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守寡三年了,我甩你怎么了?》 第1章 你是候鸟吗? “我靠,宝,你家鬼魂男人又不记得你生日?” 楚画脱掉工作服,慢条斯理地对着手机屏幕跟闺蜜戴佳霖搭话。 脸上云淡风轻。 “你都说是鬼魂了,不记得才正常。请你吃大餐,三秒钟考虑。” 三秒太长。 戴佳霖一秒钟都不要,抢答,“云居,我马上定位子,给我宝过生日!” “那我现在出发,一会儿见!” 楚画刚修复完一件明代梅瓶残件,连续几天没休息好,现在眼睛发胀。 她所在的这家艺术品修复中心在圈内知名度很高,接的单也都是难度系数很高的。 转眼,楚画在这儿已经工作三年,成了修复中心的技术精英。 她跟云城最耀眼的男人贺立川结婚也快三年,可他回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完。 若不是经常在手机上看到跟他有关的新闻,楚画都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走出艺术品修复中心,楚画打车到云居。 那是家私房菜馆,坐落在云城市中心,菜品精致,环境闹中取静。 是云城出了名的高档餐厅。 楚画刚下车,准备迈进云居气势恢宏的大门。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轻盈丝滑地停在离她几步之外。 车门打开,一双深棕色意大利手工皮鞋落地,贺立川下车。 一身穿浅灰色定制包裹住他一米八五,挺拔精瘦的模特身材。 衣服精良的质地和剪裁搭配他无可挑剔的五官,矜贵松弛的气质,瞬间让身边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 贺立川上一次回家是半年前,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俩人便不欢而散。 楚画脚下不自觉地往前踉跄一步,嘴唇微张,做出“贺”字的发声口型。 下一秒,贺立川在众人的簇拥下风度翩翩地从她身边经过。 目不斜视,不作片刻停顿。 连带起来的风都是凉薄的。 半年不见,他瞎了? 楚画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贺立川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 直到他消失在大厅走廊,她才收回目光,讷讷地往戴佳霖定的包厢去。 他们婚后的第二个月,贺立川突然搬离云水湾的婚房,对她的态度从云端直跌谷底。 原因成谜! 戴佳霖已经点好菜,见楚画进包厢,夸张地扑过来抱她。 “宝,你见到鬼了?脸色煞白。” 楚画轻轻摇头,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服务员送进来的香茶,细细品了一口。 明前龙井的香味顺着她鼻尖沁入心脾,有被治愈到。 戴佳霖已经端着两杯红酒,推到她面前一杯。 “咱先喝一个,祝你早离早投胎,拥抱下一个好男人!” 楚画手上的茶杯一抖,茶汤烫到手指,她慢慢放下。 要是不爱,也许可以这么潇洒转身。 戴佳霖点托着下巴愤愤不平,“宝,你公公真是不要逼脸,还你耽误贺立川,我他妈还说他儿子耽误你了呢”!” 楚画不语,再次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垂下眼眸。倒映在茶汤里的眼神闪过一抹忧伤,旋即重新变的平静。 “奶奶个腿儿!” 戴佳霖突然拍桌子,把酒杯一顿,“你说贺立川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有病?当初要娶的是她,让你守活寡的也是他,这货是不是阳痿啊?” 正巧服务员推门进来送水果,听到这两个字,愣愣盯着楚画。 这位小姐国色天香,嫁给那种病的男人,同情她一秒钟。 “呃……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服务员放下水果三步并作两步出去。 楚画早就习惯了跟戴佳霖出门随时社死,始终淡定地喝茶。 十点,云水湾别墅区。 偌大的三层别墅,楚画平时一个人住,习惯早早上二楼卧室。 被戴佳霖逼着喝了点酒,头晕乎乎的,这会儿她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 黑暗中,她听到有人进卧室。 也许是回来的次数太少,以至于贺立川的脚步声已经牢牢印在楚画脑子里。 接着是浴室的水声,最后她感觉身后的床往下塌陷。 贺立川躺下了,吸了下鼻子,“长出息了,就你那点猫量,敢出去喝酒。” 呵,还以为他真瞎呢! 楚画听着贺立川冰冷凉薄的声音,不用开灯也能想象到他的脸色。 “贺立川。” 楚画翻过身平躺,左手轻轻捏着右手上的婚戒,“你是候鸟吗?四海为家,冬去春来。” 怕是候鸟都比他恋家。 “你是猫头鹰吗?”贺利川翻过身背对他,不耐烦道,“睡觉!” 他们之间的交流从那个时候起,突然就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 楚画慢慢侧过身,看着离她一臂远的背影,想起公公的催促。 离婚!尽快跟贺立川谈! 楚画睡不着,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静静看着像个黑口袋似的夜。 突然,背后的灯亮了。 楚画回过头,看到贺立川坐起来,灰色真丝睡衣半敞着前襟,黄色的灯光洒在他半露不露的锁骨和胸肌上。 配上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矜贵慵懒的气质。 唉!只能说老天爷上赶着偏爱他。 “开灯干什么?”楚画回过神问。 贺立川扭头瞥她,哂笑一声,“半夜三更不睡觉,想吓死谁?这么着急当寡妇?” 楚画:“…麻烦你让我梦想成真。” 胆子这么小,亏心事做多了吧。心虚! 楚画低头回到床上躺下。 贺立川扫她一眼,伸手关掉灯,对着楚画侧身躺下。 她挪了下身体,床垫动了一下。 贺立川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怕我睡你?呵,倒是敢想!” 楚画轻轻呼口气,翻过身懒得理他。 以前睡她的是猪吗? 第二天早上,楚画下楼,保姆兰姐已经做好早餐。 刚搬进来的时候,贺立川不喜欢保姆住家,这几年老宅跟过来的兰姐都是早上过来晚上离开。 “少夫人,大少爷还没起?” 楚画嗯了一声,猜到细心的兰姐肯定看到门口的鞋和外套,知道贺立川回来了。 早餐做了两人份。 正说话,贺立川西装革履,边下楼边整理领带,头发一丝不乱,脸上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随意散漫的表情。 “大少爷早!”兰姐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早。”贺立川嗓音慵懒,往兰姐拉开的椅子上一坐,解开扣好的袖扣吃早餐。 “挺丰盛,每天都这样?”他优雅地喝了口牛奶,唇角扯了扯,随口问问。 兰姐站在一边,憨厚朴实地笑。 大少爷不怎么回来。一回来倒是挺爱跟她聊天,问的都是些生活琐事。 “没,少夫人胃口不好,早饭不怎么吃,总是一杯咖啡解决。我都劝了多少回了!” 楚画低头小口喝粥,不打扰她们对话。 他每次回来跟保姆都比跟她有话说。 “你家少夫人不吃饭,吃虫!”贺立川扫眼楚画,舌尖抵下上颌,混不吝地笑。 兰姐啊一声,呆呆看着楚画,“少夫人……” 吃什么虫?又不是鸟,也没听说她有这个癖好啊,吃哪个品种的虫? “别听他,乱说的。” 楚画知道他在记仇,对兰姐摇头,“你去吃饭吧。” 兰姐给她使了个眼色,楚画假装没看见,继续喝粥。 对面贺立川放下牛奶,掀开眼皮看楚画,语气很随意,“吃完跟我回趟老宅,爸今天生日。” 提起公公,楚画握汤勺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 大概又会问她那件事情吧。 第2章 组团离婚 上午十点,贺家老宅。 楚画从黑色劳斯莱斯上下来,习惯性挽住贺立川微曲的手臂。 假装恩爱夫妻。 今天是公公贺云庭的寿宴,作为云城的顶级豪门,鸿耀集团总裁的父亲,想要巴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鲫。 虽然不少人都听说贺家少爷夫妻关系不好,常年分居,但面子上谁都不敢说。 跟以前一样,只跟熟悉的几个长辈打完招呼,贺立川就丢下楚画去了宾客云集的大厅。 对此,楚画似乎已经习惯,在小客厅喝了半天茶,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从另一侧出去,穿过后花园,看到在这儿抽烟的贺云庭。 楚画一直挺怕他,拘谨地跟他打招呼,“爸。” “嗯,上次说的事情跟立川谈了没有?” 贺云庭掐了手上的烟,丢进身边的垃圾桶,走到楚画面前,“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还嫌不够丢人?” “爸,您该先问贺立川,结婚三年不回家丢不丢人?”楚画大着胆子怼公公。 就猜到他又会催这件事情。 贺云庭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儿媳妇突然有了脾气。 本来不苟言笑的脸更加严肃起来,命令的口气,“离三年之期只剩三个月,早点跟他谈。” 贺云庭久居高位,本来就自带压迫感,加上现在有些不悦,整个人气势逼人。 楚画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 她跟贺立川结婚当天签了份三年之期的契约,还剩不到三个月。 楚画听到身后贺立川那散漫的哂笑声,“灰太狼又在这儿欺负小绵羊,可耻。” “你个混账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贺云庭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真是作孽,生了个分分钟能把他气死的混蛋儿子。 贺立川双手抄兜,笑的确实很混蛋,“说的对,狗还真是只有狗才能生。” “你……”贺云庭捂着早晚都得被他气炸的胸口,黑着脸转身进去。 “又被老虎骂喽!” 贺立川凉薄的嘴角轻扯,垂着漆黑的眸子瞥楚画,样子挺欠。 楚画抬眼斜他,见多了他的毒舌混蛋,刚才的场面不算什么,“还不是怪你。” 贺立川勾下唇角,眯着眼睛看她折回小客厅的背影。 回过头漫不经心往厨房走。 后厨负责人周姐马上迎上来,神色紧张,“大少爷有吩咐?” 这儿也不是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会来的地儿啊。 贺立川从周姐身边经过,目光扫过她的脸,散漫地挑眉,“随便看看。” 他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吹着口哨离开。 周姐冰雪聪明,好像懂了。少夫人的饭菜还没送。 楚画在小客厅,见周姐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下意识摸摸肚子。 早饿了,被公公和贺立川一打岔,便没心情去后厨找吃的。 “少夫人,抱歉,刚才一直在忙。”周姐一边解释,一边摆饭菜。 楚画轻笑,拿起筷子,看一眼,都是她爱吃的菜,“今天客人多,晚一点无妨。” 周姐出去的时候是从后门走的,雕花木门被拉开的时候,楚画正好抬头。 她一眼看到对面楼梯上的贺立川。 在门被合上的最后一刻,楚画看见贺立川推门进了书房。 她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檀木筷子在她手里千斤重。 贺云庭找他谈什么,没人比楚画更清楚。 书房。 贺立川坐在父亲对面,双腿交叠,一条胳膊散漫地倚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松散地夹着支烟。 表情玩世不恭。 “叫我上来看你这张臭脸?没兴趣。” 贺云庭忍,自己生的混蛋儿子,怪不得别人。 “你跟楚画尽快把婚离了,多给她点补偿就是。” “我离个婚你倒是挺激动,要不要组个团,一起离。” 贺立川抽口烟,懒懒吐口烟圈。 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贺云庭气的扶额,他就是有这个姑且算本事吧! 贺立川从书房出来,眼神划过楚画一瞬,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双手抄在裤兜跟她擦肩而过。 楚画捏住门把手,指节发白。 只有她知道贺立川骨子里有多薄情寡性。 婚后贺立川从来不带她出席任何大型场合,以至于结婚三年只有少数关系好的几家人见过他。 婚礼第二天他压住所有媒体,禁止发新娘子照片。 迄今为止,网上见不到一张她的正面照。 她这个贺太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堪称最神秘的豪门阔太。 他不说,楚画也没问。 也不用问,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他太太吧。 他们结婚走的本就不是两厢情愿的正常流程。 楚画关上小客厅的门,两扇厚实的木门把外面推杯换盏的喧闹和这里的寂静隔成两个世界。 婆婆沈秋澜稍后推门进来,一身墨绿色改良版中式礼服,端庄典雅。 五十好几的人看起来四十出头,肤白貌美,挡不住的风华绝代。 贺立川的眉眼跟她很像。 “妈。”楚画放下碗筷帮婆婆续上茶。 “小画,这是妈给你的生日礼物,拿着!”沈秋澜从手包里拿出来一个小首饰盒塞到楚画手里。 昨天想着小两口可能会一起过生日,她就没去打扰他们。 楚画握着手里的礼物,嘴角浮出一点笑意,“谢谢妈。” 她跟公公的生日只相差一天,从她嫁进贺家开始,沈秋澜每年都记得她的生日,处处护着她。 这是她在贺家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跟公公截然相反的是,婆婆极力撮合她和贺立川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生怕他们离婚。 沈秋澜去招待宾客,这里只剩下楚画一个人。 她小口喝着碗里的汤,带着忧愁的双眼闪过一丝坚定。 离婚的事,她要主动跟贺立川谈。尽快谈! 第3章 老公是残疾人! 神工艺术品修复中心。 刚才的学术讨论会结束,楚画收起面前的资料,起身。 “大家先等一下。” 修复中心首席专家刘岩双手往下按了按,目光看向楚画。 “小楚,这次的唐三彩修复由你负责,没问题吧?” 楚画点点头,自信满满,“没问题的,老师!” 刘岩还有一个身份,是云大文物修复专业的教授,楚画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以至于她刚毕业,就被老师引荐到这里。 “老师,这么做不公平!” 说话的是苗艺,她把手里的资料一丢,“都是您的学生,您凭什么总偏袒她?” “凭我手艺好,凭我能修好。”楚画抬起清冷坚定地双眸,“你能吗?” 刘岩一头银发,拧着眉微微颔首。 其他人都不吭声,谁都知道苗艺什么水平。 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品性和手艺天差地别。 苗艺不傻,大家这副心照不宣的态度,傻子都懂。 “我能!”她脖子一梗,不蒸馒头争口气。 反正出了事由修复中心擦屁股,又不是没干过。 “可以,”楚画把刘岩刚才给她的责任书,转手推到苗艺面前,“签了它,这个案子你负责。” 苗艺想都不想抓起笔就要签。 旁边的何欢斜眼警告,“提醒一下,这次的案子金主可是贺家,你看着办,出事别连累大家。” “贺家怎么了?” 苗艺不仅没怕,手上的笔已经不带一丝犹豫地签下自己大名,“就算出事,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呵,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何欢收起文件夹跟刘岩打声招呼出去。 楚画也走出会议室。 何欢一把挽住她胳膊,完全没有刚才跟苗艺说话时的刻薄,嬉皮笑脸的。 “画,老师说东西是云城第一豪门贺家的,贺少也就三十岁左右吧,没想到也喜欢收藏。” “他不喜欢,他爸喜欢。”楚画随口回答,贺立川喜欢的哪是这些。 他的爱好很多,全是富家公子们玩的那些。 “你怎么知道?”何欢嗯一声,提高声调。 “呃……蒙的。” 楚画意识到失言,马上找补,“你不是说贺少爷三十岁左右,年轻人很少喜欢这些。” “也是!”何欢信了,点下头,把话题转到楚画身上,“嗳,画,你结婚几年了,从来没见你老公来找你,他很忙?” 楚画目视前方,不紧不慢,淡然处之。 “他腿有病,走不来。” 连家都不回,可不是腿有病。 “啊?是个残疾人!”何欢捂住嘴巴惊呼。 楚画扬扬眉毛,端起工作台上的水杯喝水。 姑且算是吧。 何欢一脸同情,接过水杯帮她续水,“那,他不能打车来接你吗?” 上次加班后半夜,楚画都是自己打车回去。 “他出不来。” 楚画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讨论自己私生活,看了眼水杯,随口搪塞过去。 何欢这个时候的表情更精彩,挤眉弄眼,“你……老公是不是在里面踩缝纫机?” 楚画:“……” “呃……”楚画抿了抿唇,低头看资料。 要不说人类的想象空间比宇宙还辽阔呢。 贺立川一年到头回家几次,楚画见他可不就是跟探监的频率差不多。 好死不死,苗艺这时进来。 她立刻阴阳怪气地瞅着楚画,把资料顺手一丢。 “又是残疾人又是劳改犯的,这样的人你也敢嫁,修复中心招人不考虑背景的?” 楚画抬头,笑不达眼底,“所以,你最好别惹我,保不齐我也想找个机会进去陪他。” 苗艺咽了下口水,坐回工作台。 当天下午,整个修复中心都知道这儿的第一美女老公是个残疾人,还是服刑人员。 大家看楚画的眼神既同情又惋惜。 一朵鲜花插在渣渣上! 谣言越传越玄乎,最后变成是楚画当初被残疾老公所救,出于感激以身相许。后来那人跟另一个追求楚画的男人火拼,就进去了。 一周之后,正是唐三彩交货的日子。 楚画正趴在工作台上看资料,被突然闯进来的何欢吓一跳。 “画,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又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刻,跟我走!” 还没反应过来,楚画已经被何欢拖出工作间,往贵宾室跑。 “地震了?那也应该往大门口跑吧!” “嘘!”何欢赶紧捂住她嘴,拉她悄悄靠近贵宾室的玻璃墙,压低声音,“苗艺那坨大傻春不负众望的惹祸了!” “喏,金主索命来了。” 楚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贵宾室,只见久不露面的老板谭震和沈主任正对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赔着笑脸。” “画,看见没,贺家派来索命的,老谭老沈还真义气,这时候还护着苗艺。” “看什么?” “吃瓜!” “哦,那进去吃!” 何欢跟楚画对视一眼,同时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贺立川一米八五的身高比她俩高出一大截,一身灰色英伦西装,款式时尚大方,质地精良,穿在他身上,跟他的身材气质绝配。 自公公寿宴过后,楚画再没见过贺立川,还等着跟他谈离婚的事情。 没想到在这儿见面。 “大帅……”何欢花痴的表情开的盛,哥字还没出口,贺立川已经进了贵宾室。 那个男人立刻起身,恭恭敬敬打招呼,“大少爷!” “贺总!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谭震一看到贺立川,比见了亲爹还尊敬。 贺立川脸上始终挂着散漫的笑,往主位上坐下,右手摸着左手上婚戒把玩,哂笑道,“外面吃瓜的,进来吃。” 第4章 谭总这儿的人都是属公鸡的? “画……他,是贺少爷?” 何欢觉得头晕,指甲嵌进楚画的手腕,“贺总在……在叫我们?” “是叫你,去吧!” 楚画好不容易扒掉手腕上铁爪,把手腕解救出来,转身就走。 何欢迎来了人生巅峰,被云城第一帅的大佬亲自点名,她在一秒之内完成表情和形体的调整。 变身淑女进门。 “那只螃蟹也进来。”贺立川看都没看何欢,眼角瞥向玻璃墙外。 楚画停下脚步,双手插进工作服兜里进来,挺着后背看一边,挺骄傲的。 这是自贺云庭寿宴之后第一次见贺立川。 “楚画,还不跟贺总问好。”谭震生怕她这个样子惹大佬不高兴,再看何欢低眉顺眼的态度好多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板当舔狗,还要逼着你跟他一起舔。 那舔吧。 “贺总好。”楚画舔的不咸不淡。 贺立川还是那副散漫的表情,目光扫过楚画右手腕上的指甲印子,说不出什么眼神。 “你叫楚画?” “嗯。”楚画懒得看他演戏,把脸别到一边。 可把谭震急死了,疯狂给她使眼色,楚画假装看不见。 贺立川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谭震赶紧过去笼火点烟。 他散漫地抽了一口,眯起眼睛打量楚画,“谭总这儿的人都是属公鸡的?昂首挺胸就差打鸣。” 谭震:“……” 何欢赶紧低下头,生怕说的是她。 谭震也是老狐狸,看贺立川的眼睛一直在楚画身上,镜片后面的三角眼掠过一丝精光。 “楚画,到贺总这边来!” 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只要楚画能让这位爷高兴,平了今天的事。 叫她声姑奶奶都行! “贺总有话就说,我不聋。”楚画象征性往贺立川面前动了几厘米。 那是看在谭震的面子上。 语气挺冷,态度挺傲,谭震都快把眼睛眨瞎了,没起半点作用。 何欢偷偷扯了把楚画的袖子,暗示她惹不起的人咱认怂就好。 贺立川身体往后倚在沙发上,抬手抽烟,一边眉毛轻挑,懒懒散散地问,“人俑是你修坏的?” “不是,贺……” 何欢脱口而出替楚画解释,在这儿也就楚画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怎么也得护着点。 “啊是,贺总,楚画一时失误,您息怒!”谭震一记刀眼杀的何欢立刻闭嘴。 过去扯一把楚画的后背,“快,跟贺总道歉!” “好。”楚画毕恭毕敬地对着谭震点头。转头看着贺立川,“贺总,脑子不好还是别要了。” “嗳,楚画,你什么态度?”当面骂财神爷,谭震差点被她气的当场去世。 “我该什么态度?麻烦谭总示范一下。”楚画手抄兜,始终不看贺立川。 谭震觉得头昏脑涨,额头上像被人泼了盆水。 一个个都是祖宗! 贺立川抽着烟,伸手把烟灰掸进水晶烟缸,收回去抽一口。动作闲适优雅,透出他骨子里的贵气。 一种与生俱来,超乎一切的自信随意。 一缕淡青色的烟雾挡住他半眯着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 “不是你?” “你瞎吗?”楚画转身就走。 “当然不是楚画!”她刚走出一步,刘岩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苗艺。 “自己跟贺总说清楚,你可是签了责任书的。”刘总侧身,正气凛然地盯着苗艺。 苗艺拧着手,装出一副温柔可爱的表情,“贺总,您不记得我了,咱们见过的……” “我不记得的人多了,你算老几?”贺立川吐口烟雾,连眼角都没给苗艺。 楚画懒得在这儿闻各种味道,自顾自地离开贵宾室,回到工作间。 苗艺被怼成筛子,不敢再作声。 刘岩瞪她一眼,过去解释,看他老人家出面,谭震稍微松口气。 刘老跟和贺云庭有些交情,谭震是知道的 “贺总,东西是苗艺修的,出了岔子我也有责任,这样吧,我保证重新修好!” 贺立川坐直身体掐掉烟蒂,右手把玩左手的婚戒,嘴角扯了扯,“杀只鸡而已,派只螃蟹就好,您老歇着。” 刘岩是个老学究,搞专业那是行业天花板,人情世故,揣摩人心,他近乎白痴。 可这是谭震的特长,“贺总宽宏大量,楚画一定全力以赴,不让您失望!” 刘岩:“……” 是这个意思? 贺立川抬眼,漆黑深邃的眸子让人琢磨不透,看的谭震发慌,“三天之后,让那只螃蟹过来交货。” 他起身,扣好解开的西装纽扣,路过刘岩身边时,扬扬眉毛,“您老收学生的眼光是越来越差。” “老师……”一旁的苗艺当然知道贺立川在阴阳谁。 “闭嘴,滚出去!”刘岩气的直摇头。 “诶,在滚!”苗艺悻悻出去。 贺立川哂笑一声,单手松下领带,像回鸾的君王。 人走了也带走了房间里巨大的压迫感。 谭震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擦汗,“这尊大佛可算走了!” 刘岩摇头拂袖而去。 躲在门口的苗艺偷摸回来。 “谭叔叔,您喝水!”苗艺自知闯了祸,想先发制人,“这事都怪楚画,当时老师就说让她负责,她犯懒,非要推给我。差点害你被贺总骂。” 谭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烫的只吐舌头,“哎呦喂,姑奶奶……” 连口水都倒不明白,不是碍于她爹的面子,打死都不会给自己弄个妈回来。 “你你你……出去!我叫你小妈行吧!真是服了。”谭震捂着额头靠在沙发上缓口气。 已经记不清是第多少次帮苗艺擦屁股。 这姑奶奶闯祸的本事见长,这次直接惹上贺家那位活阎王。 云城提起贺少爷,谁敢吱声?那位爷看着什么都无所谓,真以为多好说话。哼,谁敢这么想,那就是活到头了。 何欢跑回工作间,给楚画报告情况,“你猜老谭还活着没有?” “这么快?没挣扎一下?”楚画眼睛看着手里的资料。 何欢正要开口,苗艺踩着高跟鞋进来把手机往工作台上摔的啪啪响。 “喏,癞蛤蟆打完哈欠,臭气落你头上了。”何欢凑到她耳朵边嘀咕。 楚画往一边躲了一下,端起水杯喝水,“说人话!” “贺总点名让你重新修好,三天之后要。” 楚画把杯子一顿,起身出去。 第5章 楚画辞职 “画,等我!”何欢挽住楚画的手臂,“你说贺总是不是看上你了?” 有钱人喜欢漂亮女人,楚画既漂亮又有气质,正好是豪门少爷们喜欢的款。 “我看他挺关注你的,刘教授亲自修都不行,非要你修。” 楚画低着头走路,不想费精神说这些废话。 “诶,画,你这是去哪儿?”何欢发现楚画走的是跟洗手间相反的方向。 老板办公室。 谭震刚缓过来在喝茶,被闯进来的楚画吓一跳。 “谭总,我不是背锅侠。”楚画不迂回,单刀直入,“该谁负责谁负责。” 那唐三彩俑带蓝本就珍贵,苗艺眼高手低,把最贵的蓝彩部分损坏,藏品的价值大打折扣。 谭震一听,刚要炸毛,眼珠子一转,改变主意,用哄的。 贺立川刚才对她的兴趣,兴许他这鸡窝里能飞出个金凤凰。 “楚画,坐!” “我还是站着。” 谭震龇着牙,挤出假的不能再假的笑,“站着挺累的。” “要不我跪着?”楚画淡淡怼回去。 谭震直呼我的娘哎,“楚画,不是让你背锅。我这也是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你是我们中心手艺最好的技术人员,这可是贺总亲自点将。” “然后呢?” “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重新选择,比如贺总,只要你用点心,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出画双手插兜,一本正经地点头,“要不我把机会让给你,你嫁?” “我……你……”谭震刚被按下去的火又翻腾上来。 他倒想嫁,就是不知道贺总娶不娶男的,老的,丑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楚画,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还得接!” 还就不信,堂堂老板能被手下拿住。 胳膊还能扭过大腿? 楚画轻轻叹口气,双手从兜里拿出来。 谭震大喜,“这就对了,年轻人不要一身反骨!” 职场金法则:服从! “我辞职。”楚画脱掉工作服,转身出去。 等了半天是个这,谭震懵了,桌子拍的啪啪响,“一个个都是祖宗!我他妈是孙子!” 楚画回到工作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何欢躲在办公室外面听的一清二楚,跟着追回来,劝,“画,你来真的?不至于辞职吧!” “我来过假的?”楚画几下收好东西装进纸箱,抱着怀里要走。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要求接苗艺的烂摊子。楚画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一旁的苗艺冷幸灾乐祸,拿着指甲刀修指甲,阴阳怪气,“贺总你确定惹得起?我可是了解他的,到时候别哭就行。” 楚画本不想搭理她,但都要走了,还是要出口气,“你倒是跟他笑过,不是也没用。” 苗艺手上一顿,想起刚才在贵宾室被贺立川怼死的尴尬场面,恼羞成怒。 何欢在她发疯之前,指着她,“闭嘴!不然我保证十分钟后你的英勇事迹传遍修复中心。” 苗艺再浑,也要面子,何欢敢想敢干,她怂了,抓起指甲刀使劲撮两下,“老女人,怪不得没男人要。” 何欢二十八,一直没对象,本来就挺恨嫁的。听苗艺往肺管子上怼,火气上来直接拿起垃圾桶往她头上扣。 “老娘看你是皮痒!” “啊……” 云水湾别墅。 楚画抱着工具上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她一寸寸摸着工作台上,慢慢在十多平米的工作间踱步。 这里的一切,大到工作台,博古架,小到一支笔一个笔筒都是贺立川帮他置办的。 那是他们婚后一旁周,一大早,贺立川从床上抱她起来,让她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这间布置考究的文物修复工作间。 那时的楚画二十二岁,刚刚进入社会,第一次尝到男女之情,原来如此甜美。 明明是替嫁,是闪婚,可结婚第一天起,贺立川就很自然的跟她过上了很甜蜜的小日子。 整整一个月,懵懂内敛的楚画被他宠上了天。每天像在云端,活的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可也仅仅是那一个月,当她再次看到出差回来的贺立川时,他已经变得那么陌生。 她扑过去抱他,被他推开。她从他眼里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爱意,只有冷漠凉薄。 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后面的两年多,他回来过十次,再也没碰过她。 楚画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为什么? 如此的收放自如,爱的突然,厌烦的更突然。 也许那根本不是爱,只是一时新鲜,玩过了,保鲜期一过便弃之如履。 可楚画当真了,先是谨小慎微的探出头,结果一头栽进他随手编织的温柔乡,彻底陷进去。 像棵长久没有见过阳光的小草,在它即将枯萎的那一刻,被搬到阳光下。 要是一直没有也就算了,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再突然被踢进黑暗,那种留恋,挣扎,难以接受的痛苦无人能懂。 楚画就是那棵小草,从小跟着改嫁的母亲生活在宋家。寄人篱下,亦步亦趋,谨小慎微的活着。 数着日子拼尽全力读书,只为早日脱离宋家,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宋家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大学刚毕业,继父宋士宏的公司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断裂。不知道他怎么搭上了贺家这棵参天大树的。 再后来就是让母亲孙眉芳说服楚画跟贺立川结婚,跟贺家成了亲家。 不光公司危机解除,这些年靠着这层关系,宋家已经今非昔比,成了云城排的上号的豪门。 他们都不知道,婚礼当天,贺云庭拿着份协议让小两口签了。 婚期三年,到期之后立即解除婚姻关系。 现在,离三年之期还有不到三个月。楚画的梦该醒了。 她用那一个月的温存回忆当念想,陪着自己熬过两年十一月,一千个孤独的夜晚。 现在,一切该结束。那个人她等不回来,那颗心她抓不住。 那一个月本就是贺立川这个风流男人的一时兴起,什么爱不爱的。 是她太天真,哪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们结婚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凭什么奢望他那是爱? 晚上八点,贺立川进门,保姆兰姐马上过去接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她呢?”贺立川单手解领带,眼睛看向楼梯。 兰姐说:“少夫人在工作间待了一天,午饭都没吃。” 贺立川手上的动作开始粗鲁,扯掉领带扔给兰姐,光洁的眉间有了川字纹。 “就她那小身板,不吃饭想成仙吗她。” 兰姐欲言又止,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这几年楚画把她当家人待。 第6章 男人也有生理期? “少夫人好像心情不好,我中午上去看她眼睛红红的。” 兰姐说完转身去挂手里的衣服和领带。 贺立川深褐色的眸底藏着意味不明的情感。他解开衬衫三颗纽扣,在餐桌前坐下。 兰姐不声不响摆好饭菜,“我再去叫少夫人下来吃饭!” 贺立川垂着眼眸,似是不在意她说的话,拿起汤勺优雅喝汤。 过了一会儿,楚画跟着兰姐下来,刚坐下,贺立川有些不耐烦地放下汤勺。 高档骨瓷汤勺碰到同样质地的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甩脸子给谁看?这个家我还不能待了?” 楚画拿起筷子,慢慢吃菜,不咸不淡道,“不想待可以不待,这儿不是什么家,你也不配有家。” 这应该是楚画一次性跟贺立川说话最多的一次。 除了刚结婚那一个月。 兰姐急的赶紧扯楚画衣服。前几天总劝她男人要哄,不能呛。 她总不当回事。 贺立川身体往椅背上靠,深褐色的眸子懒散地盯着对面的人,嘴角的笑带着嘲讽意味,“这是赶我走?” 璀璨的水晶灯下,他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越发像尊艺术品,质地考究的衬衫看起来更显他的贵气。 半露的锁骨很欲。 “是,”楚画始终垂着眼皮不看他,嘴里细碎地嚼着米饭,“兰姐,家里有螃蟹吗?” “额,有,我去蒸!” 很快,一大盘子红彤彤的螃蟹端上来。 “都给他。”楚画抬起眼皮,示意兰姐螃蟹往对面挪。 那么喜欢叫别人螃蟹,撑死算了。 兰姐挺开心的,她的宝贝少夫人可算听回劝。马上戴上手套开始剥螃蟹。 “大少爷,您多吃点,小两口过日子就该这样,相互包容,相互关心。” 贺立川哂笑,起身上楼。 兰姐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螃蟹腿,看看一脸淡然的楚画,“大少爷他……” “生理期,别理他。”楚画放下碗筷上楼。 兰姐又是一愣,看着一左一右上楼的小两口,把剥好的蟹肉喂进自己嘴里。 “男人也有生理期?那要怎么解决?” 话说,最近大少爷回家的频率有点高啊!兰姐替小两口着急,总这么冷战,日子咋过? 贺立川进了书房,楚画过来敲门。 “进。” “我们谈谈,有些事情是时候解决了。”楚画站在书房门口,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捏的很松。 她已经丢掉那些幻想,扔下那荒唐的三年。 没关系,她还年轻,三年而已,就当渡了场劫。 “出去。”贺立川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语气听起来很不悦,“我很忙,贺太太。” 楚画听的出来贺太太三个字充满讽刺意味。 是啊,她这个贺太太的身份像鬼魂,每年等着他回来三次,每次像扫墓。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记起来自己已婚。 楚画关上书房门,轻叹口气,打算回卧室等他。 离婚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等着等着,楚画扛不住,睡着了。 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贺立川从背后抱着她,像刚结婚的那一月一样,温柔地吻她脖子。 梦境太真实,楚画能清晰的感觉到贺立川的粗砺大手在她腰间游走,后背隔着轻薄的睡衣,他腹肌的纹理,身体的温度,以及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 楚画不敢乱动,生怕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她是哭醒的,坐起来,抹去脸上的泪。 转过头,清冷的月光下,贺立川依旧背对着躺在离她一臂远的另一侧。 醒了,梦碎了。 楚画倔强擦干眼泪,起身去浴室换下睡裤洗澡。她羞耻的发现自己竟然很想他,梦里被他抱,被他吻的感觉很舒服。 为什么放不下他,楚画恨自己没用,从浴室出来,她走到窗前,对着玉盘似的月亮发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她跟贺立川为什么只能是那个离和缺? 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轻而易举被一个梦击的摇摇欲坠。 直到凌晨,楚画才上床睡觉,等她醒来,身边空空如也。 她打开关了一天一夜的手机,叮叮咚咚持续响了半天。 一半是老师刘岩的电话和微信,另一半是闺蜜戴佳霖的微信。 这不,电话马上追了过来,“宝,你要再不开机,我特么就跟客户火拼了!” 戴佳霖三天前被公司派到海南出差,昨天联系不上楚画,差点把谈判桌掀了。 “那我还得花钱帮你请律师。”楚画听到闺蜜的声音心情好了很多,“回来说一声,给你接风!” “宝,我要龙卷风!” “云居,随便卷!” 跟戴佳霖聊了几句,楚画换好衣服下楼,一边走一边回拨刘岩的手机号码。 “喂,老师,早上好!” 那边是刘岩的声音,很慈祥,“小楚,休息好了吗?” 刘岩倾尽毕生所学培养楚画,对她在修复界的未来期望值很高。 他把楚画既当学生又当孙女,楚画也一直很敬重他。 很听他的话,支支吾吾,“老师,我不想再替苗艺收拾烂摊子……” “唉,老师知道,委屈你了,这个烂摊子我收,你明天给我回来!”” “哦,知道了,老师!” 楚画捏着手机下楼,兰姐已经在摆早餐。 “少夫人,早啊!”兰姐笑眯眯地拉开椅子让楚画坐下。 她看着桌上只有一份早餐,抬眼扫了一眼对面位置。 这个动作被兰姐看的一清二楚,“大少爷吃过了,已经走了!” 楚画的脸有点红,像是心思被戳破后的不好意思,“管他呢。” 兰姐一副我假装不知道的样子,拍拍她肩膀,“这两口子过日子,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叫双向奔赴,大少爷最近回来的勤,你多关心一下他,其实他……” “别说了兰姐。”楚画抿了抿唇,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不是没哄过,没关心过,三年了,她累了倦了。 有句话叫郎心似铁,心不在这儿,她等不来。也不想等了。 兰姐迅速转移话题,“那个我一会儿收拾三楼储物间,您有空跟我进去看看哪些是不要的,该扔的我拿去扔。” “好。” 楚画低头喝了两口粥,实在没食欲,正要起身,兰姐从厨房端出一碟山楂红枣糯米糕。 “怎么一大早做这个?挺麻烦的。”楚画看着红白相间的糯米糕觉得好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一尝,酸酸甜甜,连说,“好吃!” 山楂的酸和红枣的甜被软烂的糯米中和,既开胃又饱腹。 “大少爷不知怎的,非要吃这个,还把做法打印出来给我。可做了他又没怎么吃”兰姐说。 楚画一边小口小口吃,一边跟兰姐聊天,“他不就那样,挑剔的要死。” 第7章 火烧一号工作间 一向食欲不振的楚画破天荒地吃了大半个山楂红枣糯米糕。 贺立川不吃的她觉得很好吃,算是歪打正着! 兰姐看她吃的香就先上三楼储物间收拾,等了一会儿下来问她,已经没见人影。 修复中心工作间。 楚画已经换上工作服,打开盒子里碎成很多片的唐三彩仕女俑,一点点移到工作台上。 工作间外,何欢趴在玻璃墙上,鼻子被玻璃顶成猪鼻子,“我画太帅了!” 她可是着急上火了一天,楚画真要辞职她一个人跟苗艺那头猪斗争,多没意思。 何欢第一时间跑进刘岩办公室,把正看资料的老爷子吓一跳,“怎么了这是?火烧眉毛了。” “火烧一号工作间!”何欢一边指着门外,一边喘气。 这下彻底把老头吓坏了,噌地站起来往外跑,“快,通知安保人员,打消防电话!” 工作间着火还得了! 何欢跟在后面解释,“是……是楚画回来了!” 本来疾步前行的刘岩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摘掉眼镜,“再说一遍!算了,你闭嘴!” 听她说话搞不好心脏病犯了。 何欢:“……” 刘岩急着往一号工作间走,远远看到谭震在门口探着脖子。 见他过来,客气的跟他打招呼,“刘老,还是您说话有分量。这楚画就听您的。” 昨天楚画提出辞职,把谭震急的一晚上没睡好。但碍于老板的身份,他不好折腰打电话,而是把事情跟刘岩说了,由他出面挽留楚画。 刘岩象征性地点下头,目光看向里面的楚画时,冷淡换成欣赏。 他用指纹解锁,正沉浸式工作的楚画没察觉有人进来。 直到有人把镊子递到她手上时,她才抬头,“老师,您来了!” “不是让你明天过来,还可以休息一天。” 楚画抿了下唇,放下手上的工具,“只剩两天时间,你一个人做太辛苦!” 那个混球儿不是只给了三天时间! 刘岩满是皱纹的脸上,溢出慈祥的笑容,这孩子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 “好,咱们师徒合作!” 楚画莞尔一笑,帮老师套上工作服。 刘岩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之一,她特别珍惜。 外面的谭震总算放下心,有了这业界天花板的师徒俩,他还怕个毛线! 一扭头看到何欢,“看什么看,不用干活?闲的慌让库房送东西上来修。” 库房一堆等着修的东西,这帮人闲死。 “修……”你奶奶个腿儿!何欢收起呲出去的大牙,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转身,“周扒皮!” 加班到半夜的时候他瞎,出来喘口气特么就火眼金睛。 资本家! 这个时候,溜出去逛街的苗艺两只手上挂满战利品,走道都费劲,像只螃蟹。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何欢清了清嗓子,过去一把拉住苗艺,“呀!这个牌子今天打折,我怎么忘了呢?还有这个,今儿买一送一。一会儿下班我也去看看!” 声音挺大,语气挺欠的。 苗艺抬眼对上谭震要刀人的眼神,马上拧下胳膊,不让何欢拉她,“少放屁!这是我妈买的,放在大门口,我去取了一下。” “哦,这样啊!”何欢点了下头,一副我信的欠揍表情,拿手扇鼻子,“好臭!” “你……”苗艺回过味儿正要撒泼,谭震从她身边经过,“再折腾就给我滚蛋!” 当初为了巴结苗家,弄进来个祖宗,混日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可这姑奶奶屁本事没有,惹祸一等一厉害。 一个人包揽修复中心所有的投诉和赔偿。 整个一个活爹! 苗家也不是非要巴结,必要时保自己要紧。 谭震抹了把脸进办公室。 师徒俩联手,自然不在话下。第三天下午,谭震领着人和东西在贵宾室静候贺家人。 三点整,贺立川出现在修复中心走廊。 身后跟着秘书,一身深蓝色英式西装,款式做了改良,比一般西装看起来更显年轻。包裹着一米八五,宽肩细腰大长腿的身材,配上那神仙颜值,慵懒散漫的贵气。 妈的,简直不让其他雄性活! 修复中心所有雌性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只有楚画淡定地坐在刘岩身边,低头看着茶几上的鲜花。 谭震早早带着沈主任出去迎接,听到他那谄媚的声音,楚画才抬起头,跟着刘岩站起来。 “贺总请进!” 贺立川进来,漆黑的眸子眼神散漫,脸上仍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楚画抬头不小心跟她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很平淡。 贺立川先移开目光,瞥眼盒子里的仕女俑,在主位坐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谭震有意为之,楚画站着的位置正好紧挨着贺立川的座位。 谭震准备开口,见贺立川掀起眼皮看楚画,马上识趣的给刘岩使眼色。 “贺总,让小楚伺候您验货,我们就不打扰了!” 贺立川不看他,懒懒地抬下左手。 谭震立刻带着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出去,还贴心地带上门。 楚画拿出抄在工作服口袋里的双手,坐下,身体往一边挪了一下,跟贺立川保持社交距离。 “怎么,我还能在这儿把你睡了?”贺立川食指轻叩烟盒,掏出根烟点着,身体往后靠,修长的手指松散地夹着烟。 又不是没睡过,客厅、餐桌、工作间、飘窗,他什么时候挑过地方! 楚画抬起眼眸,古井无波地眼神看着他,“爸的东西,你掺和什么?” 她嫁进贺家三年,不是不知道贺立川跟父亲贺云庭的关系并不好,属于开口就吵的状态。 “那也有我一半。”贺立川半眯着眸子,吐口烟,动作优雅至极,“怎么,爸比我好糊弄?” 说话时,贺立川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楚画移开目光不看他,“就想为难我?” “那你被难住了?”贺立川嘴角轻扯,哂笑,“学艺不精。” 质疑她的手艺,楚画被她弄的有些生气,站起来,弯腰,戴上专业手套,熟练地把盒子里的仕女俑拿出来放下,“验货。” 贺立川懒散地用手指掸下烟灰,收回手,拿烟的那条胳膊倚在沙发扶手上,眼皮轻抬,深褐色的眸底压着某种情绪。 “前天晚上想跟我说什么?” 话题跳跃太快,楚画沉默一秒才反应过来,“回去再说,先验货。” 贺立川轻笑,马上垂下眼帘,鸦黑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眸,让人看不清眼神。 “那验。” 他掐灭烟蒂,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人俑的发髻上,敲击一下。 “不可以这样……”楚画下意识伸手去阻止。 “哗啦——” 楚画脑子一阵空白,一双杏眼盯着地上的陶俑碎片血液凝滞。 一千多年前东西这一刻在她面前毁掉,文物工作者的职业情感瞬间爆满,楚画全身的神经一颤。 第8章 价值过亿的尸体 听到响声谭震带头冲进来。 看到地上碎成渣的人俑,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 指着楚画,舌头打结,“你你……你疯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唐代精品三彩人俑,带大面积珍贵蓝彩,带有明确款识。 堪称绝品,世上找不出第二个。 都是搞这行的谭震清楚,楚画更清楚,这件东西要是上拍成交价绝对过亿,就算它被修过。 贺立川脸上始终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心疼和生气,睨楚画一眼。 “好听吗?我觉得一般。” 他竟然还在笑。 介于陶和瓷之间的唐三彩质地疏松,落地的声音不怎么好听。 确实一般!可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有病! 楚画从业几年,从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此刻嘴唇发白,盯着地上的一个亿。 刘岩搞了一辈子文物,这会儿心疼的直叹气,“这是暴殄天物啊!” “抱歉……是我……”楚画不敢看老师痛心疾首的脸。 作为文物工作者,她何尝不难受。 保护一件文物难上加难,毁掉一个文物轻而易举。 她当时只顾担心贺立川外行的做法会损坏文物,情急之下忘了作为专业人员的冷静。 比起刘岩心疼文物本身,谭震惧怕的则是怎么跟贺立川这个阎王爷交代。 一个亿,开玩笑,这么大的锅必须甩出去。 “贺……贺总,小楚她已经不是我们修复中心的员工。” 言下之意就是她自己惹的祸跟修复中心无关。 “临时工顶包?” 贺立川挑下眉,轻抿一下薄唇,笑的喜怒不辨,“玩的挺溜!” 谭震脸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她昨天已经辞职了,贺总……” 刘岩一脸愤怒地盯着谭震,一副你要不要脸的意思。 “谭总,小楚的辞职报告你并没批啊。” “是不是小楚?” 楚画没点头也没摇头,看向贺立川,语气挺冷挺傲,“东西我赔。” 谭震甩锅的目的达到,在心里暗喜。 还你赔,一个亿,后面几个零自己都不知道,拿什么赔? 那点工资十辈子不吃不喝都凑不齐。 他一直关注贺立川了反应,这位爷真要找麻烦,他死都扛不住。 “也行,出去谈。”贺立川右手把玩左手上的婚戒,看不透的眸子里好似闪过一丝神采。 谭震觉得自己终于从鬼门关回来,像条刚从水里爬起来的哈巴狗,摇头摆尾地送贺立川离开。 他往沙发上一歪,露出猥琐的笑。 这贺总是要拿楚画的人赔啊!公子哥泡妞果然跟凡人不同。 一个亿,阔绰哦! 楚画跟着贺立川出去,司机老周已经打开车门,跟她打招呼。 “少夫人。” 贺立川弯腰坐进车里,挪到另一侧,转头瞥着楚画,“打算靠罚站赔?” 楚画蹙着眉,悻悻上车。 一路上看着窗外,跟贺立川中间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真要是列火车,他俩能一个坐车头一个坐车尾。 那仕女俑是贺云庭的心爱之物,楚画惴惴不安。 刚才在里面说自己赔那纯粹是耿直的冲动。 她名下没有任何资产,拿什么赔? “去哪儿?”楚画偏过头,问贺立川,声音闷闷的。 贺立川邪魅一笑,眼睛扫过她微微出汗的额头,“卖身。” “啊?” “不然你拿什么赔?一个亿!”贺立川手指随意点着交叠的大腿,慵懒松散。 楚画抬起头,看着窗外迅速后移的街景,心口钝痛。 当初替妹妹嫁给他不就是卖身还债,他在讽刺她。 离婚的事情也该说出口了。 “贺立川,我们……” “停车!”贺立川突然不耐烦地对着老周喊。 “是,大少爷。” 车子停在路边,贺立川推门下车,点了根烟靠在车门上抽。 楚画转头看着车窗上他的后背,脑子里不自觉地回忆起曾经趴在那里的感觉。 那时他每天抱她下楼,背她上楼,逗她说不一样姿势才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会故意问羞涩内敛的她哪个姿势更舒服,不说就不给。 还会逼她叫老公,不叫就不停。 楚画猛的摇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我成拳,指甲嵌入掌心,迫使自己忘掉这些。 贺立川抽完烟开门上车,“开车。” 车子到了贺家。 楚画下车,怀里抱着一个亿的尸体跟在贺立川身后。 “走那么慢,能少赔一块钱?” 楚画抬眼瞪他背影,小声嘀咕,“你没责任吗,懂都不懂拿手敲……” 贺立川突然突然回头,她赶紧闭紧嘴巴。 “你在怪我?” “没有。”楚画摇头,瞪着两颗像泡在水银里的黑珍珠似的眼珠子,“你听错了。” 嘴巴毒,耳朵还灵,什么物种! 贺立川双手抄在西裤兜里,转回头的瞬间似有若无地扫过一旁的老周。 “少夫人,东西给我拿吧!”老周从楚画手上接过盒子。 她没拒绝,赶紧给他。 一个亿的债抱在怀里,心情比抱自己的骨灰盒都沉重。 一楼客厅,沈秋澜见到进门的楚画,放下手中的茶,直接越过贺立川过去拉着她的手。 “小画,你可算回来了,总不来看妈!” “妈,我这不是来了嘛!” 楚画平时非必要不会回来,一来惧怕公公,二来跟贺立川的日子过成这个样子,不好意思面对把她当女儿的婆婆。 “楚大师,别忘了正事。” 贺立川往沙发上一坐,双腿交叠,手上把玩着婚戒,脸上笑的很混蛋。 一句提醒把楚画弄得面红耳赤,垂着脑袋不敢看对面的贺云庭,讷讷地喊了一声。 “爸。” 贺立川嘴倒是快,“尸体拿过来!” “什么尸体?乱说!”沈秋澜一惊,对着儿子呸呸呸。 老周耷拉着老脸抱着盒子进来,往茶几上一放。 贺云庭一看自己的宝贝成了一堆渣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像要下雨的乌云。 楚画下意识往婆婆身边躲了一下,像个犯了错害怕挨打,急着找救星的小孩子。 “不怕,小画,东西不是拿去重新修了?”沈秋澜搂住楚画肩膀问。 “可又被你儿媳妇摔坏咯!”贺立川接话。 鸭脖子吃多了,爱接话。 楚画红着脸不吭声,恨不得拿起地上的垃圾桶套他头上。 贺云庭怒气更盛,盯着楚画,本身气势就足,一生气身上的压迫感更强。 第9章 婆婆是座大靠山 “阎王爷索命喽!!” 贺立川捏起一片人俑残片,在眼前晃来晃去,嘴角轻扯。 笑看像只受惊小鹿的楚画。 就挺欠挺欠的! “别怕,小画,妈在!” 沈秋澜瞅眼盒子里的残片,柳眉一挑,睨着贺云庭,“一件坟里刨出来的晦气玩意儿,小画摔的好!” 贺云庭在外面威风八面,在家可是出了名的惧内。 沈秋澜说东他不敢往西。 这会儿脸上的脸色来了个乌云转晴,雨后天晴。 “我也没说什么,摔就摔了。”贺云庭摸摸鼻子,端起杯子喝茶。 儿媳妇面前也不知道留点面子,这话他不敢说。 沈秋澜指着一堆碎片,“拿出去丢了,什么垃圾都往家带,收破烂的?” 门外候着的老周进来不敢动,看看周云庭。 见他挥了下手闭上眼睛,一副丢了孩子的心疼样。 这才弯腰抱起盒子转身就走。 “等等。” 贺立川叫住他,手腕轻轻一抬,指尖那片残片丢进盒子,咂下嘴。 “留个全尸,方便半夜回来找杀她的凶手!。” 本就是陪葬品,儿子这么浑言浑语,沈秋澜抓起靠枕砸他,“吃毒药长大的?臭小子!” “那得问你产的是不是毒药。”贺立川接住靠枕拿在手上玩。 危机解除,楚画的脸色好很多,发白的小脸有了血色。 被沈秋澜拉着坐下。 她垂了半天脸,抬起头时已经决定当着大家的面谈离婚的事情。 她看看贺云庭,最后看着沈秋澜,红唇轻启。 “妈,我想跟您说件事,您答应我别生气!” 离婚,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婆婆。她还不知道有个三年之约。 “什么事?”沈秋澜觉得今天楚画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很不舍。 “跟妈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握住楚画的手。 贺立川低头玩手机,好像根本不关心她要说的事。 只是额角的青筋突然很明显,像是有些紧张。 这时,保姆过来说江先生到门口了。 家里来人,沈秋澜作为女主人要招待客人。 楚画不得不把要说的话咽回去。 “小画!”沈秋澜看眼门外,拍拍楚画手背,“正好你在,让江先生帮你看看,调理调理身体!” 楚画哦了一声,问,“是医生吗?” “对啊,立川这小子可算孝顺一回,三天前跟我说约了中医国手过来给我把把脉。” 沈秋澜一脸笑意,儿子可算知道心疼他,“我倒没什么不舒服。” 说话间,贺云庭不爱凑热闹,儿媳妇儿看医生,他在这儿也不方便,便起身去了书房。 江滨六十岁左右,一身中式打扮,很儒雅。 他跟贺立川好像很熟,寒暄几句,又跟沈秋澜打招呼。 最后看向楚画,“这位是立川的太太?” “江先生好!”楚画彬彬有礼地跟他点头 江滨温和地笑,目光停在楚画脸上,像是在仔细看她气色。 “平时可有哪里不舒服?” 楚画摇摇头,“没有。” “她想成仙算不算?”贺立川突然插话,嬉皮笑脸。 楚画尴尬的咬住嘴唇,当着外人的面不好瞪那只乌鸦。 江滨笑笑,在楚画和沈秋澜对面坐下,从随身的手提箱里拿出个小脉诊,“请您把手腕放上来。” 楚画看看沈秋澜,这是特意请来给她看的,自己是晚辈怎好抢先。 “还是先给我妈看吧!”她迟迟不伸手腕。 “妈,我帮您把袖子挽起来。” 沈秋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知进退,懂分寸的乖巧儿媳妇。 江滨给沈秋澜把脉,很快收回手,“您身体很好,一会儿我再开几副益气养血的药就好。” 沈秋澜收回手腕,楚画帮她放下衣袖。 “到你了,贺太太!” 楚画点头,伸出手腕,江滨很认真的把脉,半眯着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贺立川在一边坐着,深褐色的眸子没什么焦点,好像在看谁,又好像谁都没看。 散漫随意。 从小到大贺立川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玩世不恭。 接任鸿耀集团总裁之后,这几年虽说稳重不少,骨子里还是那股子混劲儿。 谁也别想惹他不高兴,只有他惹别人的份。 但到底是豪门贵子,贺家几代的底蕴在那儿,贺立川混归混,教养很好。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把完脉,江滨开始问楚画问题。 问到妇科有关问题时,楚画的脸憋的通红,抬头瞥眼一旁的贺立川。 不好意思。 贺立川哂笑,“睡都睡过了,这时候假装矜持个什么劲儿?” “立川!不说话能憋死你?”沈秋澜呵斥他。 楚画眼里裹着包泪,站起来,“妈,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抓起沈侧的包包跑出客厅,一路往大门口跑。 沈秋澜气的站起来拿起抱枕砸贺立川,红了脸,“滚蛋!早晚把小画气走,有种别后悔!” 也不顾江滨在场,愤然离开去了茶室,把门摔的山响。 贺立川舔下嘴角,笑,抬起左手,转动手指上的婚戒。 抬眼看门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滨跟他说了几句话,起身客气地告辞。 天空下起了小雨,楚画从贺家出来,老周追了过去请她上车。 她没拒绝,没必要为难自己,这儿也不好打车。 “去哪儿,少夫人?” “云居。” 今天戴佳霖出差回来,说好晚上给她接风。 楚画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车窗上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窗外的一切。 像极了贺立川的心,她使劲的用力的,用了三年时间都不曾看清一丝一毫。 他刚才是在嘲讽她当初轻浮,随便一哄就跟他上床。 她没有,真的不是,那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 可惜,他只当她是那时的玩物,玩过了也就腻了。 楚画低头悄悄抹掉眼角的湿气,眼神变的清冷坚定。 云居大门口,楚画下车,拿出手机深呼吸拨通戴佳霖的手机号码。 关机! 应该还没下飞机。 现在才是中午十二点,她下午才回来。 楚画无处可去,不想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家,抬脚进了云居。 还好有人预定的包间临时有事空出来,楚画坐下来,服务员温柔地请她点菜。 “给我瓶白酒,别的不要。”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一滞,毕竟是高档场所,职业素养不一般,马上点头,如沐春风,“好的,请您稍等!” 一瓶茅台上来,服务员打开后躬身出去。 楚画推开面前的酒杯。 下午五点,晒成小麦色的戴佳霖走路带风,见几个服务员在包厢门口瞎聊。 她摘掉墨镜,变身八卦门徒,偷偷靠近。 一听急了,扒开几个人,“姐妹,有帅哥在大厅裸奔,不看错过一个亿哦。” 第10章 护犊子的闺蜜 戴佳霖拧开包间门,站在门口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楚画,和桌上倒下酒瓶,桌上洒了一大片酒。 开朗的有点疯子趋向的她突然安静如鸡,慢慢关上门,过去蹲在楚画身边,帮她整散乱的头发。 楚画被弄醒,睁开眼睛摸着发晕的头坐起来。 酒量差,中午只喝了几口她就晕了,摸着躺到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清醒不少。 还有一点点醉意。 “宝,又想他了?”戴佳霖在她身边坐下,头歪在她肩上,“我心疼你!” 楚画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 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数着日子盼那个人回来。 娘家回不得,婆家不敢回,唯一的朋友还天天忙的四脚朝天。 楚画浅浅地笑,摸摸戴佳霖的脸,“没有,就是心情不太好。” “那我回来了,你还打算继续不好?”戴佳霖坐好,霸气地搂住楚画肩膀,“姐们儿这次签了个大单,今晚除了人不能宰,其他的随便造!” 说着,二郎腿一翘,对着门口喊,“进来个喘气的!” 半天才进来个人,还是刚才被戴佳霖忽悠瘸的那个。 “猛男裸奔,看到没有?”戴佳霖脸不红,心不跳地先发制人。 免得人家开口问,看这姑娘欲言又止,挺急的。 咱就说该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不能犹豫。 “没。”服务员摇头,脸红红的,“是不是被保安赶出去了?” “嗯,有可能!”戴佳霖一本正经地点头,“早知道拍点照片分享一下,下次一定!” 楚画不用猜就知道戴佳霖在逗人家,编瞎话的能让身边人丝毫不怀疑,是她的特殊本领。 服务员脸上写着你人真好,连点菜时还特意教她避坑。 人出去后,楚画捏着茶杯轻笑,“没事逗人家做什么,还猛男裸奔!” “谁让她说你是武松的,哪有这么好看的武松?”戴佳霖捏捏楚画的脸。 进门前那几个服务员在议论里面来了个抠门武松,只点了一瓶白酒,干喝! 自己闺蜜轮不着别人瞎议论。护犊子,戴佳霖是认真的。 两个人,戴佳霖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不停给楚画夹。 “宝,为啥心情不好?” 楚画把修复中心发生的事慢慢讲给她听。 戴佳霖当时就炸了,筷子啪地拍桌上,“奶奶个腿儿!贺立川这个死太监,心理变态吧!” 没事坑自己老婆。 楚画夹着一片青菜入口,淡淡开口,“其实,我们那个过,很多次。” 那一个月,两个人每天白天晚上都黏在一起。 这些楚画没说过,因为不敢提,就像插在心口的刀,稍微一碰,痛彻心扉。 “你……”戴佳霖瞠目结舌,“他不是太监?” 楚画拿筷子轻轻扒拉碗里的几片菜叶子,借着中午剩下的那点酒劲儿,心平气和的把结婚那个月的经历和贺立川突然的变化讲了一遍。 心口依然难受,但已经不再锥心刺骨。 戴佳霖听完猛拍桌子,狂爆粗口,“艹,我他妈,爽完立马翻脸,就该夹断它,让他妈成太监!” 声音超大,守在门口的服务员都进来了。 楚画捂着脸低头,轻轻摆了下另只手,示意她出去。 “宝,就这你还等他三年,王宝钏都叫你姐!”戴佳霖气的浑身五脊六兽的,外套脱掉,袖子撸的老高。 此刻要是贺立川在这儿,估计她已经扑过去同归于尽了。 楚画捏着手里的酒杯慢慢转,半天才开口,“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对我,三年了,一直想知道。” 可她不敢问,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 就是玩玩而已,腻了,所以就扔了。 是你自己贱,不玩白不玩…… 戴佳霖摸摸楚画的头发,实在心疼她。楚画跟她不同,没谈过恋爱,性子又软,贺立川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了出去。 经不得背刺。 “宝,跟他离婚,咱俩过!” 楚画抬起眼帘,被戴佳霖逗笑,“好,咱俩过,你主外,我主内!” 跟戴佳霖在一起,楚画像变了个人,不那么清冷寡言。 她的成长经历使她敏感,缺乏安全感,把自己包裹的很紧。 像只躲进壳子里的小乌龟,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让她放心地从壳子里探出头。 一个是那一个月的贺立川,另一个是戴佳霖。 可惜,以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戴佳霖觉得啤酒不过瘾,吆喝着让服务员上白的。 服务员上了酒要出去,被她笑眯眯的叫住。 “姐妹,有个惊喜送你!稍等片刻!” 服务员对她的印象很好,觉得这姐姐能处,又是提醒她去看裸奔,又是跟她聊天,说话也好听。 说着话,戴佳霖拨了个号码,手机放在耳边,挺端庄,挺温柔的。 “喂,陈经理吗?我,戴佳霖,蓝总的秘书,我要投诉……” 后面的话直接把服务员吓得花失色,连忙摆手。 戴佳霖做作地收起手机,冲她挥挥手,“别问,问就是姐的人你惹不起!” “可我……”服务员急的辩解,腰上的对讲机响了,“有客人投诉芝兰间和琼海间的服务员上班时间脱岗,请相关人员到办公室领罚单……” “你……” “我?很美?”戴佳霖报完仇,冲服务员抛了个媚眼,“快点哦!” 对讲机还在响,服务员慌得赶紧跑出去。 “干嘛这么做?”楚画问。 就为她说了她一句抠门武松,不至于这样。 戴佳霖拧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给楚画倒了半杯。 她酒量不好,中午又醉过,少喝点。 自己闺蜜自己疼。 “来,走一个!”戴佳霖一口干掉半杯白酒,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她该!你是顾客喝醉了,她就该进来看看,至少应该倒杯水,没做,那就是失职!罚她长个记性!” “这个社会,咱就改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少为难自己。别内耗,能委屈别人千万别连累自己!知道吗,宝?” 楚画知道这是心疼她,哪里真能做到她说的这些,乖巧地跟她点头,“嗯!明白了,女侠!” 戴佳霖也没指望她这朵小白花黑化,不过不怕,有她这朵食人花,够用! 戴佳霖喝酒有个习惯,必须喝醉,不然就会觉得被酒精诈骗。 都撂不倒她配叫酒? 自己喝的烂醉,还把楚画灌的晕乎乎的。 “霖霖,我们回家!” 瘦弱的楚画架着戴佳霖出包间,已经是汗流浃背。 低着头的她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男人的皮鞋,崭新,昂贵。 第11章 在贺家也只有婆婆关心她 “真把自己当葫芦娃了?背头棕熊溜达。”贺立川白衬衫配深灰色西装马甲,外套搭在小臂上,同色西裤裹住两条大长腿。 在被压弯了腰的楚画面前像巨人。 烂醉如泥的戴佳霖,头歪在楚画肩膀上,流着哈喇子嘿嘿傻笑,半眯着眼睛,“前面……电……电线杆……挺……帅……给爷……亲……唔……” 楚画赶紧腾出只手捂紧她嘴巴,抬头观察贺立川的表情。 生怕他犯混蛋脾气,戴佳霖可惹不起他。 云城谁不怕他? “贺立川,帮我送霖霖回去。”楚画是懂的抓住机会的。戴佳霖醉成这样,把她从这儿弄出云居估计都能要了她半条小命,更别提还要打车,再弄上楼。 能为难别人,坚决不委屈自己! 贺立川啧一声,摸出手机,“进来弄头熊出去。” 很快,老周身穿灰色夹克,小跑着过来看到楚画点头打招呼,“少夫人!” “熊……”老周的嘴巴张开后合上,悄悄看眼贺立川。 这哪是熊,顶多算条蟒,缠在少夫人身上。 “麻烦你了!”楚画把人交给老周,报了戴佳霖家的具体地址。 老周诶了一声说记住了,架着戴佳霖健步如飞。 楚画头晕,酒劲正上头,昏昏沉沉伸手扶着墙,凭感觉往前走。 头重的根本抬不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摸出云居气势恢宏的大门,踉踉跄跄往大门口走。 耳边听到老周的声音,“少夫人,这边!” 楚画使劲晃了几下头,努力往前面看,隐约看见一道灰色的影子过来。 接着身体被人托住,像马上要坠入悬崖,突然有了依靠,很踏实,很舒服 楚画又做梦了,梦见抱她的人是贺立川,鼻尖萦绕的还是他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楚画哭的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梦里人的衣服。 她捶他,使劲抽泣,委屈的像孩子。 梦里贺立川又亲她了,轻咬她的唇,真实的能真切感受到他嘴巴的温度。 “别……走……” 她在梦里求他,抓住他的衣服死死抱住他。 这场梦好长好长,可惜楚画拼尽全力还是没能阻止自己断片。 后面的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揉揉还有些涨的头,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是条吊带睡裙。 看来兰姐昨晚又等她回来才走,还帮她换衣服。 楚画记着她的好。 她揉了半天头,隐约记得昨晚老周叫她,多亏他送自己回来。 见她下楼,兰姐马上开始摆饭菜,“快过来吃饭,早餐都没吃!” “嗯好!”楚画摸摸肚子确实饿了,看着桌上六个可口的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兰姐端了道汤上来,喜滋滋的,“昨晚你跟大少爷出去吃饭了?” “不是,跟霖霖。” 兰姐想说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这时楚画的手机响了,她不得不闭上嘴巴。 楚画放下筷子接听,“喂,老师!” “小楚,告诉你件事,我打算离开神工。”电话那头的刘岩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楚画明白,谭震的领导下,修复中心变的乌烟瘴气,早就不是专心学术的净地。人人都想着靠钻营往上爬。 不光她不适应,老师更是难熬,离开那儿对于他们也是解脱。 “小楚,愿不愿意继续跟着老师干?” 楚画毫不犹豫地点头,刘岩是她事业上的明灯,“愿意!” “那好,我已经接受青鸟那边的聘请,你休息几天跟我一起过去。” “好!”楚画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数碗里的米粒。 青鸟修复中心,在业内很出名,比神工起步晚,但凭着很好的管理和业界声誉,这两年已经有超过神工,成为行业第一的趋势。 能进那里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楚画很开心。 本来食欲就不好,昨晚喝多了,明明觉得饿,却吃不下。 兰姐见她又放下筷子,叹口气,“总不好好吃饭怎么行?” “没事,你看我多结实。”楚画拍拍自己胸口,起身上楼,“我睡觉去啦!” 宿醉之后最舒服的事情就是睡觉。 她刚上楼,入户门开了,贺立川进来,手在解西装纽扣。 “大少爷回来啦!”兰姐热情地过去接外套。 “她呢?”贺立川穿着里面的白衬衫走到餐厅,扫眼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眉间轻蹙,“真把自己当妖精了,不食人间烟火。” 兰姐从厨房重新拿了套餐具过来,贺立川坐下,没动筷子,“烟拿过来。” “给!” 贺立川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点着,松散地夹在指尖,半眯着眸子抽一口。薄薄的下唇微张,吐出口烟雾。 “药给她熬了没有?”他问。 “没有,少夫怕苦,之前吃西药都会吐,所以……” 贺立川抬眼睨她,一股青烟袅袅飘在他和兰姐中间,“我这几年不回来,你占山为王了?” “不敢,您是王,您是……”兰姐求生欲望拉满。 贺立川垂下眼皮,伸手在兰姐捧过来的烟灰缸里掸下烟灰,手上一顿,直接把半截烟丢了进去,“我去熬?” “我去我去……” 兰姐放下烟灰缸,把烟掐灭,小跑着往厨房去。 贺立川一把推开餐具起身,单手松领带上楼。 刚躺下的楚画听到推门声,睁开眼睛,见是贺立川,马上又闭上眼睛。 “这么不想看见我?”贺立川哂笑,把手里的领带扔到一边,拉开被子躺下。 “那你不也回来了。”楚画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觉得今天的床变小了。两个人睡挺挤的。 觉得肩膀凉,她低头拉好落到手臂上的睡衣肩带,拉高被子。 手指不小心碰到贺立川的肩膀,她下意识蜷了蜷指尖。 “干嘛,想暗示我什么?”贺立川的语气懒懒散散的,眼角乜她一眼。 楚画立刻翻个身,背对着她睡,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昨晚那个梦。 她一边逼自己别去想,一边贪婪地反复回忆,脑子里住着两个实力相当的小人儿。 小人儿打架,搅的她这个宿主不安宁,翻来覆去睡不着。 贺立川幽幽的声音响起,“摊煎饼呢?” 楚画没理他,坐起来准备起床,卧室门被敲响。 “少夫人,江医生开的药熬好了!”兰姐喊。 楚画哦一声,下床去开门,看看兰姐手上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妈让人送来的吧?” 在他心里,贺家也只有婆婆会在乎她。 第12章 除非是只哑鸟 “是老周顺便带过来的,趁热喝,凉了腥!”兰姐把药碗递到楚画手里,没进卧室马上出去关上门。 刚结婚时贺立川定下的规矩,他在的时候,其他人不许进卧室,兰姐谨守。 楚画端着药碗坐下,他们睡的主卧是套房,进门有个客厅。 盯着药汤,楚画试着凑近,马上被刺鼻的气味逼退,咧着嘴巴别过脸。 贺立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人已经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大长腿叠着,两只手臂搭在靠枕上,嘴角轻扯着。讪笑一声,“别人进化你退化,药都不会喝了?” “你才不会喝。”楚画抬眼瞅他,捧着药碗的手离鼻子越来越远。 怎么哪儿都有他! “打个赌。”贺立川偏着头靠在靠枕上,漆黑的眸子玩味地看着她画手里的碗,轻笑,“谁一口把药喝了算赢,输的人学狗。” 这个好! 骄傲的贺大少爷学狗叫,这世上怕是还没人听到过。 “说话算数!”楚画应了,一只手捏着鼻子,眉头拧成一团,把半碗药灌进肚子。 “唔……”她觉得胃里有股子液体往上翻涌,顶的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拿手捂着嘴巴起身。 “吐了算输。”贺立川嘴角轻勾,挑下眉,掀眼皮瞅着脸憋的通红的楚画。 她慢慢坐回去,捋了捋消化道,平复好胃里不舒服,想吐的感觉消失。 嘴里很大一股子苦味儿,楚画不停抿嘴唇。起身去倒了杯热水猛喝两口冲淡苦味。 “你输了,叫吧。”她放下杯子,扭头看他。 贺立川换条腿翘二郎腿,手指轻点靠枕,“谁说学狗就一定是学狗叫?” 脸皮挺厚的。 确实,狗也可以不叫的。 “无赖。”楚画白他一眼,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开一合间风情万种。 她过去弯下腰收拾茶几上药碗,突然感觉有道目光在看哪儿。 她一愣,后知后觉的捂住走光的胸口,红着脸抬头。 “缩水了。”贺立川云淡风轻,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耷拉下去。 “你才缩水了!”楚画一只手伸过去拿碗,脸红红的,两只小耳朵像两瓣红月季。 贺立川一把抓住她手腕,往身边轻轻一带,楚画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沿上,挨着他的腿。 “你指的是哪儿?嗯?”贺立川坐直身体,头微微前倾,嘴唇离她的耳朵不到三厘米。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廓上。 语气挺轻浮。 楚画心头一颤,脖子往一边缩,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腕在抖。 贺立川就是可以做到,只要他愿意,哪怕只是随便一撩一哄,就能让女人们缴械投降。 其他女人无法抵抗,楚画也不例外,不然她当初怎么会刚结婚就陷进去了呢。 贺立川还没完,松开她的手腕,大手直接捞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唇瓣含住她滚烫的耳垂。 凉凉的,很舒服,楚画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发出细微的嘤咛。两只手紧紧攥着睡裙下摆。 贺立川稍微用力,把她抱到腿上,唇瓣从耳垂移到嘴角,轻轻张开,含住她的红唇。 “少夫人,我来收碗。”门外兰姐的喊声让一切戛然而止。 楚画清醒过来,从贺立川腿上跳下来,站在门口深呼吸一下开门。 “脸怎么那么红,耳朵也是,发烧啦?”兰姐紧张地伸手摸她额头,再摸自己额头,“好像有点,我去拿温度计!” 屋里的贺立川嗤笑一声,声音很大,“兰姐你是外星人吗?不懂地球人的生活。” 两口子在卧室,女人脸红,跟发烧有毛线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干了点什么? 兰姐还在发愣,看着楚画满脸的天真无邪。倒也不怪她,他俩关系那个样,晚上都是室友,大白天更不可能发生意外。 “我去拿碗。”楚画眼神闪躲,垂着头转身把碗拿回来递给兰姐,“我没事,喝药呛的,你先下去。” “哦,好,那你多喝水,去洗把脸!”兰姐关上门走了。 楚画低着头径直进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轻轻摸着耳垂再到嘴唇。指尖停在唇瓣上舍不得拿开。 心里那扇快要关上的门又被推开一道缝隙,挺大的。 两年多没碰过她,刚才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楚画心里不争气的浮起一丝丝欣喜,突然看到一束光。 她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咬自己食指,不敢再任由心里那扇门继续一点点敞开。 不敢让那点子希望再升腾。 压下去,死死摁住。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刚刚快要站起来的自己腿一软再跌倒,便会滑进万丈深渊。 楚画收拾好心情从洗手间出来,贺立川已经不知去向。 他一直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像阵妖风。 睡不着,她披上件开衫去了工作间,待在那里面能让她安心,那儿像是她的壳,可以给她安全感。 孙眉芳打电话过来,楚画拿起手机接听,“妈,有事?” “你宋叔明天六十大寿,别忘了带立川回来。” 楚画捏紧手机,眼睛看着面前的紫檀笔筒,“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我带。” 孙眉芳性格软弱,这些年在宋家对丈夫宋士宏言听计从。这些话是继父宋士宏的意思,楚画再清楚不过。 贺立川是谁,他能亲自到场,整个云城谁敢小看宋家。有他这个女婿撑腰,宋士宏万事不愁。 “你这孩子,立川是你丈夫,回娘家哪有不一起的,你····”孙眉芳柔柔的声音还在劝,大概是怕贺立川不去,她在宋士宏那儿没法交代吧。 “妈,没别的事我挂了。”楚画放下手机,下巴搭在工作台上,双手抱着笔桶,清冷的眸子里静如止水。 从小到大,只要是继父的意思,她必须无条件顺从,因为怕妈妈为难。 夹板气不好受,她不会让妈妈受。 楚画坐起来再次拿起手机给贺立川发了条微信【我妈让我们明天回去。】 她用指尖轻轻滑动跟贺立川的聊天界面,三年的聊天记录都在,一共二十七条。没有一条是秒回,没有一条回复超过五个字。 就算养只鸟,三年也不止叫二十七声吧?除非是只哑鸟。 历史总是在重演,他又没回信息。 第13章 贺总开了三年的会,计划买银河? 楚画丢开手机,抱着笔筒闭目养神。 翌日,宋家别墅。 楚画不想被孙眉芳问来问去,更不想见宋士宏唉声叹气,故意去的很晚。 十二点寿宴开始,她到那儿十一点四十。 可惜还是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孙眉芳一身红色旗袍,雍容华贵,就是蹙着眉。 她找到角落里坐着的楚画,拉她起来,“来了怎么也不跟妈和你宋叔打招呼!” “妈。”楚画抬起头看眼孙眉芳身边盛装打扮的宋士宏,淡淡地叫了声,“宋叔。” 宋士宏国字脸,浓眉大眼,给人的第一感觉感觉很正直。 实则是个极会钻营的生意人。 “嗯,立川呢?我在门口等了一上午,怎么没见他?”宋士宏问。 楚画早知道是这样,每次贺立川上门,宋士宏都是老早领着全家在门口迎接。 知道的是迎女婿,不知道以为迎财神爷。 确实也是财神爷。 “不知道。”楚画垂着眼皮简单应付,“腿在他身上,我管不着。” 他连家都不回,还指望他跟她回娘家? 宋士宏的脸一耷拉,语气不好,“不是我说你,连丈夫的心都拴不住,就不怕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替你栓?怎么就不长进!” 孙眉芳心疼女儿,马上扯扯丈夫的袖子,“立川那么大个总裁,忙的很,不来就不来吧!” 一边说,一边给楚画使眼色,让她躲开。从小到大都这样。 楚画这次没躲,抬起眼眸,清冷坚定,“要不您自己拴?” 又不是狗! 这些年,贺立川虽说对楚画无情,但对宋家可以说相当不错,宋士宏到处打着他这个大佬女婿的名义耀武扬威。 他知道并默认。 所以云城豪门圈里无人敢得罪宋家。 宋士宏尝到贺立川带来给他的甜头,不敢彻底惹怒楚画。 感情再不好人家也是合法夫妻。 真要没了贺立川这棵参天大树,谁还多看他宋士宏一眼。 他马上缓和语气,“叔叔没别的意思,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得温柔才能抚慰男人的心!” 宋士宏这几句话要让戴佳霖听到,一句放你爹的臭屁估计早喷了出来。 “有别的意思也没用,我又不长进。”楚画看着推杯换盏的宾客,脸色淡,语气更淡。 这时候,突然一道男声传过来,声音不大,正好让他们几个听清,“谁说我太太不长进?” 贺立川一身深蓝色西装,深咖色牛津皮鞋,宽肩细腰,身高腿长,气质矜贵慵懒。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纷纷往这边走。 宋士宏的脸色直接从寒冬腊月切换骄阳似火,“贺总,您听岔了,小画跟我开玩笑呢!” 在怎么说,人家是两口子,关系不好也比他亲近。 这不,护着呢! 贺立川压根没看宋士宏一眼,顺手把楚画拉到面前,右手绕过她肩膀,挡住她半边脸。挟着她往最里面的小房间去。 那里是楚画以前住的地方。 进去关上门,贺立川松开她,抬腿坐到靠窗户的小沙发上。 “我丑的见不了人?”楚画坐在他对面的床沿,清冷澄澈的眼睛盯着他。 她被贺立川刚才挡脸的动作气到。扪心自问,她不太注重打扮,但也绝不丑。 贺立川眯着眼睛看她,一条胳膊闲适地往沙发扶手上搭,撑着下巴,努努嘴,“很有自知之明!” 楚画气的拿起枕头砸他,“你才丑!” 贺立川一抬手接住枕头,嘴角扯了扯,笑,“不知道是谁说我是女娲亲儿子。” 楚画脸一红,把脸别到一边,低垂着眼眸,抠手指。 那时,两个人好的蜜里调油,贺立川总喜欢亲她眼睛。她则喜欢静静看着他的脸。 他说她怎么这么好看,一看就想吃。他说他才好看,像是女娲娘娘的亲儿子。 独独把他造的这么完美。 现在,她依然觉得他好看,而他,却早就嫌弃她。 “昨天开会,没看到信息。”贺立川右手转动左手上的婚戒,深褐色的眸子看着楚画的侧脸。 他在解释? 楚画冷笑一声,低头玩自己衣服带子,“是吧?贺总开了三年的会,计划买银河?” “非要这么跟我说话?”贺立川停止转戒指,眉间微蹙,“你以前不这样。” “你以前不也不这样?”楚画掀起漆黑浓密的睫毛,一双杏眼淡淡的,冷冷地盯着他。 以前的他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她,给她编了一张温柔的网。 她也亲手把伤自己的刀递给了他,被他反手一刀扎进心口,鲜血淋漓。 谁先爱上,谁受伤。 贺立川跟她对视,深邃的眸底似乎藏着什么情感,藏的够深,无人看清。 “在这儿待着。”他起身扣好西装纽扣,迈开长腿出去。 楚画的靠在床头,眼睛空洞地打量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 这里是她那些年在宋家的避风塘,只要待在这儿,就能让她忘了寄人篱下的所有委屈。 大学开始住校到结婚,从这儿搬出已经好几年,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直没动,每次回来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之前宋士宏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儿已经不是她的家,这间房要改成佣人房的。 这么大的别墅,不差他这个小房间,却独独容不下她。 最后还是孙眉芳坚持留下这里。 在房间待了一会儿,楚画出去想倒点水喝,熟门熟路穿过走廊往后面走。 拐角处,宋映雪跟她撞了个满怀,“哎呀,姐,你干嘛去?” 楚画比她瘦,人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落到宋映雪胸前散开的纽扣上,黑色内衣露在外面。 宋映雪赶紧捂住胸口,另只手整理乱糟糟的头发,神色慌张,“姐,你别胡思乱想,我刚喝了点酒,觉得热,敞开凉快凉快。” 说完像只没头苍蝇跑开。 楚画才懒得胡思乱想,都是成年人,懂得都懂,与她无关。 她走出两步,无意中看到左手边的一间客房的门半开着。她没在意,今天来的客人多,有人想要借客房休息一下很正常。 可她转头的瞬间,眼角瞥到里面的人,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楚画定睛一看,贺立川靠在对着门的沙发上,正在打电话,西装外套脱了,白衬衫的扣子全部敞开,露出胸肌腹肌。 刚才宋映雪也是从这个房间出去的? 第14章 神仙姐姐救了你全家 楚画往后退几步,靠在墙角,不断眨眼睛。 只有这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宋映雪刚才没来及扣扣子应该是刚从房间出来。 这是当时离她最近的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双双衣衫不整,狗都能猜出里面的剧情。 楚画的心像是被人捞出来,使劲拧,好疼! 她扶着墙慢慢走回小房间,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猜的没错,贺立川喜欢的本来就是宋映雪。 当初听宋士宏说是贺立川让人来提亲,宋家满心欢喜筹备婚事。不料,婚礼前一天宋映雪跟同学出去爬山失联。宋家不敢得罪贺立川,更怕答应帮宋家还债的好事落空。 婚礼当天孙眉芳跪在楚画面前,求她换上婚纱。 楚画心疼妈妈,换上贺家送来的婚纱,也许是跟宋映雪身材差不多,婚礼上的鞋和衣服她穿起来都挺合身。 现在看来,贺立川当初要娶的本就是宋映雪,她只是个替身。 那,婚后一个月的温存,根本就是贺立川这个公子哥的一时兴起! 楚画想通了,想透了。站起来拿起床上的包包,心灰意冷的从后门走了。 宋家客房。 贺立川起身扣好衬衫,秘书汤哲收起吹风机,“贺总,这儿没有备用衬衫,回去换吧!” 宴会上不知道哪家小孩玩水枪喷了他一声,临时来这儿收拾。 “不然呢?裸奔?”贺立川套上西装外套,抬腿出门往小房间走,拧开门没看到人,床上的包也没在。 “小短腿倒腾挺快!” 贺立川退回来,顺着走廊走到花园,刚才喷他水的小孩儿在那儿往花坛里喷水。 见他过来吓的拔腿要跑,被他一手拽住胳膊,“我又不是鬼,跑什么?” 小家伙五六岁,长得虎头虎脑,这会儿缩着脖子不敢瞅贺立川,哆哆嗦嗦,“可你是管鬼的···” “管鬼的?”贺立川拎着小孩儿卫衣帽子,把人提溜起来,“详细说说。” 小孩儿害怕,脸涨的通红,拿小眼睛偷偷看他,“你先放我下来。” “你先说。” 小孩儿认输,声音小的像蚊子哼,“他们都说你是活阎王,可不就是管鬼的嘛。动画片里有。” 第一次亲耳听到自己这个外号,贺立川嘴角一扯,哂笑着放下小孩儿,“都谁说的?” 汤哲立刻低头揉鼻子,不知道今天谁要倒霉。 “我爸我妈,还有好多叔叔都这么说!”童言无忌,小孩儿可不知道自己正在实力坑爹。 贺立川夸张地点了下头,皮笑肉不笑,揉揉他头发,“哦~你爸你妈真有眼光,他们叫什么名字?” 汤哲扶着额头,为他爸默哀。 “我爸叫蓝海,我妈叫李铃,我爸可厉害了,管很多人,他有很多很多钱!”小孩哥沉浸在对自己爸爸无尽的崇拜之情中不能自拔。 贺立川抿着薄唇,频频点头,挑眉,一副你爸果然厉害的假脸,“蓝海,记住了!以后你爸可以不用管那么多人,多累!” 汤哲替蓝海说声完了,这意思不就是赤裸裸的许价钱,秋后算账! 贺立川随口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姐姐从这儿出去?” 每次有大型聚会回宋家,他都会让楚画避开人群,从这边偏门进出。她自己也习惯走这儿。 “是不是一个很白很漂亮的姐姐?像仙女!”小孩儿眨着眼睛,一脸稚气。 贺立川嘴角马上勾起,蹲下来歪着头问他,“你觉得那个姐姐好看?” 小孩儿学他的样子蹲下,也歪着头,“嗯,比我们班王梅梅还好看!” 没人知道王梅梅长啥样。 “王梅梅?班花?”贺立川捏他脸蛋,“你喜欢她?” “我们班男生都喜欢她!”小孩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很快摇头,“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 “为啥?” “因为我喜欢上那个仙女姐姐了。”小孩儿突然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叔叔,你认识那个姐姐?” “认识。”贺立川斜他一眼,调整蹲着的姿势,大长腿走路管用,蹲着一点也不舒服,“叫我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组织语言。” 叫他叔叔,叫楚画姐姐,搞的他像个惦记小姑娘的老变态。 “我知道啦!”小孩儿眼睛一亮,深呼吸,冲口而出,“应该叫你活阎王叔叔,这个名字真酷!” 汤哲被口水呛到,暗自骂句,“酷你奶奶个腿儿,不把你爹坑死不算完,真是好大儿!” 贺立川眼皮一耷,伸手掐住小孩儿下巴,“笨蛋,叫哥哥!” “哥哥,阎王饶命啊!”小孩儿被吓到,赶紧双手合十,瞪着眼睛求饶。 贺立川一松手,被小孩儿抓住胳膊,小表情挺猥琐,“哥哥,你把那个姐姐的电话号码给我呗,求你了!” “干嘛?” “我想追她,等我长大就娶她。” 贺立川胳膊一松,把小家伙推了个屁墩儿,剑眉一拧,拍拍手起身,“呵,撬墙角从娃娃抓起?那是我老婆,边儿去!小屁孩儿!” 冷不丁蹦出来个小情敌,贺立川心情倒是很好。 小家伙爬起来,双手叉腰,一脸的不服气,“哼,姐姐喜欢我不喜欢你!” 贺立川舔下嘴唇,转过身,挑眉问他,“何以见得?” “她收了我送的花,就是喜欢我!”小孩儿叉腰的小胖手拿下来,换成双手抱臂,这个姿势比较霸气,更像竞争胜利者。 “那为什说她不喜欢我?”贺立川问。 “因为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很不高兴,一定是不喜欢你?” 好吧,贺立川无言以对,摆摆手,“滚蛋!你们全家都得谢谢神仙姐姐。” 不是一句神仙姐姐让他舒坦,非让那个蓝什么海的看看活阎王的手段。 这个转折,汤哲万万没想到。 贺立川转头瞥过花坛里的成片的月季,随手折了一支,捏在手上,边走边揪枝条上的刺。 老周把车开到偏门,回头瞥到他手上把玩的月季,愣了愣,“大少爷,现在上哪儿?” “上天,你送我去?”贺立川漫不经心的睨他一眼,靠在车座上,懒懒散散,手里的花枝被他拿手指来回捻。 老周一时把不住这位爷的脉,斗着胆子回头问,“回公寓?” 他这两年多不都一直住在写字楼顶层的公寓嘛。 “我没家?没老婆?”贺立川语气不耐烦,“你跟你老婆不住一块儿?” 这···· 伴君如伴他妈的虎! “明白,回家。”老周算是理解古代那些大太监怎么都变态,逼得呗。 内分泌都整失调了。 第15章 谁才是这个家的大王 云水湾别墅。 贺立川进门,兰姐照例热情伺候。 他随手把手里的月季丢到玄关柜子上,脱掉西装外套,兰姐马上接过去。 “人呢?”贺立川问。 “谁?” 兰姐对上贺立川‘你说呢’的眼神立刻会意,“哦,少夫人刚回来,脸色不好,在工作间。” 贺立川坐下来,眼角瞥了眼楼梯尽头,深褐色的眸底闪过一丝烦躁不安,“午饭不用做?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兰姐:“····”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 “我去做!” 算了,老板永远是对的。 兰姐动作快,一会功夫端出来四菜一汤。 笑呵呵地摆好,“我去叫少夫人下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人垂头丧气下来,“少夫人说不饿。总这么不好好吃饭咋行?” 贺立川眸色渐深,微微一动,放在餐桌上的右手随意轻点桌面,从烟盒掏出根烟,点燃,夹在修长的指尖。 “谁让你自由发挥,不按食谱做?” “江医生那个食谱上很多都是少夫人不爱吃的菜····” 兰姐说完有些后悔,马上找补,“您说了算,我去重做!” 不然又得说她占山为王了。 贺立川抽了根烟,语气淡淡的,“她不爱吃的你做,搞不清大小王?” 兰姐懵懵地看着他,手上端着空托盘,憨憨地问,“谁是大王?” “让你来伺候谁的?” “您和少奶奶。” 贺立川掀起眼皮睨她一眼,大半根香烟狠狠按进洁白的骨瓷碗里,“好好想想谁才是这个家的大王。” 说完起身离开餐厅,往门口的走。 兰姐赶紧放下托盘去帮他拿皮鞋,“您这就走,不多待一会儿啊?” 她放下皮鞋一抬头,看见贺立川已经折回客厅,手里拿着之前放在玄关柜子上的月季。 “你倒是想我走。” 啊这!误会啊! 兰姐收起皮鞋,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分析当下的形势,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职业生涯。 谁是大王? 贺立川闲庭信步的上楼梯,垂直身侧的左手随意捻着月季花枝。 火红的花朵半开不开,没有玫瑰的精致,倒多了几分生动。 他在工作室门口站了一秒钟,左手背到身后,伸出右手拧开工作室的门。 楚画不工作的时候不爱锁这里的门,只是不锁这里的,原因不明。 看见贺立川进来,楚画松开手里的紫檀笔筒推到一边,低头安静整理小箱子里的修复工具。 贺立川身高腿长,顺便一搭,右腿和半边屁股已经坐在工作台一角,嘴角轻勾着。 垂下眼眸,鸦黑浓密的睫毛盖住眸中的情绪,讪笑一声。 “就为我挡你脸生气绝食,不丑死想饿死?” 他抬起眼皮瞥到右手边笔桶里插着枝粉色月季。 土气! “出去,我死了不正好,你光明正大追求幸福。” 楚画手上一直没闲着,小心梳理着毛刷。 乌黑微卷的长发被她用夹子利落地盘在脑后,灯光下,本就白净的皮肤更加透亮细腻,像楼下的骨瓷餐具。 鼻尖挺拔线条秀丽,侧面只能看到一边小蝴蝶似的睫毛,盖住下面清澈的杏眼。 贺立川移开目光看向对面的博古架,笑的挺无赖,“想让我婚姻状态那栏填丧偶,背上克妻的锅,怎么那么恶毒?” 要说男人胡搅蛮缠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楚画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手套丢到一边,抬起清冷澄澈的杏核眼,“不,是我克夫,已经丧夫三年,都满孝了。” 见他比还没见自己大姨妈次数多,还没大姨妈准时。 “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尖酸刻薄?” 贺立川歪着脑袋睨她,眉间轻蹙,“那我是什么?” “鬼魂,鬼丈夫。”楚画伸手从旁边书架上拿下来一本比脸两个大的专业书,气定神闲地翻开。 把一旁的人当空气。 然后听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贺立川的脸比兰姐早上买的黑鱼都黑,噔噔下楼,抓起挂好的西装外套,换鞋。 兰姐看出来不对劲,壮着胆子问,“又吵架了?大少爷你让让大少奶奶,她挺……” “砰! 巨大的关门声把兰姐吓得一惊,嘴里接着刚才的话“不容易的……” 她搞不懂小两口,刚结婚那会儿好的蜜里调油,每天她都不敢在家,怕碍事。 几次回来的不是时候,看了不该看的,被贺立川放了长假。 等再次接到他的电话回来,家里只剩楚画一个人,每天下班不说话不吃饭,整个人变的更加忧郁清冷。 前后也不过一个月,发生了什么?她不敢问,楚画也从来不说。 只是从那以后贺立川极少回来,一回来两人就会吵架,次次都是不欢而散。 老周在车里看到贺立川出来,马上下车,打开车门,“大少爷!” 贺立川松开一直握着的右手,扔出一朵带刺的粉月季砸在地上,侧身坐进车里。 “大少爷,去公司?”老周问。 贺立川眯着眸子,靠在真皮座椅上抽烟,吐出的烟圈萦绕在宽敞的车厢。 “回贺家,讨债。” 老周后脖子一凉,心里有数了,默默启动车子往贺家老宅开。 这几年,每次从云水湾出来,只要是冷着脸,贺立川一定会回贺家,雷打不动。 贺家。 贺立川从劳斯莱斯上下,边走边脱掉西装外套,穿过花园,进入客厅,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 意大利皮鞋的牛筋底跟实木楼梯碰撞发出哒哒声。 贺立川上了二楼,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正看书的贺云庭吓了一跳,抬头摘掉老花镜,“又抽什么疯?” 又不是第一次被儿子踹门,贺云庭已经习惯了,可好歹自己是老子,不要面子的? 贺立川这时不慌不忙地往沙发上一坐,叠起两条大长腿,两条胳膊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嘴角勾起,笑的让人发毛。 “鸿耀跟泰岳的合作我不同意。” 泰岳是最近几年突然冒出来的做新能源的公司,实力一般,据说老板是从海外回归到本土的新贵。 跟鸿耀的合作是贺云庭一手促成的。 “为什么?” 贺云庭合上书,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但转瞬即逝,“合作已经谈到最后环节。” 贺立川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着,抽一口,笑的挺混“我是总裁我乐意!” 他把整支烟按进烟缸,从鼻孔吐出烟雾,起身,双手插在裤兜出去。 挺得意。 贺立川出了书房漫不经心地下楼。 沈秋澜闻讯从外面赶回来,踩着高跟鞋往楼梯这儿跑。 “别急,你老公还活着呢。”贺立川嬉皮笑脸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沈秋澜拍拍胸口,摘掉旗袍外面的披肩,跟着儿子坐下。 “立川,你今儿跟妈说句实话,你爸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以前不是好好的?自从三年前你跟小画结完婚,你怎么就把他当仇人呢?他是你亲爹!” 第16章 能看见鬼的儿媳妇 贺立川伸手从面前的果盘里捏了颗奶白色草莓放进嘴里,嚼的很优雅,好看的眼睛睨一眼沈秋澜。 笑的很欠揍,“单纯想换个爹,沈女士你加油!” “个臭家伙!”沈秋澜抓起手上的披肩扔他,“后爹打孩子!” “我扛打!”贺立川慵懒的歪在沙发上,垂着的眼帘下面,深褐色的眸底有旁人看不清的情绪。 沈秋澜白了儿子一眼,轻轻叹口气,柳叶眉轻蹙,眼角淡淡的眼纹因为蹙眉显得深了。 这几年她百思不得其解,儿子跟丈夫他们的父子关系一直都很好。 贺云庭虽说古板严肃不太习惯贺立川混球性子,可他清楚儿子懂得分寸,更为儿子在商业上的天赋和成就骄傲。 就算现在,外人提起贺立川,贺云庭都是一脸自豪。 但就是贺立川,三年时间没再叫过一声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他闹一场。 她正跟几个贵太太打麻将,接到保姆电话说大少爷脸色不对,她就猜到是又找贺云庭的茬。 “今儿周末,滚回去陪小画,结婚三年把人家一个人扔家,换别人早跑了!” 沈秋澜骂句混球,起身招呼保姆,“去把那个虫草鸡汤装上,让立川给小画带回去。” 贺立川抿了抿薄唇,丢掉手里的草莓蒂,耷拉着眼皮看果盘,“带什么带,云水湾离这儿十万八千里?不带。” 沈秋澜回过头,狠狠瞪他,想了一下点头,脸色稍霁,“算了,开车也就十几分钟。你跟老周快去接小画回来住一晚。我想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立川的嘴角好像扬了一下,抬起头一副混不吝的表情,“让老周自己去,我陪沈女士聊聊换爹。” “换你爹的头,混球!”沈秋澜拿手点他,保姆已经下去转告老周。 贺云庭从楼梯上走下来,脸色黑的像包公,盯着沈秋澜,“一把年纪还想着改嫁?” 沈秋澜抬头:“……” 她呆呆看着丈夫,指着自己又指坐着的贺立川。 被迫改嫁! “妈,我支持你!”贺立川拍拍她伸出来的手,一脸正经,“你儿子认识很多青年才俊,介绍给你,老牛吃嫩草不要太香!” “……我,你个小混账!”沈秋澜反手掀开他的手,气的骂,“我什么时候说要老牛吃嫩草了?” “那我给你介绍年纪相当的,有很多,比你前夫都好!”贺立川拿起一颗草莓递给亲妈,“很甜!” “我……你要死啊!臭孩子!” 沈秋澜百口莫辩,气的一屁股坐下,抬起一双依然透亮的眼睛盯着楼梯口原地裂开的贺云庭。 “云庭,我没……” “哼,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贺云庭呵斥完转身上楼。 亲爹健在,给亲妈找后爹可不就是好儿子! “呵呵。””贺立川摸出手机,眼角瞟一眼屏幕马上收起来,起身,双手插兜,“你前夫生气咯,沈女士!”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走出客厅,在花园中间左右晃荡,眼睛似乎看着大门口。 留下沈秋澜扶额叹气。 前后不到一分钟,老周的车滑到大门口,他下来打开车门,护着车顶,楚画从车上下来。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针织开衫,里面是条淡蓝色衬衫裙,长度到脚踝,比开衫长出一截,显得优雅清新。 她把长发松开披在肩膀上,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往那一站就是戴望舒笔下的绝色江南女子。 贺立川站在花坛旁边,看着她从身边经过,眼角轻扬,哂笑,“看到鬼丈夫不害怕?” 后面的老周一脸哑然,迎出来的沈秋澜正要开口喊她,听到这句鬼丈夫,嘴巴张着,“什么鬼……鬼丈夫?” “你儿媳妇突然异能觉醒,能看见鬼魂。”贺立川丢下这句,混不吝地笑着进屋。 留下剩下三个人表情各异,不知道多精彩。 楚画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学过打地洞! “小画,你别吓妈!”沈秋澜摸摸楚画额头,拿手在她眼前晃晃“你这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别怕,妈认识高人!” 老周摸摸后脑勺,转身去了司机休息室。 “妈,贺立川乱说的。”楚画跟着婆婆坐下,瞥眼对面一脸散漫的贺立川,脸颊泛红。 沈秋澜看看儿子,满脸嫌弃,看向楚画时满眼疼爱,“别理他,我们聊!” 自己生了个什么玩意儿自己知道,刚刚才坑完她。 “小画!”沈秋澜眸子一黯,柳叶眉微皱,好一幅美妇人忧愁图。 “妈,有事您说!”楚画觉出婆婆情绪不太好,轻轻端起茶盏递给她,“说出来会舒服一点。” 她不好揣测锦衣玉食,丈夫疼爱的婆婆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可能是关于她和贺立川的吧?只要提起这个,沈秋澜总叹气。 楚画想到这,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帘,手里捏着烫烫的茶杯。 果然不出所料,沈秋澜放下茶盏,轻轻握住她右手,“小画,妈今天先给你道个歉,生了个混账儿子,把你扔在云水湾三年,妈对不起你!” 沈秋澜抬手抹着眼角的泪点,语气变得愤愤不平,“立川混蛋,妈已经骂过他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要是他再犯浑那就跟他离婚!” “妈,您是我亲妈吗?”贺立川目光轻动,舔下嘴唇,讪笑,“她二婚可不怎么好嫁!” 楚画抬头剜他,脸气的通红,“那是我的事,你反正不愁没人嫁。” 都跟宋映雪睡到一起了,就差离婚再娶了。 沈秋澜可是富家千金,看过的听过的小三小四多了,敏锐地听出楚画话里藏话。 “什么意思?小画,立川外面有人?” 她转头对着儿子骂,“你不嫌脏啊?小王八蛋!” 贺立川手里还拿着颗草莓,看看泼妇附身的妈,目光转到楚画脸上,“你是这个意思?” “自己心里清楚!”楚画起身往外走,去花园看花,比在这儿舒服。 “我清楚个毛钱,我清楚!”贺立川收回视线看着快把眼珠子瞪出来沈秋澜,破天荒地解释,“没有!” “那你三年不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沈秋澜问过无数次,贺立川从没理过。 贺立川瞟她一眼,目光看向外面花园,深邃的眸子好像有一丝波澜,“是九百八十六天。” “什么神神叨叨的!什么天?”沈秋澜气的起身就走,亲自去后厨安排晚饭。 第17章 你在勾引我? 晚饭格外丰盛,因为楚画回来,沈秋澜格外高兴,吩咐厨房多做点菜。 大气典雅的实木餐桌前,座位是固定的。贺云庭坐主位,沈秋澜坐右边,贺立川坐左边,楚画挨着他坐。 贺云庭脸色不好,儿子气完老婆气,没气死都算命大。 “小画,喝点鸡汤补补,看你瘦的!”沈秋澜亲自给楚画盛汤。 楚画马上起来双手去接,“谢谢妈!” 中午生气没吃饭,现在确实挺饿,楚画拿起汤勺喝的挺香。 贺立川瞥了一眼汤碗,低头舀勺自己碗里的汤,喝的很仔细。 “小画,你以前不是蛮爱吃芦笋的,妈让周姐做了。”沈秋澜换公筷夹了一筷子芦笋放到楚画碗里。 餐桌挺宽,沈秋澜从对面布菜有点费劲,贺云庭冷脸说了句,“你吃你的,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夹。” 楚画手中的筷子一顿,夹了段芦笋喂进嘴里,如同嚼蜡。 公公针对谁,什么意思,她都懂。 “我乐意!”沈秋澜瞪丈夫一眼吃自己的。 贺立川一直漫不经心地吃菜喝汤,处处透着刻进骨子里的优雅贵气。 但,总觉得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突然,贺立川放下筷子,左手一把扣住楚画的右手腕,拉她一起站起来。 右手扯着桌布轻轻一抬,“哗啦——”,几碟菜如数倒进贺云庭怀里。 贺立川力度掌握的刚刚好,对面沈秋澜安然无恙,惊的马上站起来,帮丈夫收拾。 “立川,你发什么神经掀桌子,谁又惹你了?” 贺立川已经拉着呆若木鸡的楚画走出几步远,“妈,别管他,他又不是小孩子。” “混账东西!我当初怎么没掐死你!”贺云庭气的猛拍桌子。 “现在想掐,晚了!”贺立川笑的很混蛋,手劲太大握的楚画直皱眉。 老周听到动静赶紧从休息室出来去开车门。 楚画把贺立川塞进车里,他自己从另一边上去,靠在真皮座椅上混不吝地笑,“回家。” “是,大少爷!” 楚画抬眼看他一眼,往窗户边挪了一下,看向窗外。 他刚才是在替她出气,是还在意她吗? 她觉得自己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很贱,可,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感觉很煎熬。像快要溺死的人看到一根稻草就能升起无限希望。尽管知道那不能救她的命。 “不是挺凶?”贺立川懒懒散散地开口,“身上的刺都用来扎我了?” “谁扎你了,都是你在扎我。”楚画看着窗外怼她。 他拿感情的刀扎她,还扎的稳准狠,直插胸口。 贺立川轻笑,点了根烟眯着眼睛抽。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前排的老周觉得气氛尴尬,下意识干咳一声。 “嗓子疼吃药、请假,别瞎传染。”贺立川不开口是个人,开口能气死人。 “不疼,也不传染!”老周马上讷讷地解释,摆脱嫌疑。 回到云水湾别墅才晚上八点。 兰姐熬好中药热在锅里,等楚画换好拖鞋回到客厅,她已经端了出来,“少夫人该喝药了!” “又喝,我又没病,怎么总喝?”楚画恐药,中药西药,宁可打针坚决不愿吃药。 兰姐看向一旁的贺立川,见他没反应,只好耐心劝,“这个是调养身体的,你喝了好。” “不是已经喝过几次?”楚画看着黑乎乎,气味冲鼻的中药汤,往后退了小半步,捂住口鼻,“我身体挺好的,不需要调理。” 兰姐还要开口劝,被贺立川的冷笑打断,“谁给你的自信说身体挺好?瘦的一阵风吹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少败坏我名誉。” 这哪是劝人,分明是气人。 兰姐咽了咽口水,替他往回找补,“大少爷的意思是,你身体好了他才放心!” 翻译满分! 楚画心里那点子感激消失殆尽,接过兰姐手上的碗,淡淡说了句,“又当又立。” 婚内出轨,还想要好名声,不是又当又立是什么? 之后她皱着眉一口喝掉半碗中药,把碗放下,捂着嘴巴往楼上跑。 兰姐看看贺立川,“大少爷,你当什么力了?” 贺立川睨她一眼,起身扯掉领带扔到沙发上,往楼梯口走,“再不闭嘴送你去当苦力。” 兰姐捂住嘴巴,寻思自己也没说啥呀。 楚画靠在工作间的工作台上,干呕几下,激的眼圈发红,嘴里苦苦的。 抬眼间无意中注意到紫檀笔筒里的月季花怎么变成大红色了? 她记得是粉色,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儿给的。 难道妈妈在家里后花园种了会变色的新品种?一会儿粉色,一会儿大红色,真神奇! “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贺立川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双手插在裤兜,眼睛顺着楚画的视线瞥眼月季,“还有你当着妈的面说的那些话。” 楚画捂着嘴巴又干呕了一下,抚了两下胸口,低着头,“这些年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还想保住好名声,不是又当又立,不是不愁没人嫁?” 一口气跟贺立川说这么多话,实属少见。 贺立川舔下舌头,半眯着眼睛走到楚画身后,贴着她身体,下巴搭到她肩膀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别的女人鬼混?” 楚画缩着脖子,耸下肩膀,没能甩开他下巴,“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哦?那我可要看看这双能看见男鬼女鬼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贺立川抽出双手抱住她的纤腰,稍微一用劲,把楚画的身体翻了个面,面对着自己。 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戏谑地盯着楚画,捧住她脸,不让她躲闪。 四目相对,楚画被迫直视几公分之外的眼睛,无遮无拦。恍惚中,她好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温柔,很熟悉。跟那时一模一样。 是陷得太深,产生幻觉了吗? 楚画本来泛红的双眼溢满泪光,她马上垂下眼帘,要很努力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要让他看到自己还在乎他,丢脸,他会嘲笑她。 贺立川松开一只手,插进裤兜又拿出来,楚画没注意他的动作,嘴唇突然被他的唇瓣压了上来。 她一愣,下一秒伸手推他胸口,反被他紧紧把住腰。 “唔····”楚画又是一惊,眼睛睁的老大,自己的嘴唇被他用舌头顶开,一块光溜溜的固体滑进嘴巴,一股甜味瞬间溢满口腔,像勇士一样赶走中药遗留的苦味。 贺立川松开嘴唇,舔下舌头,“甜吗?” 楚画红着脸低头慢慢嚼嘴里的巧克力,最后用灵巧的小舌尖舔嘴角的巧克力。 贺立川再次捞住她的腰往工作台上抵,俯身亲她嘴角,“你在勾引我?” “我没有。”楚画把头埋的更低,双手抵在他胸口。 第18章 闺蜜和老公的正面交锋 贺立川把人抱起来放到工作台上,压了上去,“我说有就有!上次说我缩水了,想试试?” 楚画推他,脸红到脖子根儿,像颗快烂掉的草莓,“你不也说我了。” 怼完这句,楚画后悔了,干嘛顺着他的话说。 贺立川舌尖顶着上颌,笑,一只手按住她两条手腕,困在头顶,“我检查一下缩了多少。” “你····唔···”楚画的嘴唇再次被他含住的瞬间,脑子一阵眩晕,此情此情曾经上演过多少次。 就在这间房子,就在这个工作台上。