《王爷不好了,王妃她登基为帝了》 第1章 女帝穿越 夙鸣国,冥安山。 环山的官道上,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往山脚下而去。 队伍中有一奢华无比的马车,说是马车也不准确,更像是龙架。 龙架车壁周围有薄纱遮挡,隐约可见里面一道纤细的人影,似有些慵懒的躺靠在车壁上。 忽然队伍骤停,一道人影已出现在龙驾旁边,形态语气虽恭敬,却也带着些许气愤:“陛下,您......” 话还未说完,只听马车里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太傅,你失言了。” 闻言,太傅深知事已成定局,无可奈何,只得冒大不韪问出自己一直不得解的问题: \"臣,知罪。只是臣有一事不解。您如今28载,正值壮年,为何要传位于太女?\" 女帝夙予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腹诽道 ‘为何?还能为何? 本帝八岁登基,在位二十载,为国家为百姓勤勤恳恳,开疆扩土。 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能干的! 哼哼,好不容易太女及笄,可以独挡一面了,我还不赶紧跑? 接下来就是享受我当太上女帝的日子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去看过这大好河山。’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夙予繁也知道不能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这无疑会毁掉她的形象。 于是,开始诱哄起来: “太傅啊,本帝在位二十载,这么多年南征北战,这身体啊大不如从前。 咳咳......不如把这天下交到她们年轻人手里,我们亲自培养的太女你还不放心吗? 日后她在朝堂上还少不了你的支持,况且......”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天上一道惊雷直接劈向马车,随即她便失去了意识。 等夙予繁再次醒来,看见的是一片原始森林,动物遍地走,树木遮炎阳。 不由地嘀咕起来:“我不是在与太傅说话吗?这是什么地方?看着不像冥安山,这周围毒虫毒草都快泛滥了。” 琥珀色的眼睛眯了眯,环顾四周。 心想:夙鸣国可没有这种地方,本帝也不可能被人绑架,难道是......又穿越了? 【夙夙,你还好吗?】脑子里陪伴夙予繁二十年的系统年糕,焦急地询问着,打断了夙予繁的思考。 【年糕,别担心,我没事的,你怎么样?】夙予繁站起身来,语气出奇的平静,仿佛对周围未知的事物并没有一丝的害怕。 夙予繁原本是现代传承古武的隐世家族嫡系,年仅二十岁的她登上家主之位。 然而五年来,家族里的那些叔伯多有不服。 甚至利用她十五岁的亲弟弟夙予泽,将她引入绝地。 危急关头,年糕出现绑定了她。 年糕的形象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耳朵会耷拉下来,像垂耳兔一样。 据年糕说是因为她体内灵魂空间的吸引,才使她成功绑定吸收到能量,紧急带着她穿越到了女尊世界。 她体内的灵魂空间是在五岁那年觉醒的,空间面积无限制。 里面有灵泉,有山水,也可以储物,死物可以保鲜,活物除了人都可以储存,并且可以意念操控空间里的一切。 但是自己只能意识进去空间,不能身体进去。 此后,灵魂空间便成了她的移动大仓库。 甚至在她成年时,将自己最喜欢的一栋大别墅,收了进去。 直到,在女尊世界将系统升到满级,系统奖励可移动住宅时,融合了空间别墅。 这才能身体进入空间,并且能将人带进去。 【夙夙,我也没事,但是我感觉我们是又穿越了。而且这一次夙夙你是身体穿越,不是灵魂穿越。】年糕担心地说道,不知道夙夙的身体会不会被世界意识排斥。 夙予繁一幅了然的样子,安慰年糕:【没事,年糕,就当是换个世界养老了。身体穿越才好,不然又像上次那样遇到个体弱的身子,又得调养好久才能恢复。】 【对了,年糕,把这个世界的信息给我传输一下】边说着边往前走去,观察周围环境。 年糕陪伴她在异界待了二十年,早就被她升到满级,世界信息对年糕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年糕沉默了几秒,有些吞吐:【我我......我......只知道一点点,对不起,夙夙】 夙予繁脑袋里浮现出年糕低垂着脑袋,耳朵耷拉下来的画面。 这样的反应让她明白了一些什么,抿了抿唇问道: 【因为我是身穿,你为了保护我的身体平安穿过时空缝隙,所以能量消耗完了?】 年糕瞬间全身炸毛起来,又很快冷静下来,不禁有些挫败: 【夙夙,你怎么一直这么聪明啊,这你都知道。不过,能量并没有消耗完哦,还剩30%呢,所以上个世界系统奖励的东西还可以用哦,哼哼】 这情绪转变的还挺快,听着还有些小骄傲是怎么回事? 夙予繁轻笑着摇了摇头:【是是是,年糕最厉害了,你放心我会很快把能量给你加满的。那现在,先把你已知的世界信息传给我吧。】 年糕开心的摇起了耳朵,随即将世界信息传给了夙予繁。 这是一个传统的古代位面,男尊女卑,有内力武功,这样说来其实更偏向古武世界。 然后呢?就没了...... 没了...... 了...... 夙予繁第一次表现出了不淡定,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就这些?!!!】 年糕明明在夙予繁脑海里,但还是略微往后退了退:【就......就这些了,不过夙夙你放心,等我能量恢复起来,就可以获取更多更全面的世界信息了】 【好吧,不过知道这些也足够了】夙予繁望了望天色:【天快黑了,得先找个宽阔的地方,把系统奖励的那套房子放出来。不然,晚上我就得露宿荒野了】边说着话,脚步也加快起来。 茂密的丛林连路都没有,洒下的月光勉强能看到模糊的树影。 夙予繁从空间拿出手电筒, 开始开辟新路。 年糕虽然只有30%的能量,但是探测百里还是可以的。 一人一统开始了地毯式搜索,顺便在路上收获了很多绝迹的药材和毒素。 两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湖边找到合适的地方。 只见夙予繁挥挥手,一声【放!】 紧接着在离湖边向北二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栋小楼。 里面闪着暖黄色的灯光,在这静谧的山林间并不觉得诡异,而是有了一丝烟火气,四周瞬间都温暖起来。 第2章 她变小了 小楼整体有五层高,地上三层,地下两层,一楼带有小花园。 房子外观材质和古代木制房子很像,看着像是木头建造的。 里面的的布置风格为了贴近时代 ,并没有用现代五花八门的风格,而是以原木色为主,白色为辅,类似于中式和侘寂的结合。 其他功能和现代别墅是一样的,带有电梯和全屋智能,不过这里的全屋智能是宿主和系统共同可控制的。 一楼是玄关、会客厅、开放式厨房、中餐厅(有通高)、西餐厅、酒吧台、休闲音乐厅、客卫、一间客房(带小阳台)。 二楼是一间小主卧(带卫生间、小阳台)、两间次卧(带小阳台)、一间书房、一个休闲厅、客卫。 三楼是大主卧(起居室、衣帽间、大露台、卫生间、大浴缸)、私人书房、私人厨房(有吧台)。(三层就类似于现代的大平层,把里面的卧室都打通,做成了一个大卧室) 负一层是一些娱乐设施,有健身房、棋牌室、台球厅、游戏厅、ktv、电影院、小酒吧、spa室、桑拿房、休闲厅、客卫。 因为地下不用局限于房子外观的大小,所以该有的娱乐功能都包含了。 负二层算是夙予繁的储藏室,要进入必须通过高级智能防盗系统检测。里面包含车库(几十辆豪车,出场的时候再介绍)、军火库、药品库、珠宝库、酒库等等。 夙予繁此刻身处院子外面,看到房子安置好,不由得心里一喜。 脚步加快走到门口,大门感应而开,她径直走进电梯上了三楼卫生间。 由于在森林里走了一个时辰,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都被刮破,露出来的肉肉上也布满刮痕,肚子时不时咕咕叫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属实是受不了现在这副形象,忍着饿意,闷头冲进淋浴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白白。 然而当夙予繁洗完,穿着浴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居然变小了! 她变小了! 小了! 此时,镜子里的夙予繁不再是二十八岁的样子,而是十四五岁的大小。 要说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一是本来她十五岁和二十八岁的身高就一样,都是一米七二,自己的视角自然看不出来多大的差别; 二是当时年糕说自己是身穿,便只顾着留意周围环境,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但自己那张脸可是太明显了,十五岁之前的她可没有什么肃杀之气,那是她后来征战沙场之后才有的。 而且因为上战场的原因,28岁的她比小时候要黑一点。 【年糕,这儿是怎么回事?我年龄怎么缩水了?还有傲人的身材都哪去了?】 夙予繁实在是好奇,既然是身穿,怎么会变小,她现在能明显感受到这是自己十五岁的身体。 内力运行一周,长呼一息。还好,内力武功都还在。 上一世从系统那儿得来的武功秘籍《星月诀》,不用再重新练了。 年糕曾说,这本秘籍在修真界都是趋之若鹜的存在,只有有缘人才能练。 【夙夙,我之前都没看出来,我这就去查一下】 过了一会,年糕回来,耷拉着脑袋说:【夙夙,我没查到......】 夙予繁盯着镜子里的少女,沉默了良久。 然后安慰自己:【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年糕,你能不能查到我弟弟在不在这个世界? 上一世我坐拥天下,都没在那个世界找到他,这次意外到这个世界,我总觉得是冥冥中注定的。】 【这个我也说不准,如果他在这个世界是用别人的身体,我就没办法通过血缘探测,只能靠你自己了】年糕回应道。 夙予繁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又得重新开始建立势力了。’ 不过,首先要解决的是自己的肚子。 换上居家服的夙予繁来到私人厨房,从空间拿出前世囤在里面的御膳,放到吧台上。 至于为什么不做饭呢?不好意思,夙予繁表示她只会炸厨房。 再说了,她什么都不缺,有现成的不吃,还要非自己折腾,这不是有大病吗? 当然了,那些喜欢下厨、做美食的人除外,但像她这样的,只要会吃就行了。 填饱肚子后,夙予繁便躺在床上休息,闭着眼睛说【年糕,关灯!】 至于以后的事,明天再说吧,睡觉! 清晨的阳光的打进窗户,从窗帘的缝隙照射到夙予繁的脸上,外面玻璃窗上也仿佛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从天色看来,此时应该是盛夏季节。 夙予繁醒来,洗漱之后,从衣帽间挑出一条淡紫色的吊带长裙,走下楼去。 依山傍水的小楼大门突然打开,夙予繁走了出来,闭上眼睛仰起头,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鸟儿在刚发芽的枝头鸣叫,门前还有一两只兔子跑来跑去。湖面也泛起波浪,从远处看去一片波光粼粼。 夙予繁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她微提裙摆,穿着可爱的兔兔拖鞋,往湖边走去。 【年糕,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人来?】她眼里带着一丝狡黠,面上却不动声色。 年糕在系统空间一边吃着草莓冰淇淋,一边回答【我觉得不会有人来。】 夙予繁越逼近湖边,越自信起来【是吗?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我赌会有人来,如果我赢了,你给我兑换一颗紫玉丹。 如果我输了,我就在十天之内,让你能量补充到40%,如何?】 年糕有些激动,十天涨10%啊,当年在女尊世界也是用了一年才涨了10%。 于是立马答应【好,没问题。不过夙夙,我要提醒你哦。 我昨晚探测过,我们方圆百里全是山林。 而且我们所在的这片湖处于内围,外面中围全是毒虫毒草还有野兽。 临近内围还有一片毒障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年糕刚说完,就看见夙予繁从湖边扒拉上来一具‘尸体’,连声说道:【夙夙,尸体可不算人啊】 【谁说他是‘尸体’了?他还活着,不信的话你自己检测一下。】夙予繁一边拖着尸体,一边和七七对话。 年糕有些诧异,连忙吃完它手里的冰淇淋,开始对着‘尸体’扫描起来。 没一会儿有些幸灾乐祸道【还真活着!不过也只有一口气了,这人都‘碎’成这样了,不可能救活的。】 待年糕扫描完,夙予繁直接将人收到空间里,转身回家。 脑子里还是在和年糕对话【年糕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打赌输了,得给我兑换一颗紫玉丹哦。只要有紫玉丹,他就能活。】 第3章 捡了个男人 年糕自信过了头,太激动。不过才一会时间,就忘记输了的赌注。 还想着讨价还价【我......我我没忘,我就是有点舍不得,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积分了。 兑换一颗紫金丹需要5点能量,对我现在来说太多了嘛。夙夙......】 【年糕,我必须要紫玉丹。 你知道的,我们刚来,对这个世界的信息掌握不够,不适合贸然出去。 这里是内围,基本没有人能进来,好不容易捡到一个活人,我们得通过他了解这片大陆。 若他是好人,就收了他,利用他的身份方便我们在外面建势力。 若他是坏人,等了解到我们需要的信息,再控制他便是。 况且,年糕,他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救了他,你的能量会恢复的】夙予繁给年糕解释着,已经走到院子门口了,正准备穿过园子,去客房。 【夙夙,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兑换。】年糕麻利的干活去了。 夙予繁来到一楼客房,将空间里的人丢到床上。 本来她第一反应是想将人丢到卫生间清洗一下。 但又想到他是男子,自己帮他清洗不方便,年糕能量不足,也无法从系统空间出来。 便只能等他吃了紫玉丹醒来自己清洗了。 【夙夙,我回来了,呐,紫玉丹】年糕说着,一个白瓷瓶就出现在了夙予繁的手里。 她打开瓶塞,将瓶口贴到那个人嘴边,另一只手捏着男人的两个腮帮子,将紫玉丹倒进他嘴里。 系统出品,自然必属精品。 紫玉丹一进男人的嘴里,便融化开,发挥着它的药效。 紫玉丹治愈时间会根据使用人的情况有所差异。 夙予繁趁着男人没醒,从空间将早饭放到西餐厅餐桌上。 然后嘱咐让年糕盯着那人,如果醒来就告诉她,之后便坐下来吃早饭。 早饭是简单的牛奶、三明治,和昨晚的御膳不同。 说起来这还是她在现代时,就囤到灵魂空间别墅里的,空间别墅就是她在现代最喜欢也住着的一座私宅。 小楼的中餐厅餐桌是圆桌,适合十几个人用餐,对她来说太大了。 即使平时自己吃中餐也不会在中餐桌上吃饭,除非有四五个人以上。 不过至今为止,她拿到这栋小楼也不过才三天时间。 好不容易的闲暇时光,夙予繁打算好好参观一下被系统融合的别墅。 对了,这个别墅原来是有名字的,叫繁花小筑。 大约四个小时后,年糕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夙夙,那人醒了。】 男人醒来,盯着屋内的吊顶有些懵。 他记得自己是被人追杀,不得已闯进了这片山,最后还是被逼无奈,从悬崖跳下来妄想寻一丝生机。 \"嘶~\"他支撑着胳膊想起身,却忘了自己满身的伤口,不得已又跌落了下去。 这才发现这张床好软啊,暂时没起身的他,只能用一双眼珠子环顾四周,是一片陌生且新奇的景象。 屋子的顶看起来像两层白色的板子叠起来的,中间是一个大的圆圆的,像云朵一样东西吸在顶面。 第二层白色板子围着的一圈上有圆形的小洞洞,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这是天上吗?”男人呢喃道,转瞬又摇了摇头“这是世上哪有什么鬼神?怕是受了重伤魔怔了。” 这样的环境让他有些不安,他再次强撑着起身,准备打坐运功疗伤。 刚运行一周内力,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内伤全好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和身体被刀剑砍的''破碎'',还掺杂着鲜血、泥土和湖水,浑身散发着腥臭味。 深嗅了一下,连自己都想吐。 ‘看来本宫还活着。’他暂时并没有管自己的皮外伤,而是准备出门看看。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男人抬头望去,门框里站着一位姑娘。 她小小的一张鹅蛋脸,仿佛能掐出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里面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头发用蝴蝶结抓夹盘在后面,两边额头留着法式八字刘海。 明明脸看着像是软软糯糯的妹妹,却浑身散发着坚韧清冷的气质。 他的目光落到夙予繁的衣服和脚上,随即猛地转过身去。 耳朵微红:“你......你怎么如此......”‘伤风败俗’这四个字男人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这位姑娘应该是救了他的人。 他伤的有多重,自己是知道的,能把他的内伤全部治好,想必花了很大的功夫。 也侧面说明这位姑娘的医术高超,想来是不输医术天下第一的泽神医。 一个小女子出现在川冥山脉内围,这样的人必大有来头,只可交好,不可得罪。 因着夙予繁的穿着,他还是背对着她行了拱手礼: “想必是姑娘救了我,本.......我姓苏名止,在此谢过姑娘。 若这次苏某能侥幸活下来,必报答姑娘。”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递给夙予繁: “此令牌代表我的身份,我许姑娘三件事,姑娘日后可凭令牌为证。” 夙予繁倒是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她不动声色接过令牌,拿在手里把玩,旋即收进空间里。 她让年糕再次扫描,笼罩苏止的微蓝色光只有夙予繁看得见。 扫描结果,苏止的内伤已经全部修复好了。 命是保住了,只剩皮肉伤需要处理。 “好,那令牌我就收下了,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赶紧清洗一下。 床边有拖鞋,穿上跟我过来。”夙予繁边说着,准备推开客房卫生间的门,打算给他讲解一下卫生间的用法,好方便他自己清洗。 却不想苏止的声音传来: “姑娘,本......我自己沐浴就好,男女有别,不劳烦姑娘。” 这次轮到夙予繁有点懵圈了:“我苏公子,你误会了。那好,你自己来吧。” 苏止红了红脸,在下床之前说道:“姑娘抱歉,非礼勿视,可否请你把衣裙穿戴整齐。” “衣裙?”夙予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以男子为尊的古代世界,自己这样穿确实太过暴露。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外面是危险的山林,不会有人来,而这里面是自己的家,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改变自己呢。 “苏公子,这是我家,我自然想如何就如何。 何况在盛夏,这样的衣裙也不过是普通的衣服罢了,不必在意。 所以赶快去吧,你的伤口还需要处理,不能再拖了。” 苏止听完,一个大男人才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双脚伸进一双奇怪的鞋子里,缓缓朝夙予繁指的卫生间走去。 苏止来到卫生间门口,目之所及,全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在这片大陆上了?又或者川冥山脉内围有别的国家? 他红了红脸,一米九的大男人,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这......夙姑娘,我......我不会。” 第4章 他是本什么呢 夙予繁来到他旁边,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苏止的脸,红得发烫。 她倒也没浪费时间,走进去从洗脸盆开始介绍,依次是马桶,淋浴间。 说到一半,才感觉到苏止好像没动静,转头看过去,发现苏止站在卫生间门口,一直扭头看向阳台。 这一次她懂了,感情这小子还在介意男女有别,看那脖子都快扭断了。 自己刚刚可算是白讲了。 夙予繁有些无语,但也理解,毕竟是男尊世界的古人嘛,正常反应。 这要搁在上一世,他怕是都要叫她负责了。 苏止虽然没有往夙予繁那边看,但是听她的讲解,面上不显,心里也是吃了一大惊。 ‘什么?!!手往那儿一放,就会自动出水。’ ‘走到马桶旁边,马桶盖就会自动打开,如厕完它还会给人冲洗臀部?!!!’ 未等他消化完夙予繁的话,就听到她喊他的声音:“苏止!” 他自然的转过头,看到少女有些生气的模样,又忙把头偏向别处。 却没成想看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任他再镇定也有明显的惊慌失措。 他指着那个人,问夙予繁:“姑娘,这里怎么有个乞丐?还和我有点像。” “那是你自己。”夙予繁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这是镜子,就和你们用的铜镜一样,不过你也看出来了,这比你们用的铜镜要清楚太多了。” 说完,夙予繁也往镜子那边靠近,镜子里瞬间也出现了她的样子。 夙予繁将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嘴上喊着:“看这里。” 苏止忙低下头,他看到下面有个黑黑的短板,在夙予繁的手放到下面的瞬间,一股水流从里面出来,流到她的手上。 “这叫水龙头,手放在下面,就可以洗手,等水流十个呼吸就会出现热水,懂了吗?”夙予繁突然有耐心起来。 “懂......懂了。”苏止还有些懵懵的,手上运功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全神贯注的学这些东西。 一来这些东西如此新奇,能学到就是自己的机缘; 二来,他也想早点沐浴,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丢人。 于是,便把目光都放在这些新奇玩意儿上,以此来躲避夙予繁的l露。 接下来,夙予繁又重复给苏止讲了智能马桶的用法。 讲到沐浴间时,苏止已经学会自己提问题了,夙予繁也给他一一讲解清楚。 ...... 苏止沐浴的功夫,夙予繁已经离开客房,坐电梯下到了负二层药库。途中年糕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夙夙,这苏止看着人还挺好的,至少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是年糕通过苏止刚刚的表现得出来的。 【确实,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他在说‘我’的时候,前面脱口而出了一个‘本’字。 而且有能代表身份的令牌,这说明他不是有权就是有势。 就是不知道他是“本王、本尊、本帝、本宫、本皇子还是本世子”呢? 总之,地位一定不会低。】 夙予繁在思考的同时,手里依旧不慢的准备着,待会儿给苏止处理外伤需要涂的药。 半晌,等夙予繁推开客房门,就看到苏止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迅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若无其事推着装药的小推车,走到苏止床前:“这是处理伤口的药,我教你使用一遍,之后你自己处理。 背部我帮你处理,等处理完伤口,我给你说衣服在哪里。” 苏止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多谢,不劳烦姑娘,苏某自己来便可。” 夙予繁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你不会,在我的地方,你要听我的话。 即使动武,你也是打不过我的。”然后直接将苏止从被窝拉起来,迅速点穴。 这一操作也让夙予繁看到了苏止那张洗干净的脸,第一反应便是不输娱乐圈的小鲜肉。 但最大的不同是,苏止比他们多了一份阳刚之气和肃杀之气,容貌上也更加棱角分明,这样一看眉眼间还有一丝熟悉。 不过,她活了两辈子都算是活到了顶端,也看过各式各样的美男,遇见这样的相貌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苏止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好似要被q暴的女子,全身上下只有脑袋可以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光着上半身被夙予繁上药。 他连忙出声:“姑娘!......” 夙予繁手中正拿着沾满碘伏的棉签,准备给苏止往伤口上涂,直接低呵一声“闭嘴!看着!” 不得不说,苏止的身材还蛮好的,一看就是那种坚持锻炼的,应该是有武功在身。 她快速的将他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转而给他处理背部。 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让夙予繁微微一愣,不知怎的竟有些鼻酸。 迅速调整之后,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的身体,没有一点想入非非。 须臾,夙予繁正系好最后一个结,给他解了穴。 微红的樱桃小嘴张口说道:“胳膊和背部处理好了,以后你自己上药。” 苏止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接过夙予繁手里的东西:“多谢姑娘。” 却见她转身走向了衣柜,衣柜门感应打开。里面全是各种码数的现代装和汉服。 她看着苏止介绍道:“这里的衣服各种码数都有,你自己挑几身合适的。” 苏止看着琳(奇)琅(奇)满(怪)目(怪)的衣服,呆呆地说:“好。” 等她出门后,才开始掀开被子处理腿上的伤口。 抛开内伤和骨折不说,苏止腿上的伤也是触目惊心,很难看到一处好地方,其中一条刀伤甚至在大腿根处。 若不是紫玉丹的药效,他又岂能下的了床。 苏止眯了眯眼,攥紧拳头,身上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低呵一声:“很好!西暇、北寒。”说完捶到了床上,可惜床太软,这一拳打了个寂寞。 客厅里,夙予繁葛优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实际上是在和年糕交流,看看系统商城还剩下些什么功能。 年糕将系统商城虚拟屏幕投放在夙予繁眼前。她划了划屏幕,说道 【年糕,系统商城好像没什么变化。】 【是的,不过因为我能量较低,自身功能被限制了,暂时无法从系统这边取用较大物件的东西。】年糕遗憾的说道。 夙予繁收起屏幕说【无事,那先放着吧,系统这边我先不用,你好好收集能量,等你能出来之后再看情况。】 【好呢!】 第5章 一位故人 客房的门被推开,苏止穿着一身靛青色的汉服走了出来。 入目是一片全然的素色,空间格局更让他新奇,房间内布置地东西几乎是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 若要说有哪些是他认识的,大概也只有木制的柜子和餐桌了吧。 哦!也不止,那琉璃他府上也是有的,只是没有小楼里的那般纯净透亮。 不由地心里感叹道,她是仙女吧?这莫不真是她的仙府? 瞬间又调整好心绪,理了理衣襟,淡定的朝夙予繁走来。 【夙夙,他出来了。】年糕提醒道。 夙予繁的意识这才从系统空间出来,抬头望去。 苏止身着渐变晕染的靛青色外衫,他挺直的脊背让人想起松柏的坚贞风骨;外衫两侧和背部都有精致的松柏刺绣,内里栀子色交领衫的衣领,点缀了云纹; 一抹青蓝色的系带掐于腰间,简单干净的下赏,有刺绣和流苏为它点晴,清幽中带着雅致,像雨后山间传来的青松香气。 一米九的身高让宽大的汉服都遮不住他的好身材,这样从远处走来,身上带着的微微肃杀之气,让夙予繁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一时竟让夙予繁有些愣住,也不知他为何选了这么一件,颇有文人风气的服饰。 转而又感叹,系统出品的衣服是真的好看啊!她怀疑还有容貌加成,毕竟在此之前看到苏止还没有那么让她惊艳,这会儿不得不说还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叨扰许久,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姑娘见谅。”苏止走到夙予繁身前抱拳颔首。 夙予繁犹豫瞬间,道:“夙予繁。” 淡淡的三个字,让苏止心里有了强烈的冲击,声音急促带着微颤问道:“不知姑娘名讳是哪几个字?” 夙予繁看出了他的眼底的震惊,但也不甚在意,这个世界除了找到弟弟,其他的与她无关:“夙愿的夙,给予的予,繁华的繁。” 这样的解释让苏止有片刻的失魂,紧盯着夙予繁的脸,妄想在那张脸上找到相似的痕迹。 他嘴里不停地低声喃喃念道:“夙予繁......夙予繁......” \"怎么了?苏公子?\"夙予繁一脸不解地看着盯着她失神的美少年。 夙予繁的声音让苏止有了片刻的回神,也仿佛是给了苏止巨大的勇气。 他顾不上礼节,抓紧问道:“夙姑娘,你芳龄几何?” 夙予繁微愣,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前世她活到二十五岁,穿越到女尊世界又活了二十年,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八岁,可是身体却又是十五岁的。 命运弄人, 如今她也算是活了四十五年了。 一声轻笑发出,引得苏止的心跳七上八下,还没等苏止开口询问,夙予繁娇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今年正十五岁。”活了四十五年又怎么样,这不归来还是少女嘛,每个女孩子都该是最好的年纪,每个女孩子都该正值花期。 然而就是这个答案,又在苏止心里翻江倒海, ‘是十五岁,是十五岁......’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止慢慢放松下来,恢复了谦谦有礼的摸样。 苏止抱拳行礼,为刚才的莽撞道歉:\"抱歉,夙姑娘的名字和我一位故人相同,刚才在下过于激动,失礼了。希望姑娘莫要怪罪。\" 夙予繁看出来了苏止的异常,但没想到是这个缘由。 “无事,你那位故人是失踪了?”夙予繁也是有些好奇,自己的名字按理来说很难碰到同名同姓的吧。 “是,十年前便失踪了,至今未找到线索。”苏止垂头丧气地说道。 紧接着又补充道:“如今也和夙姑娘一样,正值及笄之年。” 说这话时,苏止一直观察着夙予繁的反应,却见她一脸淡然。 不觉间已然中午了,蝉鸣声在夏日的丛林中吠叫不止。 苏止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警报“咕噜噜,咕噜噜。”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夙予繁闻声开口道:“喏,那边桌上有饭菜,你先去吃饭吧。”边说着指了指西餐厅吧台上的饭菜。 苏止顺着视线看去,那是一个上面铺着石材,下面却是木柜子的桌子。 上面放着热气滚滚的四菜一汤,他走近一看,还有一碟切好的水果放在旁边。 嗯......还有一个很可爱的盒子,上面有一张月牙白色的......纸? 他轻轻用手捻了捻,软的。 待他坐下才反应过来,眼神带着一丝温柔,看着夙予繁招呼道:“夙姑娘,你怎不过来用膳?过些时辰,怕是要凉了。” “不用,我上午刚吃过,这会儿吃不下。 这些是给你准备的,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应该多补补。”夙予繁低头摆弄着什么,毫不在意地说道。 哪知苏止半天没有动作,她抬眼望去,他看着她,一副你不吃我就不吃的样子。 ‘哎~真难伺候。’这是夙予繁此刻心里最真实地感受。 她微微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罢了,那就陪你再吃一点。” 安静的餐厅里,只有两个人口腔里闷闷的咀嚼声。 夙予繁看着苏止吃饭时的雅致姿态和用餐礼仪,不仅加深了怀疑,苏止更像是是皇家培养出来的公子。 若真是皇家的人倒也正好,方便自己了解这片大陆。 皇家的人嘛,知道的自然是比旁人更多更详细一些。 打定主意,夙予繁在和苏止用完饭之后就直接开口了。 “苏公子,我现在就有件事需要你做。”说着将扔到空间的令牌拿了出来。 苏止好奇问道:“姑娘请说。”一只手伸到夙予繁面前,做请的动作。 “我呢,在这山林呆久了,一直未曾出去过,你给我讲一下现在外面都是什么样子的?” 夙予繁边说着开始盯着苏止的眼睛,口中的话继续说道:“比如现今国家朝代,还有这片大陆的奇闻轶志等等。” 至于担心他有所隐瞒?不存在的。在她的小楼里,只要她通过人的眼睛给足心里暗示,别人就能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嗯......类似于催眠,作用一样,但方式却有很大的不同。 听到夙予繁的话,苏止有些惊讶,心想,‘看来夙姑娘是位隐世高人,想必一直住在这片森林深处,未曾出去过。 不知,是有出去的打算还是只是好奇?’ 他拧眉问道:“姑娘可知这枚令牌有多重要,就这样用了?” 夙予繁自然懂他的意思,说道:“知不知又如何? 我能用这令牌,就说明我想知道的可不是浅薄的,世人都知道的大众消息。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想让你告诉我的,便是现今大陆最详细的介绍,包括常人不知道的那些隐秘。 我要知道的也不多,呐......就你脑子里的那些就可以了。”说着,芊芊玉手指了指苏止的脑袋。 第6章 溯渊大陆 苏止顿了顿,开口道:“现今这片大陆名叫溯渊大陆,有四国两世一城一山。 四国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国名为东朝国、南耀国、北寒国、西暇国。 国力依次由强到弱,虽是这么排序,但其实四国之间也相差无几。 东朝国,国姓夙,便是同姑娘你一个姓氏。 国主是一位明君,文武双全,治理国家也是时刻把百姓放在首位。 重贤才,提拔寒门子弟;重感情,与皇后伉俪情深,后宫简单,皇子公主不过五位。 最有才情的便是嫡出的大皇子,世人皆称楠华公子,各国大儒都对其赞叹不已,是真正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其次是嫡次子二皇子,善武、善兵,十五岁上战场,屡战屡胜,被百姓誉为“小战神”。 听闻东朝国二十年前还有一举世无双的帝姬。 本是先皇培养的女帝,也是当今东朝国国主的胞妹,与国主也是感情甚笃,结果因为一场宫变先皇身死,帝姬失踪。 一时之间,朝堂不稳,国家岌岌可危。 无奈之下,当今国主只得被迫登基,稳定朝堂。 与此同时,发动全部势力寻找帝姬,可是一无所获。 这也是为何,现今国主没有立嫡出大皇子为太子的原因。 ...... 南耀国,国姓杭。 国主也是有史以来的仁君,以仁治天下。 众所周知,一个帝王只有“仁”是坐不稳天下的。 但是南耀国有一位武功极高,手段狠辣,十岁便上战场,稳定边疆,从未有过败绩的战神。 他是当今国主的胞弟,比皇帝年龄小了整整二十岁。 在他十岁第一次打了胜仗班师回朝时,就被先皇封了王。 称熠王。 ...... 北寒国,国姓萧。 当今国主不算明君,帝王无情,一片算计均在朝堂后宫。 把帝王之道的阴狠展现得淋漓尽致,国内重苛,朝堂内部腐朽,一片乌烟瘴气。 皇子皇女众多,但早夭的也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早夭皇子皇女的排行也算在内。 现今共二十一位,存活的不到十位。 北寒国重武,国人大多骁勇善战,朝内还有一猛将。 虽比不得南耀国熠王,但在战场上与东朝国二皇子不相上下。 ...... 西暇国,国姓几。 国力稍弱,国主在四国内并不出彩,前朝后宫也并不清明。 但西暇国重文,文臣众多,出过历史上有名的百位大儒。 现今虽有些没落,但以朝堂世家的底蕴,不乏没有大才之人。 比如,那位饱腹经纶的少年丞相和太傅家的嫡公子。 当然民间也不容小觑,寒门有位温思公子,颇受百姓赞誉。 ...... 两世是两大隐世家族,分别为南宫家族和亓官家族,都是传承千年的家族。 据说这两大家族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凡是嫡系不论男女,皆有继承权,但不准与外人通婚。 若是嫡系非要嫁娶外人,便是放弃继承权,不得生活在隐世家族地界。 隐世家族过于神秘,只有四国皇室和世家大族才知晓一些,我也是偶然得知。 ...... 一城是千劫城,位于川冥山脉最最外围一处山谷,易守难攻,传说城内有隐藏的上古阵法。 这座城不属于任何一国,城内以城主为尊。 每位城主继任时,都需要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这座城。 城中多半是四国中的江湖人,或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总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在城内任何人不受四国律法约束,但必须遵守千劫城的规矩。 ...... 一山是川冥山脉,位于四国交界中心位置,有大大小小多座山林。 分外围、中围、内围、深处。越往外走,面积越广,从内围到出山脉,若是骑马,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一般有武功之人只会在外围摸索,外围危险系数不高,跟普通的山林一般无二。 中围,武功高强之人会在中围出入,中围比外围危险得多,但是好东西也不少,所以江湖中各个门派也会定时来中外围历练。 至于内围,顶尖的高手进了内围是非死即伤。内围在世人眼中,是死亡、恐惧的代名词。 而这这山脉最深处至今为止,从未有人进去过。 ...... 我从悬崖坠落,掉进的这片湖,看位置应当是川冥山脉内围。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若不是遇见姑娘你,即便我只受了轻伤,也必死无疑。” 了解了这片大陆,夙予繁让苏止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去了三楼书房。 准备就目前得知的这些信息做一个初步计划。 三楼书房。 【夙夙,夙夙,我能量提升了5点诶!】年糕突然激动的在系统空间转圈圈。 夙予繁仿佛意料之中,回应了一句【嗯。应该是救苏止的奖励吧。】 【是呢,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年糕一脸好奇地问道。 夙夙,怎么什么都知道,明明我才是系统。唉,我好像有点废,年糕还懊恼的锤了锤头。 【我?】夙予繁仔细想了想【呵呵,可能在现代小说看多了吧,又和你在一起待了这么久,有经验了。】 年糕勉强接受的说道【这样吗?好吧】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苏止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大好,便向夙予繁辞行。 虽然他很舍不得离开这座神奇的小楼,和疑似妹妹的夙予繁。 但是他也有他的使命,万千将士还在等着他回去,自己的仇也要出去做个了断。 临行前,夙予繁给了他一个背包,里面装了一些可以帮得上他的东西。 例如,从空间一堆破铜烂铁里拿出来的一把还可以的剑,日常用的手电筒、自热火锅、米饭、攀岩的绳索、手套、帐篷。还有消炎药、消毒的酒精、碘伏、纱布等等。 毕竟是自己的人,不能白救了,况且以后还有大用呢。 【夙夙,就这样放他走了?我们不是还要用他吗?】年糕歪着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不急,有这枚令牌在,他呀,跑不掉的。需要时,我自会去找他。至于建立势力的事,我已有计划。】夙予繁胸有成竹的回答。 第7章 川冥山脉中围 苏止走后第二天。 夙予繁一大早用完早餐,换上了红黑交错的古代劲装,头发扎成了简简单单的高马尾,一顶做工细致,泛着流光的剑簪发冠戴入发根处,整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随后素手一挥便将繁花小筑收进空间,准备离开川冥山脉,前往千劫城。 按苏止的说法来看,千劫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江湖人居多,在那里英雄不问出处,只论武力高低。 这对夙予繁来说可是个好去处,其一,要知道她现在在各国可是个黑户啊,暂时也只有千劫城可以进去先打探一番。 其二,千劫城能人多,可以去淘人,现在夙予繁急需的就是手下,建立势力刻不容缓。 殊不知这个决定,后来奠定了她在这片大陆传奇一生的开始。 【年糕,查一下,这里距离千劫城还有多远?】夙予繁收起轻功,落在树下,挥手在地面摆上桌椅,桌上放着可口的饭菜。不用疑问,全都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 不得不说,夙予繁骨子里是个享乐主义。 走了两个半时辰,确实该进食了。她慢条斯理地吃着美味,即使在用饭,那发自骨子里的雅容尊贵也难以掩饰,说过苏止的用膳礼仪是如何优雅矜贵,一身皇家规范,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夙夙,我们现在还在山脉内围,大约明天上午就能到中围,这个山脉越往外围,面积越大。等到千劫城,估计就五天后了。】年糕有些小兴奋,它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川冥山脉内围到中围骑马需要两天时间,中围到外围骑马需要三天时间,外围出去骑马需要五天时间。女主武功极高,用轻功赶路可以缩短一半时间。) 【好。去千劫城不着急,你看一下中围有没有好东西?我们去看看。】夙予繁想,内围已经收集了一些,一般也没有人进去。 这次既然要穿过中围外围,那就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顺便收了。 【好的,我这就去。】年糕应声道。 川冥山脉中围山坳处,一阵人仰马翻,尘土飞扬。 一名青年男子,踉跄起身,稳住身形,焦急地走到倒地的少年少女身边,开口道:“少城主,小小姐,你们怎么样了?” 倒地的少年,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被青年男子扶了起来。“我没事,观叔,赶紧看一下阿央如何了?” 少年名叫云未瑾,被少年叫观叔的青年男子名叫案观,叫阿央的少女名云央瑾。 案观武功高强,是府上的侍卫首领。他看到少城主站稳,随即松手去旁边查看云央瑾的情况。 云央瑾半身灰尘覆盖,脸上娇俏的妆容被尘土破坏,发髻也明显的松散几缕,双目紧闭,十三岁的少女像一滩软泥一样倒在地上。 案观见状,眉头紧皱,急忙将阿央上半身抱在怀里,轻喊道:“阿央,阿央......” 可是不论他怎么呼唤,怀中的人儿都没有半点反应。 云未瑾也赶忙过来,将手指放到云央瑾的脉搏上,半晌,轻轻吐了口气说道:“观叔,阿央是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冲击,晕了过去,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雪凝丸,喂进云央瑾嘴里。 案观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开来,一把将她公主抱那样抱在怀里。 周围数十个武功稍弱的侍卫和四名暗卫,此刻也都纷纷站稳身体,拿好自己的武器,来到云未瑾和案观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护卫不力,望少城主赎罪。” 明明才十六岁的云未瑾,却眼神微眯,目光寒冷,散发出骇人的威压,令人不寒而栗。 “免,待回到城内,再去领罚。” “谢少城主。”一群人顿时舒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侍卫并作两列站在少年和案观身后,四名暗卫则在此隐匿起来。 旁边案观问道:“少城主,那竺灵花附近有猛兽白澜虎和盘浊巨蟒,我们虽然人多,但是如今都受了伤。而且,一起来的那两位江湖人与白澜虎和盘浊巨蟒缠斗,都受了重伤,这竺灵花一时之间怕是拿不到了。 ” 云未瑾微微低头,垂眸沉思片刻道:“观叔说的是,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等阿央醒了再做打算。”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去四个人将毒千花和不破剑者抬上,再有两个脚程快的人去前面查探一下,可有山洞,或溪流,我们前去休整一番。” “是。”侍卫接到命令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川冥山脉中围有一山谷,气候适宜,四季如春。 谷内被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一分为二,溪流尽头乍一看是一处大瀑布。 夕阳的余晖洒向山谷,微风吹起的水面波光粼粼,飞流的瀑布浮光跃金,如同美人鱼身上鳞片,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夙予繁看着溪流里的优哉游哉游来游去的小鱼,不由得想起炭烤小黄鱼,想来也是好久没做了。 现代的鱼都是人工养殖,即使夙家采购的是,专业人士去自然环境里钓的野生鱼,可那鱼生存的那水也是被污染过的,口感远不如在古代环境未污染时,自然养生的野生鱼。 说时迟那时快,夙予繁从空间拿出自动捕捉渔网,往河水里一撒。只要有渔网的范围里有鱼,渔网都会自动收拢。 当然可以设定出现几条鱼的时候,渔网会自动收拢。她设定的是三条鱼,毕竟这条小溪里的鱼并不是很大。 抓好鱼在溪边处理干净后,放到桶里。夙予繁提着桶,往溪边一个看起来比较平滑的大石头上走去,随后拿出了一个天然气小烤炉和小椅子。 她坐在小椅子上,将桶里的三条鱼拎出来放在小烤炉上。小烤炉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烤炉侧面有放调料的位置,虽然分量不多,但是数量很足,各式各样的调料,应有尽有。 大约一刻钟后,夙予繁将烤好的其中一条准备放进嘴里,却突然传来年糕的声音。 【夙夙,有一群人好像朝这边过来了。】 【嗯哼?具体一点。】进食被打断,夙予繁有一点不爽那些人。这么大的山脉,不会偏偏和自己盯上了同一个地方吧,但是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为首的是一名少年,紧跟其后的是一名青年男子,怀里抱了一名昏迷的女子。十个侍卫,其中四人抬着两个身受重伤的人。还有四名暗卫,看样子是为首少年和少女的暗卫。】年糕根据自己看到的画面分析道。 夙予繁漫不经心地吃着香喷喷的烤鱼,回应道【哦?等他们若是来了这里再说。】 香喷喷的烤鱼香飘十里,连昏迷的云央瑾都嘴角微动了一下。 第8章 真是巧了 那一行人循着香味来到溪边,看到巨石上吃的正香的女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但依旧警惕的把手放到了佩剑上,准备伺机而动。 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夙予繁,但她也只是轻掀眼皮看,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而淡定的吃着最后一条烤鱼。 云未瑾看到夙予繁这样的态度,沉思片刻‘这女子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依旧丝毫不慌地吃着东西,说明她武功定是不弱。 况且这里看似就她孤身一人,说不准还有同伴在附近,不可大意,可先与之交好。’ 他打定主意,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带的干粮,咬咬牙对身后的人说道:“观叔,你们先在附近找个平整的地方,将阿央安排好。我去和那位女子交谈一番。” 案观望了望夙予繁,担忧的说道:“少城主,此女不知来历,孤身一人在这中围,身边的物件也很是怪异。为了您的安危,我必须带上几个侍卫随您一起去。” 云未瑾不赞同地回道:“观叔,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你要是和我一起过去,阿央怎么办?阿央交给你,我才放心。再者,我还有暗卫,她孤身一人不足为惧。我主要是去接触接触,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案观内心有些挣扎,旋即,还是接受了少城主的提议,先将阿央安置好。 夙予繁吃饱喝足,慵懒地半倚在椅子靠背上,自顾自的想着,该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烤炉收回去。 云未瑾脚步生风,踏过林木,走到夙予繁所在的巨石下面,仰头试图和她对话。 他看着她就那样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里品着一盏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清贵与威仪,像是睥睨天下的帝王。而他,则像是觐见帝王的朝臣。 他抱拳,行了江湖人的礼节,说道:“姑娘幸会,在下千劫城少城主云未瑾,与舍妹和家仆想在此地休整片刻, 不知可否?” 听到他自报家门,夙予繁这才抬眼看去。 少年玉树临风,一双杏仁眼里布满真诚,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稳重。 半晌她才开口说道:“可。这里是无主之地,我无权做主。遇见便是缘分,并无打扰。” 云未瑾趁热打铁问道:“姑娘通透,谢过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夙予繁莞尔一笑,应声说道“我姓夙,名予繁。” 他当即在心里猜测到‘姓夙?莫不是东朝国皇家之人?’这样想着,便也直接问问了出来。 夙予繁微愣片刻,想起苏止说过东朝国国姓姓夙,这才反应过来说道:“非也,我与东朝国皇室并无任何关系,巧合而已。” 刚说完她也思考起来‘莫非,我真与这东朝国有何联系不成?’ “是在下唐突了。”实则心里却在想,真的不是东朝国皇室吗?我自爆少城主,本想震慑一下,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知道即使四国皇室见了本少也得客客气气,以礼相待。这位夙姑娘倒是奇个人,难道是哪个大人物? “夙姑娘,不知你刚才是否在烤食物?可有多余?我出钱购买可否?”云未瑾手下抓了抓腰间的钱袋,在思考多少价格购买合适,那香味着实让他嘴馋。 “没了。”夙予繁平静的一句话,让云未瑾垂眸有些失落。 “那就......”他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夙予繁继续说道:“烤鱼是没有了,但我这里还有些其他吃的,可以卖给你们。” 夙予繁在上方,刚好可以避开他的视线。 知道他们人多,所以她从空间拿出一个装满食物的包袱,里面装了一些现代的面包,矿泉水,自热米饭,还有一些糕点等等。 她将包袱丢给云未瑾,硕大的包袱被他一个轻跳,稳稳拿在手里。 似是感觉到里面的不同,他一落地就将包袱掀开一角,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是什么?夙姑娘是什么意思?’ “夙姑娘,恕在下拙见,这包袱里面的东西,在下并未见过,不知是如何食用?”云未瑾顿了几秒,试探说道:\"不如姑娘和我一起去舍妹那边,指导一下我们,正好看姑娘要收多少银两,我将银子拿给姑娘。\" 云未瑾本只是想过来结识一番,谁知夙予繁给的食物,他从未见过,不免又多了几分警惕。 这才以银钱为由,提出让夙予繁到他们大本营的主意。 夙予繁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她一开始也并不想搭理这些人,谁知云未瑾竟是千劫城的少城主。 她本就打算去千劫城,这次碰巧遇到了,自然得利用一下。 于是将空间里的食物拿出来给他,就是想让云未瑾好奇警惕,从而提出让她‘加入’他们。 果不其然,看云未瑾不甚聪明的样子,顺势刚好可以借机打探一番。 夙予繁面上不显,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 随后当着云未瑾的面将小烤炉和椅子,收进空间里。 没错,夙予繁又是故意的,只有对她产生足够大的兴趣,才能保证对方会不择手段将自己留下来。 如果自己主动,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怀好意,从而有了防备之心,这就不好了。 云未瑾看到夙予繁的动作,面露惊吓,转瞬恢复,强装镇静。却在心里尖叫道‘这是什么手段,她是神仙吗?又或者......不会是妖精吧?麻麻,我想回家。’ 夙予繁随云未瑾来到他们驻扎的地方,案观他们一群人的目光瞬间吸引过来,有警惕,有好奇,有防备。 云未瑾并未解释,只是给自己人介绍到:“这是夙予繁,夙姑娘。” 转头又面向夙予繁,说道:“这是舍妹云央瑾,受了伤,还在昏迷中。这是我府上的侍卫统领案观,其他人都是我的侍卫。” 他看到夙予繁探究的眼神落到两个江湖人身上,介绍到:“这是江湖人称毒千花和不破尊者,他们......在中围遇到危险,身受重伤。” 夙予繁收回目光,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你们好。” 就在夙予繁简洁的打完招呼后,场面一度尴尬。 众人怔愣片刻,云未瑾想起手中的包袱,对一个侍卫招招手,将包袱递给他说道:“这是我从夙姑娘手里买的干粮,你去给大家分一下。” 随后又从袖中拿出五十两银子,心中略有忐忑地递给夙予繁。 夙予繁在手里掂量掂量,心道‘不错,还挺上道。’ 第9章 我是华夏人 众人拿着手里的东西好奇却并未出声,只在心里疑惑不解: ‘这胖胖的长长的是啥东西,看着像馍,外面的透明袋子又是什么?’ ‘这袋子怎么封住的?我这个饼子上面红红绿绿的是什么东西,草吗?’ ‘这个方方正正的匣子是什么?这是吃的?’ ‘这黑盒子上面的图案是米饭和菜吧?’ ‘看着像糕点,只是糕点为什么不是用油纸包的?’ 夙予繁拿到银子,随后半蹲从侍卫刚分完的包袱里,随手拿出剩下的面包和自热米饭。 然后戏谑的地看了云未瑾一眼。 他站在夙予繁旁边,右手半握放到嘴边,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手里的食物是什么,所以我请了夙姑娘来给我们示范一下。” 云未瑾右手做出“请”的姿势,夙予繁也刚好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下开始教学。 “我手里的这个,是面包,你们像我这样,把两个手指放到锯齿状的袋子口,向下一拉,就打开了。” 夙予繁说完顺势咬了一口。 眨眼间,就听“噗”地一声,案观手上的面包袋子,居然从中间被暴力的扯开。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朝他这儿看来,他一脸冷漠淡定的咬了一口面包,嚼了几口说道:“挺香的。” 这尴尬的气氛,和刚刚有的一比。 拿面包糕点的侍卫都纷纷开始品尝美味,只有个别拿着盒子的侍卫,面露焦急。 这么神奇的东西,他们也想赶紧尝尝是什么。 夙予繁也不磨叽,拿起自热米饭,一步一步教他们,怎么拆包装,怎么开矿泉水瓶子,还有放多少剂量的水。 众人一片腹诽:“这冷水真能变热?” 一刻钟后,周围全是自热米饭的香味。 众人一片哗然:“好神奇啊,它居然真的会发热,为什么啊?” 没有人注意到,云央瑾的眼皮跳动了几下。 案观依旧警惕地盯着夙予繁吃上,这才指示其他侍卫一起吃。 至于云未瑾,那自然是等侍卫吃了都没问题,他才能食用。 千劫城的继承人,可容不得一点闪失。 待他们都用完饭,云未瑾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夙予繁交谈,夙予繁倒也乐见其成。 “夙姑娘,恕我冒昧,看你这些神奇之物,我等都未见识过,不知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夙予繁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轻笑道:“我啊,我是华夏人,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来,我来这里找我的弟弟。” “华夏?弟弟?”云未瑾疑惑道:“这.......华夏国是哪里?我们从未听说过。夙姑娘,这些东西都是你从你们国家带的吗?” 夙予繁一脸坦然:“是啊,这些东西在我们国家,是野外郊游必备的食物。华夏不在这片大陆上,在海外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夙姑娘一路过来受累了,不过这些吃食确实很方便,很美味,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一定很优秀吧。”云未瑾一脸赞同与可惜。 “自然,我们国家人人都很优秀,这些在我们国家也只不过是小玩意罢了。”夙予繁一脸骄傲与自豪,她并不担心他们会把自己当异类,毕竟打也打不过她。 算计嘛,哼,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云未瑾一脸震惊之色,这华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不行,我得先把人拐到千劫城去。 “不知夙姑娘可有打算要去的地方?若没有,倒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千劫城。” “千劫城人员混杂,最是容易打听消息。”云未瑾谨慎肯定地说道。 夙予繁顺势而为:“好,那就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千劫城。”云未瑾回应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间的飞鸟已经归巢,周围也燃起了篝火。 不消片刻,天上就已经繁星点点,一轮弯月也高挂枝头 夙予繁听见云未瑾交代案观,让他安排侍卫守夜的事情。 眼珠一转,对云未瑾说道:“我这里有野外居住的帐篷,你要不要买?” 云未瑾本想着拒绝,但是瞧到夙予繁的眼睛看向了云央瑾。 他这才想起,妹妹还在昏迷中,这荒郊野外还是要要照顾好妹妹。 “那便买一顶吧。你看多少价格合适?”云未瑾试探问道。 “你看着给吧。”夙予繁随意的说,然后起身,走到二十米开外的大树后面。 借着大树的遮掩,从空间拿出两顶帐篷。 是那种迷你型的小帐篷,拿在手里不大,但是撑起来之后,里面至少还是能待两个人的。 “呐,给你一个,我用一个。”夙予繁将帐篷递给了云未瑾,接过他手里的银子,然后说道: “我现在搭帐篷,你可以跟着我一起搭,不然你可能不会。”夙予繁说完,就开始找地方动手了。 案观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云未瑾准备和夙予繁一起搭帐篷。 他匆忙过去从云未瑾的手中“抢”过帐篷,说道:“少城主,我来。” 说完不等云未瑾的反应,就直接往夙予繁那边去。 案观将手里的帐篷,学着夙予繁的手法,迅速布置好。 一边布置一边感叹:‘这帐篷也太方便了,很快就能撑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摸起来很耐用的感觉。’ 这边云未瑾只好到阿央旁边,再次把脉,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大约明天早上就能醒来。 这段时间,阿央跟着他们受了不少苦,刚好趁着昏迷的时候,能好好休息一下。 随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消失,山谷迎来了并不安静的清晨,风声水声,蝉鸣声,鸟鸣声,小动物的声音。 云央瑾眼皮微动,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好舒服啊。 猛然间想起,她现在应该是和哥哥在川冥山脉,瞬间睁大眼睛,收起还没舒展开来的胳膊。 瞧着陌生的环境,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走了出去。 哥哥他们还在休息,她抚了抚因为害怕紧张而心跳加速的心口。 看到守夜的侍卫,朝他挥了挥手。 第10章 初到千劫城 侍卫见状,过来行礼:“小姐。” “我们这是在哪里?”说完指了指帐篷,歪了歪头问道: “这是帐篷吗?川冥山脉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侍卫一脸激动地回答道:“小姐,这是少城主从夙姑娘那里买来,专门给你休息的。” 这帐篷放置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也都去看了,可真真是方便。 云央瑾一脸笑意,骄傲的扬了扬头:“那是,我哥哥对我可是最好的。” 转瞬她又好奇了起来:“这夙姑娘是谁啊?我这才睡了一天,怎么多出来一个姑娘?” 侍卫还没开口,就见云央瑾的目光,被从不远处帐篷里出来的女子所吸引。 “哇,好漂亮的姐姐啊”边说着就提起裙摆,奔向夙予繁。 夙予繁看着云央瑾飞奔过来的身影,不露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她怕被撞个满怀。 “漂亮姐姐,你就是夙姑娘?”云央瑾单手摸着下巴,打量了几眼,围着夙予繁转了转。 “嗯。”清冷的声音传出,不亲近也不疏远。 云央瑾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阿央谢谢夙姐姐的帐篷。” 说罢,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香囊:“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赠与夙姐姐。” 夙予繁接下,并未推辞,继而出声询问道:“你喜欢香?”虽是疑问,语气却很肯定。 看夙予繁接下,云央瑾舒了一口气,回应道:“是呢,我自小就喜欢调香,功底还算不错。” 夙予繁看着云央瑾活泼天真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问道:“那你最喜欢什么香?” 空间有好多大牌的香水,还有好些限量款,自己用得不多,可以送给云央瑾。 云央瑾的笑意消失了几分,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最喜欢铃兰花香和茉莉香。” “我一直想该如何让一个香囊,同时拥有两种香味,但又彼此之间又不被影响。” “我喜欢它们原始的香味,但是放在一起,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香,所以我研究了两年都没研究出来。” 云央瑾挠了挠脑袋,一提到这个,就苦恼不已。 夙予繁不动声色地从空间拿出了二二年的,娇兰铃兰限量款香水,递给云央瑾: “给,这是香水,送给你。中调是铃兰花香,后调是茉莉香。” 以前的这款她都用过了,二三年的,好像在她穿越前还没发售。 云央瑾看着眼前如她手掌般大小的沧浪色瓶子,不由得发出惊叹: “哇,好精致漂亮的琉璃瓶子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 夙予繁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云央瑾询问道:“这就是香水吗?” 她举起颤颤巍巍的双手,摸上瓶身,在夙予繁松手的刹那,抓紧了瓶子,生怕不小心摔碎了。 即使并没有打开瓶口,她也能闻到琉璃瓶周围,萦绕的淡淡铃兰花香。 云央瑾咽了咽口水,近距离观察,她发现原来瓶身是纯净透明的琉璃,里面的水是清透的沧浪色。 瓶身上刻有花纹,瓶子顶部像一颗琉璃珠,瓶口处有一株铃兰花的饰品。 她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只看那三片薄荷绿的叶子娇艳欲滴; 花朵倒是用银做的,上面镶嵌了好多好多碎“石”,随着地平线的霞光打在上面,闪耀夺目。 “夙姐姐,这做工也太精致漂亮了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白拿,夙姐姐跟我回家,我拿自己的珍藏做交换给姐姐。” 云央瑾惊叹于香水瓶子的做工,但也没忘记礼尚往来。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识却不浅薄。 她知道自己一个香囊,怎比得上这么独一无二的东西,就是整片大陆也找不出一个来。 夙予繁轻笑不已,存了逗弄的心思说道:“你都没打开来闻,就打算将自己的珍藏换给我?万一不好怎么办?” 云央瑾一本正经说道:“姐姐这琉璃瓶如此特别,能被它装在里面的,又岂能不好?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打开闻上一闻。” 说罢,她将手中的琉璃瓶子打开,右手放在瓶口轻轻拂向鼻尖,铃兰花香被微风带进她的鼻腔。 她逆着风来的方向闭眼深嗅了嗅。 须臾,嘴角微扬,睁开月牙般的眼睛。 说道:“夙姐姐,我闻到了,前面是铃兰花香,后面是茉莉花香。”“是怎么做到的啊?好厉害,好神奇啊。” 夙予繁说道:“你喜欢就好,至于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家乡那边生产的成品香水。它有前调、中调、后调。” “好吧,听着很有意思。”云央瑾怀揣着对香水的兴趣说道。 云未瑾和案观他们这会儿也醒了过来,看到云央瑾和夙予繁在一起,都关心的聚了过来。 “阿央,夙姑娘,看来你们都认识了。”云未瑾说道。 云央瑾看到哥哥过来,一把抱住云未瑾的胳膊说道:“哥哥,你看。” 她将夙予繁给她的香水,放到云未瑾眼前,炫耀地说: “姐姐知道我喜欢调香,送了我一瓶她家乡的香水。” “可好闻了,还有这琉璃瓶,太漂亮了,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说完还一脸得意地看了一眼案观,嘁,整天就知道冷冰冰的。 云未瑾和案观都被这琉璃瓶吸引,好奇地问:“夙姑娘,你这琉璃瓶是怎么做到如此纯净透明的?” 夙予繁看他们都好奇,只好解释道:“这在我家乡叫玻璃瓶,是很常用的东西,不值钱的。” “至于怎么做,我也只是略懂。你们要是喜欢,等到了千劫城,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云央瑾听到这话,满脸欣喜的点头。 倒是云未瑾想到了商机,这玻璃瓶要是做出来,肯定会大赚。 随即说道:“那便麻烦夙姑娘了,夙姑娘需要什么尽管提。” 旁边的案观不懂这些,一脸冷漠的提醒道:“少城主,小小姐,夙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众人仰头望了望天色,太阳已经脱离云霞,缓缓升空,确实不早了。 云未瑾说道:“嗯,待将帐篷收起,就出发吧。” 案观再次跟着夙予繁的方式,将帐篷收了起来,交给专门带物资的侍卫。 夙予繁看到他们去牵马,也将自己上一世得来的汗血宝马早樱,放到几十米开外。 然后拿出小哨子,将它引来。 她不用时便会把它放到空间,空间有灵泉和小山,倒是让它有了几分灵气。 若不是川冥山脉地势不平,高低错落,又没有路,她倒真想将别墅车库的越野车拿出来用。 几人看到夙予繁身边出现的极品汗血宝马,对她的身份又有了几分忌惮。 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没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山谷。 七天之后。 夙予繁随着云未瑾他们到达了千劫城。 走进之后,才能感觉到,千劫城虽说是一座听似混乱的城池,但管理还是很严明。 来此城的人,也多多少少对城主有敬畏之心,一般都会遵守城内的制度。 夙予繁因着城主府的关系,想做的事情也顺利了很多。 第11章 一群人围攻黑衣人 三年后。 日落的余晖洒向林里的枝头,一群江湖人围攻着几个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身着玄色锦袍,雍容繁杂的花纹和腰间的天价玉佩,昭示着主人身份的不凡。 他眉头紧皱,面色冷峻,被身边的黑衣侍卫保护在中间。 一双眼睛寒星四射,浑身散发着阴冷压抑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万夫难敌。 然而,他脸上的薄汗和被人扶着的身体,却不难看出这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远处,夙予繁正根据年糕的指示,正在采集川冥山脉内围的千年灵药。 【夙夙,前面那棵最大的树右转45°,再走两千米,有两株千年灵芝。】年糕一边检测,一边给夙予繁报点。 夙予繁听到后,运起轻功朝那边过去,不到五十米就看见了长得生机勃勃的灵芝。 一时间心里有些激动,这可是两株千年灵芝啊,不愧是内围。 自己上辈子哪怕是女帝,手里也才收集了一株,还是登基之后在国库发现的。 她小心翼翼地采完灵芝,把它收到空间里。 【年糕,我在这内围到处走走,你再帮我探查一下,这内围都有些啥好东西?】 【好的,夙夙。交给我吧。】年糕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差拍拍胸膛了。 接下来,一阵阵的提示音在夙予繁的脑海里响起。 【左边六千八百米,有一处最高的灌木丛,灌木丛后面是......】 【东南方向三千六百米,有一个土丘,土丘半坡上有......】 【七点钟方向,四千二百米,有一处断崖,断崖峭壁上有......】 ...... 不一会儿,便已经夕阳西下了。 【夙夙,我探测到,在距此地二十里地有一群人在打架,看样子是分成了两批人,一多一少。】 夙予繁闻言有些意外【哦?那看样子是有热闹看了,我也去瞧瞧。】 说罢,便很快利用轻功飞了过去。 不到一刻钟时间,就落在距他们五十米开外的大树上。 她顺势坐在树枝上,双脚耷拉摇晃起来,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人对峙。 那群江湖人中有人哈哈大笑,开口便是:“这里已经是内围边缘,你没有退路了。” “与其死在内围,还不如乖乖让我们杀了,也好让我们交差领赏啊。” 那人边说着,手里提着大刀,一步一步靠近黑衣人。 此时的黑衣人只剩三人,其中两个已经伤痕累累,却还是强撑着护在气质不凡,身着锦袍的主子身前。 其中一名黑衣人气愤地回道:“我呸!你们这群不辩是非,不分善恶,只配躲在阴沟里的鼠辈小人。” “可曾记得,我们王爷为这天下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们就算是葬身内围,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话毕,两个黑衣人便带着他们已经晕过去的主子,纵身踏入了内围。 “万竗尊者,他们入了内围,这可如何是好?”这群江湖人中,有一身着青衣的男子,看到这情况眉头紧皱,询问着带头的男人。 万竗尊者没好气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青衣男子:“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进去送死?” 青衣男子被盯得有些心慌,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想。” 万竗尊者白了他一眼,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大家也都不想进去,内围危险重重,他们三人已是强弩之末,势必活不了。” “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殿下那边,我自会多替你们美言几句。” 众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纷纷抱拳道谢:“多谢万竗尊者,我们这就散去。” 片刻间,便只剩那位万竗尊者还站在原地。 “出来!”一声厉呵,从万竗尊者的口中发出。 夙予繁愣了一瞬,随即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周围,才发现,不远处的树后居然藏着一名女子。 哟,看戏上头了,自己竟然都没有及时发现,还有别人在。 就说嘛,凭自己的武功,怎么也不会被那人发现。 看来,好戏还没结束。 树后的女子,心情忐忑地走了出来。 她身穿鹅黄色对襟衣裙,外衫是浅黄色印有梨花的大袖衫,脸上以白色微透的面纱遮面,头饰简单,只一根白玉簪挽发。 即使如此,夙予繁也能从她的上半脸看出,这是一个绝世美女。 可惜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紧张又惶恐。 她走到万竗尊者身旁,行礼:“师父......” 话还未说完,就见万竗尊者一个巴掌落到了她脸上。 “啪!”“咚!” 一下子将她扇倒,跪坐在地上,一股鲜血沿嘴角流了下来连覆面的面纱都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便能看到面纱下的绝世容颜。 她慌乱中连忙把面纱带好,一只手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 低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气。 “孽徒,为师是怎么告诉你的?你为何要私自行动,若有个万一,你可曾想过后果?”万竗尊者气愤地说。 “徒儿知错。”她的语气不卑不亢,还带着一点不服气。 万竗尊者自然是听出来了:“出了川冥山脉,你便去十二楼,为期一个月。”说完,万竗尊者便运起轻功潇洒地走了。 她听到这话,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朝万妙尊者离去的方向说道:“是。” 随后,黄衣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靠在树上。 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将药丸倒在手里两颗,然后送进嘴里。 吞咽过后,她调息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一个骨哨,吹了起来。 须臾,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从林中跑到她面前。 她利落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第12章 我护着你 看人都走完了,夙予繁从树上落下来。 望向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她一只手抱着腰,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王爷、万竗尊者、殿下、黄衣女子、十二楼,有意思,真有意思...... 刚刚那个黑衣人主子,长得还挺漂亮,那么娇弱,身上还沾着血,看起来破碎感十足呢。’ 【夙夙,你该不会看上那个人了吧?】年糕一脸八卦地问着夙予繁。 【年糕,我看上那不是也很正常吗?查一下那三个黑衣人往哪里去了?】夙予繁没好气地说。 年糕跟了她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她是颜控。 今儿个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有个帅哥,可不得好好探究一下。 不一会儿,年糕的声音响起。 【夙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年糕突然皮了起来。 夙予繁一阵无语,但还是配合着说:【那就先好消息吧。】 年糕傻兮兮地笑着:【好消息是,他们三个人去的方向,刚好是我们繁花小筑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很巧呀?】 三年内,夙予繁一旦“空闲”下来,就会自己一个人来到当初的湖边,将繁花小筑坐落在这里,在这里居住。 夙予繁有些意外【哦?那还真是很巧呢,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他们三人伤势太重,都晕在半路上了。好像还中毒了,性命垂危。】年糕说着,语气也低落下来。 夙予繁反倒高兴起来:【这样啊,那我可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这个身份好,就这么办。他们具体在什么位置?】 【啊?】年糕有点理解不了这想法,不过还是精准的给夙予繁报了点: 【从此处往东走三千米,有一条岔路,选右边向北边的那条路,再走五千米,有一处山洞。他们就在那个山洞里。】 【好,年糕真棒,积分划给你了,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商城买。】夙予繁说完,就按照年糕的指示朝那边过去了。 山洞外。 一群狼站在门口徘徊,动物的感知比人的感知更加敏感。 他们感觉到洞里有个男人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所以即使他受了伤,它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玄一玄二带着杭辞意来到山洞,接着他们便晕倒了。 之后不久,杭辞意便醒了。 他本想撑着站起来,可是伤势太重,根本动不了。 只能维持原样,坐靠在石柱上,用两颗眼珠子来回转动,观察四周。 两个属下都中毒晕了过去,他听到山洞门口的声音,只好忍着身体疼痛,散发出内力强大的气息,让门口的东西不敢贸然进来。 夙予繁赶来看得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这个男人的内力不容小觑,啧啧,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有这样的气势。 【年糕,你说我是和它们打一架呢?还是用迷药呢?】 【唉~要不还是用迷药吧,狼狼只不过是饿了,它们有什么错?】夙予繁一手捂着胸口,看起来有点痛心疾首, 年糕在系统空间简直惊掉了下巴。 我飒飒的主人是怎么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的,还狼狼,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了抖。 【夙夙,你别装了,你就是不想动,嫌麻烦。】年糕一个白眼都翻到后脑勺了。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昨天看电视剧刚学的,这不是现学现用吗,不过我也觉得有点恶心。】夙予繁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随后从空间拿出自己以前制作的迷药,利用内力带起一阵风,将迷药洒向群狼那边。 不多时,一群狼就挨个全部倒下了。 夙予繁利落的越过狼群,走进山洞。 拐个弯的功夫,就看到那三个黑衣男子躺在洞中的一个天然石柱旁边。 杭辞意凌厉的眼眸,甩出一股杀气,妄图吓退进来的东西。 然而,夙予繁却慢悠悠地朝那边走去,浅浅的微风带动着鬓间的碎发。 抓夹盘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尽是慵懒。 上身穿着紧身稍短的长袖雪纺衫,腿上穿着现代修身牛仔九分裤,把她的好身材展现的一览无余。 杭辞意就这样看着,一个衣着奇怪的女人,逆光而来。 一时分不清是来救他的,还是来杀他的。 这女人虽然看着有些散漫,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有种似强非强的气息。 强的气息来看,自己全盛时期或许能与之一较高下。 弱的气息来看,便是即使自己身受重伤,也能将她捏死。 夙予繁看到杭辞意醒着,也不惊讶。 早在初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伤势过重,浑身像个破布娃娃一样。 但他内力惊人,能醒来也在她意料之中。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走上前,盯着杭辞意,直接开口:“我能救你。” 说完便不再言语,等着看杭辞意的反应和态度。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看了看两个手下,又转头看向夙予繁。 夙予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然都救。” 他垂下眼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过了半晌,他抬眸看向她,回复道:“好。你要什么?” 夙予繁不自觉地在他面前蹲下来,与之对视。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摄人心魄的丹凤眼,深紫色的瞳孔里,仿佛装下了一整个银河,清亮闪烁,寒星四射。 眼神透露出阴狠又悲悯的复杂情绪,她的脸映在他的眼睛里,仿佛是深邃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她不由得伸出如玉的右手,抚上他的脸庞,轻撩起他额前凌乱的发丝,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 真可怜,夙予繁这样想。 “我要什么?不如......你以身相许吧,以后我护着你。”夙予繁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心脏砰砰砰砰地跳。 这声音和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杭辞意的瞳孔瞬间放大,似乎不相信这是一名女子能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名从无交集的怪异女子。 随即凤眸微眯,一丝狠戾溢出眼底:‘呵,又是一个觊觎自己的人。’ “砰!” 夙予繁看出了杭辞意的不愿意,直接一个手刀将他打晕。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她夙予繁是谁,她看上的东西,没有人能拒绝她。 杭辞意:“……” 夙予繁素手一挥,洞里的三个黑衣人瞬间消失,转而出现在她的空间里。 第13章 百毒不侵体质 繁花小筑二楼主卧。 窗外月亮悄悄爬上夜空,天边泛着微微紫光,蝉鸣声在枝头依旧叫嚷个不停,唯有繁花小筑内灯火通明,像散发着幽光的精灵屋。 夙予繁将杭辞意放在床上,起身后喊出年糕:【年糕,检测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一道浅的几乎看不见的蓝光笼罩在杭辞意身上,“哔,哔,哔”的声音在系统空间响起。 【夙夙,他全身肋骨尽断,双腿骨折,全身伤口不下百数,再不救治人就流血流死了。】年糕手拿着一袋薯片,没心没肺地边吃边说。 【他没中毒?】夙予繁疑惑问道。 另外两人都中毒了,没道理他没中毒啊,难道是百毒不侵体质? 【啊?】年糕有些微愣,是呀,他怎么没中毒? 年糕放下手里的东西,但依旧不忘嘴里叼着一片。 它来到系统空间主屏幕前面,又深度分析了一遍,惊讶说道:【夙夙,原来他是百毒不侵体质。啧啧,没想到百年不遇的体质,被你俩承包了。】 【百毒不侵啊,居然和我一样,有意思。不过,这伤的有点重啊。】夙予繁一脸惋惜道。 年糕安慰道:【还好吧,这伤是重,但对你来说也不是救不了了,可以做手术啊。】 【呵呵,你高看我了。我的医术还没有精通到这个地步,若是阿泽在,倒是能做手术。他的医术,比我这个姐姐可厉害多了。所以,还是用紫玉丹吧。】 夙予繁想想就觉得还是用紫玉丹省事。 【夙夙,他还没当年苏止严重呢,用紫玉丹有点浪费吧。你以为紫玉丹很好换吗?啊呜】年糕气鼓鼓地说道。 【不好换吗?嗯?】 夙予繁将手掌摊开,眼睛微眯,语气中带一丝威胁。 【好......好,换换换!】年糕言不由衷地回应道。 随后,夙予繁似是想起了什么,幽幽道:【三颗。】 【你......啊!啊!啊!】年糕瞬间从空间出来,只见一只三岁小孩大小的兔子,浑身炸毛无能狂怒。 但最终还是被迫将三颗紫玉丹放到夙予繁手里。 三颗,三颗啊,虽然这三年自己的能量已经涨到百分之八十,但那也是自己的肉啊。 无良夙夙,呜呜呜...... 夙予繁微微一笑,将杭辞意脸颊捏起,把一颗紫玉丹送入他迫嘟起的嘴里。 随后她拍拍手:“搞定!” “不过,这人身上也太脏了些。”夙予繁小声嘟囔道。 她从空间拿出一包湿巾,将他的脸擦干净。 虽然之前已经隐约看到过这男人的轮廓,预想肯定是个高颜值帅哥。 但此刻他干干净净的脸还是让夙予繁惊艳到了。 仿佛是女娲捧在手心里,如玉般认真雕刻出的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顾盼烨然,每一个五官都精致无比,像一件极具美学的艺术品。 旁人在他的映衬下,倒像是被女娲随手挥出去的的小泥点子。 【夙夙,擦擦口水。】年糕的声音在夙予繁耳边悠悠地响起。 “嗯?”夙予繁抬手摸了摸下巴,并没有湿润的感觉。 这才恍然过来【年糕!你找打是不是啊?说得好像你不喜欢好看的东西一样。】 她轻挑眉,说道【是谁以前......】 【那,那我不是......对,我现在成长了,好歹和你们人一样活了一辈子了,怎么会被肤浅的美貌所诱惑。】年糕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到处乱转,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咦,对对对,年糕长大了。】夙予繁假装没有听出年糕的掩耳盗铃。 年糕骗别人可以,可别骗自己。算了,好歹是自己的统,还得自己来宠。 和年糕打趣完,夙予繁手上不停,先将杭辞意的已经沾满血的玉佩拿了下来。 然后将他的一身古装也扒拉下来,看架势活脱脱像是要欺辱良家妇男。 夙予繁:这身材倒是不错嘛,脱衣有肉,还有八块腹肌。 可惜,身上全是刀伤剑伤和箭伤,少有的缝隙才能看到他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以前怕也是娇养着长大的。 那一身锦衣已经不成样子,她将衣服扔进垃圾桶里,只在他身上留了亵裤。 随后将装药的小推车拿了上来,翻手又在空间拿药添补了一些。 这才给杭辞意用酒精擦拭伤口,上药包扎。 完事后,来到次卧将玄一玄二并排放在床上。 以同样的方式,将紫玉丹给他们吃掉。 至于清理,夙予繁表示男女授受不亲。 会客厅内。 夙予繁手里把玩着洗干净的玉佩,将它提过头顶,仰头凝视,借着灯光好好观察了一番。 光泽温润,白度高白,偏冷色调,打灯没有明显结构,可能是极品的和田羊脂白玉。 她原是不太懂玉的,但是耐不住做了二十年女帝,身边的好东西太多,也就了解了。 就比如,她夙渊国的玉玺和她的龙佩就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 但是杭辞意的玉佩比起来倒是差了一点,看来他身份不简单,最次也是皇家受宠或者位高权重的人。 两个小时后,随着一道愤怒的气息溢出,床上的杭辞意掀开眼眸,猛然坐起。 右手攥起拳头捶在床上,一声低呵:“该死!” ‘那个女人竟然敢打晕本王,若不是本王受伤,又岂会受此欺辱。’ ‘不过如此看来,她应当是有武功在身,并非是弱女子。’ 一声低吟沉思:“也是,若是弱女子也不会出现在内围,有意思。” “你醒了。”夙予繁猝不及防的走了进来。 这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白蓝渐变的泡泡袖连衣长裙,一头乌黑透亮的慵懒法式卷发,披在挺拔的后背。 肤若凝脂的脖颈上戴着宝格丽海蓝宝石项链,宛如西方童话世界里的公主。 冰肌雪肤,明眸善睐,用仙姿玉貌来形容绝不为过。 刚醒的杭辞意抬眼望去,便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只有嘴边的“不知羞耻”来掩盖他内心的慌张。 夙予繁丝毫不知自己的装扮已经影响到杭辞意,这只不过是自己日常的装扮罢了。 她从小就喜欢好看的东西,在自己能力允许的情况下,会收集很多自己觉得特别有设计感的物品。 何况再怎么身居高位,再怎么厉害优秀,也是个女孩子啊,颜控怎么了? 她径直走向主卧衣帽间,感应门随之打开。 和一楼客房的衣柜里一样,里面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汉服,现代装。 整整齐齐的摆放,一览无余,任君采撷。 “呐,衣服都在里面,你自己选,穿好出来吃饭。” 杭辞意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都没穿衣服,一下把被子全部盖到身上。 他又恼又怒,一脸警惕地说道:“是你?我的衣服呢?” “哦,你的身上太脏了,我就把你衣服扒下来,丢了。” “你!你这女人!不知羞耻!”他的胸口一上一下,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女子把他气成这样。 “呵呵,”夙予繁气笑了“反正现在就这里的衣服可以穿,你要是不穿就裸着吧,饭也别吃了。” 话音刚落,杭辞意的肚子就发出了令人脸红和好笑的声音。 “咕噜噜,咕噜噜......” “哈哈哈哈哈......”为了给他留点面子,夙予繁转身往外走,一边哈哈大笑。 独留男人坐在床上,红了耳朵。 第14章 你是王爷? 杭辞意见夙予繁出去,也不扭捏了。走向衣帽间,先挑了件衣服穿上。 第一次没有人服侍更衣,略微有些不适应,但也不至于不会更衣。 同时,他开始打量这里。 凤眸环顾四周,发现这房子甚是朴素,但这里物件却很丰富奇特,就比如这满满的一屋子服饰、柜子,和他从未见过的桌椅、床。 每一件都是质量上乘,甚至还有极品。 房子顶部竟然没有房梁,是平的,一片雪白。床尾正对的顶部挂着的,应当是一颗极大的“夜明珠”。 他走向窗帘,将帘子拉开。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模糊的自己,和自己身后屋子里的场景。 他镇静地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才发现那竟然是琉璃镜子。 再看靠近一点,只见外面一片漆黑,而屋子里却亮如白昼。 他的心瞬间沉了沉:‘看来这女子很不一般,不知是从哪里而来,绝对不是四国之人,暂时先观察观察。’ 沉思片刻,他大步走了出去。 也许是已经震惊过了,杭辞意在看到房门外面的景象时,还算淡定。 冷静自持是作为一国将领的必要本领。 “哟,还不错,很帅。”夙予繁已经弄好晚饭,刚准备去次卧看那两个小黑人,就见杭辞意从主卧出来。 只见他一身玄色交领广袖糯裙,广袖衫和下裳都绣着正在翱翔的白色凤凰,领口是金丝云纹延伸到腰间,腰间系带和下裳衬裙都是胭脂红色,垂落身前。 他携着一身强劲的气势走来,夙予繁只觉得:''腰真细。'' 杭辞意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说:“我的玉佩呢?” 刚才换完衣服在房间找过,并未看见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只看到墙角的剑。 夙予繁回过神来,看了杭辞意一眼,颇有些理直气壮地说:“玉佩啊,我收了。救命之恩,我只收一个玉佩不过分吧。” 杭辞意听后冷笑一声:“呵,那你,可得收好了。” 随即,他恢复了淡然的姿态询问道“我两个属下呢?” 夙予繁指了指旁边的门,说道:“在这里。”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房间,玄一玄二俩人似乎刚醒,正在大眼瞪小眼。 俩人听到房门被开的声音,都打了个机灵。 玄二长着一张娃娃脸,性格活泼。看到进来的是他们王爷,一下子从床上扑到杭辞意腿边。 抱着杭辞意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王爷,你怎么也死了啊?” “呜呜呜,我的王爷啊,我就知道王爷这么好的人,不会下地狱的,这不我们就来天上了。” 玄一长相俊冷,性格寡言少语,此时也单膝跪在杭辞意旁边:“属下见过王爷。” 但脸上的微表情,似乎也认同了玄二的话。 夙予繁见到这么有趣的一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玄一玄二听见有陌生声音,就要拔出腰间佩剑,可一摸腰间啥都没有。 杭辞意见到属下的傻样,掩饰般的将手放在嘴边:“咳咳......咳咳”,往左前移了一步。 夙予繁见此,从杭辞意背后先露出了脑袋:“你是王爷?哪国的?” 不等杭辞意回答,她突然走到玄一玄二面前,让俩人猝不及防的往后一个趔趄。 玄二看清来人,小心翼翼地说:“仙......仙女?” 杭辞意见状扶额,无奈介绍道:“这是......”好像还没有问过这女子闺名,倒也无妨。 继续说道:“我们还活着,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们。” 听到杭辞意肯定,玄二直接人都傻了。 好家伙,合着自己刚刚丢脸丢到了自家王爷面前,还凭白让这女子看了笑话。 玄二此时的脸,憋得通红,恨不得钻到地缝去。 玄一见状立马碰了碰玄二的胳膊,玄二变脸似的和玄一一起,单膝跪地。 向夙予繁抱拳行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夙予繁看到俩人如此坚定的目光,有些动容:“哦?你们要怎么谢?” 玄一玄二对视一眼,单膝变双膝磕头,坚定说道:“在王爷的允许下,我们愿为姑娘做任何事。” “先起来。”夙予繁见他们并未动作,冷呵一声:“你们倒是忠心。”语气中却也带了些赞许。 她继而面向杭辞意说道:“不过不需要,你们这三条命,我只算在你身上。” 杭辞意嘴角微动,颇有几分笑意:“呵,你倒是大胆。允了。” 夙予繁邪魅一笑。 经过十几天的逃亡刺杀,他们第一次觉得松快了很多。 玄二厚着脸皮问道:“夙姑娘,我们这是在何处啊?” “很难猜吗?这是我的宅子,还在川冥山脉内围。”夙予繁神态淡淡地说。 还不等几人有反应,接着说道:“天已经要黑了” 她说着看向俩小黑人:“你们跟我过来。” 杭辞意不明所以,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只见夙予繁带着三人来到卫生间,像当初给苏止介绍卫生间一样,给他们一一讲解。 杭辞意和玄一倒是压着心里的震惊,只有玄二一会儿发出惊叹,一会又出声询问。 “夙姑娘,这是镜子?怎么能照得如此清晰?简直像复刻的一般。” “是镜子,比铜镜清晰很多,你可以近距离看看。” “夙姑娘,你这洗漱的地方也太方便了吧,这是怎么做的?是机关吗?” “这个我不清楚,用你们这的话来说,应该是机关,这水是靠水泵压上来的。” “什么?!这马桶还能冲洗屁股?!!” “当然,这可是智能马桶,走近就会自动打开。” ...... 杭辞意见状默认了玄二的放肆,毕竟有个嘴替也是挺好的。 \"好了,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你们两个先洗漱。\" “洗漱完,衣柜里有衣服,你们换上下楼来吃饭。”夙予繁神态悠然地安排着。 不等他们反应,就转身下楼去了。 杭辞意紧跟其后,左手半握放于腰间,右手抬起朝后一挥。 玄一玄二立即关上房门,开始轮番清洗身体。 这时他们才有心思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见到屋子里的这些奇特的东西,心里都震惊不已。 但看着王爷那般镇定模样,纷纷自豪,不愧是他们王爷,见多识广。 王爷心想:多亏了我的嘴替。不然他也做不到风轻云淡。 临下楼前,二人在墙角看到自己的佩剑,也清洗擦拭了一番。 杭辞意脚步不停,跟着夙予繁来到楼下客厅。 不曾想,也是被狠狠的暴击到了。 不过半亩地的空间,却每一处的布置都恰到好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 夙予繁看到横在她眼前的胳膊,挑眉瞥向他:“怎么了?有事?” “本王也算是客人,你不给本王参观介绍一下你的宅子?” 夙予繁想了想,也好,免得他们把东西给我弄坏了,收拾起来麻烦:“行吧。” 第15章 南耀国皇族 “这是玄关,进门的时候可以将鞋子换掉放在这里,也可以将外裳、披风放在这个柜子里,出门的时候很方便穿。”夙予繁一边说,一边将柜门打开,给杭辞意示意。 “这里是会客厅,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我自己休闲的时候也会在这里看电视。” “电视是什么?那个黑牌子?”杭辞意顺着自己的感觉猜测到。 “对”夙予繁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 杭辞意看到突然亮起的黑牌子里面居然有人,他猛地攥起夙予繁的胳膊,厉声询问道:“这电视为何能把人装进去?” 那眼神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你先放开。”夙予繁见他还不放手,一个巧劲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 “这里面的人,都是录像,是将人像录下来,放进去的。” 见杭辞意还是一脸质疑,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相机前置,划到摄影。 走到杭辞意旁边,把手机对着两人举了起来。 杭辞意看到自己和夙予繁,同时出现在那小小的牌子里。 他腰间半握的手狠狠地攥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大约过了十秒,夙予繁将手机放下来,点开刚才的录像给杭辞意看。 “呐,现在明白了没?”夙予繁语气和缓道。 杭辞意死死地盯着手机里的录像,说道:“给本王看看。” “给。”夙予繁并不在意,随手就给了他。 正当他专心致志地研究手机摄影时,玄一玄二也清洗完从二楼下来,腰间挂着佩剑。 说起来,还是临下楼前,他们才在墙角发现自己的佩剑,随后又清洗擦拭了一番才带出来。 二人此时瞧到一楼的格局布置,也是好奇不已。 玄二是个憋不住话的,直接咋咋呼呼地来到会客厅说: “夙姑娘,你这宅子怎么样和我们的不一样?这里任何一件,在溯渊大陆都能价值连城。” 此时,杭辞意和玄一也一同看向夙予繁,眼里满满的求知欲。 “那是自然,我家乡的房子都是这样。” “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我这个房子的布置,在我家乡寸土寸金的地方算是顶级豪宅。” 夙予繁淡然地介绍着来历,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惊愕。 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众人心中想着。 随后,夙予繁带着杭辞意来到中餐厅大圆桌上落座。 却见玄一玄二直愣愣地站在杭辞意旁边,并未有动作。 夙予繁自然是懂得,知道他们在意主仆有别。 不过她也才刚反应过来,所以先前并未给他们单独准备饭菜。 夙予繁嫌麻烦,看向杭辞意说道:“我不想再准备一份,在我的地方,得守我的规矩。“ 然后她又看向俩小黑人:“所以,给我坐下!” 玄一玄二拘谨不安的看向杭辞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杭辞意淡淡地说:“坐吧。” 他们才机械般的坐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杭辞意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轻挑眉瞥了夙予繁一眼。 谁料,她直接回怼道:“看什么?不饿?” 杭辞意见此收回目光,动起筷子。 呵,被追杀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不饿? 只不过这些饭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上的,各别几样只有皇宫才有,还有一些菜也不是当季该有的东西。 见杭辞意动筷后,玄一玄二才开始小心翼翼地,吃着面前的饭菜,途中交流着眼神。 ‘哇,这饭菜好好吃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反季食物啊!’ 玄二的嘴里塞满饭菜,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淡定点,别作妖,静静吃便是。’ 一顿饭,就这样在几人心思各异的情况下用完。 玄一玄二自动揽了收拾的活,夙予繁也乐得清闲。 她跟着走到洗碗机旁边,提醒道:“你们把餐具都放到这里来,然后就不用管了。” 嘱咐完两个劳动力,她和杭辞意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本王姓杭,名辞意。南耀国,熠王。姑娘芳名是何?”杭辞意背靠在沙发上,一副坦然悠闲的姿态。 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夙予繁也不甚在意,思索片刻说道:“杭辞意?我叫夙予繁。嗯......夙家家主。” 杭辞意愣住,凤眸微眯:“夙家家主?据我所知,溯渊大陆可没有姓夙的世家,况且你如今才多大?倒是东朝国皇室姓夙。” 杭辞意不以为然,似乎认定她是东朝国皇室之人。 夙予繁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旁人将她扯上东朝国皇室,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姓夙? 若她是魂穿,那她也一定会怀疑,会查清楚,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可惜她是身穿,自然不会和溯渊大陆的人有什么羁绊。 “东朝国皇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华夏人士,我的国家离这里很远很远。”夙予繁说着神情也开始落寞起来。 “华夏?我在这溯渊大陆可从未听过华夏国。”杭辞意挑眉看向她。 “哼,你又才多大?这世间之事你岂能全都知道?”夙予繁说完不再言语。 杭辞意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开口说道:“本王如今二十有二,姑娘呢?” “十八。” “十八?那夙姑娘可是嫁人了?” 夙予繁乍一听到后,突然一个欺身上前,单手撑到杭辞意背靠的沙发后背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你这么想知道?喜欢我啊?” 杭辞意被夙予繁的动作吓到,想避开夙予繁的禁锢,却不料竟然没挡住夙予繁的手臂:‘这是个高手。果真有武功在身。’ 杭辞意皱眉,怒呵道:“给本王让开!” 夙予繁挑逗道:“不让,你若是承认,我就放开。” “你这个轻浮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杭辞意带着低音炮且愤怒的声音,在夙予繁耳边响起。 随后他运起内力,直接动起手来。 “呵,在我的地盘,还这么有骨气,”夙予繁那也不甘示弱,和他交手。 也许一开始都是形式所迫,渐渐地反而起了试探彼此的心思,动作越来越大。 也不知是为了避免打坏屋子里的东西,还是嫌弃屋子地方太小,俩人都默契的“飞了”出去。 来到繁花小筑外面空旷的地方,从地面打到林间,从林间又打到湖边。 第16章 青姝果 玄一玄二收完餐具,看到俩人气氛不对,也担心地跟到大门外面。 月夜下,湖面泛着幽幽白光,一男一女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在踏水起舞。 风吹起他们的碎发和衣摆,仿佛是即将落入凡间的仙人。 玄二疑惑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打起来了?” \"坏了,王爷不懂怜香惜玉,下手没个轻重,可别把夙姑娘打成重伤了。\" 玄一一张冷漠的脸,却朝玄二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仔细看看,夙姑娘那身武功,怎么都不会被王爷打成重伤。” 玄二这才恍然大悟:“是哦,毕竟是把我们从内围救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手无缚鸡之力。” 不担心了之后,玄二猥琐地碰了碰玄一说道:“玄一,你还别说,王爷和夙姑娘还挺般配。” “就是这夙姑娘太奇怪了,用的穿的都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玄一无奈,厉声呵斥道:“主子的事由不得我们置喙,你安静些。” 然后俩人就站那儿静静地吃瓜。 直到夙予繁将杭辞意打晕,公主抱式地回了别墅。 玄一见到如此情景,立马运功想拦在夙予繁面前,询问王爷的情况。 不料却被玄二拉住,玄二在他耳边悄咪咪地说:“你傻呀,咱王爷的武功你还不知道吗?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咱们呀,还是别打扰他们了,你看夙姑娘抱着王爷,王爷都不反抗的。” 玄一踌躇疑惑道:“真的?” “那当然了,不然以王爷的武功,怎么也不至于被人打晕抱在怀里。”玄二一副全看透的得意样子。 杭辞意:我真谢谢你哦,有你是我的福气...... 夙予繁本已经进了电梯,突然想起来外面还有两个人。 神色淡然地转身对着他们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行了抱拳礼回应道:“是。” 清晨,微风吹起窗帘的一角。 杭辞意已经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回想到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又是一阵愤慨:‘该死的女人,又打晕本王。’ 大概是想让自己心里的怒气得到发泄,也或许是早有晨练的习惯。 繁花小筑的大门外,多了一道气势凌厉的身影。 杭辞意看到外面正在晨练的玄一玄二,气不打一处来,昨晚他们竟然任由本王被夙予繁打晕。 于是直接出手:“你们俩陪我练练。” 凌厉的掌风袭来,容不得二人反应,急忙用手臂格挡,才避免了被拍飞出去。 上司和属下的友好交流就此展开。 半个时辰后,俩人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 “退步了。”杭辞意一脸清冷严肃,但心里却还在想: ‘本王武功并未退步,那位夙姑娘竟然还能打晕本王,第一次伤重动弹不得,可这一次......看来这人不只华夏的夙家家主那么简单,似乎还有很多秘密。’ 沉思片刻,命令玄一玄二:“时辰还早,去林间带些果子和野味回来。” 俩人当即领命,拔腿就跑。 “玄一,你说王爷一大早怎么那么大火气?我们这伤还没养好,又添新伤啊。” “不知,不过王爷的武功倒是经此一劫,又精进了不少。” 辰时末,大约早上9点左右,夙予繁才从她柔软的两米大床上醒过来。 洗漱一番,察觉到二楼没有呼吸声,凭着感觉来到屋外。 果不其然,杭辞意他们三人正在屋外不远处烤野味,吃野果。 “王爷,我们烤野味,是不是该叫一下夙姑娘?”玄二低着头,却又偷偷间歇性地瞥向杭辞意,观察他的反应。 杭辞意看着玄二,想了想房子里的布局,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三楼? 于是说道:“不必。等她出现再说。” 刹那间,离三人还有些距离的夙予繁摘下身旁树上的嫩叶,千钧一发之际,打了玄二手中正要往嘴边的野果。 三人瞬间看向了夙予繁来的方向。 她双手抱腰,一副看笑话的样子,边走边说:“你们倒是胆子大,吃野味也就算了,内围的野果也敢吃,真是不嫌命大。” 玄二听见这话,下意识地看了看被树叶钉到地上的野果,咽了咽口水。 玄一也立马松开手中的野果,一脸后怕,当即抱拳行礼,问道:“夙姑娘,可是这果子有什么不妥?” “呵,不妥,何止不妥,这是川冥山脉内围难得一见的青姝果,若是误食,一天之内必呼吸不畅而亡。” 看这俩人呆愣愣的模样,她继续介绍到:“别看这青姝果长得娇艳欲滴,很是可口的模样。 “它一旦被人吃下一口,咽喉都会慢慢肿胀。” “食物无法下咽,就连喝水都困难。” “从一开始的呼吸不畅到最后的无法呼吸,生生将人憋死。” 杭辞意虽是惊讶,却并没有多大感觉,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百毒不侵。 但是一想到几个果子差点害了属下的性命,对夙予繁也是充满了感激。 玄一玄二是他暗卫里武功最厉害的两个人,也随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 他也并非草菅人命之人,自是在乎他们性命的。 倒是玄一玄二直直跪了下来,磕了头:“多谢夙姑娘又救我二人一次。” 夙予繁虽然不喜旁人动不动就下跪,但这二人并非是她的人,他们有自己的礼节习俗。 若是拦着,反而更让二人不安。 何况,两次救命之恩,她夙予繁也并非受不起。 “好了,快起来吧。”夙予繁说完,他们也起身继续烤肉去了。 须臾,耳边也传来杭辞意的声音:“多谢!” “嗯,但这命还得算在你头上。” 杭辞意斌并未言语,只是将手中烤好的野味递给夙予繁,夙予繁也不客气,张嘴就咬了一口。 ‘嘶~真难吃啊。’借着衣袖,从空间拿出烧烤调料撒上去,香味一下飘散出来。 见众人的目光, 都紧紧地盯着夙予繁手上的调料瓶,她解释道:“这是酒楼的调料,我和东家有点交情,从他那里买的。” “呐,烤肉的时候撒上,调味的。”说着顺手抛给了玄二。 小奶狗嘛,总是要让人多怜爱一点。 第17章 三三 夙予繁利用衣袖拿出调料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杭辞意的眼睛。 晚夏的早晨微微有些凉意,今天夙予繁穿的是一套黑色方领长袖连衣裙。 头发依旧是一头慵懒卷发,有些偏大的钻石耳坠闪闪发亮,颇有一副港风美女的味道。 这样一身衣服,怎么藏得住几个哪怕是很小的调料罐? 夙予繁见杭辞意起疑,却也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吃完烤肉,夙予繁将他们带回别墅。 准备给他们介绍一下平时生活需要用到的一些电器等等。 “你们一大早就出去抓野味,看样子还打过架。” “先回房间沐浴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将你们的脏衣服,放到淋浴间门口的编织篓里拿下来。” “然后,我教你们怎么使用这里的一些东西,不然你们又得像早上那样,出去找吃的。” “再一不小心把自己毒死,那我就算白救了。” 将三人打发走,夙予繁来到厨房。 昨晚年糕已经控制洗碗机启动,将里面的餐具洗干净了,只需要她将餐具拿出来摆放好就行。 突然,年糕的声音在脑海想起:【夙夙,三三来了?】 【嗯?我这就过去。】夙予繁听到年糕的话,慢条斯理地走到大门附近,一个酷似小木屋的欧式邮箱旁边。 她拿出邮箱里面的信件,看到三三站在在邮箱顶部充电,抬手摸了摸三三的额头。 三三是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机器鸟,外表和古代的普通白鸽一模一样,难辨真伪。 她总共兑换了十只,专门用来传递消息。 它们分别叫一一、二二、三三......依此类推。 小邮箱有太阳能蓄电池,在一些重要的情报转换点都有安装,机器鸟可以在小邮箱充电。 机器鸟会将信件放到她们的肚子里,只有在小邮箱处判断安全,才会将信件放到邮箱里。 如果遇到危险,会将危险提示传送到主要负责人带的手环上。 夙予繁做到花园的吊椅上,正准备看看夙帝宫情报处传了什么消息,就听见身后传来杭辞意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杭辞意看着她手上的信件,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会是什么人传来的信,会不会于他不利。 “怎么了?看信件啊,你稍等一下,等我看完。”夙予繁并未回避,就这样当着杭辞意的面看了起来。 夙予繁坦荡的模样和做法,让杭辞意心里一噎,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得讪讪地说:“好。” 实际上,夙予繁足够坦然也是有资本的,她完全不担心别人会看到这份机密消息。 因为这上面写的可是英文,还是高级词汇的组成的句子。 就算是现代大学生们都不一定全翻译得出来,更不要说这根本没有海外国家的溯渊大陆。 夙予繁迅速地看完消息,将信件借着衣袖收到空间。 这次倒是没有被眼尖的杭辞意看到,只以为她塞到了袖子里。 此时,玄一和玄二拎着三个脏衣篓,站在楼梯口等着夙予繁和杭辞意过来。 夙予繁见此,将他们带到洗衣房。 众人不明所以,夙予繁解释道:“这里是洗衣房,专门洗衣服的。” 玄二撇着个苦瓜脸说道:“夙姑娘,你这里没有丫鬟吗?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哪会洗衣服啊。” 夙予繁听到有些好笑:“我不需要丫鬟。而且不是让你们手洗。” 说着夙予繁打开一台洗烘一体机,示意玄二将他的衣服塞进去。 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洗衣液,倒在抽出来的小盒子里。 “你们看这个旋钮,可以选择模式和时间,一般衣物,就选混合洗。” “其他一些丝绸、羊毛质地的衣物就选相应的就好了。” “选完模式,按一下开关它就会自动洗干净。” “这个是洗烘一体机,就是洗完它还会烘干,嗯......就像你们用内力烘干衣服一样。” 夙予繁还没说完,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玄一玄二只觉得方便无比,没想到夙予繁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加觉得自己只是井底之蛙。 “这是洗鞋机......” “这是洗袜子机......” “这是洗......咳咳......洗亵裤机......” 三人听完都是一阵脸红,这夙姑娘怎么如此......如此不拘小节。 调整心态后,杭辞意一针见血地说:“本王府上百余人,洗衣物自有他们去做。虽然方便,但对本王来说确是无用。” 夙予繁看向杭辞意,笑意不达眼底:“但你现在没有百余人,洗衣服你也得自己来。” 杭辞意无言以对,只在心里想着:真是嘴欠,他招惹这个女人干什么。 “你们每天是不是要晨练?” “是。”三人异口同声,夙予繁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带几个小学生。 “所以你们这几日晨练完,回房间洗漱之后,将脏衣服拿到这里来洗。” “你们也清楚,我这里没有丫鬟,仆人。” “我的国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每个人的生活都要自食其力。” 杭辞意听到这样的话,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虽然他并没有视人命如无物,平时也关心下属,府内只要下人不犯错,就会善待。 但也铭记祖宗的规矩,君臣有别、主仆有别。 身为皇族,就该有相应的礼制规格。 他不会去打破,这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但他也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放出自己的宽容。 同样的,夙予繁也这样想。 这个时代有它自己的发展,她并不会去要求这个社会人人平等,也并不会去批判所谓的皇室奢侈。 但如果有人提及华夏,她也仅仅只是会以平常的语气告诉他们:我们国家实行人人平等,独立自主。 玄一玄二这时已经木了,这样的国家真的太强大了,每个人都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坚定认真地神情,开了口:“你的国家很厉害,既然暂时借住在你这里,我们自会守你的规矩。” 说完,眼睛瞥向两个下属。 玄一玄二见状立马抱拳,做出保证:“夙姑娘放心,我们以王爷马首是瞻。” 第18章 这个女人,和千劫城有关 “那边就是厨房了。” 夙予繁来到厨房,直接打开超大冰箱。 “这是冰箱,和你们的冰窖是一样的。里面可以放很多食物,可以保鲜 。” “你们要是渴了或者想吃水果,可以来这里拿。” “夙姑娘,你这些瓶子都装的是什么?”玄二的声音从杭辞意背后传出,嘴替上场。 “这些都是水,这一排是牛奶、这一排是饮料、这一排是矿泉水,就是泉水。” “饮料是什么?这个黑的水也能喝?”三人都不理解,这黑黑的水跟苦药汤子似的。 “饮料就是用从水果里提取的物质,勾兑出来的饮品。当然,你指的这个水很好喝。”夙予繁将大桶的可乐拿出来,放到到岛台上,说道:“待会儿给你们尝尝,它还有个别名叫“快乐水”。” 她合上冰箱门,就听见玄二指着门上的凹槽说道:“这个洞是什么?” “这个呀,这接冰水的地方。夏季炎热,你们可以来这儿接水喝。”说完,夙予繁从橱柜上面拿了几个玻璃杯子,给他们示范的同时,都接了一杯。 杭辞意看到满柜子的玻璃制品,满脸探究。 去年他就在边关听说过,各大国都城已经流行了起这种杯子,据说叫玻璃。 一经问世,便被皇族世家、商户乡绅所疯抢。 当时,耀都(南耀国京城)的好友还给他送过来一只。 他找人调查过,结果是从千劫城传出来的。 看这宅子的布置,几乎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玻璃都被她做成了窗扇,如此大手笔,说不定这玻璃就是她弄出来的。 这个女人,和千劫城有关。 她是目前溯渊大陆唯一的异数。 杭辞意面上不动声色地接下,夙予繁递过来的冰水。 他一口喝下:“这可比用冰来镇水方便多了。” “那是自然。来,我给你们尝尝“快乐水”。”夙予繁说着,来到岛台上将可乐瓶盖打开。 三人看着泛起白沫,并伴有腐蚀声的黑水,瞬间吓了一跳。 玄一玄二纷纷后退一步。 杭辞意倒是镇静,虽有错愕,但并未害怕。 他微眯起凤眼,紧盯着可乐瓶子,率先说道:“有毒。” 夙予繁看到他们的反应,解释道:“放心,没毒,我先喝。” 注视着她将黑水倒进杯子喝掉,还没有中毒。 几人提起的心放了放,玄二吞了吞口水,不确定地说:“夙姑娘,这真的能喝?” “自然。”说着给几人的杯子都倒满了。“尝尝。” 玄一玄二两人像英勇就义那般,拿起杯子就是一口闷。 闷完才回过味来,舔了舔嘴唇:‘嗯?甜的。’ 倒是杭辞意一脸悠闲地举着杯子,慢慢地在品尝。 倏忽,评价了一句:“嗯,味道不错。” “那是当然。哦,对了。”夙予繁拉开冰箱冰冻室地抽屉。 里面摆着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各式各样的雪糕。 “这是雪糕,是一种......冰冻起来的糕点。”夙予繁尽量用他们能听得懂的意思来解释。 “其他的就不介绍了。还有,你们既然在我这里住,那以后收拾餐具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像昨天晚上那样,放到洗碗机里就好了。”夙予繁怕他们忘记,还是指了指洗碗机的位置。 接着带他们来到西餐厅,西餐厅有一个装满零食的通顶橱柜。 夙予繁拉开柜门,满满的五颜六色的袋子,映入众人眼帘。 “这些都是我家乡的零食和点心,你们要是饿了,可以拿去吃。” “哇塞”玄二一不小心惊叫出声。 见到杭辞意对他冷眼斜视,这才快速的用手捂住嘴。 转眼就见,王爷眼神带着一丝温柔地对着夙姑娘说道:“好。” “二楼,有个双扇大门,你们应该看见了。”夙予繁准备将书房也给他们“解锁”。 杭辞意回想起,他住的房间门口走廊尽头,有一个六尺宽的大门。 看门的装饰应该是个书房,因为他在一楼并不见有书房。 而且夙予繁显露出来的气质,让杭辞意确信她并不是见识浅薄的女子。 更何况如她所说,她是家主,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要才学过人的。也需要如他一样拥有处理事务的地方。 夙予繁看杭辞意的神态,知道他已经猜到:“那里是书房。里面书架有一些藏书,你们养伤期间可以进去看看那些书,应该对你有帮助。” “我带你们进去看看。”说着一行人就来到了书房。 三人看着采光充足且布置舒适的书房,杭辞意都羡慕了起来。 靠近外边的两面墙,都安装了落地窗。 进门左手是书桌办公区域。 书桌整体是由极品的白玉石所刻,桌面放着一体机电脑,椅子是清蓝色的电竞椅,背后是通顶的书架,大约有五米高。 右手是休闲待客的沙发组合,侧面背景墙也是通顶的书架。 杭辞意不由得赞叹:“你这书房倒是敞亮。” 夙予繁直接坐上书桌正位的椅子上,说道:“那当然,屋子就是要敞亮才好,人的心情才会愉悦。” 他观察着夙予繁坐着的椅子,继续说道:“你这椅子结构很是巧妙,竟然能各方位来回转动,还有如此精巧的轮子。”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一脸艳羡的样子,爽快的说:“既然你喜欢,等你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一个。” 杭辞意睫毛微动,嘴角微微翘起:“好,那本王多谢夙姑娘了。” “不客气,与我而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夙予繁起身,招呼三人到沙发坐下。 玄一玄二切记主仆身份,在杭辞意坐下后,只默默站在他身后。 杭辞意自是看出夙予繁有话要说,先开口说道:“夙姑娘你有话直说便是。” 夙予繁说道:“我临时有事,需要出门一趟,两天后才能回来。” “我刚刚给你们介绍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呆在这里,没问题吧?” “无碍,姑娘有事,去忙便是。我们自会照料好这里。”杭辞意表面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但却在心里想:难道是因为那封信? 第19章 夙帝宫 此时,夙予繁已经离开了繁花小筑,正在前往内围一座山头。 今天早上她收到的那封信,便是这三年里,她建的江湖势力夙帝宫所传。 信中说:在查泽神医的过程中,意外得知南耀国骠骑大将军家养女名叫陆夙绵,是骠骑大将军夫人在陆夙绵五岁时收养。 因夙予繁曾在夙帝宫提过夙绵的名字。 所以被夙帝宫四大护法之一寻念留意,传信给了夙予繁。 好巧不巧夙予繁在现代的堂妹就叫夙绵,是她除了亲弟弟以外最重要的朋友。 陆夙绵既是养女,就说明她原本不姓陆。 她五岁被收养,而夙予繁也刚好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 冥冥中时间怎么会这么巧合,这不得不让夙予繁多想,准备来夙帝宫总部调取相关信息。 【夙夙,有人跟着。】年糕的声音响起。 【哦?谁这么大胆?】自己的武功可不低,竟然没察觉出来,夙予繁停顿了两秒:【是他?】 年糕贱兮兮地说:【是呢,就是那位绝世美男熠王。】 【呵,真是不乖呢。】夙予繁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年糕,先甩开他,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年糕一脸兴奋地说:【好啊,我去给他设个屏障。】 这边杭辞意知道夙予繁武功高强,倒也不敢跟的太近。 此女神秘,他一定要弄清楚她是什么人,这次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可架不住夙予繁有外挂年糕啊,他跟得再远,都能把他挖出来。 杭辞意看着眼前怎么都过不去的地方,愤怒的一拳锤到了旁边的树上,吓得树上的鸟儿都齐刷刷的惊走。 “你果真不是一般人,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你的秘密。”说罢一甩袖,运起轻功回了繁花小筑。 不远处树后,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离开的方向低语道:“想知道我的秘密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足够的秘密来交换。” 甩开杭辞意后,夙予繁不再耽搁,立即拿出越野车出发去夙帝宫。 这边的路,三年来基本已经被打通了 她前面一段路用的是轻功,到这里有路了还是开车更快一些。 【年糕,你说陆夙绵会是她吗?】夙予繁神情有些黯然地问年糕。 年糕察觉到了夙予繁隐藏的淡淡感伤,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也不知道啊,大不了就去耀都看看。只要你能见到她,我帮你检测。】 夙予繁表示有被安慰到,收起情绪:【也是,查来查去,不如亲自去看看。】 当年,为了能保证夙帝宫的安全和神秘,她孤身一人将川冥山脉内围一处小山脉处理干净。 然后将在千劫城招揽的人,带到她早已看好的小山脉,一起将夙帝宫总部建立在那里。 并且,是以现代房屋的形式建立的。 分别有教学楼、宿舍楼、操场、训练场、图书馆、食堂、办公楼、商业街。 可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学。 这三年来,夙帝宫不断壮大,建立魅影堂、情报处、医药院。 这里不管哪一个都在江湖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夙予繁经过一座山里的密道,进入夙帝宫所在的山脉。 “何人?”门口的守卫见人来,询问出声。 手里的宫主令牌一出,守卫们整齐划一的行礼:“参见宫主。” “辛苦了。”夙予繁回应后,运起轻功径直去了办公楼顶楼自己的办公室。 门口有幸见到宫主的守卫们,捧着一脸艳羡,说道:“那就是宫主啊,听说宫主不在宫中多日,不曾想这武功又精进不少。” 旁边一个守卫,直接给说话的守卫一个脑瓜崩:“别犯傻了,赶紧给上面传消息。” 这边,夙予繁刚到办公室,就见门外的侍女兰絮进来通传:“见过宫主,副宫主和四大护法来了。” “嗯。请进来。”明明是清冷的语气,里面却带了一丝温柔:“你也留下。” “夙夙,你出去这么久,是乐不思蜀了吧,怎的回来了?”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这欠欠的声音除了副宫主泠澄那个冤种还有谁。 夙予繁一挥衣袖,带起一阵劲风,内力径直朝泠澄打去。 泠澄一个闪身躲过,走进门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夙予繁,委屈巴巴地说道:“夙夙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每天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帮你打理夙帝宫。” “你一回来就对我出手,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好伤心啊~”说着竟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掩面哭泣。 他本就男生女相,除了身高有一米八之外,此时的作态,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良家女子形象。 身后的四个人简直没眼看,寻念那个小丫头更是憋着笑,身子一抖一抖的。 夙予繁放下手中的茶,斜了泠澄一眼:“收。” 就见他变脸似的,恢复了平时外人面前冷峻严肃的样子。 四大护法寻陌、寻屿、寻扬、寻念也都收起了看乐子的态度,现下才有机会给宫主问好:“属下见过宫主。” “嗯。你们都过来。”夙予繁起身招呼他们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开口道:“这次我回来,是念念给我传了南耀国骠骑大将军,养女陆夙绵的消息。” “我准备去一趟南耀国耀都,待会儿让情报处将南耀国的信息给我一份。” “是。”几人之前听寻念说起过这件事,但没想到宫主要亲自去看。 泠澄听到后,一脸喜色说道:“要带人吗?要不带上我吧。” 夙予繁没好气地说:“带上你做什么?” 她还不知道泠澄的德行,到时候惹一堆麻烦事,还得她来收拾烂摊子~ “带上我给你捶腿捏背,逛街提箱,顺便考察一下咱们在南耀国的铺子。”泠澄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 到时候他就可以去耀都找乐子了,这夙帝宫他待了三年,着实没什么好玩的了。 “你看我需要吗?我这次是要去办正事,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夙予繁神情严肃地说道。 转而,又拿出上一世哄太傅的语气:“你呢,作为副宫主,责任重大,就好好代我好好的处理事宜,这夙帝宫离不开你啊。” 夙予繁继而又看向四大护法:“这次去南耀国,我想让兰絮、念念和你们三人中的一人与我同去。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看谁同我们一起。七日后,在内围与中围南边交界处等我。” 泠澄听到后不服气:“那他们还是四大护法呢,怎么就能一下子走两个?” 夙予繁看到泠澄那模样,也是头疼,他真是来克她的:“你若是能找到人暂时代替你的工作,你想去就去。” 泠澄刚要开心,就听见夙予繁残忍的话:“但是,不能和我们一起,你自己单独去。” 泠澄那性子太招摇了,唯恐天下不乱。 要是带上他,怕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都得复杂了去。 泠澄倒是听懂了夙予繁的意思,无所谓,反正他终于是能出去浪了。 于是,四大护法之首寻陌就成了他眼里的香饽饽。 要说这夙帝宫的缠人功夫谁最厉害,那当属泠澄这个副宫主,毕竟有时连宫主都拿他没办法。 第20章 泽神医 夙帝宫发展起来后,夙予繁就开始当甩手掌柜,但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管。 有些重大事情,他们拿不定主意也会给夙予繁传信,留着她来处理。 但泠澄总归是承担了很大一部分,三年来确实受累了。 这也是夙予繁为什么纵着他的原因。 几人离去后。 夙予繁一边翻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喊道:“兰絮。” “宫主。您有何吩咐?”兰絮也是有武功的人,脚步沉稳的走了进来,不难看出她脸上的喜色。 宫主已经许久没有回来夙帝宫了,她也是想念得很。 “你帮我把需要我处理的文件整理出来,我明天来处理。”夙予繁想起了什么,出门去了。 临走前,不忘对兰絮道谢:“多谢。” 繁花小筑内,杭辞意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静静地看书。 落日的余晖从天边洒在他的身上,巧夺天工的脸微微皱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是阳光的错。 也许是夕阳的惊扰,让杭辞意合上书仰头看去,喃喃道:“落日了呢?” ‘夙予繁,华夏夙家家主,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救我又是有何所图?’ 随后低笑:‘她不是已经图了吗?那块如意凤凰佩凰佩已经被她拿走了。’ 夙帝宫,情报处资料室。 负责人人看到夙予繁过来,起身行礼:“属下见过宫主。” 夙予繁问道:“起,最近可有关于泽神医的新情报。” “启禀宫主,有,昨天刚送来一份。”负责人赶紧应道。 她诧异道:“嗯,将它找来给我。” “宫主稍后。”值班人领命后,迅速将柜子里的情报拿来。 夙予繁当即在资料室,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上面写到:泽神医,于三月下旬,出现在南耀国耀都,之后不见踪影。 ‘一个月前?看来这南耀国有得热闹。’ “给,放好吧。”夙予繁看完交给负责人,就回了她在夙帝宫的宫主殿。 “是,宫主。”负责人不敢出差错,谨慎地将情报放了回去。 泽神医,五年前溯渊大陆横空出世,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医。 据说是从文人满天下的西暇国传出来的,因为名字中有个“泽”字,“泽”的寓意很好,所以被人们尊称为泽神医。 五年间,泽神医游走于四国,治病救人,宣传医学,这才迅速名满天下。 而夙予繁初听到泽神医名号的时候,只是感叹自己的弟弟阿泽也是医学出众,若在这片天地里,定是比泽神医更加厉害。 谁料,她偶然间听到泽神医曾给一名孕妇剖腹取子,并且母子平安。 那时,她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年糕,泽神医会不会是阿泽?】 不等年糕回复,她就命当时才刚成立没多久的情报处,全力打探泽神医的一切消息。 当她看着办公桌上,一沓泽神医诊治病人的案例,眼眶一阵湿润:【年糕,我好像找到阿泽了,泽神医可能就是阿泽。】 只是可惜,尽管夙帝宫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眼线遍布各大国,依旧还是抓不到泽神医的行踪。 只能每日盯着,有线索就上报。 这也导致三年来,夙予繁每次都扑了个空,总是差那么一点。 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堂堂夙家家主、夙鸣女帝、夙帝宫宫主的亲弟弟,又岂会是那么简单的。 夙予繁担心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欣慰。 眨眼间,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圆月高挂。 夙予繁正往自己的宫主殿走去。 宫主殿便是照着现代别墅庄园建的,甚至比繁花小筑还大了一倍。 待夙予繁走到门口,见到院子里面明亮的灯光,和嘈杂的声音,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近一看,果然又是泠澄搞得鬼。 只见泠澄耀武扬威的指挥着兰絮、四大护法、魅影堂堂主、情报处处长、医药院院长,几人都忙忙碌碌的准备吃食。 夙予繁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这是做什么?” 众人看到夙予繁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泠澄就邀功似的说道:“你看,我给你准备的party,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今晚的月色这么美,大家热闹热闹。” 见众人都满心欢喜的样子,夙予繁也被感染到,确实彼此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行啊,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自然是妥妥的。”泠澄拍拍胸脯保证到。 “丫头,许久未见了。最近可好,可有找到咱们的宫主夫君啊?”医药院院长调侃道。 “卜老,你想什么呢?我还小。”夙予繁扶额。 卜老听到这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暴脾气上来:“小小小,你不都已经十八了吗,该上心了。” 他还指望着她生几个小娃娃,到时候帮她带孩子,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不知为何夙予繁脑海里浮现出了杭辞意的脸,但此刻也只敷衍道:“好好好,是是是。” “那我便早日恭喜宫主了。”附和的是卜老旁边的中年男子,他温文尔雅,周身透露着一股书卷气。 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任谁也想想不到他会是魅影堂堂主兰致。 倒是站在二人身后的黑衣女子一声嗤笑:“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净会催女儿家成亲,男人哪有靠得住的,不如自己一人潇潇洒洒,多好。” 说着,她跑到夙予繁面前,继续灌输自己的道理:“宫主,你可别听他们的。” “我掌管咱们夙帝宫的情报,知道的最为详细。这世间好人易寻,可这好男儿却如那皎月一样难寻。” 没错,说话的黑衣女子就是情报处的处长姬玥。 年仅二十岁的她,还孤身一人,这在古代人看来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只是夙予繁当初遇见她时,她就因不想嫁人而离家出走,已经逆过了。 她话语刚落,只见几个男人都面如菜色,不知该从何辩解。 寻陌的脸色更甚难看,也不知是谁前儿个刚调戏过他。 夙予繁一脸无奈:“是,你们说的都对。” 她见泠澄还想说话,立马开口:“走吧,该吃饭了,你们不饿呀?” 众人见夙予繁转移话题,都识趣的没再提这个,转瞬投入到烧烤喝酒当中了。 泠澄竟然还拿了两个音响,放起了歌来。 还好宫主殿建得偏僻,不然怕是整个夙帝宫的人都要被吵醒来了。 这一晚,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地印在夙予繁心里。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依旧温暖人心。 第21章 魅影堂 第二日,临近午时。 众人才纷纷从房间醒来,下楼看到餐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反胃。 不是饭菜的错,而是他们昨晚喝得太多,尽管现在已经肚子空空,但胃还是很不舒服。 此时,兰絮和寻念已经煮好了醒酒汤,见他们下楼,便将醒酒汤端上桌。 兰絮因自己要照顾夙予繁,所以昨晚并未多喝。 而寻念一杯就倒,自然也没沾酒,她本身也不喜欢喝酒。 于是,兰絮和寻念早起,给他们安顿了早饭,招呼他们落座吃饭。 几人落座后,卜老问道:“兰絮丫头、寻念丫头、宫主呢?怎么不见她人?” 众人也都看过来,寻念说道:“啊?我早上起得晚了些,至今并未看见宫主。” 旁边兰絮解释道:“宫主今早七点便出门,前去办公楼处理事务了。宫主说不用等她回来,宫主中午在食堂用饭。” 众人听后表示了解,只有泠澄喜笑颜开地说:“哈哈哈,看来这场酒醉得好啊,咱们的宫主知道处理事务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吃吧。” 夙予繁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布置和她在现代总裁办公室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 桌上放着兰絮昨天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她坐在办公桌一一浏览批注。 若不是文件上的内容不同,她真的会恍然觉得,自己像是还在现代夙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一晃已经午时,她放下手上刚刚处理完的文件,来到食堂用饭。 因为来得晚了一些,所以在食堂的人并不多。 食堂大妈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看见夙予繁招呼道:“宫主,你回来了?这次出去了那么久,看着都瘦了。我给你多打点菜,可得好好补补。” “虞婶,我挺好的。你正常打饭就行。”夙予繁眉眼弯弯地说道。 虞婶不乐意了,悄摸摸的将饭盒全部装满,有种瘦叫别人觉得你瘦了。 夙予繁拿到手一脸无奈,走到旁边桌上吃了起来。 当初建成食堂的时候第一步就是改善伙食。 她将平板发给食堂内部的人,让他们学习试验平板上的菜谱,按照上面的做出来。 不得不说,古人还是挺聪明的,现代各式各样的食谱被他们学了个十成十,还加了点自己的创意在里面。 随后夙帝宫就发展开了酒楼,酒楼一开业就生意爆火,三年时间遍布各国。 因着酒楼是从千劫城开起,所以后来开到各国,他们查探不到底细也不敢找事。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夙予繁还是将满满的饭吃完了。 久不回来,自然是要到各处看看。 夙予繁用完晚饭,来到教学楼,看到教室里一批孩子正在学着简单的数学,一脸欣慰。 台上的老师颜洺卿看到夙予繁过来,给孩子们布置了一道题,让孩子们思考。 然后他来到门外走廊,向夙予繁躬身行礼:“见过宫主。” 夙予繁面无表情地说:“免礼。” 颜洺卿起身,揶揄道:”昨儿个就听人说你回来了,怎的今日还想起来这里看我了?” 夙予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这些孩子的。他们什么情况?” “好,你说是就是吧。”颜洺卿说完,语气急转低落,带着心疼和愤慨说道: “他们是半个月前刚送来的孩子,据说是有个村子被屠,我们的人经过,从地窖里救出来的,便都带回来了。” 夙予繁听到后有些惊讶:“什么?村子被屠!哪个地界的?可有查清楚?” 颜洺卿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南耀国偏远地界的村子,来龙去脉还没查清楚。但我感觉此事背后之人不简单,可能会牵扯一些隐秘。” “又是南耀国。”夙予繁沉思起来,喃喃道。 颜洺卿听见这话,疑惑道:“嗯?南耀国怎么了?” 夙予繁见他询问,回过神说道:“我过几日准备要去一趟南耀国,最近很多事都和南耀国扯上关系了。村子的事我来处理,就麻烦你好好开导一下这些孩子。” “那是自然,你此去切记小心。”颜洺卿嘱咐道。 “嗯。我去一趟魅影堂,你好好上课吧。”夙予繁和颜洺卿告别。 魅影堂,夙帝宫的杀手组织。 堂主兰致此时已经上班,正在办公室处理堂中的事务。 “兰叔。”夙予繁见面问候道。 兰致听见立即起身行礼:“见过宫主。宫主怎么来了?” “兰叔不必多礼。想必兰絮已经告诉过您了,六天后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去南耀国。”夙予繁说道。 兰致了然,絮儿昨天便告诉他了:“能和宫主一同前往,是絮儿的福气。以前你独自出门就是不愿意带侍女,此次有絮儿跟着,我便放心了。” 夙予繁语气和缓地说:“兰叔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我这次过来,是想找兰叔查一下,与南耀国熠王有关的买卖记录。” ‘南耀国熠王?’兰致有些疑惑,转念又理解了。 宫主既然要前去南耀国,自然得调查清楚他们这位战神王爷。 “宫主稍等,我这就去命人整理了送过来。”兰致立即按了按桌上的通话器。 通话器只能在夙帝宫,或者夙予繁身边才能用。 当年建造夙帝宫的时候,夙予繁就带着他们建了几座信号塔,通了网络。 几个在夙帝宫身居高位的人,人手一个手机,可以在夙帝宫范围内使用,方便联络。 其他人员之间的联系就靠通话器,通话器也可以像手机那样输入号码和储存号码,只是不能像手机那般上网,没有手机那么多的功能。 通话器里的声音传来:“堂主。” “你把与南耀国熠王有关的买卖交易资料,带到我办公室来。”兰致面容冷峻的下达命令。 随后走到茶桌前,给夙予繁煮了一盏茶:“宫主,您在这里稍坐片刻,品品我这新收的茶可还入得了眼。” 夙予繁接过兰致递来的茶,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兰叔,你可折煞我了,能被你收来的茶,又岂会不好?” “怎么样?”兰致也端了一杯,坐在夙予繁对面品着。 夙予繁抿了口茶说道:“极品。只是不知道这茶叫什么名字?” “无名。”兰致淡淡地说道。 “无名?如此好茶竟然没有名字。”夙予繁可惜道。 兰致看懂了夙予繁的神情:“不可惜,就请宫主帮忙取一个。” “嗯?”她看着兰致真挚的眼神,思索片刻说道:“云雾敛,月正圆。不如,就叫云雾吧,” 兰致听后,仔细品味了一番:“云雾茶,好名字。”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兰致放下茶盏,神色淡淡地说:“进。” 第22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 来人见到夙予繁也在这里,行礼问好:“见过宫主,见过堂主。” 夙予繁转头嘴角微扬说道:“嗯,你把资料给我吧。” 他恭敬的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夙予繁,接着说:“属下告退。” 兰致朝他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夙予繁看着这厚厚的一沓,心里:‘这家伙,可真招人恨呐。’ 须臾,兰致看到她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夙予繁确实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这里不仅有南耀国二皇子府的买卖记录,还有太子麾下官员的买卖记录,而且江湖上的十二楼都有下单。” “要说这别国追杀杭辞意,倒是能理解,毕竟有他在,别国想吞并南耀国可不易。” “可这南耀国皇子们竟然都想杀他,就不和常理了。据我们的情报资料,杭辞意与南耀国皇帝一母同胞,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所以他也敬重皇后。太子乃是皇后所出,关系也甚好,怎么就要杀他皇叔了呢?” “二皇子乃贵妃所处,贵妃自与皇后不合,可碍于她的家世,皇帝对她倒是宠得很。要说这二皇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那也应该拉拢杭辞意才对,怎么也要杀他呢?” “还有这十二楼,一个南耀国的江湖门派,竟然也参与刺杀朝廷王爷。这杭辞意明明是守护疆土的战神,却招来这么多记恨,还真是惨呢。” 兰致薄唇微抿,带着一丝惋惜说道:“确实,那位战神王爷骁勇善战,半生戎马,护着他们南耀国边境,谁又能料到这些身居高位之人,竟想让他去死呢。” 夙予繁平静又了然地说道:“权利迷人眼,身居高位者,甚少有在意别人生死之人。” 兰致望向窗外,感念道:“这些人啊,总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夙予繁又随手翻了翻资料,继续问道:“没有人私下接单吧?” 兰致当即收回目光,起身说道: “自然没有,只是那些人下单时我们做了记录,并未接单。” “咱们夙帝宫的宗旨,众人都是清楚的。” “况且那位真不是好招惹的,若为了一些钱财损失兄弟们的性命,不值当的。” 夙予繁合上资料,递向兰致:“嗯,那便好。这些资料帮我复印一份,明日一早给我吧,我要带走,日后会有用处。” 兰致接过夙予繁递来的资料,立即吩咐人将他们复印出来。 转眼间,已经日暮,但晚春的天色并不暗淡,还能依稀看见被拉长的影子。 夙予繁在回宫主殿的路上,经过训练场,只见二十来个人分别成群结队,看穿着是魅影堂的人。 他们是有什么比赛活动? 她好奇,想留下来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一群人剑拔弩张,根本没有注意到场外有夙予繁这个“老六”。 二十几个人分成了三个队伍,其中一个为首的队长上前一步,颇有些嚣张的说道: “尚星年,别以为得了教官的夸奖,你就是最厉害的,你看看你那瘦弱不堪的身躯,怕是连训练场半圈都跑不完。” 被叫尚星年的男子,身形欣长。 虽然弱不胜衣,但身高却不矮,大约也有一米八。 但跟楚莱比,还是矮了一些。 他清秀的眉眼眼含笑意,带着不卑不亢的傲气。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上颚,声音低沉地说:“楚莱,你倒是高大魁梧,可是有什么用?杀人,是要用脑子的。” 两人旁边那个浑水摸鱼的宣鹤开口:“尚星年,你怎么能骂楚莱没脑子?” “好啊,你个小赤佬,我们现在就开始比,我要让你哭爹喊娘。”楚莱经人提醒,脑子转过弯来,直接破口大骂。 尚星年并未有任何动作,警告地瞥了宣鹤一眼 ,又不屑地对楚莱说:“奉陪到底。不过......” 他话音一转说道:“你让我比我就比?得有赌注才行。” 楚莱听后,一脸张狂的望着尚星年:“行,你要是输了,就在下次集训时大喊三声,承认你不配得到教官的夸奖。并且还要认我做老大。” 尚星年听后一声嗤笑:“那你输了呢?” 楚莱很猖狂的说:“我怎么可能会输?老子我在这训练场练了两年,你一个刚进来的臭小子,就能超过我吗?” 尚星年显然是烦了,并不想与他多扯:“如果你输了,你就在下次集训时,大喊三声你楚莱不配和尚星年比。” 楚莱权衡了一下,但并不多,爽快的应下。 然后他又看向宣鹤说道:“宣鹤,计时器拿来了没?你来做裁判。” 宣鹤从怀中拿出计时器,放在手上抛了抛:“我办事,你放心。准备就位。” 听见裁判的声音,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也都站在起跑线上,蓄势待发。 两人身后的队友们,在他们出发后,都充当起了啦啦队。 “老大,加油!” “六队长,加油!超他~” “老大快跑,尚星年超过你了!” “六队长,保持住,加油!” 奔跑、跳跃、攀爬、支撑、平衡、匍匐等体能项目都一一做完,结果已见分晓。 尚星年赢了。 楚莱与他只差两秒。 楚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尚星年从他眼前过去,就这两秒对他的打击可谓是毁天灭地。 他一向自诩,在魅影堂体能训练没有人能超越他。 他是脑子不好使了点,但能力武功却没得说,谁承想今日被尚星年那小子打败了。 这边楚莱的兄弟们还在安慰楚莱,那边尚星年的队友就已经起哄:“楚莱,你输了,哈哈哈哈。” “看你还狂不狂?” 楚莱一脸愤恨,拨开旁边兄弟安慰他的手。 在几人幸灾乐祸的表情下,走到尚星年面前。 尚星年身旁的队友见状,都一拥而上:“三队长,输了便是输了,你还想报复不成?” 谁知,楚莱竟然单膝跪地,对着尚星年抱拳说道:“我楚莱,敢作敢当,既然你赢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 尚星年、宣鹤等人都不可思议,互相使了眼色: ‘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 尚星年见状假装咳了两声说道:“楚莱,赌注里没有这一项,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 楚莱身后的人,都一脸心疼:“老大,你不必这样啊。不过输了一场比赛,下次赢回来就行了。” 只有楚莱坚定地说:“输了就是输了,我心服口服。”看向身后的兄弟说道:“你们过来,我的老大就是你们的老大,记住了吗?” 他们见楚莱这么说,也放下之前的成见,单膝跪地,齐刷刷地叫了一声:“老大。” 尚星年撇头看向宣鹤,宣鹤一脸无辜的摆了摆手。 他无奈地地说道:“你愿叫便叫吧。” 随后挥了衣袖,似乎生气离开了,他的队友也跟着离开。 倒是宣鹤对着楚莱说道:“他们都走了,你们还不赶紧起来。” 楚莱起身对着宣鹤一声冷哼,带着人也走了。 宣鹤讪讪的摸了摸鼻头, 旁边的队友却说道:“四队长你看他什么态度?” 听到这话,宣鹤敲了敲那人的脑袋:“他态度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豁达。” 第23章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人 宣鹤看着尚星年和楚莱的背影,对自己的队友说道:“走了。” 却不曾想,一个转身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 他倒也淡然,整理了一下着装,带着队友朝夙予繁走来:“见过宫主。” 夙予繁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地笑,客气得回应道:“免礼。” “我看你们挺热闹的,最近训练如何?” 宣鹤脑子急转,慎重说道:“回宫主,兄弟们都很认真,空闲时间几个队便会在一块儿交流。” “嗯,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夙予繁有些好笑,自己看起来很可怕吗?“那个尚星年是新来的吗?” “不是,是夙帝宫刚成立时,就来的,只不过近几个月才崭露头角。”宣鹤实话实说。 夙予繁听后,有些惊疑:“这样啊,行,没事了,你们快去吃晚饭吧。” “属下告退。”宣鹤抱拳行礼离开。 夙予繁也离开,在路上问年糕道:【年糕,帮我查查尚星年的底细。】 年糕迅速地在系统屏幕上查找,只是查了一圈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夙夙,系统没有尚星年的具体信息。】 夙予繁神情很是吃惊:【没有尚星年的信息?他什么来头?】 【不知,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人。】年糕停顿,回想了一下。 夙予繁被勾起了兴趣,这种情况她也猜不出来:【哪两种人?】 年糕慢吞吞地说:【一种是比主系统身份还高,嗯......至少得与主系统平级。还有一种是......】 夙予繁深思起来:‘尚星年到底是什么人?’ 【年糕,你帮我密切关注一下尚星年。】夙予繁神情严肃地同年糕说。 年糕瞬间感觉自己使命重大,这个尚星年说不定是个大佬:【收到,包在我身上。】 晚间,繁花小筑书房。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杭辞意,挑了挑眉,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灯光照射下的书页上,薄唇微张:“进。” 玄一走近,禀告道:“启禀王爷,昨日放的信号弹,今日已经成功联系到流金大人。” 杭辞意这才合上书,看向玄一说道:“嗯,去信,全部去找流木,务必保证安全。让他们三日后再找过来。” “是,属下告退。”玄一躬身行礼,退出书房。 夙帝宫,上午十点。 兰致已经带着打印的资料来到宫主殿。 夙予繁下楼看见兰致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兰絮也刚从厨房出来。 父女俩听见动静,起身行礼:“见过宫主。” 夙予繁刚睡醒还迷迷糊糊,懒得说话,只在喉咙发出一声混浊的“嗯。” 她走到餐桌前,看到热气腾腾的美食,脑子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开口说道:“兰叔、兰絮你们过来一起吃。” 兰致与兰絮并未推辞,虽然他们已经吃过,但相处三年,他们早就习惯了。 宫主并不看重尊卑,更多的是把他们当朋友,不拘小节,时常一起上桌吃饭。 饭后,兰致拿给夙予繁复印好的资料:“宫主,这是您要的资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夙予繁拿到手,并未翻看,直接收到空间,趁此说道:“我今天回一趟繁花小筑,兰絮,你们依旧五天后到我们约定的地点等我。” 兰絮领命道:“是,宫主。” “行,那我走了,夙帝宫就麻烦你们照顾了,缺什么记得给我说。”夙予繁一边边往外走,一边在右耳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俩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夙予繁这样走了。 等追出去,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宫主,每次出门都跑得贼快,生怕被他们抓住似的。 日落时分,夙予繁回到了繁花小筑。 感知到杭辞意在书房,夙予繁泛着冷意走了进去。 玄一玄二此时正在餐厅准备饭菜,瞧见夙予繁进来躬身行礼:“见过夙姑娘。” 夙予繁没空搭理他们,只随口回应了一句:“免。”便直接进了电梯。 玄二看见夙予繁的表情,凑近玄一,悄咪咪地说道: “哎,你说这夙姑娘出门了一趟回来,咋还不高兴地回来了?” 玄一躲开玄二靠近说道:“不知。” 正在看书的杭辞意感觉到周围有杀气溢出,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就被夙予繁抓着衣领从窗户扔了出去。 杭辞意在地上站稳身子,就见夙予繁已经朝他出手,他一边躲避,一边问道:“夙姑娘,这是何意?” 夙予繁手上动作未停,面无表情地说道:“何意?那我倒要问问王爷你,跟踪我是何意?” “怎么?是我这房子装不下你?招待不周了?一个大男人,何苦做那小人行径?” 杭辞意见夙予繁直说了出来,手上也不再闪躲,大约是知道夙予繁来真的,所以也用十成十的功力与之抵抗。 “既然你已经挑明,我也不做狡辩。”他奋力腾出手来,快速说道:“我们谈谈。” 夙予繁并未停手,运起内力,径直朝杭辞意身上打去:“谈,有什么可谈的,我告诉你,你已经惹到本家主了。” 话音刚落,就见杭辞意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摔到一棵树的树干上。 只听“砰”的一声,人也倒地,树也倒地。 溅起的尘土,洋洋洒洒沾了杭辞意满身,而旁边的夙予繁,未染一丝尘埃。 杭辞意被打出内伤,捂着胸口,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腥甜:“噗......你......你这女人......” 话还未说完,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闭眼前还想着,本王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夙予繁舔了舔嘴唇,看着杭辞意晕了过去,低声说道:“还是不乖呢。” 在房子里的玄一玄二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本以为能看到一场高手的对决。 哪知只见他们的王爷生死不知地躺在几十米开外的地上。 他们也顾不上是怎么回事,赶紧将他们王爷从尘土和枝叶里扒拉出来。 夙予繁瞥了他们一眼,一甩袖就进屋了,任由杭辞意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第24章 送人头也不带这么送的 玄一和玄二俩人一左一右将杭辞意扶起来。 玄一蹲下背着杭辞意进了二楼卧室,玄二从后面看着,这期间倒是没见着夙予繁。 两人一前一后,给杭辞意清理换衣,都是练武之人,一看便知杭辞意受了重伤。 玄二一边动作,一边埋怨道:“玄一,看来是王爷惹了夙姑娘不高兴。” 玄一思考了半晌说:“别乱说,夙姑娘是从外面回来就不高兴的,说不定是拿咱王爷撒气。” “不会吧,咱们可都是她救的。算了,先不管这个。”玄二挠挠头说道: “倒是王爷重伤怎么办?外伤倒是不多,就是这内伤太过严重,治疗就得养一个月。咱们现在啥也没有啊。” 听到玄二的话,玄一紧握两侧垂下的双手,下定了决心般地走向院子里。 朝着整栋小楼双膝跪了下来,大声喊道:“求姑娘赐药,救王爷。” 玄二见此也麻溜地跪下,和玄一一样向夙予繁求药。 【夙夙,那两人都跪院子里了,你不会不救吧?】年糕突然化形出来,嘴里还叼着个芒果。 夙予繁挑眉:【怎么?你心疼了?】 年糕边吃芒果,嘴里塞的鼓鼓地说:【你别瞎说,我可是要找别的统统的。我就是想着吧,我们不是要去南耀国嘛,有熟人好办事。】 【呵,你这意思夙帝宫没人了?我三年白干了?】夙予繁成功被年糕气到了。 年糕吓得赶紧咽了嘴里水果,擦了擦手:【我不是那意思,主要是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杭辞意他是地头蛇,利用他的权势,我们更好办事。】 夙予繁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即使不利用他,她也能让南耀国皇帝把她当座上宾,就是麻烦一丢丢。 况且,座上宾只能让人客气,却处置不了那些苍蝇:【哼,小兔崽子,你今天倒是涨了点脑子啊。陆夙绵毕竟是将军府大小姐,是不好办。】 【夙夙,你不觉得你说的有点过分吗?我们系统也是有尊严的。】 年糕被说炸毛,生气地回了系统空间。 还未等夙予繁在说什么,年糕的声音又想起:【那你给他们药吗?】 夙予繁望向窗外说道:【总得让他们吃点苦头,不然都以为我好说话好欺负。】 【行吧,我懂了。】年糕听明白了夙予繁的意思,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沉浸在吃美食的乐趣中了。 夙予繁浅笑摇了摇头,并未再说什么。 夜幕降临,繁花小筑瞬间灯火通明。 院子里的人依旧跪的挺拔,也许是看天色已晚,又开始喊了起来:“求姑娘赐药。” “求姑娘赐药。” “求姑娘赐药。” 夙予繁嫌吵,来到阳台,一只手搭在栏杆上扫了他们一眼,仿佛高台上睥睨天下的君王,俯瞰脚底下的罪臣。 她粉嘟嘟的小嘴微张,说道:“ 闭嘴,你们吵到我了。这是我与你们王爷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识相点就赶紧回房间去。” 玄一玄二两人仰头看去,还是一脸焦急,嘴里不忘请求道:“求姑娘赐药。” 夙予繁无奈,脸上有些愠怒:“哼,你们想跪那便跪吧。” 说完拂袖进了房间。 玄二见此,嘴里嘟囔道:“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到底多大的矛盾?” 玄一皱眉说道:“王爷的伤如果明天再拿不到药,怕是撑不到三天后流金大人来了。” 深夜,周围一片死寂,连繁花小筑内的灯光都已熄灭。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纤长。 突然,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簌簌簌”的声音,此起彼伏。 玄一玄二瞬间竖起耳朵,警惕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树林里一片绿色的眼睛,密密麻麻。 不过瞬间就从树林走了出来,直奔两人而来。 【夙夙,夙夙】年糕焦急地喊着夙予繁。 夙予繁迷糊地问道:【怎么了?】 年糕赶紧说:【外面来了一群狼,就是你救杭辞意时迷晕的那群。】 【哦。】夙予繁毫无反应说道:【繁花小筑不是有结界吗?怕什么。】 年糕撇了撇嘴说道:【是呀。但是玄一玄二从院子里出去了呀。】 【什么?!】夙予繁瞬间清醒,起身望向窗外:【他们跑出去做什么?别告诉我是去打狼?】 年糕一听,打了个响指:【binggo,猜对了,他们怕那群狼弄坏院子,出去打狼了。】 夙予繁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送人头也不带这么送的。 片刻,夙予繁问道:【人没死吧。】 【还没死,但是快死了。】年糕说道。 玄一玄二还在下面苦苦支撑,可是狼群数量太多。 即使他们手拿佩剑,用内力去阻挡,还是避免不了身上被多处撕咬。 此时,地上许多狼的尸体,然而狼王还毫发无伤的站在远处发号着施令。 夙予繁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随即从空间拿出自己的佩剑星宿剑,落在玄一玄二面前,眼神冰冷。 内力赋予剑上,气势恢宏的一扫,周围的狼群全部倒地。 她提着剑向狼王方向走了几步,剑指狼王,眼神冰冷的说:“先前已饶你们一命,今日竟还敢来。” 狼王见状,立即发出号令,让狼同伴随它一起撤离。 笑话,刚刚那一剑,就让它死了那么多手下,这个女人不好惹,先撤为妙。 谁知一声“嗷”还没叫完,就被夙予繁一剑击杀。 不过眨眼间,此地所有狼全部死不瞑目。 后面的玄一玄二已经目露星星眼,不停地咽口水。 这夙姑娘也太强了,一剑,就一剑,看样子还轻轻松松。 虽然王爷也能做到,但绝对没有这么轻松到气都不喘。 夙予繁转头看向玄一玄二,扔下一瓶治内伤的药丸说道:“你们真弱。” 正准备回屋,突然想起提醒他们:“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只要不出这栋小楼,便可安然无恙。” 玄一玄二接上药,对视一眼,拖着受伤的身体说道:“谢姑娘。” “真要谢,那就赶紧,把这里清理干净。”夙予繁甩下最后一句话,便直接回了房间。 第25章 一介民女做熠王妃? 玄一玄二打开瓷瓶,发现里面有三颗药丸。 他们倒出一颗来,玄一率先试吃了一颗。 感受着暖暖的热流在身体里游走,慢慢的归于丹田,玄一赶紧打坐调息。 一盏茶的功夫,玄一的内伤已经全部恢复好,外伤的血也已止住。 玄二看着玄一的变化,知道这药不仅没有问题,还是疗伤圣药。 二人顾不上清理狼的尸体,立刻来到杭辞意的房间,将药丸给他喂下,顺便用内力给他调息。 半晌,看着杭辞意脸色好转,玄二这才吃下最后一颗药。 待两人休息片刻,这才有力气去清理尸体。 下午两点,夙予繁苏醒。 刚下楼便听到杭辞意略有些讽刺的声音传来:“现在已经未时,某人才起身。” “与你何干?”夙予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如果不想再躺上几个月,最好给我安分点。” 杭辞意眼眸微垂,心里不知想了什么:“我们谈谈。 ” 却见她双手抱腰,淡淡地说:“我饿了。” 他嘴角一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等你吃完再谈。” “那你还不让开?”夙予繁摆手往厨房走去。 【夙夙,你不是在楼上厨房吃了饭的吗?】年糕奇怪地问。 夙予繁解释道:【嗯,我渴了,来厨房喝水。】 【好吧。】年糕真是搞不懂,女人心真复杂,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母的。 夙予繁在厨房边喝着水,边打开系统商城。 最近系统商城出现了很多新的东西,貌似是修真界的。 上一世年糕满级都没有出现,这一世满级后突然就出现了:【年糕,系统商城里出现的这些,都是修真界的东西吧。】 年糕回想了一下,说道:【是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难道溯渊大陆灵气要复苏?】夙予繁拧眉问道,若是灵气复苏事情就复杂了。 年糕肯定的说:【哎呀,肯定不是。这片大陆信息我全调查出来了,就是个普通的低武世界,不会产生灵气。这......可能是主系统给你的奖励。】 【是吗?】夙予繁不解,算了,反正没坏处。 她在厨房待了有一刻钟,这才出来。 看到客厅沙发上杭辞意,她假装带着一丝不情愿坐在他侧边的单人沙发上。 “说吧,谈什么?”夙予繁手里把玩着玻璃水杯,极不在意的问道。 杭辞意见夙予繁愿意跟他谈,也正色了起来。 他自幼在皇家和官场沉浮,自知道趋利避害。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打不过,那就换种策略。 “夙姑娘,你来溯渊大陆,定是有什么目的,本王自认为在这四国都能说得上话,可以助姑娘你一臂之力。” “所以呢?你有什么条件?”夙予繁盯着他说。 杭辞意见夙予繁被说动,继续说道:“本王希望你能跟本王去南耀国,救一个人。” 夙予繁升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微笑:“救人?我听说泽神医被誉为天下第一医仙,你为什么不找他?” “泽神医行踪难定,月余前,曾在南耀国诊治过,只是因缺一味药引亲自去寻了,寻到便前来救治。” 说到此,杭辞意整个人透露着悲伤又庆幸的情绪。 夙予繁此时内心激动不已,原来泽神医一个月前,在南耀国诊的是他的人。 然而面上却不显,甚至有些不解:“怎么?不是有救了吗?你不相信泽神医的医术?” 杭辞意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泽神医寻药归期未定,本王怕病情恶化,在此期间出现意外。” “你既然能从死亡边缘,将我三人救下来,医术定是不输泽神医,所以本王想让你试试。” “试试?”夙予繁喝了口水说道:“可以,那来谈谈我的好处。一臂之力什么都是虚的,我需要仗你的权和势。” 杭辞意思考良久,薄唇微抿说道:“行,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夙予繁并未开口,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一、不能做有损熠王府和南耀国的事;二、要尽全力救人;三、以王妃的身份住在熠王府。” 夙予繁挑眉:“以王妃的身份?皇家人能同意我一介民女做熠王妃?” 不是她想妄自菲薄,只是嘲讽一下杭辞意与皇家罢了。 杭辞意像是听出来了,说道:“本王的婚事自己能做主,何况我们只是交易罢了。不然你还想以何种身份仗我的势?救命恩人?” 他顿了顿,嗤笑道:“救命恩人,皇家不过给些封赏,皇上开恩最多也不过三品县主,远不及本王熠王府。只有熠王妃才能与本王荣辱以共。” 夙予繁似是被他说动,放下水杯,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答应了。” 年糕在空间听到他们的对话,简直不可思议,歪了歪脑袋:‘难道铁树要开花了?真看上这人了?’ 【夙夙,我们虽然要借用他的权势,但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吧?】 夙予繁仰头靠在沙发上,要多慵懒就有多慵懒,了然地同年糕说:【我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既然想玩那就陪他玩玩,这么漂亮的男人,要是变成别人的,多可惜啊。】 【好吧,你自己有分寸就行,你们要是喜结连理,我会祝福你们哒。】年糕嘴里吃着红彤彤的大樱桃,嘴里嘟囔道。 夙予繁并未听清年糕的最后两句,问道:【你说什么呢?】 既然没听见。年糕当然不会再说了,不然夙夙生气起来,断它零食怎么办? 她看见年糕大口大口吃着娇艳欲滴的大樱桃,并未理她,这画面让她也嘴馋了起来。 此时杭辞意已经离开客厅,她顺手从空间拿了一盆出来,端在怀里,一口一个,好不惬意。 玄一玄二经过时,她还端起来,“和蔼”的招呼了一下。 二人拿着手里红彤彤的果子,心里想着这夙姑娘变脸也太快了,这果子不会有毒吧。 玄二是个爱吃的,当即咬了一口口,在嘴里慢慢感受,没想到甜滋滋、水嫩嫩的。 当即拉着玄一,一口好几个的吃了起来,都忘记问他们王爷吃没吃。 第26章 从这里开始被毁得彻彻底底 一晃三日过去。 杭辞意和夙予繁正在用饭。 玄一来到杭辞意身边,附耳小声说道:“启禀王爷,流金大人已经带着人来了。” 与此同时,杭辞意快速瞥了夙予繁一眼,又迅速收回,眼眸低垂。 待玄一离开,杭辞意这才说道:“我的人来了,我们明日一早启程。”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何?” 夙予繁此时,也已经吃好,放下了筷子说道:“明早8点走,就是辰时中。” 杭辞意乍一听,不认同地道:“辰时会不会太晚了?卯时末怎么样?” 夙予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卯时?你不吃早饭了是不是?” 忽而又转头拿餐巾擦了擦手,继续说道:“卯时末吃早饭,辰时中启程,若扰了你的事,我担着。” “好。”杭辞意还能说什么呢,打又打不过,还有求于人。 他招来玄一说道:“你去告诉流金他们,明日辰时启程。” “是,属下领命。”玄一受命离去。 繁花小筑东南方百米的树林间,有一行人驻足而立。 为首的男人身着附有金丝的黑衣劲装,一把宝剑斜跨腰间,硬挺的脊背直直望着繁花小筑的方向。 须臾,远处玄一玄二踏步而来,几个背靠大树的人都起身朝此聚拢。 近前,玄一玄二向流金躬身问好:“见过流金大人。” 流金面无表情,但不难看出他眼神里隐藏的焦急:“免礼,王爷是何吩咐?” 玄一起身说道:“王爷口谕,明日辰时启程。” 流金皱眉不解,王爷让他们今日来此,竟不是立即启程,这启程时辰也不像是王爷的风格。 于是,怀疑道:“可是王爷身体还未养好?” 还未等玄一开口,旁边的玄二摆摆手宽宥道:“非也,王爷身体无碍,只是有事耽搁,故而晚走一日。” “好,流金领命。”说完,他雄厚但又不粗犷地声音响起,向身后的人马下达命令: “今日在此地扎营,明日辰时启程。内围危险重重,尽管此处没有,但不可放松警惕。” 身后的一众侍卫,抱拳躬身纷纷领命,齐声一喝道:“是。” 见众人都忙着去安营扎寨了,玄二直接上手勾搭着流金,将流金拉到树后,悄咪咪地说:“流金大哥,我要给你说个秘密。你要不要听?”他边说着,手上还做着给钱的动作。 流金与他们认识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反而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玄二。 他能说的秘密肯定就是这段时间,有关王爷的,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秘密,说不定玄一也知道。 于是,流金试探地说道:“你不说,我可以去找玄一。” 玄二见流金作势就要走,他一把把流金拉回来,急着开口说了一句:“救王爷和我们的是位女子。” 说完一脸得意地双手抱胸,下巴微扬,他再不开口,就看流金舍不舍得银子了。 流金一侧嘴角微扬,看起来奸计得逞的模样,虽然猜对了,但这确实是个很令人好奇的秘密。 玄一是个死脑筋,还真不一定说。 思考片刻,流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抛给了玄二:“你继续说。” 玄二拿到银子也是高兴的不行,离娶媳妇又近了一步,哈哈哈哈,完全忘了他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儿。 也许是兴奋过了头,玄二这嘴跟倒豆子似的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出来。 包括遇到了那么多新奇的玩意儿,还有他们家亲亲王爷根本打不过夙予繁,还吃她的用她的,不敢造次。 可以说杭辞意的一世英名,从这里开始被毁得彻彻底底。 流金越听越晴天霹雳,眼珠子瞪得老大。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一脸谨慎地问道:“你说那女子是华夏国人,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居住在内围?