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胎穿六零年代》 第1章 胎穿六零 “这是哪儿？本将不是在战场上吗？”棠溪下意识想去抚一下额角，蓦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 不，不止是手，还有整个身体，是全身都变小了。向四周望去，只能看到妃色雾蒙蒙的一片，还有一层类似纱衣一样的妃色薄层包裹住自己。 棠溪抬手向前，试探包裹住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若芳，孩子在和我们打招呼，你看这是不是他的小手。”李杭东激动地给肚子里的棠溪撑出来的小手掌一拳。 棠溪刚伸出的手就被一下重重拍了回来，顿时有点懵，又听到了外界巨大的话语声，反应过来自己这应是在妇男的肚子中。 “李杭东！你有力气就去种地除草，孩子打坏了怎么办！”赵若芳见李杭东给了八个月的胎儿一拳，虽是没有打疼自己，但可能会伤害到孩子，越想越气。 “媳妇，我这不是太激动了，谁让这小东西和靖民不一样，不愿意动弹，八个月了才动了一下。”李杭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不愿意动弹应该是个女儿吧。”赵若芳一脸幸福地抚摸着肚子。 “小家伙，到时候快点出来别让你妈受罪，要像你哥一样难生，看你出来我不揍你。”李杭东扶着赵若芳在炕上坐下。 “这孩子也是真不会挑时候，这九十月份正赶上秋收，家里里里外外都忙的很，就靖国那四岁的小子都在田地上捡稻穗……” “好了，我在家会照顾好自己的，秋收完家里也能空下来，怎么能说她不会挑时候呢，再过一个多月，这不是正好坐月子赶上窝冬么，可见是个疼人的孩子，你可别瞎说。” 俩夫妻继续唠着嗑，一会扯到隔壁石大妈的儿媳妇生了个女儿，说他们一家怎么糟践儿媳妇，一会扯到西边知青院里又来了新人，秋收的时候都不老实，都想着偷奸耍滑。 棠溪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窝冬，什么秋收，等等，生孩子是女子生！？女子不是主外吗，何况女子生的了孩儿？ 集中注意力听着外界的人交流，结合听到的一些信息，棠溪推测出自己大概是因为精疲力竭战死沙场后投生到了其他轮回的国都中。 依稀记得费朝已经攻下，也不知顺帝是否安顿好费朝无辜百姓。 此方地界与自己拼死守卫的家乡相似但又完全不一样，这个国都应是刚经历过战争，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君主制统治，是一种新的模式，叫社会主义，整个国度欣欣向荣。 男女似乎也颠倒了，原本的政权讲究男尊女卑，如今解放了，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棠溪深感认同，自己征战沙场几余载，最对不住的便是家中父君，男女之间男性体弱但坚韧，谁说男子不如女，父君便是在母亲离开后撑起了整个棠家。 棠氏一族乃顺朝历代大将，只可惜多半英年早逝战死沙场，但棠氏一族的荣耀与精神经久不消。 自母亲棠大将军被敌军偷袭而亡，家中仅余手无缚鸡之力的棠夫君，未满弱冠的棠溪，十三岁的幼子棠渤，与八岁的幼女棠涵。 十六岁的棠溪义无反顾冲向沙场为国征战，继承母亲衣钵，是以称之为棠少将军。 顺朝史书记载：镇顺王，顺朝326年十二月生人。 自342年棠大将军战亡，年仅16岁的棠溪于朝堂之上立下军令状，不破汝国终不还。 顺朝343年三月，17岁的棠少将军凯旋而归，带着汝国土地并归顺朝。 同年六月，边境强寇围攻，占山为王，屠戮百姓，棠少将军领兵出征，仅用时两月，便平定边境，无人来犯。 同年十二月，棠少将军观之邻国战乱纷飞，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上书自请征战，以战止战，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顺朝344年五月，帝观之决心无法更改，加之国力强盛，是以应允，封棠少将军为镇顺侯，可世袭，以此宽慰棠夫君。 顺朝346年十一月，镇顺侯破费朝城门后，浴血厮杀七日体力不支被射杀于马背上不肯闭眼，此战，胜！ 同月副将护送镇顺候遗体进京，帝观之大恸，封其为镇顺王，封其弟棠涵为镇少候，可世袭，封棠夫君为一品诰命夫君，封棠渤为郡君，加以宽慰。 空寂法师言明镇顺王不肯闭眼乃是不知天下是否一统，百姓是否仍旧流离失所。 帝亲自叩谢上苍祷告，百姓无需四处流窜，天下已然一统，这盛世将会如镇顺王所愿，遂闭眼。 镇顺王棠溪，享年二十，未及弱冠，征战沙场四载，尚未娶夫，未留一女。 镇少候棠涵长女棠学悠过嗣镇顺王棠溪名下，帝特许棠学悠袭镇顺王降位爵位，是以称之为镇顺候。 有野史记载棠少将军从小是个追鸡逗狗的街溜子，直到母亲死后才立起来，但没有人能够证实，所有人都觉得就棠少将军一世英名，总有人想玷污她。 往事不可追，逝者已逝，现在的棠溪只是一个八个月的胎儿，都未曾出生，何苦去担忧他事。 想来是自己忘记喝孟婆汤了，就急着投胎，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等着十月胎满，呱呱坠地，再好好打算。 上辈子的棠溪从小便肩负着天下苍生，对于她而言，责任大于性命。 重新投胎，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棠溪依旧想保家卫国，再次投身军营，并没有多大的抱负与理想，只希望国力强盛无人来犯。 想明白的棠溪在肚子里，翻了个身，把自己团成团，抓着脐带，沉沉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秋收结束，红旗大队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虽然大家都十分疲惫，但好在一年收成十分可观，等到交完粮便能过一个好年了。 今年是1962年，是近几年来收成最好的一年，前两年刚经历过一场大活动，饿死了不少人。 好在红河大队的大队长李书品，也就是还没出生的棠溪的大伯公，当过兵，知道农民不容易，靠天吃饭。 在前几年宁可咬着牙顶着上面的批评，也没有虚报粮食数量，才让大家在那段日子里只是吃不饱，并没有饿死人。听说隔壁县的好几个大队死了不少人，都闹起来了。 去年家家户户也没余粮，只够家里开销的，今年雨水充足天气又好，看着稻穗硕果累累，秋收的时候大家伙都充满了干劲。 第2章 一脚把自己干出生了 渐渐的也入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使人深感疲惫，尤其是怀着孕的赵若芳越发懒得动弹。 这段日子棠溪也知道了家里的这些人，太爷爷太奶奶早就去了，爷爷李书磊，有五个兄弟姐妹，分别是大哥李书品，红河村红旗大队的大队长，二姐李淑晶，三姐李淑淼，四哥李书鑫，六弟李书犇。 奶奶王枝花是童养媳，能吃苦，没有家人，靠太爷爷太奶奶给了口饭吃才活下来，原本是在家里做工的，后面打仗了，太爷爷太奶奶都没了，爷爷李书磊和伯公李书品也参军打仗，爷爷刚参军为了救人受了腿伤退了下来，没人要，奶奶就小布一包，把自己嫁过去了。 那几年过的很苦，后边解放了，倒是有津贴补助，恰好大伯公分回来当了这儿的大队长，日子也慢慢好过了起来。 大伯李杭旭，娶妻周盼娣，生了一儿李靖国，二女李棠悦和李棠芝。大伯母也是个苦命人，虽然尖酸刻薄，但那是对外的，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给了五十块钱，就把自己卖给了李家，也没亏待她，斩断了和娘家的联系，在家干的最多也没有一句抱怨。 二伯李杭日，娶妻王美玲，生了两对双胞胎，一儿三女，李靖泰，李棠蕊，李棠鸾和李棠凤。王美玲是隔壁王家村的，父母是做豆腐的，长得很是水灵白嫩，家里也不缺豆腐豆浆，是个实惠人。 三儿李杭东就是自己这一世的父君了，得换个称呼了，叫老爹，叫爸爸好像都可以。 娶妻赵若芳，是下乡知青，家里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孩子太多，总得有孩子下乡。 一共四兄妹，除了大舅赵若穆结婚生子，外婆方雅洁把工作给了大舅，二舅赵若豪，三舅赵若君还有妈妈赵若芳都下乡了，因着吃皇粮都有份额，也没钱寄回乡下，但每年总会寄一两罐麦乳精过来，当然李家也会给他们寄一些土特产，什么红薯干之类的。 在1960年生了第一个儿子李靖民，难产了，之后一年多没有开怀，直到1962年年初才怀上棠溪。 棠溪伸伸腿，踢一踢赵若芳的肚子，美其名曰亲自互动。这一个来月，自己都在母亲肚子里安逸的躺着，好不舒坦。 这一踢可能是力气有些大了，直接踢破了薄膜，棠溪觉得周围的水在缓缓流动，逐渐变少，心里一惊，就随便伸了一下脚，就把自己踢出生了？ 这头的赵若芳正在吃饭，只觉肚子一动，下半身就开始流水了，已经生过一胎的赵若芳淡定地吃完午饭，戳了戳旁边还在扒饭的李杭东。 “杭东，我要生了。” “什么！快！老三快去叫吴婆子过来接生，老大家的去烧水，老二家的把老三家的扶回房间。”王枝花，也就是棠溪的未来奶奶嚯得一下站起来，赶忙安排接生事宜。 “笙笙啊，你把靖国，棠芝，靖泰，棠蕊和靖民都带到你房间去，等你三嫂生完再出来，别让他们闹腾。”王枝花催着自己的小女儿李杭笙，把几个三四岁的小萝卜头打包一股脑儿塞给她，让她照看一下。 “老二家的待会把棠鸾，棠凤还有棠芝，抱到我那儿，待会忙起来了你们怕是没人看着，人撞到了就麻烦了。”紧接着又考虑到刚会走的几个小孙女。 “知道了，娘，不会乱的，你和爹先进房间吧，这外边有我和美玲呢。”大伯李杭旭的媳妇周盼娣火速拉着李杭旭就往厨房跑，嘴上还碎碎念让他多烧点热水。 赵若芳头胎难产，胎位不正，还好吴婆子技术好，硬是给扭转过来了，所以她自己可能很淡定，但是家里的其他人都很焦急，生怕一个不小心都没了。 原本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想着明日去医院生的，但谁承想这孩子是个着急的，今天就要出来了。 这头的李杭东跑到吴婆子家里，快零下的天气，硬是让他跑出了一层汗，也不管他人，就哐哐哐敲着门。 “吴婶，吴婶，你在吗？我媳妇要生了，你快点跟我走！” 吴婆子一家正在吃午饭，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心想不会有人要生了吧，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就跑到院子打开了大门，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李杭东。 “杭东啊，这么急？是不是你媳妇要生了？”吴婆子对赵若芳是印象很深刻的，生头胎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胎位不正的，好在也算是没有砸掉自己的招牌。 李杭东抓起吴婆子的衣袖就往自己家跑，一边跑一边说：“是，原本打算每天去医院，行李都收拾好了，谁承想今天吃个饭，孩子自己一动羊水就破了，这都没到预产期。” “这不现在很着急，饭都没吃完就来喊你了，吴大妈肯定也没吃饭吧，待会到家里了我去给你下碗面垫垫肚子。” 这头刚想说自己吃了饭的吴婆子已经跑的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站在原地扶着墙根大喘气：“杭，杭东啊，缓，缓一缓。” 都当人父的李杭东这才发现自己拖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一路狂奔不带停的：“吴婶，不好意思啊，我这太着急了，要不你再跑两步，就到了，到家再缓吧。” 说罢便再次拉吴婆子的衣袖向前跑去，等到跑到自己家院子向吴婆子看去，发现吴婆子直翻白眼，疯狂喘着粗气，好像差点就要厥过去了。 “吴婶，我去给你倒杯水，我媳妇就在房间里，你先去看看啊，我先去倒水了哈。” 李杭东跑到厨房，留下吴婆子一个人在院子里。还是一旁刚把孩子送到王枝花房间的王美玲出来看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吴婆子，赶忙走过去扶助。 “吴婶啊，不急不急，我刚看过弟妹了，你先缓缓，”王美玲给吴婆子找了个凳子，让她先坐下，一边给三房找补，“杭东就是个急性子，若芳头胎又是难产，着急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 第3章 出生了 吴婆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正说着就看李杭东从厨房出来，拿了一碗水，递给吴婆子：“吴婶，对不住啊，先喝口水顺顺。” 吴婆子喝了一口，哟，放了白糖，这可是精贵货啊，顺了口气：“杭东，这我就喝一口，给你媳妇端去，这可是好东西。” “吴婶，你喝吧，本就是特意给你泡的，若芳那儿还得你去接生，喝完了有力气。”李杭东转头对着王美玲说，“二嫂，麻烦你去下碗面给吴婶垫垫，我把吴婶拉出来的时候她好像还没吃饭，你也知道我手艺，那就是糟践粮食。” “好，我现在就去。”王美玲正要往厨房走去就看到婆婆出来了，“娘，不是让你和爹在屋里休息么，咋出来了？” “屋里老头子会看着娃子，我寻思着出来看看有啥要忙活的。”王枝花一屁股坐在吴婆子旁边，“老二家的快去厨房，给你吴婶子做点东西垫垫。” “别忙活了，我在家吃完了的，这不，杭东太着急了，我都没来的急说话就给我拽过来了。”吴婆子缓的差不多了就抬脚往屋内走去，“我先去看看若芳。” 王枝花啪得给了李杭东一巴掌：“瞅你虎的，给人累坏了受罪的还是你媳妇，老二家的，还是去做点东西，人吃不吃一回事，饿了不能没有，也不缺这一顿饭。” “好嘞，那我先去了。”王美玲应了一声就进厨房忙活了，恰好遇到端着一盆热水出来的大嫂周盼娣。 “咋样了，吴婶看过没？”周盼娣对着王美玲询问。 “不晓得，刚进去嘞，正好你送热水进去看看咋样了，也不知道生多久，若芳这身子骨本来就弱，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王美玲给周盼娣让了道，还让她端着水过去。 “成，你先忙活，我过去看看。” 屋内的赵若芳其实刚躺在床上，就听见吴婶进来了：“婶子你来这么快啊，我这好像还没生，现在也不是很疼。” “先躺下我看看。”吴婆子看着赵若芳的状态还行，但没看到具体的谁也不敢断定，“你这都快开全了，快躺下快躺下。” 随后吴婆子朝着外边喊：“热水剪刀，来个人搭把手，这马上就要生了。” 周盼娣正好送水进去：“这么快就要生了？我去喊二弟妹。” 周盼娣送完水立马出来叫人，婆婆和二弟妹都进去了，自己赶忙再去厨房打水。 自己男人和二弟早就在劈柴烧火，公公瘸着腿看着三个孩子，小姑看着皮猴子们，三弟没啥事干急吼吼的在院子里乱转，看着心烦。 “杭东，你别转了，去打热水，提到这儿，我给端进去，你不方便进去。” “好好好，大嫂我马上去，我媳妇没事吧？”一边紧张兮兮地问一边跑去厨房打热水。 兵荒马乱好久，棠溪只觉得头疼，吵得很，但又是自己把自己干出生了，只能用力往外挤，但是一直出不去，憋的小脸通红，好在肚子里还有羊水不至于窒息。 世上无难事，只要力大飞砖，棠溪就不信邪了，老娘今天还真就要自己挤出去，棠溪在肚子里一拱一拱的，把吴婆子都愣了。 “这孩子还知道往外用力呢，来若芳，听我口令用力……” 棠溪猛地一个用力，恰好赵若芳一起用力，一下子就出来了。 想睁开眼睛，但好像睁不开，随后就被人抓了起来猛拍了下屁股，气的棠溪用婴语破口大骂：“哇…哇哇…” “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六斤六两，吉利的嘞，是个疼人的，还知道自己用力出来呢。”吴婆子把孩子抱给王枝花就去收拾产妇了。 王枝花把棠溪抱给赵若芳看了一眼：“像你，白净的，知道疼人的女娃子，不像老三皮的很，我先抱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待会我让老三去趟供销社买点猪蹄下奶。” “好，谢谢妈。” 说着王枝花就抱着刚出生还在哇哇大哭，不，是破口大骂的棠溪出去了。 晚上留了吴婆子吃饭，这是规矩，还给包了十个红鸡蛋两斤肉走，吴婆子内心十分熨帖，这可比前两个月隔壁的石婆子好多了。 听说那家媳妇生了个女儿就给了接生婆五个鸡蛋俩馒头，气的附近的接生婆都不想去她家。 还好那家提前问的也不是自个儿，若不是枝花妹子家，临时叫稳婆的一般都不乐意去，几乎都是提早说好的，临时去了出事儿了啥也拿不到，生了女儿没准还给的少，这种情况都是之间说接不了去医院。 十个鸡蛋两斤肉这不得快两块钱了，吴婆子乐呵呵地回了家。 晚饭后李家院子里也安静了，都没想到一下午就生完了，都以为要闹一宿呢，全家人对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娃都充满了好感，晚上大家伙能早点休息。 这头的棠溪喝完了奶，转头就呼呼大睡。 “媳妇，这小家伙还挺乖，都不闹腾，吃完就睡。”李杭东摸了摸睡着的棠溪红彤彤的小脸蛋。 “是啊，果然女孩子贴心，怀相好，生也不费力，哪像靖民那个臭小子。”赵若芳睡了一下午后，现在精神头还行，夫妻俩正说着夜话。 “下午娘给了点肉票，我就去供销社割了两斤肉给吴婶带走，又买了几个猪蹄留着让二嫂给你炖了下奶。” 李杭东捏了捏赵若芳的被角，让她不至于受凉。不过这屋子早就已经烧炕了，炕上都很暖和。 赵若芳有些担忧自己生了孩子给家里添负担，不安稳地问李杭东：“刚秋收完，秋收那段时间没有油水，根本干不动活，家里的肉票怕是那时候就已经用完了吧？那下午用的肉票是？” “好了，媳妇，别担心了，是我去大伯家借的，大伯的津贴比爹的高，还是大队长，家里人口又少，借点肉票也不影响他们家过年。” “你就好好坐月子，这两天家里也没什么活，我进后山转转，要是能打到一些肉就家里吃，等爹的津贴下来也能还上这肉票。” “要是有打的多了，我就偷摸去黑市换了，偷摸的交给爹娘，爹娘也不会全部拿走，还能给咱俩赚点私房钱。” 第4章 起名了 李杭东不断安慰着赵若芳，就听见自己两岁半的儿子嚷嚷着要见妹妹。 “妹妹，我要见妹妹，抱抱。”李靖民一边嚷嚷，一边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从门外进来。 “嘘，小点声，妹妹已经睡了，你也要早点睡，让你爸给你洗洗早点上床。”赵若芳推了李杭东一把，让他去给儿子洗洗脸脚啥的，顺便给自己也收拾收拾好上床。 “老头子，你说老三家的女娃子叫啥名，是个好带的，除了刚出生拍的那巴掌，到现在都没哭过呢。”王枝花在炕上数着票和钱。 “就叫李棠溪吧。”李书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棠溪这俩字，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自己可是当过兵的，不信这些，遇到家人的事免不了有些神神叨叨：“老婆子，这孩子的名字怕是天注定啊，我先开始想的不是这个。” 王枝花亮了亮眼睛，但还是开口说：“也就这儿说说，现在新气象了，可别往外说，一不小心全家都得赔进去。” 老夫妻对视一眼就把起名这件事的玄学咽在肚子里，打算次日一早早饭的时候就告诉家里老三家的女娃起名叫李棠溪，以后就喊棠溪了。 王枝花数完了手上的钱和杂七杂八的票：“家里的肉票都消耗完了，今天这些肉票还是找大哥家借的，也幸好人不介意，愿意往外借，还借了自行车，都不收钱，让老三快点去买了回来。” 大队长家的自行车借是要用钱换的，也不多，一次两毛，但坐牛车来回就一毛钱。 李书磊不像大哥李书品抽旱烟，最多的爱好也就是喝点酒，晚上老三家的生了高兴喝了点。谁不希望子孙繁盛呢，是男是女都好。 李书磊喝了酒，红着一张脸，借着酒劲上头：“老婆子，跟了我这么个瘸腿的人，你辛苦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你操持着。” “一辈子都快过去了，说这干啥，当初要不是爹娘，我早就饿死了。何况你又不是瘫子，瘸了就瘸了，不照样能干活……” “都爷爷奶奶的人了，不说这个了。”李书磊赶忙打断了自家老婆子的话，赶忙转了个话题，不然又要絮絮叨叨一晚上，“老三是个坐不住的，过两天肯定会进后山，老三家那边还在坐月子，你多去看看，我不太方便进去，若芳是个脸薄的，缺什么都不会开口说。” “知道，家里都是大男人，坐月子当然得我这个当婆婆的人来伺候，笙笙还没出门，也能搭把手。” “说到笙笙，这孩子心气高，一心想找个工人，让媒婆再找找看，再等这一两年也等得起。”王枝花叹了口气。 “成，先紧着老三那边的事吧，也就这么一两个月，笙笙的事儿还有的磨呢。”李书磊暂时不想管小女儿的事，来年再去操心吧。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李杭东拿了几个饼子，跟赵若芳嘱咐了几句就进后山了。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李杭旭身为老大，没有看到老三就问了一句：“老三是不又进后山了？多危险呐。” 俩老的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开口，还是李书磊喝了口稀饭说：“老三，你们也知道管不住，他也知道分寸，不会往深山里进，每次回来也能带点儿东西，别瞎咧咧的往外说就成。” “哪能啊？爹，你这说的啥话，一大家子人都啥样，大家都清楚，这不是担心杭东嘛？”老大李杭旭有些怕自己的老爹，硬着头皮回。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着。 李家人都是有些怕这个老头子的，那可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要不是瘸了腿，指不定现在大队长是谁呢。 王枝花看了看桌面上鹌鹑一样的人，连平时画桌上吵吵闹闹的，小孩都不敢讲话，就出来缓和关系：“早上蒸了三碗鸡蛋羹，一家一碗，有的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老二家的待会儿把猪蹄炖了，给老三家的下下奶，别饿着我家棠溪。” “奶奶，棠溪是妹妹吗？”李靖民正被小姑喂着一口鸡蛋羹，含糊不清的说。 “是，是你妹妹，溪水的溪。”王枝花瞅了一眼两岁多的小萝卜头，“靖民，然后你就是哥哥了，要保护好妹妹，不呢别人欺负她知道吗？” 坐在李杭笙怀里的李靖民小朋友挣扎着跳到地上，拍拍胸脯：“我会的！” “我也会我也会。” “我们都会的。” “会保护妹妹的。”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争抢着表态。 看着一家其乐融融，也没了被老爷子训话的紧张感，大人们偷偷松了口气。 “棠溪真好听，爹娘就是有文化。” “那是，想当初爹也是上过几年私塾的，爹娘可都是识字的。” 饭桌上就棠溪的名字展开了热烈的吹捧，你夸一句我夸三句的。 “老三家的，我进来了，先喝个小米粥，熬出米油了，待会我让老二家的再把猪蹄端进来。” 王枝花吃完饭就端着专给赵若芳的月子餐进了三房的门。 “还睡着呢？”看了眼熟睡的棠溪，王枝芳抱了起来，“我抱出去，你先吃饭，等饿了再给你送回来，以后白天就我给你看着，你好好休息，晚上再给你送回来一块睡。” “谢谢妈。” “老三你也别担心，半夜估摸着也应该回来了，他有分寸。” “妈，我知道，他走的急，走的时候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们别担心，这不我也出不去只能你来看我的时候说一句。” 王枝花拍拍赵若芳手以表安慰：“名字老头子起了，叫棠溪，女娃子都用棠，溪就是那个溪水的溪。” “妈，好听的，棠溪乖，这名字起的好。”赵若芳没想到第二天孩子就有名字了，李家的男娃子都是什么旭日东升，国泰民安一顺溜起下来的，毫不费力，反倒是女娃子的名字想破脑袋。 “你满意就好，我先抱出去了。”说着王枝花就抱着刚喝饱奶的棠溪出去了。 第5章 收获 等棠溪醒来看到眼前两张大糙脸，有点懵，但倒是没有害怕，睁着大眼睛不愣不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想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哟，小棠溪醒了呀？是不是尿了？”说着王枝花就解开了棠溪的襁褓，向里面探去，并没有湿。 “尿了吗？”老爷子问了老婆子，老婆子摇摇头，棠溪小脸一皱，也没哭，看的李书磊有些新奇，“老婆子，你说这也没尿，醒了就皱着脸，也不哭，这是咋了。” “我出去把个尿试试。”王枝花抱着年仅一天的棠溪去了旱厕。 一股臭味直冲脑门，棠溪快被熏晕了，王枝花眼疾手快的解开棠溪的包被，让棠溪屁股露出来对着厕所。 此时被臭的晕乎乎的棠溪解决完生理需求就被奶奶抱回了房间。 “还真是要尿尿了皱眉，老头子，你看这尿完就不皱眉了。”王枝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小孩。 不皱眉的棠溪表示那是被臭晕的，就算是战场上的茅厕露天也没那么臭，在府中更是有下人在恭桶上放上香灰掩盖味道，哪受过这么猛烈的臭气冲击。 也怨不得臭，都是天然化肥，可有劲了，是要给庄稼地用的，这别人要借还不肯呢。 从这以后，棠溪小朋友每次方便都会被臭气攻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只有大人忙起来没空管的时候才会拉裤兜，没办法，控制不了生理需求。 拉过一次裤兜的棠溪表示，也没有那么难堪，旱厕也好，拉裤兜也好，都能坦然接受了。 晚上棠溪小朋友就被奶奶送回了妈妈那儿，天都黑了许久，半晌听到院子门打开的声音就听见李杭东在门外小声说：“媳妇你睡了吗？” “没呢，等你呢。” “我身上冷就先不进去了，先和你说一声我回来了，别担心了啊，我去叫爹娘大哥他们处理一下猎物。” “好，你没事就好，我等你一块睡。”赵若芳提了一天的心放下了。 李杭东快步走到李书磊屋外，邦邦邦地敲了几下门：“爹，娘，快出来，看看这咋解决。” 李书磊和王枝花本也没敢睡，老三每次进山，当父母的都不敢睡，听到动静回来了才能安心睡下。 以往都是第二天一早说猎物的事儿的，今天怎么半夜来了，正想着就打开门让老三进屋暖和暖和，天寒地冻的，虽说还没有大雪封山，但大晚上的也快零下了，冷的很。 “咋了啥咋解决？”王枝花一把把李杭东拉进门，瞬间李杭东就感到屋内的暖和。 李杭东搓了搓手：“爹，娘，不好说，先出来看吧。” 王枝花扶着一瘸一拐的李书磊走到院子里，看到了地上的一头约摸着有一百五六十斤小野猪：“老三啊，你…你没事吧？” 说着王枝花就上下四周打量李杭东，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李书磊虽没说话，但也紧张的看着李杭东。 李杭东知道自己的爹娘关心自己：“没事，我早上进山稍微往后走了一点，也没进深山，就在稍微往里一点儿听到了打斗声，听说像是一只老虎跟野猪在打架。”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大概下午的样子就已经没有声音了，我又等了一会儿时间，悄摸着往那方向探过去。” “就看到一头老虎和一头野猪已经死了，在那里，血腥味特别重，我怕引来狼，就赶忙过去看周围有啥，结果就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只小野猪，也死了，当时还热的。” “就把这只小野猪一扛，往家跑来，一刻都不敢停，生怕后边有狼。” 老夫妻听到这件事感慨运气好，也气儿子胆子大，这万一出了啥事，那咋办啊？ “好了，老婆子，让老大老二都出来，连夜把这猪处理了，老三，我知道你有渠道，处理完偷摸地把半个猪卖了，割十斤肉还给你大伯，肉票就不还了，拿肉抵了，卖的钱买几罐麦乳精给你媳妇补补。” “知道了爹。”李杭东算了算，这只野猪除去猪下水血水什么的也就九十来斤一百斤的样子，卖掉五十斤，猪肉六毛一斤要票，猪肉在黑市不要票能卖到九毛一斤，快过年了能卖到一块钱一斤，四五十块钱，买完麦乳精还能剩下不少钱，麦乳精三四块一罐。 “成，那我先去喊老大老二。”王枝花说着便往老大老二的屋子走去。 李书磊就坐在院子外边坐镇，免得老大老二出来乱吼乱叫把隔壁邻居引过来。 “老三，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头老虎和那头大野猪，但你也说了，血腥味那么重，肯定有其他野兽找过去，你能偷扛一个小野猪就已经很好了，别贪多。” 李书磊瞥一眼自己的三儿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开口：“这次是你命大，也就100多斤肉给全大队分也没多少，就自己偷摸着处理了。要遇到那种三四百斤活野猪，你想想你媳妇怎么办？你儿子女儿怎么办？” “知道了爹，我就是不甘心啊，那老虎那野猪多少斤肉啊，那虎皮虽然破了，但补一补也能卖不少钱吧？就觉得亏了很多。” “别觉着自己亏了，除非你带着全村人去那还有可能把老虎和野猪带回来，但你要怎么解释呢？” “问你怎么发现的？万一这路上出点啥事，死了一两个人，那就更说不清了。”李书磊给自己的三儿分析，三儿是最像他的，就是年纪轻容易上头。 “知道了爹，这阵子我就在后山前面一点转悠，捡点柴，能打到野兔野鸡也好。这一只猪野够我们今年富裕一点了，小妹还没结婚，”李杭东听了自己老爹的话，也转过弯来，一阵后怕，打算晚上处理完，抱着媳妇女儿热炕头安安稳稳休息几天。 等大家伙儿都在院子里了，李书磊开口了：“这野猪是老三拼了命弄回来的，这么小的野猪后边有多危险我想你们心里也清楚，弄出来的肉十斤给到你们大伯，猪脚留着给老三媳妇吃，还有一半给老三媳妇换点精贵的东西，剩下的该腌的腌，该熏的熏，过个好年。” 第6章 前往黑市 “爹，应该的应该的，就算是全给三弟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何况大家现在都能吃上肉，这可是沾了三弟的光了。”老二媳妇王美玲立马表态。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李书磊看到儿子女儿儿媳都挺懂事也不再说什么，只让老婆子带头把肉处理了，让老三去休息，累了一天了，自己继续坐在院子里坐镇。 院外轻手轻脚的但自家人还是能听到许多声音，赵若芳一直没睡，等着自己丈夫回屋。 屋外被敲门了：“媳妇我进来了。” “快进来，衣服脱了上炕暖暖。”赵若芳指指炕上留给自家丈夫的位置。 “待会儿吧，我在屋里待一会暖和起来，省的冻到你，月子里着凉就不好了。” 李杭东这段话让赵若芳心里十分熨帖，只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边搓着手暖和自己边说了院子里的事儿，引的赵若芳一阵担忧：“下次别往那么深走，多危险啊。” “好了媳妇，这不没事……”花了老鼻子劲才把月子期间的赵若芳哄好。 暖和了身体就脱衣服钻炕，俩人又聊了会夜话，说老爷子已经给自家女儿起名了，叫棠溪，说自家的小棠溪会疼人，一天都没有拉裤兜，说妈给她做了面上面放了个煎鸡蛋，下面又窝了个蛋。 说到明天去黑市把一半的野猪肉处理了买点东西回来给自己补补的时候，赵若芳感动地哭了，她没想到公公婆婆会那么大方，直接将一半的收入给她买东西补，要知道一个劳壮力一年满公分也才150元的收入，还要拿公分换米面吃食，其实一年到头也就剩下三四十块钱。 家里公公有着大伯的关系，当上了大队记分员，一天10公分，红河大队的记分员大家也不敢得罪，别看老爷子瘸了一条腿，那当柱子的拐杖打起二流子来那是丝毫不手软，也没人敢闹事。 婆婆喂猪天能拿满8公分，大哥一家拿满十八公分，二哥一家十六公分，毕竟二嫂手艺好要做全家人的饭，自己家也是十六公分。 自己是下乡知青，一天能拿六公分已经很好了，在这个家里也没人磋磨自己，虽然比不上大嫂二嫂能干，但好在娘家每年都会寄两罐麦乳精还有一些乡下难得的票据，两罐麦乳精少说也得六七块，好在自己爸爸是高级工，一月收入都有五十来块，但城里啥都靠钱，除去吃喝一月也能省二三十，自己老妈的工作给了大哥，就不补贴大哥一家了，大哥每月也给自己爸妈十块钱说是养老费。每年爸妈都寄给二哥三哥自己都是一样的东西。 每次都是年初寄一罐，年中寄一罐，自己也大方，家里人陆陆续续喝上一碗，两个月也就喝完了，所以目前没有麦乳精喝了。 小姑子一天三公分打猪草，顺便做做家务，都十九岁的大姑娘了，马上说亲了，在家里养养，养白嫩点。 大哥家的靖国四岁了也能打打猪草有个两公分，以后上了学也不影响，上下学路上打点猪草。 不算小姑子小孩子的公分，家里一天也就七十来公分，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只能换一千来块钱，这还不算请假的，算上吃喝一年也就省下一两百块钱，前几年大哥二哥娶媳妇，还有自己嫁给老三，家里确实没钱了，还得留着给小姑子当嫁妆，以后孩子们大了又得建房子，哪哪都要花钱。 想到这儿，赵若芳开口：“我的奶水够小棠溪吃了，要不就买一罐麦乳精，家里这段时间也都能吃上肉，卖的钱留着二十块钱还给爹娘，就说是以后建房子存着，再给二十块钱就说给小姑子添妆，剩下的钱买点饼干点心，家里来了亲戚或者送给大伯二伯他们也好看。” “也成，媳妇，委屈你了，明个儿把猪卖了，我再去山上转转，打几只兔子野鸡都好，让二嫂帮忙熏了寄两只给丈母娘尝尝换换口味。” 又忙活了好一阵子，野猪算是处理完了，院子里也泼的干干净净，王枝花开口道：“行了，都去睡吧，肉等明个儿我和老三去镇上回来再熏，不然一股子肉味领里邻居的说不清楚。” 次日一早王枝花就把睡的迷迷糊糊的李杭东叫起来：“老三，走，我跟你一块去，就说去买年货，过阵子大雪封路了就不好走了。” “娘，我一个人去得了，你在家照顾老爹吧。”李杭东起来后背上昨晚处理完的猪肉背篓就打算出去。 冷不丁地又被自己的老母亲呼了一巴掌：“你虎啊？这肉味多重，压了不少酸菜叶子才把肉味盖过去，等你回来家里熏肉啥的指不定其他人咋想，我跟着去就在镇上转转，你去忙你的，到时候一块回去，村里人也说不出什么。 反应过来的李杭东点点头：“娘，还是你聪明，不然我一人指不定被村里的大妈们说成啥样。” 村口牛车的地方，在农闲的时候坐满了大妈们，家长理短的，知青院的破事，但凡谁丢了一毛钱都能议论半天，想想那威力，赵杭东一阵后怕，幸好自己老娘一起去，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那五十斤肉怕是还没出门就被发现了。 有着王枝花老太太一路保驾护航，啥事都没发生，牛车上大家伙都聊这家长那家短的，赵杭东也就当听个乐子，反而是王老太太加入了，和村子里的婶子婆子们聊得火热。 李杭东看着聊的正在兴头上老娘，缩缩脖子，那架势仿佛自己主持了个会议当主讲人，惹不起惹不起。 平安到了镇上，王枝花给自己三儿使了个眼色：“老三啊，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你去百货大楼看看有啥家里缺的，买点回来，尤其你媳妇刚生完。” 李杭东应了一声就走开了，吴婆子也正好要去供销社，就跟着王枝花一块走，边走边聊天，说什么对家里媳妇真好，嫁到你家算是享福了，说什么杭笙有没有对象啊之后咋办的。 一路聊着也就到了供销社，人挤人的各买各的东西，也顾不上讲话了。 第7章 黑市卖肉 这头的李杭东熟门熟路跟看门的孙二狗打招呼：“二狗兄弟。” 孙二狗一看李杭东来了，热情地打招呼：“东子哥，你来了，好都没看到你，嫂子这是生了？” “是啊，生了个闺女，乖的很，走走走，边走边说。”俩人一路说着就往弄堂旁侧小屋进去。 黑市的老大姓马，叫马一刀，人称马哥，脸上有道疤，很能唬人，当然也是个能人，上头也有点关系，不然也开不动黑市，一有风吹草动的立马收摊，每次都很及时。 “哟，东子来了，好久没来了啊，这次又带了点啥？”马哥看到李杭东眼睛一亮，这个李杭东每次来都能送点野味，野味处理的又干净，久而久之就和孙二狗搭上线了。 去年马哥家里老娘来镇上就在路边晕倒了，当时正好李杭东搭了把手，给马哥老娘送去了医院，救了半条命，虽然最后病的太重拖了半年就去了。 但马哥记着这个恩情，那之后每次李杭东来卖野味都是黑市自己收下，底下养的人本来就要花钱买肉，买谁的肉不是买，这也就让李杭东每次来卖东西总是按照市场价，能小赚一笔。 “马哥好，家里媳妇生了前段日子又是秋收，没时间去山上，这不一得空就去山上了，运气好，碰到了一只半死的小野猪，家里给处理完了，带了一大半的肉，约莫有五十来斤。”李杭东把背篓放下笑着说。 “野猪？兄弟可以啊，我呢就馋这口野味，这五十斤我个人全要了，价格比市场价高一点，市场价6毛一斤要票，不要票原是8毛5一斤，现在快入冬过年了已经涨到9毛8一斤了，我给你添上就算一块钱一斤。” 说着就让孙二狗把秤拿来钩住大块肉称重，一称是53.2斤，马哥从口袋掏出一叠大团结，数了五张，又拿了五张一块钱递给李杭东。 “零头我也给你添上，打野猪也不容易，我也不缺这几块钱，正好你媳妇生了，去买点好的补补。” 李杭东摆摆手，拿了五十块钱，剩下的五块钱想还回去：“马哥，这一年半年全靠你照顾我卖东西才那么顺利，这五块钱我是真不能要。” “你这就见外了，让你收下就收下，就冲你都不认识我老娘都能把她送到医院，还垫付医药费这一点，我就认你这个兄弟。”马哥满不在乎地说，“二狗，你去拿两罐奶粉两罐麦乳精给东子，就当是我这个做伯伯的给侄女的见面礼。” “使不得使不得……”李杭东上前想拉住二狗不让他去仓库拿东西，然后被马哥打断了。 “好了东子，我说收下就收下，这是给我侄女和弟媳的，可不是给你的，你要真感谢，等侄女大了抱过来我看看，你嫂子生了四个儿子，可不敢生了，我就想要个闺女，不随人愿啊。” 知道推脱也没用的李杭东只能收下，心想着过半月就是队里冬猎了，大物件都是队里分，兔子野鸡小一点的狍子什么的都归个人，到时候眼尖一点多打点兔子野鸡给马哥送来。 从马哥黑市的弄堂屋出来，背篓里放了两罐奶粉，两罐麦乳精还有三块肥皂，两盒雪花膏，一些饼干和一袋子橘子。李杭东没敢停，想着媳妇说的饼干和钱都有了，就不去百货大楼或者供销社了，径直往镇口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自家老太太坐在牛车上张望找寻着自己。李杭东跑了两步到王芝花身边：“娘，买好了，买了罐麦乳精还有点饼干，够若芳补了，还买了盒雪花膏给小妹用。” 一旁同坐在牛车上的石大妈说着风凉话，还一直往李杭东的背篓里看：“哟，生了个丫头片子还买麦乳精。” “丫头片子怎么了，你不是女的，都新时代了，你这思想还没没解放啊，大家伙看看是不是啊，石婆子你重男轻女啊！”王枝花火力全开对着石大妈就是一顿说。 周围的人见着王枝花杠上了石大妈，都开口帮腔，毕竟不帮着说一两句，这一路就光听王大妈一人说了：“对对，都新时代了，东子娘说的对，你这个思想不可取啊，一点都不进步。” 其实村里人都看不上石大妈磋磨儿媳妇，谁不是儿媳妇过来的，这么对待儿媳妇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哦，不是没人劝过，人家愣是不改，家里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石家那点破事大家都说腻了，尤其是前俩月她家又添了一个女娃子，还把稳婆得罪了，半夜就听见石大妈在那边扯着嗓子干嚎什么娶了个丧门星，要断香火了什么的，吵得附近的人都没睡好觉。 石大妈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说自己，气的红着脸不讲话了，眼睛也不敢乱看了。 这场口舌之战以王枝花完胜结束，这一路上王枝花都挺着胸昂着脑袋，说了一路的自己小孙女多乖多贴心的，牛车上的大妈无奈只能捧着她，生怕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直接就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 别说，李老五虽然瘸了腿，但娶了个厉害媳妇，自个儿还干了记分员，愣是把日子过的挺红火，后面李老五还有了津贴补助，听说一月有二十块钱和一些票呢。 其实这二十块钱只够李书磊看个病的，瘸腿一受凉，活一干多就会疼，每月都得去开药都得去医院检查。 第一次去医院检查，就发现瘸腿里有两颗子弹，但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取不出来了，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也因为这个有了补贴，村里人谁也不敢惹这个老大伯，一些大事上还有话语权呢。 李书磊知道的时候就不想着看医生，把钱省下来，日子能过的更好点，一家人不至于那么累。 但碍于儿子女儿和自己媳妇的要求，只能把每个月的津贴都用去看医生，这也是日子虽然过的还行，但没什么存款的原因了。 记分员这个工作可是香饽饽，没人敢抢敢闹一方面也是怕李老大这个大队长，另一方面也是怕李老五这个人，这个时代的伤残退役可比正常退役要唬人的多，何况只是瘸了腿，照样有一把子力气打人。 第8章 两年后 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年，我们的棠溪小朋友已经两周岁了，正在院子里撵着一只大鹅。 而比她大的堂哥堂姐还有自己的亲哥都在一旁看戏，只有长得最漂亮的小姑李杭笙在一旁笑眯眯地喊着加油。 棠溪心想，我一个两岁大女子都能打得过五岁的小屁孩，还拿不下区区一只小鹅了？只见一个不注意，大鹅扇着翅膀飞扑过来，下嘴巨快，让棠溪来不及反应。 屁股被啄了一下的棠溪忍着巨痛，两条腿一瘸一拐地倒腾的很快，往大鹅逃走的方向跑去。 棠溪眼疾手快，直接揪住了大鹅的脖子，让其无法攻击，只能不断扑腾着翅膀：“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棠溪也不管大鹅听不听得懂，直接一手钳制住大鹅的脖子，另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张开一下一下地往大鹅的背上拍去，嘴里还念叨着：“叫你啄我，叫你啄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 刚在后院摘完野菜的王枝花走到前院就看到了正在人鹅大战的棠溪，不禁有些头疼，这个孙女哪儿都好，嘴甜，从小都不用咋洗尿布。 但就是一点都不安静，真不像个女娃子，刚会爬就想着走，刚会走就想着跑，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过好在每次摔了也不哭，瘪瘪嘴站起来继续跑。 整得一个女娃子比山大王还山大王，两岁的年纪，村里四五岁的小孩都得叫她一声棠溪姐，人不叫还直接上手，村口李大柱家五岁的大孙子李爱国给胖揍一顿，打的人家直哭着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最后李爱国的爸妈带着李爱国哭着找上门，家里人还没说上一句话呢，这小家伙来了一句“都五岁的人了，连两岁的小女娃都打不过，打不过就算了还叫人，还哭鼻子，真丢脸。” 说完后李爱国小朋友不哭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带着自己的父母灰溜溜的回家了，从此李棠溪小姑娘在整个红河大队一战成名。 那时候愁得家里人气氛不好了好几天，还是漂亮的小姑李杭笙最后说：“棠溪是个厉害的，以后也不会吃亏，大不了以后招赘婿，还早着呢。” 也是，家里人也就看开了，反正棠溪再闹腾也知道分寸，而且特别喜欢和爷爷聊天，听爷爷讲以前打仗的事儿，李书磊也乐意给她说这些事儿。 话说回来，王枝芳看了一眼也全当没看到，反正棠溪也不会把大鹅掐死，就去厨房洗野菜了。 这头的棠溪制服了大鹅，从那天之后，大鹅每天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棠溪身后，狐假虎威，也许大鹅自认为自己在给自己的大哥保驾护航。 人鹅大战结束以后，小姑给棠溪擦着脸和手：“小姑，你可真好看，你是我们村最好看的姑娘了，我是男人肯定就把你娶回家了。” 李杭笙的长相是大方正气的长相，不管是按照这边的审美还是顺朝的审美都是好看的，只不过这儿是大美人，顺朝的称呼那就是美女子。 “哟，我们家小棠溪这么小就想着结婚啦？你知道结婚啥意思吗？”小姑打趣道。 “知道啊，像爷奶那样，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还有我爸妈那样就是结婚了。”棠溪一本正经地回答。 “哈哈哈，我们小棠溪知道的真多，真觉得小姑好看呐？”李杭笙因为前年都要定亲了结果婚事吹了的事，所以有些不自信。 李杭笙已经二十一了，原本前年就是棠溪出生那年，打算定亲了，是个城里工人，但对方攀上了人厂里的副厂长女儿，就吹了。 其实家里人也没觉着那凤凰男哪里好，就一张皮相好看点，用棠溪在奶奶王枝花那儿学到的话说就是招蜂引蝶的贱男人，到处搔首弄姿，真不要脸。 “是呐，不光我们村，就隔壁几个村加起来算上镇上我都觉着我的小姑最好看。”李杭笙听着棠溪的话笑出了声， 棠溪见着自个儿把小姑逗笑了继续说：“小姑不着急结婚，等我长大了给你招赘婿，给你招好多个随便挑。” 王枝花洗完菜放在厨房让老二媳妇做菜，看着厨房也没自己要忙活的，刚一脚踏进院子，就听见棠溪和李杭笙的不正经对话，偏俩人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禁好笑道：“咋的，等你长大起码十来年，你小姑过两年都变成老姑娘了，何况十来年后。” 棠溪皱着眉，思考不出什么方案，毕竟前世自己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不到，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军营都是大女人，何况现在都是女子嫁夫，哎愁的很，难道小姑真的要随便嫁了吗？ “奶，我不想小姑随便嫁人，就等几年吧，我给小姑找个又好看又厉害的姑父。”棠溪觉得自己应该得为自己的小姑考虑终身大事。 毕竟棠溪在赵若芳出了月子后就是小姑带的，一块吃一块睡，半夜还起来把尿，还给自己做好看的小衣服，用最好看的红头绳扎头发。 俩大人都没把一个两岁小孩子话当真，只哄着棠溪快点进屋子暖和暖和，日子一天天冷了，炕早就烧起来了。 吃完晚饭李杭笙给棠溪洗漱完，自己也洗漱完，就抱着棠溪进了自己房间，脱了鞋子，把棠溪放在炕上：“小棠溪要钻被窝吗？” “小姑，我看你做会衣服，那么早睡不着。”棠溪站起来走到李杭笙边上坐下，“我要挨着小姑坐，小姑香香。” “嘿嘿，好，正好现在在给你做过年的衣服呢，是小姑以前的衣服拆开，里面都是好棉花，拿出来用新布给你做衣服。” “小姑最好了。”棠溪在一旁点头肯定，棠溪做不出撒娇的事情，整个家里人都知道，都以为是性格原因。 棠溪从小就是姑姑带，比较自立也很正常，出事儿了几乎都是力大飞砖，自己解决不了再告诉家里，不过都是一些孩子间的小事。 棠溪看着小姑认真绣着衣服，知道家里没有缝纫机只能靠一针一线人工绣，愈发觉得小姑对自己真好，更想给小姑找个好男人了。 第9章 第一次进山 这两天棠溪一直在思索着怎么给自家小姑找一个文武双全貌美如花的小姑父，愁得肉嘟嘟的小脸蛋都瘦下去了一些，惹得自家母上大人和爸爸连连惊奇。 这天李杭东又去镇上送三只野兔和五只野鸡，这是这半个月家里大人进后山前面一块区域的收获，当然还有一些野果子，例如酸掉舌头的野葡萄，还有香香脆脆的野梨子，家里还冻起来了说是做冻梨吃。 这三天来棠溪每天都坐在自家院子的门框边唉声叹气地，时不时看看天看看地，看着去往镇上的爸爸，棠溪一拍脑袋，我能进山啊，都两岁了，让靖国哥带着我在外围走走家里人也不会担心，这山上大概有好东西吧。 爷奶都是农民，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人参灵芝珍贵草药啥的，但是自己不一样啊，刚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牵引着自己往后山去，可能这就是人们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碍于以前小，出门家里人都不放心，但现在两岁了，还能把五岁的李爱国打哭，应该也许能去后山外围转悠吧？ 想着便去找赵若芳说了自己想跟着靖国哥一起在后山外边打点猪草挖点野菜什么的，果不其然被拒绝了，说家里不缺一个两岁小朋友的劳动力，安安心心在家里，等过两年去上学就不无聊了。 眼见妈妈这边的路被堵死了，棠溪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想到家里话语权最重的是爷爷，其次是奶奶，只要他俩同意了，妈妈反对也没用，就倒腾着小短腿去爷奶房间了。 “爷爷，爷爷。”棠溪像一团肉球一样撞开了爷奶的房间门。 屋里的李书磊正坐在炕上看着记分册，看到进来的棠溪就说：“小棠溪啊，有啥事儿啊，来，上炕上来，暖和一点。” “爷爷爷爷，我就不上炕了，我都两岁了，想跟着靖国哥一起去后山外围捡鸟蛋玩。”棠溪跑进来站在李书磊面前抬起脑袋对着他说。 李书磊摇摇头表示拒绝：“不行，太危险了，他们都是大孩子了，你是小孩子，万一遇到啥事把你落在那边了咋办？” “爷爷，我能打得过五岁的大朋友！”棠溪试图用战绩征服自家爷爷，“而且大鹅也会跟我一起去，我在哪大鹅在哪儿。” 正巧给李书磊泡了杯粗茶的王枝花从屋外进来：“小棠溪是觉得家里没人陪你玩吗？” “是啊，家里就我最小，棠鸾姐和棠凤姐都能去外边玩，就我每天和大鹅在家门口附近玩。” 看着小孙女一脸期待，王枝花也开口了：“那就让你靖国哥带你去玩，但你必须把大鹅带着。” 家里的大鹅比村子里其他人家的狗还有用，虽然爷奶都忽略了大鹅打不过自家小孙女这一点，但好在松口能让棠溪去外边远一点的地方玩了。 王枝花对着棠溪的背影喊：“离河边远一点，你可别去河边，最多去小溪玩，让你靖国哥……” 往外跑的棠溪也没听清自家奶奶后面的话，左不过就是一些保障自身安全的嘱咐。 棠溪往后山外围跑着，想着先去跟自家堂哥打个招呼，毕竟以后就要跟靖国哥一起出门一起回去了。 大鹅在后面追着，好像在说老大你把我落下了，没有我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跑两步休息一下等大鹅，虽然棠溪的身子很强健，丝毫不带喘的，但是大鹅没有那么快，怕大鹅跟丢就只能跑两步停一下。 真不明白大鹅为什么这么弱。大鹅表示别家小孩哪有你那么好的体力，尤其是村口李爱国那小子，每次我都没开始跑呢，他就坐地上要哭不哭地想碰瓷。 在后山外围的一棵野葡萄树上，棠溪看到了自家大堂哥李靖国，边招手边喊：“靖国哥，靖国哥。” 李靖国还以为家里出啥事了，让棠溪一个小人来叫自己：“咋了？家里出事了？” 棠溪一脸无辜：“没有啊，爷奶让我以后跟你一起出门玩。” 六岁的李靖国挠挠头表示不想带这个两岁小朋友：“和我一起玩的都是七八岁的大朋友，你要不还是跟着棠蕊去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玩吧。” 李堂蕊是二伯的一胎的女儿，二伯母生了两胎都是双胞胎，一胎是龙凤胎，二胎都是女儿。棠蕊就是带着自己的俩妹妹和大房的俩妹妹一起玩的。而李靖国则是带着二房的大儿子还有自己的亲哥哥一起玩的。 “爷奶都说让我跟着你，我就要跟着你。”棠溪表示别想甩掉本大人。 “爷奶还说让妹妹们跟我一块呢，这不都是各玩各的，到时候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呗。”李靖国脑瓜子一转说道，心想反正这个两岁的堂妹战斗力爆表，也没人敢欺负她，后山外围都是人也安全，喊一声都有人应。 棠溪巴不得这样，就点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出门一起回去，那我去那边玩啦，走，大鹅。” 李靖国看着带着大鹅往山脚走，想着大鹅可真听棠溪话啊，多好的跟班，不过带着棠溪太麻烦了，摸鱼掏鸟蛋，两岁的小孩连爬树都不会吧，摇了摇头就摘了几串野葡萄放兜里，然后去找自己的小伙伴汇合了。 棠溪带着大鹅往里走着，感应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外围的分界线，再往里走就不安全了，但是感应就在里面。 棠溪纠结了一下，掐住大鹅的脖子：“大鹅你可不许告密，我们就进去玩一下，马上就出来，不会有事的。” 仗着大鹅听不懂，棠溪一股脑闯进了外围的里面，跟着感应走了大概十分钟，不过小孩子推断，想来也进多深。 “感应的地方就在这儿啊？怎么什么都没有？”棠溪踩了踩感应最强烈的地方喃喃道，“不会在地下吧？” 说着棠溪随手捞了根木棍就往地上戳，戳了老半天啥也没有，棠溪想着这感应不会是骗人的吧，一把把大鹅抓过来垫在屁股底下，半躺着看着天。 好像看到树上有个鸟窝，心里一惊，地里没有，不会在树上吧？ 第10章 神魂空间? 问题是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爬树啊？转头看向了身下的大鹅。 “大鹅，你会爬飞吗？”大鹅听不懂，大鹅表示不知道。 棠溪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啥也不干，站起来把大鹅举起来就往天上抛去。 大鹅表示我把你当大哥，你把我当冲锋兵？我真不会飞啊！还有大哥力气好大，我怎么飞的那么高？吓死鹅了。 棠溪一愣，自己有那么大力气吗？好像没有吧？难不成自家的这个大鹅真的会飞？ 嚯，大鹅出息了，大哥要跟着你沾光了，有只会飞的大鹅小弟可真开心。 可惜大鹅飞的还是不够高，但一下子砸到了树上，哀叫一声就掉下来了，也不高就三四米的样子，大鹅摔一下也不会有啥事，但好像跟大鹅一起掉下来了一个东西。 棠溪跑过去一看，好家伙，金光闪闪，像是个金块啊，捡起来一看是个元宝样式的金子，大概是一两的制式，差不多是50g，字体也没了，上面还有鸟嘴戳的痕迹，怕脏也不敢咬一口验验货，只能带回家再说。 棠溪想着这大概是以前封建王朝谁逃难或者遗留在外的金元宝，被鸟看到了觉得好看，给叼到了鸟窝里的吧，放的不牢固，自家大鹅一撞就下来了。 也不知道鸟窝里面还有没有金子，要不让大鹅再撞几下？说干就干的棠溪抱起刚落地还有些晕乎乎的大鹅又是一个起飞。 随着大鹅起飞了好几次都没有掉下东西来，那个所谓的感应却还在，那那个感应究竟是什么？ 棠溪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带着这个金元宝和大鹅回去，而正当棠溪要走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趴在地面上，手心擦伤了，破了点血，随后又愈合了完好如初。 然后棠溪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自己的血滴落在感应区最强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棠溪看愣了，自己不会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吧？ 着急想回去的她仿佛被定住了，不能动弹，紧接着棠溪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东西。 好像是一个空间，但也不算，像是仙人遗落的小世界成型，范围就是这座大山。 放开意识收复整个空间，也知道了此地的由来，原来是修仙者的空间戒指意外遗落了，不知为何穿越了时空通道，就跟棠溪一样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只是棠溪是从女尊古代位面而来，而这枚戒指是从修仙位面而来。 空间戒指没有思想，遗落到这个世界后被空间壁垒斩断了戒指和其主人的联系，随后历经了千百年甚至上万年开始分化，戒指内原本就只放了一些灵石，在切断联系后就散落在戒指周围，以戒指为核心向四周扩散，灵石早就在时间的消逝下反哺给了这片大山。 怪不得自己老爸进山都能打到一些猎物，每年的冬猎也能让队里的人都分到几斤肉。原是这个戒指和戒指内的东西滋养了这座大山，而现在大山已经不需要依靠戒指了，能够自己反哺自己维持平衡。 如今戒指感应到同类，自发地发出感应吸引棠溪前来。 由于戒指早就和原先的主人切断了一切关系，如今戒指的残骸都已找不全了，若非棠溪的鲜血滴落在这戒指的分化地上，怕是也会与之擦肩而过。 如今棠溪的意识就能控制整座大山，在大山内诞生的上至参天古树，下至一根狗尾巴草，凶悍至百兽之王老虎，渺小至一只小蚂蚁，都归棠溪所控制。 棠溪表示一点都不骄傲，一手掐着大鹅的脖子，一手把金元宝塞进肚子的小口袋，这是小姑特意给自己缝的，说是可以放些小零食饿了能吃。 一路半拖着大鹅走到了外围，不自觉地松口气，如今倒不是因为害怕山里的东西，反而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偷偷进后山。 现在的棠溪想要什么，只要是山里有的都能随时拿出来，就像是以前画本子里说的仙人凭空取物，从意识空间也就是这座大山拿出东西来。 棠溪接受良好，毕竟自己都能从原来的地方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是有地府的存在的，自然也就有仙人的存在，子不语怪力乱神，子只是不谈及，没说没有啊。 一路拽着大鹅走到了山脚下，遇到了自己家的堂姐们，挨个打了招呼，然后棠溪就回去，说大鹅走了好长的路饿了，要回去喂大鹅，李棠蕊也正好要带着妹妹们一起回去，索性六个女孩就一块回去了。 “小棠溪你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吗？”李棠蕊一手牵着棠溪，一手牵着大伯家最小的女儿李棠芝，开口向棠溪问道：“要出来的话我们一块吧，靖国哥他们去树上掏鸟蛋，我们可以去小溪边的芦苇荡捡野鸭蛋啊。” 棠溪听了这话，用意念感应到山脚下的小溪边还真有不少野鸭蛋，但也没应声只是问：“这么冷的天还有野鸭蛋吗？” 李棠蕊应声：“当然有啊，家里的鸡鸭冬天也下蛋，野鸡野鸭为啥就就不下蛋嘞？肯定下，只是天太冷了，不好赤脚去水里，只能在岸上看看附近的芦苇荡。” “现在水还没结冰呢，过段时间等水冻结实了，我带你去冰面上找野鸭蛋，刚冻结实那几天大家都能找到好多呢。只不过要等大伯公说水面冻结实了才让我们去水面上。” 棠溪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还真是，有野鸭蛋的地方都是水挺多的地方。 棠溪点点头：“好啊，棠蕊姐知道的可真多。” 棠溪想着过阵子自己多捞点野鸭蛋，给家里每人都来上两个加加餐。 “那有什么，爷奶都同意你出来玩了，明天我就带你去山脚下挖野菜，那的野菜奶说好吃，妈炒着香。”要不是李棠蕊一手牵了一个萝卜丁，没有手能拍胸脯，不然早就拍两下胸来证明自己知道的更多。 一路上几个姐妹叽叽喳喳讲着话，棠溪心里有着金子的事情，也就敷衍着应和了几声。 第11章 金元宝是嫁妆 到家后几个人挨个排队洗手，棠溪最小第一个洗，洗完就跑去爷奶房间，发现爷奶都不在，就去问小姑：“小姑小姑，爷奶去哪儿了？” “小棠溪怎么啦？有什么事找小姑也一样的，爹娘去大伯家了，说是你杭繁伯回来了，就是你大伯公家那个当兵的大儿子。”李杭笙给棠溪拍拍有些灰扑扑的小衣服，“怎么刚刚出去玩了几个小时候回来就想爷奶了？不想小姑吗？” “不是不是，我想小姑的，小姑我们进去说。”棠溪抬起手牵着小姑的手就往小姑屋里去。 李杭笙只是觉得好笑，小棠溪小小一人还有要紧事非要在屋里头说，跟着棠溪进了自己房间，就见棠溪在自己肚子的零食袋里掏阿掏。 陡然掏出来一块金灿灿的元宝，李杭笙有些吃惊，赶忙先看了看屋外，把原本只是掩着的门关上。 棠溪没等李杭笙开口，先说了：“小姑，给你做嫁妆，我在山脚下捡的，这跟奶房间里藏起来的耳环一样金灿灿的，一定很值钱吧。” 李杭笙听到嫁妆两字有些微愣，小棠溪这是真把自己的婚事放在心上了，还嫁妆呢。 “你先在屋里头坐着，这个东西先放小姑这儿，小姑让棠蕊跑一趟你大伯公家，左右也去了一两小时了，也该说完了。”李杭笙也没管上边带的泥土就把金子放进自己怀里，贴身就怕丢了。 棠溪乖巧地点点头，想着待会爷奶回来了，让奶和自己一块去，再叫上自己老爸当苦力一起挖金子。 是的，棠溪在回来的路上检测到大山上的深山有一处藏宝地，但那儿太危险了，虽然自己能畅通无阻，但爷奶爸妈不会放心的，也不好解释。只能等自己大了然后挪出来一部分财产偷偷用了。 好在在大山外围的一个小角落下还发现了一盒金砖，像是埋了很久的，大约是战乱的时候逃命累赘舍不得丢就埋了，可能以后还想着找回来吧。 但那儿也没有挖掘痕迹，棠溪估摸着那金子的后人也不会回来了，那就正好便宜自家了吧，嗯，小姑的嫁妆又厚了一些，真好。 没过多久爷奶回来了，李杭笙把棠溪抱到了爷奶房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棠溪捡回家的金元宝:“这是小棠溪在山脚下捡到的。看着像金子，爹你给看看。” “对，我捡到的，给小姑当嫁妆。”棠溪在一旁附和，生怕自己给小姑的嫁妆被爷奶藏起来。 俩大家长看到这金灿灿的金元宝有些吃惊：“没人看到吧？” 棠溪和李杭笙都摇摇头，赵书磊接过金元宝也不嫌脏就咬了一口：“是金子，这得有一两吧。” 一旁的王枝花把炕头的小秤拿下来称重量，哟，还真是实打实的一两，现在的金子都不流通，但是老三有办法换成钱，大约是20块钱一克，那就是一千块钱。 “老头子，这有一千块钱啊，要不要上交？”王枝花是想卖了存起来的，家里如今小女儿的嫁妆准备好了，但是建房的钱还没有来源，孙子孙女们都大了，还都和各自父母挤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 “这是个金元宝，算老物件，上交是要被批斗的，你也看到了牛棚的那些人有多惨，拿火给融掉，让老三拿去处理了，既然是小棠溪捡到的，那就都给笙笙当嫁妆，招赘也成，有钱还怕什么。”李书磊拍板决定。 这让原本想带着奶和爸把外围那箱小金条挖了的棠溪有些纠结，金子那么不好处理，那么多金子会不会是负担。 但转念一想，有钱还怕什么，小姑嫁妆是有了，但家里房子还没建啊，而且小姑就算以后结婚了谁都只知道明面上的嫁妆，暗地里补贴的有多少谁能想到。 于是棠溪在爷奶把金元宝的去向安排好了后说：“爷奶，就在山脚那边还有个箱子，里面也都是金灿灿的，只不过是一条一条的。” “我拿棍子给挖出来了，太大了，我又给埋回去了，奶待会跟我一起去带回来呗，能给家里造房子。”棠溪说完就用意念控制着那块土地像是刚被挖过又埋回去的样子，还在上面盖了些落叶。 这下不光是小姑，爷爷奶奶都有些激动，王枝花最先沉不住气：“真的？有多大？” 棠溪大概比划了一下，想了想那盒子里有二十根31.25g的金条，不算大，但小孩捧在手上就算十分显眼了。 “老头子，你说咋办？”王枝花想立马就去挖出来，但决定还是得李书磊来做。 李书磊看了看自己瘸着的腿，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和婚事坎坷的小女儿，又想到家里屋子少，咬咬牙狠下心打算私吞这盒金子来改善家里。 “去，但不是现在，我腿脚不方便，晚上晚点你抱着小棠溪，带着老三一块去。” “成，吃完饭我就跟老三说。老头子你说老大老二他们，要不要告诉他们。” 王枝花想着这是棠溪找到的东西，棠溪愿意拿出来给家里造房子就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就应该是棠溪长大了的嫁妆，但又想着总归这家好了那家条件差自己也心疼。 棠溪知道爷爷也做不了这个决定，大概是不会告诉大伯二伯的，但其实对棠溪来说整个后山都是自己的，何况也不止那一盒金条，还有一个藏宝洞穴，只不过里面都是古董金元宝。 棠溪就开口：“为什么不告诉大伯二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而且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有钱一起用啊。” 李书磊复杂地看了一眼棠溪，叹了口气：“怪爷爷没用，还不如你一个小娃娃看的透，就告诉他们这个事，但得说清楚建完房，剩下的钱棠溪想怎么用想给谁都是她的。” “等建完房子，给棠溪单独一间屋子，我还活着，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惦记这些东西。” “那金元宝也说清楚是棠溪给自己小姑的嫁妆，我们当父母的都不惦记女儿这点钱，他们做兄弟的哪来的脸去惦记。”李书磊面色沉重的拍了拍炕上的桌子，低头不语。 第12章 带着家人挖金子 李杭笙看到父母都安排好了事情，就抱着棠溪出去了，贴着棠溪耳朵边轻声说：“小棠溪，小姑谢谢你。” 棠溪回抱住李杭笙的脖子：“小姑，奶说有一千块呢，到时候你招赘婿吧，我想跟你在一块。” 李杭笙看了看一门心思想给自己招赘婿的棠溪，想着反正自家也有钱了，赘婿也是劳壮力，也不是不行。 招赘婿就跟娶媳妇一样要给人彩礼，如今自己有了小棠溪给的金元宝，招啥样的招不到啊。 况且离爸妈近，离小棠溪近自己也安心，家人最重要。 “成，小姑让你爷奶帮忙招赘婿，得等房间建起来，至少得一年后了。” “不管多久，小姑在身边就好，棠溪有钱能养得起自己的爸妈，也能养的起小姑，还能养的起全家。”棠溪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得扛起这个家。 家里的小孩没一个靠谱的，不是说不听话闹腾，而是没有像自己老爸一样精明的，有自己主意的，这些哥哥像大伯，包括自己的亲哥哥李靖民也像大伯。 小小年纪的棠溪从此刻就肩负起养家的重担了，不由得给自己打气，我可以的，整个后山都是我的，还养不起一家人了。 不是说镇上县里的工人很厉害吗，哼，等我让老爸卖两颗人参，给老爸找份城里工作，给小姑也找，给大伯二伯都找。 晚上吃完饭，两个大家长就让各家把孩子都安顿好早点睡觉，等孩子睡着了就来自己房间，说是有事，还特意让老三把小棠溪带上。 等孩子睡熟后，一大家子人就坐在主屋里，等着王枝芳李杭东和棠溪回来。 李书磊看着大房二房四个人毫无怨言的坐在凳子上，等着自己发话，不由得感慨虽然家里没几个钱，但都没长歪，娶的媳妇也是知冷知热的，没有打秋风的亲戚，日子也算好过。 “都到了，等老婆子他们回来再说。” “爹，我去打点热水罐热水壶里，拿到房间来，待会儿小棠溪回来了可以擦把脸，外边冷的很，虽然还没下雪，但也快了。”李杭笙说着就去厨房罐暖热水壶了。 此时王枝花和李杭东正由棠溪指着路往山脚下走去。也幸好大家伙儿都睡得早，这个点路上都没人，不然遇到人了还真不好解释。 到了那一箱金子的所在地，棠溪就想跳下去：“奶，我想尿尿了，那个箱子就在那落叶下面，爸你快挖。” 看着棠溪突然想尿尿，王枝花也就把棠溪放在地上：“别走远，就在附近尿完就回来啊。” 棠溪走到不远处，用意念控制着一根百年人参和另一个五六十年份的人参挪动到自己面前，也不是真的想尿尿，只是想给人参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人参出现，棠溪回到王枝花旁边，看自家老爸刚挖出来那个盒子，也没来得及打开就被奶拿走捂在怀里。 “爸，那边有俩花，我想要，你给我挖了种家里呗。”棠溪看挖完了盒子正在填土的李杭东，扯了扯他的裤腿。 “行，在哪儿呢，走，爸给你挖花去。” 等到了那地方，李杭东借着月光看清了棠溪所指的花是什么后激动地说：“这好像是人参，跟上次给爹开参片的医生形容的一样，红白色的花。” 医院开的生片，年份不够，药效一直不太行，家里也没有大价钱去买好的人参，如今遇上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听了自家老爸的话，才知道原来爷爷每个月医院开的药里面有参片，就让老爸赶紧挖好给爷爷补身体，心想着过两天再挖几根往外卖。 路上自家老娘已经跟自己说了金元宝的事，现在这箱金条和人参也都归功于自家的小女儿，李杭东刚想亲一口自己的小闺女，就被小闺女躲开了，无奈只能快点挖这两颗人参。 李杭东虽然语气亢奋，但下手很稳，没过多久就挖出来了，脱了自己的外套裹住这俩人参。 一手扛着自家闺女，一手抱着衣服裹住的人参，领着怀抱金条盒子的老娘偷摸地回到家里。 在主屋大家都一直等着，李杭东把棠溪放下后打开了衣服，露出里面两颗完整的人参。 “爹，你看这是人参吧，那么大肯定至少二三十年了，小棠溪发现的，还以为是开的好看的小红花，没成想是人参，说是要留着给你好补身体。”李杭东拖着衣服举着人参就往自家老爹那边送去。 王枝花也拿出来怀里的盒子，一打开，发现里面满满的20条小黄鱼，每一条都是31.25g，按照现在的价格，有一万两千五，自己家一下就成万元户了？ 这是六四年的万元户啊，过了年就是六五年了，真不得了了。 先把人参和金条放在炕桌上，王枝花又取出了床头的那个金元宝。 看的屋子里的人一阵火热，但又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催促自家老爹说话。 爷奶先说了棠溪小金元宝的事：“这个元宝有50g，小棠溪说要把这金元宝给她小姑当嫁妆或者彩礼，你们几家怎么想？” 大家疯狂表态说这是棠溪自己发现的东西，棠溪想给谁给谁，既然给了小妹，那就是小妹的东西了。 李书磊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这盒金条有二十条小黄鱼，用一条小黄鱼是六百二十五块钱，算上人工，够建四间房子外加一个大柴火间了。” “打算去换两条，就是一千二百五十块钱，我和你娘就添上五十，凑个一千三，往后院扩九间房子，你们原来住的那间还算是自个儿的，每家都分到两间，包括笙笙。” “多的那间给小棠溪留着，你们大人的就还住原来的房子，每家两间新的屋子，就给自己孩子男娃一屋，女娃一屋。” “小棠溪虽然额外给一间，那也不代表老三家分到两间的女娃那间没有棠溪的份。” “小棠溪想住哪住哪，这间是额外给的。知道了吗？” 大家伙内心火热，尤其是李杭旭一家，靖国都六七岁的大孩子了，还跟着父母一块睡，有时候真是挺尴尬的，啥都干不了。 第13章 商量建房 李杭日一家孩子有四个，炕上睡六个人，孩子小时候还行，现在是真挤不下。听到造房子十分高兴，但又觉得有点难受。 毕竟自家一个男娃三个女娃，让三个女娃挤一间太委屈自家孩子了，又不敢开口，期期艾艾地看着王枝花。 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爹娘，这么分我们二房没意见，就是能不能把我们家的那两间建的一大一小，家里三个女娃，怕以后睡不下。” “嗯，成，反正钱是一样的，还有其他想法不？”李书磊点了点头，确实是没考虑到男娃女娃数量，那就老二家的一间大一间小，万一以后还生不管男女也睡的下。 其他人都摇摇头，大伯挑大梁出来说话：“爹，没啥意见，以后要有了孩子反正也跟着睡两三年，至少得好几年后了，以后再说吧，先紧着现在的娃子们。” “金条家里也就用两条，还有十八条都是小棠溪的，谁也不许惦记，听到了没！”李书磊拿起经常拄着的柱子就往地上锤，发出重重的砰地一声。 给大家伙都吓一激灵，都胡乱点头，丝毫不敢生出其他心思，尤其是几个儿媳妇都觉得公爹真吓人，怪不得是上过战场的人。 还是棠溪奶声奶气地喊了句：“爷，能不能换三条金条，我想给奶和妈还有小姑大伯母二伯母都换个银镯子。” 这年头金镯子太打眼了，银镯子反而就没那么多讲究。 棠溪的话让屋内的所有的男人都沉默了，只有几个儿媳妇一直摇头摆手说自己用不上，每天干活磕到了咋办啥的。 半晌李书磊才开口：“那就换三条，银镯子也就一块钱一克，打三十克一个的，一家一个，五个镯子，也就一百五。还有四百多就先存着。” “这是你们侄女的好，要记住了，别向其他人似的养出来一群白眼狼！” 李书磊的语气有点重，众人又被吓到了，只有棠溪她妈敢开口说上一句话：“爹，我们知道的，以后亏了谁也不会亏了小棠溪。” “对对对，以后小棠溪就是我们家亲闺女，比亲闺女还亲。”大伯母二伯母听到弟媳这么说立马表示自己绝不会为了一些小事亏待棠溪。 李书磊敲了敲地面，继续道：“金条我和你娘会攒起来，房子的事儿也说完了，那就说说这个人参的事。” “小棠溪，这俩人参是你发现的，你想怎么处理？”李书磊并没有因为人参是小头就自己独断做决定，反而先询问棠溪，也不在乎两岁的小人会说出什么别的话。 “都给爷补身子，爸说了爷身体不好，医院开的药片不好，这个好，用这个。”棠溪指了指躺在自家老爸大衣上的人参。 “我也算和人参打了半辈子交道了，这两颗一颗可能有一百多年了，另一颗五六十年的样子。” “医院给开的都是二十年不到的参片，再好的一档也就五十年，试过一次药效够了就是太贵，以前家里也负担不起，一直用的都是二十年的。” “我的腿我知道，用一百多年的太浪费了，用小一点的这颗就行，这么一颗下去，后遗症应该也没了。” “大一点的就去换了，老三到时候找找渠道，看能不能换个工作啥的，你脑子活络，适合去城里上班。” 听到这里，棠溪看到自己的父母很激动，现在的工人多吃香啊，不但有工资还有各种票，村里最不好搞到的就是票了。 “成，爹，给钱不一定能买的到工作，但人参一定可以，明天我就去问问。”李杭东期待的搓搓手。 “嗯。”李书磊应了一声，没眼看这个脚都不知道放哪儿的三儿，“你们也别怪我偏私，这本来就是小棠溪的东西，三房多占点好处是应该的。” “何况老三你们也知道，地里能干，外边也能干，家里抓到的东西都是他处理的，也没让你们哪一家吃亏。” “应该的应该的，爹，老三在城里上班好啊，这样以后送过去换东西也方便，家里缺了什么老三买也快。”老大率先出声，自己可从来没想过当工人，自己的脑子自己知道，容易得罪人。 “是啊爹，老三去上班了各种消息知道的也快，以后票也更容易拿到了。”老二觉得家里的票全靠老爷子的津贴那点票撑着，还有老三时不时去换一些，一趟一趟背着几十斤的肉，半夜走去天亮到家特意避开村里人，没睡几个小时就要起来干农活，实在是累的很。 要是老三在城里有工作，也就不用下地了，每天都去城里，也不会被村里人盯着挑刺。 看到大家伙都没什么意见，李书磊就拍板决定了，让老婆子找块布，仔细包着大一点的那根人参，自己则是抽出三根金条外加那块金元宝递给老三。 “老三，你拿着，连夜去一趟，把这些都先换了。” “行，爹，我晚点吃碗面垫垫肚子再出发，二嫂待会麻烦你帮忙烙两张饼路上带着饿了能吃。”李杭东接过金子塞进自己的里衣，顺带把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参也塞进怀里，套回原来的大袄子，丝毫看出不藏了东西。 “那有什么麻烦的，厨房的事儿本来就是我的事儿，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面烙饼。”反正屋子里也没啥事了，王美玲就去厨房给小叔子下面烙饼了。 眼见着棠溪一直打哈欠，李书磊摸摸棠溪的小脸：“困了吧？” 棠溪点点头，小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白天跑了那么久，晚上这个点早就应该睡了，还去挖了趟人参，能不累吗？ “今天的事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往外说，要是被我知道了，那就不是李家人，知道了吗？” 看到自家爷爷又在唬人，别人怕可棠溪不怕啊哒哒哒跑到小姑旁边：“小姑困困，睡觉。” 见众人都听进去了，才放话：“行了，都回去吧。” 大家都摸黑进了房间，李杭东和赵若芳去了厨房，见二嫂还在忙活，就帮忙打下手。 面刚好，李杭东囫囵吞了一碗面，正好二嫂和媳妇烙完饼了，抓起抱着饼的报纸就往院外走。 第14章 夜话 看着自家丈夫走远，赵若芳回厨房帮着二嫂收拾厨房：“二嫂，辛苦你了，还给杭东做吃的。” “那有什么，就一会儿的功夫，你别忙活了，早点去休息吧，也就还差刷锅了，我自己刷一下很快的。” 等王美玲收拾完进房间，李家院子才沉寂下去，但每家炕上都在各自聊着私密话。 “老头子，你说小孙女怎么那么贴心，还要给我买银镯子。” “要不是金子太打眼了，我早就厚着脸皮问小棠溪要一根小黄鱼给你打个金镯子了。”李书磊笑了笑。 “你说小棠溪那么小一人是咋知道那是金子的？”王枝花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棠溪知道那是金子。 “有啥想不明白的，你忘了当初给她起名的时候了？”李书磊坚信好人有好报，棠溪就是给李家的福报，说着话俩夫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李杭旭和周盼娣的屋子里没有亮灯，但俩人根本睡不着，悄声说着话。 “杭旭，你说小棠溪运气可是真好，又是金元宝又是金条又是人参的，不会是财神爷投胎吧。” “说什么呢，可别往外说。”虽然李杭旭也觉得有点像，但这话可不能往外说，“以后对小棠溪好一点。” “我哪儿对她不好了，家里每天一个蛋的待遇可只有和小棠溪有，连小姑子都没有，我也没觉得哪儿不好，小叔子冒着那么大风险一直换东西，就该他们家运气好。” “好了媳妇，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对小棠溪更好。”李杭旭发现自己说错话立马改正，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那是，当然要对她好，你没听她说吗？她要给大伯母打银镯子，爹说了三十克啊，那可是三十块钱，我们干一年都攒不下这三十块，小棠溪说给就给了，我不对她好我还是人吗我。” 说着周盼娣便给了她丈夫的胸膛一巴掌，叫你胡咧咧瞎说，打你一巴掌。 二房这边就不像大房有点小误会，都是和谐的声音。 “媳妇你收拾完啦？老三出门了？” “出门了，刚收拾完，若芳帮着一起弄的，快了很多。” “媳妇辛苦了，快上炕，我把孩子们都抱到角落里了。”李杭日主打一个宠媳妇不管孩子。 王美玲摸了摸孩子躺的炕脚，也是暖和的，才放心钻进了被窝。 “你说家里建了房子，孩子搬过去自己睡会不会害怕？”王美玲有点担心孩子不习惯自己睡。 “房子少才担心呢，现在沾了三房的光多了两间房有啥好担心的。”李杭日就是心大，考虑的少，有些神经大条，要不是娶了个细心的媳妇，指不定自己睡柴房都没啥事。 “你啊，真是啥都不考虑，以后孩子大了要成家了怎么办？”王美玲对着李杭日吐槽。 “以后以后再说呗，媳妇，等房子好了就把他们丢过去，咱俩就能一起睡了。” 大晚上的李杭日对着王美玲使眼色，奈何屋子里太暗了啥也看不到，没等到回应的李杭日只能默默抱紧自己。 “知道你呼噜声大，孩子过去也好，免得孩子有时候半夜被你呼噜声吵醒，今年大哥家的靖国已经上小学了，来年咱家这俩大的过两年也要去小学了。” “是啊，孩子大的快，等孩子走了咱俩再要一个吧。”李杭日满脑子只有名字的第三个字。 “还要啊？都四个了，养的起吗？总不好劳累爹娘吧。”王美玲觉得自家有四个孩子还是占了家里便宜。 毕竟没分家，吃喝都是爹娘管，当然收入也是爹娘管，偶尔在山上抓到一点东西卖掉的一半钱归自己，剩下一半都当家用给到娘那边。 “那就之后再说，明天等老三回来，房子大概后天就动工，年前能干多少干多少，现在农闲，干的快。”李杭日也不想着床上那点事了，只想着快点建房子起来。 棠溪看着身边翻来覆去的李杭笙十分疑惑：“小姑，你还不睡吗？” “睡了，睡不着呢。”李杭笙就感觉今天像是做梦一样，一夜暴富了。 “小姑，我说了我会养你的。”棠溪已经很困了，说完这句话就睡过去了。 晚上在屋内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李杭笙还是看着小小一团的棠溪，柔和地在内心回应“小棠溪，小姑也会养你的。给你做最好看的衣服，扎最好看的头发，让全村的女娃都羡慕你。” 随后李杭笙轻轻地拍了拍睡着的棠溪，又给她掖掖被角，自己也躺进被窝，虽然睡不着，但闭目养神也是好的，明天要起来给小棠溪做衣服。 连夜赶到了马哥家，幸好干这行的睡眠都浅，马哥听到动静就把门口的李杭东拉了进去。 马哥媳妇给李杭东倒了口热水：“东子快喝，暖暖身子，这大半夜的过来，有啥急事吗？” 李杭东灌了口热水：“今天挖了根人参，让人看了说是一百年往上，在家坐不住，想来问问马哥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出手？” “百年人参？”马哥惊讶的看着李杭东从怀里拿出来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么大，真完整还新鲜，肯定能出，就是不知道兄弟你要什么。” “马哥，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人参我想换个城里的工作，要能换两个我在自己贴点钱也成。” 一根百年人参大约是一千块钱，但有价无市，跟工作一样都得有渠道。 一个临时工工作三四百，一个正式工工作八九百，差不多是那个工作干三年的工资，但一般人都是有钱买不到工作。 马哥把人参重新包好：“直接换钱，别说一千就是一千五，我也能给你磨到，但工作我得去问问，你也知道这年头能吃上皇粮，谁愿意往外卖？” “这么大的人参，怪不得你晚上坐不住，兄弟我给你透个底，我这也不是没有经手过人参，只是最高都只有80年，这百年人参还是第一次。” “是，运气好，这就得麻烦马哥了。”李杭东继续掏着怀里的东西，“马哥，家里还有藏着的三根金条和一个金元宝，你也知道家里孩子大了，也没几个房子，打算换成钱造几间房屋。” 第15章 三千二 看着李杭东拿出来的三条小黄鱼和一个金元宝，马哥没想到原来这个农村兄弟还是有点家底的，想着估计也就是整个家底了。 既然这兄弟这么相信自己，那可不能把他的事情搞砸了。 马哥接过金子：“东子，知道你相信我，这事儿我肯定不能给你办砸了，金子市面上不流通，但私底下都在买卖。” “我按照目前价格收，22块钱一克，成不？” 李杭东立马应下来：“成，我一个泥腿子想往外卖还没这个渠道，要不是马哥帮忙，这金子只能烂在手里。” 李杭东听着价格比老爹算的还多，不由得更加感谢马哥。 拿了个小秤把三个金条和一个金元宝放进去，一共是143.75克，22块钱一克就是3162.5块钱。 马哥直接数了320张大团结给李杭东，急得李杭东忙说：“马哥，使不得，使不得，说好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拿着，你知道的这东西我收下，往外卖也能小赚一笔，何况你还有个人参在我这儿，估摸着也能赚一些。” 马哥的意思李杭东知道，东西给了马哥后续马哥卖多卖少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做生意本就是这样的，谁厉害谁就赚的多。 “马哥，瞧您说的，我懂规矩，那我就收下了，那个工作就麻烦你上点心了。” 马哥看李杭东收下了三千二后开口：“成，五天后是不是要来送山货？那时候肯定有消息，到时候跟你说。” “那马哥我回去了，紧赶慢赶还能天亮前回家，家里还等着消息呢。”李杭东说着就要出门。 李杭东正打算拎起放在院子角落的背篓，发现背篓被塞满了各种日用品布料糖油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封好的调料，这些可都是要票的才能买得到的。 马哥媳妇给装的，每次来都会装一些带走，以往都是拿钱换的，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是有利益纠葛的中间人，今天的一背篓算是送的，毕竟今天的货也够马哥一家赚一笔了。 李杭东背起背篓：“马哥，谢了，我回去了，你和嫂子早点休息。” 等李杭东走后，马哥媳妇就进到堂屋，看到秤上的金条也没吃惊，只是好奇着布包里的东西。 “当家的，这啥啊，东子刚来你就让我去给背篓装东西，咋的，这能赚很多？” “百年人参，你说能赚多少？”马哥拍拍自己媳妇的手笑笑。 马哥媳妇看着布包连连称奇：“我滴乖乖，这能赚不少吧，这东子大半夜来还以为家里出啥事了，没想到是送钱来了。” “原本就是因为他救了我老娘，想着对一个农村人多照顾一点，我也不缺这几个钱。没成想，这几年只是卖一些山里的野货，东西少我自己收了给底下兄弟们分一分，今天倒是送了个大东西。” 马哥喝了口茶继续说：“他要的倒是不多，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就换一个工作，再换一个周围卖工作的消息，想自己出钱买下来。” “当家的，听你的口气是这个工作已经有眉目了？” 马哥点点头：“嗯，工作是有，但东子应该不满意。” 马哥媳妇疑惑道：“有工作还会不满意呀？这可是铁饭碗。” 马哥摇摇头说：“不算是正式工，刚进去只是临时工，过三个月就能转正，屠宰场老胡说的，只要力气大就成，也不需要啥学历，500块就卖了。” “听老胡说，原本这临时工是留给自己女婿的，但这不是他家女婿厉害考进了钢铁厂办公室，这么个临时工就空出来了。” “临时工不是三四百就成吗？咋的，屠宰场那么贵呢？”马哥媳妇就是个家庭主妇，不知道内里的福利。 马哥抽了根烟皱着眉：“可别小看这个工作，是个正式工，估计能卖上1200，这个屠宰场的临时工是要考核的，考核没过，就只能当一辈子的临时工了，没有第二次考核。” “屠宰场留下的一些猪下水，肉沫排骨都能当福利带回家，尤其逢年过节的年礼还厚，是个肥差，所以就连临时工也贵。” 马哥媳妇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听你这么说，还是个不错的工作，东子咋就不满意了？” 马哥看了看啥都不懂的媳妇儿叹了口气，还好自己当初没给她找个工作，不然这脑子出去干活早就被人家看穿家里是干啥的了。 “你看看东子的身子骨只能说是灵活的，种地有技巧，打猎有技巧，但屠宰场就算有技巧，最后还是拼力气的活，你说东子的力气大不？最后考核的难道不是力气吗？” “所以说白了，这工作给东子就是永远的临时工呗？”马哥媳妇这回听懂了。 “所以这个工作只能当个添头，看来这跟人参必须得用出去了。原本还想着等过段时间送到县里，我还能往上爬爬。” “搭上县里的线，以后自行车手表什么的四大件就有稳定货源了，还愁不赚钱吗？” 马哥媳妇一听这人参有这么大的用处赶忙说：“这两天用掉就搭不上线了吗？” 马哥又抽了口烟：“难，只有急卖便宜的，哪有急卖贵的。” “行了，家里的事我会操心，你就安心照顾好家里。”马哥催着自家媳妇进去睡觉，“明个儿我去县上那块探探口风。” 李杭东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但现在是深秋，没人出来活动，因此路上还没有人。 一进院子就发现自家爹娘，自家媳妇，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小妹都已经起了在堂屋，几个毛孩子还睡着。 “爹娘，媳妇，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小妹，你们这是起来啦？” 李杭东一脸懵，那时候第一次自个儿摸索着去黑市，家里都还没有起那么早过，正当他有一些感动的时候，就听见自家老爹开口了。 “不担心你，担心那些钱。” 李杭东看了屋里的一圈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兜里，好吧，是他想太多，确实把自己卖了都没有三千二，不担心钱，难道还担心自己一个大男人吗？ 王枝花扶着李书磊边进屋边说：“走去主屋，待会儿娃子们起来了，进到堂屋来就麻烦了。” 后边跟着一串人都轻手轻脚的，生怕院子里的熊孩子们吵醒了。 第16章 请人建房 刚进房间，在最后的李杭笙就把门关的死死的，严实到大概可能小偷入室抢劫都打不开的那种。 李杭东先把背篓放在了地上，再把怀里捂的热热的三百二十张大团结拿出来。 “爹娘，他们给我算的是二十二块钱一克，一共是三千一百六十二块五，后面又给添个整数，一共是三千二百，都在这儿了，你们点点。” 李书磊对着王枝花点点头，示意让她接过去数一数，这时候也没人讲话，大家都看着王枝花上的动作，一张一张的点。 其实李杭东早就在马哥家点过不下三遍，但是不好意思往外说，只能看着自家老娘在那里认真地数钱。 李书磊看着自家老婆子一张一张数着那么厚一大叠大团结，看了看天色，心想还算早，等数完娃子们也还没起，应该不耽误事。 房屋里的大家也都没事可做，也都跟着王枝花手上的动作一张一张的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数完了，确实是三百二十张大团结。 李书磊看着炕桌上的钱松了口气：“老三这事儿办的不错。” “爹，人参已经送过去了，存在他们那儿，五天后正好送野货过去肯定就有消息了。”李杭东说了人参的事儿。 李书磊回道：“嗯，你和那边也联系了这么多年了，自然是讲究一个诚信。” 李杭东指了指背篓：“爹娘，这背篓可不是花钱买的，是那边送的，我猜那根人参他们能赚不少呢。” 李杭东没把自己找马哥开口要了俩工作事儿说出来，毕竟还没音讯。 “老婆子待会看看那背篓。”李书磊瞅了一眼装的满满的背篓，“既然送了就收下，这也是人家怕你不放心人参在他们那儿，自己又去别的地方找渠道卖，给你点东西让你安心，就等着五天后好消息吧。” “现在来说说这三千二的事儿，比我算的价格高了不少，老婆子，先把你们娘几个的手镯钱数出来。” 看这桌上的钱，反正也不会飞，就一样一样安排。 等王枝花数了十五张大团结后，李书磊才开口：“这一百五十块钱老婆子拿着，后天正好去县里赶集，把家里几个媳妇还有笙笙都带着去百货大楼挑银镯子。” 家里的几个女人都盯着王枝花手上的一百五十块钱，我缩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腕，那架势仿佛银镯子已经焊在手腕上了。 “二十二块钱一克，那金元宝有五十克，那就是一千一百，老婆子数了给笙笙攒起来，这是笙笙压箱底的钱，额外存起来，等结婚了都给她。” “小棠溪说给了我就是我的了，爹娘，就给一千吧，那一百块算我孝敬……”李杭笙原本以为就一千块，没成想还能多一百块。 李书磊打断了自家女儿的话：“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别想占便宜，就数一千一百块。” 李杭笙知道自己多说也变不了自家老爹的决定，就点点头默认了，想着之后给自家爹娘做两双厚厚的鞋底，等下雪天踩着雪走路也不冷。 “这儿还有一千九百五十，就跟昨晚说好的一样，先拿着这笔钱去建房子，肯定还有多的，多的就存下来，都是小棠溪的。” “爹，我们没意见。”李杭旭憨憨一笑。 李书磊接过家老婆子刚数的五十张大团结：“嗯，老大先拿五百块钱走，算买砖瓦石头沙子的钱，不够再找你娘要，但每一笔花销都得记账，听到了没？” 接过钱的李杭旭手都在颤抖，他这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多钱，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这是激动还是兴奋：“好，爹，我一定记好每一笔账！” 李杭日看着老爹给大哥安排了事情，也上赶着表现自己：“爹，那我干啥呀，我力气大我能扛砖，能少雇一个工人。” “知道你力气大，这段日子，老二媳妇就得辛苦你了，来家里帮忙上工的村里人都得供上饭，但也就供中午一餐，早晚他们都会在自己家吃的，不能太差，每天至少得有一碗荤的。干活哪能没有油水。” 王美玲听到爹说到自己的强项赶忙开口：“爹，我晓得，不麻烦，我看了老三背篓里的，有一桶油和不少呢，家里还有前两天大哥抓的一只兔子，够今明两天工人吃的了。等后天一早就去赶集买些肉来。” 李书磊和善地看了老二媳妇一眼，是个知道轻重的，应了一声：“嗯，是得去买肉，山里的没多少油水，还是卖的肉有劲。” 李书磊看外边的天色渐亮，看了眼正在收钱的老婆子，王枝花心领神会。 “天亮了，娃子们该起了，老二媳妇去做饭，顺便把老三带回来的背篓放到厨房。等会儿吃完早饭，老大陪着老头子去趟大哥家。” “好。” 棠溪醒来发现自家小姑不在身边，不想钻出炕，炕上暖和多舒服。 不久就听见自家小姑回来了。 “小姑，我醒了。” 听到棠溪的声音，李杭笙乐呵呵地拿自己不算暖和的手捏捏棠溪的小脸，冻地小人儿直皱眉。 “小姑坏。” 李杭笙也没理棠溪的抗议：“天亮了该起床了，不能再赖床了，今天家里就要建房了，不想看热闹？” 棠溪有些惊讶，自家老爸的速度这么快吗？这么快就把钱换回来了，是说金子不大流通吗？看来现实好像也不是众人说的那样。 “要，要看建房子！”棠溪从小到大还没有看过建房，村里人一般建房，也就是在原来的草棚的基础上，搭一个大一点的草棚架子，过几年修一修也就变成了一间新屋子。 只是这种草棚架子遇到风雪很容易倒塌，一般都是用来放柴火的。 像李家的院子里就有五六个柴火棚，几乎都是堆的满满的，毕竟每天都要烧炕，还那么多间房。 这年头柴火不值钱，但是煤值钱，就那种蜂窝煤，还需要票，李书磊的补贴都没有蜂窝煤票。 那种一颗颗的煤球是用来烧炕的，不需要票，但是都是大批量买卖，按吨卖，家里这么多人得花不少钱，还是靠山捡柴火免费的好。 第17章 房子开工了 早上吃过饭，棠溪看到大伯扶着自家爷爷出门，本来应该是去找大伯公审批建房了。 这时候的建房，只需要村里的大队长和书记同意再盖个章就成了，队里也能提供沙子，瓦片的渠道，价格都挺公正的。 棠溪想着昨天说了要给家里的女人都打银镯子，也不知道自家老爸昨天晚上买来了没有。 边想着就边往自家爸妈的屋子里跑：“妈，爸，有没有把银镯子给你？” 赵若芳放下手上正在叠的衣服，抱起跑进来的棠溪，摸了摸小手和后脖颈，发现不冷才说：“妈谢谢我的小棠溪，不过银镯子哪有那么快，不过钱在你奶那儿，后天去赶集家里人一块去买。” “赶集？我可以去吗？”棠溪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赶集，人小大人没空看着，怕出去就丢了。 “行，后天妈给你放背篓里背起来一起去，反正大嫂二嫂都去，要买什么吃的可以放她们背篓里。”赵若芳想了想就答应了棠溪一起去的要求。 “妈好。”棠溪给自家老妈给予了肯定就出门祸害自己最忠诚的小弟大鹅了。 赵若芳看着夸赞完自己出去的女儿不禁失笑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悲催的大鹅刚从鸭圈出来，就被自家老大掐住脖子拖着往前走，绝望地想，为什么自家老大那么喜欢掐脖子，莫非是妒忌自己又长又白的脖子。 棠溪带着不断扑腾的大鹅找到了帮忙烧水的二房堂姐李棠蕊。 “棠蕊姐，说好了你今天要带我去摸野鸭蛋的。” “不好意思啊小棠溪，今天妈说中午好多人来吃饭，我今天可能没有时间带你去玩了。”李棠蕊一早就打算出门，但被自家老妈叫住了，让帮忙烧火打水，说是中午很多人。 其实不只是李棠蕊在帮忙，除了棠溪以外的所有人都挺忙的，擦桌子的擦桌子，洗菜的洗菜，劈柴的劈柴。 知道今天要建房的棠溪也没有出去溜达，就乖乖坐在院子大门的门槛上。 远远看见大伯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家爷爷回来了，第一次见自行车道棠溪十分新奇，等爷爷和大伯都下车后，棠溪拽着大鹅围着自行车转了好几圈。 “爷，大伯，这是啥啊？” 李书磊摸摸棠溪的小脑袋，示意她先放开大鹅然后说：“这是你大伯公家的自行车，看我走回来不方便，让你大伯骑着载我先回来，再让他还回去。” 棠溪啧啧称奇：“自行车？能干啥啊，怪大的。” 李书磊招招手让大儿子先把自行车还回去，便一只手拄着柱子一只手牵着棠溪进了院门。 棠溪看着大伯骑着自行车向远去看不到了才回头，想着这自行车可比走路快多了，要是家里有一辆自行车，爷也不用每月早起让大伯背着上牛车去医院了。 “爷，自行车很贵吗？” 李书磊先是嗯了一声，后边又说：“贵，但你买得起。” “那就给家里买一辆吧，这样以后爷去医院就可以让大伯骑着自行车带你去了，快好多。” 李书磊在堂屋坐下，把棠溪抱到自己的好腿上坐着：“小棠溪，家里建房子还一下建九间已经让人眼红了。” “可是那都是我们自己的钱啊，别人眼红什么？”棠溪想不懂自己没钱就去赚啊，一直盯着别人的干什么。 棠溪想不懂现在人的人性，还是把话题绕回来：“可是我不想爷每个月去医院都那么累。” “知道你好，过阵子，等老三工作定了，到时候买一辆自行车也没人说什么。” 李书磊想了想，家里确实买得起，自己的津贴第一次拿的时候也有一张自行车票，只是那时候买不起。 “等有了自行车，我也能骑吗？”棠溪对自行车这个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有别样的热情。 李书磊哈哈一笑：“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就骑了，现在啊你只能坐在前面的横杠上。” 听了爷爷的话，棠溪感慨：“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还没等爷孙俩讲完话，就听见外边喊人，依稀能听见是二伯带着人来了。 都是村里的熟人，听说过李家这个最小的孙女，听说上打五岁男娃，下踢自家大鹅，主打一个小孩圈大姐大。 从自家爷爷腿上跳下来，揪住了躲在角落的大鹅，拽着脖子就要往外走。 “这不是你家老三的小闺女么。”院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失笑，果然好玩。 棠溪很有礼貌的挨个打了招呼：“三叔公好，刘伯公好，刘大伯好……” “真乖，也没娃子们说的那么虎啊？”三叔公真是有啥说啥，还好自己是个小孩不介意，哼，要是那群打不过自己的小孩被说虎指不定早就哭了。 棠溪打完招呼带着小弟就往小姑房间走，男主外女主内，男人体力比女人好，吃得多干的多，爷爷伯伯们要建房子，自己还是别去凑热闹了，看那一铲子下去尘土飞扬的，去那边玩一会大白鹅都要变成大灰鹅了。 “不是说要去看开工吗？”李杭笙看着进来的棠溪和大鹅，“你快放开它吧，过来小姑给你擦把脸洗个手。” 李杭笙的房间有暖水壶，家里一共五个暖水壶，一户一个，很公平。 “看了，好多灰，叮叮邦邦的，把大鹅都差点吓飞了，还好我拽住了它，不然家里要少一只大鹅了。” 李杭笙想到刚刚被棠溪放开撒腿就跑的大鹅抽了抽嘴角：“那你可真厉害，保护了大鹅。” 棠溪点点头表示认同，废话，大哥保护小弟那是应该的。 跑回鸭圈的大鹅正在教训自己唯二的鸭子小弟：“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大概意思就是大哥出去探路了，外边很危险，不适合你们俩，好好待在这里，本大哥会给你们讲外边的世界的。 一时间仅有两只鸭一只鹅的鸭圈嘎嘎声不断，就像是应声附和吹捧一般。 导致刚想给他们喂食的赵若芳一看它们那么精神，以为自己早上喂过了，就只喂了隔壁的鸡。 大鹅心累，又是饿肚子的一天。 第18章 赶集 棠溪盼着的赶集日终于来了，一大早就醒了，期待地看着小姑给自己穿衣服。 “小棠溪这么喜欢热闹啊？” 棠溪想了想上辈子十六岁以后的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热闹，只想打完仗完成母亲的意愿，扛起整个棠家门楣。 十六岁以前的自己，虽然时不时被母亲进军营操练，但有父君在，衣食无忧，养狗遛鸟好不快活，无需操心任何事情，就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多，想来那时的自己是喜欢热闹的。 棠溪点点头：“喜欢热闹，过年团圆更热闹更喜欢。” 李杭笙给棠溪穿完衣服刮了刮棠溪的小鼻子：“来，洗把脸，去吃早饭，刚听二嫂说给你蒸了个蛋，还煮了一个鸡蛋让你路上带着饿了好吃。” 吃完早饭，棠溪眼巴巴地等二伯母把厨房收拾完，自家老妈把自己一提溜放进了背篓里背起来就出发了。 背篓里摇摇晃晃，不晕，还蛮舒服的，棠溪明明刚睡醒，但晃的有点困了，竟然一路睡了过去。 到了街上，赵若芳看到熟睡的棠溪，拍了拍小女儿的脸蛋：“小棠溪，到了，该醒了哦。” 棠溪被自家老妈拍醒了，见她醒了，赵若芳就把她拎出来放在地上，牵着小手把她交给了李杭笙。 “小妹，你带着小棠溪先去百货大楼吧，那儿人少，这儿有两块钱，你拿去看着买，我们和妈在这买，人挤人的乱的很。等买完我们去百货大楼集合买那东西。” 李杭笙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自家老娘塞了一张大团结，捏了捏兜里的十块钱，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接赵若芳的两块钱，就抱起了棠溪往百货大楼走。 “三嫂，我有钱，早上娘给了点的，那我就先带小棠溪去百货大楼了。” 赵若芳一把把钱塞进小姑子的口袋：“妈给你是妈给的，我给你是我给的，拿着，别让小棠溪丢了就行。” 李杭笙知道三嫂的意思，就是多给点钱，怕小棠溪想要吃什么钱不够了买不到。 见着塞进兜里的两块钱，也不推脱了：“那我收下了，给我们家小棠溪买好吃的去。” 棠溪抱紧小姑的脖子，从小就听大人说有拍花子，会偷小孩卖了，自己长的这么好看，肯定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其实棠溪想多了，一般越好看越齐整的小孩拍花子越不敢下手，生怕惹到了什么一锅端了，反而是朝那些穷苦家庭下手，让原本就贫穷的家庭愈发雪上加霜。 进了百货大楼，棠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好些东西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也不认识这儿的字，是的我们的棠溪只有两岁，还没有开始认字。 乖乖被小姑抱着，时不时在小姑耳边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有啥用，那好不好用。 百货大楼都是明码标价的，棠溪看得懂数字，毕竟家里的毛票见过的也不少。 棠溪偷偷问自家小姑：“小姑，你带了多少钱？” 李杭笙压低声音偷偷回：“你奶给了十块，你妈给了两块，我原本自己攒了三十一块一毛三，都带了，你看你要买啥。” 棠溪在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中间停着的三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一看标价，好家伙，要185块钱，好吧贫穷的小姑买不起。 “小姑我想买那自行车给爷看医生用，但我们的钱好像不够。”棠溪鼓起了自己的小脸，没想到这自行车那么贵，还是上辈子金银就能交易好，现在真是身无分文。 “傻孩子，那自行车就算小姑的钱够也买不了。” 棠溪疑惑：“为啥啊？不是说百货大楼明码标价吗？” “自行车是要自行车票的，小姑手上没有这个票。”李杭笙不厌其烦的解释。 自行车票？棠溪知道家里人一直提及肉票粮票，原来自行车也是要吗？ 棠溪觉得家里换了点金子总不至于买不起一张票吧：“小姑，那自行车票要怎么买啊？” “小朋友，自行车票是不卖的，是上边发下来的工人福利。”旁边的售货员开口解释。 棠溪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谢谢阿姨，那阿姨知道哪一些要票哪一些不要票吗？” “哟，小朋友想买什么啊？这儿一圈都是要票的，看到那地上的线了没，那块地方是不要票的。” 棠溪往售货员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水果，冰棍还有铅笔本子头花发夹小饰品之类的。 自己还不识字，所以小姑来这儿就是为了买东西投喂自己的。 顿时有些丧气：“怎么买什么都要票啊？” “走小姑带你去看看那儿的头花，买几个好看的换着戴。”李杭笙看到了头花就往那儿走去。 棠溪有点蔫蔫的，兴致不高。 李杭笙一手抱着棠溪，一手拿着货架上的头花就往小人头上比对。 旁边的售货员看着大的穿的齐整长的好看，小的打扮的十分讨喜，看着不是买不起，洋着笑脸夸赞。 “真好看，这是你侄女吧，姑侄俩一样好看，多看几个，这个粉的也好看。”说着就把粉色的头花往棠溪头上比划。 棠溪只能摆烂接受，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小男人喜欢的，碍于家里人都把花花绿绿的红红火火的往自己身上招呼，也逐渐接受了。 但其实棠溪更喜欢藏青深蓝那种稳重的颜色，可小人儿没有话语权，只能被迫打扮。 时间久了看着自家经常一团脏的亲哥，摔破裤腿的大堂哥，愈发觉得家里的几个姐妹还有小姑就应该打扮的好看，经常把奶偷偷给自己的头花匀给大房二房的堂姐们。 奶肯定知道，但没说什么，那肯定是没有不高兴的，那么多头花小布兜自己都用不完，分给小姐妹让她们也漂漂亮亮的。 给自己内心打了气，接受了自己是给家里小姐妹试戴的这个设定，棠溪也乐呵呵地和自家小姑一起挑头花。 家里算上自己和小姑一共七个女孩，挑了十四个头花和十四根头绳，为了避免争端，七个头花是红的，七个头花是粉的，七根头绳是红的，七根头绳是黄的。 第19章 百货大楼 正好一人各两个，每个人都拿到一样的东西。 随后又给已经上小学的靖国哥买了三本本子和一盒铅笔，一盒铅笔有二十根铅笔。也没仔细看，大约花了两三块钱。 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棠溪还觉得便宜，毕竟那天晚上听爷说两根金条就能造八九间房子了，自己还有十七根金条呢，怎么花都花不完。 李杭笙把买好的东西收好放在自己给自己缝的斜挎包中，瞥到不远处有卖雪糕的，虽然这天气有点冷，但李杭笙还是问了棠溪要不要吃。 棠溪不知道什么是雪糕，听着就很好吃的样子就说：“想吃。” 李杭笙直接买了最贵的奶油雪糕给棠溪，要五毛钱一根，自己则是连最便宜的冰棍都没买。 咬了一口奶油雪糕的棠溪被冻到牙，吸了口冷气：“小姑，好冰啊。” 看着第一次吃雪糕被冻到的棠溪，李杭笙乐出了声：“雪糕冰棍什么的当然要天气冷的时候吃啊，这样才不会化掉。” 李杭笙还给棠溪打了个比方：“你想天气热了是不是冰就化掉了，雪糕也一样的。” 棠溪想了想还真是，第一口没尝出味道就冻到了，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咬第二口。 有了心理准备后，棠溪尝出来了奶油雪糕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形容，跟奶粉和大白兔奶糖有点像，但是又不一样，软软的甜甜的很好吃。 棠溪看到小姑没有给自己买雪糕就问：“小姑你不吃雪糕吗？” 李杭笙只是想省钱，谁不想吃雪糕了，小姑只是穷，就这么一根雪糕能买两斤半大米了，大米才两毛一斤啊。 李杭笙只能给自己找借口：“小姑是大人了，雪糕是你们小朋友吃的。” 棠溪想了想家里人好像这两年确实都没吃冰棍，只有小朋友会在夏天买冰棍吃。 棠溪说着歪理：“小姑还没有结婚，还是小孩，也能吃。” 李杭笙还是不为所动，抱着啃着奶油雪糕的棠溪离开的卖冰棍的地方，转悠到了卖衣服的区域。 棠溪大概猜到了小姑肯定是想省钱，于是把啃了一小半的奶油雪糕递过去：“小姑一起吃，我人小吃不完。” “吃不完就慢慢吃，这天儿也不会化。” 看着小姑还是拒绝，棠溪也一直举着奶油雪糕，最后李杭笙没有办法，只能小小咬了一口。 “谢谢小棠溪，很好吃。”是真的很好吃，李杭笙之前也吃过奶油雪糕。 跟那个凤凰男找对象的时候来过镇上买过一根奶油雪糕，但没有今天棠溪给的甜。 之后姑侄俩就你一口我一口分着把奶油雪糕吃完了。棠溪还想再吃一根，但是被小姑拒绝了，倒不是因为买不起，而是大冬天吃冰的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下次来县里再买，吃多了容易拉肚子。”里杭笙对着棠溪解释。 棠溪知道夏天贪凉会拉肚子，没成想冬天也会，只能下次再吃了。 李杭笙抱着棠溪看着百货大楼最新款的衣服，售货员看到了李杭笙给小孩子买奶油雪糕就觉得应该是个有钱的，很热情地给她推销衣服。 “阿姨，这件衣服也是要布票的吗？”棠溪看着墙上正中央挂着的一件黄色格子呢子大衣。 “小朋友，这面墙上挂着的是不要票的，但是有点贵，那面墙上的是要票的会便宜一些，但是样式肯定是不要票的好看。” 售货员虽然是回答棠溪的话，但是是冲着李杭笙说的，毕竟孩子也做不了主不是。 棠溪看上的那件呢子大衣正好是不要票的，看了眼下面的价格，六十八，好像也不贵吧。 看了看衣服再看看自家小姑：“小姑，那件衣服你穿上指定好看。” 李杭笙摇摇头想虽然好看但也太不划算了：“太贵了，六十八块在夏天能买两条不要票的布拉吉了，小姑自己扯了布也能给自己做衣服。” 棠溪想了想小姑做的衣服，好像虽然大气但没有特别精致好看的，毕竟家里没有缝纫机，做起衣服来确实费劲。 不过自己的好几件衣服都是小姑厚着脸皮去大伯公那儿借人家缝纫机做的。 我们的棠溪又立下了目标，不但要给爷买辆缝纫机，还要给小姑买台缝纫机。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穿上肯定好看，原价要七十八呢，现在只要六十八，虽说还是贵了点，但厚实啊，这个天一点都不冷，我给你拿下来看看。” 说着售货员就把衣服叉下来，在柜台上铺了一层防尘布，把那件呢子大衣平稳地放在布上。 棠溪觉得这个售货员真热情，自家小姑还不一定买呢，人家都给拿下来看了。 “大妹子你看看，这可是刚从海市来的新货呢，全县里就三件，不过是不同颜色的，两件前两天已经被买走了，就剩下这最后一件了，可抢手了。” 其实这件衣服已经挂了有一礼拜了，另外两件一件是深粉色的，另一件是浅粉色的，都是热销色，虽然贵但也好卖。 唯独这件黄色不大好卖，原价是七十八的，因为挂了一礼拜都没卖出去，昨天就已经降了十块钱，还是没人买。 款式好版型好，就是先开始跟那两件粉色比没啥挑眼的，县里的人都知道那两件被买走了后也都不来看了。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看样子是买得起的人可不得热情推销。 棠溪看了看桌面上的衣服还摸了一把，嗯，是以前没见过的材质：“这衣服能给我小姑试试吗？” 售货员有些纠结，原本是不能试的，买了才能试，要有点大小可以现场改衣服的，衣服的衣肩袖口这块都是藏了一些布料可以改大改小也不影响版型。 只见她看看周围没啥人，然后把李杭笙拉进换衣服隔间，咬咬牙说：“原本是不能试的，大妹子看你真的合适才让试的，可别往外说啊。” 看着一脸期待的棠溪，看看桌上确实好看的衣服，捏了捏背包不够的钱想着反正钱也不够，不买就不买了，试试总不亏。 第20章 呢子大衣 李杭笙把棠溪放在地上：“就在这儿等着啊，小姑马上出来。” “好。” 没过多久李杭笙就把自己原本的袄子脱了，套上这件黄色的呢子大衣出来。 棠溪看到穿着新衣服的小姑眼前一亮，真好看，一定要给小姑买下来。 “大妹子快过来照镜子，多好看呐，要我说啊前两天买走另外两件的人穿上都没你好看呢。” “这颜色多衬你，咬咬牙买了吧，正适合现在这个时候穿呢。” 售货员说的不错，在这儿冬天最冷的时候有零下二三十度，那时候就不适合穿呢子大衣了，也就深秋初冬将近零度左右适合穿。 李杭笙被说的心动了，但想想自己攒了那么多年的钱才三十一块一毛三，离六十八差一半还多，就算加上娘给的那些钱，也不够买的。 刚想拒绝就听见棠溪说话：“阿姨能便宜一点吗，便宜一点我们就要了。” “小朋友，百货大楼是不讲价的，这价格标签都在这儿呢。” 棠溪不这么想啊，小时候父君带着自己去成衣铺子买衣服，那边的伙计都是有抽成的，便宜一点就是伙计自己拿到的那成少一点，但卖出去了才能有抽成压。 李杭笙听着棠溪讲话就把衣服脱下来换回了原本的衣裳：“姐，你别听孩子瞎说，就算能便宜我也买不起。” 李杭笙打算抱起棠溪就往别的售货铺看去。 售货员想着反正这衣服最后砸手里一分也赚不到，要是能卖掉，自己月底业绩好奖金就会多一点。 自己确实还有八块钱的议价权，卖六十和六十八自己的奖金都一样，就算卖六十八这八块钱也不会到自己手里的，发票开的是售价多少就是多少，这可不兴弄虚作假，万一被举报了这么好的铁饭碗可就没了。 上边定的最低不能低于六十，低于六十就烂在手里也不卖，就喊住了正要走的姑侄俩。 “大妹子，我也给你透个底，这件衣服最低六十，再低上边就不让卖直接放仓库了。” “你考虑看看，六十要就成交，不要我就再挂回去。” 棠溪贴着自家小姑：“小姑买了吧，真的好看，你穿着往街上一走，保证都是看你的人。” “小姑也想买，但是小姑确实钱不够，还有真的太贵了，就算六十也太贵了。”李杭笙还是买不起。 这时候棠溪偷偷告诉李杭笙：“小姑，我的零食兜里有爷奶早上塞给我的钱。他们说这是我的钱，可以用这个钱买东西，但是得经过大人同意，不可以瞎买。” “那是爷奶给你的零花钱，应该是给你买零食吃的，怕你饿了没东西吃。” 棠溪两只手一起疯狂摆动：“不是不是，小姑你看看，爷奶说有两百呢。” 李杭笙惊讶地看着棠溪的零食兜，想不通爹娘为什么要在一个两岁的小孩身上放二十张大团结，不怕丢吗？ 其实这些钱是棠溪磨了自家爷爷一下午，说去县里要给大家都买礼物，做了一大堆保证，奶才里里外外重新缝了一层零食兜然后装了两百块钱，今天一早才让小姑把这件衣服给自己穿上。 王枝花把这个零食兜缝衣地死死地，是的，拿不出东西也放不进东西，原想着小孩子忘性大，先开始嚷嚷着要买东西，后边忘记了也是有的。 又怕钱丢了，就给缝死了，打算怎样带出来就怎样带回去。没成想棠溪看上了件衣服，就把兜里的钱告诉了小姑，毕竟缝死的兜自己也扯不开。 既然想不通，李杭笙就不想了，但让棠溪没想到的是自家小姑拒绝了。 “这是你的，小姑不能用你的钱。” 棠溪疑惑：“为什么不能，我说过要养小姑的啊。” “小棠溪，这不一样，你这么给我花钱，万一以后我觉得你给我花钱理所应当一直找你要钱呢？”李杭笙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 可棠溪不听，老娘的钱爱给谁花给谁花，又用意识探了探后山的藏宝洞穴，嗯，养整个红河村一辈子都没问题，真是小看我。 “小姑养我小，我养小姑老，我有钱就要给小姑花。” 这句话让李杭笙感动得热泪盈眶，棠溪从三嫂出月子后就是自己带的，除了喝奶会接回去，连睡觉都是跟自己睡的。 “怎么你不养你爸妈不养爷奶了？”李杭笙知道自己再怎么和棠溪亲近终归是隔了一层。 “养啊，都养，又不冲突，给小姑买完衣服就要给妈买衣服，给爷奶买衣服，这不是妈和奶都不在嘛，就先给小姑买。” 听着棠溪这么说，李杭笙也动摇了，大不了棠溪这辈子的衣服自己都包了做了。 毕竟是个二十岁爱俏的小姑娘，想了想棠溪给自己的压箱底还有一千一，就当用了那里的钱，回去把这钱还给棠溪。 “大妹子，考虑的咋样了？”售货员看姑侄俩小声交谈了许久，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了。 “姐，我买，就是麻烦你包一下，借把剪刀，我怕钱丢了给缝在衣服里了。”李杭笙开口找售货员借了把剪刀。 售货员对此见怪不怪，多的是把钱缝在衣服上的，所以几乎每个柜台都配了把剪刀和针线，方便人家剪完再缝回去。 售货员递了剪子过去：“妹子这衣服正好合身，或者你要改下衣长不，要改的话改完我再给你包起来。” “不用改了，正合身呢，以后要是胖了我自己改两针松松腰线就行，直接包吧。” 李杭笙说完这话售货员就认真得包着这件呢子大衣，见售货员没有看着自己，蹲下把棠溪肚子内侧里的零食兜翻起来。 里里外外缝了三层，娘缝的可真扎实，拿着剪线头的那种小剪子一层一层剪着线头，怕把好好的布料给剪破了。 好不容易剪开了线头，拿出里面的钱，想给棠溪缝回去，棠溪拒绝道：“小姑你先拿着吧，待会儿妈和奶来了还要买东西呢。” “成，那就不缝回去了，小姑先把这块布料放包里，到家重新给你缝上。” 第21章 买银镯子一 李杭笙快速点了点里面的钱，果然是两百块，把这两百块和自己身上原有的钱放一块，数了六张出来，打算一会结账。 等了一会就看到售货员把衣服包的方方正正的，先放在柜台上，拿着笔和发票就往上填写金额 货品啥的。 等开完票，一手交钱一手给票根和衣服，这件衣服才算是买了下来正式属于自家小姑了。 因着卖出去一件衣服，售货员更热情了忙问道要不要买雪花膏蛤蜊油，那儿的售货员她认识，可以带她们过去。 棠溪听到雪花膏就问：“小姑是那种冬天每天都要涂的盒子吗？” 冬天小孩容易吹花脸，棠溪很早就开始涂雪花膏了，但家里其他小孩包括大人用的都是蛤蜊油，一般人家还不一定会去花钱买蛤蜊油，更何况是雪花膏。 棠溪的那份雪花膏是李杭笙自己出的，用个雪花膏未出阁的小姑娘还是出的起的，何况一盒雪花膏能用挺长时间的。 “是啊，就是那种。”李杭笙回完棠溪的话对着售货员说，“姐，我们自己过去吧，万一你这儿来人了走开多不好。” “成，反正雪花膏蛤蜊油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都一个价，慢走啊。” 李杭笙一手抱着棠溪，另一手抱着衣服在胸前护住往售货员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那儿正好是大门口，还没走两步呢就看到自己老娘带着几个嫂子进来了。 李杭笙快步往前走，边走边喊：“娘，我在这儿呢。” 看到自家小女儿和小孙女的王枝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人没丢就行，然后想到小孙女兜里的两百块，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一看到自家老娘的脸色，李杭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都在我这儿呢，娘你放心吧没丢，只不过我们家小棠溪刚花六十给我买了件呢子大衣，说是海市货呢。” “这么贵，你也舍得买，干啥不……” 棠溪直接打断了奶的话：“奶，小姑穿着好看，我乐意。” 这可是实打实的花钱，跟当时金元宝换钱攒起来不一样，一个是往回拿，一个是往外花，节俭了大半辈子的王枝花十分心疼，忍不住念叨。 李杭笙知道自家老娘没别的意思，以前夏天也狠下心花过二十块给自己买了条布拉吉，只是冷不丁知道少了六十肯定心疼。 棠溪把深陷花了六十买了件衣服的奶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奶，我们快去看银镯子吧。” 一想到刚在县里的供销社花了一笔，刚刚闺女花了六十，现在又要花一百五的王枝芳觉得太败家了。 都想直接领着所有人回去不买银镯子了，但是想想这样回去肯定会被老头子说，毕竟银镯子是老头子当着小辈的面拍板的话。 只能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唉，走吧先去买了，省的一天天就惦记这点东西。” 原本打算买雪花膏的姑侄俩只能跟着王枝花一起去银铺，去的路上棠溪还把小姑的衣服放在了自家老妈的背篓里，引得自家老妈翻了好几个白眼，有了小姑忘了妈。 没办法的棠溪只能偷偷跟自家老妈说：“妈，我给小姑买了件衣服，待会给你也买一件，这儿的衣服好看。” 赵若芳心动了，但又想到刚刚婆婆说了小姑几句，想着自己的女儿都被说了，自己这个媳妇怕不是要被打一顿？ 棠溪看着自己老妈变来变去的脸色早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就给她壮胆：“妈，我买给你的，孝敬你的，奶说不了啥的。” 咽了咽口水继续说：“而且爷奶早上给了两百，就算买三件都买得起，待会儿给奶也买一件她就不骂人了。” 好的，赵若芳被打败了，谁能拒绝香香软软的闺女孝敬自己的东西呢，何况这个闺女还是个富婆。 赵若芳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大嫂二嫂，想着万一棠溪只给自己婆婆和小姑子买了衣服，她俩心里不平衡了咋办？ 什么咋办？那是闺女的钱，闺女想给谁花就给谁花，何况现在去买的银镯子难道不是自家闺女掏的钱？还不平衡，那得多大脸啊。 想通了这一点的赵若芳挺直背，也不吃小姑子的醋了，本来小女儿就是小姑子养大了，也怨不得棠溪对小姑子好。 何况对自己这个妈就不好了吗，平时爹娘给棠溪的糖还有鸡蛋，棠溪都会分给自己，也没见自家丈夫有糖吃。 虽说平时看着棠溪对她小姑好心里有些难受，但也确实是三房欠了小姑子的，那时候小姑子和凤凰男还没成男女朋友，就是刚认识，是自家丈夫搭的线。 没成想在一起一年后都要订婚商量婚嫁了，这狗东西不要脸的当上了他们副厂长的女婿。 当然最后那不要脸的东西也没落下好处，听说结婚才俩月那副厂长就被人举报了，全家人的工作都丢了，那个副厂长还蹲了号子。 当时家里人虽然没人说一句三房的不是，但三房愧疚啊，就把刚满月的棠溪送过去分散小姑子注意力，让她能开心一点。 也幸好，小姑子走出来了，不然就该他们三房养小姑子一辈子。 而且现在棠溪有钱，想养小姑子那就养，三房跟着棠溪一起养小姑子。 几人说着闲话也就到了银铺前面，售货员是个年轻小伙，不太会介绍，毕竟这年头买银饰的人还是挺少的，一方面价格高，另一方这就是个装饰品不实用。 一般都是新婚小夫妻或者要订婚的人才会来转转，也不一定会买。 现在这小伙子看着乌压压五个大人加上一个小孩，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但还是保持着售货员的素养，开口询问其中年纪最大的王枝花：“阿姨，是想买镯子还是项链啊，这儿还有耳饰啥的，样式多的很，随便看。” 王枝花听到售货员喊自己阿姨有些开心，因为自己在镇上村里年轻人都是喊自己大妈的，怪不得这白净的小伙子能当上售货员呢，原来是嘴甜啊。 就跟自己三儿媳一样，城里人称呼都是爸爸妈妈的，哪像老三娶了知青了也没跟着若芳一起喊妈，一直喊娘，都把自己喊老了。 “我们来看看银镯子。”王枝花看了看琳琅满目的柜台。 第22章 买银镯子二 听到王枝花的话，小伙子就确定了这大妈肯定是要买的，毕竟目的这么明确。 像那些光看不买的人只会说就看看，还不确定啥的。 只见小伙子把三版银手镯都捧了出来，放在柜台上，也不怕你偷抢，可能你还没出百货大楼呢就被人摁在地上了，不要怀疑百货大楼的安保哦。 “阿姨，你看都在这儿了，这中间这版的样式可是最热销的，当然这重量也是最重的，有足足五十克呢。” 王枝花看着样式确实比其他两版好看，但老头子当时说了一人三十克，当下就瞥过头去看另外两版。 小伙子看着面前的阿姨看向了另外两版，也介绍起来：“阿姨，这两版也好看，这版是二十克的，这版是三十克。” 这儿的银镯子都是固定克数的，也方便售卖，就是样子不同，有泥鳅背，卡福，绞丝镯什么的，都挺好的看。废话，钱能不好看吗。 王枝花对着后面的几个媳妇还有小女儿说：“你们也都看看，自己挑花样，可别当时候我选的不满意又在背后嘀咕。” 小伙子一听这架势，是要给每人来一个手镯啊，今天运气可真好啊，来了大客户，急忙把笑得本来就灿烂的脸笑得更灿烂了。 听了这话几个人也往前面凑过来，心想着银镯子哪有不好看的，就算做的是粑粑的形状那也是朵花，肯定是运输不小心拍扁的。 小伙子见大人都在看手镯，最漂亮的姑娘抱着的那个小孩也想看，想着这么个大客户，能带着家里女人出来买银镯子，肯定不是个重男轻女的。 小家伙穿的这么齐整，可不能得罪了，心里想着就搬了把高椅出来。 “阿姨，这是你家孙女吧，要不坐这个高凳上，这样她也能看见镯子，小孩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小伙子的话深得王枝花大家长的心，立马就让小女儿把棠溪放在高凳上，端着高凳到了柜台最前面，视野最好的地方。 好吧，这下给小伙子干懵了，知道这家人可能不重男轻女，但没想到这小家伙直接占据最佳位置啊，看来是个小祖宗。 棠溪看着眼前的镯子们，倒是挑不出啥花样，毕竟上辈子父君的那些饰品都够自己眼花缭乱了，这儿的工艺没法和那边比。 就盯着刚刚那个男性售货员介绍的五十克的那版镯子不动了。 小伙子看着这一幕乐呵地说：“阿姨，你这小孙女还怪识货，这么小就知道哪个最值钱。” 听到夸赞自己孙女的王枝花一扫要花钱的郁闷心情，一脸笑容地回道：“我们家小棠溪聪明着呢。” 被夸赞的主人公棠溪小朋友正在算着账，自己有两百块，花了六十还有一百四，奶那儿预备了一百五，如果都买五十克的，还差一百块，自己也能拿的出来。 于是棠溪开口了：“奶，这个大镯子好看呢，你戴上试试。” 棠溪用小手指了指泥鳅背样式亮闪闪的五十克银镯子。 小伙子巴不得卖出五十克的银镯子，赶忙开口：“对啊，阿姨，我给您试戴一下，戴戴又不花钱。” 没能抵挡住小伙子的热情，王枝花的左手被套上了这个大镯子，棠溪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小伙子抢走了夸夸词。 “阿姨，可真好看，这么一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一看你这面容啊，就知道家里幸福美满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精气神呐。” 周盼娣老实地开口：“娘，确实好看，要不你给自个儿买个五十克的，我要那二十克的就行。” 王美玲也跟着开口：“那我和大嫂一样都要个二十克的，娘从我和大嫂这儿各自匀过去十克，若芳和小姑子还是三十克。” 赵若芳急的开口：“要匀一块匀，我也就要个二十克的就成，看着都差不多，都一样好看。” 李杭笙也觉着自家老娘戴着这个粗镯子好看：“娘，这些年我也攒了点钱，要不我给你贴二十，你就买这个五十克的，也不用去匀几个嫂子的。” 王枝花听了这些话急忙想把这个烫手的镯子褪下来，边脱边说：“我还干活呢，磕了碰了还心疼，要那么重干什么。” 谁能不喜欢重的，无非是钱多钱少的关系。小伙子也不在意，字里行间能听出来像是要买五个三十克镯子呢，算一算跟卖三个五十克镯子有啥区别，一时间干劲满满。 “阿姨，三十克的也有泥鳅背样式的，先别摘，我给你带右手对比一下。” 不等王枝花拒绝，右手也被套了个镯子，这下好了，还没买呢，都戴上俩镯子了。 “您瞧，都好看。”小伙子示意王枝花和几个大姐看手上的手镯。 棠溪总算找到机会插嘴：“奶，就要那个五十克的，好看，我给你贴钱。” 小伙子听了小朋友的话有些吃惊，这年头谁家小孩有二十块钱啊，又不是一毛两毛的。吃惊归吃惊，不妨碍他嘴甜啊。 “阿姨，你孙女儿可真孝顺，看得我都眼热，都想抱回去当自己女儿了。” “小棠溪真觉得这个好看呐？”王枝花想了想自己也不是拿不出这二十，总不会真让家里的几个匀给自己或者让女儿孙女贴补自己，一直说着这个好看，自己也不是不心动。 看着用力点头的棠溪，王枝花就想着先用带的钱垫上，回去后从自己的棺材本里拿出二十，这个镯子以后也是要陪自己进棺材的，这么算也不亏。 还没等王枝花开口，就听见棠溪说了一句让自己心梗的话。 “都买五十克的，我贴钱。” 想揍孙女但是又心疼的王枝花只能骂两句：“你一小孩能有几个钱，贴钱个什么贴钱，你们几个要镯子不会自己赚啊，盯着小棠溪那一块两块压岁钱。” 更多的王枝花还是骂着其他人，毕竟在外边还是留点脸，没有骂太狠。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们不要惦记棠溪的钱。 棠溪知道爷能讲道理，奶讲不通道理，但奶听爷的话。 “奶，爷说我想咋花就咋花，想给谁买东西就给谁买东西，我就想给奶，大伯母，二伯母，我妈还有我小姑买大镯子。” 第23章 买银镯子三 听了棠溪这话，王枝花不由得想起自家老头子一直念叨的话，小棠溪是个聪明的有主见的，从能顺利讲话开始，就能滔滔不绝一直说，还有理有据的。 小棠溪是个厉害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刚出生就送了一只野猪给家里，一定是三房把她抱给笙笙，她闹脾气闹了两年，两年后气消了，还给家里送了那么多钱。 参过军摸过枪中过弹的老爷子一向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每每遇到小棠溪的事儿就忍不住嘀咕，整的神神叨叨的。 老头子也确实嘱咐过很多次，这是小棠溪的钱，但问题是她才两岁啊，还大方，不帮她存起来难道让她出去撒钱吗？ 算了就听老头子的，她想咋花就咋花，反正家里那箱金条还在，身上也就给她带了两百，最多也就只能花两百，更多的就没有了。 “行，你想咋花就咋花。”王枝花松口了。 “娘，你咋就听小棠溪的了呢，那得多花多少钱啊，咱家干一年都不一定能……” 周盼娣说到一半被王枝花打断：“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侄女给你的你就拿着，以后对我们小棠溪更好一点，知道了吗？” 一家人说着话，小伙子直呼好家伙，这小姑娘可真有钱，不会是烈士遗孤吧，不过看样子这些人对她也挺好，别人的家事，多管闲事，呸，卖镯子才要紧。 但现在也不好开口，毕竟人家家事儿，谁都听得出来这阿姨在教训家里人，也就站在柜台里不说话，等着阿姨训话结束。 “哪儿能啊，自家闺女我还能不心疼吗妈。”赵若芳率先表态。 “是啊妈，我们都知道的。”其他人也都在一旁嚷嚷着。 确实在家棠溪啥也不用干，其他的萝卜头但凡会跑会跳就要被大娃子领着去打猪草了，能赚一个工分也是好的，但家里棠溪除了每天喂自家大鹅也没人给找事，大鹅还饥一顿饱一顿的。 家里的娃子也都被自家的父母教育要爱护棠溪，目前倒也没生出其他心思。 何况棠溪还时不时把自己的头花零嘴分给大房二房的小姑娘们，惹得家里的姐妹都喜欢这个妹妹。 王枝花看着众人都点头，一个两个地都开口说的话让自己心里舒坦，也就重新把目光看向了柜台上的银镯子，不过这次看的就是中间的这版了。没错，有孙女给的底气了，不差钱～ 李杭笙听了自己老娘的话，默默地把棠溪还剩下的一百四十块数了一百块递给王枝花。 “娘，小棠溪给的在这儿。” 众人见真的给了一百块补贴，更加激动了，原本有个三十克的镯子已经够显摆了，回去干活肯定要藏起来，等到走亲戚不干活的时候再拿出来戴。 如今棠溪又添了二十克，足足五十克的镯子，这买了可得藏起来，回家也不戴，就晚上自己看看摸摸就好，真是舍不得往外戴。 其中最感动的莫过于大伯母周盼娣，已经红了眼眶，只是在外面不好让眼泪掉下来，才强撑着瞪着眼睛。 自己才卖了五十块，棠溪如今就要给她买五十块的镯子，李家人对她也好，自己真是嫁进了福窝窝。 想到这儿眼眶愈发红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偷偷拿袖子擦了一下。 大伯母嫁过来的时候，大家条件其实都还行，毕竟还没有到吃大锅饭的时候。所以大伯母也没饿死就是有些瘦弱。 大伯母和大伯相看过，奶其实是没看上大伯母的，一方面觉得太瘦弱怕干活不利索，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大儿媳以后是要当家的，这么畏畏缩缩的确实不好。 之后正给大伯相着别的姑娘，没过两天，大伯母当时就从家里跑出来，求着自家大伯买了她，说自己啥都能干。 大伯当时也是没相上的，还有奶确实不满意缩在角落黑黑小小一团，那时候她都十九了，看着跟十五六一样。 看着一个大姑娘跪在地上哭，说自己真没活路了，她爹娘要把自己卖去山里面，大伯想着自己也没看上的，被大伯母哭的心软了，求着爷奶同意。 奶在相看前就知道周家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转头一想着这样的人好拿捏，进了门自己调教调教，跟那边断了就行，所以就带着三个儿子空手上门了。 最后奶出了五十块给了大伯母的娘家，也签了断亲书，将孤身一人的大伯母带回了李家，连衣服被子都没有，更别说嫁妆了，就只有身上穿的打满了补丁的衣服。 大伯母的娘家原先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想给自家宝贝儿子建个房，然后再卖掉剩下的俩女儿就够自家儿子娶个周全的媳妇了。这家人也不想想就他们那样谁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但奶的功力也不是盖的，商量彩礼就跟吵架一样，差点把房子掀翻了。 大伯母娘家人看着奶背后站着的三个儿子，想着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过，虽然没有一百，卖了五十块也好，瘦瘦小小的都没人要，山里那个就肯出三十，多赚二十块有啥不好。 大伯母从那以后就是李家人了，别看小小一个，当天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做菜虽说没那么好吃但也能凑活。 最后吃饭还只拿了个最小的黑面馍馍打算去角落啃着吃，被奶一嗓门吼回来，战战兢兢坐在饭桌上流着泪把奶塞进她手里的白面馒头啃了。 在李家过了几个月人都胖了不少，那时候也没结婚证一说，就在家办了两桌酒，奶给大伯母做了件红衣裳算是过门了。 好几年过去了，之后不是没有更好的衣服，但就那件红衣裳被大伯母压箱底了，还时不时拿出来翻看，摸着摸着就偷偷哭。 奶也想不通为什么调教着调教着这大儿媳依旧没有主见，不过胜在听话，知道感恩，出生在那样的家里，也没养歪，对待自家的大儿子俩女儿也都很好，就是每天碎碎念让他们孝敬爷奶。 等家里有弟弟妹妹出生后要对弟弟妹妹好，奶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但神奇的是大房的孩子随了大伯，性格好，闷着声听进心里，丝毫没有不耐烦。 第24章 买银镯子四 看着王枝花现在只看中间这版的小伙子很有眼力见地推销：“阿姨，这版啊你带这个泥鳅背的最好看，最大气，你孙女眼光好啊。” 王枝花原本其实看上了印着花的卡福款，谁不爱漂亮，但这是小孙女给自己挑的，印着花干活磕碰花掉了那就损失好多钱，越看越觉得左手上的镯子好看。 而且自己都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戴什么花的，就这个了，一看锃亮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银镯子。 “成那你给我把这个五十克的包起来，回家再戴呢，路上怕磕碰，我再看看适合小媳妇年轻小姑娘的图案。”王枝花示意让小伙子褪下镯子去包好。 售货员见面前的阿姨真敲定要买，赶忙招呼：“好嘞，绝对给你包的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有一条划痕，你就放心吧。” 看着面前的售货员包着镯子，王枝花就问：“看了那么久有啥看上的没？” 没主见的大伯母被镯子闪花了眼睛：“娘，都好看，你给我挑一个就成。” 瞥了一眼大儿媳面上没有表态，心里是很满意的，真听话。 随后继续问：“你们呢，有啥看上的没？” “我们和大嫂一样就行，妈给挑一个，到时候一起戴上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走亲访友的问起来说出去多给妈长脸啊，三个儿媳都一样的，一点都不偏私。” 别说，这三弟妹不愧是下乡知青，城里人讲话就是中听，王美玲说不出这些话，但不表示她不赞同啊。 “娘，若芳说得对，娘就给我们三挑一样的。” 棠溪听着也不发表意见，毕竟只要奶同意买五十克的镯子就好了，其他的才不管，况且让自己一小孩挑样式，嗯，自己并表示无能为力。 其实王枝花也挑不出来，自己的还是自家小孙女给挑的：“你们年轻人喜欢花的，老三家的，你以前在城里见识的多，你来挑。” “是啊，弟妹见的比我们多，挑的肯定好。”王美玲搭腔。 推脱了半晌，还是自家老妈硬着头皮上，挑了三个一样的绞丝镯，大家戴上试了试，都说好。 最后轮到了李杭笙，三个媳妇可做不了小姑子的主。 见只有小女儿还没选镯子，王枝花有些着急，总不能大家都买了把小女儿落下吧。 “笙笙啊，你就没有看上的？” 李杭笙见王枝花误会了赶忙开口道：“娘，不是，是都好看我挑花眼了。” “没事，那就再挑挑，不差时间，家里的饭今天请了你大伯母来家里做，今天中午就在外边吃，下午再赶公交回去。” 从红河村到镇上需要坐牛车或者脚程快的走路也来得及，从镇上到县里就得坐公交了，不然走路得累死人。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带了几个烙好的饼子，几个大人中午那餐就吃饼子垫垫，再去县里的国营饭店给棠溪买俩大肉包啃着吃，中午一餐也就对付过去了。 售货员先去包了刚挑好的三个绞丝镯，手上功夫不停，嘴上功夫也不停。 “阿姨你闺女还没结婚吧，要不试试那边的扁绕丝推圈的手镯？” “那款式好看，就是做轻了看着没有其他样式的粗，所以这个样子的只有五十克的有。” 众人朝着小伙努嘴的方向看过，右边第二排的最角落放着一个那样的镯子，王枝花看着也就一般，但想着人家售货员肯定看的很多了，也不会瞎推荐。 随后就让自家闺女试试，没成想这带上去之后，整个手都变得好看了，样式是没有泥鳅背的样式宽，但重量是一样的。 小伙子麻溜的包好了三个镯子，把三个方盒和刚刚的那个方盒放一起，见缝插针地说：“阿姨，我就说好看吧。” 王枝花看了看其实还行，但是就是感觉同样价钱一样重，但这个看过去就细很多，有些不得劲。 小伙子哪能不知道这阿姨担心的点啊，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这个镯子进来到现在，多少人看过但是都觉得看着不够重，一样的价格买看过去重的不好吗。 “阿姨，这就是看过去细了一点，但是你看这正反都是圆的，厚实着呢，像这边这个卡福，虽然看着大，但是薄啊！” 王枝花不用看也知道，一样重的大小不一样肯定厚薄也不不一样，不然人发现克数不对早就把百货大楼砸咯。 赵若芳看着小姑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对着婆婆开口道：“妈，小姑子戴着这个好看，我以前还没下乡的时候就见过隔壁的小姑娘戴着差不多样式的，但绝对没有这个好看。” “是吗？”王枝花一听家里见识最多的三儿媳这么说，内心已经同意了，“笙笙啊，你觉着咋样，要行就给你买这个了啊。” 李杭笙戴上的第一眼就相中了，怕自家老娘不满意就不敢开口，这时候感激地看了一眼三嫂，想着三哥三嫂可真好。 自己被悔婚那两年把刚满月的棠溪送过来，平日里有事喊一声就来帮忙，现在还给自己说话，自己一点都没怪三哥，反而是他们一直觉得亏欠自个儿。 “娘，就这个吧，三嫂也说了大城市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式的，戴着鲜亮。”李杭笙顺着赵若芳的话说下去。 见自家女儿敲定了这个镯子，王枝花也让售货员把这个推圈镯子包起来，最后开票交钱，一气呵成。 也不在乎是在外边，接过镯子就塞进自己的袄子里，贴着身体，用身体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到家再给你们，放在我这儿安心。” 王枝花打算回到家再开个会给她们，每次家里开会都是老头子讲话，这次也让自己威风一把。 当然也怕镯子分给她们，路上丢了万一一下没想开跳车了就完了。 大家伙看着王枝花这样其实更放心，娘藏任何东西都没丢过，自己从来没在身上揣过这么贵的东西，还怕自己搞丢了。 看着一家老小要离开了，售货员还热情地把她们往外送了好几米。 嘴上还说着：“慢走啊，下次再来。” 第25章 买衣服 王枝花心想，可不能再来了，这可真是花钱啊，又摸摸胸前的镯子们，还在就好。 棠溪想着自己还有四十块，打算拉着自家老妈去刚刚那个卖衣服的地儿挑件衣服，大不了找小姑先借二三十，回去后找爷还给小姑。 给家里人买东西，爷也不会不同意，毕竟衣服可以在家穿，出去干活还穿原来的衣裳。 所以这次走的时候棠溪对着自己老妈张开双手：“妈，抱。” 没法，人太小，走路慢，还得时不时抬头看看前面的人是不是自家人，都不能好好走路了，原本在村里都不会走丢，在外边还是得注意点。 听见自家小闺女的要求，赵若芳乐呵呵举起棠溪，然后双手一回笼，就把小孩抱在自己怀里了。 “在家里不是不咋喜欢抱吗？咋了，在外边知道黏着妈妈了？” 棠溪没理会自家老妈的打趣，贴在老妈耳边，小手一指：“妈，去那边，给你买衣服。” 赵若芳以为镯子加了重量就不会去买衣服了，没成想棠溪还记得要给自己买衣服，有点踌躇。 “妈，奶听我的，我还有四十，钱不够找小姑借点，给你买件衣服，然后再找奶借一点给奶买件衣服。” “奶出来肯定带钱了的，回去我就去爷那儿让爷把钱还给小姑和奶。” 听见棠溪算的明明白白，知道棠溪早慧的赵若芳也没想到棠溪会那么聪明，想到之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说的古人能三岁出口成章，想来自家小闺女就是这样的天才。 于是就抱着闺女对着自己婆婆说：“妈，棠溪说要给你买衣服呢。” 什么叫语言的艺术，这就是，不管咋样先把婆婆放第一位，那样就能减少很多婆媳矛盾，不过自家婆婆对自己那是没话说，也不存在啥矛盾。 当小辈的尊重长辈，长辈心里面肯定高兴。 “都买了镯子了，还买什么，去国营饭店买俩包子就去等车了，怀里揣着这老些东西真是不放心。” 王枝花嘴上说着拒绝，但心里美滋滋啊，小孙女不但给闺女买了衣服，还想给自己买衣服，但那多贵啊，闺女还俏买就买了，自己可舍不得。 李杭笙看到买了五十克镯子的时候就知道棠溪肯定想给三嫂和娘买东西，都给自己买了件大衣，咋可能不给她们买。 李杭笙怕棠溪没买到想买的礼物最后回家闹脾气，就试探着对自己老娘开口。 “娘，要不去看看那边衣服呗，真怪好看的，看看又不花钱，时间还早呢，而且在百货大楼你害怕丢东西啊，在外边才怕呢。” 王枝花想了想也是，在这里面可不怕丢，本来就没多少人，丢了立马发现估计小偷还没出门就被自家人抓住了。 反而出了门之后，街上路上到处都是人乱糟糟的，什么时候跟人撞了被摸走了几块钱都不知道。 抬头看了看旁边卖钟表店的挂钟的时间，早上出门的早，逛了这么一大圈时间也还早，也不是很饿，就带着一群人往卖衣服的那边走去。 见到往那个方向走的棠溪内心欢呼了一下，然后立马绷着小脸，真是当了两年孩子真以为自己是孩子了，差点手舞足蹈了，一点都并不稳重，怎么能和家里的小屁孩一样呢。 这边刚卖出最后一件呢子大衣的售货员正对着隔壁卖缝纫机的售货员吹嘘着自己是如何如何把最难卖这件贵贵的大衣卖出的。 就看见一群人抱着一个小孩过来了，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适才买走衣服的那对姑侄吗，这么多人不会是来退货找茬的吧。 然后想了想，哪有人不知道百货大楼卖出的东西不退的，只有手表电视机这种贵的东西有冗余。 是为了给质量差的那批替换的，但得证明是原本质量问题，不是自己磕碰砸的原因导致东西坏了才能换的。 内里想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来买别的衣服的，哎呀，今天真是要扬眉吐气了，立马整整衣服，也不唠嗑了，笑着迎上去。 “这不是刚刚那大妹子嘛，这都是你姐姐吧？” 怪不得说售货员会讲话呢，看把王枝花逗笑的。 “嘿嘿，那是我闺女，哪是姐姐啊，差了辈儿了。” 售货员当然知道肯定是差了一辈的，只是不知道是婆媳关系还是母女关系，毕竟俩人长的也不是很像。 “姐，不是我说，真看不出来，大侄女长得多标志，刚刚试的那件呢子大衣可好看了，让大侄女回家串门的时候穿上，保管长脸。” “这儿还有好多衣服不要票呢，都是海市来的新鲜货，要不去看看？” 售货员真是不放过每一个推销的机会，刚刚还喊大妹子，现在就喊王枝花姐，喊李杭笙大侄女了。 说着就要拉着王枝花往卖衣服的地儿领，但现在的王枝花不一样了，现在是怀揣五个大银镯子的王枝花，随手拉过来一个媳妇挡在自己面前，恰好是抱着棠溪的赵若芳。 “大妹子，给我家媳妇看看，我就不用了。” 赵若芳哪能不知道婆婆的心思，肯定是怕动作大了，东西掉出来，也就顺着自家婆婆话，隔在售货员和王枝花中间，然后跟着售货员走。 到了成衣铺子这儿，售货员又介绍了一遍这面墙是不要票的贵一点但版型好看，那面墙是要票的便宜点但是实惠。 几个媳妇看到衣服就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着 “这要票的衣服有些还没自己扯了布做的好看的。” “是啊，但是那不要票的是真好看，但随便一件都四五十，这也太贵了，有这个钱还不如再去买个大镯子嘞。” “确实好看，没听那个大姐说是从海市新来的货吗？那可是大城市，能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实用啊，这衣服穿身上咋干活哦？” “穿这么好看的衣服还干活啊？我可不乐意，弄脏了都心疼，多贵啊！” “就是就是……” “……” 第26章 给奶买衣服 听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售货员也没恼，毕竟这不是刚卖出一件六十块的衣服吗，要是其他人光买不说早就被自己开口骂出去了。 穷酸的要死，不买别看啊，买不起还说不好，真是狗眼看人低，明明这些衣服好得很，你不要有的是人要，缺你这一块两块了？ 这辈子也体会不到售货员恶劣态度的棠溪表示售货员哪有村里人说的趾高气昂，不都挺和善的吗。 没办法谁让棠溪每次来都能消费不少，弄得百货大楼都知道了有这么个自己有钱家里又宠的农村小女娃。 棠溪悄声和自家老妈说：“妈，先给奶买件衣服呗，就那种大袄子，冷一点奶也能穿。” “成，妈给你奶先挑着，保管你奶穿上就不肯脱了。”赵若芳说着就在墙面上挑选起来。 这时候最好的衣服都是挂在墙上的，再次一档的就挂在地上摆的架子上，只有还行差不多的那些衣服才会叠起来放在台子上。 就见赵若芳看着墙面右下角的那件深褐色花袄子，对着售货员说：“麻烦这件拿下来看看，我看着挺适合妈穿的。” 王枝花不是没看到这儿的衣服，哪有不好的，只有贵的，忙说：“不用拿不用拿，看看就行，不买的。” 一旁的售货员很有眼力见，急忙放在柜台上，翻开大袄子内侧，展示了一下袄子的厚度。 “姐，不是我说啊，你媳妇眼光可真好，这件衣服厚实着呢。” 废话，这一看就是好棉花，棉花贵的很，在这东北大冬天不烧炕真的会冻死人的。 看了一眼价格这件衣服就要三十九，王枝花闭了闭眼，可真贵啊，大半个银镯子了。 “这布料也好，虽然不是的确良的，但是是纯棉布，柔和着呢。” 售货员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一直介绍着手头上的这件花袄子。 看到价格的周盼娣吸了口冷气，以前都没出来过，这是她第一次来县里，嫁到李家才去过镇上，她以为镇上供销社扯的布已经够好了，没成想百货大楼的布料还要多，成衣也靓。 王美玲娘家是做豆腐的，原本有点家底子，从小也没亏着她，见过这种衣服袄子，只是没穿过。家里几个嫂子都是厉害的，没让这个外嫁小姑子占到便宜，当然王美玲也没亏就是了。 如今就当个普通亲戚走着，不算亲近也不算疏远，自家爹娘想补贴但是钱早就攥在大嫂手里，也无能为力，怕自家大儿子听了大儿媳的话真不给她们养老。 所以这时候见到要三十九的衣服也没啥，只是觉得贵是贵了点，但是这么厚实，等零下二三十度在外边走着肯定不冷。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娘，这衣服你穿了到时候过年了穿出去，在村里走一圈，保管都是羡慕你的。” 李杭笙看自家三嫂二嫂都说了，也劝着自家老娘：“娘，你看多暖和，到时候一点都不冷。大过年的家里的活我和嫂子们都会干，你就穿着新衣服出门唠嗑去。” 这么一说，王枝花已经有画面感了，周围一圈村里的同龄人，都围在自己身边，这个摸两下袖子，那个摸两下衣服下摆，都用羡慕的语气说着酸话。 想想这画面，王枝花就觉得神气，瞬间有些上头，刚想说那就买，但又被这三十九给打了回来。 棠溪看众人权的差不多了，自家奶已经动摇了，就下了剂猛药。 “奶，我给你买，爷说了要给你买好衣服，说你苦了一辈子，要穿好的。” 王枝花一听棠溪的话，想到自家瘸了腿的老头子，自己当初为了报恩，看着李书磊拖着瘸腿没钱没收入还得去医院看腿，一个人实在有些可怜，也没人愿意嫁给他，就把自己嫁过去了。 想着自己和老头子都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儿子都成家了，只有女儿目前还着落，但有压箱底的钱，也不怕什么，房子如今也在建了，买件三十几的衣服怎么了，就买！ “成，那就给我这个老婆子包起来，我也享享孙女的福。” 王枝花因着怀里有镯子也没想着换上看看大小啥的，只是差不多比对一下，能穿够大，到时候回家要哪里不得劲就自己改两针。 售货员一听可开心了，连忙包衣服开票啥的，那手速叫一个快。 李杭笙忙把四十块递了过去，又收下找的一块钱放兜里。想着小棠溪的两百块如今就有一块钱了，连雪花膏也买不起，一罐雪花膏得两块钱，一个蛤蜊油倒是只要两毛五。 三嫂还没买衣服，算了算手上还有将近三十块，应该也够买件衣服吧？这儿的衣服是真贵啊。 王枝花想着自己都买了一件衣服了，自己的闺女也买了一件，况且家里的钱说白了都是棠溪给的，怎么能让老三家的没有新衣服。 于是对着赵若芳开口：“若芳你也挑一件，娘给你付钱。” 说完后对着另外两个儿媳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可别想岔了啊！” 俩媳妇都不是啥蠢笨的，当然听得懂自家婆婆的话，无非就是家里的钱都是棠溪的，给了你们大房二房房子还给了镯子，衣服就别惦记了。 这哪能去惦记啊，这不是贪得无厌吗？所以周盼娣忙说：“娘，你说啥呢，给若芳买是应该的，家里的事三房出了多少力啊，我们有便宜占还说三道四那成了啥人了，那不纯纯白眼狼吗。” “是啊是啊，娘，我们要穿新衣服会自己努力干活多攒点钱的，哪能惦记不是自己的东西。”王美玲就差赌咒发誓了。 见俩儿媳这样，王枝芳才满意地继续对赵若芳说：“你就挑，不拘着几块钱，娘付得起。” 有了婆婆这句话，赵若芳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自己一个人来这儿下乡，举目无亲的，不咋会干农活，还是自家丈夫不要钱不要工分帮忙偷偷干的。 那时候自己咋可能不明白当时李杭东的想法，无非是看上自己了，之后观察了李杭东几个月，就松口处对象了。 免费干活的时候也没见婆婆像村里其他婶子一样闹腾到知青院，也不知道自家丈夫是咋跟家里人说的，婆婆公爹一直对自己很和善。 第27章 给妈买衣服 都不是坏人，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当然也要对他们好。 虽然婆婆说随便挑，但赵若芳还是看向了三十左右的衣服，不敢往贵的地方看。 王枝花看到三儿媳这样，也有点怒其不争，你说你花自己女儿的钱，有啥好推脱的，都花了大几百了，差你这几块钱？ 只能自个儿开口：“笙笙，你眼光好，帮着你三嫂挑衣服，不用看价格。” 李杭笙被自家老娘推了一把，直接怼到了柜台前面：“成，三嫂，我挑完你可别不满意啊，说实话我眼光绝对没你好。” 毕竟自家三嫂是下乡的，城里人眼光肯定比自己好多了。有好多衣服样式都是三嫂形容，然后自己摸索出来做的，都很好看，尤其是棠溪一穿就更好看了。 王枝芳压根没让周盼娣和王美玲提意见，一个是有的穿够暖和不管好不好看都行，另一个是没啥审美只对厨房那点子事感兴趣。 要不是二儿媳是个好的，这辈子都别想进厨房，厨房稍微偷一点油水，明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暗地里补贴娘家或者自己那房吃胖，这都是能看到的。 不过这种事还没在李家发生过，所以二儿媳安安稳稳地掌勺，厨房缺了啥都会在饭桌上直接说，询问俩大家长的意思。 李书磊不管厨房那些事，那都是王枝花说了算，所以王枝花很满意这种在全家人面前做决定的家庭地位。 说回到买衣服，这边已经定下了要买的衣服，也是件大袄子，花色鲜亮一些，版型更修身，适合小媳妇穿。 王枝花想着今年过年能回娘家能穿，穿着也体面，也就是温市，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温暖的地方，不过冬天哪儿都冷，到时候里衣少穿一两件就行。 往年家里没几个钱，从下乡到现在都没有回过一次娘家，赵若芳也从来没闹过脾气，而且昨天自己丈夫提过，要跟爸妈商量去温市过年，只是还没定下，这不是造房子要紧。 赵若芳的这件要四十一，因为颜色鲜亮，又掐腰修身，所以额外贵两块钱。 王枝花眉头都不带皱地就数了四十一块过去，跟当时买镯子付钱心疼的样子天差地别。 给棠溪看的一愣一愣的，果然奶有绝技，会变脸。 在供销社买了一些实惠的下地用的布鞋，还有肥皂啥的，暂时也不缺了就打算回去。 一行人背着背篓，怀揣大银镯子，抱着小孩就往外走，乍一看浩浩荡荡的，正要出门，就听见棠溪说要买东西。 “奶，小姑的雪花膏要用完了，马上天就冷了，得涂。” 王枝花不知道自家闺女雪花膏的用量，就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是吗。 李杭笙点点头：“是啊娘，我就买一盒，自己掏钱，我就怕大冬天的把小棠溪脸刮花了，你知道这风多大多冷。” 行吧，遇到棠溪的事，王枝花就没有冷静的：“买，小棠溪的脸可不能冻花了，娘掏钱。” 不冷静的王枝花甚至想抱着棠溪回去买小袄子：“衣服够穿不，暖和不，要不给小棠溪买两件衣服？” 棠溪拒绝，但是拒绝无效，最后被压着买了一件厚厚的稍大一些的红色小花袄，穿上就跟年画娃娃一样好看。 要不是赵若芳拉着王枝花一直说：“妈，小棠溪长身体呢，今年买了衣服明年就穿不下了，拆了重做也不好看，就买一件，等来年再来买呗。” 然后又说：“小姑子做的衣服也好看，村里人谁不说我们家小棠溪好看啊，十里八村就没有比她穿的更好的小人了。” 又花了二十买了小袄子的王枝花终于被劝回来了，走到百货大楼入口附近，挑选起了雪花膏。 雪花膏这儿的售货员一早就知道了这家人既买了衣服又买了银镯子的，百货大楼这么大的点地儿，这儿的工作人员早就知道了。 也就看着这一群人看雪花膏，就算是周盼娣上手摸了也没见售货员变脸色。 售货员心想摸就摸呗，反正这不是有盖子呢么，不买擦擦就行，这么大一帮子人要是买了得买好多盒吧？ 棠溪举起一盒雪花膏递给王枝花：“奶多买几盒吧，你也用。” “不用，给你小姑和你买两盒，我们用蛤蜊油就行。”果不其然被王枝花拒绝了。 棠溪决定实行第二个方案，那就是让小姑给钱买，先买了再说，奶最多说两句。 于是棠溪悄咪咪地和小姑密谋，然后让老妈去把奶拖到旁边摆着针线，一些碎布头的地方。 最后李杭笙拿了五盒雪花膏偷偷结完账，示意售货员不要说，售货员秒懂地点头保证。 碎布头是不要票的，一毛钱能抓一把，有时候扯布扯的多也会赠送，平时用来缝补或者当垫料塞衣服里的。 李杭笙把结完账的五盒雪花膏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手上额外拿着一盒朝着已经抓了两把布头的王枝花走去。 “娘，已经挑好了，给。”说着就把手上这个还没有结账的雪花膏递给王枝花，“你在这儿看啥呢？” 王枝花又抓了一把碎布头：“抓两把碎布头，靖国那几个皮孩子，经常摔破衣服，好回去补补，正好家里没啥布头了。” 之后接过那盒雪花膏，又拿了四个蛤蜊油去结账了。 众人离开了百货大楼，百货大楼里面可热闹了，正好到午饭点，都在议论着刚刚那家人。 不过县这么大，又是眼生的，谁不知道是从下面哪个镇来赶集的，话题也没有继续很久，之后就都散了，毕竟来百货大楼买三转一响还有洗衣机电冰箱的不是没有。 黑市算是比较大的市了，下面有很多县，棠溪所在的岁江县是黑市最大的县，最大的百货大楼也在这儿，所以有电冰箱也不奇怪。 县里镇上的人家家户户都接着电线，用着电灯，但红河村每家虽然通了电，但都舍不得用，就像摆设一样，只有过年那两天来客人的不够亮堂才会用，毕竟用了还得交的电费。 第28章 赶公交 棠溪被小姑抱着走，去县里的国营饭店买了俩大肉包让她啃，就看到其他人拿出了二伯母早上烙的饼一路走一路啃。 棠溪沉寂下来，也没想着说让小姑在国营饭店多买俩包子大家分着吃，只觉得自己得快点长大，抓紧时间赚钱，好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棠溪不知道这年头穷了不好，太有钱也不好，才不外露最好，但她只想给家里最好的。 啃了大半个大肉包就已经饱了，王枝花看了一眼就把剩下的肉包全收起来，打算晚上带回家热热，全家人分了。 家里虽然时不时能打到兔子野鸡，但那都是要出去换钱换票补贴家用的，以前抠抠嗖嗖连鸡蛋都攒起来，要去供销社换成钱。 供销社是一分钱一个蛋收的，往外卖也是一分钱一个，都是国营的也没人会想着从中谋私利，就算有前几年也被批斗的可狠了，这附近的人都警觉的很，不敢再犯。 到了公交车的固定上车点所有人就坐下等公交，这儿的公交都是早上一趟，中午一趟，下午一趟的，没办法县大，人就多，公交五毛一次一个人，小孩不算钱，不算便宜，所以没啥要紧事都不去县里。 像大队长李书品家里有自行车，就可以骑自行车去县里，来回也得骑俩小时，实在是不算近。 众人都围着王枝花和棠溪坐成一圈，生怕王枝花怀里的东西丢了。 也没等多久，只见王美玲刚啃完饼子就站起来，那公交车就来了。 尘土飞扬，呛得棠溪咳嗽了好几下，还没缓过劲来就被李杭笙抱起来，也没管要下去的人下没下完，只顾着往里挤。 不是说其他人不想抱棠溪，而是其他人都抱着背篓，尤其是王枝花把背篓捂在胸前抱地死死地，不留一点余地。 棠溪只觉得吵吵嚷嚷的脑袋疼，还好李杭笙抱着棠溪猫着身子率先上了公交，抢占了后排的一个座位，还把棠溪一屁股放在另一个位置上。 