那时候刚刚参加工作,楚画很勤奋。婚假加老师特批的几天连着节假日一起整整一个月,每天一有空就躲在工作间啃资料。 贺立川总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后,再然后,就会哄着她做羞耻事。 这个禽兽色胚! 脑子被回忆占据,贺立川接吻的技术很高超。很快让楚画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闭上眼睛喉咙发出细碎的嘤咛。 “这就受不了了?”贺立川的手开始撩起她的裙摆,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他松开楚画的手腕,牵引她勾住他脖子,“真乖,就这样。” 楚画此刻像即将溺水身边却有根浮木,不顾一切的抱紧它,抓住它。 突然,门口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伴着兰姐的喊声,“少夫人,你要不要吃点夜宵?夫人让人送来了马蹄糕。” 兰姐的声音像结束催眠的铃铛,让楚画如梦初醒。 她触电似地收回双手,坐起来推开上方的贺立川,站好,整理被拉到大腿上的裙摆,“我不饿,你回去吧。” 兰姐等了一下回话,“那好,我去书房问问大少爷饿不饿。” 贺立川扣好衬衫纽扣,耷拉着脸去开门,把兰姐吓的一惊,“您也在啊,那您饿不饿?” 小两口刚刚在客厅那个样子,分明是在回来的路上吵过架,这会儿在…… 兰姐不傻,一看里面工作台上被推到一边的工具,和楚画红扑扑的脸,乱乱的头发。 秒懂!立刻低头谢罪! “很饿,你要早点消失我就吃饱了。”贺立川扒拉开她,拿眼角削她一眼,走路带风。“我看你是专门来克我的。” 兰姐听的出来这个吃饱是什么意思。 可是,怎么在这儿吃呢?她也没想到啊! 她属马,大少爷属猪,好像也不克他吧! 兰姐端着托盘默默下楼。 楚画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讷讷地盯着乱糟糟的桌面。 刚才如果不是兰姐突然出现,自己是不是已经跟他做了? 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他哄上手,楚画捂着脸自责。手里屏幕很合时宜地亮了,暂时化解掉她的尴尬。 【宝,你的休息日是属于我的,等着我,今晚陪你睡!】 不用说,一定是戴佳霖。 楚画马上给她回复【他在。】 【艹!你那鬼丈夫回魂了?不应该啊,都三年了,恶鬼也该灰飞烟灭了。】 戴佳霖最后还配上个你怕不怕的表情包。 楚画的手指刚刚回到拼音键盘上,上方又蹦出一条信息。 【不行,万一那个王八蛋色心大起管不住下面咋办,我得去帮你阉了他!等我!】 楚画的脸又是一阵燥热,刚才不就差一点嘛。 大概十几分钟,戴佳霖的微信又过来了【开门,姐还有十秒到达战场!】 从她的住处到云水湾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可见戴佳霖有多勇往直前。 楚画起身下楼,刚走到客厅门铃就响了,“来了来了!” 她小跑两步去开门,戴佳霖一身黑色卫衣卫裤,袖子撸到手肘处,叉腰进来。在楚画脸上看来看去。 客厅超大号的水晶吊灯让整个一楼亮如白昼。贺立川开的,楚画一个人的时候只会开暖光射灯。 “画,你被那头猪啃了?”戴佳霖伸手撩开楚画披在肩上的头发,歪头看她脖子,“还啃你脖子了?” 花了的口红和脖子上的“草莓”骗不了戴佳霖。 楚画低着头不答,不让她继续看自己爆红的脸,岔开话题,“饿不饿?有马蹄糕。” 她爱吃马蹄糕,戴佳霖也爱吃,平时沈秋澜经常让人往这儿送。都把戴佳霖喂的挑食了。 “又是你那神仙婆婆送的?” 戴佳霖自顾自地去厨房找,很快端着一碟子马蹄糕出来。嘴里含着一块,手上拿着那块伸老长,准备去喂楚画,“宝,你婆婆那么温柔可爱,生的儿子品种咋变异了?有没可能抱错了?” 楚画倒也不是没怀疑过,可一看母子俩长得跟复制粘贴似的,也就认命了。 “要不你帮我问问?”贺立川这时突然出现在楼梯上,正闲庭信步的下楼。 白衬衫,灰色西裤,袖口随意挽上去一截,脖子那儿两颗纽扣解开,又懒又欲。 戴佳霖咽下嘴里的马蹄糕,小声嘀咕,“靠,抛开渣不说,你家死男人还真他爹的帅诶!” 楚画低头不搭腔,可惜抛不开,他就是渣。 “在我家,当着我的面骂我,我脸上写着很好惹三个字?”贺立川走下楼梯,眼皮似抬非抬,看着很不介意的样子。 只有楚画知道他这是表象,云城谁不知道他贺立川惹不起,混蛋脾气犯了天老大他老二。 戴佳霖本也是个女混球,脾气说来就来,“就骂你咋了?渣男,鬼魂,老色批,爽完就翻脸,下辈子投胎变蚯蚓,雌雄同体!” 楚画嘴里含着口马蹄糕呆呆看着戴佳霖疯狂输出,临场发挥。有时候真服她,骂人是怎么做到次次不重复的! “加油努力,离死不远了。”贺立川往沙发上一坐,叠起大长腿,一边胳膊倚在扶手上,掀起眼皮,目光散漫地看着戴佳霖。 就静静看着她作死。 就这么一眼,楚画感觉到巨大压迫感,立刻扑上去捂住戴佳霖还要狂喷的嘴巴,小声劝她,“霖霖你弄不过他,别说话!” 第19章 贺立川要娶的是别人 戴佳霖显然已经清醒,贺少爷惹不起,不用楚画说她也知道。 刚才那不是话赶话,加上替闺蜜打抱不平激的嘛。 楚画见她眨眼睛求放开,便松开手。 戴佳霖嘴巴自由之后立刻搂住楚画肩膀,梗着脖子。 “宝,我们去睡觉,不听王八念经!” 贺立川低头把玩左手手指上的婚戒,淡淡发声,“把人留下,你走。” 戴佳霖刚按下去的火气又噌地冲上脑门儿,手里的盘子一顿,蹦起来骂。 “我滚你奶奶个腿儿,要不要点逼脸,你丢了的宝贝,想捡回去就捡回去?我去……” 戴佳霖嘴巴溜,吵架就没输过,别人还没开始,她已经结束。 楚画捂住她嘴巴时,她已经把狠话放完了。 楚画不敢看贺立川的脸色,抱住戴佳霖肩膀,生怕贺立川犯浑。 他骨子里还是很有教养的,不会动手打女人,但想要收拾戴佳霖,他可以有一千种方法。 感觉到身边的贺立川站了起来,楚画往中间挪了一下,心理上觉得这样戴佳霖会更安全。 一道冷漠凉薄的声音在她和戴佳霖耳边响起,“谁说我丢了?又是谁说我要捡?” 贺立川起身上楼,挺拔修长的背影透着无情。 那是什么?当初那么对她不算丢? 这几天天天住在家里,吻过她两次,两次想跟她做那种事,不是还在意她? 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什么?闲来无事撩拨泄欲的工具? 楚画瘦弱的肩膀肉眼可见的往下塌,靠在戴佳霖身上,披着的黑发挡住脸,让人看不到她现在的脸色。 戴佳霖替她委屈,拿开嘴上的手,又要开骂。 “你个傻x,畜生、禽兽、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唔……” 楚画紧紧抱住她,捂住她嘴巴,声音很小带着鼻音,“霖霖,别骂……我不想你吃亏……” 戴佳霖是她最最重要的亲人,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亲妈孙眉芳都比不上。 她不能让她得罪贺立川,引来他的报复。 戴佳霖拍拍楚画后背,呜呜几声,拿开她的手,哄她,“好,宝,我不咬狗,咱们去睡觉!” 这个家戴佳霖怕是比贺立川都熟,跟楚画躺在二楼客房的大床上愤愤不平。 “宝,你当初怎么就能喜欢上他的?就凭他有张妖精脸,还是技术好服务意识强?” 楚画平躺着看天花板,慢慢悠悠开口,“可能是我瞎吧。” 是他真的很会,那一个月把她宠上了天,换做哪个女人都会束手就擒吧。 “可按你说的,狗男人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喜欢你的,你们婚前真没勾搭过?”戴佳霖问。 这个问题她以前问过很多次,楚画的回答她也知道,她嘀咕。 “那就很奇怪,难不成真对你一见钟情,睡完之后热情消退不喜欢了?” 楚画从没跟她讲过当初是替妹妹出嫁这事,之前没觉得这是重点。 直到那天在宋家看到宋映雪和贺立川同时衣衫不整,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 “霖霖,其实贺立川要娶的是宋映雪。”楚画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戴佳霖讲了一遍。 “我靠!这狗血淋头了剧本!小说照进现实啊!” 戴佳霖激动地坐了起来,摸着下巴柯蓝附体。 “这就全解释的通了,狗男人看上你妹那个妖艳贱货。哪知道是你嫁了过来……不对,少了一环。” “知道是你不是宋映雪怎么还跟你睡了一个月,扮深情不累吗?应该立刻冷落你才对啊!” 戴佳霖低头仔细看看楚画的脸,一副破案了的夸张表情。 “艹,懂了,那是因为你跟宋映雪有几分像。” 说完摸摸楚画的脸,嬉笑道,“我宝可比那个绿茶漂亮一万倍,狗男人瞎!” 一句无心的话让楚画心里咯噔一下,不止一个人说过她和宋映雪有点像。 以前两个人每个周末一起去上舞蹈课时老师总会认错人。 她比宋映雪只大三岁,虽说不是一个父亲生的,但俩人长的都像孙眉芳,乍一看姐妹俩确实有些像。 只是气质截然不同,楚画清冷婉约,宋映雪属于很媚的那款。 大部分男人应该都喜欢妖艳妩媚的吧。 “睡觉吧!霖霖。”楚画不想再去想这些,心里离婚的念头又坚定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楚画去青鸟上班的日子。 早上起来兰姐看到戴佳霖也在,很开心,她很喜欢戴佳霖无遮无拦的性格。 觉得楚画就是性子太软,什么都憋着不说,才活的不开心。 “兰姐,做什么好吃的了?” 戴佳霖往餐桌前一坐,看着一桌子早餐,憋嘴发酸,“你也学会捧臭脚了?” 以前她来这儿过夜,早餐都挺简单的,昨晚贺立川回来今儿就成满汉全席了? 兰姐一边摆餐具一边笑道,“霖霖真会说笑。这是按大少爷的要求做的。” “切,资本家真会喝人血!”戴佳霖看眼贺立川固定坐的位置空着,扯下嘴角,“别睡死过去喽!” 楚画注意到兰姐只摆了两套餐具,心里清楚贺立川走了,大概是临时有事没来的及吃自己要求的早餐吧。 “快吃霖霖,一会儿上班迟到了。”她夹了个小笼包放到戴佳霖碗里。 贺立川还真是会享受,一顿早餐十七八个花样。 不过挺好吃的,楚画觉得跟贺家厨房做的味道很像。 她多吃了一些。 临出门时,兰姐提着两个保温饭盒出来,正在往配套的袋子里装,追到门口,交到楚画手上。 “虫草鸡汤还有蒸芦笋,你中午记得吃!” “哟,兰姐好像越来越贴心了耶!”戴佳霖一边换鞋一边调侃。 兰姐的表情怪怪的,好像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楚画跟她道谢,被戴佳霖拉着出门。 她跳槽的事跟戴佳霖说过,所以昨晚她才非要过来,非要亲自送她第一天上班。 青鸟修复中心坐落在一处僻静的街道,是座中式园林,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喷泉,一步一景,环境很是不错。 刚进来楚画就喜欢上这里,在这儿修文物真的很应景。 戴佳霖非要送她进办公室,说必须要有仪式感。 大门口,门卫铁面无私,差点把她摁住送派出所,还是楚画打电话给刘岩才放她进来。 戴佳霖正挽着楚画词穷地不停卧槽,以表达对眼前美景的赞赏。 突然,身后两个保安大呼小叫往这边跑,一个举着电棍,一人看着带手柄前端弯曲类似叉子的武器。 “站住,举起手,不然不客气!” 第20章 修复中心的抢劫犯 楚画没觉得保安是在叫她们,她是这儿的员工,进门时他们很客气。 难道是戴佳霖,刚才不是已经放她进来了? 戴佳霖淡定地拍拍楚画肩膀,像看别人热闹似的,“宝,我怎么觉得这俩大傻叉在指我呢?” 还没说完人已经逼到戴佳霖面前。 楚画呼口气,淡定地说:“你觉得的没错,别冲动……” 她话音还没落,戴佳霖已经叉腰开骂,“你大爷的!姑奶奶又不是贼,瞧你俩那熊样!” “别动,把东西交出来!”举叉子的正是刚才放戴佳霖进来的瘦保安,此刻看着她如临大敌。 这个场面颇有幼儿园门口围捕人贩子的既视感。 楚画按下戴佳霖快要戳到对方鼻尖的手,拧着眉冷静的询问对面一胖一瘦两个保安,“什么意思?交出什么东西?” “你问她!”瘦子挥舞着手上的叉子,虎视眈眈地瞪着戴佳霖,“老实点!” 这语气这态度,能忍就不是她戴佳霖。她往前半步,大吼一嗓子,“我老实你爹啊···诶,你玩儿阴的~” 瘦子嘴巴骂不过,手却很快,双手一推,叉子正好箍住戴佳霖,把她隔在两米开外。 哦,原来是这么用的,别说还挺合适,跟个项圈似的。 “让你别动,非不听,东西交出来!”瘦子占了上风语气表情格外嚣张。 戴佳霖被夹住脖子,气的直跳脚,喉咙发声含糊不清。 楚画急的按住瘦子手上的手柄,问戴佳霖,“他到底叫你交什么东西?” 刚才在门口,她跟这个瘦子拉扯半天,当时楚画侧身打电话没察觉哪儿不对。 戴佳霖被迫梗着脖子,拿手指瘦子放狠话,“给爷···等着!” 胖保安双手举着电棍转到戴佳霖身后,“刀···拿出来!” 楚画眨眨眼睛,看看一脸死不服气的戴佳霖,用眼神询问。 她从戴佳霖的眼神中读到的信息是:刀他爹的头! 那就是没有,不用说,肯定是相信自家姐妹。 “我朋友不可能带刀进来,一定是误会了。”楚画义正严辞,抱住瘦子手上的手柄使劲推到一边,“先放开她!” 她是老板高薪挖过来的人才,刘教授的首席弟子,这在修复中心已经传遍。 保安们自然掌握第一手信息,避免有眼不识泰山砸了自己饭碗。 见楚画的脸色很严肃,瘦子不敢犟嘴,乖乖松开叉子。 被钳了半天的戴佳霖恢复自由后,如归山的老虎,抓起包包扑过去猛砸瘦子。 “让你叉老子,叉叉叉……” 瘦子被打的吱哇乱叫,胖子猛吞口水往后退。就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女人! 太他妈吓人了! 正值上班时段,很快围过来不少人。楚画觉得戴佳霖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赶紧过去拉她,“留个活口,可以了。” 拿东西夹她闺蜜活该挨打。 护犊子那是相互的。 瘦子被放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叉子,抹把脸,指着戴佳霖,“楚小姐,她真的有刀,我发誓。” 修复中心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安保自然很严格,禁止外来人员携带任何有攻击性的物品入内。 刀具是绝对不允许的。 “发你爹的头,等着被雷劈吧你!”戴佳霖作势又要扑过去,楚画眼疾手快拉住她,自己被带出两步。 一直躲在一边作壁上观的胖子,吞吞吐吐开口,“楚小姐,真不骗人,这虎逼玩意儿真有刀!” “你妈才虎逼玩意儿……”戴佳霖转头把火气撒到胖子身上,“给我再逼逼一句,丑逼!” 胖子立刻闭嘴,摸摸自己那张自认为是加大号吴彦祖的脸。 事情越闹越大,安保部门负责人已经过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姿挺拔,眼神凌厉。 他一出现,胖子瘦子立刻有了倚仗,腰杆硬起来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一旁的戴佳霖要不是怕连累楚画,早就扑过去痛打心机狗了。 负责人略过戴佳霖走到楚画面前,不卑不亢,“你好楚小姐,我叫安时越,请你劝劝你的朋友把东西拿出来再进大楼,或者在我们的监督下离开这里。” 就是一口咬定她确实带刀进来。 楚画坚持相信戴佳霖,抬眸跟安时越对视,目光清冷淡定,“我朋友没有刀,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给,给祖奶奶搜!”戴佳霖直接把包扔给安时越,“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使劲搜!” 安时越没动塞在他怀里的敞口黑包,波澜不惊地看着戴佳霖,“若是没有,我会给你一个说法,若是有,我们报警,你会被当不法分子带走。同意吗?戴小姐。” “同同同同……”戴佳霖大手一挥,“等着祖奶奶我找你要交代!” 到时候让你知道宁惹阎王爷莫惹她戴佳霖。 安时越点了下头当着众人的面拿住包包一边袋子,可能是没料到包包口那么大,料子又是那种很软的皮料,稍微一倾斜里面的东西哗啦全掉了出来。 楚画傻眼了,扭头看眼捂脸的戴佳霖。 她也不记得自己竟然把那把小藏刀丢进包里了。 有次跟楚画逛文物市场,她觉得好看楚画便买了送给她,背的就是这个包。 我去,窦娥都没她冤! “不是,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儿。”戴佳霖胡乱比划着双手,骂了几句国粹,耷拉着肩膀,“爱信不信,老子服了!” 楚画大概猜出戴佳霖是无意的,她的性格她最清楚,做过的事一定会认。 “安部长,我朋友确实是无意的。”楚画不会让他们把戴佳霖交给警察,这个事情说不清楚,以她那个火爆脾气,怕是又会惹出别的乱子。 安时越不苟言笑,沉默一秒之后说:“楚小姐,这事儿闹的这么大,我要是不按规定办,影响很不好。” 这意思就是要把戴佳霖交给警察处理。 楚画按住戴佳霖手腕,暗示她别闹,摸出手机点开一个号码,还没拨通,身后有个声音传过来。 “本事见长,都敢给抢劫犯求情了?” 贺立川从黑色劳斯莱斯上下来。浅灰色西装配白衬衫,宽肩细腰,身姿挺拔,气质矜贵。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扣西装纽扣。 围观的女性一阵惊呼,秒变迷妹。有人马上组织力量把人疏散。 正好也是上班时间,帅哥可以晚点再看,饭碗必须握牢。 第21章 重婚要坐牢的 围观的女性一阵惊呼,秒变迷妹。有人马上组织力量把人疏散。 正好也是上班时间,帅哥诚可贵,饭碗价更高。大家老老实实回去上班。 院子里马上安静下来。 楚画看到贺立川,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他,漆黑透亮的眸子平静如水,轻启朱唇,“霖霖是无意中把刀带了进来,你跟他们说一下。” 青鸟的老板是贺立川一个远房堂哥的儿子,叫他叔叔,他说话肯定管用。 贺立川双手插在裤兜,抿着薄唇扫眼一旁臊眉耷眼的戴佳霖,目光落在楚画脸上,唇角扯了扯,“我为什么要帮她,我天生贱骨头?” 楚画知道他在记恨戴佳霖昨晚骂他。 戴佳霖受不了了,“少为难绵绵,正好姑奶奶想来个派出所一日游……” “霖霖闭嘴!”楚画扭头轻责她,因为语速快,也有些着急,本来皮肤就白,现在是白里透红。 贺立川眯着眸子看她,标志性地讪笑,“害羞啊?是因为要见某个人了?” 楚画懒得听他胡扯,心里只想着怎么让戴佳霖脱身,眼神一凝,“帮她说话,这个情我记着,会还。” 贺立川扬扬眉毛,垂眼审视她,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成交。” 他转头瞥眼安时越,“放了这头蠢驴。” “你才是……”戴佳霖深呼吸努力压住火气,不停提醒自己忍,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用自己能听到声音嘀咕,“头驴,哼哼。” 楚画轻轻推她一下,把包包给她背好,让她快走。 戴佳霖揉揉鼻子,路过安时越身边时清了清嗓子,“你应该考虑一下请人看门,而不是俩辟邪的妖怪!” 说完冲那脸保安抛了个飞吻,大摇大摆走出院子。 瘦子机灵一下听出这话不对味儿,可碍于大人物在场,只能憋死。 贺立川瞟眼胖瘦二人,以拳抵唇,摇了下头,确实是辟邪神器。 楚画不声不响挎着包包穿过回廊进了主楼。 因为这件事迟到了快一个小时,她加快脚步去找刘岩。 刚踏进主楼听到有人叫她,抬头一看何欢正朝她招手,“画,这儿呢!” “何欢,你也来青鸟了?”见到老同事楚画挺开心的,不过她性格沉稳内敛,不喜形于色。 何欢的性格跟戴佳霖有一拼,好像这种性格的人格外跟楚画玩的来。大概就是互补。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何欢挽住楚画胳膊,皱眉道,“苗艺那坨屎被老谭赶走,又来祸害青鸟了。” 楚画并不在意这些,各凭本事吃饭,她不惹事,也不怕事。 “嗯,行吧,正好你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她皱皱眉,跟她一起到了会议室。 刘岩和其他同事都在等她开会,楚画进去先跟大家点了一下头,“抱歉,有点事情耽误了。” 刘岩摆摆手让她坐下,苗艺这时双手抱臂阴阳怪气,“我们楚大师嫁个残疾劳改犯老公已经是小儿科,现在都有带刀侍卫贴身保护,厉害啊!” 刚才戴佳霖闹的那么厉害,这儿的每个人都知道了。 楚画低头翻开面前的资料,冷淡地开口,“既然知道,就别惹我,我没什么忍耐度的。” 苗艺努努嘴巴,嘀咕,“谁怕你啊。” 这下在场每个人都知道新来的美女修复圣手竟然嫁了个那样的老公,纷纷扼腕叹息。 不到半天,整个青鸟的头号新闻就是关于绝色才女怎么能嫁给那样的男人,意难平! 第一天上班,刘岩作为青鸟的新任技术顾问给技术人员开了一上午的会。 中午休息时间,楚画打开兰姐早上给她带的保温饭盒,鸡汤还是热乎乎的。 她喝了一小口,感觉跟那天在贺家喝的味道差不多,只是更清淡一点,有股淡淡的甜味,更对她的胃口。 何欢端着两份从食堂打来的饭菜,递给她一份,看看两个保温饭盒里的汤和菜啧啧两声,“你婆婆给你带的?” 她猜的,老公在里面,能做这些的很可能就是婆婆。 “不是,是阿姨做的。”楚画夹了点芦笋吃的很斯文。这芦笋的味道也跟那天在贺家吃的差不多。 兰姐跟那边的厨师交流厨艺了? 何欢又好奇,嘴里含着筷子问,“画,你老公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没想过跟他离婚,毕竟……” 早离早解脱,他哪儿配得上才貌双全的画。 楚画不喜欢跟别人讨论自己的私事,夹了块鸡肉放到何欢碗里,“多吃肉少说话。” “画,贺总追到这儿是找你赔上次那尊仕女俑?”上次贺立川把楚画从神工带走说谈赔偿,何欢一直担心那么贵要怎么赔。 “那天他带你出去有没占你便宜?” 一个男人带女人出去除了这个心思还能有什么。 楚画小口喝着汤,轻轻摇头,声音清清冷冷,“东西的事情已经了结。” 何欢还想细问怎么了结的,苗艺进来,手上端着杯咖啡,冷笑道,“上亿的东西说了结就了结,楚大师功夫了得啊。” 什么功夫大家心照不宣。 何欢先急了,起身端起手上的饭盒,笑嘻嘻地过去反手扣在苗艺头顶,菜汤流到她脸上。 “啊!何欢你他妈的有病啊····”苗艺跳起来使劲扒拉头上的饭菜,拿高跟鞋踢何欢。 何欢弯腰扒掉她的大牌高跟鞋扔到她脸上,“老子就是有病,专门收拾妖艳贱货。” ···· 楚画喊了几声别打了,根本不管用。 她便端起装鸡汤的保温饭盒出去,坐在茶水间。 “你哪方面功夫了得?” 贺立川一只手抄着裤兜进来,眼神懒散,脸上的表情玩世不恭。随意靠在台面上,大长腿散漫地弯曲,“床上,还是手又或···” “那是你···”楚画的脸爆红,手指掐紧汤勺柄,瞪眼贺立川之后马上低下头,“色胚。” 那些都是他干过的,禽兽! 贺立川舔下嘴唇,哂笑,“还没忘?” 这是在嘲笑她没用,对他念念不忘? 楚画低头沉默了一秒钟,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盯着贺立川,“我全都忘了,从今往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她从贺立川的眸子里看到不屑,刺的她眨了下睫毛。 “要展望未来,拥抱第二春?” 贺立川走到他面前,幽深的眸子扫过桌上的鸡汤,落到楚画脸上,扯扯嘴角,嘲讽道,“重婚是要坐牢的。” 第22章 杀手 “那你应该把牢底坐穿。”楚画端起饭盒起身,不疾不徐准备离开。 贺立川冷笑,抬起右腿随意搭在左腿脚踝处,半眯着眼睛看她,“刚帮了你闺蜜,马上反咬一口,属白眼狼的?” 楚画瞥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一码归一码。” 帮她闺蜜跟他渣又没关系。 “这么傲气,攀上别的靠山了?”贺立川的笑很混蛋。 楚画人已经出去,清冷淡漠的声音隐约听的见,“能压死你的五指山。” 贺立川看着门口,深色的眸底还是什么都不在乎,笑的更混。 秘书汤哲手上拿着手机进来,“贺总,公司那边的会二十分钟后开始,这边跟小贺总的会面要不要取消?” 他不太明白老板的用意,平时跟贺琛来往并不多,即使有些合作也都有下面的人负责。况且最近也没什么项目合作,来见自己的侄子是叙旧情? “取消,回鸿耀。”贺立川一秒站直,单手松了松领带,迈开大长腿。所到之处令所有女人着迷。 除了楚画。 下午贺琛出现在青鸟,作为老板应该来跟重金聘请的首席技术顾问刘岩和他带来的团队打声招呼。 见面地点在会议室。 贺琛跟贺立川是堂叔侄,身材长相跟他有三分像,大概是贺家祖先基因太过强大。 他坐在主位跟刘岩寒暄,下面的人个个面带微笑听的很认真。 “刘教授,以后青鸟就靠您和您的团队了,有需要尽管开口。” 贺琛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气质端方儒雅。 刘岩欣赏他的人品和管理理念,这也是他义无反顾离开神工接受青鸟邀请的重要原因。 搞了一辈子学术,不愿沾染其它风气。 楚画跟老师的想法如出一辙,潜心研究修复技术,做一辈子自己喜欢的事情本身就是件幸福的事。 “贺总放心,我和我的学生们一定全力以赴。” 刘岩的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楚画,“小楚,从你开始,跟贺总做下自我介绍。” 楚画点头,抬眸看向贺琛,不卑不亢,“贺总好,我叫楚画。” 她跟贺琛自然是认识的,但这个场合,只能假装不认识。 贺琛很配合地微笑点头,“你好,久仰大名,刘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文物修复圣手!” 这番话大家听着心服口服,只有苗艺一脸不屑,“贺总,圣手谈不上吧。楚大师手上碎的那尊绝品仕女俑还是您贺家的呢!” 何欢这个时候剜她一眼,用口型警告她闭嘴。 苗艺翻个白眼,一副绿茶语气,“我又没说错,还让不让人说实话啦!” 楚画不咸不淡地点头,“嗯,是要让人说实话。不过你好像拿错剧本了。” 她慢悠悠地翻开面前的文件夹,从里面拿出张a4纸推到对面苗艺面前,“上次忘还你了,现在给你做个纪念。” 何欢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苗艺签的责任书,顿时幸灾乐祸,“做个纪念吧!苗杀手!” 苗艺修复的文物十件能有五件修毁,私下大家给她取个绰号“文物杀手”。 “你才是杀手,是我修坏的又怎样,可最后是楚画摔碎的。”苗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抓起责任书揉成一团要砸何欢。 刘岩脸色一沉,呵斥,“都闭嘴,成何体统?” 苗艺瞬间老实,这次刘岩带团队跳槽到青鸟,没打算带她,是她跟刘岩保证来了只负责协助其他修复师,不参与任何主要修复工作才争取到的。 贺琛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缓缓开口,“关于那件三彩俑被损坏我略有耳闻,鸿耀贺总亲口说明是他失手损坏的,跟楚画无关。以后不要再议论此事。” 他这番不真实的说明算得上出色的危机公关话术,在场所有人包括刘岩都点头。 他们心中的楚画果然是绝无败绩,从不失手。 何欢嬉皮笑脸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苗艺,极度舒适。 楚画看了一眼贺琛,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低头看面前的资料。 她比谁都清楚贺琛这是在帮她解围,太阳能从西边出来,贺立川却不可能那么说。 巴不得她倒霉,外表那么光鲜,内心又坏又无情。 贺琛见过新团队之后离开了会议室,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刘岩组织技术人员开学术讨论会。 下午下班时间,贺琛的秘书过来通知大家,贺总今晚给他们接风。 何欢最兴奋,挽着楚画感叹,“我去,财神爷是不是姓贺,怎么他们家的男人都是又帅又有钱?” “嗯呢,要不你也改姓贺,沾沾财气。”楚画被她缠住一条胳膊,困难地收拾保温饭盒。 刘岩过来叫她,“小楚,车在门口等着。” “好的老师,马上到。”楚画收拾好东西,跟何欢到修复中心大门口。 刘岩这个级别有司机和专车,他从车窗里面冲楚画招手。何欢识趣跟其他人去打车。 楚画往刘岩那边走,贺琛的车开了过来,他在后排,窗户下来一半,探出头客气地问,“上车吗?” “不了,贺总,我坐老师的车。”楚画同样客气地点头,退到一边让路。 “好,一会儿见。”贺琛彬彬有礼的收回头,关闭车窗。车子缓缓从楚画面前滑过。 她打开车门上了刘岩的车。 贺立川拒绝带她参加一切公开场合,她跟贺琛只有在每次家庭聚会上能见到。 聚餐地点在云居。 何欢和其他同事很兴奋,云居这种高级场所,他们的荷包平时可消费不起。 碍于老板贺琛在场,大家还是有些放不开。 楚画性子平和,这几年更是越发清冷,一个人低头吃菜。 贺琛没什么架子,白天穿的墨色西装脱掉,穿着深灰色衬衫,静静喝酒,偶尔跟刘岩聊上几句。 晚饭吃到十点多,其他同事打车离开。刘岩喝了酒,楚画跟在身边,司机扶着他上车。 “老师,早点回去休息。”楚画弯腰在车窗边跟刘岩告别,看着车子离开。 她抬手招呼不远处的出租车。 贺琛的车子先一步停在路边,“上车,顺路送你回云水湾。” 楚画记得贺琛家在城南,从这儿回去确实经过云水湾。 她没拒绝,有顺风车坐挺方便的。 车上楚画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景,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那个崩溃的夜晚。 也是这样的夜,她光着脚追出去,街上粗粝的水泥地刺的她脚底生疼,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豪车离开。 生生挖走她的整颗心,鲜血淋漓。 那双薄情冷漠的眼睛折磨了她三年。午夜梦回,枕头总是湿的。 “到地方了。”贺琛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第23章 贺立川,离婚吧! 贺琛的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楚画跟贺琛道了声谢下车。 进门没看到兰姐,客厅的窗帘被风吹的肆意飞扬。楚画换好拖鞋过去关窗户,“兰姐,怎么今天开前面窗户?” 以前开过几次有野猫窜进来,后来兰姐就习惯性开后面窗户。 “见了什么不该见不得的人,怕被人看见?” 楚画听到声音转身看向客厅,刚才进门没注意,贺立川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抽烟。 “兰姐呢?” 她懒得听他随口瞎扯,回到门口把保温饭盒拿进厨房,打开热水清洗。 没看到兰姐,外面那人神神经经的不回话,楚画猜她应该是有事先回去了。 没看到兰姐做的晚饭,她是吃了,总不能不管他,楚画打算自己动手。 打开冰箱回过头问,“贺立川,晚饭吃面条可以吗?” 她只会下面条。 贺立川垂着眼眸抽烟,上半身靠在沙发靠枕上,领带扔在一边,白衬衫领子半敞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理,楚画也懒得再问。反正她只有这点厨艺天赋,爱吃不吃。 兰姐平时很细心,蔬菜水果只买够当天的,说新鲜。 楚画从冰箱拿了些生菜和西红柿出来,准备做西红柿鸡蛋面。 洗好菜,切好西红柿,她竟然意外发现一锅炖好的鱼汤,揭开盖子香味四溢。 兰姐真棒! 楚画拿勺子舀出来一些打算做汤底下面。忍不住尝了一口,被惊艳到。 比平时炖的鱼汤更清淡,腥味没那么重,又跟贺家老宅那边的味道很像。看来最近兰姐很好学。 楚画摸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端出一碗面,两碗汤。 她抬眼看向客厅,随口叫了一声,“吃面。” 贺立川没动,楚画蹙了下眉,没再管他,坐下来。 食欲不好,晚饭聚餐没怎么吃,倒是这鱼汤很对她胃口,喝了小半碗。 这个时候贺立川过来在对面坐下,手指间夹着根烟,靠在椅背上,从鼻孔逼出两缕青烟,低垂着眼皮,“打算给谁打电话求助?” 问的无头无尾莫名其妙,楚画抬起头想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吃饭。” 贺立川抬起右手掸落烟灰,吸了吸鼻子,眯着眼睛,嘴角依旧带着讥讽的笑,“喝酒了?今天挺高兴?” 有病啊,阴阳怪气,前言不搭后语。 楚画有些烦,放下汤勺,按住桌子起身,冷着脸看他,“不想回来趁早别回来,我没心情看你犯病。” 说完她转身就走,贺立川手长腿长,一伸手轻易扣住她手腕,往餐桌前一带,把楚画上半身困在餐桌上,眸光冰冷,“三番五次赶我走,怕我坏你好事?” “你有病,贺立川。”楚画一边胳膊被他按住,手劲太大疼的她紧紧皱着眉。 “沾你这种女人我是真有病。”贺立川的双眼直视楚画,无遮无拦,深褐色的眼底凉薄无情。 楚画的眼神一黯,尽管这三年的失望已经积攒的够多,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藏在心底的那点子侥幸霎时间被击的粉碎。 她憋了很久的话今天终于说了出来,“贺立川,离婚吧!” 贺立川松开她,身体靠回到椅背上,微微歪着头看向窗外,烟咬在嘴里。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看向清冷的楚画,手指夹走香烟,“放心,时间一到,我贺立川多留你一句都算输。” “没必要等到那时候,可以提前离。”楚画左手搭在右手腕上的红印子上,叹口气,如释重负,“爸一直在催,离了大家都解脱了。” 离三年之期还有七十八天。 她说完转身往客厅走,灯光下楚画瘦削的肩膀,盈盈一握的细腰让人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以前没这么瘦的。 也许是终于说出一直想说的那两个字,她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像放开了手里那根一直想逃,不愿靠近她一丝一毫的风筝线。 楚画低头看看手心,空了也舒服了。 “既然是协议,那就有点契约精神,按时解约。” 身后贺立川淡漠薄情的声音传进楚画耳朵。 她此刻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话,是他毁了她对爱情和婚姻的全部期待。 以后,她怕是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再也不会结婚。 爱情是毒药,偏偏是世上最甜的毒药,引得无数人纵然万劫不复也要尝一口。 楚画尝过了,被毒的穿肠透骨,剥皮抽筋。 楚画进主卧收拾好平时用的护肤品和一些私人物品,搬到靠近工作间的次卧。 这晚,她没再做梦没再哭醒。但睡得不舒服,次卧的床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习惯。 早上楚画起床去洗手间上厕所,习惯性摸了本专业书坐在马桶上看。她有早上上厕所爱在里面看书的习惯。 看完几页之后楚画放下书站起来,扯了扯嘴角,腿麻! 结婚前不知道是缺钙还是怎么回事,两条腿很容易麻,倒是补了很多钙,可还是麻。 楚画猜测可能跟她以前伤到腰有关。后来好像有所缓解,尤其是上厕所时没再麻过。 今天怎么回事? 楚画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提好裤子,弯腰摸摸马桶,总觉得跟主卧的用起来不太一样。 换好衣服下楼,楚画扶着后腰,觉得发酸发胀。 兰姐正在摆餐具,贺立川已经坐下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手机。 “少夫人,腰又疼了?”兰姐抬头问她。 楚画嗯一声在自己固定的位置坐下,手从腰上拿走,低头喝粥。 小两口谁都没看对方一眼,兰姐觉得不对劲,联想到刚才楚画是从客房那侧的楼梯下来的。 昨晚没睡在一起! 她没敢多话,退到厨房拿保温饭盒盛汤。 “离婚的事情我会跟妈说。”楚画埋头喝粥。最近早餐的花样很多,改掉了她不爱吃早餐的习惯。 兰姐听到离婚两个字盛汤的手一顿,脸上泛起愁容轻轻叹口气。 她回过头看贺立川的反应,见他若无其事地看手机。 “想听出来听。”贺立川突然开口。 兰姐吓的一激灵,拧好保温饭盒装好出来放在楚画面前,“记得上班带上。你们吃,我去买菜。” “好,路上慢点。”楚画抬头跟兰姐交待,昨晚没睡好黑眼圈很重。 兰姐出门后,餐厅只剩下两个人,楚画吃饱了放下筷子,“早点把手续办了,没必要再拖。” “楚画,你以为你是谁?”贺立川收回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的双眸,看向楚画,冰冷无情,“让我听你吩咐?” 餐厅的气压降到最低。楚画恨不得把剩下的粥泼他脸上。 第24章 婆婆请的高人 “那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办?”楚画的身体往后靠,耐着性子跟他谈。 贺立川放下手机,优雅地喝粥吃小笼包,好像楚画没跟他说话似的。 “你是聋子吗,贺立川?”楚画敛着眉,下意识摸摸胀痛的腰,没等到他说话。另只手提着保温饭盒往门口去换鞋。 直到她出门,贺立川都没搭话。 不光聋他还是哑巴。 云水湾离青鸟不算远,平时楚画都是打车上班,偶尔下班时间充足会坐公交。 住别墅坐公交车确实挺混搭的。 以前沈秋澜给她安排过一个专职司机,楚画觉得不习惯就婉拒了。 上午坐了几个小时,从工作间出来,楚画觉得腰更难受,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何欢按时从食堂打完两份饭菜回来,往她面前一放,“画,食堂今天有大闸蟹,小贺总威武!” 说着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饭盒里的螃蟹,弄出块蟹黄喂楚画,“来,吃一口腰不疼腿不酸,一口气能爬八楼!” 楚画张开嘴巴含住蟹黄慢慢嚼,坐直身体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保温饭盒打开,“你多吃点,争取跑过电梯。” 她胃口不好,加上腰疼,吃不动威武雄壮的大闸蟹,只想喝口汤吊命。 “没口福,蟹老板都归我咯!”何欢歪头看看楚画面前的保温饭盒,呵一声,“今儿是老鸭汤,你家阿姨一月挣多少钱?每天不重样的给你煲汤。” 楚画喝了口汤,觉得真不错,“不太清楚。” 家里这些事情都是贺立川处理,她从来没问过。 何欢看着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楚画,好奇的不得了。 “画,你…老公当初是怎么娶到你的?不会真像外面传的那样,他救过你的命,还是你有把柄在他手里?” 不然怎么能娶到仙女?长得好看有才华,性格还好。 “你猜。”楚画敷衍一句,低头认真喝汤,再次给兰姐的手艺点赞。 何欢见她不想说就没好意思再问。 吃完饭,她去找了个热水袋给楚画敷腰,效果不错,下午她觉得腰好多了。 晚上回家没看到贺立川,楚画想了一下反正他不回来,还是睡回主卧的床,腰疼实在难受。 客房的床她也试过,也是不舒服。 重新躺回主卧的床,楚画觉得哪哪都舒坦,想着以后离婚肯定要搬出这里,总不能把床带走。 她爬起来下床,掀开被子到处找床的品牌logo。知道牌子就好办,可以再买一张。 可她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商标,当时结婚搬进来就有,不知道当初购买单据上有没有。 楚画把卧室所有的灯都打开,每个抽屉柜子都找了一遍,没看到有家里任何家具的购买票据。 楚画回到床上用手一点点摸床的结构,发现它的设计很奇怪,她睡的这半边跟贺立川睡的那半边不一样。 一边是平的,一边是曲面的。 难道就是这个设计让她睡得很舒服?可又不知道是哪个牌子,又没有设计图纸,想再复制一个都不可能。 那晚贺立川没回来住,楚画在熟悉的大床上可算睡了个安稳觉。 虽然贺立川不回来,但早餐风格和味道,包括中午的汤都跟他在家时一样。 很丰盛! 后面的一周贺立川都没再回来过,楚画对此早就习惯成自然,只是着急他不露面怎么办离婚。 一旦心彻底死了,就会有种勇往直前的绝决,尽快离婚,摆脱过去的一切是楚画现在最大的诉求。 她从兰姐那里要来司机老周的手机号码,吃过晚饭回房间靠在床头拨了出去,单刀直入,“喂,老周,贺立川在哪儿?” 那边的老周显然没想到是楚画,愣了一会儿,“是少夫人啊,大少爷他……出差了。” “什么时候回来?”楚画不多废话,只问关键问题。 老周憋了半天回了一句,“我不太清楚,要不你自己打电话给他?” 问了等于没问,楚画放弃,“挂了吧。” “诶诶,少夫人早点休息!”老周可算等到这句话,光速挂断。 楚画看着手机屏幕,自己给贺立川打电话还用他说,打过几个他不接啊。 火星出差吗?接不了电话。 她试着点开贺立川的手机号码,再拨一次,还是冰冷客气的提示音无人接听。 第二天周末,一大早沈秋澜就让贺云庭的司机来接楚画。 贺家老宅,沈秋澜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看到楚画下车连忙迎了上去,“小画,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大周末的年轻人都喜欢睡个懒觉。要不是机会难得她也舍不得打扰楚画休息。 “妈,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有事啊?”楚画挽着婆婆的手臂,帮她整理披肩。 沈秋澜穿着见月色旗袍,头发盘了起来,很优雅贵气。 她笑的时候眉间有几分贺立川的影子,“妈给你介绍个高人!” “什么高人?” 楚画眨巴几下透亮的眼睛,目光看向前面的客厅。 确实看到有个穿道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看着她们。 沈秋澜顺着她的视线,笑眯眯地跟她解释,“那是韬慧道长,云游经过云城,只在这儿待一天,妈托人费了很大劲才约到家里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客厅门口,楚画听的一头雾水,高人到家跟她有关?这名儿怎么听起来像和尚? “妈,您的意思我没懂。”她看看里面正襟危坐仙风道骨的道长,小声问,“你要作法?” 普通人对道士的了解不就是作法驱邪。 沈秋澜神神秘秘地摇头,“一会儿你进去什么都别说,他很厉害的。” “哦,我不说话。”楚画下意识抿紧嘴唇,跟着沈秋澜抬腿进客厅。 沈秋澜正要开口,对面的道长抬起右手阻止,顺势捋了下十来公分长的花白胡子,目光炯炯,看起来确实有点世外高人那味。 沈秋澜微笑着点头在一边坐下,楚画站在离道长两米的位置,跟他对视。被看的不太自然。 对方扶着胡须就那么一直盯着楚画,持续几分钟才开口,“姑娘请坐。” 第25章 混小子还可以抢救一下 楚画在沈秋澜身边坐下,现在她大概知道这个高人刚才是在给她相面。 “姑娘双亲有缺,但天资聪颖学业有成,且是大福大贵之命。”道长眯着眼睛审视楚画,微微颔首,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楚画轻轻勾了下唇,礼貌不失尴尬地低头看裙子上的格子花纹。 这些话路边花二十块钱都能听到,在云城用心打听一下就知道贺家少夫人是宋家太太带过去的女儿。可不是双亲有缺嘛。 纯纯是个骗子。也就骗骗人美钱多天真无邪的沈秋澜。 果然,他话音刚落,沈秋澜便拍手叫好,“道长真是神机妙算,我这个儿媳妇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年纪轻轻就是圈里修文物的高手。我在故宫修文物那个节目看过没有,我家小画比他们还厉害!” 一股老头老太太公园拼子女的既视感。 “妈,夸张了,咳!”楚画端起保姆送上来的香茶,轻轻抿一小口。 “那妈以后低调点!” 沈秋澜一脸骄傲,看着道长眉间突然皱起来,换上愁容,“不瞒道长,我这儿媳妇万里挑一的好,可我那儿子是个混球。请您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让他俩把日子过好。别的都好说!” 这个别的自然是指报酬,道长听后眼神格外有神采。 楚画捏着滚烫的茶杯在手慢慢转动,抬起头准备跟沈秋澜摊牌,也阻止她被骗。 “妈,我跟贺立川……”打算离婚。 “嘘,小画这事你听妈的!”沈秋澜拍拍她腿,注意力都在对面的高人身上。 楚画被迫闭嘴,低着头喝茶。行吧,看高人表演。 “夫人莫急,我方才细观少夫人面相,旺夫益子,姻缘美满,未来夫家贵不可言。”道长突然皱眉,捋着胡子轻轻摇头,“可惜……” “可惜什么?”沈秋澜的心情和脸色像过山车,急的追问,“道长直说无妨!” “唉,言尽于此,凡事皆有因果,不可强求。” 道长一番云山雾罩的感叹,完了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两个浅黄色丝绸小袋子,很小,挺精致的,递给沈秋澜。 “这个叫姻缘符可保夫妻和顺鸾凤和鸣,一定贴身佩戴。”道长说完起身,撩开道袍要走, “等等!”沈秋澜追上几步,麻利地撸下左手上的玉镯塞进道长的布包,恭恭敬敬地欠身,“道长慢走!” “多谢夫人,告辞。”道长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握住布包的手紧了紧,抬腿离开。 楚画看眼那人的背影收回目光。 就……就这么随随便便从婆婆手里骗走几十万的玉镯? “妈,这人是骗子……” “嘘,不许瞎说,是高人!”沈秋澜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小袋子,眉开眼笑,坐回到楚画身边,把其中一个放到她手心。 “这个你随身带着,剩下这个我改天给立川。可千万别弄丢了,韬慧道长的符千金难求,灵着呢!” 楚画看着手心里火彩盒大小的小袋子,捏了一下,里面装的应该是纸类的东西,动手去掏,被沈秋澜一把按住,“不能看不能打开,不然就不灵了!” 楚画笑笑,拿出已经伸进去的手指,看着婆婆,“妈,你该下个反诈app。” 那人根本就是骗子,他说的没有一句靠谱。 “你们年轻人不懂玄学的神奇。”沈秋澜很可爱的瞅着楚画,“道长说的很准,你跟立川一定能百年好合。不过···” 她歪着头嘀咕,“他最后说的那句可惜是什么意思?” 楚画低头不语,可惜那个夫家不是贺家吧。倒也算准。 “妈,”楚画咬了下嘴唇抬头问,“贺立川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实在联系不上他谈离婚,只能问沈秋澜,万一她知道呢。 “他出差了?”沈秋澜显然还没她知道的多,敛着眉抱怨,“挣那么多钱老了进养老院啊,天天不着家。” 她最后一次见贺立川还是一周前,突然回来,犯浑把贺云庭最喜欢的花瓶给砸了,差点把他亲爹气死。 “我有汤哲的电话,我打给他问问。”沈秋澜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直奔主题,“电话给立川。” “夫,夫人?”汤哲的语气掩饰不住的意外,但贺立川的秘书岂是一般人,马上恭敬有礼貌,“抱歉夫人,贺总他在开会。” 因为开的免提,楚画听的很清楚,在哪儿开会?出差回来了?还是在出差地点开会? 沈秋澜看看手里的姻缘符没一点耐心,“开会开会,贺家钱不够花?让他马上给我滚回来!” “呃……夫人,贺总真的走不开。”汤哲的语气专业诚恳。 楚画从沈秋澜手上接过手机,“我是楚画,贺立川在云城吗?” 汤哲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回话,“贺总不在。” “什么时候回来?”楚画追问。 “不确定,要看具体行程安排。”汤哲回了又好像没回。 好一个太极拳高手。 楚画问不出结果,也没了兴致,“行吧,等他回来再说。” 沈秋澜接过手机挂断,拉着楚画手,眼神语气带着央求,“孩子,你再等等他,给他一点时间,也给妈一点时间好吗?” 她隐约感觉儿媳妇跟以前不太一样,像是对儿子死心了。 楚画低着头,如瀑的长发被她简单束在脑后,肤色雪白如瓷,细密的睫毛盖住她此刻的眼神,“妈,三年了,我累了。” 沈秋澜无言以对,都是女人,儿媳这几年的苦她看的见也完全理解。可天底下哪有亲妈愿意看着儿子离婚? 她拼命想留住楚画,替儿子保住小家。 “妈知道,妈都知道……”沈秋澜低头抹眼泪,“可妈舍不得……” 楚画想起这几年婆婆的关心呵护,心里暖暖的,鼻子发酸。要说离婚唯一的牵绊那就是婆婆。 她比亲妈孙眉芳对她都好,在楚画心里,她跟戴佳霖两个人是这世上最该珍惜的人。 “妈,就算我跟贺立川分开,也丝毫不影响我跟你的关系。”楚画垂着头,挡住泛红的眼圈。 沈秋澜听出点什么,握住楚画的手追问,“你决定跟立川离婚?” 这可把她急的,怕啥来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立川同意了?”沈秋澜反应很快,先问儿子的反应。只要儿子没同意那就有救。 楚画摇头又点头,“一直见不到他人,我们还没谈。” 沈秋澜暗自松口气,把心暂时放回肚子,混小子还能抢救一下。 “小画,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午饭好了叫你!” 楚画点头嗯一声,正好想补个觉。起身上楼推开她跟贺立川的卧室,目光落在床头的照片上,思绪万千。 第26章 姻缘符 照片是婚礼当天拍的,她一身红色敬酒服,面色清冷拘谨。 贺立川身穿墨色西装礼服,气宇轩昂,俊朗的脸上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自信慵懒,嘴角挂着散漫地笑。 楚画坐在床沿,目光落到手心装符咒的黄色小袋子上。 就是大罗神仙,月老下凡都撮合不了她跟贺立川,何况是枚小小的符咒。 她随手把它扔进床头柜抽屉,掀开被子躺下,有种熟悉的舒适感。 楚画坐起来掀开铺被,来回摸床垫,发现这里的床跟云水湾主卧里的一样。 她坐起来翻找一遍,也是没看到任何品牌logo,是跟那张床一起买的? 楚画铺好被子重新躺好,回笼觉睡的很香,一直睡到保姆上去叫她吃午饭。 从楼上下来饭菜已经摆好,贺云庭坐在主位面无表情,沈秋澜笑眯眯地跟她招手,“小画,快过来!” 楚画嗯一声,过去在自己固定的位置坐下,不太敢直视贺云庭,“爸。” “吃饭。”贺云庭本身气质就严肃,不苟言笑的时候不怒自威,楚画低着头拘谨地捏住筷子。 贺立川不在身边坐着,好像贺云庭身上的压迫感更重,楚画挺怕的。 沈秋澜柳眉倒竖,右手的筷子轻轻嗑下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云庭,你摆张臭脸给谁看?我跟小画欠你钱?” 贺云庭:“···” 他也不是今天才长这张脸的,几十年都这样。 “吃你的,不满意我这张脸也没办法,将就看吧。”贺云庭跟沈秋澜说话的语气随意很多。拿起筷子吃菜。 沈秋澜换公筷给楚画夹菜,距离太远不得不微微站起来一点。贺云庭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来着,没说。 可能是想起什么。 “妈,你也吃,光顾着给我夹。”楚画抬起头看沈秋澜时,整个人轻松自在。 沈秋澜干脆站起来盛汤,绕过桌子去放到楚画身边,“妈看你结婚这几年是越来越瘦,胳膊腿儿跟筷子似的,要多吃饭!” 楚画仰头看着婆婆轻笑,晃晃拿筷子的手腕,“妈,哪有这么粗的筷子?巨人用的吗?” “唉,立川这个混账东西不会心疼媳妇儿。”沈秋澜拍拍楚画肩膀,从贺云庭身后回去坐下,蹙着眉毛,闷闷不乐地吃菜。 楚画看看婆婆,低下头用汤勺轻轻搅动碗里的汤,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世上没有不会心疼人的男人,只是心疼的那个人不再是她而已。 楚画想起那一个月体贴温柔的贺立川,恍惚间觉得那是自己的幻想。 他抱她上楼,背她下楼,有时候把她折腾狠了,澡都是他帮她洗。 生理期那几天整夜拿手捂着她小肚子,抱在怀里睡。她腰疼时拿热水袋给她敷,给她按摩···· “吃完饭到我书房。” 贺云庭的声音打断楚画飞出去老远的思绪,她手上的汤勺停下,点头,“知道了,爸。” 去干什么她心知肚明。 沈秋澜白了丈夫一眼,给他夹筷子菜,“有什么要问的慢慢问,别吓到孩子。有小画这样的儿媳妇多好。” 她猜应该是问些文物鉴定方面的专业知识,以前贺云庭遇到拿不准的也会问问楚画的意见。 沈秋澜总说贺云庭应该付咨询费。 “知道,我又不像你儿子那个混蛋东西。”贺云庭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帕子擦嘴,起身上楼。 餐厅只剩下婆媳俩,楚画自在很多,喝了半碗汤放下汤勺,“妈,你慢吃,我去爸书房。” “嗯,别怕他,有妈在他翻不了天!”沈秋澜对楚画做了个很可爱的表情,拍拍胸脯一副我罩着你的气势。 楚画被逗的莞尔一笑,转身上楼,站在书房门口停了一秒钟抬手敲门。 “进。”贺云庭中气十足的声音。 楚画推门进去,跟对面书桌前坐着的贺云庭点了下头,“爸。” “坐。”贺云庭微微抬了抬下巴,低头把玩一件小水盂,直奔主题,“跟立川谈了没有?” 自然是指离婚的事。 楚画已经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低着眼帘看茶几上的茶具,“谈过。” 公公跟婆婆对她和贺立川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拼命撮合,一个巴不得他们尽快分开。 原因楚画不知,大概是跟贺立川一样,不喜欢她吧。 “尽快把手续办了,要求随便提。”贺云庭的语气平和很多,应该是很满意她的回答,更加认真的欣赏面前新得的小水盂。 楼下。 贺立川白衬衫配深灰色西装马甲,同色外套搭在小臂上,从外面进客厅。 沈秋澜吃完饭在刷手机抬头看到儿子,兴奋地站起来,“还知道回来?整天不着家,媳妇儿都要跑了。” 想起楚画要离婚,沈秋澜就着急上火。 贺立川略显疲惫的双眸波澜不惊,随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让我滚回来就说这?” “小画被你爸叫说事。妈找你有事。” 沈秋澜突然想起什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符咒的小袋子,二话不说塞进贺立川马甲口袋,“妈找高人求的姻缘符,贴身带着可保你跟小画百年好合。” 贺立川随手拿出来扔到一边,迈开大长腿上楼。 “嗳,说扔就扔,想打光棍啊?”沈秋澜慌忙捡起小黄袋拍拍,放回茶几抽屉。 书房门口,楚画开门出来跟他四目相对。她移开目光,侧身出来,慢慢下楼,鞋底跟实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不慌不忙。 贺立川抬起右脚踢开半敞着的门,双手插进裤兜,漫不经心的往书桌前走。 贺云庭专注地在欣赏面前的古董水盂,以为楚画又折回来,没抬头,“早点离对你对立川都好,我也是为你们好。” “说的对。”贺立川嘴角勾起,弯腰盯着书桌上小水盂看,伸手拿起来,离开桌面后站直身体,对着灯光来回晃了几下。 贺云庭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举起来的右手,双手紧张地停在半空,“放下!” “哦,好。”贺立川点头痞笑,手一松,婴儿拳头大的小水盂落地,正好落在没铺地毯的那块地板上。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贺云庭血压飙升,全身血液上涌脸气的通红,指着贺立川,“你···混账!那是汝窑啊,全世界都没有一百件,你····” 贺立川双手抄在兜里,抿着薄唇挑眉,做出惊讶状,“这么珍贵?啧啧啧!” 贺云庭站起来双手扶着书桌,狠狠瞪着儿子,“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要处处跟我作对?” 贺立川嗤笑一声,微微仰着脖子,转身往门口走,样子挺混蛋,“你猜!” 第27章 闺蜜的脑洞 贺云庭跌坐在紫檀圈椅上,重重叹口气,“逆子!” 儿子三年前突然不明不白地把他当仇人,连句爸都不再叫,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隔三差五回来无理取闹一回。 贺云庭甚至怀疑是儿媳在背后挑拨,可这几年看下来楚画不是那种搬弄是非姑娘,而且俩人一直分居。这种猜测被排除。 贺立川从楼上下来,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出客厅。 楚画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跟在身边,“贺立川,约个时间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贺立川冷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脚步都没停,“这么急?” 大门口老周已经拉开车门候着,贺立川侧身坐进去。 老周关门的刹那楚画伸出两只手去挡,手腕被挤压到,她皱了皱眉头,盯着冷漠懒散的贺立川,“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老周还在为挤到楚画的手腕自责,讷讷地退到一边。 贺立川靠在真皮座椅上,右手转动左手的婚戒,目视前方,精致的侧脸看起来薄情寡性,“协议到期生效,你笨到连这都不懂?” “老周,想回家种菜?” 退到一边的老周立刻上车,盯着镜子不敢动。楚画的手还扶着车门。 “少夫人,贺总很忙,刚从···” 老周说到一半,贺立川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楚画发红的手腕,冰冷淡漠,“开车。” 楚画收回双手,看着黑色劳斯莱斯像条鲸鱼划走,跟那天晚上一样。 沈秋澜这时追了出来,看眼已经快要消失的车屁股,骂道,“又走了?开会开会,鸿耀没他能破产还是怎么着?” 她收回目光的同时,楚画扯了扯毛衫袖口,挡住手腕处的红痕,“妈,我也回去了。” 沈秋澜拍拍她肩膀,“好,让司机送你。有空多回来陪陪妈!” 楚画点头,上了贺云庭的专车。这儿附近都是私家马路,基本打不到车。 老周把贺立川送到机场,直接停在停机坪前的私人泊车位。私人飞机上的机组人员早已就位。四十分钟前刚落地,十分钟后又将起飞。 贺立川从车上下来,扣好西装纽扣,抬手扣松开的袖口,神情散漫,瞟眼身边的老周,“去看看眼科,费用从你下个月工资单上扣。” 说完潇洒地往私人飞机走过去,秘书汤哲迎上来侧身在跟他说些什么。贺立川还是一副慵懒的表情。 老周看了半天他的背影,坐回车上揉眼睛。三个月前公司不是体检过,身体健康,视力好的很,怎么又让他看眼科? 楚画回到云水湾不到半个小时,戴佳霖扛着两大袋子烧烤、啤酒、卤味狂按门铃。 兰姐今天休息,楚画去给她开门。 戴佳霖把东西扛进门,觉得摆在四平八稳的餐桌上吃烧烤感觉不对。干脆全部摆在客厅茶几上,拉楚画光脚坐在地毯上。 “宝,你婆婆一大早叫你回去干嘛?”戴佳霖拿着根肉串顺着签子咬了一大口。 楚画捏着块卤豆干靠在背后的沙发上啃,“一根和田籽玉手镯换了一个高人几句吉祥话和两张姻缘符。” 戴佳霖把手里的签子拍在茶几上,一副这钱不是应该我挣的惋惜,“靠,这活儿我接啊,镯子给我,我能说到她后代十八辈子当皇上。这小老太太的智商我喜欢!” 吹牛吵架还没人能干过她。 楚画细换细嚼着豆干嗤笑,好看的杏核眼弯成月牙,“换你去怕是要把我婆婆的小金库连锅端了。” 闺蜜那张嘴哄人和骂人的时候都能让人要死要活。 戴佳霖这这样的褒奖很得意,仰头干掉半杯啤酒,“唉,宝,我纠结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说来听听,挑文物可以,挑男朋友我帮不了。”楚画耸耸肩,端起热水喝。 之前戴佳霖最常问的问题就是:宝,你觉得哪个男人更帅? 戴佳霖撇撇嘴摇头,食指摸下巴,一本正经,“你说我诅咒贺立川以后生儿子没屁眼,但又希望我们可爱的沈秋澜女士儿孙满堂,这事儿老天爷能不能稍微变通一下?” “你想老天爷怎么配合你?”楚画头歪在沙发上看手机。 戴佳霖四仰八叉半躺着,靠在楚画身边大口撸串,“蹦出一个爆炸性消息,贺立川是他妈在垃圾桶捡的,再杀出一个真少爷,妥了!” “真假千金的剧情看多了。”楚画放下手机闭目养神。 现在跟戴佳霖这样无拘无束的待着,是她最享受的。 这几年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守着这所空荡荡的大房子,活的与世隔绝,像只鸵鸟。 只有戴佳霖一有空就来陪陪她。楚画听着她骂人,听着她胡侃海侃才觉得生活有那么一点点滋味。 若不是她在,楚画也许挺不过三年。 戴佳霖吃累了,摸出手机刷朋友圈,突然把手机伸到楚画面前,“我嘞了给豆,老蓝果然不干净了。” 楚画睁开眼睛看她把自己老板朋友圈的一张照片点开放大,指着一处分析,“老东西竟然喝奶茶!” 楚画好奇,仔细看了一下,照片中肥油大耳的男人手右手被隔在画面之外,边缘隐约可以看到某奶茶品牌的杯盖。 “他跟奶茶有仇?”楚画没觉得哪儿不对,男人还不是可以喝奶茶。 戴佳霖晃晃食指,“nonono,你不懂男人,奶茶这玩意儿,女儿和情人喂的才香。” “老婆不能喂?”楚画问。 “会吐。”戴佳霖指着照片中男人的脑门,“这货只有儿子,不可能是女儿那就是情人!靠,我会不会被老蓝灭口啊?” 戴佳霖仔细回忆老板最近的反常行为,她一进去立刻挂电话,一听是老板娘的电话假发片都吓掉了。 “宝,哪颗烂白菜拱了我老板那头肥猪?”她使劲拍胸口,仰天长叹,“老板娘,属下失职!” 愧对老板娘隔三差五给她这个奸细送的汤,都喂狗肚子里了。 稳定地发完疯之后,戴佳霖点开摄像头,搂住楚画,美颜开到最大,咔嚓很多声。凑满九宫格,配上文字:我们两口子的幸福生活! 点发布,她举着手机给楚画看。 “不怕被封号吗?”楚画懒懒地歪在抱枕上,只穿着件无袖连衣裙,外面的开衫丢在一边。 “爱封不封,我俩这样不比你跟贺立川那死鬼更像两口子?我宝我疼!,mua~”戴佳霖夸张地在楚画脸上亲一口。 “兰姐给力,第一个点赞,还转发了,这姐妹儿能处!” 第28章 帮她把闺蜜弄上床? 千里之外的邻省,黑白主调的会议室,十几个高管为企划方案争的面红耳赤。好像多说一句年终奖就能多领一沓。 相比下面的热闹,坐在上首的贺立川靠在椅背上,手上捧着手机,悠闲地等他们掰扯完。 争执声越来越大,会议室成了菜市场。 贺立川无动于衷地点开朋友圈,兰姐三分钟前的动态蹦出来,他垂着的双眸滑过九宫格里的照片。合上手机,抬起头,“各位身体状况良好,精神状态正常。” 众人:“····” 不是在讨论几个案子的方案,老板从总部过来不就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怎么突然提起大家身体状况? 这节奏和思维的跨度,cpu都给干烧了! 贺立川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会议室,意大利纯手工皮鞋跟大理石地砖擦出美妙的音符。 汤哲把在飞机上已经确定好的方案交接给分公司老总,追出会议室,“贺总,飞机半个小时后飞云城。其实您完全可以不过来的,既浪费时间又辛苦。” 分公司这边的项目都是下面的副总过问,总裁无需理会这些小事。 “你是被哪个副总策反了,要架空我?”贺立川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迈出王者的步伐,穿过办公楼大厅,单手整理领带,神情散漫。 汤哲要走的很快才能跟上他,龇着牙,“贺总玩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贺立川转脸瞟他一眼,摸下鼻子,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弯腰坐进车里。 那意思是嫌弃? 汤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反复琢磨,也觉得这话稍微是有那么一点点肉麻。 “贺总,这边的双面绣很出名,我买了两条双面绣丝绸披肩,您给老夫人带条回去她肯定高兴。”汤哲指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个礼盒。 帮老板搞定这些小事是总裁特助的分内之事。 按道理也该给少夫人带一份,可总裁跟她的关系,汤哲识趣地回避。 贺立川低头看了一眼,问,“那份谁的?” “我女朋友。”汤哲扶了扶眼镜,一脸贱兮兮的笑,“走前说了不带礼物不让进门,凶的嘞!” 大龄单身司机都被他贱嗖嗖秀恩爱刺激到,握方向盘的拳头都硬了。 贺立川勾着嘴角冲他点头,“你应该知道我妈买东西从来都是两份起。” “啊……这!”汤哲想想阔太太们有钱任性,有这个癖好不过分,幸好没说每个颜色来一份。 真要那样哪来的及! “口误,两条都是给老夫人的。”汤哲回过头在想应该在楼下超市买点什么当敲门砖。 戴佳霖愣是用啤酒把自己灌醉,被楚画拖到沙发上睡。 怕她半夜掉下来,楚画披着毯子趴在一边睡。 后半夜头顶的水晶灯突然亮了,楚画坐起来揉眼睛,看到贺立川在门口解领带。 眯着被晃的不舒服的眼睛,迷迷糊糊问,“你怎么回来了?把大灯关了,刺眼。” 她扶着沙发慢慢爬起来,半歪着身体,轻轻拍打麻的受不了的两条腿,嘴里忍不住发出嘶嘶声。 贺立川这次没跟她对着干,把水晶灯关掉换了昏暗的射灯。 “家里养猪了?”贺立川解开西装马甲纽扣,脱掉,往客厅走。 楚画尴尬地摇头,拉开被毯子盖住头的戴佳霖,“是霖霖喝了酒,呼噜声有点大。” 贺立川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活动下脖子,慵懒的目光扫过睡姿潦草的戴佳霖,绕道去餐厅倒水。 楚画趁机马上把戴佳霖的分别搭在茶几和沙发靠背上的腿拿下去,地上她扔的臭袜子藏起来。 “贺立川,你把霖霖弄上床,行吗?”楚画突然开口。 正喝水的贺立川差点被呛到,拿开水杯,“真是好姐妹,共用一个男人。抱歉,我下不了嘴。” 把她闺蜜弄上床!他看起来饥不择食? 意识到这话有歧义,楚画的脸一红,马上解释,“我是说让你把霖霖挪到客房去睡。” 不该省略的千万不要瞎省略。 楚画揉着又酸又疼的后腰,之前的腰伤稍微不注意就腰疼。趴在这儿打瞌睡腰疼腿麻,走开又怕她掉下来。 贺立川放下水杯转身,灯光太暗,看不太清他的脸。 反正人是到了沙发面前,挽起衬衫袖口,随手拽住戴佳霖一条胳膊拖起就走。 戴佳霖哼哼几声,呼声继续。 “不是应该抱……吗?”楚画光着脚板追上去,心疼地弯腰拿手虚护着戴佳霖。 这样也太不舒服了。 贺立川停下来,意味不明地眼神看着她,微微张下嘴,玩味地笑,“让我抱?行。” 说完弯下腰,一条胳膊捞住戴佳霖的腰,夹在胳肢窝,像夹了袋大米上楼梯,“以后练好本事再把猪领回家。” 这也不算抱吧?行吧,弄上来就行。 楚画笼着眉,一路小跑跟在贺立川身后,嘴里小声提醒,“别那么说霖霖,慢点,别弄疼她。” 被随手扔在床上的戴佳霖迷迷糊糊摸肩膀,“谁打我……奶奶的……” 楚画立刻坐在床沿,背后用手捂住戴佳霖嘴巴,抬眼看贺立川,“你出去,我们要睡觉。” “现在知道警惕。”贺立川放下挽起来的衬衫袖口,眼皮要抬不抬地掠过楚画,转身出去。 楚画上床帮戴佳霖盖好被子,躺在床上腰疼的厉害,怎么都睡不着。 折腾了半天趴着勉强能眯着。 翌日早上,戴佳霖一觉醒来浑身酸痛,龇牙咧嘴下楼。楚画跟在一边,手摸着后腰。 餐厅贺立川西装革履,气定神闲地喝咖啡看手机。 “霖霖来了,一看那堆烧烤跟啤酒就知道是你。”兰姐一大早过来把客厅收拾了一遍。 “兰姐早啊!”戴佳霖朝兰姐龇牙露个笑脸,坐下去不停揉自己胳膊,“绵绵,我昨晚喝多跟人打架啦?浑身疼!” 戴佳霖瞅瞅贺立川,嫌疑最大只有他。 “可能是没睡好。”楚画看出戴佳霖的人怀疑,冷静地误导她,“客房床硬,一会儿多走走就好。” 真要让她知道被死对头贺立川连拖带夹的粗暴弄上楼,又要炸毛。 “昨晚我怎么上楼的,你吃菠菜了?”戴佳霖后知后觉,翻着眼睛努力回忆。 贺立川拿开手机,喝了杯咖啡,掀掀眼皮,阴阳怪气,“爬的,四爪着地,不信你问楚画。” 第29章 再谈离婚 楚画嘴里的蟹黄包含住不动,看眼贺立川,又看向一脸这不是姐风格的戴佳霖,勉强点了下头。 撒个善意的小谎言能避免一场血雨腥风,还是挺值得的。 “啊?啊!不是吧?我那么不优雅?” 好像她优雅过似的。 戴佳霖觉得自己酒品很好,咋还丢这么大的人。 尤其还被仇人看到。 楚画低头吃包子不接话,今天贺立川在家,兰姐的早餐比之前丰盛。味道也跟前段时间一样。 周日,楚画和戴佳霖都不上班,贺立川吃完早餐就走了,一句话没说。 楚画心中不再有一丝波澜,他本来就没把这儿当家,很快这儿也不再是她的家。 想着昨晚跟他再谈谈提前离婚的事情,一直没机会。 兰姐一整天忙着打扫卫生,擦完一楼擦二楼。三楼跟二楼中间有道门,平时总锁着,贺立川偶尔上去,楚画从没上去过。 兰姐今天在擦三楼的楼梯扶手和那道大门,楚画让她休息一下,那里不用总打扫。 兰姐说早上她进门看到贺立川从三楼下来,怕他骂人,自觉打扫干净。 下午,晚饭后戴佳霖酒足饭饱,抱着楚画哼哼唧唧半天,“宝,你就该拦着我不让我爬!” “拦,下次拼死也要拦!”楚画帮她揉揉肩膀。早知道贺立川那样把她弄上楼,还不如自己在客厅陪着她。 明天周一要上班,戴佳霖不得不回去,穿了两天的衣服馊都馊了。 送走戴佳霖,楚画准备上楼,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看到贺立川回来了。 她走到客厅,看着在换鞋的贺立川,心平气和,“我们提前把离婚办了,不用多等那几十天。” “我很累,贺太太。”贺立川脱掉西装外套丢到门口挂衣服的架子上,单手松领带,冷漠无情的眸子扫眼楚画,言语间很不耐烦,“不要总拿这种小事烦我!” 他扔开领带往餐厅去,“兰姐,你也想饿死我?” “不敢,在给您做!”听到楚画又提离婚,兰姐吓得赶紧躲进厨房。 不该听的不听。 楚画跟到餐厅,站在她平时坐的位子旁边,跟贺立川面对面,“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我准备好协议,你只用配合去趟民政局就好。” 两个人没孩子,没财产纠纷,这婚离起来不要太痛快。 贺立川端起面前的水,抬眸看向楚画,平静冰冷,“自己准备协议?懂法吗?那么能耐你让民政局的人到家里来,我没空。” 真挺混蛋的! “贺立川,你有病吧!”楚画被他气的脸颊绯红,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民政局你家开的?” 一个简单的离婚协议她怎么就不能准备了,看不起谁? 贺立川垂着眼皮喝水,不紧不慢,“你知道我名下有多少资产吗?列的出来我跟你姓。能的你。” “又不需要财产分割。”楚画拉开椅子坐下,冷眼看着他,“爸让我们签过婚前协议的。” “不知道放哪了,找到再说。”贺立川放下杯子,对着厨房呵斥,“是在从种菜养猪开始?快点!” 厨房马上传出来一阵锅铲掉到地上的声音兰姐结结巴巴回应,“马,马上好!” 果然端出来四菜一汤。 清蒸鲈鱼,贺立川嫌鱼躺的姿势恶心,倒他胃口。西兰花炒虾仁他说连虾都对他撅屁股,是故意跟他作对。装汤的砂锅像骨灰罐是诅咒他。牛肉被嫌弃的原因是属牛的是他贵人,杀他贵人是克他。 最后拍下筷子陈词总结,“我贺立川破产了,只配吃四菜一汤?” 兰姐此刻已经耷拉着脑袋蹲在厨房,大气不敢出。 大少爷是在外面吃炸药了回来的吗? 简直了! 楚画无语地摇头,站起来叹口气,“贺立川,你真是有大病!” 她扶着酸疼的后腰上楼,进次卧,门摔的震天动地。 又是一个睡不踏实的夜,第二天一早楚画像只霜打的茄子去上班。 修复中心周一例会,贺琛象征性到场讲了几句场面话,下面响起热烈掌声。 苗艺双手交叉撑住下巴,故作惊讶,“呀!楚大师,贺总讲话这么重要,你一直打哈欠,不太好吧!”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楚画身上。何欢瞪苗艺,偷偷跟她挥拳头警告。 刘岩语重心长的看着楚画,“小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只是有点睡眠不足。”楚画摆摆手,习惯性挺直后背,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刘岩放心地点了点头。 苗艺翻个白眼,声音不大不小,“一个留守妇女夜生活挺丰富,难搞哦!” 这话是什么恶毒用心,大家都听的出来。 碍于开会这种严肃场合,何欢憋住火,忍无可忍悄悄低头往苗艺水杯里丢了一小撮铅笔屑。 楚画倒是淡定地喝水,不是怕她,而是不屑于在这个场合跟苗艺那种狭隘的人做无谓争辩。 费精神,掉身份。 当着贺琛的面,团队成员开这种低俗玩笑,刘岩大为光火,拿钢笔冒点桌面,一脸愠怒地瞪着苗艺,“这儿不是茶馆咖啡厅,成何体统!” 苗艺立刻闭紧嘴巴,低头喝了口水,微微皱眉。 贺琛今天穿的是套藏南色西装,里面搭配浅色衬衫,稳重但不老气。他的五官没有贺立川精致俊美,反而给人一种安宁温厚的感觉。 他对刘岩管理团队的方式持尊重态度,风度翩翩地起身,“我还有事,下面的工作有刘老主持。” “贺总慢走!”苗艺第一个喊出来。 何欢小声骂她一句马屁精,看到刘岩的脸色立刻闭嘴,一本正经开会。 “言归正传,这周的工作重点是修复一件宋代汝窑水盂残残件。汝窑不用我普及,大家早就烂熟于心。修复难度更不用说,何欢。”刘岩戴上眼镜看向会议室大屏幕。 何欢已经投好屏,所有技术人员看到上面碎成大五片的汝窑残片一阵唏嘘惋惜。 这种全世界存世量不足百件且大部分都藏于世界各大博物馆的绝世精品。就算是残器能那也是宝贝。 大家激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惋惜,每个人面前的资料显示这本来是件传世完整器,前几天刚被损坏。 “这是哪个大傻叉干的?”何欢捅下楚画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30章 楚小姐觉得我是哪种害? “听说还是贺家的。”何欢支着下巴,看屏幕,摇头叹息,“奶奶的,资本家拔根汗毛都能当房梁!这么个五马分尸的小玩意儿够咱普通人活十辈子。到底用哪个姿势投胎才能这样?” “没事,下辈子投胎前可以研究一下下。” 楚画看着照片,职业习惯让她迅速在脑子里复原它们损坏前的器型。马上想到那天在贺云庭书房看到的那个水盂。 当时离的远,加上对有些惧怕贺云庭,没仔细看。 这种绝世珍宝,就不应该随便那么把玩,防护措施必须要有。 一失手就是几个亿。 楚画的思绪越飘越远,听到刘岩叫她才醒过神,“老师,您说。” “老师打算把这只宋代汝窑水盂残件的修复工作交给你负责。有没有问题?”刘岩说。 何欢举起右手抢答,“有问题,老师,画腰疼腿麻不舒服,需要休息。” 刘岩看眼脸色疲惫,顶着俩熊猫眼的楚画,遗憾地点头,“那就由我亲自负责。” 楚画一向对刘岩的安排言听计从,点头表示赞同,“老师,我想给你当助手。” 上手修复宋代五大名窑之首汝窑精品的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楚画不想错过。 苗艺突然举手一反常态的和颜悦色,“老师,我觉得以楚画的实力完全可以负责这个案子。腰疼又不是大毛病,睡一觉就好了。您这周要去首都博物院参加学术交流,时间安排不过来。” 这么一提醒,刘岩拍下脑门,突然想起什么,“还真是,苗艺不说我差点忘了。” 他抬头看着楚画,“这样,小楚,你休息一天再工作,这个案子还是你负责,可以吗?” “行。”楚画点点头。 散会后,刘岩和其他同事都走了。何欢拉着楚画磨叽到最后。她叫住苗艺,“说,又泛什么坏水呢?” 苗艺拿起文件夹抱在胸前,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无辜,“这话说的,都是同事,我还不能对楚画好一回?” 楚画腰疼扶着桌子坐下,懒得掺和这俩人的口水战。 何欢放下文件夹,叉腰走到苗艺身后,低着头来回晃悠,时不时用手扒拉她那性感的裹身半裙。 “何欢,你变态啊!”苗艺捂住臀部,回过头嫌弃地瞪着何欢,“有病吧,自己没有?” 何欢拍拍自己工作服下的臀部,抿着嘴唇点头,“狐狸尾巴我还真没有。” “你才有。”苗艺回嘴。 “你有!” …… 楚画扶着额头实在不想理她们俩的小学生方式吵架。 眼看她俩已经把你有两个字来回骂了几十遍,楚画托着下巴,有气无力地看着她们,“你们幼儿园毕业没有?” 何欢:“我毕业了,她没有。” “你才幼儿园没毕业,你弱智,脑瘫,大小脑一起萎缩,大傻春!”苗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何欢鼻子疯狂输出。 何欢哪能惯着她,上去捏住苗艺鼻梁,“我数一二三,试试你这假鼻子结不结实。” “还有这假屁股假胸。” 苗艺急的又是捂胸又是护臀部,仰着头不敢乱使劲,“松手,何欢!” 平时苗艺经常在朋友圈晒自拍,每次何欢都能来句辣评,精准的指出哪儿又打了针,哪儿又垫了胶。 评论区互喷几次后,被苗艺拉进黑名单。 “不放,就想感受一下假胸假屁股假脸的手感。科技感满满啊!”何欢顺手揉揉她发亮的苹果肌,捏捏能戳死人的蛇精下巴。 “放不放?” “不放!” 又是一轮循环。 楚画站起来抱着文件夹从她俩身边经过,淡定地离开会议室。 小学生吵架都比她俩智商高。 中午吃饭时间,楚画腰疼没胃口,靠在椅背上听何欢一边啃鸡腿一边分析,“画,我敢打赌苗艺是狗改不了吃屎,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人都没当明白,暂时不考虑其他物种。”楚画闭着眼睛搭话。 何欢嘴上一顿,看看油汪汪的鸡腿,好像吃饭不该提屎的,这下突然吃不下去了。 “画,你不吃点儿东西?”她问。 楚画摇摇头,指着办公桌上保温饭盒,“汤你喝吧。” 腰疼扯的胃不舒服,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真不喝?”何欢嘴上说着那多不好意思,手已经拧开饭盒,尝了一口,“好喝!画,你婆家有点子家底吧?” 每次炖的汤用料考究,今儿这人参鸡汤的味道跟上次在云居喝的差不多,只有上年头野山参才能熬出这个味儿。 何欢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天生对各种食材敏感。 楚画每次带的汤食材都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连这保温饭盒都是大牌。 楚画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喜欢喝多喝点。” 何欢抱着价值五位数的保温饭盒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吃人嘴短,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呵呵,画,小的我给你灌热水袋!” “算你有良心,去吧。”楚画坐起来趴在桌子上,腰离开椅背,方便一会儿何欢拿热水袋敷。 没几秒钟,楚画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何欢,反手摸着后腰,“速度够快的,我要疼死了。” “楚画,我给立川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带你去医院看看。” 贺琛磁性温厚的声音响起,楚画马上坐起来,转头看到是他,有些尴尬,“贺总,不用,我敷个热水袋就好。” “行,你自己多注意,我路过。”贺琛很有风度地点头离开。 何欢抱着热水袋跑进来,一边给楚画敷腰一边低头八卦,“画,小贺总刚往这边来了?” “你说是小贺总帅还是鸿耀的贺总帅?一个温厚持重,一个痞帅贵气,我都喜欢怎么办?” 楚画被敷的舒服发出一声喟叹,终于敢坐直一点,扭头看眼何欢,“去睡觉,梦里左拥右抱不是什么难事” 何欢拿住她的手按住腰上的热水袋,单手托下巴,酸溜溜,“听说鸿耀贺总结婚了,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拥有他这样的极品贵公子?真想手撕那个不曾谋面的情敌!” 楚画抿下嘴唇把水杯带给她,“说不定哪天就离了,你还有机会。” 何欢咕咚喝了口水,重重点头,“也是,哪个大佬不结个十回八回婚!” 不多结几回婚,钱怎么花的出去? “画,你说我要是嫁给贺总,算不算月老在犯罪?”何欢捧住水杯祈祷月老误入歧途。 楚画扶着腰上的热水袋,趴在办公桌上眯觉,懒懒地回她,“不算,算你为民除害。” “楚小姐觉得我是哪种害?” 贺立川一身浅灰色西装,从门口进来,浅色西装配他白皙的皮肤,散漫慵懒的矜贵气质。 何欢觉得就算是只母苍蝇也会围着他打转流哈喇子。 第31章 家里闹鬼了 这样的男人多结几次婚怎么了?花心一点怎么了? “贺,贺总···”刚才打算梦里抱的男人站在眼前,何欢紧张地头晕,放下形象的二郎腿站起来收腰提臀,“我们开玩笑呢。您哪是什么害···” 就是害,她也愿意以身犯险! 贺立川嘴角始终带着散漫的笑,这种笑会让对他有想法的女人瞎想。 以为是她们的专属,在接近他的路上动力十足。 何欢就已经被迷晕了,双手下意识去扶楚画胳膊,闭紧嘴巴蚊子哼哼,“画···月老要犯错···” 下一秒,贺立川收起笑意,煞有其事地说:“何小姐吧?大门口有人找你,挺急的。” “真的吗,贺总?”何欢信了,脚下的高跟鞋都不会换步,差点摔一跤,用蹩脚的姿势走出办公室。 贺总人还怪好嘞,专门进去告诉她。 办公室剩下两个人,楚画手举酸了,拿掉腰上的热水袋放到办公桌上,整理一下工作服。 她垂着眼皮看面前保温饭盒上的大牌logo,语气淡淡的,“你来这儿为了打听自己属于哪种祸害?” 贺立川站在她侧面,大腿随意靠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抄在裤兜里,眯着眸子看她,讪笑,“说说,我属于哪种祸害?” “老鼠、蟑螂、苍蝇、臭虫……”楚画拿手指抠保温饭盒的把手,无所谓的语气,“四害的复合体。” 又坏又无情,还招蜂引蝶。 贺立川呵一声,歪着头抬起眼眸看楚画一眼,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拧着眉,“楚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都跟谁学的?” “受不了?早点离婚不就好了。”楚画抬起头,转头看向他。彼此无遮无拦的对视,两个人眼底都是一片冷漠。 “没问题。”贺立川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楚画转身往门口走,“我下周三有空。” 安静的走廊上,他脚下手工高定皮鞋发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楚画靠在椅背上,平静清冷的眼眸看着窗外的小桥流水。耳边的脚步声透着绝情。 晚上楚画躺在次卧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明天要开始修复汝窑水盂必须休息好,不让腰疼再犯。不然没办法好好投入工作。 她坐起来,走到主卧门口,抬手敲门,“贺立川开下门。” 门被打开,贺立川一身烟灰色真丝睡袍,腰间的带子绑的很随意,以至于衣服领子大开,露出大半个胸口。紧实的胸肌,不过于夸张,光洁精瘦。锁骨精致性感。 “我们换个房间睡,我睡主卧。”楚画的目光看向一边,睫毛轻轻闪动几下。 她有些后悔当初主动搬出主卧,应该让他搬到次卧才对。 他又不认床。 贺立川提起右手,食指挠额角,挡住了半边脸,语气挺欠,“阅读理解一下,这是想跟我睡一张床?” 楚画听他这混球口气,转头瞪他一眼,脸被激的泛红,“你语文不及格,我腰疼,那边的床不舒服。你过去睡。” 真够不要脸的! “那边床不舒服还说出来,让我去睡。”贺立川身体靠在门框上,一副死皮赖脸的混蛋样,“楚画,要是听你的,是不是说明我脑子里都是胶水?” 就像指着一个人跟他说那是屎我不爱吃,你吃吧。 楚画秀眉轻蹙,抬起眼眸,据理力争,“贺立川,床一人一半。” 说着已经进去到平时睡的那一侧躺下,瞬间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找到了亲妈。每个毛孔都吸到了氧气。 这床是妖精变的吧! 贺立川慢悠悠回到床上,扯了半天被子才将将把自己盖住。背对着身后的楚画声讨,“被子是不是也该一人一半?” 只给他三分之一是不是明显不公平? “自己不会扯一下?”楚画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翻了下身,两条腿习惯性夹住了一截被子。 贺立川那边瞬间半截身体在外面,他低头看看,坐起来瞅着把自己包成蚕宝宝的楚画,皱眉,“等着吐丝?” 楚画不理他已经睡着了。 贺立川躺下,拉住被子一角搭在另一侧肩膀上,翻身用身体的重力拉动被子,终于能把自己盖住。 翌日清早,吃早餐时,兰姐把一碗姜汤放在贺立川面前,“大少爷,是不是被子太薄,我帮您换床稍微厚一点的?” 按理说这都阳春三月,卧室的温度湿度她都调好的,应该很舒适才对。怎么还感冒了呢! “阿嚏——” 贺立川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抬眼看着对面小口喝粥的楚画,幽幽说道,“薄不薄不知道,反正有人快捂出痱子。” 那这是薄了还是厚了?捂出痱子还感冒?那是厚了,热感冒? “哦哦,那我今天把卧室的温度再调低一点。”兰姐端走那碗姜汤,“热感冒不好喝这个的。” 楚画这时放下汤勺伸手去接,“兰姐我喝,昨晚没盖好被子有点着凉。” 贺立川:“……” 呵,有意思!她那叫没盖好被子,拿他根本没被子的叫什么? “楚画,家里闹鬼了?”贺立川双手交叠放在餐桌上,微微歪着脑袋看喝姜汤的楚画,“专门偷被子的女鬼。” 楚手里的汤勺赶紧松开,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旋即斜他一眼,“少吓唬人,抢被子的不是什么鬼,是你。” 贺立川:“……” 可算知道什么叫倒打一耙。 “呵,楚画,你是猪八戒?武器用的挺溜。”贺立川抽张纸巾赶紧捂住口鼻,“阿嚏———” 震天动地。 “你才是猪八戒,一大早神神叨叨。”楚画放下碗,起身从兰姐手上接过保温饭盒,往门口走。 兰姐也看着精神萎靡的大少爷,瘦瘦的身材大大的问号。 大少爷莫不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青鸟修复中心。 楚画跟何欢在工作间,看着面前的汝窑碎片实物,同时抬起头对视。 “王八蛋!”何欢摘掉口罩,噌地站起来,扯掉头上的帽子,“我就说苗艺这只黄鼠狼不可能立地成佛。怪不得一直提议你负责这单,在这儿等着呢。” 楚画拿下口罩,神情淡定如常,“我先打个电话问下老师。” 第32章 婆婆的试探 “喂,老师,d1093宋汝窑水盂残件您走之前亲自看过吗?”楚画跟刘岩确认残件是否被人动过。 “没有啊,出什么问题了,小楚?” 楚画回头看看工台上五片千年前巧夺天工的瓷片,冷静地说:“老师,少了一片,应该是六片才对。” 这时何欢拿着从资料室借出来的入库信息,推门进来,“画,虚惊一场,东西送过来时就少了一片,是五片。” 那就与她们无关。何欢之前怀疑是苗艺做了手脚,看来是太看得起她了。不过这货肯定早早知道这事儿。 “知道了老师,您出门在外注意身体。再见!”不知道刘岩交代了几句什么话,楚画点点头应允。 挂断电话好之后,楚画坐下来盯着面前的残片,敛着眉,神情很认真。 她在思考最好的修复方案。 “画,老师说什么了?”何欢问。 “他说让我好好琢磨琢磨,争取让这件稀世珍宝重现天日。” 楚画说这些话时,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残片。眉间挤出细纹。 缺失的那块恰好是重要位置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样才能天衣无缝? 何欢跟着思考半天,最后托着下巴吐槽,“老师站着说话不腰疼,人缺条腿,再好的医生也只能给他装假肢。能让他长出新腿的只有神仙。” 楚画又不是神仙,她这个协助者更不是神仙。 楚画不说话,一连对着残片看了两个小时,突然起身,“何欢,帮我请半天假。” “哦好,画,你干嘛去?”何欢站起来追问已经出门的楚画。 “找腿。” “哦,腿,什么腿?火腿?”何欢一脸懵逼关上工作间的门,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拿了根火腿肠啃,“这不有嘛!” 苗艺端着杯咖啡进来,精致的妆容笑的满面春风,“何大师,不去修国宝在这儿啃棍子磨牙呢?” 她扭着细腰往何欢的办公桌上靠,蜂腰肥臀,紧身套裙。 挺风情万种的。 “对啊,磨完牙准备吃你这头黄鼠狼。”何欢嬉皮笑脸咬了一大口火腿肠,嚼的很香,手上只剩半根。 斗了那么多个回合,苗艺还是了解对手的。那眼神,一看就是发疯前的发骚。 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捏紧咖啡杯手柄,“我警告你啊,这可是开水,想毁容尽管过来!” 何欢咬一口剩下的火腿肠,故作可怜地摇摇头,“不敢,公主饶命!” 上一秒还是瑟瑟发抖小可怜,下一秒光速站起来把小半截火腿肠塞进苗艺嘴里,“纯肉的,进口货,尝尝看!” 已经放松警惕的苗艺没想到她来这招,张嘴想骂人,一激动嘴里的火腿肠滑到嗓子眼,费了很大劲才咽下去。 她憋的直翻白眼,举起咖啡咕咚一口,烫的直拍胸口,“妈呀,何欢你···” “别乱叫,我可看不上你那油腻猥琐爹。” 何欢嫌弃地瘪瘪嘴巴,抬手指着又要开口骂人的苗艺,预判了她的预判,“想说我最好别嘚瑟,少了块瓷片,就是大罗神仙也甭想让贺家满意是吗?” 苗艺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擦嘴巴,杯子往桌上使劲顿,昂首挺胸像只啄掉了同伴几根羽毛的公鸡。 脸上阴转晴天,笑的很得意,“知道就好,这次看你的楚大师怎么放大招。再陪贺总过一夜?” 谁能想到这些话会出自本该严谨的文物修复工作者的口中。 何欢在苗艺面前也不再顾忌形象,直接拿起地上的垃圾桶内扣到她头上,还往下按几下,“让你满嘴喷粪,你他妈整个一个造粪机器!过你爹的头啊!” 苗艺张牙舞爪,嘴里呜呜啦啦骂,不是别的同事闻讯赶来拉开她俩,估计能打到下班。 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这是宇宙真理。 贺家老宅。 沈秋澜正午休听保姆说楚画回来了,着急忙慌起床,旗袍外面裹着披肩往客厅跑,“小画回来啦!” “妈,打扰您午休了。” 楚画刚站起来打招呼就被婆婆按着坐下。 “让周姐把灶上炖的汤盛一碗送过来给小画。”沈秋澜忙不迭地吩咐保姆,“再去洗点水果,要草莓,上次小画说甜。” “是,夫人,大少爷上次也说甜。”保姆多句嘴,似乎让沈秋澜想到什么好主意。 她笑眯眯地打量楚画,旁敲侧击,“小画,最近立川是不是老加班?” 楚画端起保姆泡好的明前龙井,轻轻吹了一下,茶汤立刻泛起涟漪,“没有吧,他每天不都在家吃晚饭。” 这样啊,那就是说每天回家住,小两口的关系有所改善。 “小画,高人给的护身符你一直带着呢?”沈秋澜突然问,面露喜色。 楚画不会骗人,更不会骗疼她的婆婆轻抿嘴唇实话实说,“妈,我,我没戴,也……没必要了。” 后面半句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听的见。 沈秋澜一听急了,蹙眉轻责,“你这孩子,这次不乖!” 她好像想起什么来弯腰探着上身拉开茶几抽屉,一边扒拉一边自言自语,脸色挺紧张。 “奇怪,立川扔的那张姻缘符我明明放在这儿的……” 楚画听明白了,贺立川把符丢掉,被婆婆捡起来收好。 她垂下眼皮,看着手上名贵茶盏里根根直立的龙井,清澈的茶汤能倒映出一双好看的杏核眼。 找了一会儿沈秋澜突然停下来,坐好,脸上的紧张立刻换成了窃喜。 她看看低着头的楚画摸到身后靠垫里的手机,低头摆弄几下,马上扔到一边。 “少夫人,尝尝我炖的阿胶乌鸡汤!”厨房周姐端着托盘进来,把一碗清清爽爽的鸡汤双手放到楚画面前。 “对,小画你尝尝,妈中午喝过,挺不错的!”沈秋澜说。 楚画嗯一声,端起来很秀气地喝了一勺,抿下舌尖,细品鸡汤的滋味,“嗯,很好喝!”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阿胶的腥味被鸡汤的鲜美完美掩盖,一点都闻不到。也丝毫不油腻。 楚画又喝了一口,觉得跟家里的汤滋味很像。 她抬起头莞尔,夸周姐,“兰姐最近的厨艺突飞猛进,多亏你的指点!” “少夫人喜欢就好。”周姐的笑好像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有意躲避楚画的眼睛。 第33章 沈女士的套路 楚画吃东西慢,又怕烫,把一碗汤喝完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刚放下碗,沈秋澜就把洗好的三色草莓往楚画身边推。 “再吃点水果,早上送的很新鲜。” 楚画笑眯眯地说谢谢妈,伸手捏了颗红色草莓,刚要送到嘴边。 门外传来贺立川的声音,很混球的语气。 “沈女士,你还是找个男朋友折腾,我忙着挣钱,养活骗你的那些个高人。” 正开会,秘书脸色凝重地进去跟贺立川说老夫人心脏病犯了,急着见儿子儿媳交代后事。 这会儿看亲妈那气色活一百岁都有富余。 “要死啊,混崽子!” 小伎俩被撞破,沈秋澜先声夺人,瞅着进来的儿子骂。 “什么男朋友,你干脆直接把你爸送火葬场算了。” “犯浑把他那什么汝什么窑的宝贝打碎,人都气的住疗养院了。怎么生了你这个讨债鬼!” 贺立川此刻已经坐在楚画旁边,墨色西装上衣纽扣开着,露出里面的深蓝色衬衫,灰色领带。 两条逆天大长腿随意叠起,手里拿着颗奶白色草莓,倚在沙发上。 墨色西装被他散漫慵懒的做派衬的一点也不沉闷压抑。 “妈,爸没事吧?” 楚画才听说这事儿跟贺立川有关,转头盯着他,眉间拧成结,满眼的不可思议。 “贺立川,宋代汝窑水盂是你摔的?” “就是他这个兔崽子,而且还是故意的。”沈秋澜拿抱枕砸儿子,跟儿媳妇告状。 不光是这个,这几年贺云庭不知道多少被他犯浑损坏,绝大多数是瓷器,无一例外都是国宝级的。 “沈女士,骂我可以,别骂自己啊!”贺立川勾唇调侃她。 楚画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他,白净额角皮下血管隐约可见。 “贺立川,你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那可是稀世珍宝!” “全世界加起来不到一百件,是吧?”贺立川微微仰着头,嘴里嚼着草莓,手指轻轻挠耳朵眼儿。 这副我就是知道珍贵才故意摔的样子,楚画真想把面前的水果蓝拍他脸上。 真够欠的! 贺立川仰着头,一只手摸着下巴,半眯着眸子,戏谑的眼神和语气。 “跟谁学的恩将仇报?我打虎不是也顺便帮你报仇了?” 总被贺云庭欺负,忘了? 楚画无语地摇头,一只手扶着额头,说不清此刻的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是报不报仇的问题吗? 文物工作者的职业使命让楚画认为故意摔碎精心保存了一千年的绝世珍品,简直就是他妈犯罪。 沈秋澜拉楚画坐下,哄她,“小画,淡定,我跟你爸的心脏已经被他气变异了,你得学着忽略他!” “好好教你儿媳妇怎么气我,替你老公报仇。”贺立川混不吝地笑。 楚画气的脸颊通红,抬手撩下披散的头发,转头看向沈秋澜,“妈,水盂在哪儿被他摔的?” “你爸书房。”沈秋澜白一眼贺立川。 楚画点下头,“我想去爸书房看看。” “去吧,省的在这儿被混球气的肝疼。” 楚画右手微微提着及踝长裙的裙摆上楼梯。 沈秋澜后背一挺,斜一眼旁边的儿子,拿食指点他,“你啊,就不会多哄哄媳妇儿,真把人气跑了有你后悔的。” 贺立川微微张嘴,舌尖轻轻抵着上颌,双眸看着楼梯方向,眼中有说不清的意味。 楚画推开书房门,弯腰半蹲着,一寸寸在书房地毯下面和家具底部搜寻。 在这儿摔的,少的那块瓷片很有可能还在这里哪个角落,被贺云庭捡的时候漏掉。 书房面积不小,一半地方铺了地毯。 楚画分析摔碎水盂的地方应该是在没铺地毯的地方。 于是她把搜索重点放在裸露地板的部分。 经过仔细检查,终于在书桌右侧那条腿跟地毯中间的缝隙处找到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瓷片。 楚画捏着瓷片松了口气,顺势在地毯上坐下,下巴抵在膝盖上面认真观察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是宝贝的碎片。 阳光下,瓷片表面散发着内敛含蓄的宝光,那是承载千年,历经无数次意外的勇气。 是再高明的造假技术都无法做到的。 楚画的思绪一发不可收拾地飞扬,她在设想手里这块瓷片的前世今生。 被在乎的人珍视,被不稀罕的人漠视。 她觉得这何尝不是她的真实写照。 过去三年,爱的时候被宠成心尖肉,不爱的时候也因为不爱,再怎么忽视便也觉得理所当然。 她要在被彻底粉身碎骨之前离开。 忽然,几声皮鞋底部敲打地板的声音让楚画收回思绪。 “你来做什么?”楚画回过头看到贺立川双手抄在裤兜进来。 她没看他上半身和脸,一是懒得看,二是个儿太高,坐着仰视累。 “看你有没有夹带自己公公的宝贝。” 贺立川蹲下来,盯着楚画手里的瓷片,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要去拿。 被楚画快速捏住藏进手心,另只手按在地上慢慢站起来,低着头俯视他。 “贺立川,你为什么总跟爸闹?” 反正不是为她。 贺立川慢慢站起来,没看她,转身出去,走的散漫随意,语气也是。 “不告诉你。” 楚画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可能儿子跟父亲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天敌。 她跟在贺立川身后下楼。 沈秋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触电似地站起来,回头看着快走到楼下的贺立川。 “沈女士,要优雅。”贺立川弯唇调侃她。 “优你个头啊。” 沈秋澜没心思跟他磨牙,指着抽屉,满眼期待地问,“姻缘符你贴身带着?” 她希望是儿子拿的,那样说明他放不下儿媳妇,小两口的日子有奔头。 等了半天,贺立川轻描淡写地摇头,坐下点了根烟,“我没那么无聊。脑子有包才带。” 楚画站在楼梯口眼神微动,低头捏紧手心里的瓷片,几捋长发散下来挡住了眼睛。 沈秋澜一阵失望,唉声叹气地看看儿子儿媳。 “你说你们俩,当初刚结婚那会儿不是蛮好的嘛,怎么就···唉!” “妈,我有事先走了。”楚画一直低垂着眼眸,走到沙发跟前拿起包包出去。 贺立川的眼角似有若无地往门口瞥了一眼,低头拿了颗草莓,看看又扔回果篮。 “沈女士,以后别再用装病这招,幼儿园水准。” “哼,你不也上当了?”沈秋澜白他一眼。 老宅大门外。 黑色劳斯莱斯滑到楚画面前,老周马上下车,打开后排车门,“少夫人请。” 第34章 何欢的白日梦 老宅大门外。 黑色劳斯莱斯滑到楚画面前,老周马上下车,打开后排车门,“少夫人请。” 楚画抬脚坐进去,扭头扫眼右侧的贺立川偏过头看着窗外。 宽敞的车厢两人各自靠窗坐,中间还能坐个二百斤的胖子。 “别忘了,下周三办离婚。”楚画说。 老周惊讶地抬头看眼镜子,扬手抓头发。离婚?他没听错吧? 贺立川突然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抬眼瞅着老周,拧眉不耐烦,“头上有虱子?下车去宠物店灭一灭。” 老周:“···” 他每天海飞丝洗头,别说虱子,连片头皮屑都没有。重点是为什么去宠物店灭,医院不行? 老周抓头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你别忘了就行,我一定提前到。”贺立川打开烟盒,食指轻叩一下,掏出根烟点着,夹在指尖。袅袅青烟挡在他和楚画中间。 楚画别过脸,轻微地咳了一声。一直到云水湾,两人都没再说话。 修复中心那边已经请了半天假,下午楚画打算睡个午觉起来看看资料。 她推门进卧室,里面一股子热气扑出来。兰姐把卧室温度调高了几度,有些燥热。 贺立川比她先进来,应该也是感觉热,这儿正在摆弄中央空调。 楚画进衣帽间换了睡衣出来,拉开被子躺下,舒服的床柔软的被子,她很快睡着。 迷迷糊糊她又做了个梦,梦里贺立川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她脖子耳垂,叫她绵绵。 那是只有亲妈孙眉芳和闺蜜戴佳霖才会叫的乳名。贺立川只在刚结婚那一个月每次跟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叫过。 梦境真实的可以感受他唇瓣的温度,甚至叫她时打在耳廓的热气,和衣服里他手的纹理。 楚画在梦里都是纠结的,一边沉迷于他的温存,一边提醒自己这都是假的,是梦。他不爱她,他们马上就要离婚。 她逼迫自己醒过来,梦境立刻消失,楚画睁开眼睛坐起来,双手抱膝靠在床头。扭头看眼背对着她睡的贺立川,回想刚才梦里温柔的他。 老人说的没错,梦都是反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心都死了,都要离婚了。 楚画干脆不睡了,起床去了工作间。 坐下来的时候看到睡衣下摆卷了起来,低头整理时感觉内衣不舒服,手伸进去摸到搭扣松开了,可能之前没扣紧。 收拾好之后,她开始沉浸式啃专业书。 汝窑水盂的修复工作第二天正式开始。 何欢看到楚画拿出来那块瓷片往其它五片旁边一放,兴奋的地爆了句粗口,“我嘞个豆!画,你昨下午出去找的?这它奶奶的不能说有点合适,只能说是天衣无缝啊!” “你在古玩市场淘的?” 古玩市场专门有卖瓷片的,成堆成堆的。她跟楚画遇到缺失厉害的修复品,就会去逛逛,有时候能淘到年代形状颜色跟原件完美匹配的瓷片。 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像一对失散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情侣,冥冥之中又让他们重逢。 何欢开玩笑说她跟楚画比月老那个老登都靠谱。 “嗳,画,你说这瓷片会不会是古玩店老板从贺家垃圾桶里刨出来的吧?” 何欢看着楚画将那块瓷片拼上去之后,整个器型完美无瑕。 这根本就是原件上缺的那块嘛! “有可能。”楚画手里的动作细微谨慎,连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大喘气手里的东西再散了。 何欢插不上手,带着手套的手托着下巴,歪头看认真干活的楚画,“你说你干嘛生的这么好看,还学啥都快?你老公真是上上上辈子都烧了高香能娶到你!” 真是好女嫁赖汉,好汉娶丑妻。 “很快就离了。”楚画眼睛盯着手里的活,随口搭了一句。 “高香倒了?”何欢愣了一秒,竟然拍手叫好,“离了好,我画值得更好的。我看小贺总就不错。” 要是修复中心的男人们知道他们的女神要离婚,呵呵,那就热闹喽。 何欢摇摇头,能想象到那种雄性竞争的惨烈场面。 楚画做到关键处,凝神静气不再跟何欢搭话。 她却是兴奋个没完,白日梦信马由缰,在整个工作间奔腾。 “画,你要是嫁给小贺总,我呢要是嫁给鸿耀贺总,咱俩不是差辈儿了?你得叫我婶婶!”何欢食指轻点工作台,仰头盯着天花板满眼星星。 “别动台面。”楚画小声提醒,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里的镊子,额角沁出细密的汗。 何欢马上收回手,闭紧嘴巴,恢复到工作状态。 “毛刷给我。”楚画伸出右手。 何欢麻利地拿走她手上的镊子,换上细毛刷。拿出小毛巾帮楚画把额角的汗擦干。 在工作间待了一上午,午饭时间,楚画靠在办公室椅子上揉酸胀的眼睛,“何欢,你刚才在工作间说什么差辈儿?” 她想起何欢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不过当时没心思听。 何欢照例打好两份饭菜,帮楚画拧开家里带来的保温盒,嬉皮笑脸,“我说等你离婚之后咱俩嫁同一家,你嫁侄子我嫁叔叔,咱姐妹俩称霸婆家!” 楚画睁眼瞅她一下,拿起汤勺,点头,“有想法有胆识,加油!晚上睡觉再续上。” “嘿嘿,我争取续上我俩椒房独宠,母凭子贵的戏码!”何欢龇着门牙帮楚画夹菜,“多吃点,离婚快乐!” 跟那种老公离婚,好事一桩! 门外刚从外面西餐厅吃完午饭回来的苗艺喜上眉梢,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下午三点,楚画刚进工作间,何欢呲溜跟进去拉住她胳膊,“画,快看群聊。” “不看,你快锁门,下午事情很多。”楚画径直在工作台上坐下。 何欢看看手机看看她欲言又止,转身出去把手机放回办公室再回来。 按规定进工作间不允许携带电子产品。 整个下午,楚画除了要工具和需要何欢配合时开口,其它时候基本忘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何欢几次想开口告诉她群聊里的内容,觉得不合时宜。 好不容易憋到下午下班。时间一到,她立刻输入指纹开锁出去,拉开抽屉抓起手机点开群聊。 “我去,一千多条未读信息,画火了!”她喃喃自语,抬头等着楚画从工作间出来。 第35章 那狗真不是何欢 “画,你跑两步?”何欢对着出工作间的楚画挤眉弄眼,使劲招手。 楚画看看身后,依旧不紧不慢,“后面没狗,跑什么?” “哎呀有狗。” 何欢干脆自己跑两步过去把手机递给楚画,“狗把你要离婚的事吐到群里了。全体雄性普天同庆。” 楚画接过手机,粗略地扫了一眼最近的几条聊天记录。 她抬起头,清澈但有些疲惫的眼睛看的何欢立刻摆手喊冤,“那狗真不是我!” “可你好像只跟我说过,画,你信我不?” 何欢臊眉耷眼地望着楚画,“我一定把那条哮天犬揪出来,给你下酒!” 这他妈不是让她当背锅侠嘛,多影响她跟画的姐妹情! 楚画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在神工是,在这儿也是。 她淡定地挑下眉,拍拍何欢肩膀,“下班,管他是谁,我不喝酒更不吃狗肉,乖!” 何欢听出楚画这是相信她,马上喜笑颜开,殷勤地帮她背包。 挽着楚画胳膊,恨不得整个上身都靠在她身上,“画,你真好!” 第二天上班,楚画还没进办公室就觉得修复中心的气氛怪怪的。 刚才大门口的保安对她热情的过分,一路上男同事个个找她搭讪,女同事都对她指指点点冷着脸。 冰火两重天。 何欢比她早到,已经双手抱臂靠在办公室门口,表情很丰富地看着楚画走过来。 楚画今天穿了件烟灰色薄羊毛开衫,下身配深蓝色百褶长裙,黑发被她简单用抓夹固定在脑后。 “怎么不进去?”楚画随口问。 何欢意味深长地笑,侧着身子让她进去,自己跟在后面喜滋滋的,“怎么样?画,惊呆了?不要怀疑你的魅力!” 楚画看着办公桌上密密麻麻摆着各种东西,鲜花、保温盒装的早餐、水果拼盘,大牌当季时装··· 连办公桌下面都被塞的满坑满谷。 “哪来的?”楚画扭头问何欢。 “群里那些心动的男人们行动了呗!”何欢搂住楚画肩膀,一脸艳羡,下巴搭在她肩上。 “画,你说都是女人,我也没犯天条,就是没你漂亮,没你有才华,没你身材好。这些雄性们瞎?我那办公桌不能放?” 明明空的可以躺下个人。 “你都拿走,不谢!” 楚画反手拿开何欢下巴,挽起袖子把桌上桌下的那些东西,全都移到对面何欢的办公桌上。 何欢放下包包,开始了拆礼物的快乐生活。 “我天,画,你看,都是大牌畅销色号,一大盒。娘诶,这得花掉一个月工资吧?” “画,这个好吃,进口水果!” “画,走秀款连衣裙,驴牌儿!尺码我穿正好诶!” ···· 何欢靠在椅背上猛喝水,“我还从来没发现这修复中心卧虎藏龙,有钱男人挺多啊!” 楚画半天没打扰她自嗨,这会儿眼睛从电脑前移开,伸手拧开杯子,“要不我俩换个位子?”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何欢摆摆手,趴在大牌衣服上埋怨,“这年头月老都搞歧视,活不了了!” 就不能雨露均沾?让她这种普女尝尝爱情的滋味能咋滴? 楚画喝完水忙着看电脑上的参数,心里惦记着工作间没干完的活。 何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现在突然冲进办公室,指指自己又指着外面,嘴巴紧紧抿住。 “有狗追你?”楚画抬起头问她。 何欢点头之后又使劲摇头,顾不上说话,立刻收腰提臀,拧开刚才的大牌口红盲涂几下。 给楚画看,“美不美?” “美极了。那是谁在后面追你呢?”楚画问。 何欢快速整理头发,过来拖楚画出去,“月老在打盹儿,贺总来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贺总往那一站,早上那些想追你的男人们简直没活路!” 楚画手里还拿着鼠标,人已经被她连椅子拖出一步。 “二位要卖艺?” 贺立川从门口进来,深灰色改良版西装裹住一米八几的身材,宽肩细腰,精瘦挺拔。 他一只手插进裤兜,半边大腿随意倚在靠门口的办公桌,大背头一丝不苟,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微扬。 娘啊,老天爷!秀色可餐说的也可以是男人吧! 何欢保持两只手拉住楚画,一条腿抬起来的姿势,一秒钟后火速站好。 秒变淑女。 “贺总好!您找小贺总,我带您过去!”何欢自告奋勇。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瓜在眼前,必须试着强扭一回。 贺立川没吭声,走到楚画面前,眼睛扫到何欢还回去的那束玫瑰。 实在是她那边放不下。 “我不找小贺总。” 贺立川顺手拿起藏在花束中间的卡片打开,慢条斯理地念,“亲爱的楚小姐,昨日之事多烦忧,盼卿展颜一笑……” 楚画低头扶额,右手按动鼠标,用看电脑化解尴尬。 “楚小姐烦忧的昨日之事是?” 贺立川手指一松,卡片落回到花束中间,他低垂着眼皮看玫瑰花。 何欢嘴快,马上接话,“贺总,我们画人美技术好,这花是仰慕者送的!” 她的本意是夸楚画有魅力。 贺立川点头,哦一声,抬眸看向楚画,若无其事地语气说:“我听说楚小姐好像结婚了?” “结了,男方双腿残疾还是服刑人员,画已经在谈离婚。”何欢对答如流。 楚画已经从扶额头到捂眼睛,“何欢,你先去工作间准备,我马上过去。” 何欢答好,看看贺立川,“贺总您……” “我跟楚小姐聊聊水盂修复进度,没你什么事儿。” 好一张快刀斩乱麻的嘴。何欢闭嘴出去。 办公室剩下他们两个人,楚画拿开手,撩下散下来的额发,眼睛平视电脑,“东西还没到交货日期。” 贺立川拉过何欢的椅子在对面坐下,右手转动左手上的婚戒,目光滑过桌上一堆拆开的礼物和几张摊开的卡片。 “我双腿残疾?那你是什么青蛙腿?” “我是服刑人员,你给判的?蹲几年?怎么不直接枪毙?” 贺立川的语气一听就是在生气,楚画不看他脸,也不接话,等他撒完气。 谁这个时候惹他是纯纯脑子有问题。贺大少爷是混球,全云城都知道。 楚画不理也躲不开。 贺立川随手把那堆东西扒拉到地上,上半身前倾,半眯着眸子看她。 “埋汰我的时候胆子挺大,现在成鹌鹑了?” 第36章 清明节? “有家不回不是双腿残疾是什么?” 楚画抬起头跟他对视,眼神清冷,“两年多回家十次,跟探监有区别?” 贺立川看着她,哑口无言,移开目光低头把玩戒指,“要谈情说爱,等离婚以后。我贺立川丢不起人。” 楚画起身,双手放进工作服口袋,冰冰凉凉地看着贺立川,“结婚三年你不是一直嫌我丢人吗?还在乎多丢一次?” 拜他所赐,没几个人知道她楚画是贺立川的老婆。 大概为了就是离婚的时候可以离的悄无声息吧。 腹黑又绝情! 楚画说完转身出去,贺立川默不作声,手上转戒指的动作顿了一下。 何欢在工作间探着脑袋看办公室方向,见楚画出来,开门进工作间,赶紧起来拉她坐下。 “画,贺总没催你进度吧?合同上是十五天,这才三天。” “爱催不催。”楚画带上头套口罩,准备开始干活。 何欢早就全副武装,修了一半的瓷器摆在工作台中央。 “画,我看贺总对你好像还是挺感兴趣的,他是不是喜欢你?” 何欢想起贺立川刚才问楚画私事。 楚画抬头白她一眼,“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才会喜欢她。 “哦,我看看!”何欢傻乎乎地起身去拉窗帘,摇摇头坐回去,“也是,他结婚了,我怎么给忘了!” “啊!我竟然想当小三……画,我可耻!” …… 转眼到了下周二,下午下班,何欢挽着楚画一起出修复中心大门,随口一问,“画,清明假期打算怎么过?” “清明假期?” 楚画愣了愣,拿出手机看日历三个红色的休字很醒目。再看工作群里的关于清明放假的群公告。 “何欢你先走,我等车。” 楚画支走何欢之后,立刻用手机搜索“清明节民政局上不上班?” 搜到一半,楚画放弃了,收起手机,握了握拳头。 怪不得贺立川答应那么痛快,法定假日,不用说,民政局肯定不上班。 这时,戴佳霖发了条的微信过来。 【宝,我打算清明节当天跟网友奔现,你说说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楚画回了个【那祝你清明节快乐。】 戴佳霖秒回【同乐同乐!等我奔现成功回来庆祝+飞吻表情。】 楚画收起手机,慢悠悠往前走,贺立川的专车悄无声息停到她身侧。 老周叫了声少夫人,下车拉开车门。 楚画看眼里面垂着眼皮抽烟的贺立川,冷着脸坐进去。 “贺立川,你耍我有意思吗?” 楚画两只手扶着包包带子,身体微微右侧,双眸盯着贺立川,因为生气,白净的脸颊微红。 “你是猴?我耍你能挣钱?”贺立川掐掉大半截烟,凝眸看她。 “明天是清明节。”楚画瞪他一眼,身体坐正,往窗户边靠,能离他一米远绝对不离99公分。 贺立川哦一声,歪头看她,“要不让老周明天送你去烈士塔,缅怀一下先烈?” 楚画一肚子气被他弄的发不出来,靠在椅背上,平静地问,“你不会不知道清明节民政局不上班吧?贺立川。” 分明就是存心耍她。 “是吗?”