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特种战神》 第1章 地下金字塔 午夜时分,在西南边境的一个角落。 木门缓缓开启,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出,朝远处的屋顶做了个手势。 屋顶角落里藏着一个人,看到信号后,他先是紧紧握住拳头,然后向后方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黑影绕到对面,屋顶垂下一根绳索,黑影迅速沿着绳索攀上屋顶。 眼看就要和队长夏仲南会合,黑影心头一动,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片。 \"砰砰砰\",几盏聚光灯亮起,把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天。接着,\"啪啪啪\"几声枪响,黑影颤抖起来,他已经中弹。 夏仲南压抑着喊叫:\"鸿鹄!\" 鸿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一米开外的夏仲南,喊道:\"完成任务……\" 夏仲南抓住u盘,最后看了一眼鸿鹄,翻身跳下六米多高的屋顶,向外奔去。 院子里响起一片嘈杂声,雇佣兵们手持武器从房间里冲出来。附近院子的人也被这动静惊醒,一队队雇佣兵又冲了出来。 夏仲南前方突然传来\"啪啪啪\"几声冲锋枪的射击声,接应的队友已经开始开火,阻挡追兵。等他冲过来,众人一起撤离。 然而刚转身,一名队员摔倒在地,夏仲南连忙回头,原来\"黑虎\"的小腿不幸中弹。 \"黑虎\"拔出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喊:\"我殿后,你们快走!\" 看到他心意已决,夏仲南心中痛苦,猛然转身带着其他队员继续撤离。 跑了二十多米,身后传来几颗手榴弹同时爆炸的声音,敌人追上来了。\"黑虎\"引爆了身上的手雷。 经过一路逃亡,几个小时后,又有几名队员牺牲,原本十一个人的小队只剩下队长夏仲南、\"骁龙\"和\"夜莺\"。 眼看天空中已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翻过下一个山头就是接应地点,但敌人的围剿越来越疯狂。 夏仲南环顾四周,突然做出了决定。 他从怀里拿出u盘,沉声叫道:\"夜莺!\" \"夜莺\"是队伍里的狙击手,擅长潜行隐藏,通过她的狙击步枪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正趴在附近荆棘丛下寻找撤退路线,听到喊声,连忙转头看向队长。 夏仲南将u盘扔给她,命令道:\"带着它回去,我和''骁龙''为你断后!\" \"夜莺\"稳稳接住u盘,深深看了剩下的两名队友一眼,毅然起身,疾步向接应点前进。 身后,连串的手榴弹爆炸声响起。 她知道,那是队长和\"骁龙\"在为她制造摆脱追兵的机会,她只能强忍泪水,全力穿梭在森林中... 过了一会儿,敌军士兵也察觉到了,连忙把手榴弹朝夏仲南和“骁龙”躲藏的地方扔了回去。夏仲南和“骁龙”看到像冰雹一样飞来的手榴弹,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滚开躲避。 这时,夏仲南注意到附近一块大石头的缝隙里有个小洞,看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窝。手榴弹已经开始爆炸,他没时间犹豫,像兔子一样迅速钻进了洞里。接着,更多的手榴弹爆炸,大石头被震松,塌下来堵住了洞口。 手榴弹的爆炸声停息后,追赶的雇佣兵谨慎地包围过来,只发现了“骁龙”残破不堪的身躯。至于夏仲南和那个神秘的洞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夏仲南在洞里爬行了二十多米,突然前方一片空旷,他从高处坠落,自由落体二十多米后落入了一个水潭。几秒后,他从水中冒出头来,摸出一根荧光棒点亮。 借着荧光棒的微弱光线,他发现地下竟有一个巨大的空间。他所在的地方不是水潭,而是一条水流较缓的地下河。他游到河边爬起来,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根据远处模糊的景象,这个空间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达三四十米。在空间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巨大的金字塔,约二十多米高,面积相当于半个篮球场。除了这座突兀的金字塔,其他地方空荡荡的,没有植物,更没有动物。 他先绕着整个空间走了一圈,发现岩壁非常光滑,无法徒手攀爬。他掉入的地下河在经过这个空间后,两端就像水管一样,找不到可以浮出水面呼吸的地方。 没有其他特别的发现,他就朝金字塔走去。仔细观察,这座六边形的金字塔似乎是整块玄武岩雕琢而成,看不到任何拼接的痕迹。只有在金字塔的一个方向,平滑的玄武岩上刻有一些小圆点,似乎有某种规律又显得杂乱无章,让人无法理解其含义。 作为飞龙特种部队的队长,夏仲南执行过许多特殊任务,见过不少怪事。但这个地底空间和中央的金字塔,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里绝非自然形成。 山体内部如此广阔的空洞竟然没有一根支撑柱,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绝对无法建造出这样的结构。 而且,会是谁挖出这么大的地下空间,还建造了这座金字塔呢?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夏仲南想不出答案。 他只能感慨,尽管科技已经发展到今天,地球上仍然有太多未解的秘密。 要揭示这些秘密,人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到这里没有危险,他心情放松,感到一阵困倦。 整晚高度紧张,加上不停歇的高强度活动,他确实累了,很快就在金字塔旁边躺下睡着了。 然而,他的睡眠并不平静。战友牺牲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在睡梦中时而紧握拳头,时而低声呼喊……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画面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字塔上的那些点点圆圈。这些图案在他脑海中旋转,直到某个时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再次看向那些点点圆圈。 在睡梦中获得启发,现在他眼中那些看似无序的点点圆圈变得有规律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果然,这些图案与古代流传下来的河图和洛书非常相似,只是稍有变化。河图洛书是先天八卦的起源。 他灵机一动,伸手去调整那些点点圆圈,按照八卦的方位排列。令他惊讶的是,金字塔上的图案竟然随着他的手指移动。 所有图案移动到先天八卦的位置后,中间隐约出现了一个太极图,形成了完整的太极八卦。接着,“砰”的一声,金字塔的一面中央打开了一扇门。 因为在地下,他无法确定门的方位,但他谨慎地跨过门,进入了金字塔内部。与开启的门相连的是一条十几米长的通道,沿着通道走到尽头,是一个球形的空间。 他刚进入球形空间,身后又传来“砰”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后面的通道消失了,他被困在这个球形空间里。没等他做出反应,整个球形空间开始旋转,他只好拼命爬到空间中央,以免被甩到石壁上。 空间旋转得越来越快。他的身体仿佛在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最终失去了知觉…… 武术国,青阳镇的德庆楼。 夏仲南看着窗外的街道陷入回忆。 从金字塔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这个世界应山的一个溶洞里。来到这个世界,他认识的第一人叫顾秀章,是个非常朴实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修真世界,有许多修真门派,各国之间也有争霸…… 夏仲南和顾秀章一见面就像老朋友一样,顾秀章把他领进了一个叫做天一宗的小门派,让他成为天一宗唯一的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是什么意思呢?就像是中些机构的非正式员工,或者说是“临时工”,享受不到什么好福利,但工作量可不轻。刚来的时候,夏仲南并不在意,有个安身之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些长老和掌门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弟子,他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没人愿意收他为徒,他也能理解。 不过,令他惊喜的是,他在特战队修炼的内功“参同功”,在这个世界竟然能吸收天地元气,使他成为了一个化气境界的修真者。 修炼需要“法侣财地”,在天一宗没有师父庇护,本来就紧缺的修炼资源根本轮不到他,这让他感到很为难。顾秀章看不过去,带着他跑遍了应山,采摘了不少灵草,还从宗门里借了一些财物。这次出门,他们来到附近的伏牛山,打算用这些灵草和财物请一位化神修士炼制修真者常用的“凝元丹”。 夏仲南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行动还不知道是否能顺利呢?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他堂堂特种兵出身,为什么会活得这么憋屈? 以后的日子,难道还要这样委曲求全吗? 第2章 与至上大教结仇 正当夏仲南陷入沉思时,旁边的顾秀章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紧张地说:“飞哥,我们有麻烦了!” 夏仲南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顾秀章说:“刚刚有三个人进来了,是天凤教的人。” 夏仲南问:“天凤教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顾秀章小声说:“我母亲是天凤教出身,牵扯到天凤教一个重大的秘密……” 夏仲南说:“你母亲?你父母不是早就去世了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秀章解释:“父母离开后,我找到了母亲留下的一件遗物一直带在身边。天凤教离这里万里之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我没来得及藏起来,就被他们看到了这个。” 说着,他伸出手,让夏仲南看到他手中的一块玉佩。 那是一块红色的凤凰形状的玉佩,夏仲南当然认得,初次见到顾秀章时就看见他挂在胸前,没想到是母亲遗留的物品。 不久前,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三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年轻人走进了德庆楼。他们一进门就环视全场,目光在顾秀章胸前的玉佩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了原本已经有五个人的那张桌子上。 这三个年轻人左领口下都绣着一只蓝色的凤凰,与顾秀章手中的玉佩相映成趣。 那五个人是武国本土的仙霞宗成员,而天凤教则来自遥远的西魏。现在他们能坐在一起,显然早有勾结。 两人交谈之际,天凤教那张桌子上的一个仙霞宗成员向他们喊道:“对面桌的两位道友,天凤教的白仙子请你们过去一谈!” 夏仲南回应说:“啥天凤教的白仙子?不认识!我们俩粗人,就不去打扰你们高谈阔论了!” 随着他们的对话,酒楼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俩。 底下的人也开始私下议论:“天凤教?那可是超级大教派啊!他们的人怎么会来到我们这小地方?” “那两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不给天凤教仙子面子?” 夏仲南的回答激怒了天凤教的三人,其中一个女子质问道:“小子,你们跟那个白杨贱婢有什么关系?” 这话也让顾秀章火冒三丈,他不再紧张,瞪着那个说话的女子,怒吼道:“贱人,竟敢侮辱我母亲?” 夏仲南心里想:“原来秀章的母亲叫‘白杨’!” 没想到天凤教的女人只凭一句话就认出了顾秀章的身份。不过,他也不能怪顾秀章,难道能容忍别人侮辱他的母亲? 确定顾秀章是白杨的儿子后,天凤教的三人立刻抽出刀剑,朝他们俩冲过来,毫不顾忌地撞翻了挡在中间的桌椅,吓得周围的人四处逃窜,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两名天凤教徒同时发出惨叫,倒了下去。剩下的那个女子也被吓得停下脚步,茫然不知所措。 夏仲南收起手枪,心里叹了口气。在应山打猎时一时爽快,子弹现在只剩下两颗。否则,只要有手枪,他就能把这三个所谓的大教派精英男女全部制服。 此刻,他只能拿起一旁的长枪,大喊一声“杀”,向剩下的那个天凤教女子冲去。 作为曾经的华夏特种兵,他虽然没练过冷兵器,但“拼刺刀”是华夏陆军的传统,他一直都在练习。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找来一根长枪当作步枪加刺刀使用,也算是技艺娴熟,舞动起长枪来气势如虹。 顾秀章也拔出了宝刀,紧跟在夏仲南身边,朝剩下的那个天凤教女子杀去,就是她口中的“白杨贱婢”,让顾秀章对她恨之入骨。 夏仲南施展“拼刺刀枪法”正面猛攻,用力沉重地连续刺向天凤教女子的胸腹。顾秀章则在旁边配合,每一刀都砍向她的头颅,每招都意图置她于死地。 面对两人如虹的攻势,天凤教女子被步步逼退。 她出身高贵,从小受到最好的培养,平时的战斗力就比同龄修者强。然而,顾秀章和施展“拼刺刀枪法”的夏仲南配合默契,实力强硬,竟然压制住了她。再这样几个回合下去,她可能就要丧命于他们二人之手... ... 这时,突然有两把兵器挡住了夏仲南和顾秀章的刀枪,原来是仙霞宗的五个人出手了。他们中有两个人亮出武器拦住攻击,另外三个则站在了天凤教女子的背后。 夏仲南和顾秀章后退两步,顾秀章对着仙霞宗的人喊道:“你们要帮助西魏的人对付我们武国的人吗?” 天凤教虽是至高无上的大教,但它位于西魏,这里是武国,仙霞宗是武国的宗派。他们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帮着外人对付武国的人,以免激起公愤。其中一位年轻人抱拳说:“我是仙霞宗的任天宇,道友言重了!有容乃大,天凤教是大教,如果他们的人在武国被杀,愤怒的后果还得由我们武国的修真者承担。希望二位能看在我们仙霞宗的薄面上,放过她们一次。” 任天宇的话引来了周围不少赞同的声音。 看那天凤教的女子,本来就很美,现在脸色苍白,反而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大家都舍不得她就这样死于刀枪之下。再说了,如果天凤教因此怨恨武国的修真者,那可是个势力庞大的大教,倒霉的终究还是武国的修真者。 夏仲南明白了,现在不能再强行动手。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扔到一张完好的桌子上,大声说:“掌柜的,这是饭钱,桌子椅子的损失算我的!”然后他不理任天宇,拉着顾秀章默默地走出大门。 出去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顾秀章悄悄溜到窗户外面,监视着酒楼里的动静。如果有机会,他还想除掉那个天凤教剩下的女子。 他相信,如果在这里干掉了天凤教的三个人,他们的总教远离此处,就算想查出他们两个,时间久了也很难办到。但如果留下活口,情况就不一样了。 等夏仲南两人离开,天凤教的女子悲痛地扑向倒下的两人,开始检查他们的身体。夏仲南开枪时瞄准的是他们的心脏,那男子已经死去,而女子竟然还有微弱的气息,子弹偏离了心脏。 未受伤的女子迅速从怀里取出两瓶治疗伤势的灵药,一瓶外用,一瓶内服。 周围的人都看着女子的动作,只见受伤的女子服用灵药后,痛苦的表情缓和了,呼吸也变得平稳,看起来是活过来了。没想到天凤教的疗伤圣药如此神奇,连即将踏入鬼门关的人都能救回来。 任天宇上前一步,说:“白仙子,请节哀,如果有需要仙霞宗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白仙子露出严厉的神色,说:“素红正想请任道友帮忙,这样就多谢任道友和仙霞宗了!...” 我有几个同门还在炽方城,一会儿我会写封信,请任道友帮忙送到他们手上。” 任天宇回答:“好的,天宇一定帮白姑娘把信送到。” 白素红接着说:“我师妹受了重伤,不能自由行动,那些坏蛋很凶,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请仙霞宗的朋友们陪我们一段时间。别担心,我的同门收到信后会尽快赶来,不会耽误大家太久的。” 任天宇回应:“没问题,在你的同门来之前,我们会留在你身边。