而且还要和我们一同前往南耀国?” 玄一不明所以地回道:“是啊,怎么了?” 流金并未回答玄二的疑问,只是表情严肃地虚空喊了一声:“来人。” 就见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流金面前,单膝跪地行礼:“见过流金大人。” “免礼。”流金语速极快地交代:“你快速回到殿中,将此事告知,召集全部人员,调查川冥山脉内围居住的女子身份资料,一定要详细要快。” “是。”男子应声,直接消失不见。 玄二此时怔愣了片刻,没明白流金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流金一番安排后松了口气,他才凑近问道:“流金大哥,到底怎么了呀?夙姑娘人挺好的,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肯定不会害王爷的。” 恰好玄一走来也听见了一些,拍了拍玄二的肩膀说道:“流金大人也是防患于未然,夙姑娘虽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但是身份来历不明 ,一身武功成谜。为了王爷和南耀国的安危,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玄二看着流金和玄一坚定严肃的眼神,也只能讪讪地说了句:“好。” 翌日一早,卯时末。 夙予繁洗漱下楼,因为要离开山脉赶路,便穿了蓝色阔腿牛仔长裤,上身穿了印有图案的长款白色长袖t裇。 一身休闲打扮,慵懒至极,和杭辞意先前见过的优雅气质长裙全然不同。 此时,杭辞意和玄一玄二都收拾整齐待在客厅,一副准备启程的模样,却愣是被夙予繁的穿搭弄怔了。 杭辞意嫌弃地开口:“你这是什么打扮?” “华夏的打扮。”夙予繁懒得介绍,随口应付了过去。 为了避免他们的猜忌,她来到厨房,将饭菜从空间拿出来,全部摆到岛台上。 随后出声喊他们一起来端饭,移放到餐桌上。 夙予繁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直言问道:“你的人到哪儿了?” “在外面候着。”杭辞意放下筷子说道。 “嗯。”夙予繁继续吃着早饭,面无表情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炷香后,碗筷已经被玄一玄二收拾干净。 夙予繁和杭辞意也在客厅享受了饭后水果,她起身往外走去说道:“我们走吧。” 杭辞意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出:“你不带包袱?不带药箱?” 听见这话,夙予繁一时没反应过来,用空间四十多年,已经过于习惯了,带什么包袱,不麻烦吗? “我带了,你不用管。自然不会耽误你的事。” 第27章 我把你的头给打歪 杭辞意见夙予繁这态度,忍着怒气说道:“随你。” 本王好言提醒,她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一甩袖,大步而去。 只留夙予繁和玄一玄二不明所以,彼此看了看。 玄一玄二赶忙跟上杭辞意。 流金众人见杭辞意从眼前这座,造型略有奇特的小楼里出来,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参见王爷,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免。”低沉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杭辞意扫视了一遍:“流木呢?” “回王爷,我们在中内围连着搜索了五日,还未找到流木,请王爷责罚。”流金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着急与担心。 杭辞意听后,也面露担忧:“传信,让殿中的人都过来,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流木。” “是,属下遵命。” 流金话音刚落,便见夙予繁一身奇装异服站在小楼门口,看着他们。 杭辞意听见动静,转身看见夙予繁就那样慵懒地靠在大门两侧的柱子上,巧笑倩兮。 立即给众侍卫介绍道:“这位是夙姑娘,本王的救命恩人。此去前往南耀国,是熠王府的座上宾,务必以礼相待。” “是。” 被杭辞意称为座上宾的女子,流金不敢乱看。 只是心里的疑惑震惊久未消散,如此着装奇怪,举止随意的 “弱”女子,如何能在危险重重的内围,救下王爷? 突然一声悠长的哨响自耳边响起,众人看向夙予繁。 只见她手里拿了一支做工精美,小巧可爱的哨子。 不消片刻,远处奔来一匹红棕色的汗血宝马,急急来到夙予繁身边,孺慕地蹭着她。 夙予繁也是温柔地揉了揉它的头。 现代的男人没有不爱车的,古代的男人自然没有不爱马的。 杭辞意看着这匹极品的汗血宝马,颇有些羡慕:“你这马......很好。是何名字?” 这样的汗血宝马溯渊大陆极少,只有各国皇上可能才有一匹,就连他的汗血宝马,也是皇兄赐给他的。 品级比她的马还是差了一点,看来夙予繁的身份不只那么简单。 夙予繁还在和早樱逗趣,听见杭辞意的话抽空回了他:“早樱。” “早樱?”杭辞意喃喃地品味了一番,接着说道:“是个好名字。” “那是自然。”夙予繁扫了一眼流金众人的方向,对杭辞意说道:“要走了吗?” “嗯。”杭辞意声音如平常一般低沉,让人有些着迷。 流金见状,将准备好的马匹牵到杭辞意身前。 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夙予繁也并未落后,同时帅气地上马,如果忽略她身上奇怪的服饰,很难不让人说一句英姿飒爽。 见此,众侍卫的心里,也开始对夙予繁欣赏起来。 随着杭辞意的一声“启程”,几十人的队伍开始向南行驶。 一段路后,夙予繁确保众人看不到那边,将繁花小筑收进了空间里。 赶路一日,天色渐晚,众人准备驻扎歇息。 夙予繁看着微微偏向东方向的路线,并未怀疑什么。 直到,她听见那位流金侍卫向杭辞意商量,怕那些人不死心,在南边的中围外围安排人手。 所以打算走东边出了川冥山脉,再转道回南耀国。 ‘这可不行,我的人还在南边等着呢。’这样想着,夙予繁便走去直接同杭辞意说:“走南边。” 流金见状虽有些不高兴,但并未言语,等着自家王爷做决定。 谁料,杭辞意沉默片刻说:“通知下去,走南边,不必绕路。” 流金瞬间如遭雷劈,但也无法反驳,心中带着不忿:“属下遵命。” 夙予繁自是知道他们的担忧,并不想他们误会,补充说道:“我能保你们平安。” 说完不再言语。 在众人忙忙碌碌生火做饭时,夙予繁已经在一旁拿出自己空间里的自热火锅煮了起来。 一阵香味蔓延,离得近的几人抬头嗅了嗅,瞬间觉得手里的干粮不香了:“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杭辞意也被香味吸引,朝夙予繁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禁疑惑:‘这是火锅?她怎么带过来的?’ 在繁花小筑生活几天,夙予繁也是给他们吃过一次火锅,确实很美味。 玄一玄二也是面面相觑:‘荒郊野岭的,夙姑娘,怎么把火锅弄出来的?’ 流金一脸茫然,但不难看出他被香味吸引的目光。 夙予繁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只好端出煮好的自热火锅,放到他们面前,说道: “这是自热火锅,我家乡的一种便携食物,只用冷水就可以加热。” 说着又拿出一个来,给他们示范,并且一脸享受地吃了起来。 瞬间一众哗然。 “这么方便的食物,真的能吃?” “冷水为啥能变热?” “这什么调料也太香了吧?” 杭辞意在嗅觉的刺激下,问道:“你可还有?本王可以购买。” 玄一玄二、流金和众侍卫纷纷表示可以出钱购买。 只有杭辞意的是试探,她孑然一身出来,怎么拿出这六十份来吃食来? 夙予繁对杭辞意的怀疑表示无所谓,反而很乐意,毕竟她也是故意的:“可以,我这里也没多少了,只能保证一人一份。” 说完,就见她吹起小哨子。 早樱从树林走了出来,背上背着两个大包袱。 夙予繁上前,将包袱卸下下来,打开给众人分了。 杭辞意说不震惊是假的,明明见她离开时什么都没带,怎么就突然变出来两个大包袱? 分完后,夙予繁说道:“账呢,等到了熠王府再结。” 杭辞意敛神思索,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你就不怕,我诓了你,到时候府上可都是我的人。” “是吗?”夙予繁嘴角带着笑,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那就试试,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的头给打歪。” 杭辞意闻之变色,他还真打不过这个怪异的女人。 随后面无表情的走开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晚间休息时分。 夙予繁拿出自己的帐篷,杭辞意和流金一直注意着她。 虽然杭辞意答应了夙予繁走南边,但并不表示他是全然信任她的。 杭辞意也好奇夙予繁拿出来的东西,给树上的玄一玄二使了个眼色。 玄一玄二暗自点头,来到夙予繁身边。 玄二娃娃脸上带着笑意说:“夙姑娘,我们来帮你吧。” 夙予繁见免费劳动力来了,也不推辞,求之不得。 “嗯,给。”夙予繁将手上的帐篷交给他们,一步一步地教他们怎么搭。 众人看着明明能拿在手里的小东西,居然撑起来有这么大,都纷纷目露好奇。 玄一玄二也许是这段时间,神奇的东西见得太多了,所以还算淡定。 第28章 这人救还是不救? 帐篷搭完。 夙予繁向玄二招了招手,待他走近,说道:“你去问问你家王爷需不需要,可以从我这买,多少都可以。” 玄二明白了夙予繁的意思,屁颠屁颠地跑到杭辞意面前禀告:“启禀王爷,夙姑娘问您需不需要她手里的帐篷,可以同她买。” 杭辞意看着自己的傻暗卫, 颇有些头痛,转眼看向跟来的玄一。 玄一行礼回复:“是,王爷。” 临近初夏,山林自然滋生许多虫蚁。 杭辞意看到那么多侍卫都被叮得挠来挠去,外露的皮肤上还有伤口,也是不忍心。 夙予繁看着踏步而来的杭辞意,嘴角微扬:“怎么?你需要吗?” “需要,本王需要三十个,你拿得出来?”杭辞意盯着夙予繁的眼睛。 他知道夙予繁不会空口说出这样的话,可她刚拿出几十份吃食,怎么还拿出三十个帐篷来? 夙予繁胸有成竹地说道:“自是拿得出来,不过这银子怎么算?” “待回到王府,给你结账。” “好。” 话音刚落,早樱从暗处走了出来,身上托着四个大包袱。 夙予繁将早樱身上的包袱卸下,放在地上说道:“呐,你要的帐篷。” 杭辞意见状,也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出口问道:“你是放在何处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夙予繁顿了顿,一点都不心虚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凑近:“好奇害死猫,所以不该问的别问。” 见他因为她的靠近,吞咽了咽,耳朵微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杭辞意见此也只能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强压镇静。 他转身吩咐流金和玄一玄二:“将这些帐篷分下去,两人一个。” 几人麻利的动作,在篝火下热烈又激情。 在玄一玄二的指导下,众人很快便支好了帐篷。 只留下几人巡查守夜,其余人纷纷进入梦乡。 清晨,日出的霞辉映起半边天光,枝头的嫩叶在微风中肆意摇曳。 众人在一片鸣叫声中苏醒,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两日后。 川冥山脉内围另一边。 兰絮、寻念、寻屿三人正骑着马,往约定的位置前去。 临靠近毒樟林边上,几人正在此处歇息。 突然,二十米开外的灌木丛,正在轻微晃动,练武之人自然是能察觉到的。 寻念望了望周围说道:“没有风,那里有东西。” 三人瞬间警觉了起来。 寻屿将兰絮和寻念护在身后,率先拿着剑,朝那边小心翼翼地探去。 待他拨开灌木丛,只见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是血,身受重伤的男子。 他上前将手指放到男子的鼻息,片刻,又放到男子的脖颈,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这才收回手。 兰絮和寻念见状,询问道: “他怎么样?” “还活着吗?” 寻屿回头将情况告知她们:“还有脉搏,但是气息微弱,重伤加中了毒瘴林的毒,快要死了。” 此时三人都有些犹豫,这人救还是不救? 他们这次是要和宫主汇合去办事,要是带个身受重伤的男人,难免会拖慢进程。 半晌,兰絮开口说道:“救吧。如此重伤,能遇见我们,我们又恰好有药能救,便是缘分。说明他命不该绝。” 兰絮从身上取出解毒丸,先塞到男人嘴里。 寻念点点头,也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卜老炼制的疗伤圣药,倒出一颗塞给此男子。 “我们怎么带着他?”寻屿话音刚落,只见兰絮和寻念两人双双朝他那边看去。 此时他胳膊交叉环胸,手里依旧拿着剑,背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兰絮开口:“让那人和你同骑,你带着他。” 不等寻屿答应,寻念这边已经拿出酒精棉片、纱布、碘伏等,递给兰絮一些。 二人开始给重伤的男子清理包扎伤口。 寻屿则认命的在旁边巡视,注意周围的安全。 一炷香后,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 寻屿简单粗暴的将人扔到自己的马上,随后利落的上马,和兰絮寻念一同绝尘而去。 一日后。 夙予繁和杭辞意一行人也来到了毒樟林入口处。 流金拿出解毒丸,给每人和马匹先分发了一颗。 夙予繁拿在手里看了看,这解毒丸品质不太够,要想过这片毒樟林,马吃一颗没问题,但每人至少需要三颗。 她看着每个鲜活的生命,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这解毒丸总共有多少?” 流金恭敬地回答:“回夙姑娘,总共只有一百五十颗。” 杭辞意也注意着这边,听见此话,眉头紧皱眼神锐利:“若要马匹通过,那岂不是,还有将近三十人没有足够的解毒丸?” 流金知道杭辞意是生气了,立即单膝跪地行礼请罪:“属下知罪,请王爷息怒。” 身后的众将士知晓情况,眼神坚肯,随之一同跪地:“属下无惧生死,只愿王爷安康。” 杭辞意闭目偏头,于心不忍。 他思考良久,阴沉的气息一下子明朗起来,看向夙予繁说道:“你既然问出来了,那说明是不是有办法?” 夙予繁没想到到杭辞意猜的这么准,她嘴角一侧微微扬起,说出的话令众人听起来都极尽悦耳。 “是,我这里有三十颗极品解毒丸。一颗便足以让一个人过这片毒樟林。” 她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小巧精致的瓷瓶,放在手上晃了晃。 杭辞意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有苦说不出,还从来没有人能一次次的威胁他,还活得好好的。 他压下心里的愤怒,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想要什么,等到了熠王府,一同结给你。” 夙予繁竟然听出了一点点宠溺的味道,收敛了表情说道:“你知道你说这话的样子像什么吗?” 杭辞意不明所以,眼眸低垂斜瞥向她问道:“像什么?” “像表里不一的渣男。” “渣男是什么?类别?”杭辞意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词,更何况前面还有缀了个表里不一。 但是他也能听出来,大概是指某一类人吧。 “嗯,是类别。”语毕,一时间,两人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夙予繁将手里的瓷瓶递给流金,让流金先收着。 一段小插曲过后,众人停顿修整片刻,开始穿越毒瘴林。 虽然都吃了解毒丸,但毒樟林内不可能只有毒雾,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危险。 若是平时,夙予繁用轻功只需要一日便能穿过,如今同他们骑马便需要两日。 第29章 食骨藤 大约快走到毒樟林中部时,夙予繁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杭辞意也向众侍卫挥手示意,暂停。 流金见状,铿锵有力的声音发出:“停!” 前面开路的十人听到后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来到杭辞意身边询问:“王爷,可是前方不妥?” 杭辞意面露严肃地说道:“前面有东西,危险。” 流金迅速反应,举起一只胳膊大声喊道:“戒备!” 前后的侍卫都纷纷握上剑柄,警惕地观察四周,缓慢前进。 行进过程中,杭辞意目视前方,薄唇微张询问与他并排行驶的夙予繁: “你可知前面是何东西?” 夙予繁有些错愕,他刚刚不是感知到危险了吗? 而且他们还准备了解毒丸,看样子是来过此处的才对。 竟是不知这里有什么。 杭辞意本就善于观察人心,自然看出夙予繁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们来此地的次数不多,以前并未碰到此物。” 夙予繁了然,说道:“食骨藤。” 杭辞意面露疑惑:“食骨藤?” “对,食骨藤。川冥山脉毒樟林独有的产物。” “顾名思义食骨,一般情况下是沉睡状态,一旦有人踏入它的领地,它便会苏醒。” “飞出藤蔓将人全身缠住,释放毒雾,然后再将主藤伸进人体骨头内,食其骨髓,眨眼间便只剩下皮肉。” 众人听见如此介绍,瞳孔紧缩。 没想到“食骨藤”竟是真的。 传言,食骨藤在大陆志上早有记载,只是从未有人见过,或者说......见过的人都死了。 所以至今为止,只存在传说里,没想到让他们遇上了。 杭辞意此时还算镇静,问道:“那我们是进入到它的领地了?” 只见夙予繁摇摇头,说道:“非也,食骨藤出动还有另一种可能。” 众人听此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夙予繁。 “它们饿了,正在觅食。”她看向杭辞意慎重地说道: “我们很不巧,撞上了。” 语毕,夙予繁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知道的就这些了。 一时间,气氛很是凝重。 杭辞意打破氛围说道:“先原地休整一晚,明日再走。” 与此同时,兰絮四人已经快要走出毒樟林。 正是由于他们先行一步,所以并没有撞到食骨藤觅食。 天色不晚,但毒樟林已经乌漆嘛黑,阴气沉沉。 甚至没有鸟鸣声和风声,一片死寂。 连日的赶路,令众人很快入睡,但对食骨藤的害怕又让人只敢浅眠,甚至多安排了几人守夜。 倒是夙予繁睡得巨香。 她提前给守夜人几个瓷瓶,让他们将里面的粉末洒在周围。 几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背。 【年糕,查一下兰絮他们到哪里了?有没有碰到食骨藤?】夙予繁看这食骨藤来势汹汹,颇有些担心。 虽然自己带他们在毒樟林训练过,但至今为止,他们并未遇见过食骨藤。 年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夙夙,他们已经走出毒樟林了,没有遇上食骨藤。】 【嗯,那便好。】她放下心来回复道。 年糕自然是发现兰絮他们还多带了一名男子,她并未见过此人。 但也探测到了此人并没有危险,所以没有告诉夙夙。 一夜相安无事。 众人也都微微放松警惕,开始收拾东西上马启程。 也许是天色逐渐明亮,此时林中压抑的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临近正午,艳阳高照。 周围安静的可怕,突然队伍最后面响起一阵马叫声。 原本马上的侍卫翻滚到地上,一个翻身,用剑挡住飞过来的藤蔓。 周围的侍卫反应过来,也都帮忙加入战斗。 一时间,打斗不断,众人身上都挂了彩。 不料,一个晃神间,一名侍卫被食骨藤卷走。 可能它们也看出这群人并不好对付,得手一个就退走了。 杭辞意和夙予繁见状,一起追过去。 空隙间,杭辞意对他们说道:“你们留在此地镇守。” 流金着急大喊:“王爷不可!” 但无奈两人武功高强,速度很快。 以他的武功根本追不上,只能留守原地。 旁边的侍卫问道:“流金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流金这才收回目光,说道:“既然王爷让我们在原地镇守,那就该包扎包扎,该吃药吃药,尽快恢复状态。” “是。” 这边,夙予繁从身后拿出星宿剑,运起内力,一个跳跃飞到被食骨藤缠着的侍卫面前。 手起剑落,斩断了拉着侍卫的那根食骨藤。 食骨藤受到疼痛和力的作用,瞬间缩了回去。 杭辞意紧随其后,拔出佩剑挥退了周围的食骨藤。 他泠起人准备回去,却见夙予繁往食骨藤撤退的那边撒了什么东西。 并且运起内力散了过去,如此浑厚的内力,连他都难做到。 二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言,救下人后也不耽误,即刻回到众侍卫的所在地。 流金和玄一玄二见二人回来,立即上前询问:“王爷,夙姑娘你们没受伤吧?” 夙予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同时,杭辞意面无表情地说:“无事。” 然后将侍卫放下:“人救回来了,你们给他处理伤口,好好照顾。” “是。”几人领命,立马将人抬走安置在伤患处。 夙予繁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她救下的人,自然知道伤的有多重,毕竟以前她也和食骨藤打过交道。 见他们安置好,夙予繁开口道:“我来处理吧,我是大夫。” 流金只是听玄一玄二提过,这位夙姑娘会医,但毕竟没有见过,自然是有些不放心。 他婉言拒绝道:“不劳烦夙姑娘,我们这里有治伤的药。” 说起来他心里还是有气的,若不是夙姑娘非要走南边,王爷和他们也不会遇到食骨藤,他的兄弟也不会受伤。 夙予繁心里也明白,所以愿意跟过来救治。 她见流金不乐意,也并未纠缠,将装有食骨藤毒的解药瓷瓶丢给他: “这是食骨藤毒的解药,至于用不用随你。” 她旋即转身便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说道:“我说过走南边保你们平安,自然是有这个能力。” 第30章 流木 流金听到此话,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玄一玄二并未看出流金对夙姑娘的偏见。 他们虽然只是暗卫,和墨羽军的体系职位不同,但大家都是为王爷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见不得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没错,杭辞意的侍卫包括熠王府的,全都属于名震天下的墨羽军。 玄二心直口快地说道:“流金大哥,夙姑娘的药可都是好东西,赶紧给他服下吧。” 玄一也在旁边附和,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自然是知道夙予繁医术不凡。 流金捏着瓷瓶的手攥紧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解药给墨言服下。 他不能拿兄弟的命来成全他的偏见。 解药见效很快,不一会儿,墨言便醒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被阴密树枝遮挡的天空,有些不可置信:“我……我还活着?” 众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靠了过来。 流金走上前去,将人扶起半身,率先开口:“墨言,你还好吗?” 墨言懵懂地说:“我……我没事。我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流金面露喜色刚要说话,便被后来的杭辞意打断:“是夙姑娘救了你,是她一剑斩断了拉扯你的食骨藤,还给了你食骨藤毒的解药。” “参见王爷。”墨言听见杭辞意的声音挣扎着要起身。 杭辞意抬手扶起墨言,说道:“免礼,你还有伤,先躺下。” 随后,墨言怀揣着一副不可思议,但又感恩戴德的表情,看向夙予繁的方向:“多……多谢夙姑娘救命之恩,墨言无以为报。” 夙予繁随意地摆了摆手说:“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罢了,你好好休息。” 她观察到墨言的神色好了很多,然后转身离开。 杭辞意也跟着离去。 墨言看着夙予繁离开的背影,和他被食骨藤缠住时恍惚间看见的身影重合。 不禁感叹,原来看起来弱弱的女子,也可以如此英姿飒爽啊。 杭辞意来到夙予繁坐下的位置旁边,负手而立,不经意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看法?” 夙予繁看着被他遮住的阳光,冷漠地说道:“你挡到我的光了。” 话音刚落,她头顶响起一阵轻微急促的呼吸声。 看样子是杭辞意又被夙予繁气到了。 然而这一次,杭辞意没有妥协,而是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继续问道:“食骨藤不会出动了吧?” 看似是在问她,其实语气里的肯定已经暴露出,他看到了她当时最后的动作。 夙予繁并不意外,她本来就没有掩饰,只讪讪地回应道:“不会了,安心过吧。” “你撒的什么东西,让食骨藤不再出来?”这次杭辞意是真真的询问了。 食骨藤如此难缠,究竟有什么能让它们害怕,她......撒了什么? 夙予繁又露出职业假笑说道:“独门秘方。” “总之,安心走便是,不该问的别多嘴。” 杭辞意想他一位身居高位、文武双全、精于权谋,被百姓誉为“战神”的王爷,竟然屡次在小女子手里吃瘪。 为了避免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他甩袖离开。 却不料听见夙予繁嘀咕的一句“没礼貌”,险些一个酿跄。 休整片刻后,见墨言已经好了大半,便开始启程。 原本他伤得便不重,再加之有解药和墨羽军专供的疗伤药,除了皮肉伤外几乎已经全好了。 毒樟林不可久待,为了众人的安全,所以必须得赶在天黑之前走出去。 转眼间已经日暮,天色虽然渐晚,但是一路上没再遇到食骨藤。 杭辞意回想这一路走来,夙予繁对内围的熟悉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 他越来越觉得她是个谜,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兰絮等人已经在毒樟林外驻扎,准备休息。 此时,她们救下的男人经过几天的颠簸,已经有苏醒的迹象。 他眼皮微动并未睁开,而是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 人对未知的情况总是会有一些恐惧,而面对恐惧最好的方式就是“掩耳盗铃”。 他听见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声音,在他旁边响起:“絮姐姐,你说这人都昏迷好几天了,怎么还没醒啊?” 另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应该快了,药效时间已经到了。” 他听见这话,也不敢再装晕,假装缓慢地睁开眼睛,准备支撑起身体站起来。 寻念听完兰絮的话,就托着腮一直注意着这边。 她看到人醒来,放下胳膊站起身来说道:“絮姐姐,寻屿,那人醒来了。” 说着不等他们,便跑了过去。 其实,在救他的时候,寻念就已经将他的脸擦干净,不然脏兮兮的看着多难受。 偏偏不巧的是,这个男人的脸恰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你们是什么人?我这衣服......”刚清醒的男人,声音略显沙哑,甚至并不好听。 寻念脑子急转,说道:“我们兄妹三人,路过毒樟林,在边上捡的你。” “你身上换的是我哥的衣服,你受伤很严重,现在有没有好点?” “原来如此。”他挣扎着起身,寻念将他扶起来:“多谢姑娘关心,我已经无碍了。” 接着,他躬身行礼道:“我叫流木,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兰絮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不必客气,也是你与我们有缘。” 反而,寻屿盯着流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身受重伤差点死在毒樟林?” “我......”不等流木开口,毒樟林里传出一阵马蹄声,听着人还不少。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隐藏在树后观察。 不多时,毒樟林里出来一批人马。 为首的是杭辞意,流木看见自家王爷激动地就要冲出去。 哪知却被寻念拉住拽了回来,低声说道:“别出去!还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不要贸然暴露。” 流木心里想:那是我家近在咫尺的王爷。 奈何他受伤还未痊愈,自然挣不开武功高强的寻念。 可是,不过眨眼间,他就看到身边的寻念拽着他,和其他二人走了出去。 正迎着杭辞意的方向,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第31章 他们啥时候这么默契了? 杭辞意和夙予繁一行人刚走出毒樟林不远,便看到迎面向他们走过来的四人。 身后的侍卫见到生人,已经提起警惕,纷纷握住腰间的佩剑。 看着流木在兰絮三人身后挥了挥手,一脸激动的样子。 众侍卫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放松。 此时,只有杭辞意和夙予繁都陷入了沉默。 “那个挥手的人是谁?” “流木前面的三个人是谁?” 原来,刚刚杭辞意他们出来的时候,夙予繁被挡住了。 导致兰絮他们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夙予繁,待那一行人走了一小节距离后才能看见。 不多时,兰絮几人已经走到近前。 这时,夙予繁和杭辞意已经下马,他们负手而立同时开口道: “这人是谁?” “这几位是?” 一瞬间,众人都整愣住。 什么意思? 兰絮三人看着流木说:“你认识?” 流木坦然地点点头,说道:“嗯,那是我主子。你们呢?” 三人震惊之余也说道:“我们主子也在那儿。” 四人刻意低声交谈,杭辞意和夙予繁并未听见。 二人转头看向对方,又齐声说道: “你们认识?” “你们相识?” 气氛一下子极其尴尬,夙予繁恨不得抠出一座城堡来,什么鬼啊? 然后悄眯眯地给兰絮他们使眼色。 接收到信号的兰絮三人径直来到夙予繁面前,躬身抱拳行礼齐声说道:“兰絮、寻念、寻屿见过主子。” 见此情景,杭辞意面目凝重。 她不是说孤身一人来此吗?哪里来的属下? 她究竟还有什么身份?难道是......本王跟踪那次? 流木见状也赶紧跑到杭辞意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参见王爷。” 杭辞意和夙予繁顺势说道:“免。” 语毕,二人又对视了一眼,随即瞥开。 众人心思各异,一副吃瓜的表情。 今天什么情况?他们啥时候这么默契了?算了,不重要。 流金他们见流木被救了,此刻还生龙活虎的活着,自是开心得不行。 夙予繁率先开口给杭辞意介绍道:“这是我的......侍女兰絮、寻念和侍卫寻屿。” 她可得捂好自己的小马甲,现在可不是它被掀开的时候。 再面向兰絮三人说道:“这位是南耀国熠王,我们此次是同他们一起前往耀都。” 兰絮三人颇为震惊。 南耀国熠王?宫主厉害,说要去南耀国,便直接搞定了南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神”王爷。 江湖人对朝廷自然是忌惮的,三人压下心中的震惊,恭敬地行礼:“见过熠王殿下。” 杭辞意冷峻的面容温和了一些,这三人救了流木。 再者又是夙予繁的人,都于他有恩,自是应该和善些:“免礼。” “谢熠王殿下。” 夙予繁指了指流木问道:“你们是怎么遇见这人的?”。 寻念和寻屿都偏头看向兰絮,兰絮回道:“回主子,我们是从毒樟林内围经过的时候发现的流木。” 夙予繁有些惊讶地说道:“流木?他就是流木?” 这正是杭辞意要找的人吗?这么巧。 兰絮不明所以继续说道:“是。” “他身受重伤,又中了毒樟林的毒,属下想,遇见便是缘分,就救了下来。” “适才,此人刚醒片刻。” 夙予繁了然,一副秒懂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 就是不知是谁的缘分呢? 兰絮是卜老的徒弟,医术只是学了个一般般,但占卜之术却是继承了卜老的衣钵,极有天赋。 所以她平时爱说缘分之类的。 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在兰絮不刻意压低声音的情况下,自然都能听得见。 杭辞意心里想:‘又是欠了一条救命之恩。’ 而此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条救命之恩并未算在他的头上,而是流木自己的缘分。 但并不影响夙予繁从他这里拿好处。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脸上带有笑意:“我可又是帮了你。” 杭辞意没再和她呛声,郑重地说道:“多谢。” 已经出了毒樟林,对他们来说便几乎没有危险。 紧绷的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杭辞意和夙予繁都提议在此地扎营。 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众人将篝火燃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夙予繁和兰絮三人坐在一起,杭辞意有流金他们陪同。 完美的诠释了,篝火是大家的,圈子是自己的。 刚刚见面时,流木不好向杭辞意汇报情况,现下,流金带着流木来到稍远一点的树后。 杭辞意负手而立,流木即刻上前汇报: “启禀王爷,属下当时引开一部分江湖人,与他们缠斗中发现大多数是十二楼的人。” “在属下力竭之际又来了另一批人,属下用了点小计谋,让两批人打了起来。” “这才得以逃脱,刚穿过毒樟林便晕死过去,被那几位救了。” “另一批人看着装应该是赢世阁的人。” 杭辞意听着流木的禀告,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手腕,沉吟思索。 片刻说道:“赢世阁是北寒国的势力,追杀本王情有可原。不过,这十二楼却是本国的势力,他们与本王可曾有过结怨?” 流金回应道:“回王爷,不曾,王爷与十二楼从未有过交集。” “那便怪了。”随后又转念一想,面含冷意:“说不定和朝廷哪位勾结着呢?让殿里去查。” 流金流木领命说道:“是,属下遵命。” “嗯,回去休息吧。”杭辞意摆了摆手说道。 另一边。 夙予繁几人见面聊得正开心,手里的烤肉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寻屿一脸崇拜地说:“主子,你厉害啊,连熠王都搞定了。” 夙予繁一个眼神回复,那不是小意思吗? “主子,你们咋认识的啊,不会是你,贪图人家的美貌吧?”寻念说着,还给夙予繁抛了个媚眼。 夙予繁扶额,没眼看,这丫头从哪儿学来的。 “主子,我掐指一算,你与那位熠王有缘。”兰絮也一本正经的掺和着。 夙予繁有些错愕,这丫头可不是会随便乱说的。 难道他们真有什么羁绊不成? 她转眼一想,轻轻摇了摇头,可不是有缘嘛,要是没缘,他现在早就死了。 也不知说的是她救了他,还是没杀他。 “好了,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他遭人追杀,我恰好救了他。” 第32章 这就是她的训练之道? 清晨的鸟儿突然惊飞,慌乱地鸣叫声亦是惊醒了众人。 夙予繁率先突然地睁开眼睛,寒眸四射。 她冰冷的声音响起:【年糕,查东南方向和西南方向是不是有两批人马?各有多少人?】 【好。】 年糕快速地扫描夙予繁所提供的方向后,说道:【夙夙,东南方向两千米处有一百五十人,西南方向一千米处一百人,这些人的武功皆不在兰絮之下。】 【二百五?】夙予繁表示被逗笑了:【那岂不是有二百五个兰絮?】 【对呀,是至少。】年糕纠正道。 那些人有一半与兰絮的武功不相上下,但还有一半可比她高。 【无事。】夙予繁淡静地说道。 此刻,武功较高的几位已经醒了过来。 流金也安排人叫醒了其他人,纷纷开始戒备。 夙予繁起身直接给兰絮三人说道:“东南方向和西南方向总共来了二百五十个杀手,武功均不在兰絮之下。” “趁此机会,刚好可以让兰絮练练手,精进武功。” “寻屿寻念也去,我也很久没有训练你们了,这次让我看看你们功力有没有进步。” 说话的时间,两批人已经快到了。 三人也是感知到,开始摩拳擦掌:“遵命。” 夙予繁找来杭辞意说明了情况,继续说道:“你这些侍卫除了流金流木的武功能看,其他的人武力都一般,借此机会让他们训练一番。” 杭辞意神情担忧,他能感觉到来人众多且武功不低。可他们总共只有几十人,杀手却有他们的四倍之多。 虽然他与她武功极高,但也双拳难敌四手。她是怎么说出练手这种话的? 况且他那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墨羽军,竟在她的口中,武力一般? 呵!他也倒要看看她的三个属下有何厉害之处? 夙予繁以为是他担心自己的人受伤,继而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我说了走南边护着你们,便不会让人让任何一个人出事。” 这一刻,杭辞意看着她坚定又自信的神情,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好,本王信你。” “流金!”他向不远处的流金下达命令道:“传令下去,一盏茶后,准备迎敌!这次所有人的表现都记入考核。” 流金有些错愕,立即反应过来领命:“是,属下遵命。” 这一消息,令墨羽军所有人都奇怪,不过是一次司空见惯的刺杀,为何要记入考核? 难道是……这一波刺杀有问题? 不等他们想明白,杀手的剑已经逼近。 好家伙,一半人与他们旗鼓相当,另一半人,深不可测。 当然,这只是对墨羽军来说。 而在夙予繁和杭辞意眼里,那些杀手的动作不过像是慢放的罢了。 夙予繁一脸惬意的靠在树上,还从空间拿出了一盒美美的大樱桃,吃了起来。 她面前站着的杭辞意眉头紧锁,不仅观察着夙予繁的人,似还准备时刻加入战斗中救人。 “别担心了,他们不会有事的。”她嘴里嚼着东西说道。 杭辞意听到她轻松的姿态,不禁指着兰絮,向夙予繁问了起来:“本王看你那位侍女有些力不从心啊,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夙予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兰絮正和三个她在打。 兰絮虽已受伤,身上众多伤口,但那三个人也开始慢慢的添新伤。 “不担心,不到绝境,怎么重生?她还未到极限,能否突破就看这次了。她练武天赋不行,就得比旁人多几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夙予繁随意地说着,哪知杭辞意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他有些惊愕,这是拿命去努力啊,这就是她的训练之道? 看着寻屿和寻念的武功都不在流金和流木之下,他颇有些感慨,看来自己对他们还是太温和了。以后要加大训练力度,怎能被女子给比下去。 夙予繁的人一个打几个,杭辞意的墨羽军几个人打一个。 任谁看了都要捂脸。 “别苦着脸了。”夙予繁将手里的樱桃给杭辞意递了递:“咯,吃点,待会就该我们上场了。” 也许是夙予繁的行为影响到他了,他竟也在如此紧张的氛围里开起了玩笑:“这么殷红的果子,不会有毒?” 夙予繁听后白了他一眼:“有毒,你吃吗?” “吃,本王可是百毒不侵之体。”杭辞意眼中闪着一丝得意,将手伸进了盒子里,捏起几只樱桃来。 “那你还问,说得好像我不知道一样。”夙予繁说完,两人就这样在树下静静地吃樱桃。 现在的杭辞意也不问她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她有秘密,那就想办法挖出来,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露出马脚。 【夙夙,那个墨言快不行了。】年糕焦急地声音响起。它一开始就被夙予繁安排,观察众人的情况。 这也是她说不必担心的底气。 夙予繁立刻放下还未吃完的樱桃盒子,飞身落在人群,将墨言和几个看着已经不行,却还在强撑的墨羽军带了出来。 杭辞意立即上前接应:“他们如何?” “受了重伤,吃了药休息一下便好。”说着,借着袖子从空间里取出瓷瓶,给每个人喂了疗伤药。 杭辞意见夙予繁顾着他们的,放下心来,便说道:“我去帮他们,这几人就麻烦你照顾一下。” 夙予繁看着不远处还剩下一半的人,说道:“好,你注意安全。若是有人撑不住,你将他们带回来。” 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离开了。 墨羽军这边有了杭辞意的加入,轻松了很多。 寻屿寻念顾念着兰絮,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寻屿,我们得加快,絮姐姐快撑不住了。”寻念刚杀掉脸上的一个人,抽空说道。 寻屿转头回应,与寻念恰好对视一眼,他点点头说:“嗯。” 二人是这些人里,除夙予繁和杭辞意之外武功最高的,很快便清掉了周围的人。 【夙夙,兰絮!】年糕的话还未说完,夙予繁已经到了兰絮面前,一掌拍飞了兰絮面前的刺客。 看到夙予繁的那一刻,兰絮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晕了过去。 夙予繁迅速给兰絮喂了一颗九露丸,将兰絮带了出去。 第33章 这怕不是个前辈吧 寻屿和寻念见此,也松了一口气。 怎料,寻念刚要收回目光,便看见流木的身后有一把大刀直直地向他砍下。 千钧一发之际,她飞出手里的剑,径直穿过两个刺客的身体,打掉了那人的大刀。 流木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到了地上的那把剑。 他见过,这是寻念的佩剑。所以,刚刚是寻念救了他。 他看向寻念的方向,恰好对上小丫头笑靥如花的面容,两人就这样在剑影交错中,旁若无人的对视。 以至于多年后回想起来,那颗温热的心依旧蠢蠢欲动。 一场打斗持续到中午艳阳高照,受伤力竭的人越来越多。 “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不是训练,而是送命了。”夙予繁安置好受伤休养的人,拿出星宿剑运起轻功飞了过去。 “所有人,后退!”那霸气凌然的声音让众人都不自觉地听话后退。 只见夙予繁一剑横扫,一剑竖劈,剩下的那群刺客全部倒地吐血,生死不知。 众人都惊呆了。 寻屿和寻念也是很少见夙予繁出手,他们知道宫主实力很强,但却不知道强到了何种地步,这一次也是有幸见到。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的一手操作,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名单,都没有找到与之对应的人物。 按理来说,她既来自别国,那势必是来此地多年,才交了朋友有了属下。 一位身负绝世武功的奇女子,怎么会在江湖上没有一点消息? 先前打不过她,也只当她是比他强过一点。 如今看来,自己的武功与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玄一玄二是见过夙予繁一剑斩狼群,所以表现还算淡静。 倒是墨羽军众人,从一开始的内心看不起,到现在的仰慕钦佩,本该快晕了的人,都“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怕不是个“前辈”吧? 寻常十八岁的少女哪来这么深厚的功力?打娘胎里练武也练不出来这样的啊,真是见鬼了。 若是夙予繁听到他们的内心独白,只会说你们猜对了。 她可不仅仅是从娘胎里练的,还是从上辈子开始练的,她的功力可不止几十年。 更何况还有年糕这个外挂给的秘籍,也不是一般的武功秘籍。 流金更是目瞪口呆,他对夙予繁的偏见和小看也从此刻消失了很多。 若是他没和这些人拼死打斗,他会觉得是这些人不行。可是亲自体验过,才能更加明白夙予繁的厉害之处。 笑话,她要真对王爷不利,哪里需要大费周章,直接能一掌拍死。 不过,她来历不明,还是得留心一些。 夙予繁将剑放到身后,趁众人都不注意,收进了空间里。 “你?”杭辞意这次看得清清楚楚,那把泛着流光的剑,突然就消失了。 然而夙予繁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杭辞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快速的恢复神态,自然地问道:“这些人是你伤的,你想怎么处理?” “杀了。”她收起脸上的无辜,面无表情,冰冷的一句话,在满是尸体渗满鲜血的背景下,看起来鬼魅嗜血。 杭辞意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一些难受。 他不喜欢。这和她以往的差别太大。 他希望她永远都是初见时那般耀眼向阳,时而冷静淡漠也好,时而温软俏皮也好。 只是都不该同他一样经历过黑暗,他会......有一丝心疼。 但同时生出一丝庆幸,他们是同一类人呢。 夙予繁突然勾起一抹笑意:“还是留几个活口,放回去吧。” 杭辞意抬眸问道:“为何改变主意了?” “回去让他的主子多派点人,来给他们练手,这么多免费的高手陪练,不用白不用。”她的算计就这样,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所以,你故意说要走南边,因为这才是你的第二目的。你要利用我,引来这些人。”杭辞意这才恍然大悟。 “是。这是我对他们的训练,要待在我的身边,实力可不能弱。” “只是我也没想到,你的敌人为了杀你,下这么大的血本,出动了如此多的高手。” 夙予繁此时神态冰冷, 散发出来的气势,像常年身居高位者。 听见这些话的杭辞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利用我,但也帮了我。是我欠你的。” 夙予繁突然上前,捏住杭辞意的两颊,笑意不达眼底。 杭辞意躲闪不及,就这样被禁锢住。 只听她说道:“既然欠我,不如做我的人如何?” “哦?”杭辞意挑眉,也不挣脱了,他眼含笑意地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夙予繁敛眸思索片刻,抬眸疑惑地问道:“我,难道还不算最大的好处吗?” 杭辞意打量了她几眼,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算。” 他说着竟然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夙予繁被这一惊吓,松开了禁锢杭辞意脸颊的手。 同时被惊到的还有杭辞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这样做了。 他的心脏“怦怦怦”的直跳,夙予繁的声音也在耳边渐渐清晰。 “你做什么?还不放开?”两人离得太近,他也是武功极高的人,所以她不好施展,只能言语怒呵。 杭辞意回过神,将她放开,假惺惺地说了一句:“抱歉,唐突了。” 此刻,夙予繁的脸也微红,磕磕绊绊地回道:“没......没事。” 说完便走开了。 杭辞意待在原地回味着刚刚怀里的温度,低声笑了。原来她也会有吃瘪的时候,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夙予繁加快了脚步。 她来到兰絮几人休息的地方,问道:“兰絮怎么样了?” 寻念刚处理完兰絮的外伤,回复道“回主子,絮姐姐力竭,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休息两日便好。” “嗯。你们也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夙予繁点点头,给寻念和寻屿扔了一瓶药。 随后她找到流金,将装有九露丸的几个瓷瓶交给他:“这是顶级的疗伤药,你给他们分发一下,服下不出两日伤势便能大好。” 流金收下,将瓷瓶紧紧攥在手里,躬身行礼道:“多谢夙姑娘。在下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宽宥。” 夙予繁掩嘴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无碍,我并未放在心上。好好疗伤吧。”不等流金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第34章 化尸水 在中围的几天,他们一路上再没有遇见刺客。 众人该养伤的养伤,该突破的突破,该游玩的游玩,没有一点赶路的样子。 拜夙予繁所赐,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外围。 外围的人明显比中围多上许多,看见他们这么大的阵仗,气势逼人,导致那些三三两两的人都避之不及。 不过来此地的大多数都是南耀国的人,见到墨羽军的着装也能认出来几分来。 这就不免有人战战兢兢地跪地叩拜:“草民叩见熠王殿下。” 传言熠王殿下杀伐果断,暴虐无道,当初有人只是看了熠王一眼,便被他用剑刺瞎了双眼。虽不知真假,但还是小心为妙。 “平身。”骑着高头大马的杭辞意,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着,嘴里却应了声。 看着杭辞意的队伍走远,那些人才诚惶诚恐地起身,所以并未看见杭辞意的真容。 深夜,夙予繁睡得并不安稳。 她走出帐篷,天上乌云蔽月,周围漆黑的可怕。 忽有树枝轻踩的声音传来,她摘下一片叶子,朝声音处打去。 一个呼吸间,血腥味传来。 “终于来了,不过这次质量好像不太好啊。”夙予繁的呢喃被杭辞意一字不落的听到。 他是闻到血腥味被惊醒的,便出来查看,没想到恰好听见她说的这句话。 ‘刺客来了,她却不高兴,竟是嫌弃他们武功太差?’ 随着刺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也都纷纷醒了过来,严阵以待。 一场厮杀,正式拉开帷幕。 【夙夙,这次刺杀共有五百人,不过他们只有两百个“兰絮”,其他的都不行。】年糕汇报着刺客的情况。 倒是夙予繁皱了眉:【不对劲,兰絮的武功虽然在我眼里不够高,但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号的,能打过兰絮的人不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并且还能同时认主来当刺客。查!】 【这么说来是不对吼,我现在就查。】年糕的爪子在系统空间的屏幕上,飞快地按出了残影。 片刻后,年糕吃惊地说:【夙夙,我查到了。他们全都是一夕之间长得功力,不过是什么原因就查不出来了。】 【一夕之间?】夙予繁死死的盯着那群人,妄图从他们身上看出些什么。 【或许你可以问一下杭辞意,说不定他有什么线索?】年糕提醒道。 夙予繁觉得有道理,毕竟杭辞意是个本地人:【好,你时刻留意一下。】 这时,杭辞意发现夙予繁的异样,走来问道:“怎么了?” “你可真招人恨呐,四百五十个高手,每个都比你的墨羽军厉害。据说,江湖上都凑不齐这么多高手。”夙予繁说的云淡风轻,但也在悄悄地观察他的反应。 杭辞意突然就笑了:“你在关心本王?”明明是问句,却硬生生被他说成了肯定。 夙予繁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他绝美脸上略带愉悦的笑意,有些愣神。 倒是还从没见他笑过呢,这张脸真美啊,她要是能收藏起来就好了。 不过,他眼里的揶揄,有点欠揍怎么回事? 好吧,既然你想演,那就陪你玩玩,权当是解闷了。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接受训练”的众人,见他们暂时没有危险,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熠王殿下,我自然是关心您的,不然到了耀都,谁护着我啊。” 如果忽略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他大抵是信的。 “嗯。”他高冷淡漠的一句话,又恢复成平日不苟言笑的样子。 夙予繁觉得没意思,也不再言语。 本帝演技很差吗? 两人看着下属的训练,沉默了良久。 杭辞意缓慢开口道:“你放心,本王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可能是传言中的一种秘药。” “秘药?”夙予繁反问道,示意他继续说。 杭辞意垂眸看了她一眼,抿唇说道:“服此秘药者,可一夕之间功力暴涨,但仅可持续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过后,则会虚弱不堪,三天内必死无疑。” 夙予繁听后,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忽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暴雨急匆匆地落下,夙予繁眼疾手快从身后拿出雨伞来。 是一把透明的直柄伞,她迅速将伞拿到身前撑开,举过两人的头顶,动作一气呵成。 杭辞意见状问道:“这伞......看结构倒是与油纸伞异曲同工,不过这是用什么做的?材质竟是透明的。” 夙予繁说道:“伞面是用poe环保材质做的,伞骨是白色的全玻璃纤维,手柄是透明的亚克力外喷白漆。” 什么......东西?听不懂......又是华夏的物件吧。 他强装镇静:“嗯。” 知道他听不懂,她也没有拆穿,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雨中打斗的人。 流金和兰絮他们见此气候,纷纷加快了速度,几人合力将最后几个“兰絮”斩于剑下。 虽然刺客人数变多,但之前的“训练”也让众人的功力提升了不少。 这一次的“训练”,倒是让墨羽军和兰絮他们生出了配合,只用了上次一半的时间,便打完了。 流金前来复命:“启禀王爷,刺客已全部斩杀。” “嗯,待回到王府,统统有赏。”杭辞意大手一挥,气势轩昂地说。 兰絮、寻念、寻屿也紧跟着来到夙予繁面前复命:“主子,幸不辱命。” 夙予繁用亲和的语调说道:“嗯,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 翌日,杭辞意已经早起练武。 其他人也都陆续醒来,兰絮拿出化尸水,倒在一个个尸体上面。 第一波刺杀没用化尸水,是因为那里有野兽,也很少有人去。 而这一次在外围,来此地历练的人居多,野兽少。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处理了好。 “兰姑娘,这是什么? ”流金发现异样,走过来问。 兰絮一惊,但还是有礼地回应道:“流金大人,这是化尸水。” “化尸水!”流金看兰絮动作不停,凑近一看,只听“刺啦”一声,地上只剩下一滩冒泡的白水:“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兰絮赶忙把流金拉到身后,收好化尸水,转身对他说道:“你不要命了!这化尸水,皮肤只要沾上一点,便能见白骨。若是像我撒的这些剂量,不论活物死物都会化成水。” 流金此时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兰姑娘,恕我孤陋寡闻,我见你这化尸水着实神奇。” “流金大人若是喜欢,我送你一瓶便是。”兰絮见流金刚刚不要命的好奇行为,也是害怕。 说着将自己手里的一瓶,递给他:“咯,给你。你小心使用,切不可打碎误触。” 流金见兰絮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他,也是受宠若惊。 这东西连王爷都没有,她就这样轻易给他了? 见兰絮已经递来,流金也不推辞,宝贝似的拿在手里,说道:“多谢,等回了耀都,我会回礼。” “不必,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兰絮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 流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第35章 阿央失踪 五日之后,一行人走出了川冥山脉。 休整之时,夙予繁收到了一则不可置信的消息。 “主子,千劫城传来的消息。”寻念拿着手里刚收到的密信,交给夙予繁。 夙予繁带着寻念来到隐蔽的树后,拆开信来。 她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最后将手中的信递给寻念,示意她看。 寻念接过信件,看到上面的内容也是大吃一惊:“主子,这怎么会?” “那群废物!云未瑾也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护不住,要他何用?”夙予繁是真得气急了。 阿央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被他们欺负得失踪了。 还好查到了去向,不然她怕是恨不得拆了云未瑾和案观。 当初,夙予繁和云未瑾、云央瑾偶遇,结伴去了千劫城。 入城后,虽与他们分开,并未同去城主府,但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巧。 她在搜罗人才,建立势力的途中,偶然救了一位美妇人。 美妇人英气可亲,拉住她说要报答她,硬是将她拽去了城主府。 走到城主府大门口,夙予繁眼皮直跳,问道:“您是这城主府的?” 还不等美妇人回答,这一幕,恰巧被外出回来的云未瑾瞧见。 身后很快传来云未瑾的声音:“娘,您怎么不进府啊?” 夙予繁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该死的缘分呐。 城主夫人上官若鸢拉着她,激动地想介绍给儿子,率先一番哭诉:“儿子,儿子,今天娘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若不是这位姑娘救了娘,你见到的就是娘的尸体了,赶紧替娘好好谢谢这位姑娘。” 夙予繁无奈的转身,云未瑾此时看清她的面容也是一惊,随即行礼感激:“多谢夙姑娘救家母一命,未,不胜感激。” “免礼。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夙予繁不紧不慢的抬手轻扶。 上官若鸢在旁边听出来了,于是凑到云未瑾耳边轻声问道:“儿子,你们认识啊?” “是的,娘,这就是我和阿央给你说的那位,我们在川冥山脉遇到的夙姑娘。”云未瑾小声解释道。 上官若鸢听后,眼睛都笑眯起来了,小声嘀咕道:“认识好啊,认识好啊,儿媳妇有着落了,哈哈哈。” “娘~”云未瑾拽了拽城主夫人的衣袖,提醒道。 上官若鸢回过神来,拍了一下云未瑾的肩膀说道:“臭小子,还不赶紧把夙姑娘请进府去。” 云未瑾对自己这位跳脱的娘,也是无奈,都是自己亲爹给惯的。 没办法,他只好抬手邀请夙予繁,说道:“夙姑娘,请!” 其实,他也想介绍夙姑娘给自己的爹娘,奈何那时夙予繁推脱,一进城她便告辞了。 这次刚好是个机会,他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卫去给城主传信,让他爹赶紧回来。 却忘了,以他爹对他娘的在意,怎么会不知道他娘遇到危险。 所以,在几人刚坐下上了茶之后,就有人通报城主回来了。 “阿鸢。”云千劫声到人至,带着迫切与担忧。 夙予繁抬眸看去,是一位颇有侠义之气的中年男子,但举止文雅,没有江湖人惯有的不羁。 他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到上官若鸢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上下左右的打量:“阿鸢,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 不等上官若鸢回答,下一刻就被他抱在怀里,继续安抚道:“阿鸢不怕,那群混蛋我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这话时,他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又转瞬即逝。 云未瑾也是没脸看,他家老爹就是这样,一遇到跟娘有关的事情,就失了分寸。 哪还有什么一城之主的威严,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上官若鸢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害羞地说道:“我没事,你先放开我,还有客人在呢。” 云千劫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位气质不凡、美貌无双的女子。 他小心地扶着妻子坐下,这才坐到旁边的首位。 坐下的瞬间,便收敛在妻子面前的温柔爱意,浑身散发出城主该有的气势与威仪。 “多谢姑娘救了我的妻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鄙人能办到,绝不推辞。”云千劫向夙予繁真诚地行了一礼。 “城主不必多礼,我也是恰好遇上,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夙予繁话音一转,继续说道:“我确实有事相求,我没有户籍。” 云千劫没有直接应下,而是谨慎地问道:“姑娘如何称呼?是哪里人?” “我姓夙,名予繁。华夏人士。”夙予繁看着云千劫的眼睛,坚定坦荡地说。 前世,她毕竟是魂穿,脱不掉身上的枷锁,一辈子锁在别人的躯体和身份里做任务。 这一世的身穿,让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没有枷锁,没有任务。 所以,她想做自己,做原原本本的自己,做华夏夙家家主夙予繁,这才是她的根。 云千劫震惊地说道:“你便是未儿和央儿说的那位夙姑娘?” 夙予繁迎着他打量的眼神,点了头说道:“如果是指川冥山脉遇见的,那便是我。” 云千劫谨慎起见,邀夙予繁说:“夙姑娘,请随老夫来书房详谈。” 他转头看向云未瑾和城主夫人,继续说道:“未儿一同前来,夫人你在此休息片刻。” “可,叨扰了。”夙予繁和云未瑾紧跟其后,移步书房。 城主府,书房内。 “你可能告知我,华夏在何处?你既是华夏人,又为何没有户籍?”云千劫坐在首位不解地问。 夙予繁沉默半晌,说道:“华夏在极远的地方,天海相接处便是入口。” “户籍自然是有的,只因我偶然来到此地,华夏户籍并不被溯渊大陆的人认可。” “所以在行事上诸多不便,特此前来求一本地户籍。” 她虽不惧任何人,也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但不代表她会将所有事全盘托出。更何况还只是初次见面。 云千劫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夙姑娘来此行何事?老夫此问虽有些唐突,但职责所在,还请姑娘谅解。” 夙予繁轻轻摇了摇头说:“无妨,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来溯渊大陆是为了寻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们当初在本国走散,我既能偶然来此地,便猜想他应该也在。” 第36章 千劫城往事 “原是如此。” “夙姑娘既有华夏户籍,可否给老夫一观。” 云千劫放下手中茶盏说道。 夙予繁并未推脱,借着衣袖取出身份证,递给云千劫:“这便是我在华夏的身份证明。” 云千劫接过她递来的小牌子,拿在手里细细磨搓。 ‘这牌子是用什么做的?如此小巧,上面还画有图案。’ ‘这图案便是夙姑娘的小像吧,还有这文字怎么缺胳膊少腿的?’ 他前后翻了翻,看到夙予繁肃然的神情,不自觉地递了回去。 内心疑惑颇多,面上却不露声色:“夙姑娘,容老夫考虑一二,三日后给姑娘答复。” “可以。”夙予繁点点头说。 这时,门外侍卫来报:“见过城主、少城主、姑娘。夫人遣人来问,事情谈得如何?她想请夙姑娘回前厅一叙。” “夙姑娘,您看?”云千劫语气是询问,但实际上还是希望她不要推辞。 夙予繁也不想同他们交恶:“既是夫人相邀,那我却之不恭了。” 随后,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云千劫望着夙予繁离开的身影,问云未瑾:“未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云未瑾凝眉,沉思片刻说道:“爹,夙姑娘在川冥山脉对我和阿央多有照顾,今日又救了娘一命,于情于理都得答应她的请求。” 云千劫闷哼一声: “请求?” “呵呵~” “你看看这姑娘哪有求人的态度,反而通身气派。若真是华夏之人,想必也是身居高位。” 突然,一道黑影落在房间中央,半跪在地: “启禀城主,属下已经查明,今日夫人之事与夙姑娘无关,夙姑娘的确是恰好相救。” 云千劫听后松了一口气,对暗卫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随即说道:“罢了,她救了你娘,便是相当于救了我们全家。” “户籍不过是小事,倒是她身份特殊,为了这一城的安危,我不得不斟酌。” 云未瑾回应道:“是,儿子明白。” 城主府,长廊里。 夙予繁悠哉悠哉地跟着小丫鬟,走在回前厅的路上。 【夙夙,你救了城主夫人,他们背后还去调查你,你就不生气?】 年糕将云千劫的行为告诉了夙予繁,谁料她并未有所大反应,它不解。 【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值得。】夙予繁淡然的说道: 【我与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凭什么让人家信任我。身居高位者自然应该谨慎行事,若是人人的一面之词都信,那未免太过蠢笨了些,如何当得了一城之主。】 【但若查过之后依旧疑心不已,那我自然不会忍气吞声。】说话间,她的神色也变得冰冷。 城主府,前厅。 云央瑾听到夙予繁来到府里,开心极了。在屋子里打扮了许久,这才去前院。 “娘亲,可是夙姐姐来了?” “你这丫头,慢点跑,别摔了。”上官若鸢急忙放下手里的茶盏,双手扶着云央瑾。 “娘亲我没事,夙姐姐呢?”云央瑾左右张望了望,并未看她心心念念的夙姐姐。 上官若鸢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央儿别急,你爹带着你哥哥与夙姑娘去书房谈事情。” “娘已经派人去请了,很快就来了。” 云央瑾瞬间蔫了起来:“好吧。” 不知又想到什么,突然眼镜亮亮地说:“娘亲,你看我今日打扮得如何?” 说完还转了圈圈,让自己的娘亲看得更清楚。 只见今日,云央瑾穿着一身沧浪色齐胸糯裙,上身是月牙白色的直领对襟衫,上面绣着铃兰花刺绣,手臂上搭着一条与糯裙同色,带有铃兰花刺绣的披帛。 头上簪着百合髻,如玉般白嫩的脖颈上带着金镶碧玉流珠璎珞,好一个灵动活泼的俏女娘。 上官若鸢毫不吝啬,笑容灿烂地夸奖着:“芙蓉如面,闭月羞花。我们央儿啊,怎么打扮都好看。” 听到如此夸奖,云央瑾也不好意思,扑倒上官若鸢的怀里嘟囔道:“娘亲惯会哄我。” 此时的夙予繁已走到门口,自然是听到她们的对话了,也调侃道: “阿央妹妹如花似玉,娇俏可人。夫人断没有哄你。” “夙姐姐!”云央瑾听见夙予繁的声音,立马起身奔过来,抱着她胳膊生气地说: “夙姐姐,若不是今日母亲邀你进府,你是不是不来看我了?” 夙予繁见状安抚道:“怎么会?只是我最近有事在忙,今日刚好闲下来,这不是就来看你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糖果:“咯,你最爱吃的桃子味。今日我来得匆忙,三日后我来时,给你带一箱子的零嘴可好?” 云央瑾眼巴巴的接过夙予繁递过来的糖果,不客气地说道:“好啊,夙姐姐说的,可不能反悔。” 上官若鸢听到后出声教育,但脸上却带着淡淡地笑意:“央儿无礼,来者是客,你怎能问客人要东西?” 云央瑾不开心地低下头撇了撇嘴:“知道啦。” “夙姑娘见谅,是我教导无方。”上官若鸢不好意思地说。 夙予繁摸了摸云央瑾的后脑说:“夫人不必如此,阿央天真烂漫,我一直把她当妹妹,阿央喜欢我送的东西,我也很开心。” “我就知道,夙姐姐不会嫌我。”云央瑾抬头眼睛闪闪的地说。 上官若鸢也笑着,戳了戳云央瑾的额头说道:“你个贪吃鬼。” “我才不是。”云央瑾说着吐了吐舌头,转头问夙予繁:“夙姐姐,你看我今日可有何不同?” 夙予繁看着云央瑾往她身边凑了凑,细细闻道,心中了然:“可是用了我送你的香水?” “正是,夙姐姐,好聪明呀。”云央瑾欣喜地说。 上官若鸢也笑盈盈地说:“她呀,可宝贝那瓶香水了,之前我见那瓶子精巧漂亮,想拿近看看,她死活都不肯。” 夙予繁放下手中的茶水说道:“夫人喜欢,我下次前来拜访特意备上。” “那般稀罕的物件,竟然还有?”上官若鸢吃惊地问。 “夫人放心,自然是有的,不过没有一模一样的了,倒是有同系列的,年份外观略有不同罢了。”夙予繁说完转念一想,试探地问道: “夫人也喜欢铃兰花香?” “是啊,这是我家乡的圣花,我离家多年,甚是想念。”上官若鸢说着,抹了抹眼泪:“哎,我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不提了。” 云央瑾见此心疼地走上前去,抱住母亲说:“娘亲别难过,您还有我们呢。” 她摸了摸云央瑾的头说:“对呀,我还有你们呢。” 夙予繁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夫人,抱歉。” “无碍,无碍。由感而发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上官若鸢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第37章 那我就认她做干女儿 这时,上官若鸢的贴身丫鬟,端着两个木匣子走了进来,俯身行礼:“见过夫人,小姐,夙姑娘。” “免礼。呈上来。”上官若鸢对丫鬟说完,转头拉着夙予繁说: “夙丫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两个匣子是我的嫁妆,也是我赠你救命之恩的谢礼。” “你虽是求了户籍之事,但与我而言还是薄了许多。所以希望你莫要推辞。” 云央瑾也在旁边附和道:“夙姐姐,你快收下,这是我娘亲的一片心意。” 夙姐姐刚来千劫城肯定没有什么资产,这些刚好可以让夙姐姐在千劫城立足。 夙予繁: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小可怜? 上官若鸢:你可真是我的小棉袄啊...... 夙予繁见不得那种推来推去的客气场面,直言道:“夫人诚心,我自然不会推辞。” 上官若鸢松了口气,说道:“夙丫头性子直爽,我很喜欢,闲时可多来城主府逛逛。” 多来逛逛,逛着逛着就是儿媳妇了,哈哈哈。 “阿鸢,你们在聊什么?” 云千劫带着云未瑾走进来。 “爹爹!”云央瑾看到云千劫,一个飞奔扑到他面前急刹,俯身施了一礼,依旧是不伦不类的行礼:“见过爹爹。” 云千劫心里苦啊,小棉袄长大后都不与他亲近了,呜呜呜。 看到云央瑾行得礼,众人都想捂脸:“央儿啊,不用那么辛苦,有爹爹在,做你自己便好。” “是啊,哥哥也在,不会让人欺负你,不用再学那些官家小姐的礼仪。”云未瑾也在旁边附和道。 “哼!”云央瑾哪里听不出来他们的言外之意,气的跺脚,跑到夙予繁这里寻求安慰。 “夙姐姐,你看他们,总是取笑我。” 夙予繁哪里会哄孩子,偏要说会,那还是上一世哄小太女学来的一丁点儿经验。 “阿央做得很好。”随后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下次他们再这样取笑你,你便撒娇让他们也学一学,保证没有阿央做得好。” 上官若鸢此刻也捂嘴笑道:“好啦,央儿想学,便由着她吧,总归没有坏处。” “阿鸢说得是。”云千劫说着扶着城主夫人坐下,也招呼众人入坐。 几人简直不敢看云千劫的那副嘴脸。 上官若鸢坐下后,在小辈面前也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我们刚在聊,让夙丫头闲来无事,多来城主府逛逛。” 云千劫看到央儿在夙予繁面前那亲近的样子,想了想说:“也好。” 随即,看向夙予繁说道:“夙丫头,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云千劫是个十足的妻奴,看到自家夫人这么亲昵的叫夙予繁,自己也改了称呼。 想着既然妻女如此喜欢她,结交一番也无不可。 “好。”夙予繁看到这么温馨的氛围,也是心有所感。 上官若鸢此时开口说道:“夙丫头第一次来府里,不如让未儿带你到处转转?” 说完,给云未瑾使了个眼色,让他主动着点。 谁承想自己家儿子就是个木头,目不斜视,装看不见。 倒是云央瑾高兴地蹦起来说:“我也要去!” 随后一脸兴奋地拉着夙予繁的衣袖说:“夙姐姐,我家有一处后花园。如今正值花季,可漂亮了。” 上官若鸢见状,也不能驳了女儿的兴致,于是说道:“正是,未儿央儿,你们一起去给夙丫头介绍介绍。” 央儿去了也好,未儿那个木头还不开窍,有央儿从中调和带动,两人关系自然会亲近些。 三个孩子走后,云千劫让仆人全部下去。 随后,他将城主夫人揽在怀里,不解地问道:“阿鸢这是何意?” 上官若鸢挑眉,假装不知:“什么何意?” “就是撮合未儿和夙丫头,夫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云千劫把头埋在上官若鸢的脖颈间,呼出的气体,让她身子一颤。 她即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闹!” “未儿,如今十六,也该开始相看人家了。” “夙丫头与我们未儿年龄相仿,她武功高强,容颜绝世,气质出尘,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既然遇见了便是缘分,可不能错过。” 云千劫欲言又止半晌,说道:“可我看未儿与夙丫头两人都无意啊,若是有意,他们在川冥山脉那几日早该生情了。” 上官若鸢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 云千劫不欲与夫人争辩,只得点头附和道:“好好好,我不懂。” “反正我不管,夙丫头若是做不成我儿媳妇,那我就认她做干女儿。”上官若鸢在云千劫怀里趾高气昂地说。 “好好好,阿鸢想如何都行,为夫都支持。”云千劫小心翼翼地哄着。 谁料,上官若鸢脾气上来了,直接一把推开他:“你就会说好好好,好好好,哼!” 随即,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留云千劫一人坐在前厅,一脸懵逼,哭笑不得。 我又是哪里惹得小祖宗不高兴了? 唉~ 谁让她是我当初费尽心机追到的媳妇呢? 哭着也得宠完一辈子。 “罢了。”云千劫起身一甩袖,追着上官若鸢去了。 此时,云央瑾拉着夙予繁来到自家后花园。 她一路上樱桃小嘴不停地介绍,恨不得把他们家的密道都挖出来给夙予繁看。 “夙姐姐,这就是我家的后花园了。”云央瑾向前跑了几步,转身面向夙予繁。 她的身后是一整片花海, 落日的余晖洒下,花朵融着一片金黄,随风变换色彩与风姿。 她鬓间的发丝,被微风拂到巧笑倩焉的脸颊上,这一幕真的美极了。 夙予繁借着衣袖遮挡,拿出手机连拍几张照片,记录下此刻的云央瑾。 以至于很多年后,云央瑾看着这时候的照片,频频嫌弃某人的拍照技术。 同时,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在不远处,案观也凝望着久久不能回神。 “夙姐姐,你喜欢哪种花?我们一起去摘啊。”云央瑾拉着夙予繁就进了花海。 思绪到这里回转。 夙予繁对寻念说道:“念念,你去将此事告知兰絮和寻屿,我们即刻出发。” “是。” 第38章 我们轮流开车 “念念,发生何事了?”兰絮和寻屿看寻念脸色不好地回来,异口同声地问。 寻念眉头紧皱,抿了抿唇说道:“千劫城来信,阿央失踪了。主子让我来通知你们准备即刻启程。” “什么!”俩人都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凑近寻念问道: “知道是谁做的吗?” “可查到目前人在何处?” 寻念摇了摇头说道:“只查到往南耀国去了,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是千劫城的嫡小姐。” “如此,便麻烦了。阿央小姐只怕是很危险。”寻屿垂眸拧眉,担心地说。 兰絮也应和着:“是啊,那些人若是知道还好,还会有所顾忌,在目的达到之前不会伤害她。若是不知......” 此时,夙予繁也找到了杭辞意。 他正在溪边听着流金汇报最近外面的情况。 待流金一走,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杭辞意,我这边出了点事,需要先走一步。我们在耀都城外汇合如何?” 杭辞意转身神色冷峻地看着她说:“出事?可需要我帮忙?” 哪个不长眼的给她找事?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夙予繁面前的自称都变成了“我”。 夙予繁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必,需要时我会找你。” “好,我在耀都城外有座山庄,我们在那儿会合。”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 “这是山庄的地图,你拿好。若是你有需要,可先行住在那里。” “你拿走的玉佩,便是信物。” 夙予繁接过地图,收到衣服包包里说:“好。我走了。” 她潇洒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保重。”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的背影许久,轻轻地说了一句。 天色忽已暮。 南耀国的北方,临近五月气候还有些微凉。 “驾!驾!” “驾!驾!” 几匹快马惊扰了林间的寂静,隐隐能听到有声音传出:“吁,我们在这儿休息6个小时,凌晨一点开车赶路。” “是,主子。”两男一女的声音响起。 原是夙予繁一行人。 寻屿自告奋勇地提出:“主子,我来守夜。” “不必,把帐篷搭好都休息吧,不用担心。最主要的是养好精神,一会儿我们轮流开车。”夙予繁井井有条的安排着目前的计划: “对了,从明天开始,我们白日半天休息半天骑马,晚上开车赶路。” 三人手中一边迅速地搭着帐篷,一边回复着:“收到。” 【年糕,我们休息了,若有危险记得提醒我。】夙予繁严肃地说。 年糕立马支棱起耳朵,语气认真地表示:【no problem!】 凌晨一点。 夙予繁定的闹钟准时响起,“叮铃,叮铃......”声音在黑暗里尤为诡异。 几人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夙予繁大手一挥,将帐篷和马匹都收进空间。 接着,拿出空间里繁花小筑车库的越野车。 “主子,守夜没守成,这开车就让我来吧。你们在车上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寻屿打断夙予繁进驾驶位的动作,急忙说道。 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三位姑娘这么辛苦呢。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能有这思想,还得益于夙帝宫的教育。 “行,那你来吧。”夙予繁也不推辞,把驾驶位让了出来,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兰絮在一旁说道:“凌晨四点的时候,换我来。” “好。”寻屿应声道。 当初夙予繁创立夙帝宫的时候,就没有隐藏这些东西。 几乎是将自己能用在夙帝宫的现代物品,都搬了过来。 用了长达一年的时间教会第一批人,再继续让新人一批一批地学习这些,只为了快速地建立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 特别是亲近之人,都知道她有袖里乾坤,但也都默契得没有多问。 “念念,你的车练会了吗?”夙予繁突然想起来,寻念在夙帝宫学了三年的车,自她上次离开时都没学会,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寻念一听这话可头大了,苦着个脸说:“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实在是......不行。不是撞到人,就是撞到树,我就不是开车的这块料。” 寻屿边开车边憋笑,反向盘都打得险些不稳。 兰絮也捂嘴偷笑,还被寻念奶凶奶凶地眼神警告着。 一时间,夙予繁都不知道该说啥。 缓了缓,轻叹了一声:“唉,本来还打算年底给你们每人奖励一台车呢,现在看来,你怕是不需要了。” 寻念瞬间就急了,口不择言道:“别呀,主子,我不会开,他肯定会开啊。” 主子那台红色的法拉利,她可是馋了好久了,奈何笨手不争气。 却见三人的眼神都锐利的朝她看来,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双手捂住嘴巴,假装自己没有说话。 夙予繁先开了口:“念念啊,那个他是谁啊?” 兰絮和寻屿也好奇的竖起耳朵,等着寻念回答。 奈何寻念依旧捂着嘴不肯说话,只“唔唔唔”的摇头,活像被绑架了一样。 “念念啊,你再不开口说话,那台你最喜欢的车可就......”夙予繁边说着,做一个动作。 只见她左手捏合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五指散开。 寻念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自己要是不说,那台车就要吹了,呜呜呜。 流木啊,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主子那台车太漂亮了,它勾引我。 “是......是......”寻念好不容易张开嘴,又支支吾吾。 兰絮和寻屿好奇极了,同时问道:“是谁呀?” “是流木!”寻念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喊出这个名字。 没想到,回应她的竟然只是三个“哦”。 这下轮到寻念不服气了:“你们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冷淡?” “知道了秘密,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兰絮平静地说。 夙予繁和寻屿都认可地点点头。 几人突然都沉默了半晌,夙予繁问道:“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看上他的?你一开始救他的时候?” 寻念此时也冷静下来,摇摇头说道:“不是。” “那是?”寻屿继续乘胜追击。 “嘿嘿嘿,从我见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寻念突如其来的花痴,雷到了三人。 夙予繁毫不吝啬地夸奖:“笑得很好,下次别笑了。” 第39章 这村子肯定有问题 “主子~那那辆车......” “行了,若你们成事,我将那辆顶配版送你做婚车。” “嘻嘻,我就知道主子最好了。” 一晃三日过去。 他们已经顺利到达耀都城外。 “前面是个小村子,晚上在这儿借宿一晚。”夙予繁将年糕探测到的消息,做了安排告知给他们三人。 “是。”兰絮几人应声道。 走进村子,看着只有几家农户升起炊烟,几人都觉得不对劲。 这里的房屋并不破败,不可能是被弃掉的,但现在已经是饭点却没有炊烟,这就很奇怪了。 越往村里面走,能零星的看到几个壮年男子。 那些人刚一看到他们还很兴奋,结果不知又看到了什么,一脸恐慌的往有炊烟的屋子跑去。 夙予繁越发觉得不对劲,一边对兰絮三人说:“跟上他们。” 一遍又吩咐年糕:【年糕,查一下这里有什么猫腻?】 【收到。】年糕领命前去大屏幕“戳戳戳”。 只见他们在路上看到的几人,纷纷跑进一户生着炊烟的大院子。 看样子应该是村里最好的一座,不是村长家便是族老家了,这也算是溯源大陆默认的一种现象。 在那几人进门后,大院子开门的人,还左右望了望,这才谨慎地关上门。 “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村子肯定有问题。”兰絮冷静地问着。 夙予繁快速做了决断:“他们武功不高,寻念寻屿你们先盯着这个院子,听一下他们说了什么。” “兰絮,你和我一起去另一家起了炊烟的院子,看看是什么情况。” “天黑之前,村口集合。务必小心行事。” “是,主子。” 安排好之后,几人开始行动。 此时,大院子里。 “头儿,我们有事禀告。”那几人匆匆进来。 被叫头儿的人面色不好地问:“何事?” 那几人低眉弯腰,激动地说:“刚刚我们见村里来人了!” “来人就来人,还是按以前的规矩办便是。”头儿已经习以为常。 说话的人摇了摇头:“不一样,头儿,这次来了三女一男。除了一女子两手空空,其他三人都有佩剑,我们怀疑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头儿手上敲击着桌面沉思:“行,我知道了,你们下去领赏吧。” 几人连忙弯腰行礼,喜色满溢:“谢头儿,那我们先告退了。” 在那几人走后,头儿叫道:“来人!” 立即有人进屋待命:“头儿,有什么吩咐?” “今日村里进了陌生人,三女一男。提醒兄弟们都警醒着点,若是谁坏了事……”头儿阴冷的眼神射向领命之人: “那便和牺牲的兄弟们团聚吧。你记住,务必通知到位。” 领命人连发虚汗,点头应道:“是。小的明白。” 另一个生火的院子,院内几人正围着桌子吃肉喝酒。 “老大,咱晚上去找哪个娘们啊?” “怎么?你小子有看上的了?” “那哪能啊,那些都是要送到耀都去的。” “你知道就好。”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几人的讲话戛然而止。 那位老大给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并未言语,走到门口警惕的开门。 见到来人是头儿那边的人,几人才放下警惕,放人进来。 “头儿有令,务必注意今日进村的三女一男,时刻警醒着,若谁是坏了事......”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转身便走,去通知下一个院子。 几人都面面相觑,点头表示:“是,是,您慢走。” “老大,你说这头儿啥意思,不就一个男人有这么害怕?那三个娘们不正好送上门来。” 其中一人不以为然地说,其他人心里也同样这样想。 只有老大凝眉沉思,片刻说道:“找个我们的人,去打听一下,看着那几人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好,我这就去。”刚才说话的人,自告奋勇的揽下活计。 院外的夙予繁和兰絮,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十成十。 她们见那人出来离开后,才从树后走出来。 兰絮开口说道:“主子,他们不像是村里的人,倒像是土匪。” 夙予繁打断兰絮的话,边走边说:“现在还不好说,总之这里肯定有秘密。” “我已经让年糕去查了,先跟上那人,看看他们大概是什么情况。” 年糕满级之后,经常从系统空间跑出来,夙帝宫的人都知道宫主有个宠物兔。 夙予繁只告诉亲近之人,说年糕有灵性,能互通人语兽语,所以大家也默认年糕的情报能力。 兰絮回道:“是。” 随即跟上了夙予繁。 村口处。 圆月高挂,隐约还能看见摇曳的影子。 “主子。”寻屿和寻念出声叫道。 夙予繁和兰絮看过去,彼此走到近前:“如何?” 寻屿说道:“这村子果真有问题,这里做主的不是村长,他们叫那人头儿,应该是什么负责人。他们还有人马,下令说要警惕我们。” “对。我们发现了一个秘道,就在那个院子里,应该是刚挖的。”寻念也附和道。 “嗯。”夙予繁点点头,面露严肃。 兰絮也把她们一起的发现说了出来:“我和主子跟着传令的那个人,见他跑了三个院子。目测共有三十多个人。” 在他们交流信息的时间,年糕也将这个村子的具体情况告诉了夙予繁。 它见夙予繁并不打算把这些信息,说给兰絮几人,有些疑惑:【夙夙,你不告诉他们吗?】 【嗯,年糕,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我们在的时候,他们能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些情况,那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们怎么办呢?】夙予繁此刻冷静极了。 年糕也无奈极了,双手往外一摊:【好吧,也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悲惨~都三年了,还要受你这位教官的训练考验。啧啧啧……】 夙予繁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呵呵一声:【不会说话,可以先闭嘴。】 年糕立马用爪爪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了。 默默地跑到零食箱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以此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夙夙又凶我,我才不跟她计较呢~ “这里的事得尽快解决了,此地和阿央失踪有关联。” 第40章 偏要往这地狱来闯 夙予繁此刻的眼神极其冰冷。 “主子,您的意思是他们是人贩子?”兰絮吃惊地说。 夙予繁点点头:“嗯。” 几人虽然奇怪,离耀都这么近的村子,会是人贩的窝点? 但还是对主子的话深信不疑,主子的能力大家共知,从未出过差错。 村口巡逻的人看到这里不对劲,大喊一声:“什么人?” 夙予繁几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寻屿率先出面,其他几人紧随其后。 他周到地行礼之后说:“小哥有礼,我们兄妹四人前往耀都,奈何天色已晚,想在村里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说完,上前一步,往那人手里塞了几锭银子。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满意地说道:“可以,村里不喜生人,你们跟俺来便是。” 说着打量了好几眼夙予繁、寻念和兰絮。 寻屿假装没看见,开口道谢:“好,多谢小哥。” “不必客气,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那人走在前面,眼里闪着精光。 不多时,便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院子。 不巧,正是下午时分,夙予繁和兰絮来过的第一个院子。 那人一进门就冲他们老大说:“大哥,这几人想在俺们村里借宿。” 一听这腔调,老大便知道这是又来活了。 他抬头一瞧,巧了么不是,这不就是头儿说的那三女一男。 那名男子一身肃杀之气,而三位女子都容貌不凡,特别是个子略高的那位美人,更是姿容绝世。 夙予繁几人也装了起来,寻屿出言将之前的说辞又跟这位老大讲了一遍。 “奥,原来是这样,几位请进先坐会儿,俺去给几位上茶。”他表现出一副憨厚的模样,眼神收敛着打量了几眼。 这边,老大将那人拉到角落,语气凶狠地说道:“彭五,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在村口巡逻,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你可别忘了头儿怎么说的?要是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你最好祈祷那几人睡住一晚就走,不然......” 彭五不以为意,不过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他试图拖自家老大下水:“老大,我知道了。不过你看......” 彭五从手上拿出几锭银子,摊开说道:“他们可都是有钱的主儿,随便打赏就给了我这么多,身上肯定有大量钱财。” 老大依旧是不认可地说:“那几人可都带着剑,不是好惹的。你别为了这点钱财把命送了!” 彭五继续分析道:“老大你听我说,我也不是只图钱。你也看到了,这三位女子可是容貌不俗。特别是其中那位更是比上次送来的那个,更加倾国倾城,唯一的绝世美人啊。” “若是我们拿下,献给上面。”说着彭五的食指向上指了指:“上面一高兴,那这个村子的头儿不就是老大你的了吗?这其中的油水不用我多说吧。兄弟们跟着老大你,也不用再受头儿的气。” 老大听完彭五的话,也是沉思片刻,有些心动地说道:“那你怎么保证我们就能抓到,那几个人我下午让人去查过,大概是江湖人。刚才打了一个照面,他们的武功我根本就看不透。” “老大,趁他们现在没有防备,我们在饭菜里,给他们下上我们阁中的密制迷药。只要药倒还怕不能任我们摆布吗?”彭五一脸阴险地说着。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早已被夙予繁几人,尽收耳底。 半晌,彭五的老大先端着茶水上来:“几位慢用。” 夙予繁几人为了让他们放心,从而将计就计,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直接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痛快的喝完,还感激地向他道谢:“我们兄妹多谢大哥的茶水。甚好!” “你们喜欢就好,几位可需要用膳?”他内心忐忑地问出这些话。 寻屿不好意思地说:“嗯......要麻烦大哥了,我们兄妹着急进村找住处,还没用晚膳。” 彭五的老大摆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怕农家食物入不了几位的口,还望几位莫要嫌弃。” 随后他脚步匆忙离开,和彭五等几个兄弟在厨房后面会合。 “药呢?下好了没?”老大虽然着急,但依旧小声地询问着。 彭五信誓旦旦地保证:“老大,我办事你放心,已经准备妥了。” 老大松了口气,下定决心就是干:“行,你们做好埋伏。我这就把饭菜端过去。” 说完,小心谨慎地端着饭菜来到饭厅。 “饭菜来了!”说着将饭菜迅速摆在桌上:“几位慢用。” 他正准备回到厨房观察他们的情况,却不想被寻屿叫住:“哎,大哥,那位小哥呢?怎的一进门就不见了?” 他抚了抚额头少有的虚汗,转身回道:“奥,俺弟弟啊,他刚刚提水不小心扭伤了腰,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呢,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了床了。” “原来是这样。”寻屿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浮夸极了:“那大哥你也去忙吧。” “好。”说完,就冷静地走开了。 笑话他们哪次不是这样演戏来抓人的,只不过这次头儿嘱咐过了,再加之对他们武功的忌惮,不然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 夙予繁几人相视一眼,动起筷来,不过几口,便相继昏倒趴在桌上。 寻屿支撑着站起身,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嘴里说着:“你......你们......” 话还没说完,也径直倒了下来。 老大率先走出来,推了推几人的身体,见他们如同死了一般没有知觉,这才叫兄弟们出来。 “把人绑起来扔到柴房,这个男人再给他灌点迷药,让他先一直睡过去。” 彭五应声说道:“好,还是老大思虑周全,我们这就去。” 彭五几人快速麻溜的将人绑好,扔进柴房,一看就是经常做这样的事。 “小子,这可不怪我啊,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天堂有路不走,偏要往这地狱来闯。”彭五捏着寻屿的嘴,费力的往里喂迷药。 据他所知,这阁中的秘制迷药喂多了,可是要死人的,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运气了。 第41章 良夜村密室 夜色微凉,浮云变幻。 柴房。 夙予繁几人在彭五走后瞬间睁眼。 寻屿一脸嫌弃的“呸”掉了嘴里残留的秘药: “要不是提前吃了解毒丸,我怕是要被他的迷药给吃死了。” 兰絮和寻念都忍俊不禁。 轻轻喊了一声“主子”静静等着夙予繁的命令。 夙予繁猝不及防的问道:“阿絮,这迷药的成分你能不能研究出来?” 兰絮抿唇想了想回道:“主子,我有点头绪,只是这迷药功效确实厉害,需要拿到实物才能研究。” “嗯。”夙予繁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包迷药说道:“给,刚才从彭五身上顺来的。” 几人惊讶不已,主子总是不动声色地干大事。 兰絮淡静地接过迷药闻了闻,随后放在怀里说道:“三天时间。” “行。走吧,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夙予繁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兰絮三人紧跟其后。 彭五喂完药,来到堂屋,其余几人也都围在一起合谋:“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老大单手摸着下巴,思索良久道:“先关着,四更(凌晨一点到三点)有一批人要送进去,我去找章可把差事弄过来。” “将这几人混进去,待从密道把人送进城去,见到了主子再献给他。”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老大英明。” 彭五此时还大言不惭,得意洋洋地说:“头儿还说要小心警惕,这不是被我们一下子就弄倒了。我早就不服他了 ,一个大男人做事畏畏缩缩。” “唔唔唔......”他旁边的人急忙上手将他的嘴捂住,小声说道:“你小声点,隔墙有耳。” 老大看着也说:“铁子说得对,事儿还没成,都收敛着点。” “你们先去休息,养足精神,四更我来通知你们。” 彭五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是。”其他人也遵命离去。 窗外,夙予繁神情异常冰冷。 屋子里的灯光映衬在几人的脸上,阴阳的光影更加衬得此事诡异。 夙予繁打了个手势,示意寻屿和寻念跟上彭五老大。 待二人走后,她对兰絮说道:“走,我们去良夜村祠堂。” “是。”兰絮心有疑惑,但并未多问。 一刻钟后。 村子里一座古朴庄重的屋子映入眼帘。 “主子,我们这是?”兰絮不解地问道。 夙予繁将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兰絮先不要说话。 她仔细感知了一下祠堂里的人数,对兰絮说道:“良夜村的村民被关在这里,里面有十个人看守。” “你去将人解决了不要惊动其他人,我去找关押村民的地方。” “是。” 夙予繁将祠堂翻了个遍,并没有看到密室入口:【年糕你说关押村民的密室在祠堂下面哪里?】 话音刚落,她便注意到供奉牌位之处不对劲,其中靠近边角上的一个牌位,像是严丝合缝镶在台面上。 她二话不说,上手将那个牌位旋转一圈。 只听“嗡嗡”一声,牌位靠后的地面上,现出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地道口。 此时兰絮已经顺利的解决了守卫,来到夙予繁旁边:“主子,已经解决了。” “嗯,走吧。” 夙予繁拍拍手从楼梯走下去,同时也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越是走近,火光越来越亮,里面传来的“砰砰”声越大,听着就是拳拳到肉的声音。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啧啧啧,听着就疼。都是一个村的,被关在这儿还内讧了...... “主子,这是......什么情况?”兰絮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只见三十平左右的密室,四面墙上各放着两盏油灯。 一群青壮年男人聚集在一起,神情悲愤地群殴着两个男人,另一群人以老人孩子居多,他们靠坐在墙边,神色惶恐,却对群殴视若无睹。 夙予繁见状,脚在地面微微一跺,强烈的振动和声响吸引到村民们的注意,但却并未牵动墙上的灯盏,只有火光轻微浮动。 能把内力控制到这个份上,大概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他们听到动静,一阵颤抖惊吓,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看向夙予繁的方向,面露惊慌和警惕。见是两名少女很是惊讶和不解。 不等他们言语,夙予繁先发制人问道:“谁是管事的?” 这时,一个长相颇有威严的中年男人,走到村民前面,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反问道:“我是村长,你们是何人?” 夙予繁直截了当的说:“来救你们的人。” 村民们听到这话,眼里瞬间有了光,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倒是村长一听这话眉头紧皱:两个弱女子救我们?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救我们?你们不是被他们抓进来的?” 夙予繁面无表情地说:“是,也不是。我们是攸千商会的人,途径这里发现村子不对劲,特地前来调查。” 听到攸千商会,众人都激动不已。 攸千商会可是出了名的仁善富足,对待女子极为宽容,几乎掌握着四国的经济命脉,也在四国之间不偏不倚。 曾有人冒充攸千商会的人,不成想那人当场,便被攸千商会隐藏在暗处的人杀了。 因出了好几起这样的事情,不管人在何处都会被暗杀,所以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冒充攸千商会的人。 传言攸千商会的一个看门小厮、扫地丫鬟都有武功在身。 突然村长瞥到兰絮身上的佩剑,似乎是印证了什么,除了攸千商会的人,怕是没有哪家姑娘如此有底气的闯进来。 不过...... 村长此时反而神色冷静地问道:“我不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你们两个女子,真能救得了我们?外面可有数十个人看守。” 村里的人全被那一群土匪清干净了,那群人将女人全部带走,不知关到了哪里。 夙予繁笑了,眼神犀利的扫向众人,并没有回答村长的话,而是问道:“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听见她的问话,一位脸上有伤的老妇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扑到夙予繁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 “姑娘救命啊,他们刚才都在打我的儿子和孙儿。我们被关在这儿十几天,他们每天都得挨一顿打,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可是......可是他们还不肯放过啊,可怜我一介老妇,也被他们殴打。”说着将她能看得见的伤,展露在夙予繁面前。 第42章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这时,墙角被打得瘫软在地的老妇儿孙,也一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控诉着他们的遭遇。 “我当家的死得早,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么些年村里人都是一群势利眼,平日里净被他们欺负了去。” “不幸土匪进村,关押了我们,他们打不过土匪就拿我儿孙们出气。呜呜呜,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妇声泪俱下,一脸委屈与可怜。 可在夙予繁眼里就是做作,心疼儿孙倒是有几分真情,只是那姿态和滴溜转的眼珠,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众人听到老妇人颠倒黑白,瞬间气上心头。 村长也是愤愤不已,同时为自己管制不严羞愧,他连忙解释道: “两位姑娘,你可别听那邢寡妇胡言乱语。我们村的人都不是欺负弱小之人,如此,是事出有因罢了。” 村长狠狠地瞪了邢寡妇一眼,示意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将邢寡妇捂嘴带走。 转而面向夙予繁徐徐道来:“一个月前,那群土匪拿着刀剑进了村,将村里的女人全部抓走。” “我们村几个猎户因为反抗丢了命,此举惹恼了那些人,便把我们都抓了起来。” “谁知,那邢寡妇的儿子和孙子,对着那群人尽显谄媚。那时,我们已经将孩子们送到这里避难,生怕孩子哭闹惹恼那群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从而没了性命。” “可是那二人全然不顾孩子们的安危,竟然说出良夜村百年的秘密,便是祠堂里的这间密室。” “那些人进来看见密室里有几个丫头,将她们带了出去。可怜她们才都十二三的年纪,那群土匪简直是畜生!禽兽不如!” 村长说着情绪激荡,捶胸顿足。 人群里几个上了年纪妇人闻言也低泣了起来,那被带走的是她们的孙女啊。 那些人只带走了儿媳女儿和孙女们,不用想便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啜泣。 “姑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若为了救我们而被那些禽兽抓住,那我们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村长夫人代表着这些老妇人说道。 “嗯,不必担心。”夙予繁神色警告的看向村民们说道:“我只是来告知你们,明日午后,你们便可以出去。如果有人提前跑出去,出了事丢了命后果自负。” 说完后,她在邢寡妇的叫嚷声和村民们的目送中,带着兰絮离开了。 “主子,听这些村民的意思,女子都被那群人单独关押,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兰絮说道。 夙予繁站在门口望了望天色说:“跟我来,我这里有年糕提供的线索,我们去救人。” 【年糕,把地图给我。】夙予繁边走边说。 年糕收到指示,立刻将地图调出来,瞬间便在夙予繁的脑海里铺展开来。 原来村里被抓走的女子,都在他们占领院子的最中间,那里是一座荒凉破败的小院子。 一刻钟后,她们来到院子侧边角落。 巧的是寻屿和寻念也同时来了这里。 几人都武功高深,周围百米内若是有什么动静,自然能发现。 寻屿和寻念看到她们抱拳行礼道:“主子。” 夙予繁微微点头说道:“嗯,那边如何?” “回主子,彭五老大名叫楚河。据他和章可所说,他们的人在几天前,送来一位千劫城抓来的小姐,国色天香。已经送到他们的主子手上,甚至那人因此得了奖赏升了地位。” “因着这次要送的人里,没有那么出众的容貌,所以章可很痛快地将此次任务换给了楚河。之后我们便跟着楚河来了这里。”寻屿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他们打探的消息。 寻念握了握拳,继续将他们的猜测说了出来:“主子,他们说的人肯定是阿央,是被他们送进了耀都。” 还未等夙予繁回应,几人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哭喊声:“不要!你不要过来!你放开我!” 随后,又听见一名女子磕头求饶的声音:“求求你了,放过我妹妹吧!我给你磕头,磕头......放过她吧,啊!” 夙予繁率先运起轻功飞了进去,寻屿寻念兰絮紧随其后。 此时的楚河面目狰狞,十几名女子抱团靠坐在墙角啜泣,屋子里的油灯扑闪不停。 只有磕头的那位女子脸上带血,独自拽着楚河的裤腿,不让楚河带她妹妹走。 楚河见状只觉得烦躁不堪,怒喝一声:“给老子闭嘴!” 本来他得了差事,不出意外会借助几名美人升官。此时他心情极好,想找人快活一番。没成想,好心情都被这些哭哭啼啼的娘们破坏。 他一气之下准备将人踹飞,却只听“咣”的一声。 他被甩在墙上落下,浑身痛地睁不开眼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晕死过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飞的人是他自己。 屋内的女人们看着从天而降的夙予繁几人,顾不得吃惊,急忙跪下磕头:“多谢仙子救命。” 在她们的眼里,楚河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而此时一名女子的出现,打败了魔鬼,让她们看到了希望。 夙予繁微微一笑,将一只食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们安静,随即轻声说道:“不要怕,我不是仙子,不过这个人我会带走,这里不会再有危险了,明日午时我让我的同伴带你们出去。” 旁边,寻念正在给姐姐处理外伤,兰絮安抚着刚刚要被带走的妹妹,寻屿身为男子看到她们害怕的反应,转身走到外面放风。 屋子里的女人们听到夙予繁的话,眼中含泪一脸欣喜地磕头说道:“多谢女侠,多谢诸位。” 夙予繁运起内力将众人托起:“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随后又问道:“你们都是良夜村的村民吗?” 一名看着颇有些年长的妇人颤抖着站起来,其实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她比划着说:“这些都是,请问女侠有何吩咐?” 溯渊大陆嫁了人的女子都要盘发,只有闺阁女子和已经恢复女儿家身份的人可以留有披发,所以很好分辨。 第43章 她还对我笑了 一名看着颇有些年长的妇人颤抖着站起来,其实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她比划着说:“这些都是,请问女侠有何吩咐?” 溯渊大陆嫁了人的女子都要盘发,只有闺阁女子和已经恢复女儿家身份的人可以留有披发,所以很好分辨。 夙予繁看着这些人问道:“吩咐谈不上,只是,村里其他年轻女子呢?她们几个是哪里的?” 她说完指了指不是良夜村的几名女子,其中就包括刚刚楚河想要带走的妹妹和磕头的姐姐。 一名妇人泪水涟涟地说道:“村里有姿色的年轻女子老早便被那群人带走,说是要送她们去吃香喝辣。可是我们活了半辈子,哪能不知道那群人是什么意思。” “因着我们这些人长相普通,但胜在还算年轻,所以他们留下我们,圈养在这里,被当做他们平时泄欲的工具。至于她们......” 刚刚拦着楚河的那位姐姐吱声说:“女侠,我和妹妹是南安府人士,外出游玩时,被他们抓住送到这里来。这几位姐妹也是他们从别处抓来的。” “那群人是看我们几个容貌不佳,所以将我们送来了这里,哪知避免了被卖的命运,却又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夙予繁看着她们几个脸上刻意的脏污和斑点,瞬间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容貌不佳,不过是人为手段罢了,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还挺聪明,但不多。 不过,听到那群人所做的恶行,夙予繁还是忍不住怒骂一声:“那群混账!” 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所以旁边的屋子里,就是被他们挑选出来要送进耀都城的姑娘?” 年糕早就告诉过她,这里有两个屋子都关着人,只是她们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先来了这里。 其中一位妇人接上话道:“是,女侠猜得没错,按照规律那群人今晚就会将她们送走,求女侠救救她们。”说完又要下跪。 夙予繁快速扶起说道:“起来,我会救。我还有一事问你们。” 她拿出云央瑾的照片给这里的众人看:“你们可见过这位姑娘?” 兰絮和寻念也希冀的望着她们,希望能从她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众人浏览了一圈照片之后,纷纷摇了摇头,倒是缩在兰絮怀里的小女孩小声地说:“女侠姐姐,这个姑娘我见过。” 一瞬间,夙予繁、兰絮和寻念的目光都望向她。 她害怕的缩了一下,兰絮急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夙予繁立刻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说:“小妹妹别怕,画像上也是姐姐的妹妹,可以告诉姐姐你在哪里见过她吗?” 小妹妹一双小鹿眼蓄满泪水,忐忑地看向夙予繁说道:“送......送我们来这里的马车上,我透过窗口看见她在旁边另一辆上,她还对我笑了。” 夙予繁听到线索后,从袖中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给小妹妹:“小妹妹真棒,呐,这是是奖励你的糖果,很甜。” 小妹妹看了看自家姐姐,见姐姐点头,这才接下夙予繁手中的糖果:“谢谢女侠姐姐。” 夙予繁摸了摸小妹妹的额头说道:“不客气,快吃吧。” 与此同时,距离耀都四百公里外的杭辞意,负手而立,凝视着天边的圆月。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那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的玄衣,被迫裹上了一层银装。 ‘夙予繁,为何本王就是追不上你呢?’ ‘不知你此行是否顺利......’ 突然,流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主子,殿中传来消息。” 杭辞意看着流金递来的卷纸,伸手接过。 修长的手指展开泛黄的纸张,凤眸低垂,视线一扫而过,不禁眉头紧皱起来。 ‘三年前凭空出现?’ ‘之后所有的行踪都在川冥山脉和千劫城?’ ‘具体做什么竟然一无所知?殿中查的还没有本王知道得多?呵’ ‘夙予繁......’ 流金见状出声询问道:“主子,可是出了何事?” 杭辞意并未言语,而是将信纸递给流金。 流金看到也是一脸震惊:“主子,我们查到的情报竟然如此之少?” 他们的势力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情报这块大概除了三年前异军突起的夙帝宫,再也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没想到居然查不出夙姑娘。 等等......“夙”帝宫,“夙”姑娘,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 而杭辞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舒展了眉头,嘴角扬起:“殿中能查到的,怕是她想让我们查到的。传令下去,不必查了,此后与她有关的一切留意便是。” 流金不解,夙姑娘有这么厉害?难不成真与夙帝宫有关? 但见主子已经下令,他还是将此事放在心里,嘴上应道:“是,属下遵命。” 良夜村。 荒凉的院子里,几个守卫躺在地上“沐浴月之精华”,如果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们的倒地姿势奇奇怪怪。 此时的夙予繁几人来到门外商议。 兰絮和寻念面带愤怒,双拳紧握。 夙予繁的内心也不平静,尽管她在上一世就见过世间诸多龌龊,但听见屋子里的女子述说她们的遭遇,依旧愤慨难受。 寻念率先开口说道:“主子,我去杀了他们。” 说完,作势便要扬剑而去,还是沉稳的兰絮拦住了寻念:“别冲动,杀了他们治标不治本,他们既然能明目张胆的在皇城脚下做这些事,背后之人不容小觑,说不定还有耀都的人参与。” 夙予繁接上兰絮的话,眼神冰冷地说道:“念念,阿絮说得没错,这些人死不足惜,但最重要的是找到幕后主使和势力。阿央还在他们手上,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们三人留在这里把村里这些人处理了,之后把村民放出来安置好。楚河我带走,我需要将计就计让他们把我送到内部去。那个负责人你们留下来审问,这次,看我不扒下他们主子一层皮来。” “还有那群被抓来的女子......”她沉思片刻,拿出从杭辞意那儿薅来的玉佩和地图交给寻屿:“你带着这个信物去地图上标记的山庄,将那些从其他地方抓来的女子交给山庄,记住实话实说,后续让山庄的人来处理,他们是杭辞意的人。” 毕竟是在南耀国皇城脚下发生的事,交给杭辞意的人应该更方便一些,夙予繁这样想。 第44章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 兰絮和寻念听到夙予繁的安排,不由担心地问道:“主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带上我们吧。” 寻屿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只需要执行命令便是,何况主子那么厉害,和主子作对的人才要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夙予繁听后摇了摇头说:“不必,我一个人去更方便行动。不用担心我,明天我去山庄找你们汇合。” “好吧,那主子你一定要小心。”三人都认真的嘱咐着。 “嗯。” 夙予繁交代完,给兰絮他们留了一些女子的衣服,让屋子里的女子都换上。 随后她把楚河带到柴房给他喂了点药,自己则假装晕倒。 迷迷糊糊醒来的楚河,看到柴房只剩下夙予繁一个人,来不及想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在这儿,而是张慌失措地喊着:“来人!” 巨大的嗓门吵醒了睡得正香的彭五他们,他们慌慌张张的穿鞋跑过来:“老大,怎么了?” 楚河呼吸急促得说道:“那三个会武的人跑了!” “什么?”几个手下瞬间大惊失色,只有彭五一脸不可置信。 他从阁里托关系弄来的秘制迷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效。 楚河退让开门口,让自己的手下进去:“你们自己看!” 几人见到事实如此,只得询问道:“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五继续说道:“他们既然能跑,为何不带这个娘们?” 此时,夙予繁刚刚给楚河喂的药起了作用。 只听见楚河说:“我从章可那儿把差事换过来后,就想着过来看一下,没想到会武的三个人已经解开绳子,正准备救这个娘们。还好我眼疾手快和他们打斗起来,可惜没打过。” 楚河捂着胸口,这才感觉到内伤的疼痛,一脸怒色,双拳紧握,刹那又开始庆幸:“不过还好,最俊的小娘们没有被他们带走。” 几人看到楚河的状态,也是关心的上前问道:“原来如此。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楚河说完,从腰间拿出章可给的提货手令:“铁子这是手令,你带几个兄弟去院里将这批货物带过来。” “是老大。”铁子领命之后,便往那座荒凉的院子走去。 彭五此时急得不行,生怕那三人坏了他的好事:“老大,逃走的三人怎么办?那几人可不是善茬,要不我带人去找,然后......”他顺势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楚河想了想说:“暂时静观其变,他们没有带走这个小娘们,肯定还会再来,加强院里的守卫,等铁子把货带过来,我们就进密道。” 彭五几人也觉得楚河说的有道理:“是,老大。” 而此时的夙予繁见几人并没有管她,便将意识沉入空间。 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至于气候,空间主人可以自主调节,比如晴、多云、阴天、雨天等等,温度是恒定到人最自然舒服的温度。 此时空间的设定是晴转多云,夙予繁一进来是在灵泉旁边,山林间传来一片生机盎然的气息,让她还有些不适应。 突然,一只白白的大毛球冲到她的腿边,若不是她有武功在身,怕是要被它撞飞出去。 夙予繁将年糕提溜起来,一双无辜的大眼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她不由得说了一句:【你真可爱。】 年糕歪了歪头,傻笑了起来:【嘻嘻,当然啦,我可是你最可爱的宝宝。】 自从系统和空间融合,年糕就身兼两职,帮夙予繁打理着空间。 【好了。灵田里的果树和粮食种的怎么样了?】夙予繁望了望灵田看起来还没熟。 年糕说道:【很好啊,再有几天就成熟了,你要去看看嘛?】 夙予繁摇了摇头说:【不看了,我又不懂那些。等好了你给我说一下,再储藏起来。】 【好哒,夙夙。】 她将年糕抱在怀里撸了撸,带着它进了屋子,年糕也舒服的找了个姿势躺着,享受着铲屎官的抚摸。 一个时辰之后,楚河几人等的有些不耐烦,眼看送货的时间快到了,铁子竟然还没有把人带过来。 彭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问楚河:“老大,要不派个人去接应一下?” 楚河认同的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小兄弟说道:“你,去接应一下,看一下是怎么回事,让铁子搞快点。” “老大,我这就去。”他也不想一直呆在这儿,这儿蚊子多,咬得他浑身痒痒。 天上乌云蔽月,屋子里的烛火被微风吹的扑闪扑闪,数量繁多的蚊子在几个大汉周围“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楚河实在是待不住了,一掌拍响桌面说道:“他娘的,那三个人和铁子都没来,说不定是把铁子拦住了。如今送货时间已到,我们先把这个小娘们带过去再说。” 彭五听到他这么说,也觉得他们手上的小娘们更重要,本来接这趟货就是为了将她混进去。 “老大,那咱们就赶紧去密道吧,时间不等人。”几位兄弟也附和着说。 “把人扛上,走。” “来了,老大。” 夙予繁虽然在空间里面,但她的五感是连接着外面的。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半个西瓜和勺子,悠哉悠哉的看着楚河几人将她放在平板车上,拉着她朝不远处的山脚下而去。 沙发的另一边年糕也窝在那里,脚边都是零食,一人一兽好不惬意。 年糕看着外面黑乎乎的没意思,懒懒的问道:【夙夙,你不是知道阿央的位置了吗?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周旋?】 夙予繁看了一眼年糕,又收回目光说道:【我是知道阿央的位置,既然那边你看着暂时没什么危险,那我也得确定绑架阿央是不是他们做的,他们虽然都不是好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 【何况......既然确定了是他们做的,那我自然得找到幕后主使,为阿央和这些受迫害的女子出一口恶气。】说完她舀了一大西瓜放进嘴里。 年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 第45章 凉露 一盏茶的功夫,楚河他们来到山脚下的一座坟墓,在墓碑处停了下来。 这时,墓碑后走出来两个人,看样子像是守墓人。 其中一人拿起手中的剑横在楚河胸前,制止他们前进。 楚河不敢耽误,赶忙拿出送货手令交到他们手上:“大人,这是手令。” 这两位可是上面派来的高手,自己可惹不起,不知道今日能否蒙混过去。 那人接过手令,仔细检查无误后,眼神示意另一个人去板车上验货。 看到板车上只有一名女子,两人都有些惊讶:‘怎么这次就一个人?’ 虽然心里疑惑,倒也没有多问,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只要按照规矩不出差错就好了。 而此时楚河几人的脸上都冒出了冷汗,他们自己也清楚,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只有一件货。 然而却见两个守墓人检查过后,并没有追问。 他们打开墓碑上的机关,墓口的石门缓缓打开,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楚河几人:“可以进去了。” 楚河见状赶紧指挥兄弟们进去,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连连道谢:“多谢大人。” 直到看着外面的石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夙予繁放下已经只剩壳的西瓜,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 ‘这里居然也有一个密道,看样子不像是新挖的,这良夜村不简单啊。’ 墙壁上的土已经干涸,凸出来的石头上也有许多划痕,零星的几盏油灯上也积满了灰尘。 就在楚河几人路过一个洞口时,夙予繁突然说道:【年糕,查一下寻念说的那个密道和这里是不是通的。】 【好的,夙夙。】年糕立马回到系统空间,调出地图。 不一会儿便查到说:【夙夙,你说的没错,是通的。】 画面一转,此时的良夜村,正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楚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好兄弟铁子是被第一个开刀的。 铁子拿着提货手令,带着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屋子里拉货,走到近前却见守卫都倒在地上,头颅诡异的扭曲着。 院子里没有一丝灯光,凉风呼呼的吹着,树影斑驳,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他顿感不妙,带着两个人撒腿就跑。 可惜还是被寻屿落在脸上,堵住出路,一剑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临死前,火光的照映下,他看清那人的脸,是逃走的男子。 一晚上,兰絮、寻念和寻屿都在处理这些村里的外来者。 兰絮将夙予繁留的衣服分给这些女子,再一个个帮她们处理伤口: “这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凉露,涂上三个时辰后,淤青就消了。不要担心,涂上很舒服的。” 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是村民,但良夜村可是在皇城脚下,她们自然也知道耀都千金难求的凉露。 听见兰絮将这么珍贵的药给她们用,也知兰絮几人身份不凡。 她们纷纷跪谢:“谢谢女侠,大恩无以为报,若有需要,我们自当拼尽全力。” 兰絮也不知这些人为何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倒是微笑着说: “不必客气,我们路过这里,既然遇到了自然不会不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恶人自有天收。”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兰絮和寻念寻屿来到了领头人所在的大院子里。 当寻屿出现在领头人的床头时,领头人瞬间惊醒。 也不知是不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嘴里叫嚷着:“鬼啊,来人啊。” 他一边嚷嚷:“别找我,不是我要害你的,你要怪就怪......”一边快速的将床上的女人丢到寻屿身上。 寻屿迅速往旁边一躲,一把剑快速地横在领头人的脖颈。 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闭嘴!把你的衣服穿好!” 领头人颤颤巍巍,磨磨叽叽的拿起一旁的衣服穿着,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突然他将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甩到寻屿的头上,妄图争取逃跑的时间。 寻屿看他穿的差不多了并没有阻拦,而是一脸淡定的挥手打掉他抛来的衣服,随后跟了出去。 领头人看他的“计谋得逞”,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来人啊,抓刺客。” 然而他喊破喉咙也没有一个人来,倒是看见了在门外的兰絮和寻念。 ‘穿着如此整齐,必不是村里和抓来的女子。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寻念也觉得这人喊得甚是震耳朵,不高兴地说:“别嚎了,你的人啊,已经去找阎王吃酒了。” 这时寻屿也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这只瓮中之鳖。 领头人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一声不屑从他嘴里发出,随即运起武功想将两人劫持。 他虽然打不过那个男子,但只要人质在手,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然而当他扑到兰絮和寻念脸上时,却成抛物线一般飞了出去,竟是那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女子出得脚。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口吐鲜血,自知是逃不掉了,他强装镇静地问:“你们是何人?” 很少有表情的寻屿,嘴角一侧勾起说道:“哼,我们......是要你脑子的人。” 领头人瞳孔放大,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听到这句话活生生把自己吓晕了过去。 寻念见状有些惊慌地说:“我......我不会把人踹死了吧?” 兰絮听到寻念说的话,也有些担心,这可是主子说了要留着的人。 她急忙过去探了探领头人的脉搏,瞧到还在跳动,长舒了一口气。 对着寻念和寻屿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还活着。”虽然没死,但也只有一口气了。 兰絮说完,给这人喂了一颗练废的九露丸,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寻念听到兰絮的肯定,也放下心来: “絮姐姐,寻屿,主子的意思是,要留着这个人交给熠王的人去查?” 寻屿看向二人,并未发表意见,兰絮见此开口回道: “嗯,既然让人家来处理后续,自然要给他们留点线索。主子都打入敌人内部了,这个头儿自然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给熠王的人做个顺手人情。” 寻屿接着说道:“你们把他先关起来,我去山庄带人。” “好。你一路小心,这里交给我们。”兰絮和寻念异口同声地说。 第46章 他们一定很有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夙予繁听到了打更的声音(剧情需要,不考究)。 她看向外面,已经不似城外那般黑了,街道小巷里隐隐约约都有了光亮:‘这是进城了?’ 五分钟后,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和近处楚河的说话声。 “见过大人,此次的货比较特殊,不知,可否给个机会见主子一面?”楚河躬身行礼,试探着说。 “你要见主子?”说话的那位大人约莫三十而立的年纪,长相中规中矩。 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腰间缠着一把软剑,面带轻蔑,似是在说:你一个小人物算什么东西,也想面见主子? 其他几位兄弟站在旁边不敢多看,只有彭五小眼睛提溜转,注意到了大人脸上的不屑。 楚河也弯着腰并未发现,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是,大人。” 那人并未答应楚河,只是走到板车旁边,掀开了盖着夙予繁的布。 他倒是要看看楚河有何底气提出要见主子。 借着月光和烛火的光亮,他才发现车上竟然只有一人。 不由得想怒骂,那群人都是吃干饭的,这都五日了,就只送上来一人。 彭五看着大人脸上的吃惊和怒气,急忙提着油灯过去。 灯光照在夙予繁的脸上,那位大人眼睛锃亮,脸色由怒转喜道:“绝色,绝色啊!” 他双手一拍,一墙之隔的老鸨带着人从另一边出来,先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见过大人。” 这老鸨也是主子的得力手下,自己也需客气一点: “免礼,你将此女子带下去弄醒,好好梳洗打扮,不可怠慢,完事之后送到主子这儿来。” “是,大人。” 老鸨接过任务,就带着夙予繁去了楼里最豪华的姑娘房。 刚刚她可是看见了这位姑娘的容貌,倾国倾城,想必以后定能一飞冲天。 若是放在自己楼里,肯定赚个十年都不愁,还能打出四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惜,如此美人,主子怕是另有计划。 与此同时,那位大人对楚河几人说: “你们几个跟我来,我去禀告主子,若是主子见你们,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他们听到这话,就知道此事稳了,欣喜的同时向大人道谢:“是是是,多谢大人。” 一盏茶后,空间里的夙予繁看着珠光宝气的房间,心想:‘青楼啊,看来我该醒了。’ 还不等小厮的一盆水浇下,夙予繁就“悠悠转醒”。 吓得小厮一个趔趄,打翻了水盆,弄湿了自己和老鸨的衣服。 “这……这是哪里?你是谁?”夙予繁恐慌的躲在墙角,一副害怕的模样,配上这张美人脸楚楚可怜。 老鸨见夙予繁反应这么大,怕吓着她,吩咐身后跟着的人都出去,继而轻声说道: “你醒啦,姑娘别怕,是我的主子救了你,我帮你梳洗一番,去见他可好?” 年糕听到这话,在空间笑得不亦乐乎: 【这老鸨可真会骗人,哈哈哈,你这是遇上比你还会忽悠的人了,笑死我啦,哈哈哈哈~】 夙予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面上的害怕却有所缓和,小心翼翼地看着老鸨说道:“是吗?” 老鸨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忽悠,就听见夙予繁说:“那多谢你了。” 一下子,老鸨喜上眉梢,笑得连褶子都出来了。 她朝着门外喊道:“来人,伺候姑娘洗漱。” 一群婢女端着东西走了进来,一字摆开,捧着托盘里的东西,任君挑选。 夙予繁看着这满目琳琅的华美衣裙和珠宝首饰,心里不由地感叹: ‘这青楼可真肥啊,不虚此行,他们一定很有钱。’ 老鸨此时又转头看向夙予繁,给她指了指沐浴的方向说:“姑娘这边请。” 随后点了两名婢女:“你们去,伺候姑娘沐浴。” 夙予繁脚步一顿,转头对老鸨说:“不必,我也不是什么矜贵的人,我自己来。” 老鸨一听,有些不高兴:“姑娘这就岔言了,您以后会是最矜贵的人,您不想我这两婢女服侍您,可是看不起我老婆子?” 夙予繁诧异地说:“怎么会?那便进来吧。” 老鸨不再说话,眼神示意两个婢女赶紧跟进去“好好服侍”。。 这可是要见主子的姑娘,一举一动都得有人看着,免得出什么差错,连累她小命不保。 看着婢女跟进去后,她便出去了。 这姑娘虽说容颜绝世,但此刻还没有到她得在外候着的地位,她自个儿还有事要办。 夙予繁倒也无所谓,进来就进来吧,反正她有的是办法。 在婢女上手前,她迅速从空间拿出迷幻香,散在屋子里。 不消片刻,她看着两个婢女拿了东西去浴桶给她沐浴,而浴桶里只有添好的水。 外面的人低着头不敢乱看,同时也受迷幻香的影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夙予繁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别墅。 【夙夙,你怎么进来了呀?】 【进来洗澡,忙了一晚上身上脏得很。】 【嗯?她们不是准备了吗?】 【年糕,你看清楚那是青楼!在青楼洗澡,谁知道那些东西干不干净?】 【好吧,是我没想到。】 【再说,自己家干净舒服,泡个澡不香吗?对了,阿央那边如何?】 年糕嘴角一抽,把画面转接给夙予繁说:【你自己看。】 【嗯?有画面了?那看来她离我不远。】 夙予繁在大浴缸里闭着眼睛享受热水的包裹,和沐浴露的芬芳。 乍一看到眼前的画面同年糕一样嘴角一抽:‘夜夜笙歌?不知道的还以为把祖宗给绑来了。’ 她抬手按了按眉头说道:【她这是被绑架?】 【应......应该是吧。】年糕说话都有些不确定了。 【看画面,应该是个别院。算了,你继续关注着阿央,若有危险及时通知我。】 夙予繁从浴缸里出来,随意换上一条吊带裙,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出了空间。 【好的,夙夙。】 房间里药效还没散,夙予繁走到那排托盘面前,给上面的东西都消了毒。 随后她回到浴桶旁打了个响指,众人都醒了过来。 伺候她沐浴的两个婢女,看到夙予繁身上的着装怔愣了片刻,她们刚刚给她穿的是这种衣服吗? 来不及多想,便紧跟着夙予繁出去了。 夙予繁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几人折腾更衣梳妆。 第47章 抓起来,喂药! 半个时辰后,老鸨走了进来。 见夙予繁盛装打扮之后又美上几分,不似人间凡女。 她笑脸相迎,连连赞叹:“哟,姑娘打扮之后真是美若天仙。” 夙予繁直言直语地说:“嗯,我知道。” 一句话使的老鸨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不禁想到:‘这姑娘怎么这么不会说话,都不知道谦虚谦虚。’ 但她还是陪着笑意,淡定地说:“姑娘,跟我来,主子已经在等着了。” “嗯。” 夙予繁又一句冷淡的话,让老鸨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人? 她看向身后的婢女,像是在问夙予繁是不是有问题?直到那婢女摇了摇头,她才歇下心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夙予繁便被带到了顶楼的一间房,待她进去后老鸨立刻带人退下。 夙予繁走进房间,环顾四周。 发现这间屋子虽然没有她刚刚梳妆的那间面积大,但是家具布置、配饰、摆件都极为讲究,极尽奢华。 桌上还有上好的雪茗含萃,在两个茶盏里冒着热气。 ‘看来刚刚这里有两个人在,那人身份还不低。’ 雪茗含萃,溯渊大陆上一种很名贵的茶,几乎只有各国皇室才有。 若是对国家有极大贡献的臣子,皇帝喜爱也会一次奖赏一两。 ‘如此好茶可不多见。’ 夙予繁见那人不出来,也不想委屈自己,便直接坐下拿起新的茶盏悄悄消了毒,品起了茶来。 全然没了在老鸨面前的懦弱可怜,矜贵的姿态让人觉得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皇室专供屏风后面的人影缓缓逼近,看到夙予繁在他的地盘上,还如此无礼,又想起了那位从千劫城绑来的“祖宗”。 他烦躁地拧了拧眉,深深呼吸一口,这才看着夙予繁的背影走了出来。 容忌跟随他多年,这四国的美人没见过九成也见过八成。 他倒要看看容忌说的女子究竟有几分国色? “姑娘未经主人同意,便饮了我的茶,着实无礼。”说着,便要用手中的折扇打掉夙予繁手里的茶盏。 谁料夙予繁一个抬头,便令他动作顿住,眼神呆滞。 不消片刻,他又急速回神,尴尬地收起折扇,坐在夙予繁的一侧。 自我原谅了夙予繁的无礼,继而多了些宽容。 ‘这容貌,可谓是一大杀器,必须得为我所用。’ 夙予繁抬头望去,只见男人长相“一般”。 额前一缕发梢垂在脸侧,一双单眼皮衬得他脸上的算计呼之欲出,着一身胭脂红锦袍,上面满是金线刺绣和珍珠点缀。 仔细感受一下,这人的武功内力与寻屿是一个水平。 嗯,问题不大。 她直接进入主题:“你就是良夜村那群人的主子?” “哦?你倒是个聪明的人,看来老鸨能力有待提高啊。”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很是开心。 漂亮加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一个聪明的美人,用起来更加方便。 而年糕在听到这句话时,是真的没忍住,差点把嘴里的零食喷出来: 【不是,他在说什么啊?有待提高?忽悠人的能力吗?哈哈哈哈~】 夙予繁没有理会年糕,而带了点害怕的神色追问道:“你们抓这么多女子想做什么?” “做什么就不是你该问的。”男人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这些女子被送过来,都会交给老鸨调教训练,然后送入各位官员的府邸。” 男人抬起咸猪手想摸夙予繁的脸,却被她躲开。 他也不恼,眼含笑意自顾自地说着:“你这小脸蛋倾国倾城,怕是只有皇宫才配得上你。” 夙予繁看着他色眯眯的眼神,忍着恶心问:“良夜村离耀都城这么近,你们怎么敢占村?就不怕被查出来?” 她此时也是真的疑惑,到底什么背景敢在耀都城脚下撒野。 “你的问题有点多啊,美人只需要听话就好了。”男人说着话,又想对她动手动脚。 夙予繁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直接起身从正厅的主位坐到了偏厅的圆桌上。 男人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瞬间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拿起桌上原先摆放的一杯茶盏说道:“美人想知道,我岂有不说之理?” “那自然是......朝中有人。”说这话时,男人又凑了过来,在夙予繁的耳边悄声说着,甚至深吸了一口美人香。 这可把夙予繁和年糕恶心坏了。 年糕张牙舞爪的在系统空间里生气:【夙夙,弄他,太恶心了,咱不能受这委屈。让我出去,嗷呜~】 【放心吧,他很快就消失了。】夙予繁意念安抚着年糕。 男人的脸上还在回味,突然表情突变,向后一个大退,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他眼里带着防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你竟能伤我?” 随即他朝门外喊道:“来人!” 话落的瞬间,从屋外进来一群侍卫,将夙予繁团团围住,领头之人便是容忌。 巧的是,楚河彭五他们也在其中。 容忌走到男人面前给他包扎伤口,顺便问了一句:“主子,这个女人?” 男人瞥了眼容忌,没有说话,走到夙予繁面前,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知你是谁派来的,但是你这么个绝色美人送上门来,我哪有不收的道理?” 他大呵一声:“来人,给她喂药!” “桥豆麻袋,喂药?什么药?”夙予繁疑惑,还想再套一套他的话。 男人也不着急,这女人虽然刺了他一刀,但如今已是掌中之物: “当然是令人失去记忆的药物,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告诉你这些秘密。” “所以被你们抓来的那些女子,都是被喂了药成为你们的棋子的?”夙予繁眯了眯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们不是南耀国的人吧?” 男人转身拿起夙予繁刚刚喝过的茶盏,放在鼻尖轻嗅,另一只手的指尖玩弄着额前的发梢,闭上眼又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然后薄唇微张:“聪明的女人可活不久,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我会给你安排个好归宿。” 他食指指着夙予繁说道:“抓起来,喂药!” 第48章 你有钱吗? 年糕已经在空间恶龙咆哮了: 【啊啊啊,受不了了,夙夙,我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么油腻变态的男人,我要去洗洗眼睛。】 夙予繁也用语言表示自己被恶心到了: 【你以为我就受得了,你帮我准备一些帅哥视频,等我处理完进去也要洗眼睛。】 和年糕交流完,她勾起一侧的嘴角说道:“是吗?那你可小看女人了。” 她手起刀落,几个呼吸间,屋子里的这群人便没了气息。 只剩男人扶着桌子,面色惊恐:“你......你别过来......来人啊......来人” 可惜顶楼本就清净,仅有的侍卫已经都进来这个房间死了,此时没有一个人能听见他的叫喊声。 他似乎是想到了,又或者是太过自信,选择和夙予繁打起来。 而夙予繁一挥手,那人便砸在地上,肩膀上刚处理好的伤口裂开,嘴里的血翻涌不止,大约是离死不远了。 夙予繁走到他近前,居高临下地问他:“告诉我,朝中的人是谁?” 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他容不得一丝拒绝。他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说:“二......二皇子。” 语毕,像完成了使命一般,脑袋一歪,断了气。 “唉,反派死于话多,果然是真理。” 突然,夙予繁的身后一道剑擦着她的秀发而来,她一个回身,衣袖翻飞将人打倒在地。 待看清楚了那人,她说道:“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容忌。” 容忌强撑着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谁办事?我愿出双倍价钱聘你。” 容貌武功如此厉害的女子,不知道是哪家的秘密杀器,今日若能逃脱,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可是你的主子都死了,你有钱吗?” 这句话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容忌嗤笑一声:“主子既然都死了,我上位不就是新的主子了吗?” 夙予繁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古人不都是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为主子死而后已,为主子框框撞大墙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 “你认真的?”这下可给夙予繁整懵了。 没想到容忌竟然真的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知道的不比他主子少啊。’ 夙予繁立刻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道人影随之单膝跪地:“见过主子,请主子吩咐。” “这个人......”夙予繁指着容忌对自己的暗卫寻一说道:“送到耀都情报处,给我审,他知道的可不少呢。” 容忌听到这话瞳孔一缩,作势就要逃走。 可寻一是谁啊,夙予繁的暗卫之首,哪能让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是,主子。”寻一语毕,便打晕容忌带走了。 夙予繁拍拍手,在脑海中喊道:【年糕出来吧,我们去寻宝。】 年糕是个爱干净的小兔子,在系统空间撒着娇说: 【夙夙,这房间这么多尸体和血迹,太脏了,处理一下吧,哼唧唧。】 夙予繁环顾四周,嗯,确实是,房间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脏兮兮的没法收。 她拿出化尸水和系统出品的清新消毒剂,片刻功夫将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只是已经打碎的就可惜了。 【好了,出来吧。】说的同时她将屋子里的这些奢侈品都收到了空间。 【我来了,夙夙。】可怜年糕太过激动,一个翻滚撞到了墙上,啪叽一声。 还好夙予繁反应快,在它与地面亲亲之前接住了。 【小心!】 【知道啦,夙夙。】 年糕说完吐了吐舌,眼轱辘一转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密室:【夙夙,有密室。】 说着,从夙予繁怀里跳下来,跑到供着神像的那面墙看了看,指着它说:【就是这儿。】 夙予繁跟着过来,敲了敲后懒得找机关,直接蕴含着内力的一掌,劈碎了密室的门。 年糕率先跑了进去,满屋子的黄金亮瞎了它的兔眼:【发财了,发财了~】 等夙予繁走进来,才艰难地从一堆金黄中找到一抹白色。 无奈的她提溜起年糕的脖颈,把它拎了出来:【你是想和这些东西一起被我收进空间里吗?】 年糕四条腿腿挣扎着,听到夙予繁的话才安静下来:【不是,我不要进去。】 随后又狗腿地说:【夙夙,你快收吧,我们该去别的地方寻宝了。】 夙予繁眼看天已经快亮了,也不耽误,大手一挥密室瞬间空空如也。 就这样,一人一兔在纸醉金迷的青楼,旁若无人的收割着财物,哦不,这里叫醉梦楼。 【夙夙,这里就是库房了。】年糕待在夙予繁的肩头,指着醉梦楼地图上一间屋子说着。 夙予繁点头表示知道,躲着下人大步走去。 有年糕这个导航在,遇到人?不存在的。 到了库房,她熟练地洒出迷药,对武功不高的人来说,倒下就是不到半个呼吸间的事儿。 随即她从空间拿出系统以前奖励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推开门,目之所及。 嗯,一般般,都是一些布匹首饰,酒酿粮食,还有几箱金银等等。 【啊?这也太穷了吧。】年糕嫌弃地撇撇嘴。 夙予繁解释道:【毕竟是库房,放在明面上的,怎么可能像密室那么肥,不过应该也算是耀都城所有青楼里最肥得了。】 年糕用爪子挠挠了头:【这样嘛?】 夙予繁又是大手一挥,所有东西收入囊中,潇洒转身:【走吧,去密室。】 【好的,冲鸭~】年糕想不通便抛之脑后,挥舞着小拳拳,精神抖擞。 在年糕的导航下,夙予繁一路扫荡,雁过拔毛。 只要是没有主人的房间,全都扫荡一空。 当然,那老鸨也不是好人,她的小金库自然不能放过。 老鸨房门外,夙予繁疑惑地看了一眼年糕:【你确定这是老鸨的房间?】 倒不是她不信任年糕,而是那老鸨看起来起码四五十的年纪了,竟然还有小年轻和她那个。 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 年糕捕捉到夙予繁的想法,然后说道:【可......可能吧。】 第49章 可以啊,小牙签 “妈妈,你什么时候把我引荐给主上啊?” “宝贝儿,你再等几天,我今天刚见过主子,他召见了一位绝世美人,最近要安排,会很忙......” 小年轻听后很是不乐意,发泄似的加快了速度,惹得老鸨尖叫连连。 门外的夙予繁和年糕一脸菜色。 感叹今晚着实不宜出门,收了这么多宝贝都没办法弥补她的眼睛和耳朵。 她迅速带着年糕进了空间,着急地说道:【你给我找的帅哥视频呢?快给我,不然我要忍不住吐了。】 旁边的年糕已经吐了:【呕~呕~】 它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给它听这种东西,它不干净了。 夙予繁见年糕已经这样了,还给她指了指沙发上的平板,让她不禁有些感动。 她连忙打开相册,结果...... 嗯?嗯?嗯? 谁来告诉她,相册里为什么这么多兔子,为什么? 这一瞬间,她真的破大防了。 恨不得将年糕丢到池子里清醒清醒。 你是系统,不是兔子! 虽然你外貌是兔子,但你真的不是兔子!不是! 夙予繁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自己的统,自己的统。 她快速地打开平板上的视频软件,点开喜欢,一个个刷了下去。 虽然都是以前看过的,没什么新鲜感了,但是洗洗眼睛和耳朵还是可以的,视频配乐也是很有水平。 她偏头看了看年糕那模样,提起它扔进灵泉里。 算了,让它自生自灭吧。 在空间待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年糕又生龙活虎地说:【夙夙,我们出去吧,他们已经结束了。现在还早,暂时没什么人。】 夙予繁收起刚发信息的手机,说道:【好。】 心里则想着,这个小年轻不行啊,才半个小时。 夙予繁带着年糕直接进了老鸨的房间,先拿清新消毒剂到处喷了喷。 这一举动也惊醒了老鸨,她看着在自己房间的一人一兔,愣了片刻,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她仔细看了看夙予繁身上的衣服,见是熟人,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夙予繁这时也转过身来。 老鸨连忙将被子给小年轻捂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随后她一边穿衣服一边疑惑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主子怎么说?” 见夙予繁看着她不回答,她心虚地从床上走下来,准备拉着夙予繁以示亲近。 却见夙予繁一个挥手将她打倒在地,嘴角有血溢出。 老鸨瞬间怒火中烧,大喊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床上的小年轻已经在被窝里穿好衣服。 他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夙予繁面前问:“你就是妈妈说的那位绝世美人?” 他问这话时,眼中的欲望爆满,身体也开始浑身发热。 哼,妈妈一个糟老婆子被打了,我一个男人还收服不了一个女人吗? 听老妈子的意思,这位美人也是主子面前的红人了,只要......嘿嘿。 老鸨自然没有错过小年轻眼里的欲,她愤怒地喊着: “宝贝儿,你不想见主子了吗?只要你给她一巴掌,我今晚就带你去面见主子。” 尽管夙予繁露了一手,但老鸨也是和小年轻一样的想法,一个弱女子怎么打得过壮年男子。 小年轻此刻有些犹豫,他服侍了老鸨这么些日子,她一直在推脱,现在好不容易答应了。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他也下不去手啊,小腹的冲动源源不断地冲上脑门。 夙予繁又添了一把火说道:“原来你想见主子啊,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把她绑起来,堵住她的嘴,我立刻带你去。” 这句话像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他麻利地从床上拿来他和老鸨平时“玩”用的绳子,迅速将老鸨绑了起来,还将自己的臭袜子塞到老鸨嘴里。 夙予繁嫌弃的在鼻尖挥了挥手,虽然她那个位置闻不到。 在老鸨浑身挣扎“唔唔唔”的哭喊声中,小年轻问:“我绑好了,可以带我去见主上了吗?” 夙予繁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啊,小牙签。” 这就送你去阴曹地府,与你心心念念的主子见面。 下一秒,小年轻就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没了生气。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淌到了老鸨的脚边。 本来老鸨还在挣扎,这一手直接给她吓尿了。 刚刚还和她翻云覆雨的人,下一秒就在她面前成了尸体。 夙予繁则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哪,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她的鼻子也遭罪! 以后再也不玩了,行了吧! 年糕一针见血地说:【因为你玩得太嗨了,直接弄晕或者弄死不就好了嘛。】 夙予繁摇摇头说:【你不懂,既然主人在这儿,不问自取便视为偷,所以要拿人家的东西,当然要当面拿。】 这样才虾仁猪心呐。 这一举动也让老鸨意识到了什么,她试探地问:“主子被......被你杀了?” “对呀,所以我并没有骗他,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见面了。” 夙予繁脸上淡淡地笑让老鸨觉得害怕极了,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被弄死。 夙予繁没再管老鸨,而是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收走。 老鸨震惊之余,看到年糕在她的小金库上捯饬着,也不再害怕,而是全身都挣扎着。 那些东西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年糕此时也已经打开了老鸨的小金库,朝她喊道:【夙夙,快来。】 她没有理会老鸨的歇斯底里,而是来到年糕这里将老鸨的小金库全部收入囊中。 最后临走之前还将空盒子扔到老鸨面前。 老鸨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 临了,她还听见夙予繁一声感叹:“人啊,就是这么脆弱。” 耀都城外,流年山庄。 寻屿刚踏入山庄的地界,便被一群暗卫侍卫围攻起来。 乍一看,嗯,都没自己武功高。 为首走出来一名中年管事,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 寻屿懒得拉扯,直接拿出夙予繁交给他的如意凰佩。 在火光的照映下,山庄的人见到玉佩,直接单膝下跪:“参见王爷。” “免礼。”寻屿顺势说道。 众人起身,管事警惕地问道:“王爷曾传来消息,这凰佩是在一绝色女子手上,不知如今为何在你的手上?” 寻屿看向管事,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王爷说的女子,是我的主子。” 管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敢问大人,是出了何事?” 寻屿环胸抱剑,面无表情地说: “良夜村,全村被人贩子占领,主子已经去找幕后主使,让我来找你们处理剩下的事宜。” “好,我这就带人跟你过去。”管事也不拖延,心想看来能被王爷另眼相看的女子,果真不是一般人。 第50章 我不想嫁人 天已经大亮,而醉梦楼里的人还沉浸在梦乡。 夙予繁和年糕一起在里面闲庭信步,指指点点。 【年糕,这个地方不错,不如我们收了吧,到时候办一个演艺厅。】 年糕有些迟疑,问道:【你认真的?你要在古代打造娱乐圈不成?】 夙予繁拧眉思考了片刻说: 【嗯......也不是不行。现代那么多故事和音乐,搬到古代来也让他们感受一下我华夏风姿,肯定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嗯......到时候再组建几个男团女团,想想就不错。 就这么办! 年糕已经摆烂了:【你开心就好。】 就在此时,走廊上一个房间里,突然跑出来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地差点撞到了夙予繁。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心里说: ‘这青楼女子怎么如此恐慌,我很可怕吗?’ ‘这青楼女子怎么如此绝色,新来的花魁吗?’ 勘勘一眼,那女子便匆忙走了。 年糕倒是没有在意,而自顾自地说着:【夙夙,醉梦楼已经被掏空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换身男装,我们去找阿央。】夙予繁收回目光说道。 耀都外城。 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周边的铺面也都陆陆续续开始营业。 夙予繁手拿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关押云央瑾的宅院大门。 年糕此时提醒夙予繁:【夙夙,这里镇守的高手不下百人,大白天的不太好下手啊】 【无事,不能暗着来,我们就明着来。】夙予繁胸有成竹的说。 “咚......咚......咚......” 看门小厮听见门外的敲门声,立刻警惕地拿起旁边的棍子,以备不时之需。 他朝外大喊道:“来者何人?” 夙予繁捏了捏喉咙,“咳咳”两声,用男声说道:“我奉主子之命,前来提人。” 小厮略微放松下来,开了一小个门缝对夙予繁说道:“可有手令?” 夙予繁拿出从他们主子身上搜的令牌,举起来给小厮看。 小厮立马开门行礼:“恭迎大人,大人里面请。” 夙予繁没有说话,直接往内院走去,小厮看这位大人如此熟悉,也完全打消了怀疑。 只是疑问:“大人,要提哪位姑娘?小的好给大人带路。” 夙予繁哪能真让他跟着,于是说道: “不必,此事是机密,我自行前去。你守好门便是,我自会在主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小厮欣喜若狂,若能得大人或者主子赏识,那可就熬出头了:“那小的就多谢大人了。” 一盏茶之后,夙予繁来到云央瑾的院门前。 她推开门,看着满院狼藉,不由得嘴角一抽。 看来昨晚阿央玩得很嗨啊。 要是义父义母、云未瑾和案观知道是这情况,免不了要找阿央一顿打。 用义母的话来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被绑架了还不消停。 夙予繁摇了摇头,认命般地进了云央瑾的房间。 此时的云央瑾成大字型躺在床上,被子只盖上了一脚,一条腿耷拉在床边,嘴角有着莹莹的珠光,睡得正香。 直到夙予繁一张湿巾盖在云央瑾的脸上,她才猛然惊醒,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快速坐起。 骇人的气势发出:“哪个混账王八......蛋......” 话未说完,就看见夙予繁冷着脸站在她的床边。 一下子,云央瑾就气势消散成了鹌鹑。 “夙......夙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夙予繁没好气地说: “我怎么在这儿?你说我怎么在这儿?” “你知道你失踪了之后,你爹娘和你哥哥还有案观,有多担心吗?” “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让他们怎么办?” 云央瑾小声嘟囔道:“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 “嗯?”夙予繁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夙姐姐,我错了。但我不想回去......” 母亲从她及笄就总是念叨着,要给她相看夫家。 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母亲念叨得更甚,生怕她找不到好夫婿,嫁不到好人家。 本来父亲是舍不得她出嫁的。 可是在父亲眼里,母亲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母亲宽心,父亲和哥哥也语重心长地劝说她。 但是她又不能将自己心有所属之人告诉他们,或许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罢了。 她觉得这个家好像没有人爱她了,好像都恨不得把她赶出去。 所以她走了,免得让他们心烦。 “为何?” “我不想嫁人。”云央瑾坚定地说。 夙予繁这时沉默了。 半晌说道:“是不想嫁人,还是喜欢的人嫁不了?” 见夙予繁看透了她的心思,云央瑾突然就哽咽起来:“我......我......” 夙予繁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走上前抱着她安慰道:“别难过了,姐姐帮你,乖,不哭。” “呜呜呜......夙......嗝姐姐,我不想哭的......嗝可是我忍不住......嗝呜呜呜......” 夙予繁拿起湿巾给云央瑾擦了擦脸,鼻涕眼泪一大推,她受不了。 “我会给义父义母说,帮你拖到十八岁,你还有两年的时间,让他打破世俗下定决心娶你。” 云央瑾听到这句话,像是有了莫大的勇气,收住了眼泪:“我可以吗?夙姐姐。” 夙予繁第一次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相信自己,年龄不是问题,只有努力过了,才知道结果,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她顿了顿又说道:“若那个时候还不行,不就一个男人嘛,姐姐把他绑来给你做赘婿。” 云央瑾就知道夙姐姐会支持她,她就知道夙姐姐是不一样的: “嗯,我听夙姐姐的,我就知道夙姐姐对我最好。” 夙予繁语气柔和地问:“现在不难过了?” “嗯,姐姐说得对,大不了把他绑了。” 夙予繁听见这话,表面镇静,内心心虚起来:【完了完了,年糕,我是不是吧阿央带歪了?】 年糕翻了个白眼:【你带歪的还少吗?】 你看看她在这儿的作为,不都是跟你学的? 夙予繁回想了一下先前看到阿央的画面,咦,我怎么会那样? “好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好的,夙姐姐。” 云央瑾看夙予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有些紧张:“夙姐姐,我们就这样走出去吗?” 夙予繁及其淡定地说:“嗯,跟着我,别担心。” 快走出院门时,看守院子的暗卫落在两人面前:“请出示手令。” 云央瑾有些紧张,这些人我可打不过啊。 只见夙予繁拿出一枚令牌,那名暗卫这才让开:“大人恕罪。” 于是,她就这样跟着夙予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51章 玉府 耀都内城。 一座朴素的大宅子映入眼帘。 路过的一部分人觉得,有这样一座大宅子的人家应该很富有。 而另一部分人则觉得,这座宅子里的人,应该败光了家产,连宅子外观都拿不出钱来修缮一下。 而此刻,夙予繁便带着云央瑾,来到了这座宅子的大门。 云央瑾疑惑地问:“夙姐姐,这上面写的玉府,我们来这儿干嘛?” 夙予繁一脸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你是不是跑出来玩得太嗨了,连我的身份都忘了?” 云央瑾这才反应过来:“哪有?我怎么会不知道,夙姐姐可是四国尊称的玉公子啊。” “奥哦,所以,这个宅子是姐姐你的吗?” 夙予繁没回答她,而是径直走了进去,大门应声而开。 云央瑾自然也紧随其后。 一路上零星的几个仆人见到她们,也纷纷行礼问好:“见过公子,见过姑娘。” 夙予繁也点头示意:“嗯,辛苦了。” 随后带着云央瑾来到后院,说道: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房间随便你挑,在你哥来之前别仗着自己的武功和毒术就乱跑,不然出了事我可不管你。” 云央瑾一路走来可新奇死了。 别看宅子外面那破破旧旧的样子,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宅子本身就是如同苏州园林那般的建筑,内里夙予繁用了现代国风的装修风格。 每一个房间都做了改装,面向院子景观的那面墙,做成了全玻璃,可以无死角赏景。 景观也在传统的风格上,融入了国外的景观风格,更加简洁一些,也方便打理。 (其实就是类似现代一些建筑是仿古风格的民宿,只是玉府的体量比较大,夙予繁也结合实际情况做了方案优化。) 听见夙予繁的话,她回神,摆摆手说道:“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夙姐姐的话,我自然是听的。” 眼咕噜一转又问道:“那姐姐,你来耀都城是要办什么事吗?我能不能跟着你啊?” 夙予繁转头看着她,思索了片刻说道:“我确实是有要紧的事要办,这段时间很忙,暂时不能带你。” “好吧。”云央瑾失落地低了低头。 夙予繁也没办法,揉了揉云央瑾的头说: “有什么事,你找管家,或者去醉香酒楼找掌柜。我给你的令牌还在吧?可以免单,想吃什么就让后厨给你做。” “好吧,令牌当然在了,这可是吃饭的家伙。” 云央瑾拿出来还展示了一番,表示自己保存得很好。 良夜村,临近午时。 兰絮她们和熠王府管事才将村子里的事情处理干净。 又得马不停蹄的要将村民救出来。 还有那些贩来的女子,都由熠王府出面做了登记、安置。 村民出来之后,纷纷跪谢:“多谢姑娘解救之恩,熠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兰絮带头说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寻念也说:“对,这本就是官府失察,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不必道谢。” 话音一出,除了兰絮和寻屿之外,所有人都看着寻念。 那些村民在想:‘这丫头真虎啊,熠王府和京兆尹都在此,她怎么敢说这种责怪朝廷的话。’ 京兆尹则在想:‘这丫头,大可不必说得这么直白,在百姓面前,他们还是要威严的。’ 流年山庄管事倒是脑子转得极快,附和着说: “是啊,良夜村离都城如此之近,出事却有一月之久,我们都责无旁贷。我熠王府会如实禀告皇上,皇上亦会调查清楚,赏罚分明。” 这时,只有兰絮三人听见这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村民们也一脸希冀,希望皇上能查清真相,为良夜村讨回公道。 只有京兆尹一脸苦涩,在都城如此之近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还难说。 就怕此事与朝中脱不了干系,唉,又是要得罪人的一天。 耀都内城,醉香酒楼。 夙予繁依旧一身男装,在酒楼门口的小二的“欢迎光临”中,径直走向柜台。 账房先生低头算着账,倒是掌柜的看见来人问道:“您好,您有什么需要?” 夙予繁并未多言,而是将自己的宫主令牌拿到他能看到的位置。 只一眼,掌柜的便确认了夙予繁的身份。 他陪着笑脸,恭敬地准备引着夙予繁上顶楼包间。 恰在此时,一道很嚣张的声音传来:“掌柜的,你不是说二楼已经没有包厢了,怎么这个小白脸就能上去?” 他走到近前,面色不善地盯着夙予繁,嘴里的话却是对掌柜说的: “怎么?看不起我阳小侯爷的身份?” 掌柜的立马上前,拦在阳小侯爷面前:“小侯爷慎言,这位是我们东家的贵客,要去的是顶楼。” 阳小侯爷一听这话,很不服气,以这人的容貌,他从未在耀都见过。 一个小白脸在耀都还能比他的身份大? 他越气表情越是阴狠,直接上手推了掌柜,却没推动。 几个小弟还在身后看着,为了找回面子,他直接将旁边的桌子踹翻: “我管你什么贵客,老子今天就是要上楼!去那个顶楼,老子有得是钱!” 一楼大厅的吃饭的人,早在阳小侯爷找事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这边的情况。 刚听到掌柜的话,都是一脸震惊,纷纷议论起来。 “这醉香酒楼的东家三年都没有露面,今日竟然约了贵客?” “是呀,我也奇怪呢,这是不是说明,这东家此时就在顶楼?” “哎,你们都没注意,那小白脸能被醉香酒楼东家当成贵客,说明身份不低啊。” “有道理,传言醉香酒楼东家和攸千商会还有交情。” “对,说不定呀,这位贵客就是攸千商会的人。” “若真是,这小侯爷也是活该,几年前惹了事被发配后刚回京,就又招惹醉香酒楼。” 此时跟在阳小侯爷身后的几个纨绔子弟,听见众人的议论,纷纷两腿打颤。 他们爹虽然吩咐他们讨好小侯爷,可没说要得罪醉香酒楼和攸千商会啊。 这可怎么办啊? 掌柜的面上震惊自若,内心却惶恐: ‘主子这三年第一次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会不会让主子觉得我管理不好?’ 但是面对阳小侯爷的发难,他也是硬气地喊:“来人!” 第52章 皇城脚下,你敢动我? 瞬间,便从后院来了数十个护卫,将小侯爷和他的跟班们包围起来。 一看事情闹大,用餐的人也识相的远离饭桌,站在远处观察。 二楼包间的人,也好奇的派人打探发生了何事。 而三楼的窗户似乎是被风吹动了一下,也不知有没有人。 “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皇城脚下,你敢动我?” 阳小侯爷见此阵仗丝毫不慌,仿佛他还是三年前那个京城“小霸王”。 夙予繁在旁边也气笑了,三年前便如此嚣张得罪了她,三年后依旧屡教不改。 不过她并未出手,想看看掌柜的是如何处理。 掌柜的并未搭理小侯爷,反而是对酒楼的客人说: “各位客官,我卓某在这里给大家道歉,打扰了诸位用餐,十分抱歉,今日所有人消费免单。” 众人听后,都纷纷道谢:“多谢掌柜的,卓掌柜大气。” 他接着宣布:“即日起,阳小侯爷直系三代以内加入酒楼黑名单,阳小侯爷今日在酒楼所损坏的东西,我们会派人将账单交给申阳侯理赔。” “现在就请小侯爷和你的跟班出去,此后不得踏入酒楼半步,若有违反,犹如此柱。” 只听“砰”的一声,酒楼门口的石狮已成碎石。 三楼窗户里一双瞳孔骤然一缩,三年间竟不知这卓掌柜是位武功高手,不知道能不能拉拢过来。 夙予繁像是有所感应,眼神直射三楼窗口。 二人极短的对视后,吓得里面的人立马关上了窗。 此时,酒楼门外也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众人在心里默默庆幸,还好自己和家人并没有在醉香酒楼闹事。 这位卓掌柜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们看着阳小侯爷被吓得瘫软在地,还是他的小跟班们,一起将两百斤的他抬了出去。 临走之前,他竟然还不忘放狠话: “你给我等着!不就一个破酒楼嘛,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我早晚会把你们酒楼给封了!” 卓掌柜并不理会,只是招手让护卫都回后院,顺便说了一句:“各位,都散了吧。” 这才惶恐地请夙予繁上楼:“贵客,请!” 二楼某一包厢,听了侍卫带回来的消息。 有人忧愁,有人欣喜。 “宁妹妹,这小侯爷得罪了醉香酒楼,可是要连累你了。”坐在旁边的温柔女子说道。 宁晚心却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得罪了好啊,这样她爹为了趋利避害,就不会把她嫁给那个纨绔了。 