贺立川声调提高,摸出手机点开,抬头看前面,“老周,怎么不提醒我,汤哲也是不想干了。还等着离婚呢。” 老周闭紧嘴巴好好开车,神仙打架他一个凡人躲远点。 楚画转头斜眼看着她,一副我怎么那么不信的表情。 贺立川一直没看她,很自然地点开秘书汤哲的手机号码,手不小心碰到免提键,“汤哲,明天清明节,为什么不提醒我?” “抱歉贺总,您最近一直忙着开会讨论海外市场的开拓计划,我一时忘了,您罚!”汤哲的语气诚恳而又自责。 贺立川好像有些生气,微微拧眉,“忘了领工资才好。这个月奖金也该忘了。” 说完挂断电话收起手机,眼睛看着窗外。 楚画想想他应该是真忘了,自己不也忘了吧。 “再约吧,宜早不宜晚。”她看着窗外说。 “不会耽误你拥抱第二春。”贺立川啪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指尖的烟。 楚画低头虚掩一下鼻子,幽幽怼回去,“也不影响你二婚。” 贺立川乜她一眼,吐口烟雾,“眼尖嘴利,一句不吃亏,都跟谁学的?” 楚画不理她,拿左手轻轻扇几下鼻尖,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他们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八字相克! 贺立川抽了两口烟,手机响了,他顺手灭掉,接电话。 是沈秋澜打电话提醒他明天记得带楚画回贺家祭祖。 每年清明节祭祖的具体日子有所不同,贺云庭深信风水大师的话,很慎重的选日子。 去年是清明节后一天,今年是当天。 第二天一大早沈秋澜又打电话催,楚画换了身黑白色衣裙下楼,贺立川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穿的墨色西装配白衬衫,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慵懒随意。 贺立川抬眼打量她一眼,“瘦成纸片,还穿那么少,是怕风吹不走你?” 楚画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棉质白色长裙,外面搭了件黑色长款针织开衫。不算少吧。 兰姐这时从厨房出来搭腔,“是啊少夫人,今儿清明节,可能会下雨,得多穿点。” “哦,是吗?”楚画抬头看看窗外,灰蒙蒙的,真要是雨天光腿穿裙子确实不方便,“我去换条裤子。” 几分钟后,楚画里面换了件白色棉质衬衫,下身随便套了条紧身牛仔裤。手上拿着刚才那件针织开衫,衬衫扎在裤子里面,露出她很漂亮的腰臀比。 贺立川瞟了一眼她,转身开门。 老周已经在外面等着,楚画穿好开衫跟了出去,车上俩人都没说话。 贺家有家族墓地,在城郊。是个前有照后有靠,面湖靠山的风水宝地。 他们的车直接到了那里,停车的位置离墓地还有点距离。 贺立川下车很自然的抬起手臂,以往这种情况楚画也会很配合地挽住他,假装恩爱夫妻。 可这次,她低头看着贺立川微微弯曲的手臂犹豫,都要离婚了,再装没必要吧? 贺立川扭头睨她,看出她的心思,“想把贺家祖先气的晚上去收拾你?不肖子孙!” 楚画真懒得理他,不知道谁不孝。她抬手挽住他,往墓地中央的小广场走。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天空开始下雨。 贺立川松开她,疾步往回走,丢下一句冷言冷语,“在这儿等着。” 雨势来的很急,楚画的头发很快被打湿。 她蒙着头看到贺立川打伞跟了上来,赶紧钻进雨伞里面,两只手抓住他手臂,这样两个人都能撑到伞。 第37章 回贺家祭祖 雨越下越大,楚画挽着身边人走到了墓地中央的广场。 可能是早有准备,此刻广场中间已经搭起来雨棚。 大家都收起雨伞,楚画松手整理头发,抬头看到身边正收伞的贺琛顿时石化。 都是墨色西装白衬衫,他俩身高体型差不多,又打着伞,楚画先入为主地把他当成了贺立川。 “贺,贺琛,抱歉。”楚画脸颊微红,回头到处找贺立川,碰上公公贺云庭浓重的脸色。她暗叫一声完了。 众目睽睽之下挽着侄子手臂靠那么近,同打一把伞。 脸要能撕下来塞进口袋多好! 楚画很快找到离自己不远,坐着抽烟的贺立川,低着头乖乖过去坐到他身边。 贺立川的脸阴沉的像此刻的天气,虚眯着眼睛抽烟,“挽的挺熟练。” 楚画把脸埋的很低,不敢搭话。确实草率了点。 祭祀的吉时没到,几十口贺家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 俗话说三代豪门成贵族。现场这么多人无一人大声喧哗,随便走动。安静井然的像会议室。 好巧不巧,贺琛的座位正好在楚画右侧。 等待祭祀开始的时间,楚画全程不好意思抬头,身体微微往贺立川身边靠。生怕其他人再误会。 贺立川抽完一根烟之后,拿出手机看文件,楚画头低的疼,闲得无聊扭头看他手机屏幕。 奈何都是些合同,看的眼睛疼。楚画抬起右手揉鼻梁上方。 贺立川突然转过头,扬着眼角,把手机递过来,“借你。” 楚画马上摇头,把耳边的头发理到耳后,低头看自己牛仔裤纹理。 贺立川哂笑一声,收回手机继续办公。 楚画听他戏谑的笑声,小声嘀咕,“就知道没那么好心。” 说借她手机是故意揶揄她。 贺立的目光看着手机屏幕,头微微往左边歪了一点,做出竖着耳朵听的姿态,“又在骂我。” 楚画马上狡辩,“谁敢骂你,幻听吧。” 耳朵灵的像警犬,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 贺立川收起手机,凝眸看她一眼,抬起头目视前方,“撒谎是种能力,你显然不具备。” 一秒钟眨了十几次眼睛! 楚画不咸不淡地怼他一句,“你能力出众” 老周这个时候如神兵天降,双手拿着楚画的复古小腋下包,弯腰过来跟贺立川对了下眼色,把包递给她,火速离开。 楚画抿紧嘴唇,看着他跑出墓园范围才松口气。 她是知道贺家的规矩,禁止外人踏入家族墓园一步,尤其是这种祭祖的大日子。 老周胆子够大的! 楚画下意识抬头看正前方贺云庭的脸色,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她立刻低下头握紧包包。 那脸阴的能拧出水。 贺立川歪着头跟贺云庭对视,一脸不在乎,混不吝地笑,“他吃人?” 楚画小声说:“老周来给我送包会不会被爸罚?” 贺云庭大概是不想被儿子这副混球样儿气死,很快移开目光。 贺立川扬扬眉毛,勾心笑道,“会,而且还会收拾你这个主谋,等着吧!” 楚画后背一紧,抬头问他,“会怎么收拾?” 贺立川把玩着左手上的婚戒,瞥她一眼,抬抬下巴,“贺家规矩不是一般的多,按照家规,你得在祠堂跪三天三夜跟祖先赔罪。记着提前吃饱喝足,穿上尿不湿。” “啊?” 楚画惊的都变了音,外面人都说贺家规矩多,可她结婚三年倒是一点没觉得。 记得结婚第一年清明祭祖,她跪错了位置不说还不小心把香掉到地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脸都绿了,她吓的发抖。 最后也没被罚。 这次是真的要被罚了? “还……不许上厕所?”楚画拧着眉问。 不吃饭可以坚持,不上厕所怎么忍?尿不湿不是小孩子和病人用的吗?那东西好用? 贺立川夸张地点下头,“可以随地大小便。” 楚画捂住口鼻斜他一眼,懒得理他。 怎么可能敢那样,在祠堂大小便不是要不要脸的问题,是要不要命。公公贺云庭非得让人把她扔进前面的湖里。 “三天后我让老周来接你,保重啊!”贺立川的语气很欠很欠。 楚画抓着包包,两边的头发散下去挡住了脸,轻声嘟囔,“我也没让老周送啊。” 贺琛这时转头问她,“送什么?” 楚画身体一顿抬起头看向贺琛,表情略显尴尬,“没什么。” 左右两边坐着俩顺风耳! 贺立川扫一眼交谈的两个人,目光看向正前方,“楚画,你婆婆叫你。” 楚画马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沈秋澜在朝她招手。 应该是祭祀开始,轮到她跟贺立川上香了。 贺立川几乎跟楚画同时起身,扣好落座时解开的西装纽扣,顺手牵住楚画往前面走。 贺琛很绅士地给他们让路。 贺家的祭祖仪式很正式,旁边有道士指点家族人员陆续上香。 贺立川属于长房的长子长孙,自然是第一个上香。 楚画跟着他从道士手上接过点燃的香,有了那年的教训,她把三根香捏的比三百块钱都紧。 等贺立川举着香鞠完躬之后,楚画才按照规矩上前,刚鞠完一个躬,肩上包里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 她愣了一下继续鞠第二个躬,头刚低下去,手机又响了,一声,两声,五六七八声··· 一旁的贺云庭还有候着的其他贺家人全都看着楚画,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楚画闭着眼睛鞠完三个躬,恨不得变身土行孙遁地而逃。 贺立川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性,伸手拉住她手腕,标志性扬扬眉毛,唇角勾着,“小心贺家祖先给你托梦要手机。” 楚画埋着头,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学医,专修药学,研究让人瞬间变哑巴的毒药。 好不容易走出众人视野,下了祭祀台,楚画松了口气,打开包包看是谁给她发这么多微信。真会挑时候。 她所在的位置是间小的休息室,放着桌子板凳和泡好的茶。 贺立川已经坐下来在喝茶,食指轻点紫砂茶具,很是悠然自得。 他在哪儿都能很松弛,偏偏他这种松弛感却又带着种很强的压迫感。令身边人不敢造次。 在这儿,他一进休息室,之前里面的人立刻站起来叫声川哥,出去后再也没敢进来。 楚画点开手机微信看到是戴佳霖一连给她发了十几条语音,有点担心她有急事,便准备坐下来一条条听。 她抬头看看贺立川身边的位置,敛了下眉,走到离他最远的对面坐下。 这个椅子跟其它的都不一样,更宽大,楚画没想别的便坐下。 胳膊搭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拿着手机,右手把音量调大一点之后点开第一条微信。 下一秒,整个房间,整个墓园回荡照片起一句话【宝啊,清明节我他妈见的不是宁采臣是黑山老妖啊!】 震耳欲聋,反复在空旷的墓园上空回旋! 第38章 祭祖的意外事件 祭祀严肃沉重的气氛彻底被打破,在场的贺家几位长辈脸都绿了。 年轻人们都抿嘴偷笑,有几个胆大的还拿着手机录视频。 “怎么回事?谁这么放肆!”贺云庭作为大家长看着下面怒吼一声。现场立刻安静。 突然,墓园各个角落的音响再次响起。这下是连续播放。 【我在见鬼的日子妄想见人,我他妈错了。】 【就觉得今儿这日子就他妈不吉利!槽,给爷整自闭了!】 …… 连续放了三条音响才安静下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气压骤降。 贺云庭捂着胸口坐下,嘴唇颤抖,“去,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 公然扰乱祭祖仪式,污言秽语侮辱祖先,质疑他亲自请大师挑的吉日。 是个女人! 几个年经的旁系晚辈听命之后马上往休息室跑。 那里有麦克风连着墓园每个地方的音响,便于大型活动时的现场通知调动。 当他们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悠闲品茶的贺立川,立刻毕恭毕敬叫,“川哥!” 比刚才在贺云庭面前还恭敬。 “有事?”贺立川喝口茶随口问。 领头的年轻男孩儿说:“川哥有没有看到刚才用麦克风说话的女人?” “有。”贺立川点头。 “在哪儿?” 贺立川放下茶杯,慢慢坐好,抿唇指着后门,“跑了。” 几个人马上追出后门,碰上抱着空茶杯喝水的楚画。 “大嫂,是你啊!” 这几个人按辈分都是贺立川的堂弟,只是旁支的,楚画一个都不认识。 “啊?”她拿开茶杯捏在手上,心里把贺立川骂了几百遍。她听到他刚才出卖她了。 楚画捏紧鸡蛋大小的紫砂茶杯,脸憋的又红又烫,“我……”不是故意的。 她当时也没注意到胳膊旁边开着的麦克风。 第一句微信语音被现场直播后她慌得拿手指胡乱点手机屏幕。 越乱越倒霉,手指像被诅咒了,胡乱点开几条语音,彻底震翻全场。 后面楚画直接抱着手机逃跑,怕被人怀疑还专门抓起一只杯子假装在外面喝水。 “大嫂,打扰你喝茶了,我们在找那个用麦克风乱讲话的女人,你看到她往哪边跑了没有?” 楚画庆幸刚才结巴,才没不打自招。 “哦,那边,往那边跑了。”她红着脸心虚,随便指了个方向。 “谢谢大嫂,川哥在里面,应该是在等你。” 楚画强装镇定点头,往休息室走,生怕他们再多看一眼就会起疑。 贺立川端着杯茶转动杯壁,抬眸看着进门的楚画,眼波流转,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没被抓住?” “让你失望了,汉奸。”楚画冷着脸削他一眼,去对面坐下,特地绕开那张死亡大圈椅。 外面的气氛仍旧压抑,众人都等着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被找出来。每家都在悄悄自查自家的女儿儿媳,挨个逼问。 负责找人的几个晚辈子侄已经回来,都被小雨淋湿了头发,一脸的失望。 领头的男孩儿二十出头,走到贺云庭面前,垂手而立,声音怯怯的,“大伯,没……没找到人。” “应该是哪家的女眷开玩笑。川哥看到了”后面的人接腔。 贺云庭黑着脸,眼睛像鹰隼,扫过下面黑压压的几十号人。 “贺聪说的对,应该是我们自己人恶作剧,外人进不了咱家墓园。”刚才领头找人的男孩儿又说。 这时贺立川慢悠悠从休息室走出来。 墨色西装质地考究,款式大方,穿在他一米八六,肩宽腿长的身上,堪称完美。再配上他矜贵骄傲的气质。 顿时让在场其他男人自惭形秽。自带美颜滤镜的男人他们比不了。 “谁说外人进不来?”贺立川走到贺云庭身边,看看楠木圈椅,慢条斯理地坐下,双腿交叠,左臂搭在圈椅扶手上,右手摸着左手上的婚戒,很懒散。 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楚画正好跟贺立川遥遥相对,好看的两条野生眉蹙着,微微隆起一点表情肌。 “老周能进来,说明墓园管理有漏洞。”贺立川冷不丁地补一句。 楚画拿眼睛使劲瞪几米之外的贺立川,警告他别乱说话。 提老周是想提醒贺云庭别忘了罚她吗? 坏心肠的家伙! 果然,贺云庭听了这话马上把目光落到楚画身上。吓的她马上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你看到了,是谁?”贺云庭问贺立川。 贺立川勾起嘴角,顺着贺云庭的视线看着楚画,微微抬抬下巴,“没看清,不过刚才我们家贺太太在休息室!”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楚画身上。脸上写着是你! 贺云庭的脸色比之前难看百倍,怀疑别家的,没想到是自家儿媳造次。 老脸别要了。 一直在台下的沈秋澜这时扒开面前两人,踩着高跟鞋,一身黑色旗袍加同色披肩,走路带风。 上来就给了贺家爷俩一人一记刀眼,过去拉住楚画一只手,昂首挺胸,“别怕小画,妈在,没人敢冤枉你!” 婆婆力爆棚! “你个混球不也在休息室,是不是小画你心里没数?少胡喷!”沈秋澜指着贺立川怼。 转眼又把矛头对准他身边的贺云庭,“你老糊涂了?小画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跟刚才那个喊话的女土匪哪点一样?别总欺负她。” 好像有点道理。贺云庭摸摸鼻子,脸色缓和很多。 贺琛从下面上来,走到贺云庭面前,温声开口,“堂爷爷,立川说的有道理,外人完全有可能进来,恶作剧完了之后逃离。” “对啊,满嘴脏话肯定是山野村妇。”下面有人接话。 楚画低着头看面前的衬衣飘带,霖霖要是在场应该已经跟那人打起来了。 沈秋澜整理一下滑到肩膀上的披肩,指着贺琛给丈夫和儿子翻个白眼,“也就阿琛一个明白人,你俩一对糊涂虫,专坑自家人。真是服了!” 贺立川抿着薄唇挑眉,一点不在乎被亲妈多骂几句。 贺云庭出了名的惧内,这会儿臊眉耷眼地低头喝茶。大家都假装看不出来他怕老婆。 “仪式继续!”贺云庭挥挥手,“墓园以后加强管理,此类事件不可再发生。” 祭祀继续,其他贺家人按规矩上来上香。贺立川起身去休息室。 贺琛在,楚画客气地跟他说:“刚才谢谢你。” “婶婶这是拜错了山头吧!”贺立川双手插兜,晃晃悠悠进来。 第39章 心思活泛的服务员 贺琛见贺立川进来,对他们夫妻俩点头,“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楚画微笑着点头回应。 因为贺琛跟贺立川同年,所以他只在公开场合叫他叔叔,私下都是叫立川,跟楚画都是称呼名字。 他一出去,她马上收起笑意,回头瞅着大号圈椅上坐着的贺立川,“我才不会谢你。” 虽说他歪打正着让大家相信是外人进来搞的破坏。但他本意一定不是这个。 生怕公公忘记老周给她送包的事情。 “不谢就不谢,我很想看看贺太太跪满三天之后是不是还这么牙尖嘴利。加油努力!”贺立川胳膊肘支着圈椅扶手,人歪着坐,还冲楚画挑眉。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嘴脸。 心肠真够坏的! 楚画别过脸不看他,黑珍珠似的眼眸澄澈清亮,直勾勾看着门外的湖面。 细密的小雨被风吹斜在半空中散开。落在水面的时候已经不足以激起波澜。 “贺立川,我们约下办离婚手续的时间吧。”楚画的语气平静的像外头的湖面。 贺立川低头在看手机,手指时而点下屏幕,细密卷翘的睫毛压在眼睑上,语气不耐烦,“聒噪,按协议执行!” 楚画有点生气,收回看着外面的目光,看着他,冷冰冰的说:“贺立川,说好提前离婚的,出尔反尔是不是男人?” 贺立川掀开眼皮冷眼看她,“我是不是男人,你没体验过?” 一句话怼的楚画面红耳赤,偏过脸看外面。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插入那些凌乱纠缠的画面。眼底蒙上一层水汽。 像外面湿漉漉的天气。 到底是要多无情才能做到这么的收放自如?一个月之间给她冰火两重天的刻骨记忆。 “六十天而已,耽误不了你改嫁的进度。”贺立川冷漠的口气。 楚画心里越发不痛快,脸色肃冷,“还不是怕耽误你二婚娶宋映雪!两个月足够你们怀上孩子。 贺立川啪地一下丢开手机,抬眼盯着楚画,眸中的不悦很明显,“你总提她做什么?” 恼羞成怒,踩到尾巴了! 楚画乜他一眼,低头看着杯中茶,不想再理他。 中午快十二点,清明节祭祖活动才结束。 按照惯例,所有贺家人要在这儿的祠堂里吃个团圆饭。 往年饭菜都鸿耀集团旗下的酒店派专门的。团队送餐过来,包括服务人员。 十二点整,饭菜已经被整整齐齐摆在祠堂大厅的餐桌上,一共五桌,每桌十个座位。 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美女服务员分别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已然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贺云庭当仁不让坐在主桌的中间,左手是另外两个贺家长辈。右手坐着沈秋澜,再就是贺立川。 楚画自然被安排在贺立川身边,宣布开饭之后,她便安安静静低着头吃菜,胃口不好,吃的很慢很仔细。 这种肃穆场合不是酒会,大家吃的很安静,也没有相互敬酒。 贺立川没有喝酒,很优雅地吃着菜。 身后的服务员过来拿起已经醒好的红酒,微微欠身,“贺总,我帮您倒点红酒吧!” 服务员身材很好,蜂腰肥臀,弯腰的瞬间臀部不小心碰到楚画的右胳膊。 她手里的汤勺落进碗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贺立川抬眼,目光划过这一幕,低头夹菜,睨身边的服务员,“你凭哪一点判定我想喝红酒?还是你自认为有改变我心意的魅力?” 楚画抬头看看身边的服务员,眉目如画,肤白貌美,身材火辣,气质出挑。怪不得被安排到主桌服务。 “贺总,那您需要喝点什么呢?”服务员继续保持微笑,只是腰更弯,饱满的上围撑满制服衬衫。 “需要你离我远一点,可以吗?”贺立川放下筷子,始终没看身边人。 已经被怼的满脸玻璃碴子,服务员不得不僵着脸上的笑说声好的,退到一边。 “重新拿套餐具过来。”贺立川突然吩咐。 “好的,贺总!” 服务员双手捧着餐具过来,微笑,“要马上帮您换吗?” 贺立川终于抬眼看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冰冷无情,看的服务员往后退了小半步,再次撞到楚画右臂。 “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贺立川冷声问。 “贺总,您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这位美女服务员还算镇定,至少看起来没乱了阵脚。 贺立川冷笑,“不知道!那就去跟你身后的贺太太说两百声对不起。” 楚画夹菜的手顿了顿,马上恢复自然,夹回来两片藕,低头咬掉其中一片的三分之一,细细咀嚼。 服务员还没明白为什么让她道歉,这个是贺太太? 但此刻听话照做是最佳选择。 她面对着安静吃东西的楚画开口说:“对不起贺太太。” 可能是不清楚原因,想不通,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如刚才跟贺立川说话时甜美。 “重来。”贺立川食指轻叩桌面,语气听起来随意,实则给人一种不敢忤逆的压迫感。 服务员不由自主地收腰提臀,这次说出口的那句“对不起贺太太!”格外顺耳。 楚画始终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吃着食物,仿佛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服务员一直在说对不起,引起了主桌和其他桌的贺家人好奇,纷纷侧目,小声议论。 贺云庭离的近,目睹了贺立川跟服务员的对话,此刻黑着脸瞪他,“成何体统!” 转而看眼一直道歉的服务员,“你先下去。” 服务员如蒙大赦马上鞠躬,“是,老总裁!” 她刚转身,贺立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回来,那边过来一个会数数的帮她重数。” 服务员呆在原地,不敢抬头看贺立川。没想到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贺少爷真的跟外界传的一样,不好惹! 她不确定应该听老的还是听小的。 显然那边的服务员比她认得清形势,彬彬有礼地走过来站在贺立川身后,等着数数。 现场陷入一片寂静,没人敢直接告诉她贺云庭根本压不住儿子,贺立川已然是贺家真正的当家人。 众目睽睽之下,贺云庭不怒自威盯着站那儿不敢动的服务员,“让你下去,还杵这儿做什么?” 第40章 楚画逃跑了 服务员这次没敢回贺云庭的话,抬起已成猪肝色的俏脸看着贺立川,“贺总···” 沈秋澜这时放下筷子,一脸寒霜地盯着这个服务员,气势十足,“知道贺总为什么让你道歉吗?” 服务员摇头,怯怯地垂着头。 “一,你对贺太太服务不周。” 刚才她两次撞到楚画,没有任何反应都被沈秋澜看在眼里。 她接着说:“二,试图对贺太太的丈夫有其他心思,该罚!” 楚画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低头玩戒指的贺立川。他垂着眼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沈秋澜扭头给了丈夫贺云庭一个可爱的白眼,“老糊涂!” 服务员恍然大悟,吓的立刻转身跟楚画道歉,“对不起,贺太太!” “一声···”身后的负责数数的服务员尽职尽责。 楚画没有任何回应,自顾自地拿起刚刚服务员一边道歉一边帮她新换的汤碗汤勺,给自己盛了碗汤,低头仔细喝。 其他贺家人也都搞清了怎么回事,各自安好继续吃饭。 个别几个话多的女眷私下在讨论不是听说立川跟他媳妇儿关系不好,这么看来人家两口子恩爱着呢! 两百声诚恳甜美的道歉实在用时过长,楚画吃饱饭放下碗筷,对不起贺太太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 她要起身,旁边的贺立川按住她一边肩膀,不咸不淡地说:“急着去罚跪?” 楚画脸色微变,不安地抬头看向贺云庭。对啊,微信语音那关过了,这关还没过! 她慢慢挪下屁股坐好,端起其他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故作镇定地吹了一口鹅黄色的清亮茶汤。 顶级明前龙井的袭人清香飘进鼻腔,沁人心脾。 楚画却无心品茗,要怎么过这关呢?她悄悄用眼角瞥了一眼悠闲喝着茶的贺立川。 今儿太阳没从西边出来,他肯定是不会帮她的吧! 现在罚服务员也是做给外人看的,为了面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说完最后一句对不起贺太太的服务员声嘶力竭,被他数数的同事扶下去 贺云庭没起身,谁都不敢动。 楚画心里像有小鼓槌在敲,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贺立川,可他根本不看她。 “散了吧,立川和楚画留下。”贺云庭突然说。 其他人井然有序地离开祠堂,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大厅一下子空下来。 酒店方面和墓园的员工这才进来收拾,撤走残羹剩饭,移走餐桌,打扫地面。 楚画跟在贺立川身边被转移到祠堂东侧坐下。 刚才出去的沈秋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门口喊,“云庭出来一下。” 贺云庭沉着的脸在抬头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温柔下来,起身过去。 偌大的祠堂只剩下楚画和贺立川。 “要罚跪咯,没带尿不湿可怎么办?”贺立川右边肩膀倚在圈椅上,抬起左手轻轻晃动,银色婚戒被头顶的灯光照的光芒四射。 楚画听他一副看人笑话的语气,看都懒得看他,探着上身左顾右盼,两只水葱似的手抓着开衫前襟。 “想逃跑?” 贺立川微微侧着脸,深邃的黑眸半睁不睁地瞧楚画,抬下左手食指,“后门出去右转,有个侧门。” 楚画愣愣看着他,站起来,抱着包包,卷翘的睫毛快速闪了几下,“我偏要走前门。” 贺立川哂笑,玩世不恭地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提着嗓门喊,“楚画逃跑咯!” 他一喊,本来犹豫楚画慌了,双手抱紧包包,低着头冲出前门,一路往墓园大门口跑。 就知道她会跟他反着来! 半路上楚画远远看见贺云庭和沈秋澜在后门那边说话。 怪不得让她往后门跑呢! 楚画一口气跑出去,老周的车正好在那儿停着。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捂住胸口喘气。 “少夫人,大少爷怎么没出来?”老周没精打采地问。 楚画以为他肯定是被贺云庭骂了,心情不好,“在陪他祖宗过节。” 心眼那么坏,干脆留在这儿别回去。 老周一愣,没作声。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贺立川不慌不忙地上车,脸色不怎么好。 楚画剜他一眼,注意到他领带松了,每次贺立川情绪不好就会下意识松领带。她知道。 “不走想进去陪阿飘过节?”贺立川抬眸瞅老周。 老周没多话马上启动车子。 阿飘是谁?墓园新来的负责人?像是个女人名字。 路上谁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像清明节的天气。 楚画包里的手机响了几次,她看过之后抬头,“老周,送我去云南路霖霖那里。” “好的少夫人!” 贺立川低头看手机,像是在处理公务。 车从郊区会市中心路程挺远,雨越下越大,从小雨变成中雨。 雨水落在车窗上流过一条条水痕,像被扯烂的蜘蛛网。 楚画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街景,有些恍然。那些雨中依偎在一起夫妻情侣,像极了当初的她和贺立川。 他陪她逛商场,故意带她往专卖情侣款睡衣的店里走。 那条跟他一起买的睡裙她再没穿过,他的同色睡袍也没再沾过身。 贺立川送过她一只手镯,和田白玉的,温润高洁。他说要拴住她,免得跑了。 楚画一直戴着,直到半年前,贺立川突然回来的那晚,两人争吵几句后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玉镯磕成了两半。 楚画当时捡起碎掉的两节白玉,突然就哭了。玉碎了,他们的情早就断了。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到了戴佳霖住的公寓楼下,老周停好车下去拉开车门,“少夫人,到地方了。” “谢谢。”楚画跟老周点头,一语双关。谢他在墓园给她送包和手机。 楚画接过老周手里的雨伞,帮他遮雨,“快上车!” 老周上车后,楚画打着伞帮他关后排车门,不经意瞥了眼依旧盯着手机的贺立川。 阴沉沉的天色下,侧脸都那么薄情。 关上车门,楚画加快步伐跑进楼道,除了平底鞋溅上了水渍,别的地方没被淋湿。 她到了门口,输入密码开锁进门,正准备换鞋,戴佳霖突然扑过来抱住她,“宝,我要报警!告黑山老妖诈骗!” 楚画把手上湿漉漉的雨伞放好,拍拍她后背,“网恋的那个人骗你钱了?” “没,”戴佳霖站好,抹一下妆已经花的吓人的脸,把手机塞到楚画手上,“宝,你看,这他妈不是诈骗什么?” 她看了一眼,马上摸摸鼻子,“咳,有点。” 第41章 清明节注定是个悲伤的日子 具体的事情经过戴佳霖已经在微信里控诉的差不多了。 楚画在墓园那边不方便也被吓怕了,没敢听完。大致知道一点。 主要经过就是戴佳霖今天一大早起床,把自己捯饬的如花似玉,优雅大方地去见网恋对象。 然后就是现场翻车,惨不忍睹。 再然后就是戴佳霖一怒之下在酒店把人打了。 戴佳霖盘腿坐在阳台地毯上,拧开一罐啤酒仰脖干掉一半,指着还亮着屏的手机,“还他妈跟我说那是以前拍的,以前,上辈子吧?” 她刚才给楚画看了网恋对象平时发给她的私照,和奔现时她现场拍的真人照片。 只能说毫不相干。 一个是身高一米八的神颜小哥哥,一个是二百斤的胖子。 难怪戴佳霖生气打人,谁能接受看的精装修,交房是毛坯! “那他怎么解释的?”楚画拿卸妆液帮她卸妆,先把头发绑成丸子头。 “他狡辩说是因为生病吃激素。吃的饲料吧?”戴佳霖咬住一根烤串使劲咬一大口,“三个月出栏那种。” 楚画仔细帮她卸眼妆,轻声细语地说:“我看两张照片五官挺像的,看不出是p图,可能说的是真话。” 戴佳霖拿起手机把相册里十几张堪比当红小鲜肉的照片举着给楚画看,“是没p,真不要脸,还他娘的用网图。老娘问过很多次是不是本人。” “他怎么说?”楚画已经帮她卸好妆,起身去丢化妆棉。 戴佳霖长着副娃娃脸,浓眉大眼皮肤很白。虽说没有楚画那样的绝色,但也当得起一声美女。素颜的她依旧颜值在线。 这样的女孩儿按理说现实中应该不缺追求者,犯不着网恋。 可戴佳霖一是眼光奇高,二是脾气火爆。 公司那些未婚男人对她是有贼心没贼胆,慢慢也就绕道而行。 她业余时间除了找楚画就是在家打游戏,这次的网恋对象就是打游戏聊上的。 “那货发誓说绝对是本人,如假包换,我换他大爷!” 戴佳霖歪着头看窗外的天气,“最好马上打雷收了那个妖孽!” 话音刚落,“咵嚓”一声!一道闪电劈开阴沉沉的天。 楚画惊的往后靠了一下,背挨着阳台沙发。 戴佳霖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卧槽!老天爷听我号令了?” 说着她抓起手机点开微信,熟练地找到一个微信头像,指尖快的有幻影,飞速打出来一条信息。 【妖孽,被我派过去的雷电收了没有?】 那边很快发了个挥手打招呼的表情包。 戴佳霖骂了句粗口,直接发语音怼过去,“别让姑奶奶在云城看到你,骗子!” 楚画心疼她折腾一天累,吃烧烤喝啤酒胃不舒服,起身去厨房准备给她下碗面。 她打开冰箱一点食材都没找到,只看到一冰箱的啤酒饮料。 下次得抽空买点吃的送过来。 “霖霖,多喝热水,别老喝饮料啤酒,对身体不好!”楚画从厨房探出头对着阳台喊。 戴佳霖秒变乖巧脸,“知道啦,宝!” 楚画只找到包方便面煮了,端出来放到戴佳霖面前的茶几上,“吃点热的,网恋不是应该视频?你们没有?”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代,网络通讯发达,不应该只看照片的。 戴佳霖拿起筷子夹面条,呲溜一下吸到嘴里,夸张地哈一声,“怪我失算。那个妖怪每次发的照骗都他妈快有你家渣男帅了,不是怕人家看不上我嘛,没敢视频。” “你也给他发照片了?”楚画问。 戴佳霖包着口面条点头,“发了,可我没搞照骗,奶奶的,还是太老实。” 正说话,她手边的的手机屏幕亮了,叮咚一声蹦出两条微信。 戴佳霖马上拿起来点开,照片是她之前发给网恋对象的照片。肤白貌美,气质绝佳,五官撞脸某小花。 接着是条微信语音,被她点开。 一个听起来挺年轻的男声,“还他妈说我是妖孽,骗子,不是聂小倩还妄想清明节见宁采臣!” 戴佳霖一听这话立刻爆炸,不顾手上还有筷子,抱着手机一顿疯狂输出,“宁你大爷!清明节从地府跑出来你这么个牛头马面!” 楚画扶着额头平静地听闺蜜骂街,这种只是小场面。 她很多时候想建议戴佳霖出一本骂人全集,但可能会审核不通过。 楚画对戴佳霖骂人时的临场发挥绝对自信。 不管对方是谁,是真人还是对着手机,她都能不卡顿不迟疑,连骂半个小时不带重撞词儿的。 楚画在骂人这方面是一点天赋都没有,每次骂贺立川总是那么一句话:你有病! 戴佳霖骂痛快了,明显感觉对方接不住,她才放下手机,对自己的战绩很满意。吃面条的声音越来越大。 “还说我是骗子,我那照片哪点过分?” 楚画托着下巴,就静静看着她,装着整个星河的眸子,璀璨干净。 越是这样,越把戴佳霖看的心虚,抱着面条碗咧嘴笑,“也就是瘦了个脸,大了眼,削了个下巴,垫了个鼻子,再磨了个皮,最后瘦了十斤。没动别的。” 楚画还是那副纯洁美好脸看着她,外带点下头,“嗯,是没怎么动,也就是换了个人。” 直接从毛坯到顶配。 她说这话的语气恬淡美好,好像很赞同戴佳霖的话,但戴佳霖却感觉良心在接受拷打。 她心虚地摸摸丸子头,“呵呵,好像稍微是有那么一丢丢用力过猛,算了,一比一扯平!”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楚画笑着看闺蜜,看窗外的雨。跟戴佳霖做朋友大概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看人很准的时候。 她从小寄人篱下,性格内敛缺乏安全感,她独来独往,从不爱交朋友。 戴佳霖整整用了几年,才成功取得楚画的信任,跟她成为朋友。并且会成为一辈子的姐妹亲人。 因为她比谁都了解楚画,轻易不打开心扉,一旦投入便会毫无保留。 她能想象到当初贺立川是有多厉害,能让这样的楚画在一个月的时间就沦陷进去,被冷了三年还没放下。 “宝,你还有多久能跟贺立川离婚?”戴佳霖靠在楚画肩上,跟她一起看雨。 “60天零13个小时。”楚画答。 如此的精确,不知道是期盼还是不舍。又或者都有。 第42章 没有拉架的意义 “离了我带你泡弟弟。让贺立川那个老帮菜边玩儿去。” 戴佳霖说完这话,怕楚画不信她的实力,马上补一句,“这一次纯属意外。” 楚画笑她,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天空默默不语。 屋里客厅茶几上楚画的手机响了,戴佳霖一骨碌爬起来去拿过来递给她,继续坐下靠在她肩上。 楚画点开手机看是小姑子贺清扬的视频申请,马上点开。 屏幕上立刻蹦出张精致灵动的小脸儿。 “嫂子,马上过来给我接风!” 贺清扬隔着屏幕端起酒杯晃了晃,“地址我发你啊。” 楚画这才注意到贺清扬身后的背景是会所包厢,很惊讶地问,“清扬,你回云城了?” 贺清扬比贺立川小六岁,跟楚画同年。 富家小姐含着金钥匙长大,性格直率坦诚,同样也少不了一些大小姐脾气。 楚画跟贺立川结婚后的第二年贺清扬突然说要出国留学,只有楚画知道小姑子是去追喜欢的师兄。她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学习上。 可贺家父母不知道啊,一听宝贝女儿突然知道奋发图强了,马上安排留学事宜。 哪知道第二天贺清扬就背着个小包,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银行卡出了国。 她跟楚画关系还不错,平时也会主动找楚画聊天。 虽然大部分都是偷偷骂自己哥哥。 戴佳霖啃着没吃完的烧烤,歪下脑袋看手机屏幕,“贺立川那乌龟王八蛋的妹妹?” 那边贺清扬立刻炸毛了,她哥只能她骂,虽然只敢偷偷骂,那也绝不允许别人骂。 “你谁啊?我哥挖你祖坟,断你wifi了?”贺清扬隔着屏幕霸道护哥。 楚画张嘴想劝,手机已经被戴佳霖抢了过去。 她那一点就着的炸药脾气,对着视频骂回去。 “你他妈谁啊?自己渣哥什么德行心里没点逼数?提上裤子不认账的缺德玩意儿,鸭都比他强!” 楚画捂着脸,低头叹气,这俩算是棋逢对手。 以她这只笨拙舌,毫无劝架天赋的弱鸡只能老老实实观战。 一会儿送杯水过去。 贺清扬也不甘示弱,直接把手机架起来解放双手,尽量不影响发挥。 “你哥才是鸭。我哥我嫂子怎么睡觉关你屁事!你不会暗恋我哥吧?” “我暗恋你爹!”戴佳霖吼一嗓子过去。 贺清扬故意拿小手指头掏耳朵,睁只眼闭只眼地戏谑道,“我妈不同意。” 楚画怕她再这么激戴佳霖,自己的手机要粉身碎骨,马上试着劝,“霖霖……” “你他妈有种面对面单挑,小趴菜!” 楚画的声音立刻被戴佳霖以压倒性的优势盖住,算了,她放弃。 大不了再买一个,贺立川那么有钱,离婚前多花他一个买手机的钱不过分吧。 “嘿,你倒是来啊,姑奶奶等着!”贺清扬拿起手机结束视频通话。 戴佳霖手里的手机噗咚响一下,贺清扬发过来一个定位。 “欢颜。”戴佳霖看完之后把手机放回到楚画手上,“走吧宝,去会会那只麻辣小龙虾!” 楚画看着拿包换鞋的戴佳霖,讷讷地问,“你真去?” 这两桶炸药待会儿碰到一起,能惊动消防队。 “不去是孙子!” 戴佳霖拿起楚画的包包帮她挂到肩膀上,笑嘻嘻地帮她把披着的长整理柔顺。 “放心吧宝,我保证不先动手!” 但不保证不动手。 楚画回头看她一眼,提醒她,“去了别闹太大,清扬人不坏。” “知道知道!” 戴佳霖挽着楚画下楼去地下车库取车,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街上有些地方已经积了水。 路上行人来去匆匆。 欢颜是家高档会所,戴佳霖停好车,挽着楚画手臂进去,沿途看两边包厢上的号码,“606……” 没走几步停下来,看着面前包厢门口606三个数字,邪魅一笑,用大拇指刮下鼻尖,“小龙虾,老子来喽!” 她要伸手拧门把手,楚画抢先开门,一只手牵着她进去。 贺清扬正端着杯酒歪在沙发上,一只手玩手机,看到楚画立马扔开手机放下酒杯扑过去抱她。 “嫂子!你还是那么美!” “刚回来就吃了蜜?”楚画拍拍她后背,难得地笑,“祭祖没见你,没跟爸妈说今天回来?” 贺清扬趴在楚画肩上拿手指卷她头发,“没,半个小时前刚落地,叫你过来接风呢!” 大小姐来去匆匆,随性而为习惯了。 “我哥呢?你刚才不在家。” 贺清扬想起刚才视频的背景不是豪气的云水湾别墅。 “那鸟窝谁的?” 话音刚落,一旁磕干果的戴佳霖一嗓子骂过来。 “你家才是鸟窝,你全家都住鸟窝!” 贺清扬站好,转头瞅着戴佳霖,偏着脖子,“把你这只鹌鹑给忘了,骂我哥,你有几根鸟脖子?” 她哥什么人谁不知道?上赶着送人头,是无知还是弱智? “你才是鹌鹑,我就骂了,贺立川畜生、禽兽、乌龟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戴佳霖一边嗑瓜子,一边骂。 语调抑扬顿挫,像说单口相声。 楚画拉住要发飙的贺清扬,“她叫霖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家人。” 她骂贺立川是为她抱不平。 贺清扬哦一声,收起刚才的火气,斜戴佳霖,“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戴佳霖回她个白眼,嘁一声,“千万别,你还是见识见识。不然真以为自己这只小龙虾是澳龙。” “你这个鹌鹑,谁是小龙虾?”刚刚打算放下恩怨,立地成砣的贺清扬又被点了。 “你是小龙虾,吃泥巴的!”戴佳霖架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怼。 “你是!” “你是!” …… 两个人持续几轮幼儿园小朋友的吵架模式,贺清扬败北。 实在是受不了戴佳霖稳坐钓鱼台不拿正眼看她,懒懒散散对骂的样子。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啊……我受不了了!”贺清扬突然扑过去跟戴佳霖扭成一团。 俩人额头顶着额头,抱在一起互顶。 “你松手,不然我咬你鼻子!” “你先松!你鼻梁高,你吃亏。” …… 楚画本来想起来去拉架,起到一半又坐下,继续吃水果沙拉。 根本没有拉架的必要。 第43章 贺立川被抓壮丁了 楚画吃完一碟水果沙拉,再抬头看戴佳霖和贺清扬。 俩人已经互相揽住对方肩膀哥俩好,酒杯碰的劈哩啪啦。 “……清扬,你说我哪儿骂错了?你哥……” 戴佳霖已经有些醉意,舌头开始打结。 贺清扬也好不到哪儿去,打了个酒嗝。 “是乌龟……王八蛋……嘘,小点声,他……他凶……” 戴佳霖缩下脖子,靠在她肩膀上,歪歪扭扭点了点头。 “其,其实……我也怕……怕他,呵呵,偷……偷偷骂!” 楚画轻抿嘴唇,叹气,一会儿要怎么冒着大雨把这俩活宝分别送回家? 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 正在发愁,包厢门被从外面推开,几个同样喝的醉醺醺的年轻男女相互搀扶着在门口。 最前面的女孩儿冲里面挥手,“清扬,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聚。” 已经跟戴佳霖头挨着头的贺清扬虚眯着眼睛,挥下手,“下……次聚。” 这些人是贺清扬的朋友,都是云城的豪门公子小姐。 群里听说她今儿回来,聚到隔壁包厢给她接风。 贺清扬知道楚画性子安静,怕她不习惯人多闹腾,重新开了这个包厢,等她过来。专门给她点了沙拉和果汁。 虽说相处时间不长,但贺清扬很喜欢楚画这个嫂子的性格。跟别人不一样。 她也死活搞不清哥哥贺立川为什么不喜欢这么好的嫂子。 绝美的容颜云城找不到第二个,文静内敛有才华,比外面那些心机婊绿茶们不知道高级几万倍。 贺清扬怀疑过贺立川不喜欢女人。 可通过她胆大包天请人调查后的结果看,她哥取向正常。 楚画一直低着头没怎么注意门口几个人的长相外貌。 戴佳霖眯瞪着眼睛看门口几个人,歪头自言自语。 “刚……才那货,好,好熟悉像清明节的……妖孽……” “哪,哪有妖孽,我……收了他……”贺清扬歪歪扭扭竖着右手,横着左手。 奥特曼打怪兽的手势。 楚画看了一眼手机,打算趁早把她俩送回家。 她点开贺立川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他有人有车,这儿还有一个是他亲妹妹,让他帮忙送,合情合理。 “什么事?”贺立川磁性的声音,刻薄地戏谑,“打算听戴佳霖讲一整晚鬼故事?” 郊外墓园直播戴佳霖微信他又不是聋子,凭他的心智,一秒钟猜到事情大概。 楚画忍着没怼他,正是用人之际,“清扬回来了,跟霖霖喝多了,能来欢颜帮忙送一下吗?606。” 电话那头安静一会儿,贺立川懒懒地回了两个字,“等着。” 这是答应了。 楚画放下手机松口气,看着对面抱在一起打呼噜的戴佳霖和贺清扬,欣慰地笑。 她羡慕她们率性而为,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她却总是做不到。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包间门被推开,贺立川已经换掉祭祖时穿的墨色西装。 穿了身灰色西装,里面的黑色衬衫也换成白色,领口处敞开两颗扣子。手腕上珍藏版腕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另只手插在裤兜,走到那俩醉猫面前,剑眉微皱,回头看眼门口,“进来。” 马上有两个男人从外面进来,楚画没见过,身材壮硕看起来像受过训练的安保人员。 贺立川轻抬下巴,那两个男人便过去准备一人带一个人出去。 “等一下。” 楚画站起来过去蹲在两个姑娘身边,仔细帮她们整理好各自的衣服。 刚才她俩撕扯过,单薄的衣服被弄得露肩露腰。 这个样子被两个大男人接触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太好。 贺立川低头眯着眼睛看楚画的举动,淡淡说了句,“我的人,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里面还有个是他亲妹妹呢。 旁边的两个男人意会到楚画的顾虑,几乎同时动手,脱掉各自身上的黑色外套,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把外套分别盖在戴佳霖和贺清扬身上。 楚画帮忙把她们分开,她刚拿开贺清扬勾在戴佳霖脖子上的手臂,这姑娘迷迷糊糊反手扑过来要抱楚画。 楚画蹲着,被她突然的举动弄的重心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毯上,身体后仰后脑勺磕到茶几角角。 “嘶……”一向隐忍的楚画不由得发出轻微声响,脸色有一瞬间很痛苦。 可见撞的不轻。 她坐起来,摸着后脑勺,低垂着脑袋,两边的长发散到耳边,挡住绯红的脸颊。 贺立川站在两步之外,幽深的眸子漾起一丝微波,两片薄唇相互挤压,成了一条直线。垂在两侧的手指蜷了蜷。 “动作快点,这很难?”贺立川声音低沉富不悦,两个男人明显不再有顾忌。 戴佳霖和贺清扬分别被抱着出门。 楚画追到门口跟前面抱着戴佳霖的男人交代她家的地址,嘱咐他把人放到卧室床上。 “老周跟着,别瞎操心。”身后的贺立川冷不丁插话。 老周在,楚画很是放心。她往后退开,让抱着贺扬的人男人出去。 这时醉的一塌糊涂的贺清扬突然伸手扯住楚画胳膊,眯着眼睛,带着浓浓的酒气说:“嫂子,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哥……” 不知是不是因为后面两个字,楚画脚下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十公分,跟贺清扬靠的更近一点。 贺清扬本嗓门就大,喝多了也没小到哪儿去。 她接着说:“我哥跟……宋……映雪不……干……净……” 短短九个字,贺清扬断断续续说了很久,每个字都像把尖刀,稳准狠地插进楚画心口。 让已经密密麻麻布满刀口的那里又添新伤。 “滚出去!”贺立川突然呵斥一声。 楚画冷着脸,掰开贺清扬的手,站在原地顿了一秒,转头看向贺立川,眼神清冷。 “急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早就知道。 贺立川从沙发上起身,暖色灯光照的他白皙的脸有阴影,显得比平时老成。 “哪只眼睛看到我急了?肠胃差眼神还不好,江滨这个庸医。” 喝了那么多中药都没治好! 楚画被气笑了,轻轻摇头,拿包出去,“江医生应该给你看看脑子。” 掩耳盗铃被他解释的淋漓尽致。 第44章 去医院看脑子 楚画穿过华丽的会所大厅,外面还在下雨,璀璨的霓虹灯映的会所门口亮如白昼。 见到她出来,贺立川那辆黑色劳莱斯恰到好处地开过来,停在面前。 老周去送戴佳霖她们,现在是贺立川的另一个司机,楚画见过几次。 “贺总,少夫人!”司机下车拉开后排车门,目光看向楚画身后。 她先坐进去,自觉挪到另一侧靠窗位置看窗外。 贺立川上车后,抬手看眼腕上的名表,没抬头,“去医院。” “好的贺总。” 楚画转过头看着他,想起刚才贺清扬的话,脸上冰冰凉凉,“做什么?” “看脑子。”贺立川转过脸,微微歪着头跟她对视,眼角扬了扬,表情戏谑。 楚画移开眼神看前面,嘴里嘀咕,“有病!” 说他该看看脑子马上要去医院,什么时候这么听她话了? 贺立川夸张地点下头,语气很欠,“有道理,所以得去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楚画有时候觉得跟他讲话脑子像被大车碾压,疼。刚才撞到的位置更疼了。 剩下的时间她用右手垫着后脑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司机叫了声,“少夫人,到地方了。” 楚画睁开眼睛看看外面,门诊大楼四个红色大字亮着灯,格外醒目。 雨已经停了,贺立川已经从另一边下车,正在扣西装纽扣,回头对着刚下车一脸懵的楚画说:“反应都迟钝了,看来伤的不轻。” 楚画这下明白了带她来医院的目的。 她跟在贺立川身边进门诊大楼,穿过中间的连廊到急诊。 晚上看病人没有白天多,却都比白天急。 几个人围着个捂着头满脸是血的伤者,慌慌张张从楚画身边跑过去。 伤者的另只手碰到她右边胳膊,立刻在她白色衬衣袖子上留下一大块血迹。 楚画低头看了一眼,眨了下眼睛又看到白色地砖上一滴滴连成串的血,眼前一阵眩晕,身体发软,下意识扶着额头。 “贺立川,有血···” 她有晕血的毛病。 走在左侧的贺立川回头瞟到地上的血迹之后,伸出右臂穿过她腋下扶住她。 楚画觉得身体有了支撑,闭着眼睛调整呼吸。 大约一分钟之后眩晕无力的症状消失。她抬起头要睁开眼睛。 “等会儿,还想再晕一次?” 听到贺立川的提醒,她继续闭着眼睛,感觉人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 等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和贺立川已经在一间诊室,他抽回手臂,楚画马上站好。 对面的医生看着电脑写病历,例行公事问,“坐,哪儿不舒服?” 楚画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撞到头了。” 医生这才抬起头,伸出双手从楚画头顶往下摸,“哪儿?” 楚画低着头指被撞的位置。 医生拨开头发随意看一眼,“撞什么东西上了?” “茶几。”楚画埋着头回话。 医生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贺立川一眼,怀疑他家暴。 “先做个脑部ct。” 楚画拿着单子去排号,贺立川跟在后面一直拿着个手机。 可能是系统故障,前面的都显示过号,候诊大屏幕马上在叫楚画的名字。那些过号的立刻又恢复正常。 刚刚开始议论纷纷的患者马上安静下来。 ct做的很快,结果也是几分钟后就出来了。 他们再回到急诊,楚画把结果递给刚才那个医生,对方看了一下。 很果断地说:“目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回去注意观察,有头晕恶心的症状立刻就医。” “哦,好的。”楚画收起检查结果起身出去。 医生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贺立川,眼神挺欠揍的。 楚画已经出去,贺立川一只手插在裤兜,似笑非笑地跟医生对视。 “怀疑我家暴?那报警呗,挺警惕。” 这副表情,这语气,这身高优势,还有这人身上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 医生害怕··· 连办公桌下面的警报按钮位置都找好了,贺立川却转身走了。 楚画在门外等着他,看到他出来立即别过来脸看别处,刚才明明看着门口。 她走在贺立川身边,眼角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 心里那扇还没关严的门突然又被砸开一个口子,透出些光亮。 坐在车里,楚画低着头看贺立川脚下昂贵的棕色皮鞋。 那时,他喜欢捏她的小脚,趁她睡着挠她脚心,还变态亲她脚指头。 为什么又想起这些? 楚画摇了几下不受控制的脑袋,强行粉碎脑子里那些画面。 “里面有雨水?”贺立川贱嗖嗖地开口。 楚画抬头剜他一眼,“对,很多,不然当初怎么会嫁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让贺立川想到什么,深色眸底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嘴角依然带着满不在乎的笑,但总觉得哪儿对。 “可惜你想嫁的那个人不想娶。” 他调侃楚画,挑着眉看她,“谁娶水球小姐?” 楚画有点生气,摆正头部姿势,目视前方,“反正你不会娶,看到是我很失望吧?” 没娶到他想娶的人。 贺立川讪笑几声,一向毒舌的他这次竟然没接话。 被说中心思,哑口无言了。 车在云水湾别墅门口停下,贺立川一动不动催促楚画,“下车,我有事出去。” 楚画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大门口看着夜色中黑色豪车滑向远方,直到消失。 这一幕一度让她心悸失控,此刻好像已经能平静地面对。 兰姐出来迎接她,“少夫人,还吃不吃东西?” “不吃了,你回去吧。”楚画转身从包里拿了一百块钱现金放到兰姐手上,“太晚了打车回去安全。” 兰姐家住在离这儿好几站的小区,平时她都是坐公交或者地铁。 楚画不是第一次给她钱打车,兰姐没客气接着钱问,“大少爷去哪儿了?” “不知道,不用等他,你走吧。”楚画拍拍兰姐肩膀。 兰姐走了,她也进去泡了个热水澡很快睡着了。 当晚贺立川没回来,是她意料之中的,大概是跟宋映雪在那套公寓里缠绵吧。 楚画强迫自己别去想。 清明节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是约定交汝窑水盂的日子。 刘岩还没从首都回来,楚画上午九点准时在接待室等贺云庭派人来取东西。 这种事情不必他亲自过来。 第45章 一对孝顺儿女 九点十分,接待室的门被推开。 大概是真喜欢这个汝窑水盂,深居简出的贺云庭亲自来了。 司机应该在外面等,只有他一个人进来。 何欢在场,又是正式场合,楚画起身客气地跟他打招呼,“您好贺先生。” 何欢跟着笑眯眯地叫贺先生。 贺云庭微微颔首,过去在主位上坐下。 双手自然搭在单人沙发两侧的扶手上,眼睛看向锦盒里的水盂。 应该是被震惊到,目光灼热专注。 可能不敢相信已经成了碎片的宝贝,现在看起来完美无缺。 自然光线下,这个距离他看不出来一丝修复痕迹。 “刘教授修的?” 贺云庭先入而主地认为,这样的手艺必出自刘岩之手。 没等楚画回话,何欢的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自豪溢于言表。 不顾形象地蹲在茶几旁边,指着水盂,再五指并拢指向楚画。 “不用老师出马,贺先生看看我们修复中心第一美女才女,老师最得意的大弟子—楚画小姐。东西她修的,有没有亮瞎你的眼?” 贺云庭可能不太习惯修复中心会有这个风格的员工,轻微皱了下眉。 “瞎倒没瞎,不过很不错。” 这姑娘跟她那个不着调的女儿有一拼。 楚画掩住嘴巴轻咳一声,暗示何欢正经点,这是老虎不是苗艺。 何欢一秒醒悟,笑成花儿。 “呵呵,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您火眼金睛目光如炬!我去泡茶,让我们楚大师陪您验货!” 她没敢看贺云庭的脸色,保持微笑,火速撤离。 出了接待室的们才狠狠呼出一口气,“我去,未来公公还真是不怒自威啊!” 也不知道那个未曾谋面的情敌怕不怕她公爹? 贺云庭没怎么在意何欢的跳脱,心思全在东西上。 何欢出去他正好可以安安静静看东西。 他眯起眼睛上手,看瓷器不戴手套,这是常识,因为瓷器表面光滑戴手套易滑落。 但手上的汗要擦干净,历经千年的瓷器表面很脆弱,要尽量减少外界的侵蚀。 楚画适时地递上去干毛巾,“爸,擦擦手再看。” 贺云庭盯着毛巾,一下子反应过来,小心放下东西,“差点忘了。” 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贺云庭擦完手继续上手瓷器,接过楚画递过来的放大镜,凝神静气看了好半天。 最后放下工具和瓷器,抬眼看着楚画,“技术还算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画觉得贺云庭刚才的眼神比平常温和一点。 她礼貌地回应,“谢谢爸。” 没外人,再喊贺先生怕他生气。 “谢他阴阳怪气?” 贺立川突然推门进来,在楚画身后坐下,漫不经心地睨一眼贺云庭。 “承认别人优秀能不秃顶?” 站着的楚画没忍住,下意识瞟向公公精心打理过还是略显稀疏的头顶。 自上而下俯视还挺明显。 贺清扬一身休闲装,扬着骄傲的小脸儿进来。 往贺立川身边一坐,伸手拉楚画也坐。 “就是,我嫂子这么厉害,你夸一下能少掉两颗牙?” 贺云庭:“····” 真是一对孝顺儿女! 贺云庭脸上有些挂不住,马上岔开话题,“你们过来做什么?” “我来找我嫂子,我哥来找他老婆,跟你不搭界!” 贺清扬揽住楚画肩膀,朝贺立川挤眼,“是不是哥?” 贺云庭的嘴唇动了几下,伸手拿起笔在收货确认书上签字。 “我找贺琛有事。”贺立川垂下眼眸,把玩手指上的戒指,语气轻飘飘的。 楚画弯腰打包锦盒的手停了一下,马上继续,小扇子似的睫毛闪了几下,没人看到眼帘下藏着的一切。 门口端着茶杯的何欢差点一头栽进来。 茶杯里的热茶溅到手上,烫的她龇牙咧嘴不敢松手不敢出声。 弓着虾米似的身子靠在门口,“卧槽,爸,老婆,嫂子···” 天大的秘密! 接待室里,贺云庭起身从楚画手上接过锦盒,贺清扬一个箭步扑过去。 “爸,我帮你拿啊!” 这个举动把贺云庭和楚画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只要他俩是真正看重这件文物。 楚画拉住贺清扬一条胳膊。 贺云庭直接往一边走出几步,一脸紧张,“离我远点。” 贺清扬切一声,反手挽住楚画胳膊,“怕什么,坏了我嫂子能修!” 贺云庭懒得跟她磨牙,必须尽快离这俩祸害远一点。 他抱着锦盒出来,正好碰上一脸谄媚的何欢,他下意识抱紧盒子,绕道。 “呵呵,拿好啊贺先生,别又被哪个傻子摔了。”何欢抱着水杯习惯性提醒。 里面的楚画转头看着贺立川,意思是:傻子在这儿! 贺清扬顺着她的视线过去,也看着贺立川,一脸懵地问,“嫂子,你看我哥,摔烂爸宝贝的傻子是他?” 楚画立马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她可没说。 贺立川抬起眼眸给了贺清扬一记刀眼,“贺,清,扬。” 语气轻松,震慑力超强。 贺清扬秒怂,耷拉着眼皮,双手合十,“错了错了,刚才的话我收回。” 贺立川依然没个好脸,贺清扬给楚画使眼色求救。 她从小到大谁都不怕,只在贺立川面前像老鼠见到猫。 楚画收到信号,马上想到办法支走贺立川。 “贺琛应该在顶楼刚开完会,现在过去刚好。” 他不是说找贺琛有事。 “你倒是对老板的行踪一清二楚,想搞小动作升职?” 贺立川起身扣好西装纽扣,不咸不淡地瞅眼楚画,边走边单手整理领带。 楚画轻轻敛眉,低着头不理他。莫名其妙! 今天周三,有管理层例会,修复中心谁不知道? 贺清扬见她哥出去,猛地呼出口气,“来个人,送杯水进来,这儿的服务质量不咋地啊!” 门口抱着水杯的何欢一惊一乍地跑进来,“来了!” 她双手把茶杯放在贺清扬面前,“毛尖,不冷不热刚刚好!呵呵,美女不要误会,咱这儿服务和技术双强!” 你爹不喝你喝,正好! 贺清扬扶着下巴歪头打量何欢,猛点几下头,“是三强。” 第46章 抵制渣男,匹女有责! “加上你忽悠能力强!”贺清扬冲何欢挑眉,“交个朋友吧。” 跟她一个品种,属于臭味相投,啊呸,志同道合! 贺清扬痛快地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伸过去,“贺清扬。” “何欢。”何欢也不矫情,摸出手机扫码加微信。 贺清扬歪着头重复,“何欢,姓何,跟贺还挺像,猿粪啦!” 何欢龇着大牙笑说不定是哪家老祖宗口音重说岔了,没准就是一家子。 俩社牛一分钟不到已经无话不说。 楚画收起贺云庭签好的确认书准备去资料室存档。贺清扬跟何欢聊完之后过去找她。 资料室的管理员出去有事,里面没别人,贺清扬坐在办公桌上晃着两条筷子腿。 “嫂子,你跟我哥是不是在闹离婚?” 楚画背对着贺清扬开文件柜的手停住,“他跟你说的?” “我猜的。”贺清扬努努嘴巴,低下头看自己脚,“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 楚画放好文件转身坐到电脑前帮忙存档。 贺清扬趴下去,凑到她跟前儿,“我不支持你离婚,但可以帮你骂我哥。他虽然是我哥,但抵制渣男,匹女有责!” 楚画抬眼跟她挑眉,伸手摸摸她头顶,“大义灭亲,新时代好少年!” 贺清扬低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跳下桌子,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小罐咖啡拍到桌子上。 “专门给你带回来的,顶级货!还是我好吧?” “嗯,你最好!” 楚画存好档起身把咖啡放进工作服上的大口袋,手也塞在里面走出资料室。 贺清扬跟出来挽着她胳膊,不太甘心地瘪瘪嘴,“我跟戴佳霖比,谁对你比较重要?” 上次楚画在会所包厢说戴佳霖是她最好的闺蜜,是家人。 楚画浅浅笑,目视前方问,“我跟妈掉进河里你救谁?” 这不就是一个性质嘛。 “都,都救。”贺清扬面对这个专门给男人准备的送命题,回的很痛快。 “那不是了,都重要。”楚画抬抬下巴指工作间,“我得干活了,大小姐请回。” “哦,那我有空再来找你玩儿。” 贺清扬不想走,趴在工作间门口看楚画进去摆弄操作台上的一堆工具。 楚画跟她点头,“可以,不过你得是老板或者客户身份。” 不然是进不来的。 这不难,贺清扬甩下头,“我爸宝贝多着呢,学学我哥不就进来了?” 大不了再摔一个瓶子罐子的送来修。 但她也就是说说而已,他爸拿她哥没招,摔就摔了。 换做是她,早不知道被罚多狠了。 老头重男轻女,欺软怕硬! 楚画一边忙着一边提醒她,“千万别学他,保护文物匹女有责。回去吧。” 贺清扬挥挥手,没精打采地出修复中心大门,远远看见贺立川在车里坐着。 她过去趴在窗口问,“哥,不是去找贺琛谈事,怎么这么快出来?”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贺立川转眸斜她一眼,看向前面,像是有点心虚。 贺清扬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小声嘀咕,“不知道是谁娶了小孩子,还睡过,抓起来才好。” 楚画不就跟她一样大,说她是小孩子,那他算什么? 贺立川转头给了贺清扬一个眼色,她吓的立刻闭嘴往后退半步。 “开车。” 贺清扬瞅着绝尘而去的豪车屁股,很不服气,“辩不赢就发火,不讲武德。” 修复中心。 何欢摸进工作室坐在楚画身边,突然滑跪,抱住她。 “画,我有罪,竟然对你老公起了色心,我该死!” 还扬言要嫁给人家老公! 楚画放下手里的工具,歪着脖子叹气,“要不要手撕我这个情敌?” 这不是她曾经放过的狠话? “不撕不撕!” 何欢头耀的像拨浪鼓,声音发嗲,“你撕我吧,想撕哪儿撕哪儿,我全力配合!” 娘诶,老天爷,天天在一起的好朋友是总裁夫人,自己没事跟她讨论怎么嫁给人家老公…… 家人们谁懂啊? 楚画拍拍她头,继续忙手上的活,“替我保密,不然我就把你编排贺立川的那些话跟他讲。” 比如双腿残疾,满脸麻子,还在里面踩缝纫机。 何欢立刻松开楚画的腰,起来坐好,很诚恳坚定,很刚正不阿。 “放心,我的嘴比修复中心金库的大门都紧。” 楚画嗯一声叫她赶紧干活。 她刚老实一会儿,嘴就闲不住了,扭扭捏捏往楚画身上靠。 “画,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嫁入豪门的?我做个攻略发小绿书上。” “要不要先听听活干不完,这个月扣多少奖金。” 楚画一语惊醒摸鱼人,何欢立刻闭嘴。 谁会跟这世上最爱的钱钱过不去呢! 鸿耀集团两任总裁同时莅临修复中心交接汝窑水盂。 走之前爷俩的脸色都不好看。 两条信息很快在整个修复中心飞舞,苗艺一合计,感叹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她输入指纹半天打不开工作间的门,在门口发脾气,脚上的大牌高跟鞋跺的啪啪响。 “什么破锁!” “什么破人!” 何欢从里面轻松打开门,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堵住半边,很得意,“锁是好锁,人不是好人。” 之前何欢怕苗艺偷偷使坏害楚画,特意重制了指纹锁。 苗艺惦记着来看笑话,没空跟她计较这些,把目光转向里面低头干活的楚画,“喂,楚大师,这次打算怎么过关?” 少了一块瓷片,能修成什么样。 父子俩黑着脸出去,明摆着摊上大事了。 “要不你帮帮我?”楚画放下手里工具和瓷片,转过头看着苗艺,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何欢双手抱臂,点头附和,“对撒,苗大小姐帮帮我们画呗。” 苗艺腰杆一挺,左侧身体靠在门框上,妩媚地甩了下大波浪。 “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爸跟贺总关系不错,他要是开口跟贺总说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这样啊,那麻烦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呗。” 何欢饶有兴致地看着苗艺,似笑非笑,还带着两分诚恳。 去学表演一定是天赋型选手。 苗艺抬起大牌连衣裙包裹的玉腿,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声音悦耳动清脆,妆容精致,身段妖娆。 何欢回头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迅速转过去一脸正经。 “我有个条件,楚画答应,我就帮。”苗艺抬高傲的下巴看楚画。 第47章 打脸喽! “答应,都答应,我画都答应。”何欢大手一挥,坐下来翘着二郎腿。 楚画拿湿纸巾擦手,擦进工作服口袋,对何欢的话不置可否。 苗艺轻笑一声,靠在工作台边缘,阴阳怪气,“你先说说贺总对你的意见有多大,有没有让你赔东西?” “你确定他们是来找我麻烦?”楚画懒得迂回,单刀直入。 不是苗艺找上门,她是真不愿跟她说这么多话,费精神还降智。 何欢低头摸鼻子,抬起头,一脸的人畜无害,声音嗲嗲的,“画,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就给她机会。” 楚画白她一眼,真是服了这个戏精。 苗艺这下更加确定楚画是真把贺家父子给得罪了,越发得意。 “今年的职称评定名额让给我,我让我爸帮你跟贺总求情。” 按照楚画的实力,这次职称评定名额早就内定是她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画,答应她,咱得先保命不是?” 何欢抢话,还刻意缩脖子,作恐惧状。 楚画不想再跟她说话,业余的演起来真没主角什么事。 让她肆意发挥吧! 苗艺看楚画扶着额头不说话,只当她是在害怕。 三番两次得罪贺家可是不就是要命的大事。 “我们答应了,快给你爸打电话。”何欢催她。 苗艺说:“我回家跟他说,不用打。” 苗家家境确实不错,苗父算得上是云城的富豪,但跟贺家比起来差了很多档。 豪门和富豪不是一个圈儿,贺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豪门,说他跟贺立川很熟那是不可能的。 连顿饭都没机会吃过,哪儿熟?苗艺不是不清楚。 何欢也是料定苗艺爱吹牛的个性,才一步步引她上钩。 “那不行,我们怎么知道你回去说了没有,必须现在打,开免提!” 何欢见苗艺迟迟不动,补上一句,“不会是你爸根本说不上话吧?” 激将法果然起了作用,苗艺磨磨唧唧拿出手机点开她爸的号码,半天不拨出去。 “你爸在火星?快点!”何欢托着下巴,有些不耐烦。 苗艺咬着嘴唇用力点下手机屏幕,那边响了两声没人接,她便立刻挂掉了。 傲娇地看着何欢和楚画,“我爸忙着开会,我们有钱人的世界你们穷人不懂。知道耽误我爸一分钟他少挣多少钱吗?” 何欢夸张地点头,故作惊讶状,“那你爸一分钟挣多少钱?” “几十上百万,怎么样,有没有吓死你?” 苗艺把手机扔在台面上,气焰很是嚣张。 何欢假装一脸可爱地扭头问楚画,“画,你老公一分钟挣多少钱呢?” 楚画捂脸假装不认识她,听不见她讲话。 这时有同事送东西进来,随口一问,“苗艺,你跟何欢这次没打架,聊什么呢?” 她俩动不动就打,早就上了修复中心每周例会批评的黑名单。 何欢脾气大那是人家技术好,除了楚画就是她的手艺牛。 大家心服口服,她偶尔发个脾气也并不厌烦。 苗艺的人品技术大家也是心中有数,碍于她也是刘岩的学生,对她多了几分不情愿的忍让。 好不容易来个见证人,苗艺拉住这个同事。 “我们在聊楚大师的老公一分钟挣多少钱,一起长下见识呗!” 修复中心谁不知道楚画老公是残疾人,还在里面服刑。 苗艺这么说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同事不想助纣为虐,借口有事要走 奈何被苗艺拉住不放,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她身边。 苗艺更加得意,一边晃动右手腕上新买的大牌手镯,一边阴阳怪气。 “我觉得应该讨论的是楚大师的老公还有多久出来,挣钱这事儿跟他无缘。不过听说在里面每个月也能有个二三十块钱。” “门儿清,进去过啊?” 何欢拿出兜里的手机,举的老高,“别急,我来帮你问问哈。” 苗艺耸耸肩膀,嗤笑一声,“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楚画已经猜到何欢准备问谁,扒拉她胳膊,想拦着她继续疯。 去他的嘴巴比金库大门还紧! 可眼看就要上演大型打脸现场,何欢打死都不会撤退。 工作间响起她格外得意的声音,“清扬,是我何欢啦!” 她举着的手机屏幕上一张俏丽的笑脸,不是贺清扬还能是谁。 “有事啊姐妹儿?” 俩人这个口气像是认识很久的死党。 何欢把手机摄像头对着苗艺,跟贺清扬继续聊。 “这位美女问你嫂子她老公一分钟挣多少钱?我这个穷人不懂,只能问你喽。” 苗艺不屑地鄙视视频里面的贺清扬,“玩儿剧本杀呢,有病!” 还嫂子小姑子,自带剧本,分工挺明确! 贺家大小姐什么脾气,狗多看一眼都想上去踹一脚的主儿,能忍住这口气? 贺清扬立马破口大骂,“这是个什么品种的蜘蛛精?黑寡妇吧,又丑又没礼貌,物种进化时把脑子丢了?” 何欢明目张胆的用幸灾乐祸脸看苗艺,“说你呢,黑寡妇!” 楚画干脆翻开一本专业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爱吃瓜,自己家的瓜也不香。 苗艺气的抓狂,指着手机屏幕喊,“你谁啊?这点戏份给你几十块钱?”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姑奶奶贺清扬!” 苗艺呵一声,冷笑道,“还挺敬业,给自己取了个姓贺的艺名,你连贺家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吧?” “你他妈傻比!”贺清扬在那边爆粗口。 这时贺立川突然出现在屏幕一角。 白衬衫配灰色西裤,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敞开两颗纽扣。 看背景应该是在贺家老宅。 “贺清扬,嘴巴吃臭虫了?” 他应该是刚从楼梯上下来,听到贺清扬在客厅对着手机骂人。 贺立川一出现,苗艺差点惊掉下巴,这个绝对不是群演。 没第二个人能长出他这张人神共愤的帅脸。 是个雌性看过一眼就不可能忘掉。 “贺,贺总……”苗艺迅速重新排脸部肌肉,重组声带,绝对妩媚温柔。 何欢直接呕一声。 人家贺总自始至终就没看过屏幕,舔了个空气! 贺清扬突然拉住已经走出视频画面的贺立川,“哥,哥,这个妖精欺负你老婆,收拾她!” 苗艺:…… 同事:…… 同事此刻在脑补:这个瓜好像很大很大,刚才留下来很明智啊!掌握了第一手情报,修复中心八卦门门主非她莫属! 第48章 贺总的两张自画像 手机屏幕上的贺立川眉头皱了一下,掀起眼皮很随意地扫过苗艺。 “贺总,我是苗艺,上次咱们见过的,苗文强是我爸!” 苗艺扭扭捏捏再次强行打招呼。 换来的是贺立川毫无波澜的三个字,“不认识。” 举着手机的贺清扬嚷嚷,“呵,蜘蛛精闪开,我哥要看我嫂子!” 已经验明正身,苗艺顿时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小绵羊似的尬笑点头。 目光投向对面的楚画。 何欢动作麻利,火速把摄像头转过来,手机架到楚画面前。 楚画抬起头,脸有些微微泛红,慢慢合上书,半天才看屏幕,很快又垂下眼帘。 那边的贺立川看着她说:“妈让你回来吃晚饭,老周接你。” “嗯,知道了。”楚画仍旧没看屏幕,而是盯着垫着手机的文件夹。 何欢捂着嘴巴偷笑,画害羞了。 “何欢,挂了。”楚画催促。 贺立川接话,“阿猫阿狗不喜欢就怼回去,平时在我面前的厉害劲儿哪去了?就会窝里横!” 苗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会儿抓头发一会儿摸鼻子,怎么这么不痛快呢? 另一个同事手指虚挡着眼睛,偷瞄苗艺,替她尴尬地想钻到台面低下去。 何欢伸出两根手指作插眼状,嘲笑苗艺眼瞎。 “你才窝里横。” 楚画可算抬头看手机屏幕,不过是去挂断视频。 工作间顿时安静下来,何欢哈地一声打破沉寂,双手捧着自己下巴扮可爱,歪头瞅着苗艺。 “那什么拯救你呢,阿猫阿狗?” 苗艺慌慌张张拿起手机,瞪何欢,“得意什么?人家嫁进豪门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老剩女!” 以往苗艺敢这么骂,何欢是一定要用拳头解决的。 今天她高兴,不跟她计较。 “我就得意!哈哈,搞了半天小丑是自己。” 何欢用很欠揍的语气表情嘲讽苗艺。 “我们画人美命好还低调,不像某只蜘蛛,哎呀贺总,我爸是苗文强,我们见过的···哈哈···” 楚画都看不下去何欢夹子音,扭腰晃臀的夸张表演,低头咳了一声暗示她别恶心人。 苗艺大小姐脾气,头一回被人把脸打的啪啪响,气的指着何欢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旁边的同事突然拿起桌上的资料给她,“苗艺,忘了跟你说,贺老先生确认书上给楚画的评价是五星。” 之前苗艺专门让她把贺云庭的的确认书拿来,以为可以狠狠羞辱楚画一番。 “为什么不早说?” 苗艺把火气撒到同事身上,对方斜她一眼,“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你故意的!” 苗艺恼羞成怒,狠狠跺几下脚跑出去,“啊——这个世界疯了!” 何欢马上嬉皮笑脸地摆手安慰对面的同事。 “别跟疯子一般见识,挨顿骂吃到这么大个瓜,还是很值的!呵呵!” 确实很值,从这儿出去,修复中心的八卦门门主之位就是她的。 “你们忙,我有事先走!”同事笑眯眯地挥手往门口走。 何欢挥手相送,“去吧,是该有事!” 有什么事,一会儿看内部群! 同事出去之后,何欢赶紧打开手机,点开群聊界面,指着屏幕倒计时。 “10,9·····” “下班了。”楚画起身拿上案子上的书出去。 何欢啊一声追上去,把手机伸到她面前,“画,你又火了!今晚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你喝死在酒吧!” 楚画推开她挡在面前的手机看都没看一眼,提醒她,“以后进工作间再带手机我就举报。” 明文规定一次罚款一百呢! “别啊,我们俩关系多好,你可不能背刺我!” 何欢扒边走边扒拉不断跳动的聊天界面,短短几分钟,已经有快一百条信息。 从此刻开始,楚画扮猪吃老虎,嫁的神秘老公是大佬。 这条消息已经炸翻整个修复中心。 “画,你神秘老公的身份现在稳居八卦榜榜首诶!” 何欢把群里刚刚贴上去的一张贺立川以前参加商务活动的照片,和牛人们之前根据传说,手绘的名为《楚画神秘老公》大作给楚画看。 前者西装革履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后者满脸麻子,弯腰塌背,身上穿着囚服,坐在轮椅上。 楚画看了一眼,摸摸鼻子,“很贴合你给他编排的自画像。” 何欢马上捂住她嘴巴,谄媚地笑,“不要,画,你忘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出了修复中心大门。 贺立川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像条鱼,丝滑地停到她俩面前。 老周技术很不错嘛!次次都能这么的恰到好处。 “少夫人,请上车!”老周下车,拉开车门彬彬有礼。 何欢马上松开楚画闪到一边,意识到她此刻是豪门阔太。 闲人避让! 楚画看见贺立川懒懒坐在后排另一边,有些意外。 “谁罚你站了,上车。”贺立川转头看她一眼,右手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楚画抿下嘴唇侧身坐进车里,靠近窗户,跟他像以前一样,能离一米绝不离半米。 车上贺立川突然说:“我出来买烟。” 楚画不知道他跟她说这个干嘛,嗯一声应付一下。 老周反应有点大,抬头看镜子,好像对上谁的眼神,立刻躲开。 楚画双手捏着包包带子,大拇指指甲把皮革表面掐出印子,扭头问贺立川,“爸在不在家?” 也不知道上次清明节从祠堂逃跑的事情会不会秋后算账! 楚画忐忑不安。 “在,等着找你麻烦呢!” 贺立川点点头,侧过脸看楚画,脸上的表情把幸灾乐祸演绎的淋漓尽致。 楚画装傻,手却捏的更紧,不看贺立川,闪了闪睫毛,“找我什么麻烦?” 贺立川微微歪下身体,头向楚画那边靠了一点,勾起嘴角,“逃,跑!” 楚画脸一红,紧张地侧下身体,看向车窗外面,细白的手指尖捏的发红,小声嘟囔,“是你让我逃跑的。” 该甩锅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地甩! 贺立川低下眼眸扫过她紧紧并在一起的双腿,向上划到她微红的侧脸上,混不吝地笑。 “这锅我背,不过你得先把旧账还了。” 第49章 乌龟和城墙的关系 “什么旧账?” 楚画忽然转头,嘴唇冷不防地擦过贺立川挺拔的山根。 她瞬间眼神躲闪,低下头身体往后动了一下,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 贺立川舔下舌尖,轻笑,眼波流转低头看着楚画。 “这么主动?行吧,算你还了。” 楚画硬是记不起来欠他什么旧账,要说欠账,那也是他欠她的,情债! “少胡说,是你越界了,坐过去一点。” 她抬起红着的脸颊,拿杏眼瞪他一眼。 贺立川慢腾腾地坐直身体,挪到那边窗户边,手指随意敲打翘起来的二郎腿。 突然换了个话题,“仗势欺人还用别人教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是在阴阳下午何欢找贺清扬打苗艺脸的事。 “我没让何欢那么做。”楚画抬起头,看他的眼神清冷无比。 她从来没想过仗你们贺家的势,更没想过仗他贺立川的势。 他也压根没给过她仗势欺人的机会。 把她藏的那么紧,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贺太太。 贺立川哂笑一声,舌尖抵着上颌,半天回了句,“比沈女士养的乌龟还笨。” 楚画白他一眼,回怼,“你聪明勇敢有力气,行了吧!” “算你有眼光,老周给少夫人点个赞!”贺立川倚在座椅上嬉皮笑脸。 老周不敢轻举妄动,谁他都惹不起。 车子正好到了贺家老宅门口,楚画没等老周下来开车,自己推开车门。 临下车前不忘找贺立川报仇。 “贺立川,你的脸皮比城墙厚,比乌龟壳厚。” 骂完赶紧下车,走快几步进大门。 贺立川看她紧张的差点崴到脚,笑骂一句胆小鬼,抬腿下车。 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进去。 楚画还没进客厅,沈秋澜已经站起来迎接,笑呵呵地对她招手。 “小画,快进来,周姐开饭,小画饿了!” 歪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贺清扬也起来,抱着楚画手臂晃来晃去 “嫂子,你一回来我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活了!” 沈秋澜听了柳眉倒竖,推女儿一把,“怎么说话呢,跟你哥一个样,你妈我之前是死的呀?” 楚画捂着嘴巴笑贺清扬。 她马上过去又挽着沈秋澜的胳膊哄,“妈,我说错了,我们家沈女士是活着的仙女!” 沈秋澜很溺爱这个小女儿,被她一哄马上眉飞眼笑。 “你跟你哥要是有你嫂子一半乖巧,你妈我能长命百岁!” 贺立川已经在楚画身边坐下,双腿交叠,伸手捏了颗草莓一边胳膊倚在沙发靠枕上,阴阳怪气。 “刚谁在骂我的?我可没看出哪儿乖巧。” 楚画转脸瞥他,白皙的脸颊微红,“你先骂我笨的。” 恶人先告状! 沈秋澜把水果往楚画身边移,拿白眼翻贺立川,警告她别欺负媳妇。 贺立川抬眼看到从楼梯上往下走的贺云庭,垂眸咬了一口草莓,头往楚画那边歪。 “老虎要来找人算账喽。” “……你说你背锅的。”楚画一听,连忙抬头,看到贺云庭顿时紧张的低下头。 贺立川皱下眉,讪笑,“怕了?刚不是挺厉害?小鹌鹑。” 楚画真想拿那颗小孩儿拳头大的草莓堵住他那张嘴。 贺云庭下楼,正好周姐叫开饭,他顺便折到餐厅。 楚画轻轻舒口气,总算没那么紧张。 沈秋澜这时拉楚画起身,“饿了吧小画,今晚炖了你上次说好喝的鸡汤。” 楚画回头看贺立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跟他吵一架,借口离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对公公? 反正他们关系不好,贺云庭比谁都清楚,应该不会怀疑。 等她决定这么干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沈秋澜按坐在了餐桌前。 记得没走几步啊,贺家别墅挺大的啊! 楚画低头拿汤勺轻轻给它在汤里洗澡,像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刑犯。 洗的太认真,引起了贺云庭的注意。 “楚画,怎么不喝汤?”贺云庭问。 楚画后背轻轻一挺,手指把汤勺捏的更紧,喷到碗壁发出轻微的响声,“····我在喝,爸。” 声音小如蚊呐。 贺立川低头喝口汤,优雅地放下汤勺,拿起筷子夹菜,悠闲地接话。 “你儿媳妇儿在思考乌龟壳和城墙的厚度,没空吃饭。” 沈秋澜听完这话抬起头,皱着眉头,懵的一脸可爱。 “小画,你是不是在想乌龟能不能穿透城墙?妈觉得可以,千年王八万年龟,城墙扛不过它。” “···妈,贺立川胡说的。” 楚画真是低估了婆婆的脑洞,尴尬地把头埋的更低。 她悄悄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贺立川的脚。 这人真小心眼,在记她下车前骂他脸皮厚的仇。 贺清扬举着筷子晃一晃,“妈说的不对,嫂子,它干嘛非要穿透城墙,爬上去不就完了,除非是只傻龟。” 楚画抬手扶着额头不接话,乌龟和城墙成功缓解了她恐惧的情绪。 现在脚趾头能抠出套别墅。 一向严肃,吃饭不怎么讲话的贺云庭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温和。 “可能是楚画关于修复上的问题,不懂别乱说。” 那是修复乌龟还是城墙? 楚画已经被带进深沟,后悔拿乌龟和城墙骂贺立川了。 “吃饭,学术问题再重要也要吃饱肚子解决。” 贺云庭这话是在说给谁听,大家都知道。 沈秋澜和楚画同时抬起头,婆媳俩表情神同步。 只是沈秋澜眼睛睁的太大显得更夸张一点。楚画则含蓄很多,微微笼着眉,眼眸清澈。 开天辟地第一回,贺云庭劝楚画吃饭!语气也跟比时好一点。 他是忘了逃跑的事了? 还是看在她修好他最喜欢的水盂份上,将功补过放她一马? 楚画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这么说自己安全了? 想着想着楚画抬起头看看贺云庭,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子委屈,默默低下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像冻住很久的冰,遇到一点点阳光就会慢慢有裂缝,想要融化。 楚画这些年的委屈被贺云庭的一丝转变翻出来,开始泛滥。 自从跟贺立川结婚,公公好像一直对她不满意。 婚礼当晚,把她叫到书房让她签下一份三年之后自愿跟贺立川离婚的协议,和一份婚前协议。 当晚贺立川喝醉了,他什么时候签的她不知道。 这些年贺云庭对她的态度始终很冷淡,甚至是无视。 楚画想起这些委屈眼圈泛红,情不自禁地轻轻吸了鼻子。 声音很小,但坐在她身边的贺立川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放下筷子,拿手边的餐巾擦嘴。 他突然扣住她一只手腕拉她一起起身,“鼻涕掉碗里了!” 第50章 贺立川喜欢周姐? 楚画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牵着出了餐厅,穿过客厅,贺立川带她到了花园。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楚画皱眉瞅他一眼,趴在花园金鱼池栏杆上看池子里自由的鱼儿。 有时候希望自己要是条鱼多好,只有七秒的记忆,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能困扰它超过七秒。 贺立川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精准地砸到趴在大石头上的乌龟,它马上把脖子缩进壳里。 “带你来跟它比比智商,看你需要再进化几百年才能有他聪明。” 贺立川跟她并排站在靠在汉白玉栏杆上,倜傥风流。 夜幕降临,路灯照在他身上像镀了层淡淡的光晕。 像造物者遗忘在这世间的艺术品。 楚画两条手臂交叉搭在栏杆上,下巴放在手臂上,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慢慢伸出脖子的乌龟。 嘴里不忘报仇。 “贺立川,你的脸皮真的比它的壳还厚。” 这是楚画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 “楚、画。” 贺立川低沉磁性的声音,用警告的语气说:“要不要我现在回去提醒一下那头老虎,抓你回去罚跪?” 玩不起! 楚画闭紧嘴巴不敢再还口,刚被赦免,打死都不要再被砍头。 从餐厅出来楚画心情轻松很多,刚才有感而发的委屈也被暂时分散掉。 她突然觉得饿了。 时来运转的时候就是会心想事成。 好巧不巧,周姐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跟贺立川点头打招呼之后把托盘放到石桌上。 转身跟笑吟吟地楚画说:“少夫人,刚才见你没怎么吃,我拿了点饭菜过来,你再吃点!” 周姐真是深得朕心! 楚画嗯一声点头过去坐下,一边看乌龟散步,金鱼嬉戏,一边吃饭,胃口好很多。 她轻轻移开视线,目光落到栏杆前长身玉立的翩翩贵公子身上。 这个角度和光线下,贺立川的侧脸依旧无可挑剔,依旧很薄情。 那一个月天天跟自己耳鬓厮磨的那个男人真是他? 楚画问过无数次自己这个问题。 一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内心,为什么这么对她? 发现不是要娶的那个人他可以马上悔婚的。 为什么要装的很高兴地跟她办完婚礼,狠狠宠了她一个月? 是在报复她霸占了不该属于她的贺太太的头衔! “贺立川,你真够坏的……” 楚画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心口堵的厉害,眼角染上些绯红。 她立马低头,放下筷子后,面色如常。 贺立川侧过脸看她,“楚画,你又在骂我?” “谁骂你了,耳鸣幻听。”楚画端起托盘准备送回后厨给周姐。 贺立川走了过来,夺下她手里的托盘扔回石桌上,碗盘被震的噼里啪啦响。 “不该你做的别瞎忙。周姐不喜欢别人进后厨,少惹她不高兴。” 明明想说的是第一句,非要多此一举。 楚画无语地望着他,突然问了一句,“贺立川,你喜欢周姐?” 不然怎么这么在意周姐的喜好,怕她不高兴! 真是花心大萝卜,一个宋映雪,又来了周姐。口味真是多姿多彩! “……楚画,都说胸大无脑,你只剩后面两个字。” 贺立川简直服了楚画的脑回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喜欢周姐? 楚画感觉贺立川的眼睛在她胸前停留,赶紧拿手虚挡一下,嘴里嘟囔,“谁让你有前科的,出轨有一就有二。”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楚画,你捉奸在床了?谁跟你说我出轨?又是怎么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贺立川舔下嘴角,眉间凝成川字纹。 还嘴硬! 楚画皱着两条漂亮的野生眉,斜睨他,“不用别人说,我不瞎,你跟宋映雪不干不净,连清扬都知道。” 那天在宋家的事情她还没忘。 “你听她胡说八道,贺清扬的酒话你也信?楚画,你没脑子吗?” 贺立川的声音有些大,语气中的不耐烦在安静的后花园被放大很多倍。 楚画听的刺耳,抬起清冷地眸子盯着贺立川。 因为他背着光,看不清脸色,但楚画能想想象到。 这些年他们见面就吵,那张冷冰冰不想多给她一丝耐心的脸,无数次闯进她的梦里,弄哭她。 “没脑子才会跟你结婚。”楚画语气淡淡的,转身就走。 贺立川冷声叫住她,“你再说一次。” 楚画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说:“贺立川,我楚画当初没脑子才会嫁给你这个薄情的烂人!” 把自己困在感情的桎梏无法自拔。 贺立川突然扣住她一只手腕,用力一扯,把楚画整个人拽到面前。 低头俯视她,昏暗的灯光被他挡住,也挡了他眼里的情绪。 只能感受到他冷漠语气,“你大概忘了跟我结婚的目的?交易而已,矫情什么?” 楚画觉得从头到脚像突然掉进冰窖,冷的她一哆嗦。 她轻轻点下头,扯开贺立川的手,口气如冰似霜,“提醒的对,总算快结束了。” 还有五十四天。 本就是替嫁换钱还债,赤裸裸的交易,奢望什么深情? 贺立川转身回到金鱼池边,倚在栏杆上看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哪怕还差一天,你都给我认真站好最后一班岗。” 楚画清冷宁静地抬腿离开花园,路过客厅准备拿包回去。 沈秋澜看到拉住她,“小画,今晚跟立川就住下,房间妈都让人收拾好了。” “妈,我还是回去,明天要上班。”楚画说。 沈秋澜回头看看花园方向,瞅着楚画的脸色,问,“又吵架了?唉!” 楚画沉默,不置可否。 她跟贺立川好像见面就吵架,日子真的到头了。 沈秋澜拍拍楚画的手背,拉她坐下,唉声叹气。 “小画,你说是不是今年清明节祭祖不顺利的原因,妈觉得咱们家里总不安宁。” 祭祖不顺,楚画抿下嘴唇,心虚地劝婆婆。 “妈,你想多了,家里不挺好的,我跟贺立川也不是今年才吵架。” 以前不是吵的少,是一年总共见不了几面,还是见一次吵一次。 “好什么呀?” 沈秋澜摇摇头,蹙眉道,“清明节那天半夜,立川跟疯了似的,回来把清扬关在厕所,一晚上没放她出来。” “你说他是不是在祖坟那边招了什么邪气?” 第51章 乌龟是谁 “清明节那晚?”楚画仔细回忆一下,便有了答案,“妈,那是因为清扬喝多了惹了贺立川,跟什么邪气没关系。” 沈秋澜听了直皱眉,埋怨,“立川也太混了,清扬是她亲妹妹醉成那样,愣是在厕所地上睡了一夜。唉哟,我都心疼坏了!” 楚画低头不语,贺清扬那晚当面揭穿贺立川跟宋映雪不干净,看来是因为这惹怒他。 “去休息吧,明早让老周送你上班。”沈秋澜说。 楚画没好再坚持离开,点点头拿包上楼。 推开她跟贺立川的卧室,床上用品竟然被换成他们结婚那天用的那套,大红色织锦暗花,热闹繁复,看的眼晕。 楚画洗完澡躺进被窝,像躺在火锅锅底里,热辣滚烫。 婆婆真是煞费苦心,以为这样就能改善她和贺立川的关系,怎么可能? 已经冷的煮不热了。 楚画闭上眼睛,自然而然由被子想到结婚那晚,贺立川喝的酩酊大醉,色胆包天,折腾了她一整晚。 害的她第二天下不了床,沈秋澜上来送早餐,悄悄塞给贺立川一管药膏。 当贺立川锁上门回来,掀开被子给她搽药时,楚画羞的像颗熟透的番茄。一连几天不好意思见婆婆。 初经情事的她羞涩懵懂,又带着点害怕。贺立川如狼似虎,每天缠着她,大白天哄她做禽兽事。嫌这儿人多,婚后第三天就带她回了云水湾婚房。 从此,他像荒淫无度的昏君,沉迷女色。 贺立川这个人想哄人的时候能把人哄上天,每天除了在床上会哄,下了床同样哄的楚画找不着北。 他会抱着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夕阳,会突然变出一杯奶茶,一本她找了很久都没买到的专业书。 …… 楚画还记得自己随口说了句明年一定在院子里种两缸荷花。第二天早上,贺立川拉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逗她,“是不是有人暗恋你,连夜送花来了。” 大冬天,霜寒露重的院子里几缸荷花开的正艳,碧绿的荷叶托着红的粉的白的花,连成一片。 真有点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 到现在她都没弄明白贺立川用了什么办法让荷花开了整个冬天。 跟他在一起的那一个月,楚画觉得每一分钟都是惊喜。她沉迷在贺立川的温柔体贴中无法自拔。 想着想着楚画睡着了。 贺立川上来拧了半天门没打开,黑着脸上楼睡在客房。 第二天早上,除了贺清扬还在睡懒觉,四个人整整齐齐坐在餐厅吃早餐。 沈秋澜心不在焉地嚼着食物,眼睛在楚画和贺立川脸上来回移动。 昨晚…… “妈,我俩脸上有你能赢的牌?”贺立川放下筷子,微微仰头晃动脖子。 抱着枕头从楼上下来的保姆问:“大少爷,客房你今晚还睡吗?枕头不舒服的话我拿去换。” 沈秋澜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昨晚俩人根本没睡一块儿! 楚画这才想起来,昨晚进去之后随手把门反锁了。当即尴尬的低下头,拿筷子扎碗里的汤团,给它来了个一箭穿心。 贺立川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问你们少夫人。” 保姆憨憨地看着楚画,隐约觉得这话不该问。 沈秋澜立刻挥手让她下去,不忘补上自带的剧本,“昨晚少夫人感冒了,怕传给大少爷。” 这是在给儿子送台阶呢! 贺立川扬扬眉尾,转脸看楚画,语气戏谑,“花园的风太大,吹的?” “不是。”楚画手上的筷子扎着汤圆,回话,“被乌龟气的。” 贺立川煞有其事地点头,优雅地喝口牛奶,“它笑你比它笨?汤圆无罪,妈是乌龟的监护人,找她!” 楚画悄悄瞟一眼他,咬口汤圆。 乌龟确实是婆婆生的养的。 沈秋澜递给楚画一个剥好的鸡蛋,挺不好意思的,“小画,钢蛋气你我一会儿收拾它哈!别跟动物一般见识!” 钢蛋是那只大乌龟的名字。 楚画点头,接过鸡蛋小口小口地吃,“听您的,不跟动物一般见识。” 贺立川怎么感觉楚画说话的时候在看他。 主位上的贺云庭一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从头到尾不参与他们奇奇怪怪的话题。 早饭后,楚画坐贺立川的顺风车去修复中心。刚坐下,对面的何欢凑过来,神秘兮兮的,“画,你没觉得今天修复中心的气氛很诡异?” “没有,倒是你挺诡异的。”楚画打开电脑看这周的工作进度。 何欢点开内部群聊界面,举到楚画眼前,“安静如鸡,不知道昨晚死了几个。” 昨天有人把贺总的车在门口接楚画的照片放到群里,彻底坐实了她是贺太太的传言。 修复中心的单身男人们集体绝望了。 楚画扒开她的手机,“准备开工,老师过几天就要回来,你任务都完成了?” 何欢龇着牙傻乐,“放心,你我双剑合璧,所向劈……你,瞪什么瞪?” 她瞅着斜对面工位上的苗艺,收回门牙。 苗艺把文件夹摔的啪啪响,翻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嫁了个有钱男人。” 楚画看完电脑上的东西,起身套工作服,准备进工作间。边扣扣子边说:“是没什么了不起,也就随便嫁着玩。” 语气淡的像贺立川是她上班路上随便捡的。 何欢起身跟上楚画,回头跟苗艺摆手,“啊哈,有本事你也嫁一个?啦啦啦啦!”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苗艺气的扬起文件夹要打她,“嘚瑟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楚画跟你说在跟她老公闹离婚,她马上就是豪门弃妇!” 终于破案了,何欢折回来揪住苗艺鼻子喊,“好哇,上次那条狗是你!” 怪不得楚画要离婚的消息莫名其妙的传了出去,害得何欢差点剖心,以证清白。 “何欢,去资料室把9号单调出来给我。”楚画在工作间门口喊。 “明白!” 何欢临走前晃晃苗艺鼻子,“你懂个屁,小两口偶尔争几句那叫情趣。贺总对楚画不知道多着迷,你离八百回,她都不会离。” 被何欢捏着天价鼻子,苗艺有十八般武艺不敢施展,气的拿脚踢她,“你他妈才离八百回,一个老处女跟我谈情趣,滚蛋”” “你等着!”何欢急着给楚画送资料,边跑边指着苗艺放狠话。 中午下班,楚画从工作间出去,打开手机看到贺清扬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拨回去想问问有什么事。 “嫂子,我回国后的第一份事业你必须大力支持!”贺清扬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楚画按自己的理解回答,“要钱只有四十万,要命倒是有一条。” 大力不都指的是钞能力?这个得找他哥。 第52章 孕吐 “嘿嘿,我已经抽了你老公一管血,你那点蚊子血自己留着吧。” 贺清扬接着说正事,“微信上跟你说的,咱们以前上的那个舞蹈学校现在是我的了,今晚的酒会你一定要过来哦。” 前两天贺清扬聊过她要买下之前上过的舞蹈培训学校,楚画只当她只是说说而已。 贺清扬从小学习舞蹈,资质很好,大学上的也是着名舞蹈学院,眼看着一颗舞蹈新星即将冉冉升起。 大小姐为爱痴狂,说不跳就不跳了,转身出国追男神。 “好啊,就当故地重游了,几点开始?”楚画拿起汤勺喝汤,何欢巴巴儿地竖着耳朵听。 “你下班儿就过来,我哥今儿有应酬不来。”贺清扬大概是怕贺立川去,楚画会不想去。 楚画说声好,放下手机吃饭。 何欢杵着筷子嘀咕,“画,你以前学过跳舞,后来怎么改读文物修复?” 楚画夹了块肉放到她碗里,眼神闪动,思绪回到那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下午。 当年她跟宋映雪从小一起学跳舞,如果不出那场意外的话,她可能上的是舞蹈学院而不是文物修复专业。 “出了点事故,伤到腰了。”楚画轻描淡写地回答。 何欢现在知道楚画年纪轻轻怎么总犯腰疼了。 她伸着脖子,继续八卦,“那你遗不遗憾?” “这属于不可控因素,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楚画早已经淡忘了那些年穿着舞蹈服下腰劈叉的日子,被何欢和贺清扬提起来,她还真有点怀念。 何欢托着下巴看楚画,一脸的惋惜,“画,你这脸蛋这身段儿就该在舞台上发光,躲在这儿摆弄破铜烂铁,当修理工,可惜了了!” “这么看不上咱这文物修复工作?” 楚画学着刘岩以前上课的口吻说话,“咱们干的这行往大了说那是历史的见证者,文化传承的守护者,高尚着呢!” 何欢摸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我就是想要是你去跳舞了,我不就少个对手,能早点成大师!现在看来,要被你压一辈子了。” 楚画笑的眉眼弯弯,打开午休的毯子盖上,闭眼休息。 何欢一点困意没有,麻利地去洗碗,顺便薅一朵苗艺位子上养的花夹在耳朵上。 晚宴地点就在舞蹈学校一楼大厅,整体环境被重新装修过,比当年高档很多。 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楚画直接从修复中心过来,穿着上班时的米色短款针织开衫配蓝色半裙,脚下是双跟开衫同色的平底鞋。 她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身上的肉很乖巧,都长在该长的位置。针织开衫更显得她身材曲线玲珑。 她刚到,戴佳霖也到了,看到她之后的眼睛都亮了。跑过来挽住她,“宝,故地重游有没有很感叹?” 作为贺清扬的新朋友,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她呢! “嗯,有点。”楚画看着曾经每周都要来上半天课的地方,觉得每个角落都很熟悉。 忙着招待宾客的贺清扬过来,挽住楚画另一边胳膊。跟戴佳霖俩一左一右,警察押送犯人既视感。 “嫂子,一会儿给你个惊喜!”贺清扬神秘兮兮的,她今天穿了身黑色抹胸连衣裙,裙摆刚好到膝盖上面一点点。 精细的剪裁做工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青春灵动的气质。 楚画站在旁边光华更盛,绝美的容颜加上身上那股子出尘的气质惊艳到现场很多男士,一双双眼睛追着她。 贺大小姐身边的绝色女子是你哪家千金,这些男人们蠢蠢欲动。 贺清扬笑嘻嘻地指着楚画,调侃看她的几个富家公子,“我嫂子,别看了,你们都没戏!”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贺立川的呵斥声,“贺清扬,用你介绍?” 那几个富家少爷见到贺立川都客气地叫声川哥,端着酒杯识趣地退到一边。 楚画轻轻拿开贺清扬的手,转身看到贺立川刚从外面进来,身边跟着宋映雪和一名三四十岁的气质女人。 “跟着她胡闹什么,到休息室待着等我。”贺立川走到楚画面前,一身黑色西装气质矜贵卓然,站在这儿让其他男人都成了背景。 贺清扬斜眼瞅着旁边浓妆艳抹的宋映雪,不服气地犟嘴,“她是我正牌嫂子,我跟人介绍她怎么了?” “贺清扬,顶嘴之前先把三亿投资给我吐出来。” “我……错了!”贺清汤臊眉耷眼,朝戴佳霖吐舌头,“我为三亿碎银折腰,我不是人。” “靠,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戴佳霖白她一眼,张嘴要骂贺立川,“渣……” 贺立川转眸给她一记刀眼,直接把她逼退,靠在贺清扬肩上,像霜打的茄子,“我向恶势力低头,我可耻。” “贺立川,我……” 楚画刚开口,被贺立川伸手拉到身边,右手环住她肩膀,大手挡住她半边脸挟着她快步绕开人群,往休息室走。 这套动作贺立川做的行云流水,楚画何尝不是熟悉到下意识顺从他的动作。 三年时间,只要是公开场合贺立川从来不允许她露面,不向任何人介绍一句她。 生怕有人知道她是他太太。 被带进休息室,楚画对着转身准备出去的贺立川冷笑一声,“急着把我藏起来,怕宋映雪尴尬啊?” 贺立川回过头,半眯着眼睛看楚画,微微歪着头,“你总提她做什么?她尴不尴尬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画不想费劲跟他吵,都他妈一起进来的还装! “贺立川你恶心到我了,快走,不然我要吐。”她捂着嘴巴,在沙发上坐下,不停朝他挥手。 贺立川被她气笑了,偏不走,回去坐到她身边,双腿叠起,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带着邪魅的笑盯着她,“楚画,今天你要是吐不出来,猜我会怎么罚你?” 楚画:“……恶心劲儿过了,我不想吐了。” 贺立川继续无所顾忌地盯着楚画眼睛,看的她眼神躲闪,戏谑地笑,“是我恶心你了?” “不是。”楚画摇头,没事惹他做什么,脑子抽抽了。 “那是什么原因吐?”贺立川很不要脸的表情,像调戏娘家妇女的恶霸。 楚画急的脸红,站起来一咬牙冲口而出,“……孕吐” 第53章 怀的哪吒 总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楚画说完拔腿就跑。 出了门她长舒一口气,难怪戴佳霖和贺清扬屈服于他的淫威。 跟他面对面怕是没人不紧张。 正好戴佳霖和贺清扬鬼鬼祟祟过来找她。贺清扬指指休息室的门,意思是老虎在? 楚画抿唇点头,在! 三个人安静如鸡,走到离休息室几米远的地方才敢大胆说话。 “嫂子,我哥在床上也这么霸道?你怎么受的了他!太他娘的吓人了。”贺清扬口无遮拦地吐槽。 楚画还没反应过来,戴佳霖接茬,“说不定咱宝就喜欢床上霸道的呢,你那渣哥当初不就是凭着活好服务意识强,哄的宝对他念念不忘!” 楚画:“……我……” 单位有个何欢语不惊人死不休,外面有个戴佳霖,现在又多个贺清扬。 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覆盖住思想保守,笨嘴拙舌的楚画。 谁懂啊! 贺清扬恐哥,乖乖带楚画远离人群,楚画正好也不喜欢热闹。 仨人一起转到后院一间旧教室门口,楚画的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嫂子,还记不记得这间咱们上舞蹈课的老教室?”贺清扬从手包里摸出把钥匙打开门锁,里面的一切展现在楚画面前。 叠起来一人多高的垫子,旧旧的还是之前那些。 几排辅助练基本功的栏杆旧斑斑驳驳,但是很干净。换衣服的隔间门开着。 贺清扬走进去回头叫她,“嫂子快过来看,有惊喜!” 楚画跟进去,见贺清扬把一排旧衣柜的门都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很多件舞蹈服。 “你的!”贺清扬取下一套淡紫色的舞蹈服递给楚画,“宋映雪总是偷穿的那件,看看对不对。” 楚画接过衣服,捧在手里翻过去看到后背上镂空的位置绣着只可爱的小老鼠,点点头,眼眶热热的,“没错,是这件。” 那个时候她跟宋映雪的身材差不多,舞蹈服穿一样的尺码。 孙眉芳为了区别开,在楚画的衣服后背绣了那只小老鼠。 宋映雪气妈妈偏心,每次上课总是故意偷穿楚画这件。 楚画懒得跟她闹,干脆随她的便,自己穿剩下那件不带小老鼠的。 但其实她也好喜欢自己那件。寄人篱下的她只能委屈求全,处处忍让。 贺清扬当时也在舞蹈班,只是大小姐那时候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月能准时去上两次课就不错了。跟楚画姐妹俩不是太熟。 后来发现哥哥大婚那天的嫂子就是曾经舞蹈班最好看的班花同学,跟楚画的关系才亲近起来。 提起宋映雪,贺清扬咧咧嘴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嫂子,我真没请宋映雪,不知道她怎么回来。气到你了吧?” 戴佳霖给她个白眼,“你渣哥带进来的呗,以后成你渣嫂!” “我哥明明说他没时间,怎么突然来了?抱歉搜子,我喝了他的血嘴软,不然我肯定赶他走!” 楚画抬手摸摸贺清扬脸蛋,原谅她的没出息,“行啦,帮我找回衣服算将功补过!” 戴佳霖挺佩服贺清扬的办事能力,好几年前的舞蹈服都能找到,“行啊,大小姐讲讲找衣服的牛逼过程,我等小民膜拜一下!” 楚画也想知道,记得当初她离开时衣服没带走,宋映雪也嫌旧不怎么穿的。 贺清扬呵呵笑,揉揉鼻子指着衣柜,“我也是在这儿看到的,没……没怎么找!” 呵,白捡一功! 戴佳霖咂咂嘴,抬头看天花板,刚才说的膜拜……个屁啊! 楚画觉得神奇,兜兜转转衣服又回到她手上。 今天来的还挺值。 贺清扬抬手看看她那星光璀璨的腕表,大手一挥,搂住楚画肩膀,“走喽,出去吃东西!” 戴佳霖摸摸瘪瘪的肚皮,想起今天来这儿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把她平时喝不起的酒当水喝。 资本家好不容易露点羊毛出来,必须薅秃喽。 三个人回到晚宴现场,贺清扬是主儿,马上进入状态跟宾客推杯换盏。 今儿来的要么是培训行业的大佬,前辈,要么是云城豪门圈的公子小姐们。 贺家大小姐要创业,贺立川亲临现场站台,以后学校的生意还愁? 这家培训机构规模不小,以前是贺琛家的,专门走高端路线,学费高昂,里面的学员非富即贵。 贺清扬后面的方向也还是跟以前一脉相承,坚持做富豪的生意,做成贵族学校。 戴佳霖闷头尝好酒,像掉进酒缸的老鼠,时不时拿手机自拍。 楚画有点饿,拿了点蛋糕回休息室慢慢吃。舞蹈服被她折好,放在随身的包里。 她正低头挖了一小块红丝绒蛋糕喂到嘴里,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贺立川进来冷不丁地问,“谁的?” 楚画莫名其妙,含着蛋糕仰视他,慢慢嚼了咽下去,舔下嘴角,“什么?” “你说呢?孩子。”贺立川的脸比他脚上的皮鞋还黑,“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楚画:“···” 有病吧,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说她比乌龟笨,他才是成功逃脱人类进化的笨蛋。 “你的。”楚画不想再看他,低头又喂了一小块儿蛋糕到嘴里,仔细吃。 贺立川长臂一伸,一下子把她捞起来,困在面前,眸色阴冷,“再狡辩一句试试。” 他两年多没碰她,能是他的恐怕要震惊医学界。 楚画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蛋糕,拿手捂着嘴巴嚼几下咽掉,“我没狡辩,哪吒不也怀了三年?”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除非他不正常。 贺立川手上突然用力,把她推倒在沙发上,自己一条腿半跪在沙发沿上。下一秒手伸进她针织衫里面,“我看看你怀的哪吒什么样。” “贺立川,你耍流氓···”楚画拿手推他。 第54章 世界真小 当贺立川的手碰到她冰凉的小腹时,突然停下,脸上的黑云散去,换上玩世不恭地笑,“以后再想骗我时最好做个攻略,笨死了!” 她这是要来大姨妈,他知道的。 楚画掀开他,坐好,整理被她掀起来的针织衫,“真以为自己是托塔李天王,生的出哪吒那样的儿子。” 不知道是谁假装聪明,摸摸她肚皮就知道是骗她的?大概是给自己的蠢找台阶吧。 “又笨又蠢。”楚画小声嘀咕,端起被他掀到一边的托盘,拿纸巾清理。 贺立川坐好,整理刚才揉皱的西装前襟,倾过脸看楚画,“你在骂我蠢?” 楚画起身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扔的时候比平时用力,学贺立川说话的口气,“谁敢骂你贺总蠢,你要蠢那天下就没聪明人。你贺立川是吃聪明豆长大的。” 阴阳怪气,也不是学不会。 没吃饱,楚画还想去拿点东西吃,除了蛋糕就是各种点心水果。 她又拿了一碟回到休息室,忽略贺立川,从他面前走过去。 针织开衫的长度刚好凸显出她出色的腰臀比,贺立川的眼睛扫过她的腰,垂眸把玩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婚戒。 楚画在一旁坐下,低头吃水果。 “吃那么多也没见你多长一两肉,别吃了。”贺立川一贯的戏谑散漫的语气。 楚画举着叉子上的水果愣了愣,转脸睨他,“你管的真宽,我又没吃你的。” “就是我的。”贺立川抬起头从他手上拿走托盘,用叉子吃水果,那样子既优雅又欠骂。 “呵,贺立川,你不发财天理不容。吃吧,都给你。”楚画干脆低头玩手机。 旁边贺立川真就把托盘里的水果吃的一点不剩。 戴佳霖突然撞开门冲进来,表情惊悚,把对面并排坐着的贺立川和楚画弄的齐刷刷看她。 “见鬼了还是让人踩到尾巴了?”贺立川开口没好话。 戴佳霖没功夫怼他,过去抱住楚画一条手臂,头突然倒在她肩上,动作比脸还惊悚,“画,我他妈又看到妖怪了,你快掐掐我!” “还真是见鬼了。”贺立川接话。 楚画伸手掐了下戴佳霖的手背,被她的喊声吓一跳,“霖霖,什么妖怪?” “艹,真他么冤家路窄,世界真小啊。”戴佳霖又突然站起来,慌慌张张拉楚画出去。 楚画闻到她身上很浓的酒味儿,问,“霖霖你是不喝多了,哪有什么妖怪?” “我就是喝了敌敌畏也能认出那头猪妖,清明节出来作恶还没回去呢。”戴佳霖义愤填膺,拉着楚画脚下生风。 楚画听明白了,应该是她遇到清明节奔现翻车的网恋对象了。 这么巧? 当她顺着戴佳霖的视线看过去,呵,还就是这么巧! 跟贺清扬站在一起聊天的男人,戴着副黑边圆框眼镜,身材偏胖,但没有照片上那么胖,五官还算周正。 不算一眼惊艳,但也没丑到看不下去。 “霖霖,本人不差吧?”楚画客观的评价,像贺立川那种属于万里挑一,剩下的普通人居多。 戴佳霖当时是在用挑对象的标准看待对方,拿堪比明星的帅照对标,期望值拉的太高,以至于发现货不对版之后无法接受。 “不差个屁啊,这货是不是又想骗清扬?等着,姑奶奶教他做人!” “诶,霖霖····” 楚画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戴佳霖顺手端起一盘子蛋糕,像英勇的女战士扣在那个男人脸上,“唐川,你他妈又出来招摇撞骗!” 动作很潇洒! 一时间唐川顶着张蛋糕脸呆在原地,贺清扬咕咚一声吞下嘴里的酒,来回盯着他俩,“有仇啊?” 楚画此时早已冲过来,一边胳膊和半边身子挡在戴佳霖前面,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蛋糕脸。 “你叫唐川是吧,冷静点,冤家宜解不宜结。” 楚画慢慢整个人挡在戴佳霖面前,瘦瘦的身体站的笔直,脸上无所畏惧,“想动手先问我答不答应。” 