酒楼后院有客房,我们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白素红感激地说:“谢谢!还有一件事,希望任道友能帮我发布个消息,通缉那两个袭击者,如果能抓住他们交给天凤教,我们愿意支付一百块元石作为报酬。但事先说好,我要活的!” 听到白素红提到天凤教悬赏一百块元石抓那两个年轻人,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元石在这个世界极其珍贵,一些小门派的全部财产可能都凑不够一百块元石。刚才他们亲眼看到那两个年轻人出手,虽然武艺不错,也只是最低级的“化气境界”修炼者,这样的赏金足以请好几个“化神境界”的高手一起行动。 任天宇心想:“酒楼里还有几十个人听到了你的话,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武国,还用得着我发布吗?” 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才是关键,那两人明知白素红三人是天凤教的弟子,还敢下手,其他人哪敢轻易招惹?命都没了,还赚什么元石! 白素红说:“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其中一个是天凤教一个叛徒的儿子,叛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大家不用担心……” 窗外,夏仲南听到白素红向任天宇提出的要求,意识到事情无法挽回,只好和顾秀章匆忙离开。现在他们要考虑的不再是算计白素红,而是如何自保。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如此剧变中还能保持如此清醒,不仅及时处理了自己的安全问题,还给夏仲南和顾秀章带来了大麻烦。 面对一百块元石的巨大诱惑,夏仲南相信很多人都会心动。他们现在只能仓皇逃离,先去最近的伏牛山。 第3章 仙府遗迹的秘密 去伏牛山只有十几里的距离,夏、顾二人避开大路,一路小心翼翼,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很快感到安全多了。又往山里走了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一处陡峭的山脊,夏仲南选择这个方向,带着顾秀章小心地往上爬…… 登上山顶后,夏仲南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然后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对顾秀章说:“秀章,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顾秀章回答:“飞哥,我不累,我觉得我们应该快点离开,或者直接回天一宗吧!” 夏仲南问:“怎么了,感到有压力了吗?” 顾秀章担忧地说:“我们杀了天凤教的人,已经和他们结下深仇大恨。况且白素红已经发出悬赏,我们还在外面太危险了。” 夏仲南想了想说:“你能告诉我你母亲和天凤教之间具体有什么秘密吗?” 顾秀章严肃地说:“我父母已经去世很久了,本来我不想再提这些事,但现在连你也牵扯进来了,我就告诉你吧。我母亲叫‘白杨’,和‘柳眉’、‘梧桐’一起是天凤教圣女蓝凤凰的三大侍女。二十年前,蓝凤凰得到了一个关于仙人遗留洞府的线索。那时她正准备突破到‘还虚’境界,不适合远行,所以派了三大侍女去调查。如果真的找到那个洞府,等她达到‘还虚’境界后就能去探索其中的秘密。 她们经历了多次转折,确实找到了那个仙府,但那里极其危险,布满了陷阱和法阵。她们只在边缘地带探查,就差点丧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亲如姐妹的三人在那段时间里反目成仇,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我母亲最后逃出了仙府,但身受重伤,后来遇到了我父亲。而另外两人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其实我知道,上次她们俩出去就是为了再次探寻那个仙府,但这次她们没有上次那么幸运……” 夏仲南问:“那个仙府遗迹在白国境内吗?” 他之前听说顾秀章的父母是在去白国后遭遇不幸的,所以才这么问。 顾秀章回答:“母亲没告诉我,但从一些迹象来看,应该是在白国。” 夏仲南沉思道:“武国在白国的东南方,魏国则在白国的西北方。魏国的天凤教能有那么多人进入武国,甚至追到这里来,很可能他们在寻找什么,比如你母亲她们的消息,或者是关于仙府的所有线索。看样子,即使我们没动白素红她们,但既然她们发现了你母亲的玉佩,我们也逃脱不了。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下一步怎么办!”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夏仲南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半年多,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这里的修真者分为四个境界:化气、化神、还虚、合道,这和华夏古老的修炼理念“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相吻合。 夏仲南原本满心期待,想在这个世界修炼到很高的境界,然后再找方法通过时空隧道回到地球。可是才过了半年多,他就发现这个计划太困难了,几乎不可能实现。 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宗门和修真者,但大多数都是初级的“化气”境界,能突破到下一境界的人寥寥无几。至于“合道”境界的至尊,更是稀罕得像凤毛麟角,就连一个国家或顶级大教,拥有这样的至尊也不超过一两个。 每个境界的提升不仅需要个人资质和悟性,还需要大量的资源。这就导致了这个世界修真者的竞争特别激烈。 夏仲南所在的“天一宗”是个穷困的小宗门,宗主的修为也只是“化神”境界。宗门的资源匮乏,连维持弟子们的日常修炼都不够,所以大家都得自己出去赚取。 夏仲南推测,顾秀章的父母冒险去探索那个仙人洞府,也是为了获取修炼资源。 过了一会儿,夏仲南注意到远处不时有飞鸟惊起,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路。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有人一路跟踪他们。 当时白素红发布悬赏时,德庆楼里还有许多其他宗门的修真者。一百块元石的悬赏,这些生活艰难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但是,夏仲南和顾秀章仅一面之缘就让天凤教的三人一死一伤,随后又让白素红无力反抗,手段奇特,一下子震慑了其他人。他们互不隶属,怎敢轻易招惹这两人? 然而,现在跟踪而来的人肯定有实力抓住他们。这些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真是不容易。 夏仲南看着远处的动静,冷哼一声:“还真有不怕死的敢追来!如果能让你们轻易得逞,老子这特种部队队长就白当了!” 他喊道:“秀章,有些朋友要给我们送礼,我们也该准备点回礼了!” 他们选择在山脊上停留,是因为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此外,山脊陡峭,大部分区域只有他们上来的这条蜿蜒小路可走。夏仲南看到这个地方,就有了计划,决定在这里等待可能出现的敌人。 他赶紧带着顾秀章收集附近的石头。山脊上大石头很多,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在山顶堆积了一百多块重达一两百斤的大石头。 差不多收集完毕,他们就在山顶等待追踪的队伍。 不久,他们清楚地看到了来人的模样,总共有四十多人,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同一个宗门的。走在前面的那对年轻男女,夏仲南记得在德庆楼见过他们。 第4章 山脊血案 那时候,那个女孩旁边有一只像狼又像狐狸的小妖怪,夏仲南对它很好奇,问过顾秀章,说这叫“妖貂”。妖貂能帮主人找山林里的珍贵灵草,所以很多门派的人都喜欢养一两只当助手。现在妖貂还在,走在队伍最前面。那对年轻男女和其他人都紧紧盯着它,跟在后面。因为它的体型小,夏仲南一开始没注意到,现在明白了,难怪他们能跟踪自己到这里,原来这小家伙不仅能找灵草,还能根据气味追踪他们。 夏仲南和顾秀章躲在乱石里,追踪来的人看不见他们。到了山脊脚下,看到妖貂往山上爬,大家也没多想,都跟了上去。山脊大约一百米高,他们很快就爬上去了。妖貂离山顶只有十几米,那对年轻人离它二十多米远。 顾秀章心里非常紧张,不明白夏跃天为什么还不行动。如果让对方有人先上了山顶,他们就没有优势了。夏仲南手里握着一块小石头,眼睛一直盯着妖貂。这小家伙很灵活,距离远了,他没有把握打中,所以一直在屏息等待,就像一个狙击手等待最佳射击时机。 妖貂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直立起来,显然察觉到目标就在附近,可能是感觉到危险,想要提醒主人。夏仲南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右手一甩,石头像子弹一样击中了妖貂的喉咙,巨大的力量让它飞出六七米远,然后顺着山坡滚下去。 队伍前面的人大吃一惊,男青年连忙几步上前抓住滚下来的妖貂。只见妖貂抽搐几下后不动了,显然已经死了。夏仲南松了口气,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如果它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那就太烦人了。 他让顾秀章继续躲着准备随时出击,自己则站在山顶俯瞰下面追来的人。看到男青年手中的妖貂已经死了,女青年悲痛地喊了一声:“阿貂……”然后看着站出来的夏仲南严厉地说:“是你杀了阿貂吗?” 夏仲南平静地回答:“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第一次是在德庆楼。你们跟踪我们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不是所有人都能涉足的浑水。小心贪小失大,你们承担不起后果。杀死这只小家伙只是一个警告,希望你们能吸取教训,就此退去。如果执迷不悟,别怪我不留情面!” 女人尖叫:“你杀了阿貂,我要你偿命,要把你碎尸万段……” 夏仲南没理会他们,那个女人身旁的中年男子制止了她的吼叫,说:“道友,我是风清门的路元操。从徒弟那里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和天凤教的矛盾。跟一个超级大派结仇不是明智之举,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你信任我,可以跟我们回德庆楼。毕竟这里是武国的土地,我会帮你们解决这场恩怨。你意下如何呢?” 夏仲南心里冷笑,这种仇恨也能化解,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表面上,他微笑着说:“谢谢你的美意,山路难行,各位还是回去吧!” 路元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现在露出了真面目,大声喊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那就别怪我把你抓去天凤教了!” 夏仲南叹了口气:“看来你始终不明白我的好意,如果自己找死,就别怪别人了。” 路元操已经没有耐心再说话,大吼一声“抓住他!”带头冲上山顶,其他人也跟着吼叫着往上冲。 夏仲南还没出声,顾秀章已经从一旁拿起一块约两百斤重的石头砸向路元操。 看到石头飞来,路元操脸色大变,慌忙翻滚躲过,但紧跟在他后面的女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没来得及惨叫,石头就砸扁了她的脑袋,死得不能再死了。 惨剧还没结束,石头的冲击力并未因撞到女子而减弱,反而更快更猛,后面的人躲避不及,又有几条生命被石头夺走。 化气境界的修为并不具备什么特别的能力,就像武林高手一样。化神境界虽然比化气境界多了很多手段,但也只是凡人的肉体,不能让这么大的石头直接砸在身上。 路元操就是化神境界的修炼者。 他躲过了第一块石头,但那石头却带走了他好几个徒弟的命,他怒不可遏,飞身向山顶冲去,要消灭夏仲南。 可是他刚跳起两米高,又有一块两百斤的石头砸下来,他只好挥手拍打这块石头,把它打成七八块,但反冲的力量把他震回原地。那些碎石落下,依然给后面的人造成了巨大伤害,惨叫声不断。 路元操怒目圆睁,凶狠地看向山顶的夏仲南和顾秀章。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块接一块的石头砸下来,让他根本来不及有别的反应,也无法施展其他手段,只能被动地应对这些砸向他的石头... ... 第5章 清理战场 看到路元操终于倒下,山顶上的夏仲南和顾秀章都松了口气。最初看到路元操一掌拍碎了那块两百斤重、高速坠下的石头时,他们俩都惊呆了,这远远超出了夏仲南对人类力量的认知。他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修真者的强大实力,如果在地球上这么说,恐怕会被当作疯子。 他们俩拼尽全力,一刻也不敢放松地向路元操扔石头,还好他们也是化气境界的修炼者,对于一两百斤的石头来说,并不算太重。风清门的其他修炼者则在路元操身后下方,被他击碎的石头砸中,成了附带的受害者。 路元操一死,风清门的生存状况更加危急。山路本来就极其狭窄陡峭,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可供他们闪避的空间极其有限。这么多的石头密集落下,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凭高超的身手躲过一两块,又能躲过多少呢?三块、四块,甚至更多呢? 况且石头的数量远不止这些,而是三四十块,七八十块,源源不断地落下。每一块石头都带着呼啸声,每一块都带着绝望的气息。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路元操在世时,吸引了夏仲南和顾秀章的全部注意力,其他人只是被波及,无法逃脱,还能小心躲藏。现在两人有目标地从上往下逐个“点杀”漏网之鱼,他们真的没有机会了。连化神境界的路元操都被砸死了,他们又怎能抵挡得住? 四十多人的风清门队伍,由化神境界的修士领导,竟然在这儿全军覆没了。 等所有风清门的人都被击溃,夏仲南和顾秀章两人也瘫坐在地,大口喘气。体力上他们还能撑住,但在精神上,他们都感到极度疲惫... 休息了一会儿,夏仲南站起身,振作精神,接着拉起顾秀章,说:“这里不宜久待,我们赶紧收拾一下战场撤退!” 顾秀章问:“收拾战场?什么意思?” 夏仲南没空跟他解释,率先走向山坡下。来到路元操的尸体旁,他仔细搜索,找出几片金叶子、几个银币和三个小瓶子。打开小瓶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夏仲南说:“这应该是凝元丹吧?” 跟过来的顾秀章连忙点头,高兴地说:“没错,就是凝元丹,整整三瓶呢!” 原本,他们出门是为了找住在伏牛山另一边的化神修士交换凝元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目标。 得到顾秀章的确认,夏仲南也很兴奋。他收起金叶子、银币和两瓶“凝元丹”,然后扔给顾秀章一瓶,说:“愣着干啥?快收拾战场啊!” 顾秀章终于明白“收拾战场”的意思,不再需要夏仲南解释,急忙去搜查另一具尸体。 两人搜查了十几具尸体,但除了凝元丹外,只找到一些银币和疗伤丹药。这时,夏仲南对顾秀章说:“剩下的就别管了,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保命要紧,我们先撤。” 说完,夏仲南拉着还想继续搜查的顾秀章,沿着原来的路线下山,不再理会路边的风清门弟子尸体。 顾秀章疑惑地问:“飞哥,我们不是要逃跑吗?为什么还要走原路回去?” 夏仲南关心地解释:“我之前虽然预料到有人会追来,但没想到会有妖貂这种畜生能追踪我们的气味。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得想个办法解决。山脊下的山谷里有一条小河,我们回去时涉水而行。如果有人追来,看到前面的战场,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头涉水离开,也不会有妖兽能追踪到我们的气味,这样就安全多了。” 顾秀章崇拜地说:“飞哥,你真厉害!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天凤教的人抓住了……” 夏仲南说:“既是兄弟,就别再提这些了。我说过,我们是可以互相信赖,共同面对困难的人。如果我们不能共享富贵,共度患难,又怎能算是兄弟呢?” 他心里想起了特战队时的战友,大熊、灰狼、夜莺、雪豹、鸿鹄…… 夏仲南和顾秀章沿着小河走了二十多里,天色渐晚,河水渐深,他们只能靠河边行走。眼看就要离开伏牛山,进入平原地带,夏仲南叫顾秀章上岸,说:“我们在这儿砍些树做个木筏,晚上就乘木筏顺流而下。” 