她看着游子依为她担忧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安慰道:“我没事的,子依姐姐。” 说着便起身,拂了一礼: “既然乐圆妹妹身体抱恙,那晚心便先走了。还请子依姐姐代为转告,改日晚心一定前去登门探望。” 游子依也是起身回礼,看着宁晚心离开的背影,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醉香酒楼顶楼房间。 卓掌柜关上门,便立即下跪请罪:“见过主子,属下管理不当,让主子受惊了,请主子责罚。” 夙予繁亲自将卓掌柜扶起,说道: “起来吧,这是阳小侯爷的问题,你处理得很好。这个月月银翻倍。” “谢主子。”随后卓掌柜便站在一侧,静等夙予繁的吩咐。 夙予繁也不寒暄,直接拿出从老鸨那里拿来的地契交给卓掌柜: “这是醉梦楼的地契,想办法去官府处理好拥有者的名字。然后去接管,记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醉梦楼的主子换了。” “另外,你这边处理好,安排装修队来玉府拿图纸和材料,尽快将醉梦楼重新装修一番。” “再找一些有才艺的俊男美女,先养在繁世别院,待醉梦楼装好我有大用。” “我这段时间都在耀都,有什么问题,直接去玉府找我。” 卓掌柜拿到地契,小心地收好保管:“属下遵命。主子可用过午膳?不如在此一用?” 夙予繁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让后厨给我打包两只叫花鸡便好,我回府用饭。” 年糕和阿央一人一只刚好。 “是。”卓掌柜领命便下去吩咐。 他走到门口时,夙予繁突然说道: “对了,你嘱咐酒楼的人留意一下骠骑大将军之女,陆夙绵的消息和行踪。” 卓掌柜转身向夙予繁躬身行礼:“是,属下告退。” 一刻钟后。 酒楼外面观望的人,看着夙予繁离开了,急忙跟了上去。 夙予繁并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一个拐角直接进了空间。 来人追来,抓耳挠腮地嘀咕:“人呢?”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两个追着夙予繁过来的人。 几人来回张望,最后沿着一条小巷跑了。 夙予繁出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 【年糕,查一下那些都是谁的人?】 年糕嘴里塞满了叫花鸡,咕噜噜地说:【好,夙夙,我这就去。】 夜晚来临,而玉府灯火通明。 夙予繁刚从床上醒来,听见院子里云央瑾的声音。 她穿上女装走了出来,看见云央瑾正和几个丫鬟婆子在凉亭。 她轻咳了一声。 没想到,瞬间就是一阵尖叫:“啊!啊!鬼啊!啊!” 云央瑾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立马回头,看见是夙予繁便说道: “夙姐姐,你醒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几个仆人也在尖叫之后,回过神来,立马躬身行礼:“见过公子,公子恕罪。” “嗯,起来吧。你们在做什么?” 云央瑾此时跑过去,抱上了夙予繁的胳膊说道:“嘻嘻,我再给她们讲鬼故事。” 夙予繁一脸无奈:“你呀,难怪她们这么大反应。” 丫鬟婆子们见两位小姐有话说,便行礼说道:“公子,那我们便退下了。” “嗯,你们早点歇息吧。这段时日,我们待在府上,要辛苦你们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属下告退。” 夙予繁看着云央瑾一脸希冀的模样,仿佛知道她要出门,想了想说:“走吧,跟我去办事。” “真的啊。”云央瑾欣喜地说。 “你不去就算了。”说着她便负手向外走去。 云央瑾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赶忙跟上:“当然去。” 第53章 你会套麻袋吗? “寻一,你会套麻袋吗?” 夙予繁问完见没人回答,反而是云央瑾眼光闪闪地看着她。 呵呵,略显尴尬。 随即她很快地打了个响指,寻一才落到她们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主子,阿央小姐。” “寻一,你要随机应变知道吗?” “知道。” “所以你会吗?” “不会。” “你可以学。” “好。” 云央瑾听完他们的对话,真的好想笑啊: “来来来,寻一,我教你,就是拿一个麻袋把人套住打一顿,这样被打的人就看不见打他的是谁了。懂了吗?” “懂了。”然后寻一话音一转:“可是不套麻袋,也没人看得见我,再说根本没人认识我。” 云央瑾一时语噎,虽然寻一说得也没错,但是:“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夙予繁打断他们的对话,给寻一说: “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阳小侯爷套麻袋,然后将他挂在内城城墙上。” “是。” 待寻一走后 ,云央瑾问道:“夙姐姐,阳小侯爷是谁啊?” “一个纨绔,今日以我为引在醉香酒楼砸场子。” 云央瑾很生气地说:“什么?他是个什么小泥鳅?竟敢当着姐姐的面砸场子,应该让寻一把他的腿打断。” 夙予繁捏了捏云央瑾气鼓鼓地小脸说道:“好了,走吧。办正事。” “哼,我们去哪里?”云央瑾歪头问道。 “关押你的别院。轻功跟着我,正好检验一下,这几个月你有没有进步。” “好呀。那群王八犊子今日还准备送我去别国,还好姐姐救我出来了。” 说是如此,夙予繁还是放慢了速度,阿央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别院。 云央瑾兴奋地说:“姐姐,一个不留,还是先看看?” 而夙予繁看着阴沉的别院说:“你去看看,我一个不留。” “嗯?”夙姐姐啥意思啊? 夙予繁解释道:“你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应该熟悉这里,你去救她们出来。我去解决那些暗卫。” 云央瑾恍然大悟,歪头看着夙予繁说:“这才是姐姐带我来的目的吧,嗯?” 夙予繁面色坦然:“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快去,交给你了。” “好吧,放心,打晕我也会把她们带出来。”说着便蹦蹦跳跳地进去了。 今晚的月色倒是比昨晚的动人,圆月高挂,树影斑驳。 夙予繁运起轻功,飞进院子,落在众暗卫面前。 身后的星宿剑出鞘,拦住他们的去路。 她二话不说,直接散出内力威压,震得暗卫们动弹不得。 直到他们看见,夙予繁再次起身蓄力从天而降。 星宿剑被赋予内力直指地面,以剑为中心,所有人都被冲击倒地,七窍流血而死。 别院里的其他暗卫,都被夙予繁这边吸引过来。 夙予繁一边让年糕感应哪里还有人,一边以星宿剑为媒介,划向那些人的脖子。 神奇的是,星宿剑并未沾染半分血迹。 如果此刻有顶尖高手在这里,就会发现夙予繁所使用的就是内力半化形。 实际上杀人的是夙予繁剑上所甩出去的内力。 与此同时,内院。 “你是那个院子的女子?你要做什么?”她见云央瑾孤身一人,拿着匕首朝她走来。 云央瑾语速极快地说:“先别说话,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外面的那些护卫都死了。” 却见那人还在叽叽歪歪:“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主子呢?” “你还惦记着什么主子?哦,我忘了。”云央瑾一个手劈,将人打晕。 这个人应该是已经被喂过离魂药,洗脑了。 唉~也不知道院子里有多少个人吃了。 就在云央瑾将所有院子的女子都带出来的时候,夙予繁已经清理好战场。 她找到云央瑾问:“怎么样?都出来了?” “嗯。就是有几个已经被喂过药了,不太听话。” 夙予繁一脸欣慰地说:“没事,带出来就好,我有办法。” 随即,空气中传来一阵香甜。 除了云央瑾和夙予繁外,全部都倒下了。 “姐姐,这是?”云央瑾不解地问。 夙予繁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我将她们收起来,待明日再做打算。” “嗯,回府吧。” 别院外,二人仿佛是在饭后散步一般。 夙予繁突然想到:“对了,我最近要处理这些事情,行踪不定,你自己安排。后日,你哥和案观就来了,你自己把握好机会。” 云央瑾内心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嗯,我会的。” 距耀都三百多公里外,乐安镇。 乐安客栈。 店小二如同设定好的台词一般:“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流金上前和小二交涉:“住店。剩下的房间我们全包了。” 店小二一听是个大手笔的人,喜笑颜开:“好嘞,客官里面请。” 上好的天字号房间。 杭辞意不经意地问道:“流金,距耀都还有几日?” 一个呼吸间,流金根据自己的经验说道:“回王爷,按照我们的速度还有三日。” 杭辞意按了按眉心说:“好,今晚好好休息。下去吧。” “是,谢王爷体谅,属下告退。” 耀都城外,流年山庄。 夙予繁通过年糕提供的位置,旁若无人地走到山庄的演武场。 身后跟了几个怎么追都追不上的“小菜”。 演武场一群人轮番挑战寻屿,却都被打趴下。 寻屿懒得和他们纠缠,能用最少的招式制服,就用最少的招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不服输的人,冷漠地问:“服了?” 几人都忍着疼痛,纷纷说道:“服了,服了。” 倒是那位统领,面上还是不服气,咬牙切齿地说:“哼,我们是不如你厉害,但我们主上的墨羽军定不输你。” “墨羽军?”寻屿回想了一下,在川冥山脉的那群人,说道:“是不错。”但比我,还是差了些。 但是那位统领却会错了意,骄傲地说:“那是,等我们主上回来,定要与你再比一场。” “无所谓,奉陪到底。”这句话一出,再配上寻屿面无表情的脸,可谓是欠揍极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第54章 你们见到它不必再拜 夙予繁来到这儿,故意泄露气息。 这时,围观的兰絮才看到夙予繁,立马拉着旁边的寻念走过来。 躬身行礼:“见过主子。” 铿锵有力地问候,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后面追过来的管事和暗卫们,都一副震惊的表情看了过来。 只见夙予繁束手而立,收回了隐匿的气息,所有对她的一切感知都清晰了起来。 清冷高贵的气质,让流年山庄的人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主上说得绝色女子。 寻屿见自家主子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凰佩交给夙予繁:“见过主子,玉佩呈上。” “免礼。”红唇微启,清冷淡漠的声音震击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她从寻屿的手中接过玉佩,素手一系,挂在了腰间。 玉佩上微凉的触感,不禁让她想起了那个男人,嘴角微微一扬。 此时,山庄的管事,见到夙予繁如此顺其自然的动作,心里不由得脑补: 如果不是这位姑娘脸皮厚的话,那便是王爷唯一认可的王妃了。能将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她,还告知她流年山庄,可见主子对这位姑娘的信任。 但面上还是带着山庄众人,立即参拜:“属下参见王爷。” 见玉佩,如见王爷。 “免礼,我是你们王爷的救命恩人,此玉佩是他付给我的报酬,所以这个玉佩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们见到它不必再拜。” 夙予繁见到他们的动作,自然也猜到了玉佩的含义。 但想让她还,那是不可能的。进了她的口袋哪有再拿出去的道理? “是,我等知晓。” 管事的起身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夙予繁看向管事说道:“我姓夙。这几日要叨扰你们了。” “夙姑娘,言重了。您既是王爷的客人,我们招待那是应该的,倒是怕招待不周,让姑娘见笑了。”管事的说。 夙予繁摇摇头说:“无碍,平日你们该如何便如何,我们只是在此借住几日,等你们王爷回耀都便走。” “是。”管事表示自己知道了。 夙予繁话音一转问道:“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 寻念很兴奋的接过话说:“主子,他们刚刚都在找寻屿切磋,可惜都没打过寻屿哦。” 众暗卫听到这话,都是一阵脸红。 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简直是给王爷丢脸了,回头等王爷回来再自行请罪吧。 夙予繁看着寻屿说道:“嗯,没事可以多切磋一下。” 暗卫们听到这话,面色都不好。 只以为夙予繁想让寻屿在他们面前立个下马威,羞辱他们。 只有寻屿、兰絮和寻念听出了夙予繁的言外之意,有些惊讶。 主子这是想让寻屿在切磋时训练他们啊,主子何时这么“仁爱”了? “夙姑娘,这边请。”管家这时打破奇怪的气氛,摆出请的姿势,给夙予繁等人带路去歇息的院子 “嗯。” 夙予繁被引到一座院子,兰絮几人也紧随其后。 当然是主子在哪儿,他们就在哪儿。 离主院最近的昔华院。 几人依次汇报着良夜村的情况。 兰絮说道:“主子,良夜村的剩余的村民,都已安排妥当。” “只是那些被欺负过的女子,大多数人家都不认了。她们自杀过,被我和念念救了下来,暂时安置在山庄。” “还有被拐来的女子,也有几个不愿意回去。说是即使被救未被玷污,可是失踪多日,回家也是一条白绫。” 夙予繁皱眉,这确实是现实。 在现代有成年女子失踪,被绑架,被拐卖,即使最后找回来,也极少有人相信她们的清白。 甚至她们每日都要面对外人、网友、亲戚的流言蜚语。 连思想开放的现代都避免不了这样的偏见,更何况这是思想极其封建落后的古代。 “这样吧,你去和管事的交涉,把那些女子收了,先安置在我们的地方,到时候有合适的再给她们安排活计。” “记得要多安抚,多鼓励开导,不要让她们寻短见。” 兰絮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会看着。” 那些女子着实可怜,她很庆幸自己加入了夙帝宫,遇到了好主子。 接着寻屿上前来汇报: “主子,这是村长家的地契,我们一提出来要买他们家的院子,他们就同意了。” “如今等他们的新房子建好,就会搬过去。那个密道我提前做了掩饰,他们不会发现。” 夙予繁接过寻屿手上的地契,见主人名字也换了,很是满意。 “嗯,办事效率不错。等他们搬出去,就让我们的装修队去把里面装一下,外观不用动。” 寻屿被夸,难得露出淡淡的笑意:“属下遵命。” “主子,主子。我在山庄的人去良夜村之前,把那个领头人审了,你猜我问出了什么?” 眨眼间,三个人都看向了寻念,眼里的好奇和威胁不言而喻。 寻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那人原本是一百里外虎牙山的大当家,那几个占领了院子的老大,都是虎牙山其他几个当家的。” “他说,一个半月前,有人找他们合作,说是有个机会能让他们虎牙山的人,都富贵在天,甚至日后做官也不是不可以。” “他与几位当家的和兄弟们商量,都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前提是这人说的是真的。” “那人见他们并不好糊弄,便拿出自己的令牌说‘他是江湖上排名前五的势力,而且和朝中高位者已经达成了合作,但是碍于人手不够,所以找了他们。’” “那大当家的在江湖里自然是见过些世面的,认得那是赢世阁的令牌,于是答应冒一次险。” 夙予繁皱眉:“赢世阁不是北寒国的势力吗?” “是北寒国的势力,那照这么说南耀国朝堂有人通敌卖国了?”兰絮此时惊讶不已地说。 这可是个大事情,若是在他们办事期间南耀国乱了起来,那他们也会很麻烦。 夙予繁想通了,眉头舒展开来:“这么一来便说得通了,前日我从他们主子嘴里得到消息,那人应该是二皇子。” 第55章 和父亲越来越像了 巳时三刻,山庄厨房。 “年管事,您怎么来了?” 山庄的厨娘正在准备午膳,忙不迭的看见年管事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年管事说道:“山庄来了贵客,我来安排一下午膳。” “既是贵客,便按贵客的规制准备便是,怎的劳烦您亲自来了?” 厨娘一边好奇,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 年管事摇摇头说:“不同,这次的贵客是位姑娘,并且身份不一般。” 随即又思索了片刻说道:“按王爷的膳食规制准备吧。” 王爷既然给了夙姑娘凰佩,便是相当于给了夙姑娘他王爷的权利,这是王妃都不能比的。 就相当于有凤印的皇后和没有凤印的皇后,同样的区别。 更何况夙姑娘拿的是“玉玺”。 厨娘听见这样的安排大惊失色,这位姑娘身份竟能比肩王爷? 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连连应下:“是,奴婢定好好准备。” 昔华院。 “还有一事。”夙予繁说:“阿央我找到了,没有生命危险。她现在在玉府很安全,明日云未瑾也就来了,所以你们不要担忧。” “好。”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年管事也带着下人,端着午膳来了。 看着一盘盘山珍海味,端上了膳桌,夙予繁神情淡然,心里却想着: 这怕是杭辞意那个王爷该有的规制吧,皇室果然财大气粗,这些饭菜足足有十六道菜。 “夙姑娘,这是布菜的丫鬟。您慢用,老奴告退了。”说着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伺候。 就在年管事准备离开的时候,夙予繁叫住了他:“年管事,多谢厚待。” “只是这些饭菜起码有六人的量,我们吃不下倒是浪费了,日后不必如此丰盛。” “嗯,也不需要布菜的人,我家那边没有这个规矩。” 年管事惊讶不已,一般人见到如此规格的饭菜,怕是都会骄傲不已。 反倒是夙姑娘先想到的是浪费? 不需要布菜,难道是寻常百姓家? 可这周身的气派,也不像寻常百姓家能培养的出来的,比世家贵女更像贵女。 短短的一分钟,年管事心里想了如此之多。 面上却只简短地回道:“是,老奴记下了。” “敢问夙姑娘,不知多少道菜合适,老奴好下去做安排。” 夙予繁想想,他们四个人:“嗯......八个菜吧,饭可以多做一些。” “是,老奴知晓,这便退下了。”年管事准备行礼离开。 夙予繁对年管事的印象挺好的,于是说道: “嗯,年管事,日后不必多礼,我这人比较随性。” 年管事心里一喜说道:“好,老奴告退。” 随后,带着众丫鬟小厮离开了。 随着年管事离开的身影,夙予繁招呼兰絮他们说:“走吧,去吃饭了。今天你们可要使劲吃了。” “主子,我们尽力。”寻念咽了咽口水,把目光转向了寻屿。 寻屿眼神表示,他也无能为例,他只是饭量大点,但他不是饭桶。 两人又看向兰絮,还未等兰絮做出反应,便听见夙予繁的声音传来:“走快点,不然饭菜凉了。” 等众人坐下,夙予繁才说:“你们选八个喜欢的菜,剩下的我收起来。” 此话一出,三人才松了一口气,吃撑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你们进城找卓掌柜协助安排那些女子的事。” “是,主子。” 翌日午时,玉府。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云央瑾大快朵颐的时候响起。 小厮应声而来,打开略显陈旧的大门,询问道:“来者何人?” 云未瑾拿出令牌,表明自己的身份。 小厮确认身份后,连忙行礼:“参见少城主。” “免礼,阿央可在府上?”云未瑾身后跟着案观,脚步生风走进府里。 “回少城主,云小姐正在用膳。” “嗯,带我去她的院子。” 三年时间过去,云未瑾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看起来稚气未脱却老气横秋的少年了。 眉宇间,更加成熟沉稳,多了一些与云千劫相似的狠戾和侠义之气。 处理起千劫城的事务也是游刃有余,唯独对自己的亲妹妹,越长大越无奈。 此时的云央瑾丝毫不知道危险的来临,嘴里的饭菜吃得正香。 “阿央。” 云未瑾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云央瑾一个机灵,手里的鸡腿都掉在了桌子上。 她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强装镇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道:“哥哥,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啊?” 云未瑾瞥了一眼桌上一片狼藉的吃食,开口道:“怎么?我来的不巧,打扰你用饭了?” 云央瑾一听,完了这怎么办?他跟我阴阳怪气起来了。 她低着头眼珠子一转,起身将云未瑾推到旁边的凳子上,谄媚地说: “那哪能啊,我已经吃好了。只是哥哥没提前给我说,不然我让厨子给哥哥也备上。” 云未瑾盯着云央瑾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是吗?我若提前说了,你会老老实实待在府里?” “那还真不一定......”云央瑾极小声的嘟囔中。 都是习武之人,谁听不到呢。 云未瑾见自己妹妹这样,也不舍得说她,便当做没听见。 手指敲击着着桌面:“阿央,告诉哥哥,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哥哥,你别问了,我在夙姐姐这儿很好,我不回去。”云央瑾低着头,两只食指斗在一起戳戳戳。 云未瑾语气上来,又急转温柔: “你别转移话题,你可知父亲母亲这段时间有多难过,他们找了你三天三夜都未曾合眼,生怕晚一步你了出事。” “阿央,我们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们便是,我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云央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声:“嗯。” 云未瑾看着自己天真可爱的妹妹,变成这样一副怀有心事的模样,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罢了,改日去找阿繁问问。’ 看着这么沉默的气氛,云央瑾主动问道:“哥哥,你来耀都要待一段时间吗?” “嗯,过两月便是南耀皇的四十五大寿。这次来,我等参加完南耀皇的寿辰再回千劫城。” “到时,你同我一起回去。”云未瑾语气强硬,看起来颇有气势。 “我......”云央瑾刚想反驳,便瞧见云未瑾一脸威胁的模样,吓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哥哥真是......和父亲越来越像了。 “哥哥,你用过饭了吗?我带你去房间,让后让人把饭给你送去。” “嗯,也好。” 随后,云未瑾看着距离云央瑾院子十万八千里的房间,他真的很想把她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难道现在连自己这个哥哥也不信任了吗? 云未瑾看着妹妹那小心翼翼地姿态,不由得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阿央及笄一年之后,家里忙着给她相看人家。 算了,住这里就这里吧。 多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去想想吧。 第56章 不必担心,四国而已 与此同时,流年山庄昔华院。 夙予繁坐在窗边摇椅上,手里刷着视频,计划着演艺厅的第一个节目要怎么办。 一边问道:【年糕,那些女子可都醒了?】 年糕瞅了瞅那些人的状态,回道: 【夙夙,还得要一会儿呢,解药的药效起码有一天一夜,她们想起自己的生平需要消化。】 夙予繁放下手机说道:【好,等她们快醒了,将她们放到空间的山里。你不必出面,适当的提供一些东西,观察她们的品性即可。】 【好的,夙夙。】年糕抖了抖耳朵应道。 唉,又是它当考验官的一天。 片刻后,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夙姑娘安,年管事遣奴婢来问,当下可要传膳?” 夙予繁从窗户看出去说道:“嗯,传吧。” “是,奴婢告退。”丫鬟屈身拂礼,转身离开。 “主子,主子。” 那丫鬟刚走,寻念就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兰絮在后面追着说:“慢点,念念。” 夙予繁刚起身便看见了:“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刚年管事便差人来问这会儿要不要用饭。” “嘿嘿,那刚好,赶上了。”寻念傻兮兮地说。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要跟我说?”夙予繁看寻念那一脸兴奋的模样,调侃道。 寻念顿了一下说道:“嗯,算是喜事吧。” 看着寻念那跃跃欲试的嘴角,夙予繁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寻念一听主子发话,立马激动地说: “主子,今日一早,我们进城。” 主子每日起得晚,还有起床气,她们可不敢承受主子的洪荒之力。 “没想到刚好碰到,那个曾经的惹恼过主子你的阳小侯爷,一回京便又得罪人被脱光挂在城墙,哈哈哈哈。” “听说还是连挂了两日,都是他爹亲自到城墙吩咐,那些守卫才把人取下来。” “人群中还有人取笑他那儿小,说得热火朝天,那一家子的老脸都要被丢光了。我真的笑死,哈哈哈哈。” 兰絮和寻屿都比较沉稳一些,面上倒是没有寻念这么肆意,内心也是憋着笑意。 夙予繁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如果我说是我吩咐寻一做得呢?”看来寻一这小子有点眼力,给他挂了两天。 “啥?”二脸震惊,唯有兰絮皱眉,他是不是又惹到主子了? 寻念先反应过来:“寻一干得漂亮。他活该!” 兰絮和寻屿也是极其赞同的表情。 顿了顿,兰絮也开口说:“还有一事,今日醉梦楼闹了起来。” “卓掌柜拿着地契去醉梦楼收房,结果那些姑娘却死活不愿意让人进去。最后叫了官府的人,这才发现醉梦楼老鸨已死。” “京兆尹去了之后,再一搜查发现顶楼也是一地的尸体,现在正在调查。” 寻念也将自己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专门打听了一下。据说,是花魁见老鸨死了,想独吞醉梦楼。” “喊楼里的姑娘隐瞒了此事,要不是卓掌柜突然带人去收,说不定到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呢。” “没人知道这是谁做的,但我看那些死人的伤口,不会是主子你做的吧?” 夙予繁轻佻眉头说道:“好啊你,学会套我话了?” 寻念笑眯眯地说:“哪有,主子,我这不是在问吗?” 肯定是主子你了,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那熠王殿下还在几百里之外呢。 夙予繁不是要瞒着他们,只是太忙了时间又紧,没来得及让他们知道: “行吧,既然提到这儿了,我也你们也知会一声。” “那群人就是良夜村土匪的主子,醉梦楼是他们的据点,我给破了。我还抓了一个重要人物容忌,已经在耀都情报处审问了。” “卓掌柜的地契也是我给的,我准备将醉梦楼打造成演艺厅,培养一些演员、歌手和男团。” 不过今日这两件事撞到一块儿,都与卓掌柜有关,怕是他要走一趟衙门喽。 以卓掌柜的能力,问题不大,自会全身而退。 等同杭辞意进了城,再给他发奖金。 寻屿眼神微微一动:‘男团?我这张脸应该可以吧?’ 不过想起主子给他们看过的视频,那些热舞,咦~他还是决定放弃,打架更适合他。 寻念则是直接眼睛亮了:“那不是,我喜欢的那些人物都可以演出来了?” 夙予繁淡笑着点点头道:“是啊,我一直想做这件事,只是我的真实身份之前并没有让四国知道,这次就由南耀国开始吧。” 兰絮则担忧地说:“若您的真实身份揭开,怕是四国都会忌惮,甚至联手除掉您怎么办?” 夙予繁安慰地摇了摇头,自信且坚定地说: “不必担心,四国而已。” “忌惮是会有的,但要让他们知道这差距是他们望尘莫及的,明君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再说了我还是玉公子,于四国有大恩,百姓也不会同意。” 寻念觉得此刻主子的样子,太酷了。 她要是哪天也能像主子这般就好了,好好提升武功倒是有可能。 “主子,你身后还有我们呢!” 兰絮和寻屿也立刻正色起来,郑重地说:“属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夙予繁眨了眨眼,说道:“嗯,放心吧,谁都伤不了我。” 此时,午膳已经上来。 寻念坐下才想起来一事:“对了,主子。卓掌柜让我转告你,陆小姐这几日不在京中。” “不在?”夙予繁拧拧眉又舒展开说道:“好。” 第57章 姐姐还治不了你了 连续两日过去。 寻屿寻念和兰絮每日晨练的时候,总能碰到那些暗卫挑衅。 他们像是不屑于打女人,又或者是看不起女子。 总之,即使寻念和兰絮也在练武,但并未遭到那些人的围攻。 寻屿应接不暇,但应夙予繁的要求,不再一招制敌,而是和他们周旋拉扯,观察他们招式中的不足。 在这个过程中,出言纠正。 那些人感觉到了寻屿话里的益处,开始正色起来,纷纷求打。 夙予繁在山庄也躺尸了两日。 该交代的她都已经交代下去,这才是当老板的终极意义。 偏偏,年管事的主动到来,让她知道自己的安稳日子要结束了。 “夙姑娘安。” 夙予繁坐在躺椅上,摆摆手道:“年管事,怎么来了?可是你主子要回来了?” 年管事满脸喜气,说话轻快不少:“哟,夙姑娘聪慧,主子来信说今日酉时便能到了。这不,我来告知姑娘。” 夙予繁一听,嘴里轻声说道:“呵,他倒是会挑时候,回来正好是饭点。” 随后又看向年管事,表情冷淡地应道:“嗯,我知道了。” 年管事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就好像你开开心心和别人分享喜悦,别人却反应平平。 甚至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表示自己的心灵受伤了。 他直说道:“夙姑娘,老奴下去安排了。” “好。”夙予繁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年糕,那些女子怎么样?】 年糕正在空间里看戏,夙予繁冷不丁的一声,惹得它一个激灵:【啊?夙夙。】 【嗯......她们在山里待了两天,有一名女子表现很好,很有领导力,本来很快就能走出来。】 【可惜这七八个人里有一颗老鼠屎,野心很大,人品不行。】 【听她们几人谈话说,她想谋个好出路,心甘情愿被那些人送来耀都,结果她姐姐为了找她,被抓来喂了离魂药】 【她姐姐更加貌美,为了妹妹不受伤害,甘愿被送去了高官的府上。】 【那女子不知感恩,只是嫉妒自己的姐姐攀上了高官。】 夙予繁听后也是微微皱眉:【嗯,这样的人,直接打发出去便是。】 【好。】 临近酉时,夕阳正好。 夙予繁突然感觉到山庄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看似武功不低。 她身如鬼魅的出现在那人的位置,没想到竟是被他跑了。 【年糕,能查到刚刚那个人吗?】 【应该可以,我去查。】 此时不远处的路上,来了一批人马,速度飞快,溅起的尘土像有人给他们身后抛了烟雾弹。 临到近前,杭辞意放慢了速度。 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欣喜,欣喜中带着一些犹豫。 待走到门口,在即将敲响大门的前一刻,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 叩门的手,拳起又放开,如此反复几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身体微微轻颤,心情忐忑。 一想到打开门就要见到她,他此刻脑子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事,只有夙予繁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翻转。 他低头暗骂一声:“该死!” 直到,侧后方不远处,传来那个他想了几日的声音。 “杭辞意,你回来了。” 夙予繁没抓到那个人,本来要回去。 一转头,杭辞意已经走到门口,她便半躺在粗大的树枝上,想等他们进去再下来。 结果却看见杭辞意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她想不明白,这不是他自己的山庄吗,怎么搞得好像是来别人家一样。 她没忍住开了口。 杭辞意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小姑娘顾盼回眸,巧笑倩兮。 此时她已经坐了起来,两条小腿吊在树枝上晃动,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在门口犯傻。 他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运起轻功,来到夙予繁所在的树下。 冷峻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富有磁性的总裁音响起:“嗯,本王回来了。” “你下来,我们一起进府。”说着他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想扶着点夙予繁。 夙予繁看了看杭辞意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又看了看他伸出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玉手,面上的冷静差点维持不住。 啊啊啊,她是颜控!是手控!是声控! 怎么办?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过三四天没见,怎么就会勾引人了? 可他勾引的是我诶。 越想她脸上的温度越高,于是顺势而为。 在落地的前一瞬间,搭了一下他伸出来的手,又快速收回。 哼,小伎俩,姐姐还治不了你了。 随后说了一句:“年管事已经备好饭了。”脚步加快,往府里走去。 而杭辞意还愣在原地,仔细磋磨刚刚夙予繁摸过的位置。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还从未有女子碰过本王。 夙予繁进去之后,年管事便已经得到消息,带着人往门口赶来。 “老奴参见王爷,恭迎王爷。” 杭辞意面无表情,冷峻肃然,淡淡地说道:“嗯,平身。” “谢王爷。” 众人起身后,随杭辞意一起进去。 “王爷,晚膳已经在前厅备好。” 杭辞意停下,转身看向年管事说道:“嗯,你派人去请夙姑娘来前厅用膳。” 年管事想到刚才王爷回府他派人去请,没在昔华院见到夙姑娘,于是说道: “王爷,老奴刚才去请,并未在昔华院看见夙姑娘,正差人去找了。” 杭辞意想了想,那时夙予繁应该在外面和他在一起。 “你现在派人去,她在院里。” 年管事不明所以,并不知道夙予繁先前出过门。 只是在心里猜想,难道王爷的内力又精进了不少,从大门口能感应到昔华院里的气息了? “是,老奴遵命。”随后不放心别人,自个儿去昔华院请。 山庄前厅。 夙予繁看到桌上的十六道菜品,嘴角一抽,随意一坐。 杭辞意端起碗里的汤,喝了一口放下说道:“庄上简陋,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夙予繁也不客气,加了菜说:“并无,山庄的人招待得很好。” “那便好。”杭辞意说。 “明日辰时,进耀都城。要带军队,并且有百官、百姓恭迎。所以时间不能再晚了。” 杭辞意知道夙予繁每日辰时之后才会起身,故解释一番。 说来这还是他自小除了皇兄之外,第一次同人解释。 夙予繁拿起筷子的手,停顿了几秒说道:“可以。” 第58章 香喷喷、软糯糯的烤年糕啊~ 饭后,杭辞意去了书房安排回耀都的事宜。 “参见王爷。”流金手里拿着书信呈上来。 “平身。”杭辞意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夹杂着信纸,展开查阅。 “本王回耀都的时间可通知到了?” 流金回道:“回王爷,已传信给皇上,王爷明日辰时进京。” “嗯,泽神医可有消息?” “回王爷,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有泽神医留的药,一切安好。” 杭辞意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派殿中一切人员去查泽神医的行踪,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是,属下遵命。” 流金准备告退,结果又被杭辞意叫住: “还有一事,秘药之事,查得如何?” 流金回道:“回主子,已有眉目,正在追查。” “好,退下吧。”杭辞意点头说道,继续看桌上的信件。 寻念此时正带着两个人,前往昔华院。 刚好看到从主院出来的流木,她喊道:“流木!你们回来得挺快啊。” 流木见是寻念便停了下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寻念姑娘,这几日可安好?” “挺好的。” 流木此时看到寻念拿绳牵着的两个武功高手,嘴里塞着一团布,面露疑惑:“寻念姑娘,这是?” 那两人看见流木,嘴里“唔唔”的叫,祈祷流木能救他们。 寻念听到流木的问话,回过神来说道:“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良夜村的事情,这两个人是在良夜村守密道的人。” 说话的时候,手里还不忘用紧力道警告他。 流木恍然,良夜村的消息传到王爷手上后,他们几个人还在一起谈论过。 于是说道:“知道。这两个人武功都不低,是不好抓。” 寻念闻言不解:“不是啊,很好抓的,我直接就把他们绑来了。” 若不是最近太忙,把这两个在山上“守墓”的给忘了,也不至于现在才抓来。 还好他们是在山上,不知道良夜村和他们组织的情况。不然这两日老早就跑了,哪能等到她去抓。 “啊?”流木瞪大了眼睛,眼神充满担忧地说:“你怎么抓的?没受伤吧?” “我没受伤,你别担心。”寻念靠近了流木一点,继续说道:“我的武功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总之,你没受伤便好。”流木面对寻念的靠近有些羞恼,把头往后缩了缩。 寻念此时还有事,也不再挑逗流木,赶紧带着人去找夙予繁。 夙予繁正在书桌上写着醉梦演艺厅的策划书。 看着寻念身后拽着的两个人,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 寻念将身后拉着的两人,往她前面拽了拽说:“主子,这是守密道的那两个人,你忘了?” 本来两个人还在挣扎,知道听见小丫头片子叫这个女人主子,他们便彻底放弃了。 夙予繁这才想起来:“嗯?他们两个。我不是给你们手机上发了这两个人的消息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处理了。” 因为系统的存在,如果电子产品距离夙予繁或者夙帝宫太远,夙予繁可以单方面给她们的发信息。 寻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天太忙,给......给忘了。” 夙予繁表情严肃起来:“是这样啊。” 寻念赶紧继续说:“不过我将功折罪,今天去抓他们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件事。” 夙予繁放下手中的笔,挑眉抬了抬下巴,示意寻念继续说。 “我去的时候,本来没找到他们,以为他们已经跑了。” “没想到,没一会儿我听见密道里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听着像是个女声,这两人对那女子态度恭敬,全程是那位女子在说话,他们只是应声答应。” “不过我没找到他们在哪儿说话,所以那女子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以至于那个女子跑了。” “还好这两人大概是要收拾东西,被我逮了个正着,就直接带回来了。” “审审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计划和秘密。” 夙予繁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嗯,那你带去直接审吧。” “好。那主子,要是审出来什么,我算不算将功折罪啊?”寻念说着的同时,眼睛布灵布灵地眨。 夙予繁瞅了她一眼,说道:“这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失误,不过你抓回来了,也算是弥补。” “先去审吧,审出东西来再说。” 寻念笑嘻嘻地说:“那我去了。” 主子没直接罚,一般便是默认不会罚了。 “等等。”夙予繁叫住寻念。 寻念不明所以:“怎么了主子?” 主子不会是后悔了吧,要罚我了,呜呜呜~ 可惜夙予繁并未如她心里所想,而是提了另一件事:“明日辰时,我们进城,你去通知一下阿絮和寻屿。” 寻屿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属下遵命。” 她就说嘛,主子不是这样的人。 眨眼间,月亮已经悄然爬上来,夜空中繁星点点。 夙予繁将空间的无线台灯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继续写着策划书,甚至写了艺人的聘用合同。 先从歌曲入手,因为音律古今贯通嘛。 若是直接像现代这般,把电视剧电影搬到荧幕上,怕是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等歌曲火起来,再加入舞台剧,让大家有个过度。然后直接在台上演戏,到时候特效什么的都好弄。 过程嘛都讲究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只会适得其反。 最后再出男团,男团在古代比较另类,而且找人和训练他们都需要时间。 然后便是定哪些歌曲等等...... 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夜,夙予繁却感觉现在很精神。 出门转转?大晚上的谁没事出门啊,又没有娱乐活动,大家都睡得那么早。 思念亲人和故国?呵,思念有用吗?有这时间不如去想办法。 突然,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夙予繁无奈的一笑,从空间美食储物间拿出了自己爱吃的烧烤、可乐。 至于烧烤啤酒更配?不好意思,她最不喜欢喝啤酒。 不甜不辣不苦,很难喝下去的味道,每次最多喝一两杯就咽不下去了。 因为不喜欢,所以空间也很少囤。 当食物落在房间桌上的那一刻,香气扑面而来。 【香喷喷、软糯糯的烤年糕啊~】夙予繁边吃边慢悠悠地感叹道。 年糕在空间吓得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夙夙,你又吃这个!】 第59章 更像是一位姐姐 “叮铃铃,叮铃铃~”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 夙予繁伸出手将它关闭。 这才睁开她朦胧的睡眼又紧闭,将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试图遮挡窗外的阳光。 不想起床,昨晚她吃了夜宵之后更精神了,于是刷了会儿视频便到了凌晨。 若是不睡还好,练武之人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没事,可是睡了一会儿就要醒,这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哈呼~” 在哈欠声中,夙予繁进了空间洗漱。 山庄什么都好,就是对她来说不太方便。 洗漱麻烦,床板太硬,还是她自己放了个床垫上去,这才能睡得安稳。 “主子,你醒了吗?” 门外响起兰絮的声音。 “嗯,进来吧。” 兰絮推开门,夙予繁已经基本打理好了。 昨晚夙予繁熬夜,今天气色不好,所以在脸上化着淡妆; 头发卷的是法式慵懒,耳朵上带着钻石耳钉; 身穿着长袖条纹衬衣,领口敞开一颗扣子,露出脖子上的精颈链,腰间用一腰带打结; 下身穿着阔腿牛仔裤,脚上穿着巴黎世家的板鞋。 兰絮看到自家主子的打扮,并没有奇怪,在夙帝宫主子就会用这些单品。 但是,今日的打扮看来却有一种新的感觉,更加干练成熟。 “走吧。”夙予繁说道。 兰絮看了看房间里不合时宜的东西,问道:“主子,这些东西?” 夙予繁回头,意念一动,将她拿出来的东西又收进空间。 一瞬间,这里便恢复成从未有人住过的原样。 接着转头看向兰絮:“你们可有什么东西装不下的?我帮你们收了。” 兰絮闻言说道:“不用,主子,自从行李箱推出以来,我们带行李很是方便。” “行。”说着便一同出门了。 山庄前厅。 杭辞意坐在首位品茶,年管事和流金立于身侧,等着夙予繁他们出来。 “杭辞意,我好了。现在走吗?” 杭辞意闻声看去,见夙予繁今日特意又换了华夏的服饰,好似还修了妆。 本来就美貌的脸,在淡妆的修饰下更加精致。 这一身装扮给人的感觉很成熟,加上夙予繁的身高,更像是一位姐姐。 锁骨上闪着微微亮光的首饰,让杭辞意喉结微动。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今日进城,你这样......”杭辞意还未说完,便被夙予繁打断。 “怎么了?这样不好看吗?”说着双手抬起来展示了一番。 杭辞意见夙予繁满不在乎的模样,想了想:‘罢了,有他护着,她喜欢就好。’ 突然,他瞥到夙予繁的黑白配色的鞋子,眼睛一亮:“你这鞋子倒是不错。” “嗯?”夙予繁听到低头看了看,说道:“那是,我的东西都很好。” “你若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双。不过......”夙予繁话音一转说道:“得付钱,这可是绝版,绝对配得上你的身份。” 杭辞意疑惑地笑了:“这是送吗?” 夙予繁郑重地点点头:“我送你鞋子,你送我银子,这叫礼尚往来。” 杭辞意无奈,一点银子而已,换个新奇的玩意也很值得:“好,待回府给你。” 他看了看天色又说道:“走吧。” 夙予繁一听杭辞意发话,也不等他起身,直接就出了山庄大门。 山庄大门口。 墨羽军整齐地排列着,见夙予繁出来,统一问好:“见过夙姑娘。” 之前在川冥山脉的时候,大家都习惯了夙予繁的奇怪装扮,此时也是很自然的装做没看见。 “这是?”夙予繁看到队伍中有马车,好奇地问。 还不等马车旁的流木回答,杭辞意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这是为你准备的。” 耀都城势力错综复杂,若是在公布熠王妃身份之前,让各方势力见到她同他一起进城,怕是于她有危险。 何况她今日的一身装扮,足以让各方势力调查她。虽说应该查不出什么,但总归是一群苍蝇,烦。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的眼睛,似是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必,我不需要。杭辞意,既是合作,你便要信任我。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眼里坚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罢了,来人!把马车撤了。” 随即,一行人便骑马往耀都城走去。 半个时辰后,耀都城门口。 太子站在最前面,几位皇子立于太子身后,后面是文武百官和百姓。 “太子皇兄,这都快辰时末了,皇叔怎么还未到?”皇子中一位年仅十岁的小皇子问。 太子一听,直接厉声呵斥:“六皇弟,不可置喙,皇叔是战神,是我们的长辈,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听了他们的对话,身后的百姓都在议论:“太子不愧是一国储君,就是仁孝。” 这时,二皇子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人马,急忙对人群说道:“不可喧哗。”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二皇子,二皇子有些尴尬,上前来解释说:“太子皇兄,皇叔要到了。” 太子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位二皇弟啊,又是想出风头。 接着便领着众人看向城外官道,仔细辨认是有一队人马而来。 看队伍的着装和配置,确实是皇叔和墨羽军无疑。 随着队伍里的一声“吁~”,城门口的众皇子、官员、百姓纷纷下跪叩拜,大喊道: “恭迎熠王殿下(皇叔)回京,殿下(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杭辞意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峻肃然地看着他守护的耀都城,内心颇有些感慨:“平身。” “谢熠王殿下(皇叔)!” 众人起身,纷纷退到两侧,让开城门口的位置。 杭辞意见此也不做停留,直接带着队伍进了城。 “二皇兄,你可有看到皇叔队伍里那名女子?”五皇子突然问道。 众位皇子见有人提了,也都纷纷靠近,想听一听有什么说法。 二皇子并未回答,而是转身问太子:“太子皇兄,如何看?” 太子淡淡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如今皇叔回了都城,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于是打着马虎眼说道:“此女奇装异服,还跟在皇叔身侧,想必有过人之处。等皇叔入宫见父皇述职时,便能知道其身份了。” 众人都不是瞎子自然都看见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没看见吧,这不是掩耳盗铃。 听见太子这话,四皇子揶揄道:“过人之处?怕是皇叔为美色所迷吧,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美人。” 太子斜视了一眼四皇子,眼里的警告与危险不言而喻。 四皇子讪讪闭嘴,可他说的话都被众皇子听进了心里。 第60章 她的地位等同于本王 龙耀大街,百姓纷纷围堵。即使有侍卫维持秩序,也难不住百姓高涨的心情。 街道两侧的楼上,也都是大开的窗户,一些富贵子弟也想一睹熠王的风采。 这可是熠王殿下,南耀的战神啊,百闻不如一见。 “熠王殿下!熠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杭辞意骑着汗血宝马,走在耀都城最繁华的龙耀大街上。 看着街道两侧的百姓,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的心里很温暖,感觉自己多年的守护都得到了回报。 但是多年的朝堂沉浮也使他不得不摆出一副狠戾的模样,这样才能帮皇兄稳住朝堂。 同时他也曾因失去备受打击,变得不苟言笑。也许唯有在夙予繁面前才有一些更多的情感变化。 内城醉香酒楼的三楼,一道揶揄的视线死死地落在杭辞意的身上。 杭辞意瞬间目光直射,狠狠地扫了过去。 却见那人并没有收敛,反而拿起手中的茶盏迎了迎。挑衅的看着杭辞意旁边的夙予繁,挑了挑眉。 夙予繁可不跟他客气,直接手指一翻,一股内力砸向那人。 眨眼间便听见里面传来“咣当”一声:“哎哟,我这招谁惹谁了?见色忘友的家伙,也不知道拦着点。” 随即没了动静,但是夙予繁却能听见他在小声的嘀咕: “那家伙身边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啊。连我这个顶尖高手都没躲过去。有意思......” 夙予繁看了看杭辞意,有些错愕:‘他这样高冷的人,竟然有这么跳脱的朋友?’ 此时,同在醉梦楼三楼的云未瑾兄妹和案观,也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动静。 醉香酒楼的隔音很好,如果不是武功高手,一般不会听见包间里的声音。 但是架不住人家不关窗啊。 云央瑾“噗嗤”一笑:“隔壁不知道是哪位皇家人,竟然能惹到夙姐姐暗自出手,哈哈哈。” 云未瑾喝着茶,并未说话,但眼神中表示出认同。 兄妹俩的关注点都在夙予繁的身上,并且被她特意训练过观察力,如此自然是看到了。 熠王府。 明管家带着王府众人来到大门口恭候:“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杭辞意下了马,对明管家说:“管家,你将府里所有人都召集到前厅,本王有事宣布。” “是,奴才遵命。” 一刻钟时间,所有人都到齐。 杭辞意低沉又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夙姑娘,也即将是本王的王妃,熠王府的女主子。” “从今天起,她的地位等同于本王,若有人忤逆直接发卖、处死。” 众人先是被杭辞意所说的话惊到,救命之恩,那说明王爷九死一生啊。 最后却又因他严肃的态度所害怕,有力地回道:“是,奴才(奴婢)遵命。”“见过夙姑娘。” 夙予繁坐在椅子上,见众人给她行礼,素手微抬:“免礼。” 杭辞意见该说的都说完了:“都下去吧,明管家留下。” “是,奴才(奴婢)告退。” 见众人告退,杭辞意才开口:“夙姑娘,本王现下要去宫里向皇兄述职,你在府里自便。” “本王昨日已经通知管家,将院子收拾出来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告知管家便是。” 夙予繁手中拿着热茶,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皇宫慈安殿。 太后手里拿着佛珠,另一只手扶着额头说道:“皇儿啊,你别转了,转得哀家头晕。” 皇上立刻停下,上前询问:“母后没事吧,来人,传太医。” 太后按住皇上的手说道:“你只要别在哀家面前转悠就成了,哀家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刚刚已经通传,这会子应该已经到了内城。不过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哀家难道就不想见意儿吗?” 皇上不好意思地说:“是,母后恕罪,朕不转了。这便遣人再去一趟宫门口。” 五年未见小十一,边关凄苦,不知他过得如何,可有瘦了? 他向元公公招招手问:“小元子,赏赐可备好了?” 元公公立即上前躬身说道:“回皇上,备好了,您放心吧。” 皇上听后舒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又说:“不行,还得再备点。” “小元子,宫中雪茗含萃还有多少?” “回皇上,仅有五两。” 皇上大手一挥说道:“去,全都放入赏赐里。” 元公公无奈应声:“奴才遵旨。” 实则心里在想,您把茶都赏赐给了熠王殿下,到时候您自己没茶喝可怎么办? 年年都赏,那熠王府的茶多得都能卖喽。 须臾,殿外传来通报。 “熠王殿下驾到~” 杭辞意身姿挺拔、面容清冷地走进殿中。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眼神里的一丝温情。 随即他躬身行礼道:“臣弟拜见皇兄、拜见母后。” 简短的一句话,却惹得皇上和太后都红了眼眶。 皇上连忙说:“平身,赐座。” 太后则急着从上位走了下去,拉着杭辞意的手拍了拍说:“回来便好,回来便好,边关苦寒,意儿受苦了。” 杭辞意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但看着母后眼里的心疼,还是强忍着不适,没有抽出来。 倒是皇上注意到了,及时打断说:“母后,先让小十一坐下歇着。” 太后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是是是。哀家一时激动,都忘记了。” 说着竟是含着眼泪笑了出来,随后放开了杭辞意的手,回到了高位。 皇上中气十足地说:“小十一啊,这次回来,朕不许你再去了。刀剑无眼,朕和母后都很担心你。” “是啊,意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看你喜欢朝中哪位小姐,让你皇兄给你赐婚。待成了亲,就留在京城。”太后也附和着。 这个小儿子的婚事啊,最让她忧心了。至今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也没见传出他喜欢哪家姑娘。 第61章 实力决定一切 熠王府。 明管家带着夙予繁他们来到主院隔壁的院子,恭敬地说: “夙姑娘,这是您的院子。奴才已经安排了八名丫鬟和四个婆子,在里面候着。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派人来知会奴才一声。” 夙予繁看着眼前的院子,倒是素雅清净。 不过十二个人未免太多了:“明管家,留两个洒扫丫鬟和一个婆子便好。其他人你带走吧。” 明管家有些错愕,于是提到:“夙姑娘,这三个人未免太少了些,若是伺候不到便是奴才的过错了。” 夙予繁看着他说道:“我不喜人多,按我说的办。” 明管家看夙予繁态度强硬,也不敢多说,只能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接着又说:“那您看可有合眼缘的?” 夙予繁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十二个人,眼神扫视了一番,随即点了三个人出来:“你,你,你。” 明管事看夙予繁选好,于是看向那些丫鬟婆子说道:“其他人便跟我走吧。” 然后又转身对夙予繁说:“那您先歇着,奴才这便带着这几位去另一处院子。” 明管家说的更是寻屿,男女授受不亲,寻屿可是外男。 寻念刚想开口,便看见夙予繁摇了摇头说:“不必,他们是我的人,都和我住在这个院子。” 明管家也不好反驳,只得应声道:“是,奴才晓得了。” “嗯。多谢明管家。” 一句简单的道谢,吓得名明管家连忙弯腰行礼:“哎,夙姑娘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当不得谢。奴才这便告退了。” “嗯。” 得了夙予繁首肯,明管家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走了。 夙予繁走到院子的厅堂首位坐下。 留下的三位也跟着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行礼:“奴婢,见过夙姑娘。” 夙予繁看着她们交代了一番:“免礼,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日安安分分做好该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们。” “这位是兰絮,我的......贴身管事,你们日后听她安排便是。” 三人立刻应声行礼:“是,奴婢遵命。见过兰管事。” 兰絮此时开口道:“嗯,你们跟我来。” 待那几个丫鬟被兰絮带走后,寻念疑惑地问道:“主子,您真要当这熠王妃?” 夙予繁挑眉说道:“怎么可能?各取所需罢了。” “那万一南耀皇赐婚该怎么办?”寻念担忧地说。 夙予繁嘴角微扬,颇有些嚣张桀骜地说: “赐婚?我认,便是赐婚,我不认,那赐婚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废纸一张。我不愿,谁又拦得住我?” 寻念一想也是,这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主子抗衡,哪怕是被称为武功谋略天下第一的熠王:“那是,不过总归是麻烦啊。” 夙予繁敲了一下寻念的头:“念念,你是不是太小看你主子了。不过皇权而已,何必考虑的那么复杂,实力决定一切。” 此时,熠王府后花园。 “你们可看到未来王妃的长相了?” “看到了,未来王妃可真好看啊~” “不过,这未来王妃怎么和那些世家贵女穿得不一样?” “哪有女子不穿衣裙的?” “怕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被咱们王爷带出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明管家厉声询问。 他刚从后院出来,便看到几个丫鬟在一边干活,一边议论着今日的情况。 王爷五年未归,这些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几个丫鬟看到明管家,赶紧装作认真干活的模样。 最后说话的丫鬟上前回答道:“回管家,奴婢们没说什么。” 明管家锋利的眼神刺向她们:“没说什么?我人老了,但我耳朵没聋。你们胆敢在府上议论夙姑娘,来人,打十大板发卖出去。” 几个丫鬟吓得纷纷跪下求饶:“明管家,奴婢知错,恳求明管家给奴婢们一个机会,不要把我们发卖。” 能被发卖出去的,都是犯了错的奴婢。而熠王府发卖出去的奴婢,是没有人愿意买的。 “来人!还在等什么?”明管家很是生气,若是让王爷知道,怕是他们都得受牵连。 府里的侍卫,即刻上来把几名丫鬟带走。 “不要啊,求管家恕罪,奴婢们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恕罪!”这几名丫鬟歇斯底里的喊着。 明管家直接发怒:“乱喊乱叫,罪加一等。把她们的嘴塞住拖下去。” “是。”王府的侍卫们迅速动作起来,将人拖走。 皇宫御书房。 “小十一啊,这次回来受苦了,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朕定将他碎尸万段!”南耀皇气愤地拍桌而起。 杭辞意摇了摇头说道:“回皇兄,臣弟只知道是江湖人,并未查到幕后主使。” 南耀皇愤怒地声音中带着一抹叹息:“这些江湖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可还有其他线索,朕已派羽林卫去查,但还未有消息。” 杭辞意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秘药。” 此话一出,南耀皇瞬间表情凝重:“百年前不是都被禁并且销毁了?” 转而又说道:“若是出世,势必又是一场大乱。” “边关朕已派池将军前往镇守,时局将乱,你留守耀都,朕放心。” 杭辞意放下茶盏说道:“多谢皇兄信任。” 南耀皇继而说道:“亲兄弟不说二话,在这朝中,朕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你。” “你在都城,母后也不必再忧心。你自小不在母后身边,好不容易回朝,又在边关待了整整七年,母后对你自是有许多亏欠和关心。” “是臣弟不孝。” 南耀皇语气稍微放松了一些:“你呀,赶紧成亲,母后她老人家就放心了。” 杭辞意:“成亲之事不必着急,不过......” 他看南耀皇马上就要开口唠叨他,急忙说道:“臣弟想求一道赐婚圣旨。” 南耀皇瞬疑惑地瞬间笑容满面:“哟,说说是哪家小姐?” 杭辞意淡定地说道:“她是......夙家小姐。此次臣弟九死一生,是她在川冥山脉内围救了臣弟一命。” “是臣弟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第62章 嘉乐郡主 南耀皇打趣的笑容收起,谨慎地问:“夙家,是哪个世家?能进内围并且救下你,可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不是一个女子能做到的。” 杭辞意微微拧眉说道:“她的来历,我至今未查清楚。她只说她来自遥远的华夏国,还是一家之主。” “这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但我在相处中发现她应该和千劫城还有攸千商会有关。” 杭辞意轻描淡写的一段话,足够南耀皇震惊:“华夏国从未听过,还与千劫城和攸千商会有关?” “嗯。只是怀疑。”杭辞意解释道。 南耀皇震惊不已:“赐婚的事,你先别急,朕会给千劫城城主和攸千商会会长书信一封,等他们回信再说。” 杭辞意立即说道:“不必如此,皇兄,她不会做有害南耀国的事。先赐婚吧。” “你为何如此着急?真喜欢上了?”南耀皇看着他问道。 小十一的话,他是信的,既然如此就先见见那位。 杭辞意耳朵微红并未作声,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南耀皇叹了口气,了然地说道:“罢了,你总得让朕见见那位女子,再赐婚。” “好。不过此事先别让母后知道,赐婚圣旨下了之后再说不迟。” 门外元公公的声音传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遣人来报,待皇上和熠王殿下谈完要事,去太后娘娘宫里用午膳。” 南耀皇吩咐道:“嗯,你去回禀母后,朕和皇弟随后就去。” 然后看向杭辞意说:“小十一,走吧。” 熠王府。 门口的小厮看着从府外回来的娇俏小姐,连忙行礼道:“奴才参见嘉乐郡主。” “平身,兄长回来了吗?”嘉乐郡主询问小厮。 小厮恭敬地躬身行礼:“回郡主,王爷已经回来过一趟,现下又去了宫里。” “嗯。”这个点儿,兄长怕是要在宫里用膳了。 随即她又死死地盯着小厮问:“跟着兄长的那名女子可是进府了?” 今日她也上街去,想早点见到兄长。可是街上人太多,最终也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待人群散去这才能回来。 小厮被盯得一身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回郡主,是同王爷一起进府的。” “是吗?”她语气冰冷,说完直接进了府去。 熠王府前院,“啪~啪~啪~”的声音传来。 嘉乐郡主好奇,怎么兄长刚回来就有动静? “花月,去看看怎么回事?”随后,她便坐在走廊下的石凳上等着。 旁边的贴身丫鬟回应道:“是,郡主。” 一盏茶后,花月回来禀告:“启禀郡主,是几名丫鬟犯了错,明管家正在罚她们。” “犯了何事?”她并不在意只是好奇。 花月有些担心:“郡主,奴婢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生气?”嘉乐郡主不解,转念又想到什么:“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 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奴婢打听到王爷一回府,就宣布了那个女子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也是未来的王妃。王爷亲自安排主院隔壁的院子。” “那几个丫鬟因为私下议论她,被明管事抓到,罚了十大板,最后将她们发卖。” 而此时嘉乐郡主的注意力都在“救命恩人”和“王妃”上面: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在熠王府等了他五年,结果他回来了要娶别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现在就住进王妃的院子里!” 嘉乐郡主越说越气愤,立马就想去找夙予繁。 还是花月抱住嘉乐郡主说:“郡主,你别冲动啊,让王爷知道会生气的!起码......起码备个礼上门。” 嘉乐郡主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着装:“嗯,你说得有些道理。走,跟本郡主回去备礼。” 橘香院。 嘉乐郡主见花月回来,急忙问道:“花月,我让你找的东西,找来了吗?” “郡主真的要送这个吗?”花月害怕犹豫地问道。 嘉乐郡主激动地说:“当然,你找来了是不是?” “嗯。”花月不情愿的回答。 她提起裙摆便往外走去,还不忘嘱咐花月:“你拿好,我们现在就去。” 彼时,已经临近五月中旬,室外的阳光略显毒辣,但夙予繁的屋子的温度却是正好。 “启禀主子,府上的嘉乐郡主来了。”兰絮得到下人通传,前来告知夙予繁。 “嗯?”夙予繁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寻念见状低声说道:“熠王殿下的义妹。” 夙予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她来做什么?杭辞意还没回来。” “她带了礼,说是来结识一番。”兰絮解释道。 夙予繁放下手上的沙冰说道:“既然都到门口了,哪有不让人进来的道理。去请吧。” 随即又看向寻念说道:“念念,再拿一份沙冰过来。” “好。”寻念起身去了小厨房拿。 嘉乐郡主一踏院门,正在心里想着怎么这么凉快? 花月盛气凌人的声音就传了来:“大胆,见到郡主为何不跪?” 屋子里的夙予繁和站在嘉乐郡主旁边的兰絮她们都是一愣,随即嘉乐郡主说道:“花月,无礼。姐姐初来乍到,还是未来王妃,该本郡主拜见姐姐才是。” 结果她幻想中的笑脸相迎和热情熟络并没有上演。 什么情况?那些贵女不都是这样立下马威的吗?那些人立马就客套起来了,我怎么不管用啊?然后怎么办啊? 眼睛一转开始转移话题:“姐姐,初次见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然后拿着盒子就提了进去,许是院子里太亮,导致从外面看屋子里太黑。 走进来嘉乐郡主才看清夙予繁的长相。 哇,这是哪家的仙女啊! 不行,花橘柔!你不能这样,这个女人是要和你抢王妃之位的,你可不能输给她。 此时,兰絮和寻念都没有接嘉乐郡主手里的盒子。 花橘柔也是装不下去了,将盒子往桌上一甩,直接破口就说: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郡主告诉你,兄长是本郡主的,本郡主劝你收起那份心思,拿了礼物赶紧离开兄长。” “不然,我要你好看!”说完 ,做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夙予繁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没有一丝要打扰的意思。 第63章 害人要用毒蛇,知道吗? “咣当~” 花橘柔挥手打掉了她提来的盒子,盖子散开,里面钻出两条女子拳头般大小的蛇。 她立刻被便吓的跳了起来,看着两条蛇往夙予繁的方向而去。 兰絮和寻念佁然不动,两条蛇而已,还不是毒蛇。 花橘柔全身紧绷不敢大声说话:“你......你们......你们快去抓蛇啊!” 它要咬到漂亮姐姐了。 寻念语气冷漠地说:“这不是你带来的蛇吗?自己去抓啊。” 花橘柔看着离夙予繁越来越近的蛇,浑身颤抖:“我......我不敢,我害怕。花花......花月,你你你......你去。” “郡主,我......我也害怕啊。”花月已经害怕地躲在柱子后面了。 夙予繁看着两条小蛇“呲溜~呲溜~”的直奔她而来。 轻轻拿指尖一握,便抓住了两条蛇的七寸。 蛇的尾巴还在不停地扭曲、摆动。 她提着蛇走到花橘柔面前,吓得花橘柔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她眼神冰冷、犀利地说道:“害人要用毒蛇,知道吗?” “知......知道了。”花橘柔声音颤抖地把身子缩起来。 夙予繁嘴角微微扬起,当着花橘柔的面徒手捏碎了两个蛇头。 “啊!”花橘柔听到声音看过去,大叫一声,晕了。 “郡主~郡主!郡主你醒醒啊~呜呜呜~”花月看到花橘柔被吓晕,顾不上害怕,跑到她身边,试图将她摇醒。 寻念试探了一下花橘柔的鼻息,语气冷淡地说道:“别摇了,她只是晕了过去。” 兰絮则问向夙予繁:“主子,接下来怎么处置?” 夙予繁拿出消毒湿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的血迹,说道:“送回去,就说......在我这儿睡着了。” “是。”兰絮应声,走到花橘柔旁边将她抱起,动作太快,花月根本来不及反应。 花月跟了出去问道:“你......你做什么?郡主......郡主要是有事,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聒噪,跟着。”兰絮回头看她说道。 这边,明管家听到嘉乐郡主回府,还派人打听了夙姑娘的事,也是急忙赶来。 嘉乐郡主可是个闹腾的主儿,要是和夙姑娘起冲突就麻烦了。 明管家这样刚想着,便瞧见兰絮和花月正往橘香院走去。 他急忙上前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花月刚想开口诉说,兰絮便打断了她:“明管家,嘉乐郡主今日来拜访我家主子,相谈甚欢。” “聊得久了点便累了,禁不住睡着了。这不,主子怕嘉乐郡主认床睡不好,只好差我将她送回去。” 明管家听到兰絮的说辞自是不信的,他眼神给到花月。 花月知道这事是花橘柔挑起来的,只好附和着说:“是啊,明管家,郡主这是......太累睡着了。” 明管家听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嘱咐道:“好,那你们赶紧去吧。” 未时三刻。 夙予繁午觉醒来,兰絮上前说道:“主子,熠王殿下找你有事,在前面厅里候着。” “什么时候来的?哈~”夙予繁问的同时不忘打个哈欠。 兰絮说道:“半个时辰前。” “好,我洗漱一下。” 夙予繁走来,见杭辞意一手拿着书一手品着茶,坐在首位。 她随意一坐问道:“事情可妥了?” 这时,夙予繁留下的两个丫鬟,芒种和霜降立即上了茶。 杭辞意放下书,看着夙予繁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未妥,皇兄说要见你。” “见我?”夙予繁反问的同时,手指敲击着桌面。 杭辞意严肃又认真地说:“是。本王尊重你的意思,你若不愿见,本王去解决。” 夙予繁思考良久,看着杭辞意说:“见吧,你安排就好。” “好。”杭辞意。 “有件事给你知会一声。”夙予繁随意淡然地说:“今日,嘉乐郡主带着蛇来,被我吓晕了。” 杭辞意听此,神情紧张地问:“什么?!那蛇有没有毒?你可有受伤?” 他五年不在,嘉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如今竟然敢拿毒蛇吓人了。 夙予繁有些愣住,他不是应该担心嘉乐郡主吗?这是在关心我? “无事,没有毒,我看她本性不坏,应该是第一次。不过惹了我,总得给她点教训。” 杭辞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无事便好,本王五年不在耀都,那丫头在府里缺了管束,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在边关时,管家也时常传信给他汇报嘉乐的消息。 看着小时候单纯娇嫩的妹妹,变成如今混不吝的样子,他在边关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给皇嫂去信,望能约束她几分。 只是嘉乐毕竟不住在宫里,皇嫂又事务繁多,也是有心无力。 话音一转,他挑眉调侃道:“日后你这位皇嫂,可以多加管教。” 夙予繁瞪了他一眼说:“这关我何事,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 杭辞意突然无赖起来:“是合作关系,但是你既然用了这个身份,就得承担多少责任。” “我也可以不用,不过麻烦些罢了。你以为我真的贪图熠王妃的身份吗?”夙予繁盯着他神情淡然地说。 杭辞意笑了,胜券在握地说:“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你需要。” 夙予繁不再作声,虽然很气,但不得不承认杭辞意说中了,她需要他的身份。 若不是他本身有她所需要的条件,惹了她,她会把他关起来。 这样趋近完美的东西给了别人多可惜啊。性格不好,多调教就是了。 待她的事一办完...... 年糕在空间看热闹,嘲笑道:【夙夙,你这下翻车了吧?哈哈哈哈哈。】 夙予繁小火未散:【闭嘴!有时间呐,不如看看那些女子如何了,我待会儿把她们放到星月别院。】 【知道啦,知道啦。】年糕知道自己讨不了好,麻溜地离开了。 夙予繁回神看到杭辞意还在,便不客气地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杭辞意一时无言,顿了顿起身说道:“本王还有公事处理,待确定好时间,差人来告知你。” 随后便在夙予繁冷漠的一声“嗯。”中离开了。 第64章 若是回去还能活吗? “念念,我们的人发现那个南耀国村子被屠的事,查的如何?” 已经又过去半月了,应该有些眉目了,夙予繁想。 寻念皱着眉,摇摇头说:“回主子,还是没有什么大的线索,只知道是江湖某一势力干的。” “还是没有结果?”夙予繁反问,随即又思索了片刻说道:“朝赢世阁这个方向查。” “主子,你是说......” 夙予繁点点头说:“嗯,良夜村的事。我也只是猜测,也许是因为距离耀都最近,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屠村。” “但是偏远地区,天高皇帝远,屠村可能都不会被发现。” ‘只是,他们的目的,真的仅仅只是想利用美人套取情报吗?’ ‘北寒国究竟有什么目的?’ 夙予繁思考的同时,寻念慎重地说:“主子,我这就去给姬玥传消息,让她着重查这方面。” “嗯。”她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随后看了看天色,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换了一身男装说道:“阿絮,你随我去繁世别院。” “是,主子。”兰絮应声道。 熠王府大门。 因着下人们都见过兰絮,所以即使夙予繁一身男装他们都不认识,但也没有拦着,只是差人去禀告了王爷。 杭辞意听到,会心一笑,面上不显,那是她扮做男人出去了吧。 于是说道:“日后夙姑娘和她的人出门也都不必拦着,也不必禀告。” “是,奴才遵命。”小厮领命告退。 耀都外城,繁世别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看门小厮谨慎地打开门,见是一位公子和婢女。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见兰絮已经拿着令牌,举到了他的眼前。 他急忙说道:“见过主上,见过兰助理。” “免礼。银管事可在?”夙予繁边走边问。 小厮跟在夙予繁身后回道:“回主上,银管事在的。” 夙予繁停下脚步说道:“ 好,你去通知他来壹院找我。” “是,属下遵命。”小厮立即领命离开了。 夙予繁来到壹院,问年糕:【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听到年糕的肯定,夙予繁不再耽搁,从空间里将那些在赢世阁别院的女子放了出来。 在她们快醒来之际,银管事匆匆而来。 进门之后,躬身行礼:“属下参见主子,不知主子到来,还望恕罪。” 夙予繁摆摆手说道:“免礼。我来是有事要交于你。” 还不等夙予繁继续说,便有女子醒了过来:“这是哪里?” “我们不是在山里吗?” “难道又被抓回别院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 “哈哈哈,又回来了,老天待我不薄。” 其中一位女子,便是年糕说的领头的那位,直接就上前给了她几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出卖亲姐姐的玩意儿,老娘就是死,也得带着你这个贱女人一起。” 在夙予繁空间的山上,由于她不停地作作作,直接耗光了这些人的耐力。 此时她们听见这话,都恨不得去撕烂她的嘴,却只有一位女子敢不要命的扇上去。 喜极了的女子被打也是不服气地喊:“呵,我不是个玩意儿,你们是!等我哪天发达了,我要把你们关起来,一遍又一遍的折磨。” 越说表情越是阴狠,眼睛里仿佛淬着毒药,手上也是不停地攻击着。 兰絮见状,立马上前把两人分开:“不许吵闹!安静!” 几位女子这才看到周围还有三个人,心想:‘坐在上位的公子,就是把她们抓来的主子吧。’ 被打得女子刚想哭诉,便被夙予繁一个眼神警告,不敢言语。 而刚刚直接上手打人的女子,也许是勇气还未消散,直言问道:“你是什么人?” 夙予繁见她们醒来都缩在一起,颤抖的模样,语气和缓地说:“你们不要害怕,这里不是关你的别院。是我和我妹妹救了你们。” 其中一名蜷缩的女子想起她晕倒前的画面,小声地问道:“你说的妹妹,是那位也被关在那儿的央小姐吗?” 其他几名女子都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又看向夙予繁,在向她求证。 夙予繁见有人知道也应声道:“是她,阿央是我的妹妹。” 那名比较果敢的女子出言问道:“我们既然被救出来了,怎么会去山上?还晕倒在这里,这里又是哪儿?” 其他几名女子听见,也是认同的点点头,表示疑惑。 夙予繁有些头大,这怎么办?这个要怎么说? “这是我的宅子。” “是这样的,我和妹妹将你们救出来之后,便把你们放到山上安全的地方,这才去引开别院的人。想着等你们醒了便可自行离去。” “我妹妹牵挂你们,今日便想上山去看看。结果发现,你们不知为何还是晕倒在地,所以便拜托我将你们带了回来。” “之后。”夙予繁战术性抬手放到嘴边,假装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便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是吗?”疑问过后,她们还是信了夙予繁的话。 随即,跪下叩头说道:“多谢公子和央小姐救命之恩。” “免礼。快起来吧。”随后给兰絮一个眼神,示意她扶一下,她自己现在是男装不好上手。 兰絮不知详情还以为真是夙予繁说的那样,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而年糕此时在空间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夙夙,要论忽悠还是你在行。】 夙予繁嫌年糕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的太刺耳,立马屏蔽了它的声音。 只有那位被打的女子,一脸不情愿,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因为被兰絮点了哑穴而说不出来。 兰絮不用听她做的那些事,只用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不是个好人,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来,还是弄哑比较清净。 夙予繁轻轻摸了摸手腕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醒了,我尊重你们的意愿。” “你们若是回家,我给你们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若是不愿意回家,又没有去处,可以留在我这里做工,每月给你们发工钱。” 几名女子都有些犹豫,她们失踪一月了,若是回去还能活吗? 第65章 我不会成亲,男人多薄幸 “敢问公子,是做什么活计?” 领头的女子谨慎地问,就怕出了狼窝又进虎穴。 夙予繁解释道:“我名下有许多铺子,你们可以去铺子里做工。” “我们有专门的员工宿舍,你们不用担心居住问题。放心,不要你们卖身。” 女子不再迟疑,立即跪下说道:“洛幻见过东家。” 其他女子见洛幻留下,也深知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若是自己生存,便像这几天在山里一样凄惨,不如找个主子跟着,起码能吃饱穿暖。 “文流梳、谈茸、梦含甜、见过东家。” 夙予繁有些不好意思,刚忽悠过人家,于是赶紧说道: “免礼,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日后不必行大礼。你们既然愿意留下,那这几天便住在这里,银管事。” “主子,属下在。”银管事当了半天背景板,这下终于出场了。 夙予繁嘱咐道:“你这几天安排一下,看她们自己想去哪家店做工,将人送过去。” “是,属下遵命。” 随后,夙予繁的眼神落在那个恶毒的女子身上,兰絮见状将她的哑穴解开。 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她立马跪下脖子向前,眼睛暗送秋波,作扭捏的姿态说道: “小女子盈栖见过公子,盈栖愿陪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 这一下可把众人恶心坏了。 夙予繁直接一记内力过去将人打晕:“阿絮,扔出去。” 与此同时,夙帝宫,情报处办公室。 姬玥看着寻念传来的消息,有了方向:“来人!” “姬处长。”门外的乔秘书推门进来。 姬玥将盖了章的文件丢给她:“通知下去,查赢世阁。” 乔秘书拿着文件说道:“是。” 一刻钟后,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姬玥还在处理事情,听到开门的声音才抬起头。 “哟,这不是我们的寻陌大护法吗?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寻陌脸上显出一些不自然,然后将手里的饭盒放到餐桌上说:“ 我听他们都说你最近忙, 不按时吃饭,所以给你送饭来了。” 姬玥挑眉,嘴角扬起:“哎呦,这么关心我啊。” 她边说着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来到餐桌前坐下。 看到两副餐具问道:“你也要在我这儿吃?” 寻陌皱眉说道:“我好心给你送来, 你还要让我饿回去?” “那倒不是,吃就吃嘛。”她打开一看,哟~全是她爱吃的。 “副宫主一跑,你事务更加繁忙,居然还有时间给我带饭,你不会是喜欢姐姐吧?” 姬玥说着上手摸了一下寻陌的脸,明明都是大龄剩男了,脸居然还这么嫩。 老娘才双十年华,怎么就这么憔悴了呢? 寻陌对姬玥的这个动作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就要调戏他一番,但他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姬玥自然是看到了,不免又是一番戏语:“呀~你怎么害羞了呀?哈哈哈。” “闭嘴,吃饭。”寻陌忍不住“呵斥”道。 吃饭的途中姬玥神情严肃地说:“我不会成亲,男人多薄幸。” “你也不要对我抱有幻想,你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虽然他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老娘只想搞事业 ,男人这种东西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寻陌再次听到这话,心情可谓是急剧糟糕。 当年重逢的喜悦,被她这些年磨得一干二净。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就是她的未婚夫。 大仇未报,这些年相处中他也不好坦白。不然,以他的武功,姬玥怎么可能次次调戏他得手。 寻陌深深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全宫的人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姬玥一愣:“哦,这样吗?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黄昏时分,熠王府,橘香院。 正院的女子闺房里,花橘柔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浑身发着虚汗,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她双拳拧紧被子,眼睛里不断有泪水溢出。嘴里迷迷糊糊地摇着头,不停地喊着:“不要......不要......阿娘~阿爹~柔儿不哭,不要~” 花月看着自家郡主又做起了噩梦,试图叫醒花橘柔:“郡主~郡主,醒醒,那些都是假的,别怕,快醒醒~” 结果毫无反应,她整个人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府医怎么还不来啊?” 此时,梦中的花橘柔又回到了十年前,他们家一百余口被灭门的那一天。 梦中的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些叛军冲进了自己的家,见人便杀,丫鬟小厮全都倒在血泊中。 地面上全是血水,让她无从下脚。 她来不及关心那些丫鬟小厮的死活,只拼命地往内院跑去,想去找自己的阿爹阿娘。 可是她怎么跑都不跑到对的位置,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没事,慢一点看仔细一点就不会跑错了。 可是依旧没有用。 突然画面一转,她看到叛军的刀挥向了阿爹的脖子。 阿爹似乎是看到她了,表情狰狞地看着她无声地说:“快走,柔儿快跑!” 她顾不上理会,只想冲上去挡刀,哪知却被弹了回去,下一秒,阿爹的头颅就滚到了她的手边。 她没有害怕,而是抱着它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阿爹!是柔儿不好,是柔儿救不了你,啊~” 她突然想到什么,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将阿爹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抱着她的阿爹去找阿娘: ‘阿娘,你等等柔儿,柔儿来了,柔儿不会让阿娘死的。’ 谁料,这次她刚走到门口,便见自己阿娘的脑袋,从里面滚到了自己的脚边。 那一刻,她的脑袋“嗡”的一声。 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跪在地上,死死地看着阿娘死不瞑目的眼睛。 “啊!我要你们死,都去死!” 她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充血,眼泪和鼻涕流到下巴,也顾不上擦。 她发泄完后,右手颤抖地将阿娘的眼睛闭合。 随后瞥了一眼地上沾着血的剑,快速地紧紧地攥在手里,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好像变成了兄长,拿着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将叛军全部绞杀。 力竭之前,他看到年仅十二岁的兄长穿着铠甲,抱着五岁的她,身后跟着数不清的大军,朝她走来。 她满身鲜血,用尽力气喊道:“兄长......” 随后倒下不省人事,倒下之前她在心里说:‘阿爹,阿娘,柔儿终于给你们报仇了~’ 第66章 杭辞意是皇室流落民间的小皇子 从梦魇中醒来的花橘柔,盯着床帐的顶部,一时有点恍惚。 此时天色渐暗,屋子里烛火上的黑烟冉冉升起。 她眼睛转动,看到在她床边和御医交谈的花月,还有桌子上处理事务的杭辞意。 她发自内心地笑了:‘阿爹,阿娘虽然不在了,但她还有兄长和花月。’ 这时,和御医说完话的花月,看到自家郡主醒了,急忙喊道:“王爷,郡主醒了。” 杭辞意立即放下手里的公务,来到床边关心地问:“现在感觉如何?” 花橘柔刚想说话,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慢吞吞地挤出一个“水”字。 随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花月见状立刻将水拿来,又用胳膊撑着花橘柔坐了起来:“郡主,来,慢点喝。” 待喝了几口水,花橘柔的嗓子才能说话:“兄长,五年不见,你都瘦了。柔儿......很想你。” 杭辞意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和地说道:“嘉乐长高了不少,如今也是个大家闺秀。” 花橘柔笑了:“兄长,惯会打趣我。” “嗯,以后不可淘气,御医说你今日是被吓得,所以才会梦魇。”杭辞意语气略显严肃。 花橘柔脸色不自然地说:“我今日是......是不小心......” 杭辞意见此也不好呵斥她,只得无奈地说: “做错事就要道歉,以后不要和那些贵女们学那种肮脏的手段。皇嫂是一国之母,那才是你该学的。” 花橘柔撇撇嘴嘟囔着说:“知道啦~” 花月此时端着药走来说道:“王爷,郡主,这是御医开的安神药,该喝了。” “嗯。”杭辞意起身让开了位置,花月坐在床边给花橘柔喂药。 一碗药喝完,花橘柔整个脸都皱起来了,龇牙咧嘴的。 直到杭辞意将手里的蜜饯递给花橘柔,这才使她重新变换了表情。 她喜笑颜开地说:“我就知道,每次喝药,兄长都会给我准备蜜饯。” 从出生起,花橘柔家境富裕。 祖上是当今皇后娘家的族中宗亲,从小备受爹娘哥哥的宠爱。 她一直以为杭辞意就是她的亲哥哥。 直到十二年前,花橘柔三岁时。 当时还是太子的南耀皇中毒病危,先皇和太后为了安定朝堂,一纸圣旨落下。 原来杭辞意是皇室流落民间的小皇子。 花橘柔的母亲赵氏并不知情。 起因是二十二年前,花橘柔的亲生哥哥出生当晚便夭折。 而同时,朝堂皇贵妃外戚专权。 当时的太子,杭辞意的同胞哥哥,如今的南耀皇,被陷害软禁。 皇后,也是如今的太后产子时遭人火烧寝殿。 临危之际,她安排暗卫护送小宫女和杭辞意离开皇宫。 保护杭辞意的宫女和暗卫躲避追杀,浑身狼狈,刚好闯入了花橘柔的家中,被护院抓住。 花橘柔父亲见到襁褓里的杭辞意,顿时生了心思。 他怕赵氏受不了儿子夭折的的打击,便强行留下了杭辞意,并给宫女一笔银钱让其远走高飞,把此事拦在肚子里。 连天的逃亡,让小宫女灰头土脸,所以花橘柔的父亲并未看见她的真面目。 小宫女与暗卫觉得,这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于是,她改头换面之后,以丫鬟的身份混进了府中,成为了夫人身前的婢女。 就这样,岁月静好的过了三年。 三年后,赵氏上香偶遇劫匪。 她让小宫女带着三岁的杭辞意先行离开。 等他们逃到林间,小宫女已经失血过多,临死之前向杭辞意袒露他的身世,并招出暗卫将证明他身份的玉佩交给他。 也是在这时,杭辞意遇到了他的师父。 此后暗卫也一直跟在杭辞意身边。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赵氏大病一场,从此对杭辞意有了疏离。 因照顾小皇子有功,花橘柔父亲被先皇赐封为新安伯,赵氏晋新安伯夫人。 朝堂不稳,杭辞意回到宫中,自然是受到一番阻拦。 可惜,世家派出的那些死士早已成为杭辞意的剑下亡魂。 杭辞意习武天赋极强,自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解了自己处境,明白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只能愈发刻苦的训练。 年仅十岁的杭辞意,武功堪比江湖高手三十年的内力。 天不遂人愿,刚恢复身份不久,边关来报,大军压境。 那些权臣以为,一个民间长大的皇子,不足为据。 为了正大光明的弄死杭辞意,他们竟然愿意交出手中的兵权,逼先皇做让步,让年仅十岁的杭辞意担任一军统帅。 在军中做手脚,让杭辞意战死沙场。 谁料,杭辞意竟然屡战屡胜。 先皇大喜,原本打算等他班师回朝,赐地封王。 人算不如天算,这场仗打了两年。 耀都世家蠢蠢欲动,最后只能在边关紧急传旨册封。 杭辞意就这样在边关呆了两年。 杭辞意十二岁那年,耀都世家看着他慢慢掌握军队,兵权归实。 于是,着急谋反。 等杭辞意得到消息,匆匆赶回耀都但还是晚了一步。 皇帝驾崩,新安伯府被屠,只有年仅五岁的花橘柔,他养父母唯一的亲生女儿被藏起来躲过一劫。 他带着军队平定了叛乱,仅三天便屠尽所有反叛者,相关人员皆杀,诛九族。 暴虐之名由此传出。 先皇临死之际将墨羽军交给杭辞意,表示太子太仁慈,让他尽心辅佐着。 太子继位。 新安伯、新安伯夫人被追封为新安侯和一品诰命夫人,风光厚葬。 花橘柔被册封为嘉乐郡主,只因年纪小小经历过一遭,只识得杭辞意,她的兄长。 所以自小便待在熠王府,由杭辞意亲自教养。 新皇继位,杭辞意也被封为超一品亲王, 真真实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之后的五年内,他以“白脸”的身份帮南耀皇肃清了朝堂。 随后,前往边关镇守五年。 此时此刻才遇见夙予繁,死里逃生,回到耀都。 他并未享受过一天皇室小皇子的殊荣待遇,却被这个身份困在朝堂半生,不得自由。 甚至失去了最亲近的养父母。 最开始的三年是他半生中唯一有过的温暖。 第67章 归汋 翌日上午。 杭辞意散朝回府,来了夙予繁住的柒星院。 “参见王爷。”兰絮和寻念见到杭辞意过来,行了礼。 “免礼。”杭辞意薄唇微张,面无表情地询问:“你们主子起了没?” 他卯时上朝,今日朝中并无大事,所以回来的早了一些,这个时辰还真说不好夙予繁起没起。 “回王爷,已经起了 ,正在洗漱。”兰絮回道。 “好,那本王在这儿等她。”说着便坐到屋外的石凳上。 兰絮眼神示意霜降提了茶过来,这次已经换上了夙予繁以前囤在空间的极品普洱茶。 杭辞意闻到一股馨香传来,目光瞬间落在了茶盏上。 待霜降将茶添上,立即拿起品了品,入口没有茶的苦涩,是一种极淡的味道,回味过后是一股甘甜萦绕在舌尖。 “你怎么又来了?”夙予繁嫌弃的声音从杭辞意身后传来。 杭辞意见夙予繁又穿着华夏的服饰。 长发用一根筷子往后一盘,上身穿着宽松的短袖,腿上穿着比里裤还宽大且薄如蝉翼的裤子,脚上穿着拖鞋就走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夙予繁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回屋穿戴整齐再出来。” 夙予繁不乐意了:“这是在家里,天气这么热,我这样穿着舒服,我们那边都是这样穿的。” 杭辞意总是被夙予繁这样反驳也习惯了,他打又打不过。 倒是夙予繁说的“家里”让他心神一颤:‘她把熠王府当成家了吗?’ 待他回神,夙予繁已经坐下了,给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 “说吧,到底什么事?” 杭辞意也不乱想了,神情正色起来:“皇兄说三日后散朝在御书房见你,你可有时间?” 夙予繁喝茶的手一顿,将茶盏放下说道:“可以。” “对了,你这个院子我能改么?” “嗯?”杭辞意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想改成你那边的样子?” 夙予繁点点头:“嗯,毕竟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夏天来了,你这宅子我住不习惯。” “好。”杭辞意把重要的事说完,坐着又饮了一盏茶。 夙予繁瞥了她一眼,见他不走,便对兰絮说道:“阿絮,去把剩下的普洱给他装上一斤。” 原来这茶叫普洱啊,杭辞意嘴角轻轻勾起,客气地说了一句:“多谢夙姑娘。” 夙予繁起身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别一天天夙姑娘的叫着,叫我名字吧。” 说完便回屋了。 那里可真晒,这才五月,太阳就这么大,回头让寻屿在那里搭个棚子。 午膳前,明管家带着许多帖子来了柒星院。 兰絮进来通禀道:“主子,明管家来了,说是给主子送东西。” “嗯?什么东西?先请进来吧。”正想着怎么改造柒星院的夙予繁抬头问道。 “是。” 明管家走进门,一阵凉意袭来,顾不得感受,立即躬身行礼:“奴才参见夙姑娘。” “明管家免礼。”夙予繁抬手说道。 这时,明管家起身向夙予繁递上他手里的帖子,夙予繁接过后翻了翻,不解地问:“这些是?” “回夙姑娘,这些是各府上递来的宴会帖子,邀您前去赴宴。”明管家解释道。 夙予繁刚想说“不去,打发了”便看到了申阳侯府的帖子。五日后,府上老夫人寿宴。 于是她将它抽了出来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都回绝,便只挑一家前去,其余府上的都打发了吧。” “是,奴才遵命。”明管家继续抱着那些帖子回去了。 寻念悄咪咪猥琐地问:“主子,你单独留下申阳侯府的帖子,是不是要搞事情呀?” 兰絮也兴奋地看着夙予繁,想知道答案。 夙予繁不认同地说:“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是去见见老朋友罢了。” 兰絮和寻念心里则想着,呵,您可不就是那样的人。 “走吧,用饭了。” 饭桌上夙予繁说道:“寻屿,你最近哪天有空去找一下装修队,我们把这个院子改造一下。” “不然夏天来了,太热,住的不舒服。” “好。”寻屿刚端上米饭应道。 下午时分。 明管家带着一群奴才,抬着几个大箱子又来了柒星院。 夙予繁听到动静问道:“这是做什么?” 明管家上前解释道:“回姑娘,这是王爷吩咐给姑娘的首饰和还的银子。” “首饰?”夙予繁疑惑过后说道:“银子留下,首饰带回去,我不需要。” 明管家一时为难不已,这可是王爷交代的,他要是办不好,唉~ 哪个姑娘得到王爷如此优待不是喜不自胜?反倒是这夙姑娘把王爷的面子往地上踩。 可这夙姑娘他也得罪不起啊。 “姑娘,这......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不如容老奴去通禀一声,得到王爷许可,老奴再带回去,您觉得可行?” 明管家一番询问倒也挑不出错来。 “行。” 得到夙予繁的首肯,明管家便立即去主院请示。 “她不要?”杭辞意听后一愣,不免有些失落。 随后又说:“你去告诉她,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与本王的命比起来,不过一箱首饰算不了什么。” “是,老奴遵命。”继而明管家又匆匆离去。 “你这个小王妃,可真是貌美又有趣啊。”说话的男人赫然便是昨日在醉香酒楼三楼,被夙予繁击倒的男子。 杭辞意不喜他这样调侃的语气说夙予繁,于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归汋(yue),她是本王日后的王妃,注意你的措辞。” 归汋见到杭辞意生气,也不再开玩笑,严肃地问:“你真要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熠王妃?还送了珠宝首饰,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杭辞意点点头,继续处理着公事。 归汋见此语气又揶揄了起来:“你这小王妃着实厉害,昨日她可是距离那么远就把我打了?你也不知道拦着点。” 杭辞意这时抬眼看他说道:“若不是本王,你今日还能坐在这里?” 归汋手上摇扇的动作一顿,眼神微眯:“也对,她这样的内力......若不是留了手,我这几日怕是躺着下不了床。” 说完还不可思议地抖动了一下。 “本王五年不在,朝中局势可有异动?”杭辞意放下手中上好的狼毫笔,看向归汋说道。 归汋坐直身子,拧眉说道:“算是有一个变数,你不在的这几年左相倒是越发跋扈了。” “毕竟是扶皇上上位的功臣,自家女儿又是备受宠爱的贵妃。” 杭辞意冷哼一声:“左相?看来今日他在朝上倒是收敛了。” 归汋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你一回来,他就敢惹你了?” 杭辞意摇了摇头说:“朝堂上的小打小闹罢了。” 第68章 这是什么符号? 柒星院。 夙予繁听着明管家的传话,也不想再拉扯来拉扯去的,于是爽快地说道:“嗯,那便放到院子的库房里去。” 几个小厮搬箱子的同时,夙予繁想到什么对兰絮说道: “阿絮,你带着他们去库房,顺便将库房里的电竞椅(有包装盒的)和鞋子放推车上拿出来,让明管家给杭辞意送去。” “是,主子。”兰絮立马动身带着几个小厮去了库房。 片刻后,兰絮领头走在前面,几个小厮跟在后面,推着推车。 “主子,已经放好了。” “嗯,阿絮,你跟着过去教他们组装。” 明管家看着这么结实的小推车,在心里连连赞叹。 这个小车倒是精巧,妙啊,妙啊。 这个木色的盒子是什么,看着不像是木箱子啊。 明管家见东西和人都到齐了,顾不上疑惑,于是躬身行礼:“夙姑娘,那老奴这便告退了。” 夙予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主院。 归汋已经离去,流金看着一行人推着东西朝主院走来,立即问道:“明管家,兰姑娘,这是?” 兰絮率先行礼说道:“流金侍卫,这是我家主子之前承诺要给王爷的东西,现下命我送来。” 流金恍然:“原来如此,兰姑娘稍等,我这便进去通报。” “多谢流金侍卫。”兰絮客气地道谢。 流金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兰姑娘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杭辞意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传来。 “启禀王爷,兰姑娘和明管家求见。” 杭辞意停下手中的公务,淡淡地笑了:“让他们进来。” “是。”流金起身向外走去。 片刻后,兰絮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免礼。”杭辞意看了看兰絮的身后问道:“这是什么?你主子有什么吩咐?” 兰絮让开身后的推车,向他解释:“王爷,这是我家主子先前承诺您的东西。” 杭辞意上前摩挲了几下包装盒:嗯?这是纸?如此硬的纸是怎么做的? “这要怎么拆?”他疑惑地说。 兰絮见此禀明:“回王爷,主子命我前来安装,若是王爷感兴趣可以看着。” “好,请。”杭辞意闻言退开,示意兰絮开始。 兰絮直接抽出流金的剑,利落的几刀,将纸箱割开,带着防尘袋的椅子便露了出来。 椅子的五个部分被一一展现在面前,兰絮一边讲解一边手指翻飞,快速熟练地安装着椅子。 期间,流金也上前帮忙扶着,明明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动作上却莫名和兰絮有些默契。 杭辞意和明管家也是看得新奇。 杭辞意之前只在繁花小筑见过成品,倒不知道还能如此组装,看起来每一步的设计很是精密。 单就这螺丝的精密程度,也是他们工部做不出来的,更不要说是什么材质做的。 虽然看着和银子颜色类似,但硬度却比铁更加坚固。 明管家也是想着,这个椅子如此怪异,但看样子很是巧妙,这未来王妃不简单啊。 待兰絮组装好之后,杭辞意才上手细细地摸索,突然脸色微变:“这是牛皮?” “是,王爷。” 听到兰絮的回话,几人都大惊失色。 牛在南耀国可是重要保护动物,也是农户耕种的主要力量。 四国律法都规定不得随意杀害耕种牛,若是牛病死老死,也得得到官府首肯才能杀掉。 夙予繁的国家竟然拿牛皮做家具,他们的牛很多吗?又或者他们已经不用牛来耕地了,杭辞意这样想。 杭辞意看着鞋盒问道:“这是什么?”看长度应该是鞋? 兰絮解释说:“是主子答应送给王爷的鞋。” 杭辞意将盒子拿起,放在桌上。 盒子上盖写着几个英文字母,杭辞意指着它好奇地问兰絮:“这是什么符号?” 兰絮说道:“王爷,这是主子家乡其他国家的一种语言字符。这个字符表示这个鞋子的品牌。” 语言字符?怎么和他们的文字相差这么多?夙予繁的家乡竟然还有别的国家? 杭辞意压下心里的震惊,手上将鞋盖子打开,里面的鞋子露出真容。 果然是同夙予繁一样配色的鞋子,只是样子有些差别,不是一模一样的。 夙予繁表示,怎么可能让你和本家主穿一模一样的,那不就是情侣鞋了吗?她便宜可不好占。 杭辞意转身对兰絮说道:“椅子和鞋很好,替本王向你主子道谢。” “好,那我便告退了。”兰絮行礼离开。 “嗯,你们也都下去吧。”杭辞意冷淡地说。 明管家和流金也都行礼告退。 主院外。 “兰姑娘,留步。”流金匆匆地从主院里出来,追着兰絮而来。 兰絮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流金问道:“流金侍卫,是有什么事?” 流金在兰絮面前停下,面无表情却又不好意思地说:“兰姑娘,上次你送我化尸水,我合该还礼的。” 他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兰絮,脸色微红继续说道:“这是我昨日上街买的,希望兰姑娘能收下。” 兰絮看着流金手里的盒子,有些眼熟。 从上面的纹路看出,这应该是浮珠阁的东西。 她心中了然,看到流金略带不安的神情,伸手爽快接过:“那我就收下了,以后叫我兰絮便是。” 流金心中的忐忑瞬间消失,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好,日后你也唤我流金便是。” “好。”兰絮答应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留流金看着兰絮的背影,若有所思。 “玄三,这流金大人和那位兰姑娘之间不对劲啊。”不远处的树上,玄七和玄三将二人的对话和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玄七,你别乱说,小心流金大人知道了罚你。”玄三看到流金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急忙捂住玄七的嘴。 流金刚才一时紧张,倒没发现树上的“偷窥者”,还是兰絮离开之前的动作给他提了醒。 他面无表情,身上的气势和杭辞意有些相似:“你们两个,该办的事办完了吗?” 被下属看到自己那般模样,属实是尴尬。 玄三和玄七被抓了个现行,看躲不过只能从树上跳下来,躬身行礼:“见过流金大人。属下正好过来禀报王爷。” 流金警告地盯着他们,示意他们不要乱说,随后开口道:“那还不赶紧去。” “是。属下这就去。”玄三和玄七立即进了主院禀报。 第69章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柒星院。 兰絮刚走进院门,寻念便从旁边窜了出来,拍了一下兰絮的肩膀,吓得兰絮一个激灵:“念念,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寻念俏皮地说:“絮姐姐,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兰絮不解地问:“没有啊,你哪里看出来的?” “脸上啊,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可瞒不住我。” 寻念八卦得很,絮姐姐不过是去完成主子的吩咐,怎么回来一脸喜意?当然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兰絮瞬间收起多余的表情,将衣袖里的盒子藏了藏说道:“不是,我先去回禀主子了。” 寻念看着兰絮落荒而逃,奇怪不已:‘看来我说中了吧,絮姐姐,都有小秘密了。’ 一晃三日过去。 这期间,花橘柔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寻屿装修队已经选好,夙予繁准备的装修材料也已经就位。 兰絮和寻念也经常去照顾那些女子,给她们做思想工作,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丑时二刻,兰絮敲响了夙予繁的房门:“主子,熠王在前厅候着。” “嗯,我就好了,你先进来吧。”夙予繁此时正挑着头上要戴的发饰,忙里抽空回了一句。 兰絮走进来,看主子纠结的样子,指着一个发饰说道:“主子,不如就这个吧,素雅但不失奢华。” 夙予繁顺着兰絮的手指看去,拿起来照着镜子在头上对比了一下:“嗯,这个果真不错,还是阿絮有眼光。” 熠王府前厅。 杭辞意穿着由金线银丝勾勒的四爪蟒袍暗紫黑色朝服,乌黑柔顺的长发半披,头戴金玉发冠,端正的坐在首位饮茶,贵气逼人,威严自在。 夙予繁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她没想到原来朝服也能穿出制服的感觉,她承认自己眼馋了。 杭辞意一抬头,便看夙予繁盯着他上下打量,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她化着淡妆,着一席蓝白相间的流光雪纺连衣裙,两只袖子三分之二处是两层雪纺的喇叭袖,裙长与地面只余三厘米; 头发编好盘起,脸颊两侧留有发梢,头戴一个与连衣裙同色系同材质的蝴蝶结; 脖颈戴着珍奇阁还未发售的珍珠项链,耳垂戴着与项链一套的珍珠耳饰,手拿银白色的手包,优雅又高贵的走来。 一路上,已经开始干活的下人见到,皆是愣在原地。 就连熠王府暗处的那些暗卫看到,也无不感叹自家未来王妃的美貌,足以让所有人都放下对夙予繁衣着的偏见。 杭辞意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一没有露胳膊露腿,二皇上召见是应该穿她本国的服饰觐见。 只是他怎么觉着夙予繁长高了几分,疑惑地问道:“本王看你怎么长高了几分?” 夙予繁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提起裙摆,露出脚上足有八厘米的银白色流光高跟鞋,顺带转了个身。 听厅里的男子立即低下头,不敢看夙予繁。心里则想着,夙姑娘穿的鞋子怪异也就算了,怎么还露着脚背? 杭辞意忍着惊意,皱眉问道:“你这是人穿的鞋?脚不疼?不会摔?” 他看到夙予繁露出脚背,也是有些不满地说:“你作为女子,怎么能轻易把脚露出来,赶快放下。” 夙予繁不再解释,而是淡淡开口:“不会,这是我国家拜访接待重要人物时,必要的礼仪。” 当年,她可是多次陪同主席接待和拜访国外重要人物,或是外交官的身份,或是上将的身份。 俗话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华夏的背后离不开几大世家,所以世家子弟在华夏内部也有足够的话语权。 她们夙家有两千年的历史,为华夏的成立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她的曾爷爷不仅是夙家往任家主,也是华夏成立时的首位大将军。 她的爷爷也继承了曾爷爷的遗志,继续为华夏出力镇守,夙家后代子女都必须进军营历练。 而夙予繁堪称夙家最有天赋,最完美的孩子,是华夏史上继她父亲之后最年轻的上将。 她自小就有极强的语言天赋,所以在军功卓越的同时,也担任华夏最神秘的外交部部长。 对外她也是商界赫赫有名的领军人物,夙氏集团美女总裁。 带有熠王府旗帜的马车里,夙予繁径自走到上位坐下。 杭辞意跟在她身后进来,一时愣神,似是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竟还要和本王抢位置?这天下只有她敢,似乎也只有她能。’ “你愣着干嘛?进来坐。”夙予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占了主人的位子,还亲和地招呼起来。 杭辞意看到夙予繁这副样子,他心头气闷,又无力反驳。 只能安慰自己:‘罢了,上朝、面圣最重要。’ 于是,他认命般的坐在马车一侧,随即说道: “等到宫门口,本王先去上朝,你可在马车内休息,待本王下朝后前来接你一同面圣。” “好。”夙予繁已经闭目养神。 凌晨四点多起来收拾,她还没有睡够啊,好困! 一时也不免有些感慨,好像又回到上一世在夙鸣国被迫去早朝的日子。 杭辞意见夙予繁已经闭目,也拿起案几上的兵书安静地读着。 一炷香后,皇宫正门已到。 许多大臣的马车都停在不远处,一些大臣下了马车,成群结队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边聊着一边等待。 就像学生早上上学,等着学校大门打开一样。 流金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恭敬地说:“王爷,宫门已到。” “嗯。”杭辞意瞧了一眼夙予繁,将手里的兵书放回原处,小心轻缓地下了马车,随手又整理了一下仪态。 周围的大臣看到杭辞意的车驾,纷纷跪地见礼:“参见熠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他冷淡地吐出一句话,踏步走进宫门,流金紧随其后。 不得不说,杭辞意是会卡时间的,他下车后,宫门正好大开。 “谢殿下。”大臣们起身,也跟着杭辞意一同走进上朝的承稷殿。 第70章 皇兄,赐婚之事如何? 两个时辰后。 夙予繁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她。 “夙予繁,醒醒。” 杭辞意站在马车外,在一众大臣的视线下,敲击着马车车壁开启了叫醒服务。 看到他的动作,那些大臣纷纷放慢了脚步,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停下来看,但是拖延一些时间还是可以的。 他们假装寒暄,实际上却在说: “不是都下朝了,熠王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那马车里应该还有人在。” “本官听闻,可能是熠王殿下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据说,是圣上要见那位女子。” “什么?!圣上要见?那位女子是什么身份?” 众位大臣听见,都摇了摇头,一头雾水。 “嗯。” 夙予繁很快清醒过来,毕竟马车再好也没有床上舒服,她提着裙子从马车上优雅地走下来。 众大臣听见一道清冷的女声传出,这下是彻底挡不住他们的好奇心了,一个个悄悄地往这边偷看。 这群大臣里面,不乏有想把家中女儿嫁给熠王的官员,此刻都想看看这能让熠王驻足等待,敬意问候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只是这一看便失了魂,年过半百的朝中重臣们都羞恼自己的失态。 这女子难道是哪家夫人?不然为何要盘发? 夙予繁若是知道,定要说上一句,热啊。 而那些想与熠王府结亲的大臣一看,这还结个啥呀,人家熠王放着美人不宠,宠他们家的“相貌平平”吗? 当然也有官员不死心,认为夙予繁空有美貌,并无家族后盾。 皇室选妃向来严苛,会注重家室、名声、自身才华,所以世家贵女胜算极大。 杭辞意察觉到众位大臣的小动作,眼神斜视,不悦地呵斥道:“怎么?诸位大人是腿断了还是眼珠子不想要了?” 众位大臣吓得赶紧请罪,拔腿就跑:“熠王殿下恕罪,微臣这便离开。” 这可是一位大杀神,十年前血染耀都的一幕他们还历历在目。 熠王在朝堂之上都敢当着皇上的面直接“赐死”大臣,何况这还是在宫门外,再不跑,小命都没了。 御书房。 元公公进来禀报:“奴才参见皇上,熠王殿下和夙姑娘已在殿外候着。” 南耀皇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请进来。” “是,奴才......” 元公公正准备出去,却被南耀皇喊住:“那位夙姑娘请进来,皇弟便请到偏殿稍候。” “奴才遵旨。” 御书房外,杭辞意听到元公公的传话皱起眉头。 他自是知道皇兄不会对夙予繁做什么,只是不知道皇兄避开他是何意?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夙予繁,却见她并无任何表情,神情放松且自在,仿佛只是要见一位老友。 夙予繁倒觉得无所谓,这样更好,要是杭辞意在她还不好发挥。 于是,在杭辞意的注视下,夙予繁踏进了御书房,而他也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去了偏殿。 半个时辰后。 偏殿外,小太监的声音传来:“熠王殿下,皇上有请。” 此时,杭辞意捏紧手上的黑色棋子,犹豫片刻,果断地落在棋盘上。 仔细一看,黑棋的局势一下反转,将白棋围堵的死死的,没有半条出路。 许是不满意,他搅乱了棋局后,这才推开殿门前往御书房。 “臣弟参见皇兄。” 杭辞意随意地施了一礼,目光看向夙予繁又快速收回。 “平身,赐座。” 南耀皇眼神凝重地看向杭辞意,在他坐下之后,给元公公使了眼色,元公公会意离开。 然后他对二人说道:“夙小姐既是皇弟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皇室的恩人。与朕和皇弟一同前往母后宫中用膳,您意下如何?” 夙予繁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杭辞意眼底的疑惑,红唇微张:“好。” 杭辞意看着自家皇兄和夙予繁自说自话,忍不住插了一句:“皇兄,赐婚之事如何?” 南耀皇听后,收起脸上的笑容说:“急什么?待你们出宫之时,朕派元公公与你们一同前往熠王府宣旨。” 朕与夙小姐谈的好好地,你插什么话!? 慈安宫。 太后在元公公的告知下,已经提前安排了午膳。 她闭目坐在高位,身子倾斜,一只手抚摸着发髻问道:“秋嬷嬷,赏赐备好了?” 秋嬷嬷躬身回道:“回太后娘娘,已经备好。” “嗯,”与此同时,太后睁眼坐起身子,和高台下的皇后说道: “前日悠媛来探望哀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哀家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有一点是对的。” “救命恩人不假,但决不能让一介乡野村妇入了意儿的王府。” “前半生哀家未能护意儿周全,后半生也决不能让意儿被天下人耻笑。” 皇后看太后有些气短,急忙上前安慰道:“母后,您就放宽心,熠王孝顺,定不会让您忧心。” “呵,还是你最会说话。”太后带着笑意看着皇后说。 皇后得了夸,笑意盈盈地道:“哪里,臣妾说的都是实话。” 须臾,殿外响起元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熠王殿下驾到,夙小姐到。”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臣弟见过皇嫂。” “夙予繁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几人均是躬身行礼。 而太后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夙予繁的身上。 女子一身素雅的装扮,衣裙很是奇异,但那一身搭配却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她容貌绝世,面容清冷,不卑不亢,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萦绕身前。 太后怎么看夙予繁,也不像水悠媛说的乡野村妇,更像是世家大族甚至皇族才能培养出来的贵女。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太后过了一遍耀都所有世家贵女的信息。 包括她曾物色好要给杭辞意当王妃的几家贵女。 但当她看向夙予繁的时候,她脑海里所有的贵女都失了颜色,仿佛只有眼前的女子能配得上她天资卓越的小儿子。 见她未行叩拜之礼,不懂南耀国的礼节也不计较。 夙予繁虽是一介民女,但救了意儿,她身为太后自是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 而她真的只是民女吗?太后心中已然有数。 皇后在见到夙予繁的第一眼,神情一顿,瞬间又恢复正常。 第71章 至尊卡持有者吗? “平身,赐座。哀家和皇后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太后脸上挂着笑意。 南耀皇上前坐在太后身侧,看向皇后,眼里多了几分温情。 待众人坐下后,太后看着夙予繁不甚欢喜:“你便是,救了我儿性命的夙姑娘?” 夙予繁淡淡地回道:“是。” “予你一世繁华,是个好名字。不知夙姑娘是哪里人?” 夙予繁抬头看去,眼神坚定地说:“我是华夏人,我的国家在海外很遥远的地方。” 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华夏?哀家还从未听过,海的尽头竟然还有国家?” 她疑惑地同时看了一眼身旁的南耀皇,却见他点了点头。 心想:别国之人啊,不知家世地位如何,从名字看来其父母也是有才之人。 身上的服饰材质和佩戴的珠宝首饰她从未见过,看着比浮珠阁的还要精致,想来家世肯定是不差的。 太后继续问道:“你可是与父母一同前来的?” 夙予繁摇了摇头,神情如常,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免让人心疼: “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是爷爷将我和弟弟抚养长大的。前些年爷爷也去了。”说到爷爷时,夙予繁才带了一丝伤感。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在她有记忆以来,只是听旁人说起过父母的优秀事迹。 她记得,在她八岁那年,偶然一次闯进了家里一间上锁的房间。 在那里她看到了父母的照片和与他们相关的一切。 她问爷爷,爷爷也只是摸摸她和阿泽的脑袋说:“他们去了很遥远的地方,等你们都长大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就明白了。” 后来,他们真的明白了。 而当夙予繁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时候,爷爷也含笑离开了。 诺大的夙家,除了阿泽一下子就没有她能牵挂的人了。 在座的诸位,都心疼地看着夙予繁。 这些事情,南耀皇和杭辞意倒是没有听夙予繁讲过。 他们疑惑过,为何一名十八岁的女子能当上家主?却没想到这背后竟是这样一个凄惨的故事。 “夙姑娘,节哀。”南耀皇、皇后和太后同时说道。 杭辞意并未言语,只是眼里的疼惜不难看出。 自家儿子,太后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怕是喜欢而不自知,而且这夙姑娘性情冷淡,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相处得来。 “无事,这些年也习惯了。”夙予繁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 太后礼佛,见不得这些悲苦,可怜夙予繁的同时,也想给自家儿子牵线。 于是说道:“夙姑娘若是意儿怠慢了你,可随时来慈安宫,告诉哀家。若无事,也可来陪哀家说说话。” 皇后掩面微笑,附和道:“本宫对夙姑娘一见如故,凤鸾宫也欢迎夙姑娘常来走走。” 夙予繁对二后的第一印象不错,所以并没有拒绝。 她点点头说:“好。” 拜访长辈总得送点礼物,此次匆匆而来,没有准备周全,送个什么好呢? 【面霜!】 面霜! 年糕和夙予繁的想法不谋而合。 【年糕,我们不愧是在一起这么久的搭档。】夙予繁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说道。 【那是,我虽然没有你们人类思维灵活,但是分析能力可是杠杠的!我能在所有的选择里,计算出最适合的答案。】 年糕小短胳膊交织抱胸,一脸傲娇的眯了眯眼。 若不是夙予繁现在在宫里,不然真想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思绪回笼,夙予繁从自己的手包里取出两瓶面霜: “这是浮珠阁即将上架的新品面霜。初次见面,我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保养得当,想必是会喜欢的。” 太后和皇后惊讶地问道:“还未上架的面霜?” 随即太后示意她旁边的秋嬷嬷接下,呈给她和皇后。 太后和皇后将面霜拿在手里,看到浮珠阁独有的印记和包装材质,着实大吃一惊。 难道,夙予繁是浮珠阁的至尊卡持有者? 南耀皇和杭辞意不知道什么是面霜,但是浮珠阁未上架的物品这话,他们还是听得懂的。 二人同时看向夙予繁,心里也在疑惑,面上却不显: ‘夙小姐年纪轻轻居然有浮珠阁的至尊卡,朕都没有啊,夙小姐恐怕不只朕知道的那么简单。’ ‘夙予繁,你真的是个迷!至尊卡持有者吗?’ ‘呵,都是三年,本王倒要看看你和攸千商会有什么联系?!’ 这也不怪他们震惊,而是浮珠阁作为攸千商会的第一产业,有严格的规章制度。 只要消费者一次购满一百两银子便可领取一张银卡,可以在卡内预存银子。银卡持有者,可以享受九五折优惠。 当消费者一次购满一千两银子,且有官身、诰命和社会地位者才能领取一张金卡。金卡持有者,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浮珠阁的任何东西,金卡持有者都享有优先购买权。当然金卡也同银卡一样,可在卡内预存银子。 再往上便是贵宾卡,消费者一次购满一万两银子,且是皇室之人,才可拥有贵宾卡。贵宾卡持有者,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能满足这样条件的皇室也是不多的。 贵宾卡特权除了优先购买、预存银子之外,浮珠阁都会将每一期的新品做成册子,提前送到宫中和皇室宗亲府上,让贵宾卡持有者挑选,在上架当天送入其府中和宫中。 最高等级的便是至尊卡,传言攸千商会在整片大陆只发出了几张。 具体几张?在何人手里?无人知晓。 至尊卡拥有以上所有卡的特权,并且至尊卡持有者在攸千商会名下的酒店居住可全部免费,一卡可带三人,也会享受攸千商会最顶级的服务待遇等。 (至尊卡福利过多,这里不再一一赘述,后续出现会详细描写。) 当然攸千商会以营利为主,若是普通有钱人一次消费满十万两,可以破格升级为金卡持有者。 若是一次消费满百万两,亦可以破格升级为贵宾卡持有者。 南耀皇直接问道:“夙小姐,你可是浮珠阁的至尊卡持有者?” “嗯?”夙予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夙夙,你拿出来的面霜还未上架,目前只有至尊卡持有者才能拿到。】 听到年糕的解释,夙予繁回过神来,看着南耀皇淡淡地说道:“算是吧。” 太后和皇后确定手上是正品,也对夙予繁多了几分重视。 “娘娘,奴婢已将东西取来了。” 第72章 凤玉镯 慈安宫的大宫女婵香,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躬身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面露笑意,看着夙予繁说:“夙姑娘远道而来,还给哀家准备了如此称心的礼物,哀家也要尽地主之谊,赠见面礼与你。” 说着她朝婵香挥手。 婵香见状立即走到夙予繁面前,将木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镯子。 南耀皇和杭辞意看见此物都瞳孔一缩,南耀皇率先问道:“母后这是?” 常在太后身边尽孝的皇后,早已知晓太后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仅仅第一次见面,太后就将它送了出去。 太后并未搭理二人,而是继续说道:“夙姑娘,这只镯子叫凤玉镯,是哀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夙予繁看着盒子里由金玉相间的凤凰图案,脑子里一阵清明,便知这只镯子的贵重。 尤其是南耀皇和杭辞意的反应,这镯子恐怕大有来头。 【夙夙,这只镯子里有一丝灵力,长期佩戴可蕴养灵魂,清心明智,延年益寿。】 年糕的声音突然袭来,夙予繁面色差点皲裂:【你不是说这片大陆没有灵气吗?怎么会有灵力存在?】 年糕向夙予繁解释道:【这方世界确实没有灵气,所以这个镯子是被人赋予的灵力。】 【况且这件极品玉石特殊,自身就带有一丝灵气,这才导致被赋予的灵力没有消散。】 夙予繁了然道:【原来如此,还真是个好东西。】 夙予繁接过婵香呈上的木匣子,将它合上说道:“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有心相赠,自己也不好推辞。 如此重要之物,大不了找机会私下再还给皇家。 殊不知,在夙予繁接下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凤玉镯最终还是砸她手里了。 与此同时,皇后身边的宫女祥云也拿着托盘走了过来,俯身行礼一一请安。 “夙姑娘,这是本宫的见面礼,凌雪锦。” “它是由千年雪蚕吐丝而制,制成的衣物隐隐泛着流光,上身可冬暖夏凉。” “每两年宫中只得三匹,这一匹正是年后刚刚上贡来的。” “如今已经立夏,天气越来越热,想来做了衣裙正是时候。” 皇后给夙予繁介绍道。 夙予繁没想到,南耀国两后倒是好相处的人,想来这些天也调查了不少。 “谢过皇后娘娘!”这凌雪锦确实难得。 话音刚落,同为大宫女的婵如进殿,拂身行礼:“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熠王殿下、夙姑娘,午膳已经备好,还请移步膳厅。” 南耀皇起身发话:“走吧。” 膳厅的紫檀木桌面上摆着皇室御膳,在众人落座后,由宫女一一打开。 饭菜的香味瞬间萦绕鼻尖,夙予繁神态自然,习以为常。 这些御膳她前世自然都是吃过的,现在空间里存的还有不少。 这也是为何,当初杭辞意看到夙予繁招待他的饭菜,如此吃惊地原因。 杭辞意了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端坐在桌前,等着皇兄和母后动筷。 南耀皇和太后看到夙予繁面对御膳如此冷静地神情,心里都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此女不凡,必是皇室之人。 婵如立即带领几名宫女上前,准备为众人布菜。 夙予繁抬手说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布菜的小宫女瞬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向了婵如。 婵如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看向了太后。 太后并未怪罪,摆摆手说道:“今日既是为答谢夙姑娘对我儿的救命之恩,亦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都退下吧。” 婵如当即携宫女拂身退下:“是,奴婢遵命。” “我南耀国御膳味道不错,夙姑娘尝尝。”太后动筷说。 夙予繁点头应道:“好。” 随即,拿起筷子端庄大方,礼仪周到,太后是越看越满意。 南耀皇则不动声色地给皇后夹菜,皇后也是回以得体的微笑。 【这南耀皇和皇后感情还挺好,不是说皇家关系都面和心不和吗?】年糕不懂。 夙予繁余光瞥向二人,心里和年糕对话:【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表面和谐?】 年糕不解:【夙帝宫查出来的消息,不是说南耀帝后琴瑟和鸣吗?】 夙予繁微微抿唇说道:【那你可知夙帝宫查的情报也说了,淑贵妃独得圣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宠别的女人多年,再紧密的情谊也会出现裂痕。】 年糕双手一摆说道:【唉~你们人类的感情真复杂!】 【是啊。】 太后眼见自己的傻儿子,自顾自地吃着饭菜,恨铁不成刚的瞅了杭辞意一眼:‘你给夙姑娘夹菜啊,学学你皇兄!’ 杭辞意并未理会:‘皇兄有什么好学的,还不是......’ 等夙予繁回过神来,却见自己的碗里多了几块肉。 她顺着公筷的方向看去,却正好与杭辞意的眼睛对视。 杭辞意收回眼神,左手握紧放在腿上,不自在地说:“你同本王一路奔波,最近瘦了。这是御膳房的拿手菜,你多补补。” 夙予繁盯着他看了几秒,想着他这样做的用意,却只看到他的窘迫。 随后回应了一声:“哦。”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只有杭辞意的耳朵通红一片。 太后眼珠一转,打破尴尬说道:“是啊,夙姑娘多吃点,在路上风尘仆仆的受罪了。” “好。” 一场宫中家宴在几人的各怀心思中,趋于结束。 出宫路上,夙予繁摩挲着凤玉镯的盒子问:“你知道这凤玉镯的来历吗?” 杭辞意一顿,看了一眼盒子转而看向远方说道:“凤玉镯是南耀国历代皇后所传下来的凤物之一。” “原是一套首饰,传到母后手上,只剩下凤钗和这凤玉镯。凤钗是中宫地位的象征,在皇兄刚册封皇后时,母后便给了皇嫂。” “这只凤玉镯是母后专门为本王的王妃留的。” 夙予繁:“原来如此。” “不过......”杭辞意话音一转,继而说道:“凤玉镯比较特殊,从开国传到现在,并无一任皇后能戴上。宗室女子不信,折腾过后才发现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百年前,我南耀有位国师曾言,若有一女能戴上凤玉镯,便是我南耀的天命贵人。若没有,此物放着也能延年益寿。至此便作为圣物一代一代传下来。” 夙予繁听到缘由,不由得心里腹诽道:‘那可不,这可是目前这方世界上唯一的灵物,有灵气护体呢。’ “到母后那一代开始,对于此事倒是看开了些,若能遇见便是好事,遇不见也并无影响。” 夙予繁浅浅笑道:“你们倒是看得开。” 第73章 赐婚圣旨 马车上,杭辞意已经自觉坐在一侧,看向夙予繁好奇地询问:“皇兄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能明显感觉到,皇兄见了夙予繁之后对她多了几分敬意。 这是为何? 夙予繁斜眼看向他:“不该问的别问。总之,目的达到了就成。” “事关本王,为何不能问?”杭辞意眉间含着愠怒。 “懒得说,想知道问你皇兄去。” “你!” “嗯?”夙予繁浅浅的一声,仿佛夹杂着威压,向杭辞意袭去。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罢了......” 杭辞意无奈叹息,默默地侧身不再看她。 只有抓紧兵书的手才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 夙予繁打量着杭辞意那略显小女儿的姿态,心里则想着:‘我还以为又要和我打一架呢,自从回到了耀都,这厮脾气好像收敛了一点。’ 杭辞意:那不然呢? 要是在京城和你打输了,皇室不要面子的? 熠王府不要面子的? 本王不要面子的? 熠王府大门。 全府的人都在府门前等候。 周围的百姓看着熠王府的马车后,跟着一大批宫女太监,也停下驻足张望。 看这架势必有瓜吃啊! 人群里不乏有各个府上的探子,见熠王府并未赶人,也放心大胆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见元公公带领着太监宫女们,走到熠王府门前,一挥拂尘,拿起小太监递上来的圣旨展开。 见到圣旨那一刻,周围一片呼啦啦地跪下,只有杭辞意和夙予繁稳如泰山的坐在马车里。 只听元公公高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有华夏国夙家长女夙予繁,秀外慧中、温良贤淑、品貌出众,于熠王有救命之恩,太后与朕躬见之甚悦。特赐见君不跪,赏凌雪锦一匹,凤玉镯一只,琉璃蝶舞头面一套,玉器珠宝十箱,黄金万两。” 人群后一辆素雅的马车里,季见熙听见这些赏赐,已经面目狰狞,手里的锦帕都要被揉碎一般。 这些赏赐看似不多,可她身为耀都双姝之一,世家贵女的典范。 如何能不知道这前三样的珍贵,那可是未来熠王妃才有的待遇。 不过,一个别国之人,想当熠王妃,坐得稳吗? 在季见熙嫉妒的同时,第二道圣旨接着落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熠王年已二十有二,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之配。值夙家长女夙予繁待字闺中,与熠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熠王为熠王正妃。一切礼制,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吉日完婚。” 跪地的众人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熠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熠王殿下大喜!” 杭辞意嘴角微微扬起,浑身的冷气都散了一些,这才整理衣襟下了马车。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鬼使神差的“绅士”了一次。 见夙予繁出来,他回头瞥了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嗯。”夙予繁提起裙摆,搭在杭辞意的手腕上,优雅地走了下来。 杭辞意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转头看向跪地的百姓说道:“平身。” “谢熠王殿下。” 众人起身,议论声不绝入耳。 “这就是熠王妃吧,身上穿的衣裙好奇怪,但是好漂亮。” “那可不是,那日本公子专门上临街酒楼看了,就是这张脸,美人绝色真是让我魂牵梦萦啊。” “你不要命了,收起你那点心思。这可是在熠王府门口,熠王发怒神仙都救不了,你想死别带上我们。” “上次谁还在传熠王妃不穿衣裙,是乡野村妇的来着,这次该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哪里是乡野村妇,这分明就是仙女啊。” “熠王在熠王妃面前看着都变温柔了呢。” “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啊,这一下耀都的贵女们要痛哭了。” “如此轻薄的衣物,立于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简直是不成体统。” 有人话音刚落,便传出了一声痛呼:“哎呦~” “谁?谁在用暗器打在下?” 人群之外的一棵树上,玄二掂了掂手中的石子,鼓着腮帮子,又是几颗“砸”了下去。 “这群酸儒书生,整日就知道拿那些繁文缛教来苛待女子,国难在前却只知嘴皮子一碰,用女子来换取平安,呵呔!” 穿着斯文的一个书生又是几声痛呼:“哎呦~哎呦~” 从小学的之乎者也让他说不出来骂人的脏话,只能虚空放着狠话:“到底是谁啊?给在下等着!” 随后,捂着痛处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却是不巧,刚走出路口,又恰好撞到季见熙的马车上。 “怎么回事?!”季见熙听见赐婚圣旨,本来就心情极差,竟还有人往她刀口上撞。 丫鬟知鱼在马车外禀报:“启禀小姐,是一个书生。他不小心撞了上来,现在倒地不起。” 季见熙撩起帘子一角,撇了一眼书生,对马车周围的护卫说道:“一个书生,连尚书府的马车都敢撞,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拖走!” ‘熠王妃的位置,本该是我的。’ ‘夙予繁是吗?挡了本小姐的路,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到大婚?’ ‘这耀都盯着熠王妃位子的人,可不止本小姐一人。’ “知鱼,回府。” “是,小姐。” 知鱼匆匆跟着马车离开。 花橘柔站在府门内,听着圣旨内容怔愣在原地。 花月怯怯拉了拉花橘柔的衣袖,轻声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郡主自从知道她和熠王殿下不是亲兄妹之后,就一心想着嫁给熠王殿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实际上无关爱情,郡主只是把熠王殿下当成救命稻草罢了,这世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熠王。 “啊?”花橘柔呆呆地看着杭辞意和夙予繁站在一起的身影,自顾自嘀咕着:“好像还挺般配的。” 花月并未听仔细:“郡主,你说什么?” “欸,花月你看!她脚上的鞋子居然在闪光。”花月顺着花橘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第74章 那您总不能当侧妃吧 夙予繁感受到强烈的目光,一个回头便与她们对上。 花橘柔对上次和夙予繁的见面的情景,还心有余悸,吓得立刻将胳膊挡在额头,转头就走进府里。 她嘴里一直碎碎念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郡主,你这是掩耳盗铃,看路。” “无事,本郡主心安就好,你拉着我,我们快走!” 大约半盏茶时间后,花橘柔放下衣袖,紧张兮兮地回头看了看,发现背后没有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 “郡主,既然夙姑娘已经被赐了熠王正妃,那您不如另择佳婿?”花月试探地问道。 “另择?”花橘柔反问道:“那你说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兄长优秀的?” 花月仔细想了想,好吧,还真是没有。 “那您总不能当侧妃吧?” 花橘柔思考了这个事情可行性,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郡主!你可别犯糊涂啊!”花月劝道。 花橘柔从小被熠王保护的很好,熠王府也没有后宅里那些勾心斗角,所以花橘柔天真烂漫,娇蛮任性,并不知事。 花月不同,她比花橘柔大了两岁,又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 平时总是更多的接触到那些想巴结花橘柔的人,即使是宫里的嬷嬷来教养花橘柔,也是花月听得认真,所以她自然懂得多一些。 “好了,花月。只要能待在熠王府,侧妃正妃无所谓。我们赶紧回去,再挑挑给那个狠女人的赔礼。” “郡主,你......”看着花橘柔离开的身影,花月无奈赶紧追了上去。 这边,杭辞意回了自己的主院处理事务,夙予繁也回到了翔音院。 前日已经来了工人开始改装柒星院,所以管家重新安排了翔音院给夙予繁暂住。 宜室安家是夙帝宫势力下的室内设计公司和家具品牌,近半年才开始正式售卖。 销量和反响都不错,但是室内设计的市场并未打开。 大多数人家都有自己的风水师,而且觉得不就摆个家具吗?所以对这个并不看重。 刚好柒星院的改装,就当做突破口吧。 以熠王府的知名度,这不是免费的广告嘛。 寻屿听闻主子回府,也从柒星院回来,准备给夙予繁汇报一下改装进度。 “主子,工人们已经把格局划好,现在正在建淋浴间,七日之内便能铺上全部地板。” 夙予繁放下茶盏,说道:“嗯,坐。” “让他们再找些工人,加快点速度。工人那边辛苦你监工,图纸要是有看不懂的来问我。” 寻屿坐着抱拳应道:“是,主子。” 话音刚落,寻念和兰絮清点完南耀皇的赏赐回来,寻念激动地说:“主子主子,那些赏赐都很有分量啊,看来皇室还是很看重主子的。” 夙予繁看着他们说道:“嗯,那十箱珠宝玉器,你们有喜欢的直接拿去,那些黄金就用做我们在耀都的生活费。其他的东西先存放着。” “好啊好啊,谢主子。”寻念等人开心地说。 随后,寻念又拍了拍兰絮的肩膀说:“絮姐姐,要辛苦你了。” 絮姐姐作为夙予繁的身边的大助理,管家之事都落到了她头上,比如管账、安排人员、主子的生活起居等。 若是日后主子成亲,熠王府的管家之权虽是交到主子手上,实际上也会是絮姐姐来打理。 这样看来,自己还是蛮轻松的。 嘿嘿嘿! 我也心疼絮姐姐,可我只会打打杀杀啊。 “废物”一个。 “念念,上次卓掌柜可有查到陆夙绵具体去了哪里?”夙予繁问。 寻念回神:“查到了,根据情报,陆小姐陪将军夫人去城外万佛寺上香礼佛。要去半个月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七日了。” 还有一周时间,太长了,夙予繁想。 “嗯,不能再等了。晚上我去一趟万佛寺,你们守好院子。今日圣旨一下,今晚势必会有人前来,或刺杀或查探。” 夙予繁眼神微眯:“一个不留。”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是,属下遵命。” 入夜。 万籁俱寂。 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夙予繁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装,运着轻功离开了熠王府。 正安排熠王府守卫的杭辞意,刚带着暗卫们来到翔音院的路上,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出了府。 杭辞意问身后的流木:“你刚才可看见有人?” 流木和身后的暗卫都一脸茫然:“没有啊。” 他们都是熠王府武功顶尖的暗卫了,除了极个别江湖高手,一般的江湖人、暗卫、死士,他们都是可以察觉到的。 当然那些厉害的极个别江湖高手,也不会闲到来熠王府找事。 毕竟他们王爷的武功可是至臻化境,比江湖上的武林第一都厉害,更何况还身处朝廷,有军队做后盾。 江湖人再厉害也是平民,俗话说好“民不与官斗”。 “主子,可是有至臻化境高手潜入?”流木问 。 只有王爷能察觉到的人,怕是只要有这个境界的高手了。 杭辞意来不及思索,嘱咐了一句:“你们好好守在翔音院,若有外人妄图进去,杀无赦。” “是,属下遵命。定让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随即,杭辞意便跟着黑影追了出去。 【夙夙,后面有人跟着。】 夙予繁一顿,疑惑道:【哦?以为我的武功,不应该被那些人发现吧?看来这个人武功不低,不会是......杭辞意吧?】 年糕摇摇头:【应该不是,我查不出来他是谁,他武功比你老公还高一点,我只能看到他带着面具跟着我们的画面。】 夙予繁听见年糕的称谓,差点一个趔趄从空中掉下去。 我老公?什么鬼?! 不过...... 没想到这耀都除了杭辞意还有别的高手。 【年糕,别乱说。至于那个人不用拦,让他跟着,看看他想干什么?】 【好的,夙夙。】 万佛寺是耀都城外五十里,崇灵山上的寺庙。 自建立以来一直有皇家在背后扶持。 太后也会每月前来万佛寺诵经斋戒几日。 万佛寺当世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号无妄大师。(如有同名,纯属巧合) 无妄大师不是在云游的路上,就是在闭关。 非大事不出。 百年前,预言凤玉镯的国师,正是无妄大师的师祖。 而今万佛寺的主持则是无妄大师的师侄悟心。 第75章 流夜殿殿主 夙予繁停在万佛寺外问道:【年糕,查一下陆夙绵在哪个房间住着?】 【好。】 片刻,年糕看着系统空间的屏幕说:【查到了,在后厢房最左边的房间里。】 夙予繁转头一瞥,不再停留,直奔陆夙绵的房间而去。 戴面具的男子在夙予繁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躲在树后,屏住呼吸,内里调整气息,将自己与周围融为一体, 若不是有年糕这个外挂,夙予繁还真不一定每次都能发现。 【夙夙,那个人不处理吗?就让他跟着?】年糕看着身后跟着的男人,虽然不惧,但终归是个变数。 夙予繁看了看手表 ,此时已经半夜一点,时间不多了。 【暂时不管,他知道我有了警惕,必然不会跟的太近。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若是与他缠斗,估计要到天亮了。】 【好。夙夙,那边。】 微风浮动,月影斑驳。 众人熟睡。 厢房的门“吱吖”一声打开,但也仅仅只是轻微响了一声。 夙予繁迈着忐忑的步伐走了进去,看着床上与夙绵一模一样的脸,她虽有喜意但也不敢轻易下判断。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夙予繁素手一挥,床上的陆夙绵和她自己都出现在了空间卧室里。 远处的面具男,眉头一皱:‘怎么两个人的气息都没了?’ 陆夙绵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她总是看见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他们说话,每当自己更进一步的时候,梦就醒了,想半天也记不清做了什么梦。 这个状态持续了十一年。 空间卧室。 陆夙绵猛然睁眼,迅速拿起身侧的佩剑出鞘。 紧张地看着这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一切:“这是何处?可有人在?” 轻轻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若她不是习武之人,可能根本听不见这样轻的脚步。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衣,脸上戴着遮住上半脸的彼岸花面具。 陆夙绵见这身装扮有点熟悉,但是又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夙予繁是看到陆夙绵醒来看到这一切的反应后,才决定戴上面具。 从她看到这现代化的一切,眼里只有陌生没有怀念的时候,夙予繁就知道她不是夙绵。 但是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夙予繁不相信这样的巧合,决定试探一番。 若真的与夙绵无关,戴上面具也不会暴露自己,毕竟她是熠王妃,陆夙绵是一品将军府小姐,在耀都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可知,夙家家规?” 在看到夙予繁开口后,陆夙绵警惕的把剑横在身前,冷静地看着思夙予繁的眼睛说道:“不知,我从未听说过姓夙的世家。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话音将落,夙予繁将陆夙绵引到了外面,直接对陆夙绵动起手来。 她用着夙家古武和陆夙绵对打,值得开心的是,陆夙棉的武功里居然也运用了夙家古武,甚至一些小习惯和夙绵也是一模一样。 ‘还好试探了一下。’ 【年糕,这是怎么回事?】 夙予繁不理解,应该就是夙绵,为什么不记得现代的事。 年糕摸了摸下巴说道:【夙夙,会不会......她是失忆了?】 ‘失忆?’ 【我取她一滴血,你尽快给我一份dna鉴定报告。】 夙予繁手上不停,直接用内力气劲割破了陆夙绵的手指,然后迅速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伤口上接了几滴血,速度快到陆夙绵完全毫不知情。 【好的,夙夙,我这就去。两个小时后给你。】年糕拿到瓷瓶后就一溜烟去忙活了。 夙予繁则将陆夙绵迷晕带出了空间,回到了万佛寺的厢房。 为什么不打晕呢?陆夙绵毕竟是习武之人,打晕是有痕迹的,她能感觉出来,就让陆夙绵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吧。 夙予繁稍作整理,离开了陆夙绵的房间。 是时候会会跟着本帝的这位是什么人了。 “出来吧。” 夙予繁原本的声音是少御音,只要带着面具,便代表她是江湖上夙帝宫宫主的身份,这时她会用更有气势一点的女王音。 见没有动静,夙予繁直接一击击中面具男所待的树干上。 面具男淡定地从树上落下来,负手而立,并未言语,准备看看夙予繁想做什么。 “你是何人?跟了本帝这么久,想做什么?不如说出来我成全你。”夙予繁嘴角扯出一抹嗜笑,转身面向面具男,两两对立。 看到对方脸上的面具形态,两人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夙帝宫宫主,夙帝。” “流夜殿殿主,流夜。” 夙帝宫和流夜殿在江湖上多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无交集。 世人也曾猜测过,这二位究竟谁的武功更胜一筹?可是一直未见有他们交手的消息,毕竟这二位平时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也都理解。 夙予繁和流夜也只是在传言(情报)中听过对方的事迹,没想到竟在此时见了面。 “本殿真是没想到,三年间在江湖崛起的夙帝宫主,竟是位女子。” 流夜的声音低沉又浑厚,听起来有二十八九的样子。 “是吗?本帝也没想到在江湖被称为暗夜皇者的流夜殿主,竟然是个跟踪偷窥狂。” “伶牙俐齿。”流夜眼神眯起,手里运着内力,在话落那一瞬间打了出去。 夙予繁一个起身、后退、落地,躲开了流夜的攻击。 “本帝这么漂亮的美女你都下得去手啊?本帝还没有追究你跟踪本帝的事情,你倒是恶人先动手!那就别怪......本帝不客气了!” 夙予繁拿出月宿剑,与流夜认真打斗起来,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流夜的武功与她不相上下,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一个时辰后,流夜还是渐渐落了下风。 夙予繁出剑抵在流夜的脖子上:“你输了。” 流夜并不担心夙予繁会杀了他,冷静地说道:“夙帝果然名不虚传,本殿甘拜下风。” 随即,他话音一转,看了一眼夙予繁身上的衣服问道:“只是不知你为何夜闯熠王府?同熠王妃又是什么关系?” ‘夜闯熠王府?’ ‘和熠王妃的关系?’ ‘看来他是看见我从熠王府出来了。’ 她能说她是住在熠王府吗? 她能说她就是今天刚刚被赐婚的熠王妃吗? 当然不能! “与你何干?” “不如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本帝?” 【夙夙,dna鉴定结果出来啦!】 年糕一时欣喜,没有注意外面的氛围。 这一声让夙予繁分神,被流夜掀起了面具。 夙予繁来不及答应年糕,快速回神,也动作迅速地掀了流夜的面具,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拿到了对方的面具。 “是你?” “怎么是你?” 第76章 两人双双掉马甲 “杭辞意!” “夙予繁!” 夙予繁和杭辞意此时四目相对,尴尬的都快要抠出一个皇宫来。 “真巧。”杭辞意说完不动声色、直勾勾的看着夙予繁,心里则在想: ‘夙帝怎么会是夙予繁?!’ ‘也是,不然怎么解释他动用全部的势力,都没查出来她的相关情报。’ ‘还有她今日身上的衣服和她平时的衣服材质颇为相似。’ ‘呵呵~三年便凭一己之力建立了夙帝宫,你果真不如我知道的那般简单。’ 夙予繁见此情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仰头看见天上的月亮,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说完淡定的转了个身,背对杭辞意,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实则心里已经炸开了花。 ‘流夜怎么会是杭辞意?!’ 【年糕,你不是说他的武功比杭辞意高吗?】 年糕也愣住了:【这......也许这段时日,他武功精进了不少,所以我没看出来?】 芭比q了,这两人双双掉马甲! 它知道是自己坏了事,回答后麻利地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装死! 杭辞意挑眉看了一眼此时乌云遮月的天色,心中无语: ‘哪里来的月亮?’ “今晚耀都都不太平,你来万佛寺做什么?” 如今熠王府里里外外都是探子和杀手,既是想杀夙予繁腾出熠王妃的位置,也是想探一下熠王府如今的虚实。 那些人明知徒劳,却还是要送来恶心一下熠王府。 若是在熠王府,他可以保证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是她出府来到万佛寺,万一被人知道,派杀手来截杀,对方人多势众,她不免会受伤。 夙予繁刚想脱口而出:“我来......”拜佛。 “你别说......你半夜三更是来求神拜佛的。”杭辞意看出了夙予繁的借口,堵住了她的理由。 夙予繁尴尬地抿抿唇,脸上冷漠严肃地甩下一句:“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消失,本家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然后,运着轻功离开了。 这就……走了? 杭辞意也不再逗留,立即追着夙予繁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熠王府,翔音院。 寻念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由得吐槽:“耀都的人就这点本事。” 兰絮看着气氛越发肃杀,从手里抛出一枚铜钱,卦起。 “别掉以轻心,这些只是小喽啰,厉害的还在后面。” 翔音院外身上带血的暗卫听到后,咬牙保持的面无表情瞬间皲裂:‘小喽啰?你要不要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寻念的声音再次响起:“知道啦絮姐姐,有我在,没人能踏入翔音院内院半步。” ‘他们练武十余载,还比不上两个小姑娘?’ 寻屿将佩剑扎到面前的地上,直直地站立在院子中说道:“我也是,想进去就要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刚说完,院外打斗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天色渐渐亮起,熠王府慢慢趋于平静。 “主子,你回来了?”寻念指挥着熠王府的人正收拾这院子,看见夙予繁回来,立即凑了上去。 “嗯。如何?”夙予繁说。 寻念低声在夙予繁耳边说道:“主子放心,留有活口。但是有个厉害的跑了,那人的武功看样子是服用了秘药。” 秘药?又是秘药? 什么人会有这么多?或者说什么人会练? 秘药是个极大的不确定性,若是让自己人贸然查探,怕是会损失人手,不值得。 “秘药之事我来查,你们快速审完后把人交给杭辞意。”夙予繁说。 耀都的事,自然是要交给杭辞意来管,不过自己也不能一无所知。她这边审出来的想必他们也不信任,不如审完再交给他们。 寻念一脸兴奋地说:“是,主子。我这就去。” 嘿嘿,小喽啰们,这就让你们看看我寻念的独家审问秘技, 保证让你们“欲仙欲死”。 一炷香后,夙予繁就拿到了刺客们吐出来的信息。 “二皇子府、四皇子府、左相府、尚书府、江湖势力......看来这耀都要开始热闹了。” 兰絮听后在旁边说起:“主子,既然已经查出,那我们可要先下手为强,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 夙予繁:“嗯,你那边安排吧。告诉他们务必小心,若是出了问题,以保命为先。” 兰絮:“是。” 夙予繁起身说道:“还有一整天时间,不着急。你们先去休息,我进屋了。” 熠王府主院书房。 流金听说杭辞意回府,特意候在这里:“属下参见王爷。” “如何?可有活口?”杭辞意走进书房主位坐下。 流金躬身禀报:“回王爷,有,已经关押在地牢,流木正在审讯。” 杭辞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上等的狼毫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眼神未抬:“嗯,若是不说,那也不必留了。” 审,不过是为了留证据罢了,作为刺客本来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审训完,给那些人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熠王府不是他们能惹的,熠王妃也不是他们能动的!”杭辞意语气冰冷,说着周身的威压越重。 “是,属下遵命。” 杭辞意收起笔,将写好的信拿起来细细的折好。如果有人能看见,便会发现纸上并没有任何的字迹。 “将信传到流夜殿,举全殿势力查夙帝宫,重点查夙帝宫宫主。” 流金接过已经装好的信件,抱拳说道:“属下领命。” 已经离开书房的流金不解,王爷怎么突然就要大张旗鼓的查夙帝宫?他脑子一闪,难道......刚刚的从熠王府出去的人是夙帝? 与此同时,夙予繁回到房间给寻陌发信息: 寻陌,立即查流夜殿,重点查流夜殿殿主 。 手机那边很快回复:收到。 【年糕?】不应。 【年糕!】不应。 好好好。 夙予繁进空间换下了衣服,洗漱过后,穿着吊带睡衣出了空间,躺在她已经换成席梦思的软床上。 【我数到三。三!】 夙予繁才刚说出口,年糕就急忙大声地喊着:【来了,来了~】。 【dna鉴定结果。】 年糕偷咪咪地看了看夙予繁,然后调出鉴定报告,投到她的眼前:【给给给,夙夙。】 第77章 掌管流夜殿和熠王府所有财产的商业奇才 夙予繁的视线落在屏幕正中央,加粗加大的字体上: 鉴定结果为50%血缘关系,属于堂兄妹。(非专业,百度而来) 果真是。 【年糕,能查到什么原因吗?】 年糕挠了挠头:【暂时不知,但是我猜测可能是穿越时空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受了伤。】 夙予繁:【受了伤?不对,夙帝宫的情报说,陆夙绵是五岁时被收养的,那这样看来小绵来的要早很多?今天已经见过她,既然她失忆了,你帮我多盯着她的安全,至于其他,先顺其自然。】 只要是夙予繁见过的人,年糕都可以360度无死角的,监测那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但也只能起到监测作用,并不能做什么。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年糕拍拍小胸脯,气势昂昂地工作去了。 “啵~” 夙予繁打了个响指,寻一如一道影子般落在她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耀都情报分处,调两个一等暗卫送到陆夙绵身边,主要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是,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寻一就如同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地牢。 “流木大人。” 小侍卫进来看见流木拿起帕子,正在擦自己染上鲜血的手,微微一抖。 流木转身问道:“何事?” 小侍卫抱拳回答:“回大人,是王妃身边的侍卫带了几个刺客过来,说是交给我们。” 是寻屿?流木放下帕子:“带路,出去看看。” “是。” 流木人未到话先至,语气温和,略带喜色:“寻屿兄怎么来了?” 寻屿面无表情,将身后被绳子串起来的刺客们丢了出来,看着流木说:“主子让我带他们来交给你们。” 寻屿丢下便准备离开,却被流木叫住:“寻屿兄,稍等,在下有一事想问。” 寻屿止住脚步,不解地问道:“何事?” 流木身体前倾,在寻屿面前低声地问:“念念姑娘可有受伤?” 寻屿眯了眯眼,看着流木皱眉担心的模样,盯了一会儿说:“你喜欢她,自己去问 。”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只留流木站在原地红了脸颊。 ‘念念姑娘武功高强,定不会受伤。’ 流木转身挥挥手喊道:“来人。” “流木大人。”地牢外的守卫过来行礼。 流木嘱咐地牢的人说:“将这几个刺客关进去审问 ,等我回来若还审不出来,便直接杀了吧。” 几人看着流木的身影说道:“是,属下送流木大人。” 翔音院。 【夙夙,流木进了翔音院。】 【嗯?他来......】应该是来找念念的吧。 【不必理会。】 念念都长大了,开始谈恋爱了呢。 想当初她遇见寻念的时候,寻念还是个小孩子呢。 她穿的破破烂烂的,说是乞丐都不为过。 个子也矮矮的,明明和阿央差不多年龄,却比阿央矮了不少。 加入夙帝宫以后,有了温饱的生活,她才逐渐开朗起来。 后来她练武,身高也开始突飞猛涨,如今比阿央高了半个头,看着倒像是个“小大人”了。 这个年龄在现代也才上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流木看着人不错,阿絮也说过他们有缘,想必会有个好结果。 【好的呢。】年糕。 “谁?”寻念洗漱完,正准备上床歇息,便听到窗外的动静。 窗外的人影小声地敲了敲窗沿,轻声问道:“念念姑娘可是已经睡了?” 寻念拢了拢衣服来到窗边说:“并未,你来做什么?” “我担心你受伤,前来探望。这是皇室专供的雪玉膏,是治伤复肌的圣药,你拿着。”流木将窗户抬起来一点,将雪玉膏塞了进去。 这雪玉膏还是以前,他和流金他们一起圆满执行任务后,王爷赐的。 ‘皇室专供,一听就很贵重。’ 寻念推辞道:“我不能要,这太贵重,想必也你也难得。再说我并未受伤。” 流木见寻念不要,又是一番苦口:“念念,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物件,比不得你重要。你收着,我才心安。” 寻念脸色微微泛红,这还是她这辈子除了夙帝宫之外,遇到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 “那好吧。” 她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在一起,又同时迅速缩回。 流木站在窗外,看着和寻念触碰过的手指,不由地在心里傻笑:‘嘿嘿,念念接受了。’ 院子里的蝉鸣声不止。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窗的距离,看着烛火将对方映在窗纸上的身影。 半晌,流木回神,声音自窗外响起:“念念,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 听到里面人儿的回应,流木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寻念看着手里的药盒,浅浅一笑,喃喃道:“傻子,我武功比你还厉害呢,你都能活蹦乱跳的来找我,我又怎么会受伤呢。” 天色渐渐亮起,朝霞映照了半边天。 流木拿着审讯结果来到找杭辞意禀报。 说来也奇怪,寻屿送来的那些刺客,竟然出奇的好审,连带着牢里那些还在嘴硬的人都吐出了一些东西。 寻念:他送了她珍贵的药膏,她给他审过了犯人,这算不算礼尚往来了? “启禀王爷,这是审讯结果。” 流木拱手送上。 杭辞意坐着舒服的电竞椅,一脸愠怒:“看来本王是给他们脸了,不过五年,便忘了本王的威名!” “这件事,你带着暗卫营的人,亲自去办。另外通知流光,让他出手,本王要一半。” 流木心底一颤,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这回那些人可是摸到老虎屁股了,呸,活该! 流光,掌管流夜殿和熠王府所有财产的商业奇才。 现今二十三岁,年纪轻轻,商业天赋极高, 从十五年前流夜殿建立之初,便开始跟着杭辞意。 主要负责管理账目、银钱往来和发展对外的商业版块。 杭辞意还曾经打趣流光说:“你这么会敛财,那些富人的钱财都要在你这里流光了,看来流光这个名字正正适合你。” 王爷如今让流光出手,虽说是吞掉一半,但实际上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些人有的受了。 这下暗卫营的人也要高兴坏了,在边境多年,已经好久没有参与过这么大型的“活动”。 这一次势必又会玩出新的花样。 第78章 其他人都死了 翌日清早,左相府内。 左相宣鸿闭目,老神在在地坐在书房主位,等着暗卫来报。 须臾,一个黑影进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熠王府闯入几批人,均留有活口,我们的死士也不例外,其他人全军覆没。” 宣相一惊,睁开已有褶皱的双眼,眼神犀利:“既然如此,让我们的线人随时留意动向。” “是,属下遵命。”黑影抱拳离开。 至于为什么不安排线人杀了那个死士? 一是宣相很自信自家从小培养的死士的忠诚; 二是线人和死士可不同,万一被抓住,他可不能保证线人能挨过熠王府的酷刑,不能冒险。 再者,这一次只不过是试探熠王府的实力罢了。 在边境五年,竟还有如此实力,看来他还是小看这位,十岁便在战场上屡战屡胜的熠王了。 季尚书府后院。 季见熙忐忑不安,又心生欢喜,做着自己当上熠王妃的美梦。 见到贴身丫鬟知鱼回来,急忙问道:“知鱼,你打听得如何?那个乡野女子可是死了?这下熠王妃的位置是本小姐的了吧。” 知鱼看着魔怔的小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见熙急了,摇晃着知鱼的肩膀问:“你说话呀,知鱼,到底怎么样?” 知鱼面色难看又慌张:“小姐,那边传来消息,雇来的杀手被抓了一个,其他人全死了。” “什么?!”季见熙瞳孔张大,一脸不可思议。 那是她花费半数身家请来的杀手,就这么死了。 她的熠王妃之位,还是在那个贱人身上。 季见熙气得手都在抖,突然一个巴掌扇到知鱼的脸上:“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知鱼的脸瞬间肿胀起来,泪水溢满眼眶。 猛然,季见熙又踹了知鱼狠狠地一脚:“说!是不是你把本小姐的东西贪污了?不然那些杀手怎么那么没用?” 知鱼被季见熙踹倒在地,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变成跪姿,一边磕头一边说: “小姐,知鱼冤枉啊,奴婢找的是十二楼分堂最厉害的杀手,所以价格如此昂贵。想必......想必是十二楼贪了小姐的钱财,糊弄我们。” 季见熙听此,脸上怒气越来越重:“十二楼!给本小姐等着。” 知鱼是家生子,全家的性命都在季府手上。 是从小便跟着她的丫鬟,所以她根本不担心知鱼会不会背叛她,她也知道知鱼没有这个胆量。 实际上,知鱼说对了一半。 十二楼本来就接到上头的命令,要去探一探熠王府。 只是恰好遇到知鱼的单子,就顺便接了下来,不然以知鱼拿的那些钱财可根本请不到一等杀手。 季见熙若是知道自己的半数身家,竟然连一个一等杀手都请不到,怕是要哭晕在茅厕了。 “贱人,不过就是个以貌取人的狐媚子,若不是熠王殿下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在这皇城活多久?” “哈哈哈,我暂且收拾不了你,有的是人能收拾,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借刀杀人了。” 四皇子府。 四皇子的怒吼从屋子里传出来:“没用的混账东西,连一个弱女子都绑不来,本皇子养你们有何用?” 自从城门口一见,好色的四皇子便对夙予繁茶不思饭不想,夜夜梦见夙予繁的面容,可惜就连在梦里都只能远远观望。 昨日一听父皇的赐婚圣旨,四皇子再也按耐不住,准备将夙予繁绑过来,甚至做了自认为周密的计划。 “昨晚那么多杀手死士闯进去,你们浑水摸鱼都摸不到!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既然没有完成任务,那所有人都去领罚,每人五十鞭,交替鞭打。” 禀报的暗卫浑身一抖,又平静下来,眼神波澜不惊,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了。 一人出错,全员领罚。 “是,属下遵命。” 暗卫刚出屋子,便看到受宠的四皇子侧妃林氏走来:“见过林侧妃。” 林侧妃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摇着走进屋子,并未理会暗卫。 刚刚四皇子发那么大的火,她在院外等的时候便听见了。 四皇子好色,她这个时候进去安抚一番,在半推半就帮四皇子泄泄火,何愁不能固宠? “臣妾莲儿,求见四爷。” “进。” 林侧妃接过丫鬟手里端着的羹汤,对她说:“你在外面等本侧妃,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丫鬟拂身应道:“是,奴婢遵命。” “爷,如今已经立夏。天气渐热,臣妾做了清热泄火的绿豆羹,请爷品鉴。” 林侧妃温柔小意地说着话,将身子往四皇子身边靠了靠,酥胸压在四皇子的胳膊上,让他好一阵心猿意马。 