身后的戴佳霖突然没了刚才的火气,看着平时温声细气的楚画此刻像勇士,护着比自己强悍无数倍的她,鼻子一酸。忘了跟唐川继续对峙。 她跟楚画早就不只是闺蜜朋友,彼此已经把对方当成了最亲的家人。 “表嫂,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可不敢对你动手。” 蛋糕脸唐川摘掉眼镜,抹了把脸上的蛋糕。突然指着她身后的戴佳霖喊,“给我站着别动,女骗子!” “你他妈才是骗子!”戴佳霖一秒进入战斗状态,拔腿就跑。 唐川跟着追过去,“本少爷骗你什么了,你有财还是有色···” ··· 楚画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嘀咕,“表什么嫂?贺立川的亲戚?” 贺清扬点头,喝口酒,自动忽略已经不知道追到什么地方打的两人。 “唐川是我小姨的儿子,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前段时间才回来。你没见过他。” 贺立川把她藏那么严实,不是很亲密的亲戚根本没机会见到她。更别提外面的人和国外的亲戚。 “哦,那他跟霖霖,人呢?”楚画左右看了一圈没找到人,有点担心戴佳霖吃亏。 赶紧转身往走廊那边去找。 贺清扬也跟了过去,“嫂子,唐川不会就是跟霖霖清明节奔现的那个人吧?” 楚画的表情和刚才那场pk,已经给了贺清扬答案。 “我去!地球是个村啊。”贺清扬眉飞色舞地感叹。 楚画紧张的脸蛋微红,匆匆忙忙往休息室跑,地上的蛋糕印子往那边延伸的。 贺立川开门出来,被她撞了个满怀。 男人骨头硬,他又长的那么高,身上胸肌腹肌紧实精瘦。 楚画撞的前胸和肩膀钝痛,身体下意识发软,弯下腰,表情难受,“嗯····” “跑什么?”贺立川双手托住她,低头看到楚画因为撞到他扯开了针织衫第一颗纽扣,饱满的上围呼之欲出。 洗干净脸的唐川正往这边走,顶着一边熊猫眼跟他们打招呼,“川哥,嫂子,抱这么紧,不能顾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死活。” 第55章 在他面前总是窘态百出 楚画缓过来,推开贺立川,手扶着刚才撞疼的肩膀,手臂无意间把散开的衣领弄的更低。 贺立川马上脱掉西装外套,顺手丢到她胸前,喊不远处的和清扬,“带楚画进去休息,我不叫不许出来。” “额,收到大哥!”贺清扬讷讷地过来,转头看唐川,嘴唇快速动几下暗示他滚蛋。 她和楚画都不知道贺立川突然发什么脾气。 小气死了,一个大男人被自己老婆撞到还生气。 进了休息室,楚画拿开贺立川扔在她身上的外套,一眼看到快要走光的胸口,脸唰的红了。赶紧扣好扣子。 他在为这个生气不让她出去? 楚画又开始胡思乱想。 不知道戴佳霖不知道怎么样了。 真要动手唐川那个体型,吃亏的肯定是戴佳霖。 正担心着,戴佳霖砰地一声推门进来,趾高气扬,得意洋洋,毫发无损地进来。走路姿势堪比螃蟹界的蟹王。 这个嚣张的气焰让楚画长舒一口气,“霖霖,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跟人打架?” 她跟着担惊受怕! 戴佳霖喜笑颜开地过去抱抱她,“没事没事,我保证打赢就行!” 她俩姐妹情深,一旁的贺清扬哼一声,拉开戴佳霖一条胳膊,为自己争取地位,“嫂子,我也挺喜欢打架的,你不担心我?” 戴佳霖推她,“我跟绵绵是真爱,你是意外。” 贺清扬抱住楚画脖子撒娇,“绵绵,嫂子你小名真好听!霖霖,就土的掉渣!” 戴佳霖拉住她的隐形肩带,“你才土,清扬清扬的,你爸卖洗发水的?给你起这名儿。” “你土!” “你土!” …… 又是一出幼儿园小朋友叉腰吐口水的吵架场面。 楚画默默挪到一边,低头玩手机。 外面晚宴现场,贺立川象征性地跟几个世交少爷打完招呼,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抬眼看到唐川脖子上的抓痕和半边熊猫眼,皱眉。 他记得唐川高中已经是跆拳道黑段。 “哥,表嫂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唐川递给贺立川一杯酒。 贺立川抿了口酒,嘴角勾着,垂眸看左手手指上的戒指,灯光下很亮! “听说你跟表嫂关系不怎么好,我看你们刚才不是挺亲密的?”唐川性格直爽简单,有话直说。 贺立川跟他的关系亲近,从小玩到大,跟亲兄弟差不多。 “你听谁说的?”贺立川挑着眉,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根烟,含在嘴里。 唐川马上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烟,嘿嘿傻笑,“不都这么说,说你在外面养的有女人,说你不喜欢表嫂,连面都不让她露。” 贺立川抽口烟,眯着眼睛看唐川,“外面这么说?” “是啊”唐川点头,推下厚厚的眼镜,“我在大洋彼岸都听到了,你说呢?” 贺立川垂下眼皮抽烟,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晚宴结束后,楚画收到贺立川的微信,两个字【出来。】 贺清扬看到之后比谁都高兴,“我终于刑满释放啦!” 楚画拉着酒劲儿上来有些迷糊的戴佳霖出去,老周已经打开车门等着她。 她注意到车停在人少的侧门,这是贺立川的习惯。 只要是跟她同时出现在公开场合,来和离开时一定是在偏僻的位置让她上下车。 楚画从习惯到无所谓,嫌弃不了她多久了。 老周帮忙把戴佳霖弄到副驾驶位置,楚画帮她系好安全带,才上车。 正准备关车窗,宋映雪过来,弯腰在窗口跟贺立川打招呼,昏暗的车厢灯光下看不太清她的脸,声音倒是很甜很好听。 “立川,衣服我很喜欢,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衣服?先回去?她真住在他那套公寓里? 楚画侧脸看贺立川,他目视前方,微凝眉,“老周,开车。” “是,大少爷,宋小姐麻烦您让开!” 宋映雪往后退半步,车窗关闭,车平稳地驶离。 楚画看着窗外的夜景劝自己想开点,再坚持一下就解脱了,五十天而已,很快的。 送完戴佳霖,楚画跟老周一起回到车里。 老周问了一句,“少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刚才看到楚画给戴佳霖烧开水时,时不时捂肚子。 楚画低头摸着小肚子,小声说没事,很不好意思。 老周迟钝,没想过女人这个反应是大姨妈来了痛经。 可能是刚在晚宴上吃了冷藏的蛋糕和水果,楚画本该明天来的大姨妈好像突然来了。 小腹坠疼,更要命的是刚才忘了从戴佳霖那里先拿一个姨妈巾备用。 现在…… “老周,前面停车。”贺立川突然开口。 车停稳之后,他一声不吭开门下车,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提着个袋子上车,“老周,下车。” “啊?哦!”老周懵了一秒果断下车。 “换了,邋遢鬼,别弄脏车座!”贺立川把手里的购物袋扔给楚画。 她打开看到是两包卫生巾,羞的脸红到耳根,“你先下去。” “呵,我还能在这儿把你办了?”贺立川嗤笑一声,食指刮下下巴,“血淋淋的,我没那恶趣味。” 楚画抬眼看他,“那你把脸别过去。” “矫情。”贺立川看向窗外。 楚画真后悔吃那点蛋糕和水果,所幸跟贺立川斗嘴,生气吃的少。 她感觉贺立川就是她的克星,在他面前总是窘态百出。 尴尬的后脑勺都快抓烂了。 几分钟后,贺立川敲了两下车窗,老周上来,看楚画的眼神又让她想跳车。 以为她车上做什么了? 贺立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这种人好像从来不会尴尬不好意思,骨子里的自信厚脸皮。 他果然说了句很不要脸的话,“几分钟能干什么,我看起来那么不行?” 楚画想打穿车底逃出地球。 老周马上做好表情管理,以防大少爷读出真实想法。 掌管那么大个集团,压力大那方面出点问题也不是不可能,三年不敢回去,兴许是怕交作业呢! 不过这些话他一个打工人打死都不敢说出半个字,掉饭碗的事。 车到了云水湾别墅,这里夜间照明做的很到位,大晚上亮如白昼。 楚画抬起爆红的脸看贺立川,“你把外套脱下来我用一下。” 贺立川低头瞟一眼她淡蓝色的裙摆,慢悠悠脱外套。 楚画一把拿过去披在肩上,西装外套上有股很淡的味道,像某种草木香。她很熟悉,那是贺立川的味道。 第56章 撞破了一直不敢面对的 楚画下车,西装外套的长度刚好盖到她大腿以下,完美的遮住了裙摆后面的尴尬。 开门进去,兰姐已经离开,家里静悄悄。楚画把身上的西装外套拿下来挂好,弯腰换拖鞋。 贺立川的眼睛瞥到她裙摆后面的血迹,从她身边经过,径直上楼。 楚画换好鞋也慌慌张张上楼,钻进浴室洗澡,换衣服,清理被弄脏的衣服。 忙到很晚才结束,贺立川早就解了领带、袖扣,黑色衬衫敞开三颗纽扣,大半个胸口露在外面,手里拿着真丝睡袍站在浴室门口。 楚画绕过他出来,去床上躺下,捂着坠痛的小腹。 大概是宫寒,她每次要来大姨妈的时候,小肚子总是冰冰凉凉的,手碰上去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楚画平躺一会儿又换体位侧躺,痛经依旧没能缓解。 贺立川洗完澡套了件灰色睡袍出来,拉开被子背对着楚画躺下,伸手关掉床头的灯。 楚画辗转反侧,肚子痛的无法入睡。 这次因为吃了那些冷藏蛋糕和水果,疼的比平时厉害。她起床开灯去找热水。 坐在卧室小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杯热水,楚画远远看着床上贺立川,背影都那么冷漠薄情。 她抬眼看着窗外,弯月如钩,挂在泼了墨似的夜空,跟床上的人一样冷。 楚画的思绪被扯回到那个月,也是来大姨妈的第一个晚上,痛经让她难受的满头大汗。贺立川整晚抱着她,拿热乎乎的大手帮她焐冰凉的小腹,也许是心理作用,她竟然觉得有奇效。 现在,同样的状况,同一个人,因为不爱,便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楚画放下水杯,不想再回那张冰窖似的床,身体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最后困意终于打败痛经,她睡着了。 睡沙发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腰像断了似的。 楚画遵循戴佳霖的教导,能麻烦别人绝无委屈自己,坐贺立川的车去上班。 楚画下车后扶着腰往大门口走,贺立川深褐色的眸子散漫地扫过她的背影看向前方,“开车。” 何欢猫在门口的凉亭里,突然跳出来挽住楚画的胳膊,“老实交代,你这腰疼是病理性的,还是人为的,比如昨晚某种运动做多了。” 楚画一本正经地回答,“人为的,开心吗?” 何欢嘴巴张的能吞下鸡蛋,鬼鬼祟祟回头看看周围,开始大放艳词,“根据生理学定律,你家那位的身材比例,呵呵,画,你很性福吧?” 楚画:“···我无言以对,我俩沟通障碍。” “去他的障碍,你说的人为难道不是贺总?”何欢两眼放光,一副挖到巨瓜的兴奋,“画,你胆儿挺肥啊,贺总那顶绿帽什么牌子的?透露一下!” 楚画转头瞟她,在工位上坐下,急的对面的何欢浑身刺挠。比追剧追到一半停电还难受。 “画,那人谁啊,不怕被贺总拖出去斩喽?” 楚画看着手里的资料,漫不经心地摇头,“不怕。” 这么牛批的?贺总都不怕。 何欢越发激动,一只手抓住楚画的手,一只手举起来,大拇指按住小指。作出发誓的手势,“给个提示,我拿未来老公发誓,如果说出去,他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那人叫大姨妈。”楚画拿开她的手,低头看资料。 这九转大肠的转折,何欢的眼睛没光了,坐回去叹气,“唉!不早说,你家大姨妈挺凶。” 她家大姨妈挺温和,不痛经不腰疼。 “谁家大姨都没你凶,女人看了绕道,男人见了撤退。”苗艺背着大牌包包进来,有意无意晃晃昨晚新买的腕表。 预感到又要被她们的口水洗脸,楚画马上起身拿包出去。 “先记账,老娘有空再秒你。”何欢抓起包包跟苗艺放完狠话,赶紧去追楚画。 “画,是去古玩市场?” 最近她们正在修的一尊明代德化窑何朝宗观音造像缺损严重,她猜楚画肯定会想老办法。 “知道还问。” 她们常去的地方不算古玩市场,是几家做了很多年的古玩店老板抱团租的院子。因为路子广,东西真,生意都不错。 楚画爱去那儿淘些瓷片和小玩意。 之前的老古玩市场前几年被鸿耀集团拆掉,在原来的地盘上盖起了高档公寓。 俩人在公寓大门口下车,楚画抬头看着面前的大楼,对于这里,她并不陌生。 过去的三年她来过很多次,不是去古玩店,而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大楼的顶楼。 她当初无法接受贺立川突然间的绝情,费尽心思打听到他住在顶楼的公寓。可她一次都没上去过,甚至都没靠近过。 有些事情一旦撞破便再也没了回旋的余地,心里那点可怜的奢望一旦被拿出来示众,便也会飘散。 楚画小心维系着它,无法对外人启齿。 “画,你每次来都要看一会儿公寓大楼。” 何欢拧开一瓶水带给她,“喜欢要一套呗,反正是你家的。” 楚画仰着头沉默不语,早上的阳光照在大楼银色的外墙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那里像座王宫,藏着真正的女主人。 “画,你看那个女人跟你长的好像!”何欢突然拉楚画胳膊,手指着大楼出口,觉得不礼貌马上又放下来。 楚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手上的矿泉水啪地掉在地上。掉的过程打湿她轻薄的裙摆,此刻贴在腿上。 宋映雪一身清凉打扮从大楼出来,风吹的她卷发和裙摆放肆地飞扬,性感,风情万种。 跟楚画有几分像的容貌,更丰满的身材,大胆的穿着,让宋映雪很显眼。 她手上提着个手提袋,左边手臂上搭着件灰色男式西装外套,进了大楼底层的干洗店。 什么样的男女关系会给他打理衣服,懂的都懂。 外面传的他养了女人是真的。她一直的猜测也全对,金屋藏娇的女人是宋映雪。 最不想确定的事情猝不及防地撞到她眼里,楚画一直小心地卑微地藏起来的希望破灭了。明知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她却始终偏执地坚持。 这一刻,全都被拿出来暴晒。 “你认识那个风骚的女人?怎么跟小三似的。”何欢瘪瘪嘴,大胆的以貌取人,发表观后感。 第57章 吵架 楚画藏在单肩包下面的指尖深深嵌入包包柔软的皮革,眼睑下垂着的睫毛挡住满眼的星光。 “不认识,走吧。” 她转身,压住鼻子到眼睛中间的那股液体,不太敢大声说话。弯腰捡起地上的半瓶水丢进垃圾桶。 脸上的云淡风轻盖住心里的狂风暴雨。 何欢走快一步,挽着楚画胳膊,“画,德化窑的瓷片不好淘到吧。” “碰碰运气,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楚画说。 她跟贺立川就属于注定会分开,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古玩店老板跟楚画很熟,看她进来热情打招呼,“楚小姐来巧了,今儿有宝贝请你长长眼。” 何欢往柜台上一趴,笑道,“拿出来亮亮,我也有眼睛的。” 老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何欢的眼力他是知道的,比不上楚画但绝对不差。 楚画在柜台旁边的圈椅上坐下,脑子里挥之不去刚才在公寓楼下看到宋映雪的场景。 老板拿出来个二十多公分高的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件十五公分左右的道教神明造像。 何欢打眼一看,托着下巴显摆,“明代道教女性神明碧霞元君铜鎏金造像一尊,真!” “何小姐一眼辨真假,厉害!”老板笑呵呵的给她竖大拇指。 有了她这句话,一边几个看热闹的退休老头兜里的银子今儿赚定了。 他们更信楚画的眼力,以前在这儿听她偶尔说几句,沾光捡了不少漏。 老板把他们的心理摸的透透的,转脸问楚画,“您看呢,楚小姐?” 几个老头竖着耳朵听。 楚画却笑笑不答,反过来问,“你想卖多少钱?” 这意思是东西很不错?老板兴奋,几个老头更激动。 “这个数。”老板用眼角的余光瞟几个老头,伸出两根手指。 比划给他们看的。 “200!”老板说。 “200万?”何欢倒抽一口凉气,“要不你还是去抢银行吧,那玩意儿来钱快!” 明代这个尺寸的普通道教造像也就是小几十万,加个铜鎏金撑死五十万,还得遇到看对眼的买家。 那几个看热闹的老头嘴里七嘴八舌附和何欢,购买意愿明显走低。 老板有点着急,可毕竟是生意人,转弯转的不着痕迹。 “拍卖会上可不止这价,谁让咱这是摊子小呢,一百万肯定是要的,你说是吧楚小姐?” 何欢白他一眼,腹诽,“巴你个头,奸商,借我画卖东西,等着老娘事后薅你半头羊。” 一听价钱少了一半,旁边几个老头的老寒腿站直了,再砍两刀五十万能拿下。 “我要了。” 楚画突然开口,从包里拿出张银行卡推到老板面前,“一周之内帮我找几片明代德化窑的瓷片。” 除了楚画一脸淡定,其他人脸上的表情比表情包还丰富。 老头们惊讶意外,不甘心,他们志在必得呢!还有点想嘲笑楚画太年轻,被老板这头老狐狸忽悠瘸了。心理价位五十万,顶天了。 挣谁的钱都是挣,老板比当年他老婆生儿子时还喜庆。第一时间刷卡,眼都笑没了。 “楚小姐客气,东西买了送人?” 他清楚楚画以前从来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没想到小姑娘有点底子,修复中心的工资挺高啊! “对,送我婆婆。”楚画接过银行卡装进包里,伸手去抱装铜像的盒子。 何欢笑嘻嘻抢先抱住,“贺太太前面走,小的来!” 楚画走出一步转身折回去,浅浅笑,“谢谢老板。告诉你一个秘密,东西是永乐官造。” 老板+老头:“……官造?” 何欢当然明白永乐官造这几个字的意义,价钱至少翻十倍。 “楚小姐,你……没开玩笑?”老板死也想死的瞑目,请求楚画明示。 楚画给何欢使个眼色,“左边腋下衣纹那里。” 何欢马上放下盒子,老板小心翼翼地把佛像抱出来,拿起放大镜往楚画说的地方一看,顿时一屁股坐下去,拍脑门,“……走宝了!” 几个老头跑过来围观,也大呼走宝。 刚才楚画坐的角度正好对着铜像左侧,常年接触文物,让她一眼看到被斑驳的鎏金盖住的落款。 钱货两清,东西已经是楚画的,老板只怪自己打眼,客气地送她们出门。 何欢路上握了几个槽,感叹,“要不说你们有钱人挣钱跟玩儿似的。把我卖了也拿不出一百万啊。” 转眼一百万下崽,成了一千万。 楚画一路上没说话,正好是中午,何欢在修复中心下车,她则抱着铜像坐车回了云水湾。 刚才买铜像的钱是贺立川的,结婚后他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平时家里的各种开支都是他在处理。楚画没什么大的支出,又有工资,所以她从没动过卡里的钱。 之所以现在动,是因为楚画看中那尊铜像,打算送给笃信道教的沈秋澜当礼物。 就当感激她这三年的关心疼爱。 晚上七点左右,贺立川开门回来,楚画坐在餐厅,远远看向他。 身上果然不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套灰色西装,白衬衫和领带也都换了。 什么情况下,大白天的把衣服全换了。 贺立川像是很累,单手解开领带扔到沙发上去洗手。 兰姐热情地招呼他开饭,去收拾领带。 “贺立川,你衣服呢?”楚画冷眼看着对面坐下的贺立川,语气淡淡的。 贺立川拿起筷子,低头看眼自己的衬衫,轻描淡写地答,“换了。” “是脱到哪个女人床上了?”楚画的语气如冰似霜,带着嘲讽。 贺立川抬眸,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上楚画的清冷中透着委屈的双眼,闪烁一下,“又是听谁说的?吃饭。” “我亲眼看见宋映雪从你的公寓出来,手里拿着你的衣服。贺立川,你就不能再忍忍?” “忍不了就提前离!”楚画眼睛红红的,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委屈。 不要让他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兰姐听出情况不对,火速撤回厨房。 贺立川放下筷子,光洁的眉间轻轻拧出川字纹,不耐烦地从烟盒离抽出根烟,眸色深沉,“急着改嫁的话大可不必找这种借口。” 楚画懒得听他倒打一耙,属猪八戒的。 “贺立川,我们不吵架,提前把婚离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好吗?”楚画把准备好的两张银行卡推过去。 第58章 协议在哪儿? “卡还你,另外那张是我攒的工资四十万,剩下二十万我慢慢还。” 给沈秋澜买的铜像一百万,算上工资卡里的四十万,还欠贺立川二十万。 楚画站起来往楼梯口走。 “楚画,你在恶心谁?我贺立川花不起这几个钱?”贺立川吐出口烟雾,把半截烟使劲插进面前的鱼嘴里。 突然觉得鱼瞪着眼睛抽烟,像是也在恶心他,气的又把烟从鱼嘴里抽出来丢到汤里。 “钱的事情不说了,你抽时间办离婚。”楚画已经走上楼梯,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传达给贺立川的意思是:我没跟你商量,只是发个通知。 贺立川身体后仰,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歪着头,痛快答应,“把你签的婚前协议带好,随时可以办手续。” 这么痛快?! 楚画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餐厅懒散的贺立川,“你说真的?反悔的话你是,是……” 她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汇。骂人方面她是白痴水平,戴佳霖是大神。 贺立川轻扯嘴角,像在嘲笑她,“是王八蛋,是小狗,是混蛋!够不够?” “知道就好,我现在去找,明天就离。”楚画噔噔上楼。 贺立川眯着眸子看着她有点可爱的背影,舌尖顶着上颌,“张姐,给我下碗面,两碗,也给那个狗太太下一碗。” 张姐从厨房伸出脖子,应声。下面条的心情比自己离婚都沉重。 跟楚画相处三年,早就处出感情了。再说,他们离婚,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失业? 带着情绪下面,面也会反抗,两碗不怎么成功的榨菜肉丝面上桌。 张姐心虚地往后退半步。 祈祷贺立川暂时性失明。 那是不可能的! 明察秋毫的他看着面前煮烂了的面条,嘴唇微张,点下头,“很好,主仆俩里应外合赶我走,还挺默契!” “冤枉啊,大少爷,我这纯属意外。”张姐咧嘴解释,“我重做吧。” “别,我接招,你们尽情发挥。”贺立川放下筷子换成勺子,优雅地挖了一勺面糊,故意停在眼前慢慢吹。 张姐臊的差点拿平底锅挡住脸,这要传出去,职业生涯算是完了。 “给你的战友送上去尝尝。”贺立川抬抬下巴指另外一碗面汤。 张姐红着脸准备去端,楚画突然出现在楼梯上,脚步很快地下楼梯,径直往门口走。 “少夫人,吃面。”面子张姐说的很轻,主要太失败。 “不吃了,我去趟老宅。”楚画低头换鞋,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去抱起茶几上装铜像盒子急着出门。 卧室和工作间所有的抽屉她都找了,没找到当初贺云庭让她签的婚前协议。她怀疑是不是当时放在老宅的卧室没带过来。 别墅区不好打车,尤其这个点儿,楚画小心把铜像放到地上,拿出手机用软件才打到车。 耽误了一会儿,本来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到贺家老宅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楚画抱着盒子出现在老宅客厅,对面坐着的贺立川勾着嘴角手里端着杯茶。 “这么巧,贺太太,比你先到一小会儿。” 他那很欠很欠的语气,气的沈秋澜拿白眼翻他,“回来不跟小画一起,害她打车。” 楚画已经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 “妈,这是我帮您请的碧霞元君造像。”她弯腰把盒子放下打开,很专业地拿出铜像摆在沈秋澜面前。 沈秋澜看到后,眼睛都直了,变的无比虔诚,双手抱在一起,左手包右手,用标准的道教拜神手势行礼。嘴里念念有词,“泰山娘娘保佑我儿子媳妇能把日子过好···” 楚画见她这么喜欢,欣慰地笑笑,坐到沈秋澜身边,突然眼眶热热的,“妈,这几年谢谢你疼我。” 其实她一直不太明白沈秋澜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从婚礼那天看到她的第一眼,沈秋澜就毫无理由的疼爱她。 如果不是沈秋澜,她可能坚持不到三年。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是我儿媳妇,疼你是应该的。”沈秋澜没意识到楚画在跟她告别,心思都在面前的铜像身上。 “跟立川今晚住下,妈先把这个安顿好。”她毕恭毕敬地捧着铜像进去。 楚画低头拿指尖抹了下眼角,想起来这儿的目的,马上起身。 贺立川刚才扫过她的眼睛,垂下眼眸看杯子里的茶,声音低沉很多,带着几分戏谑,“临别礼物加赠言,很有仪式感。” 楚画看着贺立川无所谓的样子,越发感觉到他的薄情,“贺立川,过去三年,我在这个家能感受到的温暖都是妈给的,你有什么脸面嘲笑我?” 说完她拿起包包上楼。 贺立川被堵的哑口无言,放下茶杯把玩左手的婚戒。 楚画一进卧室就开始翻找抽屉柜子,只要是纸质的东西一律拿出来认真查看。 卧室是套房,大小有一百多平,客厅,浴室,小餐厅,书房,露台,一应俱全。其中抽屉就很不少。 不知道找了多久,贺立川推门进来。 楚画立刻从书房跑出来问,“贺立川,你看到过我的那份婚前协议吗?怎么找不到了。” “没见过。”贺立川自顾自地脱衣服,准备去洗澡。 楚画低头使劲翻找有关婚前协议的记忆碎片,自言自语,“我明明记得收拾好在云水湾那边卧室的床头柜抽屉····” 她抬起头,看到贺立川已经脱的只剩下条内裤,男性特征不要太明显。楚画立刻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 贺立川瞟她一眼,扯着嘴角讪笑,大摇大摆从她身边经过去浴室,“又不是没看过,用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矜持。” “你胡说。”楚画抬起头对着浴室回嘴。 什么用不用的,难听死了。哪次不是他主动,自己色胚还说别人不矜持。 浴室里的贺立川突然打开门,伸出湿漉漉的头,“我胡说,谁每次叫的那么大声···” “贺立川!” 楚画又气又羞阻止她继续口无遮拦,脑海里不自觉的插入那些凌乱放纵的画面。三年了,她还是忘不了。 她转身去书房继续找协议,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依然毫无收获。 楚画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裙上床睡觉。躺在那儿还在想有可能放协议的地方。可都找了啊。 她突然坐起来,想到别的解决办法。 她推了两下贺立川,“醒醒,有事跟你说。” 第59章 贺立川拒绝给她抄作业 “明天说,周扒皮。”贺立川侧过身体背对着楚画继续睡。 好不容易想到解决的办法,楚画怎么也等不了第二天。 她俯下上半身再次拉贺立川手臂,“我说,你只用听,不耽误你睡觉。” “嗯。”贺立川算是有个回应。 “婚前协议按道理来说是一人一份,我的找不到,拿你的协议出来是一样的。”楚画低着头,脸几乎快要贴到他耳朵边儿。 贺立川眼睛都没睁,回了两个字,“法盲。” 楚画皱眉,这样有什么不行的? “对了,贺立川,你的婚前协议在哪儿?我看看。”楚画问。 实在不行,拿他的对照打印一份,再签个字不就行了? 贺立川闭着眼睛不吭声,楚画再凑近一点,看到他睫毛在动,没睡死过去。 “你说地方我去找,贺立川!”楚画不死心,扯着贺立川的睡袍袖子。 “在鸿耀资料室,要找自己去找。”贺立川突然翻身睁开眼睛。 楚画由于上半身悬空,被他的突然间的动静惊到,重心不稳一下子趴在了贺立川怀里。俩人都衣着单薄,楚画胸前的柔软几乎毫无遮拦的贴着贺立川身体。 触感很好! “你想色诱我配合你作假?”贺立川哑声,盯着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杏核眼。 楚画反应过来,火速爬起来捂着胸口躺到自己这边,贴着床沿,背对着贺立川,可以挡住自己的车厘子脸。 “我没有。”楚画不忘抓住机会说正事,“你明天让秘书把协议找出来……” “睡觉!”贺立川伸手关掉床头灯,拉高被子拒绝跟她讲话。 看来明天是办不了手续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从老宅出来,楚画上了贺立川的车,跟他说的还是那个话题。 “你今天上班记得把协议带回来。” “我尽量。”贺立川转眼看着满怀希望的楚画,眸光轻动,“提醒你一下,协议必须双方持有才有法律效力。你没有,是想跟我分财产?” 真是服了! 楚画嘴笨,一时不知道怎么怼他,一咬牙,梗着脖子瞅他,“我就是把云水湾的房子拆了也一定找到协议。你的钱都留着二婚吧!” 贺立川舔下嘴角,看向窗外,右手轻轻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楚画看过他无数次这个想快点摘掉束缚的动作。 早上的豪言壮语,楚画用了一周时间打自己脸。除了三楼,整个别墅该找的,不该找的地方都找了。 没有就是没有。 贺立川每晚忍受家里有只半夜不睡觉,翻箱倒柜的小老鼠,严重睡眠不足。 “贺立川,把你那份协议给我看看。” 周六早餐时,楚画努力了一周毫无收获,灰心丧气地看着碗里的小米粥,没什么胃口。 贺立川放下碗筷,顶着两个黑眼圈目光呆滞地看着楚画,“想抄作业?伪造协议犯法知道吗?个子不高胆子不小。” 说完起身上楼补觉。 被他猜中心思,楚画心虚地扇动睫毛,观察碗里的小米怎么长了小眼睛。 等贺立川走了之后,她马上拿起手机上网搜索婚前协议的内容和格式。 万一做出来跟以前的不一样,到时候贺立川那份一对照不就露馅了? 楚画想了半天,还真是没见过贺立川那份婚前协议和三年之期的协议。 当初贺云庭让她签字的时候贺立川不在场,协议上面贺立川三个字是早就签好的。 她的两份协议一直是在放一起保管的,现在都丢了。 这种情况要离婚很难吗?在楚画的认知里不认为这些障碍无法跨越。 她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上网查资料,打电话咨询,得到的答案跟她预料的差不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把解决方案跟贺立川说了一遍。只要她承诺放弃一切财产分割权利,自愿净身出户就可以顺利申请离婚。 “你问的都是骗子,专骗你这种法盲,建议下个反诈app。” 贺立川不紧不慢地吃菜喝汤,伸手把碗递给张姐,“再添点米饭。” “不可能,贺立川,你别侮辱我的智商,我研究过法律条款。”楚画信誓旦旦地跟他对视。 贺立川接过张姐双手递过来的小半碗米饭,伸出筷子夹了些青菜到碗里,抬眸盯着楚画,不屑地笑。 “听了几句骗子言论就敢说研究过法律,楚画,你这个智商还有侮辱的空间?” 楚画有些生气,放下筷子冷脸瞪贺立川,“那你说怎么办?既能离婚又能保证你的财产不被我分出去一毛钱。” 贺立川一片一片的吃青菜,喝口汤擦下嘴巴,淡定做作的要命。 楚画眼睛都瞪酸了,他才吃完,慢悠悠放下碗筷。去他的优雅! “你以为离婚是去菜市场买棵白菜那么简单?需要严格按照法律程序走,有多复杂,可以让鸿耀的法务部派人过来给你普及一下。” 真以为自己嫁的是普通人,富豪离婚哪个简单到一份协议就能搞定的地步? 贺立川接着说:“按照程序,我名下所有资产都需要一一列出来,核实。单单这个工作量就不是你这颗小脑瓜子能想象的。” “我又不分,那些东西列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呢?”楚画不服气地反问。 她是不太懂这些,但这个逻辑是有问题的。 贺立川点了根烟,随意夹在骨节分明的指尖,四两拨千斤的语气神态,“法律程序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这叫规矩。” 楚画无话可说,这些的确是她的认知盲区。 “那需要多长时间拟好离婚协议?” “不确定,能等就等,不能等也必须等。”贺立川弹烟灰,眯着眼睛睨她。 不是废话吗,说了等于没说。 楚画笼着眉站起来,轻轻捶自己腰,折腾了一周,她好困。 周末剩下一半的时间都被楚画拿来补觉了。 周一早上她满血复活,何欢永远比她早到一步,此刻在走廊朝她挑眉,看起来心情不太美丽。 “谁又惹你了?跟苗艺打架了?”还是没发挥好的那种,这是楚画的本能反应。 何欢摆下脖子,努嘴指办公室墙面,“自己看,夜来妖风吹,吹来一头大乌龟。” 第60章 厕所边的风水宝地 楚画自己进去看,听何欢讲话永远只能感受意境,别想听出核心。 原来的办公室已经被搬空,墙上贴着张通知。大意是为了改善大家的办公环境,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换了隔壁的大办公室。 这是好事,何欢显然不是因为这个阴阳怪气。 问题出在第二张通知上,画的是隔壁大办公室的工位分配示意图。 苗艺的工位被单独安排在靠窗的c位,楚画则被安排在空调口正下方的角落,正对着厕所门。好不好的大家看吧。 楚画明白何欢不开心的原因了,伸手扯她胳膊去新办公室,“哪都是坐,又不影响工资待遇。” 何欢不服气,拿着包砸的办公桌啪啪响,她的工位在楚画旁边,比她好不了多少。 “不行,我要去找沈老头子理论,刚来就不干人事!” 何欢扔下包包,拖着刚坐下的楚画,去找上周刚走马上任的原神工的主任沈夺。 “这老小子有一套哈,神工不行了马上奔青鸟来。” 楚画早听何欢八卦过沈夺从神工辞职被受聘青鸟的前前后后。 沈夺这个人五十岁左右,为人处世圆滑精明,在圈里有很深的根基。可能这也是青鸟这边挖他过来的真实原因。 何欢挺了挺后背,敲门。 “进。”沈夺中气十足的声音。 何欢直冲冲进去,双手抱臂站在办公桌前,耷拉着眼皮,没好气地说:“沈主任,工位分配不合理,我抗议。” 沈夺放下紫砂茶杯,一贯的那张笑面虎的嘴脸,“小何啊,说说怎么个不合理?” 不是废话吗,你他妈说说怎么合理? “一个连下手都打不好的蠢货占着c位,您觉得合理?”何欢反问。 沈夺眨了两下眼睛,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他打算烧到何欢身上。 “咳,年轻人提高专业水平才是正事。我这么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楚画都没意见,你咋呼什么?” 沈夺微抬着下巴,收起假笑,耍起官威,睨着何欢。 一边沙发上坐着的楚画慢悠悠地开口,“沈主任,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没意见的?” 没意见难道是来找他喝茶的? 沈夺的表情短暂的一怔。 何欢这下得寸进尺,歪着脑袋,“看到没?我们画这么好的脾气都忍不了,你还觉得合理?” 沈夺自然知道楚画醉心专业,不是闹事的人。擒贼擒王,震住这个刺头何欢,这事也就过了。 他拍了下桌子,茶杯杯盖哗啦一声,“何欢,注意你的态度!” “遇到不公平待遇我就这个态度,爱咋咋的!”何欢牛脾气上来,哪会轻易服软。 在神工时,沈夺处处有意无意偏袒苗艺,何欢就不服。换个地方还是这个做派,有完没完? 沈夺哪能容她撒野,板着脸呵斥,“行,顶撞上级按规定一次罚款五百,从你这个月工资扣!出去!” 何欢家庭条件一般,全指着每月这点银子过活,一下子要罚款五百,等于挖她的肉。当时就怂了,放下抱着的双臂,臊眉耷眼。 楚画站起来,不咸不淡地问:“沈主任,您分配工位的原则是什么?” “随机分配,小楚啊,你是明白人,别跟着有些人瞎起哄。”沈夺在阴阳谁,谁就在偷偷骂他。 “我想不明白一回。”楚画正经八百地盯着沈夺,清亮的眼睛看的他心虚。 苗艺叫刘岩表姥爷,这层关系只有他知道。而他深知刘岩在文物修复行业的威望,跟着他哪家修复中心都有一席之地。这次跳槽,多亏刘岩的推荐他才进的青鸟。 时不时的利用职务之便稍微照顾一下苗艺,是应该的。 楚画再受刘岩器重,那也只是弟子,哪有亲戚亲近。至于何欢,技术不是一流,无背景后台。 孰轻孰重,沈夺心里有本账。 “小楚,这事不再讨论,回去工作!”沈夺端起水杯,挥手让她们出去,不忘瞪眼何欢。 官大一级压死人,没办法,打工人谁不怕罚款? 楚画双手抄在工作服兜里,跟何欢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个瞎眼老猕猴,苗艺是他奶?”出了办公室的门,何欢又是一条好汉。 楚画:“你我也不是他奶,算了,那个位置上厕所方便。” 何欢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马上挽住楚画手臂,坏坏地笑,“不行我俩一左一右守着厕所收费,一次五块,不给钱就给爷憋着。” 楚画笑死。 一进新办公室,楚画随遇而安地在工位上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写工作日志。 苗艺坐在靠窗的工位上,单手托腮,端着杯咖啡悠闲地欣赏窗外中式园林的美景。 她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嘴里不停感叹,“嗯,没有厕所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清新的氧气!” “别醉氧吸死你!”何欢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又要爆炸。 苗艺娇滴滴地努嘴怼她,“别熏死你呀,何所长!” 厕所门口的不是所长是什么。 “你他妈才是所长,你全家都是所长!”何欢凶巴巴地对骂。 楚画蹙着眉抬眼堵住正要骂回来的苗艺,“安分一点。” 苗艺忌惮她贺太太的身份,不忿地闭上嘴巴,用眼神还击何欢。 她从苗文强那里对贺立川的能量有了更深的认识。确定是她惹不起的超级大佬。 楚画把当天要做的事情跟何欢分配好之后,俩人一上午都待在工作间。 那尊明代德化窑观音像的修复已经接近尾声,古玩店老板给力,第三天就把瓷片淘到了。年代、质地很匹配。 中午下班,楚画主动去食堂打饭,让何欢休息。以前都是她打。 苗艺从来不吃食堂,午饭都是在外面餐厅解决。今儿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叫了外卖在办公室吃。 她起身去上厕所,何欢扯了扯嘴角,伸腿拦住她,“何所长收费,五块钱一次。” 风水轮流转,总算找到机会出口气。 苗艺抬脚就踢她,“想钱想疯了吧,穷鬼!” “你他妈才是疯子!” 俩人正在对骂,楚画端着两个饭盒回来,一见这一幕头疼。干脆等她们这回合结束再进去。 最后的战况是苗艺的丝袜被何欢的指甲抓烂,何欢的工作服扣子被苗艺拽掉一颗。姑且算一比一平吧! 俩人老老实实回座位上,楚画才进来,把饭盒递给何欢,“你俩年会上表演打架算了。” 每次都还不一样。 何欢嘿嘿笑,对着门口的眼睛突然一亮,表情别提多谄媚,“贺总,你找画,这儿呢这儿呢!” 第61章 贺立川,你滚! 楚画听何欢叫贺总,回过头看向门口,还真是贺立川。 他今天穿了套深蓝色西装,里面的衬衫是浅色,看起来时尚又朝气。 贺立川双手抄在裤兜里,闲庭信步地在新办公室转悠,嘴角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慵懒骄傲。 他一来,苗艺立刻正襟危坐,拿手挡住丝袜上的洞,笑的矫揉做作。 何欢要随意很多,端着饭盒嘿嘿笑,毕竟她已经断了某种不该有的心思。 “吃你们的,我随便转转。”贺立川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到楚画身上。 情商极高的何欢马上抱着饭盒起身,“我去茶水间吃,那儿空气好。” 她在暗示什么? 说着马上就走,路过苗艺身边时疯狂给她使眼色,怕她装死,上去直接拖住胳膊把人叉走。 人两口子约会,你当什么电灯泡! 何欢竟然还贴心地关上门。 贺立川走到楚画面前,看眼饭盒里的菜和旁边从家里带的汤,没说话。 “你来做什么?”楚画低着头小口吃着米饭。 “路过,跟贺琛谈点事。”贺立川靠在办公桌上,低着眼皮好像在看楚画,“被你们聒噪的声音吵到,进来看看。” 楚画在心里给他个白眼,管的真宽,她们又不是他的员工。 “看完可以走了吗?” 贺立川嗤笑一声,眯着眼睛,“楚画,这是你的地盘吗?拿自己当老板娘了?” 什么老板娘,这不把贺琛也骂了。 “胡说什么?”楚画抬起头瞪他,脸颊染上绯色,手里的筷子下意识捅了一下饭盒里的米饭。 贺立川歪着头把玩无名指上的婚戒,玩味地笑,眼眸微动,“脸红了,还真想过自降辈分?先叫声叔叔听听!” “你有病吧!贺立川。”楚画气的放下筷子,细密纤长的睫毛下面一双眼睛像泡在水银里的黑珍珠。 清澈干净! 就连生气时也美的不可方物。 贺立川收起盯着她的眸子,舔下嘴角低头轻笑一声,不知是出于什么情绪。 “下次骂人能不能换个词,毫无新意,有空跟妈养的鹦鹉多学学。” 楚画:“……” 这个时候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挑剔对方骂人的词汇匮乏吧? 这时有人敲门,楚画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贺立川还是那副走哪儿都是老大的松弛,回了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沈夺,他刚准备午休接到保安的报告说鸿耀贺总的车进了修复中心,赶紧往这儿跑,假发片都忘了戴上,露出亮澄澄的头顶。 “贺总您大驾光临,请到贵宾室休息!” 大佬驾临来这儿做什么?不应该去顶楼的会客区? 上次在神工好不容易见回贺立川,还被谭震压着,这次沈夺必定要好好表现。 贺立川还是靠在楚画的办公桌上,眼睛没什么焦点地扫过整个办公室,最后落在楚画的工位上。 稀松平常地说:“我看你们这个工位排列的很别致嘛。楚小姐这个位置绝了,是她长得太好看要藏起来,免得影响其他人工作?” 沈夺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贺总还对楚画有那个意思,从神工追到这儿? 何欢这个时候抱着吃完的饭盒进来,开始戏精附体,“贺总猜对了,我们沈主任就是这么想的,他对画可好了。” “呵呵,小何去泡杯茶。”何欢在沈夺那里的印象瞬间被拔高。 这姑娘还挺伶俐,五百块钱不罚她了。 “好哒!”何欢放下饭盒,故作礼貌地问楚画,“贺太太要不要喝一杯呢,茶还是咖啡?” 沈夺:“……贺太太?” 这姑娘是在说胡话呢吧?哪有贺太太? 就算贺总对楚画有意思,那也是情人,人家结婚了有正牌老婆的。 沈夺扯下何欢袖子,提醒她马屁不要拍的太超前。 楚画盖上饭盒,嘴里还在嚼没咽下去的食物,动作很轻。 贺立川垂眸看着她,眼神玩味,口气散漫,“贺太太,问你呢。” “我不喝谢谢。”楚画不得已回答他。 以前她介意贺立川不让人知道她是贺太太。现在是巴不得别人都不知道才好。 省的离了婚还背着贺立川前妻的称呼,以他的身份地位,怕是楚画要背一辈子。 她不要。 “好的呢,那贺总您喝点什么?”何欢夹着嗓子故作温柔。 楚画抬头斜她一眼,扶着额头起鸡皮疙瘩。 “算了,贺太太不喝,我就免了。”贺立川站好,围着楚画的工位踱步,时不时看眼对面的洗手间。 这种情况下,沈夺要是还搞不清状况,那就真是瞎眼猕猴。 他老马失蹄,入职后还没来的及潜入内部群聊,不然早该在里面得知楚画的身份。 真像谭震说的鸡窝飞出了个金凤凰,这楚画不吭不哈竟然是贺太太。贺立川亲口承认的,那必定不是情人。 大佬们比普通人更注重面子。 他马上重新组织语言,“贺总,工位都是大家随便坐的,这样不好,我马上正式分配一下。” 贺立川勾起嘴角,不再理他。 沈夺立刻转身疾步走出办公室,门外的苗艺嘟着嘴巴跟在他后面撒娇,“沈主任,我不换,就要坐那里!” “你闭嘴,那儿谁都别坐,都是活祖宗!”沈夺疾言厉色的喝住苗艺,他算是理解谭震的难了。 何欢识趣地出来,神清气爽,今天天气怎么这么好呢! 贺立川的做法让楚画不知道怎么想,她低头看着饭盒,直接问,“为什么这么做?” 都到了这种地步,突然护她是什么意思? “别多想,我没有要挽留你的意思。”贺立川的手从裤兜拿出来,抬起下巴,眼神骤冷,“毕竟陪我睡了一个月。” 玩儿过她一场,当顺手还她个人情。 “贺立川,你滚!”楚画紧紧掐住饭盒边缘,语气清冷。 贺立川走出办公室之后,她慢慢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谈不上伤心,都伤够了,透了。 她不要再像个可怜的感情乞丐,乞讨三年换来的全是唾弃。 把她当陪睡的妓女吗? 下午上班,新的工位分配示意图贴了出来,这次的分配合理,像是人干的事。厕所旁边放置物架,窗口位置放盆景,其他地方放工位。 没任何争议。 临下班时,贺清扬给楚画发来一条微信,说在大门口等着。 楚画出去,果然见到打扮张扬靓丽的贺清扬和她那样拉风的限量版跑车。 “嫂子,上车!请你去我的新家作客,不用送礼,因为房子是你老公给的!” 楚画是听她说过再在老宅住下去不是沈秋澜老两口被气死,就是她被唠叨死。 可她没想到贺清扬带她来的是古玩店附近的公寓大楼。 第62章 搬出牢笼 “你住这里?”楚画站在公寓大楼下问。 贺清扬手里拿着车钥匙,另只手牵着她进去,“对啊,说了是你老公给的,很不错的,一会儿你看了肯定说好。” 楚画脑子里有点乱,低头看着脚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小心翼翼地问,“几楼?” “先保密!”贺清扬不知道按了电梯的那个号码,调皮的拿后背挡着,“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期待感必须拉满!” 随着一声叮咚,电梯门打开。楚画跟在贺清扬身后出去,眼睛不由自主地四下搜索楼层号码。 也许是她观察力不够,匆匆几眼并没发现标识。自己已经被贺清扬拉进门。 “嫂子,是不是很不错?” 楚画站在公寓客厅环顾里面的一切,装修低调奢华,家具大气上档次,确实不错。 “清扬,房子贺立川什么时候给你的?”她问。 “三天前,我还没来住过呢,今儿第一次。” 楚画握着包包的手一紧,脚下轻轻抬抬腿往卧室门口走过去。 她没住过,那这里应该还保持着上一任主人的生活痕迹。 贺清扬在阳台,脱掉了外面的薄外套,只穿了件吊带,回头叫她,“嫂子过来,外面的夜景好美,17楼其实也还好吧!” “17楼?”楚画放在卧室门把手上的右手收了回来。 可笑,自己在期待什么? 贺清扬回到客厅歪在沙发上,一边拿手机点外卖一边说:“这栋公寓是精装房,每家都一样,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她随口一说,楚画再次认真看房子里的装修和布置。 玄关和背景墙,还有阳台……,很多地方楚画都觉得很熟悉,在哪儿见过。 她低头沉吟片刻,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宋映雪的朋友圈。一共十几条,从两年半前开始,最后一次是昨晚。 每条朋友圈里的自拍背景都跟公寓的一样,不是这里,那就是顶楼。 楚画捏着手机垂下双手,轻轻抿着嘴唇坐下。笑自己事到如今还对贺立川抱有幻想。 昨晚他没回云水湾,宋映雪自拍照后面床上,故意露出来的半截男式衬衫是谁的,还用问吗? “嫂子,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贺清扬坐起来,手机突然响了,她说了句我哥,马上接听,“喂哥,知道了。对了我嫂子在我这儿……” “就这样,挂了。”贺立川那边很吵,好像在应酬,很快挂了电话。 贺清扬跟楚画解释说她哥打电话让她自己去过户,汤哲已经把资料准齐全。 楚画没吭声,跟贺清扬一起吃完外卖,跟她告别,离开公寓。 车上,楚画在软件上点了一些水和日用品,让外卖员给贺清扬送过去。 大小姐哪会打理这些。 回到家,兰姐已经下班,贺立川不在。楚画站在门口看着冰冷空荡的婚房,哪是家,根本就是监狱。 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上的婚戒。银色的戒指在昏黄的射灯下晦暗无光。 跟她的婚姻一样,死气沉沉。 突然门开了,老周扶着喝醉的贺立川进来,“少夫人,大少爷应酬喝多了。” 楚画嗯一声,起身去餐厅倒水,回来时老周已经把人扶到沙发上走了。 楚画想叫他回来把人弄到楼上,可惜门已经关了。情绪不好的她便懒得追出去,睡一次沙发死不了。 贺立川还没醉到不省人事,歪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单手在扯领带,半天没解开。 楚画放下水杯弯腰伸出手,一声不吭地帮他解。 贺立川慢慢睁开眼睛,醉眼迷离,突然他抓住楚画纤细的手腕,讪笑,“楚画,你每天像刺猬似的扎我,就那么讨厌我?” 楚画厌恶地看着他,“你该在意的是外面的女人。” 贺立川稍微一使劲把她拽倒在沙发上,俯身盯着她,眼神逐渐冰冷,足足几分钟后,他冷笑,“说的对,我贺立川什么时候缺过女人。你这样的我一个月也就睡腻了!” 总算听他亲口说出来,楚画埋在心底的那一丝丝不舍灰飞烟灭。对贺立川彻底地关上了心门。 这一刻来临,剧痛过后,楚画躺在沙发上,看贺立川的眼神由怨恨到冰冷,再到麻木。 他在她心里死了。 楚画静静坐起来,拿开身上贺立川的领带起身,领带顺着冰凉的指尖滑落到地毯上。 第二天早上,贺立川从沙发上醒过来。兰姐垂头丧气地站在他面前。 “不做早饭在这儿默哀,我是醉了不是死了。”他扶着酸痛的脖子,眼睛无意间扫到干干净净茶几上多了张纸,纸上放着枚戒指。 跟他手上的是同款。 “大少爷,少夫人好像走了,她的东西都不在了。”兰姐眼圈红红的,舍不得楚画。 贺立川按在后颈上的手顿住,眼眸轻轻闪烁一下,平静地说:“做饭去,她走了我不吃饭?” 兰姐点头,转身去厨房。 贺立川伸手拿起戒指和a4纸,上面是楚画自己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过名字。 他丢下离婚协议,把那枚婚戒捏在指尖,眯起眸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顿早餐,贺立川没少吃一口,楚画的离开似乎丝毫也没影响到他。 兰姐反正比自己离婚都难受,出去问贺立川,“大少爷,少夫人走了,我明天还来不来?” “她是谁啊,走了我就要饿死?”贺立川饭后抽着烟,眼皮都没抬,身上还穿着昨晚揉皱的衬衫。 兰姐默不作声,低头收拾餐桌。 楚画早上五点多拖着行李箱打车到了城北一处老小区枫林苑。 她从包里摸出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二楼左侧的旧防盗门,拖着行李箱进去。 这套两室一厅的老破小是楚画的奶奶临终前留给她的。一直空着很多年没住人,她打算把家具家电全换了,水电找人上门检修一下,墙面贴上墙纸。尽快住进去。 宋家早就不再是她的家,这儿虽小,却能让她安心。 楚画在小区对面的宾馆住了三晚,小房子已经可以入住了。 搬进去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捶门,破旧的铁皮防盗门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第63章 不速之客 楚画起床从猫眼看到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便贴着门问,“找谁?” “找你,快开门,不开我砸了!” 外面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女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说话的是男人,二人看起来像是母子关系。 楚画一紧张,赶紧回去找到手机,方便随时报警。 她不开门,对方就一直砸门。 楚画捏着手机对着门外喊话,“我不认识你们,再砸我报警了。” 一说报警,年轻男人立刻停止了砸门,“我们认识你,楚画是吧?有事找你,开门。” 对方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楚画很奇怪,壮着胆子打开了最里面的门,留着外面那扇铁门。 这样相对安全一些。 见到楚画的瞬间,男人的眼睛明显一亮,目光在楚画身上游走,“我们是楼下的,你家漏水了。” “漏水?”楚画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可能,我前几天才让人检修的水管。” 一个人独居,又是这种偏僻地方的老房子,楚画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什么不可能,我家天花板都是湿的,让我进去看看。”男人不依不饶。 旁边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开口了,“丫头,我跟你韩奶奶啊,你小时候还去过我家的,不记得了?” 这么一说,楚画仔细回忆,确实对韩奶奶这个称呼有点印象,是奶奶的朋友。 “你们进来看吧。”她打开铁门放母子俩进来。 男人进门之后没直接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臂瘫在靠枕上,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楚画。 她一个人在家,本来穿的是件灰色真丝吊带睡裙,开门前匆匆在外面加了件长款衬衫,还把扣子扣的整整齐齐。 可越是这样,就越有诱惑力。 上身包的严严实实,下身大腿以下露出两条白嫩修长的腿,比不穿衣服还撩人。 加上她长发披肩,明眸皓齿,气质清冷脱俗,这个男人的眼神流露出贪婪。 “你怎么不去看水管?”楚画往后退了一下,盯着男人,重新警惕起来。 男人舔着嘴唇,笑的很猥琐,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欠条扔在茶几上,“漏水是假,要债是真。” 不然怎么让她开门。 “还什么钱?我不欠你什么钱。”楚画的目光落到那张纸上,她伸手去拿,被男人抢先一步拿走。 老太太在一边帮腔,“丫头,我们当初把家当都借给你奶奶,你可不能赖账啊。” 楚画听明白了,这母子俩跟她奶奶之间有债务纠纷。 “奶奶生前欠你们的钱,可她已经去世,你们不该跟我要吧。”楚画说。 前几天楚画搬家收拾房子,动静有点大,可能他们那个时候知道她回来了。 “丫头,话不能这么说,你奶奶死了你是她孙女,就该替她还钱。” 老太太板着脸,跟刚才在门口套近乎时判若两人。 “妈,你回去,我来跟她掰扯。”男人给了老太太一个眼神,对方立马耷拉下头佝偻着身子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楚画和男人,她悄悄把手机背到身后,指纹解锁。要是情况不对准备马上报警。 “坐下谈,我叫魏刚,咱俩小时候见过。”魏刚从兜里拿出根烟抽。 楚画在离他一米远的对面坐下,看着茶几上的旧纸,“欠条我想看一下。” “看归看,要是想撕了毁灭证据,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魏刚警告她。 楚画没那么想过,伸手拿起欠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我陈春梅今借韩燕三万元整,”后面的时间是十八年前。 也就是楚画六岁,她爸爸去世的那年,看具体日期是在父亲楚雄去世前的一个月。 “无话可说吧,还钱,利滚利一共八十万。”魏刚眯着眼睛抽烟,从楚画手里拿回欠条。 先不说该不该楚画还,就凭这翻了几十倍的要价,她就断定对方打定主意想讹她一笔。 “我没钱,你打错主意了。”楚画冷着脸。 “没钱就把房子抵给我,十八年前三万块钱可以买这套房子,现在这套房子值好几十万,我很公道的。” 魏刚的目的显然从一开始就是房子。 房子是老人的遗产,拿遗产还生前的债务完全合理。这些也都是一早算计好的。 好计谋! 楚画笑笑,低头扒拉手机,调出一张旧旧的房产证复印件,举起来给他看。 “这房子在欠条的日期之前就已经过户给了我爸,也就是说跟奶奶毫无关系。拿房子抵账,别想了。” 魏刚没想到还有这个隐情,盯着楚画冷笑,“行,你的意思是想赖账喽?” 其实楚画有想过帮奶奶还掉债务,毕竟那个年代能借三万块钱给她的一定是真朋友。 可她有顾虑,一是魏刚摆明了想狮子大开口讹她一笔。这种人不能惯。 “不是我的账,何来赖账一说。”楚画点开手机,“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 说着作势输入110三个数字,手指虚悬在拨通键上方。 魏刚嗤笑一声,起身拿起欠条,手揣在牛仔裤口袋流里流气地出去。 楚画第一时间锁上门,靠在门板上额角有汗珠。 她低头看手机时间,该出门了,这儿附近没有地铁,公交车要倒几站很不方便,打车至少半个多小时。 楚画到了修复中心很快投入工作,后面的几天魏刚母子再也没找过她。她也渐渐忘了这事儿。 一周后的周一,楚画刚从工作间出来何欢迎面丢给她一个很小的快递包裹,“保安送过来的。” “我这两天好像没买什么吧。”楚画拿着包裹晃了一下听不到什么声音,便捏在手上随手丢在办公桌上。 一直到下午下班,何欢有事急着先走了。 办公室只剩下楚画一个人,她拿包要走,看到小包裹,便又坐下来拿工具拆开。 当她看到纸盒里面的东西时,紧张地马上拿包盖住,快速看看左右。 确定没人她匆忙把包裹连盒子一起塞进包包。紧紧抱着包包跑进厕所,心跳很快,脸红的像喝了老酒。 第64章 谁的恶作剧? 楚画锁上厕所隔间的门,从包里拿出包裹,里面装着一个没开封的避孕套,和一张卡片。 她拿起卡片看了一眼,立刻用它包住避孕套一起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再三确定已经冲走。 卡片上写着“还是不戴套玩的爽,你说呢?” 是谁寄的? 楚画捂着胸口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想到怀疑对象。 她回到枫林苑,进小区大门,突然想起魏刚那天看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是他? 楚画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自己住的那栋楼,转身往大门口跑。 突然听到门口两个老太太聊天,提到韩燕的名字,她便停下来听了一耳朵。 “韩燕这下享福喽,她儿子把她接走了,说是去住带电梯的新楼房。” “她儿子还挺能耐,听说在市中心开了个安保公司,当老板嘞!” …… 他们搬走了?楚画松了口气,重新回去,路过一楼时特意透过窗户看里面。 家具全都拿布盖着,确实搬走了。楚画放心大胆地上楼。 日子恢复平静,楚画觉得可能是修复中心哪个人在搞恶作剧。 之前不是每天都有人在她办公桌上放各种小礼物。 家安好了,该找贺立川去办离婚手续。楚画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两个字,“没空。” 谱是真大! 楚画今天下班直接打车去了云水湾,在别墅门口堵他。 她提前给兰姐发过微信,贺立川这几天晚上都住在云水湾。 傍晚七点左右,那辆黑鲸似地劳斯莱斯滑了过来。 老周下车,看到楚画愣了愣,客气地打招呼,“少夫人,在等大少爷?” 楚画嗯一声算是回应,转脸盯着刚下车的贺立川,过去拦在他面前,“贺立川,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我很忙没空。”贺立川轻描淡写地回话。 “协议我已经签了,只需要你跟我去趟民政局耽误不了几分钟。” “楚画,我再说一遍。” 贺立川冷着眸子看她,微微抬下下巴,“离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你那张幼儿园水准的协议还好意思提?” “……那用你的,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不会还没拟好吧?” 这么个大公司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贺立川单手整了下领带,这是他情绪不好的标志,“三年之期不是还没到,急着再婚也得让后面的人排队。” “……协议丢了不用等满三年,再说也只差十天。”楚画眉头紧锁据理力争。 贺立川油盐不进,不耐烦地怼她,“差一天也是差,我的又没丢,凭什么听你的。” 楚画掀着眼皮瞪他,以前觉得这张脸好看的过分,现在是真想上去抓花它。 “当初签的协议上说补偿你多少钱?”贺立川斜着眸子睨她。 “没看,不知道,回去看你的不就好了。”楚画没好气地回他。 贺立川眼神闪烁一下,“不管之前写的是多少,现在你要多少,随便提。” 睡了她一场,算是补偿。 楚画一时语噎,睫毛闪了几下,眼睛看向别处,“你的协议没丢,按上面的来。” 说完转身要走,出来浇花的兰姐看到她,一阵惊喜,跑过来拉住她,“少夫人,你可回来了,我晚饭做好了,回去就开饭。” “不了,兰姐。” 楚画拒绝,兰姐依旧拉着她舍不得让她走。 “要是舍不得就跟她一块儿走。”贺立川瞅了兰姐一眼,她乖乖松开手,看着楚画离开。 那么瘦瘦弱弱的小身板,背却挺得笔直。 “先回去,我抽根烟。”贺立川朝老周伸手,“烟给我。” 老周哦一声,捂着自己口袋发呆。 “去车里拿我的,小气的样儿!” 老周这下动作麻利地开车门,在后排拿了一包汤哲备着的烟递给贺立川。 她跟兰姐老老实实走开。 贺立川靠在车尾上忙忙抽完一根烟,眯着眸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第二天到公司,贺立川听完汤哲汇报完一天的行程安排后,抿着嘴唇点头,过了一会儿问,“离婚协议到哪儿了?” “还在统计您名下的资产。”汤哲张嘴欲言又止,干脆闭嘴。 “让法务那边把公司之前的陈年纠纷都拿出来梳理一遍,尤其是那些侵权的,工伤的,关乎集团声誉。”贺立川丢下签字笔,拿了根烟出来点着。 汤哲的脑子一时宕机,盯着贺立川一秒点头,“好的贺总。” 怎么突然想起翻旧案,法务部每天忙的四脚朝天,还得帮老板做资产调查准备离婚协议。哪有时间做这些? 三天后,汤哲把一本42页的资产统计文件送到贺立川面前。 “做的挺快。”贺立川一张张a4纸翻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汤哲接话,“法务那边加了几天的班,怕贺总您要的急。” “通知法务部重做,每项资产的市值预估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贺立川面色如常,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汤哲,顺便吩咐,“还有,跟法务部说,集团过去五年的所有诉讼案件卷宗,我一周之内要看到。” 汤哲:“……” 法务部是犯了什么天条? “是,贺总!” 十分钟后,汤哲把那本巨厚的文件丢在法务部老大办公桌上。转达老板的原话。 “不是,汤秘书,老板说没说哪件事比较重要?” 面对法务部老大的这个问题,汤哲选择踢皮球,“你猜!” 他他妈也没搞懂啊! 按理说第二件事情比较重要,集团有个海外的大项目,已经谈了半年,合同眼看要签了。这个时候务必要维护好集团形象,纠纷诉讼必须雷霆之势处理。 法务部老大同时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老板的资产评估报告有必要那么精确到变态? 小数点后面两位数,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要求。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青鸟修复中心。 何欢又把一个包裹拿进工作间,在手上左右倒着玩儿,“画,你的快递,要不要我帮你拆开?” 正在收拾工具的楚画手上一顿,突然想起上次的恶作剧,猛的从她手上抢过包裹。 “我一会儿自己拆。”脸色挺紧张的。 何欢打趣道,“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抗拆快递的快感!” 楚画借口去上厕所,把包裹带了进去。 第65章 天降大锅 楚画锁好厕所隔间门,紧张地拆开包裹,屏住呼吸拿出来看完之后马上扔到地上,脸涨的通红。 是一条女式情趣内裤,全透明的那种。还有张卡片,写的是“你穿这个肯定很骚。” 楚画慌乱地撕碎卡片冲进马桶,蹲下去双手抱头,缓了好一会儿。 又是上次那个人,到底出于什么心态搞这种恶作剧? 楚画想到报警,转念一想对方又没做什么实际性犯罪行为。 她在厕所待了很长时间,直到何欢进来叫她,才出去。 “画,你快递呢?”何欢问。 楚画对着镜子洗手,已经很平静,“拆了,几块钱买的小东西。” 她没把事情告诉何欢。 “啧啧,没想到豪门阔太也用拼夕夕,亲民嘞!”何欢自己脑补的剧情。 楚画故意拍拍手,水溅到何欢脸上。 俩人回到办公室,苗艺正在工位上对着手机,把美颜开到最大,夹着嗓子直播。 她最近迷上直播,经常偷偷利用上班时间搞这个。沈夺装瞎,下面的人心领神会跟着瞎。 何欢已经给了她成千上万个白眼。这会儿没事儿,她悄悄起身猫到苗艺身后,冷不丁把美颜关了。 苗艺反应敏捷迅速蒙住手机屏幕,马上结束直播。 接下来就是跟何欢开战。 “手怎么这么贱呢?丑八怪,嫉妒老娘的美貌!” 何欢已经回到工位上,托着下巴幸灾乐祸,“让广大网友看看苗大小姐的真容,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哎呀,好人一生平安!” 楚画在下面踢了她一下,又惹事,至少半天耳根子别想清净。 苗艺跟她对着支起下巴阴阳怪气,“哎呀,有个词叫黔驴技穷,说的就是某人。我不跟驴一般见识。” “驴你大爷!” “我没大爷。” “你肯定有!” …… 为什么总有人上班时间沉迷于幼儿园小朋友都不玩的吵架游戏呢?难道是摸鱼新形式! 其他同事端着水杯比看春晚还有兴致。 楚画托着下巴看窗台上的花,都被口水浇的更鲜艳了。 翌日,楚画刚上班,路过沈夺的办公室。 拍拍贴着门听墙角的何欢,“是不是耳背啊!” 几米以外都能听见的声音还用这个姿势? “画,天降黑锅要砸你啊!” 何欢拉住准备离开的楚画,紧张兮兮的,“杨森那个丑男在里面投诉你,小贺总马上就到。” 杨森是上周楚还负责修复的明代德化窑何朝宗款观音像的主人。 “已经交货,他也签了确认书,投诉我什么?”楚画抬头透过墙面的玻璃看进去,还真是杨森。 这会儿正对着沈夺拍桌子,气急败坏的,跟拿到修复好的观音时的喜笑颜开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时贺琛迎面过来,身边跟他并行的竟然是贺立川。 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身姿挺拔,风流潇洒。 “两位贺总早!”何欢立刻站直身体问好。 楚画只对贺琛点头,自动忽略某人。 贺立川走到她身侧,淡淡说了句,“有我在谁能把你吃了?” 贺琛也很淡定地安慰楚画,“别慌,先进去听听怎么回事。” 何欢高情商地帮两位大佬开门,贺立川打头,贺琛紧随其后,楚画跟在最后面进去。 何欢乖乖关上门,只能在门外吃瓜。 幸好这房子装修水平不咋地,隔音效果贼差,简直是她八卦门门徒的福音。 “贺,贺总!小贺总……”沈夺站起身毕恭毕敬。 杨森见到贺立川和贺琛同时出现,脸色大变,笑成一团揉皱的纸。 惊动两位贺总亲自过来见他,简直要高兴的疯掉。 以他的身份见贺琛勉强可以,想见贺立川几乎没什么可能。 也就是在几次酒会上远远看到过几眼。 富豪也分三六九等的他跟贺立川一个是三,一个是九。 “杨总请坐。”贺琛不急不徐地坐下,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楚画,示意她也坐。 楚画安静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心里急切的想知道怎么回事。但又不好插话。 贺立川很自然地在主位上坐下,抬眸扫杨森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 “杨总一大早过来,说藏品修复视频在网上疯传侵害你的隐私,是这样么?” 贺琛来这儿之前就听沈夺汇报过,正好贺立川跟他在一起,自然也就知道了。 楚画听完立刻松口气,幸好不是藏品出了什么纰漏。 “杨总,您说的这件事我不知情。”她忍不住解释 沈夺也跟着陪着笑脸附和,“是啊,小楚不会这么干。” 上次贺立川来过之后,他对楚画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现当着人家老公的面更该好好表现。 杨森自然不知道楚画跟贺立川的夫妻关系,很不客气地斥责道,“楚小姐,你的嘴巴倒是跟技术一样硬,技术没得说,人品却是说不得。” 楚画抬起头,开口怼回去,“杨总这么说是确凿证据,确定视频是我发的?” “东西是你修的,视频拍的是修复全过程,你还想抵赖?”杨森手上夹着烟不屑地望楚画。 “像你这种人品就该开除!” “杨什么森是吧,请注意你的言辞。” 贺立川放下茶杯,眼神一凛,“楚小姐的人品不是你能讨论的。先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 “郑总可是最反感不诚实的人。” 一提郑总,杨森眼神闪躲,紧张地挪了挪屁股,“贺总说笑,您说的是……” 他最近公司遇到困难,四处想办法凑钱,打听到富豪郑总是个大孝子,有个老母亲信佛。 于是,他就打算隐瞒观音像被修复过的实情,转手卖给郑总,要价数百万。 谁都知道,修复过的就是残器,价格是完品的十分之一。 这件事说到底就是欺诈。 贺立川正巧跟郑总熟,一起吃饭时听他说了一嘴。 “这件事小贺总会亲自调查,稍后财务那边会退还你全部的修复费用。以后青鸟不做你的生意。” 他直接替贺琛做完决定,“慢走,不送。” 杨森如坐针毡,早就想走了,起身点下头,灰头土脸离开。 何欢在门外举起右手大拇指,用口型给贺立川点赞,“贺总,霸气!” 贺琛这时放下水杯说:“沈主任,通知技术部门开会。” 沈夺立刻出去,楚画跟着准备去会议室。 门口的何欢还沉浸在对老板的仰慕之情中,挽住楚画,一边走一边喷,“你老公这是专门过来霸气护妻的?” 话音刚落,贺立川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楚画身边时停了停,“不是你做的慌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楚画别过脸不理他,等他走后问何欢。 “除了你还有谁进工作间带手机了?” 第66章 谁干的? 说话间,技术部门的员工都已经在会议室坐好。 有些听到风声的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个别人拿眼角偷瞄楚画。 贺琛进来,现场瞬间安静,沈夺殷勤地帮他拉开椅子。 苗艺马上放下早就精心泡好的茶,笑魇如花,“贺总请喝茶,不烫的,刚刚好!” 何欢背过脸做个干呕的动作。 贺琛没动茶杯,目光快速扫过下面每个人,“有人把文物修复过程拍成视频发到了网上,这件事大家怎么看?” 单就文物修复本身,拍视频发布并无不妥,并且还是在做传统文化的普及,是好事。 但修复中心是盈利性质,自然得为消费者考虑,大部分藏家并不希望藏品信息泄露。 因此,修复中心有规定,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泄露藏家及藏品信息。 跟客户的委托协议上也有相关条文约定。 怎么看?拿眼睛看。 沈夺已经昨晚被杨森轰炸了一晚上的视频投到了大屏幕上。 一共四五个片段,合起来就是整个观音造像的全部修复过程。 “这几段视频分别被不同id转发,我会很快找出视频出处。” 贺琛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速操作键盘,镇定自若开口,“所以,是谁做的,最好在我查到之前坦白。” 声调平缓,语气淡定,但很有震慑力。 所有人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不由自主看向楚画。 除了何欢,她确定不是楚画。 全修复中心就她最守规矩,从来不偷带手机进工作间。 贺琛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但似乎猜到大家此刻的反应,“不是楚画,留给那个人的时间不多了。” 大家把视线收回去,开始小声嘀咕。 楚画坐在离贺琛最远的位置,笔记本电脑挡着,她只能看到贺琛眉毛以上,额头头发跟贺立川很像。 何欢托着下巴冲苗艺喊话,老板在,声音不敢太大,语气却不怎么好。 毕竟在她眼里苗艺是被打了标签的。 “喂,不会是你吧?是就赶紧认了,老沈已经去安保部调监控了。” 苗艺看眼贺琛,故意提高音量,义正言辞,“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要我看,何欢的嫌疑最大,总带手机进工作间,楚画可以证明。” “是吧楚画?” 她有意挑拨楚画跟何欢的关系,其他同事都知道何欢确实有这个毛病。 “我可以证明,不是何欢做的。” 楚画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逗何欢的,一句话在关键地方停顿一下。惹得大家立即用原来你是真凶的眼神看她。 随着她说完后半句,大家的眼神又变成不是你啊,得罪得罪! 【我的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画,你吓死宝宝了!】 何欢用余光在座位下面偷偷给楚画发了条信息。 这货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兜里的手机震动,再结合何欢的动作。楚画直接和她一个“你早晚死在手机这事儿上!”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贺心理震慑也就过去几分钟,但有人却度秒如年。 那人是苗艺,这事儿还真就是她干的。 是她悄悄在工作间装了网上买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操作台。 起因是她眼热那些网红在直播间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拍了很多奢侈品包包衣服的炫富视频,始终没什么点击量。 偶然看到有个下乡扫地皮淘文物的视频挺火。马上想到应该也有人喜欢看一堆破铜烂铁变成价值不菲的宝贝这样的视频。 然而视频发出去之后并没什么热度,也不知道被哪几个笨蛋剪辑之后转发了,真够倒霉的。 何欢说沈夺去调监控她一点不担心。 工作间连手机都不能带进去,自然不会有监控。 走廊办公室的监控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她没想到贺琛竟然亲自出手调查这事儿。幸好她用的是另外一个隐秘手机号码关联的账号。 扒出来大不了死不承认! 沈夺从安保部回来,看脸色就知道一无所获。苗艺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这个微表情被楚画无意中捕捉到,她看向贺琛。 于此同时贺琛也抬起头,看着对面楚画背后的大屏幕,“大家看看,这个id是谁的。” 他把扒出来的视频账号投屏到大屏幕上方。右手操作电脑快速播放这个账号发布的所有视频。 苗艺庆幸当初所有视频都没露脸,声音也是用的配音。 也因为视频没什么反响,她就没用这个号直播。所以,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查到她头上的。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各自在心里把身边的同事都过滤了个遍。 “贺总,有没有可能是其他部门同事干的呢?”苗艺试图转移注意力。 楚画直接插话,“绝没可能,除了技术部门,其他人员进不了工作间。” “画说的对,几个工作间的门禁都只录了我们技术部门员工的指纹,一定本部门人干的。”何欢说。 其他同事纷纷点头,彼此看对方的眼神有了探寻的意味。 保不齐身边坐的就是那个害群之马。 沈夺看看一脸淡定的贺琛,清清嗓子,“咳,是谁干的赶紧承认,凭贺总的英明别想着能浑水摸鱼。” 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苗艺自然也不会放过贼喊追贼的机会摆脱嫌疑,“沈主任说的好,贺总在这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贺总,我突然想起件事,何欢可以随意更改工作室门禁指纹。楚画和我都见过。” 何欢把她锁在外面那次,她输入指纹无效,后来何欢当着她的面又给恢复了。 楚画自然也记得。 何欢为避免楚画难做,抢着搭话,“我是好奇,然后对着网上教程试着弄过一次。但我真没别的心思。” 楚画看着贺琛,信誓旦旦,“贺总,何欢真要想做,根本不需要摆弄门锁,她本身就可以自由进出工作室。” 所以是谁在故意混淆视听? “就是,老娘……老何我又不是猪,多此一举!”何欢对着苗艺面带假笑,咬牙切齿。 苗艺继续甩锅,“楚画,话不能这么绝对,有可能是何欢帮其他部门人开的门呢?” 何欢要发飙,奈何老板在,一口滔天恶气被她憋回去,像只鼓着脖子的大青蛙。 楚画马上反问苗艺,“那你认为,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第67章 真是你干的! “我怎么知道,她想坑你呗!塑料姐妹花多的很。”苗艺阴阳怪气。 何欢双手抓住自己头发,慢慢抬头,准备狂喷那股恶气,好淹死对面的苗艺,“我……” “安静。” 贺琛两个字结束她的战斗激情,指引大家把注意力回归到大屏幕上。 “除了观音像的修复过程,其它视频内容基本都是些名牌包包和化妆品,由此可以推断账号主人是女性的可能性很大。” “贺总说的对,还是特别喜欢炫富臭美的女性。”何欢意有所指。 大家秒懂,纷纷看向苗艺。 苗大小姐家境殷实,每天从头到脚一身大牌。微信朋友圈的核心就是两个字,炫富! 她来上班纯粹就是苗太太为了让女儿打造才女人设,方便日后嫁入豪门。 楚画明眸轻动,回过头仔细看身后的视频细节,可能是离的最近。她马上指着账号头像。 “这辆车看起来很特别,很贵吗?” 外形和贺立川坐的那辆有点像,又没他那辆大气。 贺琛点头,“几百万吧,应该是定制款,查到车牌号不难。” 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苗艺一听慌了,托着腮帮子摆造型的手立马收回去,在下面抓裙摆。 这车是他爸前几个月一咬牙一跺脚买的,她当头像纯纯就是虚荣心作祟。 “还有啊,视频里这些奢侈品包包手表,每卖出去一款都有记录。”楚画很随意地找出突破口。 并且苗艺拍视频时为了提高可信度,特意标出专柜的具体位置和部分奢侈品的编号。 虽然购买记录不可能随便给人看,但贺琛要查的话,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贺琛点头,“这个很简单,另外查一下专柜当天的监控事情就一目了然。” “呵,这个傻x竟然连日期和接待她的柜姐都放了出来。”何欢习惯性爆了句粗口,意识到老板在,立刻捂嘴。 苗艺差点吐血,谁知道啊! 当时故意安排的细节现在都成了埋她的坑! 沈夺恰到好处地施压,采取心理攻势,“事已至此,查到那个人只是时间问题。贺总完全可以立刻打电话询问,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在给大家坦白的机会。” 要不说人家能当主任呢,工作做了,马屁拍了,老板的心思揣摩透了。真不是谁都做的到。 苗艺的头越耷越低,新做的指甲在下面快要折断。 “苗艺,你慢点,桌子要被你那锥子下巴戳出洞,要赔的。” 何欢挑下眉,慢悠悠地说:“不会真是你吧?苗大小姐?” 本来大家都怀疑是苗艺,被何欢挑明后,大家也都不藏着掖着。 有人小声嘀咕,“是的话干脆认了,让何总当场拆穿多丢人!” “是啊,自己坦白至少还留点脸。” ···· 苗艺突然抬起头瞪着一脸淡然的楚画,把锅砸到她头上。 “少乱咬人,要我说,我们在场的女人楚画嫌疑最大。贺太太什么大牌没见过?” “你觉得我精神错乱到自己坑自己?想体验一下被人投诉?”楚画不咸不淡地怼她。 苗艺嘟着嘴巴嘀咕,“说不定是想火呢,结果糊了。”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贺琛没怎么插话,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不知道拨了谁的号码,声调温和干脆,“查一下我发给你的那辆车是谁的。” 然后他没挂电话,垂下眼皮在等那边回话,一分钟后抬起眼眸开口,“苗文强,知道了。” 苗文强是谁,在场的没人不知道,倒不是这个人多厉害。而是他女儿宣传到位。 “我爸是苗文强!”这是苗艺的口头禅。 语气特骄傲! “呵,苗文强之女起来解释一下吧。”何欢眯着眼睛看苗艺。 现场其他同事开始交头接耳,会议室不再安静。 “苗艺,还真是你干的?”沈夺痛心疾首地质问,站到一半意识到贺琛还在马上又坐下。 苗艺还想狡赖,一张照片而已,车在路上跑,可以说被人拍了盗用也不是不可以。 但当她看到贺琛平静睿智的眼神时,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能一句话查出车主,就能一句话查到那天专柜的监控和购买记录。 “沈主任,我也是想着多宣传宣传咱们修复中心,不算错吧!” 苗艺装傻充愣的样子,何欢真想上去给她一个大逼兜子。 还不算错!脸呢? 楚画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清冷,面无表情地看着苗艺。 作为事件的受害者,她很生气。但上级和老板都在,不该她插言。 沈夺气的抱起他那大水杯咕咚咕咚一顿猛灌,把杯子一顿,“企划部不会宣传,用得着你操心?” “出发点是好的,但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 沈夺这些话看似在批评苗艺,实则避重就轻。 楚画闪动睫毛,看着沈夺,“沈主任,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只是方式方法的问题?” 沈夺干笑两声,“呵呵,也不全是,多少有点不理智。” “沈主任,我请你来管理团队,是冲着你严格治下的名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件事交给你解决,我还有个应酬。” 秘书过来低头跟贺琛说了几句话,他点了下头起身离开。 沈夺起来殷勤地送到门口,回去坐下,气势马上跟刚才不同。 这会儿在这儿,他最大! “这这个事情弄清楚了,跟楚画无关,杨总那边我会解释清楚。”沈夺端起茶杯悠闲地喝茶。 何欢左右看看,探着脑袋问,“没,没了?怎么也得象征性惩治一下害虫吧!” 象征性三个字有深意。 贺琛不在,苗艺不再伪装温柔,指着何欢骂,“你才是害虫!关你屁事啊。” “不愧是斥巨资做的脸,简直比水泥板还厚。”何欢用手指刮自己脸嘲讽苗艺。 楚画这时开口,语气挺冷的,“沈主任真是宽宏大量,贺总刚才说的好像不太对。” 这么一提醒,再想起楚画跟贺琛的亲戚关系,沈夺马上改口。 “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们急什么?苗艺违反规定,的确应该重罚,以儆效尤。” 何欢鼓掌起哄,“我们猜猜沈主任要怎么严格治下,猜对的我请喝奶茶!” 第68章 贺立川吃醋了 “嘁,穷鬼,只配喝个破奶茶!” 苗艺不以为然地双手抱臂,给何欢翻了个白眼。 何欢嬉皮笑脸怼她,“我们穷鬼不做丢人现眼的事情,就喜欢喝奶茶!” “行了,把这儿当菜市场,成何体统!” 沈夺拍了下桌子,板着脸,“苗艺违反规定,罚款一千,一会儿去财务领罚单。” “知道啦,沈主任!”苗艺甜甜地回应一声。 这他妈也叫重罚! 沈夺转头看向楚画,“小楚,你对这个处罚结果可还满意?” “不满意。”楚画冷眼冷语干脆利落。 何欢给她一个大大的赞!我画真帅! 沈夺只是象征性问一句楚画,没想到她回的一点也不象征性。 “咳,小楚啊,你是个有大局意识的年轻人。”他尴尬地笑笑。 楚画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是。” 还是那么清冷果断。 何欢就差给她跪了。 苗艺皱着眉瞪楚画,“别不识好歹,你还想怎样,姓杨的又没吃了你。” 楚画抬眼盯着她,刚要开口。 刘岩提着公文包从门外进来,“我看是你不知好歹!” 走在他前面的是贺立川,他又回来了! “贺总好!”沈夺带头起身跟贺立川打招呼, 八面玲珑的他最后不忘跟跟刘岩点下头。 楚画见到刘岩回来,马上站起来,“老师。” 顺便瞟了一眼贺立川。 他很自然地往主位上一坐,一只手搭在桌面,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但却让下面一众人汗流浃背。那该死的压迫感! “刘教授觉得该如何处置破坏规矩的人?”贺立川挑眉问。 “坐,小楚”刘岩放下公文包,在主位上坐下,看向苗艺眼神犀利,“事情我在火车上听说了。我的团队出了这种事,当事人必须重罚。” “苗艺离开青鸟,以后谁再犯也是一样。”刘岩一点不拖泥带水。 贺立川没表态,脸上看不出情绪。 苗艺慌了,她来青鸟可是有重要目的的,“老师,我不走,你换个惩罚我都认罚。贺总,我错了还不行吗!” 沈夺这时谦虚地劝刘岩,“刘老,苗艺年轻,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真要开除她,以后她在这个圈子的名声怕是不好听。” 刘岩拧着眉脸色很难看,沉吟一秒钟之后说:“那就转岗,不准待在技术部门丢人现眼。” 他看向贺立川,意在询问她的意见。 贺立川还是一脸散漫不在意,像是同意。 苗艺由忧转喜,转岗而已,别的部门更轻松。 反正她又不差那点仨瓜俩枣的工资。 沈夺暗道一声县官不如现管,自己成功的让刘岩欠下一个人情。 他顺势演着自以为大聪明的双簧戏,“您老觉得转到哪个把门合适?客服、企划、采购还有好几个部门都缺人。” 偏偏他说的这几个部门最轻松。 刘岩沉着脸大概在思考。 沈夺起身倒了杯水送到贺立川手边,默默走开。 贺立川突然抬头嘀咕一声,“刘教授,你们保洁部很缺人?” 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垃圾桶,有点满,没换。 刘岩突然说:“那就让苗艺去保洁部,好好磨磨性子,什么时候懂得守规矩什么时候回来。” “刘教授用人有方,走了。” 贺立川丢下这句话,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开,秘书汤哲在门口等着,像是要汇报什么事。 刘岩说声贺总慢走后,起身拿着公文包出去。 苗艺大惊失色,起身追上去几步,大声抗议,“表姥爷,我不要去扫地!” 刘岩回头瞪她一眼,快步离开 这下会议室热闹了,原来苗艺是凭着跟刘老的裙带关系进神工又进青鸟的! “姥爷,还表的?”何欢伸着脖子问苗艺,“怎么个表法,说说呗?” 这个称呼听起来确实奇怪,苗艺的姥姥跟刘岩的太太是表姐妹,还真就该这么叫。 这么一来沈夺为什么有意无意照顾苗艺的怪异行为也破案了。 他端起茶杯故作镇定地撤离舆论暴风眼。 苗艺一个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突然被调到保洁部,简直崩溃的要疯。 “楚画你故意让你老公来的吧?你仗势欺人!”苗艺冲到楚画面前拍桌子,厉声质问。 楚画起身双手插进工作服口袋,眼皮都没抬从她身边走过,淡淡丢下一句话,“所以离我远点。” 何欢喜滋滋地追出去挽住楚画胳膊,“画,贺总给力啊!真够牛掰的,竟然想到把苗艺弄到保洁部!” “走了又回来,看来是专门过来罩你的!” 楚画低着头,默不作声。 苗艺当天下午就被人事部叫过去安排到了保洁部。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保洁区域正好是技术部门这层楼。 楚画已经在枫林苑住了半个月,渐渐习惯了那里安静。 平时需要的日用品楚画基本都在修复中心附近商场里的超市买,品类齐全质量好。 下午下班她从修复中心出来步行去买东西,这个点儿超市人不多。 楚画买了些菜放进购物车,推到日用品区域挑洗护用品。 她背对着购物车,从面前的货架上挑了瓶沐浴露,转身往购物车里放。 一眼看到一盒包装完好的避孕套明晃晃的躺在刚刚买的东西上。 楚画迅速看看周围,放下沐浴露,慌慌张张抓起那盒东西围着周围货架查看。 没人! 不光她周围没人,放眼望去大半个超市都没几个顾客。 谁放的? 楚画找到放计生用品的货架,在离她挑洗护用品几米远的地方。 刚才她根本没从这边经过,所以不可能是掉进去的。 会不会又是上次那个人? 楚画想起前两次收到的快递,没心情再挑其它东西。心慌意乱地推着购物车去结账。 她提着两大购物袋东西,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紧张的心跳加快,不敢回头,脚下加快步子。 要出商场大门口时,迎面撞上对面过来的人。 胸口的肌肉硬死了,是个男人! “抱歉!我……” 楚画抬起头,看到自己撞到的人,歉意马上没了。 贺立川低头看眼墨色西装领子上淡淡的粉底印子,眼睛扫到购物袋里的菜。 戏谑道,“急着回去给自己投毒?” 楚画的心灵手巧确实一点都没用到厨艺上,毫无烹饪天赋。 会做的也就是那简单的几样,运气不好还失败。 这段时间一个人住,早餐两片面包解决,中午在单位吃食堂,晚饭回去吃自己的黑暗料理。 “要你管。” “呵,刚替你出完气,转眼就翻脸,去四川学变脸了?” 楚画不再理他,提着东西绕开他走到路边拦车。 贺琛的车从对面修复中心开出来,靠了过来停下。 后排车窗落下一半,他伸出头打招呼,“上车,顺路捎你回去。” “不···”不字刚出口,楚画惊魂未定,马上改变主意上车。 坐进贺琛车里她才稍微感觉到安全,心跳慢慢没那么急促。 贺立川眯着眸子看着远去的车屁股,舌尖顶着上颌,像在忍耐什么。 进展挺快! 一分钟后,躺在公寓沙发上打游戏的贺清扬当了回大冤种。 被她哥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再不务正业,就把投资给我吐出来。滚出去跟楚画请教一下艺术学校的发展方向。” “我嫂子也……”不是干这个的啊! 奇了个大怪! 第69章 莫名奇妙的大哥 “我靠,嫂子,我哥是不是在公寓装摄像头?” 贺清扬转头就把电话打到了楚画那里,“你老公欺负我,我去云水湾找你替夫还债。” 楚画还在贺琛车上,低头说道:“我现在不住云水湾,新家的地址我发你。” “啊?哦,你跟我哥分居了?”贺清扬听完一点不意外,催她发地址要过去找她申冤。 楚画结束跟贺清扬的通话,转头跟贺琛说:“我现在住城北安家墩那边不顺路,麻烦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你跟立川你们···”贺琛不太好打听别人私事,后面的话便没出口。 楚画很坦然,没什么不能说的,落落大方地点头,“跟你们听说的一样,我们关系一直不好,已经在协议离婚。” 贺琛抿唇沉默一会儿,说:“这个点儿打车出城不太方便,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谢谢了。” 楚画没拒绝,下班晚高峰确实打不到车。 被那个变态弄的人心惶惶,路上有贺琛和司机两个大男人,很有安全感。 半个小时后,楚画在枫林苑大门口下车,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东西递给她。 贺琛突然推门下车,伸手接过购物袋,“很重,我帮你提进去。” 司机送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好。 楚画点头,走在他前面带路。 贺琛话很少,跟在后面把东西提到二楼家里。看了看房子的布置没说话。 “你坐下歇会儿,我去烧水。”楚画脱掉外面的薄针织开衫,进厨房。 贺琛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 “不忙,我还有事先走。”他打了声招呼往门口走。 楚画端着水杯出来时门已经关上,旧铁门很容易弄出声响,贺琛刻意关的很轻。 他离开不到十分钟,贺清扬摸了过来把门敲的震天响。 楚画放下正在整理的菜和日用品,去开门。 贺清扬一进门就开始吐槽,“我天,嫂子你怎么住这儿啊?整个一个与世隔绝,房子一栋比一栋破!” 千金大小姐哪来过这种地方,自然不能接受。 楚画把一个洗好的苹果递给她,指指屋里的环境,“外面破关我里面什么事?这儿不够温馨?” 房子确实被她改造的很宜居,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墙纸窗帘的颜色花样都是她精心挑过的,很有情调。 价值以亿计的云水湾再豪华宽敞也给不了她要的家的感觉,这儿可以。 贺清扬在屋里转了一圈,啃着苹果点头,“是挺温馨的。” “嫂子,你跟我哥的离婚闹到什么地步了?” 这话问的真是标准的吃瓜语气。 “今晚吃面条吧,我只会这个。”楚画从厨房探出头回答她上一个问题,“等他拟好协议就去办手续。” “哦,那你加油。” 贺清扬前一秒还歪在沙发上啃苹果,下一秒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语音通话请求一轱辘爬起来坐好,半个苹果扔到沙发后面。 深呼吸然后接听,“哥,我在跟嫂子探讨艺术学校的发展前景呢,没事就挂了哈!”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完之后,她毫不犹豫地点了挂断。 “艹,几个亿就能买我命啊?下班不给休息的?贺立川,资本家!” 贺清扬刚过完嘴瘾,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请求视频通话。 她挣扎了半天,没敢不接,一秒钟做好表情管理,笑的要多假有多假。 “哥,晚上好!你前妻的新家,是不是很温馨呢?” 屏幕上的贺立川穿着件白衬衫,领带摘了,敞着两颗纽扣,又欲又慵懒。 背景是云水湾的书房。 “鸽子笼。”贺立川的掀起眼皮似有若无地瞟手机屏幕,“你站起来我看看你多高。” “为,为什么?”贺清扬一脸懵逼,哥哥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她了! 她哦一声乖乖站起来。 “去阳台,光线太暗。” “好,哥,现在可以吗?”贺清扬从客厅跑到阳台,手机举得老高。 “哥,看我啊,你看衣架上的衣服干嘛?我没那么高。” “这么看不准确,你去卧室,以门为参照物。”贺立川吩咐。 贺清扬沉浸在被哥哥突然待见的喜悦中,听话照做,跑到卧室门口拿手掌放在自己头顶跟门框比高矮。 “进去,这个角度反光。” 贺清扬看看头顶的灯,没觉得反光啊,算了,可能哥哥那边看不太清楚吧。 于是,她推门进去,侧身站在门框旁边,背后对着楚画睡的床。 “可以了吧,哥。你还没说问我身高做什么呢。” 贺清扬满脸期待,说不定是要送她高定裙子! “最近想买匹马,说一米五高,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它高。”贺立川轻描淡写地解释完,伸手挂断视频! 我去他的亲哥! “嫂子,你前夫不是人!是……毒舌妇,老子明明一米七二……”贺清扬扔掉手机抱头发疯。 楚画端着两碗白水煮的青菜面条出来,“吃饭!” 贺清扬僵着身体慢慢往厨房门口的小餐厅挪,生无可恋地看着楚画,“你是怎么做到忍我哥三年时间没疯的?” 她佩服! 楚画不想提贺立川,都是过去式了,不提也罢。 她坐下拿起筷子小口吃面。 贺清扬挑起几根飘着几点油花的面条,咧嘴摇头,“嫂子,我哥又坏又有钱,你得学会花钱出气啊!” 这玩意儿她真吃不下。 “我只会做面条。” “点外卖啊!吃星级酒店啊!” 然后,晚饭从青菜面变成了桌子都码不下的海鲜大餐。 楚画捏着根螃蟹腿儿,瞅着满嘴油,一手啤酒一手龙虾的贺清扬,“这么吃不怕痛风?” “痛不痛风我不管,反正我哥气我我就败他家产。我多花一万他儿子以后就少花一万。” “你这个花的是我哥的钱吧?” 贺清扬一看楚画的白眼,手上的龙虾和啤酒都不香了。 “我操,谁让你自掏腰包的?自己吃自己有什么意思?” 楚画使劲咬住螃蟹腿,“都是前夫了,卡没带。” 离开云水湾时她把贺立川给的银行卡也留在那里了 “我……错了!” 贺清扬低头谢罪,然后仰头翻着眼皮在想一个问题。 她哥刚才总看卧室的床和阳台的晾衣架干嘛? 搞的像捉奸! 第70章 为什么不跟我说? 吃完大餐已经九点多,楚画留贺清扬住下。 贺清扬正有此意,澡都没洗便霸着楚画的床躺着等她。 突然有人敲门,楚画吓的赶紧从客厅跑回卧室,紧张地喊,“清扬,跟我一起去看看是谁。” “干嘛这么害怕,敲个门而已。” 贺清扬一下子坐起来下床,大摇大摆往门口走,“谁呀?” 外面没人应,楚画抓住贺清扬的手,不让她贸然开门。自己透过猫眼观察。 外面站着对门住的邻居吴老太太。 楚画深深的松口气,打开门,“吴阿姨,找我有事啊?” 老太太笑眯眯的,还有点不太好意思,把手机伸到她面前,“丫头,我正耍视频呢,突然不动了,你给看看!” 楚画接过手机摆弄一下还给她,“你不小心把网络关了,已经调好了。” “哦,多亏你在,网络开关是这个三条杠杠····” 老太太嘀嘀咕咕回去。 楚画关上门,靠在门背后捂着胸口呼气。 贺清扬摸着下巴奇怪地问她,“嫂子,这老太太这么可怕?把你吓成这样?” 楚画摇摇头,把之前的几次经历跟她说了。 “这人真够变态的,妈的,有种来明的。躲着寄几个套套算个屁啊!” 贺清扬皱着眉毛说,“这儿不能住了,万一那男的找到这儿可就太危险了。搬过去跟我住吧!” 楚画回到卧室,坐在床沿,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过几天我到修复中心租套房子。” 那栋公寓她不想去。 贺清扬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觉得无聊开车去找唐川。 唐川是个吃货,酷爱各种美食,回国后开了家特色餐厅。这个点儿唐川肯定在店里。 餐厅走的是高端路线,环境自然好的不像话。 贺清扬直接去了唐川的办公室,大大咧咧推开办公室,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贺立川。她想自我了结。 “哥,呵呵,真巧哈!”贺清扬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可怜巴巴只坐小半边沙发。 贺立川正在抽烟,看都没见她,“这个时间你不该出现在这儿。” “那个我来找唐川商量点事,有变态骚扰你前妻,唐川认识私家侦探。”贺清扬说的是实话,这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贺立川听完,手上的烟掉在地毯上,羊毛质地的地毯立刻飘出一股糊味。 他低头捡起来扔进烟灰缸。 贺清扬巴拉巴拉把楚画的三次遭遇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管好你那张乌鸦嘴,这事儿不需要你插手,她胆子不是挺大。” 贺立川起身扣上西装纽扣出去。 贺清扬总算敢自由呼吸,倒在沙发上骂渣哥。真够绝情的,好歹夫妻一场。 楚画一个人坐在茶水间捧着手机,把群聊里的所有男同事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真判断不出谁最有嫌疑。 何欢家里有事请假,她不在整个技术部都安静了。 苗艺私自把保洁员宽大的工作服脱掉,穿着修身短裙,拖着个扫把在走廊溜达。 眼睛恨不得把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瞪掉。 被她扔到一边的对讲机呜呜拉拉响了,“09号保洁员苗艺请你马上穿好工作服,再说一遍,请立即规范着装!” “我着你爹的头!”苗艺小声骂回去,不情不愿地套上工作服。 “09号保洁员清扫区域卫生抽查不达标,请马上返工……” “啊——返你大爷!” 苗艺在走廊发疯,楚画淡定地从她身边经过,进了工作间。 傍晚下班,楚画走出修复中心大门,老周已经在门口等着,“少夫人好,大少爷有事找你。” 楚画看眼不远处的黑色豪车,走了过去,老周抢先打开车门,自觉躲到一边抽烟。 “什么事?”楚画上车后靠着车窗坐,目视前方。 贺立川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递过来,“你的,忘在云水湾。” 楚画不接,语气表情冷冷清清,“一支笔而已,不要了。还剩三天,离婚协议准备好了没有?” “快了。” 贺立川把钢笔扔到座椅上,侧过脸盯着楚画,“为什么不跟我说?” 楚画不懂也不想懂他莫名其妙的质问,伸手开车门。 贺立川一把握住她手腕,眸光深邃,“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贺琛,楚画,你心里就只装的下他?” “贺立川,你少污蔑我!我什么时候心里装过贺琛!”楚画扯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开门下车。 贺立川突然愣住,眼睛快速眨了几下跟着下车。再次抓住她另一只手腕,“楚画,你说清楚,你不是一直喜欢贺琛?” 他的双眼无遮无拦楚画的眼睛,不让她有一丝机会躲开。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贺琛!” 楚画拉开贺立川的手,小跑几步拦下正好经过的出租车,迅速上车。 回到枫林苑,楚画吃了点面包和一点水果,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利用洗衣服的时间去拖地。 打扫完卫生晾好衣服,她去拉阳台的窗帘。突然看到衣架上昨晚洗好的内衣内裤不见了。 楚画第一时间伸出脖子看楼下,水泥地上干干净净,到处都没看到。 昨晚到今天白天没有刮风,不大可能吹到楼下。 楚画习惯打开一扇窗户不关,房子很多年没住,需要好好通风。 她查看了窗户边缘,没发现有可疑痕迹。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把这些跟之前那个变态联系到一起。 “哐哐哐!” 惊魂未定的楚画被铁门夸张的声音吓的一激灵,边走边试探着问,“谁,谁啊?” 快到门口是顺手抓起茶几抽屉里的剪刀背在身后,贴到门上透过猫眼看到是贺立川站在门口。 她突然松口气,手上的剪刀掉在地上。 楚画此刻需要有个人给她壮胆,于是她把门打开了。 贺立川身穿灰色西装配白衬衫,没扎领带,潇洒贵气。他看到楚画脚边的剪刀,垂着眸子推门进去。 他没坐下,而是站在客厅环顾屋里的一切。 当他看到阳台上刚晾起来的那件后背有小老鼠刺绣的舞蹈服时,眼神冰冷黯淡。 他走过去伸手摸着衣服裙摆,淡淡地说:“你喜欢贺琛又不是秘密。干嘛不承认。” 那时他们结婚刚好一个月,彼时的两个人陷入热恋,好的一刻都不想分开。 楚画被邀请参加一舞蹈学校的校庆晚会,贺立川粘着她一起去了。 活动快要结束的时候,楚画不知道去了哪儿。贺立川去后面的舞蹈教室找她。 接下来听到的看到的,让他当场决绝的离开。 第71章 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 贺立川亲眼看到身穿这件小老鼠刺绣舞蹈服的楚画,跟身边的女伴说她要是能嫁给贺琛就好了。 女伴还打趣她不是一直都暗恋贺琛,应该早点表白的。 亲耳听到新婚妻子喜欢的,想嫁的是别人。骄傲的贺立川当时就冷了脸,扔下楚画回云水湾。 当晚就离开了婚房,楚画跟在车后面追了很远,他连头都没回。 “贺立川,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话?” 楚画靠在卧室的门上不看他。还在仔细回忆是什么时候发现内衣内裤没的。 贺立川转过身,走到厨房门口的小餐厅,扫过桌子上刚刚吃剩的小半碗青菜面。回头睨楚画,“就吃这个?” 怪不得比以前还瘦! “我爱吃面条,要你管。” 楚画低头蹙眉,看着脚下的拖鞋,她也不会做别的,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哼,楚画,你在贺琛面前不这样吧。”贺立川似是在自嘲,边走边转动左手的婚戒。 楚画抬头冷着脸怼他,“那是我的事,跟你这个前夫无关。” 贺立川停了一下,嘴角轻扯,那抹笑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楚画,妈那儿你自己去说。” “知道。”楚画转身拧开卧室门。 “楚画,到底要什么离婚补偿,房子还是钱,不要模棱两可。”贺立川再次叫她。 “按协议上写的来。”楚画进了卧室,回身关门。 “楚画。” 贺立川回头看着刚刚关上的卧室门,深邃地黑眸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翌日,上午九点,贺立川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汤哲进来。 “贺总早,我先跟您汇报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汤哲打开备忘录。 贺立川点了根烟,手肘撑着桌面,升起的一缕青烟让他的表情模糊,“离婚协议马上送过来给我。” “……可是附带的资产统计表还没做完。法务部忙着处理陈年积案。”汤哲有些措手不及。 “那个先不管,只要离婚协议。”贺立川语调平缓。 汤哲点头,“我马上送来。” 其实他早就想提醒老板,法务部律师团队早就说过他和夫人离婚,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搞资产调查罗列。 很简单的一张协议就好。 老板精通法律法规,不可能不知道,兴许之前忘了,现在想起来了。 几分钟后,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送到贺立川手上。 他简单看了一眼,递给汤哲,“加一条补偿条款,给她一套房子一笔钱,从我私人账户出。” 汤哲颔首,请示道,“之前夫人说按您之前协议上的办,具体多少呢?” 贺立川吐出一口烟,轻掸烟灰。 他他妈根本就没有协议,怎么知道上面写的是多少? “你办事怎么越来死板?直接看给多少合适,这点分寸都没有?” 汤哲回了句明白,拿着离婚协议出去,心说:“又不是他离婚,分前妻多少钱自己说了算。老板离婚要他拿主意!” 等他分析来分析去,按照自己认为最合适的补偿方案重新拟定好离婚协议,送到贺立川手上。 他一看,眼尾嘴角轻扬,把协议随意扔在桌面上,身体仰靠椅背,“我已经落魄到只付的起五千万补偿金,这么多年我起早贪黑都在往外亏钱?” 汤哲:“····” 又把错脉了?其他富豪离婚不都是给的越少越好,巴不得不给。 问题是这也不少吧,老板名下随便一套房子价值都不菲,加上五千万,轻松过亿啊! “我再去改。”汤哲这次打死也要问清楚另一项,“贺总,房子给哪套合适?别墅还是平层?” “云水湾那栋别墅给她。”贺立川回。 汤哲暗道一声老板真大方,云水湾别墅就算在目前房地产低迷的行情下,价值也是以亿计。 贺立川回云水湾,叫了老周跟进去。 他楼上楼下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回到餐厅坐下。夹着根烟抬眼瞅老周,“先回去,过两天搬。” “好的大少爷。”老周临时被叫来帮贺立川搬家,特意穿了运动装,这下无用武之地。 “几点了不开饭?”贺立川抬头看向厨房,冷锅冷灶,加身边垂头丧气的兰姐。 “那个,我去做,听老周说您要搬走,我就,就没做饭···” 张姐不好意思地小跑进厨房。 贺立川皱着眉把烟雾从鼻孔逼出来,舔着嘴唇忍耐,“真不愧是楚画带出来的盟友,连顿饭都不想管,急着赶我走。” 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沈秋澜的打电话。 “沈女士,什么事?”贺立川抽着烟玩世不恭地接电话。 “你媳妇儿呢?明儿周末你小姨跟川川过来,带小画回来吃午饭。” “您自己跟她说。” 沈秋澜火了,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你媳妇儿你不说谁说?总之,她不回来你也别回来,臭家伙!” “敢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 沈秋澜气呼呼地挂断电话。费尽心思给他制造机会,还不明白,平时那点子聪明劲儿都被狗吃了? 贺立川看着手机屏幕,过了好一会儿点开楚画的微信头像。指尖放在输入界面,等了一下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出去。 【小姨明天去老宅,妈让回去。】 过了十几分钟,楚画回了一个字【嗯】 她此刻刚回到枫林苑,正背着包在小区每个角落转悠。 遇到遛弯的老爷子,她问,“大爷,咱这小区没监控吗?” “啥是监控?” 楚画拿手比划半天,“就是那种装在墙角的探头。” 老爷子半天才明白,摆摆手,“哪有那玩意儿,咱这儿房子太旧,没人管装。” 这在楚画意料之中,小区属于原来倒闭企业的家属楼。住的都是老人,没人收物业费,自然也没人管理。 她想通过监控视频,搞清内衣内裤到底丢到哪了的想法泡汤。 那天开始,她已经记住出门之前一定关紧窗户,睡觉之前再检查一遍。 这两天没什么异常。 楚画刚要回去,刚才跟她搭话的大爷又折回来了,锁着全是皱纹的眉头叫她。 “丫头,你是不是那个一楼新搬来的?” “对,有事吗大爷?” 老头儿神秘兮兮,又好像升起了什么希望。 “我听说有物业公司明天就来接手咱们小区,说是免费不收大家物业费。” “你们年轻人懂得多,这个是不是新型诈骗?咱院里的这些个老头老太太可没钱啦!” “这个···应该不是骗子吧!”至少楚画觉得对她来说是好事。可算有了点安全感。 第72章 什么前夫? 第二天楚画出门果然看到以前空着的门房被收拾出来,有两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在里面。 大门口加装了摄像头和门禁,她出去时领到一张门禁卡。 这么一来,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挺好! 楚画打车到了老宅,好巧不巧,贺立川的车停在大门口。 车门开着,老周不在,贺立川坐在后排抽烟。 楚画走到车门口,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不进去在这儿做什么。” “怕被你婆婆赶出来,你才是她亲生的。” 贺立川开门下车,手里的烟头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顺手牵住楚画手腕。 “不用装了吧,小姨又不是不知道。”楚画的手臂往后挣脱贺立川的手。 以往在外人面前假装恩爱,现在没那个必要。 “也是。”贺立川扯下嘴角,讪笑,手在半空停了半秒,顺势插进裤兜。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贺家老宅。 沈秋澜早就在客厅门口翘首以盼,见小两口过来,忙上前绕过贺立川拉住楚画的手,“小画回来啦,妈带你见见小姨,她等着呢!” “好啊,听妈的。” 楚画轻声细语,跟着婆婆再次绕过贺立川进客厅。 沈秋澜的妹妹沈之澜常年移居海外,楚画没见过她。但看着唐川身边坐着的中年女子跟婆婆的长相气质有几分相像,猜应该是她。 她刚走近,沈之澜便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小画吧,长得真水灵,立川好福气!” 已经在唐川身边坐下的贺立川摸了下鼻子,伸手拿了颗车厘子整颗喂进嘴里。 唐川凑到他跟前儿小声吐槽,“我妈就看了一眼表嫂的照片,整天念叨要我擦亮眼睛也找个她那样的媳妇儿。” “她很好?……没觉得。”贺立川睨了唐川一眼,嚼着车厘子漫不经心抬头看楚画的侧脸。 “小姨才好看,跟我妈长的真像。” 楚画文文静静地跟沈之澜客套,不经意间瞟到贺立川不屑的眼神,脸上始终波澜不惊。 跟贺立川的一切即将过去,他怎么对她,楚画无所谓。 她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是跟婆婆摊牌已经在办离婚的事情。 贺立川玩味地收回目光,捏着颗车厘子把玩,后背倚在沙发靠枕上。 唐川嘁一声,“哥,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表嫂的身材样貌全云城能找出第二个?” 贺立川勾唇轻笑,没否认。 女人们在一起拉家常,唐川觉得无聊,摸出手机打游戏。随口提了一句,“刚来的路上碰到贺琛,好像说去看房,不是要结婚了吧?” “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吧,这小子下血本了,你们一品江南的大平层不便宜啊!” 贺立川把玩车厘子的手慢了下来,半天回了句,“是吧。兴许人家有预备役呢。” “拉倒吧,你当打比赛呢?我看就是这哥们儿藏的紧,没准儿是个表嫂这样儿的小娇妻。” 