打算把这个位置留给王枝花，到时候棠溪坐自己腿上就成。 一阵嘈杂过后，售票员来收钱买票，王枝花把钱递给李杭笙，李杭笙递给周盼娣，周盼娣递给售票员。 王枝花也坐在了棠溪刚刚坐下的那个角落的位置，外边坐着李杭笙，李杭笙旁边就是过道没有座位。 周盼娣、王美玲还有赵若芳就站在李杭笙旁边，像三个门神似的。 车上的人想过去，开口语气没有那么好：“做啥呢杵在这里，不知道要走人啊？” 然后就发现五双不好惹的眼睛盯上了自己，外加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没错正是想看热闹的棠溪小朋友。 感受到了这些人不好惹，话锋一转：“公交车嘛，想站哪儿站哪儿，我绕一下就成，绕一下就成。” 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要绕过去的人发现绕不过去，毕竟只有中间一条通道，只能眼睛一闭，猛吸一口肚子，侧着身子从三人旁边挪过去。 下了车后觉得就算他们要打人也打不到了，就换了个脸色在那边嘀咕：“听不懂人话还是咋滴，跟傻子一样在那边，要不是儿子今天不在，早就把这几个臭娘们赶到角落了。” 王枝花虽然坐在里面，但那边有窗户啊，听到这话，气性上来了，也顾不得怀里的东西，猛得打开窗，一把拽住那婆娘的头发，另一只手就往人脸上招呼。 “叫你瞎咧咧说什么啊！真当老娘好惹的啊？叫你嘴贱，抽死你丫的，以后见你一次抽你一次。” 看着猛抽人嘴巴子的王枝花，棠溪震惊了，自家老太太的战斗力可真强啊，真不愧让伯母和老妈都不敢顶嘴，原来是以力服人。 只见那老婆娘拽着保护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力气没有王枝花大，被抽了几把后只能开口求饶。 “不敢了不敢了……”还有一些放过我什么的话术，毕竟是哭喊着的，棠溪听不太清。 眼见车要出发了，王枝花才把拽着的脑袋狠狠往外一推，一脸打了胜仗的傲娇姿态，那表情仿佛在说跟老娘斗，还嫩着呢。 等车一溜烟开走后，那个人被王枝花一把推倒在地，顺便吸了好几口尘土，正哭着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等缓过来就在地上大喊大哭，周围下车的人早就在她挨打的时候跑得远远的，看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才站起来拍拍屁股往县里走去。 回过神来的王枝花突然想起怀里的镯子，赶忙朝着那地方探去，直到感受到东西还在，才松了口气。 现在的王枝花很不好惹，打架赢了，东西也还在，脸上打人巴掌用劲憋红的脸还没消下去，跟红脸张飞一样不好惹。 几个媳妇都夸着王枝花厉害，棠溪觉得这车也太颠簸了，快把刚吃的大半个肉包子吐出来了。以前马车也没这么颠人啊。 深觉几个大人的厉害，抱着东西站在车上，这么哐当哐当地，脚都不带挪地的。 也佩服自己早上一路睡过来，这么颠都没醒，年轻真好，倒头就睡，睡眠质量更好。 现在清醒着的棠溪只能趴在李杭笙怀里，惹得王枝花有些心疼。 “乖啊，是不是难受，先忍忍，到镇上做牛车就好受一点了。”王枝花也没想到早上一路睡过来没啥事的小娃娃会晕车，确实车里的味道不好闻，路也不好一直晃悠。 棠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啥事，但王枝花看着原本红润的小脸蛋变得惨白，有些揪心，想到早上在供销社买的几个橘子，赶忙喊周盼娣从她那个背篓里拿个橘子出来。 周盼娣伸个手进去就从一大堆东西中准确得找到了橘子，并拿了一个最大的出来：“小姑子，给。” 李杭笙接过橘子就拨开，先给棠溪闻了闻橘子皮，再问：“要不要含一瓣？” 俩小手捧着一片橘子皮，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猛吸几口，瞬间好多了，想了想现在吃东西怕是会连着那个包子一起吐出来。 “不想吃。” 看着闻着橘子皮好多了的小孙女，王枝花正想把剥开的橘子收在背篓里带回家，就听见前面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第29章 到家了 “我要吃橘子，我要吃橘子！” 车上的人不是没见到刚刚王枝花打人的那一幕，吓得那个男娃子的奶奶忙捂住他的嘴，赔笑道歉。 “小孩子瞎说的，大妹子别介意啊。” 但是那孩子在家就是个熊孩子，家里头宠得很，没受过这气，往常都是要什么给什么的。 就算被捂住嘴也继续喊：“一个赔钱货吃什么橘子，要吃也是给我吃，我要吃橘子。” 听到这儿，不只是王枝花生气，连带着几个媳妇、李杭笙和棠溪都生气。 家里的孩子中，大家虽然对棠溪好一点，但是对其他孩子也是不差的，都做到一视同仁了，尤其是周盼娣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最厌恶的便是这样子的人了。 棠溪是觉得这种人和上辈子的那些赌徒有什么区别，没钱了还有甚者把自己父君弟弟都卖了继续拿钱去赌钱，真是不把男子当人看，如今这个熊孩子一家肯定是不把女子当人看，亏这个奶奶自己还是个女的，真不要脸。 还没等一家子人开口，那孩子奶奶就抽了自家大孙子两个嘴巴子：“吃什么吃，家里亏着你了啊？” 惹得那孩子哇哇大哭起来，也不管哭着的孙子，依旧对着王枝花道歉：“对不住啊，孩子不懂事回去教育他。” 想来是被王枝花打人的架势唬住了，不敢造次，王枝花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冷哼一声。 “哼，管好自家孩子，省的惹到什么人打死也没地方哭去。” 这个老婆子内心不满但是不敢嘀咕，毕竟前车之鉴记忆犹新。 因着熊孩子哭得太大声，并且没有消停的样子，周围的人纷纷指责，最后是孩子奶奶威逼利诱说再哭回去就没肉吃才消停下来。 棠溪不屑的想着，要是自家出了这么一个东西，都不用自己动手，爷的柱子早就把他打死了。 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幸运，都投胎到家庭和睦的家里，不自觉地抓紧了小姑的衣服。 车晃悠悠地向前开，车上此起彼伏的讲话声，挺催眠的，于是棠溪小朋友又睡着了。 等到棠溪醒的时候已经在牛车上了，向前看去，都能看到村口的情报局，大树下坐着一串大妈。 李杭笙看着睡眼惺忪的棠溪，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醒了啊，快到家了，待会回家喝口热水缓缓。” 下了牛车后，就有一群大妈围上来，看东看西问东问西的，都被我们王枝花女士一句句堵回去了。 再次刷新对王枝花女士的认知，打遍村内无敌手，一人单挑情报局，从无败绩。 还没到家就看到家门口一群女娃子翘首以盼，一早就知道今天家里人去县里赶集，棠溪也去，棠溪说了会给她们带礼物的，哥哥们都没有，只有女孩子有。 棠溪看到了自己的堂姐们就让小姑把自己放下来，然后从大伯母的背篓里抓了一把水果硬糖，一看手心，好吧手小，只有三颗，然后换了只手又抓了三颗。 随后跑到小姐妹圈，挨个分了一颗，最后一颗留给自己。 “是糖！” “好甜啊！” “真想每天小棠溪都去赶集，这样每天就都有糖吃了。” 小姐妹们叽叽喳喳的畅想着吃糖自由。 “我还给你们带了头花和头绳，在小姑包里。”棠溪拨开手上的最后一颗糖塞进嘴里，拿起空出来的小手指指李杭笙斜挎的那个包。 王枝花带着媳妇进屋，外边只留下被萝卜头包围的李杭笙。 李杭笙蹲下来跟周围的一圈小朋友说：“头花在小姑这里，等小姑给小棠溪擦完脸在屋子里分。” 听到这些的李棠蕊很有眼力见地边跑进去边回头喊：“小姑我去给你打水。” 不只是棠溪，所有的小女娃都被李杭笙挨个抹了脸，洗了手，然后打开了那个神圣的小布包。 “排好队，东西都是一样的，从大到小排队。” 听着李杭笙的话，大家都排好了队，只有棠溪被众人推到最前面。 李杭笙看到这里也没说什么泼冷水的话，就说：“那就从小棠溪开始分了啊。” “好。” “分头花咯。” “好耶。” 等所有人都拿到头花和头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家都一样，就高高兴兴地商量着今天戴这朵，明天戴那朵。 都抢着出门跟自家妈妈说要洗头，洗完头用新的头绳戴新的头花。 棠溪见众人都跑出去找大人帮忙洗头，自己和李杭笙打了个招呼就去李书磊屋里了。 王枝花正好给李书磊说完今天一天的事，一直说着棠溪怎么怎么听话。 走到门口的棠溪突然想到小姑包里还有五盒雪花膏，止住了步伐，又跑回去拉着小姑带着那个包进了两老口的主屋。 “爷奶。” “爹娘。” 棠溪和李杭笙分别喊了一声，只见李杭笙把包里的东西往外拿。 看着桌子上五盒雪花膏，刚想张嘴骂女儿的王枝花想到老爷子还在，忍着脾气指责：“咋的啊，这家你当家啊，手倒是松的很，一下子买五盒，加上我这儿的一盒就有六盒了，咋滴当饭吃啊？” “娘，我没有，就是大冬天的几个嫂子还要用冷水，做菜洗衣服什么的，手上脸上肯定不好看，就想着多买几盒一起用。” “我不是买了蛤蜊油吗，你瞎啊？啥家庭啊用的起那么多雪花膏！”王枝花一脸肉疼。 嘴上教训着人，手却把钱拿出来，数了十块钱给李杭笙：“拿着，还能让你出钱不成。” “娘，早上你给了十块，三嫂也给了两块，我出的起。”李杭笙除了买头花那些花了点钱，买雪花膏的钱还正好是王枝花早上给自己的数额。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李杭笙只能收下这笔钱，看着把三盒雪花膏收起来的王枝花硬着头皮提醒：“娘，晚上记得分给嫂子们啊。” 剩下两盒雪花膏又被王枝花递给了李杭笙：“分分分，拿着吧你，这是你和小棠溪的。” 第30章 摸野鸭蛋 听到王枝花不算太好的语气两人也不在意，只要她答应了就好。 被扫地出门的姑侄俩对视一眼，傻笑几声就进屋子里缝那个剪开的零食兜了。 李书磊和王枝花适才聊到一半就被闯进来的俩人打断了，如今继续讲。 李书磊听得仔细，最后俩老的商量了一下，以后赶集就不带棠溪了，省的花钱大手笔，钱还是留着给她当嫁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家院子里也叮叮邦邦了许多时候，天越来越冷，已经到了年前冬猎的时候了。 村里就组织了冬猎队，李家三兄弟出了俩，至少留一个在家干点挑水劈柴的重活，每一年都是轮着来的，今年是李杭旭留家。 前不久村里的小孩都已经上冻瓷实了的河面上摸藏在河岸深处光秃秃的芦苇杆子里的野鸭蛋了。 因着家里动工，所以娃子们也都没出去乱跑，大的捡石头，小的烧水洗菜什么的。 冬猎了也就停工了，打算等年后雪化了一点再施工。 材料都是土砖，村里就有现成的能买，没钱的人家都是花一两年时间自己慢慢做的。 这几年李家人陆陆续续也做了一批土砖，只够建两间房的，剩下都是花钱买的。 靠山，木头上山砍就成。 村里人都来搭把手了，当然也是给钱的，材料又有，建个房还是很快的，年后也就是屋内的一些杂活，什么盘炕上木窗户之类的，快得很。 得了空的李家小娃娃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都往冰面上跑。 李棠蕊终于能带棠溪她们几个去摸野鸭蛋了，戴着一色的头绳和头花，可让在摸野鸭蛋的其他小姑娘羡慕的紧。 棠溪被大堂姐牵着到了冰面上，有些滑，差点就摔了一跤。 被堂姐牵着走了一会才适应冰面上走路，众人看棠溪走的挺稳健的也都各自钻进芦苇杆子里了。 李棠蕊也放开了棠溪。 “不要走太远啊，我就在这儿附近，喊一声就成。” “棠蕊姐，知道了，我们快去摸野鸭蛋吧。” 棠溪和李棠蕊朝着不同方向的芦苇杆子丛走去。 走到一丛稍微茂密的杆子中，意念控制着十来枚野鸭蛋从更远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棠溪把这十二枚野鸭蛋放进了自己背的小背篓里，这个小背篓还是家里孩子大了用剩下的最小的一个背篓，正好给棠溪用。 野鸭蛋的个头并没有很大，放进了背篓中还空了不少，就再次操作了十来枚，这下背篓里有了二十三枚野鸭蛋。 想着还得给其他摸野鸭蛋的人留一点，好处总不能自己一人占了，何况自己摸的这些野鸭蛋都是很远处没有人的地方挪过来的，不影响别人摸。 但棠溪不知道一般人摸到野鸭蛋也就是三四个，运气好摸一天才有七八个，她这一下就把其他人比下去了。 摸野鸭蛋可真简单，就是一下子摸完了不知道干啥，就听见前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意识观察那是什么，哦，原来是个傻狍子，刚刚控制野鸭蛋的时候附近还没出现它，也不知道啥时候蹦过来的，毕竟傻狍子一下能蹦挺远的。 是只不大的狍子，大概也二十斤左右。一般狍子都在五六十斤。 可能是刚脱离自己父母出来讨生活吧，因着太傻就跑到山下来了。 棠溪没有把它带回家，反而把它转移到了山里，不是有多善心，只是因为带回去就充公了。 红河村是个大村，所以有专门的大队长而不是像其他大队一样下面好几个小村子，村里都有三四百户。 就二十来斤，抛开内脏血水什么的大概只有十二三斤，要分成三四百份，分到每个人都上估计连一口没有，就一点子肉沫。 虽然大概率会和冬猎后的猎物一起分，但棠溪没那么好心，村里人可以自己去猎，棠溪不会阻止，是多是少都是个人本事，但要棠溪把自己的东西无偿贡献出去，那还没有好心到那程度。 又不是饥荒年，大家饿不死，不吃肉又不是不能活。棠溪的底线就是不饿死人就不出头。 自从能控制整个后山，棠溪感受到了挺多人偷偷上山的，有自己吃的也有拿去卖钱的。 既然都能想到偷偷上山摘山货也好捕猎也好，那棠溪何必去贡献那一点肉沫，可能还被人冷嘲热讽说真傻，换作他们就偷偷藏起来。 把狍子转移到山上后，棠溪就背着野鸭蛋迈着小步伐边走边呼唤自己的堂姐们。 “棠蕊姐，棠悦姐……” 李棠蕊很有大姐的样子，一听棠溪喊她就连忙从杆子中扒拉站起来跑向声音来源。 “小棠溪怎么了？没摔吧？” “没有没有。” 李棠蕊跑到棠溪面前，看到棠溪背篓里满满的野鸭蛋，忍不住惊呼。 “小棠溪你也太厉害了吧，大花她比我们早来这儿两三天，摸到的都没你今天那么多。” 大花是村子里李宁丰的孙女，是李棠蕊的好姐妹。 李棠蕊这一声惊呼导致周围的小姑娘们都围了过来。 棠溪看着周围一群比自己高的小丫头们有些郁闷，自己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哇，小棠溪是在哪里找到的啊，这么多？” “是啊是啊，能不能带我们一起摸？” “我也想去那边摸。” “这有快二十个吧。” “摸到野鸭子老家了吧？” “这么多个会不会有坏掉的？” 嗯？坏掉的？棠溪感受了一下鸭蛋里的东西，好吧，还真有几个是坏的。 “就在那边摸的。”棠溪插嘴回了一句。 “那我们快过去吧。” “等等我。” “是哦，那边都没人去。” “小棠溪运气真好。” 看着她们都往那边摸去，棠溪移动了二三十个野鸭蛋分散在那附近。 “姐，你快去那边摸，别让她们都摸完了，我在这儿等你。” “好，那你就在这边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李棠蕊也往那边跑去。 “哇！真的有，我找到了三个！” “我这儿也有两个。” “我也是我也是，不过我这儿就一个。” “小棠溪人真好，要是别人肯定就自己摸完了。” “是啊，她还告诉我们蛋在这边。” 刚赶到的李棠蕊听到大家的话语也低头找寻起野鸭蛋来。 “姐，这儿有五个 快过来！” 听见自家双胎妹妹李棠凤的话赶忙跑过去，今天出门就带了三个背篓，除去棠溪的一个小的，还有李棠蕊和李棠悦的俩稍大的。 把这五个放进背篓后，俩姐妹又各自找寻起来。 第31章 分肉过年 原本这边就有几个野鸭蛋 加上棠溪从远处弄过来的，差不多一共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十来个人平均每个人都找到了两三个，运气好的有五六个，运气差的一个都没找到，没找到的那个人哭丧着脸。 “为什么就我一个也没找到。” “没事，姐找到了三个，回家就让奶煮了晚上吃。” “别说了，我就找到一个，你看二芳，一人找了六个了！” “还是小棠溪运气好。” “以后我也想跟着她摸野鸭蛋，肯定能摸到！” “我也是我也是！” 莫名有了一群小跟班的棠溪正被李棠蕊牵着手往回家走，身上的背篓也被李棠鸾接过去了。 李棠蕊她们几个原本就摸了三个，加上后面摸到的竟然有十七个，有了那么多野鸭蛋，当然是回家交给爷奶然后再出来玩。 “爷，奶，我们摸到了好多野鸭蛋。” “对啊对啊！都亏小棠溪！” “小棠溪一个人就摸了二十来个！” “我也摸了不少，都在大姐那儿了。” “是啊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摸到了！” “今年的野鸭可真笨，就在一窝下蛋。” 听着院子里的声音，王枝花从堂屋出来，接过了个背篓。 “哟，这么多呢？” “是啊是啊，小棠溪摸的那边超级多。” “二芳大花她们都摸了不少呢！” 王枝花就拿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端了半盆水，把野鸭蛋一个个放进去，浮起来的野鸭蛋就挑出来打算待会丢了。 挑出了七八个坏的，还有三十多个好的，野鸭蛋的个头比较小，跟鸡蛋那么大。 “晚上给你们一人蒸个蛋羹，剩下的明天早上一人一个白煮蛋。” 王枝花算了算家里的孩子有十个，是的，把李杭笙算上了，差不多就得去掉一大半，还有十来个就打算晚上用五六个做个煎蛋，过两天每天做个蛋花汤。 主要是不知道野鸭蛋啥时候会坏，所以得赶紧吃了，白捡的半荤，加菜大家吃了都开心，坏了还心疼可惜，不如早点进肚子。 “好哎好哎，有蛋羹吃。” “蛋羹可香了！” “白煮蛋也好吃！” “真想每天都摸那么多蛋。” “是啊，这样就能每天吃上蛋了。” 家里的鸡蛋基本会攒下来去供销社换成钱，野鸭蛋野鸡蛋鸟蛋这种那边不收，孩子摸到一个两个可能就自己烤了分了吃。 摸到那么多给到家里，那肯定得交到家里，能做一道菜呢！ 把野鸭蛋给了王枝花后，三个背篓又到了孩子手里。 “小棠溪，还去摸吗？” “是啊是啊，你运气好，我们跟着你！” 棠溪觉得家里也够吃，再摸多的话全村人知道了肯定就有风言风语出来了。 “不去了，太冷了，我要去找小姑了。” “好吧，那你中午吃完饭我们去捡柴，你去不去？” 棠溪想不懂为了大冷天的喜欢往外跑，家里也不缺柴火啊。 “不去，太冷了，你们要去也早点回来，晚上吃蛋羹呢。” “成，那我去找大花玩了。” “我也去我也去！” “我不去了，我去找妈。” 几个小孩都分散各自玩去了。 对于摸野鸭蛋这个事儿，棠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每次出去都有一片人跟着，队伍甚至越来越壮大。 惹得家里的几个姐妹都有点不开心。 “小棠溪好不容易跟我一起出去摸野鸭蛋，她们怎么那么烦还跟过来！” “是啊，我都没有摸几个就被她们摸完了！” “就是就是，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然后大妞先揣自己兜里了，说了半天都不交出来。” “是啊是啊，一直占我们便宜！” “坏，不跟大妞她们玩！” “是，下次小棠溪出去就不让她们跟！” 村里人都听说小孩都喜欢跟在李老五家小孙女的屁股后面摸野鸭蛋，说是每次都能摸到一两个，运气好的不得了。 对于孩子的事情，基本上的大人也就听听过不去管的，但也有个别喜欢占便宜的小孩家长教唆他们就跟在棠溪后面，看见野鸭蛋就抢。 棠溪对这种行为感到厌恶，逐渐就不去摸野鸭蛋了，李家姐妹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是更多的是开心。 摸不到就大家都摸不到，摸得到的时候还抢，真不要脸！索性大家都没得摸！ 这几日棠溪感受到村里的冬猎队进深山了，每天都分出一部分心思查看自家二伯和老爸有没有受伤，好在最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冬猎的猎物和往年差不多，有二十三头狍子和几十只野鸡野兔，还有十三头獐子三头梅花鹿，毛重差不多有两千七百斤了，净重大概能有个一千六，加上村里的三头百来斤的猪，也够分了。 公猪在秋收的时候就上交了，队里还有三头一百来斤的猪，也是用来年底宰了给大伙分肉的。 村里一共三百六十二户，按人头分的，一个大人半斤肉，一个孩子二两肉，剩下的边角料的肉还有下水血水什么的，就做大锅饭全村一块吃。 像李家人多，能分到六斤三两肉。 分肉都是靠抽号来的，像李老五家出了两个人头去打猎的，就不用抽号，直接排在最前面领肉就成，所以李家每年割的都是最好的肉。 分完肉，熬了十来口大锅才把这些下水处理掉，毛皮都处理完，来年晒干燥，送到供销社换成钱，等第二年秋收后和工分换粮一起结算分给村里每个人。 棠溪不太喜欢吃这大锅饭，腥气太重了，所以家里特意给她做了肉沫蒸蛋，香得其他萝卜头都抗议了，但抗议无效。 最后没人分了两颗水果硬糖才安静下来。小孩子记吃不记打，也没别的心思，何况棠溪运气好也大方，家里小孩虽然羡慕但是不妒忌。 年味越来越重，这是棠溪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三个年了。 第一年刚出生啥也不知道，第二年刚会走会跑，第三年过年才能在村子里转悠，能感受到劳动人民从内而外散发出收获的喜悦。 第32章 镇上工作 年夜饭后都守着岁呢，不过小孩子白天疯玩了一天，晚上没撑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原本也就是守个好彩头，有这个意思就行了。 不过大人们还在堂屋嗑着瓜子闲聊等十二点以后睡。 李书磊早年当兵有个小领导送了他一个怀表，之前坏了去修过，是家里唯一一个准时时间表了。 怀表打开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吃点零嘴消磨时间。 “爹，那屠宰场的临时工你打算咋安排？” 其实前俩月就有工作的消息了，不过恰好年底了，村子里忙，卖工作人的也忙，年前就谈好了说是年后初八直接带着证明就能去办。 人参换了俩工作，不需要额外贴钱，只不过一个是正式工一个是临时工。 那个临时工一个就是镇上屠宰场的临时工，要力气大也能后期转正，说是临时工，让力气大的人去那三个月后就是妥妥的正式工了。 另一个正式工则是镇上的邮递员，给配自行车，不上班的时候自行车也能骑，或者用自家的自行车每月单位额外补贴五块钱。 工作就是把包裹或者信送到下面各个大队上，然后再把大队的包裹和信都送到镇上邮局。之后就会有邮局的出差的驾驶员开小车来拉走。 风里来雨里去，大雪天也得送，这工作不容易，架不住工资高啊，进去就拿32块钱，用自己自行车那就是37块钱一个月，还有各种票据，后续跟着工龄提级涨工资。 屠宰场的临时工是15块钱一个月，没有票但是有各种福利，也不会涨工资。 但转正后是25块钱一个月给各种票据和福利，也能跟着工龄涨工资。 严格来说这俩工作都挺好，在屠宰场干活就算是临时工，以后家里隔三差五也能吃点剃得干净的大棒骨或者没人要的猪下水，运气好还有几两肉。 这邮递员的工作毋庸置疑肯定是李杭东的，家里人也默认了，所以问的就是那个屠宰场的工作。 李书磊知道这事儿后自己琢磨了很久，也和王枝花商量了好几天，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力气差不多大，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给了谁都有偏心的嫌疑，怕因为这个工作俩兄弟闹掰。 “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老大和老二力气差不多，都是老实人，平日里就盯着地里的活，就那么一个工作，给了谁都怕你们心里不高兴。” “爹，我……” 还没等李杭旭和李杭日开口就被李书磊打断了。 “就决定用抓阄的方式来选，抽到是谁就谁去，没抽到那个也别心里不高兴，往后有机会肯定是你的。” 等李书磊说完，王枝花拿了俩一样的小纸条出来，在其中一个上写了去，另一个啥也没写，揉成团捏在手心打乱。 “抽吧。” 王枝花把两个小纸团放在桌子，不过兄弟俩谁也没动手，周盼娣和王美玲当然希望这个名额是自家的。 虽说不会闹矛盾，毕竟工资都交给爹娘的，但是说出去家里有个工人多好听呐，总有分家的一天，总会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爹，在家挺好的，让老二去吧，而且总得留个人在家给你们养老，本就应该我这个老大留下。” 李杭旭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只觉得爹娘说了算就行，反正自己也不会吃亏，何况身为老大就是要养爹娘老的。 听了这话的李杭日有些感动，毕竟这是粮食户口一转过去那就是城里人了，就算还住村里，那也不一样，算是改头换面了。 “不成，说了抓阄，是谁就是谁。” 李杭日也点头：“听爹娘的，大哥，我不需要你让，我们抓阄。” 王美玲有些可惜，大哥都说了让给自家丈夫了，偏生自己丈夫有些轴，抓阄就抓阄吧，没抓到在家也挺好，家里如今好起来了，就像公公说的以后未免没有其他机会。 周盼娣听着自家丈夫说的话不由得紧张，生怕二弟真不推脱收下了这个工作，毕竟抽签没抽到怪不了谁。 这让出去的以后分家了，二房过的好太多的话，心里难免不平衡。还是爹娘有大智慧，抽签好，抽签好。 俩人听了这话也只能推让着抓阄，最后还是李杭旭做为老大先拿了一个小纸团。 同时打开纸条，发现李杭旭拿到了这个写了去字的纸条，怕自己二弟难受正想推脱。 “大哥，你抓中了就你去，下次家里要有机会那可是我的了。” 李书磊见没有吵起来就好，老二想的不多，性子大大咧咧，老大干事沉稳，去屠宰场原本就要个沉稳的。 那可是真刀子，砍歪了一辈子就搭上了，老二性格确实不合适，怕小辈说偏私，就想出了个抓阄的法子。 “我这儿还有当初第一笔补贴下来的时候给的自行车票，年后等你俩工作交接完，真定下了就去买一辆。” “爹，会不会太显眼了？” 李杭旭有些害怕村子里的人传些不好的东西。王枝花听到家里要买自行车可高兴了，冷不丁被自己大儿子泼了冷水，立马开口反驳。 “等你俩粮食关系户口都转过去还怕什么？何况老三邮递员以后就用自家车子，一月给五块钱额外的，攒三年这自行车的钱也就回来了，还不算你们工资。” “何况你每天走着去镇里上班啊？大冬天是会冻死人的，还有家里有自行车也好，你爹以后看病就不用去借你大伯家的自行车。” “有时候遇上自行车被人借走急用了还得坐牛车去医院。自家有了自行车就不一样了，想啥时候去镇上就啥时候去。” 李杭旭也是想为家里省钱，自己走路上班也没啥，有的是力气，但被王枝花这一通说下来也明白过来家里是得有辆自行车了。 “妈，你说得对，等大哥和杭东工作定了，只有村子里人巴结说好话的份，哪会说三道四，最多背地里酸两句，不碍事的。” “还是老三家的明事理，瞅瞅你们一个个的蠢的那样，都没眼看！” 第33章 小姑结婚一 “老大，老三，你们年初八就赶紧去把工作交接了，夜长梦多，就怕出现什么变故。” “爹，我们知道。” 年初八一早，李杭旭和李杭东就去大队长李书品家开证明，然后又借了人家的自行车，顶着大风往镇上骑。 幸好天随人愿，没出现任何意外，顺顺利利地把两个工作都交接好了，说是三天后就能上班，让各自都回去准备一下。 村里的情报聚集地是传消息最快的地方，还没等他俩到家呢，整个红河村都炸开了锅，都在说李老五这是转运了，不但建了新房子，俩儿子还都去镇上上班了，那可真是城里人了。 当然也有不少吃不到葡萄皮说葡萄酸的，还有一些懊悔当初怎么没把女儿嫁过去，更有一些村里人动起了歪脑筋。 李老五家不是还有个老姑娘吗？赶忙回家和家里人商量要不要找个媒人上门去，现在他们家可不一样了，多气派啊。 还没等这个消息消停下来呢，村子里又炸开了锅，李老五家买了自行车了！ 虽然是借了人大队长家里一百块，但那也是买了自行车的，何况两个工人的工资在那边，听说他们家老三儿子还是个邮递员呢，那工资都有三十多块钱呢！ 不就是借了人一百块吗，就算借两百块，一年也能还得起。 啧啧，这瘸腿李老五还真是翻身了，不是没人想去举报，但人家祖上都是贫农，就算自己穷当时也帮忙救了许多人，实在没啥理由去举报。 王枝花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嫁给了李老五，人家都戏称童养媳。不过如今这个称呼可不能瞎喊，会被抓去批斗的。 何况如今人家家里两个城里人，有一个是邮递员，巴结还来不及，想着去举报？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好不容易等消息平复下来，三个月后李杭旭转正了，从屠宰场的临时工变成正式工了，村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又有了吹嘘的资料。 又掀起了一阵村子里的热潮，尤其是知青点那几个二十三四还没结婚的知青，都想着娶到李家的老姑娘。 直到李家往外说要招赘，才熄灭了大部分人的心思，不过总有几个自视甚高的家伙出来碍眼，后续就是被李家三兄弟套麻袋揍了一顿才消停下来。 不过倒是有个知青异军突起，是今年五月刚来大队的新知青，才十九岁，对李杭笙一见钟情，用两个月获得了李杭笙的心，李杭笙也二十二了，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就是如此了。 人一开始不知道李老五家有俩工人，也不知道是入赘，除草的时候见了送水的李杭笙一面就展开了热烈追求。 后面就算知道是入赘，人家小曹知青也每天乐呵呵地跟在李杭笙屁股后面，说自己父母儿子多，不在乎多自己一个少自己一个的。 曹昂旋是小曹知青的全名，不过大家都叫他小曹知青，就因为李杭笙刚开始并不打算接受对方，想着用年龄拉开差距，称呼就是小曹知青，后面大家也就都跟着喊小曹知青了。 俩人在一起后，小曹知青的年纪还没到领证，家里原本是想说先办酒席，在农村也算是结婚了，但小曹知青非要等自己年龄到了那天才办婚礼。 说是扯了证才是真的结婚了，随即李家三兄弟带着自家媳妇，包括李书磊王枝花这对老夫妻都到了镇上民政办扯结婚证，还拍了照。 最后还拍了全家福，但是小曹知青的年纪还差一岁才能领证，那时候还没有和李杭笙领证，因此他是唯一一个那时候还不算家人的家人。 花了不少钱，但每个人心里都美滋滋的，尤其是赵若芳，还多洗了一张双人照寄到温市的爸妈那儿，说起来自家爸妈还没见过女婿外孙外孙女。 家里也有了点钱，过年的时候也商量了，说是今年过年，丈夫和自己带着俩孩子一起去温市过年。 1965年的除夕，棠溪一家是在温市和外婆外公一起过的。 虽然挺开心的，也能和大舅家的表哥表姐玩到一块，但棠溪总觉得隔了点什么，其实这就是亲戚和家人的差距了。 也幸好呆的时间不久，过完年初三就回去了，路上还得耽搁两天，在家好好休息两天，李杭东就得去上班了。 对外说是五岁，实际只有三周岁多一点的棠溪从温市回来后就一直黏在李杭笙身边，弄得小曹知青每次约会都只能带着这个拖油瓶，郁闷但是无处申诉。 只能趁着棠溪并不在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跟李杭笙撒娇抱怨自己的委屈。 棠溪只是因为今年的小曹知青已经二十了，但还没有到正生日，听爷奶说一到生日，小曹知青就会变成自己的小姑父，棠溪有些不开心又有些不开心。 开心的是小姑找到了个喜欢自己的，自己也喜欢的人。不开心的则是小姑只能娶一个，是的，在原来的世界，女子是能娶三个正夫的，小侍若干，只要有钱，小侍是没有数量的。 想到小姑从此以后就栽在小曹知青这棵歪脖子树上，棠溪不是很高兴。既然不高兴那就每天缠着小姑，让小曹知青感受到自己的威力，让他以后不敢对小姑吆五喝六，不然就找人套他麻袋揍一顿。 尽管再缠着小姑，到了日子棠溪还是早早地就放小姑出去了，让小姑和小曹知青早点领证，这样小曹知青嫁过来后就能名正言顺在李家住着了。 自己也能帮小姑看着他，不让他拈花惹草。小曹知青除了年纪轻，还有一副好皮囊，幸好他眼里只有小姑，但架不住村里的小姑娘对他暗送秋波。 小曹知青的家里条件确实不算好，不然他家里人知道他要入赘后也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有人来，就写信要了一百块钱彩礼，也没准备嫁妆，之后就和曹家没关系了。 甚至直接写信言明已经下乡了就不要再走动了。李家这才确定原来小曹知青说家里不缺他一个是真的。 第34章 小姑结婚二 村里人知道小曹知青的家境后，回去骂了自家春心荡漾的闺女，让她们死了那条心，不会让她们嫁给小曹知青的。 家里没钱，还回不去，都比不上村里其他人，就只有一副好皮囊有啥用，也就李家愿意收这个破烂了。 何况那瘦瘦的身材，干个农活一点都不像样，连自己都养不活，没有婆家帮衬，怪不得要去入赘李老五家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小曹知青干农活不行，没有家里人帮衬，但是他会写文章投稿，有不少稿费，足够养活一个小家庭了，每月稿费不比城里的一个正式工少。 这件事李家是最先知道的，毕竟李杭东是邮递员，小曹知青的每一封信都是李杭东投递出去的。 当时对李杭笙虎视眈眈的小曹知青知道村里的邮递员是李杭笙的三哥的时候，出于拉近关系讨好大舅子的心理，拜托李杭东帮自己取稿费。 当时还不知道这家伙会把自家小妹拐走，帮忙取了稿费后，还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说他是个傻子，稿费怎么能让别人帮忙取，还好自己是个正直的人。 好家伙，知道了李杭笙和小曹知青的事情后，果不其然，身子板瘦弱的小曹知青被未来的三舅哥揍了几拳。 后来见自家小妹真心喜欢，况且他的稿费除去自己吃喝，其他的都用来给李杭笙买东西了，不心疼花了多少，只要小妹高兴就行，也就不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等到领证前几天李家就张罗着要办酒了，就等着小俩口从镇上扯了证回来开宴。 看着穿着红衣服化了妆的李杭笙，棠溪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自己养了三年的小姑要娶媳妇了，能不感动吗。 当天小姑父就被李家三兄弟灌醉了，连洞房都没有入，所以婚房被棠溪霸占了。 导致第二天小曹知青酒醒了就去找棠溪一个三岁半小娃理论。 “这是我媳妇，我媳妇！我还没抱着睡呢，你就先睡了！” “嗯，睡了三年半了。” 绝杀。 小曹知青瞬间哑口无言，把自己关在房间半天才消化完此次败绩，重新备好措辞，打算以柔克刚，砸钱打动棠溪。 “小棠溪，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嘎嘎嘎！” 棠溪拍了一下大鹅的背，抬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脸讨好笑容的小曹知青，真丑！ “我虽然干活不行，但我会写文章啊，每个月投稿都有二三十的稿费还有一些票。” “我每个月都给你买大白兔奶糖，都给你买水果吃，你就自己去玩，不要一直缠着你小姑行不？” 棠溪从零食兜里拿出五张大团结，数了三张递向小曹知青。 “你的彩礼我给的，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二次绝杀。 天知道为什么一个三岁半的小孩随手就能掏出五十块钱？李家人这么放心的吗？还有给曹家的那一百块钱是棠溪出的？ 被整懵逼了的小曹知青忙不迭得跑去问自家老婆大人了，还不忘把那三十块塞回棠溪的零食兜里。 最后知道不仅家里的房子是棠溪出钱建的，自己也是棠溪花钱娶回李家的，而且不只是那一百块，还有办酒席的钱。 感到贫富差距的小曹知青并没有一战不起，哦，是二战不起，反而鼓起勇气想跟棠溪打商量，能不能看他可怜，让他抱几天老婆一起睡觉。 棠溪很大方地同意了，废话，这可是小姑的性福生活，自己怎么能去破坏呢。 自己还等着小姑生一个小姑翻版呢，这样就可以给小妹妹攒老公本了。 毕竟家里真的就自己最小了，也问过自家爸妈为什么不生了，赵若芳给的回复就是有俩孩子够了。 好吧，自己爸妈都觉得俩孩子够了，更别说大伯二伯家三四个孩子，那肯定也不会生了，只能期盼着小姑的孩子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小曹知青感动得痛哭流涕，直呼棠溪是好孩子。 可惜没等小曹知青抱多久呢，李杭笙就怀孕了。棠溪不由得感慨，小曹知青看着瘦瘦弱弱的，执行力那么强，真不愧是小姑看上的人。 1966年的八月，李杭笙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没能如棠溪所愿是个女孩子，但生了男孩子总不能塞回去吧，何况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姑生的孩子，那就是自己弟弟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小弟棠渤如何了，想来母亲和自己的军功也够他嫁个好人家了，家中还有棠涵在，棠家一定不会没落的。 李书磊给小孙子起名李靖安，是一溜排下来的，这名起得一点都不费劲。 抱着儿子的小曹知青春风得意，这几天干农活都能干到七八公分了，往常只能干到六公分。 让村子里的情报站宣扬了好几天小曹知青当了爹就是不一样，干活都起劲了。 好吧，这个劲在孩子满月后就消失了，不免让村子里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妈们开黄腔。 “杭笙出了月子，小曹知青就没干劲了，啧啧啧。” “那不是在炕上用劲呢么。” “就那个小身板，炕上用完劲，干活当然没劲了，哪像你家那个……” “哎哟都别说了，没看着小曹知青脸红了啊，干活去干活去。” 在田里干着农活，村里的大妈们嘴上都挺奔放的，尤其是去年在草垛抓到俩搞破鞋的知青，明明啥也没看到，但是流传出来的那形容地叫一个字，绝，简直是活色生香，不去写书都委屈她们了。 看着小靖安一天天长大，棠溪也一天天长大了，大了就能一人一鹅跑去山外围玩了，也不用跟着大孩子一起，方便棠溪干事。 每天去玩都会带回来一只野兔或者野鸡还有一些鸟蛋。 先开始带回来大家没得当回事，后边连着三天都带着一只兔子回来，家里的孩子们都跟着棠溪去山外围，看看自己能不能抓到。 结果大家就看到一只兔子直愣愣往棠溪身上撞，然后摔晕了，接着棠溪就把兔子揪起来放背篓里。其实是棠溪控制着兔子过来的，也为了以后拿什么东西回家有个出处。 “就是这样的啊，兔子很好抓的。” 大家都沉默了，后面李书磊就这件事，开了个家庭会议，包括小孩都在。 第35章 好运气大野猪 “小棠溪这事儿谁也不许往外传，听到了没！” 大人们都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说起来也太玄乎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呐。 这年头的小孩活干得多，都早熟，也知道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光是棠溪要被抓起来，李家可能也会遭殃。 全家人空前一致的团结，嘴巴都闭得死死的，也没拘着棠溪不让出门，只是让她小心些，遇到太大了就不要直接抓回家，毕竟背篓放不下，拿石头敲晕放在一边，放点枯叶树枝盖住，然后回来喊大人去处理。 次数多了，李家人也就见怪不怪。家里每天做肉肯定是不行的，但也隔三岔五就做肉，毕竟家里俩工人，还有一个是屠宰场的，就说是剔下的骨头煮汤，有肉味。 但是直到有一次，棠溪回家喊人，只有李杭日在家，李杭日以为就是一只狍子或者獐子，到那儿一看，眼睛瞪地滚圆，提起棠溪就往外跑。 “二伯你跑什么啊，它死了的，死了的。” 听到棠溪的话才反应过来，是一头死了的野猪，才试探性回去，发现真的死了才松了口气。 “吓死你二伯了，小棠溪怎么不早说是野猪，二伯还以为是傻狍子，想着一个人就够了。” “二伯也没问是啥啊，家里也没别人，就先带你来看呗。” 其实棠溪是算好今天李杭旭和李杭东休息的，但没想到，家里人都去大伯公家里了，家里就二伯一人，只能先带二伯过来认认路，晚上别走错了。然后让他把野猪藏起来。 毕竟这猪在深山的时候已经被棠溪控制着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撞死了，再把石头和血液溅到的树叶连带着野猪一起移动过来。 找的位置不算隐蔽，是为了好运下山，李杭日找了点枯树叶盖了一下，聊胜于无吧，然后抱着棠溪下山，准备晚上带着家里人来处理这头野猪。 刚刚摸那头野猪还是热的呢，要不是头被扎开那么大一个口子，真不敢上前。 等众人回来，还没喝上一口水，就听说了这件事，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天黑，囫囵吃了两口饭，打算上山了。 棠溪很想说其实不用那么着急，毕竟不会有人发现的，因为自己可以移动它们，但是这能说吗？这不能说，只能任由家里人一直看着天色等天黑。 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李家众人也没急着上山，反而是等到了深更半夜，才一起出发。 除了孙辈和李书磊在家，其他人都上山搭把手，打算先偷摸运下来先放地窖。 等到白天李杭旭在镇上上完班，割半斤肉回家，让村子的人都看到，然后再在自家后院处理那头野猪，这样有肉味也好解释。 一群人压低步伐声，也不敢讲话，由李杭日带路，径直往那头死去的野猪所在地走去。 到了地方，李杭日打头把下午盖在野猪上的枯叶什么的用手扫下去，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好大一头野猪！ “娘，这得有三四百斤吧？” “小棠溪可真是出息了，冬猎队几年都不一定能打一头野猪，她一个人就打了一头野猪。” “小点声，手脚利索点，快点把它弄回家。” 王枝花出言打断了他们，生怕有人半夜不睡觉上山遇到，这不得被他们举报到革委会，那下场不仅是批斗还有抄家。 “别愣着了，老大老二老三还有小曹快用绳子绑了，看看哪里能固定，三人一起扛回去。” “你们几个也别愣着，给自家爷们搭把手。” 打着手电筒，用麻绳固定了猪头猪身和猪脚，三个半男人蹲下来打算一起往上使劲抬起来，扛在肩上扛回去。 王枝花她们见野猪扛起来了，把原本野猪躺的地方弄乱，那块带血的尖石头也被擦干净了血迹，几个女人合伙把它翻了个面。 处理好一切后，这才一块回了家，毕竟手电筒只有一个，山里夜路不好走，一脚踏空那可是会伤筋动骨的。 一路有惊无险地回了李家，从后院进去，先把它扛进了地窖，随后就去收拾收拾打算眯一会，毕竟天亮了上班的得去上班，上工的得去上工，都有活干。 临近傍晚，李杭旭割了半斤肉拎着，坐在自行车后座，由李杭东载回了家。 路过村口的老树下，果不其然，总有几个大妈坐在那边择菜聊天的。 “杭旭杭东下班啦，这是又割了肉带回家呢？” “马婶子好，是啊，下班了。” “这不这两天家里孩子馋肉，就买了点。” “李老五家哪天没吃肉啊，有个屠宰厂上班的儿子就是好。” “哪能啊嫂子，平日里都带那种没人要的骨头回家炖了，那上面剔得干干净净的，哪还有肉。” “要我儿子也在城里上班就好了，吃不到肉，那不要钱的骨头炖了也能尝尝肉味呢。” “是啊是啊，这村里谁不羡慕你们家哦！” 李杭旭嘿嘿一笑，用手戳了戳李杭东的腰，让他骑快点回家。 “婶子们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家把肉做了，新鲜着才好吃。” “别急着回去啊，让我们闻闻肉味也好啊！” “你这个柳寡妇老盯着别人家的东西，咋的，还想让人给你送碗肉啊？” “好大的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闻闻味儿都不成呗，又不是你家的肉你那么稀罕！” “你俩快回去吧，家里人估计都等着急了！” “是，快回去吧，别听那几个爱嚼舌根地瞎说。” 略过情报基地，俩人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下来。 “老三，一天宰十头猪都没这么累地，婶子们可真不好相处。”李杭旭拿起空着的手摸摸自己头上的虚汗。 骑车的李杭东到觉得没啥：“也还好吧，我这十里八乡送包裹送邮件，也没见她们上手抢，最多就是嘴上不饶人，多说几句，又不掉块肉的。” 李杭旭想了想李杭东是邮递员，跟村里镇上的人打交道的多，就应了一句：“怪不得家里就你适合去干邮递员呢，我和大哥可应付不了。” “那让我去屠宰厂我也转不了正，我力气没你和二哥力气大，干不了那活。” “也是，还是爹有远见，看的准。” 第36章 上小学 家里处理完了野猪后就跟以前带回家的狍子獐子一样运给镇上的马哥处理了。 时光如梭，1969年9月，棠溪上小学了，还差三月才满七周岁的棠溪提早上学了，按照原本的年纪是应该满7-8周岁才能上小学的。 主要是棠溪想快点长大，家里又出的起学费，她想知道这里的学校和以前的学堂有什么不同。 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学堂，都是父君请了老师在家授学的，很好奇学校的生活。 李靖国小朋友自从上了小学后就开始念叨学校多好玩多好玩，要说成绩吧，那是差的惨不忍睹，气的周盼娣拿扫帚抽了他好几次。 直到今年小学五年级了，要考初中了才开始紧张起来，要没考上初中那就是要下地干农活了，哪像现在这么轻松。 这时候的小学是五年制的，初高中都是两年制的，基本上的人十五六岁就能高中毕业，拿到高中学历，有招生考试信息，只要考过了那就是城里人了。 红河村也就是红旗大队，只有小学没有初高中，初中镇上有，高中就得去县里了，不过李书磊说了，能考上就去上，家里不缺一个半大小伙子的劳力。 顶着考不上初中就要种地的巨大压力，李靖国开始发奋图强，好在家里有个高中学历的小曹知青，能够恶补一下。 小曹知青家境不算太好，但那也是城里人，家里也没亏待他，毕竟供一个高中生也是要花并不少钱的，所以彩礼的那一百块也没人觉得给多了。 棠溪不懂李靖国的压力，李杭日在家种地不也好好的，就他矫情，自己不认真读书，现在临时抱佛脚折腾小曹知青，不过折腾吧，她很开心，没人和自己抢妹妹了。 今年三月，李杭笙生了二胎，是个女娃，起名李棠沁，长的跟李杭笙如出一辙。 棠溪每天都要抱一抱这个软软香香的像极了李杭笙的小妹妹。 看着李靖国一放学回家就请教小曹知青作业题，棠溪莫名开心，白天要上学，晚上小曹知青被拉去辅导功课了，这样自己就能多抱抱妹妹。 真别说，小曹知青教人有一套，李靖国在一年后吊车尾考上了镇二中，镇一中想都不要想，没那个实力。 李书磊高兴地喝了几口小酒，自家也算是有读书人了。 已经二年级的棠溪学习的十分轻松，是家里成绩最好的人，棠溪一点都不骄傲，毕竟自己的灵魂是个大人。 学习了这方世界的文字，棠溪深深感慨拼音真是个厉害的东西。 附近的大队只有红旗大队的小学有一个老师会教拼音，虽然刚开始学习进度十分缓慢，远没有那些不用拼音教字的老师效率高，但最后系统化了之后识字写字简直就是十分轻松。 就算那个字不会写，也能用拼音替代，学过拼音的人也能看得懂，像是写密语似的，很高级。 附近大队的小学不是没有教拼音的老师，原来是有的，都是上面安排下来的，因为学生家长闹过事，说这种人怎么配当老师，家里孩子学了一串稀奇古怪的东西，连个字都不认识。 最后把这群老师都赶回了原来的地方，只有红旗大队的大队长李书品觉得上面这样安排肯定有这样的道理，压着村里人不让闹事，保住了这附近唯一一个教拼音的老师。 等这个老师教了两年，学生家长都发现自家孩子一下子就认识非常多的字，还能举一反三，还以为是祖坟冒青烟了。 后面发现村子里同样是那个教拼音的老师的学生都是这样的状态，众人才意识到拼音的好处。 那些背地里说坏话的人都羞红了脸，尤其是那些说着坏话还把孩子送到那边学习的家长。 有一些家长前几年不但背地里说人，还把孩子送去了其他老师的班级，现在纷纷后悔，无他，被那群自以为教坏了的孩子反超了，肯定不高兴。 但他们也不会再重新送去从头学那个什么拼音了，读书不要钱啊？钱多了烧的慌啊？早点读完能认识几个字就下地干活，不当睁眼瞎就行，早点挣钱养家。 这事被其他大队的人知道后，几个大队长都很后悔，但是村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都是认字，有啥不一样的。 等过了几年后那些孩子有考上了初中的，学起英语来比其他人快了很多，众人才深觉拼音的重要性。以前初高中都是学俄语，现在是学英语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些老师都被赶回去五六年了，上头也不可能再派人下来了，就这样，慢慢地红旗大队的小学是附近最大的小学。 隔壁好几个大队的孩子父母都送到这边来上课，想着多学一点。 也有一些因为太远了，觉得就算再好也都差不多，都是识字，学费都一样，还不如离家近能帮家里干点活。 李书磊身为大队长的亲弟弟，自然是支持李书品的决定，把自家只要能去上学的孩子都送到那个老师的班上。 李家除了那个五年级了才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的李靖国，其他人的成绩都挺好，不说考满分吧，班里前几名总是有的。 尤其是觉得拼音方程式那些都十分新鲜的棠溪，疯狂吸收新知识，不但字写的好看，试卷分数也好看。 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父母眼中的文曲星，村里人口中的隔壁家的孩子，同学眼中的卷王。 学校的老师见棠溪那么聪明，家访的时候和李家人提过，要不要跳级 得到确定的回复，棠溪在二年级期末的时候做了一套五年级的测验卷，直接考了五年级的全校第一。 这下不光是学校沸腾了，村里沸腾了，连带着隔壁几个大队都沸腾了，甚至镇一中的校长都亲自过来了。 最后镇一中的校长怕揠苗助长，因为棠溪本就是提早上学，如今还跳级，做主只让她跳了一年，开学直接上四年级就行，不上三年级了。 说自己在镇一中等着棠溪小学毕业，让她好好学习，不要因为自己会了就荒废学业不认真上课。 第37章 分家一 听话的棠溪认真努力学习了两年后，以满分的成绩考到了镇一中，镇一中也迎来了史上最小的初中生，年仅十岁的棠溪。 因为周围的同学至少都比棠溪大两岁，甚至还有上学晚比她大三四岁的，所以班上的人都特别照顾她。 棠溪成绩还好，稳霸全校第一，导致全校第二十分挫败，自己再如何努力都超不过，也不气馁，每次都给自己打气说下次一定！ 班里同学对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成绩还好的小同学倒是没有妒忌，反而更好了，毕竟此人肯定不是池中之物，必将一飞冲天，打好关系最重要。 没有不长眼的东西舞到自己面前，棠溪也乐得清静，上辈子是个武将，这辈子就当个读书人。 队里每隔三年就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等自己高中毕业，肯定是要往上读的，到时候家里人也会想办法操作一下，现在没必要去担心。 在棠溪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屠宰厂的退下去一批人，要新招五个人，李杭旭急得请了半天假回家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最后家里还把这个消息当作人情送给了李书品家。 招人不像李杭旭的那个工作名额，是有些区别的。招人是要先考核，进去后是临时工试用，要六个月才能转成临时工，不认真干是要被淘汰的。 再干满一年才能进行第二次考核，考核过来就是正式工了，没过就一辈子临时工。 不过李杭日和李书品家的二儿子李书荣都是肯干的，由李杭旭在招工前补习了一下宰猪的技巧，入门考核就轻松过了，只等着干满一年半进行第二次考核。 老实人肯干运气总不会差的，一年半后都转为正式工了。 李家可不得了，不但出了一个小文曲星，还出了三个工人，咋啥好事都是他们的，酸话说了好几年，自己也没过上啥好日子，后面也就不说了，只是羡慕。 棠溪上了初中后，李杭日也转正了，李书磊和王枝花就想着分家，三个儿子都是工人，大差不差。小女儿的赘婿也是个有本事的，拿着笔杆子挣钱。 “娘，不分家，哪有父母在分家的道理！” “对，不分家，再苦再累都过来了，如今好起来了为什么要分家。” “爹娘，这不是说出去让人笑话吗？” “爸、妈，是不是谁在村子里嚼舌根了……” “都别吵了，听你爹说。”王枝花打断了大家的话。 李书磊看了看安静下来的众人，上到李杭旭，下到棠溪的大鹅，一个不少。 清了清嗓子，拿着拐杖砸了砸地面，这拐杖还是当初李杭东在邮局看到了一小老头拄着，死皮赖脸磨出来在那儿做的，实用得很，李书磊这才换掉用了将近三十年被盘包浆的棍子。 “行了，儿大分家，一直都这样，村里人也有不少分家的，不会有人说啥的。” “爹……”李杭笙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李书磊摆手打断了。 “也不是说分家就彻底分开了，还在一块吃，就是你们自己的收入自己管，自己的家自己当，每月就把自家的口粮拿到厨房就成。” “那哪儿行啊爹，家里就没几个人干活的，靖国初中毕业就替了你的记分员，这分了家岂不是我们大房占便宜了，不成不……” “老大，闭嘴，听你爹说！”王枝花接过李书磊的拐杖就抽了李杭旭一下，疼的李杭旭龇牙咧嘴猛吸冷气。 “我的记分员给了靖国，你们其他几个也别想多，我们俩老的肯定是要跟着老大一家的。” “我和你娘都快六十的人了，干了一辈子农活，也有些干不动了，以后这家还得是你们自己当。” “家里的开销你们也知道，老大老三有了工作后工资都是全部上交的，就连你们小妹结婚了，小曹的稿费也是一分不剩全部上交的。” “现在老二的工作也转正了，就是笙笙一家还没有工作，待会分家多分点给你们小妹你们也不要心里不舒坦。” “爸，小姑子招赘婿，这跟男娃有啥区别，三个哥哥都有了工作，就小姑子没有，本来就委屈了她，多分点是应该的。” 李书磊点点头，还是老三媳妇看得明白，懂事。 “你们能想通就好，这些年刨开家里吃用，孩子上学，也攒下不少钱。” “但可别忘了，当初建房是小棠溪出的钱，这钱得还给她。” “爷，可别，家里好才真的好。”棠溪一听话题转到了自己头上，连忙说，反正自己也不缺这么一点钱。 “爷奶没本事，才让你一个小娃娃掏钱，家里有钱了当然要补上还给你。”王枝花算了算家里的钱，去掉建房的一千多，手上还有差不多四千，这些年陆陆续续攒了五千多一点。 “爷奶，这笔钱我不要，你们留着自己用，算我孝敬你们的。”棠溪见王枝花执意要给，就换了套说词。 李书磊也知道棠溪这话是真心的，也就同意了。 “那这建房的一千多我和你娘就留下，算是棺材本。” “这些年陆陆续续也攒下五千多，去掉建房的那些钱，差不多还有四千，每家八百，笙笙拿一千六。” “多的钱就和建房的钱一起，都是我们俩老的。” “爹娘，这太多了，我……”李杭笙看着王枝花递给自己的一千六不敢接。 “拿着，我还觉得给少了，八百上哪儿去买一个正式工啊，买得到吗?”王枝花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避免其他三房惦记李杭笙的这些钱。 推脱半天，李杭笙还是收下了，见四房都收下了钱，李书磊开始分房子了。 “现在说说这房子的事，你们原来住的还算是你们的，后面建的每家拿两间走，还有一间给小棠溪，这是当初就说好的。” “是，爹，我们知道。” “对，当初说好的，爹，我们记得。” “那就还按这个分，老的这个主屋和堂屋就我们俩老的住到死，最后给老大家。” 第38章 分家二 “厨房就留给我们俩老的，各家再建个小厨房，不费事以后就自己开火做饭。” “家里孩子多的是在外边读书的，要一块吃饭啥的提早说一声，就用这个大厨房一块做一块吃。平时你们就自己做自己家的。” “我和你娘还能动，就自己做饭吃，等做不动了就去老大家一起吃。” “爹娘，你们自己做饭多麻烦啊，我也做惯了一家子的饭，要不还是我做，做好了给你们送过来。”王美玲觉得公婆年纪大了，况且公公身子不好，平日里做饭肯定不方便。 “是啊爹，平日里劈柴啥的你们自己干多麻烦，还是不分了吧。” 自从李杭旭和李杭东上班后，家里的活白天都是李杭日干的，下班后就一起干，挑水劈柴啥的。 这不李杭日前两年也进了屠宰厂，家里的重活白日里是初中毕业回家的李靖国，还有周盼娣帮着一起干的，等放假就是大家伙一起干。 “不行，这家必须得分！” “那这样吧爹，我们每房每月出五块钱养老费，你和娘就每天也别做饭，就跟着大哥吃，大哥家就不出钱，成不？” 李杭笙想了个主意，大哥家的大儿子在村里，大嫂也是个能干活的，俩老口平时日需要人照看，而且这么多年了，除了做饭是二嫂，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大嫂弄得，三嫂就跟自己一样做点衣服打个下手什么的。 “行啊爹，小妹说的我同意，盼娣靖国他们在家呢，你随便使唤，不听话就等我回来揍这臭小子。”李杭旭听了李杭笙的想法觉得可行，身为老大就应该给父母养老。 “成，爹娘，家里的活我也做惯了，冷不丁少了点活还觉得不习惯，就是做饭可能没有美玲好吃，不过也能吃，你们不嫌弃就好。” 周盼娣觉得公婆跟自家过没啥不好的，都不是找事的人，好相处得紧，何况自家丈夫在屠宰厂干了七八年了，工资养一家人绰绰有余了。 家里很早就去花钱买定粮了，几个劳壮力都上班，家里没几个公分，每年分的粮都不够家里吃几个月的。 更别说老俩口还有其他房的养老费和自己的补贴。 “那大房就不做小厨房了，大厨房跟着我们俩老口走的，就把大厨房归给老大。” “明个儿就找人给你们其他三家搭起灶台，再去买几口铁锅也就是了，这钱都我们俩老的出。” “家里还有俩自行车，我每个月都得去医院检查你们是知道的，既然跟着老大过，那这辆自行车就归老大了。” “还有一辆就老二老三一起用，每天都得去镇上上班，谁买了新的自行车，另一房就贴点钱给他，算是买了这半个自行车。” “笙笙那儿就把前两年买的缝纫机搬走，算是你的，但补个衣服做个衣服啥的借用还是得借，这点你用自行车也是一样的。” “最后，小棠溪那些钱还有近些年时不时带来的肉卖了的钱，还在我们这儿攒着，等棠溪成年了就给她。” “这些钱你们谁也别惦记！” 棠溪没想到李书磊和王枝花会把这些年卖猎物的钱都存着，还以为算在分家那五千多里了。 爷奶可真会存钱，就两份工作，哦，现在是三份了，这七八年就攒下了五千多。 “爹，咋可能啊，你把我当啥人了，惦记侄女钱。” “是啊是啊爹，咋可能惦记亲闺女钱哦。” “哼。”李书磊听到儿子女儿的表态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老头子，你忘了，家里还有鸡鸭米面什么的还没分呢。” 李书磊还真忘了，还好有老婆子在，不然这家分的不全。 “爹，米面我们就拿这个月吃的，其他都归你俩，月底发工资了下月也有的吃，饿不着。” “是啊爹，我们就拿这个月够吃就行。” “对啊爹，昂旋的文章又发表了，想来稿费一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也拿这个月够吃就成。” “其实家里也没多少了，不过够分，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这么分，剩下的米面都给到老大，都在他们家吃，就多给点。” “至于鸡鸭，一家一只母鸡一只鸭子，后面想多养俩的就去你大伯家抱俩小的养大就成。” “还有那只大鹅就归小棠溪了，本来就是她养大的，你们谁也带不走。” “我们没意见。” “我们也是。” “那就从下月开始就给养老费吧，过年那月给双倍，就是一家十块钱，咋样？”李杭笙想了想，还是要把爹娘的养老问题落实了。 “行，我同意。” “我们家也同意。” “说起来还是我们大房占了便宜，有啥不同意的。”周盼娣算了一下，养老俩口也不费钱，自家不用出钱，出力就行，自己有的是力气。 自行车也分了一辆，米面厨房啥的也占了便宜，更别提以后那俩老房子了，可不就是自己家占了便宜。 “大嫂，可别这么说，照顾爹娘那是你们应得的，哪能算占便宜啊！” “就是就是！” “瞧我就是嘴笨，怪我怪我。” “爹娘，除去养老费，平日里我们做儿女的做个菜送过来 ，买点东西做件衣服孝敬你们的，你们可不能推脱啊！” 李杭东的工资比较高，觉得五块钱一个月养老费虽然够了，但还是想从别的地方补贴一些，好让他们过的舒坦一些。 “你们孝敬我高兴还来不及，还推脱，你看我是傻子吗？”李杭东的话把王枝花逗笑了。 “娘，你可别笑了，家里人都知道你节俭，以后我们自己当家了，想买什么给你俩，你俩可不能再骂人，再往外丢了啊！” 李杭旭觉得自家三弟说的很有道理，自家不出钱总觉得不舒坦，那就买点衣服吃的喝的从别的地方补贴。 “孝敬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我和你娘哪有那本事压着你们买这买那的，每个月钱不少就成。” “爹，你就放心吧。” “是啊爹娘，我们几个你还不知道吗，你就安心养老吧。” 不论如何，这个家算是分好了，李书磊和王枝花卸下了身上的重担，不当家了好像还年轻了几岁。 第39章 高中了 村里的人看见李家建起了好几个灶台，一问才知道，李家分家了。 村子里的人有不少等着看笑话的，说人家工人那么多还不是家里一团糟，人都在还分家，结果被纷纷打脸。 人家李老五只是嫌家里一大帮子人麻烦，才分家的，人家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团结的不要不要的，，没听见说人每家出五块钱养老费啊！ 这可是村里头一户了，村里人一月出两块钱都已经很好了，毕竟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就五六十，一家三个工人就是了不得啊。 说回到分完家，等大家散了之后，棠溪去了李书磊和王枝花的房间。 “爷奶，那些卖猎物的钱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那钱我也不要，跟房子的钱一起都算是孝敬你俩的。” 棠溪去镇上读初中后就不咋往山上走了，但是每次寒暑假放假都会去山里转转，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能让家里人过去扛猎物。 “不行，奶给你存起来，和那十七条小黄鱼一起，将来你招赘也好，嫁人也好，都是你的。” “对，小棠溪不怕，他们不敢惦记这些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家里人也不会惦记的，我就想把这些钱全给你们，包括那个小黄鱼。” “小棠溪，你还小，不知道人是会变得，不过没事，爷只要在一天，他们就不敢生出这个心思。” “爷奶都老了，要那么多钱也没啥用，在村里也不花钱，就给你存着，等你成年了就把钱给你，想干啥干啥。” “就算败光了也没事，回村里来，爷奶养你，乖啊。” 棠溪说不过李书磊和王枝花，只能随他们去了，以后自己不来拿这笔钱就行，或者塞给自己趁他们不注意丢在桌上就跑。 李家分完家除了不在一块吃饭，其他好像也没啥变动，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 1975年，李老五家的小孙女考上县（高）一中了，还是第一名，村里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知青院就不一样了，老知青都知道，新知青们都在讨论李老五家。 村里人还是叫棠溪李老五家的小孙女，其实真正的小孙女是李棠沁才对，但是她俩差了七岁，村里喊了七年的小棠溪、小孙女，怎么改口也改不过来了，就像小曹知青一样。 都俩孩子爹了，三十岁了，村里人还一口一个小曹知青，让这几年新下乡的十八岁的知青不知道如何称呼，最后也跟着一起喊小曹知青。 刚开始曹昂旋还不知道咋接话，后面叫习惯了也就习惯了，村里人喊得也不全是小曹知青，而是杭笙家的小曹知青，嗯，果然冠了老婆头衔更好听了。 说起小曹知青，这些年面对棠溪那叫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棠溪也搞不懂，明明这家伙笔杆子用的挺利索的，怎么跟人理论永远抓不住重点，还容易把自己吵生气，最后还要小姑去哄。 后来的棠溪才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李杭笙哄他。知道后的棠溪内心十分鄙夷，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 年仅十二岁的棠溪今天要去县高一中就学了，原本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家里合资在镇上租了间房子，家里孩子都读书，岔开年龄的，读书的时候都可以住在那边。 周盼娣、王美玲和赵若芳一人住那儿一个月，轮着来的，就是为了照顾读初中的娃子，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上学当然都是走着去的，租的地方离镇一中和二中都不远，离镇上的高中也不远，走路都是十来分钟就到了，所以娃子们都没住宿，就住租的房子，每个礼拜想回家就能回去，方便的很。 但是县（高）一中不一样啊，家里没人考进县（高）一中，最好的也就是镇上的高中，也就是县（高）二中，问题是县（高）一中离家太远了，得坐公交车才能从镇上到县里。 棠溪年纪小，家里人都不放心住宿，商量了一下就在县（高）一中附近租了房子，让赵若芳常驻那边陪读，要回一起回，要住那儿一起住那儿，做做饭洗洗衣服，中午送饭什么的。 留在家里的大鹅已经归已经五岁的李棠沁所有了，鹅到中年的大鹅突然换了个老大，往后的每一餐都没落下吃的饱饱的，真是苦尽甘来了，想和自己的两个小弟分享，但是那俩小弟很早就被前老大一家宰了吃了，又伤感起来。 初中都是在学校吃的，那时候孩子多，学校都是分散的，一个大人送不过来那么多人午饭。 如今县里就打算留棠溪和赵若芳两人，家务加上送饭，赵若芳还能空出不少时间来做衣服。 正好去年李杭东的年奖是张缝纫机票，还没买呢，在家用小姑子的缝纫机，俩人用一台就够了，现在住在镇上了就花钱买了一台。 今天报名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差点把棠溪供起来了，年纪小成绩好，在哪都是老师的眼中宝。 “你就是李棠溪？”报名处的老师正核对名字和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旁边核对的老师也放下手上的名单，把正在报名的人晾在一边，围上来想看看这个第一名长啥样。 “怎么长那么小啊，是不是家里对你不好，告诉老师，老师马上去家访，让你……” “咳咳，顾老师，李棠溪同学才十二岁，不是十四五岁。” “哈哈，瞧我，都忘记你才十二岁了，李棠溪家长，对不住啊，太激动了。实在是你家孩子太优秀了。” “没事没事，也是孩子争气，平时就喜欢看书，也喜欢来学校学习书本上的东西。” 被称呼为顾老师的人连连保证，生怕丢了这个全校第一。 “李棠溪家长，我叫顾末兮，是李棠溪同学未来的班主任，请您放心，我保证我们县（高）一中的老师一定认真教学，对得起李棠溪同学的天赋。” 顾老师想着学校每年都有两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如果李棠溪还是能保证一直第一，那学校肯定是会把这个名额给她的。 工农兵大学确实是推荐才能上的，但是如果自身条件不行，是会被退回来的，所以是不可能马虎的，也不会随便推荐关系户，万一碰上个退回来的学生，那学校的脸都丢尽了。 还没开始教学呢，顾老师脸上就洋溢起自己教出了个大学生的自豪感，毕竟学生的去向和老师的奖金直接挂钩。 第40章 高中生活 第一天报到完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就是开学考试，中午是学校给发的俩馒头加炒大白菜，吃完就继续考，报名的时候跟家长说了第一天的午饭学校会包，后边就得自己花钱去食堂买或者带口粮了。 从那之后棠溪将霸榜的风格从镇一中吹到了县（高）一中，让别人直呼比不过真的比不过。 第二天上学原以为老师会让同学来个自我介绍，没成想一晚上的功夫，成绩就出来了，直接发放成绩单了。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学生上来领成绩单，要拿回家给父母签字的。分数我就不念了，就念个名字和名次，正好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李棠溪，全班第一名，全校第一名。” 听到名字的棠溪站起来去讲台领奖励，不需要走多远，全班最矮，坐在第一排，由于顾老师的关照，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视野很好。 “她就是李棠溪啊，看着好小，但是她好厉害呀！” “我知道她我知道她，我和她初中一个学校的，她一直是第一，上初中的时候才十岁呢，现在也就十二。” “哇！这么厉害！” “有什么好得意的，再厉害也就是个小屁孩！” “你厉害，你厉害，你咋不考个第一。” “就是就是！” “承认别人优秀那么困难吗？真不知道你这种思想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班级上同学们窃窃私语，丝毫不妨碍顾末兮继续念名单。 “张铁盛，全班第二名，全校第五名。” “蒋芮安，全班第三……” “……” “好了，大家都相互认识了，成绩单回家签名，一个月后交上来。” 学校一周上六天课，一个礼拜休息一天，每个月最后的那个礼拜休息两天，学生住宿的一月回一次家，要么每隔左右家里送钱或者口粮过来，所以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让家里大人签字。 “往后每个月都有月考，月考不需要签字，期末考就需要签字了，期末考成绩单签完字下学期开学上交。”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那我们开始上课，拿出语文书，翻开书本到第……” 顾末兮教的是语文，连着上了两节语文课，还拖堂了，只来得及上个厕所，都顾不上和同学打招呼寒暄，就到第三节课了。 上午有四节课，下午一般都三节课。周一到周五一天七节课，周六六节课，下午少了一节，周天休息。 周六下午和周日可以去购买东西，离家近的也可以回家。 学校第二天时间还是过的很快的，上午的四节课上完，棠溪听到周围的学生都松了口气，也不难啊，为什么弄得那么紧张？ 其实不是因为课堂，而是因为班主任发的成绩单，有些人本就是吊车尾进来的，成绩惨不忍睹，怕回家被揍，大部分人都是觉得自己名次不错的，所以长舒了一口气。 下课后有人结伴而行打算去学校食堂吃饭，有人则是拿出了自己带的馒头就着咸菜啃了起来。 “李棠溪同学，请问你要去食堂吃饭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妈给我带了盒饭，我不会吃你的东西的，就是想和你坐一起吃饭。” 棠溪坐在座位上没动，就见右侧过来了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洋着一张笑脸，脸圆圆的，十分可爱。 棠溪记得早上念名单，好像是叫薛春燕。 “是薛春燕同学吗？” “你记得我的名字！！！”薛春燕瞪圆了原本就挺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有一种呆萌的感觉。 我竟然被李棠溪同学记住名字了！她一定也是想和我做朋友吧！我要把妈给我带的红烧丸子分给她！ 棠溪心想果然没记错，看了眼她手里的盒饭，想着自家老妈应该快到了。 “你是要和我一起吃饭吗？当然可以，不过我妈还没有到，她每天都会给我送饭的。” 听到了棠溪的回复，薛春燕很开心，圆圆的眼睛笑地眯了起来，不过又想到学校平时是不让进外人的。 “李棠溪同学，学校好像只让送饭到校门口安保大爷那儿，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拿吗？” 对这事棠溪还真不知道，只以为可以送进来，正要起身和薛春燕一起去校门口，就看见赵若芳提着篮子进来了。 “小棠溪，妈来给你送饭了，饿坏了吧？” “这是你同学吧，长得真好看。”赵若芳进来拿出篮子里的五个小一点的铝制饭盒，挨个打开，两荤一素一碗汤和一碗饭。 听见李棠溪妈妈和自己打招呼，薛春燕更加开心了，这算见过父母了吧！ 这可是家长认证的友情，和那些塑料姐妹情不一样的！ “阿姨你好，我叫薛春燕，是小棠溪的新朋友。”用了阿姨的对李棠溪同学的昵称，很顺口哎！ 打完招呼后薛春燕很疑惑，但她没有犹豫直接问了：“阿姨，你是怎么进来的呀？我刚想陪着棠溪去校门口安保大爷那呢。” “哦，你说这个呀，我就跟大爷说了我是小棠溪的妈妈，给她送饭来的，大爷就让我进了，说以后直接进就行。” 薛春燕想，不愧是自家的好姐妹，报个名字都有这特权。 其实薛春燕想的没错，就是因为棠溪是全校第一，顾老师在昨天就问过棠溪吃饭的事情，知道是送饭后就和安保大爷打了招呼行了方便。 “你叫薛春燕啊，那阿姨就叫你春燕了啊，来坐下一起吃。” 薛春燕打开自己的盒饭，是红烧丸子加素炒青菜盖饭，其实是好吃的，但已经冷了，看着棠溪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有些羡慕。 “哇，阿姨，你的手艺一定很好吧，看着就很好吃。” 随后就开始吃自己已经冷掉的饭，想着冷掉的丸子就不给棠溪了，明天早上带个热腾腾的肉包子给她当早饭。 赵若芳不是没看到薛春燕饭盒里的菜，也看到她只是羡慕并没有上赶着想吃棠溪的饭菜，想着是个家境不错的小姑娘，性子也好，可以当朋友。 “春燕呐，来尝尝阿姨做的小鸡炖蘑菇和锅包肉，做的多，小棠溪一人吃不完的。” 第41章 好朋友 棠溪埋头干饭，没有说话，只是把面前的两道荤菜往薛春燕那边推了推。 薛春燕家教很好，家里老妈说了不能占人便宜，就对着赵若芳开口道：“阿姨，不用啦，我妈给我做的菜够吃了。” 说着给棠溪夹了个肉丸子。 “小棠溪，尝尝我妈的手艺，虽然冷了并没有很好吃，但还是不错的，下次你去我家玩，我让我妈给你做热的！” 原是不想给冷的肉丸子的，架不住赵若芳开口让她吃菜，不管自己吃不吃，出于礼貌都得给棠溪夹菜。 “你这孩子都没吃呢就给她夹菜，来阿姨给你夹，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说着赵若芳就拿过薛春燕的饭盒和筷子往里面夹着荤菜，心想明天得多带一双筷子，以免不时之需。 “春燕你吃，我妈做的菜挺好吃的。” 棠溪看自家老妈把一大半菜夹到了薛春燕的饭盒里，那饭盒都要溢出来了，这是喂猪吗？ 看一眼薛春燕，嗯？一脸兴奋，不确定，再看看，怎么还是一脸兴奋。 看着姑娘也不像家里条件不好啊，怎么吃点肉那么兴奋？真奇怪。 “阿姨，我保证会吃完的。”重新拿回自己盒饭的薛春燕立刻就往嘴里扒拉，“真好吃，阿姨你厨艺可真好！” 哦，原来是喜欢吃啊，那么多菜，真的不会撑到吗？ 吃了一半已经饱了的薛春燕依旧把所有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这可是好朋友妈妈做的菜，怎么能不吃完呢，多没礼貌啊！还有，真的很好吃！ “害，这孩子真会说话，下次来家里玩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一顿猛吃的薛春燕不忘抬头狠狠点头：“阿姨，我一定会去找小棠溪玩的，您可别嫌我烦啊。” “不会不会，小棠溪年龄小，从小上学的早，没啥朋友，你可是第一个朋友呢。” 不是棠溪不想有朋友，因为提早上学和跳级，很难有朋友，几乎所有人对棠溪都是避而远之，毕竟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头衔，确实对他们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还有一点就是，两岁的时候就能把五岁的小男孩揍在地上不敢反抗，从小村子里的孩子都不跟她一起玩，怕被揍，只能每天跟着自家的堂姐们上山玩。 身为第一个李棠溪同学的朋友的薛春燕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饭，想着赵阿姨可真热情，快撑死我了。 “小棠溪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爸是刚来这边工作的，这儿的人我都不认识。” “老师念的名单里面我就记住了小棠溪，这一定就是缘分吧。” 薛春燕的爸爸是薛忠良，是刚从京市调过来的县委书记，来底层历练两年做点成绩就要回去的那种，很年轻，只有三十六岁。 “好好好，小棠溪成绩好，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她，就是平时需要你关注她，毕竟人小，阿姨也不咋放心。” “阿姨放心吧，在学校里我会保护小棠溪的，我可是她第一个朋友！” 棠溪一脸黑线，我需要人保护吗？好像除了小时候那个小胖孩，再没人来找过茬。棠溪巴不得现在就来一个，直接给人揍趴下，让老是把自己当孩子的老妈看看到底是谁需要保护。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等放学或者放假让小棠溪带你来玩啊，阿姨收拾收拾这就回去了。 看着赵若芳边说边收拾饭盒，棠溪心想以后也确实需要有个人洗衣做饭收拾卫生，两辈子没碰过这些，自己肯定是不会的，大不了以后有钱请人呗，就说是远房亲戚过来照顾的，一月给点工资就成。 “阿姨再见，阿姨路上小心！”薛春燕目送赵若芳离去。 你不是我朋友吗？怎么跟我妈关系那么好？喂，你是不是搞错了喂？ 把饭盒收好放进自己课桌的薛春燕又跑到棠溪旁边坐下跟她聊天。 “小棠溪，你妈妈好温柔啊，不像我妈，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好凶的。” “那一定是你惹阿姨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不愧是全校第一，真聪明！要是我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我妈一定就不会骂我了，肯定天天把我捧起来。” 棠溪一脸无语，这不明摆着吗？感觉这姑娘也不笨也挺精明，就是有点神经大条。 “你是走读我也是走读，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你住哪儿？” “啊？我不知道叫什么，就学校出门右拐第一条巷子的第三个弄堂口的第一间。” “那边好像都是二进的房子，你说你是刚搬来的？” “对，刚搬来的，就是个二进的院子，小棠溪你怎么知道那边是什么，你也住那边吗？” “不住那边，不过我们在一个方向，可以一起回去。” “好，那我们说好了一起回去哦。” “嗯，我家在你家前面的那个弄堂里，就租了一小间。” “咦，你不是县里的啊，还租房子。” “不是，是下面镇上的，因为有点远，回家不方便，家里就给租了一间房子。” “这年头也不能考大学，还来陪读，阿姨对你可真好啊。” “家里人是挺好的，不过就是不放心我一人在外边。要你一个人在外边你妈肯定也不放心。” “说的也是，我妈虽然会骂我，但还是爱我的，肯定会担心的。” “你是从哪儿搬过来的？市里吗？” 薛春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们一家是从京市来的，我爸工作调动，就到这儿了，我妈也跟着来了。” “那真是好巧，要不是我提早上学了，我们还做不了同学呢。”棠溪也没追着问，大概能猜到肯定是个比较大的官了。 “是的呢，感谢我爸，感谢你聪明的小的脑袋瓜，让我们能做好朋友。” “等放寒暑假，我邀请你去乡下玩，你不是说我妈做菜好吃吗，那都是跟我二伯母学的，她做菜那才叫一个色香味俱全，丝毫不比国营饭店里面的大厨差。” “好啊好啊，那说好了，一定要去的，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可就会生气啊。” “嗯。” “小棠溪，你家里几个孩子啊？” 第42章 薛春燕 “两个，我还有个哥哥，也在读高一，不过他没考上这边，在镇上读那个县（高）二中。” “哦哦，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都在京市读小学，没过来，爷奶在那边。” 薛春燕没说的是自己过来完全是因为薛忠良书记的工作调动，让很多人都起了心思，想对他们家动手。 弟妹还小，留在那边读小学是没事的，自己要读高中了，就怕那边人卡一下，没得读就得去下乡了，十四岁下乡的人不是没有，索性就带着过来这边念书了。 “明天我也让我妈给我送饭，带的盒饭都冷了，还是阿姨那热乎乎的菜好吃。” “吃热的对身体好，吃冷的容易闹肚子。” “回去我就跟我妈说。对了，明天早上咱俩一起走，我给你带个大肉包，我妈包的可好吃了，你记得留肚子出来啊。” “好。”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棠溪随便应了一声好，俩新交的好朋友又开始聊起了班里的同学。 “哇！小棠溪，你记忆力也太好了吧！全班的人你都记住了！” “低调低调。” “……” 棠溪不知道为什么薛春燕有那么多话要说，都把自己说困了，然后就睡着了。 留在班里的同学在赵若芳进来的时候就在偷偷关注这俩人，闻到两人的饭菜都狠狠咽了口水，就着手里的杂粮馒头咬了一大口。 倒是有人想着占便宜，只是因为赵若芳在，半大的小孩也不敢上前要吃的。 赵若芳当然想到了给棠溪送饭菜肯定会有那种爱占便宜的人，所以是特意和老师提了要求进来送饭等棠溪吃完再收拾回去的。 这样那些人也只敢看着不敢起什么心思，只是没成想遇到个薛春燕小姑娘，家境不错，为人也大方。 看起来就很乖很可爱，不像棠溪的性格那么独立，赵若芳其实从小就不敢说她，因为说一句，家里公婆就会反驳十句，渐渐的也就当大人对待。 但赵若芳身为母亲，肯定是心疼自家早熟的闺女的，何况在她眼里，棠溪虽然性格独立性子要强不喜欢撒娇，但她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咋可能考虑的有身为母亲的她多。 大儿子李靖民，从小养在自己跟前，巴不得他好几天不回家，人嫌狗烦，对比起来棠溪简直就是天上的太阳，而儿子就啥也不是。 “小棠溪你醒啦！” 薛春燕见自己把棠溪说睡着了就一直守在旁边，就算身边的同学来了，也跟人换了位置，生怕有不长眼的趁棠溪睡着欺负她。 不过自己好像就是那些不长眼的人其中之一，偷偷捏了捏棠溪的脸，好软好滑！ 不愧是好朋友，哪哪都好，不但成绩好，还聪明，更是长的好看。 棠溪虽然小，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李家人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李靖国十六岁的大小伙，想给他说亲的人就一大堆，村里还有下乡的女知青都蠢蠢欲动，不单单是因为李家条件好，李靖国本人也长的很不错。 “嗯，醒了。” 棠溪看了看班里的人都回来了，薛春燕还坐在自己右手边隔了个小过道的座位上，扭头一看她自己的座位，坐了个女孩子。 “你换座位了了？” “对，我想着等你醒了我就回去，还给了那个同学一颗大白兔奶糖，对了你要吃糖吗？我这儿还有两颗，都给你！” 薛春燕早上出门的时候抓了三颗大白兔奶糖在兜里，本来是想自己吃的，但这不是找到了好朋友，当然要留给好朋友吃。 说着她拿出口袋里的两颗大白兔奶糖，伸到棠溪面前摊开了手心。 “不吃，刚睡醒不太想吃东西。”棠溪本来就不咋喜欢吃甜的，就拒绝了。 “好吧。”薛春燕有些失落，自家好朋友不想吃糖，是不是我的话太多她生气了。 看着薛春燕微微垂下去的脑袋，棠溪只能拿过她手心里的其中一颗大白兔奶糖。 “那我拿一颗，一人一颗，等下午想吃的时候吃。” “好！我这还有一颗留着，等放学给你吃！” 听到棠溪收下的薛春燕恢复活力，还想着给棠溪把最后一颗糖存起来。 “不用，一人一颗就行。” 李棠溪同学可真好，竟然还分糖给我吃，好感动！ 明明糖是你自己的啊，嗯，薛春燕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沉浸在好朋友分糖给自己的喜悦中。 “行，听你的，快上课了，那我回去了啊，等下课再来找你玩。” 棠溪点点头，就见薛春燕和换位置的那个女孩又换了回去。 “李棠溪同学，你和薛春燕同学原本就认识吗？她对你可真好。” 棠溪疑惑的抬了抬脑袋，哦，是坐在自己右手边刚换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叫陈苏苏。 “我们是好朋友。” 棠溪言简意赅，还没走远的薛春燕听到了这话，原本因为上课离棠溪远的难受的小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耶！小棠溪承认我们是好朋友咯！这颗糖等放学给她吧，嘻嘻！ “真羡慕你们关系好，我中午都是一个人去食堂吃饭的。对了，我叫陈苏苏，耳东陈，苏轼的苏。”陈苏苏不忘自我介绍。 “陈苏苏同学你好，谢谢你刚才和春燕换位置。” “不谢不谢，刚刚薛春燕同学给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就换个位置，上课换回来，我还挣了呢。” 陈苏苏希望薛春燕多换几次，自己是住宿的，自家条件不算好，只能在食堂吃的起饭，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零食，能白得一颗糖有啥不好的。 陈苏苏也就是过来搭个话，刷个脸，好让她们想换位置的时候想起自己，毕竟棠溪左手的那个位置也是个女孩子，是自己室友，条件差不多，有竞争。 这时候都是一人一桌的，然后每一列都有个过道，很小，足够一人走，侧着身子也能俩人走。 等下午的两节课连着上完，就十分钟的下课时间，薛春燕还跑来问棠溪去不去厕所。 第43章 放学回家 “小棠溪你去厕所吗？” “不去，我今天没怎么喝水，不急。” “嗯，我也不急，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没事，你说。” “嘿嘿，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对了，待会放学一起走啊，可别把我落下了！” “好……”你已经提过不下三遍了。 挨到第三节下课，薛春燕胡乱收拾了一下书包，把作业都放进去，抓起包就往棠溪座位跑。 薛春燕个子比较高，坐在第五排，离棠溪确实有点远。 “小棠溪，我收拾好了，我等你，你慢慢收拾，咱俩一起走！” “嗯，你稍微等一下。” 棠溪检查了下刚放进背包里的作业和书本，嗯，都带齐了，没有落下，就合上背包。 “走吧，我好了。” 说着俩人还没手挽手呢，旁边有个人就冲出了班级门，给俩人吓了一跳。 “这谁啊，回家那么急，吓死个人了。” “跑太快了，没看清。” “没事没事，我们慢慢走，走吧小棠溪。” 薛春燕挽着棠溪的小胳膊，俩人差了一个头，高个子的那个挽着矮个子的，看过去有点别扭，又异常的和谐。 薛春燕迁就棠溪的走路速度没有丝毫不耐烦，棠溪人小步子也小，一路上边走边走边聊。 “小棠溪，你的糖吃了吗？我还给你留着呢，你要是还想吃就把这个也拿走。” 薛春燕用那只没有挽着棠溪的左手去掏右边的口袋，试图把糖拿出来。 “你这样不方便吧？要不……”用右手掏口袋呗。 “不不不，方便方便，看，拿出来了。” 没等棠溪话说完，就见薛春燕把右口袋的大白兔奶糖攥在手心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打开。 棠溪也从右口袋拿出了中午薛春燕给自己的糖。 “咦，你还没吃呢？” “没吃。” “那我们正好一人一颗吃了吧，明天我再拿几颗，我们上下学路上能吃。” 薛春燕没有松开棠溪的左手，反而是把她的左手环抱起来，这样就能用两只手剥开糖衣了。 刚被薛春燕塞了一颗剥开的糖，棠溪含糊不清地说：“不用惹，我不肿么稀饭吃糖。” “还有人不喜欢吃糖？多好吃啊。那以后我给你带别的东西吃。”嘴里塞了一颗糖，讲话倒是清楚。 薛春燕也没怀疑，毕竟这糖都放了一下午了，棠溪都没有要吃的意思，还是自己剥开糖衣塞她嘴里才吃的。 “行。”棠溪也没拒绝，确实不咋喜欢吃糖，但是喜欢吃巧克力，初中的班主任奖励过自己一颗，有点苦又有点甜，不腻。 李家人知道后想买，但是买不到，就算是镇上的黑市也没有，毕竟是外国货。 薛春燕见棠溪的斜挎包和自己身上背的不一样，怪好看的，就想买一个。 “你的书包是哪儿买的，回去我就让我妈给我买个一样的。” “不是买的，我小姑给我做的，不过我妈也会做，家里的哥哥姐姐的书包都是小姑和我妈做的。” “好羡慕你啊，我妈就不会做书包，衣服也不会，最多补个扣子。” “没事，你妈妈做菜也好吃，中午的肉丸子就很好吃。” “是吧是吧，等星期天我就带你回家吃饭，让我妈给你做一桌子菜，嘿嘿嘿。” “大可不必。” “要的要的，我们可是好朋友！” 说着就走到了棠溪家门口。 “要进去坐一会吗？” “可以吗？”薛春燕一脸期待。 “当然可以了，我们可以一起做作业。”棠溪觉得没啥不可以的，有人陪着自己做作业挺好的。 “那我得先回去跟我妈说一声，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然后再来你家做作业，等快吃晚饭了就回去。”薛春燕算了一下时间，离晚饭还早着呢，可以来玩。 “好，你跑慢点。” 只看到薛春燕往下一个弄堂跑去，头也不回，听到了棠溪的话音，囫囵回了一句：“知道啦，你快进去吧，待会儿见。” 直到薛春燕拐进了弄堂，看不到了，棠溪才进了家门。 “咦，我刚在院子里就听见了春燕的声音，她人嘞？” “嗯？哦，她回家了，待会过来。” “是吗？”赵若芳原本打算关上大门的手顿了顿，只是虚掩了大门，“给那孩子留个门，好直接进来。” “她家就在这儿后面的弄堂，挺近的。” “那你们还能一起上下学还能一块走，有人说说话挺好的。” 赵若芳是想步行接送的，但是被棠溪拒绝了，说是要锻炼身体，要自己走路上下学。 还没等棠溪坐下，就听见薛春燕的声音。 “小棠溪，我来啦！快开门！”速度太快跑进了院子里才后知后觉，“咦，门开着啊，还好开着不然就撞上去了。” “春燕来了啊，小棠溪在堂屋做作业呢，你去找她玩吧，阿姨去给你们洗点苹果。” 县里的东西就是比镇上的东西多，只要有钱买得起，精贵的水果也是不缺的。 赵若芳租的这间屋子，进门有个院子，院子搭了个小厨房和厕所，可以在外边洗衣做饭，院子里晾晒衣服。 厕所是舀水冲的那种，不臭。还留出了放木制浴桶的地方，方便烧水洗澡。 进去后就是堂屋，一般用来待客吃饭，写作业也是在堂屋。 堂屋的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子，左手边是棠溪的房间，右手边是赵若芳的房间。 当初只想租更小一点的，后面是李杭笙说缝纫机的声音比较大，会影响棠溪，又不缺这一块两块的，就租了间稍大的。 缝纫机放在赵若芳的房间，平日里关着门开着窗踩着缝纫机，既不会影响棠溪学习，又能看到院子，万一有人来敲门了，也好及时出来。 堂屋是比较亮堂的，棠溪和薛春燕就在饭桌上写作业。 “来，吃点苹果，刚去了皮切开的。” 棠溪不喜欢吃苹果皮，所以赵若芳都会把皮和苹果核去掉，切成小块用小签子插着吃。 刚放下手上的那盘苹果，又忙着去泡了两杯麦乳精，拿了几块饼干过来。 第44章 一起做作业 “阿姨给你们放这儿了，渴了饿了就垫垫肚子。”说完就去院子里择菜了，“阿姨就在院子里，有啥事喊一声就行，当自己家一样啊。” 等赵若芳走了，薛春燕看着桌子上的两杯麦乳精一盘苹果还有一些饼干，不敢动。 “小棠溪，阿姨好热情啊。” “嗯，我妈人很好的，你跑了那么久不渴吗？先喝一口吧，麦乳精热的好喝。” 棠溪见薛春燕不好意思伸手，就拿过一杯递给她，然后用签子叉了块苹果给她。 又吃又喝的薛春燕放开了，俩人一边吃一边做作业，在院子里的赵若芳还能听到薛春燕时不时哈哈大笑。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棠溪写完了作业，而一旁的薛春燕还在写。 作业是不多的，毕竟今天一天就三种主课，语文数学和英语，还有一节自修写作业的那种课，棠溪在学校就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刚刚也只是作业收个尾，预习一下明天要上的课程。 “小棠溪，你好快啊，等等我，我马上就好了，等我写完我们一起玩翻花绳。” “你慢慢来就行。”我一点都不想玩翻花绳。 棠溪拿起赵若芳买的报纸看了起来，弄得一旁专心写作业的薛春燕觉得这怕不是自家老爸吧，每天看报纸。 差不多看了十来分钟，薛春燕写完了作业，收拾好了书包，刚要玩翻花绳，就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带绳子。 “小棠溪，我好像忘记带绳子了，要不我回家拿一下，你等一会？” 棠溪摁住了要走的薛春燕：“不用，下次再玩吧。” “好吧，那我们玩啥啊？”薛春燕一时间想不到有啥好玩的。 “你踢毽子吗？”毽子有益身心，要是有以前的蹴鞠就更好了。 “是哦，我们可以踢毽子！” 棠溪房间的窗台上摆着四五个鹅毛毽子，这是自家大鹅每年换毛留下来的大羽毛，被赵若芳做成了毽子留在家里。 两人走到院子和正在忙活的赵若芳打了声招呼，棠溪就从自己的窗台上拿下一个毽子递给薛春燕。 “给，我有好几个。”这个送你了。 “谢谢小棠溪，我保证把它保存的很好，绝对不会弄丢的！” “额，好。”倒也没那么重要，丢了就丢了呗，到时候再拿一个不就好了。 踢了一阵毽子后，薛春燕看了看要去厨房做饭的赵若芳，不等她们开口，立马拿起自己书包开溜。 “阿姨小棠溪，我先回去啦，我爸这个点应该下班回家了，明天见啊小棠溪，记得留肚子啊！别忘了明天我给你带大肉包。” “好，你小……”心一点。嗯，跑的真快。 “这孩子，看到要做饭了立马跑了，家里大人教育的真好。” “她下午还给我糖吃，还说妈好。” “怎么说的啊？说出来让妈听听，乐呵乐呵，这小姑娘实诚。”赵若芳还蛮想听小姑娘夸自己的。 “做饭好吃，性格温柔，还会做衣服和书包，是全能的。”棠溪归拢了几个点。 “哟，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果然小孩子的话才可信，哪像你爸，时不时还说我管的多。” 原话分明是“若芳，我就喜欢你管我，你管得越多说明你越稀罕我。” 好了，总算知道奶时不时敲打自家老爸是为什么了，自己老妈不给活路，能怪谁。 “你快进去，妈要做菜了，油烟味重，熏着你就不好了。” 赵若芳听完棠溪转述的夸奖，笑嘻嘻地把棠溪轰进了堂屋。 “妈，我回来了！”薛春燕打开了自家家门朝里喊。 薛春燕的妈妈鲁雪听着自家大闺女的声音就从厨房吼了一声：“回来回来呗，那么大嗓门干啥？咋的，叫魂呐？” “嘿嘿嘿，这不是想我妈了吗？” “去你的，不是去你小同学家里吗？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再多玩一会？” “不玩了，赵姨要做饭了，我怕她们留我吃饭，就赶紧跑回来了。” “那是得回来，这可不兴去人家家里吃饭啊，可不能这样占人便宜。” “妈，已经占了，中午赵姨给小棠溪送饭，就给我扒拉了一大半菜……” 鲁雪给了薛春燕一脑门：“你这丫头，我怎么教你的！你倒好一天天的好的不学，尽学些……” “妈妈妈，你先别骂，等我说完一起骂呗。” 鲁雪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不会干了啥不好的事情吧？ “刚在她们家，赵姨给我削了苹果，泡了麦乳精，还拿了饼干让我吃。” “你吃了？！”鲁雪心里的预感成真了，自家丈夫是刚调过来的县委书记，这要是被人知道领导家属对待人民群众连吃带拿的，这不得凉透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看我不打死你！” “打死谁啊？” 刚下班的薛忠良听到自家媳妇的声音，在一旁停好自行车进了厨房。 “还不是你闺女干的好事！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鲁雪把刚刚的事儿说了，听完薛忠良沉默了，原本在京市春燕身边没啥朋友，看不出啥大性格，没成想到了这儿后有了朋友是这样的。 “倒也不是大事，放心吧，不会有影响的，不是说她们家就在前面走两步吗，待会拿上两个水果罐头去一趟。” “就说是俩孩子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送点东西，你请我吃这个我请你吃那个都是正常的。” 薛忠良最后发话了，摸了摸薛春燕的头，没有指责，只是让她跟棠溪好好相处，就让她进自己房间了。 “听起来是没啥关系的那种人家，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家庭情况。不像是贴上来的。” “是，但就怕……”鲁雪还没说完就被薛忠良打断了。 “待会你和春燕一起去，我就不去了，一个大男人的不方便，试探试探人家到底咋样。” “成，我现在就去。” 薛忠良一把拉住自己风风火火的媳妇：“晚饭后再去，现在去干啥？添乱呐？”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还这么说，你个没良心的，亏我二十岁就……”跟了你。 薛忠良抱着鲁雪拍拍背，稳定她的情绪：“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别闹了，我跟你一块做饭，嗯？” 第45章 父母认证好朋友 晚饭后，赵若芳正在院子里洗碗，收拾卫生，棠溪在自己房间背着英语单词。 就听见门口有人叫喊，随后门就被拍了几下，赵若芳赶忙冲干净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就去开门了。 门口站着一个略显富态，看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是李棠溪小朋友的妈妈吗？”那妇人开口。 “是，请问有啥事吗？”赵若芳一开始没看清后面的孩子是谁，现在看清了，“这不是春燕吗？你是春燕妈妈吧，快进来坐会，站着多累啊。” “小棠溪，春燕来了，别看书了，快出来和她一起讲讲话。”听到动静的棠溪也从自己房间出来。 鲁雪也觉得堵在人家家门口不太好，走过路过还是有人的，怕被人议论，就带着薛春燕进了院子。 赵若芳见鲁雪手上拿了俩水果罐头，也吃不准对方是什么心思，不敢开口，只让棠溪把薛春燕带到自己房间玩。 鲁雪和赵若芳坐在椅子上，看着俩孩子进去了后，鲁雪才开口。 “我是薛春燕的妈妈，我姓鲁，叫鲁雪。” 听着鲁雪自我介绍了，赵若芳也赶忙自我介绍，不知道这妹子是来干什么的，看着笑容也不像是让俩孩子断了，不然下午咋可能放女儿来玩。 “我是李棠溪的妈妈，我姓赵，叫赵若芳。” “我知道，听春燕回家说了，说赵姨怎么怎么好，做的饭怎么怎么好吃。我这才知道春燕中午吃了你家孩子的饭，下午来这儿还吃了不少精贵东西。” “别介，中午那是我做的多，我家孩子一人也吃不完，况且是春燕先给了一个大肉丸子的，看着那饭盒都下去一半了，我就没忍住把菜夹给她了。” 鲁雪这才明白中午并不算是真的白拿，还是给了个肉丸子的。不过肉丸子才多大，有啥用啊！还不是吃了人家那么多。 “下午就是春燕来玩，本来小棠溪就是要吃那些东西的，也没多准备，就一块吃了，不费事的，你瞧你们还特意来一趟。” “啥不费事，不得准备那丫头一份啊，那丫头胃口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你家孩子那份也吃掉了。” “没有的事，春燕那么乖，嘴又甜，我喜欢还来不及，跟着春燕吃，她都能多吃两口。” “妹子，不是我说啊，我家这个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吃的真太少了，嘴还挑，就喜欢吃那些贵的精细的东西。” “下午她跟着春燕一块吃那苹果，多吃了好几口，我这心里啊是真开心。” 趴在门上听俩大人讲话的薛春燕脸红了，小声跟棠溪说：“小棠溪，好像你就吃了两块，其他都是我吃的。” “没事，我每天都吃，你多吃一点，何况我不是吃了两块饼干吗，你都没吃饼干。” “那是我被苹果和麦乳精塞饱了吃不下了，不然我能全吃完。” 不愧是你，铁牛胃薛春燕。 “明天我给你带俩饼干吧，今天你都没吃上。” “不好吧，我吃了你家好多东西了，晚上我妈就拿了水果罐头来道歉了，你不知道我在家被骂了好久，晚饭都少吃了半碗饭。” 平时都是吃两碗的，下午吃了东西不是太饿，就吃了一碗半的饭。 “没事，我也不爱吃那些。” 棠溪不重口腹之欲，吃饱了就行，吃得少真的是因为吃饱了。 可能是因为还没长身体吧，薛春燕正在长身体，吃那么多都不见胖的。 想着自己过两年应该就要串个子了，那时候应该就能吃很多了，这样老妈就不会担心了。 “嘘，我继续听了啊。” 薛春燕继续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着。 棠溪坐在自己炕上看起了英语，想着自己的口语不太行，英语老师的口语也不太行，和上课的时候放的那个磁带里的完全不一样。 打算明天去办公室问问老师在哪儿买磁带，想练练自己的英语口语。 堂屋的赵若芳和鲁雪一谈就是大半个小时，最后都喊上赵姐和鲁雪妹子了。 “赵姐你不介意就好，你家孩子成绩好，可要麻烦小棠溪多带带春燕了。” “害，这有啥，见外了不是，她俩感情好着呢，不用我说都会一块做作业，做完了才玩的。” “是嘛，春燕以前都是先玩，等吃完饭才进屋写作业的，每天都拖，怎么说都没用。” “可能是有了朋友，一起做事比较认真。” “谁说不是呢，回去我就让春燕向你家孩子学习，赵姐，这可真是帮了孩子大忙了。” “妹子啊，你家春燕才是帮了我大忙了，你也知道她年纪小，我能放心吗，非要一个人上下学，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以前初中都是家里堂姐一起放学回来的，倒也并不担心，如今就她一人来县里念书，这心啊就一直悬着。” “春燕上小学开始就是自己回家的，这点倒是乖的很，现在她俩一块上下学，你就放心吧，丢不了。” “是这么个道理。” “瞧我，说着都忘记给你东西了，这俩水果罐头你就收下，放学了好让小棠溪吃。” “这太贵重了，哪里能收啊，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反复推脱半天，赵若芳最后收下了这两罐水果罐头，当然还给了薛春燕一个刚做好没用过的书包，和棠溪是同款。 美得薛春燕回去路上一直念叨她赵姨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厉害。 回到家里的鲁雪把薛春燕赶回了自己房间，和丈夫讨论半天后得出结论，让俩孩子自己处着，两家都不是啥缺钱的，稍微谁占谁点便宜不要去计较。 次日一早，薛春燕敲响了棠溪家门。 “赵姨，小棠溪，我来啦！我妈早上做了大包子，让我拿几个过来。” 此时棠溪和赵若芳正在吃早饭，薛春燕拿着六个大肉包放在了饭桌上。 “行，赵姨不跟你推脱就收下了，早饭吃饱了吗，要再吃口不？” 看着桌上的小馄饨和花卷，不争气的薛春燕要了碗小馄饨，看了看自己鼓鼓的小肚子，明明已经吃了俩肉包子，怎么还能吃得下？好丢脸啊！ 第46章 磁带机 棠溪手上还啃着一个大肉包，看看时间来不及了，就边走边啃。 “小棠溪，好吃吧！” 塞满了包子的棠溪说不了话，只能鼓着脸颊像仓鼠一样点点头。 “今天我妈也给我送饭，不知道她能不能像赵姨一样进来，要进不来，我就去安保大爷那边拿，然后跟你一块在教室吃。” 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呼～总算吃完了。 “好，一块吃。” 上午上完课后，只有赵若芳一个人进来了，不过提着俩篮子。 “春燕呐，别出去了，我在校门口遇见你妈了，大爷不让进，我就给一块拿进来了，等你吃完我给收了带出去，你妈就在门口等着呢。” “谢谢赵姨！” 等俩人吃完饭后，赵若芳一块收拾了就出去了。 “赵姐，今天麻烦你了，我还想着让春燕跑一趟大门口拿进去呢。” “搭把手的事，这安保大爷还真是尽职，要不是顾老师打过招呼，我也进不去。” “尽职好啊，学生才安全，以后我就放大爷那儿，让春燕自己拿，吃完等晚上放学带回家。” “要不你放放我家吧，我顺道给你带过去，反正我也是要去送的。” “这多不好意思。” “没啥，到时候春燕放学回家路过拿走就成，一点都不耽误事儿。”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谢谢啊。” “谢啥，邻里邻居的，都自己人。” 赵若芳知道能拿两个水果罐头出来给孩子做人情的，肯定家里不错，看着鲁雪和自己一样也是在家做做家务，想着对方丈夫估摸着也是个工人。 不管是啥，就算是为了小棠溪交朋友，跟人家打好关系总不是坏事。 棠溪吃完饭就打算去办公室问问英语老师磁带的事情。 “春燕，我去办公室找老师，你去不？” “不去不去，老师不找我就好了，我还上赶着找他们，我还想活。” 棠溪摇摇头只能自己去了，英语老师也是个女老师，叫宋佳怡。 “各位老师好，请问宋佳怡宋老师在吗？” 棠溪敲了敲办公室本就打开的门，向里面的老师询问。 “我在，李棠溪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宋老师我想请问一下课堂上的英语磁带是要在哪里购买？我想跟着学口语。” “磁带就在新华书店就有的卖，不光有课程的，还有一些其他名着的英文录音，有空的时候可以让家长带你去那边看看。” “好的宋老师，我还想问一下有没有小一点的磁带机，我一个人用，不需要教学那么大的。” “磁带播放录音机就得去百货大楼买了，像老师教学这种大的是要票的，小的也不知道要不要票，反正那儿有的卖，如果真的需要就去看看。” “好，谢谢宋老师。” “不谢不谢。” 宋佳怡特别喜欢棠溪，前天开学测验，直接考了个满分，昨天上课提问也是能对答如流，不像其他的学生磕磕绊绊才回答出一句。 现在还因为想进步来询问磁带的事儿，谁不喜欢成绩好还上进的学生。 “宋老师，这是顾老师的心尖尖吧？” 办公室其余三个老师也是英语老师，不过都不是班主任，现在的班主任一般都是语文老师。 “是，可聪明了，就没见过英语学的这么好的学生，这不，还来问磁带的事，想练练口语呢。” “啧啧啧，可真羡慕班里有这么个学生，有对比才会努力进步。” “宋老师好运气，正好分到顾老师的班。” “顾老师每年带的都是最厉害的班，宋老师运气是真好，奖金肯定少不了咯。” “那可得请客啊！” “刚开学呢，都没影儿的事，要真有奖金，一定请你们去吃饭，去国营饭店搓一顿。” “我可记住了啊！别想着跑。” “好好好，记住了，能的你。” 放学后，趁着薛春燕回家打招呼的时候棠溪跟赵若芳说了磁带和磁带播放录音机的事情。 “那是今天去看看？还是等礼拜天休息再去看？” “待会吧，反正离得近，来回也快。” “成，那妈换个衣服，你在外边等一会。” 赵若芳进去换衣服还没出来，薛春燕回来了，听到棠溪说要去新华书店和百货大楼，又跑去把自己妈妈拖过来了。 “鲁雪妹子，你咋来了？来来来，进屋说进屋说。” 换完衣服的赵若芳出来就看到鲁雪薛春燕和自家闺女三人在院子里，正招呼着往里走。 “不坐了不坐了，这不是春燕知道你们要去新华书店和百货大楼，得拉着我一块去。” “是小棠溪今天问了英语老师磁带的事，打算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小一点的那种磁带播放录音机。” “原本想着先去买了，等用几天，要好用再给你家春燕推荐，不好用就当踩了个坑。” “一块吧，俩孩子也去，毕竟这买了那个机子，磁带不就是她俩自己挑吗。” “走，我正好换了衣服，也近，走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赶得及回家做饭。” “赶不及就赶不及呗，让我家那口子饿一顿呗，我们四个饿了去国营饭店吃去，还省的做饭了。” “国营饭店吗？妈我要吃红烧肉！”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吃那么多也不长肉，吃啥吃，买磁带去没听到吗？就听见国营饭店。” 鲁雪说了薛春燕两句，薛春燕毫不介意地继续和棠溪说着赵若芳做的书包有多么多好好看，多么多么实用，自己多么多么喜欢。 鲁雪和赵若芳也说着邻里二三事和家里一些不重要但琐碎的事。 一路到了百货大楼，还真找到了那种小一点的，只能放一个磁带的录音机，比瓦片还小一些，不算大。 听了那边磁带放进去后的声响，不能跟大的那种播放机比，但一个人用那是绰绰有余了。 一问价格，不要票，三十块钱一个机子。要票的那种大的，就得一百二十了。 不过小的是用电池的，大的直接插电的，买了小的还得配上几节电池。 赵若芳和鲁雪都各自买了一台配了两套电池，电池等以后用完换上再来买。 第47章 李杭东来县里了 四人出了百货大楼又往新华书店走去，买的还算快，没有各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到了书店，薛春燕是棠溪拿一个磁带，她跟着拿一个一样的，随后被制止了。 “课本的磁带买一样的就行，毕竟回家后都得听，但是那些讲故事的磁带，就没必要买一样了。” “对哦，咱俩可以换着听。” “对，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棠溪和赵若芳除了课程配套的磁带，又各自买了三个不同的磁带，店员看买的多，就附赠了一人两个空白磁带。 说是可以录音录下来，然后播放，这样才能找到口语发音的薄弱点。 棠溪没想到这个磁带机还能录音，刚刚店员也没讲啊，可能是店员也不知道吧。 怪不得宋老师说的是磁带播放录音机，既能播放又能录音。 回家路上，薛春燕缠着鲁雪要吃国营饭店的红烧肉，没办法，只能去打包了一盒。 赵若芳看天色也不算早，家里还有鲁雪给的肉包，也打了一盒红烧肉，打算回家热一热那几个肉包，晚上就吃红烧肉就米、额，红烧肉就肉包吃了。 到家后，鲁雪和薛春燕直接回家了，今天去外边买了东西，就不打算在一起做作业了，何况还赶着回家吃红烧肉呢。 棠溪在自己房子捣鼓了一下磁带机，听着里面的声音，一遍遍矫正自己的口音，想着练几遍就用空白磁带录个音看看到底咋样。 还没等棠溪录上音，赵若芳就喊她出去吃饭。 看着桌上的加热过后热腾腾的大肉包，还有打包回来还热着的红烧肉，棠溪无语的看着赵若芳。 “妈，这是肉包不是馒头。” “嘿嘿，妈知道，这不是当时没想到吗，将就吃吧。” 赵若芳打包红烧肉的时候是真忘了鲁雪拿过来的是肉包，还以为是馒头。 不挑食好养活的棠溪吃了俩包子，就了几口红烧肉就进去写作业了。 剩下的三包子倒是好解决，赵若芳一人就给吃完了，就是还有一大盘红烧肉实在是吃不下，天气还蛮热的，怕坏了，正打算吊井里明天吃，就听见外边的敲门声。 “谁啊？”赵若芳起身去开门。 看到了门口大包小包的李杭东，赶忙接过个袋子。 “你咋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上班，下午跟人换了，正好明天也轮到我休息，就来这儿待一天，怕你一人在这儿不习惯。” “爹娘知道我要来，准备了一大堆东西，硬是要我从乡下带到县上。” “爸妈那是关心我和小棠溪，瞧你说的好像还是爸妈的不是。” “可没那个意思，我保证！” “别贫了，还没吃吧？在国营饭店打包了红烧肉没吃完，正好便宜你了。” “嘿嘿，还是媳妇心疼我。” “煮饭太慢了，正好锅热的，我去给你馏俩馒头，就着肉吃也能吃饱。” “行，辛苦媳妇了。” 棠溪在房间听到动静，也不出来，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 “爸，你来了啊，爷奶说啥了不？” “嘿，你就记得你爷奶，说了，让你好好学习，等放假在回家，有啥缺的就说，家里都给你备好。” “没啥缺的，妈都给弄好了，你看，还刚买了个磁带机。” “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李杭东从窗户那儿接过棠溪的磁带机，不小心按到了，听到里面的英文声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叽里咕噜鸟语一样，吓我一跳，不过这声儿倒是挺响。” “什么鸟语，这是英文，我练口语呢。” “这就是英文啊，我就见过你们作业本上弯弯曲曲的字母，最多听过你们几个在家背单词，哪儿听过这一老长串英文。” “嘿，那你多听听，多听听就会了。” “我学不来那玩意，我们那时候上学都是学的都是俄文，现在都变成英文了。” “俄文？那你会吗？” 李杭东一噎，还真不会，这闺女怎么老是揭人家短。 “会啊，#％$#*@，听懂了吗？” 棠溪摇摇头，只觉得自家老爸在忽悠自己，哪有人说话那么没底气心虚的。 “这是俄文里打招呼的话，听不懂就听不懂，反正你们不学，好好学英文吧。”还好没听懂，不然老脸往哪搁。 棠溪拿回自己的磁带机，关上窗户就开始写作业了。 李杭东看着棠溪关上窗户松了口气，这闺女要是再问下去，那就说不下去了，还是去看看媳妇的馒头惹得咋样了。 李杭东光盘了这俩大馒头和红烧肉，和赵若芳归置着带来的东西，顺便说起了这两天的事，尤其是鲁雪一家。 一旁搭把手的李杭东意识到薛春燕一家姓薛，还是从京市过来的。 “你说他们家会不会就是新来的那个县委书记？也姓薛。” “不会这么巧吧？”赵若芳愣了愣。 “有可能，不过也没啥大事，我们也劳烦不到人家，我们家也没啥能让他们看上的。” “说的也是，管人家是什么，反正鲁雪妹子挺好相处的，春燕那孩子也活泼有礼貌，至少当两年邻居呢，和气生财。” “是，媳妇懂得真多，嘿嘿，这个我来，太重了，你去收拾那个包里的红薯干。” “妈她们还晒了红薯干？正好，我晚上收拾出来，明天给鲁雪妹子送点过去，昨个儿还收了人两个水果罐头。” “水果罐头？” “是，一罐黄桃一罐橘子的，小棠溪还没吃呢，就放在我那间的炕柜上。” “小棠溪不爱吃这些，要不我俩吃了吧？”李杭东期待的搓搓手。 “啥人啊你！孩子那点吃的你都惦记！” “媳妇媳妇，别生气，我就说着玩的，哪能不给闺女吃啊，学习多费脑子。” “那是，刚开学就考试呢，多争气啊，全校第一嘞。” “乖乖，这要是以前能考大学那时候，这不得是全国大学随便挑啊！” “谁说不是呢，没遇上好时候啊。” “没事，等她毕业了，学校有工农兵大学名额，要没争取到，那就回村里，队里也有名额，等几年总能轮到。” 第48章 黄桃罐头 “是，孩子想读就一直读，做父母的支持就好。对了靖民那小子在镇上还好吗？” “挺好的，大嫂现在要照顾爹娘，现在都是二嫂在那边照顾，我和二哥也是在镇上吃完晚饭才回家休息。” “孩子多，你俩大老爷们睡不下，反正骑自行车也就一点时间。” “是，二哥和我都这么想。” “这咋还带了罐麦乳精？” “娘塞进来的，说要给自己孙女补补。” “妈也真是的，留着自己喝不好吗，县里麦乳精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不像镇上去晚了没得买。” “我说了，但你也知道爹娘的性子，拗不过，就给带来了。” “我这儿有缝纫机，过两天给爸妈做两套衣服，你下次来就带回去给他们。” “行，那我的呢？” “你什么你？你没衣服穿啊！一月布票就那么点，小棠溪靖民还长身体呢，每季都得做新的，爹娘那儿是孝敬，是应当的。哪还有多的给你！” “这不是前两天刚发的工资和票吗？这么快就没了？” “你也不想想刚搬进来得置办多少东西，就说那锅碗瓢盆，锅是房东好心留的，其他的哪个不花钱？” “还有刚才小棠溪买的那磁带机，加电池就三十多了，不过那东西听她蛮好用的，明个儿你去百货大楼给靖民买一个。” “给那家伙买干啥！一天天的明明在家吃饭还伸手要零花钱，成绩也不算好，白瞎了那东西。” “怎么说话的你！都是自家孩子，咋能偏心！” “那成，我明天买一个带回去，要靖民那边用的还行，估计大哥二哥他们也要给孩子买。” “用一个就够了吧，都住一块，晚上一起听呗，多花钱也没那个必要。” “他们不会来占我们便宜的，肯定一家买一个了，他们自己家里孩子就用一个呗。” “要是靖民考上这儿的，就能和小棠溪一起上下学了，磁带机买一个也就够了，现在还得买俩。” “是，都怪那臭小子，都不知道给家里省钱！。” “有你这么当爸的吗？这么埋汰自家儿子！况且镇上的那也是县（高）二中，多少人都没考上啊！就看家里，大哥家也就棠悦考上了高中，二哥家也就俩考上了。” “我们家就俩孩子，那可是都考上了高中，靖民和小棠溪是比不了，但往外比也是不差的！” “嘿嘿，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吗？嘴上说着心疼钱，实际给孩子花钱一点都不手紧。” “不和你说了，镇上你多去看看靖民，别让他觉得我来陪小棠溪了就不管他了。” “这小子敢？” 赵若芳瞪了一眼李杭东，李杭东瞬间弱了语气。 “知道知道，我一定每天看，每天教育他，说他妈没有不在乎他，还给他做衣服，只是在县里不方便，妹妹年纪小，要多照顾一点。” “这还差不多！” “媳妇整完了吧？我们是不是该睡了，下次见面指不定多少天以后呢！” “急什么！小棠溪还没洗漱呢，我去给她打水，天儿这么热，每天都得洗澡，不然汗出的人都臭了。” “我来帮忙，你力气哪有我大，打桶水的事情。” 赵若芳看李杭东去院子打水，就到棠溪的房间门口敲门。 “小棠溪，要洗澡了，洗完澡再学习吧，不然身上黏糊糊的多难受。” “知道了妈，我拿几件衣服就去。” 棠溪放下手中的磁带机，起身拿起了睡衣就往屋外走，看见正在打水的李杭东。 “爸，我来洗澡了。” “刚给你打完水，快去洗洗吧，水温正好。” 李杭东没打几桶水却却出了一层薄汗，想着待会也冲个凉，自家媳妇可不能用凉水，又赶忙去厨房烧新的热水了。 棠溪洗完澡出来，一阵舒爽，晚上的风还算是凉快，洗完澡基本就不会出汗了。 赵若芳看棠溪走进堂屋，忙把那俩水果罐头拿过来。 “小棠溪，要不要吃点东西？” “妈，你是忘了那俩大肉包和红烧肉了吗？” “妈知道，嘿嘿，这不是没打算去做夜宵吗，就前几天你鲁姨拿过来的水果罐头，你看看要吃不？” 棠溪想了想，自己吃不了多少，老爸老妈在都能解决，也不会坏，就指了指那罐黄桃罐头。 “吃这个吧，橘子的好买到，黄桃的难买，今天老爸也在，我们三个人尝尝鲜。” “成，那妈给你去开，你在堂屋坐一会哈。” 赵若芳把罐头倒在三个碗里，一多一少一适中，棠溪自觉的把最少的那碗拿过来吃。 赵若芳原是想给棠溪适中的那碗，少的那碗自己吃。 “够吗？要不妈给你匀点？” “够，晚上吃得多，吃不下浪费。” “嘿嘿，还是你妈对我好，最大的一碗是我的，谢谢媳妇儿。” “妈知道你胃口大吃得多。”棠溪对秀恩爱的父母已经不感冒了。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孩子面前说什么胡话！” 俩人吃完了碗里的东西，棠溪没吃完，实在是吃不下了，但她也不习惯让别人吃自己剩下的东西。 “妈，我吃不下了，要不放井里吊着我明天吃？应该不会坏吧？” “明天早上是不会坏，但等你明天放学回来肯定坏了，真吃不下了？” “嗯，真吃不下了。” “妈也吃不下了，不能浪费，给你爸吃吧。” “哎，爸不介意，爸还能吃！” 李杭东拿过棠溪的碗，丝毫不嫌弃，一口一口吃起来，最后黄桃果肉吃完了，还有甜甜的汤汁，一口闷了。 “啊！好吃。” 棠溪不忍直视，这老爸简直比薛春燕还能吃！ “小棠溪快进去吧，爸妈待会收拾收拾也要洗澡进屋了。” “好，辛苦妈妈了，我先回房间了。” “不辛苦不辛苦，快去吧，半夜要是饿了就出来找点饼干吃，这边这个柜子里有一些小饼干。” 棠溪看了看堂屋左侧墙面立着的柜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回房间了。 第49章 蜂蜜红薯干 次日一早，薛春燕熟门熟路地来到棠溪家里。 “赵姨，我来接小棠溪上学啦！” 李杭东听到声响就出来开门，心想这就是薛春燕那丫头吧！嗬，这嗓门，够嘹亮！ “是春燕吧，快进来。” 薛春燕被开门的李杭东吓住了，这谁啊？赵姨她们还安全吗！ “你你是谁！怎么在我赵姨家！” 李杭东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小姑娘一阵好笑，赶忙解释。 “哈哈，我是你赵姨丈夫，是小棠溪爸爸，你叫我李叔就成。” 按照年纪来说，是要喊李伯的，李杭东怕给自己喊老了，先定下个年轻的称呼。 “啊…李叔好，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坏人，吓死我了。” “不碍事不碍事，小棠溪在整书包呢，你进去找她吧。” “春燕呐，快进来，来赵姨这儿，昨天你李叔带了点东西，我给你和小棠溪都装了个小袋子，是一点番薯干，在学校饿了可以啃着吃，自家晒的，甜的很。” 听到赵若芳喊薛春燕，原本踌躇的小姑娘也不纠结了，就跑了进去。 “谢谢李叔开门。” 等赵若芳装完红薯干，一边说：“饿了记得吃啊，待会给你妈送点过去，这东西在乡下不值钱，就吃个新鲜。” “赵姨，我替我妈谢谢您，我还没吃过那么甜的红薯干嘞。”刚吃完早饭的薛春燕正在啃着一根红薯干，嗯，胃口真好。 “喜欢就好，姨给你多装点。” “谢谢赵姨，我最喜欢你了！” “呵呵，赵姨也喜欢你。”赵若芳又给薛春燕的袋子装了一把，整个袋子鼓鼓囊囊的，“走吧，上学去，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赵姨，赵姨李叔再见。” “爸妈，我上学去了。” 棠溪和薛春燕背着一样的斜挎包，一起往学校走着，薛春燕的嘴里不停地嚼着红薯干。 “有那么好吃吗？”棠溪从小吃到大，也没觉得多好吃。 “嗯嗯！很好吃，我没撒谎哦，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薯干！” 棠溪不信邪，也翻开自己的包，打开那个小袋子拿了一根吃起来。 确实很甜，好像还加了蜂蜜，一吃就知道是奶二伯母晒的，奶晒的不舍得放糖更别说蜂蜜了。 “应该是二伯母晒的，好像还加了蜂蜜。” “蜂蜜？！蜂蜜用来晒红薯干吗？城里都买不到蜂蜜。” “嗯？买不到吗，我们村后面有个山，运气好能找到蜂蜜。” “那你好幸福啊！从小到大我都没吃过几次蜂蜜，那蜂蜜香的嘞，说起来我就要流口水了，不行，我得多吃几个红薯干。” 棠溪看了看薛春燕已经扁下去一小块的红薯干袋子，不由得好奇。 “春燕，你没吃早饭吗？” 薛春燕被棠溪问的不知所措。 “吃了啊，怎么了吗？” “那…那你胃口挺好。” “我妈也这么说！说看我吃饭都能多吃两筷子，你看你那么瘦，跟我一块吃饭是不是多吃几口了，要多吃一点才能长高长胖。” “我还小，还没发育！”棠溪佯怒。 “好好好，还小，会长高的。”薛春燕安抚了一下棠溪。 “那是，我肯定会长高的！”上辈子可是八尺女儿，换成这儿的单位那也有一米八四！ 等棠溪去上学后，赵若芳把李杭东赶出家门买菜，顺便让他去给李靖民买磁带机。 自己则是装了一大袋子的红薯干，送去了后边的鲁雪家里。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大袋红薯干。” “这有啥，我家的昨天送来的，昨个儿太晚了，我就没过来，想着今天送来。” “你家那个儿昨天来了？感情真好，媳妇刚没见着两天就跑来看你了！” “可别打趣我了，早上给春燕她们也抓了一把让她们饿了能吃。” “这死丫头明明吃了早饭，整整吃了两个大花卷，这么大的！”鲁雪拿手比划了一下，“也没饿着她啊，怎么见到吃的就拿。” “小孩长身体吧，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闺女也一样。” “是，都一样。” 鲁雪打开了红薯干袋子，就闻到一股甜甜的带着红薯的香气。 “这是红薯干？咋还有一股蜂蜜味儿呢？我鼻子没坏吧。” “是用蜂蜜刷了一块晒的，我那二嫂喜欢捣鼓吃食，家里孩子都爱吃她做的东西。” “那我可不能拿，这蜂蜜有钱还买不到，这么难得的东西，我可没脸拿。” “瞧你说的，春燕喊我一声姨呢，就当我给她的，何况这东西哪有你那俩水果罐头值钱。” 鲁雪想了想是这个理，红薯不精贵，蜂蜜精贵，再精贵也没罐头值钱。 “那我就觍着脸收下了。” 赵若芳看她收下了又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鲁雪拿了一根红薯干尝了一下，这甜的，真好吃，不止是刷了蜂蜜吧，还放了不少糖嘞。 吃了一根就把袋子里的红薯干留下一半重新封好，放进柜子里，等着薛忠良下班回来也让他尝尝。 拿出来的一半用另一个袋子装好，打算和其他东西一起寄回京市，也让小儿子小女儿公婆她们尝个新鲜。 中午的饭是李杭东送的，等棠溪回到家，已经不见李杭东的踪影了。 “妈，爸他回去了？” “是啊赵姨，李叔回去了？” 薛春燕也好奇，毕竟只在早上和中午见了一面，她觉得李家人都很好相处。 “是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再不回去就赶不及了。” “上午还让你爸去给你哥买了个一样的磁带机带回去，磁带镇上的书店也有卖，让你哥到时候自己去买。” “赵姨，那磁带机真好用，我感觉用了它预习书上的内容可有用了，就今天宋老师还夸我了，说我回答问题回答的好。” “是吗，就用了一晚上就这么厉害了？可别框我啊！” “妈，是有用，不过宋老师问的都是书上的问题，磁带机放两遍课程内容，背熟了回答就不磕绊了。” “对，宋老师还夸我在家复习的好呢。” “那你们可得好好读书，每天都用，可别积灰了，蛮贵的嘞。” “放心吧赵姨，我肯定向小棠溪学习，您是不知道，就算没有磁带机，宋老师也每天夸小棠溪，有了磁带机，也顺带夸上我了，嘿嘿嘿。” “你俩写作业吧，我去做衣服了啊，有啥事叫一声。” 第50章 小人之心 赵若芳因着李杭东在，菜做的有些多，谁知李杭东没吃完，就打算晚上热一热，煮个米饭凑合一下。 这时候离吃晚饭还有两三个小时，赵若芳不用准备做菜，就打算去房间把给公婆的衣服赶出来。 “妈，你去忙吧，我和春燕就在这儿做作业，不用管我们的。” “嗯嗯，赵姨去忙吧。” 等赵若芳打算出来热菜的时候，正见薛春燕打算回家，看到桌子上的饼干并没有动，反倒是红薯干全吃完了，心想是不是上午给鲁雪送少了。 “春燕，要回去了？” “是呢赵姨，洗个手就回去啦，我妈肯定在做饭了。” “等一下，姨给你再装一些红薯干，家里还好多呢。” 棠溪和薛春燕都很疑惑，早上赵若芳不是说要给鲁雪送吗，怎么还要给。 “不用了赵姨，刚刚回家给我妈打招呼的时候我妈跟我说了，您早上送了一大包红薯干，够我吃了。” “没事，再拿一点，看你喜欢吃，再说了一个小孩能吃多少，来，拿着。” 赵若芳把装好的袋子递给了薛春燕，薛春燕也不推辞了。 “谢谢赵姨，等回家让我妈把袋子洗出来晒干了再还给你。” 这时候的袋子基本都是布袋子，布是要用钱用票才能买到的，所以挺值钱的，一般来说都会还给对方。 “不急不急，让你妈慢慢来就成，快回去吃饭吧。” “好，赵姨你快进去吧，就一步路的事儿，不用送啦。” “好好好，慢走啊。” 赵若芳把薛春燕送到院门口，回来的时候顺带把院门关上了。 “妈，你不是送过了吗？还送啥啊，她们家又不缺那一口吃的。” “听你爸说春燕爸爸有可能是刚来的县委书记，妈想着打好关系总没错。” “管他是谁，我们又没求上去，干嘛这么上赶着啊？” 棠溪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去讨好别人。 “也不算，就算是乡下谁摘多了菜也会给邻居一把，就一把红薯干的事。” “可是那红薯干是用蜂蜜晒得吧？春燕说了蜂蜜花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 “是蜂蜜晒的，你嘴巴还挺叼，这都能吃出来。” “那么重一股味道，闻都闻出来了，也就没见过蜂蜜的人才认不出来，以为放了带香气的糖。” “小棠溪，只有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你，妈这不是上赶着，是以防万一。再说了这隔壁的邻居，我都送了一把，只是你鲁姨家送的多了一些。” “可是对方是白眼狼或者想占便宜那不就是自家亏了吗？” “但你鲁姨不是这种人，就那天给了春燕一个书包，第二天早上就送来了一块布，那都能做一整套衣服了，下午给你爷做的那衣服的布就是你鲁姨送来的。” “好吧，我没看到，我还以为……妈，对不起，我不知道鲁姨也送了我们家东西。” “有些东西妈没跟你说，才让你误会的，白天你上学，在家也见不到她上门，只看到家里东西往外流，怎么，心疼了？以前在家不是挺大方嘛？” “对家里人大方还不好啊？我就是怕你吃亏。我平时看报纸的，春燕也说过她爸是啥名字，她爸确实是新来的县委书记。” “还真是啊？你爸猜的还挺准的。” “是，其实春燕很聪明，都不咋说她爸的事情，一般都说她妈，也就是我看报纸，知道报纸上的新闻，不然估计也猜不出来。” “你爸也是因为邮递员，每天都要送报到下面的各个大队上，无聊的时候也看看报，昨天恰好知道春燕姓薛，才觉得有可能那新来的县委书记是春燕她爸。” “这不影响你和春燕的关系，你俩还小呢，妈也就是当个熟人朋友处着，别老担心你妈吃亏，妈经历过的事儿比你多，你就好好读书。” “知道了妈，反正我们就当不知道，我觉得鲁姨那性格，肯定到时候会憋不住找你说的。” “嘿，你这小孩，还编排起大人来了，行了，把这菜端过去，菜热好了，早点吃饭。” 棠溪挺在乎家人的，所以怕家人吃亏，没想到原来是这样，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嗯，还好自己还是个孩子，说错了也没啥，头一次庆幸自己还是个小孩。 棠溪的亲哥哥李靖民是1960年11月生人，大伯的二女儿李棠悦大了一个月，是10月份出生的，二伯的俩小的双胞胎女儿是1961年5月份出生的，按照正常上学年龄，她们四个都是一块上学，除了李棠凤没考上高中，其他三个都考上了。 李杭旭的大儿子李靖国初中毕业接了李书磊的班，小女儿李棠芝还在读初二，来年就要中考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高中。 李杭日的龙凤胎大女儿李棠蕊没考上高中，但是大儿子李靖泰考上了，李棠蕊就在家干活，也没干什么重活。小女儿没上高中也在家干活。 大儿子今年六月刚高中毕业拿到毕业证，想着去镇上找活计干，但过去了三月还没找到，就先回家种地。 所以镇上住着四个孩子，李棠悦，李棠芝，李棠鸾和李靖民，三个高一，一个初二，外加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照看的王美玲。 李杭东把磁带机带回来的时候是下午，正好孩子们放学，镇上的书店还开着门，李杭东就带着四个孩子去书店买了磁带。 听到里面放出来的英文，孩子们都很激动，老师平时就上课会放磁带，平时都听不到的，现在家里也能听了。 “小棠溪好厉害，这东西都知道。” “是啊，多亏有她，我平时都不敢问老师的，现在有了磁带，自己在家多听几遍就成。” “是啊，老师教的和书上写的都一样，有了磁带就能跟着一起念，一起背下来了。” “对对对，等我妈回来让她也给我买一个，总用靖民的不好。”李棠鸾不想占李靖民的便宜。 李靖民觉得没必要花那老些钱去买好几个一样的：“这有啥，我们仨都高一，一块用呗，我爸不是说挺贵吗，就用两年，买那么多干啥。” “不行不能占你便宜，这是三叔给你买的。” “但是就像靖民哥说的一样，买多的好浪费钱，爸妈挣钱多不容易。” 第51章 第一次月考 “要不就一块用吧，回家和爸妈说一下，让爸妈拿一部分钱给三叔，就当这个磁带机是三家一起买的。” “我看行，这样也不浪费，也没占谁便宜，还省钱了。” “以后先让棠芝用吧，她初二马上要考高中了。” “行啊，下午放学她用，我们三晚上一起用，效率也高，大家也不影响。” 几个孩子就商量好了磁带机的事情，等过几天放假回村里，大人知道这事还感慨，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父母了，知道挣钱不容易。 村里人知道那么小个东西还会发出声音很是稀奇，以为是戏匣子，但没有那么小的收音机，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什么磁带机，不要票但是得三十一个。 这也太贵了，一年到头种地只能买的起两个，有啥用啊，孩子咋学不是学吗，没有磁带机不也是能考上高中，买什么买。 一个月过去了，学校也进行了第一次月考，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非要在一个月放假的前一天公布月考成绩。 棠溪坐在怨气冲天的教室，拢了拢衣服，这天也没这么冷啊，不还是穿着短袖呢么。 “小棠溪！你看我进步了，之前开学考那次我只能在班级第二十三名，全校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这次多少啊？”这次顾老师并没有念名次，只一个个喊名字上去拿成绩单，而且这次的成绩也没有全校排名，只有全班排名。 “这次我是十八名，进步了好几名哎！我妈肯定会夸我！” “嗯嗯，鲁姨一定很开心。” “我倒是希望这次成绩能签字嘞，这样我妈签字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说了半天才下笔。” “那就好好学习，等期末考考好一些，再进步一点，这样鲁姨肯定更开心，签字也就不会说你啦，还能过个好年。” “对，我要跟着你好好学习。” “好啊，我们一起进步！ “小棠溪你还进步啊？你都两次全班第一了，要算上中考就是三次啦！” “那我努力保持第一，争取不掉下来。” “咋可能掉下来，我刚刚偷偷看了第二名那个人的分数，和你差了几十分呢！咋赶都赶不上，嘿嘿，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倒也没那么夸张吧，我记得初考的时候，张铁盛是全校第五啊，而且人中考成绩也不差吧？” “你不知道初考的分数吗，你拉了全校第二几十分哎。” “不知道唉，顾老师不是没念分数吗？” “你瞧我，我忘了跟你说了，就初考考完那两天，我在后边听那些同学说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分数的啊？”棠溪还是不明白怎么会知道别人的分数。 “听说是全校第二想知道自己和第一的差距，就去办公室问老师了，然后不问还好，一问差了三四十分，瞬间就被打击了。” “打击？不至于吧，不应该是知道分数发奋图强吗？” “大姐！你那试卷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化学生物，哪一门不是满分，就算不是满分那也就只是被扣了几分而已。” “额，我知道啊……”所以这跟全校第二被打击有啥直接联系吗？ “你让人家怎么赶啊！再发奋图强也不可能超过你啊！” “也，也不是没有可能，吧？”棠溪不确定了。 薛春燕发现棠溪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当然不可能啊！你考满分那是因为试卷只有一百分，他考九十九是因为他只能考到九十九啊，你让人咋追哦。” 棠溪想了想才说：“那就好好学习吧，不要跟我比，跟其他人比好了，这样应该就不会被打击的没有动力了吧？”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除了第一次，这次都没人来问你的分数，哦，除了我！我问了。” “不说这个了，小棠溪这两天放假你是要回乡下吗？” “对，都一个月没见爷奶了，我想他们了，要回村里。” “好吧，我会想你的，你走了我都没人可以一起玩一起说小话一起学习了。” 棠溪看着蔫了吧唧的薛春燕，试探开口：“要不你和我一块回去玩？”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赵姨和爷爷奶奶了。” 薛春燕听到这话仿佛一潭死水注入了灵魂，瞬间活跃起来。 “不麻烦啊，你和我睡一块，我有自己的房子，就是乡下厕所你可能接受不了，是那种臭烘烘的旱厕。” “能接受能接受！我爷爷奶奶家以前也是这种旱厕，后面我爸妈把他们接到京市家里的，这有啥接受不了的。” “那你不介意让鲁姨薛叔同意就好了呀，这样你就能跟我一块回家了，反正明天走后天也就回来了，就在那边住一晚上。” “我妈应该会同意吧，毕竟这也算每天都见面啊，回去我就跟她说。” “你可别和鲁姨吵起来啊，就算不让去，那就下次放假再问问，以后总有机会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下午就不来你家写作业了，回家我就跟她说去，要能去我就来找你说一声，不能去也来找你说一声。” 放学后，薛春燕把棠溪送进家门就跑回家跟鲁雪汇报成绩。 “妈，看，这是我的成绩单，十八名哦！” 鲁雪正在给薛忠良缝衣服扣子，听到薛春燕的话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接过成绩单。 “是十八，有进步，要签字不？” “不用，顾老师说了除了第一次考试其他都是期末考的成绩单找家长签字就行。” “哦哦，对，你说过我给忘了。叫你跟小棠溪学习还真有用，这都进步五名了，尤其是你这个英语成绩，和上次一比，多考了十二分。” “那是，我不会的就问小棠溪，她给我讲的可好了，比老师讲的还明白。” “你那磁带机真没白买，以后也多用用，不要像以前一样啥东西买来放两天不感兴趣了就丢一边了。” “哎呀妈妈，我的好妈妈，我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我考的还不错，能不能要个小小的奖励呀？” 第52章 想去棠溪家里 鲁雪一听薛春燕这个语气就是准没憋好屁，语气不太好的开口。 “要啥要，刚考好一次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看人家小棠溪，两次都是第一，人家多谦虚，多乖，还每天那么认真学习，还得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一块学习。” “妈妈，妈妈，真的就是一点点小要求，我保证！” 鲁雪看着薛春燕保证，想着这次考的确实不错，也就让她开口了，没有直接让她滚回屋去。 “说吧，想干啥？” “我想去小棠溪家里玩！” “你不是每天都在人家里玩吗？”鲁雪并没有意识到薛春燕说的是红河村的家，还觉得很奇怪。 “不是不是，妈，是小棠溪自己家。” “红河村？”鲁雪反应过来问了一句，随后立马拒绝，“不行！多麻烦人家，不许去！” “妈，小棠溪都答应让我去了，只要你同意就好了，你就同意吧～好不好好不好，妈妈～”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她答应也没用，你去人家里干什么？添乱啊？除了吃你就只会添乱了。” “哪有，赵姨上次都说了放假让我跟小棠溪一块回去玩呢！” “你赵姨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当真了，长点脑子吧你！光吃不长脑，没用的东西！” “妈妈妈妈，我这个月都那么努力学习了，你就让我去吧！劳逸结合，对，就像老师说的劳逸结合呗。” “再怎么撒娇也没用，你要没事干就帮忙择菜，别杵在这里讲废话。” “我就是想去啊！你就只会每天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 “嘿你这丫头！”鲁雪都被气笑了，“你哪天没去你赵姨家，还每天关着你，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我就是想去啊！”薛春燕看磨了那么久自己老妈都不松口，渐渐地有些失望了。 “什么想去？要去哪儿？” 薛忠良刚回到家就听见女儿在喊要去什么的。 “还不是你的好女儿，学校放了两天假，非要去赵姐乡下那个家玩，怎么说都不听。”鲁雪接过薛忠良手上的袋子，“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不上班了吗？” “早上出去考察，中午开了个会，下午就给他们放了个假，月底了事情解决了一部分，想着早点回家。” 鲁雪掂了掂手上的袋子：“这是买了啥，怪沉的。” “打开看看，路过供销社，看有新到的梨头，就买了几个。” 鲁雪打开一看，看到里面又大又多的梨子，原本有点烦躁的心情被冲散了。 “我洗几个给赵姐送去，这一个月没少拿人家东西，听说明天就要回去了，后天再回来。” “所以春燕才闹着要跟着去呗？” 鲁雪边洗梨子边回话：“是啊，你说多麻烦人家，还得照顾她吃喝，平日里去人家家里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都住进人家里了。” 薛春燕从薛忠良进来后一直期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让鲁雪松口放她去棠溪家里玩。 “是，是够添乱的。” 听见薛忠良这么回话，薛春燕眼里的星星瞬间没有了。 “不过她想去就让她去吧，这里不比京市，不用那么小心，吃得多你给她带点口粮过去。” 薛忠良话风一转，星星又回到了薛春燕的眼睛里。 鲁雪听到薛忠良这么说也有些动摇，看着闺女的样子确实是非常想去的，而且赵姐家都不是啥坏人，热情好客的。 “不好吧？这丫头闹得慌，万一去乡下冲撞了赵姐家老人，这以后就尴尬了。” “妈！我保证不会的！我就一直跟着小棠溪，肯定不惹事！” “春燕就是活泼好吃了点，你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吗，能惹啥事啊。” 薛忠良对于儿女的不过分的要求都是支持的，也鼓励他们提出自己的想法，自家妻子明显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有时候确实是会忽略自己孩子。 有着薛忠良的支持，薛春燕又接着撒了几次娇，鲁雪就松口了。 “那晚上我给你准备东西，你带着一起去，嘴要甜，到了那儿记得喊人，别在家似的咋咋呼呼的。” 薛春燕一听鲁雪答应了也没管她说了啥就往棠溪家里跑，想去告诉好朋友这个消息。 “你看看这孩子，刚说完不要咋咋呼呼，一下子又原形毕露了，能放心吗？” “没事，你不是要去赵姐家送梨头，正好去给你闺女找补一样，小孩子的话，赵姐没准还不知道呢。” “你说的对，我再拿点东西和梨头一起送过去，这真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鲁雪在篮子里装了六个梨头和一包红糖还有一些江米条，就赶着薛春燕的步伐过去了。 还没进人家门呢，就听见自家闺女的大嗓门在那边欢呼。 “耶！赵姨，我能去你家玩咯！” “是嘛？那赵姨欢迎你，到时候让小棠溪带你你去玩，她小时候经常在后山那边玩，安全的很，那儿都是人的。” “好啊好啊！你们是不知道，我磨了我妈好久她都不松口，最后我爸来了才……” “春燕，瞎咧咧什么呢！”鲁雪进来打断了薛春燕的话，“赵姐，小棠溪都在呢，我家那个今天下班早，路过供销社看到刚到的梨头买了一些，这不，洗了几个给你们送来。” 赵若芳接过篮子，发现里面不只是梨头，还有其他的东西，刚想拒绝，就听见鲁雪继续开口。 “这不是春燕吵着闹着要到你家玩，我拦都拦不住，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这有啥的，家里房间多，不是没有睡的地方，我还怕春燕去了睡不习惯嘞。” “这点东西你拿着，不然我真的心里不安，这丫头真的是一天天的给你添乱，我和她爸实在是过意不去。” “没啥的，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况且也就睡一晚上，明天走后天就回来了，能耽误啥事。” 薛春燕看赵若芳和鲁雪在寒暄，就进堂屋找棠溪了。 “小棠溪，你刚刚听到了吗？我可以去你家玩啦！” “听到了听到了，我想出来来着，但我又听到鲁姨的声音，想着你肯定会进来，就没出去，在这儿等你。” 第53章 去棠溪家 “我妈说晚上给我准备东西，衣服什么的，明天一早一拿上就可以跟着你们去你家了。” “是得带套衣服，毕竟这天儿还挺热的，而且去了乡下肯定会出去玩，肯定会出汗。” “对，我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她说晚上给我收拾衣服。” “鲁姨想的可真贴心。” “嘿嘿，我妈就是嘴上厉害了点，实际对我很关心的，还有我爸，几乎我提的要求，他都会同意。” “你记得今天晚上把作业做了一部分，然后后天回来再做，去乡下肯定没时间做的。” “啊？我都忘了作业了，还好有你，不然要被老师批评了。” “那你今天可别太开心忘记做了，今天要是忘记做了，礼拜天得赶死人。” “好，我不会忘的，待会吃完饭我就去做作业。” 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鲁雪在院子里面喊薛春燕。 “春燕，快出来跟我一起回家，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鲁雪喊完薛春燕，对着赵若芳说，“赵姐，那我我就带着春燕回去了，明天一早就给你打包送过来。” “成，就她们平时上学的出门的那个点儿就行，赶得及上车。” “好嘞！”鲁雪一把拽过刚出棠溪家堂屋的薛春燕，“磨磨唧唧的干啥？快跟我回家吃饭！” 看着俩人离去，赵若芳去堂屋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棠溪只好在做作业，好奇的看了一下。 “好多东西啊，不是说就几个梨子吗？” “说是这么说，又加糖啥的，你鲁姨觉得给我们添麻烦了。” “春燕回家玩，麻烦吗？” “这有啥？城里人就是想太多，一点不像我们农村，没啥弯弯绕绕的。”赵若芳拿了一个梨子，“吃梨子不？你鲁姨刚洗的。” 赵若芳好像忘记了自己以前也是城里人，刚下乡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地，嫁给了李杭东十几年，好吧，算是彻底融入了。 “马上吃饭了，等我们吃完饭再吃吧。” “行，那妈去做饭了，你先写作业，饭马上就好了。” 赵若芳又把梨子放回去，转身出去做饭了。 老师布置的假期的作业不算多，可能是现在快接近农忙秋收了，想着学生回家也是要帮家里人干活的，所以少布置了一点吧。 吃完饭，把作业做完，已经挺晚了的，打算洗洗睡了第二天再整理书包。 刚出门就看到赵若芳趴在堂屋桌子上睡着了，出门的声音把赵若芳惊醒了。 “小棠溪要洗澡了啊，我去给你打洗澡水。” “妈，你咋还不睡？洗澡水我自己来就行，随便洗洗，今天没咋出汗。” “那哪儿行，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是干活，家里的事有妈呢。” “谢谢妈。”棠溪看着忙里忙外赵若芳鼻头一酸，想到了上一世的父君。 有多久没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好久了吧，时间真的会消磨一切，上辈子人的音容相貌已经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是，他们跟李家人一样温暖。 “妈给你削个梨子，不过这个就不能像苹果一样切块吃了，你得拿着整个吃，寓意不好。” 现在还在忙活洗澡水的赵若芳，棠溪没有拒绝赵若芳想投喂的心，此时接受比拒绝更能让她开心。 谁也不想等了一晚上，想给女儿做点东西，结果被拒绝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睡觉，想想就觉得有些心塞。 这时候不如让她忙活点，晚上她才能睡个好觉。 棠溪洗完澡啃着削好的梨子，赵若芳收拾完了厕所卫生才出来，还顺手把衣服洗了晾开。 “衣服我刚洗了，给你晒院子里了，明天早上记得提醒我收一下，一晚上的功夫基本上就干了。” “知道了妈，休息一会吧，这梨头蛮好吃，你也来吃一个呗。” “行，妈也吃一个，剩下四个，妈想带回去。” 棠溪以为四个人全部都要给爷奶，按照他们的性格，肯定会分给下面的孩子。 “妈，你不是说梨子分着吃，寓意不好吗？” “妈是想给你爷奶两个，你爸一个，你哥一个。” “那就带回去呗，就给爷奶一人一个，这样他们就不会往下分了。” “妈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待会给它装起来。”赵若芳咬了一口没削皮的梨子，“还挺甜，你薛叔还挺会挑水果。” “嗯嗯。”棠溪快速咬了几口手上还剩小半个的梨子，“妈，我吃完了，我去洗个手就睡了，你也早点睡。” “你快去吧，吃完梨子我也睡了，明天正常起床就行，也不用太早，但可别迟了。” 洗完手的棠溪边回房边应了一声：“好。” 棠溪家晚睡，薛春燕家里也一样晚睡，只不过一个是赶作业，一个是太兴奋。 “妈！” “停！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乱吼乱叫地干什么！” “嘿嘿嘿，我就是太兴奋了。” “睡不着就去写你的作业！作业打开在那儿，我看你是一个字都没写。” “我明明有写的，就是写的有点慢，妈，你可不能冤枉我。” “东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你房间的炕柜上，那个蓝色的布包是你的东西，那个灰色的是给你赵姨家的礼物。”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谢啥谢，到了人家里就把灰色的给你赵姨，让她分，他们家人口多你一个小孩整不明白。” “保证完成任务，我亲爱的妈妈！” “你要真睡不着，就回你自己房间写作业去，你妈我要去睡觉了！” “好的妈，你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记得来叫我，我怕我起不来。”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欠你的！” 薛春燕收拾收拾把桌子上的东西都装进书包，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房间的薛春燕肆无忌惮了，除了没发出奇奇怪怪的大叫声，其他的行为看过去真不像个正常人。 在炕上阴暗爬行，扭动的像一条蛆一样。这让刚想进来再嘱咐几句的鲁雪目瞪口呆，立马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嘴里直念叨。 “我没生过这孩子，这孩子是谁家的？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一定是太晚没睡觉有点迷糊了，我得赶紧去睡觉。” 第54章 乡下做客一 一早薛春燕都不用鲁雪叫就醒了，睡得晚起的早，丝毫不影响薛春燕的精神状态，还是那么亢奋。 鲁雪拿着大的灰色布包，薛春燕拎着小的蓝色布包，一块去了棠溪家里。 “赵姐，吃早饭呢。”鲁雪进了棠溪家发现俩人正在吃早饭，“一早春燕就坐不住，这不就带她过来了。” “先坐先坐，吃早饭了没，要不对付吃一口？” “吃了，吃了，我就是把春燕送来，待会要买菜，顺道送你们上公交。” “那感情好啊，来，喝口温水。”赵若芳起身给鲁雪和薛春燕倒了杯加了白糖的水，“就是要等一会，饭快吃完了，马上就好。” “你们慢慢来，不急不急，春燕这丫头就怕自己慢了，早早就起来了。” “怕啥，要真慢了也就是走两步喊一声的事儿。” 吃完饭，赵若芳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洗了收了，然后就带着一个稍大一点的布包准备出发，里面是给李书磊和王枝花的衣服，还有那四个梨头和县里才有的饼干点心之类的东西。 鲁雪帮着薛春燕拎着那个大的布包，一直等快上公交了才交给薛春燕。 并嘱咐道：“可别忘了啊，大的灰色的是礼物，小的那个才是你的衣服。” 薛春燕点点头，这话鲁雪都说了不下十次了，就算是条狗都记住了。 鲁雪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唉！长大了，长大了……” 公交车的异味和嘈杂声并没有影响薛春燕的好心情，她以前去城乡结合部的奶奶家也是要坐公交车的，都习惯了。 但看到棠溪晕车的表现，才发现原来好朋友晕车，自己不晕车没有晕车药，想着等这次回家后就让自家老妈去医院配点晕车药给小棠溪，这样以后就不会晕车了。 其实棠溪晕车并不是很严重，睡着了就好了，于是一路上薛春燕也没咋讲话，就让棠溪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 在后座的赵若芳就盯着俩孩子，生怕有不长眼的人找事，俩半大的孩子还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不过幸好啥事没有，安全到达镇上，镇上的孩子也都放假回村里了，所以赵若芳也没有带着孩子去镇上的房子休息，反而直接去赶牛车。 “赵姨，我还没坐过牛车嘞！不不不，我是连见都没见过。” “那你马上就要见到了，坐上面挺稳当，东西也能放上边，吹着风，就是今天太阳有点大会有点热。” “那有啥，我把布包顶头上就晒不到了嘿嘿嘿。” “再走两步就能看到了，我们都是在那边坐牛车的。” 薛春燕拎着俩包往前跑了两步，果然看到了。赵若芳原本是想帮薛春燕拿行李的，但是薛春燕拒绝了，非要自己拿，赵若芳也拎起来试过重量，不算重，就没再坚持。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好大一头牛啊！赵姨小棠溪，我们快一点，就到啦！” 棠溪因为晕车有点难受，刚恢复一些体力，就被拉着跑了两步。 也不知道薛春燕拿着两包东西是怎么空出手来拉走棠溪的。 风吹过棠溪的脸颊，带走了原本晕车残留的难受感，整个人轻快了很多。 三人把包裹放在牛车上，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又跟赶牛车的大爷唠了会嗑。 等车上差不多坐满了，大爷就赶着牛车回村里了。 一路上，薛春燕兴致高昂，坐在牛车上，眼睛到处看，一会看看路边的野花，一会看看刚起飞的野鸭，好不快乐。 赶着午饭的点到了家里，正巧已经做好饭了。 “回来了，快先坐下吃饭。”王枝花接过赵若芳的包裹，看到后面除了棠溪还有一个女孩，“这是？” “奶奶好！我是小棠溪的好朋友，也是她的同学，我叫薛春燕。” “妈，她俩不仅是好朋友，我们还是邻居嘞，就两家就一步路。” “哎，好好，你也好。”王枝花一听是小孙女的同学，立马拉着人坐下：“来来来，快坐下，正好奶奶家开饭了，小棠溪的哥哥姐姐也今天放假，就在一块吃饭了，人多热闹。” 被拉着坐下的薛春燕不忘把大的包裹塞给王枝花，唉？好像塞错人了，是不是要塞给赵姨来着？算了不管了都一样。 “奶奶，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说不能白吃白住。” “那么见外干什么，你是小棠溪同学，那也就是我孙女，回奶奶家还带东西，不收不收。” 赵若芳知道鲁雪和薛春燕的性子，肯定是还不回去的，就劝王枝花留下。 “妈，你就收下吧，你这新孙女大老远拎着过来的，我想帮忙都不让嘞，心诚的很。” 听了三儿媳的话，王枝花就顺势收下了这个包裹。 “行，那奶收下了，来先坐下，奶给你介绍人认识。” 王枝花把包裹放在堂屋的柜子上，然后左手小棠溪，右手薛春燕，坐下了。 还挨个给薛春燕介绍人，介绍一个薛春燕喊一个。 棠溪心梗，这不是我的活吗？算了算了，奶太热情了，不能泼冷水。 因为孩子都回家，所以这顿饭做的很是丰盛，有鱼有肉的，人多，没剩下多少。 看着薛春燕干了三碗饭，还是那种大碗，王美玲可开心了，这孩子就是实诚，好吃让她多吃一点，真吃了很多，喜欢。 王枝花看着猛猛干饭的薛春燕在想是不是这孩子家里饿着了，看着样子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啊。 棠溪更是没眼看，连带着赵若芳也目瞪口呆，平时写作业吃零食也没吃那么多，可真能吃，平时不会饿死了吧？不行，以后零食得多准备一点，不能饿着这孩子。 嗝进嗝出的薛春燕终于停下了筷子，实在是太好吃了！果然二伯母做饭最好吃！ 一抬头看到好多人都看着自己，垂头看看面前的三个空碗，心想是不是吃太多了。 王枝花看出了薛春燕的尴尬，连忙开口：“吃饱了没，奶奶家还有，快，再去给春燕盛一碗。” 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薛春燕还能吃，但是摸了摸撑得鼓起来的肚子，好吧，吃不下了。 “奶奶，我吃饱了，真吃饱了，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第55章 乡下做客二 听在王枝花耳朵里，那就是“奶奶我终于吃饱了，我从来都没有吃饱过，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 心疼的王枝花直开口：“在奶家不缺吃的啊，农村人最多的就是粮食了，这两天在这儿多吃点，别省着，长点肉。” 薛春燕心想小棠溪一家人可真客气，一点都不见外，把自己当自家人，吃了三碗饭都没人说，还怕不够，让晚上再多吃一些，哈哈哈有好吃的好幸福！ “奶，你放心，我肯定不客气！”