四皇子立刻伸手将林侧妃揽进自己怀里:“莲儿有心,那爷就尝尝莲儿的手艺。” 美人在怀,他也确实气消了不少。 虽然夙予繁那样的美人他失手了,但他府里的美人也不少,来日方长。 “那臣妾喂爷。”林侧妃面上害羞地说。 “好。” 不到半盏茶(5分钟)的功夫,里面便响起了衣帛撕扯的声音,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闷吼声。 在这白日里,此起彼伏。 耀都内城的一处别院内。 一道挺拔的身影隐匿在暗处,看不清容貌。 “如何?” 他声音低沉,轻描淡写地问。 来人禀报:“回主子,我们的死士被活捉了一个,其他人都死了。” 他旋转手上的扳指,依旧是不在乎地语气问:“可探出什么了?” “尊者来报,熠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侍卫,武功均不低,两人联手便把尊者打成了重伤。这段时日尊者需要疗养,暂时无法帮助主子。” 暗处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呼吸乱了几分又迅速恢复:“无妨,你去告诉尊者让他好生养着,若是缺什么直言告知,倾全府之力,定会为他寻来。” “是,主子。属下遵命。” “退下吧。” 阴影里的人不动声色地站了一炷香(30分钟)时间,这才转身离开。 这样不同情景但核心却相似的事情,在各府上演,唯独二皇子府没有。 反观二皇子还沉浸在温柔乡里,也不知这二皇子有什么把握不会被熠王算账。 第79章 是什么让她突然变成了白莲花? 下午时分。 夙予繁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霜降看到夙予繁出来,上前俯身行礼:“霜降见过王妃。” “免礼。” “王妃,可要传膳?” 夙予繁摇摇头说:“不必,这个点就不麻烦厨房重新起灶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弄点吃的。” “是,霜降告退。” 夙予繁刚吃完东西,寻念的声音就喊了起来。 “主子,主子。” 夙予繁抬头看去,寻念手里竟然拎着花橘柔和花月走来。 她们俩张着嘴,但都说不出话来,明显是被寻念点了哑穴,只能手舞足蹈地奋力挣扎着。 夙予繁看见这幅景象,微微皱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主子,我刚办完事回来,看到这两人在院外鬼鬼祟祟的,肯定不安好心,这不,我就把人拎进来了。” 寻念说着把两人放下来。 花月急忙扑到花橘柔身边,见花橘柔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花橘柔则看着夙予繁,焦急地用手指着自己和花月的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你这个狠女人,快给本郡主解开!’ ‘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我可是嘉乐郡主!’ ‘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欺负过~呜呜呜~’ 夙予繁看着花橘柔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后一秒就自己把自己气哭,也是无奈地扶额。 她立即眼神示意,让寻念把她们的哑穴解开。 花橘柔看着寻念又向她走来,脸上流着眼泪,眼神带着不服气瞪了瞪寻念。 她看着寻念伸出手,又害怕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在感觉到寻念重重地点了自己两下后,花橘柔喊出一句:“放肆!” ‘欸?我能说话了?’ 花橘柔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不善地对寻念说:“你一个奴婢,竟敢对本郡主动手动脚,简直是不懂规矩。” 夙予繁有些愠怒,念念虽然是她的下属,但她也是拿念念当妹妹看待的。 “够了!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是规矩。你若是不想缺胳膊少腿地出去,就收起你的刁蛮。” 见花橘柔被吓住,夙予繁语气有所缓和:“说说吧,在我院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花橘柔低着头嘀嘀咕咕地说:“你凶什么凶嘛?” 夙予繁当即发出威慑的一声:“嗯?” 花橘柔嘀咕的声音虽小,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花橘柔见此,磕磕绊绊地说:“本......本郡主......” 旁边,花月小心翼翼地拉着花橘柔的衣袖,小声地说:“郡主,你别忘了咱们来的目的。” 花橘柔一顿:‘是哦,本郡主是来送礼道歉的。’ 她偷瞄了一眼夙予繁,见夙予繁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开局不顺啊,这可怎么办?’ 随后,她又咬了咬唇:‘算了,大不了豁出去了。她既是兄长的王妃,那以后也是本郡主的姐姐,虽然她和她身边的人都凶了一点,但她那么漂亮,应该会原谅本郡主吧。’ 花橘柔换上笑脸,扯着嘴角向夙予繁靠近了一点说:“姐姐,柔儿今日其实是来向你赔礼的,那日的事情是柔儿做的不对,柔儿已被兄长训斥过了。” “方才,是柔儿想带着赔礼来向姐姐道歉,谁知竟被当成了坏人。” 花橘柔假意掩面哭泣,仿佛夙予繁和寻念是坏人一样欺负了她。 好吧,事实也确是如此。 夙予繁和寻念听见花橘柔前后反差这么大的态度,浑身起鸡皮疙瘩。 谁能告诉她们,一个人娇蛮任性的郡主,是什么让她突然变成了白莲花? 夙予繁打断了花橘柔的话,问道:“停,你既然说是来道歉的,那你的赔礼呢?” 花橘柔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在在院外,本......本郡主这就让花月把他们喊进来。” 她转身看向花月说:“花月,还不快去?” 夙予繁怕花橘柔又耍什么花招,于是对寻念说:“念念,你跟着花月一起。” “是。” 寻念说完,拎着花月一起出去了。 花月不舒服地乱动:“你能不能别拎着我?” 寻念脚步加快说道:“哦,那我放手?” 花月急忙说:“别......别放。” ‘这么快的速度,要是真扔下去,万一骨折或者擦伤毁容了怎么办?’ 屋内花橘柔已经坐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盼地打量着本不属于这个屋子的东西。 上次去找夙予繁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她屋子里的这些异常,只不过她当时人在气头上,又被吓晕了,所以没有机会好好观察。 ‘听说这个狠女人是别国之人,这些东西想必是她家乡的吧。’ 花橘柔这样想。 “你这个是什么啊?” 她指着一个高一米五,底部是个圆盘,中间由细杆支撑,顶端是个花朵状的落地灯问。 夙予繁闻言看去,说道:“这是我家乡的一种落地灯,夜间可以照明。” 花橘柔以为只是一个摆件,哪怕夙予繁说是可以照明,她也以为是把蜡烛放在那个花朵里面。 可是她走近一看,却发现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个花朵是一个整体,根本就没有地方放蜡烛。 花橘柔眼中疑惑,转头问夙予繁:“这是怎么亮的?” 夙予繁并未起身,而是给花橘柔指了指:“呐,看到最上面的位置了没?你把它摸一下就亮了。” 花橘柔一脸诡异:‘摸一下就亮了?这怎么可能?它......它不会是妖怪吧?要是摸了它,它会不会把我吃了?’ 但最终好奇还是战胜了恐惧,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慢慢摸上去。 瞬间,落地灯变亮了。 “啊!啊!不要吃我!走开啊!” 也是这一瞬,让花橘柔吓得闭着眼睛,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夙予繁看着花橘柔的动作解释道:“那不是妖怪,你再去同样的地方摸一下,它还会变色。” “真......真的?”花橘柔听到夙予繁的声音,放松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慢慢地走过去,像触电一样摸了一下花朵的顶端。 在她收回手的一瞬间,灯光颜色变黄了一些。 似是感觉到没有什么危险,她又继续摸了摸。 每摸一下就会变一种颜色,如果手指停留时间长了,还会有亮度变化。 第80章 那你喝,替本郡主试毒 “欸?这个真有意思,有了灯光更漂亮了。” 夙予繁看花橘柔玩得开心,也没管她,端起刚刚霜降送来的果茶,尝了一口。 片刻后,花橘柔猛然间看到夙予繁旁边的桌子上,有个彩色斑斓的杯子,正是耀都流行许久的玻璃杯。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站起身,眼睛好奇地盯着杯子,往夙予繁的身边走了走。 夙予繁微微蹙眉,不解地问:“你干什么?” 听见夙予繁的声音,花橘柔才回神,轻咳了一声,指着玻璃杯说: “你那个杯子里装的是什么水啊?怎么这么好看?是喝的吗?” 夙予繁看向自己旁边的果茶,解释道:“这是果茶,酸甜口味,是水果和茶水一起混合调制的。” 花橘柔最喜酸甜的东西,一时没忍住问道:“那......那本郡主能尝尝吗?” “啊?”夙予繁愣了一下说:“这杯我喝过了,我让霜降重新给你做一杯。” “没事,没事,本郡主不嫌弃。”花橘柔说着就端起杯子喝了。 花月回来看见这一幕,吓得魂都要出来了。 她赶紧跑过来把玻璃杯夺过去,紧张兮兮地问:“郡主,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接着又附耳小声地和花橘柔说:“郡主,你和她可是有仇的,万一那杯子里有毒怎么办?” 花橘柔吧唧了一下嘴巴说:“没有啊,还挺好喝的,不,是无敌好喝。” 夙予繁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丫头,就......很难评。 “主子。” 寻念随后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她们的手里都拿着礼盒。 “奴婢参见王妃、参见郡主。” 夙予繁抬手:“免礼。” 还不等夙予繁再说什么,花橘柔立即走到丫鬟面前,昂首说:“这些,便是本郡主的赔礼。” 夙予繁看向寻念,寻念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嗯,我收下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来犯我,我们在这熠王府自然相安无事。” 夙予繁说完不再理会花橘柔,那样子像是在告诉花橘柔,她该走了。 ‘她什么意思?这是在警告本郡主?’ ‘若本郡主不安分,她就要把本郡主赶出熠王府?’ 听见夙予繁的话,花橘柔站在一旁没动。 她眼珠一转,嘴上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嘻嘻地说:“那个......王妃姐姐,你这个灯和果茶能卖给我吗?” 夙予繁似笑非笑地说:“好啊,果茶一两银子两杯,灯,五十两银子。只要你付了钱,立马就可以带走。” 见花橘柔略微吃惊,夙予繁心想:‘难道是说卖贵了?不能吧。’ 花橘柔回神后,立即爽快地说:“花月,拿银子来。” 花月看了半天,无奈地拿出银子交给寻念。 寻念掂了掂,朝夙予繁点头。 ‘看来卖便宜了。’ 夙予繁这样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东西在这里是怎样的无价之宝。 花橘柔则在花月付银子的时候,就已经安排那几个来送赔礼的丫鬟,将花朵落地灯搬走。 “你们小心点啊,这东西可是独一份,摔了你们可赔不起。” 几个丫鬟额头冒出微微薄汗说:“是,郡主。奴婢们一定小心行事。” 夙予繁看了花橘柔一眼,心想:‘我什么时候说是独一份了?’ 这时,霜降也端着两杯果茶走了进来。 花月看着两杯颜色各异的水,屏住了呼吸。 一杯橙粉色,一杯蓝紫色,漂亮之余,怎么看都像是诱人的毒药。 花橘柔看到果茶已经做好,满心欢喜地说:“花月,你端着,我们回橘香院。” 离开之前,花橘柔行了个标准的告退礼:“王妃姐姐,那柔儿就先告退了。” 回了橘香院,花月硬是拦着花橘柔,不让她喝,并且还安排丫鬟去请了府医。 “花月!这真的没毒,她要是敢在熠王府毒死本郡主,兄长不会放过她的。” “不行,郡主!能不能喝还得请府医来检查一下才行。” “行吧,那你喝,替本郡主试毒!” “啊?”花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橘柔,又低下头。 ‘罢了,为郡主试毒是奴婢的荣幸。若能以奴婢的性命换郡主醒悟,也值得了。’ 转眼,花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拿起她认为毒性更大的一杯,蓝紫色果茶,一饮而尽。 她喝完后,一言不发静静等着毒发。 可过了好长时间,府医都来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甚至吧唧了一下嘴巴:‘嗯?是甜的?’ “参见郡主。” “免礼。” 府医快速诊完,向花橘柔禀报: “郡主与花月无碍,这果茶也无毒,常喝应当可以美容养颜。” 花橘柔眼前一亮:“美容养颜?”还有这种效果?看来得与那个女人多走动走动了。 “好,你退下吧。” 府医提着药箱,躬身行礼:“是,小的告退。” 花橘柔一边赏玩自己手上新做的蔻丹一边说:“怎么样?花月,本郡主就说没事吧。” 花月低着头脸色通红,有些羞愧:“知道了郡主,可是奴婢把那杯都喝了。” 花橘柔这会儿喝着另一杯果茶,大手一挥:“没事,就当赏你了。改日本郡主要去找那个女人把方子弄来。” 花月一喜,边给花橘柔捏肩边说:“奴婢谢过郡主。” 翔音院。 寻念拿着礼品记录单给夙予繁:“这是嘉乐郡主今日的赔礼记录。” 夙予繁看着上面的礼品勾唇一笑:天山雪莲、雪玉膏、浮珠阁高级护肤品一套、红玉雕花绕金头面一套...... “这小妮子,好东西还不少,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 寻念则撇撇嘴:“她一个皇家之人,什么东西不是招招手就有了。” 夙予繁听到寻念说的话,不赞同地道:“她虽然是郡主,但住在熠王府,又无父无母,你猜她的日子还会不会好过?皇室光鲜亮丽的同时,又暗存多少勾心斗角。” “念念,最是无情帝王家。” 夙予繁说着这话,眼神悠远,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这样吗?’寻念好似明白了一些。 第81章 参加申阳侯府寿宴 一连几日,杭辞意都未曾出现在夙予繁面前。 哪怕今日是夙予繁以熠王妃的名目,第一次参加耀都的宴会。 倒是这期间,明管家奉命送来了一些衣裳首饰。 今日的天气,虽是多云,但却突然急剧降温,且伴有微风。 明管家知道夙予繁今日要去参加寿宴,早早地来了翔音院候着。 “老奴参见王妃,马车老奴已经准备好了。” 夙予繁没想到,这位管家还挺上心。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多谢明管家。不过今日我们自己准备了车,就不用麻烦熠王府的车驾了。” 明管家一愣,想起王爷曾交代过他,凡事以王妃的命令为准。 于是,恭顺地行礼应道:“是,那老奴便告退了。” “嗯。” 话音刚落,兰絮从外面回来:“主子,车已经挪好了。” 夙予繁:“好,那我们走吧。” 前几日,夙予繁收到攸千商会的消息,木制电动汽车成品已经研制出来。 它的外壳均用结实的木材,车窗用的是商会自制的玻璃,内里是四座,与现代汽车相似的布局。 电机和太阳能充电桩是夙予繁提供的,消费者可以自行购买充电桩,商会会安排工人们上门安装。 她曾在现代看过一个新闻,在外国有人给自己的儿子,用木头做了一辆与豪车一比一大小的电动汽车,只不过行驶速度比较慢。(是真的!) 所以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这里的人手工能力真的强,居然做出来了。 而且有系统的加持,现在做出来的这些,速度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汽车,但也会快很多。 先前,夙予繁去看成品的时候,把这款车放到了空间。 今日要用时才拿出来,悄悄放到熠王府没有人烟的后门,再让兰絮开到大门口。 这次,夙予繁也算是给这款车打广告了。 熠王府门口。 流金看着门口的木壳子,一脸慎重。 随后他从看门小厮那里了解到,是兰絮弄过来的东西。 他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动它,只是安排了人去告知杭辞意。 不多时,夙予繁和兰絮已经来了门口。 流金上前行礼:“属下参见王妃,兰絮...姑娘。” 兰絮今日的穿着倒是柔和了许多,不似平时的飒爽。 也许是要随夙予繁参加宴会,所以换了轻柔一些的装束。 让流金一时有点愣神。 “流金。”兰絮。 夙予繁不解:“流金?你怎么在这儿?” “回王妃,是王爷怕有不长眼的惹恼王妃,让属下前来陪王妃一起去申阳侯府赴宴,保护王妃。” “保护?呵~”夙予繁轻蔑一笑,她什么时候需要别人保护了。 不过......那就让杭辞意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处理申阳侯府的。 “好啊,那你跟上吧。”夙予繁说。 得到夙予繁的同意,流金松了一口气,上了自己的马。 他见夙予繁和兰絮进了木壳子里面,还是没忍住,下马走过去问了一下:“王妃,这个......是车?它能动吗?安全吗?要不属下还是安排马车吧。” 兰絮开车,夙予繁坐在后座,两人都不想再耽搁时间(听这个人啰嗦)。 兰絮直接一踩油门,车子“唰”一下“飞”了出去。 吓得流金愣在原地,脸色有一些苍白。 他急忙骑上马,追了过去。 申阳侯府,今日门庭极其热闹。 先前各家递的宴帖,夙予繁都拒了,唯独接下了申阳侯府的请帖。 大家都猜测,这申阳侯府是不是和熠王妃有什么渊源? 又或者是熠王暗中指示,想拉拢申阳侯? 所以今日宴会,各家能来的都来了。 一是好奇,来打探原因;二是为了探一探熠王妃的虚实,若是能攀上也是好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夙予繁乘着兰絮开的电动木车,来到了申阳侯府门口。 一片短暂的寂静之后,还未进府的一些人的惊呼声又开始了。 “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木坨坨怎么在动?” “天哪!有人被关在里面。” “那个木盒吃人!” “那上面是玻璃!” “欸?它有四个轮子。” “是啊,有轮子,还会动。难道是改造的马车?” “可是......没有马啊。” “没有马,也没有人去拉!” 夙予繁没有理会这些人,在他们好奇、惊恐的眼神中,从车上下来。 “有门!那个门开了!” “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夙予繁。 夙予繁一身黑色的短西装薄外套和黑色的阔腿西装长裤,脚上穿着六厘米高的黑色粗跟玛丽珍小皮鞋。 内搭是简单的白色吊带,外套正面簪着几朵白色绢布小花,为这一身凌厉的装扮增加了一些柔美。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是熠王妃?” 夙予繁只在进城那日和前日回熠王府的时候露过面,虽然能认出来的人少,但也不是没有。 大家看到夙予繁的装扮如此怪异,也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但大家多少还是看不起夙予繁,所以并没有人行礼,只是观望着。 人群中,来得晚的季见熙刚好看到这一幕,绞着帕子说道:“哗众取宠之辈!” 很快流金赶来,恭恭敬敬地向夙予繁行礼。 众人看到熠王居然让自己的近身侍卫,三品的将军大人,来给夙予繁撑腰。 他们一下子都明白了熠王对夙予繁的看重,也都纷纷行礼。 “见过熠王妃。见过流金大人。” 夙予繁盯了流金一眼,回头说道:“免礼。” 此时,申阳侯府内的人听到禀报,也朝府门走来。 本来府内的客人是想出来看热闹的,却不想看到了刚刚的一幕。 这时,不管是公侯王孙还是郡主诰命都恭敬地行礼,不敢放肆。 被承认和得宠的超一品熠王妃,除了太后皇后之外,比任何人都尊贵。 他们惹不起。 申阳侯毕竟是主人家,他谄媚地陪着笑:“王妃,您这座驾?” “这是攸千商会开发的新款载人车,名叫电动木车,七日后上架售卖。” 夙予繁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声,眼神瞥了几个不安好心的男女,放大声音说道: “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不只是我熠王府要问责,攸千商会也会追究到底,所以都明白了吗?” 众人哪有不明白的,赶紧应声:“臣(臣妇、臣女)明白。” 随着夙予繁的脚步踏进申阳侯府,府外的客人也跟着一起进去。 第82章 李小姐,你是傻子吗? 申阳侯府宴厅。 一个整体呈长方形的大厅,肉眼看起来大概有千平。 宴厅门口和两侧都是一排排可以打开,且印有窗花的木门,每隔四开木门便会有一个圆柱支撑。 宴厅最里面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超大雕刻屏风,屏风下有高台,会按照宴会需要布置几个高位。 高位之下,两侧会分别安排男女席位。 每个席位背靠已经打开的木门,而席位前面会有隐约能看到后面的薄纱卷帘,可根据个人喜好决定放不放下。 南耀国对于男女大防还是比较开放的,大家参加宴会的目的也是相看人家,所以一般参加宴会放下卷帘的较少。 而此次宴会也是各府的当家主母带着孩子来的居多。 南耀国有宅子的府邸,都会有这样的宴厅。 随着一声高喊:“熠王妃驾到!” 众位女眷纷纷起身,只见夙予繁在众人的拥簇下进来。 贵女们见到夙予繁如此穿着,都掩面对其颇有微词。 ‘人家老夫人今日寿宴,熠王妃如此穿着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熠王妃赴宴不是看重申阳侯府,而是有仇?’ 夙予繁若是能听到,一定会回应:可不是嘛。 但碍于礼节,贵女们还是随着申阳侯府的老夫人,也就是申阳侯的母亲一同起身见礼。 “参见熠王妃,流金大人。” 杭辞意虽然边关待了五年,但也时常关注耀都这边。 若是耀都有需要,他便会安排流金代表他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所有耀都的人都知道,流金是熠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他们也对流金较为熟悉。 流金与杭辞意的性格、处事方式都比较相似,处理起事情来也都是雷厉风行。 因此流金也赢得了这些人的尊(忌)重(惮),对流金也不敢当看不见。 “免礼。” 夙予繁看着那些人看不惯她,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特别好笑。 这时,侯府的老夫人开口说道:“王妃,请上座。” 夙予繁也不推辞,和今日的寿星老夫人,一同坐在宴会主座。 在场的诸位没有想到夙予繁如此不谦逊,均时不时地偷偷看着夙予繁,看她一个乡野小国之人,如何镇得住这样的场子。 可惜夙予繁前世当了二十年女帝,这种独坐高台被打量的目光,她早已习惯。 这些人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她明明是随意的一坐,却在坐下那一刻自带威仪,毫不慌张,清冷自持,不由得让人高看一眼。 这时,外厅又传来一声喝叫:“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驾到 !” 众人起身又是躬身行礼:“参见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唯有夙予繁冷静地品着茶,丝毫未动。 两位皇子见此情况,对视一眼,还是异口同声地说:“免礼。” 在场哪个没有想攀龙附凤的心,哪怕四皇子风流成性,妻妾成群,但因为没有正妃,还是有不少人前仆后继想攀上四皇子。 李妍丽就是,为了能入四皇子的眼,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王妃?不过就是一个还未过门,还未上皇家玉碟的人,见到皇子还不行礼,果然是粗鄙之人。” 还不等四皇子和五皇子给夙予繁行礼,李妍丽这一声,如愿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包括她心心念念的四皇子。 四皇子原本也不想给夙予繁行礼,夙予繁看着就比他小,叫一个小女子“皇婶”,怎么都叫不口。 ‘这位小姐是哪家的?本皇子虽然喜欢夙予繁这位美人,但也确实容不得一个女人践踏本皇子的面子。’ 五皇子一看自己四皇兄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位四皇兄最在意面子。 而其他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一部分人在想:‘这李小姐怕是个傻子吧?谁不知道皇上予了熠王妃见君不跪的特权。’ 另一部分人在想:‘斗吧,斗起来好啊,有个傻子出头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流金已经拔出了一半的剑,却被夙予繁瞪了回去。 然后夙予繁也转眼看了过来,轻飘飘地问李妍丽:“你是谁?” 李妍丽丝毫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骄傲地扬起自己清丽的面容,余光看向四皇子,介绍道:“臣女是正四品翰林学士嫡女李妍丽。” (每个朝代的官职名字和等级很多都不一样,本文架空,大家看看就好,不具参考价值。) 夙予繁一时没忍住:“李小姐,你是傻子吗?” “你什么意思?本小姐可是耀都的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自是比你这半路出来的人要聪慧。” 李妍丽说着还明晃晃地打量着夙予繁,一脸嫌弃地说:“人家老夫人今日寿宴,你倒好穿着一身黑衣也就罢了,上面居然还带着白花,这不是存心找申阳侯府晦气呢?” 场内一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子,悄悄后退了几步,手帕掩唇。 心里想着:这个蠢货还知道祸水东引,有点脑子但不多。 申阳侯府的人面色一紧,虽然他们看到夙予繁的着装也很不舒服,但是他们惹不起啊。 自从三年前他们侯府不知道是惹了谁,一直在被打压,如今府内情况已经大不如前。 他们在京中权贵里也处于劣势,今日有这么多人包括皇子前来赴宴,不过是看在熠王妃的面子上。 申阳侯和老夫人急忙表态:“王妃明察,我申阳侯府并无此意。能得王妃赴宴,是我申阳侯府的荣幸。” 夙予繁并未让他们起身,申阳侯府是什么货色,她三年前就知道了。 申阳侯心里腹诽道:‘这熠王妃什么意思,本侯都这么表态了,还不让本侯起身?都怪那个李小姐。’ 他越想越气,眼神也如同刀子一样刮到李妍丽身上。 “你们?!” 李妍丽也没想到申阳侯府的人这么怂,在她眼里,申阳侯府可是权贵之家,老夫人还是位县主呢,怎么能怕了夙予繁。 此时,人群中一位夫人,拉住了她旁边一位妙龄女子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可那位女子却心有盘算地向夫人点头,走了出来。 第83章 太子妃的两位候选人 她躬身行礼,看起来颇像是位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臣女右相府嫡女花似锦,见过熠王妃、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她玉簪螺髻,举止文雅,容貌皎若秋月,声音如同清泉流过一般,眼神中隐藏着坚毅。 让四皇子不由得心神一颤,还是夙予繁和五皇子一同说了“免礼。” 如今的右相花延年,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而花似锦正是花相的嫡亲孙女,皇后的亲侄女,也是目前太子妃候选人之一。 “谢熠王妃、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花似锦礼毕,面向李妍丽说:“李家小姐,且不说王妃今日穿着如何,便是你在老夫人寿宴上当堂喧哗,在王妃皇子面前喧嚷,就足以放肆。” “不论王妃是否过门,都是皇上钦定赐婚的熠王妃,并且赐下见君不跪的特权。所以,你现在是在抗旨吗?” 李妍丽本想反驳,但在听见“抗旨”那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腿软跪了下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四皇子心里也咯噔一下,他忘记了这夙予繁可是被父皇下过旨,如皇叔一样见君不跪的。 ‘还好有那个李小姐出头,不然他今日要是做了什么荒唐事,就麻烦了。’ 水悠媛见状,并不想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也不管不顾地站了出来。 “臣女英国公府嫡女水悠媛,见过熠王妃、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她金瓒玉珥,面容粉妆玉琢,相比于花似锦,体态更加丰盈窈窕,声音轻柔悦耳。 英国公是太后娘娘的嫡亲哥哥,水悠媛自然便是太后的亲侄孙女,也同样是太子妃的候选人之一。 如不出意外,太子妃人选将在这二人中产生。 “免礼。” “谢王妃、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水悠媛礼毕,虽也是看着李妍丽在说,实际上却意有所指: “王妃既是别国之人,想必这服饰是王妃家乡的正常装束。王妃初来乍到,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告知王妃便是,何劳你一个小官之女,在此当众指责熠王妃?” “王妃,既然此女以下犯上,不加以惩戒,难以服众。” 李妍丽听见水悠媛的话,也不敢放肆。 熠王妃在耀都毫无根基,所以她不怕,可水悠媛是耀都女子典范,更是出身高贵,她不敢惹。 夙予繁听了水悠媛这一番话,才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这小妮子,心思活络,不简单啊。’ ‘话里话外都在说是我不懂规矩,还引导我第一次露面,就落下个打杀官员之女的恶名。’ 夙予繁接着水悠媛的话问:“那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明明只是用了简单的“我”字,可是却带给在场的诸位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水悠媛压下心里的一丝不安,见夙予繁上钩,利用行礼时袖子的遮掩,唇角扬起。 然后带着敬意又严肃正义的语气说:“回王妃,翰林学士嫡女李妍丽,以下犯上,当赐二十大板。”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大板,这还不要了李家小姐的命。’ ‘一个柔弱小姐,即使没死也半残了,这以后也嫁不出去。’ 夙予繁似笑非笑地盯着水悠媛,没有说话,一时间水悠媛也有点慌神。 ‘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识破了?’ ‘哼,识破了又如何?夙予繁现在可是骑虎难下。’ ‘若是轻易放了李妍丽,以后谁都可以踩她一脚;若是不放,照旧打了二十大板,她不仅会引来李家的报复,还会得一个自持身份、跋扈嚣张的恶名。’ 就在水悠媛快撑不住的时候,夙予繁娇艳欲滴的红唇,终于说出了她想听的话:“那就如你所愿,不过今日老夫人寿宴,不宜见血。” 在场身份贵重者哪个不是人精,自然是明白水悠媛的意图,见夙予繁如此简单的就着了道,纷纷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们还以为能被皇上太后看重,并赐婚给熠王的女子,定不会是头脑简单,空有容貌之人,可惜皇室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突然,夙予繁话里一个转弯又问道:“水小姐,明日你可有空闲?” 水悠媛虽然暗道自己的计划顺利,但是夙予繁一个无关的问题,一时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暂时不知道夙予繁要做什么,保守起见还是说了自己无事。 夙予繁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既然水小姐无事,那明日就去李府代本王妃监刑如何?” 水悠媛一听不妙,怔愣在原地,她只是想算计夙予繁,可不是想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她堂堂国公府嫡女怎能去监刑? 可是夙予繁都拿身份压她了,这下怎么办? 水悠媛站在原地,死死地咬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一位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行礼之后说:“王妃,水小姐一介女子去监刑,难免不合适,还请王妃开恩!” 夙予繁一脸兴味地说:“可以啊,那你换她去,怎么样?” 那男子瞳孔张大,好似夙予繁有悖人伦一般,厉声说道:“岂有此理,我堂堂一介男儿身,如何去监查女子行刑?还请王妃切勿胡言。” 夙予繁言语厉色:“既然不去,那就闭嘴。” 随即,她不耐烦地问水悠媛:“水小姐?你可愿意?” 这时,先前去申阳侯府赏花的几位夫人,在门外传出一阵惊呼:“李夫人,李夫人你怎么了?快传大夫。” 门外正是翰林学士夫人,她刚和几位夫人赏花回来,便在门口听见自家女儿要被打二十大板,一时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也是这个空档,水悠媛的母亲水夫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躬身行礼:“臣妇,英国公府世子夫人金氏参见熠王妃、四皇子、五皇子。” 夙予繁眼睛微眯:‘金氏?金生水,这国公府的人有点东西。’ “水夫人免礼。” “谢王妃,四皇子、五皇子。” 水夫人走到水悠媛身边,抓紧她的手,代替她回了夙予繁的问话:“王妃恕罪,我家悠媛只是深闺女子。平日里体弱,见不得血光,还请王妃收回成命。” 夙予繁笑了,这一笑犹如百花绽放,令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原来美人一笑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威慑了所有人。 第84章 哪里是什么小白兔,明明是只大狐狸 “收回成命?这人是水小姐站出来指责的,惩罚也是水小姐提出来的。怎么?我成全了她,她还又不愿意了?” 水夫人自然是猜出了自家女儿的意图,现在听到夙予繁说这些话,也明白夙予繁已经识破了水悠媛的诡计。 但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水夫人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请王妃见谅,悠媛年纪小,嫉恶如仇,那李家小姐对皇室以下犯上,悠媛也是为了维护您才站出来的。还请您收回成命。” 水夫人这话,一方面是为了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另一方面也是在侧面告诉不知内情的人,水悠媛是站在夙予繁这边的,可是夙予繁不知感激,反而咄咄逼人。 夙予繁哪里听不出来,依旧语气随意,说出来的话却令众人嘴角抽搐: “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刚好水小姐明日无事,本王妃给她安排点事做,好好锻炼一下。不然身体柔弱,以后那个夫家敢要?” 水悠媛听着这番话,低下头眼里满是愤恨。 水夫人捏着水悠媛的手,让她冷静。 随后水夫人环顾四周,如今围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拖得越久越不好。 罢了,不过是监刑而已,英国公府认了,但此事,他们也记下了。 “那便谢过王妃,我英国公府一定会铭记于心。” “不客气。” 这最后一句回复,可谓是虾仁猪心。 众人看过了这场戏,都明白了。 熠王妃哪里是什么小白兔,明明是只大狐狸。 水悠媛压下自己心里的愤怒,调整气息,继续柔柔的对李妍丽说:“李家小姐,王妃宽宥,特意让你在明日行刑,你还不谢恩?” 李妍丽此时也看明白了,自己被那人当枪使了。 刚刚她已经听到了门外母亲晕倒的声音,现在也顾不得理会这些人,只想赶紧去看看母亲如何了? 若是母亲身体有恙,没有人给自己撑腰,那自己在府里便会任由小妾和庶女们欺负,更不要说嫁给四皇子。 于是,李妍丽匆忙地谢了恩便离开了。 一场闹剧暂时打住,老夫人继续招呼着众人入坐,准备开宴。 四皇子和三皇子来了,老夫人自然不能坐在高台,要将位置让出去,再添一个席位,以保证三位位高权重之人的身份地位。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道声音:“哟,这是要开宴了,本郡主来晚了啊!” 花橘柔领着花月从门外匆匆走来。 先前花橘柔纠结了好久,要不要陪夙予繁来赴宴,毕竟她还想从夙予繁那儿买好东西,可不能让夙予繁出事。 夙予繁是第一次赴宴,万一着了这些人的道就不好了。 阴谋算计可是无形的,夙予繁他们空有武力不一定能对付。 但是她先前和夙予繁闹得不愉快,若是一同前来,彼此难免不自在。 于是拜托自己的堂姐花似锦,在宴会上照看一二。 这不果然出事了! 反正她在王府也待不住,不如过来走一趟。 众人见花橘柔进厅,再次起身行礼:“参见嘉乐郡主。” 花橘柔:“诸位免礼。” 四皇子色咪咪地走上前问道:“柔儿表妹怎么来了?” 花橘柔毫不掩饰,嫌弃地看了一眼四皇子说:“把你的口水收收,别来沾边!” 四皇子摸了摸嘴角,什么都没有,神情一变,脱口而出:“你!” 接着他却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挥手一摆,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借此消火。 “你怎么来了?”夙予繁也疑惑,这小妮子不是不来吗? 花橘柔口是心非地说:“本郡主在王府无聊,过来玩玩儿。” 因着寿宴并未准备嘉乐郡主的席位,而花橘柔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她径直走到花似锦的席位上,与她一同就坐。 花似锦和水悠媛的席位相隔,由于水悠媛是国公府小姐,地位自然要比花似锦高一些。 所以水悠媛坐在女席之首,而花似锦则在第二位。 “伯母,锦姐姐,打扰你们了。”花橘柔不好意思地说。 花夫人笑意盈盈道:“郡主说的哪里话,不打扰的,请坐。” “柔儿,快坐。”花似锦见到自己的小姐妹来了,也很是开心。 她将花橘柔拉到自己旁边,亲自斟了茶水。 花橘柔感激地说:“多谢你,锦姐姐。” 花似锦知道她是在说帮夙予繁的事情,莞尔一笑说:“与我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同时,兰絮从厅外进来:“主子。” “怎么样?”夙予繁问。 刚刚李妍丽找事的时侯,她就注意到了一名女子,似是和李妍丽有什么关联。 后来那名女子,不动声色跟着李妍丽离开时,她让兰絮也跟上去看看。 兰絮点点头,准备附耳在夙予繁耳边禀报。 这时,又一个女子起身,来到厅中:“臣女方棠,参见熠王妃、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一副温润少年的模样,眼里有着皇室为数不多的善良,说难听点就是傻白甜。 五皇子见夙予繁和四皇子都没有理会,不得不开口说道:“免礼。” 方棠谢过之后,又继续说:“听闻王妃您来自极其遥远的海外国家,臣女见识浅薄,好奇王妃今日是送的寿礼,可否让我等开开眼?” 夙予繁的眼神这才落在方棠的身上,只一眼便知道,这又是一个被推出来的炮灰。 不过眼见众人那般期待的眼神,也算是正和她意。 “既然如此,那便给你们看看。” 夙予繁单手背后,躲开中众人的视线,从空间取出她准备好的寿礼,在后面递给兰絮。 “阿絮,把寿礼打开,给在座的诸位好好瞧一瞧。” 兰絮得到夙予繁的指示,将装有寿礼的木盒打开,从两位皇子面前开始,一一展示。 众人看到竟是一个小巧又普通的木盒,都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亏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大人物呢,没想到穷得连个像样的木盒都用不起。” “谁说不是呢?如此廉价的木盒,里面装得能是什么好东西?” 第85章 我拿一万两银子做赌注 男席这边传出一阵阵嗤笑,女席虽没有那么大胆,但也是在掩面嘲笑。 流金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正准备出言呵斥,却遭到夙予繁的阻拦。 流金不解:“王妃,他们......”太过分了,妄议皇室,要把他们都抓起来关几天才好。 夙予繁解释道:“不用管,你看着吧,待会儿有他们哭的。” 流金依旧看不懂夙予繁的操作,不过主子都发话了,那他看着便是。 若是场面控制不住,再通知王爷也不迟。 直到四皇子和五皇子那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又“便秘”的表情出来。 议论声瞬间消失,静得只能听见两位皇子沉重的呼吸声。 不过眨眼间,议论声又瞬间高涨。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两位皇子露出如此耐人寻味的表情。” “难不成是石头?” “不会吧,就算是熠王妃没有合适的东西送,那熠王府也没有吗?” “是呀,熠王府肯定有准备,总不能看着熠王妃出来丢熠王殿下的脸吧?” “说不定里面就是贵重东西呢?只是熠王妃不识货,所以随便找了个木盒子装起来了。”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就那个小木盒的大小和质量,能是好东西就怪了。” 眼见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夙予繁给花橘柔传音:“小妮子,你帮我办件事,办成了,我就让霜降教花月怎么做果茶。” 年糕已经给她说了花橘柔过来的原因。 她也能看出来,这小妮子虽然有目的,但是心倒不坏。 ‘谁?’花橘柔第一次听见传音,被吓了一跳。 她拽着花似锦的胳膊,左右看了看,以为自己见鬼了。 等冷静下来,才发现是夙予繁的声音。 ‘她居然叫我小妮子?!本郡主是郡主!是郡主!不是小妮子!她以为她有多大!哼~’ 可是夙予繁在高台上啊,她们离得那么远,她怎么听见的? 她好奇地看过去又收回来,看过去又收回来。 “别偷偷摸摸看了,就是我说的。你现在在心里说话,我就可以听见。” 花橘柔试探地在心里说:“能......能听见吗?” “可以。” 知道了不是什么脏东西,花橘柔一下子又傲气起来:“你想让本郡主做什么?看在果茶的份上,本郡主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夙予繁现在既想翻白眼又想笑,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说:“你和花小姐讨论我的寿礼,并且提出要与众人打赌,赌我这寿礼到底是贵重还是廉价,重点要让水悠媛听见,让她向这些人提出来。” “为什么不能我来提?”花橘柔一撇嘴,那小模样还挺可爱。 “你是熠王府的人,你觉得那些人会相信,你不知道我准备的是什么寿礼吗?”夙予繁这个样子,特别像是个“拐卖”小孩的“白胡子老爷爷”。 “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你放心吧。” 接着花橘柔便开始“演戏”了。 不知道花橘柔和花似锦是怎么说的,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水悠媛就按耐不住提出来了。 “诸位,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就当是图个乐子。” 季见熙知道有好戏看了,应声道:“水小姐不如详细说说。” 男席也有人听见了,见夙予繁静静地吃着水果,并没有理会,也大胆地问了起来。 “是啊,水小姐,详细说说。” 水悠媛见这么多人都感兴趣,都注目着她,好像以前参加宴会的意气风发和众人环绕又回来了。 她继续说:“既然大家都猜测王妃的寿礼是什么,不如我们就赌一赌,王妃这寿礼到底贵不贵重。” 其实水悠媛心里是想说,到底拿不拿的出手,但是临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众人都来了兴趣,但碍于夙予繁也不好太过热情,万一熠王妃扮猪吃虎整他们怎么办? 夙予繁见他们都上钩了,但也不好表现得太热情,她问申阳侯府的老夫人:“阳老夫人怎么看?” 阳老夫人哪里敢有意见:“无妨,年轻人乐一乐也好。” 于是夙予繁大手一挥说:“有趣,我拿一万两银子做赌注,哪边赢了,这一万两就是谁的。” 一万两,那是一万两啊,相当于一个官宦家庭两年的收入,而且还是那些有旺铺的官宦家庭才有的。 “熠王殿下也真是宠熠王妃,一出手就是一万两。” 水悠媛眼前一亮:‘呵~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只是想羞辱她,外加得点银子。她倒好,直接送上一万两,那她可就笑纳了。’ 水悠媛正准备说“好”,便听见花橘柔的声音响起:“那要是既贵重又不贵重呢?” “这......”水悠媛愣住,这怎么可能呢? 男席那边或许是真的当个乐子,又或许是笃定了不可能。 就像认定了事情只有对、错,世界非黑即白。 他们说:“若是这样,那我们的赌注都算熠王妃的,如何?” 水悠媛想说不行,哪有这样的事? 但夙予繁已经应道:“好,那就听你们的。” 一句话又把自己摘干净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看着这些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些人里,不乏有他们的族亲,也是他们的后盾底气。 他们是想提醒的,可是那流金一直盯着他们,盯得渗人。 接着就是一阵押注的声音:“一百两、五十两、三百两、二百两、五百、一千两、二十两......” 流金被迫做了记录(账)员。 至于申阳侯府为何不阻止,那是因为他们也是存了捞一笔的心态。 再者水小姐提出来的,熠王妃又同意了,他们阻止有用吗? 没用! 不如趁此捞一点,给公中添一笔收入。 水悠媛犹豫了片刻,拿出一千两,赌的是贵重。 她虽然嫉妒夙予繁,但并未失去理智,她有她的聪慧。 她和先前议论声中的某人想法一样。 不管夙予繁拿不拿的出来能送礼的东西,她代表的是熠王府,熠王殿下那般人物,怎么容得下一个女人丢他的脸。 申阳侯府亦是如此想的,熠王妃第一次进耀都,却只接了他们一家的帖子,定不会是恶意。 第86章 寿礼能寓意碎碎平安? 季见熙也拿出五百两来赌熠王妃的寿礼拿不出手,嫉妒已经使她疯狂,她能忍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她不仅嫉妒夙予繁是熠王妃,还嫉妒夙予繁的美貌。 流金记录的时候看了季见熙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怜悯。 ‘这位季小姐,恐怕还不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能拥有这么多钱了。’ ‘听说流光已经要收网了。’ 半刻钟时间,流金已经记录完毕。 方棠站在宴会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好像脱离了自己的预期。 算了,反正事头她是挑起来了。 “王妃,既然诸位打了赌,那臣女可否先退下?” 夙予繁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凉意:“走?既然来了,怎么能走呢?这里看得才最清楚。” 一个个的真以为她好欺负?这些小伎俩她前世见得多了。 兰絮从男席开始给众人展示夙予繁的寿礼。 眨眼间,便是一阵阵抽吸声。 有些人痛心疾首,有些人疑惑,有些人像是要看笑话,一时之间女席这边还真分不清他们是赌赢了还是输了。 直到兰絮来到女席末端,一女子惊呼出来:“这怎么可能?” 她附近的部分女子面露喜色,想来是和那女子赌的相反。 可是还没高兴几秒,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瞬间一脸苦丧。 这让申阳侯府的人也不禁好奇,一个寿礼能是什么样? 总不能玩出个花来吧? 季见熙在见到兰絮手里的寿礼那一刻时,瞳孔骤然变大:“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水悠媛在女席首位,看着这么多人的奇怪反应,心里倒是没有着急。 只是在猜想:不会让夙予繁赢了吧?可是什么东西能同时做到这两点? 花橘柔和花似锦看到后的反应完全不同。 花橘柔笑容明媚,张扬地说:“看来姐姐,准备这寿礼花了好大的心思呢。” 说完,看了申阳侯一眼。 花似锦一开始也是如同旁人一般,震惊之余一脸痛惜。 可听了花橘柔的话,也忍不住掩面低笑。 水悠媛现在也不在意她出的一千两银子了,只想赶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些世家子弟和官家小姐,这么大惊失色。 兰絮如愿走到水悠媛面前。 水悠媛也终于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一块由极品帝王绿翡翠雕刻而成的寿字,做工极其精美。 可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细纹。 看着像是把碎成了渣渣的帝王绿翡翠,拼成了一个寿字。 能有这样的手艺,想必是位雕刻大家。 难怪......难怪他们都是这样的反应,她水悠媛输了。 夙予繁要是能听到,肯定会说:那当然,年糕出手必是精品。 极品帝王绿翡翠极为难得,宫中也仅有一块未经雕琢的在国库,价值连城。 其他世家、官宦家最多仅有高等品质,也足以作为传家宝。 所以基本能来赴宴的贵族子弟,都会品鉴。 他们看到这么价值连城的一块玉,碎成了渣渣能不心痛吗? 水悠媛想说这是假的,可她是耀都臣女之首,从小被家族培养,怎么能砸了自己的名声? 夙予繁的寿礼,你说它贵重吧,它是碎成了渣渣的废料。 你说它不贵重吧,它又是极品帝王绿翡翠,这就......很难评。 申阳侯府的人在看到那个破碎的寿字,还有哪里不知道的。 这熠王妃是与他们有怨啊,又是黑衣白花,又是碎掉的玉寿。 这哪里是来祝寿的,这明明就是来找晦气的。 夙予繁优哉游哉地吃着葡萄,看时机成熟问道:“诸位觉得我这个寿礼怎么样?” 很好,并没有人回答。 “方小姐,觉得如何?” 方棠是最后一个看到的,帝王绿翡翠又如何?她只知道这个寿字是碎,那便是没有用的废料。 “请恕臣女见识浅薄,这玉是好玉,可是这雕刻的寿字却是碎的,不知王妃是何意?若是王妃不小心弄坏了,臣女想阳老夫人是不会介意的。” 夙予繁嗤笑了出来:“这都看不出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俯首行礼问道:“还请王妃解惑。” 夙予繁看着在场众人说:“这是我,专门给阳老夫人准备的碎碎平安。” ...... 这...... 极品帝王绿翡翠! 你把它弄成碎碎平安?!! 寿礼能寓意碎碎平安?!! 怕不是碎的寿命吧?!! 流金这才明白夙予繁的意思,这是给他们挖了个大坑啊。 花橘柔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捧腹大笑:“哈哈哈o(n_n)o哈哈~说得好,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不是,人家过寿,你送什么碎碎平安? 花似锦看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不好意思地往后靠了靠,拽了拽花橘柔的衣袖说。 “柔儿,你收敛一点,大家都在看你呢。” 花橘柔眼神一扫,立马收住了笑,战术性咳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此时,一名男子站起身,出口的声音犹如山间竹泉:“王妃巧思,臣佩服,愿赌服输。” 夙予繁被这声音吸引而去,只见那男子位置在第一位,容貌周正俊朗,一身青蓝色交领锦袍,白色云纹点缀其上,清新高雅。 “流金,这是哪家公子?”她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流金瞬间替王爷有了危机感,但也不得不俯首说道:“回王妃,这是太傅沈亦儒之孙沈珩。” 要知道这沈珩在耀都也是风云人物,除了熠王、太子之外,沈珩便是耀都女子最想嫁的人。 十岁中童生,十三岁中秀才、举人,十六岁殿试会元,可谓是南耀国五十年来第一位三元及第。 上一个还是在上一个。 他五年前上任,远调外地三年做出了不菲的功绩,两年前调回耀都,便是官至三品侍郎。 也是这群世家公子里面,目前官职、地位最高的。 沈珩起头,男席这边虽然有人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都纷纷俯首说道:“臣(在下)愿赌服输。” 夙予繁“不好意思”地说:“免礼。那我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第87章 夙予繁第一次遇见寻念 夙予繁继而又看向水悠媛问:“水小姐怎么看?” 怎么看?你说的有理有据的,她能怎么看? 水悠媛无奈地俯首:“臣女(臣妇),愿赌服输。” “臣女(臣妇)愿赌服输。” 夙予繁状似无奈地叹了叹:“可惜了,我这一万两银子还是没能给大家伙助个兴。” 呵呵,我谢谢你哦。 方棠此时站立难安,额头冒汗,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方棠的母亲见此情况,也只能来到厅中行礼说道:“启禀王妃、四皇子、五皇子,请诸位恕罪。臣妇身体略感不适,可否带着我家小女方棠先行告退。” 四皇子和五皇子看到夙予繁这一系列操作,也是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一个依旧想得到,另一个却想着以后千万不能招惹皇婶。 所以此时都没有出声,等着夙予繁发话。 这一刻,场上不知多少人是煎熬的。 “嗯,退下吧。”夙予繁也不想和这些小人物纠缠,就让杭辞意去处理吧。 在听到夙予繁如此悦耳的声音后,方夫人和方棠也是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王妃宽容,没有当场责难。 宴会的歌舞终于有机会上了,夙予繁想这下总该安分了吧。 众人吃喝聊天,好不惬意。 夙予繁突然装若无意问道:“我曾听闻侯府有位‘大名鼎鼎’的阳小侯爷,怎么今日不见呢?” 阳老夫人和申阳侯夫妇拿着筷子的手颤了一下,阳老夫人眼神安抚申阳侯夫妇。 接着强装镇静地说:“奇儿这两日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还请王妃见谅。” 这时,席上的议论声也开始此起彼伏。 “对呀,怎得今日一直未见阳小侯爷?”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阳小侯爷几天前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呢。” “什么?这阳小侯爷不是刚回耀都,这又得罪谁了?” “不知道,但是我还听说,阳小侯爷不止被打断了腿,还让人把头发给剃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人也太恶毒了!” “你怎么知道的?” “阳小侯爷院里丫鬟的奶奶的侄女的舅妈的姐夫的儿子的外甥,就是我家一个小厮,我昨日无意间听他说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女子怎么来了这么多,原来是知道阳小侯爷露不了面。” 宁致远在旁边听着这些议论,内心十分窃喜。 窃喜阳天奇遭到报应,又十分担心自己妹妹和阳天奇的婚约。 女席这边。 游子依挨着宁晚心,直接打趣道:“晚心妹妹,你是阳小侯爷的未婚妻,如今阳小侯爷回来,怕是要好事将近了吧。” “是啊是啊,宁小姐,你是阳小侯爷的未婚妻,应该知道他的病情吧。” 众人也开始起哄,说是起哄,不过是看笑话罢了。 宁晚心一听这些话就苦恼,阳天奇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她自然是不想嫁的。 宁大人和宁夫人也不愿意宁晚心嫁给这样一个浪荡子,可这是宁府继室老夫人定下的。 百善孝为先,孝道在前,宁老夫人虽是继室,可到底是宁老爷子明媒正娶的嫡妻。 宁老夫人以死相逼,宁大人也无可奈何,现在宁府是能拖一日是一日。 “子依姐姐莫要说笑了,此事自然是看父亲母亲的安排。” “至于小侯爷的病情,我还不清楚。前几日同母亲去上香,今日才回来。” 宁晚心说完便拿起茶杯饮茶,明显是不想再说了。 夙予繁和兰絮听着众人的议论,在心里腹诽道: ‘这宁小姐也是可怜,被自家老婆子坑了,定这么一门婚事。’ ‘阳天奇何止剃了光头,你们都不知道吧,阳天奇头上还有十二个戒疤,据说十二个是佛门最高的戒律,菩萨戒。’ 那日寻念去醉香酒楼,知道那丫的阳天奇回耀都了,还和夙予繁起过冲突,便在进城之后的空当时间去做的。 三年时间,寻念努力练武,认真做事,就是为了亲手报仇。 三年前,夙帝宫初成。 夙予繁化身玉公子来耀都献粮种。 那时的阳天奇是耀都的混世魔王,整天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流连花丛,强抢民女,就连耀都的小官之女都不放过。 夙予繁第一次遇见寻念,就是和阳天奇有关。 她女扮男装并未遮掩容貌,被阳天奇拦住调戏。 是的,阳天奇比四皇子还好色,甚至男女通吃。 夙予繁想着将计就计,便被阳天奇带到了申阳侯府内的一处别院。 别院里“住”着许多女子和男子,寻念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寻念姓许,叫许念。 “寻”是夙帝宫四大护法的辈分。 夙予繁见到许念的第一面,许念满身鲜血浸染,浑身是伤,还断了一条腿。 当夙予繁留下证据,放了这些人后,许念求她带自己走,说愿意卖身为奴当牛做马报答她。 夙予繁那时不知道,许念早已看出来了她的女儿身。 还在奇怪,寻念为什么会相信她一个“男人”。 后来寻念解释,他们是耀都最外城的一户人家,她和亲爹相依为命,许父沾染上了赌博。 她是被亲爹卖给阳天奇的,可是阳天奇却在许父签字画押之后不认账,反而因为许父索要银子,而将他打死。 因着许念那时才十二岁,还没有来初潮。 所以阳天奇和他的狗腿子们准备养养她,再玩。 也是这样的原因,让许念找到机会逃走,差点就告发阳天奇,可惜还是被抓了回去。 这样的举动惹怒了阳天奇,于是安排小厮打断了许念的一条腿。 许念性子倔强,触怒阳天奇多次,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不过好在这个样子,也让阳天奇他们失去了性趣,等到了夙予繁这个“好人”。 好在许念的腿是新伤,还能治好。 夙予繁给许念做了手术,放到空间。 她易容之后,匆匆进了南耀皇宫。 夙予繁刚穿越而来,势力还未建起。 她只能以手里的粮种为筹码,证据作辅,让南耀皇处理阳天奇。 可惜那时申阳侯府势大,南耀皇有心处理,也最多下旨将阳天奇驱逐三年。 如今三年时间已过。 第88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在幽会? 时间回到宴会上。 夙予繁意味深长地说:“这样啊,那需不需要我派人去请御医来给小侯爷瞧瞧?” 阳老夫人一顿,捏着帕子的手越拽越紧:“不......不用,是小毛病,过阵子就好了,不用麻烦王妃请御医。” “那就好。”夙予繁风轻云淡地说。 听到夙予繁就此作罢,阳老夫人和申阳侯夫妇,赶紧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夙予繁轻轻浅笑,她也只是想吓吓他们罢了。 可是这一声浅笑,又是把申阳侯府人的心提起来了,生怕夙予繁再问。 阳天奇如今的样子,只能尽快和宁家小姐成亲了。 宁晚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宁越,宁越和夫人育有一子一女。 所以现在与握有实权的尚书府联姻,是他们申阳侯府最好的选择。 何况兵部能捞的油水,可多得是,或许能解决申阳侯府没落的问题。 宴会上歌舞升平,宁晚心这边却被蓝衣丫鬟打湿了衣衫。 “奴婢知罪,请宁小姐恕罪。” 宁晚心也不是喊打喊杀的人,无奈地问:“罢了,府里可有准备更衣的客房?” 蓝衣丫鬟连忙谢恩说:“奴婢谢过宁小姐。府里已经备好了,奴婢领宁小姐前去。” “嗯。” 宁晚心跟着蓝衣丫鬟越走越远,眼看已经到后院了。 “还有多久?” “前面就是,宁小姐。”蓝衣丫鬟指着不远处一间屋子说道。 片刻已经来到门口,蓝衣丫鬟说:“宁小姐,请。奴婢在门外给您守着。” “嗯,劳烦。”宁晚心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她正准备脱下外衫,却听见里屋有些动静。 瞬间意识到不妙,赶紧拢好衣衫,朝门外走去。 谁料,房门已经被蓝衣丫鬟从外面锁住。 宁晚心着急地拍门:“啪啪!快把门打开,有人吗?” 也许是外间的声音太大,里面的人发出了慵懒地呵斥。 “闭嘴!吵~” 宁晚心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更加慌了。 她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她又继续把所有的窗子都敲了一遍,发现这些窗户全部被从外面钉住了。 此时她也无计可施。 忽然,她看到桌台上摆着的花瓶,于是把它拿在手里,忐忑地朝里面走去。 那个男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却紧张得根本想不起来。 ------------------------------------- 在宁晚心离开宴席不到一会儿,又一个蓝衣丫鬟拿着酒壶给夙予繁添酒。 几乎在她出现在夙予繁的视野里那一刻,年糕便告诉夙予繁,酒里有东西。 夙予繁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假装喝了酒晕乎乎的,让蓝衣丫鬟带着她离开。 蓝衣丫鬟将夙予繁带到了一处院子,在她开门的瞬间,夙予繁果断把蓝衣丫鬟踹了进去,反手锁了门。 这点小伎俩,本帝都看腻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却看见院子假山后面藏着人。 “出来!” 一阵风呼啸而过,带来片片落叶。 夙予繁将人揪出来,一看竟然是李妍丽。 这人蠢起来干完坏事都不知道走?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怎么没反应?”李妍丽不可置信地问。 那药可是那位给她的,据说是西暇国最毒的媚药。 它不会令人失去意识,但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最原始的冲动,而且不会在人体留下任何痕迹。 夙予繁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李妍丽丢进刚刚丫鬟进去的房间,然后把媚药撒了进去。 李妍丽一落地,就爬起来拍着门大喊:“放我出去,不关我的事啊,王妃,快放我出去~” 房间里的香,在不知不觉中散发着作用。 李妍丽的叫声,也渐渐地带着喘息,眼神开始涣散。 寿礼过后,兰絮已经将那女子和李妍丽的事说了。 夙予繁当时并未看见那名女子的脸,兰絮追出去后,那位女子刚好背对着兰絮,在和李妍丽说着什么。 兰絮一时不察,那名女子的暗卫发现了她,不得已躲了一下,那名女子便不见了。 兰絮跟着李妍丽,看着李妍丽一步步布局。 夙予繁也知道了,屋子里的是阳天奇。 她们想要让她失身,一方面是报复,另一方面也是嫉妒熠王妃的身份。 屋子里痛并快乐着的声音此起彼伏。 阳天奇断腿还没好,自然躺着动弹不得。 这样一来,两女一男,在药效的作用下,且不说阳天奇会不会被榨干,就说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他腿也废了。 接下来就等看好戏吧。 夙予繁拍拍手,就去了隔壁院子,准备等兰絮带着那些人过来“捉奸”之后,再露面。 谁知,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 宁晚心走到床前面的屏风旁边,不敢再进一步,拿着花屏的手抖得不行。 由于床幔的遮挡,宁晚心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你,你是谁?” 床幔里的男人,似乎被宁晚心一系列动作发出的“簇簇咚咚”声打扰得很烦。 一气之下掀开床幔坐起,准备呵斥。 两人冷不丁的对视,呆愣在原地。 还是宁晚心先开口:“沈,沈大人?” 夙予繁一想,难不成是沈珩?刚刚确实没看见沈珩在席位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在幽会? 那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夙予繁在院外找了个树后围墙的阴影处,闪身进了空间。(暗卫寻一办事去了) 【年糕,把你这几天监测阳天奇的是视频放出来。】 【好的,夙夙。】 夙予繁悠闲地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年糕已经处理删减过的视频,越看越震惊。 城里人真会玩。 阳天奇都那个样子了,他们申阳侯府居然还要去祸害小姑娘? 第89章 挖墙脚?奸夫?! 画面里,申阳侯府的阳老夫人、申阳侯夫妇,坐在阳天奇的房间计划。 申阳侯夫人说:“侯爷,既然宁家一直推脱,不如趁这次母亲寿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毁了那宁家丫头的名声。” 申阳侯反驳道:“什么意思?你要我申阳侯府娶一个没有名声的夫人?” 阳老夫人权杖往地上一杵,怒瞪着申阳侯夫人问:“你要在老身的寿宴上,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申阳侯夫人连忙解释说:“当然不是,母亲、侯爷。我的意思是,到时想办法让那宁家丫头和我儿待在一间屋里,我和母亲带着几位夫人小姐寻来。” 申阳侯恍然大悟:“这样一来,那宁家不嫁也得嫁,还会尽快定下婚期嫁过来。” 申阳侯夫人笑道:“是这个意思,奇儿你怎么看?” 阳天奇这两天因为这些遭遇,已经被折磨的没有神采,他一听自己还能重振雄风,立马点头答应。 “好,太好了。就这么办,一个娘们还不肯嫁我,我这次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阳老夫人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儿终于有了好脸色,也说不出不行的话来,只是嘱咐申阳侯夫妇,别做得太过。 毕竟是她自己的寿宴,若是出了丑闻,耀都圈子里面笑话的可都是她。 夙予繁看到申阳侯夫人安排的院子,是她现在所在的院子,满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情况? 所以屋子里的是阳天奇的未婚妻宁晚心? 那沈珩怎么又在这里? 挖墙脚?奸夫?! 今天的瓜真多,虽然那阳天奇不是人,但沈珩是真的狗。 不过好在申阳侯夫人听进去了,没在里面放合欢香,只是想着把宁晚心和阳天奇锁起来就好。 房间内,沈珩急忙放下床幔,一下子酒全醒了,就连头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脸色微红但神情镇静:“宁小姐见谅。可否请您先出去,沈某要更衣。” 宁晚心此时还呆呆地说:“哦,好,好。” 然后去了外间。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沈珩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而宁晚心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花瓶。 沈珩眼神落在花瓶上问道:“宁小姐这是?” 宁晚心会意,赶紧将花瓶背后,放在自己身后的圆桌上,不好意思地说:“沈大人见谅,我这不是,怕里面有危险,呵呵~” 别问,问就是尴尬。 沈珩眼神瞥向宁晚心放下的花瓶,说道:“孤男寡女,宁小姐如何见得沈某就不危险?” 宁晚心一时语噎:“啊?” 随后又眼珠一转:“沈大人高风亮节,声名在外,定是不耻做那等事的。” 沈珩一声轻笑,不过是逗逗她罢了。 随即表情严肃地问道:“宁小姐,怎么来了这里?沈某的小厮不在外面吗?” 宁晚心轻摇脑袋说:“我并未看见,不然也不会进来了。” 然后提醒道:“哦,对了,那个门窗都被侍女锁住了,我们应该是被算计了。” 沈珩已经开门去查看,发现正如宁晚心所说,门已经锁了。 他也意识到此事不简单。 “沈大人怎么在这里?” 宁晚心是知道外面的门窗都锁了的,所以认命般的坐了下来。 沈珩也如宁晚心一样,端坐下来说:“沈某饮了不少酒,头痛得很,来这里歇息一番。宁小姐呢?” 宁晚心解释说:“我被一个侍女打湿了衣衫,是她将我带到这间屋子的。” 宁晚心看似表面很平静,实际上心脏已经砰砰直跳了。 这可是沈大人,在耀都女子中第三受欢迎的男子。 如今竟然和她身处一室,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的名声怕是毁了,也会连累沈大人。 看着宁晚心丧气的神情,沈珩安慰道:“原来如此,宁小姐勿怕,这屋子里没有那些腌臜玩意儿,沈某去试试能不能砸开窗子。” 宁晚心心念一动:“好,那我也去看看。” 宴厅。 流金见夙予繁一直未归,问了兰絮,兰絮也不明说。 他一个侍卫也不好闯进公侯家后院大肆查找,无奈之下给杭辞意传了信。 季见熙捕捉到了流金脸上的慌张:‘看来那个贱人出事了。’ 于是高声问道:“熠王妃怎得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申阳侯府的人心里咯噔一下,这王妃可不能在他们府里出事啊。 申阳侯说道:“怎会?我申阳侯府能出什么事情,王妃可能是遇事耽搁了。” 接着,一个橙衣丫鬟进来宴厅禀报:“侯爷,出事了!” “放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申阳侯急声呵斥,生怕两位皇子降罪。 橙衣丫鬟赶紧跪下磕头说:“奴婢知错,奴婢参见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四皇子喝得醉醺醺的,五皇子清还算醒说道:“起来吧,你说说出什么事了?” “这......这......宁小姐她和小侯爷在后院幽会。” “什么?”宁致远气愤地站起来,冲到橙衣丫鬟面前,提着她的领子说:“这不可能,你若再敢乱说话,小心今日丢了性命。” 下面议论一片,有人开口安抚道:“宁兄不要着急,阳小侯爷和宁小姐有婚约在身,若真如此也无妨。” 宁致远看着妹妹空荡荡的席位,心中也极为忐忑,莫不是真出了事? 不,不可能! 他将橙衣丫鬟丢到门口说:“带路。” 水悠媛意识到什么,内心笑得开怀,面上也附和着:“不如,大家跟上去看看,顺便找找熠王妃。” 立即就有人附和道:“对呀,熠王妃也不在这儿,我们都去找找吧。” “是呀,若是熠王殿下的新妇出了事,我们大家都不好交代。” 人群后有一女子顿感不妙:‘阳天奇怎么会和宁晚心在一块儿?’ 于是她赶紧跟着人群末端,来到了李妍丽计划好的院子。 ‘按理来说,没问题的,就是这个院子。’ ‘难道是丫鬟把人认错了?看到和阳天奇在一块儿的夙予繁,便以为是宁晚心?’ ‘应该是的,这个丫鬟也不是她安排的那个,认错是有可能的。’ ‘也罢,只要让大家都看到是夙予繁就可以了,身败名裂,我看你还如何做熠王妃。’ 申阳侯夫人奇怪地看着这个院子,问了一遍橙衣丫鬟:“你确定是这个院子?” “是,夫人,奴婢确定。” 第90章 沈珩是无妄之灾啊 随着大家地走近,屋子里的娇喘声和闷吼声,还有一阵阵污言秽语传入众人的耳中。 “小侯爷~” “这是我的,你走开!” “还要!” 成了亲的人都明白这是在做什么,虽然尴尬一点,但是也没有多羞恼。 甚至一些男人还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 笑话,这是三个人啊,还是阳小侯爷会玩。 没成亲的男女,此时纷纷掩面低着头,脸颊泛红。 虽然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一些浅显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一般人家除过十三岁以下的孩童,其他年龄已过豆蔻的男女,家里都会请人来教导。 申阳侯夫妇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了维护侯府的脸面,带着歉意对众人说道: “请各位恕罪,我申阳侯府今日招待不周,有家事处理,今日宴席就此散了。还请各位不要将此事外传,我申阳侯府必定牢记这份人情。” 宁致远早已听出来那不是妹妹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是妹妹这么久没出现,不知道情况如何?怎么能轻易走呢。 “侯爷,熠王妃和我妹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你就准备打发我们走了?” 四皇子遇到这么大的动静,也清醒过来说:“申阳侯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本皇子就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何人?” 季见熙此时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能保证大家都能听见:“莫不是熠王妃和宁小姐都在里面?” “放肆!” 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直击季见熙而来,吓得她浑身直发抖。 随着流金的一声:“熠王殿下驾到!” 众人也是被吓得腿软,直直地跪了下去:“参见熠王殿下(皇叔),熠王殿下(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杭辞意目光骇人,森冷的声音从众人的头顶响起:“怎么?本王不在,你们便是这样欺负本王的王妃的?” 众人大呼:“王爷冤枉啊。” 谁都没想到,向来只参加宫宴的熠王,今日竟然破例来了宴会,只为给他的王妃撑腰。 “冤枉!”杭辞意大袖一甩,语气更加冰冷:“门都没打开,人还没看到,就急着给本王的头上扣顶帽子?” 杭辞意一个眼神,流金便把季见熙从人群中提溜了出来,摔在众人的最前面。 “你,是哪家小姐?” 季见熙见这么多人,杭辞意只把她带到面前,心里欢喜不已。 跪在地上柔柔地说:“回殿下,臣女季见熙,家父乃是礼部尚书。” 杭辞意毫不拖延,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原来是季鸣那个老东西的女儿,既然礼部尚书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那便不配胜任这个位置。” 众人只感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转头一看,却见原本在杭辞意脚边的季见熙,已经摔在旁边的柱子上,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季见熙感受到自己的内脏快要碎了一样,虽然人还清醒,但是却疼得睁不开眼睛。 她双手按在地上,试图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看向杭辞意。 同时嘴里混着血液,声音糊糊地喊着:“殿下......” 季见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思慕已久的熠王殿下是个“暴力狂”,连弱女子都打,丝毫不怜香惜玉。 众人已经惊呆了,这就把季尚书熬了十几年才拿到手的位置给下了?还把人家女儿打成重伤? 果然那个暴虐的熠王从未消失。 “本王会奏请皇兄,礼部尚书能者居之。”杭辞意的眼里含着震慑,扫了众人一遍。 片刻才说:“平身。” 天色逐渐变暗,阴云密布,所有人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唯有隔壁院子里,沈珩和宁晚心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折腾着怎么出去。 突然,骗宁晚心来到这里的蓝衣丫鬟,“咔嚓”一声,将房门打开后,快速跑开。 宁晚心和沈珩反应迅速地追了出去,两人之间颇有些默契。 突然一颗葡萄精准地打在蓝衣丫鬟的膝盖。 不出意外,是骨折了。 蓝衣丫鬟疼得瞬间满地打滚,被宁晚心和沈珩追了上来。 沈珩:‘怎么突然就摔了?似乎是骨折了。’ 他不相信就这么巧,总感觉是有人。 他环顾四周, 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夙予繁此时在院外的树上吃着葡萄看戏,刚好顺手一帮。 她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两人是被锁在里面了,只以为沈珩是来幽会的。 不过现在看来,沈珩是无妄之灾啊。 年糕此时吱声道:【阳天奇是被李妍丽弄到隔壁院子去的,这也导致这个院子没有人,沈珩为了休息所以勿入了。】 【而申阳侯夫人安排的人不知道,还是把宁晚心引了过来。这就导致阴差阳错了。】 夙予繁听着年糕的解释,悠悠地说:【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不觉得晚了吗?】 年糕笑嘻嘻地说:【你也没问啊,再说以你的聪明材质,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 夙予繁:【那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算了,你跪安吧。】 年糕翻了个白眼说:【行吧,那我去看剧了。】 夙予繁的眼神落在宁晚心和沈珩身上来回跳动。 这两个人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宁晚心还抓着丫鬟在问:“跑?你还敢跑?说,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丫鬟张着嘴,拼命摇头,眼睛和嘴里都流着水,“啊啊啊”地说不出话来。 “不说?那你就等着坐牢吧。哼!” 宁晚心把丫鬟往地上一扔,气鼓鼓的盯着她。 沈珩在宁晚心面前说:“她应该是骨折了,现在疼地说不出话来,让她缓一下,沈某来问。” 见丫鬟呼吸顺畅了许多,沈珩凌厉地盯着她问道:“你可知本官是刑部侍郎,这让人能说真话的手段,可多得是。你,是想试试?” 蓝衣丫鬟一下子慌了神,刑部?! 她本来就只是个普通的丫鬟,被吓之后就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第91章 夫人说的,为夫记下了 夙予繁在树上,将两边院子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杭辞意威慑完众人,一声怒喝道: “来人,把门打开。本王倒是要看看里面是何人,你们,也给本王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杭辞意当然知道里面的人不是夙予繁,他虽然对夙家家主的身份不了解,但是夙帝宫宫主的身份还是了解的。 像夙予繁那般女子,怎么可能会中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申阳侯夫人爱子心切,此时想说“不”却只能被申阳侯拉住。 “冷静。”申阳侯。 流金带着申阳侯府的下人冲了进去,将里面的一男两女用布遮盖着扔了出来。 阳天奇、李妍丽和那个丫鬟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不再扭动。 但是眼里的羞辱和愤恨,都被众人看的一清二楚。 阳天奇喊着:“不许看,都不许看!” 流金拿着屋子里的一只鞋,直接对折塞到了阳天奇的嘴里。 申阳侯夫人看着这一幕,对申阳侯喊:“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说着就冲上去护住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儿子现如今的样子一定不愿意被这么多人看见,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她刚到旁边,就被流金一脚踹开。 杭辞意看着大家说:“来,你们都认认,这三个人是谁?” 众人看着杭辞意冷锐的眼神,都纷纷往后缩了缩。 流金吩咐下人将三个人的脸露出来,众人大惊。 最吃惊地莫过于和李妍丽密谋的女子。 她本来遗憾,熠王殿下不能到场亲自处理夙予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没想到,熠王殿下来了。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李妍丽这个蠢货,算计人不成反被算计。 “没人说?你来。” 杭辞意翘起食指指着水悠媛说。 水悠媛受宠若惊,但也心神忐忑,向前一步俯身行礼,柔声道:“悠媛见过殿下。” 水悠媛等了半天也不见杭辞意说平身,倒是等来一句:“怎么?哑巴了?” “不,不是,那那男子是阳小侯爷,其中一名女子是翰林学士之女李妍丽,还有一位应当是申阳侯府的丫鬟。” 杭辞意没有应水悠媛,也没有让她起身,而是继续问:“都听清楚了?可有异议?” 众人心里满腹的话,可碍于杭辞意在这里,不敢议论。 只能附和道:“臣等并无异议。” 那三个人现在都只顾着遮掩自己,不敢说话,想降低存在感。 这时,申阳侯吩咐去取座椅茶水的下人也过来了。 杭辞意随意地坐下,单手杵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茶杯。 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大慑人的气场。 “既然都看清楚了,那便说说本王的王妃去哪了?” 流金向杭辞意禀报道:“回王爷,就是这个丫鬟把王妃带走的。” 杭辞意侧眸看去:“你就眼睁睁看着王妃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带走?” 流金立即单膝跪地:“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他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明明是王妃不让他轻举妄动的。 也不知是怎么了,杭辞意竟然也对兰絮发起了火:“还有你,连你主子都护不住,干脆换个人来。” 兰絮正想反驳,便听见夙予繁的声音。 “怎么?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教了?” 杭辞意一惊,起身迎了上去,略带紧张地说:“你去了哪里?” 夙予繁调侃道:“你担心我啊?” “嗯,担心。”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眼里七分真三分假,明白担心是真的,演也是真的。 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熠王妃的宠爱和情谊,不然怎么会这么简单的就承认自己上了心呢。 夙予繁附在杭辞意的耳边低声说:“我警告你,我的人只有我能管,你最好放尊重点。” 杭辞意面色不改,旋即一把搂住夙予繁的腰,眼含笑意,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夫人说的,为夫记下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还是没忍住议论声渐起。 “王爷和王妃感情这么好吗?” “原来熠王殿下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啊。” “你们都没看见吗,沈大人和宁小姐是跟着熠王妃一起过来的。” “哎~你别说,还真是。” “这三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凭我多年的直觉,这里面肯定有大事发生。” 季见熙已经晕过去,被申阳侯的人送到厢房安置。 要不然她看见这一幕又该气地能把帕子拧碎。 水悠媛和那个女子亲眼所见,受到的打击可谓是巨大。 一个攥紧拳头,心头的气闷无法缓解。 若不是这该死的辈分,她就不会是太子妃候选人,而是熠王的王妃。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嫁给太子表哥,却不可以嫁给她爱慕的熠王表舅? 另一个掐着身边丫鬟的胳膊,已经把丫鬟拧出血来,可见她有多嫉妒愤怒。 杭辞意揽着夙予繁,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眸光一沉,冷声道:“诸位是看不到本王的王妃吗?” 众人被这一声吓得赶紧行礼:“参见熠王妃,熠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皇子和五皇子对视一眼,一脸为难。 这...... 杭辞意冷眼看去:“怎么?是不会叫皇婶?” 四皇子和五皇子立即开口:“参见......皇婶。” 夙予繁一个转身离开杭辞意的怀里,轻轻拍了拍衣襟:“不要试图占我便宜,不然后果自负。” 随后,她淡漠看看着众人道:“免礼。” 而杭辞意原本还带着暖意的眸子,瞬间变冷。 他的胳膊没有知觉了。 嘶~这个女人真狠。 宁致远看到自己妹妹好好地站在那儿,眼前一亮,快步过去,盯着宁晚心好好打量了一番。 见她没有受伤,衣着整齐,这才放下心来。 “心儿,你真的吓死哥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哥,哥帮你做主。” 宁晚心经历了这一遭,看见自己最亲的哥哥,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 宁致此刻也慌了神,着急忙慌地拿着沈珩递来的帕子,给妹妹擦眼泪。 “妹妹,你别哭啊,没事啊,哥哥在。” 沈珩在旁边指着蓝衣丫鬟道:“宁兄,是这个丫鬟带着宁小姐离开的。” 宁致远眼神锐利地看着沈珩,半晌语气缓和道:“多谢沈兄,宁某会处理好。” 他看了一眼低头啜泣的妹妹,拱手向沈珩说道:“烦请沈兄照看心儿一二。” “好。” 第92章 难道只能认了吗? 宁致远来到杭辞意和夙予繁面前道:“参见熠王殿下,熠王妃。还请准许臣问申阳侯府要个解释。” 杭辞意薄唇微张,低沉冷冽的声音传出:“准。” 申阳侯一边安抚着申阳侯夫人,一边担心着阳天奇的状况。 听到这话,他知道今日的事是过不去了。 还不等宁致远开口,杭辞意眼神扫了地上的四个人一眼道:“等等,流金,带上他们,诸位随本王到前厅审。” 众人一脸苦涩,熠王这意思是不让他们走啊,还得听审。 无奈道:“是,臣等遵命。” 夙予繁也并没有异议,她本来也想拖延时间,等着寻一回来。 众人在申阳侯的带领下跟着熠王来到前厅,纷纷落坐。 阳天奇、李妍丽还有两个丫鬟都还是原样被带了过来。 宁致远在杭辞意点头之后道:“侯爷,那丫鬟为何说是宁某妹妹和阳小侯爷在幽会,宁某希望侯爷能给我宁府一个交代。” 申阳侯走到橙衣丫鬟面前,狠狠地踹了一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她来禀报的,但是不妨碍申阳侯已经想好的对策。 申阳侯转身有恃无恐地对宁致远说:“宁大人,这件事是我府上的失误,橙衣丫鬟是我府上的粗使丫头,看见我儿与一女子在一起,自然以为是我儿的未婚妻宁小姐,所以说错了也情有可原。” 宁致远不屑,死死地盯着那个丫鬟问:“情有可原?真的吗?” “奴婢......奴婢......是真的。”这么大的阵仗橙衣丫鬟已经害怕得发抖,不敢乱说话。 宁致远又指向带走她妹妹的蓝衣丫鬟道:“那你来说说,你刚刚将我妹妹带到哪里去了?” 宁晚心和沈珩没想到,蓝衣丫鬟忍着腿上的疼痛,结结巴巴地说。 “带到......到......” 申阳侯夫人此时目光含着威胁说道:“小翠,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若有半句虚言,你的家人可就被你连累了。” 小翠紧紧闭眼,又睁开眼,准备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却冷不丁的看到夙予繁手里,自己弟弟的平安锁。 那一刻她下定决心,说了实话。 “是夫人,夫人说要奴婢想办法,将宁小姐带到院子里和少爷共处一室。” 小翠指着橙衣丫鬟说:“然后奴婢让小春将你们引过去,谁知小春记错了院子。” 小翠哭诉着,往前爬了几步,不停地磕头说:“王爷王妃,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少爷在隔壁院子。奴婢知罪,求王爷王妃不要怪罪奴婢的家人。” 宁致远已经双拳紧握,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给申阳侯夫人一拳。 “原来如此,你们为了娶我妹妹进府,竟然不惜毁她名声,这婚约我们宁府高攀不起!” 申阳侯夫人已经瘫软在地,但为了维持着这桩婚事,又跪走到厅中说。 “王爷,臣妇冤枉。定是这丫鬟被人收买,来污蔑我申阳侯府。今日是母亲寿宴,臣妇怎会如此?” 阳老夫人也开始说:“是啊,王爷,今日是臣妇寿宴,万氏怎么敢?” 花橘柔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怎么敢?你们申阳侯府有什么不敢的?就阳天奇那个货色,你们除了算计别人,哪个官家小姐敢嫁?” “要我说,干脆解了婚约,娶了这位李小姐,也算是除害了。” 阳天奇满腔怒火,但被流金按着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呜”的怒视着。 李妍丽的母亲李夫人已经醒来,听见自家女儿的事情,匆忙赶了过来。 她跪下行了大礼:“臣妇参见熠王殿下、熠王妃、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臣妇恳请王爷做主,彻查此事。我家丽儿绝不会如此,此事必有隐情。” 她心里清楚,女儿喜欢四殿下,不可能会和阳天奇无媒苟合,一定是被算计了。 既然女儿已经如此,若能查清楚挽回点名声也是好的。 杭辞意说:“准。” 李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臣妇谢过熠王殿下。” 杭辞意看向沈珩道:“沈珩。” “臣在。”沈珩上前躬身行礼。 “你既是刑部侍郎,那便由你来审吧。” “是,臣遵命。” 李妍丽见到自己的母亲来了,也开始诉说:“王爷,沈大人,臣女冤枉,臣女......” 李妍丽知道这件事她逃不开干系, 夙予繁已经抽身,而她还想要名声,就只能推到阳天奇头上。 于是眼珠一转哭泣着说:“臣女在院子休息时,看见那个丫鬟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谁知她竟和小侯爷在行鱼水之欢,本想离开,却被小侯爷看见,联合那丫鬟强要了我的身子。” 阳天奇瞪大眼睛,双目喷火,这是在给他甩锅啊。 看着他想极力辩解的模样,流金将他嘴里的鞋子拔了出来。 阳天奇立即吼道:“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把我约到这个院子,说有美人献上,不然我还在隔壁院子好好的。” 阳天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 这时,大家也看出来了,先前小翠说的恐怕是真的。 沈珩眉头微皱,眯起双眼,声音一片冰冷:“阳小侯爷,还请你从头道来。不得有半句虚言,不然,本官便要请小侯爷去刑部坐坐了。” 阳天奇刚回到耀都,还不清楚申阳侯府的情况。 暗道:‘不就是去刑部吗,有什么好怕的,今晚我爹就能把我捞出来。’ 这样想着,阳天奇有恃无恐地说:“我本来在自己院里养伤。” “就是这个贱人,叫丫鬟把我引去了那个房间,说有个尤物美人相送,我自然不可能拒绝。” “谁知,是这个贱人自荐凉席,在房间里放了合欢香,连带着丫鬟都中了招,一起爬上了我的床。” 李妍丽此时也慌了,如今熠王殿下在这儿,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算计熠王妃的事情。 李妍丽看了看看周围这些人,难道只能认了吗? 沈珩皱了皱眉:“既然你们俩的说辞不同,那便让这个丫鬟说一说。” 他指了指将夙予繁带出去的蓝衣丫鬟道:“你,报上名来。” 蓝衣丫鬟已经完全不知所措,李妍丽和阳天奇编的故事,让她迷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93章 今日必须解除婚约 “奴......奴奴婢小玲。” 沈珩神色凝重地问道:“小玲,他们二人谁说的属实?” 小玲心道:‘李妍丽,你给我泼脏水,那我们都别想好过。’ 小玲下定了决心,深呼吸了一口,带着哭腔道:“回沈大人,少爷说的属实。是我对不起少爷,是我贪恋李小姐给的银子,奴婢知罪。” 这时,人群中有几个人看着小玲越看越眼熟。 有人惊呼出声:“这不是随熠王妃离开的丫鬟吗?” 沈珩微惊,看向夙予繁,俯首行礼:“敢问王妃,是否是小玲将您领到了后院。” 夙予繁直言道:“是,当时我有点醉了,小玲便带着我去了后院歇息。” 她话音一转,丝毫不虚:“但是,我当时遇见了宁小姐,与宁小姐一见如故,我们便让丫鬟离开了。” 夙予繁的眼睛紧紧盯着沈珩,继续道:“之后的便是碰到沈大人你了。” 夙予繁的这一番说辞,让沈珩更加坚信此事与夙予繁有关。 事实是他和宁小姐从院子里出来,才碰到熠王妃的。 但是他不能否认夙予繁的说辞,因为这样的说辞,对他们来说,或者是对宁晚心来说是最好的说法。 “小玲,熠王妃说的可是事实?” 小玲暗道,熠王妃竟然没有提算计她的事情?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也不能让李妍丽好过,若不是李妍丽,自己又怎么会失身。 “是,熠王妃说的是真的。” 沈珩挑眉道:“好,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回沈大人,奴婢要揭发李妍丽,是李妍丽哄骗了奴婢,让奴婢将她给的酒水给熠王妃喝下,再将熠王妃带到少爷所在的屋子里,现在想来,那酒水里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杭辞意听见小玲的话,面有愠色,眼里闪着寒冰。 不过一个小官之女,竟敢如此算计他的王妃,很好。 正准备发问,却被夙予繁按住。 李妍丽瞳孔张大,她没想到夙予繁都不提这件事了,竟然被一个丫鬟揭发出来。 “这个贱婢污蔑于我!” 李妍丽指着申阳侯府的众人大吼道:“你们, 这贱婢是申阳侯府的人,自然向着申阳侯府,她的话不能作数。” “我若是下了药,为何熠王妃没事?” 众人也看向夙予繁,是啊,若真是如小玲所说,那熠王妃岂不是? 夙予繁抬眸,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地说:“我是大夫啊,怎么会闻不出来,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若是不信,派个御医来查一下咯。”夙予繁双手摊开一副无奈地样子。 一些人暗自鄙夷道:‘女医?就她这个年纪怕是只能当个抓药的药童吧!’ “流金,去请。”杭辞意轻叩桌面道。 “是,属下遵命。” 一刻钟后,白御首被流金拎着走了进来。 “我的老腰啊~流金大人。” 脚落地的那一刻,白御首才感觉到活着。 路上流金已经给他解释过了。 他颤颤巍巍地给杭辞意夙予繁和两位皇子行了礼,便开始检查夙予繁喝过的酒。 须臾,他面色严肃道:“回王爷,臣查出这酒里被下了西暇国的媚药。” 杭辞意“嗯”了一声, 眼里淬着一阵杀意,将手里的茶杯朝李妍丽打去。 李妍丽吐血,身受重伤。 夙予繁接着看向白御首道:“既然小侯爷说他是被下了合欢香,那便给小侯爷也检查一下吧。” 阳天奇像是得了特赦一般,积极地上前,让白御医给他诊脉,但也不忘遮盖好自己的头。 白御医忍着笑意给阳天奇诊脉,越诊表情越是奇怪:“回禀王爷王妃,小侯爷并未中合欢香。” 阳天奇不可置信地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货色!对,她肯定给我下的媚药。” 白御首欲言又止道:“媚药一旦入体,老夫是查不出来,但......” 夙予繁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道:“白御首但说无妨。” 白御首看着杭辞意点头,这才道:“阳小侯爷,经此一事,身体阴盛阳虚,恐日后于子嗣无望。” “什么?!” 申阳侯和阳天奇已经震惊在原地,阳老夫人也呼吸困难。 申阳侯夫人瘫在地上,哭喊道:“白御首,你要救救我儿啊,我们侯府就这一个独苗苗啊,不能无后啊。” 宁致远和宁晚心已经看傻了,这人就废了? 不行,都成废人了,今日必须解除婚约。 白御首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哪怕他能治,也不会治。 花橘柔幸灾乐祸地说:“怕什么?刚刚阳小侯爷不是和李家小姐还有那丫鬟小玲,大战三百回合吗?说不定这两人肚子里已经有了呢。” 申阳侯府的人提起了希望,申阳侯夫人跪到宁晚心面前说:“晚心啊,你心疼心疼伯母,奇儿如今这个样子,不能无后啊。你放心,等你入府后,伯母做主无论她们谁生下孩子,都记在你的名下。” 一般正妻入府前,妾室通房是不能有孩子的,即使不小心怀上,也必须要打掉。 宁晚心扯掉申阳侯夫人拽着她的裙摆道:“伯母,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宁晚心今日要与你申阳侯府解除婚约。” “你申阳侯府算计我的名声是为不义,阳小侯爷大庭广众之下与其他女子无媒苟合是为不忠,你们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我宁家高攀不起。” 申阳侯此时也动怒:“你,简直是口出狂言!” 刚从儿子子嗣无望的打击中缓过来,又被一介小女子入戏羞辱,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宁晚心不甘示弱,能不能解除这糟心的婚约就在今日了:“哼!我是不是口出狂言,我想今日在座的诸位都清楚。如今这个场面,您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 宁致远也将订婚玉佩丢给申阳侯道:“这是我妹妹的订婚玉佩,今日归还。明日我宁府会派人将庚帖送回,从此各自婚嫁,两不相干。” 两个人的动作即迅速又熟练,快得根本让人反应不及,像是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第94章 她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姑娘 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是怎么结束的,只听闻宴会过后,一连几日耀都流言四起。 “哎,你听说了吗?阳小侯爷和宁家婚约解除了!最后和李家定了亲。”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是阳小侯爷寿宴上和那李家小姐行鱼水之欢,最后呀~那里出了问题,子嗣无望,所以被宁家退亲了。” “前几日阳小侯爷不是被人打断了腿吗?怎得还不消停?” “谁知道呢?断了腿还不安分。” “听说昨日阳小侯爷明目张胆的睡女人,还是申阳侯夫人安排的。” “对对对,不止李家小姐,还有一名丫鬟,三人被众人当场抓了个现行,那申阳侯府脸都丢尽了。” “现在申阳侯府啊,就靠着李家小姐和那个丫鬟传宗接代呢。” 街头小巷里的寻念,侧耳听着这些消息,唇角微微勾起,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你们就只知道这些肤浅的消息,我听说是李家小姐算计熠王妃,结果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若不是熠王妃拦着,差点被熠王打死。” “原是如此?那看来这熠王妃倒是个心善之人。” “熠王对熠王妃也是真爱啊,竟然愿意为了熠王妃放下屠刀,留下李家小姐的命。” “还有还有,我听说啊,熠王妃会医术,所以才没有被算计,不然呐,你们都懂嚯......” “嘘,我告诉你们,那日夜里打更时,我还看见申阳侯府的下人抬了两个女子的尸体,扔上了板车,往城外乱葬岗去了。” “那岂不是......?” “不可说,不可说。” “对了,哈哈......哈哈哈听说......听说阳小侯爷不知是被哪个“ 好人”给剃了头发,还......还点了戒疤,这是要让阳小侯爷当和尚啊,哈哈哈哈。” “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人真歹毒啊。” “难怪这小侯爷刚回来霍霍了没两天就消失了。” ...... 玄一玄二隐匿在人群里,看着周围八卦的人越来越多,也默默地退开。 龙耀大街,一处茶楼中。 归汋倚在窗边,看着街头这场谈论。 房间里,杭辞意和沈珩不动声色,品茗下棋。 归汋摇起扇子,嘴角噙着笑意道。 “我那日虽然没去,但发生的事可听到了不少。王爷向来除了宫宴,不参加任何宴会,那日匆忙过去是为了你的小王妃?” 杭辞意神色未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说完落子。 归汋轻拍拍手,语气轻佻道:“啧啧啧,不如何,倒是这铁树开花了呀。” 杭辞意正欲说什么,却见沈珩有些走神,眉头微微一皱道:“沈兄,该你了。” “啊?珩一时走神,王爷勿怪。”沈珩落子。 杭辞意:“无事。” 归汋似是看出了什么,故意道:“如今申阳侯府和宁家的婚约解除,倒是好事,申阳侯府的势力是再也起不来了。” “不过......这宁小姐被耽误了三年,也错过了最好的婚嫁年纪,宁兄又得忧心了。” 沈珩听见这话,眉间也泛起一丝愁意。 开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归汋一声惊呼:“哎,王爷,那不是你的小王妃吗?” 杭辞意下棋的手一顿,起身来到窗前,沈珩也紧随其后。 沈珩喃喃道:“王妃和嘉乐郡主......” 花橘柔要是知道,高低得翻个白眼:呵呵,我还以为有人眼瞎了呢。 归汋挨了一下杭辞意,调侃道:“小橘子前几年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嫁给你呢,如今竟然和你的小王妃一起上街来了,看样子相处得不错嘛。” 杭辞意眼神渐暗,转身下楼。 归汋转头不解地喊:“王爷,你怎么走了?等等我们呀。” 要说这南耀国还有谁敢这么喊杭辞意,除了夙予繁就是归汋了。 归汋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 母亲是南耀国的大长公主,从小养在太后膝下,是当今皇上的妹妹,杭辞意的姐姐,但是并非一母同胞。 严格来说,归汋应该把杭辞意叫舅舅。 只是由于年纪相仿,成了好友。 龙耀大街上。 花橘柔正跟着夙予繁往醉香酒楼而去。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夙予繁不耐烦地说。 低头拱起身子的花橘柔一惊:“你......被你发现了啊。” “小丫头,你这么大个人,我又不是眼瞎。”夙予繁无奈道。 更何况后面还跟着花月,一个人她没看见倒罢了,两个人可真是太明显了。 “谁是小丫头,你说谁呢?!” 花橘柔炸毛,双手叉腰。 她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姑娘。 但看着夙予繁冷冷的眼神,花橘柔怂了,尴尬地转移话题:“呵呵,你这是要干嘛去?” 夙予繁侧眸,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醉香酒楼道:“已经快要中午了,自然是吃饭。” 一听要吃饭,花橘柔眼睛一亮,上前揽着夙予繁的胳膊,笑道:“那我们一起吧,我也饿了。” 别以为她没看到夙予繁的动作,醉香酒楼的饭菜可是一绝,最起码得三天前预约才有位子。 如果没有预约,只能在大厅用餐。 不过要是在饭点,大厅也不会有位子。 但是呢,醉香酒楼每年也会重新出售六个二层和三层的私人包间,一年的费用是一万两黄金(黄金:银子=1:100)。 花橘柔听到吃的,那双亮亮的小鹿眼和云央瑾极像,让夙予繁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夙予繁低头看着花橘柔的手,言语冷漠中带着一丝温柔道:“放下,想吃就跟着。” 归汋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醉香酒楼。 “嘉乐郡主!” 正准备进去的夙予繁和花橘柔齐齐回头。 “兄长?” 花橘柔开心的上前询问:“兄长真巧,你也来用膳吗?”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道:“嗯。” 在对上杭辞意目光的那一瞬,夙予繁莫名有些心虚怎么回事。 不过也只是一瞬。 归汋面带不爽地问:“小橘子,刚才可是本世子喊你,你怎么只看见王爷,不问候一下本世子和沈大人呢?” 花橘柔对归汋翻了个白眼道:“要你管!” 归汋揉了揉花橘柔地脑袋:“许久不见,脾气见长啊。” 花橘柔将归汋的手打下来:“放手,不许揉本郡主的脑袋!” 第95章 中餐、西餐、火锅、烧烤、海鲜?诸位想吃什么? 沈珩见状行礼道:“臣见过嘉乐郡主,王妃。” 杭辞意身后的侍卫流风、归汋的护卫行舟、沈珩的小厮眩亭一同向夙予繁见礼。 夙予繁:“免礼。” 花橘柔:“免礼,沈哥哥不必客气。” 归汋这才正色,礼数周全,郑重地向夙予繁施了一礼:“在下镇国公府世子归汋,见过王妃。” 夙予繁眼神毫无波澜:“世子免礼。” 原来他就是大长公主之子,看样子与杭辞意交情不浅。 花橘柔眼珠一转问道:“兄长,既然遇见了,不如一同用膳?” 杭辞意并未回答,而是把选择权交给夙予繁:“阿繁,觉得如何?” 夙予繁脑子嗡的一下。 阿......阿繁? 他那么深邃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做什么? 夙予繁转身躲避,向酒楼里面走去。 丢下一句:“那就一起吧。”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酒楼门童询问道。 “有。顶楼厢房。” 门童听此脸色大变:“小姐,您确定是顶楼?” “确定。” 夙予繁将一个腰牌给门童瞧了瞧。 门童眼中立即带着恭敬,躬身行礼:“见过主子,小的这便去找卓掌柜过来。” 夙予繁抬手拦着门童道:“不用,我待会儿用完饭,自会差人叫他。” “是,主子。那您这边请,小的带您上楼。” 顶楼厢房内。 已经坐下的花橘柔依旧惊魂未定,甚至局促不安。 她只是想蹭个饭,没想到带着兄长发现了夙予繁的大秘密。 夭寿啊~ 沈珩面不改色,心里却不平静。 闻名四国的醉香酒楼竟是一介小女子开的? 如今这女子还是熠王妃,这要是揭晓,足够耀都的人吃一大壶的。 归汋眼含审视,直言道:“王妃真人不露相啊,传言都说王妃是乡野女子,没想到有这么大的产业。” “归汋。” 归汋见杭辞意出言警告,收起眼里的审视,似笑非笑道:“王妃见谅。” 夙予繁挑眉道:“点菜吧,传言不可信。” 继而,她示意小二给每人一个平板(是的,没有猜错就是现实中的平板),问道。 “中餐、西餐、火锅、烧烤、海鲜?诸位想吃什么?” 几人看着手里的板子,心思各异。 醉香酒楼点菜是给每桌客人一份菜单,再由小二拿着平板在客人桌前点菜,平板并不过客人的手。 只有顶楼不同,不用菜单,而是人手一个板子点菜。 所以大家都见过,只是并未使用过。 已经见过手机、电视和电脑的杭辞意,对平板的出现并不是很诧异。 而归汋早在醉香酒楼兴起的时候,花银子从小二的手上拿过来,当场使用过。 沈珩和花橘柔以前来吃饭,只是见小二手里拿过,但是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花橘柔轻轻拽了拽夙予繁的胳膊,小声道:“我不会用,你教教我。” 夙予繁也没拒绝,划着屏幕凑近给花橘柔讲:“用手指触摸屏幕,想吃什么喝什么就点这个‘十’字。” “如果不想要了就点这个‘一’取消,选好之后,点右下角的红色图案下单。” “这几个平板是连通的,比如我点过得菜,你这个上面也会显示,所以不用担心点重复。” 花橘柔惊呼出声:“哇,好神奇啊,这是神器吗?” “不是,只是一种工具而已。”夙予繁。 沈珩已经竖起耳朵听见了夙予繁的讲解,自顾自的看着板子上的吃食。 和菜单不同,平板上出现的东西都附带有图片,真实有效,并无虚假宣传。 连他一个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不免被这些生动可口的饭菜吸引。 夙予繁见众人都在研究平板,于是招来小二道:“把十六道招牌菜先上了吧。” “是,主子请稍等。”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众人已经点好了。 到底是皇家贵族,常来这里用饭,点的基本上都是顶楼专供的菜,还专门挑贵的点。 夙予繁看着站在自家主子旁的花月几人道:“旁边还有桌子,你们也去用膳吧。” “多谢王妃,属下(奴才、奴婢)伺候王爷(世子、公子、郡主)用膳。” 他们知道,醉香酒楼是没有下人布菜的,这就需要他们来服侍自家主子。 夙予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杭辞意,眼里的意味明显。 杭辞意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去吧,听王妃的。” “是。” 果断遵命是他们最后的谦让。 笑话,谁不想尝尝醉香酒楼的饭菜,更何况还是顶楼的。 等菜的中途,归汋和花橘柔“大胆”欣赏着厢房的装修和布局。 “这顶楼的厢房倒是不错,看着和有乾商会的风格很是相似,甚至比有乾商会的更加奢华,敢问王妃这是哪家的手艺?” (宝子们注意啦,攸千商会改名了,更改为有乾商会。) 夙予繁轻轻挑眉一笑。 这不是客户就来了吗? “世子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不错,是有乾商会的室内设计部装潢的。” 杭辞意手上动作骤停,原来如此。 有乾商会果然内有乾坤,至今为止他动用所有的势力,都未能一探究竟,原是和她有关吗? “本世子很是喜欢,也想将自家别院这样改建一番,王妃可否帮我引荐?” 夙予繁眼底浮着笑意道:“可以,我安排人明日就去世子府上。” “那便多谢王妃了。”归汋拱手施了一礼。 花橘柔从休息室出来,听见归汋的提起,她也有些意动,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在改造柒星院,是和这里一样的吗?” 夙予繁瞧见花橘柔眼里的喜欢,道:“差不多,只是风格会有不同。” 花橘柔立马凑到夙予繁面前:“那你改完,让那些人给我的橘香院也改一改吧!嗯?” 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异常期待。 还不忘问一句:“兄长,可以吗?” “你若喜欢,便改。”杭辞意挑眉道。 “多谢兄长。”花橘柔欣喜地对夙予繁说:“到时候走公中结账哈。” 夙予繁意味深长地看了杭辞意一眼,道:“好。” 哈哈,被个小丫头算计了。 第96章 吏部尚书也是个妙人 杭辞意无奈地低笑,自己的妹妹能怎么办? 宠着呗,又不是出不起那点钱。 “到时,连同主院一起改建,三个院子一同结账。” 杭辞意道:“流风,回府之后,你亲自去找管家知会一声。” “是,王爷。” 话音刚落。 “咚咚~” “请进。” 小二陆续从门外进来上菜。 夙予繁注意到有人脸上带伤,看样子像是刚被人打过。 在小二即将离开之际,夙予繁喊住问道:“等等,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啊?” 小二愣神过后,立即回话:“回主子,楼下有两位客人起了争执,小的去处理,结果被误伤了。” 说话间,夙予繁已经联系年糕,调出了楼下之前发生的画面。 画面里,一男子正襟危坐的等着人,饭菜已经点好。 不多时,一名官家小姐打扮的女子,在丫鬟的催促下走了进来。 男子起身相迎,眼神色眯眯的看着,甚至想触碰女子的身体,却被女子巧妙躲过。 男子压下心中的不舒服,开始介绍自己:“游小姐,在下乃是洪安伯之子,李然。” 就座的游小姐不耐烦地说:“本小姐知道。” 之后也没有想介绍自己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让李然一噎,有些愠怒。 但是一想到自己答应的事,还是腆着脸说:“这酒楼的茶水可是一绝,游小姐尝尝。” 说罢,将自己沏好的茶,递到游小姐面前。 游小姐瞥了一眼,直言道:“李公子,你别白费心思了。我,游乐圆绝对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别以为她没看见李然猥琐的眼神。 她就不明白了,李然是洪安伯的庶子。 他虽然没有到阳天奇在耀都那样,人嫌狗嫌的地步,但风评也绝对不算好。 母亲怎么会让她和这样的人相看,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然听到这话,彻底被激怒,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摔。 “游乐圆,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听话嫁给本公子,不然本公子让你身败名裂。” 李然说着就要去抱游乐圆。 游乐圆一个回身,给了李然一耳光道:“李公子,请你自重。” 接着准备赶紧离开,却还是架不住李然一个男人的速度。 李然将游乐圆拉了回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游乐圆眼看挣脱不开,趁李然不注意,拿起架台上的花瓶就往李然身上招呼。 也怪醉香酒楼的隔音做得太好,站在门口的丫鬟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之后,才察觉到不对。 她立即准备推门而入,却被李然的小厮拦住。 李然的小厮对自家公子做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李然还提前吩咐过。 丫鬟可可只能在外面喊道:“你!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见自家小姐并未回应,她急忙出去找了小二过来。 最终李然的小厮挡不住酒楼这么多人,包间的门被打开。 包间里的两人正在打架,桌上的盘子和碗具都已经被打碎。 李然脸上和手上还有乌青和抓痕,看样子伤得不轻。 游乐圆也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手里拿着椅子,准备朝李然砸过去。 李然见状也不输阵,想反击过去,刚好被开门的小二冲过去挡住,也因此误伤。 夙予繁在小二说完也刚好看完:“原来如此。今日你休息吧,工钱照发。再让卓掌柜给你补贴工伤费,去医药院包扎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 小二感激地说:“是,小的多谢主子。” 小二走后,夙予繁发现大家都看着她:“怎么了?” 杭辞意道:“王妃对手底下的人很好,是他们的福气。” 流风:我也想要这个福气。 归汋附和道:“是啊,王妃,在你手底下做事的待遇也太好了,不仅让休沐还给医治费。” 行舟:所以世子,你要不要学学? 夙予繁理所应当地说:“那是,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饱,不然谁会安心做事。” 杭辞意接着道:“王妃通透。” 夙予繁拿起小二放到每人桌前的小手帕,擦了擦手,起身道:“诸位先用餐,我下去看看。” “好......注意安全。” 杭辞意本想让流风跟着撑撑场子,但又怕她误会他要监视她,所以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放心。” 夙予繁安抚道。 实则来了四楼的另一个厢房。 “属下见过主子。” 卓掌柜见夙予繁过来,躬身行礼道。 “免礼,坐。”两人落座,夙予繁问道:“二楼如何?可查清事情起因?” 卓掌柜拱手道:“回主子,属下已经查清楚,是李然色迷心窍,借着相亲想玷污游小姐,这才引发了争执。” 夙予繁:“既然这样,那就将账单送去洪安伯府,李然列入黑名单。” 卓掌柜:“是,主子。” 夙予繁:“陆夙绵再有几日回来?” 卓掌柜:“主子派去的人传回消息,再有五日。” 夙予繁点点头道:“嗯,演艺厅筹办的怎么样?” 卓掌柜想了想道:“一切顺利,约莫半月之后便能开张。” 夙予繁:“开张不急,先让她们练着,改日我去繁世别院看看。” 卓掌柜:“是。” 见卓掌柜禀报完,并未离去,反而有些欲言又止,夙予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是这样主子,五日后是拍卖行半年一度的拍卖会,顾行长知晓主子来了耀都,不敢贸然拜访,于是托我邀请主子前去观赏。” 四国的拍卖行,都还是第一场拍卖时,夙予繁来坐镇了一下,就再也也没有管过。 “好,我会去的,你让他把拍卖品册子给我送一份。” “是,主子。” 卓掌柜离去不久,夙予繁来了二楼。 二楼,李然已经被叉了出去。 卓掌柜将游乐圆安排在休息室,由可可给她整理衣衫,梳理妆容。 否则,这模样走出去势必会被别人乱传,有损她的清誉。 夙予繁刚到,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游乐圆带着可可走了出来。 她看着眼前穿着奇怪的人,想到了最近耀都炙手可热的熠王妃。 “这位姐姐,你是?” 虽然心里猜测,但也不能上来就问,万一不是,不就尴尬了。 夙予繁看着有些微胖的游乐圆,不禁失笑。 吏部尚书也是个“妙人”,一家两姐妹,一个游子依,一个游乐圆。 这名字起的,她都要怀疑他是个现代人了。 吏部尚书:不,我不是。 第97章 王妃,它为何叫东坡肉? “我是醉香酒楼的老板。” 夙予繁将早已准备好的卡片,交到游乐圆手上。 “这是酒楼预存一万两银子的消费卡,是酒楼对你的补偿。” 游乐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我不能收,今日事出突然砸了你的包间,我......我会赔偿你的。” “不用,此事错不在你,也是我酒楼的失职,让你受了伤害。损失我自会去找洪安伯府赔偿,你不用担心。” 同为女子,夙予繁知道古代女子的不易,自然对女子更心疼一些,更何况现代人不是常说girl helps girl吗。 游乐圆一听夙予繁要找伯爵府,急忙拦着道:“姐姐,别去。那毕竟是伯爵府,姐姐从商,他们拒你容易得很。若是你因此受伤,乐园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夙予繁正想安抚小丫头,未料想杭辞意的声音传来。 “本王看谁敢动本王的王妃,一个洪安伯府而已,他敢吗?” 游乐圆再次慌张起来,怎么是这尊煞神? 这么说来,醉香酒楼的老板竟真的是熠王妃。 “吏部尚书之女游乐圆,见过熠王殿下。” “平身。” “谢殿下。” 见完礼,游乐圆便开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 姐姐既然是熠王妃,有熠王护着,那便不会出事了。 她还是别瞎掺和,日后若是有机会再宴请王妃答谢。 “王妃怎得出来这么久,菜要凉了。” 夙予繁眉头微蹙:“不是让你们先吃?” “王妃不在,他们怎能先动筷,这是礼数。”杭辞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顶楼众人:明明是你不放心王妃,非要跟出去,害得我们能看不能吃。 “好吧。” 夙予繁无语,吃个饭这么多规矩。 但也不能一大伙人都饿着,还是和杭辞意回了顶楼。 临走之际,她转身对游乐圆说:“你放心,今日之事除了你的家人,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游乐圆恭敬地行礼:“多谢王妃,臣女恭送王爷、王妃。” 顶楼。 几人正在谈论着五日后的拍卖会。 “五日后有乾拍卖会开场,沈兄可有兴趣?” 归汋知道沈珩刑部事务繁忙,但还是意思地问了问。 沈珩应道:“嗯,祖父对这一次的拍品很感兴趣,我要陪同祖父前去。” 花橘柔突然抬头问道: “拍卖会?这么快又要开了?” 归汋拿扇子轻轻敲了敲她旁边的桌角道: “你活在梦里呢?已经半年了。” 花橘柔恍然:“啊?是吗?那我也去。” 此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几人在想会是谁呢? 熠王肯定不可能,他是超一品王爷,去哪里都不用敲门。 归汋道:“请进。” 几人都有些错愕,进来的是他们的王爷和王妃,而且王妃走在前面,王爷跟在后面。 其实杭辞意刚刚到门口,准备推门而入,却被夙予繁拦住。 在杭辞意不解的眼神下,夙予繁敲响了房门。 又转头解释道:“这也是我华夏国人的礼数。” 众人起身准备行礼,却被夙予繁按住。 “你们再不吃,菜都要凉了,这东坡肉得趁热才好吃。” 花橘柔睁大眼睛,脑袋往前探去:“东坡肉?是哪个?” 归汋也是一副好奇地样子。 这家酒楼的菜他基本都吃过了,以前是十二道招牌菜,今天好像是十六道。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东坡肉应该是新菜。 夙予繁手里拿着筷子,给大家指了指:“呐,那个就是。” 她手中筷子翻转,直接夹走了一块。 众人都以为,她会放到杭辞意的碗里,毕竟夫为妻纲,女人以夫为天。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就那样利落地吃了下去。 杭辞意浅浅一笑,跟着夹了一块,其他人紧随其后。 “好呲!好呲!” 花橘柔像个小仓鼠一样,嘴巴里塞满了食物。 “这道菜名字倒是奇怪,王妃,它为何叫东坡肉?” 沈珩放下筷子,虚心请教道。 “这道菜,是我们国家史上一位家喻户晓的大文豪,苏轼研究出来的,他自号东坡居士,所以这道菜以他的名字命名。” 夙予繁一边吃着,一边解释,她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想必现代人大多都没有吧。 沈珩行礼表示:“原来如此,珩受教了。” “不用多礼,快吃饭吧。”夙予繁摆摆手道。 须臾,流风来到杭辞意身侧,附耳说了什么。 杭辞意眼神微眯,看向夙予繁,眼中既冰冷又像在盼着什么。 他问道:“阿繁,你今日可有安排?” 夙予繁心想,出啥事儿了? 犹豫了几秒道:“无事。” 杭辞意抿唇又放开:“你现在和本王进宫,时间紧迫,本王路上同你说。” 见夙予繁不动,他继续道:“是你答应本王的那件事。” 闻言,夙予繁也不再耽搁,将手上的甜点往嘴里一塞,拍拍手,跟了出去。 两人骑着马并行疾驰,谁也不让着谁。 一路上倒是没有机会说是什么情况,直到宫门口下了马。 “本王先前同你做交易,想让你救的就是当朝三皇子,杭景初,乃慧妃娘娘所出。” “景初五年前,跟随本王去了边关。初入战场,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经过军队的训练,发现他倒是个带兵打仗的好苗子。” “两年前,本王遭遇暗算,是景初替本王挡了一遭。虽然最后救了回来,但却只剩下一口气。” “这两年,本王请了无数的大夫,各国御医、江湖神医和郎中,也只能保证景初吊着性命,躺在床上不知事世。” “幸好,泽神医的出现让本王重新又有了希望,泽神医去找药材归期不定,但是本王不能坐以待毙。” “你在川冥山脉救了重伤的本王,本王相信你的医术,多一个希望总是好的。” 杭辞意眼眉低垂,这些年,他一直心有愧疚。 世人常说他冷血暴虐,可又怎知,他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心啊。 他此刻侧眸看着夙予繁,眼中有说不出的一种信任与期盼。 第98章 他是植物人 夙予繁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躲闪着目光不与他对视。 转而思考着三皇子的情况。 ‘昏迷,毫无知觉,但人还活着,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这就有点难办啊,不过……‘ “你放心,既然泽神医说有救,那就一定没问题。我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听你说的这种情况,我能让他在泽神医回来之前舒服点,病情不会恶化。” 军人热血沙场,赤胆忠心,保家卫国; 书生思想迂腐,争权夺利,百无一用。 夙予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皇权斗争向来如此。 不管三皇子是不是为了他而伤,只要身为皇子日后也是躲不过的。 如今这样也好,能得几年清净,还能得杭辞意一个天大的人情。 “你好像对泽神医很信任,仿佛认识一般。” 夙予繁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便让杭辞意看出了端倪。 她不解的歪头看向他道:“没见过,他可是享誉民间的神医,我信任也正常吧。” 杭辞意的心思果然敏锐。 两人说话间,慧妃居住的重华宫便到了。 慧妃身边的宫女禾月,在宫门口看到来人,急忙将人请了进去。 刚刚重华宫突然出现刺客,直冲着三皇子来,三皇子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更加微弱,整个重华宫都慌乱不已。 熠王的暗卫突然现身,说已经安排人去追,且禀报熠王。 还说熠王又找到一位神医,两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才使得慧妃的心稍微平缓一些,只是还是不放心守在三皇子的榻前。 夙予繁和杭辞意走近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声,还带着重重的哭腔。 “你们不是医术高超吗?你不是院首吗?怎么会没有办法,你告诉本宫,怎么会没有办法?!啊?” 底下太医院的人都跪了一地,磕头请罪,一言不发。 杭辞意在门口也是愧疚不已,这还是两年来,他第一次见慧妃失态。 慧妃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血色,骨瘦嶙峋的三皇子,又忍不住心痛道。 “我的儿啊,都是母妃不好,都怪母妃,母妃救不了你。” 南耀皇得知三皇子出事,立马放下奏折赶了过来,吩咐羽林卫全力捕抓刺客。 太医院的人也都撵了出去,站在门外等候处置。 此刻他看着慧妃和三皇子的样子,一代帝王也是没忍住抹了抹眼泪。 他拉着慧妃的手,安抚道:“琼姿,这些年辛苦你了,要说怪,也该怪朕,当年若不是朕同意砚儿去边关,他也不会......”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若出事的是小十一,他不敢想......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那些兴风作浪的世家一网打尽,还这天下国泰民安,锦绣山河。 “臣妾不敢。只要初儿能醒过来,要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南耀皇见慧妃情绪稳定许多,接着道:“十一又请了神医过来,此刻怕是快到了,初儿一定有救。” 慧妃眼眸亮了亮,刚刚她被御医的诊断吓得慌了神,忘了还有这事。 “对,对对,还有希望,初儿一定还有救。” 慧妃抓着三皇子的手,嘴里一直嘟囔着,身体不停地颤抖。 “参见皇兄,慧妃娘娘。” “参见皇上,慧妃娘娘。” 南耀皇听见声音,也顾不得帝王身份,直接来到杭辞意面前,左右来回地看他身后。 “弟妹也来了啊,神医人呢?” 杭辞意道:“就是阿繁。” 南耀皇一掌拍向脑门,恍然大悟道: “是啊,朕怎么忘了?弟妹医术高超,也是个小神医。” 慧妃也踉跄着站起身来,郑重地施了一礼道:“劳烦王妃了。” 原来这就是耀都盛传的熠王妃。 她看着如此姿色天然的年轻女子,有些担忧。 医术......真的高超吗? 外面哪一个医术绝佳的人,不是已经花甲之年。 就连那泽神医也是,倒是泽神医的小童与王妃年纪相仿。 泽神医当时留的药已经不多,如今刺客又给初儿下了毒,剩下的那些药已经不起作用了。 御医又说初儿活不过今晚。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慧妃一边想着,又开始掉起了眼泪。 南耀皇揽着慧妃,不停地安抚。 夙予繁没有浪费时间寒暄,而是点头回礼后,径直走到了三皇子的床边。 刚刚进门,夙予繁已经让年糕扫描过三皇子的身体。 内里亏空极其严重,植物人长期未进食. 古代人不知道怎么给喂流食,眼看着身体一天天衰弱,只能用参汤吊着。 好在泽神医给他们教了怎么照顾植物人,只是时间太短,还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导致成为植物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中了毒。 “皇上,让宫女们把门窗都打开吧,通通风。” 慧妃有些错愕,嘴上也问了出来: “王妃,开窗不就受寒了吗?御医说初儿身子弱,若是受寒会要了性命的。” 夙予繁耐心解释道:“现在是夏日,天气炎热,通通风将屋子里的空气净化一下,不会受寒的。若是长期闷在屋子里,对病情反而不好。” “要是在冬日,也可以将他带出去晒晒太阳,补充一下微元素,对恢复身体有帮助。” 南耀皇,慧妃:好吧,你说得多,你有道理。 南耀皇沉声道:“听熠王妃的,把窗户打开。” “对了,我诊治的时候,讲究静,不喜欢人打扰。” 夙予繁扫了一眼宫女、太监,看向南耀皇,眼里意味明显。 南耀皇和杭辞意此时也懂了夙予繁的意思,这群人里怕是有问题。 “都听到了?你们都下去。” “是。” 夙予繁虽然已经知道了三皇子的身体状况,甚至他的身体情况报告都在她脑子里浮现着呢。 但表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 她把了杭景初的脉,又掀了掀他的眼皮...... 慧妃本想说男女大防,但看熠王和皇上都没有说什么。 而且夙予繁又是在救他儿子的性命,她微张的嘴又闭合。 手里捏着帕子的手,已经被冷汗浸湿。 “三皇子两年前,中了江湖第一毒药绝命杀,由绝命花的根茎提炼而成,中了绝命杀必死。” 第99章 绝命杀 夙予繁意味深长地看了杭辞意一眼。 是啊,必死。 为什么没死呢? 是因为三皇子的体内有杭辞意的血,百毒不侵的血。 那点血虽然不至于改变三皇子的体质,但是却巧妙地抵抗住了绝命杀的毒性发作。 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杭辞意眼里的丧气去了很多。 泽神医和她说的一样,是绝命杀的毒。 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 “但好在中毒不深,才能勉强留住性命。不过今日又有人将大量的绝命花粉撒到了这里。” “绝命花粉毒性极小,几乎无毒,最多是让人打打喷嚏。但是绝命花粉有个致命的作用,就是催化,激发绝命杀发作。” “三皇子现在的状况明显已经在发作的边缘,最慢活不过一个时辰。” “要用绝命花粉来刺激绝命杀,只有今天这些量是不够的。得长期在房间里撒上花粉,像三皇子这样的情况,至少已经一年了。” “什么?!” 慧妃气血上涌,差点晕了过去。 她失声痛哭,她怎么不明白。 万万没想到啊。 细作就明目张胆的藏在自己的宫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毒害她的皇儿。 这一刻她心如刀绞,是她识人不清,是她自以为是。 当年她看着浑身是伤,生死不知的三皇子。 她是怨杭辞意和南耀皇的。 她怨杭辞意被称为战神,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的儿子。 她怨南耀皇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初儿去边关。 她怨为什么不是别人,不是杭辞意自己,偏偏是他的儿子那么傻。 所以当年慧妃一度精神失常,只信任自己宫里的人。 甚至将三皇子从皇子殿搬到了重华宫,亲自照看。 连杭辞意派来保护的暗卫高手,也不让靠近三皇子。 就是杭辞意为了安全起见,想安插宫女、太监进去,也办不到。 直到看到杭辞意搜罗天下名医和珍贵药材,为医治三皇子倾尽全力。 这才让慧妃慢慢放下心结,和杭辞意的关系缓和许多。 南耀皇和杭辞意也是震惊不已。 谁能想到,慧妃身边早早地就安插了别人的棋子。 南耀皇立即下旨:“来人,将重华宫给朕围起来,一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再查哪些宫人近一年都来过重华宫,一个个排查,都给朕查仔细了。” 羽林卫首领洛森单膝跪地:“臣,遵旨。” 杭辞意也眼神示意他留在重华宫的暗卫,暗卫心领神会,一道黑影闪了出去。 慧妃缓了好一阵子,才能开口说话。 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救,她不能倒下去。 “王妃,初儿......可还有救?你既然知道绝命杀,本宫求你,求你救救初儿......” 夙予繁将慧妃扶起,道:“娘娘,不必客气。我能救,只是现下只能先抑制,不让毒性发作。” “想来泽神医,也能解此毒,我可以让三皇子坚持到泽神医回来。等泽神医带着药引回来,三皇子的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慧妃喜极而泣:“多谢王妃,多谢王妃!日后王妃有任何需要本宫的地方,尽管提。” “好。” 夙予繁也不推辞,随即从“药箱”里拿出已经处理好的胃管,给三皇子插上。 刚刚寻念跟着流木已经进宫,将她的药箱送了进来。 “现在三皇子被激发毒性,已经不能自主吞咽了。所以我给三皇子插了胃管,给三皇子输送食物。” “你们按正常人一天的饭量,可以煮一些流食,从管子里灌进去,参汤就不要再喝了。” 接着她准备将三皇子扶着半坐起来。 杭辞意见到夙予繁的动作,大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三皇子,扶了起来。 夙予繁有些意外,不过有人帮忙也挺好。 “你们记着要是给三皇子喂饭或者水,一定要把他扶着坐起来,喂完半个小时后才可以躺下。” 慧妃担忧地问:“这是为何?” 她们之前都是直接喂的,之前初儿还能吞咽。 夙予繁解释道:“是为了防止三皇子得吸入性肺炎,通俗来说就是怕三皇子呛着,你们想想自己躺着喝水的时候,是不是很容易呛着?” 南耀皇想了想,确实是。 “嗯,弟妹说的有道理。” 有一次,他召了妃子侍寝,那个妃子非要躺在床上喝他的...... 可不是呛着了,给他兴致都搞没了。 夙予繁给三皇子喂了一管绿色的液体,便见他的气色一下子好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死人的惨白。 【你别说,这药见效真快。】 【当然了,那可是系统出品,专门针对各种毒药的抑制剂。】 元公公也将门外的院首请了进来。 院首俯身战战兢兢地来到榻前,把脉的手微颤。 须臾,他又看了看三皇子的面色,心下确定。 “回皇上,三皇子的毒已经得到缓解,起码两个月内不会在复发。” 南耀皇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月泽神医也该回来了,其他人也这么想。 既然现下已经脱离危险,都识相的没问那个绿色管管里的是什么。 “弟妹啊,多亏你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夙予繁思索了片刻。 最近要建设演艺厅,还想在耀都开个小吃街。 嗯,花销可大了。 “皇上,你要是真赏赐我,就要银子或者给我一条街。” 南耀皇大笑:“弟妹,你可想好了?初儿的命可不止值这点。” 一般赏赐的物品都是从国库出的,国库那么多宝贝,哪一个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他至今还没见过,赏赐要一条街的。 弟妹不会是想当地主吧? 南耀皇眼神诡异的看着夙予繁,心想,这难道是什么小癖好? 夙予繁不知道南耀皇在心里歪歪了这么多,到底是皇帝,表情管理还不错。 她面色不改,点头道:“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缺,就缺这点。” 杭辞意眼角带笑,薄唇微张,随即看向南耀皇,立刻变了眼色道:“要城东的正午街。” 南耀皇惊愕之余,有些肉疼。 正午街可是除了城东主街之外,最繁华的一条街。 城东居住的又都是官员、富商,可以说生意好得流油。 第100章 小狼犊子 杭辞意见南耀皇犹豫,又加了一把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就是一条街,对皇兄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不会舍不得吧?” 南耀皇:你是不是欠?你是不是欠?小狼犊子,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是吧。 杭辞意:是啊,不是我的东西,是我媳妇的东西。 ...... 夙予繁看见两人眼里的火星子,恨不得说: 打起来!打起来!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这条街是个好地方。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南耀皇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憋屈地道: “今熠王妃救治三皇子有功,其医术卓绝,谦谦大方,赏正午街一条,黄金万两,珠宝十箱,绸缎二十匹。” 其实南耀皇不是舍不得,夙予繁今日救了他儿子的性命,哪怕是要国库的一半,他也是愿意呈上的。 他只是看不惯杭辞意的那副嘴脸。 夙予繁嘴角微扬:“多谢皇上。” 慧妃也立马拿出一个匣子,赠与夙予繁。 “今日多谢王妃,这是本宫的谢礼,日后还麻烦王妃多看顾一下初儿。” 夙予繁没有推辞,顺手接了过来:“我会的,三皇子若再有情况,派人来找我就是。” “好。” 慧妃这两年来第一次露出一抹笑意。 杭辞意和夙予繁离宫时,南耀皇提醒道: “十一,明日酉时(晚上五点——七点)宫中是给你设的回朝宴,你可要带着弟妹准时赴宴啊。” 宫宴? 有点怀念啊,那就去玩玩。 夙予繁眯眯眼心里想着。 “嗯。” 杭辞意也应了,头也不回地带着夙予繁离开。 南耀皇看着杭辞意的背影,不由得失笑。 这小狼犊子,今日这么好说话? 平日让他参加个宫宴,得把嘴皮子都磨破,威逼加利诱。 余光看着夙予繁绰约的身子,心下了然。 小十一怕是想向世人炫耀他的王妃呢。 “臣,参见皇上。”洛森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南耀皇转身的同时,一秒变脸。 周围布满肃杀之气,他声音低沉:“查到了?” 洛森俯身禀报:“启禀皇上,刺客被熠王府的暗卫抓住,宫人共有三名嫌疑较大,臣已经派人将他们一同关到了宫狱,正在严刑拷问。” (宫狱:关押和审问皇宫里犯错的人。类似于慎刑司。) “那就是没有结果。洛森,朕给你一天时间,若有人要阻你,格杀勿论。” 没几日,夙予繁便听到后宫温嫔病逝暴毙的消息,这都是后话。 回到此时。 宫门口,流风已经带着马车在等候。 流木在皇宫帮忙查三皇子遇刺的事情。 寻念跟着夙予繁一同出了宫。 “明天宫宴的事,你没告诉我。” 夙予繁表情不变,眼中带着一丝丝委屈。 “抱歉,本王忘了,你若是不想去,本王差人告诉皇兄。” 杭辞意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 寻念要不是在马车外沿坐着,高低得说一句,奥斯卡都得给你们颁小金人。 夙予繁摆摆手道:“算了,去就去吧。” 翌日宫宴。 全耀都的贵族、官员携带女眷进宫赴宴。 一般赴国宴有严格的规定,官员只能携带正妻、有品级的妾室和嫡系子嗣。 若是太后、皇后举办的宴会或者其他宴会,要求就没有这么严格。 可以携带庶出子嗣,借着宴会相看人家。 但一般妾室是不允许参加任何宴会的,这也是贵族里面不成文的规定。 大殿还没有开宴,底下的官员,夫人便开始了交际。 皇子们,也在推杯换盏,互相恭维。 太后和皇后带着嫔妃们先行到场,安排事宜。 自杭辞意的终身大事定下后,皇后便陪同太后前往万佛寺还愿。 宫务便交给有协理六宫之权的淑贵妃。 直至今日上午她们才返回皇宫。 自家儿子的回朝宴,她当然得到场。 也是由于太后和皇后在,殿中安静不少,一些小官和其家眷。只敢规规矩矩的坐在席上。 “哎~也不知这宫宴有什么好的,饭菜不是热乎的就算了,还吃不饱,为了啥?” 旁边的丫鬟拉了一下女子的衣袖道:“小姐,别乱说。” “芙儿安静,小心祸从口出。”一旁的妇人也厉声呵斥道。 芙儿低头吐了吐舌:“知道了。” 片刻后,殿外元公公尖细阴柔的声音高喊:“皇上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 ” “臣等参见皇上,淑贵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淑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诸位爱卿入座吧,今日是为皇弟设的回朝宴,大家不必拘谨。” “臣等叩谢陛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声音,此刻宴席底下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 “看来还是淑贵妃最得盛宠啊,每次宴会都是同皇上一起。” “外界传言淑贵妃和皇后不和,可这淑贵妃却从来不让膝下的二皇子,去争取什么。” “传言不可信,说不定人家关系好着呢。” 这时六皇子杭景硕撇撇嘴道。 “世间有尊卑,父皇都已入座,十一皇叔怎么还没有见人,简直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乍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六皇子。 其他皇子都暗无声色,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蠢货! 谁不知道皇叔是父皇的“心尖宠”。 后宫宠妃,乃至皇后娘娘在父皇心里,都比不上皇叔的位置。 要不是已经立了太子,他们都要怀疑这皇位该落在皇叔身上了。 容嫔乃六皇子生母,吓得赶紧跪地请罪。 “皇上恕罪,硕儿还是个孩子,言语无状,臣妾日后定严加管教。” 她看到六皇子还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急得厉声呵斥: “硕儿,还不赶紧向你父皇请罪。” 看着南耀皇黢黑的脸色,和母妃焦急的担忧,本想硬刚的六皇子还是走到高台之下,跪地请了罪。 “儿臣一时失言,请父皇恕罪。”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南耀皇刚想张口说话,杭辞意的声音传了进来。 “尊卑?” 低沉凌冽的声音,像勾魂夺命的使者。 殿门外宫人高喊:“熠王殿下、熠王妃驾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殿门口。 第101章 说打就打了? 熠王身穿墨色锦袍,金丝银线在上面勾勒出一条栩栩如生的四爪金蟒。 头戴墨玉望舒冠,冠体刻有蟠璃云水纹,两条青龙绕月左右,合成望舒之态,在黄昏的夕阳下熠熠生辉。 脚上穿着夙予繁送的那双黑白配色运动鞋,与他身上的搭配既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 众人的目光很快又移向夙予繁。 今日的夙予繁有一种说不上的风情。 她身着黑色长袖改良款旗袍,上身是珍珠盘扣,所有的正面走线处也做了珍珠边。 如果仔细观看,还会发现衣服布料上,密密麻麻地闪着淡淡地银光。 下摆做成了修身a字裙摆,旗袍开缝处自上到下,顺着裙摆镶嵌了奶白色蕾丝纱。 随风漂浮,若隐若现。 不仔细看,倒是也看不出来夙予繁裸露在空气里的大长腿。 由于五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微凉,便又在上身加了白色兔毛披肩。 头发在脑后随意盘起,再用两根墨色木簪插入,清丽婉约,一股书卷气息也仿佛扑面而来。 一整套首饰(耳饰、项链、手链和戒指)均是珍珠和帝王绿翡翠制成。 脚上穿着黑色丝绒尖头高跟鞋,鞋面上用金丝银线,绣着水晶钻石堆积而成的立体图案。 鞋跟足有七厘米高,走路的时候一嗒一嗒,像是乐师在敲击曲子。 和杭辞意并排,头顶已经越过了他的肩膀。 就这样的身高,已经足以秒杀在场所有女子,甚至一半的男子都不如她。 明明是一身简单的打扮,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婉约华贵,高不可攀。 也许是身高原因,还能看出夙予繁身上带着些许英气。 连和她不对付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熠王殿下和她配一脸。 “啊啊啊~熠王妃好美啊,和熠王殿下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熠王妃的首饰可真好看啊~” “那是......帝王绿翡翠!!!” “还有极品珍珠!” “熠王妃鞋子上面是什么宝石?好耀眼~” “熠王殿下也太宠了吧,给王妃搜罗了这么多好东西。” “也不知道王妃身上的东西可有地方卖?即便自己用不了,收藏也是很不错的。” 但是一锅好粥里,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 “这?一介女子穿的这是什么?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切,我还当是什么,不过是一个狐媚子罢了。” “穿着搔首弄姿,也难怪皇上和熠王会被迷惑。” 这时候人群里也有几个聪明人。 “听说熠王妃是他国之人,这服饰恐怕是他们国家那边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就说这鞋子,看着是好看,但是奇怪得很。” “谁说不是呢,只有一个棍子顶着鞋底,脚不疼吗?”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夙予繁已经入座。 她将披肩放了下来,s型曲线的身材就这么展露无遗。 “骚货,竟然穿成这样勾引人。” “贱人,本小姐当日受的屈辱,今日便要让你还回来。” 两道恶狠狠地视线,直直地射向夙予繁的身上。 夙予繁端着酒杯,朝那两个方向挑衅一笑。 在场的女子都目光躲闪,脸红不已。 那些酸儒也掩袖遮面,不忍直视。 唯有一些世家公子明目张胆地看着,不少人还流了鼻血。 四皇子从夙予繁进门开始,眼神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那痴迷的眼神,让身旁的林侧妃对夙予繁心生嫉恨。 杭辞意冰冷的眼神扫了一圈,成功吓退了这些人的目光。 “六皇子同本王谈尊卑?可是忘了本王是你的皇叔?是你的长辈?” 六皇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场就开始输出。 连他的外祖父——御史中丞姜良,使眼色使得已经抽搐了,都没拉回来。 “是皇叔又如何?如今我父皇才是帝王,君为臣纲。哪有让君王等臣子的道理?” “便是等皇叔也就罢了,皇叔为我国征战沙场,劳苦功高,可是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其实六皇子能说这样的话,确实是因为年纪太小了。 当年,杭辞意处理暴乱时,六皇子才刚出生。 一个婴儿,他能知道什么,所知道的无非是从他人耳中听到的。 而他五岁时,杭辞意又去了边关五年。 所以六皇子从未经历过被杭辞意支配的恐惧。 六皇子话音未落,便被杭辞意一挥袖,打到了高台的台阶上。 鲜血从六皇子的口中喷出。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甚至还有妇人和女子受到惊吓,尖叫了出来。 他们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包括夙予繁也有些震惊。 这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啊~ 你当着皇帝的面,说打就打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被你当着亲爹的面,二话不说打到吐血! 你确定这不是在挑战皇上的威严? 御史中丞见外孙被打吐血,女儿也晕了过去,心痛不已。 (御史中丞:御史台领导,正四品。御史急急急囧从四品,正五品都有。) 不管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如何,他都必须降下熠王的怒火。 不说当年的事情,就说今日熠王敢当着皇上的面这么嚣张,就不是他能惹的人。 他带着家眷,跪到中央磕头求情。 “熠王殿下息怒,六皇子年幼,不知者无罪。臣愿将半数家产奉上,望殿下手下留情。” 六皇子可是他们家最大的依仗,可不能出任何事情。 杭辞意只是瞥了御史中丞一眼,继续道: “既然容嫔不会管教,那本王亲自出手,免得日后六皇子祸从口出。” 流金从一旁给杭辞意递上了干净的帕子。 杭辞意一边擦拭修长的手指,一边道:“今日天色已晚,谢礼明日奉上便可。” 编排他可以,编排他的王妃,那就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刚好阿繁喜欢这些。 “多谢熠王殿下。” 御史中丞明白,熠王这是接受了。 一瞬间,大殿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你手都没碰到人,你擦什么? 你还擦三遍?你到底在擦什么? 六皇子都半死不活了,还要给你送谢礼? 你清高,你了不起! 第102章 彩头 太后和后宫嫔妃也被吓了一跳,容嫔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慌乱。 太后拍拍心口,暗道。 老六啊老六,你说你招惹你皇叔干什么?! 你虽然是我孙子,但皇家子嗣何其之多。 哀家的儿子可只有这两个。 皇后知道,六皇子终究还是皇帝的儿子,于是给南耀皇递了台阶。 她来到南耀皇身边道:“皇上,六皇子和容嫔情况不妙。” 南耀皇阴沉着脸,终于开始主持大局。 “来人,去请御医。” 他没有将容嫔和六皇子送走,而是选择将他们当场医治。 六皇子倒是顽强,虽然全身疼痛,但人还清醒着。 既然是皇兄的孩子,杭辞意自然不能下死手。 “朕问你,你今日的言辞,是谁教你的?!” 南耀皇鹰锐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六皇子。 他没想到,自己忙于政务,六皇子竟被容嫔教成了这样。 这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外戚的教唆,和其他皇子的挑拨。 六皇子捂着胸口,已经被人扶了起来。 他虚弱地说:“回父皇,没有人教我,儿臣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刚松一口气的御史中丞,听到六皇子的话,又是一下子瘫软在地。 “请皇上恕罪,臣愿替六皇子受罚。” 心里已经有小人在颤颤巍巍地擦冷汗了。 他难啊! 他造了什么孽,要这样来折磨他这一把老骨头。 南耀皇没有理会御史中丞的求情. 而是看着脸色虚弱,眼神又倔强的六皇子,自己一下子仿佛憔悴了许多。 “六皇子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着令其闭门思过,未经传召,不得擅自出殿。” “容嫔对皇子管教不严,禁足三月,罚俸一年,一应吃穿用度缩减一半。” “六皇子从即日起由德妃教养。” 南耀皇一连下了三道旨意,每一道都是在给熠王撑腰。 刚被御医救醒的容嫔,听见最后一道旨意,气血上涌,彻底昏死过去。 而德妃乍一听见这样的旨意,一脸苦笑地望向宸妃。 真的是,看个热闹怎么还有自己的事? 这接了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从心里就烂了的瓜,你要让她怎么把他变成好瓜? 这不是为难人吗? 说不定哪一天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若儿,你要救我啊。 宸妃掩唇一笑,摇了摇头。 德妃无奈只能跪地领旨:“臣妾遵旨。” 德妃是唯一一个没有子嗣却能稳坐妃位的人,可见其手段了得。 六皇子还想辩解什么,南耀皇一个“嗯?”直接让六皇子崩溃认罚。 众人觉得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皇上对熠王的情谊深厚不已。 南耀皇下完旨意,又向杭辞意使了使眼色。 意是在说: 可以了,赶紧入座吧! 给皇兄点面子,日后你再收拾那个小兔崽子。 “今日让弟妹受了惊,朕做主,赐黄金百两,珍稀药材十株给弟妹压压惊。” 神他m的压压惊! 受重伤的是你的儿子好不好? 你看那熠王妃一脸吃瓜的样子,像是受惊? 夙予繁此时也不能再当做看客,但是也并没有起身。 “多谢皇上。” 眼见气氛缓和,一众吃瓜群众,小声开始嘀咕: “这熠王妃真勇啊,皇上封赏,都不知道回礼谢恩。” “到底是小国出来的女子,不懂规矩也正常。” “你们说这皇上,会不会治熠王妃的罪?” “不会。哪有前封赏后治罪的,而且你们也不看看熠王妃背后可是熠王。” “哎~说的也是,熠王妃真是好命。” 杭辞意见夙予繁是真心接受,这才冷哼一声,在夙予繁的身旁落座。 这一次,算是杭辞意回朝之后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所有人都被这一手震慑到。 南耀皇也赶紧借坡下驴道:“姜爱卿入座吧。” 御史中丞已经汗流浃背,急忙谢恩:“臣谢主隆恩。” 虽然六皇子出言不逊,但好在皇上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不然今日六皇子犯得可是不敬天子之罪。 元公公得到南耀皇的指示,高喊道:“开宴。” 一时间宫女太监,乐人舞姬鱼贯而入。 席上觥筹交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幕并不存在。 太后受到刚刚的小刺激,身体有些不适,便提前离开,回了慈安宫。 这让想让太后给她撑腰的水悠媛,一时之间气急。 她原本就是借着与太后的亲厚关系,才在一众贵女里面脱颖而出 。 她的爷爷英国公年迈,今日并没有来参加宴会。 太后离开就意味着,没有人给她撑腰,那么她要做的事情便会大打折扣。 直到她不经意间,瞧见一女子看着夙予繁那嫉恨的眼神,心里有了主意。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淑贵妃,这时冒了泡。 “皇上,熠王归朝,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不如让各位公子小姐才艺比拼。” “本宫愿意拿出玉骨笛,当做彩头。” 二皇子杭景淮,眸子微不可及地闪了闪。 玉骨笛是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送给母妃的生辰礼物。 南耀皇没想到淑贵妃彩头这么大。 “皇后觉得呢?” 皇后也点头道:“臣妾也觉得有意思,七芒灵芝便作为本宫的彩头吧。” 每年宴会都是这样,这次玩点大的。 弟妹的好东西那么多,可不能让弟妹看扁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玉骨笛,在当世乐器里面排名第二。 整个溯源大陆只有一只。 传言便是不会乐器之人,随便一吹便是靡靡之音。 当然要吹得响才行。 若是技艺高超之人,可以让聆听者置身幻境,有身临其境之感。 可杀人,可安神。 它是极品的羊脂白玉制作而成,做工细腻复杂。 据说要制作者技艺能力达到入定的程度,制作过程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间断。 且必须是至纯至善之人才能做出来,否则只能叫碎骨笛。 碎骨笛是废笛,若是习武之人运用内力去催动,便会容易产生心魔。 而这七芒灵芝更是难得。 只有在最险峻的悬崖峭壁,发出七色光芒的时候,七芒灵芝才会出现。 待到七色光芒持续七天之后,便是七芒灵芝成熟之时。 七天的成熟期,便是普通灵芝万年的药力。 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唯独不能解毒。 虽然比不得九转灵芝,但也仅仅次之。 这一次的彩头都是大手笔啊。 第103章 栖梧郡主 本来不想在宴会上出风头的一些人,也开始心动了。 能救命的药材,谁不想要呢。 夙予繁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按她的经验来看。 宴会上肯定有人找她的麻烦,到时候顺势而为便好。 四妃之一宸妃问道:“那本宫也拿一个彩头,绫罗纱,只是要怎么比呢?” 毓妃此时插话道:“臣妾拙见,不如就比女子八雅,为避免殿前失仪,这“酒”就改成“舞”,如何?”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女子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南耀皇道:“就依爱妃之言。” 皇后扫视台下众人:“哪家贵女愿做这开场第一人?” 席间一女子起身,清雅高丽,缓步而来, “臣女苏蔓之愿献上一支剑舞,请诸位笑纳。” 南耀皇:“准。” 乐曲乍然响起,苏蔓之接着丫鬟递来的剑,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夙予繁打量着此女子,心道。 不错,不错。 整个动作强劲有力,甚至有破风之势。 是个会武的女子,但是有些收着,没有完全放开。 若是她武功再精进一些,想必这支剑舞会更加完美。 接下来,贵女们纷纷开始了争相斗艳。 一是想获得彩头。 二是想以此入了后妃皇子的眼,获得青睐。 三则是想打出自己的名声,好让自己嫁个好人家。 夙予繁没想到,南耀国的宴会和她前世夙鸣国的宴会水平都差不多。 不免看得有些视觉疲劳。 同时也奇怪,怎么没人找她的麻烦。 这不符合常理啊。 她刚想出去透透气,大殿中央一名跳舞的女子,媚眼便抛了过来。 不过别误会,这媚眼是抛给杭辞意的。 夙予繁嗅到了瓜的气息,转头却看到杭辞意在垂眸剥着葡萄。 她贴近了一点道:“你看,中间那位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杭辞意一顿,抬头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哪知中央的女子捕捉到这一幕,跳得更加卖力。 “不认识。” 随后他又将手里剥好的葡萄,喂到夙予繁的嘴边。 夙予繁没有扭捏,直接吃进了嘴里。 不用弄脏手,挺好。 她很讨厌吃水果后,手黏糊糊的感觉。 夙予繁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在替那位女子惋惜。 “行吧,我出去走走。” 杭辞意本来就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两人的举动自然被众人看在眼里。 他们矜贵清冷,龙章凤采的王爷,竟然放低姿态,不顾身份,伺候熠王妃?! 于是,不少爱慕杭辞意的女子,被气得脸色发青,咬着嘴唇。 当夙予繁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到大殿中央传来了一道女声。 “听闻熠王妃来自遥远的华夏国,想必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臣女斗胆想和王妃比一比。” 杭辞意蹙眉,锐利的眼神直射过去。 竟然吓得那女子一个趔趄。 女子是异姓王裴钊的嫡女裴栖梧。 十年前被册封为正二品,栖梧郡主。 裴钊的祖上,是随南耀国皇室打天下的功臣。 以此获封了永安王的封号,世袭罔替。 原本往后几代均未出人才,眼见着永安王府就要没落。 但裴钊却走了狗屎运,十年前的宫变误打误撞,救了当今南耀皇一命。 嫡子也争气,是六年前的状元。 至此永安王府才又兴起。 面对栖梧郡主,南耀皇也不好拒绝。 于是把选择抛给了夙予繁:“这......弟妹,你意下如何?” 其实他也想看看,夙予繁这样风姿绰约的人,有哪些本事。 夙予繁在桌下拍了拍杭辞意的胳膊,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皇上,我能否先请问一下,这位是谁?” 此话一出,台下已经有部分女子,在掩面嗤笑。 栖梧郡主找人麻烦,可人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真的笑死。 裴栖梧一时间怒上心头。 整个耀都就没有不认识她的人,第一次被人下了面子,很好。 那便让你看看本郡主的身份,比你高贵得多。 “臣女是永安王府——栖梧郡主,不知王妃在家乡是什么身份呢?” 夙予繁慵懒地看向裴栖梧,漫不经心地说:“我啊,怕说出来吓死你。” 裴栖梧轻“呵”一声。 “这宴会上有皇上坐镇,王妃有什么身份是能吓到本郡主的?” 夙予繁装作为难的样子,踌躇不已。 “真的要说吗?” 这时宴会上的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他们都对这位王妃的来历好奇得很。 裴栖梧嘴角带着一丝坏笑道:“王妃,请。”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上一说。” “我知道,诸位对我的来历很是好奇。” “原本我也不想解释,但是这些苍蝇整天嗡嗡地也很是烦躁。” 归汋不小心笑出声来,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刚刚五皇子给本世子讲了个笑话。” 五皇子瞪大双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憋得脸都红了。 不是,表哥。 我什么时候给你讲笑话了? “我出身隐世家族,如今是家族的家主,而我的家族传承已有三千年。” (从周朝开始起始的家族) 这下轮到裴栖梧“噗嗤”一声。 “王妃,我们溯渊大陆传承最久的世家,也才千年。三千年你是怎么敢的?” 台下人也开始交头接耳,满脸不信。 家族传承就不说了,就这样一个还未成亲的小女子,能做家主? 除非他们家族里的人,脑子进水了。 南耀皇也不好意思地说:“弟妹,栖梧说得不错。” 夙予繁状似不解道:“可是我们国家有五千年的历史,所以世家传承三千年也不是不可能吧。” 众人大惊。 什么?!五千年! 南耀皇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弟妹,你可知道,溯渊大陆记载最长的历史,也不过三千年。” 杭辞意也捏紧了双手,盯着夙予繁,内心波涛翻涌。 如果是真的...... 第104章 行乞 杭辞意眼神示意夙予繁不要再说下去,这样的背景太让人心动。 三千年的世家,相当于半个国。 他们若是忌惮,便会拉拢交好她。 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当是不会理这些人,到时候他们免不了狗急跳墙伤到她。 若是有人动了其他心思,那她便会有极大的危险。 都说财帛动人心,这可是半个国。 他现在的势力不一定护得住她。 夙予繁自有打算,无辜地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国家所在的大陆叫华夏大陆。” 以华夏国名字命名的大陆。 这说明华夏国是华夏大陆的主宰。 南耀皇已经开始紧张,若是这样的国家前来攻打,不知又会有多少战士、百姓伤亡。 皇后发现了南耀皇的状态,握了握他的手,以作安抚。 “弟妹,你接着说。” 夙予繁继续道:“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位御史听不下去了,随即高喝道: “大胆,怎敢如此大言不惭,对皇上不敬。” 脑子转得快的人,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溯渊大陆那些千年的世家,哪个不是经历过数百个皇朝,依旧屹立不倒。 南耀皇厉喝道:“孔御史退下。” 孔御史虽然迂腐,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立即想明白麻溜地退下了。 南耀皇面带着微笑道:“弟妹说的极是。” 夙予繁道:“听过就好。” (这里女主的背景介绍,是依据我国现代背景做了一个参考和借鉴,和现实没有关联。) “我们家族经历过数千个皇朝,每一个新皇朝的建立,都离不开我夙家的支持。” 那王妃他们国家的皇帝不就是傀儡? 真正掌握大权的不就是她的家族? 所有人都只敢在心里这么想,但神情却出卖了他们。 “华夏国现在没有皇帝。” 夙予繁解释完,顿住,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有人大惊,夙予繁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们的心脏一颤。 有人喜悦,若是没有皇帝,那便说明华夏国正在内乱,正是他们出兵攻打的好时机。 “百年前,我们国家因为皇朝昏庸,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被入侵。” “在我太爷爷那一辈,家族的人除了幼儿之外,不论男女均上战场护卫国家,军队前锋、后方物资、商战、外交等各个方面,均是九死一生。” “除了我的家族,还有我们国家当时四万万同胞,万众一心,赶走了八国联军。重新建立了华夏新国,至此取消帝制,提倡人人平等,由人民当家做主。” “虽然取消了帝制,但一个国家不能没有领导者。” “原本是选举了我太爷爷做领导人,但太爷爷不念于此。若不是民族存亡之际,我夙家也不会出世。” “所以最终由全国的人民做主,统一选出了一位,在我国历史上更伟大的领导人。我太爷爷也获封了开国八大将军之首,掌管我国百万军队。” “正是因为这场八国联军的民族危机,我们夙家重新定了家规。所有后代子弟,不论男女,年满十二岁均要隐藏身份进入军队历练,若是不能在时限内达到要求......” 夙予繁不是很想说,她曾一度怀疑这个惩罚是在恶搞。 众人每听夙予繁说一段话,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这话里的冲击太大了。 华夏国竟然有百万雄兵?! 除四万万人口之外,竟还有八个国家?! 难怪能以一国之力,对抗八国。 而他们四大国总人口也不过才两万万左右,哪怕加上周边那些弹丸小国的人口,也不过三万万人。 而华夏国这么多人,想必也会有许多百姓饿死。 倒是熠王妃在华夏国的地位如此之高,这相当于东朝国的当年帝姬的地位。 但同样的,也有人完全不信,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编”的姿态。 花相刚好是被勾起好奇心的那一个,他向南耀皇拱手行了一礼,转而看向夙予繁。 “敢问熠王妃,若是达不到要求会如何?” 夙予繁抿抿唇,还是说了出来。 “若是达不到要求,按照相差程度,要离家行乞一年到五年不等。最终还是要通过考核,才能免除惩罚。” 夙予繁心里捂脸,这个惩罚真的是绝了。 南耀皇惊呼出声:“行乞?!你们家族怎么舍得?只是未达到要求便要如此?” “那不就相当于皇子贬为庶民,若是仇家找上门,受了欺负,出了意外该如何?” 底下的大臣都点点头,若是他们家的孩子,哪怕再差劲,也舍不得将他赶出去受委屈。 夙予繁摇摇头道: “没有意外,首先我族子弟不得对外宣称身份,所以不会有仇家寻来。二来,他们只是没有达到家族的要求,但他们本身的实力,足以让他们自保。” 南耀皇和部分官员点点头,军队里训练出来的人,自保足矣。 “三来,我们国家现在男女平等,互敬互爱。从孩子三岁开始便教导他们助人为乐,路不拾遗。” “成年人看到路边的乞丐,没有人去欺负他们,厌恶他们,反而还会可怜他们,给他们捐一些钱。” 竟是这样,难道是大同社会? 男女怎可平等? 不分尊卑吗? “熠王妃的国家,朕闻所未闻,当真是这样?” 夙予繁郑重的点头道:“当然。” 裴栖梧自然是不信,但她可以呛声夙予繁。 “王妃不会行过乞吧?” 夙予繁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道:“我既然是家主,能力自然是过关的。不然,你当我家族的那些叔伯都是废物吗?” 场上的男子都不约而同的摇摇脑袋。 能传承三千年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没有头脑。 裴栖梧一时语噎。 “行乞的用意,是为了磨炼意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感知人生百态,方知如何为(四声)民。” 这句话是当时她堂哥被罚行乞时,一位叔叔说的,她记得很清楚,也深有感悟。 “好,好,好。熠王妃所言实乃大才。” 花相激动地手,拍打着桌子。 ...... 追更的宝子们,我从第98章开始,做了修改。 增加了3500字。 有空闲的宝子可以回头翻翻~ 第105章 嫡公主的存在 南耀皇没在意失态的老丈人,而是继续问道:“那如弟妹所说,你现在是夙家的家主,那便意味着华夏国的最高权力在于你?” 他此时心跳加速,夙予繁嫁给了小十一。 那不就是他们皇家的人了吗? 这是不是说明...... 太子杭景承拧眉:‘若是得到夙予繁,和她家族的支持,那他的太子之位不就更稳了。’ 四皇子杭景皓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的大臣也想到了这一点,直勾勾地看着夙予繁。 当然也有人不屑,家族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一个国家交给一名女子。 殊不知,在不久之后,这样的事情在溯渊大陆高调上演。 夙予繁嘴角半勾,漫不经心地敛眸,否定道。 “是也不是,我只有影响力,但是没有决策力。” “华夏国的最高权力甚至不在于领导者,而是在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哪怕是最高决策也在于中央政z局,不在个人。” “中央政z局可以相当于你们前朝的内阁。” “所以天下太平时,我夙家子弟只入世,但不出世。” “我一个人的决定和选择,改变不了华夏国的重大国策。” 她话语平淡无奇,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最后一句话既是解释也是警告。 她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贪婪者终会被反噬。 只是在看到杭辞意的眼神时,她好像看到了发自内心的一种......担忧? 南耀皇由原来的激动,平静了下来。 即便夙予繁在华夏国不是皇帝,那也是类比嫡公主的存在。 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比栖梧郡主高贵得多得多得多。 裴栖梧原本想让夙予繁丢人,现在却看着夙予繁在这里哗众取宠。 她当然不信夙予繁说的,人在外的身份哪个不是自己给的。 世人皆不知华夏国和华夏大陆,要是她乱编的也未可知。 “既然你身份如此‘高贵’,那不知,女子八雅可有能拿得出手的?” 夙予繁似笑非笑道:“只是略懂,但要是同你比试一二,还是没有问题的。” 裴栖梧差点殿前失仪,被气笑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本郡主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上前一步拂身行礼道:“皇上,臣女想与王妃比试画技。” 台下立即有交头接耳的声音。 “栖梧郡主在作画方面颇有天赋,画技可是耀都贵女之首。” “熠王妃怕是要输了......” “这栖梧郡主没有一点君子之风,拿自己的长处去比,胜之不武。” 这些人的声音逃不过夙予繁的耳朵。 小看裴栖梧了,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挑战最强的才有意思。 夙予繁看出了南耀皇的踌躇,直言道:“可以。” 南耀皇不争气地看了看杭辞意,眼里似乎在说。 你怎么也不拦着点?栖梧的画技你不知道吗? 然而却只看见杭辞意满眼柔情地望着夙予繁。 当然, 这是南耀皇眼中的杭辞意。 南耀皇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那便各自准备,有任何需要,告知宫人即可。” 裴栖梧安排宫婢,将桌案和她的文房四宝搬上了大殿。 而夙予繁则去了偏殿,从空间取了纸和工具。 在拒绝宫人的帮助后,拿去了大殿。 两人分坐大殿两侧。 由元公公开始讲述规则、计时。 “王妃、栖梧郡主,比试由此刻开始,计时两炷香。” 作画之时,席上又开始“把酒言欢”,说话声起伏不断。 “你们刚才可有看见熠王妃作画的纸张?” “熠王妃作画的纸张为何如此白净?好似还泛着光泽。” “那纸张好像很薄,如纱一般。” “侍墨怎么走开了?熠王妃难道要自己磨墨?” “若是她自己磨墨,时间肯定来不及,难喽。” 众人不知道的是,夙予繁空间也是有一些质量上乘的墨水。 直接拿来用就好了,根本不需要磨墨。 更何况拿墨条磨出来的,哪有已经调好的墨水细腻。 裴栖梧看到夙予繁的动作,暗骂了一声:“装模作样。” “栖梧郡主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手上走笔龙蛇,好不顺畅。” “看来啊,熠王妃要输喽。” 眼看着最后一丝香灰掉落,元公公高喊:“时辰到,封笔。” 裴栖梧听见众人的夸奖,心中洋洋得意,她胸有成竹地放下笔,挑衅的看着夙予繁。 裴栖梧此时还不知道,她待会儿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夙予繁默默地放下笔,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未施舍给裴栖梧一丝眼神。 裴栖梧让宫人将她自己的画作先展示给南耀皇。 她画的内容是鸟语花香,画法属于没骨画。 通俗来说,就是图案没有描边,但是比写意画更加具象,色彩也更丰富。 南耀皇不得不承认,裴栖梧的作画手法和配色技法愈发娴熟。 对画作颇有研究的花相和沈太傅也连连称赞。 裴栖梧嘴角扯着一抹高傲的弧度,像是在说:手下败将! 夙予繁将画作交给宫人,展示在南耀皇的眼前。 