贺立川抬眼看下楚画,丢开车厘子,点头,“还真有可能,到时候记得随礼。” “那必须,你这当叔叔的不得随份大礼!” “必须是大礼。”贺立川慢悠悠起身,双手抄在裤兜里往花园走。 一品江南是鸿耀开发的楼盘,绝对的高档住宅,离青鸟艺术品修复中心仅五分钟车程。 贺清扬咋咋呼呼回来了,进门就大喊大叫,“我美丽动人的小姨,有没有想我呀?” 看到贺立川,她本能地停下站好。 马上意识到什么,笑嘻嘻地跟他挥手,“贺总,今天周末,名正言顺休息哈!” 她一进去,客厅瞬间就像菜市场,成了她的主场。 贺立川背靠在花坛栏杆上看着坐在沙发边上,低头喝茶,内敛局促的楚画。 他扯了扯嘴角,迈开两条逆天大长腿进去,弯腰拉住她手腕就往外走。 客厅除了低头打游戏的唐川之外,剩下三个人都目瞪口呆。 沈之澜跟姐姐沈秋澜交换一下颜色,俩人都悄咪咪地笑。 意思是:小两口不是挺亲密的!哪里关系不好了? 沈秋澜默念一声多谢神仙保佑! 贺清扬勾着脖子看向花园,前夫前妻在聊什么? “贺立川你拉我到这儿做什么?” 贺立川松开楚画的手腕,趴在栏杆上拿旁边的鱼食喂鱼,“怎么那么笨,不喜欢那种场合可以走开,硬撑有意思?” 楚画扶着刚才被拉过的手腕,别过脸,“谁说我不喜欢了?你很了解我?” “算我多余,那你进去吧。”贺立川端起一盆鱼食全倒进水池,一群金鱼立刻聚在一起疯狂进食。 楚画这个社畜当然不可能再进去,背对着客厅方向,在水池边的石凳上坐下,“懒得理你。” “懒得理你,懒得理你……”树枝上挂着的鹦鹉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学舌。 楚画马上被逗笑了,站起来逗它,“你还会说什么?” “你还会说什么?”鹦鹉学她说话。 “立川这个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楚画抿嘴偷笑,“你跟妈学的都会骂人了。” “别叫我妈……臭东西,你媳妇儿了……”鹦鹉扑腾翅膀,叫的更欢。 贺立川拧着眉过来扒拉一下鸟笼子,“你挺刻苦啊,学的还真不少,饿你三天试试。” 笼子晃来晃去,鹦鹉受到惊吓,潜力被激发,拼尽毕生所学。 “混小子,你媳妇儿呢……敢气走她我打死你……” 怪不得贺立川嘲笑她骂人多跟鹦鹉学学。 楚画脸上的笑慢慢散去,回过头看客厅里也正在看朝她挥手的沈秋澜,说:“我一会儿跟妈说,你那边离婚协议应该准备好了吧?明天到期,别忘了带好资料去民政局。” “明天周日。”贺立川懒懒散散地回到鱼池边,继续拿另一桶鱼食喂鱼。 “那就后天,周一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放心,一定准时放你走。”贺立川提起最后一桶鱼食倒进鱼池。 鱼儿们今天总算吃回饱饭! 楚画转身进去,坐在沈秋澜身边喝茶。 沈秋澜笑的鱼尾纹都出来了,忙着给她续茶,“小画,立川跟你聊什么呢?” 多和谐!谢天谢地,小两口总算又情投意合了! 贺清扬突然歪着头过来抢话,“是啊,跟你前夫聊什么呢?” “什么前夫?” 沈秋澜和沈之澜异口同声,连抱着手机的唐川都呆呆看着楚画。 第73章 和谁的婚房? 贺清扬立马捂着嘴巴看楚画,“嫂子,我妈不知道啊?” 这下完了,老佛爷最听不得儿子儿媳关系不好的消息,成天烧香敬神的祈求小两口百年好合。 “妈,让一下,我···去上个厕所。”贺清扬抱着头当鸵鸟临阵脱逃。 沈秋澜锁着眉头问楚画,“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立川你们···不吭不哈把婚离了?” 沈之澜母子俩一眨不眨地看着楚画。 “妈,抱歉,我们真的过不下去了。”楚画笼着眉,脸颊微红,放下茶杯握住沈秋澜的手。 “您放心,以后我肯定还会回来看您的!” 她说的是心里话,婆婆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怎么可以离婚的嘛,说好的再试试的……立川这个混蛋就不知道留你嘛……” 沈秋澜一时接受不了,低头抹眼泪,弄的楚画心里别提多难受。 轻声安慰她,“妈,您喝水,我……真的很抱歉!” 楚画紧紧咬着嘴唇,拿纸巾小心帮婆婆擦眼泪。 旁边的沈之澜也帮忙给她宽心,“姐,孩子们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小画有小画的难处。” 沈秋澜叹口气,拍拍楚画的手,“我懂小画这些年的苦,可我就是舍不得她……” 她又开始抹眼泪,因为这个插曲,今天的聚会气氛骤然沉闷。 沈之澜母子吃完午饭匆匆离开。 楚画也跟沈秋澜告别,“妈,我先走了,有空过来看您!” “小画……”跟立川一起走! 后面的话沈秋澜没好说出口,想来楚画也不会愿意。 楚画走后,贺立川起身漫不经心地跟沈秋澜打招呼,“沈女士再见,别带坏那只无辜的鹦鹉!” “你站住!” 沈秋澜呵斥一声,“你脑子是不是有包,啊?真把小画弄丢了有你后悔的。” 贺立川双手插在裤兜里,半眯着眸子看着大门口那瘦瘦一只背影,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随后无所谓地哑声一笑,“谁说我会后悔?那只鹦鹉告诉你的?走了,沈女士!” “混球!” 沈秋澜看着儿子的不紧不慢的背影气的后背疼,当年那场意外留下的旧伤很不舒服。 老宅大门外的私人马路上。 楚画低头点开手机在用软件打车。这个地方四周都是私人马路,不会有出租车经过。 老周熟练地把车滑到她身边,探出头,“少夫人,这儿私家车不好进来,上车吧。” “不用,我叫了车,马上到。” 楚画拒绝之后,老周往车后排看了一眼,回过头时表情挺不自然。 车子也不走,就在原地停着。 楚画往路中间走了一点,好让叫的车过来早点看到她。 几分钟后,一辆灰色轿车开过来调头,楚画上车离开。 老周抬头看镜子,“大少爷,现在去哪儿?” “一品江南。” 贺立川把尾音拉的很长,似是对他刚才办某件小事不力的警示。 老周没再接话,打起精神好好开车。他也只会开车,接别的活儿可不就不行呗! 他以为老板是去找人,利利索索把车开到一品江南奢华的不像话的大门口。 “大少爷,您找的人住几栋几号?”老周问。 “我脸上写着找人两个字?去售楼部!”贺立川拍两下烟盒,从里头倒出根烟含在嘴里,低头按开打火机。 湛蓝的火苗迅速点燃香烟,贺立川使劲抽了一口,头仰靠在座椅上,深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普通人望而却步的豪宅售楼部。 贺立川的专车,是被多少有心之人烂熟于心的。车刚停稳,马上从售楼部呼呼啦啦出来一行人,个个西装革履毕恭毕敬。 什么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就是。 “贺总,您过来怎么没说一声,我们好提前迎接您!”新任售楼部经理大概还不清楚总裁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贺立川下车,因为周末不上班,他没打领带,浅灰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散着领口处几颗纽扣,慵懒潇洒。 “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他没怎么看身边一群下属,扣好坐下时解开的西装最后一颗纽扣,抬腿进售楼部。 黑白灰色调,大气优雅的售楼部成了他的陪衬,那种骨子里的自信松弛传达出来的贵气。即使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也都下意识闪开让路。 他走在偌大的售楼部宛如出巡的帝王。 贺立川不在大厅作丝毫停留,直接进了贵宾室。 两个售楼小姐正在给贺琛详细介绍他看的那套户型模型。 他看到贺立川进来,起身跟他打招呼,温和持重,“立川,今儿周末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两个售楼小姐几乎同时向他鞠躬,声音甜美,“贺总好!” 贺立川的目光毫无波动地扫过她们,在贺琛对面的位置坐下,“看房子?你现在住的别墅不是挺好?” 贺琛坐下点头,“是挺好,就是上班有点远。” “哦!那想挑个什么样的?”贺立川挑眉,垂眸看他面前的户型模型。 “大平层不好,动静分离不彻底,吵。还是得挑别墅。” 贺琛笑笑,“其实还好,我挺喜欢的。” 贺立川打开随身的烟盒,递出去给贺琛。他抽出去一根。 两个人各自点燃,一个抽的散漫张扬,一个抽的沉静内敛。 贺琛摆手示意售楼小姐出去。 他看着对面的贺立川,温声道,“找我有事?” 奇怪的时间,奇怪的话题,不是巧合。 贺立川吐出一口烟圈,双眸落到户型模型上,薄唇微张,能看到舌尖。沉吟片刻后说:“楚画不喜欢这种户型。” “……这跟楚画有这么关系?”贺琛突然一愣,抬眼看着贺立川。 “你跟她一起住,自然应该考虑到她的喜好。”贺立川伸手掸烟灰。 贺琛拧眉,砸了下嘴巴,“立川你在说什么?我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怎么会跟楚画一起住?” “你不是在准备跟她俩的婚房?” “当然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结婚?” 贺立川一看贺琛茫然的表情,伸出舌尖舔嘴唇,暗骂一声就不该信唐川那张嘴。 “那个,贺琛,你没想娶楚画?” 第74章 如影随形的骚扰者 “我……娶……,立川你跟楚画不是还没离?”贺琛手上夹着的烟,已经燃掉半根。 “你的意思是我们离了你马上娶?”贺立川嘴里咬着烟,眯起眸子追问。 贺琛伸手掐掉剩下半根烟,语速比平时慢,“立川,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绕圈子累不累?” 贺立川跟着掐烟,点头,“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楚画?” 贺琛的耳朵突然红了,移开跟贺立川对视的眸子,“欣赏那是有,但你说男女之间那种喜欢……没有!” “真话?” “当然。” 贺立川起身,低头晃晃左手上的婚戒,走出贵宾接待室,抬起左手吩咐道,“给小贺总打个七折!” 七折,简直是打骨折! 贺立川走出售楼中心,坐进车里,唇角轻勾,“回家。” 这个家是指…… “公寓还是云水湾?”老周心里二乎,前两天说要搬出云水湾,那是公寓? “云水湾,老周!”贺立川跟从老宅出发时一样拉长尾音,但老周明显感觉情绪不一样。 大少爷心情不错! 第二天周日,第三天上午九点,贺立川准时出现在鸿耀集团总裁办公室。 汤哲卡点,九点零一分推门进去,送上周末加班重拟的离婚协议,“贺总,怕您急着要,已经做好了!” “这么敬业?”贺立川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公司有敬业奖颁给你?” 汤哲:“……啊,应……该的贺总。” 到底应不应该呢?跟在贺立川身边多年的汤哲突然有点不确定。 贺立川拿起离婚协议翻开,饶有兴致地念,“男方自愿支付女方人民币五亿,作为补偿……你挺败家啊!” “大手一挥把我五个亿弄没了。” 汤哲紧张,尴尬地笑,“您觉得多我……我再改。” 五千万说落魄,五亿说败家,砍一半肯定是合适的吧? 正说话,桌上贺立川的手机响了。他淡定地接听,“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贺立川,你人呢,说好的九点民政局办离婚。”楚画的声音即使是不耐烦也很好听。 “我九点十分点钟有个会,很重要推不了。”贺立川起身,抬腕看眼手表,边走边回,“就这样。” 汤哲马上跟出去,推开会议室大门,大家都到齐了。 临时通知来的还挺及时。 贺立川坐下,把手机递给汤哲,“拍个视频。” “好的贺总。” 汤哲拍完视频之后会议正式开始。 民政局门口的楚画点开贺立川发过来的微信视频。 高大上的会议室,一众职业装的男女神情认真,全都盯着主位上自信从容的男人。 整个视频精英范十足,氛围感拉满。 早知道有会议就应该提前说,害得她请了两个小时假,现在要马上去修复中心。 楚画进办公室,对上已经休假来上班的何欢。 “劳模竟然请假,还只请两个小时,什么原因呢?”何欢拉开抽屉拿出一包辣条晃晃,“坦白有奖哦!” “一大早吃辣条,我也要!”楚画坐下去,伸手从她手上拿走辣条,撕开咬了一口,慢慢嚼。 何欢趴在对面办公桌上凑过来,嬉皮笑脸,“这么没精打采,你家贺总昨晚服务了几次啊?” “咳……”楚画赶紧看看周围,还好这会儿就她俩,“疯了,办公室讨论这种带颜色的话题。” “嘿嘿,八卦是我们的精神食粮,带点颜色味道更好!”何欢从楚画手上的袋子里分走一点辣条,嚼的像吃山珍海味。 楚画一边小口细嚼辣条,一边打开电脑,看今天的工作计划。 袋子口撕的太大,流溢出来沾到指尖,楚画马上用另只手拉开抽屉拿纸。 她拉开抽屉,低头看到原来放纸巾的位置放了个小盒子,是那种放首饰的心形丝绒盒子。 楚画被之前的两次快递弄得草木皆兵。 她屏住呼吸没敢把盒子拿出来,就在抽屉里面打开。 当她看到是对珍珠耳环时暗自松口气,扶着额头闭眼缓了一秒钟。 电脑屏幕的阻挡,对面神游的何欢没发现她的这番经历。 楚画放下辣条,擦干净手,捏起那对珍珠耳环看了又看。 不算贵重,一般的饰品,金属部分是黄金材质,整体造型看起来稍稍有些俗气。 楚画不怎么戴首饰,但好歹也当了几年的豪门少夫人。加上所学专业涉猎各种珍贵宝石矿石。 这些东西一眼便知。 她首先想到的是修复中心某个追求者放的。之前时不时有人在她桌子上放各种小礼物。 她把珍珠耳环放回盒子,打算下班放到失物招领处。 这一次,楚画低头瞥见丝绒盒子下面压着张卡片,熟悉的颜色让楚画心跳漏了一拍。 她颤抖着指尖抽出卡片,看到上面刺眼的字迹时,眼睛下意识闭上,那种恐惧感再次袭来。 上面写的是:喜欢吗,宝贝儿! 又是那个人! 楚画捏紧手心里的卡片,双手撑着额头,掩饰快要崩溃的情绪。 如影随形的跟着你,你却又始终不知道他是谁,有什么关系企图。 “画,你腰又疼了,趴着休息一会儿!”何欢注意到她的反常。 楚画没回答,低头趴下去,闭上眼睛慢慢消化心中的恐惧。 一上午没怎么工作,中午下班何欢自告奋勇去打饭。楚画则去了安保部。 正好安时越路过监控室,见楚画在,停下来跟她打招呼,“楚小姐有事?” 楚画实在不怎么好意思对他说出几次莫名其妙的经历,尤其是前两次的快递。 “哦,我有个小东西不知道丢哪儿了,想看看办公室的监控视频。”她撒完谎心虚地躲开眼神。 “没问题。”安时越点头,亲自坐下调监控视频,“想看哪个时间段的?” “上周五晚上到今天上午九点这段时间。”楚画记得周五下班之前抽屉里没有这个东西。 今天周一,九点上班,何欢上班一直很准时,她没见到过放东西的人。 说明那人最有可能是在这两个时间点中间进入的办公室。 安时越停下右手的鼠标,皱眉道,“咱修复中心周六周日除了安保部门留人值班之外全员休息,办公区的大门这两天是锁住的。不大可能是这个时间段丢的。” “那就看周五下班到锁门这段时间的监控。” 楚画想了一下补上一句,“还有今天早上开门到九点这中间。” 第75章 我帮你问了,他不喜欢你。 “这些都是,你慢慢看。”安时越把楚画说的那两个时段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有事离开了。 楚画坐下来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甚至有意控制着呼吸心跳,生怕漏掉任何一丁点儿细节。 看完第一段视频毫无异常,楚画轻微松口气,接着点开第二段视频。 当她看到那个把东西放进抽屉的人时,扶着额头叹气。 这些天所有的恐惧不安一下子换成了气愤。 楚画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拍下视频,冷脸离开安保部。 办公区茶水间,苗艺正捧着手机架起二郎腿,搔首弄姿地直播。 楚画啪一声把手机丢到她面前,冷眼瞪着她,“解释一下想干什么?” “楚画你挡我光了,闪开!”苗艺一边保持对着手机屏幕甜笑,一边拿手扒拉楚画。 “苗艺,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做?”楚画正在气头上,伸手把苗艺的直播关了。 她脸上的笑立刻变成不耐烦,把手机扔到一边,斜眼瞄了一眼桌上楚画的手机屏幕。 掀起眼皮烦躁地怼她,“说什么清楚?我还不稀得送呢。” “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有意思吗?”楚画抓起手机捏在手上,逼问吊儿郎当的苗艺,“前几次都是你做的?” “不懂你说什么。”苗艺打开直播,马上又是一副甜妹形象,“家人们不好意思啦,刚才网络不好···” “我问你话,前几次是不是你干的,苗艺!”楚画脾气上来又要去关苗艺的手机。 她赶紧推开她,眼睛盯着手机胡乱回复,“啊呀是是是行了吧,送你东西还送错了,矫情死了。走开别打扰我直播!” 这时何欢打饭回来没看到楚画,找了过来。 “画,别看保洁阿姨直播了,吃饭要紧。”她进来拉走楚画,走之前突然探着头冲镜头挥手,被苗艺掀开。 楚画回到办公室,看着饭菜气恼。苗艺太过分,三番两次搞那种恶作剧吓的她神经衰弱。 “快吃画,一会儿狮子头凉了!”何欢从楚画的饭盒里夹走一块鱼肉。 楚画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嚼。 知道是苗艺干的虽然生气,但那种恐惧感没了,也算好事。 气愤之余,楚画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午觉睡的很踏实。 下午起来接到沈秋澜的电话,还是想劝她别离婚。 “妈,别的事情都行,这件事我答应不了。”楚画听着婆婆哭哭啼啼心里不是滋味。 “我就说清明节祭祖出状况不是好兆头吧,你跟立川要离婚,连家里的鱼都全死了···这可怎么办?” “···妈,鱼,怎么会全死了呢?”楚画试着转移话题。 沈秋澜哭诉,“谁知道哪个王八蛋把鱼食全倒进池子,都给撑死了。我可养了十几年的呀····” 楚画一听,捂着脸不敢在接话。 要是跟她说那个王八蛋是谁? “妈,您别伤心,我周末再给您买一批金鱼送过去,您接着养。” 沈秋澜还在哭,楚画急着没办法赶紧说:“我下午下班就去买,您晚上就能看到!” “好,那你多买点,妈等你吃晚饭!” 哄好婆婆,楚画呼口气,接着给贺清扬发微信。 【清扬,下午下班陪我去花鸟市场给妈买金鱼,可以吗?】 她有车,送过去的时候方便。 贺清扬马上回复【用不着跑花鸟市场,我去唐川店里捞一筐不就行了!】 【也行,那我下班等你一起给妈送回去。】 贺清扬发了个好哒的表情包。 说干就干,打了大半天游戏的贺清扬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腿儿,拿车钥匙出门。 目的地:唐川的餐厅。 她一进门直奔那整面墙的鱼缸,扛着网兜来回转悠。 唐川听服务员说贺小姐来了,慌得马上出来,看贺清扬这架势,如临大敌,“不是大小姐,您今儿又想劫点啥?” 但凡她来,总得破点财。这是经验教训! “挺上道!”贺清扬把网兜塞给他,“喏,自己捞,你这鱼长得倾国倾城的,给本大王来个几十上百条玩玩儿!” “艹,几十,还上百条……”唐川一手扛网兜,一手扶眼镜,“大王你脸皮是真厚啊!我这可都是名品,贵着呢!” 贺清扬把脚下的大号储物箱踢到唐川脚边,双手抱臂,“你大姨要的,给不给吧?” “大姨……要的,不早说,那必须给!”唐川马上变脸,一咬牙一跺脚,准备去捞。 贺清扬得意地坏笑,一扭头看到贺立川从大门口进来。 她马上扑过去抱住唐川手里的网兜,挤眉弄眼,“买鱼的大佬来了,抓住机会,祝好运!” 唐川回头看到贺立川,心领神会松开网兜,朝他挥手,“哥,这儿呢!” 贺立川不紧不慢地过来,眼睛扫到奋力捞鱼的贺清扬。 “哎呀,哥来啦!我正给妈抓鱼呢!”贺清扬预判了他的预判,抢话,“前嫂子说妈的鱼全死了,我急着捞好,晚上我俩给她送回去。” 所以不是不务正业喽! “呵呵,哥,大姨要的挺急,挺多的……我这鱼……”唐川疯狂给贺清扬使眼色。 她懂的! “啊对,唐川说他鱼挺贵,让你给钱!”贺清扬直白的差点把唐川尴尬地跌进鱼缸。 靠,确定不是坑我? 贺立川瞅着唐川,舔嘴唇,“好啊,记得先把地皮钱减掉。” 黄金地段这么大块地皮值多少钱,自己算! “哥,清扬跟你开玩笑呢,几条破鱼而已,要什么钱!” 唐川偷偷拿眼神警告贺清扬,“哥,咱进去,这儿腥味儿重!” 贺立川看看贺清扬脚下筐里捞出来的鱼,闲庭信步地跟着唐川去办公室。 最近他有空就过来,只干一件事,听唐川讲做菜。 “哥,你这每次过来只听不吃,不会是突然对做饭感兴趣了吧?”唐川伸着脖子问。 贺立川悠闲地抽着烟,半眯着眼睛,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丢给唐川。 “拿着,清扬没少从你这儿打家劫舍。” “那多不好意思,呵呵,谢谢哥!”唐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卡已经被他摸到手里。 欢迎下次光临打劫! 比辛苦卖饭来钱快多了! 傍晚,贺清扬和楚画带着一大筐金鱼出现在贺家老宅。 贺云庭也在家,沈秋澜早早让人安排好一桌饭菜。见到儿媳妇和女儿,还有那些鱼开心的合不拢嘴。 鱼被放进水池之后游地格外欢快,楚画趴在栏杆上看的出神。 “我帮你问过,贺琛对你没意思。”贺立川双手抄着裤兜过来,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楚画抬起头,看着他,冷脸怔了一秒,“贺立川你有病吧?你跟贺琛胡说什么了?”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帮你问问他喜不喜欢你,别狗咬吕洞宾!”贺立川抓起一把鱼食往池子里扔,语气听起来有点混球。 楚画侧过身瞪他,气的脸红红的,“谁跟你说我喜欢贺琛?真服了你!” 贺立川抬眼看她,眸光微动,“你不喜欢他了?” 第76章 贺立川根本没有协议 “不喜欢,你有病!”楚画气呼呼地转身进客厅。 贺立川挑眉,唇角轻勾,又抓了把鱼食扔进水池,“移情别恋喽!”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好哇,原来是你这个臭东西!”沈秋澜踩着小高跟鞋从客厅出来,指着贺立川大喊,“还喂!之前的一池子鱼都让你给撑死了,你还喂!” 可算抓到杀鱼真凶! 贺立川看看手里的鱼食,倒回旁边的桶里,咂嘴,“这鱼的胃口怎么小的跟楚画似的,还能撑死。” “怎么不能?金鱼不能喂太勤太多。” 沈秋澜警惕地把装鱼食的桶盖盖紧,“有这闲心想想怎么留住你媳妇儿,少祸害这些鱼!” 贺立川哑声笑笑,扯了扯嘴角过去逗鹦鹉。 沈秋澜扶着装鱼食的桶,看向客厅,嘀咕道,“云庭叫小画去书房做什么?又帮他看东西?这么好的儿媳妇都快没了。唉···” 贺立川鸦黑的睫毛闪了一下,逗鹦鹉的手指停住,转而搭在鸟笼上。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点着实木鸟笼发出轻微的声音。 “嘘~”贺立川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不大,婉转悠扬拖着尾音。 很玩世不恭。 他拍拍鸟笼转身进客厅,拿湿纸巾擦手,扔垃圾的动作比平时重。 抬眸看眼二楼书房紧闭的门,眼底铺上了一层冰。 书房里。 楚画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垂着眼眸看茶几边缘的木雕。 “手续还没办?三年之期已经过了。”书桌后面的贺云庭脸色严肃,语气颇有些不悦。 楚画的手捏着裙摆的花边,咬下嘴唇,清清冷冷地解释,“贺立川一直没时间,在等他。” “办个离婚手续耽误不了几分钟,你就不知道催他?”贺云庭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着,抽的很不耐烦。 楚画抬起眼眸跟公公对视,平静清冷的眼睛里有委屈,“爸,从我跟贺立川结婚的第一天起,您就盼着我们早点离婚,为什么?” 三年以来,面对公公贺云庭,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勇敢过。 “你跟立川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三年的时间不正说明了这点。”贺云庭说。 楚画无话可说,可不是嘛,又是替嫁又是联姻还债,荒唐狗血。 谁会祝福这种婚姻! 她苦涩一笑,起身开门出去。 脚下柔软的平底鞋走在实木楼梯上悄无声息,像极了她过去三年的婚姻生活。 贺家,她一直都像阵可有可无的风,来去了无痕迹。 贺立川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睫毛压着眼皮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他又骂你了?” 楚画心里懒得理他,嘴上却不服输地怼他,“要你管。” “我还非要管!”贺立川突然站起来,伸手捞住她手腕,拉着她上楼。 “你干嘛贺立川……” “受了他三年的气,不知道反抗?那点脾气都用来扎我了。”贺立川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砰——” 声音格外响亮,正拿着放大镜看藏品的贺云庭手上一抖,东西掉在书桌上。 “混账东西,越来越没规矩!”贺云庭气的大吼。 楚画低着头,手腕被贺立川抓的生疼。她挣了几下,明显感觉大手的力道松了很多。 “我们离不离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贺立川拉着楚画霸道地走到书桌面前,混不吝地眯眼看他,“跟她一个女人较劲算本事?有能耐冲我来。” 贺云庭啪一声使劲拍桌子,脸色很不好看,“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我催你们离婚有错?当初为什么结婚,婚后三年你们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楚画挣开贺立川的手,别过脸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贺立川嘴唇微张,舌尖顶着牙齿,似是在克制情绪。 他冷笑,盯着父亲的眼神冷漠坚定,“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楚画离不离婚,怎么过日子与你毫无半点关系。再敢逼她……” 贺立川稍作停顿之后,语气加重,“别怪我把不该抖出来的事情抖出来。” 贺云庭的脸色不太自然,愤怒的情绪更盛,“当初你们签了协议,本就是契约婚姻,我这个长辈怎么就不能管?” 贺立川眼神一凛,微微眯着,像是在回忆,语气不屑道,“还有脸提协议,婚礼当天趁我醉酒,逼她签的狗屁协议。我为什么要认?” 所以他自己压根就没有那份协议,根本没说过什么三年之期。 楚画突然转身走出书房,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迎面撞上闻讯赶来劝架的沈秋澜。 “小画,你怎么哭了?他们爷俩谁气你了?” 楚画摇摇头下楼,尽量低头不让人看到她眼角的泪光。 “你们为了其他目的结婚,我本着为你负责,为贺家负责的原则,让楚画签那份三年之后离婚的协议有什么不对?” “既然你记恨我让她签那份协议,不愿意我逼你们离婚,为什么不跟她把日子过好?这不是很矛盾?” 门口的沈秋澜瞠目结舌,突然惊呼一声,“什么协议?云庭你干了什么?” 贺立川背对着门口冷着脸波澜不惊。 贺云庭噌地站起来,愤怒变成心虚,“你进来做什么?一把年纪不稳重,动不动大呼小叫。” “贺云庭!” 沈秋澜红着眼睛痛心疾首地指着丈夫,气的跺脚,“你个老东西,怪不得小画见到你吓得不敢抬头。原来你不光逼她签了协议还总催她跟立川离婚。” “个死老头子,我这么好的儿媳妇受你们父子俩欺负,这孩子怎么不说呀……” “怪不得儿子从结婚那天起就开始跟你不对付……呜……” 沈秋澜像个孩子似的撇着嘴巴大哭。 贺云庭慌的赶紧从西装外套的胸口扯掉手绢给她擦眼泪,“哭个什么劲,妆都花了。” 沈秋澜一边哭一边说:“立川,你快去好好哄哄小画,这孩子委屈死了……人呢?” 她回过头,书房已经没了贺立川的影子。 “楚画呢?”贺立川在客厅门口问保姆。 “不,不知道。” “贺清扬在哪儿?”他又问。 “小姐在花园教鹦鹉……骂人”保姆小声回话,之后马上躲开。 贺立川拧眉走到花园,听贺清扬现场教学。 “跟我学,贺、立、川、大、渣、男,预备齐!” “立川来了,立川来了……”鹦鹉上窜下跳地叫。 贺清扬打它翅膀,“少瞎扯,认真点!” “贺清扬。”贺立川低沉着声音喊一声。 吓得贺清扬一激灵,“到!我在批评妈养的鹦鹉,好的不学怎么总学骂人……” 她不敢回头看哥哥的脸色,不确定他听到多少。 “楚画去哪儿了?”贺立川竟然没追究她教鹦鹉骂他的恶行! “你前妻她,她走了……” 第77章 她一个人在家做什么? 贺立川削贺清扬一眼,径直往大门口走。 老周看到后马上从休息室出来去开车。 贺立川上车后眼睛在马路两侧搜寻,“她打车走的?” 老周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对,少夫人叫的车,刚走。” 贺立抽出根烟点着,抽了一口眉间轻蹙,看着老周的后脑勺,“我有说过这车只拉我一个人?还是说我没给你报销油钱?” 她一个女人,大晚上打车安全? 老周联系上下文阅读理解,快速做出反应,“怪我,少夫人出去的时候我在吃饭,应该送她的。” 态度诚恳,不找借口,满分应对! “去枫林苑。”贺立川静静抽烟,一根接一根无缝衔接。 贺家老宅跟楚画住的枫林苑是南北两个方向,需要穿过半个云城。 楚画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绚烂的夜景心静如水。 刚才贺立川跟贺云庭的对话,现在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不知道三年之期的存在,没签过协议,这些都改变不了贺立川这三年绝情的事实。 楚画在枫林苑大门口下车,从包里摸出门禁卡刷卡进去。小区大门口和里面都装了很多路灯,照的亮如白昼。 她前脚刚进屋,贺立川后脚敲门,旧铁门有点外力就哗哗乱响。 楚画过去对着猫眼看到是他,转身进卧室关上门。 手机上蹦出贺立川发过来的两个字【开门。】 楚画扔开手机,靠在床头看书。 铁门又响了几次才安静下来。贺立川走了。 楚画把床上的u型枕放好,睡惯了云水湾主卧的床,其他床她睡了总是腰疼。迫不得已在网上买了这个垫在有伤的腰间,勉强好一点,但还是睡不太舒服。 不光是床,连洗手间的马桶也很不习惯。 一晃又是周末,楚画问过兰姐,确定贺立川今天白天不在云水湾。她带上皮尺打车过去。 到了之后她没直接输入之前的指纹尝试开门,而是按了门铃。 可能她的指纹已经被删掉了吧,这儿已经不是她的家。 兰姐从客厅窗户看到是她,欣喜地冲她挥手,“少夫人,开门进来啊!我在洗菜!” 楚画点头输入指纹,大门马上开了。 院子里那好几缸荷花开的正艳,荷叶碧绿碧绿的。 楚画没怎么看,直接进门,看到门口鞋架上,她的拖鞋被兰姐洗干净摆的整整齐齐。 “少夫人,你回来啦!”兰姐从厨房跑出来打招呼。 “兰姐,我上二楼取点小东西,你忙你的。”楚画换好拖鞋,直接往楼梯口走。 “我去做饭,你留下吃午饭!” “不用啦!” 楚画先去工作间收拾了一些工具书和小东西。上次没顾得带走。 之后她拧开主卧的门,站在门口看住了三年的房间,已经能够做到平静如水。 楚画从包里拿出带来的皮尺和纸笔,先进洗手间蹲下去仔细量了一量马桶的高度。 发现比她买的矮了三公分。怪不得坐上去腰和腿很舒服。 最主要还是卧室的床,楚画之前找过,既没商标又没购买发票。只能量好尺寸,再给床垫拍个照,去家具市场问问。 应该能买到相似的。 她装好皮尺和纸笔,动手去把床铺恢复原样。 做完这些,楚画顺便在梳妆台前带靠背的的椅子上坐下,腰间一股舒适感袭来,很轻松。 之前每天坐不觉得,现在她才发觉这个椅子坐板和后腰靠背的位置跟普通椅子不太一样。 应该跟床是一个牌子的。 椅子不那么重要,楚画就没打算非买这种不可。 兰姐上来站在卧室门口敲门,“少夫人,饭都好了,下去吃点吧!” 楚画起身拿上包包出来,拍拍兰姐肩膀,微笑,“真不用,以后叫我楚画。” 已经很快不是什么少夫人了。 兰姐一副舍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弯腰帮楚画提地上袋子,跟在她身边下楼。 临出门前,她开口说:“大少爷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不在乎你,他……” “好啦,不提他,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一个人很好!”楚画换好拖鞋,打断她话,接过袋子,跟兰姐告别。 兰姐回去看着一桌子饭菜,唉声叹气。 大约十几分钟后,听到开门声,兰姐回头看到贺立川手上拿着西装外套,手在扯衬衫领子。 “大少爷回来了,外面很热吧!”兰姐像往常一样迎到门口接他手上的衣服。 贺立川低头换鞋,看到兰姐忘了收起来的女式拖鞋眼神怔了怔,“她人走了?” 兰姐点头,脸色马上暗了,“拿了点东西走了有十几分钟。” 贺立川换好拖鞋,径直上楼,步子迈的很大。 他推开卧室门,没进去,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转身下楼。 正是饭点,他去了餐厅,坐下看着对面位置上兰姐摆的餐具没吭声。 贺立川拿起筷子夹菜,垂着眼皮问,“不是让你跟她说我不在,怎么没吃饭走了?” 免得她怕碰见他。 “我留了几次,楚画还是要走,我……”兰姐皱眉。 “你叫她楚画,她说的?”贺立川语气平静,始终低着眼眸,谁都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兰姐又点头,“大少爷,我觉得您应该直接跟她说你舍不得她,亲手给她……” “让你做我的主了?去吃饭。”贺立川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烟盒一看,空的。 兰姐见机,赶快送过来一盒新的,“大少爷,您最近抽烟抽的太凶,小心……” “小心抽死?”贺立川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打火机的蓝色火焰精准快速点着香烟,被合上。 贺立川抽了一口,嘴巴微微张开,烟雾缓缓飘了出来。 “她一个人在家都做些什么?” 问的自然是楚画那些年住在这儿的时候。 兰姐把烟灰缸移到他手边,轻声叹气,“每天除了上班,回来就坐在窗户边上看院子里的荷花缸。” “再就是把自己关在工作间,有时候我早上过来都看到她趴在里面睡。她胃口不好,早晚都吃不下饭。” 中午在单位吃,她也看不到。 “她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贺立川掸了掸烟灰,眯着眸子看向窗外烈日下的荷花荷叶。 兰姐心说:“你几个月回来一次,见面就吵架,好几次刚回来就走,我倒是有机会说啊!” 第78章 能干的秘书和亲妈 周一上午,贺立川正在看合同,汤哲拿着新改好的离婚协议进来。 “贺总,您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贺立川打眼一看离婚协议四个黑体标题,微微一怔,接过去看了一眼丢到一边。 老板没提出异议,那就是没问题。 汤哲伸手把协议拿到自己面前,拿起手机拍了一下,点了几下屏幕。 “贺总,协议没问题,我已经给少夫人发过去了。” 贺立川拿签字笔的手顿住,掀起眼皮盯着汤哲,“你再说一遍?” 气氛突然有些异样,汤哲虽说看不出老板脸上有任何情绪。 但,直觉告诉他刚才那句再说一遍有深意。 “少夫人刚才打电话过来问离婚协议准备好了没有。” “然后呢?” “我说给您看过没问题就可以了。” “所以你刚才是?” “我用微信给她拍过去了。” “很好!” 贺立川丢下两只手上的笔和文件,轻轻揉太阳穴,“解释一下你怎么会有楚画的手机号码和微信。” “是少夫人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是夫人给她的手机号码。微信是少夫人加的,说是方便沟通离婚事宜,我就,同意了。”汤哲如实阐述事实。 “……我离婚你沟通,很好,能力已经强到可以做代理总裁。”贺立川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落地窗前,潇洒贵气。 “先出去吧,汤总。”语气懒懒的。 汤哲差点把脸捂住出去,这叫夸奖? 桌上的手机响了。 贺立川大步走回去拿起手机接听,“什么事,沈女士。” “你多哄哄小画,她心软,说不定还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呢!妈看的出来你不是一点不在乎她,两口子要多沟通。” 沈秋澜难得跟儿子这么心平气和地谈他的婚姻问题。 以前都是三句话不到就发脾气。 贺立川讪笑一声,“沈女士干的漂亮!” 多沟通!拜她所赐,汤哲替他跟楚画沟通的很顺畅。 “少贫嘴,哄你媳妇儿去!” 沈秋澜的电话刚挂掉,贺立川的手机马上又响了。 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漆黑的眸子看向高楼林立的窗外,点开接听键。 “有事?” “协议拟好了,今天下午去办手续。”楚画的语气很坚决。 “下午有会,推不了。” “那明天上午。” “明天上午见个大客户,更不能推,下午谈个合同,很重要。” “那后天总有时间吧?” “后天不确定。” “贺立川你什么意思?”楚画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失去耐心。 贺立川的语调始终平缓,应对自如,“我最近很忙,不信的话可以让汤哲把行程安排发给你。” 楚画果断结束这种无意义的通话。打开厕所隔间门,正对上靠着洗手台捂嘴巴瞪眼睛的何欢。 “画,你跟你老公真在闹离婚?” 楚画抿着嘴唇点头。 何欢挽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你放心画,我一定替你保密。” “无所谓吧,反正早晚都会知道。”楚画不在乎这些,也没法在乎。 贺立川是公众人物,他离婚根本瞒不了大众。 何欢见楚画谈起离婚一脸的云淡风轻,有些佩服她。 一般人离婚就算不一哭二闹三上吊,至少也是或者愤怒或者伤心吧。 “画,你在贺家是不是过的不开心?贺总对你不好,还是在外面有人?”何欢小心翼翼地问。 楚画淡淡一笑,“提以前干嘛,我现在和以后会很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的对,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咱们都会越来越好!” 楚画调皮地挑眉,夸张地点下头。 戴佳霖跟老板一起出差到外地筹建分公司,今晚回来。 楚画早早在云居订了位置打算给她接风。当然也叫了贺清扬。 七点半左右,包间门被粗暴地从外面推开。 一身ol套裙打扮的戴佳霖干练优雅,她要不开口那绝对是赏心悦目。 “宝,我想死你啦!”第一句还正常。 楚画刚起身被她扑过来抱住,原地转一圈,“我宝瘦了,我不在的这一个月贺立川那个色中饿鬼把你吃的只剩骨头了?” 第二句有点跑偏。 “乱说,累不累,快坐下歇歇!”楚画忙着给闺蜜倒茶,帮她把包包拿到一边。 一旁的贺清扬扬着下巴,连哼两声,“我这么大个活人,看不到啊?” 戴佳霖睁大眼睛假装看不见她,“咦?哪有活人?哦,明明是个小仙女嘛!” “哈哈,有眼光!”一句话把贺清扬大小姐哄的心花直接怒放到脸上。 “霖霖!” “扬扬!” 两个疯子各自站起来张开双臂,戏精附体,来了个话剧版的深情拥抱! 楚画捂着嘴巴笑,跟俩在一起,大概是她笑的最多的时候。 “行了,你俩不饿吗?我都饿了!”楚画说。 她俩同时点头松开对方,一左一右坐在楚画两侧。 “霖霖,你很久没吃云居的菜了,多吃点!”楚画用公筷给戴佳霖夹了筷子她爱吃的菜。 戴佳霖喜滋滋地朝贺清扬挤眼,“绵绵还是最喜欢我,哈哈!” “我也要,嫂子你偏心!”贺清扬伸着碗撒娇。 楚画笑着再给她夹一筷子,“给你,你也多吃点!” 总算端平了两碗糊涂水! “嗳,霖霖,你跟你老板出差一个多月,没擦出点奸夫淫妇的火花吧!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 贺清扬嬉皮笑脸地,吃着楚画夹的菜,一只脚已经踩在椅子上。 话说都是贺家子女,贺立川那是把优雅刻到了骨子里,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贵气。 贺清扬却是彻彻底底潦草,优雅倒是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这大概跟贺云庭两口子的教育理有关,儿子肩负家族大业,任重道远。贺立川从小接受的是魔鬼式精英教育。 女儿贺清扬只用开心就好,被放养惯了,单纯直率。 “屁,跟我老板那样的谢顶男啤酒肚,我擦个鸡毛的火花。” 戴佳霖端起半杯酒一饮而尽,小脖子一梗,“我可是我老板娘的忠实走狗,再说我也下不去嘴。” “你老板那个神秘情人你给查出来了?”这事儿戴佳霖跟贺清扬八卦过。 “没。”戴佳霖摇头,“说来也怪,这一个多月,我老板还真没露出马脚,老渣狐狸!” 贺清扬嘁一声起来出去上厕所,刚出去突然像见了鬼似的窜回来。 戴佳霖好奇出去一看,回来握住拳头憋出一声,“艹! 第79章 捉奸失败 “你俩这都看到什么了?这副表情。”楚画放下筷子,看着门口的贺清扬和戴佳霖。 戴佳霖双手叉腰,冲贺清扬甩甩头,“你先说。” “我,我看到我渣哥从隔壁包间出来···”贺清扬看看楚画欲言又止。 “挤牙膏呢,一口气说完!”戴佳霖催促。 “···身边跟着个大屁股细腰的女人···” 戴佳霖总结一下,“她渣哥贺立川身边带着个女人刚从隔壁出去,奶奶的,不要个逼脸!” 贺清扬低头摸鼻子,偷看楚画的表情。 楚画嘴里慢慢吃着东西,脸上波澜不惊,“吃饭吧。” 气氛突然安静了一秒。 “不行,老子气不过!”戴佳霖抓起包包挂到脖子上,拉上楚画,“跟我走,必须帮你出口恶气,痛打那对狗男女!” “看背影像是宋映雪。”贺清扬说。 戴佳霖急躁的喊一嗓子,“清扬,愣个屁啊!去开车!她他妈今天就是宋江老子也要挠花她的脸!” “好,到时候我帮你拉住我哥,你打!” 贺清扬抓着车钥匙跑在前面。 楚画被连拉带拽的上了车,淡定地坐在后排,心如止水。 不爱了,他的任何消息也就再也搅动不了她的情绪。 贺清扬一边开车,一边指着前面的豪车,“我哥的车!” “别跟太近小心被他发现,狗男人奸诈的很!” “有道理,我哥认识我的车,咱们小心点。”贺清扬稍微放慢车速,微微低着头。 戴佳霖推她一把,“怕了,怂蛋,就知道关键时候肯定会护你渣哥!” “谁怕了!我护我嫂子!”贺清扬脖子一梗,挺直后背。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楚画在后排默不作声,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没多久车停了下来,贺清扬和戴佳霖几乎同时下车。楚画不慌不忙推开车门,抬头看看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高档会所。 “肚子吃饱来这儿喂下面,你渣哥玩的花啊!” 戴佳霖回头拉住楚画的手,“宝,一会儿我跟清扬冲进去,你呢就上去给我狠狠打宋映雪,千万别手软!” “对,往死里打,专打脸!勾引自己姐夫,她他妈该打!”贺清扬在一边加油鼓劲,愤愤不平。 三个人进去连问都不用问,直接去了贺立川的私人包厢。 包厢门口,贺清扬对着紧闭的大门咽口水,“那个···要不我垫后?” “起开,没用的玩意儿!怕了赶紧回去。” 戴佳霖掀开挡在前面的贺清扬,撸了撸本就只有半截的袖子,冲上去开门。 “我才不拍呢,死就死!”贺清扬紧跟着她冲进去。 “贺立川,你个乌龟王八蛋,禽兽不如,色中饿鬼……” 门开了,她俩站在包厢正中间,楚画一个人站在门口。 包厢里突然安静如鸡! 她们三个人眼前坐着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唐川,手里捧着手机,游戏界面的音乐声音格外大。 另外两个年轻男人,气质打扮一看就是哪家的豪门公子哥,他俩身边各坐着个短裙女人。 剩下的那个男人是贺立川,独自坐在沙发最里边,手臂倚在沙发扶手上,指间懒懒夹着根烟。 此刻他们都看着突然破门而入的两个女人。 只有贺立川的目光看着门口。 “不是,这怎么还换剧本了呢?你渣哥身边也没女人啊。”戴佳霖扯扯贺清扬袖子。 刚才进门豪气冲天骂贺立川的女英雄表情像便秘,挺直的后背塌了下去。 “难道是我看错了?” 贺清扬捂住对着贺立川的那半边脸,幡然醒悟,“靠,我忘了,那女人穿着云居的工作服,是他妈服务员!” “干的……漂亮!被你坑死了……”戴佳霖用假笑掩饰尴尬。 唐川大嗓门喊,“我说你们两个疯子自己疯就行了,怎么还敢带坏表嫂?她可是乖乖女一枚!” “表嫂?”其中一个富家少爷看向门口的楚画,“川哥,那位美女是嫂子?” “嫂子还真是国色天香,怪不得川哥藏的紧。”旁边的男人也看着楚画,瞬间觉得身边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 楚画大大方方进去,准备带贺清扬和戴佳霖出去。 贺立川突然掐了烟,起身过去揽住楚画肩膀,半个身体挡住她的脸,挟着她走出包厢。 他一走,里面的姐俩得救了。抱在一起坐下喝酒。 “贺立川你放开我!” 楚画往一边挪了一步,跟贺立川保持距离。对他刚才那个举动一点都不奇怪。 以前她会生气,现在不屑于生气,不爱了连生气都觉得多余。 “嫌我丢脸,我更希望早点跟你撇清关系。”楚画的语气淡淡的。 贺立川轻抿薄唇,垂眸看着她,“谁跟你这么说的?我什么时候嫌你丢脸?” 楚画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何必跟他多说,没意义。 “楚画,”贺立川叫住她,“我没你想的那个意思,那是在保护你。” 楚画停住一秒,脸色平静地走开。 贺立川看着她瘦瘦冷冷的背影,那年的场景掠过脑海。 她转身回到包厢,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含在嘴里点着,眯着眼睛看端着酒杯因为他回来强制关机的戴佳霖和贺清扬。 “你们俩带她出来,不负责送她回去,是想等我回来找你们算账?” 骂了他那么多句。 贺清扬手上的杯子一抖,酒洒出一半,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 骂人的好像不是我啊! “我……我……”戴佳霖上一秒还抬着下巴强装坚强,下一秒头差点埋进肚子,“正准备走呢……” “还不走是需要充会儿电?”贺立川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扫过手腕上的名表。 “啊哥,我们走走,电充满了!” 贺清扬麻溜地放下自己和戴佳霖的酒杯,俩人挽在一起,一溜烟跑出包厢。 “吓死宝宝了!霖霖,我哥今晚不算渣吧?”贺清扬歪在戴佳霖身上,觉得腿软。 戴佳霖摆手,“非也!你就是护犊子,一天不渣能抵消那一千多天的渣?” “可我哥还让我们出来送我嫂子回去啊。”贺清扬努力在给贺立川这个亲哥加点分。 “那是怕绵绵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脱不了干系,狡猾鬼!” “对啊,怎么没见我嫂子?”贺清扬站直身体左右前后看看,“我打电话给她!” 手机拨通后没人接,她俩加快步子跑出会所。 刚出大门,俩人一抬头,看到从对面正过马路过来的楚画。 手上拿着白白的东西。 第80章 我不签 楚画回到会所,手里拿着刚刚在对面小店打印出来的两份离婚协议书。 “嫂子,你进去干嘛?” “宝,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戴佳霖和贺清扬双双看着楚画跟她们擦肩而过,进了会所大门。 “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出来。”楚画眼神坚定,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路带风。 她推开包厢门,突然杀个回马枪,那两个正搂着女人亲近的公子哥马上坐好。 “表嫂···”唐川抱着手机,顶着眼镜,细瞅楚画手里的纸。 “都出去。”楚画冷冰冰扫过所有人。 “嫂夫人这是要跟我川哥单聊?”其中一人开口。 贺立川摆了摆手,其他人马上起身乖乖出去。 “怎么没跟她们回去?”贺立川掐灭指间的半截烟,眼睛看到楚画手上的离婚协议。 “签了它,我马上走。”楚画把协议铺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伸手递过去一支笔,“快点!” 贺立川微微蹙着眉,手指摸着下巴,“爸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你约定的三年之期,你看到的签名是假的。” 婚礼当晚他喝多了,贺云庭去找过他,提了一句契约婚姻,让他签字,被他当场把协议撕掉。 贺云庭气愤之余,转头在另一份协议上模仿儿子签名,拿去让楚画签了。 “所以呢?这些跟我们离婚没有半点关系。今天你必须签了!”楚画把笔又递近一点。 贺立川接过笔,拿在手里转,“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不签。” 楚画被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气到,拧紧眉头,脸通红,“贺立川,你不签也得签!” 说完,她抢过贺立川手上的笔弯下腰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指着右下角另一个空白位置,“快点签了!” 贺立川低头玩着左手上的婚戒,就是不伸手接笔。 “我不签。” “贺立川你少耍无赖,必须签……”楚画一改平时的文静,抓住贺立川的右手,把笔塞到她手里,“你签了!” 贺立川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就算不有意使劲,楚画也不可能摆布得了他的手。 他捏着笔,指尖灵活一动,笔在他手上像个听话的孩子,转出虚影。 “你到底想干嘛,贺立川!”楚画情绪激动,抓起协议扔在他怀里,转身跑开。 “楚画!”贺立川扔掉笔,起身,长臂一伸,捞住楚画的腰,垂眸看她,“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我签。” 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外面听墙角的两个人扑进来趴在地上,互相捂脸。 楚画推开贺立川,捡起地毯上的笔和协议,拍在茶几上,“现在就签。” “让我哥签什么?不会是离婚协议吧?”贺清扬小声跟戴佳霖说。 戴佳霖一听,来劲了,站起来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离婚协议。大叫一声好! 她指着贺立川义愤填膺,“贺立川,你快签了,早该放我绵绵自由,嫁给你真够倒霉的,守了三年活寡!” 贺立川的嘴巴微张,无话可说。 贺清扬过去拉住楚画胳膊,小声嘟囔,“嫂子,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毕竟是亲哥嫂,平时嘴上痛快,真看到他们分道扬镳,还是很不情愿的。 “不能。”楚画回的干脆坚决,转脸瞪着贺立川。 “就是,考虑个锤子啊,签了!”戴佳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虎视眈眈盯着贺立川。 这时,贺立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迈开腿边走边接,“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眼看他已经出了包厢,楚画抓起协议追出去,人已经走出很远。 “贺立川,你给我回来!” 老周急匆匆跑过来,笑呵呵地,“少夫人,公司出点急事,大少爷要赶过去处理,他让我送您回去。” 戴佳霖呵一声,骂句狗男人,老周咽口水假装听不见。 “留着送你们下一任少夫人吧。”楚画和老周擦肩而过,甩开所有人走出会所。 正好有辆出租车靠过来,她上车离开。 戴佳霖看着楚画上车,叹口气,“我宝是真不要你渣哥了,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唉,我哥好像后悔了……”贺清扬皱眉。 “活该!我走了,你喝酒了可别开车!”戴佳霖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贺清扬看看老周,摆摆手,“算了,我叫个代驾,跟我我哥说要是真后悔就跟宋映雪那个妖精断了。” 老周有几个胆子敢传这话! “大小姐慢走!” 老周目送贺清扬离开,折回去打开劳斯莱斯后排车门。 贺立川从会所里走出来,不紧不慢地上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回家。” 云水湾。 兰姐还没下班,在客厅等着贺立川。 心想以前少夫人天的在家盼着等着,大少爷一年到头不着家。现在她走了,他倒是一天不落地回来住。 这俩人在外面就过不到一块儿呢? 贺立川进门,兰姐过去迎接,“大少爷回来啦!吃过晚饭没有?” “吃了,你可以走了。” 贺立川松开领带直接上楼。 兰姐哦一声,提高声音问:“大少爷,楼上主卧的床和马桶您是在哪儿买的?” 贺立川一只脚已经踏上楼梯台阶,马上停住,转过身,“楚画让你问的?” “那倒没有。”兰姐摇头,“我看上次少夫人回来量了床和马桶的尺寸,应该是想买一样的,她腰不好。” 贺立川回身上楼。 是的,她腰不好,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婚房和老宅卧室里的家具都是他婚前特意找人从国外定制的。 国内不可能买到一样的。 他一早就见过她,在楚画还是个少女的时候。 楚画拿着照片和数据找遍好几个家具市场,根本没有类似尺寸的床。 就算定做也不能保证一样,因为没有更加具体的细节参数。 楚画放弃了,打算就用u型枕对付,将就将就。 半个月后的一天,她下班回枫林苑,二楼本就不宽敞的楼道被堵的满满当当。 从箱子缝隙里挤出来一个人,穿着物流公司的工作服,客客气气地递给楚画一张单子。 “你好,请问是楚小姐吧?” “我是。” “那太好了,这些家具都是您的,请您确认一下签收。” 楚画接过单子一看全是外文,扎眼睛。别的没注意,倒是看到贺立川的英文签名。 “东西是从国外运进来的,贺先生特别交代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 第81章 真的贺太太 楚画面色如常,接过笔签名。 “楚小姐,麻烦您开一下门,我和我的同事负责给您安装好。这也是贺先生的吩咐。” 楚画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直接转身下楼,坐在小区的旧长椅上。低着头看蚂蚁搬家。 约摸一个多小时之后,物流公司的车和热门终于离开。顺道把替换下来的家具拉走。 楚画推门进卧室,里面被重新布置。 床换成跟云水湾和贺家老宅的同款,梳妆台和椅子整套也是一样的。只是尺寸小一点,大概是考虑到卧室的面积小。 洗手间的马桶和客厅的沙发也都被换掉。 也跟云水湾主卧的一样。 楚画从那天开始腰伤便很少再犯,睡眠质量变好。 之后她又跟贺立川联系过几下,因为不想听他说话,选择发微信约时间办离婚手续。 得到的永远都是很忙、没空,要出差,和长长的行程安排表。 楚画忍无可忍,直接带上协议打车到了鸿耀集团办公大楼。 这是婚后三年她第一次到贺立川工作的地方。 鸿耀集团是妥妥的大集团,贺立川身家千亿,真正是个超级有钱的渣男。 办公大楼建的气势逼人,是云城的地标性建筑。 楚画进入一楼大厅,大的像高铁站候车大厅,但是要高级很多。 连前台接待们的气质长相都可以媲美那些小明星。 进来光看她们就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还真是贺立川这个渣老板的风格!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前台美女的声音和微笑甜的像初恋。 楚画单刀直入,“我找贺立川。” “女士您贵姓?有没有跟秘书处预约呢?” “没有,我是他老婆。”楚画依旧回的干脆利落。 这下,一溜五个前台小姐姐们的眼神神同步。 每天都有爱慕者来这儿要求见贺总,多她一个不算多。不过这个爱慕者格外漂亮。 前台小姐姐们的内心戏虽然很丰富,但职业素养是绝对到位。 依旧用如沐春风的态度应对楚画,“抱歉女士,我们没接到通知说贺太太要过来。” 意思很明了,你是冒牌货! 楚画摘掉肩上的复古腋下包,从里面掏出结婚证递过去。 本以为这是最有说服力的通行证。电梯需要刷员工卡才能进去,不然她何苦这般自证身份。 不稀得当这个可怜的贺太太。 可这位美女前台连看都没看一眼摆在面前的结婚证,笑的很有深意,“抱歉女士,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的话我们乐意效劳,这个请您收好!” 简直服了,愣是让人没有一丁点脾气。 潜台词就是:假证我就不看了,您还是换个借口吧! 楚画抿下嘴唇,再这么下去也是无效沟通。 她收起结婚证,举着手机靠在前台自拍。 随后大楼的顶层,汤哲捧着手机脚步匆匆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贺总,少夫人在楼下前台。” 贺立川丢开签字笔,伸手接过手机,食指拇指推了一下把照片放大。 楚画绝美的脸和清冷的眼神美的动人心魄。 “一会儿不是有个会?”贺立川抹了把脸,抬眼盯着汤哲。 “有,有吗?”汤哲睁大眼睛在老板脸上找答案。 “没有吗?” “有!两分钟后开始。” 汤哲马上转身出去让这个会按时开始。 贺立川进会议室前吩咐汤哲,“老板娘微服私访,一定好好招待,楼下咖啡不错。” 汤哲开始联系上下文做高难度阅读理解。 得出的结论有几个关键字:不见,不要带人上楼! 汤哲毕恭毕敬出现在一楼前台,“少夫人,让您久等了!” 身后那五个美女前台这次又做到了完全一致。齐刷刷看着楚画,惊讶到忘了表情管理。 刚才接待楚画那个女孩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原本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撑着桌沿。 真假美猴王,每天都是假的,今儿竟然碰到了真的。 她在逐字逐句复盘自己刚才的话,得罪老板娘那是掉饭碗的死罪啊! “贺立川在哪儿?”楚画不喜欢跟他绕圈子,他们是专业的,她绕不过。 “贺总在开会,去给贺太太泡杯咖啡送到休息区!” 汤哲侧身抬右手,“少夫人这边请。” 楚画没动,先问他,“几点钟开完?” “额,十一点结束!”汤哲自由发挥。 楚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十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她等! 于是,楚画在环境优雅舒适的休息区坐下。 刚才的前台双手端着咖啡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贺太太您喝咖啡,刚才不好意思……” “不用紧张,你的业务水平贺立川应该表扬。”楚画说的是实话,人家不卑不亢,应对自如,确实够专业。 “呵呵,贺太太见谅!” 楚画轻声细语道,“没事了,你去忙你的。” 汤哲陪在一边,偷偷看手表。离十一点还有二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比平时好像更快。 十一点整,楚画站起来,挎好包包,“带我去见贺立川。” 语气不容拒绝。 汤哲愣了愣,摸出手机装模作样放在耳边,“您稍等,我打电话问问会议有没有拖延!” 楚画不跟他磨叽,转身离开休息室去前台,跟刚才那个女孩儿说:“带我去见贺立川,汤秘书有事在忙。” “好的贺太太,您这边请!”女孩儿对老板娘的印象超级好,人美心善还低调。 等汤哲回过头,楚画已经到了电梯门口。 他赶紧追了过去,在离楚画还有几步距离时,电梯叮咚一声开了。 贺立川站在电梯中间,身后站着四五个拘谨的高管。 “贺立川,你给我出来!”楚画冷冰冰瞪着他。 汤哲惊地低头咽口水。 贺立川迈腿出来,身后的一个胖高管横眉竖眼。 岂能容职员在老板面前这么放肆!长得好看也不行!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楚画,“你哪个部门的?敢跟贺总这么说话!” 贺立川单手插进裤兜,另条手臂揽住楚画肩膀,习惯性挡住他半边脸。 玩笑的口气回替楚画答,“后勤部的,她还真敢!” 老婆可不就是后勤部的! 那个高管一看贺立川这肢体语言,脑子死活转不过来,“后……勤部的……贺总这是……” 也没听说哪个女员工成功攀上贺总啊! 汤哲替他尴尬地摸鼻子。 楚画这次没顺从贺立川的举动,低头钻出他的臂弯,从包里拿出协议和纸笔,“贺立川,今天你要是不把离婚协议签了,我跟你没完!” 第82章 打死我也不离 “离婚协议?是,贺太太···” 刚才呵斥楚画的胖高管脸僵的像蜡像。 贺立川拉住楚画的手腕,“跟我出去说。” 他抬眼给举手机偷拍楚画的高管一个狠厉的眼神,“汤哲,把他手机收了。” 说完强行把楚画的头按进怀里,揽住她疾步往大楼门口走。 “你放开我,贺立川!”楚画纤瘦,几乎是被他托在怀里移动。 一直到出了办公大楼,贺立川才松开她。见机的老周分秒不差地把车开到面前。 贺立川拉开车门,先把楚画抱进去,然后迅速坐进去关上车门 脱离控制的楚画立刻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贺立川,你今天要是不签,我就每天过来丢你的脸。” 那么怕人知道她的身份,正好拿这要挟他。 “那正好,我每天都能看到你。”贺立川勾着嘴唇轻薄的要死。 楚画别过脸看老周后脑勺,脸气的通红,“不想在这儿签也行,直接去民政局签,正好把手续办了。” “老周,去民政局。” 老周不敢应声,抬头看镜子里的贺立川。 “去民政局,马上!”楚画冷声催促,很坚定。 “少夫人···” “听你少夫人的。”贺立川发话。 老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点点头启动豪车。 路上楚画坐端端正正,后背挺的笔直,侧脸看着窗外,手里捏着离婚协议和结婚证。 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旁边的贺立川静静看着她,半眯着一双黑眸,“我从没嫌过你丢什么脸,谁会觉得好看的老婆丢脸?” 楚画充耳不闻。 “老周,你走错路了,江安路最近修路,左拐走人民路。”贺立川说。 “···没,好的大少爷。”老周心说他怎么不知道民政局所在的江安路修路。 因为贺立川的指挥,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老周开了半个多小时。 不到十二点,民政局正常上班,大门口进进出出办离婚结婚的人们或喜或忧。 车停稳后,贺立川抬腕看时间,“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下班,机关单位下班都提前,说不定人早走了。” “少废话,下车!”楚画剜他一眼,推车门。 不动,没解锁。 “老周,开门!”她又推了几下还是不动。 老周头皮发麻,“我……”不敢啦! 贺立川刚才对着镜子给他的那个眼色,他不敢不照做嘛。 端人碗得服人管。 “贺立川,你到底想怎样?”楚画气的拍下车门,转头瞪着贺立川。 他跟她对视,舌尖轻轻扫过上颌,“你现在真不喜欢贺琛了?” “你有病!”楚画无语地靠在座椅上,两道柳眉紧蹙,“我在谈离婚,你提贺琛做什么?” “你到底还喜不喜欢贺琛?”贺立川像念经似的,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十二点了,又来不及去办手续。 楚画气的眼圈泛红,几乎咬着牙说话:“贺立川,离婚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可你为什么又要三番五次推脱。” “你还喜不喜欢贺琛?”贺立川又问。 “不喜欢,不喜欢!” 楚画火了,握着拳头对着贺立川喊,“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贺立川一只手搭着她肩膀,平静的眸子突然有了神采,“你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那舞蹈学校校庆那晚,你亲口说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你还说你一直暗恋贺琛,应该早点表白的。” “贺立川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楚画恨恨地瞪着他,“那晚我一直跟清扬在一起看烟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是你自己跟宋映雪勾勾搭搭,恶人先告状!” 那晚穿小老鼠刺绣舞蹈服的是宋映雪,姐妹俩身材很像,声音不注意听也会混淆,又是背对着门口。 贺立川当时仅凭衣服后背上的刺绣就认定是楚画,气急之下没仔细分辨就走了。 “你是说那晚穿那件刺绣舞蹈服的不是你?楚画你回答我!”贺立川双手捏住楚画肩膀,情绪激动地晃动她。 “衣服上次晚宴我才拿到,当然不是我。贺立川,那晚你突然离开云水湾就是因为这个?”楚画清凌凌的眼睛盯着贺立川。 之前骄傲矜贵的他此刻颓废地松开她,靠在真皮座椅上叹气,一只手扶着额头 他早该想到的! 那间教室是他一直默默找人定期打扫,保存下来维持原状。自己偶尔会过去在里面待一会儿。 在那儿回忆当年第一眼见到楚画的情景。 那时她才十八岁,正刻苦地练功,根本不知道玻璃墙外有个接妹妹的男人总来看她。 那件衣服也是他请宋映雪帮忙找回来,放到舞蹈学校教室的衣柜里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衣服在她那儿,当年穿它的不是你……”贺立川抱着头自言自语,自责自己太粗心。 楚画静静坐着,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很平静。 就算这个误会说清楚了,也丝毫动摇不了她想离婚的决心。 三年的冷落已经完全消磨掉她的爱意,她一点都不爱了。 “我们在这儿等着,下午办手续。”楚画冰冷决绝。 贺立川双手搓了下脸,抬眼注视着她,“楚画,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你办离婚。” “那就法庭上见。” 楚画推开已经被解开锁的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烈日下,她挺拔瘦削的背影仿佛蕴藏着巨大能量。 冰冷坚硬! 自觉下车抽烟的老周回来,看到贺立川颓丧的状态,给他递了根烟。 贺立川点燃,歪在座椅上猛抽,“老周,你老婆有没有跟你闹过离婚?” “没有,老夫老妻凑合着过呗!”老周陪着他抽烟。 “想个办法让你家少夫人也跟我凑合凑合……” 贺立川咳一声,掐掉手里小半截烟,“抽点好的,伤身体!” 老周咂嘴,都抽两根了,才嫌烟次。 “回云水湾。” 贺立川在院子里那几大缸荷花中间转悠,晒的一脑门汗。 兰姐拿着遮阳帽出来,“大少爷,你总看它们做什么?快进屋吧,外面多热!” “怎么少了一缸,不是有九缸?司马光砸了?”贺立川伸着食指点数。 “不是,是只野猫把晾衣服的架子弄倒了砸裂了一个。少夫人当时都心疼哭了。”兰姐回答。 第83章 当然还喜欢 “她哭了?” 贺立川叉着腰回头看兰姐,后背衬衫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兰姐点点头,“就蹲在你站的位置,捧着碎片哭了好长时间。从那以后,她每天下班回来就坐在那儿看着剩下这几个缸。” 贺立川顺着兰姐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对着这边的窗户前摆着把椅子。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迈开腿进屋,走到窗户前坐下。 手摸着被磨的少许褪色的窗台。 那是楚画趴在那儿三年留下的痕迹。 “少夫人每天看的不是荷花缸,她是在等你回来。” 兰姐指着大门口,“喏,这儿正好可以看到门口的车,我也是后来才看出来的。” 贺立川眯着眼眸,看向大门口,喃喃道,“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等了他三年,一次次失望过后再次燃起希望然后又是失望。 如此反复,她该有多煎熬。 “大少爷,还,还有件事我没敢跟您说……”兰姐往后退了小半步,表情看起来既害怕又心疼。 很复杂。 “你没跟我说的事情还少?还一件,一堆吧?马后炮!”贺立川点了根烟乜她一眼。 兰姐被他噎的无话可说,转身进保姆间拿出来一个小塑料袋子,双手递过去。 “这是我在垃圾桶捡到的,少夫人她···有过你的孩子……” 从结婚当晚到跟楚画分开,他们亲密过很多次。贺立川耍赖说要跟她亲密接触不戴套。 “你说什么?”贺立川脸色大变,夹着烟的手猛地一抖。 “您那次回来,你们吵完架的第二天中午我在垃圾桶看到这些东西,您看看吧。” 贺立川丢开半根烟,打开塑料袋,倒出来一小堆大大小小的碎纸片。 他一张张拼起来,桌子上摆着三张单子。有检查报告,还有流产手术单据和病例。 这些都是被楚画撕碎了扔掉的。 这些东西上的日期是他们婚后的第二个月。病例单上写着早孕,病人有出血的流产迹象,综合b超检查结果建议马上做清宫手术。 “那天你走了之后,少夫人在楼梯上坐了很久,起来时腿麻滑了一跤。” “第二天中午她脸色很不好的回来,现在想想那时候她应该是刚在医院做完手术。” 兰姐现在想起楚画当时憔悴的样子还觉得心疼。 贺立川抱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怎么会这样……” “楚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怀孕了……我该死!” 那天正好是贺家家宴,贺立川本想趁机跟楚画和好。 她不爱他不要紧,喜欢贺琛也不要紧,大不了从头开始,他可以慢慢让她爱上他。 可当贺立川看到家宴上楚画跟贺琛相谈甚欢,笑的那么灿烂。他回家之前的一切决心顿时被瓦解。 他没有信心能赢过贺琛。 回来后心情不好,跟楚画争了几句走了。要是知道她怀着他的孩子,打死他都不会跟她吵架,不会走。 怀孕流产的事情,楚画没跟任何人讲过,包括戴佳霖。 她不知道兰姐知道这件事。 “大少爷,少夫人这几年真的很苦。她什么都不说可我看在眼里,您要是还喜欢她就去把她追回来。” 兰姐捡起一边还燃着的烟去了厨房。 贺立川抬起头,抹掉眼角的泪,把一块块碎纸片捡进袋子,捧在手里。 他当然还喜欢她,一直都喜欢! 正午的温度很高,贺立川提着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开的正艳的荷花,摘了一大捧抱在怀里。出了别墅大门。 老周马上从门房出去打开车门,“大少爷……” 他怎么不往这边来?看都没看车和人一眼,径直往前走。 然后云城街头就有了这样一幕。 正午炽热的阳光下,一个身材样貌比肩当红小生的男人身穿高定衬衫西裤,手上提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子,怀里抱着一大抱红的白的荷花,游走在大街上。 身后不远处跟着辆千万级豪车,开的能压死蜗牛。 有热心小朋友拿着十块钱递给他,“叔叔,我买一支花花,你挣到钱就可以去坐公交了!” “不卖,让你妈给你摘去!” “可是要到哪里摘呢?” “海里。” 老周现在大概能猜到他家大少爷想徒步去哪儿。 这儿到枫林苑至少得走两个多小时吧!这大热天的别再中暑。 老周停车,拿着瓶冰水下车,追上贺立川,“大少爷,坐车去是一样的,先喝点水。” “再跟着我,下个月就跟你老婆回老家种菜。”贺立川的脸晒的发红,衬衫的前胸后背被汗水浸透。 老周一听老老实实退到一边,想开车回去又不放心,便拉开距离偷偷跟着。 楚画今天调休,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就午休了。 还没起来就被哐哐哐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上次的骚扰事件过去,小区也有了物业,楚画觉得这儿很安全。有人敲门也不再害怕。 她从猫眼看了几眼才认出来是贺立川。 这哪是往日意气风发的贺少爷! 平时一丝不乱的头发湿漉漉的,白净的脸被晒的通红还在不停淌汗珠子。白衬衫贴在身上。 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的。 “楚画,开开门!” 楚画转身回到卧室,靠在床头,双手抱膝,任由铁门哗哗地响。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大。 伴着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丫头,你在家吧?” 楚画听出是对门吴老太太的声音,马上下床去开门。 只见门口的贺立川晕在地上,手上还抱着花和塑料袋子。 “丫头,他说他是你爱人,应该是中暑了,赶紧把他弄进去凉快一会儿!”吴老太蹲在地上掐贺立川的人中穴。 楚画皱着眉转身进去拿手机给老周打电话,奈何一直无人接听。 “快啊丫头,别再憋出什么大毛病!”吴老太伸手拉楚画胳膊。 楚画蹲下去扯了扯贺立川的袖子,“醒醒,要晕回去晕。” 贺立川一动不动。 楚画起身进屋给唐川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带走他。 顺便拿了两条拧干水的湿毛巾出来扔到他身上,吴老太帮他擦了把脸上的汗。 哎呀一声,“丫头,他是不是不行了呀!中暑可大可小的,前年五楼的老赵头不就是热死的。” “你快过来,咱俩一起把他弄进去凉快一会儿,说不定就缓过来了。” 楚画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第84章 想娶的一直是她 “贺立川,别装了,快起来!”楚画对着地上的贺立川喊。 平时壮的像头牛,哪这么容易晕。 又喊了一声贺立川还是没反应,楚画弯腰拖着他胳膊,跟吴老太一起把人弄到客厅。 “丫头,把人弄到床上躺着。” “就睡沙发。” 一老一少好不容易把他安顿到沙发上,吴老太回去拿了中暑喝的药水。 “丫头,你来喂他喝!” 楚画低着头不伸手。 吴老太把药瓶塞到她手上叹口气,“阿姨看出来了,你们两口子有意见。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看着他死啊!” “死不了,没那么严重。”楚画小声嘟囔。 “可不敢大意,感冒都会死人,何况是中暑。快喂他喝药!”吴老太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有些危言耸听。 楚画抿着嘴唇蹲下去,冷脸把药瓶的吸管塞进贺立川的嘴巴里。 他嘴唇马上轻微地开始动,瓶子里药水在慢慢减少。 “还挺怕死。”楚画白他一眼。 吴老太松了口气,安心回去。 喂贺立川喝完药,楚画坐到离他最远的小餐厅。等唐川过来把人接走。 贺立川到底是身体素质好,过了一会儿人就清醒。 他坐起来揉了揉额头,目光第一时间在屋里四处找楚画。 看到楚画时,他疲惫的双眼马上有了神采,“楚画,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一句话把楚画问的破防,她站在餐厅冷冰冰盯着贺立川的眼睛,抬手抹去溢出眼角的泪。 “贺立川,我说了又能怎样?你根本不值得我给你生孩子,不配当父亲!” 她曾经还一度傻到因为没保住他的孩子而自责。 “楚画,那天是我误会你跟贺琛了,我不该跟你吵架,我罪该万死……” 贺立川走到楚画面前,慢慢跪下,伸手去牵她的手。 楚画转身,手从贺立川的指尖划走。 他的双手停在半空,红着眼睛不停道歉,“都是我的错,楚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爱你……” “哼,爱,贺立川你真的爱过我吗?”楚画的声音很不屑。 “我爱,从在舞蹈教室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要你,楚画!” 楚画转过身,清冷的脸上早就没了泪痕。 她不要在他面前哭,因为不值得。 “贺立川,你编瞎话的时候不过脑子吗?你要娶的是我妹妹宋映雪,我是替她嫁给了你。” 贺立川使劲摇头,拉住楚画的家居服下摆。“不对,我要娶的人是你,所以我才会跟宋士宏提亲。我侧面打听到宋家打算把宋映雪嫁到贺家,不得已安排了宋映雪的意外。” “楚画,我要娶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你!” “骗子,这些年你把宋映雪藏在公寓,整个云城人都知道你贺立川外面有女人,我就是个笑话小丑。” 楚画往后退了半步,贺立川一把抱住她的腰,苦苦哀求,“我跟宋映雪什么事情都没有。相信我楚画……” “骗鬼去吧你!”楚画掀开他,转身进了卧室,碰上了门。 这时,还跪着的贺立川回过头准备喊楚画。 红红的眼睛正好对上大门口的四个人八只大眼睛,“好不好看?” “呃……哥,我刚到,什么都没看到。” 贺清扬捂住眼睛背过身,给戴佳霖使眼色,暗示她收起刚才拍视频的手机。 “我……结膜炎,清扬你帮我看看,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呢……” 临了她还不忘坑一把唐川,“唐川好像来的挺早哈。” “没……我也刚到,老……老周比我先到。”唐川惊的马上收腰提臀,抱着脑袋背过身体跟贺清扬排排站。 “完蛋!清扬,你哥会不会杀人灭口啊?”戴佳霖小声嘀咕。 “会,但我跟唐川大概率死不了,你跟老周不一定!” 他俩一个妹妹一个表弟,属于自己人,她跟老周是外人,死不足惜! “那……那还不跑!”戴佳霖顾不上反应迟钝的老周,赶紧开溜。 亲眼看见云城最骄傲最混蛋的公子哥下跪追妻,多么可怕的事情! “唐川,愣着干嘛,跑啊!”贺清扬扯上吓傻了的唐川拔腿就跑。 门口只剩下瑟瑟发抖,只会用憨笑掩饰恐惧的老周。 “大,大……” “大你个头,”贺立川站起来解开两颗衬衫纽扣,“不跑是觉得自己脸比他们几个大?” “不……不大……”老周好不容易迈开发软的腿一瘸一拐跑了。 戴佳霖听说楚画今天要去贺立川公司堵他办离婚。 以为十拿九稳告别渣男,特地请了下午半天假。 还叫上了贺清扬过来庆祝楚画恢复单身。 唐川火急火燎地开飞车过来接贺立川。 两波人好巧不巧地在楼道逮住偷偷吃瓜的老周,悄咪咪胁迫他一起到门口吃。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吴老太回去时忘了关门。 给他们四个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c位吃瓜。 也就是过于投入,忘了及时撤退。 贺立川弯腰一朵一朵地把散在客厅地上的花都捡起来,进厨房找了个玻璃花瓶放点盐水插进去。 楚画打开卧室门瞪着他喊,“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在出在出……”贺立川一步三回头地退着出去。 楚画过去砰地关上铁门。 贺立川在门口守了半天,捡起地上的塑料袋离开。 老周像只鹌鹑缩在车里,见他出小区,屁颠屁颠下车开门,“大……大……” 刚才的恐惧后遗症还很严重。 “别大了。” 贺立川坐进车里,郁闷地说:“我跪我老婆不丢人,问题是她说她不想看见我,这个难办!” 毕竟脸又不能换。 “老周,你确定你这个样子开车,我们俩能平安回去?”贺立川瞅着怂成一团安静如鸡的老周。 “没……没问题大少爷。” 没问题的结果就是他连闯了两个红灯都没冷静下来,硬是把豪车开成拖拉机。 贺立川一动不敢动,“你这是怕我灭口,要跟我同归于尽?” “不,不敢!” “你停车!”贺立川叫住他,车停稳后下车拉开驾驶室车门,“到后面去,别老婆没追回来先被你交代了。” 老周一声不吭老老实实下车,坐在贺立川的位置上,屁股都不敢坐实。 贺少爷给他当司机,往后他应该是司机界的神话。 贺立川把车开回了老宅,一个霸道的漂移停在大门口,急急忙忙下车。 正喂鱼的沈秋澜乍一看惊呼一声,“你谁啊,怎么闯到我家了?” “啊?立川,你这是去了趟非洲啊,晒得像煤球。” 第85章 被围堵 贺立川急急忙忙上二楼,进了他跟楚画的卧室,开始脱衬衫。 沈秋澜见儿子像个逃荒回来的乞丐,追进了卧室,“立川,到底怎么回事?” 贺立川闻声马上脱到一半的衬衫又拉起来,回头拧眉,“妈,你能不能敲门。” “你又没关门。” 沈秋澜走到儿子面前上下打量他,“啧啧啧,怎么晒成这个样子!……嗳,这不是姻缘符!” 装符咒的小丝绸袋子从贺立川的西裤口袋露出一小段。 沈秋澜笑眯眯地伸手去拿,茶几抽屉里的姻缘符还真是他拿了。 嘴硬的家伙! “一直带着呢?妈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舍不得小画。嘴巴硬的不得了,心里不知道多在乎!” 贺立川小心拿手按住,“妈,你能不能出去,我要洗澡!” “洗吧洗吧,这个样子回去别吓到小画。” 沈秋澜出去之后,贺立川拿出姻缘符,放到床头柜上,进浴室洗澡。 出来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暴晒过后,脸和脖子的肤色明显比身上深,原本白净的脸成了小麦色。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老婆说不想再看见他,可这张脸他换不了啊! 贺立川重新把姻缘符贴身放好,下楼去了后院的厨房。 周姐马上迎上来,“大少爷,最近您没再让我给少夫人送汤和早点,是不是少夫人不喜欢了?” 之前按照贺立川的吩咐,每天早上六点准时把炖好的汤和丰盛的早点送到云水湾。 “多话,帮我准备食材我自己做。” 贺立川挽起衬衫袖子,开始熟练地收拾食材。他会做饭,这项技能只有周姐知道。 “大少爷,你为了少夫人学做饭,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周姐问。 贺立川一边切菜一边赶人,“别影响我发挥。” 周几位闭嘴点点头出去。 自从听兰姐说楚画胃口不好,经常不吃早饭,贺立川就暗自担忧。 请江滨给她把脉,开中药,开食疗菜单,让周姐换着花样给她炖汤做早点。 另一方面自己悄悄跟周姐学做饭学煲汤,有空就去听唐川讲做菜,回去自己实践。 对了,兰姐最近也知道她家大少爷竟然会做饭,厨艺好的惊人。 一个小时之后,贺立川提着两个保温单盒离开老宅。 楚画打扫完卫生,靠在客厅沙发上发呆。不由自主地想起贺立川今天那些话。 要是以前,听到他说早就喜欢上她,要娶的是她不是别人时肯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的她不会。 “砰砰砰!”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 她打开门没见到人,只看到地上两个保温饭盒。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放的,这个牌子饭盒跟云水湾的一样。 楚画敲开对门吴老太家的门,“吴阿姨,这个您当晚饭吧!” 免得浪费。 “哦,好,谢谢丫头哈,你爱人好点没有?”吴老太接过饭盒问。 楚画不太自然地点头,“谢谢你,他回去了。” 吴老婆太还想问点什么,没太好开口。 楚画转身回去关上家门。 楼道口躲着的贺立川叹气,行吧,就当孝敬老太太了。 第二天上班,楚画进了修复中心一看同事们的眼神就猜到又出了什么事,而且还跟她有关。 今儿第一个跟她报信的不是何欢,而是走廊入口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拖把,幸灾乐祸的苗艺。 “呦,前任贺太太还上班呢!看样子没从富豪老公那儿分到几个钱嘛!” 楚画明白了,她跟贺立川闹离婚的消息传了出去。 她不在乎。 “你很闲的话就在保洁部多待几个月。”楚画淡淡地从她身边经过。 苗艺不服气地跺跺脚,气焰有所收敛。 楚画现在是技术组组长,苗艺想回技术组必须要她她签字同意。 等楚画走远之后,苗艺提高嗓门阴阳怪气道,“得意个屁啊,都成豪门弃妇啦!就猜到她那张冷脸贺总不会喜欢。” 楚画进办公室坐下,点开手机弹出来好几条类似的新闻。 大意就是云城最耀眼的男人已离婚,夫妻感情不和实锤。 用的都是同一张照片,是她昨天在鸿耀集团一楼大厅拿着离婚协议让贺立川签的瞬间。 但是只拍到她的背影。却给贺立川了个正脸特写。 正巧何欢从洗手间出来,举着手机过来,趴在对面办公桌上,“画,你们真离了?唉,搞的我都不相信爱情了。” “干活,这周的任务还差的很远,要加把劲。”楚画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 何欢捧着手机时不时盯着对面的楚画,“真是仙女,情绪怎么可以这么稳定!” 她举着手机给楚画看群里不断跳动的信息,“画,半个小时不到已经有六百多条在讨论你的世纪离婚。” “知道了。” 楚画稀松平常地点下头,眼睛都没离开电脑。 一整天,不管楚画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说什么的都有。 她全当听不见。 傍晚下班,她走出大门突然有一大群媒体记者扑过来把她围的严严实实。 “请问您就是贺太太吗?你跟贺总为什么离婚呢?” “听说离婚是您提的,是因为贺总另结新欢了吗?” “贺太太,请问之前传言您跟贺总常年分居是真的吗?” “贺太太,你们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是什么原因呢?” …… 楚画低着头,耳边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吵的她头昏脑涨。 就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有个记者大喊一声,“快看,那是贺总!” 霎时间所有记者全都放过了楚画,奔向不远处的贺立川。 她刚抬起头,老周的车刚好开过来停在她身边,“少夫人快上车!大少爷挡住那些记者。” 楚画愣了一秒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没熄火,直接从人群旁边开走。 楚画抬眼瞥过贺立川高大的背影。 “少夫人,大少爷让我送你回老宅,说是怕有记者知道您住在枫林苑骚扰您!”老周说。 这个时候估计云水湾也已经有记者蹲守。 “不了,送我去霖霖那里。” “这……好吧。”老周有些为难,又不得不答应。 戴佳霖正好下班在家,见到楚画激动地骂人,“靠,贺立川不是把你藏的那么紧,这帮记者真是狗鼻子!” 一天之内查到她工作的地方。 楚画还被刚才的围堵弄得有些紧张,端着水杯猛喝水。 戴佳霖看着手机上的实时快讯爆粗口,“说的什么狗屁话!什么叫离婚是不是因为贺总另结新欢?妈的,就不兴我宝有新欢?看不起谁呢!” “宝,要不今晚我带你去欢颜寻几个新欢?” 第86章 你疯了,大晚上戴着个帽子墨镜的! “你疯了霖霖!” 楚画惊讶地看着戴佳霖,平时总听她念叨欢颜的男模一个比一个帅。 “逗你玩儿呢。” 戴佳霖靠在楚画肩上忿忿不平,“就是气不过这些人说的话,搞的跟你没实力找男人似的。我家绵绵真想找,整个云城的单身男人都得来排队!” “宝,你流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心疼死我了!” 楚画拍拍她头,“所以就不跟你说了,免得你心疼!” “贺立川昨天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宝,你太冤了,贺渣渣真该死。” 楚画低头看杯子里的水,淡淡说了一句,“都过去了,不提了。” 这时有人按门铃,戴佳霖起身去开门,见是老周,回过头看楚画。 楚画起身过来,问,“老周,你还没走?” 老周手上提着个大的旅行包,“少夫人,大少爷说让你暂时在这儿住几天,等舆论平息之后再上班,免得不安全。” “这是他给您准备的行李。” “我的事不用他管。”说完转身进去。 “来给我,你走吧。”戴佳霖接过大包想抡起来,差点把自己撂倒。 “艹,贺立川在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金条还是炸弹,真他妈重!” 最后她是把大包拖着进去的。 楚画已经进了厨房看看晚饭有什么能吃的。 戴佳霖好奇心太重,蹲在客厅拉开了大号行李包,一边往外面拿东西,一边握草。 等她握完几十个艹之后,客厅沙发上摆满了衣服,包包,护肤品…各种生活用品。 “宝,贺渣渣真他妈是资本家诶,这包东西够买套房子了吧!” 楚画出来端着厨房仅有的两桶泡面出来,放到餐桌上,眼睛扫过满客厅的东西,淡淡地叫戴佳霖吃饭。 楼下,贺立川在车里抽着烟,跟汤哲发脾气。 “明天早上我要是还能在网上看到楚画正脸照片,你就卷铺盖滚蛋!” 现在手机上已经有不少楚画刚才出修复中心时被拍到的正面照片。 汤哲跟了贺立川很多年,极少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吓的大气不敢出,“是……贺总。” 过去的几年他是知道贺立川有多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楚画的身份。 到昨天为止,网上找不到一张楚画清晰的正面照。 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结束跟汤哲的通话之后,贺立川转头看了一眼戴佳霖住的旧公寓,眉间凝成个结。 这破地方能安全? 十几年前的那次经历再次插入脑海,他握紧左手上的婚戒,给沈秋澜打了个电话。 楚画正嚼着口泡面,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 沈秋澜抢先说话,“小画啊,你在哪儿呢?” “妈,我在霖霖这儿,有事啊?” “妈听立川说了记者围堵你的事情,这几天你就回来住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妈……” 楚画还要说什么,沈秋澜又抢道,“立川不在老宅,听话!” “那好吧妈。” 挂断电话之后,戴佳霖啧啧几声,“这神仙婆婆!” 不到二十分钟,老宅的司机便过来接走楚画和那包行李。 老宅大门口。 贺立川下车,跟着老周一起进了司机休息室,往沙发上一坐伸手,“烟。” 老周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过去,“大少爷,您真打算待在这儿?” 休息室又小又简陋,作为司机白天的临时休息场所也就一张床一个沙发。 “你家少夫人不想看见我,不待这儿待哪儿?”贺立川眯着眼睛抽烟。 老周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提议,“我还是送您回云水湾吧。” 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少爷哪住得惯这种地方。 贺立川摆手,狠狠抽了口烟,“我想离她近一点,你走吧。” 老周点头要走。 “把烟留下。”贺立川说。 老周磨磨唧唧掏出烟盒,半天不伸过去。 贺立川伸手拿走,斜他一眼,“明儿还你一包,抠抠搜搜的样儿!” 老周无奈,他每个月的烟钱都被老婆算好的,多一分不给。 楚画回来,沈秋澜拉住她眼泪汪汪的,“小画,你真要跟立川离?看在他真心悔过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楚画低着头,无可奈何地叫一声,“妈……” 这时周姐端着汤过来,笑吟吟地说:“少夫人,虫草乌鸡汤,您尝尝!” “哦,好。”楚画虽然吃了泡面,但还是挺想喝点汤的。 她喝了一小勺之后点点头,“很好喝,你的手艺很好,兰姐也是你教的吧?” 周姐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咬了下嘴唇决定坦白。 “少夫人,其实那些汤和早点都是大少爷吩咐我每天早上给您送过去的,她说你胃口不好,不爱吃早饭,得想办法让你多吃点东西……” 沈秋澜正抹着眼泪突然愣住,转头看楚画。 混球儿子原来一直是在乎媳妇的! 楚画没什么反应,慢慢喝着汤。 “每次宴会大少爷都会亲自去厨房盯着给您准备的饭菜,他还,还学做饭,想做给你吃……”周姐接着说。 楚画想起寿宴那天在后厨门口碰到过贺立川。好几次兰姐不在家,厨房却有炖好的汤…… “知道了,下去吧。”楚画依旧很平静地喝着汤。 周姐下去后,沈秋澜握着小拳头暗自给儿子加油。 默念一声神仙保佑,他家儿子总算上道了。 客厅门口站着的贺立川悄悄看楚画喝掉一碗汤,脸上挺高兴的。 “好大的烟味,谁在抽烟呛死了!”沈秋澜拿手扇着鼻尖看向门口。 “呀!立川你疯了,大晚上戴着个帽子墨镜的!” 贺立川在休息室待着想来看看楚画,怕她不想看到他,顺手戴上老周留在休息室的帽子墨镜。 楚画放下汤勺抬眼扫过他,起身要走。 “楚画,你别走,我走!” 贺立川马上转身,疾步往休息室走去,进去之后赶紧关上门。 免得碍老婆的眼! 楚画的眼睛落在远处休息室门口一秒钟,回头跟沈秋澜说:“妈,我先上楼休息了。” “诶!去吧。” 沈秋澜盯着大门口的休息室,嘟囔一句,“活该,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混小子!” 楚画躺在她跟贺立川的婚床上,闭上眼睛,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贺立川站在休息室窗户前瞅着二楼卧室自言自语,“老婆,你就不能理理我嘛……” 以前能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简直不要太幸福! 那时候的他真是头猪啊! “大少爷,不好了,快开门!”突然有保姆猛敲休息室的门,打断了贺立川的思绪。 第87章 不带她公开露面的原因 “楚画出什么事了?” 贺立川扔掉半截烟,慌慌张张开门往外跑。 他身高腿长,后面的保姆跟不上,扯着嗓门喊,“不是少夫人,是,是夫人……” “我妈?她又玩儿什么低级花招?” 贺立川一听马上停住脚步,双手插兜,脸色瞬间淡定。 小老太太想成为他追妻路上的盟友,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保姆可算追了上来,大喘气,“夫,夫人她旧伤犯了,疼的直冒汗,快……” 正巧楚画听到动静穿着身睡衣从楼梯上下来,跟贺立川撞见。 “楚画,我……”贺立川赶紧捂住脸。 谁料人家楚画根本没看他,直接擦肩而过去了一楼沈秋澜的卧室。 公公不在家,她不必忌讳。 “妈,背又疼了吧?”楚画坐在床沿赶快给躺在床上,表情痛苦的沈秋澜揉后背。 见她头上有汗,拿起床头的手绢给她擦,“您这个地方总疼,应该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印象中每逢下雨天婆婆总会念叨背疼,公公听到总会很心疼地给她揉。 每当那个时候公公贺云庭的脸色就会格外难看。 沈秋澜整个人趴在床上让楚画按,声音没了平时的气势,“没用,又不是什么大病,旧伤而已,医生来了无非就是给点止疼药。” 贺立川这时候进来了,手里拿着个手动小型按摩仪,打开后嗡嗡响。 “你老公哪去了?”他混不吝地问。 “跟几个朋友开车去西藏旅游啦……”沈秋澜有气无力地回。 贺立川拿着按摩仪放到她背上,边按边开玩笑,“这样的老公留着过年下酒啊?离了算了!” “可不是嘛,有的人只会说别人。” 楚画低着头接话,夺走贺立川手上的按摩仪,小心给婆婆按,“是这儿吗妈?” 那些年她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有哪次在,不是更应该早点扔了。 贺立川默不作声,站在一边,像个虚心接受老师批评的三好学生。 谁让自己确实以前不是东西呢!老婆骂那是看的起他! 荣幸之至! “啊……对对对,是这儿,舒服多了!”沈秋澜明显放松很多,脸色慢慢好了起来。 “妈,你这旧伤到底怎么弄的?” 楚画随口问问,按理说婆婆养尊处优,平时除了跟几个固定的太太们打打麻将,基本不出门,不太可能受伤的。 沈秋澜叹口气,幽幽开口,“妈年轻那会儿被人绑架过,这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楚画一惊,手上的按摩仪原地打转。 这事儿她第一次听说。 也难怪她惊讶,知道这事儿的除了贺云庭和贺立川之外,也就只有一两个贺家的老保姆。 贺云庭年轻的时候对沈秋澜一见钟情,追了好久才娶到手。 婚后对她宠爱有加,走到哪儿就把她带到哪儿,大大小小的活动宴会总能看到小两口恩爱的身影。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十几年,正巧鸿耀集团在争取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 竞争对手无力正面竞争,便雇凶在一次活动之后绑走了沈秋澜。 那时的贺立川已经十多岁了,亲眼看到妈妈被绑匪塞进车里,跟在车后面追了好远。 后来贺云庭不得不以放弃项目为代价换回妻子,临走的时候沈秋澜背部挨了绑匪一拳。 对方下手太狠,导致她这么多年后背还会时不时的疼。 沈秋澜平静地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反手拍拍楚画手腕。 “小画,好了,折腾你到半夜,跟立川回去休息吧!” “那你不疼了吗?”楚画问。 “不疼啦!我儿媳妇给我按了这半天,早不疼了。去睡吧!” 见沈秋澜神色轻松,楚画便收起按摩仪起身出去。 贺立川跟出来,在客厅拉住她手腕,“楚画,不公开带你露面是担心你像妈那样被坏人绑架,我怕了。” 这几年他每当想起当年母亲被绑架的场景,都会紧张地给兰姐打电话,确认楚画一切安好。 身边的司机秘书保姆,都知道大少爷的规矩:不准给少奶奶拍照。 就是怕被有心之人伤害楚画。 这些年他接任鸿耀集团总裁,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背后得罪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清楚。 商场如战场,当他的太太很危险,他时时刻刻在害怕失去楚画。 楚画静静站着不吭声,眨了眨眼睛,冷冰冰地抽回手,踏上楼梯。 不管什么原因那都是前尘过往,跟现在和以后没关系。 “楚画,你别不理我,就算骂骂我也行!”贺立川无奈地叉着腰抹脸。 “有病。” 听到楚画小声嘀咕一句,他马上来了精神,伸着脖子夸,“诶,骂的好!再多骂几句!” 可惜楚画已经不想再理这个神经病,开门进了卧室。 客厅门口还没去睡的保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大少爷是不是晒坏脑子了? 平时只有他骂别人的份,今儿偏要追着少夫人讨骂,还非住司机休息室。 真贝戋啦! 贺立川回过头跟保姆略带嫌弃的眼神对上,他挑下眉,昂首挺胸经过。 “夫妻情趣,你不懂。” 保姆张张嘴巴,转身,回房间的路上小声嘀咕,“可你都被赶出来,也是情趣?” 第二天早上,楚画已经起床准备上班,接到何欢的电话说修复中心被一群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她只好打消上班的念头,请了两天假。 贺云庭和贺立川都不在,婆婆沈秋澜一早约了人打麻将。 楚画一个人在花园看鱼,她想回枫林苑。 那儿才是她真正的家。 想来那个偏僻的小地方记者们应该不会找的到吧。 她打定主意拿上包包准备离开老宅。 刚走到大门口,冒冒失失的贺清扬冲进来跟她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去,嫂子你干嘛去?” “我,我回枫林苑……”楚画揉着被她撞疼的肩膀。 还没缓过来已经被一米七二的贺清扬拖走,“回什么疯人院,大好的时光不出去浪简直浪费。” “是枫、林、苑,不是疯人院。” 被贺清扬按在跑车副驾驶座位上的楚画有气无力地给她纠正。 说错多少回了都! “是是是,疯人,啊不,枫林苑!” 贺清扬急急忙忙启动车子,把车上的音乐放的很大,“嫂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跟我走保准你开心!” 楚画被吵的皱眉,都是同龄人,她跟小姑子的生活状态简直相差五十年。 “带我去哪儿?”楚画捂着耳朵用喊的。 第88章 玩大了 贺清扬关掉音乐,楚画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真好! “嫂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带我去哪儿?” 终于不用喊着说话,楚画的音量恢复到正常大小。 “听唐川说云城郊外新开了一家度假村,环境特别好,还没什么客流。我打算带你去玩两天!” “我好不好啊,嫂子!”贺清扬嬉皮笑脸求表扬。 楚画点头回应她,“听起来不错,去呗!” “你还没说我好不好呢!”贺清扬撒娇。 “好!特别好!”楚画拍拍她肩膀,靠在车窗上看外面的街景。 贺清扬知道她喜欢安静,便也没再跟她讲话,塞着耳机听音乐。 车子出了市区越开越远,窗外的风景也越来越美。正值夏天,树木葱茏,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希望感。 楚画很喜欢,“清扬,把窗户打开一点嘛。” “啊?哦!开开开。” 窗户打开后,湿热的风马上灌了进来瞬间赶走空调的冰凉。 楚画反而觉得很舒服,不那么热,也不觉得凉。 大自然的风带着股路边的草香花香。 大约十一点左右,车子穿过一段山路。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一个古色古香的门楼。 “到了,怎么样看起来还算不错吧?” 贺清扬把车开进度假村找到停车场停好。 楚画下车,感觉这里的温度比城区至少低了几度,很是舒适宜人。 大概是地处半山腰的缘故,远远看去,视野尽头还有白茫茫的云雾。 “好美啊这里,简直是度假胜地。”楚画瞬间喜欢上了这里。 但马上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清扬,我俩都没带换洗衣服。” 贺清扬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用个很帅的姿势锁车。 然后挽着楚画往度假村大厅走。 “放心吧,我都让唐川准备好了,啥都不缺!” 贺清扬说是提前在网上订好了房,去前台领了两张房卡递给楚画一张。 “嫂子,你的房间在最里面,那儿的阳台可以看到对面峡谷,你肯定喜欢!” “那你呢。”楚画问。 “我在那边。”贺清扬指着另一侧走廊其中一个房间说。 两人的房间一南一北,离得很远。 楚画没多想,以为随机定的。 然后就是各自回房间。楚画推开房间门,迎面看到一个超大阳台。 确实如贺清扬所说,对面山谷云雾缭绕的美景映入眼帘,视野超级棒! 她把包包扔到床上,按在没封的阳台上吸了口山间的空气,很清新。 这里甚至不用开空调,温度也就二十一二度,晚上还得盖被子。还很安静。 楚画默默夸了一句清扬这回真靠谱。 没多大会儿,贺清扬过来找她,一起下楼去餐厅。 午餐的菜大都是这儿的土特产,纯天然的食材被烹饪的色香味俱全。 楚画吃了不少。 “清扬,你别光玩手机,吃点饭啊。” 从坐下来开始,贺清扬就一直在摆弄手机还坐的端端正正。 跟在她哥贺立川面前那么老实。 “知道了嫂子,我,回个信息。” “谁一直跟你聊天,你怎么突然那么正经?” 楚画给她夹了半碗菜,又给她盛了碗汤。 贺清扬突然把手机屏幕扣住,“那个,唐川,他在来的路上,不认识路问我呢。” “不是有导航?开车走山路发微信也不安全。” 楚画喝了口野蘑菇炖的土鸡汤,清淡爽口。 “啊对,我现在跟他说别掉进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楚画舀汤的手一抖,半勺汤洒回碗里,“倒也不必特别提醒……” 这个成语用的她心惊胆颤,不知道唐川看到会不会吓的半路停车。 贺清扬收起手机,马上切换到平时玩世不恭的状态,还换了个话题。 “嫂子,今晚这儿有小型音乐节,在后山,到时候咱俩一起去!” “好啊,快吃点东西回房休息,晚上才有精神去。” 贺清扬包着口米饭,神秘兮兮地说:“听说音乐会上有保留节目。” “什么保留节目,大明星?”楚画能想到的也就是这。 “脱衣舞,全脱那种,男的,嘿嘿……”贺清扬表情夸张。 “咳……”楚画再次被惊呆,看来这碗汤是别想喝完。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我怕长鸡眼……” 楚画脸红了,被吓被呛的。 她拿了张纸巾擦嘴,放弃剩下半碗汤。 贺清扬扬眉毛的样子很像贺立川,只是贺立川更贵气。 “食色性也,男人能看美女,女人为什么不能看帅哥?你只看过我哥,多没意思!” 贺清扬这副色迷迷的小表情,简直跟戴佳霖谈论男模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服了……你继续,我回房午休。” 楚画扶额投降,起身回了房间。 贺清扬挤下眼睛得意地笑,像是什么计划得逞了。 楚画趴在床上回戴佳霖刚才发的微信,编辑的文字还没发出去,她直接拉了视频过来。 楚画坐起来点开。 “宝,酒店啊,跟谁呢?贺渣渣的帽子安排上了?” 戴佳霖一出口能把人吓死。 楚画直接捂脸沉默一会儿,言简意赅。 “是,郊区云雾山度假村,跟贺清扬,够不够清楚?” “艹,宝,你要私奔,那个人也必须是我啊!贺清扬姓贺,有通敌风险!” 楚画笑地花枝乱颤,“通不通敌不知道,反正我好怕明天去派出所捞她。” “诶,细说啊,这姐妹儿在那儿引诱良家妇男了?” 楚画憋着笑,陪她胡侃,“那倒没有,就是打算看男模脱衣服……” “靠,这泼天的福利,等着,我马上请假杀过去!” 戴佳霖说完立刻挂断视频。 楚画以为她开玩笑的,没想到两个小时之后,这家伙竟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跟贺清扬勾肩搭背。 楚画惊讶地盯着她俩,手机屏幕还亮着。 何欢正跟她视频吐槽,“画,你不在,我完全没有搞事业的动力啊!” “那还搞个屁,出来浪啊!”贺清扬伸着脑袋跟何欢挥手。 戴佳霖这个神牛马上也蹭了过去,“你是我家绵绵的保护神欢姐吧?哟,这眉毛这眼睛,一看就是女英雄。” 楚画干脆把手机给她俩,退到一边干瞅着。 “你是霖霖吧!敢带刀进青鸟的勇士,佩服佩服。你们在哪呢?” “云雾山度假村,晚上有脱衣舞表演,男的,速度飞过来还来的及!” 贺清扬突然一愣,盯着眉飞色舞的戴佳霖暗道一声玩大了! 然后就是何欢两眼放光去请假。赔着笑脸拿到沈夺骂骂咧咧签的请假条。 再然后就是五点左右跟戴佳霖和贺清扬,三个人在楚画房间把天聊成了限制级的。 楚画这个被逼的vip,听的直咳嗽。 这三个人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吧! 八点整,三个人突然闭嘴,直接把楚画架起来往后山奔。 第89章 川哥败北喽! 度假村后山建的特别浪漫。 一大片山坡被种上的好几种颜色的花,成了花海。 花海之间有蜿蜒曲折的小路供客人近距离赏花。 夜幕降临,灯光亮起来把整个后山照的亮如白昼。千万朵鲜花在灯光下璀璨耀眼。 楚画看呆了,简直太漂亮。 旁边三个姐妹不停握草 戴佳霖急着问,“清扬那啥啥啥几点出来啊?” “对啊,我们来是看啥啥啥的,这花明天再看也不迟!”何欢冲贺清扬挑眉。 眼神你懂的! 楚画自然知道那啥啥是啥,红着脸后退,“要不我还是回去看电视吧,你们尽兴,呵呵……” 她还真不是假正经,是真看不下去。 贺清扬一把拉住她,有点心虚,“哎呀,那啥啥啥是保留节目,得最后出来,前面都是正经节目。” 楚画松口气,那俩人拉着脸挺失望的。 正说着话,花海中间的舞台上音乐声大了起来,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接着主持人一段片儿汤话,音乐节开始。 要说人家节目质量真不错,还真就是音乐节。 可惜只有楚画看的听的入迷。 另外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一堆烧烤啤酒,开她们的八卦节。 十点左右,音乐节进入尾声,很多客人已经散去。 楚画身边的三个人突然停止胡侃海侃。 戴佳霖和何欢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渴望的小眼神。 该放福利了吧? 贺清扬看看手上的名表,一只手迅速挽住楚画胳膊,堵住她俩的嘴。 “那个···精彩马上开始,二位稍安勿躁。我先送脆弱的嫂子先回去,马上回来哈!” 贺清扬说完直接拖上楚画跑。 “清扬,我自己回去……” “别说话,带你去个好地方,有明星!” 贺清扬拉着楚画一顿跑,穿过花海到了一处面积很大的池塘。 “哇——清扬,这儿都是荷花诶!”楚画看着眼前一大片开的正艳的荷花惊叹。 这些花在灯光下看着比在阳光下更很好看,静谧脱俗。 楚画扶着栏杆,静静听此起彼伏的蛙鸣。原来荷塘月色真的很美啊! “清扬,你说的大明星呢?怎么就我们俩,观众还没到?” 楚画话音刚落,眼前亭子四周的帷幔散开,灯光突然聚在亭子中间。 那是一架钢琴,前面坐着个穿黑色西装礼服的男人,高贵优雅,像万人之上的君王。 这人化成灰楚画都认识,除了贺立川还能是谁? 她转头要走,被贺清扬拉住,扳过身体对着亭子中间的男人。 贺立川手起指落,悠扬的音乐流了出来。 楚画从来不知道贺立川会弹钢琴,她倒是学过,能听出他的水平很不一般。 这首曲子是《天空之城》,当年贺琛刚大学毕业,被家里安排到自己旗下的艺术学校学习管理。 他经常在办公室弹这首曲子,很多女学生偷偷过去趴在窗台上看他。 宋映雪那个时候迷恋贺琛,才有了后来校庆那晚的误会。 知道楚画喜欢贺琛之后,贺立川用了三年时间拜名师,苦练钢琴,就是想向楚画证明贺琛会的他都会。 贺琛能给她的他都能给,他们可以一起听音乐,可以来个四手联弹。 这些年他拼命工作,就是要证明他比贺琛强,比他更有能力给她幸福。 一曲结束,贺立川优雅地起身,朝楚画走过来。 她想转身离开,被贺清扬按住,“嫂子,就听我哥说几句话嘛!” “是他让你带我来这儿的?”楚画清清冷冷的问。 “是……” “中午吃饭时也是他在给你发微信?” “是,是在商量今晚这事儿……” 贺清扬声音越来越小,当汉奸可耻,她慢慢低下头。 贺立川走到楚画身边,伸手拉住她手腕,贺清扬完成任务后赶紧逃走。 唐川头上顶着张荷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抱着一大捧荷花塞到楚画怀里。 “川哥亲自下去摘的,嘿嘿,都是并蒂莲,很……” 他还要说话被贺立川一个滚的眼神逼退,屁颠屁颠跑开。 楚画始终别着脸不看贺立川。 “楚画,我以前混蛋不是人,有病,禽兽不如,乌龟王八蛋,反正所有骂人的话都拿来骂我就对了。我想重新再把你追回来!” 贺立川走近一步,轻轻抱住楚画,手臂松松地圈住她肩膀,怕她不舒服。 “我没兴趣陪你玩霸总追妻的戏码。”楚画回的很冰冷。 “楚画,你喜欢过我的,兰姐说荷花缸碎了你哭了好久,你每天坐在窗口等我回去……” “那是以前,现在和以后都不会。” 贺立川的手臂紧了紧,下巴在她头顶摩挲,“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可以从头开始,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相处。” “想多了,我的后半辈子你连群演都不算。” 楚画推开贺立川,怀里的一大抱并蒂莲全都散在地上。 她平静地转身离开,眼神清冷淡漠。 躲在不远处拿荷叶挡脸的唐川叹口气,“川哥这是又败北喽!看来表嫂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甩了他。” “滚蛋,你才是王八,我哥现在追老婆,听不得谁说我嫂子坏话。我看你以后是不想揩他油了。” “你俩王八都滚蛋!” 贺立川转过身,一条大长腿随意地弯曲,手臂倚在木头栏杆上,微微歪着头瞅对面抢荷叶挡脸的两个笨蛋。 “在,在滚……”贺清扬手脚麻利,拿抢到的半片荷叶挡住脸,一溜烟跑了。 唐川胖,反应还慢,刚跑出几步被贺立川叫住。 “叫人把钢琴抬走,谁让你准备这个牌子的?” 跟贺琛家大厅的一样,不吉利! “明白川哥,下次咱换!” 贺立川拿小拇指掏下耳朵,弯腰捡起荷花抱在怀里回去。 十分钟后,第一天上班的客房服务员抱着插好的一瓶蒂莲,拖着个行李箱敲门。 “楚小姐,贺先生说这些东西是您的。” 当着服务员,楚画没好说拿走,点下头,“放那儿吧。” 行李箱里面全是给她准备的换洗衣服和护肤品。 大热天的,又没带衣服,只能换这些。 对面房间里,戴佳霖和何欢已经把贺清扬按在床上出气。 “还他妈男模脱衣服,大福利,老子最后只看到个老头拉二胡!” “害的我跟霖霖白高兴一场,老头拉二胡吧,他还他妈是个瘸子,拉的我想哭!” “这就是艺术的魅力,你们不懂……”贺清扬捂着头辩解。 “魅你妹!”两个人异口同声怼她。 突然有人敲门,戴佳霖松开贺清扬去开门,这是她的房间。 打开门一看是贺立川,里面的何欢和贺清扬瞬间安静如鸡。 