薛春燕融入的很快，没有讲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二伯母，你做饭真好吃，辛苦你了！” 王美玲没想到这城里来的姑娘这么讲礼貌，一时间也不知道咋回话，只想到刚刚她大口吃饭的样子便知晓自己做的饭菜很合她的胃口。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全吃完我才高兴呢！今明两天大家都是一块吃的，晚上二伯母再给你露一手，做其他的。” “嗯嗯！谢谢二伯母！”薛春燕听到王美玲要给自己做更多好吃的连忙应声，生怕说晚了好吃的就溜走了。 吃完饭，薛春燕正和棠溪在棠溪自己的房子里，顺便整理自己的那个小布包，发现里面就一套衣服。 “哇！我妈真就只给我带了一套衣服哎，都不带点其他的吗！” “嗯？一套衣服够今天换洗就好了，带那么多干啥，不重吗？” “额，好像也是。”薛春燕把自己的衣服随手放在了炕柜上，反正明天也要穿就不叠了，“小棠溪，你家人都好好啊！还有你的小姑真好看，棠沁也可爱。” “我说了她们很好相处的，大家都很欢迎你来的。” 薛春燕眨着大眼睛看着棠溪：“小棠溪，下午我们去哪里玩呀！你说可以去山上摘果子的，我会爬树，我可以去，现在出发吗？” 棠溪看了看薛春燕鼓鼓的肚子，指了指她的肚子，不禁疑惑：“你这样真的走得动路？” “是有点走不动，等我消化一下，一会会就行，待会就去玩。” “好，那我们去院子里看看大鹅吧，现在都是棠沁在喂的，不知道它咋样了。” “就是那只会狐假虎威的大鹅？” 棠溪点点头，带着薛春燕出去院子里寻找大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就去李杭笙房间问了。 “小姑，你知道大鹅去哪里了吗？我找不到大鹅了，春燕想看大鹅。” 正在车衣服的李杭笙抬头看向进来的棠溪和薛春燕，往村子山脚的那块指了指。 “棠沁带着它出门了，我看往那个方向走了，大概是去山脚了。” “山脚？”薛春燕刚刚吃饭的时候见到了李棠沁，是个四五岁小孩，怎么就放心一个人出门嘞，“小姑，不危险吗？” “不危险的，那边都是人，这个点还没上工，大人都在家午休，孩子就喜欢跑，那边现在估计都是那么大的孩子。” “要不我们也去吧？”薛春燕听李杭笙那么说，已经把撑得慌的肚子忘记了。 “去呗，那边有树，热了就躲树下，可别一直晒着，虽说秋天了，但是秋老虎也是会中暑的。” “知道了小姑，小姑也休息一会，下午还要上工。” “我就是打个猪草，不费事，今天不咋困就不睡了。” 曹昂旋的稿费上不只是钱有时候还有杂七杂八的票据，够一家人生活。以前俩夫妻还干干除草翻地的活，现在都是小曹知青去干干农活，李杭笙都是打个猪草的。 因为小曹知青在睡午觉，棠溪和薛春燕蹑手蹑脚地走了，尽量小点声，农活再松快那也是农活，累人得很。 “你真的走得动？”棠溪不信薛春燕的鬼话。 “真的真的！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真的走得动。” 看着薛春燕在自己面前灵活蹦跶，肚子也没有刚吃完那么大了，应该不会走两步就岔气疼。 所以在家拿了两顶草帽和俩背篓，你一顶我一顶，你一个背篓我一个背篓，一起往山脚走去。 “带上草帽，别晒伤了。背篓可以放你的收获品。” 装扮好的薛春燕呲着个大牙傻乐：“嘿嘿嘿嘿嘿。” 没走多久，棠溪就听见熟悉的鹅叫，有些贱兮兮的，伴随着稚嫩的孩童声。 “嘎……嘎嘎……” “棠溪姐姐！春燕姐姐！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 是李棠沁一边向棠溪和薛春燕飞奔过来，一边掐着大鹅的脖子拖拽。 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别跑，哎呀你慢点，你的大鹅都要翻白眼了。”薛春燕也往前几步抱住了跑向自己的小家伙，“来，姐姐抱抱，我们先松开大鹅。” 薛春燕看着被连拖带拽的大鹅，不由得心生怜悯，听棠溪说这大鹅是她小时候就有的，现在都十来岁了。 棠溪看了看一脸享受的大鹅，抽了抽嘴角，这大鹅还真是给自己谋出一条生存法则了，不拽脖子不走是吧？怪不得叫声越来越贱。 “没事的春燕，我们家大鹅喜欢这样，它要是想跑，能跑很快的，棠沁根本抓不到它的。” 薛春燕被这只有特殊癖好的大鹅惊呆了，不是，你也没说你是这样的大鹅啊！ 看着被放开的大鹅又一脸讨好得贴上了棠溪的手，棠溪一掐它脖子，它就发出了嘎嘎嘎的享受声，叫的那叫一个舒坦。 “小棠溪，你家大鹅还真是与众不同。” 棠溪也很无奈，自己去镇上读初中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怎么上了一个月高中就这么的，额、骚了？ “是吧，其实我也很久没见过它了，不知道它咋变成这样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棠溪听着大鹅叫，真想捂住它的嘴。 “它叫的好欢乐啊，不管它了，我们去玩吧。” 李棠沁知道薛春燕和棠溪关系好，看了看身上沾了泥土的自己，选择让薛春燕抱着自己，嗯，不能弄脏棠溪姐姐！ “呀，棠沁这么喜欢春燕姐姐啊，你想去哪，告诉我，我抱你过去。” 薛春燕丝毫没觉得自己被李棠沁当成抹布了，随算知道了也只会乐呵一下，衣服脏了能洗，开心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要及时行乐。 第56章 乡下做客三 棠溪放开了大鹅，跟上薛春燕朝前走的步伐。而大鹅也没乱跑，屁颠屁颠地跟在棠溪的身后。 走到目的地一看，原来是一些山葡萄，薛春燕把李棠沁放下，摘了一颗山葡萄问棠溪。 “这个果子能吃吗？” 李棠沁抢在棠溪面前回答：“能吃能吃，春燕姐姐试试，可好吃了，我刚刚就是在摘这个。” 薛春燕就用衣袖随便擦了一下塞进嘴里，好酸！脸被酸得皱成一团。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见棠溪和李棠沁面不改色得吃了好几个山葡萄。 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又摘下一颗吃了，啊，还是好酸！ “你们真的不酸吗？” 棠溪砸吧砸吧嘴巴，又吃了一颗：“还行吧，不酸，是吧小棠沁？” “不酸啊一点都不酸。”李棠沁在一旁边摘边回。 “你要觉得酸我们就不摘这个了，再往里面找找，肯定有其他好吃的野果子的，秋天嘛，好多吃的。” 棠溪已经摘了一大把山葡萄放在背篓里了，想着也够家里吃了，反正家里也就自己和棠沁喜欢吃，其他人都接受不了觉得太酸了。 “我真受不了，太酸了。” “山葡萄在霜降过后会甜一点，就下个月吧，那时候山葡萄你想摘都摘不到了，早就被孩子们摘完了。” “你俩是真能吃酸啊，怪不得这么大一片山葡萄都没人摘，原来是太酸了。” 薛春燕看着远处在扑草蚂蚱的孩子摇摇头，怪不得宁愿玩蚂蚱也不愿意摘山葡萄吃。 “走吧，带你去找找灯笼果、山里红那些，比山葡萄甜点。” 棠溪感受了一下附近的野果子，发现不远处就有灯笼果，抬脚就带着俩人过去了。 看着手上刚摘下来的一颗紫红色的一颗纽扣大小的果子，薛春燕想吃，但是刚刚山葡萄的酸劲还没缓过来，不敢尝试。 棠溪觉得好笑：“吃吧，紫红色的不酸的，偏橘色橙色的就是酸甜口的，如果是黄绿色，你还是别吃了，对你来说酸的很。” 薛春燕听了棠溪的讲解后，吃了手上的这个紫红色的灯笼果，果然是甜的。 “好吃哎！”薛春燕又摘下一颗橙黄色的，“我试试酸甜的。” “是好吃的！我要多摘一点，明天带回家给爸妈吃。” “行，我帮你摘，都给鲁姨。” “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摘就行，你摘的你自己吃吧。” “没关系，我从小吃到大的，都吃腻了，何况下个月回来也能吃到。” “那你有多的匀一点给我就好啦，不要是酸的就行，刚刚那个山葡萄都给我酸出阴影了。” “要不试试黄绿色的灯笼果？没有那个山葡萄酸的，只是对比其他颜色的灯笼果酸了一点。” 棠溪想忽悠薛春燕吃没成熟的灯笼果，她觉得薛春燕被酸到的样子挺可爱的，整个脸皱起来，像大肉包子一样。 “真的？”薛春燕跃跃欲试，拿起棠溪摊开在自己面前手掌心里的黄绿色果实就吃了下去。 果不其然，包子脸又出现了。 “噢噢噢！春燕姐姐又被忽悠咯，哈哈哈！” 李棠沁小手上扬，看见薛春燕又被酸到了，乐得手舞足蹈，棠溪也在一旁偷笑。 “哈哈哈哈哈！春燕你也太可爱了！” “李棠溪！你真是够了！太坏了！” 薛春燕对着棠溪发起了挠痒痒攻击，一时间三人一鹅乐不可支。 “哼，不和你闹了，我要摘果子了，你说了要给我当苦力的！我命令你只许摘紫红色和橙黄色的果子，听到了没！” 棠溪看着绷着小脸的薛春燕，不泼冷水，也配合着说：“遵旨，我的好朋友。” 三人就这么说着玩笑摘着果子，一旁的大鹅也在吃自己够得到的吃食。 看着这片灯笼果熟透的都被摘完了，棠溪又带着她们向前寻找新的野果子，当然不能一下就找到，稍微绕了一下，就又继续摘果子了。 遇到长在树上的野梨子，薛春燕手脚并用得爬上去，因为知道是酸的就象征性得摘了几颗打算带回家。 结果要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会爬树，不会下树。 真巧，这辈子的棠溪没有练武，也没有学习爬树，毕竟自己想要果子用意念控制一下山里的果子们，背篓就能装满。 上辈子的棠溪武艺高强，懂得行兵打仗，那是一次次在军营里历练训练出来的。 这辈子没有这个条件，也没人压着自己习武，人都是惫懒的，除了学习，棠溪对于其他方面都是懒散的态度。 因着薛春燕在树上害怕，不让棠溪离开，只能雇佣童工李棠沁，还是棠溪花了两颗大白兔奶糖，这小家伙才肯回家去叫人。 来人是赵若芳和李杭笙，来得很快，生怕薛春燕等不及自己跳下来，然后摔伤自己。 总不能邻居把孩子托付给自己，结果就一天不到就给摔了吧。 “春燕，你没事吧？听棠沁说你卡树上了。” 远远的还没到，棠溪和薛春燕就听见赵若芳的声音，顿时薛春燕臊红了脸，多大人了还卡树上下不去。 “赵姨，我……”停在树上的薛春燕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赵若芳在下边接着，李杭笙上树抱着她一起往下慢慢挪。 没办法，薛春燕已经僵硬了，不敢动，真的不敢动，这要是摔了，肯定就更丢脸了。 等两人都安全下树后，众人都松了口气，李家人是庆幸孩子没出事，薛春燕是庆幸自己安全落地没丢大脸。 “可不能再爬树了啊，就摘摘低处点点野果子就好了，这高处太危险了。”赵若芳怕薛春燕一个脑抽又上树了。 “不爬了不爬了，打死我也不爬了。”薛春燕疯狂摇头加摆手。 看着长了记性的薛春燕，赵若芳和李杭笙就回去了，顺道把李棠沁和大鹅带走了，还在路上打了把猪草送去，也算是给为数不多的工分加点数据。 “可不敢了，小棠溪你都不知道那上边多吓人，我都快哭了。” “没事儿，现在安全下来了。以后不爬了，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找找东西，没准运气好还能抓到笨笨的小动物嘞。” 第57章 乡下做客四 “小动物？是说野鸡野兔那种吗？”薛春燕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对的，鸟也很多，但是抓不到，外围挺安全的，野鸡野兔不少的，没准运气好就遇到一个笨的嘞。” “那希望我们运气好一点，这样还能晚上加餐，自己抓的吃的一定很香！” 棠溪控制着一只傻兔子跑过来，薛春燕似乎听到了周围细细簌簌的声音。 拉住棠溪轻声说：“小棠溪，我好像听到了声音，这不会就有傻子动物过来了吧？” 棠溪一脸认真地点头，显得十分赞同薛春燕的话，又悄悄控制着这只兔子靠近。 周围的声音变大了，薛春燕做了个嘘的手势，用眼神示意声音来源好像在那边。 两人悄悄摸过去，发现是一只大蛤蟆，薛春燕一脸失望：“什么嘛！还以为是只野鸡嘞，没想到是个蛤蟆！” 此时棠溪已经控制着兔子来到了两人身后，略显失望的薛春燕正好转身，就看到一只灰黄色的兔子和自己对视了。 刚想喊棠溪，但又想到可能会把兔子吓走，就拉了拉棠溪，示意她看向身后的兔子。 棠溪原本打算找个棍子一棒子下去给干掉，但还没来得及动，就看到薛春燕一个飞身过去，把兔子压在身下。 “小棠溪！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就被我压着呢！” 只见压在兔子上的薛春燕一脸兴奋，忙喊着棠溪过去帮忙。 棠溪把兔子从薛春燕身子底下拉出来，好家伙，给兔子干晕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感受了一下，嗯，还活着。 顺手从旁边路上抽了根藤条，把兔子五花大绑，绑得严严实实的。 把自己背篓摘得野果子放进了薛春燕的背篓里，把兔子丢进自己的背篓，再捡了点树枝盖在上面。 “这兔子等明天带回镇上，让鲁姨给你做了吃。” “要不晚上做掉吧？”薛春燕想了想棠溪家里那么多人，开口说，“还是晚上做了大家一起吃吧，每人都能吃上一筷子。” “再看看吧，兔子都是一窝一窝的，没准它的一家子都在这儿附近，要多抓几个就宰一只晚上吃，要只有一只你就带回去。” 听了棠溪的话薛春燕也没再坚持，继续往周边找去看看有没有一样傻的兔子出现。 毕竟这免费的肉谁不想吃，在城里买点肉都得要票，自家老妈都是暗搓搓去黑市买肉的。 棠溪看薛春燕那么想再抓几只，身为她的好朋友怎么能不满足呢，当然是再控制它的一家人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吃草啦。 “跟我来，我好像听到声音了，我们走路小点声。” 棠溪拉着点头的薛春燕往不远处的草地走去，薛春燕还在奇怪没声啊，咋就听到了嘞，不过不妨碍她跟着棠溪走。 俩人躲在树后面，看着前面啃草的一大三小兔子，薛春燕觉得棠溪简直就是神了，真的是一家子都在附近，嘿嘿嘿，大丰收咯！ 可问题是怎么抓啊？她就一个人，扑过去最多压住两只吧？要不让棠溪和自己一起扑过去？好像可行哎。 薛春燕捂住嘴巴对棠溪小声地说：“要不我们一起扑过去？这样应该能抓到，我觉得它们挺傻的，应该反应不过来。” 棠溪心想：糟了，忘记跟以前回家喊人不一样了，这次得自己抓。 看了看手边啥也没有的地面，只能黑着脸点头同意，可惜了自己的衣服，要碰到泥土了，看了看薛春燕已经尘土飞扬的衣服又觉得没啥，有人比自己更埋汰。 见棠溪同意后，薛春燕比划着一二三，三的时候俩人一起扑过去。 棠溪倒是压住了俩小兔子，薛春燕只压到了一只小的，那只大的在她飞扑过去的时候也往前跳了一下，正好在薛春燕的脑袋前面。 一人趴着，一兔蹲坐着，一人一兔对视，好不尴尬。 兔子想逃走，被棠溪控制着坐在原地，薛春燕对视几秒后反应过来，双手往前一捞，摸到大兔子的大腿后用力握紧，猛地一下拖拽到自己跟前，压在肚子下，和它的小兔子一起。 “我抓住啦！差点被你跑了！吓死我了，比刚刚那只聪明一点，但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还不是被我抓住了！” 自言自语对着怀里的兔子说完，就抬头朝着棠溪的方向看去。 “小棠溪，你看到了吗？我是不是很厉害，这抓兔子也不难嘛，嘿嘿嘿，晚上我们有肉吃了。” 看着趴在地上不动的薛春燕，棠溪只能任劳任怨的把身下两只小兔子先绑起来放背篓里，然后再去解救薛春燕。 “是，我们运气好，遇到了一窝傻兔子，来起来，我把兔子先绑了。” “这小兔子也没啥肉，好养活吗，养十天半个月有肉了再吃呗。” 兔子是好养活的，但城里能养吗？村里都得避着人，养两天没啥事，养十天半月可能就不太行了。 “城里不让养吧？” “不知道啊，拿回去问问奶奶和赵姨，我倒是想带俩小的回去，养两天就大了，一样能吃肉。” 棠溪把背篓重新归置好，这下子兔子全家的都在里面了。 “行，待会回去问问。” “你背得动吗，要不咱俩换一下。” “都一样的，野果子也重，背的动就一段路，先回去把兔子放了，待会要玩再出来吧。” “行，回去吧，已经挺晚了吧，我感觉我们至少出来两三个小时了，我忘记戴手表了，早知道就把手表戴上了。” 棠溪只在百货大楼就见过手表，只远远的看见村里有两个知青好像有手表，但没近距离看过，有些好奇。 “你还有手表？” “对，有的，家里给我的礼物，说是考上高中的奖励，不过我妈不让我戴，说过年回京市走亲戚再戴，怕我弄丢了。” “我觉得鲁姨说的对。” “我也觉得我妈说得对，一给我我可能真会弄丢，还不如放家里，不说了，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可别让人翻你的背篓。” 棠溪和薛春燕快步往家里走着，一路上倒是有人打招呼，棠溪都回了，只是薛春燕因为背篓的东西有些紧张，没咋理人。 村里人倒是不介意，还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礼貌的。听说这个小姑娘是城里人嘞，打招呼回声就很好了，城里人一般都看不起泥腿子，更不可能打招呼。 第58章 乡下做客五 路过的村里人也没怀疑，就这样棠溪大步向前走，薛春燕故作镇定并排走，也是安全到家了。 “没人发现吧？！吓死我了”薛春燕拍拍胸脯。 “你那么紧张干啥，生怕不知道你背篓里有东西？” “我这不是第一次。”薛春燕挠挠头，“太紧张了，下次就好了。” “嘿，你还想有下次？哪有那么多傻兔子啊，要有那么多村里人早抓完了。” “说的也是。”薛春燕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不管这个，我们快去给奶看吧，这可是我抓到的！” “好好好，走吧，真不知道是我奶还是你奶，叫这么亲。” “你的我的都一样，以后我奶也让你叫奶。” 俩人说着就背着背篓进了堂屋，正巧看到王枝花在堂屋纳鞋底。 “回来啦，山上好玩吧？快坐下喝口水歇歇。” 王枝花忙倒了两杯凉白开放在桌上，让她们俩快喝。 “奶，不急不急，我跟你说哦！我抓到兔子啦！” 王枝花听到薛春燕的话，别有深意地看了棠溪一眼，棠溪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呀！这么厉害啊，奶跟你说山上的兔子可灵活了，多少人都抓不住，春燕厉害啊！” “是嘛？我觉得抓的很轻松啊，下次再来，不，明天，我还给奶抓兔子吃！” 薛春燕听到旁人没有那么好抓兔子，只觉得自己天赋异禀，肯定不止是运气的原因，明天再去抓，肯定能抓到！ 王枝花接过棠溪的背篓，扫开树枝一看，两大三小五只兔子，得，一家五口全军覆没。 “傻闺女，哪能每天运气都那么好，今个儿肯定是你刚来，运气好了点，明天再去就不一定了，还是好好歇歇，想玩就去小溪边摸野鸭蛋。” “摸野鸭蛋？” “是啊，明天带你去，现在先商量兔子吧，再晚一点就要做饭吃饭了，大晚上去水边不安全。” “对对对，奶，兔子。”薛春燕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差点把兔子给忘了，“奶，你知道城里能养兔子不？” “现在可不兴说这个！”王枝花压低了声音，“只能养两三天，兔子不好养活的，基本上养一两天就没了。” “啊？这么难养活啊，那这三小兔子咋办啊？” “吃了呗，兔兔那么可爱，一定很好吃，小兔子最嫩了。” 棠溪顺口回了一句，王枝花也赞同。 “是，小兔子最嫩了。”王枝花把五只兔子放在地上，摔打几下背篓，清理里面的枯叶脏东西，“这兔子明天你们回去，春燕一块给带走，你抓的就你带回去。” “不不不，还是杀几只吧，我带回去一只小的就行，给我爸妈尝尝味就好。” 虽然有鲁雪准备的见面礼，但薛春燕自己也是不太好意思白吃白住的，想着反正兔子那么多，晚上加个餐也挺好。 “你都带回去，听奶的，家里大人那么多，哪能吃你一小孩子的。” “奶，要不还是杀几只吧，我也想吃。”薛春燕盯着最大的兔子都要流口水了。 王枝花看着薛春燕那馋样，也只好松口：“那就杀一只小的，给你加碗菜，其他的明天都带回去。” 薛春燕和王枝花嘴皮子都要磨烂了，最后也就是杀一只小一只大。 大的那只的皮打算晒干后，给薛春燕做个兔皮帽子，冬天能戴，暖和。 小的那只能做双毛绒手套，冬日里写作业就不冻手指头了。 等晚些日子就让李杭东去县里看棠溪她们的时候顺路捎上，肯定赶得及冬天。 晚上李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餐饭，王美玲还把兔子做出了花，每个人都吃到了一块肉，把最好吃的兔头留给了薛春燕。 薛春燕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兔头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分了棠溪一个半个小的兔头，自己吃了大的兔头和那半个小兔头。 农村的晚上早早就睡了，薛春燕和棠溪洗完澡就进屋了。 薛春燕躺在棠溪的炕上，呈现大字型，还好炕比较大，棠溪趴进了里面躺下。 “小棠溪，你们为什么不想着搬去县里或者镇上嘞？” “都差不多。” “差不多嘛？好像也是，还是村子里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也不好，票难搞。” “那是对于其他人呀，你们家有三个工人嘞，要算上小姑父那就是四个啦。” “家里人多，光是做衣服要的布票，每年每个人都不一定能穿上新衣服，都是额外花钱去买成品的不要票的衣服嘞。” “也是哈，你们家人多，用的也多。”薛春燕想了想下午见到的村子里都是一大家子人的，那都没工人，岂不是更惨。 还好棠溪家里有几个工人，不然可能都没法往上读。 心疼地抱了抱棠溪，不明所以的棠溪皱着眉问：“你咋了？” “突然就想抱抱你，怎么啦不让抱啊！” 棠溪只能回抱了一下：“让让让，给你抱个够。” “村里的晚上好安静啊！只有鸟叫虫鸣的声音。” “是，天黑的早就睡得早，第二天还得早起干农活，可不得好好休息。” “小棠溪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早起割草做活。” 棠溪想了想，好像自己都是睡到自然醒，家里的活基本没让自己干过，上辈子有下人，这辈子家人宠着，连洗衣服洗菜都不会。 “没有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啥都没干唉，就是在家吃白饭的。” “啊？可是家里人都觉得你干了很多的样子唉，不然为啥啥都紧着你嘞。” “可能是除了小姑的孩子，我是最小的？” 薛春燕听棠溪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这样，不是都说小祖宗小祖宗嘛，这可不就是小祖宗。 “可能是唉，不过我在家是最大的，弟弟妹妹都听我的，嘿嘿，最大的也不错。” “那我以后一定找个好工作，赚更多的钱，对家里人更好。” 棠溪想着以后，自己除了给了点钱，好像啥也没给他们，然后钱还还回来了，相当于真吃白饭。 “我也是我也是！等我快毕业我就让我爸给我们去找那种招工信息，你的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考上的。” 想继续读工农兵大学的棠溪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薛春燕已经想到那么远，还带上了自己。于是随口应付了一两句就睡了。 “还有一两年，远着呢，以后再说，早点睡，明天带你摸野鸭蛋。” “好哦，晚安！” “晚安。” 第59章 乡下做客六 一夜无梦，棠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薛春燕盯着自己。 “小棠溪你醒啦！我们去摸野鸭蛋吧！” 棠溪感慨薛春燕的活力：“春燕，你精力真好，我们先起来吃个早饭，待会带你去摸。” “好！我们快一点，下午还得赶回县里吃晚饭。” 被薛春燕拉了一把，坐起来的棠溪甩了甩脑袋，清醒了，然后套衣服下床洗漱。 早饭没什么特别丰盛的，就是菜糊糊粥就流油的咸鸭蛋。 “这是野鸭蛋腌的吗？”薛春燕吃了一口咸鸭蛋蛋黄。 “不是，是家里的鸭子下的蛋，野鸭蛋容易坏，一般摸到当天就吃掉了。” “哦哦。” 涨了知识的薛春燕继续喝着熬出米油的菜糊糊粥，真香啊！ 吃完饭，背上昨天清理出来的空背篓就往溪边走。 摸了一上午野鸭蛋，没摸到几个蛋，薛春燕还把衣服弄脏了，最后是把跟她个头差不多的李棠悦干净衣服给她穿。 薛春燕倒是没把脏衣服洗掉，打算把这两套衣服都带回去让鲁雪洗。 身上穿的这套衣服到时候洗完还给赵姨，让李叔来县里的时候能顺手带回去。 吃完午饭后，赵若芳和棠溪还有薛春燕三人就大包小包的又坐上了牛车。 其中一背篓是王枝花给薛春燕准备的，最底下是那一大两小的三只兔子，还活着呢。 架了一层，上边是她自己摸的三个野鸭蛋和家里腌制的咸鸭蛋，还有几小罐子咸菜和菜干什么的。 然后又架了一层，最上边是薛春燕昨天摘的野果子们和几把新鲜蔬菜。 最后把他自己带的放衣服的小包也放在背篓上，恰好能盖住整个背篓面，别人也看不到背篓到底是啥东西，就算露出一点也以为只是一些野果子。 背篓当然是赵若芳背着的，还挺重的，当然更多的是怕别人乱看。 就这么大包小包的下了牛车，挤上公交，赶在下午三四点就到了县里的家。 赵若芳把东西先堆放在堂屋里，然后从包里挑出酱菜还有一大包新磨的玉米面，背着背篓带着薛春燕回家。 棠溪没有跟去，打算在家守着。因着昨日薛春燕的话，棠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没啥用，就打算孝顺一下赵若芳，打算烧个水泡杯麦乳精给她。 棠溪到了厨房，嗯？火折子呢？咋生火啊？要不钻木取火？我气力够大吗？要不试试？ 赵若芳领着薛春燕敲响了鲁雪家的门，鲁雪听到声立马跑过来开门，看见赵若芳不但手上拿着东西，背上也背着，而自己的女儿俩手空空。 “赵姐回来了啊。”鲁雪忙接过手上的东西，让她俩进来，“你个死丫头，也不知道帮你赵姨拿一下！” “害，一路都是春燕她们拿回来的，就从家里到你家这两步路，我拿了一下，春燕乖的嘞。” “咋的去你家玩还给送那么多东西，这成啥了！可不能拿。” “这都是春燕自己摘的果子什么的，可不得给她拿回来，还有就是一些乡下自己做的咸菜酱菜什么的，都不值钱。” “那你这么说，我就收下了。这丫头还能自己摘到果子呢？这么厉害？” “是，春燕乖着呢，自己弄的东西还给我们吃了呢，让她和你说吧，我得先回去了，家里一塌糊涂，没整呢。” “好，那姐你慢走哈，我就不送了，也把这些东西整一整。” 等赵若芳回去后，鲁雪把院门关了，先归置了手上的酱菜和玉米面，正要打算去翻背篓的时候，薛春燕出声了。 “妈，我在赵姨家里摘了野果子，摸到了野鸭蛋。”薛春燕趴在她妈的耳朵边小声说，“还抓到了兔子。” “兔子？！” 鲁雪惊讶了一下，自家女儿有那么厉害吗？她不是只会吃吗？还会抓兔子？ “是吗？你这么厉害？” 俩人连忙把上面的布包拿开，发现是一些新鲜蔬菜和野果子，鲁雪因为兔子，所以先把蔬菜放在旁边，又继续往下拿。 冷不丁被塞了一颗野果子。 “妈，你试试这个灯笼果，还怪甜的。” 鲁雪见是闺女塞得，也没管脏不脏的就咀嚼了几下。 “还真是，你还分得清灯笼果熟没熟？” “小棠溪教的，当然分的清啦！妈你就等着以后享福吧！又会摘果子又会摸野鸭蛋还会抓兔子的闺女，你打着灯笼都难找。” 鲁雪已经掏出了第二层的野鸭蛋，咸鸭蛋，还有咸菜菜干那些。 “瞧把你能的！” 把第二层的架子拆开后，发现底下还真躺着，一大两小三只兔子。 “还真有兔子啊！你真能耐了，你抓了怎么不给你赵姨家吃？他们家人口那么多。” “我说了只打算带一只小兔子回家，但是赵姨她婆婆打算做一只小兔子，其他的都打算给我带回来呢。” “这么说，你抓了四只兔子？” “不是不是，五只，两大三小。我磨了半天才让王奶奶做掉了一大一小两只兔子，王奶奶还说要把兔子皮给我做帽子跟手套嘞。” “那感情好，这兔子养不久，妈，晚上就把一只兔子炒了，咱三个人也够吃了。” “妈安排就成，我有的吃就行。” “你说你去玩，麻烦了人家，人家最后人家还贴了一大堆东西给你带回来，害不害臊？”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王奶奶一家可喜欢我了！都要留我在那当干孙女了！” “我可不信你瞎说，对了，你这身上的衣服是啥情况？” 鲁雪归置手上的东西，才发现闺女穿的衣服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哦，是小棠溪堂姐的衣服，我的那套衣服今天早上摸野鸭蛋弄脏了，嗯，就在那个布包里。” 薛春燕指了一下被鲁雪放在角落的布包。 “这样，晚上洗完澡妈给你洗了，等晒干后，然后再按你的体量做一套新的，一起还给你赵姨，那小姑娘正好能穿上。” “谢谢妈。” “谢啥！你是我闺女我还能不为你考虑，说吧晚上想吃红烧还是爆炒？” “爆炒吧！昨天吃的就是红烧，嘿嘿。” “你这丫头还是真不会亏到自己，得嘞，你回屋写作业吧，你作业还差一半呢，等饭好了再叫你。” 第60章 钻木取火失败了 赵若芳回家就看到棠溪在拿着一根细木头来回搓动，杵在粗木头上，交界处还放了一些废报纸。 看着棠溪满头大汗，赵若芳也好奇她在干什么，生火不是有火柴，那就只能是做实验了。 “小棠溪，你这是做实验呐？书上说的钻木取火？” “啊？”棠溪抬头看着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老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生起火，就点头承认，“是啊，可是钻了半天还没火。” “那书上的东西，有人能做成就行，没必要折腾自己啊闺女，你看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小手，快去洗洗涂点雪花膏，别破皮了。” 棠溪被强制洗手，涂上了雪花膏，但就是赖在赵若芳旁边不走，想看看赵若芳是怎么生火的。 “妈，我渴了，你烧个热水呗，反正待会做饭了也得烧炉子。” 原本打算先收拾从乡下带来的东西的赵若芳一听这话，闺女的要求那必须达到啊。 只见赵若芳拿出了一盒火柴，取出一根，就那么轻轻一划，放在报纸上点燃然后塞进柴火洞，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小木片，等小木片燃烧起来，再放入正常大小的柴火。 “妈，这是啥？”棠溪看着起火的柴火盒不明所以，好高级的东西，感觉比火折子还厉害。 “这不就是火柴盒嘛？你不认识？家里不是很多吗？” 赵若芳还真不知道棠溪不认识火柴，毕竟家里的孩子都会去玩炮仗，火柴点燃香，每个小孩再拿着一支香去点炮仗。 有时候乡下做饭温水都是半大的孩子先去起的火。 实际上棠溪的哥哥姐姐们怕火柴万一会伤到棠溪，玩炮仗都是直接给她点燃的香。 她也从来没进过灶台研究，也没生过火，最多小时候添了俩柴火烤火，放在灶壁龛里的火柴还真没拿出来过。 “不认识，就那么一划拉就有火了？那还钻木取火干啥？” “钻木取火不是书上的嘛，现在都用火柴，也有打火机，就是贵，还是火柴划算。” 第一次认识火柴的棠溪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原来自己真的在家里就是个小废物，除了学习，其他一事无成，一点用都没有。 棠溪垂着脑袋往自己的房间走，也没管身后赵若芳在说什么，难道这辈子的自己真的只能当米虫了吗？ 赵若芳还觉得奇怪，就一个火柴，咋就不说话了，还躲进房间了，想着待会儿水烧开了，先给棠溪泡一杯麦乳精，再去整理东西做晚饭啥的。 回到房间的棠溪躺在炕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以后。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小时候就去练身体，这样也好当兵，反正有招女兵的。 现在再想练身体也来不及了，就算侥幸进了军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自己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能控制后山的东西，还有就是学习好了。 现在也不能考大学，那自己能干啥呢？高中毕业后，像姐姐们一样在家待着吗？ 就这么一个小身板，真的能干得了农活吗？ 从小那两筐猪草都是哥哥姐姐帮忙割的，难不成要让父母养自己一辈子吗？ 不成不成！ 棠溪，你现在是李棠溪，你得立起来，你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能凡事都靠父母呢？连个火都不会生，真废物啊！ 看来自己真的得去鲁姨家多刷几次脸了，混个眼熟也好，这样对于以后的工作可能有一些帮助。 明明才12岁的棠溪，心里有着莫大压力，一步步在规划自己未来的人生，因着如今的形势，也规划不出什么，就仿佛前路被堵死了。 越规划越迷茫的棠溪感到烦躁，这时候赵若芳拿着刚泡好的麦乳精敲了敲棠溪的门。 “小棠溪，现在方便进来吗？妈给你泡了杯麦乳精，喝了再学习吧。” 棠溪听到自家老妈在外面敲门，伴随着小心翼翼的声音，生怕吵到自己，棠溪原本就愧疚的心又充满了内疚。 起床打开门，接过赵若芳手中的麦乳精。 “谢谢妈，妈你也喝，我给你也去泡一杯。” “妈不用，这给你喝的，你……” “那你喝这个，我去给自己泡一杯。” 看着手上被棠溪塞回来的麦乳精，只觉得孩子大了懂事了。 小时候会分糕点会分糖果给父母，现在长大了，想帮忙干活，别以为赵若芳没看出来棠溪想生火烧水，只是不认识火柴没生起来火 这当妈的也不能戳穿，得给孩子面子，孩子大了要面子。 棠溪给自己泡了一杯麦乳精，看到原本乱糟糟的堂屋被赵若芳收拾的干干净净，又心酸了。 晚上吃饭也提不起啥兴趣，赵若芳十分担心，最后进了棠溪的房间，想和孩子谈谈心。 “小棠溪，妈不知道你怎么了，你现在长大了一些，但是妈想说，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妈妈的，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 棠溪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些事情，也不想麻烦自己的爸妈。 “妈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心情不好，我会自己调节好的，不会影响成绩的。” 赵若芳爱怜地拍拍棠溪的脑袋，轻轻抚摸了几下。 “说实话，在妈心里，成绩不是最主要的，妈更关心你的身体，更关心你有没有在学校里面受欺负。” “妈知道，小棠溪早熟，一直都很乖，但妈希望你像你哥一样，遇到事情就找父母，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找。” “这样父母在你的人生中才有存在感，才有参与感。同时参与进你的人生中，我们这当父母的才真的有当父母的责任感。” “妈妈不是逼你一定要说，只是你在想跟妈妈聊天的时候就可以找妈妈，等你想说的时候妈妈随时洗耳恭听。” “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妈妈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是还算是读了几年书的，相比于村里很多父母也算优秀了。” “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睡一觉，你还小，不要想太多，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家里的事有我和你爸操心呢。” “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像下乡一样，开始两年是自愿下乡，后面就是强制下乡了。” “顺其自然吧，小棠溪，知足常乐才是最好的。” 第61章 母女谈心 “谢谢妈妈，我就是有些迷茫。” “是因为以后吗？不知道高中毕业干什么？” 棠溪没想到赵若芳一下就猜中了自己在想什么。 “对，还有就是我觉得我在家好像没多大用处。”棠溪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口的一瞬间，像是压在胸上的石头轻了很多。 赵若芳哑然，怎么会没有用处呢？家里除了公婆，两个人最重要的人就是她了。 “你怎么会没有用处呢？为什么会这么想呀？” 赵若芳不信自家闺女会听信村里那些八婆的嚼舌根子的话，毕竟那些话从小说到大，棠溪没当真过，也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 倒是以前大哥家的丫头小时候有问过王枝花那些个八婆讲的话，后边王枝花带着三个儿媳妇，直接就吵上了门，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当然是打了胜仗了，不但揍了对方一顿，还让对方赔了两块钱和十个鸡蛋，说是给自家孙女补身体，是什么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的。 从那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在李老五家的孩子面前说，生怕王枝花再干一架。 “就是从小家里的活，我好像都没有干过。长这么大，连衣服都不会洗，甚至连火都不会生。” 开了口之后，后面的话就好说出口了。赵若芳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家里孩子多，不缺你一个小娃娃。更多的是你小时候找的那些东西，让你大伯和二伯还有你爷奶他们都记在心里。” “可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呀，最后还都是折成钱还给我了，虽然现在是爷奶存着的，但也没人敢打那个主意呀。” 棠溪还是不懂，这不就是借钱还钱吗？哪能扯得上对家里有没有用。 “小棠溪，这个账不是这么算的。” “你想想就算如今在村里借几千块钱，谁肯借？” 棠溪摇摇头：“就算是大伯公借钱，也不会开这么大的口，最多一两百。” “所以啊，如果没有你，房子和这工作都是没有的。” “事先有了你的付出，才有了房子与工作。” “有了工作攒了几年钱，那当然就应该把先开始你的金钱付出还上。” “可这不是还是还回来了？”棠溪没听懂。 “倘若你当初没有找到这些东西，可能我们现在还跟村里其他人一样，一大家子挤在一间屋子里。” “有可能上不起学，毕竟家里那么多孩子。” “就算是十年过去了，那也跟村子里其他人过的都一样。” “而现在呢，每家都有工人，每个月都有工资拿，生活越来越好。” “这些都是你带给家里的呀，家里面所有人都记着呢。” “真的吗？”棠溪不确定，“真的对家里有用？” “当然啦，何况你只是不会做家务而已，然后找个会做家务会做饭的老公就好了。” “像你小姑姑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喜欢做衣服，几乎全家的衣服都被她包了，也喜欢闲暇之余去薅两把猪草，跟村子里的同龄人讲讲话。” “但他们家的家务都是你小姑父做的呀，白天上点轻松的活计，然后就回家做饭洗衣做家务，晚上还有空写文章投稿。” “你小姑对家里总是有用的吧？” “那当然了，小姑是家里面最好看的最厉害的！会做很多花样的衣服，春燕可羡慕了，她说百货大楼卖的衣服都没小姑做的好看。” 棠溪深以为然，觉得这家老妈说的话很有道理。 “那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对家里没用吗？” “还是有一点吧。”棠溪的情绪并没有排解的那么快。 “要不明天妈给你去请个假，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也歇歇？” 棠溪一听要请假，连忙摇头，她觉得学校教的东西很有意思，不想请假。 “不了不了，我想去学校，我喜欢英语，也喜欢其他科目。” “好，咱们不请假，乖。” 赵若芳看着疯狂摇头的棠溪笑了笑。 “妈，你说我高中毕业以后干什么啊？” “你才刚高一就想到两年后的事情了？嗯？就是不知道以后想干什么吗？” “对啊，家里不读书的孩子，除了靖国哥在家干记分员，其他人都在干农活。等我毕业了是不是也在家干农活啊？” “你靖国哥呢初中毕业，又是队里记分员，以后没啥意外就这样干大半辈子了。” “你靖泰哥是高中毕业，家里也在打听钢铁厂煤厂那些办公室的招工信息，只要有了消息就会去考试的。” “二伯家的俩堂姐，在家其实也没干什么农活，女孩子嘛，都十四五岁大姑娘了，过两年要说亲了，在家养养也好，学学怎么当家。” “那为什么要读书？直接在家干活等以后成家就好了呗。”棠溪对于成家很是费解。 “读书使人明理，使人明智，多读点书，以后不论干什么都不会吃亏。” “可……” “没什么可是的，女孩子能多读几年书就很好了，村子里有的是没上学的女娃，你会羡慕她们吗？” “不会。”棠溪突然明白自家姐妹兄弟和村里其他家孩子区别了。 “你还小其实是不用担心的，但你既然跟妈妈说了，那妈妈也会和你讲清楚。” “我和你爸的打算是让你去争取学校的工农兵名额，但是你也知道学校不乏有些关系户成绩过得去，关系也到位。” “如果争取不到，那也没事，队里也会有名额，大不了多等两年，总要把你送过去往上读的。” “要真拿不到所有的名额，那就跟你靖泰哥一样，在家干点杂活，或者啥也不干，家里会打听招工信息，到时候你好好准备去考就成。” “妈……”棠溪没想到父母考虑了那么多。 赵若芳直接打断了棠溪的话：“不要觉得有压力，这是当父母应该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棠溪抱住赵若芳埋在她怀里：“谢谢妈，幸好是你，幸好有你。”庆幸自己足够幸运，在这个时代遇到了这么开明这么尊重孩子的父母。 棠溪最后的字比较轻，赵若芳没有听清，但是也没去问，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 第62章 高中毕业 波澜不惊地过了两年，1977年6月，棠溪和薛春燕高中毕业了。 在1977年年初放完假开学的时候，棠溪在薛春燕家做客，薛家马上就要调回北京了，可能等不到薛春燕高中毕业。 薛忠良在那时候隐晦地提及了让棠溪不要去上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先回家，但不要放弃书本内容，聪明的棠溪理会了薛忠良的意思。 大概所谓的高考可能会恢复，毕竟村里的牛棚里的那群人在前两年陆陆续续平反回去了，那群人大多都是大学教授。 棠溪回家后跟赵若芳说了这事，父母都支持，毕竟一个县委书记不会乱说，他也有孩子，也没动用关系找工作或者塞进工农兵大学。 所以在五月的时候，棠溪友好地拒绝了顾老师的提议，不去争取学校推荐的工农兵名额，这让学校其他人都不屑地谈及她，觉得她读书读傻了，她要是争取这个名额，肯定是她的。 在五月末，薛春燕提早拿了高中毕业证，随后一家就搬回了京市，薛春燕十分不舍，两人之后用书信联系。 六月末棠溪按部就班拿到高中毕业证，就和赵若芳打包打包回到村里。 村里除了刚上高二的李棠芝还没有回来，其他人都在家里，且被棠溪盯着每日复习，连初中学历的几个哥哥姐姐也不放过。 还有高中学历的小曹知青和初中学历的赵若芳。因为两人离读书的日子真的十分久远了，学习起来特别吃力。 小曹知青的文笔好不代表语文成绩好，做出来的试卷那简直叫一塌糊涂。 村里人知道李老五家的几个孩子每天不咋干农活，都不读书了还捧着本书，觉得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伙食，一家子死脑筋，读书有啥用，还不如多挣俩工分。 六月还在学校，棠溪就收到了薛春燕的信，说自己已经在北京安顿好了，如果有机会就请棠溪回家玩，最后嘱咐了要好好看书。 七月中旬，薛春燕收到了棠溪的第一封信，是在棠溪毕业后寄出的，说自己要回家里了，并表达了对对方的思念。 八月初，棠溪收到了薛春燕的回信，除却前面的一些文字，最后依旧是好好看书不要松懈。 八月九月两人又互通了两封书信，薛春燕给棠溪的信的末尾都是好好读书。 棠溪想来这肯定是薛叔要求加上的。 棠溪还真没猜错，薛忠良知道上边在大动改革，死对头一家已经被平凡的人拉下马了，自己回去也没有什么威胁。 和自己的老师还有以前领导们交流过，透出来的信息都是马上要恢复高考。 薛忠良一个想到的是自己女儿，第二个想到的就是薛春燕一直提及，自己也见过好几次的棠溪。 不忍看棠溪那么好的成绩去工农兵大学那种相对于其他学校文化水平较差的学校。 好的大学老师教授在那时期都被下放了，留下的都是中庸之人。 棠溪谨记薛忠良的指点，好好读书，自己本就喜欢读书，家中还有个读高二的堂姐，能够看学校最新的卷子。 这两个月每个人过的都很充实。 棠溪刚回家就要盯着他们学习，四房父母包括李书磊王枝花都支持，他们觉得棠溪不会瞎搞，那么小那么聪明肯定是有远见的。 尤其是听说那个来家里玩过两三次的春燕丫头是县委书记的女儿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 一听是原来县委书记说的话，那肯定得听啊！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官，领导说的一定是正确的。 就这么被洗脑的一家人，看书的毫无怨言，大人也乐观其变。 在九月的时候，恢复高考的小道消息的风吹向了全国各地。 聪明的人已经去买教材了，一些钝感力强的，每天就吃吃喝喝能过一天是一天。 李书品大队长被这些风言风语扰的十分难受，毕竟马上就要秋收了，就怕这群知青找事。 好在熬到秋收结束，上边的消息才最终确定。 十月，京市召开了大会，十月二十一日登报公布高考恢复，每个地方的考试时间不太一样，反正红旗大队所在的地方是在今年的十二月十日进行高考。 这下红旗大队沸腾了，主要是知青院沸腾了。 先前觉得李老五家一家轴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才是真的有先见，看的长远。 有不少知青厚着脸皮来李老五家借书，因着家里上半学期毕业的人比较多，书全留着。 而且家里人现在都不咋需要看书，都是做题，教材在这几个月里面都快翻烂了。 所以就往外借了几本书，后边更多的知青贴上来，几个孩子不想借了，那群人就被李老五凶跑了。 没借到书的人就只能，凑到借到书的人身边看，但借到书的人受了李老五家的恩惠，知道这群知青死皮赖脸的，人家不想借还往上贴，就明确拒绝了他们一起学习的请求。 秋收虽然刚结束，但地里的活儿其实还是不少的，最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看着报纸上的高考恢复消息，李书品也没拦着那些要参加高考的人，他们想看书，不干农活也随他们。 村里不是没有那些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人，他们还缺工分呢，现在不是最忙，这些活村里人干干也来得及。 自从宣布高考恢复后，那些在村子里结婚生子的知青，没一个不闹腾着要去高考的。 有些家里的长辈还有另一半松口，那个人就能正常的去参加高考。 有一些跟家里都闹掰了，好几个孩子都缩在角落，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村子里一般家里面闹腾的太厉害的，大队长都会上门说理。 李书品因为这事儿愁得慌，这原本就属于人家家事，自己不好管，又不是邻里纠纷。 而且万一人家考上了大学，那就是断了人家的青云志，怕是整个大队都会被记恨一辈子。 最后也只能倒浆糊，好声好气的让双方都安静下来，坐在一起好好谈。 看双方都安静的坐下来了，最后开口是人家的家事，李书品就趁机溜了。 李老五家里倒是一片和谐，就是初中学历的赵若芳更努力学习了，以前是没影的事情，觉得好像随便学学也行。 现在都明确高考日期了，只有那一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岸。 自己的知识都忘的差不多了，还好家里面的学习氛围好，而且自己还有两个高中刚毕业的儿子女儿，能随时开小灶，恶补了好几个月，底子还行，起码比知青院那帮人好太多。 第63章 考大学 这头的小曹知青每天晚上都暗搓搓地给李杭笙开小灶，就凭着自己那半吊子水平。 不过李杭笙只有小学学历，她真的听不懂，最后就没有坚持了，让小曹知青好好复习，好好考，考上了大学还能带着俩孩子跟着他一块去上大学。 小曹知青原本是想让自己媳妇也稍微学一点，能跟自己一起考上大学就去一个地方。 现在一想，孩子也还小，还不如自己努力学习，真的考上大学了之后，把老婆孩子都带着去学校旁边租个房子。 大家都在讨论报考文科还是理科。这时候高考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都得考政治语文和数学，文科就加考历史地理算一门，文科是不让报外语专业的。 理科加考物理化学算一门，如果要考外语专业就得再加考一门英语，英语不计入总分。 总分文理科都是四百分。 棠溪自己成绩一直都很好，选文理都行，但是自己想去外语专业的学校，所以只能报考理科了。 这时候都是在高考前填报志愿，想去的学校和专业，然后再进行高考，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棠溪报考了京市的最高学府首都大学的外语专业。其他人也都报考了京市海市等大城市的大学。 紧锣密鼓地学习了大半年，在十二月九日这天晚上，李家众人结伴到了镇上租的那个房子里挤一挤，几个大人都打地铺，要考试的几个人和两个老家长都睡在炕上。 十日一早，天蒙蒙亮，吃完热乎乎的早饭，众人就顶着大雪去了考点。 考试开始，里面的考生有的仔细阅卷后下笔如有神，有的考生抓耳挠腮犹豫很久都下不了笔。 这个天已经下雪了，考点外边有很多不顾风雪等着。 连李书磊这个腿脚不便的大家长都在门口守候，王枝花也陪在一边。 李家四个儿女劝了半天都劝不动，看着老俩口身体还硬朗，穿的也严实，也就随他们了。 李家其他人没有报考外语专业，只有棠溪一人报考了，所以第三天的时候，已经考完的和原本就陪考的人一个不落都来陪棠溪考英语。 十二月十二日上午，棠溪考完出来，和家人收拾收拾又回了村里，只等分数和消息了。 在等待的日子，棠溪依旧有空就去山上转悠一下，平时还是捧着那个磁带机在听英文小故事，有时候也用空白磁带机录音纠正自己的发音。 已经用了两年的磁带机，电池也换过好几次了，质量依旧很好，想着上大学了也把它带着一起去。 纠正发音，其实已经不咋需要了，棠溪的英文口语就跟磁带机播报一样，标准的英文播音腔，但她非要精益求精，李家人也随她，每天捧着磁带机的她也怡然自得。 过了元旦后，还没有分数或者录取书传来，让众多考生等的有些急躁。 终于，在1978年1月5日这一天，从县里传来了消息。 李杭东带着这个消息还有闺女的首都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没管今日份的包裹有没有送就忙不迭地骑着自行车冲到村子里。 “爹娘！小棠溪考上了！考上了！” 众人一听院子里有人呼喊，本就等待着消息人一听这个还得了。 “真的？第一志愿吗？那个首都大学？” “是嘞，就是首都大学，看！录取通知书就在这儿！” “拿的时候就说是省状元，那分数还上报纸勒！” “我把报纸也拿回来了，看，就在这儿写的。” 只见那报纸半个篇幅的大字，恭贺黑省状元李棠溪同志以398分的成绩考入首都大学，黑省第一次高考圆满闭幕。 “好！好……” “这报纸老三去多买几份！我要藏一份，其他的免费发给村子里的人看！” “他三叔，家里其他的孩子有没有消息？”周盼娣在高兴过后想到了自家的孩子。 “对对对，其他的娃娃咋样？通知书到了没，分数有不？” “还没出，因为小棠溪是省状元，所以现在全省都知道了，其他的还没呢。” “我问了一圈，说是要过两天，已经陆续在寄通知书了。” “已经在寄了？那不就这几天的功夫？” “老三，你这几天可别弄错了，打起精神，家里的几个孩子通知书也是你发放的。” “爹，还用你说吗？这通知书啊得用各种户籍证明是本人才能从我手上拿走的，不会让人代领的。” “事关人家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他三叔，我给你馏了俩包子，你拿着路上吃。”王美玲从自家小厨房拿出来俩大包子。 “谢谢二嫂。”李杭东接过来包子，“我这就赶着去上班了，有消息我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嗳，路上小心啊，大雪天的，骑慢点。” 这两天还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但是红旗大队有好多记者来采访。 这一问啊才知道人是来采访李老五的孙女李棠溪的。 说是高考的省理科状元，考入了京市的首都大学。 等记者采访完走了后，这下憋了两天的李书磊和王枝花每个人拿着一叠报纸，挨个给路上遇到的人发报纸，满满的自豪。 村里人明知道是炫耀，但还是笑着脸捧了几句收下了免费的报纸。 毕竟这两天都在讨论这个事儿，一说自己是红旗大队的，人家就问是不是省状元的那个大队，整个大队的人脸上都有光。 知青院还有村子里其他报考的人知道了这事都上门向李杭东询问有没有其他人都录取通知书消息。 李杭东只让他们耐心等两天，自己每天送的还没有新的录取通知书，一旦有立马给他们送来。 看着李家报考了那么多人，除了棠溪其他人也没有通知书，就接着回去等了。 也有等不及的一批人，每天都去镇上的邮局问。 录取通知书一旦到了会让邮递员派送，然后出示证明签字领取，也可以自己拿着证明来邮局签字领取。 但每次都回复都是还没有任何消息，又不能给工作人员脸色看，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第二天再来。 第64章 录取通知书 过了五六天，已经有人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李靖泰，李棠悦还有李靖民都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因为棠溪报考的是首都大学，所以她的亲哥哥李靖民报考的也是京市的大学。 虽然不是首都大学那么好，但也算是可以了，是个师范大学。 知青院倒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拿到通知书的两人意气风发地安慰还没有拿到通知书的人，说在等两天，肯定考上了什么的。 村子里人也有已成家的知青考上的，听说有两家正在大战，不想让人出去上大学，就怕人不回来了，做出抛妻弃子，抛夫弃子的那种破事。 录取通知书还没发放完毕，这日就看到一辆小汽车开进了村里，直接去了大队长家里。 随后李书品又将一行人带到了李书磊家里。村里人只敢远远看一眼，不敢上去讲话，一群西装革履地还开着小汽车一看就是大领导，生怕自己惹事，够家里吃一壶的。 等到这群人走了，才敢议论起来，是的，红旗大队又炸锅了！ 什么！那是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县委书记还有镇上的书记？ 是来慰问省理科状元的，听说不只是省状元嘞，还是全国第一考入的首都大学。 什么！省里给了李老五小孙女一千块钱，说是什么奖学金，市里也给了八百，县里给了五百，镇上也给了三百。 乖乖，早知道考大学能这么发财，自己也去考了，攒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两千六唉。 李老五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听说不止一个人考上了嘞，考上了好几个，人家只是没往外说，自己乐呵呢。 次日一早，这报纸上就登了棠溪和各位领导的合照。 县委书记是笑得最灿烂的，原来的县委书记调回北京了，自己捡漏了，刚上任就有这么大惊喜，县状元，市状元，省状元，全国状元都是自己县的李棠溪小同志，哈哈哈哈哈！升官指日可待！ 次日晚饭后溜达的时候，村里的人又收到了免费的报纸，可真羡慕啊，比不了比不了。 陆陆续续大半个月，录取通知书都发放完了，拿到的人喜上眉梢。 没考上的人有些接受现实，继续捧起书本研读，争取来年再战。 也有一部分不信邪，觉得自己考上了，但没收到录取通知书，觉得是邮局寄丢了，或者有人冒领，就去邮局闹，最后被拘留警告，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最让人觉得唏嘘的是村里李栋梁的媳妇关翠翠，是下乡知青，考上了珠市的大学，结果录取通知书被李栋梁去邮局代领了，还给撕了。 关翠翠以为没考上，也不打算再考了，但半年后关翠翠才知道自己其实是考上了大学的。 还是因为和婆婆吵嘴，说漏了嘴这才知道。知道后俩人就离婚了，反正也没扯证，孩子也不要，关翠翠就搬回知青院，过了俩月第二次高考人家依旧考上了大学。 不过这次的关翠翠很小心，每天都守在邮局，亲手拿到了通知书，就把行李打包回城里自己家了，等开学直接去学校。 说起这事儿村里人都觉得关翠翠狠心，孩子也不要。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人都考上大学了非拦着不让去，怪不得跑了呢，怨不了谁。 和谐的李老五家就不会有这种鸡毛事。 小曹知青同样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虽然是吊车尾，但还真就让他考上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也有没考上的，不过大家都不气馁，打算先过个好年，来年六七月再战。 李杭东一家就俩孩子上了，赵若芳是没考上的，棠溪和李靖民鼓励自家老妈再考。 但是赵若芳拒绝了，她想去京市照顾这俩孩子，但自家老公又在镇上有工作，因此踌躇不定。 孩子未成年，家长是可以跟着孩子户口去孩子的所在地照顾的。 最后是李书品拍板，谁都不跟着去。孩子都得学会自己长大，赵若芳就只能留在家里准备二战。 反正小曹知青李靖民和棠溪考上的都是北京的大学，靖民一个男孩子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 小曹知青和棠溪在一个学校，总能照顾的到，棠溪那么大了也该学会自己洗衣服什么的。 李书磊没说的是大不了给几块钱，让那些条件差的同学帮个忙顺手把衣服洗了，反正家里不差那点钱，尤其是棠溪还有过了明路的两千六的奖学金。 大学每个月都有钱票补助的，是饿不死人的，甚至有些还能省下一些寄回家。 而且有棠溪看着小曹知青，他也不敢出轨，做出抛妻弃子的那等肮脏事。 虽然小曹知青确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还是防着一手比较好。 介于大学毕业是包分配的，李家家里为孩子担心的工作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只盯着这次没有上岸的几个孩子，让他们努把力，来年考上岸。 拿到录取通知书半月后，远在京市的薛春燕一家收到了棠溪的喜讯，都纷纷为她高兴。 薛春燕那时候也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跟着棠溪学习了两年，麻雀也变凤凰了，薛春燕能考上那是毋庸置疑的。 又互通了信之后，两人相约在车站见面，让棠溪出发当天发电报，这样鲁雪好去车站接人。 李杭旭一家的大儿子李靖国考上了一个大专，三年制的，有问过要不要在备考，但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能考上大专已经很好了，所以就打算去念书。 二女儿考上了本科，俩人在不同的地方。 家里不缺这几张车票钱，所以送行的时候，李杭旭和周盼娣夫妻俩打算先去二女儿的学校，然后去儿子的学校。 小女儿李棠芝就留在家里，正好下半学期高二要毕业了，好去参加下一次的高考。 李杭日一家就只考上了念完了高中的俩孩子李靖泰和李棠鸾。儿子上了本科，女儿是大专。 不过兄妹俩同在海市上学，就一块送，不需要像大哥一家再来回上火车折腾人。 没考上的李棠蕊和李棠凤就在家和李棠芝赵若芳一起努力，争取六七月考上大学。 第65章 去京市 棠溪一家和李杭笙一家打算一起走，李杭笙的俩孩子就留在家里让李书磊和王枝花照料几天。 这个年李家过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可以说是门槛都被踏破了，主要是来求棠溪的笔记的。 家里自家姐姐还没用上呢，咋可能往外借，一群人被拒绝后，就带着本子和笔，打算来抄录。 人家还提了礼过来，还很有眼力见的一到饭点就走，李家人也不好往外赶。 最后就在院里简易搭了一个棚子，能挡点风雪，提供些喝的热水，让他们坐在棚子下面抄写。 年后快开学了，每家都大包小包收了很多，毕竟脸盆暖壶可以在学校里边买，但是被褥床单被罩衣服什么的总得自己收拾了带过去，那儿可没有的卖。 收着收着，什么酱菜、什么肉酱还有什么咸鸭蛋的，都给收进去了，整个行李越来越庞大。 虽说一行人有六个，但是除去棠溪，就只有五个人了，要拿三床被褥衣服这些必需品，其他留给杂七杂八东西的空间就少了。 挑挑拣拣了好几日，才最终把几个大包裹合上，只等出发。 李杭东赵若芳李杭笙三人去李书品大队长家开了介绍信，就去往县里的火车出发点了。 也是跟镇上黑市的马哥关系好，早在前几日就拜托他买了六张卧铺票，正好六个人在一小隔间，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会过来打扰，或者车上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丢东西。 都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了除了李杭笙，小时候棠溪一家就去过温市过年就是坐火车去的，小曹知青下乡的时候坐的也是火车。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打一眼看过去有些新奇，看了几眼后就没觉得什么了，而且火车里面比较吵，但有火车行进哐当哐当的声音，还有隔壁间人讲话声和火车工作人员的叫卖声。 不过卧铺的环境和嘈杂程度可比硬座那边好多了，小曹知青当初下乡就是硬座票，那时候的他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还不能放松，扒手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丢东西。 如今第二次坐火车，和第一次天差地别，内心有些感慨。 被亲人抛弃推出去下乡，以为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没成想遇到了能携手一辈子的妻子，有了美满的家庭，还赶上高考恢复，考上了最高学府。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这日子真有盼头。前途似锦，璀璨夺目。 “呜呜呜……哐当哐当……” 火车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到站了，鲁雪和薛春燕早就在站台翘首以盼，薛忠良的身份不合适来，所以只来了她们娘俩。 棠溪一行人背上行李，手上也提满了东西，刚下出站台就看到远远招手的薛春燕母女。 鲁雪和薛春燕接过一部分行李，就带着他们往外走。 “赵姐，东子哥，你们来啦！可好久不见了，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呗，我菜都买好了！” “赵姐，东子哥，我喊了俩三轮车，多给了两三毛的，让他们在外边等着，待会直接上三轮车就成，这大包小包的，不好走那么远。” “嘿嘿，成，大老远来一趟，总得宰你一顿饭！”半年没见的赵若芳和鲁雪没有丝毫生疏，相互打趣着。 “春燕可都告诉我了，你们家考上大学的可多了！这可真是苦尽甘来了！” “是，谁说不是呢，孩子争气！” “这大半年的，春燕这丫头每天在我耳边……”鲁雪怕把手上的行李挤坏了赶忙对前面的大哥说，“嗳，大哥，让让，可别磕着你了，嗳，好嘞，谢谢哈！” “这丫头每天在我耳边念叨，说要来找小棠溪玩，那我能让她耽误你们学习吗？那肯定不成啊！” “太远了，这不我们都来了，还要去你家蹭饭呢！”赵若芳调笑了几句薛春燕，“春燕一会儿可别嫌弃你赵姨一家吃得多啊！” “不会不会，赵姨，你别听我妈瞎说！”薛春燕被大人调侃有些害羞，“我可欢迎你们了！大半年没见，写信又慢，我巴不得你们在这儿一直住下去！” “哟，这小嘴抹了蜜，真甜。”赵若芳呵呵一笑，“以后小棠溪她就在京市读书了，至少四年嘞，你俩都在一个学校，要想她了，就去找她玩或者让她来找你玩。” “就是这么说嘞，急啥啊，你赵姨一家没准以后也会搬到京市，有的是你们见面的时候。”鲁雪看到了前面停着的一排三轮车，扫了一眼找到了自己包的那俩人，往那边努努嘴，“看，就那俩，马上到了，再走两步。” 那俩人也是很有眼力见的过来帮忙把行李放上三轮车，毕竟拿了人两毛钱嘞。 鲁雪没有估算好行李量，明显，俩三轮只够运行李的，不够拉人的，最后又雇了俩三轮车，每个车挤了三个人，鲁雪则是骑着自行车载着薛春燕跟在三轮车旁边，怎么说呢，很像保镖。 先把行李拉到了招待所，拿出证明开了三间房，李杭笙夫妻一间，赵若芳和棠溪一间，李杭东和李靖民一间。 都来不及整东西就被鲁雪拉着往自己家走，也不骑自行车了，就推着自行车和赵若芳她们一块走。 边说边走着就到了鲁雪家，是一套二进四合院。 “当初在县里读书的时候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平常人家，哪成想在京市有这么大的一套房子，可真是这个！”赵若芳竖了竖大拇指。 鲁雪见赵若芳没有妒忌，只有称赞，心想自己这朋友真是没认错人，就说赵姐不是那种人。 “都是我家那个攒的钱，再加上春燕爷爷奶奶攒的一辈子的钱买的房子，那时候也便宜，现在就有点贵了。” “是，现在我们那边镇上的房子比起以前都贵了好些。” “快进来吧，虽说是蹭饭，可这么一大帮子人，你可得给我打下手呀！”鲁雪拉着赵若芳就去厨房。 “那必须的！”赵若芳从善如流的跟着鲁雪进厨房，“走，给你洗菜去。” 第66章 薛春燕家一 薛忠良是请了假的，一直在家等着鲁雪回来，客人上门。 见鲁雪把赵若芳和李杭笙都带进了厨房，自己也热情地招待着李杭东和小曹知青。 薛春燕则是带着棠溪进自己的房间玩，后边还跟了李靖民。薛家小的那俩孩子都在学校，薛爷爷薛奶奶则是回自己家了。 原本就是给儿子看一下这边的房子，免得被人占去了，既然儿子媳妇回来了，那自然是把房子还给他们，自己回城乡结合部住去了。 薛忠良和李杭东在县里也见过面，只是交情不深，毕竟都不是一个圈子一个文化层级的人。 因着双方的媳妇还有双方女儿关系好，才渐渐能说上一些话。 当初知道自己是县委书记后，既没有上赶着巴结也没有避开不往来，依旧正常相处，两年来也没有任何事求上他。 现在如今他们是送家里人来京市上学，也合该自己家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一时间几人倒也聊得火热，一些沟通问题也被聪明的小曹知青灵活化解了，三人越聊越起兴，茶都喝掉了两壶。 厨房的三人边聊天边做饭，客厅的三人边喝茶边聊天，薛春燕屋里的两人边吃小点心边聊天，李靖民在一旁尴尬的坐着，因为不熟，所以不敢出声。 “小棠溪，我可想你了！”薛春燕拉了拉棠溪的手撒娇，“你都不知道我回来后每天被我爸逼着看书。” “我也想你，薛叔也是为了你好，看，要不薛叔督促你，我们两个可能就不在一所大学啦。” “是唉！”薛春燕皱眉想了想，“我也没那么差吧？和你一起学习了那么久，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考个大学还是挺容易的吧？” “学习不能松懈的，你还记得高中那个五班的那个谁吗？” “啊对对对！那个谁！我想不起来名字了，不过我记得。”薛春燕就跟吃瓜的表情一样，亮着眼睛拼命点头附和，“就是那个先开始成绩挺好的，后边找对象了，然后就不咋学习成绩就掉下去了，请过家长都没有用。” “对，就是他。”棠溪看着薛春燕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好笑，果然还是八卦能让人记忆犹新，“他不就是没认真读书，然后就不行了嘛，才半年呢，就全校垫底了。” “说的也是，还好有我爸！”薛春燕傻笑，“那可是首都大学唉！我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妈就跟那孔雀开屏一样，到处炫耀。” 孔雀开屏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鲁姨那是为你高兴呢！” “嘿嘿，我爸都破天荒的夸了我两句。”薛春燕讲起那段日子的细节，那形容的叫一个淋漓尽致，“别说我妈了，我爷奶外公外婆他们，去哪儿都昂着头。” “还有我那弟弟妹妹，他们学校没人不知道我考上了首都大学，估计就连路边街上的狗都知道了。” “就你们刚来信说你考上了首都大学，小姑父也考上了，靖民哥也在京市念书，我妈可高兴了，都安排起席面了，打算你们一来就摆几桌。” “不过被我爸拦下来了，毕竟这样子风气不好，就连我考上了首都大学，我爸都只在国营饭店请了几个亲戚吃了一餐。” “那有啥，我觉着鲁姨的手艺才好呢！” “说起这个，我就想到到时候要住校，不知道首都大学的伙食好不好？” “应该还行吧，毕竟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唉。” “希望吧！高中的那个饭菜又不是没见过，一看就不好吃也不算便宜。” “说的也是，没关系，爷奶给我塞了好多酱菜还有肉酱，不过行李一放招待所就来你家做客了，也没拿点东西上门。” “拿啥啊拿！家里啥都不缺。”薛春燕听到肉酱眼睛亮了，期待的搓搓手，“小棠溪，那个肉酱是不是要带去学校的？” “对，爷奶他们怕伙食不好，特意做了好多呢，在我们出发的时候，顺便还寄出了一大包，估计等我们在学校安顿好就能收到了。” “二伯母做的肉酱那简直是一个字，香！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味道呢！”薛春燕说着就要流口水了。 “擦擦你的口水吧！过两天就能吃到了，急啥呀？” 薛春燕还真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发现并没有口水，就跟棠溪打闹起来。 “好你个小丫头！敢捉弄我，看我不挠死你！” 棠溪本来就只有14岁，翻了年也算15，正在窜身体，吃的也多，但是哪能抵得过薛春燕这个大姑娘，被挠了几下痒痒肉后哭笑着求饶。 “停停停……我错了……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再挠可就没有肉酱吃了啊！” 半求饶半威胁的话语，还真就让薛春燕饶过了棠溪。 “行了，不闹你了。”薛春燕从棠溪身上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我妈说我到时候一礼拜回一次家，就怕学校伙食差，打算在家好好给我补呢。” “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回来，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就不麻烦鲁姨了，学校每个月的补助，加上我的奖学金，家里也每个月给我零花钱，我想吃啥了就去国营饭店买就成。” “那也成，我妈的手艺不合你们那儿胃口，你们偶尔吃一次还行，每天吃估计要吐。”薛春燕毫不留情地吐槽。 “没，鲁姨做的确实好吃，饮食习惯不太一样，口味肯定差很多。” “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讲话不好听嘿嘿嘿，可别被我妈知道了，不然还以为我嫌弃她做饭嘞。”薛春燕压低声音悄悄说，“你可别告诉她哦！” “好，不告诉鲁姨。” “小棠溪你说我是外语专业的，你也是外语专业的，我们会不会住一起啊？” “很有可能吧，我听省委书记，就那天来我家慰问的时候说，首都大学的外语专业就开了两个班，每个班才三十人。” “那不就一共才六十个人？这么少吗？” “应该吧，毕竟好些知青下乡那么久都没碰过英语书吧，何况更早的时候他们学的是俄语。” “是哦，他们好多人学的是俄语。”薛春燕恍然大悟，英语是近几年才开始教学的，以往都是俄语，“那岂不是说我们的同学都是年纪差不多的？” 第67章 薛春燕家二 “我猜的，不过大差不差吧，学一门外语还是很吃力的。” 薛春燕深深地点头附和棠溪：“对，好难，当初初中第一次学英语，我差点给丢出去，还是靠死记硬背才给记住的。” “要不是高中买了磁带机，和你一起学习，英语和我那将是一生之敌。”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初中的我了，我可是加考了一门英语的人！还考上了首都大学的外语专业，可能耐了！” “是是是，我们春燕可厉害了！” 臭屁的薛春燕还没来得及张扬，就听见外边鲁雪喊吃饭了。 听到吃饭，薛春燕转头就忘记了刚才聊的东西，忙拉着棠溪就往堂屋走去，生怕赶不及吃饭。 被遗忘在后面的李靖民只能默默的跟在俩姑娘身后一起出来。 “春燕呐，带着棠溪和靖民去洗个手，好来吃饭了，都准备好了。” 薛春燕听到自家老妈提到李靖民才想起来他的存在，尴尬的和李靖民对视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靖民哥，我刚和小棠溪聊的太开心，把你忘记了。”薛春燕拉着棠溪带着重新有存在感的李靖民就往院子的洗手池走去，“先来洗手吧，我刚刚都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可香了，我觉得一定是赵姨做的！肯定不是我妈做的！” “你咋这么肯定？”李靖民好奇。 “因为味道不一样啊，我妈做的配料不会放很多，味道就不太重，赵姨喜欢放好多配料，味道就更香一些。” 李靖民和棠溪都没闻出来，觉得薛春燕不愧是喜欢吃第一人，这都能闻出来。 “你是狗鼻子吧？”李靖民说话没过脑子，说完顿了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薛春燕没那么小气，只当是同龄人的玩闹：“不是狗鼻子，还没那么厉害，不过也差不多了哈哈哈哈哈……” “笑啥呢！赶紧的过来吃饭！”鲁雪往外吼了一嗓子，就继续在餐厅摆着碗筷和赵若芳吐槽着，“这丫头，洗个手也那么磨叽，不知道有啥好笑的，疯癫癫的。” 李靖民看着不介意的薛春燕也放下心，还好这丫头不介意，不然自己回去免不了竹笋炒肉，有些懊悔，这么大人了，以后说话得过脑子。 别因为自己导致两家人有了什么隔阂，而且薛春燕的爸爸是当官的，调回京市可能又升官了，自己和棠溪不一样，可不能得罪这小姑娘。 薛家饭桌上倒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聊的十分尽兴。 薛忠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咋喝酒，但其实是喜欢喝两口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小曹知青那不会喝的都喝了几杯，更多的就是薛忠良和李杭东一边喝一边说孩子。 薛忠良除了那次请家里亲戚在国营饭店吃饭炫耀了一把，在工作单位和下属领导都傲娇的提了一嘴，其余的还真没地方说自家女儿咋咋咋好。 看着都喝的不清的俩人还在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孩子们，薛春燕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爸爸那么在乎自己。 大半年的来，薛忠良仿佛变了个人，每天回家只会让薛春燕学习，连鲁雪也一样。 这导致薛春燕内心十分郁闷，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父母变成了这样子。 等后边考上大学了才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薛春燕的内心过不去这个坎，还是觉得和父母隔了一层。 今天晚上看着醉酒的薛忠良才知道，原来薛忠良对自己一如既往，只是因为时局，因为政策，因为拳拳爱子之心，所以才当了大半年的严父严母。 其他人都吃完了，就薛忠良和李杭东还在喝，鲁雪和赵若芳也没阻止，难得一次，这俩人钻牛角尖的脾气都有点像，喜欢把事情憋心里，好好说出来发泄一下也好。 鲁雪赵若芳和李杭笙就去了客厅聊天，三个小的也被赶到了薛春燕的房间，把餐厅留给三老爷们，小曹知青喝的少，有意识，能控制住这种场面，不至于让他俩太离谱。 在房间里，薛春燕红了眼眶，借着拿橘子的借口出去了，棠溪确实没发现薛春燕红了眼眶，毕竟个子矮，哪能一直抬头。 争当隐形人的李靖民发现了，对棠溪说了句去上厕所，和薛春燕前后脚出门了。 李靖民快步追上薛春燕，啥也没说，把手帕塞她手里就去院子角落的厕所了。 薛春燕看着手上叠起来的帕子怔了怔，然后撑开帕子发现是干净的，胡乱擦了两下眼睛，把帕子揣在口袋里。 到客厅和几人打了招呼端了一盘橘子就回房间了，恰巧遇上了刚从厕所出来的李靖民。 薛春燕踌躇地开口：“靖民哥，谢谢你，帕子……” “送你了。”李靖民没等薛春燕讲完，直接打断，自己也不缺这一条帕子，给了就给了，别哭就成。 万一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那不光是李家闹翻天，薛家怕是也要打人了。 李靖民想到这儿就率先进屋了，也不管后面的薛春燕。 薛春燕尴尬地捧着橘子低声嘟囔：“你这人怎么……” 棠溪看着进来的李靖民，见他又乖巧地坐在了角落，往他身后看去。 “哥，你没看见春燕吗？” “啊？她不是拿橘子去了吗？哦我刚刚没看着啊，应该快回来……”了吧。 话都没说完，就见薛春燕推门进来，神经有些大条的棠溪啥也没发现，看见薛春燕手上的橘子就跑去接过来。 “这橘子真大，一看就好吃。”棠溪右手拿起一个橘子就递给了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靖民，“哥，给你吃。” “谢谢小棠溪。”李靖民接过橘子，抬头的时候又和薛春燕对视了，“额，也谢谢春燕妹子。” 说完就低头剥橘子，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看着低头认真剥橘子的李靖民，薛春燕不觉有些好笑，自己也没那么吓人吧，帕子不是他主动给的吗，怎么刚回来就缩在角落了，看着怪可怜的。 如果李靖民要是知道她的内心是这么想的，一定会高呼：“我一点都不可怜，大小姐，求你别看我了，我要是会隐身就好了，我不想背锅啊！” 第68章 薛春燕家三 薛春燕看着他这样也就随他去了，没准人家这样更舒服吧，真是个奇怪的人。 “看东子叔和我爸喝成那样，明天估计起不来，还好我们报到是后天。” “啊？可我哥是明天报到唉！”棠溪猛地想起要俩人都喝醉了，那自家老哥的东西怎么拿去学校。 “啊！那要不我出去和我妈说一声，让他们别喝了？” 李靖民看话题不知不觉扯到自己了，连忙开口：“不用不用，明天我爸小姑父他们不去也行，反正我妈和小姑没喝醉，我一人儿东西还比较少，我背多一点也拿的下。” “你？”薛春燕上下扫视了坐在小矮凳上的李靖民，觉得这家伙瘦瘦小小的真的拿得了那么多东西吗，“真的拿得了那……” 被女孩子用眼神质疑了的李靖民，这下啥也不管了，猛地站起来，连原本放在膝盖的橘子皮也被抖落。 “看什么看！我拿的动！” 棠溪和薛春燕被他猛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对对对，我哥拿的到，家里劈柴有时候都是他劈的，力气可大了。” 薛春燕语气弱了很多但还是有些质疑：“是吗？” 站起来是挺高的，但还是挺瘦的啊，没有东子叔看过去健硕。 “当然是！”硬气完三秒的李靖民蹲下来捡起不小心抖落的橘子皮，放入了俩女孩脚边的垃圾桶里，觉得自己这样挺幼稚的。 薛春燕看着面前走进丢垃圾的李靖民，投射下一片阴影，确实挺高的，那应该拿的动自己行李，拿的动就好，这样赵姨小姑她们就能少拿一些，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小棠溪的事情除外！ 丢完橘子皮的李靖民没有了刚刚的硬气，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内心闪过一阵后怕，赶忙回到了自己的专属小板凳上，继续低头沉默，一言不发。 棠溪觉得自家亲哥在家里挺阳光开朗的，话也多，怎么到了外边像个社恐人士，就缩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搞不懂哦。 薛春燕不自觉地捏了捏口袋里的手帕，自己也不丑吧，咋丢个垃圾就被吓到了，那么大人了，还抖了抖身体，好奇怪一男的，算了，是自家好姐妹亲哥，就不刨根问底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放了一马的李靖民正在神游太空，幸好自己成绩没有那么好，没考上首都大学，只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不然可能每天都得面对这书记家的大小姐了，想想就害怕。 两人一木头继续聊着天，直到餐厅几人喝的醉醺醺才结束。 鲁雪扛不动薛忠良，小曹知青也喝的有些多了，没啥太多力气。 鲁雪原本就想把薛忠良丢在餐厅盖个被子了，但李靖民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公主抱抱起薛忠良。 “鲁姨，薛叔要放哪儿？” 这一手看呆了众人，17岁的瘦高小伙这么大力气？还公主抱？ 反应过来的鲁雪连忙指路：“这儿这儿，我来带路，谢谢靖民了。” “嘿，你哥力气真这么大啊？”薛春燕看着自家老爸被李靖民打横抱起，才意识到刚刚在房间里他说自己力气大是真的。 “是吧？”棠溪有些不确定，还真没了解过亲哥的力量值上限，“不过薛叔也不算重吧，抱起来也正常。” “听说喝醉了会更重一点，你哥还真没撒谎，原来力气真那么大唉。”薛春燕调笑几句，“等你嫁人，你哥背你不就跟拎小鸡一样？” “我才十五岁，还有，好好学习，刚考上大学你就想找对象了！想想高中那个！” 薛春燕感觉背后一阵寒风吹过，缩缩脖子：“对！找什么对象，好好学习！” “不过今天真谢谢你哥了，不然我和我妈还真不知道怎么把我爸弄回去，丢在餐厅可能第二天就感冒发烧了，最后折腾的还是家里人。” 李靖民出来正好听见小姐妹的话，鲁雪还在给薛忠良盖被子，赵若芳和李杭笙在各自照顾自家男人。 “顺手的事。”李靖民突然在背后出声。 “啊！”薛春燕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叉着腰问，“你站人后边没怎没声！还有为什么偷听我和小棠溪讲话！” 看着被吓到的薛春燕还有在一旁看戏的棠溪，李靖民觉得刚刚扛薛忠良进房间的好感又刷没了，卖了力气还一朝回到解放前，还是去扛老爸回招待所吧。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吓到你。”李靖民说完就往李杭东那边走去，“妈，薛叔放床上了，鲁姨在盖被子，马上就出来了，我先扛起我爸吧，小姑父还能走，小姑扶着一点就成。” “行，你先扛起来，等你鲁姨出来打声招呼，我们也就回去了，天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报名。” 赵若芳给李靖民搭把手，好不容易才搭着一个肩膀李杭东扛起来，没办法，李杭东就是比薛忠良重很多，李靖民能抱起一个稍微瘦弱的成年男性已经是极限了。 棠溪看着只能半扛起李杭东的李靖民，以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悄眯眯和薛春燕吐槽。 “看吧，也就只能抱得起薛叔了，我爸他就抱不起，只能半扛了。” “是哎，也还行吧，看着那么瘦，能抱得起我爸，力气已经不小了。”薛春燕说完后又低声嘟囔了一句，“起码以后抱媳妇轻松了，随便抱，还能转圈抱嘞。” 后面的话语棠溪没听清：“你说啥？我没听清。” “啊，哦，我说力气这么大明天去报名，李叔都不用去了，他真的可以自己去。” “去了也得回来，我们后天报名，薛叔还上班，你的东西鲁姨一个人可拿不过，让他来帮忙。” “嗳？是吼，那我得和他说一声？” 棠溪拉住要往前的薛春燕：“说啥啊，我妈早就在家里说过了，他知道的。” “知道就行，谢谢小棠溪，谢谢赵姨谢谢李叔。” “不客气！”棠溪毫不客气就领下了这份功劳，至于苦劳，那就让李靖民自己承受吧！ “你东西整好了不？”棠溪跟着前面的大人走，一路走到了院子门口，几人还在聊，棠溪也就跟薛春燕聊了几句别的。 “早就整好了，我家近，就算落下了什么，一礼拜就能回来，应该也不影响。” “那你明天没事咯？”棠溪向薛春燕挤眉弄眼，“要不要明天一块去首都师范大学？” 第69章 薛春燕帮忙 “去哪儿干啥？”薛春燕不明所以。 “怕你无聊，明天我爸估计是去不了了，小曹知青也不一定能起来，小姑刚说了要留在招待所照顾他俩，就我妈我哥和我三人。” “啊？那行李拿的过吗？” “所以问你呢，去不去，反正在家也无聊，去了人多热闹，还能帮忙拿点东西。” 薛春燕一脸无辜：“我看你就是找个免费劳动力吧！” 小心思被识破了棠溪也不尴尬：“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当然去，我还没去过大学呢，就当提前演练了。” “心态还挺好，还整出提前演练来了，向你学习！” 薛春燕和棠溪互相笑骂了几句，趁着人还没走，薛春燕直接和赵若芳说明天要跟着一起去首都师范大学。 原以为会听到鲁雪拒绝的话，没成想鲁雪这次十分支持：“对啊，赵姐，带上春燕，能多拿点东西，不用客气，使劲使唤，自己好轻松点。” “那我也不和你推脱了，看杭东和小曹这样确实是不顶用。”赵若芳笑意盈盈地看了薛春燕一眼，对着她说，“春燕明天一早我就让靖民来你家接你，帮着姨拿点行李，明天可要辛苦你了。” 薛春燕还没还开口，鲁雪就接上了话：“辛苦啥辛苦，不辛苦不辛苦，是不，春燕。” “对，赵姨，不辛苦，就拿点东西，咋就辛苦了，就当跑腿了。” “哈哈哈，可不就是跑腿。”赵若芳笑出了声，“行了，妹子春燕快进去吧，屋里还有得收拾呢，我这儿也得回去了，明天也是个体力活呢。” “行，慢走，路上小心呐！” 鲁雪和薛春燕招了招手和棠溪一家说再见，直到巷口看不到这群人的背影才回家把门关上。 因为拖着俩醉鬼，原本走半小时的路，硬生生走了五十分钟，好在没有发酒疯，只是走的有些慢。 大冬天的，除了棠溪，其他人都出汗了。 李杭东和小曹知青是因为喝了酒本来就热。 赵若芳和李靖民还有李杭笙是因为拖着俩人，走那老远路走热了。 只有棠溪慢悠悠的走，不是她不想帮忙，是李杭东那边没地方帮忙，小曹知青那边有李杭笙一个人就够了。 好不容易到了招待所，出了汗很难受，大晚上的也不好去澡堂子，只能用热水混冷水拿了毛巾擦拭几下，累了一晚上，大家一沾床就睡了。 李靖民第二天醒的特别早，生怕赵若芳交给自己的事情没做好，一醒来就刷牙洗脸，给正在起床的赵若芳打了招呼就去接薛春燕了。 年轻人脚程快，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踌躇不前，不敢上前敲门。 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刚把手背放在门上，打算用手指关节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嗳，是靖民啊，这么早呢！”鲁雪拉开门就看到准备敲门的李靖民，觉得他应该刚到。 “鲁姨好，我怕你们醒的早，就早点来了，也才刚到。” “妈！我拿俩包子走了啊，待会赵姨该着急了。”薛春燕本打算早起自己去招待所的，就那么点路，还让一个刚到京市的人来接也太不好意思了。 薛春燕对着鲁雪喊完就抓起俩包子往外走，却发现自家母上大人和棠溪的哥哥都在大门门口。 “靖民哥，你咋那么早？”薛春燕没想到李靖民那么早。 “啊，不早不早，我刚到，怕你和鲁姨等着急了，就早起了一会。”李靖民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早。 “嗐，你这孩子！”鲁雪嗔怪地看了李靖民一眼，“让春燕一个人去你们那儿就成，京市就那么大，招待所离家近，从小就在这儿生活，还能走丢了不成！” “我妈也是担心春燕，总不好人过来帮忙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不是。” “靖民说话就是有意思，还没吃饭呢吧？”鲁雪指使自己已经出院子的闺女，“春燕，你再回去拿俩包子给你靖民哥，人为了来接你还没吃饭嘞！” 薛春燕听到这话又回去拿了三个包子，俩手各抓俩包子，嘴上还叼着一个。 含糊地跟鲁雪说：“妈，我去赵姨那儿了。” “行，去了那儿勤快点，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 “谢谢鲁姨，鲁姨再见！” “再见再见！”鲁雪目送俩孩子远去。 随后把左手的俩包子塞给李靖民，又用空出来的左手拿出右手的一个包子也塞过去，最后才把嘴上叼着的包子咬一口拿下来。 边走边说：“给，我妈给你的，挺好吃的，我两个你三个，够吃不？” 李靖民也没客气，一手拿着俩包子，另一手拿着一包子就往嘴里塞，空着肚子走了二十来分钟，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早饿了。 “谢了啊！”李靖民三两下就下去了一个包子，“够吃了够吃了，鲁雪手艺真好，这包子可真好吃！” “那是，我妈做菜也就一般，但是包包子没话说！”薛春燕加快了步伐，“走快点吧，赵姨还等着嘞。” “没事，慢慢走，我出门的时候我妈才刚起，她还得买早饭吃早饭啥的。” “成，那就慢慢走。”薛春燕又咬了一口手上的大肉包，“吃着东西走太快确实不太舒服。” “你咋起那么早，我还想今天起早一点自个儿过来呢。”薛春燕疑惑，为什么睡那么晚还能起那么早，并且看过去精力很好。 “不早吧，我基本都这个点儿醒的。”李靖民没敢说自己是怕起晚了得罪人，只能不痛不痒找个借口，谁愿意大冬天早起啊，就算是京市，那也蛮冷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自律。”薛春燕不信，要真能每天起那么早，早就和棠溪一样上县里的高中了，早就考进首都大学了。 “嘿嘿。”听出来薛春燕语气里的不信任，李靖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一路上两人也不咋讲话，几乎都是薛春燕没话找话，最后薛春燕也不讲话了。 这人好没意思，一棍子都憋不出几个字，天都能聊死，一路上不无聊吗？心里眼里只有那几个包子！也不怕给自己绊死！ 第70章 检查行李 沉默着走了十几分钟，两人越走越快，最后比预想的时间还要早就到了招待所。 此时李杭东和小曹知青还在睡觉，李杭笙就在棠溪和赵若芳的那间房吃早饭。 “妈，我回来了。” “赵姨，小姑，小棠溪，我来啦！”薛春燕热情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 “春燕吃早饭了吗？小姑多买了两份，怕你和靖民都没吃。”李杭笙递过去两份早饭，一份有六个小笼包一根油条和一袋豆浆。 “不……”用了。 “好啊，一看就很好吃，出门的时候就拿了个包子垫了垫肚子，现在都饿了，我就不和小姑赵姨客气了。” 薛春燕打断了李靖民的话，接过两份早饭，递了一份给李靖民，用眼神示意他接过去。 “给，一大早过来你也没吃吧，快吃吧！还热着呢！” “好……” 被迫接过早饭的李靖民好奇地扫了一眼薛春燕的肚子，也不大啊，那俩包子去哪儿了？ 没等思考出包子去哪儿了，就见薛春燕已经坐下吃小笼包了。 吃了三个大肉包的李靖民也不敢说自己吃过了，直接打开早饭，咬着牙吃起小笼包。 吃不下，真的吃不下啊！鲁姨的包子包的料也太足了，都给我吃撑了！ 看着李靖民吃了两分钟才吃掉俩小笼包，薛春燕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把剩下的小笼包都塞进嘴里。 “好吃，真好吃！要不是只有六个，我能再吃六个！”李靖民噎得喝了一口豆浆。 “是吗？我这儿还有一个，吃不下了，没碰过的，靖民哥不嫌弃就吃了吧。”薛春燕笑眯眯的。 “呵…呵呵，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李靖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说这句话了，“我吃我吃。” 李靖民一脸的视死如归，夹过了薛春燕剩下的那个小笼包，发誓自己再也不嘴贱说别的了，只要不说，那油条就得各吃各的。 就这样吃撑了的两个人吃的更撑了，好在赵若芳没有说立马出发，给了俩人时间缓缓，不然走着走着怕是就会吐出来。 李杭笙拿了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仿佛是暖水壶什么的，惹得薛春燕很好奇。 “小姑，那是什么啊？” “这个？”李杭笙抖了抖手上的纸张，见薛春燕点头，才说，“是要在学校买的东西，褥子什么的从家里带，像暖水壶脸盆什么的就在学校买了，不是说学校里面买一人份的这些东西不要票吗？” “对，是不要票，我听我爸说的，我妈也让我在学校买呢，说家里的回家也能用，学校不要票的价格一样，再买一个以后也能带回家。” “是哩，你妈说的没错。”赵若芳接过单子，“还有啥落下的不，再检查检查。” “妈，在家里都检查过好几遍了，还要检查吗？”李靖民觉得打开包裹再整合起来太麻烦了。 “再检查检查总是没错的，万一真少了东西呢。” “就算少了那也没办法，家太远了，只能等你们回去了给我寄了。”李靖民摆烂。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还咒自己落东西！”赵若芳给了李靖民一脑壳。 “是看看有啥缺的，在单子上补上，能在学校花钱买到肯定是最好的，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也只能到时候寄了。”李杭笙出来打圆场。 “我一男的能落啥啊，被子带了就成，其他都能凑合。”李靖民满不在乎。 “哥，那你裤衩子没带咋办？”棠溪给了他致命一击。 “哈哈哈，裤……”衩子。 还没笑完的薛春燕被李靖民瞪了一眼，瞬间止声。 “那还是检查检查。”我可不想光腚，想想就害怕。 半小时后，赵若芳检查完毕，还真发现少了手套，虽说京市没有哈省那么冷，但现在也是要下雪的日子，怎么会不冷。 冬天也得用笔杆子写字，手可得保护好，不能皲裂了，如今就手上戴的这一副手套，肯定是不够换洗的。 “妈，又不是衣服不够暖和，不就一手套嘛，学校肯定有卖劳保手套的，也够用。”李靖民觉得自己一大男人手冻疮就冻疮，又不是拿不了笔。 “也是，肯定有的卖，但那手套肯定没有家里给你做的兔皮手套暖和，小姑子，你先记上。”赵若芳发现少了手套后就碎碎念，“待会去了学校能多买几双就多买几双，你要冷就戴两层手套，可别不当回事！” “你妈说得对，别不当回事，手冻裂了那疼得要命，不单单是长冻疮，疼得你连笔都拿不起，还流血。” “嗯，我知道，妈，小姑，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该担心的是小棠溪。” 受到无妄之灾的棠溪挺直腰板跟李靖民对呛：“我可不像哥，这么大人了还让妈和小姑担心。” “是是是，不让她们担心，你连衣服都不会洗！咋的，你还寄回家让妈给你洗了再寄回来啊？夏天你怕是要臭掉了！” “你才不会洗衣服！我有钱找人洗不行啊！” “你这是资本主义做派！要不是我妹，我早就去举报你了！” “什么资本主义，那叫劳动所得，我让人给我洗衣服还不给钱那才叫资本主义，那才叫压榨，我给钱了，拿钱换的劳动，怎么就资本主义了！” “呵！就你有理，说不过你！” 看着兄妹互怼，赵若芳和李杭笙觉得棠溪说的确实有道理，不给钱那才叫地主，给钱那顶多是拿东西换的劳动力，只是恰好那东西是钱。 “你妹妹说的有道理，那咋能叫资本主义嘞，帮忙的人拿到钱也高兴，你妹妹不用洗衣服也高兴，那叫一起进步，合作共赢。” 李靖民不想和这群心都是偏的人讲话，虽然自己也心疼妹妹，但谁让炮火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而这个好妹妹就在看乐子，一句话也不说，平时真是白疼她了！ “不和你们说了，我嘴笨，说不过你们。” “不气不气。”棠溪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来两副狍子皮手套，“呐，给你，这是小姑多塞了三副狍子手套，怕小姑父自己兔皮手套用没了东丢一个西丢一个。” “没有兔皮的保暖，但是也将就用了，这儿还留了一副给小姑父备用，先紧着你吧。” 第71章 首都师范大学一 “瞧我这脑子，要不是小棠溪提醒，我都忘了在小棠溪那儿多塞了三副狍子皮手套。”李杭笙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对，先紧着你，回去立马给你和昂旋都寄。” 李靖民看着棠溪递过来的俩狍子皮手套，觉得刚刚自己真不像一个哥哥，妹妹这么关心自己，自己还跟她吵嘴，还不肯接受家人的好意，太不应该了，以后一定对棠溪更好，对家人更好！ 自我洗脑了一番的后的妹控李靖民同志接过手套：“谢谢小姑，谢谢妈，谢谢小棠溪。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们担心，对不起啊，这手套我就拿着了。” 道谢道歉的时候没有任何不适，十分从容，仿佛道歉一点都不伤面子。 李靖民同志还真觉得一点都不伤面子，对家里人道谢服软什么的有啥好好面子的，好面子才小男人呢！ 这个薛春燕勉强算是半个李家人吧，谁让她是我妹妹的朋友呢，算半个妹妹吧，听到就听到了，哥没那么小气。 半小时后，李杭东和小曹知青还在休息，赵若芳一行人就出门前往首都师范大学了。 原本李杭笙是要留下照顾的，但是看着呼呼大睡的俩人，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索性就让他们睡着吧，自己去侄子学校见见世面也好。 叫了俩三轮车，主要是人多，走过去太费事了。赵若芳和李靖民坐，其余三个人一起坐，脚下那块空地都放满了东西，几人手上就空出来了。 那天下火车也不知道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行李是怎么挤进三轮车上的。今天少了一大半的行李，轻松多了。 三轮车虽然花钱，但是省心省力啊，刚上工的三轮车司机也不累，埋头就是使劲蹬车，没办法，多给了一毛钱嘞，不就是东西有点多吗，有的是力气！蹬他丫的！ 俩三轮车是门口随便叫的，恰好是父子，力气大的很，以前这个老伯是拉黄包车的，后面被禁了一段时间，现在就是拉三轮车了，城里的三轮车和乡镇的牛车一样，都是给钱的。 这段时间招待所都住满了要去学校报名的人，三轮车都起大早在招待所门口，想多拉几趟赚点钱。 虽然很多人都宁愿自己走路过去，但也不乏像赵若芳一家子这种不咋缺钱就图省力的人。 不过他们都没那么大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行李也多，只是没有这家人行李多但是俩车啊，分担一下一点都不多。 而且这家人可多给了一毛钱，算是自己儿子的那就是两毛钱，够买一斤新米了，不算少了。 赵若芳看这俩父子也不咋讲话，就是埋头蹬车，是实在人，在她们下车的时候赵若芳还让他们明天也去招待所，也找他们拉。 “大哥，明个儿我闺女还有孩她姑父都得去首都大学报到，你明天还去招待所不？” 这大伯一听擦了擦头上的汗，立马回：“去的去的，这几天都在那边等活的。” “那成，明天还是叫你哈，不过有点多，你要有认识的靠谱的也能一起过来。” “好嘞好嘞，你需要几辆啊，我好去找人。” “我们家俩人就俩辆。”赵若芳和李杭笙算了起来，“路上还得接上春燕呢？是不？” “那就三辆，只不过得先去一个地方接这个闺女，然后再一起去首都大学。” “行，那还是我和我儿子，再叫上我弟弟就够了，他力气也大。” “还是今天早上这个点，在招待所门口啊。” “好嘞！” 薛春燕等人走了才问赵若芳：“赵姨，为啥那么早就叫他们嘞？” “力气活最难换钱了，叫谁不是叫，都一样。”赵若芳只是看着那个十八九岁就出来蹬三轮的小伙子有些伤感，自家儿子就比他小两岁，考上了大学那前途就是一片光明，而那孩子怕是…… 自己也是苦过的，能帮一点是一点，照顾照顾人生意也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确实要用三轮车，也不存在啥烂好心，自己不是照样省力气了。 “嗯嗯！那我下午回去就和我妈说不用叫三轮了，赵姨给我叫了，嘿嘿。” 看着薛春燕古灵精怪的样子，那一点点伤感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你妈肯定会说你，你就往赵姨身上推哈。” “那可不行，赵姨给我叫三轮是花了钱的，还来接我是出了力的，那我要和我妈说都是赵姨的关系，那我成啥人了。” “不行不行，可不能那么说，我妈最多骂我两句，我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哈哈，你瞧这丫头。”赵若芳朝着李杭笙笑道，“真机灵。” 薛春燕被赵若芳调笑地微微脸红，落在后面和棠溪一块走。 “谁说不是呢，春燕十七了吧？大姑娘了。” “是，和靖民一样大，靖民好像比她小俩月。” “三嫂，就没动啥心思？”李杭笙对着赵若芳说，并用眼睛暗指了一下走在后边的薛春燕和李靖民。 “你可真看得起那臭小子，我是巴不得春燕当我媳妇，但你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可能不可能，别瞎想了。”赵若芳甩甩头，试图把这种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也是，放农村两人就不算小了，但这都上大学了，现在肯定以学业为主，你考虑这事，得等四五年后嘞。” “谁说不是呢？”赵若芳和李杭笙换了话题，聊的很开，“放农村里面，早就给他相亲对象了，我不急，他爷奶早急了。” “是嘞是嘞，相看也得大半年，然后还得俩人先处着，至少也得大半年，光是相看到结婚就得两三年。” “所以说嘛，他现在还早，到时候要在大学找个对象，那也挺好，起码考上大学的条件再差，那之后还是好的。” “是这么说。” “你就不担心你家那个？” “嗨，我担心那干啥？不还有小棠溪在一个学校盯着嘛？” “是，得让小棠溪给你盯好了，那可是她给你娶进门的唉。” “嘿嘿嘿。”李杭笙被赵若芳这一句逗笑了，“这么说也对，小棠溪肯定上心，她出的钱，还能让昂旋跑了不成。我可不担心。” “前面那个摊子是报到的不？”赵若芳拉着李杭笙向右前方看去。 “好像是嘞。”李杭笙朝后喊，“靖民你去前面看看是不是你报到的地，先报到然后去宿舍。” “哎，好，我去看看。” 第72章 首都师范大学二 李靖民扛着大布包就往那个摊子那儿跑去。 “同学你好，这儿是报到的吗？” “是嘞，录取通知书带了吗？” 李靖民疑惑怎么今天都没啥人，但听到摊子的老师问录取通知书就急忙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了。 “化学系的啊。”接待的老师打开一看，“宿舍楼在这儿往后拐，最后那几幢黄色的就是。” 一人在开单子核对录取通知书，一人在找宿舍楼编号。 “你是化学一班的学生，宿舍楼就那几幢里面的二幢，有编号的，去了一楼有宿管，拿着这张单子给他核对就能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钥匙也是她那儿拿。” “好，谢谢啊。”李靖民收下还回来的录取通知书和新开的一张单子。 “你快去吧，那儿好多人了，我们这儿核对完很快的，宿舍楼可能就很挤了。” “哎，好。” 李靖民忙应了几声就一手扛着被褥一手抓着东西埋在自己怀里往不远处等着的几人跑去。 “妈，宿舍在那儿，我们先去吧。” “这就报到完了？这么快？” “是嘞，很快，就看了一下通知书开了宿舍的单子就让走了，怪不得那儿没啥人。” “那就快去吧，早点给你收拾完床铺早点去吃午饭。” “好，我带路。” 因着有了目的地，几人也不讲话了，只闷头赶路。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宿舍楼下，李靖民和宿管处的管事员核对完单子，那大伯就给了他一把钥匙，钥匙上贴着写了2幢306的小纸条。 走到306门口，发现门敞开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一阵一阵的讲话声。 进门一看，是八个床位，上下铺，不需要抢床铺，都是贴好名字的，按照学校分的床铺来，如果双方都同意，则可以自己交换，换完还得去楼下宿管大伯那边告知一声。 李靖民的床铺在进门右手边靠近阳台的上铺，采光很好，也不用担心被人弄乱。 毕竟回寝室都想坐下，中间只有四张桌子四把椅子，平时不想出门吃个饭或者学习，都可以在桌子上。 其他人就得坐在人家床上了，肯定会弄脏弄乱的，想想就不干净，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是不是摔地上了。 总之肯定是上铺更加清爽干净，虽然上下床比较麻烦，但总归是好处更多一些。 阳台没有水池，宿舍也没有厕所，每一层楼的楼道尽头都有厕所和洗衣房，洗衣房有很多水龙头和水槽，基本上不会占满的。 每个人都得出寝室上厕所，要洗澡就得拿着脸盆毛巾换洗衣物去一楼的澡堂洗，每一幢楼的一楼都有澡堂。 赵若芳几人进来的时候，周围安静了一瞬。 单独坐在自己床铺的有三人，看样子是昨天就报到了。 有俩人还没有来，床铺都是空着的。 有一人应该是自己来的正在整理床铺，还有一人是带着老婆孩子来的，孩子还是个不会走的，看着七八个月，由那个男的抱着。 桌子上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布包打开放在那儿，那个女的看到有人进来了，连忙把自家的东西一搂，空出一部分桌面。 “你们是送孩子上学吧，我这儿正在整呢，不好意思啊，给，空出一块，你们可以先放着儿。” “好，谢谢大妹子。”赵若芳把李靖民肩上的褥子先放桌子上，再把被子放在褥子上，“这是你孩子吧？” 只见那女人收拾起来很利索，正巧收拾的是李靖民下铺的位置。 也不忘回话：“是我孩子，还不会讲话呢，我是来送我家的上学的。” “妹子你们感情真好，等你收拾完我们在收拾，不差这点功夫，我儿子正好是你家的上铺。” 赵若芳拿了两把椅子让李杭笙和薛春燕坐下，棠溪坐在李杭笙腿上。 “我这儿也快了，就是东西摊开看着有些多，床已经好了。”那女人开始整理桌子上的牙刷牙杯什么的，“你们那床我给擦了一下，都是灰，我寻思着你们也都肯定要擦的，先把灰抹掉，之后也不会掉下来，这样干净。” 赵若芳知道这个大妹子的意思，就是不想上铺整理的时候扫落下来的灰沾到下铺，才动手擦的。 “那我就谢谢你了啊，靖民，快谢谢大妹子，叫姐，听起来年轻。” 说完就自己爬上去又擦了一遍床板，毕竟那女人只是大概擦了一下。 “可使不得，叫阿姨就成。” “姐，那咋算呐，我和哥以后就住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总不能叫叔吧，差了辈儿了。” “大姐，你这孩子真会讲话。”那女人笑起来还挺好看，有两颗梨涡，就是手很粗糙，像是干了不少农活。 “咋带着这么小孩子一起来了？一路上多抓心啊。” “唉，是抓心，但孩子放家里，家里没人照看，我家这个干农活那是没话说，让他整理床铺做饭啥的，那简直不能看。” “最多会洗两件衣服，这不就只能我跟着他一起来了，一路上都是他扛着东西，力气大嘞。” 赵若芳听这个女人这么说大概知道了是一家三口，都是农村人，挺纯朴的，上边没有老人。 “大姐，你家咋来这么多人呐？”女人有些好奇，收拾完东西还把用过的桌面擦干净了。 “我们家俩孩子都考上了京市的大学，然后我小姑子家那个也考上了，就一块来的。” “昨个儿在朋友家喝高了，今早上没起来，索性师范大学就我儿子一人，东西不算多就先来了。” “你家俩孩子都考上大学了？可真厉害啊！” “是，村里人可羡慕了。” “姐，不瞒你说，我家要不是运气好，真上不了。” “日子嘛，一天天会好的，看自己怎么过了。” “姐，我收拾完了，这块地儿你用吧。”那女人抱过男人手里的孩子，“去，你帮人把东西放上铺去，你力气大，搭把手的事。” 没拒绝得了，这男人已经接过赵若芳的被褥一把就放在了上铺。 “姐，给你放上去了，没把你挡住吧；我也看不到。”那男人放上去后就和女人坐在下铺逗弄孩子。 “没，谢了大兄弟。”赵若芳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大包东西，也没被吓到，直接打开开始铺起来。 “杭笙，你把床单给我一下。”赵若芳铺完褥子发现褥子的这儿没有床单，只好让下面的人帮忙。 棠溪和薛春燕还有李靖民正在整理书本笔记本肉酱罐头麦乳精之类的东西。 第73章 首都师范大学三 人多就是挺快的，不到十分钟，就整完了，之前棠溪在家里提过的像古代帷幔一样的床帘也给安排上了，就是两块布的事儿，家里现在也不缺布了，还崭新的呢，就是颜色不好看。 “大姐，这么好的布当床帘啊？太可惜了吧？” “孩子喜欢，说这样有自己空间。” “隔了代了，确实没法儿理解，就是有些可惜，这还新的吧？” 赵若芳只是笑笑不说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量力而行。 收拾完后，赵若芳和李杭笙先回招待所了，毕竟那儿还有俩醉鬼，让三小只在外边玩，晚上回去就成，午饭晚饭都在外边吃。 没啥好不放心的，这么大人了，以后也是这么生活，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 等她俩走了后，宿舍里才开始有人敢搭话，这应该就是家长威慑力吧。 薛春燕本想拉棠溪出去走走，但是棠溪拒绝，棠溪想休息，想眯一会，正好老哥的床刚铺好，都干净的。 最后棠溪留在了宿舍，爬上了亲哥的床位，拉上窗帘，躺下，安逸！ 李靖民先和室友打了招呼，知道了小卖铺就有卖面盆暖水壶那些，问了一圈都买好了，新人也还没有来，可能人家是明天报到吧，就想着自己去一趟小卖铺。 “春燕，小棠溪，我先去趟小卖铺，买点零零碎碎的东西。” 棠溪从床上探出一只手摇了摇，示意知道了慢走不送再见。 “等等，我也去我也去。” 薛春燕听到后从椅子上起身跟着李靖民就往外走，在场的人干不出啥事，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咋滴还想进去挨花生米啊。 “你不留下吗？小棠溪一个人会无聊吧？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嗯？我觉得你在阴阳怪气！” “不敢不敢。” “哼哼！”薛春燕白了李靖民一眼，“我看就是！” “嘿！知道路吗你，就往那儿走，这边这边，快过来别走错了！” 李靖民看着大踏步超过了自己，走在前面还走错了岔路口的薛春燕，弯了弯唇角，还挺可爱的。 薛春燕气鼓鼓地瞪了李靖民一眼：“让你带路你走那么慢，小棠溪还在宿舍等着呢！你不担心啊！” “有啥好担心的，能出啥事，再说了，下铺大哥一家都在，就算是掉下来了，也有人接着。” “嘿，你怎么说话的！那上铺都有木板挡住的，怎么可能掉下来，你咒谁呢！”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来了，还不如和那个大姐唠嗑呢！” “怪我怪我，走吧大小姐，早去早回，不远的。” 薛春燕看了看周围，幸好人离得都远没听到大小姐三个字，不然可能后续会有问题。 “你说话注意点吧，虽然现在没有以前管的那么严了，但是还是有人会抓着这个不放，尤其是那种三四十岁的知青，可能还当过小红巾的。” “谢谢春燕妹子。”李靖民是看过周围没啥人才说的，不过好意他领了，“觉悟真高，怪不得你上了首都大学。” 薛春燕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小棠溪的功劳，我和她两年都是一起写作业一起学习的。” “那是，我妹妹可厉害了，要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有小棠溪监督，我肯定也能上首都大学。” “切，美得你！” “想的不美还能叫想吗？我知道我自己，能考上这个学校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李靖民有些自嘲。 薛春燕怕李靖民钻牛角尖：“靖民哥，你也别妄自菲薄，首都师范大学也很厉害的，一般人真考不上的。” “你不是比我大俩月吗？咋的啊，跟着小棠溪叫哥叫惯了？” 听到李靖民转移话题，薛春燕也就没再提起学校差距的事情。 “那有啥办法，确实是叫习惯了，我妈每次都你靖民哥，你靖民哥的，要说我们这好像还第三次见面吧？” “是第三次，第一次你来我家，第二次也是你来我家，第三次就是这两天了。” “那我妈每天嘴巴上不是赵姨就是小棠溪，不是小棠溪就是你靖民哥的，搞得我好和你好像很熟一样。” “我妈提的多吧，鲁姨她们聊天的时候会提到孩子。”李靖民笑了笑，“能不熟吗？半个妹妹呢！” “什么妹妹，叫姐！我比你大嘞！俩月呢！” 李靖民闭紧了嘴，死活不叫。 “你叫不叫，靖民弟弟？来来来，给你春燕姐叫一个姐姐听听。” “你要听姐回家找你家那俩小朋友去，你在我这儿就是个妹妹。” “行呗，叫哥我都叫习惯了，改不了了，不改了，我还是叫你靖民哥吧，还显得我岁数小，挺好的。” 薛春燕也就是兴趣来了想逗弄一下李靖民，既然让不愿意就算了，何况自己还真就改不过来称呼，都怪自家老妈，一天天的你靖民哥你靖民哥的，搞得后面知道自己比李靖民大的时候懵了好久。 走着说着到了小卖铺，不算小，里边多的是暖水壶脸盆牙刷肥皂这些。 每人限购的，凭宿舍的钥匙买完后还得去打勾，挑挑选选买了一些东西，都放在脸盆里。 李靖民有些不开心，只能买一个脸盆，以后不想去洗澡的时候用脸盆擦身体还行，洗脚洗衣服是不是有点过了？ 家里再穷脸盆脚盆都是分开的，只能回去宿舍问问其他人能不能拿钱换这个脸盆的名额，大不了多给些钱。 李靖民和薛春燕没去多久就回来了，棠溪其实没睡着，毕竟寝室里几个人正在叽叽喳喳逗小孩，有点吵的。 中途还有新人来了，棠溪撩开帘子偷偷看了一眼，是一对父子，学生应该就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岁不到。 收拾东西噼里啪啦的，用的是那种麻布袋，看着家境不算好，但穿的都很齐整。 那大伯身上的衣服像是没有熨平整，还有放了很久的那种折痕。 李靖民和薛春燕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父子俩收拾完，大伯憨厚地笑着，舍友也在一起聊着天，自家妹妹，嗯，自家妹妹还在床上躺尸。 第74章 首都师范大学四 几个家属都不走是为了在学校吃饭，学校的饭比外边便宜一些，学生买多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薛春燕不走是为了知道首都师范大学的食堂好不好吃，单纯好奇。 棠溪不走是因为薛春燕在，不然早就和赵若芳她俩一块回去了。 李靖民本就打算熟悉熟悉校园，等晚上再回招待所，明天还得给棠溪扛行李去学校报到，妹妹的东西比他多了好些，多的那些是家大伯母二伯母她们做的衣服帽子的。 自家老妈一视同仁，给的东西都一样，李靖民一点都不嫉妒，他巴不得棠溪东西更多一些，从小虽然长在农村，但是城里的姑娘也不一定有她养的好，可不能委屈了自家妹妹，自己是个男子汉，无所谓的啦。 昨天就来报到的那三人结伴去吃午饭了。 大哥则是和李靖民结伴去打包吃的，打算带回寝室吃，老婆孩子出去不方便，食堂肯定人挤人，挤着就不好了。 父子俩没有出去吃饭，问他们就说带了干粮，现在还不饿，待会再吃，晚一点就得去火车站赶火车回去了，早点回去早点到家。家里还得做活。 棠溪依旧懒得动，薛春燕这次没有去见世面，所以只有李靖民一个工具人，和下铺的大哥一起去食堂，哼哧哼哧打包了三份饭。 当俩人回到寝室的时候，就看见那父子俩打开自带的咸菜，正打算啃冷掉的硬硬的三合面馒头，看着就喇嗓子。 果然，刚啃了一口，就噎住了，喝了口热水，才硬塞下去。 棠溪和薛春燕觉得奇怪，衣服穿的也还行，上大学不是有补贴，这么委屈自己干啥。 李靖民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毕竟自己四岁前，家里也是吃这些东西的，是小棠溪挖到了东西家里才好起来的。 那时候棠溪吃的是最好的，小孩子吃的也少，一碗热乎乎的白面糊糊粥下去，一天都不见饿得。 所以棠溪眼里家里一直都吃的挺好的，她三岁前都没有上桌吃饭，都是李杭笙先在自己房间喂了的，自是见不到家里穷着时候的景象。 李靖民看着父子俩这样，有些动容，想把赵若芳给自己带的肉酱分他们一些，也这么做了。 那父子俩涨红了脸推辞着，但最终还是收下了，两个人一人啃了一个馒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李靖民给他们挖的肉酱也没吃完，挖了一大勺，只吃了一小勺，剩下的打算留着晚上吃。 棠溪正在吃李靖民拿来的饭，吃了一口玉米面馍馍，玉米磨的很糙，馍馍上有不少大小细碎的颗粒，有点喇嗓子。 不是不买白面馒头，是因为去的有点晚，卖光了，剩下的只有玉米面馍馍算是好吃一点的了。 棠溪咬了一口就不再吃了，李靖民没办法，只好把仅有的一些饼干点心给她吃，总不能让她饿肚子。 那个大姐看到了觉得这小姑娘也太金贵了，这么好的玉米面馍馍也不吃，光吃贵的饼干那些。刚想开口教训几句就被自家的拉住了，最后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最后李靖民把棠溪咬了一口的玉米面馍馍吃掉了，因为她没吃买来的饭，所以相当于多了一份饭。 李靖民就把那份饭给了那对父子。 “叔，我妹妹她没什么胃口，买多了一份，不吃就冷了，帮个忙吃了吧。” 那大伯见李靖民手上的那份饭菜，是两个玉米面馍馍还有大白菜炒肉和猪肉粉条，连忙起身推辞，刚刚的肉酱已经很不要脸地留下了，哪能再要人家精贵的东西。 “这哪儿是什么帮忙！你这是做善事啊！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拿不了，不能吃不能吃。” 推脱几番，最后大伯收下了，还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五毛钱。 “孩子，我也不知道你这多少钱，我还是花钱买安心，五毛钱够不，不够我还有。” “叔，钱拿回去。”李靖民合上大伯递钱的手，“下午我们就走了，这两天都去亲戚家吃，这东西放几天肯定坏了，真是帮我忙了。” 李靖民说的半真半假，大伯确实当真了，毕竟那小姑娘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后面吃的都是他们一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块的饼干，这条件那么好，不会说假话的。 “我和大铁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大伯红着脸眼睛有些湿漉漉。 那个叫大铁的男生也跟着说了一句：“兄弟，我力气大，你以后有啥要帮忙的找我。” 李靖民点点头，见他们收下了，且当场就吃了，那个叫大铁的男生把自己的那个馍馍分了一半给大伯。 “爹，你吃，晚上连夜坐火车嘞，不吃饱咋行，我这儿留了钱的，饿了去买就成。” 大伯含着泪把一个半玉米面馍馍吃了，两道菜也被两人吃的精光，这是赶火车这两天来他们吃的最好的一餐。 一旁的那大姐看着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后面来的那俩父子，气的脸都红了，就在那边嘟囔，声音还不小嘞。 “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凭啥好东西都给了别人，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那父子俩听见了也当没听见，老实人也是看对象老实的，咋可能随便一个人都能教训几句。 那大哥听见自家媳妇在阴阳怪气，很生气，家里又不缺这一份饭的，用得着这样吗，顿时臊红了脸，用力地拉了她一下。 棠溪听到了这话，对下铺大哥大姐的印象急剧下滑，这不就是邻居妒忌大妈翻版吗？那嘴脸，一模一样。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男的肯定是觉得自己掉面子才拉的他媳妇，可不会觉得她说错了才拉的！ “小棠溪，你吃饱了吗，我给收起来锁柜子里吧，万一有老鼠嘞。” 薛春燕拐弯抹角地骂人，只有那个叫大铁的人和自家三个人听懂了，无声的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我们去逛逛我哥学校吧。” “行啊，行啊，我本来就想逛来着。”薛春燕看到父子俩也吃完了，觉得把他们留在寝室受气也不好，“大叔，大铁哥，一起去不，看看学校，你们车票没那么早吧？” “没那么早没那么早。”大伯其实想逛又不敢逛，怕自己消耗体力肚子饿得快，但又想看看孩子学校，回去和家里人描述描述。 第75章 首都师范大学五 大铁哪能不知道他爸想什么，宁愿自己饿一顿，也得让他爸看一看学校，以后怕是没机会看。 “爹，走，去看，我们一块去，到时候娘问你了你也好说。” “好好好……” 大伯看着儿子表态也就应下了。 等五个人出了寝室门，寝室里果然传来了叽里咕噜的声音，不过棠溪听不太清讲了什么，也无所谓这种人讲了什么，又不会有联系。 首都师范大学不算大，走一圈大概是三十分钟，听说来年招生多了专业也会变多，也要扩建，西面已经开始动工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也知道大铁的小名叫大铁，大名叫刘斌，大伯叫刘三毛。 刘斌十九岁，有两个弟弟，一个上初中，一个还在上小学，刘三毛的老婆生小儿子的时候瘫了。 家里早就分家了，半大孩子吃穷老子，一个人供三个人，常年都吃不饱，但就这样，还是让三个孩子都念书。 好几次刘斌都想辍学干农活，都被刘三毛给打回学校，高中毕业了没门路就只能回家干农活，被邻居嘲笑了一两年。 干农活的这俩年，刘三毛轻松了一些，后面遇到高考恢复了，赶着儿子复习，黄天不负有心人，他儿子考上了。 攒了一辈子钱，就够凑一张火车票的，后面是刘三毛媳妇的娘家听到大外甥考上大学，友情赞助了刘三毛的来回车票钱，也是要还的。 考上大学每个月学校会有津贴，刘斌打算每个月留十块钱吃饭，其他的钱和票都寄回家，这样能让家里轻松一些。 棠溪想不出一个月十块能吃什么，像高中同学一样，一毛钱买俩黑面馒头就着菜汤吃吗？ 可这没啥营养吧，高中那些人虽然不至于很瘦，但面色总是黄黄的菜菜的。 大学一个月十八块钱，还有一点点布票啥的，毕竟学校买肥皂那些不用票，每个人每学期都有份额的，也可以买了不用寄回家给家里人用。 家里就一个劳动力，现在四个人吃饭，刘斌一个月往家补贴八块，还得还债。 好像也干不了啥，但又好像确实比以前轻松多了，寒暑假补贴是照发的，可以选择留校或者回家，回家的车费就得自己付了，十几块二十多一张火车票，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不回家。 棠溪还挺庆幸自己投胎的挺好的，不至于灾难开局。 十来年的潜移默化，十来年的教育，棠溪和刚出生时候的想法截然不同了，她觉得男女就应该是平等的。 不论在上一世还是这个世界的封建王朝，男女从未平等，教育也截然不同。 如今男女都能当领导，只要能力够，不乏有一些蛀虫，督察后也会被清理。 就像她的小姑和小姑父，她的父母，入赘和娶妻都是一样的，只要日子过的好比什么都强。 听村里人说还有两头婚的说法，据说是男女成亲，生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姓。不过女性体弱顾家多一些，男性体强就在外打工顾外。 额……上辈子也没成婚，这辈子也没结婚，除了亲人，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啧啧啧。 想到这儿棠溪长长叹了口气，让一旁的薛春燕大为震撼。 “小棠溪？你怎么了！你叹气？” 棠溪一直以来除了无奈才会叹气，其他时候情绪异常稳定，薛春燕她妈觉得棠溪比薛春燕成熟多了。 棠溪抬头挑眉看向薛春燕：“嗯？你听错了。” 说完后用眼神瞥了瞥走在前面的刘斌和他爸。 薛春燕理解了，原来是感慨他们家生活比较曲折，幸好自己声音没有那么大，前面没听到。 理解错了的薛春燕没再讲话，看到她转移了话题，棠溪的目的达到了，微微勾了勾唇角，真好骗嘿嘿。 走在后面的俩小姑娘，能清晰地听到走在前面三人的交谈声，一边竖耳听着，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 其实没啥好看的，树都是小树苗，土地上也光秃秃的，乍一眼挺衰败的。 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欣欣向荣的景象，也许十好几年后，也许要不了几年，这片地方就会林荫茂密。 把首都师范大学里里外外都逛了一整圈，李靖民三人无所事事，正巧刘斌要送刘三毛去赶火车了，所以就死皮赖脸跟着去了。 棠溪不理解，为什么要去人挤人？我喜欢热闹也不是这种热闹啊！天呐，亲哥太可怕了！ 薛春燕挺开心，跟好朋友在一起就开心，虽然以后也能每天见，但这不一样，已经大半年没见面啦！ 李靖民单纯觉得没事干，赵若芳他们三人在外边吃饭，学校也逛完了，没到吃饭点，总得找点事干干。 首都师范大学离火车站走路还是挺远的，考虑到刘家父子可能为了省钱会步行，提前跑了两步去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正巧有两三辆三轮车等着生意，李靖民直接就喊了俩，先把钱付了。 “叔，大铁哥，我叫了俩三轮车，一块去火车站，钱我已经付了。” “没你们也是要叫俩的，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和俩妹妹挤一起。” “现在委屈你们和我挤一辆了，三轮去火车站还快点，还能省点力气，大铁哥晚上回来也早。” 里外都被李靖民说了，见三轮车都在面前了，刘三毛嘴上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上了车。 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辆车上，挺拥挤的，但三人没人介意。 薛春燕是想让李靖民坐自己的那个三轮车的，这样就不算很挤了，而且棠溪和李靖民是亲兄妹，也不存在避嫌一说。 但听到李靖民的理由，沉默地拉着棠溪上了后面那辆三轮车。 “你哥心肠真好。” “也不算吧，原本也就是要叫一辆的啊，现在只是多叫了一辆，也没几个钱，出的起。” “赵姨要是看到了肯定也会帮一把，他们和靖民哥下铺那对夫妻不一样。” “你还能看出不一样来？”棠溪失笑。 “当然啦！我还暗戳戳怼他们了呢！你回去让你哥离下铺那个远一点。” “行，不过我觉得不需要我说，他自己心里清楚，不然也不会把吃的给大叔他们，还给叫三轮。” “也是，靖民哥肯定看的多知道的也多，那用得着我们俩担心。” 第76章 送站 三轮车不算很快，比自行车慢，但是比人走快多了。 棠溪中午中午只吃了几块饼干，现在有点饿了，正巧路上路过了国营饭店，下午这个点基本只有馒头包子这种卖。 棠溪示意三轮车师傅停下等一下，自己去买几个包子。 棠溪算了算，俩师傅都等着，一人给一个大包子，自己两个，春燕两个，他们仨一人三个，应该够了，好像有哪里不对，额，不管了，先买吧。 就去买了15个大包子，给了钱票后，让服务员用油纸分开包着，有些烫，但还是抱进怀里了，实在是太多了，幸好衣服穿的厚，没烫着自己。 先回自己的三轮车那儿，没上车，给了薛春燕四个，给了师傅一个让师傅先吃。 又跑到前面等着的三轮车那儿。 先给了师傅一个也是让他先吃，后面把剩下的九个一股脑全给了李靖民。 李靖民看着手里那么多包子，眉头微挑：“我中午吃了饭了，你喂猪呢？” 就说自己忘了什么的棠溪这下想起来了，好像就只有自己没怎么吃午饭，买那么多还真就是喂猪。 “对，喂猪呢！”棠溪脸微红瞪了李靖民一眼，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 “行了快回去，师傅吃完了就要蹬车了，不好耽误师傅时间。” 李靖民随便找个了理由把棠溪送走。 刚在车上了解到刘三毛回家要坐硬座两天一夜，晚上出发那就是两夜一白天，按照大叔的性格肯定舍不得吃，最多咬牙买一个糙米馍馍挨着到家再吃。 “叔，学校那个饭份量足，我现在都不饿，我那三个也给你，你晚上上车好路上吃，虽然冷了味道不太好，但起码也能顶顶肚子。” 李靖民把俩个油纸包塞到刘三毛手上，还有一个油纸包给了刘斌。 刘三毛急了：“这不成，你们回去亲戚家那儿热热也行，这多金贵，一毛一个啊！这得多少钱，不行不行！” “靖民，你拿回去，坐了三轮已经占了便宜了，连吃带拿的这算什么事！”刘斌也拒绝，把手上没打开油纸包还回去。 “你妹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钱，不能乱花钱的，快拿回去，回家还能不挨骂。” 李靖民按住了两人要还回来的手：“我妹妹可比我有钱多了，担心那干啥，我妈知道还会多拿点钱给她花。” “她都给三轮车师傅包子了，你们拿几个包子咋就拿不下手了。” “咋的，你是不认我这个室友？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听到这儿，刘家父子有种诡异的认同，是啊，三轮车师傅拿了钱还能拿包子，自己为啥不能拿，呸！什么歪理！ “你这是歪理！没有你这样的！这…这…”刘三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歪理，一下子急得都有些口吃了。 刘斌知道这个室友家不缺钱，看他床铺、穿着、带到宿舍的那些东西还有他妹妹就知道了。 对他来说可能真的只是小事，但自己也不能仗着人家不缺就白拿人家东西。 “靖民，我认你这个兄弟，但是你这样，当哥哥的真的很难做人。” 李靖民知道刘家父子是有骨气的，能接受那么多已经很好了，现在恐怕真的接受不了，只想换个理由了。 “这有啥难做人的，后面那俩妹妹明天要去首都大学报到，你帮着一起扛东西就好了。” 刘三毛一听要儿子出力，立马赞同：“大铁力气大，别看他念书，农活干的也好嘞，让他去，让他去。” “应该的，你们今天帮了我这么多，帮忙出点力气那是应该的，这包子你得拿回去。” “那不行，包子是我妹妹买的，你得去和我妹妹说，她给的东西就不会有拿回去的时候，我可不想回家被我妈骂。” 李靖民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味，丝毫不在意地就把锅扣在了自家妹子头上。 刘三毛一听，就打算下车和后面的棠溪说，被李靖民拉住了。 李靖民没想到刘大伯那么实在，压低声音：“叔，就当这几个包子买了明天大铁哥的力气。” “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不算啊，这哪儿算，建房也得包吃给工钱呢，都是出力气的都一样，况且我们这儿也没给钱啊。” “这扛行李能有多少力气，俩包子都足够了，你这……”刘三毛还是想还回去。 李靖民打断了他的话：“不止呢，我妹年纪小，月份小，刚满十五岁嘞，还是全国第一考进的首都大学。” 李靖民顿了顿，满意地看了看俩人瞪大眼睛，炫妹真好，真快乐。 “家里人怕被欺负，所以啊大铁哥你明天不光扛行李，还得帮忙撑场子嘞，让别人都觉得她后边有很多人，不好欺负。” “是是是。”刘家父子点头称是。 “状元啊？”刘三毛又问了一句。 “是，还上了报纸，还有省领导握手照片嘞，还有奖金，全家最有钱的就是她了。” “所以这几个包子你们拿着，真别不好意思，要全国第一连几个包子都送不出去，那才丢面子嘞。” 为了让棠溪不丢面子，刘家父子只能收下了这九个大包子。 “那是不能丢面子。”刘三毛叹了口气，“唉，那我和大铁就收下了。” “靖民，我知道招待所在哪儿，明个儿一早我就去招待所，给你妹妹扛行李，撑场子。”刘斌重重点了下头还“嗯”了一声。 状元名头真好用，希望老妹成绩依旧那么好，碾压他们！ 三轮车师傅因为点心时间吃了俩大肉包子，干劲十足，原本需要四十分钟，现在三十七分钟就到了，还算上了棠溪买包子的时间。 刘斌在刘三毛上车启动的时候，把自己怀里没拆开还热乎着的三个包子塞到了他爹手里，然后招招手。 大声喊着：“爹，路上小心！” 原本就拿了六个包子的刘三毛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份包子，红了眼眶，要不是车启动了，自己非得下去揍这小子一顿。 “哎……” 车子哐当哐当的，只能依稀听到刘三毛应了一声。 第77章 苹果不削皮 棠溪没去送站，她下了三轮车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也不嫌脏，拍拍屁股坐下。 觉得有点渴了，想着周围也没有卖水的，用意念扫视了一下家乡的后山，看看有什么解渴的果子。 山很大，有一块地方是凹下去的，那儿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反正一些南方的水果也在那儿有。 是上个月自己来了初潮，才意外发现的一个地方，以前都没有出现过，不知道什么原理，可能是算长大成人了？后山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地方棠溪试探过，其他人都看不到进不去，之后就把洞穴里的宝藏全移到这块地方了。 只能自己一个人吃点水果解解馋，拿出来不好解释，毕竟有些是热带才有的水果。 草莓？不行，太容易压坏了，拿出来不好解释，换一个换一个。 琵琶？不行，现在还不是春夏之交，拿出来会很奇怪，换一个换一个。 芒果？热带的，不行！ 樱桃？这个好像可以，但是哪买的呢？不好说，不行不行。 意识扫来扫去，这一片地方的水果都被扫过了，发现好像只有苹果最合适。 不喜欢吃苹果皮的棠溪只能被迫接受，控制着包子大的俩苹果在山泉水那儿洗了洗。 接着假装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实际是隔空取物，拿出来俩苹果。 给了薛春燕一个：“给，在招待所洗过了。” “这么大？”薛春燕捧着一个大苹果，怀疑地看了看棠溪的小包：“你那么小的包子，螚装俩这么大苹果？我不信！” 棠溪也不慌：“给我我装给你看。” 只见她拿回苹果，一个一个塞进包里，实际上是放回了那处宝地，悬空的，控制着它们不落地，落地会变脏。 薛春燕看着放了俩苹果的小包还是那么小，就鼓起来一点点，有些羡慕。 “你这个包也太能装了吧！看着好小，实际上容量好大！” “额？嗯，就是背着有些重的，也不算能装，就俩苹果就塞满了的。” “你的苹果那么大啊，看着就像没装一样，这叫什么，对对对！这叫视觉欺骗。” 棠溪见自己忽悠过去了薛春燕，又把那俩苹果拿出来，一人一个。 “吃，不口渴吗？” “太大了吧，我吃不完的，刚塞了你的俩包子唉，我还吃了午饭，真的没肚子吃苹果了。” “啊？我以为你还能吃嘞。” 棠溪真以为薛春燕还能吃，毕竟，她早上吃了两份早饭，中午吃了饭，下午还吃了俩包子，这么一个苹果应该还好吧。 “真吃不下的。”薛春燕一脸无语，又不是猪，真那么能吃，给啥吃啥。 棠溪啃了一口手上的苹果：“那你拿着，给你了。” “你不是不吃皮吗？”薛春燕记得棠溪是不吃皮的。 棠溪无奈：“姐，春燕姐！没条件啊！我也想削皮。” “嘿嘿，我忘了。”薛春燕嘿嘿一笑，看着傻不愣登的，“其实皮挺好吃的。” “不，涩涩的，一点都不好吃。” “赵姨不在，以后我给你削皮。” 棠溪眼前一亮：“好啊好啊，你说的，不许耍赖。” 薛春燕捧着苹果点点头，正说着话呢，就见送站口那儿出来了俩人，正是李靖民和刘斌。 薛春燕想着反正自己也不缺这一个苹果，家里也有的吃，况且真的吃不下，就把苹果递给了李靖民。 “小棠溪带的，太大了我吃不了，给你吧。” 棠溪给出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除了俩大家长一直想把钱还给她。 给了别人随便别人怎么处置，给的都是自己不缺的东西，所以别人就算是丢了也无所谓，可能自己多的东西对别人来说也是多的。 “洗过了的。”棠溪补了一句。 李靖民捏着苹果一个用力，两臂肌肉紧绷，虽然穿着大棉衣看不到哈，只听“啪”得一声，苹果分成了两半，溅出来的苹果汁带出来阵阵苹果的清香。 李靖民把半个还给薛春燕，接着又把手上的半个也分成两半，其中一份给了刘斌，直接塞人家嘴上了。 刘斌下意识张嘴咬住，好吧，还不了了，只能吃了。 “好吃。”刘斌咬了一口，他家那儿有野生苹果树，不过都是酸涩的，从来没吃过外边卖的苹果，这应该就是外边卖的那种吧，真好吃，怪不得卖那么贵。 薛春燕被李靖民的这一手秀呆了：“太帅了吧！” 夸赞一句，随即就咬上了手上的半个苹果，小棠溪给的苹果就是好吃。 李靖民来的时候就看到棠溪在啃苹果，还是没削皮的，想问但是被薛春燕打断了。 拿着手上四分之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缓解了口渴：“你不是不吃皮吗？” “你们怎么都问这个？”棠溪想翻白眼，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只能深吸一口气，“你削吗？” “没刀片啊！”李靖民反应过来，外边没这个条件，“下次，下次哥给你削，还给你切块。” “哼！”棠溪哼了一声点点头。 “对了，明个儿大铁哥和我一块去给你扛行李。” “爸不是……”棠溪刚想说李杭东肯定会去，没必要麻烦别人。 李靖民连忙开口：“怎么样，够意思不？为了你那几个算错数的包子，人都要出力嘞。” 棠溪听懂了，确实是自己当时没想起来，估计是老哥把所有包子都给了他们找的借口。 行吧，反正春燕那儿也得搬东西，多一个人比少一个人好，只是三轮车就三辆，够坐下吧？应该大概够吧。 几人啃着苹果往外走，打算由薛春燕这个本地人带着去看看，其实也没啥好看的，主要还是去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那些地方，友谊商店是进不去的，得华侨或者接待外国访团才能进去。 薛春燕和棠溪走在前面，棠溪轻声问：“春燕，薛叔明天上班要骑自行车吗？” “不骑的，他早就说了，让我妈骑车带着我去，行李让我抱着，大不了多骑两趟，不过现在也不需要用自行车了吧，赵姨给我叫了一辆三轮车唉，嘻嘻。” “不用就行，明天让我哥他们骑车吧，我们坐三轮，不然人太多载不下。” 第78章 京市百货大楼 薛春燕算了算人数，九个人，还有三个人的行李，可能真塞不下。 “行，我晚上回去先说一声，不然我妈听到赵姨叫车了，肯定会让我爸骑车去上班的，得把自行车扣下来。” “麻烦薛叔了。”棠溪客套一下。 “嘿，我爸都不在这儿呢，有啥麻烦的，走走路没啥不好的，也就一天。” 薛春燕被棠溪的客套话逗笑了，一本正经的装大人，真可爱。 几人走着，也没叫车，薛春燕看了看手表，走了一个小时十分钟才到百货大楼，可真够远的，主要还是火车站比较偏。 进了百货大楼，薛春燕拉着棠溪直奔日杂品那儿，看起了雪花膏。 棠溪想了想家里好像就把原来自己用的那罐带来了，之后就在供销社或者百货大楼买就行，确实也缺，天气冷用的多，手脸得保护好。 就拿了三罐结完账，分给了李靖民和薛春燕一人一罐，是的，李靖民也有一罐。 薛春燕不和棠溪客气，直接收下了，毕竟她俩的友情，都能互送几十块的衣服，虽然棠溪是自己出钱，她是让她妈给钱。 一旁的刘斌看着棠溪眼睛都不眨地买了三罐雪花膏，才对李靖民说的他妹有钱的话彻底确认了。 棠溪翻了翻小包，找到了赵若芳夹在隔层的俩手表票。 是当初领导慰问的奖励，当初一共给了三张，省里两张，市里一张，下面就是其他的票和礼物了。 三张手表票李家人都羡慕，但是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最后棠溪给李书磊买了一块手表，就不用看着那老怀表。 刚买那时候，李书磊那是拄着拐杖，村头村尾都走了一遍，大冬天的还露出了大半个胳膊，就为了秀一下手表。 还有俩棠溪是打算给老爸一张的，但是老爸给了哥哥，当然最后还是藏在棠溪这儿。 至于为什么不在县里买，那是因为县里的款式都不太好看，适合中老年人，棠溪想着之后都在首都，票哪里都能用，就决定到了首都再买。 赵若芳给棠溪的所有小包都缝了夹层，就算是被小偷拉开了布包，也拉不开夹层的，夹层一周缝进了薄薄的铁皮，能划开才是见了鬼了。 李杭东和赵若芳没想着给孩子保存那些钱票，票带了一部分全国通用的在她身上，之后学校也会发，钱则是给她开了个存折。 存折里存了两千块，六百则是换成一张张大团结让她带着，也就六十张，不算厚，小包的夹层都是竖长条的，就是为了好放存折和钱票。 棠溪当初花了一百八十八给李书磊买的手表，手上还有四百多，算了算，购买俩手表了。 把雪花膏放包里就拉着薛春燕问：“春燕，手表在哪块地方，我们去看看。” “在那边。”薛春燕带着他们往前走，“你要买手表吗？” “对，县里的样式不好看，当初慰问的时候给了手表票，就想着来京市看看，要合适就买了，以后看时间也方便。” “是，得买，走走走，听我妈说刚到了一批嘞，好像就是给新来的大学生进的货。” 边走棠溪边把俩手表票拿出来捏在手里，也不怕丢，就这几步路。 到了柜台，没等所有人说话，棠溪先把俩手表票拍在柜台上。 “买俩手表，好看的，都拿出来看看。” 售货员一看这架势，好家伙，哪儿来的暴发户，四个人年纪都那么小。 也不管心里咋想，嘴上笑着说：“好嘞，这可是新到的货。” 售货员把女士手表的一版拿出来了，看到面前俩小姑娘一个小姑娘手上带着手表，心想肯定买一男一女俩手表了。 又把柜台里的两版年轻一点的手表拿出来：“女士手表就两版，那一版太老气了，配不上你们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这两版也是刚到的男士手表，柜台里其他的手表那都是几年前的款式了。就这几版刚到，新的嘞，可好看了。” 棠溪和薛春燕在前面挑着女士手表，也不忘和李靖民说：“哥，你挑一块，把俩手表票都用了，我给你买，就当大学礼物了。” “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挑挑。” 李靖民闻言一笑，他以为起码得等一两年自己才能攒钱买得起手表了。 是的，当初手表票归他了，但是家里人说不给钱，让他自己攒钱买，现在老妹这么大方，可不得宰一下肥羊。 两人各挑了一块表，都是一百九十八一块，说是款式新，老款就便宜，最便宜的有一百六十八的。 棠溪一听价格就掏钱付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售货员给找回四块钱，棠溪直接塞给了李靖民。 “哥，待会去国营饭店吃完饭，我请客，票你出，钱我出。” 李靖民收下四块钱：“行，多的我可就不还了啊！” “赏你了！” 戴上新手表的棠溪很开心，真好看，是浅蓝色的表带，一看就很贵，点了点头，不错。 走在最后的刘斌先开始被雪花膏震惊了，然后又被买手表，还买了俩震惊了，现在四块钱说给人就给人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哈。 “你妹妹对你可真好。”刘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李靖民笑了笑：“那是，亲妹妹嘞，咋？羡慕啊？” 刘斌点点头，能不羡慕吗？谁家妹妹给买手表啊！ “羡慕也没用，我的，嘿嘿！”李靖民一脸臭屁，看到那表情刘斌真想揍他一拳。 若是自己有这个妹妹，估计比他还得瑟，不敢想不敢想，还是快点回学校吧，晚了可能又要被拖去吃饭了。 出了百货大楼，刘斌就出言告辞。 “要不我先回去了，晚了要摸黑走路了，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学校放饭。” 刘斌没有丝毫窘迫与不好意思，穷又不是自己的错，直面穷才能让人高看一眼。 “走啥啊大铁哥，小棠溪说了她出钱吃饭嘞，你要不吃，靖民哥的私房钱又能多一笔，那小棠溪不就亏了吗！”薛春燕拦住他。 “这好像不是这么算的吧？”刘斌有些晕乎，可能是亲眼见证了她购买两块手表的那个劲还没缓过来。 第79章 京市国营饭店 “什么怎么算？”薛春燕也被刘斌搞迷糊了，不过不妨碍她按照自己的逻辑走，“你想啊，小棠溪给了四块钱，要是你不在，就吃得少点的少钱给的少，那多出来的钱不就进靖民哥口袋了吗！” “咋？不让拿？”李靖民捧了一句。 “你是哥哥唉！真不要脸，小棠溪给的吃饭钱你还想私吞！” “那是我妹给我的，有本事你让她给你啊！” “小棠溪，你看你哥，他欺负你。” 棠溪不想管这事，头疼，像小学生吵架，昨天晚上也不这样啊，怎么今天就那么熟了。 “行了，大铁哥，待会一块吃吧，省的这俩丫头待会背后说啥，你帮帮忙，监督我没乱花钱，行不？” 刘斌只听到了帮帮忙，然后中气十足地说：“我帮！” 忽地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同意去蹭饭了？ “啊，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都说帮忙了，就别急着走了，待会吃完饭再走呗。” 薛春燕单纯不想自家小姐妹的钱没花几块就流落到李靖民手中，老妈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可不能让小姐妹的哥哥变坏，以后对她不好了咋办。 棠溪的小脑瓜子只有学习，这种事情还是得看我薛春燕，真厉害啊我！ “额……好吧。”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刘斌有些迷茫。 一行人从百货大楼出来就往国营饭店方向走，逛校园送站买手表花了不少时间，等走到国营饭店，差不多刚好做完晚饭了。 走出去了五分钟，刘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占了便宜，什么帮忙的，那是人家找的借口。 心情有些低落，手上的钱只够这两天买学校的饭吃，过两天正式上课开学了，才会发补助。 “靖民，待会花了多少就平摊，我出一份，不能让你们吃亏。”大不了这两天饿着，喝个水饱就行，等开学咬咬牙也能省出来这笔钱。 “吃啥亏，我妹请客啊，我和春燕都不出钱，你出钱干啥。”李靖民装作听不懂。 棠溪知道这肯定是刘斌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受嗟来之食，想着自己也不是施舍他啊，为啥不能接受？ 包子是脑抽算错了买多的，带回去的话谁愿意吃冷的啊？嗯，老爸不介意，这个重要。 其实是不想丢脸，棠溪还是很要面子的，成绩那么好，从小贴上了学霸神童的标签，还是理科状元，怎么可能让自己有这种污点，小学生都不会算错，她怎么可能算错！ 带回去来龙去脉肯定会被问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啊？肯定不能带回去。 要不是李靖民处理掉了，棠溪可能晚上就跟他们几个人啃冷掉的包子了，消灭证据最重要。 还有现在去吃饭，就算没有刘斌她还是会请客，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有你没你都是点那么多菜，就是多了份饭，你要给钱就给个米饭钱就成。”棠溪听到哥哥和刘斌在讲话，回了一句。 “这咋能一样啊？饭才……”几个钱。 “都一样，我说了，没有你，我也是要去点那些菜的，不会因为多了你就多点菜。”你还没那么重要。 最后这句棠溪咽下去了，没有说，她的语气有些严肃，从小她的话在小辈之间没人会反驳。 今天已经丢面子且被亲哥嘲笑了一下，晚上吃饭怎么着也不能再丢面子了。 听到棠溪严肃的语气，刘斌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李靖民的妹妹只是不怎么讲话，看过去软软的一个小姑娘，没成想是比较强势的性格。 “走你的路，还学会偷听大人讲话了，去去去，带路去。” 李靖民把棠溪转过去往前一推，棠溪顺着也就继续往前走，没再管后面的事。 “别在意啊，她没发脾气，就是觉得丢面子了，这个小家伙可要面子了。” “啊？我没觉得她生气了，我就是有点惊讶。”刘斌只是有些懵，原来学霸是这样的，个子一米五，气场一米八。 “她说的是事实，别说你了，就算我不在，她俩去吃饭，也是点好几个菜的。” “多你一个真的就是多双筷子，像我妹说的那样，你要真想给钱，就给自己那份米饭钱就行。” 刘斌听到李靖民这么说才知道棠溪说的是事实：“那以前她吃不完咋办？” “她一般不在外边吃，小学初中在家吃，高中是我妈送饭的。” “高中就没几次会出去吃，都是和春燕一起，吃不完的就打包回家，出去会带饭盒的。” “今天没人带饭盒吧？”刘斌看了看大家身上的背包，好吧，只有俩女孩身上有小包，根本装不下饭盒。 “所以你就是饭盒呗。”李靖民摊了摊手。 “啊，原来是这样。” “行了，你待会要把东西全吃完了，我妹妹肯定更高兴。”李靖民拍了拍刘斌。 “她虽然点的多吃得少，但是不会浪费粮食，每次都会带回家。” 棠溪只是习惯菜多，吃不完就给别人吃呗，反正不缺钱，也算是给家人改善伙食了。 以前就是锦衣玉食的，每次吃饭菜都很多，其实挺浪费的，后面打仗的时候有的吃就成，不会浪费。 所以造成了她现在吃饭，菜得多，好在不浪费。 高中鲁雪给薛春燕的盒饭就一道大菜，有时候心情好就俩菜，棠溪的饭盒每次都有三个菜一个汤，讲究的很。 “成，那我待会把剩下的都吃完，肯定不会浪费的。国营饭店唉，那肯定很好吃，怎么可能吃不完。” 刘斌挠挠后脑勺，一米八几的大汉，也是一脸憨厚的长相，做这个动作真有些傻。 “你待会多吃一点呗，吃得多没准明天早上都不饿，省一顿早饭嘞。”两人相视一笑。 刘斌觉得就算小妹妹不在意，但自己也不能白吃人家的，明天一定扛多多的行李，保证不让小姑娘累一下！ 一路上刘斌还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去威胁一下棠溪的室友们，让她们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最后摇摇头，不能破坏人家友情，就当个黑脸背景板就成，哪里需要往哪搬。 “兄弟，以后遇到啥事，你就喊我一声，我肯定帮忙！”刘斌认真的看着李靖民说。 李靖民知道他是用心的，也点点头：“行啊，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啊，罩着小弟！” 没再说别的话，只跟着棠溪她们赶路。 第80章 请客吃饭 到了国营饭店，这个点算是稍早了，不过正好赶上它挂牌子营业。 棠溪扫了一眼菜单，和县里的不太一样，点了四菜一汤。 除了招牌红烧肉和韭菜炒蛋，另外俩都是当地特色了，例如烤鸭，京酱肉丝，又加了一份三鲜汤。 先给要了一份二两米饭和三份三两米饭，想着先吃，不够再买。 刘斌看着眼前全是肉菜，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口水。鸡蛋算半荤，不计较也能顶个肉菜。 棠溪点完菜，李靖民就拿钱给票，十分利索，接着每个人都得端着饭菜落座。 几个年轻人也没什么讲究，坐下后就开始动筷，刘斌迟疑了一下，见众人都吃了起来，也就不再扭捏，大口吃起了饭，只是吃的菜少饭多。 棠溪高中时一直听薛春燕说起京市的烤鸭和京酱肉丝，今天终于有机会吃到了，吃了一口烤鸭，果然被惊艳了。 朝着薛春燕竖起大拇指：“好吃！” “是吧是吧，我可没骗你，烤鸭是真的好吃，下次还来吃。”薛春燕也塞了一大口烤鸭，腮帮子鼓鼓地，一动一动地咀嚼着。 “确实好吃，比学校食堂好吃多了。”李靖民插嘴。 “那可不，毕竟这儿又要钱又要票，不好吃真能被人砸招牌。”薛春燕颇有京市人的傲娇感。 等几人吃完，桌上果然还剩下了些许，李靖民则是又去买了俩白面馒头，自己一个，刘斌一个。 已经吃饱的俩人，又就着汤汁剩菜啃起了馒头，争取不浪费。 最后实在吃不下了，烤鸭还有一小半，李靖民去要了个包包子的油纸，把烤鸭一打包，塞进了李靖民怀里。 “给，当夜宵了，这么点我带回去都不够吃的，我再去打包一份烤鸭带回去。” 刘斌听到李靖民要买新的，没推脱就收下了剩下的烤鸭，想着留着明天早上去买个黑面馍馍就成，省了菜钱。 从国营饭店出来，天已经黑了，也没带手电，不过好在有那么几盏路灯，借着灯光和月色，也能看得清路。 走到分叉口，棠溪和李靖民要送薛春燕回家，刘斌要回学校。 刘斌朝他们三个招招手：“我明天早上去招待所啊！先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李靖民回道。 把薛春燕送回家后，棠溪默默捏了捏小腿，真酸，走了一天了能不酸吗？ 李靖民看到棠溪这样，二话不说半蹲在棠溪面前：“上来。” 棠溪小时候小时候也被背过，反正是亲哥，也无所谓了，双脚一蹬地就上去了。 这副身体确实缺乏锻炼，十来年都不咋干活，能有啥体力。 “哥，你为什么要去多管闲事？”棠溪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去帮助刘家父子。 “力所能及就帮一下咯。”李靖民先回了一句，然后又说，“还有，这也不是多管闲事吧？” “不算吗？” “春燕要是有啥事，你去帮忙算什么？也算多管闲事？” “那当然不是啊！可春燕和我认识那么久了，你和那对父子才刚认识，这不能混为一谈。” “眼缘吧，就像你和春燕刚认识的时候。”李靖民感受到背后的棠溪滑了下去，往上一颠，稳住了后道，“妈可说了，你把大部分肉菜都给了她，这不和今天这事儿一样吗？” 棠溪立刻反驳：“明明是妈自己给的，还有是春燕先给了一个肉丸子，妈才给她菜的，怕她不够吃。” “咳咳，大差不差啦。”李靖民把话锋转向了下铺的那对夫妻，“大铁比我下铺的那个好多吧。” “那是，先开始还以为是好人嘞，搭了把手，没想到喜欢背后嚼舌根。” “你哥我还是比你大两岁，知道些人情世故的，我对别人好也是要回报的。” “你把不缺的东西给了别人还要回报吗？就像给了要饭的一毛钱，最多说两句好话，哪来的回报哦。” “可他们不是要饭的。”李靖民顿了顿，“我们不缺不代表他们也不缺，给的是我们不缺的东西，但对他们来说是最紧缺的东西，这为什么不图回报？” “那你图什么？”棠溪想了想资源不对等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的。 自己能和春燕成为朋友一方面是家庭稍富裕，一方面是自己成绩好，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占，就算春燕主动打招呼，后期也不会成为好朋友的。 “图他当你小弟吗？”棠溪以为哥哥是要干架，在学校混出一个名堂。 “你脑瓜子里面想些什么？”李靖民不愧是亲哥，听语气就知道棠溪想什么，“这时候能上大学的人都很厉害，能交好最好，不能交好也不要去得罪。” “所以下铺那样子你都没说什么就笑笑？最后还是春燕打圆场带我们出去逛校园。” “差不多吧，不撕破脸不深交就行，一个寝室要住四年嘞。” “可那样不会很憋屈吗？” “也没啥憋不憋屈的，一只小狗对着你叫你会生气吗？” “村子里的小狗不会对我叫，都会摇尾巴的。”棠溪没法想象狗狗对自己龇牙咧嘴地叫唤，毕竟没经历过。 “假设，假设。” “假设不出来。” “额，那哥换个说法。”李靖民想了想，“一只小猫不想让你抱，你抱了它逃走了，以后看到你就炸毛，你会生气吗？” “不会，换一只就好了，无视它也行，上赶着会被挠的。”这辈子都棠溪怕疼。 “所以啊，这个人不行，那就不去管，无所谓他怎样，是好是坏没有关系，如果强行得罪了，以后指不定会被使绊子，就像猫挠你一下。” “虽然无关紧要，但还是会流血还是会疼，严重点可能都会掉一块肉下来。” “因为你年纪小，高中妈都看着你，每次都给你送饭，你猜为啥？” “撑腰吗？”棠溪想了想。 “对，就是撑腰，觉得你不好欺负，别人就会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明天才需要那么多人陪我去学校？” “嗯哼，不要太感动哦！” “那你为什么不需要？” 第81章 回招待所 “我是个男人！自己能解决很多事情，你不一样，是个女孩子，年纪还小，家里人都顺着你，出去后别人不一定会顺着你的。” “我也不需要别人顺着啊，他人的事情和我没关系的，还有，我十五了！不小了！而且你为什么要搞男女对立那一套？” “是是是，不小了，不是男女对立，就算你是个男孩子也一样的。