高台上的南耀皇、皇后和后宫娘娘们,都神色不一。 有人瞳孔张大,诧异不已;有人眸底深邃,眼含算计;也有人惊诧过后,温柔含笑。 只见夙予繁画的正是现下宴会上的场景,色彩与现场一模一样。甚至是桌上酒杯里的酒水、女子额间的碎发,都画得清晰可见。 尤其是夕阳和油烛灯照映下重叠的光影,仿若复刻一般。 唯一的区别是,夙予繁加上了已经离去的太后。 南耀皇让宫人给台下众人一一展示,大家的表情和高台上的嫔妃们如出一辙。 裴栖梧在看到画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输了。 但是她不服。 她自以为,她也可以画出夙予繁这样的工笔画,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只要自己勤加练习,未必不能做到。 然而这时,夙予繁又对南耀皇说:“皇上,还请宫人将画卷拿得远一些,大概二十步就好。” 众人都不明所以,但依旧听夙予繁的话,将画作拿远了些。 也就是这时,刚刚还是宴会现场的画作,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幅夕阳下的远山图。 第106章 没错,她爱慕杭辞意 这样的手法,溯渊大陆上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 一时间,筷子、酒杯落地的声音,打翻碗碟的声音此起彼伏。 便是连那些不通文墨的武将,都被这一手震撼到。 “这......这怎么可能?” 裴栖梧惊呼出声,脚下几个踉跄,不愿意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画法。 据她所知,自古以来文人墨客最盛的西暇国,都没有这样的技艺。 她微颤着走近夙予繁的画作,那幅画又变成了宴会现场图。 可走远,依旧还是让她震惊不已的远山图。 裴栖梧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她知道她彻底输了。她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夙予繁狠狠地踩在地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早该明白的。 是她这些年,在众人的夸奖中过于骄傲自满了。 裴栖梧看向杭辞意望着夙予繁,那微微破冰的脸,不由得苦笑一声。 没错,她爱慕杭辞意。 从十年前初见时就放在了心上,把他藏在心里十年。 裴栖梧记得那日宫变,父王为救当今皇上生死未卜。 她的母亲已经早逝,是父王一手将她带大。 那时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被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不已,差点被叛军的箭射穿的时候,是杭辞意救了她。 后来她不停地学习礼仪,学习女子八雅,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优秀,能配得上他。 可惜她在其他方面没什么天赋,只学了个七七八八,倒是在作画上面颇有天赋,也使得她在耀都才女之列排得上前三。 裴栖梧今日当众为难夙予繁,也是因为不服气。 一个外来孤女,有什么实力?凭什么得到熠王的宠爱,凭什么占着熠王妃的位置? 所以她明知道有人撺掇利用她,但她还是站了出来。 她堂堂贵女不是傻子,也做不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以比试结果来改变皇上的赐婚圣旨,她只是想知道答案罢了。 结果显而易见,那样矜贵冷欲的男人所看上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不说别的,只谈夙予繁的容貌和作画,就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裴栖梧的目光慢慢垂落,浑身弥漫着失落之色。 她服了,也认可了。 自己不论怎么努力,都配不上他。 杭辞意远远看着夙予繁,收回脸上的微微诧异,继而嘴角弯起,甚至还带动了眼尾的弧度。 仿佛一脸自豪怎么回事? 像是在说:看,我媳妇厉害吧? 沈珩的祖父,沈太傅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呼道:“神技,神技啊!” 沈珩惊讶之余也面色担忧,生怕自己的祖父激动过头厥过去。 沈太傅双手交叠置于胸前,俯首行礼:“老夫见过王妃,敢问王妃这是如何做到的?老夫一生痴迷诗画,还请王妃赐教。” 夙予繁见和自己爷爷年纪一般的沈太傅,不由得皱眉道:“沈太傅不必多礼。” “这样的画法,其实主要是利用了人的视觉......” 对作画有些研究的人,好像是听懂了。 其他人则似懂非懂,但并不妨碍他们觉得夙予繁很有才情。 南耀皇大喜,连说三声好好好。 直接宣布夙予繁获胜:“这场比试,熠王妃胜出。” “栖梧,你可有异议?” 永安王原本只觉得是小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毕竟宴会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他也知道裴栖梧喜欢熠王,所以默认自家女儿出手。 但现在看着女儿被如此欺负,他忍不住了,正准备起身相护,却见裴栖梧朝他轻轻摇头。 永安王动作一顿,又缓缓坐下。紧握着双拳,眼神不善。 裴栖梧俯首行礼道:“皇上,臣女没有异议,臣女自愧不如,臣女认输。” 三句话,承认她不如情敌。 水悠媛低头暗骂了一声:“废物!” 不过是比你好看了点,比你画的厉害了点,这就放弃了? 裴栖梧:那不然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输了便是输了。 南耀皇暗笑:‘栖梧这孩子,是个知进退的。’ “今日熠王妃拔得头筹,诸位可有异议?” “臣(臣妾、儿臣、臣妇、臣女)等并无异议。” 不管认不认可,南耀皇都这样说了,你还能咋?跟着大部队走就是了。 “今日熠王妃画得佳作,朕心甚悦。除去彩头之外,朕再赐你皇宫令牌,日后可随意进出皇宫。” 南耀皇此番,喜悦是真的,拉拢也是真的。 三千年的大家族,交好总是没有坏处。 只要不危害南耀国,不危害社稷,其他的都是小事。 夙予繁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和彩头,不过聊胜于无,说不定哪天有用呢。 她朝皇上点头:“多谢皇上。既然皇上喜欢,那这幅画便送给您,祝南耀国风调雨顺,山河无恙。” 夙予繁这番话正戳在南耀皇的心坎上,众人发现南耀皇脸上肉眼可见的喜意。 而杭辞意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兀自饮着酒。 所以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触南耀皇的眉头,说夙予繁谢恩不对。 当然,南耀皇也没有忘记裴栖梧的赏赐。 一般在宴会上献艺的男女,都会根据掌权者的心情,得到一些赏赐。 “栖梧这次也有很大的突破,朕心甚慰,赏赐贡品聿玄文房四宝一副。” 裴栖梧有些错愕,随之而来便是喜悦。 这可是天下画家都追求的聿玄,传言用一套聿玄作出的画,能让画的意境提升档次,可遇不可求。 她连忙跪地行了大礼:“臣女,谢皇上赏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众人:这才是正常的谢恩啊,谁家谢恩就点个头,轻飘飘的一句话? 一场归朝宴会,在夙予繁炫目的登场下,落下帷幕。 第二日,熠王妃乃惊世才女,三千年大家族家主的身份,就传遍了整个耀都。 甚至不过数日,其他三国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第107章 我喜欢我亲姐姐可还行?! 西暇国,大皇子府。 一个风尘仆仆的小老头,“唰”的一下冲进了书房。 小老头头发散乱,看不清面容。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但是看着倒是干净,似乎还是不差的料子。 正在看情报的大皇子伏笙被吓得一激灵,暗卫首领伏壹立刻持剑拦住了这个小老头。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大皇子府?” 谁知那小老头也不甘示弱,直接同伏壹动起手来。 两人从书房一直打到院子,交手时间越长,伏壹越是吃力。 同时,他心里也越发震惊。 这个连面容都看不清的小老头,怎么这么厉害? 他作为大皇子的暗卫首领,武功是最高的,竟然拿不下他。 该死! 伏壹拿出了全力来对抗,两人又是一番“交流”。 伏笙摇着轮椅来到廊下,见此情况,气势尽显。 “伏壹,住手。” 伏壹的大招因为伏笙的一句话,猛然停住,然后遭到反噬吐血。 小老头见状也收了手,他知道伏笙认出他了。 伏笙继续道:“还不向泽兄赔罪?” 泽兄? 伏壹回过神来,眼神中带着质疑,似是在问:‘那是泽先生?’ “小老头”走近伏壹,给了他一个脑蹦子,嫌弃地说:“你这武功没怎么进步啊?是不是偷懒了?” 说着又从袖口拿出来一颗药丸,扔到已经呆住的伏壹手里。 伏壹听着这声音和语气,已经知道了这是谁。 连忙捏紧手里的药丸,他知道这是治他刚刚因反噬而内伤的药。 这个“小老头”是夙予泽。 五年前,凭空出现救了大皇子一命的人。 可以说,大皇子能平安从皇陵回到暇都,离不开夙予泽的助力。 两人既是知己,也是生死之交。 这些年,由于夙予泽医术出众、四处游走,悬壶济世,也被世人尊称为“泽神医”。 但是除了大皇子的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泽神医和大皇子的关系,也没有人知道泽神医就住在大皇子府。 因为夙予泽的姓氏和东朝国国姓相同,为避免麻烦,所以伏笙建议用泽来称呼他。 伏壹立即回神,单膝跪地请罪:“属下冒犯泽先生,请大皇子责罚。” 谁能想到弱冠之年的泽先生,云游半年,竟然以“老乞丐”的形象回来啊。 夙予泽摆摆手道:“没事,我也是想和你切磋一下。笙哥,算了吧。” 说着,撩起遮面的头发,一张清俊的小白脸露了出来。 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微红,看着有些疲惫。 伏笙叹息一声道:“伏壹,你下去吧。” 伏壹面无表情,心里则松了一口气,起身拱手道“是。” 伏笙吩咐下人备水,让夙予泽回到他自己院子里沐浴之后,休息一番再聚。 一刻钟后,夙予泽神清气爽的来了书房。 一进门就慵懒的瘫在椅子上,眼里神色不明。 “来人,上茶。” 伏笙话落,看到夙予泽这番样子无奈低笑:“予泽,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夙予泽摇头:“不了,还是先说说南耀国的事吧。” 他这次回来的路上,偶然间听说了南耀国熠王妃的事。他有些猜测,但是不能确定。 夙予泽知道,伏笙在南耀国的探子肯定能得到准确消息,所以紧赶慢赶的回了大皇子府。 伏笙眉头微蹙,疑惑道:“你这小子怎么对熠王感兴趣了?” 夙予泽眼眸抬起,瞪了伏笙一眼道:“不是对熠王,是对熠王妃。” 伏笙唇角扬起,揶揄道:“哦?什么时候认识的?不得给我说说?情报说熠王妃姓夙来自其他国家,还是传承三千年大家族的家主。你,喜欢熠王妃?” 夙予泽刚喝到嘴里的茶,“噗嗤”一下全喷了出来。 伏笙赶紧递了帕子过去,还不忘再加一句:“这么激动?怎么?我说中了?” 夙予泽连忙摆摆手,眼里带着惊恐。 我喜欢我亲姐姐可还行?! 骨科要不得! 不说爷爷了,他姐就得打断他的腿! 不敢想! 回过神来,夙予泽嫌弃地看着伏笙,不着痕迹地说了一句:“你口味真重。” 不等伏笙反应,他想起什么,气急败坏道:“说中个der,那可能是我亲姐姐!” 伏笙也被这句亲姐姐雷到了。 什么玩意儿? 亲姐姐? 这么巧? 要是亲姐姐,刚刚那样说确实不妥。 但伏笙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你确定?” 夙予泽抿唇道:“不确定。帮我查一下熠王妃的姓名,还有其他事情,越详细越好。” 伏笙捏起茶杯一笑,道:“放心,明日就查出来了。那位熠王妃很是高调。” “嗯。” 正事谈完了。 伏笙回想着夙予泽刚刚回到大皇子府的样子,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话说回来,你这次出去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狼狈?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眉头紧蹙,若是让他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予泽,他定让他生不如死。 夙予泽点头又摇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他总不能说,他去川冥山脉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从悬崖掉下去,然后挂在树枝上三天三夜吧。 因为离地面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他也没有着力点无法用轻功,只能那样挂着。 要不是最后,一阵大风把他刮下去,他说不定现在还在那儿挂着呢。 这么丢人的事,他会说吗? 当然不会。 哎~说起来也倒霉。 夙予泽穿越过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医疗系统。 里面不仅有他在现代的实验室,还能在系统里面购买医疗器械。 他人不能进去,但是意识可以沉浸进去,也可以从里面拿东西出来,并且会自动补货。 中途医疗系统升级过一次,升级之后里面多了一个大型医院,之后几年一直没有升级过。 然而,就在夙予泽掉下悬崖之前,他的医疗系统当时不知道抽什么风,说要去升级,之后就没动静了。 所以当他成功脱险,也没办法从里面拿东西出来,只能用河水清洗一下自己的破衣服,将就穿着。 还好他从山脉出来的地方距离暇都不远,可以说夙予泽是顶着破烂一路“逃亡”回来的。 第108章 你这小模样,长得确实很标志 “额,倒也没什么,就是发生了点意外,不是人为。” 夙予泽向伏笙解释道。 ...... 两人从午后聊到黄昏。 夙予泽临走之前,眸光扫了一眼伏笙的轮椅道:“这轮椅你都坐五年了,还不准备站起来吗?” 他刚穿越来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伏笙。 五年前的伏笙,还是奉命守皇陵的落魄皇子,爹不疼娘没有。 尽管他五岁就被算计到皇陵自生自灭,也没有人放过他。 只因为他是先皇后的嫡子,也是西暇皇的嫡长子。 所以只要伏笙没死,隔一段时间便会遭遇刺杀,十六年,从未间断。 夙予泽遇见伏笙的时候,伏笙正在被一群刺客追杀。 很难想象,一个已经断腿难治,身中剧毒,活不过二十岁的少年,依旧怀揣着生的希望,奋力抵抗。 夙予泽很不幸地落在他们中间,无奈只能出手了。 作为隐世家族嫡系,他自小便学习古武。之后进入军队历练,成绩也非常优异。 何况有那么优秀的血脉基因,夙予泽的能力自然是非常厉害的。 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解决了那些不入流的刺客,伏笙也安全地活了下来。 恰逢夙予泽激活了医疗系统,在溯源大陆也人生地不熟,所以他决定给伏笙治腿解毒。 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 暇都的人只知道大皇子十岁时便断了双腿,二十而终,却不知道伏笙的腿在五年前就被夙予泽治好,并且解了毒。 三年前,他们一起谋划设计,让西暇皇不得不将伏笙接回暇都。 但继后和他的儿子三皇子伏祭,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为了计划顺利,降低他们的防备,伏笙一直隐瞒着此事。 “快了。” 伏笙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危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弑杀。 “行,你既然心里有数,我就不过问了。” 夙予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那边有消息了差人来喊我。” 伏笙点头道:“嗯,明日消息传来,我去找你。” 夙予泽走后不到半个时辰,伏壹进来禀报。 “属下参见主子。” “起。何事?” “回主子,我们宫里的线人来报,三皇子说动了皇上,提议让主子前往南耀国贺寿,皇上明日便会下旨。” 伏壹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主子的怒气不是对他,但这样充满杀气的目光也不免让他发颤,冒出了冷汗。 额的主子欸!我就是个小卡拉米,你们神仙打架,别殃及池鱼啊。 “下去吧,明日准备接旨。” “是,属下告退。” 伏壹得到命令拔腿就跑。 这三皇子也是作死,明明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挑起西暇国和南耀国的战争,和南耀国熠王硬碰硬。 结果打输了。 自己不敢出使南耀国,怕丢人,怕被报复,就算计主子去,让主子替他承担怒火。 呵,忒! 主子是那么好被欺负的人吗?三皇子就等着主子的报复吧。 伏壹思绪婉转,嘴角挂着一抹贱贱的不怀好意的笑。 ? 时间回到宴会当天。 熠王府的马车里被几颗夜明珠照的如同白昼,夙予繁借着光直直盯着杭辞意的脸,丝毫没有避讳。 甚至还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杭辞意的脸色龟裂。 “你这小模样,长得确实很标志。” 怪不得宴会上那些女子都对杭辞意投怀送抱,眼神余光都黏在他身上。 马车外隐隐有“噗嗤“的声音,随即只剩夏日微微的风声。 杭辞意满头黑线,猝不及防和夙予繁的眼神对视,心脏“砰砰”的跳动。 “你一个女子,说话矜持一些。” 他一挥手,将马车里的夜明珠收进了夹层里,马车瞬间一片漆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他微红的脸颊。 夙予繁没有在意马车里的变化,而是轻笑道:“我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你确实很好看。” 杭辞意脸上突然间泛上了一股热流,脸色红得滴血。他攥紧放在膝上的手,没有理会夙予繁。 流风心里已经开始忐忑。 姑奶奶呀!上一个说王爷容貌的好看的人,现在还在床上瘫着呢。 杭辞意:明明是那人欲对本王图谋不轨。 上上一个夸王爷容貌姣好的人,现在坟头的草都有他那么高了。 杭辞意:胡说!那明明是个细作,该死之人。 流风不由地猜测,夙予繁多久会被杭辞意扔下来。 结果,没有。 是的,没有。 甚至夙予繁还顺手搭着杭辞意的手腕,下了马车。 流风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 ‘王爷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杭辞意下了马车,眼神不善地看向略微呆滞的流风道。 “即日起,你回殿中训练,一月为期。” 流风一下子回神,脸色垮掉,心里有几千个不愿意,但也只能俯首遵命。 “是。” 说好听点是去训练,说难听点就是惩罚。 流风恨铁不成钢地打了自己一嘴巴。 都怪这张嘴!怎么就没忍住呢? 下次一定把耳朵堵上。 杭辞意:你还想有下次? 流风:不敢,不敢。 流风打了个冷战,小心得环顾了四周,随后飞身没入夜空。 夙予繁回到翔音院,立刻闪进空间。 年糕在夙予繁进来地那一刻,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一下子撞进了夙予繁地怀里。 【夙夙!】 夙予繁熟练地抚摸着年糕柔软的皮毛,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年糕垮了脸。 【我给你的名单都查的怎么样了?】 年糕眯眯眼,就是说不能让我享受享受这么安静的时光吗? 唉~ 【查出来了,已经整理好文件,放到你的书房了。】 夙予繁放下年糕,径直进了别墅三楼的卫生间:【好。我先去洗漱,等我出来了再看。】 一番洗漱过后,夙予繁穿着红色丝绸吊带睡衣,踩着白色兔子小拖鞋去了书房。 书桌上是年糕整理出来的资料。 第109章 想当太子,还是想造反? 水悠媛。 太后的亲侄孙女,太后嫡亲哥哥英国公的嫡孙女,也是如今太子妃的热门候选人之一。 水悠媛的父亲是英国公府世子,英国公世子育有二子三女,嫡子水悠昌,嫡女水悠媛,还有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 英国公是武将,现今英国公手里还有三十万的兵权,所以水悠媛也是皇族炙手可热的人物。 水悠媛幼时,即当今南耀皇即位后,她被选为公主伴读进宫,拜见太后之时,曾在太后宫里见过杭辞意。 也怪杭辞意过于貌美,惹得水悠媛一见倾心。 于是,哪怕伴读结束,水悠媛也时常进宫伴太后左右。 太后对这个侄孙女也是宠爱有加,知道水悠媛的心思后,太后还曾撮合过,但两边都对此事推拒。 杭辞意以去边关镇守为由,明确的拒绝了太后的提议,太后也没有再逼迫杭辞意。 另一边英国公府想再出一任皇后,保证英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决定让水悠媛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未来的国母,所以也委婉的回拒了。 想当年若不是英国公没有生下女儿,如今的皇后之位哪里轮得到花家的人。 水悠媛知道英国公府的打算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反驳,毕竟一国之母皇后之位,谁能不心动呢? 自从英国公府有了这个决定,水悠媛便和太子走的越来越近,直到杭辞意此次回京,水悠媛对太子才疏远了几分。 申阳侯府宴会上的方棠便是水悠媛推出来的炮灰,上次宫宴上的裴栖梧也是受了水悠媛的挑拨,才站出来为难夙予繁。 “水悠媛倒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夙予繁看着资料喃喃道。 ...... 季见熙。 原礼部尚书季鸣的嫡长女,因生母早逝,所以在季府过得并不顺遂。 但是毕竟有着嫡长女的身份,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 现任季鸣的夫人季杭氏是继室,乃是郡王之女,福宁县主。他们成亲至今已有十年,曾为季鸣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在溯源大陆上,龙凤胎是有福气的象征,大家对龙凤胎很是推崇,谁家要是生了龙凤胎,皇族也会有一定的封赏和关注。 所以福宁县主和季鸣对这一对儿女很是娇宠,平时也舍不得管教,以至于季见熙在府里总是被这两个人捉弄。 大概季鸣对季见熙还有些许愧疚,所以季见熙告状时,他也会装模作样地说一说他的爱子爱女。 季鸣原本是寒门学子,学识尚可,在翰林院任职。 但是自从被宗室之女福宁县主看上,季鸣的官途一路顺畅,不过十年时间,便当上了正二品礼部尚书。 年糕从季见熙的记忆里知道了,季见熙爱慕熠王,所以才会针对夙予繁。 李妍丽和她有过一些来往,申阳侯府宴会上李妍丽一开始的发难,便是由季见熙挑拨的。 只是后来又有另一个人牵扯了进去。 ...... 游子依。 吏部尚书庶长女,生母是吏部尚书的妾室。 因为她的生母难产早逝,所以游子依被记到嫡母的名下,在外也是宣称吏部尚书的嫡长女。 在耀都众多贵女里面颇有些透明,但还是维持着才女的名头。才情不差,但是也并不出彩,就是很容易让人忽视的感觉。 申阳侯府宴会上后来李妍丽算计夙予繁和阳天奇,便是游子依出的主意,但是本人却并没有露面,甚至传话都做得天衣无缝。 连杭辞意和夙帝宫都没有查出来,隐藏的真够深的。 之前在醉香酒楼遇见的游乐圆,便是游子依的嫡妹。 原来,醉香酒楼那件事就是游子依设计的。 洪安伯的庶子李然纨绔子弟,和阳天奇乃是一丘之貉,整日里一事无成,在洪安伯府不得宠,所以想弄个小官当当。 游子依从小姐妹的口中得知此事,便私下联系了李然,许诺李然会在她父亲面前说说好话,推举李然。 吏部尚书执掌官员升迁、降职,和官员的功绩,所以李然便和游子依达成了协议。 游子依的条件就是让李然和游乐圆相亲时,毁了游乐圆的清白。 游乐圆今年及笄,游夫人也正打算给游乐圆相看人家,但游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被游子依几句话说动,安排了李然和游乐圆的相亲。 她却不曾想差点害了自己的女儿。 在所有人看来,游子依尊敬长辈,爱护姊妹,温柔贤淑,在外面名声极好。 可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要不是当时宴会上夙予繁和游子依来了个对视,怕是年糕也没办法挖出这么多的东西。 ...... 夙予繁看完后出了空间。 不到一刻钟,寻念和兰絮也一前一后回来。 “见过主子。” “嗯,情况怎么样?” 寻念皱眉道:“主子,那个容忌不对劲,我还是用了改良版的动情丹,才审出来。” 寻念从怀中拿出容忌的审讯资料,递给夙予繁。 西暇国安定侯庶子,十五年前失踪,竟是加入了北寒国的江湖门派赢世阁。 有意思~ 此次在南耀国的安排细作如此顺利,竟然是和二皇子合作?! 还有十二楼的参与?! 不,应该是北寒国七皇子通过赢世阁,和南耀国二皇子合作在各个官员府上安插细作。 说好听点是安插探子掌控官员,说难听点就是通敌卖国。 二皇子铺这么大的网是想做什么? 想当太子,还是想造反? 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夙予繁往下看去,便是容忌知道的细作名单和联络方式。 “念念,容忌要是吐干净了,就消失吧。” “好,我这就去解决。”寻年拱手离开。 霎时,兰絮回来禀报。 “主子,繁世别院的人都安排好了,您给的谱子和策划都已经交给她们。” “好,等拍卖会结束,我去验收。” 兰絮接着汇报:“主子,之前查封了醉梦楼,楼里有些姑娘是被拐子和亲人卖进去的清倌,她们被放出来后无处可去,便呆在醉梦楼门口。” “我想着主子要做演艺厅,那些姑娘都是表演的好手,正好她们也无处可去,便买下来安排在繁世偏院,等主子指示。” 夙予繁眼前一亮,赞许地说:“阿絮,这事办得不错,既然有卖身契了,就把她们安排进繁世别院,和她们一起练习。” 第110章 这不是暗器! “是。主子,今日你进宫可有遇到不长眼的?可需要我们去照顾一二?”兰絮眯眯眼道。 今日主子给她和念念都安排了事情,没有让她们跟随进宫。 可主子如此容貌,势必会引起那些贵女的嫉妒,难免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夙予繁倒也没有说没有,只是安排兰絮:“查一下永安王府,特别是当年永安王救皇帝一命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还有,再安排几个人盯紧游子依,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若有异常及时汇报。” “是,属下告退。” 兰絮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主院。 杭辞意沐浴后躺在榻上,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 可是闭上眼,脑子里萦绕的都是夙予繁魔性的话语。 长得确实很标致~ 确实很标致~ 很标致~ 杭辞意烦躁地坐起身,披上外袍。 “来人!” 玄一落地:“参见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你通知下去,让他们都来书房。”杭辞意边说着,已经穿戴整齐,向书房走去。 玄一表情未变:“是,属下遵命。” 玄一嘱咐玄二守好熠王府,便去通知流字辈的侍卫。 玄二嘀嘀咕咕道:“王爷这是咋了?大晚上地难道出什么要紧事了?” 他环顾四周:“也没有刺客呀。” 半盏茶后(五分钟)。 书房聚满了人,依次汇报着最近的情况,和他们行动地进度。 杭辞意认真地看着信件,有条不紊地安排处理,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 脑子里似乎终于没有了夙予繁的声音,杭辞意不由地舒了一口气,暗骂道:“真是见鬼了。” 见天色已亮,杭辞意也没有了睡意,将下属们都打发走后,去了一趟橘香院。 “王爷驾到~” 守门的丫鬟俯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杭辞意挥手问道:“起,嘉乐的伤势可有好转?” “回王爷,郡主昨日用了凉露,今晨府医刚刚来过,已经无事了。” “嗯。” 花橘柔听到杭辞意来了,连忙走出房门问道:“兄长怎么来了?” 杭辞意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脸色,但眼角不难看出一丝柔色:“本王来看看你,昨日进宫皇嫂还问过你,得知你受了伤,托本王给你带了药材回来。” 明管家从杭辞意的背后上前,将皇后送的药材递了上来。 花橘柔温柔一笑道:“嘉乐谢过皇嫂。劳烦兄长亲自给我送来,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花月,将药材放到库房吧,改日我进宫去看望皇嫂。” 花月接过药盒,屈身道:“是,郡主。” 杭辞意好似又想起什么来,继而又问道:“嘉乐,前天晚上你真的没有见过其他人?” 花橘柔委屈道:“兄长,你怎么不信我?我只是被府中搜查刺客吓到了,才扭伤得脚。” 侍卫: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口大锅。 杭辞意无奈,嘱咐丫鬟们照顾好花橘柔,便离开了。 花月忐忑地问道:“郡主,你......” “花月!此事以后不准再提。”花橘柔转头呵斥道。 花橘柔回了房间,捏着手里的玉佩,思绪又回到了前天晚上。 正在沐浴的花橘柔,眼看着从窗外翻进来一道黑影。 “哗啦”一声掉进了花橘柔的浴桶,就那么好巧不巧压到了花橘柔的脚踝。 花橘柔身体比脑子快,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一边尖叫,一边双腿不停地踢打面前的人。 从身形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男人。 男人戴着狐狸面具,只露出半张侧脸、嘴和下巴。 他身着红色交领衣袍,衣袍上面绣着墨黑色的花纹,布料看起来极为轻薄,但是不透。 “啊~~~你个色狼!流氓!” “给本郡主滚出去!” 男人急忙捂住花橘柔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他正欲和花橘柔说话打商量,却突然露出一脸痛苦地表情,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不出意外,花橘柔是踢到他传宗接代的小宝贝那里了。 男人厉色道:“安分点,你要是不出声,我就放开你。否则......” 男人另一只手,点了花橘柔的穴位,将匕首放在她脖子上,随后放下了捂着花橘柔的手。 花橘柔动弹不得,眼眶蓄满了眼泪,在微弱的烛光下闪闪发亮。 湿湿的小鹿眼和红红的脸颊,让男人有瞬间的失神。 “郡主!” 花月刚刚去库房拿新的沐浴露,没想到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了花橘柔的声音,直接拿着一瓶沐浴露冲了进来。 她举着沐浴露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一瞬间的愣神,也就是这个功夫,男人涅起浴桶里的花瓣,直直的朝花月射了过去。 “噗通~” 花月连同手上的沐浴露一同倒在地上。 花橘柔生怕花月噶了,急得不行:“花月!花月!你把她怎么样了?” 男人看着花橘柔急得眼泪已经出来了,不好意思地说:“她只是晕了。” 话落,王府侍卫已经追来了,但碍于是郡主的院子,没有人敢擅闯。 “参见郡主,望郡主恕罪。刚刚王府有刺客闯入,我们追着刺客来到这边,郡主可有看到可疑之人?” 花橘柔想张嘴报信,男人的匕首又近了几分:“把他们打发走。” 花橘柔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后道:“没看到,本郡主要就寝了,你们去别的地方搜吧。” 流金深深看了一眼橘香院,没有感知到其他人的气息,这才带着众侍卫离开了。 男人听到外面的人已经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熠王府,是他大意了。 没想到还没找到宫主,就被发现了。 哼,也还好他武功高强,骗骗这些侍卫不在话下。 这些侍卫的身手,可比他们夙帝宫的差多了。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熠王府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熠王呢,不能硬碰硬。 想他泠澄在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今儿个居然在熠王府被逼到躲在女子的闺房,这个仇他是要报回来的。 泠澄淡定地从花橘柔的浴桶里出来,被水浸过的衣服勾勒出他姣好的轮廓。 花橘柔侧头看去,视线刚好对上泠澄的腰腹下面,她有些慌张道:“你,你这是藏了什么暗器?” 怎么会有人把暗器藏在那里?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泠澄不明所以,顺着花橘柔刚刚地视线看去,瞬间满头黑线,耳朵也开始变红。 他不自在地说:“这不是暗器!” 第111章 大狐狸,你真厉害 泠澄立即转身背对着花橘柔,匆忙将身上的衣服烘干。 “今日是在下唐突,既得郡主相助,他日有缘必会相报。” 刺客还会报恩?他好像也不是很坏......花橘柔看着泠澄的背影想。 她也没有再纠结“暗器”的事情,既然他说不是,她也不好再问。 “喂,你等等,先帮我解开。水凉了,我会得风寒的。” 泠澄闻言,转头看去。 刚刚事发突然,没有仔细看屋内的情景,这会儿不知怎得,就是感觉屋子里好像突然变亮了。 泠澄可以清楚地看到花橘柔被水打湿的头发,额前鬓边的发丝有些弯曲的贴在脸上,滴着水滴。 白嫩的香肩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透过花瓣的缝隙还能微微看到挺立的双峰。 花橘柔察觉到泠澄的眼神,生气道:“你,放肆!你不许看。” 泠澄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突然觉得有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伸手一摸。 竟然是血?! 泠澄有刹那地慌乱,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支支吾吾地道:“小,小豆芽菜有什么好看的?小爷我,我先给你解穴。” 花橘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才是小豆芽菜,你全家都是小豆芽菜!” 泠澄置若罔闻,背对着花橘柔,手慢慢地往大概位置摸去,好解了花橘柔的穴道。 “你,你往哪儿摸呢?” 花橘柔看着泠澄往自己的胸上点了一下,修长泛白的手指看不出丝毫的淫意。 解穴的一瞬间,花橘柔感觉到了脚踝上传来的阵阵痛意。 “嘶~” 泠澄紧张地收回手,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花橘柔生气地说:“还不是你,我的脚踝刚刚被你压肿了,应该是伤着骨头了。” 泠澄抿了抿唇,不管花橘柔的意愿,将衣架上的衣服直接裹在花橘柔的身上,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 “你,你做什么?!” “水凉了,我将你放到床上,再把衣服给你烘干,待你穿好,我给你看看脚踝。” 泠澄一边走已经动用内力给花橘柔烘着衣服,花橘柔也明显感觉到衣服在快速地变干。 花橘柔低垂着眼眸,双手环着泠澄纤细的长颈,防止自己掉下去。 泠澄轻柔地将花橘柔放在床榻上,花橘柔像是被释放一般,立马躲在帐幔里,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想她一个郡主平时哪里需要自己更衣,所以折腾了一刻钟才堪堪穿好,在这期间脚踝疼得她不停啜泣。 泠澄听着帐幔里面没有了动作,细声询问道:“你穿好了吗?” 帐幔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时不时几声“嘶嘶”的痛呼传来。 泠澄耐着性子继续道:“你若是穿好了便出来,我给你看看受伤的地方,我既然伤了你,便会负责。” 夙帝宫的副宫主何时会对人这样轻声细语,能和泠澄联系起来的词语从来都是阴狠毒辣、诡计多端。 夙帝宫内部人员:嗯,还有泼皮无赖,爱搞事情。 花橘柔听着泠澄清亮而温柔的少年音,有些意动,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 “女子的脚不能给外人触碰,只有夫君才可以相看。” 泠澄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们江湖人不在意那些虚礼。” 一群男男女女天天打打杀杀,若是在意来在意去,还不累死了,更何况在夙予繁带来的那些现代产物地熏陶下,他们对古代的规教礼法也有了意见。 花橘柔不认同地说:“可我不是啊,我虽羡慕江湖女子那般洒脱,可我到底还是皇家郡主,礼仪法度不可废。” 泠澄抿唇深思:“是在下唐突,既然郡主不方便,那便有劳郡主自己涂一涂药。” 也是,人家是皇室郡主,他一个江湖人,有今天没明天的,有什么资格。 原本他并不打算来熠王府找宫主,只是被那些江湖人追杀到这里,不得不闯入躲避。 否则以他的武功,哪里会让熠王府那些侍卫暗卫们发现。 泠澄从怀中拿了瓷瓶出来,递到花橘柔的帐幔接缝处道:“这是极品凉露,想必郡主也听说过,对跌打损伤有奇效。” 极品凉露?! 花橘柔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各国对凉露都趋之若鹜,极品凉露更是万金难求。 花橘柔拧眉,不禁有些怀疑:“你这是真的?” 泠澄有些气恼,自己好心好意拿出好不容易从宫主那里得来的极品凉露,居然被人质疑。 “小爷我从不用假货,再说了是真是假,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花橘柔听泠澄生气的回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随后伸出一只素手,捏住了瓷瓶。 由于床幔地遮挡,花橘柔看不真切,收回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划过了泠澄的手指。 两人的心里都起了异样的感觉。 “喂!大狐狸你给我再掌几盏灯,我看不清。” 花橘柔声音刚落,泠澄一挥手,房间里所有的烛灯都已点亮,瞬间的光亮让花橘柔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她夸奖道:“大狐狸,你真厉害。” 泠澄勾了勾嘴角,纠正花橘柔的叫法:“我叫泠澄。” “泠......澄?” 清冷的名字,从花橘柔软糯的嘴里念出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烛光点亮,泠澄能清晰地看见床幔里的身影。 花橘柔撩起裙摆才想起来一件事,她根本就不会涂药! 泠澄见花橘柔不动,也回过神来,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哪里会自己涂药。 他咬了咬唇说道:“还是我帮你吧,我会点医术。”虽然只是皮毛和简单的包扎术,但也比这只小花猫强多了。 不等花橘柔反应,他将花橘柔手中的瓷瓶又拿了回来。 他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化开瓷瓶中的液体,在花橘柔含羞又慌张地目光下,玉白修长的指节轻轻包裹住花橘柔红肿的脚踝,轻拢慢捻。 “嘶,轻点......” “别动,很快就好。” 泠澄沉沉地声音萦绕在花橘柔的耳边,他目不斜视,仿佛是完成一件精美的作品。 “伤到骨头了,今日用完药,便不会再有这么痛了,但还需再用一天才能好。” 花橘柔盯着泠澄地面具,嘟嘟的双唇微张:“好。” 他的声音、身材都不错,脸的轮廓也好看,应该也是个美男子吧。 “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花橘柔话落之际,不等泠澄反应,直接上了手。 第112章 你他么是不是有病?! 泠澄有些错愕,猛地抬头看向花橘柔。 就这样一个交错,狐狸面具被花橘柔的手带了下来,几道划痕显现在手上。 泠澄对于花橘柔掀了他的面具有些气恼,他男生女相,从小便被人笑话辱骂,说他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唯有夙帝宫的人不一样,他们见到自己的真容只有欣赏没有一丝耻笑。当然他身处高位,那些新进来的小子也不敢在背后议论他。 花橘柔被眼前男人的面容吸引,并未察觉到手上的痛意。 他面色如玉,眉眼带着一丝柔美的弧度,并非像男子那般剑眉星目,娇美的丹凤眼眼角点着一颗泪痣,张扬肆意。 瞳孔呈棕色,在烛光的照映下,仿佛含着点点金箔的流沙,清亮明媚。 花橘柔已经呆住,如同被慑魂一样:“好,好漂亮的姐姐!”和夙予繁不一样的那种美。 “姐姐?”泠澄皱起眉头,语气充满危险。 然而花橘柔眼里只有疑惑:“你,你长得太好看了,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是男人。” 泠澄并没有立即将面具戴上,而是大大咧咧的盯着花橘柔。 这是除了夙帝宫之外,唯一一个看了他真容,对他充满善意的人,她的眼中没有对男生女相的鄙夷,只有对他容貌的肯定。 泠澄眸光扫过花橘柔的手指有些懊恼,竟然让一个女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两次受伤,真是废了。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花橘柔困意袭来,眼皮半遮,头一点一点。 泠澄轻笑,将花橘柔平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而继续给花橘柔的手指抹着凉露。 想要凉露的人:不行,眼红病犯了,你他么是不是有病?! 连皮都没破,你用极品凉露?! [○?`Д′?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泠澄:小爷我乐意,哎~就是玩儿! 眼看着熠王府回归平静,泠澄重新戴好狐狸面具,只是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然后随意地将腰间的玉佩和极品凉露放到花橘柔的床头,转身离去。 既然宫主做了熠王妃,想必日后她和他有很多机会接触。 花月:真的栓q,你们谈情说爱,我就得在地上躺着呗。 一腔忠心,终究是错付了啊o(╥﹏╥)o 第二日,由于花橘柔脚踝的伤还未完全好,所以也并未去参加宴会。 时间一晃,就到了有乾拍卖行拍卖的日子。 有乾拍卖行门口。 (宝子们注意啦,攸千商会改名了,更改为有乾商会。) 夙予繁正准备进去,却撞上一辆马车。 马车堵在拍卖行门口,一名妙龄女子被婢女扶了下来。 那女子摆手示意婢女去给门童出示门贴,同时抬眸打量了一番夙予繁道:“你就是父皇赐婚给十一皇叔的夙家女?” 夙予繁原本只是停下礼让,乍听见这话眉头微皱。 父皇?她是公主? 夙予繁侧眸,见女子脸上的高傲与嫉妒,便知道来者不善。 既然如此,也不必理会她们。 夙予繁径直往门口走去,欲要进拍卖行,却被那女子拦住。 女子气愤道:“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果真是乡野女子,如此不知礼数。” 说着就要抬手教训夙予繁。 周围的百姓听见女子的话,急忙跪下一片:“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管什么公主,跪就完了。 公主眼皮未抬,不屑地道:“平身。” 众百姓纷纷起身,却见夙予繁眼神冰冷,将公主拦着她的胳膊抓住甩到一边道:“公主?那又如何?” “按辈分,我是你的长辈,堂堂公主对长辈大呼小叫,以下犯上,这便是你南耀国的礼数?” 夙予繁上次参加宫宴貌似没有见过这位公主,看年纪大小想必不是懿仁长公主就是受宠的文淳公主。 公主被夙予繁说得气急败坏。 “你?你算什么长辈?一介乡野村妇还想染指皇叔,嫁入皇室飞上枝头变凤凰?贱人,你别做梦了。” “啪!” 公主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夙予繁:“你敢打本公主?” 夙予繁拧眉,似是不解:“怎么?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我是皇上亲赐的熠王妃,公主这话是想抗旨不尊?你说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的父皇会不会处置你......冒犯龙威!” 说着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看着夙予繁嫌弃至极的举动,公主怒火中烧。 “还敢威胁本宫,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本宫要亲自划烂她的脸。” 马车周边的侍卫一下子冲过来,将夙予繁团团围住,欲要将夙予繁抓起来。 周边的百姓瞬间离开了一段距离,但是也不自觉地将这里围成了一圈,看戏吃瓜。 “杭景薇!”在不远处刚买完糖葫芦的花橘柔,一转头便看见了这一幕。 今日花橘柔是和杭辞意、归汋一同过来参加拍卖会的,他们出府前,曾差人去翔音院叫了夙予繁,可惜夙予繁已经出门了。 没想到夙予繁竟然是独自一人来了拍卖行,还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她的死对头杭景薇。 杭景薇是当朝三公主,称号文淳公主。 她的生母是颇为受宠的淑贵妃,因此她从出生就比其他公主更加受宠,可谓是子凭母贵了。 花橘柔顾不上到嘴的糖葫芦,急忙跑了过来。 哪成想一个急刹没刹住,手上的两根糖葫芦“啪”一下打到文淳公主的身上。 弄脏了她的衣服,甚至连她的发丝都粘上了黏糊糊的糖浆。 花橘柔: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文淳公主怒气冲冲,收回的胳膊再次挥起来将花橘柔推倒:“花!橘!柔!你给本公主滚开!!!” 圈内人都知道文淳公主和嘉乐郡主是死对头,两人从第一次见面便不和。 “小心。” 好在夙予繁扶着花橘柔的腰,这才没让花橘柔和地面亲密接触。 看着夙予繁的动作,花橘柔脸色微红,眼含娇羞。 哎呀,被嫂嫂抱了,还怪难为情的。 自从花橘柔那晚见过泠澄之后,这几日已经慢慢歇了嫁给杭辞意的心思,因为她觉得杭辞意没有泠澄好看。 听起来是很荒谬,但花橘柔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 同时,她也认可了夙予繁,毕竟这可是一个宝藏姐姐,还不赶紧套套近乎。 第113章 有乾拍卖行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本公主抓起来!” 文淳公主鼻孔张大,眼神凶狠地指着夙予繁和花橘柔,那样子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 花橘柔一看文淳公主来真的,立即直起身子站稳道。 “杭景薇,你又在发什么疯!她可是兄长的正妃,你不许目无尊长。” 按辈分,文淳公主还应该把她叫姑姑呢,她平时都不跟她计较,真是太善良了。 花橘柔眼神扫了扫把她们围起来的侍卫,站在夙予繁身旁掷地有声地说:“有本郡主在,你们谁敢动她!” 既然皇兄已经被赐婚,那夙予繁就是他们熠王府的人,容不得别人来欺负。 再说了,杭景薇你不喜欢的,本郡主偏要护着。 杭辞意和归汋原本在对面茶楼观察,顺便等着花橘柔回来,再一同进入拍卖会,结果便看见这一幕。 他脚步加快来到了人群中。 归汋自然也是跟着杭辞意一起。 侍卫们看着嘉乐郡主在夙予繁身边,一时踌躇不前。 笑话,嘉乐郡主可是大名鼎鼎、手段狠辣的熠王的妹妹,熠王府的人。 如今熠王回了耀都,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可不敢去触那煞神的霉头。 僵持中,文淳公主的婢女回来,在杭景薇耳边低语了几句。 婢女猝不及防被杭景薇扇了一巴掌:“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然而,本来还在气头上的文淳公主,在瞥到夙予繁的那一刻,突然不再生气,而是露出一抹诡异又猥琐的笑容。 自从上个月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便被父皇和皇祖母罚闭门思过,甚至连十一皇叔的回朝宴都不允许她参加。 关于夙予繁的事,她也听说了。 什么三千年世家家主,什么画技高超,在她看来不过都是胡编乱造,勾引人的手段罢了。 说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不懂规矩的乡野女子。 她放在心尖上的“皇叔”,怎么能被这样的狐媚子玷污。 眼看拍卖会在即,她求了母妃之后,父皇终于解了她的禁足,却没想到,她还没有去找夙予繁的麻烦,反倒是她自己先送上门来。 也好,不用她再费功夫了。 文淳公主看着周边越来越多的人围在这里,她招招手,示意这些侍卫退下。 继而说道:“夙家女,今日是有乾商会半年一度的拍卖会,只要你能获得进入五楼的厢房,并且拿下拍卖会的压轴品,本公主便承认你的身份。” 有乾拍卖行共有五层。 只有每半年,拍卖会开始当天才会开门,其时间均是关闭状态。 一楼是大厅,交十两银子的入门费便能进入,不论身份。 二楼三楼是包厢。 包厢是一个大通间,有简易的客厅、餐厅区域,还有屏风隔出来的卧室,且配备一个卫生间。 (类似于现代的一室一厅一卫。) 卧房供客人中途休息。 装修风格基本上都是新中式,每个包厢具体布置上会有一些差异。 且每个包厢配有一名服务员,用于给客人讲解包厢内的东西如何使用,以及一切正规服务。 二楼需要交一百两银子的入门费,并且拍卖期间必须消费满五百两银子。 当然,满五百两不仅限于拍下拍卖品,也可以是品茶、用餐等等的消费。 三楼需要交一千两银子的入门费,不需要额外的消费规定。 四楼则是厢房。 厢房全是现代各式各样的装修风格,主打每个厢房都独一无二,且均为现代化设施。 每个厢房配有两名服务员,用于给客人讲解包间内的东西如何使用,以及一切正规服务。 四楼厢房是两室两厅一卫的套间。 有客厅、餐厅,还有两个隔间用做卧室,配备一个卫生间,卧房供客人拍卖会中途休息,也可以暂住。 需要交满一万两银子的入门费,才可以预定、进入,不需要额外的消费规定。 五楼厢房是三室两厅两卫及以上的套间,不仅用于客人拍卖、休息、还用于居住。 只有有乾商会会长和至尊卡持有者才可进入使用。 文淳公主每次拍卖会都会借着公主的身份威逼利诱,让拍卖行的人给她安排五楼厢房。 她想着要是成了,再将父皇请来,她便是立了大功。 连太子皇兄都办不到的事情,只有她不放弃,这样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可惜次次都被拒绝,刚刚也不例外。 ‘哼,夙家女刚来耀都,有乾商会又是这三年才发展起来的,她肯定不知道。” “况且连我皇家都办不到的事,何况一个小小村妇,看本公主怎么坑死她。’ 此时文淳公主已经忘了,夙予繁若是不知道有乾商会,刚刚又怎么会奔着里面去呢。 文淳公主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脸色都有些错愕和戏谑。 这有乾拍卖行的规矩,熠王妃刚来耀都怕是不知道。 花橘柔咬牙切齿道:“杭景薇,你别太过分了!你当我不知道吗?有乾拍卖行的五楼,岂是随便能上的,连皇兄都办不到的事,你拿来难为我嫂嫂,要不要脸?” “可以。”夙予繁嘴角微微扬起,带起一抹坏笑:“但是条件得变一下。” 花橘柔听到夙予繁答应的声音,猛地转头看向她,急切地给她解释有乾拍卖行的规矩。 周围吃瓜的群众也在说:“王妃是别国之人,初到南耀。肯定不清楚有乾拍卖行的规矩,就这样被文淳公主骗了。” “是呀,那五楼据说四国至今从未有一人踏足,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女子上去?” “这位仁兄此言差矣,人不可貌相,万一这熠王妃今日偏偏就上去了呢?”云未瑾姗姗来迟,听见此话反驳道。 而旁边一位小公子嗤之以鼻。 “嗤,你在说什么鬼话?有乾商会规矩严明,四国国主都不曾上去,哪怕她是熠王妃,也不可能给她开后门?” 第114章 见过大小姐 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世家公子和小姐越来越多,多数人看到熠王妃和文淳公主对上,都起了看戏的心思。 拍卖行四楼包间的太子看到这一幕,眼神和语气皆带着可惜道:“无知,狂妄。” 文淳公主见夙予繁“上钩”,心情大好,也不在意地昂首道:“行,你说怎么变?” 夙予繁眼里带着算计,盯着文淳公主道:“我不需要你一个小小公主的认可,要是我能做到你说的这些,你赔给我一万两的精神损失费和误时费。” “并且从今往后你不得进入有乾拍卖行便可。要是我没有做到,我,任凭你处置。怎么样?你敢赌吗?” “什么?” 文淳公主有些嘲弄,这个贱人她真敢啊。 哼,也不怕没命收。 一万两银子,可是她一年的花销啊,有点肉疼。 只不过若能用一万两换这个贱人摇尾乞怜,也是很舒心的。 至于~呵,有乾拍卖行可是连皇室都做不了主,本公主以后能不能进可不是她能决定的。 这样一想,文淳公主脱口而出道:“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说本公主欺负你。”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已经临近的杭辞意,眼珠一转对着人群道: “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熠王妃能不能办到,要是丢了皇叔的脸面,可不能怪本公主。” 宁晚心和自家哥哥来参加拍卖会,看到这一幕她本想上前劝和一下,却被宁致远拉住了。 “别急,先看看再说。” 宁晚心面露急色道:“可是......” “我观熠王妃胸有成竹,此事文淳公主未必会得逞。” 宁致远的话让宁晚心平静下来,只能等待着不抱希望的结果。 罢了,若是文淳公主对熠王妃纠缠不休,她立即冲出去劝说。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想必文淳公主也不会那么过分。 归汋见杭辞意停下了脚步,一脸戏谑地说:“怎么停了?你就不担心你的小王妃?” “拍下压轴品倒是好说,有钱便能办到。只是这五楼,连你都不曾上去过,你这王妃怎么可能办得到。” 杭辞意目不斜视地盯着不远处夙予繁的身影道:“你可小看本王这位王妃了。” 归汋沉默不语,但不难看出他眼里的疑惑。 杭辞意负手而立,继续道:“你且看着。” 杭辞意虽然五年没有回耀都,但是有乾拍卖行兴起的时候,他曾去过西暇国国都暇城的拍卖行。 拍卖行里面的东西和夙予繁宅子里的异曲同工,而且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夙予繁也当众承认她是至尊卡持有者。 这五楼他的王妃说不定真能上去。 再者,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夙帝,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此时,旁边路过的人恰好听见杭辞意的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装逼!” 随后运着轻功离开了。 “流金,这几日给杭景薇找点事情,既然禁足一月不够,那就一年,别在人前蹦跶。” 杭辞意瞳孔微缩,声音冰冷。 “是,属下遵命。” 花橘柔在夙予繁旁边急得团团转:“你可别怪本郡主没提醒你哦。你要是作死,本郡主也没办法,只能去请兄长来。” “不用担心,你要不要去下个赌?”夙予繁安慰花橘柔的同时,看见旁边已经有人摆起了赌桌。 “押注了押注了啊~目前文淳公主和熠王妃的赔率是一比十,赶紧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花橘柔顺着夙予繁的目光看去。 好家伙这些人够迅速地,为了银子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本郡主要赌谁赢?” “你要是信我,你就赌我赢。”夙予繁暗示完,便向拍卖行门口走去。 花橘柔迟疑地看着夙予繁的背影抿抿唇。 好吧,本郡主姑且信你一次。 “花月,拿一百两银票去押注,押嫂嫂赢。” “是,郡主。”花月捏着钱袋子,不舍地往临时设立的赌桌那儿去。 杭辞意也嘱咐流金,拿一万两银子押夙予繁赢。 归汋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让自己的贴身护卫行舟,押了夙予繁五千两银子。 押夙予繁也是为了给杭辞意面子,他可没有杭辞意那么财大气粗,输不起啊。 夙予繁来到拍卖行门口,门童将夙予繁拦住。 “可有入门贴?” “没有。” 夙予繁坦然果断地说,但神情丝毫不慌。 门童拱手:“姑娘抱歉,没有入门贴,不得入内。” 刚刚他已经找人去向行长汇报了门口发生的事情,想必行长已经快要到了。 在此之前他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才最重要。 见此,文淳公主已经大笑了出来,身后的人群也是一片窃窃私语和嘲笑。 可是下一秒,她们却笑不出来了。 只见夙予繁晾给门童一个腰牌,门童瞳孔骤缩,立即郑重地行礼。 “小的见过会......” 门童还未说完,夙予繁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可能去五楼厢房参加拍卖会?” 门童自然是不傻,看到夙予繁的举动,也知道了她的意思,所以没有喊出夙予繁的身份,只是言语间愈发恭敬道: “小姐当然可以,您是我们有乾拍卖行最尊贵的客人,请您入内。” 夙予繁道:“不急。” 文淳公主完全不相信,呆愣过后还发出一声嗤笑:“呦,拿着一个破牌子,就想糊弄门童,你这牌子不是赝品,就是这个小童认错了!再者他说你能进,你就能进吗?” “他若不能,那我呢?” 顾行长听说了门口的事,面色焦急地赶了过来。 夭寿啊~ 主子好不容易大驾光临,他没有及时出来迎接就算了,还让主子在自家门口被人为难欺辱,他真该死! 待会儿定要向主子请罪,只求主子不要生气离开。 自从他负责了拍卖行的各项事宜,四国来回奔走,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主子了,今日一定要好好招待主子。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直接黑名单伺候。 看到夙予繁的那一刻,他眼眶微微湿润,激动地向夙予繁行礼:“顾听诃(he)见过大小姐。” 第115章 流金,掌嘴 主子说过,在人前,她若是女装,那么便叫他大小姐; 若是男装便称她为会长玉公子;若戴着彼岸花面具,那便喊宫主。 夙予繁点点头道:“免礼。” 接着顾行长抱拳向众人行礼。 “在下是拍卖行行长,免贵姓顾,顾某见过诸位来客。” 主子说过,顾客是上帝,他自然不能怠慢这些来给他们送钱的“散财童子”。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自然是要谦逊一些。 众人一惊,开遍四国的拍卖行行长竟然如此年轻,看样子才二十有四,手段可谓不容小觑。 众人思及此事,连连客气道:“顾行长客气了,今日劳烦您招待。” 顾行长也笑眯眯地说:“这都是顾某应该的,诸位远道而来,我们必会好好招待大家。” 随即他来到夙予繁的身旁,恭敬地行礼:“大小姐,五楼厢房已经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就座。” 夙予繁还没有回复,人群中地声音便传了开来。 “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顾行长都亲自发话了,看来熠王妃真有两把刷子。” “你们听到了吗?顾行长称熠王妃为大小姐,难道熠王妃是会长玉公子的妹妹?” “还真有可能,听说玉公子就不是四国之人。” “天哪,我这样的小人物,居然亲眼见证了有人进入有乾拍卖行五楼,而且这个人还是我们南耀国的熠王妃!嘿嘿,我这也算是见过神秘的大人物了吧。” 也有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顾行长的称呼,嗤笑道。 “嘁~那有什么,说不定是看在熠王殿下的面子上,才对王妃如此恭敬。” “呸,你懂什么?皇帝都没有去过五楼,这熠王殿下还能大过皇上去?而且据我所知,熠王殿下也从没有踏足过。” “兄台说的对,但是今日借着熠王妃的光,熠王殿下肯定能去神秘的五楼厢房了。” “我听说五楼厢房里面遍地都是黄金,就连那如厕的,叫什么马桶,都是黄金做的,可惜我们这些草民这辈子是没机会一观了。” 云未瑾和云央瑾混在人群里面,听到这样的传言满头黑线。 他们怎么不知道阿繁(夙姐姐)这么重口味? 而且当初拍卖行改建的时候,他们可是去参观了的,这些人谣言传得不要太离谱! 当然了,也有人幸灾乐祸。 “这下文淳公主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不是吗,顾行长都亲自出来迎接了,文淳公主不用想肯定输定了。” “文淳公主仗着自己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在耀都嚣张跋扈,上个月她在龙耀大街纵马,还撞死了一个小孩,其他五六个孩子也撞伤了。” “我当时就在现场,要不是我躲得快,怕是不死也残。” “不是说她被皇上禁足了吗?怎么又出来祸祸人了?” “我大姑奶奶的孙子的外婆的侄子的女儿,在宫里当宫女,她说皇上只禁足了文淳公主一月,这不一月期满,又放出来了呗。” “唉~果真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死伤了那么多人,只是禁足一个月。” “咱们就知足吧,好歹事情闹大让皇上知道了,赔了银子,要是只有那么一两个遭殃,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只能认了。” 杭景薇见顾行长出来,原本收敛了几分,只是这会子隐约听到百姓们说的话,又怒上心头。 ‘这群贱民!’ 于是打断夙予繁的回话,语气不善道:“顾行长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行长一出来便认清了形势,主子定是被文淳公主找了麻烦。 文淳公主最是嫉妒别人比她长得貌美,宫里看到好看的宫女,她二话不说就让人划烂她们的脸,最后把人丢到池子里淹死。 宫外有姿色的百姓,只要她遇见也是逃不脱她的魔爪。 当然,耀都比她貌美的贵女还是有很多,只是大官家的女儿,她不敢也没有机会去摆弄,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记得去年,有一小官家的嫡女在赏花宴上“冲撞”了文淳公主,便被文淳公主毁了容貌,最后那位小官嫡女感到人生无望,上吊自杀了。 这事闹得也不小,但是被她的舅舅宣相在宫外处理了,没有闹到皇上面前。 这些消息普通百姓不知道,顾行长可是知道的。 说来他对这位文淳公主也很是厌烦,每次拍卖会开启,文淳公主就要来骚扰他们,但毕竟是皇室,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不过今日有主子撑腰,他也硬气了起来:“文淳公主,草民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文淳公主被气得双唇颤抖,两排牙齿磨得“呲呲”作响。 她的傲慢,让她已经自动忽略了大小姐三个字。 “你说为这个女人准备好了五楼的厢房,她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能上去,莫不是你顾行长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文淳公主的话未说完,隔空便挨了一嘴巴子,不出意外,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杭辞意见杭景薇越来越放肆,直接出手一道内力便往文淳公主的脸上招呼:“文淳,你放肆!作为皇家公主如此口不择言,编排长辈,本王会告知皇兄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杭辞意可没有不打女人规矩,他知道女人比男人还要危险百倍,所以只要惹到他,管你是什么人,一视同仁。 文淳公主看到杭辞意这般举动,满脸的倔强和不可置信:“皇叔,你打我?你居然为了这个狐媚子打我?!” 杭辞意说话间,人群已经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并跪地行礼:“草民参见熠王殿下,熠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熠王殿下。” 杭辞意此时已经大步走进了“包围圈”。 手上是和夙予繁同款动作,擦手,只不过他用的是帕子。 杭辞意见杭景薇还敢骂人,眼神充满危险地看着她道:“既然不会说话,嘴就别要了。流金,掌嘴。” “是,属下遵命。” 第116章 难道文淳公主不是皇帝亲生的? 文淳公主知道,流金毕竟是个习武的男人,这几巴掌下去,她不死也得晕死。 顿时,她的嚣张气焰灭了一半,害怕又生气。 当街被男子掌嘴,她的面子往哪里放?皇室的面子往哪里放?枉她对皇叔一片真心。 “皇叔,你不能这样,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可知我......” “啪、啪、啪......” 流金和杭辞意一样的性子,对于杭辞意的命令从来都是直接执行,他才不会考虑什么男女之别。 唯一的意外就是兰絮了。 夙予繁双手环胸,静静得看着文淳公主的遭遇,她从文淳公主的眼中看到了对杭辞意的痴迷。 【年糕,你看看文淳公主那眼神,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喜欢杭辞意?】 【不会吧,杭辞意可是她的亲皇叔,她这么变态的嘛?】 年糕和夙予繁聊着的同时,通过文淳公主的眼睛,看到了她的过往。 好家伙,震惊年糕一整年。 【夙夙,夙夙,大瓜!】 【你猜对了,文淳公主真的喜欢杭辞意,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她宫里的密室放了很多杭辞意的画像,还有一个小太监和杭辞意长得有点像,被她养在密室里,玩那种变态游戏。】 【最离谱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淑妃知道,但是并没有阻止,还给文淳公主打掩护,真的好离谱!】 夙予繁的视线在杭辞意和文淳公主身上流转,虽然知道杭辞意并不知情,但她还是被文淳公主恶心到了。 古代应该只有表兄妹可以通婚,本家是不能吧? 她喜欢自己的亲叔叔,淑贵妃居然不拦着? 难道文淳公主不是皇帝亲生的? 又或者.....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的脸,心想: 这货和皇帝长得挺像的,应该是先皇亲生的。 【年糕,改日进宫要是碰见淑贵妃,你记得查一下淑贵妃。】 【夙夙,你发现什么了?为啥子要查她?】年糕有些慌张地问,试图掩饰些什么。 夙予繁解释道:【我怀疑文淳公主不是皇帝亲生的,不,可能也不是淑贵妃亲生的,狸猫换太子也是有可能的。】 年糕眼珠转了转:【啊,那不如让情报处查嘛,刚好检验一下他们如今的能力。】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相处多年,年糕这拙劣的演技能骗过她? 年糕尴尬的笑了笑:【呵呵,也没什么。就是主系统那边发了通告,说这个功能有限制,但是具体能使用几次没说。夙夙,我们还是省着点用吧。】 夙予繁:【嗯,那就先让情报处的查一下吧。】 年糕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种皇家隐秘最不好查,锻炼一下他们也好。 再说了,年糕也没说不能用,到时候再用这个功能复盘一下,看有没有遗漏。 楼上的太子看着一向与自己亲近的文淳公主被当众欺辱,为了皇家颜面,他下楼向文淳公主求情。 四皇子自然也跟着下来,他若是袖手旁观,又要有人造谣皇家不和了。 虽然私下里确实不和,但是摆到明面上就不好了。 “侄儿参见皇叔。” “太子、四皇子免礼。” 围观的众人又是哗啦啦地跪下一片:“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四皇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今日这些贵人怎么都出来了,平时不是都很低调吗? “平身。” 太子看着正在受罚的文淳公主,走到杭辞意的身旁,低声道: “皇叔,今日文淳已经得到教训,不如先将她送回宫,以免被百姓看了我们皇家的笑话。” 太子见杭辞意面色不虞,又继续说道:“改日我带着文淳亲自去熠王府,向皇婶赔罪。” 杭辞意这才斜眼冷冷地看向太子。 太子未来是一国君主,在百姓面前,不宜让太子失威。 今日他就卖皇嫂一个面子,这样想着他的胳膊抬起,流金那里便住了手。 太子松了一口气,他与皇叔五年未见,还是有些摸不准皇叔的脾气,总归姿态放低一点便好。 “今日多谢皇叔手下留情。” “真要感谢,来日赔罪厚礼上门便是。”杭辞意的声音不带一丝波动。 文淳公主带来的婢女和侍卫像得了特赦令一般,赶紧将脸色红肿,已经晕了过去的文淳公主塞到马车上。 准备朝皇宫而去。 四皇子今日倒是反常,没有露出对夙予繁的色意,也没有对文淳公主这个妹妹有丝毫的亲情。 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太子身后,垂眉沉思。 花橘柔刚刚就已经凑到夙予繁的身边,她看着文淳公主的马车将要离去,不满地嘟囔道:“这就放过她了。” 不难听出来她话中的可惜。 夙予繁听见花橘柔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想:怎么可能。 哪怕杭辞意放过了,她也不会放过。 就夙帝宫的情报来看,文淳公主就是一个祸害,没惹到她就算了。 既然惹到她,那她就勉为其难为民除害了。 夙予繁冷声道:“慢着,既然打了赌,这一局就要赌完才算结束。” 太子闻言问道:“皇婶,今日是文淳的不是,本宫在这里向你赔罪,但是文淳的伤需要及时医治,不然他一女子脸上留疤......” 剩下的话太子没有再说,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文淳是跟着太子来的,若是文淳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怕是会恼了淑贵妃,连母后也会被他的举动连累。 车夫原本想不顾夙予繁的话,直接驾着马车离去,想来熠王妃也不能追着马车吧。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夙予繁,她只是分出一些内力和威压,便压得马车不能动弹。 夙予繁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坏笑:“那就请太医来,在拍卖行医治,结果没出来之前,谁都不许走。” 太子眼神晦暗:“皇婶,皇叔刚才可是答应了本宫。” 第117章 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杭辞意立刻沉声辩解道:“本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让文淳受罚。至于赌约,既然已经立下,那就要遵守。” 下了注的人也开始起哄 :“是啊,太子殿下。我们都押注了,这没有结果让我们怎么办。” 接着就有个赌鬼,喝得醉醺醺的,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拦着他赢钱的气场说:“今天必须有个结果!谁拦着我就跟他拼命!” 旁边的百姓拉都拉不住的那种,当然也有人乐见其成。 夙予繁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太子。 太子骑虎难下,只能妥协。 他看着文淳公主的侍女琴悦道:“你们先将公主送到本宫的厢房,祁一,你去请太医。” “是,殿下。” 花橘柔看着夙予繁冒出了星星眼。 哈哈哈......哈哈哈...... 嫂嫂果真是厉害,连兄长都妥协了,杭景薇还是留了下来。 哼哼,既然如此,本郡主以后便跟着嫂嫂混吧。 以后有嫂嫂撑腰,看杭景薇还敢不敢欺负她。 心里想着,还给了杭辞意一个嫌弃的眼神。 顾行长知道自家主子有了主意,这会儿也出来打圆场。 “诸位,拍卖会即将开始,不如大家先行入内。顾某会安排人看着大家的赌银,相信没有人,能在有乾商会的眼皮子底下起歪心思。” “那便多谢顾行长,祝顾行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众人见顾行长出面,大家也都放心不少。 有乾商会是出了名的讲诚信,势力不仅广泛而且护短,一般没有人会去找有乾商会的麻烦。 夙予繁没有理会众人是什么想法,而是径自走进拍卖行,朝楼梯走去。 身后紧跟着顾行长,后面便是目睹了拍卖行门口发生的一切的权贵,再之后就是来凑热闹的百姓。 他们都想看看熠王妃到底能不能打破“禁制”,踏上神秘的五楼。 早就在拍卖行的就座的人不明所以,只看着一大波激动的“僵尸”呆滞地盯着一名绝世容颜的女子。 “那是何人?” 耀都何时出了这么一位仙子? 男人的声音犹如清泉,干净清爽,半遮的眼眸抬起,映着夙予繁的身影,面上却带着些许虚弱之色。 “回公子,那应当是耀都最近的风云人物,熠王妃。” 小厮垂眉俯首,恭敬道。 “熠王妃.....” 男人手指轻捻,略微苍白的嘴唇轻轻上下碰撞,念着夙予繁的身份。 花橘柔眼巴巴地看着夙予繁径直走上五楼,后面众人地惊呼声一阵又一阵,而她被拦在楼梯口,不准继续前行。 花橘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头撅着嘴:“不是说本郡主是你的小尾巴吗?” 夙予繁回头看着花橘柔和杭辞意,拧眉思索片刻,向顾行长耳语了几句便直直向五楼而去。 顾行长明白夙予繁地意思,立刻到杭辞意面前拱手行礼:“草民参见熠王殿下、嘉乐郡主。” 杭辞意不明所以道:“免礼,顾行长这是?“” “启禀王爷,我家大小姐说请您和同伴一同上楼参加拍卖会。” 花橘柔瞬间眼中亮了起来,昂首挺胸地迎接众人的羡慕。 人群中顿时嗡嗡声阵起。 “她真的上去了,熠王妃上去了!你们快看!” “我艹!” 很多人都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就说吧,凭着熠王妃的关系,熠王殿下肯定能上去。” “啧啧,看不出来啊,名震四国的熠王竟是个吃软饭的。” “突然觉得,熠王殿下配不上熠王妃。” 一个老学究起的吹胡子瞪眼:“你个无知村妇,你在胡说些什么?”熠王殿下再不好那也是男人,女人就该以夫为天。 “我哪里胡说了?熠王传说冷酷无情,心狠手辣,除了一张脸,还有哪里能配上美貌温柔,出身三千年世家的熠王妃。” 旁边另一个妇人支持道:“老姐妹说的对,更何况今日我们大家都知道了,熠王妃还是有乾商会的大小姐,有乾商会曾经给四国都提供了粮种,才让我们这三年家家有饭吃,全国上下难民骤减,没有易子而食之事发生。今天谁要是说熠王妃的不是,老娘我第一个不答应。” 周围的百姓也被带动起来,里面不乏有从前逃难来到京城的难民,他们最是能深深体会到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所以和有乾商会为敌,和熠王妃为敌,那就是和他们为敌。 夙予繁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勾起了百姓们对有乾商会的感激之情。 甚至自发维护她这个“名义上”的大小姐。 杭辞意、归汋、花橘柔同样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走上神秘的五楼。 杭辞意直到坐下,都是一副泰然自若地神情。 只有归汋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装饰,而花橘柔就像是好奇宝宝一般,被惊得“哇哇”声不断。 “王妃和玉公子是什么关系?” 明明是质问的话,但杭辞意却语气平和,像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问出来只是想确认心中的猜想。 夙予繁挑眉:“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杭辞意眼角收缩,又瞬间展开,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紧。 他原以为玉公子和她是兄妹,亦或者是她与他关系亲密,唯独没有算到夙予繁,他的熠王妃竟然是人人称颂的玉公子。 夙予繁敛唇一笑,知道杭辞意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爽快。 花橘柔和归汋听见杭辞意问的话,也伸长了耳朵,只是夙予繁回答的让他们抓不着头脑。 “原来如此,王妃就这样告诉本王了?就不怕......” 杭辞意没有再说下去。 夙予繁轻笑,眼含震慑地看着他道:“你不会的,若是公开我的身份,这对你来说风险大于好处。” 夙予繁没有说是什么风险,但是杭辞意知道。 一介手握兵权的王爷,和掌握天下经济命脉的主人联姻。 先不说南耀皇的忌惮,便是其他三国都不会愿意,甚至三国会联手对付他。 可,他会怕吗? 第118章 有乾拍卖行只用黄金交易 “呵呵~”杭辞意冷笑,手中的茶杯布满裂纹。 不知是因为夙予繁对他能力的不信任,还是因为想到其他三国会挑衅于他。 不过,他的王妃倒是说对了,他确实不会。 不是因为风险,而是意在保护。 玉公子和熠王妃是同一个人,那些贵族世家只会想除之而后快。 因为有乾商会的出现,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不会在乎什么三千年世家,不会在乎华夏国,因为对他们来说太遥远,甚至在他们眼中,华夏只是一个弹丸小国。 而夙予繁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 杭辞意今日才发现,不,也许一开始就发现了。 他的王妃好像是个宝藏,总有让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挖掘宝藏吗?这个过程应该很美妙。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的动作有些不快,提醒道:“杯子碎了,是要赔的。” 杭辞意有些茫然:“什么?” 夙予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手里的杯子碎了,要赔给我。” 杭辞意这才恍然大悟,低头看着手中裂开的杯子,有些许尴尬,沉声道:“本王自会赔偿。” “记得双倍。” 夙予繁拿起桌上摆盘里的巧克力,慢条斯理地剥开。 有乾拍卖行会在所有厢房的桌子上摆上果盘、瓜子、花生、坚果、糖果和甜品等。 价位不同,套餐内容也不同。 杭辞意低笑:“本王知道了。” “流金,记下,离开的时候去结账。” “是,王爷。” 这时,花橘柔看着夙予繁手上一个黑块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闻着好香啊。” 夙予繁听见花橘柔的话,停下了放到嘴里的动作,解释道:“这是巧克力,是个很好吃的东西。” 杭辞意和归汋的目光也自然而然放在巧克力上,眼神中透着我不信,黑乎乎的,这难道是什么药丸? 药丸子能好吃吗? 不过药丸不都是圆的? 哪有方方正正的? 花橘柔盯着夙予繁手里的黑坨坨,咽了咽口水。 但还是有些迟疑道:“这么黑,真的能吃吗?” 夙予繁看着这几位的眼神,也懒得解释,直接将一枚巧克力放进嘴里咬了起来。 一瞬间,巧克力的甜腻便散发了出来,馨香甘甜。 花橘柔见夙予繁已经吃了进去,没有不良反应。 她的小手悄悄地抓向摆盘中的巧克力,然后快速剥开。 在吃之前,她还是谨慎地闻了闻。 嗯,没有问题,是甜甜的味道。 这下她放心地塞到嘴里,咬下去的第二口,面上秒变痛苦面具。 苦,哇,怎么这么苦啊~ “水,水,好苦~” 花橘柔慌张地往嘴里灌水,希望能驱散巧克力的苦味。 她就知道,那么黑的东西,怎么不会和汤药一样苦,她被骗了。 呜呜呜~ 杭辞意见花橘柔难受的眼泪都挤出来了,也默默地放下了抓巧克力的手。 夙予繁看见花橘柔这副样子,也有些无措。 怎么会苦成这样呢? 巧克力是带点儿苦味,但只是淡淡地味道,哪里会这么苦? 难道......? 夙予繁将花橘柔剥下的包装纸拿起来看了看。 好家伙!原来是黑巧克力,难怪那么苦。 夙予繁一言难尽地看着花橘柔,解释道。 “一般的巧克力有很多种口味,奶味、水果味、坚果味、酒味。还有一种......” 夙予繁略微停顿了一下道:“是巧克力里面最苦的一类,叫黑巧克力,很不幸,被你吃到了。” 夙予繁将手中的包装纸递给花橘柔。 花橘柔死死的盯着黑巧克力四个字,哭丧着脸:“本郡主怎么这么倒霉?” 她转头看着夙予繁,委屈巴巴地说:“再也不吃了,我想吃甜的。” 夙予繁抿唇一笑,从摆盘里面拿到一个草莓味的白巧克力,递给花橘柔。 “给,放心吧,这个是甜的。” 花橘柔不疑有他,只见剥开是白色如雪的小块,上面还有点点粉红,闻着便有一股草莓的甜腻气息。 这下应该不会吃错了吧! 夙予繁见花橘柔吃得开心,也随手抓起几颗递给杭辞意和归汋。 巳时(早上9点—11点)已到。 楼下拍卖会场一瞬间安静下来,悠扬婉转的声音传入每个厢房。 “欢迎诸位来到有乾拍卖行,我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人稚霓,这次拍卖会共有十九件拍品,三等拍品为九、二等拍品为六、一等拍品为三、压轴拍品为一。” “基本信息请诸位详见拍卖品手册,我们的拍卖会将持续三天,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稚霓带着扩音设备,楼上每个包厢也设置有隐藏式音箱。 所以即使稚霓站在略显空旷的大厅站台上,也足够所有人都听见她的声音。 “接下来,我们将开始三等品拍卖,第一件.....” “起拍价一百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两黄金。” 有乾拍卖行只用黄金交易,所有的拍卖品起步价最低也是十两金子。 三楼包厢内。 沈太傅年纪大了老花眼,看不清手册上的东西,但他知道手册上有他要的东西。 他按捺不住激动地心,不停地张望现场、询问。 沈珩无奈地安抚着沈太傅:“祖父,您不要着急,孙儿已经看过拍卖品手册,你要的东西是一等品,少说也得明日才能拍卖。” “若是慢一点就到后日去了,今日我们权当来凑凑热闹。” 沈太傅一听,倒也歇下心来,笑道:“好,好,好 。那我们便等着。” 沈珩给沈太傅递上一杯热茶道:“祖父,有乾商会的春韵茶(私设,如有同名纯属巧合)可是一绝,您尝尝。” 沈太傅接过后,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明明已经立夏,却能明显感觉到春意盎然的气息。 沈太傅轻抿一口,神台一阵清明:“好茶!” “以前未来过有乾拍卖行,没想到这么好的茶竟然放在包厢待客。” “珩儿,这春韵茶可有卖的?给老夫买上几斤回去。” 沈珩失笑,摇摇头道:“祖父,春韵茶没有卖的,这是有乾商会专门用来待客的茶水。 ” 沈太傅失落道:“可惜了。” 【宝子们我回来了!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作者这次向你们保证,会稳定更新!每天至少两章! 虽然这本书的数据很差,但我还不想放弃,会尽快把这本书更完。 新书是快穿,开篇已经写好了。 里面其中一个位面会讲,本文女主在女尊世界的故事。 开头的太傅在女尊位面也是个特殊人物哦。 113章,有乾拍卖行介绍做了修改。】 第119章 稚霓一战成名 临近午时四刻(中午12点整,一个时辰是八刻钟,一刻钟是十五分钟)。 稚霓正好卡着吃午饭时间,拍完第三件拍品。 “诸位,第三件拍品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大家的午膳时间。” “每个包厢我们安排有专属的服务人员为您点餐上菜,只需要您按一下桌上的按钮,来进行呼叫即可。” “大厅的客人,我们也会安排小二依次为您点餐。” “下午的拍卖将在未时二刻(中午一点半)开始,希望大家用餐愉快,不要走远。” 话落,台上已经不见了稚霓的踪影。 夙予繁回想着稚霓在台上游刃有余、闪闪发光的样子,不免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出言吐语下,竞价翻长,谈笑挥手间,一槌千金。 拍卖时间和竞者心理也把控得非常好,天生就该站在台上吃这碗饭。 四楼厢房内。 太子看着正在被太医救治的文淳公主,脸色阴沉。 四皇子也在一旁看着,低声问道:“皇兄,你说皇叔这是何意?如此不顾皇家脸面,就为了一个女人?” 虽然他也喜欢夙予繁的美色,但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皇家颜面,他是不敢的,也不会。 太子眼含深意地看了四皇子一眼道:“本宫怎知?皇叔或许只是想敲打敲打我们,若是真不顾皇家颜面,就不会给让我们把薇儿带走。” “四弟,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淑贵妃交代吧。” 四皇子咬咬牙,有些发怵。 文淳公主醒来,脸上的伤口阵阵发疼。 不等她打量周围的环境,太子责备的声音便响起: “薇儿,你今日太冲动了。” 文淳公主一阵委屈,不可置信地喊道:“太子皇兄,你怪我?你看看我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贱人,勾引皇叔害我,我杭景薇与夙予繁势不两立。” 太子眼神逐渐冰冷,冷声道:“够了!” “薇儿,今日本就是你挑事在先,愿赌服输。” “你还不明白吗?皇叔今日的做法,就是在告诫我们,皇婶不是我们能惹的。” 文淳公主听着太子口中的皇婶二字,异常刺耳。 她不服气地继续说:“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不过是仗着有皇叔相护,不然......” 太子看着文淳公主被白布包扎的脸,有些嫌弃地偏过头。 “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外头的传言都是真的。” “哪怕是假的,今日她也是有乾商会的大小姐,就凭这一点,你也不能与她交恶。” 文淳公主轻轻抚着脸上的纱布,眼里仿佛淬着毒药,语气不善道。 “太子皇兄,连你也向着她!” 太子气上心头,语气重重地说:“文淳,听话!” 文淳公主见太子动怒,这才偃旗息鼓,不再言语。 只是一双低垂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迫不及待离台的稚霓,人已经在顾听诃的办公室。 “顾听诃,快走,我们去见主子。” 顾听诃无奈叹息:“霓儿,我说多少遍了,喊我表字,明昭。” 稚霓脸颊微红,转身朝门外走去:“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吧。” 顾听诃粲然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包厢内的归汋坐得有些无聊,不自觉地和杭辞意聊起了耀都的趣事。 无外乎是哪家公子犯了什么事,哪家姑娘许了什么人家。 看似在八卦,实则也是在帮助杭辞意了解现今耀都的局势。 一个人说两个人听,花橘柔时不时再插上两句。 谈笑间,杭辞意陡然抬起小臂,暗示归汋闭嘴。 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外。 一个呼吸间,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夙予繁挑眉,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红唇吐出一个字:“进。” 厢房的门被推开,稚霓和顾听诃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大小姐。” “见过熠王殿下,嘉乐郡主,归世子。” 夙予繁注视着稚霓,才两多年不见,这妮子越来越风情万种。 当年她是在一间花楼里遇见了稚霓。 稚霓彼时是那间花楼的花魁。 当夜中了媚药,被老鸨逼着第一次接客。 夙予繁恰好在花楼办事,顺手救下了稚霓。 之后,稚霓一直跟着夙予繁,加入了“组织”,练了武。 “快起来吧。坐。” “免礼。” 几道声音同时传出,稚霓和顾听诃对视一眼,坐在目前距离夙予繁最近的位置。 稚霓眼中充满喜悦,热切地看向夙予繁:“大小姐,属下已经许久没有和 你见过面了。” 娇软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 杭辞意只觉得这个女子和刚刚台上的样子判若两人,但是归汋和花橘柔却大为震惊。 他们也算是有乾拍卖行的老顾客,稚霓对他们来说可太熟悉了。 台上看似风情万种,柔声婉转的小女子,实际上说一不二,腹黑狡黠。 有乾拍卖行的第一场拍卖,捣乱的人不在少数。 有觊觎稚霓美色的,有试探拍卖行底线的,还有直接抢夺拍品挑衅的。 因为没有知名度,所以那些人都大胆得很。 直到稚霓出手。 那些嘴贱的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至于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哼。 娇柔的花魁仿佛变成了妖魅的杀手,凭一己之力,将那些捣乱的人打飞了出去。 虽然稚霓练武时间不长,但她的功法是夙予繁从系统里兑换的,非常适合稚霓。 经历过洗筋伐髓之后,武力也会随之增长的越来越快。 传言,那些人最后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终身残疾。 这也只是稚霓给他们的一个警告。 从此,稚霓一战成名。 只要还是还想参加拍卖会的人,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乱说话。 参加过有乾拍卖会的人,都知道这位身姿妖娆,风姿绰约的女子,是个带尖刺的玫瑰。 在稚霓解决完之后,有乾商会的护卫队也开始出面清扫。 不管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捣乱的一律黑名单处理。 皇室都干预不得。 这件事在当年可是轰动四国,打响了有乾商会知名度的第一枪。 直到有乾商会声名渐起,商会会长玉公子为四国提供粮种的消息才传了出来。 这也让那些想报仇的人有所忌惮。 所以此时归汋和花橘柔看到稚霓这般委屈的模样,有些裂开。 这还是那个在台上镇静自若的稚霓? 第120章 华夏真是个好地方 花橘柔心里暗自欣喜,原来稚霓姐姐是这样的。 夙予繁轻笑:“好啦,这不是见了吗,我在耀都还要待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 杭辞意攥着衣袖,心里有些空落落。 她还是要走? 归汋则惊讶地看向杭辞意,熠王妃要离开耀都? 看样子王爷也不知道。 花橘柔:什么意思?嫂嫂要走? 花橘柔嫌弃地看着杭辞意,没用的兄长,连个人都留不住。 稚霓听到夙予繁这样说,内心欢呼雀跃,眉眼含笑地点点头。 丝毫不觉得自家主子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她家风华绝代的主子,怎么可能被困在四方的后院。 “好,那我能去找大小姐吗?” “当然可以,只是......” 夙予繁停顿看向杭辞意,毕竟是杭辞意的宅子,还是要问问主人的意见。 杭辞意还想着夙予繁刚刚说的话。 她只是待一段时间。 她要走? 直到被夙予繁的视线拉回神,声音低沉道:“嗯。” 得到杭辞意的回复,夙予繁立即看着稚霓道:“我给熠王府的侍卫知会一声,你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 稚霓咧着嘴笑道:“好。” 顾听诃看着稚霓,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意,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他也看向夙予繁道:“大小姐今晚可要留宿?房间每日都会安排人打扫,大小姐可以直接入住。” 夙予繁思量着点头道:“嗯,那就留宿吧。” 顾听诃和稚霓都会心一笑。 见杭辞意没有阻止,花橘柔立马表态道:“那我也住下吧,我还没有在拍卖行留宿过。” 归汋诧异地看向杭辞意,眼神像是在问:真要留宿? 杭辞意斜睨了一下:你不想可以走。 交流完毕,杭辞意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凝视着夙予繁道:“我也留下。” 归汋赶紧开口道:“我也一起。” 夙予繁微愣。 拍卖行厢房虽然提供住宿,但是极少有人留宿。 所以他们的举动让夙予繁警惕。 但是嘴边却没有拒绝,她回了一声“好”。 继而又意味深长地向顾听诃嘱咐道:“听诃你安排一下。” 顾听诃道:“是,属下定会好好安排。” 餐桌上的菜已经摆好,众人入座。 拍卖行的饭菜没有酒楼里那样丰富,但是口感是一样的,也有自己的特色菜。 顾听诃旁若无人,疯狂地给稚霓夹菜。 当然这只是外人看来。 顾听诃自以为他在主子面前收敛了。 夙予繁吃瓜的眼神在顾听诃和稚霓身上打转。 稚霓被夙予繁炙热的目光看得羞怯,低着头只顾着扒饭。 顾听诃发现后,迎着夙予繁的目光,郑重地点头。 夙予繁了然,不再说什么。 杭辞意不是傻子,一个正常人,自然看得出来顾听诃和稚霓之间的暧昧。 他紧抿了抿唇,给夙予繁的碗里夹了一颗青菜。 反正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一次心跳频率比上次慢了几下。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略微慌张地眼神,和慢慢泛红的耳垂。 又看看自己碗里绿油油的青菜,有些好笑。 她拿着筷子戳了几下圆头圆脑的上海青,怎么感觉变可爱了呢。 饭后不久,未时二刻将至。 “大小姐,稚霓先下去主持。” “好,你这几年进步很大,台上表现非常好,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拍卖师。” 得了自家主子的夸,稚霓难得羞红了脸。 夙予繁继续道:“从今年起,奖金翻倍。” 稚霓开心的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躬身行礼道:“多谢大小姐,属下定不负大小姐栽培。” 顾听诃也替稚霓高兴,但是想想自己原本也就比稚霓的收入高一点。 现在稚霓奖金翻倍,可比他的高多了。 难道自己要开始吃软饭? 夙予繁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看着表情丰富的顾听诃道:“从今年起,每年再给你提两个点(2%)。” 顾听诃心中一喜,又落寞起来。 看来是吃不了软饭了。 “多谢大小姐。属下告退。” 顾听诃跟着稚霓离开,开始准备下午场的拍卖。 其他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奖金应该是赏金吧,赏金不都是随机的? 事办的漂亮了赏,主子心情好了赏,而且赏多少都是随主子心情,怎么还能固定翻倍? 还有提两个点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也不知不觉地问了出来。 夙予繁解释道:“稚霓的奖金包括年终奖,每次结束拍卖后的季度奖等。” “年终奖就是对手下辛苦一年的一个奖励,贡献越大,年终奖越多。季度奖也是同样的。” “提两个点的意思是,每拍卖出一百两黄金的拍品,顾听诃就能拿到二两黄金。” “若是千两,就能拿到二十两,以此类推。” 众人还在消化夙予繁的话,杭辞意已经了然于胸。 “你这御下的法子倒是出奇。” 归汋也是佩服道:“是呀,王妃。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大方的主家。” 他们自动以为,权利如此之大的下属,应当是签了卖身契才换来如今的地位。 以至于后面他们知道真相,也不得不钦佩夙予繁的魄力。 花橘柔则在想:要不我也给花月和橘香院的也发个年终奖? 夙予繁摇头:“不是我大方,而是诚意。他们优秀,我自然给他们相应的报酬,这是他们应得的。” “而且华夏国的打......呃,工人,一般都是这样的待遇。” 归汋感慨道:“华夏国真是善人善心,我所知道的这样的主家世间少有,我若是个普通人,也会羡慕得很。” 杭辞意闻言呛声道:“怎么?镇国公府养不活你了?” 归汋顿住,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那小模样一看就是被逼的。 杭辞意冷声道:“你最好是。” 接着他脸色严肃起来:“四国商人重利,时常压榨工人,就算是身边的大管事也只是每月拿一定的月钱。” “奖赏也是有的,只是能拿到奖赏的极少,大多都是看主家心情。” “华夏真是个好地方。” 说这话时,杭辞意也带着些许向往。 听见杭辞意这样的夸赞,夙予繁有点心虚。 第121章 几千两黄金!你就这样送我了? 华夏国的打工人有年终奖和绩效不假。 但是一般只有国企和大公司才有完善的奖金制度,才能较公平的给每个人分发。 越大的城市,这样的大公司越多。 而非超一线城市和一线城市的城市,更多的是一些私企或者没几个人的小公司。 这些公司能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年终奖也只是说着好听,实际上一分没有。 更甚者一些无良公司专门压榨实习生,实习六个月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多的活。 还要pua实习生,刚进公司,要学的很多,不要看重工资,现在最主要的是多学习。 结果实习生实习时间一到就被辞退,公司重新再招新的廉价劳动力。 当然,还有那些没进企业,不坐办公室的打工人,比如进厂、工地干活、服务员等等一些生活比较艰辛的工人。 只能拿着死工资,依旧被资本压榨剥削着,好一点的是工资还看得过去。 (实习生一个月一两千的工资,刚毕业进公司的大学生好一点也是三四千。也有工资高的行业,但是比较少,这里只说大部分。 进厂、工地工人、服务员等一个月至少也有四五千。比如新一线城市或者二线城市。) 其实夙予繁作为夙氏集团总裁,对这些了解得不多。 但耐不住她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就是一个悲催的打工人,是她接任夙氏集团总裁之前认识的。 普通家庭出身,经常在夙予繁面前吐槽当时的就业环境。 要是她知道夙予繁就是她嘴里常常念叨的资本家,高低得“死皮赖脸”地抱一抱大腿。 由于听得多了,夙予繁也本着了解民生的态度,安排人做了市场调研。 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 华夏国纵然千般万般好,但有一些不足她也要勇于承认,不能掩耳盗铃。 不过,这些事倒不必和旁人说得那么清楚。 只需要知道,华夏人就是比古今任何国家都过得要幸福安稳。 夙予繁道:“那是自然,在华夏人人都吃得起饭,穿得起衣,即使是贫困山区也有国家的补助。” 杭辞意喝茶的手顿住,猛然看向夙予繁,像是在求证。 归汋和花橘柔听见夙予繁这话,也是震惊到失语。 且不说穿衣,就单单是人人都吃得起饭这件事,至今为止从未有国家做到。 最多也只是人数减少。 归汋不信道:“王妃所说的盛世,据史料记载,从未有一国能做到这般景象。” “便是当今在天子脚下,各国的都城,都有不少乞丐孤儿。” 夙予繁并未理会,而是继续道: “我们国家有正规的慈善基金会,富人或者大商会也会成立自己的慈善基金会,专门来资助孤儿,帮助贫困山区的孩子。” “若有天灾,慈善基金会接收各地百姓的款项,一同捐给灾区。” “上到国家高层,下到平民百姓,每个人都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或是捐款,或是前往受难地支援,或是祝福祈祷,没有人会冷眼旁观。” 杭辞意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样的国家怎能不强大,能做到君臣一心便已经很难得。 而华夏则是全国上下一心,他们都有善心。 他抿唇,冷声说道:“南耀国出现天灾都是国库出钱,也曾募捐过,但那些人一个个口袋捏得紧。” “不仅如此,那些银钱不是没用到实处,就是进了贪官的腰包,可惜官官相护,至今没有找到证据,不然朝堂必要大换血一番。” “若不是近几年有乾商会参与募捐,可能会死很多人。” 夙予繁眼神冰冷,带着一丝杀意:“这世上没有不贪的人,水至清则无鱼,但是贪百姓的救命钱,便该死!” 大厅中,稚霓的声音响起。 下午的拍品开始竞拍。 “太子皇兄,按这个速度,册子上的那个什么太阳灯,应该就是在下午拍了。” “嗯。” “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太阳灯,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亮。” “应该是的,有乾拍卖行向来不会夸大其词。” 文淳公主撇撇嘴道:“谁知道呢,万一店大欺客呢?” 太子呵斥道:“不许胡说。” 若不是皇婶不让文淳公主离开,他今天真的很想把她丢回去。 一个时辰后。 稚霓介绍旁边的扇形落地灯:“这是我们有乾商会研发的第一盏太阳灯。” “顾名思义,就是只要把它放在太阳底下,吸收足够的太阳光照,夜晚就可以照亮一整个屋子,明亮如昼。” “吸收两个时辰的太阳光照,可以连续使用两日,如果间断使用,则可以使用五日。” 稚霓示意工作人员给灯周围三尺之远蒙上黑布,只露出一面后,打开了灯。 一瞬间照亮了周围,甚至台上也明显变亮了。 买家纷纷惊叹,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天哪太神奇了!” “有这东西,彻夜看书也不会伤眼睛了。” “是啊,这对读书人简直是福音。” “不知道价值几何,我季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一定要给我儿买回去。” 稚霓红唇张起:“起拍价五百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两黄金。” 在场的人都开始了激烈竞拍。 “六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 五楼包厢。 花橘柔看着台上的太阳灯,不停地揉眼睛。 “嫂嫂,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和你送我的太阳灯一样吗?” 在花橘柔心里,五十两银子这不是送是什么? 而且嫂嫂送的那个太阳灯比这个更精致一些,是花朵状的。 可好用了。 夙予繁看去:“差不多吧,原理是一样的,只是款式不一样。” 花橘柔得到肯定,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那可是几千两黄金!你就这样送我了?这……有点烫手啊。” 夙予繁一脸无所谓:“我没送啊,不是收了你50两?其实对我来说没那么值钱,都是小小玩意儿,送你了就是送你了,你安心用。” 归汋也是感觉这个灯挺有意思的,刚刚也参与了一下竞拍。 但是听到花橘柔说她也有的时候,停下了竞拍。 他只是好奇,并不一定要花这么多金子拍下来。 第122章 什么?!是太子! “我……”花橘柔涨红了脸,这可是几千两黄金,怎么安心?她得供起来才安心。 夙予繁看透了花橘柔的心思,挑眉问杭辞意:“怎么?你们熠王府这么穷?不舍得给郡主资产傍身?” 杭辞意面露尴尬:“本王这些年在边境,府里的事知道的并且不多。不过柔儿的嫁妆府里早就准备好了。” 夙予繁理解:“好吧。” 花橘柔听到嫁妆二字,脑子浮现出泠澄的身影,瞬间红了脸。 归汋见花橘柔红了脸,揶揄道:“呦,我们小橘子这么快就换心上人了?” 说着还挑眉看了一下杭辞意。 “来说一下是哪家公子,本世子来给你参考一下。” “你别看这些世家公子都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私底下要多脏有多脏。” “本世子很担心你被骗啊。” 花橘柔被归汋一调侃,脸更红了。 “没有,你乱说什么呢,我才刚及笄,成亲还早着呢。” 杭辞意说道:“先让皇嫂给你相看着,真拖到后面,怕是要来不及。你若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告诉兄长,兄长会替你做主。” 花橘柔巴不得这个话题赶紧结束:低眉道:“是,兄长,柔儿会说的。” 三楼包厢内。 沈珩一直劝着沈太傅。 “祖父,你别出价了,不然我们的银两就不够了。” 沈太傅执拗道:“可是,这真的是个好东西。” 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有这样的一盏灯,就不用在昏暗的灯光下夜读,穷苦人家能省下蜡烛和煤油的银子,多买几本书。 这边,文淳公主看到太阳灯眼睛都直了。 “太子皇兄,这个灯真好看,薇儿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太子脸色暗了下来:“薇儿别闹,这是本宫要送给父皇的礼物,父皇经常熬夜批奏折,很伤眼睛。” 文淳公主也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既然太子皇兄要去讨好父皇,他也是支持的。 等以后太子皇兄做了皇帝,她也会是长公主。 懿仁长公主:…… 那我是什么? 文淳公主眼睛一转:“不知道有乾商会还有没有这样的太阳灯?” 四皇子在旁边搭腔道:“既然是第一盏,应该只有一个。” “太子皇兄,你还不出价吗?他们加价越来越低了,看来是快要结束了。” 太子抬手示意侍卫出价。 “三千两。” 众人一看是四楼出价,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不差钱的主儿。 而且这个价高出上一位这么多,基本没有人再加价。 沈太傅听得出来那是太子的人,想到太子比他拍下,应该更能发挥大作用。 索性也不再叫价了。 只几息的时间,二楼一个包厢出了价。 “三千一百两。” 四楼包厢。 太子脸色有点阴沉。 文淳公主和四皇子原本都以为,他们出了价,应该没有人敢再出价才对。 没想到二楼这位商户,这么头铁。 四皇子立即安排自己的侍卫道:“你去找二楼那人交谈一下,看能不能停止出价,我会给他一些好处。” “是。” 侍卫领命离开。 “三千二百两。” “三千三百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六百两。” “儿子,你老爹今天可是大出血了,你可一定要好好读书,给你老爹争口气啊。” 屋子里富态的男人还在嘟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位老爷,我是四楼太子的侍卫,我们太子很看重这盏灯,有大用处,希望您能割爱。” “什么?!是太子!” 原本他以为是哪个郡主,世子什么的,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这太子,可是储君,未来皇帝啊。 这怎么办? “哦,既然是太子殿下,那草民就不再出价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接着外面一锤定音。 “四千两黄金一次。” “四千两黄金两次。” “四千两黄金三次。” “成交。” “恭喜四楼包厢客人。今日拍卖结束后,我们会将拍品送到您的包厢。” 文淳公主眼中带着厌恶:“二楼那个刁民,还好识趣,没有和太子皇兄抢,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 太子:“三妹不得无礼。” 文淳撇撇嘴,转移了话题:“太子皇兄,我的好皇兄,你最疼薇儿了是不是?你可以帮薇儿拍下压轴品吗?” 太子皱起眉头,眼神中露出为难:“三妹,现在尚且不知压轴品是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拍卖价,本宫也不知道能不能拍下。” 文淳公主摇着太子的胳膊,继续撒娇道:“太子皇兄,不就是个压轴品嘛,你和四皇兄一定可以拍到的,薇儿这里也有一些私房钱。” 四皇子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文淳凭什么觉得他会出那么多钱帮她,他又不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相信太子也不会做。 太子敷衍道:“压轴品在后天,到时候再说。” 皇宫,御书房。 南耀皇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小元子禀报的事,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 “文淳被熠王妃扣在有乾拍卖行?” “熠王妃是有乾拍卖行的大小姐?上了五楼?” “熠王给熠王妃撑腰?” “太子把文淳公主接走,请了太医?” 元公公低眉顺腰,躬身站在台下。 “是,皇上。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熠王妃的意思是,文淳公主这三日得一直待在拍卖行,等最后的结果。” 南耀皇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叹声道:“文淳公主这几年是被朕宠坏了,不不敬长辈,在外丢皇家的脸面,让熠王妃帮忙治一治也好。” 自己疼了多年的女儿竟然是个傻的。 熠王妃既然是有乾商会的大小姐,那有乾商会也不会让自家大小姐丢脸。 再说就算有乾商会不出手,小十一也会出手。 小十一可比他的国库还富有。 元公公有些讶然:“皇上的意思是……不用管?” 南耀皇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嗯。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门外突然响起了淑贵妃的声音。 “皇上,臣妾求见皇上。” 第123章 压轴品 南耀皇看向小元子,小元子会意,出了御书房。 元公公行礼参拜:“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淑贵妃温婉地说:“元公公免礼,皇上可在里面。” 元公公低着头:“回娘娘,皇上今日身体不适,已经歇下。娘娘不如改日再来?” 淑贵妃盯着御书房的殿门,眼中意味不明。 “那本宫明日再来,公公可要多劝谏皇上注意身体,不可太过劳累。” “奴才晓得。” 元公公看着淑贵妃离开,这才进了御书房。 “贵妃走了?”南耀皇问道。 元公公俯首:“回皇上,已经走了。” 南耀皇:“她可有提文淳的事?” 元公公:“回皇上,没有。贵妃娘娘让奴才劝您注意身体,不可过于劳累。” 南耀皇嘴角扬起,露出荡漾的笑。 “还是贵妃懂朕。” 元公公:…… 唉~你开心就好。 咱也不敢多说。 一天的拍卖会落下帷幕。 杭辞意原本打算留在这里住下,只是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 归汋家里,大长公主担心他,所以也没有在这里留宿。 最后是花橘柔留在这里,陪着夙予繁。 她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也想体验一下。 晚上,夙予繁带着花橘柔和稚霓、顾听诃他们一起用晚饭。 “主子,太子和四皇子离开了。文淳公主不安分,想跳窗逃走,被我们的人发现,灌了迷药,睡下了。” 夙予繁问道:“嗯。只要她不跑,不破坏东西,随她。” 花橘柔在旁边幸灾乐祸。 哈哈哈,杭景薇让你一天天的那么嚣张,吃到苦头了吧。 饭后,夙予繁就遣他们去休息了。 这几天举办拍卖会很累,早点休息第二天才有精神。 第二日,便是拍卖二等品。 每一样都是一千两黄金起步。 第三日一早,便是一等品拍卖。 这一日,几乎全部的有钱人和官员都来了拍卖行。 “这是我们一等品的最后一件拍品。” “诗词百首。分为上下两卷。” “上卷是唐诗三百首,下卷是宋词。” “这是其中三首诗词,供大家赏析,我们承诺,其中的每一首诗词都不输这三首。” “分别是李白《将近酒》、柳宗元《江雪》、辛弃疾《破阵子》” (柳宗元的“千万孤独”是作者最喜欢的一首诗,实在是太绝了。) “这两卷书,可以用作孩童启蒙。” “当然了,能做孩童启蒙读物,其实是不值这个价的。” “但是,她是由西暇国书法大师钟迩安亲手抄录的。” “钟迩安的字迹不说价值千金,也价值百金,所以不仅这本书的内容绝无仅有,而且这本书的收藏价值也是非常高。” “起拍价五千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超过百两黄金。” 此时,拍卖行的文人都炸开了锅。 “钟迩安的字,号称溯渊大陆最有风骨的字迹。” “好诗,好词,好字。” “如此好诗,我等竟然没有听说过先生的名讳,真的是惭愧。” “三位先生都是大才,学生望之莫及。” “我愿称先生为诗仙。” “千万孤独。我竟然看到了自己老去的样子,无尽悲凉。” “我竟然能看出辛弃疾先生,在战场保家卫国的决心和喜悦。” “一个武将有如此学识,当真是文武全才,天下仅有。” 一些非读书人,原本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诗词而已,写得再好也无用,对他们来说只是附庸风雅,没必要花大价钱去买。 但是辛弃疾的词,让武将们触动颇深,像是遇到了知己。 而且钟迩安的字,也是收藏价值极高。 这么多诗词,哪怕只是其中一首诗词的字迹,就可以养活普通农民一家一辈子。 这就是古代的稀有物品。 “好!好!好!” 沈太傅连说三声好。 “这本书,一定要拍下。” 沈珩看着台上展示的诗词,和钟迩安的字,也非常地动容。 原本的拍卖册子上,只写了有一本诗词书,祖父就按耐不住,一定要拍下。 没想到到现场才知,竟然还是钟迩安亲手抄写的诗词。 那就一定不能放过。 庆幸这次拍卖会是在南耀国举办,南耀国文人并没有西暇国那么多,要是在西暇国,想必会抢的你死我活。 “五千五百两。” “六千两。” “六千二百两。” “六千八百两。” “七千两。” …… “一万两。” “一万二千两。” “一万六千两。” “两万两” …… “十万两。” 沈太傅已经急得脸红脖子粗。 这个价格叫出来,原本还和沈太傅争的两个人,都偃旗息鼓。 “十万两黄金一次。” “十万两黄金两次。” “十万两黄金三次。” “成交。” 稚霓一锤定音,也敲到了沈太傅和沈珩的心里。 沈太傅和沈珩纷纷松了一口气,心安定了下来。 “恭喜二楼包厢的客人,成功拍到诗词百首。今天拍卖会结束之前,会送到您的包厢。” 午膳之后,整个午后都是压轴品的专场。 压轴品。 拍卖行的拍卖册子上是不会显示的,只会有一个自定义的虚影,中间有个疑惑的符号。 有乾拍卖行的人说这个符号是问号,表示未知和疑惑。 拍卖会临近尾声,但亦是高潮。 有人拍了值得收藏的古董,有人拍了厉害的武器,还有人拍了保命、治伤的良药…… 而能进入这里的人,即使不参与压轴品的拍卖,也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看一下压轴品的解谜环节。 文淳公主感觉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快要疯魔了。 自己想拍的东西,总有人和她抢,要不就是有人故意和她抬价,导致她多出了两倍三倍的价格买下来。 平时最疼爱自己的父皇,这次居然不管她,她是为了谁啊。 还好母妃差人给她送来了金票,还告诉她一定要把压轴品拍下来。 手里有了钱,文淳公主这两天在有乾拍卖行趾高气昂的。 看见喜欢的就拍,完全忘了这些金票是淑贵妃让她拍压轴品的。 看着兜里少了一部分的金票,文淳公主有一瞬间的心虚。 这么多钱应该够了。 “各位,接下来就是我们拍卖会的压轴品。” “有请工作人员给诸位抬上来。” 看着被黑布遮住的物件。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什么? 第124章 再次禁足 拍卖会结束第二天。 宫中传来消息,文淳公主又被禁足了。 合宫欢庆。 毫无疑问,这场赌约是文淳公主输了。 淳元宫。 文淳公主的宫殿。 淑贵妃站在宫门口,被侍卫拦住。 “参见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留步,皇上下旨,文淳公主禁足一月。” 淑贵妃表情震怒,气场全开:“放肆,皇上禁足的是文淳,又不是本宫。皇上可有说,不许人进去探望?”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 好像还有些道理。 就这会儿愣神的功夫,淑贵妃已经踏入殿内。 文淳公主正在发脾气,手中的瓷瓶冷不丁的摔到了殿门口。 差一点就砸到了淑贵妃。 文淳公主见状急忙上前:“没有砸到母妃吧,薇儿只是太生气了。” 淑贵妃表情严肃,嘱咐道:“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有人传了出去,给本宫小心你们的脑袋。” 等宫人都出去之后,淑贵妃拉着文淳坐下来叮嘱。 “薇儿,你已经快要及笄了。做事要稳重,此次是你父皇禁的足,你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发脾气,这要是传出去,你父皇怎么想?” 文淳公主不以为然道:“他们敢!母妃,你说父皇是不是不喜欢薇儿了,已经连着禁足薇儿两次了。” “上次是为了那群贱民,这次是因为夙予繁那个贱人。” 文淳公主说着表情已经越来越阴狠,恨不得茹毛饮血。 淑贵妃脸色也是不悦:“上次怪母妃,没有把那件事瞒住,让薇儿受苦了。” “这次不过是打个赌,小女儿之间的玩笑,竟然能惹到你父皇禁你的足,看来你父皇对熠王还是太在意了。” 文淳公主听出了淑贵妃口中对杭辞意的不满,反驳道。 “母妃,这和皇叔没关系,都是夙予繁那个贱人她故意的,父皇也是,明明夙予繁她囚禁当朝公主,父皇为什么罚我不罚她。” “还有花橘柔,她也在旁边嘲讽我,若不是太子皇兄在,女儿这几日就被欺负死了。” 淑贵妃听着文淳公主的诉苦,也很是心疼。 “薇儿,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母妃都不会放过,只是这件事要徐徐图之,千万不能着急。” 文淳公主想着自己还有禁足,急也急不得,那贱人还有皇叔护着,确实不好对付。 “好的,母妃,薇儿记下了。” 淑贵妃又嘱咐道:“你呀,也要记得你太子皇兄的好,日后多帮他。” 文淳公主扬起一抹笑意:“那是自然。” 淑贵妃安抚好女儿才想起来一事。 “对了,薇儿,既然压轴品没有拍下来,那把金票给本宫吧,等你出嫁时,这些都是你的嫁妆。” 文淳公主一听,天都塌了。 什么?! 都是我的嫁妆?!! 可是,我都花的差不多了怎么办? 若是母妃知道,那我拍卖下来的美颜丹,也就保不住了。 怎么办? 有了…… 文淳公主面带娇羞,支支吾吾道:“母妃,既……既然是女儿的嫁妆,那不如就借此机会交给薇儿吧。” “女儿也该学学如何主事了。” 淑贵妃一听也有道理,女儿再有几个月及笄,也是时候该学一下了。 以后整个公主府都是女儿的,偌大的府邸女儿得会管事。 “嗯。那也好,等你禁足结束,就在母亲身边学着如何管事。” 文淳公主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好,不过母妃,女儿禁足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舅舅能不能想想办法?” 淑贵妃无奈地摇摇头:“皇上连你舅舅的面都不见。你且耐心等等,等过上几日,皇上气消得差不多了,本宫想法子让皇上下旨,解了你的禁足。” 文淳公主哭丧着脸,只能说:“好。” 殊不知,等来的不是解放,而是更长时间的禁足。 夏日的天色漫长,夙予繁已经早早起身。 她来到杭辞意院子。 侍卫迎上夙予繁俯首行礼 :“参见王妃。” 夙予繁点头:“免礼,你们王爷呢?我有事找他。” 侍卫:“回王妃,王爷正在议事。” 不等夙予繁说什么。 书房的门打开了。 流金走出来说:“参见王妃,王爷请王妃进屋。” 夙予繁蹙眉,但没多说什么。 能让她进去应该就是在说不重要的事。 书房中的几名下属俯首行礼:“参见王妃。” 夙予繁抬手:“免礼。” 接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秘药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杭辞意皱眉:“没有太大的线索,之前审问出来和二皇子有关,但本王总觉得太过顺利。” 夙予繁指尖轻轻扣着桌面:“我也有这种感觉,之前良夜村和醉梦楼的事,我这边查出来也是和二皇子有关。” “我没有和二皇子接触过,不知道二皇子的能力怎么样,是他做事太过漏风,还是有人栽赃?” 杭辞意回想道:“本王也不熟,但是二皇子给本王的印象是个谦卑的人,这点以本王的眼光不会看错。” “倒是太子,不似从前那般简单了。” 夙予繁将手放下,摆了摆:“算了,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我晚上去夜探二皇子府。” 杭辞意立即反对道:“不行,二皇子府有精兵五百,暗卫明面上是百数,这些都是二皇子立府的时候,皇上从宫中挑的精锐。” “至于暗卫,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太危险了。” 流金脸色凝重,也补充道:“是的,王妃。听说二皇子府里还有江湖人,还不知道会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呢。” 夙予繁一脸轻松:“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 但是看着杭辞意依旧不同意的样子,她还是松了口。 “那好吧,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听我指挥。其他人不要去了,不然万一被抓住,我还得救你们。” 杭辞意的手下纷纷露出受伤的眼神,他们也不是这么没用。 杭辞意则因为被夙予繁认可,而勾起唇角。 “好,我们一起去。” 夙予繁打了个响指,起身:“行,那就这样定了,我走了。” 第125章 夜探皇子府 夙予繁走后,书房内。 流金问道:“王爷,属下斗胆一问。您和王妃只身前往二皇子府,太过危险了。” “是啊,王爷,我们是虽然武功比不过王妃,但是至少有个照应。” 流木和玄一眼神里也充满了不认可和担忧。 杭辞意轻笑道:“你们不知道,王妃就是夙帝宫的夙帝。” 流木:“啊?!!” 流金:?!!! 玄一:?!!! 三人眼神交流。 “这怎么可能呢?夙帝不是男的吗?” “不是,夙帝是女的,我远远听见过她的声音。可是,我记得声音不一样啊。” “江湖中善口技者,多了去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夙帝宫好像抢过我们流夜殿的单子。” “好像是……杀手堂的。” 杭辞意把他们的震惊看在眼里,继续道:“而且,即使本王这段日子,加紧修炼,依旧打不过她。” “王妃有很多特殊手段你们都知道,今晚不必跟着,违者就去无涯山陪流风。” 三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绝对不能去。 别看无涯山的名字叫无涯,那可不是真的无涯,而是里面处处都是悬崖。 无涯山是流夜殿专门训练和处罚的地方,被罚去无涯山的人虽然能快速提升能力,但是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是,属下遵命。” 三人再也不敢说什么。 与此同时,翔音院。 兰絮和寻念得知夙予繁要去夜探二皇子,也是有些许担忧。 万一双拳难敌四手。 “主子,要不你带上寻一吧,在暗处不会有人注意的。” “对,寻一的武功高强,能帮上主子的。” 夙予繁欣慰地笑了笑:“不用,我有特殊手段。” “而且,我忘了告诉你们,杭辞意是流夜殿殿主。” “啊?!!” 兰絮:!!! 寻念:!!! 她们在加入夙帝宫之前,就听过流夜殿的传言。 传言,流夜殿有十大护法,均是“流”字辈。 “流”字辈?!! 兰絮和寻念对视一眼,一切了然于胸。 她们夙帝宫好像抢过流夜殿的单子。 是夜。 夙予繁穿着黑色紧身衣,腿上是黑色阔腿西裤,腰间挂着驱虫粉包,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脸上带着面具。 嘴里吃着一根雪糕,倒像是饭后出来散步的。 和杭辞意一身看起来有点厚的玄色劲装,格格不入。 夙予繁灵魂发问:“你穿这么厚,不热吗?” 南耀国地处南方,夏天热得很快。 现在五月中旬,除了中午热起来之外,早晚还是会有热意。 “还好,可以用内力降温。”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这么闲庭信步,有些无奈。 这就是高手的松弛度吗? “你别太放松,二皇子府没有那么简单,警惕一点。” 夙予繁扔掉手里的雪糕棍子:“问题不大。要不要来个雪糕冷静一下?” 杭辞意接过夙予繁递来的雪糕,没有犹豫咬在嘴里。 两人走着走着,已经到了二皇子府后门。 杭辞意面色严肃:“我先进去探一下,再出来接你。” 夙予繁急忙拉住杭辞意:“不用,你稍等,看我的。”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从背后拿出一个平板,手掌展开还有九个“苍蝇”? 杭辞意:??? “你……” “嘘,别说话。” 夙予繁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后,将手上的“苍蝇”往天上一抛。 “苍蝇”就飞进了二皇子府。 接着,夙予繁又拿出两副蓝牙耳机,一副自己带上,一副给杭辞意带上。 杭辞意凑近,就看见平板上全部都是,二皇子府里各个地方的画面和声音。 有九个不同的画面。 杭辞意心中了然,刚刚的九个“苍蝇”不是普通的苍蝇。 杭辞意越看越是心惊,平板上不管是画面,还是声音不仅和本人在现场的一样清晰。 甚至还可以放大,画面上有部分看不清楚,放大之后会看的很清晰。 如果本人在可能听不清远处的声音,但是在平板上可以加大音量,听得很清楚。 杭辞意不知道,一个叫锐化,一个叫降噪。 “这到底是什么? 夙予繁小声解释道:“这是一种高科技产物,叫蝇眼。” “它并不是真的苍蝇,是仿照苍蝇一比一还原的仿真苍蝇,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区别。” “它体内有一种东西,可以连接到我手里的平板,实时观看它所看到的一切。” 杭辞意惊叹于此物的厉害,若是将苍蝇投放到敌军的军营,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王妃,本王庆幸没有和你做对手,不然本王哪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夙予繁瞥向杭辞意:“你知道就好。” 两人就这样坐在二皇子府外的大树枝上,脑袋凑在一起看平板上的画面。 月光打在夙予繁的脸上,像是散发着光,让杭辞意看痴了。 “喂!” “嗯。” 夙予繁蹙眉:“我有重大发现,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杭辞意心虚地摸摸鼻子:“抱歉,我出神了。” 夙予繁指着平板上的一个画面:“别心不在焉的,赶紧看这里,听听她们两个要说什么。” 杭辞意敛着笑意答应道:“好。” 画面中,出现两个女子。 看样子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鬟。 看着低眉顺眼的丫鬟,此时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夫人,你想清楚了没有?” “自从你进府,二皇子对你可是宠爱有加,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给主子办?” “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你的妹妹可就得受点苦了。” 被叫夫人的女子,面露嗤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因为什么被你们抓走的?” “又是因为什么被送到二皇子府?你觉得我会帮自己的仇人?” 丫鬟没想到她对主子的敌意这么大,那之前为什么安安分分的? “盈枝,你别不识好歹,你的身份要是被二皇子知道,你和你妹妹会不会都死得很惨?” “你不会忘了,你身体里面还有毒吧,你不听话,可就没有解药。” 盈枝轻轻捏着左手的手指关节,并没有被丫鬟激怒。 “我死得惨不惨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来人。” 屋顶上的暗卫突然现身。 “夫人。” 丫鬟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暗卫。 怎么回事? “你……你哪里来的暗卫?” 第126章 催眠 盈枝没有回答丫鬟的话,指着丫鬟道:“她,以下犯上,杀无赦。” 暗卫喉咙里发出没有一丝温度的“是。” 丫鬟是有武功在身的,眼看逃不过,就和暗卫打了起来。 只是,不过三招就被暗卫卸掉了下巴,打晕抓了起来。 暗卫离开后,还能听见盈枝的呢喃。 “你都说了,二皇子对我疼爱有加,我又怎么忍心背叛他。” “一个月,足够了。” 看到这里,夙予繁已经知道盈枝应该是盈栖的姐姐。 她们是被赢世阁抓来,送给官员的女子,只是盈栖、洛幻她们被她救了。 这样看来,醉梦楼的事好像和二皇子没有关系。 夙予繁和杭辞意对视一眼。 接着控制一个“苍蝇”跟着暗卫,看看暗卫要把丫鬟带到哪里去。 好巧不巧,就是皇子府后门。 夙予繁见到暗卫出来。 直接落在了他的面前。 暗卫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有一瞬间的错愕。 就是这个空隙,夙予繁抬起的手中掉下来一块怀表。 在暗卫的眼前晃呀晃呀晃。 “你得到了主子的命令,要处理掉以下犯上的丫鬟。” “你先将丫鬟掐死,再扔到了虎牙山,你看着丫鬟的尸体被野兽撕的粉碎,才回来复命。” 说完后,夙予繁打了个响指。 又快速回到了树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那个丫鬟,在夙予繁催眠暗卫的时候,已经被杭辞意拎到了树后。 暗卫朦胧的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 神情如常,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了一段莫须有的记忆。 杭辞意和夙予繁继续待在树上。 杭辞意看着平板上暗卫给盈枝禀报的画面,瞳孔不由地伸缩。 暗卫口中说出的话和夙予繁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办到的?这竟然可以篡改人的记忆?” 夙予繁挑眉:“这叫催眠,是独家秘籍。而且不止能篡改人的记忆,还能用作审讯,让犯人无意识的说出真话。” 杭辞意沉默良久道:“这样的东西,比你那九个苍蝇还可怕。” 夙予繁不认可道:“那也不一定,像我刚才那样篡改人的记忆,很耗费心神,比让人说真话麻烦多了。” “对方要是意志坚定,我恐怕还得再费点功夫。” “而且武功和我越接近,可能也越难催眠。我还没有试过,要不你让我试试。” 杭辞意抓住夙予繁拿着怀表的胳膊:“不行。你既然说催眠很费心神,那便好好休息,先不要再用。” 夙予繁幸灾乐祸道:“你是怕了吧?” 杭辞意眼神定住:“自然不是。” 夙予繁觉得无趣:“那好吧。” 突然,杭辞意看到夙予繁从背后拿出一个软垫。 “你……你这是干什么?” 夙予繁无辜地看着杭辞意:“你不觉得坐在树枝上很硌吗?我拿来垫屁股的。” “你瞧,里面装的是水,坐上去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杭辞意将手掌附上去,果真是冰凉的,还有种胀胀的感觉。 “你一个女子,说话不要这么不知羞,那处岂能随便说出口。” 夙予繁问道:“老古董,那你要垫子不要?” 杭辞意没有丝毫犹豫:“要。” 这树枝坑坑洼洼,确实坐着不舒服。 话音一转:“不过,你还能变出来?” 她背后莫不是有个洞? 之前是袖子、口袋,这次是背后。 下次还会是什么地方呢? 杭辞意想着,还有一丝期待。 “呐,给你。” 夙予繁不负所望,从背后掏出一个图案不一样垫子,递给杭辞意。 “我们继续看吧。” 平板里面,其中一个画面被放大。 这是二皇子府最大的院子。 二皇子所居住的安行院。 此时,安行院的书房内,灯火微弱。 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 书房里的二皇子端坐在案前,眉头紧蹙。 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案几上铺满了宣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旁边还散落着一堆翻过许多遍的书本。 为了看清楚案几上写的是什么,夙予繁控制着“苍蝇”落在二皇子额头的头发上。 二皇子过于专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只小小的“苍蝇”。 这里的文字是华夏繁体字,夙予繁只能看出来大概。 那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该如何解决洪水、地震这样的自然灾害,避免瘟疫发生。 瘟疫发生了,又该怎么救治。 里面总结了很多方法,也借鉴了有乾商会给出的办法,甚至还有自己对于这些方法利弊的分析。 并且里面没有一个方法是放弃百姓的。 虽然想法还不成熟,但是在她所知道的这片大陆里面,是最为民的一种。 “杭辞意,你认识二皇子的笔迹吗?这是他写的吗?” 杭辞意看着平板上清晰可见、墨迹未干的字迹,点了点头。 夙予繁嘟囔道:“愿意真正为百姓思考,能写出这样利国利民的东西,怎么会是恶人呢?” 杭辞意听着夙予繁的嘟囔声,继续道:“我记得皇兄为了锻炼太子,给太子日后登基造势,除了瘟疫,每年的赈灾都是太子带着灾银前往。” “二皇子一开始也有此心,只是被皇兄忽视,又被淑贵妃呵斥,后来才歇了心思。” “倒是前年禹城瘟疫,太子是储君,不能冒险。所以二皇子请命成功,淑贵妃也没拦着,二皇子差点死在禹城。” “若不是你的有乾商会,怕是现在已经没有二皇子了。” 夙予繁接着道:“可是秘药和赢世阁的事又指向二皇子。”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我夙帝宫收到过太子和二皇子下的单,你猜是什么单子?”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狡黠的目光,勾起唇角。 “想必是和本王有关,要杀了本王。” 夙予繁打了个响指。 “猜对了。但是我们只收了钱,没有办事。” 杭辞意拧眉不解:“为何?这可是不讲江湖道义,不怕他们找你?” 第127章 你别这样叫我,我会想吐 夙予繁摇摇头:“江湖道义与我何干,我可以是江湖人,也可以不是。” “再说我会怕他们?” “我不怕自是有一套办法,而且我夙帝宫的宗旨就是不杀一个好人。” “江湖上都知道,他们依旧来下单,不是恶心我们,就是你在他们心里坏透了。” 杭辞意低笑:“所以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十年前那一场血洗,谁不说我是个手染鲜血的暴虐之人。” 夙予繁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是立场不同。”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平定边境、耀都叛乱,扶持明君,肃清朝堂,边境镇摄他国五年。” “你守护的不仅仅是国家皇权,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你是个英雄。” “怎么不算好人呢?” “我猜,流夜殿也是你稳定江湖的工具,对吧?”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眼里熠熠生辉,含着欣赏,又霎时落寞。 “是。繁儿,你一直都与他人不同,谢谢。” 谢谢你欣赏我。 谢谢你理解我。 谢谢你对我的夸赞与认可。 “其实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繁儿,我无悔。” 听到杭辞意这样叫她,夙予繁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别这样叫我,我会想吐。” 杭辞意话音止住,刚刚的感动一下子就没了。 “你是我的王妃,那你想我唤你什么?” 夙予繁没好气地说:“以后就不是了,你叫名字就可以了。” 杭辞意懊恼道:“不行。以后先不说,你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熠王妃,唤名字不亲近,太生分了。” 夙予繁无奈扶额:“只要不叫我繁……儿,你叫什么都行。” 杭辞意抿唇,片刻道:“叫你繁繁如何?” 夙予繁胃里的翻江蹈海总算是消停了一点,算了,就这样吧。 比那什么好多了。 “行吧。” 杭辞意脸上的笑意加深:“好。” 夙予繁控制“苍蝇”在二皇子的书房转了一圈,没有再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将平板上的画面点了缩小,上面又出现了九个小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 一间还亮着灯火的屋子,聚集了三个人。 两个大约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二十几的男人。 一看就有问题,夙予繁立即点开小屏幕。 三人围坐在圆桌前,桌上是一桌小菜和几罐酒。 “你们说楼主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话的意思。 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骨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大哥二哥,楼主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懂的,只要能让我们有活干,有钱挣不就好了。” 起话头的男人,便是年轻男子口中的大哥江海,他继续道:“可是皇家的事,不好掺和,一不小心就要丢命的。” 另一个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说:“大哥,三弟。” “富贵险中求,要是最后出事,大不了我们就去千劫城。” 年轻男子胡郜(gao)点头认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江海继续说:“近日,发生了一些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楼主的意思是,都先不要动作,避避风头。” 胡郜猛地坐直身子道:“你是说良夜村和醉梦楼的事?” 江海神情凝重,点头道:“是,这事被熠王揭发,损失了我们好些人手。” 胡郜拧眉说:“不过我还听说,这件事并没有查到我们十二楼的头上,倒是赢世阁的两位重要人物,一死一伤。” 二弟江猛灌了一口酒,将酒碗摔在桌子上:“娘的,那赢世阁不是要找我们的麻烦?” 胡郜冷声道:“怕什么?自有楼主那里挡着,再说了,我们现在可是二皇子的人。” 江猛听后,摸了摸喝红的脸蛋:“有道理,他们要真来找麻烦,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胡郜问江海:“那这段时日我们不是没有任务了?” 江海惊疑地看向胡郜:“怎么?上次的酬劳你都花完了?” 胡郜晃了晃酒杯:“嗯,没办法,花满楼的姑娘太娇可了,老弟我可忍不住。” 旁边的江猛:“哈哈哈,你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改日我们一起去。” 胡郜勾了勾嘴角:“好,二哥,小弟给你说啊,花满楼的烟烟姑娘,可是一绝。” “那皮肤吹弹可破,小腰盈盈一握,还有那双玉足,滑嫩无比。” “好好好。”江猛听着口水已经流了出来。 眼中淫乱无比。 江猛眼神向往又迅速阴冷下来:“也不知道你说的烟烟姑娘能不能受得住,先前那几个女子总是在老子最兴奋的时候死了,既不尽兴,还晦气。” 胡郜恭维道:“二哥英姿勃发,那烟烟姑娘当然能让二哥尽兴。” 两个人越说越嗨。 杭辞意听着这些话不对劲,立即捂住夙予繁的耳朵。 可是他忘了,夙予繁戴着耳机,捂耳朵根本没用。 夙予繁像看傻子一样望向杭辞意:“你做什么?” 杭辞意脸上带着几乎看不见的红晕:“这些污言秽语,恐污了你的耳朵。” 夙予繁莞尔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戴着耳机,你捂我耳朵是没有用的。” “再说了,这些话也没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杭辞意看似并不尴尬,顺手摘下了夙予繁的耳机。 “那也不行,那些腌臜事,不配入你的耳。” 夙予繁轻巧地从杭辞意的手里拿来了耳机:“别闹,我们还要看其他的呢。” 夙予繁转移话题:“这三个人有问题,趁他们在喝酒,我们去审一审。” 杭辞意霎时理解,她的意思应该是想用催眠。 杭辞意伸手拦着夙予繁,神情担忧:“对你身体可有损伤?” 这样的手段还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夙予繁浅笑道:“没有,你放心,他们喝醉了,用催眠没有什么危险的。” 杭辞意放下心来:“好,待会儿我先进去把那三人控制起来。” 夙予繁没有反对。 杭辞意继续说:“本王传信让流木把这个丫鬟带回去。” 夙予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说:“不用了,我已经把丫鬟弄走了。” 至于怎么弄走的? 当然是把人放到空间了。 杭辞意:??? 第128章 江湖三兄弟 杭辞意落在树下,看着树后确实空无一物:“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怎么把丫鬟弄走?” “你有暗卫?” 杭辞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夙予繁眸子微闪,道:“对。所以我们先进去吧。” 杭辞意裂开…… 他现在的武功是连一个暗卫都察觉不出了? 她手底下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武功都强得可怕? 夙予繁丝毫不知,自己这一出把杭辞意弄得怀疑人生。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已经进二皇子府,也顾不得想什么,急忙跟上。 两人根据小“苍蝇”的实时画面,避开了二皇子府的所有暗卫和侍卫。 顺利的来到了那三人的聚集的房间。 片刻,杭辞意从里面打开门。 “进来吧。” 夙予繁走进已经被收拾干净的房间,看见那三人都被房间里的幔布绑在椅子上。 夙予繁挑眉看向杭辞意,没想到啊,杭辞意的洁癖这么严重。 江海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男一女,表情愤怒。 江猛已经喝得昏昏欲睡。 乍一看见杭辞意还以为见了美女,被恶心到的杭辞意一掌敲昏。 胡郜倒是淡静。 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眼神放肆且淫乱地看着夙予繁。 杭辞意知道,夙予繁的催眠需要他们的眼睛看着,一忍再忍。 只是拉着胡郜暴打一顿:“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夙予繁听到这边的动静,直接走了过来,看着胡郜。 “这双眼睛真恶心。” 与此同时,手掌一挥,地上就掉了落了两个眼珠子。 胡郜直接被疼晕了过去。 杭辞意震惊地看着夙予繁。 夙予繁拧眉:“怎么?觉得我太狠了?” 杭辞意觉得这样的夙予繁有一种别样的美。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不是要催眠他们,要是没了眼睛还能用?” 夙予繁扬起笑意:“没事,问题不大。先审这位大哥~” 后半句她的语气明显有些阴阳怪气。 夙予繁走到江海面前,手里的怀表掉落,大概几个呼吸间,江海的眼神才开涣散。 “放松,不要紧张。” “今日你来到了天上,看到了一片片的云层,你摸着很舒服,忍不住躺了上去,周围的云层都包裹着你,你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 (类似于舍身崖那种画面。)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是这片云层的主人,他问什么,你回答什么,这样你就能继续享受这样的舒适温暖。” “记住,不要说谎……不要说谎……不要说谎……” 夙予繁:“你们是什么人?” 江海:“我是十二楼的江湖三兄弟。我是大哥江海,二弟江猛,三弟胡郜。” 夙予繁:“你是怎么来到二皇子府的?” 江海:“是楼主把我们送给了二皇子。” 夙予繁:“楼主和二皇子是什么关系?” 江海:“不清楚。” 夙予繁:“楼主送你们来二皇子府做什么?” 江海:“以二皇子的名义,为楼主做事。” 夙予繁:“具体怎么做的?” 江海:“三弟会易容,三弟易容成二皇子,之后以二皇子的名义和赢世阁合作。” “为了不引起赢世阁的怀疑,我们必须从二皇子府出入。但实际上,和赢世阁合作的是我们十二楼。” 夙予繁:“你们为什么要嫁祸二皇子?” 江海:“不知道,楼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夙予繁:“楼主是怎么把你们送进二皇子府的?” 江海:“楼主是通过淑贵妃把我们送给二皇子。” 夙予繁不解,老妈给自己儿子送的人,去害自己儿子? 不对劲…… 很不对劲…… 眼看着江海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夙予繁收了手。 杭辞意的眉眼已经溢满了戾气,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手已经伸到了皇室。 皇室夺嫡,连江湖人都要掺和一脚。 看来这件事,和其他几位皇子脱不了干系。 江海醒来之后,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 他醒来后看见屋子里的情形,额头青筋直冒:“二弟,三弟!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造次!” “这里是二皇子府!你们就不怕被二皇子抓住?” 夙予繁不屑道:“二皇子算什么?皇宫我照样敢去,而且南耀皇还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你信不信?” “你?!!!” 这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雌雄双煞? 可惜江海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 杭辞意听到夙予繁的话,额头突突地跳,但还是忍不住点点头。 没办法,虽然不想承认媳妇比自己厉害,但是这好像就是事实。 夙予繁吩咐杭辞意道:“你先出去等我。” 杭辞意不解,但是对上夙予繁不容拒绝的眼神,他还是无奈地出去了。 临走之前他问:“你要做什么?” 夙予繁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在二皇子府要他们命的。” 当然是抓起来审问完了,再弄死。 刹那,夙予繁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 轻轻提起右手的衣袖,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4点半。 杭辞意看了看天色,也说:“天快亮了,我们先回去吧,我会派人盯着二皇子府。” 夙予繁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走出院门的时候,周围逼近了一圈高手的气息。 当然,这些人在夙予繁和杭辞意眼里是不够看的。 夙予繁挑眉,看来这二皇子府的人确实有点东西。 二皇子也是蛮警惕的。 可惜,人数实在是多。 夙予繁和杭辞意对视一眼,跑。 两人只是为了来查探,可并不想浪费时间,恋战交手。 夙予繁扔出一枚烟雾弹打开了突破口。 “这是什么东西?!!” “看不见,好呛!” “咳!咳!咳!” 就近的侍卫纷纷捂鼻。 “追!” 距离烟雾范围较远的侍卫长,带着其他人继续追了出去。 有烟雾弹的拖延,再加上两人又速度极。 二皇子府的侍卫追了个寂寞。 出二皇子府的时候,夙予繁还不忘顺手把聚集在一起的“苍蝇”收了起来。 其中一只苍蝇身上还挂着几根头发。 第129章 郑大娘,来两份馄饨 躲开二皇子府的追击后,天边已经破晓。 两人漫步朝霞之下。 同时也把脸上遮挡的东西去掉,不然天亮戴着也太奇怪了。 走到龙耀大街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卖吃食的店铺开了门。 还有大街侧巷早市的早食摊已经出摊,萦绕着一股股蒸气和饭香。 夙予繁和杭辞意的肚子都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 夙予繁舔了舔唇,问杭辞意:“要不要顺便吃个早饭回去?”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那雀跃的眼神,不忍拒绝:“好。” 其实杭辞意想说他是要去上早朝的。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吃过早市的膳食。 夙予繁心情莫名得很好:“走,我带你去吃馄饨,这家馄饨很好吃,我每次来耀都都会在这家吃。” 边说着,拉着杭辞意往一家馄饨摊子走去。 馄饨摊前。 “郑大娘,来两份馄饨。” 郑大娘此时还在灶台上煮馄饨:“好嘞,客官。您先坐,马上就好。” 等郑大娘端着馄饨出来的时候,这才看见夙予繁。 “欸?这不是小繁吗?什么时候来的耀都?好久没来吃了。” 夙予繁起身道:“郑大娘,我来耀都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这段时间太忙,这不是一忙完就来吃馄饨了?” “就大娘这口馄饨,皮薄馅大,既实惠又好吃,我可是馋了好几年,恨不得日日都来吃呢。” 郑大娘被夸得喜笑颜开。 “你这小妮子,就会说话哄我老婆子开心。” 作为一个厨子,谁会不喜欢被别人认可自己的手艺呢。 夙予繁俏皮一笑:“我哪敢哄大娘,若是大娘以后不给我吃馄饨可怎么好呀?” 郑大娘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你呀,我哪里不给你吃了?喏,给你盛得最大碗。” 夙予繁接过郑大娘手中的碗,道:“那我就多谢大娘了。” 郑大娘这才看见夙予繁旁边的男人:“小繁啊,你成亲了?这是你的夫君?长得真俊啊。” 夙予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杭辞意倒是脸皮厚地说:“大娘谬赞,本……我就是繁繁的夫君。” 郑大娘看着两人郎才女貌,脸上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好啊好啊,小繁这么好看的女子,就该有这好福气。” 郑大娘想起什么来,回去了后厨,又走出来。 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钱袋子。 郑大娘将手里的钱袋子递给夙予繁,嘴上说着:“小繁啊,你成亲我和老郑没能去祝福,已经是失礼了。” “这几年你一直照顾我们的生意,每次都多付一部分银两,我们也是受之有愧。” “你爱吃我老婆子的馄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里面是我们给你成亲的礼金,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你收着。” 夙予繁见郑大娘如此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将钱袋子又推给大娘。 同时给杭辞意翻了个白眼。 “郑大娘,这钱你拿回去。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定亲,还没有成亲。” “大娘放心,等我成亲那日,肯定是要让大娘您来观礼的,到那天您可得给我做一份馄饨吃才行。” 郑大娘缓了缓才转过弯来,喜极而泣。 “好好好,承蒙你看得起我老婆子,到时候别说是一份,就是一百份我也给你做。” “小繁你也别怪你未婚夫,他呀,想必是想早点把我们的小繁给娶回去喽。” 杭辞意也配合的“嗯”了一声。 夙予繁面上只能尴尬地笑笑。 郑大娘对不起了。 话是这么说,鬼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结婚。 郑大娘见两人如此“甜蜜”的模样,也是发自内心为夙予繁开心。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赶紧吃,不然待会儿要泡软了。” 夙予繁赶紧埋头吃起了馄饨,嘴里还说着:“嗯,大娘你快去忙吧。” 杭辞意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窘迫的夙予繁,不由低笑什么。 夙予繁真的很想说一句:笑屁啊。 可是自小的教养让她说不出来这么粗鲁的话。 摊位上的人看见夙予繁奇怪的衣服,不免有些窃窃私语。 但也只是猜测,毕竟也不是没有特立独行的女子学着夙予繁的穿搭。 陆夙绵拍卖会当天和陆夫人一起回了耀都,今日是来送哥哥去上职。 回来的途中经过这里,仿佛一眼就看见了夙予繁的那身装扮。 脑子好像被针刺痛一般,有瞬间的恍惚。 艰难地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得知,耀都只有熠王妃会是这样的装扮。 陆夙绵眼神微眯,神情严肃。 熠王妃,为什么这样熟悉?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得知道,这或许事关她的身世。 陆夙绵想上前询问,但抬眼望去,却不见了人影。 罢了。 若真是熠王妃,日后会有机会的。 而这边,两人已经分道扬镳。 一个去了早朝。 一个回了熠王府。 刚踏进翔音院的院门,兰絮和寻念就迎了上来。 异口同声道:“主子,可还顺利?” 夙予繁点头:“我们先进去说。” 刚到门口,霜降和芒种前来行礼。 “参见王妃,王妃可要用膳?” 王妃啥时候出去的? 但是一想到王妃会武功,就释然了。 夙予繁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在外面吃过。我这里不用伺候,你们先下去吃饭。” 霜降拉着芒种俯身道:“是,王妃。奴婢告退。” 寻念小心地关上门。 夙予繁二话不说,将昨晚二皇子府上的丫鬟和江湖三兄弟放了出来。 四个人皆昏迷着落在地上。 “这是昨晚在二皇子逮到的人,王府应该有地牢。” “阿絮、念念,你们把这四人送到王府地牢关起来,和杭辞意的人一起审。” “好。” 两人没有多问,立即动手把四个人打包带走。 后来,杭辞意一直想不通,夙予繁是怎么把三个大活人带出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 “刺客抓到了?” 想起自家的府邸竟然旁若无人地进了刺客,二皇子温润的脸庞也不免变得低沉。 一众侍卫、暗卫头头跪落一地,神情严肃,愧疚难当。 “请主子责罚。” 第130章 十二楼 二皇子无奈叹息。 自己手下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全府的人都没有拦住,想必来人武功高强。 “说,怎么回事?” 侍卫统领清平回禀道:“回主子,刺客武功高强,轻功极快。进府劫走了江湖三兄弟,和盈夫人身边的丫鬟。” “等我们察觉,包围过去。他们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突然起了一阵浓烟。” “等烟散去,刺客已经没有踪影,属下没有追上。” “请主子责罚。” 二皇子闭眼转身,负手而立。 “每人下去领二十板子。继续追查,府里再加两层守卫。” 清平领着众人谢恩:“谢主子恩典,属下遵命。” 二皇子右手挥起,众人告退。 这下才有时间赶到盈枝的院子。 “妾身参见殿下。” “枝儿,昨夜刺客闯入,你可有受伤?” 二皇子神情担忧,扶着行礼的盈枝起身。 盈枝眉眼含情地看着二皇子,又转瞬颔首,轻轻摇头。 “并无,多谢殿下关心。”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个丫鬟的事情,仿佛那个丫鬟从未存在一样。 第二日,杭辞意便拿着审讯出来的几页纸,来到了翔音院。 夙予繁接过,默默看了起来。 十二楼。 南耀国势力,楼主神秘,无影无踪。 副楼主暂时掌管楼内各项事宜。 两年前,受楼主之命,开始参与皇室纷争。 同一时间,江湖上倍受尊敬的万妙尊者,加入了十二楼,为十二楼效力。 貌似在楼中地位颇高。 但江湖三兄弟只知道他们的任务是扮演二皇子,和江湖势力接触。 并不知道,十二楼真正效忠的人是谁。 说白了江湖三兄弟只是十二楼,或者说十二楼背后之人的一颗棋子。 一颗毁掉二皇子的棋子。 不管是在夙帝宫下单子,还是和赢世阁合作,都是十二楼的人假冒二皇子做的。 夙予繁想起当时在川冥山脉见到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万妙尊者,也就是出面追杀杭辞意的江湖人。 还有一个就是那名黄衣女子。 可惜,至今没查出来,那名黄衣女子是谁。 看着似乎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说不定也是这耀都之人呢。 而盈枝身边的小丫鬟,也是被赢世阁控制的人,只知道自己的任务。 就是协助盈枝,从二皇子身边窃取情报,更甚至于暗害二皇子。 夙予繁不由得笑了,这些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她真的挺好奇,耀都背后隐藏了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也算是给自己找乐子了。 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夙予繁好好地休息了一阵子。 但很快,麻烦就找上了门。 “王妃,明管家来了。” 夙予繁继续看着手上的书,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 霜降恭敬地说:“回王妃,没有。” 夙予繁合上手中的书本:“请进来吧。” 明管家恭敬的向夙予繁行礼:“老奴参见王妃。” 夙予繁抬手道:“免礼,明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管家脸色凝重:“王妃聪慧,宫里淑贵妃差人来请王妃入宫。恐来者不善。” 夙予繁带着一丝喜意,来得正好。 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见见这位淑贵妃。 “你们王爷怎么说?” 明管家回道:“王爷说,看王妃的意思,王妃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有王爷在,没有人敢说我们熠王府的不是。” 夙予繁眯眯眼,清静了几天倒是有点无聊。 她也想看看淑贵妃想做什么? “去吧,我去换身衣服,让她们稍等。” 明管家:“是,老奴告退。” 熠王府门口。 淑贵妃遣来的是自己宫里的掌事嬷嬷。 “这熠王妃真是不懂规矩,贵妃娘娘亲自差人来请,居然拖延这么长的时间,待会到了宫里,一定叫你好看。” 掌事嬷嬷只是低声暗骂,好巧不巧,夙予繁刚好走到门口。 直接呛声道:“我会不会好看不知道,但你现在一定不好看了。” “霜降,这位嬷嬷以下犯上,给我打。” “是。” 霜降二话不说,眼神坚定地走上前,几个巴掌就扇肿了掌事嬷嬷的脸。 掌事嬷嬷从不服气,到眼神怨毒,再看到夙予繁的眼睛,一下子像斗败了的母鸡,歇了嚣张气焰。 夙予繁带着霜降,登上了明管家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原本是打算一个人进宫的,但霜降知晓来者不善,执意要和她进宫。 所幸一个小丫头,有她在,也不会让霜降受欺负。 云粹宫。 淑贵妃的宫殿,奢华无比,堪比皇后宫殿。 夙予繁刚到时,殿门口就有宫女进去传话。 被夙予繁掌箍的掌事嬷嬷也紧跟着进殿,将夙予繁的行为告知主子娘娘。 过了半晌,小宫女出来面带歉意道:“奴婢莺儿参见熠王妃。” 见夙予繁并未说“免礼”,莺儿也不敢耽误,继续行着礼说: “还请王妃见谅,我家娘娘午睡刚起,还需要梳妆一番,请王妃再稍等片刻。” 夙予繁望了望头顶的太阳,盯着云粹宫的牌匾,眼里意味不明。 面带笑意地说:“这样啊,既然贵妃娘娘还有事,也不好为了本王妃着急。” “既然来了宫里,本王妃自当去面见太后和皇后娘娘,待我面见过后,再来给贵妃娘娘问安。” 莺儿见夙予繁转身就要离开,急忙说:“王妃误会了,奴婢这就请王妃进殿等候。” 谁知,夙予繁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就这样踏出了云粹宫。 径直朝太后的慈安宫走去。 莺儿失魂落魄地走进云粹宫殿门。 “怎么样?那熠王妃可安分。” 淑贵妃正闭目侧卧在软榻上,几个宫女服侍着。 扇扇的扇扇,捶腿的捶腿,喂果子的喂果子。 莺儿战战兢兢地说:“贵妃娘娘,是奴婢没用。” “那熠王妃很是嚣张,奴婢只是让王妃在殿内稍等片刻,她竟然转身就走,说要……说要去给太后请安。” “什么?!废物!” 淑贵妃起身,手上随手拿起一个瓷瓶就向莺儿身上招呼去。 宫女手上的果子、器皿也打落了一地。 “她算个什么东西?如此不识好歹,本宫还没有和她算辱女之仇,她倒是敢来下本宫的面子?” 第131章 贵妃娘娘的赔礼? 旁边的大宫女芳华急忙安抚自家娘娘。 “娘娘,莫气,那不过就是弹丸小国出来的人,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也就是仗着熠王给她撑腰,才敢如此嚣张。要整治她,法子多得是。” 听着芳华的话,淑贵妃心里平静了下来。 随即,她摸了摸手上新做的蔻丹,扯出一丝笑意,但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你说的有道理,走,我们也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芳华恭敬地低头:“是。” 慈安宫。 秋嬷嬷来到近前禀报。 “太后娘娘,熠王妃前来问安。” 太后从贵妃榻上起身,眼含笑意,但也带着些许疑惑。 问道:“小繁怎么来了?” 秋嬷嬷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回太后,是淑贵妃。” 接着附耳在太后的耳边低语,说了刚才在云粹宫发生的事情。 太后立刻眼神立马变得锐利,面上带着些许怒容,拍向了旁边的桌子。 引得殿内的宫人都害怕地跪下。 “淑贵妃太不像话了!如今这天气,外面日头如此之大,她哪来的脸面让超一品王妃等她。” “哀家盼了这么久的儿媳妇要是跑了,哀家定不饶她。” 太后吩咐秋嬷嬷:“快将人请进来。” “是。奴婢遵命。” 接着太后赶紧吩咐:“来人,快去将解暑汤端上来。” 等夙予繁一进殿中,还来不及行礼,就被太后拉着手坐下。 接着就有宫女端着解暑汤进来。 “太后娘娘,这是?” 太后和蔼地说:“小繁啊,哀家可以这样叫你吗?” 夙予繁嘴角勾起道:“可以,是我的荣幸。” 太后笑意更深,招手示意宫女再近前来:“小繁,这是哀家吩咐人准备的解暑汤。” “今儿天气如此燥热,你一路走来,哀家怕你身体吃不消,若是中暑便不好了。” 夙予繁没想到,太后娘娘这么关心她。 她接过宫女手中的解暑汤一饮而尽:“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必担心。”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外太监进来传报。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熠王妃。” 太后眼神扫去:“平身,何事啊?” 小太监:“殿外淑贵妃娘娘前来请安。” 太后一听淑贵妃的名字就来气:“哀家身体不适,让她等着。” 夙予繁猜太后想必是已经知道云粹宫的事情了。 这是想给她报仇? 但是淑贵妃不进来,她怎么知道淑贵妃的目的呢? 大约过了两刻钟(半个小时。) 夙予繁才装若无意地想起来说: “太后娘娘,淑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好让她在外面等太久。” “其实今天是淑贵妃请我入宫,我想着既然入宫一趟,太后是长辈,自然要先来给太后请安才妥当,没想到贵妃娘娘倒是追过来了。” 太后看夙予繁没有告淑贵妃的状,这赤诚之心,不免在心里将夙予繁和淑贵妃做了对比。 越比淑贵妃越不行。 太后拍了拍夙予繁的手背说:“还是小繁你有心,倒也不必担心,一个妃子哪里能挑拨得了哀家与皇上的母子之情。” “不过,小繁你都开口了,哀家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让她进来。” 太后一个眼神给到旁边的宫人:“去,让淑贵妃进来。” 小太监会意:“奴才遵命。” 淑贵妃进来,看见夙予繁居然和太后一起坐在高台,心中升起一抹嫉妒。 只有太后的嫡媳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导致自己平白矮了夙予繁一头。 淑贵妃嘴角噙着笑意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万安。” 太后虽然不满她的行为,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能明面上怎么样。 太后懒懒地说:“平身,赐座。” 淑贵妃笑意更深:“谢太后娘娘。” 太后明知故问道:“大热天的,你来做什么?” 夙予繁只在淑贵妃进来的那一刻,看了一眼之后,就一直在摆弄太后刚刚送她的小玩意儿。 谁知,淑贵妃偏要找事。 “太后娘娘,今日臣妾请熠王妃入宫,想当面向熠王妃赔罪。” “谁知,王妃先来给慈安宫给您请安了,臣妾想着也许久未来给您请安,便不请自来,还望太后见谅。” 太后看着夙予繁手指翻飞,玩着这偏远小国进贡来的玩意儿,淡淡地应道:“你知道就好。” 淑贵妃倒是没想到,现在太后说话这么难听。 强撑着假笑道:“是臣妾的不是了,日后定常来看望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淑贵妃淡淡地道:“那倒也不必,哀家喜欢清静。” 淑贵妃心里气急,这个老妖婆,给脸不要脸。 但面上还是装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是,臣妾记下了。” 淑贵妃见两人都不理她,有些坐不住了,故意挑起话头。 “熠王妃,上次的事情,是文淳年纪小不懂事,本宫准备了一些赔礼,还请王妃见谅。” 夙予繁这才抬眼看着淑贵妃,漂亮的脸蛋已经晒得通红,额头上冒着晶莹剔透的汗珠。 都这样子了,还能忍着心平气和地说这么久,真是难为她了。 不愧能得到南耀皇这么久的宠爱。 “贵妃娘娘的赔礼,我心领了。” “文淳公主既然已经被皇上责罚,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此事就此揭过便是。” 淑贵妃还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她是想要揭过此事吗? 她是想要让夙予繁出面,解了文淳公主的禁足。 况且,夙予繁想揭过,她可不想。 害了她女儿的人,还想逍遥自在的活着? 淑贵妃不死心地说:“那……不知熠王妃可否向皇上求个情?” “文淳年纪还小,不知分寸,本宫日后会好好管教她的,还请熠王妃放心。” 夙予繁看着淑贵妃这般慈母做派,心里嗤笑。 到现在话里还在阴阳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应该和小孩子计较。 夙予繁回道:“贵妃娘娘,我听说文淳公主还有几月就要及笄。已经到了可以相看、嫁人的年纪,这么看来似乎是不小了。” 第132章 净化符 淑贵妃被夙予繁噎住,她实在是没有见过说话这样直接的人。 但在太后面前,还是需要收敛一些。 “文淳自幼被我和皇上宠大,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王妃你是长辈,还望你多担待些。” 夙予繁冷声说道:“怎么?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让我让着她?” “淑贵妃怕是忘了,此事是文淳公主先来找本王妃得茬。” “至于皇上给她禁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怕文淳公主再出去惹祸,而丢了皇家颜面呢?” “我与文淳公主的赌约在她回宫之前已经履行,所以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到此为止。” “我劝告贵妃娘娘还是不要执着于此事,不然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 淑贵妃被夙予繁的话噎得不行,手上的帕子已经被捏变形。 “你……” 太后见夙予繁丝毫不落下风,也起了看戏的心思。 淑贵妃向来在后宫耀武扬威,皇后在她手里都讨不得好,偏皇上又宠得厉害。 今日这吃瘪的一面,倒是从未见过,甚是有趣。 眼看着淑贵妃被夙予繁气得已经快要维持不住温婉的形象。 太后终于开口了。 “淑贵妃,小繁说得有理。既然此事皇上已经做了决断,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哀家知道你爱女心切,但皇上旨意已下,岂能随意更改。” “你若执意如此,恐失了圣心。” 淑贵妃听着太后这不中听的话,也知道太后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 都是在宫里宫斗出来的老狐狸,哪里听不懂。 淑贵妃到底是嘴上妥协了。 “臣妾知晓了。” 眼看自己在夙予繁和太后这里讨不到便宜,淑贵妃也索性眼不见为净。 淑贵妃起身,对着高台上的太后去屈膝行礼。 “太后娘娘,臣妾灶上煮给皇上的药膳,想必是好了,臣妾便先行告退。” 太后淡淡地瞥向淑贵妃:“ 退下吧。” 淑贵妃起身:“是,臣妾告退。” 夙予繁没想到淑贵妃的战斗力就这么点儿,眼看着淑贵妃要走,也跟着向太后娘娘辞行。 夙予繁追着淑贵妃出来,手里拿出一个弹珠,轻轻射向淑贵妃的小腿。 “啊!” 淑贵妃一个踉跄,连带着扶她的芳华也没有站稳。 夙予繁顺势摸到了淑贵妃的脖颈间,从上面扯了几根头发,快速地收进空间里。 【年糕,我收集的头发样本整理好,我后面有用。】 年糕麻溜地滚了出来。 【收到。】 腿上疼痛不已的淑贵妃,压根感觉不到几根头发的痛意。 “贵妃娘娘可要小心啊。” 夙予繁的声音从淑贵妃的身侧传来, 淑贵妃很快就反应过来,想用手抓着夙予繁的脸站起来。 夙予繁眼神变冷,直接抓住淑贵妃的手道:“淑贵妃,你和你的女儿一样恶毒呢。” “这条腿,你就好好养着吧。” 说完,大步朝凤鸾宫走去。 徒留淑贵妃在原地狼狈不堪,最后被芳华叫来的软轿抬回了云粹宫。 夙予繁给皇后问安过后,便没有在皇宫逗留。 果然进宫一趟甚是麻烦。 熠王府,主院。 杭辞意听着手下的禀报,喃喃笑道:“倒是我过于担心了。” 流金蹙眉道:“如今王妃和淑贵妃怕是结了仇,需不需要我们给淑贵妃一点教训。” 杭辞意点头:“嗯,就把宣相府的产业拿来一半,给王妃赔礼。” 流金咧了咧嘴角,你确定王妃看得上选宣相府的那点儿“垃圾”? 但是他没敢说出口。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通知流光。” 待流金告退,杭辞意盯着桌上的折子,沉思许久。 “看来得再给宣相找点事情做了。” 夙予繁刚回府,便被寻屿叫来了原来的柒星院。 “主子,柒星院已经改造好了。” “我已经安排人打扫干净,不日就能搬进来。” 寻屿带着夙予繁将柒星院从外到内都看了一遍。 夙予繁看着和玉府差不多的装修,也是连连点头。 “不错,待会给每个工人奖励五两银子。” “你监工也辛苦了,奖励十两银子。” 寻屿冰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喜意。 “谢主子。” 【年糕,系统商城打开,我要买净化符。】 年糕激动地心颤抖地泪:【来了,老弟!】 【正常点。】 【好的,宿主。系统商城已打开。】 夙予繁看着系统商城上的一排排罗列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直接点击搜索放大镜,搜索净化符。 净化符。 介绍:来自于修真世界,主要用来净化污浊空气的符纸。 可以有效净化方圆百里,空气里乃至灵气里不干净的脏东西。 注:任何力量都可以触发使用。 售价:一万积分。 夙予繁没有犹豫,直接点击购买。 实在是夙予繁上辈子做任务的积分太多了。 这三年虽然系统没有任务,但是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完成隐藏任务,奖励的积分在夙予繁看来,已经多到数不完。 【购买成功!净化符已经发放到宿主系统空间。】 夙予繁立刻将净化符拿到了手上,转身对寻屿说。 “我这里有东西,可以去除装修后房子里的甲醛。” “你去通知念念和阿絮,对了还有两个小丫头,我们明天一早就搬进来。” 寻屿对自家主子的话不疑有他。 “是,主子,我这就去。” 寻屿离开后,夙予繁站在空无一人的柒星院里。 将手中的符纸,向天空一抛,一丝内力打在净化符上。 净化符瞬间起了作用,周围的空气原本一股浓浓的甲醛味,一下子变得清馨自然,还能闻到草木的香气。 夙予繁也有些贪婪地吮吸着这样清新的空气。 随即满意地看着这处院子。 看着院子里的人工池塘,已经引了水,只是池塘里面还没有放置东西。 夙予繁大手一挥,里面多出了几十条锦鲤和荷花。 (宝子们,我写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以前我们以为的神仙,一施法就可以变出来很多东西,甚至点石成金。) (其实原理只是因为,神仙也有储物空间,我们以为的法术,比如真的能吃的东西,只不过也是他们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当然,不能真的吃的东西,就是他们法术所呈现出来的障眼法。) 