顾秀章问:“顺着水流走?那不是往东边去,不是离宗门越来越远了吗?” 夏仲南回答:“回宗门?你觉得天一宗能对付得了那些至高无上的大教派吗?我们别回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顾秀章惊讶地说:“啊?我们又没暴露身份,他们怎么会找上天一宗?” 夏仲南解释:“你太低估那些大教派的本事了。我相信很快,关于我们的悬赏就会传遍全国。你说宗门的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 顾秀章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在宗门里藏着不出来,他们总不至于出卖我们吧?我知道你对宗门有怨气,但也不必这样贬低他们。” 夏仲南冷笑一声:“我不是防着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为难。在德庆楼时,有太多人见过我们。如果我们的画像流传出去,就算天一宗的人不举报,也总会有人知道我们来自天一宗。如果天凤教来要人,天一宗能保证不把我们交出去吗?他们又凭什么保护我们?” 夏仲南的话让顾秀章一时无言以对。他跟着夏仲南做木筏,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那不回天一宗,我们要去哪里呢?” 他在天一宗长大,年仅十八岁,几乎没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心里真的很迷茫。 第6章 夏仲南的选择 木筏刚做好,夏仲南用顾秀章的佩刀砍下两根长木棍当撑竿,两人一人一根,将木筏推入河中,然后跳上去。他才说: “我不习惯东躲西藏。凭我们这点微薄的修为和贫穷的修炼资源,躲藏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怕那些至高无上的大教派。 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能对抗那些大教派的势力投靠。” 顾秀章问:“哪个势力会收留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况且我们还惹上了这么强大的敌人——无上大教?” 夏仲南说:“你说如果我们沿着这条河漂流,会到哪里?” 顾秀章答道:“这边的小河流都会汇入嘉玉江,嘉玉江下游是炽方城、罗孚城、响水城、通江城……武都城……” 他提到的城市,都是武国的府城,直到武国的首都。 夏仲南笑着说:“你小子不错嘛,都说你没出过门,我随便一问,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顾秀章认真地说:“虽然我没去过这些地方,但我看过很多次武国的地图。到了武都城后,可以通过赤龙江乘船直达白国。” 听到顾秀章不经意的一句话,夏仲南突然沉默了... ... 据夏仲南所知,三年前,顾秀章十五岁时,他的爸妈去了白国后就没了消息。顾秀章觉得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能他心里早就想过无数次要去白国找父母。所以他虽然没出过远门,却知道如何从应山去白国。 他没心情和顾秀章闲聊,认真地说:“我们不用跑那么远,只要到炽方城就行。” 顾秀章问:“去炽方城能投靠谁啊?” 夏仲南回答:“这次出门不是听说府军在招兵买马吗?我们就去参军!” 顾秀章质疑:“飞哥,你不是说府军招兵就是要打仗,当兵就是当炮灰,我们要去做炮灰?” 夏仲南有点尴尬:“情况不同了,参军不一定会成为炮灰吧?再说,就算当炮灰也比被天凤教抓了好!” 顾秀章追问:“进了府军,就能对抗天凤教了吗?” 夏仲南解释:“在军队里,天凤教不容易找到我们。就算找到,他们也不会泄露我们和仙府遗迹的关系,那样只会害了自己。况且,武国的军队怎么会怕远在西魏的天凤教呢?只要我们表现出价值,府军就不会让天凤教轻易找我们麻烦。这样,天凤教就得慢慢计划,我们就有时间和机会应对了。” 夜幕降临,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乘木筏顺流而下,深夜时轮流休息,随着水流快速向炽方城前进。 而在他们早已离开的伏牛山,虽然天黑了,却人声鼎沸。白素红发出的悬赏引发了轰动。当时在德庆楼的各路人马都把悬赏的消息报告给各自的宗门。没有哪个宗门的成员听到一百块元石的悬赏无动于衷,纷纷组织人手去追捕两人。 各种追踪方法层出不穷,很快就有队伍追踪到了伏牛山。但他们发现的,是风清门整个追踪队伍的四十具尸体。 这惨烈的场景像一盆冷水泼在热血沸腾的人头上,许多人庆幸自己行动慢,否则遭殃的就是自己的宗门。 风清门在这一带并非默默无闻,甚至比某些在场的宗门还要强大。趁着人多,他们在山脊周围疯狂搜寻夏仲南和顾秀章。然而,所有有追踪能力的妖兽都在山脊顶部失去了两人的踪迹,这让他们有些疑心,怀疑是否有高级修士来到这里把两人带走了。否则,风清门的大部队怎么会全军覆没?夏、顾二人一路上留下了气味,到这里却什么也找不到了? 确实有几队人马来到这个地方后起了别的念头,趁黑悄悄溜走了。 那天晚上,风清门的山门遭到了几拨来历不明的人袭击。风清门剩下的弟子抵挡不住,全都被灭门,所有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 过了两天两夜,夏仲南和顾秀章在第三天傍晚时分赶到了炽方城。他们乘坐小木筏沿着河道漂流了六百多里,终于在府军正式征兵的前一天进入了炽方城。这片地区属于武国的炽方州,炽方城就是府城,而府军则称为炽方军。 炽方军在西樵山靠近西南边缘的地方新建了一个军营,征兵活动就在那边的练兵场进行。第二天早餐过后,夏仲南和顾秀章立刻赶去,发现征兵分为两个场地,一边是招募普通士兵,另一边则是专门招募修士。 来投军的修士大多是以散修的身份应征。实际上,军方并不关心他们是散修还是门派弟子,只要加入军队,就必须服从军令。在武国,朝廷的力量非常强大,没有哪个宗门敢与之抗衡。 登记完成后,两人被带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那里已经聚集了五十多位前来投军的修士,他们都将在这里接受入伍前的测试。 测试相当简单,场上摆放着各种重量的石墩,从一百斤到一千斤不等,供新来的修士根据自身能力选择合适的石墩来展示实力。 夏仲南观察了先前入场的修士,大多数选择了两百斤的石墩,少数人选择了三百斤。这也合情合理,能来投军的修士想必生活较为贫困,缺乏足够的修炼资源,因此修为普遍不高。 只有一个脸色红润的汉子挑战了六百斤的石墩,竟然真的举了起来。负责新兵招募的首领满脸络腮胡子,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看了看报名名单,低声说道:“洪若济,没想到这次还能招到一个‘化气后期’,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第7章 加入炽方军 轮到夏仲南和顾秀章,顾秀章先走出,选择了一个四百斤的石墩并轻松举起。夏仲南想了想,也挑了个四百斤的,虽然他没测过,但觉得自己不会比顾秀章差。 稍一运气,他立刻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能与猛虎搏斗。用力一提,四百斤的石墩就被他一口气举了起来,毫不费力。 在此之前,夏仲南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参同功”的威力。在这个修真的世界,修士的确拥有非凡的力量。 他正出神,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举着四百斤重的石墩发呆。他赶紧放下石墩... 看到他英勇的模样,周围许多前来报名的散修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大声叫好。 那红脸大汉洪若济忍不住哼了一声,他是举起最重石墩的人,却没想到大家对夏仲南的欢呼声比他这个第一还要热烈得多。 所有散修的测试都结束了。首领见暂时没有人再报名,便指派了一个手下继续留守报名点,然后带领这五十多人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摆放着好几排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都已经准备好了。 络腮胡子的首领说:“各位散修兄弟,你们现在都是炽方军的兄弟了。 现在,先给你们发放一些修炼资源,算是炽方军给大家的见面礼!” 说完,就有士兵捧着一堆小瓷瓶分发下去。 五十多位散修立刻议论纷纷,没想到炽方军招募新兵竟然如此简单,只是举举石墩就能合格,而且还能立刻得到炽方军的礼物。 或许本来就很难有散修愿意参军,能有这么多人来,炽方军的高层早就高兴坏了,怎么可能还会拒绝他们呢? 然而,夏仲南心中却有所触动,当初听说府军招兵时他就想到可能是要打仗了,现在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过了一会儿,夏仲南和顾秀章都拿到了士兵发下来的小瓷瓶。两人拿到后都忍不住打开了,只觉得一股清香从瓶中涌出,令人神清气爽。瓶子里静静地躺着五颗指甲盖大小的丹药,正是“凝元丹”。 每颗“凝元丹”都凝聚了大量的元气,修真者服用后可以比从天地间自行吸收元气的速度快上无数倍。如果有大量的“凝元丹”供应,修炼速度无疑会加快许多倍。 只是“凝元丹”极为珍贵,大多数修真者都不舍得使用,只在突破境界或体内元气消耗巨大时才会用“凝元丹”来补充真元。 收到这份礼物后,散修们的情绪高涨,气氛变得十分热烈。 首领看到大家的反应,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接着说:“我姓刘,我们炽方军的统帅徐帅喜欢叫我大巴子,那我就叫‘刘大巴子’。” 底下传来一阵笑声,刘大巴子也不介意,跟着大家一起咧嘴笑了。 夏仲南突然觉得这个“刘大巴子”挺顺眼的,连他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也显得有个性了。他出身特种部队,一眼就看出刘大巴子看似粗犷,实则很有手腕,仅仅一句话就赢得了这些新兵的好感,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 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刘大巴子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加入了炽方军,但我们彼此还不太熟悉,不清楚各位兄弟的本事。接下来,我想看看各位的武艺究竟如何... 这关乎到你们加入我的烈焰军后能得到的待遇,希望大家别藏着掖着,把本事都亮出来,能力越强的人,就越会被重用。 我会派军里的老手出来跟各位较量一番。这里有各种兵器,应有尽有,你们如果带了自己的兵器,就用你们的;没带的话,可以挑一件再比试。” 说完,他旁边一个老兵就先走进场地,对着五十多个新来的散修抱拳说:“烈焰军的毛子壮接受各位的挑战!” 他话音刚落,就有三个新来的散修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有两个人准备退回人群,留下第一个走出来的那个人比试。 散修们各怀心事,有些人认为第一个接受挑战的老兵肯定不是军中最厉害的,所以想趁早出来捞点便宜。 没等那两人退回去,毛子壮大声说:“两位不必退了,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原本要退下的两人稍作犹豫,又重新走上前来。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先出列的那人对毛子壮抱拳说:“既然毛兄认为能对付我们三个,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丛剑青请教毛兄!” 另两个人也抱拳说:“田镜明请教毛兄!”“孔谱请教毛兄!” 他们三人都带了自己的兵器,田镜明和孔谱都用的是鬼头大刀,丛剑青的武器是一柄青钢长剑。 面对拿着兵器走近的三人,毛子壮却把宝剑扔给了远处观战的战友,大喊:“我的宝剑出鞘必须见血,对付你们这三个新手,还是空手来比较好,免得伤了你们!” 毛子壮说话时,一股铁血的气势直逼三人。三人原本想对毛子壮轻视他们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感受到毛子壮的气势后,哪里还敢多言,纷纷聚精会神地等待,孔谱握着鬼头刀的手都在颤抖。 毛子壮并没有趁着三人的慌张先下手,而是从容地等待他们的攻击。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的气势愈发强烈。 过了一会儿,在毛子壮的气势压迫下,三人感到后背一阵寒意,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丛剑青大吼一声,举剑率先向毛子壮冲去,田镜明和孔谱也紧随其后。 毛子壮紧紧盯着冲过来的丛剑青,一动不动,直到丛剑青刺向他胸口的长剑离他的胸口只有一拳距离时,他猛然侧身避开长剑,同时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左手抓住了丛剑青握剑的手。 第8章 军中比武 接着,毛子壮迅速地侧身,用右脚来了个回旋踢,迎向了跟着丛剑青攻击的田镜明。田镜明没想到毛子壮的动作会这么快,他的鬼头刀还没来得及砍下去,胸口就被毛子壮踢中,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毛子壮乘胜追击,右脚踢中田镜明时借力,在空中转了个身。他松开抓住丛剑青剑的手,身体还在旋转,双拳连续击打在丛剑青的背部和肩膀,把他打得向前扑倒,像只摔倒的狗。 等毛子壮落地,他已经移到了另一边,还顺便踹了孔谱一脚,踢掉了孔谱手中的刀,那刀飞出了十几米,落在刘大巴子前面。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短短瞬间,三个散修就这么惨败。 夏仲南看傻了眼,毛子壮连续打败三人,动作流畅得就像流水一样,比电视剧里的特效还要震撼。冷兵器的战斗竟然可以如此精彩,如此令人难以置信! 此时的毛子壮已没有刚才的刚硬,他平静地朝三人拱手说:“承让!承让!”然后转向其他散修:“还请各位兄弟赐教!”刘大巴子喊道:“毛子壮,回来,换个人上,别抢了风头!”他又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去看看伤者需不需要帮助。” 毛子壮笑着退下,帮他拿剑的同伴把剑还给他,来到场地中央准备接受挑战。同时,几个老兵将战败的三人带去检查身体。 站在场地中央的士兵饶有兴趣地环视一圈散修,喊道:“我是邱步同,哪个兄弟愿意跟我过几招?”这次,散修们半天都没人敢出面挑战,心里都在嘀咕:“刘大巴子说得对,要看大家的本事,其实是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呢!” 散修们虽然有些人经历过战斗,但怎么能和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相比?然而,逃避是无法避免的。等了一会儿,见没人上场,邱步同点名了红脸的大汉洪若济,又随便点了两个人,打算再次一对三。 他们真的没把这些新来的散修放在眼里。可惜洪若济虽然可能比其他散修强一些,但面对老兵邱步同,还是不够看,只多撑了三招。 接下来的情节都差不多,看来每个新人都会被轮流叫到场上接受老兵的再教育。夏仲南虽然之前和白素红交过手,但实际的冷兵器战斗经验并不多,更没有专门训练过冷兵器。 他选择长枪的原因,是因为中国特种部队的老兵专门训练过他如何拼刺刀... 二十 跟白素红对决时,他用战场上的拼刀技巧,握枪猛攻,那种气势如同洪水猛兽,直击要害。酒楼的大厅不适合快速闪避,他就利用这个环境,发挥自己的优势,加上顾秀章的配合,瞬间压制了白素红,差点就当场把她击败。 有了那次经历,他原本以为冷兵器对战也就这样了。现在看到那些军队里的高手出手,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武术”的理解太片面了。每个修士的身体都有元气保护,能像武侠剧中的高手一样来去自如。或许只有在这个修真世界,“武术”才能真正被称为“武道”。 他忍不住问顾秀章:“秀章,你的刀法怎么样?有信心赢一个老兵吗?” 顾秀章回答:“没试过,不清楚。” 他也是个缺乏实战经验的新手。 这时,场地里又来了一位凶巴巴的老兵。他打算从散修中挑几个人教训一下,正好看到夏仲南和顾秀章还在窃窃私语,便嘿嘿一笑说:“说话的那两位,上来吧!” 散修们顺着老兵的目光看向夏、顾二人,立刻站远了一些,将他们孤立出来。这位老兵看起来不好惹,散修们都不想被他选中。场上已经走过几波人,有的老兵只是例行公事,有的下手狠辣。散修们还是有眼力见的,见他已经锁定目标,都很乐意让夏、顾二人去应对。 夏仲南和顾秀章走出队列,夏仲南左手握着长枪,右手抱拳于胸前,说道:“在下夏仲南,请多指教!” 顾秀章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兵就挥手制止他们:“别啰嗦,这种场合你们还能悠闲聊天,想必有些本事。我来见识见识你们到底有多少实力!” 看着老兵那副火药味十足的样子,夏仲南却不慌不忙,平静地问:“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老兵答:“我叫第五德昌,少废话,动手吧!” 