你永远是我们家最小的，所以你就是个小朋友。” “你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生活，就算独来独往也没啥，但不代表别的人这么想，有些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孤立霸凌你。” “她们打不过我，我可是两岁就把五岁的人干趴下了。” “那是你吃得好，营养好，长的壮实，动的多，全身都是实肉，打人就跟小炮弹一样，这不代表你真正的实力。” “好吧。”棠溪明白李靖民说的都是真的，越长大越是懒得动弹，悄悄捏了捏手上的肉，嗯，一点肌肉都没有。 “你看妈平时多热情一个人，今天在宿舍话都少了很多，看过去就很严肃不好惹。” “明天去我的学校妈也会这样吗？” “不会，妈会很好讲话，因为有爸和我在，还有明天来帮忙的刘斌，皮肤黑的一看就很能打。” “红脸白脸吗？” “对，顺带给你那好姐妹也镇下场子，不过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家里都会弄好的，你就好好念书，做你想做的事情就成，别委屈自己。” “后面要真受了委屈就来找哥，哥带着你大铁哥一块去揍人，大不了赔点医药费，家里不缺这几块钱的。” “好。”有家人撑腰的感觉真棒，还好自己没养成游手好闲纨绔子弟的样子，感谢学校根正苗红的教育！ 走着走着棠溪就趴在李靖民背上睡着了，今天的运动量超标，体能告急，迷迷糊糊说着话就睡过去了。 感受到棠溪睡着了，李靖民加快了速度，不过走路倒是很稳健，没有颠簸，怕把她吵醒。 到了招待所就看到李杭东坐在招待所门口向外张望着。 接到了俩人，发现女儿睡着了，也没有大声说话，先把她送去了赵若芳的房间，由着赵若芳给棠溪擦擦脸擦擦手，脱衣服刚进被窝睡觉。 中途脱衣服的时候醒了，迷迷瞪瞪得半睡半醒得，看的赵若芳一阵好笑，还是个小朋友。 安顿好棠溪，赵若芳就去了李杭东的那间，发现所有人都在，正巧李靖民在炫耀他妹给他买的手表。 “你也好意思，当哥的人了，还让妹妹给你出钱买东西。”赵若芳嗔怪地说。 “我妹心疼我咯，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光手表，还给我买了一罐雪花膏嘞！” 李靖民一脸的自豪与开心，自家妹妹有啥不好意思的，就是啃妹怎么了，别人想啃还没有呢！ “雪花膏？你那罐不是刚开吗？小棠溪那罐确实没多少了，是该买了。你买个屁，你一个男的能用多少，好意思白拿啊？” “那不管，我妹给的！”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这孩子不会傻了吧？在家里棠溪也没买什么给他，平日里花钱买点东西都给家里了，现在这是猪鼻子插葱装象来了？ “不就一手表和雪花膏么？你姑父也是小棠溪娶回来的，我可没像你这样一直说，切，谁稀罕！”李杭笙翻了个白眼。 小曹知青一听媳妇讲话了，连忙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小棠溪给你小姑娶回来的，花的钱可不少嘞！” “你们就是妒忌，哼！” 几人又聊了聊今天发生的事情，得知了第二天有个室友来帮忙扛东西，都觉得挺好的，多一人比少一人好。 到时候管饭就成，而且以后棠溪万一遇到啥事，还能喊到壮汉帮忙，挺好的，夸了刚刚得瑟完消停的李靖民几句。 洗漱完李靖民也睡了，活动了一天确实很累，最后还背了棠溪回家，负重前行，体力消耗直线上升。 见他要睡觉，李杭笙夫妇与赵若芳也都回了自己房间。 赵若芳进房间的时候特意放慢了步伐，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已经进入甜蜜梦乡的棠溪。 也没开灯，她走到棠溪床边，借着夜色看了看女儿的睡颜，才十五岁，就能用漂亮来形容她了。 带着点稚气的精致脸庞，在学校怕是会被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利用，希望明天一大家子一块去能够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尤其是那种存了不少小心思的室友，要知道，遇到不好的室友真的可能会影响一辈子。 就跟自己当初下乡在知青院睡大通铺时候一样，知青院的人各有心思。 她当初要不是接受了李杭东，成为了半个村里人，怕也是会遭受一些不好事情。 不光是村里人，还有同一个床铺的女知青们，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棠溪从小就不需要担心这个，家里人确实把她保护的很好，冲着李老五家一群人，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主动过来寻架。 赵若芳一直觉得自家女儿轴的很，认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真的特别怕她钻牛角尖。 当初和薛春燕交朋友，赵若芳担心了好几天没合眼，只能白天抽空补补眠，最后发现春燕是个好的，一家子都挺好，才安心下来。 她报外语专业，是全家人都支持的，毕竟学外语专业的人不大可能会是下乡的知青。 以前都是俄语，如今是英语，大相径庭，也没有哪些知青会选择额外去考一门。 基本上都是条件还不错的应届生考上的这个专业，或者一些特别努力的人。 想来在这群人里，小心思的人就会少很多吧，虽然自家也就普通农民，比不上春燕家当官的，但是也算是条件较好的人家了。 看着睡着的女儿，赵若芳在床边坐了很久，思考了很多，最后瞥见棠溪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实在是太晚了，才去随便擦了把脸，喝口水，睡觉了。 第82章 首都大学一 棠溪醒了，天还蒙蒙亮，一看时间，才六点，想着再赖一会，打算七点左右起，但是人有三急，太久没有上厕所了，尿快憋不住了。 只好起来套几件衣服打算去外边上厕所，房间里面不冷，外边就很冷，所以需要多穿几件。 招待所的厕所在外边，既方便住在招待所的人上厕所，又方便路人有三急。 赵若芳还在睡，棠溪起来也没吵醒她，可见昨晚睡得确实迟。 棠溪出门的时候没来得及看门口，直接扎进了厕所，等出来时候，才有空看了几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有个人裹的严实，蹲在墙角，还以为是坏人。 蹲在那儿的刘斌看到有人看向自己，抬头看去，认出来这是舍友的妹妹，就想起来和她打招呼。 蹲久了腿麻，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妹妹，妹妹，我是你哥室友啊，说好来给你扛行李的。” 棠溪认出来了：“你这么早？” 看着他好像不太方便走路，忍着寒风在外边陪他站了两分钟。 “你先缓缓，待会跟我进去，里面暖和，喝杯热水也好。” “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门口等一会就成，你们收拾好了来喊我一下，我来扛。”刘斌是怕里面都是女的，避嫌。 “家里人还睡着嘞，我带你去我哥那边，不碍事。”棠溪看着他跺脚好像没啥问题了就说，“走吧，跟我进去，外边冻死了。” 敲响李杭东房间的门，就听见窸窸窣窣地声音，还传来“谁啊”的喊声。 一开门，李靖民就看到自家妹子和刘斌站在门外。 “哥，人给你了，我回去暖暖，冻死我了。”棠溪搓了两下手，“不知道啥时候到的，我上厕所看到人蹲在角落里，脚还麻了。” “行，你先回去吧。”说着就把刘斌拉进了房间，“你这么早？外边冷吧。” “其实也不早，我也刚到。”刘斌进了房间感受到屋里的暖和，哈了口气。 李靖民给他倒了杯热水：“先喝口热水，还说不早，你都在墙角蹲着了，肯定等了有一会了，不是昨天和你说了不用太早吗？” “嗐，也没啥，就是我也没时间，看着天亮了，食堂开了，就去买了个早饭边走边吃，真刚到，然后就被你妹妹看到了。” “刚到个锤子，脚都麻了还刚到。” 李杭东被俩人的声音吵醒了：“这就是大铁吧，我听靖民说了。” “是，大名刘斌，小名大铁，叔，你好。我是靖民室友。”刘斌见李杭东出声了立马打招呼。 “你先坐一会儿啊，我们先起。”李杭东边穿衣服边说，“你这孩子也太实在了，来那么早，还没吃早饭吧，叔去买早饭，正好给你带一份。” “不用了叔，我吃了的，现在全身都是力气，不用额外花钱的。” “那哪儿成，让你来帮忙咋能不给包饭，没给钱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饭一定得包。” “叔，昨天那包……” “咳咳，天有点冷啊。”李靖民故意咳嗽了一下，眼神暗示刘斌不要继续说，要给棠溪留面子。 “爸你先去买吧，好几人的饭嘞，顺便问问我妹她想吃啥，昨天她吃了好几个包子，今天估计不想吃包子了。” “成，那我先去问问，大铁不挑吧？不挑我就随便买了啊。” “叔，我……” “啪”门关了。 “靖民，这，我……” “嗯，没事，你就多吃一份早饭吧，昨天那包子我没和家里人说，说了我妹要被嘲笑的。”妹妹的脸面哥哥来守护。 “就当昨天那包子是工钱，今天一天是包饭，人家建房上工也是给钱包饭的。” “额，行。”刘斌想着反正自己也已经拒绝不了了，那就接受吧。 等李杭东回来，手上提着三份早饭，都是豆浆油条加俩白面包子，一个肉包一个菜包。 “都分好了，还有这三份，都一样的，一人一份，来。”说着就把手上的两份早饭递了出去。 “爸，你是不是买的都是这样的？” “不是，还真被你说对了，小棠溪不想吃包子，小笼包也不想吃，就买了煎饼，你说她这是吃腻了？” “嘿嘿嘿，可能吧，她嘴多挑啊，昨晚那烤鸭多好吃，她买的。” 李杭东咬了一口菜包，咀嚼了几下，仿佛尝出了昨晚聊天时吃的那只烤鸭的香味。 “是还行，昨天你姑父太能吃了，我都没吃几口，今个儿中午还去那儿吃！顺便打包几只回家给你爷奶尝尝。” “行啊，那儿的京酱肉丝也好吃的很。” 刘斌走了一路，又在冷风中等了很久，肚子里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此时正大口嚼着油条。 听到今天中午还去吃那国营饭店，刘斌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话，所以就默默听着，只在内心默默坚定，以后自己也要赚钱，买烤鸭给老爹老娘弟弟们吃。 而后又想到今天又有口福了，就着包子吞下了刚刚产生的口水，怪不得别人那么喜欢占便宜，原来占别人便宜真的那么爽！ 不行，自己不能被荼毒了，这是别人的东西，别人愿意给，那是别人的事情，不能理所当然的当成是自己的东西。 自己家虽然穷，但是穷的要有骨气，不能让他们吃亏，而且现在说太多都是口说无凭，就看以后怎么做吧。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可不能让靖民兄弟失望了。 嗯！抓紧啃完东西去帮忙扛行李！待会儿到了学校就听话，指哪儿打哪儿，反正不是首都大学的，也开除了自己，嘿嘿嘿，这活就给点力气，真轻松，谢谢好兄弟！ 还没等三人吃完，赵若芳就推门进来，说门口叫的三轮车到了，让扛行李了。 于是刘斌胡乱把手上的东西都塞进嘴巴里，也不管豆浆烫不烫，一骨碌就喝了下去，拍拍手就去赵若芳房间扛行李了。 原以为是扛着走到学校门口，没成想是扛着走到招待所门口，放三轮车上就成，等到了学校再从校门口扛到宿舍。 这活怎么更轻松了？是不是又占便宜了？啊！欠的更多了！ 第83章 首都大学二 目前是三辆三轮，几人够坐，先到了薛春燕家，把她们母女接上。 而后行李都在三轮车脚座放着，一辆车坐了赵若芳和鲁雪，一辆车坐了李杭笙和棠溪薛春燕，还有一辆车坐了李杭东和小曹知青，李靖民则是骑着自行车载着刘斌。 刘斌原是想骑车的，这样能多卖点力气，但又怕把别人家的车摔了自己赔不起，最后就是李靖民骑车带着他。 浩浩荡荡到了首都大学门口，今天是首都大学第一天报到，报到一共持续三天，像李靖民就是在首都师范大学开始报到的第二天去的。 只见一进首都大学，就看到一排大字，恭喜李棠溪同学荣获全国第一，欢迎来我校就读，和高中的形式大差不差，只能说仪式感满满。 到了接待处后，听到了一阵欢呼声，嚯，和高中也一样，其他人红光满面与有荣焉，只有棠溪一言不发，这也太……怎么形容呢？如果在后世，那一定会说一句太社死了！ 周围正在报到的人听到这名头，也都纷纷围观，像看什么珍稀物品一样。 也有主动上前打招呼问好要握手的，美其名曰沾沾喜气，蹭蹭学霸光环。 更有甚者，直接拿了个小本子，问能不能写一段激励语录的。 幸好维持秩序的老师控制住了场面，不然可能真的一早上都不用报到了，全都堵在这儿，成了棠溪粉丝见面会现场。 也有那些不死心的想要看看这全国第一除了年纪小还有啥特别的人，都跟着李家人身后，一起往宿舍楼进军。 “小棠溪，你也太厉害了吧，真有名啊！”薛春燕看着身后还跟着几个狂热粉丝，不禁赞叹。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棠溪无语。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幸好今天的宿管值班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很有魄力，直接一吼，全给镇住了。 这才解救了棠溪脚趾扣地的现状。而李杭笙夫妇也是先跟着来棠溪这儿，先给侄女撑腰，自己的事情放一边去。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需要给撑腰吧？真的会有人敢欺负她吗？这群人那么热情，要有人说了她坏话，怕是会直接冲上去打架吧？ 运气好的是棠溪和薛春燕在一个宿舍，都在五号楼二楼的201，进去发现竟然是四人间，还是上床下桌。 惊奇的是竟然有独立卫生间，有热水能在里面洗澡，阳台也通了水，可以洗衣服，条件真好。 棠溪是一号床，薛春燕是二号床，正好俩床头对在一起，睡觉还能讲悄悄话。 这些人在宿舍里根本转不开，只有鲁雪和赵若芳还有李杭笙进去了，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是的，被众人追捧的棠溪同学也被无情的关在门外。 不过不到半小时就打开了门，收拾的很快，连地面，卫生间阳台都给收拾了。 全寝室唯一有灰的地方就是三号四号俩床铺了，最后她俩看不过去也给收拾了。 正在收拾的时候，门是打开的，众人也不敢进去，这时有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漂亮小姑娘过来了，穿的很是考究，像是那种以前书香门第出来的人。 这对夫妻看着门口那么多人，有些害怕，不安的问：“这…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门开着，赵若芳听到动静就把抹布一收，出来了。 “没啥，就是家里人多，小孩上学不放心就一块来了，我嫌他们占地方就给赶出来了。” “这小姑娘就是新生吧，是三号床还是四号床的啊？” “阿姨好，我是三号床的，我叫莫絮凝，柳絮的絮，凝固的凝。” 赵若芳看着小姑娘一股子书卷气，想着就是个好相处的，希望如自己所愿。 “同学妈妈你好，我们是阿絮的父母，我姓莫，叫莫愁榆，这是她妈妈，谭霜华。” “你好你好，我是李棠溪的妈妈，我叫赵若芳，就是这孩子。”赵若芳左手棠溪就开始介绍起来，还回头喊了一下鲁雪，“鲁雪妹子，快出来，有新同学。” “是校门口写的那个李棠溪同学吗？”莫絮凝微红着脸有些激动，这表情好像跟报到时周围人的表情差不多。 “对，是那个。”然后赵若芳右手拉着薛春燕，“这是薛春燕，也是一个宿舍的，和我们小棠溪是高中同学，她妈妈叫鲁雪，来了啊妹子。” 鲁雪正巧出来：“对，我是春燕她妈，我叫鲁雪，我们家春燕是二号床，小棠溪是一号。” 莫愁榆想进去，但又不好开口，有些尴尬，一直堵在门口。 还是李杭笙擦完了里面的三四号床出来了才解了围：“这是新同学和新同学家长吧，快进来，刚刚啊我们几个把宿舍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 “对对对，先进来先进来。”赵若芳这才想起大家还在门口堵着，“是，都弄干净了，你们的三四号床我们也顺手给弄干净了。” 谭霜华有些不知所措：“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果然读书人不懂客套，不过没事，这种人最好相处了，他们眼里就书最重要。 因为收拾干净了，看着众人聊的开心，李杭笙就带着小曹知青去了小曹知青的宿舍，两人也够收拾了。 一瞬间都进来了，棠溪和薛春燕被打发着去小卖铺买暖水壶和脸盆肥皂啥的，正巧莫絮凝也要去，三人就一块去了。 赵若芳怕遇到刚才的时候，就把杵在这里的俩木头李靖民和刘斌，一块赶出去保驾护航。 莫絮凝扎着繁复的蝎子辫，一张小脸涨红了，期期艾艾地想开口，但是又憋了回去，只跟着棠溪她们走，落后了半个身位。 薛春燕看着她这样实在是不得劲，感觉身上是不是刺挠，就觉得要说不说的吊胃口，直接就问：“莫絮凝同学，你想说啥就说呗，我们又不是坏人。” 可能是薛春燕的主动问好，让莫絮凝缓解了激动的心情，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棠溪同学！请问你能给我写一段文字吗？” 第84章 首都大学三 棠溪心想果然是这样，这同学什么都写在脸上，家人们，谁懂啊，一共三室友，一个认识一个没来，还有一个是粉丝，太尴尬了，地上有裂缝吗？看看够不够钻的。 薛春燕知道棠溪的想法，见好姐妹不好意思开口，就自己说了：“要不下次吧，反正一个寝室的，以后都见面，今天刚报到好多事，我们先去买东西吧。” “对，先去买东西。”棠溪心里默默给薛春燕点了个赞。 “是…是我考虑不周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莫絮凝有些羞赧。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快点吧，等会我妈和赵姨她们就等急了。”薛春燕催促。 “好！”偶像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像的朋友说的也对！ 等买完东西回到201，莫絮凝就看到平日里端庄得体的母亲和一丝不苟的父亲在那儿哈哈大笑。 退出寝室门又重新进来，发现自己没看错，瞪大了眼睛。 “你们回来啦！”赵若芳提前接过李靖民手中的东西，“正好我们清理完没事干聊天呢。” 赵若芳发现手里只有一个脸盆，皱眉道：“只有一个吗？” “对，妈，就一个，我们学校也是这样的，不过我的那个你不用担心，我刚刚跟大铁哥说了，他把他那份匀给我就成。” “大铁啊，阿姨谢谢你啊，你俩自己商量就行，我得去外边问问看看谁能匀一个出来，多给一块钱也成。” 偶像的妈妈对偶像真好，果然偶像值得最好的！ 莫絮凝特别想把自己手上的脸盆给棠溪，但是自己好像也就这一个，不管了，先给了再说。 “李棠溪同学，要不你用我的吧，这样就不用去外边问了！” 棠溪看着手上的新脸盆，又看了看一个脸盆都没有的莫絮凝：“不用，你一个都没有，要没人匀，那就去供销社买好了，反正有票的。” “买啥啊买！我这儿有带的，带了俩新的，早就准备好了，不是让春燕跟你们说了吗？咋？她没说？”鲁雪从阳台拿进俩脸盆，刚刚在打扫阳台顺手放那儿了，没用过。 薛春燕一拍脑门：“妈，我忘了！” “赵姨，对不起啊，我给忘了，我妈早就买了俩，她打听过学校就给每人一个脸盆的名额，给我们俩各准备了一个新的。” 赵若芳接过鲁雪给的新脸盆：“没啥好对不起的，这孩子，道什么歉啊，赵姨不生气啊。” “妹子，谢啦。” “谢啥，就知道你们那老远过来肯定不会带买得到都东西，最多就是家里做的还有被褥衣服啥的。” “到了京市，那可不得我拿出点当家人的魄气？可不能让你小瞧咯！” “我才懒得说客套话，就该你该做的，小棠溪也算你半个姑娘了，可不得她鲁姨给准备个脸盆吗？” “那是！我巴不得换换嘞，春燕这丫头咋跟她比哦！” “妈！你怎么这么说！”薛春燕有些不高兴，她妈怎么拉一踩一啊，虽然是事实啦。 “你是我生的，咋不让说啊？”鲁雪怼了一句，“还有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觉得春燕多好啊，可没你说的那么差嘞，春燕来，赵姨抱抱。”赵若芳笑着搂住了薛春燕。 薛春燕确实心大，和鲁雪怼惯了，但冷不丁在外人面前自家老妈不给面子肯定很失落，还好赵姨善解人意，果然自己成为不了棠溪是因为老妈和赵姨不一样。 模板都不一样，还想着翻版一样吗？做梦呢吧！ 莫絮凝看着棠溪还回来的脸盆，满脑子都是：这是偶像摸过的！这是她摸过的！ 看着发愣的闺女，谭霜华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去放手上的东西，才把愣神的她叫回神。 “你们一个脸盆够了吗？”鲁雪看着只有一个脸盆的莫絮凝乖乖的样子额外关心了一句。 “够用的，我们当初算到了，可能会缺一个脸盆，所以带了个木桶，可以当脚盆也可以洗衣服。” “木桶可重了，你们老远从海市过来，累吧！”鲁雪没想到人带了重重的木桶。 “是有些重的，所以就带了一个，当初以为宿舍条件没有那么好，要去打水，为了方便擦洗就带了个大一点的木桶。” “木桶也挺好，你家姑娘瘦瘦的拿的动不？”鲁雪怀疑地看了莫絮凝一眼。 “拿…拿的动吧？”谭霜华也被问的有些怀疑。 “没事，到时候真要用就让春燕帮个忙，她力气大。”鲁雪倒是觉得没啥事，毕竟大概率不会用它打水，宿舍就有热水，直接洗澡洗脚就行。 “那就先谢谢你们了，阿絮，过来谢谢人家。” 莫絮凝很乖巧地过来道谢：“谢谢阿姨，谢谢薛春燕同学。” “没事没事，以后你就说一声就行。”薛春燕觉得她不会开口帮忙的，所以很大气地接受了这个道谢。 正说着呢，又进来了一个……大包裹？是的，长着腿的大包裹。 李杭东顺手提了一下，帮忙放到了四号床的椅子和桌面之间卡住，不至于落地。 感觉身上一轻的胡思惊呼一声：“哇哦！” 自己的行李被放在了四号床下面，才看到帮忙的李杭东。 深鞠一躬：“谢谢大叔！” 李杭东被这鞠躬弄的躲在了赵若芳的身后，不敢说话。 起身看到宿舍里的所有人，也不怕生，就开始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首都大学外语专业的新生，我叫胡思，今年十八岁，是201的四号床，我来自川市，喜欢吃辣。” “我是一个人来的，希望和你们相处愉快！” 听到胡思介绍自己，宿舍一时之间也就热闹起来，纷纷介绍自己。 之后胡思就开始收拾东西，弯腰的时候，赵若芳看到她的裤子上方有一块补丁，想着这孩子一个人来的，衣服又是有补丁的，条件应该不算太好。 莫絮凝一家倒是看过去不染世俗，应该是不会出别的小心思的，不知道这个胡思会不会出小心思。 抱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想法，赵若芳帮着胡思递东西铺床啥的，也开始打探起敌情。 第85章 首都大学四 胡思不是傻白甜，她知道这个室友妈妈是来干什么的，也就如实说了自己家里情况，有啥好藏着掖着的，还不如说出来，穷咋了，穷还不是考上了大学，还不上考上了外语专业。 胡思是川市村里人，家里穷，身上的这裤子已经是最好的一条裤子了，出门嘛，要体面就穿上了。 一家八口人，爷爷奶奶，父母，还有弟弟妹妹三个。 爷爷奶奶生了五个孩子，有两个男孩，当初灾荒，饿死了俩孩子一男一女，留下的那个男孩就是胡思的爸爸。 胡思的爸爸是老大，那时候养家，生孩子生的晚，胡思是大女儿，第一个孙子辈，就让她读书了，不过那也是晚了两年的。 也是她争气，提前要了高中毕业证然后报名高考，还真就考上了首都大学，还是英语专业。 胡思和刘斌一样，家里穷，但是都乐观，而且都会打钱给家里，自己就留个吃饭钱。 高中不乏有成绩好家境好的，她的成绩当时不算好，也不害臊，就贴上去问人家问题，跟着人家学习，最后嘛，运气好，就她考上了首都大学。 俩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时候，莫絮凝一家提出告辞，离开了宿舍。 鲁雪也先回去给家里俩孩子做饭，薛春燕就委托给赵若芳一家了。 赵若芳见这儿都是自己人，也就跟胡思商量了。 “思思啊，阿姨能不能让你帮个忙？” “阿姨你说！”胡思觉得赵阿姨说那么久，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阿姨也就直说了，你说只要你在家就是你洗的衣服？” “是的阿姨，放假回家都是我干家务的，我还下地拔草嘞！一天能挣四五个工分，比打猪草多多了。”胡思说的是实话。 “小棠溪年纪小，从来没做过家务，也不会洗衣服，阿姨能不能让你帮忙洗一下？” 胡思被这直白的话整不会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继续说。 “给钱的给钱的，五块钱一个月，行不？”赵若芳心里有些忐忑。 胡思一听是给钱的，立马来了精神，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傻子才到处嚷嚷，何况阳台都有水，洗个衣服顺带的事，还能赚外快。 “行啊阿姨，不过不用五块钱，太多了，三块就行，我们镇上给人洗衣服也才三块钱。”胡思觉得五块钱是不是给多了。 赵若芳听到胡思同意，心就放下了，听到钱要的更少，心就落在肚子里了。 “就五块钱，就是肥皂啥的用她的，就是她的衣服得洗三遍，前两遍都得打肥皂，最后清水再过一遍，有些麻烦。” 胡思听到原来要洗三遍，才知道为什么出五块钱。一般都是洗一遍打肥皂的洗到没有泡沫就行，这个同学的衣服得洗三遍，两遍泡沫洗没了还得再来一轮清水。 “行的阿姨，不麻烦不麻烦，有钱拿还麻烦，我还得谢谢阿姨给我这个活嘞。”胡思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应下了。 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这五块钱都寄回家，老爸老妈能轻松一点，爷奶那么大年纪还下地干活，想想就心酸，看着就累。 薛春燕在下面听到了这话，连忙开口：“那个胡思同学，能不能也帮我洗一下？我也给钱！和赵姨给一样的。” 胡思没想到寝室的有钱人那么多，可开心了，连忙又应下了，嘿嘿，一个月怒赚十块！希望另一个室友也这样！ “春燕家不是在这儿吗？你怎么也……” “赵姨，你不知道，我妈最近忙得很，我那弟弟妹妹都在家，现在不像我高中那时候嘞，我长大了她得围着小的转了。” “我妈在家就说了，我衣服不会洗就带回家，要是赵姨能找到人帮着洗就跟着赵姨一块，给她省点事，就几块钱的事情，我自己也出得起。” “是是是，你出的起，一月28，你能吃掉38。”赵若芳调侃。 “赵姨～”薛春燕对着她撒娇。 薛春燕和棠溪没想到这五块钱给出去后，每天不光是衣服不用担心，连暖水壶寝室卫生都不用操心，甚至有时候打包回寝室吃饭，那饭盒都不用自己洗。 胡思看着两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觉得鼻子一酸，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没让人发现。 胡思虽然十八了，但她和棠溪一样高，都只有一米五八，棠溪可能还会长，但是胡思肯定不会长了。 看着和棠溪一样小巧的姑娘在忙忙碌碌整理自己的东西，赵若芳不由得想到棠溪，希望自家闺女不要那么懂事，她真的会心疼的。 解决完心头大事赵若芳觉得寝室人少条件好真不错，还能互帮互助，满意地点点头。 带着几个没啥用的黑脸木杵和俩小姑娘出门去找李杭笙夫妇。 内心十分嫌弃这几个人，一点用没有，也不知道跟过来干什么，当门神吗？半天话也不说一句，二愣子！ 黑着脸想吓唬谁啊！万一把小棠溪的室友吓跑了咋办，都是乖孩子，哪能经得住几个大男人黑脸。 还好人都不介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若芳丝毫想不到是她要求他们虎着脸的，看过去不好欺负的样子，嗯，她是不会有问题的！ 到了小曹知青寝室，发现这儿是跟李靖民那儿一样的布局，八人寝，公用厕所洗衣服澡堂的，有些疑惑，难道不是都这样？ 看出来众人有些不明所以，小曹知青把刚和隔壁寝室打听到的消息说了。 “只有英语专业的寝室是那样的，听说原本不是那样的，是知道全国第一报的这个专业，然后吸引了华侨捐款了，学校才把原本教师宿舍拿了一幢出来，一幢其实也就两层高。” “一层给男生，二层给女生，有宿管值班人员管着，男生上不去的。” “是这么个情况啊！” “听说宿舍床位是按成绩排的嘞！” “嗯？不对吧？我和小棠溪差了几十分嘞，我是吊车尾进的。” “额，我们这儿是按成绩唉。你那边按理说也是啊，小棠溪是第一间一号床，可不就是第一吗？” “那我是为啥啊？”薛春燕不懂。 “不知道，可能单纯运气好？或者学校搞错了？”小曹知青猜测。 第86章 首都大学五 “管他呢，反正我俩在一块就成，又能一起上下学啦！”薛春燕抱紧了棠溪的手臂。 棠溪挣脱了一下，很好，又是这种感觉，挣脱不出来，这丫头力气真大，饭真不是白吃的。 “你们这儿收拾好了吧？我们先去逛逛学校？昨天都没在靖民学校逛，今天要是没在首都大学逛，那才真亏了。” “好了好了，三嫂，走，逛逛去，昨天没逛真是亏了，都怪小曹他们喝那么多！” “那不是高兴嘛，也就多喝了……”一点。 “高兴喝的晕乎乎的，自己儿子学校都没去，没你这么当爹的！”赵若芳说起这个就生气。 “那什么，逛逛逛逛，闺女学校和儿子学校差不多，都是学校。”李杭东转移话题。 几人兴致勃勃打算逛逛首都大学，棠溪想拒绝，但是看着一脸热情的赵若芳女士，也就没开口，默默跟在后边。 “小棠溪，你是不是累了？要……唔。”不我和赵姨去说？ 棠溪给薛春燕喋喋不休的嘴巴塞了一个苹果，刚从包里拿出来。 这是今天早上，棠溪假装从自己打包的那包行李里拿出来了三个苹果，洗完了，塞进今天要背的小包。实际是从那片区域摘得。 “吃你的苹果。” 薛春燕啃起了苹果，也就忘了刚刚要说啥：“咦，你今天还带着苹果啊？” “嗯，早上洗了几个，就给带着了。” “你不吃吗？”薛春燕边啃边说。 “有皮。” 棠溪把剩下的两个苹果，都给了李靖民，让他掰开。 “哥，你把这俩苹果每个都掰成三瓣呗。” “三瓣？你这是看我不爽了？”李靖民无语，又没刀，手怎么掰三瓣！ “额，那就两瓣，给爸妈还有小姑和小曹知青。” 说完又抢过薛春燕咬了几口的苹果，幸好她只咬了一边。 “把这个也掰开，没咬过的你俩一人一半呗，咬过的那边就还给春燕。” “你不吃吗？” 说完李靖民就一个发力掰开了一个苹果，由薛春燕拿着，借着掰开另一个。 “有皮。以后吃，我那儿还有，没了再买呗。” 李靖民想到刚刚收拾东西，看到棠溪的桌子上的柜子里放着各种吃的，满满当当，好像是有苹果来着，也就没再说话。 俩苹果掰开后，李靖民接过咬过的苹果继续掰，棠溪和薛春燕则是跑到前面说着话的四人群里分苹果。 等回来的时候，就见李靖民和刘斌一人啃着四分之一个苹果，李靖民的左手上举着那啃了几口的半边苹果递给薛春燕。 薛春燕接过来继续啃，有些难受，好姐妹给自己的苹果就剩一半了。 棠溪看到了，安慰她：“我寝室还有，晚上给你吃，你削皮就成。” 薛春燕眼睛亮了亮：“好！别说，你这苹果哪买的，可真好吃，又大又甜，又脆汁又多的。” “家里镇上呗，就买了十个左右，爷奶偷偷给我的，全给我带来了，我妈都不知道。” “是哎，赵姨刚还问哪来的，一听是你的，就默默吃了，看来早就猜到了。” 棠溪有点心虚，不好意思啊爷奶，让你们背锅了，但又想到出发前偷偷给俩老人一根两百多年的鲜人参，好像这心虚也就少了点。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反正收下就行，下次回去若是没吃，那就再来一根百年人参，只要东西够多，就不怕他们不吃。 “是吧，我妈知道爷奶经常给我东西，也不会问，多的了一般都是他们给的。” “也是，猜都猜到了，再说了也不能凭空变出东西，没啥好问的。” 棠溪没说话，只是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还真能。 “嗯，没准在这儿也能买到一样好吃的，也不一定就这个最好吃，苹果都还行，感觉吃着都差不多。” “嘿嘿嘿，水果都好吃！”薛春燕笑起来傻傻的，“你给的最好吃了！” 棠溪一脸不信：“不信。” “真的！”薛春燕保证。 “好吧，我信。”棠溪没办法被迫相信，不然可能会被挠痒痒肉。 “早信就好了。”薛春燕原本已经叼起了苹果，腾出两只手准备进攻。 看到棠溪不战而败，也就放弃进攻，重新啃起那半个苹果。 首都大学比首都师范大学大很多，几人逛了好久，李靖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不早了。 “爸妈，吃饭去吧，逛的差不多嘞，十一点了。” “行，走，吃饭去，下午的车票，早点回去，就请了五天假，算上来回时间，回去正好上班。” “国营饭店离这儿不远，走过去吧，挺快的。”赵若芳来的时候看到了国营饭店的招牌。 “是不远，昨天晚上我们也在那儿吃的，我带路我带路。”薛春燕拉着棠溪冲在最前面。 出了校门只走了十分钟就到了，棠溪没想到国营饭店离得那么近。 不过好像国营饭店离哪里都近，除了火车站，应该这么说，是火车站离哪里都远。 今日是赵若芳付钱，棠溪点的菜，是的，又是棠溪先点。 棠溪照着昨天点了烤鸭和京酱肉丝，就想吃这两样，其他的就是赵若芳点了。 其实菜品还是四个菜一汤，但是烤鸭有两只，京酱肉丝也有两份，加上米饭和馒头的主食，够吃了。 刘斌看到桌上全是肉菜，除了汤是番茄蛋花汤，其他都是实打实的肉，对李家又有了新的认知，有钱还舍得花钱。 当时让胡思帮忙洗衣服交流的时候，几个男的都被赶到阳台了，女孩子之间的讲话，怎么能让这几个臭男人知道。 若是刘斌知道棠溪和薛春燕洗衣服都请人洗，还一个月给五块钱，怕是又要刷新他的认知了。 也许会说一句资本家小姐，但其实是不会的，毕竟稍微繁华一点点的镇上都有帮忙洗衣服给钱的。 村子里也有的，只不过村子里一般给鸡蛋，鸡蛋可以去供销社换钱一分钱一个，也算是变相给钱了不是。 更多的可能是暗搓搓问李靖民需不需要洗衣服，不过这些都不存在啦，现在的他在埋头干饭，一口肉一口馒头，真好吃。 第87章 室友闲聊 赵若芳看到埋头干饭的刘斌，又去窗口买了一个白面馒头递给他。 “大铁，来，吃。” 刘斌确实没吃饱，刚刚走了一圈了，要不是有那口苹果垫着，肚子早叫唤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谢谢阿姨。” “谢啥啊，要不是你，小棠溪可能真被人抓了。” 是的，当时报到的时候围观人太多了，刘斌挡了冲过来的人一下，手背被划破了，因为是冬天天气冷感知低，当时拿着东西，只感到有点疼，也没在意。 后面是三个人被赶到阳台，他想洗个手才发现手背被抓破了，血已经凝固了，伤口不大，但挺深的。 至于谁抓破的那还真没印象，大概是不小心吧，他想。 李杭东和赵若芳是真感谢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扎的，挺深的，要是放在棠溪身上，那自己怕是真要发疯了。 “不够说，别客气啊，阿姨是真谢谢你，要不是你叔刚刚说，我都不知道你手破了。” “没事阿姨，都不流血了，过两天就好了，口子不大，我干农活拉的口子更大嘞，都没啥事，这点伤不碍事。” “总之阿姨真的谢谢你。” 刘斌咬了一口馒头讲不了话，就憨憨一笑，赵若芳也笑笑，让他先吃饭。 赵若芳点的饭菜数量正好，几个人都吃饱了，尤其是刘斌，因为她的感谢，都吃撑了。 不但先买了俩馒头，后面又陆续补了俩馒头，刘斌本想把最后一个馒头放怀里带回去，但看到赵若芳殷切的笑容，就又就着剩下的汤汁吃掉了最后的馒头，连嗝都打不出来了。 赵若芳满意地去窗口打包要带回家的烤鸭，京酱肉丝不耐放，其他的也是不耐放，只有烤鸭还能放几天。 一家打包了两只，一共十只，要不是在现场先吃了饭，店员真以为是来找事的，哪有人一买买十只烤鸭，一般人都买半只的。 后面听说是送孩子来上学，而且刚刚那桌人又吃了两只烤鸭，想要多买点带回家给家里人分的，才将信将疑地去取烤鸭了。 直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国营饭店的营业员才笑着欢送他们离开，大主顾啊，但人家是送孩子上学，以后怕是碰不到咯，今天运气真好，营业额高，又能被夸咯。 李杭东几人要回去了，没让棠溪他们送，半年不到就能见面，放假都能回家，又不缺那几张车票钱，有啥好送的。 原本李杭笙是不想让小曹知青送的，毕竟自己跟哥哥嫂子一块能出啥事，但后面小曹知青死乞白赖的，只好答应让他送了。 众人在国营饭店分散，赶火车的赶火车，送人的送人，回首都师范大学的回首都师范大学，回首都大学的回首都大学。 薛春燕和棠溪回到寝室，就见莫絮凝和胡思都在寝室，胡思的性格和薛春燕的性格比较像，但又不太一样，有点泼辣，对，就是泼辣。 寝室门开着，两人正在讨论着，说到是按成绩划分的床位的时候，正巧棠溪她们回来了。 “真的是按照成绩来的吗？”薛春燕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是啊，不过我们专业是按照外语的考试成绩来分的，不按总分的。”胡思回答。 “我说呢！我怎么会在二号床！原来是按照外语那门的成绩！”薛春燕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运气好，是凭实力。 “李棠溪同学是最高分，满分一百分，当然在一号床！”小迷妹莫絮凝发声。 “我记得我考了96！”薛春燕没有丝毫灰心，能在二号床简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是90，阿絮是92，听说男生那边最高才88嘞！”胡思分享自己打听到的情报。 棠溪打开柜子的锁，拿出两个苹果，打算先去洗一洗。 “我来我来！”胡思一把接过她的苹果，就冲到厕所。 让已经伸手的薛春燕讪讪地收回手：“我们去阳台洗个手吧，待会我给你削皮，我带了刀和饭盒。” “行。” 薛春燕先把寝室门关了然后和棠溪一块去阳台洗手。 等俩人回来坐下，就看到胡思捧着两个水淋淋的苹果站在棠溪椅子前，不知道该放哪里。 “给我吧，我先削了。”薛春燕往前走了几步接过俩苹果放在自己桌子上的饭盒里，“等一周放假，我回家从家里拿几个盘子来，可以放些点心水果啥的，用饭盒不太方便。” “好。” “说到哪儿了？继续呀！”薛春燕催促。 胡思见薛春燕接过了苹果，棠溪没有拒绝，就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有声有色的描述。 “就我们楼下那个101的一号床，才88嘞，还没我成绩高，我要是个男的，那就是男生那边的一号床咯！” “他要是个女的，连201都进不来，只能去202咯，嘿嘿嘿，我们寝室可真厉害！” 胡思说到兴处站起来叉腰。 “所以，棠溪同学是考了满分吗？”莫絮凝正拿着本子要过来。 薛春燕虽然削着皮，但是余光能够瞥见所有人的动作。 急忙出声阻止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阿絮，我就这么叫你了哦。” 被打断的莫絮凝看向正在削皮的薛春燕，点点头：“可以的，我家人都叫我阿絮的。” “你们以后叫我春燕吧，我叫小棠溪叫小棠溪的，我和她是高中同学，她刚上高中那时候才十二岁唉！” “才十二岁吗！这么厉害！”胡思瞪圆了眼睛。 莫絮凝一脸不愧是我偶像的迷妹脸，白嫩的脸颊又开始泛红了。 薛春燕一边聊着自己和棠溪高中的事情一边拖着时间，棠溪也认真听她讲了什么，需要回应的时候就发声回应，也就“嗯”“对”“是”这种字眼。 薛春燕终于把俩苹果都削完了，舒了口气，然后把苹果切块，没有砧板，所以切得不太均匀。 放在饭盒里，找了四个牙签叉在上边，把饭盒递给了棠溪。 棠溪接过就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往里倒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第88章 英文语录 对着剩下两人要饭盒：“你们俩给个干净饭盒，分苹果。” 莫絮凝忙拿出自己的饭盒，偶像要给自己分东西吃唉！好幸福！ 胡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已经收了人家两块钱，剩下三块钱要等月底再拿，每个月底拿五块钱，三块钱是这个月的尾款，两块钱是下个月的预付款。 现在还要吃人家东西，觉得自己这样太不要脸了吧。 棠溪分完了给莫絮凝的，看到胡思还愣在那边，以为她没有自己的饭盒，就拿了一个自己多的饭盒，把手上的苹果分了。 先还给了薛春燕她的饭盒，然后又把自己面前的两份随手拿了一份给胡思，反正都一样。 “给，你的。” 胡思看着眼前刚切好的苹果，即使刚吃完饭，但口水还是快要流下来了。 苹果在她们家可是稀罕物，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可能分到一小块，现在竟然有这么大一盒，这得有大半个苹果吧。 棠溪看愣在原地的胡思，催促着开口：“拿着啊，快吃，待会氧化了就不好吃了。” 胡思这才接过手上的饭盒，用上面叉着的牙签取了一个吃：“真好吃！” “是吧是吧！我一直觉得这苹果好吃，削皮的更好吃！”薛春燕都快把自己那些吃完了。 “好吃的，是从家里带的吗，昨天我和我爸妈去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都看了，有卖苹果的，但是很小，买了两个，挺酸的。”莫絮凝吃起苹果来很是优雅。 “嗯，是从家里镇上买的，运气好吧，正好挺好吃的，没准过两天这边也有差不多的卖了。” “嗯嗯，那我过两天去看看。”偶像说的一定是对的！过两天肯定会有。偶像给的苹果就是甜。 几人边吃边聊，一会聊到成绩，一会聊到学校食堂，一会聊到以后的大学生活。 终究，棠溪还是没能逃过小迷妹的追捧，只能硬着头皮给莫絮凝写了一段英文。 “nothing is impossible to a willing heart”，意思和中文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差不多。 那一手漂亮的英文字惊艳了在场的两位，薛春燕已经见了两年了，写出来的字也很好看，有点像但是和棠溪比还是差了一截。 胡思看着这字，也跟风想要，不过不需要新想，直接写这段字就行，棠溪也大方地写了。 看着俩人都有这字，薛春燕同学有点吃醋，也让她给自己写了一样的话，不过后面比别人多了个笑脸。 棠溪看大家都有了，也在自己本子的扉页上写了这句话，嗯，这样出去才像一寝室的。 201寝室的高考成绩就外语这门学科来说，是全校最高的，其他专业真没考这门，所以也不算在内。 没关系，就算棠溪同学不算外语专业，那总分也是全国第一。 当初出成绩的时候，首都大学的外语学院的院长知道全国第一报考了自家专业的时候，大肆宣扬，也因为这个拉来了华侨的赞助捐款，狠狠地给外语学院涨了一波脸。 其他学院的院长都想挖人，毕竟这个成绩，到哪儿都是第一，校长拦住了，这人要是去了其他专业，那这笔捐款万一没了咋办。 有校长拦着，其他院长只能独自叹气，只有外语学院院长满面红光，像一只高傲的公鸡，高傲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是很高傲。 逢熟人就说：“你怎么知道全国第一在我们学院。” 熟人：“……” 学校门口的那个大字也是院长弄的，难为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了，还挺潮流？嗯？时尚，对，fashion！ 棠溪把磁带机带来了，也把那些讲故事的磁带都拿来了，课程磁带就丢在家里。 几人聊天聊累了，棠溪就在那边摆弄磁带机，薛春燕看到后才想起来自己没带。 “小棠溪！我明天回家把磁带机拿过来，我忘记带了！” “需要我陪你去吗？”棠溪抬头。 “磁带机？是高中英语老师用的那种吗？”胡思以为是很大的那种，从床上爬下来看。 看到眼前那么小的东西，就见棠溪放进去一盒磁带，按了一下，发出了和高中大机子一样的声音，有些好奇。 “这么小？这就是磁带机？” “对，磁带录音播放机，能录音能播放的。”棠溪解释。 “我第一次见唉，这很贵吧？”胡思在高中没见过，毕竟谁会把看着就贵的东西带到学校哦。 “不……还行啦，稍微有一点点，我记得当时我和小棠溪是一起买的，算上电池差不多三十多吧，不用票的。”薛春燕本想说不贵，但想到胡思的家境就换了形容词。 胡思惊呼一声：“三十多！好贵啊！” “嗯？不要票吗？”莫絮凝发出疑问。 “是的，不需要票的，这儿的百货大楼也有的卖，我回来后在这儿给我弟弟妹妹买了一个的，一样价格。” “我一直以为需要票，家里攒不到这个票，就一直没敢去买，没想到不需要票。”莫絮凝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大着胆子求着妈妈一起去问问。 “大的那种要票，就是老师用的那种，这种小的不需要啦。”薛春燕简直是神仙嘴替，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嗯，春燕说得对！”棠溪眨巴眨巴眼睛，赞同她的话。 “请问你明天有空吗，可以陪我去百货大楼买一下这个磁带机吗？”莫絮凝对着棠溪开口。 “我？” 棠溪指了指自己，看到莫絮凝点头了，不想动怎么办，求助地看了看薛春燕。 “我陪你去吧，正好我明天回家也要出门，小棠溪这两天累死了，昨天还送了她哥去学校嘞，让她好好休息吧。” 莫絮凝听到偶像原来这么累，连忙说：“好，谢谢你春燕，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那么累，对不起啊。” “倒也不用道歉。”棠溪对这个很讲礼貌比自己还轴的迷妹有些怵得慌。 “晚上是都在这儿吗？”薛春燕插嘴，结束了棠溪的无措时刻。 第89章 一起吃晚饭 “我在这儿的。”胡思率先回答。 “我也是的，父母都回去了。”莫絮凝也跟着说。 “那正好，晚上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还不知道首都大学的食堂咋样呢！” “好。” “好啊好啊！中午我一个人去吃的。”胡思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她刚把所有人都饭盒收起来进去洗了，“晚上我们一起去！” “我都可以的。”莫絮凝温柔一笑。 棠溪觉得她还是多笑笑吧，讲有些话能把别人堵死，也就春燕能接下去了，胡思有时候都会被整的很尴尬。 毕竟看莫絮凝也是戴着手表的，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买的，从小的环境可能也比较好，从小读书没啥人教社交基础，有时候真的会戳到别人痛处，跟春燕不一样，春燕好歹接触过穷人。 知道她是无意的，但胡思心里还是很难受，有些东西可以她自己说，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说，而且俩人也不算很熟。 自己说那是自嘲，别人说那就是嘲讽了，怎么可能不在意。 一个泼辣的妹子不活泼了，那肯定是有人说错话了，嗯，这个人百分百就是莫絮凝，薛春燕不会冷场，棠溪说说什么都好，都对，都行，但就是不做。 所以四个人里面还是薛春燕最好讲话了，想一个温暖小太阳，不过这个太阳对棠溪会多一份关爱哦。 莫絮凝对棠溪有着一种偶像光环，她觉得是不可亵渎的，也不敢离她太近，距离保持美。 晚上四个人带着各自的饭盒朝食堂进发，棠溪才知道原来胡思有饭盒，下午的时候只是不好意思拿苹果。 抿了抿嘴角，好吧，先去吃饭，想想饭后吃什么水果，要应季的，好保存的，真难想！ 第一天报到的人算多了，不过她们来的早，刚放饭，这就是有手表的好处了，能卡点吃饭。 棠溪看着菜单，真想什么都点一些，但不行，太多了，就和薛春燕商量一人点一个菜正好吃完，今天可没人吃剩菜了，不能浪费。 还没商量出什么，薛春燕则是一脸看我的样子朝着素菜窗口正要打菜的胡思跑去。 “胡思，你先别买。”然后拉着胡思到了棠溪面前，“我们两人打算买三个菜，汤是免费的，但是三个菜吃不完，能邀请你一起吗？” 薛春燕没有考虑莫絮凝，因为她觉得如果拉上莫絮凝将会平分钱。 “对，我们买三个菜，怕浪费，你就买主食，可以吗？” 胡思被这惊喜砸懵了：“你们认真的？” 薛春燕拿过胡思的饭盒和棠溪的饭盒就去肉菜窗口打了三个肉菜。 “嗯，我都是吃三菜一汤的，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可以和我们一起吃。” 棠溪觉得不浪费粮食又能多吃一道菜，很划算。 胡思则是在考虑她们会不会亏：“你这样不亏吗？我都不出菜钱却和你们吃一样的。” 棠溪想了想：“不亏……吧？嗯，不亏的！” 不能委屈自己的胃和嘴巴，也不能委屈春燕的胃和嘴巴。 “额……好，我肯定巴不得这样吃饭，能省好多钱，还能吃我不敢买的肉，有啥介意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嘞！” 胡思是真高兴，因为自己的钱留下的只够每餐一毛钱，吃一个素菜和一个糙米馒头。 现在不需要买菜了，同样的钱能买两个白面馒头和一个玉米窝头，两个白面馒头就够自己吃两餐，还有一个窝头就着带的咸菜也能顶个早饭，能省下两毛钱一天，血赚啊！ 而且吃的还比当初算的好，真开心，希望这两个室友永远都有钱！ 莫絮凝听着她们的对话，也没插嘴，她意识到自己讲话可能会伤到别人，而且偶像做什么都是对的，所以这么做是没问题的。 偶像叫胡思一起吃饭是为了帮助同学，不叫自己一起吃饭肯定是不想占自己便宜，嗯！真是个好人！ 莫絮凝内心活动一大堆，面色平静地去窗口打菜了。 等薛春燕回来的时候，胡思拿着两个打了东西合起来的饭盒，这俩饭盒都是棠溪的，棠溪带了三个饭盒，一个就是用来打汤的，另一个是用来打饭的。 胡思打完饭和汤还有自己的馒头回来的时候，棠溪就把饭钱给她了。 薛春燕回来的时候，棠溪也立马把自己那份钱给了她。 胡思看着给钱利索的棠溪，深感这个雇主真爽快！我一定好好干！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洗衣服和吃饭的活！ 看着人越来越多，几人决定还是回寝室吃，实在是太吵了，回寝室安静一些，反正寝室就有水，洗盒饭也轻松。 到了寝室，莫絮凝在自己的位置上吃，其余两人搬了自己的椅子围在薛春燕的桌子边，打算一块吃。 桌子挺大的，三个人围着坐一侧，都不算挤。 看着这边这么热闹，莫絮凝有些羡慕，但没过去，毕竟三个人不挤，四个人就坐不下了，那是真挤。 棠溪对付吃了几口，还行吧，凑合吃，起码比亲哥那儿的饭好吃多了。 毕竟真的没有垃圾桶了，自家老哥不介意自己咬过的，其他人肯定会介意，咬过的还是自己吃掉吧。 吃完饭，胡思抢着去洗所有的盒饭，薛春燕都没抢过她，只好让她去了。 洗完后，棠溪把两个饭盒放在桌子一角等它晾干，拿起一个饭盒就往柜子里放。 从那片区域摘了一盒饭的樱桃，也没洗，关上一点柜门作为掩饰，将樱桃放在空饭盒里，随后拿出饭盒，关上柜门，上锁，一气呵成。 大冬天的，不想洗水果怎么办，那当然是让亲爱的小吃货春燕代劳啦。 “春燕，我妈昨天买了点樱桃，都给我拿来了，她说虽然不大，但是挺甜的。吃不？” 棠溪捧着那个饭盒对薛春燕摇一摇。 “吃！赵姨可真好唉！”薛春燕跑过来拿过樱桃，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嗯，甜！大樱桃要等五六月份呢，那个更甜，三月只有小樱桃的。” “额……春燕啊，这个还没洗。”棠溪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90章 见面礼 早知道就在那片地方洗一下了，又不是没有山泉水，意念控制也不麻烦，害的春燕吃了原生态的樱桃。 “额……”薛春燕立马放下了正要塞嘴里的第二个。 一旁的胡思听到了，立马跑过来接过活：“我来吧，正好我刚洗完饭盒，手还湿的，你们就别费手了。” 薛春燕手上装着樱桃的饭盒被胡思拿过去了，就跟下午那俩苹果一样，速度快的你都来不及开口拒绝。 薛春燕和棠溪看着又跑到厕所洗刷刷的胡思，面面相觑。 薛春燕试探开口：“今天热水还不能用吧？” “是，宿管阿姨说了，等第三天才给办热水卡。”棠溪答道。 “啊？那我们暖水壶的水哪来的？我刚刚吃完饭想喝口水，一拎发现是满的。” “额？我和你在一块吧？” “是哦，那水……” “是思思帮你们打的，中午吃完饭，我来的比你们早，当时寝室没有人，坐了一会，就看到思思拎着四个暖水壶进来。”莫絮凝解释了一下，“她帮我们都打了。” “啊！我还没说谢谢嘞！” 棠溪点头，自己也没说谢谢，不行，得有礼貌，待会等她出来就说谢谢。 “她说是小事，就不告诉你们了。”莫絮凝补充。 “谢谢阿絮，不然我还真以为有田螺姑娘嘞。”薛春燕开了个玩笑。 莫絮凝微微一笑，就趴在桌子上写字，可能是日记，可能是寄回家的信。 薛春燕戳戳棠溪的手臂：“小棠溪，你说她这么冷的天用冷水洗唉，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是。” “而且她这个不算那个吧？衣服才算吧？” “嗯，不过不是按月吗？” “是哦，我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额，要不送她雪花膏，我那瓶刚买还没拆，原来的还有。”棠溪提议。 她觉得胡思洗自己的衣服收钱那是正常的，不需要额外再帮忙做些什么，拿一份钱干一份事，况且洗三遍衣服确实有点折腾人，尤其是大冬天的，衣服又多又重的。 “行唉，明天我回家，还要陪阿絮去百货大楼，正好给你补一罐。” “嗯，你那罐带了吗？” “新的吗？”薛春燕去自己柜子里翻，翻到了，拿到棠溪面前，“带了，没拆呢，给你。” 棠溪没接，只是用眼神示意薛春燕寝室还有个女生，她一脸我懂了的样子，抿着嘴巴点点头。 等胡思洗完水果出来，棠溪明显能看到冻的通红的双手捧着那个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有点冷，我先给你放桌子上啊，怕碰到你给你冻着了。” 棠溪把裸露隔层的没拆封的雪花膏递给她：“给你。” 这时候薛春燕也把手上那盒雪花膏递给莫絮凝：“阿絮，给你，新的呢！” 胡思和莫絮凝同时拒绝。 “算是见面礼啦，我们仨都有哦，是小棠溪给的，我已经收了，可不想还，你们也得收。” 不患寡而患不均，棠溪觉得就几块钱的事情，那就都给，不至于给谁脸色看。 薛春燕说完就对棠溪眨眨眼睛，意思是你还欠我一罐，原本给她的那罐现在给了莫絮凝，可不就是欠她一罐了。 棠溪点点头，心想，春燕要用那就多买几罐，当饭吃都行。 听到薛春燕已经收下了，莫絮凝也收下了，她觉得偶像给的就是要收的，虽然贵犹豫了一下，但听到有人已经拿了，那自己为什么不能拿，这可是偶像送的！ 胡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想推脱，毕竟自己又拿了人家钱，又吃了人家饭，自己啥也没干，还要白拿人家雪花膏，实在是太没志气了。 “洗衣服，手会冻坏的，拿着。”棠溪言简意赅，挺强势的。 胡思也就收下了，原想着省点钱去买蛤蜊油的，自己还有一点点蛤蜊油。 到时候自己肯定是用冷水洗衣服的，手不涂点东西真的会长冻疮。 后天能办的热水卡用热水是要花钱的，也就是洗澡用用，平时自己肯定不会用啦。 暖水壶每人每天可以打一壶热水，暖水房有登记的，需要打勾，当日没接就浪费了，不能继承的。 一壶热水只够喝的，哪能用来洗衣服洗东西哦，最多第二天有的剩下可以用来早上洗个脸。 现在自己又省了一笔蛤蜊油的钱，蛤蜊油不算贵，一盒也能用好久，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而且雪花膏比蛤蜊油高级的不止一点，隔着包装都觉得很香。 “有保质期的，在盒子上，记得要用哦，不要放久啦！”薛春燕提醒两人。 莫絮凝当然不用提醒，提醒的是胡思。 胡思也知道是对自己说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那还有一点点蛤蜊油，用完我就用这个，那点蛤蜊油虽然就剩薄薄一层了，但也能用三四天，可不能浪费。” 知道胡思听进去了，薛春燕也松了口气，就怕她过了保质期还在那边放着，这东西学过化学就知道，过了保质期会有问题的。 胡思放好雪花膏，拿出还有一点点的蛤蜊油涂在自己红彤彤的小手上，抹的很是均匀。 涂多一点，可不能裂了，还得拿笔写字，还得洗衣服。 手破了洗衣服沾上脓液就交代不了了，洗三遍的衣服，人肯定很爱干净，可不能砸了这生意，一月十块呢！ 给完雪花膏，棠溪对着薛春燕招招手，让她来自己位置上一起吃樱桃。 薛春燕用口型默声说：“要给她们吗？” “要吗？”棠溪也默声反问。 “问你啊！又不是我的东西，你的呀你的呀！”薛春燕有些急，带出来了一点气音。 不过好在其余俩人都不在意，一个写字，一个抹蛤蜊油。 “不知道，你够吃吗？吃的完吗？”依旧是无声的交流。 棠溪觉得应该不用给吧，看春燕挺喜欢吃的，先满足自己，有多的再给呗，没多的就不给。 薛春燕点点头：“够吃，吃不完，刚吃完饭唉。” 棠溪拿了一颗塞嘴里：“那就给你留着，你拿你那边去，等你想吃了再吃。” 薛春燕塞了五个樱桃同时在嘴里：“这么多，要不一人给五个？” 棠溪看着薛春燕的口型不是很清楚，她嘴里塞满了东西，棠溪以为她说的是她嘴里有五个不好讲话，但是同意了拿回去想吃再吃的话，就点点头。 第91章 数钱 棠溪在薛春燕起身前抓了十来颗樱桃放在桌角的其中一个饭盒里。 等棠溪拿完她要的，薛春燕就拿着饭盒，数了五颗樱桃递给胡思，见胡思刚抹完蛤蜊油，就给她放饭盒里了。 然后又走到莫絮凝那儿，给了五颗，放在她的搪瓷杯里，正好是空的。 棠溪这才知道薛春燕的五个手指头是这个意思，不过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莫絮凝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下午的苹果，晚上的雪花膏和樱桃，觉得自己在占便宜。 但是略微腼腆的性格只会羞红脸说谢谢，随后拿出来自己的大白兔奶糖，发现只有十颗了，就一人分了三颗，自己留了一颗。 胡思则是大声说着“谢谢”二字，她一天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俩室友是真不缺钱，她们想给全看心情，给出的东西也不会收回，既如此，自己就大方接受。 胡思看到莫絮凝分了奶糖，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得分点东西，想着自己也没啥东西啊，一人分几颗花椒辣椒？疯了吧。 辣酱！对对对，带了十几瓶辣酱嘞，可以下饭吃，一人分一罐得了，反正以后吃饭也不咋花钱，菜也不缺，留着今年暑假吃吃辣酱够了就行，反正过年的时候爸妈也会寄。 胡思就给了每人一瓶自家做的辣酱，是那种小瓶的，为了方便携带吧。 “这是我妈做的辣酱，可香了，很下饭的，就是稍微有点辣，你们吃腻了学校饭菜可以尝尝。” “谢谢。”棠溪道谢，“对了，还有那个暖水壶，也谢谢你。” “谢谢思思！这个辣酱闻着就很好吃！明天我就尝尝！也谢谢你帮我打水哦！”薛春燕嗅了几口辣酱，真的很香。 “谢谢你呀，也再次感谢你帮我打水。”莫絮凝中午已经谢过打水了，但是为了保持队形不变，再次感谢她。 “都家里做的不值钱的，你们喜欢才要紧，那个水真的就是顺带的事，谢啥啊谢。” 胡思被三人轮番的谢谢弄的有些羞涩，略黑的皮肤在宿舍灯光的照射下，微微透出一些红，应该是害羞了吧。 薛春燕想了想，好像自己没给任何东西，嗯，没事，棠溪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棠溪的，都一样。 等下次和棠溪去逛百货大楼，攒钱给她买一套衣服，这个月省省钱，嗯，省不下来。 那就朝妈妈要一点，给棠溪买件薄大衣，到时候不冷不热的天气，正好穿。 剩下大概还有七八个樱桃在饭盒里，薛春燕一把抓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塞的，就给塞进嘴巴里了。 把饭盒还给棠溪，就回自己位置上写单子，明天要回家拿的东西和要去买的东西。 “小棠溪，你明天要帮忙带什么嘛？” “就刚刚和你说的那个。”棠溪没有明确说是雪花膏，薛春燕听得懂就行。 “除了这个嘞，还有啥不，我去了一块给你买了。” “再买两节电池吧，我也忘了这个电池还有多少电，先备着。”棠溪对着薛春燕的话比较多。 “行，你再想想，明天早上告诉我就行，等我走了就来不及了哦！” “好。” 晚上还早，大家都没睡，电灯是自己关的，这时候的水电是学校提供的不花钱的，算是一部分补助了，热水需要花钱。 天花板上还有俩电扇，也被赵若芳她们擦的干干净净，一点灰都没有，不过现在不用，夏天才用。 胡思没吃那三颗大白兔奶糖，倒是把五个樱桃全吃了，随后就倒了一点点热水在自己的脸盆里，混了一些冷水，洗了洗脸，又倒到脚盆擦了擦脚就脱外套上床了。 也没睡觉，就靠在墙面上看手上的书，棠溪看了一眼，好像是高中的英语书，果然贫穷永远不会是阻碍，只会是磨刀石。 因为有人上床了，薛春燕也擦了擦自己上床了，棠溪则是坐在椅子上，边吃樱桃，边摸索那片区域。 最后把自己的存折证明资料啥的都放到了宝藏区，是的，就是把洞穴宝藏移过来的这片地方。 当初移过来控制着挖了一个小洞穴，把这些宝藏箱子放进新挖的洞穴里，还设置了一个类似于结界的薄膜，让小动物进不去，风也吹不进去。 棠溪试过，只能在这片特殊区域设置结界，能随时取用里面的东西，但自己却过不去。 把大鹅带到那儿大鹅也进不去那片地方，它似乎也看不到前面有东西，就径直往前走，然后就传过来那片区域，落在正常的大地上。 真的是很奇怪，而且自己也只能看到，不能进去，不过能随时取用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是活物也能取能放，但从外界放东西就只能放死物，活物进不去。 就算是后山的东西不属于那片区域的活物是进不去的，植物也不行，毕竟植物也是活的，只有石头落叶这种才可以。 所以当初才把宝藏移过去的，一方面安全，一方面只有这个能移动，那些后山的人参都移不过去，只能自己控制着挖出来，然后再亲手放进这片区域，也不能种植，只能算存放。 盆栽小花都放不进去的，折下来的小花能放进去，所以真真就算是个死物存放区域，但里面的自生态却能正常运转，动物植物都能繁衍，很是神奇。 棠溪放好了东西后，想着以后自己拿东西就从这儿拿，放身上万一丢了就麻烦了。 然后又把钱放在桌子上，数了数还有多少，自己的钱也不知道花哪里了，就三块一毛二了，票倒是还有几块钱的粮票和肉票。 好在等第三天，办热水卡的时候同时学校也能发第一个月的生活补助，不至于太难看。 从衣服怀里的夹层取出来今天爸妈临走前给的钱票。 票是一些日用品的票，其实不太需要，学校里都不用票，但既然给了那肯定是多多益善，看了看日期，还久呢，到时候再说吧。 钱一共是二十张大团结，就是两百，小姑也给了一百，一共三百，嗯，又是一个富婆呢。 第92章 寝室第一晚 明天让春燕带的雪花膏和电池有钱结了，吃的暂时不缺，柜子里全是家里做的肉酱和爽口的小咸菜。 甚至还有腌好的蛋，已经煮熟了，就三四个，明天得吃掉，不然会坏。 有饼干点心，有麦乳精，有奶粉，有二伯母晒的蜂蜜红薯干，啊，还有纯天然野生蜂蜜。 这蜂蜜当然是棠溪发现的啦，然后让家里人去弄的，每年都有好些，除去送人的，也还是吃不完，吃不完就用来晒红薯干了。 红薯干倒是年内给薛春燕一家寄了不少，不过更多的还是在家里面，这回带来的也只是一点点，吃完了就拍电报或者打电话回家，家里会给寄的。 桌子上柜子里除了吃的还有用的，什么肥皂，饭盒，替换纽扣，针线包这类的。 棠溪当然不用用，那不是可以让春燕弄，缝个纽扣什么的，薛春燕还是会的。 棠溪把三百块抽出三张和散钱还有一些临期的票放在一起，都放进小包夹层里。 剩下的也都被放到了那片区域的的宝藏区里，和存折宝藏它们待在一起，安全得很。 棠溪吃完最后的几颗樱桃，把核吐了，放好饭盒，就打算上床了，今天早点睡觉，明天再学习。 于是洗洗弄弄，把水倒了后就爬上床，自己的床和薛春燕的床都弄了布帘，遮光遮隐私用的，和李靖民的一模一样，布料也都差不多。 躺下后，头正好对着薛春燕那边，就听到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 等了一会，就看到薛春燕把床帘掀开，探了个脑袋过来，呲着大牙在那边嘿嘿大笑，暗沉沉的环境也掩盖不住那口大白牙，真是个铁憨憨。 在两床相对的地方掀开了双方床帘，就只有对方能看到，棠溪倒是没被吓到，只是觉得这床帘防不住二愣子。 “小棠溪，你要睡了吗？”薛春燕突然发问。 “嗯，累了一天了。”棠溪强撑着精神回答。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薛春燕有些失落，她就是第一晚在学校睡觉，很是激动，想找小伙伴说说话。 “不过还能聊会天。”棠溪虽然累了，但是这个点确实太早了，躺床上闭目养神，跟好朋友聊聊天也挺好。 “好哦！” 薛春燕是趴着的，棠溪是躺着的，因为有着木头围挡，她的头也没完全过来，拱起来像一头小猪一样，双手趴在木头围栏上看着棠溪。 棠溪倒是没觉得视线难受，毕竟这布料还是挺遮光的，里面昏暗的很，能依稀看清一些东西。 况且她的视线没什么恶意，自然就不觉得不自在。 昏暗的环境很让人犯困，没聊几句，棠溪的回答就比较缓慢了，直到最后无论薛春燕说什么，她的回答都是“嗯”。 薛春燕倒是也不在意回答是什么，就是单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但后面发现好朋友的没有回答了，就猜到她睡着了。 外边的灯还没关，薛春燕撩开侧面的床帘，看了看手上时间，才七点，嗯，睡得好早啊。 看完时间后，她轻手轻脚的把刚刚自己撩开的双方对着的床帘又给压回去，然后自己也躺下，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寝室不大，其余两人虽然听不清，但是依稀能听到嘟嘟囔囔的讲话声，如今听不到讲话声了，大概能够猜到其中一人睡着了。 原本就没什么声响的两人，越发安静了，整个201只有胡思翻书的一点点声音和莫絮凝用钢笔写字的划纸声。 也许大家都是第一天到学校都累着了，就算是灯光亮着，胡思也迷迷糊糊犯困了，最后都有点小鸡啄米，索性就把书合起来放在枕边，然后钻被窝打算睡觉。 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觉得天上有点亮，真要睡觉还有点睡不着，就把被子扯在自己的脑门上，盖住眼睛才缓缓睡过去。 胡思躺下的声音被坐在下面的莫絮凝察觉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睡觉了，已经八点了，算了，洗洗睡吧，也能早点关灯。 莫絮凝拿起脸盆发现发出的声音比较重，就拿着脸盆和暖水壶到了卫生间关上门，隔绝了一部分声音才开始擦洗自己。 等她出来后就默默关灯，摸黑上床。 通往阳台的就是一个小木门，小木门上边和两侧各有俩磨砂玻璃，外边里边都看不清对面，省的贴报纸挡光了，晚上外边是黑的，屋子里就更黑了。 开学报到第一天晚上还不到八点半，201的四个人，就已经呼呼大睡进入梦乡了。 最激动的是薛春燕，但没人跟她讲话之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全身的疲倦感也就上来了，可以说是秒睡了。 棠溪是第一个睡着的，十分安静，只有缓缓的呼吸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胡思睡着前还在想自己刚下火车就拍了电报回去报平安，忘记写信了，明天可不能忘记写信，写信比电报便宜，想报只能报个平安写信，能写很多事情。 莫絮凝躺在床上有些想家，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她比较依赖家人。 在火车上的李家三人也有些担忧，但又觉得这么大人了，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头一次孩子离自己那么远，真真不舍。 李杭笙则是在心里默念，快点回去，俩孩子还在家呢，孩子他爹那么大了能出啥事，还是孩子比较重要。 棠溪从小就聪明，而且听三嫂说已经安顿好了，那就不怎么需要担心了，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家孩子吧。 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牵绊，重心总会偏移的。 人就跟火车一样在不停的往前移动，火车还有到站的时候，还有返程的时候，但是人不一样，人没有。 也许偶尔路上有小憩，但终归还是独自往前走，这条路是没有返程的，出生直至死亡，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只听这火车头呜呜的声音，就知道它带走了多少家庭的思念与牵绊，掩盖了很多情感。 第93章 在校第二天 等棠溪醒来的时候，薛春燕和莫絮凝就已经走了，胡思看样子刚起，正在自己的桌子上写信。 “你醒啦！”胡思听到一号床的动静，转头一看，就看到已经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张望的棠溪。 哟，自己这是睡得早醒的迟，睡眠质量可真好。 “嗯，醒了。” 胡思连忙把自己的暖水壶拿过来：“我这还有一点热水，不知道你那儿够不够用，要不你先用着？” “不用，你白天还得喝水，我昨天就用了一点点，今天够用。” “行，我放在我桌子下面，你要用说一声，或者直接拿也行。”胡思把暖水壶放在桌子下面，没挡住，路过的人一拿就能拿起来。 “好。” 棠溪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嗯，错过早饭了。 “对了，在食堂给你带了早饭，不知道你喜欢吃啥，是春燕买的，我给拿回寝室了，在你桌子上的饭盒里，可能有点冷了。” 胡思指了指棠溪床下桌子上的饭盒：“要不我拿你的脸盆放点热水，把饭盒放进去隔水热热？比吃凉的好。” “行，谢谢你。” “没事没事。” 胡思说完就把饭盒放在自己的脸盆里，拿着自己的暖壶倒了一些水，不至于没过饭盒，怕有水渗进去。 “好啦，就放在你桌子上，你先起床吧，我用的是我的脸盆，你的脸盆正好你还得洗脸。” “嗯，中午请你吃饭。”棠溪觉得自己用了别人热水，还占了别人的脸盆，得干点什么。 “额……好啊！”胡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反正推脱还是会接受的，何况自己真的缺钱，跟着棠溪吃既省钱又吃得好，“今天春燕不在我还以为你都要不带我吃饭了嘞。” “嗯？带的，不过中午我请你吃。”棠溪解释了一下中午请吃饭和昨天那个模式不一样。 胡思了解了后露出了和薛春燕同款呲牙傻笑，一样的憨。 棠溪起来后将就着把饭盒打开，发现里面是小粥，已经冷了，周围一圈被热水泡热了一些。 把带来的五个咸鸭蛋都拿出来，四个放在饭盒里，还有一个剥开，打算就着小粥吃掉。 继续写信的胡思闻到了香香的咸鸭蛋的味道，猛吸一口，但也就只是猛吸一口，然后又拿起笔开始写信。 棠溪正吃着，看到桌子上有个纸条，是薛春燕写的，大概意思是中午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但是晚上会回来睡觉的。 棠溪在想中午晚上就打俩菜一汤，然后自己开罐肉酱，也够吃，肉酱吃不完能存起来，不会浪费，嗯，很好！ 等棠溪磨磨蹭蹭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胡思把信贴上邮票，放到了宿管阿姨的办公室窗口那儿，有个小信箱，能帮忙寄信。不过邮票是自备的，没有邮票就得去邮局买，都去了邮局了那就自己寄信呗。 如果是比较大的包裹寄出去就得等宿管阿姨来核对过后才能放进办公室，宿管阿姨不在办公室是进不去的，只能投递信。 宿管阿姨的办公室是在一楼二楼楼梯间的转角处，是唯一一个一二楼之间的通道。 但是前三天因为要接待学校，就在一楼临时搭了个小台子，坐在那儿，不过晚上还是回办公室值班。 办公室看着不大，但办公室后边有个小门，门后面是她的休息区，其实还算是挺大的一个楼梯间了。 等胡思回来，棠溪正好在收拾饭盒，虽然不会洗衣服，但不至于连饭盒还有水果这种小东西都不会洗，只是懒而已。 胡思见最大的雇主在亲自干活，连忙去接过东西洗刷刷了，棠溪已经被抢习惯了，嗯，想洗就洗吧，还省的自己浪费手了。 棠溪拿了一颗苹果，没洗，打算拿出来去卫生间洗一洗。 为什么不去阳台？因为外边其实挺冷的，阳台要打开一个木门，冷风会灌到寝室里，阳台的水就更冰了，当然选择去卫生间。 很好，都不用自己洗，洗完饭盒的胡思顺手接过苹果洗了，然后把苹果放在饭盒里，把饭盒放在了棠溪晾饭盒的那个桌角。 “思……思思？” 胡思听到棠溪叫她连忙回答：“怎么了嘛？” “你会削皮吗？” 没错，棠溪不会削皮，只会砍苹果，每次削出来的苹果几乎就剩个核了，肉连着皮一起削掉了。 “会会会，我来吧。”胡思接过那个苹果和小刀，“需要给你切块吗？” “要。” “好，稍等一下哦。”胡思左手捏住苹果，打算从上面螺旋状削皮。 “你如果吃皮的话就削一半，把削皮的那个切块给我，还有一半你吃吧。”棠溪想了想自己应该吃不完，刚吃了早饭，又不想喝水，嘴里没味道，就想吃点什么。 “啊？！”又有东西吃了？李棠溪同学可真好！简直就是神仙室友！嗯，现在不能说这俩字，还好就在心里想想，不能说不能说！ “好！谢谢你！”胡思真的就削了半个，不过是大半个啦，切块放在了棠溪的饭盒里。 自己则是把小刀冲了一下还给棠溪，然后啃着那小半个苹果，还把棠溪那半个削下来的皮也吃了。 棠溪看着吃皮胡思好奇：“皮很好吃吗？” “嗯呐，还行，而且不能浪费呀！” “唉？”语调有点上扬，“皮不就是削掉的嘛？就像橘子皮也是直接丢掉的啊，冻梨皮也是丢的吧？” “额……怎么说嘞，就是也能吃，丢了也不浪费啦。”胡思不知道怎么解释，丢苹果皮好像确实不算浪费，毕竟橘子皮都不算，也不是没人吃橘子皮。 只是说吃苹果皮的人比较多，吃橘子皮的人比较少，所以才会觉得不吃苹果皮有点浪费吧。 “哦哦。” 不算浪费就好，这样自己还是能把苹果皮丢掉，如果要吃皮的话，以后怕是再也不喜欢吃苹果了。 在棠溪的认知里，苹果皮有点像落叶，有点像大蒜去皮，有点像生姜去皮。 不过自己也能理解啦，肯定有人喜欢吃，就像自己不太喜欢吃香菜一样，有些人就特别喜欢吃香菜，甚至于无香菜不欢，实在是难以理解。 第94章 请胡思吃饭 棠溪觉得还是早点开学的好，今天就开始有点无聊了。 真羡慕老哥，他们今天就开始上课了，果然还是得学习才有动力，才不会松懈。 脑海里想到有的学校已经开始上课，突然，当时就觉得全身充满了一股卷的动力。 边吃苹果块，边听磁带机放出来的英文声，是当初自己买的磁带，大学还没开学，课程书也没发。 也不知道外边书店有没有大学课程书对应的英文磁带。 棠溪听了一会觉得作用不大，就打开辞典，放入了英文词典对应的磁带，跟着磁带一个个背辞典的英文单词。 不是从“abandon”开始的，因为当时已经背到“h”开头的字母了，就算棠溪自己忘了，磁带也是有记录的，磁带正好停在“hard”这个单词上。 随后就翻到那个单词所在的页码，跟着朗读声读好几遍，然后再背诵。 胡思在一旁有些羡慕，但她不敢上前去请求人家带着自己一起，只好默默翻看高中英文课本，是的，她连英文辞典都买不起。 所以她能在高考的时候考到九十，真的已经把高中课本上的内容吃的透透的了，上课肯定从来不开小差，按照她的性格有不懂的也会去问同学，就她来说，真的是努力大过天赋。 背了一上午单词和单词释义，觉得肚子有些饿，果然脑力活动消耗糖分特别快，容易感到饿。 “吃饭吗？”棠溪对着还在看书的胡思说。 “吃吃吃！现在几点了呀？我没有手表不太知道时间。” “十一点半了。” “那我们一块去吧，我帮你拿饭盒。”胡思带上自己的饭盒，顺手拿上棠溪的那几个。 等棠溪和胡思到了食堂，人满为患，毕竟第二天了，又有一部分人来报到了，人自然就多了。 胡思一马当先，让棠溪在旁边等着，她去排队打菜买饭。 等她回来的时候有些兴奋：“棠溪，我抢到了最后一份土豆焖鸡！厉害吧！” “厉害！我们回去吃，这里坐不下。” “好，我去打个汤，等等我哦！” 说完就把手上打了菜和饭的饭盒们给了棠溪，只拿个空饭盒去免费汤供应处那儿打汤。 等她回来后，俩人回到寝室才松了口气，人实在是太多了，以后开学了不会也要每天抢饭吧？太可怕了。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吃饭最重要。 俩人坐在棠溪的桌子前，胡思挨个打开盒饭，棠溪则是把肉酱拿出来，用晾干的干净勺子挖了一大勺肉酱在自己的饭上。 再挖了一勺放在了胡思的饭上，胡思今天中午打的也是米饭，可能是吃馒头吃腻了，想换换口味，价格差不多的，不过中午是棠溪请客，她没花钱。 胡思没想到这个室友是真的一点不委屈自己，今天薛春燕不在，就打了两菜，但却有自带的肉酱，怎么算都算是三菜一汤了，真讲究，这个肉酱闻着就香。 胡思觉得自己也太幸福了，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使人进步！不管是思想还是待遇，嘿嘿嘿，一定要好好读书！ 等两人吃完饭，胡思自觉地把饭盒碗筷洗干净放在各自桌上，就看到棠溪已经躺下了。 “你要午睡吗？” “嗯，要休息一会，吃完饭有点困。”这是棠溪从小到大养成的午睡习惯了。 高中没有那个条件能躺着睡，每次都在教室课桌上趴一会，良好的午睡时间能够促进下午的工作效率。 如果不午睡的话，她整个下午都会没什么精神，提不起力气。 “那我也去休息一会。”胡思也上床打算睡一会，平时读书的时候是不午睡的。 只有农忙回家帮忙，或者在家干活的时候才会午睡，睡饱了，精神头好，干的活就更多，也能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她之所以去午睡是因为今天早上起的比较早，自己没有手表，怕错过早饭时间，就醒了就起来了，她知道饿着肚子学习是学不进去的。 两人是被莫絮凝的声音吵醒的，她正在摆弄她刚买的那个磁带机。 棠溪看了看手表，已经睡了半小时了，该起来了，也就下床擦了把脸。 胡思见棠溪起了，也就跟着起了，反正也睡不着了，睡觉的时候弄磁带机确实挺吵的。 莫絮凝本以为宿舍没人，没想到两人都在，好像还都被自己吵醒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寝室，声音有些大了。” 确实看不到有人睡着，胡思比较娇小人也瘦，睡在上面，从下面看真的看不到。 棠溪那个有遮光帘是打开的，午睡她就没遮光，怕睡久了。所以莫絮凝以为棠溪不在也正常。 “没事，睡了半小时了，该起了。” “对对对，没有你那个声音我也快醒了，现在早醒一点点时间不碍事的，睡过头晚上睡不着才难受嘞，所以不需要道歉啦。” “谢谢你们。”莫絮凝觉得室友真好相处，都是好人。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讲话有些问题，初高中都找不到好朋友，后面人家跟她相处，也就是为了她的钱，或者能拿到什么好处。 最后还要在背后说坏话，什么不会讲话就算了还小气，成绩好有啥用朋友都没有，好心帮个忙什么态度谁要谢谢两字哦。 明知有问题，但却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改。 昨天一天言语间肯定有得罪人的地方，今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自己拐弯抹角地试探着问薛春燕，薛春燕听懂后也直白的说了。 这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以后会努力改的，结果还没等她行动，又干了蠢事，把室友都吵醒了。 “一个寝室的，难免有些小摩擦，但这个事还真不算啥大事，别放心上啦。”胡思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了，满不在乎地说。 “嗯，对。”棠溪没有薛春燕在话有点少。 听到偶像和另一个室友都这样说，也就放心了，继续摆弄她的磁带机，当时在百货大楼就试了一下，当时比较匆忙，现在好好调试一下。 第95章 办水卡领补助 一下午大家各干各的事，过的挺快的，和中午一样，棠溪胡思去打了两个菜一份汤加上主食，不过这次是去的比较早，带着肉酱在食堂吃的。 顺带在食堂水池那儿洗了洗饭盒碗筷，那儿是温水，不冻手，胡思洗的时候挺高兴，还能白嫖学校的碱面。 在寝室用的是肥皂，用热水打开一点肥皂泡，挨个洗，都能洗干净，不会有油残留的，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肥皂，是棠溪的。 晚饭三人在学校里面转了一圈，消消食，然后回到寝室继续各干各的事情，等到八点半左右薛春燕就回来了，大包小包的。 一时间整个寝室又热闹起来，等到她归置完东西，差不多九点半快十点了，大家也都上床休息了，等着明天早起办水卡。 次日一早，四个人吃完早饭，就去一楼小台子上的宿管阿姨那边办理热水卡，卡里的钱是预存的，使用就会自动减少，不用就不扣费。 棠溪和薛春燕各自存了三十，成功吓到了宿管阿姨，其他人最多存五块钱，劝了半天没有用，最后只能叮嘱她们保管水卡，丢了找不到的，还会被别人用。 棠溪和薛春燕自然是点头同意，她们只是懒得二次冲而已，应该不至于丢了。 棠溪是不会丢，可以放那片区域嘛，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薛春燕就不知道了，应该也不会丢吧。 三十块钱多的用就算洗衣服也用热水，也能用一年了，省着点用的都能用两三年。 随后几人去了宿舍楼的管理区赵生活老师，领取每月的生活补贴钱票。 去了才知道原来昨天在小卖部买的脸盆也算在内，属于一次性物资发放，开学大礼包，之后是没有的，而后就是每月物资补助清单，都一样的东西。 开学的礼包有不少东西她们还没领，顺带一起领了，待会正好去小卖铺把这个清单上的东西买了，不要票的，当然得先买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每月的物资补助清单，二十八块钱，一块肥皂一块香皂，一斤肉票，五斤粮票等等等等。 棠溪知道自己用肥皂比较快，而学校每月一块的份额，对她来说也是够用了，毕竟洗澡用香皂啦，肥皂就洗个衣服什么的。 肥皂挺大一块的，反正比鞋子大，乳白色的，有不少人买了切一点用用，剩下的攒起来打算寄回家，家里的肥皂不但花钱还得花票。 香皂就没什么人买了，比较贵，不过薛春燕几个不缺钱都会买，不光洗澡，平时洗洗手，脸出油了洗洗脸也挺好用。 现在学校每月不只是一块肥皂，也有一块香皂，都不要票，可把棠溪高兴坏了，还以为到学校了就得等家里给自己寄香皂了。 在家里的时候因为只有老爸一个人每月有票，不一定有香皂票，但可以暗搓搓去问老马买香皂，所以家里人洗澡用的都是香皂。 得写个信回家，不用让家里给寄香皂了，学校这儿买得到够用。 扫了一眼下面，发现二尺布票？嗯？二尺？好像只够做条裤衩，能干啥？ 正在思考就听见胡思在那边惊呼：“还有布票！好像还是通用票，我要攒起来寄回家。还有五斤粮票唉！学校的饭都不需要粮票，也不到外边吃。” 胡思家里不缺粮票，缺布票日用品票什么的，正想着怎么拿五斤粮票出去换钱或者换别的票，也就安静下来了。 所以布票很难的是吗？棠溪心想。从小就没缺过衣服，布票爷爷的补助里好像也有，每年队里也会发，还有就是老爸会去黑市弄来。 几人领完对应的票据和钱，就去小卖铺把礼包条款落下的东西买了，还把每月的物资也买了。 连胡思都买了，这当然不算薅羊毛，只是学校对学生的补贴，稍微划算了一些。 回到寝室后，棠溪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归置好，钱票点了点，都放进自己的小包夹层里。 废话，这点钱还放结界里哦，还没充水卡的钱多，嗯，把水卡放结界里，完美！ 走了两趟有些渴了，昨天暖水壶还剩下了半壶水，就泡了杯麦乳精。 麦乳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寝室，薛春燕和莫絮凝见棠溪泡了一杯麦乳精，自己也想喝，就也跟着泡了一杯。 只有胡思在那儿兑了口温水喝下去，想压一压自己的馋虫，但是压不住，只要把手伸向昨天的那三颗大白兔奶糖，拿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真甜呐，奶香味十足！ 今天白天外边不是特别嘈杂，今日来报到的人比较少，毕竟是最后一天了。 可能大家都在前两天报到了吧，送行的家属已经回去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嘈杂了。 因为平日里201都是关着门的，所以其他别人好奇也不会敲门来访。 关门单纯是因为在楼梯口，上下楼梯的声音开着听得一清二楚，关门就没啥声音了。 而且开着门，二楼的所有学生回寝室下楼梯都能路过，路过见门开着总会张望，可能是好奇，也可能单纯无聊就想看看。 四人都觉得有点像猴子，就第一天开了一会门，后面都是关着门的。 胡思想着要是没关门，这三杯麦乳精的味道，怕是要飘在整个楼道了，肯定一楼都能闻到。 还好关门了，就怕有些人不要脸贴上来讨要或者阴阳怪气，这种人太恶心人了。 喝完后棠溪自己去卫生间水龙头那儿冲了一下，搪瓷杯就干净了，还在想今天胡思终于不抢着去干活了。 她不知道的是，胡思是想干活的，但她怕忍不住舔一口，想想就吓人，不行，不能碰，万一没忍住那就太丢脸了，还会被人觉得是变态吧。 棠溪要是知道了可能真会觉得她是变态，连搪瓷杯都想丢了换一个，不过幸好，这一切都没发生，只是假设。 昨天薛春燕回来后收拾完比较晚，没有算钱，现在让她算了一下钱，棠溪把钱拿出来给了她，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请客吃饭送人东西多少钱都好说，但是先开始说好的谁付钱就谁付钱，帮忙带东西也是，该是谁给钱就谁给钱，一块两块是这样，一分两分也是这样。 棠溪和薛春燕都是这种人，根本没有为了钱起过争执。 第96章 上课第一天 正式上课这天早上，众人很早就醒了，六点半出发食堂买了早饭，边走边吃，到了教室也就吃完了。 七点半才开始上课的，七点的时候课堂已经坐满了人，看来大家都很期待第一天上课呀。 上课铃响起后，就见进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但精神头很好。 听他的自我介绍，哦～原来是外语学院的院长呀。 发表了较为官方的讲话后，还特意往棠溪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后就让任课老师来上课了。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没有学生的自我介绍，只有老师上课的标准英文发音，全英文教学，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有部分人压根跟不上。 棠溪和薛春燕倒是十分轻松，在高中时候她们经常在课堂上被提问，都是用英文和老师对话的。 虽然那时候还达不到全英文教学，但是也算是有部分基础。 当台上的老师抽人回答问题时，底下人头低地快垂到地上了。 老师有些不高兴，后面看到坐在二排的棠溪和薛春燕两位同学依旧是抬着头看着黑板的，试探性地让棠溪回答。 她记得李棠溪是全校第一，英文更是满分，应该不至于出问题吧。 最后的结果让她很是意外，一口纯正的英文播音腔，算得上是标准地字正腔圆地英式发音，回答问题也十分流畅。 这让台上的老师眼前一亮，小地方出来的孩子不容小觑，怪不得是第一呢，挺有水平的。 后面又试了试薛春燕，发现稍差一些，但也很好了，毕竟珠玉在前。 其他学生听到棠溪与薛春燕能够和老师流利的对话，且能听得懂整个英文教学，深感佩服。 让他们用笔写英文写文章可能还行，但是口述或者用英文翻译英文就太为难他们了，俗称的哑巴英语想来就是这样了。 因着棠溪和薛春燕的回答，老师觉得底下的同学有可能在藏拙，满脸期待地点了其他同学。 很好，笑容僵硬在脸上，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发音是蹩脚，最后竟然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写，不能算错，但是属实是让人震惊。 老师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只尴尬了片刻就让那个同学坐下了，想了想后还是用半英文半中文开始教学，没办法，学生基础太薄弱，根本跟不上。 一上午的专业课，中途只有上厕所的时候，很多人脑子都昏沉沉的，像念咒一样。 终于熬到下课，棠溪和薛春燕被点名留下了，莫絮凝和胡思怕她们出啥事，也都陪着。 后面四个人就跟着老师去了院长的办公室，先在外等着，听不清里面老师和院长说了什么。 过了十来分钟，只叫了棠溪一个人进去，其他三人就在门口站着，打算等棠溪出来一起走。 棠溪被老师带着走进院长办公室，随后老师轻声地把门一关。 “李棠溪同学，听你们班主任说你的英文水平还不错？”院长眼睛亮亮的。 “额，没有比较，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应该还过去。”棠溪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英文算好还是差。 因为高中的英语老师告诉她英文是有些国家的母语，所以没有和那些人对比过，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院长试探地用英文问了几个问题，是一些稍微高级一点的词汇，并不是初高中教材的你好吃了吗那些。 棠溪背过一小半词典，词汇量还可以，也经常听磁带里的故事，对于时态主谓宾动这些都不会出错，回答的很是流利。 甚至有些词汇是从来没有在日常生活中出现过的，她也用上了，嗯，正好前两天刚背过的词，正好能用。 院长和老师格外欣喜，没想到还有惊喜，最后问他是怎么学习的。 “嗯？听磁带，背词典。” “背词典？”院长有些吃惊。 棠溪点点头头，有些不好意思：“嗯，才背到h，后面还有很多，我会抓紧背的。” 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好像不只是好苗子，不但有天赋还努力，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原是想问问要不要跟着老师学习，当个班长的职位，帮助大家同时也能提升自己。 但是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合适，一方面天赋太高掌握的知识能够碾压同学，当助教不一定合适，背词典这一件事就不适合用于大部分人。 另一方面是怕耽误她学习，这种性格与能力，还是好好学习比较重要。 棠溪见院长和老师没讲话，以为他们是嫌弃自己背的慢，于是开口：“我会努力背完的，这学期我肯定能背两遍词典的！” “额，啊，好，老师相信你，但平时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老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这学期背两遍词典？嗯？要不要太离谱啊！我真的教得了这孩子？别等学期末我的词汇量还没她多，太可怕了。 “李棠溪同学，那等你背完词典，我再对你家进行一次考核怎么样？” 院长想了想，好苗子得往上送，现在上面缺现场翻译员，如果过了自己的考核，那就这个能力，往上送即使年龄小，上面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人才紧缺。 棠溪不知道是什么，但她觉得应该是好事就点头：“好，谢谢院长。” “你还不知道啥事就谢谢我？”院长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觉得应该是件好事，而且我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 “好孩子，先去吃饭吧，你的小伙伴还在门口等着。”院长开始赶人了。 怎么会没有值得被骗的嘞，其他学院卯足了劲想挖走你嘞，现在挖不走咯，嘿嘿嘿这么好的苗子，赶紧和校长汇报，让校长给外语学院的待遇再好一些！ 几人见棠溪和老师一起出来了，礼貌地和老师说再见，就打算一块去食堂了。 薛春燕看棠溪没事，忽而想到了食堂肯定没啥吃的了：“啊！我们去那么晚不会没菜吃了吧？” 第97章 周末 “啊？好像是。”棠溪看了看手表时间，挺晚了，“食堂应该没饭吃了，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好啊好啊！国营饭店就在校门口，近的很，吃完还有时间回宿舍睡个觉。” 只有薛春燕一人同意了，棠溪对着另外两人说：“今天谢谢你们，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事才耽误大家吃饭了，请吃饭是应该的。” 莫絮凝觉得自己等等偶像是应该的，没饭吃就随便吃一点呗，反正宿舍有饼干啥的，晚上再吃饭也无所谓。 胡思想去食堂买个剩下的糙米馒头就着带来的辣酱吃，也能对付一餐了，不想去外边吃，既花人家钱又花人家票。 “而且现在去食堂肯定没东西吃啦，走吧走吧我们去外边吃！”薛春燕也催促，她真的好饿。 在棠溪两人的怂恿下，莫絮凝和胡思终于同意了。 几人在国营饭店吃完饭就回宿舍睡午觉，刚刚一直赶路，路上陆陆续续都有路人，不好问棠溪发生了什么，直到到了宿舍才有时间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说等这学期期末让我去参加一个考核。” “哦哦，那肯定得是你呀！”薛春燕觉得棠溪去参加类似比赛的考核那是理所当然。 “是的，你很厉害。”莫絮凝也附和。 “是比赛那种吗？听说那种有奖金唉！”胡思好奇。 棠溪摇摇头：“不知道，院长只说了一个考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没事啦！不管是啥你都能过的，小棠溪是最厉害的！” “嗯呐，你可以的！” “对对对，你可是第一唉，怎么会怕一个考核哦，管它是什么，虽然现在离期末还早，但提前加油啦！” “嗯，谢谢你们。”棠溪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把本子什么的放在桌子上。 喝了口水，打算上床：“我先午休啦，你们也先睡一会吧，下午还有一下午课。” “嗯嗯！我也睡了，没想到第一天上课就这么高强度，我都有点跟不上了。” “你都跟不上更别说我了，我以前在学校觉得英文成绩真挺好，现在听着老师讲就感觉是半个睁眼瞎。”胡思嘟着嘴。 “我们一起加油吧！一定可以的！”莫絮凝本想说买个磁带机会好一点，但是怕得罪人就咽下去了，幸好自己没说这句话，不然可能真会吵架。 等下午上完课，几人冲着去食堂打包饭菜，幸好胡思和薛春燕跑得快，抢到了稍微好一些的菜。 吃过晚饭，棠溪率先去洗澡，试试这个高级的热水卡，发现要插进去，然后热水管道就通畅了，出来的就是温水。 只有晚上六点到十点，这个时间段有热水，其他时候插卡没有热水，也不会扣钱的。 水温调节不了，这个洗澡水洗澡不会冷，如果想泡脚就不够热了，想泡脚得额外花钱打热水，一天一壶的热水只够喝的最多洗个脸，想泡脚那真得额外花钱打水。 棠溪试了试水温，挺烫的，以后不洗澡的时候洗脸洗脚可以用这个水，第二天洗脸还是得用暖水壶里的水。 以前在家里热水都在大锅里温着，不存在不够用的情况，没想到现在还得省着用热水，主要是能喝的那种。 暖壶一壶差不多够用一天，有时候会超出一点，为了那一点花钱续一壶水就很亏，剩下的大半水必须得倒掉，否则变成冷水了，暖水壶就不保温了。 等几人陆续洗完澡，胡思就默默地把棠溪和薛春燕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阳台洗完晒开，而后才开始洗自己的衣服。 莫絮凝是最后一个洗澡的，等她洗完澡，胡思已经在晒自己的衣服了。 冬天洗澡比较慢，胡思洗衣服比较快，在家干习惯了活，所以莫絮凝当天并没有发现异常。 只是觉得她们三人洗衣服真快，都晾开了，看来自己也得快一点，好省下时间学习，嗯！向偶像看齐！ 正在翻看课程书的棠溪觉得背后一凉，瑟缩了一下，以为自己衣服穿少了，又加了一件衣服。 按部就班的就到了第一次周末，薛春燕是要回家的，邀请了棠溪，但她拒绝了，总不好一直麻烦鲁姨一家。 不过她也没想着待在寝室，第一次放假总要出去买点东西，不然不出去补给，一直从柜子里拿东西，迟早会露馅的。 她也不打算和别人一起去，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到时候拿个大布袋回来，谁也不知道买了什么，只让别人看到，知道买了很多东西就成，装装样子。 棠溪在外边溜达了一圈，发现没什么要买的，，就空着手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友谊商店。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她知道友谊商店不让普通人进去的，只有华侨证或者有接待访华团的工作证才能进去。 走到了这儿也就看了几眼，快步离开，想着这里不知道卖些什么，以后一定要进来看看。 听春燕说有很多舶来品和外销品，不需要票，都挺贵，好像有些只让用外国钱币交易。 不是没想过找黑市，找了没找到，想到自己好像也不缺什么，没什么需要花钱购买的，就不再纠结于能不能找到。 能找到就进去看看，找不到也就找不到，反正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中午随便吃了点草莓和香蕉，不饿就行，下午的时候到了个没人的角落，把手上的大布袋装的满满当当的，塞满了苹果香蕉橙子的。 这种四季都有的水果就说是自己运气好，刚好遇到供销社卖，就给多买了点。 塞满后，就从角落出来，提着袋子回学校了，还能赶上去吃晚饭，外边一个人吃饭没啥意思，还吃不好，还是学校食堂好。 宿舍只有胡思在，看到棠溪拿了一大袋东西回来，就知道她肯定出去花钱了，买了那么多东西。 也没想着上前帮忙，毕竟袋子里面的东西跟平时拿出来要洗的不一样，别整的好像自己觊觎人家东西一样。 就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棠溪则是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到了饭点就和她一起去吃饭了。 第98章 兄妹见面 一个月后，又是周末，棠溪打算去看一趟亲哥，自家老哥一个月了都没来看过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至于小曹知青，担心个锤子，雷打不动一天一封信寄回家，邮票钱都花了不少了，要不是打电话太贵了，估计巴不得每天和李杭笙煲电话粥。 而他一个月就收到了媳妇的两封回信，其中最后的一封信还是给棠溪的。 还没等棠溪出门，就听到宿管阿姨来敲门，说是值班室有人找，过去一看，正是一个多月没见的李靖民。 棠溪打量了一会，发现他没变高也没变瘦，就是头发长了该剪了。 谢过宿管阿姨后，俩兄妹就往校外走，打算一起说说话。 “稀客啊！一个多月了才想起来找我。” “这不是来看你了，刚开学有点忙啦，体谅一下你哥。” 棠溪狐疑：“忙？” 开学那几天忙，刚上课那几天忙，那都很正常，一个多月了还忙，那就不正常了。 “我真的有事。”李靖民小声说，连口型都变小了，“偷偷告诉你，我在搞钱。” 棠溪笑了一下：“你？不怕被抓吗？” 她以为是投机倒把那种，低价收一些东西加点钱卖给别人，或者去黑市倒腾。 “想啥呢！我老师介绍的，让我给他朋友的孩子干家教，补点高中知识。”李靖民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妹妹一眼。 “不怕误人子弟？”棠溪觉得他的成绩好像不是太好，真怕他教的不好被人套麻袋。 “你就盼着我点好吧！” “真的？” “嗯呐！”李靖民有点骄傲，“给钱的，孩子基础不是特别好，就那种连大学都考不上，你哥我好歹考上了大学。” “这倒也是。” “一周一结的，你猜我这个月拿了多少钱？”李靖民让棠溪猜一猜。 “就周末两天？两整天的那种？” “不算，就两天下午，这周他们有事说不补了，下周继续。” “不会是让你看着写作业吧？” “差不多也要教的，得，你先猜吧。” “十块钱？” 李靖民摇头：“高了。” “五块钱？” “低了。” “八块钱？” “对！”李靖民点头，“一天给一块，一月一结的。” “也不多啊。”棠溪想着胡思一个月光是洗衣服就赚十块嘞。 “这很多啦！一月学校补助才28，我一月外边能多赚8块，攒几月就能买车票咯。” 棠溪没敢打击李靖民，自己上礼拜刚拿到赵若芳给自己的汇款单，有十块钱，说不让告诉李靖民，说他没有。 五块钱是给胡思的工钱，还有五块钱算是零花钱。 李杭东现在的工资还挺高，一月给棠溪十块钱，给父母养老五块钱，抛开两人用的，还能省下二十多一月。 “对，很很多了，爷奶养老钱一家给五块钱一月，你一月有八块钱，那确实很多了。” 棠溪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俩老人，一个多月没见了，有点想念。 “去找小姑父不？” “小曹知青？找他干啥？这个时间，不是在给小姑写信，就是在给报社投稿。” “那就不找了。”李靖民觉得几人他在忙就算了，“他还在投稿呢？” “对，他说现在钱少了但寄过来的都是票，全是全国票的，到时候攒一攒就拿出去换钱什么的。” 李靖民听到小曹知青那么努力，觉得自己也应该更加努力，可是自己每个礼拜空的就只有周末，全拿来补课了，还能干啥哦。 “唉！”李靖民叹了口气。 棠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突然叹气？” “就是觉得自己穷咯！” “额？你又没饿死，还有，你……缺钱了？”棠溪不确定，“你不是刚拿到八块钱吗？用完了？就算用完了，学校补助不是刚发吗？” “不是这个，是买不起房。”李靖民解释道，“就我给补课的那个孩子，你知道吗？他是大院的。” “大院就大院呗，家里也没亏着你吧？” “瞧你说的，我不是嫌弃家里，我就是觉得他们的房子还挺好的，想买一套，以后把爸妈爷奶都接过来。” 李靖民想拍一下棠溪的脑门，被她躲开了。 “说就说，别动我，会长不高的！”棠溪有些暴躁，毕竟她连一米六都没有。 “好好好，不动你不动你，哥错了。” “哼！”棠溪扭过头不理他，但又想起他刚刚说的房子，只能转过头来继续跟他说。 “那房子你有问过吗？多少钱？” “我问了一下那孩子，他说不知道，你说都十三四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家房子多少钱，真难搞。”李靖民吐槽。 “额，你知道家里建的房子多少钱吗？” “知道啊，我又不是他。”李靖民突然放低声音，低头在棠溪耳边悄悄说，“后边我问了一下隔壁大婶，一套一进的最小的四合院就得八千，稍大一点的就得上万了，更别说二进三进的了。” “这么贵？”棠溪吃惊，和自己家里的房价确实差了一大截了，家里造那么多房子都没这边最小的房子半套贵。 “嗯，不过我说的是四合院，要是普通的那种筒子楼，就没那么贵，不过也得五六千六七千，那大小跟四合院真的没法比。” “那就是说还是四合院划算？” “那肯定，就是四合院比较大，所以整体就比较贵，当你换算一下大小，其实还是买四合院划算。” “你想买？”棠溪有点心动了，自己以后可能就在京市了。 她偷偷问过老师，老师说了到时候安排工作什么的，她这么好的成绩肯定就留在京市了，也可以分回老家，但估计院长不会放人。 所以被李靖民这么一说，确实得在京市买个房，以后好接家里人过来，有时候偶尔会听到春燕抱怨，说隔壁吵什么的，要换房子但是房子一年比一年贵，换不起，将就住。 李靖民点头：“就是想买才问的，但也太贵了，你哥我就上月留下的8块钱，这月刚发的28，还有补课的8块钱，零头都不够，咋可能买得起。” 棠溪想着卖几根人参不就买得起了，反正是自己亲哥，自己买他买一样的，到时候一块住。 “我存折里面还有2000。” 李靖民一听这话就知道棠溪也想买：“那房子最低都得这个数。”用手指比了个八。 第99章 盘算买房 “我知道。” “妹啊，我知道你想赞助哥哥一点，但是哥真的出不起剩下的钱。”李靖民以为棠溪想俩人合伙买一套。 “你知道这附近黑市不？” 李靖民诧异地看了看棠溪，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知道是知道，但是和我们老爸那个不一样，我就是进去卖了点学校发的用不上的散票。” “额……那你知道哪里可以出手人参吗？”棠溪直接问了。 李靖民知道自家亲妹妹从小就运气好，小时候就听父母聊天漏了几句人参什么的，没想到现在还有。 如果真卖人参可能还真可以，就是不知道她手里有几根，谁买房都一样，只要到时候能把老一辈接过来就成。 “我觉得医院门口应该有人收吧，那儿的人出价也高。” “一百多年的那种，得卖几根啊？”棠溪确实不知道人参定价。 “一百……”多年！ 李靖民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发出尖叫声。 “额…我也不知道价格唉。”李靖民缓了缓冷静下来。 “那咋办？还买房吗？”棠溪觉得好像除了卖人参就没办法换钱了，毕竟那些金银珠宝现在不通用，而且明面上的金砖都在老家爷奶那边藏着。 “买！我周末上午去医院门口蹲着试试，看能不能拉来一个，这价格我得去问问别人，就是不知道问谁。”李靖民咬着后槽牙。 “十来年前有一根人参，好像就是一百多年的那种，爸去换了俩工作，没要钱。”棠溪给了李靖民一个参考。 “成，我心里有数了。”李靖民想问人参藏哪里了，但是不好意思问。 棠溪看出来了：“在我宿舍，已经晒干了，不是新鲜的，爷奶让我带着万一钱丢了，还能换了应急。” 棠溪想了想好像当初有十来根挖了放进去保存的，有三根超过一百年了，其中一根好像已经一百五十年了，剩下的几根都是些二三十年五六十年的。 不过不重要，就说卖两根吧，两根怎么着也得买得起一套了吧，大不了买最小的，以后有能力赚钱了再换房子。 可不能成批量卖人参，很容易被盯上的，卖一根两根还能说是家里留下来的。 “爷奶对你真好。”李靖民有些羡慕，“你知道年份吗？” “嗯，有俩，一根一百五十多，一根一百二三十吧，都处理过了。”棠溪想着晒干后放在那儿保存的，药效也不会挥发，到时候得去找俩盒子。 “这……这么！”李靖民有些说不出话。 想了想他妹刚说十多年前老爸当时不是直接换钱，换的是工作，工作那时候有价无市，如果真把人参换成钱，怕是不止那俩工作的价格。 怎么说也得有两千多吧，那还是十来年前。小妹手里有俩，一根差不多，一根更久，自己可不能卖少了，起码换套小房子吧。 “行，还放你那儿，我这段时间去医院摸索摸索，到时候找到人了再从你那儿拿。”李靖民想了想这么说。 “要不给你根二三十年的你先去试试？”棠溪试探着问了一下。 “你还有？！” “额……有三根，俩老的，一根就二三十年。” “行，那我拿着那根小的，去那儿试试，想必要的人看到了实物肯定想要更好的。”李靖民想了想还是带一根小的去比较好。 没想到啊，自家小妹这么有家底，果然，跟着小妹有肉吃。 啥买不买房的，到时候小妹让给打地铺就行，别让亲哥流落到睡桥洞就成。 棠溪回去拿块布包了一下，尽量不弄断根须，就下楼给了李靖民。 “我那儿没盒子，你到时候拿俩盒子来，那俩不能弄断了，这跟小的就算了。” 李靖民接过的时候小心翼翼，就算是二三十年，那也是人参啊，贵的嘞，比他的命都值钱。 “大概多大，你比划一下，我去废品站看看。” 棠溪感受了一下俩人参的大小，大概跟李靖民比划了一下。 “差不多这么大，另一个差不多这么大，你看着挑俩。” 李靖民记住了俩大小：“成，我记住了，今天也不请你吃饭了，我今天下午就去试试。” 李靖吗内心一阵火热，想着自己抱着东西，也干不了啥事，就打算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八块钱塞给棠溪：“给，你哥赚的第一笔钱，给你用。” “行，你回去小心点。” 棠溪原本想给他拿点水果啥的，但看他这样，怕是拿不了了，就想着下次给他也一样。 李靖民啥也没干就抱着东西径直往校外走，直奔医院，他觉得他寝室人那么多一点都不安全，先出手最好。 棠溪见李靖民走了，回寝室后，把这八块钱用小布头包起来，放进那片结界，就放在存折旁边，不打算用，做个纪念挺好的。 棠溪给那块区域起了个名字叫风水宝地，自己划出来的结界区域叫宝藏区。 想着那八字还没一撇的房子，她觉得不能让老哥一个人忙活。 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能用的人脉，除了薛春燕好像就没人了。 用了他们，变相就让家里人知道了，鲁姨肯定会写信寄回家的，家里人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就算爷奶愿意兜底，也难保不会出事，所以用不了。 很好，自己没有任何渠道，看来只能让老哥忙活咯，果然就是生来享福的命。 随后吃了几个洗净的草莓然后把叶子丢回风水宝地当做肥料，毁尸灭迹，完美，心情很好。 突然想到刚刚好像是午饭时间，老哥没吃午饭也就算了，好像自己也没吃？ 哦，吃了草莓啊，那就无所谓咯，怪不得不饿呢。 正想着呢，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是胡思回来了，今天是星期六，薛春燕回家了，莫絮凝好像去书店买磁带去了。 “咦，你哥不是来找你了吗？你咋在寝室嘞？”胡思奇怪。 “他给了我几块钱就走了，说让我自己去吃饭，他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弄好，就先回学校了。” “哦哦，是这样。”胡思觉得她一定没吃饭，“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吃我的？是白面馒头，不是其他的。” 胡思今天买了个白面馒头和一个肉菜，毕竟上礼拜刚发的洗衣服的工资和学校补助，寄回家了一部分，想着今天不一起吃饭，就点个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不用，我刚刚觉得饿，就吃了几个草……饼干，对，吃了几个饼干。”棠溪差点说漏了嘴。 第100章 人参来信 一个多月的相处，胡思知道棠溪并不是真的话少，只是对于不熟悉不了解的人话少，刚开始确实不咋讲话，现在已经能相互开玩笑了。 她知道棠溪说的是真的，因为有钱人没必要骗自己。 “好，那我就自己吃啦！”胡思说完就去自己桌子上吃饭了。 棠溪扫视了一下风水宝地，挑了一篮子枇杷，这篮子是上个礼拜去买东西的时候顺带买的，放点水果啥的正合适。 看到胡思背对着自己馒头干饭，棠溪假装开关了一下桌子下面的柜门，这个柜子比较大，能放得下篮子。 然后拿出来装满了新鲜批把的篮子，放到桌面上，原以为胡思会扭头过来看，没想到这人心里眼里只有饭菜，还在认真吃饭。 “思思，吃枇杷吗？我哥拿来的。”对不起啦哥，顶个锅吧。 胡思回头看到棠溪桌子上那篮子满满当当溢出来的枇杷，目瞪口呆：“这是把供销社打劫了吧？”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也太多了吧！”胡思第一次见那么多枇杷，一定很贵吧，一篮子嘞！ “他说是他同学父母拿来的，有很多，他换了一些，不贵的。”棠溪想了想，还是编了一下。 “这么多，去供销社能换好些钱吧。”胡思感慨，“吃！不过我得先吃完饭，你放着就行，待会我来洗。” “好。” 棠溪就是懒得洗，一个个洗多费时间，有人愿意洗，那就让她洗呗，反正她也不吃亏。 等胡思吃完饭洗完饭盒，就拿了十几个枇杷去洗了，篮子下去一层，还有许多。 为什么只洗十几个是因为胡思说洗多了吃不完，不如要吃的时候洗，这样好一些，听说枇杷沾水放久了会烂，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洗完的枇杷分开放在俩盘子里，一个盘子多一个盘子少。 这盘子还是薛春燕前几个礼拜回家拿来的，一共拿了五个，能放些零食水果的。 多的那个盘子放在了棠溪桌上，棠溪道了声谢就吃了起来，嗯，水分多不算特别甜，不过蛮好吃的。 她边吃边背起了词典，自己答应了院长和老师的事，就得做完。 其实已经背的很快了，差一点点就能背完了，不过她还想着背三遍，所以时间上还算是紧凑。 答应老师的是背两遍，但是精益求精，怎么说也得背三遍才行。 不算死记硬背，棠溪觉得词典里面用英文解释英文单词挺有意思，就跟语文词典一样，有时候会穿插几个有意思的小故事，算是文学幽默引经据典了。 这天是礼拜五，棠溪突然被宿管阿姨叫出去了说有人找，原来是几天不见的李靖民。 “给，俩盒子，你先去，待会下来说。”李靖民给了棠溪两个木盒子，不算大，但是装人参看着应该刚好。 “好。”道了声好，棠溪接过俩盒子就上去。 进门高声说了句：“上个厕所，我哥还在下面等着。”然后就进了厕所。 寝室里只有莫絮凝和胡思两人，薛春燕当然是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休息薛春燕就回家，刚开学那俩礼拜不是这样的，巴不得每天赖在学校。 棠溪在卫生间装好了俩人参，就打算抱着下去了。 “我走了。” “你慢点，早点回来啊！”胡思嘱咐了一句。 莫絮凝则是没来得及说上话，心里默默跟李一句“早点回来”。 “这么快？”李靖民看着刚上去的妹妹立马就下来了。 “快还不好啊，给，拿着。”棠溪把俩盒子给李靖民。 “走吧，我们走走。”李靖民语气有点欠，“想哥了不？” “想你个大头。” “行了，先跟你说正事。”李靖民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周围没啥人，但还是压低声音，“那小的你猜买了多少？” “小的能有多少钱，三十多块？当初爷开的二十年的参片一月就得十来块，一月就得开小半根切片的。” “你也说了那是二十年的，你那根有三十三年，不一样的，爷那时候不就是开不起三十多年的嘛？嘿，不过爷现在腿不疼了，都不需要吃了。” “所以七八十？” “给了一百二。”李靖民有些神秘。 “你把人当冤大头吗？”棠溪觉得这是哪来的二傻子，三十年的人参医院都能开的出来。 京市可是首都，这种大地方五十年没准都能开的出来。 “人聪明着呢，给一百二是为了打听有没有上了年份的人参。” “所以他给一百多是为了买百年的？” 李靖民笑眯眯地点点头：“对，我还偷听到护士说他们家是住单人病房的，还有警卫员，听着就很有钱。” “所以这么快就找好买家了？听着是挺靠谱的，但是真的没事吗，咱家没啥背景唉。” “贫农好几代，爷爷当兵退伍还不算根正苗红哦，谁敢查！”李靖民突然有了气势，“而且人也不会来查的，我让你大铁哥去的，长的就吓人。” “你？额……” “我知道你想啥，但他不是那种人，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胆大就行，我给了他五块钱，他就干了。” “你不怕……” “不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就等着你哥卖出去就成，没准这东西…”李靖民用下巴勾了勾怀里的俩盒子，“直接就能买套大一点的一进了。” “反正我给你了，你看着卖吧，稳妥点，少一点也没事，我那儿还有两千，不管咋样，安全最好。” “知道你关心我！”李靖民有些开心。 棠溪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李靖民有些无语：“收起你的大板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来抢你咋办？” “担心那干啥，大铁在门口等着我呢。”李靖民表示刘斌在门口等他出去，算是他的保镖。 “他知道你卖了多少钱？”棠溪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因为财不外露，这刘斌怎么算都是外人。 “知道，那一百二还是他先交易完然后给我的。”李靖民腾出手揉揉棠溪的脑袋，“没事，他不敢的，要出事了都得进去，他能拿五块钱就很满足了。” “可……” “放心，下次交易也会给他钱的，上次给他十块他不要，好说歹说才拿五块钱的。” 第101章 有房子了 “行。”反正怎么说你都信，那随便吧，如果真的好那最好，如果是坏人，那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呗，亏的起。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回去了，说好的明天早上，下午还得去补课。” “嗯，那你快回去吧，我给你送到校门口。” “好。” 两人快步往校门口走着。 “到时候钱到了买房，哥去弄，你到时候去签个名换个户就行，写你的。” 棠溪点头：“行。” 棠溪觉得房子买在哪长啥样都行，有房子就好。 李靖民没想着占自家妹子便宜，谁的东西那就是谁的钱，那就是谁买的房子，当然写她的名字，自己身为哥哥帮忙跑跑是理所应当的。 送走了李靖民，四日后，棠溪请假和李靖民出去了一上午。 从街道办出来后，拿着手里的本子才感到有些真实。 “哥，这就有房子了？” “嗯，有了，买的是一套小二进的，钥匙在你手上，你随时能去，休息的时候去看看就行。” “这套二进小是小了点，但再怎样都比一进要大，而且要价比较实惠。” “四周的邻居，我打听过，都是本分人，不会有什么摩擦的。” “而且我们这几年也不住，那房子你想往外租不？” 棠溪摇摇头：“不租，不差那点租金的，房子还是到时候自己住比较好。” “这倒是。”李靖民内心深感认同，“那俩东西卖了换了一万五，一般二进是一万八左右，这套小一点，就一万六，你哥砍价砍到了一万五。” “所以咱俩又是穷光蛋？” “不算，那不是还有一百二，不对，给你你大铁哥二十五，还有九十五。” 棠溪拍拍胸脯，摸了摸有质感的小本子，这玩意值一万五唉。 “九十五你拿着吧，我不缺钱。” 李靖民看了看大手大脚的妹妹，再瞅了瞅手上的一袋子苹果，是接棠溪的时候，她给他的水果。 真的不缺钱吗？不会是家里每个月给补贴吧？ 狐疑地说：“你真的不缺钱？” 棠溪语气有些不好：“真的不缺！”吃的水果都不花钱，平日休息了也就买点饼干啥的，能花几个钱。 吃的最多的是水果，不都是新鲜免费的，不过在别人看来好像确实挺花钱的，但她真的不缺钱，学校的那二十八，甚至上个月还攒下了两三块，虽然洗衣服的钱是老妈那十块钱里出的。 李靖民嘴上说着：“好好好，不缺钱不缺钱。” 手上确是数了七十给棠溪：“给，拿着，我就二十五就行，和你大铁哥拿的一样多就成。” 棠溪接过七十，又抽出十块钱给他：“不行，你比他拿的多，哪能亏着自家人。” 李靖民笑了笑接过那张大团结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妹啊，你真没人参了？” 棠溪觉得卖几根就够了，多卖真的会被盯上，所以摇摇头：“真没了。” “唉，那家人还在找一百年往上的，说什么要好几个疗程，得三根百年的才够。” “那根一百五十多年的顶不了？”虽然不打算卖了，但不妨碍她好奇。 “听说是不太够，要是是一百八十年好像就够。”李靖民想了想继续说，“不过那是人家的事，我们没了就没了，有了房子也挺好。” “嗯！” “你最近还好不？学校没人欺负你吧，你哥我最近忙得很，没来得及关心你，对不起啊。” 李靖民突然道歉让棠溪有些无措：“别道歉啊，没人欺负我，谁敢哦。” “没人欺负就好，也是，我妹妹这么可爱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嘞。” “那是。”棠溪深表赞同。 李靖民有些口渴，也不嫌袋子里的苹果没洗过，拿起一个就啃。 “你这苹果哪买的，怎么和刚来的时候吃着差不多。” “就百货大楼那儿啊，好像最后一些了，当我直接给买了。” “哦，那儿，最近都没经过，我都是去供销社买的，那边离学校近。” “差不多吧，我就是看心情，有时候在这儿买有时候去那儿买，去的早一点，别人没下班就买到了。” “是，你从小运气就好。”李靖民嚼嚼嚼，真好吃，“你那儿还有吗？都给我了，你咋办？” “有，还有几个，够吃了，你拿走吧，你们学校出门买东西有点远，等到了好东西都卖光了。” “谁说不是，那我就都拿走了。”李靖民一抽袋子口，锁紧了，往肩后一甩，“占我妹便宜了，真好。” “你有啥事要来找我啊，可别自己憋着。”李靖民怕棠溪万一遇到事不和自己说。 “我知道，我会说的。”棠溪点点头，想着得转移话题，不然一直能纠结在这几句话上，“我开学的时候院长说这期末给我个单独测试考核。” “不愧是我妹妹，一来就被学校重视，嘿嘿嘿。”李靖民与有荣焉。 “不知道具体干啥，反正还有俩月，测试完应该就知道了。” “那你好好学习，考差了也没事，咱在京市有房了，不怕啊！” 李靖民觉得有钱有房真的是一个人的底气，思索着自己干啥才能有钱才能买房，向老妹看齐，努力也给自己攒套房。 “嗯，知道了。”棠溪看着让自己不怕的哥哥，觉得是不是也得让他有套房，这样他就不会张口闭口都是钱。 明明选的是师范专业，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阿堵物，是说那些文人修养都是视金钱如粪土吗？咋这种环境就教出了一个这样式儿的人？搞不懂。 不过转念一想，视金钱如粪土的那些人普遍家里都挺有钱，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始终是少数。不可否认，这些人是存在，但真就是少数。 更多的是二者皆有，读书还是很花钱的，真没钱，连书都读不起。是小学的学费一年就得两块钱，这还不算初高中的。 直到读到大学才有补助，那也得考得上，在这个时代，家里没钱真的就是读不起书。 “嗳，哥，你想买房不？”棠溪一问，李靖民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她。 第102章 期末考核 “你还有？” 棠溪撇过头不去看他的闪着星星的狗狗眼：“没有，我只是问你想不想买。” 李靖民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心情，是啊，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参，又不是把整座山刨了。 “想啊，当然想，这不是没有嘛。”李靖民说完还不忘安慰棠溪，“你有就好啦，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操心的，乖，别想那么多。” “嗯。”棠溪觉得现在肯定干不了什么，等学校放暑假回家吧，到时候再想想做点什么。 “你快回去，把本子藏好，就不和你一块吃饭了，人多眼杂的，出了啥事就不好了。”李靖民觉得棠溪还是先回去藏东西比较重要。 棠溪知道自己不会丢东西，但是她哥不知道，为了让他哥放心就答应先回去。 “对了，买房你先不要和家里人说，信上说了没准老妈一直到就要过来了。” “我知道，妈还在备考，等她考完，我们放假回家再说。”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俩人到了校门口，“快回去吧，我得赶回去吃个饭，下午还有课。”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慢点走。” “我看着你进去，去吧。”李靖民对着棠溪招招手，让她快点进学校。 棠溪边往宿舍楼走，边把怀里的那本子和刚刚李靖民给的六十块放到风水宝地的宝藏区，和存折它们放在一块，看着这些东西，内心一阵安定。 往前走着，她走到拐角后拐弯，李靖民看不到棠溪背影了就回去了。 棠溪先回了寝室把饭盒拿上，然后去食堂打了饭菜，最后拎着那些饭盒在薛春燕三人上课的教室门不远处等着。 下课后，室友们发现棠溪已经买好了饭，于是四人一块回寝室了。 “小棠溪，靖民喊你没啥事吧？”薛春燕怕她家出事。 “没事啦，就是大铁哥磕到了，让我去帮个忙，就一上午，现在他俩已经回去了。” 棠溪把李靖民给自己的理由说出来。 “磕到了？”薛春燕一听有人磕到了有点大声，“啊，回去了，那就是没大事咯？” “嗯，没啥大事，就是看着有点吓人，后面处理完发现确实没啥事，没伤到骨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没事就好，我们还以为你临时请假出了啥事。” “我和你说，你是不知道哦，今天上课，老师的脸都是垮的。” “对对对，脸是这样的。”胡思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是这样的。”莫絮凝确认。 “啊？心情不好吗？”棠溪以为班主任心情不好。 “肯定不是啦！肯定是因为你不在呀，就不高兴了。”薛春燕讲起来还有点兴奋。 “我觉得也是。”莫絮凝一本正经地表示赞同。 “肯定是啊！就看到我们几个脸稍微放松一点，看到其他人那表情，真的是这样的！” 胡思又做了个刚刚的同款表情，成功把棠溪逗笑了。 “不信后天上课的时候你看，肯定又变成以前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啦。” “信信信，走快点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棠溪催促。 一群人边走边说，走的确实很慢，旁边都有几个刚打完饭快步走过超过了她们。 “早饿了，快走吧！” 几人快步往回走，当然啦也没忘继续聊天。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脱下了厚衣服，穿上了薄款衣服，已经是是六月二十几号了，等期末测验完就能放暑假了。 棠溪在期末测验前几天参加了院长单独的一个测验，当时是那天上午刚好没课，测验完就走了，得赶着吃饭，下午还得去上课。 直到学校的期末测验开始了，棠溪都不知道那个单人测验的结果。 学校期末测验考完后，棠溪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这次里面不止是院长一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棠溪不由得心慌，不会是偷偷卖人参被抓到了吧？但是面上丝毫不显，由着班主任带自己进去，跟第一次进院长办公室一样。 进去后没等棠溪问好，就听见院长中气十足带着炫耀意味的声音。 “看，这就是我们院的好苗子，李棠溪同学，这份卷子就是她做的。” “我出的题，看着她写的，那可是满分！看看看看！” 说完院长还把那张卷子挨个给站着的三人展示。 “好了老徐。”其中一人发话，看着年纪似乎是比徐院长大一些。 “校长，我这不是太激动了，见谅见谅。” 原来这人是首都大学的校长，那其他两人的，棠溪不由得好奇。 在班主任带棠溪进来后，她就默默出去了，因为这不是她能进的场合了，只能在外边等着。 徐院长被这么一叫停，也不尴尬，就忙着介绍起来。 “这小同志就是李棠溪同学。”徐院长也没多说别的，因为别的什么资料大家早就知道了，所以就只讲了一句。 而后又介绍起这三人来：“这是我们首都大学的校长汪儒林，汪校长。” 然后又介绍第二人和第三人：“这是京市外交部部长傅如行，傅部长。这是外交部首席翻译官张雨润，张女士。” “校长好，部长好，张翻译员好。”棠溪挨个问好。 而后只看三人面露微笑，那位傅如行傅部长确实不苟言笑，谁也没先讲话，让棠溪感觉毛毛的，但听院长介绍，这些人应该不是买人参的人，好像是翻译接待外交的人。 还没等棠溪想什么，就听到傅如行傅部长用英文和自己交流。 没想什么，流利的英文从棠溪嘴里说出，让傅如行与张雨润特别满意，傅如行依旧一脸正气一脸严肃，而张雨润面露微笑连连点头。 一旁的汪儒林和徐浩辉也就是校长和院长也都觉得面上有光，对视一眼后，觉得这决定做的真没错。 等傅如行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临时考核，张雨润女士就率先感谢校长与院长。 “十分感谢二位推荐了李棠溪同学，的确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同志。” 棠溪听着好官方啊，不过这算变相夸自己吧，内心有些小窃喜。 第103章 工作证 “其次我们想……” 听了一堆的官方术语，棠溪挑挑拣拣大概懂了，原来外交部想让自己现在就去入职。 但考虑到还是在读大学生，就希望能参与一部分翻译工作，等棠溪大学毕业直接入职。 还提出了能否让她提早毕业的想法，当然被校长拒绝了。 最后的决定当然是先给工作证，以实习生身份先加入外交部进行适应，棠溪则是努力修学分，争取能够提早毕业。 这种大人物直接的讲话，棠溪知道自己不该说话，也没有选择权，自己能被选择就已经很幸运了。何况当一名翻译员不正是自己所想的吗。 最后双方和谐谈妥，待校长送走二人后，办公室只剩下院长棠溪。 院长把外交部工作证郑重地双手递给给棠溪：“李棠溪同学，希望你两不耽误，前程似锦。” “谢谢院长。”棠溪是真心感谢院长。 如果没有院长，想来自己最后分配工作最好的结果无非是留校当老师，或者四年后毕业了才有机会进入外交部，那样竞争就大了，不免关系户的，想出彩很难吧。 这半年来有了解过，读这个专业，最好的无非就是进外交部，那是真的能干出实事的。而且没准能上那个电视嘞。 到时候给爷奶买个电视，这样就能在电视上看见自己了。 棠溪拿着这个工作证，想着这是不是就能进那个友谊商店了，自己半年来路过了好几次。 现在终于能进去了？反正下午也没事干就打算进去看看。 走到门口的时候，工作人员检查完工作证正要放行让她进去的时候，她突然就不想进去了，随后笑了笑，说自己忘了点事情，今天就不去了。 工作人员当然热情对待，让她有空来逛就行，不过跟她解释工作证只能本人进去，其他人是进不去的，也不能带人进去，除非对方也有华侨证或者工作证，棠溪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默默的回了学校。 一路上想着原来这是自己的执念啊，不是想知道友谊商店里面有什么，只是想有个资格能进去，后来发现能进去之后，它也就失去了光彩，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吧，还是先回去收拾衣服比较重要，要回家了。 回到寝室，看了看昨天李靖民给自己的火车票，就埋头收拾衣物，后天的火车，不算赶。 至于给家人的礼物早几天就去邮局快递了，打算明天晚上去打包一些烤鸭一起带回家，后天一早的火车，早上好像没有烤鸭。 正在收拾东西就听到宿管阿姨找自己，下去一看，果然，李靖民呲着大牙站在寝室门口。 谢过宿管阿姨后就带着李靖民进了寝室。 现在是放假的时候，今天刚考完试，有很多人买了今天的火车，这几天寝室只要报备过，都能让家属进寝室的。 棠溪被叫走的时候和室友说了没啥事就是测验出成绩，所以大家也都不担心。 薛春燕已经被鲁雪接回家了，床铺都空空的。 莫絮凝和胡思不在，可能是去吃饭了？也可能去买东西了吧，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之不在寝室。 李靖民一进来后像个二大爷一样坐在棠溪的椅子上：“还是你这儿舒服。” 棠溪知道她哥肯定一考完试就过来，肯定没吃饭，虽然自己也没吃饭，还跑了趟友谊商店，但学校距离不太一样。 棠溪给他洗了个苹果，递给他后，继续收拾衣服。 “给。” “谢了啊。”李靖民咬了一口，想着自己怎么买不到这么好吃的苹果，有的吃就多吃一点，随后又咬了一大口。 棠溪和李靖民说了那个测验的事情，李靖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工作证，不敢碰。 “就这个证？能进友谊商店？” “嗯，不过不能带人进去。”棠溪直接断了李靖民想进去的心思。 “好吧，不过你能进一样好，也不知道里面有啥。” “额……不知道，我就试了一下能不能进就回来了。” “你都到门口了你没进去？试了一下能进就回来了？” “对，我这不是感受到了你要来找我，不能让你等吧？”棠溪随口瞎说。 “你……好，好借口！”李靖民无语，把那个工作证郑重的放到里面一点，生怕自己说话声大了给它吹跑了。 “有啥事？不是后天走吗？” “没啥事就不能来看你？”李靖民又咬了一大口苹果嚼嚼嚼。 “能，哪不能啊！” “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要你东西多，我先拿一点到我那边，这样你后天就少拿一点。” “哥，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小曹知青？” “额……”还真忘了，“小曹知青那不得拿自己东西哦，肯定很多，我来帮你你还说我，你这样我就走了啊！” “别，这一箱子你拿走，也好拿，后天我和小曹知青一块坐三轮到火车站，你自个儿过去，我们在那边集合好了。” 李靖民看了看地上的大箱子，想着反正小姑父和妹妹一起去火车站，不会出啥事，也不用自己特意来这边绕一下了。 “行，待会我扛走。” “明天晚上我再去买一些烤鸭，后天一块带回去，当初妈写信说家里人都挺喜欢吃的。” “钱够不？”李靖民怕她钱不够。 “够，我这个证每个月还给钱嘞，不过从下学期开始。” “别把自己累着。” “我知道，这个工作我还挺喜欢的，都是和英文打交道。” “所以多少钱啊？” “现在不知道哎，等开学去了才知道，不会少吧？当时说的是基础工资加上工作量给钱的。” “那应该不少，有这种证的也不会来骗钱，妹，加油啊，哥靠你了！” 李靖民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到处找垃圾桶，垃圾桶被棠溪挡住了，在门口的门后面，好不容易看到了就跨着大长腿过去，正要丢，就听到门开了。 然后抬头一看，发现是莫絮凝回来了，当初开学的时候见过一面的。 几人打了个招呼，莫絮凝的语气明显有些发抖，只见她绕过李靖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靖民想了想自己也没那么吓人吧，这姑娘都贴墙走了。 莫絮凝想说，开学那天那帮子人都黑着脸站在门口，能不吓人吗？直到现在这阴影还在，太可怕了！偶像的哥哥太吓人了！ 那么大一个人堵在门口，自己都没地方走路，碰到他不会被揍吧？还好还好，安全过来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棠溪还在在整东西没注意到她刚刚的语气不对劲。 等棠溪整完东西，李靖民扛着那个箱子走了，此时缩在角落的莫絮凝呼了口气，终于走了，太吓人了。 第104章 放暑假 次日傍晚，棠溪拉着小曹知青一块去买了十来只烤鸭，因为只有五只了，所以还让大厨加班现烤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俩人就提着行李叫了三轮车去火车站，只是回去过个暑假，所以行李比较少，而且家里什么都有。 主要是那十来只烤鸭占了一大块地方，幸好包的比较严实，没有露出味道，不然怕是会引起他人的热烈议论。 三人集合后就忙上了车厢，车不紧不慢地往前开着，临近夏天，车厢内味道确实有点重，硬卧的过道一侧开着窗户，用来通风，才让空气稍微流通了一些。 几人在车上随便吃了一些对付一下，打算等回家后大吃一餐补一补元气。 到站后，来接站的只有李杭东一人，是因为当初传来消息说行李只有一点点，所以接站的人一个就够了，不接也没事儿，反正自己家里都熟。 大房二房回家的几个都是自己回来的，若不是这一次棠溪回来了，李杭东连接站都不想接，俩大男人还回不来了吗？ 等到他们到家后才知道一个暑假只回来了俩人，是大堂哥李靖国和堂哥李靖泰。 原本是想让女孩子回来的，但是想到男生的劳动力比较大，就让俩男孩回来了，孩子在那有补贴，有宿舍也饿不着，过年了，见一面就行，回来干啥？回来还得帮家里干家务。 回来俩男孩就行，帮着家里劈劈柴什么的，暑假也能去捞几个工分，毕竟还有一大包子人要吃饭呢，农村的粮食是不要粮票的，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棠溪回来后也没有说买了房，因为高考是在七月二十号到七月二十三号，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呢，满打满算也有大半个月，可不能影响老妈心态，让她好好发挥。 过了几天，几人休息好了，精神头不错，这时候棠溪也没有闲着，带着李靖民一块上山了。 李靖民原本是想跟着自家老妹蹭点她的运气，打两只兔子什么的，想到这一去就给自己找了个大惊喜。 在棠溪的安排下，两人成功找到了一小盒金珠子，秉持着见者有份的原则，俩人一人一半。 因为怀揣巨宝，所以李靖民拉着棠溪就往回家走，生怕路上迟疑出了点什么事。 回去路上，棠溪满足了他刚上山时心心念念的俩兔子的愿望，让李靖民直呼棠溪是聚宝盆。 两人上山的时候并没有带背篓什么的容器，于是李靖民只能一手拎着一只兔子耳朵，而那盒金珠子则是让棠溪抱紧在怀里，等会去分。 两只兔子带回家后，赵若芳做了，给其他三家都拿过去一大碗，大房拿过去的碗更大一些，肉也更多，俩老人在人家里呢，这是孝心。 那盒子俩人打开看后发现满满当当，觉得得告诉父母，后又先让棠溪收起来，等赵若芳高考完，打算把房子和这事都说了。 棠溪每天和大鹅说说笑笑，带着李杭笙的俩孩子玩，当然更多的还是在看书，背第四遍词典。 想让棠溪教学的几人都不好意思打搅她，转而去找了李靖民，听说他在京市给人做家教嘞，一天一块钱，还只教半天书，那肯定很厉害，不然怎么会有人愿意让他教。 终于，在李靖民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中，高考来临了。 七月下旬，天气真的很热，考点教室呼呼转着大风扇，那呼呼的声音都掩盖不住卷子翻页的声音，可见考生有多认真对待了。 考完后，李杭东一家接了李家所有的考生回家，中途还去了一趟医院开了正气水，赵若芳中暑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是在考试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脑袋昏昏沉沉的，挺难受的，原来是中暑了，怕是又没考好。 赵若芳已经决定了，这次考上了就去念，没考上以后就再也不考了，那肯定是自己跟学校无缘。 而且本就是初中学历，去高考看那些东西，就算有家里人教，也确实很吃力，这么大年纪了，她努力过就不想努力了。 家里人也都同意她的想法，四十岁左右的人了，二十多年没摸过书了，再怎么赶鸭子上架，赶一年也就差不多了。 所有的考试结束当天晚上大家是一块在爷奶那边吃的饭，等散了之后才各自回自己屋。 棠溪和李靖民看了看中暑缓解了的赵若芳，发现老妈脸色还算正常，晚上吃饭也没见少吃，心里盘算着应该是好全了，打算和盘脱出。 这边的李杭东和赵若芳一头雾水地被俩孩子请进卧室，然后就看小闺女拿出来了一本小本子，写着几个字。 还没等看清那上边的字，李靖民的声音先传来了。 “爸，妈，小妹在京市买房了。” “买房了？买房了好啊，买…买什么！买房？”李杭东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棠溪很有眼力见地把手上的本子再往前递一点，让赵若芳和李杭东接过。 赵若芳这才看清了这个本子是什么，哦，房本啊，什么！这是房本？还有刚刚儿子说啥？京市买房？ “你…你说什么？” 李靖民再次重复了一遍：“小妹在京市买房了，房本就在这儿，是个二进的四合院呢。” 棠溪也跟着说：“嗯，买房了，到时候接爸妈还有爷奶过去住！” “你们哪来的钱？买得起房？怕不是在骗我和你妈哦。”李杭东看着赵若芳手上的本子觉得这东西是假的。 “小妹在开学前带了俩人参，我给在首都卖了，换了钱买的房。” “李靖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李杭东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严重，厉声质问，倒是一时没注意人参的来源。 “爸！为什么你能干我就干不了，我也想让家人过好啊！”李靖民有些不服气，知道老爸担心自己，但是这不是没事，少年人都是这样的。 “反了你了！老子是你爸！”李杭东强忍着怒气。 赵若芳拦着俩人，怕忙开口：“靖民，你爸说的没错，这事你不该干，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大学生！” “我知道，但这不是没出事吗？”李靖民知道自己干的事能进去，进去了相当于就断送一辈子了。 当时李靖民的想法就是，一套京市的房子，干一辈子都攒不出来吧？进去就进去了，一个人担着，家里人真的过好了才是好。 第105章 保管房本 有赵若芳拦着，父子俩也打不起来，可李杭东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还是棠溪开口后才继续说下去。 “爸，是我让哥去买的房，我想接你们到京市住。” “你们知道的，我毕业后肯定就在那儿了，下学期都能去上班了，都不用等分配。” “早晚要在那儿买的，真的就时间早晚而已。” 李杭东喝了口粗茶压压火气：“你们俩这么大决定不跟家里商量？我还没死呢！” “人都大了，死不死的早晚都得听我的。”李靖民在一旁嘟囔。 “你说什么呢！说大声点！”李杭东没听清，可以看出来肯定在说坏话，“像个什么样子，苍蝇啊！嗡嗡嗡的！” “我说，你说得对。” “你！”李杭东被噎了一下，瞬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啪”地拍了一下炕桌，用手指指着李靖民，李靖民则是站着低着头不讲话。 也难为赵若芳刚中暑的人这边劝一下那边劝一下，最后实在没办法交流了，也跟着一拍桌子。 “啪！” “爱咋咋地！老娘不管了，一天天的不省心！” 李杭东看到老婆生气了，但在孩子面前不好意思拉下脸，也就沉默着没讲话。 李靖民知道老爸老妈在气头上，但自己不能输，长大了哪能所有事情都和家里商量，也该轮到自己做主了，今天这事儿顶多算通知。 自己先开口低头那就输了，以后还怎么当家做主。 只能说这可能就是男人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吧。 棠溪觉得大家好像都没错，自己也没错，但这儿的环境气压好低，比较压抑，没人讲话 这就弄的自己不得不讲话，毕竟自己也是当事人，何况那价值一万五的房本还在老妈手里呢。 “爸妈，是以前我给爷奶那儿的人参，爷奶没舍得吃，那时候就让我带上，万一存折丢了也能换点钱用用。” “买房的事儿爷奶知道，没告诉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安心，何况我妈不是还高考嘛，爷奶的意思也是等妈考完再说。” “等你一考完，我和我哥这不是就来负荆请罪了。” 棠溪和李靖民回来就先和俩老家长说了这件事，李书磊没表态，只是沉默着不讲话，但那眼睛明显亮堂了许多，王枝花倒是一个劲说自己孙女孙子有出息。 可见二老都是赞同的态度，还跟俩人说了，如果李杭东和赵若芳那儿过不了关或者吵架了，可以搬出他俩。 棠溪觉得擒贼先擒王，直接搬出大山，别一点一点的说，有时候直击要害更容易让人接受。 再说了，家里最大的俩老人已经知晓，还怕什么哦？ “还高考！你们俩真的是管不了了！”赵若芳听到老人知道这事的态度后，明显语气软了一些，“你们爷奶真知道了？” 李杭东和棠溪都回答：“知道了，刚回来那天就知道了。” “行吧，你爷奶没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了，孩子大了，知道先斩后奏了，知道拿老一辈压人了……” 赵若芳心其实已经接受了，但是嘴上还是嘟囔着一些话语。 “妈，真的是怕影响你高考。” “我巴不得你影响我嘞，这样考不上还能赖你俩身上，现在要考不上那不是妥妥的自己问题。”赵若芳倒是想甩锅。 “行了，以后不能做这事！”李杭东在一旁气了很久，好不容易脸色恢复正常，说了这么一句。 “知道了，爸，不会了。”李靖民知道事情过去了，也就乖乖低头认错。 “所以，这个就是京市那房子的房本？”赵若芳这才仔细看起棠溪递给她的本子，“还快怪好看的。” 一旁的李杭东也偷摸看了好几眼，废话，那可是京市的房子，能不好看吗？ “妈，这个本子一万五嘞。”李靖民给了一下重击，丝毫没察觉父母的脸色已经变了，还在一旁堆起了笑容。 “一万五？他爸，我没听错吧？”赵若芳有一瞬间的错愕。 李杭东这下光明正大的看了那个本子，好几秒才说：“没听错，他说的是一万五。” “这个本子就一万五？咱家是万元户了？” 赵若芳拿起本子翻来覆去的看，这就是一万五啊！怪不得好看的！ 棠溪见她妈拿着房本不撒手，想着要不就给爸妈得了。 “妈，这房本给你了，你拿着吧，写的是我的名，等你们啥时候去京市住了，找个时间改成你俩的。” “那哪儿成！改成我俩的，到时候你哥可就能白分你一半！” 赵若芳抬起头来看着棠溪，疯狂拒绝，自家闺女的东西，怎么可能给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想要房子，做梦去吧！ “改什么改，什么都是你出的，又是你的，你要怕丢了，就放在爸妈这保管，其他的不用想！” 李杭东听到的时候只觉得闺女熨帖，什么破儿子，净给自己找事儿，干的事还不知轻重，养废了，养废了！ 要什么房子，饿不死就好！这么大人了，还养不活自己，那是真没用，饿死算了！ “那就爸妈保管吧，下学期开始我都不咋待在学校了，可能就回去睡个觉，不安全。” 棠溪觉得还是给爸妈吧，反正这房子本来也不是买了给自己住的，是买来给家人住的。 “你宿舍那几个不都……”挺靠谱的，应该不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 李杭东看了赵若芳一眼，赵若芳咽下去了要说的话，改了口风。 “成，那就放在妈这。你放心，绝对安全，谁都别想打它主意。” “谢谢爸妈。” 棠溪觉得收下就好，这房本放不放自己那都没什么关系，而后拿出了两把备用钥匙给他们。 “这是那房子的钥匙，地址房本上有，时候要你们来的时候，我和哥没来得及来接，你俩就直接过去。” “对，都不用住招待所了，还省钱呢！”李靖民憨憨一笑附和，“一共五把钥匙，小妹一把我一把，爷奶一把爸妈两把。” “嗯，多的钥匙就放这儿吧，你们身上带两把就够了。”赵若芳接过两把钥匙对着灯光看了一眼，哟，还反光呢，随后收起来，接着说。 “是这么说，在这丢了，他们也不知道这钥匙是干什么的，要在你们学校寝室或者外边丢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给强占了房子就没地儿诉苦了。” 第106章 金珠子 “妈说的有理！” 棠溪觉得自己再不夸几句，赵若芳会一直念叨。 “那是，行了，这东西就放妈这儿。” 赵若芳顿了顿，和李杭东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以后可真不能干这事了！你运气从小就好，在爷奶那儿的东西肯定不少，爷奶也看中你，经常让你带着贵重的东西。” “你也要知道财不外露，平时吃穿好一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最多被人占一点便宜，但这些东西你得长点心。” “这已经不是一点钱了，这能够让人改换门楣脱胎换骨了，利益动人心，得万分小心。” 棠溪听到后点点头，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种东西不能外露喽，买房子除了哥哥父母爷奶，其他人都不知道。 “还有你！”赵若芳突然加重语气，让站在一旁的李靖民吓了个哆嗦。 “妈，我在。”尽管哆嗦了一下，还是得回自家老妈，谁让确实是自己做错事了，太急了。 “戒骄戒躁，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这次是运气好，没被人发现。你是哥哥，你要是出事了，谁照顾你妹妹。” “你小时候应该也见过那群红小孩，那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当场打死的都有，就算活着下场也不好，下放农场或者去牛棚。” “那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村子里你不是没见过！近几年没那么严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了，这东西，谁都说不准。” “妈，我知道，我错了，是我考虑的太少了，就想着在那儿安个家。不管是谁的房子，你们过去有地方住就好。” “妈知道你们俩都是好的，但你妹妹还小，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你也才十七八岁，年轻气盛的，爸妈是过来人，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过去就过去了，好在结果是好的，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 “爸妈，我肯定不干了！”李靖民原本就不想着干了。 几人觉得这件事过去了正要讲几句就散了，没想到又有事。 原是棠溪拿出来了那盒金珠子，没有丝毫犹豫，咵的一下就打开了，金灿灿的珠子在盒子里，盒子捧在棠溪手上，闪到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李杭东看着这东西瞪圆了眼睛，“金子！？” 随后快步走上前，从盒子中拿起其中一个珠子，放到牙上就咬了一下。 李靖民觉得老爸这样子真好笑，自己当时可没咬，呀！怎么没咬嘞，万一是假的咋办，看看老爸咬的有没有痕，一定要是真的啊！我的小房子才能有望！ 咬完后，拿下来一看，好家伙，好深一个牙印，还好这珠子制造的比较圆润，比较密实，咬了这么重一口都没断开。 “真是啊！” 说着就要去拿第二个咬一下试试，但是被赵若芳拍了一下，阻止了他的行动。 “别咬了，我先拿着，这还能有假！” 赵若芳接过那盒子，咵的一下又盖起来，和房本放在了一块，正襟危坐，打算听小女儿解释。 顺带还拽了一下李杭东，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拽出来，不拽一下都不知道这家伙要在那边愣多久。 见两人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情，李靖民就先开口了。 “爸妈，只是前段时间我和小妹在山上找到的。” “什么你和她，分明就是她一人找到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那破运气捡个野鸭蛋都是臭的还捡得到这个？骗鬼呢！” 赵若芳听都不想听，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真是一块的。”棠溪帮腔，她觉得得分老哥一部分。 不能像以前一样，爸妈和爷奶不能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以后肯定一分不动地藏着，就算用了也会换算成相应的钱补上。 好兄妹，一起富，见者有份直接分开，爸妈以后也不会说啥，老哥也不用满脑子都是钱了。 “行吧，那就是臭小子蹭了你妹妹的光！”赵若芳换了种方式，但那态度还是这盒子是棠溪一个人的。 倒是李杭东想了很多，不过想着的也不是一人一半，而是能不能把这个借一点给儿子，以后再慢慢还上。 当父母的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他也想在京市买房子。 家里攒的钱是俩孩子一人一半的，就算拿出来他的一半，也不够在那买个房子的，刚不是说了吗？房子一年比一年贵了。 连薛家攒了那么些年钱都换不起房子，更何况自己家了。 棠溪能买的起那是她自己有本事，其他人有本事也去挖几根百年的野山参啊！ “妈，真是一块找的，我都和哥说好了一人一半了，你可不能让我食言啊。” “什么说好了，没有的事！” 赵若芳打开盒子，把那颗咬过的珠子拿出来，用两只手指头捏着。 “给他这么一颗就够了，算是辛苦费了，这也有的他赚了！哪能每天指望着天上掉馅饼！” 李靖民有些委屈，但知道爸妈说的是事实，刚出生的时候，妹妹给小姑的彩礼可不少，所有人都同意，怎么轮到自己就不一样了？ 虽然这一盒珠子的一半是比当初的彩礼要多很多，但给一颗也太少了吧？起码给两颗吧，两颗都抵不过当初的那个小金元宝，不行，得五颗！ 五颗才差不多等于那个金元宝吧？嗯，差不多，就得五颗！ “妈，当初小妹给小姑彩礼都那么大一个了，给我就这么小一颗啊！还老爸咬过的！” 只见他比划了五根手指：“起码这个数！我要五颗！” 赵若芳想都不想直接把拿出来的那颗收回去：“那就没有，想什么呢你！”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拿妹妹的东西？要不要脸啊？”李杭东白了儿子一眼。 “爸，你……”当初不也是占了妹妹便宜。 嗯，不敢说不敢说。 “你怎么这样啊！合着我就啥也没捞到呗，连家里大鹅都比不上！” “家里大鹅还知道看家护院，就吃点东西，你呢？不光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想着占你妹妹的钱，这么算你确实比不上大鹅！” 赵若芳越说越觉得这个儿子没啥用，除了考上了大学稍微能拿的出手，好像其他的没啥好的了。 第107章 一人一半 “爸妈，给哥哥一半。”棠溪坚持，满脸认真。 这个场面，一如十三年前，两岁的小人坚定的说“给小姑当嫁妆”。 李杭东在内心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十几年后和十几年前好像也一样没啥用，心里一阵挫败感，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 “小棠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杭东十分认真，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儿，一米五八的个子不算太高，最近这半年不见，好像有点长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没有长高的她没有猜出老爸心里所想，只以为在问自己，于是小脸紧绷，眉头微蹙。 “嗯，知道，一人一半，给哥买房。” “唉，好……” “不行！”赵若芳厉声打断，看着面色隐隐在发火边缘。 “你们别吵，我真不要。”李靖民觉得没必要为了身外之物，家里人闹翻天，“哥要什么以后会自己去赚的，这个东西就让爸妈给你留着。” “不过说好了要给五颗的，一颗都不能少哦！” 赵若芳觉得给五颗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不一人一半，占小女孩的便宜就好，虎着脸同意了。 李杭东原本已经被棠溪说服了要一人一半的，奈何自己老婆开口了，何况儿子也同意了，那就随他们吧。 棠溪很不高兴，不管在哪里都是见者有份，这样子一点都不公平，虽然是自己拿出来的，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呀，只以为是俩人一起找到的。 何况自己的初衷就是一人一半，早就料想到家人不会同意全部给李靖民的，但现在这情况属实是始料未及了。 不想争辩，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却影响到自己老哥的利益。 即使三人都不在意，但是自己在意，所以必须去争取。 于是她顶着一脸不高兴，再次和父母申诉。 “一人一半！” 眼神盯着赵若芳，她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钻起牛角尖来是这样的，又犟又强势。 “……”赵若芳想说些什么，但被棠溪的动作打断了，“你干什么？” 棠溪把盒子从赵若芳手中拿过，然后打开，特意避开咬过的那颗，抓了一把塞进自己口袋。 那盒子里还留了一大半的样子，盖上盖子，塞到李靖民手上。 “分好了，自己保管。”棠溪抬脚就往外走，“我的东西我自己分。” 棠溪知道父母是偏心自己，但这样真的很不好，一点都不尊重她的决定，还是爷奶更开明一些，嗯，现在就去把兜里的给爷奶！ “妹，别…我不能拿。”李靖民不知道说什么，但棠溪一塞就放手了，他只能接住，不然就掉地上了。 棠溪虽然不高，但手举的高度也得有一米多了，这高度摔下去，盒子不散架还好，一散架这里边的东西全掉出来，每个都圆滚滚的，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可能就得捡一晚上了。 走到门口，还不忘和被这操作惊呆了的三人说：“我去爷奶那儿。” 棠溪干了这事儿后神清气爽，还不忘把门给他们关上，随后大阔步的朝爷奶的屋走去。 心里想着，还得是我！分个东西磨磨唧唧的，还没爷奶果断。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李靖民率先把盒子给了赵若芳。 “妈，给你，你晚点给小妹。” 把盒子交出去后李靖民仿佛丢出去一个烫手山芋，浑身一轻，也想着逃跑，毕竟这里面环境太压抑了，都没人讲话。 “那什么……我先回屋了，你俩早点休息。” 说罢毫不留恋地走出了他们的房间，和棠溪一样，很贴心地给他俩关上了门。 “嗳……你……” “啪嗒”一阵关门声，把赵若芳要说的话阻断了。 李靖民出来后发现外边空气真好，深吸一口气就绕到后面扭了一根黄瓜，用水冲一冲在自己屋子外边的石头上坐下，边啃边等棠溪回来。 而此时屋内的李杭东和赵若芳有些不知所措，孩子咋就都跑了？刚刚不还商量着事吗？啥情况啊！ 两人盯着那盒子还有那本子和俩钥匙沉默了许久。 赵若芳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孩她爹，你说这……唉！” 李杭东听到她说话，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爹娘不是说过，谁的东西谁分配吗，全拿，拿多少都是那个人说了算，爱怎么分怎么分，劝过一次两次就行了，再劝会结疙瘩的。” 李杭东这话明显是不赞同赵若芳做的事情，赵若芳听出来了，没好气的回他。 “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马后炮呗？合着坏人我当了，好人全让你当了？真会想啊你！” 李杭东内心有些疲惫，不太愿意聊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孩子啊！”赵若芳一听这话立马要和李杭东吵。 其实也怨不得李杭东不想说话，被自家老婆在孩子面前打断了好几次，还是已经要做决定的时候，他不信孩子没听出来，这事儿弄得，真闹挺。 “说话啊你！” “喂！” “……” 李杭东没管赵若芳在说什么，径自躺下了，虽然天还早，夏天也热，但早点闭目养神也好，明天还上班呢。 赵若芳看他这样，还是碎碎念，想让他说几句。 无论赵若芳说什么，李杭东是醒着，但是就是不肯给回应。 一人闹了许久后说：“要不就听她的，一人一半？” 李杭东觉得自己躺下时说的那句话自家老婆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十分心累，继续没搭理她。 赵若芳见没回应，也没往心里去，她觉得就是大老爷们被伤了面子闹脾气呗，等明天就好了。 何况自己都已经松口一人一半了，也够好了，等明天一早就告诉俩孩子，让大家都落下心，之后好认真干自己的事，不至于还想着这事儿。 棠溪在爷奶那儿呆的不久，只是把兜里的所有金珠子都给了爷奶，爷奶只说要用找他们拿，其他啥也没说，就给收起来了。 棠溪觉得，这样才对嘛，孝敬了还被说以后谁还愿意孝敬？ 想到自家老妈，唉！算了，反正自己都分好了，随便她吧。 第108章 兄妹聊天 正要回自己房间，发现老哥坐在门口石头上，拍着蚊子。 “你搁这儿喂蚊子呢？” “等你呢么，看，小腿上这俩大包，被叮的，又红又痒。” “我屋里有风油精，你自己涂点。” 李靖民屋里也有，但听棠溪这么一说，就屁颠屁颠跟着她进了她房间。 棠溪拉开灯，屋子里就亮了，这是前几年弄的灯，线都是外接的，往下一拉会亮，再拉一下就灭了。 当时刚装好，棠溪小孩子心性爆发，主要是没见过，觉得很好玩，硬生生给拉爆了一个灯泡，后面是王枝花偷偷给换的，家里人除了爷奶都不知道。 找到桌子边上的风油精，递给李靖民，让他自己涂。 李靖民接过后涂在小腿上。 “嘶！”原来是太痒了给抓破了，涂这个就特别疼，“抓破了啊，没事没事，明天就好了。” “我把盒子给妈了。” 棠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给爸也好啊！” “给谁都一样，给爸最后还是在妈手里，要么等她自己想通，要么就不要了，反正确实不是我的。” “白占你便宜，我还真是不好意思，要说是我妹呢，这么大便宜都让我占，我命真好。” 棠溪没理他，他贫完嘴倒也不在意，而是自己继续说。 “真没事，就当你孝敬爸妈的得了。” “不一样，他们又不是爷奶那么大年纪了，现在孝敬你觉得老爸心里咋想？” “也是，反正那盒子给妈了，我不管了。” 李靖民觉得都一样，钱在自家手里就好，不过确实妈有点不尊重小妹，虽然是偏心小妹啦，但这个确实挺膈应人的。 “不管就不管吧，反正你也说了那是我的，我怎么分就怎样，我自己的已经拿走了，剩下的就是你的。” “不管妈想怎样，那盒子里的都是你的，得按我分的来，反正我给你了，你想给妈就给妈呗。” 棠溪觉得没所谓，自己已经分好了，该拿的拿走了，剩下的爱丢不丢。 反正自己给的是李靖民，他怎么处置，想给谁都是他的选择。 “你去爷奶那儿干啥了，不会要他们明天给你撑腰吧？” “我把东西给他们了，我又不需要，让他们藏着呗，还能开心开心。” “况且我刚去的时候，奶正在数钱呢，听到是我也没收起来，就在那边数，边数边乐呵。” “奶就喜欢这些，她一定笑得眼睛都没了。” “一条缝吧，还是有的。”棠溪认真的回答。 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表示不能让奶知道，不然免不了挨一顿批。 农场晚上挺安静的，只有虫鸣鸟叫，哦，还有蛙叫，没多少人声，睡得都早。 两人说说笑笑说了半天，棠溪就觉得老哥有些吵了，就想着催他回去。 “你好回去了，老占着我灯。” “嘿，你这灯比我那儿亮，不是爷奶给你偷偷换的？” 李靖民很早就发现自己屋子的灯没有妹妹的亮，甚至都去其他房的看过，灯光照亮程度都差不多，除了小妹的房间。 棠溪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玩坏过一盏灯，随口敷衍。 “你错觉吧，也有可能我运气好，正好这盏灯亮。” “是吗？我记得刚装上那几天我都看过啊，好像都一样亮，后边你这边好像就很亮。” 棠溪能说实话吗，不，不能说，她是要面子的人。 “你记错了吧？好几年了，你看这灯罩上面的灰，也没人换啊。” 灯稍微有点高，上面有个类似于帽子的小灯罩，扫卫生的时候基本上不会上去擦，人容易摔。 李靖民扫了眼：“也是，那可能我记错了吧，你从小运气就好，灯亮一点也正常。” 这可不是运气好，是奶买错灯泡了，瓦数比较高，比较亮，耗的电也多一些。 “嗯，你说得对。” 棠溪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仿佛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李靖民仿佛真觉得是自己记错了，也不再盯着灯了，还怪晃眼睛的。 “成，我先回去了，有啥事喊一声，哥就在隔壁听得到啊！” “嗯，你别又被咬了，回去点个蚊香，你那屋好像一直开着门。” “知道知道，走了啊！” 李靖民说完快速溜了出去，随手关门，速度很快，生怕飞进去一只蚊子。 棠溪看着这么迅速的李靖民有些好笑，觉得蚊子进来就进来呗，又不是没有蚊香。 夏天是有些热的，不过最热的时候应该是秋收，俗称秋老虎，气温不算太高，但是晒着太阳干着活，那叫一个汗流浃背。 这点热还是能接受的，棠溪换好衣服后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是很饿，砸吧砸吧嘴巴，嗯，饿了。 于是在风水宝地摘了几个草莓洗干净去掉草莓叶子，直接塞了一个进嘴巴。 嗯，太大了，一口吃不下，咬了三口才吞进嘴里，真甜，真好吃！ 吃完一个接着吃，没注意，一下子吃了十来个，有点撑了。 想起来动一动，但又懒得慌，就靠在床炕边的炕柜上，让胃消化消化。 谁知道靠着靠着睡着了，最后被憋醒了，只能跑出去解决生理需求，夏天的农村旱厕，很臭的，没办法只能捂着鼻子进去了。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两条小腿倒腾的贼快，一溜烟地跑出来，棠溪出来后都觉得自己都变臭了，早知道就不贪吃吃那么多草莓了，水分太多，容易尿急。 回到自己屋子里，困意上来了，倒头就睡，想着这回应该不会被憋醒了，都解决完了。 在内心疯狂发誓，打死都不在睡前吃草莓了，睡前要吃就吃樱桃葡萄冬枣那些小的，吃少一些，这样不至于大晚上被尿憋醒上厕所了。 不过睡前发誓没有用，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棠溪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草莓了，不但好吃还好洗，除了叶子整个都能吃。 风水宝地就是好，一年四季要什么水果都有，有个水果都没见过，只在书上见过叫榴莲什么的。 拿出来果然很臭，不过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只尝试过一次，还是在山里的时候，因为这东西染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很容易就被别人发现了。 睡前还在想，以后有机会去山里面再吃一次榴莲，毕竟确实挺好吃的，就是那股味道一直散不掉，挺容易引起误会的，尤其是在农村有旱厕的情况。 第109章 捡柴火 次日一早，棠溪睡得早，醒的早，起的就早，即使半夜上了个厕所，也不妨碍睡眠质量好。 起来后一家四口在院子里的阴凉地吃着早餐，早上刚开太阳，不算太热，还有阵阵微风，在外边吃饭很是舒适。 在饭桌上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讲话，这个气氛很是焦灼。 李杭东只想吃完早饭快点去上班，赵若芳觉得当家的不说话自己也不能先开口。 棠溪和李靖民则是觉得这顿饭吃的挺尴尬的，大家都不讲话，想着快点吃完去主屋玩，或者回自己房间里面看看书。 于是四个人各想各的，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就各干各的事了。 只剩下一个想说话的人，在那边收拾碗筷，其他人都逃走了。 赵若芳又不能把他们抓回来，只能等晚上当家的下班吃晚饭的时候再说了，或者等吃完晚饭，再找个时间，四个人坐下来好好说一说。 李家三房四个人，只有赵若芳一个人想聊这件事，其他人都不想聊这件事，而当事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棠溪跟着李靖民去后山砍柴，因着高考结束了，所以他空了就去干点碎活，不影响平日里看书，也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如今，在家的人越来越少，家里边的柴火却每天都要用，烧饭都是用土灶的。 冬天还要烧炕，柴火确实很紧缺，上半年紧紧着也就过了，下半年可能还需要跟村里人买柴火。 “哥，你说爸都不讲话了，他俩是不是吵架了？”棠溪感觉父母的氛围好像有点冷战。 “不至于吵架吧，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俩吵起来，最多算闹矛盾吧。” 李靖民并没有拿着砍刀上山，俩人都背着背篓，在地上捡着柴火，捡一些就放进背篓里。 “也是，爸的脾气是真好，妈也好，就是有一点执拗。” 棠溪想了想高中两年，不是说掌控欲强，而是她觉得分家了当家做主的人是她，大小事情应该由她拍板。 棠溪平日里和她没有矛盾，也就没爆发过争吵，何况她还偏心棠溪，所以就更不可能发生争执了。 只是从小事上就能看出来，不过每个人性格上都有些小瑕疵啦，相互理解包容就好，一家人没啥大矛盾。 “不说了，捡柴火吧。”李靖民不想聊父母的事情，准确说是不想聊赵若芳的事情。 为人子无奈就也只能接受，听听过就好，又不能咋样，要有担当，总不能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家里吵翻天吧。 这种家庭在村里面见得多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村子里其他人就跟看热闹似的。 仔细想想，其实老妈对自己也挺好，只是对比小妹来说，那个好就有点少了。 从小也没缺着自己，何况自己不是不知道，小妹从小就被养在小姑那，爸妈肯定是亏欠她的，所以偏心一点什么的都能接受，何况自己不也是偏心自家老妹吗？ “你说你下学期那个工作具体是干啥的来着？” 李靖民转移了话题，不过也是真好奇她的工作，前段时间忙着给家里人补课，都没好好问过这件事，大概知道是什么外交部的。 “具体的也是要到那边入职了才知道，但有大概说过是什么文件翻译或者访华团来访陪同那种。” “那你岂不是可以见外国人了？” “是吧，我们学校就有来过外国人，有些长得也和我们一样，但有一些就完全不一样，他们的头发是黄色的。” “是，我也看见过，不过是在老师办公室见过的，说的好像就是英文。” “对，黄头发的说的都是英文，我那次闹肚子作业就比较迟，单独送去老师办公室的，那时候正好见一外国人跟在院长后面参观学校办公室。” “那我妹以后可不得了，可以和外国人高谈阔论了！” “没啥吧？都是人，哪有什么了不得的。” “是，都是人，都一样，嘿嘿嘿，但说出去不一样啊，就跟领导来咱家，说出去倍有面。” 棠溪抿抿嘴，无语得看着弯腰在地上捡柴的大高个。 “啊对对对！” “夸你还不好，得了，哥错了，是我妹厉害，不是因为和那些人讲话了不得，是因为我妹本来就了不得！” “哼哼！”棠溪哼哼两声，表示李靖民说的是正确的。 李靖民转头看着一脸傲娇的一米五几小白菜，宠溺地摇摇头，笑了一下。 “你呀！” “把背篓给哥，给你整整，还能放一些，多装一点，奶这么大年纪有时候还偷偷捡柴火，家里柴火是真不够用。” 李靖民接过棠溪褪下来的背篓，倒在地上开始整起来。 整完后再放进去，一下子空了许多，还能放不少柴火。 棠溪往身上一背，还行，不算重，毕竟树枝都干枯了，没啥水分，不算太重。 “都让爷奶去找村里人换柴了，但奶不乐意，觉得自己能省一点是一点，自己动的了就要上山。” “是，大伯他们拦都拦不住，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多弄一点，下半年他们也能松快一些。” “能捡多少捡多少吧，那种大木头砍柴的还是找村里人换吧，我出钱。” 棠溪觉得小柴可以捡一捡，那种烧炕的大柴都是树砍倒晒干锯开再劈开的，这一个月估摸着来不及。 也不想让爷奶那么大年纪了还劳动，就想开学离家前把柴火买了放家里，看着家里满满的柴火，奶总不至于还往山上跑。 “我也是这样想的，靖国哥他们也一样，反正能干多少干多少，其他就去换。” “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时候出钱我们几个小的平摊，都有学校的补助，这些钱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没多少，都出的起。” “行，到时候你算了告诉我，我把钱给你。” “你那我出得了，都一样的，让他们几个吃亏就行。” “不一样，这钱我得自己出，这是给到爷奶的柴火，得自己出钱。” “好好好，到时候告诉你，早着呢，还一个多月嘞。” “嗯，别忘了。”棠溪怕李靖民忘记。 “不会不会。” 李靖民保证完俩人才继续往前捡着地上的枯枝。 第110章 沉默 一上午，棠溪和李靖民走了三趟，背了满满六个背篓的柴火到家，看着挺多，但其实这点柴火不够做几次饭的。 中午吃完饭，饭桌上依旧是很沉默的。 赵若芳以为兄妹俩捡柴火捡累了，读书人能干几个活，一看就是累了，吃着饭还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吃完就让他们去午睡。 想收拾碗筷的俩孩子被赶走了，很好，又是没有交流的一顿饭。 中午下午的天气比较热，他们决定傍晚的时候再去捡两次。 枯枝细还弯弯曲曲占的空间大，但着的快，烧的也快，所以用的很快。 做饭基本都用这种柴火，大柴就冬天烧炕用，还有就是温热水用那种大柴。 晚饭前，太阳没那么晒了，兄妹俩又去捡柴火了，棠溪也没想着弄个小动物的，家里目前缺的不是这些，缺的是柴火。 俩人都带着草帽，罩了件长袖，虽然热，但不能晒黑啊。 热可以扛，黑那就是黑，过一月得开学嘞，黑的同学都认不出来就不好了。 进了后山，林荫茂密，也看不见太阳了，就把长袖脱了系在腰间，既凉快又不碍事，草帽倒是一直戴在头上。 棠溪虽说没怎么干活，但是捡柴火从小就会，特喜欢捡一根又长又直的棍子到处打打戳戳。 俩人手脚比较麻利，来回捡了两次，第二次回家的时候，发现李杭东下班回来了，第三次就是三人行，三个人一块背着背篓去山上。 不过这次不是捡柴火，是砍柴火，不过砍的不是那种大树，也是小树，砍成一截一截的，耗费了些时间，都给运回家了。 小树的那种柴火有点湿，得在家里晒一晒，晒干了才好用，不然点着会冒黑烟，饭还没做呢，人先熏黑了。 这种柴火比不了大柴火耐用，但也比枯树枝耐用，李杭东一般下班不下雨的天气都会上山砍一些，攒一攒晒一晒，一半拿到爷奶那边去，一半自己留下留作家用。 有时候也给李杭笙送一些过去，小曹走了，她一个人带俩孩子，虽然小孩上学，手头上是宽裕，但是也得费心费力，一个人还是挺苦的。 砍了三背篓，回到家有点晚了。平日里都是看自己的那一背篓，所以比较快。 不过晚点归晚点，但柴火是真柴火，这一趟他能顶自己三天。 三人到家后也没急着去洗手吃饭，嗯，是想把背篓里的柴火放出来，就放在院子里，这样明天就不用特意来放一趟了，直接就能晒了。 放完后，几人才去洗手，准备吃饭。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赵若芳这才发现自己家里的氛围不太对，似乎从早上开始就不太对。 她觉得她得说点什么改善一下家庭氛围，这样子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才不讲话的，所以自己只要说昨天已经做好的决定，想来就能让他们不再沉默了。 吃了半碗饭了，也没见人开口，她忍不住先开口了，原本是想等吃完饭的，但自己真的忍不住了。 “昨天晚上我和你爸商量了，说是……” “先吃饭吧。”李杭东打断了她，满脸都写着我不想听，我没有和她商量。 因着他的话语没带多少情感，和平日里的态度天差地别，所以赵若芳有些吓到了。 “好……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她觉得丈夫有点冷淡，平时不会这么跟她说话的，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想了一圈，好像也没有惹到他，那是为什么呢？ 嫁给他这十几年，两人大大小小的摩擦肯定有，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态度，不是冷暴力，其他话也回，就是死活不提这事儿。 一绕到这事上，大家就岔开话题或者沉默不语，直到提到其他的事才开始回话。 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错，觉得刚刚自己那么虚干什么？有什么好怕他的，又不会把自己吃了。 还在小辈面前下自己面子，明明是他得罪了自己才对！ 有这样的心理，在吃着吃着她的腰杆就挺直了。 吃完饭收拾完后，众人都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去父母俩的屋子里。 “昨天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是吧他爸？” “你说是就是吧。”李杭东自暴自弃，真不想背这口锅。 “就照着小棠溪的说法，一人一半。”赵若芳打开盒子，“这里面还有一大半，你再拿走一部分，剩下的就给你哥。” 棠溪瞥了一眼那个打开的盒子，再看着满脸都是我已经妥协了还要怎样的老妈。 “妈，按你们说的这东西是我的，那我已经分好了，我要的我拿走了，剩下的昨天给的是我哥。” “我哥愿意给你，那是他的决定，我干涉不了，反正我给的人是他。” “所以这一盒子都是他的，我的那份昨天就拿走了。” 棠溪说完这一长串话，赵若芳急了。 “你这孩子……”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这盒子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但我不要，给我，我也不接受。”棠溪表态。 “妈，这盒子你就拿着吧，我也不要，之后你俩想买什么买什么，手头上也能更加宽裕一点。” “我知道爸有门路，你们担心我会出事，总不至于老爸也会阴沟里翻船吧？让爸去换，肯定没问题。” 李靖民等妹妹说完也说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老妈想自己分，那就让她分好了，他不接受就好，皆大欢喜。 赵若芳被儿子女儿这么一噎，想骂也骂不出来，想说他们不对但好像这么说也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朝着自家丈夫看过去。 李杭东接到了赵若芳求助地目光，不打算为她说话，但这时候自己不发话就没人发话了。 “我觉得俩孩子说得对，这盒子就你拿着吧，你想用钱的时候让我去换一点就成。” 赵若芳没想到当家的说的话是这个，瞪圆了眼睛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见他继续说。 “行了，没啥事，你们俩去休息吧。捡了一天柴火了，院子里都是你俩的柴火，晚上早点睡觉，好好休息。” 得到长辈特赦的两人急忙出去了，生怕下一秒就被叫住，脚步确实有些慌乱，但好在没摔倒，安稳快速地出来了。 第111章 夫妻矛盾 俩孩子在李杭东话音刚落就不见了，赵若芳都没来得及开口，想叫住的时候已经跑了。 剩下李杭东一人，那就只能对着他发脾气了。 “你干什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让你帮我说两句话，不是让你顺着他们说！” “你站哪边的啊！昨晚不商量的好好的，说好的一人一半，现在呢？合着都不要了呗？” “别人家因为没钱吵，我们家因为没人想要钱吵？什么事儿啊！” 李杭东看着对自己发脾气的赵若芳十分无奈，但又不得不开口劝，毕竟晚上自己还想好好休息。 今天这情况跟昨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今天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昨天她反应迟没反应过来，就念叨几句。 今天要是不劝几下，怕是一夜吵到天明，没错她一个人也能吵起来。 “没人跟你吵，钱都给你保管还不好？俩孩子多孝顺呢。” 赵若芳听到后觉得李杭东在阴阳怪气，但她没有证据。 “不是说好了要一人一半吗，现在这样……” “谁和你说好了，你一个人的说好了吧？我可没和你说过，俩孩子也没说过。”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得得得，全家你最棒，就你想的多，现在全都你管着，你就多费点心管呗。” “你嫌我吵了是不是！可怜我一下乡就嫁给你，还给你生了俩孩子。” “要不是嫁给你，我现在都能回去了！” “还用得着被逼着高考啊！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赵若芳被逼着考试内心堆积了许多不满，谁不想成为城里人，同下乡的知青不是没有回家的，要不是自己成家了，不然也能回去。 李杭东听了后很不舒服，当初结婚是你情我愿的，没有谁逼着谁，如今形势是不太一样了，自家老婆的心态也变了。 怎么就不想想家里都肯让她去高考，有些人家里的知青连出门都不让出。 “你这是怨上我了？”李杭东冷不丁来了一句。 赵若芳你就在气头上听了这种话，就更生气了，也有可能是借着这次吵架发泄这段时间内心的焦躁吧。 “对，我嫁给谁不好啊，嫁给你！” “那你想嫁谁？”李杭东红了眼睛。 在一旁偷偷抹眼泪的赵若芳随手抹了一下眼角，还不忘回他。 “嫁给谁都好，都比你强！” 李杭东仿佛泄了气，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没用，除了能去黑市搞点东西，工作都是女儿给的。 没有工作前确实让她吃了几年苦，有了工作后也不怎么下地了，要什么能给的都给，不是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怎么稍微有点钱了反而也这样。 沉默了许久，只有赵若芳小声哭泣的声音，李杭东起来摸了摸口袋，掏出里面所有的一块三毛钱。 “给你，家里的钱都在你这。”你想走就走吧。 “我今天去靖民那里睡。” 说完他就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拳头捏紧，青劲爆起，风吹日晒的黝黑肤色，看不出什么脸色，只能看到那红红的眼睛，不过背对着她，谁也看不到。 “去了你就别回来！” 赵若芳觉得他出去就告诉孩子父母吵架了，这样不好。 李杭东的背有些佝偻了：“知道了。” 说完轻轻关上了门。 赵若芳呆呆地看着关上的门，也不哭了，满脑子都是“他真的走了！”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发呆的。 俩人吵的时间真的很少，李杭东的性格吵不起来，以往都是不说话听着赵若芳训完，然后说几句好话俩人也就和好了。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直接就走了，也不管她说了什么。 这头的李靖民刚在冲澡，回到房间开灯，发现自己炕上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哦，原来是老爸。 什么？老爸？这么晚在自己房间干啥？不会被老妈说动了来打人吧？ “爸？你这是……” 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李杭东抬起头来，那双红红的眼睛，借着灯光能够看清明显丧失了神采的脸色。 “和妈吵架了？”李靖民猜测。 李杭东也不说话，弄的李靖民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了半晌，在他想要去找他妹救急的时候，李杭东终于开口了。 “嗯。” 听着这一声略带沉重的嗯，李靖民心里咯噔一下，想给自己俩巴掌，怎么刚刚那么久不去叫外援，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啊！ 试探地往外挪动了一步，想去隔壁叫棠溪，被李杭东发现了。 李杭东看了他一眼：“洗完澡了？早点休息，晚上我在你这儿挤挤。” 李靖民想原来不是出气筒啊，睡个觉而已，睡呗，反正炕这么大，睡三个人的都睡得下。 “行，我给你铺床。” 李靖民说着打开炕柜，拿了一床薄被子，炕上有席子，晚上还是得盖点肚子，不然容易拉肚子。 其实这天儿还早，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肚子，各自装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 李杭东想的则是当初没扯证，赵若芳是不是早就走了，不愿意嫁给他为什么要同意结婚，这都过了小半辈子了，十来年了，孩子都快二十了。 反正钱都在她那儿，想离婚也随她吧，孩子不带走就行。 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睡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事儿。 李靖民则是在想爸妈到底怎么了，这次吵架这么严重，以往都是妈在那里很大火气，老爸在那儿憨憨的哄着。 这都直接扫地出门了，都怪自己刚刚应该去叫妹妹的，她都不用说话，光站在那都比自己强。 不过爸妈都是好性子的人，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吧？ 随后觉得自己想通了的李靖民睡着了，今天砍柴太累了，还打了一点小呼噜。 李杭东听到儿子的鼾声，更觉得不能让孩子知道他俩的事，不知道还能睡得着，还能干自己的事，知道了可能就会影响他们，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业方面受到影响可不好。 如果她真的要走，就等俩孩子都大学毕业了再走，这样孩子也不用担心了，分配了工作，父母也不用担心孩子，对所有人都好。 第112章 没饭吃 李靖民不知道自己老爸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的时候还挺早，但身边已经没有老爸的身影了。 到院子一看自行车也没了，想来应该是早点起床去上班了，可能是单位比较忙吧，也有可能昨天刚和老妈吵完架，不知道怎么面对，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不知道老爸有没有钱吃早饭，应该有吧？这么大人了不会连私房钱都不藏吧？ 此时饿着肚子，骑着自行车送邮件的李杭东觉得昨天晚上不应该把一块三毛都给出去，应该留一毛钱自己买个包子垫垫肚子的。 现在好了，不光是早饭没得吃，晚饭估计也没得吃，待会儿中午单位放饭了，得多吃一点，毕竟一天就这么一餐呢。 棠溪和李靖民在院子里面吃着早饭，她觉得今天挺不对劲的，老妈没和他们一起坐下来吃，反而是一个人在那儿东忙忙西忙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妈，别忙活了，先吃饭吧。” 棠溪喊了她妈一声，想让她先吃饭，等吃完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饿着肚子就行。 “啊……你们先吃吧，妈现在还不饿，等擦完这个柜子就过来，你们吃完了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我会来整的。” 赵若芳被这么叫了一声，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胃口，就让孩子们先吃。 棠溪见赵若芳没过来吃饭，正打算再次劝她，就听见旁边埋头干饭的老哥压低声音。 “昨晚上爸妈吵架了，爸去我那儿睡的，这不，早上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李靖民说完一句话，又喝了口糊糊粥，咬了一口大花卷才继续说。 “妈估计也没啥胃口，肯定心情不好，别触霉头了，吃完饭跟哥一块上山捡柴火去。” 棠溪一听原来是吵架了，也就闭嘴不打算继续劝了，父母的事，那是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自己管好自己就好了。 “好，吃完就去。” 随后，两人吃早饭的速度加快了，吃完饭因着老妈没吃，他俩就没有去收碗筷。 原本吃完早饭都是一起帮着把碗筷放在厨房，然后由赵若芳洗的。 一人背了一个背篓就上山了，趁着天还早，能多跑几趟。 中午都是先午休完，下午看会儿书，晚饭前再上一趟山，晚饭后洗漱，有兴趣的时候就看书，没啥兴趣，累了就早点休息。 也算是锻炼身体，劳逸结合了。 等他们两个走了之后，赵若芳才把手上的活放下，一早上也不知道忙碌了些什么，只是不停的在家里面转来转去。 坐在餐桌前，拿起了一个花卷，想着没什么胃口，也得吃一顿，不吃饿得慌，待会干活肯定就没力气了。 即使不饿，也塞下去了一个大的花卷，随后又塞了一个自己包的小的素馅包子。 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就把碗筷收拾了，洗碗的时候还打碎了一个碗，嘴里直念叨着岁岁平安。 也不知道是对来年美好的愿想，还是指这次吵架能够像以前一样和好如初。 直到晚饭，李杭东还是没有出现，等到八点多九点左右，李靖民的门被敲响了。 除了李靖民开门了，一旁的棠溪听到声音也下床开门，三人就这么在门口碰面了，李杭东手里还拿着两根洗完的水淋淋的黄瓜。 最后还是进了李靖民的屋子，没等说话，就看到李杭东啃着手上刚洗完的青瓜。 屋子里也没吃的，吃的都在小厨房和爸妈的屋子隔间里。 “爸，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棠溪刚要去就被李杭东拦住了。 “你妈睡了，灯都关了，别吵醒她，我不饿，吃俩黄瓜就成。” “爷奶估计还没睡，我刚从他们那儿回来的，就十分钟前，他们刚吹灭的灯。” 一般不看书都是点煤油灯的，看书才会用电灯，一方面是省钱，另一方面怕村里人说闲话，每天都用电灯这谁吃得消哦。 棠溪说完就跑去爷奶那儿了，李杭东伸出去了一只手想阻止，但被李靖民挡住了。 “爸，你等一会吧，小棠溪都去了，拦不住的。” “嗯。”李杭东又啃了一口黄瓜，“你晚上没看书呢？” “没，下午看了，晚上就不开灯了，还省电费了。” “不缺……”李杭东想说不缺钱，但是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刚刚在自家的小厨房看，也没有吃的，只有一锅快冷掉的水，于是就闭嘴了。 “算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别因为家里的事耽误学习。” “知道，爸。” 说着俩人就坐下了，棠溪不在，也没人挑起家庭矛盾的话题，一个在认真的啃黄瓜，另一个在认真的看他啃黄瓜。 李杭东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多灾多难，黄瓜顶饱，还挺好吃的。 棠溪还是比较快的，拿了点爷奶珍藏的吃的回来，就是供销社的江米条鸡蛋糕那些，江米条爷喜欢吃，鸡蛋糕奶喜欢吃。 棠溪没对俩老人说什么，只说李杭东的单位忙，早上走的急忘记说留饭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太晚了，赵若芳已经睡了，就没好意思去叫醒她。 俩老人自己儿子饿着能不心疼吗，只是确实九点了谁家都没热的饭菜，只能让他吃点点心垫垫，明早多吃一点。 所以一把就拿出来了晚上大儿子刚给他俩买的江米条和鸡蛋糕，反正大夏天的也放不住，就今明两天要吃完的，给谁吃不是吃。 棠溪拿了之后让爷奶早点休息，就拎着吃的回去了。 等棠溪回来的时候，李杭东手上的俩黄瓜已经啃完了，那么大两根全啃完了。 棠溪觉得这不得饱了？随后就听见李杭东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哦，原来就是个水饱。 “爸，给，快吃，我没和爷奶说啥。” 李杭东知道女儿不会乱说，但也担心，现在听到准信才彻底放心，接过吃的就了起来。 “嗯，不知道就行。”李杭东吃了一大块鸡蛋糕，咽下去后才觉得肚子舒服一点，“你们吃不？” 李靖民和棠溪摇摇头都表示不吃。 “不吃，晚上吃得多饱了。” “不吃，爸，你吃吧。” 第113章 救济金 李靖民很有眼力见地拿起暖水壶，倒了半杯热水，混着另一个搪瓷杯的冷水，一杯能入口的温水就好了。 递给李杭东：“爸，喝点水。” 李杭东接过后没喝放在书桌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缺心眼。 刚自己啃了俩大黄瓜，全是水分，喝啥水啊，又不会噎到，不过好意心领了，这水喝了怕变傻，还是放一边吧。 李靖民看着被放在一边的搪瓷杯后知后觉，缺心眼似的笑笑，也没在意。 一旁的棠溪只能在内心偷偷笑，紧绷着小脸，面色如常，深呼吸几下，缓过来了，要是笑出来了就容易挨揍，还好憋回去了。 而后又想到爸妈吵架了，老爸还给自己整那么惨，瞅着怪可怜的。 李靖民用眼神示意棠溪，想让她开口劝一劝，他觉得女儿好说话。 但是棠溪觉得是爸妈之间的事情，加进别人不好，就算那人是子女也不好。 但熬不过亲哥热烈的求助的眼神，只好在内心措辞，盘算着怎么开口。 “爸，你明天单位还忙吗？” 李杭东愣了一下，听出了棠溪的弦外之意，无非是问自己和赵若芳吵架明天能不能和好。 “不知道，决定权又不在我，不过应该忙吧。”意思就是你爸爸做不了任何决定。 李杭东苦笑了一下：“你快回去吧，这几天都早起，早点睡好，待会我也睡了，明个儿还早起。” 棠溪知道爸妈吵架源头肯定不是那个盒子，是因为别的事，看来这事的关键点在老妈身上。 于是顺着李杭东的话就回去了。 一旁的李靖民没有听懂，急得想了一下棠溪，但是被李杭东呵斥了一句就放手了。 “撒开，你妹要去睡觉，咋的啊！想干啥！” 李杭东正愁没地方撒闷气，这都撞到枪上了，不说几句都对不起他那杯傻乎乎的温水。 撒开手的李靖民急得一直看着棠溪，棠溪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别急。 “爸，哥，那我先去睡了，有啥事明天说。” 后一句明显是对着李靖民说的，这下他也放松了，不过想到自己好像惹了一下老爸，不会晚上没床睡吧？ 等棠溪离开后，李靖民讨好地看向李杭东。 “爸，我去给你打水混混，在房间擦一下吧，锅里没热水了，就暖水壶里还有一些。” 说着就拿着脸盆出去打水，让李杭东想再说两句都没机会。 “机灵劲都用在这上边了！鬼机灵。” 看着儿子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想到赵若芳和自己的事又叹了口气。 决定待会找儿子要点钱和票，否则明天早饭晚饭都没得吃，就是国营饭店有点贵，一个素菜都得好几毛，真费钱。 李靖民把脸盆放在房间里，去洗澡的那个小棚子里摘了李杭东的毛巾，就出去等他洗完。 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嘞，那是因为李靖民不习惯。 在学校的那个澡堂，虽然是大家一块，但也是一小间一小间有布片遮挡的，看不清的。 而且自己从会洗澡开始就是自己洗了。 在屋内擦洗的李杭东觉得这家伙臭毛病一大堆，还避嫌，只听过儿大避母女大避父的，就没听过儿大避父的！ 扭扭捏捏像个女娃子，不对，女娃子都不如，还没小棠溪一人厉害。 存在这种想法的李杭东，擦完后准备倒水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找儿子借钱，他觉得儿子这么弱肯定没多少钱。 算了，明天再熬一天吧，晚上回来找小棠溪借钱吧，闺女有钱，一定舍不得她爹饿着。 棠溪猜到了老爸应该是身无分文，不然也不至于饿到啃黄瓜。 回去后拿了小包里的散钱，数了一下，大概十来块，还有一些全国的票，打算全给李杭东当救济金。 听着外边的动静，听到泼水的声音了，就拿好钱票开门出来，正好见李杭东正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准备冲一下那个脸盆。 “你咋还不睡？是不是爸动静太大了，睡不着？吵到你了？” “没，还早呢，我都十点睡的，然后差不多六点能起。” 李杭东边说边把脸盆冲干净了，打算回去，就看到闺女走到自己面前，往裤子口袋塞了一把东西。 “爸，这点钱，你先拿着，我不知道你和妈怎么了，但你不能饿着，明天饿了好买点，我先回去了，外边有蚊子。” 棠溪不是不想直接给他，而是他的手是湿的，上面是汗衫背心没有口袋，只有大裤衩子有口袋，就给塞裤口袋了。 “行，爸就收下了，你快回去吧，别被咬了。” 李杭东倒也没推脱，确实是没钱了，看闺女这样子应该也没多少，收了就收了，总不能真饿死吧。 棠溪进屋后，李杭东看着手上的脸盆，进李靖民房门前又叹了口气，自己确实没能力，还得让女儿接济。 这两天他叹的气比前几十年都多，真是流年不利，希望若芳最后能留下来吧。 此时赵若芳一个人躺在炕上，也没睡着，就后面三间房，李杭东回来的动静就算很小，但离得近，怎么都听得清。 一间是棠溪的，一间是男孩一间是女孩的，当初这么分，因着家里就俩孩子，所以两间是棠溪的，一间是李靖民的。 棠溪只用了一间，另一间用来当客房了，一般都锁着门，估计好几月没人进去了！里面一层灰，里面啥也没有，就一个炕桌和炕，炕柜都没有更别说书桌啥的家具了。 像李书磊的大哥李书品他们家有亲戚上面过夜的时候不够住都会借这间屋子，被褥自己负责，炕是现成的，擦擦灰就直接能住。 她听到李杭东泼完水就进屋子了，后边没有动静了之后又开始偷偷掉眼泪。 今天一天都没咋出去上工，连最基础的猪草都没打，还是李靖民去给打了几筐交上去，工分记在赵若芳头上。 额，也只能记在她头上，毕竟家里其他三人户口都不在红河大队了，没法拿工分。 赵若芳觉得自己只是有些羡慕回城的人，也知道自己就算没结婚也不可能回去，但人嘛，总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冷静了一天也就想明白了，但李杭东晚上回来不愿意进屋子里说话，俩人连话都说不上更别提和好了。 第114章 齁咸疙瘩汤 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面默默哭泣，有时候也会怨子女不替自己说话，有时候怨李杭东太小心眼，就是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抱怨完之后，又想到自己离开了这儿，就无家可归了。 还有为什么要离开这儿，不过是一次吵架而已，不会闹到离婚吧？ 这时候的赵若芳丝毫不记得是她自己提的要离开，而李杭东只是在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而已。 若是众人看到此时此刻有些发疯陷入癔症的赵若芳，怕是会认不出来，明明长的一样，思想却完全不同日常。 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李杭东照样消失不见。 也许是昨天晚上哭的时间有点久了，反正赵若芳早上没能起得来，早饭也就没有做。 李靖民和棠溪起来的时候发现没有早饭，他就把棠溪推出厨房去看赵若芳，自己在厨房里做早饭。 不会炒菜不代表不会做早饭，煮个粥下个面条而已，最不济弄几碗圪塔汤还是挺容易的。 自信满满的李靖民在厨房大刀阔斧起来。 棠溪则是去看了一下自家老妈，发现老妈刚起来，两个眼睛都是红肿的，就知道了原来不是睡过头，是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棠溪和她说了声：“妈，你起来了啊，哥在做早饭，待会我给你端进来。” 赵若芳哑着嗓子应声：“好。” 还是女儿好，昨晚上还觉得儿女不替自己说话，父母闹矛盾就跟隐形人一样。 后半夜的时候想想公婆闹矛盾他们也不会去插手，小辈毕竟是小辈。 而后想通了一些怨气也没有那么大了，只是哭的久了，虽然没有喊，但嗓子还是哑了，眼睛也肿了，实在是没脸见人，就没出去。 早上李靖民走的时候，赵若芳是醒着的，想出去说几句话，但是又止住了步伐。 每次都是他低头，这次也一样，不然觉得自己好欺负以后还这样就不好了。 厨房的李靖民浪费了一小碗面粉后成功做出了三碗疙瘩汤，一尝，嗯，挺下饭。 棠溪回到厨房看到手上衣服上脸上都是面粉的李靖民，嗯，这很难评。 “哥，你做了疙瘩汤啊！看着挺好吃。” 看着确实不错，蛋加进去都没碎，还算是一整个窝在那儿的，应该，能吃吧？ 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棠溪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哥，你蒸馒头了吗？还是做了白粥啊？这汤可真下饭！” 看着损自己的棠溪，李靖民没好气地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哥第一次下厨，不说色香味俱全吧，起码色香俱全了。” “我端一碗给妈送去。”棠溪端着其中一碗卖相最好看的就走了，嘴上还嘀咕着，“早知道让爸做了，不过爸单位最近确实忙。” 刚高考完，家书信件特别多，再过阵子估计还要忙，毕竟那时候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 李靖民则是在厨房门口找了个木桩子坐下，端了一碗疙瘩汤吃了起来，确实太咸了，下次注意。 棠溪给赵若芳端进去后还不忘提醒她这疙瘩汤比较咸，她只应了一声就让棠溪去吃饭了。 尝了一口的赵若芳鼻子一酸，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了，昨晚上哭了一晚上了，还能哭出啥来。 确实有点咸，但是这味道和李杭东当初偷偷在厨房做饭做的味道差不多，都咸。 那时候还是李靖民刚出生坐月子的时候，为了下奶其实是不让吃太咸的，怕孩子受不住，吃的一直都很清淡。 那碗疙瘩汤她也就喝了一小口，咬了一块小疙瘩，其他的给李杭东吃了。 那时候她还笑着说做的那么下饭也就厨师自己做自己吃掉的了了。 不知不觉就把这碗咸疙瘩汤吃完了，还喝了一大杯水。 依旧是不敢出门，拿着毛巾沾了凉水敷着眼睛，希望快点消肿。 大家进进出出都是一个大院子，被看到了总归是不好。 更不敢出门了，被村里人看到又要说三道四的，各种挑拨离间造谣。 到中午的时候已经消肿了，就出来做午饭，发现李靖民正在生火。 “妈，你休息好了？” “嗯，午饭妈来就行，你上午又去捡了好几趟柴火吧？先去休息，吃完饭再睡一觉。” 李杭东看赵若芳精神头还行，觉得应该没啥事，毕竟让自己炒菜确实有些难为人，于是就回去了。 “好嘞，妈，你要忙不过来就喊一声。” “你去休息吧，让小棠溪过来添个柴就成，她上午应该没去山上吧？” “没呢，我去喊。” 棠溪上午没去捡柴火，因为赵若芳在家还哭成那样，她有些担心，觉得应该留个人在家。 棠溪被她哥喊出来后直接进了厨房。 “妈，你叫我啊？” “嗯，帮妈添个柴。” “成。” 说完棠溪就走到锅灶后面的柴火洞，李靖民已经生起火了，就添个柴的事，一点都不费劲。 “妈，吃完饭你要不睡一觉，我看你没休息好。”棠溪试探性地开口。 “嗯，妈待会就睡一觉。” 赵若芳的嗓子还是有些哑，棠溪往灶台塞了一块柴火后，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走到正在炒菜的赵若芳身边，拆开包装剥开来，塞进她的嘴里。 “妈，吃块糖，早饭太齁了，嘴巴容易发苦。” 赵若芳尝着嘴里的甜味，手上动作不停，把葱姜蒜放下去爆香。 “还是女儿贴心，哪像那个臭小子，做个早饭都放那么多盐，盐不要钱啊！” “妈，我好像不会做饭。”比哥都弱。 “女孩子不会做饭怎么了，没关系啊，以后找个会做饭的。” “妈，我还小。” 棠溪觉得对象有啥好的，爸妈快20年的感情，还不是说吵架就吵架，男人什么的要他干啥，所谓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是嘞，我们小棠溪还小，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中午就简单吃一点吧？晚上再多做一点。”顺便给当家的留口饭。 “嗯，好，妈炒什么都好吃。” “就你会说话，快再去加把火，要大火爆炒才好吃嘞。” 赵若芳说着，棠溪就走到了后面，又添了两根枯枝，枯枝燃烧的快，一下子火就大了。 就算在灶台后边，棠溪也闻到了赵若芳炒的菜香，不过也是油放的多炒什么都香。 中午不用吃老哥的新手炒菜了，真好，早上的那碗疙瘩汤，真的是记忆犹新，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那碗疙瘩汤喝一口，觉得稍微有点咸，吃到最后的时候，那简直叫一个字齁，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盐，底部都沉底了，真的是，盐不要钱啊！ 第115章 留了饭 很快赵若芳炒好了，就三个菜，又放了碗蛋花汤，收拾收拾灶台，准备开饭。 午饭后，棠溪和李靖民抢过了收拾碗筷和洗碗打扫厨房的活，推着赵若芳进了她的房间，让她先去睡一会，好好休息。 吃完饭正在消化的时候血糖上来了，她一脸的疲惫，最近可能没啥感觉，咱俩人看的特别清楚，就把她推回房间了。 棠溪帮着他哥把碗筷桌子收拾干净了，就站在厨房看他哥洗碗。 “你倒是悠闲，就看着我在这忙。” “能者多劳。” 李靖民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着要什么回答的，听到夸他的话，略微挑眉，竟然有些怡然自得。 棠溪看着露出这种表情的李靖民，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不然有可能会被催着说夸他的话。 “我觉得妈钻牛角尖了。” “是吗？我和爸睡了两天都没看出来啥事，你就知道了？”李靖民有些不信。 棠溪信誓旦旦地点点头，一脸相信我的样子，让他有些动摇。 “真的？”他狐疑道。 “应该是，不过我也是猜的。” 棠溪没给他准话，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你咋猜的嘞？”李靖民有些心痒痒，想知道咋发现的。 “靠这个。” 棠溪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随后就转身出了厨房，留给李靖民一个帅气的背影。 还没收拾完的李靖民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了几句。 “还靠这个，能的你，我看就不是妈的原因，肯定又是老爸干了啥，惹妈生气了。” “哼，靠这个靠这个的！” 棠溪出去后就去看了看赵若芳是不睡了，而后又回了自己房间，当然听不到李靖民的低低的吐槽声。 晚上赵若芳多做了一个菜，不过每份菜的分量都往上添了一些。 李杭东在饭点没有回来，几人也没有等他，先吃饭了。 只是吃完饭把他的那份饭菜热在锅里，用了两块大柴，用水温着，想来应该是不会冷的。 赵若芳收拾完厨房洗完澡就回屋了，也没锁门，想着万一他想清楚了回来了还能进的来。 外边还有个院子，村里人不会随便进人家屋子的，只会隔着院子喊。 而且就算进去屋子里了，也是一个小隔间，再往里进个帘子才是炕，才是睡觉的地方，还是挺安全的。 晚上回到家的李杭东满头大汗，在院子里打井水直接冲凉，也没混冷水，可见是热的厉害。 进了李靖民屋子后就被李靖民赶出去了。 “爸，妈给你留了饭，你吃饭去吧，没准还留了门，总不能一直赖在我这儿吧？” “你这小子！” 李杭东被推出来只来得及笑骂一声，听到老婆给留饭了，可高兴了，虽然自己花钱买了晚饭，但刚刚骑车回来那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一定吃得下！ 摸到了厨房，正巧遇到来添柴火的赵若芳，她怕他回来的晚，那两块大柴不够热的，打算再添一块。 看到面前的人，也不添柴了，别扭和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推开堵在门口李杭东就回屋。 李杭东觉得老婆给留饭了，而且刚刚冲澡的时候还看到自己昨晚上的衣服都被洗了晒开，那肯定是不走了。 这时候也不管锅里的饭菜，就跟着赵若芳前后脚进房间。 赵若芳想关门，但被李杭东一只脚一只手进来卡住，关不上门。 李杭东怕自己一用力伤到她也没敢使劲，俩人就这么僵持着。 “你撒手，出去！” “老婆，让我进去，进去说。” “出去！” “……” 最后还是赵若芳坚持不住泄了一点力气，李杭东眼疾手快的把身体卡进来，还不忘后手关门。 进来后就抱着赵若芳，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最后没办法，只能妥协。 “老婆，你不走了？” “不走不走好不好？” 赵若芳没理他，任凭他抱着也不挣扎。 李杭东见她不回应自己，就把她转过来，面对面，看着她眼睛。 认真的说：“你真不走了？” 赵若芳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李杭东不高兴是以为自己要走，怪不得前几天说什么钱都在她手上，感情她拿了就走啊？ 那她成啥人了？虽然羡慕别人回去，但自己是有底线的吧，不就是高考压力太大了，加上那房子那盒珠子冲击太大了，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我就没想过走。”赵若芳看着神色紧张的李杭东说，“那都气话，我气头上，不当真的。”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你要走反正也留不住，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李杭东再次抱紧了赵若芳，俩人后又讲了许多这两天的事，全程李杭东都没撒手，弄的赵若芳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猛地想起好像留得饭还没吃，就推推他让他先去把饭吃了。 吃过晚饭的李杭东应声放开了她，没告诉她已经吃过了，反而进了厨房，把已经半冷的饭菜全吃了。 吃完后又把那几个碗都洗了，收拾完才回房间。 从衣服口袋掏出来一支钢笔，对，就是拿棠溪给他的钱买的，大半都用在买礼物上了。 那钢笔还有专门的皮质笔袋，笔袋上还系上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赵若芳看到的时候残留的那些怨气瞬间就散掉了，自家老公还是那样，没变，真好。 每次吵架都会送点小东西，有时候是路边的小花，有时候是手帕，不算太贵重。 “这钢笔得不少钱吧？” “你喜欢就行。” “你哪来的钱？不是刚刚说都给我了吗？” “我闺女给的！”李杭东立马解释，生怕老婆误会自己藏了钱没拿出来，“真的！还有这些！” 说着就把剩下的钱票都拿出来了，赵若芳没看票，倒是点了点钱还有七八块呢。 “给了十三块五毛七，除了吃饭和买钢笔，剩下的钱都在这儿了，我没乱花，都上交。” 鉴于上交钱财的态度良好，赵若芳又全还给了他。 “女儿给你的你拿着呗，她也就是怕你饿死。” “哪能啊，我一大男人去哪能饿死，她就是借钱给我要我给她妈买礼物说好话嘞。” 李杭东当然知道吃个饭给个几块钱就行，给这么大一笔肯定是买东西哄老婆。 赵若芳一听这话就更高兴，不由得想到没用的儿子，而后嘴角就垮了一下。 一点用没有，父母吵架也不帮忙，做个疙瘩汤还齁咸，嫁都嫁不出去！ 第116章 和好后的讨论 李杭东和赵若芳和好后俩人腻腻歪歪了一晚上，当然也理性地讨论了那盒金珠子的事情。 “他爹，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再来一次他确实是受不了。 这两天都没见他是怎么过来的，睡都睡不安稳还得卖力上班，时刻提心吊胆的，每分每秒都在祈祷老婆留下来。 那滋味属实是不好受，哪有现在这样抱着老婆香。 “你说吧我不生气。” 得到了老婆肯定的李杭东还真就直白的说了，丝毫没给老婆留面子。 “是错了，那东西是他们俩的，自己分好了来告诉我们一声，不是让我们给分的。” “我让你说你还真说啊！一点面子不给我。” “啊？”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不会又生气了吧？ 李杭东有些后怕，弱弱的开口：“老…老婆？” “我没生气，我就那么一说。” 赵若芳见李杭东还是有点后怕的样子，又提高嗓门说了一遍。 “我说了我没生气！我就是有点不高兴。” “不高兴还不是生气了。”李杭东在一旁嘀咕。 赵若芳听清了但也没管他，只接着他刚刚的话说。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错了。”赵若芳叹了口气，“分家后当家当惯了，不经意间孩子都那么大了，要没上学，靖民这孩子现在没准都有对象了。” 李杭东见赵若芳不像是那天钻牛角尖的样子，也顺着说了一句。 “孩子大了，肯定有自己主意，支持就成。” “是啊，孩子大了。”赵若芳拿出了那个金珠盒子捧在手上，“你说我平时也不这样啊，怎么那时候就没转过弯来。” “平时那是自个的，俩孩子面上公平，心里肯定会偏一个的，没差太多也正常。”李杭东确实看得明白。 “也是，我那时候就是轴了，遇到闺女的事能不上心吗？” “没看到爸妈都是给她攒起来的，谁都不敢打那边的小黄鱼主意。” “不一样。”李杭东喝了口赵若芳给泡的淡茶，“隔了一辈了，况且当时没说好。” “这回是俩孩子已经分好了，让我们给见证一下。”李杭东一拍大腿，“你说是不是让我给去换了钱？” 赵若芳也反应过来：“是吧？” “一定是，不然他俩没必要告诉我们怎么分，直接让我们给藏着或者藏到爹娘那儿也成。” “那我是不是伤俩孩子心了？”赵若芳觉得自己有点独断了，可能压迫到俩孩子了。 “不至于吧？”李杭东觉得自家俩孩子都是好孩子，不至于那么脆弱，而且赵若芳本意是好的。 哪有哥哥整天惦记着妹妹的东西，不像话，没个担当。 “算了，明天摊开来说说，再把这东西给处理了。” “那你咋分？”李杭东好奇这次赵若芳会怎么分。 “什么怎么分？小棠溪不是分好了吗？她那边拿走了啊，剩下的就都是靖民的。” 赵若芳最终支持了闺女的做法，想着自己肯定当时把棠溪惹急了，她才上手的。 “是靖民占了便宜，但这是他俩分的，我以后也不插手了，就听着，能帮忙帮个忙，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 李杭东听着赵若芳彻底想通了也松了口气，刚和好，他可不想因为这事再吵一架，他的心脏受不住。 “你决定就好，我支持你。”李杭东对着赵若芳嘿嘿一笑。 “支持支持的，咋不见那天你支持我，说白了那天你就是觉得我做错了，然后还不说！” 赵若芳回想起那天李杭东的态度，劝了几句，不过那时候自己钻了牛角尖谁劝也不听，才弄的俩孩子东西丢下直接走了。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 “那我这两天就没生气吗！你这个人怎么……” “对不起对不起。” 李杭东立马开口道歉，他看得懂脸色，这时候只要认错态度良好，就不会继续发脾气。 “行了，我也没生气，整的我多小心眼似的。”赵若芳也是见好就收，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既然给了台阶那就下，免得到时候台阶给了好几次，自己都踢开，然后不给台阶了就尴尬了。 “知道你大气。”李杭东也顺势夸了一句。 “这还有这么多，能换套京市房子吧？我看靖民那小子挺想要的。” 赵若芳不是没看出来李靖民想买房。 “让他自己决定吧，要换钱就我去，要存着就你那边存着。”李杭东想了想，“不能让他去换，太危险了。” “这话说的你就不危险了？” “我没啥本事，工作房子都是闺女给的，唯一有点用的也就是镇上那马哥了。” “什么没本事，那工作风里来雨里去的，你还不是一年年干上去了，关系户都没你涨工资涨的快，还有那马哥，以前家里换点东西都指着你，那么多年了，马哥也靠谱。” “是，不然我也不会现在还联系。” 有了工作后不咋缺钱缺票了还联系，可见是真处成朋友了。 “行了，想那么多也没啥用，明个儿让靖民自己决定吧，还有一个月他俩才回去，来得及。” “嗯，我先放好。”说着就把盒子又藏到了炕柜后面的墙洞里，然后用东西顶住，“早点休息，这几天没睡好吧？” “可不，那臭小子呼噜声震天响，吵得我整宿睡不着。” 李靖民表示，老爸你污蔑我！我就打了一点点呼噜，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事才睡不着，别把锅扣我头上啊！ “靖民那小子还有呼噜？也是，这几天都去捡柴火好几趟，怪累的。话说回来我也没睡好，老睡不安稳。” “那肯定是没我在，有我在多踏实啊！” 李杭东顺着梯子就往上爬，赵若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大夏天的，不嫌热啊！”赵若芳一把推开了靠过来的李杭东。 李杭东有些委屈，刚刚进门的时候也不这样啊，那时候都让抱。 “睡你的觉，别想有的没的！这两天我都没睡好，没精力。” “行…行吧。” 李杭东有点火热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觉得这夏天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 俩人躺在席上，一人一条小的薄被子盖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俩人这两天牵扯的精力太多了，和好了心里踏实了，就很放松。 自然而然就睡过去了，俩人都打起了呼噜，鼾声此起彼伏可见确实都很累。 第117章 大鹅不亲了? 第二天早饭时间，饭桌上一家四口齐全了。 看着父母的状态，棠溪和李靖民都松了口气，终于和好了，这气氛终于正常了。 “靖民，那盒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是给妈了吗？”李靖民有点被问懵了。 “我是说你怎么处理，是换钱还是藏在我和你爸这儿。要换钱让你爸去，你不要去，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前途尽毁就得不偿失了。” “啊！换钱换钱！我想买房子。” 反应过来的李靖民立马做出了决定，爸妈真好，还帮忙换钱，自己的房子有着落了，嘿嘿嘿。 “成，那我这几天去换一下，到时候你装着现金走。” “存折不行吗？现金得那老些吧？我怕丢。” “手续费多高啊！” “还有手续费吗？” “有的，还挺高。”棠溪补充，她去银行问过，异地手续费确实很高。 她原本想着，如果人参的钱不够，就把存折的钱取出来顶上，就去问了一下。 得到了小妹亲口认证需要手续费后，李靖民有点迷茫，钱还没到呢，就先想着怎么运过去，怎么用了。 “等爸先换完吧，到时候再说吧。” “嗯，先吃饭。” 吃完饭后棠溪今天并没有和她哥一起去上山捡柴，她放弃了，她决定到时候跟村里人换柴。 爷奶那份几个小辈平摊，三房自己的那份就由她一个人出了，毕竟老哥每天都去捡好多柴，一个人出力一个人出钱也挺公平哈。 她没上山，去了小姑那儿，小姑的孩子比较小，因着年龄差，和家里其他房的孩子玩不到一块，吃完早饭早就跑出去撒欢了。 和李杭笙打了个招呼，就去找大鹅了，今天李棠沁出门没带上大鹅，她上学后都不怎么带着大鹅出去玩了。 棠溪给大鹅撒了一些玉米粒，见它没怎么吃，觉得是不是生病了。 走近一看，大鹅后退好几步，虽然不至于是攻击的状态，但是那架势感觉不认识自己一样。 “你不认得我了？”棠溪有点生气，白养了那好几年。 气的她把手里的玉米粒砸在了地上。 这时候大鹅呆呆地看着她，也没吃玉米粒，就那么看着。 棠溪最后忍不了了，一把掐住大鹅那纯白色细长的脖子。 对！就是这个味！ 大鹅欢快地扑腾着翅膀，鹅鹅鹅地叫了几声，吓得棠溪以为掐疼它了，就放手了。 被放开的大鹅绕着棠溪跑了好几圈，边跑边鹅鹅鹅地叫，看着是认出来她这个原主人了。 也怨不得大鹅，这都半年没见了，回来这一个月也见过，就喂了个饭，没时间找它玩。 这几天其实也没空，但不是有钞能力嘛，那就有空了。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没有的话，就和别人换时间呗，人来人往皆为利兮。 在大鹅认出了棠溪之后，她就带着大鹅出去逛逛村子，好久没有逛村子了。 上午趁热天还不热，到处走走看看。 路上遇到了许多熟悉且陌生的人，本以为是相安无事的路过，他们却主动跟她打招呼。 棠溪也只好笑着回复他们，说自己回来了，想逛逛村里看看。 他们的心思很好猜，都写在脸上了，无非是对着她说几句好话，以后遇到事了能搭把手更好，不搭把手他们也不亏。 人都是精明的，表面上当然都是和和美美的，背地里指不定说了多少酸话。 不过棠溪自己跟他们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维持面上的和平当然最好，毕竟家里人一大帮子还住在村子里。 大鹅乖乖的跟在她身后，一人一鹅从村头走到村尾，棠溪莫名觉得心累。 这路上打招呼的人也太多了，不是说这个点去上工了吗！ 家里的记分员工作在李靖国上了大学后就给了李杭笙，既轻松又能赚挺多工分的，就算不要粮食在秋收后也能换成钱，多一份收入挺好的。 小曹知青放暑假回来后就由他顶着赵若芳的工作，替她去两月，让她在家里休息，所以赵若芳刚刚才在家。 小姑不是说这个点小曹知青早就在保管室了吗，怎么村子里还那么多人，不应该去地里吗？ 确实很多人都在上工了，但每家每户家里总得留个一两人干干家务，洗洗衣服什么的。 这个点正好是人家收拾完家务要出门洗衣服的时间，都在河边洗，那儿树大，早上凉快，还有不少人可以唠唠嗑。 也有一部分已经不上工的老人在散步，或者几人坐在树下聊天。 棠溪这一路走过去，当然能遇到许多人，李老五家在村子里可是名人，你不认识他，他肯定认识你呀，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和他打招呼。 每次开头都是你是李老五家考上首都大学的那个小孙女吧？ 给棠溪都整的不好意思了，差点又有一套房了，脚趾都抠出一套新的四合院了。 走到村尾后实在是受不住了，就打算绕道后山，绕一圈，避开人回家。 在山上遇到了正在捡柴火挖野菜的李靖国和李棠悦兄妹。 “靖国哥，棠悦姐。”棠溪打了个招呼。 “是小棠溪啊，嘿，你还带着大鹅出来，好久没看见大鹅出来了。” “是，平时它都在院子里逛，自己也不咋跑出来，我有空就带它出来走走。” “棠沁上学后，就不咋带它出门了，和自己的小姐妹玩去了，就给它丢家里了。”李靖国觉得李棠沁有点喜新厌旧。 “院子门都开着，它要去玩就会自己出去，又不是不认识路，和棠沁有什么关系啊，哥，你别瞎说！” “是，大鹅知道路，肯定是它懒得动，棠沁才不爱带它。” 棠溪还真猜对了，以往都是棠溪掐着它脖子拽着走才跟着走的，李棠沁长大后没那么皮了，就不拽脖子了，所以大鹅基本不带动的。 棠溪觉得自己呆在这儿看人家兄妹干活也不好，就打算先回去了。 “靖国哥，棠悦姐，我先带它回去了，出来逛了一圈了。” “成，早点回去。” 棠溪带着大鹅走远，留下大房两兄妹继续干活，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棠芝姐在干嘛，怎能没和他们一块出来。 想了一下没啥头绪就抛到脑后了，看着落后好几步慢悠悠的大鹅，棠溪一拽它脖子就大踏步往前走。 大鹅只能撒丫子跟上，俩鹅蹼倒腾的飞快，差点就出现残影了。 第118章 保管存款 平平无奇的过了半个月，陆陆续续就有通知书的消息下来了，只是这一次队里没有什么大的新闻。 要说没什么新闻，也是有点小新闻的，这最大的小新闻，就是李老五家的那几个孙子孙女，除了还在读小学初中的那俩孩子，全考上了。 赵若芳看周围的人录取通知书都发到手上了，也没了希望。 考试的时候，本来就有点中暑，身体状态不太好，发挥的肯定不太行，没被录取也是意料之中。 可能是上次吵完一架，他的心态放平和了很多，所以这次根本不需要别人来调节。 跟个没事人一样，问起来就说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考不上，也就是试试。 也不知道为啥，知道没考上后，她反而还松了口气，终于能安安稳稳做点家务了，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被逼着看书了。 感觉好像还挺……挺好不错的。 李书磊和王枝花知道小辈都考上了之后，又是从村头绕到村尾走了好几趟。 说回到那个金珠盒子，也没全去换钱，就换了一万五，让李靖民带着走，让他买套一样的。 剩下的还有五六颗金珠子就继续藏着。 给他钱的时候，赵若芳差点没忍住抱起它们，实打实万元户啊！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要把钱藏起来不给他了，还好理智在线，克制住了。 当时说给他之后，李靖民抱起钱就跑了，让赵若芳觉得也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失态，那没事了，不就是万元户吗？她们家早就是了。 闺女那本房本不就是一万五吗？加上这些钱，都顶三个万元户了，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不能像儿子一样毛毛躁躁，要稳住。 每天都睡在钱堆里的李靖民想说真的睡不安稳，也不敢出门，就算出门了转一圈就立马回来数一数钱有没有少，都有点神经质了。 棠溪最后看不下去了，就说帮他保管，李靖民觉得老妹从来没丢过东西，可放心了，交给她之后，果然每天晚上睡得可安稳了。 回学校前几天棠溪想把钱还给他，但是李靖民死活不要，说等到京市再还，这样能直接买，他也放心。 很好，被老哥当成苦力了，虽然一点都不累，放在风水宝地的宝藏区就成，但是很不爽唉！ 最后，李靖民答应扛所有的行李，并且一点都不让棠溪沾，完好无损送到寝室，才让她点头同意保管钱财这事。 后半个月棠溪没事儿干，去找爷奶要了一颗小一点的金珠子，打算自己打磨一下做个小金苹果送给薛春燕，用根绳子一穿就能挂脖子上。 打磨半天，那颗金珠子从大拇指头那么大变成了小拇指头那么大，可以说是损耗十分严重，但是棠溪不在乎，磨出来就行。 剩下的那些金粉也没浪费，融成了一颗小金球，送给了小妹李棠沁。 当然啦，最后那颗小金球被李杭笙收缴了，等李棠沁长大了再还给她。 八月二十五日的车票，一行三人告别了家人，告别了大鹅，又回到了学校。 这时候离首都大学开学还有三天，离首都师范大学开学还有七天。 几人先去了首都大学，安顿好后，棠溪想把钱还给李靖民，却又被拒绝了，说是过两天给。 今天他得回寝室，八人寝不安全，等明后天他来找她再给。 棠溪觉得反正都帮忙保管了一俩礼拜了，也不差这几天，就同意了。 他们到京市是上午，安顿好后就临近午饭了，小曹知青和室友去吃饭，李靖民也忙着赶回学校，就去买了俩包子边啃边走。 棠溪本来打算在寝室啃点饼干的，不打算出门吃饭，走了一上午，怪累的。 没想到胡思去吃饭还给她带了饭，没要钱，说是请她吃饭。 虽然没有三菜一汤的规格，但买都买了，不能浪费，棠溪也给吃完了，味道还不错，毕竟有俩月没吃食堂了。 胡思的想法很简单，想新学期继续赚洗衣服的钱，一个月十块加上补贴有38嘞，自己吃饭都不用花几个钱，一月能寄三十多回家。 暑假就没那么多了，只能寄18回家。 别说，一个暑假过去，胡思都纤瘦了不少，一看就是省钱没怎么吃肉。 可她家里真的需要那么多钱吗？之前每月三十多都不够用吗？ 谁都不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吧，互不干涉就好。 胡思见棠溪吃完了，也很高兴，暗搓搓提了一下洗衣服的事情，棠溪直接就给了三块钱。 “思思，下学期还得麻烦你帮忙了，月初的我先给你，其他的月末给你。” “给多了。”胡思抽了两块钱走，没要那一块钱，“这几天你衣服我顺手洗了，不差这几天的。” 胡思觉得反正夏天衣服也不费劲，轻薄的很，洗的快，就那么几天不想收钱。 “哪能让你吃亏。”棠溪把一块钱塞进她手里了。 胡思见钱都在自己手里了也就没在开口拒绝，收下了。 “那我就收下了。” 胡思心想和明白人讲话真方便，出手也大方，只是不知道她还能在这儿住多久，上学期不是说要去实习上班了吗。 算了能干多久干多久，走了一个不还有一个吗？能赚钱就好，管他多少。 棠溪收拾完想躺下休息，但是自己在火车上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全身都感觉黏糊糊的。 有心洗个澡，但热水的供应时间没有到，现在才下午。 尝试了一下卫生间的冷水，不行，太冷了，受不了。 只能强忍着难受，打算晚上早点洗澡解放自己。 不是没想过去找薛春燕，是刚到寝室，刚安顿完，全身都没收拾干净，怎么能去别人家上门嘞，衣冠不整风尘仆仆其实挺失礼的。 晚饭拜托胡思带了，好不容易熬到六点等来了热水，立马跑进卫生间，打算全身里里外外都洗一通。 家里没有淋浴的条件，本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俩月她洗澡都挺难受的。 洗的整个人都有点发白了，手上脚上都起了白色的褶皱才出来。 “呼！这水真舒服！” 第119章 西瓜 胡思听到棠溪的感慨笑着说：“学校洗澡是舒服，我家没那个条件，洗澡都得烧好几桶水，一不小心还会感冒。” 棠溪想了一下外边除了澡堂子其他都这样，顺口就回了一句。 “都一样，我家更北方，也是农村的，谁家洗澡都是烧水的，要不就去澡堂子，那得有票的。” “说实话我还没去过澡堂子，我们那儿没有。”胡思真没见过澡堂子。 “和下饺子差不多，小时候去过。” 棠溪小时候去过，去了一次就不去了，她倒不是觉得难为情，毕竟上辈子都是别人伺候着洗澡的。 只是觉得那么多人泡在一起，万一有病咋办？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所以再也不去了。 “你形容的还挺形象，春燕也这么说。” “吃西瓜不？我从家里带的。”棠溪捧出了一个泡在脸盆里的西瓜。 那是下午的时候，她放了一盆冷水，从风水宝地里挑了个最小的西瓜放进去泡着的。 “我先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洗了，等干完活再吃，要不你也等会儿？待会我来切，给你切成块用牙签叉着吃。” 胡思觉得吃西瓜那么享受的事情当然要等她没事干休息的时候吃啦。 “成，那我也等会儿。” 有人切西瓜真好，等一会就等一会吧，就喜欢切好的，不脏手，那一定特别甜！ 晚上等俩人坐下来，风扇呼呼的吹着，吃着西瓜，好不惬意。 “棠溪，你回家的时候不是说等开学要去外交部实习吗？是啥时候去啊？” 咬了一口西瓜的棠溪咀嚼了几口咽下去后才说。 “等开学一个礼拜后的礼拜一去。” “咦？我以为你开学就去了，原来这么迟吗？”说着胡思又吃了一口西瓜，冰冰凉凉真爽啊！ “嗯，院长说开学先排好我的课表，空出来的时间再去那儿。” “你不会觉得忙不过来吗？既要上课又要去工作的。” “应该还好吧，只要快点修完学分早点毕业就好了。”棠溪决定快点修学分。 要是学科不上课直接考试考核过就好了，那样自己一年估计就能修完毕业了。 “我觉得应该也还行，反正只要给钱，有啥不能干的！”胡思觉得换成自己也能撑得住，不就是连轴转吗，给钱就行！ “嗯，你也可以去递交实习试试，我听院长说他们对外也招的，好像也给钱。” 还真招的，只是没有底薪，把一些不重要但不可或缺的翻译材料外包，合格的会按量给钱。 相当于如果厉害，就能赚不少钱，文件翻译给的钱还挺高的。 “真的？”胡思没想到有意外之喜，“你咋没和春燕说？” “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回家了，打算开学和你们一块说的，反正不冲突。” 胡思想了想也是，那么大一个部门呢，肯定有很多需要翻译的文件外包。 何况找不认识的人肯定没有找首都大学外语系的学生来的靠谱。 “成，那到时候等她俩来了，要都愿意干就一块去看看，要她俩不乐意，我自己去看看。” 胡思当然要去干，能多赚点钱呢还能长点经验，她俩不缺钱也不知道会不会接。 “嗯，我支持你。” 棠溪觉得提早实习挺好的，又不是不给钱，还能扩展自己的知识面，学以致用，不接挺浪费的。 那时候听院长说不是没人接，只是接的没拿到多少钱，主要是自身水平太差达不到要求，然后又觉得自己干了很多事才那么点钱就不干了。 导致有不少人望而却步，怕时间花了不达标啥也捞不着。 “不过可提前说了啊，不达标那儿不给钱的，其他具体的你得去那儿接才知道。” “嗯，我知道，不达标那也是我水平太差，我觉得挺好的，给你们俩洗衣服还有补贴的钱够家里用的。” “这个就当锻炼自己吧，以后分配谁知道分配什么工作呢，肯定和英语有关，现在练练以后把同事甩一条街！” 棠溪见胡思志气满满，也不好打击她，那个文件好像确实挺难的，主要是专业词汇特别多，五花八门的专业词汇，听院长说有人翻译着翻译着都哭了。 “嗯，加油！” “加什么油，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嗯？谢什么，这个是公开的，想干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起码我不知道啊，所以谢谢你呀，我又不咋出去转，只知道闷头看书，这消息对我来说真挺重要的。” 胡思真心感谢棠溪，如果是她知道这事，就算是没有竞争也不会想着把这消息告诉别人。 以自己的社交圈，也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棠溪刚刚说很多人都知道，其实那些人知道也不会告诉别人，都是藏着掖着的，还有更多人是不知道吧。 只是棠溪所在的圈子是老师院长那个，当然觉得这种事司空见惯，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 “真的很重要，谢谢你！” “不客气！”棠溪觉得她这么认真地感谢自己，自己也应该认真地回她不客气。 俩人相视而笑，然后又吃着西瓜聊起了别的事情。 主要是胡思在说，棠溪在听，最劲爆的莫过于他们学校别的学院的一个男的。 “那男的是个知青，下乡干不了苦活，就勾搭了人大队长女儿，结婚了没领证，就办酒。” “现如今考上大学了，还是首都大学，当时还给他在村子里摆了升学酒嘞，谁知道过来上学后再也没理过那边，连消息都没发一句。” “这不半年了，人家上个月一家子过来找他了，正好遇到校领导假期在巡查学校，这一闹，都给开除了。” “活该！”棠溪点评了一句，人渣！ 连小曹知青半根头发都比不上！呸！他也配和小曹知青比！ “是活该，你知道最后咋样了吗？”胡思一脸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 棠溪也满足了她：“不知道，快说咋样了。” “那家人可硬气了，闹了一通，让那男的写了断绝书，带着俩孩子就回去了。” “那那男的不是啥也没了？” “那可不！没负债都好的了，自己在这儿上学吃饱穿暖的，还勾搭他们班上的女孩子，抛妻弃子，真不是人！” “对，不是人！” “那事儿要是没遇上校长，估计还在这上学，就写个断亲书，他啥事没有。” “这可不是运气不好，这叫天理难容！” 第120章 八卦 “对！人在做天在看，这叫报应！” “考上大学有啥用，人都不会做！” “校长还发话了，反正他就算再考，京市这儿的大学也不要他，他要考也只能考别的地方的。” “那不是还能考？”棠溪觉得这种人渣做人不行，成绩倒是挺好，没准下一次又考上大学了。 “是啊，但这也没办法，人没领证，也不算违法，报警都不管。” “校长已经很厉害了，因为人品素质，个人私德的问题开除了他，还让他在京市待不下去。” “换别的学校的校长可不一定这么霸气。” “嗯……唉！”棠溪叹了口气。 “哪儿都有这种蛀虫，这种人就应该去农场劳改！” “嗯！” “那姑娘也就比我大五六岁，孩子都俩了，看着像个三十岁的人。”胡思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很幸运了，家里穷但也没苛待每一个人，“希望她以后会好吧。” “一定会的。”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嘞，我跟你说哦，你知道我们隔壁的隔壁那个203寝室，有个女的，不是年纪很大嘛？” “我有印象。” 这个女生确实有三十多了，听说还不是知青，每次测验都是垫底，明明考进来的时候还算是中上游的。 “她是冒名顶替别人来上的大学！” 棠溪错愕：“这还能顶替？” “当然啊！”胡思奇怪的看了棠溪一眼，“有啥不能的，改个名字的事儿，所以我考完后，家里人没人都去镇上邮局问有没有消息，就怕被别人拿走了。” “是……是吗？”老爸不是说邮件会送到本人手里吗，怎么还能冒领呢？ “这种一般都是亲戚去冒领，然后高价卖给别人的。” “还能这么操作？”这也叫亲戚吗？这连畜牲都不如，没发现真的是毁了别人一辈子。 “不过她是花钱找考上的那个人买的，人家同意嘞。” “啊？”棠溪有点震惊，还有人考上大学了还是首都大学不来念卖掉名额？ “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人家缺钱吧，而且她能考上一次，心底有底，估计还能考上第二次嘞。” 胡思倒是很能接受那个人这种选择，她当初也生过这种念头，但是被她爹一巴掌打没了。 “也……不一定吧？”棠溪觉得教材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一直在更新，卷子也是，不一定会那么好运吧？ “就是考上了，要不然那个人会到处说哦！” “啊？我们学校？” “是嘞，听说俩人关系还挺好的，卖名额的那个女生上月考完了，然后过了大半月不就出成绩了嘛？” “嗯嗯。”棠溪乖巧捧场。 “又考上了首都大学嘞，不过人家这回打算来上了，这不203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开始往外炫耀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吧？”棠溪觉得这种事真的会拿出来炫耀吗？傻子吧！ “是啊，可多人看不上她的，她家有钱的，明面上都说着好话捧着她，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说嘞！” 胡思叉了块西瓜放进嘴里，说了那么久，有点干了，正好润润嘴。 “你这西瓜可真甜！” “那你多吃点。” 西瓜利尿，虽然好吃，但不能多吃，棠溪吃的慢，其实没吃多少，反而胡思已经跑了趟厕所了，不过她不在乎，好吃就行。 “那等过两天开学，她俩见面不会打架吗？”棠溪好奇。 “不会啊，你情我愿的，不是说了她俩关系比较好吗。” “可她们现在不是都叫一个名字吗？” 顶替别人上大学是要改名的，一般都是一个姓，改个名字就行。 “啊！是吼！那别人肯定有对比了，都一个名字，一个年轻一个年纪大，一个成绩差一个成绩还行，没准还真的能掐起来！” 胡思觉得可能以后有好戏看了，自己一个人住在201没人打扰，也不咋讲话，但是隔壁202和203已经吵了好几次了。 每次都能被她听到，这俩月来都快把她憋坏了，没人可说，棠溪回来了可不就是有人能一块说八卦了嘛！ “你好像还挺高兴。”棠溪觉得胡思对别人闹起来的事儿喜闻乐见。 “不好吗，多好玩啊，当乐子看了，读书嘛，时间久了很枯燥的。”胡思说完看了一眼棠溪，“啊，那个，你除外！” “嗯？嗯！”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听听八卦茶余饭后乐呵一下，然后再学习，那个效率事半功倍的！”胡思嘿嘿笑了一下，“对我来说哈！” “好……好吧。” 其实棠溪也喜欢看乐子，但是也得保证自己安全，所以这个乐子不一定要自己去看，二手三手消息渠道的乐子也挺好的。 别人愿意说就听一听，不乐意说那就不乐意呗，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对了对了！隔壁202和203吵架吵了好几次！” “额……她们都没回家？” “就那个顶替的那个女的回家回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其他人都没回家。” 胡思很想说，火车票真的蛮贵的，一般人都不回家的，哪有她寝室这样子三个不一般的人啊…… “哦哦。”棠溪不明白为什么都回家了怎么只待一个月，“为啥她只待了一个月嘞？” “这个我知道！她抱怨家里条件没有学校好！然后就早点回来了，说以后也不回家了，还是在学校好。” “说起条件那倒是的。” 这一点她倒是深感认同，但也不能因为条件就不管家人吧，还是理解不了。 “反正我要是能回的了家，我肯定回去，还能给家里干点活嘞！” 胡思觉得能回家还那么矫情，还不如把钱给她呢，她可想回去了，条件不条件的，从小到大都那么过来了，有啥不能接受的。 没看李棠溪同学也回家了好久嘛，人家临近开学才回来的，虽然回来洗了个一块钱的澡，但是那只是人家认可学校条件，又不代表嫌弃家里。 胡思进去洗澡的时候，棠溪的卡没拔出来，她给拔了，然后打算插上自己卡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花了一块一毛六。 额，这洗衣服用热水都花不了那么多，嗐，人家有钱，就喜欢洗热水澡怎么了！ 第121章 做梦 “我继续说哦！” “好。” “说到哪了？哦，对对对，吵架吵架！”胡思嚼嚼嚼咽下去一口西瓜，“她们吵架竟然是为了一个男的！” “啊嘞？” “就是楼下那个101的一号床那个，成绩连我都不如，还一号床嘞，没用的东西！长的也不好看啊，怎么202和203都有女的喜欢那个人。” “争风吃醋？” 棠溪努力想了想那个男生的长相，确实不算好看，起码连刘斌都比不上，更别说李靖民了。 “确实不好看。”棠溪补了一句。 “对吧对吧，确实不好看！成绩也没那么好，招蜂引蝶的，怪恶心人的。” “听说是和202的三号床那个女的处对象了，然后203二号床那个女生就不高兴了。” “说什么自己前几天送了那个男的一本笔记本，那个男的收了，他俩处对象才对。” “然后202的女生也生气，她根本不知道收了笔记本，然后俩人对骂，骂的可脏了。” “她们几个室友都没拉住。” “后边宿管阿姨听到动静了，全给训了一顿，才消停的。” “所以那个男的隐身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到后面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俩女的都看对方不顺眼。这男的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也没帮自己对象讲过话，人渣啊！” “嗯，人渣！” “简直了！那对象还在一块嘞！反正大家讨论的都是俩女的怎样怎样，这男的真没人关心。” “可他才是既得利益者。” “对哦，哇！棠溪，你看人真准唉！我就没看出来，我还在那儿觉得这俩女生不安分嘞。” “不过我觉得吧，都有问题，男的问题最大。” “再说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不好好念书，将来分配工作也会被排挤吧？” “找对象啥时候不能找，非要在搞事业的时候找吗？” “这真的不是拖后腿吗？” 胡思真没动过找对象的心思，她觉得等工作了，找个条件差不多的就行，学校里面的事情谁说的准。 到时候分配工作天南海北的，万一脑子一冲动还结婚了，那不就血亏咯，尤其是女孩子。 “对，好好学习，搞事业！” 棠溪觉得找对象什么的离她还远着呢，一点不担心，何况为啥要生孩子，不疼吗？ 以前李杭笙生孩子的时候，棠溪都快被吓死了，太可怕了，生个屁生，一天天的。 “你年纪还小呢，才十五唉，考虑这个确实太早啦！” “我马上十六了，十二月份就十六了。”棠溪觉得自己早就是个大人了。 “现在才八月底，还三四个月嘞，小半年呢，还早还早，你还是十五岁，小屁孩一个。” “我……”年龄是硬伤，真无法反驳。 “话说不谈对象，你有想过毕业了去哪里吗？我估计是分配了，但你应该可以选吧。” “应该在京市吧，我觉得这儿挺好的，而且是首都，机会更大吧。” “我也想留在这儿，但我也想回去，家里一大家子人嘞。” “你回去工作了，就能帮上家里忙了吗？” “起码离得近吧，自己能安心，万一父母出点啥事，我也能立马赶回去，带信也及时。” “离得远也可以把父母接过来。”棠溪觉得接过来就好了，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那也得有条件啦，分配工作估计也就是宿舍这种，想接父母得有房子呀！” “不过你说得对，我得好好努力工作，以后多赚钱，这样不管分配到哪里都能接父母过去。” 胡思觉得不管那个外包的翻译文件有多难多枯燥，她都得坚持下来，有钱啊！明晃晃的真金白银耶！ 突然宿舍的灯灭了，但是风扇还在运行。 “灯怎么灭了？” 突然灭灯，吓了棠溪一跳，幸好刚刚胡思上卫生间开的灯没关，门也是敞开的，还有点光源。 “阿姨提醒我们该休息了。”胡思塞了几口剩下的西瓜，“暑假就是这样的，八点就给统一关灯了，但是卫生间还是有灯的，然后风扇也有电。” “这么早？” “也不算早啦，假期咯，学校也想省点电，毕竟除了热水，水电学生都不用给钱，开销也挺大。” “早睡早起也好，大晚上开着灯学习还不如早起看书来的效率高嘞。” “哦哦，是这样啊，那我们早点睡吧，我刚到，一天也累坏了。” “嗯嗯，你去洗个手上床吧，我把这两个盘子洗了也上去了。” 洗完手擦干后，棠溪就上床了，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胡思洗盘子的水声，睡意渐渐上来了。 走了一天了，早点睡没啥不好的，没听见胡思出来上床的声音，因为她已经睡过去了。 棠溪做了个梦，梦见了一幢幢建筑，自己从未见过这些高楼大厦，穿着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不过看着布料很好些。 路上有自行车，还有不认识的二轮的车，比自行车宽很多，也比它快，不用脚蹬，拧一下把手就能往前移动，不知道是什么车。 还见到了好多带壳子的拖拉机，速度比拖拉机快多了。 路上有很多人在散步，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有狗狗，甚至还有自己和李靖民谈论过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街边还有各种店铺，她进去看了，琳琅满目，一条街开了这么多供销社？ 光是服装店就占了一半？还有吃食店也占了不少。 车水马龙，这个词用来形容这场面异常贴切。 所以这是哪儿，怎么和家里的环境差那么多？相似但又完全不一样。 地面都是平整的，不是村里的泥土路，也不是碎石子路，更不是青石砖铺路，上边竟然还有白色的线条，额，这是什么？ 路口处有三种颜色的灯，代表着什么？ 棠溪不清楚，直接就闯到了马路中间，一辆带壳拖拉机疾驰而来，棠溪仿佛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瞬间，那带壳拖拉机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完好无损，后面她尝试挡在别人面前，那个人没有丝毫反应。 试了很多人都是一样，她想拉住一个小姑娘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伸手的瞬间，她穿过了这个姑娘，两个人根本接触不到。 周围的人仿佛都看不见她，她一个人流离在这个地方，觉得熟悉又陌生。 听不见别人交流，只能看到嘴巴在动，内心有些慌乱。 不会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吧？自己不是在寝室睡觉吗？还有为什么他们看不见自己？ 一切都很奇怪，光怪陆离的，天亮了梦醒了，棠溪久久不能回神，啊，原来是梦啊。 第122章 拜访 棠溪还是觉得有些昏沉，明明睡了很久，抬起左手一看，才五点半，就又倒下去，打算再睡一会，休息一下。 希望不要再做这么奇怪的梦了，很奇怪，但莫名的很向往是什么情况。 棠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后面没有做梦，倒是睡得比较安稳。 胡思给她买了早饭，不过已经冷了，见她醒了就给她用热水隔着热了一下。 胡思这两个月热水用的不要太舒服，四个人的份额呢，四个暖水壶的水，她用不完，还低价匀给其他寝室的人，每天匀两壶，比学校的便宜。 棠溪她们离开寝室的时候就知道，反正暖水壶放着也没啥用，就让胡思去用了。 胡思暑假都是用盆擦着洗澡的，热水卡的钱几乎没用，昨天是棠溪刚来，棠溪的暖水壶她自己在用，昨天已经匀了俩暖水壶的水给别人了。 所以自己洗澡就只能插卡了，还有一暖水壶的水是用来喝的。 今天开始她就没给匀水给别人了，她觉得快开学了，室友啥时候来不知道，万一影响室友使用就不好了。 四壶水都在寝室，早上去打两壶，晚上再打两壶，这样水一直都是很热的。 用不完就洗衣服也行，洗饭盒也行，倒出来晾凉白开也行，总之不会浪费。 棠溪吃过早饭，已经九点半了，打算中午吃完午饭去鲁雪家拜访一下。 早午饭间隔的比较近，棠溪午饭没啥胃口就要了个素菜包子。 要不是胡思看到棠溪泡了杯麦乳精，又吃了块巧克力，她都要以为棠溪家是不是破产了，原来只是胃口不好。 西瓜番茄黄瓜那些在农村还是很常见的，不值钱的，吃不完卖不掉都是烂在地里堆肥用的。 棠溪喝完最后一口麦乳精就打算去鲁雪家了。 冲洗了一下搪瓷杯，而后拿出一个布袋，把肉酱咸菜罐头、红薯干什么的都放进去。 拿起布袋，和胡思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棠溪走到鲁雪家门口的拐角处，趁着没人，又往里面放了十来个苹果，个头适中，不算大也不算小，送礼那算是很有面了。 要问为什么不早放，又不是傻子，那么重，少拎一段路不好吗？ 放完后就继续往前走，敲响了鲁雪家的门。 开门的是薛春燕的妹妹薛春雀。 “棠溪姐姐，你来啦！”薛春雀见过棠溪，她很喜欢棠溪，每次棠溪来她家都会带很多好吃的。 她家不是买不起，只是棠溪带的更好吃。 那是！风水宝地出品，必是精品，你值得拥有。 “春雀，鲁姨和薛叔不在家吗？” “不在，爸去上班了，妈带姐出门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说晚饭前回来。”薛春雀拉着棠溪进了屋子。 “棠溪姐，你先进来，外边热得很。”而后朝着房间里一喊，“哥！棠溪姐来了！你快去倒杯水嘞！” “不……好，正好渴了，谢谢春生。” 棠溪刚想拒绝，结果薛春生就已经把一杯凉白开怼到棠溪面前了。 棠溪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客厅的小桌上，先接过薛春生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棠溪姐，你在家坐一会呗，妈和姐晚点回来。”薛春生挠挠头，“她们没说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喊。” “没事，我把东西放这儿，下次来也一样的。” 棠溪是想走了的，毕竟留下来等着的话，肯定是要被留吃晚饭的，自己和胡思说好了要回去吃的。 “棠溪姐，你就留下来吧，妈和姐要是知道你来了然后还走了，不得把我骂一顿哦，不对，是骂两顿，有可能还三顿。”薛春雀可怜兮兮地看着棠溪。 “那么怕你姐呢？”棠溪觉得薛春燕性格挺好的，不是那么容易骂人的人。 “不是怕，是恐惧！她真的揍人！”薛春雀告黑状，明明是她太皮了，惹得薛春燕受不了了才揍她屁股的。 “额……”你这么说你姐坏话，真的好吗？ “棠溪姐，你就留下等等吧。”薛春雀撒娇，“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姐是被我妈拉着去相亲了！” “相亲！”棠溪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她相亲？” 这么早就要被催着找对象吗？棠溪觉得也太早了吧，还有，不是还在念书吗？为什么要去相亲呢？ “是啊，妈和姐都不乐意，但是那是奶给说的，说什么就去走个过场就回来了。” “所以她们应该马上回来了，午饭前出的门嘞，说是吃顿午饭。” “那你们俩中午吃的啥？”棠溪觉得家里这俩小朋友有可能没吃饭。 “吃了江米条，泡了麦乳精，就没了。” 棠溪心想自己也不会做饭，那就只能带他们出去吃了。 “我带你们出去吃，不能不吃饭。” “不用啦，棠溪姐，我们现在不饿的，吃饱了的。” 薛春生知道花人钱不好，就拉着薛春雀不让她开口。 “没事，走，姐请你们吃饭，待会等鲁姨来了，我来说，你们到时候别说话就成。” “好哦好哦！最喜欢棠溪姐姐啦！”薛春雀欢呼跳跃，毕竟还是个小学生。 “谢谢棠溪姐姐。”薛春生知道拒绝不了了，就礼貌道谢。 已经高一了，就只比棠溪小了一岁，有些腼腆，但是很懂礼貌。 “鲁姨没给你们留饭吗？”棠溪带着俩孩子出门。 “没，妈没心情，被奶的这事儿搞得，早饭都随便弄的，那粥是生的！粥竟然是生的！” 薛春雀说话不免有夸大的嫌疑，棠溪看了薛春生一眼，见他也是点头，好吧，粥都没熟，看来这事儿确实挺糟心的。 “不光没留饭，钱也没留！我和哥老惨了，没人管，还好棠溪姐今天来了，不然我们更可怜了，就像那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 “那你待会儿要多吃一点，我吃过了，可吃不下，到时候都是你俩的。” 棠溪不得不打断薛春雀的话，她实在是太能说了。 “嗯！我一定光盘！我吃的可多了，妈说我和我姐一样，两头猪，怎么吃都吃不饱。” “多可爱啊，你们长身体呢，多吃点不好吗？”棠溪觉得不愧是鲁姨，这话一看就是她爹风格。 “嗯！我也是这么说的！我长身体呢！对吧哥？” 第123章 奇葩男 薛春雀不忘拉薛春生下水，薛春生看着喋喋不休的妹妹只能“嗯嗯”两声点头表示她说得对，不然真的会没完没了。 奈何薛春雀实在是太能说了，简直比薛春燕还离谱，而且这小孩不会看脸色，一直叽叽喳喳的，吵得棠溪有点脑壳痛。 终于，三人到了国营饭店，棠溪让他们点菜。 薛春雀大咧咧地点了要吃的，薛春生则是纠结了一下，知道棠溪让他随便点，到时候找他妈要钱，才点了自己要吃得菜。 上菜后，薛春雀的嘴巴才停下来，别问，问就是干饭呢！ 棠溪终于解放了一会，呼了一口气，同样呼了一口气的还有薛春生。 薛春生真的怕妹妹太吵了，棠溪走到半路就把他俩丢了，或者逃了。 虽然俩人不会丢，但是等他妈回来，俩人肯定被臭骂一顿，而且薛春雀一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简而言之就是受伤的只有他一个。 棠溪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又去打包了五个肉包子，万一鲁雪和薛春燕没怎么吃回来了还能垫垫，他们家里没吃的，有的一点也被这俩孩子吃完了。 果然，等三人回到家，看到门是敞开的，里面还有鲁雪的大嗓门气呼呼的在说些什么。 “妈，姐！你们回来啦！棠溪姐姐来啦！刚刚带我和哥出去吃饭啦！” 薛春雀听到老妈的声音边跑边喊，那嗓门叫一个嘹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导视察欢迎声嘞。 在客厅的俩人听到这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春雀那丫头回来了。 不是让他们乖乖待在家里吗？怎么跑出去玩了？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棠溪？啊！小棠溪来了啊！ “小棠溪啊！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带个信，我们好去接你啊。” 鲁雪出来后招呼着棠溪进去，没去管薛春雀和薛春生，丢不了就行。 “昨天到的晚，就没来打扰，这不，第二天立马来了，只是不赶巧。” “有啥不赶巧的，你来什么时候都赶巧。”鲁雪拉着棠溪坐在了大木椅上。 薛春燕也在一旁坐着，情绪有些不高，也不知是因为天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通红的。 “我妈让我带了些自家做的肉酱什么的，我想着我也得送点东西，就带了一些苹果，鲁姨可别嫌弃啊！” “没有的事！姨也不和你推脱，就收下了。”鲁雪叹了口气，“唉！你俩回自己房间去，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怎么吃饭，麻烦你棠溪姐姐，真不害臊！” 鲁雪把薛春雀和薛春生赶回去，薛春雀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鲁雪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灰溜溜的回自己房间。 “姨谢谢你，出门出的急，也没管这俩孩子，要不是你，他俩还饿着。” “都是小事，我听春雀说春燕去相亲了？”棠溪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鲁雪倒是也没生气，就说了：“是，是去相亲了，唉！都是糟心事！” 此时，薛春燕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棠溪从桌子上拿过来刚刚放下的包子，塞给鲁雪。 “姨，你们中午肯定没吃饱吧，我刚刚在国营饭店打包了五个包子，原本是想说给春生他们的，下午饿了能吃。” “不过你回来了，他们肯定有的吃，没吃饱，就先吃几个包子垫垫。” 鲁雪接过包子拿了一个给薛春燕，又拿了一个自己啃着吃。 “哪是没吃饱啊！简直就是一口没吃！” “就是就是！还好有你，不然我都要饿晕过去了！” 薛春燕连忙接过来咬了一口，空空的胃好受了很多。 “这么严重吗？”棠溪不好意思问，但又想吃瓜，当然更担心俩人吃没吃饭。 “唉！也没什么可遮掩的。”鲁雪三两下塞进去一个包子，又拿了第二个，“就是遇到户脑子有问题的人。” “妈，你不是还要去隔壁蒋婶那儿帮忙吗？” 薛春燕突然想到老妈还得去隔壁邻居家做饭帮忙，说是人升学宴还是啥，在家请了三四桌的亲戚。 请了隔壁的邻居去帮忙，对，是给钱的，鲁雪觉得家里没啥事就应下了。 再说了都是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嘛，这个主要还是因为隔壁蒋家男人的官衔比自家男人高。 帮个忙也不费劲，还给钱，这不是认可自己厨艺嘛，所以前几天就应下了。 鲁雪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要去帮忙，总不能让别人来催吧，又囫囵把这个包子塞下去。 “小棠溪，姨下午有点事，让春燕跟你说，你俩玩。”然后又拿了一些钱票给薛春燕，“春燕，晚上妈做不了晚饭了，你爸也要去隔壁吃饭，钱拿着，晚上带小棠溪和你弟弟妹妹出去吃。” “我先去了啊！你俩玩。”鲁雪又拿了一个包子，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薛春燕啃着第二个包子，也就是最后一个包子，细嚼慢咽的，仿佛最后一餐。 “不至于吧你！”棠溪损了她一句。 没了大家长，俩人相处都会更轻松一点。 “你是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家！要不是我奶奶，我和妈都不用受这个气！” “额？”棠溪眼睛一亮，这是能吃瓜了呀！可惜没瓜子。 “那个人连大学都没考上，也不知道怎么就信誓旦旦觉得我喜欢他，真不要脸！” 薛春燕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又突然想到这是最后一个包子了，然后就舍不得嚼。 “啊！真的有这种人啊！” “是啊是啊！长的那叫一个一言难尽，那要求提的，说什么女的就该在家咋样咋样，读书有啥用什么的！” “读书要没用，她儿子考两次都没考上呗，不还打算考第三次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哇！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可不止是恶心嘞！我妈气的直接掀桌子了，反正虽然俩人都饿着，但那一家子都没饭吃，怪爽的。” “吵完直接去我奶那儿了一趟，说清楚了，我奶也就不管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你奶应该是不清楚吧。” “对，不清楚，以前欠的一个人情，我妈那时候就很不高兴，她自己欠的人情拿小辈还算什么。” 第124章 相亲局骂战 “不过这出之后她保证没有这种事了，我妈才消停了一点，不然我觉得我爷奶家屋顶也要被我妈吵破了。” “额，鲁姨战斗力是这个！”棠溪比了个大拇指。 “那是！”薛春燕傲娇了一下，有老妈护着的感觉真好。 “你不知道，我妈在拿家子吵架，那叫一个舌战群儒还打了胜仗！” 薛春燕一脸快问我的表情，棠溪觉得好像，从风水宝地拿了一个洗过的苹果，假装从小包里拿出来。 “给，这个是我本来打算路上口渴吃的，没条件削皮，不过洗过了，你也不介意有皮，快吃吧。” 薛春燕正好吃完了俩包子意犹未尽，还有点饿，拿过苹果啃了一口，接着说。 “他们不是说大学有啥用吗，然后我妈就在那儿说，对对对，没有用，你家儿子考了两年没考上，咋的？废物都考上了，不是说还打算考第三次吗？这是废物都不如？” “考上了有啥用，你儿子别考呗，我家春燕在学校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家的强！那可是首都大学！你儿子连野鸡大学都考不上，还首都嘞，做梦去吧！” “你不知道他们家那脸色直接就变了，然后就骂的可难听了，说什么女的能咋样，我妈就回怼，你不是女的啊！你没用就是女的全没用呗！” “自己废物怪不得生个废物儿子，还怪到性别上了！你这种思想就应该被举报去劳改！” “这句话一出来，他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还得笑着赔礼道歉说好话，生怕自己去下边了。” “鲁姨可真厉害！”棠溪鼓掌。 “那是！还有呢！你听我说！”薛春燕说的那叫一个起兴，很满意棠溪的捧场，给了她一个炫耀的眼神。 “后边骂着骂着一桌子人就不讲话了，我妈一个人在那边骂觉得没意思，就把桌子给掀了。” “你不知道，那家子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还让我妈赔钱嘞，我妈就说赔个屁！你以为是你啊！一家子赔钱货！” “敢让我赔钱我就告公安去！让你们一家子都进去！然后他们一家连屁都不敢放！” “我妈还骂了那个傻逼男的，自己父母被人骂成孙子连屁都不放一个，还指着这种人孝顺？还不如掐死生个小的重新养嘞。” “没点主见的东西，这辈子就是个窝囊废！” 棠溪深感认同，家里被骂成这样，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就算不占理，那也应该站出来说句道歉的话。 “对，这种人就是窝囊废！一点用没有！还没我家大鹅厉害！” “那肯定！你家大鹅多厉害啊！在村里走，小孩都不敢靠近的！哪像这种人，谁去都能踹两脚，只会窝里横，还亏他父母把他当成宝，狗屎都比他强，起码还能当肥料！” “那不是全面获胜吗，那为啥鲁姨脸色那么差嘞？” 棠溪觉得薛春燕那个红脸可能是给她妈加油助威涨红的没消下去，但为什么鲁雪黑着脸呐。 “哦，你说我妈啊，那是觉得没骂过瘾，然后回来路上还复盘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发挥好，又不能跑上去再骂一顿，就给憋着，憋的脸黑了。” 从来没想过是这种原因的棠溪表示，鲁姨也太厉害了。 这也叫没发挥好吗？这都差把人祖坟掀了吧。 “不愧是你妈！不愧是我姨！以后吵架我就把姨拉去，肯定赢！” “那必须啊！我妈那嘴皮子，周围一圈人都没她厉害的。” 薛春燕说的眉飞色舞，同时还不忘啃苹果，脸好像更红了，嗯，破案了，果然是太激动了才导致脸红的！ “我也不差，到时候你先找我，我骂不过再请我妈出山，那肯定把那一家子骂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棠溪刚刚摸了摸袋子，想看看还有啥吃的不，看着薛春燕吃，她有点馋了，然后摸到了那颗自己做的小金苹果。 “啊，对了！”棠溪把小金苹果拿出来给薛春燕，“这个给你，我亲手做的，这上边有个孔，你拿个绳子穿过去，挂在脖子上。” 薛春燕看着棠溪手上的小金苹果瞪圆了眼睛，红彤彤的小脸，显得更加嫩弹了。 “乖乖，这是金子吧？就……就这么给我了？” “拿着啊！我亲手做的唉！你不要吗？” “要要要，你亲手做的，石头我也喜欢！这还是金子唉，要不是太好看了，我都想咬一下看看。” “额……倒也不必。”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咬一口？ “那我拿着了哦！晚上让我妈给我找个红色的绳子挂脖子上。” “嗯，稍微长一点，这个别让人看到了，财不外露嘛。” “嗯嗯！”薛春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现在的风气没有以前那么紧，金银首饰也有戴的人，只是都比较朴素，都是素圈没什么花纹的。 薛春燕郑重地把小金苹果收好，然后继续讲，只是动作幅度明显减弱了许多。 “哇，你不在现场，我妈掀桌子那下简直了！太帅了！” “其实也可以想象出来啦，哐得一下，全没了？” “想象不出来哦，差多啦！我给你形容一下！” “我妈从我们那侧掀，哐得一下，直接盖那家子脑门上了。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有俩人还被桌面压在下面！满身都是菜汁菜叶子，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 “哇哦！” 这时候的饭桌会在上面加一层圆桌，可以推下来的，人多就加上圆桌吃饭的，那圆桌一掀基本所有的东西都掉地上了。 只是没想到鲁雪这么给力，直接掀到人身上了，甚至还盖住了一俩人。 “那一家子就那个男的没被淋到菜，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菜叶子挂在衣服上头上。” “合着就自己跑开了躲起来了？” “是啊，我妈后面不就骂他了嘛，真的这种人亲人都能抛弃，别说其他人了，靠不住，就是个额……怎么说嘞，就是……” “自私自利！”棠溪补充了一句。 “对，自私自利！真不要脸！” 薛春燕觉得如果自己家出一个这样子的人，那简直是噩梦，太可怕了，这种人不用爸妈动手，她先动手给噶了，以绝后患。 第125章 友谊商店 “不过没事啦，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嗯，这种人都不用看的，肯定过得不好。”棠溪觉得这种人没啥用，绝对会过的不尽如人意。 “嗯嗯，不说了这个了，反正我们大获全胜！厉害的呢！” “那是！” “对了春燕，你啥时候回寝室嘞？” “明天晚上吧，不是后天开学嘛？”薛春燕觉得自己就算后天去学校直接上课也没啥问题，反正家里离得近。 “嗯嗯，我就问问，学校也发生了好多事，我听思思说的。” “真的？有啥啊！快说快说！” 棠溪就把胡思给自己说的那些八卦都告诉了薛春燕，引得薛春燕啃完手上的苹果后，忍不住又去洗了一个棠溪带来的布包里的苹果接着啃。 听八卦哪能没东西吃嘞！那也叫听八卦吗！那多难受，就是得吃着东西聊着八卦才得劲。 俩人说着说着就临近四点了，棠溪提出告辞。 “春燕，我得先回去了。” “不是一块吃饭吗？”薛春燕默认她会留下来一块出去吃饭。 “我出门的时候和思思说好了要回去吃的，她会给我打饭的。” “啊，好，那你还是回去吧。” 薛春燕虽然想和棠溪一块吃，但是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何况到了学校都是粘在一块的，也不差这么一顿的。 棠溪告别了薛家三姐弟，往学校走，又路过了友谊商店。 想进去看看，但发现自己忘记带证了，就只能下次再去，她确实挺好奇里面卖些什么的。 次日一早，棠溪是被胡思叫醒的，说是宿管办公室那儿有人找。 棠溪迷迷糊糊地起来洗漱后换好衣服就出来寝室门往楼梯口那边一看。 好嘛，好大一个李靖民杵在那儿。 “小妹快下来！”李靖看到了棠溪的脸露出在楼梯口，立马招呼她。 棠溪知道他应该是来拿钱的，回去拿了个背包，把钱从风水宝地的宝藏区转移到这个包里，然后下去，顺带抓了工作证放进那个包里。 俩人往校外走着，说着一些休息的咋样，吃的好不好的没营养的关心的话语，知道人少了他才开口。 “我找到房子了，给钱就能过户，你猜在哪里？” 棠溪把证从包里面拿出来放进自己的裤口袋，然后把包给了李靖民。 “包里没别的东西了，你拿着吧。” 李靖民接过包：“你真不猜？” “不！”棠溪根本不关心他买在哪里，钱拿走就行。 “就在你房子旁边唉！”李靖民俩手抓紧那个包，扣在怀里，也不嫌热，“到时候我们开个门，就能互通的嘞。” “四合院不是一户一户的吗？怎么还能互通嘞？”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你在侧边开个小门，我也在那边开个小门，门对着门，就一个小弄堂，可近了。” “不！这样风水不好！”棠溪觉得门不能随便开，就拒绝了。 “嗐，到时候再说呗，我先去把房子过户了！” “你去呗，我今天正好出门去友谊商店看看。” “嗯，我也正好往那边走，一块走吧。” “成，包给你了，你可别丢了，这比你这个人都贵唉！” 李靖民抓包的力度又大了几分：“那肯定不能丢，我丢了这也不会丢。” “你丢了包也丢了，你这个逻辑不对。” “得得得，不和你贫了。”李靖民也好奇友谊商店有什么，“你去了那儿别忘了给你亲哥买礼物啊！” “你可真好意思！”棠溪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不能破坏形象不能破坏形象！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这全身都是你给的，你看这包，这表，这衣服鞋子的，嘿嘿嘿，我挺好意思的。” 李靖民从来没觉得啃妹有啥不好的，又不白拿，老妹愿意就拿着，她要是遇到啥事，全卖了都还给她，也能应急。 “知道了，我进去看看有啥再说，没准和百货大楼的东西一样嘞。” “谁知道哦，反正我又没进去过，进去过了之后也和你哥我说说里面啥样呗，我也好出去吹嘘吹嘘。” “瞧给你能的！”棠溪看了一眼不正经的李靖民，既不能打他，又不能无视他，只能妥协，“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是先去弄房子吧。” “保证完成任务！”李靖民信誓旦旦。 “……” 棠溪不明白这算啥任务，这不是他的东西吗，怎么还要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催着他，真不靠谱！ 俩人走到了一段分叉口就分开了，李靖民朝着他的目的地进发，而我们的棠溪则是去征战友谊商店了。 检查完证件，工作人员带着棠溪进到了一楼，友谊商店总共有三楼，一楼是大型家电，像冰箱洗衣机这些都有。 冰箱洗衣机在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都不常见，每次到货都会被抢完，而且数量十分稀少。 但要是能进友谊商店，这些东西那简直就是随便买，只要有钱。 棠溪扫了一眼，一楼的东西和百货大楼所卖的大差不差，只是款式什么的多很多。 她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款手表，竟然要上千，上千的手表？这是镶金了吗？ 棠溪很好奇，问了随行陪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她的回答是镶钻，而后是有大牌子的，叫什么来着，听过棠溪就给忘记了。 棠溪逛了一圈，发现在日用品生活用品的那块区域，发现了一个东西，叫做卫生巾。 随行的工作人员看棠溪看着卫生巾，就连忙解释起来。 “这是卫生巾，是进口的，就是和月经带一个作用，只不过这个更加舒适好用，用完就丢的，比较健康。” 工作人员本想说吸水因子什么的，当初培训的时候都有培训，但是怕自己说了，这个顾客刨根问底，她就没敢说，毕竟自己真的就是一知半解。 毕竟她们这种友谊商店的工作人员都用不起，自然不会去了解，买这个人都是固定的那些客户，她们知道这东西也就不需要讲解。 棠溪扫了眼价格，嗯，挺贵啊，就那么一包，十六片，竟然是一块钱一片，一整包卖15块钱，比散卖便宜了一块钱。 这得是一个人半个月工资了吧，这谁用的起啊？ 不过棠溪还是拿了两包，想试试这个和月经带有什么区别，看着样子里面也有棉花。 应该是好用的吧？卖那么贵，不管了，来两包先试试，给薛春燕一包，要觉得好用，到时候再来买呗，虽然贵，但自己也不是用不起。 第126章 买礼物 一楼除了卫生巾这个东西，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了。 棠溪上了二楼，二楼换了一个随行的工作人员。 二楼是手工艺品，什么小型屏风折扇刺绣都有，很精致，还有各种木雕，价格都比较贵，都是几百上千的，甚至有个巨大的工艺品，是上万的。 棠溪觉得这应该算是一部分奢侈品吧？只是好像都是摆件。 这些东西拿出去不就是当初那些人会砸的东西吗？怎么在友谊商店反而卖那么贵，而且标价两种，一种是本国货币，还有一种就是外国币了。 想来这一层是给外国人买纪念品的吧。 棠溪倒是被那双面三异绣给吸引力，但那个摆件要一千二，没那么多现金，想想就算了。 一路上了三楼，又换了一个随行的工作人员。 三楼是饰品为主，什么项链手链耳饰之类的，甚至还有皇冠包包衣服。 金银都是用来给彩色的宝石或者翡翠作配的。 棠溪看的眼花缭乱，不过她翻看了一下风水宝地的宝藏区，有很多宝石珠串头面什么的，也有一箱子翡翠手镯首饰。 她对于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毕竟自己有，反而对于工作人员介绍的各种钻石珠宝有兴趣。 那些亮闪闪的一看就很好看，等有钱了就搜罗起来，打算珍藏。 忽而又想到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爱美是对的，嗯，那以后有机会的话就自己戴。 棠溪最终并没有买其他的礼物，而是从风水宝地的宝藏区挑了一个白玉扳指，到时候打算送给他，也没去管大小尺寸，可真好看就成。 逛了三层楼，棠溪只在一楼买了两包卫生巾，其他楼层根本没买东西，不过每层楼随行的工作人员的专业素养都挺好。 并没有出现像供销社百货大楼出现的售货员看不起顾客的事情，不过想来也是因为能够进这里的人已经是筛选过的吧。 三层楼逛的并没有特别仔细，主要还是因为身上钱不够，存折钱倒是有，但是异地取钱那手续费都够买一些卫生巾了，总而言之就是不划算啦。 逛完了三层，棠溪又回到一层，去往了日用品那边。 看到雪花霜的旁边也摆着许多瓶瓶罐罐，一楼的随行人员观察到棠溪看着这些，立刻介绍起来。 “这些也是护肤品呢，这些是水的质地，这些是乳的质地，这些是霜的质地。” 棠溪大概了解了，雪花霜想来就是霜的质地。 这儿卖的东西可比雪花霜贵多了，棠溪拿了最显眼的两组护肤品，也是最贵的，她也不认识什么牌子，也没让工作人员介绍。 她觉得显眼的，贵的，总有这些东西的道理。 这么大一个友谊商店总不至于会忽悠别人吧？那也太失策了，万一遇到个懂行的，不得投诉哦。 棠溪结了这两组护肤品的单，给钱的时候也不算心疼，两组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还能接受。 比起以前父君用的那些脂粉，那这真的是小钱了。 诶？为什么自己要和父君比？ …… 棠溪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看到李靖民竟然在不远处的阴凉地等着。 “哥？” “我等你好久了，还问了门口的人你有没有出来，说没出来才等着的，你哥不是傻子啊！” “钱不够吗？”棠溪能想到的只有这事儿。 李靖民抿着唇摇摇头：“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能，所以啥事？”棠溪不相信，她更新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怕你东西买太多拿不动，就来帮忙。”李靖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额，倒也不至于，里面的东西都贵的很，我也没买什么。” 棠溪扬了扬手上的包装袋，里面是她刚买的两组护肤品，卫生巾也放在里面，不过压在包装袋的最底下。 “就买了这么点啊，我还以为你要把里面搬空嘞。” 李靖民还是接过了那个包装袋，嗯，不重要。 “没钱嘞。”棠溪摊了摊手，随后凑在李靖民耳边小声说，“而且里面有很多都是那种东西，普通人摆出来会被举报的。” 李靖民诧异地看了棠溪一眼：“真的？” 棠溪点点头，顺便从口袋掏出来那个白玉扳指，塞到李靖民手心。 “看，我给你买了个这个，特意没要包装，我怕出事，你自己藏好啊！” 李靖民偷偷瞄了眼手心里的白玉扳指，挺好看的，还有雕工嘞，好像是个貔貅还是啥的，摸着挺润的。 看来里面还真的有很多被人看到会被举报的东西。 现在虽然没有打砸了，但是也会被批判的，总有人见不得别人过的好，这些东西还是不能光明正大拿出来。 “不便宜吧？” 李靖民又攥紧了手心，不敢放裤口袋，怕丢了，看着就不少钱。 “还行，给我个的，多贵我都买！”棠溪好话一箩筐，忽悠的李靖民不要不要的。 “没白疼你！” 李靖民说完就在思考自己要把这个白玉扳指藏在哪里，想来想去，决定回寝室后在每个内裤上缝个暗袋。 打算每天都随身携带这个东西，铁定不会让它丢了。 “哥，你房子……”棠溪点了一下他。 李靖民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 “弄好了，证在包里，我背着呢。” 是啊，背着包呢，说着就把手心的扳指放到背包的暗格里。 呼！这下放心了。 “就在你隔壁嘞，一个弄堂的事儿，就算不开门，走走也近。” “到时候爸妈他们来了，想住哪住哪，都在隔壁，喊一声也快。” “嗯嗯。” “大小格局都是一样的，其实还是你那套好一些，位置不太一样。” “不过你那套是原主人急着出手才便宜，不然估摸着会比我那个贵的。” “毕竟要价确实是你那套贵一些。” “买下就好了，你要是喜欢我那套，咱俩到时候换一换就成。” “嘿！我可不要，当然是住自己房子呀，老话不是说了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你高兴就好。”棠溪也就随口一说，不过她确实是真不在意房子在哪，有就行。 第127章 莫絮凝回寝 李靖民把棠溪送到了学校，顺便给了她一把她那儿的钥匙就回去了。 棠溪回到寝室，胡思还没去食堂，拜托胡思打饭后，棠溪去卫生间用脸盆擦洗了一下自己。 天太热，大中午的回来，不是说出汗吧，总感觉全是黏糊糊的，用温水擦洗一下舒服一些。 等棠溪出来的时候，胡思还没回来，拎了拎暖水壶，都没水了，就拎了俩暖水壶去楼道打水了，当然啦用的是另外俩室友的份额。 而后又拿出来三个大西瓜，把一个放进脸盆里用冷水泡着准备今天切了，另外两个则是放在墙角，预备过几天吃。 反正西瓜能放挺久的，人多的吃呗，大夏天来这么一口，真挺舒坦的。 等胡思回来后，俩人吃完午饭准备午休，这时候宿舍门被敲响了，只是这敲门声很奇怪，哐哐哐的，不像是用手敲的。 俩人都犯困着呢，也没察觉有啥不同，胡思迷迷瞪瞪地开门一看。 原来是莫絮凝回来了，手上全是东西，怕是用肩膀撞的门，怪不得敲门声那么奇怪。 俩人帮着莫絮凝把东西放下，棠溪看她出了一身汗，催着她去擦一擦。 “阿絮你先去擦擦身子，会舒服一点。” “嗯呐，麻烦你们了。” 莫絮凝提起棠溪递给她的暖水壶，拿起自己的脸盆毛巾就去了卫生间，走了那老远路，确实是热。 棠溪和胡思俩人被这么一打岔，瞌睡也不见了。 “我们把西瓜切开吧，这个大的三个人应该能吃完。” “成，那我去切。” 胡思说着就去把脸盆里泡着的西瓜捞出来准备切了。 “你这西瓜看着挺大啊！” 胡思用棠溪的小刀切开，露出来红嫩嫩的果肉，没多少黑籽。 “这买的可真好！看着就甜，这么红，籽还少！棠溪你可真会挑水果！” 胡思夸了几句，她当然不会问在哪买的，毕竟她就算问了也不会去买的。 白吃还不好？非要问，问啥啊问，夸几句不好吗？ “好吃你待会儿多吃点，这个西瓜比较大嘞。”棠溪又指了指角落的俩西瓜，“不够吃的话，那儿还有俩。” “你买了三个啊！”胡思看了看墙角的俩西瓜，中午回来的时候没发现墙角还有俩，只看到了脸盆里的一个。 “对，买了三个。” “不重吗？”胡思觉得棠溪个子小小，力气，还蛮大？ “还好，主要是吃的吧。”棠溪想了想说，“要是换成三块一样重饭砖，我就不一定能拿的动了。” “那倒是。”胡思深以为然，“要是钱的话，别说三袋子了，就是十袋子我也能拎着跑，还不带喘气的。” “差不多差不多。”糊弄过去就好。 莫絮凝擦的时间比较久，顺便还换了套衣服，可能是出的汗真的很多吧。 她出来后发现桌子上有一盘西瓜，对着俩室友道了谢。 棠溪和莫絮凝都是一盘，只有胡思是半个，用勺子挖着吃，还有四分之一个留着没切。 莫絮凝一开始以为西瓜是胡思的，毕竟她自己吃一半，后面聊天时听到棠溪说“不够墙角还有俩”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棠溪的，只是胡思喜欢吃就给她多一点。 胡思和莫絮凝说了很多事，都是和棠溪说过的八卦之类的。 棠溪原以为听第二遍会不耐烦，但是没想到听第二遍也挺不错的。 是因为莫絮凝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吧，然后俩人就会激烈讨论。 直到说完八卦，胡思提起了外交部的翻译文件外包的事情，棠溪才有机会插嘴说上几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在空余时间去接这种活干吗？”莫絮凝也有点心动，倒不是因为钱，而是工作机会。 刚刚听胡思说棠溪开学后就要去京市的外交部实习，而且毕业后都能直接入职，她也想去。 虽然跟不上偶像步伐，但是尽自己最大努力跟着吧，而且这事对于自己确实是利大于弊的。 “对，我是要去的。”胡思挖了口西瓜塞进嘴里，“你要去嘛？” “我也可以吗？”莫絮凝有些激动，“我要去的！” “那你们到时候可以去问问。”棠溪插嘴，“春燕昨天我问了，她也去的，你们也可以等她到寝室了再问一下，她好像是今天晚上回来的。” “好，那我们等她回寝室后说一声，这样三个人一块去老师那边问。” 胡思觉得这样子会好一些，三个人应该成绩都挺好，班主任如果愿意担保的话，那就更靠谱一些了。 “加油，我看好你们。”棠溪说的很认真，她是真的看好她们。 她们不像别的人一样，以为考上大学了就万事大吉，仍旧很努力学习。 她想，付出与收获即使不成正比，那也比不付出光想收获的那种不劳而获的人强。 莫絮凝看了看自己木桶里的衣服，又想到家里父母和自己的交流，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的父母知道棠溪和薛春燕的衣服是胡思包了之后，也想让她这么干。 让她看书，让她写文章都行，但让她做家务真不行，她回家后的那些衣服，她妈又洗了一遍。 好家伙，洗出来水是灰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洗的，压根就没洗干净！ 踌躇了许久，犹犹豫豫期期艾艾想开口，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埋在西瓜里的胡思抬头吐籽的时候，发现莫絮凝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絮，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见？” 废话，她压根没发出声音，你咋听得见！ “我……”莫絮凝鼓起勇气，“我想问一下你可以帮忙洗衣服吗？我可以和她们一样的。” 胡思没想到喜从天降，笑眯眯地应了，西瓜也不吃了，立马就提着她的衣服去阳台准备洗了。 “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去！” “不用那么……”着急的，可以等晚上的衣服一起。 没等莫絮凝说完，胡思已经拎着木桶到了阳台，还贴心地把阳台门关上，怕热气进到寝室热着她俩。 第128章 课表和工作 胡思才不管莫絮凝后边说了啥，谁都阻挡不了她！她可是一月身价28加上13一共41的女人！以后只会更多！ 不知道等自己翻译文件了，能拿到多少，嘿嘿嘿，想想就激动！钱，她胡思来了！ 莫絮凝的衣服不需要洗三四遍，只需要一遍肥皂一遍清水就行，所以一月只收了三块钱。 对胡思来说，洗衣服真的很快，夏天的衣服就更快了。 冬天的衣服，只有内衣裤会每天换，棉袄大衣什么的都是好几天一换。 棠溪很慷慨，能刷她的热水卡接热水洗冬天的衣服，不光是她的衣服能用这个热水，薛春燕的胡思的都能用她的卡。 说实话，洗这几个人的衣服挺轻松的，在家里她洗的衣服那更多，而且还有各种泥巴杂草，更脏嘞，那洗的才叫一个费劲。 还有小屁孩的尿介子，那个洗起来手都得搓红。 现在这三人的衣服，一没泥巴二没屎尿，快得很，一点都不耽误事！ 胡思去了阳台，莫絮凝的话咽了回去，她和棠溪对视一眼，棠溪看出来了她比较尴尬，对着她笑了一下。 “思思就是这样，雷厉风行。”棠溪出声缓解了她的尴尬。 “嗯嗯。”莫絮凝觉得偶像真好，还照顾自己的情绪，“所以你开学了之后就要两头跑了吗？” 棠溪点点头：“是的，没课的时候就要去那边，不过晚上会回来睡觉。” “双休日也要去吗？” “不用的，工作日没有课就去，有课就上课，那边上下班和其他地方的一样，都是朝九晚五双休的。” “哦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双休也要去。”莫絮凝觉得有些奇怪，这样子不就没什么时间去嘛？ 棠溪看出来了她的疑惑：“我的课表和你们的不太一样，老师重新帮我排的，以后上课可能和你们不在一块的。” “额？”莫絮凝更加迷惑了，“那你是不上课了？难道和新生一起上课？” “不是啦，那种公课是去别的学院混着上，专业课还是一块，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上课时长够之后就可以考试，考试过了就算拿到学分。” “哦哦，大概意思就是提早修学分？学分够了就毕业？” “对的，我们有些课不是两三年后才上吗？但别的学院有可能就今年上了，就那样子可以去调课表调时间的。” “我听懂啦，谢谢你解释，不过这样一来你还有没课的时间吗？” “我还没拿到课表，应该是有的吧？”棠溪自己也不确定，可能大概也许有吧。 被莫絮凝这么一说，棠溪有些不确定。 “按你的说法感觉你平时没啥时间了。”莫絮凝觉得自己讲的是对的，“我的意思是可能今年明年会忙一些，然后等大三大四就没事了就提早毕业了。” “我懂你的意思，好像这是个问题唉！” 棠溪突然意识到没课的时候实习好像不太现实了，也不知道班主任那里怎么排的课表。 “嗯，你要不去问问班主任？明天就要上课了，下午她应该在办公室。” 刚说完这句话，寝室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棠溪离得近就去开门了，正巧看到班主任在外边，反正都是女性，为了不堵住楼道，想邀请班主任进宿舍。 但是被她拒绝了，给了棠溪一张纸，上边密密麻麻地课程。 “这是你这学期的课程表，不过我画圈的这些课你可以不用去的，我和任课老师打过招呼了。” “等到期末直接参加考试就行，不过得过才有学分啊！” “听到没！一定要过啊！这是院长和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嗯嗯，谢谢老师！”棠溪看了一眼，好家伙，全是圈出来的，就只有几堂课是没圈地。 算一下，一周五天，能匀出来三天半的时间去实习，所以上课只需要一天半？嗯？excuse me？ “去了那儿好好学习。”可别让院长和她丢脸。 “嗯，老师我会的！”保证不让你们丢脸！ 胡思在阳台没听到动静，依旧干劲满满地洗着衣服。 莫絮凝则是听到了俩人讲话的声音，没咋听清，但是能听得出来是班主任的声音。 联想到自己要去接翻译文件外包的工作，连忙去阳台把胡思拉了回来，顺带把她的手冲干净了。 胡思一听班主任在外边，那是谁啊！那可是她的大好工作啊！得快去拦住交流交流。 随即反客为主，拉着莫絮凝一个箭步从阳台跨到寝室，又一个箭步从寝室跨到寝室门口。 这头的棠溪和班主任已经说到尾声要相互告别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俩人吓了一下。 “老师！”胡思大喊一声，生怕班主任跑了。 “你……你说。”班主任明显被吓到了，这同学平时上课挺文静的，回答问题也不错，怎么突然这么咋呼，吓死个人！ “我们想问一下，外交部是不是有些文件翻译外包的？” 班主任明白了，这是想接触一下。 “对，所以你们都想尝试一下吗？” 胡思和莫絮凝相互紧握双手，以缓解激动的心情。 “想！我们都想，老师，我们一寝室都想！” “老师知道了，但你们要保证不影响学习。” “保证！保证！” “对了，还有就是，这个外包的工作，翻译出来的文件没有达到那边的要求，那肯定是没有钱的，要么继续改，改到满意才有钱，要么就换个人来翻译了。” “嗯嗯！老师我们知道！这个全看自己的水平，我们理解！” “那行，我会帮你们去接洽的。” 这种事底下的员工就能往外包，都是公开透明的。 她也乐意给这几个学生牵线搭桥，主要是她们成绩确实不错啦，到时候喝醉了几次，没准她还有隐形好处。 “谢谢老师！” “没别的事儿了吧？”班主任怕又像刚刚那样被吓到。 “没了没了，十分感谢老师！老师慢走！” 201寝室三人对着班主任挥手再见，班主任看着乖乖的三个人笑了笑，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年少朝气蓬勃干劲十足就是好啊！ 第129章 新生 晚上薛春燕到了寝室，知道了室友已经和班主任谈妥了，也很开心，棠溪去她家的时候和她提过。 她以为要等到开学了然后室友组团去和班主任说呢，没想到胡思她们速度那么快，真是好队友！ 第一周大家按部就班认真上课，在第一周上课才上了三天的时候，学校熙熙攘攘得很吵。 胡思看到了校门口有楼下101的几个男生坐着，就很好奇，想去看看，但是被薛春燕拉住了。 几人就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进校门的都是大包小包的，还一组一组的，额，这不就是当初自己来学校报到时候的场景嘛！ “这是……新生报到？”棠溪目光闪了闪。 “是吧？对，一定是！”莫絮凝有些不确定，但看到了一户人家年龄不等就十分肯定。 “是就是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胡思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我们是学姐了？”薛春燕睁大了原本就圆圆的眼睛，看向三人。 “对……对！”莫絮凝点点头。 “为什么那个男的在那边？”薛春燕像个好奇宝宝。 “不知道，你要真好奇就去问问？”棠溪觉得好奇就去问呗。 “算了算了，不想和这种招蜂引蝶，像个花孔雀一样的男的说话。”薛春燕想了想那个男的日常行为，瞬间无语。 “还是别去了，万一这种人以为你看上他了就麻烦了！”胡思觉得这种狗皮膏药一贴就撕不下来了，太危险。 “是，思思说的有道理。”莫絮凝深以为然。 想当初刚到学校没几天，这个人就跟发情一样到处勾搭女孩子，还装的一脸正气，怪恶心人的，就是一装纯小白脸！ 当时都舞到她面前了，要不是自己一直和室友在一块，他不敢靠近，不然201寝室可能真会被这种苍蝇屎恶心到，久而久之就放弃了。 “嗯，不去不去！”薛春燕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了，“一定是他去班主任那边缠着说什么帮助新生，我看是他想勾搭新的有钱又好看的新生吧！” 不是薛春燕把他想太坏，而是他就是那样子的，行为作风不正，在老师面前却是另一副样子，装的那叫一个无辜。 几人在阴凉处看了一会儿就回寝室了，而后发现她们这幢楼的一楼的男生全部正在搬行李。 正要上楼的时候棠溪瞥了一眼就在一楼楼梯口的101，三个人的床铺都已经搬走了，就剩下一个人的，那估计就是那个狗男人的吧！ 看样子寝室关系也不好啊！也不知道新生进来看到有男性的东西会不会跳起来！ 莫絮凝眼尖看到了一楼角落贴的公告，说是让上午搬完，一楼要住女生新生，男生统一去住别的楼。 “以后这幢楼就女生了，真好唉！”胡思感慨。 “是啊是啊！”薛春燕附和。 “我看公告，男生搬过去的那边宿舍楼好像和我们这个不太一样，似乎是和别的院一样的八人寝。”莫絮凝把刚刚公告上的东西告知了她们。 “对，不一样的。”棠溪也看到了。 “好好好，那可真是太好了！”胡思有些开心，“早看楼下男的不爽了，沾了棠溪的光，还去别的学院炫耀，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棠溪的成绩引来捐款投资，才让外语学院当时新生住进好一点的宿舍楼这个消息，学校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 本人还没说什么呢，其他人跟什么一样，搞得好像她\/他们是李棠溪同学一样，真不要脸，外语学院的风评在整个学校还真不算好，都怪这帮人。 “炫耀的也不只是一些男的吧！还有我们那层的某些女的！”薛春燕突然阴阳怪气起来，逗笑了其余三人。 “那他们不会有意见吗？”莫絮凝好奇。 “学校既然做了决定，有意见也没用吧？有意见反而会降低印象分吧？”棠溪觉得意见吧意见不重要，执行才重要。 “嗯，我觉得棠溪说得对！本来就是沾光，我们要是没有棠溪，住的也是八人寝呀，这幢当初是教职工宿舍唉，后面挪过来用的。”胡思力挺棠溪。 “嗯嗯嗯！”薛春燕表示她们说的都对！ “也是，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莫絮凝觉得和自己没关系也不太想深究了。 “快去杀个西瓜！我早上泡盆里了的！”薛春燕拉着身边俩人就要往前冲，还对着落在后边的胡思勾勾下巴，“跟上跟上！” 等几人吹着风扇吃着西瓜的时候，楼下讲话的嘈杂声更重了。 胡思去阳台张望了一下，也就看了一下，热的她窜了回来。 “啥也没看到，太晒了！还好我们当初是冬天，不然夏天大包小包不得热死，还那老大太阳，都要烤焦了。” “是啊，冬天就是多穿一点，夏天真的会热死。”薛春燕深有感触，当初家人搬家去棠溪的县里就是夏天，真的很难受。 “热归热，人都可开心了。”莫絮凝点出了重点。 “嗯，楼下说话声更重了，可能是一些家长在寒暄吧。”棠溪觉得考上大学对很多人来说真的是逆天改命了，家长炫耀也是能理解的。 “嘿嘿嘿。”莫絮凝笑了一下，她是想到了当初报到的时候，自己一家三口遇到棠溪一家好多口，那场面确实是挺好笑的。 像是三只小白狗遇到了一只小白狗带领的一群大狼狗一样。 莫絮凝现在觉得棠溪当时真的是狐假虎威，怪好玩的。 “希望新来的学生能好好学习吧，可别被有些不良风气带歪了！”胡思吃了两口西瓜，发出了一声“啊”的舒爽声。 “你还有空管别人！咋的，是衣服太少没得洗？要不要我去换几套给你洗洗？”薛春燕打趣。 “可别，我还想好好吃西瓜嘞！”胡思知道是打趣自己，赶忙求饶。 胡思自己不介意这种打趣，她觉得靠劳动赚钱，有啥拿不出手的嘞。 只是这事儿现在不好往外说，寝室知道就行，反正受益人都在这房间里，也不怕谁外传。 第130章 送卫生巾 楼下的男生搬走了，住进来的是新来的女生，哦，对了，那个卖了自己大学名额而后第二次高考又考进来的女生也在楼下。 听说好像是在103，这算什么？变相的上下铺？总之一句话，无巧不成书。 班主任的速度很快，已经帮201的其余三人牵好线了，她们在闲暇之余已经翻起了字典，奋笔疾书。 这就显得棠溪这几天有些空，不过她马上也空不起来了，因为明天她就要去外交部上班咯。 棠溪在整理自己的书册，想拿一本新的笔记本，而后翻到了一礼拜前自己在友谊商店买的卫生巾，哦，忘记给薛春燕了。 “春燕，给你。” 薛春燕接过后，翻来覆去看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这是啥？卫生巾？干啥的？” “额……就月经带一个用，我在友谊商店买的。” “这个很贵啊！”薛春燕突然想起来这个老妈给自己买过。 因为实在是太贵了，所以只买过一次，后面就不用了，后面都是自己做月经带，里面塞棉花，用了就丢。 棠溪和薛春燕都是用了就丢的，棠溪觉得不干净，更何况自己也用的起。 都是赵若芳和李杭笙做了给她寄过来的，每次都会寄很多。 等到时候用了这个卫生巾，要是好用就不用让她们寄了，以后自己买这个就行，还能多买一些寄回家，省的她们做月经带了。 “还行吧，这包给你，送你的，我买了俩。” “好，谢啦！”薛春燕倒也没推脱就收下了，“你的工作证能进友谊商店？” “能进，但是不能带人进去。”棠溪知道薛春燕也想进。 “好吧，我爸也能进，但是我家其他人都不能进，这个我用过一次，不过很早啦，那时候是我爸买了给我妈用的，有保质期的，我妈舍不得就给我了。” “所以好用吗？”棠溪好奇这个东西好不好用。 “好用的很，有干净又好用的，几乎不会弄脏裤子衣服的。”薛春燕点头。 “好用就行，那下次我还给你买！”棠溪觉得不就是几包卫生巾吗，她包了。 “别，我就收这一包就成，不然真会被我妈骂的，这东西得一块钱一片吧？我真用不起的！”薛春燕拒绝。 “也没那么贵，分开散装卖是一块钱一片，但我是一包一包买，一包十六片是十五块钱，算一下是九毛三多一点九毛四不到一片。” “呵，照你这么说你还占便宜了？”薛春燕被逗乐了。 “那是啊！我肯定一包一包买，这样划算，该省省该花花。”棠溪觉得自己没问题。 “你真的之后先别买我的，等我看看我翻译能不能赚钱，要能赚一些，用的起我就用，要赚的少，我还是用月经带吧！同一条丢一条也比这个划算唉。” “你的我包了！”棠溪大手一挥。 “不行，这是占你便宜，这事儿我做不到。”薛春燕再次明确拒绝。 “我买了就放你那儿，你不用急过期，我看你用不用，切。”棠溪对付薛春燕有一套。 薛春燕此时红了眼眶，脸也红红的，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被气的，反正没说话。 棠溪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就想去看薛春燕的脸色，结果这姑娘躲开了，背对着她也不出声，弄的棠溪以为她哭了。 “你别……”哭，“啊！” 棠溪还没说完就被薛春燕抱住了，对，那种狠狠抱了一下，冲击比较大，她闷哼一声。 “对不起，小棠溪，我的力气有点大。”薛春燕听到了棠溪的声音，知道自己可能力气过大了。 “你知道就好……先放开吧？” “小棠溪，你这样我以后都看不上别的男的了！你比所有人都好！” 棠溪调侃似的一句：“看不上别的男的就嫁到我家来呗，我又不是没哥哥。” 薛春燕想到李靖民莫名红了脸，又想到当初那块手帕，很好，脸更红了。 “你……你！”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啊，别当真！看不上别的男的就看不上呗，等我赚钱了我养你一辈子！”棠溪无所谓。 “你说的啊！养我一辈子！” “嗯呐，我说的！”棠溪觉得养呗，有钱养好朋友一辈子怎么了，“嫁什么人啊，有钱不好吗，干啥都轻松。” “嗯！”薛春燕此刻和莫絮凝第一次见棠溪一样，眼睛里都是星星，一脸崇拜！ “现在不拒绝了吧？” “拒绝什么？”是你哥吗？ “卫生巾啊！” “哦，是卫生巾啊，不拒绝了不拒绝了，反正我拒绝你也会塞给我的。”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就好。”棠溪看薛春燕接受了，嗯，皆大欢喜。 盘算着以后要买多少包，得寄回家，其他房就不管了，奶已经绝经了也不用管，就老妈和小姑俩人，以后最多加个小棠沁，好像也不多嘛。 算上自己和薛春燕，那目前是四个人，一个月一人算两包得了，那就是八包，嚯，一月一百二，额，好像有点多。 没关系，花出去多才有赚钱动力咯，反正班主任和自己透过底，一月十五的保底工资，其他就看翻译文件的提成了。 她是员工，和外包的提成不一样，比外包的高多了，嗯，一个月一百二也不是很难嘛。 之后棠溪没和薛春燕贫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放在桌上，明天起床后一拿就能出门，方便得很。 整理完东西，洗完澡，吹着风扇背着词典，背累了就听一会磁带跟读。 其余三人也在干自己的事，俩人在奋笔疾书翻译，胡思在阳台晒最后一件衣服，晒完也准备翻译文件。 棠溪看过薛春燕的翻译进度，不算快，毕竟第一次接触，还有很多生僻单词，也有很多专业术语，确实是挺难的，就跟咬文嚼字学习文言文一样，一知半解的。 想着这要求挺高的，但是对自己来说不算难，毕竟自己是背了好几遍词典的女人！怎么能被这一个小小的翻译文件打败呢！ 想到这儿，棠溪充满了干劲，嗯，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征战单位！ 第131章 上班 睡得早醒的早，棠溪醒了之后，看了看手表，才五点半，这时候胡思已经起来了了，在阳台上翻译文件。 宿舍的没开灯有些暗的，她为了不打扰别人就去了阳台。 棠溪起来后接近六点，薛春燕和莫絮凝也醒了，早上七点半课呢，六点醒了也正常，还得去吃早饭嘞。 四人一块出门吃早饭，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三人去上课，棠溪去外交部报到。 她出校门的时候七点二十，外交部走过去四十分钟，不算近也不算远，有自行车肯定更快啦，不过她没有，她只有十一路公交车。 八点钟左右的时候，到了外交部外边，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不需要登记，只是检查了一下工牌，混个眼熟，就让她进去了，毕竟以后她经常会往这儿跑。 棠溪到了外交部，敲敲门，没有人回应，很好，里面果然没有人，毕竟九点才上班嘛。 她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差不多等到八点半，才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 “你是傅部长说过的实习生李棠溪吧？” 棠溪看到面前这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姐姐和自己打招呼，也扬起笑脸。 “姐姐你好，我就是李棠溪。” “嘴儿真甜，叫我陆姐就行，我是你组长，以后跟着我啊！”陆淑婷想揉揉她的头，但觉得不能掉组长的面子就忍住了。 “好！谢谢陆姐带我。” “那有啥的，听说你是首都大学外语专业的高材生？” “啊？”棠溪有点微愣，这种形容词真的不会给自己引仇恨吗？ “别担心，我就是随口问问。”陆淑婷见棠溪呆愣，一眼就猜出了这小姑娘在想什么，自己还真没这个意思。 只是当时部长傅如行和a组组长张雨润都在夸赞这个小姑娘，还塞到了自己手下，有些好奇罢了，哪成想吓到这个小姑娘了。 陆淑婷是b组组长，a组的人都是从b组上去的，可以说b组的人那是前途无量。 甚至有些领导人见面会议也能进去旁听增长经验与见识。 而a组那就是主控领导人见面会议了，实时翻译，口述翻译，长短句关键词记录，那得是很厉害的人才能去的。 所以a组的人是真的厉害，当然啦，b组的人也很厉害。 起码整个单位有abcdef六个组，a组是核心，b组是预备役，后边的也重要，只是没那么重要。 一般新人进来都是从f组开始的，有才能才能爬上来的，一开始就进b组的，棠溪还真算第一人。 这是部长和a组组长拍板的事儿，单位怎么可能有不服的哦，不服那就去f组重新往上爬呗。 在整个暑假，全单位都很好奇这个空降b组的小姑娘，听说还是全国状元嘞，不知道长啥样。 棠溪跟着陆淑婷进了b组的办公室，陆淑婷把她带到她的工位。 “等九点十分，我们组会开个小组会议，你先坐着休息以后，等开完会后就有活干了。” “好，谢谢陆姐。”棠溪乖乖坐下，把包放下，拿出里面的笔记本和钢笔摆在桌面上。 陆淑婷把棠溪安置好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是和a组组长张雨润一起的，两人一间。 b组分五个小队，棠溪在的就是陆淑婷直管的b组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五队也算是她管的，但是也有小队长，一般都是其他队的队长朝着她汇报的。 棠溪在工位上坐着，她的工位上没有任何文件，文件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自己的小本子和钢笔在桌上，还挺……孤单？ 坐了几分钟，陆陆续续有人到了，这个大办公室是b组一队的，外间还有几个办公室是b组其他队的。 也不知道待会开会是b组所有人还是只是一队的人开会，要是所有人真的有房间坐的下吗？ 这些办公室看过去都不算大，工位一放就显得更小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高挺高的，可能是棠溪太矮了吧，长得一脸正气。 “嗯？新人？”那个男人看到棠溪坐在最显眼的工位上出声。 “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李棠溪。”棠溪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嗯，不算很高，但那股气质就给人一种很高大的形象。 “你好，我叫方寸，我是你对面这个工位的。” 这名字还挺有意思，懂得分寸吗？还是什么？不拘于方寸之地？ 方寸打完招呼坐在了棠溪对面的工位，然后就收拾着自己工位上的文件什么的，可能是一会开会要用吧。 棠溪的工位恰好背对着陆淑婷的办公室，这也是为什么方寸刚进来会有点好奇。 毕竟那么显眼的地方，一点小差都不能开，因为不知道陆组长什么时候出来，被抓住挨批还好，最要命的有可能就会踢出一队，去b组其他队。 其实光是去b组其他队还好，有可能一不小心会掉到c组，更有甚者直接踢到f组。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个其实挺恶劣的，看你开的是什么小差了，那时候那个人比较严重，把私人的东西带到单位了。 往大了说，这算薅社会主义羊毛了，确实是挺严重的，已经是陆淑婷留情了，直接开了都行，只是踢到组而已，这辈子没有晋升空间了，但工作好歹保住了。 棠溪倒是不介意在这个位置，自己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最显眼的位置，老师提问十次有六七次都是喊她，她都习惯了。 而且开小差什么的，神游太虚不好吗，非要手上搞什么小动作。 假装思考开小差摸鱼，看着还挺认真，你好我好大家好，这就叫摸鱼摸到精髓了。 继方寸之后，又来了两个同事，一个叫周末回，是个女性，年纪看着比较大，有点像四五十岁的人。 一个叫何桂桂，自己介绍说自己有二十五，听到棠溪只有十五，异常激动，自己终于不是这个组最小的了。 当时方寸和周末回就有些无语，这个地方难道不是年龄越小潜力越高吗？ 这何桂桂还真是生活上脑子缺根筋，工作上脑子多根筋。 第132章 开会 等到八点五十五，这个办公室的人算是到齐了，算上棠溪自己一共是六个。 分别是棠溪，方寸，周末回，何桂桂，崔全健，洪磊，要是算上组长兼队长陆淑婷的话那就是七个人。 原本队员是三男两女，现在算上棠溪，已经是三男三女了，按照老干部心态的崔全健老大哥的话来说就是阴阳平衡了。 九点十分的时候，所有人起身，带着手上的资料和笔走向棠溪工位身后的陆淑婷办公室。 何桂桂拉了棠溪一下，把她抓起来一起走，棠溪还不忘把自己的本子和钢笔带上。 几人站在陆淑婷的办公室里，棠溪才发现原来这个办公室有两个门，一个门是往棠溪工位身后开的。 还有一个门棠溪猜测是往a组的某个人身后开的，毕竟a组组长在这边办公，她也得去自己组员那边。 见b组一队的人进到了办公室，张雨润就从另一个门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开会还是避嫌。 等张雨润走后，陆淑婷才开始讲话，首先当然是介绍新人棠溪啦。 “相信大家刚刚也看到了，这是我们组新来的成员李棠溪，让我们掌声欢迎。”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弄的棠溪有些尴尬，为了缓解尴尬她也跟着一起鼓掌了。 简陋而又朴素都欢迎仪式过后，便是这周工作内容分布了，等周五下班前还会有个一周总结会议。 每个人都领了自己的任务，棠溪也拿了一个任务，是一份文件翻译。 听陆淑婷的语气，这份文件翻译是交给c组的人做的，但是如果她做得好也会直接用，相当于变相水平测试和考核了。 果然工作远没有当时在学校的简单测试来的容易。 散会后棠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何桂桂凑过来看了一眼棠溪的任务。 “没事，这个还轻松的，你先翻着，不会就来问我。” “好，谢谢桂桂姐。” 何桂桂是外交部部长傅如行的侄女，是留学回来的，是半年前刚入职的，当初是从f组爬上来的，一个月就干到了c组，三个月干到了b组。 半月前才进的b组一队，给了单位的老人很大的刺激，但又不得不承认人家真厉害。 其他人也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主动和棠溪搭话了，其实也是想看看这个空降到b组一队的小姑娘有什么实力。 要知道留洋回来的大学生何桂桂，那当初也是从底下爬上来的，工作能力那是公认的厉害，估计不久就能升上去了。 棠溪翻看着手上的资料，是一份外国的历史资料，要求是让自己翻译这份资料，然后提取出重点，并对此进行点评，可能用回复更准确一些。 这份资料对棠溪来说，翻译很容易，只是透过几张薄薄的纸，能看出对方国家的一段历史文化，并且提炼，有些困难。 不过勇敢棠溪，不惧风雨，冲冲冲！ 棠溪拿到后首先看了一遍，也不算翻译，英文对她来说已经属于无障碍沟通了，就跟家里的方言普通话来回自如切换一样，说句实话，她能对着这几张纸直接口头翻译。 棠溪看了三遍后，将资料翻译整理出来，在自认为重要的地方划上了重点。 而后看了看手表，快到午饭点了，那就下午再按划分的重点进行点评回复。 午饭，一办公室的人一块去，中途棠溪当然被很多人暗搓搓的指指点点。 “那就是b组一队新来的关系户？” “什么关系户啊！没听领导说吗？那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 “看着好小啊，成年了吗？” “没呢，听说才十五六岁嘞。”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推什么推，我看不见得吧，也不是没有b组下来的人！” “长啥样啊！我看看我看看！” “喏，就那个，小矮子。” 棠溪听到这句话有点忍不了了，你才小矮子，你全家都是小矮子！ 想当初自己那么高个，现在真的就是缩水了，已经一年没有长个子了，苍天啊大地啊，再长几公分吧，好歹到一米六吧！ 恨恨地咬了几口排骨，深呼吸了几下，才将这些“恶毒诅咒”抛诸脑后。 “棠溪，你一上午有什么不懂的吗？”何桂桂吃完午饭回去路上就问棠溪。 棠溪摇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桂桂姐，暂时还没有，有点头绪，我想先自己弄完试试。” “好啊！那你加油！”何桂桂也乐得轻松。 她之所以会问是因为她的好叔叔傅如行傅部长叮嘱过她要照顾这个新来的小同事，不需要帮忙那当然更好啦，自己都要忙不过来了。 一旁的洪磊内心有些不满但没有表露出来。 无非就是觉得这么年轻一孩子能干点啥，只能说说大话呗，他就等着她出丑。 还什么高材生高考状元，那玩意以前也有，高考停了这么些年，如今恢复了那还不是每年都有，有什么了不起的哦！ 还空降，他爬了十来年才上来，当他们白混的啊，被一个小姑娘压一头。 哦，被俩小姑娘压一头，一个是半年前来的何桂桂，那家伙有背景有能力的，没人敢说什么。 棠溪不知道洪磊在想什么，只觉得他似乎是憋着什么气，可能是工作不顺吧。 听说他之前是学俄语的，后来改学的英文，不算厉害，但是肯下苦功夫熬夜加班完成工作，时间久了也就上来了。 哦对了，何桂桂还说他是谁谁谁的学生，当初洪磊的这个英文老师下放，他照顾了一下，后面平反了，才上来的，不然他也就是个c组d组的命。 棠溪觉得大城市还是机会多，她们那种小地方，都没有外交部嘞，像在京市，前几年不能考大学的时候，高中毕业就能考外交部。 现在外交部的学历，只要年轻一点的其实普遍都是高中，只有五六十岁那些才是大学生，而且有一半还是被返聘回来的，毕竟大多数都被下放了。 棠溪知道自己学校的徐院长和汪校长都是下放过的，那时候下放的真的有很多人。 如今高考恢复了，其实外交部的高中毕业的人都挺尴尬的，不过也都挺庆幸自己当初考进来了。 第133章 加班 至少不用再卷了，好歹自己这是铁饭碗，高中又怎样，那还不是这些人前辈么。 可惜外交部是个能力至上的单位，只要是员工，不论出身不论年龄，工作效率高工作完成度高那才是最重要的。 棠溪没有去管别人的小心思，一心只想着好好完成陆姐给自己布置的第一份工作。 何桂桂可是说了，这个工作要是完成了，那奖金据说挺厚的，毕竟这个工作是c组其中一队的工作量。 一个人完成一队的工作量，那要是完成的好，就是拿走了人一队的奖金，能不厚吗？ 嗯，搞钱搞钱，卫生巾的钱还没着落呢！苦了谁都不能让家里的女性那几天受苦。 棠溪回到办公室后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其他几个人还趴着呢。 她也没打扰别人，喝了口水缓了缓，就继续手头上的事情，埋头干活，睡什么睡！卷起来！ 等到何桂桂醒来的时候，看到棠溪奋笔疾书，突然觉得有些不得劲。 她觉得自己被卷了，一向都是自己卷别人的，原来被人卷是这种感觉啊！ 不行，不能被一个半大姑娘卷下去，怎么能被新人看扁呢！干活干活，何桂桂连水都没喝就埋头干活。 有着这俩人的前驱，办公室的其余四人午休完毕后觉得这办公室氛围有些莫名紧张，也都不咋讲话了，就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 出来上厕所的陆淑婷看到自己队干劲满满的工作氛围，欣慰的地点点头，果然还是得加入年轻血液，大家干活才有劲。 