第90章 汉奸的正能量 “贺……立川,什么事?”戴佳霖咬牙把渣渣两个字换成立川。 主要吧她确实有点惹不起他。 “你跟她说。”贺立川跟身后站着的前台小姐姐使眼色。 前台接待上来先给戴佳霖来了个九十度的躬。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有事就说。”戴佳霖咧着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戴小姐,这间房是贺先生定的,我……我给弄错了,麻烦您……” 前台接待今天第一天上班,业务不熟,把两个人的房间弄混了。 戴佳霖夸张地哦了一声,“麻烦我跟他换过来是吧?”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前台接待言辞恳切,额头上紧张的都是汗。 贺立川摆了摆手,示意她走,“我来跟她谈。” “抱歉贺先生!” 前台接待忐忑不安地逃开。 戴佳霖双手抱臂,歪着脖子,像只骄傲的公鸡。 对面是楚画的房间,贺立川换房间的目的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我告你啊贺立川,别想仗势欺人,小心我把你给绵绵下跪的视频发到网上。让你分分钟社死。” “那麻烦你赶紧的,说不定楚画一看我那么诚恳就原谅我了呢?”贺立川懒懒散散地晃下左手上的婚戒,认真端详。 还真就没觉得这事儿丢人! “我去,贺总给画下跪是什么梗,这么劲爆的?”何欢抓住贺清扬的衣服使劲晃她。 “嘘……此时此刻装死才是上上策!”这是贺清扬在他哥面前平安活到现在的经验之谈。 这招不管用,戴佳霖直接耍混,“这间房姑奶奶住定了,谁跟你换谁是猪!” “想半夜三更摸到对面睡我家绵绵,色痞!姑奶奶偏不成全你!” 贺立川挑下眉,靠在门框上看对面楚画的房间门。 “五千块钱,换不换?” “不换,少侮辱我跟绵绵的感情!不是你几个臭钱能收买的!” 戴佳霖梗着脖子义正言辞。 “两万。”贺立川轻飘飘地报出个数。 “两……”戴佳霖摸了下鼻尖,然后艰难地摇头,“不换!士可杀不可辱!” “十万。” “艹,你……你玩儿真的?” 十万可是她快一年的工资啊,一晚上就挣回来了? 就是换个房间住,又不影响什么! “拿好东西马上转账。”贺立川慵懒地摸出手机点开。 听到手机支付宝到账的银子声,戴佳霖差点晕了。 靠,有钱真他妈可以随便任性! “贺,贺总,我搬马上搬!”她走路都带打飘地跑回去抱床上的衣服。 啧啧,从贺渣渣到贺总,跨度挺大啊! 贺清扬伸着脖子内涵她,“士可杀不可辱呢?女侠!” “钱给够随便杀随便辱,贪财好色是我本色,闪开,压我包包了。” 何欢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第一次见人把汉奸当的这么有正能量。” 戴佳霖风卷残云的速度抱着堆衣服火速腾地方。 她也不想啊,可架不住死渣男挥金如土! 戴佳霖打头出房间,贺清扬和何欢跟在后面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回来。”贺立川一喊,三个人后背同时一紧。 戴佳霖回过头,捂紧装手机的衣服口袋,“贺总,想反悔已经晚了,钱我不会退的……” “让服务员过来换床品,我不睡猪窝。”贺立川远远地瞥一眼屋里揉皱的床单皱眉。 刚刚有人说谁换谁是猪的。 “这样啊,早说嘛,我马……马上去!”戴佳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那个贺总,我觉得吧,你半夜想进绵绵房间跟她做点啥的想法不太成熟。” 戴佳霖打算用恐吓的方式吓退贺立川,“我宝脸皮薄,现在对你又是水泥封心,搞不好还会报警。到时候你彻底没机会。保重!” 钱挣了,闺蜜护了,我怎么这么聪明! 贺立川抽出根烟含在嘴里,满不在乎地推开房间门。 他才没那么蠢去惹老婆生气,住这儿就是想离她近一点。 客房服务员进来换好床品,贺立川正好抽完一根烟,进浴室洗澡。 穿好浴袍之后他觉得耳朵下边有点痒,便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只见手摸的位置有个小红包。 应该是刚才在后山被蚊子咬的。 他穿那么严实都能被咬,那楚画穿的裙子是不是被咬的更严重? 贺立川马上出去去敲对面的房间门。 楚画也刚好洗完澡换上睡衣,以为是服务员想都没想把门打开。 看到是贺立川立刻要去开门。 “楚画,我不干别的···”贺立川眼疾手快挡住门,顺势挤进去。 “贺立川你出去,拉我干嘛!” 贺立川把楚画拉到一边的沙发上,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下。 然后他蹲在她对面,低头看她露出来的两条美腿。 羞的楚画并紧双腿,红着脸低声凶他,“贺立川你敢乱来我就……就……” “就报警抓我!还真跟你闺蜜说的一样。” 贺立川起身去床边打开行李箱从最下面的隔层里拿出一管药膏和一瓶防蚊喷雾。 回到楚画面前,蹲着给她腿上的好几个红包涂药,“咬成这样不痒啊?别什么都忍着,该吵吵该闹闹,我都接着。” 楚画一眼认出贺立川身上穿的睡衣正是他们婚后一起逛街时买的情侣款。 浅灰色,他的是睡袍,她的是吊带睡裙 不过已经几年没见过他这件衣服了。 楚画有些出神,目光呆滞地盯着贺立川身上的衣服。 “我看看脖子被咬没有。”贺立川抬起头,跟她目光相接。 楚画迅速低下头,一只手挡在锁骨处,“你走,我自己擦。” “楚画,我就看看不碰。”贺立川拿开她的手,见她锁骨周围被咬了好几个包,眉头皱成了花。 “怪我出的馊主意去什么后山,便宜那群男蚊子把你亲成这样。” 楚画懒得听他胡说八道,别过脸想站起来。 “别动,马上就好。”贺立川按住她肩膀,帮她涂药膏。 说不动那是缓兵之计。 凝胶状的药膏接触皮肤后凉丝丝的,楚画轻微地缩了下脖子。 视线正好扫过贺立耳朵下面的红包,她马上移开目光。 “好了,再去后山记得带上驱蚊喷雾。” 贺立川拧上药膏盖子跟驱蚊喷雾放在一起。 “出去,我要休息。”楚画垂着头起身,清清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去,坐到床沿。 “楚画,你听我解释一句,之所以不回云水湾是怕你跟我提离婚,我害怕你提那两个字。” 贺立川转过身,看着楚画平静的侧脸,眉梢眼角笼着一股子愁。 “那后来怎么又回去了呢?”楚画的语气很淡漠。 第91章 不回家的原因 “我怕三年之期一到你会悄悄走掉,我想守着你。” 贺立川走到楚画身边,蹲下去,想去握她的手。 楚画往一边挪了一下,跟他保持距离。 “你生日那晚我怕你跟我提离婚,故意打断你的话。还有后面的每一次发脾气和突然离开都是在躲着你,怕你提离婚。” 比如她去书房找他说有事谈,他凶她。他突然非要下车抽烟,去出根本没必要的差。 他怕离婚这两个字一旦出口将覆水难收。 “说完了出去。”楚画站起来指着门口,情绪依旧很稳定,稳定的冰冷。 “这就走。”贺立川慢吞吞起身退着往门口去,“楚画,你穿这件睡衣很好看,下次还给你买这个颜色的,晚安!” 思维跳跃不是一般的快,谁让他关注睡衣了! 确实挺好看的,但要不是自己没带,谁会穿他准备的。 楚画背过身子坐下,手抓着睡裙裙摆,听到关门声,她起身慢慢走到阳台上。 倚着栏杆极目远眺,白天云雾缭绕的山谷此刻漆黑一片。 像她的心一样,幽深静谧。 贺立川真的很会哄女人,后山的浪漫,刚才的真情流露,怕是没有女人能抵抗。 楚画以前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员,但现在,她可以做到在他面前刀枪不入 身上的盔甲是过去三年无数次的失望绝望堆积而成的。 她时刻提醒自己,刚刚爬出泥泞不要转身,身后是万丈深渊,是让她重新陷进去的沼泽。 对面房间的贺立川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唐川聊微信。 【倒是想个办法让贺太太多看我一眼……】 【多看几眼都没用,以前把人虐狠了,现在必须文火慢炖,等表嫂把气撒完了你也就上岸了。】 贺立川瞅着唐川这几句有点欠揍的话,慢慢琢磨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楚画,你倒是骂我打我啊,不搭理我我害怕……”贺立川一歪,躺在床上,举着左手对准灯光看他的婚戒。 那是婚前他专门找着名珠宝设计师定制的。 这人有个习惯,一对夫妻一生只能找他定制一对婚戒,寓意一生只爱一人。 第二天一大早,何欢敲开楚画的房门,特意探头进去瞄一眼床上。 咳,任务完成! 她趁楚画换鞋,火速摸出手机给戴佳霖回了条信息。 【狼没得逞,小羊安全!】 躺在床上的戴佳霖看到信息后,心情格外舒畅,那点子负罪感烟消云散。 还真怕十万块钱把楚画送进贺立川那头大灰狼的嘴里。 “画,快点,饿死了!”让何欢起早的唯一动力就是干饭。 度假村餐厅。 唐川和贺立川早到了,坐在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唐川笑呵呵地拉开左边椅子不知道在等谁。 贺立川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见到楚画进来双眼一亮,起身拉开身边的椅子,双臂搭在椅背上。 笑的别提多灿烂,“楚画,这边!” 然而楚画连头都没抬,直接在靠门口的餐桌上坐下,还背对着他。 “····”戴佳霖摊摊双手,故作同情脸。 心里在骂活该,以前干什么去了? 唐川很有眼色地安慰他,“哥,咱自己吃自己吧。” “你吃自己,我吃饭。”贺立川说完走到门口那桌拎坐在楚画身边的贺清扬。 “特么···哦,哥你坐你坐,给你占着呢!” 贺清扬的脸色完成了从恶霸到舔狗的完美转换,乖乖起来让位子。 戴佳霖捂脸,汉奸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不必羞耻! 贺立川坐下,笑眯眯地先给楚画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不烫,刚刚好。” 楚画抬眼跟服务员招招手,“麻烦给我一碗面,谢谢。” “呵呵,我宝不爱喝粥!”戴佳霖幸灾乐祸地咬口小笼包。 贺立川马上把粥移开,轻挑眉尾,嘴角带着笑意。 身上那股子自带的贵气迷的餐厅里女人们瞩目,男人们嫉妒。 “给我也来份面,我太太那份,面煮软一点,不加辣椒不加香菜,一勺香油一勺醋,谢谢。”贺立川跟盯着他看的服务员交代。 楚画眨了下眼皮,这些细节都是兰姐每次给她下面时做法。 她很习惯这么吃。 “贺总还是蛮细心的哈。”何欢看看戴佳霖的脸色,开始后悔拍马屁。 她马上改口,“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哈,养只猫三天就能知道它吃啥不吃啥……” “就是,有的渣男三年也只知道老婆吃面不加辣椒,呵,倒是说说我宝哪天生理期噻!”戴佳霖拿眼睛斜贺立川。 虽然阴阳他有风险,但不出口气不痛快! 欺负她闺蜜,那是不共戴天的仇! “霖霖,别招惹他,吃饭!”楚画用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看戴佳霖。 生怕她惹毛贺立川被报复。 贺立川这个人看起来对谁都不在意,嘴角总是挂着副懒懒散散的笑。实际上睚眦必报,混的很。 不然为什么有活阎王的外号。 两碗面端了上来,贺立川殷勤地帮楚画摆好,给她递筷子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每个月七号……” 楚画听见后脸一红,马上低头吃面。 她的生理期一直很准的,每月七号。 他一直记得,还记得她每次来之前小腹都会很冰很冰,肚子会疼几天。 “宝,他说混蛋话了,你脸怎么那么红?”戴佳霖护犊子的习惯上来了,放下筷子怼贺立川,“绵绵要跟你离婚,你俩现在不算正常夫妻,少耍流氓!” 何欢和贺清扬在下面扯她衣服,为她捏把汗。 “再说一遍听听。”贺立川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挑了几根面条。 语气不要太随意。但却透着股子压迫感。 贺清扬和何欢后背一紧,同时抓住戴佳霖大腿。 “我他妈……”二愣子脾气上头的戴佳霖冲动刚要硬刚。 楚画突然端起面碗,往唐川那桌走,试图帮她支走身边的危险。 “我去那边吃。” 她在哪儿,贺立川自然在哪儿。 贺立川一走,那桌的气氛瞬间愉快起来。 唐川才不要当电灯泡,端着碗凑到女孩儿们那桌。给每个人各自孝敬了一个鸡腿才勉强不被霸凌。 突然进来两个穿工作服的度假村服务员,声音不大不小地议论。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贼,把后山荷花池的十几朵并蒂莲都摘了,害得我男朋友他们保安队集体加班。” “是啊,我男朋友也是,说好下班去城里看电影的,还要加班抓那个贼!” 第92章 偷花贼是楚画? 楚画手上挑着面条的筷子顿住,抬头看贺立川。 唐川此刻也缩着脖子回头瞅他。 贼不就在这儿嘛! 昨晚贺立川下去摘的时候他负责放风。 荷花池还没正式开放,只用简易栏板挡住入口,没有保安值守。 钢琴都是偷偷让人弄进去的。 贺立川本人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优雅如故。 好像说的不是他。 唐川身边的三个女孩儿都是吃聪明豆长大的,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等于直接跟她们说那贼就是贺立川。 贺清扬自然是知情的,她捂着脸装傻。 戴佳霖总算找到机会替楚画出气,故意大着嗓门说话,“欢姐,昨晚我们不是看到那个偷花贼了?” 一句话把贺清扬吓的直接趴在桌子上。 何欢也好不到哪儿去,嘴里含着口包子,下意识偷看一眼对面桌的贺立川,转头盯着戴佳霖。 意思是:大姐,拜托,见义勇为别拉上我啊! 我他妈一介小民谁都惹不起的! 楚画紧张地放下筷子,疯狂给戴佳霖使眼色,捎带着关注贺立川的脸色。 死男人还是那么镇定自若,好像那贼不是他似的。 刚才那两个服务员听到戴佳霖的话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脸上带着点意外,客客气气地询问她。 “你好小姐,刚才您说昨晚见到过偷荷花的贼,可还认识他?” 戴佳霖托着下巴眼角似有若无瞟贺立川,“这个嘛,那贼也就偷了几朵花儿而已,不算缺德吧!” 另一个服务员嗤一声,端着饭盒翻白眼,“呵,这贼不知道多可恶,专挑池子里的并蒂莲偷,全指着那些稀有品种吸引游客呢。他倒好,一支不剩。” “是啊,这还不缺德?老板差点没把我男朋友他们骂死。”旁边的同伴帮腔。 戴佳霖夸张地点下头,阴阳怪气,“那确实够缺德的,逮住他一定扭送派出所!” 十几朵珍贵品种的荷花案值应该足够进去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在偷看贺立川的反应。 不禁暗道一声,“奶奶的,稳坐钓鱼台,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两个服务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角度问题,加上楚画低着头的举动被她们误以为是心虚。 最后她们很快得出结论:偷花贼是楚画! 但碍于楚画是顾客,她们是服务员,还是公共场合。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敢妄言。 但她们转头出去把对楚画的怀疑反映到度假村保安队长那里。 早饭后贺立川和唐川不知道去了哪儿。 戴佳霖她们三个抢着挽楚画回房间睡回笼觉。 贺清扬动手晚了没抢到,楚画已经被戴佳霖过完年何欢俩一左一右抱住两条胳膊。 “嫂子,你偏心!我俩是姑嫂,怎么也比她俩亲。”她跟楚画撒娇。 “姑嫂个屁啊,前姑嫂还差不多!”戴佳霖故意挽紧楚的手臂气她。 “你再说一遍……”贺清扬上去拉扯她。 楚画摇摇头,无奈地拦住戴佳霖,打算劝架。 可还没开口,就被嘴皮子功夫了得的戴佳霖抢话。 她学贺清扬的语气,“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是你渣哥的复读机啊?” 楚画皱眉,塌着肩膀跟何欢叹气,“她俩是不是八字相克啊!” “呀呀呀,停!”何欢是她们四个人中年龄最大的,很有大姐范儿地抬起双手后退半步,让出楚画一边胳膊。 “喏,这边归清扬,只求你们放我我跟画的耳朵!都他妈快吵聋了。” “谢谢欢姐!” 贺清扬嬉皮笑脸过去挽住楚画,不忘冲戴佳霖做个鬼脸。 “清扬,你坑我跟霖霖过来看男模那事儿怎么说?”何欢背着手跟在一边唉声叹气。 “就是就是,整个一个骗子,昨晚把我跟欢姐扔那儿看老头拉二胡,自己偷偷带绵绵去见她渣哥。” “不对,是骗子家汉奸!”戴佳霖马上补一句。 这下可是捅马蜂窝,何欢和贺清扬同时呵一声。 “要说汉奸还得是你……” 贺清扬的话说到一半,有个领班模样的女服务员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她身后跟着的保安队长却没什么好脸,带着股子杀气。 “你好楚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怀疑偷摘后山的荷花的人还在度假村。为保证每位顾客的财产安全,我们需要逐一检查房间的门锁和窗户。麻烦您配合一下!” 话说的滴水不漏 楚画没太多想,说声好,跟三个女伴说说笑笑地跟在领班身后。 到了房间门口,拿出房卡开门。 领班微笑点头说打扰了,之后走进房间,眼睛看到茶几上养着的一大束并蒂莲花,马上回头跟门外的保安交换眼色。 楚画站在门口,没参与戴佳霖她们的嬉闹。领班一系列细微动作被她看在眼里。 冰雪聪明的她马上联想到刚才餐厅的那两个服务员。 这是把她当贼了。 “那个,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楚画马上进门,看眼花瓶里开的正艳的花。“ 楚小姐,我看你也不像个缺钱的人,应该也是喜欢花一时冲动。” “跟我去跟我们老板道个歉,赔钱私了,这对大家都好。不然的话,一旦报了警,按照那些花的市场价您可能会面临麻烦。”领班始终保持虚假的职业化笑容。 “楚小姐,我看没什么要解释的。花在你房间,已经很说明问题。”保安队长是个糙汉,说起话来不怎么客气。 旁边三个家伙围在一起看贺清扬手机上的视频,完全没注意这边的状况。 楚画有些生气,进房间指着茶几上的花怼保安队长,“为什么不需要解释,这花……” 这花真不是她偷的! “我说了,这花不是我摘的,是……”楚画真是服了贺立川这个混蛋,三十岁的人了,幼不幼稚! 丢脸死了! “那是谁摘的呢?”领班尽管很不相信,但脸上一直保持微笑。 “昨晚夜班的客房服务员送过来的,问她。” 楚画甩出这句话,真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是对面那个贺先生偷的! 这家伙到处跟人说她是他太太。 正在这时,保安队长腰间挂着的对讲机响了。 呜呜啦啦声音很大。 “报告队长,我们抓到两个偷鱼贼,后山莲花池……” 第93章 总裁兼职卖鱼? “偷鱼贼?我马上过去。” 保安队长的声音浑厚高亢,外面三个八卦门门徒立刻把头探进来。 “艹,有热闹看诶!”贺清扬兴奋地进来拉上楚画。 “姐妹儿们快点跟上!” 这时保安队长暂时顾不了楚画,大步流星出了房间往后山去。 他身后四个女孩儿一路小跑。 “清扬,你听清楚了,是说抓到偷鱼贼?”戴佳霖一脸地吃瓜激情。 贺清扬点头,“废话,我又不是聋子,不信你问我嫂子。” “是这么说的。”楚画接话,她还在想贺立川死哪去了,花的事情怎么解决。 实在不行,一会儿她去给度假村赔点钱算了。真够丢脸的! “好啊,美男没看到,看看捉贼勉强算是补偿。” 眼看快到后山,戴佳霖早早摸出手机,准备一会儿掌握第一手资源。到时候发个视频说不定火了呢! 她跟何欢不知道昨晚荷花池的事情,这会儿跟着保安队长往里面走,直呼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楚画这也才看清楚荷花池的全貌,比她昨晚看到的更大更好看。 只听见保安队长边走边喊了一嗓子,“人在哪儿?” “这儿呢队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有个年轻保安探出头挥手,挺得意的! 楚画循声看过去,昨晚贺立川弹钢琴的亭子里站着三四个保安。因为距离远又有荷叶挡着,只能看着个大概。 戴佳霖捏着手机走在最前面,突然她停住脚步转身,捂住嘴巴眼睛瞪的老大,“靠,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毛爷爷?”何欢调侃她,这一脸兴奋的样跟昨晚收到贺立川十万块钱时一个样。 “是唐川那个笨蛋,臊眉耷眼儿的。” 戴佳霖回过头指着亭子,“你们看,不是他是谁?奶奶的偷鱼贼不会是他吧?跟着贺立川那个采花贼能学什么好?” 楚画定睛一看,还真是他,正蹲在亭子中间,面前放着个纸箱不知道装的什么。 难道真是他在偷鱼? 刚对讲机里说的是两个偷鱼贼,那另一个是…… 楚画跟着戴佳霖她们靠近亭子。 呵,她猜的一点没错,另一个偷鱼贼就是贺立川。 此刻贺立川正坐在亭子栏杆上的长椅上抽烟,见楚画过来还跟她挥挥手。 哪有一点点当贼的羞耻感,惬意的过完年游客似的。 “队长!”几个年轻保安看到他们队长同时挺了挺腰杆。 “就他?”保安队长手背在身后,略带嫌弃地瞅着地上的唐川,“怂的跟只肥猫似的还敢来偷鱼。 唐川急了,站起来一只手叉腰对着跟他差不多高的保安队长怼。 “你他妈才是肥猫,本少爷我稀得你那几条破鱼?” “老实点,怎么跟我们队长说话呢?”他身后的年轻保安指着他喊。 想必是要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 “队长,不光是他,他还有同伙!”这个小保安指向一边抽烟看楚画的贺立川。 “他俩扛着一箱药水对着荷花池边儿胡喷,你看,一池子鱼都被他们毒死了!” “就是,下一步他们肯定打算把鱼运出去卖!” “卖毛啊卖,死鱼你要啊?” 唐川扬着脖子,对着外面整个荷花池大手一挥,“都说了我跟我哥是来杀蚊子的,这些鱼也太特么脆弱了,蚊子没死它们倒是先翻了肚。” 昨晚楚画腿上脖子上被咬了好多包,今儿一早贺立川就开车拖着唐川去了离这儿最近的镇子。 找到家卖生资农药的店,买回来一箱灭蚊喷雾。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就来这儿一顿海喷。 万万没想到一池子鱼先遭殃。 楚画她们探着头看荷叶下边的水面,着实被惊呆了。 数不清的鲤鱼草图鲫鱼翻着白白的肚皮,漂在水面,尤其靠近岸边的水面更多。 “这他妈有病吧,唐川,你跟贺立川想吃鱼可以买啊,搞这种集体大屠杀。”戴佳霖瞠目结舌。 唐川马上骂回来,“放屁,小爷我缺鱼吃?是他妈意外!” 保安队长突然转头问戴佳霖,“你跟他俩认识?” “说不定是团伙作案,这一池子鱼可值不少钱呢!”刚才那个小保安接话。 “团个毛线,我不认识他,是他刚才说他叫唐川的。”戴佳霖马上后退一步,远离唐川。 贺清扬和何欢也立刻摇头,“我们也不认识他。” 楚画瞟一眼跟没事儿人似的贺立川,简直服了。 “这是你们带来的药?”保安队长弯腰打开地上的纸箱,拿出剩下的最后一瓶灭蚊喷雾。 拿鼻子嗅了嗅,可能是气味儿太冲鼻,他赶紧扔回纸箱直拧眉,“这也不像杀蚊子的,倒像掺了敌敌畏。你俩是在镇东头二蛋店里买的吧?” “二,二蛋,好像是,我听别人这么叫过那店老板。”唐川点点头。 “谁都知道二蛋尽卖假药,这肯定又是他自己配的。”小保安插话。 “靠,哥,我们买到假药了,没被毒死真是万幸啊……”唐川瞬间捂着口鼻跳开,离纸箱越远越好。 可能反应过来没洗手,手上有毒,他赶紧拿开手吐了几下口水。 贺立川一听保安队长说有敌敌畏这种农药,脸色一变,马上扔掉手里的烟。起身拉开站在保安队长身后的楚画。 “清扬,快带楚画离开这儿。” 说完马上缩回自己的手,生怕手上有残留的农药沾到楚画身上。 “啊?哦,嫂子快走!” 贺清扬和戴佳霖外加何欢拖着楚画,比来的时候跑的更快。 “清扬,你渣哥搞什么鬼?没事儿买药毒人家鱼干嘛?”戴佳霖边走边问。 总裁兼职卖鱼? 贺清扬摇头,“我也不要清楚,唐川说他们是在灭蚊子。” “管的真他妈宽,这儿有蚊子关他们屁事,嫌的蛋疼。”戴佳霖吐槽。 楚画跟在她们身边时不时回下头。 她回到房间,洗了下手,出来正好看到茶几上的花。 服务员可能在水里放了盐,粉白相间的并蒂莲比早上那会儿开的更艳,露出中间的花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萦绕在房间,沁人心脾。 两朵花长在同一支花茎上,相互依偎各自盛放。 像两个深爱彼此的恋人。 这时有人敲门,楚画打开门大吃一惊! 第94章 瞎马才吃回头草 “您好楚小姐!” “你们这是做什么?” 之前带保安队长过来的领班身后跟着三个服务员,站在门口,她们各自抱着一大花瓶后山的荷花。 领班此时脸上的笑容跟之前的很不一样。一点都不勉强,还带着谄媚讨好的味道。 “抱歉楚小姐,刚才误会您了!这些花都是刚摘的,很新鲜很干净,马上给您放进去!” 她说完冲楚画鞠了一躬,招下手让身后的服务员进去。 楚画侧身站在一边,问,“你们抓到真正的偷摘荷花的人了?” “您误会了,花不是被偷摘的。” “那鱼呢?那两个把鱼毒死的人你们怎么处置的?”楚画追问。 真是一会儿一个说法,不光不怀疑她了,连说辞都跟刚才完全不同。 花被摆到房间几个合适的位置,屋里的香气瞬间浓郁起来。 三个服务员出去之前都跟楚画点下头,很是客气。 领班笑盈盈地说:“楚小姐说笑,哪有这回事!” “不是,贺立川他……哦,明白了。” 楚画眨了几下眼睛,本来惊讶的表情马上淡定下来。 不用想都能猜到贺立川肯定是用钱摆平了一切。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不是吗。 “知道了,你忙去吧。” “好的楚小姐,有任何需要您随时叫我。” 在贺立川的钞能力下,领班和服务员对楚画的态度前所未有的热情。 她们走后楚画关上门,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然后开门声。 贺立川应该是回房间了。 十分钟不到又有人敲她的房间门。 这次是贺立川。 他刚刚专门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生怕身上有农药残留影响到楚画。 “什么事?”楚画站在门口问,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生气?” “没有。” 楚画转身进房间,贺立川嬉皮笑脸跟进去。她走哪儿他跟哪儿。 “还说没生气,脸上都能冻冰棍了。” 贺立川绕到楚画对面,眼睛恨不得贴到她脸上,无赖的要死。 “贺立川,你有病吧!跑到后山喷什么药,幼不幼稚?”楚画白她一眼转身去阳台。 贺立川跟过去,摸摸鼻子解释,“我那是想着你喜欢荷花,肯定还会荷花池,那儿流氓蚊子那么多,别到时又咬你···” 楚画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没说话。 “鱼被毒死是意外!”贺立川继续解释。 楚画还是不理他,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转身看着贺立川,“以后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再见。” 语气平静冰冷。 说完她开始收拾行李,三下两下合上行李箱拖着往门口走。 “楚画,你要回去?”贺立川问。 “不许跟着我。” 楚画拉上行李箱出了门。本来还有两天周末假期的,可惜她一点待在这儿的心情都没有。 老婆还是不理他,又跑了。 贺立川努努嘴巴,顺手抽出一支荷花,垂头丧气地撕花瓣玩儿。 要是谁能让楚画理他,那就是他贺立川的亲祖宗,早晚三炷香地供着! 度假村大厅。 楚画退好房准备离开,戴佳霖拖着箱子呼呼啦啦追了上来。 “宝,等等我啊,你走我肯定不会留!” “还有我和欢姐,咱云城四美共进退!我不要我渣哥了!” 贺清扬扯着嗓门挽住何欢也跟了出来。 楚画对着她们三个开心地笑出声。 路上贺清扬开车,戴佳霖坐她身边喷个没完,愣是把晕车的何欢干的精神抖擞。 “你们猜贺立川是怎么收场的?那么大一池子鱼给人毒翻了。” “我知道,唐川交代了。”贺清扬兴奋地接话,“我哥跟人保安队长说唐川唐老板是归国华侨,家就是云雾山附近的···” “哎呀片儿汤话省略,直接进入主题。”戴佳霖急不可待的催促。 “主题就是我哥说唐川腰缠万贯想为家乡做点贡献,看重度假村老板的品味,想捐笔钱买批珍稀品种的金鱼放养在荷花池。” “所以他口中唐老板才亲自动手买药,处理掉原来那些不上档次鲤鱼草鱼。” “然后呢?” “然后……唐川拿着我哥给的银行卡被保安带进他们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老板就差叫他爹了。” 听完贺清扬的话,除了楚画一脸淡定,戴佳霖跟何欢全都惊呆了。 “卧槽,你渣哥这是砸了多少钱!话说你哥是不是小脑萎缩,干的这事儿真就跟三岁小孩儿似的。” 戴佳霖不知道昨晚楚画在荷花池被蚊子咬的事情,自然猜不到贺立川是要灭蚊子。 贺清扬微微偏头快速瞄一眼后排的楚画,抿下嘴巴。 “这次我要帮我哥解释一下。他是怕那儿的蚊子再咬到我嫂子,唐川说的。” “呃····尼玛,算了,这次不喷他了。”戴佳霖摆摆手,决定这次嘴下留情。 她跟何欢同时看向沉默的楚画。 “画,你跟贺总真没可能和好?”何欢挽住楚画手臂,她还是觉得贺立川挺有心的。 她这么一问,前面两个人马上竖起耳朵。 “没有。” 楚画回的干脆利落。 听到这两个字,其他三个人三个表情。 贺清扬叹口气同情他哥没了老婆。 戴佳霖脖子一梗给楚画点头,“我宝帅气!好马不吃回头草!” 何欢有些惋惜,这么一对郎才女貌无比般配的夫妻分道扬镳。 “不是说好马猛吃回头草嘛。”她长吁短叹地接话。 “屁,那是瞎马。我家绵绵不是,你们不知道她那三年怎么过来的,我知道。” 戴佳霖的话让车厢里的气氛马上安静下来。 楚画靠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山路颠簸,披着的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一半边脸。 过去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努力遏制住自己想要回忆的念头。 不知道多少个傍晚,她像现在这样坐在云水湾的窗口,一直等到夜深人静。 望穿秋水地盼着心里那个人能回来看看她,幻想着某一个瞬间他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跟她说他是喜欢她的。 楚画心中的热情和希望被无数次的失望消磨殆尽,直至现在的心如死灰。 三个小时后的枫林苑。 楚画提着行李箱进家,等她睡完午觉起来准备打扫卫生,总是觉得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放下拖把,从猫眼望出去…… 服了! 第95章 安营扎寨 楚画打开门看着整个二楼并不宽敞的楼道搭了顶帐篷,甚至靠墙摆了个长桌上面锅碗瓢盆外加崭新的燃气灶,煤气罐。 这是要这儿安家? “贺立川你破产了?” “哪能啊,日进斗金,红火着呢,来陪你!” 贺立川正盘腿坐在帐篷里,嘴角勾着,死不正经! “你带厨具做什么?” “给你煲汤做饭,看你多瘦,肯定是被自己做的面条毒害的!” 贺立川变戏法似地从哪儿摸出本菜谱,举在眼前翻开,对着上面自己手写的菜单念。 “今晚是冬瓜海米汤、清蒸鲈鱼、黑椒杏鲍菇烧牛肉,还有……” 没等他说完,楚画已经拨通物业的电话,“喂,保安吗,三单元二楼有人捣乱,麻烦你们过来两个人。” 不到五分钟,两个保安出现在二楼楼道,一见到是楚画打的电话脸都快要笑烂了。 客气地有些过分,“楚小姐您好,谁敢在您家门口捣乱,不想活了他!您等着,我俩把他扔出去!” “哪儿呢。”楚画抬下下巴指背对着他们俩的帐篷。 带头的保安一眼看到对面桌上的燃气灶,桌下的煤气罐,顿时咋呼起来。 “还敢把煤气罐子摆在楼道,想死别连累大伙,我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 这个保安走过绕到帐篷正面,看到捧着菜谱的贺立川时,后面的三个字是带着颤音说出来的。 声音小如蚊呐。 “贺……贺贺……” 另一个保安远远站着调侃同伴,“呵什么,啥玩意儿,一个人还搞不定啊?” 那人说着大摇大摆过来,看到帐篷口坐的人之后,脸上汗如雨下。 “贺···贺总,怎么是您?” 这俩人原来是鸿耀集团的保安,当初汤哲派他们过来时看到过贺立川。 本以为没机会再见到大老板,谁知道他俩来枫林苑的第二天就碰到贺立川来找楚画。 后面他陆续来过多次,这俩小人物的人生走上巅峰,可以隔三差五见到别人豪掷千金都见不到大佬。 今儿贺立川进来时他俩在打盹,这会儿在这儿,以这种方式见到大老板···· 反正他俩把这辈子所有吓人的事都过了一遍,都不及这事儿万分之一。 贺立川拿开菜谱耸下眉,“没办法,来陪太太。” 说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楚画,嘴角带笑。 楚画真恨不得呼他一巴掌。 俩呆若木鸡的保安慢慢回头,正要齐声喊出口。 贺立川玩世不恭地提醒,“安静,你们老板娘喜欢低调。” 这俩人立刻紧闭嘴巴,头点的像捣蒜。 有钱人真会玩儿!放着大别野不待,来这儿住老破小。 还两口子一个住里面一个住门口。 他们也终于知道汤哲为什么派他们来这个破地方看大门,还专门交代重点关照有个叫楚画的业主。 她特么是老板娘! 两个保安来的时候多猖狂,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楚画要是再想不明白这两个保安是贺立川的人,那真就是傻子。 显然她不是。 “贺立川你派人监视我?”楚画斜眼瞪他。 贺立川起身收起菜谱,开始摆弄他带来的厨具,“笨不笨,谁会派两个大男人监视他如花似玉的老婆?自己都看不够舍得给别人看?” “那你让他们冒充物业公司做什么?” “保护你呗,你以为我贺立川是活菩萨?花钱改造小区免收物业费,这儿的人都沾了贺太太你的光。” 楚画看着他,几秒钟后转身进去锁上门。 她靠在门板上回忆,这两个保安确实是她被变态骚扰,吓的草木皆兵的那几天过来的。 怪不得贺立川那天在修复中心门口堵她,问她为什么不跟他说?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是贺琛··· 楚画确定是贺清扬跟他说的。 门外。 贺立川在心里猛夸周姐给力,厨具齐全,食材收拾好用便携式迷你冰箱装的,就连调料都给他备几十种。 没多大会儿,他就已经倒腾出四菜一汤,一小锅米饭。 楚画在屋里端着青菜面小口小口吃。 “砰砰砰!楚画,把门打开吃饭!”贺立川在门外敲门。 楚画不理他,低头吃自己的面。 下一秒,她的手机屏幕亮了,点开看是贺立川用微信发来几张他做的饭菜的照片。 餐具讲究,摆盘精致菜品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把她面前的清汤面秒的渣都不剩。 楚画放下手机,继续吃自己的面。 她还没那么不争气,吃面挺好的。 贺立川盯着门口没见楚画开门,他好像并不意外,拿了两个保温饭盒出来每个菜分出一半装好。 然后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根样式奇怪的钥匙,过去抓住门把手随便鼓捣几下。 门开了,里面那道木门楚画习惯性不锁。 贺立川推开门提着饭盒进屋,抬头正好跟餐厅吃面的楚画四目相对。 “清水煮面瘦成纸片,快收起来,吃这个。”贺立川自顾自地走到餐厅,打开饭盒摆在楚画面前。 楚画盯着他一眨不眨,突然起身跑到门口,拉住铁门里外看了一圈。 门锁完好,他是怎么进来的? “贺立川……” “嗯?”贺立川气定神闲地转身,预判了她的预判,抢答,“总吃面记忆力减退,门都忘了锁,赶快过来补补!” 语气特淡定! 楚画:“……我记得我之前锁了门的啊,怎么会……” 她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难道是没锁住? 有这个可能,房门老旧,这种老式锁头大概在关闭的瞬间没弹出来。 楚画煞有其事地在自己和锁身上找原因,万万没想到是对面那个家伙的问题。 重新关好门后,她回到餐桌,拿起筷子却没看到剩下的半碗面条。 取而代之的是四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 “我面呢,贺立川?” “凉了我就倒了,吃这个好。”贺立川头都没抬地出去把自己那份也拿进来吃。 外面又闷又热,还是屋里空调舒服。 “现在是夏天,怕什么凉?谁让你倒我面的?” 楚画气红了脸,啪地拍下筷子起身进卧室,把门碰的震天响。 “楚画,要不我再给你捡回来?”贺立川对着卧室门喊。 “滚——” “我吃完就滚,你真不吃?” 卧室没了声音。 第二天是周日,贺立川在昨晚在帐篷里差点被热死,一直到快天亮才眯着。 早上不到八点,他被一阵哐哐哐的噪音吵醒,爬起来撩开帐篷的帘子一看。 心凉了半截! 第96章 捉奸 楚画正带着个工人在拆门上的老式锁头,地上放着个崭新的纸箱 “楚画,你要换锁?”贺立川看看箱子上的智能锁三个字,生无可恋。 这玩意儿万能钥匙开不了啊! “这锁不是挺好的?” 换锁的工人警惕地瞅他,“好个啥,老式锁头哪有智能锁安全?一把万能钥匙就能打开。” 要是不换他上哪儿挣钱?这男人看着挺有钱的,怎么这么抠? 话说有家不进,大热天睡在门口的帐篷里。 长的一表人才,脑子不好使,可惜了了! 工人话音刚落,楚画抬头扫了贺立川一眼,把他紧张的右手赶紧伸进裤兜。 这人怎么像在内涵他呢! 还好,那把万能钥匙还在,不是因为知道他能打开她的门才换的锁。 吓死他了,差点又惹老婆生气! 他望着工人快要装好的智能锁叹气,要怎样才能进去啊! 对门的吴老太听到响声开门出来,打量一眼贺立川在楼道安的家,摇头叹气。 “小伙子,我是看出来了,你以前肯定是伤到丫头了?” 这不废话么。 贺立川摸下鼻子,小声嘀咕,“哎,我的错。” “现在浪子回头想挽留她?”宋老太小声问。 贺立川抬头看着跟工人说话的楚画,点了下头,“我要跟她重新开始。” 宋老太摇摇头,把手里的蒲扇放到贺立川手上,“我看悬,想破镜难圆,丫头的性子看着软,实际上是柔中带刚硬气着呢。你啊,没戏。” 贺立川:“……” 那他也不会放弃。 “那个,您老回去休息哈,老太太会不会聊天!”贺立川不情愿地起身拿出洗漱用品准备收拾自己。 一向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的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追老婆要紧。 贺立川闻闻已经闷馊了的自己,握着牙刷发呆。 都成乞丐了! “小伙子,你还是来我家洗个澡吧,大热天的。”宋老太看不下去了。 贺立川正有此意,起来跟宋老太道谢之后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她家。 老太太嘴是毒点,心肠倒是不错。上次中暑也多亏了她,得好好谢人家! 贺立川刚进浴室就听到门口闹哄哄的,他想着可能是那个装锁的工人,再说衣服已经脱了,也就没出去。 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傻眼了。 楼道干干净净,帐篷和厨具都没了,原来放这些东西的地方站满了人。都是这栋楼的住户。 此刻全都地瞅着他,表情各异。 “这孩子看着多好,长得周正,个条也好……” “可不是嘛,穿着打扮也像个老板,看不出哪儿不对。” “看人不能看外表,他要是个好人能把煤气罐子放咱楼道?这不是让咱大伙揣着定时炸弹嘛,我看啦,他就是脑子有病!” …… 吴老太在一边小声跟贺立川解释,“有人举报你在消防通道放易燃易爆物品,刚有消防员过来弄走了你那些东西。你呀……换个方式,这个不好。” 贺立川靠在她家门框上,拿小手指挠下额角,无所谓道,“您老愿不愿意跟我谈笔生意?只赚不亏。” 吴老太只有一米五几,仰头看着这个大高个,“生……生意?” “进来细聊。” 一老一少进去关上门不知道密谋了些什么。 翌日周一,楚画刚起床听到敲门声,开门后吴老太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口。 “吴阿姨早,您这是……” “丫头啊,阿姨老糊涂了,早餐做多了,倒了可惜,你帮忙吃了。”吴老太把手里的早点放到楚画手上转身回去。 “吃完饭碗筷不用管送,你上你的班儿,我晚上过来取。” “哦……好,谢谢吴阿姨!” 楚画笑眯眯地关上门,洗漱完毕之后出来把早餐吃了。 距离上次被记者围堵已经过去四天,网上关于贺立川离婚的新闻依旧稳居热搜榜。 没办法,顶级大佬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媒体记者激动不已,何况是离婚这种大事。 但是已经没有记者守在修复中心了,大概是贺立川起了作用。 楚画进入修复中心,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下午下班之后戴佳霖在大门口等着她,俩人约好逛街。 逛到一半,戴佳霖接了个电话拉起楚画就往商场外跑。 “霖霖,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激动?” 楚画见戴佳霖边跑边撸袖子,脸都兴奋红了。 “他妈妈的鸡爪爪啊,老蓝终于又忍不住偷吃了!这回老子非把那个死小三脸挠烂,可算逮住机会报答我家老板娘。” 戴佳霖隔三差五收到老板娘小礼物,意在拜托她看紧丈夫蓝海。 奈何戴佳霖有辱使命,蓝海在她眼皮子底下找情人,而且一找就是两三年。 期间戴佳霖和老板娘李玲倒是发现过一些蛛丝马迹,可蓝海老奸巨猾,她俩愣是没抓到现行。 “你怎么知道的?谁给你打的电话?”楚画跟着她跑出商场,来到对面的红月酒店。 戴佳霖边往里面走,边把包包递给楚画,袖子挽的更高了。 “喏,玲姐发现的,蓝海这个死胖子趁她回娘家出来乱搞。可惜玲姐技高一筹,在他车上装了定位。” 楚画顺着戴佳霖的视线看过去,酒店大门口还真有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在跟她招手。 “玲姐,房间号多少?一会儿进去你闪开,别伤着你!” 戴佳霖气势汹汹地走到李玲面前,想起楚画还在后面,对着她喊,“画,你一会儿也躲远点,知道吧?” 李玲现在是又气恼又难过,眼里包着泪看着戴佳霖,“三楼3021……” 楚画见戴佳霖不管不顾,担心她太冲动会吃亏,抱着包包跑几步拉住她。 “霖霖,先冷静,这是五星级酒店,不可能让你闯进顾客房间的。” 楚画一句理智的提醒让戴佳霖的热情骤降。 她确实没想到这点。 “那……难道就坐等那对狗男女把孩子都搞出来?憋屈死了!”戴佳霖气的跺脚。 一边的李玲更是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你朋友说的对,进不去就只能等,这次我必须要跟蓝海离婚!” 楚画完全能体会李玲此刻的心情,当初她亲眼看到宋映雪从贺立川所在的公寓楼出来时也是绝望到极致。 她不知道有什么话能安慰李玲,过去轻轻拍拍她肩膀,说了句,“都会过去的。” 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是的,都会过去的。 楚画突然想起刚才进酒店时,无意中瞟了一眼旁边的停车场。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好像是贺立川的专车。 定制款很特别,她不会看错。 而且……她好像还看到宋映雪一直开的那辆大红色轿车也停在门口。 第97章 捉奸二 楚画的双手紧了紧,抱着戴佳霖的包包,说:“霖霖,我先回去,你跟蓝太太注意分寸。” 贺立川的车跟宋映雪的车同时出现在同一家酒店,是不是巧合她心里清楚。 眼不见为净! 戴佳霖觉出楚画不太对劲,脸色很难看,拉住要走的它,“绵绵你不舒服?” “不是,贺立川在这儿,跟···” 戴佳霖一听楚画说这话冷冰冰的语气,秒懂,火气比刚才还大。 “跟宋映雪那个妖精?卧槽!妈的今天什么日子?渣男都出来发骚。” 说着她又把两边袖子挽的更高,气的直翻白眼,“正好!姑奶奶今天豁出去了!贺立川,老子今天跟他没完···” “霖霖!” 楚画去追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戴佳霖。 比起她老板蓝海,贺立川出来鬼混更让她愤怒。李玲能跟楚画比?开玩笑! 戴佳霖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可能是听李玲说蓝海偷情的房间在三楼,她冲进电梯后心烦意乱的按了个数字3。 楚画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秒跑进去。她担心戴佳霖惹出什么乱子。 “霖霖你去哪儿?” 楚画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到了三楼。 “去找贺立川那头猪算账!王八蛋,一边跟你演追妻火葬场的戏码,一边出来吃屎。等着!” 戴佳霖走出电梯,成了脱缰的野马,边走边撸袖子,掀开拉她几次的楚画。 她快速扫过每个房间的门牌号,嘴里骂骂咧咧。不知道贺立川到底在几楼几号房鬼混,来来回回在三楼转了两圈。 她准备上四楼,楚画跟着她溜了半天。为她失去理智的状态担心,比贺立川出轨还让她揪心。 还是那句话,霖霖是她的亲人。 就在电梯刚打开,戴佳霖正要进去的时候,楚画无意间转头看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开了。 西装革履的贺立川从里面出来。 楚画手上的包包掉在地上,眼神呆滞空洞。他真在这儿! “绵绵你咋了?” 机警的戴佳霖马上从电梯里退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于此同时,贺立川正好抬头看到楚画。 “楚画!” “你他妈的,贺立川!” “霖霖!” 戴佳霖脚底生风,一边向贺立川冲过去一边四处搜寻,找趁手的凶器。 可惜走廊太干净。 在离贺立川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她情急之下脱下两只高跟鞋,左右开弓朝贺立川扔过去。 “渣男!不嫌脏啊···” 追过来的楚画立刻抱住戴佳霖,闺蜜替她出气,可贺立川哪是什么善男信女。 现在被戴佳霖的高跟鞋砸到额头正捂着头朝她俩过来。 气势逼人!一看就很生气! “禽兽,刚明明能躲开却不躲,这他妈是想碰瓷啊!贺···啊呀!” 贺立川长臂一伸捏住戴佳霖手腕,顺势一推,瞬间把人背着身子抵到墙上。 加大手劲儿,戴佳霖顿时龇牙咧嘴的叫唤,“啊····疼疼疼,胳膊要捏碎了···” 楚画双手抱住贺立川抓戴佳霖的那只手,紧张的要命,“贺立川,你松手···” 贺立川看眼楚画脸色稍有缓和,粗鲁的松开戴佳霖,冷声道,“看在你是楚画朋友的份上我平时已足够忍你,今天的事必须给我个解释,否则有你好看!” 脱离钳制的戴佳霖捂着被捏红的手臂靠在墙上,嘴巴还不服软。 “少装!有种你跟绵绵说你来酒店做什么?敢不敢让我们进你刚才那间房?” “你有病吧戴佳霖?我来酒店做什么楚画想知道我可以跟她说,但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贺立川一把把楚画从戴佳霖旁边拉过来。 戴佳霖一看他那避重就轻的心虚样,冷笑一声,“不敢说啊,来跟小姨子偷情,说出来丢你八辈祖宗的脸吧?” “戴佳霖!管好你这张鸟嘴。”贺立川眯着眸子睨她,额角的红包在灯光下发亮。 “我踏马是啄木鸟,嘴硬!宋映雪……宋……” 戴佳霖扯开嗓门往贺立川刚才出来的房间去。 下一秒,宋映雪突然慌慌张张,衣衫不整地从房间出来。 不过不是贺立川去的那个房间,而是它对面的那间房。 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的一幕让戴佳霖傻了眼。 同样衣衫不整的蓝海跟了出来,低头系皮带,“怕什么,黄脸婆回娘家了,你肯定是听错了……”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有女人叫我名字,都怪你,快三年了还不跟黄脸婆离婚……” 宋映雪跟蓝海拉拉扯扯,抬起头跟对面的三个人对上。 空气突然安静! 但也仅安静了一秒,被从电梯里出来的李玲打破。 “好哇!蓝海,总算让我逮住你了,小贱人你给我等着!”亲眼目睹丈夫出轨的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扑过来抓住还愣在原地的宋映雪就打。 “老婆冷静,误会啊……”蓝海慌大赶紧去拉架。 三个人乱成一团。 不少房间的门打开,里面的人一眼看出是原配撕小三的老土戏码之后又关了门。 戴佳霖手足无措地咂嘴,假装伸手拉架,暗地里给战斗力爆表的李玲加油。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女人这么有爆发力。 千万不要小瞧一个绝望的女人! 楚画看着宋映雪被李玲扯乱头发,撕了衣服,有些焦躁不安。 到这个地步她已经理清楚了贺立川应该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毕竟是同一个妈生的,一点情分没有是不可能的。 贺立川注意到她的情绪,对着打的热火朝天的三个人喊了一嗓子,“要打回去打。” 声音不大,震慑力却很强,三个人立刻停下。 蓝海这才认出贺立川,这种场合遇到仰望的大佬不知是喜是忧。 他慌乱中不忘整理好头顶仅剩的几根倔强的头发,以最恭敬地态度跟贺立川打招呼。 “在这儿遇到贺总,巧哈……” 说着他看着贺立川身边的楚画,笑眯眯地问,“这位是……” 以往从没见过贺太太,他不敢乱猜。 “我太太。”贺立川很自然地搂住楚画的细腰,语气轻飘中透着明显的不悦,“蓝总喜欢在公共场合处理家事?” “呃……不,不是,这不……闹点误会。”蓝海做作地拉住李玲。 被她一把掀开,“屁的误会,贺总,蓝海这个王八蛋抛妻弃子找小三,品行恶劣,您以后千万不要跟他合作……唔……” “见笑了贺总,您和太太慢忙哈。” 蓝海要在大佬面前克制怒气,维持儒雅形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玲弄进电梯。 贺立川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扔给地上的袒胸露乳的宋映雪,微微偏着头眯眼看戴佳霖。 “现在该找个地方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第98章 说清楚 “什……什么账?” 戴佳霖赶紧把楚画从贺立川身边抢回去,抱住她胳膊,心虚地不敢看贺立川。 这时贺立川之前出来的那间房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儒雅中透着精明。 他远远地跟贺立川点头,见他头上有伤,皱了皱眉头,“外面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贺总的头?” 这位是鸿耀集团一位重要客户,从外地过来。 由于他喜欢独来独往,没带秘书也不愿意住安排好的酒店,一个人住进了这家酒店。 贺立川出于礼节过来探望。 正巧蓝海跟宋映雪也在这家酒店幽会,所以……闹了大乌龙! “无妨,打扰到陈总了。”贺立川走到楚画面前,给了戴佳霖一个不放人就等着的眼神之后,楚画又回到了他怀里。 “给陈总介绍一下,我太太。”表情语气很是傲娇。 楚画愣了愣,刚才和现在,贺立川两次主动跟外人介绍她。 很奇怪。 “你好陈总。”楚画不得已,客气回应对方。 这个陈总看到楚画之后明显被惊艳到,眼神一亮,“贺太太真是倾城绝色,贺总好福气!” 看来网上那些新闻都是捕风捉影,人家两口子看起来关系挺好的。 贺立川看眼楚画,勾着嘴角轻笑,默认陈总的夸奖,很是骄傲。 “陈总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聊。” “哦好,改日聊。”陈总回了房间。 走廊剩下四个人。 宋映雪披着贺立川的外套,把头埋的很低,尴尬地要跑。 勾搭别人老公被姐姐姐夫看到,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映雪站住,有些事情你今天必须跟楚画说清楚。”贺立川叫住她。 “都跟我走。” 贺立川搂住楚画的腰,被她躲开,跟在戴佳身边。 三个女孩儿沉默不语,跟在贺立川身后下楼,进了一楼一间贵宾休息室。 贺立川在沙发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看楚画,“到我身边来!” 楚画没去,坐在宋映雪和戴佳霖中间。 “有事快说,我……我很忙……”戴佳霖屁股往楚画身边挪了一下。 离贺立川越远越安全,毕竟人家要跟她算账的。 贺立川靠在沙发上,表情看起来散漫慵懒,“戴佳霖,你最好闭紧嘴巴当木头人,算账的时候可以考虑给你抹个零。” 这他妈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然而她还只能乖乖就范。 捉奸这事儿确实草率了! 当戴佳霖看到从那个房间出来的是个老头时,暗地里卧了个槽,完全不敢看贺立川的脸色。 “贺立川,你把我们叫到这儿做什么?”楚画问。 她问,和戴佳霖问,贺立川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前者很……宠溺。 “别急楚画,我跟宋映雪从来都没关系,我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贺立川言辞恳切目光灼灼。 “那她为什么会住在你的公寓?”楚画抬眼冷冷注视贺立川。 “没有,她怎么可能住在我的公寓?楚画你到底听谁说的?” 贺立川把目光移到宋映雪身上,眼里的宠溺立刻换成平淡,“你说。” 宋映雪点头,脸上李玲留下的抓痕让本来姣好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我真没住贺总的公寓,我那住的是……是……” “是个屁啊!痛快点,每天在朋友圈露屁股露腰,显摆的高档公寓是谁的?” 戴佳霖没忍住开了她那张鸟嘴,被贺立川一个眼神,杀的能闭多紧就闭多紧。 宋映雪拢了拢西装外套,挡住胸前的抓痕。 “我住的公寓是……是蓝海买的,我跟他好了有两年半……他说会离婚娶我。” 公寓是精装房,每套的装修家具都是一样的。 加上替嫁误会,楚画先入为主的以为宋映雪被贺立川藏在自己的公寓。 楚画听完睁大眼睛盯着宋映雪,半信半疑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那次在宋家你不是跟贺立川……” “不是,”宋映雪摇头,“我那天是跟,跟蓝海在客房……” “那我在公寓楼下亲眼看见你拿着贺立川的衣服送去干洗,怎么解释?”楚画继续问。 宋映雪皱着眉头叹口气,“都是误会,老蓝崇拜贺总,连衣着打扮都要模仿他,专门找人按照他的衣服款式定做。” “靠,心里没点逼数,就老蓝那猪八戒身材还他妈学人男神打扮。” 这次贺立川没拿刀眼杀戴佳霖,这只疯鸟还知道当着老婆面夸他。 算她识趣! “楚画,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我守身如玉!”贺立川又用他那双桃花眼看着楚画,嘴角勾着,又慵懒又深情。 戴佳霖别过脸偷偷做了个恶心的动作。 楚画垂着眼皮,沉默了半天说:“既然如此,清扬那晚喝醉之后为什么说你跟宋映雪不干净?” 她记得贺立川当时恼羞成怒,连夜回老宅把贺清扬锁在厕所关了一夜。 不是心虚是什么? 贺立川看着楚画有些绯红的脸颊,被撩拨到,给戴佳霖使了个眼色。 在她翻了一箩筐白眼,迫于压力起身让开后,贺立川嬉皮笑脸坐到楚画身边。 “还是你说,宋映雪。” 她说更能显出他委屈,多可怜! 这次宋映雪有点扭扭捏捏半天才开口,很难为情,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内个,其实我···我当时想嫁给贺总的,没料到婚礼前夕出了意外。后来我不甘心,主动去找过贺总几次···” “说重点,别在不该停的地方停,少挖坑!”贺立川催她。 赶快说他的反应啊! “贺总他···每次都把我赶了出来···”宋映雪下意识捂脸,声音越来越小。 毕竟这事儿挺丢脸的,试图引诱自己姐夫,还被嫌弃了。 贺立川这个时候对着楚画挑眉,挺了挺背,“贺清扬胆大包天找私家侦探调查过我,找的人拍到几张宋映雪跟我同框的照片给她,骗了她那个傻子一笔钱。” 至此,贺立川出轨,在外面养女人的传言水落石出! 休息室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宋映雪抬起头,跟楚画说:“我早就看出来了,贺总心里装不下别人。所以我跟老蓝好,他比不上贺琛和贺总那么优秀,但他心里有我,在乎我。” “可你那是在破坏别人家庭,做人们不齿的小三。”楚画秀眉紧蹙,颇有痛心疾首的意思。 到底是亲妹妹。 “我不在乎···”宋映雪哂笑一声,眼神突然很伤感。 戴佳霖拿怀疑的眼神瞅贺立川,“宝,你不会真就相信贺立川了吧?有没可能是他跟宋映雪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约定,或者砸钱收买她了呢?” 第99章 进入公寓 “戴佳霖,这是提醒我别忘记跟你算账?出去···” 贺立川故意拉长尾音,斜着眼睛睨戴佳霖,明显地威胁意味。 又想坏他好事! “切····行,你厉害!要敢再骗绵绵,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戴佳霖咋咋呼呼,指着贺立川放完狠话后跑出休息室。 死渣男那头上的包好像越来越大,真要跟她算账就完了。 宋映雪也埋着头灰溜溜跑开。 她们走后楚画拿上包包起身也准备离开。 “楚画,跟我去个地方。”贺立川站起来拉住她一只手,不等她回话已经带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出酒店。 老周麻利地把车开了过来,看到楚画在,马上跟她打招呼。 刚楚画跟戴佳霖进酒店时,他正好出去买烟。 “去公寓。”上车后贺立川简单直接地吩咐,手还没牵着楚画的手。 下一秒,楚画默默抽回手,眼睛看着窗外,淡淡地问:“去那儿做什么?” “自证清白!顺便让你看看我的单身宿舍。”贺立川挑眉,故意强调单身两个字。 “老周,咱这车是老头乐还是人力车三轮儿?不行的话我下去推?” 贺立川巴不得赶快飞到公寓让老婆看看他这几年有洁身自好,可这车开的跟蜗牛似的,是在存心跟他作对? 老周一脸无奈地回话,“大少爷,不是我不想快,是快不了啊!前面好像出了事故,堵车堵的厉害。” 车从原来的龟速变成一动不动,外面的车队堵成了长龙,鸣笛声,骂声此起彼伏。 贺立川着急啊,眼见着已经跟澄清了宋映雪的绯闻,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就能把老婆追回来。 关键时候掉链子,真是服了! “老周,下去看看多久能通?算了……” 贺立川突然打开车门,快步绕道另一侧拉开车门拉楚画下车。 “跟我走!” 楚画被他牵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借着路灯车灯的光,她看到贺立川的额头上有汗,眼神焦灼渴望。 像急着给家长看他考试成绩单的孩子。 夏天潮热的风吹在身上,让习惯西装革履的贺立川热的汗流浃背,但他舍不得耽误时间脱衣服。 他要快点带楚画去公寓,看他的“成绩单”! “贺……立川,这么跑到公寓,你确定……”楚画累的停下来大口喘气。 激动的贺立川这才意识到自己跑没事,楚画一个女孩儿,脚下还穿着高跟鞋,这么跑肯定不是个事儿。 他叉着腰想办法,身边突然擦过去一辆小电驴。 被他眼疾手快,跑上去两步一把拉住后座,抢在车主开口之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车卖我,价钱随便开。” “有病吧……” “两万,行就下车扫码转账。”贺立川废话不多说,手机已经调到转账界面。 车主呆呆地捧着手机看贺立川,两万块钱买两千多块钱旧电动车,莫不是个傻子? 听到到账声音之后他才确定是真事儿,再看看贺立川的气质打扮,和他身边的楚画。 这人懂了,有钱人追女孩儿,砸钱玩浪漫呢! 贺立川让他简单讲了下电动车驾驶流程,便一抬腿跨了上去,回头对着楚画扬眉毛。 “贺太太上车,体验一把我的新座驾!” “你确定你会骑?”楚画抓着裙摆,不太敢上去。 贺立川那样的贵公子什么时候骑过电动车。那两条大长腿缩在前面踏板上,憋屈的姿势越发让楚画不信任他的车技。 “当然会,我可是有飞机驾照的,这东西一眼就会。快上来!”贺立川一如既往地自信。 楚画心说那能一样吗,但对贺立川的聪明劲她还是有信心,他确实可以做到一眼就会。 刚结婚那个月,两个人感情正浓,贺立川总粘着楚画,看她在家摆弄一堆瓷片。 楚画没想到的是,他仅仅只是看了几次,就能像模像样地做好基本修复步骤。 当时她惊讶地夸他简直是天才,她当时可可是好久才敢上手的。 楚画拢了拢裙摆侧身坐在小电驴后座上,手两只手抓着座椅两侧。 “走喽,楚画,快抱住我的腰。”贺立川拧开右手的油门,启动小电驴。 “不抱。”楚画倔强地坚持扶座椅。 贺立川在前面张了张嘴巴,有一丢丢失望。 想让老婆主动抱他的愿望泡汤咯! 他有想过学学电影里面的桥段假装来个急刹车啥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楚画胆子那么小,他才舍不得吓她。 有了小电驴这个堵车期间的神器,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贺立川打算把电动车骑进公寓大门,结果被保安拦住,理由是电动车禁止入内。 那个混蛋定的狗屁规矩! 要是汤哲在一定会提醒贺立川那个混蛋是他自己。 楚画下车,在旁边白他一眼看着他无奈地把小电驴停到马路牙子边上。 之后,贺立川收起钥匙,搂住楚画的腰,几乎是拖着她跑进电梯。 电梯里楚画安静地盯着电梯按键上的数字33,那是公寓顶层。是她以前一直不敢面对的地方。 她看着那里,贺立川在旁边看着她,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 他后悔以前从没把楚画的话当回事,她提过几次他跟宋映雪不清不楚,问过是不是把宋映雪藏在公寓。 他以为那是楚画想找借口跟他提离婚,好早点嫁给暗恋已久的贺琛。每次他都不耐烦地怼她。 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给了楚画一种是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既视感,也就更加坚信自己的怀疑没错。 这把无意中自己坑自己的壮举,贺立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她不喜欢贺琛,是真的为这件事伤心,他一定第一时间跟她澄清,带她来这里自证清白。 电梯到达顶楼,门打开的一瞬间,楚画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 终于来了这个一直想来又不敢来的禁区,她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贺立川在旁边轻轻叫了她声,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公寓门口。 这一层跟其它每层都不一样,这儿是一梯一户,格外安静。 贺立川握住着楚画的右手,用她的食指输入门锁密码开门。 楚画微微一愣,这组数字正好是她的出生年月日。 门被打开后,贺立川在后面轻轻把楚画推进屋。 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沉寂很久的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第100章 自证清白 顶层公寓的门打开,映入楚画眼帘的是对对面墙上一幅超大尺寸的照片。 是她跟贺立川的结婚照。 照片上贺立川的笑格外灿烂,眉梢眼角都洋溢着两个字——开心! 楚画慢慢走到客厅,眼睛环顾四周。她看到每个角落都有这张照片。 大大小小,有的挂在墙上,有的放在家具上。 除了照片,楚画看到客厅放电视的位置放了架钢琴。 她走过去轻轻抚摸钢琴表面,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她在宋家住时候弹的那架。 “这几年都是它陪我,不信你问问它,我是不是很守男德!” 贺立川修长的手指划过琴键,带出短暂悠扬的琴声。 “把它弄过来做什么?还有这一屋子照片。”楚画拿起钢琴上放着的相框,拇指轻轻在照片边缘摩挲。 贺立川伸手拿走照片,拿指尖点上面的楚画额头,“当然是想你啊,又不敢回家,见不到你只能弹你弹过的钢琴,看你的照片喽!” 垂着眼皮的楚画睫毛闪了几下,心里像被投进一颗小石子,微微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楚画,你不知道婚礼当天我看到新娘子是你有多窃喜。” 贺立川放下照片,双手扶着楚画肩膀,被她红成云霞的脸颊迷到,试探着靠近半步。 楚画没抗拒,他心中暗喜。 “所以,婚礼前夕送过去的衣服鞋子其实是按照我的尺码准备的?”楚画问,声音很小。 “必须是!我亲自挑的,喜欢吗?”贺立川得寸进尺,低下头凑到楚画耳朵边儿撩拨她。 楚画哪受的了他这个调情高手,脸更红了,两只小耳朵红的像两片玫瑰花瓣。 贺立川的嘴角噙着一缕得意的笑,更贪心地想去亲她脸。 就在他探着脖子准备亲上去的时候,楚画突然转身。 贺立川身体往前一倾,差点亲到面前的钢琴。 这个…… 他咂咂嘴,摸下鼻尖,勾唇角,“楚画,带你仔细检查一下我守身如玉的小窝!看看有没有母蚊子敢飞进来。” “飞进来我立刻赶出去!” 楚画被他牵着转遍房子的每个角落,除了他们的结婚照,没有任何装饰品。 简单整洁! “进主卧看看,贺太太查房喽!” 楚画跟着贺立川进了主卧,她惊讶地看到,偌大的卧室竟然放的是张单人床。 贺立川捕捉到她意外的眼神,更加得意,大手不老实地搂住楚画的腰,歪着头。 “有没有感受到我当初决定为你守身如玉的决心?” “你那么风流浪荡,三年没碰过女人谁信?”楚画小声嘟囔。 贺立川挑眉坏笑,突然抱起楚画,胆大包天地把人压在单人床上。 “贺立川……唔……”楚画刚喊出声,贺立川的唇瓣就压了下来。 他吻的一点都不粗鲁,很温柔很小心。 楚画红着脸推他,他没再强求,而是抱着她闭上眼睛,轻轻发出一声喟叹。 “楚画,住在这儿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 “除了你我真没碰过别的女人。” “那你清明节那晚为什么把清扬锁到厕所?” 楚画一直以为是贺清扬揭穿他跟宋映雪的事情被罚。 “小笨猪!当然是因为她耍酒疯害你伤到头了,我心疼!” 贺立川揉揉她头发,又开始不老实亲她耳垂。 楚画轻轻缩了缩脖子,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撩的贺立川心旌荡漾。 几年没碰过老婆,说不冲动那是假的,但他舍不得惹她生气。 “楚画,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贺立川捧着楚画的脸,让她看着他。 “楚画,你快回答我!”他目光灼灼,充满期待。 楚画始终垂着眼帘,紧紧抿着嘴唇,半天才出声,“放我起来。” 语气有些颤抖。 她想说好,但真的不敢!假如有一天他又突然抛下她,她该怎么办? 楚画紧紧护住心里那道好不容易筑起来的防线,不敢让它有决堤的迹象。 贺立川再次抱紧她,揉揉她头顶,“楚画,我绝对不会放你走,大不了追你一辈子,追到阴曹地府,追到阎王爷那儿!” “贺立,你有病啊!” 本来挺深情的气氛突然被贺立川这吓死人的情话弄的莫名的喜感。 “答对喽,这病只有你能治好!” 贺立川低头偷亲一下楚画的脸,嬉皮笑脸,“刚说错了,贺太太这么好的人一百岁以后肯定上天堂,当仙女!我去那儿追!” 楚画捶他一拳,“想多了,你那么坏肯定下地狱,我们俩不顺路。你给我起来!” “那我绕道,绕到顺路为止!” 贺立川慢吞吞松开楚画,翻身下来,拉她坐起来。 楚画白他一眼,抽回小手整理被揉乱的头发,眼神闪躲,又羞又恼地凶他,“贺立川,再敢耍流氓你等着。” 凶完之后慌慌张张转身出去。 贺立川急的舔着脸赶紧追出去哄,“楚画,我错了还不行嘛?就是亲了一下下抱了一小会儿,正事儿一点儿没干,顶多算个未遂!” 楚画正在拿包,抬头剜他一眼,“没有律师愿意接我的离婚诉讼案,都是你的杰作吧?” 之前贺立川死活不签离婚协议,楚画一气之下打算跟他法庭上见。 她做好准备起诉离婚,可过去这么久,咨询过不下十个律师,得到的回复要么排期紧没时间接,要么就是最近不接离婚案。 楚画后知后觉,现在才反应过来有可能是贺立川搞的鬼。 以他的能力,干这点坏事轻而易举。 真够坏的! “怎么会呢?可能他们都觉得拆散我俩这对佳偶会天打雷劈,所以不敢!” 贺立川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脸赞赏的表情,还不时点头。 好像这些话真是那些律师的真实想法似的。 贺总的离婚官司多少人做梦都想落到自己头上,不管输赢肯定一战成名。 可人家正主不许接,谁敢接,除非不想在行业混了。 楚画懒得理他,也压根不信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两个人下楼,出了公寓大门,贺立川找了一圈没找到小电驴。 大概率是第一次骑忘了上锁被偷了。 但这完全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今儿亲到老婆还抱到老婆了,战果喜人啦! 话说这个疯子戴佳霖抓奸抓的妙啊!简直是神助攻! 这个时候老周见机地把车开了过来。 楚画犹豫一下上了车,到枫林苑贺立川突然捂着额头上的包哎呦哎呦地快速下车,给老周使了个眼色。 楚画刚下车,老周把车嗖一下开走,像是把油门踩到了底。 贺立川第一时间解释,“老周姐姐的大姨生孩子,等着他开车拉到医院,嘶——头疼!” 某人明摆着想趁机登堂入室,可惜啊···· 第101章 登堂入室 “我打个车送你回去。”楚画拿出手机准备在软件上叫车。 贺立川一见这架势表情更痛苦,捂着额头卖惨,“不行了···嘶···我头晕坐车的话更晕···” “那送你去医院。”楚画抬头看他头上被戴佳霖砸的包。 有点破皮,但不至于那么严重。 “我跟你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不用去医院,楚画···快,我晕···” 贺立川演的不要太夸张,晃晃悠悠往楚画身上倒。 “贺立川,你装的。”楚画被他的一条手臂箍住肩膀,完全被推着进大门。 “没装,你摸摸我头上的包···” 贺立川好不容易连哄带耍赖皮地到了楚画家门口,眼看着就要成功登堂入室,跟老婆双宿双飞。 吴老太突然出来了,“小贺回来啦,我刚给你收拾好房间,租金已经收到了。” “·····” 贺立川靠在楚画肩上,脸上窃喜加假装难受的表情僵住。 真就不能晚一秒中再出来? 他为了离楚画近点,昨天跟吴老太谈好每月一万块钱租金,当她的房客。 这对吴老太来说简直是天降横财,她住的破房子就算出租最多一个月一千块钱,还不好租出去。 一万块钱一个月,根本就是财神爷送钱。 所以她忙不迭地给财神爷把卧室收拾的一尘不染。 “什么租金房间?”楚画一脸懵逼地问吴老太。 “楚画,我晕……快,快扶我进去,嘶……”贺立捂住脸疯狂给吴老太使眼色。 坚决阻止她这个猪队友再坏他好事。 吴老太人老成精,不算秒懂,但总算回过味,“我先回去做饭,你们小两口赶紧进去,外面多热,呵呵!” “砰!” 门总算关上,贺立川暗暗松口气。 楚画推了他一把,“站好我开门。” “我也想站好,可头晕啊……”贺立川睁大眼睛,想偷看楚画的开锁密码。 奈何楚画早防着他,拿另只手挡住屏幕快速输入密码。 门开了,贺立川迫不及待地抬腿进去,反手把门锁住。 生怕下一秒楚画突然改变主意赶他出去。 “先去沙发上坐下,我给你拿药箱。” 贺立川忍住成功的喜悦,扶着额头偷看楚画。 等她拿着药箱从卧室出来时,原本坐着的他直接歪到沙发上,装的很疼的样子。 “贺立川,你自己处理一下。”楚画把药箱打开放到他面前。 “我看不到,楚画……” “喏,对着镜子弄。”楚画扔给他一个化妆镜。 准备挺充分啊!贺立川暗自叫苦。 “行吧,我自己来。”他一副委屈巴巴地表情,坐起来拿起镜子,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在额头上乱点。 就是不往受伤的地方点。 “楚画,我头晕,眼睛也花,你看看是这儿吧?” 楚画白他一眼,夺走他手上的棉签坐下来给他消毒。 贺立川拿开镜子,静静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美艳动人的老婆,很想抱抱她,无关情欲。 这么好的女孩儿,嫁给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他觉得自己太混了。 说抱就抱,贺立川小心翼翼地环住楚画,抱的很松,下巴搭在她肩上,“楚画,你说的对,我应该下地狱。但下地狱之前要把你追回来!” “追我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楚画慢悠悠地丢开手里的棉签,眼神波澜不惊。 “我就想要你,楚画,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等。等到九十岁,我还能收拾那些想和你搭讪的老头。” “贺立川,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 “你不是说了嘛,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听你的!”贺立川偷偷亲了一下楚画耳朵。 那儿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楚画的脸立刻红了,脖子缩了一下,“做什么?” “你害羞了?”贺立川心旌荡漾,勾起嘴唇盯着楚画脸,轻薄死了,“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故意咬重做字,在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贺立川你少耍流氓,我什么都没说。”楚画抬眼瞪他。 贺立川抿着薄唇坏笑,“我也什么都没说,你就冤枉我耍流氓,难道你也想?” “无赖!” 楚画斜他一眼,早就见惯了他玩世不恭的德性。 贺立川就是那种只要他想,能把人哄的天旋地转的男人。 “逗你玩儿呢!不过你要是有那方面的需求,千万不许找别人,我活好服务意识强还包售后,只伺候你一个人!” 楚画羞红了脸,推开他起身娇斥一句,“我没有需求,色痞!” 说完转身进卧室,把门反锁。 “我随叫随到,不满意可以要求重来……” 贺立川喜滋滋地在沙发上躺下,拿起薄毯给自己盖上。 怎么觉得这儿的沙发比公寓的单人床还舒服呢! 幸亏戴佳霖砸过来的时候没躲,不然怎么能进来呢? 这个疯子还真是神助攻! 躺在里面卧室的楚画面红耳赤,心口像揣着只小兔子。 贺立川最近越来越像刚结婚的时候,贴心细心,甜言蜜语哄她,时不时弄出点小浪漫。 还死不要脸地爱说荤话。 周二的修复中心最清闲的一天,楚画在茶水间捧着杯茶听何欢跟她聊八卦。 贺立川一身浅灰色改良西服出现在门口,风度翩翩。 “贺……贺总,你找画,那你们聊,我撤。”何欢很有眼色地腾地方,不当电灯泡。 楚画抬眼跟贺立川四目相对,“你来这儿做什么?” “找贺琛谈事情。”贺立川勾着嘴角过去,靠在楚画身边的桌子上,低着我眼眸看她。 “谈完还不走。”楚画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马上别过脸看窗外。 贺立川耸下眉毛,轻笑,“是想来看你啊,我跟贺琛有什么好谈的?” 楚画听停了这话,脸红红的,起身就走,“我很忙,不接待顾客以外的闲人。” 贺立川舔下嘴角,慢悠悠站好。 这还不好办? 下午刚到上班时间,业务部的经理亲自到办公室请楚画出山给他帮个忙。 说是有大客户点名要她当面解答一些专业业问题。 自那次苗艺的视频之后意外在互联网上火了,很多人慕名来找她。 以往也有过这种情况。 楚画很自然的到了接待室门口,贺立川正拿着个水果刀在削苹果,边削边跟她打招呼,“有劳楚小姐当面解惑!” 第102章 你老婆那么恶毒? 楚画白他一眼,双手插在工作服口袋里进去,不慌不忙地在他对面坐下。 业务部新来的实习生很乖巧地站在楚画身边,“画姐,经理让我旁听学习,顺便给你打下手。” 贺立川扫眼实习生小姑娘,咂嘴,忘了跟那个笨蛋经理交代一声,他要的是单聊! 弄个小电灯泡来烦人! “嗯,你叫什么名字?坐吧。”楚画拉开身边的椅子给她。 “我叫章一诺,他们都叫我小章。” 楚画点头,看向桌子对面的贺立川,“想听什么?” “随便,你喜欢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贺立川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楚画,脸上一直带着宠溺的笑。 实习生小章刚进修复中心,不光不认识贺立川更不知道他跟楚画的关系。 她见贺立川看楚画的眼神,很不正经! 自己脑补出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戏,脖子一梗决定帮楚画。 “抱歉这位先生,按照惯例您需要先说出您的诉求,或者出示想修的东西,楚组长才能给您相应的建议。”小姑娘话说的滴水不漏,透着股子傲气。 贺立川舌尖顶着上颌,挑下眉点头,“嗯,那就按规矩来,楚组长,我老婆不要我了,我想修我跟我老婆的感情,给点建议!” 楚画掀开眼皮瞅他,“你可以换个老婆。” “不换,我就想修一修。”贺立川伸手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楚画不接,“有的东西坏了就修不好了。” “那我也要修,花多大代价也要修好。”贺立川举着苹果放到楚画手上,直勾勾看着她。 小章看不下去了,这人有病吧! 她拿起苹果自己啃了一口,“先生,我们这里是艺术品修复中心,您说的这个问题应该去找情感咨询机构给出建议。我们楚组长修不了。” “她修的了,你家楚组长的本事大着呢!” 贺立川皱着眉毛眼瞅自己给老婆削的苹果进了小电灯泡嘴里。 “我修不了,建议您换个老婆。”楚画端起水杯喝水,悄咪咪剜他一眼。 奈何贺立川脸皮超厚,不管她怎么瞪他,他都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性。 “可我被我老婆下了情蛊,除了她我谁都不喜欢,换了会死人。” “咳咳……”楚画放下水杯,捂着嘴巴怼他,“你老婆那么恶毒?” “有点,不过我就喜欢她恶毒!”贺立川歪着脖子舔舌尖。 小章啪一下把没吃完的苹果放下,呆呆看着贺立川。 听了这么半天,这男人脑子有问题啊! “画姐,我叫保安进来?来这儿修什么感情,还他老婆给他下了情蛊,病的不轻吧。” 小章凑过来窃窃私语,楚画摇摇头,“不用,他马上就走。” “这位先生,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出建议,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 楚画说完人已经站起来往接待室门口走。 小章抱着文件夹看贺立川的眼神从开始的警惕变成同情。 “画姐,那人虽说精神不正常,但还挺痴情的,对她老婆一往情深。” “是吧?有没可能是他自作自受呢?忙去吧,我下去了。” 楚画拍拍小章的肩膀,双手重新插进口袋回了楼下办公室。 下午下班,贺立川那辆黑鲸鱼分秒不差地游到楚画面前。 “上车,少夫人!夫人让接您回去吃晚饭。”老周探出头跟她打招呼。 后排的车窗落下来,贺立川倚在座椅上跟她笑,“你婆婆的话都不听了?我要是接不回去你,她估计能气出两根鱼尾纹!” 楚画也有挺长时间没回去看过沈秋澜,便拉开车门上车。 贺立川立刻往她身边挪,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小丝绸布袋塞到她手心。 楚画低头一看,是上次那个道士给的姻缘符,她的扔在老宅卧室的抽屉里。 “给我这个做什么?”楚画把姻缘符扔到贺立川怀里。 贺立川捡起来,像宝贝似的拍打几下又放进楚画包包的夹层,拉上拉链。 “我都带了你也要带,我俩一起带,说不定可以不用等到九十岁就能和好呢?” 贺立川从西装里面的贴身口袋拿出他那份姻缘符给楚画看,然后又郑重其事地放回去。 “迷信!”楚画别过脸看窗外,青葱似的双手按住腿上的包包。 偏偏这个时候楚画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在安静的车厢格外清楚。 挺尴尬的。 “想吃点什么我下去买。”贺立川一边问她,一边拿出手机看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不用。”楚画小声回他。 老周这是神助攻,“少夫人,我老婆特别爱吃这边一家店里的酸辣粉,你要不要去试试?” 最近吃的挺清淡,楚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那去尝尝!” 贺立川看着老周的后脑勺,心想这家伙开窍了哈,知道帮他。 车很快在粉店门口停下,老周自然识趣待在车里。 贺立川进店后在楚画对面坐下,抬手跟服务员点单,“两碗酸辣粉,微辣。” 他知道楚画吃不了太辣。 “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 楚画同样也知道他的饮食喜好,这种街边小吃他从来不吃。 “以后你吃的我都吃。”贺立川说的很自然。 粉端上来后,楚画一看红彤彤的汤有点犯怵,不敢动筷子。 贺立川抢先拿起筷子帮她尝了一口,眉头微皱,马上放下筷子,拉她走。 这家店老板怕不是对微辣有误解。 “太辣,你吃不了,带你去吃点别的!” “我想试试。”楚画说。 贺立川点头,重新坐下,“行,我老婆想挑战自己,我陪着。” “老板,再来两杯牛奶。” 听周姐说牛奶解辣,试试! 楚画挑了几根粉尝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幸亏贺立川交代了微辣。 吃了两口楚画开始吸嘴巴,嘴唇被辣的红彤彤的。 “喝口牛奶慢慢吃!”贺立川把插好吸管的牛奶喂到她嘴里,被她使劲吸了一大口。 楚画吃几口粉,就辣的要喝一口牛奶,一碗粉吃完喝掉了两瓶牛奶。 一边的店老板笑呵呵地地说:“姑娘好福气,你男朋友光顾着喂你喝牛奶,都没顾上吃口东西,多贴心!” 楚画这才看到贺立川面前的粉都没怎么动,手上还捏着个牛奶空盒。 “你,你快吃。”楚画脸红红的。 贺立川点头,拿起筷子边吃边夸老板有眼光。 楚画给他一个俏丽的白眼。 两个人吃完粉回到贺家老宅,楚画突然埋着头往楼上跑,跟着急似的。 第103章 希望对方离婚的父子俩 贺立川跟着追了上楼。 “小画,怎么了这是?”沈秋澜紧张地跟上楼梯,探出头看到小两口一前一后进了卧室,马上停住脚步。 不问了!小画肯让立川这个混小子进屋说明他俩关系有所缓和。 再追上去可不就坏了儿子好事。 沈秋澜心情大好,让保姆们都不要上二楼,晚饭也不许叫大少爷和少夫人。 楚画回房间后捂着小肚子钻进洗手间,贺立川随后跟了进去。 “哪不舒服,楚画。”贺立川看到她手捂的位置,稍微想了一下,秒懂。 今天七号,楚画生理期。 楚画自己都忘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吃那么辣。 “你出去···”楚画低着头,脸红的像蒸熟的螃蟹。 贺立川知道她脸皮薄,给她送了套干净的睡衣,然后出去。 楚画收拾好自己后出来,捂着小肚子躺到床上,脸色白白的很难受的样子。 她突然感觉到有双大手拿开了她的手,覆在她冰凉凉的小肚子上,暖暖的。 是贺立川,他侧躺在她背后抱着她。 楚画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却被他抱的更紧。 “贺立川你干嘛!” “抱抱你,怪我,忘了今儿是七号,吃了辣椒肚子更疼了吧?” 贺立川的声音很温柔,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楚画耳边萦绕。 让她恍然间以为回到以前。 他也是这样抱着她,用手给她焐肚子,跟她说情话。 “要不要喝点热水?”贺立川问她话的时候脸贴着她的脸。 楚画的脸很烫,垂着眼皮摇摇头,“不用。” “那就不喝,我陪你躺会儿,你想喝的时候跟我说。” 贺立川温柔至极,哪像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不在乎,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楚画静静靠在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她竟然觉得被他的大手这样焐着,小腹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 让她轻松的想睡觉。 “贺立川,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跟你关系?”楚画想起昨天贺立川两次主动跟人介绍她。 贺立川的脸在她头上蹭蹭,把她抱的更紧了点,“你不喜欢我把你藏那么紧,那就不藏了。我老婆国色天香,该出来养养眼!” 至于安全问题,他多注意就好。 “楚画,以前是我的问题,没给够你安全感,我道歉!” 不管是恋人还是夫妻,大大方方承认对方才能让彼此有安全感。 可惜他以前没意识到,只一味的想着保护她。 楚画轻笑,“你最近一直在道歉,是道歉大王吗?” 以前他总揶揄她,她都被传染了。 贺立川厚着脸皮亲她唇角,“对啊,我的漂亮王后···” 他松开楚画的肚子,半跪在已经平躺着的楚画身体两侧,四目相对,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楚画羞涩地垂下眼皮,轻咬嘴唇。 贺立川俯下身体吻她耳垂,唇瓣慢慢下移落在楚画性感的锁骨附近,轻点细啄。 楚画被他撩的脸红心跳胡乱推他,“贺立川,你下去···” “绵绵,这几年你想不想我?”贺立川的唇瓣重新回到楚画最敏感的耳垂下面,声音暧昧死了,“我都快想疯了。” 他叫她绵绵,只有那个月两个人在床上他才会叫她。 “贺立川···我生理期···”楚画被他撩的身体发软,紧张的要命。 “我知道,就亲亲你,不干别的。”贺立川的情绪有些兴奋,吻的越来越热烈,竟然胆大包天地解开她的睡衣扣子··· 楚画的身材凹凸有致,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 …… 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了不能做,贺立川这个色胚子把楚画身上亲了个遍。 最后嬉皮笑脸地亲她胸口,“我家绵绵的大姨妈,你没事就回去呗。” 楚画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色胚……”楚画捂着脸娇嗔道,想起刚才那些画面恨不得一直钻在被窝不露头。 贺立川又压在她身上,亲她脸,笑的轻佻死了。 “夫妻之间这叫情趣,是不是心情愉悦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你起来,我想喝水。”楚画在那方面还是很生涩保守,不想跟贺立川继续聊这种害臊的话题。 听她说喝水,贺立川一个翻身起来,很快倒了杯热水给她。 然后上床继续把楚画抱的紧紧的,嘴里念叨着终于能抱上老婆睡觉了,舒坦! 不知怎的,楚画也没再觉得肚子疼,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二天早上,沈秋澜见贺立川牵着楚画的手下楼,开心地像个孩子。 “立川,快带小画过来吃饭!” “早啊,爸、妈!”楚画跟老两口问好。 “早早早,饿了吧小画,快坐下吃东西。”沈秋澜忙着亲自给楚画盛粥,笑的像朵花。 贺立川拉开一直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自己才坐。 “一把年纪就别总伺候别人,他们有手有脚。”主位上贺云庭冷着脸给妻子夹菜。 “我就乐意伺候我儿媳妇儿,你少管!”沈秋澜俏皮地白他一眼,像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楚画捏着筷子看碗里的小米粥。 她注意到公公从看到她跟贺立川一起下楼,脸色就没好看过。 她知道他不满意,到现在她跟贺立川还没办好离婚手续。 贺云庭的一番操作,贺立川又不是傻子,拿起筷子给楚画夹了个蟹黄包,混不吝地笑道,“见不得我跟我老婆好?那你离婚,我们眼不见为净。” “你个混账东西,说的是人话?”贺云庭气的放下筷子,看向楚画。 似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按协议离婚。 “你算人?最好收回你那欺软怕硬的眼神。”贺立川在桌子底下轻轻拍拍楚画的腿,暗示她别怕。 贺云庭憋的脸红脖子粗,最后对着沈秋澜吼了一嗓子,“你生的好儿子!” “哎呀行了,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巴不得对方离婚的父子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沈秋澜扔掉筷子起身离开。 贺立川跟着拉上楚画走。 “不吃了,倒胃口!” 贺云庭突然开口,“你妈过两天生日,到时别给我犯浑!” “呵,我老婆生日那天你可没少犯浑,我不得礼尚往来?” 贺立川扔下这句话揽着楚画的肩膀离开贺家。 第104章 醋是个好东西 出了贺家,楚画问贺立川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生日他好像从来都不记得。 “你知道生日那天爸打电话催我跟你离婚?” 楚画能想到的就是这,而且贺立川说过那晚怕她提离婚,故意很晚才回去,还发脾气打断她的话。 贺立川拉开车门轻轻推她上车,自己上去后对着楚画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楚同学变聪明了!值得奖励。” 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颗巧克力,没等楚画反应过来就已经塞进她嘴巴。 像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 楚画低头轻轻咀嚼嘴里的巧克力,秀眉微蹙。 旁边的贺立川不老实地伸手过来握住她一只手。楚画没抽开。 因为昨天晚上开始,她心里的那道防线开始慢慢崩塌。 贺立川心情舒畅,看啥都觉得特别顺眼。 老婆不光让他亲,还跟他睡了同一张床。 这个战果不可不说很喜人! “老周,前面路口停车,下去帮我买束花。”贺立川不动声色地挪下屁股,几乎贴着楚画坐。 “花?您要送谁,买什么花合适?”老周很自然地追问。 结果挨了贺立川一个白眼,“送你。” 老周咂咂嘴,安静如鸡。 信你个鬼! 楚画一直偏着头看外面,手被贺立川握出了汗。 老周前脚下车,贺立川后脚马上低头亲楚画的脸,“知道你脸皮薄,老周不在,让我好好亲亲。” 敢情这家伙是起了色心故意支走老周的。 “贺立川!”楚画抬眼瞪他。 贺立川瞅准机会一下子噙住她的红唇,大手捞着她的细腰,瞬间就把人抱到了腿上。 “贺……唔……” “换气,快!”贺立川的吻技高超,楚画完全招架不了,只能跟着他的节奏来。 长吻过后,楚画红着脸抿被他亲的水润润的嘴唇,又羞又气,“讨厌死了,口红都被你弄花了。” “我看看!” 贺立川嬉皮笑脸捏着楚画的下巴,趁其不备又偷亲一口。 不要脸! “嗯!这下不花了,口红味道不错,!”贺立川不正经地咂咂嘴,像是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楚画给他一个妩媚的白眼,老周突然开门,慌的她赶紧从贺立川腿上下去,脸红的像火烧。 “大少爷,您看这玫瑰花多好看,呃……” 老周回过头把一捧香喷喷的红玫瑰递到后排,一眼看到贺立川嘴角的口红和旁边低着头的拿纸巾擦嘴巴的楚画。 好像应该再挑仔细点,回来的太快了。 “俗气。”贺立川给他一个真没眼光的眼神,接过花挑三拣四。 “呵呵,下次我注意,少夫人不喜欢玫瑰哈。” 老周是个直男,想着送女朋友或者老婆不买玫瑰买啥? “贺太太,你就将就着看,老周同志已经尽力了!” 贺立川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放到楚画手上。 老周憨憨地看着她笑,好像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没眼光。 “这花买的挺好,别听贺立川乱说。”楚画莞尔,捏着玫瑰花给予肯定。 “哈哈,少夫人喜欢就好,呵呵。” 老周笑的像朵男人花,喜滋滋地回头开车。 贺立川歪着头凑到楚画耳朵边儿,小声抗议,“贺太太这么夸别的雄性,不太好吧!” “好酸!” “醋是个好东西,既开胃又能软化血管,有效预防老年痴呆。”楚画学他平时的样子挑眉,语气也学他。 很不以为然! 老周听到这句话,呵呵一笑,“少夫人说的有道理,我丈母娘是山西人,拿醋当水喝嘞!” “……老周你最近鸭脖子吃挺多啊!”贺立川玩着手上的婚戒,眯起眼睛瞅他。 老周闭嘴。 楚画别过脸憋笑,被贺立川发现,歪着头看他,嘴角上扬,眉头却紧紧锁成结,目光慢慢变的深邃。 好像从他离开云水湾开始,就再也没有见楚画笑过。 贺立川深深自责,一切都是因为他。 “楚画,笑的好看人应该多笑,这叫能者多劳!”贺立川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傲娇。 老周心说大少爷这说情话的本事是在哪儿进修过的? 他学都学不来! “歪理邪说。”楚画抿下嘴唇下车,手里紧紧捏着那朵玫瑰花。 贺立川看着自家老婆纤瘦俏丽的背影,说不出的得意,点根烟边抽边看,直到楚画进办公楼。 晚上下班不用说,贺立川准时在大门口等着。 楚画抬起眼眸,跟笑的别有用心的贺立川对上,“贺先生的家好像跟我不顺路吧?” “顺,必须顺!”贺立川把楚画推进车里,揽住她肩膀,歪着头厚脸皮道,“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咱两口子不能再分家了!” “谁跟你分家了,那叫分居。”楚画纠正他。 “分啥分都不行,我现在一听这个字就头晕,哎呀不行了……” 贺立川故技重施,靠在楚画肩上,趁机偷亲一下她的脸。 “贺立川,你幼不幼稚?不让律师接我们的离婚案子。” 楚画昨晚无意中听到汤哲跟贺立川通话中提了一句不会有人敢接少夫人的什么什么。 贺立川当时躺在床上抱着她接电话,楚画听的蛮清楚。 稍微一想就知道指的是离婚诉讼。 “不提那两个字,不吉利!” “老周,你睡着了?车开的像乌龟。” 贺立川转移话题,捏着楚画的小手,“别动,我给贺太太看看手相,啊呀~婚姻线又长又直,分明就是婚姻美满之兆!” 楚画叹口气真想推开他。 “天天说妈迷信,我看你才是大神棍。对了,妈明天生日,我请好假了,你别忘了。” “哎呀,我老婆又美又孝顺,乃是仙女转世,这手相一看就不一般!” 楚画干脆靠在座椅上闭目塞耳,简直受不了某人无赖又轻佻的嘴脸。 回到枫林苑,贺立川本着脸可以不要老婆必须追的原则,顺利混进楚画家。 遗憾的是被安排睡次卧。 贺立川躺在次卧床上叹了半天气,偏偏这个时候吴老太给他打电话问租了她家次卧怎么不去住。 笑死个人! 只要老婆让进门,打地铺他都乐意,住她哪门子的次卧! 第二天早上,楚画起床出来,贺立川已经像模像样地做好了早餐。 她也没客气,总比她自己做的好吃。 吃完早餐,收拾利索之后,老周开车过来接他们回贺家。 沈秋澜六十岁生日,贺云庭亲自张罗的,比他的寿宴更热闹。 沈秋澜见到楚画后,第一时间拉她进去换上精心准备好的旗袍。 “妈,要穿的这么正式吗?”楚画对着镜子整理旗袍领子。 沈秋澜跟保姆帮她盘头发。 “那是,我儿媳妇儿这么漂亮得让他们看看!也让某些人趁早死了那条心!” 婆婆的话让楚画手上一顿,什么意思? 第105章 冒出来的婚约 楚画换了身月白色手工定制款旗袍,走出试衣间,沙发上坐着的贺立川眼睛都直了。 一米六五的楚画穿上这身旗袍,用倾城倾国四个字形容是一点都不夸张。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楚画的天鹅颈跟旗袍的立领颈完美契合,显得她更加高贵典雅。 纤腰丰臀,优秀的腰臀比天生就是穿旗袍的料。 此刻的楚画美的出尘脱俗,惊才绝艳。 “这是哪位仙女?是叫楚画么?”贺立川摸着下巴,满眼宠溺地调侃她。 沈秋澜笑眯眯地走开,不当小两口的电灯泡。 “明知故问,我去小客厅了。”楚画白他一眼,转身准备出去。 每次这种场合她都会被安排在小客厅,她已经习惯了,也挺喜欢那儿的清净。 “去什么小客厅,跟我走!”贺立川长臂一伸拉住她,轻轻带进怀里,大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贺立川的浅灰色西装和他身上的矜贵气质,跟温婉优雅的楚画走在一起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才子佳人。 他们一出去立刻吸引了大厅所有宾客的目光,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 纷纷对楚画的身份产生好奇,交头接耳的议论。 “大家不要猜了,这位是我太太!”贺立川的声音低沉富有穿透力,响彻整个大厅。 “贺太太!她就是贺太太?” “怪不得贺总一直藏的那么紧,贺太太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啦!” 贺立川弯唇一笑,手把楚画搂的更紧。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贺太太听到没有?都夸你好看,仙女!”贺立川嬉皮笑脸地逗楚画。 贺琛一身墨色西装走过来,温声开口,“立川、楚画,你们可是来晚了。” 楚画微笑着跟他点头,“贺琛。” 贺立川心里对这个假情敌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放下戒备,毕竟都警惕三年了呢! “你新女朋友呢?听说你妈给你相了一门亲事?”他下意识搂紧楚画的腰,像个护食的孩子。 贺琛轻笑一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 楚画被他的玩笑话逗笑,斜一眼贺立川,“就是,快赶上霖霖和清扬了。” “谁在说我?” 贺清扬今儿一身白色连衣裙,头上戴着个大蝴蝶结,俏皮可爱。 她过来很自然地挽住楚画的另一边胳膊,歪着头说:“我可听说咱的好侄儿当面拒了女孩儿,把人家都气哭了,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可能贺琛觉得不合适,怕对方误会呢!”楚画笑吟吟地说。 贺琛笑笑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眼神好像有些伤感。 贺立川隐约觉得他有点奇怪,像有什么心事。 稍后,贺立川去跟宾客们打招呼,楚画喜欢安静,便独自回了小客厅喝茶。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气质成熟妩媚,眉眼含笑。 楚画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楚画是吧,我叫卫诗媛。” 这个叫卫诗媛的女人很优雅地在楚画对面坐下。 对方认识她,楚画却实在记不起见过她,“你好卫小姐,我们见过?” “呵呵,这不是正在见?”卫诗媛轻轻架起穿短裙的美腿,眼波流转,目光落在楚画的右手上。 “楚小姐了解立川吗?我是说他跟我有婚约的事,你知道吗?” 卫诗媛说的这些话像晴天霹雳,惊的楚画手上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她抬眼盯着面前的卫诗媛,从她的眼神中楚画看出她没撒谎。 “看样子是不知道,干脆都跟你说了吧,贺叔叔跟我爸很早以前给我俩定的婚约,我很乐意履行承诺。 看你手上没戴婚戒,大概率新闻上说的你们离婚的事情属实。刚刚立川那番操作也是做做样子吧?” 楚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右手,轻轻放下茶杯,抬起眸子注视卫诗媛。 “所以呢,你是以贺立川下任未婚妻的身份来催我尽快让出贺太太的位置?” 卫诗媛从楚画的眼神里读出不屑和淡定,扯了下嘴角笑,“倒也不用催,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说完她起身出去。 楚画看着门口的背影,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婚约?到底怎么回事? 贺立川一边跟她演非她不娶的深情戏码,一边跟别人有婚约。 这…… 正当她脑子一团乱麻时,贺立川推门进来,见她脸色不对。 “谁惹我家仙女不高兴了,说出来我给你报仇。”贺立川顺手锁了门,坐到楚画身边。 他那双大手稍微一用劲儿就把楚画抱到腿上,还很不规矩地把手放在旗袍开叉的位置。 他还作势要去亲她嘴巴,被楚画躲开,微微蹙眉,“贺立川,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有!让我亲一下。”贺立川不正经地勾住她下巴又要去吻她。 “正经点好不好。”楚画掀开他的手,从他腿上下来,整理好被他拉上去的旗袍裙摆,坐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办离婚?”楚画别开脸不看他,语气泛冷。 贺立川愣了一下,起身挪到她身边,伸手去揽她肩膀,被甩开。 “怎么又提这个,好好的离什么婚,多麻烦!” “不离你怎么再娶?重婚犯法!”楚画转过脸剜他一眼。 贺立川一脸懵,趁机捧住楚画的脸晃晃,逗她,“再娶一百次新娘子也是你,以后不许提离婚两个字,乖!” “卫诗媛说你跟她有婚约,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楚画拿眼角睨他,美眸阴寒似雪。 婚约这种事情按理说当事人双方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贺立川听到这话比楚画当时还震惊,硬是愣了一秒,才出声。 “婚约?卫诗媛,卫初礼,都姓卫,有意思。” 贺立川垂着眸子自言自语,随即拉起楚画往外面寿宴的主桌去。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楚画看见主桌上挨着贺云庭右手坐着个长相气质都很出众的年轻男人,然后是卫诗媛,再就是一个跟五官卫诗媛很像的中年女人,年纪跟沈秋澜差不多,比她富态一些。 看样子跟卫诗媛像母女。 楚画还发现贺云庭身边的男人眉眼也跟卫诗媛有几分相似。 这是母子三人? 奇怪的是一向爱说爱笑的沈秋澜此刻却板着张脸,时不时拿眼角瞥对面的母子三人。 那眼神很不屑,像原配看小三。 第106章 迟来的温存 “挺热闹,贺家什么时候改姓卫了?” 贺立川拉开沈秋澜身边的座位,让楚画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用不屑地眼神扫过卫家母子三人。 卫母的脸色不太自然。 贺云庭一垮脸呵斥贺立川,“怎么说话,该叫杨阿姨。” 沈秋澜瞪一眼丈夫,没好气道,“我儿子就这脾气,不爱叫哪门子阿姨。” 贺云庭马上闭嘴没再多话。 气氛略显尴尬,卫母杨秀娟干笑道,“立川性子直,我不在意的。” “你在不在意还能咋滴?”贺立川掀着眼皮扫杨秀娟和卫诗媛,“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跟别的女人有婚约,却有人跑到我老婆那儿嚼舌根,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口,卫家母女和贺云庭的脸色瞬间变的很别扭。 沈秋澜跟着帮腔,“就是,我只认小画一个儿媳妇。” 她是昨晚才知道丈夫私下跟卫家给儿子订过婚约,气的没让贺云庭睡卧室。 “当着我老婆的面说清楚,谁说。”贺立川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抹鄙夷的笑,盯着贺云庭,目光如电。 他还是十几年前见过卫家母子三人,当时贺云庭带着妻儿专程去外地看望他们。 根据贺云庭的说法,卫父年轻的时候对他有恩,后来早逝,临终前托付他帮衬妻儿。 贺云庭这些年也确实给了卫家不少好处。 “咳!” 贺云庭开口,“立川,这事儿是我当年跟你卫叔叔口头定下的,本来打算等诗媛留学回来就让你们结婚,没想到你突然跟宋家提亲……” “所以你当初那么反对,不惜耍手段逼我老婆签那种无聊的协议?贺云庭,你要是喜欢大可以自己娶回来,当你朋友的老女婿!” “我喜欢谁娶谁与你无关,楚画是我老婆,从来不会变。”贺立川拿起面前的筷子,重重一拍,脸色很阴沉。 贺云庭气的憋红了脸,半天喊出两个字,“混账!” 声音不敢太大,免得引起的其他宾客的注意。 丢人! 他身边的卫初礼扶着眼镜,忍不住插话,“立川……” “叫贺总,我跟你没那么熟。” 贺立川拿起筷子给楚画夹菜,“你吃你的,别把那些跳梁小丑的话放在心上。” 楚画低着头,没作声,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公贺云庭一直不喜欢她,盼着她跟贺立川离婚了。 “贺总,我父亲跟贺叔叔当年也只是口头约定,这个年代,没人会强迫你一定要跟我姐结婚。你大可不必发这么大脾气。” 卫初礼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和事佬的态度。 贺立川轻嗤一声,扯了扯嘴角,“卫总还真是通情达理,泰岳的神秘老板果然不一样。” 近两年,已经退居二线的贺云庭,突然很热衷于促成鸿耀集团跟一家叫泰岳的新公司合作。 而这家公司就是泰岳,贺立川让人查到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面前的卫初礼。 顺便查了一下这个卫初礼私下跟贺云庭来往甚密,还有更让人震惊的…… 卫初礼显然有点不大自在,同样不自在还有贺云庭。 一直沉默的卫诗媛开口,茶味飘飘,“立川,初礼说的对,我没想过非要逼你跟我结婚,一切随缘。” “你谁啊,我跟你有哪门子的缘?” 贺立川很自然地低头咬了一口楚画手上吃过的水果。顺手取了一块喂到她嘴里。 卫家三口看着他对楚画的态度,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沈秋澜默默给儿子点了个赞,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吃东西。 楚画抬眼悄悄看向贺立川,不巧被他逮住。他对她挑眉,还在桌子下面捏了一下她的大腿。 惊的她脸红的像喝醉了酒。 “我去下洗手间。” 楚画生怕贺立川再乱来,放下筷子借口离开。 她前脚刚走,贺立川后脚跟了上去。 “啊!你……” “别怕,是我!” 贺立川刚出洗手间的楚画绕到侧门上二楼,推开卧室门之后立刻把她按在门板上亲。 解她旗袍扣子,把裙摆推到腰间。 “贺……立川,你……疯了……”楚画的头发散了,被他吻的意乱情迷。 “绵绵……叫老公……”贺立川确实疯了,转眼的功夫已经把楚画的旗袍脱掉扔在地上。 贴身的吊带衬裙被他拉到手臂上,俯身吻的她浑身发软。 “叫老公……” “不……叫……” 贺立川快速解开皮带,搂住楚画滑溜溜的细腰,哑声威胁她,“不叫一会儿你可是要后悔的哦!” “不叫……”楚画的声音软的像棉花。 贺立川的眼底越来越炽热,在跟楚画亲密接触后的瞬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想了三年的心上人这一刻又是他的了。 贺立川引导下,楚画勾住他的脖子,两条纤长的美腿缠住他的腰,羞红了脸。 他知道她生理期刚结束。 贺立川肆意地疯狂地要她,想把满腔的思念和和爱都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从门口到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画用略带哭腔的蚊子声求饶。 贺立川坏坏地笑,嘴唇含住楚画的耳垂,逗她,“叫老公,不然我们继续……” “老……公……”楚画委屈中带着欢愉的声音把贺立川的心都叫化了。 “绵绵真乖。” 贺立川翻身下来,抱着楚画躺下,低着头给她整理贴脸上的湿发。 眼神温柔至极,“我知道你可能还一时无法完全地相信我,没关系,咱们有漫长的一辈子相处,慢慢来,不着急!” 婚约的事情贺立川确实不知情。 楚画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曾经熟悉又陌生的“贺立川味”,听他有力的心跳声,眼泪忽然滑了出来。 她好怕这一切又是梦。 “怎么在哭?弄疼你了,我看看。”贺立川作势要掀被子。 刚才的他确实很禽兽。 楚画按住他的手,摇摇头,“不是,我想起以前做的梦。” 贺立川用指腹轻轻抹掉楚画脸上的泪珠,轻笑,“小笨猪,你那些梦都是真的!” 他自然知道楚画指的是哪些梦,因为那所谓的梦都是他造的。 楚画仰着小脸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半天才回过味儿,“你的意思是每次你回家,都是你真的……” 亲她抱她还欲行不轨…… 贺立川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舔下嘴唇,色眯眯的挑下眉,“那还能是别人,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我老婆?” “啊?这……” 楚画瞪大眼睛,呆萌的样子惹的贺立川又是一顿躁动,不管不顾地拉上被子继续胡来。 刚开始,唐川就在外面敲门,“我说哥,你差不多行了,还想一口吃个胖子?外面出事了!” 第107章 惊天大瓜 床上突然安静下来,被唐川这么一喊,楚画慌慌张张地推贺立川。 “快,快下去……” 大白天的他们在房间做这种羞耻事,还被唐川发现,丢脸死了。 贺立川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睡的是自己老婆,得意还来不及呢! 他揉揉楚画的头发,慢慢悠悠坐起来清理自己,然后把楚画从被窝里抱出来给帮她清理身体。 期间厚着脸皮总亲她,完全没把外面的唐川当回事。 旗袍的珍珠扣子进门时被粗鲁的贺立川扯了两颗,楚画换了身这边衣帽间备着的青色长裙,长发披散,简单补了个妆。 没办法,刚才某个疯子把她脸上亲的都是口水,口红早就被他吃了个干净。 贺立川打开卧室门的一瞬间,楚画心虚地往他身后躲。 唐川摸摸脖子,傻笑,笑的意味深长。 贺立作势要踢他,逼他收回目光,免得让楚画尴尬。 “你怎么跟哮天犬似的,能出什么事?” 唐川扶下眼镜,瞅着楼梯上掉的楚画的高跟鞋,给贺立川一个猥琐的眼神。 呵,这要还猜不出来他俩在房间干啥,那他真就是头猪。 “也不算大事,就是大姨突然跟大姨夫吵了一架,在后面小客厅哭呢。我妈问了半天她什么都不说,所以叫你去看看。” 刚才被折腾的够呛,楚画走路姿势有点不自然,跟在贺立川身边下的很慢。 贺立川反手牵她时察觉到,一阵心疼,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下楼。 唐川是个正常男人,自然看出怎么回事,暗自感叹川哥这是有多饿,把人弄成这样? 楚画全程低头,脸上的红霞就没散过。 到了楼梯口,她小声让贺立川放她下来,一屋子宾客都看着呢。 大白天的,他俩从楼上下来还都换了衣服,都是成年人,最有可能发生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卫诗媛看楚画的眼神很耐人寻味,是那种努力隐藏嫉妒,装出来的无所谓。 她这次从国外回来的目的就是彻底把自己变成贺家人,牢牢抓住贺立川这棵参天大树。 贺云庭老了,就算再顾及跟她父亲的情义,也没有能力保证卫家能越来越强大。 而贺立川就有这个能力。 并且她也爱上了这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 贺立川越是在乎楚画,她就越喜欢他。 贺立的家世、外貌、能力、专情……哪一点都深深吸引着卫诗媛。 楚画跟贺立川不动声色地进了小客厅,见沈秋澜一个人靠在实木椅子上抹眼泪。 她坐下拉着婆婆一只手,轻声细语地问,“妈,你跟爸因为什么吵架?能说给我听听吗?” 贺立川低头把玩手上的婚戒,仿佛一点也不好奇。 沈秋澜犹豫一下,蹙着眉说:“你爸个老东西跟杨秀娟不正常。” 这话把楚画吓了一跳,回头看贺立川,却发现他一脸淡定,嘴角噙着一抹鄙夷的笑。 他早就知道?一定是! 楚画不好当面问贺立川,那会更加刺激到婆婆。 “有没有可能是搞错了呢?”楚画小心翼翼地问。 在她眼里,公公对婆婆那是相当在乎,婆婆被他宠的像个小姑娘,单纯可爱。 说他出轨,楚画很难相信。 “错不了,死老头子把贺家家传的玉镯子都给了杨秀娟,我都看到她戴着呢……” 沈秋澜气的把手上的纸巾扔到茶桌上。 “这个……”楚画跟着皱眉,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 竟然是真出轨了。 贺立川淡淡开口,“哭个什么劲儿,早跟你说过让他变成前夫,多大点事。” “贺立川,你能不能好好哄哄妈!”楚画板着脸瞪贺立川。 现在还说这种话。 不对,沈秋澜突然抹干眼泪顶着儿子,“立川,你,你早就知道?” 楚画也这么认为。 贺立川没否认,握住楚画的手,“行了沈女士,别哭哭啼啼的,一会儿让老周送你去云水湾住几天。” “我不走,要走也是那个杨秀娟走,一把年纪学人当小三!”沈秋澜义愤填膺。 楚画马上劝她,“妈,你先冷静几天,看样子贺立川是想把事情查清楚,您给他点时间!” 贺立川嘴角一弯,“知我者我老婆也,安心在那边住几天!” 沈秋澜对儿子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点了下头,交代他们家丑不外扬,也别跟贺清扬讲。 然后不甘心地跟老周去了云水湾。 小客厅。 楚画问贺立川,“你跟爸不和,除了他逼我签协议,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贺立川搂住她肩膀夸奖,“贺太太不英明,你说的那是最近这段时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帮爸隐瞒?” “不是隐瞒,是有些事情我还没完全查清楚,需要些时间,不过应该很快。” 贺立川半眯着眼睛,目光深邃。 不等楚画继续问,他已经自己开口,“这个杨秀娟的丈夫已经去世二十七年,可你猜卫初礼多大年纪?” 楚画想起今天坐在贺云庭身边的男人。 “多大?” “二十六岁,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是杨秀娟丈夫的儿子,那是……” 楚画脱口而出后,心里有个吓人的念头,以至于她瞪大眼睛看着贺立川。 考验他们之间是否心意相通的时刻到了,四目相对后,贺立川摸摸她头。 “没错,心有灵犀,但还要等一个结果。” 楚画想的是卫初礼是不是贺云庭的儿子?是不是贺立川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个猜想简直震碎三观。 其实贺立川的起初得出这个结论也觉得可笑,自己父母的感情他是最清楚的。父亲对母亲的爱不比他对楚画少。 但他查到的很多事情却都支持这个结论。 比如在卫初礼出生的那个月,贺云庭正好在卫家所住的城市出差。 往后的每一年,卫初礼的生日那天贺云庭都会以各种形式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他这个亲儿子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卫初礼留学和创办泰岳公司的钱都是贺云庭给的,并且私底下动用人脉,促使泰岳短短一年时间迅速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变成一支潜力股。 楚画也想到之前寿宴上,卫初礼竟然紧挨着贺云庭坐。豪门规矩不是一般的严谨,正式场合坐位都不是乱坐的。 那个位置应该是贺立川的才对。 难道他真是公公的私生子?贺立川说等的又是什么结果? 第108章 又分居?那不可能! 寿宴出了这档子插曲,楚画心疼婆婆,跟贺立早早离开贺家。 她想去看看沈秋澜,又怕再提起这事儿不免惹得她难过。 便跟贺立川回了枫林苑。 不对,是贺立川赖在她家不走。 不过人家也没吃白饭。 一头扎进厨忙活半天之后,楚画闻着诱人的饭菜香,从卧室出来。 某男人袖口轻挽,正细心摆饭菜,背影都那么丰神俊朗。 抬头间,那张俊美无伦的脸对上楚画,随即漫出满目深情。 三年了,楚画面对这张帅脸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小丫头,别愣着,过来吃饭。”他语调温和,目光灼灼。 楚画拿起筷子眉目低敛,嘴里小口吃着菜。 味道跟那次回云水湾量家具尺寸时的那桌子菜如出一辙。 原来是他做的。 “好吃吗?”贺立川化身望妻石,手上的筷子只认得去楚画碗里的路。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楚画问。 “不是很早,兰姐说你食欲不好开始。” “……你也吃。”楚画眉心轻拢,夹了筷子青菜放到贺立川碗里。半张青丝挡着的脸染上害羞的绯色。 老婆亲自给他夹菜,贺立川直接原地飞起。 青菜怎么吃起来这么香呢? 晚饭后,楚画主动起身收碗,被急于表现的贺立川抢下。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老婆大人做?我来!” 舔狗无疑! 可等他从厨房出来时,主卧的门紧闭,对门小次卧对他敞开怀抱。 贺立川挤着眉,轻嘶一声。 还跟他分居! 对于食髓知味的他简直是最狠的惩罚。 “楚画,跟你说件事。”贺立川抬手敲门,决心一搏。 “哒——”的开门声。 楚画换了条吊带睡裙,没穿内衣,拿手护着前胸。 她说了一句什么话,贺立川完全没听到,只觉得浑身的血往一个地方涌。 喉咙干涩地想吃人,有老婆是真香! “贺……唔……疯……子……” 楚画瞬间成了这头狼的猎物,被他困在怀里吻的天旋地转。 薄薄一片衣料早就被扒掉扔出老远,碍事! 这个禽兽连床都来不及去,直接在就近的沙发上暴风骤雨般地疯狂掠夺。 楚画只觉得这色痞跟三年前一样吓人,不,是更甚! 背后的饿狼时不时在她耳边说荤话,顺滑的乌发挡住她脸上的羞色,喉咙间发出极力克制而又欢愉的嘤宁声。 许久之后,还未满足的贺立川突然松开手里的蚂蚁腰,把人横抱起来扑在床上,像头喂不饱的恶兽,只想把人吃干抹净。 楚画今晚注定是只任狼宰割的小羊羔,直到凌晨才可怜巴巴地逃脱狼爪。 “累了?”贺立川拿开楚画一直捂着嘴巴的手,俯身亲她嘴角,“叫给我听听……” 楚画没力气骂他,歪在他怀里泪眼婆娑。 这种老房子隔音太差,她要脸的! “贺立川……你是,是什么物种啊……” 不知疲倦,贪心不足! “是你老公啊,舒服么?给个评价!”贺立川只肘撑着枕头,轻抚怀里的美人儿,满目宠爱。 “累……禽……兽……”楚画懒懒的糯糯的声音像灌迷药,直迷的某个男人猛咽口水。 小羊还敢撩拨他!算了,瞧她那可怜样,他可舍不得再欺负她。 楚画筋疲力尽沉沉睡去,贺立川却是激动的难以入睡。 所以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胆子大,脸皮厚,追妻路上事半功倍! 看来不用等到九十岁了! 贺立川单手撑着下巴,一脸痴汉样儿地看着怀里酣睡的小姑娘。 看紧了,别一眨眼又跑咯! 觉得硌手,贺立川在枕头下面摸了一把,触手之时冰凉莹润。 摸出来一看,他漆黑的眸子慢慢蒙上一层雾气,薄唇抿成一线。 出现在他手里的白玉镯曾经在他眼前断成三截,现在已经用黄金补好,黄白相间,浑然天成。 那是他婚礼第二天送给楚画的定情信物,逗她说要拴住她,其实那是他的心里话。 她没说喜欢,但一直戴着这玉镯,直到婚后的第二年,他那次回去想跟她好好谈谈,决定再一次放下该死的骄傲,跟她说,他比贺琛更有能力给她幸福。 可当面对楚画冰冷的眼神,对标她跟贺琛说话时的巧笑嫣然,贺立川怂了也怒了。 不甘心又没信心! 于是他便用比楚画更冷的眼神和语气掩饰失落。 争吵之中,楚画情绪激动不小心磕碎玉镯,顺带划伤手腕。 而他,竟然混蛋地离开,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倒在地上妻子。 贺立川捏起楚画软软的手腕,那道浅浅的疤痕像强光,灼的他眼睛痛心痛。 戴佳霖说的对,他就是个绝世大渣男,死了下地狱,下辈子变蚯蚓。 可这辈子,剩下的每一天,他都为楚画活。 放纵一夜之后的后果就是早上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楚画爬起来后又龇牙咧嘴地趴下,半怒半撒娇地喊,“贺立川,你不是人!” “楚画,你叫我?马上!” 一秒钟后,贺立川挽着袖子从餐厅秒回卧室。 楚画无意中摸到枕头才的玉镯,不动声色地藏了起来。 让贺立川发现她其实一直没放下过他,好像挺丢脸的。 “腰不舒服?我揉揉!” 贺立川坐到床沿,大手在楚画腰窝处轻揉,嗓音温柔,“好点没有?” 后腰酸,他揉的是两侧,好什么好,痒死了! 楚画怕痒,拧着小身板捂脸笑,“不是这里!” “那是哪儿?这儿,还是这儿……” “啊~贺立川你……” 楚画后悔,就不该信他会那么单纯的只揉腰,色痞子! 早餐的时间全被贺立川擦枪走火,兽性大发给耽误了。 楚画的早餐是在车里解决的,吃的很饱,做了么多费体力的运动,要补充体力的。 贺立川应该是铁做的,吃的少,睡的少,跟楚画分开时,还能在她耳边说几句骚话。 服了! 看着楚画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贺立川的脸上幽幽变暗,面沉如水。 “回贺家。” “明白大少爷,夫人半个小时后从云水湾出发。”老周说。 贺立川很优雅地抬腕看时间。 作为贺家当家人,他应该搞清楚一些事情。作为儿子,他也该帮母亲弄清真相。 第109章 老头子洗白了 贺家,客厅。 贺云庭坐在上首,神色自若,卫家母子三人并排坐在右侧。 一派坦然,卫诗媛脸上带着难掩的窃喜。 立川突然要求见他们,莫不是改变主意,愿意承认婚约? 就知道他跟那个楚画昨天是演戏,分居几年,怎么可能还有感情。 卫家从此发达咯! 大门外,黑色劳斯莱斯停下,贺立川风度翩翩地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无可挑剔的俊脸波澜不惊。 他迈开长的失真的双腿,悠然地坐下,从茶几上抽出根烟,点燃的动作不慌不忙。 似乎在有意给在座的某个人施压。 “立川,叫秀娟和初礼他们过来有事?”贺云庭难得的心平气和。 “有事,好事。” 贺立川抽了口烟,桃花眼眯着,似笑非笑,隐隐透着股子凉意。 这眼神瞬间让卫家三个人脸色忽变。 “什么事快说,初礼还要去公司。”贺云庭催促,关切之意明显。 贺立川轻笑,星眸掠过杨秀娟,落到卫初礼身上。 “您可真周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您亲儿子呢。” 这话激的贺云庭脸红脖子粗,“少说浑话,你杨阿姨是长辈,是我兄弟的遗孀,容不得你抹黑。” 杨秀娟的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贺立川眼风一扫,“是吧?不好意思哈杨阿姨,我这人嘴臭,您别介意。” “呵呵,不会,都是自家人,随便点好。”杨秀娟一脸虚假的笑。 你真要是成了女婿,就是再臭我都忍着,豪门贵婿! 贵着呢! 贺立川语带轻诮,“自家人?还是杨阿姨大度,对了,您丈夫是哪一年去世的?” 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杨秀娟知道他突然问这话的目的,冲口而出,“二十七年前,唉,时间过的真快。” 贺云庭想起年轻时的把兄弟神色黯然,喃喃道,“老卫是替我死的。” 当年好友卫家坤跟他在同一辆车上,车祸前偶然跟他换了位置,不然死的那个就是他。 也正因为这份恩情,贺云庭这些年尽心尽力照顾卫家孤儿寡母。 至于之前,贺立川怀疑卫初礼是贺云庭私生子的猜想被今早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否定。 昨天寿宴他暗中安排汤哲收集了贺云庭和卫初礼的基因样本,加急化验。 结果是:二人非父子关系。 这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不为别的,只为母亲。 但,在他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卫叔叔不是都没来的及见到儿子?”贺立川问的蹊跷,故意探杨秀娟的口风。 父亲贺云庭因为觉得亏欠,把好友的遗腹子当亲儿子待。 可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卫初礼的身份存疑。 提到这,贺云庭叹气自责,杨秀娟肉眼可见的紧张。 “可不是,你卫叔叔去世六个月之后初礼出生,唉,父子俩阴差阳错。”贺云庭提起这些,自责感更盛。 “是这样吗?” 贺立川剑眉轻压,眸光转向杨秀娟,平静如水的眸子暗藏杀意。 “是……是,不过老卫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托云庭和立川你的福,初礼才能这么出息。”杨秀娟很会扯开话题。 表情不仅没有一点点丧夫的感伤,相反很激动。 也许有人觉得时间久远,丧夫之痛被冲淡。 但如果有人连自己儿子的出生日期都记错的话呢? “秀娟你客气了,是我欠我兄弟的。”贺云庭说。 贺立川静静抽着烟,卫诗媛以女主人之态端杯水放到他面前,“立川,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一副贺太太的口吻。 贺立川轻嗤,“你管我身体好不好。” 卫诗媛脸色尴尬,笑不达眼底。 “杨阿姨,我记得初礼生日是三月份吧?”贺立川猛的抬眼皮,甩出这个看似很平常的问题。 “三月十五号。” “那是哪一年?” 这才是关键性问题。 人往往会在最不可能出错的地方掉以轻心。 杨秀娟不假思索道,“98年。” “不对,是……是97年。”杨秀娟意识到失言,异常紧张。 贺云庭帮腔,“对,是97年。” 贺立川薄唇轻勾,鼻腔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了,他果断收手。 “哦~,那行,你们聊。我来就是跟杨阿姨道个别。这是我妈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贺立川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放到杨秀娟面前,怂恿她,“我妈说让您试试,尺寸不合适可以改。” “哦,好,秋澜妹妹真是细心,忙着处理娘家事务还想着我这个老姐姐。” 这些自然是贺云庭对外的说辞,一把年纪了,把老婆气的离家出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杨秀娟毫无防备地打开首饰盒,旁边的卫诗媛一看里面的翡翠玉镯,母子俩的眼睛都直了。 她们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种水,颜色,至少七位数起。 贺家就是贺家,随手送出去的东西都比她手上戴的翡翠手镯好百倍。 杨秀娟和卫诗母女俩从贺家这个举动,推敲出婚约这个事儿还有搞头。 杨秀娟挽起袖子欢天喜地试戴翡翠玉镯的时候,贺立川的眼睛扫过她左手手腕。 不知为何,挑了下眉。 “走了,你们继续玩儿。” 这话一语双关! 贺立川那俊逸非凡的身影离开贺家,第一时间给已经快到家的沈秋澜打电话。 “沈女士,稍安勿躁,你老公也就你不嫌弃,没人要。” “什么意思?立川你把话说清楚,你爸那个老东西跟杨秀娟没搞在一起?那,那镯子……” “你老眼昏花了,以后少刷手机,几十年的豪门阔太白当了,不识货。” 贺立川只消一眼就看出来杨秀娟左手上的翡翠手镯跟贺家那只祖传的玉镯相差十万八千里。 沈秋澜大概连看都没认真看,先入为主的做了误判。 “你……你确定,立川,你不会唬我吧?” “爱信不信,要不你离婚,再给找个后爹?” “臭东西!” 沈秋澜当然对儿子的办事能力一百二十个放心。 老头子洗白! 沈秋澜踏进贺家大门之后,秒变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轻声细语,满脸甜笑,连走路的步幅都小了。 认错不得有个态度,当初还用新做的水晶指甲挠了老头子一下,应该挂彩了吧! “老公,你渴不渴,我帮你泡茶!” “老公,你饿不饿,我让周姐煲汤,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得补补!” “老公,我看看脖子上的伤好了没,是我不好……” …… 这……哪个老婆奴能扛的住? 老两口和好如初,贺云庭拿出早就想送给老婆的祖传玉镯把沈秋澜哄的心花怒放。 小两口这边,卫诗媛离开贺家之后,乔装打扮之后进了云城日报社。 第二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冲上热搜。 第110章 老婆,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人…… 上午九点半,青鸟艺术品修复中心。 何欢举着手机给出画看,“画,贺总跟人订婚了,真的假的?” 楚画定睛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无所谓道,“算是真的吧。” 婚约确实存在,应该算真的。 “啥?那,那你跟他……完了?” 何欢急的抓耳挠腮,郎才女貌的,月老老糊涂了! “楚画。” 贺立川忽然出现,何欢识趣地出去。 “恭喜贺总哦,马上二婚了。” 楚画只手托腮,看着电脑屏幕调侃身边的男人。 听她这个俏皮的语气,贺立川松了一大口气,抿着薄唇轻笑。 “我家贺太太果然冰雪聪明,没让老公受不白之冤!” 云城日报头版头条刊登贺:鸿耀集团贺总再遇佳缘,二人已订婚,好事将近。 随后这条新闻立刻被推上热搜。 楚画自然明白这事儿不会是贺立川做的。 贺立川急着过来,就是怕楚画看到新闻后误会,看来是她想多了。 “跟我来!” 贺立川拉上楚画疾步往外走,带她钻进停在院子里的豪车上。 老周很有眼色的下车躲到一边抽烟。 门窗紧闭,楚画被贺立川抱在腿上,只手捏着她下巴,“绵绵,你愿意信我吗?” 楚画点头,长睫闪了闪。 “以后不要再让误会耽误我们,所有问题都交给我解决。”贺立川目光切切。 什么都不在乎的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失去心爱的人。 楚画美目含笑,红唇轻启,“我觉得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贺总觉得呢?” 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动听的?没有! 贺立川被反撩到,愣了愣,露出禽兽本色,“老婆,你这样我很难‘做人’的……” 铺天盖地的吻袭来,楚画的裙子被某个禽兽推到腰间。 “贺立川……你答应让我休息一天的,不许耍赖……” “嘘!想让人听见?听话……” 贺立川用湿纸巾仔细擦完手,滚烫的薄唇含住楚画耳垂,轻咬两下,慢慢下移,颈窝处又多了几颗草莓。再往下…… 楚画捂住嘴巴,就知道这个色痞子花样多的要死…… 但,她总是很不争气的迅速沦陷…… “这就受不了了?” “不许……在这儿做……”楚画再三警告他。 光天化日之下在车上那啥,还要不要脸! 贺立川还算克制,事后拿纸巾清理手指,楚画脸红的像颗车厘子,慌慌张张地扣被他解开的衬衫纽扣。 “舒服吗老婆?” 楚画闷着小脑袋不吭声,干嘛总爱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不舒服?” “没有……” “看来我老婆不喜欢我的手,喜欢别的东西……” 贺立川脸皮厚的要死。 整理好衣服,楚画捂着红的不像话的脸下车,想快点离这辆扎眼的车远一点。 好巧不巧,迎面有个同事过来,“楚组长,你脸怎么了?” “没……刚出来太阳晒的。”楚画马上把手拿下来,插进工作服口袋,恢复到平时从容淡定的工作状态。 一抬头竟然看到贺立川打开车窗,趴在上面跟她挥手,还用口型叫她老婆。 她慌的马上走开。 免得让人浮想联翩。 楚画走后,贺立川的脸色沉下来,拿起手机给汤哲打电话。 “有结果了?” “贺总,查到了,是一个叫卫诗媛的女人到报社爆的料。” “压下去,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全部下课。” 卫诗媛这个笨女人万万没想到报社也是贺家产业,只是明面上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那热搜撤不撤?” 贺立川沉吟片刻,吐出三个字,“先等等。” 他总觉得这个卫初礼的身份蹊跷。 根据他调查到的情况,和昨天当面试探,这个人不是贺云庭的私生子,也不是卫家坤的儿子。 卫诗媛不早不晚选在这个时候利用媒体宣扬跟他的婚约,怕是没那么简单。 先看看她接下来想干什么。 这时楚画发来一条微信【贺立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新闻的事我不在意。】 知他者,楚画也。 贺立川看到信息后嘴角上扬回信息,【绵绵乖!晚上好好陪你玩儿!】 陪她玩什么,楚画心里清楚,脸红的赶紧放下手机。 有了楚画的支持和理解,贺立川不再有顾忌。 他现在要做的是静观其变,摸清卫诗媛这么做跟卫初礼到底有没有关系。 还有他的身份。 新闻铺天盖地,楚画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贺立川没打算离开修复中心。 他要,陪老婆上班! 用行动打脸那些多嘴多舌的人。 “你怎么没走?”楚画看着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贺立川,惊讶道。 “当然是请楚组长帮我修宝贝!” 贺立川手上拿着个十几公分见方的锦盒放到楚画面前。 她打开一看,是个碎成好几片的三足炉,永宣青花,官窑。 天,不会又是他故意弄碎的吧? “贺立川。”楚画明眸轻动,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我保证,买来就是五马分尸的状态,绝对不是我干的。” 贺立川言辞恳切,楚画姑且信他。 一大早古玩店老板们之间都在传,有个傻大款只买残器,但必须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这才配的上老婆的手艺。 “可这个你要先到业务部门接洽,然后才是技术部门评估。” “那走吧,你带我过去!” 贺立川大庭广众之下硬牵着楚画的手在修复中心晃,刻意走了好几个部门。 先前还在议论楚画真被大佬甩了的嘴巴们全都闭上了。 楚画口袋里的手机就没安静过,回到办公室,她拿出来一看。 好家伙,几个群都炸了。 别的她不关心,只点开“云城四美”群。 一百多条未读信息。 戴佳霖:宝,贺渣真要跟那个叫卫诗媛结婚?我就说他靠不住。 贺清扬:别动气,我这儿有内部消息,婚约是我爸那个老糊涂当年背着我哥答应的。我哥这次是躺枪。 戴佳霖:呵,信你个鬼,资本家果然都是骗子! 戴佳霖:宝,别难过,正好彻底丢掉他。 何欢:霖霖,清扬的话应该是真的,贺总跟画腻歪着呢。你们看看。 接着就是好几张贺立川牵着楚画,两个很亲近的照片。 这又引来一长串的议论。 楚画:我没事,不必在意那些谣言。 本尊亲口承认是谣言,大家都不争了。 戴佳霖:哎?宝,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跟我们几个玩儿,也不让我们去你家,老实交代,屋里藏人了?还是男人! 贺清扬:好啊,我哥时隔三年总算吃上肉了。 何欢:你哥都快把画吞了,自己看! 她竟然偷偷拍楚画脖子上的一大片吻痕,还贴心的画上圈圈,发到群里。 戴佳霖:卧槽,你哥是吸血鬼吗?画好可怜! 戴佳霖:屁,是很性福好吧! 楚画无语,下意识抬头看对面办公桌,何欢这个舔狗早就把位置给了贺立川。 “看什么呢?跟老公分享一下!”贺立川抬抬下巴,桃花眼深情款款,满脸宠溺。 “还四美?也就你美,那三个算了吧,干脆改名叫一美三傻群。” “瞎说!” 楚画白他一眼,无意间点开刚刚推送过来的热点新闻,脸上的笑僵住,眉心轻蹙。 第111章 惊艳的人 贺立川见楚画脸色异常,拿过手机认真看着屏幕。 就在几分钟前,有匿名账号爆出两张贺琛送楚画回枫林苑的照片。 角度选的很刁钻,不明真相的人一看就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贺立川,我跟贺琛真没什么……”楚画笼着眉望看对面的贺立川。 他脸色那么冷,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你老公又不是昏君,当然知道,只是……” 呵,现在说的轻巧,当初某人急的指使妹妹视频搜家。 贺立川把手机还给楚画,双手交叉,撑着桌面若有所思。 “只是什么?”楚画把自己的水杯推到他手边。 贺立川握住她准备收回去的小手,捏在手心把玩,眸色幽深,“只是卫诗媛声称最近才回国,而贺琛送你回枫林苑却是一个多月前…… “说明她有军师,这些照片就是那个军师拍的,说不定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我说的对不对?” 贺立川抬手摸摸楚画头顶,满脸欣赏,“谁家老婆这么聪明,一点就透?再说说,这个军师是谁?” 楚画眉眼低垂,似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能让卫诗媛相信,并且能从她跟贺立川结婚这件事情上获得利益的人…… “卫初礼?”楚画脱口而出,清澈的美眸闪着小狐狸样的狡黠,可爱至极。 贺立川唇角一弯,颔首,“不愧是贺太太,晚上好好奖励你!” “贺立川!” 楚画的脸唰一下红了,慌的赶紧看周围,还好办公室没人,门被何欢带上。 这个奖励是什么意思,懂的都懂。 “你是说卫初礼早就注意到我,那些照片是他拍的?”楚画的心思很快回到正经话题上。 “应该是这样,他的目的就是促成他姐姐跟我结婚,靠着贺家这棵大树好乘凉。” “那你愿意吗?”楚画语气酸溜溜的。 “我只当你一个人的大树,给你一个人遮风挡雨!”贺立川随时随地说情话的本事无人能及。 楚画总是难以抵抗,干脆束手就擒。 “那请问贺大树,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敢污蔑我老婆,那必须还手,来而不往非礼也!” 贺立川拿起手机给汤哲打电话,“确定是他,动手吧。” “什么动手?贺立川,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楚画吓的小脸发白。 “想什么呢?小笨猪,刚还夸你聪明!你老公又不是黑社会,一会儿你就知道。” 贺立川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打开锡纸,喂到楚画嘴里。 “吃块糖等着看好戏。” 卫家。 卫诗媛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扔到卫初礼宽大的办公桌上,“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立川跟那个小妖精早就没感情了?这是什么?” “姐,你先冷静。” 卫初礼拿起手机,看到已经打开的新闻界面,一份署名为贺立川的声明映入眼帘。 大意是他跟原配贺太太伉俪情深,现在和未来均无离婚打算,外界一切传闻皆为谣言。 只字未提婚约二字。 这无疑是把卫诗媛钉在耻辱柱上。 果然,网友们的辣评铺天盖地。 “搞了半天,卫小姐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两口子热乎着呢!” “贺总又帅又有钱,关键还专情,爱住了!” “贺总简直是人间理想,不用太太出面,亲自下场撕下三!爱啦爱啦~” “这下看卫小三如何应对呢?追剧追剧~” 卫初礼放下手机,镜片后面的双眼变的异常阴冷,“没想到什么都不在乎的贺立川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得让他选一选……” “初礼,你打算怎么做?那天在贺家立川好像开始怀疑你的年龄。” 卫初礼抬头把手机递给卫诗媛,冷笑道,“那又怎样,我让所有人都听听我们的父亲是怎么有情有义,他贺立川又是怎么背信弃义。” 卫诗媛大概明白弟弟的意思,他要把父亲当初舍己救贺云庭的故事好好润润色。 利用舆论给贺立川施压,到时候他敢不承认跟卫诗媛的婚约,网友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以贺立川的脾气,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到集团利益,那他就只能娶卫诗媛。 卫初礼终究还是不够了解豪门圈里人见人怕的活阎王贺立川的真实秉性。 只能他算计别人,别人算计他,试试…… 资本的运作,一个小时之后,互联网上涌出一批匿名账号,发出来的内容大致相同。 经过加工,卫家坤舍己救人的事迹格外感人,而故事最后全都着重强调卫家坤临终托孤。 玩的就是个道德绑架。 舆论风向毫无意外的按照卫初礼预想的走。 大家都开始调转枪口谴责贺家忘恩负义,不履行婚约,更有头脑不清楚的开骂楚画是小三。 卫初礼这招不得不说够毒。 “还得是初礼你厉害,等我跟立川结婚,牢牢把他抓在手里,再有你把住老东西,呵呵,贺家就是咱们姐弟俩的天下!想想都激动。” 卫诗媛已经迫不及待地跟卫初礼举杯庆祝。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贺云庭给的那几个零花钱,鸿耀集团应该是我的!”卫初礼双眼猩红,像头野心勃勃的恶狼。 贺立川这边,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猜到卫初礼会拿车祸做文章。 这,正中他下怀! 正好到了下班时间,贺立川起身拉楚画离开修复中心。 路上遇到来来去去的同事都在小声议论楚画到底是不是小三上位。 “抱歉老婆,让你受委屈了!”贺立川揽着楚画的腰上车。 “你已经有了对策?”楚画眨眨眼睛,崇拜的眼神看着贺立川。 她就知道他任何时候都能掌控局面。 要不怎么对他一念念不忘? 年少的时候啊,千万别遇到太惊艳的人,不然这辈子也就注定折到那人手里了。 “猜对了,带你去个地方,老周,懂?” “明白,大少爷!” 老周这回回的很自信。 贺立川直接把楚画抱到腿上,大手一扯把她身上的包包扔到一边。 楚画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老周还在前面呢。 贺立川知道她脸皮薄,给她一个放心我不干别的的眼神。 结果一路上把楚画嘴巴都亲肿了,禽兽! 老周都已经练出默契感了,最近只要小两口都在车上,他要么躲下去抽烟,要么早早升起挡板。 一把年纪心脏受不了! 车子停下。 楚画被贺立川抱下车,嘱咐她先闭上眼睛。 等听到他说可以啦,楚画睁开眼睛之后,嘴巴张的能含住个鸡蛋。 第112章 迟来的礼物 “贺立川,你把院子里挖出这么大个坑,物业不管?” 楚画眼前,原来的别墅前院成了一个很大的池塘。 开满荷花的池塘。 敢这么干的除了贺立川没别人。 “只要你喜欢,我把房子拆了都没人敢管!”贺立川抱起楚画进门。 早就等在门口的兰姐不停抹眼泪,“少夫人,你……你可算回来了……” 楚画从贺立川怀里下来,帮兰姐擦眼泪,“好了,我想你做的饭菜,所以回来啦!” “其实,好多次都是大少爷悄悄做给你吃的,他不让我跟您说。他不是一点不在乎你……” 兰姐生怕楚画还会再走,连忙帮贺立川说好话。 “知道啦,快去做饭,我都饿了!” “哎!做,马上就做!” 兰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忙不迭地往厨房跑。 楚画心里暖暖的,过去的三年多亏兰姐陪着她。 “贺太太以后离家出走记得带上我,免得她把我当仇人,连个笑脸都没给过。” “你是在怪我吗?”楚画歪着小脑袋睨贺立川。 “不敢,我发誓,怪你你是小狗!” “啊~贺立川,你狡猾死了!” 楚画扑过去拿小拳头捶贺立川,被她扛起来往三楼上跑。 “去你的禁地做什么?” 之前他从来不许兰姐上去,连打扫卫生都只在门口停止。 她便也从来没上来过。 “去收迟到的礼物!” 贺立川打开楼梯口的大门,里面的景象再次让楚画惊到下巴。 跟一楼一样的格局,只是被打成了大通间,一排排衣柜,储物柜,乍一看像超大号仓库。 怪不得兰姐嘀咕过几句,有时间让楚画跟她上去收拾一下。 “贺立川,这里怎么这么多衣服鞋子?”楚画走过一排排服装,和整整一面墙的女鞋。 鞋子衣服款式颜色各异,一年四季的都有,每件都烫的整整齐齐。 整个三楼像商场里的品牌专柜。 “三年,这点不多。” 贺立川说的很平常,没谁知道这三年中的每个月,他都会亲自给楚画挑选衣物,幻想着她穿上这些衣服鞋子后的样子。 每次都趁兰姐和楚画不在时,把东西送上来,在这儿待一会儿再离开。 他期待楚画有一天会心血来潮打开三楼的大门,发现他的心意。 他卑微的想着或许这样楚画会爱贺琛少一点,会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可直到楚画离开,他也没盼到她发现这些。 “都是我的尺码,这些……”楚画环顾四周数不清的衣服鞋子,惊讶地盯着贺立川。 “都是给你准备的,每家品牌出了当季新款第一件一定是你的。可惜你这个小笨猪都不愿多走几步上楼看看。”贺立川委屈巴巴的。 “……你,为什么不说呢……”楚画唏嘘不已,他们之间错过了这么多。 “那边是什么东西?”楚画指着三个超高货架上大大小小的盒子。 “那些是我每次出差给你带的礼物,还有每年情人节、结婚纪念日,你生日给你准备的礼物,去看看老公眼光是不是超好!” 贺立川牵着已经红了眼圈的楚画,帮她打开最近的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两条双面绣披肩。 “这是汤哲代买的,颜色有些俗气,但款式不错。” “这个呢?”楚画又抽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条红宝石项链,她在婆婆拿的春拍画册上看到过这条项链,她还记得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好看。 当时贺立川坐在她身边玩手机。 他其实已经把她那句好看牢牢记在心里,硬是花了八位数的天价拍回来。 “你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楚画想起她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兰姐说贺立川在三楼待了很久。 楚画噙着眼泪打开一个又一个盒子,每个盒子里面都写有一句简短的话。 “楚画,情人节快乐!” “楚画,二十三岁了,你笑起来很美,要多笑!” “楚画,y国的食物难吃,但首饰不错,耳环你应该会喜欢!” …… 楚画,楚画,都是楚画! 当打开后面的盒子,贺立川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映入一次又一次映入眼帘时,楚画再也抑制不住扑到贺立川怀里哭鼻子。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楚画,别爱贺琛,我们在一起,行吗?” “楚画,你嫁给我两年了,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也可以……” “楚画,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不离婚,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楚画,今天是七夕,你摘掉婚戒离开了我们的家。我想过放你走,让你跟贺琛在一起,可我做不到……” …… “贺立川你为什么不长嘴?平时那么毒舌……怎么就……”楚画哭的梨花带雨,张嘴咬贺立川肩膀。 谁让他当哑巴的,害人害己! 贺立川一动不动地让她咬,嘴角含笑,眼里早已波光粼粼。 “贺太太,你是想把这儿淹了吗?” “不,不能淹……”楚画胡乱抹了把眼泪,抬起泪眼不停摇头。 正巧,兰姐在大门口叫吃饭。 晚饭很丰盛,楚画吃的很香。 兰姐看着甜甜蜜蜜的小两口,比自己当初结婚都开心。 饭后,贺立川立刻带楚画上楼,没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 他们都没忘,跟卫家姐弟的舆论战正处于胶着状态。 贺云庭刚才打电话过来,言语之间不用叹气,惋惜好好的两家人怎么弄成这样。 倒是最后加了一句不该把楚画扯进来。 也就因为这句话,贺立川破天荒的对他态度好了很多。 就在刚才,汤哲已经按照贺立川之前的安排,把整理出来的所有资料扔到网上。 其中包括贺云庭这二十几年来给杨秀娟的每一笔汇款记录,和用于卫诗媛姐弟俩留学,卫初礼创业的专项转账记录。 共计上千万之巨。 这些白纸黑字的数字无疑狠狠打了那些骂贺家的人的脸。 谁敢说这叫忘恩负义,分明知恩图报的典范! 贺立川还留了个大杀招,至于用不用,什么时候用,那得看卫初礼是否知难而退。 这波强硬的证据,直接把舆论的导向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反转。 之前骂贺立川的那些人闭嘴了,剩下的都是夸贺家,夸贺立川重情义。 但是,有一拨人咬住楚画跟贺琛的绯闻带节奏,中伤她水性杨花,游走在贺家叔侄间。 不用说,这波人肯定是受卫初礼姐弟俩指使。 这些,贺立川早有对策。 当事人贺琛出面,一则短短的声明出现在互联网上,那些骂楚画的人立刻闭嘴。 卫家姐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楚画,贺立川的唯一底线。 卫家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第113章 根本用不着勾引 十一点左右,贺立川扔开手机,不再管那些无足轻重的事。 该办正事。 “贺立川……唔……” 楚画突然感觉身体悬空,两片柔软的唇瓣覆了过来,再后来人被按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 贺立川放肆地蹂躏她的红唇,薄薄的裙子早就被脱掉扔在地上。 “今晚不睡觉,陪我……” 枫林苑那小破房子隔音效果差,太影响他发挥。 “你疯了,明天要上班。”楚画抵住他胸口。 “明天周末,这种事听我的!” 楚画还没反应过来,贺立川已经单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缠住她那两条细细的手腕,固定在头顶。 “……” 就知道拦不住他! 真不知道这男人这么强的欲望,那三年是怎么憋过来! 可不是来她身上讨债了呗! 书房、卧室门板上,地毯上,浴室,最后才到床上。 楚画再一次见识到自己男人那方面有多强悍,根本不知道累! “贺立川,你轻点……” “贺立川……不要了……” …… 楚画哭哭唧唧求饶,才勉强让男人停手。 贺立川捏着怀里人儿红扑扑的小脸儿,意犹未尽,“这就满足了?再来一次,抱你去阳台。” “不行……” “不可以说老公不行!” 楚画有气无力地瞪他,也知道拦不住,进而做出退步,“就在床上,今晚最后一次。” “好,绵绵乖!” 贺立川手伸进被窝捞住她的细腰…… 结束已经是凌晨两三点,楚画是被累睡着的。 至于贺立川什么时候抱她去洗的澡,她完全没印象。 第二天早上,楚画是被憋醒的,有人亲的她出不过气! “唔……贺……” 她睁开眼睛,一张俊美的脸跟她鼻息相闻,痞笑,“早啊老婆!” 楚画感觉到这家伙的手在被子里胡来。不用想都知道他又想干嘛。 “贺立川,你贪心不足,昨晚那么多次,还来?”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美好的一天从晨炮开始。老婆,来吧!” “……你不要脸!” “跟你结婚那天开始就不要了!” …… 贺立川早有预谋,兰姐被他勒令放假两天。 周末这两天,他就没打算让楚画消停! 欠他三年的债,必须讨! 既是早饭的午饭是贺立川做了端进卧室,抱着疲惫不堪的楚画一口一口喂的。 两天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反正楚画根本没机会出卧室。 她靠在飘窗上喝水,右手时不时摸摸小肚子,下面火辣辣的疼。 贺立川察觉到她这个动作,抱起她放到床上,撩开睡裙。 “又要做?” “我就看看,不弄你了,听话!” 贺立川蹲到床沿,拉开楚画的手,仔细看了那个地方,有些轻微撕裂。 楚画下意识拉被子盖,尽管跟他亲密过那么多次,可还是会不好意思。 “别动,搽点药休息半天就好。” 贺立川顺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管药膏。 楚画发觉贺立川在那种事情上比结婚那个月更凶,但有个巨大改变。 那时候每次都耍赖不戴套,现在是早早就准备好计生用品。 楚画发现车里和家里很多方都被他放的有。 冰凉凉的药膏很快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楚画觉得舒服多了。 贺立川帮她盖好被子,把药膏放到那一抽屉的计生用品旁边。 楚画上次流产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她哭着说他不配当父亲,不值得她给他生孩子。 那他就等,等她哪天觉得值得了再生。 在此之前,他不会让她怀孕。 周一工作日,网上又一则新闻横空出世:新能源界的黑马,泰岳集团涉嫌窃取同行商业机密! 没错,这就是贺立川的杀手锏。 他本没想做这么决,毕竟卫家坤确实在一定意义上对贺云庭有恩。 但,动了楚画,便只剩下仇! 泰岳公司窃取商业机密,偷税漏税,等违法行为的确凿证据被公布出来。 卫初礼很快被调查,所有跟泰岳合作的公司一时间全都毁约,避之不及。 在此之前,贺立川已经先一步授意汤哲终止跟泰岳的合作。 卫诗媛到鸿耀集团,吵着要见贺立川,被拒绝后,她在修复中心堵住刚下班的楚画。 “楚画,你个小妖精!” 卫诗媛顾不上伪装高贵优雅,干脆撕破脸皮指着楚画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男人,靠着床上那点子狐媚手段蛊惑立川跟我们翻脸。我打死你……” 卫诗媛的巴掌还没落下来,楚画反应敏捷,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你敢打我,你这个小妖精,你……” “啪——” 楚画在她还手之前又是一巴掌,冷着脸瞪她,“卫诗媛,你词汇量这么匮乏吗?骂来骂去都是那两句。” “对,我就是妖精,就是会勾引男人。贺立川他愿意被我勾引,有本事你勾引一个试试。” 卫诗媛见惯了楚画柔柔弱弱的样子,今天见她牙尖嘴利,动手打人,一时间难以置信。 “你……就知道你在立川面前装柔弱,让他看到你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定不会要你。” “你算老几?” 贺立川一袭墨色西装,神色倨傲阴冷,转眼已经站在楚画身边,右手攀住她的腰。 “立……立川,她……” “再不滚,我让卫初礼在牢里待一辈子。”男人从牙缝里咬出这句话。 身上溢出的寒意让卫诗媛打了个寒颤,马上转身要走。 贺立川说话从不食言,谁都知道。 “站住。”一道如冰似霜的声音叫住他。 “道歉。” 给楚画道歉,对卫诗媛来说是奇耻大辱。 可不道,她不敢! “对不起……” 卫诗媛握着拳头,说出这三个字后,怨毒地瞪了一眼楚画,转身上了辆车。 楚画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发了下呆。 “不解气?那我让人再多打她几耳光。” 贺立川摸摸楚画的头发,搂着她上车。 不错,小丫头知道还手了! 楚画摇摇头,抿唇不语,她是觉得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贺立川,卫初礼公司出事,你怎么跟爸交代?” 贺云庭很看重卫初礼。 她怕贺立川挨骂。 “担心我?”贺立川把人抱到腿上,勾着她下巴,语气轻佻,“小妖精,你想怎么勾引我。” 楚画脸唰的红了,刚那些话他听到了? “贺立川!” 半羞半恼的三个字出口,楚画娇俏样子简直要了贺立川的命。 “停车,自己打车回去,一会儿我开。”男人用低哑的声音赶走老周,暂时按捺住要爆炸的欲望。 老周憨乎乎地愣了愣下车。 此时,车被停在离云水湾不远的偏僻路边。 “贺立川,你又胡来……” 楚画被贺立川按在后排车椅上…… 唐川在的话一定会说他不值钱,哪用的着勾引! 第114章 霸气护妻 楚画知道逃不掉,贺立川这个禽兽真的可以随时随地地做。 有时候她怀疑这是不是一种病?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还不想放开楚画,抱在怀里亲来亲去。 “绵绵,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让我上瘾……” “贺立川,你不要脸。” 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 楚画白他一眼,拿被他丢在一边的裙子盖住身体。 “嗯,早就不要了,见到你我就想做。要不你跟我兄弟说说,让它克制一下!” 贺立川坏笑着握住楚画了小手往那处引。 “你……讨厌死了……唔……” 两片温软再次堵上她的唇,进而霸道炽热地索取,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 那几年每次回来装的那么高冷禁欲,敢情都存到现在呢! 亏得是在郊区偏僻的地方,没路灯,来往的车辆少。不然,他们肯定被当作有伤风化的典型。 在车上做了两次贺立川才穿好衣服去开车。 楚画红着脸歪在后排喘气,前面的男人对着镜子坏笑,“才两次就累了?” 说的人话吗? 还才……两次! 也是,对他来说这是最基本的。 “贺立川,你属狗的?” 楚画对着化妆镜看锁骨和胸口的咬痕,红红的一片。 之前的吻痕都还没消下去。 “属狼,专吃羊!” 她属羊。 说话间车已经进了别墅里的车库,楚画赶紧整理好衣服,特意把领子往上拉,免得被兰姐看到。 * 贺立川搂着楚画靠在床头跟汤哲通电话,他说的很少,偶尔嗯一声,神情淡定。 楚画觉得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发生,因为她能感受到贺立川身上的冷冽。 “人给我盯紧,把查到的东西现在发我。” 结束通话之后贺立川一直在看手机,脸色越来越阴沉。 “发生什么事了?”楚画问。 “卫家坤没死。” 贺立川把手机上刚收到的照片给楚画看。 “卫初礼出事之后他急的偷偷潜回卫家。看来当年的车祸有待进一步调查。” 这个惊天大发现让楚画大吃一惊,美目圆憆,“可你不是说卫初礼不是卫家坤的儿子?” 贺立川摸摸楚画的脸蛋,习惯性微微眯眼。 “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是亲父子,卫家坤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如果车祸也是假的,那么这一切就都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局。 利用贺云庭的情感实现卫家的崛起,甚至是整个鸿耀集团。 最高境界的道德绑架。 贺立川一直等着汤哲那边的车祸调查结果,楚画陪着他一起等。 十二点多,汤哲的电话打了进来。 贺立川接听后不到一秒钟就挂掉。 眼神很冷。 他猜的没错,当年的车祸是卫家坤一手安排的。 在贺云庭眼皮子底下玩了个金蝉脱壳,一家子演了二十多年的苦肉计。 “你的推测是对的?” 贺立川揽住楚画的肩膀,不置可否。 楚画一惊,在她看来这个卫家坤太可怕了,心思缜密,忍耐力惊人。 翌日,傍晚,贺立川亲自开车接上楚画,一言不发地往郊区开。 楚画猜到应该跟卫家的事情有关。 车开进一处废弃的院子,红砖瓦房,看似很破落。 但楚画下车发现这里很干净,院子里甚至养了很多盆景,应该有人常住。 “楚画,跟着我,别走开!” 贺立川牵着楚画的手迈进低矮的木门,身材高大的他需要弯腰低头。 屋里跟院子一样,很干净,面积不大,但家具家电齐全,看的出来主人在这儿住的很惬意。 “过来坐下,带你看场好戏!” 贺立川握着楚画的小手把玩,脸上带着自信散漫的笑。 刚坐一会儿,楚画就听到外面沈秋澜的声音。 “云庭,你说立川让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紧接着是贺云庭中气十足的回答,“那个混账东西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他抽什么风。” 听到公公的声音,楚画下意识挺了挺脊背,本能的紧张。 “有我在,你谁都不用怕!”贺立川握紧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 正巧撞上门口贺云庭怒气冲冲的眼神。 “混账东西,有种关我一辈子,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初礼有事我饶不了你!” “爸,您别动气。立川请您去疗养院住是不想您难过,卫初礼他……” 楚画护夫心切,急着跟贺云庭解释。 不明真相的贺云庭正在气头上,把火气撒到楚画身身上。 “你少替他狡辩,初礼是我看着长大的,跟家坤一样老实。” “对我老婆放尊重一点,我只说一次。” 贺立川低着眸子把玩手上的婚戒,语气淡淡的。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怒到极致。 贺云庭可以在在儿子面前认怂,但儿媳妇儿面前,他大家长的威严丝毫不能丢。 “怎么?要不要我给她一个外人作揖啊?” “云庭,你胡说什么?小画哪是外人。”沈秋澜责怪丈夫。 “砰——” 贺立川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 一声巨响之后,小屋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秒,楚画一下子蹲下去,抱住贺立川流着血的右手,眼泪汪汪。 “我看看……” “别哭,我没事!”贺立川后面的话语气从温柔变的冰冷,“以后在贺家,谁敢不尊重你,下场就跟它一样,我管他是谁。” 这个它指的是已经布满裂纹的茶几。 这话说给谁听的,都知道。 贺云庭脸憋成青紫色,沈秋澜连忙给他喂心脏药。 楚画含着眼泪从贺立川西装口袋里拿出手绢,帮他包住受伤的手。 被贺立川拉起来贴着他坐下。 贺云庭缓了口气靠在沙发上调整呼吸,“说吧,要我们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听到的出来愤怒只增不减,因为贺立川这个儿子的警告,更因为他把卫初礼逼到绝路。 正在这时,屋外一道低沉的中年男声和脚步声传了进来。 “诗媛,秀娟,是你们来了?怎么开初礼的车?” 下一秒,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这人是卫家坤。 贺立川故意换了辆跟卫初礼同款的车开,吩咐司机把老两口送到后尽快离开。 为的就是怕卫家坤察觉。 一时间世界安静了。 卫家坤看到屋里的贺云庭后顿时石化,呆呆站在原地,像尊雕塑。 眼里揉杂着各种情绪,意外、恐惧,惭愧…… 贺云庭的眼中只有一种情绪:震惊! “家……家坤,是,是你?” 面对老泪纵横的故友,卫家坤下意识想跑。 第115章 你不许喜欢他 卫家坤对上贺立川阴冷的眼神时,脚下像被千斤巨石绊住。 这些年他隐居在此并不是与世隔绝,贺家新的掌舵人手段狠辣,行事决绝他不止一次耳闻。 何况这场舆论战中,步步紧逼,最后一招致命。 贺立川的可怕让他心惊胆战。 “云,云庭,是我。” 事已至此,卫家坤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能找到这儿,想必也都查到了,我的错,跟我儿子无关。” 贺立川冷笑一声,把一个档案袋丢到贺云庭面前,“惊天大局,最后的目标是整个鸿耀集团吧?” “不,我没那么想过。” 卫家坤坚决地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忆。 “年轻那会儿我心高气傲,看着云庭家世显赫,轻而易举坐拥巨额财富,我心里极度不平衡。” “云庭这个人我了解,重情重义。后来一次偶然看到富豪报恩的新闻,我受到启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设计了那场车祸。” 贺云庭看着手里的调查结果,亲耳听到昔日的好兄弟和盘托出,所受到冲击很大。 他纵横商海几十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只是这次对手是兄弟。 他面上还是很平静。 “初礼是你假死后的第二年出生的?所以,当初我看到的秀娟坐月子生孩子都是假的?” 卫家坤点头,“是,为了让你相信初礼是我的遗腹子,借此绑住你的负罪感。目的是从你那儿得到一笔补偿。” 后来的贺云庭没让他失望,何止是一笔补偿,简直把他的一双儿女当亲生的。 卫家已然从一个社会底层家庭实现了阶层跨越。 贺云庭身体后仰,望着天花板叹气。 贺立川点了根烟,夹在左手指间,幽幽开口。 “你给我跟卫诗媛定娃娃亲,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是为了多一充保险,女儿长大后嫁进贺家,手握贺家继承人。 卫家坤冷着脸不置可否。 贺立川挑眉,嘲讽道,“是不是该夸你这个父亲爱子情切?” “立川,不,贺总,你相信我真没那么大胆子,我单纯就想让卫家不再世世代代穷下去,想借贺家的势把日子过的红火起来。” “可你儿子的野心不止于此,他要的是贺家所有。”贺立川抽了口烟,目光越发阴森。 “初,初礼有错,他已经一无所有的,求您放他一条生路,求您!” 卫家坤佝偻着身子,语气几近哀求。 贺立川动动手指就能彻底毁了他儿子,让他在牢里待一辈子。 沈秋澜憋了好久的怒气终于爆发,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砸了过去。 卫家坤的额头被砸伤,鲜血顺着额角往下淌。 “你们卫家就是一群吸血鬼,白眼狼,这些年云庭这个糊涂蛋对你儿子比对立川都上心。” “因为你女儿,我儿媳妇儿被人骂小三,你们都该下地狱!” 楚画低着眼眸看贺立川受伤的右手。 贺立川掐了半支烟,覆住她的小手。 今天带她来这儿,不只是看这场无聊的戏。 “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求立川你放初礼一马……”卫家坤埋着满是血的头哀求。 楚画看不了血,有点不舒服,贺立川把她的头按进怀里,溢满杀气的眼睛看向卫家坤。 “给我老婆跪下,给她道歉,或许我可以考虑。” 这是他带楚画来的目的。 扑通一声,卫家坤跪在楚画脚边,把头匍匐到地上,“姑娘,诗媛跟立川的娃娃亲不作算的,连累你,是我的错……” “贺立川!” 楚画埋在他怀里轻声唤了一句,搞这一出给她出气,观感很不适。 “滚,离我老婆远点。”贺立川混不吝地踢了卫家坤一脚。 他像丧家之犬,爬到贺云庭面前老泪纵横,血和眼泪滴在干净的水泥地上。 “云庭,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自责纠结中你越是对初礼他们好,我越是煎熬,我想过跟你坦白,可我不敢……” 小屋里的忏悔还在继续。 贺立川抱起楚画上车,带她离这儿。 路上楚画靠在窗口看外面,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吓到了?”贺立川伸出缠着手帕的右手握楚画的手。 “没,就是觉得挺震惊的。”她没精打采地摇头,情绪低落。 “闭上眼睛睡一觉,到家叫你。” “嗯。”楚画乖乖听话,不知不觉睡着了。 最近贺立川每天晚上要的狠,楚画白天随时都想补觉。 一个小时左右,车开进云水湾别墅车库,贺立川停好车。 昏睡状态的楚画感觉一股温热包住嘴唇,身上有人压着,那双大手伸进衣服在放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贺立川,你手受伤了……”楚画睁开眼睛,抵住男人胸口。 “伤的是手,又不是那里,不影响。” 楚画就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拿贺立川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只能跟他一起沦陷。 车上做了一次,贺立川还要接着来,兰姐见小两口在车库待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来,没敢进来喊,把电话打到楚画手机上。 贺立川抢过手机,语气不悦,“以后做好饭马上下班,别瞎打电话。” 坏他好事,真够扫兴。 兰姐大概明白大少爷的意思了,跟他们刚结婚那一个月一样的口气。 懂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别墅。 贺立川扔开手机,抱楚画起来,拿西装外套包住她光着的身体下车。 “贺立川,万一兰姐没走呢,我们这个样子……”楚画红着脸抓住车把手。 贺立川光着上身,她是一件衣服都没穿,这要是被看到…… “她敢!放心,早走了。” 楚画这才放下心。 回去他也没放过她,在客厅地毯上疯了似地要她。 “想叫就叫,除了我……没人听见!” 楚画觉得今天的贺立川格外卖力,简直要把她揉碎,总觉得哪儿不对。 在客厅他要了她两次,一次比一次狠。 事后,贺立川抱楚画起来,揉了揉她脚腕上的红痕。 被他握的。 “饿不饿?我喂你吃饭,等着。” 楚画歪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条毯子,看着穿睡袍的贺立川在厨房热饭菜。 这个男人哪都好,就是欲望太强,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哪有人每天都做的,几次连着做,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确定这还没完,一会儿回卧室,他还得缠她。 贺立川端着饭菜过来,像照顾孩子似的喂楚画吃饭。 突然拿手指勾住她下巴,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贺琛喜欢你,你不许喜欢他。” 第116章 会情敌 楚画脑子一懵,嘴里含着米饭,闪着鸦羽似的长睫看贺立川。 她以为他开玩笑,之前的误会不都说清楚了吧,怎么又提! “都是男人,他骗不了我。” 贺立川放下碗筷,把手机递给楚画。 上面的照片是前几天网上曝光的那两张。 贺琛看楚画的眼神,虽然在努力克制,但贺立川一眼看出眼里的内容。 是那种隔山隔海都挡不住的深情。 让他不安,被醋泡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楚画当局者迷,实在看不出贺琛有任何喜欢她的苗头。 “贺立川,你是不是想多了,贺琛他,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他跟她都没怎么接触过,在修复中心即使见面也都是很客气地打声招呼而已。 疏离的不能再疏离。 “我不会看错,爱一个人眼神骗不了人,反正你是我的,不许喜欢别人!” 贺立川低头亲楚画嘴角,手掐住她的细腰贴紧他的小腹,“绵绵,你要是喜欢别人,那就是在要我的命!” “我没喜欢别人,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也不会有人喜欢我……” 楚画说完脸红地捂脸,不该又提这档子事儿。 “宝贝,吃饱没有?”贺立川嬉皮笑脸地问。 “嗯。”楚画随便点了下头。 下一秒,男人又压了上来,“吃饱继续……” 她觉得贺立川说不定身体真有毛病,对那种事情上瘾。 最后又是楚画哭哭唧唧,他才把人抱上楼睡觉。 往后的每天,除了中午两人见不到面,早晚只要在一起,贺立川必定是缠着她不放。 楚画真是服了他,这家伙比刚结婚那个月要疯狂的多的多。 又逢周末,楚画经历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折腾,人已经软的像面条。 戴佳霖打电话过来约她出去,她本想拒绝,但确实挺想她的,便答应了。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贺立川已经做好丰盛的早餐。 兰姐被勒令周末不许过来。 “老婆,要出去?” “嗯,霖霖她们约我逛街。”楚画没精打采地坐下,拿起一个小笼包喂到嘴里。 贺立川坐在对面给她添小米粥,语气不大乐意,“好不容易休息不陪老公?” “……”楚画心说陪你还不是做那种事情。 “贺立川,不可以总做,女人倒没什么,很伤你的身体。” “我身体好的很,你不喜欢?还是说我的技术不够好?”贺立川把剥好的鸡蛋喂到楚画嘴边,又是一副不要脸的表情。 “……挺好的,但也……”不能每天都做吧。 楚画被他带沟里,捂着大红脸嚼食物。 她没试过别人,不知道什么叫技术好,反正这家伙花样百出,耐力惊人。 老婆的夸奖让贺立川异常得意,大手一挥,“逗你的,我一会儿有事出去一趟,你要是累不想逛街可以让那三傻来家里陪你。” “什么三傻,里面还有你亲妹妹。”楚画白他一眼。 “乖乖吃饭,我走了,回来陪你好好玩儿!” 贺立川走到楚画身边,俯身亲她一口,摸摸她头,拿上西装外套出门。 二十分钟后,一脸阴沉的贺立川进了唐川的餐厅。 没到中午饭点,客人稀少。 唐川见到财神爷立刻迎上去,“哥,琛哥在里面等你,我这就让人上酒。呵呵!” 贺立川冷着张脸,无视唐川的马屁,径直往包间去。 “艹,怎么一股子杀气,叔侄俩这是玩的哪一出?” 唐川打了个激灵,跑到酒柜上抱着瓶酒偷摸躲在包间门口,贴着耳朵偷听。 包间里。 贺琛一身墨色西装坐在对面,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贺立川则穿着身浅灰色西装,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烟点着。 “立川,约我过来有事?”贺琛温声开口。 “抱歉,昨晚跟我老婆做太多,起晚了。” 贺立川垂着眸子,抬腕看时间,语气散漫。 他故意用这话宣誓主权。 贺琛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端起水杯佯装喝水。 “无妨。” 贺立川抬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贺琛,“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楚画的?” 贺琛端着水杯的手一顿,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我喜欢楚画十年了,比你早的多。” 贺琛语气坦然,双眼微微眯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我就决定这辈子非她不娶。” 那时的他刚满二十岁,暑假被家里人安排到艺术学校学管理。 十四岁的楚画因为被宋映雪欺负,躲在学校后花园的亭子里发呆。 贺琛路过,第一眼看到这个忧郁的女孩儿时心跳漏了一拍,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眼万年,大概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可她还是嫁了我,成了我老婆,你就不该肖想。” 贺立川掸了掸烟灰,语气依旧很轻飘,但释放着极强的寒意。 门口的唐川吓的一抖,手上的酒差点落地。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叔侄俩喜欢同一个女人。” 包间里,极少抽烟的贺琛此刻点了根烟大口大口地抽。 “是,所以这些年我忍着不去打扰她,可看着她每天因为你而郁郁寡欢,贺立川,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他无数次想过跟她表白,带她离开那栋监狱一样的婚房,可,他以什么身份? 她还是别人的妻。 谈起过去楚画受的委屈,贺立川眼神黯淡下去,静静抽烟。 “楚画进青鸟是你一手安排的?那房子就是你为娶她准备的婚房?”贺立川幽幽开口。 对此,贺琛不否认。 当初得知楚画离开神工之后,他第一时间联系刘岩,开出天价,条件只有一个。 必须带团队一起入驻青鸟。 这个团队在他眼里只是楚画。 他要把楚画留到身边,哪怕只是老板的身份。 那天在车上听楚画亲口说在跟贺立川办离婚,贺琛简直开心的要疯掉。 他看到楚画住的枫林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给她一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 他去看房,幻想着跟楚画住进去的画面。 贺立川突然找到他,问了他那几个问题,贺琛撒谎了,再一次怯弱地否认了喜欢楚画的事实。 “放心,我只会等你们离婚之后再跟她表白。”贺琛说。 “离婚? 第117章 我哥是不是瞎 “你没机会,我们不会离婚。” “可楚画跟着你不幸福,你不懂怎么去爱她。”贺琛极少地急躁起来。 贺立川丢掉剩下的半截烟,混不吝地笑,“哼,可我知道她在床上喜欢什么姿势。” “操,川哥是懂杀人诛心的!”门外的唐川感叹。 贺琛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贺立川起身,双手抄进裤兜,“没人敢惦记我贺立川的女人,你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会让你后悔。” “唐川,半个小时后我看不到楚画平时喜欢吃的菜,有你好看。” “哎!马上马上……我哥后背有眼睛?” 唐川撩开腿往后厨跑。 贺立川拉开包间厚重的实木门,慢条斯理地走到巨型鱼缸面前,亲自拿起网兜挑金鱼。 唐川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出来时,贺立川踢着脚边一大箱子名贵金鱼。 “搬到我车上,鱼食一并送过去。” “不是哥,你跟表嫂住的云水湾也没地儿养啊,这鱼娇气,鱼缸不行,它得住豪宅。” 唐川想着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是吧?” 贺立川接过饭菜,朝他邪魅一笑,“鱼都比你有追求。” 他特么是真不知道云水湾的荷花池大的连鳄鱼都能养。 半个小时后。 贺立川带着鱼和饭菜外加一箱鱼食回到云水湾。 老周帮着把鱼倒进荷花池,原本平静的池塘顿时有了生机。 客厅里,围着楚画八卦的戴佳霖和贺清扬看到贺立川进门,马上收敛。 “贺立川,你回来了!”楚画起身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重,你别动,洗手准备吃饭。” 贺立川拍拍楚画头顶,径直提着饭菜去客厅。 贺清扬皱着眉头小声吐槽,“霖霖,我哥瞎了?看不到这儿还有我们两个大活人?” 全程被忽略的感觉不好受。 戴佳霖心粗,早就习惯了贺立川选择性眼瞎。 “他瞎我们不瞎,走!”戴佳霖拖贺清扬起来去餐厅。 那可是唐川家的私房菜,不吃会馋死! “呵呵,贺总早!” “哥早!” 贺立川扫她们一眼,低头继续摆饭菜。 “你们俩这种智商应该喝奶粉而不是吃饭。” 十二点问早! 两个蹭饭对视一眼,偷偷翻了个白眼,灰溜溜进厨房拿餐具。 楚画洗手回来坐下,嘀咕道,“不是才吃过早饭?” “这是午饭,多少吃一点,听话!”贺立川把夹了筷子鱼肉放进楚画碗里,“慢点吃,有刺。” 贺清扬跟戴佳霖面面相觑,狗粮吃到撑。 “我警告你啊,贺立川。” 戴佳霖突然放下筷子,盯着贺立川正色道,“你以后要敢跟以前那样伤绵绵,我就算拼了这条狗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我不同意绵绵跟你和好的,因为你太危险,轻而易举就能把她伤的遍体鳞伤。但我知道她其实并没放下你,她悄悄收着你给她做的紫檀笔筒,你送的玉镯……反正你敢负她我要你狗命!” 一口气说完这些,戴佳霖起身抹把眼泪,抓起包包走了。 楚画抬头看着院子里边走边擦眼泪的姐妹,心里暖烘烘的。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贺立川舌尖顶着腮帮子,微微眯着眼,瞅贺清扬,“还不走?” “啊?哦,这就走。”贺清扬包着口肉,往外跑,“霖霖,我请你吃大餐!” 家里剩下两个人,楚画没什么胃口。 贺立川起身拉她去窗前看鱼。 “你从唐川那儿弄回来的?”楚画拿着鱼食往池子里投,很喜欢这群小东西。 贺立川笑笑,摸摸她头发,把人搂进怀里,捏着她下巴逼问,“小丫头,现在还喜不喜欢我?” 问完之后,马上改口哄她,“不喜欢也没关系,等我睡服你!” 他一向自负,但只要扯上楚画,扯上贺琛,他就会变的患得患失,不够自信。 尤其是贺琛今天说他喜欢了楚画十年。 他甚至阴暗地怀疑楚画也对贺琛动过心。 一想到别的男人在他出现之前觊觎过楚画,他简直嫉妒的发狂。 “楚画。” “嗯?唔……” 两片冰凉的唇瓣朝她覆下来,贺立川把人抱起来,边吻边解她内衣搭扣。 “我想要你,现在就要!” 语气倔强的像个非要买玩具的孩子。 别墅宽大的沙发上,春光无限。 一次又一次,贺立川像头发狂的猛兽,带着些许不安和狂躁。 身下的小人儿克制隐忍的嘤咛声对他来说是最强的催情剂。 整个下午,楚画都没机会休息,晚饭更是在床上吃的。 正巧沈秋澜打电话过来让小两口周日回老宅吃顿饭。 她趁贺立川下楼的功夫拿着手机去厕所。 “妈,我……我想问一下您有没有江医生的电话……” “小画,你哪儿不舒服?让立川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江滨是中医,那玩意儿来的慢。”沈秋澜很紧张。 楚画赶紧解释,“不是我,是……是贺立川,我想让江医生给他调理调理……” “立川?他……他哪儿不舒服?”沈秋澜觉得奇怪,“上个月家庭医生给他体检说身体很好啊。” 贺立川每三个月体检一次。 “不是,是……妈,那个……算了……早点休息哈!” 楚画的脸憋的通红把电话挂了。 总不能说他精力太好,对那种事情太热衷,想看看是不是不太正常。 偏偏沈秋澜过于聪明,一听儿媳妇这欲言又止的语气,自己脑补了一场儿子不行的戏码。 在家唉声叹气,想着抱孙子无望,好不容易留住的儿媳妇儿别再因为这事儿跑了。 她当即给江滨打电话,要了个方子,连夜准备好,还不忘瞒着其他人。 儿子最要面子的。 第二天上午,楚画跟着贺立川回老宅,进门之后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沈秋澜对她比以前更加热情,眼里还带着歉意和不安。 午饭格外丰盛,几乎全是楚画爱吃的。 连平时对楚画冷脸相对的贺云庭脸色都好了不少。 这让楚画受宠若惊,贺立川则以为是上次在郊外小屋的警告起了作用。 饭后,小两口准备上楼午休,沈秋澜悄悄把楚画叫到一边,端给她一碗加了料的汤。 让楚画端上去给贺立川喝。 怕儿子好面子不喝,她费心思了一套说辞。 这番操作,呵呵…… 第118章 你觉得我需不需要补? 贺立川换了身睡袍从衣帽间出来,见楚画端着个碗,问,“什么东西?” “快喝了,妈说是补品,秋季要进补。” 楚画把汤递给贺立川,监督他喝。 贺立川闻了一下,剑眉微蹙,“怎么一股子中药味,太冲了。” 楚画轻轻挑眉道,“呵,当初是谁笑话我笨的连药都不会喝的?” 贺立川一把捞住老婆的腰,把人困在怀里,仰脖干完半碗汤。 “小丫头挺记仇,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把人扔到床上,扑了上去。 “哎呀你又来……” 楚画小小的娇嗔声一下子被身上男人的热情淹没。 贺立川马上感觉到不对劲,低哑着声音咬楚画耳垂。 “绵绵,你今天下午都别想下床!” “不行,爸妈他们都在,你少胡来!” “老婆,是你喂我喝的,后果自负,来吧!” “啊?那汤,我……”楚画被贺立川的样子惊到,突然意识到什么。 喝了加料的补汤,贺立川简直如虎添翼,身下娇小的人儿被弄的梨花带雨。 如他所说的,整个下午楚画都没机会休息,卧室成了他的战场。 地毯、浴室、沙发…… 消停后楚画像只困倦的小猫窝在被窝里。 贺立川搂着人儿心满意足地逗她,“还给不给老公喝那种汤?” “不……不喝。”楚画闭着眼睛摇头。 早知道是那种汤,她才不要给他喝,他完全不需要嘛。 “贺立川,床单被你弄破了,一会儿怎么解释?” 保姆上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可到会怎么想?好丢脸! “就说……贺太太身香腰软,让我欲罢不能,床单为爱牺牲。” 贺立川情不自禁地又开始亲楚画的唇角,“绵绵,再来……” “不要……” 抗议无效! 卧室再次春光旖旎…… 楼下的沈秋澜见小两口一下午都没下楼,暗自夸江滨的药厉害。 贺云庭嘴里埋怨妻子胡闹,脸上却挺高兴的。 卫家的事情对贺云庭的打击蛮大,他索性放手,不再干涉儿子的婚事。 现在倒是跟妻子沈秋澜的立场一致,早点抱孙子! 小两口连晚饭都没下来吃,保姆送到门口放下离开。 晚上也注定不平静。 周一一早,两个人离开老宅上班。 楚画刚到办公室,何欢悄咪咪地跟她说小贺总来办公室找过她。 楚画愣了愣没多想,大概是说工作上的事情吧。 十点左右,贺琛再次来办公室,大家都起身跟他打招呼。 “楚画,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跟你说。” 贺琛今天很少见地穿了套灰色西装,这个颜色贺立川最常穿,而他最常穿的是墨色西装。 一如他的气质一样,沉稳持重。 “好的,贺总。” 楚画收拾好桌面,去了顶楼贺琛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儿,办公室很大,装修风格低调有品味,像贺琛本人。 “坐,楚画。” 贺琛亲自倒了杯温水放到楚画面前,看了看她略显疲惫的脸,温声道,“没睡好?” 楚画心虚地低下头,捏着水杯狡辩,“还好,找我有事?” 贺琛见她脸红,想起上次贺立川的话,眼里黯然神伤。 肖想了十年的女孩儿夜夜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他心如刀绞。 “对,林城那边的学术交流大会我想带你过去。”贺琛在楚画身边坐下。 “这种规格的会议只有老师有资格出席,我去不合适。”楚画捧着水杯摇头。 贺琛起身端了一小碟大白兔奶糖,不动声色地放到楚画面前。 他知道她爱吃奶糖,而且只吃这个牌子的,这些连贺立川都不知道。 楚画看到奶糖愣了一下,长睫微闪,“你也爱吃这个?” “嗯,吃吧。”贺琛温润地笑笑。 “刘教授最近要出国一趟,跟林城那边的会冲突,他建议你去,所以参会资格方面你不用有顾虑。” 楚画抓了两颗糖,剥开一颗含在嘴里。 “你考虑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贺琛看她吃糖的样子,眼底藏着宠溺。 这种规格的会议与会人员都是行业顶尖教授学者,不谈别的,只说去了能学到不少东西。这点就让楚画无法拒绝。 “我去,具体什么时候?” “周三,你回去准备一下,秘书马上买机票。” “好,我回去做事了。” “等等。” 楚画要走,被贺琛叫住,目光落在她光秃秃的右手上,半天才开口,“你跟立川,你们现在……” 楚画握了右手,笑笑,“挺好的,我们,再见。” 楚画离开顶层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想着能见到那些偶像,听他们讲最新的研究成果,她异常激动。 傍晚下班,贺立川在车里等着,楚画上车后立刻被他抱在怀里。 不管不顾地亲她脖子,“一天没见不想我?” 楚画无语。 九点到六点,也就好几个小时,哪会想! “贺立川别闹,我后天出差。”楚画被迫仰着脖子说。 “去哪儿?要多久?” “去林城,贺琛说要一周时间。” 楚画话音刚落,贺立川亲吻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在她胸口咬了一下。 贺琛也去,真是贼心不死! “嘶——贺立川,你是狗吗?” “是,不光咬你还吃你!”贺立川的手伸进楚画衣服里。 把她吓了一跳,怕他发疯按着她做。 老周还在前面,就算有挡板她也不好意思。 “贺立川……你忍一忍,回去给你。”楚和按住衣服里那只大手,哄要发疯的男人。 “几次?” 贺立川趁机讲条件。 “两次。” “五次。” “三次。” “七次,现在就来。” “别……五次就五次。” 楚画认输,临了还被亲了半天。 又是一晚上没消停,楚画好像都快习惯了每天被他弄的要死要活。 偏偏第二天早上,兰姐提着一大塑料袋子中药包,说是夫人让人送来,给大少爷补身体的。 楚画一听,手里的汤勺一下子掉进碗里。 贺立川眼尾上扬,坏笑道,“老婆,你觉得我需不需要补?” “咳……不,不用。”楚画捂着嘴巴摇头。 再补下去,她怕是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很快到了周三,两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楚画跟着贺琛出机场。 远远看到贺立川白衬衫配灰色西装马甲,风度翩翩地靠在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车门上。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都成了背景板,这男人惹眼的很! 见到贺立川,贺琛神色一僵,有些不太自然。 第119章 楚画不见了 贺立川弯着嘴角,迈开两条逆天大长腿过去,长臂一伸。 当着贺琛的面把楚画捞进怀里,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下。 “累不累?” “贺立川,你怎么也来林城了?”楚画红着脸问他。 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都在看他们俩,贺琛尴尬地摸着鼻子。 “来谈个项目,酒店定好了,晚上跟我住。” 贺立川一只手搂着人,一只手从贺琛手里接过楚画的行李箱。 他故意的! 贺琛这才抬眸打招呼,“那,楚画,你跟立川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让司机去酒店接你。” “不用,我老婆轮不到别人接。” 贺立川不给他一丝接近楚画的机会。 楚画眼见气氛尴尬,马上打圆场,“你那么忙,我坐贺立川的顺风车就好。” “行,一会儿我把会议地址发给你,再见。” “哦,好。”楚画上了贺立川的车。 不远处的秘书过来接贺琛。 “贺总,现在回主办方安排的别墅?”秘书问贺琛。 “不,去静兰酒店。”他声音冷冰冰的。 秘书微愣,静兰酒店是林城最好的酒店,现在订怕是不大好定。 可贺琛不是一般人,到路上打了个电话便解决了。 贺立川排场大,走哪儿都是住最好的酒店,贺琛自然清楚。 他在酒店大厅遇到准备去餐厅吃晚饭的贺立川和楚画。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彼此眼底都是无声的火花。 楚画惊讶道,“贺琛,你也住这儿?” 她记得贺琛说过主办方有专门的接待地点。 “对,主办方临时换的地方。”贺琛应对自如。 贺立川眼风扫过贺琛,搂着楚画的手紧了紧,漫不经心,“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吃饭?” 倒要看看他在他能有一丁点机会? “好,一起。” 贺琛面色平静,一如既往的温和。 三个人到了餐厅,楚画不爱吃西餐,贺立川特意挑了中餐区。 吃饭时,贺琛坐在他们俩对面,优雅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听贺立川时不时跟楚画说话,语气宠溺的不行。 他简直备受煎熬,捏着筷子的指节发白。 “楚画,明天的会议内容我发给你了,你晚上抽空看看。” “哦,好。”楚画点头。 “她晚上要陪我,没空。”贺立川眯着眼睛,又混又散漫地替她拒绝。 “我,我有空。”楚画在桌子下面拧他大腿。 她来这儿是工作的。 “会议ppt演讲稿准备好了没有?”贺琛继续问。 “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回房间发给你。” 谈起工作楚画很认真地坐直身体,回答他的问题。 “好,我简单交代一下明天会议需要注意的问题。” …… 贺琛跟楚画谈公事,彼此都很投入。 这在贺立川看来,就是贺琛对他老婆眉来眼去。 想挖墙角。 呵,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贺琛,还要多久?”他耷拉着眼皮给楚画夹菜,“吃饭,一会儿胃不舒服别喊疼。” 楚画心说她什么时候喊过,都是忍着。 贺琛看着楚画微愣,“你胃不舒服?” “没有……” “怎么没有,自家侄子面前你这个当婶婶不许撒谎,要有个长辈样!” 贺立川说着话的时候,眼角似有若无地扫贺琛。 婶婶,长辈,无一不在提醒贺琛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这个女人是他的! 贺琛自然清楚他的话外之意,尴尬地笑笑。 回房间后,贺立川把一肚子醋意都兑换成力气,全都使在楚画身上。 今晚的第一次是在门口,刚开始,贺琛就在外面敲门。 楚画一惊,按住贺立川的手臂,暗示他停下来。 他偏不,不光不停,还更加放肆,力气大的惊人。 “楚画,明天会议资料忘了给你。”贺琛在外面喊。 楚画要张嘴答应,被贺立川狠狠吻住嘴唇。 动作越发夸张,弄的楚画睁大眼睛,差点喊出声。 “贺立川,你……” “老婆,你不喜欢这个姿势?那我们换一个。” 贺立川一边胡来一边故意提高嗓门让门外的人听见。 “贺立川,你疯了……” 楚画摇摇晃晃地捂住贺立川的嘴巴,被他含住手指轻轻咬了一下。 楚画缩回手,被他突然发疯弄得惊呼一声。 门外的贺琛把手上资料握成一团,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那个跟楚画缠欢的男人应该是他! * 第二天楚画在交流会现场都不怎么好意思面对贺琛。 贺琛却似乎已经忘了昨晚听到的那些,跟往常一样温文尔雅地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楚画聚精会神地抬头看大屏幕,时不时低头做记录。 她今天故意穿了一套小方领的职业套裙,可以挡住锁骨和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 贺立川昨晚的杰作。 在她抬头低头间,贺琛还是无意间看到那些痕迹,默默握了握拳头。 眼神忽然黯淡。 会议结束的前一天晚上,贺立川破天荒的没有一进门就开始折腾她。 而是抱她到阳台,拿出她之前摘下来的那枚婚戒,捏住她的手要给她戴上。 “以后不许再取,不听话的话我一天弄你三遍!” 就在戒指碰到指尖的一刹那,楚画突然缩回手,低下头背对着贺立川。 上次突然被抛弃的阴影还没散去,重新戴上戒指,意味着把自己的心再次完完全全交给身边的男人。 她害怕,上一次她差点死掉。 这段时间跟贺立川在一起,她是有所保留的,始终不敢付出全部感情。 尽管身体早就是他的了。 她腰间一紧,两只大手把她箍的很紧,成熟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 “绵绵,你还是不想原谅我?” “没关系,我说了会等你,多久都等!” 楚画抿着红唇不想解释太多,突然感觉左手手腕凉凉的。 她低头一看,贺立川把一只顶级帝王绿翡翠手镯戴在了她的左腕上。 鲜阳正绿,高贵异常。 这只镯子他找了好久,只有最好的才配的上他爱的女人。 “这个不许拒绝,不然我今晚肯定不会放过你!” “真好看。”楚画由衷地夸了一句,想起之前那个白玉镯。 贺立川亲她脸颊,“这次一定要拴住你,之前那个不够漂亮,可不就差点让你跑了!” 楚画嗤笑一声。 交流会最后一天,轮到楚画上台演讲,麦克风叫了三次名字,还没见她上台。 贺琛抬腕看眼手表,楚画去洗手间已经半个小时了。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他有些紧张地出会场,请服务员进洗手间找一下,没见人。 他连续拨了好几次楚画的手机号码,均提示关机。 出事了,楚画不见了。 第120章 是他 贺立川接到贺琛的电话之后,头皮发麻,额角突突跳。 小时候妈妈沈秋澜被绑架的画面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楚画仇家盯上。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自己的命换她一世平安。 “汤哲,快,联系林城这边的关系,找楚画。” 贺立川捏着手机,衬衫早已湿透。 他这次来林城是专门陪楚画,没带保镖。 是他大意了。 二十分钟后,贺立川出现在会议中心。 汤哲已经带人清场,正在搜每个角落。 贺立川烦躁地扯开领带,双手撑着桌面,盯着监控画面。 巧的是,靠近会场的女厕临时坏了,楚画去了外面的公共卫生间。 而那儿正好是监控死角。 楚画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汤哲很快打过来电话,“贺总,有人看到少夫人被一个男人弄上车,开往云城方向。” “找,查出是谁干的,我让他全家陪葬!” “通知机组,回云城。” 贺立川失去理智,双眼猩红,从来不知道怕的他手指一直在抖。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云城,有可能对楚画下手的竞争对手被一一排查。 楚画性格温和,深居简出,不可能与人结仇,最有可能是冲他来的。 贺立川后悔了,就该把楚画像以前那样藏起来。 她怪他,总好过让她置于险境。 “立川,据目击者回忆,楚画上车前靠在那人肩上,我猜应该是被人迷晕了。”贺琛拧着眉说。 砰——! 贺立川红着眼睛,狠狠砸了贺琛一拳,扯住对方领带,把人按在墙上,大吼。 “你是干什么吃的?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绑走,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她?” “我的疏忽,立川,你先冷静冷静,楚画还等着我们去救她。” 贺琛的双眉拧成结,自责的要命。 贺立川猛地推开他,“离她远点,我老婆我自己救,不劳你费心。” 贺琛默默退出去。 贺立川捂着额头,烦躁到极致。 她胆子那么小,该吓成什么样,还被人迷晕…… “汤哲,快点查!” 电话那头的汤哲很快回电话,那些怀疑的对象都没可能绑走楚画。 不是冲他来的,那是谁? 贺立川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楚画被人骚扰过,有没可能跟那人有关? 直觉告诉他这个方向是对的。 很快,苗艺被带了进来,见到贺立川魔鬼的一面吓的大气不敢出。 “坐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是……是,贺总。” “上次给楚画寄避孕套的人是不是你?” 贺立川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对面的苗艺。 苗艺直接被吓瘫在椅子上,不停摇头。 “不……不是,我……只是帮人在她抽屉放了一个心型的首饰盒。” “帮谁?” “帮,帮安保部的魏刚,他求了我半天,他,他暗恋楚画。” 十分钟后,贺立川出现在青鸟修复中心的安保部。 苗艺被黑衣保镖带进来,一个一个指认所有安保人员。 “贺,贺总,这里没有那个人。” “滚出去,再敢出现在我老婆面前,我让苗家明天穷的要饭。” 贺立川用最轻飘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苗艺当即逃出修复中心,对贺立川替楚画秋后算账的做法不敢有异议。 一夜之间让苗家破产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贺立川是头狼,这世上只有楚画能降服她,现在找不到她,这头狼红了眼。 楚画被绑架的消息封锁的很紧,除了汤哲和贺琛,就只有唐川知道。 他是贺立川最信任的人。 “唐川,让安保部负责人进来。” “明白,哥。” 安时越在两分钟后进来,递给贺立川一张照片。 “这就是魏刚,来这儿应聘保安,干了一天就跑了。” 贺立川接过照片,眼风扫过之后扔给唐川,“找到他,马上。” 唐川把照片拍下来发给下面的人。 不断有消息传回来,综合起来的结果就是: 魏刚去过枫林苑楚画的家,第二天带着老母亲突然离开那儿,搬到市中心住。 之前给楚画寄快递,在超市给她放避孕套,在枫林苑拿走她内衣的变态就是他。 可这个人一周前突然消失,住的地方人去楼空,名下的安保公司还在正常运营。 “哥,这人他妈心理变态,会不会把表嫂给欺负了?”唐川一向直来直去。 说完他就会后悔了,悄悄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要是那样,他哥会疯掉。 贺立川没骂唐川,只是双眼更红,眼底血丝弥漫,像来自地狱的阎罗。 “怪我大意,快找,绵绵撑不了太久。” 唐川听出他鼻音很重,像是在哭。 “哥,已经给目击者看过,十有八九是这小子,人已经都撒出去,应该很快。” 他从没见过贺立川这么恐惧颓丧过,整个人忽然老了好几岁。 * 郊区一处废弃厂房。 楚画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被扔在张旧床上。 魏刚手里提着半瓶白酒,时不时灌一口,靠近床沿。 “别过来,你要钱要房子,放了我,都给你……” 楚画脸色惨白,挪着身体往墙角退。 魏刚扔掉酒瓶,一条腿跪在床沿,一把拽住楚画手臂,往身边拖,满脸淫笑。 “呵呵,钱老子有,房子老子也不缺,老子就稀罕你这副身子。想不到啊,你竟然是贺立川的女人。” “你……你既然知道还敢碰我,贺立川不会放过你。” 楚画浑身颤抖,眼里噙满泪水,像只恐惧至极的小鹿。 魏刚猥琐地扯开楚画一颗纽扣,猥琐地打量她。 “贺立川不光别的厉害,挑女人的眼光更厉害,啧啧,绝色啊!” 他用那肮脏的手指拂过楚画白嫩的脸蛋,“老子也尝尝他睡过的女人什么滋味,你乖乖听话,把你跟他做的姿势都跟我来一遍,老子一高兴就放了你。” “你……你走开……贺立川一定会杀了你……” 楚画哭的撕心裂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他糟蹋。 “贺立川,救我……救我……”她喊的歇斯底里。 她越喊,魏刚越兴奋,掐住她脖子,扯她衣服。 “大佬的女人就是嫩,小画,我他妈后悔上次没在枫林苑睡了你。放心,我比贺立川温柔,一会儿让你爽飞,哈哈” “不……要,贺立川……救……我” 第121章 惊魂未定 青鸟修复中心会议室。 贺立川突然觉得胸口难受,身体一歪跌坐在椅子上。 “川哥,你这是咋了?”唐川吓的赶紧去扶他。 “我心慌的厉害,绵绵在叫我,她哭着在叫我……” 此刻的贺立川脸色苍白,眼里噙满泪水,“快点找到她……” 汤哲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贺立川秒接,“贺总,根据……” “他妈直接说!”贺立川像头怒兽,大吼。 “是,少夫人被带到郊区一处废弃厂房。” “地址。” 贺立川抓起手机往外跑,掀开老周,自己开车冲出修复中心的院子。 还没来及全开的大门被撞歪。 最后一刻挤上车的唐川吓的冷汗直流。 “川哥,你这个开车方式怕是还没见到表嫂先挂了。” “再多嘴给我滚下去。” 唐川闭嘴! 车像离弦的箭往郊区跑,一路上无视红绿灯。 唐川觉得自己鼻尖都闻到了地府的味道。 * 废弃厂房。 楚画的上衣被扯烂,露出白净的肩膀,魏刚用满是酒气的嘴去亲她。 楚画恶心,别着脸躲开,边哭边喊贺立川。 啪——! 魏刚恼羞成怒,打了楚画月光,掐着她下巴喊。 “老子要睡你,你他妈喊他有屁用,乖乖听话,哥哥带你离开这儿,以后给我当老婆好不好?” “魏刚,你别碰我,我包里有贺立川的银行卡,你拿去可以找很多女人,求你……” 楚画哭着摇头,绝对不能被他侮辱…… 魏刚淫笑,扒开楚画脸上的头发,“老子不要钱,就要睡你,还要你给老子生孩子,老子要体验一把贺立川的快乐,哈哈……” 就在楚画绝望地闭上眼睛,做好被侮辱后不活了的准备时,韩老太举着个木棍冲进来。 对着正要欲行不轨的魏刚喊,“刚子,你住手,妈不能看着你走歪路。” “你个老不死的,坏老子好事,活腻了你?”魏刚松开楚画,下床拎着瘦小的韩老太扔出去,把门反锁。 回头再次靠近楚画,“小画,这下没人打扰我们,我肯定让你爽,嘿嘿……” “我,我想上厕所,一会儿我好好伺候你。”楚画流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稳住他,试图拖延时间。 她心里始终有个强烈的念头,贺立川一定会来救她! 她要给他争取时间! 魏刚大手一拉,拽住楚画下床,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去吧,只要你乖,老子一会儿不搞疼你。” 厕所在床对面的小门后面。 楚画进去之后,她慢慢把里面一把椅子移到门后面,坐在上面死死抵着门。 韩老太毕竟是个普通老太太,眼看儿子犯法,她急的直哭。 后悔以前太溺爱孩子,儿子有今天,她难辞其咎。 心地的那点善良和良知让她决定跑出去叫人。 厂房地处偏僻,离主干道有段距离,定位并不十分准确。 贺立川一边开车,一边急躁地吼唐川,“你还有一分钟时间告诉我具体位置。” “快了快了哥,我这技术跟你比差远了但一分钟足够。” 前方韩老太站在马路中间拼命挥手喊救命。 贺立川油门都没松,根本没打算停下来耽误时间。 “哥,你疯了,快刹车!” “滋啦——砰——” 一声巨响,贺立川紧急刹车后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他顾不得其他,立刻倒车,准备继续出发。 韩老太突然扑过来使劲拍打车窗。 “求你们别走,去救救那丫头,别让我儿子把人糟蹋了……求你们……” 贺立川后背一凉,打开车窗追问,“是不是魏刚?我老婆在哪儿,快说!” 贺立川像只恶鬼恨不得吃了韩老太。 “那……那边,进去左拐……” 没等她说完,车已经往她指的那个方向冲过去。 撞开烂铁门,直接开进废旧车间,那个小单间门口。 贺立川下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开木门,抓起魏刚就是一记重拳,“我老婆在哪儿?说!” 王之震怒! 躲在厕所的楚画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哇地哭出声,“贺立川……我在这儿……” 她起身慢慢移凳子。 下一秒,门被踹开,男人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把她抱的好紧好紧。 “宝贝,别怕,我在我在……” 贺立川迅速脱掉西装外套包住楚画上身,扶她坐下,“在这儿乖乖等我!” 然后他出去,顺手关上破门。 挽起袖子对着试图逃跑被唐川挡住的魏刚发狠。 打的他脸上身上血肉模糊,贺立川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 “敢动我的女人,你有几个胆子!” “哈哈……我……他……妈……就是要睡你……你的女……人……” 魏刚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 唐川见人快不行了,赶紧拉住贺立川,“哥,别弄出人命。” “我贺立川怕?滚开,他该死!” 贺立川捡起地上韩老太落下的木棒,对着地上的魏刚头部狠狠一击。 正要挥第二下时,韩老太冲进来跪在他面前,磕头哀求,“求你留我儿子一条命,求你了,求你了……” 贺立川扔掉木棍,弯腰用魏刚的衣服擦拭手上的血,“你该庆幸你妈把我带到这儿。” 不然他今天必死! 说完起身过去,轻轻推开厕所门,拉起西装外套盖住楚画的头,弯腰把人横抱在怀里。 走出小屋,碰到赶过来的贺琛和汤哲。 他停下脚步,冷声警告,“今天的事,我要是在外面听到一个字,你们三个别想活。” 唐川和汤哲腿一软,差点跪下。 卧槽,这特么比阎王爷索命还可怕。 他们知道贺立川说的出做的到。 贺琛倒是很平静,看着他怀里的人,温声问,“楚画,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楚画的声音颤抖,还没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 贺琛还想说什么,贺立川已经抱着楚画上了汤哲的车。 没人知道这一切都被躲在角落里的帮凶卫诗媛看在眼里,目光怨毒。 唐川看着面前过千万的豪车被撞成废铁,心疼又后怕。 他川哥真是把老婆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 车上,贺立川紧紧抱着楚画,一秒钟都不想松开。 “回云水湾。” 司机回了声明白。 路上他打电话让兰姐下班,到家后,他抱着楚画进浴室,小心翼翼给她洗澡换衣服。 摸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要命。 “贺立川,我没……没被他那个……”楚画红着眼睛小声嘀咕。 她怕他误会,怕他嫌弃她。 “我知道,是我太笨,耽误太久才找到你,我的错……” 贺立川把人抱在怀里叹口气,像是又活了过来。 此刻,别墅外黑色豪车里的男人,露出猩红阴冷的双眼。 他的计划该提前了。 第122章 放放水 这晚贺立川没舍得碰楚画,尽管他很想。 连续三天,贺立川没去公司,也不许兰姐过来。 他亲力亲地为照顾她,安抚她。 楚画很快缓过来,那件事带来的紧张情绪也疏解开了。 她想上班,可贺立川不同意,非要她多休息几天。 楚画拗不过他,只好在家看看资料,做些网上能完成的工作。 一周之后,她终于回归岗位,贺立川给她请假的理由是出门旅游。 何欢见了她嬉皮笑脸报告好消息。 青鸟第一害虫苗艺良心大发现,自动辞职了! 楚画猜肯定是贺立川干的,笑笑没说话。 贺琛敲了下办公室的门,跟楚画打招呼。 何欢最是识趣,她一走,其他人跟着出去。 贺琛最近总穿灰色西装,他觉得楚画喜欢。 因为贺立川总穿。 “贺总,找我有事?”楚画客气地叫他贺总。 毕竟是工作场合。 贺琛儒雅温润,双眼中一直藏着的深情露了一些出来,“来看看你,那天没保护好你,我很自责。” 是真的自责! “跟你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楚画轻轻摇头。 不敢跟贺琛对视,因为她想起贺立川说过贺贺琛喜欢她,而且她也发现对方的眼神跟以前不太一样。 “楚画,我来还想跟你说件公事。” 一听谈公事,楚画立刻抬起头进入工作状态。 贺琛把手上一份宣传单页递给她,“公司跟拍卖行,以及文化部门合作的大型文保下乡公益宣传活动一周后启动,我……” 贺琛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活动期间会下城镇基层做宣传,我有些担心你的安全。这样吧,你回去跟立川商量一下。” 楚画捏着单页,点了下头。 贺琛出去后,何欢进来,看了一眼单页羡慕的不得了。 “文化部诶,到时候你在业界的地位还不蹭蹭涨,画,小贺总不会是喜欢你吧?” “瞎说。”楚画有些局促。 “肯定是,不然怎么每次这种难得的机会都会给你。 说完她补了一句,“不过也只能给你,谁让我家画优秀呢!” 楚画没做声,晚上到家把这事儿跟贺立川说了。 他一口回绝,“不去,你想吓死我,改嫁是吧?” “……” 楚画还想解释,被他一把按在床上,“几天没让我碰,今晚还我。” “这种事情哪有还的。” “小丫头又开始犟嘴了,一会儿让你哭着求我。” 贺立川忍了几天简直受不了,二话不说开始欺负人。 “贺立川,你弄疼我了……” “贺立川,我腿……” …… 楚画一下子回到了之前,正被折腾的狠,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她要去接,贺立川正在兴头上,死活不让。 奈何手机一直响,贺立川在高处,瞟了一眼来电显示,顺手点开,放到楚画耳朵边。 是贺琛,那他必须接。 楚画声音微喘,“喂,贺琛,有事吗?” “哦,我问问公益活动的事情你跟立川商量的怎么样?”贺琛问。 “哦,呜……”楚画刚开口,贺立川故意用力欺负她,吓的她惊呼出声,羞的赶紧捂住嘴巴。 贺立川拿走手机扔到一边,故意忘记挂断。 “贺立川,你轻点……” “好,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不……叫……” “叫不叫……” “老……公……” …… 贺琛听着电话那端不可描述的动静,瞬间把手上握着的茶杯捏成几瓣,碎片割伤手指。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不久之后,贺立川他几次故意刺激贺琛的举动害了楚画。 即使他的本意是让贺琛知难而退。 贺立川缠着楚画做了四次,见她实在困了,便抱着人睡觉。 楚画靠在他怀里轻声说:“贺立川,我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真想去?”贺立川从背后抱紧她,身体还在躁动不安。 楚画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确实很想在这个行业快点站稳脚跟,急于做出点成绩。 “我家绵绵想当女强人,再做一次就答应你!” “好,你说话算数!”楚画眼睛一亮,爬起来笑的眉眼弯弯。 很少见她这么开心,贺立川的心都化了,翻身压住她,坏笑,“我教了你那么多,也该展示一下教学成果,你主动!” “啊?我……” 楚画羞红了脸,硬着头皮学他的样子接吻。 贺立川故意不张嘴,见她急的皱眉,突然抱着人翻身,楚画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看着她笨拙地在他身上摸索,不会调情的可爱样,贺立川舔下舌头,狠狠把人再压住。 “小笨猪!还是老公来教你……” 成果展示成绩不及格! 第二天楚画憋着没问,一声不吭地喝粥,其实心里急的一批。 贺立川故意逗她,跟她装傻,慢悠悠地陪她吃早餐。 楚画有点生气,喝了一点小米粥便起身要去出门上班。 贺立川一见情况不妙,赶紧起来把人拉住哄,“生气了?昨晚考试成绩不及格,但是,我决定放放水!” “你同意我去了?”楚画眨着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欣喜不已。 “同意。” 贺立川捏捏她的鼻尖,轻笑,“你就是要王母娘娘头上的金簪我也给你偷回来!” 她能征求他的意见,本身已经让贺立川欣喜若狂。 她在乎他! 不过昨晚以这个借口欺负人家是有点狗。 楚画一到修复中心就回复贺琛,开始狂啃专业书。 后面的每天下班,楚画在家只有两件事,一是看书,二是被贺立川缠着做那种事。 她说一俗一雅,他说后面那件才是雅。 出发那天,楚画见到拉着行李箱的贺立川时吓了一跳。 她以为他说陪她一起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来真的。 同行的几个同事都打趣楚画带了个又高又帅的保镖纯纯是不想让他们好好看文物。 贺琛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晦暗不明。 这次去的地方是西北一座小城,偏安一隅安静祥和。 楚画工作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都是跟贺立川一起在小城里四处转悠。 这边的饮食偏辛辣,楚画不吃辣,贺立川总有办法为她找到合口味的餐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返程的飞机上,贺琛看着跟楚画亲近的贺立川,眉心紧蹙。 这些天看他们每天出双入对,他拼命克制内心深处的情绪。 心中那个计划快了。 第123章 男人们都喜欢 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云水湾,那儿是他们俩的家。 楚画吃完兰姐准备好的晚饭,先上楼进衣帽间换衣服。 刚解开上衣纽扣,贺立川推门进来。 楚画下意识拢好衣服,背对着他,想等他换完再换。 虽说睡过很多次,但这样一本正经的坦诚相见,她还是害羞。 楚画感到腰间一紧,人到了男人怀里,紧接着后背陷进柔软的沙发。 贺立川含住她耳垂,粗砺的大手伸进衣服里的那处…… 嗓音低哑,“说你喜欢我。”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唇瓣离开耳垂下移。 楚画只觉得身体一软,一股子潮热从脚底直冲头顶,带着声音都在发颤。 “贺立川,我……喜欢……你……” 衣帽间地上乱糟糟的扔着两个人的衣服,贺立川动作夸张,力气大的惊人,像攒了几年。 楚画动情又羞涩的声音让某人越发情不自禁。 八点多进衣帽间,出来已经十二点,楚画被贺立川抱回到床上,小声嘀咕好累。 只觉得腰间又被束缚,下一秒,贺立川已将掰过她身体,要她面对他躺。 “老婆,刚才的话算不算数?”他捏着她的下巴问。 “什么?”楚画眯着眼睛犯困。 “你喜欢我,没骗我?” 贺立川好看的桃花眼,眼底炽热,满是期待。 “没。” 楚画不是惜字如金,而是真困。 坐飞机累,回来又被某个人折腾几个小时,反正她的体力是跟不上。 “是没骗我,还是没喜欢我?” 贺立川捧着怀里人的小脸儿追根问底。 楚画不得不幽幽睁开眼睛,茫然干净的眼神不带一丝勾引意味,却让眼前的男人又有累死也要当个风流鬼的冲动。 “绵绵,回答我。” “我说我喜欢你,快睡觉。”楚画再次闭上眼睛。 这个肯定的回答让贺立川指尖微颤,火一样的眸底沁出些许湿气,染的比女人还长的睫毛上雾气蒙蒙。 他完全睡不着,抱起已经酣睡的小人儿亲了又亲,如获至宝。 “小丫头,你可真难哄!” 打了很久的仗,可算赢了。 玫瑰会开,冰雪会融,只要用真心。 小俘虏身上的刺已经慢慢收了起来,不再扎他,变的跟少女时代那样温软明亮。 激动难耐的贺立川后半夜也没老实,楚画半睡半醒状态被他弄的够呛,不知道几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楚画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 贺立川像头熊似的把她护在怀里,睡的正香。 他也知道累啊! 楚画四肢被束缚,慢慢抽出右手,食指轻轻在男人那性感的喉结上来回刮。 他这张脸是真的好看,怪不得刚结婚就任他胡来。 到底还是贪图人家的男色。 “看够了没有?”贺立川慢慢睁开眼睛,声音慵懒带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楚画快速缩回食指,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快速在贺立川薄唇上亲了一下,移开。 轰! 贺立川腹腔的火轻易被点燃,来势汹汹。 小丫头第一次主动亲他。 他翻身把人压住,霸道地亲回去。 …… 周六剩下的半天时间就这么浪费掉。 楚画有时候真觉得羞耻,整天沉迷那档子事儿。 周日早上她吸取教训,坚决不做任何有可能撩到贺立川那头狼的事情,早早就起床。 吃完早餐拉着贺立川去逛商场,想给他添几条领带。 贺立川全程配合,心情好的连柜姐们都觉得他实在太好说话。 只要是楚画拿给他看过,一律包起来,问就是我老婆说好就好。 买完领带,楚画进了睡衣店,挑了两件睡裙,顺便问了一句,“你要吗?” 这是在关心他? 要,必须要! “你帮我挑,跟你一样的。” 楚画心说我的是裙子,怎么一样。 贺立川弯着嘴角,想起那次带楚画一起买情侣款睡衣的场景。 她跟现在一样脸皮薄,他买哪款她都说好。 楚画挑了两套男款的棉质长袖睡衣,准备去结账。 身边的导购微笑着说:“女士,您身材这么好,可以看下我们新到的款。” 接着眼神意味深长地小声暗示道,“男人们都喜欢。” 什么睡衣男人们都喜欢? 楚画顺着导购的视线看过去后,惊的杏眼圆睁。 黑色和大红色两款睡裙,合起来还没她一条丝巾用的布料多。 不该露的地方全露,该露的地方直接没有。 算了吧,她包的严严实实贺立川都如狼似虎。 “不了,谢谢。” 导购不死心,还在说那款衣服销售额很高,就差明着说穿回去勾引男人。 可她家的男人不需要勾引,简直避之不及。 “s号,两套都包起来。”贺立川搂住楚画的细腰,眼尾弯出迷人的弧度。 递给导购银行卡的时候,似笑非笑地重申,“刷完给我老婆。” 对,是老婆。 他察觉到刚才导购有把楚画当成情人的意思。 必须正名。 出了商场,楚画还在想那种衣服买了也是浪费,反正她不好意思穿。 贺立川去旁边取车,她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瓶子还要吗?” 楚画回过头,把手里的空瓶子递过去。 对面拾荒的老人手里提着个蛇皮袋,装着半袋子废品。 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老人抬起头后,突然僵住。 “韩阿姨,你怎么……” 韩老太此时一身旧衣,头发乱糟糟的,佝偻着背,比之前起码老了十岁。 “丫头,刚子不对,她已经遭了报应,你就原谅他吧……”韩老太老泪纵横。 楚画愣了一下,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都过去了,你怎么在捡垃圾?” “唉,我……” “上车!” 韩老太见到车里的贺立川,如同见到恶鬼,吓的扔掉废品一瘸一拐地跑开。 那天他打魏刚的样子实在太吓人。 “韩阿姨!” 楚画追了上去,拉住浑身发抖的韩老太,安抚她。 “别怕,他不会打你。” 韩老太浑浊的双眼盯着楚画,哇一声哭了。 楚画被她弄的同情心泛滥,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 她不让贺立川靠近,把人带到一家餐馆,从韩老太嘴里她听说了一件从未听过的事情。 第124章 没娘家了 韩老太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告诉楚画魏刚上次被打,命是保住了,但人瘫在床上,脑子也不清楚。 废人一个。 之前的公司和房子被合伙人算计抢走,她只能带着儿子住回枫林苑。 靠拾荒维持生计。 那边偏僻不好捡破烂,只能来闹市区捡。 楚画不同情魏刚那种人渣,但对韩老太,她还是心存一份感激。 一是带贺立川去救她,二是多年前肯借那么多钱给她奶奶。 “韩阿姨,这张卡里有四十万块钱,你拿着当生活费,别再出来拾荒,不安全。” 楚画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了她,很多年前的几万块钱也抵得上现在的几十万。 该的。 韩老太不停摆手,“不能要,不能要……” “拿着,比起当年你肯把家底借给我奶奶,这点钱不算多。” 韩老太突然低下头,把银行卡推回到楚画面前,唉声叹气。 “唉,报应啊,人就不该做亏心事……” “丫头,阿姨实话跟你说吧,那钱早就还了,刚子知道你回来了,想拿着欠条讹你,怪我没拦住他……” 楚画微微蹙眉,眨了眨眼睛,反问,“我奶奶哪来的钱还你?” 她记得奶奶为了给儿子看病,可以说是倾尽所有,穷的叮当响。 “是你妈还的,借钱的第三天就还了,丫头,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妈……心狠啊……” 韩老太欲言又止。 楚画眉心拧的更紧,“我妈怎么了?韩阿姨,你说清楚啊。” 韩老太叹口气,“你奶奶跟我说的,她说你爸的病是你妈气的。” “什么意思?” “好像是说你妈跟一个姓宋的大款好上了,你爸知道后气的一病不起。” 天! 这个消息简直震的楚画手脚冰凉。 母亲孙眉芳虽说软弱了些,可也是她亲妈,不算绝世好妈,也还过的去,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她早就跟宋士宏暗度陈仓,并非像她说的那样后来才认识。 最疼她的父亲竟然是因她而死。 楚画仔细回忆起母亲在父亲病重期间的反常,当时小不觉得,现在结合韩老太的话。 她确定事情就是那么回事。 “丫头,你是个好姑娘,那个男人阿姨看的出来是真在乎你,好好的啊!” 韩老太起身慢吞吞的离开。 楚画跟上去,把银行卡偷偷塞进她口袋,上面有密码。 也算是帮奶奶还个人情。 她魂不守舍的出餐厅,贺立川靠在车上抽烟。 见她出来扔掉半截烟,打开车门。 楚画没上车,而是突然轻轻抱住他,靠在他怀里,闻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和木质调香水混合的气味。 悠悠开口,“贺立川,你爱我吗?” “不爱你爱谁,小丫头明知故问!”贺立川被楚画突如其来的主动弄的心花怒放。 都笑出鱼尾纹了。 “我要是背着你跟别的男人偷情,你会怎样?” 她想试着体会父亲当时的感受,他那么爱孙眉芳。 “咳——” 贺立川突然僵住,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什么意思?老婆喜欢上别人了? 那个不怕死的男人是谁? 唐川?她看不上。贺琛? 对,肯定是他勾引小丫头。 贺立川粗暴地拉开后面的车门,把楚画推进去压在座椅上,不管不顾地亲她。 咬她耳垂,揉捏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弄的楚画生理不适,红了眼圈。 “绵绵,儒雅的男人都是斯文败类,没我好!” “贺立川,你有病吧,” 问问而已,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 “贺琛勾引你了?”贺立川像个憨憨,还抱着人傻问。 “你勾引我了,贺立川你有病!”楚画躺在座椅上叹气。 这个智商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老婆,你吓死我了,这种反类的问题以后不要再问。” 