第133章 便宜了杭辞意 夙予繁看着池塘里的锦鲤,思索片刻。 想着还是趁没有人在,把柒星院还没有安置的东西给安置好。 走进会客厅,夙予繁在系统空间买了一套客厅沙发套装。 沙发、茶几、边几、地毯、落地灯,一整套该有的都有。 到了卧室,也给每间卧室都安排了一米八的大床。 念念和兰絮比较喜欢软床,寻屿是男人,似乎是喜欢硬床。 夙予繁按照每个人的喜好从系统商城买了床、沙发椅、书桌、台灯等软装。 像吊灯、吸顶灯、筒灯、灯带等等,一开始装修的时候,夙予繁就已经给他们备好。 装修队有玉府的装修经验,自然懂怎么安装。 接着又在预留的冰箱位置,放置了冰箱。 里面还放了许多零食饮料、蔬菜水果、雪糕等等。 还有厨房的锅碗瓢盆,电磁炉煤气灶等等。 每间卧室卫生间,洗衣机预留的位置,也放置了大容量带烘干功能的洗衣机。 一切准备就绪。 其实说是搬家,夙予繁感觉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搬的,直接人过来就好了。 夙予繁满意地走出柒星院,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了杭辞意,从院门口进来。 “你怎么来了?” 杭辞意道:“我去翔音院找你,听寻屿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夙予繁无语:“我是问,你找我做什么?” 杭辞意蹙眉:“无事,就不能来找你?” 夙予繁看着外面的太阳还是很灼热,说道:“进来说吧。” 杭辞意这是在柒星院被改造之后,第一次进来。 如果柒星院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杭辞意饶有兴趣地跟着夙予繁进了柒星院的会客厅。 看着和夙予繁在川冥山脉宅子一模一样的格局和风格,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把川冥山脉的宅子搬到王府了? 这样的改造确实很舒服。 “柒星院这是改造完了?” 夙予繁扬起眉梢,浅笑道:“嗯,已经结束了,明天就搬回来。” 杭辞意问道:“上次在酒楼提过,要连同主院和橘香院一起改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杭辞意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只想着如果自己的主院改造,那他不是就有理由搬来和夙予繁一起住? 夙予繁:…… 夙予繁不知道杭辞意心里的小九九:“让装修队歇息三天,三天后就可以动工。” “但是人数有限,只能一个院子改完,再改另一个院子。” 杭辞意垂眸思索,想起镇国公府那边还去了一队。 “你们就只有两个装修队?要不我给你出点人手,都是伶俐的人,你多培养几队。” “到时候耀都这些大户人家的生意你也能做得过来。” 夙予繁盯着杭辞意并未言语。 只是在心里腹诽。 倒是没想到,她只是改造了一个院子,杭辞意就能看出来她的打算,果然是个小狐狸。 说起来,有乾商会分布太广,确实没有多余的人手。 起码耀都附近的相关人才已经被他们招干净了。 所以,夙予繁现在的室内设计部,耀都装修队只能腾出来两队。 如果两户人家确实是够的,若要是许多户人家都等着改造,那真的是没有多余的时间。 “可以。到时候你直接让人去海角巷第六户,我会提前给那边的负责人说。” 杭辞意脸上笑意明显:“好,归汋那边,等新的装修队培养出来再去他那儿,先给王府两个院子改造。” 夙予繁看着如此厚脸皮的杭辞意,有些难绷。 “我们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讲诚信,先来后到。如果你要插队,就让归世子来退单,自然就轮到熠王府。” 杭辞意抿唇思考,那还不简单。 “行。” 夙予繁以为杭辞意妥协了。 毕竟归世子那边已经动工有几天了,不至于半途而废。 但没想到是,后来真的收到了镇国公府退单的消息。 便宜了杭辞意。 夙予繁哪里不知道是杭辞意出得手,不禁笑道:“至于吗?” 而镇国公府,因为杭辞意的这一出,开始鸡飞狗跳。 镇国公拿着自己的红缨枪,满府的追着归汋。 “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你非要改院子,现在改到一半又不改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看看现在府里成什么样子了?!” “天天就知道和那些纨绔混日子,正经事儿是一点都不干,让你去军营你不去,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 “如今已经弱冠,你娘让你相看人家,你也不看,一天天没个正型。” “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子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 归汋一边跑一遍说:“爹,我错了爹,你别追了。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摔了,我娘可怎么办呀?” 镇国公一听,更加气急败坏:“归汋!有本事你给老子站住,老子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归汋知道自己惹急了老爹,运功更快,使着轻功出了府。 空中只留下一句话。 “爹,你别生气了,儿子这就去解决。” 大长公主被丫鬟扶着追来,脸色也不好看。 “夫君,莫气。汋儿性子就是如此,你越是生气,他越是得意,何必呢。” 镇国公也是被归汋气急,说话没了分寸。 “都是你给惯得,我让他去军营历练,你非要依着他不让,不然这臭毛病,在军营早就改了。” 大长公主被镇国公一凶也来了脾气。 “好啊,你现在开始怪本公主了?本公主不让汋儿去军营,也是为了给你们归家留后!” “当年若不是你那表妹,本公主何至于只有汋儿一个儿子?本公主不护着他,难不成让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害吗?!” 镇国公一听,怒目圆睁,但眼里也带着愧疚。 “芙儿,你别冤枉我,我外面哪有女人!!夫君我这辈子就只有你这一个女人!” “当年的事,是我不好,让你受罪了。只是此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何必再说出来徒添烦恼。” 第134章 搬家 “刚刚是夫君我言语无状,还请夫人见谅。今日之事,我……我不说那兔崽子就是了。” 大长公主被镇国公安抚,语气也软了下来:“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骗我。” 镇国公挺起胸膛保证:“那是自然。” 大长公主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搭着丫鬟的手转身就走。 “今日起,你就睡书房吧。等儿子什么时候回来,本公主再看心情。” 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都咬唇憋笑。 大长公主每次使这招,公爷都会低头妥协。 这么多年了,都不曾变过。 归汋逃脱自家老爹的魔爪,自然是来了熠王府哭诉。 “王爷啊,你把我家的工人都抢走,我不仅挨了老头一顿打,还没有地方住了。” “怎么说你也得收留我叭?” 归汋不停地朝杭辞意不停地眨眼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杭辞意表情危险,声音阴沉:“你再动,本王把你的眼睛珠子挖出来,做成灯芯。” 归汋立马捂住眼睛道:“好好好,不动了,那你给我安排个院子,等国公府装好,我再回去。” 杭辞意对着门外道:“玄一,把他丢出去。” 可惜玄一哪里是归汋的对手。 归汋一个灵活走位,就挣脱了玄一的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住在辰暮院了。” 辰暮院是翔音院旁边的院子,距离主院不近也不远。 是归汋以前受伤,常来府上住的院子。 柒星院。 夙予繁带着兰絮他们搬家,杭辞意带着明管家和流金他们一起过来帮忙。 其实就是帮忙拿拿行李箱之类的。 不过半个时辰,一趟所谓的搬家就搬好了。 杭辞意已经来过并没有多惊奇,玄一玄二也住过夙予繁的别墅,眼中只是诧异片刻。 只有流金、流木和明管家看着柒星院的样子,眼中震惊之色明显。 明管家直呼:“王妃,这……这太不不可思议了!” 虽然是早上,但南方的天气还是热得非常快。 除了他们几个会武的人,明管家和霜降、芒种几人已经热出了薄汗。 夙予繁招呼众人进屋。 “坐吧,我给大家拿些冷饮。” 霜降和芒种立即上前道:“王妃您歇着,我们来取。” 夙予繁莞尔一笑:“你们知道水在哪里吗?” 霜降和芒种眼中尽是茫然。 确实。 柒星院的格局大变样,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 两人面色尴尬。 夙予繁浅浅一笑:“好啦,你们跟我来吧。顺便教教你们,以后住在这里,这些东西都要会用的。” 霜降和芒种屈膝道:“是,霜降(芒种)遵命。” 两人跟着夙予繁,学着怎么用这些东西。 兰絮帮夙予繁招呼着众人就坐。 杭辞意坐上沙发,依旧是这样的柔软,很舒服。 流金和明管家他们自然是不敢和主子们坐在一起。 兰絮只能安排他们坐在餐桌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花橘柔的声音。 “花月,这里真的是柒星院?” “看着变化也太大了吧。” 兰絮听见花橘柔的声音,还有些踌躇,之前那个事儿…… 兰絮给了寻念一个眼神。 寻念秒懂。 兰絮姐姐怕是有点尴尬。 没关系,她来。 寻念到院门口领着花橘柔进来:“参见嘉乐郡主。” 花橘柔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地:“免礼,嫂嫂呢?兄长可在?” 寻念好声好气的回答:“回嘉乐郡主,我家主子体恤众人,正在取水,王爷也在。” 花橘柔撇撇嘴。 这是都搬完了? “有下人在,还需要你们主子亲自去取水?” 寻念没有回答,腹诽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 花橘柔见寻念没有回答她,也不再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 寻念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 既然决定了和夙予繁友好相处,她就大度的不和她的人计较了。 花橘柔进屋,看见和有乾商会很像的装修也是呆滞了一瞬。 天哪! 这居然比有乾商会的厢房还要气派。 我的院子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虽然是有点奇怪,但是看着很漂亮。 全部都是玻璃窗户啊。 还有柔软的大沙发。 哇! 兄长上辈子肯定是积了不少福报,才找到这样厉害的嫂嫂。 占大便宜了。 杭辞意看见站在门口的花橘柔,微微蹙眉。 “嘉乐,你站在哪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花橘柔的幻想,被杭辞意的声音打破。 “来了,兄长。” 花橘柔提着裙摆,就往杭辞意旁边的是沙发上走去。 保持着淑女形象,轻轻地坐上去。 兰絮和寻念接过夙予繁手中的水瓶,给柒星院的每个人都发了一瓶。 大家看着递过来绿绿的水,一时不知道王妃想犒劳他们,还是想毒死他们。 夙予繁看着众人大同小异的表情,真的非常想笑。 哈o(n_n)o哈哈~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夙予繁取水的时候,想起上次杭辞意和玄一玄二喝可乐那次。 眼中狡黠。 想再整点颜色不一样的饮料,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结果不出她所料,众人的反应深得她心。 兰絮他们看着自家主子拿出绿色的饮料,已经知道夙予繁的目的了。 想当初他们看见自家主子喝这种“毒药”,也是吓得魂都出来了。 最后还是主子逼他们每个人都喝之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喝过之后。 嗯,酸酸甜甜的。 还挺好喝。 现在这样的场景和当初,何其相似。 所以他们并没有着急打开。 而是等着熠王府的人先动作。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夙予繁的恶趣味。 这应该又是和上次那个黑色的水一样,只是个饮料。 杭辞意扭开瓶盖。 “噗嗤”一声,还不等泡沫散去,就向嘴里灌了进去。 流金、流木他们阻拦都来不及。 “王爷!不可!” 第135章 毒药 眼睁睁地看着杭辞意,喝了半瓶绿色的“毒药”。 明管家“噌”的一声站起来,看着只剩半瓶的绿水。 直接愣在原地。 天啊噜! 夙予繁想解释,却被杭辞意抢先。 “都喝吧,没毒。” “你们王妃手里的都是好东西,错过可难再得。”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夙予繁,意在求证。 “没毒,这只是一种水果饮料。” 说完,拧开瓶子喝了一大口。 “咯,苹果味的。不信,你们尝。” “你们像我这样,拧开就可以喝了。” 花橘柔率先拧开。 不,是使劲了,但是没有拧开。 花月立即上前帮忙,又是“噗嗤”一声。 花月已经悟了,这应该和上次王妃给郡主的果汁一样。 只是颜色看着吓人,实际上很好喝。 花月拧开后,将水瓶递来的给花橘柔。 花橘柔也学着杭辞意的样子,扬起脖子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 “嗯,是有一股苹果味道。” 接着,花月和兰絮他们也开始享用。 其他人看看手里的绿水,行吧。 王爷王妃都喝了,肯定没有问题。 打开就是一口闷。 杭辞意、夙予繁:…… 合着给你们试毒是吧? 流金和明管家他们喝完,咂咂嘴。 别说,还真挺爽。 冰冰凉凉的。 明管家年纪大了,倒是觉得有点甜。 不过喝着确实不像毒药,哪有人的毒药是甜的? 流金几人喝完,单膝跪地向夙予繁请罪。 “属下等误会王妃,请王妃责罚。” 夙予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先起来,那就罚你们再喝一瓶。” “阿絮,你帮我把冰箱冷藏最下面一层的水拿出来,就当做是罚他们的。” 兰絮讶然,径直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了几瓶……紫色的饮料。 当瓶子递到流金几人面前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快要皲裂。 不自觉地吞咽。 这…… 王妃来真的啊? 任谁看了紫色的水,也不会觉得这是解渴的,而不是要命的。 不过这瓶子和刚刚绿色的水瓶,好像是一样的。 罢了。 赌一赌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咕咚,咕咚。” 中途感受到甜意,皱紧的眉头松开。 等一大瓶喝完,也没有其他异样。 几人脸上羞愧,但声音依旧铿锵有力:“谢王妃赏赐。” 夙予繁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免礼,起来吧。” “不如,今天大家都在我这里用午膳吧,刚好给你们看一下厨房怎么用。” “后面橘香院和主院改造好之后,你们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杭辞意觉得夙予繁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道:“好。” “明管家,让厨房那边把菜洗干净送过来。” 明管家会意:“老奴遵命,王爷。老奴这就去办。” 夙予繁只会使用厨房的厨具,但是并不会做饭,做饭还是得靠兰絮和霜降。 兰絮发现霜降会点厨艺,所以每次开小厨房的时候,兰絮都会让霜降搭手。 也会教霜降一些简单好学的菜,防止她不在的时候,夙予繁能有可口的饭菜吃。 是夙予繁眼看着这么多人,围在会客厅,也是头大。 “你们都下去各自转一转吧,或者让念念和寻屿带你们看一看。” 流金他们看见这样通透又奇特的屋子,也是非常的好奇。 就等着寻屿带他们去参观一下。 但是自家王爷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擅离职守。 杭辞意自然是听自家媳妇的话:“都下去吧。” 花橘柔带着花月和流木、芒种他们屁颠屁颠地跟着寻屿、寻念离开,去其他地方看看。 兰絮娴熟地系上围裙:“主子,今天想吃什么?” 兰絮知道,冰箱里面还有主子放的菜,可以先做着。 夙予繁拧着眉想了想,暖屋的话还是吃炒菜比较好。 “就川菜吧。大概算一下几个人,饭后甜点和水果都备上。” 兰絮点点头,心中了然:“行,主子你去歇着吧,厨房就交给我和霜降了。” 兰絮可不敢让自家主子在厨房待着,或者帮忙。 她怕厨房还没有活过一天就没了。 夙予繁看着兰絮严肃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 不就是想帮个忙吗? 至于这么害怕? 她不会做饭,还不能切个水果了? 夙予繁刚离开,流金便走了过来。 虽然厨房的一切,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但是兰絮在这里,他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兰絮,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兰絮听到流金的声音,还是很意外。 自从上次流金给她还礼过后,他们就再也没接触过。 所以流金能过来问,她还是有些意外。 “流金大人,我这里不需要帮忙,你……” 不等兰絮说完,流金已经拿着刀,开始削岛台上的水果。 夙予繁离开之前,给岛台上也放了许多水果。 草莓、西瓜、哈密瓜、葡萄、苹果、雪梨、桑葚、蓝莓、车厘子、荔枝、橘子、橙子…… 当季的、不当季的,南耀有的、没有的都有。 流金看着这么多水果,一脑袋的问号。 挑了一颗他认识的梨,就发现手上的这把刀不对劲? 这刀? 流金手上动作顿住,继而想起兰絮叫他大人,又蹙眉不悦道。 “我不是说过了,叫我名字就可以。” 兰絮继续道:“流金大人……” 兰絮刚刚叫出了声,就被流金的坚定地眼神顿住。 兰絮也不扭捏:“好吧,流金。这里真的不用你帮忙,我和霜降两个人忙得过来。” 霜降此时默默地洗着菜,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就是个小丫鬟,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流金没有顺着兰絮的话,而是转移话题。 他拿着手上削水果的刀,压下心里的激动:“这么好的刀,怎么放在这里?” 兰絮不以为然:“这是水果刀,当然放在厨房啊。” 流金抑制不住地激动道:“可是这刀,非常锋利,削水果岂不是“屈才”?” 原谅流金话到嘴边,文化有限,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兰絮淡淡一笑:“这刀不算什么,我们主子用的所有刀具,都是这样的。” 兰絮拿起刀具架里面的菜刀,放到流金面前。 “你看,这是菜刀。” 流金宝贝似的拿起来,菜刀刀身上像浮珠阁的镜子一样,能照出人的模样。 流金拿起一旁的一颗梨子,往上空一丢,手上的菜刀快、准、狠向空中的梨子划去。 第136章 你要飞过去不成? 杭辞意看着周围已经无人,看着夙予繁揶揄道。 “你不带我去看看?” 夙予繁挑眉看过来:“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和我的宅子是一样的。” 杭辞意问道:“还是有些不一样,这里只有一层,不知你改造后是做了几个房间?” 见杭辞意提起,夙予繁一开始也不清楚,回想了一下昨天放家具的时候。 “大概八个叭。” 杭辞意心里默默数着。 嗯,不错,还剩四个房间。 够了。 霜降、芒种:怎么?我俩不是人? 杭辞意:报一丝,忘了。 自从这两人跟了王妃,是越来越硬气了。 这边,流木拉着寻屿,让寻屿给他介绍介绍。 央着寻屿,去了他的房间看看。 寻屿认命般地带他走了一遍,却发现这小子还是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 后来才知道,流木想知道寻念的房间是哪一间。 最后流木被寻屿提溜了出来。 眼神还在央求寻屿,不要说出来。 芒种只是在放东西的时候,进自己房间看过,就立即出去了。 寻念此时带着芒种来到卧室,给芒种讲卫生间和衣帽间如何使用。 芒种小脑瓜很灵,立即就能学会,有不懂的,小嘴不停地问寻念。 掌握好如何使用后,芒种也不好闲下来,便到厨房和霜降一起给兰絮帮忙。 “霜降姐姐,念念姐刚刚教我怎么用房间里的东西,我都学会了。晚上回了房间,我教你怎么用。” 霜降笑道:“好,那便多谢芒种妹妹。” 芒种不好意思的摆手:“哎呀,霜降姐姐跟我客气什么。” 明管家此时带着厨房的人,将菜送了过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个时辰后,房间里弥漫着饭香。 众人落座。 餐厅一桌,客厅大茶几上也围了一桌。 夙予繁尊重主仆观念,但是一点都不介意上桌一起吃饭。 兰絮三人也已经习惯。 只是熠王府的人,自小重规矩,坐到了茶几那边。 夙予繁拿出了一箱葡萄酒和高脚杯,分给了两桌人。 大白天的喝其他酒也不好,万一有事,但是人喝醉了怎么办? “这是有乾商会自己酿的葡萄酒,大家尝尝。” “酒不烈,但是喝多了也会醉,大家适量饮用。” 兰絮接过夙予繁手里的杯子和酒,给每个人都满上。 霜降和芒种已经跟着夙予繁有一段时间,自然是见过且会用的。 也给其他人倒上。 明管家看着平易近人的王妃,内心也是感慨。 王爷孤身这么多年,有这样温柔贤惠的王妃陪在身边,也是福气。 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好过一些。 夙予繁举起酒杯:“今天多谢大家帮忙,我先干为敬。” 其他人站起身齐声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谢王妃体恤。” 夙予繁:“都坐下。” 杭辞意眼看这菜色很眼熟,又夹了几个菜品尝。 “这菜比醉香酒楼的还好吃几分。” 夙予繁接话:“那是,我们兰絮的厨艺,可是天下仅有。” “醉梦酒楼的厨子,就是兰絮教出来的。” 杭辞意恍然:“原来如此。” 这一顿饭大家都风卷云舒,实在是太好吃了。 日暮时分。 夙予繁和杭辞意正在谈二皇子的事情。 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条紧急信息。 [已查到泽神医最新消息,目前在西暇国大皇子府出入。] 夙予繁起身,很快做出了决定。 “杭辞意,我要去一趟西暇国国都。” 杭辞意眼中尽是震惊之色,很快恢复冷静道:“去西暇国做什么?非去不可吗?” 夙予繁固执地眼神,是杭辞意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弟弟有下落了,就在西暇国大皇子府,我必须去。” 杭辞意冷声劝道:“西暇和南耀刚刚结束战争,他们打输了,心里憋着一口气。” “你现在去,就是羊入虎口。耀都各方势力要是知道你去西暇国,那这条路上势必危险重重。” “更何况,耀都距离暇都,骑快马不舍昼夜,也得需二十天。” 夙予繁眼神危险:“那又如何?那些人都是秋后的蚂蚱,等我办完事,再一起收拾他们。” 杭辞意神情柔软下来:“据可靠消息,西暇国大皇子会在一个多月后来南耀递降书,到时候人在南耀,你想怎么审问都可以。” “总之你不能去冒险。” 夙予繁:“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我有最快的办法去西暇国,到那边只需要一天时间。” 杭辞意一脸的质疑:“一天时间,你要飞过去不成?” 夙予繁撩了撩发须:“恭喜你,猜对了。” 杭辞意被气笑了:“繁繁别闹,我会派西暇国的探子,去打探消息的真假,一定会最快给你个结果。” 夙予繁被反驳了这么久,没有发脾气已经是好的了。 现在被杭辞意质疑,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夙予繁拉着杭辞意使出轻功,来到熠王府的演武场。 辰暮院。 归汋刚到院子里安顿下,便看见这两人从他的头上飞过去。 这两人干嘛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归汋也跟着他们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还有许多侍卫和暗卫在进行训练。 夙予繁找了个相对还算空旷的地方,大手一挥,放出来一架直升机。 这下好了,不只杭辞意、归汋,还有演武场上的侍卫、暗卫们,都惊得嘴里能塞下一颗鸡蛋。 天啊噜! 他们没看错吧? 王妃就那么一挥手,一个酷似蚂蚱的庞然大物,就出现在地上。 一时间,掐手的掐手,拍脸的拍脸,咬舌的咬舌。 周围都是吸气的声音,由远及近。 归汋也是怔愣住了,手指死死地扣着树干。 熠王妃这是什么手段? 隔空取物,还是凭空变物? 真的不是障眼法吗? 杭辞意反应过来,内力凝聚,演武场上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掐着他们的脖子。 只是一瞬,也足以让众人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第137章 你都不惧,我又有何惧? 他们立刻跪地,向杭辞意和夙予繁发誓。 “今日之事,属下绝不外传,如有违背,死无全尸。” 杭辞意动用着内力,冷声喊道:“都杵这里干什么,训练完了?” 听到杭辞意的声音,他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命保住了。 他们知道若是谁起了歪心思,那一瞬间,王爷是真的会要他们的命。 侍卫们也立即恢复了他们先前在演武场上的动作,仿佛他们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紧张地说:“你先把这个东西收起来,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的特殊,但是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如此重宝,若是被人知道,天下人都会疯抢。” “繁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很怕,很怕我护不住你。” 说着杭辞意已经将夙予繁紧紧抱在了怀里。 杭辞意此时是颤抖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甚至自己的唇瓣即使紧闭着也依旧在颤抖。 看到夙予繁就这样的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展示她的特殊,他其实是高兴的。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演武场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些人,从而为夙予繁守住秘密。 可是他终究是心软了,那是效忠他多年的下属。 还好最后没有人让他失望。 夙予繁看到杭辞意如此担心她,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其实并不怕别人知道,她有凭空变物的能力。 夙帝宫和有乾商会高层的大多数人,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猜到了。 只是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杭辞意她没有想瞒着,只是今天因为弟弟的消息,她有些不镇静。 这是她上辈子,一辈子的执念。 所以才这么莽撞,不过也没有大事。 以她现在的能力…… 说句中二的话。 即使全大陆与她为敌,她也能撂翻全大陆。 空间里除了航母之外,热武器什么的都有。 系统商城还能买到修真界的符纸等。 那不得一扔死一坨。 既然直升机已经放出来了,夙予繁也没有想再收回去。 夙予繁解释道:“你放心,我的底牌多着呢,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夙予繁最后用内力才把杭辞意推开:“别担心了,我能这样放出来,就说明我不惧。”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统治这片大陆,只是我不想,你也知道我的目的只想找到弟弟。” 杭辞意被夙予繁的话惊到,虽然知道她的能力很强,但是要想统治这片大陆。 四国两世一城,没有一个能做到。 可自家媳妇却能如此自信地说,她可以。 他丝毫不怀疑她的能力,就这一手凭空变物,就是世间仅有。 夙予繁介绍道:“这是直升机,也是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国家可以载人在天上飞的东西。” “一个时辰可以飞一千二百里路。” “按照这个时速来看,我开这个到西暇国国都,大概只需要两个半时辰。” 杭辞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直升机:“这……” 这就是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而且不用借力就能实现仙人手段,在天上飞行。 杭辞意收起眼底的震惊,片刻沉思过后,郑重地向夙予繁表态。 “繁繁,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暗箭难防,我既然不能阻止你,那日后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你都不惧,我又有何惧?” 夙予繁看着杭辞意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夙予繁伸手捏着杭辞意的小脸,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很厉害,保护你还差不多。” “好了,我就坐这个走了。” 杭辞意被夙予繁捏的耳朵泛红,说话有些微微颤音。 “我和你一起去。” 夙予繁停下看着杭辞意,疑惑道:“你不上朝了?一国王爷应该很忙。” 杭辞意道:“皇兄正值壮年,朝堂上的事情,他都能处理好。” “至于其他的,归汋在王府,他可以处理。” 夙予繁不想再耽搁,点点头道:“那走吧。” 看样子夙予繁并不打算带寻屿和暗卫。 杭辞意问道:“你不带人手?” 夙予繁摇摇头回道:“不带,人多目标太大。” “我一个人,奥,不,是我们两个人去目标小。” 杭辞意没再说什么。 也许是之前过于紧张,杭辞意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过来。 而且在熠王府,没有外来者可以如无人之境般随意出入。 和夙予繁说开以后,杭辞意立即发现了归汋的存在。 归汋收到了杭辞意送来的一掌风,立马蹦了出来。 一边朝这边过来,一边喊道。 “你谋杀啊?要不是我武功高强,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也是因为归汋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受震撼,没有隐藏好自己的气息,才被发现。 杭辞意盯着归汋,神情危险,声音冰冷。 “你都看到了?” 归汋打了个冷颤,刚刚侍卫们的经历他都看到了。 归汋连连摇头,假装自己瞎了。 “什么?看见什么?” 归汋伸出两只手,在周围的空气里面乱摸。 “王爷,我怎么看不见了?” “王爷,你是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哪儿?” 杭辞意看着归汋不着调的样子,手伸向归汋的眼睛,冷声道:“不想要眼睛?本王这就帮你。” 见到杭辞意的动作,归汋急得跳脚。 夙予繁看着归汋懊恼的模样,被逗笑了。 她拉了拉杭辞意的胳膊道:“好了,既然他说没看见就没有看见。” 她看着归汋,明明眼里含着笑意,却也能看出无尽的冷意。 “若是假的,我亲自把你的眼珠子剜下来,当弹珠玩儿。” 归汋浑身战栗,急忙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这夫妻俩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个要剜人眼珠子当灯芯,一个要剜人眼珠子当弹珠玩儿。 都喜欢眼珠子是吧? 两人都知道,归汋肯定是听见了,但是一个不在意,一个有顾虑。 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不能杀了不是,但是杭辞意也了解归汋。 人还是很靠谱的,这种事情,他不会说出去。 杭辞意给归汋说:“本王不在,府中的事情交给你,顺便帮本王向皇兄告假。” “还有,告诉流金,那件事就按本王说得办。” 归汋想问,你们就两个人去呀? 第138章 西暇国国都外 这铁蚂蚱,他也想看看。 但是这两个变态,还有王妃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他还是忍住了。 算了,惹不起。 “好吧,归汋遵命。” 杭辞意跟着夙予繁的样子走进直升飞机。 杭辞意从未见过这些,但是隐约也能猜出来,这是给人坐的座椅。 夙予繁坐进了驾驶舱,扭头看向身后。 她不想浪费时间。 伸手将安全带给杭辞意系上,呼吸打在他的手腕处。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贴近的脸,已经消下去的红晕,又攀升了回来。 脸上瞬间扬起不值钱的笑容。 在夙予繁看过来时,又收了起来。 很快,直升机的嗡鸣声,就响了起来。 流金、玄一他们听到声音赶过来,只看到一只铁蚂蚱,飞上天际。 消失无踪。 流金看到旁边的归汋,躬身行礼:“归世子,刚刚那是何物?” 流金紧接着环视演武场一圈,继续问道:归世子,王爷和王妃呢?” 归汋撇撇嘴道:“你们王爷和王妃啊,上天玩乐去了。” 归汋自是不可能说真话,要不然这群人不要命也得跟着过去。 王妃的手段应该保得住王爷吧。 流金默不作声,只是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怎会相信这样荒诞的理由,想必是王爷要做什么不便透露之事。 归世子才找了如此拙劣的借口。 流金恍然道:“既然如此,那王爷可有交代什么?” 归汋见流金接受得这样快,也是非常的诧异。 兄弟,你还是很有眼力的。 “有,王爷说,他不在时,府中之事就交给你。还有那件事,也按他说得办。” 杭辞意:看来你不仅瞎了,耳朵也聋了。 归汋拍了拍流金的肩膀:“好好干!本世子去给王爷告假。” 说完,归汋便运功离开了。 两个半时辰后,夙予繁和杭辞意来到西暇国国都外。 夙予繁选择在城外山林中的空地上降落。 杭辞意再次亲眼看见,夙予繁大手一挥,如此大的一个直升机就消失不见。 现在的杭辞意已经足够淡定,他没有多言,而是警惕地看向周围是否有人出没。 此时正是子时(23点—1点),正值深更半夜。 杭辞意道:“我先召暇都的探子,去打探一番,我们在城外等消息,安全一些。” “而且你开了如此长时间,也需要歇息。” 年糕此时出现:【夙夙,这边建议你直接登门拜访。】 夙予繁沉思,如果是年糕提醒的,应该没有问题。 夙予繁轻摇头道:“不用打探,等开城门后,我们进城去找个客栈,做一下准备。” “天亮之后,直接给大皇子府递拜帖。” 杭辞意其实倾向于先悄悄打探一番,但夙予繁这样说,应该有用她的用意。 杭辞意环顾四周道:“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去找些柴火,顺便看看有没有猎物。” 夙予繁喊住杭辞意,从空间拿出两顶帐篷道:“不用,我这里都有。” “你来支帐篷,我去准备吃食。” 杭辞意想起夙予繁凭空变物的本事,便不再多言。 只道:“一个就好,我来守夜。” 夙予繁不赞同地说:“不用,这里不会有人来,都休息吧,养足精神。” 杭辞意按照夙予繁的指示,支起了帐篷。 夙予繁来到一侧,拿出一个露营灯,放到地上。 然后从空间拿出了矮桌和两个小凳子。 在上面摆了两盘海鲜饭,一盘水果,一盘甜点,还有两杯果汁。 紧接着给支好帐篷的杭辞意一个小香囊。 杭辞意接过香囊,嘴角微微勾起,问:“你可知,女子送男子香囊是表达爱慕之意。” 夙予繁一顿,眨了眨眼:“那不过是防蚊虫的小香包,算什么香囊?” “夏日里,林间蚊虫太多,我不想明天一早,你被咬成猪头,耽误正事。” 杭辞意低声轻笑:“繁繁,你小看我。” 只是放出一点内力,哪有生灵敢靠近他。(私设) 夙予繁知晓杭辞意的心思:“省省吧,内力再强大,也有用尽的时候。” “我这个小香包可以防住周围五米内的蛇虫鼠蚁。” 杭辞意捏紧手中的小香包,眼中水波流转,似乎有不知名的情愫。 “你关心我。” 夙予繁低眸抿唇,转身进了帐篷:“随你怎么想喽。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吃饭,我给帐篷里放上凉被。” 杭辞意想说一起,但眼看着夙予繁已经钻进了帐篷,只好作罢。 杭辞意走到夙予繁已经摆好的饭桌前,看着桌上香气扑鼻的饭食,在暗夜下阴寂的森林中,格外温馨。 只是,目光触及只放得下他半个身子的小凳子时,嘴角抽了抽。 这……他…… 杭辞意盯着小凳子打量了半晌。 罢了。 只能认命般地坐下。 等夙予繁出来,看到杭辞意高大挺拔的身躯,拘谨地坐在小凳子上,忍不住“噗嗤”一笑。 “抱歉,我也没注意到凳子这么小。” 杭辞意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饭要凉了,快来用膳。” 夙予繁看杭辞意面色正常,想来也是能坐的。 吃个饭的时间而已,就不换了。 夙予繁坐下,看着桌上一动未动的饭,问道:“怎么不吃?在等我?” 夙予繁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但她就是控制不住,随着心意问了出来。 “嗯,在等你。” 杭辞意低沉又带着丝丝温柔的声音,响在夙予繁的耳边。 夙予繁第一次感觉到一股热意,直冲大脑。 两辈子看遍天下美男,都没有这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独处氛围吧。 夙予繁低眉,给杭辞意分了一个木勺子道:“吃吧。” 想起她拿出直升机时,杭辞意说的话,夙予繁这顿饭吃得很不自在。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杭辞意,你不问我为什么能变出这些东西吗?” 杭辞意抬眸,眼中尽是坦诚:“等你愿言明之时,自然会说于我听。我只希望你能平安便好。” 夙予繁拧眉,不解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杭辞意放下勺子,看着夙予繁道:“好奇,但是我尊重你,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没有权利去要求他人说与我听。” 当然惹到他的人除外。 第139章 之于你,我万分真心 他是什么时候放下对夙予繁的探究?他也不知。 只是他自从遇见夙予繁,他的脑海里便时时浮现着她的身影。 他记得宫宴那晚,他做的那个梦。 他梦见夙予繁穿着暴露,一袭红裙,一头长发,打扮得美而妖艳。 大厅中富丽堂皇,灯火明亮,觥筹交错,仿佛在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上的人穿着和夙予繁大同小异的衣裳,男子居然皆是短发,大多数人都穿着奇怪的黑色服饰。 欢笑声、奏乐声、交谈声交杂在一起。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但是却点缀着闪烁变幻的七彩霓虹。 他视角转动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端着一个玻璃高脚杯,里面似乎是酒。 身上的着装和在场的男子们一模一样,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附身在某人身上。 “他”静静地坐在宴会的一处,眼神一直看着明媚的红色身影。 哪怕有人主动来“他”的旁边和“他”攀谈,他的余光依旧随着夙予繁的身影而移动。 夙予繁在宴会中和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交谈,礼仪周到,言谈犀利,丝毫不落下风。 身上散发着温和又不可抗拒的气场,高贵傲然,让杭辞意越来越难掩心中的爱意。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夙予繁,一举一动都美得让他心动。 他无比嫉妒看到这一幕的人,这样光芒万丈的夙予繁,他很想……很想把她藏起来。 也许是感知到杭辞意的想法,“他”起身往夙予繁的方向靠近,很快就要走到她的身边。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 梦醒了。 杭辞意盯着头顶的帐幔怅然若失。 夙予繁诧异地看向他,作为一个高位的掌权者,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你有如此觉悟,实在是难得。” 杭辞意神情严肃认真,目光坦诚:“之于你,我万分真心。” 夙予繁轻笑:“你这是在跟我表白?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杭辞意呼吸明显重了些:“嗯,我爱慕于你。繁繁,我想让你……做我真正的王妃。” 夙予繁愣住片刻,张口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杭辞意认真的眼神,又紧闭双唇。 转眼,异常冷静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杭辞意不敢看夙予繁“拒绝”的眼神,只能将眼睛移开。 他吞咽了一下,看着远处的萤火。 娓娓道来:“其实我也不知,也许是见你第一眼,就入了我心。” “也许是与你接触时的悸动,扰乱了心,也许是被你不同于其他人的特别,所吸引。又或许是被你那晚的认可,所动心。” “我说不出到底爱慕你哪一点,但就是让我,魂牵梦绕。” 杭辞意说完神色一紧,呼吸都快要停滞,身体僵硬得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默默等着夙予繁的回应。 听耳完杭辞意的告白,夙予繁愕然的目光,有了些许动容。 如玉修长的手指轻捏着衣袖,咬了咬唇瓣道:“杭辞意,其实我不否认我对你有好感。” “你是我两……这辈子见过最俊美坚毅的男子,所以……”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 杭辞意脸上已经憋得通红,继而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晕晕乎乎。 他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真……真的?” 夙予繁唇角勾起,看着杭辞意的眼睛,郑重地说:“真的。但是……” 杭辞意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什么?” 夙予繁回想着华夏的恋爱观,说与杭辞意:“在我们国家,男女之间在成亲之前,会先相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称为谈恋爱。” “男女相识,其中一人表白,另一方同意接受,才能在一起谈恋爱,也就是彼此称为男女朋友。” “成为男女朋友之后,就可以一起做男女之间的事情,比如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 “如果两个人相处过后觉得双方合适,便会告诉家里人定亲,定亲过后就可以单独住在一起,商量成亲的相关事宜。”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如果有人重婚,是犯法的。” “不管是谈恋爱期间,还是定亲、成亲以后,双方都必须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 “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你和我在一起期间,不可以喜欢其他女子,也不可以和其他女子有身体接触。” “更不可以再和其他女子定亲,不可以养外室,纳妾。” “总而言之,就是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你都不可以有其他女人。” “反之,我也是一样要遵守。” “如果我们相处最后发现彼此不合适,分开了。那便不用遵守,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这闻所未闻。 杭辞意虽然对华夏国的规矩表示震惊,但即使没有这样的规矩,杭辞意这辈子也只认定夙予繁一人。 杭辞意还在消化夙予繁说的话,猛一听见最后一句。 心脏好像被一根细细小小的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虽然稍纵即逝,但那种细微的痛感却开始蔓延,乃至整个胸口都开始慌乱起来。 他起身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夙予繁,语气沉沉道:“繁繁,不准说这样的话。” “我既然认定了你,这辈子便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我们不会分开。” “有生之年,遇你之后,我才晓得我并不是对女子无感,而是一直未遇见对的人。” “繁繁,我是个薄情的人,我不知道要如何对一个人好,也不知道要如何爱慕一个人。” “但是凡你所喜,我必奉上,凡你所恶,我必除之。” 杭辞意感觉自己压抑了这么久的爱意,终于汹涌而出。 他松开抱住夙予繁的双手,蹲了下来,和坐着的夙予繁平视,温柔而炙热地看着夙予繁的眼睛。 那双紫瞳,依旧是夙予繁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清亮闪烁又深邃,只是眼中多了一抹柔情和……占有。 “繁繁,我不知什么是爱,但是此时此刻,我确信我这辈子都不想与你分离。” “我想一辈子同你一起,从青丝到迟暮。” 第140章 你好,男朋友 夙予繁被杭辞意的神情颤了一下。 这么清晰又露骨的话语,是从这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但是却看不出丝毫的违和。 “嗯,但你要明白一件事。怎么说不重要,怎么做才最重要。” 怎么说不重要,怎么做才重要。 杭辞意陷入沉思,但也不过瞬间,眉头便放松下来。 他攥紧半握的手掌,眼神认真地看向夙予繁,一字一句道:“繁繁,你且看着。” 夙予繁眉心轻跳,捏上杭辞意的下颌,眼中笑意深沉。 “好啊,我看着。” 杭辞意眸中似有细碎的光,他抚上夙予繁的手。 “所以我们从即刻起,便是男女朋友?可我们已经定亲,也一同住在熠王府。” 他想到可以和夙予繁牵手拥抱、亲吻,耳根止不住地发热。 夙予繁继续道:“我们为什么定亲,你知道,不过是交易。” “现在事情有变,你可以当定亲不存在,我们按照正常的过程来。” 杭辞意心中欢喜,面上也浮现着满满的笑意。 “好,都听繁繁的。” 夙予繁用力抽出被杭辞意握住的手,展开放到杭辞意胸前两拳的位置。 唇角带起一抹笑意:“你好,男朋友。” 杭辞意有些许迷茫,但很快学着夙予繁的样子,将自己的宽大冷白的手掌放入她的手中。 “你好,女朋友。” 微弱的灯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们深邃的目光也在林间交汇。 两颗心的心跳声在此刻产生了共鸣,传递着彼此之间隐藏的情意。 夙予繁回神:“好了,收拾一下,我们该睡觉了。”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脸上的疲惫,也不再多说。 “嗯,我来收拾,你先去歇息。” 夙予繁点头进了帐篷。 她弄了饭,男朋友收拾是应该的。 晨风吹过枝叶,薄光穿透云层,鸟鸣声渐起,惊醒了帐篷中的人儿。 卯时(早上五点—七点。) 夙予繁在杭辞意的注目下,将所有东西挥手放入空间。 又拿出两个面具。 两人来看着城门口排队的百姓,杭辞意建议道:“现在正是上朝的时辰,等下朝的之后再登门最好。” “虽然西暇大皇子并不支持西暇和南耀打仗,但是西暇的百姓和朝臣,对南耀有敌意。” “我们还是需要伪装一下身份,再去大皇子府。” 夙予繁点头:“那是自然,我还不想被一个国家围攻。” “emmm,我就以玉公子的身份登门拜访,你嘛……” 夙予繁盯着杭辞意打量了几圈。 “就扮做我的随从。” 杭辞意轻笑道:“好。” 暇都的城门一开,夙予繁和杭辞意便戴着面具进城,进了一家客栈。 杭辞意来到掌柜面前道:“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掌柜不好意地说:“好嘞,客官。” 掌柜面带笑意地看着杭辞意,等着杭辞意付钱。 但是他摸了摸腰间,发现自己换了衣服,忘记带了。 夙予繁看出杭辞意的窘迫,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在掌柜面前。 杭辞意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耳尖上的红晕,出卖了他此时的尴尬。 掌柜看见金元宝,脸上笑得像是弥勒佛,赶紧收了金元宝。 内心腹诽道:大白天的都带个面具,女的穿得那么奇怪,一出手就是金元宝,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男的也是,出门住客栈还要女人出钱,软饭男吧。 夙予繁接着又拿出一张拜帖,交给掌柜。 “多的金子,是我给掌柜的酬劳。劳烦掌柜,帮我将这张拜帖,递到大皇子府。” 掌柜心惊,难道这个姑娘知道什么? 他点头应下:“姑娘放心,既然钱到位,我自然给姑娘办妥。” 随后,叫小二带着他们去了房间。 杭辞意进屋之前,夙予繁拿出一套低调的劲装给杭辞意,嘱咐道。 “你先换衣服,不要乱跑,大概两刻钟时间,我来找你。” 杭辞意看着自己那略显富贵的衣服,确实也不像个侍卫。 他接过衣服,看着夙予繁进屋,突然想起来。 有乾商会在暇都也有产业,为什么不去有乾商会旗下的客栈? 不过杭辞意到底没有问出口,也许夙予繁是有其他的打算。 而夙予繁一进房间,就进了空间。 在空间别墅里面,找到一身男装。 又用化妆技术,将自己脸上的棱角画得分明。 不过二十几分钟。 一个翩翩的少年郎,出现在客栈的房间里面。 夙予繁打开房间门,来到杭辞意的房间。 杭辞意已经换好夙予繁给的衣服,坐在椅上看着进来少年,微微蹙眉。 来不及仔细看,便沉声道:“你是何人?” 夙予繁就这样看着杭辞意也不说话。 杭辞意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手,也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 半晌,杭辞意扬起一抹笑意。 他从少年俊朗的五官中还是看出了夙予繁的影子。 但还是带着不确定道:“繁繁?” 夙予繁见他认出了她,便没有再想捉弄。 “是我。” 杭辞意打量着夙予繁的装扮:“繁繁,你……是怎么做到的?乍一见,我还以为是你弟弟出现了。” 夙予繁眼神落寞:“我亲弟弟,自然和我很像。” 杭辞意见夙予繁伤感,本想安慰之。 但紧接着,便见夙予繁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夙予繁指着盒子里的化妆品道:“咯,就是用这些东西办到的。” “你坐到桌子旁边,我来给你化妆,你的脸太过引人注目,戴面具又非常的奇怪,所以我要把你化丑一些。” 杭辞意不解:“化……丑?如何化丑?” 夙予繁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易容。” 杭辞意惊呼道:“倒是没想到,繁繁还会易容。” “江湖上,鲜少有人会易容的手段,也只有黑市上才会出售人皮面具。”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手里的小东西,问道:“这是要制作易容面具?” 夙予繁摇摇头道:“不,我这个易容不是给人的脸盖上一张皮,而是在你原本的脸上重新画上一张脸。” “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第141章 西暇大皇子府 杭辞意乖巧又听话坐好:“好。” 他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 虽然知道是夙予繁,但是一张男人的脸,距离自己这么近,总觉得有些怪异。 感受到夙予繁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甚至还有毛刷在脸上轻扫的感觉。 脸上的痒意让杭辞意忍不住想将手抚上去。 夙予繁按住杭辞意的手,厉呵道:“别动,快好了。” 夙予繁说话的气息喷在杭辞意的脸颊,杭辞意忍不住又是一阵痒意。 杭辞意偏过头去,又被夙予繁双手掰了回来。 夙予繁又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后,站起身子。 “好了。” 夙予繁从身后拿出一面镜子,放到杭辞意面前道:“看看吧。” 杭辞意看着镜子里陌生又普通的脸,摸了摸鬓角和下巴,没有摸到边缘。 不可置信地说:“这是我?” 杭辞意又捏了捏脸颊,感受到痛意才相信这真的是他自己。 夙予繁看到杭辞意的脸在这么厚的粉底下,还能被掐红。 于是问道:“你疼吗?” 杭辞意是上过战场的人,腥风血雨都经历过,这点痛感,怎么会感觉到疼。 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夙予繁关心的眼神。 杭辞意不受控制地说:“疼。” 夙予繁“噗嗤”一笑,抚了抚杭辞意自己掐红的脸颊。 “哈哈哈,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夙予繁将杭辞意床榻上的衣服收进了空间,带着他下了楼。 掌柜见两个陌生装扮的人从楼上下来,不禁意外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什么时候上楼的两位客人? 掌柜上前询问:“两位客官,你们是?” 杭辞意出声问道:“掌柜,那拜帖可是递了?” 掌柜的恍然:“哦!原来是你们啊。” “拜帖我已经差人递了上去。拿了你们的钱财,自然能办好。” 他指着夙予繁道:“那位姑娘呢?这位又是?” 若是客人在客栈里面出了事情,他可是难辞其咎,说不定会有不少麻烦。 不过这位公子,怎么那么眼熟? 到底是谁呢? 答案好像就在嘴边,但就是想不起来。 杭辞意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夙予繁全程没有说话,问了掌柜拜帖的事情,便转身走出了客栈。 杭辞意紧跟其后。 西暇大皇子府。 “启禀殿下,府外人称玉公子,特来拜访殿下。” 大皇子拧眉:“玉公子?先前是否递过拜帖?” “回殿下,这是安居客栈齐掌柜今日卯时递上来的拜帖,还未呈给殿下。” 怎么会是齐掌柜递上来的? 也是,若真是玉公子,怎么会不知安居客栈是他的产业。 大皇子接过侍卫递来的拜帖打开。 整个帖子呈黑金色,里面金丝流转,还有金粉水钻点缀。 奢华又大气,上面还有有乾商会特制的标记,整片大陆无人能仿造。 大皇子看到拜帖的外观便已知晓,这绝不可能有假。 虽不知玉公子,为何独独来他的府邸。 但是…… 对于外界百姓和四国国主都敬重的玉公子,他也想看看是何人物。 “快请,用最好的茶水招待,不可有丝毫怠慢。” 侍卫看着大皇子严肃郑重的神情,也不敢耽误:“是,属下遵命。” 夙予繁和杭辞意被请到前厅时,大皇子已然起身迎接。 大皇子面上噙着笑意,恭敬温和,但是心里则掀起了波澜。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玉公子? 如此年轻? 不过,仔细看看……怎么这么眼熟? 玉公子和泽弟怎么有几分相似? 泽弟难道还有兄弟? 不,泽弟只说自己有个姐姐。 可是,哪怕真是南耀熠王妃女扮男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西暇国。 南耀距离西暇,约有三千多里路。 前几日探子来报,熠王妃还参加了有钱商会的拍卖会,不可能这么快就来西暇。 或许熠王妃不是泽弟的姐姐。 而玉公子看着分明是个男子。 但是据说熠王妃是有乾商会的大小姐,不知熠王妃和玉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玉公子又为何和泽弟如此之像? 好像一团迷雾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无法拨开。 几个呼吸间,大皇子便已分析了这些。 待思绪回笼,便听见夙予繁说:“听闻泽神医在大皇子府上,在下不知可有荣幸见上一见?” 杭辞意站在夙予繁身侧,眉头闪动了一下,眼底带着一缕诧异。 泽神医? 泽神医不是已经年逾半百? 泽? 夙予泽…… 原来泽神医竟是繁繁的弟弟。 看来在耀都给景初看诊的泽神医是了易容。 大皇子看着夙予繁目标如此明确,甚至都不加掩饰,像是奔着泽神医来的。 大皇子心中疑虑,推脱道:“公子有所不知,本皇子和泽神医是有些交情,但泽神医向来云游四方,现下未在府中。” 在不知道玉公子的目的之前,还是不要暴露的泽弟得好。 泽弟曾说过,这玉公子似乎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小心为妙。 夙予繁看出了大皇子的推脱之意,但是这并不能让夙予繁放弃。 “大皇子不必多虑。” 夙予繁看了一眼杭辞意,接着道:“本公子的贴身护卫,前些日子中了歹人的奇毒。” “说来惭愧,有乾商会的医药院束手无策。如此,才打探到泽神医的行踪,想求得泽神医医治。” 大皇子没想到,只是一个护卫,竟惹得玉公子亲自出马,为其求医。 这玉公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公子,您这护卫看着不像中毒的样子。” 夙予繁神情略显悲痛:“大皇子有所不知,他白日里虽能和平时一样,但夜里子时便开始浑身疼痛难忍,找不到因由。” “甚至武力也在逐渐退化。” “本公子请了医药院所有的大夫,都未能查出一二。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泽神医。” “小一,他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感情自是深厚无比。” 夙予繁的一顿输出,大皇子面上也有些许动容。 杭辞意听着夙予繁的胡说八道,也是忍俊不禁。 他怕自己坏了夙予繁的事,只能颔首垂眸。 看在大皇子的眼里,“小一”就是自责、暗恨、懊恼。 第142章 予你一世福泽绵长 见玉公子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推辞,不免过于刻意,也会得罪玉公子。 于是带着歉意道:“公子见谅,不如公子在府中住上一两日,本皇子差人给泽神医去信。” “至于泽神医是否医治,便只能由泽神医决定。” 夙予繁面上带着感激,拱手道谢:“在下多谢大皇子,还请大皇子代为转告,若是泽神医应允,本公子便承诺,予他一世福泽绵长。” 大皇子觉得最后这句话不对劲。 平常不都是许诺高官厚禄,再不济也是泽弟需要的药材等等。 玉公子最后这句承诺更像是祝福。 大皇子没有再深思,回礼道:“玉公子放心,本皇子定会告知。还望公子宽心。” 夙予繁没有推辞暂住大皇子府,这样正合她意。 大皇子道:“来人,请玉公子于凌照居歇息。” 管家上前来,俯身行礼道:“参见殿下,玉公子,还请玉公子随老奴前去。” 夙予繁带着杭辞意暂住在大皇子府。 两人进入屋内,杭辞意问道:“没想到王妃有这么好的“口才”。” 夙予繁瞥了一眼杭辞意道:“你现在知道了。” 杭辞意走近夙予繁,顺其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低声询问:“这世上真有你说的那种毒?” 夙予繁沉思,手掌却反手摸了回去:“应该没有吧,我瞎编的。” 杭辞意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胡说,就不怕泽神医看出来。” 夙予繁不以为意:“天下奇毒那么多,他哪里能知道全部。” “同为医者,听到不认识的毒,肯定会想来研究。” 再说了,别人她不确定。 但是自己的亲弟弟,她还是了解的,要是真的遇见这样奇特的毒,他一定会屁颠屁颠地跑来研究。 杭辞意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又说:“大皇子明显是推辞,你觉得泽神医到底在不在大皇子府?” 夙予繁眼神坚定:“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对我好像很是警惕。” 她捏了捏杭辞意纤薄骨感的手指道:“好了,你也回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略显疲惫的神态,也明白开直升机不是那么轻松的。 “好,你好好歇息。我在外面守着。” 夙予繁没有和杭辞意拉扯,他愿意守就守着吧。 这样也好,她要进空间,万一大皇子府真有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夙予繁进入空间:【年糕,刚刚我们也见过大皇子了,你能读取大皇子的记忆吗?】 年糕:【夙夙,有点难。】 夙予繁不解:【为什么?】 年糕:【上次我不是给你说过,这个功能是随机有限制的。】 【但是我最近才发现,这个功能对身负气运之人使用的话,得到的画面和记忆,会断断续续,或者模糊不清。】 【大皇子身上有真龙紫气,他小时候气运弱的记忆可以读取。】 【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似乎是遇到了贵人,真龙紫气越来越强,现在已经很难读取完整。】 夙予繁吐槽道:【我还以为这个功能真的那么强大,所以也只能对付一些小喽啰?】 年糕:【也不一定,对于气运不强的人,或者没有真龙紫气的人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夙予繁:【说了这么多,你到到底能不能读取大皇子的记忆?从里面找出阿泽的踪迹。】 年糕:【可以啊,我这就整理。】 【夙夙,大皇子的记忆中,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我看不清人脸,只是看他救治人的动作,应该就是泽神医。】 【我不清楚这个泽神医是不是你弟弟。】 夙予繁“砰砰”跳动的心脏又沉寂了下来。 【所以你说了等于没说?】 年糕:【大概……是吧。】 另一边,大皇子见完夙予繁就立刻来到了泽神医的院子。 夙予泽正在院子里,带着药童晒草药。 “你怎么刚下朝就来了?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见夙予泽这似乎不待见他的样子,嘴边的话一噎。 变成了:“你怎知是出事了?无事我就不能来?” 夙予泽继续摆弄手中的草药。 “这是你的府邸,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大皇子看着夙予泽和玉公子七分相似的脸,一时有恍惚。 心中已经乱了起来。 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大皇子没有再继续和夙予泽打诨,脸上里立即变得严肃认真。 “刚刚有乾商会的玉公子上门拜访,我接待了他。” “他与你的长相有六七分相似,而且目的在你。” 夙予泽摆好手中最后的几颗药材,拧眉看向大皇子问:“与我样貌相似?来找我?” 大皇子郑重地点点头道:“是,玉公子说他的贴身侍卫中了奇毒,来找你救治。” “我推说你不在府中,稍后会派人你传信于你,至于要不要医治看你的选择。” 夙予泽按了按心口的跳动,镇静地问:“什么奇毒?可有说症状?” 大皇子继续道:“说是每晚子时,全身疼痛难忍,武功还会衰退。有乾商会的医药院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夙予泽思考着这种症状,确实没有见过。 他所知道的毒里,没有一种是这种症状,而且…… 医药院用的可是现代医疗,居然都查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吧。他们人在哪里?” 大皇子见夙予泽眼里尽是兴趣,也明白夙予泽对疑难杂症的执着。 “人被我留在府上等消息,既然你愿意,那我便给玉公子回话,说你明日回府。” 夙予泽点点头应道:“好。” 大皇子得了准确的答案,便准备了离开,只是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转身对夙予泽说:“对了,玉公子还托我给你带话。” “若是你同意,他便承诺,予你一世福泽绵长。” 第143章 你先放开我,耳朵要没了 夙予泽听见大皇子的最后一句话,脑子“嗡”的一下。 手中放药材的篮子也从手中滑落。 他冲到大皇子面前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皇子看到夙予泽又惊又喜的表情也被吓住。 赶紧又说了一遍:“玉公子托我给你带话。” 夙予泽明显急了起来:“不是,最后一句。” 大皇子继续重复道:“予你一世福泽绵长。” 夙予泽拍了拍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予你一世福泽绵长……” “福泽绵长……” 夙予泽脑海里,仿佛又回忆起自己过生日时,姐姐祝福自己的话。 姐姐的声音在脑海里清晰可见。 夙予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他焦急地询问:“笙哥,玉公子在哪个院子?我这就过去看看。” 大皇子被夙予泽的反应吓到了。 他还是刚认识夙予泽的时候,见夙予泽听到东朝国皇室的事情,这样激动过。 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夙予泽的情绪如此失控。 大皇子安抚道:“你先冷静,我安排玉公子住在凌照居。” 话音刚落,夙予泽已经不见了踪影。 凌照居。 杭辞意感觉到有人靠近,也不知是敌是友,所以静待,随机应变。 夙予泽进来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皮肤还略黑的男人站在门口。 瞥了一眼之后,并没有在意。 而是当空气略过。 他了解姐姐的审美,这样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想必是大皇子府里的侍卫。 他排除了杭辞意站在门口的房间,自顾自地把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找人。 结果空无一人。 杭辞意看着院子里这个奇怪的男子,也没有过多理会。 别人的府邸,还是低调一点好。 夙予泽找了半晌没找着,发髻、衣裳已经凌乱。 最后招来一个洒扫的小丫鬟问:“今日王府的客人呢?” 小丫鬟看着夙予泽疯魔的样子,颤颤巍巍地指着杭辞意的方向道。 “在那里啊。” 夙予泽此时突然就静了下来,整理着着装,只是心脏还在“砰砰”的大声跳动。 随后,运着轻功来到杭辞意的面前,眼中却尽是怀疑:“你是玉公子的侍卫?” 杭辞意这才看到夙予泽的正脸。 像! 太像了! 这应该就是夙予泽了吧。 所以他刚刚是在找繁繁? 不不不,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这是什么眼神? 杭辞意表示不爽,没有回答夙予泽的话,而是侧过身去。 夙予泽没有心力和他在这里玩儿,又问了一遍。 “玉公子是不是在里面?” 杭辞意依旧没有回答。 直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夙予泽和杭辞意的视线都聚集在夙予繁身上。 夙予繁早在夙予泽问杭辞意的时候,就听见了夙予泽的声音。 她知道,她终于找到了。 她擦掉了眼泪,平复好心情才开门。 夙予泽一看到夙予繁的样貌,眉头皱的能夹三根筷子。 这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男装,和他有七分相似。 三分不像是因为他居然比他帅? 这会是我姐姐吗? 夙予泽惊疑:“你……你就是玉公子?” 也许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夙予泽。 夙予繁没有了往日的急色,她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中带泪,就这样看着他。 少年眉眼之间成熟了不少,十五岁的稚嫩少年终究是长大了。 夙予泽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夙予繁快要溢出的眼泪,在夙予泽再一次的问话中消失。 她上前拧着夙予泽的一只耳朵,用本音道:“来这里多久了?这么会躲?” “挺能跑的,老娘我找了你三年!” “泽神医是不是你!” 夙予泽原本还在挣扎,一听这声音,立马不动了。 这是老姐的声音! 立马委屈地认错。 “是我,是我。”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你先放开我,耳朵要没了!” 对于气头上的女人,不管事实怎么样,认错总没错。 夙予繁听着这声久违的姐姐,松了手。 夙予泽被放开,立马就红了眼眶。 转身抱着夙予繁就“抽抽搭搭”。 “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害怕吗?” “我活得好辛苦啊……” “呜呜呜……” 夙予繁呛声道:“我听说泽神医云游四方,治病救人,潇洒得很。” 夙予泽否认道:“哪有啊……呜呜呜……” “这都是挨千刀的任务,云游四方只是说着好听。” 杭辞意看着这样的场景,原本抬起想要拉开夙予泽的手也放了下来。 罢了。 本王大度一点。 姐弟多年未见,情绪激动也是应该的。 便允你这一次。 日后便不可再抱本王的王妃。 大皇子此时也跟了过来,站在院门口。 止不住的扶额。 夙予泽一个大男人,抱着玉公子痛哭,玉公子的侍卫小一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夙予泽。 像是……像是在看抢了夫君的外室。 大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从两人的言谈中,他也听出来了。 这位玉公子便是泽弟的姐姐。 夙予繁看着夙予泽这样,也是心疼不已。 摸摸夙予泽的脑袋道:“好了,姐姐来了,你不是一个人了。” 夙予繁从袖口拿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夙予泽。 夙予泽没有仔细看,便上脸擦着泪水。 突然感觉到脸上的触感不对,低头一看。 这不是卫生纸吗? 古代怎么会有卫生纸? 夙予泽离开夙予繁的怀里,茫然地看着夙予繁问:“姐,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悄咪咪的凑近夙予繁附耳道:“姐,你是不是也有space(空间) or system(系统)?” 夙予繁猛地看向夙予泽。 难道这小子也有? 她谨慎道:“我们进屋说。” “小一,你去告诉大皇子,泽神医今日便开始给你医治,让他放心。” 杭辞意眼神微动,应道:“是。” 这是想把它和大皇子支开啊。 大皇子看到夙予繁和夙予泽分开,便踏进了院门。 却见“小一”迎面走了过来。 “大皇子,泽神医已经同意,今日就开始医治。还请大皇子放心。” 眼里尽是拒绝大皇子进入。 大皇子虽沉着脸,但也知趣:“好,那本皇子先行离去,玉公子若有其他需要,差人来告诉本皇子即可。” “奇毒凶险,本皇子不希望泽弟有任何意外,希望玉公子能明白。” 杭辞意应下,手上做请的姿势:“好,我会转告公子,大皇子请。” 这是本王的府邸! 大皇子大袖一挥转身离开。 一进屋内,夙予繁将夙予泽拉进了她的空间。 第144章 禁地 夙予泽一阵眩晕,看着身边的景象,眼睛陡然睁大。 “姐,这是你的空间?!” “姐,这不是你的别墅吗?居然在空间里!” “你空间还有灵泉!” 年糕央求着夙予繁,跑了出来。 一落地就滚到了夙予泽脚边。 【你好呀,夙夙弟弟。】 夙予泽被年糕张口说话吓了一跳。 “姐,这只兔子成精了!” 夙予繁解释道:“它不是真兔子,这是它的实物形态,它是我的系统叫年糕。” 夙予泽听明白了。 姐姐的系统叫年糕,有实物形态,是只垂耳兔。 夙予泽讪讪地笑道:【你好,年糕。我是夙予泽,是你宿主的亲弟弟。】 夙予泽和年糕打完招呼后,便跟着夙予繁进了别墅。 夙予泽看着熟悉的客厅,立即跑到冰箱前面,打开开了一瓶冰镇可乐。 “啊~真爽~” 接着窝躺在沙发上说:“姐,你可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想念现代。” “这里的饭也一般,又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无聊死了。” 夙予繁看着夙予泽,神情严肃:“说说吧,来这里多久了?你是否也有系统或者空间?”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身穿,发生了什么给我仔细说来。” 夙予泽神色一变,坐起身子正色道:“姐,我是五年前来的,身穿。”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夙予泽讲到自己是如何绑定系统,被系统逼着做任务。 又讲到了是怎么结识大皇子,和大皇子一起搞事业。 夙予繁没想到,十五岁的少年在这五年里独自一人经历了这么多。 心疼不假,但这也是好事。 以前的夙予泽在她的保护下性子单纯,经历过这么一遭,也成长了不少,往后他会更加强大。 夙予繁想起穿越前的事情,问道:“你穿过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去禁地?” 夙予泽眼神闪躲,过了半晌才娓娓道来。 “那天,我在军队刚做完任务回来,首长给我批了三天假,于是当晚我就回老宅找你,但是你不在。” “突然,二叔领着张妈过来说,后山有异常,你去了禁地查看情况。” “我知晓禁地凶险,所以立马赶去,二叔拦我,但没有拦住。” “现在想来,二叔怕是故意的。族里的那些长辈恐也不安分。” “我到了禁地,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附近找你。” “但周围我都找过,没有人活动的踪迹,于是又回到了禁地入口。” “可谁知,黑暗中被一个人推了进去。隐约间,我看到了他的手。” “那双手我甚是熟悉,我一直怀疑那个人是来书。” 夙予繁打断夙予泽道:“二叔的儿子,他不是在军队?” 夙予泽点头紧接着又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看着身形非常像。” 夙予繁双目微眯,思索着什么,很快又调整好。 “继续。” 夙予泽眼底冷眸骤闪,接着讲:“禁地一旦进入,九死一生,无法生还。” “我被推进去之后,只能往里面走,晚上瘴气肆虐,我一时不察昏迷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瘴气消散,我才醒来吃了一颗自制的解毒丹。” “我不知道你在不在里面,但既然进来了,我也好奇禁地里面有什么,让家族那么害怕。” “之后,我看到一个山洞,就进去了。” “山洞里面又分布了几个小洞口,我找到机关进入,发现那是一处藏宝地。” “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摆在里面,上面都是防腐漆并没有毒,我就撬开锁打开了那些木箱子。” “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和布匹成衣,甚至有几箱制作精美的龙袍和凤袍,还有几套帝后规制的嫁衣。” “还有的洞里是一些古书籍,有武功心法、医书丹药等等,总之全是古董。” “我甚至觉得那是一处帝王墓穴,这些东西都是陪葬品。” “之后,我继续向里面走,就走到了我们遇见的那个大洞穴。” “再之后就是洞穴坍塌,我们掉下去的事情了。” 夙予繁则拧眉深思。 阿泽说的这些,她当初也遇见了,看来不止一处放着这些东西。 禁地的洞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真的只是一个陵墓吗? 家族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看来二叔是利用我骗你,利用你骗我。真的想让我们都死啊,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夙予泽神情伤感:“姐,你说二叔这是为什么?” “小时候他对我们那么好,虽然是爷爷的私生子,但我们也从未亏待过他。” 夙予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一点之后就去了军队,自然不知道。” “自我当上家主,爷爷去世之后,二叔他行事越来越乖戾,私下几乎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 想到这些,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 “我警告过多次,他还是不加收敛想要夺得家主之位。” 夙予繁手中玩弄着杯子,眸底尽是玩味:“于是,我便布下了一个局。如果我们没有出事,很快就会收网。” “我查到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才让二叔破釜沉舟,我找你的那两天,已经把人处理了。” “其实,我有想过他会向你出手,但没想到他居然成功了。” 夙予泽的脸腾得变红:“我那时候不是年轻嘛,也担心你,来不及多想。” “姐,既然你也来了这里,是不是说明后山禁地,其实是可以穿越的媒介?” 夙予繁失落地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之前在溯渊大陆找过,没有相似的地方。” “年糕也没查到。” 夙予泽舒了一口气:“没关系姐,没查到就算了,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他紧接着微微皱眉:“姐,我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夙予繁神色清冷平淡:“死过一次,当然不一样了。你不也是,如今看着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夙予泽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摇头道:“不一样,姐,以前我能感觉到你高位者的气场,但现在好像多了一种帝王的威仪。” 第145章 西暇三皇子 夙予繁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浅笑:“别多想。” 她并不想告诉夙予泽她前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 夙予泽见此也不好多问,转移话题道:“对了,姐。你是玉公子,那有乾商会就是你创办的喽。” 夙予繁点头:“嗯,不止有乾商会,夙帝宫也是我建立的。” “现在你知道我“抓”你“抓”得多辛苦了吧,跟个泥鳅似的。” 夙予泽低头,双手拉着耳垂道:“姐,我错了。” “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嘛,我还以为是别的穿越者,这么有实力,不知是敌是友,我当然要敬而远之。” 夙予繁赞同道:“想法没错,你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出门在外是要谨慎。” 夙予泽放松了下来,撇撇嘴道:“我也不是没去试探过,但是你的有乾商会口风太紧,啥也没探出来。” 他想起什么,恍然道:“我听说熠王妃是有乾商会的大小姐,所以熠王妃真的是你?” 夙予繁淡淡道:“是我。” 夙予泽见夙予繁承认,心已经凉了。 “姐,我们才分开五年,你怎么把自己嫁出去了?不行,我不同意。” “虽说熠王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值得敬佩。” “但是他们古人骨子里的男尊女卑,三妻四妾,可不是闹着玩的。” 夙予繁给了夙予泽一个冷静地眼神。 “放心吧,赐婚只是交易,我现在只是刚和他谈恋爱,以后怎么样看他表现。” “最重要的一点,他打不过我,你放一万个心。” 夙予泽担忧道:“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姐,你别告诉我皇帝赐婚能闹着玩?” 难道老姐有什么隐藏身份? 夙予繁猛地一拍夙予泽的头:“你来这里五年,智商是没长吗?” “我这么多产业随便拿出一点,都可以和皇帝做交易退婚。” “其次,你一个医者,想不到可以假死脱身吗?” 夙予泽拍向自己的额头:“哎呦,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他突然沉默下来,喃喃道:“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 夙予繁知晓他的不易,带着他来到别墅的库房。 “我空间里只要是现代的东西,拿出空间之后都会里面会自动复原,也就是可以无限使用。” “空间除了航母、火箭之外,几乎什么都有,包括热武器。” “你的医疗系统不是有空间吗?” “我把这些拿出去,你再放到你的系统空间里面,防身用。” 夙予泽欣喜地摸着武器库里的一把枪:“五年没有摸过枪了,不知道我的枪法还准不准。” 【夙夙,出事了。】 【西暇三皇子带人来了大皇子府,指明要见你。】 夙予繁听见年糕的提醒,意识到不妙,立刻拉着夙予泽出了空间。 杭辞意此时已经把凌照居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夙予繁。 差点就要发信号,组织暇都的探子一起找。 好在最后关头,听到了房间里的呼吸声,悬着的心终于歇下了。 “繁繁?” 夙予繁打开房门,和夙予泽一起出来。 “出什么事了?” 杭辞意焦急地说:“西暇三皇子,带人围了大皇子府,现下在前厅等着见你。” 夙予泽一听三皇子来了,脸色凝重:“姐,三皇子为人狠辣阴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来者不善。” 夙予繁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别担心,既然来了,那便去会会这位三皇子。” 杭辞意拉住夙予繁的手腕,眉头紧锁:“小心。此人背后有西暇国一半势力。” 夙予繁不由一愣,回过神来,眼里充满了兴趣。 “是吗?那我更要会会了。” 半个国家的势力啊,应该很有钱吧。 送上门来的冤大头,可遇不可求啊。 大皇子府前厅。 大皇子和三皇子脸色阴沉,齐齐对峙。 “伏祭,没有父皇的圣旨,你胆敢带兵围了皇子府!” 伏祭坐到上首位,漫不经心地说:“哼,本皇子虽然没有圣旨,但本皇子有皇后的懿旨。” “本皇子今日来只是想请玉公子过府,并非要与你作对。” “你若识趣,便不要阻拦,本皇子可以替你去求父皇,让他宽限你些许时日,再动身去南耀国递降。” 大皇子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耻。” …… 前厅内,西暇三皇子时时出言讥讽,而大皇子都一笑了之。 大皇子:罢了,不与蠢货计较。 管家躬身行礼道:“老奴参见殿下,三皇子,玉公子已到。” 西暇三皇子立即起身,倒是没有拿皇子姿态。 “玉公子,祭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玉树临风。” 来之前,西暇皇后对西暇三皇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与玉公子交恶,必须好生相待。 西暇三皇子再怎么盛气凌人,对于西暇皇后的话,还是放在了心上。 夙予繁淡淡地看了西暇三皇子一眼,坐上了主位。 “三皇子骁勇善战,本公子也是久仰大名。” 西暇三皇子脸色骤变,转身瞬间又带上笑意:“公子过奖。父皇听闻玉公子来我西暇,恐招待不周。” “决意今晚设宴,命祭即刻赶来皇兄府邸,请玉公子进宫赴宴。” 大皇子面色一变:“伏祭,玉公子乃我府上客人,还有要事要办。” “今日不能随你进宫,明日本皇子自去向父皇请罪。” 西暇三皇子面上带着愠怒道:“伏笙,你要抗旨?” 夙予繁出言打断他们的争执。 “三皇子带着数千禁卫前来,便是如此请我的?” 西暇三皇子笑容僵硬,随即又挂着假笑道:“公子误会。本皇子得知公子孤身前来,是以,带了些许禁卫,意在保护公子周全。” 夙予繁和杭辞意对视一眼。 “要不要陪我走一趟西暇皇宫?” “皇宫向来守卫森严,进去容易出来难。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还没去过西暇皇宫,好奇。” “好,那便去。” 夙予繁恍然:“原是如此。” “既然三皇子大驾光临亲自来请本公子,本公子自然是要给三皇子一个面子。” “玉公子请。” 西暇三皇子立即做出“请”的姿势,面上带着谦卑,而眼底尽是得意。 第146章 一不小心便是死无全尸 夙予泽想拦着,但被夙予繁的眼神呵退。 “我去去就回,你在府里等我消息。” “小一,我们走。” 杭辞意默默跟着夙予繁,被西暇三皇子带进了西暇皇宫。 眼看着刚见面的老姐被伏祭拐进了皇宫,夙予泽无力的叹气。 大皇子知道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拍了拍夙予泽的后背。 安慰道:“你别着急,玉公子声名赫赫,伏祭不会对他做什么。” “就算伏祭想做什么,咱们那位聪慧的皇后也不会同意。” “父皇更是与玉公子有赠粮种的情谊,依我看玉公子胸有成竹,想必此番决定定是有何打算。” 夙予泽捏了捏鼻尖:“我倒也不是着急。”我怕老姐把西暇皇宫玩坏了。 老姐虽然面上稳重清冷,实际上内里皮得很。 若是有人真惹到她,不扒下对方一层皮来,誓不罢休。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日伏祭带来近千禁卫包围大皇子府,已经惹恼了老姐。 什么意在保护? 不就是怕老姐跑了,逼着老姐不得不跟他走。 老姐既然答应了进宫,看来是想好法子整他了。 夙予繁:弟弟太了解我怎么办? 大皇子见夙予泽并没有过分担忧,眼中透着好奇,询问道。 “玉公子真是你亲姐姐?女扮男装?” 真看不出来啊。 眉眼棱角,还有姿态哪里像是个女子,若我没有看错还有喉结。 易容之术竟如此精湛。 夙予泽微微扬起下巴:“自然是。”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想起上次说到的南耀熠王妃,继续问道:“那南耀熠王妃呢?” 夙予泽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反正凭他和大皇子的关系,早晚都得知道。 “也是我姐。” “什么?!” 大皇子瞳孔微微一震,直至几息才反应过来。 “泽弟,若真是同一个人,此去进宫就危险了。伏祭与南耀、熠王不死不休,若是被他发现,便是……” 闻言,夙予泽眉宇间也泛起忧色,起身在屋里踱步。 他知晓自家老姐有空间。 但是万一像他一样,系统升级进不去了怎么办? 大皇子想到那个名震天下的男人,道:“熠王妃在此,熠王想必不会让自己的王妃孤身一人来此。” 夙予泽眉心则拧成一团,眼中带着急色:“可是,我姐并没有说熠王也来了。” “笙哥,如果今晚赴宴,你带我进宫,我扮做你的随从。” 大皇子点头认同:“可,我们先安排一下,以防万一。” 夙予泽知道大皇子的安排是什么,笙哥回来三年,皇宫中自然有自己的人手。 西暇皇宫,尚书房。 大太监德总管得知下面递上来的消息,匆匆领着小太监进了殿门。 “启禀皇上,三皇子差人来报。” 身后的小太监低首拜见龙颜:“奴才三皇子府小李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书案前,儒雅的中年男人,埋头批阅奏折,手中的笔并未停下。 声音平静无波:“平身。” “谢皇上。” “启禀皇上,三皇子遣奴才来报,玉公子正在暇都城内,三皇子已将人请入皇宫。” 西暇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停下笔,看着面前的小太监。 “哦?若真是玉公子,祭儿此事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被领进来的小太监眼底闪过一抹得意,面上恭敬道:“自然是真,三皇子让奴才请教皇上,今晚是否于宫中设宴宴请玉公子?” “那是自然。” 西暇皇手指摩挲着书案道:“德忠,去传旨。宫中三品之上妃嫔,五品之上官员可携家眷进宫赴宴。” 德总管躬身领旨:“奴才遵旨。” 德总管和小李子离开后,西暇皇便去了西暇皇后宫中,准备同西暇皇后一起接见玉公子。 西暇三皇子在进入宫门的那一刻,便得到了小李子的回禀。 他就知道这次是不会出差错。 他将夙予繁和杭辞意带到了西暇皇后的宫殿。 “玉公子、三皇子觐见。” “宣。” 夙予繁进殿只是微微颔首行礼,杭辞意则是一动不动。 “草民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安。” “快快免礼,来人,赐座!” 西暇皇的注意力都在夙予繁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杭辞意的动作。 “今日得知公子来朕西暇,朕心甚悦,一别三年,公子更加气宇轩昂。” 夙予繁寒暄道:“皇上过奖。” “今日来暇都,原是寻泽神医给在下的近身侍卫解毒,奈何不巧,神医不在,正欲离去。” “本不欲打扰皇上,可谁知三皇子近千禁卫护送,言辞恳切,草民无奈只能进宫叨扰皇上。” 西暇皇一听这话,品出了不对劲。 近千禁卫? “祭儿,你可知错?” 西暇三皇子想解释,但目光触及到西暇皇后,她摇摇头让三皇子不要多说。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虽然三皇子是西暇皇最宠爱的儿子,但是自然比不上玉公子。 “玉公子,今日祭儿冒犯于你,便交给你来处置。” 夙予繁低眸,抿了一口茶水。 半晌才开口道:“三皇子担心在下的安全,禁卫相护也是好心。” 听到夙予繁的话,西暇三皇子默默松了一口气。 但心中却不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听闻乾州山匪群集,经常下山骚扰百姓,抢劫过路商客,不如便遣三皇子前往剿匪,也是功德一件。” 西暇三皇子脸色一阵青白,手指紧抓地面,眼底藏着怒意。 倏而,求救的目光看向西暇皇后。 乾州上百年来,山匪猖獗,群山环绕,易守难攻。 地势凶险,一不小心便是死无全尸。 朝廷派遣了军队,多次围剿都未能成功,甚至死了一位将军和几位副将。 那一战甚至全军覆没。 西暇皇后大惊,指关节微微发白。 “玉公子有所不知,乾州地势凶险,山匪猖獗。” “祭儿他不善带兵,如何能去剿匪。” “此事是祭儿莽撞,本宫代祭儿向公子赔罪,愿奉上奇珍异宝,还请公子见谅。” 夙予繁眸子倏地深沉起来:“皇后娘娘,在下也是为了三皇子好,这件事做成,功在千秋啊。” 第147章 舒怀瑜 西暇皇后哪里能信这种场面话,祭儿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若是出了意外,她的皇后地位也会不保。 西暇皇有些犹豫,此事虽然凶险,但祭儿若是办成,立祭儿为太子之事,便可定数。 朝中猛将不少,到时派给祭儿几十万人,想必也是有赢面的。 不消片刻,西暇皇便不顾西暇皇后的反对,下了圣旨。 “公子重情重义,朕钦佩之。” “朕的太医院院首,虽不及泽神医医术高明,但也能力不俗,不如让他来给公子护卫瞧一瞧?” 夙予繁摇头:“多谢皇上好意,只是此毒,商会医药院使尽手段也未查出,想来院首也是无法。” “小一”中毒只是一个借口,哪里经得起查探。 西暇皇可惜道:“那便算了。” “公子宽心,朕会派人帮公子在西暇国内寻泽神医的踪迹。” 夙予繁颔首道:“多谢皇上。不劳皇上费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弟弟既然已经找到,就不必再浪费人手做无用功。 西暇皇不知说什么好,他当年可是不认命的。 如今不就坐上皇位,俯瞰天下山河。 “公子通透。” 两道圣旨一出。 官员们一半欢喜一半忧。 三皇子麾下的官员皆是一愣,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让三皇子去险地。 喜得自然是其他皇子麾下的官员,还有五品之上的官员家眷。 玉公子虽是商人,但在四国名声大噪,富可敌国。 地位堪比隐世家族。 没有人会把玉公子当做普通的商人,若是家中女儿能攀上一二,来日必定扶摇直上九万里。 西暇丞相府。 少年冷眸微眯:“来人,去查,今日到底出了何事?” 皇上为何会出这样一道圣旨? 难不成与玉公子有关? 今日玉公子拜访大皇子府,又被三皇子“请”进宫。 这动静可不小。 但凡关注大皇子的人,应该都知道了此事。 “是。” 暗卫应声之后离开。 大皇子府,书房。 暗卫来报。 大皇子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泽弟,玉公子不愧是玉公子,一句话便将伏祭遣去了乾州。” “这一去,没有个一两年是回不来的。” 这也让大皇子更加确信玉公子的实力,哪怕没有泽弟这一层关系,也万万不能得罪。 夙予泽脸上尽是得意:“那是,我姐出手,向来干净利落。” 宫宴开。 西暇皇和玉公子一同到达。 玉公子的席位只在西暇皇之下。 众人也是再一次见识到了玉公子的地位。 夙予繁看到大皇子身后的夙予泽,眼皮微跳,叹了一口气。 不过分开几年就不听话了。 夙予繁神情微动,很快恢复正常。 一切如常。 宴会上歌舞升平。 少年丞相舒怀瑜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好奇地打量着夙予繁。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只是突然对上了夙予繁身后护卫的眼睛。 这人怎么看着如此熟悉? 那双眼睛幽深冷冽,周身气质绝然,绝对不是寻常的护卫。 舒怀瑜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深意。 杭辞意见舒怀瑜盯着夙予繁,内心的醋坛子早已打翻。 几个月前,两人在边境签署停战协议的时候见过面。 一文一武,皆是大陆上的定天下安天下的佼佼者。 舒怀瑜束发之年(15岁)便连中三元,是溯渊大陆年纪最小的状元。 同年以一己之力,夺回被北寒国抢去百年的两座城池。 正因为此等功绩,直接被西暇皇任命为一品丞相。 甚至破格入国子监教学,任太子太傅。 尽管西暇国太子未定,但舒怀瑜的地位确是不可撼动。 甚至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为,只要得到舒怀瑜的认可,太子之位便是手到擒来。 杭辞意与舒怀瑜虽是点头之交,但几天的接触,也让彼此知道,传言不虚。 杭辞意看向夙予繁,眼中透着不安和一抹不易察觉地占有欲。 可他不知道,真正让他忧心的还在后头。 夙予繁感受到杭辞意的视线,回头望向他。 “一起坐。” 说着夙予繁往旁边移了移,腾出了位置。 杭辞意顿了顿,嘴角轻轻翘了起来,坐在了夙予繁身旁。 此时已经有官员之女,世家千金走到大殿中央,进献才艺。 西暇国虽然临近华夏古代的西域。 但气候比南耀国只是略微炎热一些。 献艺的贵女们都穿着清凉,特别是献舞的女子,露着小蛮腰和锁骨。 动作一大,也会隐约露出肤白的大长腿。 夙予繁单手撑着下巴,看得很是心动。 会跳舞的美女谁会不喜欢呢? 会面献舞的女子更是大胆了起来,不禁开始向夙予繁抛弃了媚眼。 夙予繁回以一笑。 突然,耳边传来酒杯碎裂的声音。 夙予繁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杭辞意手边满是酒杯的碎屑,酒水洒落在桌上。 “怎么了?” 杭辞意双拳紧握,眼眶微红,眉眼间带着愠怒。 在夙予繁看过来时,低眉应道:“无事,不小心打碎了。” 杭辞意立即招手,让旁边的宫人处理酒渍和酒杯残渣。 夙予繁没有多想,将手里刚剥开的葡萄,递给杭辞意。 “这里的葡萄很甜,尝尝。” 台下的众官员看见这一幕,内心震惊无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玉公子刚刚不是看得很愉悦,怎么又和护卫这般? 难道……玉公子有龙阳之好? 台下一位官员,小心翼翼地看着西暇皇后。 西暇皇后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夙予繁,面向台下的官员点点头。 “启禀皇上,微臣小女爱慕玉公子已久,微臣斗胆,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西暇皇凝视着台下的官员,面容依旧儒雅温和。 脸上带着些许为难地看着夙予繁道:“玉公子正值舞象之年,不知可有婚约?” 舞象之年:男子15——20岁。 能与玉公子结亲也是好事,但玉公子能不能看上便要看她们的本事了。 然而让众人都诧异的是。 夙予繁朱唇轻启,眼中尽是拒绝:“皇上,在下已有婚约,便不劳这位大人费心。” 第148章 我乃女子之身 杭辞意冰冷的眸子瞬间泛起了流光,嘴角亦是频频勾起。 西暇皇后打着圆场道:“玉公子此言差矣,男子三妻四妾即为常事。” “杜大人乃是工部尚书。” “本宫方才见公子很满意杜大人嫡女一舞,不如相处一番,再做决定不迟。” “杜小姐,还不快给玉公子见礼。” 杜雅兰脚步绰约,一步一优雅走到大殿中间,跪地行礼。 “臣女杜雅兰,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暇皇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平身。” “谢皇上,皇后娘娘。” 杜雅兰起身侧上前几步,面色微红,向夙予繁拂身行礼:“小女子杜雅兰见过公子。” 在夙予繁一入大殿时,她便被玉公子的容貌气度所吸引。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诗: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 以前只能在百姓口中听闻玉公子济世之事,今日能有幸被皇后娘娘指婚,也不枉求得父亲来这一趟。 若是能成为玉公子的女人,她这一生便也算是值得。 夙予繁眉头微微一皱,侧眸看去:“杜小姐免礼。” 她喜欢美女没错,但不能以男子之身去挑逗欺骗女子。 “在下有些话不得不明说,还请杜小姐见谅。” “在下方才只是欣赏小姐的舞姿,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 “在下家中有族规,既娶一女子,便要真心相待。在下亦是唯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杜雅兰见玉公子这一句句,脸色苍白一片,脚步虚浮。 这样大庭广众的羞辱,日后她该如何做人。 原以为玉公子乐善好施,乃是温柔之人,必不会让她难堪。 没想到对于男女之事,竟如此专情。 眼看着西暇皇后又要开口,夙予繁紧着道:“所以,请皇后娘娘莫要再提此事。” 席上的贵女见夙予繁不惜顶撞皇后,也不愿意看她们一眼,各个面色难看。 西暇皇及时开口打断,了结此事。 “杜爱卿,玉公子既然已有婚约,此事就此做罢。来日令女定亲之时,朕亲自赐婚。” 杜大人也知道此事不成了,皇上亲自给了台阶,自然是要下的。 “微臣谢皇上恩赐,今日是小女无福。” 杜大人侧眸示意杜雅兰谢恩。 杜雅兰虽然备受打击,但是反应极快。 “臣女谢皇上恩赐。” 杜大人带着女儿退下,也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无人怪罪,只是女儿的名声,这下是毁了。 贵女们私底下都在笑话杜雅兰,但实际上大家谁不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最终只有杜雅兰敢站出来赌一赌。 只是可惜她赌输了,这辈子怕是要毁了。 席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此时没有人敢继续存着攀附玉公子的心思。 夙予繁对这样的氛围有些烦闷。 她嘱咐杭辞意道:“我出去走走,在这里帮我看着夙予泽。” 杭辞意应道:“好。” 然杜雅兰和夙予泽见夙予繁离开,也一前一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夙予繁走到一处亭子前,突然出声,声音沉稳低沉,不怒自威。 “出来吧。” 夙予泽不知道自家老姐喊得是谁,但现在两个人出去肯定尴尬。 不等夙予泽纠结完,杜雅兰已经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雅兰见过玉公子。” 夙予繁后退几步:“跟着我做什么?” 既是男子之身,自然要与女子保持距离,古代对女子甚是苛刻,以免污了女子名声。 杜雅兰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眼中溢满爱慕。 “雅兰爱慕公子,从前只听闻公子的为民之心,便已心生钦佩。” “如今有幸见公子一面,更是被公子一身气度所吸引,思慕之情溢于言表。” “但雅兰也并非死缠烂打之人,只想问公子一句,当真对雅兰无半点欢喜?” 夙予繁扶额。 溯渊大陆毕竟是男尊女卑,起初男装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倒没想到,身份摘不掉了。 夙予繁拧眉沉思片刻,抿抿唇道:“杜小姐,我在大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杜小姐执意问清楚,倒是不防再告诉杜小姐一个秘密。” “我乃女子之身。” 杜雅兰眼睛陡然睁大,随即又溢满悲伤:“公子心意我已知晓,不必如此骗我。” 夙予繁无奈回归本音:“我并未骗你。” 杜雅兰听见陌生的女子声音从夙予繁的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张大的嘴巴。 夙予繁用女声继续道: “杜小姐,女子一生本就不易,你若想离开污糟的后宅,唯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翱翔天空之上,得到自由。” 此时气氛静得可怕,杜雅兰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有被夙予繁看透心思的尴尬。 “玉公子,雅兰信你。” “虽然您是女子,但您担得起玉公子的称谓。” “公子能告诉雅兰如此大的秘密,雅兰也不会辜负公子的信任。” “今日是雅兰莽撞,但能得到公子的指点,雅兰不悔。” 夙予繁从空间拿出一个令牌,走近几步,放到杜雅兰的手里。 “杜小姐,这是有乾商会的黑金令。日后你若有困难,可以拿着令牌到有乾商会旗下任意一家店中求助,他们会帮你。” “但是只有三次机会,切记谨慎使用。” “今日在大殿之上,令杜小姐难堪实非我所愿,只是若不借此说出,那些人便不会罢休。” “这黑金令便是我的赔礼。” 杜雅兰受宠若惊,手里的令牌有些烫手:“公子不必,今日本就是雅兰自愿,与公子无关。” 她想要将令牌还给夙予繁,但是夙予繁已经快步转身离开。 “黑金令一经给出便不可收回,杜小姐这是你的机会。” 杜雅兰怔在原地,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夙予繁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她的机会? 这是她离开杜府后宅的机会? 她紧紧地攥着令牌,眼神坚定。 环顾四周之后,将令牌藏好,回到宴会上。 第149章 年糕在手,地图我有 夙予繁从树后走出,看到的杜雅兰离开之后,再一次攥着夙予泽的耳朵,将人从假山后拉了出来。 “哎,哎,哎……姐,你轻点。” 夙予繁厉声道:“说,为什么不听话要进宫?万一出事我顾不上你怎么办?” 夙予泽突然沉默下来,掷地有声地说:“姐,我担心你。” “我不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了。你要相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夙予繁也沉默了。 是啊,阿泽已经不是十五岁的少年了。 在古代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夙予繁恍然,如果不是自己熠王妃的事情传到了西暇国,引起了夙予泽的怀疑。 这小子为了试探才放出消息,等着她上钩,说不定这一次又会是扑个空。 夙予繁放下了手,问:“既然来了,怎么不好好在大皇子身边待着,跟着我出来被发现怎么办。” 夙予泽不以为意:“放心吧,也只有你能发现我。” “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杜小姐你的性别?你就不怕她说出去?” 夙予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什么好怕的,说出去别人就会信吗?” “况且,就算天下人知道了我是女子,又怎样,我从未说过自己是男子,玉公子是天下人给我的称呼。” 夙予泽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牛。” 夙予繁风轻云淡地说:“走了,回去吧。” “本来就只是看看谁会跟出来,没想到一个是杜小姐,一个是你。” “没意思。” “既然你来了,想必大皇子今晚也要宿在皇宫,你不要惊动他。” “凌晨行动的时候我去喊你,刚好看看这几年我不在,你的武功进步了多少。” 夙予泽扬起下巴:“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小看我是不是,我现在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夙予繁斜睨了过去。 夙予泽缩了缩脖子,眼睛闪了闪道:“话说什么行动啊?我好做一下准备,用不用穿夜行衣?” 夙予繁道:“不用,换一身没有穿过的新衣裳就好。” 抓住是不可能的,但是要避免被人看到衣裳样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宴会门口。 两人一前一后,从侧门进去。 杭辞意依旧端坐在席上,但是只有夙予繁知道,他刚刚一直在暗处跟着夙予泽。 只是在他们进来之前,回到了席位。 还挺乖的。 宴会接近尾声,没有人再出幺蛾子。 丑时。(凌晨1点—3点。) 西暇皇安排玉公子就寝的宫殿中。 夙予繁换了身衣服,正准备离开去找夙予泽,但却被杭辞意拦下。 “你去做什么?” 幸好他今夜在宴会外,听到了她和夙予泽的谈话,不然就错过了。 本来是等着她亲自告诉他,没想到这个女人想瞥开他。 无奈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夙予繁没有被抓住的尴尬,只是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让他知道她要去搜刮皇宫,会不会吓着他? 但是看着杭辞意担忧又委屈的眼神,夙予繁心软了。 算了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秘密,多带一个也无妨。 “我要给西暇皇后和三皇子一点教训,你要是想去看看就一起吧。” 说完这句话,夙予繁已经等不及出门了。 索性杭辞意穿的是本就是黑色的衣裳,不用换。 他立刻跟着夙予繁来到了大皇子下榻的宫殿。 看着夙予繁轻车熟路的模样,杭辞意不禁思索。 她以前来过西暇皇宫吗? 怎么对这里如此熟悉? 虽然走的有些地方比较荒凉,但是一路上并未遇见任何的侍卫。 她的王妃不会真是下凡来渡劫的吧? 夙予繁要是知道,肯定会说:这是我们年糕的功劳啊。 年糕在手,地图我有。 夙予繁直接抵达夙予泽的房间。 夙予泽已经换好衣裳,激动地坐在床边,等着老姐来叫他。 “走,我们先去西暇皇后的私库。” 夙予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西暇皇后啊,那个老妖婆,总是派人追杀笙哥。 他刚穿过来就差点被她派来的杀手解决了。 还好他醒得快。 老妖婆一直躲在皇宫,这份仇到现在还有报。 今天有老姐撑腰,他怎么也要狠狠地报复一下。 夙予泽跟着夙予繁出来,才看到杭辞意也在外面。 他想起“小一”的长相,悄悄地附上夙予繁的耳朵问道:“姐,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嗯……普通的护卫?” “这可不是你的审美啊。” “想当年在家里的时候,你可是经常偷偷参加娱乐圈的活动,就为了一睹帅哥风采。” 夙予繁捂脸,就他这声音大小,杭辞意听不到就怪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的武功真的天下无敌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为了去吃瓜。” 杭辞意自然是听见了小舅子对他的吐槽,狠狠地咬了咬牙。 不服气道:“能力比容貌重要。” 夙予泽没想到自己压到那么低的声音,居然都能被杭辞意听到。 他上下打量着杭辞意,向夙予繁告状:“姐,你看他居然还不服气。” 夙予繁假装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西暇皇宫,清宁宫。 周围一片寂静。 【年糕,查一下西暇皇后的私库。】 年糕:【收到。】 【夙夙,私库在西暇皇后的床榻之下,机关在床榻内侧右手边,有一个方形雕刻图案。】 夙予泽见夙予繁盯着皇后寝宫,便要过去将准备好的迷药撒入。 “姐,我这迷药能迷晕他们十二个小时,没有解药或者不到时间,是绝对不会醒的。” 但是却被夙予繁拉住。 “等等。” 夙予繁说着从袖口取出了杭辞意熟悉的九个“苍蝇”。 杭辞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夙予繁。 今天没有拿平板。 夙予泽大吃一惊:“姐,你怎么拿这么恶心的东西?” ps:宝子们,完蛋! 因为我忘了前面的一个剧情,去看大纲的时候发现,我原本的设定是女追男。 女主强宠,男主口嫌体直的设定。 但是我正文写成了男追女,夭寿啊! 突然不知道咋写了,哭 宝子们觉得弟弟的cp给个什么设定比较好呀? 征集!征集!征集! 第150章 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夙予繁瞪了夙予泽一眼:“这是机械仿真苍蝇。” 说完伸手道:“把你的迷你小包迷药给我,我让它们去撒。” 夙予繁知道夙予泽的制药能力,他的迷药用过无痕,除了他自己,谁也查不出来。 夙予泽震惊之余欣喜若狂,压着声音道:“姐,你是我的神,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看着“苍蝇”飞进了西暇皇后的寝宫之后。 三人也紧跟着进去。 殿内床幔之上是灰蒙蒙的人影,床榻两侧是两名婢女,倒地不起。 夙予繁掀开床幔,看见床上的一幕抽了抽嘴角,赶紧转身捂住杭辞意的眼睛。 西暇皇后全身赤裸,只披着透明薄纱,被子被卷到床榻内侧。 夙予泽看见床上的一幕,转身道:“姐,你为什么不捂我的眼睛,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夙予繁语噎,又吩咐道:“行了,你用被子将西暇皇后包起来弄走。” 夙予泽不仅没有嫌弃,反而跃跃欲试。 老妖婆可算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吧。 他用绳子西暇皇后绕几圈绑住,手上一拉,西暇皇后直接滚到地上。 额头磕得乌青。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谁让你刺杀笙哥,谁让你误伤到我,谁让伏祭那个混账是你的儿子呢。” “今日你居然还算计我姐姐,干扰我姐姐婚姻,谁给你的胆子。” 临下密室前,夙予泽还不解气地在西暇皇后的穴位上踹了几脚,保证她疼得几天都下不了床。 按照年糕的指示,夙予繁打开床榻内侧的机关。 顿时,床板升起了一个角度,可以看到是个一平方左右的地道口。 里面是石头堆砌的阶梯。 夙予繁率先下去,拿出手电筒,照在甬道的顶部。 三人走过长长的甬道,最终来到了一处密室空间。 里面陈列了许多铁架,上面放着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其中一个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放满了龙袍。 夙予泽好奇地拿开一看,不像是西暇宫中的手艺啊。 “姐,这龙袍看着不像是皇帝的尺寸 叭,倒像是三皇子的身高。” 夙予繁过来一看:“这像是给三皇子亲身做的。” 夙予泽惊叫:“知道三皇子想当皇帝,但是不知道他居然还敢私藏龙袍,这是巴不得皇帝去死。” 杭辞意眼底划过一抹诧异,随后又在架子上看到一个不同寻常的小箱子。 里面露出了纸张的一角。 好奇心使然,杭辞意打开定晴一看。 瞳孔微微一震,心中升起一股悲愤,拿着纸张的手都在发抖。 夙予繁见杭辞意怎么没有动静,便走近看看,结果令夙予繁大吃一惊。 当朝皇后竟然和乾州山匪勾结,害死了一国将军和数万军人。 令人发指。 “西暇皇后居然……” 将军征战沙场,却死于前朝后宫阴谋之中,如何不怒。 夙予繁将信件放进小盒子,手指轻抚便不见了踪迹。 “我们把这些东西都带走,其他的回去了再说。” 夙予繁的话给杭辞意吃了个定心丸。 之后未再多言,大手一挥,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之时,年糕突然出声。 【夙夙,我探测到这里还有一间密室,里面还有人。】 【嗯?被囚禁的?】 【是。】 夙予泽见夙予繁突然停顿,疑惑道:“姐,怎么不走了?” 夙予繁表情严肃道:“这里还有一间密室,里面有人。” 杭辞意拦着道:“有人?那我们先走,不然惊扰到皇宫禁卫就难办了。” 夙予繁摇头道:“不用担心,是被囚禁的,我们去看看?” 夙予泽眼里满是兴趣:“看看呗,说不定里面还有财宝。” 夙予繁又是熟练地打开密室机关,杭辞意已经看麻了。 密室门打开,里面一阵恶心的臭味扑面而来。 四周幽暗,唯一的光线只有三人进来的地方。 夙予繁从外侧的密室拿出一个落地灯放到里面,幽暗的密室瞬间被照亮了不少。 三人看到密室中间坐着一个人,四肢被铁链锁了起来。 身上穿着囚衣,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分不清男女。 但仔细去看身形和露出的双手,像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子。 墙边还有一套木质桌椅,桌上放着各式各样奇特的刑具。 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 夙予泽拿出三个医用口罩分给夙予繁和杭辞意。 杭辞意脚接过口罩打量了半晌,学着夙予繁的样子戴好。 嗯,确实遮掩了许多刺鼻的气味。 听见密室门打开的声音,被囚禁的女人略微动了动。 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夙予繁神色平淡:“你是谁?” 女人好像有片刻的茫然,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 女人奋力地抬起头,看向夙予繁的方向,只是脸上满是污渍,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你不是叶清宁,是叶清宁让你来的?” 夙予繁挑眉:“叶清宁是谁?” 不等女人说话,夙予泽就低声解释道:“叶清宁是西暇皇后的闺名。” 夙予繁点头,紧接对女人说:“不是,我们是勿入。” 女人突然激动起来,连带着铁链也被晃动作响。 “走,快走。叶清宁心狠手辣,一旦被发现,你们……” 女人过于激动,一时喘不上气来。 夙予繁走上前去,轻轻抚了抚女人的背:“别担心,西暇皇后不会发现我们。” 她拿出一包湿巾打开,轻轻地将女人的脸擦干净。 女人嘴里不停地说:“快走,快走……” 一张布满细小划痕但却依旧风韵犹存的脸,出现在夙予泽的眼中。 夙予泽被吓了一个趔趄。 “姐,她……她……” 她怎么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夙予繁眉心一跳,回头问道:“怎么了?” 夙予泽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确定啊。 毕竟就连大皇子自己都以为亲娘已经死了二十年。 他在笙哥书房见过先皇后的画像,那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夙予繁继续道:“你……认识她?” 夙予泽心中思绪混乱,最终附在夙予繁的耳边道:“她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先皇后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第151章 灭门之仇,夺夫杀子之恨 夙予繁内心震惊无比,看着面前的女人问。 “你知道伏笙吗?” 女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抓着夙予繁的胳膊:“笙儿,你认识我的笙儿。” 夙予繁看女子的反应,应该是没错了。 “我们与大皇子有些交情,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以救你。” 女人嘴唇颤抖着,眼中尽是犹豫。 “我凭什么信你?” 当年她就是因为太过单纯,容易相信别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导致他们母子生离,她只恨自己太蠢,没有看清叶清宁的真面目。 夙予泽这时,拿出一枚曾经伏笙给他的玉佩,说是救命之恩的答谢。 听说是笙哥自小便带着的玉佩。 “这个呢?你可认得?” 女人看到玉佩愈发激动,眼眶中泛着泪水。 那是笙儿满月时,她亲自挑选玉料,命人给笙儿制作的玉佩。 她怎能不认得? 过了半晌后,她张开已经惨白起皮的嘴唇,眼神略显空洞,声音依旧沙哑干涸。 “我名萧栀,乃定国公之女,是……先皇后。” “我育有一子,名伏笙,是西暇大皇子。” “当年伏昀忌惮我父亲兵权,不惜听信谗言,辱我国公府通敌叛国,诛我国公府满门。” “叶清宁火烧至霄宫,制造我自杀的假象,将我囚禁于此二十年。” “她想要萧家军的军令,不敢要我的命,但却想要直接烧死笙儿。” “若不是父亲留下的暗卫,拼死救笙儿现于人前,恐怕……” 萧栀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恨意。 那是灭门之仇,夺夫杀子之恨。 “我活到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从叶清宁那里听到笙儿的消息。” “她每每不顺便会来这里折磨我,可她越是生气,我便越是高兴。” “她口不择言,就会说出更多关于笙儿的消息,这足矣慰藉我这颗身死的心。” 夙予繁见萧栀已经虚浮气短,拿出一杯水递到萧栀面前,打断她的话。 “等出去了再说吧,先喝杯水。” “小一,你将铁链砍断,我们把萧夫人带出去。” 杭辞意立即上前,仅仅只是使用内力,便将粗壮的铁链劈开。 声音有些刺耳。 与此同时,萧栀已经晕了过去。 夙予泽方才闻见了,老姐的那杯水里有安神药。 “姐,我来背吧。” 他和笙哥是兄弟,笙哥的母亲就是他的干娘。 夙予繁摇头:“不用,带着人不方便。” 她直接将萧栀送进了空间。 她知道这五年来,大皇子对阿泽很是照顾,既然有缘遇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年糕,给萧夫人收拾一下,不要让她醒来。】 【保证完成任务。】 夙予泽朝夙予繁使眼色:“姐,你这么不拿小一当外人?” 旋即,他看向杭辞意的眼神透着威胁。 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你。 杭辞意确实被惊到了。 原以为变幻死物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大变活人?!! 但是多次的见识,让他平复了心绪,好似从未看见一般,一言不发。 夙予繁拍了一下夙予泽的肩膀:“放心吧,他还算值得信任。” 杭辞意眼中泛起了光,挑衅地看向夙予泽。 夙予泽也不服气地瞪了回去。 但是既然老姐都说了值得信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老姐的眼光向来犀利。 在两人幼稚的争执期间,夙予繁意识沉进空间看了看萧夫人,没有大碍,就是身体过度虚弱。 回神之后道:“走吧,我们出去。” 回到西暇皇后的寝殿后,夙予繁和夙予泽毫无顾忌,如蝗虫过境一般,将殿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一空。 一个是缺钱,一个是报复。 养着有乾商会那么多人,还要开发南耀皇送的一条街,还有演艺厅的开业,哪个不花钱。 今年的天灾也快来了,到时候安置灾民也需要许多银子。 今夜便当作是劫富济贫了。 杭辞意有幸见识这一场景,看见夙予泽所过之处竟然也是一无所有,他抿抿唇,脑子忍不住地猜测。 果然华夏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华夏到底是不是仙境? 他有片刻的挫败,但是看到夙予繁眼中对钱财的欢喜 ,他眼睛微亮。 原来她如此喜爱金银财宝。 他细细地观察着宫殿,从一处隐蔽的角落,拿出来一个匣子。 打开一看尽是银票和地契。 “给,我刚刚找到的。” 夙予繁抬眸看向他,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你不要吗?” 杭辞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带着柔情。 “我不需要,都给你。” 夙予繁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她抬手覆上匣子,东西再一次消失不见。 “姐,走吧。没东西了。” 夙予泽想到明天一早,那个老妖婆气急败坏的模样,眼角就是止不住地笑意。 下一站,三皇子府。 月光皎洁,虫鸣声阵阵,周围偶有凉风袭过。 夙予繁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来到库房。 只有两名守卫。 杭辞意眼神一凛,突然拦住夙予繁,警惕地看向四周。 “有高手,四名。” 夙予繁和夙予泽对视一眼,一个拿出迷药,一个拿出“苍蝇”。 配合默契。 年糕在手,夙予繁自然知道四名高手的藏身之处,迅速控制着“苍蝇”飞到四个高手和守卫周围。 “今晚苍蝇真多。” 库房门口的两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挥手打开周围的蚊子和苍蝇。 其中一名高手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和其中一只“苍蝇”对视。 不幸地来了一波贴脸杀。 很好,全军覆没。 夙予繁三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西暇三皇子的库房。 按照惯例,素手一挥,满满当当的库房瞬间一无所有。 【夙夙,三皇子的寝殿还有好多值钱的东西,超级奢华。】 【好。年糕,你真是我遇见的最好的统子。】 片刻之后,他们站在三皇子的房门口。 杭辞意执意拦着夙予繁进去:“男子闺房,女子进去不便,我和泽……神医进去便可。” 看着夙予泽年轻的面庞,一时对泽神医的名号还是有点叫不出口。 夙予泽斜眼看着杭辞意,双手环胸:“老古董,那有什么?就算是伏祭那小子光着,我姐都能面不改色。” 第152章 有其母必有其子 老姐会医什么没见过,当年不管是学医还是临床操刀,赤身裸体见得还少? 杭辞意不懂夙予泽话里的深意,只意外夙予泽居然不反对。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他眼睛幽深地看向夙予繁,意思明确,就是不行。 早知道来的是三皇子的寝殿,他就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眼中又带着委屈。 繁繁还没有去过他的寝殿,怎么能先去看别的男子。 至于小舅子,他大度,就不计较了。 夙予泽反应过来:“对对对,不行,姐,你还是别进去了,万一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辣眼睛怎么办?” “你放心交给我吧,我和伏祭可有大仇,我势必要让他连裤衩子都不剩。” 夙予繁戏谑看着两人:“行吧,那你们加油。” 杭辞意总觉得夙予繁答应得过于爽快,但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即被夙予泽拉了进去。 【年糕,三皇子有没有密室?】 【有,但应该也算是地道,在书房。书房周围有六个高手守着。】 【六个,看来书房有好东西了?走,我们去看看。】 半盏茶的功夫,夙予繁到了三皇子的书房,依旧是老朋友“苍蝇”出手。 一切妥当之后,踏进了书房 。 年糕突然大喊:【夙夙,等等,里面有人。】 夙予繁立刻屏住呼吸,躲到柱子后面,只留余光看清楚了来人。 伏祭? 西暇三皇子关闭密室,左右打量了一番,离开书房走向去寝殿的那条路。 不好,现在伏祭回去不是刚好撞见阿泽和杭辞意? 夙予繁紧跟着西暇三皇子出门,立刻将剩下的迷药撒出去。 1、2、3! “砰!” 西暇三皇子倒地不起。 还好是脸朝地,顶多流个鼻血,要是后脑勺着地,夙予繁还得抢救一下。 “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肯定没干好事。”夙予繁喃喃道。 【夙夙,机关是书架第二层最右边的瓷瓶,逆时针转180度,顺时针转360度,逆时针再转180度,就开了。】 这是什么逆天开关,不是相当于没动。 夙予繁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面无表情地开着机关。 “簌簌~” 摩擦声响了几息,书架犹如自动双开门一般,打开了通道。 通道内,两侧墙壁上都放置有烛台,火光照得通道有些许微热。 夙予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地朝里面走去。 【夙夙,再走五十米,有一间密室,以同样的方式转动右手边的烛台。】 夙予繁依年糕的说法打开第一间密室。 墙上的摩擦声结束,露出了黑暗的房间。 夙予繁拿出几盏落地灯,放置在密室,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一排排,放满了珠宝玉石,还有一箱箱超大的木箱。 夙予繁打开箱子,发现全部都是书。 不,仔细看看,应该是账簿。 好家伙,老妈那里搜出了和山匪通敌,儿子这边搜出了贪污养私兵。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夙予繁没有犹豫,素手一挥,带进了空间。 一处藏宝地被夙予繁扫荡完毕,继续往深处走去。 【夙夙,前面五百米左手边的烛台,以同样的方式转动,是第二间密室。】 【年糕,伏祭不会是有什么强迫症吧,每个密室打开的方法都一样。】 【也不是,密谈的那间密室不是,是反过来。】 夙予繁熟练地打开第二间密室。 第二间密室非常特殊,里面居然是用金子砌成的墙,里面不仅摆放着钱庄的那种大箱子,还有一堆金山和银山。 夙予繁将箱子打开,一箱箱的金银,简直是闪瞎了她的眼。 很好,果然是壕无人性,她都没想着用金子造一座金屋子。 她是不可能放过这些东西,在墙上又怎么了? 以为在墙上她就带不走吗? 天真! 夙予繁将手附在墙上,几息之间,墙上的金子已经全部进了她的空间。 她眼中已经溢满了喜意,收获颇丰啊。 就这些银子足以几个城的百姓,人人都吃得上饭。 【年糕,还有几个密室?】 【我这边检测还有两个。出了这个密室再走两千米就是第三间密室。】 夙予繁没有耽搁,继续向前面走去。 一路上都是灯火通明,想必是伏祭刚刚自己点亮的吧。 真是辛苦了。 第三间密室不太一样儿。 密室的油灯扑闪扑闪的亮着,桌上还有两杯已经喝完的茶杯。 夙予繁用手去触碰茶壶壶身,手指传来微热。 空气中还有一种悠远而深沉的香味。 看来那个人也刚走不久。 环顾四周,有一个床榻、一个书架和一套桌椅,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密谈的普通密室。 年糕检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夙夙,在往里面走还有一间密室,大约有五千米的距离,密室里面也是金银珠宝。】 夙予繁没再纠结此人是谁,以后若是遇见她应当能猜出来。 原因无他,他身上的熏香很特别。 夙予繁继续向深处走去。 来到了最后一个密室。 这个密室很普通,但是门口有许多拖拽的痕迹,想来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运进运出。 夙予繁打开密室,打眼一看,直接就是素手一挥,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 【年糕,我走了这么长的距离,应该已经离开了三皇子府的范围,探测一下这是哪里。】 【好的夙夙,这里应该是外城,如果你沿着这个地道走出去,就到城外了。】 【这么远……】 伏祭挖这么长的一个地道是想做什么? 夺嫡? 可西暇皇不是属意伏祭当太子吗? 有必要吗? 夙予繁是不清楚他们的脑回路,反正搜刮这么多民脂民膏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大摇大摆地沿着地道走了出去,没想到是城外一个庄子。 不,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别院。 夙予繁出来的地方刚好是一处柴房。 夜半三更,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里面有数百道呼吸,每一个都强劲有力。 【宝子们,昨晚极限更新,上一章少更了八百字,已经补上了,大家一定要看哦,爱你们!】 第153章 这……至于吗? 【夙夙,这是伏祭的死士营,伏祭都花钱养着他们呢。】 【死士营?】夙予繁闻言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亮了亮:【你说,伏祭的银子都在我这里,这些死士我能不能收了?】 【夙夙,你想什么呢?死士!什么是死士?】 突然,一阵掌风向夙予繁袭来。 夙予繁一个大跳转身躲过,戴上了面具。 随即迎了上去,两人一个跟着一个离开别院,在外面打斗起来。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夙予繁并未尽全力,一直在试探此人。 她发现这人的武功竟然不输杭辞意。 他会不会就是和伏祭见面的人? 但是身上并没有那个味道。 对面的人也很是吃惊,他在江湖上鲜少碰到对手。 今天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并未见过,应当是刺客探子之类。 此人在院子里闲庭信步这么久,他才发现。 不可小觑。 该死! 居然如此吃力,不行,不能被她抓住。 那人立即甩出了一枚霹雳弹,准备逃开。 看见此人的动作,夙予繁心道:不好,他要跑! 可惜,哪怕夙予繁动作再快,也来不及了。 一阵尘土过后,人还是不见了踪影。 夙予繁暗骂:卑鄙! 天色渐渐变蓝,隐隐有破晓的趋势。 夙予繁也不好在这里逗留,立即运着轻功回到了三皇子府。 此时,夙予泽和杭辞意已经找夙予繁找疯了。 他们进去西暇三皇子的寝殿之后,发现伏祭不在,便赶紧将东西一收。 期间,杭辞意瞧见夙予泽居然在扣柱子上的金子,着实惊讶万分。 这……至于吗? 夙予泽:至于,至于,这也太豪了吧。 他前世今生都没有这么豪过。 他不好过,伏祭也不能好过。 杭辞意提醒道:“你不能直接收吗?一定要……扣下来才行?” 夙予泽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对啊,我可以直接收啊,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杭辞意无语扶额:“谢谢夸奖。” 很快两人便将伏祭的寝殿搬空。 令杭辞意再次没想到的是,夙予泽居然连一张床都不给西暇三皇子留。 夙予泽撇撇嘴:“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可是金丝楠木的床啊,很珍贵的。” “伏祭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杭辞意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他不理解,小舅子作为神医,就这么穷? 他哪里知道,夙予泽治病救人救得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 救治富人贵族的银子,已经都被夙予泽拿去养了医疗系统。 医疗系统就是个吞金兽。 里面的医疗器械不仅需要他花积分解锁,还需要用钱去购买,购买之后才能无限使用。 真的非常无语。 导致夙予泽现在就是个穷逼。 两人收完东西出来之后,就发现那么大一个人不见了。 两人脸色一变,分开去找夙予繁,将三皇子府翻了个遍,都未找到。 直到在书房院门前,瞧见了躺尸的西暇三皇子。 夙予泽凑近闻到了自己迷药的味道。 “我姐应该在这里,她给伏祭下了迷药,没猜错的话就在书房。” 夙予繁紧赶慢赶地回到了三皇子府。 【夙夙,他们在三皇子府书房。】 【好。】 夙予繁到这里之后,便看到夙予泽和杭辞意准备进去,急声道:“我在这里。” 夙予泽和杭辞意立刻来到夙予繁的身边。 杭辞意眼中焦急万分:“去了何处?可有事?” “姐,你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们了。” 夙予繁摇头道:“无事,我们先回宫再说。” “好。” 临走之前,夙予泽直接给伏祭来了个老妖婆同款套餐。 导致后面西暇三皇子因为查不出病因,被西暇皇误以为他不满剿匪旨意,差点失了圣心。 寅时末。(接近凌晨5点) 夙予繁把夙予泽送回大皇子的宫殿。 “事情办完了,今天我会向西暇皇辞行。” 夙予繁将一枚令牌交给夙予泽。 “这个令牌给你,这枚令牌在有乾商会和夙帝宫的权利仅次于我,也代表你的身份,一定要收好。” 夙予泽十分感动,虽然之前没有见面,但老姐一直念着他,这令牌肯定是一开始就给他准备好的。 他接过令牌,收进空间:“放心吧,姐,保证妥妥的。” “对了,姐,萧夫人的事情,能不能告诉大皇子?” 夙予繁轻笑:“你可以先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人肯定不能在宫里给他,今天下午你和大皇子出宫之后,带大皇子来醉梦酒楼寻我。” 夙予泽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意:“好嘞,姐。那就麻烦你先照顾一下。” 夙予繁看了看腕表道:“行了,天要亮了,你赶紧回去吧。” 夙予泽一步三回头地说:“好,那我们出宫见。” 天色大亮,清宁宫传出一阵宫女的尖叫声。 西暇皇后睁开双眼,动了动胳膊发现浑身疼得厉害。 她忍着疼痛,厉声呵斥道:“放肆!是谁在大声喧哗?” 这一声尖叫也将守寝的两名宫女吵醒来。 两名宫女原本迷糊的眼,看到殿内的情况陡然睁大,随即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不敢吱声。 西暇皇后见没有人回应,含着怒气道:“发生了何事?” 她想挣扎着起身,却疼地直冒冷汗。 两名宫女立刻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殿内……殿内遭贼了。” 西暇皇后眼中充满了惊怒:“你说什么?扶本宫起身!” “是。” 两名宫女熟练地拉起床幔,颤颤巍巍的将西暇皇后扶了起来。 但也只能扶起上半身。 西暇皇后现在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俨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看向四周。 片刻,两名宫女扶着西暇皇后的手,便已经流血不止,上面满是指甲印。 西暇皇后愤怒地将两人推开:“来人,拉下去处死。” 压下心中的震怒,差人去请三皇子。 却不想,三皇子府的情况比她还要糟糕。 “一群废物!都给本皇子滚!抓不到人,全部处死!” 第154章 人在哪儿? 早朝后,夙予繁向西暇皇辞行。 西暇皇百般挽留,想让玉公子多待几日。 说不定还能拿出如《诗词百首》那样的绝世好书。 “朕听闻有乾拍卖行在南耀拍卖会上拍卖了一本《诗词百首》,可惜距离太远,不能及时赶到,错失了如此好书。” 夙予繁眉头一挑,宽慰道:“皇上不必遗憾,下次西暇的拍卖会也会有文学佳作,敬请期待。” 最终,西暇皇还是抵不过夙予繁执意离开的决心。 “玉公子,此次匆忙,朕招待不周,还望见谅。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万望公子保重。” “皇上亦是,有缘自会再见。” 醉香酒楼。 掌柜看着夙予繁手中的令牌,亲自将两人安排到四楼套房。 夙予繁扭了扭脖子道:“折腾了一晚上,你先去休息,我也需要洗漱一下。” “你要是饿了,就按房间那个红色按钮,直接吩咐人给你上菜。” 杭辞意应声:“好,你也好好休息。” 两人分别进了房间。 夙予繁卸下身上的伪装,恢复了女装。 长发挽成了丸子头,穿着一条吊带睡衣,脚上蹬着一双粉嫩兔兔的踩屎感拖鞋。 在自家的酒楼里,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眼看时间还早,夙予繁直接从空间给自己拿出来一份早餐。 经典的中式早点:包子、油条、八宝粥,单独来了一份肠粉。 吃饱喝足后,伸了一个懒腰。 随后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慢慢睡着了。 大皇子和夙予泽也在夙予繁离宫之后,出了皇宫。 大皇子府。 大皇子看着夙予泽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很不对劲。 “玉公子已经出宫,现下不方便来府上。你不是也说了她在醉香酒楼?担心什么?” 夙予泽犹豫地看着大皇子:“我不是担心我姐,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大皇子拧眉又瞬间放开,斩钉截铁地说:“放心,伏祭不日就要带兵前往乾州,他现在急着想办法,根本没有时间来给我找麻烦。” 夙予泽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笙哥,其实昨晚我和我姐去了一趟老妖婆的寝殿。” “发现了一个,不,是两个大秘密。” “什么?!”大皇子大惊,一掌拍向桌子,眼中含着担忧:“皇宫守卫森严,你们怎么敢?便是玉公子,万一被抓住也难以全身而退,污了名声。” 夙予泽急忙拍了拍大皇子的后背:“笙哥,你放心,我姐的本事大着呢,这都是小意思。” “不然我也不会全须全尾的出宫,甚至好好的站在这里。” 大皇子偏头不看夙予泽,明显还是在生气。 只是这次气得是夙予泽居然不告诉他。 夙予泽嬉皮笑脸道:“笙哥,要不你先听我说是什么秘密吧。” 大皇子脸上尽显请说的意思:“哦?什么秘密?难不成……和我有关?” 夙予泽郑重地点点头:“是。” 大皇子见夙予泽如此严肃,也不由得蹙眉,重视起来。 夙予泽直言道:“我们在老妖婆的密室里救出来一个人,她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大皇子瞳孔骤然张大,猛地看向夙予泽:“你说什么?怎么会?” 他的心脏砰砰砰跳动,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问: 母后是不是还活着? 可当年,他是亲眼看着母后被烧毁的尸体放入皇陵。 为此,他情愿在冰冷的皇陵守灵十七年。 只因为那里有母后在。 如果母后没死…… 那父皇呢? 他又知不知道皇后做的事情? 他闭眼消化夙予泽说的话,重重地吞咽下去,似乎是冷静了下来。 目不转睛地盯着夙予泽问:“真的一模一样?那人可有说是何身份?” 夙予泽重重地点头:“一模一样,只是面容比画像上苍老许多,身体也非常虚弱。” “她说自己名萧栀,乃定国公之女,先皇后。” 大皇子手掌紧紧握住桌子的一角,浑身紧绷,在听到确定的答案时,一瞬间脱力。 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夙予泽立即上前扶着大皇子:“笙哥,你……” 大皇子借力拉住夙予泽的胳膊站起身,嘴唇不停地颤抖。 “人在哪儿?泽弟,人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夙予泽有想过大皇子会激动,会开心,但还是被大皇子这么大的反应吓到。 “笙哥你先别着急,人在我姐那里,已经带出皇宫了,你放心。” ”我姐说,下午让我带你去醉香酒楼,到时就可以见到了。” “至于是不是,还得你亲自确认才行。” 大皇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等不及催促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夙予泽还是了解自家老姐的,现在去指不定睡着呢。 “笙哥,你现在去也见不到,我姐忙了一晚上正休息着呢。” “你先别急,我姐也会医,会把人照顾好的。” 大皇子顿了顿,仿佛被泼了冷水一般,冷静了下来。 “多谢,泽弟也去休息吧,等你醒来,便来沁茗茶楼寻我。” 沁茗茶楼正好在醉香酒楼对面。 大皇子还是担心有个万一,稳妥起见准备先去候着。 大皇子执意如此,夙予泽也不能抛下兄弟。 此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无措,这时候他当然要陪在兄弟身边。 “不用,你着急也是应当的,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们直接去酒楼,我在酒楼房间眯一下。” 大皇子本想拒绝。 能在皇宫那般森严的地方把人带出来,定然费了许多心神。 哪里还能让泽弟陪他奔波。 “笙哥,我是习武之人,哪怕不休息也无事。更何况,醉香酒楼的房间可比府上舒服多了。” 夙予泽嘴上在贬低大皇子府,但大皇子知道,夙予泽是在宽慰他。 大皇子不再拒绝,眼中感动万分:“多谢。” 一炷香后,夙予泽带着大皇子进了醉香酒楼。 手中令牌一亮,便被掌柜亲自请进了四楼房间,夙予繁的隔壁。 关上房门之际,夙予泽道:“掌柜的,你家主子若是醒了,派人来通知一声,多谢。” “公子客气,这是小人分内之事。”掌柜行礼告退。 第155章 闭嘴! 大皇子心中装着事情,坐立难安。 “泽弟,你先在房间休息,我去大厅点壶茶水。” 夙予泽见大皇子确实心绪紊乱,便点点头道:“行,笙哥,那你自便。” “嗯。” 越安静的环境,越容易胡思乱想,时间亦会变得漫长。 大皇子坐在酒楼的大厅内,看着人来人往,喧哗嘈杂,心中反而静了下来。 添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水,转眼间,太阳已移向西山。 申时。(下午3点—5点) 夙予繁醒来,进入空间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纱制长裙,多层但清透轻盈。 脑袋上扎着丸子头。 【年糕,萧夫人怎么样?】 【夙夙,萧栀好惨,我给她洗澡换了衣服,她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全是伤疤。】 【新伤我已经做了包扎,给她输了消炎药和营养针。现在好多了。】 【辛苦你了。】夙予繁摸摸年糕的兔头,在系统控制屏上给年糕补充了零食。 【你的零食仓已经补满了。】 年糕高兴地原地打滚:【爱你,夙夙。】 夙予繁走到萧栀的病床前。 昏迷的萧栀经过年糕的照顾,整个人不再像密室那般破碎,面上已经有了血色。 夙予繁看着快要输完的药瓶,摸上了萧栀的脉搏。 不错,人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内里虚亏,得花几年时间喝补药慢慢调理。 她给萧栀拔完针后,离开空间。 来到包厢的另一个房间,将萧栀放到床上。 连同输液架一起放在床头。 随后,拿出一个瓷瓶放在萧栀的鼻尖绕了绕,紧接着按了一下房间的呼叫按钮。 片刻,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主子,有何吩咐?” “我等的人来了吗?” “回主子,人上午10点便到了。” (女主给手下都介绍过现代的时间,甚至酒楼里面还有挂钟。 所以不要问我古代人为什么会用现代时间,解释就是:见自己人说现代话,见古代人说文绉绉一点的话。) 夙予繁眼底划过一抹错愕,又恍然地轻笑:“嗯,那便请来吧。” “是,主子。” 杭辞意一向浅眠。 早已清醒的他正在床上打坐练功,听见隔壁的动静,直接起身而来。 他对夙予繁的装扮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真的很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这样的她。 他落寞地垂眸。 却不想,看见夙予繁行走间隐约露出洁白如玉的脚趾,耳尖瞬间泛上了红晕。 杭辞意强压下心中的欲望,低沉柔和的嗓音响起。 “醒了?可要用膳?” 夙予繁摇头:“待会儿吧,阿泽和大皇子已经来了许久,先解决萧夫人的事情吧。” “好。” 醉香酒楼大堂内。 “呦?这不是我们大皇子吗?怎么坐在大厅都无人前来服侍?” 穿着华丽的男子带着一行人进入酒楼,只一眼便望见大皇子独自坐在大厅。 侍卫在他们眼里不算人。 大皇子闻声,眉心一拧,不欲理会。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男子身侧的女子,掩唇讥笑道:“轩哥哥,许是大皇子未订到包间呢?” 男子看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悦儿你聪慧。” 说着,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指刮了刮女子的鼻尖。 大皇子眼神瞥向一边,轻轻叹了口气,又颔首轻摇了几下头。 为首的男子是威远侯嫡子叶敬轩。 伏祭的表弟,故向来与他不和。 威远侯与西暇皇后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父亲乃是西暇国当朝太傅。 亦是西暇国文曲书院的院长,门下学子万千。 朝堂上一半的文臣,都受教于太傅。 威远侯世子背后势力强大,所以从未把他这个不受宠的先皇后嫡子放在眼里。 威远侯世子身旁的女子则是兵部尚书之女陈悦。 他的前未婚妻。 兵部尚书陈词曾是他外祖父定国公提拔上来之人,陈尚书夫人与母后也曾是手帕之交。 故此陈悦还未出生便与他订下了娃娃亲。 可惜好景不长,他便去了皇陵。 回到暇都之后不久,便被兵部尚书上门退了婚。 其实也好,他对当年还未出生的娃娃能有什么感情。 受泽弟的影响,他也希望日后能寻一个彼此欢喜之人,相伴左右。 只是他们……好像都以为本皇子对陈悦情根深种? 以陈悦为筏子的羞辱接踵而至,只是对他而言却是无关紧要。 “本世子定了包间,不如大皇子前来挤挤,哈哈哈~” 威远侯世子言语大胆,并未将大皇子放在眼里。 “悦儿,你觉得如何?” 陈悦上前一步,柔若无骨地靠在男子怀里,娇羞道:“悦儿自然是听轩哥哥的。” 一个毫无背景又不受宠的皇子,哪有当今皇后和威远侯府的势力强大。 轩哥哥的姐姐已经被赐婚给三皇子。 她虽然做不了三皇子妃,但是有着这层关系。 日后三皇子即位,她也是皇亲国戚,正一品夫人,皇后的弟妹。 伏壹见两人做作的姿态,眼含怒意,想要上前喝斥。 但是被大皇子拦下。 大皇子并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他们无非就是逞口舌之快。 待今日之事一了。 威远侯府、皇后、伏祭一个也跑不了。 威远侯世子的虚荣心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口不择言道。 “大皇子,悦儿先前虽然是你的未婚妻,但是婚约已解。三月后本世子和悦儿便要成亲,到时还请大皇子前来喝杯喜酒。” 大皇子只觉得耳边聒噪,不耐烦地道:“闭嘴!” 威远侯世子面色一变,语气阴冷:“大皇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皇子寒冷且深暗的眸子,冷不丁地射向威远侯世子。 威远侯世子竟是被吓退了半步。 好似他再多嘴一句,就会被恶狼撕下一块肉来。 不过,威远侯世子可是有名的纨绔。 在暇都耀武扬威了二十年,怎么会退缩。 他整了整衣冠,眼神凶狠道: “来人,大皇子腿脚不便,你们小心抬着,请我们的大皇子上楼一叙。” 第156章 失而复得是人之一生最为喜悦之事 (上章已修改,补充八百字。) 说着,竟是想将大皇子强行带走。 伏壹立即动手将逼近的护卫击退,一时间两方剑拔弩张。 大厅的看客小声议论着,却都不敢得罪这位威远侯世子。 这位啊,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国舅。 “都是一群废物!还不起来?” 威远候世子气急,顾不得其他,只想抓住大皇子好好地泄愤。 就在护卫接着往上冲的时候,楼梯口传来掌柜略带急色的声音。 “叶世子,醉香酒楼内不可动手。” 掌柜通知夙予泽之后,便紧跟着夙予泽来到大堂。 见到掌柜的出来,威远候世子还是有所顾忌。 原因无他,醉香酒楼背靠有乾商会,他爹还在寻求有乾商会的合作。 “林掌柜,这可不是本世子先动手,本世子不过是想请大皇子上楼用膳。” 本世子有理有据,看你能怎么管。 夙予泽不着痕迹的与大皇子对视一眼,轻笑一声道: “是吗?不如本公子也请叶世子上楼用膳,我们去顶楼,这二楼哪里配得上叶世子的身份。” 威远候世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向夙予泽。 “这位兄台说得是。” 林掌柜来到近前,依次向大皇子、威远候世子、陈悦行礼。 “叶世子,大皇子乃我家主子的贵客,主子今日约了大皇子前来,正在顶楼等着,不便与叶世子叙旧。” 话落,便转身恭敬的面向大皇子:“大皇子,我家主子有请。” 大皇子眸子亮了一瞬,面容平静,点点头道:“有劳。” “大皇子请。” 几个呼吸间,人已经上了楼梯,不见身影。 威远候世子将手里的玉玩猛得砸向地面:“伏笙,给老子等着!” 等表哥即位那天,本世子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卖国贼血脉生下的贱种! 陈悦被威远候世子吓了一跳,但还是忍着性子宽慰。 “轩哥哥莫气,早晚有一天这醉香酒楼会被轩哥哥收入囊中。” 夙予泽站在一旁,眼中晦暗不明。 感受着周围隐藏的气息,他亮出了玉佩,又转瞬收回。 旋即在身前拍了拍手:“来人,请叶世子和陈小姐上楼用膳。” “请”字故意加重了几分。 “是。” 周围隐藏的护卫现身,将威远候世子和陈悦“请”上了楼。 两人被带到夙予泽休息的房间。 ? “咚,咚咚!” “主子,人已带到。” “进。” 夙予泽快速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大皇子紧跟其后。 “姐,你……你你……” 夙予泽揉了揉眼睛,确定了夙予繁熟悉的装扮,眼中泛起泪光。 夙予繁蹙眉:“怎么?半天不见,你结巴了?” 夙予泽撇撇嘴:“哎呀,不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有我们家的衣服,还光明正大的穿出来。” 他神秘兮兮地走近夙予繁,附耳小声道:“你就不怕被……”当成异类抓起来烧死?! 古代衣服繁琐,夏天又热又闷。 你以为他是不想穿现代装吗? 他是不敢! 不敢那么放肆! 只能做几件,自己当睡衣穿。 大皇子进来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便瞬间收回眼神,垂眸不语。 原来玉公子女装竟是如此装扮,倒是和南耀熠王妃的服饰有异曲同工之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夙予繁卷起手中的书,毫不留情拍向夙予泽的脑袋。 “想得很好,下次别想了。” 看着夙予繁一脸坦荡,毫不担心的模样,夙予泽试探道: “姐,既然这样,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换回现代装了?” 有老姐罩着,应该没问题吧。 夙予繁见夙予泽向往和激动的模样,点点头:“可以,你想换就换。” 夙予泽心中仿佛开了花,他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行,那我一会儿就去换。先带笙哥去见见萧夫人。” 大皇子自从进屋后便一直沉默。 他眼中盛满惊慌与害怕,握紧的双手和衣摆都在颤抖。 他原以为经过大半天的等待,自己已经足够镇静。 可其实不然。 失而复得是人之一生最为喜悦之事,但若是空欢喜一场…… 他不敢想。 犹豫了一息,他还是选择称夙予繁为玉公子。 “笙见过玉公子。” “大皇子不必客气,你跟我来。” 房间门打开。 大皇子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床上。 床上的妇人闭目安详、呼吸均匀,脸上隐约能看见许多细小疤痕。 他快步上前,看着眼前如记忆里一般的面容,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好在伏壹眼疾手快扶着,才没有跌倒。 萧栀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是她尊贵幸福的前半生,亲人相伴,丈夫敬重,孩儿环绕膝下。 也有暗无天日的后半生。 她看到自己直至临死前都被困在清宁宫的密室。 每天都期待着叶清宁能带来笙儿的消息。 二十几年后。 叶清宁穿着太后朝服,洋洋得意的在她面前显摆。 告知她大皇子造反,杀了那个薄情的帝王,且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已被凌迟处死。 气急攻心而死的她,到死都记得叶清宁那张笑意阴暗的脸。 那张脸犹如恶魔一般在问: “哀家安排伏笙和定国公一样的罪名被处死,你觉得好不好? 有没有感到很亲切? 对了,悄悄告诉你。 当年先帝心软,还是放过了定国公,让他苟活了二十年。 但是无碍,现在不论是伏笙还是萧振北(定国公)都将为我皇儿的登基献祭。 哈哈哈~ 萧栀,你得到先帝的真心又怎样? 这天下终究是我叶家血脉的。” 西暇皇后癫狂的声音一直在萧栀的耳边回响。 萧栀眉心皱起,不停地挣扎着双眼。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看见皇儿在她的床边。 “笙儿,要好好活下去……” 大皇子见萧栀悠悠转醒,已经泪如雨下。 郑重地行了跪拜礼,额头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咚”地一声。 “不孝子伏笙参见母后。” 成熟稳重的声音让萧栀瞬息清醒。 她伸出手一边摸索着地上的人,一边支撑着起身。 当看到伏笙更偏向她的长相,止不住泪流满面。 “笙儿,你是我的笙儿,我是不是在做梦?” 伏笙扶着萧栀的身子,拉起萧栀的一只手放在脸颊上。 “母后,我是伏笙,您瞧,这不是梦。” 第157章 笙儿,扶娘一把 萧栀用力捏了捏大皇子的脸。 热的,软的。 “疼不疼?” “不疼。” “哦,我便知道我在做梦。” “疼疼疼。” 萧栀嘴角一弯笑出了声,但眼中还是隐隐泛着泪光。 老娘我终于从那个吃人的皇宫里出来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她伸手扶着大皇子道:“笙儿,快起来,这些年你受苦了。” 大皇子坐在床边,愧疚地摇头:“不,母后。儿臣过得很好,受苦的当是母后。儿臣无用,若能早日查明,便不会让母后受此劫难。” 萧栀眼神冷漠中带着一丝温柔:“你不必再叫我母后,先皇后萧栀已死,现在的我只是萧府的小姐,笙儿的娘。” 大皇子眸光微动。 母后这是……不愿意再要那层身份。 也好,离开皇宫离开皇家的身份,未必不是坏事。 日后,母亲自有他照料。 “母后……娘,儿子知晓。” 萧栀想起梦里叶清宁说的话,神情忐忑地问:“笙儿,当年一事,伏昀……最后可有开恩?” 虽然知道不可能,那是梦,但万一呢? 大皇子顿了一下。 伏昀……? 直呼父皇名讳,看来母亲是真的对父皇没有情谊了。 “回母亲,当年父皇开恩,并未满门斩首,只判了九族流放,但是……” 背后之人怎么会放过定国公府,流放路上死的死,伤的伤。 十不存一。 萧栀红了眼眶。 双手紧紧攥着薄被,双臂发抖。 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文能搅动朝堂局,武能上马赴沙场。 当年伏昀顺利登上皇位,她在背后出了不少力,阴谋算计,斩草除根。 笙儿未说完的话,她怎会不知。 想到这里,萧栀的眼神瞬间凌厉。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不得好死。 旋即,她还是带着一丝希望问:“笙儿,可……还有人存活?” 伏笙第一次在萧栀身上感受到这么骇人的气息。 他记忆里的母亲一直是明媚大方、温柔贤淑的女子。 但是想起外祖父眼中的母亲,他想这才是母亲最真实的样子。 敢爱敢恨,飒爽磊落。 经历了如此多背叛与伤害,即便是兔子也该露出獠牙。 这样的母亲,伏昀确实配不上。 “母亲,外祖父还健在,舅舅的小儿子也被外祖父抚养长大。” 萧栀的双手松了一些,眼中蓄满的泪水滚落下来。 哽咽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至于其他人,笙儿没提,她知道便是无生。 还好,兄长嫂嫂的血脉留下了。 “母亲不必担心,外祖父身体健朗,如今隐于田园,表弟文武双全,聪慧过人。” “等母亲身体好些,我带母亲前去拜访可好?” 萧栀点点头。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虽说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虚弱,此时若与父亲相见,不免让父亲担心。 母子久别重逢,互诉衷肠过后。 萧栀情绪稳定不少,此时才看到周围的环境。 “笙儿,这是哪里?怎么布局如此奇怪?不过十几载光阴,这些物件我竟都不识了。” 大皇子解释道:“母亲,这是一间酒楼客房,四国之中只有醉香酒楼与有乾商会内部是这般模样。其他店铺和宅院与从前变化并不大,母亲宽心。” 萧栀观察着室内的布置,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岁月的流逝。 “原来如此,这东家也是个妙人。” 突然,她想起什么,瞳孔陡然睁大:“笙儿,现在可是五月?” 西暇国位于西边,同一季节向来比其他地区更炎热。 若是五月,应当热出薄汗才是。 大皇子不明所以:“是,母亲。今日已是五月下旬。” “那为何屋子里如此凉爽?可是放了冰盆?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热意!” “母亲,屋内并未放置冰盆。儿子惭愧,具体原由并不清楚,只大约知道是东家给整栋酒楼装了一个名为中央空调的东西,如此可保证楼内夏凉冬暖。” 他记得当年此事可是轰动了整个暇都。 那三月醉香酒楼门庭若市,不论世家贵族还是富商百姓都想进楼体验一下夏凉冬暖的神物。 最初的热情过去,这些年大家也都习惯了。 萧栀惊诧万分:“世间还有此物?哈哈,如今我竟也有机会享受到如此神奇之物,不枉此生。” 她眼珠转动:“对了,笙儿,救我出来的那位姑娘呢,还有两位公子。” “他们有我当年给你做的玉佩,想必也是笙儿的恩人。这次又救了我,我们娘俩得好好感谢他们。” 那姑娘虽说是男装打扮,但她同为女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们离得近时,她恰好能看到夙予繁耳洞上的遮掩。 夙予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改装,竟然在耳洞上漏了缝。 大皇子惊讶。 母亲怎么知道玉公子是女子? 不等他多想,回头一看,发现夙予繁他们早已离开房间。 他安抚着萧栀道:“娘,那是自然。他们应当是在外面,儿子去请他们进来。” 萧栀拦住大皇子道:“不,应当是我出去拜见恩人才是。” “笙儿,扶娘一把。” e=(′o`*)))唉,要不是这具身体虚弱,她现在能高兴的耍个花枪。 哪里还要人扶才能下地。 ? 他们母子相见,夙予繁和夙予泽也不好打扰。 看了萧栀一眼后,便关门离开。 伏壹则垂眸守在门口。 “姐,我饿了。”夙予泽揉了揉肚子道。 “咕咕,咕噜噜。” 伏壹的肚子正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时间六只眼睛都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伏壹被看的很不自在,拱手道:“公子,先去用膳?属下守着主子。” 夙予泽上前几步,揽着伏壹的脖子,圈着伏壹往客厅里走。 “守什么守!自己家,安全着呢。我们吃饭去。” 说着还回头看了夙予繁一眼。 老姐,点菜! 夙予繁白了白夙予泽,但还是拿起餐桌上的平板,点起了饭菜。 不过几息时间。 她将手中的平板递给身侧的杭辞意,看着夙予泽和伏壹道:“我点好了,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 第158章 头发变成了短发! 夙予泽无奈地撇撇嘴:“还要自己点啊,行吧。” 老姐这个人还真是,身居高位,但是一直都很尊重别人的想法,哪怕只是小小的点菜。 这么多年都没变。 夙予繁:有没有可能我是嫌麻烦,毕竟每个人喜好不同,还有忌口。 几人轮流点完菜,等菜途中,夙予泽决定赶紧换回现代的衣服。 “等等。” 夙予繁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鞋盒,递给夙予泽。 “给,我记得这是你喜欢的那双。” 夙予泽接过,打开看到熟悉的运动鞋,眼眶湿润。 这是他穿越之前等了许久的鞋子。 原本放假回去准备试穿,结果…… 可怜他一屋子的爱鞋,没有人继承了。 他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头,抱了一下夙予繁。 “姐,我真的爱死你了,那我先去换了。” 夙予泽这一动作再次惊到了杭辞意和伏壹。 杭辞意深呼吸:罢了罢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伏壹张着嘴巴:泽神医真的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是亲姐弟,也不能这样亲密接触啊。 夙予繁无感,弟弟给姐姐一个“爱的抱抱”不是很正常嘛。 肆意活着最重要。 若要是让她接受男尊女卑,和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各种条条框框,那她很难保证不会统一了这片大陆。 只是当皇帝很累,她一点都不想。 但她也在以别的方式帮助这里的百姓。 她指着萧栀相对的那个房间:“嗯,去那间吧。” ? 大皇子和萧栀出来时,服务员们正在陆陆续续上菜。 夙予泽眼睛一亮,上前道:“笙哥,萧夫人。” 大皇子见夙予泽的穿着,讶然道:“泽弟,你这是……?” 夙予泽上身穿着长袖t恤,下身穿着直筒运动休闲裤,脚上踩着运动鞋。 头发变成了短发! 要不是声音一模一样,他还真没有这么快认出来。 ? “姐,这长头发太难打理了,现在有你这个靠山在,我剪成短发没问题吧?” 夙予泽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夙予繁。 好歹是个现代人,又在军队待了那么多年,他还是习惯短发。 干净利落,夏季不热,冬季洗发不冷。 夙予繁张了张嘴,叹出一口气道:“随你。” 其实她觉得弟弟长发还挺帅的,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的话,也是古风美男一枚。 夙予泽不知道夙予繁心里的吐槽,见夙予繁轻飘飘的回复,喜出望外。 “我就知道,我老姐无敌厉害,那我就无所畏惧了。” 他直接一剪刀。 从后脑勺把头发剪掉,看着地上掉落的一大把头发,还有点不舍,但不多。 杭辞意:!!! 伏壹:(ΩДΩ)!!! 夙予泽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杭辞意和伏壹这次是真的惊住了。 杭辞意注视着地上的头发,视线又转到夙予泽头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乃不孝。” 继而又侧头看向夙予繁:“繁繁,你怎么不拦着?!这是……大过。” 伏壹立刻上前,将夙予泽地上的头发收拾出来包好:“泽公子,你……你这是离经叛道之举啊!唉!” 完了,主子出来看到泽神医如此模样,他免不了一顿责罚。 哭死(灬? ?灬)~ 夙予泽摆摆手,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在我们国家男人几乎都是短发,女子短发的也不少。” 杭辞意、伏壹同款表情: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杭辞意眉头微微收紧,看向夙予繁,眼中向她求证。 夙予繁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在军队的那几年,头发比他现在这样还短。” 她指着夙予泽现在的发型道。 伏壹咬着唇,一脸不可置信。 仿佛三观被毁掉。 女子进军队! 女子短发! 他怕不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吧! 他会不会被灭口! 伏壹不着痕迹的拢了拢胸前的衣襟,眼珠转动。 心想:应该不会吧…… 话说,泽公子这发型也不好看呀。 杭辞意也没想到,井底之蛙竟是他自己。 他敛眸低垂,喃喃道:“华夏竟是这样吗?” 刚想问什么,便被夙予泽打断。 夙予泽拿着剪刀,递到夙予繁手里。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嘿嘿,姐,那就劳烦你了。” 夙予繁没想到,她拿枪拿剑拿签字笔的手,居然有一天拿了剪刀,当了一回托尼老师。 相当无语。 亲弟弟,这是亲弟弟。 如此相信她的审美,她是不是该高兴? “你先去餐厅椅子上坐好。” 她来到储物柜前,在里面拿出一个理发店专用围布,实则是从空间扯出来一张,而后自然地围在夙予泽的脖子上。 一时间,这里只听得见剪刀“欻欻”的声音。 不到五分钟,发型便剪好了。 直观一点,请参考娱乐圈容貌出众的男明星发型,或者纯情男高。 “好了。” 夙予泽立即到卫生间,在镜子里打理发型,欣赏自己的“绝世容颜”。 “老姐审美向来都是这么好,还是短发更能展示小爷的帅气。” ? 夙予泽低头一看,差点忘了自己大变样。 解释道:“这是我们家那边的衣裳,那边男子皆是短发,这不我姐来了,特地给我带的。” 皆是短发!!! 大皇子知道他们是华夏国的人,但还是被不同的风俗文化惊到。 萧栀亦是。 大皇子低声在萧栀耳边,简单解释了夙予繁和夙予泽的来历。 随后他定了定神道:“原来如此。” 夙予繁招呼大皇子和萧栀入座。 大皇子拱手道:“玉公子,泽弟,小一侍卫,这乃家母。” 一句话便确定了萧栀的身份。 “母亲,这位便是救您出来的姑娘,夙小姐,四国尊称为玉公子。” “这位是玉公子的弟弟,人称泽神医,亦是儿子的至交好友。” “这位是……玉公子的侍卫小一。” 如果他未曾记错,南耀国熠王,排行十一,名讳里也有个“意”字。 而此人眼中从未有半分恭敬,必要时也只敛眸颔首,这可不是一般护卫的姿态。 他……会是他吗? 第159章 萧家军将令 萧栀在见到夙予繁女装打扮时,虽然惊疑,但也只是一瞬。 心底讶然:恩人这是什么衣裳,如九天的云雪,飘然若仙。 她敛起眸中的疑惑,向夙予繁抱拳,声音铿锵:“萧栀见过几位恩人。” 原来叶清宁说的玉公子就是眼前的女子。 不过,这位年纪看着似乎比泽神医要小,怎么是姐姐呢? 哈哈,她知道了,想来和她一样。 她与兄长是龙凤胎,自小就不乐意自己是妹妹。 幼时每次与兄长切磋,兄长都会落败,她总是趾高气昂地,缠着兄长叫她姐姐才会罢休。 还曾豪言:“有能力的女子,从不屈居人下。” 可惜岁月变迁,物换星移。 夙予繁颔首浅笑:“萧夫人,你好,我名夙予繁。” 夙予泽傻乐道:“萧夫人,我叫夙予泽,您叫我阿泽就好。” 杭辞意罕见地抱拳回了一礼,跟着夙予繁称呼道:“萧夫人。” 听见几人的称呼,萧栀嘴角上扬,发自内心的粲然一笑。 看着他们愈发亲近起来。 “诸位不必多礼,我这条命能重见光明,是你们的功劳,这份恩情萧栀亦会报答。” 大皇子接着道:“我们母子有幸团聚,诸位的大恩大德,笙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得上笙的地方, 万死不辞。” 夙予繁抬手:“大皇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这几年我不在,承蒙大皇子对阿泽的照顾,是我应该谢你,对我而言,什么都没有阿泽重要。” 说完,揉了揉夙予泽的“毛”。 她明白,纵使阿泽能力出众,但孤身一人在古代,凭空出现,没有户籍也是麻烦事。 古代人是生产、制度和思想跟不上现代,但他们早熟,大家族的人更是自小生活在算计中,计谋过人。 不是现代和平年代的傻白甜能轻易斗得过的。 更重要的是,在古代人命向来不值钱,无权无势,但能力出众,后果可想而知。 不是成为权贵的一把刀,就是被毁掉。 幸而阿泽遇见的是大皇子。 其人品不错,有些权势,两人又惺惺相惜,各取所需,才能好好的。 大皇子点头,表情坚定羞愧:“对笙而言,泽弟亦很重要。这几年泽弟帮笙良多,笙惭愧,谈不上照顾。” “故此……”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啦…… 呵呵,当然不是。 大皇子不露声色地看了杭辞意一眼,仿佛猜到什么。 继而道:“故此,笙愿献出一半财产和一个重要情报,来报答公子恩情,而笙方才所言亦是有效。” 剩下一半是他和伏祭斗的资本,暂时还不能全部赠与。 他可以不争皇位,但是绝不能让伏祭当上皇帝。 否则等待他和母亲的将是万劫不复。 夙予繁迎上大皇子真诚眼神,没有拒绝,退一步道。 “财产就不必了,其他的我应下,我也想与大皇子交个朋友。 ” 大皇子松了一口气,谦逊道:“荣幸之至。” 话落,萧栀猛然出声: “阿泽公子,可否借那枚玉佩一用。” 夙予泽愣了几息反应过来,将大皇子曾一直佩戴的那块玉佩递给萧栀。 不曾想,萧栀拿到玉佩的那一刻,站起身向前几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一息之间,玉佩碎裂,地上一片星星点点的碎屑。 “母亲,你这是……?”大皇子神色一紧,心里咯噔一下。 但他私心里不觉得母亲会突然发难。 随即扶着萧栀的胳膊,往后退却几步,生怕母亲不小心踩到玉屑上受伤。 夙予泽身子僵了僵,倒吸一口气:“萧夫人?” 话落,又撅了噘嘴。 总不能是,不满意笙哥将玉佩送人,所以干脆摔了? 不会吧? 刚刚还说出要报答他们呢。 夙予繁不由一愣,但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看着一地玉屑微微眯了眯眼。 她不认为萧夫人无缘无故会这样做,难道……玉佩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杭辞意眸色变得晦暗,往夙予繁身旁靠了靠,凝视着萧栀。 萧栀甩开伏笙的手走向玉屑,蹲下身子,从里面找出一把极小的银色钥匙。 大约有女子大拇指的一半大。 “这是……?” 大皇子蓦然一怔,抓着袖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听外祖父说过。 当年为了给母亲留下退路,在母亲册封皇后当日,大庭广众之下将萧家军的将令交给了母亲。 后来母亲出于谨慎,把将令放进机关盒里藏了起来,并亲手做了一把钥匙。 只有钥匙严丝合缝的插进去,用正确的手法才能打开机关盒。 如果有人撬锁,或者使用外力便会被盒子里的机关立即毙命。 他也是在父皇赐他大皇子府之后才知晓。 现今的大皇子府,便是当年定国公府邸再次修缮而成。 他曾在府邸的祠堂暗室发现了此机关盒,拿去询问过隐居的外祖父。 外祖父知道里面是萧家军将令,但是却苦于没有钥匙。 这也是为什么,皇家想要那十万以一敌百的萧家军,后来却没有从外祖父这里下手。 大家都默认,十万萧家军已经因先皇后的薨逝而消失。 但具体有没有放弃,谁知道呢。 想来,这便是外祖父所说的那把钥匙。 大皇子露出一丝苦笑。 谁曾想到,拿到将令的钥匙居然在自己从小佩戴的玉佩中。 便是了解母亲的外祖父都不曾发现。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这是母亲最后留给他的底牌。 玉乃原石料雕刻而成,从未听说过玉中还能藏物,若需如此,势必要花费极大的功夫。 想到这里,大皇子眼角已经泛红。 萧栀拿着手中的小钥匙,仿佛有千万斤重,声音略带喑哑:“不知夙姑娘,可知晓西暇国当年的萧家军?” 夙予繁眼神迷茫了一瞬,得到年糕的解释,转眼便已知晓。 “我知道,当年萧家军勇猛无畏,势不可挡,拿下了北寒国一半都城,差点便冲到了北寒都城。” “只是可惜,功高震主。” 萧栀眼中露出怀念,又转而痛惜。 “不错。我手中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存放萧家军将令的机关盒。” 第160章 他把十万将士戴在身上五年?! “萧家军只认将令不认人,但如果拥有将令,而能力不能让萧家军信服,将令也可由萧家军统领收回,另寻他主。” 世人皆知前半句,却不知后半句。 杭辞意瞳孔微张,原来西暇萧家军还在,这样的劲敌出世,也不知他们救出萧夫人是好是坏。 不过想到那位好友,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夙予繁不解,打开就打开,和她有什么关系,萧家军又不是她的兵。 等等,难道说…… 她的目光在夙予泽、大皇子和萧栀之间流转,心中有了猜测,静静地等着萧栀的下文。 夙予泽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这钥匙约等于将令。 不是吧,大哥! 笙哥和萧老找了许久的将令,居然在他身上! 他把十万将士戴在身上五年?! 罪过罪过…… 没记错的话,那个机关盒就在大皇子府。 在西暇国这么久,他也知晓萧家军的事迹。 直至今日,百姓们对萧家军事迹依旧口耳相传。 古代军队啊,他还没去过呢。 有点好奇。 还有一点怀念。 毕竟穿越之前,他还没有退役。 不知道他的队友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会不会被吓到。 “萧夫人,您是什么意思?”夙予繁挑眉问道。 萧栀将手中的钥匙交给夙予繁:“报答,这是我能拿得出的最重要之物。” 夙予繁并未接下,反而眼中盛着玩味:“据我所知,大皇子夺位如今处于劣势,若是有了萧家军的帮助,登基指日可待。” “如此利器,你就这样把它给了我,就不怕落到南耀国的手中?” 