夏仲南说:“第五兄弟,其他老兵都是单挑三个,你怎么就挑我们俩?我们都是老兵,你这样让其他人怎么看?” 第五德昌嗤笑一声:“就你这张嘴伶俐,别人怎么看我用得着你操心?我对你们感兴趣,就想和你们好好玩玩,不行吗?谁规定老兵必须单挑三个?” 看来这家伙不仅脸皮厚,还非要和他们俩较量,似乎非要在他们身上占点便宜不可。 顾秀章抽出长刀,随手扔掉刀鞘,双手握紧刀柄喊道:“飞哥,别跟他废话,动手吧!” 说完,他向前几步,举起长刀猛地向第五德昌砍去。 两天前,他和夏仲南一起用石头砸死了一名化神期修士,还消灭了一个四十多人的队伍,现在士气正旺,怎么会害怕同样是化气境的第五德昌呢? 刀法注重气势。顾秀章这一刀挥出,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仿佛将长久以来的不满和愤怒一次性砍了出来。全新的感觉充满了他的脑海,他对刀的理解开始变得清晰。 顺着这种感觉,顾秀章连续砍出了十一刀,然后收刀站立,全神贯注于对刀的领悟之中。 有时候,转变就是在不经意间突然降临。 第9章 夏仲南出手 从第二刀开始,顾秀章就没有再针对第五德昌,而是独自完成了接下来的十刀。 一共十一刀,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具气势,更有韵味。他担心对第五德昌出刀会打断他的领悟,所以干脆独自练习,就像在进行实战训练,确切地说,就是在训练。 即便如此,第五德昌在顾秀章刀势的压迫下,也不得不接连后退几步。 这就有点尴尬了。你把他挑出来,他只是挥了几刀就把你吓得连连后退,然后他收刀不跟你较量了,现场的新人们看着第五德昌,都在尽力憋着笑,憋得很辛苦。 包括第五德昌在内,所有老兵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持刀站立的顾秀章。刘大巴子旁边的老兵忍不住说道:“这家伙似乎在刀道上有所突破,沉浸在领悟中了。” 刘大巴子叹了口气:“是啊,看来他之前很少与人实战,只是一个气息牵引,就有了深刻的领悟,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刀意!这人如果好好培养,成就不会低。” 尽管第五德昌刚才很狼狈,此刻他已经镇定地面对夏仲南,他的脸皮足够厚,阴沉沉地说:“你还说让我以一敌三,现在好了,你的同伴躲到一边,只剩我们俩了!” 听他这么说,仿佛把顾秀章当成了疯子,误导了一些视力不佳的人,以为顾秀章是害怕战斗! 夏仲南呵呵一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需要和别人联手吗?原本是担心你会被那些老战友取笑,提醒你一下,既然你不介意,我当然更不在意了!” 第五德昌不由得愣住了。他刚才在顾秀章出刀时后退,实际上已经丢掉了面子。夏仲南没有与顾秀章联手,就是用行动表示不屑与人联手,他的废话就像个小丑。 他原本并不在乎那些老战友会拿这次比武测试来取笑他,但之前被顾秀章逼得连连后退,而且他确实特立独行地只选择了两个人作为对手,现在又是一对一,以后恐怕真的会被那群家伙嘲笑。 他停下来看向其他散修,打算再挑两个人和夏仲南联手,这样就不会被那些人取笑了。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夏仲南牵着鼻子走,有些进退失据。 他心中愤怒,咬牙切齿地说:“少废话,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说完,他直奔夏仲南而去。 夏仲南双手握枪,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枪尖指着第五德昌,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他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中,对这种战斗方式下足了功夫。虽然手中不是刀枪,但长枪的作用也相差无几,握枪在手,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威慑力。 第五德昌刚冲出几步,瞬间就不得不紧急刹车,还好他功力深厚,硬是稳住了身形。原因是他发现夏仲南身上没有任何破绽,无论他怎么进攻,都会迎面撞上长枪。更糟糕的是,他空手无寸铁,看到夏仲南凝聚的气势,他没信心能徒手抵挡那即将袭来的攻击。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毛子壮,正是毛子壮带头丢掉宝剑,徒手迎敌,后面的老兵也跟着效仿,没带兵器上场,结果他自己倒了霉。 第五德昌这一冲一停,身形不稳,立刻暴露出一大破绽。他已被夏仲南弄得进退维谷,精神有些恍惚,一步错步步错。 夏仲南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向前一步,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全力刺向第五德昌的胸膛,又准又狠。 然而,他毕竟缺乏实战经验,只知攻击,不懂收势。他不确定第五德昌能否挡住或避开这一枪,但他依然全力以赴。 散修们惊叫起来,看夏仲南刺出的这一枪凝聚的气势,如果换成他们,肯定难逃一死。老兵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站在第五德昌的位置,恐怕也难以躲过这一枪。 关键时刻,第五德昌来不及多想,就像之前白素红面对这一枪那样,双手举到胸前,紧紧抓住长枪的枪杆。但他没有白素红那样的反应速度,长枪的冲击力太大,他根本抓不住,枪尖还是刺向了他的心脏。 只听见“叮”的一声,枪尖似乎碰到了金属物体,停了下来。而第五德昌则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倒退七八米,重重地摔在地上。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第五德昌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苍白,胸前的衣服被长枪刺穿,露出里面的护心镜。 他瞥了一眼被长枪扭曲的护心镜,冷汗直冒。如果不是这面护心镜,他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场上一时鸦雀无声。 谁也没料到,一名老兵在一对一的决斗中竟会败得如此惨烈。 新人散修们畏惧老兵们的威严,不敢喝彩。老兵们也有些不知所措,觉得为新人欢呼而不顾战败的老兄弟面子似乎不太妥当。 当然,看到第五德昌狼狈的模样,两方人群中不少人想大笑尖叫,但都在拼命忍耐,憋得很辛苦... 这时,突然有个人大声喊:“太棒了!”这声音在整个场地回荡。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刘大巴子在叫好。这下,其他人也不再克制,纷纷叫好,甚至发出各种奇怪的欢呼声。 第五德昌本来就苍白的脸立刻变得更黑,狠狠地瞪了那些起哄的伙伴们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的热情才渐渐平息,现场重新恢复了宁静。 刘大巴子走到场地中央,看了看夏仲南,又看了看第五德昌。 夏仲南微笑着向刘大巴子鞠了个躬,而第五德昌在刘大巴子的注视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刘大巴子缓缓绕着第五德昌转了一圈,说:“怎么了?平时不是在我面前吹嘘得很厉害吗?今天怎么像个斗败的公鸡,蔫了?抬头看着我,让我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第10章 肖恩的诛心 第五德昌抬头看向刘大巴子,眼中明显带着不满,感觉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刘大巴子接着说:“呵,不服气吗?” 第五德昌倔强地回答:“是的,我不服气!” 刘大巴子说:“不服气?哪里不服气呢?说来听听!” 第五德昌咬牙切齿地说:“之前是我小看了他,没带我的大刀。如果我带着大刀,就不会接不住他的枪法。” 刘大巴子说:“哦,还有理呢!是他不让你带刀吗?是他让你空手接枪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自负轻敌才输掉的,输了再抱怨不公平!” 他指向老兵们,大声说:“看看你们这些人的能耐!明知道对手的实力不明,一个个还非要空手一对一。” 然后他转向第五德昌,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说:“你知道吗,如果在战场上,他再给你一枪,你就完蛋了,就算有护心镜也没用。不服气,不服气又有什么用呢?” 他又对老兵们大声说:“你们给我记住,你们都是炽方军的士兵,收起你们的傲慢。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关键时刻,因为你们的骄傲自大造成问题,丢了性命是小事,影响到炽方军的战局,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看到刘大巴子借机训斥,无论是老兵还是新人都沉默了,有些人陷入了沉思。 刘大巴子突然转向夏仲南,说:“小子,你叫夏仲南对吧?心思好重,但我喜欢!只要你有能力,炽方军就有你的位置,有足够的空间让你施展才华。” 夏仲南抱拳说:“还请刘首领多关照!” 刘大巴子又说:“我这位老朋友对你赢了他有些不服气,不知道你是否有胆量让他拿着大刀再和你比试一次,让他彻底心服口服?” 夏仲南笑了笑:“应该没必要了吧?” 刘大胖子正打算让第五德昌去拿大刀,重新比试,以挽回面子。听见夏仲南的回答,他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连续咳嗽了几声。 周围响起不少轻笑声,有点骚动,那是很多人憋不住笑意。 刘大胖子黑着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看着夏仲南说:“怎么,你怕了?” 夏仲南回答:“手下败将,在我眼里就是死人。跟死人再比试?这不是过家家呢!” 他刚说完,旁边的第五德昌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原来第五德昌之前已被夏仲南一枪内伤,胸口积压着一口淤血,夏仲南这句话让他气得眼前一黑,旧伤加重,终于忍不住吐了血,然后仰面倒下。 立刻有几个老兵上前查看第五德昌的情况,刘大胖子也紧张地关注着,暂时没心思找夏仲南的茬。 稍作检查后,最先和散修战斗的毛子壮站起身对刘大胖子说:“刘头,他只是岔气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刘大胖子点点头,毛子壮又转向夏仲南,一脸严厉地说:“兄弟,你太过分了,简直是在杀人诛心!” 夏仲南平静地说:“兄弟,如果炽方军的老兵连这种话都承受不住,那我只能说我对炽方军太失望了。 平时趾高气昂,遇到点挫折就受不了,承受点压力就要死要活的,这算哪门子炽方军的老兵?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让我们这些仰慕炽方军,长途跋涉来投奔的人怎么想?我们能在这样的军队中找到未来吗?” 他开始说话时很平静,但越说越有气势,连续的质问让毛子壮步步后退,原本想为第五德昌出头,结果却哑口无言,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刘大胖子全程旁观,内心震撼不已,连他自己面对夏仲南都有些畏惧。 夏仲南的话语如同他手中的长枪,直击人心,他们就像赤手空拳的第五德昌,难以招架。 经过几轮交锋,炽方军的老兵们看向夏仲南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但敌意不多,许多人对他抱有某种期待。 军队是一个特殊集体和团队,身边的战友越强大,战场上获胜和生存的机会也就越大,没人希望身边跟着的是猪队友。 至于那些新来的散修,对夏仲南的欣赏已经从最初的惊艳变成了近乎崇拜。 他们都为自己能和夏仲南一同加入炽方军感到无比兴奋和喜悦... 刘大胖子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关注着夏仲南,他意识到现在不宜再去招惹夏仲南,以免给人留下欺负新人的印象。于是趁着老兵们抬第五德昌离开的空档,他让夏仲南也去旁边休息,避开了再让他比赛的话题。 他还暗自庆幸,多亏毛子壮代替他去找夏仲南理论,如果自己开口却被反驳得无地自容,那就太尴尬了。 那些还没比试过的新人们需要继续比赛。 尽管后来的新人修士都竭尽全力,却并未激起多大的波澜。 洪若济走到夏仲南身边,轻声问道:“兄弟,如果他拿着武器,你有信心再赢他一次吗?” 主动和夏仲南交谈,也是一种示好的举动。 夏仲南回答:“看他那个样子,我多半还是会赢的。” 洪若济说:“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再把他打倒呢?” 夏仲南笑了笑,看着那群老兵说:“我又不是只会动手的莽夫,凭什么他让我打我就要打?洪兄弟,我们虽然都是新人,但也得明白,一支军队,能打很重要,但如何打同样重要。” 洪若济和旁边的几个人听着似懂非懂,觉得夏仲南深不可测,心里决定以后要尽量与夏仲南交好,不要轻易成为敌人。 第11章 扬武将军 比武草草结束后,散修们被带到一个独立的大院安顿下来。刘大胖子不再管普通士兵的招募情况,直接去了炽方军首领徐寿廷的帅府。 炽方是武国的一个州,州牧名叫徐德敬,徐寿廷是他的堂弟,负责统率府军炽方军。 徐寿廷在他的书房接待了刘大胖子。 刘大胖子行礼后,徐寿廷问:“大巴子,我不是让你负责这次征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报告了?” 刘大胖子答道:“徐帅,这次征兵,有个棘手的散修参军,我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理,特来向您禀报,等待您的指示。” 徐寿廷没有立即回应刘大胖子,沉思道:“大巴子,你跟着我已经十多年的吧?” 刘大胖子回答:“回徐帅,是十八年九个月零八天。” 徐寿廷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谨慎小心!听话是你的最大优点,但也是最大的缺点,你知道吗?” 刘大胖子连忙再次单膝跪地抱拳说:“大巴子惶恐,请徐帅责罚!” 徐寿廷说:“起来说话吧!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一直在身边听差,我也习惯了。不过,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有所建树了!十八年来,你从我亲卫团的小兵到现在也只是个小头目,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刘大胖子急忙说:“大巴子愿意一辈子留在徐帅身边做一个小头目!” 徐寿廷微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才让你留在身边这么久。 你看,艾明升、宫喜元、张子用、邬莘、公冶德晟、窦山图这些人,炽方军里的许多将领,哪个不是从我的亲卫团出来的?他们以前不都和你称兄道弟吗?你难道没看出点端倪吗?” 刘大巴子回答:“这些人都是徐帅一手提拔并重用的,他们对徐帅感激不尽,每次见到我都念叨徐帅的好处!” 徐寿廷叹了口气:“哎,我该说你什么呢?你有没有想过,十几万炽方军,如果我们真的要掌控,重要位置上不都应该安排我们信任的兄弟吗?这些人有的跟我时间长,有的时间短,我很了解他们,所以才让他们出去建功立业,然后扶持他们上位。” 刘大巴子终于明白了,心里有点忐忑,不知该如何回应。 徐寿廷接着说:“我也想过早点让你出去,但是,你这个人太拘泥于规矩,太听话,怕你难以胜任大任,所以一直没有给你机会。这一拖就快十九年了,再不放你出去,你就要在我身边一直待到老了。” 刘大巴子喉咙发紧,含泪说:“大巴子愿意一直追随大帅到老,无怨无悔!” 徐寿廷说:“我也不想啊,难道你不愿意帮我管理炽方军的一部分人,分担我的忧虑吗?” 刘大巴子再次回答:“下属愿意!” 徐寿廷说:“我对你忠心耿耿是深信不疑的,但当你在外面成为一方将领时,你需要有自己的见解,遇到事情要自己做决定。 说说看,你说招了个棘手的人才,具体是什么情况?” 刘大巴子于是讲述了校场上夏仲南和顾秀章比武前后的一些经过。 徐寿廷评论道:“这两个人还算有才华。 这样吧,这次考核的奖励可以丰厚一些,新兵训练时,你可以重用他们俩,看看他们的能力如何。 考察过后,如果真有能力,你可以带他们来见我,让我看看他们的品性。” 刘大巴子答应后,徐寿廷又说:“有些事我先告诉你,你是我的亲信,朝廷打算出兵白国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刘大巴子回答:“下属对此有过猜测,但我绝对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 徐寿廷说:“朝廷命令炽方军派出一万人随大军出征,你怎么看?” 刘大巴子犹豫了一下,迟迟不敢开口。这样的军事大事,徐寿廷以前从未征求过他的意见,他还没经验在徐帅面前讨论这些。 徐寿廷催促道:“想到了就说,跟我还需要隐瞒吗?” 刘大巴子这才开口:“徐帅,我们炽方军怎么能帮朝廷大军打仗呢?就算在白国打下地盘,和我们炽方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还能派军队驻守不成?” 