下午三点的时候，棠溪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并且检查了很多遍，她不禁有些好奇，这东西真的需要一周时间吗？好像似乎不需要？ 鉴于自己明天上午不上班，下午才上班的关系，棠溪拿起东西就往陆淑婷的办公室走，打算去汇报。 留下办公室的其余五人，有些猜不透她去干啥了。 “桂桂，你说她干什么去了？”方寸有些奇怪，总不能完成任务了吧。 “我不知道啊方哥，你离她工位近你没问吗？”何桂桂也不知道，她也很好奇。 她不觉得棠溪完成了工作，那个工作对她而言半天就够了，但她不觉得棠溪干活也只需要半天，那也太逆天了吧，她不信。 “等她出来问问呗，有可能只是问问题吧。”周末回觉得身边的人也可以问。 为什么去办公室，刷好感刷脸熟吗？这小姑娘还挺有心机嘞，不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再干五年就去养老。 她都已经四十五了！今天竟然被俩小姑娘卷了，多难受啊！能不能照顾一下老阿姨！ “活还没干完嘞，先干活吧！”崔全健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改改。 棠溪不知道外边有这么热闹，她只是想提早交一下任务。 棠溪敲完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 棠溪进去后走到陆淑婷旁边：“陆姐，你有空吗？” 陆淑婷抬头看她：“怎么了吗？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坐在陆淑婷对面的张雨润闻言也将视线从自己的文件稿上挪开，移动到棠溪的脸上。 “也不是困难，就是我已经完成的早上布置的任务，想问问您有没有空，能不能先看看。”棠溪说的很直白。 “嗯，遇到困难我们就解决……等等，你说什么？”陆淑婷话都出去了才听清棠溪说什么，“你完成了？” 棠溪点点头十分认真。 “李棠溪同学，说大话是不好的行为，这在工作上是严纪，不可以再犯，你回去吧。”陆淑婷这是不准备看棠溪的东西，她觉得棠溪在说大话。 她布置的东西让其他人来做也得做半天一天的，她一个新人刚接触这些东西，竟然只需要大半天？谁信啊！ 没看到c组需要出一队人干三天活才能干完吗？咋的，她一个人顶人家一队啊！ “要不您先看看？”棠溪的语气有些严肃又正经，熟悉的人能听出来她已经生气了。 “行，那我看看。”陆淑婷觉得肯定没做完，但也不好打击一个小姑娘，打算检查完再批评。 陆淑婷快速翻看手中的东西，看到大气的字迹眼前一亮，内心赞叹了一句，这姑娘字倒是大气干净，就是心太急了。 随着她的动作，办公室只有翻页的声音，一旁的张雨润也不禁好奇抬头看向陆淑婷，谁让她不发声了，还怪好奇的。 过了十分钟，陆淑婷认真看完了所有的东西，沉默了一会，把东西递给张雨润，用眼神示意让她也检查一下。 “张组长，你也看看，看你挺好奇的。” 张雨润一挑眉，随后接过：“行啊。” 棠溪倒是不慌，她觉得自己做的没什么问题，背了好几遍词典就是有这个自信！ 张雨润快速翻完了手上的东西，按耐住激动的心，开口：“你一个人做的？” 棠溪“嗯嗯”应声。 “做的不错。”张雨润觉得真是捡到宝了，虽然对棠溪他们都存在一定的期待，但没想到这个期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张雨润看棠溪的眼神已经从慈爱变成欣赏认可了。 陆淑婷听到张雨润也肯定了棠溪，她才开口：“确实做的不错，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再加上就很完美了，这东西还是有些太书面化了，太硬了，但也无伤大雅。” “做的很好，继续努力！”陆淑婷让棠溪坐在她身边，帮助她修改一些细节。 棠溪明白这是给自己学习的机会，听得十分认真。 张雨润看着俩人交流工作，默默地去往了她的组员办公区，嗯，小姑娘那么努力，可不得督促一下自己的组员。 陆淑婷和棠溪删添完细节后，俩人出来发现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是的，别人早下班了。 她们俩人刚刚埋头工作，注意力都没有分散，同样的也没注意张雨润进出好几次，她已经下班回家了。 棠溪和陆淑婷在单位门口告别，陆淑婷看着棠溪远去的小人影心想，这就是新新力量吧，性子也沉稳，磨一磨练几年就能上去了，真好，国家与社会欣欣向荣！ 棠溪背着自己的小包快步走向学校，她刚刚瞥了一眼手表，比平时下班晚了半小时了，也不知道薛春燕和胡思咋样了。 第134章 回去 棠溪到达寝室后，拿着钥匙刚插进门，就发现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薛春燕。 “你可回来了！来，包给我，第一天上班这么累吗？都加班了。” “快先洗个手吃饭吧，饭菜还热着呢！”胡思在搬椅子，想着待会棠溪洗完手就能坐下，“边吃边说。” “好，我先洗个手。”棠溪洗完手出来坐下，“不累，就是忘记时间了，晚了点，不好意思，让你们白白等着。” “以后要是晚了你们先吃，给我留点就成。” 棠溪倒是不介意吃冷的，但总不好拖着俩人陪自己吃冷的，何况她真的不确定以后会不会不准时。 “成，那以后你晚了就给你盛出来，用热水隔着暖着，也不至于太冷。” 薛春燕应了，她知道棠溪的性格，她说了那就是认真的，没必要去推三阻四，胡思估计不好意思答应，没事，她来，她答应就成。 饭点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四十分钟的，棠溪有点饿狠了，塞了一大口饭进去，有点噎着了。 而后喝了一口水，咽是咽下去了，就是咽喉下方那块地方感觉被撑开了一下，有点疼，不过过了几秒就不疼了，饭粒下去就好了。 “吃慢点，噎着了吧！”薛春燕接过棠溪喝完的水杯放在一旁，也不敢去顺她的背，看着棠溪缓过来了才开口嗔怪。 “嗯嗯，吃饭吃饭，真的好饿！” “你上了一天班当然饿，脑力活动唉，虽然不费力但是费脑啊，一样很饿的！” 说着薛春燕夹了块大白菜，从棠溪面前绕过，最后塞进嘴里，亏的棠溪还以为她夹给自己的，这可真是好闺蜜！ 吃完饭后陆续去洗漱，等所有人都捯饬完自己，大家才聚在一块说小话。 虽然有门外边隔壁寝室也听不到，但是就是喜欢压低声音说小话，显得很有氛围。 其实也没说什么，主要是询问了一下棠溪第一天上班怎样，她都如实说了，大家确认她真的没什么事情，就绕开了话题。 开始说起其他寝室的八卦，说了一会又开始抱怨这次接的活比较困难，不过对于她们既是困难又是挑战。 对于困难要客服，道理她们都懂，就是想吐槽几句，这样把不好的情绪抒发一下，才能保证一个好的心态面对这个挑战。 而后不知怎么得又扯到了棠溪的单位。 “棠溪，你们单位真的很大吗？有多大啊？比我们学校还大吗？” “那倒是没有学校大，不过真的很大了，每个部门都是分开的，都有不同的办公楼，我就在外语部那儿的楼里工作。” “这么说岂不是还有别的语言？” 棠溪点点头：“有的，什么俄语，德语的，很多的，也有一些小众语言，不过他们好像就在一个楼里不同层吧，人比较少，可能就合在一块了。” “听起来挺大的，感觉你们单位规划的很好，每个部门都是单独的，应该很少有那种找事的人吧？”胡思好奇地提问。 “找事的人？嗯？是指说三道四不认真干活，每天只盯着别人干了什么事情背后说坏话的人吗？” “嗯嗯，对的，就是那种人。”胡思应声。 “我这才第一天上班，应该没有吧？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认为应该没有，大家都挺忙的哎。” “我觉得这么大单位应该也不会有这种人吧？而且听说外交部是最严格的单位了，毕竟代表着我们所有人民群众在别的国家的脸面嘞！” 薛春燕觉得棠溪单位不会有那种自己不行又见不得别人好的关系户，听她爸说那儿就算是有关系户那也是凭自己考上的，这地方不是有关系就能进的，还是得看个人实力的。 “等我毕业了，我也要尝试考你们单位！我们俩就能一块上下班了！”薛春燕眼睛里充满了信心，她是一定要考进去的！ “好！我等你来啊！”棠溪觉得薛春燕一定能考上的，她们单位确实一直都在招人，只不过招的都不是重要的人，也不是大学生。 毕竟刚恢复没多久的高考，大学还得读几年嘞，大学生哪有那么快哦！ 以前的大学生和现在的大学生年龄差挺大的，棠溪相信等到薛春燕毕业的时候，一定会招一批人的。 也许不止是她们单位，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的部门单位，国营企业那些，都会招一批高学历人才吧。 “你这么快就想好要干什么了啊！我都没想好。”胡思羡慕薛春燕。 她不是没想好，而且必须得回家，家里还需要她照顾，离家近一点没啥不好的。 但是见过首都形形色色的人，相对繁华的地方，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就这么离开不甘心，毕竟她花了所有的力气才费劲地从小地方上来的。 “慢慢想啦！离我们毕业还早呢，好几年，够你想了吧！”薛春燕没听出来胡思隐藏的东西，只是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啊，还好几年呢。”胡思轻声呢喃了几遍，随即把刚刚的情绪和思绪都抛诸脑后，管他呢，好几年嘞，以后再说！ “阿絮嘞，有没有想过以后干什么？” “我吗？”莫絮凝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开口说，“不知道，其实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考虑过以后要干什么。” 棠溪三人都不是干涉他人之事的人，默契地没有开口，但又怕话题丢到地上导致所有人尴尬，薛春燕接了一句看似敷衍其实也很敷衍的话，不过，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莫絮凝没有注意。 “慢慢想呗，还好几年嘞！” 听到这话的胡思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嗯？这不就是刚刚聊到自己薛春燕说的话吗？ 胡思看向薛春燕，俩人对视，薛春燕尴尬地憨憨一笑，胡思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微红了脸，瞪了薛春燕一眼，仿佛在说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感情我和你们聊未来，你敷衍我是吧？还是不是好姐妹了！没爱了没爱了！ 棠溪看着俩人的眉眼官司，只觉得好笑，像小姑家的俩孩子吵架，没真生气，只是闹小情绪。 第135章 第二天上班 次日上午棠溪上了一上午的课，吃完午饭顶着大太阳就去了单位上班。 棠溪在路上还想着，这再上几天班，自己怕是要被晒成小黑炭了。 没有午休，但是大中午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还真就一点不困。 昨天同事的反应都很正常，他们以为棠溪去办公室就是询问问题，然后等下班了人也没出来，还加班，一定是去问问题了，所以大家也就该下班下班，该回家回家，没有等她。 “你好厉害，我叔叔让我和你学习！”何桂桂昨晚上和傅如行一块下班，早就知道了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额，谢谢，我才应该向你学习。”面对何桂桂的夸赞，棠溪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谢啥啊！本来就是你厉害啊！我叔叔昨晚上都说了，你可是大半天就完成任务了唉，比我厉害多了！”何桂桂说完就忙手上的事情。 棠溪觉得何桂桂只是谦虚，毕竟她昨天刚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这个小姐姐是很有实力的，大家对她都很尊重，是那种佩服的尊重。 “我会继续努力的。” 何桂桂手上的动作一顿，内心有些懊悔，我这个嘴啊，怎么这么快！完蛋了，要被新人卷了，还是个很有能力的新人，救命啊！ 今天方寸和周末回出外勤，跟着a组的人去外边了，不在办公室。 崔全健和洪磊则是在其他组沟通工作，棠溪来的时候她们也恰好不在办公室，所以办公室只有何桂桂一人。 棠溪先把自己的小背包放在了工位上，打算去陆淑婷的办公室和她打声招呼。 打完招呼后又领了新的工作内容，昨天的工作已经上报了，说是等月底按工作量一起结算奖金，只要干的多且质量好奖金也多。 棠溪觉得这话怎么和当初自己室友说的一样，多劳多得，看质量和量。 不过事实就是外包肯定便宜一些啦，毕竟就算合格了，那不得找人来改吗，也挺耗费精力的，人才稀缺啊！ 棠溪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把这东西甩出脑海里，随后就紧着手上的活开干。 斜对面的何桂桂又被激励了，昨天她叔叔的话历历在目，一个新人都能吊打她一个老人，虽然是和当初她刚进单位的时候对比，但是她确实是被刺激到了。 毕竟人也还是个小姑娘，年纪还小，留过学是有些自负在身上的，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多多少少内心是有一些傲然的。 不行不能被比下去！ 何桂桂此时充满了干劲，一扫刚刚办公室只有她一人干活的懒散样子，认真翻看起来手上的文件，时不时做点批注。 干了一下午的活，下班前周末回她们回来了，周末回和棠溪是步行，一块走出单位。 棠溪看着旁边的大门出来了三个人，十分好奇自己单位旁边的那边是什么单位。 “周姨，那边是什么单位啊？” “以前也是外交部。” “啊？”棠溪疑惑，以前的外交部？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不允许单位扩建啊？” “不是不是，原来是扩建了。”怎么没见过其他语言的人，“周姨，那那边没有人了吗？” “嗯？有的。”周末回压低声音，“不过只有守在那边的人了，就是保障那边没人进去、安全、不会倒就成，其实说白了就是关系户的工作，也不需要学历工作能力的，是个人都能干，说难听点的换几条狗都行。” 棠溪了然，不知怎的话题又被周姨转移到办公室的人员身上了。 “我们办公室的洪磊之前就是学俄语的，但是现在上边更看重英语一点，所以他改学的英语。” “好厉害。”棠溪觉得语言类真的是从小学好，长大后全靠死记硬背，真心觉得洪磊有毅力。 “也不算什么厉害吧，他也就是靠那啥的，不过还是挺有魄力的，三十来岁了改学的英语。” 周末回仗着自己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也不怕惹事，就直白往外说。 “哦哦。”靠关系……嗯，是能说的吗？好吧，周姨最大，快退休人士惹不起。 “哎，你昨天没啥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走的有些晚，工作上有些困惑，就请教了一下陆姐。” “没事就好。”周末回也想不出来要和这么小的姑娘聊什么，聊家长里短也不合适，想聊单位人的事而又想起棠溪刚来第二天，怕是人都没认全，突然就有些沉默了。 幸好也就同行了一段路，拐角就分叉了，相互告别后棠溪加快了步伐，干饭干饭！回去干饭最重要。 等她回到寝室，室友都已经到了，不过也是刚到。 “棠溪你回来啦！正好我们刚回来，快洗手准备吃饭！”胡思刚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 棠溪点点头：“好，谢谢你们。” 说完就进卫生间洗手了，顺便还擦了把脸，走了那么久路确实热。 等她洗完手出来薛春燕已经把饭盒打开了，椅子也搬过去了，只等棠溪落座开动。 莫絮凝还是一个人吃饭，不过她不介意，也习惯了室友这么样吃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在意别人干什么，就算是偶像，粉丝也不好侵入人家生活吧！ 几人吃完饭洗完澡，等胡思干完活，又开始吃起了西瓜。 “真好啊！有小棠溪在真的是西瓜自由！”薛春燕感慨了一句。 其余两人点点头，那是，又甜又好吃，个头不算大不算小，四个人平分每个人刚刚好。 这年头的西瓜还是很贵的，水果都精贵，但上了大学后，隔三差五就能吃上棠溪给的水果，大多数是苹果啦，可能苹果好买吧。 棠溪要是知道肯定会说不是好买，是怕你们怀疑，不过去了皮切了块的苹果确实挺好吃。 她也想吃榴莲想吃龙眼荔枝草莓大樱桃什么的，奈何条件不允许啊，只能每次自己偷偷加餐，哦，对了，草莓是最好吃的，不允许反驳！ 对于201的几人来说，能白吃那么多已经很开心了，可不敢有什么要求。 尤其是胡思，她就喜欢吃西瓜，水多还甜，虽然没有大白兔奶糖那么甜，但也很甜了。 薛春燕没什么心理负担，吃吃呗，闺中密友都愿意养自己了，啃自己闺蜜，有啥不好的！ 第136章 晒黑了 莫絮凝则是偶像给的，那不好吃也是好吃的，何况真的很好吃，她也会分享各种糖类，以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为主。 棠溪很喜欢她，不对，棠溪很喜欢她的巧克力，没错，是这样的。 莫絮凝的巧克力是纯的偏微苦微甜，含在嘴里很香，对比甜腻腻的糖果，棠溪很喜欢巧克力，但一般买不到。 额，好像友谊商店有，上次忘记买了，下次去的时候她准备多买一些，这玩意饿的时候吃一块还挺顶饱，小小一个，没想到能量这么大。 胡思则是觉得这是雇主给的福利唉！能白吃为啥不吃？ 秉持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原则，寝室的所有卫生活还有零零碎碎的小活都是她干的，没错，她还会修风扇，请称呼她一声胡师傅。 若不是棠溪给的每次都是切开的，自己都想攒起来。切开的攒不了，会坏，只能含泪吃下这些东西。 自己一暑假瘦的几斤肉，刚开学难道就要长回去吗？这感觉，还真不错嘞！ 棠溪严格按照课表上的时间上课，没有落下一堂课，其余时间就去单位上班，几日下来，她明显就黑了，不过也变强了。 过了一礼拜后，棠溪去给小曹知青送信，是家里寄给她包裹，里面顺带了小姑写给小曹知青的信。 “小棠溪？你怎么这么……健康？”小曹知青本来想直接说她黑，但是又觉得这么形容一个女孩子不太友好，而后又换了个说词。 棠溪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小姑父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绷着脸回答：“上下班晒的，给，小姑给你的信。” “谢谢啊！”小曹知青看着绷着脸的棠溪想笑，他第一次见棠溪黑着一张脸说话，物理意义上的黑着一张脸，还怪好笑的，忍住，不能笑不能笑！ 棠溪看着努力憋笑的小曹知青无奈：“想笑就笑吧，我也知道我很黑。” 被点破后且被允许放肆大笑的小曹知青实在是忍不住仰天大笑，笑了好几声才停下来，看着棠溪原本就黑黑的脸蛋现在更黑了，有些心虚，捏着手里的信就想溜回自己寝室。 正巧棠溪也想赶紧回去，这个小曹知青真是的，不就是晒黑了，有什么好笑的！还笑那么大声！ 其实小曹知青想笑完全是因为没有见过晒黑的棠溪，他嫁到李家这么多年，棠溪一直都是很白的，他还以为晒不黑，没想到是晒得黑。 别说，黑黑的还挺可爱，嗯！今晚就写信，明天寄回家，早点让家里人也知道，虽然见不到，但是不妨碍他们能想象啊，多好玩啊，白团子变成黑团子。 送信只是日常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棠溪很快又投入到自己忙碌的生活中，只有周末能抽空休息一会儿。 不过也没什么娱乐合适，也没什么娱乐节目，最多和室友一起去看电影，不过也就小半天，其余时间棠溪还是待在寝室看看书提升自己。 她也不想出门，说实话，晒黑了她倒是不介意，主要是在外边闲逛真没什么乐趣。 薛春燕还是每个礼拜都会固定回一次家，但也就拿点东西，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寝室，人家有自己的小目标了，当然要努力奋斗啊！ 薛春燕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棠溪，默默地点点头，想着自己一定要追赶棠溪的进度，不能被甩太远了，她爸说了，两个人若是差距太大，是会渐行渐远的。 怎么能让棠溪跟着自己的步伐走呢，当然是应该由她来努力追赶好朋友的步伐啊！ 又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的时候，薛春燕埋头干活，争取多接一些活，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多劳多得的稿费，而是为了在课余之时锻炼自己，不让自己被棠溪甩开太多。 就算全力追赶都赶不上，那就尽量在一节车上，她在车头，她在车尾，怎么不算在一起呢！ 201寝室就这么莫名地又卷了起来，关起门来的学习，其他人都不知道，胡思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偷偷变强然后惊艳所有人！ 在其他寝室看来201寝室和往常一样，几个人都不喜欢出门，只喜欢呆在寝室，说她们关起门来偷偷学习？那都是不存在的。 这年头还有人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然后不学习吗？再说了，人家只是喜欢安静吧，开着门关着门不是照样学习，有什么好说闲话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背俩单词。 别说，还真有那种考上了大学以为万事大吉了，然后就荒废学业不好好学习的人，只是这类人真的占少数，大部份人都是很认真学习的，许多都是农村上来的，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可以。 除了双休的日子，起早贪黑早出晚归是棠溪的常态，随着上班日子越来越久，加班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能力的突显，领导的重视，就会让棠溪的任务变得较为重要，时间上也会相对紧迫。 棠溪既要兼顾学业，又要完成工作，不加班那就真的没什么时间，何况她还需要完成学校课程的课堂作业。 棠溪倒是想压榨时间，但是前两天她重新规划过自己的时间表，发现调节不了，毕竟单位的活都是当天给当天交或者次日交，时间上确实是不可调节。 唯一能调节的就是学校的课程作业，可以堆积在周末一起做，但是在这样就与她的今日事今日毕的理念相违背，这样不行！ 因此她就只能每天加班，少睡一会儿，少聊一会儿寝室夜话，她想，等适应了工作强度就好了，或许等学分修完就好一点？ 不管棠溪面临着什么，时间只有那么点，秒针不间断地一秒一秒向前走着，她也在一步一步逐渐适应着半工半读的生活节奏。 干的多吃得多，人倒是没瘦也没胖，只是又黑了一些，嗯！这是她努力工作的证明，本来就晒黑了，现在更黑一点有什么关系，反正冬天过去都会白回来的，还是先搞定手头上的活吧！ 第137章 发钱啦 一个月后，棠溪拿到了第一笔工资，是底薪加上项目奖金，一共是一百三十六块八毛六，当然啦还有各种钱票。 棠溪拿到手后有些微愣，这……这么赚钱的？自己一月就拿了老爸两三个月的工资？ 好像自己也没干什么吧，就是完成了一下陆淑婷布置的任务而已，额……嗯！下个月继续努力多干点，争取再多拿一些！ 这个月的工资只够买点卫生巾和吃的的，想买其他真的是零头都不够。 发工资前一天，何桂桂就和棠溪约好发工资那天下班一块去友谊商店购物。 所以棠溪在前一天就和室友打了招呼，第二天不用给她带晚饭，她和同事在外边吃。 下班后，何桂桂率先冲到她叔叔的办公室喊了一声“我去外边买东西，不一块回去了”就又冲了出来。 拉着棠溪走，棠溪坐在何桂桂的自行车后座，她的后座还贴心的包了一层布料软垫，坐着一点都不硌。 “我骑车很稳的，不过你也要抓紧我啊！”何桂桂怕棠溪掉下去，嘱咐了一句。 “好。”棠溪抱紧了何桂桂的腰。 两人一自行车就飞快的到了友谊商店门口，是的，俩人都没去吃饭，先去购物。 毕竟国营饭店关门晚，友谊商店关门早。 俩人到了友谊商店，出示了证件就进去了，在一楼，棠溪买了八包卫生巾和一些巧克力，让随行工作人员先记着。 那卫生巾她在来月经的时候用了，真的很好用，比月经带还有月经纸好用了不止一点点。 何桂桂也拿了四五包卫生巾，想来是自己和家人用的。 而后何桂桂拉着棠溪来到了三楼。 何桂桂来这儿是为了买一件衣服，她看上了大半个月了，就准备发了工资来买。 棠溪一看价格，好家伙，两百六，不禁怀疑她的工资够不够。 何桂桂付钱的时候眉头都没皱，棠溪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收入。 何桂桂的工作比棠溪重要，奖金高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这个单位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的，何桂桂每个月的收入比a组一半的人还高，反正比b组组长陆淑婷高多了。 一般的员工确实真的只有三十几四十左右一个月，稍微厉害一点的有五六十一个月。 不过在这里真的是能力至上，干的多质量合格就拿的多，眼红别人的那些人，也不看看他自己行不行。 棠溪刚进去活比较碎比较杂，但是她干的快啊，质量又高，积少成多，奖金就多了。 何桂桂是项目比较大，一个大的顶棠溪半个月碎的，拿到的钱自然就多了。 而且听何桂桂的口气，她好像还接了报社的翻译稿件，那给的钱也不少。 棠溪觉得，报社接稿翻译这件事自己也能进行，还能告诉室友，多个额外收入挺不错的，何况她觉得她忙的过来。 她从来不在寝室加班，没办法，工作效率太高了，陆淑婷有时候路过她工位都会被她打击到。 天赋真的比努力更重要，所有人都可以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但是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在努力也只能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人生就是这么现实。 何况棠溪又有天赋又努力的，谁能比的过，看来自己这个组是留不下她，不过往上也好，这样部门就会更好一些。 傅如行和张雨润已经和陆淑婷沟通过了，再过两月，让棠溪和何桂桂一块晋升到a组，再留在b组确实有点浪费。 但为了磨练棠溪的性子，后面的两月，棠溪经常被带着出外勤。 话说回来，棠溪和何桂桂还在购物，挑完衣服何桂桂拉着棠溪看起别的东西来。 “这儿的东西不能明晃晃往外戴，你有看上的可以买了攒起来。”何桂桂明示棠溪，还用手指指了指上边，“我听说，以后慢慢就能戴了。” “嗯。”棠溪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谢了，桂桂姐。” “谢啥，都是同事。”何桂桂知道棠溪俩月后要和自己一块去a组，挺高兴的。 自己入职后就没啥朋友，好不容易来了个能说的上话的，可开心了，虽然这个同事年龄小还卷，但好歹聊的来。 能一块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工作，那当然很好啦，这样她就不慌了。 以往都是自己卷别人，现在被人卷，这滋味也不错，起码这个月到手的钱又多了几十块，不然还不够买这件衣服嘞，自己还得感谢棠溪，谢谢小同事送来的卷。 棠溪扫了眼风水宝地宝藏区的那些金银珠宝，觉得首饰什么的可以放一放先，虽然自己喜欢那个钻石，但是以后也能买。 有钱还是先买摆件比较好，毕竟自己有房子里面空空的，连床桌子都没有。 李靖民倒是想给棠溪置办，但是被她拒绝了，她想自己买，主要是她在友谊商店看中了一件大件的屏风隔断。 她觉得家里的家具得找个老师傅打，还得用好木头，才能和这件屏风隔断呼应。 摸了摸袋子里的零钱，嗯，不够买二楼那个大件屏风隔断的，叹了口气，算了，攒够钱再说吧。 “叹啥气？”何桂桂在一旁看着其他衣物，被棠溪突然的叹气打扰了。 “就是觉得自己穷，买不起啥。”棠溪实话实说。 “穷啥啊！你刚刚一楼出手那叫一个有钱，那么多卫生巾唉！”何桂桂不觉得小姑娘没钱，这一个月的活干的她都看在眼里，咋可能没钱。 “可那是必需品啊，买完了不就没钱了。” “说的也是。”何桂桂觉得棠溪说的还真对。 自己当初不就是想攒俩月工资买这件衣服，只是突然被卷起来了，这个月到手钱多了正好买得起这件衣服，就拿下了。 “那就慢慢攒呗。”何桂桂心态很好，月光族，一个月收入二三百的月光族，没办法，家里不需要她担心，她只需要养活自己。 有高收入为什么不富养自己？又不是贱得慌。 “嗯！”棠溪重重点头，那一脸严肃认真让何桂桂忍俊不禁。 第138章 看望哥哥 “你这小姑娘真好玩，明明是个小孩，硬装的像个大人。” “我马上十六了。”棠溪抿着嘴，有些不高兴。 “好好好，是个大人了，姐说错话了，待会姐请你吃饭。” “嗯哼！”棠溪眨眨眼，这算白嫖一顿饭？嗯？好像体验到胡思的幸福了。 俩人吃完饭后，何桂桂把棠溪送回了寝室。 棠溪拎着一大袋东西回了寝室，室友都在，看到她买了很多东西也都不好奇，主要是她经常大包小包带回寝室。 有时候是家里寄来的东西，有时候是自己出去买的，室友都习惯了。 棠溪给了薛春燕两包，又给自己留出来两包，然后趴在桌子上写信，打算明天去邮局寄件，把剩下的四包和部分巧克力等吃的先寄回家。 等下月发工资后再多买一些卫生巾寄回去，今天倒是想买多的，但是手头上的钱不够了，十五一包不算便宜嘞。 棠溪收拾完自己，也收拾完明天要寄的物件和信，然后和室友聊了几句。 把报社翻译稿件的事情告知了她们，随后让她们自己选。 报社的稿件相对轻松容易来钱快一些，外交部外包的稿件要求较高，不过能锻炼自己。 不知道别人怎么选的，反正薛春燕没有去接报社的，光是外交部外包的那些东西就足够她头疼花时间了，哪还有精力干别的。 棠溪则是在下班后接了一部分报社的稿件，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又过了一个月，她在单位的工资与奖金比较少，实在是出外勤比较多，这导致文件翻译内容比较少，只有一部分出外勤补助。 出外勤手上用的文件是已经处理过的文件，自己只是去旁听增长见识的，有补助就很好了，还指望人家分她奖金吗？那也太得寸进尺了。 所以这个月棠溪的工资只有四十来块，不过报社的稿件翻译则是一月有一百来块。 报社的稿件是一单一结的，征用了就会结钱，不会拖欠。 点了点工资和报社给的外快，棠溪松了口气，这个月的卫生巾费有了。 啊，天哪怎能感觉自己还是缺钱，看样子还是自己不够努力，要加油啊！ 薛春燕在这两月的时间，只接了外交部的翻译外包文件，接了不少，倒是过了七八篇，赚了几十块钱。 棠溪听到价格的时候觉得外包压的有点狠，但是想到外包后收回去也是半成品还得加工，好像这价格也不算压的狠了。 胡思则是因为外包的那些稿件她有一稿改了五次才过关，觉得来钱确实比较慢，所以主攻报社的稿件了，不过也没放弃外包的，只是接的少，一份稿子改一月那种。 莫絮凝的侧重则是五五开，她接报社主要是为了那个署名，每份用了她文件的报纸都买回来，寄回家给父母了。 接外交部是为了向偶像看齐，当然也是锻炼自己啦。 两月过去，棠溪发现自家老哥除了那次买房来找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不过她也忙，就没想起来。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她觉得应该去照看一下老哥。 毕竟小曹知青和自己在一个学校，隔三差五就见面，主要是为了帮小姑盯着他。 然后自己基本一俩礼拜送点水果给他，让他别忘了这学校还有个侄女在，让他注意点自身作风。 虽然每次过去都会被嘲笑肤色，但是好歹完成了小姑的任务不是，笑两下就笑两下吧，又不少块肉的。 而李靖民在另一所学校，还俩月没见了，棠溪虽然觉得他不会出事，但还是觉得去看一下她才放心，于是今天就打算去。 棠溪拎了一个空背包就出发了，路过友谊商店还买了两罐奶粉，在快到首都师范大学的时候，她拐进拐角，装了一袋子的水果。 然后就走出拐角继续往目的地走，到了学校后，在门卫那儿登记完就去了李靖民寝室楼下。 李靖民被宿管大爷叫下来，棠溪把东西给他后绕着他转了一圈，嗯，没缺胳膊少腿，也没瘦，挺好的。 “小妹，你来啦！”被转圈看到李靖民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啥呢你？” “看你完不完整。” “怎么说话的，你哥好手好脚的，怎么会不完整。” “那俩月不来见我？” “我的亲妹啊！真不是我不想来找你，你看我待会马上就得去补课了，天地良心，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忙啊。” 李靖民就差哀嚎了，他确实是为了多赚点，又接了一个家教，主要是他刚买的房子空空荡荡，想接父母过来都没这个条件。 想着多赚点，能置办些家具，起码先捯饬的能住人。 家具那些大件无非就是钱，但是生活用品，什么锅碗瓢盆什么棉花被褥那些，不但要钱还要票。 买了房子的他属实是空空如也，分币没有，包括现在都在努力存钱，连水果都不敢买。 李靖民打开布袋看了一眼，好妹妹，不愧是亲妹妹，既有苹果又有香蕉梨头的，压在最底下的好像还是奶粉。 “你先拿回去放寝室，记得保管好啊。”棠溪记得李靖民寝室有一两个不太好相处的人，见不得别人好那种。 “知道知道，我先上去给大铁哥，他今天休息，等一会儿啊，哥马上下来。” 棠溪点点头，随后他就跑回寝室，把东西往刘斌手上一塞，只留了一句“我妹给我的”就又下楼了。 刘斌都没来得及回他，只能默默把东西放进自己的柜子里，然后加了两把锁，没办法，谁让李靖民没把自己的柜子锁留下，他只好放自己的柜子里了。 因着不放心，还多加了一把锁嘞，看来中午不能出去吃了，得看着这柜子，万一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室友撬锁就麻烦了。 李靖民寝室还真丢过东西，八个人住，总有人忘记锁柜子，然后丢了东西的，找过宿管大爷，但是大爷那儿没有外来人。 别的寝室也没人丢东西，只有他们寝室丢了，肯定是监守自盗，贼就出在寝室里。 那时候寝室里所有人都防着别人，只有李靖民和刘斌相互不设防，不过俩人也没丢过东西就是了。 第139章 卖了都不够一半 刘斌觉得李靖民的妹妹给他的东西要么很贵要么很重要，也没打开看，不过能闻到一点水果的清香，他猜是一些比较稀罕的吃的。 他想着反正自己饿一顿没啥，加了两把锁还留在寝室盯着，打算熬到晚上李靖民回来。 而这头的李靖民和棠溪根本不知道，俩人走到学校食堂，打算午饭在学校里解决。 倒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吃完饭过不了多久李靖民就得去补课，那个孩子家里离首都师范大学比较近，和国营饭店是反方向。 所以为了照顾老哥，棠溪就屈尊陪他吃食堂了。 别说，这饭真没她们学校好吃，自己这一趟还真是来亏了。 “你来啥事儿？”吃完饭李靖民趁着没人暗戳戳问她，“这儿没人了。” “真没啥事，就来看看你。” 李靖民对着老妹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 “不信？”棠溪反问。 “信信信。”李靖民可不敢惹棠溪生气，“要不说咱俩是亲兄妹嘞，我本来也打算过两天来看看你。” “编。”棠溪压根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李靖民嘴里没一句实话。 “真的！真真的！”李靖民笃定地说，“我已经攒了一些钱了，能打几个家具，就打算过段时间去安排打家具的时候抽空来看你嘞。” “哦，抽空呗。” “没没没，我说反了，看你的时候抽空打家具，对对对，看你的时候抽空打家具。”李靖民换了个语序。 棠溪眉头微微皱起，斜睨着他，仿佛在说“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真的！你信我！” “好，我信你。”棠溪被李靖民弄无奈了。 明明是哥哥，怎么比她还幼稚，呸！她一点都不幼稚。 其实李靖民也不幼稚，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理亏了在求饶，确实是他的关系没去看棠溪。 然后今天棠溪来看他还带了好多东西，那袋东西怕是就顶他这俩月赚的外快了。 水果多金贵啊！还有那奶粉罐子上面好像还是英文嘞，一看就是友谊商店买的，一定很贵。 “话说你这俩月还好吧？在单位有没有人欺负你？” “挺好的，没人欺负。” 然后棠溪简单讲了讲自己在单位的事情，也没讲第一天上班自己负气离开的事。 并不是怕他担心，主要是怕他和家里说，然后让爸妈爷奶他们担心。 “照你这么说你赚了不少嘞。”李靖民感慨自家妹妹真能赚钱，不过内心偷偷吐槽了一句“也是真会花钱”。 “还行，不过都花了，买了日用品，寄回家了一部分。” “妈没写信骂你？”李靖民想到上月自己汇了一笔二十块回家，不但被退回来，还被骂了。 “没啊，我说了是上班挣得。”棠溪不明所以，为什么会被骂呢？ 又没去黑市什么的，都是自己正经干活得来的，也经得起查，怎么会被骂嘞。 李靖民默然，好吧，同是孩子却不同命，自己也是辛辛苦苦补课挣的，但是老爸老妈就是觉得自己去了黑市。 还特意写了一封厚厚的信，专门用来骂自己，整的这个月他都不敢汇钱回家，生怕再收到厚厚的信。 “额……那个不重要。”李靖民想转移话题。 “所以你被骂了？”棠溪一眼看出了他的尴尬表情。 李靖民垂着头“嗯”了一声，棠溪顿时笑出了声。 “你不会直接买了寄给她们吗？” “这样就不会被骂吗？” “可能还是会吧，但是好歹不会退回来，退回来又得付邮费，妈她们舍不得的，汇款单退回来又不用钱。” “是噢，那下次我也直接买东西，可问题是我不知道买啥啊，额……” 李靖民原就是觉得自己买不出什么，才觉得汇钱回家，老爸老妈有钱了买啥都行，但他没想到他遭遇了一顿臭骂和退钱。 “额……买不出来就别买了，我寄回去都是我俩名义的，都一样。” “所以我又在不知不觉中占了便宜？” “嗯哼，开心吗？” 李靖民摇摇头：“不算开心，明明我才是哥哥，为什么爸妈收你的却不收我的。” “可能你有前科。”棠溪一语道破。 李靖民无力反驳：“好吧，以后你寄回家多少我和你平摊吧，总不能全让你出，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太差劲了。” 你本来就挺差劲的，不过她不介意啦。 “不用了，真要你出的话，把你卖了都不一定够。” “这……这么贵？我不信！你买了啥啊，还卖了我都出不起一半。” “主要是那个卫生巾。” “什么东西？” “额……就是女孩子月经用的那个，十五一包，一包十六片，单卖一块一片。” “月经带？”李靖民提起这个倒是没有羞耻，他觉得这是正常生理现象，没什么值得躲藏的。 “一个作用，但是干净卫生一些，更健康一点。” “哦哦，等等，你说多少钱？”李靖民反应过来愣了愣，这玩意那么贵吗？ “十五一包，一包十六片，单卖一块一片。”为了照顾耳朵不好使的老哥，棠溪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一月寄回家几包啊？” “少的时候四包，多的时候看心情，然后把手上的全国票那些都寄回去，反正我也不用。” 李靖民默默算了算，十五一包，一月最少四包，那就是六十，还有各种票据，有时候还会买布料吃食什么的。 一月俩人平摊都得四五十，好吧，真的是把他卖了都给不起一半，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他真的好穷啊！ 幸好这是亲妹，打击打击也没啥，要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不得羡慕妒忌哦。 李靖民嘱咐了一句：“财不外露啊。”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棠溪看李靖民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赤裸裸的丝毫不掩饰。 弄的李靖民揉了揉她的头，嘟囔了一句：“小大人，主意真大。” 这事儿挺刺激李靖民的，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棠溪，但是也不能太差吧，现在仿佛差距越来越大。 第140章 日常 棠溪看着沉默的老哥，问他：“哥，要不你也试试报社那个？挺挣钱的。” 李靖民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摇头拒绝了，很简单，他成绩不算好，这种外包的活他肯定挣不到钱。 还不如好好补课，还能挣点他能力范围内的钱。 李靖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种超出自己能力和见识范围内的钱他从来没想过。 “小棠溪，以后有啥别的活告诉哥一声，我也想想别的方法。” 李靖民虽然赚不了稿件翻译外包的钱，但是不代表他不想赚其他途径的钱，人嘛，总是敢想的。 “嗯，如果我知道会告诉你的。” 棠溪知道李靖民想赚钱，身为自己老哥，怎么可能会愿意泯然众人嘞，尽管现在的大学生和金凤凰一样。 但是你在凤凰窝就会发现大家都差不多，要想过的好还是得拔尖。 俩人又聊了许多，天南海北的，家长里短的，知道李靖民快来不及了，俩人才分开。 棠溪回了寝室，李靖民去老师介绍的学生家里补课。 李靖民补完课回到寝室，发现刘斌已经饿了一顿了，就为了守着锁了两把锁柜子里的东西，他沉默了。 然后把东西取出来放进自己的柜子里锁上，带着刘斌出去干饭。 后面回寝室后还把棠溪给他的两罐奶粉分了一罐给刘斌。 刘斌先开始不要，但是最后拗不过李靖民，只能收下了，不过他没有自己喝，反而寄回了家。 李靖民累了一天，躺在床上想自己的专业，好像自己选择的师范学校，之后分配都是老师。 老师能挣钱吗？好像都是差不多的，只能家教挣些钱，啊，对了，研究也能挣钱。 但是自己是师范类学校，想到时候分配到研究院很难吧？ 李靖民躺在自己的床上放空自己，想不到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好想随波逐流，等毕业后当个老师，端着铁饭碗，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但是自己甘心吗？ 妹妹有天赋还努力，为什么他不行嘞，就算比不上，也不能太差吧！ 李靖民丧失的信心又回来了一些，但是还是感觉看不清自己的前景，有些迷茫。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借着月色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该睡了，明天上午还得去补课，可不能迟到。 未来，之后再想吧，反正现在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棠溪看完老哥发现他没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晚上睡觉前也思考了一会儿未来。 她不知道李靖民具体在想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他想挣钱，说白了她也想挣钱。 她知道最快的方式就是拿东西去黑市卖，但那样子很不安全还有很大的风险隐患，万不得已不能再次冒险。 何况他们俩都已经有了京市的房子，还是四合院，怎么算都是有保障的，不需要去那种地方冒着风险换钱。 正经挣钱的事儿现在是真的少，但是听何桂桂的口气，似乎有些苗头，改日得深挖一下，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说。 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先睡觉，她一夜好梦。 第二天是星期天，她接了报社的一部分东西，正在寝室里干活。 201的所有人都在干活，还挺安静的，没有其他声音，只有钢笔写字的沙沙声。 胡思从上个月主战场转战到报社，赚的挺多的，有时候甚至都不午睡只想着多干点，棠溪有些不确定她会不会继续洗衣服。 但她明确表明会洗的，按照她的说法是旱涝保收，何况对她来说洗衣服真不费事。 棠溪这才放下心来，毕竟换个人洗衣服不是找不到，主要是太麻烦了，换人的话肯定是别的寝室的人。 她不喜欢去别的寝室，也不喜欢别人进自己寝室，换人挺不方便的，而且可能会引起舆论。 薛春燕的活干的不错，不过她并不知道，是棠溪在单位吃饭的时候，听到别的组的同事讨论的。 说什么这次介绍的人干的活挺不错的，不需要大改，能节约好多时间。 莫絮凝倒是中规中矩，没在单位听到过她的名字，不过看她的状态还挺好，棠溪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不会去人家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 棠溪自己在单位干的挺好的，虽然一直出外勤，有一部分补贴，赚的不多，但是感觉自己被看重了。 办公室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更好了，怎么说呢算是那种更热忱了，尤其是洪磊，可能是因为她被领导看中吧。 认认真真干完手上接的报社的活，棠溪泡了一杯奶粉，这奶粉也是在友谊商店买的，挺贵的，不过真的很好喝。 比在百货大楼需要奶粉票购买的奶粉更好喝，倒不是甜，是更香，奶香味很醇厚，也没有奶腥气，总之很符合棠溪的饮食习惯，格外偏爱，几乎每天都要喝一两杯。 有了这个奶粉她都不喝麦乳精了，以前的麦乳精还有大半罐，自己不咋喝了，薛春燕和莫絮凝也不缺，怕放过期了，就给了胡思。 醇醇的奶香味在201寝室弥漫，惹得认真干活的薛春燕抬起头来，带着一点点埋怨赌气的小表情看着棠溪。 棠溪看到笑了一下，忙给薛春燕也泡了一杯，然后她的表情就变了，一脸不愧是我好姐妹真懂事。 薛春燕在上月给棠溪做了两件衣服，当然不是她做的啦。 是她打听到一个人，是个老奶奶，做衣服很是好看，版型也好看，她家里人会给她画衣服样子，她都能做出来。 薛春燕家抱着新买的布料去找了那个老奶奶，给了一部分钱，也选了几个花样子让她做新衣服，保证是独一无二的。 做出来真的很好看，棠溪穿上后也很满意，尺寸都合适，也很舒适。 薛春燕当时手里赚的外快给了爸妈一部分后手上的钱只够买两块布料做两套的，不然她肯定多做几件，自己也穿。 所以这个月格外用心接活，想多赚点再给棠溪做一件然后自己也做一件差不多的，这样子出门，谁都能看出来是好朋友。 第141章 打算南下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一月底了，首都大学也已经放寒假了，因着棠溪工作的原因，她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年。 李靖民也不打算回家过年，主要并不是为了陪棠溪，主要是是为了一两月前的政策变化，开放啦，政策是允许个体经营了。 所以回去过年的只有小曹知青一个，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他不在俩人会出什么事一样。 这一俩月来大部分人还是在观望中，不敢动，不过也有胆大的人，已经开了什么包子店馄饨店那种早餐店的，也有拿着自己做的衣服往外卖的，也有村里农民挑着蔬菜往外卖的。 但其实这都是少数，真正影响他的还是南边来了个人，卖墨镜，那卖的叫一个贵，不过买的人还是很多，新鲜物件。 有人眼红，然后人举报了，警察来了都没用，给放了，说人按政策走的，不叫投机倒把。 李靖民觉得既然已经登报下发指令，那当然就可以这么做。 他想当第一批吃肉的人，在半月前他和棠溪有一起商量过，打算一人出资，一人去南方进货来北边销售。 没敢告诉家里，怕家里担心，思想观念是很难转变的，他打算做出点成绩再和家里说。 李靖民不但把棠溪拉上，还想把小曹知青也拉上，不过还没付出实践。 他觉得小姑家里没个正经收入，小曹知青的投稿稿费时多时少的，又不是棠溪那种文件翻译给的钱多，何况还有俩孩子要养。 小姑现在有时候还下地，他和棠溪都觉得实在是太辛苦了，就想先试试，如果可以，那就拉着小曹知青一起发财。 今天中午俩人吃完饭，棠溪就要送李靖民去火车站，主要不是送，是给他启动资金。 棠溪把存折里的钱全取出来了，手续费是自己额外给的，拿了两千整给李靖民当做启动资金。 李靖民揣着两千，和棠溪挥了挥手，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他两夜都没怎么合眼，是真怕钱丢啊！两千呐！ 好在安全到达，挑挑选选买了很多东西，那儿的手表不要票，他直接买了十个，这一下就没了一千多。 剩下的好几百买了些衣服什么，他觉得女人的钱最好赚，比如他妹和小姑还有老妈，就喜欢好看的衣服。 他不会挑衣服，就问卖的最好的拿的最多的货，一样只要一件，多了这东西可就不值钱了。 看着两千是很多，但是真买完东西，发现东西不也算多，就一个大布包，能抱在怀里那种。 他也没休息，直接就回来了，回来后没敢放自己寝室，给了棠溪，放在她的寝室。 棠溪今年寝室没人，莫絮凝和薛春燕当然是回自己家里了。 胡思也回家了，这学期赚的不少，够来回路费，给家里的补贴也没少，她想家了，就会去看看，顺便帮家里干干活。 所以目前寝室就她一个独苗，不过薛春燕和鲁雪知道棠溪和李靖民不回家后，盛情邀请了俩人去她家过年。 棠溪和李靖民同意了，不过也就是除夕晚上去人家家里吃个饭，算是团圆饭了，初一可不敢待，人要出去拜岁的。 现在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棠溪把东西放在了自己寝室，没收回风水宝地，主要是没必要，没人进的来201，有啥不放心的，放哪里都一样。 第二天一早，李靖民就带着刘斌过来了，棠溪和宿管阿姨打了招呼，说是亲戚就给放行了。 三人在201坐下，把那包东西打开，挨个看。 “你怎么进了那么多手表？”棠溪觉得手表这东西不是哪都能买吗，进这个干什么。 “你知道手表差价吗？”李靖民略作神秘。 棠溪和刘斌摇摇头。 “最少的是这个数。”李靖民比了个八。 “八块钱？”刘斌猜了一下。 李靖民摇摇头，一脸的你也太小心了，大胆报价。 “不会是八十吧？”刘斌瞪圆了眼睛，有些吃惊。 李靖民点点头：“对，就是八十，最便宜的进货价是九十五，最贵的进货价是一百二，外边要票的手表卖二百左右一个。” “真是八十一个啊！”刘斌震惊了。 “你这些不要票？”棠溪看了看李靖民，见他点头了又说，“那就不止两百了，起码能三百。” “不过这个表不能直接摆在外边让人买，容易招眼红，买衣服的时候看人家出手大不大方，偷偷问咋样？”刘斌怕别人妒忌。 李靖民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打算，反正这可是好东西，总不至于砸自己手上。 “只在这边卖吗？”棠溪觉得光是在这片地方卖还是太局限了，而且很容易被人盯上，安全系数不是很高，毕竟这算动了别人的大蛋糕了。 “那不然去哪儿啊？”李靖民不明白棠溪的意思。 “妹子是觉得打游击一样吧，就去进货然后跟着火车沿线的地方下去待两天，这边卖一次，再进货去别的地方卖一次。”刘斌懂了棠溪的意思。 “哦，我懂了，这样目标不会太大，行，本来京市这种大的生意早就被垄断了，去别的地方一个地方赚一笔，也够我们赚的了。” “先说好，我可就出资啊。”棠溪没空跟着一块去，她还要追梦呢。 “知道，你一女孩子也不方便，车上那老多人，多危险。” 棠溪就算要去，李靖民也会拦下来，两人都没意见，毕竟没有她的初始资金，啥都干不起来。 “亲兄弟明算账，我们怎么分？”李靖民提出这个问题是最合适的。 “我就是来搭把手帮个忙，管饭就成。”刘斌觉得自己在寝室也没啥事干，跟着一起干还能蹭饭挺好的。 “那我和小妹成啥了，说好了要分成的。”李靖民不同意，“我先说个比例啊，不合适再改。” “你说。”棠溪示意李靖民先说。 “小妹出钱，没有你的钱就没有后续，所以你一人第一批货的利占五成。” “我记账，一批货一次账，第一批小妹五成，我和大铁哥一人二点五。” “第二批等卖完，手头上有钱了，看每人投钱，按出资来分，比如小妹再出两千，我和大铁一人五百，那就是小妹一人三分之二，我和大铁一人六分之一。” “不对，你这么算，第一批我赞同，后面的就不太对，后面的你们去进行，我的货你们是顺带的，这样你们吃亏。”棠溪觉得这么分不妥。 “大铁哥，你有啥想法不？”李靖民想不出来了，“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第142章 卖衣服一 刘斌原本想拒绝，但是听到赚钱的好机会，也想一起干多赚一点，何况李靖民这个人在他们寝室是最聪明的。 自己跟着他也混了个辅导功课的兼职，也赚了一些钱，但大头的钱是啥，额，说出来十分不好意思，是棠溪给她哥的水果零食奶粉那些，高价卖给别人。 俩人从中确实赚了不少差价，李靖民想吃但是他觉得没有钱重要，每次棠溪给他一些东西他都会伙同刘斌偷偷高价卖给别人。 不过他们也就卖棠溪主动给的，卖完了即使想赚钱也没有想着朝棠溪开口要。 棠溪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很不理解，他们就不怕卖便宜了吗，虽然是无本买卖啦，但他们不知道呀。 话说回来，刘斌硬着头皮开口：“要不四四二吧。” “四四二？” “就是你俩四，我二，也不管投多少钱，利就这么分。” “不行，那你吃亏了。”李靖民觉得如果这么分，自己算是拿了刘斌的一成，这样不对。 自己和刘斌是一起的，出资也好出力气也好都一样，这一次没带他只是先去看看试试水。 毕竟只有真的能赚钱，才能拉着他一块，不然他那性格火车票可能都要自己出钱。 “四三三吧。”棠溪提出，“我占四，你俩一人三。” “我同意，小妹肯定得四。”李靖民开口。 “那我岂不是占大便宜了？”刘斌后知后觉，这地面上的货卖出去能赚多少啊！起码翻倍吧！两千的三成是多少？ 六百啊！那可是家里攒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攒下的钱！ “我和小妹都同意了，少数服从多数，你抗议无效。” “我同意，我咋能不同意呢，这明明是我占了大便宜。”刘斌微红了眼睛，他知道明明这事儿他们自己也能干，还带上他，还分三成，根本就是照顾他，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你们放心，我肯定努力干，保证货不会丢，就是我丢了，钱也不能丢！” “那就这样，明个儿我俩就去外边卖衣服。”李靖民想了想还是不要带上棠溪，原本他想让她当模特的。 但想了想还算了，一方面是把妹妹暴露在外边不好，还有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棠溪只有一米五八，确实这个身高穿衣服吧，别人一看就觉得衣服小了，可能不太好售卖。 “去！今天就去，干嘛等明天？”刘斌觉得今天就开始干活才赚钱，能多卖一天嘞。 “行，那就今天。”李靖民本想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不过昨天晚上睡足了，也不差这一天休息，晚上再好好补个觉。 李靖民和刘斌带着东西走了，棠溪耸了耸肩膀，嗯，又剩下自己一人了，别说，虽然一个人有点不习惯，但还挺安静挺安逸的。 棠溪奋斗着自己的事业，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这个行业，那就励志干好，可不能让家里人失望，不能让领导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失望。 更别说他的领导对她真的很好，这小半年来，她已经知道了，她当初第一天做出的事情有多么离谱了。 他们不缺人，也不缺所谓的天才，脾气好的天才比比皆是，她是真的幸运，遇到了一个十分开明并且一码归一码的领导。 其他组并非没有像她这样被特招进来的人，不可否认的是人家的性子比她好太多，这小半年来，领导和她自己也在慢慢的磨她的性子。 如今再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她不会直接撂挑子走人，这个岗位上责任大于自我。 有能力自视甚高的人，往往都会受一些挫折，也许随后会成功，但整个路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也有人会折损在这坑洼不平的路上，而她足够幸运。 棠溪没受到过什么挫折，也许是上辈子的气运累积吧，不过她这种性格，就算遇到挫折，承受能力也很强，不至于被压倒。 不小心摔倒了也就是拍拍屁股站起来，从别的角度去解决目前困境，简而言之对一个人来说，天赋与幸运是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那人的能力。 棠溪坐在椅子上，还没翻开面前的文件，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家人，不知道爸妈爷奶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大鹅还有小姑一家开不开心，不知道大伯二伯两家是不是还在暗地里催着几个堂哥找对象。 家长里短的安稳生活还挺让人怀念，真好，家人都在身边都很健康。 放空了许久，棠溪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甩开脑海里的想法，用手翻开桌上的文件，认真干起活来。 因着室友都不在，棠溪吃饭就稍微朴素了一些，可不能浪费粮食，不然她成啥人了，都是能吃多少就买多少的，几天下来她真觉得少花了挺多钱的。 除了吃饭单调了些，别的还都是好处，棠溪罗列了九大好处，第一是不浪费粮食，然后是省钱省钱省钱省钱省钱省钱省钱省钱。 虽然这后八大好处对于棠溪来说仿佛毛毛雨，但是也挺好的，毕竟积少成多。 李靖民和刘斌在一块行动，不是不想分开，而是还没回本，怕东西丢了，俩人在一块总归安全一些。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这儿的人的消费能力，一看到这摆出来的好看衣服立马就围上来许多年轻小姑娘，穿的很是齐整，有一些人身上的衣服样式也新颖，看样子家庭条件都不错。 没来得及等他们吆喝宣传说自己卖衣服，其中一个穿着呢子大衣扎着俩麻花辫的小姑娘就问。 “你这衣服是卖的吧？多少钱一件啊？”小姑娘看上了好几件。 她今天出门没带多少钱，幸好今天带着她弟弟一块来，刚刚围上来的时候已经指使她弟弟回家拿钱了。 这么好看的衣服她不得拿下哦，过年走亲戚多长脸，不过想来应该挺贵的，这衣服可比百货大楼的衣服好看多了，摸着质量也不错。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跟她手挽手女孩子也附和。 她俩是好姐妹，这个女孩子虽然没有先出声的那个女孩子家里有钱，但是也是比较富裕的，买不起好几件，买一件还是能做主的。 别说，她刚刚还真看花了眼，这件好看，那件也好看，没想到俩大男人眼光还挺好。 第143章 卖衣服二 “同志，可不是我吹，这衣服可都是独一份，我保证百货大楼都没有，这可是南边最新的款！”刘斌的嘴皮子上下一碰，说出来一老长串话。 把李靖民都震惊了，这么会讲话真是自己那个憨厚老实有点木讷的兄弟？ 刘斌属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何况现在的他干劲十足，能分三成啊！可不得好好干，卖的越贵卖的越多，分的越多，可有动力了。 刘斌要是知道李靖民被自己这样子吓到了，那将会鄙视他一下，一大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没见人小姑娘都红着脸上前问价格了，脸皮不厚怎么做生意哦！多学学吧老弟！ 李靖民没有愣太久，反应过来立马接话：“是啊同志，这可是最新款，都是独一份的，你们随便看，就没人一件重复的！” 围观的一群小姑娘对着挂起来了一半的衣服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议论着。 “好像都是独一份的唉，我到现在都没看到挂出来的衣服重样的，有几件就算像，那正面也差好多哩！” “是啊是啊！都怪好看的！” “挂的真慢，我看那包里还有不少衣服嘞，这才挂出来几件哦！” “就是就是，俩大男人手脚那么不利索！又不能上前抢，真是急死人了！” 俩手脚不利索的大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默，默默加快了挂衣服的速度。 “同志！问你们呐，多少钱啊都？”第一个出声的女孩子又问了一遍。 “每件衣服都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嘞，同志可以先看看……” …… 没过多久，两人的所有存货都买完了，一些没买到的人正在懊悔为什么自己为了那么一两块钱考虑那么久，害的衣服被别人买走了，那可是独一份啊！ 不过李靖民和刘斌可不是懊悔，而是欢喜异常，别说这衣服了，就是偷偷卖的表都已经全定出去了，有些人钱没带那么多，得第二天，不过他俩收了定金，就算明个儿卖不出去也不亏，还能卖给别人，这定金不就是纯赚了？ 不过他俩的这想法可实现不了，定金不是他俩要的，是那几个定的人非要给的，生怕自己看中的表被别人抢走了，索性给了五块十块的定金，就算是跑路了，他们也能接受，不算什么大钱，没跑路那可是独一份的表，多靓啊！ 李靖民和刘斌正如火如荼地搞着钱，棠溪则是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过着两点一线的上下班生活。 而远在家乡的李杭东夫妇虽有孩子在外念书专心事业的自豪，也有对远在千里之外孩子对担忧。 要说今年没回家过年的孩子可不止棠溪和李靖民，大房二房也有几个堂哥堂姐没回家过年的，敢问谁家父母不担忧儿女哦？ 这头的三人组赚的盆满钵满，那头的李家人年夜饭吃的没什么滋味。 尤其是俩老家长，这底下的孙子孙女在的就几个，哪还有往年过年时的热闹与欢喜。 人老了不就是图个儿孙满堂承欢膝下，逢年过节人多热闹啊！ 碍于面子，大过年的也不好对家里的几个小辈摆脸色，只能默默吃完饭依照旧俗守岁，只是饭桌上沉默了些，虽然小辈有书信来往，但是总归不在身边，没有往年的热闹了。 棠溪和李靖民则是在薛春燕家吃了年夜饭，而后就各回各学校了。 李靖民还打包了一部分饭菜回寝室，这是鲁雪听说他寝室还有个好兄弟也没回家过年，特意给他装好了的，推脱都推脱不了，只好拎回寝室了。 李靖民晃了晃手上的饭盒，心想：鲁姨的手艺这么好，可真是便宜刘斌了！ 棠溪回到寝室后，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走了老远是有些累了。 躺在床上放空自己，想到在乡下过年的爸妈，唉！真想回家看看父母啊！ 也不知道爷奶在家里好不好，每次写信过来都是好，棠溪知道，家里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具体怎样还是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而后又想到小曹知青回家过年了，等他回来就知道家里近况到底如何了。 想了一会儿家，想了一会儿爷奶，想了一会儿父母，而后神识又扫到了那些钱，是的，是这阵子和李靖民刘斌合伙赚的钱。 厚厚一摞，嗯，真多啊！真可惜最大面值才十，要是有一百就好了，摞在一起看着确实太多了些。 幸好自个儿有风水宝地，换其他人指不定在墙上地上挖坑埋呢，然后再开个存折，陆陆续续存进去钱。 为什么不一次性存进去？那肯定是怕被查啊！虽然来路明确，但大家都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时候有那么多钱就是罪，一点一点日积月累存进去的，那是辛苦钱，一批大量存进去，不管来路都不一定能安然无恙。 为了保障家人和自身安全，棠溪三人都开了一个存折，固定每月陆陆续续存进去一二百，而其余的钱当然是各自保管啦。 李靖民倒是想让棠溪帮忙保管，但是棠溪可不答应，上次帮忙保管买房子的钱已经很累了，她可不想再揽下活了，自己藏去吧。 李靖民和刘斌只好在李靖民的小四合院里，找了个墙角挖洞埋进去，还用衣柜挡住，每次拿钱十分不便，但是他俩倒是没觉得有啥麻烦的，这可是钱唉，谁会不喜欢哦！ 年前几人赚的盆满钵满，刘斌寄了一部分钱回家，就说是自己打工赚的，也不敢寄太多，怕自己老爹一个不相信就冲到京市来给自己两巴掌。 剩下的钱他也被李靖民撺掇着买了一套小四合院，在房本和钥匙拿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刘斌才反应过来，原来，买房子这么简单？ 简单？简单个屁！那是自个儿有个好兄弟有个好妹子，是的，刘斌已经单方面把棠溪当做自己的亲妹子了，谁敢欺负她，那就是欺负刘家，就算八百里地那也得给挖出来鞭尸，看他还敢不敢，咳咳，扯远了哈。 第144章 下雪了 棠溪扫视着这些钱财，嗯，要怎么花呢？ 想了半天着实没想好，想第二天问问自家老哥，但是她也知道自家老哥就一句话，有钱就买房呗！ 李靖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又买了一套房，没错，他已经有两套房了，可把他厉害坏了，像他这个年纪，拥有两套四合院，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额，还有棠溪，只不过棠溪觉得有一套房就够了就没有再买房子，钱都丢在风水宝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钱，棠溪觉得再买一套也不是不行。 行，那就再买一套，明个儿就去找老哥操作一下。 可好像买完一套房还有不少钱，那怎么办嘞，难不成铺在床上，睡在钱里吗？ 棠溪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的缩小版小人躺在钱钞里，瞬间钱钞暴涨，把自己淹没了，然后硬生生把自己搞窒息了。 吓得棠溪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太吓人了！ 唉！原来有钱也挺烦恼的！ 李靖民要是知道自家老妹的想法，那肯定会“呸”得一口，骂她清高什么，钱还不喜欢，那她喜欢啥哦！ 要知道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啥都能背叛自己，但是钱可不会，那可是实打实的。 李靖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也在苦恼，不过他苦恼的可不是钱太多怎么花，而是钱太多怎么藏。 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自己和刘斌已经分开藏钱了，是的，自从刘斌有了自己的小房子以后，俩人就分开藏钱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藏钱只能自己一个人动脑筋了，再也不能俩人一起动脑筋了。 李靖民把钱分成五六份，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狡兔三窟，那我就藏钱六窟！嗯，很是豪情壮志…… 棠溪想了很多，本就累了一天，这去薛春燕家里吃饭，也算是走亲戚吧，别说，还怪累的，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棠溪醒了，推开阳台的门，嘶！一阵寒风吹来，伴随着片片雪花，好冷啊！ 抬眼向前看去，嚯！没有人，嗯，你以为会是白雪皑皑一片吗？不对！刚开始下雪啦，雪花堆积哪有那么快哦！ 棠溪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上下揉搓了两下，呼吸了两口冰冷的空气，而后快速溜进寝室，“砰”得一声把门关了，呼！暖和多了。 还好初八才开始上班，这两天估摸着会很冷，还有什么比大冬天窝在寝室更舒服嘞？ “咕咕”，棠溪的肚子不争气得叫了，又想到外边的温度，叫吧叫吧，饿死算了！ 不想出门的她扫视了一下风水宝地，发现风水宝地除了水果，其他都是生的，好吧，寝室也没什么做饭的工具，就算有，她也不会。 那……那就啃点水果顶饱吧，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饿是绝对饿不死的！ 吃了点水果混了个半水饱，棠溪想喝口热牛奶，一拎暖水壶，好家伙！空了…… 棠溪裹了件大袄子，左右手各拎了个暖水壶，叹了口气，去水房打水。 终究还是得出门啊！幸好只是楼道，不用下楼，楼道虽然比寝室里冷，但好歹比宿舍楼外路上暖和，也还好，能接受能接受！ 小跑过去打完水又小跑回寝室，幸好大冬天的楼道没啥人，不然肯定就撞上了。 不过棠溪起的早，这个点大多数人冬天还睡着嘞，楼道哪里会有人哦！ 回到寝室后，棠溪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抱着搪瓷杯小口吹着气，热乎乎的一杯奶下去，冲散了刚刚楼道里的受的寒。 因着下雪，棠溪打消了去找李靖民操作买房的念头，这么冷的天，就应该窝着不动，钱多怎么了，又不会消失，慢慢花就是了！犯得着下雪天的特意出去找罪受么！没必要，真没必要！ 喝完牛奶棠溪趴在桌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天气冷，十分懒散，她好想爬上床再赖一会儿，嗯，说干就干！ 刚起床半小时的棠溪又钻回了被窝，缩在床上，一米五八的个子，真的小小一团，怪可爱的。 棠溪调试着摆在自己床上床头的小的收音机，没错，这是她前几天才入手的收音机，能听好多东西，不过她听得最多的还是时事新闻啦，身为人民群众，有义务了解国家决策大事哦！ 棠溪先是听了一下次日的天气预报，虽然她觉得天气预报不太准，但是还是听了一下，而后又听了一会儿新闻。 听得昏昏欲睡，就打算换个频道，切换着频道，而后就开始听广播小说，是一些名着，她听过磁带版的英文，想象到还有普通话版的广播唉，挺新鲜，也不困了，聚精会神地听着。 每听一句，都能用英文翻译一句，嗯，真是一个不错的巩固复习英文的方法呢！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棠溪看了眼手表，嗯，学校放饭了，可她不想出门啊！跟别的寝室的人也不熟悉，也不好让别人带饭。 只要撅着小嘴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出门买饭，她打算买两份，一份中午吃，一份放在风水宝地晚上吃。 问：为什么不买十几份，后面几天的也买了？ 答：菜一样不会吃腻吗！ 所以就算是天气再冷，她也得每天至少去一趟食堂买饭，总不能每天每顿吃差不多的菜吧，那可能会吃腻吧！ 棠溪又去阳台看了一眼，看看有没有下雪，然后要不要撑伞过去，发现外边已经不下雪了，就决定不带伞出门。 她去食堂的时间刚好，不需要排队，菜品比较少，可能是因为放假，部分学生回家了，所以学校的菜品减少了一些。 挑拣着打了两份饭，棠溪就返回寝室，走到半路，天空开始飘起鹅毛大雪，棠溪没带伞，只好加快了步伐。 雪虽然没有雨难受，但是那也是会化的，变成水了一样很难受，更何况胡思不在寝室，自己的衣服都不好处理。 每天棠溪都会洗自己的小衣物，外套毛线衫这些她觉得需要换了就攒着，等胡思回来。 胡思说过她过完年初五六就回来，所以棠溪觉得她也还能撑得住，毕竟冬天衣服也不用每天换，内裤袜子什么的每天换就成，那个有热水手洗一下还是很方便的。 第145章 胡思回寝 棠溪快步走回寝室，幸好雪虽然是大片的，但不密集，抖了一下身上的雪花碎片，只有一点点，棠溪觉得能接受，也就是脱了外套挂在椅子靠背上，而后洗个手就吃起午饭来。 走了这么一趟还怪热的，棠溪把阳台的门打开，冷风吹进来，她也不觉得冷，还觉得有些舒服，空气虽冷，但耐不住新鲜，给寝室通通风也挺好。 棠溪边吃饭边看向阳台，发现雪越来越大，不由得庆幸自己走的快。 看着外边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家里的雪多大啊！想来这时候都已经堆积得很厚了吧？也不知道今年家里有没有堆雪人。 等她吃完饭洗完饭盒，就把阳台的门关上，通过风就好了，再开着就不合适了，会把自己冻感冒的，感冒了可不好受，得扎屁股针，吃苦苦的药。 说起屁股针，那可真是噩梦，棠溪三岁的时候发烧了，怎么发烧的她已经忘记了，只知道自家老妈带她去了医院，扎了屁股针。 那疼痛简直了！真是心有余悸，一直到现在她都害怕，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那么疼！ 不光是扎着疼，扎完都不好走路，一撅一撅的，还得疼好几天，简直就是噩梦！ 棠溪一想到屁股针就打了个寒颤，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迅速把阳台门关上，抖了抖身子，咦！不去想不去想！ 棠溪知道内心默念：只要我不想，屁股针就扎不到我身上！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赶紧上床听广播！就能忘记屁股针！ 就这么颓废了好几日，虽然颓废但也没落下学习英语。 这日下午，棠溪依旧窝在床上听着收音机，而后就听见一阵钥匙开门的金属碰撞声，随后寝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棠溪掀开自己的床帘探出个小头，往门口一看，呀！是自己的救星胡思啊！ “棠溪我回来啦！”胡思一开门就看到棠溪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真可爱，好想伸手揉揉怎么办！ “我在听收音机，你要一起吗？”棠溪缩回脑袋穿上衣服，打算下床。 “好啊！不过我带了好多东西，先收拾一下哦！”胡思拎着东西进到寝室，把门一关，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棠溪穿好衣服也麻溜地下床，还顺便把自己的收音机也拿下来了。 棠溪看着大包小包的胡思，犹豫地开口：“需要帮忙吗？” 胡思腾空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很快的，等我一下哦！” 手上动作不停，快速但是井井有条，嘴上也不闲着，主动跟棠溪搭话。 “你吃饭了不？” 棠溪听到这话看了眼手表，已经两点半了，不确定她问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你说的是午饭还是晚饭啊？” “晚饭呗。”胡思没有手表不知道几点，她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下车的时间然后再到寝室的时间，可能都有四点多了，才会问。 “没吃，现在才两点半，食堂还没有饭。”棠溪没有说自己的风水宝地还有一份晚饭。 “才两点半？我以为都四五点了！”胡思惊讶于时间，没想到自己脚程还挺快？ “对，两点半，你饿了吗？我给你泡杯牛奶吧。” “谢谢棠溪，是有点饿了，我中午就啃了个馒头，想着到学校再吃嘞！”胡思也不扭捏，直接应了棠溪的话。 “不谢不谢！”说着棠溪就给胡思泡了杯牛奶，“泡完后我就给你放桌子上哦，你待会儿记得喝。” “好，我马上就收拾好了！”胡思还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棠溪给她泡完牛奶就放在她的桌子上，闻着醇厚的奶香，回到自己座位上，顺手也给自己泡了一杯。 “真香啊！”胡思终于捯饬完自己的俩大包裹，端起她桌子上的牛奶浅浅喝了一口，有点烫，但是真的好喝！ “嗯，是很香，也挺好喝的。” “这就是那个友谊商店卖的奶粉吧？” 棠溪点点头：“对。” “怪不得呢，闻着就很贵嘞！”胡思是第一次喝，不过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眼里都是新奇，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没见识。 “这么香我一口就喝完了！”胡思砸吧砸吧嘴巴。 “你不烫吗？”棠溪当真了。 “就是打个比方，嘿嘿。”胡思嘿嘿一笑。 棠溪边喝边摆弄收音机。 “这就是收音机？”胡思捧着搪瓷杯过来，好奇得看着桌子上的长方体。 棠溪点点头，接着摆弄。 “就这个东西能出声？” “能。” “接下来为大家播报明日的天气……” “真有声啊！这还能知道天气啊？”胡思满眼都是新奇。 “能，就是我感觉不太准。” “怪好玩的唉！这不少钱吧？” “二百左右，不过需要票。”棠溪想了想它的价格，也没瞒着直说了。 “二百！？这东西这么贵？”胡思被价格吓到了，原本她还想着如果只要五六十，她攒一攒钱没准还能给家里人买一个嘞。 一听二百还得要票，瞬间打消了这个心思，算了算了，以后再说，自己现在可没钱。 棠溪不知道怎么回胡思的这句话，不过幸好胡思自己就转移了话题。 “话说你衣服留了不？你这小身板可洗不动冬天衣服。” 棠溪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胡思沉默了。 “那个啥，我不是那个意思。”胡思意识到棠溪对身高的在意，打了个哈哈。 “我知道，留了的，在那边那个桶里。”棠溪用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塞了半桶衣服的木桶。 “成，晚上我给你洗了。” “好，谢谢。” “谢啥，收了钱的，这玩意除了天气还有别的啥不？” “有，我给你调。” 俩人就这么捣鼓了一下午收音机，直到胡思的肚子咕咕叫。 “我去买饭吧，你在寝室待着，外边有点冷，等我回来啊！” “好。” 胡思说完就去买饭了，棠溪用神识扫了眼风水宝地的那个饭盒，心想，嗯，以后有机会再吃你，反正也不会坏。 于是就不去管那盒饭了，安心坐在椅子上等着胡思带饭回来。 第146章 准备开学 晚上两人吃过饭，洗漱完后，胡思把衣服洗了，就和棠溪坐在一起，继续捣鼓收音机。 对于她来说，这东西确实很新鲜，这可比手表和二八大杠自行车还有缝纫机新鲜多了，她在她们村子里可没见过这东西。 捣鼓了一会儿，胡思也累了，毕竟赶了一天行程，早就累了，就上床睡觉了。 棠溪见胡思休息了，自己也无事可干，又不能发出很重的声音，也就不摆弄收音机，麻溜地爬上自己的床打算睡了。 俩人关灯上床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还是胡思说棠溪听，这人说着说着就嘟嘟囔囔的了，越往后就越听不清说什么。 棠溪也知道胡思累了，于是放空大脑，下沉意识，准备进入睡眠模式。 两人吃吃喝喝快快乐乐在寝室窝了几天，明天就是初八了，棠溪该去单位了，胡思也要开始接私活了，报社什么都是初八开始上班，于是两人开始各忙各的。 哦，对了，中途李靖民来过一趟，给了棠溪一部分分红，底金早就留好了，给棠溪的是算好的分红，不影响后续生意的。 那天棠溪顺便拜托他帮忙操作又买了一套四合院，不过这套大很多，手头上的钱算是全花完了，还把那天给她多一点分红全搭上了。 好了，我们棠溪小朋友又是个穷光蛋了，只能好好上班咯，也不算穷光蛋吧，只能说这两天算穷一些，等过几天下一次的分红到了那就又有钱了。 钱嘛，不就是赚来花的，况且换成房本钥匙，有什么舍不得的？挺好的，大房子可以接爷奶爸妈一起来住，小的就是自己的私人领地了，想怎样就怎样，想想就很美好。 按部就班上了几天班，已经正月十三了，首都大学是正月十六那天开学，这导致许多回家过年的让没办法过完元宵再回校，必须得提前回校。 小曹知青也在昨天回来了，和棠溪兄妹见面打了招呼口述了家里的事情后就回去休整了。 听到家里确实没啥事，棠溪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这事儿都让她揪心惦记了一整个寒假了，听到这么平安的消息，可不就是放下心来了，要是这抖不算好消息，那还有什么算哦！ 莫絮凝是在今日到的，其实原本她可以卡着十五那日的点到，但是这火车票着实是太难抢了！ 像胡思那种初几的车票那叫一个容易，但临近开学，那车票虽然不涨价，但是人多挤破头，可难买了！ 这自然而然价格就会被有心之人炒上去，毕竟这上车只要一张火车票就成，也不管你这票咋来的，是买是别人送那都无所谓，没人会去深究。 莫家抢了几日的正月十五的票硬是没抢到，只好抢了十三的票，这十五的票没抢到不要紧，在情理之中，去抢也就是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女儿放假能在家多待几天，往后又是好几月见不着。 哪曾想哦！这抢到的十三的票也是运气好，那可是最后一张嘞，可不就是运气好！ 再晚那么一分钟半分钟的，那票可就没了！当时莫絮凝就十分庆幸自己运气好，要是这票没了，可不就得买十二或者十一点票了，这样对她原本的计划来说就有点赶了。 莫絮凝到寝室后，201寝室就只差一个薛春燕了，不过薛春燕是京市本地人，就算是十六早上回学校报到都来得及，因此三人没人担心她会赶不上。 临近开学，学校里人多了热闹，同样的，火车沿线的站台都有外出求学的学子，所以李靖民和刘斌的生意这这些天格外好做，平时也很好卖，只是这几天更好卖。 年轻学子，能回家的读书人都是家里小有积蓄的，手头上不差小钱，那么对于这些人，虚荣心多少是有一些的，开学了谁不希望自个儿被人关注呢？ 不管背后他人说什么，人前总归是夸赞的，所以李靖民他俩的货光是这三四天就额外又补了一次。 虽然卖货奔波很累，但是晚上数钱的时候特别开心，累不累的，都抛到脑后了。 心里还在感慨这生意可真好做，真赚钱啊！要不是十六开学了，这生意还能继续做嘞！ 李靖民和刘斌也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不知足，这个寒假，别说一人一套房了，就是一人两套房都赚出来了，但谁会嫌钱多哦！ 开学了不能再这么赚钱了，也只能叹气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刚叹完气就看到手边一堆的散票，那些复杂心情也被冲散了，伤感什么？数钱吧！ 薛春燕在十五的晚上回寝了，还给其余三人带了元宵。 “我回来啦，给，这是我妈做的元宵！”薛春燕把手上的元宵放在每个人的桌子上，“放在你们桌子上了，记得趁热吃，我妈做的老好吃了！” “好！有阵子没吃鲁姨的手艺了，还怪想念的。”棠溪闻言立马尝了一口，“甜！好吃！” “好吃，那你就全都吃完哦，带的也不多，你要想吃，下次让我妈再做一些！”薛春燕一听自己的好闺蜜喜欢吃，就盘算着什么时候回家，让自家老妈再做一些带回寝室。 “好！” “确实好吃！春燕，你妈妈手艺可真好！我妈手艺就不行，只能说是煮熟了，家里都不让她做饭的！”胡思大咧咧的吐槽自家老妈。 “怎么着？羡慕啦？”新城医院自傲的抬头一笑。 “说羡慕也羡慕，说不羡慕也不羡慕，我妈也很好，除了做饭确实不咋好吃。”胡思塞了一口元宵，憨憨的回应。 莫絮凝尝了一小口：“阿姨但手艺确实很好，春燕真幸福。” “那是！” 棠溪看着尾巴都要翘上天的薛春燕不禁笑出了声，乐呵呵的看着她傲娇的小样子。 “吃完记得洗干净碗啊！我先把这个大的饭盒去洗了。”薛春燕说着就抬脚往卫生间走，“不洗的话，第二天就不好洗了，都粘糊糊的。” 薛春燕是把元宵放进一个大的饭盒带回来的，然后刚刚分成三份，分别装在了其余三人自己的饭盒里，所以他现在去洗的就是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大饭盒。 “嗯！” “知道了！” “好嘞，谢谢春燕！” 第147章 清明信件 次日开学后，大家都变成了上学期差不多的作息，行动线也差不多，不是寝室食堂教室，就是单位寝室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四点一线的都差不多。 家里给棠溪寄过来的信，有一封在四月二号到了学校，她先以为是普通的家书，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就打开了。 没成想，这信件里面是一封不算太沉重的家书。 是她的大爷爷李书品晕倒了，然后送去县里医院，县里医院让去大城市的大医院看。 于是他家里人就筹钱，把他送去了市里的医院，这一查，坏了！ 说是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市里面没那个能力做这么大的手术，让去省医院碰碰运气。 这就转到了省医院，但是省医院也摇头说他们没那个实力和设备，只能去京市的大医院试一下，说是那儿的医生厉害，设备也好。 而醒来后的李书品一听，这不就是意味着自己没救了，就不想看了，想着回家顺其自然自生自灭了，还能给家里省几个钱。 但是他家小辈不乐意，说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他治，最后拗不过，只好听小辈的。 家里没人在京市有亲戚朋友的，这大老远过去也怕出事，就先联系了棠溪。 至于为什么不是联系小曹知青嘞，那是因为家里的信几乎都是先寄给棠溪的，然后由棠溪分给小曹知青和李靖民的。 棠溪刚念完里面的内容，就跑下去宿管阿姨那儿打村里的电话。 没错，村里有一部电话，但几乎不咋用，电话费实在是太贵了，棠溪也是第二次打这个电话。 第一次是过年的时候实在是想家了，就打了个电话，听了听父母的声音，然后就被挂了，是的，赵若芳女士觉得太贵了就给挂了。 电话接通后，表明了让李杭东接电话后，那儿的接话员让棠溪等一会儿，等家里人到了，再给她拨过来。 棠溪则是表示不用，直接接着线，反正自己也不缺这几个钱，就不要让家里人出钱了，自己等一等就好了，挂掉那边再打就是他们付钱了。 棠溪觉得他们舍不得，不然也不会这么紧急的事情写信了，不说写信，发个电报也快的，她确实是想不懂为什么省这几个钱，钱哪有人身体重要。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是李书磊接的电话，李杭东不在家，李书品家的大儿子就把李书磊从家里背过来了，跑的那叫一个快，差点给老爷子颠吐了。 李书磊也不好说他大侄子什么不好，就只能压了压反胃的感觉，呼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小棠溪啊！” “爷？” “是嘞，是我。” “你跑这么快没事吧？我又不会跑，你慢慢走就成，还有，不是叫的我爸吗？他人嘞？” 李书磊瞥了眼一旁的大侄子，见他红着脸不好意思也就没说什么，这事儿摊到谁头上都着急。 “你爸不在家，我搁家里没事，就来接电话了，是你大爷家的大伯给我背过来的，没走。” 棠溪一听没走就成，自家爷爷的腿她是知道的，这要是走快了，那之后好几天都是疼的。 “没走就成，你注意着你的身体啊！”棠溪觉得大爷爷出了这事儿，没准自家爷爷也会有，毕竟有遗传的风险，哪哪都注意着好。 “我本来是想打电话的，但你大爷爷怕你一个读书的小娃娃吓坏了，不让打电话也不让发电报，只能写信了。” 棠溪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省钱，是大爷爷要强的心理作祟。 “嗯，大爷现在咋样？” “现在是没啥事，跟正常人一样，就是医生说脑子里有东西，不取出来总是有风险，啥时候再晕了不知道。” 李靖繁在一旁期期艾艾，红着脸搓搓手，这事儿整的，一家子大人去麻烦一个小姑娘，唉！ “来京市查一下吧，具体的也是要看过这儿的医生才知道的。” “是，你大爷家就是这个意思，但人生地不熟的，几人过来也得住一阵子，不好一直住招待所，不方便，就想着找你看看能不能租个房什么的。” “不用，住我那儿吧，就是那儿没人得打扫，灰可能有些多。” 李书磊知道棠溪有房子，他其实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打的这电话，自家亲大哥出事了，自己这个弟弟能不管吗！ 一旁的李靖繁听到这话内心有些震惊，这五叔家的小孙女这么厉害？京市都有房了？ “不影响吧？”李书磊怕影响棠溪，如果影响了，那肯定还是自家孙女重要，花钱找别的地方住就成。 “不影响，那儿正好离最大的医院近，也方便大伯他们照顾。” “好，好，那……” “爷，你啥时候一起来吧！带上奶，一块检查一下，我那儿住的下。” “我一个老头子去那儿干啥？给你添麻烦啊！”李书磊摇摇头，虽然棠溪看不到，但是她能猜出来现在的爷爷一定在摇头，还是摇头加摆手的那种。 “就一块来吧，检查检查身体，何况这儿也不止我一个，我哥，小曹知青都在呢。” “那也不好，我身体好着呢，去那儿费钱！” 李靖繁听到这儿就知道自家拜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住的地方找到了，可能还不需要房租，这可是省了一大笔钱了，凑一凑，老爷子的医药费应该能凑上，快半百的一大男人有些红了眼眶。 “一块来，顺便检查检查腿，哪哪都查一查，总好过落下病根强，不麻烦的。” “去！一块去！你不想孙女我还想嘞！” 王枝花午睡醒来一看家里人都不在，一问邻居，好嘛！老头子背着她偷偷给孙女打电话！坏的很！ 于是立马从家里赶到了村子里的电话室，刚进来就听见小孙女让自己和自家老头子一块去京市的话，可不得激动哦。 电话是外放的，倒不是因为人老了耳朵不好使，李书磊和王枝花耳朵好着呢，主要还是为了给李靖繁听到，让他们放心，会帮忙的。 “去啥啊！我们俩……” 第148章 劝说爷奶来京 “奶，你和爷一块过来，住我这儿，不花钱的，我带你们到处走走看看呗，京市挺大的，挺繁华的。” “好，好，来的，我和你爷一块来，来看看你，就不去医院花那老些钱了。” “你们先来吧，反正住我这儿，又不花钱的。”棠溪想着先骗过来再说。 “好好好，那我们买了火车票给你发个电报。”王枝花在一旁扯着嗓子喊话。 “好，到时候我和哥还有小曹知青一块来接你们。” “说完就挂了啊，电话费老贵了！”王枝花心疼孙女了。 “没几个钱，我有的。”棠溪觉得多听听爷奶声音也好。 “过几天就见面了，电话就不说了，先挂了，还得去你大爷那儿坐一会儿嘞。”李书磊说完就给挂了。 气的王枝花给了他一拳：“你干啥就给挂了！我还没和小棠溪说完！” “你不都答应去京市了？到时候说什么不成，搁这儿费钱干啥。” “那我这不是想孙女了！你就不想吗？”王枝花也知道是这个理，就嘟囔了两句。 一旁的李靖繁见电话挂了，忙开口：“五叔，我背您去家里。” “嗯，走吧，你家里还等着信。” 王枝花没有跟着一块去，而是回自己家了，这回去路上啊，对着周围邻居的询问，那可是扯着大嗓门就往外说。 说什么我家孙女多心疼爷奶，让一块去京市嘞，都安排好住的地方了，多出息啊！ 说什么要去大医院一块检查身体，说什么心疼爷奶，出去大城市看看转转的！ 也不乏有听了心里头泛酸的人，说孙女有啥用，再出息还不是嫁人，泼出去的水，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也有实打实羡慕的人，一口一句命好，苦过来了，真羡慕的。 王枝花可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孙女就是好，不然怎么没见着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几个让自己和老头子一块过去的！ 这么好的孙女，当然应该往外炫耀了！没回家过年怎么了！人可是要把爷奶接去京市嘞！ 再说了去一趟才几个钱哦！这老些年，自己和老头子手里都攒下多少了，还有小棠溪藏在自个儿这儿的，那说句村里第一人都成，但这可不能往外说。 不就来回火车票的费用，老娘出的起！自个儿出，没听小棠溪说住她那儿不花钱吗！ 这个小孙女一定没去打扫过，自己过去顺便收拾干净，也算是帮衬她一下。 嘴上依旧炫耀着，内心想着说完得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了，还得让老大去买火车票，忙着呢！ 李书磊被李靖繁背到了李书品家里，家中已经坐满了人，都不上工了，就为了听个信。 “五叔，咱侄女怎么说？” “去，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大嫂肯定一块去，你们再选一两个跟着一块去的，能替换守夜的，医生不是说了是大手术，离不开人！” “好好好，谢谢五叔，谢谢我侄女，那有说啥时候买火车票吗？” “一块买吧，我和老婆子也去，让我家老大去买一趟就成。” “好，五叔一块去好啊，人多就不怕了！” 无碍于李书品家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亲戚关系说远不远说近真的不近，李书磊和李书品那是近的，但是棠溪和他们就不算近了，差了好几辈了。 他们想的无非就是李书磊也去，孙女总不会坑自家爷奶，那就一定是靠谱的。 这也算是变相给这一家子稳了一下心态。 说完这些，几人又寒暄了一阵子，李书磊看过李书品后就回去了，李靖繁本想背着他回去的，但是被他拒绝了。 背什么背！当然是慢悠悠走啊！这村子里的人不得问一句干啥去哦！这才好炫耀小棠溪啊！真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大侄子！ 拒绝了李靖繁的李书磊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回家，路上遇到的人确实也问了，不过他心里很奇怪，这怎么问的人那么少？ 一些见李书磊慢悠悠往前挪步的人，看见的那一刻就躲开了，已经听他们家老太太说过一遍了，难不成还得听第二遍吗？ 太折磨了吧！知道你家有个好孙女，但这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折磨他们！ 而后又想到家里几个不争气的小辈，叹了口气，唉！这人和人真是比不了一点，这要是自家的孩子就好了，哪能轮得到这瘸腿李老五炫耀哦！ 也有人家里的小辈稍微出息的，但也是默默叹气，比是比不了，但这放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很出息了，也没什么好妒忌的，人嘛，知足常乐咯！ 李书磊奇怪了一会儿也就不奇怪了，一定是自家老婆子已经宣扬过一遍了，哼哼！他就知道这老婆子不跟着一块去大哥家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想到是这事儿哦！ 等李书磊回了家，就看到自家老婆子大咧咧地铺了一炕的东西。 “你干啥呢？拆家啊？” “拆个屁拆！这不去京市，收拾东西嘞！还是你命好，这么大了还得是我伺候你！就当个甩手掌柜！” 不敢说话的李书磊默默地找了块空的炕上坐下。 “一起收拾一起收拾，你要带多少啊？” “咱俩衣服就一人两套，加上那天身上的也算三套，够了，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给小棠溪带的。” “嗯，我俩过去拿过去也算是省了邮费了。” “那可不！” “是是是，整个村没有在比你更精打细算的人了！” “多带些钱票啥的，别让棠溪他们出钱了，他们搁外边也没拿家里钱，虽说挣了房子，但是没往外说，就当不知道吧。” “说起房子，你大哥家知道棠溪有房子了？” 李书磊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是嘴松的人，尤其是靖繁，最多大哥大嫂会知道，其他人估计也不知道。” “人越少越好，毕竟还没毕业嘞，要是毕业了有房子也正常，这没毕业就买了房子，多少人心里怎么想哦！指不定就有那坏心肠的去举报了。” “是，这事儿往外说就说安排的住的地方就成。” “那是，我就是这么往外说的，老娘也是有脑子的！” 李书磊看了一脸骄傲的王枝花一眼：“这些年苦了你了。” 第149章 爷奶来京 王枝花诧异地看了李书磊一眼：“你发什么癫？开始说胡话了？小棠溪说得对，你就该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话都说不明白了！” “你……”不解风情！ 李老五家收拾着东西，李老大家也在安排着去的人选。 最后定下了李靖繁和他媳妇，老一辈，重长子长媳，他俩去也无可厚非，家里人也没人敢有意见。 更何况最主要的是李书品知道了安排住的地方是棠溪自己的房子，不收钱以后，就拍板定下的人，也不让往外说。 对外就说住的地方确实是安排好了，但是具体不知道多少钱，到了才知道的。 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别人也不会怀疑，毕竟谁都没去过外边。 这段时间，有挺多幸灾乐祸的人不怀好意地上门探望，也有一些真心探望的，有钱的带了点贵的，没钱的带了一把菜。 那些坏良心的还想着打秋风蹭顿饭嘞，都被靖繁媳妇赶了出去。 棠溪被挂了电话后也没什么想法，无非就是觉得爷奶真是雷厉风行，说挂就挂了。 而后又想到自己的那套小的房子够住人，想着稍微打扫一下，但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嗯，还是算了。 晚上，寝室人都齐了，棠溪找到在阳台洗衣服的胡思。 “思思，能不能请你帮忙打扫一下房子，过两天我爷奶他们过来，我给找的住的地方，就是全是灰还没打扫。” “成啊！”胡思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应着棠溪的话。 “到那儿了你再看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让人大嫂要几个钱。” “嗯，好。”胡思就喜欢棠溪这种一码归一码的性格，又有钱赚咯！ 果然胡思还是喜欢不费脑的体力劳动，因为只要干就有钱，而翻译那种脑力劳动，没达到要求那真的是分币没有。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脑力劳动的，毕竟自己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能够一直吐槽嘞，吐槽几句就够了嘿嘿嘿。 听到胡思答应了，棠溪松了口气，这打扫卫生解决了，还差什么嘞？额！家具啊！还有锅碗瓢盆啥的！ 总不能让爷奶回来了自己掏钱买吧。 远在老家的李书磊和王枝花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们觉得小孙女啥都不懂，那房子一定是灰尘满满空空荡荡的，可能连床都没有。 棠溪要是知道他们这个想法，一定会汗颜，确实如他们所说，不过好在有个厕所，不是旱厕，是那种老式马桶，也是冲水的，小小一个，不过够用了。 嗯，看来等胡思打扫完之前就得把家具买进去，但自己买房是背着薛春燕的，不好找鲁姨帮忙，哦对了！可以问问何桂桂啊！她熟啊！ 次日棠溪一问她，还真就是问对人了，真有现成的卖的，半天的时候就把家具全搬进去了，如今就只差锅碗瓢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了。 棠溪全权委托给她哥，身为孙子，怎么能不为老俩口出点力嘞！ 而小曹知青则是被当成了苦力，帮李靖民一起搬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说小其实也不算小，而是东西种类太多，比较多比较碎。 五天后，棠溪接到了电报，说是已经出发了，一天后就到，她就赶忙通知了还在忙活的小曹知青和李靖民，让他们明天请个假一块去接站。 想着明天就能见到爷奶了，棠溪躺在床上都有一些激动，真的是大半年没有见了，努力不去想，告诉自己明天就能见面了，这才压住了心情，缓缓地睡了过去。 不过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棠溪就醒了，确实是有些激动，一看手表，好家伙才五点，嗯，那就再睡一会吧，反正是下午的火车，今天一天也没事干。 于是乎她又钻回被窝，别说，回笼觉就是香，一觉睡到十点钟，中途都没听到室友起床的声音，可见睡眠多好。 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自己，背了个小包就去找小曹知青，想着这个点老哥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 没错，三人约了今天中午在国营饭店吃饭，这个点和小曹知青一块去国营饭店刚刚好。 三人吃完饭就往火车站赶去，车票上写着是下午三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早到或者晚点，几人两点就到了，等一会儿的功夫，不费事。 果不其然，火车晚点了半个小时，几人在下午三点半终于看到火车呜呜得从远方驶来。 火车一到站，下车的人特别多，每个人都扫视着搜寻着自己要找的人。 找了二十分钟都没有见到想见之人，火车也早就开走了，李靖民不确定地询问棠溪。 “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棠溪摇摇头，没记错，肯定是下车了，再找找吧。 而后又过了十分钟，车站已经没多少人了，棠溪三人还是没有找到李书磊等人。 就在三人焦急万分的时候，有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前来询问。 “请问你们是曹昂旋，李靖民和李棠溪吗？” “是是是，我们是。”小曹知青看着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忙回答道，想着这肯定不是骗子，是不是爹娘出了啥事啊！这怎么工作人员都出来了？ “请你们跟我来，你们要接的人在等候厅。” “怎么会在等候厅？”小曹知青有点懵，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是这样的，随行的一位老人下了站后晕倒了，不过现在已经醒了，应该是无碍，其他工作人员就把他们一行人带到了候车厅坐着等候。” “不过中途交接时出了点小误差，导致换班的工作人员忘记广播通知家属了，所以真的万分抱歉。” 工作人员快速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几人都听明白了。 “是这样啊，那他们身体没事吧？” “现在应该是无碍的。”工作人员不敢乱说话，毕竟其中一人刚晕过，才醒不久。 “我们走快点吧！”棠溪有点着急，其实他们三人都着急，都想着快点见到李书磊一行人。 “好的，往这边走。”工作人员也加快了脚步，他能理解家属急切的心情，更何况这确实是工作疏忽导致通知家属晚了，幸好没有酿成大祸，还好还好。 第150章 住下 两拨人在候车厅相见了，大半年没有见面，棠溪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爷奶才放下心来，旁人说再多都不及自己亲眼见一面。 “爷，奶，大爷大奶，大伯大伯母。” “爹娘，大伯大伯母，大哥大嫂。” “好，好，见了面啊这心才放下。” “大爷才醒，没事吧？” “没事没事！现在精神头好着呢！” “哪能没事！你刚刚吓坏了多少人！那车上那老些人，都能给你挤出一个空地来，可见多吓人了！” “现在去医院吧，还来得及。” “对对对，赶紧的去医院！给你检查检查，着不到医院啊，就是放不下心！” “我和靖民先跟爹娘一块去棠溪那儿把东西放了，大伯大伯母就和棠溪先去医院吧。” “好，好，靖繁家的，你也跟着去收拾收拾，你爹这儿有我和老大在。” “知道了娘。” 棠溪带着大爷和大奶还有堂大伯坐上了三轮就往医院走。 幸好赶上人主任医师还没下班，连忙挂了诊，而后把原先的所有病历都摆出来。 医生看了后又让做检查，不过这年头医院人少，主要是钱花的多，所以一般人都不往医院跑。 人少，检查就快得很，医生一看最新的检查结果，松了口气，他这一松气，其余人也跟着松气，看来这是有救了。 “是个良性的肿瘤，只不过太大了压迫神经了才会是不是晕了。” “医生，啥叫良性啊？” “就是不长大没影响，长大了会有点影响，不算什么大事，人不会有事的，挺健康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这么大是得取出来？” 医生犹豫了一下：“大爷，按理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是不该让你做手术的，但是这肿瘤确实是有些大了，就怕再长大，我的建议是最好开刀取出来。” “取！多少钱都取！” “有啥风险不？”棠溪插了一句嘴。 医生看了眼棠溪，心想这一家子还有个小姑娘主事？ “风险不管是小手术还是大手术都是有的，更何况是开脑的手术。” “医生你说这东西是良性的，就没啥大事是吧？那就不治了！大不了晕一晕，不打紧不打紧。” “爹！听医生的，那个东西太大了，万一……” “咒你爹呢！啊！你小子怎么想的……” 医生被这几人吵的无奈，只好打断他们。 “你们要不先商量？” “先住院吧，不管要不要开刀，先住院，检查别的项目也好，老人不好一直挪动。”棠溪建议道。 “成，先住院。”李靖繁也想着是这样，有些检查得住院才能做。 “住啥院……”李书品不想花这个钱，听到脑子的东西没啥特别大的影响就想回家。 最后还是拗不过老伴和儿子，办理住院了。 等到俩老人办理好住院，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坐在旁边帮他倒水，医生才把棠溪和李靖繁叫出去。 “医生，你就直说吧。”李靖繁知道医生刚刚说的肯定不是真的，一定是为了宽慰老人的话。 “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怕老人担心所以才说是良性的，是恶性的，肿瘤不算大，但是必须做，恶性的会扩散，你父亲这阵子应该隔两天就会晕一下吧？” 李靖繁点点头：“是，医生，治，多少钱都治。” “这不是治不治的问题，而是老人年纪大了，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脑部开刀的后遗症，更何况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但是不开刀是不是就必死了？” 医生叹了口气，李靖繁知道了后想也没想就说：“医生你安排手术吧，我们做。” “成，等老爷子做完全套检查再安排，排除一下其他因素，也好增大手术完成度。” “你安排就成，我们都听你的。” “医生，这全套检查是都得住院吗？”棠溪想到自家爷奶。 “不需要的，只是普通检查来一趟大半天就成，直接在门诊那儿挂号的时候说全套体检就成。”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了之后，李靖繁看了看棠溪，叹了口气：“谢谢小棠溪，待会儿还得麻烦你把我娘带回你家，这儿今晚我守夜就成。” “嗯，没啥麻烦的，我本来也要回去的，医院订饭了吗？” 李靖繁摇摇头：“娘说她做了送来就没让订。” “晚上肯定送不过来，我去外边买几份，马上回来。” 棠溪说着就走了，这时候外边已经有了自己做小摊小贩的人了，尤其是医院旁边。 虽然医院没多少人看病，但是架不住医院饭不好吃，他们有手艺的就在医院旁学校旁开了这些个店，或者支个小摊，这可比上班赚的钱多多了。 只不过大多数人觉得抛头露面这钱看着也没多少不屑于去赚这个钱，亦或者吃不了这种苦。 但是实际上赚的真的多，起的也是真早，总的来说也算是赚个辛苦钱了。 棠溪打包了四份饭就上楼了，纸盒子装的，用完就能丢了，一般别人来买都是拿自己饭盒的，纸盒子会漏，而且纸盒子打不了汤。 几人吃完饭，棠溪就带着大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王枝花的大嗓门。 “对对对，就是那儿，放那儿放那儿，小曹啊，这个去，放那边去，对对对。” 好嘛，果然是那个味儿，熟悉的老太太，就喜欢布置家里。 “爷，奶，我和大奶回来了！”棠溪推开门，先让大奶进去，“奶，你们忙啥呢？” “回来啦！快回屋，都收拾干净了！像个家了！”王枝花出来迎接，搀着大奶的手往里面走，一手还拉着棠溪，“你说说你，都不晓得布置一下，整的倒是干净，就是东西太乱了，这不，刚到就让你大伯母还有小曹他们重新归置归置。” “瞧瞧，这才是家的感觉。” “谢谢奶，知道奶好。” 几人进了屋子，王枝花偷偷拉过棠溪说悄悄话：“你还有别的一套？” 棠溪点点头，想着这一定是自家亲哥那个大嘴巴说的。 “也这么大？” 棠溪摇摇头：“比这个大多了。” 王枝花诧异：“那得多大？” 棠溪比划了一下大概两个这个院子的大小。 “乖乖，这么大嘞。”王枝花想着这儿都布置的够呛，再来一大房子，想想就心累。 第151章 安顿 “这儿够大了，我们几个都住不过来。” “我本来是想着大的给你们住，小的我自己个儿住的，但是想想大的太空旷了，打扫起来真的麻烦，大爷他们来得及，就想着先用这个小的了。” “小的就够了！就这小的往外说指不定引多少人说酸话嘞。”王枝花压了压原本就小声点嗓门，“可别让别人知道，你大爷也不成。” 棠溪看着王枝花这鬼鬼祟祟财不外露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财迷老太太，就是这样子了。 “好，知道了，都听奶的。” “对了奶，要不你就住这儿得了，我把这户过给你，你们也算是有这儿户口了，也就不需要回去了。” “不成，这事儿你就别提了，你心疼爷奶让爷奶来玩住几天这都是好的，改名这事不成！别再说了。” 棠溪张了张嘴，想到爷奶的性格，这事估摸着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最后也没出一个声，唉，那就算了。 “那就不说了，过两天等我休息，我的你们一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花那老些钱干什么？” 听到不远处堂大伯母，正在讨论晚上做什么。 “待会说，待会说。”王枝花拍了拍自家孙女的手背。 这个点到的，其实是有点晚的，果蔬行是已经关门了的，不过京市卖蔬菜的小摊小贩还是有的，只是目前还没有卖肉的。 棠溪想到自己吃了饭，而把家里人忘了，有些愧疚。 “大伯母，别做饭了，我去外面买一点吧，现在局势不一样了，都有做盒饭往外卖的也不贵，今天你们赶路也累了，就吃今天这么一餐，明天再自己做吧。” 在场几人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不贵，到底是多少钱呢？ 李靖民在一旁开口附和：“真不贵，真不贵，原奶第一次来，我就当孙子的得孝敬一下，今晚上就我去买吧！” 这个话把李书磊和王枝花哄笑了，他俩也知道这个孙子手里肯定有些钱，不然刚下车三轮都找好了。 还有就是听小曹知青说这些除了大家具零零碎碎的一些摆件，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是他置办的，可见是个有能力的大孙子。 而且手头上肯定存的些钱，估摸着也不差这一顿饭的钱，于是就同意了。 “成，那你奶就满足你这个孝心，快去快去，等一会你爷就该饿了！” “好嘞！”李靖民说着就溜了出去，心里想着这些钱总算能花出去一些了，别说这花钱还挺舒服的！ 等几人吃完饭，因着赶路确实累了，于是众人也就没怎么说，就回了房间。 李书磊和王枝花当然是一间，大爷和大奶一间，堂大伯和堂大伯母一间。 但是因为初来，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大奶今晚上和堂大伯母一块睡，说是安心。 棠溪兄妹和小曹知青则是到了自家老人的房间说话。 “你大爷头上那个真是好的？” 棠溪不打算瞒着俩老人，可能是隔了一层的关系吧，大爷算是她的伯公，离得确实是有点远了。 李书磊见棠溪摇摇头，叹了口气，其实大家早就猜到是不好的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医生说了，开刀取出来风险不算大，不取出来就……” “那得取啊！”李书磊摸了摸自己的拐杖头，“这事儿靖繁做的对，他一人知道就晨会，你们也别说漏了嘴，让他们家人提心吊胆的。” 众人自然是点头回应：“嗯，知道。” “爷，奶，等我休息，或者等小曹知青要么我哥没课的时候带你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对，爹娘，一定得去！” “我正好明个儿没课，我带爷奶去！”李靖民想了想自己的课表，明天正好没课。 自从听到李书品脑子里的肿瘤是恶性的，俩老的就有点疑神疑鬼，都是在怀疑这东西是不是遗传，本想着省钱的心理动摇了。 等棠溪三人磨了几句，也就同意了，何况顺便到大医院看看李书磊的腿，虽然这几十年了都是瘸的，但总归得看看这腿，图个心理安慰也好。 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棠溪和小曹知青就被李书磊和王枝花赶走了，美其名曰不能耽误明天早起学习，赶紧回学校才是正事。 而李靖民则是住下了，反正第二天起床正好带着爷奶去医院，还省了来回的时间。 因着被褥那些都是他们自己从家里带的，所以只带了人自己的被褥，所以李靖民都没有被褥。 但好在他聪明，在置办锅碗瓢盆的时候就准备了一套被褥，放在客房，今晚上他就睡那边。 虽然开放了摆摊什么的，但是这棉花布料还是不好买，能置办一套已经很不错了。 李靖民缩在新被褥上，新的就是舒服，唉不对！自己家还没住过，就先住老妹家里了？额，这感觉，啧，怎么说呢？还挺爽？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即使睡得是客房。 自认为鸠占鹊巢的李靖民立马就睡过去了，这两天学校房子两头跑确实是累到了，今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 小曹知青先把棠溪送到了她们寝室楼下，然后自己再回寝室，保障侄女安全，从他坐起。 棠溪回寝室的时候其实不算晚，看了眼手表，才九点，都没到平时睡觉的点，宿舍的灯还亮着嘞。 “你回来了！爷奶到了？过两天周末我去看他们！”薛春燕正在喝着牛奶，听到开门动静就扭头看向开门处，棠溪正好开门进来。 “好，过两天我带你去，他俩今天还念叨你呢！”棠溪没说谎，确实是念叨了，不过念叨的是那个长相挺有福气的孩子，主要是人老了想不起来名了，也正常。 “嗯！我到时候让我妈准备点东西！” “不用，你去看就成，啥也不缺的。” “嘿嘿嘿，你累了不，快坐下休息。”薛春燕似乎是把棠溪的话抛到脑后，转了话题。 她心想，怎么可能不带东西哦！棠溪每次上门多少都会带东西，这是基本礼仪好不啦！当真就傻了！闺蜜也是朋友的一种，有时候也是需要维护的，尤其是对待隔了一层的闺蜜亲戚。 第152章 等检查结果 棠溪一早就去单位了，但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也不知道爷奶到底咋样了，身体健不健康，大爷那个恶性肿瘤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 总之各种各样的怀疑因子在体内发酵，导致她一天都心神不宁，不过好在今天没什么大事儿，工作都是较为轻松的，并没有出错。 一下班就往家里赶去，又是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讲话的声，虽然听不清，但是能听到人声。 住人了有人去就是不一样，感觉屋子都鲜活了。 急忙进屋，发现大伯母正在摆饭，李靖民在帮忙端菜，爷奶则是坐在饭桌前笑眯眯地和大伯母搭话，看到棠溪来了就对她招招手，让她坐下。 “快坐下，下班了吧，还没吃饭吧？上班累不累，你大伯母做了好吃的，待会儿多吃点。” “刚下班，没吃饭，不累，好，我多吃一点，尝尝大伯母手艺！” 棠溪看着菜的卖相不错，想着味道一定不错，待会儿可有口福了。 大伯母把饭盒装好，就往医院跑，自己吃饭不重要，先送饭吧，可不能饿着自家男人和公公了。 也不需要等大伯母回来，她走的时候就说了她自己那份也装上了，到医院一块吃，所以大家就开动了。 棠溪吃了几口确实好吃，比在医院门口买的盒饭好吃多了。 “大伯母手艺真好，比外边个人卖的盒饭好吃多了，要是出去卖肯定能挣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奶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想着自家老爷子住院花钱，做手术也花钱，来回路费花钱，吃饭花钱，除了住不花钱，其他都花钱，听到有事儿能增加进项，那可不得干？ “小棠溪，你没唬你大奶吧？” “嗯，什么？”棠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大奶这是想去卖盒饭？ “就盒饭！”大奶有点急了。 “事实啊，昨个儿那盒饭大奶你也知道啥味道，可比大伯母做的差远了，要大伯母做肯定好卖的。” “对对对，昨天那盒饭确实没有老大媳妇做的好吃。”她回忆着昨天那盒饭的味道，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她家老大媳妇做的好吃，没准这事儿真能行。 “大嫂，真要做盒饭你们忙的过来？又得照顾我哥，又得送饭的，还得卖盒饭的。” “能，有啥不能的，老头子那儿有老大在，陪床不是不能睡，他说了那儿还行，睡得时间也够，不用人和他轮替。” “我和老大媳妇就负责洗洗衣服送送饭就成，这些活平日里谁家不干，能忙到哪里去！忙的过来忙的过来。” “等靖繁媳妇回来再商量吧，毕竟人做饭的，她要不愿意，这儿商量再久也没辙。” “……是这个理。”大奶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她不愿意也得愿意，这事儿没得商量，能赚钱为啥不赚？总不能一直往外流钱吧！ 棠溪吃完饭帮着收拾完，就溜回了爷奶的屋子，大奶则是在门口坐着，等着自家老大媳妇回来商量，这属于人家的事儿，他们都不好插手。 “那什么盒饭真能挣钱？”王枝花看了看外间，悄声说。 棠溪点点头：“可以的，但是得吆喝，总不能人来了也不说自己卖的是啥吧，这生意不就溜走了。” “那是！干啥都得吆喝！就以前村子里走街串巷卖冰棍的，都得吆喝，不然谁晓得你包里是啥！” “能挣钱就行，就怕挣不到钱，他们心里有怨气。”李书磊想的比较多。 “他们敢！”王枝花气的眼睛一瞪，“小棠溪也就随口一说，是她自己听进去的，怎么着赚了钱是她们厉害，没赚钱就是我家孙女的问题？这脸可真大！要真这么想，那可真不要脸！” “奶，不气不气。” “气啥啊奶，真能挣钱的，今个儿你俩体检出来正好中午，医院门口那些人也看到了，那卖的多红火啊！” “那就是卖盒饭的啊！我说怎么那儿那么多人，还以为出啥事了。” “是嘞，那就是卖盒饭的。” “老头子，那盒饭真能挣钱的话，那我们……” “想啥呢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 “我想想怎么了，大嫂比我还大，她都要做了，我想想还不成了。” “奶，爷的意思不是那样，是大奶做这个没办法，家里开支太大了，总得有个进项，咱家不一样啊，没那么大开支，那卖盒饭真的就是辛苦钱。” “是，奶，没必要去，如果是我爸妈来肯定让他俩去，但你们多大年纪了，万一出个好歹，这钱还没挣嘞，首先得搭进去一大笔。” “我也就想想，随口说说，你们几个就上纲上线的，那我不说了还不成，真的是！”王枝花嗔怪地看了众人一眼，这样子想来是没真生气。 李书磊松了口气，人老了安稳最重要，只要老婆子不跟着一块折腾就成。 就算那盒饭挣得多，那也和自己没关系，根不在这儿，总不能搁这儿卖一辈子盒饭吧！就算是能挣钱，也就这段时间，真没必要为了那些钱去吃起早贪黑的那个苦。 都吃了一辈子苦了，老了老了还要吃苦吗？儿孙这么孝顺，享享福也没什么。 想开了的王枝花说起了其他事。 “那医院的什么体检报告要过两天才出来。”王枝花嘟囔着，“怎么着啊，就让人提心吊胆等两天呗？” “谁说不是！”李书磊说起这个也来气，明明家里边医院都是当天就出的。 “爷奶，这是全身的体检，不是单项的，检查的项目多，所以报告出来的慢。”李靖民已经解释了不下五遍了，没办法，老人听不进去啊！ “这个流程那个流程，很正常的，爷，你这么想，你想批个地建房，要是没有大爷，是不是一层一层往上批，有了大爷就直接省了一层，这才快了很多。” “嗯，是这个理！”李书磊接受了这个说法，内心不由得感叹要是有个当医生的亲戚就好了！ 不是说开后门，只是更了解一些，总不至于白跑很多地方，医院的流程各种都能清楚些许。 第153章 体检报告 也不知道当天晚上大奶和堂大伯母是怎么商量的，反正俩人硬是把卖盒饭这个想法给实行了。 隔了一天就把盒饭给做出来了，打算饭点去卖，棠溪都很好奇这菜肉的到底是哪里进的货，好奇归好奇，但是这事儿不能问，问了亲戚之间就不只是亲戚了，那是动了利益的敌人。 看着大奶和堂大伯母红光满面信心满满的样子，想着应该不至于亏本吧。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就看到了空箱而归的两人，原本就红光满面的脸色被由内而外舒心的笑容衬地愈发红光满面了。 俩人一进屋子就先把棠溪感谢了一番，还给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哦，要问为什么不是三颗，因为还有一颗给了李靖民。 主要是堂大伯母口袋就三颗大白兔奶糖，原本都想给棠溪的，但是看到李靖民站在一旁，也不好意思不给，就给了棠溪两颗，把剩下那颗给了李靖民。 李靖民看着手上的大白兔奶糖有点尴尬，自己都多大了，然后又瞥到了一旁一米五八的妹子，哦，是攥着两颗大白兔奶糖的妹子。 得嘞，手上这颗糖就合该是老妹的，二话不说塞进了棠溪手里，一米五八配上三颗大白兔，这谁还能分的清小孩和大学生啊！绝配！ 棠溪要是知道李靖民这么想绝对会一头黑线，但她此刻只能看到手心的三颗大白兔，嗯，放口袋慢慢吃，甜甜的，虽然没有巧克力好吃，但是这个也好吃。 看来是赚到钱了，不错不错，还有大白兔分。 李书磊和王枝花看到这样也略微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想亲戚变成陌生人，利益这东西谁说的准哦，能赚钱就好，万事大吉。 “哥，明个儿体检报告是不是就出来了？”棠溪询问李靖民。 “嗯，明天我去拿一趟，行了，有啥好担心的，看爷奶这样，肯定比大爷好多了，大爷那样都能治嘞，没啥好担心的啊。” “嗯。” “再说了咱有钱，有钱就不怕啊！” “好。” 李靖民一路送着棠溪回了学校，而后转头往自己的学校走。 次日上午，李靖民拿到李书磊和王枝花的体检报告就翻开看，不敢出气，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啥事，查的很是仔细，只有一些老年人的通病，年纪大了在所难免，其他都很健康。 就是爷的腿还是没办法缓解，心里总有说不上来的难受感。 棠溪看过体检报告后也同样松了口气，也不需要整日担忧了，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棠溪私心是想让爸妈也过来检查身体的，但是李杭东有工作，不方便出门，于是就耽搁了，何况他单位也会每年都安排体检，不需要担心他。 主要是担心自家老妈，棠溪想着等暑假了，就让自家老妈过来这儿住几天，也好顺便检查身体了。 李书品的体检也出来了，当然是瞒着他们一家子的，除了李靖繁，毕竟还得有个主事的不是。 排查过没有大的疾病，就是这开脑手术一做，后续元气会有损伤，估摸着要调养好些时日，不能干活，不能动脑子，饮食上也得十分注意，可以说得养的和女人坐月子一样精细。 伺候什么的倒不算什么大事儿，身为儿子，理应该伺候在身边，就是这费用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后续的药物复查的费用，李靖繁真怕自己钱不够。 好几天没回家的李靖繁根本不知道自家媳妇和老娘已经摆了好几天摊卖盒饭了，那生意叫一个红火，主要是手艺好，量大实惠，不光是医院看病的家属买，连医生护士都被吸引过来了。 要不是医院有自己食堂，怕是医生科室在饭点都要一块订盒饭了。 李靖繁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是在确定李书品手术时间那天。 要去窗口交钱了，带着自家老娘一块，没办法，所有的钱都在老娘手里捏着，他们家老娘掌管财政大权。 李靖繁是知道出来带了多少钱的，但是李书品的手术费还有后续的费用明显比他们出来时带的钱多，但是自家老娘一句话没有，直接就掏钱了。 李靖繁还以为她借了五叔家的钱。 “娘，你这是借了五叔的钱？” “没，我和你媳妇卖盒饭挣的，不然还不够老头子手术费嘞。” “卖盒饭？” “对哩，你不知道吗？卖了好几天嘞，挣了不老少！” 他上哪儿知道？ “还有别的事不？我还得赶紧回去帮你家那个，她一个人整不过来！” “倒也没啥事，就是三天后就手术了，医生说了风险挺小的，取出来就成，就是后边养护得精细一些。” “嗐，后边的事后边说，先做手术，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忙了！” 说完李靖繁只好目送自家老娘离开，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事业心的老娘。 平日里自家老娘就是普通妇女，因着嫁给了自家老爹，毕竟是个大队长，后边讲话也就腰杆挺直了。 如今这么一瞧，老娘倒是有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对生活充满希望，干劲十足活力满满。 希望老爹的手术一切顺利，这样虽然家里穷一点，但是人齐全，什么都能熬过来，人还在比什么都强，钱再赚就是了。 交完费用，李靖繁回到李书品的病床前，李书品看他一人回来的，心里咯噔一下，老婆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就不回来了，是太贵了，不做了？那怎么也不回来说一声，好收拾东西走人啊！ “你娘呢？”李书品声音有点颤抖。 “娘付完钱就回去了，最近她跟我媳妇在卖盒饭，说是能挣不少钱，忙的很。 “是这样啊，我这儿也没啥事，要不你也去帮忙？总不好俩大老爷们躲着偷懒，让家里俩女人挣钱养家吧！” “爹，过几天就手术了，等你手术好了我们也不能立马回去，但肯定不会在医院住院了，回那边住，到时候再帮忙吧，现在你身体最要紧。” “我自己身体有没有事我还不知道？都说了让你……” “爹！” “知道了知道了！嫌爹吵了！不说了不说了！人老咯……” “……” 第154章 手术成功 大爷手术当天，大奶和堂大伯母也没卖盒饭了，连爷奶都一块守在手术室门口。 想着做完手术医生出来了，能够立马知道结果，虽然医生说了风险不算大，但那还是有风险，何况这么大年纪了脑袋还要挨一刀，可不伤元气么！ 紧张归紧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人虽然都坐着，但手都是紧握着的，甚至在这刚清明的时候，都微微出了一层汗。 终于听到声响了，手术室的门打开，有医生出来宣布好消息。 “手术很成功，麻醉还没过，等会就出来，家属来一个，跟着一起去开药。” 医生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紧握的拳头都松开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被移开了，成功了就好。 棠溪看了眼被推出来的大爷，觉得造型挺奇特，手上挂着点滴，眼睛没有睁开，似乎是睡着了，脑袋被大纱布包了好几圈。 就这么躺在移动病床上，由护士和家属一路护送到原先的病床。 只需要再住院一礼拜左右伤口愈合差不多就可以出院在家休养，不过这两月怕是得住在这儿了，要复查的，等彻底没有隐患了，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才可以回老家。 大奶自从前些日子能赚钱了之后心态就变了，不那么着急回家了，反正住的地方是免费的，也找到开支进项了，不怕花钱，人养好就成。 人也没白住棠溪的家，不是说给工资，至少棠溪爷奶的饭，衣服什么的都是堂大伯母给做的给洗的。 还有就是家里多住住人多点人气也是好的，一些小物件都陆陆续续置办齐了，像个家了。 一行人到病房后，都守在大爷床前，等他醒来，说是两三小时内就会醒。 因着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然后医生又说了手术十分成功，所以王枝花和棠溪她们几个都回去了。 只留下李靖繁夫妇和李书品的媳妇还有李书磊守在那儿。 “奶，你和爷也多住一阵子呗，大爷大奶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你们也什么时候回去呗，我养的起你俩。” “成！”王枝花异常好说话，弄的棠溪奇怪的看了她好几眼。 “看啥！别嘴上说着多住几天，心里想着赶紧回去啊！”王枝花半调侃逗自家孙女。 “奶！你知道的！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 “有啥好奇怪的，怎么着啊，自家孙女的房子，我和老头子都没住几天嘞，让大哥大嫂他们住那么久，那叫什么事！” “那不是大爷身体最要紧，住一阵子也不打紧。” “说是这么说，但总归心里不舒坦，谁知道休养要那么久！我可不管，我和老头子住的只要和他们一样长吧！不然多亏！” “比他们长那就更好咯！住一辈子都成，奶，你就放心吧，我养的起你俩的。” 王枝花想到藏在老家家里的那小黄鱼和金珠子，那不废话！养百八十个她都够了，何况现在只是她和她老伴俩人，那不是绰绰有余哦。 于是很敷衍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爷奶手里有钱呢，现在啊还用不着你养的。” “你俩的钱你俩留着以后慢慢花呗，搁京市来了，那得听我的了吧，我养你们多好。” “成，那我和你爷这俩月可都靠你了，大善人赏口饭吃啊！” “奶，你少听那些稀奇古怪的广播剧成不？”棠溪觉得王枝花有点皮，老顽童一样。 自从李书磊和王枝花来了，棠溪就把自己的那个收音机拿过来给他们玩了，这东西对他俩来说可新鲜了，还能解闷。 一天到晚俩人就抢着一收音机，棠溪知道了后就再买了一台，一人一台就不用抢了，让王枝花内心直呼败家。 还是棠溪解释说一台让他俩带回去听，这才让王枝花心理熨帖了些，不然这老太太可能会把自己讴出病来。 王枝花喜欢听一些奇奇怪怪的广播剧，至少在棠溪听来是奇奇怪怪的。 李书磊喜欢听放音乐的台，还有新闻事实。 俩人的侧重点着实是完全不一样，棠溪多次庆幸自己又买了一台，让他们不至于争抢。 “哪稀奇古怪了！小小年纪，我看你才是老古董嘞！” “……”行吧。 “要不你和爷回去的时候，让我哥买一台呗，带俩回家，这样搁家里也一人一台，不用抢了，多好啊。” “太贵了这东西，一台就够了，有的听还要求啥哦！放眼整个村子，有谁家老的听过收音机，你奶我啊，可是全村第一人了！” 王枝花内心想着，买什么买，一台就够了，就这么一台，都足够她从村头炫耀到村尾，再从村尾炫耀到村头了。 再来一台就有点麻烦了，毕竟老头子走路有点问题，不像她脚下生风，一口气能从村头走到村尾。 “这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搁这住的这两月，你俩一人一台也不用抢着。” “就是这个理，你是没看到你大奶，虽然她嘴上不说，也硬气，不来听个响，但是他她眼神里呀，多羡慕啊！” “奶就没喊大奶一块听？” “喊了，哪能不喊啊？”王枝花还真就喊了，“是她自己不来，说一听这个耽误她做生意，那我能咋办，只能自己一人捧着收音机听广播剧了啊。” 有点炫耀加上遗憾的情绪，嗯，不愧是奶，搁哪都能得瑟一会。 “再不快点，可就赶不上下一集咯！”棠溪看了看手表。 “那不行！走快点！”王枝花扭头对着小曹知青和李靖民说，“就你俩，走那么慢！走快点，听到没！” “……好……”有点懵，但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了两分钟，王枝花发现自个儿跟不上“儿媳妇”和孙子的步伐了。 “走那么快赶着投胎啊！不知道等等我！老胳膊老腿的，我容易么我！” “……”不是要快点吗？ 被迫加速前进，被迫减速前进，王枝花一点都不心虚，咋了！自家小辈，使唤一下怎么了，就是骂两句又如何！ 一棍子闷不出两个屁，还是乖孙女好，一路走着都不紧不慢的，照顾她这个老婆子啊！ 棠溪表示也不是吧，完全是按照她的节奏走的，不超过不落后，并排走就好了，挺简单的呀。 第155章 住一阵子 住了一阵子院后，大爷被医生准许出院了，可以在家调养。 这让大爷一家稍微轻松了点，赚钱的紧迫感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大奶和堂大伯母依旧是之前的节奏干着活，本着能多赚一点就是赚到的想法。 自从出院后，大伯李靖繁就没那么忙了，不用忙前忙后了，所以这出摊帮厨什么的都是他来干，而大爷则是在家里休养，偶尔一些择菜也能帮个忙，不需要有人跟着。 李老大家的事儿李书磊一家是没有任何参与的，也没去帮忙更没去分钱，这让两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异常和谐，都是笑脸相迎的。 亲戚嘛，不动利益就是好亲戚，偶尔帮点小忙，那简直就是格外亲。 但是要碰到利益了，狗来了都得咬下两块肉，结仇可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棠溪这阵子还挺忙，也没怎么往家里跑，毕竟又要上学又要上班，还是住在学校里方便一点。 只是有空休息了会回去看看爷奶，这已经让她很满足了，毕竟前面大半年可是一面没见。 李书磊和王枝花住在棠溪的小房子里，刚住几天还好，但是后边越住越不得劲。 在大城市里，不像村里，出去就是认识的人，能够和邻居讲话，能在自家农田看看，还能种点小菜，路过自家菜田顺带薅两把菜。 在这儿吧，说是种菜，也能在院子里种，但是这院子四四方方都，种点花更好看，何况他俩也住不了多久，种菜撒下去还没等能吃，就得回去了。 棠溪是指望不上的，那撒在这儿的菜种子不得全部烂掉了，不成不成，不划算。 于是俩人整日里确实是没事儿干，只好每天抱着收音机听着玩。 闲久了，这骨头自然就酥了，因此总觉得哪哪都不得劲，总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正在忙碌的棠溪自然不知道二老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小曹知青发现了，但他也没辙。 主要是俩人心里有股气，非要住的时间和李书品一家一样久，宁愿自己不得劲的住在这儿，也得争这口气，这可能就是老一辈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或者说这算是另类的宣示主权？ 这导致小曹知青很无奈，但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和棠溪还有李靖民说。 毕竟他觉得老人心里有数，真待不住了，就会自己提出回家的。 还有就是他也觉得两个老人苦了一辈子了，都能享福了，在大城市也没啥不好的，离医院近，小辈照顾也方便，也不需要再干活了。 实在是没事干就出去转转，花花钱什么的，毕竟现在京市已经有很多小摊小贩卖各种东西了。 一个月后，棠溪空闲了一点，就赶着回家，打算和爷奶住几天。 棠溪看到自家的四合院大门是开着的，得，又是爷奶干的，他们在村里习惯了开着大门，这每次只要有人在家，门都是敞开的。 棠溪进屋，还没喊爷奶呐，就听见爷奶在自己的房间里嘀咕些什么。 棠溪仔细一听，哦，是在讨论不知道干什么，闲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爷，奶！我下班了！” 李书磊和王枝花听到外间棠溪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收音机走出来。 边走边应：“下班了啊，晚饭在这儿吃不？” “是小棠溪回来了，还是很忙吗？” “吃的吃的，已经不算很忙了，能休息两天，就搁这儿住两天。”棠溪前段时间是真忙，连双休都得加班的那种忙碌。 “住这儿好啊，陪奶聊聊天，奶都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人要上学又要上班，哪像我们俩整天没啥事干。”李书磊觉得王枝花有点小矫情了，虽然他自己也是这样子想的，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胡说几句掩饰一下。 “我在春燕那儿整了点花种，明个儿就去拿过来，爷奶要是真无聊就在院里种种花呗，跟种地差不多的。” “成啊！明个儿是吧？我可等着了。”有事儿干咯，真好，没办法，是真闲不住啊。 “给你闲的，就不是享福的命！”王枝花想啐一口，但想到自己好像也差不多，硬生生给忍住了。 “奶，这两天你给我做好吃的呗，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还怪想的。” “好好好，奶明个儿就做，小棠溪想吃什么啊，跟奶说，奶明天一早就去买，保证新鲜。” “都行，只要是奶做的就好。” “好。”王枝花嘴上乐呵心里也乐呵，明后天总算是有点事能做了，挺充实，蛮好的。 棠溪看着恢复了一定精气神的老两口也松开了微皱的眉头。 同时也想开了，爷奶这一辈子都在乡下，生活圈，熟悉的人都在那儿，换个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辈都有自个儿的事情做，确实是分不什么心来照顾老人的心里情绪。 就算是平日里有用来调节精神需求的小物件，例如收音机什么的，但是那东西也就只能拖延情绪蔓延一阵子，过了那几天依旧会蔫蔫的，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神。 罢了，爷奶想回去到时候就回去吧，也不再要求他们出来了，想出来玩住几天就成，可不能把人再拘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棠溪一早吃过王枝花做的饭，就去薛春燕家里拿了花种，其实也不算是种子，已经是盆栽了，小花苗移植一下，种到自己家院子就成。 鲁雪倒是好奇为什么租的房子要种花，毕竟也就住那么一两月，棠溪没法，只能说了那房子是家里攒钱给买下来了，其他的房产倒是没透露。 鲁雪惊讶之余到也没别的心思，只是有些惊讶这家人家底算是挺厚实的，而后又说了一句“那你们兄妹在这儿就算有家了，挺好的，到时候接赵姐过来，咱也算是邻居了，京市那么小，住哪儿都算邻居”。 棠溪的话让鲁雪以为这房子就是长辈买给棠溪兄妹的，为了让他俩在京市安个家，这也是她所希望让鲁雪认为的。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那人是多近的亲戚关系，就好比棠溪的亲大伯和亲二伯两家也只知道买了一套房，而爷奶知道好几套，不过爷奶明理，小辈好就是真的好，也不会往外瞎说什么。 第156章 爷奶回家 自从棠溪给李书磊拿了那些花苗后，他整天忙忙碌碌的。 一天就种下去了，但是浇水除虫什么的是一天都不能落下，他的腿有问题，干活比较慢，磨磨蹭蹭地干一天，还挺满足。 闲暇之余听听收音机，除了没有人能够唠嗑以外，都挺好。 棠溪也给王枝花找了点事干，去买了点鞋底，让王枝花慢慢纳鞋底。 王枝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神还挺好使，棠溪给她的时候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急，慢慢做，就当打发时间了。 王枝花也听进去了，都是一边听收音机的广播剧，一边纳鞋底，除了没人聊八卦，生活也挺充实。 果然啊，这人还是要找点事儿做，不然真的会莫名焦虑，闲得发慌可不就会焦虑。 棠溪见二老各有自己的事干，也就专注于自身的发展了，按部就班的上学上班，没错她又开始忙起来了。 于是最后一个月又是小曹知青和李靖民照顾的比较多一些，直到小屋内的所有人都要回去了，棠溪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 急忙请了假，和李靖民在百货大楼买了不少东西，还特意去了友谊商店买了进口的东西，就是一些老家买不到的新鲜货。 也不好买太多，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得把原先带过来的被褥拿回去，所以剩下的空间就拿不了太多东西了，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巧实用的和一些吃的。 其余的棠溪想买给二老的东西都被她拿去邮局寄件，反正老爸就在那工作，肯定能拿到手的，也不怕丢了。 送行当天，棠溪看到爷奶眼里虽然有很多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回去的渴望与开心。 火车因为是始发站，所以没有晚点一说，时间刚到，人就上车了，只能挥挥手，目送火车远去。 火车上的李书磊和王枝花也对着窗户摆摆手，不知道棠溪他们能不能看到，应该能看到吧。 “老头子，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谁说不是呢，出去能吹好久嘞！”李书品媳妇接话了。 她是真的觉得能吹好久，这两月，他们卖盒饭不光把花的钱赚回来了，还攒了一笔不少的钱，不过对于这一点，双方都心领神会，绝口不提这事。 “是嘞，小棠溪给买了好些东西，等到家了，我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仔细整理整理，靖民还说了他俩给我寄了一大个包裹呢！” “你可真是享福咯！这么出息的孙子孙女，我啊！羡慕嘞！” “你家的也不错啊！” “那是！都好都好！” “人老咯，不就是儿女，孙子孙女平安健康就好，出息那当然更好，其他的哪有什么别的想法。” “是这个理！”她顿了顿，“我家老头子这次可真是吃了苦了，恢复了两月，这脸色还是白花花的，有的养了。” “医生说了回家好好养着就成，听医生的没错，这把年纪了，就别下地了，搁家里养着就成。” “是，就打算这样了，可我就怕他闲不住去下地啊。” “你给他说万一晕了又得这么搞一次，他就慌，不敢咯！” “回去就这么说，就算他耳朵起茧子了也这么说，不说他不长记性啊！” “……”一旁的李书品表示我都听到了，其实你们不用刻意压低声音的，这火车上虽然比较嘈杂，但是你们压低了的嗓门还是让前后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何况他就坐在你们边上，听得那叫一个贼拉清楚，有点尴尬，只好咳嗽两声。 “咳咳……” “老头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靖繁家的，快，给你爹倒口水润润，一把年纪了刚动过手术，这一咳嗽不得去了半条命啊！快，水……” “……我没事。”知道自家老婆子意会错了的李书品有点臊红了脸，不过他皮肤黑，脸色又有点发白，也看不出来红了，不过这黑白的脸色确实也是挺难看的，看着就像是重病的样子。 “没事也喝口水，万一嘞，你这把年纪了，注意着点，听到没！这是医生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知道了知道了。”李书品只好点头称是，不然他家老婆子怕是收不住这个口。 自从卖了盒饭，这嘴皮子愈发利索了，尤其是对他的疗养流程，堪称碎嘴子。 念叨了许久，李书品的耳朵才解放，不是念叨完了，完全是他媳妇念叨累了，半眯着眼打算休息一会。 棠溪送走了爷奶和大爷大奶一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果然一个人感觉好也不好。 既向往人家有人等待，又觉得一个人生活自给自足的状态十分良好，人都是矛盾体。 忙碌工作了几天，哪还有心思想这想那，忙着呢！ 今年开学后，单位的活是越来越忙越来越多了，不过工资也是越来越可观了，这算是变相动力吧 不过对她来说，更大的动力是事业上的进步，她觉得工作上的进步才是最值得开心的。 这代表着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实际上还有挺长一段距离啦，不过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这感觉很扎实。 李靖民倒是没有再做生意了，不是不想做，而是每次休息就是双休日，实在是没时间去进货出货，只好按照上学期的步伐，给人做家教挣一些钱。 挣过了大钱快钱的人，有不少是会嫌弃这种小钱的，但是他可不嫌弃，能挣一点是一点，积少成多嘛，反正老妹忙，自己也没啥事干，就当找点事干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刘斌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所以两人的行动轨迹异常吻合，除了两人的家教兼职地点不一样，其他的地点都是成双入对的出现，形影不离的。 两人不是在学校学习就是在寝室还有一块在食堂吃饭，要么就是分开去做家教。 若不是当时的人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指不定这两人传出什么事情。 换到以前的说法可能有龙阳断袖之嫌，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一生一世好基友。 不过他俩真是钢铁直男，只不过目前都没有找对象的想法罢了。 第157章 暑假回家吗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是过得飞快的，眨眼就到这学期结束的时候了，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棠溪正在纠结要不要回家，不回家就可以安安稳稳上班了，但是已经将近一年都没有回家了。 回家的话就不能上班了，但是能见到快一年没有见面的父母小姑他们。 这么纠结的人不只是她一个，李靖民也在纠结，他想和刘斌再挣些钱，还想拉着小曹知青一块，但是他又想回家，两相取舍，真的很难。 刘斌也想回一趟家，毕竟寒假的时候挣了钱，手上已经挺宽裕了，家里条件也改善了不少，何况他自己都买了一套京市的小房子了，不是四合院，但是也算是一套单独的房子了。 他已经一年半没有回过家了，思考了几天后，他决定了先回家住几天，算上来去时间一共半个月，只是他有些踌躇，不知道怎么跟李靖民开口。 他怕他回去住了几天，李靖民一个人做生意累的慌，毕竟在火车上守着货是真的不敢合眼，虽然挣得多，但是风险也挺大，主要是怕被扒手偷了。 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就单刀直入，直接开口和李靖民说了。 “兄弟，我想着回家看一下，来回算上不超过半个月。” “成啊！我也想回家来着，但又怕你这儿不好搞，那正好，咱半个月后在一块儿挣钱，先休息半个月。” “那感情好啊，我刚开始还担心我说了你会不得劲，反正钱是挣不完的，看看家人也重要，耽搁半个月就半个月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多好，想法都一样，没啥内部矛盾，不是有人说了，问题从内部分裂才可怕，看看我们，哪有这个问题。” “那是！” “那我可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咯，半月后见咯，到时候一起挣大钱。” “成啊！” “到时候可能我会拉我小姑父一块，三个人更轻松一点，挣得也会更多。” “我都听你的，三个人一块还能轮流换岗，轻松多了，货也能多拿很多，要真有靠谱的人一块，我高兴还来不及嘞。” “我回去就跟他商量，全看他乐不乐意，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乐意。” “那你看着办就成，我都行，我得去买““””票了，离得远，早点买票还能回家多待几小时。” “我得先问问我老妹，你先去买吧。” 两人说着就分散了，不过李靖民还是先收拾东西，毕竟不管小曹知青和棠溪是否回家，他是一定要回家的，先收拾东西省点事。 李靖民收拾完东西先找了小曹知青，沟通了入伙的事情后才去找了棠溪。 “老妹，你回去不？” “不知道啊，想回去又不想回去。” “我和小曹知青都回去，不过算上来回就回去半个月，剩下的时间回来继续干活挣钱。” “还挣钱啊？”棠溪觉得钱其实够用了。 “不嫌钱多，当然挣啊，何况小姑一家其实也不算很富裕，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李靖民是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当然多挣一点才安心，尤其前两月遇到了大爷那样的事，那可不都是指望这钱吗！ “你们都回去半个月？” “嗯嗯，咋样，你回去不？你回去的话我到时候一块去买票了。” “我再考虑一下吧。”棠溪还是有些纠结。 “那你这两天快点考虑，后天我再来找你一趟，你到时候可得决定好要不要回去，不然我真不好买票的。” “嗯，知道了，谢谢哥。” 李靖民觉得分开买票分开上车比较危险，尤其棠溪是个女孩子，而后家里人接站也不方便。 能一起回去就尽量一块回去，相互有个照应，安全系数高，同行也不无聊。 辗转反侧思考了两天，棠溪还是决定回去，不过跟他们一样只回去半个月，李靖民得到消息后就去买票了。 他早在前两天就收拾好行李了，只等着棠溪的消息，这两天空了一些，就在京市东转转西转转，搜罗了挺多东西的，能带回去给家里人。 尤其是他留了一些当初走货进的布料，不是成衣，直接进的布料，打算带回去给家里人，让小姑她们做衣服什么的。 之所以带布料回家是因为他觉得买成衣回家万一不合适那就太尴尬了，况且家里的几个女性长辈都会做衣服，带布料是最合适的。 他当初进布料是因为在路上一个市的火车站附近有个买衣服的大姨问能不能带点布料，供销社的布料实在是太难抢了，还贵。 他就给带了一些，反正火车站沿线，顺路的事儿，也不费劲，顺便还打听了各种价格，知道了差价，发现直接提供布料卖不比卖成品衣服少挣钱。 成品衣服几乎都是小年轻买，老一辈舍不得这个钱，而布料就不一样了，买了不但能做衣服被套什么的，还能供全家用，到哪儿都是紧俏货，不愁卖不出去，而且这些大姨大妈一买就是两三匹的。 那些疯抢的大姨大妈要不是身上钱没带够，怕是恨不得全买了，那架势跟赶集抢东西有的一拼。 没办法，真的比供销社和百货大楼便宜，还不要票，也不是瑕疵布，质量还好，能不引起哄抢么！ 李靖民和刘斌核算过，直接卖衣服和布匹挣得利润差不多，不过衣服轻，布匹重一些，然后衣服卖的稍微久一点，布匹一卖立马售空。 所以不管是成品衣服还是整匹的布料，他们都进的，每次都进货都是进到自己背不动了才放手。 而手表那些就只会进三四只，沿线卖，每个地方可能就几小时，手表这东西确实不好出手，跟第一次在京市固定卖不一样。 李靖民想着等半个月后小曹知青和他们一块就能挣更多钱了，投入说真的一点都不大，风险也不算大，只要有人醒着盯着这些东西就成。 李靖民格外留了一些布料，和刘斌一人一半，他的那份已经跟着他本人刚上了火车，李靖民的那份在前两天已经收拾进行李里边了，省的自己忘记。 第158章 回去了 李靖民买完火车票都存在棠溪那儿，没办法，自己和小曹知青是苦力，得扛行李。 这火车票可不能弄丢了，要检票，中途可能也会被查票的，自然是放在棠溪那边更安全一点。 他以前和刘斌出去都是塞胸膛内侧的，就怕丢了补票麻烦。 小曹知青和李靖民扛着行李跟在棠溪后边，三人上了火车，抢到了硬卧，运气还是挺好的，把行李丢床底下，卡好角度，就没人会来看了。 三人为了赶火车还没吃早饭，不过路上买了包子什么的，几人就坐在下铺，围在小桌子前，一人抓起一包子就往嘴里塞。 主要是太饿了，也没管手上干不干净，刚放过行李，这手能干净到哪里去哦！不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哥，你说我们回去爸妈高兴不？”棠溪接到的家里信件几乎都是让她专心学习和工作，不要担心家里。 “高兴啊，那肯定高兴！我回去高不高兴不知道，你回去铁定高兴。” “为啥？” “还能为啥？”李靖民听到这话差点被包子噎了一下，你自己多讨家里人喜欢你不知道啊，“你可爱呗。” “……” “三哥三嫂咋会不高兴咯，让你专注学习不担心家里那是怕你分心，他们要是早知道你回家，指定好吃好喝的等着你嘞。” 李靖民三人回家没有告知家里，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没想起来，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坐在火车上啃起包子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棠溪莫名有些紧张的情绪，明明前些日子爷奶还在的时候也没有那些个情绪。 要是李靖民知道棠溪是这个样子这种情绪的话，一定会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真矫情，可不敢明面说，怕被锤哦。 吃完包子，垫了垫肚子，也就不饿了，等午饭买火车上的盒饭就是了。 快接近夏日了，盒饭放不了一两天容易坏，一大早就只有卖早饭的，没有卖盒饭的，所以棠溪他们就没买到盒饭，只能买火车上的又贵又难吃的盒饭对付一下了。 棠溪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退的景色，微微出神，有些发呆，李靖民还以为她被什么东西看花了眼。 “看啥呢？这么好看？”李靖民好奇地看向外边，“哪儿有好玩的，让我也看看呗，看那么认真。” “看蚂蚁搬家，已经过去了。”棠溪被打断了放空，于是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哟，看不出来你小小的个子，那么厉害的眼睛啊！车开的那么快都能看得见外边的蚂蚁搬家，真厉害。” 李靖民的话有些阴阳怪气十分欠揍，弄的小曹知青都想翻白眼，有这么内涵自家妹妹的么，李靖民也是头一人了。 “你这孩子……” “小曹知青，别以为你是我小侄子侄女的爹我就怕你哦！”李靖民突然搞怪活跃气氛，“论年纪也没差出多少，按理说叫哥也能行。” “嘿！你小子，差了辈儿了！还想当你小姑弟弟？胆子不小啊！” “没没没，你可别瞎说，这可不是我说的，老妹，你听到了，是他自个儿说的，我可没说过。” “没听见，我就听见你说要当小姑弟弟。”棠溪才不理他，“回去我就告诉爸妈，你要换爸妈咯，不想给爸妈当儿子，想给爷奶当儿子！” “……”这事儿被爷奶爸妈知道，那不得打死他啊！ “好了，皮的你，欠欠儿的，不损你两句，都不知道尾巴在哪里了。”小曹知青笑了两声。 棠溪点了点天上：“在那儿呢。” 一路聊着天，挺热闹的，棠溪的小情绪也被缓解了不少。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他们的床铺对面多了三人，小隔间算是满了。 不过大家也就是打了个招呼，其他的倒也没问，毕竟陌生人嘛，有啥好交流的。 直到棠溪三人开始吃午饭，对面有个大叔吞了吞口水，然后拿出了自己的馍馍就着水啃了起来。 李靖民吃了一口饭，真的是闻起来还行，吃起来……真的是一个字，太难吃了！ 将就吃完午饭，棠溪和李靖民还有小曹知青是怀念学校食堂和家里人做的饭菜，那才叫人吃的啊。 到了晚上，又得吃那个难吃的盒饭了，棠溪真的没啥胃口，就没买，而后神识随便一扫，哦吼，半年前的盒饭还在风水宝地里。 额，这要怎么拿出来了嘞？而且就那么一盒，真不够三个人分的，何况面前这两个还是胃口比较大的。 棠溪觉得这车上的饭菜异常难吃，之前的没那么难吃，一定是车的问题，原来不同火车的盒饭也是良莠不齐的，怪难评的。 犹豫半晌，棠溪还是蹲下去打开自己包裹，假装从里面掏出来那盒饭，触手还是温热的。 “老妹？你这是？” “我忘了还有个打包的饭菜，不过就一点，我们三个人分着吃吧，这火车上的，实在是……” “有这好东西你不早说！” 小曹知青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上车太急就给忘了。” “没事没事，想起来就好，放到明天指不定就坏了，那才是浪费。” “可不是！”小曹知青拿过那个饭盒就打开，“哟，还是热的，小棠溪你藏的挺好啊，这么久了还是有点温热。” “额……是吧，我和衣服放一块，可能保温好一点。”