容易出人命。 贺立川听楚画讲了韩老太说的那些,心疼自家老婆,抱她坐起来哄。 楚画靠在他身上,喃喃道,“贺立川,我爸爸知道爱的人背叛他该有多伤心。” “贺立川,以后我没娘家了。” 宋家和孙眉芳,她没办法还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 “你有我就够了。”贺立川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来一块巧克力,拆开喂到她嘴里。 以前她爱吃奶糖,含着糖可以让她有安全感。 现在她爱吃巧克力,特别是贺立川喂的。 带着他的味道。 楚画不知道贺立川为什么身上总带着巧克力。 贺立川看着她吃,指腹抹掉她嘴角咖啡色的巧克力碎。 那是在艺术学校,他偶然一次去接妹妹,远远看着有个穿舞蹈服的小丫头,在偏僻的角落坐着哭。 眼睛红红的,小肩膀一抽一抽。 他问她为什么哭,她低着头不理他。 他从给妹妹的零食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 小丫头害羞,犹豫半天才接,始终没抬头看过他。 他走开后远远看着那个十五岁的楚画擦干眼泪吃着他给的巧克力。 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她眯着眼睛,回眸跟给她巧克力的男人笑了笑。 贺立川从那以后,身上都会带巧克力,可惜没敢再去打扰她。 直到成功娶到她。 几天后,鸿耀集团带头终止跟宋家的一切合作,其他公司紧随其后。 短短三天时间,宋家从云城人人都要巴结的香饽饽变成破落户。 贺少爷不待见的人,谁沾谁倒霉。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大厦倾,全凭大佬一句话。 宋士宏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怂恿孙眉芳给楚画打电话。 楚画正在吃晚饭,看了来电显示,脸色凉凉的,点开接听键。 “什么事?” “绵绵,你跟立川真离婚了?” 孙眉芳劈头盖脸地质问,语气很不好。 “有什么事?”楚画生硬地问。 “能有什么事,我就说你这丫头从小主意大,你个小犟种!” “立川什么身份地位,你就不知道好好把握住他?闹什么离婚,离了他,谁还敢娶你个二婚女人?你到哪儿去找比他有本事的男人?” 她自己不也是二婚! 楚画放下手机小口吃米饭,手机那头的埋怨还在继续。 “男人花心一点有什么关系?何况是立川这样的男人,有的是往上扑的女人。你呀就是死脑筋,得罪立川,害得你宋叔被连累。” “绵绵,你去哄哄立川,他对外宣称宋家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这可怎么办?” 楚画嚼着米饭,冰凉凉地说:“他说的没错,以后你跟宋士宏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死丫头,你个白眼狼,你宋叔这些年供你吃供你喝,哪点亏待你了!”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气死我爸,让我成了有钱人的继女?” 楚画掐断电话,靠在椅背上心里发闷。 第125章 再次出差 贺立川起身过去摸摸楚画的头,想逗她开心。 “打算怎么哄我这个有本事的男人?” 刚才楚画按了免提,孙眉芳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楚画靠在他小腹上,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的线条。 “贺立川,我好难过……” 贺立川听的皱了下眉头,弯腰抱她出去,拿鱼食喂金鱼。 已经是秋季,荷花已经谢了,只剩破败的荷叶,下面藏着生龙活虎的金鱼。 “想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这里当我们的婚房?” 贺立川剥开一块巧克力喂给楚画。 “为什么?” 楚画也奇怪过,当初贺家准备的婚房不是这里,是贺立川一意孤行带她搬到这里。 这儿的房子好像已经买了很久。 “去看看就知道。” 贺立川抱起楚画,不是横抱,而是像抱小孩子那样扛在肩上,上楼顶。 楚画从来没上来过,别墅正儿八经三层,加一层阁楼,也就是四楼。 他们住的这栋在整个别墅区最高的位置。 楚画顺着贺立川的视线看过去,突然愣住。 这儿正好可以看到云大文物鉴赏与修复专业的实验楼。 是这样吗? 她转头看着贺立川,从他眼里看到确定的回答。 “这就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待的地方。” “看着那栋房子,知道你在里面,觉得有你陪着,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早在楚画上大学那年,贺立川就买下这里,把这儿当作他们以后的家。 “贺立川,你有时候真的是个大傻子!” 楚画红着眼睛捶他一拳,小嘴嘟着,水润饱满。 惹的贺立川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把人抱紧,哑着嗓子咬她耳垂。 “小东西,你简直是来要我命的。” 楚画耳朵痒,下意识在他怀里蹭了蹭,越发撩的某人要爆炸。 没等到抱下楼,贺立川已经在阁楼把人欺负的不行。 被他弄的死去活来,楚画根本没空再难过。 翌日上班,贺琛的秘书传话把楚画请到顶楼办公室。 “贺总,找我有事?” 楚画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一眼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小碟奶糖。 贺琛坐到她身边放下份资料,顺手捏了一颗奶糖剥开递给她。 楚画一愣,没接糖,而是拿起了资料翻看。 贺琛眸底掠过失落,但马上被藏了起来。 “第二季公益活动下周二开幕,这么急,之前都没听说?”楚画看着资料下方的日期问。 贺琛把糖放回碟子,点头道,“可能考虑到还是原班人马,重启很容易。” “哦,这样啊。” 楚画放下资料有些犹豫,“贺总,要不这次换何欢过去?” 马上职称评定,何欢三年都没评上,她想帮她一把。 有了这个活动的经历,她今年稳稳能过。 “怎么,你有其他顾虑?” 贺琛笼了笼眉,“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了过去,你在第一季中表现出众,首博的两位专家点名要你过去。” 这两个理由楚画无法拒绝。 一是不能让贺琛难做,二来那两位首博专家是行业天花板。 楚画想着好好学习,争取能拜他们为师,他们随便露一点本事都够她用的。 “我去,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一,你要不要回去跟立川商量一下?”贺琛提醒。 “不用,他会同意的。” 说是这么说,楚画晚上回家还是跟贺立川说了一下。 如他所说,贺立川爽快同意,当即拿起电话打给汤哲。 他得陪着去才放心。 “把我下周所有行程延后,日常事务由副总处理,重要文件到时候用电子版发给我。” “……贺总,怕是延不了。” “想造反?公司什么时候姓汤了?” “不是,贺总,下周d国那边k集团总裁亲自过来谈合作,推不了。” 这次合作事关集团海外市场的未来发展走势,确实很重要。 贺立川不太高兴地掐断电话。 “你忙你的,又不是第一次去,大家都在,不会出什么事。”楚画说。 “不行。” 贺立川马上跟唐川通话,“下周一跟楚画去西北。” “不啊哥,你忘了哥们儿也是一小老板,这店没我不行。” 唐川才不要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业务。 他哥那个老婆一根手指头比他狗命都金贵! “我让最好的餐饮管理人员过去接手,另加三千万补偿。” 啊?这……特么不同意是傻叉! 三千万,他那个大破店一年都挣不到这些钱。 靠,要不说人都得有个牛逼哄哄的亲人呢! 指头缝漏点汤都能撑死!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哥,你放心,表嫂那就是我祖宗!绝对给你护的好好的!” “我老婆要是出点什么事,西山最大的墓地就是你的。” 贺立川用最随意的语气说着最霸气的话,” 唐川下意识接话,“那得值不少钱吧?” 楚画拗不过,听他的安排,带上唐川和两个大个子保镖。 出发前一晚贺立川缠了楚画一整晚,把人弄的梨花带雨的,还不让睡,来来回回交代了半天。 不许不接电话,不许不回信息,不许单独出门,不许跟贺琛太亲近……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楚画变小,时刻揣在兜里 第二天一上飞机,楚画就开始补觉。 考虑到怕影响不好,唐川和保镖被贺琛安离楚画很远。 下飞机后,没见贺琛,楚画被人安排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很快她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天很蓝,空气很清新,跟贺家老宅差不多的中式园林。 装修考究有品味,环境好的不得了。 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可,活动不是在偏远小城,这里也不像啊。 “有人吗?”楚画走出宫殿似的房子,对着院子喊。 “有人吗?贺琛!吕姐!” 她又喊了几个同行人员的名字。 回答她只有空气。 楚画在偌大的院子里转,这里亭台楼阁,假山池鱼,一步一景,看的出来设计者很有文化底蕴。 这是哪儿?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楚画转了一大圈没见到其他人,她回客厅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想打电话。 突然发现完全没有信号。 怎么会? 第126章 贺琛的阴谋 手机没有信号,楚画转头在房间找座机。 很遗憾,没有。 豪宅客厅茶几上摆满好几种新鲜水果,几处花瓶里插着鲜花,娇艳欲滴。 有人特意准备的。 楚画等着等着有些困,昨晚没睡,飞机上车上睡的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楚画感觉一只大手在摸她头发,那是贺立川最常做的动作。 “贺立川,你来了……”楚画闭着眼睛爬起来凭感觉扑到男人怀里。 男人环住她,轻拍她后背,“小画,我来了。” 楚画一愣,鼻尖的味道不是她熟悉的贺立川味,他也不会叫她小画。 楚画、绵绵、老婆、小东西、小丫头…… “贺琛,是,是你!” 楚画看清面前的男人之后,羞的往旁边挪,红着脸低头。 他跟贺立川的声音很像,她一时认错了人,该死! 贺琛换了身白衬衫黑西裤,脸色跟平时一样平和,双眸注视着楚画。 此刻终于不用再掩饰对她的感情,眼神灼热深情。 “小画,喜欢这里吗?” 楚画想起正事,抬起头问,“不是应该去酒店住?明天的活动几点结束?怎么没见其他人?” 急切的三连问,贺琛好像根本不关心这些,答非所问。 “饿了吧?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说着他温柔地笑笑,起身往开放厨房走,系上围裙,打开冰箱,收拾食材。 自然地像在自己家。 楚画起身走到厨房,站在离贺琛一米远的地方,平静地问他,“贺琛,这是哪儿?” “我们家。” 贺琛不紧不慢地腌制面前的新鲜牛肉,语气更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什么意思?你家?” 楚画隐约觉得今天的贺琛跟平常不太一样,叫她小画。 “是我们家。” 贺琛把处理好的牛肉放进锅里,娴熟地加各种调料,打开燃气灶炖。 洗完手,他抬眸,对上一脸诧异的楚画,“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妻子,这儿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话说的笃定平静,可楚画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扶着手边的案板。 秀眉紧蹙,“你……说错了,我是贺立川的妻子,贺琛你……” 怎么回事?贺立川说的是真的,贺琛喜欢她。 他不该这么说! “我回酒店住,刚才的话我当没听见。” 楚画转身抓起包包往院子外面走。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现在贺琛面前,语气比刚才急促,“你去开门,贺琛。” 外面大门三道锁。 贺琛走近,双手搭在楚画肩上,眼神宠溺,声音温柔。 “小画,我没开玩笑,这儿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你疯了,贺琛,贺立川才是我丈夫,放我出去!”楚画掀开贺琛的手,冷冷盯着他。 他想把她关在这个地方! 楚画确定这儿根本不是之前那个西北小城。 贺琛抓住她一只手腕,把人拉到怀里,继续用他那毫无波动的声音说话。 “小画,我喜欢了你十年,贺立川耍手段逼你嫁给他,他凭什么横刀夺爱?你是我的,以后都是!” “贺琛,你不可以……”楚画红着眼眶,还有些难以置信。 温和儒雅的贺琛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贺琛看到她眼里有泪,手上的力道小了些,反手牵她去客厅。 楚画呆呆地坐下,魂不守舍地听着贺琛说话。 她好想贺立川! “小画,不哭,在这儿没人打扰我们,我去做饭!” 贺琛去了厨房。 楚画抹了把眼泪,摸出手机,点开联系人中贺立川三个字,眼神热切依恋。 可是手机信号被刻意屏蔽,她找不到他了! 她起身往院子跑,围着整个园子的围墙转了一圈,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贺琛解了围裙出来,弯腰抱起累瘫在地上绝望的楚画。 “别跑,试着跟我在一起,我比贺立川更爱你。” “放了我,贺琛……” “进去吃饭,都是你爱吃的菜。” 贺琛情绪稳定的可怕,把楚画放在餐厅。 不慌不忙地给她夹菜,盛汤。 楚画一口没动,讷讷地看着陌生的他。 “贺琛,这些都是你以前计划好的?” 第一次活动没动她,是为了让她安心,第二次活动故意安排在贺立川抽不开身的时间段。 唐川和保镖被隔开,还有这所房子。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娶你是我毕生的梦想。”贺立川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一对戒指。 自己戴上男款,捏着楚画的手指给她戴上女款。 “我亲手做的,喜欢吗?” 那天看到她右手上已经没戴贺立川的婚戒时,他就已经想好那双手只能戴他送的戒指。 “我不要,拿走!” 楚画摘掉戒指扔给他。 贺琛不急不恼,捡起戒指放进首饰盒,“先放着,等你愿意戴了再戴。” “贺琛,你放我走,你有钱有颜,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很普通,不值得你喜欢。”楚画试图让他理智一点。 “我只要你。” 又是这句,贺立川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楚画说的斩钉截铁。 贺琛沉默了,眼神突然黯淡无光,起身进了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楚画再次拿出手机在屋里每个角落找信号。 可惜徒劳无功。 这种低级错误,贺琛那种冷静缜密的人不会犯。 云城。 鸿耀集团总裁办公室。 贺立川没接到楚画报平安的电话和微信,打过去的电话无法接通,微信不回。 他急的正要拨唐川的号码,对方主动打了进来。 “哥,我们跟表嫂走散了,她手机打不通啊,不会出事吧?” “蠢货,马上跟上去,到地方了?” “早到了,下飞机还看见表嫂,一眨眼就没了。” 贺立川有些不放心,但没往太坏的地方想。 那个地方他去过,路乱七八糟的不好找,走散了也不是不可能。 半个小时后,他再次拨打楚画的手机,依旧无法接通。 微信界面沉静的可怕。 忍到一个小时后,贺立川再次打通唐川的电话,得到的消息让他马上紧张起来。 他隐隐意识到这事儿不简单…… 第127章 打算关我多久? 唐川:“哥,我们没找到表嫂,同行的人说她被贺琛带走了。” 贺立川冷着脸掐断电话,叫了汤哲进来。 “贺总,k集团总裁已经在会议室……” “让他等着,马上查贺琛的行踪。” 汤哲不敢违拗,马上点头,“是。” 十分钟后,汤哲再次回来。 “贺总,贺琛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机场,后面的行踪查不到,应该是故意隐藏了。” 汤哲停了一下,欲言又止,“少夫人的行踪也被隐藏。” “贺琛。”贺立川点了根烟,眼神变的异常阴冷,“继续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楚画找到。” “明白,贺总,会议室那边···”汤哲小心翼翼地问。 老板的命根子丢了,怕是要塌天。 “先出去。” 贺立川抽烟的手指在颤抖,双眼猩红暴虐,像头等着复仇的狼。 贺琛为什么带走楚画,他比谁都清楚。 他没去会议室,手上一直捏着手机等消息。 * 楚画在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试了,手机没有信号,出不去,也无法跟外界取的联系。 绝望之际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哭,忽然有人进来,手里端着托盘。 楚画觉得这人很熟悉,使劲想了想,脱口而出,“吴妈,你怎么在这儿?” 吴妈是贺琛家里的老保姆,楚画见过两次。 吴妈看到楚画一点不吃惊,放下手上的点心,准备下去。 楚画一把拉住她,下意识看看贺琛进的那个房间门,眼神满怀期望。 “吴妈,这是哪儿?你一定知道怎么出去,放我走吧!” 吴妈拍拍楚画的手冷言,“先生不会让你走的,他心里一直装着你。” “可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的,吴妈,他囚禁我是不对的……”楚画哀求道,“你放我走好不好?” 贺琛这时开门出来,楚画一愣,松开吴妈的手。 “下去吧,以后叫她太太。” “是,先生。” 贺琛拉住楚画一只手腕,去沙发上坐下,用手去帮她擦眼泪。 楚画别过脸躲开,冷冷道,“你打算关我多久?” “一辈子。” 贺琛捏起一颗奶糖,剥开后喂到楚画嘴边,“你最喜欢的。” “不喜欢了,我喜欢巧克力,贺立川口袋里的。” 贺琛眼神一冷,轻轻扔开手里的糖,神经质地突然抱紧楚画,箍的她喘不过气。 “你放开我!” 楚画挣扎不动,后颈被贺琛的大手掌住。 他猩红着双眼质问她,“我哪里不如他?他有的我都有,我比他更爱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宁愿等他三年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为什么?” “他跟我炫耀,故意让我听到你们亲热的声音,想让我死心。哼,小画,我不在乎你跟他上过床,不在乎你有过他的孩子,我只要你这个人。” 楚画震惊地瞪着他,“你……知道……” 知道她怀过贺立川的孩子。 “当然,你跟他结婚后的一切我都清楚,知道你被他害的流产,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之前温和的贺琛此时满眼阴鸷,像魔鬼。 楚画被吓的浑身发抖,眼神呆滞。 理智告诉她她此刻不能激怒他。 贺琛把她的头按进怀里,轻轻拍她后背,“小画不怕,乖乖听话,跟我在一起,我们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楚画从他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寒意。 贺立川,你在哪儿? “贺琛,我,我累了,想休息。”楚画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好,我带你回房间。” 贺琛把人抱起来,楚画忍住内心的抗拒没跟他反着来。 他带她进了一间很大的卧室,一室一厅的格局。 “这儿是我们的卧室,以后你就住这儿。” 楚画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警惕贺琛做出越轨之事。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那你出去。”楚画抓起手边的抱枕挡在面前,尽管知道可能无用。 “好,我出去,你乖,去睡会儿!”贺琛温柔地笑笑,转身出去。 楚画松了一大口气,扔开抱枕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顾不上去想贺琛之前跟现在的反差,她只想要怎样出去,或者把消息传给贺立川。 她确定他也在找他。 想着跟贺立川在一起的种种,楚画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 吴妈! 她突然想起那个保姆,或许可以试试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好巧不巧,吴妈这时敲了下门,进来送睡衣。 “太太,先生帮您挑的睡衣,有事您叫我!” “吴妈别走!” 楚画爬起来拉住吴妈,褪下手上贺立川送的翡翠手镯,放到吴妈手上。 “放我走,这个就是你的,足够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过亿的珍品,拿出去有的是人买。 吴妈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真不愧是贺琛的人! 楚画诱之以利之后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吴妈,贺琛囚禁我,贺立川早晚会找到这儿,你是知道贺立川的个性,他的东西不能别人碰的,到时候吃亏的是贺琛。” “你放了我,带着镯子离开这儿,找个地方享受人生不好吗?” 她这么说是想让吴妈觉得继续帮贺琛囚禁她,下场会很惨,不如及时止损。 吴妈沉默了一下,说:“先生在书房,你一会儿到后门等我。” 成了? 楚画点头如捣蒜,“好,谢谢吴妈。” 看到了希望,楚画暗自雀跃,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轻手轻脚出卧室,再出大厅。 顺利找到后门,没见到吴妈的影子,她不敢开口喊,借着路灯环顾四周。 没人,不管了,也许吴妈不好露面。 只要给她开门就好! 楚画试着拉铁门,果然很容易拉开。 马上就能逃出去,楚画的心豁然开朗,出了后门,她小心翼翼把门重新关好。 面前是条挺宽的马路,有路灯,不知道通往哪里。 她也不管能通哪儿,只要能离开这儿! 她刚跑出两步,一道黑影挡在面前。 “小画,你要去哪儿?” 是贺琛的声音。 楚画只觉得身体悬空,被男人抱起来紧紧箍在怀里。 “贺琛,你放开我!” 客厅。 吴妈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中间,双手把那只满绿的翡翠镯子递到贺琛面前。 第128章 这个老妖婆 “吴妈,你……” 楚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吴妈跟了贺琛十几年,早就对他忠心耿耿,不可能轻易反水。 是她太笨! 贺琛接过翡翠手镯,看了看,突然狠狠砸向对面的大理石台面。 镯子应声落地,碎成几截。 “贺琛,你疯了!” 楚画惊的扑过去,捡起碎片紧紧握在手里,红了眼眶。 “给我。” 贺琛拉她起来,阴沉着脸掰开楚画的手,扔掉碎片,把一只紫玉镯子戴到她手腕上。 那是他家祖传的,只传给儿媳妇。 楚画要取,被他按住,“别逼我,小画!” “贺立川永远不可能知道你在这儿,死了那条心吧。别人怕他我不怕,我只要你!” 显然是吴妈把那些话传给了他。 楚画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瞪着贺琛,满含恨意,“你就是比不上他,他不会像你这么卑鄙无耻!” “我卑鄙?” 贺琛掐住楚画下巴,眼中的嫉妒像火,马上要喷薄而出。 “他制造机会强娶你,才是真的卑鄙,你爱他哪儿?他自负狂傲、张扬跋扈,不懂得珍惜你,他哪儿好?” 吴妈趁机火上浇油,“先生,您就该听我的劝,女人一旦身子是别人的了,心也就慢慢是他的。您不该惯着太太。” 这个老妖婆! “您舍不得睡她,她心里永远会想着别人,您睡了她,也就断了她的念想,那个男人再爱她也不会再要她。她只能留在你身边。” 不得不说最毒不过妇人心,这些话让楚画心惊胆战。 如果真跟贺琛上了床,那她要怎么面对贺立川? 他们之间就完了! “出去。”贺琛阴森森地吐出两个字。 吴妈点头退了出去。 贺琛松开楚画下巴,弯腰抱起她进卧室。 “贺琛,你干嘛!我是你婶婶,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给我!” 贺琛把她按在床上,想起吴妈那些话,想让楚画安心留在身边,就必须斩断她跟贺立川的情意。 要了她,让她没办法回头! 贺琛双眼猩红,控制住楚画两条手腕,抵住她双腿,疯了似的亲她脖子。 楚画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滚了出来,“贺立川,对不起……” 身上的贺琛情绪越来越失控,开始解楚画上衣扣子。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我不是……”楚画在心里默默嘀咕,眼里心里对生的希望慢慢开始熄灭。 她想死! 这辈子好苦! 贺立川,你在哪儿? 正在这时吴妈敲门,“先生,时小姐来了,非要见您。” 疯狂的贺琛突然恢复理智,脸色很警惕,“她怎么找到这儿的?让她滚!” “贺琛,我不走!”是个年轻的女声。 楚画睁开眼睛,张开嘴巴喊,“救……唔……” 下一秒被贺琛捂住嘴巴,“小画,你想搬到地下室住吗?” 楚画睁大眼睛摇头。 在这儿至少还能想办法跟外界联系,真要被关在地下室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乖乖听话,我出去一下。” 楚画猛点头。 贺琛起来,给她扣上刚才解开的两颗纽扣,摸摸她头,转身出去。 楚画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门口,贴着耳朵听。 客厅。 打扮时髦,高贵大方的时一楠见贺琛从卧室出来,起身笑盈盈地打量他。 见一向整洁儒雅的他白衬衫前襟皱巴巴的,领口处有两处不太明显的红色。 她一眼认出那是口红。 “屋里藏了女人?”时一楠轻笑一声坐下。 贺琛面无表情道,“这里不欢迎你。” 时一楠就是贺母前段时间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贺琛当面拒绝了她。 “我时一楠看中的男人,别想逃掉,你躲在这儿,我还不是能找过来?” 时一楠起身往卧室方向走。 “时一楠,你敢再走一步,我让你后悔!” 说时迟那时快,时一楠推开卧室门的瞬间,贺琛抢先进入,把在门口偷听的楚画按进怀里。 楚画试着冒险出声,可被按的太紧没成功。 贺琛早有防备。 “还真有女人!” “滚出去!” 贺琛怒吼,一脚把门踢关上。 时一楠脸色不好看,刚才她看了一眼楚画手腕上的紫玉镯子。 那是之前贺母手上戴的那只。 贺琛给了她,可见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不一般。 从来没听说过贺琛身边有过女人,没想到藏在这儿。 这个地方是她找人查了很久,才找到。 四面环水的小岛,云城竟然还有这种世外桃源! 时一楠离开后,贺琛出去跟吴妈发了一通脾气,大概是担心她会暴露他的行踪,离开园子跟出去追时一楠。 一夜未归。 楚画把门反锁,又累又困,睡了几个小时起来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贺立川,你怎么还没来找我? * 贺立川没回云水湾,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 唐川臊眉耷眼地站在中间,小腿肚子打颤。 西山最大的墓地也不知道风水好不好! “哥,我真不知道这是贺琛的阴谋,他说怕人议论表嫂,要不我绝对不会离那么远,我……” 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袖口挽到手肘处,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双手撑着桌面。 舌尖顶着腮帮子,在努力压住要打人的冲动。 “把我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啊?哦,你说,说表嫂要是出了什么事,西山最大的墓地就是我的……” 唐川越说声音越小,垂死挣扎道,“我上有五十岁,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老妈,下有一群要我每天投喂的鱼……” “滚出去,马上!” 贺立川终究没忍住,抓起手机砸了过去。 也幸亏唐川求生欲望强,跑的够快,不然肯定挂彩。 汤哲慌慌张张进来,捡起地上的手机,一眼看到屏保上楚画的照片。 那是贺立川趁她睡觉时偷拍的,恬静美好! “说正事。”贺立川接过手机冷声催促。 汤哲递过来几张照片,“我们怀疑贺琛已经带着少夫人秘密潜回云城。” “我们还查了贺琛名下所有的物业,都没有他和嫂夫人的踪迹。只有这处很可疑。” “说下去。” “这处园子在吴敏名下,这个吴敏是贺琛家的保姆。” 一个保姆怎么可能买的起上亿的别墅? 贺立川眼神凌厉,“地址在哪儿?” “云城的长寿岛,很隐蔽,贺琛亲自设计装修的。” 贺立川冷哼一声,“蓄谋已久。” 然后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出门。 * 已经凌晨,天蒙蒙亮,楚画趴在阳台看到后门处有车灯。 她眼神一亮,发疯似地跑出去。 第129章 擦肩而过 楚画跑到离后门一米远的地方时,忽然看到吴妈从一旁的矮房子里出来,往那边去。 她立刻躲到旁边的花坛后面。 这才搞清楚外面的车是来送菜的,吴妈没怎么说话,指挥那人把东西往里面搬。 “吴姐,今天怎么要这么多食材,光点心水果都有几十种,有客人?”那人边搬东西边问。 “主家的事,你少打听,动作快点!” “巧克力买了吧?” “带了带了,十几个牌子呢!” 楚画悄悄摸到大门旁边,用一块小石子放在门边。 天还没完全亮,能见度不比白天,她做完这些顺利躲回到花坛后面。 那人送完东西出去时,随手关了下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石子挡着,门根本没锁住。 楚画看眼储物间里吴妈的身影,弯腰拉开大门溜了出去,然后拿开石子,再把门锁住。 这样吴妈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她跑了。 果然,吴妈很快去检查大门有没有锁好。 楚画逃出去之后,一边跑一边摸出手机,可惜已经没电关机了。 她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是座江心小岛,雾太大江上隐约可见几处船上的灯光。 一定有码头! 楚画停下来左右看看,盲选了一个方向,开始拼命往前跑。 幸运的是她很快看到一个简易码头,天已经亮了,再不离开这儿,吴妈很快会追过来。 更幸运的是有条船经过,楚画用力挥手大喊,“麻烦停一下……” 船上的人似乎听到她喊,慢慢把船靠了过来。 楚画大喜,直接上去,想跟救命恩人道谢! 船很快驶离码头,楚画看着那栋渐渐远离的豪华院子,松了一大口气! 逃出生天后的她喜极而泣,喃喃自语,“贺立川,我想你了……” “你还是忘不了他!” 熟悉声音让楚画呼吸一滞,没等她回头已经落入男人的怀抱。 贺琛冷着脸抱住他,掐着她的下巴,把人抵到船舱壁上,“为什么要跑?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委屈?小画,不要逼我!” 最后一句,贺琛是用吼的。 他从手机上的监控视频里看到楚画逃了出来,又气又伤心地赶了回来。 “我不动你,不是我不想,是我舍不得,现在我要你给我,给我!” 贺琛开始亲她脸和脖子,拉扯她的衣服。 “不要,贺琛,我不跑了……” 楚画哭着阻止他,忽然瞥见窗外经过的快艇上有贺立川。 尽管一闪而过,但她确定是他。 那个跟她日夜厮守的男人,她死都不会认错。 ”贺立川,救我……” 她哭的泣不成声,紧张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亲吻他的贺琛突然停了下来,紧紧抱住她哄,“对不起小画,对不起,我不动你,不动你,乖,不哭……” 楚画心灰意冷地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那个魂牵梦绕的男人跳下快艇,带着一群人往园子去。 她苦涩一笑,眼泪滚出来,落在贺琛黑色西装上。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可惜啊……” 她该多等等他的。 这样一来,她肯定贺琛一定会把她藏的更紧,再想找到她就难了。 楚画前所未有的绝望。 贺琛抱她坐下,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拿出昨晚去买的各种巧克力。 慌慌张张剥开了好几块,拿着一块喂到她嘴边,“小画,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 楚画别过脸,冷冰冰地说:“你不是贺立川。” 她只吃他给的。 贺琛手上的动作一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爱他什么?” 楚画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用了三年时间,以为可以忘掉他,可,我做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爱贺立川哪一点,反正就是爱。 “贺琛,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不是爱我,而是不甘心我跟贺立川在一起。” 只是男人间可笑的胜负欲作怪。 “不是,我说爱就是爱,我能为你去死,贺立川能吗?”贺琛捏住楚画的肩膀,晃她。 目光炽热。 楚画掀开眼皮看他,“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何必如此。” 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这辈子断情绝爱。 爱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画,你试着接受我,爱情也是可以培养的,我以后不提贺立川。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贺琛喋喋不休地描绘心中对未来的打算。 楚画靠在沙发上,无限悲凉,闭上眼睛想一死了之。 二十多年来,她活的小心翼翼,比谁都认真,可到头来,亲情是假的,爱情路上也这般坎坷。 她好累啊! 忽然谁都不想爱,谁都不想恨。 楚画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之前得过抑郁症。 就在流产之后的那段时间。 后来一直偷偷治疗好了,现在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 小岛上。 贺立川让人暴力破开院子大门,吴妈被控制。 他急切地找遍里面每个角落,回来一脚踢到吴妈身上。 “贺琛把我老婆藏哪儿了?” 吴妈大口吐着血,不敢不说实话,“太,太太跑了……” 贺立川又是一脚,吴妈噗一口血喷出去老远,汤哲和唐川对视一眼,都不敢劝。 惹了他老婆,不死就是命大。 “她是我老婆,贺琛痴心妄想!” 叫太太,那也是他太太! 这时有人进来在汤哲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汤哲脸色一变,看向暴虐的贺立川,“贺总,有人看到少夫人跑出去上了条船,那船查了,是,是贺琛的……” 汤哲看看地上生死不明的吴妈,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已经感受到头顶那道烧死人的目光。 接着是震碎耳膜的吼声,“追!” 贺立川边跑边脱掉外套,“绵绵,再坚持一下,我来了……” * 狡猾的贺琛先一步带着楚画下船上岸,躲过了贺立川的追踪。 躲到了一个比小岛更隐秘的地方。 楚画坐在院子中间,看银杏叶随风飘落,脚下厚厚一层暖黄色。 好美,可在她眼里好凄凉。 “贺琛,我饿了,想吃海鲜面。”她说。 过了一会儿,贺琛端出两碗海鲜面。 楚画眼神清冷,拿起筷子大口吃里面的海鲜。 她在赌贺琛有可能不知道的一件小事。 第130章 求救 楚画吃完半碗海鲜面之后,脖子上开始起红疹。 贺琛一抬头立刻过去查看,“怎么回事?小画你海鲜过敏?” 楚画不吭声,紧紧抿着唇。 对,她是过敏体质。 芒果过敏,羊绒过敏,花生过敏,这些贺琛应该都知道。 昨天给她吃的水果和点心里都避开了这两样,睡衣和床品都是棉质的,卧室没有一件羊绒制品。 楚画虽恐惧,但职业习惯使然,她的观察力超强。 所以她用要吃海鲜面试探贺琛,结果他答应的很痛快。 楚画那一刻就确定他不知道她对海鲜也过敏。 来的路上,楚画观察过,这个院子地处偏僻,没有邻居,只有一家很小的诊所。 叫李氏诊所。 她还在赌有可能这间院子里没有抗过敏的药。 有也过期了,因为地上的落叶很厚,说明很久没人清理过。 “小画,你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医生!” 贺琛抱起楚画跑出院子,直奔不远处的诊所,闯了进去。 “快,我太太海鲜过敏,给她看看!” 坐着的老头似乎认识他,扶着老花镜起身查看。 “阿琛吧?好久没见你过来,都结婚了。还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儿。” 这话说到贺琛心巴上,他就是要娶楚画。 “我不是……”楚画咬着牙否认。 “她是!” 贺琛搂着楚画腰痛手紧了紧,打断她的话,紧张催促老头,“李叔你快点处理,她难受。” 老头不紧不慢的从陈旧的药柜里拿出个小药瓶,倒出一颗递到楚画面前。 “给我。” 贺琛抢了过来,接过老头手上的一次性水杯,把药喂到楚画嘴边。 她别过头,接了过去自己喂进嘴里。 老头微愣,“小两口闹别扭了?丫头,老头子我是看着阿琛长大的,嫁给他不会错!” 这儿的院子是贺琛外婆生前住所。 他小时候有段时间是在这儿度过的,老人去世后,他每年会回来待个一两天。 楚画冷着脸不理他,眼睛偷瞄桌上的手机。 老头跟贺琛很熟,从他身上很难找到机会。 老头一拿出一瓶液体药递给贺琛,“进去帮你媳妇儿涂药,在这儿观察一会儿,没事就可以回去。” 诊所有个小隔间,跟外面隔着道门。 老头打开门让他俩进去。 楚画抓着墙角不进,贺琛弯腰要去抱她。 好巧不巧,有个女孩儿背着双肩包进来,十七八岁的年纪,青春洋溢。 “爷爷,我回来啦!” 看来是老头孙女。 楚画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手机上,怕贺琛起疑,故意说:“我自己进去对着镜子涂就好。” 老头这时神助攻,“呵呵,丫头可能不太好意思,要不让小璇进去帮你涂?” 小璇自然指那个女孩儿。 贺琛面露警惕之色。 “好啊!姐姐真好看!” 那女孩儿兴冲冲地答应,二话不说拿着药拉楚画进去。 快速关上门。 楚画激动的心跳加速,刚想开口,看到磨砂玻璃门上的黑影,立刻闭紧嘴巴。 贺琛在门口随时准备进来带走她。 楚画一只手握住李璇的手,另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璇立刻抿紧嘴巴点头。 楚画指了指她口袋里的手机,示意她背对着门口。 两个人无声的交流,空气都是紧张的。 楚画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两个字:救我! 李璇吃惊地看了看门口,外面的男人外型出众,气质儒雅,还是爷爷认识的人。 是坏人? “我不是他太太,我有丈夫。” 楚画示意李璇看着门口,她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一秒接通,贺立川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耳蜗。 “喂……” 楚画瞬间红了眼圈,彼此都沉默。 贺立川突然开口,“绵绵,是你对吗?” 楚画捂着嘴巴不停点头,平复好情绪之后,佯装跟李璇说话。 “我后背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哪儿不舒服?我看看。” 李璇冰雪聪明,看了看门口,挡在楚画背后,不让外面的人察觉。 “南,江……” “小画,好了没有,我进来了。”贺琛似乎感觉不对,准备闯进来。 “好了,我在穿衣服。” 楚画立刻挂断电话,慌乱地删掉通话记录,快速把手机塞回到李璇上衣口袋。 正好这个时候贺琛推门进来,看到楚画脸上的泪痕,神情警惕。 “你哭了?刚才在跟谁讲话?” 楚画冷静地跟他对视,“痒的难受,我让李璇帮我看看后背有没有疹子。” 贺琛鹰一样的眼神盯了她两秒,看向李璇,“是这样?” “是,姐姐背上也有疹子。”李璇很镇定。 贺琛的视线下移,落在李璇露出半截的手机上。 脸色突变,“手机没电,你的借我用一下。” 这是起了疑。 “给你。”李璇大方的把手机递给他。 看了一眼楚画,幸亏她聪明删了通话记录。 贺琛检查过之后还给李璇,“算了,一会儿回去充电。” 顺利过关,楚画低下头暗暗松了口气。 “跟我回家。” 贺琛牵她手,她躲,他强势地握住她手。 出门之前,楚画悄悄看了李璇一眼,跟她摇头。 暗示她不要告诉她爷爷。 这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冲她点了下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 几分钟前。 贺立川听到楚画声音那一刻,身体突然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屏住呼吸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当听到贺琛叫楚画时,贺立川的心像是被人掏出来揉碎。 疼的喘不过气。 唐川赶紧过去扶他。 “快,查南江路一带,楚画在那儿。” 贺立川摸出一根烟,半天才成功点着,猩红的双眼盯着门口。 从楚画被贺琛带走开始,他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眼睛没合过一秒。 * 贺琛心思缜密,回去之后立刻回过味儿,猛地抓住楚画手腕,冷冷地盯着她。 “你故意吃海鲜,想跟外界联系?” “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楚画强装镇定。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儿叫李璇?你跟她说过什么?” 贺琛那双眼睛仿佛要把她看穿。 但楚画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绝不能承认。 “诊所叫李氏,李大夫叫她小璇,我猜的。除了让她帮我看看后背之外,没说什么。” 贺琛静静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楚画的手,轻轻抱住她,轻声细语,“小画,你乖,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楚画不敢动,双手紧紧握成拳。 “小画,我们马上离开这儿。”贺琛突然说。 第131章 她病了 楚画听贺琛说要离开,尽管心里很急,但不敢表现出丝毫。 贺琛这个人心细如发,城府深不可测,有可能在试探她。 楚画冷静应对,不反对不赞成。 贺琛松开楚画,摸摸她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去拿点东西。” 楚画默然,等他进屋之后,开始拼命想办法。 不能跟他走,要拖住他。 楚画相信贺立川一定在来的路上。 贺琛出来后,手上提着个袋子,拉上楚画要走,转头看到她脖子比之前更红了。 “小画别动,我看看。” 他按住她坐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脸色凝重,仔细查看她脖子。 时不时轻轻吹一下,“疼不疼?” “嗯。” “跟我进去休息一下,不走了。” 贺琛当机立断带楚画进屋,卧室很干净,床上用品都是棉的。 看来是来这儿后刚铺上的。 楚画攥紧衣服下摆,不愿靠近床。 她害怕。 “我不动你,去睡会儿吧!”贺琛站在原地不动。 楚画慢慢走到床边,上床躺下,盖好被子。 感觉贺琛出去之后,她才睁开眼睛,看看墙上的钟。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那灵机一动使劲揉红脖子的做法救了自己,打乱了贺琛的计划。 因为他手上提的那个袋子里装的正是她的护照,他要她带出国。 彻底让贺立川找不到。 * 云城某处豪宅。 时一楠盯着手机屏幕,前段时间卫初礼爆的那两张照片被放大。 “是她?” 时一楠放下手机,脑海里浮现出那天被贺琛护在怀里的女人背影。 “他喜欢贺立川的女人,疯了吧!” 时一楠皱起眉毛,性感的长腿叠起来,微眯着眼睛。 什么样的女人同时让叔侄俩着迷? * 南江路小院。 楚画刚坐起来,贺琛进来,手上端着杯热水还有块热毛巾。 “把水喝了,拿这个敷一下脖子。” 楚画一口气喝完水,放杯子的时候瞥了一眼墙上的钟。 这个小动作被贺琛注意到,脸色顿时变的很冷。 “小画,你在等谁?贺立川?” 楚画拿毛巾的手一抖,摇头,“没,没等谁……” 贺琛已经起了疑,紧紧抓住楚画的手腕,把人抵在床头,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能忘了他?你说,为什么?” 楚画闭上眼睛不敢吱声。 贺琛已经为爱发了狂,情绪很不稳定,她不敢再激怒他。 “跟我走,我们出国,去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们结婚,我要当你的丈夫……” 楚画被拖到客厅,贺琛暂时松开她的手去找装护照的文件袋。 楚画趁机夺门而逃。 身后的贺琛震怒,跟着追出去,“小画,你逃不了,就算死,你也是我的!” 楚画闷着头往前跑,在大门口,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贺立川……” 楚画摇头看到那张疲惫依旧无可挑剔的俊脸时,情不自禁地哭出了声。 “宝贝不怕,我来了!” 贺立川紧紧抱住瘦弱的人儿,抬眸看向对面的贺琛,眸底的温柔换成如冰似雪的寒意。 “痴心妄想,以为把她藏起来她就是你的?” 已然被发现,贺琛便也不再遮掩,看向贺立川的眼神妒火中烧。 “可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没有,贺琛你……别乱说。”楚画回过身,不停摇头。 贺琛这是故意离间她跟贺立川之间的感情。 见贺立川冷着脸沉默,贺琛扯了扯嘴角,轻笑。 “你还是不够爱她,她跟我上过床,你开始嫌弃她?” 楚画仰头看着贺立川,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信了,还是没信? “我们回家。” 贺立川一只手扛起楚画,转身时右手随意一扬。 那只从楚画手腕上摘下来的紫玉手镯落在贺面前的地砖上,碎成几节。 各自砸对方一只,平了。 楚画这辈子再也不要戴玉镯,三次,三次碎成渣,有阴影了。 车上,贺立川一言不发,没放楚画坐下,而是抱在腿上。 楚画仰着头低着他下颌线,他瘦了好多,下颌线越发凌厉。 “贺立川……” 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乖,闭上眼睛睡一觉,马上到家。” 他语气温柔,听不出生气的意思。 其实他根本就没在意贺琛说的那话,沉默是因为心疼楚画。 楚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她确实又累又困,极度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后,整个人陷入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画感觉身上被人压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 是贺立川。 她没睁眼,也没回应他,只是由着男人放纵。 他比之前要的更凶,好像在向她讨这些天的债。 “贺……立……川,我跟……贺……琛,没有……” “我知道……已经在验货了……”贺立川使劲在她眉心亲了一下,嘴角带着疲惫的笑。 “……” 楚画也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几次,反正时间很长,外面天都黑了。 几天没合眼的贺立川心满意足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画侧过身体,看着眼前俊美的睡颜,突然哭了。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累,好怕。 不想恋爱,不想结婚,不想再爱任何人。 一宿没睡,清晨贺立川起床看到她闭着眼睛,眼窝是青的,眼神微闪。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给楚画做了些检查,敲门进书房。 贺立川夹着根烟站在落地窗前转身。 “她怎么样?” “夫人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她以前得过抑郁症吗?” 贺立川一愣,瞳孔微缩,手上的烟已经烧到末端。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 “夫人有抑郁症的症状,看样子像是之前治疗后卷土重来。平时要给她足够的关爱,让她有安全感。” “您……和夫人夫妻生活正常吗?”家庭医生问的很自然,他是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 贺立川点头,“正常。” “夫人不拒绝跟你过夫妻生活,说明她对你很依赖,您要多陪陪她,另外,抑郁症患者大多有自杀倾向,这个千万要注意。” 贺立川掐掉烟蒂,转过身扶额。 从他昨天在小院接走楚画时,就隐约觉得她哪儿不太对。 昨晚跟她做那种事时,她的反应很冷淡,以前会害羞但每次也会给他一点回应。 会情不自禁。 她一晚没睡,情绪很低落…… “这次的诱因是什么?夫人应该是受了刺激,对生活失去热情。”家庭医生说。 “她被人囚禁,要怎样让她有安全感?”贺立川红着眼睛问。 “多陪陪她,让她感受到被爱,对生活有希望。” 家庭医生递给他一瓶药,“抗抑郁的药,一次两片,不过尽量别给她吃,不太好。” 贺立川接过药瓶紧紧捏在手里,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放进去。 家庭医生走后,兰姐被叫进书房。 贺立川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抽烟,脸色很差。 第132章 临死前还要被侮辱一把 “大少爷,找我什么事?”兰姐觉出不对劲,快速反省最近有没有犯什么错。 “楚画以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生过病?” “哦,那倒没有。” 兰姐松了口气,原来是问这,“少夫人就是吃的少,好像失眠,别的……对了……” 兰姐眼皮上翻,在回忆。 “上次流产之后,我见她总哭,吃很多药,黄色瓶瓶装的。我问她说是维生素,我觉得不像。” “还有啊,那段时间她总发呆,也不爱说话,很多次我早上去看卧室的被子都是整齐的,她整夜整夜不睡。” “持续了有一年多,后面慢慢好一点了。” 贺立川吐了口烟雾,掀开眼皮盯着兰姐,“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 “我……我怕少夫人会不高兴。” 兰姐心说,她那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说了又回来惹她生气! 贺立川舌尖顶着腮帮子冷笑两声,“呵,你当保姆真是屈才,该去当特务。” 嘴是真紧! 兰姐低下头小声说:“没事的话我去叫少夫人吃早餐。” “从今天起,你回老宅。” 兰姐一听要她离开,不放心道,“可这边也要做饭……” “我手艺不比你好?都把人照顾成什么样了?出去。” 贺立川声调提高,吓的兰姐拔腿就跑。 贺立川灭掉香烟,起身去卧室。 楚画在衣帽间对着镜子换衣服。 他进去,轻轻从背后抱紧她,烟草味和木质调的淡淡香水味融合,萦绕在楚画鼻尖。 她愣了愣,轻声问,“怎么了?” 贺立川亲她脸,看着镜子里清瘦绝美的人儿,喉咙酸涩,“宝贝,把我的命给你用,答应我,好好活着!” 楚画轻抚腰间的大手,眼泪夺眶而出。 他怎么知道她对生活心灰意冷? “我好像又生病了,贺立川……我忍不住难过……” “不哭,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都会慢慢会好起来。” 贺立川掰过楚画上身,轻轻吻她脸上的泪珠。 “饿不饿?下去吃早餐,我已经帮你请好假,先休息一段时间,我陪你!” “好。” 贺立川把家里任何有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剪刀、裁纸刀、水果刀、多余的药片…… 二楼三楼四楼的阳台全都让人装了防护网。 外面荷花池也被他吩咐工人抽干了水,倒满土种上了一大片花。 金鱼养在客厅的鱼缸里。 确定家里没什么安全隐患后他松了一大口气。 进客厅后看到楚画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她最近几天情绪一直很正常,没再哭过,只是晚上睡不着觉。 贺立川过去抱她到腿上,张嘴咬了一口她手里的薯片,散漫地嚼着。 忽然在楚画脸上亲了一下,宠溺地笑,“小丫头,要不要谈恋爱?” 楚画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地像一汪秋水。 嘴里的薯片卡兹被咬碎,她还真没谈过恋爱。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恋爱第一个必修课:接吻!” 贺立川低头亲掉她嘴角的食物残渣,慢慢含住她的红唇,吻的前所未有的温柔。 “学会没有?” 长吻过后,他捏捏楚画的鼻尖,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陪她追剧。 楚画别过小脸看他,这还是贺立川第一次亲完她忍住没做。 他比以前温柔多了。 傍晚,贺立川上楼去书房处理几份紧急文件。 下楼远远看到见楚画在厨房,手里拿着菜刀。 他顿时头皮发麻,额角沁出冷汗,冲到厨房门口,红着眼眶张开双臂,“绵绵,把刀放下,到我这儿来……” 楚画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菜刀。 贺立川脸色惨白,慢慢靠近她,“听话,把刀放下,求你……” 楚画点了点头,一脸茫然地放下菜刀。 下一秒,被男人死死抱住。 她能感觉到他心跳很快,家居服后背是湿的。 男人箍的她不能动弹,低头不停亲她脸,嘴里喃喃自语,“宝贝,要活着,你死了我也活不下了……” “可是我饿了,想切菜下面条。”楚画平静地陈述事实。 “……” 贺立川的脑子顿时清明。 “饿……饿了,我马上,马上做饭!” 吓死他了! 贺立川把楚画推出厨房,看着案板上的刀,再看看刀架上大大小小各种形状几十把刀。 这特么,兰姐那个技术,做个饭需要这么多刀? 上锁,必须上锁! 做好饭,楚画再来厨房,刀架上空空荡荡,头顶的橱柜加了把尺寸夸张的大锁。 西餐区的刀叉餐具全都不翼而飞。 贺立川捂住她眼睛,把人抱出去。 “别看,以后我们家不吃西餐,没营养!” 还不安全! “哦,确实没有中餐好吃,你不是喜欢?” “换了,随你!” 吃了几天贺立川做的菜,楚画有点想吃唐川那边的私房菜。 贺立川一个电话过去,唐川抱着食盒,车轮子都快跑冒烟了。 楚画平安回来,就是他祖奶奶,去他的西山的墓地! 唐川看着他哥像个佣人似的伺候老婆,真想拍个视频让大家看看。 在外头飞扬跋扈,谁都不看在眼里的贺总在家什么地位! “以后每隔一天往这儿送一次,还不快滚。” 贺立川还没完全消气,看唐川的眼神像刀。 “这就滚,这就滚!” 楚画白了贺立川一眼,温温柔柔地跟唐川解释,“别介意,饭钱到时候你哥转给你哈!” 唐川缩着脖子陪笑,不敢说好。 你老公给了三千万,可劲吃吧! 唐川走之后,楚画劝贺立川,“那件事不是他的错,你也别生气了。” 贺立川摸摸她头,脸色语气格外温柔,跟刚才吼唐川时判若两人,“心疼我?” “嗯,心疼你。”楚画莞尔一笑。 贺立川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饭后两个人一起到院子里看花,之前让人种的花很多都谢了。 楚画皱了皱眉,这个细微的表情贺立川看在眼里。 * 四十分钟后,唐家院子。 唐川正歪在沙发上打游戏,满院子花香四溢,别提多惬意。 他听到动静坐了起来,见贺立川从大门口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工人。 “哥,你怎么有空过来?还,带人……,表嫂不是都说不赖我……” 唐川越想越害怕,这是来押他去西山墓地? 瞧不起他身手,连保镖都省了,换成工人? 靠,临死前还要侮辱被一把! 第133章 花式哄老婆 贺立川没理唐川,脱掉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配灰色西装马甲。 俊朗无双的脸,矜贵骄傲的气质,迈着长到失真的双腿,闲庭信步的在院子里转。 脚下崭新的手工款意大利皮鞋,每在地砖上走一步,唐川就哆嗦一下。 阎王爷索命都没这么搞心态! “……哥,你这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 贺立川话音刚落,几个工人气势逼人地过来,唐川卧槽一声抓起手边的凳子就跑。 跑出几步后感觉不对,那些工人连看都不看他,而是往花园走。 不是来逮他的? 下一秒,一阵轰轰隆隆的机械声音从院门口传过来。 唐川扔掉凳子大喊一声,“靠,哥,你带辆挖土机来拆房子?” 贺立川连个眼角都没给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解开袖口指挥工人干活。 “那些花都拔了,小心点,不许弄坏。” “挖机过去把那两棵茶花挖了,轻点,不准损坏树冠,更不能伤到花。” “动作快点,弄好装车,回去种上。” …… 唐川恍然大悟,这是冲他爷爷那两棵百年茶花树来的! “不是,哥,你好歹给我留一棵啊,我这……” 老爷子旅游回来还不得气过去。 唐川眼看着他爷爷的心肝宝贝,命根子连根拔起,打包装车,急的跟在贺立川屁股后面哎呦哎呦。 “哥,我的亲哥,你没事喜欢什么不好,花花草草这个爱好不适合你……” “少废话,一千万,马上到账。”贺立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上车离开。 唐川的手机立刻收到转账,瞬间笑的比茶花还灿烂! 我哥怎么这么帅呢! 那俩玩意儿再金贵也值不了一千万,老爷子那儿提前叫好救护车,问题不大。 “哥,你看家里还有什么表嫂看的上的,都卖给你,打,打七折!” 唐川对着车屁、股喊。 想想都知道这花肯定是回去孝敬他老婆的! 他哥越陷越深,这辈子怕是搭进去了! 一个小时后。 两棵百年茶花树完好无损地种在云水湾院子里。 拳头大的花朵开的如火如荼,整个院子香气袭人。 连带着唐川家那些个零零碎碎的什么菊花、月季、鸡蛋花,都被顺带薅了过来。 院子里生机盎然。 楚画果然很喜欢,笑的眉眼弯弯,靠在贺立川肩上看满树的茶花。 “贺立川,这花好美。” “不及我老婆万分之一!” 贺立川摸摸她头顶,看到她笑,什么都值了! 两个人一直在院子待到很晚才回房间。 每到晚上贺立川就开始忧心忡忡,因为楚画的睡眠变的很差,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楚画怕他陪着不睡,每晚都假装睡着。 这些贺立川都知道,并不拆穿。 “贺立川,谢谢你今天的花!”楚画躺在贺立川怀里看他。 “怎么谢?亲我一下。” 楚画脸有些红,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贺立川憋了好久的欲望噌一下子起来,顺势含住那两片娇嫩的红唇,温柔又深情地吻了回去。 但也只是吻了她,尽管难受的要死他也没舍得折腾楚画。 怕她累,怕更加影响她睡眠。 翌日,楚画提出回老宅看看婆婆。 到老宅时沈秋澜正在给楚画帮她请的碧霞元君上香。 她招呼楚画,“今儿十五,快来许个愿,妈试过很多次,特别灵验!” “嗯,好啊!”楚画乖巧地回过去上香磕头,之后去了花园喂鱼。 沈秋澜正在收拾神桌上的香灰,身后贺立川进来,很虔诚地跪下。 她一愣,退到一边。 儿子从来不信这些,总说她迷信。 接下来听到儿子许的愿时,沈秋澜忍不住捂着脸哭。 他说:“我贺立川愿意把寿命分给楚画,请让她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傻小子,你说什么……” 沈秋澜上去推儿子,不让他胡说。 哪有把命给别人的,再爱对方也要先爱自己。 贺立川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沈秋澜抱着儿子哭,“你怎么可以许这种愿,我也要你长命百岁……” “妈,这辈子我爱楚画,欠她太多,只要她好,我什么都能给。” “小画和你都要好好的,傻儿子!” 沈秋澜捶了儿子一拳。 她不知道楚画被贺琛带走过,也不知道她有抑郁症。 只是知道儿子儿媳妇最近都没上班,感情好的很。 正开心地等着抱孙子! 餐厅。 贺云庭脸色不太好,上来就埋怨贺立川。 “k集团的合作你为什么缺席?还有,最近扔下公司一摊子事窝在家里,这还是以前的贺立川?” 以前的他连除夕都在加班,出了名的工作狂。 贺立川夹了筷子菜放到楚画碗里,轻描淡写地怼了一句,“看不惯可以闭上眼睛别看。” “你……”贺云庭气的脸色发青。 楚画怕他心脏病犯了,赶紧解释,“爸,是因为……” 尽管清楚公公要是知道贺琛跟她之间那些事情一定会有看法,但,她不想让贺立川被骂。 “吃饭,不用理他。”贺立川拦住她,他更不想任何人对楚画有看法。 两个人彼此都在为对方着想。 沈秋澜出来打圆场,“哎呀云庭,公司的事情立川心里有数,他们就该多在一起,趁年轻早点生个孩子!” “是吧小画,立川马上三十一了,外面跟他一般大的孩子都两个了。” 楚画握紧筷子,低着头嗯了一声,紧咬嘴唇。 “妈,你能不能不说话!” 贺立川怒吼一声,突然起身抱起楚画就走。 孩子的话题会刺激到楚画,她当初的抑郁症就是因为孩子。 他亲自开车,路上一只手一直握着楚画的手,把车开的飞快。 楚画沉默不语,靠在座椅上流眼泪,眼神淡漠。 到云水湾之后,他小心抱她下车,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马上过来。” 家庭医生很快到了,看到楚画的精神状态皱了皱眉。 “吃药没有?” “一直没给她吃,这段时间她情绪都很稳定,这次是我妈提孩子刺激到她。” 贺立川的眼圈是红的,单手解开两颗衬衫纽扣,焦躁地点了根烟。 “您别着急,夫人的情况不严重,尽量不要再提她不开心的事情,做点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家庭医生说。 “比如什么事?”贺立川追问。 “比如带她出去旅旅游,去她想去的地方,再配合专业的心理疏导。” “好,我试试。” 贺立川掐掉刚抽了两口的烟,背过身抹掉眼角的泪。 第134章 谈恋爱要旅游 “贺总,夫人最近还失眠吗?” “嗯,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贺立川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烟,叹气。 家庭医生接着问,“您最近跟夫人性生活还正常?” “没,”贺立川轻轻摇头,“从那天开始我没舍得再碰她,怕她更加睡不好。” “您这种做法有些矫枉过正,正常的性生活对夫人有益无害。” 贺立川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 接着拉开抽屉把那瓶抗抑郁的药品握在手里。 “在被人囚禁前,她还被绑架过,她性格本来就内敛,不哭不闹,连续两次这种遭遇彻底让她对生活失去热情。如果可以,我情愿生病的是我。” “贺总,别太悲观,夫人的情况不严重,可以治好的,就是需要点耐心。” “只要能治好她,拿我的命换都可以,耐心算什么。” 家庭医生走后,贺立川去卧室,调整好情绪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抱住楚画。 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小丫头,谈恋爱应该约会,我们出去旅游吧!去海边好不好?” 楚画嗯了一声,踮起脚,突然在贺立川嘴唇上亲了一下,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贺立川……孩子的事怪我……” “小傻子!抢什么的都有,哪有抢锅的,是我的错,不哭了!” 贺立川红了眼睛帮她擦眼泪。 想着堵不如疏,回避不提反而不好。 “孩子以后还会有,到时候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前提是你得把自己身体养好!知道吗?” 楚画吸了吸鼻子点头,“给我吃药,我吃药就会好。” 贺立川拍拍她后脑勺,“好,我们先午休,一会儿起来吃好不好?” “嗯,好。” 两个人躺在床上,贺立川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低头亲她眉心。 帮她拉好被子,“试着睡一会儿!” 楚画明显感觉贺立川身体的反应,顶的她小腹生疼。 “贺立川,你……想要的话,我,我可以的……”楚画红着脸,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什么?” 楚画硬着头皮,主动搂住贺立川了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贺立川早就是头饿了很久的狼,这么一来,欲望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他很温柔,处处照顾楚画的感受,还说只做一次。 可当抱着楚画温软的身体时,那个只做一次的承诺立刻被抛到脑后。 他又像以前那样把人弄的哭哭唧唧,筋疲力尽地窝在他怀里。 贺立川惊喜地发现事后楚画竟然睡着了。 最近睡眠极差的她晚上都睡不着,别说白天。 看来这招管用,早知道还禁什么欲! 贺立川看着酣睡的小姑娘,指腹轻轻拂过她红润微肿的唇瓣,笑着舒了口气。 他摸出手机买机票,第二天一早就带楚画出了门。 中午时分,二人已经出现在三亚某酒店大厅。 “老婆,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办入住。” “嗯!” 贺立川把行李放在大厅休息区,拉楚画坐下,自己去了前台。 楚画心情不错,穿了身碎花长裙,清新慵懒,靠在沙发上看远处的贺立川。 连背影都那么出众! “贺太太吧?” 突然有道女声在耳畔响起。 楚画转头看向同样一身长裙的时一楠,“你是哪位?抱歉,我记性不大好。” 时一楠在她身边坐下,勾着唇上下打量她,显然被惊艳到。 气质脱俗,长相绝美,身材一流,尤其是眼睛里有股子难得干净纯澈。 怪不得能让贺琛和贺立川两个男人着迷。 “我叫时一楠,是贺琛之前的相亲对象,不过被他拒了,他喜欢你。” 时一楠本就大气,看到楚画后,突然对她这个情敌讨厌不起来。 很坦诚地介绍自己跟贺琛的关系。 提到贺琛,楚画微微蹙了下眉,看着时一楠,长睫闪了闪,“我跟贺琛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你跟贺立川才是一对,贺琛是单方面喜欢你。抱歉,那天在岛上……” 时一楠不太确定那天是怎么回事,欲言又止。 楚画马上想起那天跟贺琛说话,闯进卧室的是她。 她这时也看出时一楠的坦诚大气,直说,“他试图把我关在岛上,后来我逃脱了。我们,没发生过关系。” 时一楠一愣,既没想到楚画这么坦诚,也没想到贺琛会爱她爱到发狂,如此极端。 “我信,贺太太,我可以叫你楚画吗?你叫我一楠,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时一楠作为时家大小姐,出身豪门,从小到大见惯了身边形形色色的心眼子,从没有哪个人像楚画这么干净。 她喜欢上了这个简单直接的姑娘。 “可以,你喜欢贺琛?”楚画问。 时一楠扯了扯嘴角,点头,“啊!不过他心里只有你,根本不搭理我!哎呀,我挺受挫的。” 也就是在楚画面前她才肯承认自己着急。 楚画也意外,那天她在贺琛面前可不是这样的,霸气侧漏。 时一楠挑了下眉继续说:“不过我很理智,他是我喜欢的男人,但如果他真不喜欢我也无所谓,优秀的男人很多,他只是其中一个!” 是个洒脱的人,楚画凭这点就很佩服她。 洒脱恰恰是她最缺少的。 “加个微信吧,我感觉我们会无话不谈!”时一楠伸出手机,在楚画面前一点大小姐架子都没有。 跟何欢戴佳霖她们一样,像个邻家女孩儿。 楚画笑笑加了她的微信。 时一楠瞥眼不远处走过来的贺立川,啧啧两声,“你可真会挑男人,先走了,有空再聊!” 楚画跟她挥了下手。 “跟谁聊天呢?”贺立川过来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搂着楚画腰,往电梯口走。 “时一楠,贺琛之前的相亲对象,她喜欢贺琛。”楚画脱口而出。 贺立川的脸色突然大变,紧张地低头看楚画。 “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找你麻烦了?怎么不叫我?” 他松开行李箱,旁若无人抱紧她,不听哄,“宝贝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别胡思乱想,我们什么都不管,好好约会,好好谈恋爱,乖……” 贺立川在心里跟时家放了半天狠话,已经把时家怎么破产都想好了。 他以为时一楠喜欢贺琛又被拒绝,肯定把气都撒在了楚画身上。 第135章 情敌 楚画幽幽开口,“她人很好,我们聊的挺开心的,你……想多了吧?” “嗯?” 贺立川愣住,张了张嘴巴松开楚画,认真观察她的表情。 “她没说不好听的话?” “没。” “真没有?” “真没有,贺立川,你最近太紧张了!” “是吗?” 贺立川松了口气,使劲抹了把脸,怕楚画被外界刺激情绪不好。最近他们确实紧张的不像话。 从未有过的紧张,松弛了三十年,第一次这种状态。 楚画当然知道他是担心她。 牵着他的手,边走边开导他,“贺立川,我没事,轻微的抑郁症没你想的那么吓人,被你护了这么久,已经好多了!” “真的?”贺立川低头看她,眼神暧昧的不得了。 楚画对上他的目光后,小脸一下子红了。 贺立川快速刷卡开门,使劲一推,行李箱扔了进去。接着抱住楚画的腰,转身把人按在门板上,眼底染上一层情欲,“帮我脱衣服!” 楚画抿着小嘴儿,怯生生地伸手解他衬衫纽扣。 那羞涩笨拙的可爱样简直是最强的催情剂。 “小丫头,你简直要了我的命……” 贺立川把头埋进楚画颈窝,大手拉开连衣裙肩带,解开内衣搭扣,握住…… 楚画笨笨地回应他,不会调情的青涩更让贺立川欲罢不能。 他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不知疲倦,耐力惊人的状态。 楚画也不是没见识过他这样,倒也没觉得不习惯。 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没出酒店房间。 晚饭是送到房间吃的,楚画吃的比平时多一点。 贺立川嬉皮笑脸逗她,“就该让你多运动,我看这个办法很管用!” 楚画脸一红,自然知道他说的运动是什么。 娇嗔一句,“贺立川!” 贺立川勾着唇角夸张地“哎”一声,食指勾住她下巴,“叫我老公!” 楚画抿紧嘴巴不叫,只有在做那种事情时她才这么叫他,还是被逼的。 “不叫是吧?” 贺立川佯装像个恶霸似的,慢慢把楚画逼到阳台上,顺手扯掉睡袍腰带,一头含在嘴里,另一头在手里,轻轻缠住楚画两条手腕。 “小姑娘挺有骨气,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楚画脸红的娇艳欲滴,小声娇嗔,“贺立川,你又来……” “一会再叫。” 贺立川故意动作很夸张地扯开楚画身上的睡袍…… …… 酒店阳台香艳的不得了。 来这里的第一晚,楚画破天荒的一觉睡到 天亮。 当然是累的。 贺立川开心地给家庭医生打电话,挂断电话之后笑的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老婆,看来以后我得继续努力,这这招妙啊!” 楚画白他一眼,揉揉快断了的腰。 “老婆别动,我来帮你揉。” “少来,我要休息,你更要休息!”楚画推开他的手。 能不知道他想干嘛,没个满足! 贺立川嬉皮笑脸低头亲她额头,“好,我们都休息,以后还嫌不嫌我老?” 楚画一愣,萌萌地看着他,“我没有啊!” 她什么时候说过他老? “还没有!”贺立川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拿起床头柜上楚画的手机递给她,“打开,我证据确凿。” 楚画一脸懵逼地点开手机,贺立川手快,一下子点开界面上地短视频app,点开楚画关注点赞的几个视频。 “这种描眉画眼不男不女的没一点男人味儿,你老公我不比他们好?小丫头没眼光!” 闹了半天楚画明白了,她昨天刷视频刷到当红小鲜肉,就多看了几眼,顺手点了个赞。 没想到这家伙误会了。 “贺立川,你心眼比针都小,你也可以看有漂亮女孩儿的视频啊。”楚画斜他一眼,把手机扔给他。 “我眼里只有你一个雌性,不看别人。” 贺立川捧着手机,反复看那几个视频里的小鲜肉,嘴里嘀嘀咕咕,不服气。 “瘦不拉几,娘们唧唧,有什么好看的!” 正在这时,手机微信蹦出一条信息,是时一楠发来的。 【一楼大厅齐齐来了,正被粉丝围着合影,快下来,我帮你抢位置!】 齐齐,正是视频里那个“情敌。” 贺立川扯下嘴角,悄咪咪地准备冒充楚画回个不去。 哪料到被楚画发现,抢走手机语音回复。 【马上到!】 哪个小姑娘不追小鲜肉! 贺立川眯着眼睛看刚才说腰疼的小丫头一骨碌爬起来,在衣柜里仔细挑漂亮衣服,最后还化了个很精致的淡妆。 急急忙忙跑出房间。 呵,当着丈夫的面这么急切地去见别的男人,是想气死他吗? 贺立川拧着眉换好衣服追出去,临出门时又回来拿上楚画的水杯。 一楼大厅。 贺立川白衬衫黑西裤站在那儿,看着一群花蝴蝶似的女孩子,霸总范十足。 可偏偏肩膀上挂着个粉红色的水壶,别提多违和。 时一楠一副御姐范儿,很快帮楚画争取到跟齐齐合影的机会,忙着给他们拍照。 拍了两张之后把手机递给楚画,指不远处黑着脸的贺立川。 大概在说让他帮忙拍照。 楚画果然冲他招手,“贺立川,你过来帮我们拍照,快点!” “嗯。” 贺立川不情不愿地过去接过手机,顺带瞅了一眼妆容精致的齐齐。 目光落在他那条搭在楚画肩膀上的胳膊,差点把人吃了。 “时一楠,你站中间,楚画比你高,站旁边合适。” 这样那条应该断掉的胳膊就不会搭在他老婆身上。 时一楠哦了一声,跟楚画换了个位置,换她跟齐齐亲近。 贺立川这才拿着手机后退几步。 “贺立川,准备好了吗?”楚画笑颜如花地喊他。 “嗯。”他连嘴都懒得张。 快被醋淹死。 “贺立川,你多拍几张!” “嗯。” 楚画跟时一楠摆了好几个造型,对着某个脸比皮鞋还黑的男人手中的镜头。 “可以了吗,贺立川?” 又是楚画甜丝丝的声音,贺立川终于没嗯,大大方方回了句,“可以了。” 她俩把位置腾给其他粉丝,笑眯眯地过来。楚画接过贺立川手上的手机,点开相册后,笑容僵住。 “咋了,楚画,怎么这个表情?”时一楠凑到跟前一看,傻眼了。 第136章 你男人开醋厂的 “呃···贺总,您这么干,多少有点狗···” 时一楠张张嘴巴,拍楚画肩膀,“你男人开醋厂的!” 刚才辛辛苦苦摆了半天造型,脸都笑僵了。 结果某个摄影师把三个人的合影裁成了楚画的独照,竟然还腹黑地把之前时一楠拍的楚画跟齐齐的合影也修了。 手机里一下子多出十几张楚画的单人照。 肩膀上那条断了的胳膊修不掉,被画了个小乌龟。 “贺立川,你幼不幼稚?”楚画捏着手机瞪他,小眉毛皱成一团。 “幼稚,这事儿也就三岁小朋友干的出来。”时一楠赞同地点点头,跟楚画摆摆手,“回去教育,别让我这个贺总的熟人发现他的家庭地位!” 贺立川眯着眼睛舌尖舔下腮帮子,“老婆,我有理由怀疑这女人是在曲线报复。” “在给贺琛出气!” “少岔开话题,回去跟你算账!”楚画一扭头气呼呼地往电梯口走。 “老婆,喝点水!” 贺立川摘掉肩膀上的水杯带子,按开杯子吸管,追了上去。 “老婆,要不我们去海边转转,现在不太晒。” “贺老妈子”陪着笑脸从西裤口袋里拿出小瓶防晒霜。 周到的很! 楚画瞅着她背粉色水壶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气也消了。 “贺立川,我要喝冰的饮料,不答应你就赔我照片。” 楚画跟他学的,讲条件。 “常温的好不好?” “不好,必须是冰的。” 楚画绝不退步,她都多久没喝过冰的了,被他看的死死,不过肠胃好了不少。 “那行,我去买,只能喝果汁!” 可乐这些碳酸饮料是别想。 “可以。” 贺立川牵着楚画到海边超市,仔细给她挑他认为最好的果汁类饮料。 楚画看了看一旁的大冰柜,舔下舌头,“贺立川,我还想吃雪糕。” “别想!” “那你赔我照片。” 楚画坐地起价,也是跟他学的。 贺立川手里拿着瓶冰饮料,瞅着面前脸皱成包子的小姑娘。 贺总又妥协了! 揉了一把楚画头发,把人牵到冰柜面前,“自己挑,只能吃一根儿!” “贺立川,你太好啦!”楚画开心地趴在冰柜旁边翻找自己喜欢的口味。 贺立川的眼角都快乐出鱼尾纹。 好哄的时候是真好哄,同意她吃一根雪糕就好了? 不好哄的时候是真不好哄,到现在都不肯戴婚戒。 楚画挑到一喜欢的雪糕,打开包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珠子一转,抬头温声细语地开始套路贺立川。 “老公,外面那么热,你也吃一根儿吧!” 贺立川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坚决拒绝,哪个霸总吃雪糕? 可老公两个字,他死都拒绝不了啊,不争气地点头,“好,你帮我挑!” 楚画嗯一声,一边啃自己手上的雪糕,一边盯着冰柜里自己想吃的口味。 磨磨蹭蹭装模作样的挑,为自己吃完手里的雪糕争取时间。 旁边的男人一脸受宠若惊的笑,在等老婆给他挑的雪糕。 “我挑好了,你去付钱。” “好。” 贺立川付完款回来,装好手机腾出一只手准备享用老婆的贴心雪糕。 楚画却略显慌乱地舔嘴巴,双手背在身后。 “老婆,雪糕给我。” “哦,我吃了一点点你不会介意吧?”楚画抿着嘴唇,心虚。 “当然不介意,你是我老婆嘛,来给我。”贺立川伸出右手。 “给。” 楚画把一根雪糕棍放到贺立川手上,还是冰的。 “···雪,雪糕呢?” 贺立川捏着雪糕棍看半天,是他突然瞎了,还是雪糕会隐身? “我其实给你留了一点的···” “那一点在哪儿?” “你走的太慢,它,化···化了···” “化了?” 真是亲老婆,留的雪糕几秒钟都能化,那得是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量吧! 贺立川瞅着红着脸的楚画,嘴角还有偷吃没擦干净的雪糕渣,左手还捏着根儿雪糕棍。 小丫头趁他去结账的一分钟,把两根雪糕都吃了。 敢情说给他挑根本就是借口,自己想吃两根儿。 小东西平时除了在床上,根本不会叫他老公,他被甜言蜜语蒙蔽了! “肚子疼不疼?” 他关心的是这个,要不是她肠胃不好,他舍得这么亏待她? 堂堂贺太太,老公千亿身家,什么雪糕吃不起! “不疼。”楚画摇摇头,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冰饮料,“那个也是我的。” “···记性还挺好,出去再喝,刚吃了那么多冰的,缓缓。” 贺立川牵住嘴馋的小妻子出超市,带她到了海边,早上紫外线不太强。 “可以了,饮料给我!”楚画从他手上拿走饮料,一摸,小脸顿时耷了下来。 “都不冰了,贺立川,你故意的!” 怪不得他故意带她绕路,故意不走阴凉地。为了就是让饮料不那么冰。 “吃了两根儿雪糕,不能再喝太冰的,尝尝,还是很凉的。” 贺立川帮她拧开瓶盖,喂她。 楚画咕咚喝了一大口,哈一声,觉得还算凉。好久没喝饮料,没吃凉的,太爽了。 “贺立川,你喝一口。” 楚画把饮料瓶喂到贺立川嘴边,当赔他雪糕了。 “不喊老公改叫名字了,变脸学的不错。” 贺立川嘴里数落着,却很不争气地抿了一口老婆喂的饮料。 还不忘夸一句好喝。 看着楚画喝饮料时一脸满足,贺立川有点觉得自己这个爹系老公太苛刻了点。 但晚上,他很快打消了那点自责,就得管着她。 因为楚画晚饭没吃,原因是吃了凉的腹痛难忍。 贺立川紧张地抱着他去附近医院,打电话动用这边的关系,找了最好的医生过来,折腾了半宿。 最后的结论是急性肠胃炎。 医生看看脸色惨白的贺立川,小心问,“贺总,夫人没什么大事,打两天点滴就好,倒是您,需不需要看看?” 他好像看起来更严重。 “我没事,就是紧张的,出去吧。” 贺立川摆摆手,握住楚画的手,她刚睡着。 医生心说一个肠胃炎有什么好紧张的,贺总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 楚画醒过来时觉的手都是湿的,睁开眼睛对上那张疲惫的俊脸。 对方的双眸因为她突然亮了。 “醒了,小馋猫,肚子还疼不疼?” “不疼,你没睡啊?” 眼底都是青的。 贺立川突然抱住她,说了一句让楚画泪奔的话。 第137章 大叔 “楚画,答应我,别再生病,把你要生的病都给我。” 贺立川的语气几近哀求。昨晚吓死他了。 楚画鼻子酸酸的,红了眼圈,“我答应你。” “饿不饿?我去买点粥回来喂你。” “好。” 贺立川给她后背加了个靠枕,离开了病房。 没多大一会儿,门外有些骚乱,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不清内容。 楚画下床开门,刚出门,看到昨天合影的齐齐手上缠着绷带,被几个助理簇拥着过来。 “真是当红小鲜肉齐齐诶,我家老公怎么可以受伤嘛!” “听说是昨晚出门摔的,伤了右手,要住院观察几天。咱们有眼福啦!” …… 几个小护士小声议论。 楚画不爱八卦,转身准备进去。 “你好,是楚小姐吧?”齐齐突然叫住她。 楚画回过头,客气地点了下头,“是,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昨天合影时没跟他说过话。 “我听昨天跟你一起的小姐叫你楚画。我可以叫你楚画吗?” 齐齐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青春洋溢,长相偏柔美,打扮精致,是大部分年轻女孩儿都喜欢的款。 跟楚画说话时脸上带着少年成名,自信不羁的笑。 “额,行吧。我,我先进去了。” 贺立川是个醋坛子,昨天合影他都生气了。楚画没打算跟齐齐聊下去,转身进了病房。 齐齐挑了挑眉尾,笑笑进了对面的病房。 不多时,贺立川提着饭回来,手上多了一束鲜花。 “你买花啦!” “你喜欢,就买了。” 楚画扑过去接过花闻了又闻,说好香。 贺立川拿了个花瓶接好水过来插,然后牵着楚画去洗手。 再出来摆饭。 楚画一看,四五种粥,几碟小菜。 “干嘛买这么多种?” “一样吃一点,都尝尝味道。” “那也吃不完,太多了。” “没事,剩下的我吃!” 贺立川帮她挽起袖子,面前各种口味的粥每一碗都放好勺子。 楚画刚缓过来胃口不太好,没吃多少,倒是每种口味都尝了一点。 贺立川之所以买这么多种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多吃一点,劝了几次楚画实在吃不下,他便也没再勉强。 他拿起楚画用过的勺子低头吃剩下的粥。 这一幕只要是认识贺立川的人看到都会怀疑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听说的那个贺总。 吃老婆剩饭!还吃那么香! 正巧齐齐抱着束花从门外探着头,“楚画,我可以进来吗?” 楚画:“···” 她看看已经抬头看门口,脸黑的像包公的贺立川,没敢吭声。 “不可以。”贺立川丝毫不给面子。 “大叔,你谁啊?我找楚画。” 齐齐一点都不见外地抱着花进来,笑嘻嘻的,“楚画,这花粉丝送的,送你!” “不,不用,我不喜欢花。”楚画胡乱找个借口拒绝。 齐齐笑起来是那种痞帅型帅哥,大概是对自己足够自信,以为楚画跟其他女粉丝一样假装矜持,稍微撩一下就会缴械投降。 他直接把花瓶里原来的花拿出来扔到一边,换成自己带来的花。 “把花放回去,然后滚出去。” 贺立川低头喝粥,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冷的如冰似雪。 楚画太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她连忙起身去换花,小声让齐齐出去。 “楚画,这大叔谁啊?我看他戴了婚戒,你可别被某些已婚渣男骗了。” 齐齐昨天就注意到一堆女粉丝中,气质长相格外惹眼的楚画。正想找人打听她,今儿就遇到了。 他觉得这是天赐良缘。 “他是我老公,麻烦你出去。”楚画的语气清冷疏离,低头整理贺立川买的花。 “听到了?还不出去。” 贺立川对楚画宣示主权的态度很受用,脸也没那么黑了。 这种小白脸,楚画不会喜欢,对他构不成威胁。 齐齐年轻气盛,年少出名,还没他撩不到的女人。 在楚画这儿吃瘪,那是不可能的! “呦,大叔,你还是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别骗楚画这种纯情小姑娘。” 齐齐转头冲楚画嬉皮笑脸,“他逼你了?别怕,我有保镖还有律师,分分钟让他认怂。” 楚画寒着脸解释,“你管太多了,他真是我老公,我们是夫妻,请你出去。” 齐齐嗤笑一声,“别逗了,你都没戴婚戒。” 贺立川放下勺子,拿纸巾擦嘴,优雅中透着霸气。 “一分钟之内不滚出去,我不敢保证你下次还会伤哪儿。” 楚画一惊,她是知道贺立川的能力,齐齐的手受伤是他干的! 就知道他昨天看齐齐的眼神不对。 齐齐显然不信他有那个本事,看他气质不错,穿着打扮是个有钱人。 但有钱人他见多了,他也是有钱人。 “大叔,吹牛谁不会?在小姑娘面前装x,呵呵。” 贺立川没跟他废话,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只说了一句,“齐齐,处理一下,五分钟。” “啧啧,戏挺多,还五分钟,我帮你倒数。” 齐齐坐下,架起二郎腿,掀开袖口露出他那价值不菲的手表。 也有跟楚画炫富的意思。 楚画摇摇头不同情这种人。 贺立川越安静,代表越生气,下手也就越狠。 “大叔,还剩两分钟,那装的x要露馅了。” 齐齐很得意,对着静静抽烟的贺立川吹口哨。 “还有一分钟……” “齐齐,出事了!” 经纪人握着手机闯了进来,一脸天塌了的惊慌失措。 “能出什么事?”齐齐还没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倒霉。 经纪人晃了晃手机,脸色严肃,“一分钟前,所有谈好的戏和品牌代言全都跟你解约,你他妈被封杀了!” “封,封杀?” 齐齐放下二郎腿,满眼不相信。 经纪人的脸更难看,估计是看他没了价值,撕破脸皮骂他。 “你他妈有病,真当自己当盘菜了,老子为了让你红到处当孙子,你倒好,敢跟大佬叫板,想死别拉上我。” “大佬?我……我……是你?” 齐齐后知后觉,难以置信地盯着贺立川。 贺立川连眼皮都没抬,“滚,我太太不喜欢吵。” 认错求饶的俗套戏码他没兴趣看。 不如陪陪老婆。 “我们这就滚,您消消气。”经纪人不认识贺立川,但能确定这事儿跟他有关。 说话的语气很恭敬,拖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齐齐出去。 楚画拿掉他手指间的烟灭掉,“又抽烟,大叔,解气了吧!” “……” 贺立川一把把人捞进怀里,拧着眉很不服气,“叫我大叔,我很老?” 第138章 土匪窝 “呵呵,有点!”楚画捂着嘴巴笑。 贺立川捏住她下巴逗她,“信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老公老当益壮!” 老当益壮,楚画笑出鹅叫。 贺立川二话不说,亲了下去。 “唔……你抽烟了,不许亲……” “下次不抽了。” 长吻过后,楚画靠在贺立川怀里,玩他衬衫纽扣,“贺立川,回云城之后你把戒指给我。” “贺太太终于肯原谅我了?” 贺立川按捺住激动,喉结使劲滚动一下。 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楚画俏皮地调侃,“我怕再被人误会是傍大款的小三。” 刚才齐齐不就是那个意思。 贺立川有点失落,从口袋里摸出戒指给她戴上。 楚画一下子坐起来,惊讶地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你带在身上?” 是的,他一直随身带着。 “真的只是怕被人误会?”贺立川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眉头皱出川字纹。 楚画轻轻揉他拧起的眉毛,想给他捋平。 “不全是。” “那是原谅我了?”贺立川眼睛一亮。 楚画重重地点了下头,“嗯,原谅你了。” 其实她早就在心里原谅了他,一直踌躇不前下不了决心,现在她决定了。 先爱了再说,就算未来有变数,她也不再害怕。 “老婆,你大人大量,老公欠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慢慢还。” 楚画打了个激灵,“谢谢,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三辈子,脖子疼。” 时不时换换口味。 “我吊,我不怕疼!” 楚画捂着嘴巴笑。 时一楠敲门进来,手里提着果篮,谁来看看楚画。 聊起齐齐,楚画立刻给她使眼色。 时一楠晃晃手机,给楚画看刚刚推送的关于齐齐的新闻,“你男人干的?够狠啊!” 楚画看眼在给她洗内衣的男人,摸摸鼻子点头。 “齐齐那胳膊也是他干的吧?昨他搭你肩膀那条。”时一楠小声问。 楚画又点了下头。 “呵,我说怎么这么巧,报仇不隔夜,是贺总的风格。” 时一楠跟楚画一起看贺立川晾衣服,啧啧几声,“他杀人被你看到了?要不就是你救过他的命。” 不然贺少爷怎么会陷的这么深! 楚画被逗的一直在笑。 “一楠,我还有三个很好的朋友,你愿意认识她们吗?” 短短几次接触,楚画越来越喜欢时一楠的性格。 聪明但不钻营,自信但不自负,洒脱大气。 是她认识的富家大小姐中最有人格魅力的一个。 “好啊,不过绿茶白莲我可不喜欢,想来能当你的朋友应该都很棒!” “那我拉你进群!” 时一楠点开手机进了“云城四美”群。 上来就发了四个6666的红包。 这下把其他三个都炸了出来。 戴佳霖:我去,这是什么个情况?我抢了哈! 时一楠:三美们,我是楚画的新朋友,见面礼,别嫌弃! 戴佳霖:原来是土豪姐姐,我就说我今天出门踩狗屎,原来是要走鸿运遇贵人,贵人,我给你磕一个!” 何欢:欢迎欢迎,贵人,我也给磕一个!红包我收了哈! 贺清扬:你真是传说中,比我还拽的时大小姐? 时一楠:如假包换! 贺清扬:我的老天奶,咱这是如虎添翼啊,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胡作非为,欺压百姓了? 戴佳霖:要不咱落草为寇吧,上回那云雾山就挺好,时不时出来掳个十个八个帅哥进山。 何欢:我没你有志向,我的梦想很普通。 时一楠:说来听听。 戴佳霖:我猜猜看,你想嫁人? 贺清扬:欢姐应该想一夜暴富,包个小白脸蹂躏。 楚画:还是听何欢说吧。 何欢:我的梦想啊,就是挣够五百万,回老家县城开个养老院。 戴佳霖:欢姐你觉悟很高啊。 贺清扬:欢姐,跟你比,我们可耻。 何欢:呵呵,然后招一批二十三岁以下,身高一米八以上,五官端正,身材健壮的男护工,……了此残生! 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炸出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姐妹。 戴佳霖:那个,欢姐,我去帮你管理那些男护工吧,也在那儿了、此、残、生! 贺清扬:我也入股,男护工不好管,我有经验。我也在那儿了、此、残、生! 时一楠:我这是进了土匪窝? 楚画:自信点,把问号去掉。 贺立川晾好衣服进来看到两个女孩儿捧着手机,笑地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 他随便扫了一眼楚画的手机屏幕,天天看文件,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 正好是从何欢谈“朴实”的梦想开始。 “……”贺立川舔了舔嘴唇,端起水杯喝水。 一群女流氓,早晚带坏他老婆! 他们在这个城市待了半个月,每天如胶似漆,像热恋中的情侣。 楚画的情绪一直很稳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这是贺立川最高兴的。 回到云城后的第一天,贺立川不得不去公司处理公务。不放心楚画在家,把她带到公司。 鸿耀集团一楼大厅。 上次见过楚画的前台小姐姐眼尖,见老周从一辆新的黑色豪车上下来,马上挺直腰杆。 老板换车了,她确定。 下一秒,她果然看到贺立川从车上下来,接着伸手牵楚画下车。 “喂,你们快看,老板带老板娘来了诶!” “看到啦,老板的手一直在老板娘腰上,甜死了!” “你们说,要用什么姿势拜月老,才能嫁给老板这种男人?” “你去问问老板娘不就知道了!” 贺立川经过她们面前时,几个前台齐声喊,“贺总好,贺太太好!” 贺立川挑了下眉,转头瞟一眼她们。 楚画则礼貌地跟她们点了下头,微笑。 这下把她们高兴坏了。 “你们看到没有,老板刚才竟然看我们了,平时从来不会。” “是啊是啊,老板娘性格真好,还跟我点头了。” 楚画听到议论后,捅了捅贺立川的腰,“贺总平时都不理几位美女的吗?” “我眼中只有贺太太算的上美女。” 楚画嗤笑一声,说他油嘴滑舌。 顶楼秘书处除了汤哲,没人见过楚画。见很久没露面的老板搂着个女人,还一脸得意。 老板娘? 第139章 想吃垃圾食品 办公室。 办公桌上推着几大摞文件,贺立川脱掉西装外套坐下,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楚画被他安排在身侧的沙发上,来时他还专门给她带了好几种点心,这会儿已经摆在楚画面前。 贺立川工作的时候凌厉稳重,跟平时慵懒散漫的样子很不一样。 楚画嘴里轻轻吃着马蹄糕,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突然,贺立川转头看他,抓住她慌乱躲回去的眼神,拿签字笔轻磕桌面,“看自己老公不犯法,也不收费!” 楚画抓起一块绿豆糕喂进嘴里,掩饰尴尬,被噎的眼睛发红。 “汤哲,送杯热茶进来。” 贺立川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放下文件和笔,起身坐到楚画身边,轻轻拍她后背。 “慢点吃,绿豆糕性凉,吃别的!” 说着他把剩下的半碟绿豆糕放到远处,其他几种移到前面。 汤哲进来,双手把茶递给贺立川。 贺立川接过之后喂楚画。 “贺总,抱歉,我以为是您喝,用的是您的专用水杯。”汤哲说。 贺立川看着楚画,“老公的杯子,不嫌弃吧?亲都亲过了!” 汤哲摸了摸鼻子,心说老板这···是真不把他当外人。 “不嫌弃。”楚画看眼汤哲,脸红了。 汤哲低着头,没注意到老板娘的害羞拘谨,站那儿没动。 “要不你坐下听听我们两口子昨晚都干了啥?” 贺立川的毒舌是除了楚画,无差别对待。 “···呃,不,不用。”汤哲赶紧闪人。 老板现在怎么这么骚! 楚画斜睨他一眼,嗔怪他乱说。 贺立川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坏笑,“我们昨晚确实没闲着,怎么乱说了?” 楚画不理他,总说骚话,脸皮厚死了。 中午,贺立川处理完那些文件,起身穿外套,牵着楚画走出办公大楼。 老周分秒不差地把车开了过来。 上车救她把车撞坏之后,贺立川换了辆车,比之前的更贵,也更宽敞。 可就算是那么宽敞,楚画上车后还是被贺立川抱在腿上。 “贺立川,我想吃辣条。”楚画突然说,语气可怜巴巴的。 这些东西贺立川碰都不能让她碰,以前上班何欢总买。她怕辣,但也会偶尔忍着辣吃一点。 这会儿突然很想吃那一口辣的。 贺立川低头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上次那两根雪糕把他吓个半死,还敢吃辣条! “贺立川~”楚画学着撒娇,却画虎不成反类犬,很生硬。 “想都别想。” 贺立川直接切断她的妄想。 楚画撅着嘴巴,低头玩手上的戒指。 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到家后,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贺立川把一个什么东西突然喂到她嘴边。 楚画吸吸鼻子,是垃圾食品的味道,低头一看,一小包辣条打开,在贺立川手上。 “你答应了?贺立川你真好!” 楚画抓起辣条大口咬,辣的不停发出嘶嘶声。 贺立川端着杯水,皱眉,也就是要吃垃圾食品时才会说他好! 平时不好? 中午吃了一小包辣条,贺立川问了她一下午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晚饭时,楚画看着桌上平时爱吃的清淡口味的菜,一点都没胃口。 “贺立川,我想吃辣椒。” “中午吃过,胃要养,吃这些养胃!” 楚画捏着筷子,用清澈中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着贺立川。 他投降了! “等着,马上就好。” 二十分钟后,一盘辣椒炒牛肉放在楚画面前。 楚画的眼睛都笑成月牙,拿起筷子开吃。 贺立川发现,她吃的全是辣椒,牛肉一点没动。 幸好他用的是不太辣的那种青椒红椒配在一起炒的。 “贺立川,这个不够辣。” 楚画吃饱了摸摸肚子,给厨师提意见。 贺厨师瞅她一眼,宠溺地拿纸帮她擦嘴巴,“这几天怎么总想吃辣?” “不知道,可能是吃太久清淡的了,想换个口味。” 午休起来,他们回了老宅。 沈秋澜打电话说想楚画。 晚饭很丰盛,满满桌子菜。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贺云庭吸取教训,这次只吃饭不讲话。 沈秋澜也不敢再催生。 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 “小画,尝尝这个鸡汤,你以前最爱喝!” 沈秋澜盛了碗鸡汤放到楚画面前。 楚画轻轻蹙眉,看着碗里的鸡肉和汤,突然不喜欢了。 “妈,您不用管我,我在吃。” 贺立川看出来了,不吭声把鸡汤移到自己面前,低头喝。 楚画则伸长胳膊去夹最远处的几盘辣味菜,沈秋澜吃辣,知道楚画不吃辣,特意放远点。 “小画,喜欢吃多吃点。”沈秋澜贴心的把辣菜移到她面前。 楚画含着一口辣椒看贺立川。 “少吃点,小心肚子疼。”他叮嘱道。 楚画点头,说少吃,一点都没少吃,菜里面的肉都被剩下,辣椒全被楚画吃了。 晚饭后,沈秋澜留他们住下,拉着楚画在客厅看电视。 保姆端上来好几筐水果,都是农庄那边送过来的,很新鲜。 楚画没动平时爱吃的草莓,而是一口气啃了几颗山楂。 沈秋澜发现后,马上拿开,埋怨保姆,“怎么把它端出来,这东西只能做山楂糕,生吃酸死了。” 楚画手上正捏着一个,啃掉了一口,“妈,不酸啊,挺好吃的。” “不酸?我尝尝。” 沈秋澜拿起来一颗咬了一小口,马上扔了,拿茶水漱口,“小画,别吃了,酸的倒牙。” 她以为楚画不好意思说酸。这孩子脸皮薄。 “哦,可··”真不酸。 楚画又啃了一口山楂才放下。 贺立川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楚画面前好几个山楂核,皱着眉过去揉她头发。 “吃这个伤胃,今天很不听话!” 楚画吐吐舌头,被她牵着上楼。 “妈,我们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回房间后,贺立川第一时间去翻药箱,找到胃药之后放在最上面。 “晚上肚子不舒服,一定叫我!” “哦,我去洗澡。” 楚画抱着睡衣进浴室,转头正要关门,某人跟了进来,把她抱起来,放进浴缸。 第140章 爹疯了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楚画窝在贺立川怀里睡的很香。 沈秋澜这时在门外敲门。 贺立川松开楚画,套上睡袍,开门,“妈,半夜三更不睡觉,来听墙根儿?” 沈秋澜一身真丝睡衣,看起来很开心,垫脚往屋里看了看。 床上乱成那个样子。 “咳,妈问你个事儿,你过来一下。” 贺立川愣了一下,跟她去了走廊尽头。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沈秋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江医生那方子是不是特别有用?才多久,小画就有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觉得儿媳妇口味大变,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有什么?我根本不需要什么方子,睡了。” 贺立川一个大男人,没回过味儿有了是什么意思。 沈秋澜拽住准备回房的儿子,瞪他一眼,笑成了一朵花。 “傻小子,你媳妇是不是怀孕了?以后别再没轻没重的折腾她。” “怀……,谁说的?” 贺立川愣了一秒,马上摇头,“不可能,我们一直避孕。” “啊?我说我怎么一直抱不上孙子,原来你们不想要!”沈秋澜变了脸,气的叹气。 “以后别再提孩子。” “为什么不能提?”沈秋澜问。 上次她提孩子,儿子把她凶了一顿。 莫名其妙! 贺立川皱眉道,“楚画以前怀过我的孩子,后来流产了,她还因此得过抑郁症。” “啊?天啦,什么时候的事?”沈秋澜大惊。 “刚结婚不久,怪我不该跟她吵架……” 贺立川的眼圈红了。 沈秋澜唉声叹气,“怎么会这样,那小画现在不想要孩子了?她那个抑郁症好了没有?这孩子苦成这样都不说。” “前段时间她有些轻微抑郁,不过最近都很稳定,你也别担心。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贺立川垂着眸子转身,回房间,抱着熟睡的楚画看。 “老婆,对不起,嫁给我带给你的都是痛苦。不过以后不会了。” 翌日早饭,沈秋澜又是安排了一大桌子吃的。 昨晚听了儿子的话,她对楚画越发心疼。 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嫁到她们家,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不是受委屈就是受欺负。 “小画,我见你昨天爱吃辣味菜,尝尝周姐做的辣味小咸菜。” 沈秋澜特意把那几碟小咸菜放在楚画面前。 “嗯,谢谢妈!” 楚画果然很喜欢吃,中途沈秋澜又让周姐添了一次。 “对了,少夫人,我还做了些泡菜,您要不要试试?”周姐多嘴说了一句。 楚画满口答应说好啊。 结果端上来的两碟泡菜,让楚画一个人全吃了。 贺立川紧张地给她添粥,“酸的辣的不能多吃,小心胃疼!” “昨晚吃了都没事。” 沈秋澜含着筷子,若有所思。 午饭时他们已经回到云水湾,楚画仍旧放着贺厨师做的饭菜不吃。 一个劲儿吃带回来的泡菜和辣椒酱。 “老婆,你最近胃口很奇怪,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想吃点辣的酸的。”楚画嘴里的泡菜嚼的嘎嘣脆。 贺立川眯着眼睛看着她吃,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沈秋澜的微信【儿子,我还是觉得小画像是怀孕了,避孕有时候也会失误。】 贺立川看完后,再次盯着楚画,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婆,你这个月那个好像还没来?” 楚画无所谓地点头,“可能不准时,会晚几天。” “你以前都很准时的。”贺立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在三亚,有天晚上避孕套用完了,我们没避孕做过几次。” 楚画顿时抬起头跟他对视,嘴里的泡菜没嚼就吞了。 “贺立川,我……不会是中……中招了吧?” 贺立川抬起双手捂着额头,冷静了好一会儿。 然后颤抖着手给家庭医生打电话,“马上过来一趟,要快。” 他声音也在抖。 掐断电话之后,贺立川起身,抱起楚画去沙发上。 他就那么把人抱在腿上一动不动,额头上都是汗。 家庭医生来了吓一跳,以为楚画出了什么事大事。 可明明贺立川看起来才不正常。 像是太激动,又像很恐惧。 “贺总,恭喜啊,夫人有孕,三周左右。她抑郁症也基本好了。”家庭医生说。 楚画懵懵地看着单子上的早孕二字,沉默不语。 “知道了。”贺立川低着头,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其实那只是假象。 家庭医生离开后,他一把抱住楚画,噙满眼泪又哭又笑,“老婆,你好了,我们还有孩子了……” 楚画没他那么激动,平静地听他语无伦次絮叨。 “老婆,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做个好爸爸,一定不让你后悔给我生孩子……” 楚画骂他不配做父亲,不值得她为他生孩子的话对他刺激很大。 “我信。” “贺立川,你能放开我吗。” “放放放!”贺立川马上松开她,又是拿靠枕,又是拿毛毯。 楚画趁机提条件,“贺立川,我想上班,在家好无聊。” 贺老妈子一手端着热水,一手端着点心,哄,“你是孕妇,上班累,我在家陪你,不无聊。” “不行,我就想上班,我保证不让自己累到。” 贺老妈子喂老婆喝了口水,点了点头,“行,听你的,不过上下班要跟我同路。” “嗯,这个听你的!” 整个下午,楚画一边追剧一边看某个男人嘚瑟的不行。 给贺家七大姑八大姨打了一圈电话,后来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还发了个朋友圈。 这下可好,楚画的手机都要被打爆。 全是找她求证的。 她耳朵都听麻了,不停接电话说是,谢谢关心。 “贺立川,你有病啊!它都还是个小细胞,就跟人说你女儿你女儿的,服了!” 贺立川舔着脸过来,摸摸她头,手机伸到她面前,“老婆,你觉得哪个风格的婴儿房女儿更喜欢?” “……闭嘴!” 他不光不闭嘴,又调出一张图片给她看,“老婆,你说我女儿会不会喜欢这栋别墅?以后我们搬进去……” 楚画干脆闭上眼睛,不理某个神经错乱家伙。 孩子还没出生,他爹先疯了! 第141章 大结局 楚画怀孕的消息自然也传到婆婆沈秋澜那里。 全天下除了贺立川,就属她最激动。 挽起袖子带着家里所有保姆找东西。 吃的喝的用的,看的玩的··· 装了一车,亲自押车送到云水湾。 一进门就招呼儿子搬东西。 楚画过去帮忙,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哎呦喂,小画,你可不能动手,你现在是国宝!” 楚画笑着拉婆婆进去坐,“妈,哪有你说的那么娇贵,怀个孕而已。” “怎么不娇贵?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最是危险,这次可不能再出岔子!” 显然说的是上次流产。 楚画眼神黯了一点,歉意道,“对不起妈,那次···是我的错。” “怎么能是你错呢?是我跟立川的错,这些年你嫁进贺家一个人住在这儿,妈对你关心不够,连你怀孕都没看出来。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哪懂,所以那个孩子是妈跟立川弄丢的,跟你没关系。” 贺立川刚好进来听到婆媳俩在聊这个话题,不高兴地埋怨,“妈,怎么又提这些,楚画听不了这个。” 沈秋澜悻悻点头,“妈不提不提了。” 楚画起身过去拍下贺立川手臂,嗔怪,“不许凶妈,是我提的,妈在安慰我。” 贺立川弯唇笑笑,搂住她腰,“我错了,老婆大人请原谅。” 楚画俏丽地白他一眼,拿开腰上的手,去陪婆婆。 兰姐被叫了回来,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把客厅地上小山似的东西整理好。 厨房柜子被各种名贵补品塞满,冰箱里的食材塞都塞不下。 楚画第二天准时回修复中心上班。 何欢更夸张,早早站在大门口迎她,一路喊其他人闪开。 搞的像皇后出行。 “何欢,你这样会不会被骂?” “爱骂不骂,你肚子里可装着我干儿子,以后指着他给我养老送终呢!” 楚画捂嘴笑,看来恨嫁的何欢打算不嫁了。 何欢神神秘秘领楚画进了一间新办公室,就两张办公桌,还有张床,柜子上满满当当摆着各种零食。 “画,别惊讶,你老公,咱们霸气的贺总干的。专门为你准备的办公室,当然我负责陪你解闷儿。” 楚画在办公桌前坐下,直呼贺立川太夸张了。 这哪是上班,像来坐月子的。 何欢抱了一堆零食堆在桌子上,全部打开,一边吃一边八卦。 “画,你是贺家人,应该知道一些内幕吧?贺总和小贺总叔侄俩是不是有矛盾?” 楚画喝了口水,一愣,贺琛带走她的事情她谁都没说。 “没,没有啊。” “没有?”何欢柯南附身,摇头,“不可能,以我的分析他俩肯定闹崩了。” “何以见得?”楚画问。 “没矛盾贺总怎么会把他侄子搞垮,还丝毫不留情面。” 楚画听懵了,茫然地看着何欢,“说重点,贺琛什么就垮了?” 何欢一看她这个样,肯定是贺立川没跟她说。 “重点就是青鸟被你老公收购了,法人是你。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我老板!” 楚画惊的目瞪口呆,这事贺立川真没说。 “那贺琛呢?” “小贺总听说出国了,很久没露过面。” 楚画低头看零食包装上的图案,猜到贺立川不会放过贺琛,没想到这么快。 想想也不觉得意外,她家男人本就睚眦必报。 突然觉得这种性格挺好的,以前怕他,现在不怕了。 可能又爱上他了吧! 总是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楚画想起时一楠,给她发了个信息。 【一楠,你跟贺琛,你们?】 【你老公把人赶跑了,我追了,人家说就喜欢你,本小姐放弃了,好男人多的是!】 【呃···我爱死你这份洒脱了!】 【哈哈,其实贺琛也没那么适合我,太闷,我还是喜欢你男人那种,明着坏的!防火防盗防闺蜜,记得防我哦!】 楚画盯着手机笑的咯咯响,被何欢抢过去看聊天记录。 直接按住发语音,“一楠,贺总在旁边,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打算怎么处理女小三?” “别别别,开玩笑的,我可没办事三他。你把手机给楚画。” 楚画接到手机收到时一楠刚刚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中昔日光彩照人的卫诗媛穿着宽大的工作服在搬重物。 背景是个乱糟糟的工厂。 【又是你男人干的,你上次参加交流会的行踪是她透露给魏刚的,这是在给你出气。】 楚画看完唏嘘不已,没想到卫诗媛对她这么大敌意。 中午还没到点,贺立川就来接她回家。 顿顿饭都是他亲手做,兰姐只负责收拾屋子。 楚画食欲还不错,三个月后被他喂的胖了一圈,肠胃也好了。 十个月后,楚画顺利生下孩子,如贺立川所愿,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他彻底成了女儿奴老婆奴,昔日云城最耀眼的男人经常一手抱女儿,一手搂着老婆出现在新闻头条。 ps:唐川眼馋他川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痛定思痛减肥追戴佳霖。 本书写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感谢各位读者的陪伴。江湖路远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