徐寿廷笑着说:“你这是打算违抗朝廷的命令吗?” 刘大巴子顿时又变得犹豫不决,他可不敢公开表示要对抗朝廷。 徐寿廷接着说:“当然不能违抗朝廷。他们不是需要兵马吗?我们就给他们!这不正好是个机会,招募一万新兵,派过去就行了!” 刘大巴子眼睛一亮,呵呵笑着:“果然还是徐帅英明!” 徐寿廷说:“虽然这些士兵是新招募的,但他们毕竟是炽方军的一部分。州牧大人和我决定提升你为‘扬武将军’,带领这一万人随朝廷大军出征。” 这话对刘大巴子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让他一时晕头转向。 过了半天,刘大巴子才恢复冷静,他知道既然州牧大人和徐帅已作出决定,这事基本成定局。 他挣扎着问:“徐帅,能告诉我朝廷为何突然要攻打白国吗?” 事关自身,他必须尽力了解更多内部消息。 徐寿廷解释:“据可靠情报,白国国主白无仙即将大限将至,这样一来,白国就再也没有‘合道’境界的强者坐镇了。你觉得周围五个国家会放过吞并白国领土的机会吗? 我国武国紧邻白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其他国家瓜分白国,而我们袖手旁观?这次派遣你,并不是让你去送死,如果要送死,就不会派你去。这是要你为炽方争取军功。 成为万名士兵的统帅,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白无仙至少还有半年的寿命,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全力以赴训练这些新兵,他们就是你获取军功的资本。 给你这样的机会,也是对你多年来辛勤追随我的回报。 在训练士兵期间,你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我会通知徐承度,确保所有军需供应充足,不得耽搁。” 徐寿廷交代完细节后,才让他离开。 第12章 刘大巴子的团队 离开帅府后,刘大巴子回到家中,独自关在书房里沉思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吧!” 第二天,刘大巴子先去了徐寿廷的亲卫队所在地,他平时在那里办公。这里有他一百个直属手下,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与徐帅关系亲密,受徐帅信赖,所以其他人对他都很尊重,他在那里如鱼得水。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不禁感慨,原本以为会在这里度过一生,没想到转眼间就要面对全新的局面。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切资源和地位都依赖于他人,命运自然也由他人主宰。 毛子壮来到他面前,刘大巴子说:“召集兄弟们到外面的院子等我训话。”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到齐了,刘大巴子整理了一下思绪,精神抖擞地走出来。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开口说:“兄弟们,州牧大人和徐帅打算提升我为‘扬武将军’,让我带领刚招募的一万新军。” 这就意味着他将真正成为一位将军。 虽然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但刘大巴子脸上还是挂着得意和满足的笑容。 如果不知道这万人新军是要去白国战场,这个“扬武将军”的位置肯定会让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要知道炽方军总共也就十来万人,除了州府,还要分散驻守各地的战略要地,相当于炽方州内的一股小势力。 刘大巴子大声说:“你们就别拍马屁了,我心里有数。不就是想跟着我去新军,风光一把,生活比待在亲卫团更滋润吗?”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刘大巴子接着说:“我打算从你们中间挑出十个人跟我一起去新军。想去的就举手,我看看到底带谁合适。不过我先说清楚,跟我去新军不是享福,现在新军刚组建,还乱糟糟的。徐帅下了死命令,要我在半年内把这支部队训练成能打硬仗的强军。” 毛子壮喊道:“刘大哥,任务这么艰巨,你多带点兄弟过去吧,我们都愿意跟着刘大哥混。” 刘大巴子回答:“多带兄弟过去?说得容易!你们都是徐帅亲卫团的人,我要是全带走了,徐帅会高兴吗?我觉得带十个正合适!想走的就举手吧!” 他确实想多带些人,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军之精英。但无奈徐寿廷只批准他带走十个人。 立刻,所有人都举手了,盯着刘大巴子,希望能被选中。 被选中的十个人无疑将成为刘大巴子的核心团队。刘大巴子手下有一万人,只带十个人,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可能管理上千人! 刘大巴子顺利地选出了十个人,他们是毛子壮、李修言、陈同凯、余泽君、左丘觉民、赵德麟、段干宝、齐来复、邱步同和钱向阳。当然,第五德昌主动放弃了,以免到了新军时双方都尴尬。 被选中的人兴奋不已,在落选者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兴高采烈地跟着刘大巴子离开了亲卫团的营地。 刚出营地,刘大巴子就吩咐:“邱步同、齐来复,你们俩去后勤部找徐承度,让他安排一百块元石,三百瓶凝元丹,还有大军的装备送到我们的大营。其他人跟我先去大营整顿军队。” 听到刘大巴子的安排,十个人更加激动了... 他们真的没想到,刘大巴子开口就要军需处给他“一百块元石和三百瓶凝元丹”。要知道,在亲卫团里他们的待遇已经算很好的了,每个月也只能领到一瓶凝元丹。至于元石,如果没有立功,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现在刘大巴子一下子要这么多物资,肯定会有他们十个亲卫的份,也许每个人还能分到不止一块元石呢。 刘大巴子带着八个人提前来到了新军的营地,这里位于炽方城西南方向,距离二十多里远的西樵山脚下。他巡视了一遍营地后,走进了自己的大帐,又陷入了深思。 夏仲南和顾秀章心情非常愉快,因为他们认识了五十多位散修。比武之后,他们俩成了散修们心中的英雄,每个人都上来和他们打招呼,希望能被他们记住。 其实这些都是夏仲南刻意安排的。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明白,只有成为士兵们心中的英雄,才能在军队中有足够的影响力,才能真正指挥一支军队如臂使指。 自从决定参军,他就没打算默默无闻地做一个普通士兵,而是要在军中争取地位和充足的修炼资源。况且天凤教神通广大,随时可能找上门来,只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炽方军才不会轻易放弃他。 目前的第一步还算顺利,他在这些新兵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号召力。等军需物资到位后,刘大巴子把所有人召集到训练场上,徐寿廷派人来宣布任命刘大巴子为“扬武将军”,新军正式成为炽方军第十三军。 接着,这位新上任的“扬武将军”来到训练场的高台上,精神抖擞地大声宣布:“兄弟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都是炽方军第十三军的成员。我现在任命:左丘觉民、赵德麟、段干宝三人担任第十三军副将,协助我管理全军。齐来复担任军需官,负责军需开支;钱向阳担任‘扬武将军’亲卫团统领,统率五百人。毛子壮担任第一部都统,统率两千人;李修言担任第二部都统,统率两千人;陈同凯担任第三部都统,统率两千人;余泽君担任第四部都统,统率两千人;邱步同担任第五部都统,统率两千人。我们第十三军刚刚建立,万事开头难,你们十个人每人领取两块元石和两瓶凝元丹,自行挑选所属部队。” 第13章 成为百夫长 被刘大巴子点名的十个人接过了军令,眼中闪烁着光芒,心中庆幸能被刘大巴子选中,果然立刻得到了财富和军中的地位。安抚好身边的十人后,刘大巴子又点名道:“夏仲南、顾秀章、洪若济。” 三十个人走上前来,刘大巴子对他们说:“你们三个在之前的比赛中表现出色,夏仲南,我奖励你一块元石;顾秀章,你将得到两瓶凝元丹;洪若济,你将得到一瓶凝元丹。你们现在就在我的帐下听候差遣。” 这个奖励一宣布,又让大家惊讶不已。要知道,夏仲南可是个新手,居然能得到一块元石,这是多么大的赏赐啊?这里的许多散修连元石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接着,刘大巴子对着众人喊道:“我们十三军刚刚成立,许多军中的职位还没确定。谁表现出色,谁就有机会晋升。这是你们难得的机会。告诉我,这些空缺的职位,你们想要吗?” 一万多人在下面疯狂地喊:“想要!” 刘大巴子接着说:“如果想要,那就用行动和实力来证明你们的态度。” 说完,刘大巴子让钱向阳、毛子壮、李修言等人自己去挑选兵马,这些事情他就不管了。每个人挑选好队伍后,肯定还需要提拔一些人来帮忙管理,他们会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施以恩惠。 虽然刘大巴子在徐寿廷面前显得谦卑,但实际上他既聪明又有手腕。如果不是有能力,怎么能跟随徐寿廷这么多年呢?现在他担任“扬武将军”,稍作运作,军心就迅速稳定下来,不久后,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他来到“扬武将军”的帅帐,让人把夏仲南、顾秀章和洪若济叫来。 三人行礼后,刘大巴子亲切地对他们说:“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以后私下里不用太拘束,自己找个凳子随便坐吧!” 夏仲南找了个凳子放到刘大巴子不远处坐下,这个距离很有讲究,太远不方便交流,也会让人感觉疏远;太近又会显得不尊重将军,他们和刘大巴子的关系还没那么亲密。 顾秀章和洪若济模仿夏仲南,也将凳子放在差不多的位置。 刘大巴子暗暗点头,看得出这三人懂得进退。 夏仲南开口说:“将军召我们来,想必有重要的事情吩咐,请将军指示!” 刘大巴子回答:“你们三个新人中最出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们也知道,我们十三军初建,急需各种人才。但我无法一一考察这么多人,所以只叫了你们三个,给你们展示才能的机会。之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安排合适的职位。” 三人连忙拱手感谢:“多谢将军的栽培!” 刘大巴子挥手示意,继续说:“你们对自己的能力最清楚,怎么向我展示,就看你们的了。” 顾秀章和洪若济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夏仲南... 夏仲南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也能照着做吗? 他说:“将军,第十三军刚刚成立,现在最需要的是训练士兵,我愿意负责这项任务。” 刘大巴子眼睛一亮,问:“你能训练士兵?能训练多少人?” 夏仲南回答:“这要看将军能给我多少士兵。” 刘大巴子大笑:“口气真大,真是个有趣的人!这样吧,你先去毛子壮手下当个百夫长,帮他带领一个百人队伍。一个月后让我看看你的训练成果,怎么样?” 夏仲南答道:“遵命!” 刘大巴子说:“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俩呢?考虑好了吗?” 顾秀章说:“将军,我在之前的战斗中有些感悟,想趁这段时间巩固一下所学,还请将军批准!” 他们在比武时,刘大巴子就在旁边,当然了解顾秀章的情况,于是说:“领悟机遇也很重要,那就先等等,再做安排!” 顾秀章连忙表示感谢,刘大巴子又看向洪若济,等待他的答复。 洪若济有点害羞地说:“将军,我洪某人不适合训练士兵,我是粗人,对军队也不熟悉,将军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刘大巴子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那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先跟着钱向阳待在我的亲卫团吧!” 事情安排妥当,刘大巴子准备让三个人离开。夏仲南赶紧说:“将军,还有一件事请您答应。” 刘大巴子问:“哦,还有什么事情?” 夏仲南说:“将军,顾秀章暂时还没确定去处,我想请您让他先做我的副手。” 刘大巴子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原来是这样,想了想后同意了。 三人离开帅帐,洪若济告别两人,自己去找钱向阳报到,而夏仲南则带着顾秀章去找毛子壮。 此时,毛子壮正带着五名新散修和几位都统以及钱向阳一起去分配普通士兵。 五位都统加上钱向阳这位亲卫团首领刚刚争抢了五十多名散修。散修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原本五位都统打算平均分配,但钱向阳搬出了刘大巴子的名义,硬是抢了一半多,五位都统即使不服也无法改变。 挑选一万多名普通士兵太耗时,最后只好每人圈定一部分。 他们原以为夏仲南、顾秀章和洪若济会被刘大巴子留在身边,没想到直接让他们去其他地方,都有些惊讶。毛子壮听说夏仲南和顾秀章来报到,高兴得合不拢嘴。 毛子壮问:“将军派你们来我这里,还有其他安排吗?” 夏仲南答道:“将军让我来都统这里当百夫长,顾秀章来协助我,请都统大人多多关照!” 毛子壮惊讶地说:“哎呀?只当个百夫长,将军怎么这么小气呢?你们跟我一起去见将军,我保证给你们找个更好的职位!” 第14章 部下的士兵 毛子壮说完,亲切地拉着顾秀章和另一人走向刘大巴子的指挥帐篷,好像他们已经是自己人了,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的冷漠。他似乎也完全忘记了之前被夏仲南当众羞辱的尴尬场面。 可能刘大巴子把夏仲南安排到毛子壮手下,也有缓和他们之间矛盾的意思。反正毛子壮的表现堪称典范,他亲切的态度早就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夏仲南觉得好笑,看刘大巴子和毛子壮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段,果然能在军队混得好的都不简单。 他连忙说:“督军大人不用这样,我来之前答应将军要在一个月内帮您训练出一百名精兵,说过的话可不能开玩笑!” 毛子壮闻言停下,说:“是吗?那练兵的事得抓紧了。” 他指着跟在后面的士兵:“那仲南,你就是我毛子壮的第一个百夫长,士兵都在这里,你自己挑一百个人带走!有需要随时找我,我可等着你早日把这百人训练成精兵呢!” 他已经直呼夏仲南的名字“仲南”了。 夏仲南也不做作,对这些士兵不熟悉,也没必要挑剔,随便选了一百人。 毛子壮站在原地看着夏仲南,以为他会用什么特别的方法精心挑选,结果他就是这么随手一围,毛子壮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这样也能在一个月内训练出一队精兵? 夏仲南带着一百人走出队伍,报告说:“督军,我已经选好了,现在就去安排。” 毛子壮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仲南,好好干,我们第十三军是新军,不需要像老军那样论资排辈。只要你有成绩,将军和我都不会亏待你,你去吧!” 夏仲南带着顾秀章和一百名士兵正式入驻预定的营地,当天让大家休息,并派人去军需处领取装备分发,同时通知大家第二天早上卯时准时去训练场集合。 作为百夫长,夏仲南原本有个单独的房间,但他让顾秀章和他住在一起。 自从上次比赛后,顾秀章一直握着长刀不放,只是傻傻地跟在夏仲南身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理解刀法上。 进了房间,一个士兵来找他,说刘大巴子找到一本刀谱送给顾秀章。顾秀章感谢后接过刀谱,只见上面写着《追风三十六刀》。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很快就被迷住了... 刘大哥是个化神境界的修炼者,他应该看出顾秀章对哪种刀意有所领悟,于是找了一本适合他的刀法送过去。这也显示出刘大哥对顾秀章真的很关心,送了个人情给他。 夏仲南本来打算让顾秀章看看他如何练兵,将来也能模仿着带一支军队。但现在看来,只能让他自由发挥了。 第二天清晨,卯时,夏仲南起床,发现顾秀章已经不见了。出去一看,原来他在外面的院子里独自练刀,连夏仲南走到旁边都没察觉。 夏仲南没有打扰他,直接去了他们百人队的训练场。士兵们都按照夏仲南的要求,穿着新发的军服赶来,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有的人在低声交谈。 看到夏仲南这位顶头上司来了,大家都站起来向他问好。夏仲南让他们分成十排坐下,然后说:“我是你们的百夫长,名叫夏仲南,大家已经见过面了。但我还不熟悉你们,叫不出名字。现在,从第一个人开始,站到上面来告诉大家你的名字、来自哪里,以前做什么,让大家互相了解。如果有练过武的,也说一下。” 简单开场后,他让士兵们一个个上台发言。 