看着萧栀眼中的茫然,夙予繁好心解释道: “郑重介绍一下,我不仅是玉公子,还是南耀国熠王妃,给我就相当于给了熠王。” “西暇和南耀目前来说是敌国,你们真的想清楚了?” “再者,前定国公萧老也同意吗?” 说到最后,夙予繁的声音不由冷了下来。 这番话自然只是试探。 萧栀蹙眉,眸光射向大皇子。 你怎么没告诉老娘,这妮子是南耀国的王妃? 大皇子眼光躲闪,低眉摆弄自己的衣角。 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 他今日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足够震惊。 事到如今还能保持冷静,已经是多年苦难训练下来的了。 他虽然想收萧家军,但是救命之恩乃无价。 正如母亲所言,萧家军是目前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厉害之物。 况且这本就是他给泽弟的,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看着大皇子如此模样,萧栀暗叹一声,转而眼神凝视着夙予繁。 夙予繁也不惧,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 倏而,萧栀莞尔一笑,眼神郑重:“其一,玉佩既然被笙儿送给令弟,那自然是令弟之物,这钥匙和将令亦是。” “其二,你们与我和笙儿有大恩,这将令亦是我们的报答,父亲自然不会反对。但是能不能让萧家军信服,就只能看你们的本事了。” “其三,据我所知,伏祭那小子和熠王有大过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若是笙儿要夺位,南耀不会不助力。 也许会有人说她通敌卖国,但是这样负她负忠良的国,又有什么理由去护。 四国纷争几百年,天下分久必合,这样的道理亘古不变。 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不简单,看似慵懒随意,实则…… 相处久了或许感觉不到,但她是第一次见。 她这一生浮浮沉沉,自然能察觉出来一些。 “其四……” 萧栀顿了顿,眼中被笑意和狡黠裹挟:“其四,像夙姑娘这般人物,我不信,有人能左右姑娘的东西和想法。” 夙予繁勾唇一笑,好一个重信、知恩、又有谋算的女子。 西暇皇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眼神扫过大皇子,见大皇子也是真心给予,不由得暗叹一句,可真舍得。 “好,我接了。” 如果阿泽在这异世有一支如此骁勇的军队保护,也是一份保障。 夙予繁从萧栀手中接过钥匙,扔给夙予泽。 “姐?笙哥?” 夙予繁挑眉,语气肯定:“这是你的,有没有问题?” 夙予泽看着“沉重”的钥匙,吞咽了一下,又抬眸看向夙予繁和大皇子。 只见大皇子朝他点点头。 随后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钥匙,面色萧肃,浑身气势转变,面向夙予繁快速行了华夏军礼:“不负众望。” 上辈子他虽然也是军人,但在特种部队,特种兵在精不在多,一个区只有不到千人。(私) 主要分成各小队执行特殊任务。 十万这个数字,对夙予泽来说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军队,实力为尊。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也明白老姐的用意,他不仅要收服萧家军,还要利用现代知识进行改造。 他要让萧家军更胜当年。 “机关盒在皇子府,为避免横生枝节,泽弟与我们一同回府。” 夙予泽点头道:“好。我们吃个晚饭再回去。” 众人到餐厅入坐。 桌上饭菜丰盛,各个口味都有。 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已经算是小宴的规格。 虽然夙予繁只点自己的菜,但夙予泽和伏壹已经帮大皇子母子俩点上。 晚膳过后。 大皇子迫不及待地想将母亲接回皇子府,分离了十几年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时间失了分寸。 夙予繁看着急切且激动的大皇子道:“恐怕你们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将夫人带回去,要么夫人乔装一番,要么等你走后,偷偷把夫人送进去。” 大皇子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 夙予繁的提醒了他。 他如今在暇都是众矢之的。 若直接将母亲接回府,不到明日,他们便能查清母亲的身份。 母亲既然不愿意再和父皇有牵扯 ,那便不能外人知道母亲“死而复生”。 最后几人商量。 让萧栀扮做嬷嬷和大皇子、夙予泽一起回皇子府。 临走之前,夙予泽嘱咐掌柜的安排暗处的人,把威远侯世子和陈悦扔出去。 第161章 她是她的敌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夙予泽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威远侯一直想和醉香楼的主子合作。 这样一来,威远侯世子只会把愤恨放在他身上,不会为难酒楼。 谁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四楼具体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威远侯世子毫发无伤的倒在醉香楼外。 仪表有一丝狼狈。 大喊着浑身疼痛,疯了一样让家丁抬着回了府。 夜半三更,还有太医不断地进出威远侯府。 天将破晓,府中的哀嚎才停歇。 而陈悦除了发髻有些许凌乱之外,其他倒是并无大碍。 但是转眼想起房间里的情形,她脸色惨白,脚步加快回了尚书府。 而此时,清宁宫正在迎来一场秘密的血洗。 西暇皇后因查不到盗贼,心情郁结。 于是进入关押萧栀的密室,准备好好出出气。 结果密室的光景令她大吃一惊,她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立马着人将清宁宫翻了个遍。 结果一无所获。 那么一个大活人就在她眼皮子地下消失。 ‘萧栀啊萧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优秀。 本宫宫里如此隐秘的钱财都跟着你一起不见了呢,呵!’ 若说宫里没有内应她是不信的。 不过,萧栀被她废了筋脉武功,即使逃出清宁宫也不会走远,势必还在皇宫哪个犄角旮旯里躲躲藏藏。 想玩? 那就陪她玩玩。 她是她的敌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告诉她,皇帝是陷害定国公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功高震主啊,清清楚楚地撕开了皇帝的遮羞布。 她告诉她,她的儿子被贬,在皇陵受苦十七年,回京后,又不得待见,如履薄冰。 是以,她知晓她若是逃离,定不会去找皇帝,她会隐忍在暗处,给伤害她的人致命一击。 又或是筹谋离开皇宫,再次归来,便是枪指于负她之人。 这个女人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 西暇皇后回想起少时,在马上的那抹暗红色身影,一时不知是怀念还是害怕。 一个眼神,身边的掌事宫女便退下。 ‘既然查不出,那就不查了,说不定这样才好玩。 姐姐,你说呢? 你可要藏好啊,本宫就要来抓你了。’ 如今整个后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会怕吗? 这一晚,除了西暇皇后身边亲近的掌事宫女和嬷嬷之外,所有人都被私下了结。 整个清宁宫在第二日全部展现了新的面貌。 仿佛从未失窃过,依旧富丽堂皇。 夙予繁要是见到,肯定要说:看来还是拿少了。 当晚,大皇子几人回府便收到了清宁宫的线报。 翌日。 伏壹带着一批谢礼来到了酒楼。 夙予泽紧随其后。 伏壹躬身行礼:“夙小姐,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谢礼,望小姐收下。” 夙予繁并未推辞。 若是她不收,大皇子反而不安心,大家都不缺钱财,不在乎这点东西,只要一个态度。 紧接着伏壹从怀里拿出一叠资料:“这是主子承诺给您的情报。” 这份情报他们所有人查了一年,最近才确认无误。 夙予繁看过之后,眼神晦暗不明,意味深长。 南耀太子和西暇准太子(三皇子)达成了合作,目的只是为了除掉熠王。 这次西暇起兵就是为了杭辞意能死在战场上,可惜战神王爷的名头从来不是虚的,打得西暇落花流水,不得不投降。 伏壹走后。 夙予泽和夙予繁说起了萧家军将令。 昨晚大皇子和他已经将机关盒里的将令取了出来,现在正被他放在空间里面。 萧栀告诉他们,萧家军大本营在九万丈。 九万丈是溯渊大陆最深的一处悬崖。 “你怎么想?是现在去接管还是以后再说?” 夙予泽拧眉思索:“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想好。” “嗯。你自己看,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提供。” 夙予泽眼前一亮:“热武器和训练器材?” “有,拿着这个方便联系。”夙予繁取出一个手机,递给夙予泽。 我去!手机! “姐,这有网吗?” 夙予泽眼睛弯成一条缝,爱不释手。 哪怕没有网络,拿来拍照和录像也挺好的。 “你不是有系统吗,系统可以联网。 夙予泽眼神呆滞了一瞬,回道:“可是医医说它没有啊。” 【夙夙,我可以和医疗系统建立链接,这样你们就可以通过系统交流。】 夙予繁眸光一闪:【这么方便?建立链接需要多久?】 【十分钟就好,夙夙你告诉阿泽,给医疗系统说,让它接收到之后同意一下。】 【好。】 一盏茶后(10分钟)。 【夙夙,成功了。】 【哈哈哈,你不知道,医疗系统是个萌新,好多都不清楚。我刚才顺便给它打开了宇宙网络系统,这样阿泽的手机就可以联网了。】 【我还帮它处理了一下升级后遗症。以后它升级的时候,就不会再出现关闭空间功能的现象。】 【嗯,年糕真棒,辛苦了。】 年糕想起刚刚医疗系统一副崇拜的模样,就特别自豪。 这些系统知识可都是它上一世,陪着夙夙做任务得来的经验。 夙予泽得到了如此方便、安全的联系方式,迫不及待地试验了起来。 【夙夙,接收到来自医医的消息,他问可以传送物品吗?】 年糕看完这则消息,满头黑线。 你当物品是电流呢,“滋啦”一声就传过去了? 看着夙予繁亮亮的眼神,年糕一激灵,急忙道:【不可以!可以不了一点!】 夙予繁收回眼中的兴奋,轻叹一声。 不得不说,阿泽这个想法真不错,可惜了。 年糕发出惊人的疑惑:你在失望什么?! 【行吧,那你给他回复。】 年糕把它告诉夙予繁的话,原封不动的发了过去。 夙予泽确认系统真的可以传消息,但是看到年糕的回复,他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遗憾。 两人正研究间,杭辞意敲门进来。 第162章 这两个人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夙予繁问。 杭辞意一早便和城里的探子取得了联系,做了一些安排。 “嗯,并无大事。”杭辞意唇角勾起,熟练地坐在夙予繁身旁。 “泽神医。” 随后,杭辞意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若在外人看来便是天使般的嗓子,魔鬼般的面容。 夙予泽收起脸上的笑意,盯着杭辞意,眸光深邃。 杭辞意不惧他的打量,继而问道:“泽神医可有打算去南耀?” “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去给南耀三皇子治病。” 夙予泽直言,亦是试探。 眼见夙予泽挑明,杭辞意也不瞒着,既是繁繁兄弟,知晓是早晚的事。 “是。” “不知神医可曾找到药引?景初前几日病情反复,王妃急救过一次,故维持不久,还需你携药引出手。” 夙予泽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尖叫不已。 他是不会承认这个姐夫的! 至于原因,别问了,他不想说???。 不知道老姐是真的看上熠王了,还是权宜之计? 毕竟熠王能力不错,长得也很符合老姐的审美。 不行!内心疯狂摇头…… 他怎么配得上老姐,他要拆散他们! 夙予泽从语气平淡到夹枪带棒:“药引找到了,正在炮制,还需要几日才能练好。” “没想到堂堂熠王竟如此藏头露尾。这么丑的一张脸,吓到我姐姐怎么办?” 杭辞意没理会夙予泽前面的话,而是不自觉抚上脸颊。 真的很丑吗? 眼神中藏着一丝委屈看向夙予繁。 夙予繁安抚的摸了摸杭辞意的头,话确是对夙予泽说:“好了,他的妆是我化的,不会吓到我。” “哼。”夙予泽眼神不善的看着杭辞意,撇撇嘴道:“姐,你婚约是怎么回事?” 夙予繁顿住,轻抿了抿唇,她知道阿泽是在担心她,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 片刻,定了定神。 当着杭辞意的面,告诉了夙予泽他们婚约的始末。 “放心,婚约是权宜之计,我听说你三月被他的人请到耀都,所以为了找你顺势去了耀都,借助他的权势,让你注意到我。” 夙予泽听完后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当着主人公的面,贴脸开大,明晃晃地说利用他。 不愧是女中豪杰。 他就说嘛,老姐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 现代那么多优秀男人追她,从京都排到了法国,她没一个看上的。 他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从小到大,只要他在屋外见到姐姐,总能看到有男人拿着花给姐姐表白。 不过,老姐是为了找他才把自己赔了进去。 圣旨已下,四国皆知,皇室婚约不好取消啊。 挠头…… 不行,他坚决要让南耀皇取消婚约。 他的姐姐怎么能被婚约困住。 …… 夙予繁说到这里,便狠狠地瞪了夙予泽一眼:“让你跟个小泥鳅似的。” “姐,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你放心,弟弟我肯定想办法把这婚约取消了。” “大不了我给南耀皇下点毒,再以取消姐姐的婚约为代价来救他。”夙予泽恶狠狠地做出下毒的动作。 聪明!不愧是我! 杭辞意额头青筋直跳。 听见夙予繁如此淡然说出她对他的利用也就算了。 本来就是彼此心知肚明。 但听见小舅子现下大逆不道的言论,给他整不会了。 “泽兄,你当着本王的面密谋谋害皇兄,是不是过于大胆了。” 夙予泽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呵呵,忘记你还在这儿了。” 杭辞意脸色微微发青,好好好,本王就是空气呗。 看来是上次请人做得太过分了,不然小舅子不至于对他敌意这么大。 突然,他勾起一边的嘴角,眼中闪过狡黠:“你怎么知晓本王和繁繁在谈恋爱?”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夙予泽差点跳了起来,这不可能。 杭辞意一字一顿地说:“本王说,繁繁是本王女朋友。” 夙予泽不可置信,瞪着一双眼睛向夙予繁求证。 “姐?你不是说婚约是权宜之计?” 夙予繁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是,但是不管婚约是真是假,不影响我谈恋爱啊。” 夙予泽仗着老姐撑腰,说话的时候直指杭辞意的鼻子:“你真喜欢上他了?” “嗯,不讨厌,有好感。” “这样啊,那没事了。”夙予泽身上扎起的毛瞬间收了回去。 只是有好感而已,看我不把这个好感掐灭。 让他几个月前那样对他。 夙予泽坐下,对着杭辞意阴阳怪气地说:“繁~繁~,这也是你能叫的?恶心心,yue~” 杭辞意手上青筋直冒,忍不了了。 他居然说繁繁恶心? 这是爱称!爱称懂不懂? “呵,怎么不能?小舅子身体不舒服就请出门右转,那里有家医馆手艺不错。” 夙予泽没听出来杭辞意的言外之意,仰着脖子道:“谁准你叫小舅子了?你和我姐还没成亲,谈恋爱随时都可以分开。” 杭辞意脸颊微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小舅子,早晚都是!我和繁繁会长长久久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 夙予繁头大,这两个人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停!喝茶。” 杭辞意微微偏头不再理会夙予泽,胳膊伸到茶几上,拿起茶杯轻抿。 夙予泽面上有些不自然,也转头不再看杭辞意。 “姐,你要不要在暇都玩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他肯定是要和老姐在一起的,所以很自然地用了“回去”这个词。 “也好,上一次来还是在上一次。” 夙予繁一向爱当甩手掌柜,她相信她培养出来的人都可以独当一面。 众人:我谢谢你的信任哦。 夙帝宫:谁懂啊,有个天天撂挑子的主子。 有乾商会:谁懂啊,有个天天爱乱窜的东家。 “对了,杭辞意,那是大皇子差人送来的情报。”夙予繁指了指桌上的一沓纸。 杭辞意拿在手里:“与我有关?” “嗯,看看。” 客厅一下子安静不已,仿佛先前的吵闹已不复存在。 杭辞意拿着情报的手攥紧,血管清晰可见,身子轻微抖了抖。 半晌,只说了一句:“太子德不配位。” 堂堂一国太子,居然通敌卖国,不顾边境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安危,只为一己私利。 这便是皇兄倾注所有心血培养的储君。 “情报可否给我一份,算本王欠你人情。” “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一份情报而已,不用分那么清楚。” 第163章 有缘自会再见 暇都主街,朱雀大街。 夙予繁和夙予泽一身现代装扮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赛高。 杭辞意认命地跟在夙予繁侧身。 出酒楼前,他阻止过。 在敌国得低调些。 但繁繁说,既已找到阿泽,还怕什么,找死的放马过来。 他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他已经安排好人手,若是发生意外,随时护住她。 至于旁边那个男人……谁呀?不认识。 夙予泽:(ˉ▽ ̄~) 切~~,小爷我武功盖世,用得上别人? 此时,夙予泽看着醉香酒楼右边几百米处一家医馆。 不愿意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只见牌匾上写着兽医馆,馆内还有一些小动物。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杭辞意!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夺姐之仇!羞辱之恨! 小爷和你不共戴天!给老子(人名)等着! 夙予泽愤愤地向杭辞意看去,只见杭辞意面无表情,但他就是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杭辞意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皱了皱眉,但是并不在意。 突然,有人从正前方疾步而来。 “东家。” 夙予泽定睛一看,这不是他药仁堂的药童吗? “你怎么在这儿?” 药童抹了抹额间挂着汗珠,神色焦急,言语迅速。 “东家,医馆卯时初(5点—7点)进了一位产妇,肚子八个月大,正在难产。百大夫他们都没把握,让我出来寻东家。” 他拿着信物去了大皇子府。 但皇子府的人告诉他,东家在醉香酒楼,还好遇上了。 “什么?”夙予泽看了看腕表,已经九点:“我们赶紧回去,不然产妇危险了。” 他转头对夙予繁说:“姐,我这里有急事,你先自己逛着,东西就让他拎,别累着自己,我去去就回。” “嗯,快去吧。” 夙予泽离开后,两人在朱雀大街上闲逛。 入目所及都是西暇的特产。 “这个看起来好吃。” “这个手串好看,簪子也不错……给她们一人一个。” “这个布料适合寻屿。” …… 不一会儿,杭辞意手里拿满了东西。 夙予繁走在前面,当做没看见,继续被街头市井吸引。 【夙夙,我看杭辞意都拿不下了,你要不收进空间?】 【你不懂,作为男朋友,陪女朋友逛街拎包不是应该的吗?第一次就要让他有这样的觉悟。】 【这样吗?夙夙,我感觉好像要长脑子了。】 【没事,你多吃点核桃。】 【好。】 一国王爷少有这样窘迫之时,默默跟在夙予繁身后。 表情没有丝毫哀怨,甚至心中欢喜。 “前面的快让一让,本小姐控制不住了!” 人群由远及近,骚动异常,瞬间混乱起来。 杭辞意急忙一个起跳,带着夙予繁落在街边的屋顶上,身上的东西也稳稳地带着。 夙予繁看向街道,一个熟悉的木头盒子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里面还有两个女子东倒西歪,神情焦灼,奋力地想控制这个大物件。 “这不是商会售卖的电动木车?没想到倒是在暇都见到了。”夙予繁喃喃道。 杭辞意自然也认出来了,那日夙予繁参加申阳侯府宴会便是坐着此物前往。 看来已经开始售卖了。 “小姐,救命!我们会不会死啊!” “小姐,你别管珍珠了,你一定要活下去,不然老爷夫人会伤心的。” “小姐,珍珠下辈子还做你的人。” “闭嘴!本小姐不会丢下你不管,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小姐……” 珍珠话还未说完便受到碰撞晕了过去。 夙予繁见此情形,立刻飞身而下。 落到车顶,打碎玻璃,从窗户钻了进去。 眼看着电动木车即将撞上石柱,她快速伸手,将手刹拉住,这才避免了一场车毁人亡。 容佩尔看着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心有余悸。 “下车。” 夙予繁冷厉的声音在容佩尔身后响起,容佩尔被吓得一个激灵,抱头尖叫。 “鬼啊!” 夙予繁被容佩尔的尖叫震得不轻,不再过多解释,下车将驾驶位的容佩尔和丫鬟珍珠揪出来。 杭辞意立即来到夙予繁面前,神情焦急,额头冒着细汗。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怎么能直接冲下去呢?” 夙予繁浅浅一笑,安抚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杭辞意认真的叮嘱着:“以后不可再这样,太危险了。” 见夙予繁点头,杭辞意才放下心来。 “可是姑娘救了小女子?” 容佩尔先前惊吓过度,倒是没有看清救命恩人的面容。 夙予繁还未张口,周围的百姓就已经替夙予繁回答。 “小姐,就是这位姑娘救了你,这位姑娘可是好身手啊。” “对,人长得也天姿国色,是个顶顶好的姑娘。” “就是这身装扮怪异,不像我们西暇人。”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不会是从天上来的吧?” 夙予繁摇头:“大家不要瞎猜,我就是个普通人,会点拳脚功夫罢了。” 容佩尔看着夙予繁的容貌有些愣神。 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你没事吧?” 纯净的少女音,把神游的容佩尔拉回现实。 “我……我没事。”容佩尔上前拂身行礼:“今日多谢姑娘搭救,小女子容佩尔,乃安定侯之女。敢问姑娘芳名?” 夙予繁听到安定侯三个字一顿。 安定侯……赢世阁容忌的父亲。 容忌是容佩尔的庶兄。 “我姓夙。” 容佩尔愣了愣神。 姓夙?莫非是东朝国…… 可这服饰也不像东朝国的。 不管她是谁,都是她的救命姐姐。 “夙姐姐,今日你冒险救了佩尔,不知可有时间过府吃茶?佩尔理应好生招待,回以姐姐谢礼。”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夙予繁的眼神放在电动木车上:“这车虽然方便,但速度快起来也很危险,必须要熟练掌握之后才能上路。” “佩尔谨记,日后定不会再如此任性。” 容佩尔的眼神水汪汪地看着夙予繁,还在等待夙予繁的回复。 而夙予繁已经拉着杭辞意快速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有缘自会再见。” 几息之后,衙役和安定侯府的人也赶到现场。 一番调查过后,无人死亡,只有部分受伤的百姓和被破坏摊子的商贩。 安定侯府一一赔了银两。 第164章 给笙哥报个小仇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夙予繁和杭辞意拐到另一条街不久,便迎面来了一大批官兵在街上搜查。 “这是怎么了?” 杭辞意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躲在檐下的一个大娘招手道:“你们快过来,不然待会儿官兵来了,你们躲都躲不及。” 夙予繁和杭辞意对视一眼,朝大娘走去。 “婶子,你可知晓这是发生了何事?” 大娘看是个美丽乖巧的女子,也打开了话匣子,嘴里滔滔不绝。 “姑娘,我悄悄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大娘脸上闪着光,表情却很严肃。 她知道一个大瓜,却一直没有人来问,她也不能逮着人主动说。 这两日不太平,老姐妹们都躲在家里不出来,可憋死她了。 夙予繁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大娘你放心,我嘴严。” 大娘努了努嘴,有些犹豫但不多:“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们。” “我姑姑家的儿媳妇的侄子的表弟的堂哥在三皇子府当差,据他所说啊,三皇子府前日夜里遭贼了!” “这些官兵都是来抓贼,搜查赃物的,已经搜了两天还未找到线索。” “听说三皇子府被偷得空空如也,连床都不见了,衣服没得换,饭也没得吃,像个空宅一样,你说可不可怕!” 夙予繁和杭辞意相视一眼,眼中的尴尬已经被震惊压下。 夙予繁:你们连衣服都拿了? 杭辞意点头:你连厨房都没放过? 夙予繁摇头:她根本没想到这茬,老百姓传言太可怕了。 “也不知这盗贼是只偷权贵还是连百姓也不放过,幸好消息还未传出,不然得人人自危。” “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们老百姓可惹不起三皇子。” 夙予繁摸了摸右耳垂,顺着大娘的话道:“嗯,婶子你放心。” 杭辞意放松下来,这事儿他听探子说过,三皇子那边根本没什么线索,现在就是在盲目查找。 几人说话间,官兵已经去了下一条街。 夙予繁和大娘告别后,和杭辞意一同回了酒楼。 “主子,威远侯求见。” “何事?” 掌柜不敢隐瞒,禀报了昨日之事。 威远侯世子和陈悦进入房间后,一副主人架势。 “来,给本世子好酒好菜招待上。” 随后便旁若无人的和陈悦调情,手上不安分的在陈悦身上游走。 听到关门声,他才发现领他们上来的两个人根本就没走。 “你们怎么还不出去?本世子的话不用管用了!” 两人面无表情,好似听不见人声,几步向前,将一男一女分开。 男的扔在地上,女的扔在旁边的角落。 “放肆!还不放开本世子!本世子是皇后侄子,皇亲国戚!你们想被诛九族吗?” 两人对视一眼,想起少主(夙予泽)塞给他们的纸条,嘴角都抽了抽。 只能说这人活该。 “啊啊啊!痛痛痛!” “放开本世子!” “痛死我了!” “贱民!” “w(?Д?)w,那是我的命根子!” “我要诛你们九族!” …… “我错了,好汉饶命!” “我让我爹给你们钱,给你们千金!” “不,万金,万金!” “啊!” “放过我!” “官!让你们当官!” 陈悦抱着双膝蜷缩在一角,根本不敢言语。 但是想到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从这里出去了,她见死不救,轩哥哥不会让她好过。 于是,趁着两个人没有注意到她,悄悄地往门口摸去。 只要把门打开,便可以冲出去喊人来,轩哥哥便有救了。 眼看就要打开门,可是门反锁了,她不会开。 以往来酒楼吃饭,都是下人开门,她看着很简单啊,怎么不行呢。 其中一人,听到动静,将陈悦抓了回来,扔在威远侯世子面前。 让陈悦眼睁睁看着威远侯世子的惨样,却没有动陈悦分毫。 “你……你们就不怕……威远侯和……和尚书府的报复吗?” “啊~~~” 陈悦话落,威远侯世子又是一声尖叫。 “别……别打了……” “别再……扎了……” 威远侯世子脸上汗水与泪水交加,眼睛模糊到只能看到光影。 “轩哥哥……呜呜呜……” “轩哥哥是皇后的侄子,三皇子的表弟……” “啊!” 两个人力道再次加重。 陈悦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只要放了我们,你们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唔!” 痛感之重,威远侯世子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闭嘴!”他算是发现了,只要陈悦说话,那两人下手就越重。 他恶狠狠地盯着陈悦,心里在怀疑,是不是陈悦和那个男人合谋来算计他。 不然为什么这两个人不伤害陈悦,反而只弄他。 刚刚陈悦还想自己逃! 等他出去了看他怎么收拾她,贱人。 枉他先前那么宠她。 这一场酣畅淋漓,不见血的折磨,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停止。 一个忍受了两个时辰的身体折磨,一个忍受了两个时辰的心理折磨。 夙予泽就不信,以后他们还能毫无嫌隙的相处。 作为大夫,他自然知道,哪些位置遭打最痛,哪些位置打了也不会留下痕迹。 还有哪些穴位被扎,会加重痛感。 这一遭下去,威远侯世子至少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即不见血,也不伤内脏,谁都查不出来他是何病因。 夙予泽还给他下了一种折磨人的毒,好解,但不易查。 最终能不能解就看他的命。 也算是给笙哥报个小仇。 夙予繁听后,宠溺一笑:“呵呵,随他去吧。所以威远侯是来给他儿子讨公道的?” 掌柜的摇摇头道:“非也,威远侯前来是想和主子合作。” “合作?” 夙予繁想不通,到底是这人没骨气,还是我这酒楼份量重? “带路,我去见他。” 三楼包间。 威远侯看着面前奇异装扮的女子,微微蹙眉。 等了许久,竟然来的是个小人物。 “小姑娘,本侯有要事,你做不得主,去把你家长辈喊来。” 掌柜从夙予繁身后出来,行礼道:“侯爷,这就是我们酒楼的东家。” 第165章 所以你是来找我要钱的? 威远侯瞅了一眼夙予繁,又把目光放到掌柜身上,正准备开口质问,夙予繁抢先道:“你先出去。” “是,小人告退。” 威远侯眼含怒意:“姑娘这是何意?” “侯爷来此又是何意?我便是酒楼的东家,侯爷若是不信,请自便。” 说着,夙予繁便要起身离开。 威远侯急忙出声安抚:“小姐,且慢。” 他约了许久,才能约见到醉香酒楼的东家,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他眼神狠戾,暗想:掌柜的不敢骗他。 “本侯是想与小姐谈一桩大生意,本侯保证小姐会满意,不如坐下听本侯细细道来?” 醉香酒楼的东家虽然是个女子,但是与有乾商会渊源颇深,不可小觑。 若是能打好关系,日后也有利于接触有乾商会高层。 夙予繁侧眸,在威远侯希冀的目光下又坐了回去。 威远侯继续道:“小姐应该知晓,三皇子颇得圣宠,日后定能谋得那至高位。只是……” “只是大皇子来势汹汹,三皇子的大业还需要资金支持,本侯前来就是想给小姐送一个从龙之功。” 若是以往,他只是本着钱不嫌多且搭上有乾商会的想法,所以多次求见酒楼东家。 但三皇子府和清宁宫被盗,他今日是赶鸭子上架,必须要拿下合作。 夙予繁轻捻着茶杯,面上看不出神情。 “所以你是来找我要钱的?” 如此直白明朗的话,使得威远侯面色青白不接,但他也只能硬着头道:“小姐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合作,你出钱财支持三皇子,三皇子上位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到那时,你有三皇子作为后盾,路子更广,钱财更多,本侯甚至可以做主成事之后,送你进宫为妃。” “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处。” 威远侯越说越激动,那模样显然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夙予繁冷哼一声,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今晚就去把威远侯府的库房拿了。 “小女子一介商人,只想本本份份做点小生意,恕不远送。” 威远侯脸上的戾气转瞬即逝,继而再次抛下橄榄枝:“小姐别急着拒绝,若你能助那位登顶,本侯还能承诺,你名下所有商铺的税收只收一成。” 到那时人都是三皇子的,何止一成。 四国原本没有商税,只有农税。 这商税是二十几年前东朝国首次提了出来。 起初也是遭到了几乎满朝文武百官的反对,后来听闻是东朝国帝姬舌战朝堂,最终定下了三成商税。 东朝国君臣:胡说!我们明明上下一心。 帝姬:是吗?(威胁的眼刀子平等扫过每一个人) 东朝国臣子:是是是,您说了算。 其他三国刚开始嗤之以鼻,商户乃是最低等的阶级,连科举都不能参加。 再者商户和朝堂官员牵连甚广,不乏有官员家属从商,或者商户给官员行贿等。 所以收商户的税,和收他们的税可以说是没什么区别。 收他们的税去造福商户,这买卖亏大了,他们可不愿意。 据说东朝国帝姬虽然收了商税,但是却取消了商户不能入仕的限令,并且鼓励百姓从商通商。 能用三成收入换取子孙后代入仕,商户们巴不得。 别说三城成便是五成成六成,他们都愿意。 这可是改变门楣的好事,而且也不用再低三下四,去捧那些贪官的臭脚。 多年后,东朝国一片欣欣向荣,国家生产力,经济能力大幅提高,一跃成为四国之首。 其他三国的君主眼红不易,纷纷效仿,有官员敢挡他们财路? 贪官!杀! 科举这么多有才之士,还怕没有人。 只是四大国的商税利率不一样,南耀同东朝国一样,乃三成;西暇国四成成,北寒国国主心黑收五成。 由于经济愈加繁荣,近年来北寒国已经增长到六成。 故,去北寒国做生意的人并不多。 夙予繁心中嗤笑,儿子从酒楼回去已经半死不活了,还能置若罔闻地来谈合作。 从百分之二十的税收减到百分之五,这饼真大。 “此事事关重大,不如侯爷容我考虑几日。” “可,若是小姐同意,可差人给本侯递帖。” 夙予繁离开后,威远侯的幕僚程仁美开门进来。 “侯爷。” “程先生怎么看?” “这酒楼东家未免太过拿乔。最后想必还是会同意,侯爷的条件于她皆有大利,商人重利且……”程仁美顿了顿:“富贵险中求。” 威远侯老神在在的拿起茶杯送入嘴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程先生还是不了解女子。” “其实此次出乎本侯的意料,未曾想到酒楼东家是位女子。若是男子,便按着权势方面利诱即可。” “但偏偏是女子,一名女子经营一家遍布四国的酒楼,且还与有乾商会有关系,这说明她的能力比普通男子还要强,同时也比男子更加难缠。” “不过女子对我们而言,也有便易之处,可以许她自身高位,比许男子权势地位要实在得多,世间哪个女子不想求得好姻缘,一个妃子的位置便够了。” “就是不知,酒楼东家会如何选择。” ? 杭辞意手上挂着一大堆东西走进酒楼,只见他的暗探头目流火瞪大眼睛盯着他。 我天! 手下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这下亲眼看见自家王爷做这种事,心中泛起了酸楚。 王妃是不是欺负他们王爷在敌国孤身一人,不能反抗。 “参见主子,主子交给属下吧。” 流火走到近前拱手行礼,准备接过杭辞意手上的东西。 杭辞意侧身一转躲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流火自讨没趣,自觉地跟着上了四楼。 流火是在他得知西暇要与南耀开战之后,特意派到暇都打探消息。 待西暇进京递降之时,再跟着队伍回南耀。 等杭辞意安顿好这些东西,夙予繁已经去见了威远侯。 客厅无人,流火单膝跪地禀报道:“属下查到,三皇子在私自开采金矿,已有一年之久,这个金矿纯度极高。” 第166章 什么怀孕了? 纯度极高? 四国开采的黄金纯度,最高品质也只是中等偏上。 杭辞意听后也不免心动:“可知晓在何处?” 流火低头抱拳:“属下无能,只查到这些。” “继续查。这几日暇都不太平,你们小心舒怀瑜,别被他抓到,关键时刻不要恋战,以保命为主。” “是,属下告退。” 清宁宫。 三皇子休养了两日,今日才进宫和西暇皇后商议对策。 “儿臣给母后请安。” “祭儿怎么来了?快快起身,赐座。” 三皇子双手交叉置于眼前:“还请母后屏退左右。” 西暇皇后一记眼神,掌事宫女领着众宫人退下。 “母后,玉公子接风宴那晚,儿臣的库房和寝殿一夜之间皆被盗空,这两日大理寺在城中搜查也未查出出结果。” “什么?!”西暇皇后眉头倏地皱紧,指甲抠着嫩肉。 “前日,清宁宫一夜之间也被盗了个干净,就剩下一张床。” 三皇子陡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宫内守卫森严,禁军武力高强、日夜巡逻,什么人有能耐在宫中行盗。” 原本三皇子怀疑是大皇子搞得鬼,但是在皇宫偷盗,还悄无声息,大皇子还没有那个本事。 “本宫查到,只有清宁宫失窃。原本母后不想告诉你让你分心,但他竟然连你的府邸都未放过,此事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三皇子面色一冷。 故意为之…… 和他有仇的就只有伏笙。 “母后,会不会是伏笙?儿臣怀疑是府上出了奸细,和伏笙里应外合。母后宫中,定是他找到了什么绝世高手。” 西夏皇后摇头:“不是他,那晚他宿在宫里,从未离开过,如此大的动作,他不可能放心交给别人。” 三皇子拧眉沉思,片刻后,倏地与西夏皇后对视一眼。 齐声道:“玉公子!” 三皇子随后又摇摇头:“儿臣虽与他有冲突,但已被父皇罚去乾州,玉公子何至于此!” 乾州二字被三皇子咬得极重。 “玉公子一来便出了事,本宫可不相信什么巧合。玉公子会武但武力成谜,还有些过人手段,此事离奇,前日你又得罪了他,极大可能是他做的。” “本宫原以为……” 是萧栀终于忍不住暴露底牌,逃了出去,却忘了陨铁做的锁链,只有武功步入至臻化境(私,溯渊大陆武功最高境界)才能破开。 世上有几人如此。 玉公子短短几年集天下财力,身边少不了至臻化境的高手。 萧栀如果是玉公子救走的,想必会以此为要挟和她谈条件。 还有当年的乾州密信…… 原本她是想以密信为要挟,让祭儿此次剿匪无伤,但却被盗走。 当年去乾州剿匪的将军,便是定国公府的大公子。 皇上初登基,也是胸怀天下,为了做出成绩,在大皇子两岁时,派定国公府的大公子镇北将军前往乾州剿匪。 山匪虽多,地势易守难攻,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形势散漫。 是她利用和萧栀的关系,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剿匪之时,将消息悉数透露给山匪。 才导致那次剿匪持续了三年之久,最终那一战,镇北将军身死。 消息传回时,她还是宁妃,求得了恩典后,陪在萧栀身边安慰她。 她们同吃同睡,可是看到萧栀哭得越伤心,她的心里就越是兴奋。 不久后,定国公府便以通敌卖国的罪名下了狱。 “母后?” 西夏皇后回神:“无碍。” “祭儿,着重查玉公子,若是他所为,那便……” 西暇皇后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若玉公子死了,他名下的有乾商会便可以收入囊中。 两人都没有发现,西暇皇后的座椅底部,有个小东西反着微光。 三皇子勾唇,玉公子害他去乾州,这笔账他早晚要算,但算账归算账,疑惑归疑惑。 “母后先前不是嘱咐儿臣不要与玉公子交恶?再者玉公子富可敌国,儿臣与母后的这些东西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怎会如此?” 西暇皇后望着三皇子,他这儿子哪哪都好,就是过于自负,早晚要吃亏。 “罢了,玉公子这边交给本宫。你好好准备去乾州的事宜,最多不过一月你便要出发,粮草乃户部和兵部负责,趁这段时间你与户部的关系要再进一进才好。” “儿臣明白。” 西暇皇后看着三皇子一身素色衣着,问道:“如今你府上开销如何?” “尚可,舅舅给儿臣送了几箱银子暂用。听闻醉香酒楼东家近日正在暇都,儿臣已经安排舅舅约此人谈合作,在金子运回暇都之前,儿臣能先撑一段时间。” 西暇皇后点头:“那便好。金矿之事可要万分小心,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是,儿臣知晓。” 醉香酒楼厢房。 夙予繁拿着平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神锃亮。 三皇子竟然私挖金矿! 【年糕,知道这个金矿在哪里吗?】 【夙夙,你忘了,距离太远我查不到。】 【哦,是。不知道杭辞意知道吗,或者大皇子?】 【夙夙可以问问。】 夙予繁来到杭辞意的房间,敲门没有人应声,正准备离开,门却突然打开。 四目相对。 男人恢复了本来面容,发丝挂着水珠,脸上覆着薄薄的水雾,腰上系着白色浴巾,身上披了一件玄紫色外袍,春光乍泄。 夙予繁的视线下移到杭辞意的腰腹处,不争气地吞咽了咽口水。 又不好意思的将视线转回杭辞意的脸上。 谁家好人大白天洗澡啊! 杭辞意:这么快就把我这个提包工具忘了? 杭辞意眼中含着隐隐约约的笑意,嗓音略微喑哑。 “繁繁,寻我何事?” 夙予繁眼神闪躲,手指扒着门框,不停地捏紧。 这也太犯规了吧。 完了,耳朵要怀孕了。 一不小心,最后一句话被夙予繁说了出来。 杭辞意茫然:“你说什么?什么怀孕了?” “啊?啊,没什么,你听错了。我先去客厅,你换好衣服出来,我找你有点事。” 第167章 你说,王子请上机 她虽然见过猪跑,但是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听着心脏清晰的跳动声,她是心动了? 杭辞意看着夙予繁落荒而逃的背影,掩面轻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繁繁身上看到这么可爱娇羞的一面。 “好,繁繁稍等片刻。” 关上门的那一刻,杭辞意轻轻呼出一口气。 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静,慢慢泛起红晕。 他刚沐浴完,便听见繁繁的敲门声,来不及更衣,只披了个外袍出来,着实失礼。 但是回想刚刚她的反应,应该是满意地吧。 突然一个小人从杭辞意的脑袋里飞出来,狠狠地唾弃他。 “堂堂王爷,七尺男儿,居然色诱女子,实为不耻。” 又一个小人出来将前面一个小人挤到右边。 “你懂什么?在喜欢的人面前就要勇于展示自己,这叫情趣。” 情趣? 杭辞意赶紧摇摇头,他在乱想什么呢! 他走近衣柜选来选去,最终从里面拿出一套衣裳,几个呼吸间穿戴完成。 他入住当晚就发现了衣柜里的衣服,正和他的尺寸,想必是繁繁提前安排的。 想到这里,杭辞意心中再次泛起涟漪,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怎么都放不下。 杭辞意出来的时候,夙予繁正低头摆弄着平板。 心中遗憾,他特意选了一件象牙白衣裳。 “繁繁。” “嗯,坐。” 夙予繁发完最后一个消息,这才放下手中的平板。 “我得到消息,伏祭私下开采金矿,你知不知道这个金矿在哪儿?” 杭辞意轻笑:“我也是刚知晓此事,还未查出来在何处。你是想……” “嗯,西暇皇后想杀我,等我找到金矿位置后,去把他的金矿给端了。” 杭辞意眼神狠戾起来,声音冰冷:“找死。” 心里已经想出来西暇皇后的无数种死法。 “是怎么回事?怎突然要对你出手,他们知道了?” 夙予繁将平板递给杭辞意,并回放了西暇皇后母子俩的谈话。 杭辞意眼中尽是冷意。 “她害怕你把萧夫人和乾州的事情捅出去。” “那就害怕着吧,这种害怕才最折磨人。我不会与虎谋皮,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你倒是可以拿此事拿捏她,比如能换边境一二十年安稳。” 说着,夙予繁已经把密室里的乾州密信,放到杭辞意面前。 这本来就是杭辞意找到的,她只是代为保存。 杭辞意又将东西退了回去:“繁繁不如先帮我收着,等回到南耀我再派人去接触。我已经安排人去查金矿的位置,大概需要几天时间。” 夙予繁:“行,你先查,我问一下大皇子知不知道。” “嗯。” 夙予繁差人给大皇子去信,恰逢大皇子和夙予泽在一处。 一炷香后(半个小时)。 年糕收到了夙予泽的消息。 金矿的位置在莱州却灵山,那里矿工人数上万,还有几千精兵把手。 据查,那些都是镇南将军手下的精兵。 如果她需要,大皇子在矿场有人手,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夙予繁看着大皇子给的消息,眼波微动。 知道位置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夙予繁回复:我要去把金矿收了,你给大皇子说一声,多谢他的消息,等我收完分他一半。 夙予泽:好,我会转告笙哥。我炮制的药引还有六个时辰就好了,等我把它装好,我们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夙予繁:行,那我们凌晨1点就走,你在城外山脚下等我们。 夙予繁沟通结束,看向杭辞意道:“知道位置了,在莱州,我们回南耀的路上顺便拿走。” 杭辞意蹙眉:“大皇子想必查了很久,就这样轻易把消息告诉你了,可见金矿之事非常棘手。” 夙予繁将得到的金矿消息告诉了杭辞意,杭辞意了然。 他果然猜得不错。 西暇镇南将军手下的精兵比不上萧家军,但是却排第二。 几千精兵镇守矿场,若不是朝廷出兵,私自对付根本拿不下来。 三皇子也是有些手段,直接拉拢到镇南将军,南耀与西暇不久前的一战,便是镇南将军挂帅。 夙予繁挑眉:“可能,我们晚上丑时初就走,你还有没有要交代的,在我们走之前处理。” “嗯,已经处理好了,放心吧。” 杭辞意给流火去了信,找出威远侯府的罪证交给御史,其余按原计划进行。 想杀他的王妃,那就看看你能不能保住母家。 后来暇都传来消息,皇后被禁足,威远侯府削爵成了威远伯府。 威远伯在得知夙予繁离开西暇国已有七日之后,忍不住吐了血。 暇都城外山脚下,三人集合。 夙予繁和夙予泽依旧是现代装扮,但是夙予繁换了休闲装。 杭辞意脸上做了伪装,南耀熠王的脸太标志了,若被人瞧见,西暇和南耀之间又是一场纷争。 人齐,夙予繁素手一挥,一架熟悉的直升机落在地上。 “我靠,姐,这是直升机?我们在这里开直升机会不会太嚣张了?” “事急从权,先上机。” “不,你说,王子请上机。” 夙予繁一记眼刀子飞过去,拍向夙予泽的后脑勺。 “姐,你干嘛?!” “王子你个大头鬼,还不赶紧的。”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夙予泽,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夙予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上了直升机。 看到驾驶室的布置,继续道:“姐,你让我来开呗,好久都没有开过了。” “呃……你也知道你好久没开了,手生,万一出事怎么办?现在没有时间让你熟悉,等我们办完事回去的时候,你再开,顺便教一下杭辞意。乖~” 夙予泽有点蔫蔫的:“那好吧,我先熟悉一下。” 杭辞意听到自己终于有机会学习,心中也甚是激动。 夙予繁开始起动直升机,让年糕打开地图,一路往地图上的小红点飞去。 一个半时辰后到达金矿附近的山头。 直升机悄悄地降落。 第168章 我可以不管,但我不能去害 在天上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了地上的火光,应该是巡逻士兵点的火。 现今虽然临近六月,但山林中非常凉爽甚至有些许阴冷。 夙予泽兴奋地搓搓手,他第一次跟着老姐干一票大的。 这不就和在现代抢银行一样。 哪个小孩没在心里幻想过抢银行。 想起现代国外电影,速度与激情5里面的场景,刺激。 三人运着轻功一点点逼近矿场。 看到落单的三个巡逻士兵,三记手刀下去将人劈晕。 扒了他们的铠甲套在身上,拿着他们的刀,混进队伍里。 走了一段,队伍正好巡逻外围结束,开始和矿场内部的士兵换班。 三人顺利进入内部。 但是矿洞内部很深,巡逻士兵只在内部的各个通道口巡逻,防止有人逃跑。 三人对视一眼,在几个通道的拐角处,迅速闪躲脱离了队伍。 按照年糕给的地图,很快找到了露出金子的矿洞。 杭辞意看着这么大的矿脉,紧张道:“矿脉如此之大,你的乾坤能否装下?” 他只见夙予繁的乾坤装过可移动的物件,还未曾见过装庞然大物的死物。 “应该吧。” 夙予繁把手覆在金子上问年糕:【这么大的矿脉,我用手覆上去能收吗?】 【收是能收,但是会塌。】 看着夙予繁又把手放下来,杭辞意问:“如何?” “我突然想起来,要是我把金矿收了,这座矿脉可能会崩塌,那些矿工和几千精兵就会因此丧命,我们要先想办法把那些矿工弄出去。” 杭辞意和夙予泽被夙予繁的这番话惊醒。 杭辞意抿唇低眸,沉默不语。 矿工是敌国的百姓,精兵是敌国的士兵,他们未必没有沾过南耀男儿的血。 所以他便觉得,他们是死是活皆是命。 夙予泽和大皇子交好,与三皇子有恩怨。 所以他不觉得这些助纣为虐的几千精兵无辜。 但是这些矿工确实不应该被牵连。 夙予繁看着两人的模样,理解,但不认同。 她解释道:“那些矿工都是被抓来做苦力的平民百姓,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置上万人的性命于不顾。” “我可以不管,但我不能去害。”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朝堂的皇位党派之争,从来都是立场问题,这些都是高位者决定的,底层人从未在意过。不要因为所谓的立场,就忘了本心。” 夙予繁说到最后,声音明显变冷。 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在教育他们,还是在提醒自己。 杭辞意醍醐灌顶。 是啊,别国的子民就不是子民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只是立场不同。 如果有人为恶,如果有人害他的国家和百姓,可杀。 但这些矿工和他们并没有任何恩怨,他又能站在什么立场去害他们? 仅仅是因为他们被迫赔上性命为伏祭挖矿?便要承担伏祭仇敌的因果? 可是他和伏祭的仇怨呢?不也是立场问题。 夙予繁没有时间等他们想明白,询问年付款:【年糕,崩塌时间是多长?】 【十五分钟。】 【好。】 话落,她直接带着两人出去,再次融入一个队伍。 一处岔路口,一队人分成两队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夙予繁被迫与他们分开。 杭辞意和夙予泽都看向夙予繁,眼中焦急,生怕夙予繁发生危险。 夙予繁轻轻摇头,手上给了一个手势,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也不要轻举妄动。 眼看着与前面的人拉下了距离,夙予泽和杭辞意也不敢再耽搁,只能跟着走远。 夙予繁跟着队伍巡逻到了矿工的休息棚。 休息棚一排一排,更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避难所。 夙予繁大致瞧了瞧,似乎只有两三千人左右。 看样子矿工的生活区域还有四五个。 【年糕,统计一下,这里的矿工大概有多少人?生活区域有多少?都在什么位置?】 【好,五分钟。】 夙予繁瞅准机会,在经过一片阴暗区域的时候,脱离了队伍。 来到一个有微弱细小的火光的棚子角落。 这一点点火光若不是她武功高强,眼睛夜视能力不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夙予繁感受着里面的呼吸,大约只有三个人清醒。 其余人都睡得很安稳。 很快里面有如蚊子一般的声音传来。 “李老头,你觉得如何?” 这话是其中一个男声问的,声音沉稳有力,大致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壮年。 话落,一道年迈沧桑的声音响起:“铁牛啊,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我知道你想家,但这里看守严密,哪有那么容易逃出去。” “不是我打击你,也不是没有人逃过,但是都被抓了回来,活活打死啊。” 铁牛眼睛亮起一瞬,盯着李老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老头眼神犹豫,欲言又止,看着虚空不再说话。 铁牛见李老头不说话,捏着李老头的胳膊,冷冷地道:“你若是知道什么便说出来,不然你要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送死?” 李老头死死地看着铁牛,半晌“唉”了一声,语气中尽是无奈。 “你是不是以为,这里看守的就只有外面那些兵,那你可知,这矿场外的山上还有几千精兵在外围守着。” “以前逃走的那些人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可他们却是被外围的士兵扭送回来的。” “你以为逃走就那么容易吗?那是镇南将军的精兵,一个人能杀我们一片,你以为没有人反抗吗?不是,是他们都麻木了。” 铁牛审视地看着李老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老头旁边的小个子说道:“李老头是所有矿工里面待在这里时间最久的一批,知道得多。” 李老头眼神不惧:“你不就是因为打听到这个才来找得我。” 铁牛依旧怀疑地看着李老头:“和你同一批进来的人我都找了个遍,但是只有你知道得最多,了解得最清楚。” 李老头眼神闪躲:“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考虑清楚,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躲过几千精兵!” 第169章 在下余得水 铁牛抿唇犹豫,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让他的兄弟们跟着他一起冒险。 铁牛向李老头行了个抱拳礼:“我会好好考虑,如果你还有其他消息,还望不要私藏。若有朝一日兄弟们逃出去,定会联系你的家人,也会拼死向朝廷告发此事。” 李老头转身背对着铁牛和小个子,挥了挥手,自顾自地睡去。 夙予繁跟着铁牛到达另一个棚子,在铁牛进去的一瞬间,棚里的人都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地围在一起。 铁牛眼神犀利,环视一圈,直到确定没有异常才低声道:“兄弟们放心,今日我得到了一个大消息,计划需要暂停,我必须去验证一下此事是否为真,还请兄弟们见谅。” 其他人都小幅度摇头,低声表达感激。 “牛大哥客气,大家的目标都一致。” “是啊,还要辛苦牛大哥为我们筹谋打探消息。” “牛大哥你尽管去做,我们相信牛大哥。” …… 夙予繁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这时,她收到了夙予泽发来的消息。 消息框里先是发了个地图,后面附上一句话。 【姐,速来这里。】 夙予繁眼瞅着里面似乎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夙予泽标记的地方。 五分钟后。 夙予泽收到夙予繁已到的消息,贼头贼脑地从帐篷里探出头来。 夙予繁眯起眼睛看着周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是士兵住的地方。 “快进来。”夙予泽朝夙予繁招招手。 待两人走进帐篷,夙予繁收到了六双眼睛的注视。 这六双眼睛毫无疑问,都是正儿八经守卫巡逻的士兵。 不等夙予繁想明白,夙予泽立马介绍道:“各位兄弟,这是我亲弟弟,大家可以放心,我们兄弟俩也想救出我们的堂哥,可恨现在才找到组织。” 在夙予泽一声弟弟说出口时,夙予繁眼神冷冷地射向夙予泽。 夙予泽不用猜就知道,脖子后面的丝丝凉意来自哪里。 管他呢,嘴瘾过了再说。 嘿嘿! 六个人里面,一个看似有些官威的男人开口:“既然都是兄弟,人多力量大,大家可有好办法,都说出来。” 其他几人开始叽里咕噜地讨论,夙予繁这才有机会问是怎么回事。 夙予泽压低声音解释道:“姐,你绝对想不到,伏祭干了什么蠢事。” 见夙予泽毫无顾忌地就要开口,夙予繁打断他说:“用脑子说。” 夙予泽一愣,立刻反应过来,随即通过系统给夙予繁发消息。 【姐,你知道这几个精兵为什么聚在一起,要救那些矿工吗?】 夙予繁:【别废话。】 【伏祭为了开采金矿,毫无顾忌地抓人,这些矿工全是附近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不管老幼,只要够一米六,且四肢健全无病的人,都被抓到这里。】 【但是你绝对想不到,那些矿工里面有这些精兵的亲人。他们监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自己的亲人居然被抓,于是反映到将军和三皇子那儿,希望上司可以放过他们的亲人。】 【但是将军在知道了之后也不愿放人,只说了一句:为三皇子办事是他们的福气。当事闹得非常大,但也不能把这些兵都杀了,将军只能警告他们不准闹事。】 【他们每天看着别的兵鞭打他们的亲人,他们只能私下尽些绵薄之力,让自己亲人好受一些,所以他们对这里的将军和三皇子的怨气日益加深。】 【直到有一个精兵的亲人被当场鞭打致死,那个精兵再也忍不了,他参军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也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好不容易混了个千夫长,结果亲人却眼睁睁死在自己人手里,他要报仇。】 【于是,他暗地里联系这些有亲人在矿场的精兵,一起商量, 想办法将亲人送出去。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弄死将军。咯,就是那个人。】 夙予泽眉头挑了挑,眼神不着痕迹地给夙予繁指那个人。 夙予繁听完后点头唏嘘,伏祭连自己手下之人都不放过,抓人抓到自己人头上。 也是她所知道的独一份。 做人没有善心,早晚有一日会承担因果。 这样看来,李老头应该是某个精兵的亲人,不然一个被困在矿场内围的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夙予繁:【这么说,可以和他们合作,让他们把矿工都带出去,他们是这里的兵,去给矿工通知消息也方便,那些矿工也不敢不听。】 夙予繁和夙予泽商量完,那六个人还在叽里咕噜的商议。 夙予繁听了一下,都是需要从长计议的计划。 她出声道:“我有个办法。” 一时间,又是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我这里有一包炸药,可以炸了矿洞。我知道这座矿的一个支撑点,把那里炸了之后,这座矿会全部崩塌。” “在此之前,你们先给那些矿工传消息,让他们在半个时辰后朝这个两个方向离开。” 夙予繁拿出年糕绘制的地图,在上面标注出了两条相差60度的岔路,拿给众人观看。 “然后给其他士兵传递假消息,把他们引到这两条路的相对方向,粮仓。” 而粮仓旁边就是将军的营帐。 颇有官威的男子开口道:“你哪里来的炸药?又是怎么知道矿洞里有个支撑点的?” 夙予繁挑眉:“炸药是我知道堂哥被抓到这里挖矿之后私藏的,为了以防万一。” “至于那个支撑点,也是我堂哥挖矿的时候发现的,刚刚我们偷偷见了一面,是他告诉我的。” 颇有官威的男子眼中含着审视,但是对上夙予繁那双坦然的眼神时,他放下了些许警惕。 “鄙人章晖,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夙予繁现编一个:“在下余得水。” 第170章 哥哥两字颇为咬牙切齿 “余小兄弟觉得何时出手较好?” 夙予繁假装沉思:“现在。”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今晚,她可不想在这里待一天。 章晖瞳孔一缩,现在? 会不会太着急了? “余小兄弟,矿工数万,我们算上未到的几个兄弟,不过也才二十人,一时半会儿哪有那么容易带他们走?一个时辰后便要天亮,时间来不及,不如明晚行动如何?” 夙予繁蹙眉,言语中透露出谨慎:“章大哥,夜长梦多。我们今日聚在一起商议,难免不会走漏风声。况且早一日行动,我们的亲人便少受一天罪。” 她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明日死的人里面,就有我们的亲人呢。往往临时作出的决定,反而会出其不意。” 夙予繁话落不再言语,只激动地看着章晖,期盼章晖做决定。 其他几人也觉得夙予繁说得非常有道理。 “晖哥,余兄弟说得有理。” “是啊,我小叔前日遭了打,昨日又强撑着干活,今日已然要撑不住了。” 几人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也坚定了他们的想法。 “对,晖哥,要不我们今夜就行动吧。” …… 章晖眸光扫向几位兄弟,他们神情激愤,同时眼中含着对亲人的担忧。 最终他唇瓣蠕动了几息,同意了今夜的行动。 “余小兄弟,真是好气魄。今夜时间紧迫,我们只能尽力做到口耳相传,悄悄通知下去。若是来不及,带着自己的亲人先离开。” 夙予繁点头道:“也可,先行通知。让他们做好准备,矿洞崩塌也是有时间的,在坍塌之前众人到安全的位置就好。你们放心,我……哥哥和你们一起行动。” 哥哥两字颇为咬牙切齿。 夙予繁的最后一句话算是打消了章晖的疑虑。 章晖先前已经明白夙予繁想做什么,说到这里,他自告奋勇道:“余小兄弟,粮仓那边,我去办。” 火烧粮仓一定会乱起来,他便有机会取将军的人头,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夙予繁肃然看着章晖道:“好。” “矿洞崩塌之后,三皇子只会以为那些矿工都被埋在里面,不会有人去追究。到时候你们就跟着亲人离开,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好好活着。” 大致方向定下,接下来章晖和其他几人制定详细的实施计划。 随后一个一个地离开帐篷开始行动。 距离天亮一个时辰,时间紧迫。 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夙予繁这才想起什么,问道:“杭辞意呢?” 夙予泽撇撇嘴,老姐居然关心他,不开心。 “不知道。” “好好说话,他是我拐到西暇国的,连暗卫都没带上,我得对他的安全负责。” 夙予泽咬咬牙道:“放心吧姐,死不了。” 话落,杭辞意就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咯,这不是回来了。” 夙予繁眼神打量杭辞意一圈,嗯,没有受伤。 “你去哪儿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杭辞意摇头:“没有,但是我把粮草点了。估计再有一盏茶功夫,就要乱起来。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夙予泽和夙予繁相视一笑。 这不刚好吗? 夙予繁快速给杭辞意讲了他们这边的进展,也说了铁牛和李老头的事情。 几人一合计,还是分头行动,先给矿工们通知到位。 夙予繁拿到年糕打印的放大版地图,给他们每人一份。 “到时候,我一个人进矿洞,你们带着矿工按地图上的路线走出坍塌范围。安顿好后,我们在晚上停直升机的地方集合。” 杭辞意和夙予泽异口同声地说: “不可。” “不行。” 杭辞意攥着夙予繁的胳膊道:“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即便你能保证自己在坍塌时间之内出来。可万一发生意外,碎石堵住了出路又该如何?我陪你一起。” 夙予泽瞪了杭辞意一眼:“我也是,姐。” 夙予繁眸光在两个人身上流转,随后下定决心道:“阿泽,既然粮仓已经起火,你去找章晖,帮他一把。然后和他们一起带着矿工走,必要时可使用特殊手段。” 一个眼神,姐弟俩彼此间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夙予繁也没指望上万人能被几十名士兵带走,所以阿泽的迷药和空间可以帮忙。 “我和杭辞意去矿洞。” 夙予泽点头,当神情神情复杂,失落又紧张:“姐,那你要保护好自己,有问题及时给我发消息,也要及时给我回消息。” 夙予繁拍拍夙予泽的肩膀道:“你也是,万一发生意外,不要和几千精兵硬碰硬,先躲一躲,谁都没有你重要。” “嗯。” 夙予泽知道,老姐的意思是让他躲进空间。 离开之际,夙予泽经过杭辞意的身侧,低声恶狠狠地说:“杭辞意,你保护好我姐。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让你再尝尝我的毒。” 前段时间,他的医疗系统升级之后,脑抽给他奖励了一本《毒经》。 奇怪的是,《毒经》里的毒他很眼熟但他确信自己不认识,更神奇的是,他只看了一眼,脑海中就莫名其妙有了解法。 最近,他根据《毒经》研制出来了一种混合毒,还没有找小白鼠试过。 如果老姐有一丝不舒服,那么很荣幸,杭辞意会成为他第一个试毒的活人。 夙予泽离开后,夙予繁和杭辞意悄然去往李老头休息的棚子。 她总觉得,李老头不是表面上看到得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 第171章 你确定当年真的满门皆亡? 夙予繁和杭辞意行至途中,乍然看见一只白色信鸽从铁牛所在的区域飞出,扑闪着划入天际。 杭辞意眉眼凝重,耳边骤然传来一阵极小的爆破声,那只信鸽便已从空中坠落。 “这是什么暗器?” 即便是袖箭也不可能有那么远的射程。 小小的铁块,竟然可以射那么远? 夙予繁吹了吹枪口的细烟,手腕翻转收了起来。 “这叫消音枪,是我们国家的一种武器。等离开这里之后,我拿给你看。” 杭辞意眼神放光:“好。” 【年糕,你出来去帮我把那只信鸽收到空间。】 【好的,夙夙。】 年糕欣喜若狂。 白色带粉的垂耳兔,立马出现在夙予繁的脚边。 它双脚站立在地上,双手放到胸前,做作揖的姿势。 体型大小只到夙予繁小腿的一半,看起来可爱极了。 这么刺激的行动,它也可以参与了吗? 年糕出来之后,湿漉漉地眼睛环绕四周,随后快速窜往信鸽的方向。 而杭辞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居然没有抓住?! 那只奇形怪状的兔子如此灵活? 还是本王武功退步了? 夙予繁见杭辞意怀疑他自己,连忙道:“那是我的宠物,别看她呆呆地,实际上很灵敏。” 听到夙予繁的解释,杭辞意放下心来,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疑惑。 “你的宠物?怎么长相如此奇特?我从未见过动物有如此长的耳朵,那是兔子?” 夙予繁点头:“对,是兔子的一个品种,叫垂耳兔。” 杭辞意了然:“名字倒是符合。” “嗯,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年糕。” 杭辞意眼中含着笑意:“繁繁是不是爱吃年糕?” 夙予繁眼睛骤然张大:“你怎么知道?” 说完夙予繁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 这样的句式问出来,真的很容易让人钻进去。 杭辞意勾起唇角:“与你一同用膳多次,自然记得。” “呵呵,这么有心。”夙予繁出乎意料,没想到这点小细节,他都能观察到。 但是细想下来,究竟是对她的上心,还是高位者本身就有的敏锐? “自然。” 杭辞意看到了夙予繁眼底的怀疑,他抿抿唇,眼神中有些许受伤。 早晚有一日,她会看见他的真心。 “年糕跑进山林,会不会出事?要不要去找?” 夙予繁摆手:“不用,我让它去捡那只白鸽,我们去找放信鸽的人,应该就在小土丘后面。” “好。” 夙予繁和杭辞意走到唯一能隐蔽的土丘后,她才看清那人竟然是铁牛。 两人不动声色地跟着铁牛。 铁牛放完信鸽便回到了休息棚。 铁牛的小弟们围了上来:“牛大哥,你去哪里了?” “上面下了命令,让我们寅时末(3点—5点)以快速往西南方向而去。” 铁牛蹙眉,他传信之前还没有这道消息。 西南? 他记得那里有两条路分别通往山下,去那儿做什么? “怎么回事?可有通知去做什么?” 铁牛小弟摇摇头道:“没有,只道如果不去,性命堪忧。” 铁牛面色凝重,沉默几息道:“柱子,我现在去打探消息真假,如果时辰到了我还未归,你便带着兄弟们先去,不可硬碰硬,到时见机行事。” “不行,牛大哥,我们要等你回来,大家说好要一起逃出去,危急关头我们怎能抛下你。” 铁牛按住柱子的肩膀道:“柱子,听话。今夜不太平,你们跟着大部队走不会有事。我会点功夫,打探完消息就去找你们。” 铁牛不想再和他们多说,径直离开了棚子,运起轻功往将军营帐方向而去。 “这是……” 杭辞意眯起眼睛,注视着铁牛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夙予繁问。 “他的轻功身法很像《踏雪无痕》。” 夙予繁疑惑道:“踏雪无痕?”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想不起来了。 “嗯,踏雪无痕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轻功身法,也是北寒国江湖势力皎月山庄的秘籍。” “此功法向来只传嫡系弟子。” 夙予繁蹙眉道:“北寒国竟然也来插一脚?皎月山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势力。” 难道是什么隐秘的势力? 或者在她来之前皎月山庄便已经消失了。 杭辞意继续道:“当年,皎月山庄大小姐柳娇娇,不顾双亲阻难进宫为妃,被北寒皇独宠多年,一时间六宫粉黛无颜色,只可惜在第四年生皇七子萧易寒之时,难产而亡。” “第六年,皎月山庄遭人血洗满门,放火烧庄,庄内无一人生还。甚至功法藏书也全部葬身火海,无人知晓凶手是何人,就此踏雪无痕随之丢失。” 夙予繁:“这么说来,这人与皎月山庄有关系,又或者与北寒七皇子也有关系。” 杭辞意抿唇:“不好说,或许是别人盗走了《踏雪无痕》也未可知。” 夙予繁双手环腰,想起前世看的那些小说和武侠电视剧,单手撑起下巴道:“你确定当年真的满门皆亡?” 杭辞意看向夙予繁,眼中充满不解。 这不是大陆都知道的事情?当年可是江湖一大奇事,闹得沸沸扬扬。 夙予繁继续道:“根据定律,一般会有一个孩子藏起来不被发现,然后这个孩子死里逃生,看着满山庄的尸体和火光,双眼猩红发誓长大后要报仇雪恨。” 她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说不定铁牛就是那个孩子。” 杭辞意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夙予繁的脑袋。 “你这脑子里都装得都是些什么奇思妙想?” 随后话音一转,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会安排人朝这个方向去查。” “嗯。别摸我头,发型会乱。” “呵呵,好。”杭辞意宠溺地说。 “人已经走远了,怕是不好好追,看样子是往粮仓那边去的。我们要不要过去?” 夙予繁摇头:“不用,他既然是去粮仓,那便不用管了。我会给阿泽说,让他注意铁牛。我们先去找那个老头,我总觉得那个老头不对劲,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探出别的东西。” “好。” 夙予繁和杭辞意一番折腾,几分钟后才来到李老头的棚子外面。 林间虫鸣声阵阵,但也掩盖不了棚子里的窃窃私语。 第172章 梨花白?宋代美酒 众人皆在谈论刚刚上面给他们下的命令。 看来大家动作很快,夙予繁暗想。 她掀开棚子的一角,透光看进去,环视一圈都没有看见李老头和那个小个子男子。 看向手上的腕表,时辰快到了。 夙予繁和杭辞意不得不放弃在这里查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矿洞。” “好。” 年糕不在,夙予繁和杭辞意沿着他们之前走过的路线,一刻不停的走进了深处。 “杭辞意,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可以吗?” 夙予繁眼神不假掩饰地看着杭辞意,眼中尽是挑衅。 杭辞意表情镇静:“小看我?自然可以。” 夙予繁失笑,哪里是小看,不过是逗逗他而已。 这时,她收到了夙予泽发来的消息。 【姐,矿工们已全部转移。】 夙予繁挑眉,对杭辞意道:“那你准备好,我要开始了。我说走,我们就赶紧原路返回。” “嗯,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 夙予繁将手覆上了金子,默念一声【收】。 不过一个呼吸间,矿洞隐隐有崩塌的趋势。 “快走。” 夙予繁大喊一声,拉着杭辞意运起轻功就往外面跑。 临到一个拐角处,夙予繁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这是怎么了?矿洞是不是要塌了?” “不好,快走。” 说话的两人,也朝着矿洞外奔跑起来。 夙予繁这才听清,是李老头和那个小个子的声音。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夙予繁细想,那边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师父!” “花白快走!” “师父,我不走,我要救你出来。” 夙予繁不由得转变方向,朝他们所在的矿洞而去。 杭辞意想拦,但是没有拦住。 “繁繁,你不能去!危险……” 他话未说完,夙予繁已经到李老头师徒二人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士兵,被压在土块下的李老头眼皮直跳。 妈呀,完蛋! 但黎花白看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两个人,又惊又喜。 他一个人不一定能救出师父,但是现在多了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一定可以的。 刚刚若不是师父推了他一把,现在被压在底下的人就是他。 他一定要救师父! “两位官爷,我名黎花白,求你们帮我救救师父,只要你们能救我师父,我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找到。” 夙予繁嘴角抽动,梨花白?宋代美酒。 应该姓黎吧。 实锤,这个姓就不像普通老百姓。 “花白,不要管我,劳烦两位快将我徒弟带出去,到时自有报答。” 李老头正说完,一个土块落下来砸晕了他。 “师父!你不要死啊,┭┮﹏┭┮~师父,我会救你出来的,呜呜呜~” 夙予繁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少年,她一阵没来由地烦躁。 “别哭了!我过来就是救人的,现在没有时间说话,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夙予繁从身后虚空一抓,抓出来一个棚子和两把铁锹。 她将棚子支在李老头的土堆上面,防止在掉落更多的土块。 铁锹分别给黎花白和杭辞意。 “给,一人一把。快点,这矿洞还有一盏茶就要全部崩塌。我们和矿洞出口还有点距离,现在最多只有半盏茶的功夫救人。” 话落开始搬压在上面的大石头,杭辞意和黎花白拿着铁锹挖土。 三分钟后,李老头被救了出来。 但是怎么带出去呢? 矿洞坍塌的速度突然加快,他们两人带着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昏迷的人,来不及啊。 若是只有杭辞意,夙予繁就把人收在空间里面了,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黎花白。 一息之间,夙予繁做好了决定,手起刀落,给黎花白脖子后面来了一记手刀。 “你……” 黎花白没想到,师父救出来了,但两个人都栽了。 也是,官兵怎么会这么好心救他们。 这是他晕过去之前,心里最后的想法。 杭辞意看着眼前的两个大活人消失不见,瞳孔骤缩。 “繁繁,你……”不会把他们吃了吧? “先别问,等我们出去了再说。” 话落,夙予繁已经快速离开矿洞,杭辞意紧随其后。 三皇子和威远侯还在等着夙予繁的钱财度过难关,殊不知他们的倚靠已经无了。 天渐渐破晓,却灵山的半座山峰已经倒塌,乍一看已经成为了平原。 这附近四处都是逃窜的士兵。 将军已死,头颅被挂在大帐之上。 副将被埋,刚被挖出来。 几千精兵瞬间有一阵迷茫和害怕。 至于那些矿工,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管。 现在他们刚刚死里逃生,只想等副将醒来,商讨一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金矿崩塌、上万矿工消失,将军离奇死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他们逃脱不了干系。 “陈副将,您醒了?” “怎么回事?” 旁边的小兵灰头土脸,欲言又止。 陈副将眼见事情不妙,身上又疼痛的厉害,厉声道:“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兵被吓得立马跪下,哭丧着脸道:“陈副将,将军被暗杀,金矿坍塌,便连那群矿工也不见了。我们的人也死伤过半。” 陈副将听完,一拳头砸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老血。 天杀的! 到底是谁?! “陈副将!” “陈副将你没事吧?” 小兵身后的士兵都围了上来,担心地看着陈副将。 若是陈副将也噶了,这责任谁来承担? 陈副将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兵,转眼又表情愤怒:“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小兵不敢回答,欲言又止,生怕被殃及。 陈副将点名自己的亲信问道:“邵洋,你说。” 邵洋脸色难看:“陈副将,并未查到是何人所为。” “废物,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 这时,邵洋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冷漠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谄媚与恨意。 “陈副将,属下有个怀疑的人。” 陈副将铁青的脸色才好了起来:“你说。” “回陈副将,属下怀疑是章晖。” 陈副将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寻找这个名字,却分外模糊。 “章晖是何人?” 第173章 一个儿子换一个前程 底下小兵们的脸色瞬间色彩斑斓。 是啊,陈副将怎么会记得他们这样的小人物。 明明当初那件事也算是一件大事。 “章晖是千夫长,他的儿子被抓来挖矿,几个月前在挖矿的时候被打死,所以章晖一直怀恨在心。” 陈副将冷漠地说:“哦,原来如此。既然有了嫌疑人,邵洋你去调查,务必将人抓来好好审问。” 邵洋敛眸俯首,言语看不出一丝喜怒:“是。” 陈副将又想起什么,道:“他一个千夫长,哪有能耐杀了将军,制造这么大的混乱,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势力的参与。” 要是夙予繁在此,肯定会说:恭喜你,猜对了,但是没有奖。 “此事,你若是办好了,查清楚了,大将军(镇南将军)和三皇子那里你就露得上脸。不必本将多说,你可一定要查仔细。” “邵洋遵令。” 邵洋继续问道:“陈副将,那今日之事,如何给大将军和三皇子交代?” 陈副将闭目思索良久道:“先瞒着,等查清楚再上报也不迟。” 邵洋问:“那三皇子再要金子该当如何?” “无碍,下个月的金子三皇子已派人来拉走,暂时不会再要。我们在这一月之内一定要查清楚此事,到时也可戴罪立功。此事万不可泄露出去,不然本将定不轻饶。” 陈副将威胁地看着周围的将士。 邵洋等人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遵令。” 颇有些谄媚的那人,开口道:“既然将军已经死了,那陈副将自然该胜任将军。” “末将等参见将军。” 陈副将止不住地欣喜,看着此人颇为欣赏。 此子甚得我心,待上位自当提拔于他。 “你叫什么名字?日后便在本将身边做事。” 那人立即跪在地上:“末将胡成,多谢将军提拔,日后定然为将军马首是瞻。” 陈副将大喝三声:“好好好,你是个忠心的。” ? 【年糕,你看着空间里的两个人,别让他们醒了。】 【好的,夙夙,交给我放心吧。】 年糕在他们刚出矿洞之时便回来了,夙予繁也来不及多说,直接将年糕扔进空间。 天色已经大亮。 夙予繁、杭辞意和夙予泽已经在约定地点集合。 只是眼前的情景,让夙予繁无法言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上万矿工聚集在这里,活像逃荒大部队。 夙予泽正在激情演讲。 几十精兵脱了铠甲,露出寻常的衣服,和自己的亲人依偎在一起。 只有章晖一人,站在山头,望着矿场的位置,神情悲凉。 昨夜他到达粮仓之时,粮仓已经起火。 他把给将军禀报火势的士兵打晕,本着赴死的心态来到将军营帐。 将军营帐内‘欢声笑语’,女子的挣扎和惨叫似乎更令将军兴奋。 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士兵,脸上神情麻木。 章晖瞅准机会,将两个士兵放倒,大步走进了营帐内。 这是不是他第一次进入,但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残忍的场景。 地上落满了残破的衣服、鞋袜。 还有碎裂的茶盏茶壶和瓷器。 一女子成大字型被绑在床上,身上只覆着薄如蝉翼且破碎不堪的纱衣。 发髻凌乱,脸上布满泪痕和屈辱,细看裸露的身上都是小刀划过的伤口。 从纱衣直至皮肉,泛着丝丝血迹。 另一女子只着抹胸底裙被绑在柱子上,小腿以下暴露在空气中。 身上满是鞭伤,嘴角流出一抹血迹,人已经耷拉着脑袋,昏迷了过去。 而将军赤身裸体,只披着外衣,手中拿着玉器笑容猥琐阴沉,正朝着床上的女子而去。 女子面露绝望,红肿的双眼无神地望向帐顶,眼角一滴滴眼泪滑落。 看见这一幕,章晖怒不可遏,提着刀向将军冲去。 将军背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血肉翻滚的裂痕。 “啊~” 鲜血翻涌。 同时,床上的女子终于经受不住,吓晕了过去。 将军惨叫一声,转身怒斥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本将营帐。” “来人啊,抓刺客。” 只可惜,粮仓起火,外面嘈杂不已,大家纷纷前去救火,怎么听得见营帐内的动静。 粮仓距离将军营帐是近,但也有一段距离,起码一刻钟内不会有人来。 章晖捏着将军的下巴,凑近他的脸,恶狠狠地说:“你好好看看我,认得吗?” 将军脑中努力的回想,盯着章晖的脸,终于找到了一点印象。 “你是那个死了儿子的千夫长。” 章晖表情扭曲,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死了儿子的、千夫长。” 原来在他们眼中,他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章晖冷静下来,眼眶泛红,含着泪看着将军:“对,你说的没错。但你记住了,我叫章晖,我的儿子叫章沅。” 章晖的大刀放在将军的脖子上,将军不敢乱动。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知道现在不能和章晖作对,要好好的安抚章晖。 只能陪着笑道:“好好好,本将记住了,你把刀拿开,本将给大将军上报,给你晋升万夫长可好?” “一个儿子换一个前程,这可是很划算的买卖。” 这句话可是触碰到了章晖的逆鳞。 章晖双目猩红,手里的刀砍破了将军的肩膀。 “在你们眼里,子女就是你们向上爬的工具吗?!” 他清晰记得,当年离家参军时,一家人泪眼汪汪的送别,眼中尽是深切的期盼和担忧。 五岁的大儿子,抱着他的腿不哭不闹。 祝他勇猛无畏,所向披靡。 说将来也要像爹一样,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离别的悲伤气氛,被大儿子的话感染,大家都有了笑意。 他抱着大儿子开心地夸他有大将风范。 说将来教他骑大马,学武,上战场。 日后便是上阵父子兵。 可是,事不如人意。 十年时间,他只混到了千夫长。 官官相护,大大小小的军功,都被上面吞了一半。 最后一年,竟然直接被派到金矿这边,断了上战场立功的路。 第174章 你们这是要造反?! 他很失望,也不再打算让儿子参军。 索性这里离家近,他能时常回家看看,也算是一丝慰藉。 只是在他回家的那一天,却得到大儿子被抓的消息。 查到最后,竟然是被他们自己人抓了去。 他以为是误抓,他以为上报将军,看在多年战功的份儿上,能放了他儿子。 结果,他太天真了。 金矿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们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的人。 因不满他的上报和请求。 所以,他的儿子被打死了。 将军眼见章晖在沉思,斜眼瞥向脖子上的大刀,身后的手悄悄摸上一把匕首。 眨眼间,将军匕首打开了脖子上的刀。 趁着章晖反应不及,便要刺向章晖的肚子。 刀光剑影间,夙予泽进来一脚踢开了将军。 “章大哥小心!” 将军被砸到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造反?!” 章晖立即将刀架在将军的脖子上。 没有搭理将军的咆哮,而是看着夙予泽道:“余兄弟,你怎么来了?外面情况如何?” 夙予泽回道:“放心,一切顺利,人都到粮仓去救火了,矿工那边也通知到位。” “那就好。” 夙予泽看着屋内的场景,额头青筋直跳。 一身杀气涌现,暗骂道。 真不是个东西! 他连忙借着屏风,从空间内取出几件宽大的衣服,给两名女子披上。 然后解开她们身上的绳索,将昏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 章晖没有注意到夙予泽哪里来的衣服,眼看有人帮忙后,他继续看向将军。 一身气势增压,将军再次瘫软在地上。 将军想抵抗,可是浑身发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动作。 夙予泽的那一脚可没有手下留情,现在的将军已是强弩之末。 刚刚能勉强站起来时,夙予泽还高看了他一眼。 章晖杀意肆虐,居高临下地看着将军:“将军,可曾想过今日的结局?” 将军瞪着章晖道:“你若杀了我,大将军和三皇子不会放过你!” 章晖笑了:“呵,那又如何?从沅儿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和你们不死不休,不仅是你,大将军和三皇子都要死。” 将军听着章晖大逆不道的言论,一声嗤笑:“就凭你?” 夙予泽看两人聊得‘开心’,撇撇嘴道:“章大哥,别废话,恐生变故。” 章晖、将军:晦气,神他么聊得开心。 其实夙予泽想说,反派死于话多。 章晖眸光微闪,继而眼中闪过一抹危险:“我是不能,但有人能,我就等着看不仁不义的三皇子和大将军坠入地狱。” 章晖手拿大刀,像刑台上的刽子手,一刀下去,将军的人头落地。 他去捡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瞪大的双眼和脸上的恐惧。 沅儿,爹给你报仇了。 这是第一个。 随后,夙予泽和章晖看着两名女子犯了难。 夙予泽想到什么,道:“章大哥,我轻功不错,不如我先带着这两名女子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来。大哥先去给其他兄弟帮忙,你放心。” 章晖深深地看了夙予泽一眼,少年脸上的真挚打动了他。 “行,你要小心。我先去帮忙,你安顿好后,尽快过来。” 夙予泽点头道:“嗯。” 章晖走后,夙予泽将两名女子收进了系统空间。 医疗系统升级之后,已经可以存放其他活物。 【宿主,收到年糕大大的消息,说铁牛正往这边而来。铁牛轻功卓越,是非常可疑人员。】 医医话音刚落,夙予泽感知到营帐之外有一道陌生的气息由远及近。 他使用轻功时,与支撑物接触的力度,听起来确实功力深厚,想来这就是铁牛。 【医医,你回复,说我知道了,会把人带走。】 【医医领命。】 铁牛到达将军营帐外,首先闻道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紧接着,便两眼一黑,没有了知觉。 夙予泽速战速决,给铁牛又灌了一记猛药,才把人扔进空间。 练武之人向来身体素质不错,还是多灌点保险。 了事之后,夙予泽往西南交叉口去,与其他几位兄弟汇合,等着矿工集合。 一炷香时间,人已经陆陆续续到齐。 夙予泽看着矿工们瘦的瘦,伤的伤。 这…… 能走吗? 他们不过几十人,不用特殊办法,真带不走这么多人。 夙予泽当机立断,拿出夙予繁给他的十七八个小苍蝇。 夙予繁: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恶心呢~ 迎着风,把迷药撒出去。 还在窃窃私语的矿工们,一眨眼的功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扑通~” “扑通~” “余兄弟!扑通~” “这是怎么回事?扑通~” 夙予泽看着身边倒地的几位兄弟,尴尬地吸了吸鼻子。 还好,其他的兄弟都在侧后方维护秩序。 夙予泽立即将这些人送入空间,单独放在空间里的一处。 ? 夙予泽见到自家老姐,立马凑到跟前,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姐,现在怎么办?这些矿工肯定回不去了,回去就会被伏祭查出来。” “而且,这么多人没有地方安置啊,章大哥他们三十人带不走上万人。” 夙予繁沉思,看向杭辞意问:“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杭辞意抬眸道:“也不是没有。” “说说。” “这里有大皇子的暗探,这些矿工可以交给大皇子的人,在西暇国的地盘上,还是他来安排比较容易。” “有道理。”夙予繁点点头。 接着杭辞意又道:“最好的办法是,他们带着家里人假装难民,分批逃到别的州府,有大皇子从中周旋,便可以重新落户安定。” 夙予泽插话道:“西暇今年似乎没有什么灾难,难民的说法不太好弄。” “先联系大皇子的人吧。”夙予繁道。 第175章 怎么会消失呢 突然一只信鸽从头顶飞过。 杭辞意见有些眼熟,立即捡起石子打落下来。 走近一看,是耀都熠王府的信鸽。 夙予繁和夙予泽则向西走了千米。 夙予繁拿出一枚信号弹,biu一声飞上了天空。 信号弹是大皇子连同消息一起送过来的。 夙予泽看到夙予繁拿出一枚熟悉的信号弹之后,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信号弹。 偏心! 笙哥给老姐的居然是最高等级的信号弹,而他只是中等级的。 大皇子:有没有可能高等级的你用完了,而我还没有做好。 本来这个刚做好的高等级信号弹,是大皇子给夙予泽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最高等级的信号弹可以直接招来这一片地区的暗探头目。 再由暗探头目发出指令联系其他人,保证了高级信号弹主人的身份行踪。 且所有人都必须绝对服从信号弹主人的命令。 中等级信号弹,暗探头目不会出现,但是会指派一半人前来,不会全部出现。 低等级信号弹,一般是暗探会使用。用来给自己人报信息,如遇危险,离信号弹近的人会出现救援。 矿场士兵们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邵洋正在盘查。 突然,听见信号弹的声音。 他走出帐篷,眼睛余光看了看天空。 随后,不着痕迹地朝着那个方向隐入山林。 一盏茶之后。 邵洋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林间。 这是信号弹发射的地方。 他仔细谨慎地打量着周围,与此同时,夙予繁和夙予泽露面了。 此刻的他们已经脱掉了扒来的士兵盔甲,露出了里面的现代常服。 “你们是何人?” 邵洋浑身紧绷,警惕地看向两人。 穿着怪异,姿态随意。 他们过来了! 直到两人走近,邵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邵洋?你怎么在这儿?” 邵洋看向发出声音的人,不确定地挤了挤眼睛。 “泽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是熟人,邵洋放松了一点儿,但目光掠向夙予繁,还是保持着警惕。 “这位是?” 夙予繁率先开口道:“信号弹是我发的。” 邵洋想起主子昨日给他的命令,心下了然。 “小人邵洋见过姑娘,您可是玉公子的人?” 内心疯狂转动,几日功夫,主子竟然和有乾商会搭上了关系。 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夙予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拿出有钱商会的令牌递给邵洋,继而问道:“大皇子怎么说的?” 邵洋接过令牌,确认无误。 原本见到泽公子,他虽疑惑但也放下些许警惕,现在见到令牌,更是完全放心了。 这位姑娘虽是一女子,但气度非凡。 听闻有乾商会收纳了许多女子,各个女子都有一身好本领。 此女子能被派来做这等大事,定是能力出众,在商会有一定地位之人。 邵洋不敢怠慢,拱手行礼道:“主子言明让小人配合您行动。” 话至此处,他才恍然大悟。 难道今早的事情是他们弄得? 这也太快了吧,主子刚传信不久,说来就来? 暇都距离莱州几千里路,难不成玉公子老早就安排了人在这里? 这一出可算是给主子帮了大忙。 邵洋暗自欣喜。 夙予繁继续道:“嗯,金矿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上万矿工目前在此处,找你来,就是想问一下你家主子可有办法安顿这些人。” 邵洋拧眉思索片刻。 回想起主子传给他的信件,暗想道。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早已考虑到了矿工的去处。 只是主子只提到几千人,想必也没猜到有乾商会能将矿工全部救出来。 邵洋根据大皇子给的解决办法考虑了上万人的可能。 随即道:“可,近日鄞州、莱州发生了旱灾,有许多难民逃难,这些人本就是莱州的人,逃难也是合理,到时去往主子管控的州府便可顺利落户。” 夙予繁惊疑,西暇国鄞州、莱州发生了旱灾? 她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夙夙,有没有可能你没时间看呢?】 【消息什么时候传来的?】 【凌晨传来的。已经有许多难民往其他州府迁移,莱州是三皇子把控的州府。天灾之下,官府无作为,商会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接济百姓。】 【鄞州呢?是哪位皇子的?】 【大皇子。】 【嗯,传我令,让商会在两州加大力度救灾,粮食我会安排人送过去。】 【好的,夙夙。】 夙予繁回神道:“那便麻烦你们了。商会已经安排粮食运往灾区,可以先稳住两州灾民。但是这些矿工和其家人必须送走,必要时商会会协助。” 邵洋欣喜,有有乾商会帮忙,这不是小意思? “那小人便安排我们的探子接手。” “嗯。” 夙予繁应声,又见邵洋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邵洋道:“不瞒姑娘,如今金矿陈副将交代小人调查金矿之事,上万矿工消失,怕是瞒不住那边。” 夙予繁微微勾唇:“怎么会消失呢,明明是金矿坍塌导致上万矿工无一人生还。” 邵洋秒懂:“姑娘说得是。” 夙予繁突然想起章晖他们道: “还有一事,这次毁掉三皇子的金矿,有三十之数的精兵帮助,他们的亲人被抓入矿场,这才被我们劝说一起行动。若是他们还想从军,烦请大皇子帮上一帮。” 她观察过了,那些人身手都不错,人也非常仗义,若不是三皇子不做人,他们也不会反。 既然能参军,爬到现在的位置,想来是有一颗爱国热忱和能力的。 此事一出,只能隐姓埋名,断了武将的路也是可惜。 不如换个军营,若是有大皇子看得上的,可收入麾下。 邵洋闻言恍然,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先前为了探查金矿之事,还与他们聊过。 未曾想他们被说动,这么快便动手了,还搞了一波大动静。 “姑娘放心,必会安排妥当。” 话落,邵洋立即发出特有指令,召集其余人手前来商议。 第176章 一大波僵尸即将来袭 矿工聚集地。 已经知晓前因后果的矿工们,有部分人闹了起来。 “既然大家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矿场上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们麻木。 但这一场逃脱似乎拉回了他们的神志,和迫切回家的希望。 他们现在只想回家。 于是有上千人趁其不备,脱离队伍跑了。 章晖他们追过去也只带回了几百人。 “大家安静!” 章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注视着下面这群矿工。 口中夹杂着内力喊道: “我们离开矿场,肯定会被上面搜查,现在回家若是被查到,你要让你的家人陪你们一起被抓吗?” 有人听到这话,面色苍白,踌躇不已,双手不停地摩挲着身上破烂污黑的麻衣。 “那、那我们怎么办?好不容易逃出来,我……” 底下一大片的呜咽声,此起彼伏。 “大家先听我说,莱州干旱,大家即使回家也难以生存,不如带着家人逃荒去别的州府,尚有生机。” 有人听出了章晖的言外之意,神情激愤,大骂道:“这些狗官!” 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矿工们,章晖松了一口气。 手底下的士兵兄弟担忧地问:“章大哥,离开的那些人怎么办?” 章晖扶额,随即眼神冷冽:“既然离开了,那便和我们无关,是死是活看天意。” 夙予繁和夙予泽回来,便听到了章晖说得话。 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繁繁,耀都出事了,我们得尽快回去。太子失踪,老二被禁足,耀都乱起来了。”杭辞意看完信件,刚巧和夙予繁碰面,忙道。 夙予繁震惊道:“太子失踪?” 杭辞意沉声道:“是,流金传信来说,在我们离开的第二日太子遇刺失踪,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老二。” 夙予繁点头:“哦豁,行。为避免麻烦,我写封信给章晖交代一下,你帮我交给他,然后我们去东边的山坳起飞。” 那个山坳,在昨晚刚到时年糕已经看过。 四周环山,内里是个平地。 足够空旷,荒无人烟,直升机的声音也不会传出去。 “好。” 夙予繁快速写完,杭辞意给过信,三人便一同离开。 而章晖看完信,神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就此归家,还是投入大皇子麾下? 他虽然先前便有转投大皇子的意愿,但是他的家人…… 东边山坳处。 夙予繁正准备放出直升机,却突然被从林间飞出的惊鸟所吸引。 年糕突然急切道:【夙夙,快走!有埋伏。】 【我检测到有上百人,四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在往这边而来,每个人武功不低,堪比寻一。】 寻一:很好,继絮姐之后,他也成为了一个量词。 年糕已经快哭了,这些人应该刚来,隐匿功夫极好,若不是刚才泄露了杀气,可能连它都骗过去了。 夙予繁动作一顿,细细感受周围,除了风声,似乎还存在一丝肃杀。 杭辞意和夙予泽也察觉到不对劲,太静了。 夏日清早,居然连虫鸣声都没有。 夙予繁眯眯眼,语气冰冷道:“有刺客。” 话落,满天的箭雨呼啸而来。 三人立即拿出武器抵挡。 杭辞意眼睁睁看着夙予泽和夙予繁一样,胳膊向外一伸,一把武器出现在他们的手里。 只不过一个是刀,一个是剑。 也就是这片刻的震惊,杭辞意差点受伤。 “发什么呆?!快走!” 夙予繁捞起杭辞意就往一个方向掠去。 夙予泽紧随其后。 山坳外,夙予繁看着身后紧追的大部队,和四周包围过来的刺客,手中的剑已经挥出残影,但是人数太多。 “快,快上!抓住他们!” 刺客们依旧紧追不舍,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前,眼中只有三人的性命。 夙予泽已经快要招架不住,杭辞意同样快要力竭。 夙予繁当机立断,拿出手雷分给夙予泽。 “阿泽,接着!” 她现在没有时间教杭辞意怎么使用手雷,只能辛苦他自己扛一会儿。 两人快速将手雷扔向刺客的队伍,顿时雷声阵阵,血肉翻飞,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但也只是争取了一丝离开的时间,因为后面源源不断地有人追来。 “这些人是丧尸吗?追了这么久都不带累的,手雷都糊不住他们,真不怕死啊。” 夙予泽一边向后扔手雷,一边嘴里嘟囔道。 杭辞意疑惑地问:“丧尸是什么?死士的另一种叫法?” 夙予泽:“呃……不是。”这让他怎么解释? 一个不是人,一个是没有思想的人? 两人聊得正尴尬,夙予繁突然停下了。 【前方悬崖,危险!危险!危险!请停止前进。】系统地图播报响起。 【夙夙,这边建议你跳崖。】 【年糕,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是活得有多不开心?要去寻死?】 【哎呀,我能害你吗?】 【呵呵,之前是谁说山坳那里没有问题的?】 【呃……失误,那些人刚好是在我检测之后进去的。】 夙予繁也知道年糕不是故意的,只是以后办事得让年糕一直开着探测才行。 不过转念一想,年糕不会无的放矢,这样说应该是有什么缘由。 悬崖…… 难道是……九万丈? ”怎么了?”杭辞意问。 夙予繁表情严肃,盯着前方的路道:“前面是悬崖。” 夙予泽不可思议道:“what?” 随后一副吃了粑粑的表情,心中暗骂道:老天你这样玩我们是吧? 小说诚不欺我,在外遇追杀,必遇悬崖。 所以他们为什么不往山下跑? 哦,原来是被逼上来的,下山路上全是刺客的人。 三人停下之后,刺客很快追上来。 前面、两侧全是黑泱泱的一片。 咱也不懂为什么大白天的刺客要穿一身黑衣。 黑衣人表示:有没有可能,我们不管赶路和出任务都是在晚上。 还有,谁家看到任务目标还要换身衣服再杀? 完成任务最重要,我们是专业的。 “上!” 一大波僵尸即将来袭。 夙予泽的脑子里“嗡”的浮现出这九个字。 第177章 不过四天,双双坠崖了 不是夙予泽见识少,而是大皇子这五年天天被刺杀,他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真是见鬼了。 武功高强之人这么好培养的? 一般不都是几个人或者几十人?上百人都非常非常非常少见! 他们三人虽然武功极高,但也是人。 如果没有热武器,这些黑衣人人堆人就能把他们耗死。 该死,想骂人…… 这是捅了多少个马蜂窝吗?来这么多。 夙予泽偷偷地看向夙予繁和杭辞意,他严重怀疑是这两人招来的,他就是无妄之灾。 【夙夙,我检测到黑衣人后方有人,那人遮着面,但我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像谁?】 【稍等,我扫描计算一下。】 年糕看着系统内此人显示的身体信息,有些吃惊道:【夙夙,是太子。】 【太子?他不是失踪了?】 夙予繁想到这里,微微蹙眉。 她不怀疑年糕的答案,只是意外。 看来这些黑衣人和太子脱不了关系,也许太子就是幕后黑手。 她对皇后和花家的印象还不错,可惜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将计就计。 若太子得偿所愿,会做什么呢? 夙予繁给夙予泽扔过去一个手雷箱子,传音道:“我需要去一趟崖底,你打累了就扔手雷,可以留几个活口,让他们回去报信。” 随后,她看了一眼还在奋力抵抗的杭辞意,继续道:“我不在你照顾一下杭辞意。” 夙予泽听见第一句话,就想说“不”。 那可是悬崖!悬崖!悬崖! 虽然知道老姐有空间,也胸有成竹,但还是不免恐慌担心。 万一像他一样空间失灵怎么办? 夙予繁要是知道,肯定会扬起淡淡的死亡微笑,抚摸着夙予泽的脑袋: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传音、动作只在几息之间。 夙予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夙予繁已经收起部分功力,引着一大批黑衣人把她逼向悬崖边。 夙予繁拿起手中剑,利落地划过面前黑衣人的脖子,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杭辞意在看到手雷的威力后,着实震惊不少。 这样强大的武器,若是用在战场,别说守卫国土,便是统一四国都不是梦。 就在杭辞意以为三人可以顺利突围的时候,他看到了夙予繁奔向悬崖的身影。 “繁繁,不要!” 杭辞意一道剑气划过四周,地上立刻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 他运起轻功,内力运转到极致,飞到悬崖,双目猩红。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抓住夙予繁。 那一刻,他眼睛陡然睁大,表情痛苦不堪,嘴角渗出了血迹。 随后又缓缓闭上眼睛。 卸去全身的力气,躺在风里开始自由落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在见到那些黑衣人状态之时,他便知晓又是秘药背后之人。 那股势力一直在针对他,为了杀他不择手段。 他虽然做了伪装,但是夙予繁没有。 而且能引来幕后之人这么大的动作,看来是耀都出了纰漏。 不然一个熠王妃,不会让对方出动这么多人。 这是猜到了他如今的身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杭辞意苦笑一声,明明知晓自己身边危险,但当初还是把繁繁牵扯进来。 他以为他能护住她…… 他以为夙予繁的能力不会出现意外…… 他以为…… 他后悔了…… 自从发现自己的内心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可是却又难以割舍这份感情。 呼呼的风打在杭辞意的身体上,他想。 既然事已成定局,同生同死也好。 下辈子,我一定护你周全。 母后……皇兄……嘉乐…… 还有归汋……熠王府的小子们…… 最后,脑子里播放着和夙予繁在一起时的回忆。 初遇、互相试探、交易、动心、表达情谊。 耳边还响着夙予繁第一次见他说的话:“以后我护着你。” 他轻“呵”一声,脸上露出温柔释然的笑意。 好消息:和喜欢的人互通心意,在一起了。 坏消息:不过四天,双双坠崖了。 之后他又准备走马观花地回顾自己的一生。 可在这时,耳边真真切切地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在傻笑什么呢?” 夙予繁不解,跳崖这么开心? 难道是什么很享受的运动? 天知道,她在看到头顶落下来的杭辞意时,有多惊悚。 这人要摔死了,她怎么给南耀交代? 更何况还是她新鲜出炉的男朋友。 刚在一起没几天就死了,不太好吧。 也顾不上暴露空间,在两人即将落地时,带着杭辞意闪身进了空间。 只是人进了空间,却躺得十分安详。 杭辞意心想:原来人死之前还能出现幻觉? 连坠落感和包裹身体的风都没了。 罢了,能在死前再见一眼繁繁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杭辞意睁开了眼睛。 只是眼睛越睁越大。 白色的平顶,和奇怪造型的灯,身下柔软的床。 他、他、他怎么会在繁繁川冥山脉的宅子里? 果真是死了,不然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他和繁繁一起坠崖的,繁繁呢? “你醒了?” 夙予繁走近,看到杭辞意震惊的眼神,了然。 这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反正他已经知道她有乾坤袋之类的东西,那自己有个储物空间应该也能接受吧。 杭辞意急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夙予繁。 立即上前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一遍遍地呢喃:“繁繁……” 夙予繁轻轻拍着杭辞意的背:“我在,好啦,没事了。” 短暂的拥抱,杭辞意感受到夙予繁的身体是热的。 于是忐忑地问:“我们是否……还活着?” 夙予繁笑道:“嗯,放心。我们没死,这是我的空间。” 杭辞意皱眉:“空间?是你宅子的名字?” 夙予繁扶额。 这是重点吗? 重点的不应该是我们还活着? 还有,这要怎么给他解释,自己的家能搬来搬去呢。 要不是她亲身经历,她想想这话都疯。 “额……不是,储物空间知道吗?我的宅子在我的储物空间里面,能随意取放,你懂吧?” 杭辞意愣住,嗯? 储物空间他知道,是神仙手段,和乾坤袋一样的东西。 但是这话放在一起,他怎么听得不是很懂呢? “你的意思是,你的宅子可以随便落地?” “你的空间还可以进活物?!” 夙予繁挑眉,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对。” 第178章 难道……这里是九万丈? 自从听到夙予繁的话,夙予泽一边扔着手雷,一边拿大刀解决近前的敌人。 同时也一直在向悬崖靠近。 “不好!” 夙予泽余光看向一前一后坠崖的两个身影,心脏骤然跳动。 “姐!小一!” 在近处丢下一颗手雷后,就立刻跳出包围圈,扑向悬崖半空。 毫无疑问,悬崖再次接收到一个自由落体的男人。 空间内。 夙予繁调整了空间时速1:10。 外界半个时辰,空间内五个时辰。 然后给杭辞意解释了来龙去脉,也带他看了收进来的金矿。 回到客厅,杭辞意脸颊微红,牵起夙予繁的手,眼神异常认真。 “繁繁,你听好。你做任何事,我都会支持你。但我祈求你,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我会担心,会害怕……”失去你。 参观了空间里这些神奇特殊的东西,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觉得他的女朋友与仙女无疑,有仙家空间,还有如此多厉害又奇特的物件。 可是她现在又确确实实是肉体凡胎,即使她武功高强,他也怕她会不小心受伤。 他怕她会落了那些贪婪者的算计。 他怕她会悄无声息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更怕突然有一天会找不到她的踪迹。 而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华夏国神秘而强大,四国乃至整片溯渊大陆都未听说过。 已经十年,他已经十年没有这样害怕会失去谁。 他以为十年前的失去已经够了。 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变强,再强一点,更强一点。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护住想要保护的人。 世界纷乱,人心难测。 不管开始是因为什么,但是自从明白自己内心那一刻起,他便把眼前的女子放在了除百姓之外的第一位。 他曾以为,他这一生注定在沙场马革裹尸而亡,或是在朝堂鞠躬尽瘁而死。 可是濒死之际,照进他心里那束五彩斑斓的光,让他平淡灰暗的世界有了色彩。 此后,他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 一个明媚绝艳又清冷高贵的女子。 他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夙予繁携手到老,看尽日升月暮。 然而,话未说完,便见夙予繁的身体闪了一下,夙予泽便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杭辞意面容皲裂,我这么煽情的时候,突然冒出个人真的好吗? 夙予泽原本打算自己进入空间,但是话面一转,便被拉到这里。 见到熟人后,脱口而出道:“你们没事吧?” 杭辞意手指半握,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沉声道:“无事。” 夙予繁则是摇了摇头:“没事。” 随后,夙予泽卸力瘫软在沙发上。 打架这么久,还是有点累的。 “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跳崖?” 杭辞意这才知道,夙予繁竟然是故意的。 他生气地看向夙予繁,等着她的解释。 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若是没有的所谓的空间该如何是好? 夙予繁给夙予泽和杭辞意一人递了一杯果汁。 “还记得萧家军所在之地九万丈吗?” 夙予泽蹙眉不解,这和九万丈有什么关系? 突然脑子叮铃一声,坐直身子道:“难道……这里是九万丈?” 杭辞意一副了然之色:“萧家军便是在崖底?” 其实他也知道夙予繁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所以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猜到了。 夙予繁打了个响指道:“没错,就是在这里。既然遇上了,不如顺势而为。” 在落崖的时候,她已经在系统地图上证实。 “当然,这只是其一,打斗中我看见了黑衣人身后的主子,在四百米外。落崖前我给阿泽说了留活口,与其一直被动,不如将计就计,看看我们死了之后,背后之人会做什么?” 杭辞意点头:“是好计策,如此不仅能借此机会收揽萧家军,还能使得对方露出马脚。只是……” 他微皱起眉头道:“耀都出事,我恐怕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会有人借机生乱。 夙予繁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黑衣人背后的指使者,我怀疑是太子。” 杭辞意问道:“何以见得?” 夙予繁知道口说无凭,于是拿出了年糕录的视频和黑衣人指使者与太子的数据对比。 “你看,来人一袭黑袍遮掩,只露出半张唇和下巴,但是这两部分加上这人的身形足以粗略判断这是谁。” 当然年糕的数据是方方面面的分析,包括容貌、骨相、和皮肤状态等等。 这些数据足以确定是太子。 也幸好,她见过太子,年糕的数据库里留了数据,不然还真不好确定。 夙予繁不指望杭辞意能看懂这些数据,所以只说了粗略判断。 然而,杭辞意虽然是古人,却足够聪明。 只需一些时间,便大概看懂了这些数据。 杭辞意死死盯着平板上的视频,和放大的数据对比,心一下就凉了。 眼中逐渐浮现出怒意和冷漠,一拳打在沙发上。 自己虽然有三分怀疑是太子,但是真看到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若真是太子,他倒是知晓他为什么这么做。 皇家真的没有亲情吗? 可是皇兄对他的感情不是假的,幼年时和太子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只因为自己没有明确夺嫡立场,便要置他于死地? 皇兄和皇嫂知道他做的事吗? 这么做就是为了皇位吗? “你还好吗?” 杭辞意快速调节好情绪道:“无事。” 夙予泽也凑上去看了看,实锤,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随后他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幸灾乐祸道:“我听说南耀皇对你比对太子和二皇子还亲近信任,南耀太子这是嫉妒你啊?” 杭辞意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夙予泽,默不作声。 原本他还担忧太子安危,想尽早赶回去。 一国储君出事,皇兄定会宣他进宫,流金、归汋应当是瞒不住了才传信过来。 不过现在…… 既然太子无事,那便不着急。 耀都有墨羽军在,生不出大乱子。 这五年,他不在耀都,不也没出事。 杭辞意这样说服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引蛇出洞。我会传信回去,让王府的人配合演出戏。” 他抬眸看向夙予繁,那双眼睛深邃的像是要把夙予繁吸进去,真切地说:“多谢。” 夙予繁迎着杭辞意的目光,脑袋微微偏了偏:“好,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拐出来太久的。如果不方便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直接联系耀都。” 说完夙予繁拿起桌上的手机,扬了扬。 南耀重华宫内。 杭景初(三皇子)眼珠在眼皮底下来回滚动了几圈,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跳动了一下。 如果他现在能说话,一定会问一句:皇叔,你还记得命悬一线的三儿吗? 杭辞意:不好意思,忘了。 夙予繁:我觉得你还能撑一撑。 夙予泽:放心,死不了。 杭景初:呜呜呜┭┮﹏┭┮ 第179章 父亲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夙予泽见杭辞意不理会他,也不在意,随即想起自己空间还有个人。 于是问道:“姐,那个铁牛怎么办?” 夙予繁这才想起来,年糕拿回来的信还在空间。 “他在离开之前传出了一封信还没看,先看信,等我们出去后再把人放出来审一审。” 夙予泽点头:“行。” 杭辞意也想知道这铁牛是何人物? 是否是皎月山庄的遗孤,又或许是哪方的探子。 夙予繁打开铁牛传出去的信件,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于是拿出打火机点了一个香薰蜡烛。 杭辞意闻到空气里一丝丝香气,惊诧地看向夙予繁手中,问道:“这是蜡烛?” 夙予繁偏头看向他:“嗯,怎么了?” 杭辞意:“你这蜡烛怎么如此之小?装在琉璃瓶中,不是可惜了?” 夙予繁摇头:“这不是琉璃,就是普通的玻璃瓶,不值钱。这种蜡烛叫香薰蜡烛,和你们香炉里燃的香是同一种作用。你若是喜欢,我送你几瓶。” 杭辞意对新鲜物件来者不拒:“好。” 夙予繁将纸张放在蜡烛上方,轻轻地来回移动,让纸张受热均匀。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纸上的字迹全部显露了出来。 她勾唇一笑,看来这方法确实管用。 杭辞意和夙予泽并不意外夙予繁的做法。 前者有时也会用这种方式传信,后者在现代视频、电视剧、小说刷多了,自然知道。 该说不说,夙家姐弟的这个爱好出奇得一致。 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喜好。 但其实是因为他们需要紧跟时事,了解社会发展和需求。 信件上说他打探到另一条隐秘通往金矿的小路,可以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运出矿洞里的金子,希望派阁中之人前来行动。 三人面面相觑,夙予繁脸上挂着笑意,先开口道:“人家辛辛苦苦打探这么久,正要行动,被我们截胡了。” 夙予泽道:“这算什么截胡?这本来也不是他们的,和我们一样罢了,只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杭辞意点头,意思明确。 夙予泽眼神来回扫着信件:“没有身份信息。不过,‘阁’会是什么势力?” 杭辞意思索片刻道:“有能力打金矿主意的,江湖中唯有赢世阁。但是否有隐藏势力也未可知。” 夙予繁捏紧纸条收起来:“又是它!是不是赢世阁,我们出去审一审就好了。” 杭辞意问:“那我们现在出去?” 夙予繁看向杭辞意和夙予泽,见两人面色明显都很疲惫,于是道:“先休息吧。” “忙了一晚上,一大早又打架打了这么久,你们身体受不住的。一人一个房间,先上楼睡一觉,等醒来我们再出去。” 夙予泽眼角抽搐,命悬一线的刺杀被你说成打架,你还有没有心?! 一边腹诽着,一边去自己的房间。 这栋别墅是老姐的私人别墅,当初装好后,他还亲自过来选了个房间。 长大之后,他们就很少住在老宅。 除非家里有要事需要处理。 夙家老宅就像是西式庄园和古代的山庄的结合。 是夙家大本营的存在。 夙家四代以内与嫡系亲近的族人都住在老宅。 若是有在外闯荡的族人,除非特殊情况,必须回家过年,这是族规。 杭辞意则点头应道:“好。” 暗想道:繁繁乃女子,身子娇弱是该多歇息。 夙予繁是不知道杭辞意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要怼回去。 你才娇弱,你全家都娇弱。 夙予泽若知晓,肯定也会嘲讽道:是~谁家娇弱的女子,拿起剑来,一剑一个人娃娃。 夙予繁进入房间之后,拿起平板处理消息,又给夙帝宫和有乾商会下发了新的指令。 然后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悬崖之上。 男人站在崖顶,眼神幽幽地盯着深不见底的崖下。 风吹乱了斗篷下的发丝,有一缕附在男人的嘴角,增添了一份神秘。 半晌,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一丝邪魅,缓缓仰首。 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南耀国太子,杭景承。 他伸手打了个手势,背后剩余的黑衣人迅速整理战场,悄然退场。 黑衣人所过之处已经不见尸体残肢,便连血迹也消失不见。 路过的人高低得举个大拇指:专业! “少主。” “尊者,跌入九万丈会尸骨无存,对吗?”太子声音阴冷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万妙尊者是后来的,听到太子这话猛然抬头,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转瞬又快速收敛,脸上浮现喜意,只是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心痛。 这一变化,无人察觉。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崖底,回道:“应是如此。” “父亲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太子喃喃低语,随着风隐入了空中,无人知晓。 “尊者可知有通往九万丈崖底的路?”太子看着万妙尊者,一副你最好有的表情。 一定要确定那个侍卫是不是熠王! 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很重要。 若不是,能伤了熠王心心念念的女人,也不算白费。 万妙尊者虽然俯首,但是内心却并不惧怕。 “回少主,并无。” 太子盯着万妙尊者半晌,见他歪头微微冒出冷汗,这才收回目光,道:“想办法,死要见尸。” 随后转身,一挥衣袖运功离开。 万妙尊者可惜地望着崖底,不知想到了什么,匆忙离开。 四个时辰后。 夙予泽伸着懒腰走出房门下楼。 便看到夙予繁和杭辞意正在客厅茶几处,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夙予繁换了一件带有刺绣的白色t恤短袖,下面穿着青绿色冰丝长裤,脚踩柔软的踩屎感拖鞋。 妥妥的慵懒居家感。 杭辞意也没有再伪装成小一,和夙予泽一样换上了现代的装扮。 是夙予繁亲自给他挑的衣服。 他很喜欢,但是总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上身着白色冰感衬衣,上面点缀着竹纹和水墨,露出明显的锁骨。 下身黑色轻薄西装长裤,大长腿显露无疑。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穿衣显瘦。 至于脱衣有没有肉,就让夙予繁帮大家看看吧。 再加之杭辞意生人勿近的气场和俊美绝伦的面容,让人忍不住想扑倒这个诱人的家伙。 然而,他古人的发髻却与这身装扮格格不入,更像是片场下工的演员,带着怪异感。 夙予泽眼珠一转,大吼一声:“放开它,让我来!”瞅瞅。 第180章 我拿炮轰了你 杭辞意被吓得眼皮直跳。 他不是不知夙予泽已经醒了,只是从未见过突然之间便大声喧哗的人,是以并无防备。 夙予繁转头,眼神冷冷地看向夙予泽。 显然,她也是被惊到了。 夙予泽当没看见,探头探脑地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夙予繁和杭辞意在沙发上坐好,把笔记本电脑露了出来。 上面播放着关于手雷和枪械的视频介绍,还有使用方法和演示视频。 夙予泽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看的?” 杭辞意神情不变,只是半握的手掌攥了攥,耳朵泛了红。 他不会啊!他没见过! 夙予繁指了一下杭辞意道:“他想了解了解,我就找出来给他看看。” “哦,是该好好看看。要是敢欺负我姐,我拿炮轰了你。”夙予泽神情骄傲,然后挑眉看向杭辞意,恶狠狠地说。 画面跳转,突然出现了国外战场上真枪实弹的记录片。 夙予泽看到军人衣服上的国家标志,这次是真的大呼一声:“姐,你牛啊!你哪里搞来的视频?” 夙予繁幽幽道:“自己拍的,22年上面特调我去那边出了个任务。” 夙予泽愣住,他想起来了。 那年两国大战,兵王一组被安排接华侨回国的任务,其中有不少企业家和科学家。 途中,他们临时被困在另一个国家的战场上,谈判多次都无法谈拢。 于是上面派了特级人员秘密前往,协助兵王一组完成任务。 原来,老姐就是那一次的特派人员。 听兵王一组的兄弟说,那一次任务很惊险,但还好上面派了人协助,最后也是圆满完成了。 夙予泽思及此,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他能从他们的言语中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悦。 难以想象,若不是老姐,这个任务即使完成也会牺牲很多人。 “姐,你是我亲姐啊,你太牛了!” 夙予泽激动地就要扑上去,夙予繁立即伸出一个尔康手,暂停了夙予泽的动作。 红唇轻启:“停!” 转瞬手势又变为“八”字,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坐下。” 夙予泽一个急停,顺势向后倒在沙发上。 夙予繁拿起电脑,上面的视频已经播放完了。 杭辞意抓住夙予繁的手腕,眼中带着一丝惊慌。 “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夙予繁捏了捏他的手,喃喃道:“也许没有以后了呢……” 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杭辞意察觉到夙予繁低迷的情绪,赶紧转移话题:“繁繁,我们该出去了。” 夙予泽揉揉肚子,眼神水汪汪地望着 夙予繁道:“不急。姐,吃个饭呗,饿了。” 话落,杭辞意的肚子想起一阵“咕噜”声。 顿时尴尬不已。 夙予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顿了顿道:“那就先吃饭吧,你们想吃什么?” 一听这话,夙予泽就知道老姐空间里的美食管够。 但是他也收敛着,道:“米饭吧,再来几个菜,吃得快我们也好快点出去。” 夙予繁点头,从美食仓库调了饭菜放在餐桌上。 自现代起,夙予繁就专门在空间打造了一个放食物的仓库。 仓库分美食库、食材库、粮食库、餐具库(烧烤架、锅碗瓢盆等等)、水果库、零食库等等。 新鲜的成品食物都是放在美食库,她定制了许多隔层密集的货架,像图书馆到顶的书架一样排排摆放。 每个隔层有统一10厘米高的,20厘米高的,还有一些特殊高度的。 所有的成品美食都按照各自高度摆放在货架上。 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用意念取出。 要是不知道想吃什么,就进去转一圈,保管啥都想吃。 夙予泽习以为常,他的空间也是这样。 空间里有什么,意念就可以控制。 杭辞意眼神微微一震,犹豫道:“变得饭菜能吃吗?” 夙予繁愣住,好像没有想过会造成这样的误会,解释道:“空间有保鲜功能,我放了许多食材和成品美食,每次想起来或者吃到好吃的,都会在空间里备一些。这些是真实的饭菜。” 杭辞意听到这话,想起他第一次住在这栋宅子里的那些饭菜,很快释然了。 原来是真的,上次吃了也完全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又发散了一下思维。 所以,那些仙人所谓的凭空变物法术,不一定是障眼法,亦有可能是他们从自身储物空间拿出来的? 几人快速用完饭,出了空间。 有一瞬间的落空,但都很快稳住身形站在地面上。 周围绿树成荫,地面满是星星点点的阳光,虫鸣声不绝于耳。 风中的吹来阵阵凉意,明明是正午,却有些冷。 他们的落点靠近悬崖,所以有一片直径八九米的空地。 三人观察四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夙予泽立即将铁牛放了出来。 人还昏着。 他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口放在铁牛鼻下,轻轻摇晃。 三息之后,铁牛睁开了眼睛。 看见陌生的人和环境,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只是轻功还没有使出来,便被一道内力拉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 铁牛眼神凶狠地看向杭辞意,刚刚出手的就是他。 这三人穿着如此奇怪,这里也异常森冷,这是哪里? 夙予泽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铁牛站起身,知晓自己一对三打不过,眯起眼问道:“我与几位阁下无冤无仇,这是何意?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夙予繁红唇轻启,直言道:“金矿。” 铁牛不知道他们知晓多少,于是半真半假地说:“我不过是矿场上的一名普通矿工,为何要抓我?” 杭辞意眸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不愿说,那便丢到蛇窟。” 铁牛的眸光有一丝闪烁。 夙予繁突然出言,拉回铁牛的视线:“踏雪无痕。” 铁牛心惊,他从不会在人前使用踏雪无痕,她怎么会知道? 他盯着夙予繁,像是打算看出什么来,只是对视的那一刻,他便仿佛被吸了进去。 【夙夙,铁牛的记忆已经读取完毕。正在生成视频存档,方便查找观看。】 第181章 北寒国七皇子萧易寒 片刻的眩晕过后,铁牛恢复了正常,并未察觉什么。 他正欲开口,却听见夙予繁淬着寒冰的声音道:“杀了吧。” 话音刚落,铁牛便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眼神还盯着夙予繁出招的手。 杭辞意和夙予泽不解,怎么还没审出来什么,就把人弄死了? 但这个疑问,在看到铁牛的记忆视频时,戛然而止。 如夙予繁猜测的那般,铁牛正是灭门惨案中活下来的遗孤。 铁牛原名柳安南。 乃皎月山庄大弟子柳知行的儿子。 当年皎月山庄一夜之间灭门,柳安南被奶娘保护,第一时间藏了起来,而躲过一劫。 亲眼目睹皎月山庄血流成河,三百多人无一生还。 清晨教他武功的师公,用膳时关心他的师奶,保护他的奶娘,每次出门都会给他带好吃好玩的师叔,他的小厮玩伴,和蔼的管家爷爷,厨房掌勺大胖爷爷,师奶身边对他最好的姑姑…… 全都倒在血泊,身上鲜血淋漓。 血腥场景刺激得他血液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冲破而出。 他死死咬着唇,最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烟雾呛醒,慌忙跑出山庄。 一夜之间他的家没有了。 他双眼红肿布满血丝,求生的意志让他不眠不休地往北寒国的皇城寒城而去。 师公说过,父亲早前去寒城探望表弟,如今已在归家的路上。 只要他往寒城方向走,肯定能碰到。 然而那时才六岁的他,又能走多远? 最后了沦落在乞丐窝,辗转半年。 大弟子柳知行在探望过师妹所生的七皇子之后,去了别处游历。 在临近皎月山庄所在的雍州时,亦遭遇了刺杀。 柳知行武功高强,完全传承皎月山庄庄主的真传。 同时心思缜密。 在客栈识破了杀手的诡计,和杀手缠斗到林间,全部斩杀。 所幸对付他的只有四个杀手。 他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焦急地赶往皎月山庄。 然而路上都是层出不穷的杀手,人数越来越多。 他狼狈逃窜两月,最终摆脱了这些杀手,在一个村庄养好伤才离开。 当他回到皎月山庄时,皎月山庄已经成了一片断桥残垣。 而皎月山庄在外的一众产业也被销毁殆尽。 他为皎月山庄的人立了衣冠冢。 在他们墓前歃血起誓,一定会报仇雪恨。 随后,拿着皎月山庄秘密隐藏的东西下山。 隐姓埋名之后,成立了赢世阁。 在他一次秘密进入皇城探望七皇子时,遇到了还活着的柳安南。 此后,柳安南回到柳知行身边,一直在赢世阁生活。 两人共同背负血海深仇,柳知行对柳安南的要求更加苛刻。 柳安南一旦完不成任务就要受罚。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十六岁,学有所成后,开始执行各种任务。 因为幼年的刺激,柳安南每次执行杀人任务,都会灭一门。 最初,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他会挣扎,会在梦中惊醒,他不想成为那样的恶魔。 但是他控制不住。 后来,他竟然慢慢喜欢上嗜血的感觉,这种嗜血好像能控制他一般,像是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再后来,他上瘾了。 每次难受,他都会随机屠杀一户。 或村庄内的小户,或繁华城内的大户,狗都不放过。 他发现只有这种嗜血才能让他舒服,才能让他不再恐惧。 视频里的一片血色,惊红了三人的眼眶。 “该死!” “真该死!”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死的这么容易,便宜他了!” 夙予泽想着那些人临死前的模样,他就气不过。 来到柳安南的尸体面前,狠狠地踹了几脚。 有一次柳安南做任务受伤,被一农户所救,让他养伤,为他熬药。 他养好伤临走之前,背对着老农拔出剑。 这一刻杭辞意和夙予泽呼吸都停止了。 好在柳安南还有一丝人性,虽然没有报恩,但也没有恩将仇报。 只是拔剑杀了一个刚追过来的人。 放出来的视频都被年糕筛减过,基本上都是重要的内容。 后面,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 在柳安南十八岁时,是第一次见到皎月山庄大小姐柳娇娇的儿子。 北寒国七皇子萧易寒,正值十四岁。 那一次,是萧易寒第一次进入赢世阁。 那一天,萧易寒继任了赢世阁少阁主。 柳知行并没有隐藏和柳安南的关系,赢世阁的众人都默认柳安南才是少主。 柳安南的能力也是大家公认的。 结果空降了一个少主,大家有看笑话的,有不服气的,也有拍手叫好的。 甚至撺掇柳安南去篡位的,但是都被柳安南拒绝,顺便抓出了赢世阁那些不安分的人。 柳知行对萧易寒很好。 柳安南也知道父亲对萧易寒比对他好,但是他并不嫉妒。 他知道这位皇子表弟的处境不好,自小没有母亲,也不得亲爹待见。 他比他好多了。 所以他怜惜他。 同时表弟也是师公师奶的亲外孙。 幼时的皎月山庄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温暖。 他会和父亲一样对表弟好。 是以,两人的关系也非常亲近。 许多隐秘重要的事情,萧易寒都交给了柳安南去做。 这些闲言碎语在萧易寒展示了极强的武功之后停止了。 武林门派,强者为尊。 最后不管是什么心思的人,最终都闭了嘴。 随着萧易寒的能力慢慢展现,大家也越来越信服萧易寒。 后来又过了四年。 柳知行受伤,身体亏损,便将阁主之位传给了萧易寒。 柳安南继任副阁主。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当年对皎月山庄出手的人是皇后一族。 柳知行去寒城看望萧易寒,让北寒皇恍然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因对柳娇娇的爱意和短暂的良心发现,北寒皇把萧易寒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了两年。 甚至为此禁足皇后,打压皇后母族。 是以,皇后一族为了泄愤,直接派了一个谋士和大批死士,屠了皎月山庄满门。 也是从那年开始,萧易寒又被北寒皇冷落,甚至是打骂。 第182章 武功是他最不起眼的一样 北寒皇与柳娇娇相识于民间。 那一年,北寒皇微服私巡遭遇刺杀重伤。 柳娇娇路见不平,美救英雄。 北寒皇被柳娇娇带进皎月山庄内养伤。 醒来后,北寒皇隐瞒了身份。 和寻常公子一般同皎月山庄的人相处。 皎月山庄之人热情好客,善良真诚,北寒皇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了人情味。 两个月的时间,二人日久生情。 暗恋柳娇娇的柳知行得知,找北寒皇打了一架,可惜两人武功难分胜负,最终两败俱伤。 双双休养了半月。 临别之际北寒皇表明身份,求娶柳娇娇,但却被皎月山庄拒绝。 庄主不愿意自己潇洒活泼的女儿被困在吃人的皇宫。 哪怕赌上皎月山庄的一切,他也要拒绝。 北寒皇无奈,给柳娇娇留下了贴身的龙形玉佩,随后紧急回宫。 北寒皇到底是入了柳娇娇的心。 爱情使人渴望又盲目,她想他。 一遍遍的回忆,让她的思念越来越深。 一月之后,柳娇娇带着玉佩离家出走,孤身一人去了寒城。 随后进宫,被北寒皇封为娇贵妃,大婚堪比帝后婚礼,圣宠之极。 乃真正的独宠,有娇贵妃在,北寒皇四年不入后宫。 朝堂上下跪求反对,但北寒皇力排众议。 当年的太后都无法撼动娇贵妃的地位。 一度被北寒国人称为妖妃。 只可惜,三年不育子,一朝育子,难产而亡。 只留下一个小儿。 柳知行和萧易寒怀疑娇贵妃的死,与皇后也脱不开关系。 但是这么多年都未曾找到确切证据。 柳知行和萧易寒都明白,皇帝纵容,皇后势大,只有登上皇位才能为皎月山庄报仇。 此后,赢世阁沦为了萧易寒争夺北寒皇权的工具。 赢世阁在萧易寒的手上逐渐扩大,甚至发展到各国皇城。 连皇宫都有不少耳目。 后来,萧易寒已经不满足于一国。 频繁和南耀国、西暇国权贵合作,挑拨西暇和南耀的战争等。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搅弄风云,一统天下。 前不久,在他们的布局下,萧易寒已经成功登上太子之位。 接下来就开始打金矿的主意。 登上太子之位不算什么,随时都可能被拉下来。 所以他们必须拥有的足够的资金,私下练兵,才能保证不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有意外。 看完这些,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夙予繁则是拧眉沉思道:“没想到,赢世阁竟然是北寒太子的势力,这个消息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随后看向杭辞意道:“你也不知?” 杭辞意摇头应道:“我亦是今日才知晓。” 顿了顿道:“北寒太子此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善拿捏人心。” 夙予繁暗想,看来杭辞意对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怎么说?” 杭辞意沉思片刻,冷眸抬起:“萧易寒出生丧母,故此不得北寒皇喜爱。 由奶娘照顾到两岁,因皎月山庄插手,出生两年后北寒皇才第一次见心爱女人给他生下的儿子。 看到和娇贵妃极其相似的眼睛,北寒皇将萧易寒带在身边宠爱了两年。 甚至赐了含国号的名字。 之后不知发生了何事,北寒皇对萧易寒打骂一通,从此再未管过。 自那次以后,萧易寒小病拖成大病,终日不离汤药。 太医都说活不过二十岁。 之后,萧易寒被所有人遗忘在深宫,自生自灭。 直到他十四岁之时,北寒皇后向北寒皇提起。 他才重新显于人前,只可惜昙花一现。 被封了寒王,出宫开府。 封王也意味着与太子之位无缘。 说来也奇怪,不论是他的名字还是封号,都含国号,这乃无上荣宠。 但北寒皇对他的不喜和厌恶也不是作假。 后来,萧易寒不知找到了何良药,硬生生撑过了二十岁。 虽没有痊愈,但不会早死。 这也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再次警惕起来。 刺杀、监视亦层出不穷。 于是在北寒皇后的“帮助”下,在朝堂谋了个差事。 却不是什么好差事,是为户部主事。 户部掌管国库,是个肥差,可……要是国库无财呢? 只是这重重算计都被萧易寒轻易化解,不到两年时间,便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我与他交手过几次,亦仔细调查过,武功是他最不起眼的一样。” 夙予泽大呼:“这么厉害?皇帝不喜,皇后一族虎视眈眈,自身缠绵病榻,又没有外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成功登上太子之位,确实不简单。” 夙予繁托腮:“这样的对手很有意思不是吗?不过,我最讨厌爱玩心眼子的人。” 夙予泽翻了个白眼,暗想:你才是心眼子最多的人好不好? 杭辞意暗自摩挲了几下手指。 心中忐忑。 女朋友不喜欢爱玩心眼的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接着夙予繁下半句话出来了:“除非,他没有算计在我头上。” 杭辞意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回想自己有没有用过什么计谋。 很好,想不起来了,所以没有,根本没有。 用华夏国的话来说,他只是在追她,这乃常事。 “接下来怎么办?”夙予泽问。 “原计划,去找萧家军,能不能接手就看你的了。”夙予繁拍了拍夙予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夙予泽点头:“行,干娘已经把萧家军的位置告诉我了,我带你们去。” 夙予繁原本想说有地图,听见这话霎时一顿。 反而问起了夙予泽:“干娘?” 夙予泽摸了摸鼻尖,悄悄查看夙予繁的神色:“嗯,我认了萧夫人为干娘。我和笙哥是患难之交,又是我们把干娘救出来的,所以……姐,你不介意吧?” 夙予繁轻笑:“我不介意,这是你与他们的情谊,我不插手,我们各论各的。” 她也有干爹干娘呢。 夙予泽眉眼弯起,笑道:“姐,你最好了。” 杭辞意对此并不关心。 他知晓夙予繁空间里什么都有,也不扭捏,向她借了纸笔。 夙予泽亦然,他也需要给大皇子去信报个平安,顺便告知一下萧家军之事。 只是怎么送去,无人知晓。 半盏茶之后。 杭辞意将半个手掌大小的纸张卷了起来,右手食指半弯,放在嘴边,吐出一阵有规律的哨音。 不过几息功夫,飞来一只成年老鹰,停留片刻又飞远。 “走吧。” “等等。” 夙予泽拿出一瓶化尸水,滴在柳安南身上。 尸体瞬间消失无踪。 第183章 十五年了,会是你吗? 北寒国,皇宫。 宸元殿,皇帝寝宫。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 萧易寒摆摆手,宫人全部离开殿内。 他径直走向北寒皇的床榻,静静地看着一脸病态的北寒皇,一言不发。 半晌,北寒皇睁开混浊的双眼,面色不显,眼底盛着怒意。 “你、咳咳……你还想做什么?!” 萧易寒身着太子朝服,负手而立,轻“呵”一声。 “做什么?孤要皇后一族偿命!孤要你给我母妃陪葬!” 北寒皇闻言,内心几经变换,露出一丝怀念,最终还是怒道:“放肆,你岂敢?!” “咳咳、咳咳咳”北寒皇气急,止不住咳了起来。 当了三十年皇帝,他无疑是怕死的。 萧易寒看着虚弱的北寒皇,说不出的快意。 仿佛这些年受的委屈快要消散,他喃喃地提醒自己:“不够!还不够!” 随后提高音量,重重喊了一句:“来人!父皇该喝药了。” 殿外的奴才一听传唤,立刻带着黑乎乎的药碗进殿。 在北寒皇怒气冲冲的眼中,将药灌了进去。 “父皇,你可要好好活着,看孤如何为母妃报仇,看孤如何问鼎天下。” “死太便宜你了……” 萧易寒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徒留殿内的小太监低头颤抖着,生怕因听见这些话而被灭口。 北寒国东宫。 侍卫单膝跪地,恭敬行礼,双手拿着信件举过头顶。 “启禀殿下,西暇国来信。” 萧易寒面无表情,沉声道:“呈上来。” 他接过递来的信件,打开后微微蹙眉。 “西暇三皇子真是个废物,成霖,你说孤是不是选错人了?” 成霖站在下首,低着头抿唇道:“殿下不会选错,西暇三皇子胜算最大,且不会是殿下的阻碍。” 萧易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轻笑道:“成霖不愧是孤最看重的心腹。” 他将手中的信件,放在烛火处烧尽。 转而问道:“边关如何了?” 成霖行礼道:“回殿下,还未传来消息。” “嗯,一旦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孤。”语毕,萧易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谨遵殿下令,属下告退。” ? 东朝国,皇宫。 宣政殿,东朝皇批阅奏折、传召大臣议事之地。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赐座。” “谢父皇。” 东朝皇注视着两个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脸上尽是骄傲喜色。 当然更多的是,三年前止儿说的那位姑娘有了消息,与南耀国的熠王妃同名。 自从消息传回东朝,两个儿子甚至母后都想去一探究竟。 “此次南耀皇寿辰,朕已决定让华儿和清儿前往南耀。” 东朝国大皇子夙楠华眼中带着笑意,立即谢恩道:“儿臣领旨,谢父皇。” 二皇弟三年前便说过这位姑娘,疑似是他们东朝国十五年前走丢的繁华公主。 且那位姑娘与南耀国熠王妃同名。 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查,只是都未有任何消息。 仿佛是二皇弟做的一场梦,但二皇弟带回来的东西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虽然这些东西,他们未曾见过。 这次熠王妃夙予繁之名传遍四国,他一直想尽快去南耀,看看那位姑娘是否如皇弟所说的一般像皇祖母。 夙行止挑眉,心里极其不乐意,但面上不显。 行礼请求道:“父皇,儿臣愿一同前往。” 不等东朝皇开口,继续道:“父皇知晓,儿臣与夙姑娘接触过。而今三年已过,儿臣也不知夙姑娘如今是何模样,名字相同不见得就是同一人。” “若是,儿臣一同前往也能让妹妹感受到重视,若不是,儿臣亦可帮助皇兄查探。” 东朝皇见自家儿子这么重视妹妹,也是非常欣慰地笑了。 但是眨眼间,面带严肃,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夙行止。 “边关来报,北境有变。北寒国在边境暗中集结了大批人马,疑似开战。” 夙行止一边听着东朝皇的话,一边快速展开信件。 浑身气势陡然一变,散发着淡淡的戾气。 夙楠华闻言,脸上的喜色也尽数收拢。 蹙眉疑惑道:“北寒国前些时日刚立太子,国内朝政不稳,怎会如此快便有动作?” 东朝皇摇头道:“暗探还在调查。无论如何,为了以防万一,止儿你必须回北境坐镇。” 夙行止拧眉,面上带着遗憾,叠起手中的信报,行礼道:“儿臣遵命。父皇放心,儿臣绝不让北寒铁骑踏入我东朝国土半步。” 妹妹重要,但是东朝国的百姓更重要。 有近智多妖的大皇兄在,定能查清熠王妃的身份。 夙楠华:是谁,刚刚还说要帮我来着? 夙楠华重重地拍了拍夙行止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皇弟,此去边境定要小心。” 他一向不喜欢战争,也不喜欢主战的北寒国。 战争一起,百姓受苦。 三年前两国一战,北寒国虽然输了,但东朝国也只是险胜。 如今才堪堪恢复元气。 时隔三年,北寒国再次动作,极可能是有了什么底牌。 加之北寒铁骑闻名大陆,若是一战,输赢难定。 夙行止点头应道:“皇兄放心。南耀国此行,麻烦皇兄了。” 夙楠华露出一个狐狸般的假笑:“妹妹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何必如此见外。” 夙行止一看皇兄露出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大喊不好。 连忙行礼告退:“父皇,儿臣要安排前往北境的部署,先行告退。” 东朝皇对他们之间的兄友弟恭,当做没看见。 摆摆手道:“去吧,朕稍后让人去传旨,华儿你也下去准备。” 夙楠华行礼道:“遵旨,儿臣告退。” 莲幽宫。 “公主,事妥了。” 宫女垂首掩唇,低声给贵妃榻上的美人禀报。 美人正值双十年华,衣着华而不奢,头戴粉绿交织的宝石头面,与宫中的青莲相得益彰。 一双蓝色凤眸摄人心魄,面容皎若秋月,皮肤细润如玉,一眼便知是娇养的女子。 手中握着一本读了半卷的史书,仿佛已经看了许久。 听到宫女的话,美人面色不改,眼中尽是悦色。 却无人发现她的眼底迸射出一道淡淡的冷光。 “幽梦,传信幽罗,即刻动身。” “奴婢遵命。”幽梦行礼告退。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美人独自望向南方。 红唇轻启,幽幽道:“十五年了,会是你吗?” 第184章 莫非是她的女儿? 九万丈崖底。 夙予泽带着夙予繁和杭辞意走了一日。 夜晚时分,三人就地扎营。 年糕突然出声。 【夙夙,你放进空间的那两个人要醒了!】 夙予繁微愣:【谁?】 【就那个黎花白和那个老头。】 【哦,我差点忘了,还好有年糕。】 【那是,我可是夙夙最好的统。】 【行了,我来处理,你玩去吧。】 夙予繁回神,不远处火堆上的火光映衬在夙予繁的脸上,随着微风在在空中摆动,一扑一闪。 杭辞意支完帐篷在夙予繁身旁坐下,夙予泽也抱着一堆柴火回来。 崖底的晚上,温度骤降。 大约只有十几度左右。 原本赶路还不觉得冷,现下歇着对穿着短袖的他们来说倒是冷了起来。 夙予繁从空间拿出了三件外套,分给杭辞意和夙予泽。 随后将李老头和黎花白从空间放了出来。 也许是室外的冷风一吹,两人一前一后醒来。 “这是哪里?” 黎花白打了个冷颤,眼珠子观察着周围,看到火光处,立即站起身警惕地望向夙予繁三人。 李老头没有说话,而是挣扎着起身。 黎花白见李老头躺在地上,立刻将人扶起。 “师父,你没事吧?” 李老头轻轻摇头道:“无事。” 天色太黑,黎花白这才看到师父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 想来就是那几个军爷给包扎的吧。 想起刚刚看到的火堆,他们就在附近? 年糕要是知道黎花白心里这么想,肯定立马嘟起嘴生气:明明是我包扎的! 夙予繁见人醒了。 从空间拿出一个手提煤油灯状的太阳能灯,缓缓走近。 灯光跟随着夙予繁的脚步,照得树影重重。 夙予泽率先走过去问:“你们是谁?” 黎花白霎时后退几步,这人他没见过。 偏头又瞧见夙予泽身后的两人,梗着脖子道:“你们又是谁?” 夙予繁把夙予泽拉到一旁。 “金矿已经塌了,是我们救你二人出来的。” 她语调不高,听起来甚是随意,却隐含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李老头见说出此话的人是女子,立即将黎花白护在身后。 “你们不是矿场的人。” 矿场的人不会出现在那里,就算进入矿洞,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他和小白。 这人…… 穿着怪异,还是名女子。 所以是女扮男装混入其中? 那他们肯定也是要打金矿的主意。 夙予繁表情语气淡淡地,丝毫不怀疑李老头能猜出来什么。 冰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李老头放下心来,确定不是矿场的人就好。 他打量着四周,冷声问道:“这是哪里?” 他怎么觉得这地方看着有些熟悉。 夙予繁没有隐瞒:“九万丈。” “什么?!九万丈?!”黎花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 他忍不住看向师父,想掩饰什么,但破绽百出。 李老头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正好被夙予繁捕捉到。 不对,正常人听到九万丈不会这么淡定。 就比如那个黎花白。 杭辞意和夙予繁想到了一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 李老头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拱手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名讳?” 夙予繁此时身着女装,所以没有隐瞒:“夙予繁。” 李老头心头一跳,吞咽了咽:“哪个夙?” “东朝国国姓那个。”夙予繁依旧平平淡淡的回答。 似乎在这里,东朝国国姓更能让人清楚地知道她是哪个姓氏。 “你是东朝国皇室的?!” 听见这样的回答,李老头不淡定了。 他仔细地端详着夙予繁的脸,这一看不得了。 这不是…… 莫非是她的女儿? 他喃喃道:“像……太像了。” 夙予繁看着李老头的反应微微蹙眉,他像是认识她? 难道是自己以前见过的人? 可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想了想,还是诚实道:“不是,我的国家不在这片大陆上。” “怎么会?”李老头没忍住说了出来。 夙予繁深蓝色的眸子微眯:“你认识我?” 虽是问句,但语气中的肯定不容忽视。 李老头正打量着夙予繁的着装,听见这话顿感不妙,摆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他摸向腰间,赶紧掏出一个令牌,甩给夙予繁。 “我们师徒二人当下有急事要办,你可拿着令牌去朝城茗心楼寻我,你提的任何要求,老夫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拎起黎花白运功离去。 可是,夙予繁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就离开呢。 立马甩出一根绳子将两人卷了回来。 杭辞意摩挲着手指,深藏功与名。 原来他在两人运功之时,便射出一颗石子,打在李老头的腿上。 “哎呦,我的屁股啊~” “哎呦,我的波灵盖啊~” 两道“惨叫”声此起彼伏,动作语气相似程度99%。 不愧是师徒俩! 夙予泽揉揉耳朵,喊道:“别嚎了。” 师徒俩的声音戛然而止。 “想跑?” 夙予繁冷声道,把手里的绳子递给杭辞意。 杭辞意会意,将师徒俩绑到树下。 他看着白色的绳子,试了试它的强度,会不会被老头挣断。 很好,挺结实,他使用内力都拉不断。 “你这是什么绳子?很结实。” 夙予繁看了一眼绳子道:“聚乙烯绳。” “嗯?聚一息绳?”杭辞意疑惑。 这么结实的绳子怎么可能只聚一息? “……,让阿泽给你解释吧,他比较懂。”夙予繁将这个烫手山芋完美甩锅。 高分子、聚乙烯、纤维,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夙予泽被杭辞意拉到一边,解释什么是聚乙烯绳。 最后得出结论,聚乙烯绳是世界上最结实的绳子。 李老头默默地动了动耳朵,听见夙予泽的解释,听不懂。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暗自使用内力。 他倒要看看,这绳子能有多结实? 真以为一根破绳子能把他困住? 半盏茶之后。 李老头额头沁着薄汗,认命地瘫靠在树上。 行吧,确实结实。 是他草率了。 不然怎么说刚刚也要撒起腿跑咯。 半晌,他无奈地望向夙予繁,他知道此女子才是话事人。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又不是不报恩,不是说了有急事吗? 第185章 我表哥是东朝国当今皇帝 夙予繁双手环腰,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打在左手手肘处,双目盯着李老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像谁。” 她知道世上并非没有长得极其相似,但是却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人。 比如前世出名的明星里面就有好几对,李治亭\/王里宏\/蒲巴夹,白百合\/王珞单,铭道\/阮径天…… 但她这里已经不止一次遇到,有人觉得她和某人很像的情况。 第一个是苏止,第二个是……,第三个是李老头。 俗话说事不过三。 夙予繁对自己的美貌是有自知之明的。 大千世界,长相相似却毫无关系的美人,怎么可能被好几个人同时遇见。 这未免太过巧合。 既然这次送上门来,那她势必要搞清楚。 李老头嘴唇蠕动,犹豫不决。 最后不知想到什么,一副我不说你奈我何的表情。 看着怎么就这么欠呢? 夙予泽不理解老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并不影响他好奇这人的身份。 武功高强的老头,带着自家徒弟去挖矿。 矿场动乱的时候还往矿洞里钻,说没有鬼,谁信啊~ 杭辞意直接动手,给了黎花白一掌,冷声道:“不说?那就看你徒弟的命够不够硬。” 黎花白平白无故受了一掌,直接吐出一口血,喷在李老头污黑的衣服上。 这下好了,更脏了。 “你们欺人太甚!师父,你还不快说,你徒儿命很脆,再来一下就碎了。” 黎花白眼中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杭辞意,随后转头看向李老头,立马变得委屈巴巴。 三人观赏了一场川剧变脸,呵呵。 李老头嘴角抽搐,也就自己的徒儿好骗。 别以为他没看见那个男人出招的时候收了力,不然你还有命在? “师父,你再不说,以后就没有人给你养老了!” 杭辞意的手刚抬起,便听见黎花白大喊大叫。 夙予繁眼角直跳,一时间不知道黎花白到底是敌是友。 黎花白表示:无所谓,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卖师父我是专业的! 黎花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嘴角渗着血迹,焦急地盯着李老头。 该说不说有点瘆得慌,不知道还以为黎花白在给他师父哭丧。 李老头叹了一口气,有这么个徒儿,真是…… 真是造孽啊~ “你先松开我们。” 夙予泽道:“那不行,你们又跑了怎么办?” 李老头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说:“这二人武功都比我强,我跑不了。” 天杀的,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不说第一第二,那也能排进前五。 没想到在两个小辈手里栽了跟头。 夙予泽撅了噘嘴道:“但抓人也很费劲,浪费我姐的力气,你还是绑着吧。” 夙予繁不欲浪费时间,将灯拿近了一些,注视着李老头的眼睛。 只是……意外横生。 【年糕,他一个矿山的老头,最多也就是江湖上一个前辈,怎么会读取不了全部记忆?】 【夙夙,这说明他和皇室或者大气运者有紧密关系。此人身份不简单。】 片刻后,夙予繁可惜又惊诧地收回视线。 此人目光坚定,内力不弱,催眠也没多大用处。 只能审了。 “我问你答,认真回答我三个问题,就把你们放开。”同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李老头还在考虑,不会有什么圈套吧,便听见黎花白喊道:“行,没问题。” 不就是那点事儿嘛。 李老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真是他的嘴替啊,来个人赶紧带走吧。 这糟心徒弟! “你真名叫什么?”夙予繁问。 众所周知,知道一个人的姓名,即使他不说,也好查。 李老头眼神飘忽,闭口不言。 夙予繁也不在意,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继续问:“我这张脸像谁?” 随即手指变换方向,指向李老头:“你、和哪国皇室有关系?” 李老头眸光闪动,随后偏头闭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不说?也行。”夙予繁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嗯?”三道声音异口同声发出疑惑。 夙予繁从裤兜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拿在手中晃了晃。 “你们可听过引香粉?” 黎花白脸上惊惧:“你想做什么?!” 李老头眼珠动了动,依旧没说话。 “知道就好,我手里是引香粉的升级改良版,叫引兽水。” “我呢,不同于你们这里的人,起个名字还如此含蓄,我就喜欢阳谋。” “引香粉洒在人身上,能吸引有体量的动物,且快速清掉就可以避免。” “但我这引兽水不同,只需要洒在你们的身上,沾到你们的皮肤上,就能引来自然界所有的动物。” “不止老虎、兔子、蛇,还有蚂蚁、蜈蚣、蚯蚓、蜜蜂等等。想想那个场景应该很酥爽吧。” “对了,引兽水蒸发之后,没有特殊药水是清洗不掉的。” “怎么样?要试试吗?” 夙予泽和杭辞意在一旁听得浑身激灵,更遑论黎花白和他倔强的师傅。 夙予泽甚至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并不觉得老姐会说假话。 不由得心中暗想:不是吧,我的姐,你怎么净是研究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夙予繁拿着瓷瓶逼近两人,眼看着就要打开。 黎花白抖了抖身子,摇头道:“慢、慢着!说!我们说!” “师父,你搞快啊,这不是逞强的时候。你想想你上次被人撒上引香粉的场面~” 李老头回忆着什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夙予繁三人表情怪异,怜悯地看着李老头。 有这样的徒弟应该很辛苦吧。 李老头对上这样的三双目光,嘴角抽动。 自己给自己做了思想工作后,坦然相告:“我叫黎生。” 话音一出,杭辞意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你……”李老头停顿,像是浑身泄了气一般:“你长得像东朝国帝姬。” “我表哥是东朝国当今皇帝。” 第186章 是我长得不合你心意吗 轰! 夙予泽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皇亲国戚。 杭辞意则是意外,他只知道黎生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亦是凝心门的门主。 但未曾想到,黎生是东朝国皇室之人。 夙予繁对黎生前面的两个回答没有太大的波动,倒是最后一句,让她有些惊讶。 “据我所知,东朝皇如今四十多岁,乃不惑之年,你……确定是表哥?” 夙予繁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黎生,这老头怎么看都像五十岁。 黎生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怒了:“这是易容!易容懂不懂?!” 想当年,他也是朝城首屈一指的翩翩美少年,如今更是翩翩中年郎。 夙予繁一愣:“好吧,确实不懂。” 黎花白瞅准时机,赶紧说道:“我们已经说了,快放开我们。” “行,但是别想跑。” 夙予繁上前给他们解开绳子,将绳子扔在树后。 她也不准备在再把绳子收回去,看着太脏了。 上面不是土就是灰,还有汗臭味。 “我们不跑。” 黎生想好了,既然他回了九万丈,那就再去看看那群人。 一得到自由,黎花白立即凑到黎生面前,“小声”道:“师父你可以啊,居然是皇亲国戚。” 他只以为师父就那些风流韵事呢。 黎生白了他一眼后,对夙予繁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明日一早我就带着小白离开。” 夙予繁似笑非笑地看着黎生:“我只是说,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放开你,但没说要放你离开。” “你……出尔反尔!” 黎生气急,小丫头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夙予繁:讲什么道理,我说得有问题? 夙予繁从空间拿出两套衣服,递给黎生和黎花白。 “你们太脏了,赶紧去换身衣裳。” 黎生瞧着夙予繁递过来的衣裳,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两身衣裳是她从背后凭空变出来的。 这手段……也很眼熟。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夙予繁和那位的身影渐渐重合。 他不禁问道:“丫头,你多大了?” 夙予繁蹙眉不悦,这些人怎么都喜欢问她年龄? “知不知道问一个女子年龄,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 黎生挑眉道:“不知,怎么?不能说?” 夙予繁也不想和他争论,黎生貌似知晓很多。 他以为他的小表情她没有看见吗? 她本就不怎么掩饰自己隔空取物的事情。 刚刚黎生的反应明显是见过和她一样的人。 于是,夙予繁也不隐瞒:“就当我尊老爱幼,十八。” 黎生心想,年龄对了。 说不定真是。 这一刻黎生真的把夙予繁当成了自己小辈。 黎花白赶紧接过夙予繁递来的衣服,他这段日子在矿场可是憋坏了。 天气又热还没有地方洗澡,如今他们连包袱都丢了。 就算有地方洗,也没有衣服换。 夙姑娘真是个好人。 夙予繁:“……” 家人们,谁懂啊,莫名其妙就被发了好人卡。 “师父,走,我们去换洗一下。” 黎生没有多言,直接跟着黎花白走了。 夙予繁没有拦着,她在地图里已经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湖,就在这片密林的背后。 除了那里,方圆百里都不会再有水源。 她奇怪的是,黎花白和黎生怎么知道。 他们的方向,明显是奔着那片湖而去。 “姐,你怎么放他们走了?”夙予泽不解地问。 夙予繁勾唇:“放心,他们会回来的。” “好吧。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夙予繁托腮沉思:“吃面吧,或者烤点野味。” 话落,杭辞意已经拎着几只野兔和野鸡回来。 他见黎生二人并未有敌意,于是趁夙予繁与他们说话之际,到林中逮了几只野味。 “这些野味够我们三人吃了,若你想吃面,那便留下一部分。” “好。” 夙予泽看到,欣喜地接过几只,同杭辞意一起处理野味。 “姐,这不刚好。我们去处理,待会儿就烤野味,面和调料就交给你了。” “嗯。” 近处没有水源,夙予繁拿出一大缸水,交给杭辞意和夙予泽。 自从有了空间,她连做任务的时候,都没有在野外真实求生过。 别说处理这种原始食材,就是超市处理好的,她也不会弄。 像那些富家大小姐一穿越就会处理野猪的,那模样仿佛天生就会一样,她是不懂。 等黎生和黎花白回来,夙予繁三人已经吃上了香喷喷的烤肉和炸酱面。 “好香!” “你们做的什么?怎如此之香?” “还有吗?” 夙予繁抬头看去,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后面是一个半熟的。 赫然是改头换面的黎生和黎花白。 不得不说,黎生还是有自恋的资本的。 她鉴定,确实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郎。 不是文官身上的儒雅,也不是武官身上的粗犷硬朗,而是江湖上那种侠客气质,甚至骨子里还带着皇家的那种贵气。 她突然就理解,古代为什么会有妙龄少女愿意嫁给三四十岁的大叔了。 那种青年人和少年人身上没有的稳重和可靠的气质最是吸引人。 具体参考年轻时非常帅气的中年男明星。 “你成亲了吗?” 见黎生和黎花白长得并不像,夙予繁脱口而出,收都收不回来的那种。 杭辞意瞬间冷眸射向黎生和黎花白,四周温度骤降,如坠冰窟。 他不知夙予繁是对谁说的,但他知晓肯定是这二人之一。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向那二人发难。 黎生原本含笑的脸上瞬间僵住,他知道夙予繁是对着他问的。 “你可别乱来,我知道我面容俊美,但是我有喜欢的人,我和你不合适。” 夙予繁一个白眼都要翻到天上。 她特意将身旁的杭辞意掰向朝火光的一面,感觉还是不够亮,于是又从背后拿出一个灯放在桌上。 然后指了指杭辞意道:“看到没,这是我男人,比你俊美,比你年轻,还比你武功高。” 杭辞意如冰雪覆盖般的脸上瞬间融化,扬起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 要是流夜殿的人见了,肯定会质疑,这绝对不是他们家主子。 绝对不是! 夙予泽在旁边哭卿卿:亲姐,是我长得不合你心意吗? 第187章 杭辞意心凉了半截 黎生微微一僵,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也不怎么样,还没有我年轻时……” 好吧,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把黎花白拉到侧前,看着夙予繁,昂首偏头继而又摇头:“看到没,这是我徒弟……算了,还没有我年轻时好看。” 说完又将黎花白藏到身后,挺直了腰杆对上他们打量的目光。 黎花白:“……” 我谢谢您嘞。 他是没有这三位长得美,呃……不是,赏心悦目,但是也不差好吧。 起码在凝心门年轻一辈里面是长得最好看的。 说话间,也不耽误吃的只有夙予泽了。 黎生肚子咕噜噜地叫,忍不住问道:“闻着真香,能不能分我们一点?” 夙予泽闻言,将碗放下道:“看,没了。” 黎花白瞅了瞅夙予繁桌上的烤肉,又瞅了瞅自家师父,十分不要脸地跑到夙予繁的饭桌前说:“夙姐姐,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夙予繁瞥了黎花白一眼:“我是傻子吗?你说我就信?” 黎花白脸上纠结了几息,运起内力用树枝割去了身上指甲盖大小的衣袍,扔在地上。 再指向黎生,声音掷地有声:“今时今日,我就与他割袍断义!” 微风拂过,落在地上的那一点点布料迎风飞扬,消失无踪。 别说黎生,杭辞意都惊呆了。 还能这样? 尊师重道、割袍断义是被你学明白了。 夙予泽在旁边起哄,竖起大拇指朝黎花白说:“好小子,你真会玩。” 夙予繁见黎生已经在暴怒的边缘,赶紧闪到一边。 黎生深吸一口气,暴喝:“黎花白!” 喊得黎花白一个激灵,他知道喊全名就意味着他要完蛋了,赶紧撒起腿就跑。 “你给老子站住!”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跟你姓!” 周围一阵尘土飞扬,鸡飞狗跳。 夙予繁赶紧收了三人已经吃完的面碗,庆幸道:“还好我们吃得快,不然都得遭殃。” 夙予泽还在看热闹,一边看一边助威。 “追上了,快跑啊!” “对,绕圈圈。” “回首掏~” “去那棵树上,那棵树高,他上不去。” 半天功夫,黎生都没有追上黎花白。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黎花白的轻功更是一绝。 夙予泽感叹道:“老头,你腿脚不行啊~” 腿脚不行? 黎生一个趔趄差点绊倒,他腿脚不行? 夙予繁和杭辞意没管他们的打闹,直接进帐篷里休息了。 原本杭辞意打算守夜,但夙予繁坚持说不用,他当然要听媳妇的话。 夙予繁:守夜嘛,有年糕在,不需要。 年糕:资本家都没你这么扒皮。 夙予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这是在夸你优秀。一般人,哦不,一般统,我都不放心。 年糕:羡慕你了,有我这么优秀的统。 夙予泽见老姐已经关灯,上前将两人拦了下来。 “行了,别打了。消停点,我姐都睡了。” 他走到一棵树后,拿出来一些吃食,递给黎生和黎花白。 “给,你们吃了就赶紧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这可是他空间的屯粮啊。 心痛~ 我真是个好人。 黎生瞧着这些热乎乎的吃食,开心的脸上褶子都笑出来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他们在金矿每天都吃不饱,早已饿得不行了。 只是刚醒来时饿过了,倒没想着吃东西。 还是刚刚闻到饭味,才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黎生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三人也真是的,居然都不守夜,以为九万丈很安全吗?” 片刻后,黎生吞咽下最后一口,拍拍手道:“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就给他们守一守吧。” 翌日一早。 夙予繁几人醒来,已经不见黎生和黎花白的身影。 夙予泽喊道:“姐,他们跑了!我们还没有问清楚呢。” 夙予繁瞧着他们那二人昨晚休息的地方,说道:“无所谓,已经知道名字和身份,我们自己也可以查。” 杭辞意点头,沉声道:“嗯,我亦可帮忙。” 三人收好东西,准备赶路。 夙予繁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夙予泽和杭辞意停住脚步。 夙予泽回头看向他们昨晚休息的地方。 没有遗留什么啊,看着空空如也。 杭辞意瞥向那里,随后收回目光。 他不觉得夙予繁说的是这个,因为他心里也隐隐觉得忘记了什么。 远在千里之外的杭景初疯狂呐喊:是我!是我!是我! 杭辞意仿佛感受到呼唤,几息后道:“三儿。” “三儿?!” 夙予繁和夙予泽被这个叫法雷到了,但还是夙予繁最先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三皇子杭景初。” 杭辞意点头。 夙予泽恍然大悟:“哦,对!三皇子还等着我的药。” 他抬头望天,问道:“这……现在怎么办?我们估计要在九万丈待上几天。” “要是拿下萧家军,就不止待几天了。” 杭辞意皱起眉头,问夙予泽:“依你看,景初还能坚持多久?” 夙予泽左手环腰,右手撑起下巴,抿唇沉思道:“姐,你当时留了多少药?” 夙予繁回想:“半个月的量。” 突然夙予繁脸色一变:“糟了,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 “啊?”夙予泽懵了。 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我算过了,真的是半个月,作者也觉得挺巧的。) 杭辞意闻言,也面色大变,紧张道:“若是现在送药回去,可能赶得上?” 夙予泽摇头:“药引只能我来处理,且只有一份,交给别人即使我交代了使用方法,他们也不会用。