坏了，露馅了怎么办！ “那怪不得嘞。”小曹知青夹了一筷子菜，“这是咱学校食堂的吧，你多早去打的饭，哪个窗口啊，大早上还有干饭？” “忘记了，可能运气好？”棠溪装傻。 “嗐，管他干啥，有的吃就不错了！”李靖民才不管棠溪从哪儿买的呢，能吃就行。 “吃，吃。”小曹知青吃了两口，看到棠溪没有动筷子，“你也吃啊，咋不吃？” 棠溪好像真的没胃口：“我真没胃口，吃不下。” “那我们给你留着，不吃了，放起来，等晚上饿了吃。” “不用，你们先吃完吧，指不定啥时候坏。” “温的放到明天早上都不会坏，就给你留着了。” “对，我给你收起来。” 小曹知青和李靖民分别就夹了几口，可以说只动了一层皮，而后就给盖起来放到一边了。 第159章 终于到家了 棠溪半夜的时候果然饿了，还是被饿醒的，怎么说呢，她能在这“哐吃哐吃”的火车杂音中入睡，也是挺厉害的。 迷迷糊糊摸下床，就找东西吃，原本就没咋睡的小曹知青和李靖民看着棠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头发有点炸，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慢悠悠的爬下来，像个小狗狗。 “饿了吧？” 棠溪点点头：“饿醒了。” “给，给你打开了，快来吃吧，我去倒杯热水，待会儿可别噎着了。” “好。” 棠溪觉得自己饿了，他们也应该饿了，但是这个点没有吃的卖，棠溪只好又从包里面掏出了三个洗干净的大桃子，用干净的布包着的，然后递给小曹知青。 “我还有三个桃子，洗过的，你们也吃。” “三个？一人一个刚好。” “正好有点干巴，吃个桃子正好，等我先去倒水啊！我要那个最大的！”李靖民说完就去茶水间了。 “你咋不早说？”小曹知青才不管李靖民说的啥，随便拿了一个就开啃，还挺甜。 “桃子也不顶饱啊！”棠溪有些无语，小曹知青怕是没睡觉脑袋晕乎乎的不思考了。 “也是。”怪他，话出口不过脑子，看棠溪的样子，肯定心里在鄙视他。 算了他还是安心啃桃子吧，别说，真好吃，硬硬脆脆的，还挺甜。 “脆脆的挺好吃。” “那是，我买的。” “真会挑水果，每次你给我送的那些水果，都可好吃了。” “以后看到了再给你买。”反正是风水宝地的，全是免费的，不但不费钱还不费劲，方便的很。 “行啊，不过我可没钱给你咯。” “给啥钱啊，一点水果。”要啥钱哦，全是免费的，要不是不能说，早就让你们水果自由了，嗯，待会儿爬上去偷偷吃几个草莓吧，还怪想的。 有这么个风水宝地真好，一年四季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吃到想吃的水果，真方便。 “真大气！”小曹知青比了个大拇指，“以后我可就跟着你俩混了啊，你小姑一家全靠你俩了。” 啃侄子侄女的感觉真好，希望能啃一辈子。 “嗯哼。” “回来了回来了，给！”李靖民把水杯递给棠溪，然后就去翻刚刚拿出来的那个装了桃子的布包，发现里面就两个，抬头一看小曹知青，好家伙，都已经啃了一小半了。 “你咋偷吃嘞！” “什么偷吃，一人一个，我又没吃你的，少瞎说！” “说好的我先挑啊！” “谁和你说好了，你自己的说好了吧。” “还有俩嘞，还能挑一挑。”小曹知青说着又啃了一口手上的桃子，“我也就随便拿的，压根没去挑。” 李靖民拿出俩桃子，比对半天，想拿左边这个又觉得右边那个比较大，拿起了右边那个又觉得左边那个比较大。 “你还吃不吃？”小曹知青都看不下去了。 “吃吃吃！”李靖民闭着眼睛选了一个，为了让自己不后悔，直接咬牙上去。 “都差不多大，挑啥啊！”等李靖民选择完了棠溪才开口。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哪有桃子长的一样大哦，我觉得肯定是我吃着的这个最大！” “对对对。” 棠溪吃的饭已经冷了的，但她确实是饿得慌，就着热水也就全吃了，还啃了剩下的最后那个桃子。 心里想着，不错，桃子在外边放了一天都还是很新鲜，只可惜草莓不是这个季节的，更不适合放在包里保存，特别容易压坏。 “吃完了就再去睡一会儿？明天就能到家了，还挺快的。” “好，我去个厕所就上床。” 要不是内急，棠溪真不想去火车上的厕所，那味道叫一个上头，比家里的旱厕还要上头。 屏着一口气上完厕所，直到逃离了三米后才恢复呼吸，但是棠溪还是感觉身上带了点厕所的味道，臭烘烘的一股味儿。 爬上床后，棠溪杜绝了偷偷吃草莓的念头，那玩意儿太利尿了，她不想再去厕所了，实在是难熬，只好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嘴巴了，胃不饿了就好，啥事儿等到家都好说。 伴随着有节奏的大声音，棠溪竟然又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了。 太阳虽然还没起来，但天已经算是亮了，棠溪趴在上铺的床上看着外边，离家越来越近咯，快解放了！ 棠溪三人下站没有人来接，主要是忘记报信了，那只好三人自己回去了。 转了公交车，原本想坐牛车回去的，结果路上遇到了同行的拖拉机，就非常不好意思地蹭了拖拉机，比原先预计到家的时间早了大半个小时。 这个点李杭东还没有下班，只有赵若芳在家。 “妈！我回来了！”棠溪和李靖民同时喊，小曹知青则是径直先回了自己的那间屋。 “小棠溪？靖民？”赵若芳擦擦手上的水，从房间出来，她正在擦柜子，“你们回来咋也不说一声，正做饭呢，家里什么菜都没买。” “都怪我，忘记报信了，吃啥都行。” “你吃啥都行，小棠溪可不行！”赵若芳想去买肉，但是又没有交通工具，怕去了人家也关门了。 又没法给李杭东带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买肉菜回家。 “妈，吃啥都一样。” “快把东西放下，见过你爷奶了没？” “还没，先来找妈了。” “放下东西先去你爷奶那儿打个招呼。” “成，那妈，我东西先放这儿了啊，待会儿我回来自己收拾。” “放着吧，我可懒得给你收拾！” “嘿，你要是见到了里面东西，那可巴不得抱着睡呢！” “臭小子，快带着妹妹一块去。” “走吧，老妹。”李靖民把东西放到屋子里的一个角落，然后对棠溪说，“看爷奶去。” “我拿点东西。”棠溪想把自己买的东西给爷奶送过去。 “先去打招呼呗，晚点送。”李靖民想到自己那大布包里也有东西要给爷奶，但是现在收拾不出来。 “也行。”棠溪想着也对，等打完招呼回家吃晚饭再去送东西也不迟。 第160章 铺满礼物 李靖民和棠溪打完招呼后就回到自己屋里了，打算开始收拾东西。 李书磊和王枝花肯定是留了小辈说话的，但是也知道刚回来肯定得收拾收拾，也就没拦着，主要还是棠溪许诺了晚上吃完饭陪他俩说会话，这才爽快放人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赵若芳有点奇怪，以前读初高中的时候双休或者放假回来都会说很久的话的，“你爷奶没留你们说说话？” “留了，但这不是想着东西没收拾完么，说好了晚上去他们那儿说说话。” “那你们快点收拾，等你爸下班到家再做饭，可能会带菜回来。”赵若芳不确定自家老公会不会带才回家，希望会吧，不然真的是全素宴了。 兄妹俩从角落里面拿出来属于自己的那个包裹，就拎回自己房间，各自在自己房间收拾。 棠溪收拾到一半，李靖民就进来了。 “你这么快？” “嗯，我东西就那么一点点，剩下的全是礼物嘞。” “那么重的行李全是礼物？”棠溪微愣，绕着李靖民转了一圈，“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嘿，看不起你哥了是吧？”李靖民被这么说也没生气，“怎么说话的！” “你不会是把和刘斌哥做生意的货留了一点吧？” 李靖民没想到棠溪一猜就猜准了，但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些个东西送出手可有面子了，虽然进货便宜，但是那些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和供销社百货大楼卖的都一样，价格却便宜了一倍都不止，中间商赚差价就是这么大的利润。 “是啊。” “一大半是布吧？” “对，大头给妈和小姑，大伯母二伯母那儿也送两份，奶那儿就不送了，给奶送别的。” “直接送成衣？”棠溪觉得奶年纪大了不好做衣服，况且家里人有布也会给爷奶做衣服，不给布料也挺好，能让她轻松点，省活了。 “是嘞，我带了三件，爷一件，奶两件，还给爷带了酒。” “咱爷不抽烟，就是好点酒，不过医生说了不能多喝的。” “知道，买的是好酒，爷看到了没准都舍不得喝嘞。”李靖民丝毫不担心，李书磊知道轻重，只有高兴了会喝一点，“你收拾的咋样了？” “差不多了，你要是没进来我都收拾完了。” “合着我还耽误你收拾东西了呗。” 棠溪点头：“你知道就好。” “……” 等棠溪收拾完了，俩人就开始抱着东西打算去送开了，不过这东西嘛，当然是得先让自家老妈挑一挑。 “妈，你擦完柜子了不？”棠溪过去找赵若芳了。 “刚擦完，咋了？”赵若芳洗了洗盆子里的抹布，等洗干净又给搭在盆子边上，放到一边，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 “快来，哥给你带回了好多东西，让妈帮着给挑一挑。” “哟，你个长大了，还会给家里买礼物了。” 说着赵若芳就跟着棠溪进了李靖民的房间，棠溪也在喊赵若芳之前把自己的要送东西都放到了李靖民的房间。 一进去，赵若芳就看到了铺在炕上的布料，都是一匹一匹的。 惊得赵若芳直接关上了门：“你们去打劫了？” “妈，你想啥呢！”李靖民觉得自己不解释的话，自家老妈会越猜越离谱，“不是开放政策了嘛，我就去做了点小生意，放心吧，合法的，这些都是我进货进来的，没往外卖，就打算拿回家的。” “做生意？不算投机倒把？” “妈，不算了，京市一大堆呢，爷奶回来的时候没说吗，京市到处都有小摊小贩，甚至还有自己租了店面开店的。” “这个倒是说了，只是这儿还没有，但是走街串巷卖东西的人多了一些。” “妈，不用担心的，都是合法的。”李靖民指了指炕上的东西，“妈，给挑挑，觉得好咱就全留下，一件不往外送，觉得就那样的再送。” “呵！你妈我觉得这些东西都好，还往外送？这都能带进棺材里了！” “妈，说正经的！”李靖民知道赵若芳又在损他了。 “是正经的，你进的这些花色都好，比这儿供销社卖的好多了。”赵若芳摊开其中一匹花布，“这布料还真不错，不是瑕疵布吧？染色这么均匀。” “当然不是瑕疵布了，那儿的瑕疵布根本抢不着，那东西利润更大，反而是好一点的布随时都能进货进到。” “你就没打算往外卖？” “妈，实话跟你说吧，靠这个，我又买了一套四合院。” “我也有。”棠溪默默开口。 “……”赵若芳有点服气，这个儿子真的是，“行吧，那妈就挑一挑分一分，反正没了找你要呗。” “行啊，到时候我进货带回家就成。”李靖民觉得那都不是事。 “虽然开放了，但是还是注意点，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眼红妒忌搞事情。” “妈，知道了，谢谢你。” “给妈透个底呗，你俩挣了多少？”赵若芳单纯好奇，儿子女儿能力强那是好事，自从上次被李杭东开导过就不再纠结掌控欲的事情了，教顺就好。 “挺多的，算不过来了，每次卖完就分，不过我们三个人分，就那个刘斌，他也买了一套，不过他买的不是四合院。” “那可真不少。”赵若芳看着眼前的满满一炕床的东西，不觉得李靖民在撒谎。 “那妈可就真的拿你这些东西做人情了啊？” “妈，给小姑多一点呗。”棠溪扯了扯赵若芳的袖子。 “那肯定的，不过你们没带小曹一块？” “拉了，半月后我们回去了，就三个人一块干，四个人分钱，多一个人估计钱更多了。” “妈，要不下次分的钱给你和爸在京市买一套房呗，再买俩工作，一块去京市？”棠溪真想把父母接过去。 “这……”说的赵若芳有些心动了，“这事儿妈说了不算，得看你爸的。” 赵若芳是真的心动，她觉得儿子女儿已经这么有钱了，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就算收手不干这个生意了，等大学毕业也会分配工作，有房有工作的，哪儿都是香饽饽，哪儿都能过得很好。 现在就是花两三千去京市换俩工作给自己和当家的，好像也不亏，还有就是至少一家子能在一块，俩孩子都不在家，真的怪想念的。 第161章 帮忙发礼物 “一家子搁一块多好啊，妈，你看老妹，在京市一个人都瘦了嘞。”李靖民睁着眼睛瞎说。 “瘦了？”赵若芳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咋没看出来，再仔细看看，看不出来，算了，那就是瘦了，“嗯，是瘦了！这几天在家好好补补，明天一早妈就去给你买肉。” “妈，要吃肉，其实让老妹去后山外边转一圈就成。”李靖民突然想到棠溪的福气技能。 棠溪也才反应过来，是啊，家里没肉自己抓俩兔子不就好了。 “妈，你挑着，我去看看？顺便捡点柴火？”棠溪觉得老爸不一定会买菜回家，自己得做好二手准备，火车上已经吃吐了，家里可得吃顿好的。 况且肉哪有嫌多的，家里人那么多，一家一碗送过去，绝对直接光盘了。 赵若芳被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棠溪的好运气，也就同意了棠溪一个人去后山外围转转。 “那你可别往里面走，就在外围啊，没找到就没找到，捡点柴火也好。” “好的妈，我先去了，你和哥就在这边分吧，我买的东西在那个角落，基本都是卫生巾进口奶粉那些，你也看着分配。” “好。” 说着棠溪就去前面背上背篓往后山外围转去。 实际上到了后山外围，她也没干啥，就是控制着俩又肥又壮的野兔到自己身边，给绑了起来，又加了三野鸡，随后在上边盖了一层树枝，很好，满满一背篓。 棠溪看了看手表，出来才十分钟，太快了，打算再过二十分钟再回去，于是就往后山里面走去，那儿没啥人，不会被人看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在风水宝地洗了一些草莓，去掉叶子，边吃边等时间过去。 等棠溪满载而归了，赵若芳还是没有分配完，典型的这也好那也好，倒不是送礼舍不得，而是觉得送了可能对方会觉得太贵重了，怕被退回来。 “妈，你挑着分呗，退不退的也没啥，我们不接受退不就好了。” “怕的是收下了，后面我又没活干了，你大伯母二伯母你也知道，都是好人，要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是会帮忙干活的，你妈我可不想这个年纪就闲在家里啥都不干。” “那就挑好了全抱到爷奶那儿，借着爷奶名义分呗。” “行啊，那这事儿交给你了。” 莫名给自己揽了个活的棠溪表示行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勾搭爷奶。 “妈，等你分好了把兔子野鸡处理一下呗，我不会。” “有几只啊？” “俩兔子仨野鸡。” “成，待会儿我给你大伯母那儿送个兔子，二伯母小姑那儿各送一个野鸡，自己留一兔子一野鸡够了。” “大伯母那儿要不再加一只野鸡？”棠溪想着爷奶在那儿吃饭的，兔子一只不知道够不够。 “你不想吃鸡腿？” “我们四个人一只兔子差不多了，给爷奶吧。” “嘿，你爷奶那儿也就四个人吃饭，你堂哥堂姐还没回来。” “那就留下吧，我想吃鸡腿。” “行，给你吃鸡腿，俩都给你，让你哥吃鸡翅去。” “我就爱吃鸡翅，鸡腿哪有鸡翅好吃！”李靖民就喜欢吃鸡翅。 “鸡腿好吃！”棠溪不甘示弱。 “行行行，鸡腿好吃，鸡腿好吃，那你晚上多吃点，最好一整个野鸡都吃完。” 棠溪看了看没拔毛的野鸡，心想，也不大，吃完就吃完！ 等到赵若芳分好给每一房的东西后，就去烧水处理兔子和野鸡了。 烫毛剥皮那叫一个利落，刚处理完一只就让李靖民送过去。 等处理完最后一只野鸡，李杭东也下班回到家了，赵若芳一看他手里，带了一条鱼回来。 “买了条鱼回来，你在处理啥呢？” “爸。” “小棠溪回来了，怎么都没个信，爸好去接你啊！” “爸，我也回来了。”李靖民试图找存在感。 “知道了知道了。” “瞧，爸买了鱼，孩她妈，熬鱼汤吧，她喜欢喝。” “成，正好家里有野兔野鸡的，刚处理完，有几个肉菜，再做个素的，够我们吃撑了。” 李杭东一看处理完的兔子和野鸡就知道肯定是棠溪干的，也没多嘴，只是去帮着处理鱼鳞了。 “鱼鳞我来刮了，靖民去烧火！让你妈展示一下厨艺，这一年你妈厨艺可好了，二嫂教了不少时间嘞。” “我就等着吃我妈做的饭了啊！”棠溪觉得可以期待一下。 “合着我就烧火呗。” “待会儿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烧你的火吧！” 和和美美吃完一顿饭，等自家收拾完，听了听外边别家的动静，感觉都吃完了，于是赵若芳先拿了给李杭笙的礼物过去了。 她知道李杭笙会直接收下，不像大嫂二嫂她们俩，会推脱客气。 送完后就派遣棠溪把东西送去了李书磊和王枝花的房间。 李书磊在屋子里，王枝花正要出门消消食，看到棠溪过来了，也就转个头回屋里了。 得知了棠溪的来意后，王枝花有点不太情愿，她觉得大房二房这是占了三房便宜。 也没见他们两家的孙子孙女买什么好东西寄回家，还给其他房分的啊，就一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有啥用。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棠溪磨了一会儿，王枝花就点头同意了，只是内心还是觉得棠溪吃亏了。 就想着自己和老头子那份礼物不要了，这样能少亏一点。 李书磊很想说，你不要我还要嘞！这是三房孝敬的，咋的？当父母的都这把年纪了还得为了子女周旋？ 不过他也就内心吐槽一下，嘴上也没说啥，反而还劝着王枝花不要心里有结。 棠溪在爷奶松口后把东西都留在了他们房间，飞快得溜了回去，大功告成！ 王枝花看着溜走的棠溪叹了口气：“这孩子！” “有这么好孩子你还不知足啊！” 王枝花气得瞪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我是那种人？” “不是不是。”李书磊摆摆手，“行了，既然人已经分好了，拿过来让我们俩老的做个顺水人情，应承就应承了，都是自家人，断了骨头连着筋呢，都会记着好的。” “那肯定得啊！不然我死了都要爬出来揍他们一顿！” 第162章 礼物送开 在家的第一晚，真安逸啊！ 爷奶，爸妈，小姑一家，大伯二伯一家都很健康，希望下次见面还是这样子。 李杭笙接到三嫂给的礼物，没有推脱就收下了，原本她只是觉得东西多，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但有整匹的布料，带印花的那种，还有一些纽扣珠串的小配饰，甚至还有印着外文的进口奶粉罐头。 心里想着，这些布料可都是好东西，花色也年轻，正好棠溪十来天都在家里，打算给她做几件衣裳，夏天的衣裳做的快，有缝纫机就更快了，两天就能做出来一件。 “老婆，苦了你了。”小曹知青看着李杭笙归置着这些礼物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 “苦啥啊？不都这样过，过日子嘛，有什么苦不苦的，家里人健康健全啥都重要。” “你一个人在家还得带孩子，还要上工，我却在外边舒舒服服的念书，总觉得委屈你了。” “孩子都上学没啥好带的，最多做做家务，哪家不是这么过来的。”李杭笙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况且我那叫什么上工，记分员多轻松啊，不用晒太阳还能满工分，就我一人工分一年到头分的粮就够吃了。” “我不管，那也还是辛苦。” 小曹知青想到十来天后要跟着李靖民一块干，想来应该是马上就能在京市买下房了。 他可是知道这个大侄子在京市有两套四合院呢！这绝对都是做生意挣得钱。 他想着自己要是挣了钱，买了房，就能带着老婆孩子一块去京市了。 这时候分配工作都是户口分到哪儿的，也有棠溪这种能力特别强的，别人抢着要，那就无关乎户口了。 “老婆，要是我在京市安家，接你和孩子一块去，你乐意不？” “你能那么厉害？”李杭笙不信，她觉得自家男人也就是个挣安稳生活的人，不太像是那些个能暴富的人。 “你先说乐不乐意吧。” “乐意啊，哪能不乐意，京市可是大城市，再说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平日里也就跟几个嫂子说说话。” “乐意就好。”小曹知青嘟囔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李杭笙刚好放了一个奶粉罐，“啪”的一声盖住了小曹知青嘟囔的话语声。 “我说厉不厉害都不知道，还不允许我想想吗？”小曹知青觉得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就先不跟自家老婆讲了，免得她在家里忙前忙后还得担心外出的他。 “我就知道你说说，你明明是个读书人，有时候真没个正形。” 李杭笙也没在意，她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家男人年龄小的后果吧，有时候讲话就跟小朋友讲话一样，有点异想天开，就当他是胡言乱语了。 “这花色朴素，衬你，等我给棠溪做完衣服，就给你也做几件，出门在外，穿的体面一些。” “好，谢谢老婆。” “谢啥，不都应该的。” “就谢，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那我是入赘的，我才应该是那个洗衣做饭搁家里带孩子那个吧？” “说不过你！”李杭笙哑口，“去，一边去，我刚整理完，别给我弄皱了！” 看着全身心铺在赵若芳给她的那些布上，时不时比划一下这个做什么衣服，那个打算干什么。 小曹知青愈发坚定了十来天后要努力干活，早日买上房子，要是下学期开学前能把老婆孩子接过去，来不及就来年，他对自己信心满满。 大房一家收到礼物的时候，那瞬间是想退回去的，但是这又是王枝花这个大家长亲自送过来的，他们也没那个勇气还回去，怕被骂一顿然后再被迫收下，不如索性直接收下了，还省了一顿挨骂。 “当家的，你说这么些好东西，咋办啊？” “能咋办，老三家都让娘跑一趟送过来了，摆明了不想让我们还回去。” “那就只能收下了？”周盼娣摸了摸手上的银镯子，有些不安。 “收着吧，等明个儿我下班匀两刀肥肉送去老三家，咱家也就只能给的起这些东西了。” “那我就多看看若芳要干啥，就去帮忙，说真的，这么些好东西，搁外边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抢的到。” “这回家里几个孩子都不回家，也省的忙活了，清净了不少，出去上学不往家里要钱，有时候还寄回家一些钱票东西什么的，也乐得轻松。” “是啊，多好命啊我……”说着周盼娣又摸了摸手上的银镯子，鼻头一酸，想哭了。 “说那些干啥，不说了，我们是比不了老三，但放村子里也够好了。” “那是！”周盼娣当然觉得自己一家很厉害，放村子里那也是排前几的，何况她手上也攒下来了不少钱。 就这么说吧，他们一家就算是搬到镇上也能生活。 不过他俩没动过这个心思，只想着在家里待着，不想走出这个圈子，何况还有爹娘得照顾呢。 “对了，孩子是不是前几天寄了一些海鲜干货？” “是啊，我给收起来了，就在那上头放着呢。” “明天等我割了肉一块给老三一家拿过去。”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东西虽然不贵重，但是这儿少见，我现在就给拿下来，可别忘了！”周盼娣说着就去拿，“放在这上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主要咱这儿也不吃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反正送就对了，总能做几个菜，也算是咱一点心意了。” 不远处的二房一家也在王枝花撂下东西后悄眯眯在说着私房话。 “当家的，你说这……” “我能说啥？娘来之前肯定先去大哥那儿，他们都没吱声嘞，我们着急干啥。” “是哦，我看看都有点啥。”王美玲说着就打开了赵若芳包好的东西，“这么多东西！当家的，你快看！” “吼啥啊！生怕外边听不到？” “你嗓门也不小啊！还有脸说我？” “行行行，不吵不吵，我看看，有啥。”李杭日扫了一眼。 嚯，全是好东西，这些个东西可要不少钱，还得不少力吧？ “我可得藏起来，你看看这匹布！多好看！一整匹啊！能做多少件衣服啊！少说十来件衣服啊！” 第163章 贪吃 “你要觉得做衣服做不完就做被套呗，或者当窗帘。” 王美玲重重地拍了李杭日一下：“说啥呢！这么好的布做被套窗帘？疯了吧你！” “那不是你说的做不完衣服！” “我就是打个比方！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行行行，我又错了，那你多做几件换着穿。” “那肯定的啊！只可惜这个颜色适合我这个年纪的，要是家里三个丫头也合适就好了。” “下边不是还有布料吗？你看看呗。”李杭日眼尖，看到了下面还有布料。 “哟！还真有啊！”王美玲一听这话立马往下翻，果然发现了被自己刚刚摊开的布料挡住的那块布。 “这个颜色好啊！正好适合丫头，到时候给三丫头各做几件，给小棠溪也几件，正好用完。” “一个花色的衣服穿多了不腻味吗？” “有新衣服穿还挑？给你能耐的啊！” “……我是说给小棠溪的。” “你说得对，明个儿我把攒的布票去扯块布，给小棠溪做两身不一样的，自家姑娘就算了，哪那么多布料！” “你说得对。” “下边还有几尺布，这颜色就是给男的穿的，到时候给儿子也做一点。” “我呢？”李杭日表示我这么大个人你是没看到吗？ “你没衣服穿？” “有啊，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有的穿就行了，咋的，你还想穿着这么好的布做的新衣裳去摁猪杀猪？” “……我就不能休息的时候穿？” “行吧，那也给你做，忙死我算了！” “找小妹借缝纫机呗，或者让她帮忙做，我们给钱或者票啥的？” “小妹怕是也有这些东西吧，估计她这几天会疯狂做衣服，还是不去麻烦她了。” “那咋办，不是说十来天就回去了？衣服来得及？” “废话！我只做小棠溪的两件不就好了？咱的放一放，等过几天再做也来得及。” “嗯。”还做他的衣裳就成。 “嗯什么嗯，不知道帮忙归置归置东西？就在那儿嗯嗯嗯的！眼里没点活！真没眼力见！” “……” “这是啥啊？”王美玲翻开一个罐子，上边有着外文。 “看不懂。” “我猜你也看不懂！” 王美玲直接打开了罐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奶香，是奶粉啊！ “奶粉啊！完了，我给打开了，咋办啊！放不了太久了。” “喝了呗，这上边有外文呢，进口货嘞。” “……”想翻个白眼的王美玲觉得反正都放不了多久，给老鼠吃还不如自己喝了，“我现在就去泡，一人一杯，咱今个儿也尝尝着外国货。” 王美玲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外间打热水，看得正在洗黄瓜的赵若芳有点疑惑，但也没开口问，主要是来不及，速度太快了，嗖的一下窜出来，嗖的一下回去了。 何况王美玲确实是有些咋咋呼呼，所以也是习惯了，这算是正常状态。 晚饭吃的饱，已经消过食了，但总觉得嘴里没味道，就想掐俩黄瓜做个凉拌黄瓜。 为啥不直接啃嘞，那当然是没啥味道咯，凉拌黄瓜不但有味道好还解暑。 棠溪拒绝吃凉拌黄瓜，不是她不想吃，而是真的吃不下了，她消完食就吃了好多草莓，又给自己吃撑了。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火车上卫生条件相对太差了，实在是不想二次光临，只好委屈自己的嘴巴。 现在就导致嘴巴不委屈了，胃委屈了，一个没注意就吃多了，没办法，草莓真的是她的最爱！ 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发现是真的鼓，于是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就想让胃不那么撑。 不过水果毕竟是水果，走两步消化的就很快了，而后就上了个厕所。 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凉拌黄瓜还没吃完，就又贪嘴吃了两口，就两口不能再多了，不然她是真害怕自己又吃撑了，幸好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 砸吧砸吧嘴巴，意犹未尽地回了房间，立马把门关上，躺在炕上，打算催眠自己入睡。 也不需要怎么催眠自己，火车上其实没怎么睡好，那一晚上睡下来，真的是腰酸背痛。 不一会儿她就入睡了，梦里又梦到了很多好吃的，她在疯狂的吃吃吃。 这可能是火车盒饭后遗症？平时也不馋嘴贪吃，经历过一次难吃盒饭后，那感觉真是太离谱了，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在家里好吃好喝了几天，棠溪觉得自己骨头都软了，该去找点事儿干。 但又想不出来自己能干什么，一整天无非就是看书听收音机什么的，家里的活也不让她动，甚至连后山也不让她去。 用她妈赵若芳的话来说就是第一天回来没有菜就让她去碰碰运气，后边花钱买肉不好吗？ 野味和这时候流油的猪肉终究是差了一截的，有钱有票的，何必进山嘞，况且大伯一家每天都会端一碗肉菜过来，真不缺肉。 况且她认为棠溪在外已经很累了，回家里了还只待十来天，可不得好好休息养一养身体，给养的结结实实壮壮的，最好能在长高一点，一米五八还是太矮了，尤其是在这旮瘩。 养的好，休息的好，吃得好，免得回去工作后身体吃不消。 李靖民在家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以往在家都得帮着干听说杂活的，现在也不需要他干了，同样的每天醒来没事干，不过他会自己找事。 干干家里的重活，砍柴挑水什么的，赵若芳说过他，但是他不改，相比以前，他已经少干很多活了。 见劝不动，赵若芳也不再劝他了，她乐得轻松，就随他去了。 快一年没有回家，赵若芳的手艺真的是进步神速，可见没少向王美玲取经。 每天做出来的菜都能被一家人吃完，这大大满足了赵大厨的虚荣心，每一顿都换着花样做。 短短一礼拜，就成功让棠溪和李靖民胖了两斤，肉眼可见的脸圆润起来了。 看到脸上白里透红的棠溪，赵若芳更加觉得自己当初向二嫂取经是件特别正确的事。 李杭东也在内心感慨，自己这也是沾了儿子女儿的光了，平日里哪有这么多好菜，倒不是说贵，只是做起来很复杂，特别耽误时间，卖相好看，口感也好。 第164章 商量去京市 真希望儿子女儿能在家再待一阵子，只可惜，这也就只能想想了，比起好吃的，那当然是孩子的前程更加重要。 棠溪在一礼拜内陆续收到了小姑和二伯母给自己做的衣服，小姑做的很时尚潮流，适合日常穿，二伯母做的较为中规中矩，比较适合出外勤的时候穿。 大伯母虽然没有做衣服，但是人每天都送碗肉菜过来，也是十分关心棠溪一家了。 眼看过两天就要上火车回学校了，棠溪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新衣服，带上，全带上。 妈给做的肉罐头酱菜什么的也都带上。 …… 正在收拾着东西的棠溪当然不知道赵若芳和李杭东正在商量都事情。 他们正在商量要不要搬去京市。 李靖民想和父母先商量出一个结果，而后再把好消息告诉棠溪，如果不是好消息那就不告诉她了，省的空欢喜一场。 所以也是李靖民催着自家老妈去跟老爸说的，不过他没出场就是了，毕竟这算是大事儿，小辈不好插嘴。 “当家的，你说儿子说的这事儿你同意不？” “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去啊？” “那我当初刚下乡不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这能一样吗？”李杭东不想放弃这边舒服的环境。 毕竟有个铁饭碗，还已经干了十几年，还有了自己的人脉交友圈，多舒服啊，何必去外边从头开始呢。 “咋不一样！”赵若芳是想去的，对她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当然离孩子近点最好了，“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去呗。”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 “而是什么而是，不想去就不想去，找什么借口！” “……” “说白了无非就是你那大男子主义心理作怪呗，咋的，觉得自己比不过俩孩子丢脸了？” “没那个想法，就我这工作还是靠孩子来的。” “那你什么意思？”赵若芳有点不高兴了，原本就是两人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是李杭东硬是不同意还说不上个理由，他不说谁知道他心里咋想哦。 “唉……你说我们这一走爹娘咋办？” “说的好像我们在这儿能帮上什么忙一样！不也是只给钱？照顾都是大哥一家揽走了。”赵若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去了京市也会给钱啊，又不是不给钱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像大伯一家前段时间大伯做手术，那孩子都得从别的地方跑过来，多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好像那么多人能帮上忙一样，说白了那时候不就是奔丧来的，没成想还能治罢了……” “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难不难听的，不都是实话。”赵若芳可不觉得自己说的难听，实话有什么难听的，要听好听的找别人去呗，“最后还不是去京市做了大手术？” “你这么想呗，万一爸妈以后有啥事，；你和我有啥事，咱在京市，近水楼台先得月，看病多方便，而且爸妈来了我还能就近照顾，有啥不好好的。” “爸妈 “爹娘可住不惯京市，回来你没听见爹娘一直说京市好是好，但是什么什么的吗？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你倒好一直想着往外走！” “我往外走还有错了？照你这个意思俩孩子毕业后也都得回来呗？最好在你眼皮子底下，住深山老林里你才高兴是吧？” 李杭东有点被赵若芳神奇的脑回路打乱了：“真没那个意思，你别瞎想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 “你呢，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我不想去，你想去，然后才跟我一直吵吗？” 的确是这样，两人意愿相悖，才会爆发很多争吵。 赵若芳觉得自己想去大城市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况且这也是为了以后子女好，像是孩子结婚了，她还能就近带小孩呢。 李杭东考虑的因素比较多，李书磊和王枝花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更多的其实还是心里有个坎，说不上来那种，一想到去京市内心就会产生一种对未知不可控的恐惧。 “这么大的事，不是说定就定的，你让我想几天吧，好吧？” 赵若芳很想回一句，那可不就是说定就定吗？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工作什么的，有钱还没工作了？ 再说了就算没工作，像爸妈说的堂大哥一家不是在京市卖盒饭挣了不少钱吗？他俩也能干这个活。 犹豫半晌，嘴张开了半天都没说话，直到最后才憋出来两字：“行吧。”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上班。” 说完李杭东就翻过身准备睡觉了，但是他怎么都睡不着，也不敢动，生怕吵醒赵若芳，只能僵着身子一直不动，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转脖子，果然，落枕了，又不能不上班，只好顶着歪脖子起来。 赵若芳看着他那个样子想笑但是忍住了，枕边人唉，怎么可能不知道昨个儿他有没有早睡。 平日里都打呼噜的，昨天她睡着的时候都没听见呼噜声，这摆明了就是没睡好，怪不得一早上起来歪脑袋呢。 活该，叫你藏着事睡觉！现下好了吧，落枕疼不死你！ “爸，你这个造型挺别致啊。” “去你的臭小子，别挡着路，我上班去。” 李杭东摆摆手挥开了一旁观察他的李靖民，就去上班了。 “妈，你说爸落枕了，还挺好玩，歪着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这儿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李靖民说完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赵若芳瞥了眼搞怪的儿子：“有你这么说老子的？” “我去砍柴我去砍柴！”快跑，又护上了。 “不过还真挺像的，尤其是歪脖子加上那那黑眼圈，看着确实是像脑袋有问题的。”赵若芳嘟囔了一句，“不对，本来就是脑子有问题，想个事儿想不明白，可不就是有问题。” “妈？你说啥呢？”棠溪看着自家老妈的嘴一动一动的，嘀嘀咕咕说着一些话，只依稀听到了有问题什么的。 “没啥，我说你哥跑那老快，跟后边有人撵他一样。” “哥嘛，不就这样。”棠溪明白自己老哥，有时候沉默有时候发癫有时候正经靠谱的，挺多变的。 第165章 体验一下 棠溪慢悠悠收拾着东西，李靖民也是，所以两人的行李一点点变大，不过跟回来的时候比不了。 回去的行李主要是衣服和一些自制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那可真是大包小包的。 这不收拾了两天，棠溪的行李也就是一个稍大的手提箱，而李靖民的就比较朴素了，就一个书包塞满了，他还真没多少东西。 棠溪的手提箱也是在京市的友谊商店买的，买了三个，自己留一个，剩下两个都给了李靖民，让他拿着去进货的。 有些好品质的东西，可不能用麻袋装，用手提箱装着保护的好，还有就是人提着也方便。 等到棠溪三人要上火车回去了的那天，李杭东还是没有考虑好。 这两天两人不是没讨论过，每次都没个结论，不至于不欢而散，而是赵若芳觉得大概率去不了了，也能接受，反正大半辈子也这么过来了，这日子也挺好。 李杭东则是真的没有想好，他努力让自己多干活，这样脑子就没空去想杂七杂八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想通得出一个结论。 赵若芳也觉得很奇怪，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一直纠结考虑有啥必要吗？不理解但是随他去，反正去和留下日子都过得挺好，纠结那些干啥。 众人以为棠溪三人都是回京市，有小曹知青这个长辈在，何况也不该第一次坐火车了，大家就没去送。 但实际上三人的行程都不是回京市，而是跟着李靖民一块去进货，三人先干一趟，然后再回京市，也不算耽误时间。 主要是他们就算先到了京市，刘斌也还没到，在那儿白等一天再加上进货的时间约莫都有两三天了，实在是觉得有点亏，索性就直接去干了。 当然这一票就是他们三人分钱了，也没打算告诉刘斌，省的到时候他多想。 棠溪和小曹知青有点激动，毕竟第一次，挺新鲜的。 棠溪其实是想回京市的，但是小曹知青和李靖民都不放心，于是才拐着她一块干的。 她算了一下回去的时间正好是礼拜五，卡着双休，索性也就同意一块做生意了，回去也是休息，不如体验一下做生意，应该还挺有意思的。 到了进货的地儿，小曹知青和棠溪就跟在李靖民后边。 棠溪看着口若悬河和别人砍价的老哥，默默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因为时间较短，所以这次没进衣服，全是布料，棠溪看到了一些头饰，觉得怪好看的，还新鲜，就买了一些，不打算卖，拿着自用或送人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小曹知青和李靖民就已经扛着两大麻袋了，里边全是布料。 “哥，就布料？” “嗯，够了，这东西脱手快，成品衣服得耽误好久，就来不及赶回去了。” “快让我喝口水，是真重啊！”小曹知青刚放下麻袋，差点没喘上气。 “小曹知青还是得锻炼啊，看看我，这肌肉！”李靖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慢慢练慢慢练，刚开始干，习惯就好了。”小曹知青倒是看的开，赚钱嘛，累点就累点。 他刚刚看着侄子进货可是知道了一匹布的价格，对比一下供销社卖的布，不但要钱还要票，那价格真的是一倍都不止，而且花色还多，指定能回本。 李靖民要是知道小曹知青是这个想法，一定会嘲笑他想太少了，回本？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明明该思考的是能赚多少好吧。 棠溪的手提包里又塞进了她刚买的头花，已经塞满了，塞不下别的，不然李靖民高低得再塞一匹布进去，就算塞不下一匹，塞进去几尺也是好的。 沿路的站点，小曹知青跟着李靖民一块卖，棠溪就在一旁看着，有人来了也搭把手递布料和收钱。 大娘都觉得小姑娘的手干净，更愿意拿小姑娘给的，于是小曹知青和李靖民就只负责喊了。 还有早期中间商赚差价的那批人，俗称黄牛，也会倒腾，直接拿五六匹的，再多就拿不下了，毕竟他也就一个人。 运气好的时候遇上像棠溪他们这样一站一站卖的，就会进一些，然后去居民楼高价卖出去，不过这个也少见。 站点确实有不少做买卖的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当地特产或者竹编水果之类的。 李靖民和刘斌之前都是在一个地儿下车然后住几天，去把东西卖完，再回去进货然后去另一个地方住几天卖东西，这样反复进行。 这回选择这样的方式一方面是东西好卖，另一方面是节省时间，所以售价这方面稍微便宜一些，不过也够他们挣的了。 还没有到达京市呢，东西全卖完了，小曹知青看着空空的麻袋有点吃惊于东西这么好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如果遇到这样子卖东西的，也巴不得多买点。 棠溪把收的钱全给了小曹知青，让他帮着点，别问，问就是她懒。 为什么不让李靖民点，那是因为他也想偷懒，对于数钱的欲望，他早就满足了，在前几次做这个生意的时候，现在他和刘斌都要数吐了。 小曹知青则是把钱放到了中铺，直接占用了李靖民的床，自己爬上去，也不管天热不热的，把头埋在毯子里就开始点钱。 主要是在下铺不好数钱，周围路过的人有事没事就会瞥一眼的，财不外露。 如果不是棠溪严厉拒绝，小曹知青都要爬到上铺征用她的床铺了，一整个鼓鼓囊囊袋子的钱啊！他的笑脸就没下来过，差点都要僵了。 这一次的钱三个人是平分的，一共十五匹布，差不多有三百来斤，两人的极限了，一人一百多斤，要不是背不下了，还能进更多。 卖的钱有零有整的，刨除本金一共净赚两千七百五十六块三毛五，三人各拿了九百一十五后，剩下的十一块三毛五都给了棠溪。 小曹知青知道自己没有出本金还能拿那么多钱完全是自己侄子侄女照顾。 第166章 终于到京市了 棠溪和李靖民倒是觉得没什么，这算是额外的钱了，之后还有一个半月，还能挣不少。 不过这南方是真热啊，来一趟真有些吃不消了，棠溪原本不怎么怕热，但是火车开到南方那边的时候是真热，原来她只是不怕北方的热。 小曹知青大概算了一下，自己努力个一个月左右，就能在京市买个房子了。 就这么跑一趟都能在家里那儿买份工作了，而且除去累一点，好像就没有别的缺点了。 要不是这还得回一趟京市，他都不想回去，想一直干，干到开学。 身上还有个行李，得把棠溪安全送回学校，哦，对了，还需要和好大侄的好兄弟刘斌碰面。 三个人能挣更多吧？听大侄说布匹太重了，虽然能挣一倍多，但是成衣轻一些就是卖的麻烦些，那些能挣两三倍的差价。 对于小曹知青笑得异常灿烂的脸，棠溪和李靖民表示真是没眼看。 不过又想到他们两个第一次分钱的时候，大家脸上好像也是这样子的，觉得笑成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 分完钱后又坐了小半天火车，几人终于是到了目的地京市。 棠溪因为有着小曹知青同行，李靖民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学校。 棠溪到达寝室后，发现其他人都不在寝室，但是胡思在寝室。 “思思？你从家里回来了？” “没，我就没回去。” “你不是说比我晚两天回去吗？怎么又不回去了？” “接了个翻译活，在家里不好做，做完交上去后，检验完就过去五六天了，感觉回去就有些太亏了，毕竟来回两张火车票嘞。” “是这样啊。”棠溪很想问那过年回家时间不是更短，那个不亏吗？ 转念一想，那是过年唉，有什么亏不亏的，于是就没有开口询问。 “就那样呗，你呢，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哥和我小姑丈都回来了，我妈不放心我一人回来，就让我跟着一块回来了。” “你妈真关心你。”胡思是真觉得棠溪的妈好，自己每个月拿的洗衣服的钱的生意，不也是棠溪她妈心疼她然后找的。 “我带了我妈做的肉酱，尝尝吗？味道还不错的。” “好啊！那我可有口福了。”胡思这几天吃的还是低配餐，早就有些馋肉了。 原本她都已经做好了一整个暑假都吃低配餐的准备，没有想到今天棠溪突然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棠溪的出现，犹如一块金砖从天而降，她可喜欢了。 “是用小罐子装的，给你一罐。” 赵若芳知道棠溪会分给室友吃，觉得每人吃自己的干净些，才用小罐子分装的。 “谢谢棠溪，谢谢阿姨。”胡思还不忘感谢赵若芳。 “嗯，我会写信告诉她的。” “那你可要多写一点，什么心灵手巧啦，什么秀外慧中啦……” “嗯。”真会夸，有人夸自家老妈，棠溪觉得很高兴。 胡思接过棠溪给的肉酱，立马打开，用筷子沾了一点尝尝。 “嗯！好吃！什么还不错啊！这根本就是很好吃唉！”胡思感受着味蕾的冲击。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棠溪觉得胡思的反应有些夸张了？ 实际上一点都不夸张，胡思好几天没有吃肉了，突然吃到肉，还是唇齿留香的那种，比学校食堂师傅做的饭菜好吃太多，自然是这么陶醉的反应了。 “不夸张不夸张。”胡思摇摇头表示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说着比了个大拇指，“我觉得真的是这个。” “那你晚上就着饭多吃一点，我们晚上少打个菜，用肉酱顶上吧。”棠溪觉得既然胡思那么喜欢，那就先吃肉酱吧，“给，再给你一罐。” 棠溪又给出去了一罐，她还有三罐。 肉酱放不了多久，即便是没开封的，主要还是因为是自制的，没加防腐剂啥的，所以本来就吃不完，给出去也没啥。 胡思不在寝室的话，棠溪还在想着这五罐肉酱她得每天吃才能保证在坏掉之前全部吃完。 “谢谢，那我晚上就少打一个肉菜了。”胡思觉得这样更好，少打一个菜，棠溪还能省一碗菜的钱。 虽然不用她给钱，但是她和棠溪吃饭这一年半来，她打饭的日子多，知道棠溪花了不少钱。 即使这几个钱对棠溪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大家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吃过苦，所以胡思觉得能少花一点钱也是好的。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不会说啦，这是人自个儿的事，跟她可没关系，她就是个蹭饭的。 棠溪的东西少，无非就是一些衣服和吃的，二十分钟就收拾完了。 呀！忘记拿西瓜出来了，正逢暑假，怎么就忘记拿西瓜回来呢，好了，现在没得吃了。 “思思，我出去一趟，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校门口有卖西瓜的。” “要不我去吧，大热天的，你刚回来，先休息。” “我去吧，我会挑西瓜，不算太热，我先走了。”棠溪怎么可能让她去，校门口虽然真的有卖西瓜的，但是那跟自己的西瓜哪有什么可比性。 胡思一听也知道自己拦不住棠溪，何况觉得棠溪挑的西瓜真的是个个皮薄肉红的，还每个都很甜。 不光是西瓜，棠溪买水果的本事那是一绝，她买回来的水果就没一个不好吃的。 “那你尽量走阴凉处，慢慢来，别一次买太多，可重了。” “好。” 棠溪想着拎个两个西瓜再抱一个西瓜回来的，三个一次到位，不多不少，省的自己过两天每天拿出来一个，怪麻烦的，反正西瓜耐放。 棠溪在校门口大爷那儿还真就买了三个西瓜，找了袋子装起来，往寝室走着。 到了寝室后，棠溪拎着直接进了卫生间。 “棠溪，我来洗吧？”胡思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被嫌弃了，以为都是她来干的。 “没事我来吧，正好走了一趟有点热，顺带当洗手了。” “哦哦，好。”原来是这样啊，胡思松了口气 棠溪顺带把三个西瓜丢进风水宝地，又从里面找了三个西瓜替换。 第167章 又开学了 替换完洗完后，棠溪对着外间喊胡思。 “思思，帮个忙。” “来了。” 胡思拿走一个西瓜就准备去切，其余两个棠溪捞出来后放在了寝室的角落，以前堆西瓜的地方。 “你怎么洗了三个西瓜？” “啊？”不洗怎么替换啊？ “不是就开一个吗？”胡思觉得奇怪，要吃了再洗皮不就好了，提早洗放地方，到时候还是得洗第二遍的。 “我一时脑子没反应过来，就给都洗了，可能太热了，给我热傻了。” “嗐，没事，洗了就洗了，洗了更干净，我先切这个了，这个稍微小一点，我们两个吃差不多今天能吃完。” “好。” 吃着胡思给自己切好的西瓜，棠溪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舒服。” 轻到胡思都没听到她说什么。 一边吐籽一边吃，棠溪又开始拨弄着收音机了，主要是太无聊了。 明天小曹知青和李靖民还有刘斌就得碰面出发了，时间就是金钱，容不得一刻等待。 晚上她早早地就休息了，明天一早就得去上班了，希望明天不管是上班还是别的什么，都一切顺利，棠溪这么想着就睡了过去。 不是每一次李靖民他们卖了东西就会来分钱的，每个过半个月左右吧李靖民就会抽空来送一次钱。 不是不想送，是真的没啥时间，暑假跟寒假不一样，寒假有过年的时间，街上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人的，也不怎么好做生意，所以空闲的时间比较多。 暑假的话就跟平时是一样的，虽然天热，但是人不少，还是很好做生意的，因此确实是抽不出什么时间。 棠溪就是觉得应该送一趟就差不多，也不需要半个月一送，她手上目前也不缺钱。 但是李靖民拒绝了，主要还是因为钱票太多了，他一个人受着两个人的份，有点提心吊胆的，万一丢了，那就是丢两份钱。 自己的那份丢了也就算了，自家老妹的那份怎么能弄丢呢。所以他就半月送一次，这样他自己也放心。 棠溪开始上班后，好不容易养了一整个冬天的皮肤又变黑了，不过她已经接受了，黑点儿就黑点儿吧，反正健康。 莫絮凝是在八月中旬回来的，这时候离开学还有将近20天左右。 “阿絮，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胡思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寝室门口的莫絮凝。 “在家待着无聊就先回来了，在这找点事干。” “棠溪也在寝室住，不过她现在在上班，晚上就能见到了。” “好。” “你先收拾吧，那我先去打饭了，我需要帮你带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刚刚路上买了盒饭的，我买了两份，你要不跟我一块吃吧？” “啊？你买两份干什么？” “原本是想着寝室要是没有人的话，我就晚上懒得出门，索性就买了两份盒饭，一份中午吃一份，留着晚上吃。” “行，那我给你钱，多少钱？” “不用给，就当我请你吃饭了。” “那不行……” “你都帮我洗衣服了，请你吃个饭，还要拒绝吗？” “那是收了……”钱的，能一样吗？ “闭嘴，拿走，吃。” “额，好。”胡思接过她递给自己的盒饭。 “先吃饭吧，我都饿坏了，待会儿再收拾。” “你吃蜜瓜吗？”胡思想到自己前两天去交稿件，在路边买的蜜瓜，虽然小小的，但是特别甜。 “吃，但是我们先吃饭吧，等吃完饭就当饭后水果了。” “行。”胡思听到这话就打开了盒饭，“那我待会去削皮，我买的还是挺甜的。” “你们俩都在说啥呢？我在外边就听到了什么甜不甜的。”棠溪突然回来了。 “棠溪？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了吃了，今天有个大项目刚好完成，就放了半天假，在那儿也没事干，大家都走了，所以我也就回来了。” “好久不见。”莫絮凝和棠溪打了个招呼。 棠溪笑着回应：“好久不见。” “你变化挺大呀。”莫絮凝说的比较委婉。 “黑了就黑了，上班嘛，风吹日晒的，难免的。”胡思开口。 “没事，养个冬天就回来了。”棠溪已经看开了。 “刚刚正在说我买的蜜瓜很甜。” “确实很甜。”棠溪认可，她从未从风水宝地拿出过蜜瓜来，里边确实是有的，但是她嫌弃削皮去籽太麻烦了，没有西瓜来的大个儿方便。 没想到胡思从路边买的一位老爷爷那的蜜瓜那么甜，看样子是种瓜的老手艺了。 “那我吃完饭，可要多吃几口。” “吃，我待会削三个切块，方便你们吃。”胡思开始往嘴里扒拉大口的饭，想着快点吃完就去切蜜瓜。 “慢点吃，不着急的。”莫絮凝看着胡思大口塞着饭，生怕她噎到。 等胡思吃完饭后，三人也是美美地吃上了蜜瓜。 “马上又要开学了。”胡思有点惆怅，“又要早起了。” “这话说的好像你哪天不是早起一样。” “不一样啊，早起上课和早起干自己的事儿，那能一样嘛。” “上学上班都差不多吧。” “是差不多，上学和上班一样，但是干自己的事情不一样唉！”胡思不知道她们两个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想法。 “没听懂。” “我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毫无怨言的在上学的时候早起，但是是做自己的事情，同样的也可以在上班的时候这样。” “你的意思就是你可以早起但是得你乐意？” “差不多这个意思。” “所以你现在乐意干的就是接活儿？” “对，但和棠溪那个上班不一样，这个时间自由，最主要还是我愿意干。” “懂了，千金难买你愿意。” “还有两年半就毕业了。” “其实时间过得挺快的，我们都认识一年半了。” “是啊，时间确实很快。” “也不知道这次新生有多少，不是说扩招了吗？” “扩招归扩招，也得他们达到要求啊，要是分数还是够不上，那扩招跟没扩招也没什么区别吧。” “说的也是。” “担心他们干啥，我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明天就是交稿时间了，我还没检查完，晚上得加班了！” “来得及，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但是我不太相信我自己。”胡思眨眨眼，然后塞了一口蜜瓜，就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专心致志的看起自己的稿件，“不说了，我要开始干活了。” 第168章 小姑来京 在邻近首都师范大学开学前三天，棠溪突然收到小曹知青的通知，说是李杭笙来了。 “什么？小姑怎么突然来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说什么？今天就到？” 小曹知青点点头：“是啊，今天就到，走吧，现在一块去火车站，刚好接你小姑。” “那是不是来不及去找我哥了？” “来不及，想啥呢快走吧！” “唉不是，什么情况啊？” 棠溪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小姑为什么突然来了，然后自己还一点消息没有。 “边走边说。”小曹知青带着棠溪往火车站赶，“你小姑不让我跟你说。”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好去接她啊！” “现在说你不也能去接？” “那不一样啊！”这都没有心理准备，太突然了。 “你小姑原本还不想让你来接站嘞，想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我给劝下来了，说你会被吓到，她才改了主意，你还得谢谢我嘞。”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小曹知青完全没听出来棠溪有些不妙的语气，不过就算听出来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棠溪一路上都不想跟他讲话，独自一人埋头赶路，生着闷气，想着自己不能很快就原谅自己的小姑。 但是她在见到小姑的那一秒，什么气不气的都不见了，小姑还是那么好看，人群中最好看的就是她了。 “小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了？”棠溪有些委屈。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你见到小姑不高兴吗？”李杭笙摸摸棠溪的小脸蛋，虽然皮肤看着有点黑，但是摸上去手感还是不错的。 “高兴，但是如果你提前说的话，会更高兴，现在有惊吓有惊喜的。” “小姑是大人了，你有啥不放心的？” “小姑好看，怕被人偷了，火车上拐子多。”棠溪这时候觉得自家爸妈的话真对，火车上可不就是拐子多。 自家小姑这么好看，人群中那么显眼，可容易被拐子盯上了。 “小姑都多大了，你担心啥啊。” “小姑长的好看，长的年轻，拐子就是偷你这样的。” “你呀！拐子要拐也是拐你这种小孩子还有年轻姑娘，小姑一看就是结了婚的生了孩子的，拐了也卖不了好价钱，不会有人盯上的。” “我不管，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一定要说哦！” “你小姑可能没有下次了。”小曹知青突然说话。 “啥？”同学又被搞懵了。 “你小姑和小姑父我，要在这儿买房了，以后你小姑&侄子侄女就都在京市生活了。” “啊？”棠溪这下彻底懵圈了。 “没那么快，这词赖只是看房子先买了，孩子上学手续多麻烦，都已经开学了，就不转了，但年后肯定就过来了。” “所以小姑真的要京市安家了？” “是啊，那天你小辜负给我打了半天的电话，就是和我商量这事儿。”李杭笙拉着棠溪边走边说，小曹知青跟在后边提着行李。 “半天电话？” “对啊，真的是半天，那电话费我都心疼了好久，但是又不能挂掉，我总得知道他干了什么吧。” “小姑说的对，不用心疼他，小曹知青挣了好多钱呢！” “知道你小姑父能买得起京市的房子后，我那晚上都没睡着，简直不敢置信，直到我去找了你爸妈，才知道是真的那么挣钱。” “那小姑要来这边生活安家，爷奶不反对吗？” “不反对，他们倒是希望我往外边走，说家里有大哥在，也不缺人什么的，让我放心往外走，不用担心家里。” “爷奶真开明，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来这边。” “小棠溪希望你爸妈也来京市一起生活？” “是啊，我和哥毕业了都会留在京市的，爸妈接过来一块才像一家子嘛，说实话要不是爷奶住了一阵子真不习惯，我也想把他俩一块接过来。” “知道你孝顺。” “小姑说这次来是来买房子的？” “是啊，你小姑父说他拿不准，非要我特意来一趟亲自挑挑。” “他说得对，小姑是一家之主，买房当然应该小姑来了。” “你这话简直和他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这不，我这个一家之主就亲自来一趟京市看房子了。” “小姑晚上睡我那儿吧？” “你宿舍让外人睡？” “不是不是，我房子那儿，爷奶他们不是上次来了嘛，添置了很多东西，我也准备了一两床被褥，已经能住人了。” “行啊，还省钱了。”李杭笙一开始真没想起来能住棠溪那儿。 她以为棠溪家里也是空空如也，毕竟李书磊和王枝花来回都是大包小包的，回来比过去时带的东西更多。 她自然就觉得爹娘把东西带过去后又都给拿了回来，棠溪还添置了不少特产吃食进去。 原本已经准备好住招待所了，听棠溪这么一说就改变了想法，住家里当然比住外边要舒服的多了。 自己侄女也不是外人，而且就住这么两晚上，第三天一早就要去赶火车回家了。 家里俩孩子还等着呢，这两天的饭先让他们去大房那儿蹭了，所以不能住太久。 “那我们直接去吧，就不去别的地方绕了，我那边门口一侧的大弄堂边上就有卖盒饭的，小姑，中午我们就吃那个吧。” “成，这儿盒饭包子馒头什么的这么多的？家里那儿还是少见，多数人还是吃国营饭店的。” “京市毕竟首都嘛，指令最先下达的地方，自然节奏就快一点了，其实这样真的很方便。” “看着就方便，饿了过去买就成，都不用看时间点，哪像以前只能在国营饭店吃饭，一定的等着放饭点。” “但是路边的盒饭还有其他小摊小贩的手艺是参差不齐的，绝对没有国营饭店那么稳定。”小曹知青觉得国营饭店还是有点优势的。 “便宜能吃能填饱，肚子有点味道，大家不都去买了吗？何况国营饭店想吃顿好的也要不少钱，还得要票。”李杭笙我觉得大家都是普通人，能少花点钱然后还填饱肚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169章 小姑买完房子 “小姑说的对。” “你就是一个马屁精，你小姑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的小姑不对，难道还你对吗？” “得得得，你俩一伙的，我说不过。”小曹知青感觉自己突然被两个女人联合针对了。 “就事论事啊，哪有针不针对的，也没有你所谓的合起伙来。” “嗐，我就是开个玩笑。”小曹知青尴尬的笑了一下，“所以是不好笑吗？” 棠溪认真的点点自己的小脑袋：“确实一点都不好笑，小曹知青你讲笑话的技术应该再精进一下。” “我争取，我努力。” “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耍贫嘴了？赶紧赶路吧，看这路应该还挺远的吧？” “确实离火车站有点距离，但那是市中心，那的人特别多，他们做生意的也都聚集在那里，还有就是京市火车站建的比较偏啦。” “是这样子啊，那我知道了。”李杭笙了解了个大概后又问两人，“大概还需要走多久？如果太久了的话，我们就喊辆三轮车吧，三个人挤挤也能坐得下。” “我去喊三轮吧，好像还有点距离。”小曹知青大概估算了一下，从脚下的地方步行到棠溪的房子大概还需要步行多久？ “行，那我和小姑就在这等着了，等你带来好消息。” 他们出来的比较早，但是走的时候比较慢，所以等他们出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 原本停在火车站门口的一大批三轮车也都被雇佣了，没办法，谁让临近开学，而火车正好到站呢。 众所周知，大学生的钱都是比较好挣的，不挣你大学生的钱，难道还挣其他人的钱吗？ 果不其然，两人等待了快五六分钟左右，小曹知青才带回来找到了三轮车的好消息。 坐在三轮车上，几人聊着天，一路上话都不带停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李杭笙付完钱后就想着她去买盒饭，但是棠溪以她不熟悉这里为由，拒绝了她的请求，而后自己就跳下了三轮，跑去一旁的弄堂买盒饭了。 正好是中午的饭点，盒饭比较丰盛，最佳可能是因为手艺比较好，所以前边围满了人。 棠溪借着自己小小的身体钻了进去，而后随手抓了三份荤素均匀的带肉的盒饭，就找老板结账。 结完账，从人群中又钻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这人挤人就是难受啊，虽然已经不是正夏天了，但是人挤人也是很热的啊！” 说着她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薄汗，在内心付费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出汗了吧？看看，我手上这就是证据。 她拿着三份盒饭快步走向家里，别问问，就是想快点回去和小姑聊天。 棠溪陪着李杭笙待了一整天，讲了一整天的话，晚上她还是选择回寝室睡觉，毕竟第二天还得去上班，回去的路上，她莫名有些惆怅。 不过一想到自己最亲爱的小姑马上就要来京市一块生活了，这点子惆怅就悄然消失了。 看见棠溪走了的小曹知青，在内心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小丫头片子终于走了，可真耽误我和老婆时间。” 本来也就没多久时间可以让两个人独处，这不，就被棠溪占掉了一整天，他内心肯定多多少少有一些怨言的。 不过他也不敢打小报告，因为自己的老婆他自己知道，绝对会站在她的小侄女那边的。 第二天棠溪下班后，李杭笙和小曹知青的房子也买完了，一天就火速过户了，果然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棠溪下班后先回寝室放了东西吃了饭，而后又绕到自己家里，看到李杭笙和小曹知青正在吃饭。 “小姑？你们这是自己做的饭？” “是啊，小棠溪吃过了吗？要不要试试小姑的手艺？” 棠溪从小到大好像就没吃过李杭笙做的饭，从小都是二伯母王美玲做饭，后来分家了就是吃自家老妈的饭。 哦，也算吃过，有时候小姑家会给每房都端碗菜过去，有时候是小姑的手艺，有时候是小曹知青的。 “我吃过了，不过我还能吃，小姑的手艺我可要好好尝尝，我还没完整吃过一餐小姑亲手做的饭菜嘞。” “快洗个手，坐下一块吃，昂旋，快去端个凳子，我去拿碗筷。” “好。” “我现在去。” 棠溪成功又吃了一餐，看着自己略微鼓起的肚子，棠溪觉得自己离变成又胖又黑又矮的小胖黑蛋不远了，真是莫名焦虑，有点烦躁，算了，叹口气吧，唉！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倒是学会上叹气了，小心变成皱巴小老太婆。” “小姑的房子买在哪儿啊？” “就你那套大房子的附近不远处。” “小姑，等你年后搬过来住了，我以后可要搬到大房子住，这样我们两个就离得比较近了。” “你要是乐意住我们那儿都没关系。” 小曹知青在一旁真的很想回一句，他有关系，他真的有关系，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吗？ 李杭笙若是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毕竟这种小抗议决策是不会被通过的。 小曹知青可能也是知道会变成这种结局，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开口，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较微妙，一直在做丰富的微表情，堪比唱戏换脸。 “我有房子，就不去你们俩的房子住了，我来蹭饭的话给我留个位置就好，没有位置的话，留副碗筷也行，我可以站着夹菜吃。” “哪那么磕碜，保管有你的专属位置。” “嗯嗯，小姑真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好啦？”小曹知青莫名想给自己刷个存在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棠溪根本不想理他 她知道小曹知青搭话的原因，是想把她赶走，这样他自己就好跟李杭笙耳鬓厮磨一会儿了。 棠溪没有呆多久，毕竟第二天自己还要上班，小姑也得去赶火车，比较适合早睡，所以她就先回去了。 棠溪因为第二天有工作，所以送不了小姑，不过她还是准备了小姑回去的礼物。 都是从友谊商店买的，她现在购物挺随心所欲的，也不看价格，看到顺眼的，喜欢的就直接拿下，在经济实力允许的条件下，购物理应该是这样子的。 第170章 高妈 李杭笙买完房就回去了，也没打算收拾房子什么的，按小曹知青的话来说就是搬过来至少还半年，到时候收拾也来得及。 省的现在收拾了之后还落灰，又得重新收拾，二次工作挺麻烦的。 李杭笙走了后学校也开学了，李靖民他们的生意就暂时告停。 不过不用商量，几人都心照不宣，都等着放假再干。 因为政策下来已经挺长时间了，一些嗅觉敏锐手上有余钱的人也都这么干了，所以卖货的人多了很多。 不过因为市场没有饱和，所以依旧销售的很快。 棠溪的课并没有变少，要等来年才会变少，如今满打满算她才是大二，毕竟是冬天上的学，等大三了课程就会相对较少一些。 依旧是学校单位两头跑，棠溪都没什么时间去自己的房子，更别提收拾卫生了。 棠溪也不好开口让胡思帮这个忙，只好和何桂桂打听一下。 好在何桂桂靠谱，帮忙给介绍了个手脚麻利且干净的大妈，棠溪也没亏待她，一礼拜打扫一次，每个月给一次钱。 这大妈姓高，棠溪叫她高妈。 听何桂桂说高妈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而后唯一的女儿在十岁左右的时候还被人贩子给拐了。 原本她在乡下种地，一年到头省钱然后让队长开介绍信，她全国各地的找，没钱了就回去继续种地。 现在政策改了，不用介绍信了，她一开始就在一个地方干一阵子找一阵子，但是加上之前找的时间一共找了十来年都没找到，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就是心里还憋着口气，仍旧在寻找着。 何桂桂一家也是别人介绍的，高妈在她家也干过一阵子，不过因为要找孩子，没打算干住家的，只干了一单一结的那种收拾卫生的活。 因着高妈手脚麻利也不贪，所以何桂桂才介绍给棠溪，当然，何桂桂内心也是同情高妈的，不然棠溪问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也不会是高妈了。 找了那么些年，高妈可以说是哪里都找过了，如今也只能登报发发寻人启事，但是这依旧是一点消息没有，仿佛石沉大海。 于是她就在京市安家了，也不算安家吧，这儿的收入高，她租了个房子，帮着人收拾收拾卫生，也能攒下些钱，等再干个二十来年，就回老家养老。 奇怪的是她不干住家的，只接收拾卫生的活。 在她干了一个月后，棠溪实在是好奇，为什么高妈不干住家？那不是更轻松一些吗？而且她手脚麻利，想找个好的主人家是很简单的。 “桂桂姐，高妈为什么不干住家的活？” “嗯？你想让她给你干住家的活？”何桂桂有点被问得没反应过来。 “我家里又没人，打扫打扫卫生就够了，我就是好奇。” “哦，她是因为这个挣钱，所以才不干住家的，她的意思就是她干农活出身的，有的是力气，打扫卫生对她来说不费什么事。” “是这样啊。” “对，她现在能接好多家的活，但是住家了就不能接了，只能干主人家的活，时间上也不自由。” “自由？”棠溪不明白住家就不自由了吗？ “她不是还找孩子吗？”何桂桂压了压声音，“虽然嘴上说着心灰意冷，但是不还是一直登报在找，总归是抱着希望的。” “登报也不费事啊。” “那是对我们来说不费事，她大字不识一个，就知道自己和自己孩子名字咋写，当然要花高价钱让别人写了去登报。” “是这样啊。” “所以时间就花的多了呗。”何桂桂顿了顿，“还有就是一般人也不要她当住家的。” “这又是为啥呢？”棠溪觉得高妈干的不错。 “太麻烦了，住家要求的就是一个稳定，而高妈这样的，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一般人都觉得她干不长久，自然就不会选她了。” “这样想也没错，希望她们还有母女相见的一天吧。” “但愿吧，高妈是个好人。” 打听完高妈的事情，棠溪又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仿佛这事儿只是一个插曲。 一天天过去，温度也越来越低，直到棠溪套上了高领羊绒衫，才感受到这冬天是真的快到了。 今年放寒假她也不再纠结，出高价让人代买火车票，能回去过年待几天就成，其余的时间还是在京市单位上班。 小曹知青和李靖民也都和棠溪的行程一样，毕竟其余时间这两人加上刘斌还得去做买卖。 在回去的时候，小曹知青和李靖民和上次一样大包小包的，甚至比上次还要多。 “你们这是打算回家路上也沿途卖吗？” “哪能啊，这些都是买给家里的。”小曹知青否定了棠溪的话。 “这么多？”棠溪有些吃惊，主要是这次行李多的连她手上都得提着两个塞的满满的手提箱。 “不多不多。”小曹知青和李靖民觉得一点都不多。 “来年年初，我们一家就搬到京市了，平日里也不怎么能贴补上了，这回索性多带点，要不是拿不下了，我都觉得这点不算多。”小曹知青带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给李书磊和王枝花的。 棠溪听了这话才理解了小曹知青的意思。 “直接给钱不就好了吗？”棠溪觉得我给了钱爷奶还能想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给东西的话，万一不符合心意，放着放着坏掉了，爷奶也心疼。 “都准备了，好了，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操什么心。”小曹知青守着下铺都塞不下的行李们，“帮着我看着点这些东西啊，说你们俩呢。” “知道了知道了。”马屁精。 不就是担心爷奶骂他，说他拐跑了自己的女儿，一家子背井离乡的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不过小姑不是说了爷奶支持的嘛，怎么小曹知青还是心里没底的样子。 小曹知青要是知道棠溪的想法肯定会内心咆哮一句：“我是入赘的，又不是亲生的，能一样吗？人家不心疼女儿，难道还心疼我吗？对待公婆那当然是越小心越好！你一个小孩子家的懂什么！” 第171章 又是一年 棠溪三人是年二十八到的家，今年过年，大房二房的孩子们都从学校回来了。 回来的每一拨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就算没有找额外的方法挣钱，学校给的补贴也足够他们生活，并且攒下一部分钱了，因此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买了些礼物回来。 “小棠溪，回来了！”王枝花坐在家门口等着她回来。 这次回家是带了信的，所以李杭东来接了他们三个，王枝花和李书磊也在家门口翘首盼望着。 “奶，大冬天的，你坐在外面也不怕冷，你在屋里炕上多舒服。” “奶这不是想第一个看见你，不看见你呀，就不放心。” “现在放心了吧，走，我们先进屋，外边冷着呢。” “进屋进屋，老头子，跟上。”王枝花牵着棠溪就往屋里走。 “哥，那俩手提箱放在院子角落了，你记得放完行李把他们俩也拿进去。”棠溪因为被牵着进屋还没来得及放行李，所以对着李靖民喊了一声。 “看见了，你先进屋陪爷奶说话吧，我会拿进去的。”李靖民看到了应了一声。 棠溪被拉着进屋了，屋子里还有李棠沁在。 “棠溪姐姐！”十来岁的小萝卜头喊姐姐还是很奶的。 “棠沁也在等姐姐啊！”棠溪腾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待会跟着我走，好拿给你。” “好！谢谢棠溪姐姐！” “你还给她礼物干啥呀？靖国棠蕊他们几个回来的都比较早，哪个没给她礼物？”王枝花笑着骂了她几句，“怎么的，你这么小小年纪就惦记上你棠溪姐姐的东西？” “那可不！奶，我悄悄告诉你哦，棠溪姐姐的东西是最好的！”李棠沁倒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可见王枝花平日里也是这么和她开玩笑的。 “那是！”王枝花听了这话立马挺直了腰杆，“你棠溪姐姐的东西必须是最好的！” “说的这么好听，万一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喜欢，那是不是就不是最好的了？” “怎么可能！棠溪姐姐就算送我一颗路边的石头，那也是最好的！” “这嘴皮子可真溜，花言巧语的，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奶学的！” “我可没教过你说这种话，少诬赖我！”王枝花不承认，怎么能在棠溪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孙女无脑吹呢？那不是有损她自己的形象吗？ “就是跟奶学的！”李棠沁扮了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就跑出去了。 “这孩子！”王枝花气笑了，“你瞧瞧，也没比你小几岁呢，就这么……” “多活泼啊。”棠溪顿了顿，“奶，家里今年人都齐了，可热闹了。” “是啊，这自从你们出去上大学哦，家里过年都缺几个人，今年是好了，全回来了，热闹的很。”说着就听见屋外人高声阔论。 “热闹还不好？你这老婆子不就是盼着人回来，咋的，回来了你还不乐意？” “我哪有说过我不乐意？饭不用我做，钱不用我给，小辈还能陪我说说话，我乐意还来不及呢！” “哼……”李书磊轻哼了一声。 “奶，这次我们回来带了好多东西，基本上都是小曹知青带来的。” “他爱带就带，别管他。”王枝花对于他把自家女儿拐走肯定有些意见。 “你不好奇都有些啥？” “好奇啥啊，早晚都得送过来，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李书磊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他们老两口都这把年纪了，不缺吃不缺穿的，好奇个啥啊好奇，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东西还是得收下，不然到时候他们一家子走的不安心，到了京市也没办法好好生活，总觉得心里憋了点事。” “你看着办，我可不管。” “和棠溪说着话呢，怎么就扯到杭笙一家了，不说了不说了。” “小棠溪啊，你在学校好不好？” “奶，挺好的。” “看这小脸蛋，比暑假回来的时候白了一点。” “奶……” “好好好，奶不说了不说了，咱说别的，你在单位还习惯吗？” “习惯，都在那儿一年多了，同事相处的也还行。” “好就好，不好记得和家里说啊，咱也不缺那几个钱，过得不好咱就不去。” “你懂啥啊，不去不去的，人那是好工作！” “我不懂？就你懂是吧？能耐不死你！” “……” 棠溪陪着老人讲话，还得时不时拉架，虽说不是真的吵架，但那也是拌了几句嘴，如果不哄好的话，晚上全家人一块吃饭就没那么和谐了。 小曹知青和众人打了招呼后就背着他那些行李进了自己的屋子。 “昂旋，你怎么带回来那么老些东西？” “这不是年后要去京市生活了，之后怕是照顾不及家里，索性就多带了些。” “钱还有不？你前几天汇给我的钱我都没动呢。” “进货的钱我们留好了，我身上留点生活费就成，那些钱你存着呗，你不是知道进货多少钱吗？这些东西按进货来说真没多少钱。” “那也值不少钱了！不过你说得对，往后有东西寄回家总归是慢一些，现在能多带点回家给爹娘肯定更好。” “我就是那个意思，就是你和我一块走了，这儿的记分员工作不知道爹娘怎么安排。” “倒是没说这事儿，大嫂二嫂是拿不了的，学历不够，只有三嫂能拿，但上次我去京市买房子的时候棠溪那个意思就是三哥一家估摸着也会去京市。” “不过政策变了，可能来年就没有工分了。” “没有工分了？” “嗯，说是要挨家挨户自个儿承包了，不过还是得交公粮。” “那就是干多干少都是自己的呗？” “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爹娘让我来年去京市，合着还有这方面考虑。” “他们有收音机，能听到新闻的，肯定知道这些消息。” “嗯，那就不用担心记分员这个事了，来年都没了。” “我是不担心，反正粮都分完了。” “媳妇，快帮着挑挑东西，这么多呢，不单单给爹娘的，还有给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三家的。” 第172章 三块表 “成，我来看看。”李杭笙说着便拆开放在炕上的包裹，“这个给爹娘，这个也是，那个就给二哥吧，他们家女孩多……” 李杭笙说着，小曹知青帮着分开，一通收拾下来，果然李书磊和王枝花的东西是最多的，其次就是棠溪一家的。 “会不会有些太多了？”李杭笙看着给李书磊和王枝花的东西，不禁犹豫。 “不多不多，我可是把他们的女儿拐跑了，这算什么多啊！就算是建房都不多。”小曹知青没觉得东西多，要不是自己拿不下，他是真想再多拿点。 原本想着邮寄一部分的，但是过年了都关门了，不给邮寄，所以就只能自己带回来了。 “……” “媳妇，你分好就好了，我等晚上吃完饭每户都送去。” “等吃完饭吗？不现在送？” “现在送也行，我现在就去。”小曹知青本想先休息一下，不过既然老婆发话，那就得执行！ 先去的当然是李书磊和王枝花的房间，这时候棠溪还在陪他们说话。 “爹，娘，我来给你们送东西了。”小曹知青人还没进来，声已经传进来了。 “送就送，吼那么大声干啥！我们俩还没聋！” 棠溪和刚进来的小曹知青对视了一眼，她尴尬得笑了笑。 “我这不是怕听不见嘛，爹娘，我给你们放哪儿啊？这都是杭笙挑出来特意给你们的。” 听到是女儿给挑的，王枝花内心舒服点了，但是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也没出声。 还是李书磊觉得已经同意他们一家子走了，这样子弄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现在还过年呢，才出声了。 “放里屋吧，赶紧回去陪老婆孩子，都多久没见了。” “好嘞爹，那我就放里面了。”小曹知青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爹娘，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和小棠溪慢慢唠。” “去吧去吧。”王枝花急忙摆摆手让他走。 棠溪看着有些好笑：“奶，你赶瘟神呢？” “可不就是瘟神！” “可爷奶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同意是同意，心里不得劲归心里不得劲，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能撒个泼了？” 棠溪觉得王枝花言之有理，小曹知青，这几天，你可要坚持住啊！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南海北，李靖民来捞人了。 “爷奶，爸妈让我叫小妹回去，说让她帮着分点礼物啥的，她带回来的爸妈也不好分。” “那有啥不好分的，让她做主就是了，都白拿了还堵不上他们的嘴？其他人敢有这个意见？”王枝花不想放人，她还没有聊够天。 “额……奶，真不好拿主意，你要不问问小妹她买了啥。” “小棠溪，你买了啥？咋弄的你妈那么不好分？” “没啥啊！”棠溪想了想，好像也没啥，然后一拍脑袋，哦，想起来了，“买了三块手表！” “啥？手表？还三块！”王枝花差点没听清。 “是啊，所以妈觉得她分不了。” “分啥分啊！表留着自己戴！”王枝花觉得这手表不得大两百一个，这一算起码得六百，分个屁分！ “奶，我买的三块都是女士的，还是在友谊商店买的，在外面都买不到的。” “那就更贵了，咱不分啊，乖。”王枝花一听这话那还好啊！那不得六百往上了。 傻丫头，这些钱自己留着不好吗？上赶着给别人买礼物，这不是傻是什么？ “奶，都不用分。”棠溪买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三块表都是给谁的，“你一块，我妈一块，小姑一块，刚好三块。” “奶这么大年纪了，哪用得着这么些好东西？况且你刚刚也看到了，小曹拿来那么多东西，爷奶这儿真不缺什么。” “爷有表，奶没有，不公平，我就想着给你买一块，我挑了好久呢，奶真的不要？” “要，你奶就是不好意思，去，给你奶拿来，她一看啊，一带上手啊，保证就脱不下来了！”李书磊发话了。 “成，那我现在就去拿。”棠溪跟着李靖民回去拿手表了。 “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她一小孩存个钱容易吗？” “人孝敬你的你就收下，她心里有数。” “多存点钱，总归是好的，咱在这也不缺那些东西啊……” “你的银镯子戴了很久了吧？该带个新的出去炫耀炫耀了。” 一句话成功让王枝花坦然接受了，不就一块手表吗，她都苦了大半辈子了，怎么的一块手表还戴不起了？拿了就拿了，就往外戴！ “妈，三块表，一块是你的，一块是小姑的，还有一块是我奶的。”棠溪拿了其中比较老式的一款，“奶的我先拿走了，你和小姑的，你先挑剩下的那块给小姑吧，这俩都差不多。” “成，你先去吧，你奶还等着呢。” 棠溪拿着手表就往王枝花和李书磊屋子赶。 “奶，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带上，你看看好不好看。” 王枝花因着已经接受了这个手表，随即就很配合的伸出手。 她看到戴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又对比了一下同样在左手手腕上的银镯子，嗯，果然还是手表好看！ “真好看！”王枝花不知道是在夸表好看，还是在说钱好看。 “奶喜欢就成。” “喜欢，能不喜欢吗！”这可是白花花的钱啊，谁能不喜欢？ 王枝花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银镯子褪下来，一个手腕上带两个东西，确实有点累赘了。 但是她一想到这个银镯子也挺值钱的，就立马歇下了把它拿下来的心思，就这么带着吧，叮叮当当碰撞了也挺热闹。 至于为什么不摘一个到右手？那是因为右手得干活呀，虽然说平日里也没什么活了，但是零零碎碎的总归有一些碎散的活计。 那右手不是更容易磕碰嘛，就怕把镯子和手表都给磕坏了，所以才都戴在左手。 王枝花戴上手表后翻来覆去的看，怎么看怎么好看，硬生生把自己已经皱起来的手皮看顺溜了。 “奶，我就说我挑的好看吧。” 第173章 年夜饭 “好看，我孙女挑的能不好看吗？” “爷，我给你也买了，等吃饭给你。” “等吃饭给我？不会是酒吧？” “对，这可是我去春燕家匀的，就一瓶，肯定是好酒。” “买什么酒啊，买其他的不好吗？那东西一定很贵吧？” “贵啥贵呀，能有你的手表值钱吗？”李书磊就好这口，生怕到嘴的酒飞了，“咋的，你能带大几百的手表，我就不能喝口酒了？” “能能能，奶，爷的酒真没你的表值钱。” “就是就是！” “那能一样吗？表能一直戴，酒喝几口就没了。” “咋不一样？”李书磊说着就要扯着嗓子喊话了。 “都一样都一样。”棠溪打着圆场。 “买都买了，咋的，我还能拦着不让你喝？”王枝花翻了个白眼。 “哼！那谁知道呢？”这事你又不是干不出来！ 这厢还在聊着天，那厢已经做上菜了，依旧是王美玲主厨，周盼娣和赵若芳还有李杭笙给帮着打下手。 晚上，众人都坐在院子里，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棠溪感觉一下子梦回高考前了。 明明过了也不久，也就那么一两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过了很久的样子，可能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吧。 王美玲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况且现在家里更加富裕了，做菜更舍得放东西，那味道比之前更香了。 棠溪吃的满嘴流油，真香啊！ 李老五家的肉味飘出去至少十里地，不过因为是年夜饭，这段时间大部分人家里都是做了肉菜的，所以也就只会背后说两句，不会明面上阴阳怪气的。 何况他们家条件好已经是村里面人人皆知的事情了，家里还有那老些个大学生，一般长眼的人也不会赶着上来得罪。 “靖国几个小的，在外边哪有在家里面吃的好，这回你们几个都回来过年了，在家好好吃几天 。”王枝花对着小辈开口说话，“过年这几天每家都在一块吃吧，老二媳妇累一点，过年大家伙一块吃热闹。” “好嘞，娘，不辛苦，这有啥辛苦的，我最喜欢做饭了，没分家的时候也是我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菜，做的过来，做的过来。” “老大家的老三家的还有杭笙，这两天记得给她打打下手。” “知道了娘。” 王枝花内心感慨还是老二家的做饭好吃，老大家的那饭也就凑合吧，要不是自己和老头子得跟着老大家的，真想让老二家的做饭啊。 李书磊何尝不是这个想法，不过老二家的也是个好的，知道老两口馋她这一手，平时也会做一些下酒菜端过来。 “妈，这两天你跟着二伯母偷学一些手艺呗，二伯母的手艺真的是这个！”李靖民竖了个大拇指。 “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赵若芳真想给她儿子两个脑栗子，但现在这个场合明显不合适。 “妈，别瞪我呀！小妹也喜欢吃，她也是这个意思，对不小妹？” 李靖民不怀好意想拉棠溪下水，棠溪正在专心吃东西，没注意他刚刚说了什么。 只是点头附和：“嗯嗯，对对，这个好吃。” 而一旁的赵若芳以为棠溪也赞同李靖民的话，真打算这几天把她二嫂的看家本领都学回来。 之前已经学了七七八八了，如今再精进一下，应该是能做到九分相似。 李靖民明显看得出来，自家老妹没有认真听他们刚刚在说什么，所以也是胡乱点头应和的，不过他不在意，只要他的目的达到就好了。 既少挨一顿骂或者一顿揍，又能达到以后每天吃美食的目标，想想就美滋滋，果然还是自家老妹好用啊！ “这酒，得劲啊！”李书磊小酌了一口棠溪给的酒。 “今个高兴就让你喝一点，注意着点身体，别喝多了。”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 “还是在家里吃饭好啊，二婶做的饭菜就是好吃！” “是啊是啊！在外边哪有这么好吃的饭菜，学校的饭菜呀就那样，国营饭店又太贵。” “你们那外边没有卖盒饭的吗？小摊小贩什么的。” “有啊，但是也没那么好吃，他们都是算着成本来的，真不好吃。” “我们那儿个人的盒饭倒还好，反正比学校里的好吃多了，不过相比较而言，那肯定是学校比较便宜。” “那肯定的呀，学校是大锅饭呀。” “还有两年就毕业了。” “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都不知道会分到哪里。” “不是说按照户口来分吗？” “不一定的，各方面因素吧，听我老师说，户口算一方面因素，但不是最主要的。” “这样啊。” “对，每个学校分配制度也不太一样，反正你还有两年呢，到时候先问问你们学校的老师吧。” “嗯嗯。” “你想分到哪儿啊？” “我吗？要不就留在学校附近，要不就回这儿呗，回家还离爸妈近，挺好的。” “没确定吗？” “咋确定啊，又不是我想分到哪儿就分到哪儿，看学校安排呗，我肯定是想离家近一点儿的。” “也是。” “哥，你找对象了不？” “没啊，每天上课都来不及，哪有那个心思。” “我还寻思着你给我找个嫂子呢。” “还有我跟你同一天出生的，我比你早生那么几分钟，你让我给你找嫂子，你怎么不给我找个妹夫？” “我……” “不会是有了吧！” “……” 棠溪听着二房一家讨论对象的事情，竖起耳朵来，仔细听了听。 然后还没等她听到些什么东西，李靖民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到棠溪的碗里。 “吃，我刚抢的，最后一块，肥瘦均匀，你最喜欢吃了。”李靖民满脸都写着，我知道我很厉害，所以你不用夸我了的表情。 “谢谢哥。” 棠溪觉得八卦没听到就没听到吧，还是吃的最重要，何况这是最后一块红烧肉了。 于是便夹起这块肉，一口塞进了嘴里，嗯，果然最后一口就是香。 盛着红烧肉的盘子里没有剩下的汤汁，已经被人瓜分着拌饭了。 第174章 放炮 吃完了年夜饭，大家一块收拾，虽然有时候会抢到货，但是总体来说进程还是很快的。 不到十分钟，院子里就已经收拾干净了，后厨则是几个小辈一块在洗碗。 等所有的杂活干完，李靖民就带着棠溪和李棠沁李靖安放炮了。 这些炮的是提早买的，小地方小摊贩还是没有特别多，尤其是临近过年期间，依旧是提早在供销社买的。 几人就在家门口不远处放炮玩。 李靖国几个还是留在院子里陪自己的父母讲话，主要也是有年龄差，不太好一起玩。 还有就是关系都要亲疏远近明显李杭东李杭笙一家关系更紧密更近一些。 棠溪趁着放炮的空隙去大鹅那看了一眼她的大鹅，这么热闹的日子，它竟然吃了饭就缩在干草上睡了。 果然变成大鹅，多舒服啊，每天都是躺平的姿态，有吃有喝有住的，鹅生赢家。 李靖民和棠溪主要还是陪着这两个小的玩，等他们两个玩累了就回去了。 “棠溪姐姐，大学好玩吗？” “挺好玩的，有很多说学校还有图书馆可以免费借书，比去外面买书看要划算的多。” “那我以后也要考大学！” “好啊，听小姑说你成绩不错，不过也不能松懈，要好好加油。” “嗯呐，我妈一直让我向棠溪姐姐看齐，说棠溪姐姐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了。” “所以你也要考首都大学吗？” “那当然啦！”李棠沁信心满满，即使离她高考还有一定的时间，“等十来天后，我们一家就搬到京市了，考之前我还能先去大学看看，要是它长得让我不满意，我就不考这所大学了。” 棠溪觉得小朋友的发言还挺好玩的，没有什么逻辑。 “那等搬完家，姐带你去逛逛。” “好！带上我哥呗！”李棠沁偷偷看了一眼她哥，然后贴在棠溪耳边用气音说，“他心里可想去了，就是不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别扭。” 棠溪觉得这可能是孩子大了害羞吧：“好啊，到时候带着你们两个一起看，我们学校还是挺大的，食堂也还行，你们要是吃不惯就带你们去外边吃。” “嗯呐！都听棠溪姐姐的！” “来年靖安是不是就已经高一下半学期了？” “是的是的！我是五年级下半学期，马上就要读初中了。” “时间过得还挺快。” “没觉得呀，我觉得我从上学开始好不容易过了一年还是小学，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又是小学，明明时间过得很慢。” “你上了初中就觉得时间过得快了。” “是嘛？来年下半年我就上初中了，马上就要熬出小学喽！” “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这里的小学不好玩呀，所以才希望快点上初中。” “嗯？”棠溪觉得她不会是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了吧，“学校里面有人对你不好吗？” “那倒没有，就是我觉得他们都……嗯……怎么说呢，就是有点虚伪。” “你们才几岁啊？” “真的！棠溪姐姐你信我！”李棠沁一脸信誓旦旦，“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去问我哥，我哥说是因为他们比较势利。” “势利？”也是，家里算是村子里条件好的人家了，又有那么多大学生，以后都是包分配的，确实是会让人贴上来。 “嗯，不过哥让我不理他们就好了，就正常对待，反正要不了多久就要搬家了。”这是半年前李棠沁问李靖安的时候，李靖安给她说的。 “你哥说得对，到了京市应该就会好一些。”京市本地人都是条件不错的人，李棠沁在那边读书，更能遇到单纯的好朋友吧。 “去了京市就不能经常回家了，就不能经常看见爷奶了。”李棠沁垂下了自己的小脑袋，有点蔫头巴脑的。 “没事啊，放假可以回来的，初高中的假期还是挺空闲的。” “大学的寒暑假就不空闲了吗？”李棠沁冷不丁问了一句。 “也不算不空闲吧，都是分人的，有些人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会很忙，但有一些人在寒暑假没有做事的话，就跟初高中的寒暑假一样比较空闲。” “那大学有寒暑假作业吗？” “这个是有的。” “会很多吗？” “不多，就是为了巩固之前所学的东西，不算多的。” “反正我觉得小学的寒暑假作业蛮多的。” “多吗？”棠溪想了想自己的小学时光好像只要一礼拜就能写完所有的作业了。 “棠溪姐姐，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够利用好时间的，我的自控能力哪有你那么强啊。” “那可能对你来说，大学的假期作业算正常量吧。” “正常量就好。” “你这个小家伙都没上初中呢，就想着大学的事情啦？”李靖民听着姐妹两人讲话，忍不住插嘴。 “那肯定要打算好呀，我妈说了，让我多问问棠溪姐姐取取经，自己做不出决定的时候就跟着棠溪姐姐走，准没错。” 棠溪内心想着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任何事情任何东西还是自己做决定比较好，别人只能给你一些建议，最终还是自己去选择的。” “好。”棠溪不知道李棠沁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她应了一声好，想来应该是听进去了吧。 “大过年的，可别讲大道理了！”李靖民岔开了话题，“棠沁，过几天就搬家了，以后你们一家可就是京市人了。” “靖民哥哥，你和棠溪姐姐不是两年前就是京市人了嘛，有什么好羡慕的呀？” “额，你这孩子哪里听得出来我是羡慕你，嗯？” “那是什么意思呢？”李棠沁是真没听出来。 “这不是感慨嘛，京市的教育资源会好一些，我羡慕的不是你的户口，是小时候的教育资源。” 李靖民觉得自己要是从小就是京市人，肯定也能考上首都大学，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遇嘛。 自己要是是首都大学的，那估计会和棠溪一样每天围着书本打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挣那么多钱了。 他还是觉得挣钱最快乐！ 第175章 吃早饭 放完炮守岁，十二点一过，大家都散了，棠溪忍着困意爬上了暖呼呼的炕，钻进被窝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在家睡觉吧，也可能是太久没睡炕了，睡眠质量异常的好。 不过她的生物钟还是让她在早上六点醒了，醒来后也没急着出门，而是依旧缩在被子里面赖床。 等到六点半，她就磨磨蹭蹭起床了，倒不是因为想起床，而是因为人有三急，实在是憋不住了。 因为烧着炕，所以屋里子暖和的很，穿衣服也不觉得冷，披了件大袄子就往外跑。 李靖民这时候刚好起来出门，看到棠溪嗖得一下窜了出去，心想，这一定是尿急，叫她昨天晚上玩火吧，放炮也是玩火，现在尿急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尿床，要不要偷偷去看看？ 随机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面抛出去，算了算了，人都多大了，咋可能还像小时候那样尿床哦，不看了不看了。 “真冷啊！”李靖民感慨了一句，缩了缩脖子，往小厨房走去打算取点热水刷牙洗脸。 因为烧着炕，所以水在灶台上都是温着的，一晚上都是温热的，不需要二次加热费工夫。 棠溪回来的时候，李靖民正好在刷牙。 “哥，你也起了啊，这才六点半嘞。” “嗯……”李靖民此时不方便说话，赶紧漱了一口水，“起了，睡不着了，早点起，晚上早点睡呗。” “还有热水不？我也起了，不睡回笼觉了。”棠溪原本打算再回去睡一觉，而后觉得起都起来了，再回去太麻了，索性就打算刷牙洗脸了。 “有，就那儿呢，自己舀了兑水。”李靖民拿着牙刷指指锅里。 “行，给我腾个地方，我也在这儿刷牙。” “上一边去，这么大地方，非要挤我位置是吧？” “你站过的地方暖和呗。” “可真有你的。”嘴上抱怨着，身体很诚实地往右边挪动了一步，给棠溪让了个位置。 赵若芳这时候也起了，她平日里起的比这个点早多了，守岁睡晚了所以今天起的晚了。 赵若芳出来见俩孩子都在洗漱：“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 “醒了睡不着，就起来了，二伯母已经做好早饭了，不吃可惜。” 棠溪正在刷牙讲不了话，但她认可她哥的话：“嗯嗯！” “刷你的牙吧！吃的都有你一份，又不会少了你的！” “……”努力刷牙的棠溪。 “去，你刷完牙了，给我腾个地，你去那儿洗脸。”赵若芳指使着李靖民。 “我知道小妹和谁学的了，合着你俩都让我腾地呗，得了，我是地里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洗你的脸！一大早上起来真闹挺，消停点，其他人还睡着呢！” “就是就是！”棠溪把牙刷拿出来，不顾满嘴泡沫，附和着赵若芳。 李靖民乖乖腾了个地方，去小角落洗脸了，他表示不跟她们见识，有伤风度，有伤风度。 棠溪刷完牙洗完脸就去大厨房找吃的了，因为早上每个人起的时间不一样，所以二伯母做了早饭就温在灶台上，以便每个人起床后饿了能吃上热的。 棠溪给自己打了碗白粥，放了点腌菜，而后又拿了一个白煮蛋，看着手上的这些东西，心想这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吃起来了。 李靖民看到自家妹妹坐在旁边一桌的椅子上，于是把自己桌子面前的早饭一搜罗，立马搬到了他妹妹旁边。 “你不过来跟我一起吃，那我就过来跟你一块。” “……”棠溪无语，“是跟我一起吃饭特别香吗？” “那还用说，当然啦！”李靖民单纯就是无聊，主要是这边没有其他人来吃早饭，只有他们两个人，“你就吃这么点儿？够吃吗？家里又不缺你这么一口吃的，多吃点。” “够吃了，我又不是饭桶，难不成像你一样的胃口才是正常的吗？” “倒也不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的胃口本来就比我小一点儿，但你这个量跟家里的小鸡仔吃饭的量是一样的，真太少了吧？” “你才小鸡仔！” “是不好意思拿吗？来，你跟哥说要吃啥，哥给你去拿，要花卷不？” 李靖民说着都已经走到了灶台旁边，打开了大锅的盖子。 “……行吧，给我来一个吧。”棠溪妥协，她的饭量其实并没有那么小，只是刚刚上过厕所，那是旱厕，懂的都懂，她就被熏的没什么胃口。 “要豆浆不？” “嗯？还有豆浆吗？” “有，二伯母一早去外边打的，就装在这俩暖水壶里，都是满的呢。”李靖民点了点，放在灶台一侧的两个暖水壶。 “好，给我来一碗，谢谢哥。” “谢啥啊，顺手的事。” 棠溪喝着豆浆吃着花卷，时不时就点腌菜，不知不觉就把拿的所有的早饭都吃完了。 棠溪看着空空的粥碗和豆浆碗，又看了眼残留的蛋壳，好像还可以再来一点儿，原来自己那么能吃吗？ “吃完了？饱了不？”李靖民正在喝粥，抬头发现棠溪已经吃完了，“要不再来点？这个店离午饭还远着呢，得好几个小时。” 棠溪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我再吃个白煮蛋吧。” “就一个蛋就够了？”李靖民不信。 “够了够了，待会儿要是饿了，吃点零食饼干什么的就行了。” “那随你。”李靖民听棠溪这么说也不给她了，而后喝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粥后，起身给自己又打满了一碗，“二伯母腌的菜就是好吃，就这白粥我都能一下子灌下去两碗。” “走的时候就多带点回学校呗，二伯母不是说她做了挺多的吗？”棠溪敲开了手上刚拿的那个白煮蛋的蛋壳，“我记得昨天二伯母拿了挺多到咱家的，妈好像给收起来了。” “这样吗？我咋没看着呢？没事儿，待会儿我问妈要，等回去的时候一块儿带回去。” “也就冬天能放一阵子，这东西夏天放不了太久。” “是啊，也就回家能过个嘴瘾了，东西还是现腌后过几天腌透了好吃，时间放久了，味道也变了。” 第176章 饭后散步 “那你就趁现在能吃多吃一些呗。” “我又不傻，早饭的时候腌菜多吃一些呗，中午晚上还得留着肚子吃其他的菜呢！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可得都多吃一点。” “你是猪吗？” “……多吃几口饭就成猪了呗？”李靖民觉得自己这也就只是正常饭量，为什么在棠溪眼里看来就是吃的多。 “我不是那意思。”棠溪又给自己倒了半碗豆浆，刚刚差点被那颗白煮蛋的蛋黄噎到，“我的意思是你把饭菜都吃了，猪就没得吃东西了，那你可不就成了猪了。” “……这么说好像也对……对个锤子对！猪吃猪草不行吗？非要吃人吃的饭菜呗！” “那不是家里有条件嘛，何况猪是杂食的，这个喂一点，那个喂一点肉还长得多一些，光吃猪草长肉长的慢。” “反正我不是最后一个吃饭的，剩不剩下的也跟我没关系，我才不管其他的嘞，我自己吃饱就行。” 李靖民知道棠溪开玩笑，也没当回事，家里给猪吃糠不是长肉长的更快嘛，吃剩饭剩菜也只是做多了才会给喂了，怕浪费而已。 猪是半年前养的，大伯母养的，她说现在都不用养公猪了，猪养完都是自己的，也不需要全村一块分，但是去外边买肉还是得要钱要票。 即使家里有俩屠宰场工人，大多数能拿回来的也就是骨头了，肉基本还是得用票。 所以她想着自己养喂个大半年，肉就能吃的很舒服了，也不费几个钱，她有时间照顾猪，就给去买了两头小猪仔喂起来了。 大半年过去了，猪长的都不错，一公一母，大伯母打算留了崽再处理它们，所以今年是没有宰掉的。 “说起猪，今年家里吃的肉买了吗？” “你问我？”棠溪有点被问懵了，“你确定你问的是我？” “……得了，当我没问。”李靖民问完后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问了棠溪后就会没有答案。 正巧这时候赵若芳和李杭东进来吃早饭了。 “你们两兄妹说啥呢？什么猪不猪的，肉不肉的？不是吃着早饭呢吗？怎么扯到肉上面了？” “爸妈，哥刚刚问我家里过年的肉买了吗？我不知道啊，所以就让他问你们。” “买了，都买好了，一部分给熏起来了，还有一部分在雪地里冻着呢。” “不差你们这几口肉的，中午晚上敞开肚子吃呗，饿不着你们。” “哥说要吃好几碗饭。” “吃那么老些东西，也没见你长肉啊？”李杭东打击了一下李靖民。 “长不长肉我不知道，但不吃那么多东西，我得瘦啊，总不能让我瘦吧。” “什么歪理！” “本来就是啊，爸，你想啊，我吃那么多东西才能保证不胖不瘦，那我要是少吃一点可不得瘦了？” “别说，你说的还挺有道理。”赵若芳觉得自己儿子这个歪理扯的还有点道理。 “……” “哪来的豆浆？”赵若芳看到棠溪面前两个碗的其中一个碗，还有一层豆浆底，“今天还有豆浆？” “有，二伯母打的，在灶台边上的暖水壶里，打了俩暖水壶的豆浆。” “靖民，去，给你爸和我盛两碗，懒得起来了。” “行。”李靖民立马放下手中的粥，起身去给李杭东和赵若芳盛豆浆。 棠溪默默的想，自家老哥好像经常干这干那，都是小事琐碎的事，但是东一件事西一件事，也挺费体力的，吃得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以后她再也不嫌弃他吃的多了，没得吃就她养他，可不能让他饿死！ “给，爸妈，放这儿了。” “行。”李杭东吹了几下，喝了一口，“香！挺甜的，你二伯母这糖怕是加了不少。” “小曹不是拿回来那么多东西，我记得里边就有白糖，用的好像就是他拿来的白糖。” “是吗？” “是啊，家里的事你一个大男人知道些什么，有的吃就行了，说啥说，吃你的！” “……” “爸妈，我吃完了，我去外边转转，顺便消消食。”棠溪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就起身离开。 “嗯，走慢点，外边冷，多加件衣服啊。” “好。” “爸妈，我也吃完了，我也和小妹一块去转转，你们慢吃。”说着李靖民就跟着棠溪出门了。 棠溪出了院子门后就往前走，随后听到后面有人跑过来的声音，就回头看。 “哥？你咋也出来了？” “咋的，就许你出门转悠，不许我一块吗？” “你吃饱了不？”棠溪看李靖民吃了那么多东西，肚子都没什么变化，也可能是冬天衣服穿的多看不出来。 “差不多差不多，中午多吃一点，早饭都是水，什么粥啊豆浆，哪有中午晚上吃的实。” “不是有花卷吗？那个不是挺瓷实的？” “吃了，吃了俩啊，你不是看到了。” “我的意思是你没吃饱其实可以吃三个的。” “这不是看你走了，我一人也无聊就跟着出来了。” “额……”其实大可不必，“我都几岁了，还能走丢？” “那谁知道呢！等等啊，我回去捞个花卷，咱边走边吃。”李靖民说着又跑回大厨房拿了个大花卷。 棠溪就在院子门口等着李靖民回来，李靖民回来后把手上的花卷撕了一小块递给棠溪。 “给，怕你嘴里没味道，吃吧。” 棠溪接过一小块软乎乎还冒着热气的花卷，咬了一口：“谢了。” 随后她掏了掏口袋，拿出来两块巧克力，递给李靖民一块：“给，巧克力。” “我不爱吃那玩意，又苦又甜的，你吃吧。”李靖民是真不爱吃，他欣赏不来，他觉得还没大白兔奶糖好吃，然后巧克力卖的可比大白兔奶糖贵多了，这是他理解不了的。 随后棠溪就又收了回去，拿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原本打算留着给李棠沁的，但现在打算给李靖民。 想着待会儿回去再从柜子上拿点大白兔放口袋里，省的李棠沁问自己要的时候没有糖。 “给，大白兔，你喜欢的。” 第177章 买豆腐 “还是我妹好，出门还记得给哥带糖吃。” “嗯。”其实是给棠沁的，不过你既然这么认为，那就不解释了。 “豆腐！卖豆腐咯！”远处传来叫卖声。 “大年初一还有人卖东西？我没听错的话是豆腐吧？” “没听错，是卖豆腐的。” “去买几块呗，出来的早还有的买，炖豆腐可香了。” “嗯，走，刚刚我看厨房好像确实也没豆腐。” 说着两人便往叫卖声那儿走。 “给我来三斤！” “给我来两斤！” “老方，咋初一还往外卖豆腐？这么个好日子还不休息？” “初一了，人那么多，好卖啊！休息啥时候都能休息，哪有卖豆腐重要。” “老方也就卖早上一小会儿，能耽误什么时间哦！” “是，是这个理，卖个豆腐，都做习惯了，卖个豆腐不费事。” “老板，来十斤豆腐。” “十斤？”豆腐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主要其他人都是两三斤买的，买五斤的人都很少见。 “嗯，家里人多，就十斤。” “好，我现在切啊，小伙子，带盆了吗？” 李靖民和棠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措。 “没带，老板，你先切，我把我妹压在这儿，回家拿盆，等会儿啊！”说着李靖民就跑着回去。 “小伙子，你慢点，不着急！” “老方，给我来五斤，我回去做冻豆腐。” “好嘞！” “老方你最近都在这儿卖豆腐？” “是啊，王家村那儿老王不是会做豆腐，都是同行，哪能抢生意，我就来这边卖了，他在那边卖。” 王家村老王？好像是二伯母娘家人吧，还没等棠溪思路理顺，就听见那妇人又开口了。 “是李老五家老二媳妇娘家那个吧？” “是！就是他，他也是老手艺了，我和他做的差不多。” “他们家豆腐手艺也好，你之前不在这儿的时候我去那边买过。” 随后那妇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棠溪。 “你是李老五家那个凤凰吧？” 棠溪表示无地自容。 “哈哈，瞧我说的，你就是他家老三那个小女儿吧？我们这儿啊都喊你小文曲星嘞！” “是，大娘。” “我说怎么瞧着就跟我们不太一样，这看着就像是城里人！”那妇人嘴上夸着，手里不忘给豆腐老板钱。 “我是村头靠俩大树那家的，小文曲星，常来玩啊！”妇人提着盆就要回家，而后摸了摸口袋，发现有颗硬糖，塞给了棠溪，“给，大娘身上也没带其他东西，给你颗糖，甜甜嘴。” “大娘，我不……” “收着收着，让我家也沾沾福气，我家那小子今年就高考了。” 棠溪有点尴尬，她怕她坚持不收会让大娘觉得自己不想给她儿子蹭运气，但是收下她脸上又臊的慌。 于是她把口袋里的两颗巧克力都给了这个大娘。 “大娘，给，这也是糖。” “好啊，那大娘就收下了。”那妇人根本没认出来，这是巧克力，它还只以为是普通的糖，只是包装不太一样。 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就收下了，眉开眼笑的，有种巴不得赶紧回去把这两颗糖供起来的架势。 棠溪是看不懂妇人心里所想的，只是觉得这大娘怎么拿了两颗糖就感觉遇到什么好事了一样。 大娘心理想可不是好事吗？这可是文曲星下凡啊！还给了两颗糖，可不得供起来哦，让自家那个傻儿子沾沾福气，好考上大学，不然以她儿子那憨蛋样，估计只能烤地瓜了。 大娘把糖揣进胸膛的兜里，棠溪很想提醒巧克力遇热会化掉，但是没等她说话，大娘已经端着豆腐盆子健步如飞了。 废话，怎么可能让你开口，万一把糖要回去咋办？可不得跑快点，赶紧回去摆起来。 所幸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棠溪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在豆腐摊面前等着李靖民回来。 “小姑娘，你是李老五家的？” 棠溪点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这豆腐老板跟她搭话。 “那可不是巧了，隔壁卖豆腐的也是你家的亲家嘞。” “嗯，挺巧的。” 豆腐老板也没多嘴问为啥不去亲戚家买而是在他这边买，能多做生意那肯定是生意更重要，谁会和钱过不去哦。 “我和老王是老交情了，当初一块做了换给别人的，现在能做生意了，就各管一边了。” “嗯。”棠溪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应了一声。 她内心腹诽，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啊，二伯母的娘家人，她都没见过几次，真的属于挺远的亲戚了，额，对于二伯母一家算是近的关系。 “瞧我只顾着自己说了，你是李老五家哪个孩子的？” 棠溪疑惑，刚刚那个大娘不是说了自己是老三家的吗，老板是没有听清嘛。 “是老三家的。”棠溪虽然疑惑但还是乖巧回复了。 “哦，老三家的，那就不是很近了，不过咱这一片啊都是一个地方的人，都亲。” “嗯。” “你这小娃娃怎么话嫩少嘞？” “……”因为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老板一个人自言自语好了好久，然后棠溪有时候附和几声，老板竟然也说的十分自得。 “小妹，我来了！”李靖民从远处边跑边喊，手上还拿着一个比较大的盆。 “呼……”终于回来了，我也算是有救了。 “小伙子，跑挺快啊！”豆腐摊老板正愁没人说话呢，这个点也是没啥人来买豆腐。 “赶上了就好，我还怕你卖完了回去了，那今天家里就没豆腐吃了。” “哪能啊，我做了好三板豆腐嘞，哪卖的那么快哦。” “这不是快一点好嘛，早买到早安心，总不能别的人来买豆腐了，老板你搁那说不卖吧，万一我不来了呢，那岂不是吃亏了。” “不愧是大学生，真会讲话。”豆腐摊老板夸了一句。 棠溪没觉得自己被影射了，这儿的人讲话都直来直去的，就字面上的意思，没什么别的意思，挺少有阴阳怪气的语调的。 “给！十斤豆腐，拿好了啊。”豆腐摊老板切的很准，正正好十斤。 第178章 归置风水宝地 李靖民给完钱接过这盆十斤重的豆腐。 “谢了老板，那我们先回去了。” “慢走啊，要好吃下回还来买啊！” “那必须的。” 棠溪跟在李靖民身后，两人朝着家里走去。 “哥，不是说好了散步吗？怎么的就回去了？” “你哥哥我都跑步了，再散下去骨头都要散了，心疼心疼你哥吧。” “行吧，下次不带你了。” “……别呀，这不是手上有东西吗？”说着就把手上端着的豆腐往前一抻，摆到棠溪的眼前，“喏，这么大一盆呢，总得先带回家吧，还是说你不想吃？” “回了家，你还出来不？” “出来啊，那肯定出来，你在哪？我在哪，我就是你忠实的大保镖。”李靖民就差拍胸脯保证了，但此时他也没有手了，两个手都端着盆呢。 “走吧，大保镖，咱回去放豆腐。” “得令！” 棠溪和李靖民把豆腐放在大厨房，李靖民又绕到二伯的房子那儿和二伯母说了一声买了豆腐，就又回来跟在棠溪身后了。 “走吧小妹，想去哪去哪，现在咱俩无事一身轻。” “想躺着了。” “躺着好啊，走，咱去……你说什么？躺着？也……也不是不行。”李靖民说的有些犹豫，“只是咱俩已经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吧，不好躺一张炕上。” “……”棠溪无语，“我的意思是我走累了，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哦哦，那你快去吧，正好我跑了两趟也有点累，我也去躺一会儿，你待会儿要是想出门就到我房间喊我就行，我房间的门就不关了，虚掩着，待会你推进来就行。” “好，知道了。” 棠溪倒也没上炕上躺着，只是坐在炕边，为什么不坐在椅子上，是因为炕上暖和，不至于冻屁股。 她闭上眼睛，沉浸在风水宝地，想着今天有空把它们归归类。 但她扫了一眼，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归类的，因为放钱财的地方就是放钱财的，还有一些房本什么的。 自幼生长在风水宝地里的植物动物，棠溪也并不打算去挪动他们，省的改变了它们的生活习惯。 所以就只能收拾一下那放钱财的地方了。 她重新把这个洞穴归为四类，一类就是放那好几箱金银珠宝，还有自己在友谊商店陆陆续续买的一些小的玉摆件手镯还有钻石什么的这种饰品。 一类是用于放房本，存折户口等重要文件的地方，哦，对了，平时用的钱票也放在这个地方。 一类是用于放衣服被子什么的，虽然里边暂时没有被子，但是先规划好也是好的。 最后一类则是用来放洗好的水果，或者说是能现吃的饭菜盒饭，还有一些零食什么的。 规划好这四类后，棠溪睁开眼睛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才九点半，想着先在风水宝地里面挑一些水果，然后洗干净了，放在最后一类里，不至于以后每一次都得现洗，想吃了就能直接拿着吃。 洗了二三十个草莓后，她才意识到她并没有在风水宝地里面放盘子，也没有篮筐之类的可容纳物品的东西。 赶紧搜落自己的房间，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编织筐，就收到了风水宝地里面把刚洗好的草莓放进去。 二三十个草莓并没有装满这个小型的编织筐，所以她继续洗着草莓，直到洗干净的去了叶子的草莓，装满了整个编织筐才停下。 心满意足地扫视着这个编制筐，想着等回了京市之后去外边买几个类似的篮筐，好用来装不同的水果。 还得找人打个架子，不然随地而放，容易占满这个洞穴，摞起来放就能最大化的利用这个洞穴了。 因为她是意识进来，并没有实体，所以架子可以完完全全卡住，不需要留过道间隙，这么一想，她觉得她的这个可以自由拿取外界和内部的西的地方还是很大的。 洞穴外边都是只能拿不能放进去的，除了原本就是从洞穴外边拿出来的，才可以原路放进去。 对风水宝地有了初步的规划之后，棠溪打算回去之后就实行。 至于为什么不在家里这边找个认识的木匠打架子，找隔壁邻居买编织篮子，那是因为东西拿回了家之后，突然消失不好解释。 所以棠溪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回到学校之后再进行风水宝地的洞穴改造。 棠溪一直在自己的屋里待到十点才出去，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进去。 “哥，你还睡着不？” “没呢，我也就没睡一觉，只是趴在炕上，这炕可真暖和啊。” “是啊，炕比学校的木架子床舒服多了。” “那小时候还是木架子床舒服。”李靖民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嗯？” “因为小时候烧炕需要捡柴火，多累呀，我宁愿睡木架子床。”李靖民嘿嘿一笑，“现在检查的话只负责土灶就行，烧炕直接去外边买煤球子，那不但烧得热乎还耐烧，比木柴好用多了。” “偷懒呗！”不愧是你啊，这种理由都能被你找到，“不过煤球子是真的耐用，还有那蜂窝煤也很好用，点一块可以一直温着一壶水。” “煤球子不要票，蜂窝煤要票，不过蜂窝煤确实比煤球子要耐烧一些。” “小时候一晚上得加两三次柴火，现在直接放煤球的都不需要半夜起来去加。” “小时候也不需要你加柴火啊。” “可是小时候我是跟爸妈一块睡的，爸起来加柴火的时候被子一掀，那肯定就把我冻醒，真的，每一次都给我冻醒了。” “哦，是这样啊。” 棠溪表示她真的体会不到，因为她从小是跟小姑一块睡的，每次都是一整觉睡到天亮。 棠溪长大了才知道，她跟小姑的那个炕，是她爸妈半夜起来添柴火的时候顺手给添的。 “那可不，咱爸那大动静，每次起来我和妈都会醒，不过之后大了分开睡了就没被吵醒了，爸都会顺手给我添上。” “也没自己睡多久吧，初高中不都在镇上睡？” “干啥啊！我就不能怀念怀念小时候了？非要破坏气氛。” “……” “不跟你说了，看看几点了，我有点饿了。”李靖民说着就看了眼手表，“哟呵，十点多了，再过一会就能吃饭了。” 第179章 平平无奇 “起来吧，我们去给二伯母帮忙呗，反正搁这儿也没啥事。” “好，话说二伯母啥时候回娘家探亲？” 棠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心里又想着大伯母是类似于买断的，所以每年过年都不用回去。 二伯母是需要回去走一趟亲戚的。 自家妈妈是因为嫁得比较远，所以就没回去。 小姑父是入赘的也有点像买断了，他也不需要回去。 “就早上那个豆腐摊的老板说跟二伯母的娘家人认识。” “那有啥好奇怪的，都是卖豆腐的，邻里邻居的肯定都认识，这十里八乡的，你出去走走，人肯定觉得是熟面孔。” “是吗？那你还怕我丢了？” “但我不是怕你丢了，是怕你被人请去家里坐镇了。” “……” “真的，可别不信。”李靖民确实是没开玩笑，以他们那块人的热情，棠溪这个公认的小文曲星一上街被家里有孩子的人看到，肯定被拐到家里了。 不至于拐走，只是说拐到家里坐一会儿，跟自家孩子聊聊天，讲讲话，沾沾所谓的福气。 棠溪意会了，随即她想到早上的那个大娘，现在她才懂那个大娘为什么乐呵呵的，感情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可能是初二吧。” “什么初二？”李靖民正在披外套，“哦哦，你说二伯母回家探亲的日子啊？初二？那不就是明天？” “我说的是可能大概也许，我又不确定，要不待会问一下。” “行，我等会去问一下。”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关心二伯一家，怎么今天突然问二伯母什么时候回家探亲了？” “这不是怕没饭吃啊！” “你还真是令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走吧，我收拾完了，去给二伯母添乱。” 说着两人就往大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了动静。 “哪来的豆腐啊？” “靖民那小子看到路上有卖豆腐的，就给买了十斤回来，中午炖豆腐吃，剩下的就冻起来。” “大年初一还有卖豆腐的，话说这小子起的可真早啊，卖豆腐的都挺早的。” “谁说不是呢？我问了，他说他醒了无聊，就起来了，吃完早饭出去转悠就看到了卖豆腐的。” “运气可真好，大年初一一般人都不做买卖的，前两天正说着忘记囤豆腐了呢，没有新鲜豆腐吃，冻点豆腐也好，这不今天就能吃上新鲜的了。” “是啊，炖豆腐可鲜可嫩可香了，今天这群孩子有口福了。” “正说着靖民呢，你们就来了。”周盼娣刚剥完一颗蒜，抬头就看见进来的棠溪和李靖民。 “大伯母，二伯母。” “是不是饿了？吃饭还早着呢，要不二伯母给你们俩煎俩蛋？”王美玲以为这俩兄妹饿了，来厨房找吃的，但是早饭已经收拾干净了，没有剩下的，所以她才这么问。 “不饿不饿，就是我哥好奇二伯母什么时候回娘家，他怕那天没饭吃。” “明天回去，上午去，下午就回来了，也就中午那一餐不在家里，早饭和晚饭还是我来做的。” “昂，那就饿不着了！”李靖民笑嘻嘻的。 “二伯母做饭就这么捧场啊？” “二伯母做的好吃。”李靖民拿过一颗蒜，也开始剥了起来，“大伯母，我和你一块打下手。” “去去去，你们小孩子知道些什么，不添乱就好了，去外边玩吧，这有我和你们二伯母就够了，待会儿你妈和你小姑都会来帮忙的。” “小孩子就出去呆着吧，不要待在厨房里添乱，碍手碍脚的影响我发挥。” 成功被嫌弃的两人只好灰溜溜的出了大厨房，同样看到了蹲在墙角的李棠蕊和李靖国，几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原来大家都是被嫌弃了赶出来的。 四人只好傻笑咳嗽几声，以便掩饰各自的尴尬。 “走吧，我们去找爷奶说说话吧。” “好。” 不是说老人都喜欢承欢膝下儿孙围绕的感觉吗？爷奶应该不会嫌弃他们了吧？ 说着，几人便走到爷奶的屋外，看着房门，虚掩着就推了进去。 “是你们几个啊，怎么的，从厨房被赶出来了呗？是没地方去了，才来找我们老两口说话？” 这股阴阳怪气的语调是怎么回事？ “奶！”从房子的一角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棠溪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棠沁，好了，破案了，绝对是这小家伙提前跑进来说了些什么。 “叫什么叫，生怕他们几个不知道是你偷偷说的，就不怕没糖吃？” “才不会呢，棠溪姐姐可好了，昨天就给了我一把巧克力，就算今天不给糖吃，我这两天也是有糖吃的。” “那我就跟小姑说，巧克力吃多了，蛀牙不能让你多吃。”棠溪逗她。 “啊！不可以，棠溪姐姐，你不可以这样！” “可是巧克力吃多了本来就会蛀牙啊，我可没撒谎。” “真的吗？可是苦苦的糖为什么也会蛀牙？” “因为里面放了更多的糖啊，不然为什么吃起来又苦又甜的。” “啊！我已经蛀了一颗牙了，妈妈说那颗会换牙的所以没关系，但是她说其他的牙已经不能换了，让我注意点。” “所以你确实不能多吃糖了哦。” “好叭！”总感觉哪里不对，不是要告诉她妈妈她藏了糖吗？怎么变成教育她了？ 王枝花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孙女，一旁的孙子辈也都憋着笑，李棠沁看到了，但是她不明白，因为争论糖的事情，她就没想起来问他们为什么要笑话她。 “奶，爷不在吗？” 王枝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李靖国，她怀疑这个大孙子是不是眼神有问题，老头子这么大一个人不在屋里都看不出来，还得问一遍。 李靖国感受到了明显怀疑智商的眼神，他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真就顺口问一句。 幸好王枝花只是打量了一下，也回答了他的话。 “你爷出门遛弯去了，说是今个儿阳光好，要出去转悠转悠。” 第180章 找不到人 “奶，你咋不出去转转嘞？” “奶在给我缝书包！”李棠沁抢着回答。 “书包？小姑做的不好看吗？”李棠蕊疑惑，李杭笙的缝纫手艺毋庸置疑，是李家人里边最好的。 “你小姑一家年初就要搬走了，棠沁舍不得我这个老婆子，就嚷嚷着要我给做点东西，她好看着想我，这不，我做不动衣服，做个书包还是可以的。” “嗯嗯！”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李棠沁没说，就是王枝花这儿的布料更好一些，她其实更想要好一点的花布做衣服，不过书包也好，都能让别人看到。 “奶，那我也要。”李靖民也想要一个。 “你要个屁要！一天天的，棠沁几岁你几岁？老大不小了，你爹在你这个年纪都要成婚了，你呢？还想抢自家妹妹的书包？” “……”哪有这么严重啊，“奶，那我不要了，不要了，你给棠沁做就好。” “哈哈哈。”周围几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靖民也不害臊，随便他们怎么笑，反正都是一家人，有啥不能笑的。 “书包是没有，给你做个手帕，随身带着，万一哪儿脏了还能擦擦。” “好。”李靖民得意一笑，被笑几声又如何，他有手帕，别人什么都没有。 但他完全想不到奶做的手帕就是随手裁块布下来，连封边都没封就给了他。 “给，做好了。” “奶，这边都没封，会跑线的。” “你多大了，自己不会封一下吗？你要不是我孙子，这块布我都不稀得给你！” “奶，这块布好像是做书包剩下的边角料，还不规则。” “有得用就不错了，你爹年轻时候那都是拿袖子抹脸的，哪有什么多的布头做这个做那个的。” “……”这些布好像都是他买的，他就分到一个小布头，这可能就是来自奶的爱吧。 王枝花边坐着手上的书包边和几个孙子孙女一块聊天，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临近午饭时间，李书磊也转悠回来了。 “爷，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们都在呢？聊啥呢？”李书磊看着房间里面满满当当的人。 “没啥，就是几个孩子觉得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没什么意思，就跑过来找我说说话。” “你还没意思？今个是没听广播啊？” “大过年的，能有啥广播呀？都休息去了，都是你爱听的新闻啥的，没有我爱听的。” “过几天年假放完了，他们也就上班了。” “是说呢。”王枝花和李书磊聊了几句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几个孩子身上，“靖国刚还说他回家前买了些东西送给你呢。” “哦？是啥啊？” “就买了两瓶酒，比不上小棠溪给的，前两天就没好意思拿出来。”李靖国自嘲地笑笑。 “有啥比不比得上的？都是孙子孙女一样的。” “我刚拿过来给奶了，奶给收起来了，也想喝得找奶要。” “……好。”好个屁好，那老婆子收起来的东西不放一两个月，根本就不会拿出来，还是棠溪好，都是明面上给他的，这样老婆子也不好收起来。 李靖民看到了李书磊僵硬了一下，立马就想到了缘由，不过他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外边有人喊。 “吃饭了。”说着李杭旭就推门进来了，“这么多人呢？爹娘，吃饭了。” “走吧，吃饭去。” 李书磊因着腿脚不便，走在王枝花身后，这时候李靖民就偷偷贴上去，在李书磊耳边悄声说。 “爷，我也带了些酒，晚上给你。” 李书磊瞬间眼睛都亮了：“好，好孙子，我就知道靖民是个好的。” “不过，爷，你得给我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给酒就行。”李书磊就好这一口。 “你得保证不能喝多，得分几次喝，不然以后我买了酒就不直接给你了，把酒给奶保管。” “不能给她！我保证，我是那种多喝的人吗！” “……”是。 “真不多喝。” “好，晚上我给你带过来，有两瓶。” “好好好。” 李靖民为什么直接给李书磊是因为这几日大家都在家里吃饭，都是一块吃的，李书磊喝了多少都是有数的，所以根本不会让他喝多。 如果是这两天就要回去了，他铁定是把酒给王枝花保管的，王枝花对于某些事情特别的执拗，轴得很，其中就包括李书磊喝酒。 众人坐下后就开动了，铁锅炖放了豆腐，棠溪加了一块豆腐，嗯，香，入味。 “今天还有豆腐吃呢？” “有，靖民早上转悠的时候看到了老方出摊，就买了十斤。” “真香啊！” “嫩豆腐就是比冻豆腐要好吃一些。” “可我觉得冻豆腐更好吃！” “都好吃，都好吃！” “有的吃还挑三拣四的？谁教的你俩？啊？” “吃饭吃饭，再不吃都被抢光了。” 吃饱喝足，是该睡个午觉休息休息了，早上起的早，中午吃饱了，血糖上来了，自然就觉得困了。 于是棠溪帮着收拾完后，众人都散了，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烧着炕，所以房间内特别的暖和。 她穿着里衣就趴在炕上，丝毫没有半分形象，像个癞蛤蟆一样。 不过她进屋的时候就把门反锁了，别人也进不来，所以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她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过年的日子真休闲，颓废呀！”她默默感慨了一句。 还没等她入睡，就听见外边有动静，是李杭东赵若芳和李靖民的说话声。 她依稀听见一些字眼，什么走亲戚，大伯家二姑家之类的。 不过她此时迷迷糊糊的，想着如果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她爸妈也会直接喊她，所以就放下了心，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出门解决完内需，发现李杭东和赵若芳都不在家，想去找李靖民，发现他也不在家。 只好去大厨房看一下，有没有人在，发现二伯母正在泡木耳。 “二伯母，你知道我爸妈去哪了吗？” “哦，他们去你爷那边走亲戚了，不光是你爸妈，还有你大伯，二伯，带了几个孩子。” “哦哦，是这样啊，我说怎么我睡了一觉起来就找不到人了。” 第181章 感觉一个人 “他们下午就商量着说今个一天就把你爷家那边的亲戚都走遍。” “大爷，二姑奶，三姑奶……这好多家啊，一下午能走完吗？” “能，就礼节送到，坐一下就往下一家赶了。” “哦哦。”棠溪不明白为什么需要这么赶？往年都是一天去一家，顺带蹭一顿饭的。 她明白现在不好问二伯母，打算等李杭东和赵若芳回来了问一问。 不过还没等他转移话题呢，就听见二伯母说话了，好了，这下也不用等她爸妈回来再问了。 “主要是今年人太多了，留饭什么的，他们可能做不过来，往年都是一家派个代表去的。” “嗯嗯，今年人确实多。” “再说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亲戚关系对我们这代人来说都算不远不近的了，何况是你们，你爷奶也想着你们这代人就不走了。” “也不好走了吧？以后工作都天南海北的。” “谁说不是呢？就光是我们一大家子人过年，以后分开了，走亲戚都不好走。” “像你小姑一家，年过初就得搬走了，这以后过年虽然说会回来，但说句难听的，等爹娘走了，他们一家往后可能也就清明会回来一下了。” “二伯母没想着跟着靖泰哥走吗？”棠溪不明白二伯母为什么跟他说那么多，可能是有感而发吧。 “我？我可不走，搁这儿多好，再说了，你二伯工作也在这儿，我们可不走。” “不说了那个了，小棠溪晚上想吃什么？二伯母刚泡了木耳，做个小鸡炖蘑菇。” “二伯母做的我都喜欢吃。” “真会讲话！”王美玲说着就往外走，“我去杀只肥鸡，不然不够吃的，走，给我帮个忙，杀鸡的时候拽住鸡脚，省的鸡乱动。” “好。” 棠溪这次倒是没被赶走，还被指派了活。 王美玲走鸡圈，一抓一个准，每次抓到及掂量几下，又给抛开了，觉得不够重，抓了五六只吧，才找到一只令她满意的。 “就你了！” 王美玲拎着这只母鸡，走到院子的水井旁边。 “小棠溪，去厨房拿个碗，大一点儿的，再撒点盐过来。” 棠溪按照要求，拿了东西过去后，把碗放在地上，王美玲就把鸡的两只脚给棠溪，让她一手抓一个。 “你一手抓一个，待会儿鸡扑腾起来，一个手抓两个是抓不住的。” 王美玲一手捏着鸡脖子，一手拿着刀，正要往脖子那搁呢，想起了什么，又对着棠溪说了一句。 “你离得稍微远一点，扑腾起来当心溅着你。” “好。”棠溪很听话得又往后退了一步，把原本就保持的安全距离又扩大了一部分，更安全了。 她知道怎么杀鸡，也见过家人杀鸡，自然是知道拽脚的这个人有一部分风险的。 不过王美玲手起刀落，十分利索，棠溪的两只手有点被震麻了，不过幸好并没有松开，也没有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王美玲放下刀：“把两只脚都给我吧，我放点血，你任务完成了。” “好。”棠溪听话的把两只脚都递给了王美玲。 “你先去洗个手，鸡脚脏着呢，这没你的事儿了，我待会要去拔毛，没功夫照顾你了，你自己去玩吧。” “好。” 任务完成的棠溪洗完了手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左手手表的时间，才三点半，于是就坐在窗台边翻看起了自己的书籍。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的比较快的，棠溪觉得他打开书才不多久，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都不需要出门看，就知道是走亲戚的人回来了。 最后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时间，啊！原来已经五点半了，因着房间里面本来就开了灯，她倒也没有注意外边天已经黑了。 看完时间后发现眼睛有点酸涩，闭着眼睛按摩了几下鼻根处，不知道是否是心理原因，总觉得眼睛好受了一些，于是便睁开眼睛，随后合上书就出去了。 院子里人挺多的，都是刚刚去走亲戚的人，不过没有她心里想的那么多。 她以为是每家都去了一两个孩子，没成想只去了李靖民。 “小妹，你醒了呀？睡得咋样？”李靖民看到从角落出来的棠溪就连忙打招呼。 “嗯呐，走亲戚好玩吗？” “不好玩，全是上一辈人讲话，能有啥好玩的，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合着你是因为觉得好玩才去的？” “也不全是吧，被我爸拉去当苦力的，毕竟一下午要走好几户人家，不可能走一户回一趟家拿些礼物吧？” “那肯定一块拿过去了，只是放在自行车上边不拿下来呗，不然拿下来别人以为是送他们的。” “是啊，所以我就是管自行车那个人，你说我能不无聊吗？跟礼物大眼瞪小眼呗。”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我以为靖国哥他们几个也去了，没想到只有你一个。” “他们也不在家吗？” “不在家，家里小一辈的好像就我和棠沁在，不过我醒的时候她还没醒呢，睡得挺沉的。” “完了，那她晚上不睡觉就会来闹你了。”李靖民觉得棠溪晚上睡不好觉了，“不过靖国哥他们去干什么了，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和爸还有大伯他们出门的时候，他们几个还在呢。” “门一反锁就闹不到了。”棠溪听完李靖民的话往家门口又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有看到人影，“这个点他们还不回来吗？马上就要吃饭了。” “应该快回来了吧，再说了，他们比我们大唉，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么大个人还能在这丢了？好几个人一起的吧。” “我不是担心那个，我是觉得他们偷偷出去玩，不带我们有点难受。”棠溪对着自家哥哥就直言不讳了，没有什么隐瞒。 “觉得被孤立了？” “有点。” “其实也不算吧，要不是我是你哥，我跟你估计也不会那么亲，你想啊，你从小脑子就聪明，而且在家里爷奶都喜欢你，也不会打你骂你，自然在家里的地位高一些。” “可小时候也没有这样，他们还带我捡鸭蛋呢。”棠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第182章 有希望 “那是你年纪小，爷奶嘱咐了他们，不然他们也不怎么会带你一起玩的。” “……为什么？”棠溪觉得在外边聊这些不好就把李靖民拉到了房间里，“进去说。” 李靖民进了屋子后就坐在了炕上：“你想啊，你也不会主动找他们玩啊，但你要说外边遇到了什么事，大家都会帮一手的。” “嗯。” “说实话，因为你从小是小姑养大的，所以我小时候觉得和你也没有那么亲，爸妈都让我让着你，小时候嘛，总归是不服气的，所以不爱跟你玩。” “我以为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玩的不一样，所以才不带我的。” “嘿嘿嘿。”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想想那时候幼稚，但是那时候又想不到那么多。” “我小时候是不好相处吗？”棠溪想了想自己也没有那样吧。 “不是不好相处，是给人一种不好接近不好相处的感觉，小孩子嘛，都是敏感的，有这种感觉就不会主动靠近了。” 李靖民你说的一点就是，大房二房从棠溪小的时候就教育他们的孩子，不能得罪她，家里很多东西都是她该带来的，所以在外面要照顾她。 小孩子我觉得他应该被供起来，也没人敢主动带着她玩，万一出事了，他们承担不起。 长大后就习惯了，人嘛，总有个亲疏远近的，不过该帮忙还是会帮忙的，在外都是一家人。 “好吧……”棠溪觉得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刚从上辈子过来，所以这是好的思维方式，和现在真的差很多的原因吧。 “现在嘛，他们习惯了，不过你管他们干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啊，我对你不好吗？” “小时候不太好。” “哪有，你可别瞎说！我小时候就是没和你一块玩而已，对你哪里不好了？我要是对你不好，爸妈巴掌早过来了。” “所以你为了弥补小时候，现在就跟我一块玩？” “咱都是大人了，什么叫一块玩啊？” “那叫什么？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你不能说点好听的词吗？”李靖民汗颜。 “想不出来。” “这叫合作共赢，小时候不懂事，就不扯那些了，过去就过去了，反正我觉得你小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的人长大了，反而更像小朋友的思想了？是跟棠沁待久了？” “可能吧。”棠溪大概是知道为什么了，应该是上辈子已经距离久远了，很多东西渐渐淡忘了，各种新鲜事物都充斥到了她的脑海里，脑容量就这么大，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就已经被挤掉了，逐渐模糊甚至忘却。 “想那些干啥，别想了，我悄悄跟你说，爸妈可能也会跟我们一块搬去京市。” “真的吗？”棠溪今天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内心的一点点失落立马就没了。 “还不确定，但是百分之八九十吧。”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棠溪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靖民，显然有些不相信。 “说话就好好说，看什么呢？上上下下打量物品呢？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快说，我不看了……”说着棠溪就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不再打量他了。 “听小曹知青说的。” “额？这和小姑他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小姑一家不是已经确定年初就要搬家了吗？” “对啊，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然后我们不是半年前暑假回来的时候有提过让爸妈一块儿去吗？” “我记得，可那时候不是没什么结果吗？我都默认他们不去了。” “那时候妈是同意的，但是爸一直纠结，这次小姑一家直接搬走，爸的防线也松动了。” “仅仅是防线松动，就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了吗？” “你听我继续说。”李靖民随手拿起了棠溪桌子上摆的刚化开的冻梨，“哪来的冻梨？我先吃了哈，有点渴。” “吃，你边吃边说。”棠溪想了想，这个冻梨好像是她看书前放进来的，现在已经解冻了。 冻梨是刚解冻的时候还带点冰才好吃，它应该已经全化了，不带冰的一点都不好吃，所以棠溪很顺从的就把冻梨让给了他。 “嗯？怎么全化了？唉，算了，吃都吃了。”李靖民吸了一口，发现已经全是水了，还是有点热热的，可能是放在房间里面炕烧着太热了吧。 “先说为什么有那么高的概率吧，你要吃，晚上我去给你拿，院子里雪地下冻了挺多的。” “就是动摇了，然后我求小姑和小曹知青当说客了。” “爸那个性子，说客有用？” “有，当然有用了。没用的，前提是他一点都不动摇，但凡他动摇了说客肯定有用的。” “就算能过去，爸也得做很大的心理准备吧，毕竟往后不能在熟悉的地方生活了。” “小曹知青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然后他说就是再等等，等我爸做好心理建设，估计就立马能搬了。” “嗯，但凡爸决定的事，那实行起来确实很快，估计说搬就搬了。” “希望快点搬吧，就算在京市不买工作也能过活，让爸跟我一块儿去卖东西呗，这索性搁那儿开家店，既卖布料又卖成品衣服，才能定制做衣服那种，让爸直接跑去进货，让妈和小姑做衣服卖。” “想法是挺好，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同意，也不知道小姑和小曹知青会不会同意。” “小姑和小曹知青已经同意了。” “那你们回去之后，一锤子买卖还做不做了？” “做啊！能多赚一点是一点，攒钱给爸妈也买一套房子。” “直接拿我那套大的给他们住不就好了。” “我要买的是那种带店铺的房子，楼上能住人，楼下能开店的那种，或者说前面是店铺，后边是住的院子。” “你要买这种房子的话，小姑他们一家怎么说呢？不是打算合起来开店吗？”棠溪觉得如果只买一套的话，难不成要两家人住在一起吗？ “就是打算买连起来的两套，一人一套，然后店铺那边就可以打通。”李靖民显然已经想好了，反正他觉得手上也不缺这个钱，存起来不如用来买房子，反正也保值。 第183章 亲疏远近 “想的是很好，先把爸妈拐到京市吧。” “这点事儿就就算爸妈也不过去，我也要干的，买房子买在哪出去买呀？” “这倒也是。” “就打算只买两套吗？你和小姑一人一套？要不加我一个，我们买个三连套？” “不合适，我和他们商量的是用我爸妈的那个名义，之后住也是爸妈去住，开店什么的，都是他们去进行，我们俩就不扯进去了吧？” “嗯，那我就不参与了，我还以为是用你的名义呢。” “怎么的？用我的名义，你就想来参一下？” “是啊，自家亲哥赚钱，总得带妹妹一个吧？” “什么我带你啊，明明是你带我，先开始赚钱的想法也是你提的，开店什么的，只不过是我看好多人都摆摊，没什么固定遮风挡雨的地方有点难受，再加上我们手上有这个钱，不如建议他们开个店铺稳定点。” “希望爸能一块去吧。” “嗯嗯，几点了，我都饿了。”李靖民吸了一个冻梨，还是觉得有些饿，只是不渴了。 “六点多了，快吃饭了，六点半就吃饭了吧，以前都是六点到六点半吃饭的。” “走吧，咱也出去看看，能不能帮忙端个菜什么的，顺便我把手洗一下。” 两人出去后发现院子里面的人更多了，原来是下午不在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棠溪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失落的感觉了，就像她哥说的人有亲疏远近，不相互坑害，在外任就互帮互助，已经是最好的了。 何况为什么要去难受呢？别人可能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当事，而她把这件事当事了，那被困住的将会是她，而不是其他人。 棠溪深呼了一口气：“走吧，哥，咱去厨房看看。” “走走走，我可饿坏了，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在外边转了一整天，看那个破自行车！” “小点声，可别被爸妈听见了，不然少不了一顿脑栗子的。” “嘿嘿嘿，走走走，先去厨房。” 没去管院子里的热闹，两人说笑着前后脚走进了大厨房。 “妈，大伯母二伯母小姑，你们都在呢，我和小妹来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不。” “正做好菜呢，帮着给端出去啊，小心点，别烫着了。” “好，那我们先端出去了。” 等棠溪两人走后，几人才开始说话。 “我家那几个都不知道来帮着端菜，还是若芳有福气啊，两孩子都贴心。” “你们家靖国也贴心，哪次不是买了东西大包小包往家里寄的。” “都贴心都贴心，都是自家孩子，有啥好比的，都是好孩子。” “可不是好孩子嘛！小棠溪下午还帮我杀鸡呢！” “杀鸡那不是搭把手的事，有啥帮不帮的，就棠沁那个丫头都能拽住鸡脚，这夸的我都替她害臊。”赵若芳嘴上说着这些话，但是面上那是止不住的笑容，自家孩子被夸了，当父母的高兴还来不及嘞。 “是啊，我也端菜出去，二嫂，最后一道菜快好了吧？” “收汁就成，这儿活忙完了，我盯着就行，你们先摆菜去吧。” “好嘞，那我拿碗筷出去。” 李杭笙拿完碗筷要出去就见刚刚端菜出去的李靖民和棠溪回来了。 “来的正好，来，帮着摆碗筷去，那几个菜烫，你们手嫩，还端不了，我来端就行。” “好。”棠溪应了一声，就和李靖民一块接过李杭笙递过来的碗筷。 “吃饭了吃饭了！”院子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我去喊爷奶！” “我搬椅子去。” “我和你一块。” 等棠溪和李靖民摆完碗筷，菜也都端上来了，最后一份菜正在收汁出锅，马上就好了。 众人落座后，王美玲端着最后一份菜出来了，是红烧鱼，料放的足加上手艺好闻着都香。 这鱼是村里组织打冰层后捞上来的，每家都分了好些，都是大鱼，两条鱼都能炖一锅了。 李靖民本就饿坏了，见大家都动筷了，忙不迭地夹菜，还不忘给棠溪夹。 眼疾手快地从小鸡炖蘑菇里抢了一只鸡腿夹给棠溪。 “给，你爱吃的，有啥想吃的跟哥说，哥给你夹。”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估计是夹不到。 “好。”棠溪知道李靖民又在内心腹诽她的身高，但是为了这口吃的，她也就忍了，何况他也没说出来，只要没说出来，就当他没有。 “妈做的鱼真好吃。” “那是，你妈的手艺你还不知道？咋的，出门上学久了就把你妈做的菜的味道忘记了？” “哪能啊……” “香菇好吃，哥，你尝尝。” “嗯，是好吃，鸡也好吃，二婶说是下午刚杀的嘞。” “炖豆腐好吃。” “中午炖豆腐还没吃够？” “炖豆腐就是好吃啊，怎么吃都吃不够，我能每天吃。” “……” 饭后，李靖民大咧咧得占了棠溪的炕，呈现一个大字形趴在炕上。 “注意点形象。” “嗐，这又没外人，注意什么咯，再说了我在外边都不注意，想让我回家，还要注意形象？不可能。”李靖民的语气有点欠揍。 “……随你。”棠溪无语，不过炕那么大，都能在上面吃饭什么的，也就随便他了。 “唉！”李靖民忽然叹了口气。 “嗯？叹什么气？”棠溪疑惑，这人吃饱喝足怎么还叹气啊？ “这不是明天二伯母回娘家探亲，觉得明天菜可能不太合胃口，有点感慨。” “二伯母不是说了，也就明天中午一餐嘛，明天晚上还是她回来做的。” “我知道啊，就不允许我有感而发，借机叹气吗？”李靖民就是吃饱了撑的慌。 “你要不起来动一动，我怀疑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棠溪可不惯着他。 “话说你吃那么多怎么还不长个儿？要不是从小都在我面前，我都以为你是别人家抱来的了，一点都不像我们家里人。” “拜托大哥，我已经成年了，并且已经19周岁了，我已经不会再长个了，只会横向发展。”说起身高，她就抑郁，她一直想着家里基因也不错啊，她起码能长到一米七吧，结果连一米六都没有。 第184章 玩斗地主 “你成年了？”李靖民抬起头仰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棠溪，“看着也不像啊。” “我只是有点矮，不代表我没有成年，好吗？” “真不像，你去外边问呗，看村里人是不是觉得你是个小孩。” 棠溪想了想村里人，人均比她高一个头往上的，默默叹了口气，得，问了白问。 “唉，行吧。” “叹啥气啊，多好啊，显嫩呢。”李靖民觉得自家妹妹矮一点又不是不能接受，多可爱呀。 “你要那么羡慕，我跟你换换身高呗？” “换呗！我无所谓。”李靖民明知道换不了才皮一下的。 “你说咱俩小时候吃的也一样，又都是爸妈生的，怎么的你就这么一点点大。”李靖民也很好奇为什么，家里就属她最矮，连十来岁的李棠沁都要超过她了。 “你早出生把营养抢光了呗，导致我没有营养可以吸收了，所以才比较小。”棠溪一本正经的开始，胡扯说的信誓旦旦的。 “你这就胡扯了，我比你大两岁呢。”李靖民竟然没有被他绕进沟里去。 “不，你只比我大一岁零十一个月！” “……那不是两岁吗？”李靖民知道多一个月少一个月，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都比她大快两岁左右。 “一岁零十一个月。” “行行行，小矮子还挺较真。” “别叫小矮子，再叫我生气了。”棠溪有点认真了，她觉得李靖民上纲上线了。 “好，不叫了，不叫了，我错了，你原谅哥呗。” “行吧，没有下次了。” “哎对了，你是不是能提早毕业？” 棠溪想起院长跟自己说的话，于是点点头：“对，不过我算了一下学分，大概还需要半年。” “合着你两年半就读完了四年的书？然后还给自己找了份工作？” “可以这么理解吧。” “真羡慕你脑子啊。”李靖民说完后嘴里还嘀咕着一些东西。 棠溪没有听清：“你说啥呢，我没听清。” “我要是说了，你保证不生气啊！” “不生气。”好奇心比较重，还是先满足好奇欲比较重要，生气什么的可以之后再生。 “我说爸妈生我的时候给了我养分，让我长的大块头，但是头脑简单。生你的时候没什么养分了，但是给了你脑子，所以我俩差距那么大呗。” “……” “你说好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啊，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名觉得你说的也挺对。”棠溪内心竟然升起一股诡异的赞同感。 “是吧是吧，歪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然也不会有人扯歪理了。” “所以你承认小时候是你把养分都抢走了呗。” “我选了强壮的身体，把聪明的脑子留给了你，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谢谢你啊！” 两个人都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嘴上拌了几句，也就抛之脑后了。 “再这么幸福地躺下去，我真要成废人了。”李靖民觉得这两天生活的实在是太安逸了，不像前几日卖东西到时候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即使有三个人，也还是觉得眼睛和手不够用。 “那你找点事干呗。” “不，我就是无病呻吟一下，躺着还是很舒服的，等回去又要干活了。” “那你就没有我的命好了，我躺着都能赚钱。” “谁让你有我这么个好哥哥呢？”李靖民还不忘自夸。 “嗯嗯。”棠溪敷衍嗯了几声。 “爸妈呢？” “在堂屋打麻将还是打牌呢吧？”棠溪猜测。 “现在我们也无聊，要不我去顺一副牌过来，我们再找一个人一起玩斗地主？” “可以啊，反正待在这也没事干。” 于是李靖民立马出门不但顺了一副牌过来，还先把李靖安拐过来了。 “姐，你找我啥事啊？” “额？”棠溪显然有点在状况之外。 “靖民哥说你找我有事，让我过来你这里一趟，说他晚点过来，他去拿个什么东西。” “哦哦，玩斗地主不？”棠溪总算懂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原来是李靖民先把李靖安这个高中生大朋友给拐过来了，然后才去找的牌，以至于他现在还没回来。 “噔噔！我回来了，我们开始吧。” 三人开始斗地主，输的人在脸上贴纸条，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玄学因素，棠溪脸上一张纸条都没有。 她当地主的时候稳赢，一人贴两人，她当农民的时候也赢，两人贴一人。 玩到一半，李棠沁进来了，她在外边无聊，就想着来找棠溪说说话。 “棠溪姐！”李棠沁进来发现还有两人，“靖民哥，哥，你们都在啊。” “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脸上有贴纸啊？”李棠沁知道斗地主，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脸上有贴纸。 “输了的惩罚。”李靖安解释了一下。 “哇！棠溪姐姐好厉害！吊打你们！” “要不让你给，你来玩？我一直赢也没啥意思，看你们玩。”棠溪很臭屁得说了一句，不过她确实是有点累了，一直赢挺累的。 “好啊好啊！” 李棠沁接手了棠溪的位置，但是她并没有延续棠溪的手气，反而输了不少，小小的脸蛋已经贴了七八张了。 “小棠溪，要出来吃夜宵不？”赵若芳见棠溪的房间灯亮着，于是敲了敲门推了进来，“哟，都在呢，吃夜宵不？你二伯母打算给你们下面条，要吃的我统计一下，可别下多了。” 赵若芳看到四个人转过来的脸，只有棠溪的脸是干净的，其他三人脸上都有贴贴纸，忍俊不禁。 “我吃我吃！”李棠沁冲在第一个，边说边举手，像极了课堂举手回答时的样子，那积极劲儿把李靖民都比了下去。 “妈，我要一小碗。”这是棠溪。 “我要一大碗。”这是李靖民。 “我也要一碗，谢谢三伯母。”这是李靖安，倒不是他性子温吞，只是脸上贴纸就数他最多，说话容易碰到纸条，因此讲的比较慢。 “谢啥啊，都吃是吧，好嘞，你们继续玩，我去厨房了。”问完赵若芳就出去了。 第185章 吃夜宵 “你们说二伯母会不会给我加个蛋啊？”李棠沁人小，动的多，自然饿得快。 “想吃蛋？” “也不是啦，就是想吃蛋羹了，只是蛋羹太麻烦了，能吃个卧蛋也很好。” “那我去和二伯母说一声，给你的那个加颗蛋。”李靖安打算起身出去。 “不用啦不用啦，我就是馋了，说说而已，况且明天早上肯定有蛋羹，不要麻烦二伯母啦。”李棠沁拉住了正欲起身的李靖安，力气还挺大，直接把李靖安拽下来了，“哐”一声就坐回了炕上。 幸好冬天铺了厚厚的棉花，不然估计这一下，屁股铁定起淤青了。 “不用就不用，棠沁，你下次力气小点，哥实在是招架不住。” “哈哈哈，小小年纪，力气不小。” “笑啥啊，不就力气大点嘛，能咋地！” “没有笑话你，力气大点好，在外不吃亏。” “那肯定的！我可是班里面的小霸王，都没人敢惹的！” “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我成绩也好呢！” “那我们棠沁还真是文武双全，厉害！这要放在以前，那定是扬名天下，必定有一番作为的！” “哼哼！那必须的！”李棠沁被夸的有些飘飘然。 几人一捧一逗的，把棠溪看乐了，又不能笑出声，生怕笑出声后被李棠沁发现，这样这小朋友一定会知道大家都在逗她，万一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 “还玩吗？待会就吃夜宵了，二伯母下面条还是很快的。” “玩啊，做完我去端，小妹，你来接我的位置，我等夜宵。” “行。” 果然，不到十分钟，赵若芳就在外边喊了。 “面好了，要吃自己去厨房盛。” “来了来了。”李靖民听见这喊声马上跑出去，“我先去端面，你们玩着。” 一手端着一碗面，腾不出手开门，就用屁股轻轻一撞，然后脚伸进去一顶，门就缓缓打开了。 见李靖民这个样子，棠溪从炕上下来打算帮忙。 “别下来，我可以。” “不耽误事，剩下的我去端吧。”李靖安说完就趁大家没反应过来起身去厨房。 “这小子怎么跑那么快？”李靖民放下面挠挠头，有点费解。 “可能是牌不太好。”棠溪一语道破。 “合着这臭小子躲惩罚啊！嘿，真是便宜他了。” “没有蛋，别翻了，吃你的，还挑三拣四的。”李靖民看到李棠沁在自己的那碗面里面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好吧，真的没有唉。” “都说了要吃就去说，自己不让说还想要别人给你加鸡蛋？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咋知道你想法哦。” “嘿嘿嘿，没有就没有啦，有就是惊喜呀！”李棠沁塞了一口面进去，“好烫！但是好好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棠溪看着李棠沁饿虎扑食的样子，有点好笑。 “我就是太饿了。” “饿了不会自己找吃的？要是二伯母不做夜宵，你岂不是要饿死了？” “那不可能，我口袋里还有两颗糖呢，就算没的吃，我也能吃糖解解馋。” “还挺精明。” “那是。” “靖安那小子怎么端个面那么长时间？”李靖民出门，“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 李靖民到厨房一看，发现李靖安正在煮鸡蛋，倒不是蛋羹荷包蛋那种复杂的，就是单纯的白煮蛋。 “我说你怎么出来就不回去了，合着在这儿煮鸡蛋呢。” “我瞧着棠沁想吃鸡蛋，就想着来煮一下，也不费事，不到十分钟的事，那时候她面应该没吃完。” “真是好哥哥，所以你煮了几个？” “四个，咱一人一个。”李靖安煮的时候把棠溪和李靖民的份也算上了。 “那你煮着，我先把面端过去，放那边晾一会儿，这面烫的很，等你煮完鸡蛋回来估计刚好能吃。” “成，谢谢哥。” 李靖民又是两手各端了一碗面回到棠溪的屋子，只不过这次的碗比刚刚的那两只大了一圈，好在李靖民手够大，也能拿的下，不至于拿不稳掉了。 “咦？靖民哥，我哥咋还没回来？”李棠沁看到进来的人只有李靖民一个发问了。 “哦，他搁厨房呢，帮忙干活，待会就回来了，说是还要五六分钟。” “哦哦，是这样啊。” “嗯，所以我就把他的面也拿过来了，正好在这儿放着晾一会。” “嗷嗷，好哦好哦。”李棠沁知道了为什么后就又埋头干面。 吹了好几下才敢送进嘴巴，没办法，刚刚第一口实在是太烫了，心有余悸啊她。 果然，过了几分钟后，李靖安就回来了，手缩在袖子里，然后兜了四个鸡蛋。 把四个鸡蛋放在炕桌上：“一人一个白煮蛋，刚煮的，吃吧。” “哇！谢谢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就是顺带煮一下，厨房也没人，空的很，要有人在忙活我也煮不了。” “我不管，我哥天下无敌第一好！” 李棠沁说完就从四个水煮蛋里面挑了个最大的：“我年纪最小，吃的最大，这没问题吧？嗯，对，一点问题没有，我就要吃最大的！” “小借口一套一套的，吃吧你就。”李靖民嗤笑了一声，从剩下的三个蛋里随手拿了一个。 剥开壳后放进了棠溪的面汤碗里：“吃，给你剥好了。” “嗯，谢谢哥。” “哦哦哦！为什么哥你不给我剥！”李棠沁瞬间觉得自家哥哥也没有天下第一好了。 “你那速度，还需要我给你剥？”李靖安发出疑惑。 “额……好像也是哦！嘿嘿嘿。”李棠沁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了几声。 “赶紧吃吧，吃完好接着玩，我还得把碗筷拿到厨房去洗了，忙得很。”李靖民开始催促了。 “好！” 棠溪看着周围三人，只有李棠沁脸上的贴纸还没去掉，在那边埋头吃面，有些好笑。 这孩子，也不学学她两个哥哥，多精明，出去就把脸上的贴纸摘了。 看来满脑子还真的只有吃的，这不，腮帮子鼓鼓的在咀嚼，还夹了一大筷子想往嘴里塞呢。 第186章 一把碎钱 棠溪和李靖安还有李棠沁接着玩，李靖民则是把碗筷拿出去收拾卫生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破天荒地发现棠溪脸上多了两根纸条。 “小妹，你输了？” “嗯，输了，一人贴了我一根。”棠溪当地主输了，脸上的惩罚自然是两根。 “难得啊！你继续，我看着你玩。”实际上他想看棠溪多贴几张。 “……”棠溪看出来了李靖民的目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几人吃完夜宵又玩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玩到半夜十二点左右，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于是就散了。 李靖安和李棠沁本想帮着收拾炕桌上的东西，但被棠溪和李靖民两人催促着回去睡觉了，所以这上面的东西还是棠溪和李靖民收拾的。 收拾完，把炕桌移开后，李靖民拿着扑克牌就走了。 “小妹，早点休息，我先拿着这个去堂屋放着，放完我也睡觉了。” “好。”都晚上12点了，可以算是凌晨了，确实是该睡觉了，不然第二天早上该起不来了。 次日早上，棠溪果然起晚了，快十点左右的时候才醒，而且不是自然醒的，是被赵若芳叫醒的。 “小棠溪，该起床了，已经十点了，等你洗漱完收拾完就十点半了，十一点左右就得开饭了，所以该起床喽。” 屋外传来赵若芳的声音，嗓门有些大，棠溪本就在浅睡眠做梦的状态，一听这声音就醒过来了，立马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10点10分了。 “好，我醒了，我马上起床。”棠溪连忙对着屋外喊了一声。 “成，醒了就行，我先去做饭了，今个中午我做饭，你二伯母回娘家了，晚上她回来。” “好。” 棠溪还是有些困，毕竟前天晚上守夜，昨天晚上玩游戏，两天睡眠质量都不太够，就算昨天下午睡了午觉，今天早上睡了懒觉，也没有补回精气神。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强撑着自己起床了。 洗漱完毕后，她绕到了厨房，看到正在忙活的她妈和大伯母。 “起来了啊，来厨房干啥去？堂屋坐着，一看你就没睡醒，快，去坐一会儿，吃完饭接着睡。”赵若芳在棠溪刚进厨房的时候就发现了，连忙开口。 “小棠溪来了啊。” “妈，大伯母。” “今天中午你二伯一家都不在，做饭量也没有那么大，我和你大伯母两个人忙的过来，何况还有你哥在烧着火呢，你先去堂屋坐一会儿，陪你爷奶奶讲讲话也好。” “好。” 棠溪听到这话，扭头看了一下厨房灶台，后面的人发现就是李靖民，心里还十分疑惑，为什么他这么困，他却精神抖擞，还能烧火？ 想不明白为什么，迷迷糊糊的被赵若芳推出了厨房，索性也就不想了，直奔堂屋而去。 棠溪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缓过劲来，迷迷瞪瞪的吃完午饭后，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睡个回笼觉。 “小妹，你怎么一副被吸干了的样子？”李靖民看着棠溪有些蔫蔫的，“靖安棠沁都没你虚弱。” “不知道，可能是熬夜后遗症？不说了，我得赶紧睡个回笼觉，等我醒来再唠嗑吧。” “……”得，被自家亲妹妹嫌弃话多了，“行，那你先睡吧，我也得去休息一会儿。” 棠溪睡熟了，差不多是下午一点左右睡的，两点就醒了，但是醒来特别困，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等第二次醒，也就是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棠溪一看手表发现已经快晚上了，离晚上吃饭只有一个半小时了，好家伙，自己这一天都睡过去了呗。 没功夫想有的没的，她先起床，等起来后推门出去准备洗漱。 发现李靖民的房门虚掩着，但是里面没什么动静，她好奇的推开进去。 “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咋？我们家的小猪睡醒啦？”李靖民正坐在自己的小书桌上，翻看着手上的东西，离得有些远，棠溪没看清是什么。 “我就是多睡了一会，不过现在精神头挺好的，我先去洗把脸，待会再来找你说话。” “成。”李靖民手上的动作没停，“把门掩上，不然热气跑出去了。” “嗯。” 棠溪洗漱完回来，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进了李靖民的房间。 “哥，我回来了。” “嗯。”李靖民头也没抬嗯了一声，“正好你来了，帮我数数这把碎钱。” “碎钱？”棠溪进去后，走了两步，离他书桌不远后才看清他手上的是钱票，“你咋有那么多碎钱？” “下午睡觉，在炕上发现的，原本被我压在棉花下面，可能是这两天睡觉不老实，就给挪动出来了，下午醒来的时候一半掉在了外边，然后我掀起棉花一看，发现里边还有没掉下来的。” “额……”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应该是上回来的时候我放的，想着有空说一说，但是暑假那时候放进去后就忘了。” “合着要不是下午掉出来了，你还想不起来呗？” 李靖民点点头：“大概率是的。” “你几点醒的？还没数完，也不算多吧，这些。”棠溪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碎钱不算特别多。 “没比你早醒多少，你过来的时候我也刚洗漱完回来，正打算数钱呢，你就进来了。” “那你还说我是小猪，咱俩都是，行吧？谁也别嫌弃谁。”棠溪有些不满李靖民给自己安的称谓，明明他也睡了很久。 “行，我们家里俩小猪，所以这位可爱的小猪可以帮着一起数钱吗？” “可以。”棠溪拉了个我凳子坐在书桌旁边，坐下后，她的头都没有书桌高。 “你这样真的能数吗？”李靖民有些怀疑，“要不你坐我这里，我站着吧，反正也就一会儿功夫。” 李靖民打算把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让给棠溪，好让她能够舒服一点。 棠溪拒绝了：“不不不，我这样子挺好的，我觉得坐在小板凳上没啥不好，能数钱，不耽误事的。” “那随你。”李靖民看棠溪真想坐在小板凳上，就随她去了。 第187章 爬乌龟 钱数完后，棠溪把自己手上的那份点了三遍，得出一样的数值才开口。 “我这边是九块八毛七分。”棠溪手上捏着厚厚一摞，说是碎钱真的不为过，全是一分两分五分的，一毛都很少见。 “我这边是十五块三毛六分。”李靖民在棠溪进来之前就数了一部分了，自然数的比她要多一些。 棠溪把两者相加：“所以一共是二十五块二毛三分钱，能买不少东西呢。” “嗯，待会儿或者晚上给妈，让妈能在这里用不用特意去换散钱了。” “你不留着一点儿散钱，留着以后买东西吗？”棠溪难道留一些散钱没什么不好的，她的风水宝地里面也有将近三十块的散钱。 留着散钱，主要是为了避免找不开的情况，不然让店家再去换钱什么的，太耽误时间了。 “手上这部分就不留了，我在京市还有点，而且这次回来我也带了一部分散钱，小曹知青那儿也有一部分，等我们回去，不是路上也得做生意吗？这些钱我都留好了的。” 李靖民在京市的房子里还藏了不少散钱，就是为了卖东西好找开，身上也带了一些手上的，这些确实是没啥大用，不如换成整钱。 “哦哦，是这样啊。”棠溪觉得李靖民安排好了就行。 “现在五点多了，妈应该还没去厨房忙活吧，我先给她。” 说着李靖民接过棠溪递过来的九块多就出门了，棠溪见他出去了，也就跟着出去了。 不过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是去了堂屋，打算陪王枝花和李书磊说说话。 大冬天的，这块地方的人都不爱出门，都爱宅在家里，毕竟每家每户都烧着炕，不管是堂屋里面，还是房间里面，都热乎乎的，不像外边冰天雪地的。 众人又热热闹闹吃完晚饭，李棠沁似是怀念昨个儿晚上几人一起玩牌的热闹。 这不，刚吃完饭收拾完，又拖着李靖安过来了。 “棠溪姐，我和我哥来了，我们还是玩昨天晚上那个吗？” “嗯？”棠溪也觉得没啥事，可以玩，“可以啊，去喊一下你靖民哥呗。” “好好好！我去我去！” “啊，对了，他昨天好像把牌收起来放到堂屋了。” “知道啦！我会过去拿的！”说完就把李靖安丢下了，自己跑了出去，那两条腿倒腾的是真快啊。 “姐，额，嘿嘿。”李靖安不知道说什么，就傻笑了一下。 “先坐下吧，坐着等，棠沁马上就回来了。”棠溪拍拍炕上，示意李靖安坐下。 李靖安把炕桌摆好，然后才坐在炕桌一侧的炕上。 “我回来了！靖民哥，你走快点啊！”李棠沁像个小飞轮一样就冲了进来，一手拿着扑克牌，一手拉着李靖民，嘴上还不停催促着，“走快点走快点！” 四人把炕桌往炕的正中间推了推，都脱了鞋子上炕，围在炕桌周围。 “你拿了两副牌？”李靖安看到自家妹妹手上有两个扑克牌壳子。 “是啊是啊，打牌呗，不玩斗地主了，我们可是四个人，又不是三个人，总不能一直让一个人轮着来吧，那得多无聊啊。”李棠沁想让所有人都一起玩。 “我都可以。”棠溪表态。 “我也都可以。” “那就打双扣吧，怎么分组嘞？” “先把牌打散，一人抽一张，最大的跟最小的一组呗，剩下两个自动变成一组。”李靖民觉得随机分呗，反正也不影响。 于是每个人抽了一张，棠溪抽到了红心十，李靖民抽到了梅花八，李棠沁抽到了小王，李靖安抽到了方块j。 于是棠溪和李靖安一组，李靖民和李棠沁一组，同一组的相对而坐。 “今天输赢还像昨天那样贴纸吗？”李靖民觉得贴纸好像有点不太好玩了。 “那不然能干什么啊？”李棠沁疑惑。 “弹脑瓜崩儿呗！”李靖民坏笑。 “我可不要！”李棠沁不想被打，“还有我不相信靖民哥能赢！” “喂！我和你一组的！我不能赢就是你不能赢。” “额？我们是一组的吗？”李棠沁还没反应过来。 李靖民无奈的说：“你要不要看看你对面坐的是谁。” “啊！那我也不要弹脑瓜崩，我觉得靖民哥不能带我一起赢，我肯定是受惩罚的那个！我才不要被打呢。” “喂！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李靖民明显有些不服气。 “就是不靠谱啊！”李棠沁的声音还挺响亮。 “行吧，那你想个惩罚呗。” “输了学乌龟爬！” “幼稚，换一个。”李靖民反驳。 “哪里幼稚了！你是不是玩不起！”李棠沁不觉得学乌龟在炕上爬一圈有什么幼稚的，不挺好玩的嘛，一定是靖民哥玩不起，他肯定觉得丢脸！ “我都行，不管是脑瓜崩儿还是爬乌龟，你们商量吧。”李靖安都行。 棠溪也认可，反正就算是脑瓜崩儿大家也不会用力的，她也无所谓，于是说：“我也都行。” “就爬乌龟嘛！好不好嘛，靖民哥哥！” 对于小孩子在撒娇，李靖民真的是撑不住，于是就答应了：“行吧行吧。” 定下了惩罚后，几人就开始打双扣了。 果不其然，一共打了十轮，李靖民和李棠沁就输了八轮，这不光是手气的问题，还有一点就是棠溪会算牌吃分。 惩罚都是累计的，等到第十轮一结束，就开始进行惩罚了。 “我和靖安先爬吧，我们只需要爬两次，而你们要爬八次。”棠溪觉得早爬早安生。 “要不你们抵掉两次，我们也抵掉两次，这样你们不用爬，而我们就只要爬六次。”李靖民想少爬几圈。 “不可以哦！”李棠沁出声阻拦，“说好的输了就接受惩罚，不可以抵扣的！” “好好好，那就不抵扣，就这么爬吧。”李靖民也只好被迫接受了。 棠溪和李靖安快速盘完两圈后，就看着他们两个接受惩罚。 李棠沁爬的比较快，等她爬完后就只剩下李靖民了。 正当李靖民爬到第三圈的时候，赵若芳推开门进来了，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开始爬乌龟了？” 第188章 找吃的 “三伯母，我们刚刚在打双扣，输了的那一方要爬一圈，然后我们一共打了十轮，累计惩罚，现在正在进行惩罚。” “哟，这是还得爬几圈啊？”赵若芳看着儿子出丑有些乐呵。 “……”李靖民虽然有些窘迫，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爬完了最后的几圈，并没有耍赖皮。 “这得有个五六圈了吧？靖民，你能输那么多？” “妈，啥事啊？”李靖民试图转移话题。 “没啥事啊，就看你这很热闹，就过来看看。”赵若芳确实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单纯好奇才过来看看的，没想到就看到了刚刚李靖民接受惩罚那一幕。 “嗐，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是过来看看，我先走了。”赵若芳憋着笑，把门掩上了。 “好了，继续继续。”李靖民觉得反正自己也没什么面子了，就嚷嚷着继续，输再多把也得让对手输几把，属实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还是按照刚刚的分组，还是说重新抽卡，重新组队？”李靖安觉得过了十把，算是一轮了，应该得重新抽一下，于是出声建议。 “那就重新抽吧。”李靖民赞同，听在心里默念着，和小妹一组和小妹一组。 洗完牌后，每个人又抽了一张卡，这回的组队并没有让李靖民如愿，是棠溪和李棠沁一组，李靖民和李靖安一组。 “姐！咱女子军对战他们！不带一点怕的！”李棠沁说的信誓旦旦威风凛凛的，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 “真有自信，就不怕像刚刚一样输八次，爬了八圈？一直说大话，看你待会儿输了的怎么哭鼻子。” “切，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哭鼻子，愿赌服输好吧，我又不会耍赖，是吧棠溪姐。”李棠沁自认为敢做敢当，就算她年龄还小，但也不能把她当做小朋友来看待，她要的是正常对待。 “嗯，棠沁说得对！” “哼！等着好爬乌龟吧！” “你们也是！” 幼稚的放完狠话，棠溪正好发完牌，新的游戏又开始了，不知道这回结束后谁的惩罚比较多。 一直玩到十点半，四人才有些饿了，于是就把炕桌整理了一下，上边不只有扑克牌，还有吃剩下的橘子冻梨之类的水果皮，也有不少瓜子壳。 应该今天晚上吃了比较多的小东西，所以十点半的时候才感觉有些饿，而不是非常饿，收拾完后四人摸索到了厨房，打算看看厨房里面有什么，好垫垫肚子。 “有啥啊有啥啊？今天二伯母做了啥不？” “今天又不是除夕初一的，应该没有特意做啥吧。” “没有就没有呗，没有我给你们炒饭吃。”李靖民无所谓，他觉得他可以下厨，保证不让他们三个饿到。 “要不我们先看看吧，要真没有再考虑怎么做。”棠溪不想再吃李靖民做的饭菜了，那碗厚咸的疙瘩汤至今都是阴影，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李靖民打开了大哥的锅盖，发现里面只有一锅水温着。 “好吧，锅里没有。” “一点剩饭剩菜都没有吗？”李棠沁我已经不奢求是现做的夜宵了，都已经盼着是剩饭剩菜了。 “真是个好消息，空空如也，没得吃了，要饿肚子咯。”李靖民早上了一圈灶台，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说吧，需不需要哥给你们几个露一手？” “大可不必！”棠溪赶忙阻拦，她是真怕啊。 “棠溪姐，可是我真的很饿诶。”李棠沁想吃点热乎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棠溪会出声阻止李靖民。 “额，我发现我并不是很饿，要不哥，你做你们三个人的份？不用算我的了，我刚刚瓜子磕了挺多的，不是很饿，喝杯热牛奶就行。” “好，我现在给你冲。”李靖民说着就去碗筷柜里找杯子，打算给棠溪冲牛奶。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棠沁靖安都饿了，你先做夜宵呗。” “也成，那你自己泡，别烫着了。”转头对着李棠沁询问道，“想吃啥？跟你靖民哥说，尽量满足你们。” “我想吃红薯汤。” “炒个菜，馏俩馒头也行，这个快一点。”李靖安似乎是从刚刚棠溪和李靖民的对话中听出来了一些什么。 大概就是靖民哥厨艺不咋样，那就炒个醋溜白菜，蒸俩馒头应该不会出错了吧？ “要不烤红薯吧？”李棠沁今天似乎是非得跟红薯杠上了。 “烤红薯哪能体现出你哥我的手艺啊！”李靖民觉得烤红薯太简单了，简直就是看不起他，非要选个难的。 “疙瘩汤咋样？” 在角落泡牛奶的棠溪听到这个微愣了一下，还好自己不吃，幸好自己拒绝了。 “好好！”虽然被否了自己建议，但是李棠沁还是很高兴，她也很喜欢吃疙瘩汤，不过一般只有早上有疙瘩汤。 “好。”李靖安见过他妈做疙瘩汤，那个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他心里这么想着。 见自己的提议通过了，李靖民就着手做了起来。 棠溪端着牛奶在厨房围观，看着李靖民那架势，还真有点大厨的样子，不过也就仅仅是样子了。 和面倒是比之前有进步，没有之前那样大块疙瘩了，都是小块了。 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在放盐调味的时候，出问题了，他加了两次盐，不知道是自己忘记了还是要加糖提鲜的时候给加错了，导致加了两次盐。 反正李靖安和李棠沁是没看到，后者是因为根本不关心所以没看，而前者是因为看了一系列的流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不再看了，没想到这最后调味的时候出了问题。 棠溪默默的把一切尽收眼底，但没有出声，只是闲了点，又不是不能吃，对吧？好歹能填饱肚子。 所以之前没出声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起码让他们都填饱了肚子吧，不至于饿着睡觉，饿着睡觉那才叫一个难受呢。 “好咯！出锅了！”李靖民正在盛出来，“你们是打算去堂屋吃，还是就在厨房找个小板凳吃了？” “就在这里吃吧，待会也好收拾，跑来跑去的挺麻烦的。” “那我去搬两个凳子。”李棠沁倒腾着自己的两条小腿跑了出去。 因为灶台后面加柴火的地方有两个小板凳，所以只需要再搬两个小板凳就够他们四个用了。 第189章 疙瘩汤重现 三人都捧着一碗疙瘩汤，只有棠溪捧着一杯牛奶，不过因为四个人都坐在小板凳上，这画面还怪和谐的。 棠溪的牛奶已经快喝完了，但她有些舍不得马上喝完，毕竟她想先看他们吃疙瘩汤的反应。 不然喝完就得去洗这个搪瓷杯，可能会错过那精彩的一幕，于是她一直磨蹭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最后的小半杯牛奶。 “好烫啊，我都不敢直接吃。”李棠沁吹了几口也不敢下嘴，就怕烫着自己。 “刚出锅的，肯定烫啊，放着晾凉一会或者吹一吹。” “好。” “那我先去拿几块饼干。”棠溪闻着这疙瘩汤的味道，确实是有些饿了，想拿几块饼干就着牛奶一块吃。 别说这疙瘩汤可能比较咸，但是闻起来还是不错的，卖相也挺有食欲的。 “那什么饼干呀，我分你一点呗，你要饿的话。”李靖民说着就要去拿出另一个碗，把自己那个大碗里的疙瘩汤分出一半来。 “不用不用，吃疙瘩汤，有点太实了，我刚喝了半杯牛奶，其实已经有点饱了，再吃几块饼干把牛奶喝喝完就差不多了。” “行，那你走慢点，路上黑别摔了。”院子里是没有灯，只有几个房间，还有厨房有灯。 “嗯。”虽说在家里闭着眼睛都不会绊倒，但是不妨碍李靖民关心她。 等棠溪拿了几块饼干回来的时候，他们三人还并没有开动，李靖民和李靖安是把自己的那碗疙瘩汤放在灶台边自然晾凉。 而李棠沁是鼓起脸颊呼呼的往脸上的那碗疙瘩汤上吹着气，试图让它快点凉下来，这样才好入口。 棠溪坐回刚刚的小板凳上：“你们怎么还不吃啊？还是很烫吗？” “摸着烫，还没试过，我先试试，我已经吹了老半天了！”李棠沁等不及了。 她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汤，然后就皱着一张包子脸，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才说：“靖民哥，你这是在盐堆里面做了碗疙瘩汤？” “很咸吗？我来试试。”李靖民不信，他明明只放了一勺盐和一勺糖，怎么可能很咸呢？ 不信邪的他也喝了一口汤，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你味觉有问题吧，我就没觉得闲啊。” 李靖民看样子真的看不出来是演的，所以李靖安骗了，只以为是自己妹妹在那里瞎叫唤，于是便开口。 “我来试试吧。” 好家伙，喝了一口后上演了李棠沁同款皱眉的包子脸。 “靖民哥！你真的……”怎么可以骗人呢？亏他还那么相信。 “哈哈哈哈哈，不枉我装了一下，快，我得喝口水缓缓，确实是太咸了。” “哥，看来你真的是……厨房杀手。”棠溪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下次就好了，下次就好了。”李靖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多就点水就行，还是好吃的。”李靖安安慰李靖民。 “好吃就要吃完哦。”棠溪笑眯眯地看着面前三人，一脸看乐子的表情。 “唉！下次可不能让靖民哥进厨房了，虽然不至于炸厨房，但是这炸味蕾也挺难绷的。”李棠沁夹了块疙瘩塞嘴里，嗯，好咸，又赶忙喝了口水试图冲淡口腔里的咸味。 “明明是最后调味，为什么疙瘩也是咸的？”李棠沁发出奇怪的疑问。 “不是要放盐吗？”李靖民觉得自己没做错啊，他妈是这么做的来着。 “面的时候是放点白糖吧？增加劲道用的好像是。”李靖安出面解释。 “原来是放糖吗？那我一直都放错了。”李靖民想到之前那次下厨好像放的也是盐。 棠溪腹诽：不只是和面放盐呢，出锅调味的时候又放了两勺盐呢，谁看到了不说一句活盐王啊。 三人忍着咸味勉强吃下去，又灌了许多水，才吃完了自己手里的疙瘩汤，但是感觉胀胀的，显然是水喝多了胀得慌。 “我半夜不会尿床吧，我都这么大了。”李棠沁把自己睡过去就没什么知觉了，万一尿急憋不醒，就会尿床，感觉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尿床，会很伤面子，所以她一点都不想丢脸。 “咋可能，你都这么大了，要是还尿床，得去看医生了吧？”李靖民觉得这么大了还尿床，铁定有什么生理疾病。 “盼着点好的吧靖民哥！”李棠沁哼了一声，“哼！都怪你！” “有的吃还怪上我了，不然你现在还饿着肚子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 “好啦，棠沁，吃完该洗碗了。”李靖安接过李靖民的碗，打算一块洗了，“我来洗吧，顺手的事儿，马上就好了，靖民哥做夜宵辛苦了，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你啊，还是向你哥好好学习学习吧，学习一下怎么尊老爱幼。” “论幼，你还没我年纪小吧？论老，靖民哥你还没有到不能动弹的时候吧？” “我就是打个比方，别那么较真。” “略略略，你就是在瞎扯，哼！” “一天天哼哼哼的，以为自己是小猪呢？话说你长得还没大伯母养的那两头猪好看，那猪还能杀了吃呢，你呢一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棠溪姐姐！你看他！怎么这样啊！”李棠沁发现自己口才不太行，说不过李靖民，就开始找外援。 “姐也说不过他，棠沁啊，咱下次好好练练嘴皮子，努力说过他！”棠溪觉得目前他们两个拌嘴还挺好玩的，根本不想阻止，乐子人的心态是这样的。 “……”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李棠沁虽然年龄不小，但她也能看出来棠溪并不是说不过，而是单纯想看戏。 “说啥呢你们？”李靖安刚从外间洗完碗进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奇的问。 “他们两个拌嘴呗。”棠溪说完后，就把手上的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嘴巴里面。 然后两只手交错的拍了拍：“我去洗个手，吃完了。” “走吧，都吃饱了，还赖在厨房吗？咋的，还想来一碗疙瘩汤？”李靖民揉揉李棠沁的脑袋，推着她的背，然后一块走出厨房。 第190章 李棠沁肚子疼 “好了，早点睡觉吧，这已经十一点半了。”棠溪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 “这么晚了？” “没觉得时间过得快啊，明明打牌也才几小时，这吃个夜宵就占去一个半小时了？” “靖民哥，你那是现做的疙瘩汤，肯定花时间啊，还得清理厨房啥的。”李靖安并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快。 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事，当时没注意时间，等事情完成了看一眼时间发现过了挺久，才觉得时间过得快了。 “也是，你说得对。”李靖民认可李靖安的话，并给了他肩膀一拳。 “行了，都各回各房间，早点睡吧，要玩明天再玩。” “嗯！” 棠溪先去洗了把热水脸，又涂上了雪花膏，顺带还泡了个脚。 没办法，这天气要是不涂雪花膏或者蛤蜊油的话，真的会冻花的，尤其是脸和手。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躺进被窝，关了电灯后正准备入睡，就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 李靖民都快躺在床上睡着了，但突然被尿意憋醒了，没办法，晚上吃疙瘩汤的时候喝了太多水了。 棠溪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无声的笑了一下就睡了。 大年初三，棠溪在九点多就醒了，看了眼时间，发现不算很晚，也不算很早，感觉自己也不是特别困，就起来了。 洗漱完，手上拿着一颗白煮蛋，边吃边走，去小姑屋里，因为那儿的动静有点大，棠溪好奇发生了什么，所以就过去看看。 “小棠溪，你怎么过来了？这是刚起床？”李杭笙见棠溪吃着东西过来，打了个招呼。 “嗯嗯，是刚起床，来看看小姑在干什么？” “能干啥啊，这不是在整理东西嘛，过两天不得全部搬走，先把这几日都用不到的东西给收拾起来，省的走的前一天晚上收拾到凌晨。”李杭笙解释道。 “我来帮忙吧，反正也没啥事。”棠溪想搭把手。 “好啊，小姑谢谢你。”李杭笙是真的忙，正缺着人手呢，棠溪就送上了门。 棠溪先是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内没有小曹知青和李棠沁，只有李杭笙和李靖安在埋头干活，努力收拾着东西。 边帮着收拾一些瓶瓶罐罐进袋子里，边询问李杭笙：“小姑，小曹知青和棠沁嘞，去哪里了，怎么家里就你和靖安。” “棠沁半夜三四点左右肚子疼，小曹就给连夜送去医院看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咋样了。”李杭笙面露忧色。 “肚子疼？”棠溪心想该不会是昨天晚上那个疙瘩汤给吃坏了吧？但是转念又想其余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没有问题，想来应该不是疙瘩汤的原因。 “是啊，就捂着肚子一直喊疼，疼的小脸都煞白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李杭笙确实被昨天晚上那个场景吓到了，她原本是想跟着去的，但是小曹知青说赶时间，他一人送就行，这才没去。 “是送到哪个医院了？要不把收拾东西先放放，征用我爸自行车去医院看看，总归是亲眼看到了才安心，不然一直搁这提心吊胆的，干什么事儿都不安稳。”棠溪发现了李杭笙整个人的状态都心不在焉的，觉得不如让她亲自看一眼。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等我们到那了，估计他们也回来了。”李杭笙有些犹豫。 还是交通太不方便了，棠溪觉得搬去县里市里真的会好一些，万一生了急病，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送过去，剩下的人还能赶着脚程走过去，也比较近。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既担心又怕去了错过，去了找不到人，可能会更焦虑。 “要不让我哥骑出去沿路看看呗，反正他也没啥事儿，若是遇到了，就让他快点骑着回来报信。” 棠溪刚刚去厨房拿白煮蛋的时候就看到李靖民在墙角踢石头，很无聊的样子，正好给他找点事干。 “行，那小姑去找你哥。”李杭笙放下手上刚叠好的一件衬衣，起身往外走去。 棠溪见状立马跟上：“小姑，我和你一块去。” “合着我又被留在这了？”李靖安小声嘟囔了一句，“唉，收拾吧收拾吧，早晚都是我的活，早干晚干都是干。” 李靖民这时候还在院子里面，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还是在看刚扫完的雪吧。 “靖民。” 李靖民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身发现说李杭笙：“小姑？咋啦，有什么急事吗？” 李杭笙把原委说明白后，李靖民知道自己来事了，终于不用那么无聊了，担心李棠沁的同时又有点开心。 “成，包在我身上，我去看看，反正爸这几天自行车也不咋用。” “好好，小姑谢谢你。” “嗐，有啥啊，那不是我妹妹嘛，都一家人，不谢不谢，我先骑出去看看，路上的雪早上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想来快的。” 这时候地上的雪确实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昨个晚上小曹知青送李棠沁医院的时候，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的雪堆积的特别快，自行车过去买了小半个轮胎，不过好在还能骑，八大杠底盘还是比较高的，不然还真骑不动。 李靖民骑着自行车出去了后，棠溪和李杭笙继续收拾着东西。 “也不知道棠沁咋样了……”李杭笙一直碎碎念。 “妈，再等等吧，靖民哥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李靖安出言安慰。 李杭笙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好，我知道这个理，就是我这心里啊，还是放心不下。” 几人又收拾了一会，只是这气氛莫名有些沉默，总感觉挺不起劲。 “已经十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李杭笙在这期间看了不下二十次手表，碎碎念了也不知道多少次。 这次刚碎碎念完，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些的动静，还有停自行车的声音。 李杭笙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冲出屋子，发现只有李靖民一个人，有些失望，但心里装着事儿，还来不及散发情绪，赶忙开口询问。 “靖民，咋样了？见到棠沁了不？她没事吧？” 第191章 慢性阑尾炎 “见到了，见到了，没什么大事，还在医院挂水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咋半夜去的，这时候还在挂水？” “说是没药了，早上才到的药，八九点才刚挂上水。” “人没事就好，那有说啥病吗？半夜她那小脸真的是煞白的……” “说了，慢性阑尾炎，医生说不需要切先观察，吃药挂水能养好不疼了就不需要切，要是没有用，就得做手术切掉了。” “动手术？她才十来岁啊！就要动手术了？”李杭笙有些慌了。 “已经缓解了，我到那儿的时候，她都在啃馒头了，不是说不能吃辛辣油腻的，我看她早就啃上肉包子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杭笙听到李靖民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是内心还是生起一阵后怕，“那她啥时候回来啊？昂旋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 “这以后咋办，万一又发作了，那是不是得切掉了？” “说了挂完水就回来，问了医生，大概十点半就能挂完，回来估计正好赶上午饭。”李靖民挨个回答李杭笙的问题，以免落下什么问题导致她情绪太激动。 “至于阑尾的话，切了就切了，对身体没什么影响的。”李靖民不觉得切割阑尾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小姑知道阑尾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但是棠沁还是跟小孩子呀，肚子上拉一刀，肯定是有影响的，能养好最好，没必要去平白无故挨一刀。”李杭笙和李靖民站的角度不同。 “嗐，棠沁没事了就好了，咱们也能安心吃饭了，下午还得收拾东西呢。”李靖安连忙插嘴。 “是啊，放心了。”李杭笙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去厨房帮忙打下手，“我先去厨房帮忙，你们几个小的自己去玩吧，我先走了。” 三人看着李杭笙走进了厨房，也都松了口气，都想着只要李杭笙放下心就好了，这样她的神经就不至于那么紧绷。 “走吧，我们帮着小姑先收拾些不常用的东西，她不是在炕上摆出来一堆嘛，先把那些给装进袋子吧。”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棠溪建议道。 “成啊，不过让我先喝口水，可把我累坏了，连续蹬了一小时自行车，路上雪虽然没了，但是还是滑的很，差点刚刚就连车带人都摔了。”李靖民跟着棠溪进屋。 棠溪给李靖民倒了杯热水，和冷水混一块，混匀了才递给他：“给，温水，喝吧。” “嘿嘿嘿，还是小妹好，谢谢小妹。” “收拾东西吧你！”棠溪看到李靖安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赶忙催着李靖民也动起来，“不能让靖安一个人忙活。” “啊？不用不用，你们要是有事就去，我一个人就成，反正还有好几天才出发嘞。”李靖安没说的是他觉得这是他家的事，他们肯帮忙已经很好了，毕竟帮人是情分不是本分，他可没资格指手画脚。 “不用啥不用，都一家人！”李靖民喝完水放一边就开始帮着整理东西。 三个人收拾还是挺快的。 “等棠沁回来不得开心坏了。”李靖安突然出声。 “嗯？为啥啊？”棠溪不解。 “咱仨都把东西收拾完了，她就不用干咯！”原本这炕上的东西是李杭笙摊开让他们兄妹收拾的。 这不是李棠沁因为慢性阑尾炎去医院了，所以就没收拾，而棠溪和李靖民刚好自告奋勇，这不就是帮着李棠沁干活了。 “嗐，那有啥，何况她刚生完病，虚弱的嘞，这两天好好养养，医生说了养好就好了。”李靖民觉得这都不是啥大事。 “这两天我和我哥来帮着收拾呗，给你们省点时间，反正也没啥事，到时候都是一块回去的。” “谢谢棠溪姐靖民哥，你俩真好。”李靖安真诚道谢。 等到了吃午饭的点，小曹知青果然载着李棠沁回来了。 “棠沁你终于回来了，让妈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李杭笙把李棠沁转来转去看了好几遍，还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没事了妈，已经没事了，我现在饿了唉，刚刚医院吃了个馒头，感觉没味道，我想吃点有味道的。” “不行，医生说了，要吃点清淡的，等你好了才能吃那些重口味的，这两天忌辛辣。”小曹知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刚停完自行车，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好吧……”李棠沁自知理亏，也不嚷嚷着吃了，只想着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吃好吃的，“那我得快点好起来，京市有好多好吃的呢！” 李棠沁这两年吃了不少棠溪李靖民从京市寄过来的东西，如今要搬到京市了，可不得期待一下，而且她听说现买的热乎会更好吃。 “愣着做什么？都围在门口，快进来吃饭，马上开饭了。”周盼娣端着菜路过发现一群人围在院子口，连忙喊他们。 “来了！” “好。” “走吧，吃饭了。” “走，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唉，我只能吃清淡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 李棠沁吃完后就被棠溪他们盯着，不能乱跑，只好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真没事了！你们看，我能跑能跳的。”说着李棠沁就蹦哒了几下。 刚蹦哒完两下，就被李靖安钳制住，让她坐下了：“得了吧你，好好养着，真痊愈了再说，这可不是你说好了就好了的。” “那得谁说好了我才能好啊？”李棠沁觉得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就算了，还不能吃很多好吃的，仿佛天塌了一样。 “得妈说你好了才是好了。” “哈哈哈，有罪受咯！”李靖民在一旁嘲笑她。 “那完了，好不了了。”李棠沁知道李杭笙的执拗劲，没有半个月她根本“痊愈”不了。 “这不是为你好，谁让你身体弱哦。”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谁知道是阑尾炎，我还以为我拉肚子拉虚脱了，啥也出不来，还疼得要死。”李棠沁昨天半夜确实受了不少罪。 “好了好了，你累了不？折腾了一宿吧，现在身体不是很难受了，要不去睡一觉缓缓？”棠溪建议道。 第192章 小姑搬家 “不用啦，我挂水的时候已经不疼了，迷迷糊糊的啃完馒头就睡了一会，我一点都不困。” “你当然不困，困的是爸，全程得拖着你走。”李靖安把李棠沁摁在炕上坐下，“你不困也坐一会儿。” “嘿嘿嘿，我也不是很胖，是爸力气太小了，不关我的事。”李棠沁确实不算胖，小曹知青的力气确实是小了点，但是还是能勉强拖的动一个半大孩子的。 同样重的货物是能扛得动的，但是人和货物不一样，不仅仅是着力点不一样，用力方式也不一样。 更何况人会动，货物不会动，两者重心也不一样，一个会偏，一个不会偏，肯定是货物更好搬一些。 所以小曹知青能拖的动李棠沁这个快一百来斤的还会乱动的大秤砣已经很好了。 有条不紊的帮着整理东西，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买的是初六的火车票，棠溪正好赶上初八上班，时间还是蛮紧凑的。 拖着大包小包东西赶火车，这火车上的人还是比较少的，毕竟是过年期间。 带着一大堆东西，李杭笙一家四口和棠溪兄妹都平安到达了京市。 “终于到了！” “等把东西搬到家里就轻松了。” “也轻松不了，得打扫卫生了，那边半年不去看，估计已经落满了灰了，而且今年打算完还得置办很多东西，像柜子什么的太重了，都没有带过来。” “那个东西简单，找人做一下就是了，京市可以说是什么都买的到。” “嗯。” “这里就是京市吗？感觉也没有什么差别呀。” “因为这里是火车站呀，已经是京市比较偏僻的地方了，所以才感觉没什么人，何况现在是过年期间，更没什么人了。” “等到了家就好了，那边算人多的。” “那我们快点过去吧！不然天都要黑了，摸黑是不是不好走啊？” “我去喊几辆三轮车，不然我们步行走过去，怕是根本走不到，人还得虚脱，确实是有点远的。” 几人托着东西挪动到火车站的外边，这时候小曹知青已经喊了三辆三轮车等在路边了。 手头上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三轮车前座上，众人也都坐上了三轮车。 小曹知青和李棠沁坐在第一辆三轮车上，前者是方便给师傅指路，后者是贪新鲜。 李杭笙和李靖安坐在中间那辆，棠溪和李靖民坐在后面那辆上，后边两辆三轮车只要跟上第一辆就行，压根不需要指路，也不会迷路。 “你明天就要去上班？”李靖民突然想到明天就初八了，他妹该去单位上班了。 “是啊。”棠溪眨眨眼睛，点头称是，“怎么了吗？” “我就是在想你都躺了这么些日子了，突然上班干得动活吗？” “干的动啊，我的生物钟已经调整过来了，不会起不来的。”棠溪觉得自己吃得消。 “那就好。”李靖民转头又在思考自己的那生意，“你说小姑他们什么时候安置好？” “今天他们肯定就住在那了呀，收拾一块地出来，单纯休息一晚上，还是挺方便的。”棠溪这回答了字面上的意思，压根没听出来他内涵的意思。 “我是指我们什么时候安置好，我和小曹知青可以快点去搞那个，这东西你也知道，少一天就少挣一点钱。” “刘斌哥已经到学校了？” “应该是到了，他回家之前说他大概初六初七到学校，今天初七，要不就是昨天到的，要不就是今天到的，他讲信用的，我信他。” “那你待会到了小姑家跟小曹知青商量一下呗，既然人都齐了，明天就去呗。” “这不是怕小姑一个人收拾家里累吗？” “请人收拾。” “请人说这种话，我怕小姑觉得人家手脚不干净啊，或者怎样，会偷拿东西，毕竟不是单纯的空房子打扫卫生，这都这么多东西，是得重视一些。” “我之前房子委托给一个人，叫高妈的，她打扫起房子来手脚挺利落的。” “你那房子里面除了大件物品，还有床棉花什么的，就没有值得偷的了，整的跟招待所一样，空空荡荡。” “我……你……行吧。”棠溪无法反驳，毕竟他说的是事实，“要不你下车跟他们说一下，先把东西运我家，反正我家也没人，高妈应该也不在，而且也能直接住在那里，不怕东西丢的，然后再找人把他们家空房子先打扫一下，等打扫完了再把东西放进去后，搬去那边住。” “感觉小姑不会愿意唉。” “你问都没问呢，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愿意了？”棠溪不明白李靖民哪来的自信，就这么替人做决定。 “……”李靖民被棠溪略带冲气的语气怼到了，“小姑那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她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她肯定在想，他们有自己的房子，何必去麻烦我们。” “可是他们把东西放我那，去我那住几天的话，你们明天就能去做生意喽。” “我发现你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那些行李暂时也不需要打开，搬过去也就是这三四天的功夫，不需要洗澡，平日里擦一擦就好了。” “行，我现在去问一下。”李靖民说完就对着前面喊，“小姑小姑，我和靖安换个位置呗！” 这一大嗓门不仅仅让李杭笙回头了，还让在更前面的小曹知青回头了。 成功交换完位置之后，李靖安坐在棠溪身边有一些局促。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这个天才姐姐单独相处，还离得这么近，在家里打牌等李棠沁回来那次不算，每次都是多人相处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安的心理。 “姐。”李靖安礼貌得打了一声招呼。 “嗯，你靖民哥就是有事跟小姑说，所以才跟你换了一下位置，别介意哈。”棠溪解释了一下李靖民的换位置操作，以免李靖安乱想。 “不介意不介意！”李靖安疯狂摇头加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 棠溪看到他如此动作，内心表示不介意就不介意吧，大可不必这么大动作，怪好笑的。 第193章 商量 “小姑，你说咋样啊？”李靖民刚和李杭笙说了一下，刚刚他和棠溪讨论的事情，现在只等着李杭笙的回答。 “可以啊，那就去棠溪家里住几天。”李杭笙不是因为好讲话，而是因为让小曹知青挣钱才是真理。 过来之后哪里都需要钱，多干一天多一份钱，这个道理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压根都不会拦着小曹知青去，家里边她来清理一下就行，何况俩孩子离上学还有十来天呢，半大的孩子也能搭把手，她也不算累。 去棠溪那边住个两三天，一方面自己家里打扫也不用自己操心了，让棠溪一直用的那个高妈去打扫就行，给点钱的事儿，反正那地方空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值得偷的，可给自己省力气了。 “不可以啊，好，那我……等等！小姑你说啥？”李靖民差点就空耳了。 “我说就去棠溪那儿住几天，你和你小姑父明个儿就出发。” “嗯！谢谢小姑。” “应该是小姑谢谢你们吧，你看住的地方是棠溪的，让人帮着打扫也是棠溪找的，我就是图个方便。” “那我跟棠沁换个位置？去说一声？” “棠沁可能不乐意吧。”李杭笙不确定。 “没事，我跑前面说一声目的地换了就成，然后回去，跟靖安再换回来。” 于是李靖民跑来跑去，终于是把事情搞定了。 “累死了累死了，可把我累坏了，不过事情搞定了。”李靖民想喝口水，实在是太渴了，但是并没有带水壶。 “真厉害！”棠溪看出来了李靖民比较渴，于是拿了个橘子剥给他，“没有水，吃个橘子吧，这个还挺甜的。” 李靖民拿过棠溪递给他的一瓣橘子就塞进嘴里咀嚼，瞬间冰凉甜甜的感觉在味蕾绽放，也算是变相解渴了：“嗯，确实挺甜的，你也吃。” “不吃，给你，太冷了，我怕闹肚子。”棠溪拒绝，她可不想跑厕所。 “那我吃，还有不？”李靖民把橘子都塞进了嘴巴里，“再来一个呗。” 棠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给，不够还有，够你吃的。” “小小一个包还挺能装哈。” “妈给做的包你不知道吗？”棠溪这次的的确确把橘子放在包里，所以一点都不心虚。 “知道知道，这不是夸咱妈手艺好吗，看起来小小一个，实际上可能装了，每次出去都能装满，倒出来一数，那叫一个不得了嘿嘿嘿。”李靖民接过棠溪给的橘子，没有立马剥开，拿起来转着看了一圈。 “这橘子长的和别的橘子也一样啊，咋那么好吃嘞？”李靖民看完了后就剥开吃了起来，他也就看看，吃是一定要吃的，何况味道还好。 “不知道，问咱爸，要不你写信问问？他带回家的。”棠溪只是装了五个橘子走而已，只不过火车上没人吃，现在依旧还有五个，哦不，只有三个了。 “不了，不麻烦爸了，写信回去，过几天肯定会收到一麻袋的橘子，我可吃不了那老些，送人更舍不得，才不写嘞。” “我这儿还有三个，你都拿走呗。”棠溪对橘子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但她是真喜欢草莓。 “留着呗，待会我就吃完了。”李靖民对自己的胃口有数。 “不渴了就别吃了，省的路上要去厕所。”棠溪觉得路上上厕所耽误事，想让他少补充点水分。 “……行吧，那我到了你家再吃，把剩下三个都给吃了！” “……”也没不让你吃，这不是晚点吃省时间吗，算了算了，随他吧。 “给，想吃就吃。”棠溪打开了小包让他自己拿。 不过李靖民并没有拿：“说了到你那儿吃，我忍一会儿，嘿嘿嘿。” “随你。”棠溪说着又把包合上了，有些无语，要吃的人是他，不给吃不高兴了也是他，给他吃了不吃的人还是他，难搞哦。 一路上都打头的那辆三轮车上传来阵阵的高亮说话声，这声音辨识度很高，一听便知是李棠沁的。 后面两辆三轮上的说话声就比较小了，路人几乎都听不到，也就是闷头骑车的师傅能听到了，不过人家埋头骑车赶路还来不及呢，也没工夫听这些闲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师傅们蹬的都比较快，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目的地——棠溪家。 等小曹知青付完钱结完账后，几人就开始搬东西进屋子里。 “棠溪姐，这就是你的房子吗？看起来好大呀！”李棠沁收到院子中央原地转了两圈，上上下下看着四周，“和家里的房子长得完全就不一样，这儿有点四四方方。” “这个不算大，不过房子嘛，够住人就行。”棠溪说的是事实，毕竟她手上还有一套更大的，这个只是个小二进而已。 “妈妈，我们家会比这里更大吗？”李棠沁听到棠溪说这个地方不算大，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家会更大一些。 “比这里稍微大一些，不过也是二进的房子，也大不了多少。” 李杭笙买的房子是整二进，比棠溪的这套小二进的的确确要大，大概大一小圈儿的样子。 毕竟他们是一家四口住，而棠溪只是一个人住，更何况他们兄妹手上可不缺房子，这东西没有必要去比较。 “哇！那么大啊！还是会有单独的屋子吗？”李棠沁基本上从小学开始就是一个人一间屋子睡的，她有些习惯了。 “当然啦！”李杭笙放下手上的一个大包，路过李棠沁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不过这边是没有炕的，都是床。” “没有炕？那冬天怎么办呀？不会很冷吗？”李棠沁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一切对她来说都十分新颖。 “这儿没有我们那边冷，基本上是不太会冷的，冷的话就盖厚被子。”李杭笙打算结束她的一系列问题，“好了，之后再慢慢了解吧，先搬东西，东西还挺多。” “好！我来了！”李棠沁虽然提不动很重的东西，但也能搭把手帮忙搬点小件的。 第194章 不如泡澡 所有人一起搬东西，还是挺快的，根本费不了几个时间，半小时就把东西都搬到了堂屋里。 “就放那儿堆着吧，反正也不打开，过两天也就都得搬走，就这么放着还好搬。” “行，这几天要用的东西拿出来了吗？”小曹知青怕李杭笙忘记把日常用品拿出来。 “拿了，都已经归置好了。” “成，那个和靖民先去买饭回来吧，今天晚上就不做饭了，这都晚上了，也没有卖菜的地方。” “好，你身上有钱不？”李杭笙怕小曹知青身上的钱不够买饭。 “够了够了。” “靖安一块去吧，出去认认路也好。”李靖民觉得得带上这个弟弟。 明天棠溪就直接去上班了，他和小曹知青也要去干活了，家里边儿就李杭笙李棠沁和李靖安三个人，他得尽快融入这个生活圈。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听到李靖民要带她哥出门的时候，李棠沁就跳起来了，她也想出去转转，正是好奇心大于一切的年纪。 “要不就一起去呗？”李靖民觉得要去就都去，没必要落下谁，留在家里好像孤立一样，“就算是天刚黑，这附近也都是有挺多人的，也算是挺安全的，和家里不太一样，家里天黑了，路上都没什么人了。” “那就一块去吧。”李杭笙不忍心打击小女儿，虽然身体有点累，但是能撑得住，于是就同意了一块去。 “走吧。”棠溪走在李靖民后面，然后转头用眼神示意李棠沁跟着她，“跟上，可别落下了。” “来啦来啦！”李棠沁坐了一整天火车，赶了一整天的路，也没有什么疲倦的神态，反而是一脸兴奋，果然小孩子的精力是无限的。 买饭的地方并不远，只需要穿过一个小胡同就到了。 走到岔路口，几人定住不动了，李棠沁抬头一看，有五六个小摊贩在卖东西，全都是吃食。 “去吧棠沁，去看看，挑一个你喜欢的买了回家吃。” “是啊，这儿的口味跟家里的口味不太一样的，你可以看看再选，反正每个小摊贩面前的饭菜也都不太一样。” “好好好！” 李靖安跟着李靖民拿了一盒一样的，等所有人都买好了，李棠沁还没买好。 “怎么了吗？怎么没买呀？是不喜欢吃吗？还是说这么多饭菜里面没有你喜欢的？” “不是不是！”李棠沁摇摇头，表示并不是这样子，“我只是不知道该选什么，都是我没见过的。” “额……” “随便挑一个呗，你要想吃明天就再买别的，反正这两天小姑也没工夫做饭吧，你们都得来买饭吃。”李靖民觉得既然都想吃，挑不出来就先随便选一个，反正明后天也能吃，每天都吃不同的呗。 “好！”李棠沁降低了声音在嘴上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好，就你了。” “爸，我要这个！”李棠沁喊小曹知青过去付钱。 “行。”小曹知青付完钱，想想应该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买的，就打算回去了，“都买完了吧？那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晚上棠溪并没有睡在这儿，而是回了学校，寝室里边只有胡思在。 “唉？棠溪你怎么回来了？哦，明天初八哦，你要上班了。” “嗯，是啊，你今年没回家吗？” “没回去，暑假回去过了就好了，过年就不回去了，主要是抢不到回去的火车票。”胡思不想花大价钱买二手票，自己又抢不到票，干脆就不回去了。 “是啊，过年的火车票确实很难抢。”棠溪他们有时候去买火车票排队抢不到，就会花两倍的价格买黄牛票。 “你床还没铺吧，我帮你？”看着棠溪收拾东西，胡思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然显得她很空的样子。 “不用不用，铺个床单套个被罩简单的，我自己来就行。”棠溪想自己做，反正也比较轻松，“你吃完饭了吗？” “吃过了，你回来之前就吃了。”胡思现在自己一个人吃饭吃的也是正常的饭菜了，没有像以前一样吃最差的那种。 “我带了酱肉酱菜罐头回来，等我铺完床再给你。” “好嘞，谢谢棠溪，你妈妈手艺是真好，真的很下饭。”胡思有时候能蹭到赵若芳给棠溪寄过来的好吃的，对此印象很深刻。 “哈哈，谢谢你夸赞，我也觉得我妈妈手艺很好。” 等棠溪铺完床收拾完东西，把酱菜酱肉罐头给了胡思后就打算去洗澡。 “罐头给你，我先去洗个澡，赶火车真的好累，整个颠的，虽然睡着了，但是醒过来还是腰酸背痛感觉打了一架一样。” “谢谢，你快去洗吧，要是换衣服的话你放盆里，等你洗完我给你洗掉。” “好。” 棠溪打开热水，热水冲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啊！真舒服啊，热水澡就是舒适。” 直到洗到手指脚趾有些发白起皱了，棠溪才关了水准备出来，不是不想继续洗了，而是已经被泡发白了，是该出来了。 “你洗那么久，舒服了不？” “舒服，但是感觉淋浴没有泡澡舒服，我们家那儿有澡堂，真的很舒服。” “没去过澡堂，我们家那儿都是关起门来自己洗的，想象不出来。”胡思没法想象。 “就是所有人都在一块泡澡，分泡澡的淋浴的搓背的那种。”棠溪随口解释了一下。 “大概能想象了，不过你们不会尴尬吗？”胡思觉得每个人都赤条条的会尴尬吧。 “不会啊，尴尬啥？人和人不都长的差不多，不过就是我矮了一点呗。”棠溪觉得有啥好尴尬的，真没人会盯着你看，人泡澡舒坦还来不及呢，看你干啥，你脸上有花还是咋。 “额，好吧。”胡思听到棠溪的形容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好在这儿不需要去澡堂，还好自己考的是首都大学，要是考棠溪老家那附近的大学，那可能，嘶，想想就觉得有些尴尬。 “真没人看的。”棠溪没觉得有啥，就算有人看又咋样，那也是别人羡慕她的身高，小矮子也是有自信的。 第195章 户口问题 上了一天班之后，棠溪下班后先回寝室吃了个饭，然后又绕到了自己家里。 “小姑，你们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今天一天过的咋样？还可以吗？”来自棠溪的日常关心。 “能有啥事啊，今天一整天啥也没干，就带两个孩子去家里看了一圈，都是灰，没啥好看的就回来了。” “虽然都是灰，但是家里真的好大！我已经跑完一整圈了！”李棠沁觉得她还能再跑好几圈，她都没看够，就被她妈拉回来了。 “我今天下班的时候已经去高妈那通知过了，她明天就会去你们那边打扫卫生，不过我让她明天过来这边，你们带着她去吧，怕她找不到，还不如带着她过去，反正钥匙也在小姑手上。” 棠溪是想着就算让高妈直接过去，钥匙也在李杭笙手上，李杭笙你是需要到那边的家门口去等着的，还不如索性一块把她带过去了，能够排除迷路因素，虽然很大，可能不会发生，但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行，那我明天就在这等她了，你有说几点吗？” “说了早上九点的样子，她正好干完一家的活赶过来。” “行，那也不需要起的太早，这个点正合适。” “我哥他们已经去了吗？”棠溪见家里已经没有小曹知青的影子了，心里已经有八分觉得他们出发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已经去了，今早上五六点就走了。”李杭笙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还是让他去了。 “这么早？”棠溪以为会是吃完午饭这样子出发，没想到是一大早就出发了。 “是，我也觉得有些早，不过他们说买不到中午的票，只能买到早上的票，我想着票都买了，那就让他去，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等他开学了自然就做不了这方面的东西了，那时候每天回家都成。” 李杭笙看的比较明白，她知道小曹知青忙也就忙这十来天，等到开学家里也安顿好了，他也不忙了，一家四口又能聚在一块了。 “棠溪姐，我能去学校看看吗？”李棠沁想去学校看看。 “这时候学校没开学呢，要等正月十六呢，这么说来，你开学比你爸爸要早哦。”棠溪突然想到自己学校好像是正月二十开，大学确实是会晚一点开学。 “啊？” “你啊什么啊，待不了多久你就要念初中的，没什么好看的。” “不看就不看嘛，那我想看看哥的高中，哥可是要在那儿一年半的。”李棠沁其实就是想凑热闹到处逛逛看看。 “等我休息了，我带你出去逛逛，省的你一天到晚闹腾你妈和你哥。” “好哦！棠溪姐最好了！” “不过也得等你们安置完，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听小姑的话别乱跑，刚到这儿路都不认识，胡同那么多，走岔路了找不到家就麻烦了。” “好！我保证不乱跑！” “棠溪姐，你放心吧，我会看着棠沁的，何况她的慢性阑尾炎还没养好，身体还虚着呢，不会让她乱跑的。” “说起你的病，这两天做不了饭，可能没那么快好，你自己注意着点，外边卖的饭总归没有自家做的饭吃着舒坦。” “我觉得我已经好全了，真的！”李棠沁可不想再吃家里面那种清汤寡水的饭菜了，昨天今天她吃了这买的饭菜，简直是要爱上了，太有味道了，虽然没有她妈正常做菜好吃，但是比没味道的大白粥好吃多了。 她这两天吃的不要太开心哦，但一想到搬完家之后又得忌口了，莫名有些郁闷。 “你说的不算，要小姑说的好全了才算，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应该知道医生说的慢性阑尾炎是需要养的，如果你不想切掉的话。” “可是阑尾本来就没啥用啊，切了就切了呗。”李棠沁觉得这东西没有用，切了就切了也没关系，不影响她干饭什么的就好。 “但总归是做手术啊，在你的肚子上开一刀哦，还得缝合。” “是拿针缝吗？跟缝衣服一样？” “差不多吧，应该是。”棠溪也没见过，但是基本上是这样，“而且你以为做了手术之后就不需要忌口了吗？你前段时间在家，难道没有看见过大爷爷的日常生活？” “那我还是好好养吧，我不想被缝。”李棠沁回想起李书品在家的日子，这不能干那不能干，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整的李书品每天都跑到李书磊家里坐坐，“也不想像他爷爷那样过日子，想想就好痛苦。” 说着她还瑟缩了一下，仿佛天塌了一样，李棠沁表示这种画面如果是她在经历的话，可不就是天塌了。 “好了，别傻站着了，先进来坐下吧，你是刚下班就过来了吗？吃过饭了吗？” “我下班回了趟学校，吃完饭就过来了，有点放心不下，毕竟你们刚到这儿，哪儿都不太熟悉。” “嗨，有啥好担心，你们当初不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过来的，有啥不能接受的。”李杭笙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顶多说是不太习惯而已，但是习惯可以慢慢适应。 李杭笙想的是，家里那些小的出去读大学，大人都是送到后就回家了，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在外读大学，都是靠他们自己摸索的，他们都能适应，自己一个大人怎么也应该能适应。 “小姑，今天户口的问题弄好了吗？” “没呢，不过我问了那条弄堂口住着的大妈，知道地儿了，明天就带他们俩过去，一块给上了这的户口。” “嗯，有房子应该很快就能上这的户口，何况小曹知青本来就是跟着大学的户，已经落在这的，棠沁和靖安再怎么着，就算是跟着小曹知青的户口也能落在这。” “是，昂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明天先去看看，要能和我一块上这儿的户就不用再跑一趟，特意去上他那边的。” “那是，毕竟我们现在在学校，只能说是集体户，肯定是家庭户比较好，户口本都是自己拿着的，自己拿着安心。” “你的户口没从学校挪到这套房子上吗？” 第196章 不能迷路 “还没有去弄，不过我的那个不急，毕竟我本来就是类似于学校特招才进的，这个时候户口得在学校，等我毕业了，差不多就可以挪出来了。”棠溪想的很明确，她要等毕业再挪出来。 “靖民呢？他弄了吗？” “他已经弄好了，自己单开一本的那种。” “我原本是想着那套房子就给昂旋去落户，但是他非要让我去，然后我就去了，半年前来买房子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太多，就想着先大人落户了，小孩总能跟着过来的。” “没事儿，明天去问问就行，不让落就让小曹知青把自己的户口挪出来，然后他当户主弄一个家庭户，你们移了。” “哦对了，小姑那时候你并没有落户，那只是房本上是你的名字。” “哦，是哈，我的关系还没有转，瞧我这脑子都搞混了。”李杭笙突然想到自家老爹说的村里边儿去年就结束了大队制度，今年开始都是每家各自承包了，是因为还想吃那半年政策，所以就没有当时转。 “那就应该没事了，可以的，这儿现在有房子就能落，何况棠沁和靖安还没有成年，肯定跟你落一块的，我哥当时去落户的时候有问过。” “成，小姑心里有数了。”李杭笙给棠溪冲了杯奶粉，“刚给你泡的，温度刚好，正好能喝，这奶粉啊，还是你带回家的呢，我又给带回来了。” “现在都在京市了，奶粉没了，小姑就找我要，我去友谊商店买，那都是不限量的，也不需要奶粉票，而且我觉得味道确实供销社和百货大楼的奶粉味道好。”棠溪真觉得友谊商店卖的奶粉的奶味比较重。 “确实是好一些，味道特别香，特别浓郁，棠沁每天都要喝一杯的，就是靖安不怎么爱喝，都是我逼着他喝的。” “妈，我也没有不爱喝，我就是更喜欢喝麦乳精。” 麦乳精确实更符合甜食者的口味，但是奶粉的营养更足一些，麦乳精总归是饮料。 “爱不爱喝你也得喝，每天都得喝一杯，你放村子里面去找找，每天喝麦乳精的人都很少，你都能喝的上奶粉了，多少人羡慕你，你还嫌弃。” 李杭笙说起奶粉就有些生气，没办法自家儿子确实不爱喝牛奶。 “不爱喝就不喝了呗，吃其他的，反正营养也够，又不像我刚出生那会儿，爷奶说的什么吃的都没有。”棠溪觉得条件上来了，也没有说非得吃那些东西，不爱吃就换别的吃。 “嗯嗯！妈，你听棠溪姐说的，多对啊！所以以后我就不喝了牛奶了吧，我愿意每天喝两杯麦乳精！” “得，随你吧，牛奶不喝就不喝了，但是以后饭桌上就不许挑食了，要营养均衡，知道吗？” “好。”李靖安心想自己也没有挑食吧，他是这么想着的，然后嘴巴也就这么念叨了出来，“我也没挑食吧？” “你还没挑食啊？不要我给你罗列一下，不吃生姜沫就算了，吃肉不吃肥肉，吃菜不吃叶子只吃菜梗……” “……”李靖安你这么一说，有点抬不起头来，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冷不丁的被自家老妈一训，“妈……” “这都还没罗列完呢，你就打断我了？你还说你不挑食，这就是你的不挑食？” “要不我还是喝牛奶吧，这么一想，每天喝牛奶也不是不能接受。”李靖安就是李杭笙眼里的山猪吃不了细糠的那种人。 “你这孩子真是……” “妈，我吃我吃，我都吃。”李靖安知道此刻，自己如果再不讨饶的话，他妈妈就会不达目的不罢休，一直在耳边念叨念叨念叨的。 “就说早让你吃吧，现在才知道吃这些东西的好处了？” “知道了知道了。”可不就是知道了，你都挂在嘴上说了多少年了，从他有印象开始就已经不下三年了。 “明后天我就不来了，过完年刚上班堆的东西比较多，这两天需要赶赶。”棠溪提前给她小姑打了个预防针。 “没事，你有事就先去忙，更何况那是工作，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我这儿一个人就成，不用你担心的。” “是啊是啊，不用担心的，我会一直跟着妈妈的！” “什么一直跟着你妈妈，你是觉得这都是新鲜事物，跟着妈妈总能见到这些东西好饱饱眼界吧？” “嘿嘿嘿，棠溪姐猜到了就不要说出来嘛，弄得人家挺尴尬的。” 棠溪可没从她的小脸蛋上看到什么尴尬的神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全程都是笑嘻嘻的。 几人又在堂屋聊了挺久。 “晚了你好回去吗？让靖安认认路给你送过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李杭笙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想着棠溪应该得回去了，但她又有些不放心。 “没事，一个人回去很正常，路灯什么的都是有的，靖安才刚到这儿，万一这个认路认着认着他迷路了就不好了。”棠溪觉得路他都走惯了，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她熟的很。 “靖安虽然没成年，但好歹看过去是个壮小伙儿，看着就安全感很足的样子。”李杭笙还是极力推销着自家儿子，想着锻炼锻炼儿子也好。 棠溪和李杭笙拉扯了一番，最后棠溪惜败，只好听李杭笙的话，让李靖安这个小跟屁虫跟着她回学校把路线记住，把她安全送到学校后，然后再原路返回。 棠溪和李靖安一边走，一边给他，讲一下有些地方换路转点的关键性建筑。 李靖安也并没有拖到，而是一个个认真的记下来，没办法，这的胡同太多了，真的很容易忘记的，要是找不回去就有点搞笑了，所以他觉得他必须得认真记，一个都不能忘记，不能让自己迷路，不然就会沦为笑柄。 两人到达学校门口后就做了分别，棠溪回自己的寝室，而李靖安则是原路返回。 虽说他记住棠溪所说的一些建筑，但是实际原路返回的时候还是有些绕的，走岔了好几次，索性每次走过去不远就察觉不对劲，立马回来换回正确的路了。 第197章 算是搬进去了 棠溪忙碌了几天，也是得空了，且正好碰上了双休日，恰好小姑他们搬家也在今天。 “小姑，我来帮忙了。”棠溪进门就喊。 “你今天空了？”李杭笙问完才意识到今天是礼拜六的样子，“瞧我，我都忘了，今天是礼拜六，你该休息的。” “小姑这两天很忙吧？都忙忘记今天是休息日了。” “忙不忙那也就那样，不过是让木匠去做一些家具罢了，不过你好不容易才休息，怎么就过来找活干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你前两天肯定很忙的。” 李杭笙不想影响棠溪的工作与生活，而且她觉得棠溪应该得劳逸结合，忙了几天，终于到了休息日，可不得好好休息休息，哪有这样子上赶着找活干的。 “工作忙很正常，完成了就好了，而且习惯就好了，我来都来了，小姑还想把我赶走？这我可不干啊，这可是我家哦！” “得，那你就留下来当苦力吧，赶都赶不走你。”李杭笙见自己劝不走她，也就随她了。 李杭笙其实这几天在高妈打扫完家里后，陆陆续续拿了一些东西过去了，剩下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是比较大的被子啥的。 像锅碗瓢盆都是这两天花钱置办的，为什么不带过来呢，是因为以后回老家住几天也是需要东西的，手上也不是没钱，索性就新买一套了。 “要不还是喊个三轮车吧，一个人走过去扛着这么多东西，还是挺累的。”棠溪看着面前的刚收拾好的被包裹起来的被子，真诚的建议着。 “行，本来大冬天的身上穿的那么多，扛着这么多东西走过去就累，还不如喊两三轮。”李杭笙也同意了棠溪的建议。 等棠溪喊来两辆三轮后，几人把行李都放到了三轮车前面的脚踏上，棠溪关上了院子里的门并上了锁后，大家就坐上三轮车出发去新家了。 棠溪跟着李杭笙后边进了屋子。 “看来高妈打扫得挺干净的。” “是啊，高妈确实弄得干净，主要是速度还快，那天就打扫了小半个上午就给全弄干净了，我自己大扫除都没那么快的。” “空房子打扫起来稍微快一点吧。” “也是，我这两天添置了很多东西，橱柜什么的大物件都还在做，没那么快，至少得五六天后了，不过幸好那儿有现成的床卖，说是人家定了后边又不要了的，我看着不错就给买回来了，而且占了个便宜，老板给我打了折的。” “几张床啊，就打折了？” “就一张，很大的，有一米八吧，老板说是堆在他那也卖不出去，这种床都是别人定了才做的，不过他也没有退那个人的定金就是了，不过是尾款拿不到了，我买的话就是后续的尾款全给了，不过不用补定金那部分，也相当于打折了。” 李杭笙觉得自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本来木制家具就贵，制作时间也长，能捡漏就很高兴了。 “那岂不是家里边就这么一张床？那棠沁和靖安怎么睡？要不还是睡我那儿？等他们两个的床做完了，到了再搬过来住？” “两头跑也太麻烦了点，那床我让师傅加急做了，也就明后天能到，这两天就让棠沁跟着我睡，靖安就委屈一点打个地铺。” “打地铺？冬天的直接打地铺，会冷吧？”棠溪觉得冬天打地铺睡觉会很冷，这儿又没有炕，屋子里面一点都不暖和，只能靠着盖厚被子取暖。 “没事姐，我火气好，这两天地铺不打紧的。”李靖安觉得打两天地铺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床过两天就到了。 “你看他自己都不介意打地铺了，你就别劝他了，两头跑真的确实比较麻烦，何况家里刚弄完，肯定有不少事需要他们俩跑腿的。” “那你就睡家里吧。”棠溪在不妥协，好像自己强迫别人一样，“不过小姑，家里还缺什么呀，需要我帮着去外边买吗？这地方我比较熟，反正这两天都空，我带着他们两个去呗。” “成，不过是一些家里常用的物件，什么鸡毛掸子，什么拖把，什么刷子那些，毕竟有一些东西在供销社买不到，能买到的，今天我去供销社一趟，全给买回来。” “那等我们上午收拾完，中午吃完饭，下午去一趟，一块去买呗，买完回来之后再看看还差些什么，列个单子，我明天去外边看看能不能买到。” “行。”李杭笙已经打开了包裹准备先铺床了，“我先铺个床，棠沁，你把鞋子脱了上床上去，给妈搭把手。” “我来了我来了！”李棠沁刚把一背篓山货放下，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已经晒干的干菜和香菇那些，用来做菜炒菜都是很不错的。 等家里安置完，棠溪也从外边带了饭回来。 “都忙完了吧？没忙完的也停下手上的活。先吃饭，我带了饭回来。”棠溪对着屋子里的三人喊。 “来了！吃饭咯！”李棠沁第一个跑了出来。 棠溪把四份饭发到每个人手里，主要是桌椅都还没有到，所以大家就只能坐在门槛上端着饭吃。 “好香啊！”李棠沁打开了饭，一闻，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还真是饿得快，早上吃了不少，刚到中午就饿的不行了，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的是真多。 棠溪的饭只吃了一大半就饱了，剩下的全被李棠沁搜刮了，好在双方都不介意，既没有浪费，又让小姑娘吃饱了，双赢。 “休息一会再去供销社吧，大中午的人吃完饭也会犯困，咱休息一会。”李靖安吃完饭就有点困，没办法，血糖上来了是这样的。 “小棠溪要去床上躺一会不？床已经铺好了，全是干净的。” “不用不用，我不算困，我在这边上坐一会儿就行。” “我也不要睡，我要跟棠溪姐一块待着。” “知道了你这个小粘人精，就粘着你棠溪姐吧，等你过个一礼拜就上学了，想粘着也粘不到了。” 第198章 在门槛上休息 “棠溪姐，真的吗？等我上学了，你就不来看我了吗？” “哪能啊，我还是会来啊，不过得等我有空的时候，得等你有空的时候才能一块玩呀，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会很忙，等你上学了你也会很忙的。” “上学才不会很忙呢，每天都能回家的，不过作业需要花时间做一下，不过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问题。”李棠沁对自己有信心，家庭作业什么的就是小意思。 “不管平日里如何，基本上的双休还是有的，不过可能这学期会忙一些，因为我要申请毕业的。” “申请毕业是什么？是棠溪姐要大学毕业了吗，你以后不上大学了？” “是提早毕业，就是提早读完大学了，好早点出来工作。” “哇！我也想提早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想直接就上大学。”李棠沁怕是在做梦。 “你还是一步一步来吧，脚踏实地的，别再做你那不切实际的梦了。”李靖安给自家亲妹泼了盆冷水，并不打算收回，“一天天的净搁那异想天开的。” 三个家伙都不想回床上去休息一会儿，所以床就空出来了，李杭笙说了一声，就只好一个人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午觉，好下午攒足精神去供销社买东西。 “既然你们都不睡，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年纪大了，实在是撑不住了，不睡不行啊，下午没精神。” “好，小姑你去睡吧，这儿有我呢，他们两个保证不会乱跑的。” “妈，好好休息哦，我保证我就坐在棠溪姐边上，哪都不去。” “妈，你快去吧。” 棠溪坐在门槛边上，然后头靠着门框，这样有着力点，这么坐着一点都不费劲。 “我也想靠门框。” “不行，这边的门框被我占了，你就在中间好好坐着吧。”李靖安和棠溪一人占了一边的门框，两人把李棠沁夹在中间导致她没有地方可以靠。 不过这就低估了这个小姑娘，她直接摆烂，往棠溪身上一靠。 “看，这不就能靠到了，这可比门框舒服多了，一点都不硌的慌，嘻嘻。” “瞧把你能耐的啊！”棠溪隔着厚衣服挠了挠她的痒痒，吓唬一下她。 不过她也丝毫不怕：“衣服厚，不怕挠呢！一点都不痒哦，哈哈哈。” “行了，别闹腾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吧，下午等妈醒了就要去买东西了。”李靖安想让李棠沁安静的坐一会儿，他确实是有一点点犯困了，放在门槛边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过去，反正至少在闭目养神。 “我就想这么靠着，这么靠着才舒服。” “那你就这么靠着吧，反正我这个姿势也不是很难受。”棠溪觉得李棠沁想靠着就靠着吧，也不影响她休息。 于是三个人蹲坐在门槛上，都是歪着脑袋的，然后闭着眼睛，好在没有人看到，不然真以为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好好的，家里面不待非要坐在门槛上。 冬天的院子里面光秃秃的，原本这院子里头还有一棵树，但是冬天了，树叶都凋落了，现在只剩树干了。 这两天正好没有雪，不然树干上落满了雪，还是挺有意境的，没有雪，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也没有其他的绿色的植物，整个院子里面有一种萧条感。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尽管院子里面还是一样的景色，但是有人气了就显得整个氛围稍微有活力了一些。 冬天的阳光撒在整个院子里，让人看着就觉得暖洋洋的，虽然这阳光并没有什么温度。 李杭笙醒来的时候发现三个人坐在门槛上睡着了，挨个摸了摸他们手里的温度和额头上的温度，幸好衣服穿的厚，今天还是个有太阳没有风的日子，好在没有冻感冒。 棠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额头上拂过，就睁开了眼睛，发现是李杭笙。 “小姑？你醒了啊？”说着就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洗把脸，我们就去买东西吧，我把他们喊醒。” “你还困不？要不回床上再睡一会？买东西的事儿不急，我自己去买也行。” “不困不困，就是坐着无聊就睡着了，哪有那么累啊，昨天晚上休息的挺好的。” “妈，你起来了！”李棠沁被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虽然他们讲话的声音是比较轻的，但是尽管声音很轻，她就坐在旁边，依旧是听到了零零碎碎的声音，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李棠沁的嗓门比较大，瞬间就把坐在旁边靠在另一侧门框上的李靖安吵醒了，还给他吓了一激灵。 “咋了！” “没咋啊，就是喊喊你，该醒了哦，我们得去买东西了！”李棠沁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哥哥笑了一下，“哈哈哈，吓到你了吧！” “……”李靖安瞬间无语，但这也确实是像是他妹妹能干出来的事。 “走吧，一块去，赶着回来，顺便买点菜，晚上就能自己做饭吃了，这几天一直买饭吃不说成本贵不贵，就是这口味也吃腻了，还是自己做的好。” “那是，肯定是妈做的好吃！” “可小姑，家里虽然有锅碗瓢盆啥的了，但是没有桌椅，做完饭围在灶台吃吗？” “也不是不行啊，围着吃呗，反正就算是买来的饭也得找个地方吃，都一样。” 李杭笙是觉得反正都得蹲着或者找个门槛坐着吃，不如就自己做饭呗，还能省点钱。 到了供销社买了很多东西，把两个背篓都装满了，连棠溪和李棠沁手上都拎着东西。 不过棠溪手上是路上买的一个煤炉子，李棠沁手上是买的晚上要做的肉和菜。 肉还是在供销社买的，菜是在路边的摊贩那儿买的。 肉还是供销社买比较划算，毕竟李杭笙手上有钱有票的，但是蔬菜就是摊贩上的更划算，不但价格便宜一些，还新鲜的多。 四个人满载而归，李杭笙忙着去做饭了，棠溪帮着李靖安和李棠沁两个分类摆放买的这些东西。 例如肥皂放在外边洗衣池下边，扫帚簸箕放在院子一角淋不到雨的地方…… 第199章 三大包布料 李杭笙一家安顿好几天后，李棠沁和李靖安也要面临着入学了。 而这时候小曹知青并没有回来，他们三人还在外面做着生意，因此李杭笙只好一个人跑上跑下，才把手续办理下来。 不过搬完家立马就把户口问题解决了，所以入学也只是跑手续而已，手续跑完后，学校就自动接收他们两个了。 直到他们两个开学一个礼拜左右，李靖民和小曹知青他们才回来。 不止人回来了，每个人还背着一大个包裹回来。 “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是要在这边卖吗？还是路上没卖出去？” “不是，是特意带回家的。”小曹知青解释，然后又把准备买店铺的事情跟李杭笙说了，“你觉得咋样？你要觉得不行，我们就把这些东西再拿去卖了，你要觉得行，这些东西就留下，反正也用得上。” “这么大个事，你让我今天怎么做决定啊？怎么不早点跟我商量？”李杭笙被这个消息砸懵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事儿，那这两天你就好好考虑，正好我开学了，开学学校里估计也会有点忙。” “是啊小姑，你慢慢考虑，不开也没关系，直说就行，我们再来一趟，把东西卖了，照样分钱，这东西拿回来是不亏的，反正也不会放坏。”李靖民在一旁搭腔。 李杭笙莫名觉得自己压力有点大，虽然他们两个好像并没有给她多大的压力，但这决定着实是不好做。 店铺买了不亏钱，就当不动产了，但是开店真不会亏钱吗？ 李杭笙看了看这三大包面料，这得老贵了吧？ “媳妇，真不用急，慢慢做决定呗，不过我是觉得开店好。” 李靖民和刘斌把东西放下就打了个招呼回学校了，不打算在这儿吃饭逗留，他们学校明日就开学了，开的比较早。 李杭笙目送了两人远去，方才坐下，仔细想了想小曹知青的话，随后开口。 “为什么开店好？这布料卖出去能还不少钱吧？你就不怕我做衣服全给霍霍了？那可是血亏啊！” “不怕。”小曹知青打开了三个包裹，“你看，这布料分好几个等级的，我都给买了，咱就开个裁缝店，有人来了就给人做衣服。”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也得有人来啊，何况这年头谁家里不会做衣服，偏生要去外边找人做，那不是纯纯浪费钱吗？” “那媳妇儿，我这么问你，你去不去外边买衣服的？” “买啊，不过也就买那么一两件啊，很多衣服还是我自己做，有些衣服版型都没有我自己做的好看。” “所以啊，就是有人买的。”小曹知青顿了顿，“还有啊，到时候就开一家裁缝店，然后还卖成品衣，直接卖布料也行，卖你做好的衣服也行。” “你的意思就是都卖呗？”李杭笙听进去了，她觉得这样可能还挺赚钱的，就算没人找他做衣服，总有人找他们买布料的，但是又想到进货什么的，得等他们寒暑假了就感觉生意有点不长久。 “对。” “那进货你有考虑过吗？这些货按照卖布料的价格，全都卖出去估计也很快，你想想你们每次卖货隔几天就得去背一趟货。” “一个地方购买力有限的，而且你开着店的，人家也不可能一匹一匹的买了，最多扯个几尺布料，跟去供销社扯一样，我们那些买我们布料的人，说白了，其实也是中间商赚差价的。” “这么开店，真的可以吗？那以后进货你有考虑过吗？万一生意特别好呢？” “万一生意特别好，那就趁双休日去进一趟货呗，或者等五一劳动节的时候放假了去进货。” “那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感觉好像开个店也挺容易的啊？”李杭笙发现如果什么都卖的话，好像这家店撑起来也挺容易。 毕竟如果把店铺买下来了就没有房租成本，这些衣服布料进货价都还在预算内，但只要卖出去一件就能赚至少一倍，如果一件赚20块钱的话，那一个月卖十件就有200块钱，可比普通工人的工资高多了。 反正货囤着，也算是保值，不能算亏本，只能算变相投资。 “不过你的意思是店要和三哥三嫂他们一起开？” “是这个意思。”小曹知青说完就点了点那三大包布料，“那些布料全是靖民给的钱。” “你咋不给他呢？就算是开店一人一半吧，我们也得出一半的进货费吧？哪能让他一半大的孩子出所有的钱啊！”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小曹知青拉住了李杭笙的衣袖，阻止了她往外跑，“靖民的意思是店铺一人买一间，然后打通第一次进货，就是他全部出钱，毕竟这半年，三哥三嫂应该是来不了的，所以相当于这半年得你自己撑，不过这半年赚的钱是我们自己的，等半年后三哥三嫂搬过来了，你和三嫂一块儿做，就一人一半了。” “是这样啊，那成啊，我答应了。”李杭笙想着这样还挺好，姑嫂一起把整个店撑起来，就算谁有事，另一个人也能当顶梁柱用。 “等三哥三嫂来了之后进货就更方便了，三哥有空的时候去进一趟货就成。” “是这样子，哎，不过三哥已经决定好要搬过来了吗？” “嗯，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有聊过，但是他那儿工作得交接一阵子，他的那工作以前吃香，现在也不是特别好卖了，想要个合适的价格，也得看买家怎么想，所以时间肯定会耽误一阵子，因此他们说的就是半年后，暑假差不多就搬过来。” “那他们是住棠溪那儿？还是其他的房子？”李杭笙知道他们手上房子多，但是好像房本上的名字全是他们孩子的。 “就住我们隔壁啊，靖民去年在我们买下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买了隔壁的房子，这样你们到时候去开店也方便，两人一块。” “什么，隔壁？”李杭笙先是震惊，而后又很开心，“我就说搬进来之后，隔壁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像是没有人住一般，果然是没人住。” 第200章 不让沾锅 “我们在外面，打断骨头连着筋，况且三哥三嫂也是好人，住的近一点，不管我们有什么事，还是他们有什么事，双方都好商量。” “那是，三哥三嫂当然很好，不然小棠溪能是我一手带大的？”李杭笙成为李家人骄傲了一下，“但你别说像大哥二哥他们两家虽然也亲，但是总归没有跟三哥一家亲。” “那肯定，人心总归是偏的，我说句难听的，你说要是三哥家有什么事能帮我们肯定得帮，但要是影响到棠沁和靖安以后了，那肯定就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了。” “闭嘴！说什么呢！”李杭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天天的读了两天书，就觉得自己是个老学究了，评价这个评价那个的！” “别气别气，我不就说了句难听的，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你那是难听的吗？你那都是特别难听的了，你往外说搁谁能接受？”李杭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突然感觉跟这种读书人简直没有办法交流。 “我错了，我错了，我咽回去！”小曹知青赶忙呸呸呸了好几下。 李杭笙还是有些生气，索性就不理他了，只专心埋头整理三大包布料。 “老婆？”小曹知青见李杭笙不理他，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一个劲的贴上来，“不气了不气了，你想不想知道店铺买在哪里？” “店铺已经买好了？”李杭笙没办法，只能回他，毕竟他说的是正事儿。 “还没有，这不是让你去挑位置嘛，反正我和靖民是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了。” “……”很好，小曹知青又被奖励了一个大白眼，“没买好，你还问我想不想知道店铺卖在哪里？那不是根本就没买吗？有什么好问的，你搁这明知故问呢？” “这不是想让你做决定嘛，你才是一家之主啊！这么大的事，当然得你出面了！”小曹知青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仿佛事情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行吧。”李杭笙沉默了一瞬，“等你开学忙完再去看店铺吧，这几天我正好整理整理这些布料。” “好，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小曹知青往堂屋一坐，“果然搁家里休息就是舒坦！我开学就去申请在外住宿。” “不影响吗？” “能影响啥啊，我自己老婆孩子都来了，咋的，还让我抛下你们去寝室住？我可不干啊！” “不影响就随你，在家里住也好，晚上还能顺带辅导两孩子作业。” “就是早上早起一会而已，走过去也不算远。” “要不买辆自行车？你骑着上学方便一些，而且平日里载个人运点东西也方便。” “都行，你决定就好，我可是钱票都上交了的，身上就留了一块钱，用来应急的。”小曹知青表示自己不想思考，只想把钱上交躺平。 “真是……”指望不上你！后半句被李杭笙咽了回去，没办法，看着手上的钱，她也确实是说不出来这句话，财帛动人心啊！不爱想就不爱想吧，钱上交就成，家里里里外外都得花钱，尤其是俩孩子还上学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得花上百个心思。 李杭笙去看店铺那天棠溪没赶上，主要是工作日，并不是休息天，不过这热闹没凑上就没凑上吧，还是老老实实上班。 等棠溪休息了，去店铺参观的时候，里面已经搬空了，反正啥也看不到，连个纸碎片都没有，更别说木制柜台椅子等家具了。 “小姑，这东西都得新买吧？不说柜台，光是缝纫机就得买两台唉。” “是啊，不过现在买一台就行，等你爸妈来了再买新的一台，不然放店里不用，放坏了就可惜了。” “哦哦，那柜子是已经在打了吗，就是货架什么的。” “已经在做了，就是让老的那个木匠做的，家里的家具也是他做的，手艺中规中矩，但是用料实在，收费也合适，索性都让他做了。” “得多久啊？”棠溪觉得那个老木匠手上的单子应该挺多的，怕赶不上小姑用。 “说了要半个月，我加急了！他也好说话，看我定那么多，说连夜给我做，保证在半个月内送到店里。” “半个月这么快吗？上漆都得一礼拜多吧？” “他那儿有提前做的半成品柜子，改一改就成，他说来得及，那想来是来得及的。” “那屋子里装修嘞？” “啥装修？拉个灯柜子一放不就开店了，东西摆摆好，留个过道就成。” “可是小姑，你是布料成衣制衣都卖，这三块区域总得隔开吧，不然多不方便。” “有点道理，不过那也得等货架到了才能摆，不然怎么规划都不切实际。”李杭笙没有见过货架，不好直接规划怎么摆放，要等货架到了才能决定。 “好吧。”棠溪心想，合着我就来看个框架，额，这一点都不好玩，还是上班适合她。 “行了，看过了这里就走吧，反正都打扫干净了，空空荡荡没啥好看的，走，回去，小姑给你做好吃的，这阵子不是你忙就是我忙，都没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好，正好很久没有尝到小姑的手艺了，还怪想念的。” “你不想我的手艺？”小曹知青在一旁搭话。 “还行吧，你的手艺现在怕是比不了小姑吧？” “那肯定，这几年我不在家，都是她一个人做饭，这手艺早就比我好不要太多哦！”小曹知青知道自己老婆辛苦，以前是分隔两地帮不上忙，现在就好一点，只要自己空了就会去帮着干一点活。 照他的话来说，这不叫帮着老婆干活，这叫自己眼里有活，他认为家务还有照顾家里都是应该是一人一半的，他老婆体贴他才包揽了过去，自己可不能不知好歹。 “他做的饭哪有我做的好吃，何况他现在还得上学呢，就没再让他下厨。” “哦∽原来小曹知青是被嫌弃了呀！”棠溪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你知道的多！”小曹知青无语，“我做的饭还还行吧，对吧老婆。” “嗯，是还行，所以今天就给我打下手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沾锅的！” “……” 第201章 大学毕业一 心满意足吃完这顿饭，闲聊几句过后，棠溪趁着天色还没有黑，就先回学校了，倒不是晚上路上不安全，而是因为晚上路上没什么灯，摸黑走路不好走。 李杭笙一家算是彻底安顿下来了，两个孩子都上学了，小曹知青也开始走读，李杭笙的裁缝店也开了起来。 过了两月后棠溪收到了一封家书，这封信相对于往常收到的信都更厚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里边写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李杭东在家里面开了个家庭会议，家里老人同意他们一家子搬到京市了。 “哥，咱爸妈刚给我来信，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个暑假就搬过来。” “我知道啊，这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的吗？” “嗯？这样子吗？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还是妈给我写信才知道的。”合着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呗。 “那时候不是不确定，只是有个大概设想，这不一确定家里就先给你寄信了，我可没有半点消息啊。” “行吧。”棠溪想了想说，“那爸妈来了住我那儿？”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不是过年的时候跟你说了吗，你咋忘记了？”李靖民的的确确说了，他都要怀疑棠溪是不是记忆力不好了。 “说了吗？我忘记了。”棠溪最近累的慌，忘记很正常。 “我买了一套房在小姑家边上，爸妈住那边呗，让妈和小姑一块去搞那个裁缝店，店铺都是一家一间买的，这个你有印象不？我真的和你说过的。” “有点印象吧，你继续说。”棠溪没想起来，不过不妨碍她随口敷衍两句，想让李靖民快点往下说。 “没了啊，就是住小姑家边上的新房子，妈和小姑一起开店，爸要工作就去买一个，不要就帮着店进货送货什么的。”李靖民一口气说完了。 “哦哦，你安排好了就行，挺好的，那我就安心等爸妈过来就成。”棠溪发现没什么需要自己担心的，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任何东西，就当甩手掌柜挺好的，果然有个亲哥哥就是好。 “真怀疑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或者说是工作太多了给你干蒙了，平日里记忆力不挺好吗？怎么现在忘这忘那的。”李靖民要不是看棠溪的脸色红润，气血看着很正常，早就把她推搡着去医院检查了。 “你才读书读傻了呢，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按照惯例，你还得喊我一声学姐才对，毕竟你才大三呢！” “行吧，学姐小妹妹，好好休息休息吧，神经别那么紧绷，你已经很厉害了，相信自己。” “嗯。”棠溪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 主要是面临着提早毕业和单位升职的双重压力，不过她明白这是好事，也是单位在看她的抗压能力到底如何，只要熬过去了，前途那肯定是一片光明。 道理归道理，知道归知道，但是累是真的累，只能凭着一口气硬撑着，好在他目前的健忘值是针对于日常琐事的，专业能力上并没有出现退步。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冬天才白回来的肤色，随着日子越来越靠近暑假，棠溪又开始慢慢变黑了。 不过此时的她没什么精力去关注皮肤的变化，正在全身心备考，只要考完明天最后一门，且这几天的考试科目全都达标后就能提早毕业了。 刚出考场的棠溪舒了一大口气，终于考完了，不管结果如何，总算能放松一阵子了，不过她相信结果会是好的，不然真对不起她这两年的努力。 考完后等待成绩的日子，其实并没有特别难熬，可能这只是对针对于她来说吧。 对比考前的紧张复习环节，等待结果的时候还是挺轻松的，至少她能全身心扑在工作上呢，而不是一心掰成两半用。 结果当然是不出所料的，都是优绩毕业，直到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棠溪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当初拿到成绩报告单的时候，她都没觉得有什么真实感。 摸着手上的这本毕业证，一路走回了寝室。 “哇！这就是首都大学的毕业证吗？可惜我要再过一年半才能有。” “看着质感很好的样子！” “是啊是啊，那棠溪你已经毕业了，是要从这里搬出去吗？”胡思有些舍不得，可能她更舍不得的是她的生意吧。 “嗯，要搬出去了。”棠溪点点头，想起了院长跟她说的毕业了，就要出去住了。 不过搬出去回家里面住对棠溪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这样只需要家里和单位两头跑，就不需要家里学校单位三头跑了。 “这么快吗？”薛春燕比起胡思的舍不得她更加难受。 本以为自己和棠溪能再做四年的同学，没想到人家提早毕业了，只做了两年半的同学，虽然同在京市，但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以后见面毕竟没有那么容易。 “是有点快，不过我也是住家里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的。”棠溪安慰薛春燕。 “那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哦，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那肯定的！而且我爸妈这个暑假就要搬到这儿来生活了，你要是在家里找不到，我就可以去店里面找我，还怕我丢了不成？”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薛春燕知道搬出去对小姐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自己十分不舍，但也是懂得顾全大局的，“没事，你搬出去吧，不过你的床铺绝对不会上灰的，就算搬空了，只剩个木架子，也不会上灰的，我一定会给你擦干净的，即使你一趟都不过来。” “好，不过我问过院长了，不会有新人搬进来的，你们可以把我的床当做仓库，可以在上面放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棠溪解释了一下。 “才不会摆东西呢，我们的柜子够大了。” “就是不会摆东西的，但是你的床铺就算以后不来睡，就算搬空了，那也是你的！” “嗯！是的呢！偶尔回来坐坐也挺好的，椅子肯定也会留着的。” “好，谢谢你们。”真幸运，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室友。 第202章 大学毕业二 “是今天就要搬走了吗？” “那倒没有，等这个学期彻底结束吧，你们考试不是还没考完嘛？” “放暑假的时候，正好我爸妈来了，把东西一搬，只要搬一趟就行，下学期肯定就不过来住了。” “真好，还能在一起再住个大半个月。” “唉，可惜不能好好聚在一起？，毕竟我们还得复习熬考试，人生好难啊！” “你要觉得卷子难的话，那你让我和思思怎么想？” “阿絮，我就是夸张了一点，可是就算卷子不是特别难，但我们也得好好复习啊，真的是一点错都不能出，毕竟每次毕业考的成绩都会影响到到时候毕业分配工作。” “嘘，小点声，可别说漏嘴了，别让别的寝室听到了。” 这个消息是棠溪偷摸带给她们的，她去拿成绩报告单的路上，站在院长的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里面几人的交谈声。 听到了几个关键信息后，就直接敲门打断了，等他拿到了成绩报告单后就回来了，一路上都没停下，埋头赶路，直到寝室后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刚缓过来，都不带犹豫的，就跟她们三人说了这件事。 “我错了，我这不是嘴瓢了吗？” “不管有没有这个消息，我们就当没有听过，反正我们平日里也是这么努力的，考试当然要认真应对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起早贪黑背单词呢？” “对，阿絮说的对，难得听阿絮说这么长一段话。” “嗯呐，棠溪这阵子都在寝室，有问题我可就直接问你咯？” “好，正好我也已经考完试了，单位上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平日里也不是特别忙，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可以，如果我不在寝室的话，也可以写在纸上，晚上回来我会回答的。” “好哦，寝室里面有个百科全书，就是好玩，比词典都好用！” “我也觉得！棠溪简直比词典都厉害。” “过奖过奖，那肯定还是词典更厉害，我都上上下下背了十来遍了，其实我觉得你们也可以试试背词典，还是挺有用的这个方法。”棠溪真诚的建议，然而这建议简直就是完全不顾面前三人的死活。 “背词典那都不是人干的事，那是神仙才干的事，我胡思高攀不起！我的不会亮，要是能达到词典的一半，我都谢天谢地了，还背词典呢，根本背不了一点。”胡思对自己有清晰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 “饶了我们吧！”薛春燕开口求饶，“那么厚那么大一本，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背下来的，说真的，我太佩服你了，有你这么个姐妹，真是我的福气！” 薛春燕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棠溪：“要是我的脑瓜子有你一半好用就好了。” “那我总不能剁下来给你吧？这会不会太残暴了？”棠溪开了个冷笑话。 “大夏天的，别整那些东西，这么热的天气，我都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快让我再摸摸这毕业证，希望这半个月入学考试我也能沾上学霸的光环。” 这句话莫名让棠溪想到了去年过年回家出门买豆腐时遇到的那位大妈，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了吗？不会是中暑了吧？大夏天的走了那么老远的路，快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杯水缓缓。”薛春燕发现棠溪抖了一下，只以为她是有点晕乎乎的，可能是站不住，就想着让她先坐下。 “没事，就是刚刚走太快没缓过来，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我都怕你中暑了，没事就好。” “没事也坐下休息呗，都在寝室了，总不能一直站着吧，搞得好像没地方坐一样。” “就是就是，坐下说呗。” “可不能再说了，我得拿着毕业证去趟单位，说要备份啥的。”棠溪突然想起来领导前两天和自己说的，毕业证下来了就要拿到单位备份一下再拿回家。 “那你快去！耽误事儿可就不好了。” “我先走了，晚上回来继续聊。” “好！等你晚上回来。” “拜拜。” 棠溪马不停蹄地从学校赶到单位，把毕业证备份了后，发现单位没啥事，就又回去了，本来今天她就不需要上班的，不过从明天开始，都得上班咯，以后就只有节假日和双休休息了。 棠溪依旧是学校小姑家和单位三头跑，不知不觉薛春燕她们都已经考完试了。 “呼！终于考完咯！暑假可以轻松很多了！”薛春燕大呼一口气。 “是啊，明明经历过期末考，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紧张。” “那么多门陆陆续续考，换谁谁都紧张，考不过那可得补考唉，补考没过就得重修了，当然压力大啦。” “说的也是，反正我觉得我考得不错，肯定不会重修就是了。” “你难道不是奔着优秀去的吗？难不成合格良好就满足了吗？” “自谦一下还不行？非要我说出来吗？哼！” “棠溪是不是明天就得搬东西走了吧？” “是啊，我爸妈还没到我就得搬走了，看来不能偷懒了。”棠溪没想到这次学校放假特别早，往常的暑假都是考完过个一两周的，“不过没啥大影响，我哥和小姑父会来帮忙的。” “你要是人手不够，找我也行啊！反正我家就在这儿的。” “我也可以帮忙，我还没买火车票，肯定不会明天就走的，绝对有空。” “我也一样。” “先谢谢大家啦，不过人手应该是够的，我也没多少东西了其实。”棠溪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搬了一些东西回自己家的。 寝室这儿留下的无非就是夏天的几套换洗衣服，还有被褥席子和牙刷牙杯等日用品了。 这些东西她自己搬两趟也能搬得过，让小曹知青和李靖民一块来一趟就行了。 “唉，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胡思觉得棠溪走了之后她们可能见不到了，毕竟她又不是薛春燕，家就在京市。 “会的，我会来看你们的啊，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毕业后自己不会被分配到这儿啊。” “都不确定，能见面能聚一下就很好了。” “嗯嗯，我保证会来看你们的。” “好哦，我们会一直等你的！” 第203章 大学毕业三 次日一早，李靖民和小曹知青就准时来到201寝室。 “都收拾好了？”李靖民这么问。 “都收拾好了，全在这儿了。”棠溪起了个大早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就等他俩来了一拿就能走。 “成，别落下就行，你再检查检查，不急的。” “靖民哥。”薛春燕从寝室里面朝他们两个打招呼问好，“小姑父好。” “春燕你也好啊，你小姑开了一家裁缝店，不知道小棠溪有没有和你说，有空记得来玩啊！” “说了说了的，最近这不是在考试，不过已经考完啦，暑假我一定过去玩，嘻嘻嘻。” “欢迎欢迎。” “思思你收拾好了吗？” “好了好了，你哥和小姑父等久了吧，现在可以进来了，我已经收拾完了。” 胡思早上起的比较迟，起床就比较晚，因为是女生宿舍，虽然属于家属能上楼，但是还是要避嫌一点。 所以棠溪就让他们两个在寝室门口等一会，等房间里的人都准备好再让他们进来也不迟，不差那几分钟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俩大老爷们等会儿等会呗。”小曹知青和李靖民丝毫不介意。 “姐这些？”李靖民进来后指了指棠溪收拾好的那些东西，跟她确认。 “对，真不多说实话。”棠溪摊了摊手。 “不多，一趟就能搞定。” 等小曹知青和李靖民把东西都拿走后，同学也和室友告别了，跟上了两人的步伐，往校外走着。 大学，她毕业了！ “哥，爸妈啥时候到啊？有说过吗？” “没说，应该是还没出发，要是上火车了肯定会说一声的。” “对啊，肯定会说一声的，估计还在家里忙活呢。” “好吧。” “怎么了，想爸妈了？” “想，但更多的是我毕业了，我想让他们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可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到，写信回去估计刚好岔开，打电话没那个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 “电话想打就打呗，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没事你去打，哥给你出钱。” “我有钱，这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好不好！” “那是啥？”李靖民压根没搞懂。 “我们小棠溪是怕打扰。” “有啥打扰不打扰的，你的消息就算是今天多花了一块钱，爸妈听到都会开心都会夸你的，打电话呗，打个电话爷奶也能早点知道这消息。” “嗯，那我下午就去打。”棠溪也想让爷奶早点知道，老一辈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吧。 “嗯嗯。”李靖民嘴上应着，但是心里有些不明所以，想打就打呗，怎么还想这想那的，真搞不懂他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难道高智商人才都是这样的吗？ 李靖民对比了一下薛春燕之后，摇摇头，明明完全不一样。 “小棠溪这阵子住你小姑那儿咋样？”小曹知青突然来了一句。 “额？”棠溪没反应过来。 “你小姑说的，你一个人住着总归不方便，到我们那儿饭也不需要做不需要买，而且等你爸妈到了，你和靖民也会搬到我们隔壁的，所以住我们那儿的话还给你省了一次搬家时间嘞。” “我还是住我那边吧，反正高妈都会去打扫的，也不需要我担心什么。”棠溪拒绝了，她想一个人住了。 “行，我也就提议一下，肯定是看你意愿的。”小曹知青像是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倒是很平静得接受了，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 两人帮着搬完了行李，棠溪这才觉得自己安定下来了。 有亲人在身边，自己又有房有钱有工作有学历的，人生真美好。 不过小曹知青说的吃饭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总不能一直买吧。 早饭可以路上买，午饭在单位吃，晚饭得思考一下了。 她不想和父母住一起，倒不是因为有矛盾，而是她觉得她还有一个私人空间了，况且住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父母同住难免有些摩擦。 就这么独自生活了一礼拜后，李杭东和赵若芳终于要启程过来了。 在他们到达的那一天，小曹知青和李靖民正在做他们的生意，因此不在京市。 而李杭笙的裁缝店也离不开人，生意还是不错的，毕竟是自营的店，也没想着雇人，万一她也接不了。 其余两个孩子都放了暑假，除了暑假作业就没别的事干了，于是就跟着棠溪一块去接站了。 棠溪原本是应该要上班的，但她特意请了假，总不能父母来了这边，连个接站的亲人都没有吧？ “棠溪姐，为什么我觉得这车站跟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啊？” “因为上一次我们是下站，这一次是接站，不过地方是一样的，你觉得不一样，可能是视角不一样吧。” “哦，好吧，原来是这样。” “三伯和三伯母啥时候到呀？” “电话里说是今天上午十点到站，坐火车嘛，会不会晚点，谁知道呢，总归是早来这里等着比较好。” “嗯嗯，反正我在家里面也没什么事干，每天不是写作业就是写作业！” “你不是说你作业会写的很快吗？怎么现在不想写作业了？” “可是很无聊啊，我就不想写作业了，每天面对同样的事情，棠溪姐不会无聊吗？” “不会啊，我觉得学习挺有意思的。”棠溪想了想后换了个说法，“那你觉得你妈妈每天去店里会很枯燥吗？” “不会啊，我觉得她每天都很开心。” “可小姑每天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呀。” “可是她遇到的人不一样呀，每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会一样呢？” “那你的作业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啊，为什么面对不同的作业题目你就会无聊呢？应该不无聊才对吧？” “可是我就是觉得每天按部就班的在那里写作业，真的很枯燥，老师都说了呀，要劳逸结合的。” “那你可以写个一两个小时，然后休息一会呀，自己给自己制定一个时间表呗，不过你要是制定了，就得按照这个时间表走哦，不然跟没做没什么区别。” “我感觉是个好主意，等我回去我就把每天都规划一下！” 第204章 到站 “嗯哼，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个不需要让别人监督吧？你这点自制力有吗？” “那肯定得有啊，当然不需要别人监督了！我马上都要读初中了，已经是个大人了，不会言而无信的，棠溪姐你就放心吧！” “不信，信不了一点。”李靖安在一旁拆台，“要是没完成你的话术就不是这一套了，你会说我才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小朋友，怎么会有大人那么强的自制力呢？小朋友偶尔犯错也是很正常的吧！” “是不是你啊？棠沁小朋友？”棠溪听到李靖安拆台的话乐了一下。 “才不是呢！哥就知道每天污蔑我！” “嘿！你这丫头，到底是污蔑还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有数哈！”李靖安说着说着就摇了摇头，表示对她的否认。 “棠溪姐！你看他！” “我不看，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真的能做到的！今天回去我就去写时间表！”李棠沁觉得自己被质疑了，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哥，到时候我把时间表给你一份，你来监督我，你不监督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 “行啊！” “是谁刚刚说不需要人监督的啊？” “可是我哥不信我呀！那只好让他来监督了，等监督过一次之后，他相信了就可以不用他来监督了！” “那要是我之后没监督，然后你又做不到了呢？” “那到时候再说呗，反正我觉得我做的到！”李棠沁一甩她的后脑勺，往前跑了几步挽住棠溪的手。 三人一块在站台等待着李杭东和赵若芳的到来。 这次接站倒是没等多久，十点十分左右就听见火车呜呜呜得开过来了。 “这么准时吗？”棠溪有点好奇，主要是她不管是接站还是搭火车，每次火车都是晚点，几乎没遇到过准点的火车。 “准时不好吗？”李棠沁有些奇怪，早点截到人，早点回家不是更好吗。 “没有不好，当然好了，只是有些吃惊，第一次见这么准时的火车。” 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况且不是过年期间，人流就比较少，所以火车准点了？ 没功夫去管那东西了，棠溪三人张望着看着每个下站的人，试图快点找到李杭东和赵若芳两人。 寻找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是隔着人海对视了。 “这火车坐的我真累，何必前两年送你来学校入学的时候做的累多了，可见是人老了。”赵若芳叹了口气。 棠溪和李靖安接过一部分东西。 “哪能啊！主要现在是夏天，那时候是冬天，夏天嘛多热啊，赶火车人挤人的，肯定就更热了，冬天坐火车肯定会舒服一些，只要衣服穿厚实就行。” “别听你妈瞎说，她一路上还觉得自己变年轻了呢，刚见面就说她老了。” “谁说一路了，我说的是到大城市生活，恨得我们俩心态都年轻了，不是说我年纪年轻了！会不会说话？听话听一半边的！” “得得得，是我不会说话了。”李杭东打头走在前面，他还记得路，毕竟是干邮递员的，记路天赋还是很强的，“走吧先走着，等到了家再说吧，就外边多热啊。” 于是几人边走边说，因着身上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喊三轮车。 “你们仨是不是等很久了？就外面多热啊，其实原本不用来接的，你爸认识路的。”赵若芳有些心疼面前的三个孩子。 “嗐，没事儿，我每天上班也都是这种天气，一周五天风雨无阻的，都习惯了。”棠溪表示自己根本不介意，反正都已经又晒黑了，不在乎再更黑一点儿。 “你特意请假来的吧？今天可不是双休日啊！” “嗯，请了一天假，来接你们，不影响工作的。” “不影响就好，就怕耽误你，以后没大事就不要请假了。刚毕业，现在算是正式入职了，也不知道请假会不会影响不好。” “没事的，妈，真的没事。”棠溪看着赵若芳的眼睛认真的说，她才彻底放心了。 “没事那最好了，就知道我家小棠溪是最厉害的。” “我爷觉得棠溪姐说家里边最厉害的人了！” “你可要好好学习，追赶你棠溪姐的步伐啊！” “那是一定的！在接到三伯三伯母之前，我们正在讨论暑假的问题呢。” “嗯？什么暑假问题呀？暑假还会有问题吗？暑假不是直接放假了吗？”赵若芳一头雾水。 “就是我哥不相信我暑假会认真写作业！” “嗯？” “原话是你这么说的吗？”李靖安都要被自己的妹妹无语住了，“明明是你自己说自控力不强的，要排个时间表，然后找我监督。” “那不是你不相信我会严格按照时间表来吗？” “我确实是不相信啊，但我没说不相信你会认真写暑假作业啊，我不相信的是你会有强大的自制力而已。” 两人拌了几句嘴后，赵若芳从两人的对话中拣选出来了有效信息。 “原来是这样啊！” “三伯母，你看我哥就会欺负我！”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说的，也是你让我监督的，我可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啊！” “还不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李棠沁写词穷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懒得和你一个小朋友争。”李靖安拿着东西上前几步跟住走在最前面的李杭东。 后边则是跳脚的李棠沁和和稀泥的赵若芳，还有看戏的棠溪。 殊不知刚刚讲话的声音比较大，走在最前面的李杭东没听见了，只不过他没有回头，走在前面默默憋笑而已，果然和小朋友住在一起，自己心态都放年轻了，他老婆说的话果然没错，人就是会越活越年轻的。 一路上赶着回去，差不多十一点半就到家了，这时候李杭笙已经做完饭了，不过她吃完又回到了店里。 “妈好像不在家。” “妈写了纸条放在桌上，都是饭在锅里温着，人已经去店里了，店里离不开人，让我们到了先吃饭。” “走了一上午，我都饿了，我去拿碗筷！” “就你勤快呗！我去搬椅子。”李靖安日常怼妹妹。 第205章 撑不住要睡觉 几人吃完饭后，李杭东一家就去了隔壁自己的家里，开始安置东西，而李靖安和李棠沁则是留在自己家里面写作业了。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安置的，带过来的，无非就是一些衣物，他们锅碗瓢盆被褥什么的都没有带。 因为这半年来李杭笙一家已经给他们置办的差不多了，可以说是拎包入住的那种，所以压根都不需要带任何东西过来，只需要带一些换洗的衣服就行。 “也算是安顿好了，就把这些东西摆一摆，相当于安家了。” “是啊，身上揣着存折钱的，在火车上是真的不放心睡觉。” “现在吃完午饭也没什么别的事，要不下午先睡个回笼觉缓一缓，晚上等小妹回来刚好能坐下来一起聚一聚。” “咱俩去睡觉，小棠溪咋办啊，你把她晾在这吗？”赵若芳是真佩服她丈夫的心大，这么大个女儿都能忘记。 “我没事啊，我也可以去隔壁辅导他们俩写作业，爸妈既然累了，就先休息，晚上我来找你们？” “好啊好啊，那你快走吧，你爸我都困死了。” 李杭东在火车上可以说是没怎么合眼，下了火车之后又赶着回到家里，一路上也没带停的，体力紧急告急。 “行吧。” 得，棠溪被这对默契的夫妻俩同时赶了出去，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隔壁李杭笙的家里。 “棠溪姐？你怎么回来了呀？不是说要收拾家里吗？”李靖安这时候看到棠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被赶出来了呗。”棠溪摆摆手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你俩是在写暑假作业不？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反正我下午就待在这儿盯着你俩写作业了。” “好！”李靖安听到了这消息，还挺高兴的，毕竟有个百科全书，坐在自己边上，谁不开心？ “啊？”李棠沁似乎有些不乐意啊了一声。 “怎么的，你不乐意？是谁一天天的让我过来，我真的来了，这个人又不乐意了？” “哪有啊！我只是太开心了！真好，棠溪姐有人陪我写作业了，像小时候一样。” “你现在也不大。”还是个小屁孩。 “大了大了，我都要读初中了！等我开学就是初中了！” “啊？我突然想到你已经小学毕业了，那为什么还有作业？” “因为连在一块啊，小学部和初中部呀，我们班主任都不给换呢，所以还是有作业的。”李棠沁叹了口气，她原先也以为自己这半学期混过去之后就能轻松一个暑假，然后再去读初中，没想到这边的教育模式跟老家那里不一样。 “等等，所以姐你是忘记了我读五年级吗？就忘记了我刚好小学毕业了吗？” “那什么，那不重要啊！你快写作业吧，有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你在转移话题！果然棠溪姐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就是地里没人疼的小白菜！” “好了小白菜，别贫嘴，所以快写作业吧，小学到初中的这个难度还是稍微有点大的，我平日里不在的话，你也可以问你哥啊，你哥成绩也挺好的。” “爸妈说了，不能一有点小问题去打扰哥，他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让我有不会的，攒下来等他空的时候再去问，或者等你回来再问。” “你既然知道他们俩对你这么严格，那你现在还不赶紧做，利用好我在的时间，省的之后你问题都没地方问。” “别催了，别催了，真的在做了。” 下午，棠溪陪着他们两个做了一下午的作业。 李杭笙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三个乖巧的坐在堂屋中，棠溪还在给她的小女儿讲着题目，场面十分温馨和谐。 “妈！你回来了！” “小姑。” “妈。” “你爸妈呢？”李杭笙问棠溪，“怎么你们三个在这儿？他们俩呢？” “在旁边睡觉呢，说是火车上没睡，想着到了这边安顿好再睡。” “行，那等会儿再去喊他们吧，等我做完饭，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好好养一下精神。” “好。” “那我先去厨房做饭了，你们俩继续写作业吧，小棠溪帮着小姑盯着他们俩啊！别让他们偷懒了，一天天的，只知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也不知道写没写作业呢！” “嗯，我知道了。” 李杭笙听到了棠溪的声，就转头进了厨房忙活起来，原是可以不用那么早忙活的，主要是今天晚上有六个人吃饭，做的饭菜比原先的要多一倍，所以才这么早进厨房张罗起来。 等李杭笙做完饭，棠溪去认隔壁喊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李杭东和赵若芳两人。 “爸妈，起床吃饭了，先别睡了，吃完饭再去睡觉吧。” 棠溪敲了一下他们屋子的门，大声喊道，但发现并没有人应，于是继续喊了好几遍，才听到了里面发出了一些动静。 “好，听到了，听到了，你先过去吧，我和你爸起来洗把脸就过去。” “嗯，那我在隔壁等你们，就差你们俩了，已经可以吃饭了。” “好，你先去吧，我们马上就到。” 赵若芳把一旁正在打呼噜的李杭东推醒了，“杭东，吃饭了，小妹做完饭了就等我们两个去吃了。” “吃饭吃饭好啊……”刚醒了一会儿的李杭东翻了个身，似乎是又睡着了。 赵若芳有些生气了，于是就拧了他一下，“快起来，要吃饭了，听到没？别睡了，吃完饭再睡！” “啊！”李杭东被这一下拧的突然惊醒过来，现在属于是彻底清醒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撒手，好疼啊！” “不疼你不长记性啊，跟你说话，你又睡着了，当没听到一样，怎么的，睡觉这么重要呢？” “怪我怪我，睡的太死了，我皮糙肉厚的，你手不疼吧？”李杭东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是他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于是赶忙求饶。 “不疼，快起来吧！” “我起来一下子的事情，夏天又不用穿什么衣服，抹把脸就过去了。” 第206章 商量干什么 “来了啊，三哥三嫂。” “辛苦小妹了，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中午也是全靠你留着饭，不然我们都要饿肚子了。” “饿肚子那是说不上，外边到处都有卖饭的，做个饭也不费劲，反正都得做，就是加大分量而已。” “先吃吧，都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你看这菜都是热的呢，这能等多久啊？要不了多久的，先做下吃吧。” 等众人心满意足的吃完后，棠溪因着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就想着先回去了。 “爸妈，小姑，天儿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今天请假回来接人的，明天还得照常上班呢。” “你今天晚上不睡这儿吗？不管是这里还是隔壁都有很多房间的，而且被褥都是现成的。” “倒不是我不想睡，是因为身上没有换洗的衣服啊，我得回去洗澡，大夏天的不洗澡，人都要臭掉了。” “那你快回去吧，再晚一点夜路就不好走了，趁着现在天色还不是特别黑，快点赶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你们聊。”棠溪说完后就起身离开，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着。 屋内几人早就已经收拾完了，正在聊天呢，俩孩子也被赶到了各自的房间里面，李杭笙可不管他们有没有写作业，反正呆在房间里面就行。 “小妹，等三嫂明天再补个觉，后天就去你那上班啊！” “嗐，这有啥急的呀，人都到这了还差啥哦，人又不会丢了，真不去我去隔壁撵你咯，真不差这两天的，三嫂好好休息。” “听小棠溪说你们俩在火车上都没合眼？” “没呢，哪敢啊，好多值钱的家伙都在身上呢。” “我那时候刚来也是，不过我们是大包小包的，这放一点那放一点，俗话不是说了吗？狡兔三窟，所以两个人交替着也休息了一会儿，没有像你们现在这么累。” “是啊，我知道就带两大包麻袋东西了，好遮掩一些，不像身上藏着些什么，总感觉那个地方不安全。” “一直担忧着，整的别人都知道我和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了，所以就更不敢睡觉了。” “到了就好了，是没丢吧，你们都没合眼，要是再丢，那这扒手是真厉害。” “没丢没丢，所以下午才睡得那么舒服，一直到晚上来人喊吃饭才醒。” “待会回去，你们早点洗澡，早点上床休息，光是下午那几个小时调整不过来的，熬夜后遗症确实很大。” “嗯，现在还不困，精神头好着呢，毕竟刚醒。” “三哥，你有啥打算不？” “原先我是想花钱在这买个工作的，但是不是一直有消息说要裁员什么的吗？总觉得这笔钱花下去了，可能都没回本呢，工作就没了，感觉有些得不偿失。” “哪来的小道消息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李棠沁有些不明所以，她压根都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 “总之不太平稳就是了，还是自己找点事干吧，不行我去火车站扛大包或者骑三轮也行，他们能干的我也能干，反正邮递员跟骑三轮也都是体力劳动，大差不差，上手估计也挺快。” “那多累啊！咱没必要干那个，昂旋的意思是三哥暑假跟着他们几个一起折腾，等到开学了他们几个也折腾不了了，你就帮忙给店里进货，目前店里生意说实话挺好的，等三嫂来了，生意估计会更好，原先我一个人都忙，不太过来了，都得在家里面加班踩缝纫机。” “给店里进货？” “是啊，昂旋和靖民没有和你说吗？我以为他俩早就跟你商量过了，三个人都同意的，没想到他们两个嘴这么严，一点消息都没让你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他们俩是啥也没跟我说。” “没事没事，现在知道也不晚，正好他们几个过两天就会回来一趟，给店里补一下货，那时候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跑了。” “嗯，行，到时候再看看，先把精神头养足最重要。”李杭东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了，最坏的心理建设都做过了，最差的结果无非是无业游民罢了，无非是让儿子女儿养自己罢了，他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所以他现在的心态特别好，身体健康最重要，况且随遇而安没什么不好的。 “小妹，这半年在这儿过的还好吗？感觉你的气血没有在家里面的时候足。” “过的挺好的，不过就是多操点心了，在家里毕竟有爹娘在，兄弟也都在身边，总觉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而在这里不一样，要考虑的太多了。” “是，出来了，就是自己撑门户了，要考虑的东西肯定更多，何况你现在还开了个店，又要照顾店里，又要照顾俩孩子，还得在家做饭，肯定忙。” “忙倒是还好，毕竟店也是一步一步开起来的，刚开始开的时候也没什么生意。” “现在生意不错吧？” “现在我一个人都不够用呢，这回三嫂来了，咱们两个人想来，应该是够用了，要再不够就得招人了。” “那我可是盼着招人，说明生意好，我们赚的多才会去招人。” “那是，再等一年靖安高中毕业考完大学，我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只需要盯着棠沁就行。” “路嘛，一步一步走的，慢慢来，反正一年工夫很快就过去了，咱两家人都在这儿，有啥好怕的，有事哥给你顶着啊！” “三哥三嫂才轻松多了，靖民只需要等着分工作就行，小棠溪更不用说了，都已经大学毕业，直接进入单位了，一点都不需要你俩操心，我家那两个，唉，差远了！” “你这说的啥话呀！靖安和棠沁多乖多机灵的俩孩子，被你说的一无是处的。” “倒也没贬低他们，只是跟你们家这俩比起来是真比不上啊。” “小棠溪那样的是个人，估计都比不上吧，靖民就弱的多了，我看着你家靖安可比这臭小子强多了！” “嗐，儿孙自有儿孙福啊，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未来的路总得靠他们自己走，不用去管太多的，管的多还容易吵架呢，就像村子里面那几家一样，每天吵吵闹闹的，小孩都静不下心来学习，还想着考大学攀高枝呢！说出来都不怕惹人笑话！” 第207章 准备轮替做饭 “说自己孩子呢，扯别人干啥，我们不犯那糊涂事就行，那孩子主意多大呀？更何况读书人见识肯定更广，有时候听孩子的也挺好。” “那可不，我们不就是听孩子的吗？现在都是京市人了，这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姑娘虽然舍不得我们，但是一听说我们要搬走的时候，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不舍归不舍，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是为了我们好。” “爹娘那儿有大哥，二哥在不会出太大的问题，我们有空就回家看看。” “我们走的时候爹娘精气神可好了，还每天从村头走到村尾，从村尾走到村头，见谁都说老三老四搬到京市了，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跟小棠溪的大鹅十分相似。” “说起那大鹅，现在是爹娘在喂吧？” “是，你们走的时候那大鹅我们家就给揽过来了，但是这不是我们家也走了吗？于是爹娘就给揽过去了，说是小棠溪养过的就当留个念想了，他们俩老人平日里也没啥事干，逗逗大鹅也挺好的。” “没事，大鹅活得久，吃的也少，就当养了给爹娘解闷了。”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李杭东和赵若芳的困意上来了才散了。 “不行，撑不住了，光是下午补觉没补回来，我得去睡觉了，估计明天就好了。” “得，我也撑不住了。” “行，那三哥三嫂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再赶一会儿工。” “嗯，那我们走了，就在隔壁，别起来了，这么近还送啥哦。” “就是，别见外，以后多的是这样子的吗事，哪能一直送来送去的。” “成，那我可不送了啊。” “你赶完工也早点休息，明早还得早起呢你。” “我有数的。” 次日一早，李杭笙准时起来去上班了，而在家里补觉的李杭东和赵若芳确实是没有起来。 等他们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左右了，赵若芳起来后想着赶紧去门口买点菜吧，但是发现小姑子已经买完菜到家了，正在厨房择菜。 “杭笙，你那么早就回来啦，那店里不是没人了吗？” “嗯，你们来了，我就提早回来了，反正也不差这么一天。” “那我帮你摘菜吧，还是你下厨，明天我就能去店里上班了，其实你要不介意下午也行。” “我建议啥呀，我巴不得三嫂你赶紧早点上班呢，你做衣服的手艺可不比我的差。” “这我可比不了，我不会画样子，只会照着有的样子做，哪像你心灵手巧的，不但会做衣服，还会画画样子，做更好看的衣服，你做的衣服那才叫做周围的人都说好。” “夸张了，夸张了。中午就这几个菜，够不？你看要不够的话，我现在出去再买一些？” 赵若芳看着厨房里面的食材：“够了够了，我们才几个人啊，怎么着也够吃了。” “成，那我就不去买了。”李杭笙商量着跟赵若芳说，“三嫂，之后我跟你轮着做饭呗？这样店里面就能留一个人一直在了，中午就负责做饭的那个人做完饭吃完后带一份饭到店里面，另一个人可以吃。” “行，那我跟你交替着来，这样也不耽误事，果然还是人多好，什么事都能有商有量的，这半年来，你一个人一定很不容易，唉！” “啥容不容易的不都这么过来了。”李杭笙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委屈，但是小曹知青每每这时候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给予安慰，并且身体力行的提供他尽可能最大的帮助。 “小曹就没给你帮忙？听小棠溪说，他是住在家里的，早就从学校里边搬出来了。” “是，早就搬出来了，帮忙了的，但很多东西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比如裁缝店，更何况他白天还是需要上班的，只有双休日才有点时间。” “也是，差点还忘了，小曹还在上着学，但是好像就算等他毕业，他也是分配工作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吧？” “帮得上帮不上也就那样，反正这家店是我和你的，他们男人就是来打工的罢了！” “是说呢！” “你们俩说啥呢？在那乐呵的跟什么一样。”李杭东起来后发现院子里面没人，就往厨房走，正巧发现两人在说着什么。 “我们俩在说中午吃什么好。” “我都行，不管是小妹做的还是你做的饭都好吃，只要不让咱儿子做饭，那就一切正常。” “不就是一碗疙瘩汤吗？至于你记到现在？” “当然至于了！那天本来就没带多少水，路上真是越来越渴，后面是去了一户大伯家里面打了井水嗓子才不冒烟的，真的是自行车越骑越渴，我都觉得我嗓子要哑了那时候。” “别那么夸张，得，你起来了，没事干就来帮忙打下手吧，这样小妹早点做完饭，早点吃完早点去开门营业。” “行，我去烧火。” “火有的，你先剥几个蒜，到时候要炒菜了，再去灶台那儿看火候。” “行，你说了算，我听你的，要剥几个啊？是这个小碗里的蒜全都剥掉吗？” “对，那里的蒜全都给剥了，然后你有空的话就把它们切成蒜末。” “有，保证切成蒜末！” 三人分工明确合作，搭配着把午饭做完了，一共都没用多长时间，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 “哇！妈妈，今天好多菜啊！” “人多了，自然菜就多了两个，往后都差不多的。” “真的吗？那我岂不是有口福了！”李棠沁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了天堂，有那么多好吃的围绕着自己，在她的印象里赵若芳做的饭菜也特别好吃。 “什么真的假的，你觉得都摆在你面前了，会是假的吗？” “嘿嘿嘿！我就是觉得有些太不真实了，每次妈这么好的态度，我都觉得我要挨顿打了。” “呵呵！你皮厚的又不怕多挨几顿打的，怎么的？想念我打你了？我也可以满足你。” 李棠沁随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一点都不想！真的一点都不想哦！我们吃饭吧，我现在特别想吃饭！” 第208章 忘记日期 “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鬼精鬼精的。” “我看棠沁跟靖民有些像哦。” “靖民可没有这孩子皮，棠沁要是有他一半靠谱，那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这不是棠沁年龄还小心还没定嘛，更何况靖民那小子表面上这都好那都好的，但是内心里面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说出来。” “那不是有主见吗？我就觉得有主见挺好的。” “妈，难道我不算有主见吗？” “你那不叫有主见，你那叫屁事多！那叫没事找事！” “我……”李棠沁语塞。 “哈哈哈！”李靖安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觉得妈说的对！” “好了，你们逗她一个小朋友可别逗上瘾了，棠沁快吃饭吧。” “小棠溪有没有说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 “好像没有吧，她昨天回家的时候有说过要回来吃饭吗？好像真没有？”李杭笙有些不确定。 “她说了不回来好像，就在外面买个饭什么的。” “成，那我晚上就不做她的那份了。”然后赵若芳转头对着李杭笙说，“杭笙晚上可以晚点回来，等我做完饭，你回来正好能吃，晚上就我来做饭吧。” “我都可以的，那就谢谢三嫂了，让你觉都没补完，就给我帮上忙了。” “这也叫帮忙，这不是给自己打工吗？我可是迫不及待要去上班了，不过还是明天去店里吧，一步一步慢慢来，先适应着。” “嗯嗯。” 李杭笙吃完饭就直接去了店里，她原本是想收拾完碗筷再去的，但是被赵若芳拦住了，就只好先去上班了。 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双休日，棠溪也是在礼拜五晚上下班后到了李杭笙家里。 “小棠溪？你下班了？”今天刚好轮到李杭笙做饭，“快先去做一下，小姑马上就做完饭了。” “家里面怎么就小姑一个人呀？”棠溪看了家里一圈，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活，两个小的在写作业自不必说，只是没看到她爸妈有些奇怪，毕竟这个点她都下班了，裁缝店也应该关门了才对。 往常她下班的时候，李杭笙早就已经把店关了在做饭了。 “我和你妈轮着来做饭的，这样裁缝店开业时间能久一些，生意也会更好一些。” “哦哦，是这样子，那我爸呢？怎么感觉他好像也不在家呀？” “他和你哥他们一块去做生意了。” “嗯，额？”棠溪还以为他爸会买一个稳定的工作搁这上班呢，不会跟着李靖民一起折腾货物的，“好，我知道了，小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正好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不用不用，这厨房的事我来就行，你去跟他们两个一起玩吧，饭马上就好了，你妈这点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回来正好开饭！” “好，那我就去找他们两个了。小姑，你辛苦了。”棠溪这话发表的像是领导慰问一般官方。 晚上，五个人坐在饭桌前准备开饭。 “妈，你回来了。” “咦？哦，对，今天是星期五。”赵若芳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今天是礼拜五，“是哦，你要休息了，瞧我这脑袋干了两天裁缝那活儿，都给干蒙了，都记不得今天是礼拜几了。” “……”棠溪心想小姑刚开始营业，这个店铺的时候也像她妈一般，走火入魔一样，不过没说这样不好，有事业心挺好的，“没事，我记得就行，反正我是要来蹭饭的，有我一口吃的饿不死就可以了。” “那保证饿不死，就算喂水也饿不死你，这井那么深呢，没饭吃就给你灌个水饱。”李杭笙点了点外头院子里那口井的方向。 “我就只配喝水了吗？”棠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果然在事业面前，自己真得往边上靠，不过小姑和她妈这样是真有魅力啊！ “别贫了，吃饭吧你！你看看这蚝油生菜，是你小姑特意为你做的。” “谢谢小姑，真好吃。”棠溪夹了一口，满嘴生香，又扒拉进一大口米饭配着一起吃。 饭后，棠溪帮着两人收拾碗筷。 “晚上你住这儿呗？” “要不我还是回去住，我感觉我一个人都睡习惯了。”棠溪睡在自己的小二进里面，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毕竟上辈子一个人睡得太地方更大。 “晚上就住这陪我呗，你爸都不在家，我一个人睡有点无聊，都没人讲讲话。”赵若芳提出申请。 “妈是白天和客人讲的话还不够多嘛，晚上还想讲话？” “你这孩子，不睡就不睡，拿话来噎我干什么？”赵若芳的语气有些没好气。 “哪有啊！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妈的心里都只有事业了，还有我，那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少来，晚上就陪妈睡，妈都大半年没有好好和你说说话了，晚上咱娘俩睡一块儿。” “行啊。”棠溪知道她妈都这么说了，于是就决定留下睡，搁哪睡不是睡，都一样。 “杭笙，都收拾完了，那我和小棠溪就先去隔壁了，晚上我就不加班了，明天再说吧。”赵若芳决定晚上不加班赶工了，都赶了一天的工了，我今天要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些，明天再说呗，反正时间还有。 “成，三嫂，那你快回去吧，我带了点活回家，我把这些用缝纫机车一下就好了，也不耽误事的。” “那就辛苦你了。” “小姑早点休息啊，我先过去了。”棠溪朝着李杭笙摆摆手，表示再见。 “棠溪姐晚安！”李棠沁见棠溪要走了，立马开口。 “你也是啊，早点休息，学习也别学的太晚了，听靖安说你今天一整天严格的按照时间表过来了，这值得奖励，那就奖励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李棠沁总感觉这句话哪里听的不对，但又找不出什么问题。 “好，那我马上就睡了！” “你确定你睡得着，现在才七点多一点。” “睡得着，睡得着，我睡得久！” “行啊，我真走了，别送了，赶紧回去吧。” 第209章 他们毕业了 李杭东意甲也算是在京市安顿下来了，棠溪也毕业了，不过她只有双休才会回家。 暑假过去后，小曹知青和李靖民也开学了，只能放下手上的生意，继续回到学校。 而李杭东则是觉得这一点有利可图，于是一个人干着这些活，那当然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店铺里面进一些货。 不过，随着市场越来越繁荣，大家也知道这个生意做不太长久，但本着能多赚一点就是一点的想法，李杭东觉得能多干一日就多干一日。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了小曹知青和李靖民毕业，哦对了，中途李靖安高考了，也考上了首都大学，有自行车，于是他并没有住校，而是一种像高中一样选择了走读。 小曹知青和李靖民毕业后，学校分配了工作。 小曹知青是机关单位的秘书，但他需要去下边考察实习，大概又得离家三年左右的时间。 李靖民则是一名大学老师，正好留在了他自己的母校，他所教授的学科正好是他大学所学的。 刘斌也同样跟他一块留在了首都师范大学，他们俩都是老师，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棠溪此时更忙碌了，她已经升职到a组了，和何桂桂是搭档，更是a组里面最年轻的两个人，刚开始进去的时候也没有人看不起他们，只觉得后生可畏，毕竟谁不知道要进a组那真的是过五关斩六将也不一定能进来，一定要有绝对的实力，碾压运气的那种实力。 棠溪在半年后聘请了一位住家阿姨，主要是给他收拾收拾卫生做做饭，不过也只需要做早饭跟晚饭。 至于为什么不让高妈留下来，是因为她不愿意，棠溪本来是挺看好高妈的，但人家既然不愿意，就没有去强迫。 这个阿姨叫莫凡，棠溪喊她莫阿姨，是赵若芳给她找的。 赵若芳觉得自己女儿一个人住在外面，每天还得上班，饭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吃上，于是东打听西打听，才找到这么一个稍微靠谱一些的人。 棠溪用了一个礼拜左右觉得还行，打扫卫生什么的都是比较勤快的，虽然比不上高妈那么效率，但是毕竟是住家的，白天里时间也多，能打扫完就行。 她觉得稍微满意的一点就是做饭还可以，起码比外边卖的要好吃多了。 倒不是说外边卖的饭有多难吃，只是因为这半年来每天都吃那几样，早就吃腻了，所谓边际效益递减不过如此了。 裁缝店也有了自己的招牌，像以前那种匾额一样，在门楣上放了一块，上面写着“姐妹服装店”五个大字。 李杭东赶火车往外卖东西做生意的日子也结束了，不过他并没有停止出步伐，而是在裁缝店的旁边开了一家批发厂，类似于以前的供销社什么都卖，不过是量大优惠那种，是针对厂家的。 这么捣鼓着捣鼓着做了半年，这批发厂也算是被他开了起来，平日里没两个人去的，但是一旦成交，那便是服装店好几个月的收入，所以他也就看得开，平时都没有什么事情，他也乐得轻松。 第210章 面临相亲 李靖民毕业后，又有房子又有稳定的工作，导致它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相亲资源。 比他大一些的同事都想着给他介绍对象，不只是他，还有给刘斌。 其实不仅仅是他的同事想牵红线，李杭东的几个合作伙伴，还有裁缝店的老顾客都起了这个心思。 这年头在京市条件这么好的，说实话挺少见的，自然而然就有人趋之若鹜了。 李杭东和赵若芳原本在老家的时候还有些着急，觉得会不会读完大学找不到对象，毕竟年纪有些大了，但是看到现在李靖民变成了抢手货，他们也有些不着急了，毕竟自己有了挑的资本。 “哥，妈是不是又张罗着给你相亲了？”棠溪乐呵的在一旁看戏。 “嗯，说是什么什么人，然后推辞不过，只能应下了，就说见一面而已。” “那就去见一面呗，然后就缠着你咯！” “额……不至于吧。”李靖民这时候还真的没想找对象，更没想过成婚，毕竟他的单身生活才刚刚开始，一个人住肆无忌惮的。 “那也不是我吹呀，咱家这个条件已经算很好了，况且你又有稳定工作的，话说你真的没在学校里面找个同校的女朋友？” “没啊！我发誓真没有！哪来的时间啊？寒暑假不得去忙着做生意，平日里补课上课什么的，真没有时间。” “我好像也没什么时间，在大学的时候。” “嗯？咋的，你想找对象吗？那可不行，你还小呢，爸妈没送，可你就不能找。” “……”棠溪压根就没想过找对象，“你想多了，我压根儿就不喜欢男的。” “不喜欢男的好啊，啊，什么？你说什么？你不喜欢男的，难不成喜欢女的吗？” “我的意思是我我不想结婚，不想找男的，咋的，让我去扶贫呢？我一个人生活不要太自由自在哦，更何况哦，每天忙的晕头转向的，哪来的时间考虑家里哦。” “确实，你那是真忙，哪像我，我都有寒暑假可以休息了，你呢？全年只有节假日还有双休能放假，有时候还得加班，其实这么看看我成绩，差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分配的工作，反而更轻松一些。” “然后我觉得我的工作很好！”棠溪觉得他的工作真的很好，全身心投入其中的时候，她真的会无法自拔，这可能就是工作狂对待工作的认真吧。 “得，你跟你工作结婚得了，每天不是说我得回去整理一下资料，就是说我明天要上班，晚上要加班的。” “要是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行。”棠溪仿佛说个冷笑话。 “……”李靖民不知道该用什么回话，“要不明天你陪我一块去见见那个女孩子？我总感觉我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想就觉得尴尬。” “我可不去，万一你们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我就是那个铮亮的电灯泡了！吃力不讨好，谁爱去谁去。” “哥发誓，哥肯定不会看上她的！” “这个发誓没什么用啊！我才不管你呢，更何况我明天要和春燕一块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