第一个被叫上来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有点害羞地走上前来。看到众人注视的目光,他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低下头不敢说话。 底下的人群好奇地看着他,但他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僵在那里。夏仲南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用极小的声音回答,但没人能听清楚。夏仲南提高音量再次问:“大声说出你的名字!” 小伙子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我叫铁蛋!” 夏仲南听到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没听清楚。他只好再次催促:“大声说!” 到了第三次,铁蛋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叫铁蛋!” 这下引起下面一阵哄笑。夏仲南只好维持秩序:“都别笑了,一会儿就轮到你们了。”他又问铁蛋:“你来自哪里?” 铁蛋这才流畅些地说:“我是流芳街东头齐寡妇的儿子……” 底下又有人笑了起来。夏仲南猜测“流芳街”应该就在炽方城内,就没多问,点头让他下去,然后让第二个人上台。 第二个和铁蛋年龄相仿。在铁蛋上台前,他就知道自己是下一个,一直在做准备。然而,他上台后表现并不比铁蛋好多少,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连最前面的人都没听清楚。 还是夏仲南在一旁催促,大家才明白,这个小伙子的大名叫做“曲德利”,来自炽方城西北郊的一个佃农家庭... ... 一个接一个,一百个人每人说上几句,竟然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所有人都说完,夏仲南从这些人中挑出了十个佼佼者,宣布:“钟柱子、钟铁锤、殷大本、穆行贯...你们各自站在每排队伍的最前面,从今天起,你们暂时担任什长,负责带领你们那一排。” 接下来,夏仲南开始对他们进行队列和步伐训练。整整一天,都在重复这个单调的过程。 第15章 夏仲南训练士兵 这些士兵大多来自社会底层,平时习惯于劳动,体力上没问题,只是不断重复简单动作,有些人难免会松懈。 这时,夏仲南会严厉制止,让所有人保持专注,提醒那些什长起好带头作用,管理好自己的队伍。 第二天,和前一天一样,每个人都需要在所有人面前自我介绍,然后继续队列和步伐训练。 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天都如此。 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站在众人面前讲话变得自然,不再有人害怕,有些人甚至能在前面开开玩笑。这时,夏仲南也不会阻止,有时还会回应几句。 这段时间成了大家难得的放松和娱乐时光,因为开始严格的队列和步伐训练后,夏仲南的要求越来越高,要求所有人反应速度、步伐节奏等都要一致,不容许丝毫懈怠。 其他队伍早已开始训练,但他们的内容与夏仲南的部队不同。 毕竟“穷文富武”,这些士兵都来自底层,以前哪里接触过武术?所以其他队伍都有专人教他们刀剑功夫,到处都能听到呼喊声和练武的声音。 看着别人练武,夏仲南的队伍却每天站队列踏步,大家都很羡慕。几位队长还联合起来向夏仲南提议,希望能学习武术,但夏仲南坚决拒绝,认为队列踏步没练好,就别想武术的事。 夏仲南的训练情况每天都会报告给刘大巴子,一开始刘大巴子以为夏仲南要演练战术,让毛子壮密切关注。谁知道过了七天,他们还在重复这些基础动作。 毛子壮忍不住想找夏仲南谈谈,希望他早日教士兵们武术,却被刘大巴子制止了。 他说:“别急,最多浪费一个月时间,别去打乱他的计划。我要看看,一个月后,他能把这百人训练成什么样。” 幸运的是,经过七天高强度的队列和步伐训练,一百人的军姿得到了夏仲南的认可。 一百人组成的方阵,无论下达什么命令,整个队伍都能整齐划一地执行,看起来颇具气势。 许多别的队伍的人闲着没事就爱跑来看看这个特别的百人队如何排练队形。起初,他们就像看热闹似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嘲笑这支队伍,队列里的人心里憋着火,想上去理论,但都被夏仲南严厉制止了。谁要是不守纪律,不仅自己要受罚,他所在的十人小组也会跟着一起加练。 经过几次这样的教训,没人再敢违反夏仲南定下的规矩,但他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每个人都更团结,专心练好自己的队列,把那些围观的人当作空气一样无视。渐渐地,周围人的议论和挑衅对他们来说,真的不再产生任何影响了。 到了第七天,那些围观者看到这百人队列展现出来的气势,都被震慑得说不出话,甚至有些羡慕起来。当然,也有人酸溜溜地小声嘀咕,排个队有什么用,打仗又不是比谁站得漂亮,难道是站着让人杀吗? 第八天,夏仲南终于让士兵们都带上长枪来到了训练场。他早就安排好,这一百人的武器全都是长枪。然而,带上了长枪,开场的节目依然是所有人排好队,轮流上台发言。现在,每个人的名字大家已经熟记于心,有些人的话甚至从没变过,大家都背下来了,不明白夏仲南为何每天还要坚持这个流程。 接下来是一个时辰的持枪队列踏步训练。尽管手里多了长枪,队员们并没有感到太多新鲜感,反而因为长枪的加入,夏仲南要求大家持枪姿势要统一,这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困扰。 一个时辰后,夏仲南叫停了队列训练,他也拿起一支长枪说:“你们不是一直想练武吗?从明天起,我们每天只练半个时辰的队列,剩下的时间开始练枪法。现在我给大家示范一下,你们就照着我的动作练习。” 说完,他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枪,突然大声喊道:“杀!”同时左脚向前迈一步,双手握枪向前猛地一刺。 众人只觉得这一刺仿佛积蓄了巨大的力量,瞬间释放,隐约还能听到音爆声,的确威力惊人。大家都看得过瘾,正期待着看他们的百夫长展示一套完整的枪法,谁知道夏仲南刺出这一枪后,就收枪不动了。 他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冷冷地说:“都看清楚我的动作了吗?” 夏仲南的那一枪虽然气势十足,但动作确实很简单,基本上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见无人反对,他继续说:“大家散开一点,按照我刚才的样子给我刺,我没叫停,你们就一直重复刺。” 这次夏仲南没再催促,大伙儿即使散开,也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只要这些人在一起,就会自动维持队形,这已经成为这个百人队伍的习惯。 接着,他们以相同的速度和节奏,一起高喊“杀!”同时迈出一步,全力刺出一枪。 一枪之后,又是一声“杀!”再次刺出一枪。 这样连续刺杀了半个时辰后,可以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半个时辰的刺枪训练。 夏仲南也没闲着,他和大家一起练习这个简单的直刺枪法。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夏仲南仿佛找回了在特种部队中的那种感觉。 接下来的十天,每天的训练内容从两项增加到三项。先是每个人轮流上场发言,然后是半个时辰的持枪列队行进,最后是一整天重复同一个刺杀动作。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已过去大半,军营的天空每天都回荡着一百人齐声大喊“杀!”的声音。 其他队伍被他们搞得心烦意乱,有些人忍不住大声嚷嚷,但几个人的声音怎么能和一百人齐声的气势相比呢? 然而,他们又很难组织更多人来挑战这支队伍。即使他们好不容易召集几十人一起叫喊,也无法撼动这个百人队,他们对这些挑衅早已免疫,完全不理会。 第16章 意外的收获 经过十天的刺枪训练,那天早晨完成列队行进后,夏仲南走到队伍前面说:“大家连续刺了十天,我都帮你们数着呢,每人每天刺了三万八千枪,十天下来,每人刺了三十八万枪。” 夏仲南其实没有真数,只是根据他们平时刺枪的速度和时间估算出来的。 但士兵们并不清楚,还以为百夫长一直给他们计数,一直数到三十八万,心中既震惊又感动。 夏仲南继续说道:“现在你们每一枪都带有威力了,我要教你们第二招,仔细看!”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夏仲南的动作,想看看第二招有多么厉害。 夏仲南依旧微微向前站立,摆出和第一枪相同的起手姿势,然后双手轻轻摆动,先做一个挑枪的动作,接着像第一枪那样刺出,甚至连那声“杀”的呼喊都和之前学的一样。 动作完成后,夏仲南收枪了。 士兵们都感到惊讶,他们期待的第二枪居然就这么简单? 夏仲南已经确认了:“大家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第二枪,现在开始练习!” 尽管有些失望,但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让他们不会抱怨,只会照做。 于是,日复一日,简单重复。 在这个过程中,夏仲南没有使用凝元丹,也没有吸收元石里的元气,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突破进入了化气中期阶段。 尽管他和普通士兵一样,只是反复练习枪刺的基本动作,但他感到自己对枪术的理解深了很多。每次他出枪时,根本不需要刻意引导,丹田里的元气就会随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在经脉中流动,最后注入枪身。 他教那些普通士兵枪法,是因为他认为这是枪术的基础,也是最直接的攻击方式。士兵们只要刻苦练习,能真正发挥出这一刺的威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复杂的招式对他们来说作用不大,反而会消耗太多时间和精力。中国陆军的老前辈们就是这样训练的。 他没想到这个道理对他这个修士也同样适用。他想起军队前辈说过,只有无数次重复一个动作,形成肌肉记忆,身体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产生自然反应。现在他明白了,对体内的元气来说,也是如此。 身体的动作就能自动激发元气流动,比用意念引导更为流畅,没有停顿或混乱。有了这些领悟,夏仲南更加热衷于这样的练习,他的基本枪技也在稳步提高。曾经千万次练习的刀法开始融入枪技中,虽然朴实无华,但却气势磅礴,非常适合在战场上厮杀。 顾秀章这段时间都没来看夏仲南练兵,每天都沉浸在练刀和感悟之中,对外界的事物毫不关心。还是夏仲南提醒他,他才记得找驿站的邮差给天一宗发平安信。 转眼间,与刘大巴子约定的一个月期限到了。刘大巴子决定举行一次十三军全体的大比武。一方面是为了检验夏仲南的承诺,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一个月来十三军的训练成果。他知道半年后,他可能就要带领十三军去白国征战了。 这次大比武虽然全军都非常重视,但比赛的形式却很简单,就是把所有人拉到演练场,然后进行百人队的对冲。不是他们不想做得更复杂、更接近实战,而是因为十三军刚刚成立,还不具备复杂条件下的战斗能力,他们还没来得及进行相应的训练。 这一天终于来临,夏仲南召集百人队,说:“今天就是全军大比武了,时间紧迫,我只来得及教大家两招枪法。但你们也不用担心,就凭这两招,我们足以横扫其他所有百人队。” 他在前面讲得激情四溢,但士兵们却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反应... 实际上,士兵们心里都有点不安。他们只知道这段时间训练很辛苦,但好像没学到啥实质性的东西,就是些连小孩都会的排队走路,再加上所谓的“两招枪法”,一个是直刺,另一个是挑枪后再直刺。这也叫“两招枪法”?感觉还不如种田的老把式呢。 听说别的队伍已经学会了整套复杂的招式,有的甚至练了一个月的战术队形。 但这一个月里,他们习惯了听从夏仲南,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只知道按夏仲南的命令行事。 夏仲南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领这支百人队伍去和其他队伍集合,一起进入主训练场。 场上早就搭建了一个高台,刘大巴子带着第十三军的高层早已坐在上面,注视着一队队士兵陆续入场。 这时,刘大巴子眼前一亮,指着前方说:“咦,看那边,那是哪个领队的队伍?这气势,我在那些老牌军队里都没见过!”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都转头看向毛子壮那边。段干宝在刘大巴子旁边说:“看起来像是毛都统的手下,不如请毛都统给将军解释一下吧!” 毛子壮早就注意到自己两千人的队伍中有一支百人方阵特别突出,一百人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动作,加上每个人饱满的精神状态,远远看去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毛子壮心里有点矛盾,回头看向刘大巴子,见他正紧紧盯着自己,等着回答,只好苦笑道:“将军,那支队伍正是夏仲南带领的百人队。” 第十三军刚成立,刘大巴子事情多,哪有时间一直盯着夏仲南训练?除了刚开始问过几次,后来就没怎么过问了。 而毛子壮虽然关注得多一些,但他确实没发现什么值得特别向刘大巴子报告的事情,所以刘大巴子不问,他也懒得主动提。 第17章 全军大比武 其他都统看到毛子壮纠结的样子都很不耐烦。 李修言说:“将军送了你这么大个礼物,你还这样无动于衷?” 陈同凯也附和道:“夏仲南每天都和其他百人队一起训练,你就不能让其他百夫长也学点东西吗?” 刘大巴子也好奇:“难道夏仲南的训练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这一问,大家都更加关注毛子壮了。 毛子壮叹了口气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也没想到,夏仲南真的就是个空架子。” 余泽君问:“这话怎么讲?” 毛子壮叹了口气说:“你们知道吗?这一个月来,夏仲南让他的百人队每天只练排队和站姿,不练武术。虽然他们的站姿练得非常出色,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那样,令人惊叹,但是没有练过武术,只会一些农夫的招式,这不是空有其表是什么呢?” 邱步彤惊讶地问:“这么长时间,他们真的连一招武术都没练过吗?不是每个人都扛着一根长棍来吗?那是卸掉枪头的长枪吧?我记得夏仲南当初就是用枪打败了第五德昌,枪法应该很不错啊。难道他有所保留吗?” 这是一场内部的武术比赛,长枪都卸掉了枪头,刀斧等武器也包裹了锋刃,以防伤及士兵。毛子壮苦笑回答:“呵呵,也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练,扎、刺、搭、掤、缠、圈、拦、拿、扑、点、拨、敲,这么多招式,他们只练了最基础的直刺。对了,最近几天在直刺前还加了个‘挑枪’的动作。或许将来,等他们把这些招式都练全了,也能成为一支精锐部队。但现在嘛,确实只是表面功夫。” 众人听完毛子壮的解释,再看看夏仲南那边壮观的军姿,一时都无法言语。刘大巴子原本对夏仲南寄予厚望,看到他带领的百人队的气势,心中十分高兴,以为夏仲南说到做到,真的找到了人才。此刻,他的心情却变得复杂。 稍后,五个部门的人马都聚集在了练武场上。刘大巴子环顾四周,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夏仲南的百人队上。这支队伍太过显眼,仅仅一站,就显得威武雄壮,与其他队伍不在同一水平。不把他们当作一支强大的军队都说不过去。 他站起来,走到前面,面对下面的万名士兵,大声喊道:“兄弟们,一个月过去了,再次见到大家,我内心无比喜悦。一个月前,我们还像一群散兵游勇,现在,我已经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大军的气势。我相信,只要时间允许,我们的迟方军第十三军一定能成为一支百战百胜的猛狮。今天是全军第一次大型比武,我宣布,获得第一名的百人队,每位队员奖励五两白银;第二名的百人队,每位队员奖励三两白银;第三名的百人队,每位队员奖励一两白银;第四到第十名的百人队,每位队员奖励五十个铜板。” 这个奖励相当丰厚,第一名的百人队每位队员得到的五两白银足以让一个底层家庭过上一年温饱的生活。这些士兵都来自炽方洲各地的贫困家庭,听到丰厚的奖赏,都情绪高昂,希望能拿到赏金补贴家用。他们参军不就是为了生活吗? 看到士兵们的反响,刘大巴子又开口了:“兄弟们,之前说的赏金是给表现突出的,但如果你们让我满意,我宣布,我会额外给每个人五十个铜板作为激励!在我们迟方军第十三军,只要大家尽力了,有所进步,我绝不吝啬奖励。” 这下,士兵们更加激动了,许多人高呼感谢将军,都觉得加入第十三军是值得的。 最后,刘大巴子宣布:“现在,我宣布,迟方军第十三军的大比武正式开始!” 说完,他回到座位上。副将左丘觉民走上前,指挥大军分开,腾出中央场地作为比武之地。正式比赛时,两支百人队在这万众瞩目的场地中展开对决。 