而且需要在一个时辰内服用。” 杭辞意心凉了半截。 第188章 真是的,怎么能骗人眼泪呢 夙予繁眼睛一亮,现在送药也来得及。 不一定非要送药引。 【年糕,哪个机器鸟现在方便送药?】(第十七章有机器鸟介绍) 【七七可以。】 【好,帮我联系一下七七,让它尽快过来。】 【没问题。】 夙予繁道:“阿泽,不如你先制一些能让三皇子撑半个月的药,我派人送到熠王府可行?” 夙予泽沉思片刻,点头:“可以。其实按照三皇子现在的情况,太医应该能稳住。” 不过,三皇子上次被人二次下毒,看来宫里也不安全,他继续道:“但是以防万一,我今晚还是做一些药送去。” 杭辞意闻言,放下心来:“好,多谢。我会再加报酬。” 夙予泽眼睛噌亮:“好啊,可不能赖账。” “自然,本王一言九鼎。”杭辞意道。 夙予繁道:“我送到熠王府,到时候让王府的人送进宫去。” 杭辞意眼中含着感激:“可,麻烦了。” 三人讨论完此事,便接着赶路。 西暇国,大皇子府。 书房。 大皇子和萧栀彻夜未眠,他们都在等莱州却灵山的消息。 昨日日暮时分,他们接到夙予繁一行人被大批人马刺杀,坠入九万丈的消息。 大皇子立即派人去莱州,协助莱州的探子进行搜救,现在一夜过去也未有任何消息传回。 萧栀坐立不安,忧心忡忡地问:“笙儿,这可怎么办?可查到是谁做的了,会不会是叶清宁和伏祭?” 大皇子在书房来回走动,也不忘摇头道:“不是他们,邵洋传信说大约有几百死士,且不说皇后和伏祭没有那么多人,即便有也不可能精准到阿泽他们的位置。” 大皇子低声苦笑:“便连我也不知阿泽他们会这么快到却灵山,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神仙手段,能飞过去。” 夙予泽要是听到大皇子的话,肯定立即竖起一个大拇指:笙哥,不愧是你,神仙手段没有,但我确实能上天。 萧栀瞪了伏笙一眼:“哪来的神仙,指不定是有乾商会内部的什么工具。” 回到大皇子府这两天,萧栀恶补了关于有乾商会的消息,虽不能百分百的清楚,但也能知道八成。 伏笙讪讪的摸摸鼻子:“母亲说的是。” 随后眼前一亮:“母亲,萧家军既然在九万丈,那崖上可有什么落点?” 伏笙想,若是的崖上有藤蔓、山洞、树或者崖底有水潭,凭借那几人的武功应当还有一线生机。 萧栀闻言,面色愁苦:“你当九万丈是普通悬崖?我当年去查探的时候并无,如今二十年已过,我也不知。” 伏笙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莱州寻人的人。 伏笙面带狠戾,暗想道:伏祭别让我查到有你的手笔,不然我可不会顾忌父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一刻钟后。 萧栀看着来回走动的儿子,终于忍不住了:“你别转了,坐下冷静冷静,转得我头晕。” 大皇子停下,面向萧栀道:“母亲,儿子心中着急。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得亲自去。” 话落,大皇子刚要动作,伏壹迫切地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主子,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萧栀“噌”的一下起身,和大皇子一起走出门外。 两人的眼神如同恶狼一般盯着伏壹……手上的信件。 伏壹忍不住吞咽,哎嘛呀,太吓人了。 他怎么觉得主子和夫人,想把他撕了一样。 “快,信给我。” 大皇子已经急得忘了自称,直接将伏壹手中的信抢了过来。 立即展开,看到是夙予泽的信,这才放下心来。 萧栀在旁边踮起脚,伸长脖子,想看大皇子手中的信件。 看到落款是泽,一下就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后,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膛:“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这可是自己刚认得干儿子。 萧栀又急忙问道:“笙儿,泽儿伤势如何?可需要什么?” 大皇子看着夙予泽传来的信件,脸上的担忧立即消失不见,逐渐覆上喜色。 将手中的信,递给萧栀回道:“母亲不必担心,这小子好着呢。” 大皇子抬眸,见伏壹也是一脸焦急和担忧,但他没有解释,而是直接下令道:“通知莱州的人,停止搜寻,全部去调查这批死士的幕后之人。” 伏壹愣神一瞬,立即领命告退。 见到主子的神情,他知晓这应是泽公子的平安信。 虽不知泽公子现下如何,但见主子的安排,应是并无大碍。 真是的,怎么能骗人眼泪呢。 他接到莱州传来的消息,还红了眼,甚至忍不住流了泪。 整整一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夙予泽:好兄弟,你的情谊我都记着呢,我吃面肯定有你的汤喝。 萧栀看完信,喜极而气:“这孩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悬崖!明明都告诉了泽儿去崖底的暗道,非要……”跳崖。 便是将计就计也不能如此莽撞。 大皇子也是一愣,这不都没事了嘛,怎么母亲反而生气起来。 “母亲,你放心,阿泽肯定自有成算。你不知道,这小子不仅是个神医,武功比我……比小舅舅还厉害。” 大皇子一顿,母亲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如何,于是话到嘴边换了说辞。 他五岁时已有了记忆,也听外祖父提起过,小舅舅的武功极高,但只有自家人知道。 当年母亲拉着小舅舅比试,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还为此,拒绝了小舅舅想当他师傅的请求。 别问,问就是不服气。 萧栀若是知道自家儿子心里这么想,肯定会狡辩:我当年只是想晾一晾臭弟弟好不好。 “原来泽儿这么厉害啊。” 话落,萧栀不再言语,只是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显然也是想起那个武功极高的臭弟弟萧柘(zhe四声)。 突然地安静。 大皇子知晓自己提了母亲的伤心事,眼神闪躲,犹豫着要不要把外祖父的猜想告诉母亲。 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生硬的关心:“母亲,你别伤心。” 萧栀一仰头,不自在地说:“我没伤心,不过是今日茶水喝多了。” 大皇子:“……”谁喝进肚子里的水从眼睛里溢出来? 他回头瞥向书房里满满的一壶凉茶,低声轻笑:“是。” 萧栀微怒:“笑什么?!既然泽儿没事,我便先回院子了。” 大皇子饶有兴趣地施了一礼:“恭送母亲。” 萧栀转身眉眼含笑,向后摆摆手,径自离开。 第189章 二十年了,他们终于有人管了! 下午时分,九万丈。 夙予繁三人距离萧家军军营仅剩五公里。 这里的地形恰好是一个天然关卡,易守难攻。 夙予繁从年糕那里得知,这处地方叫笼中壶。 不出所料,萧家军的主将一定会在这里安排人守着。 她收起越野车,和杭辞意、夙予泽一起运着轻功往笼中壶而去。 刚刚落地,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有人从灌木丛后跳出来,身上穿着破旧的盔甲,手中拿着长枪。 小士兵蹙眉,眼含警惕,细细地打量着他们。 三人面面相觑都未有动作。 夙予繁自然早知道这里有人,只是并未声张。 收复萧家军是夙予泽的事,她只需要偶尔提供一点资源就好。 别问,问就是懒。 能偷懒,绝不勤快。 夙予泽迎上小士兵的目光,礼貌问好:“你好。小兄弟怎么称呼?”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萧家军的人吧? “不好,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小士兵将长枪挡在夙予泽面前,阻止他再上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没有答话。 这几人衣着怪异,不敬父母,行为鬼鬼祟祟。 有问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他眼里损毁就是不敬父母的表现。 夙予泽嘴角抽了抽,直接问道:“你知道萧家军不?你是不是萧家军的人?” 不管心里如何猜测,也得确认了为好。 小士兵瞬间大惊。 完蛋! 原来这几个奇怪的家伙是专门来找他们老巢的。 怎么办?! 将军说过,若是有可疑之人必须立即禀报。 可是,枫哥如厕去了。 他要是一走,这三个人进去了怎么办? 营地坚决不能让外人擅闯。 要不,还是先通知将军。 小士兵的反应被夙予繁他们都看在眼里。 不用回答,他们也知道是找对了。 夙予泽正想再接着问些什么,就见小士兵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愣神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嗯?啊这……” 夙予泽正想追过去,就听见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夙家姐弟满头黑线,npc重刷是不? 来人正是小士兵口中的枫哥,全名赵枫。 赵枫提溜了一下裤腰,见来人有三,快速戒备。 他已经看到虎子去通报,所以才大声喊住他们。 这几人太怪异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这里的人。 他必须得提高警惕,小心防范。 夙予泽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拿出萧家军将令。 “此乃萧家军将令,我有要事需见你们将军,此事关乎你们萧家军所有人的存亡,不得耽搁。” 赵枫心神一震,什么?!将令?! 他带着惊疑接过夙予泽手中的令牌,仔细地打量摩挲。 赵枫是萧家军的老兵,当年进入萧家军时已有十四岁。 二十年前,萧家军为避其锋芒,听从萧栀的安排,隐匿在九万丈,如今他已三十有四。 当年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见过这块令牌,只道如何辨认真假。 最终赵枫确认,这是真的。 是萧家军将令! 赵枫差点喜极而泣,天哪,二十年了,他们终于有人管了! 他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将令牌还回去道:“等着,已经有人去禀报了。” 令牌是真的,人却难说,还是等虎子把将军喊来再说。 萧家军军营。 “报!” “进,出了何事?” 虎子走进将军营帐,单膝跪地:“启禀将军,笼中壶发现三个可疑之人,两男一女,疑似目标是军营。” 萧廷眉头拧起,心中立刻起了防备,连忙问道:“可知其姓名或其他异常之处?” 虎子挠了挠头,回道:“将军见谅,属下情急忘记问那几人姓名,不过其中一名男子问属下是不是萧家军之人。” 萧廷“噌”地一下起身,身后的椅子都晃了晃。 “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将军。” 萧廷此时心中混乱,他也无法判断来人是敌人还是……她的子嗣。 二十年了,若是大皇子如今也该二十有四了。 “带路。” “是,将军。” 笼中壶。 赵枫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一不小心被他们闯了进去。 一对二,胜算不大。 他可不会自以为是,认为能活着到九万丈的人没什么本事。 当然,夙予繁被他忽略了,他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威胁。 这是古代社会男人的通病。 却不想眼前三人如同郊游一般,坐下休息。 甚至拿出了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个铁炉子,在上面烤肉。 夙予繁不知虎子的想法,只知道她现在饿了。 其实以他们的武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去。 但是为什么不呢? 对夙予繁和夙予泽来说,如果对方不是坏人,那么他们该有的礼貌、道德还是要有的。 擅闯是很不礼貌且素质低下的行为。 当然,如果遇到他们讨厌的人或事,他们也可以没有素质。 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因人而异。 况且夙予泽是前来接手萧家军的,那自然需要过明路。 你偷偷摸摸进去万一搞出混乱,日后很难让萧家军信服。 杭辞意很想说,其实摸进去探查一下也是好的。 如今二十年过去,谁能清楚萧家军是否一如既往的忠心呢? 毕竟十万人不是小数目,万一内部分化,有了矛盾呢? 只是夙予繁没有那个意思,他也不好说什么。 最主要的是,他也算了解夙予繁,知道她有无惧的资本,而他也尊重她的决定。 烤肉的香气不停地钻进赵枫的鼻子里。 明明这些年已经吃腻了山中的猎物,但还是被肉香所吸引。 萧家军最初几年因为没有粮草补给,将军组织大家上山打猎,那几年几乎顿顿靠野味、野菜才活下来。 可以说萧家军所有人都把烤肉吃吐了。 因为实在称不上美味,盐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品。 赵枫舔舔唇,眼睛余光时不时地看向夙予泽那里。 不是,烤肉为什么要用刷子? 难道刷一刷味道好?我挠一挠有没有效果? 夙予泽:傻der,老子刷的是蜂蜜! 不是,你洒的是什么? 盐? 盐需要洒三四遍吗? 不会咸得慌? 等等,现在怎么好像有点呛喉咙。 赵枫闻到辣椒的味道,立即捂住抠鼻,弯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你……你们……” 第190章 非将令不出 夙予泽见赵枫的样子,很是不解:“你咋了?奥,不是,我们咋了?” 赵枫:“咳咳、咳咳……” “你要吃吗?”夙予泽扬了扬手中的烤肉。 赵枫立即大幅度摇头,生怕夙予泽看不见。 在看到烤肉上一大片的红色,赵枫表示香是香,但他招架不来。 你的烤肉我的烤肉真的不一样! 此刻的赵枫丝毫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夙予繁看不下去了,说:“阿泽,有没有可能他是被辣椒呛到了?” 夙予泽看了看烤架上红艳艳的烤羊腿,点点头。 有道理。 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瓶矿泉水,走到赵枫旁边递给他。 “呐,喝点水缓缓。” 夙予泽心想:毕竟以后是自己的兵,年龄也大了,照顾照顾是应该的。 赵枫立刻后退几步,目光死死盯着夙予泽手中的东西:“你要做什么?” 夙予泽扶额:“这是水,可以喝。” 说话的同时,夙予泽已经拧开了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后往前一递。 赵枫抿了抿唇,看着夙予泽真挚的目光,最终走上前去,接住了递过来的透明瓶子。 “多谢。” 另一只手攥紧了长枪,不敢松懈。 随后仔细打量着水瓶。 暗道:还真是水,好纯净的水。 待赵枫回神,夙予泽已经回到烤肉的地方,似乎是在将熟了的大羊腿切片。 “咕噜,咕噜~” 很快,一瓶水便见了底。 夙予泽将烤肉放在碗里的,递给夙予繁。 自己家的女王自己宠。 更何况,谁让自己家老姐是个厨房杀手呢,活该她吃现成的。 还好他有天赋,从小就对美食感兴趣,不是吃的兴趣,是做的兴趣。 后来夙予繁也馋夙予泽的手艺。 因为夙予繁平时业务繁忙,夙予泽除非去外地出任务,否则时不时都会给夙予繁送爱心饭菜。 杭辞意瞅了瞅自己手中的这碗肉,再瞅瞅夙予繁手里的那碗肉。默默地挡了挡,坐下自己吃了起来。 他原本是想亲自给夙予繁弄肉,结果夙予泽动作干脆麻利,让他失了下风。 再看一下品相,算了,他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夙予泽摆的那碗就是错落有致,鲜美非常,杭辞意的emmm…… 一大坨。 赵枫看着三人吃得很香,瞬间后悔了,当然也只是一点。 毕竟他无法想象“大厨”的手艺。 一刻钟后,夙予繁他们已经吃完,收拾好东西。 远处有激昂的马蹄音传来,不过眨眼的功夫,骑马之人已经到了赵枫面前。 来人正是萧家军的将领萧廷和几个士兵。 “吁~” 赵枫立即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将军。” “免礼。” 萧廷下马,目光扫过夙予繁三人问赵枫:“可是他们?” 赵枫拱手行礼答道:“是,将军。” 随后走上前,在萧廷耳边耳语了几句。 萧廷眼中瞬间泛起了光:“你可认清了?” 赵枫点头回道:“十之八九。” 随后眼神落在夙予泽身上,示意萧廷令牌在此人身上。 萧廷也来不及再问什么,大步走向夙予泽。 眸中收敛对他们衣着和发型的吃惊。 “在下名萧廷,是萧家军的将领。请问你们是何人?” 夙予泽起身,礼貌问好,他对萧家军也是敬佩的:“你好,我叫夙予泽。” 萧廷点头,直入主题:“夙公子,萧家军将令可否予我一观?” 夙予泽从口袋拿出令牌递给萧廷:“可,给。” 萧廷接过令牌,仔细地辨认着。 他轻轻触摸着令牌最下端的位置。 没有人知道那里有一个只能靠触摸才能感觉到的极小凹坑。 那是当年,他和小姐切磋时,不小心伤到的。 此事除了小姐和他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确认了令牌的真假,就要问一问他们是什么目的。 夙予泽想起什么,又拿出来一封信。 这封信是那天萧栀连同令牌一起给他的,说让他见到萧廷之后交给他。 夙予泽猜测干娘应该会在信中交代好。 萧廷一脸狐疑地接过信,瞧见信上的字迹,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小姐的字迹! 萧廷一个大男人看到故人的字迹失态地红了眼眶。 二十年了,这怕是小姐临终前留的信吧。 那年突然断了补给,他就猜到是出事了。 但是小姐有命令,除非见到将令否则不得出九万丈。 所以他才忍住冲动没有去九万丈之外打探。 十几年前,这里闯进来一个武功不俗的男人。 浑身是伤,萧廷安排他在军营不远处的茅草屋养伤。 得知此人从外面而来,于是,待那人醒来后萧廷立即问了关于定国公府和萧栀之事。 最后的得到的答案,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定国公府通敌卖国,九族流放。 皇后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听到的那一刻,他深受打击,仿佛天塌了。 只几息,他便想通了原因。 狡兔死,走狗烹。 一切都有迹可循。 小姐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让萧家军隐匿起来。 否则,萧家军也不会存活于世吧。 他也一度想过要直接出去报仇,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可是看着十万将士关切的目光,他放心不下。 这是他的责任。 将军和小姐不在了,还有小主子。 虎毒不食子,皇帝总不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吧。 总归是有希望的,待来日,会有平反的一天。 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冷静思考了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脑子里想着萧老将军和小姐,同时又一遍遍地循环着萧家军每个将士的音容笑貌。 他明白以小姐的智慧,定是因为事发突然,没办法做完安排。 但是没做完不代表没有做。 他相信自家小姐,即便离世也一定会安排好萧家军和小皇子。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谨遵小姐的命令,非将令不出。 第191章 第一关算是过了 想到这里,萧廷眼神一凛,也许此信便是小姐留给大皇子的。 想必大皇子不方便离开暇都,便差人来这里找他们。 萧廷不再耽搁,立即打开信。 只是信上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只是看了一半,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萧栀:十九年前,我死了。十九年后,嘿,我又活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廷倒吸一口凉气,神情紧绷。 天啊噜! 这是真的? 这是假的吧,萧廷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信上的话。 不是? 娘啊。 有生之年竟然见到离世十几年的人突然复活。 他问夙予泽,急忙确认道:“小姐还活着?” “嗯?”这说的是干娘? 随即夙予泽点头:“是,干娘受了很多苦,不过如今苦尽甘来了。” 萧廷抬眸疑惑道:“干娘?” 夙予泽没有解释,而是说道:“嗯,信上应该会说。” 萧廷得到准确的答案,继续往下看去。 最后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这人看着太年轻了,呆头呆脑的能服众吗? 夙予泽看到萧廷质疑的目光,额头皱起几道黑线。 他居然在萧廷的眼神中捕捉的“我不靠谱”。 夙予泽语气不善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萧廷尴尬地移开目光道:“没什么。” 随后面带严肃,继续道:“小姐已经在信中说明白了。只要你能服众,且令牌不遗失,你就是我们萧家军的统帅。” 夙予泽听到萧廷铿锵有力地声音,也不免激动了起来。 十万军队的统领权,能不激动吗? 但面上不显,只是郑重地说:“好。” 处理完正事,萧廷的目光移向夙予繁和杭辞意。 一男一女穿着和夙予泽一样材质和类型的衣服。 两位都姿容不俗,站在一起仿佛是一对璧人。 男子和他一样蓄着长发,倒不像夙公子那般标新立异。 萧廷目光未移,问夙予泽:“这位可是小姐提到的夙姑娘?” 夙予泽扬着脸道:“是,这是我姐姐。” “姐姐?”萧廷惊讶。 不怪他奇怪,夙予繁确实看着比夙予泽年轻一些。 一般人都会以为夙予泽是夙予繁的兄长。 夙予泽要是知道众人心中这样想,肯定愤愤不平。 作为一个现代人,在古代过了五年没有一点现代东西的日子,你知道有多苦吗? 为了养系统,还有助笙哥,他常年四处奔走,能不老已经很不错了。 他倒是想当一回哥哥的瘾,但他能不能活着从老姐手下出来就不一定了。 命重要还是瘾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别说老姐现在年轻貌美,就是她返老还童变成一个几岁的小娃娃他也不敢以下犯上。 夙予繁迎上萧廷的目光,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夙予繁,阿泽的姐姐。” 她没有伸手行握手礼,而是微微颔首。 女子目光睿智,神情看不出喜怒,一举一动倒是和普通的千金闺秀不同,身上洋溢着其他女子没有的自信和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却又不失礼节。 这是萧廷对夙予繁的印象。 萧廷见状收起疑问,拱手,郑重行了一礼:“萧廷见过夙姑娘。多谢夙姑娘。” 众人都知道这句道谢是因为误打误撞救了萧栀。 夙予泽这次难得好心,主动给萧廷介绍杭辞意:“这是我姐的护卫,叫小一。” 杭辞意见状,也只能应下:“在下小一,萧廷将军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萧廷闻言来了兴趣,挑眉道:“哦?你听说过我?” 他见此人身上气场强大,眉宇间萦绕着战场上才会有的戾气,姿态神情充斥着老谋深算的感觉。 暗想:真是奇了怪了,我竟会觉着一个弱冠之人老谋深算。 杭辞意不卑不亢回答:“萧家军天下谁人不知,当年北寒国与西暇国大战,北寒国三分之一城池都是萧廷将军带人打下来的。” 萧廷听到这话,眼中尽是怀念之色。 大声笑道:“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夙予泽跟在这伏笙身边几年,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倒是夙予繁知道的不多,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刚刚也是听到萧廷的名字,临时从年糕的情报库里,找到了萧廷的资料。 但却没有这件事,看来外人是不知道这些内情的。 如此……萧廷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和他狂野的外在形象倒是符合。 萧廷挥手,将赵枫和虎子喊过来,给夙予泽几人介绍:“这是萧家军的兵,这是赵枫,军中任千夫长。” “这是虎子,虎子是个苦命人,意外来到九万丈。被赵枫救了之后就加入了萧家军,做了小兵,平时两人一起守在笼中壶。” “此前他们若有冒犯,还请诸位见谅,我替他们赔个不是。” 赵枫和虎子脸色一变,怎么能让将军替他们道歉呢。 两人连忙想赔礼,但萧廷抬手制止了他们。 夙予泽笑盈盈朗声道:“无妨,职责所在。谨慎没错,守了这个位置就要恪尽职守。” 萧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有一丝满意。 若是个无理取闹,不辨是非,因为他人履行职责而记恨别人,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他们萧家军可供不起。 很好,夙予泽没有让他失望。 第一关算是过了。 每个位置都有相应的责任,在其位谋其职,何错之有? 萧廷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先回营地。这处夜里偶有猛兽,再晚一些怕是不安全,夜间行走马匹也容易遗失方向。” 只是瞥见俨然是一身空的三人,眉头皱了皱,问道:“你们可骑了马?” 夙予泽摇头,正想说他们可以用轻功。 但夙予繁已经率先开口:“有,在前面那里。” 夙予繁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刚好有个死角。 不等众人反应,便快速过去,牵出来了三匹好马。 其中一个就是许久没有出场的早樱,夙予繁上一世的战马。 因为常年待在空间,这些马,都有了一些灵性。 随着夙予繁走近,萧廷眼睛骤然睁大,眼前一亮。 “这几匹都是汗血宝马?” 第192章 你就跟着享福吧,便宜你了 萧廷目光移向中间那个气势汹汹,身上有着华丽装饰的红棕色汗血宝马,着实大吃一惊。 据他所知,这个品相的汗血宝马是专供皇室的御马。(私) 这几人绝对没有小姐说的那样简单。 夙予繁点头应道:“嗯。” 杭辞意也被这几匹马所吸引,没想到拥有宝车的夙予繁,竟还有如此好的马。 品相与他的凌霄不相上下。 要知道他的凌霄,可是南耀国百年内最好的一匹马。 是他当年第一次去边关征战时,先皇所赐。 夙予泽也被夙予繁的操作秀到,老姐不愧是老姐,好东西就是多。 但是夙予泽也很快理解夙予繁的做法。 主人们骑着马,你客人非要用轻功搞特殊,合适吗? 而且你以后还会是这些人的主子。 下属骑着马,让主子自己跑,合适吗? 再者,在没有确定萧家军内部的情况之前,也不适合拿出汽车。 到底是姐弟,夙予繁确实是这样考虑的。 等夙予泽完全拿下萧家军之后,再暴露那些不迟。 日暮时分,月亮悄然爬上星空。 萧家军军营。 “今日几位舟车劳顿,我给几位安排了营帐,早些歇息。明日萧家军面见夙公子可好?”萧廷道。 夙予泽回应道:“可。” 突然,系统内接收到夙予繁的消息。 他话音一转,继续道:“多谢萧将军,不过不用麻烦安排营帐,这附近可有未使用的空地?我们估计要在此处待上些时日,可以自己置办。” 待上些时日? 萧廷心想:看来这人对他自己很是自信,自信是好事,但愿不是自负之人。 夙予泽神情认真,萧廷也不在说什么,带他们去了东南侧一千米处的一片空地。 萧廷走后,夙予泽压低声音,好奇地问:“姐,你确定你能放出来三间木屋?” 同时大拇指和小拇指交叠,中间三根手指竖起,举在夙予繁眼前。 脸上尽是一副“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夙予繁侧眸看向夙予泽:“怎么?不信啊,那你别住。” 话落,素手一挥,已经放出三间木屋,径直朝一间走去。 “卧槽!” 夙予泽大叫一声,继而又快速捂住嘴,生怕引来萧家军的人。 “牛逼啊,姐!果然跟着夙姐才是人过的日子。” 随后递给杭辞意一个“你就跟着享福吧,便宜你了”的眼神。 冷哼一声,走进另一间木屋。 杭辞意不想和小孩计较,跨步走进最后一间木屋。 自从知道夙予繁那么大的别墅都能搬出来之后,他对于这种场面已经在心中预想过无数次了。 虽然亲眼瞧见还是有一丝震惊,但表面已经完全能够镇静自若。 一间木屋大概二十平,里面分为两部分,卧室和客厅,中间有屏风隔断。 前后各有一扇木窗,里面摆着太阳能落地灯和台灯。 书桌放在木窗下面。 里面的家具也都是现代物品,客厅茶几底下铺着地毯。 “就是没有卫生间啊,可惜。”夙予泽惋惜道。 想起自己还要制药,夙予泽也顾不得,赶紧进入医疗空间。 而杭辞意坐在木屋沙发上,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夙予繁那里沐浴。 不沐浴的话,身上出了汗不舒服,他实在睡不着。 去沐浴的话,又、又不太好。 就这样一直辗转反复,举棋不定。 一个小时后,夙予泽拿着药瓶去了夙予繁的屋子。 打算顺便进夙予繁的空间别墅洗个澡。 夙予繁打开木门,疑惑道:“你来做什么?” 夙予泽扬了扬手中的药瓶道:“我来送药啊,顺便让我进你空间洗个澡,下午烤肉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再拿一套明天穿的衣服。” 夙予繁闻言,接过药瓶的瞬间,将夙予泽丢进空间。 夙予泽一阵眩晕后,出现在自己的二楼房间,抱怨道:“姐你真是,怎么不说一声就扔?” 然后捏起自己胸前的衣服一闻:“受不了了,味儿太重了。” 撒起腿就冲进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等夙予泽洗完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夙予繁和杭辞意在电梯厅。 正要走近,杭辞意已经迎面向他走来。 原因无他,杭辞意也要去洗漱,而他的房间需要经过夙予泽的房间。 夙予泽眼珠一转,准备握住杭辞意的手腕,不经意地探探脉。 但杭辞意好似知道夙予泽的想法一般,瞬间躲开。 “你这是做什么?” 夙予泽见目的没有达成,还让对方起了疑心,只能讪讪道:“没什么,你看错了。” 杭辞意直直盯着夙予泽,像是要把他看穿。 闻言,肯定道:“我不会。” 杭辞意的话让夙予泽立马气势一转,继续狡辩道:“我能做什么?就是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点虚我想给你看看,我可是好心,保证药到病除,这可是别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杭辞意狐疑,转而想到什么,轻“呵”一声:“是吗?多谢,但我身体很好,不需要。” 随后大步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夙予泽望着杭辞意的背影,右手捏着下巴,心中万分不解。 他这毒都下好几天了,怎么他还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 难道他下错毒了? 随即又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就算下错了也会有别的症状。 他们一直在一起,杭辞意都很正常。 总不能,那毒……过期了? 他立即让医医检测空间里的剩下的那一小袋药粉,最后得到结果,很新鲜。 夙予泽低声骂道:“什么鬼?!” 就在这时,夙予繁的声音传来:“你站这儿干嘛呢?洗好了?” 夙予泽回神应道:“啊……哦!洗好了。” 同时目光瞥向夙予繁,顿时脑中灵光一闪。 而这时,夙予繁也说道:“那我送你出去。” “等等!” 夙予泽声嘶力竭,生怕老姐又立即把他扔出去。 他急切地拉起夙予繁的手腕,忐忑地问出一个他并不希望是的答案:“姐,你知不知道杭辞意有什么特殊体质?比如和你一样,百毒不侵体质?” “嗯?”夙予繁眼中露出不解:“是啊,我没告诉你吗?” “艹!”一种植物。 第193章 灵魂一问 夙予泽心态崩了(艹皿艹 )。 他喵的! 那次在暇都街上,他气不过,悄无声息给杭辞意下了点毒。 原本想看那个男人出丑,结果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气懊地拍着下毒的那只手,让你手贱,让你手贱! 非要自己找小丑当。 这下踢到钢板了吧。 不是,小说里的王爷啊、战神啊,一般不都是残疾或者中毒体质吗? 怎么偏偏给他来一个百毒不侵? 上高难度是吧? 贼老天,你给我等着! 夙予繁看着夙予泽的反应,狐疑道:“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吧?” 夙予泽当然不会承认,尴尬地笑笑道:“哈哈,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对了姐,药送了吗?”我困了,想出去睡觉。” 见夙予泽跳过话头,夙予繁也不再追问,回道:“送了,半夜十一点就能到。”一个念头将夙予泽送出空间。 夙予泽瞳孔放大,眼中一惊:“这么快?直升机也要四个小时吧。” 夙予繁解释道:“是我以前从系统商城里面买的高科技机器鸟。总共有九只,用来传递消息,携带物品。” “你的系统商城没有吗?” 真的是灵魂一问。 你不用是因为不喜欢吗? 夙予泽皱起一个苦瓜脸,道:“没有,应该在更高级系统商城里面,我的系统商城才中级。” 他的系统吞钱啊~ 他想向老姐取经都没办法。 夙予繁可惜地摊开手:“那没办法了,机器鸟只能购买一次,最多购买九只,我也帮不了你。” 然后拍了拍夙予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加油吧,骚年!” 夙予泽捂脸,道:“姐,我觉得我困了,送我出去吧。” “好。” 待把杭辞意送出去之后,三间小木屋都熄了灯。 熠王府。 午夜。 正在书房偏房熬夜替杭辞意处理事务的流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的鹰叫。 与此同时,柒星院的兰絮和寻念在客厅,也收到了机器鸟七七带来的药。 早前已经在手环上收到夙予繁的消息,所以一起等着。 “这是王爷传讯鹰。” 流金快步走出去,拿起鹰脚上的小信筒。 半晌,冷眸一沉。 “竟是太子。” 树上的暗卫看到来鹰时,便已经激动万分。 定是王爷。 王爷离开这么久,身边未有一人跟随,他们自然是担心得紧。 有了消息就好。 “四哥,你说王爷是不是要回来了?” “不知。” “流金大人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找王爷?” “小六,大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定是王爷嘱咐过。” “好吧,我这几日发现,自从王妃不在,她的几个下属好像很少待在府里。我想找寻屿兄切磋一下,都找不到人。” 玄四听见这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是不会告诉他,前几日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是因为和寻屿切磋。 “找不到就算了,等王爷和王妃回来,他自然就出现了。” 玄六郁闷的点头:“好吧,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两个下来。”流金一道喊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玄四和玄六立即从树上一跃而下,拱手行礼:“流金大人。” “玄四你去通知玄五,让他带着玄十一至玄二十秘密调查太子,千万不能被宫里发现,否则……” 流金顿住没有再说,眼神凌厉,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 玄四压下心中的疑惑,立刻应声离去。 随后,流金看向玄六:“你……” 话未说完,兰絮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你们流金大人可在此处?我有要事找他商议。” 院门口守着的侍卫道:“还请姑娘稍等,容小人进去通禀。” “嗯,麻烦了。” 侍卫心中一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道:“这本就是小人该做的。” “晚些时候再给你交代。”流金甩下一句话后,快步往院门走去。 玄六努努嘴,回到树上撑起下巴,若有所思。 主院门口,侍卫刚走了几步,流金的身影迎面而来。 “见过流金大人。” 流金摆手,脚步未停。 “兰絮,是何要事?还请移步书房。这边。” 兰絮点头,跟着流金进了书房。 流金亲自倒了茶水,放在兰絮身侧的桌上,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兰絮是从怀中取出一个两个小瓶子和一封信,递给流金。 在流金不解地目光中说道:“上次我家主子给三皇子留的药只够用到明日。主子和王爷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但他们已找到泽神医,这是寄回来给三皇子的药。” “这些药共一个月的量,主子说把药以熠王府的名义尽快送到宫里。这封信应该是王爷写的,里面有药的用量。” 流金打开信,果然和兰絮说的一样,是王爷的笔迹。 只是…… 他心想:王爷不是才传信回来,为何要写两封? 机器鸟七七:当然是因为我快呀~ 流金想不通,但信不是假的,可能王爷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又拿起药瓶,来回仔细观察,瓶口密封的地方有泽神医独有的标记,不曾被破坏过。 检查过后,流金放心地说:“我今晚就送进宫里,多谢。” 慧妃娘娘这两日找不到王妃,天天差人来问。 他正发愁着呢,昨日刚给王爷传了信,今日药就来了,也是赶巧。 兰絮看到流金的动作和谨慎,并没有不喜,反而理解。 毕竟是皇家救命的药,若是一不小心被别人钻了空子,没有谁能承担得起后果。 而且主子和熠王虽说是未婚夫妻,但两方人认识相处也不过才一月多,要说完全信任也太假了。 只是想到此,兰絮心里还是有一点酸酸的。 不被信任的滋味很不好受呢,明明能理解的,但就是很奇怪。 兰絮面上不显,心中却唾弃自己。 真是的,怎么变矫情了? 不能这样。 兰絮很快调整好情绪,准备告辞。 但流金却喊住兰絮,像是在解释:“宫中人多眼杂,不乏有小人作祟,若是瓶口处密封有异,来日出了事,定会牵连与你。” 第194章 最终令牌主人还是以上一任为主 流金是熠王府的人,熠王的亲信,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忠心。 但兰絮是送药之人,若出了事,肯定会被第一个发落。 唯有保证泽神医的药完整送出,才能与他们无关。 兰絮听到流金的解释,心中那一抹淡淡地郁气消散。 “嗯,我知道,我先回去了。” 流金见兰絮真的没有怪罪自己,松了口气道:“今夜无月,天黑路滑,我送你。” 兰絮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还是说了出来:“不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话落,立即出了房门,一路走出院子。 脚步比平常的时候,快了许多。 柒星院,流金远远看着兰絮的房间熄了灯,才回到主院。 实际上,流金并没有胡诌。 熠王府的庭院里山水居多,柒星院虽然在主院隔壁,但中间有一段路若是没有月光会非常幽暗,而且道路蜿蜒曲折。 一不小心便会行差踏错。 虽然不方便,但当初造景的时候听说这样风水好。 他见兰絮未提灯笼,着实不放心,但被拒绝后又不好唐突,只好一路跟在兰絮后面。 但、令他震惊的是。 一出院门,兰絮手中便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线,将周围五步之内照得非常清楚,恍如太阳直射。 流金思索良久,悟了。 这应该和柒星院房间顶部的灯差不多吧。 萧家军军营。 一夜无梦。 “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怎么出现了三间木屋?我记得昨日还没有啊。” 几个早起准备给大家做早饭的士兵,老远便看见东南侧,茅草屋的不远处惊现三间小木屋。 “兄弟,你没记错。” “你听说了吗?昨晚将军从外面带回了几个人。” “真的假的?这么多年除了那对师徒和虎子,可没有外人来我们这里。” “当然是真的,昨晚在将军营帐附近巡逻的人都看见了。” “会不会是大皇子安排人来了?” “难说,看着年龄对不上。” 夙予繁刚清醒就听见窗外几人说话的声音,看了下时间。 早上六点。 天已经亮了。 夙予繁一个闪身进入空间,快速洗漱完出来。 用白玉簪把头发全部挽起。 上身穿着一款绿色的轻薄西装,上面点缀着几朵立体的白色小花朵,花芯是奶黄色。(不是深绿,不是蓝绿) 下身是同色系成套的西装裤,一侧口袋下面同样点缀着簇在一起的白色小花朵。 脚上踩着白绿色系的运动鞋。 有气势的同时,又清新自然,显得青春洋溢。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这不对,就算是昨日刚来的人,也不能这么快建好三间屋子,再说将军能放心那几人单独住在这里,不安排两人守着?” “那你怎么解释?总不能是那师徒俩大晚上闲得没事干的?” “谁知道呢。” “要不去请将军过来?” “我去请。” 而此时的萧廷正在怀疑人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枫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嘴唇蠕动了半天,开口道:“回将军,属下所说句句属实,皆是属下亲眼所见。” 昨夜萧廷离开后,便将赵枫留在暗处仔细观察。 事关萧家军的统帅,他不敢有一丝马虎。 萧廷起身,拉着赵枫便往外走。 快走到昨夜夙予繁几人休息的地方时,迎上一个急切慌张,但眼神中又满满好奇的士兵。 萧廷厉声询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慌张?难道有敌袭?!” 萧廷后面突然拔高的声音,把面前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士兵急忙摇头否认:“不……不是,是此处,今日一早惊现三间小木屋,特来禀告将军。” 萧廷和赵枫相视一看。 赵枫:我就说我没看错。 萧廷:竟然是真的!有什么神技不成? “本将欲要过去,跟上。” 萧廷顾不得其他,加快步伐过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间精巧的小木屋。 也许是那三人本事比较厉害,一夜之间建好的也未可知。 “参见将军。” “大家免礼,此事本将已知晓,稍后全体在演武场集合,本将会告知大家一件大事。现在都先去忙吧,别聚在这里了。” 夙予泽早早地换上现代军装,在镜子面前欣赏自己。 “小爷真帅。” 杭辞意听到隔壁夙予繁的动静,也起身推门而出。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他再次被夙予繁的打扮吸引到了。 和以前的感觉很是不同。 似乎什么颜色的衣服在夙予繁的身上都能轻松被驾驭。 木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萧廷的注意。 瞧见三人身上与昨日不一样的衣裳,萧廷的瞳孔一缩,突然全身带上防备。 昨日除了三匹马,他们可什么都没带。 赵枫昨日见到的铁架和碗碟,走时也并未见他们带上。 现在一夜之间建好三间带窗户的木屋,又换了一身干净新衣服,暗处肯定还有人在。 不知人数几何? 他竟然从未察觉到。 或许小姐的信也是假的,只是为了更顺利的接收萧家军。 毕竟整片大陆都知道西暇萧皇后已作古。 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私心里更愿意相信小姐和大皇子已经团聚。 夙予繁打破沉默,开口道:“萧将军,早上好。” 萧廷迅速收敛起心中的想法,脸色柔和下来。 只要他们不危害萧家军,其他的暂且不谈。 “诸位安好,昨夜休息得可好?” 夙予泽朗声道:“很好,睡得很舒服。” 萧廷放心地点点头,继续道:“那就好,不知夙公子是什么想法?” 夙予泽突然沉声:“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一同去还是……?”萧廷看着夙予泽,但话里却是问的是夙予繁和杭辞意。 “自然一起。”夙予泽扶了扶帽檐。 “诸位请随我来。”萧廷带着三人往演武场分方向走去。 演武场是他们来这里扎营之后建的。 虽然在此处他们不需要打仗,但每日训练不能断。 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去面对强敌。 一路上,萧廷给夙予泽讲了考核的规则。 大致意思就是,强者为尊。 一考武力,二考兵法,三考人品。 “若你其中一样不过关,便不能成功上任萧家军统帅,也不会是萧家军的主子,甚至要被收回令牌赶出去。” 最终令牌主人还是以上一任为主。 第195章 中年军团? 东南侧小木屋南向三百米处,有一间茅草屋。 屋外一道年轻伶俐的身影打开门。 嘴里大喊道:“师父!师父!出大事了!” 床上的老头翻了翻身子,恍若未闻,吧唧着嘴巴做着好梦。 然而,在不断地摇晃中还是被弄醒,混乱中无奈地摸了一把脸。 “你最好是有大事!” 老头大喝一声,随即懒洋洋地睁开混浊的双眼。 一个骨碌坐起来,怒声道:“说!” “隔壁,哦,不是,是北边百丈之外一夜之间出现几间木屋。”(一丈约三米左右)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萧家军这么多人一夜之间建几间木屋很难吗?” 老头一听这事瞬间没了兴致,倒头就睡,同时还不忘拿起枕头甩出去。 表示自己被扰清梦很愤怒。 “不是,我听路过的几个士兵说了。与他们无关,是萧将军带来了几个生人,他们一夜之间搞的。” 老头瞬间清醒,再次爬起来:“你说什么?!怎么会来生人?” 萧兄可不是会胡来的人,难道……是她出来了? 老头不再耽搁,立即起身梳洗。 演武场。 萧家军以万人为单位,再以千人百人依次排好。 行动迅速,军纪严明。 由此可见,萧家军从未懈怠。 两位副将伫立在演武场大门,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思绪翻涌。 据他们回忆,上一次大集合还是在上一次。 且令人沉痛。 但这一次不会了。 昨夜,萧廷已经告知两位副将和十位万夫长,萧家军将令换了新的主人,即将在今日迎来考核。 (万夫长:私设,统帅一万人的军队职位。) 并嘱咐他们准备此事。 萧栀还活着的事,也一并告知。 早晚都会知道,现在说也算是安了大家的心。 夙予繁跟着萧廷走进演武场之后,找了个角落,趁着没人注意,拿出懒椅坐了下来。 杭辞意自然是妇唱夫随。 “末将见过将军,见过夙公子。” 两位副将异口同声,抱拳行礼。 萧廷给夙予泽介绍了两位副将:“这位是郭副将,这位是徐副将。” “郭副将,徐副将。我是夙予泽,今日接收萧家军统帅考核,请多指教。” 夙予泽伸手行握手礼,不忘解释道:“这是我们国家的见礼方式。俗称握手礼。” 此时的夙予泽早已收起了身上阳光开朗的少年感,转而萦绕全身的是冷峻严肃和稳重自持。 两位副将面面相觑。 什么握手礼他们是没见过,但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他们将视线移向萧廷,萧廷沉思过后,点点头。 郭副将和徐副将依次接受了夙予泽的握手礼。 “在下郭珈,除副将外,目前主要负责军中后备。” “在下徐颂、除副将外,亦是军师。” 互相认识过后,萧廷带着夙予泽登上演武台,身后跟着两位副将。 早在萧廷一行人出现在演武场的时候,人群中便隐隐有一些嘈杂。 皆是对陌生人的好奇和排斥。 “噤声!” 郭副将大喝一声,同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到演武台上。 萧廷站在演武台中央,气沉丹田,开始发话。 “诸位将士们!萧家军在此隐匿二十载,本将知晓你们满腔热血、心有不甘,但今日我们的机会到了。” “萧家军将令已出。” 萧廷话音未落,台下已经起了欢呼声,甚至隐隐夹杂着哽咽。 “肃静!”萧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今日本将还要宣布一件大事,将令出,萧家军的统帅也迎来新的考核者。” “本将身旁的这位名夙予泽,持有将令,乃是今日接受萧家军统帅考核之人。本将知晓,大家或许心有异议,但夙公子同样是小姐和大皇子的救命恩人。” 萧廷明白这些将士不会随意接受一个陌生人。 只有说明这一点,才能让他们少些排斥,不然今日这考核绝不会顺利进行下去。 皆因萧家军对定国公府忠心耿耿。 此话一出,底下的士兵炸开了锅。 有人毫不掩饰打量着夙予泽,有人对夙予泽这一身装扮好奇,而大多数人对萧廷此话大为震惊。 “将军什么意思?!小姐不是已经薨逝了吗?” “是啊,当年黎先生不是说……” “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小姐没有死,只是被狗皇帝囚禁了,如今被夙公子救出来,所以夙公子才有将令。” “我看将军今日心情不错,你说的倒是有极大可能。” 他们可记得,当年将军知晓此事,把自己关起来三天三夜都未进食。 要不是徐副将把人拉出来,怕是人就不好了。 大家都等着将军发话,要不要出去报仇平反。 但将军缓过来之后,在演武场大集结,却只说了让他们好好训练。 对小姐和定国公府的事情,只字不提。 直到今日。 那之后将军再也没了笑脸。 岁月易逝,当时的他们还都是十几二十几的青年。 如今已人到中年,但是又何妨? 军人最好的归宿,从来都是战场。 夙予繁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从空间拿出四个迷你无人机,准备做个视频记录。 这也算是阿泽的重要时刻,怎么能不录下来呢。 当看到呈现在平板上的画面时,夙予繁难得皱了皱眉。 “这怎么,一半多的人都是二十几岁的男子?” 不应该三四十了吗? “据说,萧家军基本上都是孤儿组成,你看到的这些年轻人,都是边关几年大战遗留下来的孤儿。收编这些孤儿的时候,萧家军也不过才五万人。” 夙予繁没有掩饰,杭辞意自然看到了平板上的画面,在旁边解释道。 夙予繁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好友,曾是萧家军中人。”杭辞意浅浅解释后,没有说下去。 闻言,夙予繁也没有再追问。 她还以为阿泽要带一支中年军团。 【夙夙,你猜我看到了谁?】年糕惊呼出声。 【谁?】 【黎生和黎花白。】 【哦?他们竟然来了这里?他们和萧家军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但肯定认识,那俩师徒现在就在演武场外偷偷摸摸的,看守的士兵根本不管。】 【看来关系匪浅,你盯着那俩人。】 【ok,包在我身上。】 第196章 就赌这一场谁会赢 “将军!” 台下有一将士,举起长枪,走上前来。 来人孔武有力,身高八尺,年纪约三十六七左右。 “小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我不会接受他当萧家军的统帅。” “是,我们亦是。”他身后的士兵仿佛得到了指引,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喊道。 萧廷厉声道:“肃静!马贲,你可是忘了军纪,可是忘了萧家军的规矩!” 马贲抱拳单膝跪地,态度异常坚定:“末将未忘。末将知晓考核有三,其中有武。请将军让末将来会一会这小子。” 萧廷无奈道:“你……” 夙予泽打断萧廷的话,毫无情绪地说:“萧将军,既然有人想与夙某比试,岂有不应之理?恰好做个开场,热热身。” 随即目光扫向台下。 “是否还有人想比试,可以一起上。” 台下有人跃跃欲试,有人观望静等事态发展,有人看着马贲,眼中尽显犹豫。 马贲是军中千夫长,武艺勇猛,在军中打遍同龄无敌手。 若不是二十年前出了这个意外,无仗可打,无职可升,以马贲的能力的如今早已是将军级别的人物。 他们许多人论武艺不如马贲。 “不用,有我马贲在足矣。还请夙公子赐教。” 马贲拿着长枪上台,立于夙予泽对面,抱拳行礼。 话音一出,台下停止了骚动,都默默地期待着这场比试。 夙予泽将这些反应看在眼里的,猜到马贲定是军中好手。 他们应该不会让他轻轻松松就过了考核。 “既如此,那本将来当裁决。” 萧廷话落带着两位副将下台,将场地让出来。 夙予泽眸光深深看着萧廷的背影,很快收敛。 “在下夙予泽,请赐教。” “且慢。”马贲大喊一声,手掌指向一侧的武器架道:“不知夙公子想用什么武器?” 夙予泽侧头看去,武器都很旧,但样样齐全。 心想,我用武器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他看的出来马贲没有内力。 他摇头道:“我不用武器,我有内力,只要你能在二十招之内碰到我任何地方,便算你赢。” 这话在马贲看来就是羞辱,他愤愤地把手中长枪放到身后的武器架。 “哼,你不愿意用武器,我亦当如此。我马贲坦坦荡荡,不是那等占便宜的小人。” 台下众将士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感叹夙予泽踢到铁板了。 若说拿武器对战的马贲强,那不拿武器对战的马贲更强。 马贲的近身作战在这十万萧家军中绝对排的上前五。 夙予泽自是不知,但即便知道了也不惧。 马贲如此,他也不能用内力欺负人。 正好借此机会测试一下,自己的近身格斗有没有退步。 想当年,他的格斗术在军区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夙予泽敛起心神:“既然如此,我也不动用内力,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随后他朝萧廷点头。 萧廷原本在台下默默看戏,见两人达成一致,便沉声道:“谁先掉下台,或十息之内无行动力,便判定为输。可有异议?” 马贲和夙予泽异口同声道:“并无异议。” “比试开始。” 随着萧廷一声令下,台上的两人开始了。 郭副将紧盯着台上的战况,低声问道:“夙公子的身法倒是刁钻,将军觉得谁会赢?” 萧廷沉默了几息,反问徐副将:“深之(字),以为如何?” 徐副将弯了弯眉眼道:“夙公子动作快速利落,马贲经验丰富。” 萧廷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徐副将顿了顿道:“但、末将以为夙公子会更胜一筹。” 郭副将意外,他从未见过徐颂如此之快便下了结论。 但他与徐副将倒是有不一样的意见:“末将倒觉得马贲会赢,夙公子体力不足,迟早落败。” 萧廷挑眉,随即转头看向徐副将:“何以见得?” 徐副将道:“表面上看夙公子是被马贲逼着出手,实际上马贲出手的每一步都在夙公子的算计之内。若是夙公子与马贲体力相当,三十招之内,马贲便输了。” 郭副将道:“但夙公子现在体力已然不足,反击成功只有四成赢面。” 萧廷嘴角噙着笑意,点头道:“是这样,但不到最后谁输谁赢亦未可知。” 徐副将拉了拉郭副将的衣袖,问道:“老郭,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郭副将眯了眯眼,他觉得徐颂没憋好屁:“赌什么?” 徐副将道:“就赌这一场谁会赢。” 郭副将冷呵一声:“你就这么自信夙公子会赢?” “直觉。”徐副将冷飘飘地说:“赌不赌?” 郭副将思考了半晌道:“不赌。” 这货绝对在给他挖坑,只要自己不答应,徐颂就坑不到他。 徐副将气急甩袖:“你……不赌你还想半天,不如这样,你若是赢了,我便告诉你怎么取振天刀。” 郭副将立马问道:“你有办法?当真?” 徐副将一脸真诚道:“自然是,我还能骗你不成。” 郭副将心说,我被你坑得还少? “那我输了怎么办?” 徐副将狡黠道:“你要是输了,就给我打一月的洗澡水。” 郭副将斜了徐副将一眼,他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 谁家汉子跟个娘们似的,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天天惦记沐浴。 上一次赌输了,打了七日的水,这一次居然要一月之久。 看在振天刀的份上,也不是的不可以。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但不能平白让他占便宜。 “十五日。” “不行。”徐副将立即拒绝。 “二十日。不行就算了。”郭副将转身不再看他。 徐副将咬咬牙道:“行,二十日就二十日。” 闻言,郭副将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今天又是成功在徐副将身上讨到便宜的一天,美! 徐副将亦是。 平白多了二十天不用自己打水的日子,爽! 还好他故意说了一个月,留了点余地。 双方对赌资都很满意。 第197章 华夏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杭辞意瞧着台上的打斗,饶有兴趣地问:“繁繁,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夙予繁随意地说:“这还用问,肯定是阿泽。” 自家老弟什么水平,她能不知道? 鬼精着呢。 杭辞意知晓夙予繁不是夜郎自大之人,他转头看向台上,似乎发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原来如此。 演武台上。 马贲和夙予泽纠缠在一起,双目而视。 “夙公子,你是第三个让我佩服的人,你的招式虽奇特干脆,但体力不足是致命的缺点,还是早些认输吧。” 夙予泽唇角勾起,似乎带着一丝坏笑:“我承认,你也确实厉害,但是你遇到了我,该结束了。” 夙予泽手上发力,快速变幻动作,不等马贲反应,便将他甩出了演武台。 马贲落地一个翻身站起来,脸上汗水直流交杂着怒意,面向台上喊道:“你使诈!你分明还有力气。” 夙予泽扬眉只说出四个字:“兵不厌诈。” 马贲心中很是难受,既恼恨夙予泽使诈,又懊悔自己轻敌。 但他不是输不起的人,随即抱拳躬身:“夙公子文武双全,我马贲认输,来日若有机会,再来一战。” 夙予泽颔首:“恭候。” 萧廷见到此次结果,面上倒是无太大反应,算意料之中。 朗声宣布道:“夙公子获胜。” 台下一众哗然。 郭副将愣了愣神,嘴里喃喃道:“马贲竟然输了。” 实际上内心抓狂,完了,又输给那个老小子了。 自己怎么不长记性呢。 徐副将笑眯嘻嘻地拍了拍郭副将的肩膀:“哈哈,愿赌服输啊。” 郭副将一个耸肩,躲开徐副将的手,冷哼一声,转头不语。 心中暗想:我何曾耍赖过?这点信任都没有? 演武场外,黎生摸了摸胡子问:“小白,你怎么看?” 梨花白仰着脑袋一个劲的往里面瞧,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拿眼睛看。” “嗯?” “不是,夙公子厉害。”梨花白收回视线,翘起手上的大拇指,脸上尽是崇拜之色。 黎生默然,没再说什么。 师徒两人继续鬼鬼祟祟的扒在树后,朝里面张望。 既是熟人,不远处的士兵也不好说什么。 夙予繁瞧见台下蠢蠢欲动的几人,心下有数。 起身递给夙予泽一杯水。 是稀释过的灵泉水,剂量可以快速恢复体力。 她看得出来,夙予泽体力确实差了一些,这次只应对一人是有条件留后手,但对上多人,胜负难分。 车轮战本就不公平,给自家弟弟恢复一下体力没问题吧。 “谢谢,姐。” 夙予泽接过一饮而尽。 但夙予繁的动作却引得台下众将士的注意。 “哪里来的女子?” “这不很明显吗?和夙公子是一起的?” “这女子是何人?着装倒是奇特简约。现在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们穿的和我们都不一样,很简便利落。” “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不比当年的小姐,今日比武一介女子来凑什么热闹。” “你可别因外貌小看女子,咱们小姐换上罗裙不也显得温柔娇弱。” “这哪有可比性,你以为随便一个女子便有小姐那般本事?” …… 萧廷重重咳了两声,止住众人的议论,向夙予泽询问道:“夙公子,可需要休息?” 夙予泽摆手拒绝:“多谢,不用休息,直接来吧。” 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充满力量。 上一场的疲惫已然消失不见。 想来是老姐的那杯水,应该就是以前给他喝过的灵泉水。 几位万夫长依次上台,正式开始了武力考核。 不多时,太阳已经慢慢升上高空。 夙予繁正准备取出半块大西瓜,惬意的欣赏比试,却突然心口一阵刺痛。 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夙夙,你怎么了?】 年糕大惊,快速检测夙予繁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杭辞意也立即起身上前,担忧地问:“繁繁,你怎么了?是……是心脏疼?” “滚开!” 夙予繁抬眸,突然怒从中来,推开杭辞意扶着她的手。 运起轻功快速没入山林,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杭辞意跟着夙予繁的方向而去,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心中焦急万分。 只能漫无目的,一刻不停地找。 但他不知道,此刻的夙予繁已经进入了空间。 然而,心脏的刺痛依旧不减。 【年糕,想办法去查华夏发生了什么?】 【夙夙,你的意思是,华夏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了你?】 【我有强烈直觉,你先去查,要快!】 【好,好,我马上就去,我给你留了止痛药,你先吃一颗缓缓。】 年糕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隐入天际。 夙予繁吃了止痛药,心脏的刺痛少了许多,但随之而来的是心慌。 多少年了,除了爷爷去世和第一次穿越,她从未这样心慌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样焦急的等待中,年糕终于带了消息。 【夙夙,我回系统局查到了,最近华夏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是什么?】 夙予繁暗想:希望不是她感觉到的那样。 【婚姻法进行了修改,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只需要双方出示身份证,不需要户口本,并且领证已经不收费了。】 夙予繁听完,手掌拍向桌子,眼含着怒意道:“荒唐!” “谁提出来的?!又是谁通过的?!夙家难道不管吗?!” 年糕被夙予繁的反应吓到了,但她作为统不明白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 但是能让夙夙发这么大火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夙夙,那个……就是你二叔提出来的。】 夙予繁愣住:“二叔?”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啊。 随即冷哼一声:“二叔,他也配!一个私生子,算什么东西!” 夙予繁突然想到什么,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问:“你都查到了什么?是不是还有其他相关的法律做了修改?” 年糕点头道:【是。目前华夏正处于2024年,除了结婚不需要户口本之外,还新出了另外几条规定。】 (私设,把这些规定发出时间写到了一起。) 第198章 不会人生大圆满之后才能回去吧?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年糕接着说:【婚姻法提出,离婚冷静期30天起步,期间只要有一方撤回诉求,便驳回离婚申请。第一次诉讼离婚均不予通过。】 【婚姻内男性殴打女性属于家暴属于婚内纠纷,女性反抗殴打男性属于故意伤害。】 【继承法提出,私生子女享有继承权,若出轨方死亡,原配和婚生子女有义务抚养未成年私生子女。】 听到此处,夙予繁手掌已经快要抠出血来。 压着怒气问道:“这些,也都是夙桓提出来的?” 年糕答:【是。】 夙予繁怒极反笑:“好,很好。” “我离开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最终受苦的是婚姻中苦苦挣扎的人,是女性!” “女性生存本就艰难,现在因为这几条法律,再次被打回原形,先辈们用命换来的不该是一个倒退的旧社会。” “夙家其他人呢?大领导呢?不管吗?!!” 【夙家能管的人都被绊住了,大领导也被一些势力施压,为了提高生育率和结婚率,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明面上说是草案,但其实有些地方早已经开始实施,所以年糕并没有解释。 “年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去?” 年糕捂脸:【对不起夙夙,暂时没有办法,我能查到这些还是一个朋友帮得忙。】 夙予繁抓住了亮点:【暂时?】 年糕忙解释道:【是的,我这次回来后似乎多了一点记忆,我有预感夙夙会回到现代的,只是需要等一个契机。】 夙予繁面色变得有点诡异:【不会是什么和男人顺利成婚有了娃,“人生”大圆满之后才能回去吧???】 年糕急急地否认,两只长耳朵都甩成了风扇:【不会的不会的,夙夙你少看点小说,人生没有大结局,只有未完待续……至于回去的契机,我感知到会告诉你的。】 夙予繁讪讪地点头:【行,辛苦年糕了。】 一人一统交谈完,夙予繁心脏处的刺痛减轻了不少,只有一丝丝酥麻感。 但心中还是窝着一团火。 旋即一个转身出了空间,手拿星月剑,毫无章法地舞起剑。 周围所有的树木花草都遭了殃。 若它们能说话,肯定要咒骂: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难道不知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吗? 夙予繁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但凡出现一个公的都得挨几巴掌。 公的: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活该? 杭辞意无功而返,回来看到这里的情景先是一惊,后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正想上前,夙予繁的剑便已经刺过来。 杭辞意连忙闪身躲开。 但夙予繁并没有放过杭辞意,手上继续进攻。 杭辞意无奈,只能连连躲开。 也就在这时候,由于离得近,杭辞意发现夙予繁的状态不对劲。 整个神情冰冷的可怕,眉间蕴藏着无尽的怒意。 环顾周围的草木,他似乎明白了:她在发泄。 杭辞意不再闪躲,而是迎上夙予繁的攻击,试图缓解夙予繁内心的难受。 两人一来一回切磋起来,直到用尽体力。 夙予繁放出一节沙发,瘫倒在上面,大口喘息着。 杭辞意在旁边坐下,正襟危坐,调整呼吸。 周身仿佛附上一层寒霜。 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惹得本王王妃如此动怒,该死! 杭辞意眼里带着担忧,但语气中含着隐隐怒意:“出了何事?是谁让夫人如此动怒,本王定让他不得好死。” 夫人? 夙予繁勾唇,斜眼看向杭辞意道:“阿泽的二叔。” 夙予泽:???我二叔难道不是你的?你不想要,难道我就想要吗? 杭辞意闻言一顿。 阿泽的二叔不就是繁繁的二叔? 这还真不好插手,但是…… 能惹得繁繁如此动怒,定是做了天怒人怨之事。 “嗯,可知人在哪里,我亲自去取他的狗命。”杭辞意握拳,眼中势在必得。 夙予繁眸光狠厉,语气讽刺道:“倒也不必,他在华夏搅弄风云呢,我会亲自把人处理了。” 杭辞意神情温和下来,宠溺地看着夙予繁道:“好,到时我去帮你。” 夙予繁抬眸迎上杭辞意的眼神,突然发问:“你觉得,世间女子如何?又如何看待男女婚嫁?” 性别一直是最大鸿沟,她想听听杭辞意这个古代男人是什么看法。 但愿他是不一样的。 不过,也无所谓。 找不到灵魂相契合的伴侣,那么遇到有兴趣的,图身子和皮囊也可以。 她永远都不会被一个男人以爱为名绊住脚步。 你爱上我,那是我值得。 我若是因此停一停,那是我好心,愿意给予你一些回应,而不是你有多重要。 “女子?”杭辞意闻言一顿,失笑摇头道:“我如何能评价世间所有女子?至于男女婚嫁乃世间人伦,传承之举。” 夙予繁抿唇不语。 杭辞意似乎想到什么,继续道:“这世间大多数女子一生循规蹈矩,安于宅院,也有女子不甘命运,闯出自己的天地,可世人对女子向来苛刻。” “世家大族中不乏有资质的女子,但他们所求不过是一个更好的姻缘,进行家族的利益交换,即便是公主也避免不了和亲。” “镇守北境的虎威军中有一位女将军秦灵,是唯一一位有官职的女子。” 秦灵,夙予繁是知道的。 当初看四国资料的时候,她最欣赏的就是她。 二十六岁,已是四品将军。 如果不被满朝打压,二品也是有可能的。 “这其中也有你的帮忙吧?”夙予繁说的肯定。 资料上写的没有那么细,但秦灵初上战场便是在十年前杭辞意出征的那一次。(不雌竞) 很快,杭辞意便给出了答案。 “嗯。十年前,秦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忠臣被世家牵制打压,朝中无人,秦灵自请出战。” 第199章 你太脏了 说到此,杭辞意嗤笑一声:“朝臣自然不愿让一介女子挂帅,是以我请命出征之时,他们便顺势低头。那些人是存了让我死在战场上的想法。” “秦灵继承了秦家烈骨,用兵如神该是天生的将军,但那些个尸位素餐的朝臣,在秦灵连打了几场胜仗后,要求先皇召回秦灵,以赐婚作为封赏。” “她们想把一个天生的女将关在‘笼子’里,他们见不得女子比他们更优秀。甚至跪在御书房外死谏,不得开女子在朝为官的先例。” “那时秦灵正身受重伤。于是,我派流金回耀都,直接冲进皇宫杀了几个叫得最欢的,顺便拿了秦灵的封官圣旨。” 夙予繁听到这里,眉眼弯起,露出一抹欣赏。 “我很喜欢你的处事风格。” 然而,这句话落到杭辞意的耳朵里变成了“我很喜欢你……” 他的脸上瞬间泛起淡淡地红晕,醇厚的嗓音犹如大提琴的低吟:“谢谢。” 气氛正好,但夙予繁的又一句话将杭辞意拉回神。 “所以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到。” 杭辞意摇头,不予赞同:“非也。” “嗯?”夙予繁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听他如何狡辩。 杭辞意:“七成可,三成不可。不可乃力量,九成男子比女子力气更大,更有力量,若要达到相同效果,女子需要更多的人力;” “比如生育,女子能生儿育女,男子则不能。天下稳定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男子的劳力与女子生育的人口。这两者缺一不可。” “再者女子心思细腻,而男子则粗心大意。性别的不同,代表他们的职责不同,男女之间互为阴阳相辅相成才能长久。” “除却这些,若女子在男子一样的资源下成人,她们才有机会做到男子能做之事。可世人对女子的打压,很难实现你所想之事。” 夙予繁挑眉,心中惊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杭辞意注视着夙予繁,深邃的眸子似乎能看透她一般:“也许能猜到一些。” 夙予繁摇头否定。 她心中有了主意,但是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不管多亲近的人,都有走漏的风险。 她需要稳,需要谨慎筹谋。 不然一不小心就是兵荒马乱,生灵涂炭。 她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罔顾他人的性命,这是底线。 杭辞意很识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承诺道:“无论你做何事,我都会支持你。” “若有需要,那枚凰佩可调遣我名下的任何势力。” 夙予繁闻言,凰佩便出现在她的手上:“就是这个?” “嗯。”杭辞意声音有一点闷。 再次看见陪伴他二十几年的玉佩,内心难免有一丝触动。 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后来为什么默认给她了。 要是别人拿走他的东西,不管天涯海角都得把东西拿回来,再砍掉对方的双手,丢到海里喂鱼。 现在想来,自己怕不是那个时候就动了心思。 玄一玄二:嘁,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不过王妃吗? 杭辞意:什么叫打不过,两败俱伤还是能办到的。 夙予繁:想想就行了,别把自己骗了。 两人静坐许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哀嚎。 “哎呦~哪个天杀的在这里搞破坏?!连累老头我被破树枝绊倒!一世英名啊~” “师父!”黎花白立即将黎生扶起来,恶狠狠地说:“我这就给师父报仇。” 话落,一脚踹脚下的树枝“biu~”一下飞了出去。 如果不出意外,正好会落在夙予繁的头顶。 但夙予繁耳明手快,一道内力凌厉地扇了过去。 一息之间,身后不仅传来树叶的“簌簌”声,还有师徒俩同时摔在地上的声音。 黎生感受到这股内力不一般,瞬间警惕,试探道:“何人在此?!” 黎花白反应过来,也立刻起身环顾着四周。 师徒俩一边打量,一边拨开灌木丛和树枝往前面走。 直到看见一节类似棺椁的东西,上面一左一右放着两个脑袋。 “鬼、鬼啊~”黎花白大叫着要跑,但腿已经吓软了。 “别吵!”夙予繁转头盯着黎花白冷声道。 黎生倒是听出来了,仔细一看,还真是他们。 “夙丫头。” “夙姐姐?”黎花白也缓过神来,不确定地问了问。 “嗯。”夙予繁冷漠应声,继而又面无表情地说:“过来。” 既然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不能怪她不给他们机会了。 黎生还在犹豫。 黎花白已经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夙姐姐,这是沙发吗?软软的看着很舒服,是你带过来的?” 黎花白绕到前面,见到沙发全貌便猜出来了。 有乾商会旗下很多休息的地方都会放沙发,他见过。 但和现在这个有些差异,所以刚刚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夙予繁:“是。” 黎花白眼前一亮,盯着一处勉强算空的位置问:“那我能坐上去试试吗?” 夙予繁无情拒绝:“不能。” 黎花白苦着脸道:“为什么啊?” 夙予繁眼神上下扫视了一下黎花白:“你太脏了。” 杭辞意不禁轻笑出声,眼神挑衅的看着黎花白。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黎花白的动作,明显是想坐在他和繁繁中间。 黎花白噘着嘴,眼眶发红,手指顺着水汪汪的眼睛来回指着两人:“你、你们欺负人……” 捂着脸跑开了,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背对着夙予繁他们。 夙予繁愣了一瞬,“噗嗤”一笑:【年糕,你看那人像不像你?】 【怎么可能?小花子太幼稚了,这种游戏我二十年前就不玩了。】 【呦,这说明我们年糕长大了。】夙予繁含着笑意。 她记得刚绑定的年糕的时候,年糕一闹脾气就会这样,但后来确实不这样了。 【不是。】年糕闷闷地回答。 它能说这招对夙予繁根本没用吗? 没用的东西留着干嘛,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它自己,o(╥﹏╥)o 第200章 首单八折活动,限购一百 黎生深深吐纳几口,稳健地走过去提溜起黎花白的衣领,怒斥道:“别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丢你师父我的脸!” 黎花白梗着脖子道:“师父你把我抓起来你就有脸了吗?” 黎生语噎,转而气笑了:“好!好!好!” 随后抄起地上的树枝,抽向黎花白,嘴里嚷嚷着:“是不是昨日让你过得太舒服了?!一日不打,你欠得慌!”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真是个活爹! 黎花白疼得嗷嗷叫,四处乱窜。 两人背对着夙予繁挤眉弄眼,眼见着就要逃出夙予繁的视线。 夙予繁眯了眯眼,甩出一根熟悉的绳子,将两人绑了回来。 “想走?”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肯定,不怒自威。 黎花白笑着打哈哈道:“当然没有,难得见到夙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但我挨揍总不能站着不动吧?哈哈……” 黎生低头看着身上的绳子,生气道:“夙丫头,我就教训一下徒弟。你这是干什么?” 夙予繁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我以为你们喜欢这样,配合一下你们。” “没……”黎花白刚说出口的话,便被夙予繁眼神恐吓了回去。 黎生眯起眼,打量着夙予繁,心中默默猜测,她究竟还想打探什么? 他今早和演武场外的士兵聊过,才知道这三人竟然有萧家军的将令,今日是来接收萧家军的,可见几位不是一般人。 最好的可能是伏笙的人来了,最坏的可能是将令被盗。 他们的衣着服饰奇特无比,根本不像这片大陆上的人,倒是与有乾商会大同小异。 这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萧廷竟然也对这几人客客气气,很奇怪。 黎生想不明白,但是他会查出来。 既然这小丫头不让他走,那他们就跟着她。 如果是将令被盗,他亦可知晓萧家军的去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救命之恩大于天,但他答应过萧栀要看顾萧家军,便一定要办到。 江湖人最讲道义。 不过,若能脱身,他还需寻萧廷问一问。 现下…… “你们为何会找到萧家军?”夙予繁问。 黎生抬头反问夙予繁:“你们从何处得来的萧家军将令?” 他眼神犀利,丝毫没有被绑的自觉。 夙予繁轻笑:“西暇大皇子亲手给的。” 黎生眯了眯眼,没有质疑夙予繁。 但夙予繁看出了黎生眼底的怀疑,道:“爱信不信。现在你是阶下囚,来,说出你的故事。” “不然……”夙予繁手中把玩着黎生给的令牌,威胁意味十足。 黎生见夙予繁这幅样子,竟出奇的没有生气爱和愤怒,反而眼底藏着一份怀念。 二十年前,东朝国皇宫。 明媚动人难掩王者之气的女子,抛着手上的玉佩,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 声音清丽婉柔,语气中带着些许俏皮和狠厉。 “表弟,你要是不说,那我就……” 黎生回神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想到那个姑奶奶? 黎生仔细打量更加确定,这丫头和表姐真的很像。 但是想到那件事,他眼神落寞。 “那年……”黎生不知道在想什么,吐出两个字之后许久未见出声。 “你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夙予繁下意识接出这句话。 一语毕,所有人都看向夙予繁。 夙予繁莫名觉得尴尬住了。 但是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黎生瞪大眼睛,眼里露出欣赏,笑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想当年我在朝都……” 黎生嘴里不停地叭叭叭叭,说他当年是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迷倒万千少女。 【夙夙,你为什么不从小花子下手?读取他的记忆?】 夙予繁:【黎花白最多十六岁,能知道多少?况且萧家军事关重大,其中内情黎生不会告诉黎花白。所以黎生是关键。】 年糕:【原来是这样的。】 夙予繁:【不过,你不是说读取记忆功能有次数限制?怎么现在……难道是限制没有了?】 年糕:【当然不是!我刚回去一趟顺便查了,其实这个功能是赠送的,不太稳定,所以我才告诉你有限制。】 夙予繁:【果然,便宜没好货吗。】 年糕:【但是功能非常强大,聊胜于无嘛,还是很有用处的。】 【嗯。】 夙予繁打开系统商城面板,找到修真界的商城界面,搜索“真话丹”。 没想到还真有,上次都没想到。 画面显现,顶部亮戳戳地显示几个大字“新界面商城首单八折活动,限购一百”。 第一次看的时候怎么没有呢? 思考了一瞬,夙予繁手上不停。 添加了二十枚真话丹,时效两个时辰,接着开始逛起了商城。 暗道:首单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隐身符?买! 疾行符?买! 引雷符?买! 回春丹?可滋养气血,回复灵力,治疗外伤! 一颗提神醒脑,两颗天下无敌,三颗重获新生! “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感觉在哪儿听过?嗯……买!试试效果。” 《蝴蝶起舞》?功法?又名《蝴蝶翩翩飞》。 介绍:低级功法,仅限女子使用。 凡人可修炼,修炼后轻功卓绝能加成武力值,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同蝴蝶般飘逸灵动,起舞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修士修炼可自带魅惑技能,且拥有疾行符的作用,修炼到最高层可使用障眼法使其在他人眼中变成蝴蝶。 夙予繁看着功法介绍心想:“这算是辅助功法?应该比《踏雪无痕》更胜一筹。” 【那是自然。《蝴蝶起舞》可是修真界的功法,不是《踏雪无痕》这种凡间功法能比的。】 年糕看到夙予繁买了这么多东西,开心地转圈圈。 商城卖出去的东西,祂可是能拿到提成的。 夙予繁眼睛扫着屏幕上的页面,目前只解锁了这几样,那就都买下来试试。 【你要不要出去玩?】 年糕大声道:【要!】 话音刚落,夙予繁感觉腿上一重,年糕正坐在她的腿上。 杭辞意看着再次出现的小家伙,上手摸了摸。 年糕很配合地翻起了肚皮。 不料,下一秒…… 第201章 老友见老友,两眼泪汪汪 不料,下一秒夙予繁道:“你去一趟演武场,告诉阿泽我们有事处理,让他结束后,先回去休息。” 年糕:所以我只是个工具人是吗? “好。”年糕脑中回复夙予繁后,立刻撒起腿跳了出去。 夙予繁听着黎生还在滔滔不绝,眼角抽了抽,威吓道:“停!” 与此同时,夙予繁上前将热乎的真话丹塞进了黎生的嘴里。 黎生立即向地上呕着,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夙予繁双手环胸道:“毒药。” 听到这毒药二字,黎生反而淡定下来,似乎是看透了什么。 而黎花白在听到这话之后,蠕动着靠近黎生,撞着黎生的背。 语气焦急地说:“师父,你快吐出来的!快点啊,师父,你不要死啊……呜呜呜。” “小白,你停下,我没事。”黎生苦着脸,心肺都快要被黎花白撞出来了,急忙大喝道。 黎花白愣愣的停下,想到什么,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夙予繁:“夙姐姐,你有解药对不对?” 第一次见这么标准的小奶狗,夙予繁心中有些许动容,才怪。 “可以有,就看你师父愿不愿意说了。” 话落夙予繁又转身坐回沙发上。 黎花白颓丧的坐在地上,转头看向黎生,眼神中仿佛在说:‘我也没办法,你自求多福吧。’ 黎生深深叹了口气,一瞬间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想说什么。 只见他双眼无神的望着远处,嘴里慢慢说出了他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东朝国先皇大寿。 萧栀女扮男装,随使团前往朝都。 黎生在朝都算得上纨绔,同时又酷爱江湖之道,若是不识之人,只会觉得这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黎生便是那时在边关结识了萧栀,或者说是不打不相识。 同行的还有东朝国宗室,齐恭王嫡次子夙子离。 黎生与夙子离兴趣相投,结伴而行。 两方人都以为对方是江湖中人。 得知彼此的目的地是朝都,于是结伴同行,然而一路上并不太平。 赶路的一个月时间他们成了生死之交。 知晓彼此都是重情义之人,临别之际甚至结拜为兄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之后由于各自事忙便很少联系。 直到十几年前,黎生夜探西暇皇宫,发现了萧栀。 老友见老友,两眼泪汪汪。 只是黎生没有能力破开玄铁所制的铁链。 时间紧迫,萧栀向黎生主动交代了一切,拜托黎生照顾九万丈之下的萧家军。 若有机会也去看看伏笙是否安好,并且告诉黎生一处密藏的金银珠宝。 而那些金银珠宝早在几年前便已经用完,黎生创建的江湖门派凝心门,这些年为了照顾萧家军和营救萧栀也渐渐入不敷出。 黎生得到伏祭秘密开采金矿的消息,便带着黎花白潜入想进去捞一笔,只是进去几个月都没有机会。 “你竟然是萧夫人的好友。”夙予繁惊讶一瞬。 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为了多年不联系的结拜“兄弟”做到数十年如一日,不惜一切守着萧家军,确实是个信守承诺、重情重义之人。 “萧夫人已经被我们救出来,目前正在大皇子府。我们手里的将令是萧夫人赠与,日后萧家军由我弟弟夙予泽接管,你们可以卸下了。”夙予繁这番话算是回答了黎生之前的问题。 黎生一愣,啥??? 就这么水灵灵的救下了? 那是玄铁!你知道什么是玄铁吗?!! 不然他一个夜探皇宫如过无人之境的高手,何至于十几年救不出来人。 夙予繁冷眼射向黎生:“不信的话过后你去找萧廷,那里有萧夫人的手书,你应该能分辨真假。” 黎生想她也没必要说谎:“那是自然,老夫暂且信你。不过,你怎么就这么自信那夙小子能通过考核,顺利接管?” 夙予繁扬眉,自信张扬:“因为他是我弟弟,优秀是必然的。” 他就是个废柴,她也会雕琢出来。 更何况,夙家不养废物。 夙予泽21世纪的所有历练不是假的。 黎生尬笑道:“你真自信,祝你们成功吧。”要是真接手了,他也能松口气。 萧老弟,不是哥哥我不管你,实在是吞金军养不起。 年糕突然从沙发背后窜了出来,继续窝在夙予繁怀里。 【你回来了,阿泽那边怎么样?】 【还在比试呢,那些人太“热情”了。不过我给阿泽传话的时候,萧廷问了我们的具体位置,说这里不安全会派人过来保护你。】 夙予繁眸光微闪淡淡道:【嗯。】 【这萧廷明显是不信任我们,你不生气啊?】年糕歪着头疑惑道。 夙予繁:【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与萧廷不过昨天才见面认识,一个刚认识的人,不信任才是正常的。 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萧廷负担着十万人的性命,他要是不谨慎就不会做到将军的位置上,也不会得到萧夫人的信任。 如果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对你表现出无条件的信任,那你就要想想这个人是不是另有目的。】 年糕脑袋耷拉在夙予繁腿边, 叹气道:【你们人类真复杂……】 夙予繁轻笑,抚摸着年糕的后脑道:【好了,别想了,不然你就要长脑子了。】 黎生被夙予繁盯得有些发毛,问道:“你、你还想问什么?” 夙予繁眸光聚拢,神情揶揄道:“传闻安慧公主之子黎生,十七年前战死沙场,你这个天潢贵胄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我听说,你‘离世’之后,还有女子嫁入你府上,为你生儿育女。” 黎生瞪大眼睛,大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黎花白眼神落在黎生身上上下转动:“师父,你艳福不浅啊。” 黎生怒喝黎花白道:“别瞎说,这根本不可能!” 随即转头看向夙予繁:“你从哪听来的市井谣言?哪个女子不要名声嫁给一个‘死人’。” “你不知道?!!”夙予繁和杭辞意同款震惊,他们并不怀疑是自己的情报网出了问题。 第202章 v50聆听黎生的复仇计划 虽然十几年前的消息不好查,但这些不怎么隐藏的消息还是不费功夫的。 夙予繁直觉里面有大瓜。 原本只是好奇,现在是非常好奇。 见两人认真的模样,黎生此刻也迟疑了:“难道我没查到?” 母亲向来慈善,总不会给他举行冥婚吧? 这不是害了人家,皇兄应该不会看着母亲这么丧心病狂吧。 又或者此女子想借机攀龙附凤?继承他的大笔遗产。 等等?生儿育女?!!! “我一个童……死人,怎么和她生儿育女?!好啊,不仅攀龙附凤还给老子戴绿帽!!老子喜欢的人比她好千倍万倍!” 绿帽?这……么刺激的吗? 夙予繁和黎花白对上了眼,眼中的八卦之意如出一辙。 反观杭辞意除了刚刚的震惊之外,只是默然静坐。 “喜欢的人?”夙予繁问。 黎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立马闭口不语。 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他那年回去可没有查到有什么女子嫁给他。 夙予繁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黎老头,我对你的故事挺好奇的,说说。” 话落,夙予繁让年糕去草丛里推出来一个正方形的小木桌,桌上放着瓜子和水果。 一切准备就绪,v50聆听黎生的复仇计划…… 呃……不是,是爱恨情仇。 黎生内心并不想说。 那是他一生的痛,但是他不后悔。 然而真话丹的药效还在,夙予繁已经问出口,由不得黎生不说。 黎生见鬼似的全部抖了出来。 黎生喜欢的是一名江湖女子,然而与他自小有婚约的却是东朝国武德侯之女。 武德侯常年镇守边关,因忠勇善战颇得东朝国先皇信任,是以,武德侯的儿女自小在边关长大。 黎生不想随便与人成亲,他想找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 于是黎生一直暗戳戳地想与武德侯府退婚,然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二十年前,皇帝驾崩,新皇继位。 黎生协助新皇掌权之后请辞,同夙子离一起四处远游。 东朝皇与黎生自幼亲近,于是,在黎生离开之际,专门交给黎生一个令牌,防止地方上有人冲撞黎生。 若是遇到尸位素餐的官员,也有正当理由身份可以处置。 他们行至东朝国西北地区苍州,一同结识了江湖侠女柳书照。 柳书照性格洒脱,聪明机敏,一身武艺不俗,独自在外闯荡。 黎生与她的相遇是一出英雄救美…… 但并未成功。 在客似云来的茶楼,柳书照被知府公子缠上,想要带回府纳为第三十六房小妾。 黎生刚要出手,围着柳书照的仆从已经倒地不起。 这一幕让黎生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他从未见过出手如此干净利落的女子,果然只有江湖上才会有如此精彩肆意之人。 不像朝都那些贵女,整日都是规矩规矩的,眼中尽是算计。 知府公子继续叫嚣着,但被柳书照一脚踢过去的茶壶废了命根子。 周围百姓一边倒吸凉气,夹紧双腿,一边大声叫好。 似是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柳书照看去,猝不及防与黎生对视。 这一眼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两人的心中都不平静。 柳书照快速收回目光,撩了撩发须,事了拂衣去。 黎生抚着心口,朝柳书照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不是一个对感情迟钝的人,他知道他动心了。 他见色起意……啊,不,呸呸呸! 他是一见钟情。 所有故事都是从不断地交集开始的。 在黎生的不(死)断(缠)接(烂)触(打)下,柳书照同意与两人一起结伴闯荡江湖。 时而劫富济贫,时而利用身份上书处置贪官污吏。 后者黎生和夙子离则是悄悄进行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 黎生终于鼓起勇气表明了心意。 柳书照好笑的看着面前紧张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喜欢黎生,可她身上还有婚约。 自她知道后,一直央求家里退婚,但是家里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所以一直不同意。 甚至已经开始为她准备嫁妆和嫁衣。 无奈她只能从家里逃出来,孤身一人闯荡江湖。 她想这次回家退了婚,正式给黎生一个名份,但没想到黎生先说出了口。 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喜欢自然要抓住,不然等失去了后悔吗? 但同时两人也互相说清楚,彼此要先回家退了亲事,才能在一起。 两人约定好之后,便各自分开。 三年期间两人也分开过,不是柳书照有私事,就是黎生有私事。 只是黎生没想到,他们这一次分开,再见竟是物是人非。 朝廷出了叛乱。 黎生赶回朝都,协助东朝皇稳定大局,彻底肃清了朝堂上的蛀虫。 借助此次叛乱,东朝皇趁机收拢了兵权,派遣自己的亲信将军接任边关事宜,接替武德侯镇守边关。 武德侯一家因此回到朝都,并在朝都任职。 黎生觉得机会来了,但数次上门商议退婚之事都被婉拒。 一次外出,黎生在城内见到了柳书照,两人再次相见,顿时惊喜不已。 随后约了茶楼会面。 然而,这一幕被柳书照的弟弟柳书尧看到。 柳书尧以为这是外面哪个登徒子,骗了自家姐姐。 自家姐姐的婚约可是能让他们家更上一层,还能为他的前途铺路,他可不能让这桩婚事有任何意外。 于是,柳书尧决定杀了黎生。 紧接着东朝皇下旨开恩科,希望尽快为朝堂注入新鲜血液。 一时间朝都学子无数。 黎生有一好友房澈,是池州梧安县起司书院的学子,才学渊博,不出意外定进前三甲。 但最终却榜上无名。 ps: 古代和现代社会性质不一样。 古代是包办婚姻,男女在封建社会没有话语权,没有自由,所以写爱情是为了反封建(例如,梁祝)。 不要说什么你有婚约你还勾搭别人,黎生和柳书照都是被迫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要妥协于包办婚姻。 而现代婚姻都是自愿的,没有谁能真正逼迫谁,男女自己都有做选择的权利,所以现代人自己做的决定,就要守好道德底线。 再强调一下,古代和现代社会性质不一样,不要用现代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古代。 第203章 怎么感觉这个故事好像在哪儿见过? 房澈失落不已,但很快振作,准备立即回池州备考,等来年的科考再战。(恩科,是指增加的一场科举,原本三年一次的科举时间不变。) 临走之际,黎生为房澈饯行。 然而就是这晚,两人均遭遇了刺杀。 两拨刺客,即使黎生武功高强,也分身乏术。 在一个刺客偷袭黎生之时,房澈为黎生挡剑而亡。 说到这里,黎生表情痛苦,眼中含泪,沉默了几息才接着讲。 只是接下来的内容,让黎生更加痛苦。 但他不知道,正是今日撕开的苦痛,才让他最后“柳暗花明又一村”。 黎生悲愤中爆发,只留下两个活口。 审讯之下才得知,原来房澈的卷子、功名,被武德侯世子所顶替。 如今武德侯世子已是钦点的探花郎。 是以,武德侯世子为了以绝后患,才派杀手刺杀房澈。 第二个刺客交代,他们也是奉武德侯世子的命令杀黎生,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第二日,黎生查到武德侯世子正在马场玩乐,直接以江湖手段秘密将人杀了。 因为他知道,武德侯手握兵权,镇守边关十几年劳苦功高,即使证据确凿,有武德侯求情,武德侯世子也不会偿命。 再者,他并没有对方科举舞弊的全部证据,只能慢慢调查,那样太慢了。 人死,后面查清楚科举舞弊,照样能把该有的罪名给他按上。 将房澈遗体送回他的家乡之后,黎生在朝都借酒消愁。 柳书照偶然遇见,两人互相倾诉。 只是等黎生说完自己杀人之后,柳书照竟然对他拔剑相向。 利剑划过的风吹开了包间门。 黎生瞬间酒醒:“照儿,你这是做什么?可是我做错事惹你生气了?” 只见柳书照双眼通红,剑尖指向黎生的胸口,一言不发。 直到门外有清亮的女音传来:“这不是武德侯府嫡女?怎么对未婚夫拔剑相向?哦,我知道了,定是黎郡王多次上门退婚让柳小姐难堪,这才气不过吧。” 说完那女子捂嘴嘲笑,眼中尽是看好戏的模样。 人群中无一人反驳,都在低声议论。 这话让黎生和柳书照的脑子瞬间一空,嗡嗡作响。 “你是黎郡王?!” “你是武德侯府嫡女?!” 黎生面露惊慌,见柳书照想要走,立马赤手捏住剑尖,急忙道歉神情卑微:“照儿,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柳书照见黎生手上的血一股一股的滴落在地上,心中慌乱不已。 最终只看了一眼黎生,狠心道:“日后我们不必再见,婚书明日会送到黎郡王府上。” 语罢,柳书照丢下剑快步离去。 黎生红着眼在柳书照身后追着喊:“照儿,不要!” 随即吐血昏迷被送回了公主府,连同柳书照的剑。 夙予繁听到这里,脑中传来一阵熟悉感,呢喃道:“怎么感觉这个故事好像在哪儿见过?” 黎生时至今日,还能记起那日心脏处的疼痛。 但真话丹的作用让他没有时间悲伤,只能一直讲下去。 黎生昏迷了三天,一醒来便见到了武德侯府退来的婚书。 不顾虚弱的身体去找柳书照,可他却见到柳书照与夙子离走在一起。 甚至相处暧昧。 气急攻心之下又吐血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他拖着病体来到武德侯府,却被挡在门外。 大雨袭来也不曾离开,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最后昏迷发热被小厮又又又送回公主府。 东朝皇亲自来探望黎生,下旨让黎生好好修养,黎生只能每天往武德侯府递拜帖。 毫无疑问,都被退了回来。 但得到了柳书照的传话: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别让我恨你。 万念俱灰之下,恰逢边关传来战报,邻国举兵开战。 于是,黎生请求带兵出征支援。 他想:刀剑无眼,若是不幸身亡,柳书照会不会为他难过?还是会高兴杀死他弟弟的混蛋终于死了? 若是有幸活着,他能否求得照儿的原谅。 出征前,月光正好,黎生在自己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 房澈的死、柳书照的恨、夙子离的“背叛”,压得黎生喘不过气来。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柳书照,她抢走他手里的酒杯,将他扶进了屋。 夙子离得到开战的消息,也向东朝皇申请出战。 路上行军时,黎生一度对夙子离没有好脸色。 但战场上生死难料,黎生摒弃龃龉,两位“江湖好友”开始了真正的并肩作战。 最终大获全胜,黎生和夙子离居首功。 然而,不幸的是,黎生最后一战身受重伤,掉落悬崖。 事实上,黎生也是幸运的。 他抓着崖壁上的藤蔓往下,最后挂在树上,为人所救。 养伤数月,临别之际却被告知,为了救他的命那人铤而走险,所用药材中产生了一种药毒。 如果找不到解毒最重要的药引竺灵花,他最多只能再活十年。 原本想回东朝国的黎生止住了脚步,心中挣扎许久后,决定隐姓埋名在江湖上创建门派。 既免得母亲再次经历丧子之痛,也成全了自己。 但他还是牵挂的,于是偷偷回去看了一次,也打听到一些事情。 夙子离征战有功被封为离王,不久之后与柳书照成了亲,有了孩子。 安慧公主虽然眼眶红肿、精神疲惫,但能看出她眼中还有希冀,并没有倒下。 至此,黎生心安。 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在他“死”了之后都还过得不错,黎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只要她们过得好就行。 就是心里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此后,黎生真正踏入江湖,创立了凝心门,直到如今。 众人听到黎生的故事,唏嘘不已。 包括故事开讲之初便已经到来的赵枫。 原本赵枫想问问为何黎生会被绑起来,但是被夙予繁斜了一眼,最后又被故事吸引,“不忍”打断黎生。 黎花白的流着眼泪,大声哀嚎道:“呜呜呜,师父,你太惨了,我以后再也不捉弄你了。” 赵枫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黎生。 黎生猝不及防的对上,抿了抿嘴唇,心中大骂:特么的,太尴尬了!能不能走? “把你们的眼神收起来,我过得很好!” 第204章 我可是男的!你不能这样 夙予繁终于想起来。 这不就是电视剧《余年》里面男主和女主的剧情吗? 异曲同工啊。 早死的好友,报仇的你,杀亲的仇恨,决裂的她。 再加一个,有婚约而不自知的你们。 但是阴差阳错间,黎生做的反而比男主好。 “我以前看过一个话本,情况和你很像,但是却又复杂得多。” 黎生不理解:“这样坎坷的故事居然还有人能想象出来?夙丫头,你也讲讲,我高低得看看有多复杂。” 众人都看向夙予繁,包括年糕,眼中流露着期待。 夙予繁回想着剧情,娓娓道来:“话本的主角称为男主、女主。男主和女主两情相悦并有婚约。 但女主的哥哥要杀男主,结果男主的知己因帮助男主被杀,男主要杀了女主哥哥报仇。 按照计划万无一失,男主会亲手杀了女主哥哥,但最后男主身边最忠诚的护卫,也是从小照顾保护男主长大的叔叔,冲出来杀了女主哥哥。 男主清楚知道女主和女主哥哥之间的关系,但是一直隐瞒着女主。在被女主怀疑质问时,发誓说不是他杀的。 后面男主因为权势和爱意,瞒着这件事和女主成亲。 成亲后女主知道了真相,和男主吵架要给自己亲哥报仇,但却对男主下不了手,在女主的质问下,男主再次保证不是他下的命令。 于是,女主将仇恨转移到杀了哥哥的男主叔叔身上,扬言要杀了男主叔叔。 所有人都拦着她,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杀不了,只是找一个宣泄口,一个被欺瞒的宣泄口。 因为男主叔叔是话本里面的武力值巅峰。 甚至为了保证男主被外派后的安全,女主暂时放下了仇恨,让男主叔叔好好保护男主。” (《某余年》这段剧情确实复杂,无法说得面面俱到,此处简写,大家看一乐就好。) 黎生道:“这……确实挺复杂的,与枕边人兄长的死有直接关系,枕边人又想杀了从小照顾他的叔叔,那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夙予繁摇头:“不知道,后面话本就结束了。” 杭辞意分析道:“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复杂就复杂在,男主全程参与,但对女主兄长没有亲自动手,所以他对女主并未撒谎。 而他也并不敢向女主坦言,他就是要报仇让女主兄长死,在女主面前,他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夙予繁看向杭辞意,心中诧异:“这倒是,你分析的不错。”我还未想到这层。 男主明知真相,为了得到权利,为了婚姻的稳妥,在婚前不告知女主。 结婚后,也许是自以为吃住女主了,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将此事瞒住,反而让女主知道。 男主报仇没有错,但不应该瞒着杀亲之仇与女主结婚。 有人问,为什么一开始女主以为是别人杀了他哥,没有想去报仇,而知道是男主参与,就嚷嚷着闹腾着要报仇。 也许很简单,别人要杀她哥,她管不了,人家不看她的面子很正常,她也知道自己的份量。 但是男主不一样,男主与她相爱,明知道是她哥,却不愿意看在她的面子上放她哥一马,所以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不重要。 而黎生,一是不知道杀的人是心爱之人的亲弟弟。 二是阴差阳错,两人在一起之前知道了真相,最后都做出了不在一起的决定。 或许一开始黎生还想着挽回柳书照,但当黎生想明白,自己即使知晓柳书尧的身份,还是会动手杀了的时候。 黎生便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 黎生的选择是正确的。 黎生瞬间支棱起来了:“我可与他不一样,我没有他那么卑劣,杀了就杀了,居然骗仇人妹妹成亲。” 杭辞意拧眉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做了,报仇无错,但不应该对当事人装作无辜。两人的恩怨暂且算一换一已了结,决裂的原因当是在于亲近之人的欺瞒。” 夙予繁点头:“是这样。例如陌生人杀了你的亲人,你会恨,而与你关系亲近之人杀了你的亲人,你会更恨。 杀亲之仇在当事人眼里是无法看到公正的,即使你知晓自己的亲人罪有应得该杀,你也无法正常和刽子手相处,最好的结局就是死生不见。” “杀亲之仇,你们本就不该在一起。”杭辞意对黎生道。 黎生叹息:“如今她应该儿女环绕膝下,我、已经放下了。” 夙予繁问:“你当年解了毒,为何不回去?” 黎生脸上满是释然:“我何曾不回去,那次看到母亲与照儿还有照儿的孩子相谈甚欢,我一个死了十年的人,又何必出现去打扰她们的生活。” 黎花白止了泪,语气真诚又坚定:“师父,你收养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给你养老的。” 黎生闻言看着黎花白,眼神有些恍惚:“其实,你和照儿的容貌有些相似。” 噶? 一句话给在场的人干懵了! 黎花白更是立马开始扭曲爬行,势要远离黎生。 不是吧,难道因为他和柳小姐长得像,所以师父才收养他的? 那师父会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难怪师父时而对他关心异常,时而又逮着收拾他。 想明白后,梨花白叫声凄厉:“师父,你、你竟然……我可是男的!你不能这样!” 黎生瞬间黑脸:“给老子闭嘴,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可是真男人!” 夙予繁脑中风暴渐起。 【年糕,把东朝国与此事相关的资料再给我调出来。】 【好。】年糕一个蹦跳隐入丛林,回到了系统空间。 “黎老头,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出征前一晚,似乎见过柳书照,还把你扶进了屋?你再仔细想想。” 黎生疑惑:“是,我那晚就是喝醉出现了幻觉,倒也是圆了我见照儿一面的心愿。” 黎花白张大嘴巴,恍然大悟道:“师父,这就是你爱喝酒的原因?” 黎生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红,并未反驳。 夙予繁没理会这些,继续问:“那你第二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黎生道:“十几年了,我哪记得这么清楚。” 夙予繁:“你再仔细想想。” 杭辞意蹙眉沉思,赵枫和黎花白一脸懵,这是在干嘛? 黎生不解其意,但还是仔细回想:“我第二日似乎比平时醉酒头更痛,腰也痛得很,其他的真的记不得了。” 夙予繁勾唇一笑,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瓜。 第205章 瓜中瓜 夙予繁他们吃瓜吃得正开心,夙予泽在演武场也打得正开心。 “夙公子勇武,在下佩服。” “是啊,看起来与咱们将军不相上下。” “才及弱冠便有如此实力,已是佼佼者。” “若有机会,我也定要与夙公子切磋一下。” 一场比试,让演武台下的众将士服气,武力这一关毫无疑问,通过! 萧廷向众人宣布了结果,而后看向带伤的夙予泽。 “夙公子先行修养,本将安排军医随行医治,两日后再考核兵法,如何?” 夙予泽点头,却将目光移向演武台下躺着的一排排夫长:“可,但军医便算了,我这点小伤不碍事,还是先安排军医给军中将士医治。” 萧廷面上有些挂不住,很想捂脸,丢人啊。 二十几人车轮战都未打过一个毛头小子。 “他们皮糙肉厚,无碍。且军中有四名军医,十六个学徒,足够给他们医治。” 夙予泽拧眉,十万人竟只有四名军医?! 若是大批人受伤需要医治怎么救得过来? 看来之后不仅要强化每人的身体训练,还要增加军医数量,多教他们一些医学知识。 做好决定之后,夙予泽道:“萧将军,在下不才,医术略懂一二,不必浪费军医名额。若萧将军信得过,可以挑选一批人,我愿教他们一些急救之法。” “哦?”萧廷惊讶道:“想不到,夙公子小小年纪不仅武艺高超竟然还会医术?” 夙予泽谦逊道:“也就这两样能拿得出手。” 萧廷心中顿时捕捉到重要信息,能这样说,想必医术并非略懂一二,至少也是上乘。 医术传承向来不轻易传给外人,夙公子大大滴好人呐! 萧廷豪迈大笑起来:“哈哈,年少有为。” 随后又抱拳施礼:“廷在此谢过公子。明日我便挑选出人来,待将令事了,我便让他们拜师,还望公子莫要嫌弃他们愚笨。” 纳尼?拜师?! 夙予泽连忙摆手:“拜师就不必了,你放心,不拜师我也会倾囊相授。医术的本质是治病救人,学的人多了才能救更多的人,让更多人免于病痛;若是藏私,医术迟早断绝,何谈悬壶济世?” 夙予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这几年四处云游救人,也会向世人传授医术,走到哪儿传到哪儿,哪怕只是最基础的心肺复苏术和海姆立克法。 不管是神医也好,医药世家也好,还是医馆,都无法做到夙予泽这般无私。 这也是为什么短短几年“泽神医”名声大噪,不仅是因为医术高超,更多的因为传教世人医术。 萧廷闻言眼眶微红,再次郑重施礼,这次为的是天下人:“公子大义,廷钦佩不已。” 这样大公无私的人能做萧家军的统帅,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想,若是让他将自己的所学无偿交给别人,交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也是不愿意的。 这一刻,萧廷开始真切希望,夙予泽能通过考核。 两人之间的谈话并未遮掩,离得近的人大多都听见了对话内容。 两位副将也在其中。 这一刻,他们自觉比不上夙予泽,不仅武力比不上,思想也比不上。 夙予泽连忙扶起萧廷:“萧将军不必客气。” 随即从口袋里取出几个小瓷瓶,递给萧廷:“萧将军这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可以交给军医检查一下,给大家用上。我先回去处理,若这边有疑惑可派人来寻我。” 萧廷两只手接下瓷瓶,无他,一只手拿不下。 “多谢,一人上药不方便,我让徐副将同你一起。” 与此同时,夙予泽收到了年糕的消息,顿了顿道:“不用,我姐他们回来了,我让他们帮忙。” 萧廷一听这话,歇了心思。 想必夙公子对他们不信任,可以理解。 夙予泽要是知道萧廷这样想,肯定大呼冤枉。 他只是想自家老姐也是医生,处理起来肯定要比徐副将专业细致,他还不用多费口舌去教。 萧廷转而说道:“好,但你如今行动不便,我让徐副将送你到住处。” 夙予泽颠了颠腿,点头应道:“行。” 而夙予繁这边。 年糕也找到了东朝国的资料,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似乎有人刻意隐藏,所以资料并不详细。 但是能确定的一点是,东朝国只有黎王府,而非离王府。 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杭辞意此时想起什么,道:“东朝国的黎王府是安慧公主夫家的黎,并非齐恭王嫡次子夙子离的离。” 夙予繁给赵枫和黎生一个眼神,赵枫会意上前给黎生和黎花白松绑。 紧接着,夙予繁将资料从身后拿了出来递给黎生。 顺便拿出针和两个瓷瓶,取了黎花白和黎生的血。 “你干什么?!” 黎生和黎花白看到自己被取血,大惊失色。 人血可不能随便被取走,万一被用作邪恶诅咒就完了。 夙予繁难得眼神安抚两人,只是眼底有些许疯狂,想证实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别担心,我不会害你们,要是我的猜测被证实,你们还得感谢我。” 说完,夙予繁将两个装了血的瓷瓶放进衣服口袋,实际上送回空间。 【年糕,来活了,将这两份血液做个dna。】 年糕听到这话也显得兴奋,刚吃过瓜就来解谜,太有意思了。 瓜中瓜。 夙予繁回到沙发上坐下,杭辞意立刻递来一颗剥好的葡萄。 柔软的嘴唇轻触到杭辞意的指尖,仿佛触电般收回,耳朵也瞬间烧了起来。 看着夙予繁水嘟嘟的唇瓣,杭辞意有些心猿意马,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随后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 不可以,他们还未成亲,不能如此孟浪。 夙予繁余光注意着杭辞意,心想:这么纯情还敢给别人喂吃的。 其实,夙予繁这次是故意的。 兴致来了,调戏一下自己男人没问题吧。 想想上辈子那些世家公子,有的人见了她恨不得扑进她怀里。 这时候的夙予繁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会真的在这个世界也实现,还是熟人。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黎生的大叫打破了两人沉寂的氛围。 夙予繁问黎生:“夙帝宫知道吗?” 第206章 不是!你来真的 夙予繁问黎生:“夙帝宫知道吗?” “知道。” “这份资料是夙帝宫查到的,你手里拿的是夙帝宫情报处专用的纸,上面还有标志。” 黎生检查过后,哑口无言。 夙帝宫三年前在江湖上异军突起,他们贩卖的情报,没有一条是不准的。 并且比千机阁的情报还要更详细更全面。 甚至是极小的情报任务,比如谁家的宠物丢了,哪怕宠物最后剩根骨头都能找到。 为此,千机阁恨夙帝宫恨得牙痒痒。 幸好夙帝宫挑剔,有些情报是不卖的。 不然千机阁举全阁之力都要灭了夙帝宫。 “你为何会有这种情报?”黎生不解,眼底划过一道寒意。 一个从未有交集的陌生人,竟然会提前调查关于他的事。 越想越觉得是阴谋,然而在听到夙予繁的话后,他觉得他是个小丑。 (古代有小丑,只是历史长河中每个时期的意义和名称有所出入。) “我是夙帝宫的宫主,有这些情报不应该吗?” 夙予繁说完,从空间中找出宫主令牌,扔给黎生。 除了赵枫外,其他三人都傻眼了。 “不是!你来真的?!”黎生检查完令牌,确实是真的,当即发出感叹。 黎花白跑到夙予繁跟前,恭维道:“夙姐姐好厉害。” “繁繁,你就这样告诉他们了?要不要我……”杭辞意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眼中杀意浮现,做出杀人的动作。 夙予繁轻笑,拍了拍杭辞意的胳膊道:“不用,我能说出来,就不怕人知道。” 赵枫一脸懵逼,但很快反应过来,跑到黎生身前,盯着杭辞意。 话却对夙予繁说:“夙姑娘,黎先生是我们萧家军的恩人,还请您高抬贵手。” 他知道这人听夙姑娘的。 夙予繁抬眸,眼睛睁大一瞬:“我何时说要杀他们了?我还等着黎王府的后续呢。” 赵枫松下一口气。 黎生拨开赵枫,向夙予繁抱拳行礼:“夙帝宫宫主,久仰大名。” “凝心门门主,客气。”夙予繁淡笑,颔首回礼。 “既然情报是真,那当年之事多有蹊跷,我必须立即回去查清楚。宫主有任何要求,我黎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黎生抱拳,提着黎花白的衣领便准备离开。 黎花白大喊道:“解药,师父!夙姐姐,你看能不能把解药给我师傅?” 夙予繁噗嗤一笑:“那不是毒药,不需要吃解药。” 黎花白张大眼睛,茫然乱转:“啊?那是什么?” 夙予繁干笑一声:“糖豆。” 黎花白转头看向黎生:“师父,你知道?” 黎生点头,心中沉吟。 他知道不是毒药,他们之前救了他们,又何必再毒死他,而且哪有毒药吃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但是他也没见过没有味道的糖豆。 夙予繁继续道:“你们暂时先别走……” 找个什么理由把人留下呢,鉴定报告需要一个时辰。 有了。 “相识即是缘,我想邀请你们今晚一起,给我弟弟首战胜利庆祝一下,明日天亮再走,如何?” 夙予繁表情诚恳看不出异样。 黎花白瞬间心动,多一秒都是对美食的不尊重。 “师父,夙姐姐都这样说了,我们明日再走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夜间赶路不仅速度慢还危险。” 黎生想了想,便顺着台阶应下了。 “赵枫,你晚上一起来,代我邀请萧将军和两位副将一同过来。” 赵枫拱手行礼:“多谢夙姑娘相邀,我一定把话带到。” 日暮时分。 夙予繁、杭辞意和黎生师徒回到了住处,恰好在门口碰到了夙予泽。 夙予泽脸色苍白,衣衫褴褛,满身灰尘。 胳膊上有一道看起来深深的口子,衣服上溅了许多血,看起来有死里逃生那味儿了。 说实在的,前几日从悬崖掉下来,都没有这么狼狈。 “阿泽,你怎么样?受伤严重不?” “姐,我没事,我赢了。”夙予泽看向夙予繁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神情自豪。 虽然知晓夙予泽不会有事,但看到这样的阿泽,夙予繁还是心疼起来。 她走上前颔首向徐副将打招呼,顺便把晚上庆祝之事告知,然后扶着夙予泽进屋。 一进屋夙予繁就把夙予泽扔进空间别墅洗漱。 杭辞意想帮忙都没有机会。 他看着面前空无一物,慌了一瞬,又转而轻笑。 好吧,他已经习惯了。 夙予繁想了想,还是出来把杭辞意也带进空间。 先前切磋,身上都出了些汗,得好好洗洗。 赵枫完成任务,到萧廷的营帐处汇报今日的见闻。 虽然回来的路上,黎生威胁赵枫别把他的爱恨情仇说出去,但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 萧廷听到黎生的故事,原本哀叹不已,但听到最后猜测到什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两刻钟后,别墅客厅。 “姐,帮我给背上上个药。” 夙予泽穿着短裤光着膀子,腿上两处缠着纱布,手中拿着碘伏、棉签和装着药的瓷瓶,一瘸一拐的走向夙予繁。 夙予繁接过放在茶几上,另一只手拍了拍沙发,夙予泽会意立即趴在沙发上。 “疼的话告诉我,我下手轻点。” “嗯,不疼。” “腿上的伤什么时候好?下次考核是什么时候?” “一周吧,伤口不大,后天就能正常走动。萧将军说下次考核放在两日后,是兵法,轻轻松松,不会有大动作。” “嗯,你的星月诀是不是炼完了?”夙予繁一边手法娴熟专业的上药,一边问道。 “是呀,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风水好,三年前我就练到七层了,这几年一直在巩固。” 不像现代,练了十几年才修到五层。 21世纪夙家人: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才五层?!几十年练到三层四层的怎么你了? 夙予繁闻言,欣慰地笑了:“不错,挺快的。” 她手上不停,给夙予泽快速包扎好,然后拿出一枚玉牌,交给夙予泽。 “这是星月诀下半册,实际上星月诀总共有十三层。夙家那七层功法只是上半册。” 第207章 这里有两种酒,是我家乡最受欢迎的酒 “啊?!!” 夙予泽瞳孔震惊。 没想到夙家的镇族功法居然只有上半册,就这,便让夙家从周朝一直流传至今,那下半册得有多牛? 不,应该说全册得有多牛? 夙予泽接过玉牌便要往额头上放,却被夙予繁挡住:“先别急,等你养好伤再说。” 21世纪夙家的星月诀上半册也是玉牌,每个族人五岁时都需要获得功法的认可才能修习,所以夙予泽并不陌生。 “姐,你怎么会有?你现在多少层了?” “十二层,是系统的任务奖励,我也是有了系统之后才知道有下半册的。” 夙予泽并不奇怪,他也有系统任务。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任务是夙予繁上辈子做的,奖励也是。 杭辞意下楼便看见一幕。 正欲呵斥,却见沙发上的“裸男”扬起脑袋准备起身,仔细一瞧是小舅子。 他压着心里的不舒服走近,声音缓缓道:“你们在做什么?” 夙予繁正要开口,夙予泽已经抢先,甚至抬了抬受伤的那只胳膊:“这都看不出来,上药啊。” 说完人已经坐起来了,挑衅的表情在杭辞意眼里非常欠揍。 我姐给我上药,你没有吧……略略略。 杭辞意强忍着脾气,眸光突然瞥到一侧沙发上的毯子,立即拿过来披到夙予泽的身上:“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这样成何体统!” 感受到夙予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杭辞意瞬间没了气势,语气软了下来,对夙予泽道:“你受伤严重,披上毯子免得感染风寒,比试了一天也累,赶紧去休息。” 夙予泽看着杭辞意的川剧变脸一脸懵,不过说得也对,他现在真累得不行了。 “姐,那我先出去睡一会儿。” “嗯,一起吧。” 话落,三人已经回到了夙予泽的小木屋。 夙予繁和杭辞意离开前,夙予繁叮嘱道:“我给你留了吃的,饿了就先垫一垫,晚上吃大餐。” 虽说是以阿泽为借口留下黎生师徒,但阿泽的获胜也是必然要庆祝的,两者并不冲突。 ? 夜幕降临,木屋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架起了烧烤炉。 烧烤炉旁边放着两个长方形的木桌,一边摆着蔬菜和水果,一边摆着各种肉类。 几步之外,放了一个大圆桌和椅子,下面放着几个纸箱。 别问为什么总是吃烤肉,因为在野外,而且还是夏天。 吹着微风,听着蝉鸣,望着星空,吃着烧烤,喝着小酒,听着八卦,不惬意吗?不快乐吗? 驱蚊的就不用放了吧,夙予繁想,今日她闻到这几人身上都有驱蚊包。 今夜的蚊子注定要饿肚子了。 夙予繁拿出三个太阳能挂灯,挂在小木屋屋檐上。 柔亮的光芒笼罩着周围,仿佛已是白昼。 黎花白点起的火堆都变得黯淡失色。 “夙丫头,黎老哥,你们这是怎么办到的?”萧廷带着两位副将和赵枫走来。 老远他们便看见此处的光亮,原本还以为是天破了,走近才发现是烛火,但又不像。 黎生看了萧廷一眼,转过身去,并未搭理。 萧廷失笑,两人多年相处早已了解对方。 黎老哥正不好意思着呢。 夙予繁听到萧廷的疑问,尽量通俗易懂地解释:“这是太阳能灯,晚上照明用的。白日把它放在太阳下,可以吸收太阳光,到了晚上打开开关,它就能释放白日吸收的太阳光。” 萧家军几人瞪大了眼睛,盯着三盏灯。 也不怕光线蜇了眼,在他们看来如此厉害的东西,可谓是神器,有摄魂夺魄之能。 杭辞意和黎生师徒都知道,有乾拍卖行前些时日的拍品便是这样的灯,所以对此物并不惊讶。 反而黎生师徒惊讶的是,夙予繁居然会有。 这更加证实了黎生的猜想。 “如此厉害,能摄天地之光,乃神器也。”萧廷感叹道。 其他三人在身后默默点头。 夙予繁淡淡一笑:“哪里哪里,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 萧廷几人来回对视几眼,他们看得出来,夙予繁并未装模作样,而是对此物真的如此随意,心中定论这几人定贵不可言。 于是不再追问。 夙予繁招呼几人落座:“喝酒?喝茶?还是果汁?” 萧廷和黎生毫不犹豫地说:“酒!” 徐副将则问:“夙姑娘果汁可是水果的汁水?” 夙予繁看过来点头道:“是,西瓜、葡萄、甜橙、芒果、桑葚、白桃等等,有想喝的口味吗?我这里都有。” 徐副将一大半都没有听过名字,但葡萄二字却让他眼前一亮,毫不犹豫选了葡萄。 “葡萄美酒夜光杯”他还未尝过这贡品的滋味。 殊不知如今的四国一年四季也不缺水果,平民也有渠道能购买水果品尝。 黎生师徒虽然会在外行走,但却无法事无巨细将外面的变化告知于萧家军。 是以,萧家军对九万丈外的世界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黎花白被黎生勒令不能喝酒,也选了果汁,只不过选的是西瓜。 夙予繁从地上的纸箱里面,拿出了啤酒和茅台,又嘱咐杭辞意去屋子里拿玻璃杯。 几人好奇宝宝似地看着夙予繁开酒。 “这里有两种酒,是我家乡最受欢迎的酒。淡黄色的叫啤酒,不易醉,透明的叫白酒,不宜多喝,容易醉酒伤胃。” 夙予繁倒了两杯给众人介绍。 他们的目光瞬间被杯子吸引。 “这是琉璃?!” “这是玻璃杯?!” 几道声音同时发出,一个是萧廷他们,一个是黎生师徒。 夙予繁简单说道:“这是玻璃杯,就是用来喝水的,不值钱,若你们喜欢送给你们。” 夙予繁轻飘飘的语气,让几人大为震惊且不解。 琉璃向来是贵重之物,便是皇宫、世家也并未有多少,民间更是无价。 这种透明的前所未闻,更别说如此随意就送人。 黎生和黎花白自然知晓有乾商会卖的玻璃杯,有便宜有贵的。 最便宜的要一两银子一对。 而夙予繁拿出来的是上等品,一对至少要十两。 不过想到夙予繁的身份,便理解了,夙帝宫宫主那是有钱的主儿。 不像他们凝心门,快沦落到要饭了。 凝心门一众:夸张了啊…… 第208章 后悔!后悔极了! 萧廷连声拒绝:“这太贵重,不可收。” 心里同时在腹诽,这是哪家的败家女啊。 夙予繁道:“我这里有很多都用不过来,而且这是沙子做的,非常便宜。” 夙予繁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这可不是贿赂,阿泽的实力我不用怀疑。大家认识一场便是有缘,玻璃杯就当是我送的见面礼。” 半晌过后,徐副将起身拱手道:“那便多谢夙姑娘。” 同时给萧廷和郭副将使了个眼色。 两人纷纷接受了这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黎生和黎花白也并未拒绝,他们穷啊! 黎花白好奇装酒的瓶子,于是看准时机,接过夙予繁手中的酒道:“夙姐姐,你歇着,我来帮忙。” 夙予繁见状并没有拒绝,转身进了小木屋,从里面拿出了几大瓶鲜榨果汁。 一瓶瓶打开,倒了两杯给徐副将和黎花白。 一杯给自己,是她喜欢的白桃果汁。 转头看向杭辞意问:“你想喝什么?” 杭辞意带笑的眸子含着一点委屈:“怎么最后才问我?” 夙予繁难得哄着:“他们是客人,你不是。” 知晓夙予繁意思的杭辞意,脸上笑意渐深:“嗯,我是你的人,自然要同你喝一样的。” 夙予繁点头,还未拿杯子,手里的果汁瓶便被杭辞意抢了去。 “繁繁,我来。” 萧廷见气氛沉寂,转移话题问夙予繁:“夙小兄弟伤势如何?可需要军医前来帮忙?” 他并不知晓夙予繁会医术,所以也担忧夙予泽的伤口能不能处理好。 夙予繁看过来,道:“无碍,已经上过药正在休息,用饭的时候喊他就好。” 萧廷放下心来,点点头。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 夙予泽打开房门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郭副将见状立即上前几步扶着夙予泽:“夙公子慢点,我扶着你。” 其他几人也起身,除了正在烧烤架前忙碌的黑色背影,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夙予泽身上。 夙予泽脸色比下午好了许多,但神情有些不自在:“你们都来了啊,我吃了药犯困刚醒来。” 萧廷抬手,豪气道:“诶,夙小兄弟你如今有伤在身,是该多休息。” 对话间,郭副将已经扶着夙予泽坐下。 夙予泽道谢:“多谢郭副将,都坐吧。” 很快夙予泽看到了烧烤架前的陌生身影,问道:“姐,那是谁?” 夙予繁回道:“那是我的暗卫,寻一。” “暗卫?他咋来的?这一路我们都没感觉到,这么厉害?” “下午刚到,我叫来给你帮忙的。” 夙予泽挠挠头,没想明白:“帮啥忙?” “你接管了萧家军之后,不是要练兵吗?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喏,他是我夙帝宫的教官,你懂得那些他也知道,我教出来的。” 夙予泽眼前一亮:“可以啊,老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夙予繁斜眼一瞪:“想上天?” “没有没有。” 两人的对话并未放低声音,在场上所有人都能听见。 萧家军几人失笑,看来这姐弟俩势在必得啊。 是否太过自信了些? 原本看年纪明明应该是兄妹,相处之间算是知道为何以姐弟相称。 原来夙公子私下竟是这副跳脱的模样。 “好香~” 正巧寻一在放孜然和辣椒,香气萦绕。 众人的食欲瞬间被挑起。 寻一端着几盘烤肉放在桌上。 正欲转身继续烤,夙予繁喊住:“寻一,你坐下和他们一起吃,我去烤。” 寻一听话坐下,整个人面无表情,像是只会听命的傀儡。 实际上寻一只是有病,真正意义上的病。 他是面瘫,同时又寡言。 夙予繁起身准备亲自动手,拍了拍杭辞意的肩膀道:“我去烤肉,要不要一起?” 杭辞意顿住,他不会这种啊。 转而又看了看烧烤架,点了点头。 看起来不难,更重要的是,可以和繁繁单独相处。 【夙夙,你啥时候告诉黎生鉴定结果?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年糕兴奋地在空间打转,天知道祂看到鉴定结果有多惊讶。 【等我烤完再说。】 至于吃完了说,夙予繁就没考虑过。 看黎生爱酒如命那样子,还没吃完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了,还说个锤子。 黎花白注意到夙予繁的目光,跑到烧烤炉这边问:“怎么了?夙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夙予繁顿了顿,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你来烤点蔬菜吧,烧烤要自己烤才更有滋味。” 黎花白扬着笑脸应下:“好,不过我不太会,姐姐你教我。” 杭辞意默默走到夙予繁和黎花白中间,对黎花白说:“我来教你。” 黎花白看着杭辞意手上焦焦的大肉串,上面这儿一坨红的,那儿一坨土色。 嗯…… 整张脸皱在一起,认真地发问:“你确定?” 杭辞意语气平淡但附有威胁:“怎么?”有问题? 黎花白:你要不要先看看能不能吃再说? 夙予繁直接扒拉开杭辞意:“你们都跟我学!” 要是让一个半吊子去教一个新手,那今天的饭是别想吃了。 萧家军几人看着桌子上切成小块串起来的肉,心道,这夙家姐弟真讲究。 他们还从未用过这样细致的吃食,闻着香气扑鼻,与他们自己烤的就是不一样。 赵枫尝了一口,眼睛都直了。 心中不免后悔,昨天夙姑娘招呼他的时候,他怎么不吃呢。 这也太美味了!人间至味! 后悔!后悔极了! 他悄悄地多吃一点没人发现吧?! 一刻钟后。 夙予繁看着两人手中的串儿,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她拍了拍黎花白的肩膀:“你蛮有做饭天赋的,学得很快,加油,多练习练习。” 黎花白呲着大白牙,惊喜道:“真的?夙姐姐,这些我一会儿都烤了,你回去等着吃吧。” 杭辞意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夙予繁,手中拿着串儿:“繁繁,我呢?” 噗嗤~ 这个画面莫名有点好笑,夙予繁一时没忍住。 很快调整好情绪之后,摸了摸杭辞意的脑袋:“你也很努力,我们去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第209章 你滴血验亲了? 夙予繁最后一句让杭辞意的委屈一扫而空,他看着黎花白的眼神中带着挑衅。 ‘我有,你没有。’ 黎花白“嘁”了一声,转身美滋滋的烤肉。 ‘夙姐姐可是夸我手艺好。’ 萧廷给郭、徐两位副将使了眼色。 大家都亲自动手了,他们也不好坐享其成。 两位副将拱手行礼:“夙姑娘,我们来帮忙。” 夙予繁回头看了一下烧烤架道:“这里站不下这么多人。” 徐副将望了过去,确实只能站下三人,若是四人便过于拥挤。 于是道:“姑娘与这位公子还未用膳,不如先回去吃着,让小白教我与老郭便可。” 夙予繁点头:“行,那你们不会的就问小白。” 随即拉着杭辞意回到了饭桌上。 她本来也打算回去吃饭,只是对他们不好明说,这下正好顺着台阶溜了。 “夙姑娘,这啤酒味道怪异,但是却越喝越上头。”萧廷捏着杯子,表情回味道。 黎生猛喝一口茅台:“夙姑娘,这酒够劲儿,香浓醇厚,乃上品佳酿啊。”于胃中细细品味。 看得夙予繁胆战心惊,喝这么猛一会儿别酒精中毒了。 据她所知,古代的酒度数可没有那么大,别看是酒鬼,搞不好一口闷下去就醉了。 “你喝慢点,这酒要细细品味才好,它比留仙醉度数还高。” 萧廷闻言,问道:“这度数是何意?” 其他几人也看了过来,面上不解。 夙予繁想了想尽量以他们能理解的方式道:“度数就是酒烈的程度,例如留仙醉有三十五度,我给你们拿的茅台酒,有五十三度,度数越高酒越烈。” 留仙醉是有乾商会参考现代技术,改良古代酿酒技术之后酿出来的酒。 在此之前这里的酒最高不超过二十度。 所以留仙醉一经问世,获得了许多爱酒之人的追捧。 一度达到了千金一坛,被称为仙品。 后来因为所出量多,价格才回笼,但依旧不好买。 有乾商会每月限量十坛。 黎生嗜酒如命,自然费尽心思搞了两坛。 但今日喝到茅台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品。 黎生吧唧了一下嘴巴:“难怪,我就感觉这酒够烈,那留仙醉和这酒一比,倒显得留仙醉上不得台面了。” 夙予繁劝告:“所以你们不要喝那么猛,免得酒精中毒。俗称喝死了。” 黎生打了个激灵,依依不舍地放下酒杯。 酒精中毒他没听过,但是喝死了,他是亲眼见过的。 他要查当年那件事,可不能现在喝酒把人喝没了。 萧廷拿起手中啤酒问道:“夙姑娘,那本将手里的啤酒是多少度?” 夙予繁道:“啤酒是麦芽所制,一般八度左右,最高有十二度。”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正常说话的声音自然都能听见。 众人了解过后,也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喝,好酒应该细细品其味。 两刻钟后,寻一再次去烧烤炉干活,把黎花白和两个副将换了回去。 赵枫见状跟上,也想学一学这是怎么做的,好给兄弟们改善一下菜谱。 “黎老头,还记得下午的事情吗?” 黎生眼神清明,脸上不自在地点点头:“咋了?” 其他几人竖起耳朵听着。 “你觉得黎花白有没有可能是柳书照的儿子?” 黎生立马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小白和夙子离那个家伙一点都不像!” “我是说柳书照!” 黎生转向黎花白,郑重其事的注视着黎花白,半晌大笑道:“倒还真有可能,你还别说,小白身上还有点我的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和照儿的儿子呢。” 这样想着,竟然越看越像:“哈哈哈……呵呵呵……嗯?” 黎生见众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什么,但他不敢捕捉,这怎么可能?! 小心翼翼地说:“我没听说照儿丢孩子啊,七年前我见过她的孩子,而小白尚在襁褓中便被我捡到,怎么都不可能……” 年糕将黎生的事情的传给夙予泽,夙予泽了解始末之后,也猜测到了一些。 于是听见黎生的话,插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 夙予繁拿出那份被系统修改为繁体字的鉴定报告,递给黎生。 “黎花白是你的儿子,但是不是柳书照的我暂时无法确定。” 嘎? 小白是黎生的亲儿子?!! 这句话如同晴天惊雷一般,在每个人的脑中炸开了锅。 几人的目光,特别是萧家军,眼神来回在黎生和黎花白脸上打转。 越看越像,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大家都知道小白是黎生从小捡来的,独自养了这么多年。 结果告诉他,捡孩子捡到自己亲儿子了?!! 黎生狐疑地接过夙予繁手上的纸,眉头蹙起。 有点像有乾商会医院的检查报告。 字都认识,大部分能看懂,但是有些话组合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不过最后一行黎生看懂了。 他,黎生是黎花白生物学父亲。 生物学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父亲两个字他懂。 “你以为你拿张纸我就信你了?你还有什么证据?” “你还记得我下午取你们的血吗?”随后夙予繁摊了摊手,毫不在意地说:“爱信不信!” 黎生急忙问道:“你滴血验亲了?” 夙予繁没有解释,太麻烦了。 萧廷此时提了一策:“黎兄,大可现在再验一次。” 夙予泽刚想反驳,但被夙予繁拉住,给夙予泽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道:“让他们验。” 从年糕检测得知,黎生的血型和谁都能融合在一起,不会出现排斥。 滴血验亲虽然不准,但能让他们相信,这就足够了。 即使她和阿泽愿意给他们解释什么是dna,他们也听不懂,听懂了也不一定信。 为什么?因为没有权威。 比如,一个人说自己是神,没有人会相信,还会觉得他是疯了。 但如果一个国家的君王说这个人是神,那么所有人都会将此人奉为神明。 有乾商会医院倒是因为输血救人,给病人科普过血型和滴血验亲,但观念使然,他们还是更信奉滴血验亲。 夙予繁也不想再浪费口舌。 只要医药院的人不出错便好,亲子鉴定等以后再说。 血型之事大家潜移默化习惯之后,自然而然会接受。 第210章 舒柳儿 黎生恍然,慌里慌张地运起轻功,从茅草屋的水缸里取了一碗水。 放在饭桌上后,拿出匕首给手掌来了一刀,看着还呆愣着的黎花白,二话不说也来了一刀。 两滴血滴入水中,慢慢融合在一起。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一幕。 匕首从黎生的手上滑落在地,他用力地抱住黎花白。 脸上欣喜若狂,口中大喊道:“我有后代?!我居然有后代!” “小白,你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说着说着黎生眼眶湿润,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黎花白还未缓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愣愣地说:“我、是师父的儿子?那、我娘呢?” 黎花白的疑问,瞬间将黎生的喜悦止住。 是啊,那黎花白的娘是谁? 黎生放开黎花白,反复回想,自己的一个童子鸡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可、可小白确实是他的血脉。 他想到夙予繁反复问他的话。 “你出征前一晚,似乎见过柳书照,还把你扶进了屋?” “那你第二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你再仔细想想。” “你觉得黎花白有没有可能是柳书照的儿子?” 黎生呢喃道:“难道那晚……?” 脑中的回忆似乎越来越清晰,所以……那晚不是幻觉?!! 不是做梦?!! 其实他有和柳书照翻云覆雨的记忆,只是他以为是自己太想柳书照而做得梦。 这种事情哪好意思说出来? 现在回想,所以那晚是真的?!! 当年他也想过,会不会是真的? 可如果真是他酒后乱性,以柳书照的武功怎么会逃不开? 如果那一次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照儿也是爱他的? 那……在他死后嫁入黎王府的女子是不是照儿? 他确信,自己如果有孩子,只能是那一次。 他的脑子很乱…… 但再怎么想不明白,也能看出,这背后肯定有人在刻意隐藏、误导他。 不然以他的能力,查出来的消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偏差。 而且小白真是照儿与他的孩子,那是怎么沦为弃婴的? 还刚好被他这个亲生父亲捡到? 是不是……当年出了什么事? 黎生失魂般瘫坐在地上。 这一刻竟然有些恐惧,仿佛能感受到他这半生在被一双大手操控着。 东朝国,凝心门。 “舒堂主。” 门内众人见到一位戴着面具的中年女子,纷纷拱手问好。 “嗯,门主可有消息?”舒柳儿一挥衣袖,飒爽地坐于主位。 心腹上前行礼回话:“回堂主,未曾。” “小白呢?” “黎师兄与门主一同外出,至今未有消息传回。”心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舒柳儿的脸色。 舒柳儿无儿无女,乃凝心门建立四年后加入。 武功不俗,做事果决,不到两年便登上堂主之位。 如今在凝心门的地位不敢说第二,但第三是稳稳的。 虽与黎生向来不对付,但是对黎花白却很好。 一度让别人以为舒柳儿拿黎花白当儿子。 但有人在舒柳儿面前提起,不如认黎花白做义子,却被拒绝。 也不知她是个什么心思。 舒柳儿捏了捏眉心,脸上明显萦绕着怒气。 “去查他们在哪儿,黎生不管,把小白给本堂主带回来。” 心腹接下任务,拱手退下。 转身踏出大堂的刹那,一阵腹诽:‘来了来了……’。 舒柳儿见人走后,将桌上的茶具一扫而空,地上满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什么黎生?我看是畜生!如今凝心门入不敷出,他倒好一走了之,又在做什么劳什子好事!” “还一声不吭带走了小白,他以为他江湖上是没有仇家吗?他以为他武功天下第一了吗?” “若小白出了事,本堂主定掀了这凝心门!” 心腹听着屋内的咒骂,心中哀叹:“门主这下可惨了。” 舒柳儿每年都会不定期离开凝心门,或大半年,或几个月。 因为能力强,贡献大,所以地位一直很稳。 由于舒柳儿对黎花白的爱护,黎生每年只能在舒柳儿不在门中之时,带黎花白出门历练。 这次去金矿也是黎生计划好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舒柳儿提前回来了。 而他们因为这些意外,毫无疑问被抓包。 几日后,舒柳儿摩挲着手中的密信,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密信展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大惊失色。 良久,舒柳儿深深吐出一口气,低喃道:“看来又得回去了。” 安排好门内事务过后,身影隐入天际,消失无踪。 无人知晓舒柳儿去了何处。 ? 黎生在第二日便带着黎花白离开了九万丈。 昨日无人机拍摄下来的视频已经上传到平板上。 夙予繁剪辑好,便拿给夙予泽看。 收到了来自阿泽的一个赞赞。 夙予繁剪辑的时候发现,这些萧家军里居然有不少男生女相之人,身型也颇为瘦小。 夙予泽和夙予繁来来回回仔细看了看,心中有些猜测,但还需要证实。 趁着夙予泽休息的这两日,夙予繁去看了看伤员,顺便又教给炊事班几道菜,留了一些菜谱和食物。 就算不是自己人,夙予繁也愿意改善一下萧家军的伙食。 军人向来值得敬佩,即使他们二十年都未上过战场。 萧家军的人实在太瘦了。 这样营养不良,日后肯定身体出问题,严重者影响寿命。 与炊事班的聊天中,夙予繁也了解到一些事情。 萧家军的炊事班以万人为单位分了九个大班,大班之下以千人为单位又分了十个小班。 总之,不管是哪一方面,萧家军数十年如一日行事井井有条。 而且杭辞意说得没错,萧家军大多数人确实是孤儿。 其中一半之人,都是当年刚收编进来的。 有几岁、十几岁,年龄大小不一。 同时,还有一部分孤女。 第211章 但也许,你会等很久 炊事班大部分人是当年收进萧家军的孤女。 还有一部分男人,是萧家军的残兵,退下来做了炊事员。 多年以来,也会有部分将士与这些女子成亲,育有子女,但只是少数。 最开始那几年,萧家军因为断绝了粮草和药材,许多人进山维持生计。 九万丈虽因万丈高崖而闻名,但最可怕的是周围山脉中的毒虫猛兽和瘴气。 猛兽盘踞多年,而他们对此地界并不熟悉,一不小心便会被吞入腹中。 所以当年死了许多人。 再加之,这些年因疾病不治而死之人与夭折的孩子,如今萧家军堪堪八万人。 原本萧家军带来的有二十位军医,现在只剩下六位。 其中一半因为上山采药离世。 夙予繁唏嘘。 虽说靠山吃山,但野生的东西吃多了,身体自然会出问题。 还有喝生水,大人还好,小孩子喝多了,可不夭折嘛。 后来萧家军找到了几处泉眼,入口的水便换成了山泉水。 生病率逐渐低了许多。 早饭后,杭辞意陪夙予繁到演武场。 演武场内,萧家军整整齐齐的训练。 自从知道他们此次有机会出世,每个人都有了干劲。 这两日更是铆足了劲不停地训练,生怕被外面比下去。 暂时无人注意到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收敛气息,在每个训练队伍外观察。 “你觉得萧家军的练兵方式如何?”夙予繁问杭辞意。 杭辞意摇了摇头,认真道:“一般,若放在二十年前自然是极好的,但如今……不如我的墨羽军。” 萧家军在二十几年前能有那样的战绩,自然离不开特殊的练兵方式。 然而在如今却是不够看了。 “嗯。”夙予繁点头。 时代在变嘛,她明白。 她过来就是想看看萧家军队伍的整体素质如何,做个考察。 太阳渐渐高升,大地撒上一片金黄。 演武场附近,夙予繁寻到一个地势偏高的地方。 拿出两张藤椅,一张矮桌放在树下阴凉处。 盘腿坐在藤椅上,意识沉进空间。 转瞬,夙予繁的手上便出现了两个半大的西瓜,约莫三斤,上面插着勺子。 递给杭辞意:“给,尝尝,很甜。” 杭辞意接过,手中泛起一阵凉意。 看着半大的西瓜问:“这如何吃?” “看到没,就这样吃。”夙予繁一手托着西瓜,一手拿着勺子在西瓜果肉里面转了一圈取出。 看向杭辞意,抬了抬手上的勺子。 随后,将勺子上的一大块果肉塞进嘴里。 杭辞意轻笑出声,第一次见夙予繁如此“豪放”的吃东西,虽不雅,但却又有些可爱。 “你这吃法倒是新奇。” 他学着夙予繁的样子,将手中的勺子轻轻旋转,一块果肉便随着勺子的抬起而展露出来。 往日,只有切好的水果才会端到他面前,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吃法。 他将火红的果肉送进嘴里,冰凉又清甜的汁水流过咽喉,微风吹乱了发丝,这一刻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看着远处萧家军的身影,他恍惚回到了在军营的日子。 让杭辞意有一瞬间的失神。 “杭辞意……”夙予繁柔声喊道。 杭辞意思绪回笼,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轻笑着,唇角的那抹弧度像是融化的冰川,更如春日来临般万物骤然复苏。 这声轻唤,像是给紧绷枯萎的神经注入了生机。 “繁繁,在我有生之年从未有这样放松惬意的时刻,我很幸运遇见你。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仿佛从来都不用担心什么。” “无朝堂之喧扰,无性命之担忧,无肩上之重担……等天下安定,‘琐事’以了,我们去周游山河可好?” 衣襟处的抓痕,预示着他心中的忐忑,怕得到眼前之人的拒绝。 夙予繁也是第一次见到杭辞意这副模样。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冷漠狠戾的王,而是如同普通人一般对别人、对未来充满着期许。 “好。” 她声音轻灵,带着点漫不经心地挑逗,让杭辞意不由得心跳加速。 “但也许,你会等很久。” “无碍,你愿意便足矣,总有一日会实现的。” 夙予繁睫毛闪动,他不得不承认杭辞意的话,让她有所触动。 旅游是最愉悦、放松的事情,与爱人、友人一起效果更佳。 她不希望在愉快的旅程中遇见刺杀这种事情。 然而,此时的两人却不知道,他们端着冰西瓜,大口大口吃的姿势有多么招人恨。 演武场中,一些人时不时看向夙予繁和杭辞意的位置。 顶着满头的热汗,嘴里的吞咽动作不停。 趁一个百夫长向千夫长禀报之时,众人便开始了窃窃私语。 “那两人谁啊?” “不知,咱演武场不是除了军中将士除外,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吗?” “这你都不知道?那位夙公子知道吧?我听说那个女人是夙公子的长姐,至于旁边的男人我便不清楚了。” “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副将他们说的。” “娇小姐来演武场凑什么热闹?” “他们吃的那是什么?血红血红的流着汁水。 ” “你这眼力见也太差了,那是西瓜,当年西瓜从东朝国传来,乃暇都最受人追捧的瓜果。” “我们这都多少年没吃过正经瓜果了,真馋得很。” “他奶奶的,我们在这儿辛苦训练,他们搁边上乘凉吃瓜,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说着便想要脱离队伍,去找夙予繁的茬。 近处的私语逃不过夙予繁的耳朵。 旋即,她舀着西瓜,向小兵们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数百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天气炎热可忍,顶着太阳训练亦是常事。 但一旦有人打破这种氛围,甚至有了对照,人心中的嫉妒和不平便会升至顶峰。 另一位百夫长,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兵,气势汹汹地朝夙予繁走来。 走到近前才发现,就坐的二人姿容绝色,好一幅岁月静好之象。 但他很快回神,姿态强硬,言语中并不客气。 “演武场乃练兵重地,除将士外,其他人不得入内,还请二位离开。” 夙予繁依旧旁若无人的享受着冰西瓜带来的甜爽,在听到来人的话时,扭头反问。 “不得入内?可我们已经进来,并且坐了许久。” 言外之意便是。 我们自然有资格,你看有人拦了吗? 有人管了吗? 第212章 不服?打一场 杭辞意心中气愤他们不懂规矩,不遵军纪,随意脱离队伍找夙予繁的不痛快。 但瞧见夙予繁的眼神,便知她是心有成算。 只能压下了怒意。 百夫长吴悔感觉自己再次受到挑衅,语气少了几分客气。 “二位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将士训练,请速速离开。” 夙予繁面上并未生气,但语气冷了几分:“我们只是在一旁静坐,并且距离较远,便能影响到? 你该想的是,若将士们真的专心训练,为何会被我们影响?” 吴悔脸上面无表情道:“太阳高挂,将士们潜心训练,你二人却在此享受,自然扰乱军心。 若你拿出一些瓜果分给我军将士,倒也不是不可以在这里。” 吴悔心中也只当夙予繁是个娇蛮小姐,爱奢侈享受。 不然外出怎会带着桌椅和瓜果…… 但他只猜对了一半,奢侈享受是真的,但娇蛮却不是。 夙予繁言语愈来愈冷:“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若不,能如何?” 吴悔心中暗骂,果真是个刁蛮小姐,给台阶都不知道下。 但也是夙予繁率先开口,让他猜测二人之间做主的是夙予繁,而杭辞意大概是夙予繁的小白脸。 为什么不猜是护卫? 他心想,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做护卫也做不长久。 不过此时僵持着也不好,吴悔转而问杭辞意,希望小白脸识趣一点。 “公子认为呢?” 杭辞意不知别人心中编排他,不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让周围所有人都趴下。 内心osd:我看起来很柔弱吗? 他眼底划过一阵冷意,眼神摄人:“知道什么人活得久吗?” 吴悔身后的士兵好奇问:“什么人?” “不多管闲事之人。” 见夙予繁和杭辞意敬酒不吃吃罚酒,吴悔态度变得恶劣。 “我敬二位是贵客,好言相劝,既然二位不领情,那我只能安排人送你们出去。 ” 吴悔身后的士兵立马动了起来,然而只眨眼间,面前就不见了夙予繁和杭辞意的身影。 再一看两人已经站到三步开外。 这一举动让吴悔猜测夙予繁也是有武功的。 夙予繁和杭辞意的闪躲让其他人有了战意。 竟然被一个女子躲了过去,这怎么可能? 于是所有人都向夙予繁冲了过去,他们还不信了,抓不住一个女子。 夙予繁陪着几人一来一回的溜圈,间隙处还不忘给自己喂一口西瓜。 这一戏耍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几人,也同时引来了演武场上众将士的关注。 秦千夫长瞧见竟是他手下的兵,眉心一跳,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眼见事情已经闹大,立刻指了一名小士兵去请萧廷。 随后对训练的将士呵斥道:“都看什么呢,不在演武场好好训练,那就上山去。” 上山,对全体来说便是加练,对个人来说却是惩罚。 说完,他急忙领着向他禀报的王百夫长到夙予繁这儿来。 “都给老子站好!吴悔,你在做什么!” 一声喝斥叫停了所有人的行动。 (喝斥:侧重粗暴的责骂。呵斥:表示严厉的斥责。) 最后一幕,停留在其中一人头上被扣上西瓜皮。 因为秦千夫长的怒斥,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将头上的西瓜皮取下来。 但脸上滑落的汁水,让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去舔嘴角。 场面一下子变得滑稽。 秦千夫长简直没眼看,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向贵客赔罪。 他躬身行礼,姿态放得很恭敬:“夙小姐,在下秦方,手下这些兵不懂事,我代他们向您赔罪,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然而话音刚落,吴悔道:“夫长,演武场岂是女子随意能来的地方?且他们在此诱乱我军心,属下来劝他们离去,何错之有?” 秦千夫长瞬间脑瓜子嗡嗡的,很想抓着吴悔大喊道:你他么是傻子吗? 能进演武场自是得到了将军的同意,不然门口的守卫根本不会放行! 扰乱军心? 人家在旁边看着能扰乱什么军心? 他冷声道:“如何扰乱?他人做事与你们何干?你们若是专心训练,又岂会被扰?若连这点辛苦都坚持不住,何谈上阵杀敌。 今日你们在训练期间擅自离队,已违反军规,还不下去领罚。” 吴悔几人嘴上答应,但眼中愤恨,透露着不服气。 他们也是为了兄弟们好,再者一介女子来演武场凑什么热闹,害得他们丢脸。 至于违反军规,萧家军在九万丈这么多年,自然没有真在军营那样严格。 虽然一直奉行军营里的那一套,但也散漫许多。 “慢着。” 夙予繁岂能让这件事就此轻易揭过去。 她走到吴悔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眼中的冷意让吴悔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你对女子有意见?不服?打一场。” “且慢!” 萧廷赶来听见这句话眼皮直跳,直接出言拦下。 这要是出个事他怎么向小姐还有夙小兄弟交代。 “夙姑娘,在下管教不严,让手下之人冲撞了您。 今日便罚他们每人五十军棍,吴悔重罚八十军棍。秦方教管不力,与吴悔同罚。 将士们都是些大老粗,下手没个轻重,若是伤了姑娘,便得不偿失了。” 夙予繁勾唇嗤笑一声:“无碍,军不军棍的不重要,不服气便亲自打服,将军不必担心,我并非弱女子。” “这……” 萧廷目光移向杭辞意,希望杭辞意能出言劝阻。 然而杭辞意面无表情,一副看戏的样子,完全不曾担心。 繁繁想杀鸡儆猴、树立威信,他当然不会阻止。 萧廷无奈:“既然姑娘执意,那便依姑娘的。” 吴悔心中懊恼,怎么会这样? 千夫长和将军居然都站在她那边,大庭广众之下他怎能打女人? 他立即单膝跪地,抱拳认错:“将军,属下知错,愿受责罚。” 萧廷一时间为难,并不是他想袒护吴悔,而是担心夙予繁受伤。 “夙姑娘既然……” “萧将军。”夙予繁打断萧廷的话,又看向吴悔道:“今天不切磋一下是收不了场的。” 这话也同样是在告诉这些人。 让他们知道,她可不是软柿子。 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能让人逃脱? “你们几个一起上。”夙予繁眸光落在刚刚抓她的几个人身上。 见这些人此刻反倒不愿了,刺激道:“你们若是赢了,我立即离开,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并且给你们每人提供充足的粮草和全新的兵器。” 第213章 一柄满是豁口的大刀 吴悔几人眼前一亮,他们为何过来? 不就是眼馋她手里的水果吗?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若有这个赌注,也不枉费他们辛苦来这一趟。 夙予繁紧接着道:“你们若是输了……” 夙予繁顿住,望了望远山,随意指了一座道:“听说山上风景很好,你们去帮我看看吧。” 温温柔柔地声音,但谁都能听出来其中的冷意。 吴悔脸色变了几变,勾唇应道:“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们人多欺负你一个小女子。” “自然不会。”夙予繁干脆道。 秦方面露担忧,出言阻止:“姑娘,不如你和吴悔切搓一下可否?他们几个小崽子一起上,着实欺负人。” 萧廷挡着秦方的手臂,冲他摇头道:“秦方,去演武台安排。” 秦方见场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长长叹了口气离开。 演武台上,夙予繁与吴悔他们相对而立。 台下已经围了一圈士兵。 “这是咋了?” “你没看见?听说吴悔给那女子找不痛快。” “那是夙公子的长姐,虽然这两日并未过出现过几次,但显然不是软柿子。” “是呀,这不,吴悔踢到铁板了,夙姑娘要和他打一场。” “所以,夙姑娘要单挑吴悔几人?” “大约是吧,你看这阵势。” “糊涂!若夙公子能胜任统帅,那我们便有很大几率离开这里,他去找夙姑娘的麻烦作何?!” “吴悔怎么那么不要脸,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子,将军怎么还同意了?” …… 台下大多人都不耻吴悔以多欺少。 夙予繁并不知台下的情况,径直走向兵器架与吴悔他们取了一样的武器。 一柄满是豁口的大刀。 “你是女子,我们让你三招。” 夙予繁似笑非笑道:“你确定?” 吴悔高傲道:“自然。” “好。” 演武台外围,一队女兵盯着台上的两个身影。 眼中有焦灼也有希冀。 害怕女子受伤,又希望女子能赢。 她们加入萧家军多年,自小同男子一般训练。 即便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但大部分男人还是看轻女子。 当年是萧廷以萧栀的事例来举例,力排众议成立了一支由孤女组成的如狼军。 希望她们也能如狼一般的凶猛,不输男子。 说起萧栀,孤女们对萧栀仅存的印象,便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整齐划一的军队。 从街道走过,周围的百姓全是喜悦的欢呼声。 萧栀迎着破晓与人潮,如一道明媚的光,照亮她们荒芜枯寂的心。 当她们听到的故事和画面融合之时,崇敬溢于言表。 致力成为那样顶天立地、心怀大义的女子。 与此同时,比试开始的声音也响起。 夙予繁率先出招。 大刀划过吴悔的耳边,带出一阵风刃。 第一招,吴悔身后的小士兵便倒下一半。 第二招过后,台上只剩下吴悔。 几次躲避之后,吴悔面上显露出凝重,准备大展拳脚。 可夙予繁却恰好在三招,直取吴悔的性命。 刀身置于吴悔颈上之时,场上众将士都目瞪口呆。 吴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我不服,刚刚是我们让了你三招。 再来一次!我一人与你比试,这次我不会再让你。” 听到如此无赖之言,萧廷呵斥道:“吴悔!胜负已分,不得放肆。” 吴悔面向萧廷单膝跪地,请求道:“是属下刚才轻敌,还请将军恩准,让属下与之再比一次。” 萧廷怒目凝视着吴悔:“你、不可无理取闹。来人,把他们带下去。” 话落,立即有人上台把吴悔等人架住。 “萧将军,可以。” 夙予繁答应道。 吴悔希冀的看着萧廷,只见萧廷点头,这才起身,手里依旧是那把大刀。 眨眼间,台上只剩下夙予繁和吴悔两人。 然而,第二场比试很快落幕。 夙予繁只用一招,便把吴悔打出演武台跌落在地面,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手中的刀竟是直接断成了两节。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心疼。 是的,没有看错。 但他们只是在心疼那把刀。 萧廷当年带到这里的众多武器,仅剩这么多。 黎生倒是偶尔会给他们补给一些,但是朝廷管控兵器。 师徒俩,哦不,应该说是父子俩了。 父子俩根本带不了几把刀枪来供应萧家军。 况且萧家军最要紧的问题是吃饭,而不是武器。 演武台上,夙予繁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的吴悔,仿佛置于天穹的神女,冷漠地注视着蝼蚁。 “还来吗?” 吴悔眼睛亮了几分,一抹嘴角的血迹。 失去的力气重新聚拢,跳上演武台摆好应战姿势。 这一次大家都能看出他脸上的凝重与认真。 “再来。” 夙予繁也扔掉了手上的破刀,放慢了动作。 一时间演武台上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肌体相撞的声音。 时不时夹杂着夙予繁的说话声,铿锵有力。 如同身经百战的将军,在训斥军营里散漫的新兵。 “反应太慢。” “底盘不稳。” “动作死板。” “把我当成敌军,动作不要畏畏缩缩。” …… 这一次吴悔“坚持”了一刻钟,才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动不了分毫。 “如何?” 吴悔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气声:“我服,是我目光短浅,不知姑娘勇武。” 此时,人群中乍然像点开了播放键。 “她、她、她……” “她不仅功夫厉害,还在指导吴夫长!” “一招!一招啊!她一招就把吴夫长打下来了!” “连赢三场,我怎么有一种当年姜酒比试的感觉。” “别怀疑,我也有!” “胡说!夙姑娘明显武力更加高强,动作干净利落,比姜酒要厉害得多。” “是啊,一招,姜酒她能做到吗?” 旁边有人碰了碰说话之人,小声道:“姜酒和风眠来了。” 周围立即噤声,没在言语。 夙予繁深深看了一眼的台下,随即蹲在吴悔面前颇有深意道:“你也曾欺负过她们吗?” 吴悔心中一颤,头脑发涨,晕死过去。 萧廷上前几步,手指抵在吴悔的鼻尖。 感受到呼吸后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手底下待了二十年的兵,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打死。 第214章 他自认并非庸才 夙予繁站在台上眼神冷冷地扫视众人。 “谁说女子不如男?若有人不服,尽管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两句话让在场的众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自此后所有人都铆足了劲训练,比之前更加卖力。 原来他们怕出山之后拖后腿,比不过别人,但现在他们更怕比不上一个女人。 这次是为了男人的尊严而刻苦训练。 夙予繁话落直接抽身离去。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萧廷因夙予繁的气势而震撼。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少时的萧栀,但夙予繁的威势比萧栀更甚。 今日他算是对夙予繁有了新的认识。 夙家姐弟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神秘。 萧廷组织了一下语言,给众人解惑。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对此事都没有异议,他们对结果都服气。 不是自己的东西,眼红什么? 这些年虽然军纪松散一些,但也轮不着吴悔一个百夫长去质问。 如果夙家姐弟有这样好的资源,以后他们的日子或许会好很多。 他们并不是抱怨萧栀把萧家军放逐到如此的境地。 而是想追求更好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萧家是他们的守护神与信仰,萧栀认可的人代表了她的态度,他们也会认可。 所以并未有人觉得自己的想法是背叛了萧家。 况且经过军队的管理,潜移默化,他们反而对强者更加尊敬。 萧廷离开前,下达最后的命令。 “今日起始,望诸位严遵军纪,不得散漫行之。违者,军令处置,绝不姑息。” 吴悔晕死后,便被秦方带人抬下去医治,军医检查过后得出结论。 吴悔伤势严重,断胳膊断腿,肋骨断了十根。 (人的肋骨有十二对,总共二十四根。) 最起码需要卧床养伤三个月。 殊不知,一夜过去吴悔的伤口莫名全部裂开,甚至再添新伤。 吴悔只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地狱,又被拉了回来。 伤势加重,这次最少需要半年才能养好。 由于伤势过重,夙予繁说的惩罚吴悔如今无法做成。 夙予繁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在萧廷为吴悔求情之时,她同意等吴悔伤好再履行赌约。 大家都是正常人,没有人会要求一个重伤之人在烈炎下,拖着随时崩塌的身体去深山埋骨。 是的,夙予繁虽说让吴悔进山,实际上并没有想要无悔的命。 几句口舌之争,犯不着夺人性命。 天底下看不起女子的人多了,从古至今一直都有。 你能说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好人? 你能说他们之中没有大贡献者? 难道她要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装备精良,见一个杀一个? 她不是乐于杀人的变态。 这只是社会造就的意识,她能做的就是慢慢改变人们这种意识。 这才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 但如果日后有人做了更恶劣的事,她会亲手要他们的命。 九万丈是一片原始森林,最出名的只是一座万丈的高崖。 而最危险的就是崖底周边山脉中盘踞的猛兽。 这几日旁敲侧击,夙予繁看得出来,萧家军的人对山上很是恐惧。 多数人都曾亲眼见过,众多猛兽活生生撕咬、吃掉他们的战友。 血盆大口,尖牙利爪,每一个猛兽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对猎物的占有。 甚至偶尔还会有狼群来到他们的驻地猎食。 身体的疼痛,伤疤好了就会全然忘记,而精神上的恐惧却会让人永生难忘。 只是阴差阳错,九万丈的“旅程”吴悔没机会体会,但连绵不绝的川冥山脉在等着他。 翌日。 每个士兵手里都领到了新鲜的瓜果。 看护吴悔他们的小兵,在几人面前“吭哧吭哧”啃着比巴掌大的甜瓜。 吴悔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闻到瓜果的清甜,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来的瓜果?” 附近山上的果子不是已经被我们摘秃了? 小兵嘴角流着汁水,过了好半晌才回答:“这是夙姑娘送来的瓜果,今天所有人都领到了一颗。 夙姑娘不仅武功高超,还人美心善。” 吴悔选择性的忽略小兵说的最后一句,他的注意力被第一句话完全吸引。 眼睛瞪得老大:“什么?!她赢了,为什么会给你们?” 吴悔已经忘了,夙予繁赌注里的意思是给吴悔他们几人提供,并未说全军。 小兵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要是夙公子成了我们的统帅,那就是一家人,人家夙姑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吴悔舔了舔嘴唇问道:“既然如此,那我的呢?” 小兵审视着吴悔,眼中透露着鄙夷,说出来的话让吴悔颜面扫地。 “你?你凭啥啊?你主动挑衅夙姑娘,还想让夙姑慷慨大方,让你如愿以偿? 吴夫长,不对,将军已经将你降职,如今你我都一样,我衷心劝告你一句。 夙姑娘念你重伤,让你养好再履行赌约,你最好安安份份养伤,别再闹事。” 吴悔收回渴望的眼神,头转到里面,眼中晦如莫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来到夙予泽考核兵法的时候。 夙予泽表示不慌。 他脑子里有华夏五千年的兵法知识,还能被这里难住。 他自认并非庸才。 古有兵法书《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太白阴经》、《纪效新书》…… 现有《游击战》、《论战争》…… 还有战国、三国、特殊年代……那么多经典复杂的战役,全部都在他的脑海里。 面对兵法考核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结果如夙予泽所料,考核用兵最难的一道,不仅地形复杂,且人数差别巨大。 大致意思便是。 “敌方上万大军,而你只率领八百人,该如何获胜这场战役?” “八百人?” 夙予泽心想,以少胜多? 那他学过的可太多了。 先不说兵书里学到的知识,就说古今以少胜多的战役就有无数。 先秦时期:阴晋之战、鄢郢之战、鄗代之战…… 秦汉时期:巨鹿之战、彭城之战、井陉之战、昆阳之战…… 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沙苑之战…… …… 特殊年代:三大战役、四渡赤水…… 而且历史上己方率八百人战上万大军的战役也有。 汉朝着名的冠军侯霍去病,十八岁便率领八百骑兵,深入大漠,斩首俘虏匈奴两千余人,其中不乏匈奴王室之人。 三国时期,逍遥津之战,曹魏将领张辽前期率八百将士冲击东吴十万大军,一直冲杀到孙权主帅旗下。 …… 第215章 身为女子不是我们的错,是世道的错 姜酒和风眠看着面前的已经摆放好的东西问:“教官,我们能试试吗?” 夙予繁点头:“可以,我刚刚讲的使用方式和注意事项都听明白了吗?” 姜酒和风眠异口同声道:“回教官,听明白了。” “好。” 夙予繁不放心,站在一旁指导她们上了器材。 姜酒和风眠不愧是如狼军的领军人物,身体素质很好。 她们模仿夙予繁的动作,很快便完全复刻出来。 感受着冰凉的器材,发动力气去使用时才发现,这些东西并没有她们刚刚看到得那么容易。 虽然动作可以完全做出来,但是却有些费力,根本没有夙予繁做得那样轻松。 两人额头冒着薄汗,喘着粗气,从器材上下来。 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对这些东西的认可与渴望。 她们能感受到这些东西的好处。 想想这些年,她们真的太难了。 将军虽然力排众议成立了如狼军,但萧家军物资并不丰富。 所有的兵器和训练工具都是紧着大演武场那边去使用。 所以女兵们只能自己制作训练道具。 或者去大演武场挑挑拣拣,捡男兵们用坏的,报废的工具。 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 如今,她们也有新衣,也有足够的训练工具。 不是丢弃的,不是坏的,而是全军统一是新的。 知道那些艰辛经历的女兵,看见这些新型训练工具都热泪盈眶。 心中暗自发誓,要更加拼命努力不辜负将帅和教官的期待。 总有一天,她们也要争取到她们本该拥有的东西。 夙予繁虽不知晓女兵们的这段遭遇,但看着演武场上已经破旧不堪的道具,也感受到女子的艰难。 一天时间,经过众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在皓月当空下,完成了场地的布置。 之后一连几日,夙予繁都泡在如狼军,训练这些女兵。 站军姿、负重跑、体能训练……这些基础项目。 一边训练还不忘给她们打鸡血、灌鸡汤。 “我们虽是女子,力气方面比不过男子,但我们可以练。 我们也有男子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细心。当男子注意不到的细节,我们可以看到。” “训练的时候,必须拼尽全力,不要偷懒,不然最后生死关头总是会差一点。” “你们要有危机意识,不要以为在九万丈就是安全的,我们不会总龟缩在安全的壳子里。” “我们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只要有机会,我们照样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当今南耀国有一位女将军,名为秦灵。 十六岁孤身一人披甲上战场,十场九胜,如今已经镇守边关十年。 秦将军以女子之身,孤身踏入军营,打赢了无数场战争,为国家镇守边关,这样的女子才是你们的表率。” “知道四国建立之前的凰朝吗?凰朝的开国皇帝是一位女子,雄才大略,有惊世之能。 在乱世之中以女子之身招揽人才,运筹帷幄,最终成就了霸业。” “这才是你们该崇拜的人。你们的眼界不应只着于眼前,你们要看到更大的天地。” “我希望你们是高山,是翱翔于天的雄鹰。” “从前你们所经历的磨难,今日你们所流出的汗水,来日自会谱写成独属于你们的篇章。” 有人脸上挂着汗水,喘息着问:“教官,我们真的可以吗?” 夙予繁笑着鼓励道:“当然,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们。 我们身为女子,这不是我们的错,是世道的错。” 许多女子喃喃自语这句话:“身为女子不是我们的错,是世道的错。” 风眠垂下眼眸,细细的品味。 是啊,不是我们的错,是世道不公。 这里多少女子都是被家人不喜,被家人抛弃。 哪怕她们再怎么懂事,再怎么孝顺,依旧只是家里的“赔钱货”“拖油瓶”。 而她也是。 风眠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似乎多年的委屈,突然就释然了。 只要自己变得够强,那么谁都不会轻看了自己。 她想起他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因为吃不饱饭,将自家的女儿卖了。 后来这家女儿也是运气好,阴差阳错进了宫,成了贵人身边的宫女。 那女儿写信回家,给家里寄了银子,瞬间就成了家里人的宝贝。 甚至在那家儿子口无遮拦骂了姐姐之后,挨了几巴掌。 你看,人啊,都是趋利避害的,哪有什么真情。 后来,那个宫女因为贵人之事丢了性命。 那家人连忙声称没有这个女儿,家里的儿子、孙子又成了宝贝疙瘩。 孙女依旧是那个“赔钱货”。 循环往复,世代相替。 实际上,他们后来基于身份,对女儿的关心也是假的。 只是为了拿到更多的银子来给儿子挥霍,来给孙子铺路。 夜晚,夙予繁做主,来了一场独属于女兵的篝火晚会。 她们可以在这里高谈阔论,谈天论地。 她们可以放肆地喝酒吃肉,放肆地诉说心中的委屈。 听着夙予繁鼓舞的话,开解自己。 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时,她们从未如此自由过。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灵上的自由。 在夙予繁的耳濡目染下,被时代荼毒的女兵们有了很大的改变。 多数女兵们自小便来到了九万丈,与军营士兵们生活在一起,世道对她们的束缚弱了许多。 她们像男子一般豪迈,对于男女大防并不看重。 这也是夙予繁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她们思想的原因。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外界…… 被世道上了枷锁的女子,哪里能凭她几句话就能破开枷锁,她们有顾忌和软肋。 而这些女兵们已经没有了。 她们是被抛弃的,是战乱下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