左丘觉民再次解释了比赛规则:两支队伍的士兵在头盔上系上蓝黄两色绸带以区分,兵器的刃口被封闭并涂上红色颜料。一旦击中对方的铠甲,会留下鲜红的标记,被标记的士兵被视为受伤,不能再参与战斗。过程中,二十多位修真者担任裁判,如果受伤士兵还敢动手,将被视为违规,取消其赏金资格。 规则明确,执行起来并不困难。 在他的安排下,邱步彤和李修言各自带领的百人队分成两队入场。 丰厚的奖赏刺激下,两个百人队的战士都瞪着凶狠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对手砍倒。 左丘觉民一声大喊“比试开始”,两个队伍乱糟糟地冲向对方,相遇在中线上,瞬间就有大批人被兵器砍中,身上有标记的士兵纷纷丢下武器,抱住头蜷缩在地上,让其他人继续战斗。 围观的士兵们热血沸腾,尽管这只是比试,而非真实的战场,但两百人的激烈对冲对他们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来说仍然震撼。 比赛速度很快,因为没有人逃跑,一直战斗到最后。仅仅一刻钟,胜负已分,左丘彤的百人队全军覆没,而李修言的百人队还剩八人。 李修言朝左丘彤拱手笑道:“看来是我手下小子们赢了,左统领承让了!” 左丘彤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不过是小规模的比试,李都统太过认真了!” 这语气和话,让人听后难以形容心情。李修言面色冷淡,转过头不理他,其他人则默默微笑。 第18章 终于上场了 分出胜负后,左丘觉民把他们赶回去,重新挑选两支百人队进行对决。 连续几场比赛,大致相同,直到第十场,才有了一些不同... 对于高台上的一十三军高层来说,普通士兵的冲锋简直是小菜一碟,他们并没有太过关注。这时,刘大巴子打起精神,问:“这是哪个队伍啊?这么快就掌握了军阵,还有模有样的。” 赵德麟笑着说:“他们摆出的是‘五虎群羊阵’吧?这个百夫长挺厉害的,值得提拔一下。” 陈同凯回答:“这是我手下的一支百人队,百夫长叫陆明远,以前在我炽方军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家里出了事就回去了。这次听说炽方军招募新兵,他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又来参军。我看他是个老手,就任命他为百夫长。” 赵德麟感慨道:“果然老兵更有用,你看他们一出场就气势非凡。” 陈同凯接着说:“要说气势非凡,还得看毛都统手下的夏仲南百人队,那才叫真正的非凡啊!” 众人再次看向夏仲南的队伍。比赛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许多等待比赛的士兵都已经疲惫不堪,队形散乱。只有夏仲南的队伍依然精神饱满,保持着整齐的军容,非常引人注目。 看到这种情况,大家心里都暗自琢磨:“这样的队伍不会只是表面功夫吧?就算只是表面,夏仲南在军容军纪上的表现也很出色,或许以后可以让全军学习他的经验。” 这支百人队实在太出色了,让大家不由自主地对他们有了期待。 转回头来,这边的比赛开始了,两支百人队迅速向对方冲去。对面的百人队看不出陆明远的队伍和别的有什么不同,他们也是一片混乱地冲过来。而陆明远的队伍两翼猛烈出击,中间的人则故意滞后,很快形成一个“v”字形阵势。 在陆明远队伍两翼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面百人队两侧遭受重创,剩下的士兵纷纷躲避,向中间挤去。而陆明远的中间部队滞后,还没接触对方,就被自己人的冲击挤得一片混乱。 关键时刻,陆明远的两翼乘胜追击,紧跟在撤退士兵后面冲击过来。原本滞后的中央部队此时也跟进,一下子把对面的百人队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进行围剿。 第一轮比赛出现了一场差距悬殊的胜负,陆明远的百人队仅损失四十多人,就消灭了对方的整支百人队。 全程关注比赛的刘大巴子十分兴奋,大笑说:“那个百夫长叫陆明远吧?他才是我们一十三军现在最需要的人才!你们想想怎么好好利用他!” 刘大胡子是从徐寿廷的亲卫团出来的,他是个修士,他带来的一帮核心团队也差不多,只是修行境界稍微低些。他们对那些用于普通士兵的战斗阵型有点了解,但并不深入。现在,他们开始明白这些阵型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于是开始讨论如何深入研究,打算在全军范围内推广。 当他们在交流时,战场上又进行了两场较量,但没什么吸引他们的,所以就忽略了,不再过多关注。 刘大胡子很清楚自己训练军队的时间不多,所以他主动引导大家帮他想方法。 钱向阳说:“陆明远的确不错,但他只有一个人,要让全军都熟练掌握战斗阵型,短期内恐怕做不到。 你看他带领的一百人,显然对那个''五虎群羊阵''还不够熟练,否则施展出来,效果会比现在好得多。” 段干宝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给陆明远设立一个总教练的职位,然后在全军中挑选有战斗阵型天赋的人跟着他学习。让这些人边学边在军队中实践,这样就能快速在全军中普及战斗阵型了。” 刘大胡子回应:“干宝的想法挺好,你们怎么看呢?” 他环顾四周,但看到毛子壮等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比赛,完全没注意到将军的问题。 他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只见新的一场比赛即将结束,头盔上绑着蓝色丝带的队伍大部分人还留在场上,而头戴黄色丝带的人只剩下十几个,很快也被蓝色丝带的队伍彻底消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胡子立刻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比赛场地。 然而,比赛已经结束,整个练兵场异常安静,每个人都默默地看着场上那支蓝色丝带的百人队。他怎么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焦急地问身边的左丘觉民和段干宝等人:“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晌,陈同凯才开口:“我也是比赛进行到一半才开始关注的,你还是问问毛都统吧,他应该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刘大胡子转头看向毛子壮,发现他也站了起来,眼睛依然盯着比赛场地,嘴巴张得老大,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 刘大胡子大声问道:“毛都统,你能告诉我刚刚比赛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毛子壮这才回过神,看着刘大胡子,有点结巴地说:“将军,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这...不合理啊!难道我看错了?怎么会这样?”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刘大胡子也着急了,喝道:“你就直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把过程讲给我听!” 毛子壮咽了口口水,说:“将军,刚才参赛的是我手下的夏仲南带领的百人队... ... 第19章 难以置信的练兵成果 刘大胡子似乎不太相信,问:“你是说,赢的那支百人队就是夏仲南的队伍吗?” 没等毛子壮回应,他就直接转头看向之前夏仲南百人队所在的地方。刘大胡子记得他们的位置,因为当时他们实在太显眼了。一看,果然那里现在已经空荡荡的。 刘大胡子一边嘀咕:“真的这么厉害?”一边数着场上戴着蓝色绸带的百人队。修士的目光锐利,瞬间数出还有八十八人在场上,也就是说,夏仲南的队伍只损失了十二个人,就击败了对方整整一百人。 作为裁判的左丘觉民也有些懵。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大声宣布:“这场比赛,蓝队夏仲南的百人队获胜!” 这时,刘大胡子也回过神来,走上前几步,站在高台前大声说:“刚才夏仲南领队的表现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我真的很期待他们的下一场比试。 夏仲南,如果我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再来一场,你愿意吗?” 他自己因为走神错过了之前的比赛,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让夏仲南再次带队展示一番。 夏仲南就站在裁判们不远处,作为一名修士,他的战斗力极强,不可能参与士兵间的争斗。他大声回答:“将军,没问题,别说一场,再来两三场都行!” 刘大胡子说:“好,痛快!那后面的两支队伍就不用互相厮杀了,直接和你的百人队较量。” 得到刘大胡子的命令,左丘觉民让败退的百人队离开,又叫了一支新的百人队上场。 夏仲南的队伍经过刚才的比赛,发现自己如此强大,兴奋不已,士气正旺。特别是有许多人在第一场战斗中根本没有机会出手,现在得知可以立即再战两场,他们全都瞪大眼睛盯着新上场的百人队,就像饿狼看着一群绵羊。 新上场的百人队之前见识过他们的可怕战斗力,庆幸自己不是一开始就面对这支部队。谁知转眼间就被派上场,脸色苍白,本来就低落的士气此刻更加消沉。 夏仲南体贴地让几个什长调整位置,把上一战站在后面的队伍换到前面,以免他们总是待在后面没有“杀敌”的机会。 这一次,包括刘大胡子在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比试场,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开始!”左丘觉民果断下令。 两队一百人瞬间朝对方猛冲。果然,红队的人刚一照面就开始纷纷倒下,而蓝队仅一轮冲锋,就把红队所有人都放倒了。 比试结束,再次清点人数,蓝队还有九十二人站立,比上一场少了四名“伤亡”。刘大巴子也彻底看清楚了夏仲南的队伍。夏仲南的百人队在冲锋时只用了一个动作,甚至不能算招式,他们只是紧紧握住长枪,简单地直刺,就解决了“敌人”。 就算遇到难缠的对手,最多是枪尖一挑,扫开对手的武器,再一记直刺解决问题。刘大巴子是修士,武艺高强,稍加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同时也深感震撼。 这些新兵之前毫无武术基础,短短一个月能学到多少?又有多少能在实战中运用?就算学了再多花哨的动作,也只是空有其表。然而,夏仲南的百人队却截然不同,他们反复练习一个简单的直刺动作,一个月下来,每个人都至少刺出了七八十万次枪。 七八十万次啊!就算是猪,经过如此频繁的训练,这个简单的直刺也会变得炉火纯青,那些新手如何抵挡得了这一枪? 进一步思考,长枪直刺是战斗中最短的接触距离。如果使用刀剑等武器挥砍,需要从上方或侧面攻击,延长了杀敌的距离,加上长枪的长度,简直就是精心设计的致命招式。 刘大巴子脑海中回想起夏仲南那次刺出的一枪,第五德昌那样的高手也只能靠胸甲勉强保命。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夏仲南只教了这招给他的百人队呢? 其实,接下来的比赛无需再比,刘大巴子已经看到了结果。他甚至觉得后续的比赛没有必要继续,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他并没有立即终止比赛,比赛仍在进行,只是包括他在内的高层似乎对后续的比赛失去了兴趣,他们静静地坐在高台上,心中思索着什么。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后,刘大巴子带领高层离开,夏仲南退场后收到命令,要去帅帐见刘大巴子,这也在夏仲南的预料之中。 夏仲南步入帅帐,看到毛子壮、左丘觉民、赵德麟、段干宝等一十三军的高层都在等待他,他们微笑着向他行注目礼,他也微笑回应,然后对刘大巴子说:“属下见过将军!” 刘大胡子正低头看着文件,听到夏仲南的声音,抬头看着他,和蔼地说:“小飞,记得一个月前也是在这儿,你说你能训练士兵,我就让你到毛都统手下当个百夫长,一个月后再看你的训练成果。坦白说,我现在后悔了!当时我问你能带多少兵,你说看我给你多少,结果我只让你当个百夫长,没想到一个月你就给了我这么大惊喜。如果早知道,我就应该给你更多的士兵,让你早点把我的一十三军练成无敌之师,哈哈……” 第20章 一十三军的秘密 夏仲南笑着回答:“将军说的对,不能光凭我口头承诺就冒险给我很多士兵训练。至少得先看看我怎么训练这百人队再说。” 刘大胡子心里想:“你说得有道理,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我耗不起啊!” 他不能直接这么说,于是想了想,说:“小飞,看来你确实有训练士兵的本事。如果我让你在半年内把我们一十三军变成一支强军,你有什么计划吗?” 这话一出,包括毛子壮、左丘觉民等人全都惊讶,不明白刘大胡子为何会有这种要求。而夏仲南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难道真的要打仗了吗? 不过他对这个问题早已有所考虑,加上在华夏时熟读兵书,对古代冷兵器战争也有研究,所以他直接回答:“如果是这样,我会从我的百人队中挑选能干的人手,分散到其他百人队,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对每个百人队进行强化训练,确保士兵们遵守纪律。这样上了战场才能做到令行禁止,具备战斗力。 其次,对于一十三军这整支万人军队的集团作战,我们需要整体规划。比如需要多少人组成专业的侦察队,多少人成为专业的弓箭手,哪些百人队负责攻坚,哪些百人队用于奇袭,等等。然后根据规划对这些百人队进行专门训练……” 夏仲南说完这长串话,刘大胡子和其他十位一十三军高层都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毕竟这是一个修真者居于高位的世界,他们对普通人的军队并不太关心。但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修真者毕竟是少数,还需要普通人军队和官员协助管理。他们从未深入研究过这些细节。 现在听了夏仲南的话,他们深感启发,眼前仿佛豁然开朗。 刘大胡子沉思片刻,给了钱向阳一个暗示。钱向阳领会了意思,叫来了洪若济。洪若济现在是刘大胡子亲卫团的核心成员,直接听命于钱向阳... 钱向阳吩咐道:“让兄弟们去四周警戒,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帅帐十丈之内。” 洪若济领命离开,帐篷里其他人不禁感到一阵紧张。这是刘大巴子头一次如此严肃,看来他要透露的是极为重要的秘密。 果然,刘大巴子开口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件事不仅对我炽方军第十三军,对我们武国,甚至整个天下来说,都至关重要。你们听了之后,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违者格杀勿论。” 见刘大巴子如此认真,毛子壮等十人都不自觉看向夏仲南。除了他们十个人,夏仲南算是唯一的“外人”。现在他能和他们一起听这个秘密,意味着两件事:一是夏仲南的能力已经深深打动了刘大巴子,得到了他的认可;二是夏仲南已正式进入他们的核心圈子,即使还没有完全平起平坐,也相距不远。 刘大巴子接着说:“据可靠情报,白国国主白无仙即将大限,白国将失去合道境界的至高统治者。我们武国将与莽、蛮、汗、魏四国联合出兵,瓜分白国。” 众人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无不震惊。左丘觉民忍不住问:“这么大的事,难道会派我们这支新军——炽方军第十三军出征?这也太儿戏了吧?” 刘大巴子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的第十三军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为了这次出征,哪有我们的第十三军?实话告诉你们,朝廷要求各地诸侯各派出一万军队随朝廷大军出征。州牧大人和徐帅临时组建了我们这支第十三军,让我们随大军出征。” 利用这个机会,刘大巴子向身边的兄弟们坦白了一切。如果等到出征时才说,兄弟们可能会觉得被他戏弄了。现在说出来,时机正好。 毛子壮等十人惊讶地发出“啊”的声音,原本以为只是跟着刘大巴子享受生活,没想到马上就要远征他国。 刘大巴子看到他们的反应,冷哼一声:“怎么,享受的时候就乐意跟着我,一听说要出征白国,脸色就变了?只想享受,不愿付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炽方军之前的十二支大军,哪个将领和都统不是从战场上拼出来的?” 只有夏仲南一直冷静地听着刘大巴子和其他人的对话。他早就有准备要打仗,并且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对他来说,上战场就像家常便饭,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对这个世界结构不太了解,于是抓住机会问道:“将军,你说白国国主白无仙是‘合道境界的至尊’,那么其他人是什么境界呢?” 刘大哥现在非常重视夏仲南,听到他提问,回答说:“小飞,你是从底层出来的散修,不了解这些事情是正常的。 在这个世界里,修为最高的是‘合道境界’的修士,他们被称为‘至尊’,各国的国王和七大无上宗门的领袖都是这个境界的高手。他们修炼需要大量的资源,所以要么统治一个国家,要么掌控一大势力来帮他们获取修炼资源。 ‘合道境界’下面是‘化虚境界’,各国的诸侯和同等地位的重要人物都是这个境界,比如我们炽方州的州牧大人和徐帅。再往下是‘化神修士’,像我这样有资格统领一支军队的就是这个境界的修士。至于你们,是初阶的‘化气修士’,但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对付的,没有几十甚至上百普通人一起攻击,或者借助一些法器,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你们。” 听完这番解释,夏仲南对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架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为了规划十三军以后的战斗模式,他必须了解这些情况。 他又问:“像我们这样的万人军团,通常会配备多少修士呢?” 第21章 夏仲南的规划 刘大哥回答:“说是万人军团,实际上至少有一百个百人队直接参与战斗,实际人数远超一万。修士的数量也不固定,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百左右,毕竟修士数量有限,而且一个万人队也很难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给更多的修士。” 夏仲南问:“将军,您知道现在白国是什么样的情况吗?有没有那边的地图?” 刘大哥有些尴尬地说:“毕竟白国离我们很远,我又没去过,怎么可能了解呢?” 夏仲南严肃地说:“半年后我们要出征白国,您难道对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吗?” 刘大哥说:“我们只是跟着朝廷大军出征,到时候按命令行动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去了解白国的情况?” 夏仲南沉声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战场上的情况千变万化,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别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至少要有自己的情报,这样才能在白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别说争功,我们至少要考虑一万兄弟的生命安全,要为去白国后的艰难生存提前做好准备。” 刘大哥称赞道:“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小飞你确实是个懂兵法的人!” 接着他又思考道:“朝廷大军确实可能把我们当作炮灰,徐帅他们建立十三军就是为了防止炽方军遭受重大损失,就算我们全军覆没,他们也不会心痛。我们需要自己多做准备。小飞,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夏仲南提议:“现在还剩下半年,将军帮我组织一个大约一百人的团队,挑些机智灵活、能随机应变的人。我训练他们一段时间后,让他们先去白国探查情况,等大军到达,我们至少有自己的情报,能少受点损失。” 刘大巴子回应:“没问题,钱统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钱向阳立刻答应:“好的,我会在几天内选出名单,三天后交给天行。” 夏仲南接着说:“我们的修士数量有限,应该集中力量做大事,别分散到军队各处。最好是集中管理,统一调度...” 毛子壮、李修言、陈同凯、余泽军、邱步彤五位都统面面相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夏仲南一眼。这意味着要从他们手下抽调人,他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几位修士作为随从,不仅平时有面子,关键时刻还能保护自己,难道就要被夏仲南夺走了? 见他们沉默不语,刘大巴子哼了一声:“如果大军失败,你们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听小飞的,把你们手上的修士都交出来,包括钱统领的,亲卫团只留下五个,其他的都由小飞统一指挥。” 刘大巴子自己都交出了大部分修士,毛子壮等人不敢再反对。他们没想到刘大巴子如此信任夏仲南,全力支持他,对他言听计从。 夏仲南接着说:“大军行动要有侦察部队随时了解周围动态。修士行动灵活,比普通士兵机动性强,所以我打算把一部分修士编入侦察部队。其余的,我想组成一支特别小队,他们的能力出众,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刘大巴子赞同:“可行。” 得到刘大巴子的支持,夏仲南继续说:“说到战场争霸,无非是进攻和防御。我们可以设定一些百人队作为主要攻击力量,比如我之前训练的那支。需要强攻时,让他们打头阵。另外训练一支擅长防守的百人队,遇到敌人猛烈进攻,能在前线建立坚固防线。 我注意到军中的盾牌太小了,不知道能否按照我的要求制造一些更大的盾牌?” 刘大巴子回答:“这个也能办到,你把需求告诉来复,他会去和徐帅的后勤官员说,让他们准备。” 夏仲南想要的是类似地球古代西方那种大型盾牌,下面还能加上两个钢制支架。遇到敌人强攻时,士兵可以把盾牌的支架插入地面,躲在后面就能抵御敌人的冲击... 夏仲南接着问:“我怎么在军队里很少看到战马?我们没有专门的骑兵部队吗?” 刘大巴子回答说:“我们武国不产战马,要从汗国进口。战马本来就稀少,朝廷的骑兵都供应不足,我们就更别指望有自己的骑兵了。” 夏仲南又问:“将军提到过,普通士兵可以用某种法器来对抗修士,那是什么法器?” 刘大巴子解释:“普通士兵对付修士困难,主要是因为修士行动快速且防御力强。万宝楼有一种天罡片箭,这种弓能同时射出二十多支短箭,覆盖一大片区域,穿透力极强,对低级修士威胁很大,但对化虚期的修士就没用了。” 夏仲南追问道:“那我们能弄到这种天罡片箭吗?” 刘大巴子摇头说:“天罡片箭价格昂贵,一把就值十块元石,箭矢也是特别定制的,发射一次就得花费半块元石。我们哪负担得起?这价钱足够养活两个散修好几年了。” 夏仲南提出的问题一个个被解答,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夜晚。第十三军的基本规划在他们的讨论下大致确定,接下来就是逐步实施。最后,赵德麟提议:“大家看,为了方便小飞今后的工作,他在我们第十三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合适呢?” 刘大巴子带头称夏仲南为“小飞”,其他核心成员也跟着这么叫,这表明他们都接纳了夏仲南。夏仲南负责整个第十三军的训练和资源配置,必须有个正式的职位。 显然,刘大巴子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干宝之前提过,我们可以设立一个第十三军的教官队,让小飞担任总教官。有我们的支持,不论是调派人手还是调配资源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正好这次全军大赛,小飞带领的百人队表现出色,我们可以在大赛结束后,当着全军的面宣布这项任命,作为对小飞的奖励。” 第22章 担任总教官 商议完毕,刘大巴子请大家吃了饭才让他们离开。他越来越意识到夏仲南的不平凡,而且正是他现在急需的人才。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当初他发现夏仲南时,不自觉地第一时间向徐寿廷汇报了情况,这才有了徐寿廷让他继续观察夏仲南并带他去见徐寿廷的事情。 但现在,他作为第十三军的将军,想法改变了。他想把夏仲南紧紧握在手里,不希望徐寿廷发现并把他挖走。 夏仲南回去时,整个百人队还没休息,聚在一起等他。看见他出现在营房门口,一百个人都围了上来,纷纷喊着“大人!大人!”... 夏仲南看着眼前的士兵们,他们个个笑容满面,显得格外激动。 想想也是,今天的三场比赛让他们建立了信心,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明确的认识,对领头的夏仲南更是从心底里尊重。 这一个月来,他们日夜相处,每天刻苦训练。面对别人的嘲笑,他们团结一致,把愤怒压在心底。所以此刻,每个人的喜悦都如此鲜明。 后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让开!让开!”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铁蛋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走来,曲德利等人围在他身旁,仿佛在护送珍贵的宝物。 众人赶紧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走到夏仲南面前。铁蛋说:“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没吃饭吧,大家都特意给您留着,一直热着呢,您快吃吧!” 夏仲南虽然刚吃过,但他还是接过那装满饭菜的大碗,眼眶微微湿润。这么久以来,他再次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以前在特种部队中的那份情谊,只是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已经远去,黑虎、大熊、鸿鹄...这些人再也见不到了,还有夜莺,不知她是否成功逃脱,完成了任务。 看到夏仲南眼中的泪光,铁蛋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这小子刚来时是个胆小害羞的小伙子,但这个月每天要在一百人面前大声讲话,现在已经磨炼出了一张厚脸皮。他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像初次在众人面前那样尴尬,但现在他又变得窘迫和紧张,不确定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周围的士兵们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但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忍不住泛起热泪。 他们默默地看着夏仲南迅速吃完饭,把碗筷交给铁蛋。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他对这一百人队伍说:“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给我好好比赛。如果拿到第一,除了将军答应的奖赏,我还会为大家找个好工作!” 说完,他没再理会士兵们,迅速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顾秀章还没回来,这段时间他全身心投入《追风三十六刀》的练习和领悟中,每天都回来得很晚,回来后又开始练气打坐。日复一日。 夏仲南从未见过如此拼命认真的人。看来,来自至上大教的压力也在不断驱使他前进。他以不同于夏仲南的方式应对压力,对此,夏仲南感到欣慰。看到顾秀章如此努力,只会让夏仲南更有动力去做他选择推动的事情... 第二天,由于刘大巴子等人刻意加快比赛节奏,每支获胜的队伍都进行了两场比赛。淘汰的队伍逐渐增多,只剩下十二支百人队保持着胜利。按照这个速度,比赛在第三天就能全部结束。 最终的结果没有出乎大家的预料,夏仲南的百人队荣获第一,陆明远的百人队紧随其后,夺得第二。 比赛结束后,刘大巴子春风满面地站在高台上,当场兑现承诺,分发赏银,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士兵们纷纷向这位将军表达感激。 分发完奖品,刘大巴子又大声宣布:“这次全军大比武,我们发现了两位杰出的人才,就是夏仲南队长和陆明远队长。他们的百人队在他们的领导下取得了显着的成绩。我一直秉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原则,鉴于两位队长在训练中的出色表现,为了推广他们的经验,让全军都能达到他们百人队的战斗力,我决定成立第十三军教官队,任命夏仲南为总教官,陆明远为首位正式教官!” 在冠军和亚军队伍的引领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等士兵们安静下来,刘大巴子接着说:“总教官将负责全军的训练安排,与各都统平起平坐,有权根据需要调动各营进行特殊训练,所有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现在,请夏仲南总教官对兄弟们讲话!” 这意味着夏仲南的权力真正得到了落实,从这一刻起,他将按照与刘大巴子及毛子壮等高层共同规划的方向整治第十三军。 夏仲南站到了刚才刘大巴子的位置,大声说:“兄弟们,我是夏仲南,第一名百人队的队长,现在是炽方军第十三军的总教官。你们中很多百人队这两天都与我的队伍较量过,即使没有直接比赛,只要眼睛没瞎,也应该看到他们展现出与你们不同的地方,不仅仅是战斗力强得多,连军容军纪也胜过你们许多。 你们是否看到他们每个人怀里揣着比你们多出的五两银子?你们是否羡慕?你们也想要吗?” 夏仲南的百人队队员个个笑容满面,而其他大多数士兵则沉默不语,脸色通红。 每个人五两银子,对这些底层士兵来说,是一笔多么丰厚的财富?如果他们拿到家中,家人会多么欢喜,能减少多少艰难的日子? 第23章 陆明远 夏仲南继续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月前,他们和你们一样,是从炽方府各地赶来参军的新兵。仅仅一个月,他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们是否也希望将来也能像他们一样呢?... 这回,士兵们再也按捺不住,齐声喊道:“我们也想……” 夏仲南说:“好!我宣布,第一的百人队全部加入教官队伍,他们每个人都是炽方军第十三军的教官。明天早上五点,全军在各自的训练场集合,教官们到位,开始新的集训!” 大家都惊讶不已,没料到新上任的总教官夏仲南一上任就决定让他的百人队全体成为教官,并立刻下令开始新的训练,这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刘大巴子感到紧张,但对夏仲南果断的作风有些欣慰。不过,他对直接任命一百个士兵为教官,并且第二天就开始正式训练,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他问:“这样行吗?这一百个人都能当好教官吗?” 不只是刘大巴子,其他高层也心存疑虑。 还好,毛子壮有些激动地说:“将军,各位,我认为这个完全可以。” 大家疑惑地转头看向他,他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小飞这家伙,从第一天训练起,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士兵一个个站在百人队前讲话,从自我介绍开始,后来还分享训练心得之类的。 刚开始,那些士兵站在前面都害羞得说不出话,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几乎所有人都能在百人队前自如发言了。 当时我还觉得他这样做浪费了训练时间,现在看来,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今天的情况,提前做了准备!” 这话一出,刘大巴子等人深受震撼,不由深深看了前方那人一眼。 夏仲南简单布置完任务就离开了,实际上他也没太多时间去管理每个百人队的日常训练。他现在急着做的是培训前往白国的情报队,以及组建侦察队和由修士组成的特别行动队。 把带了一个月的百人队放下去,让他们模仿训练其他百人队,他觉得没问题。经过一个月的反复训练,每个人都能在百人队前从容发言,不会怯场。他今晚再给他们打气,每个人都会具备教官应有的样子。 大会结束后,夏仲南告别刘大巴子等人,带着他的百人队,现在的教官队走向营地。后面有人追过来喊:“总教官,请留步!” 夏仲南回头一看,原来是教官队的第一名教官陆明远。 他停下,教官队的其他人也都停下等待从后面赶来的陆明远... ... 陆明远刚刚安排了他的百人队伍自行返回营地,就急忙来找夏仲南。这时,看到一百零一双眼睛盯着他,他不禁感到有点尴尬。 他刚刚被刘大巴子任命为教官队的第一个教官,心里正乐呵着,没想几分钟后,总教官夏仲南就任命了一百个教官,现在教官队全员到齐,他却成了最尴尬的一个,心里五味杂陈,觉得当这个教官也没那么有趣了。 夏仲南看到他想说话又停下的样子,就让其他人先回营地,然后陪陆明远走到一边。 周围没人了,陆明远开口说:“总教官,其他教官明天都有任务,我呢?明天我该做什么?” 从大赛中可以看出,陆明远在战斗阵型方面很有造诣,夏仲南也很想和他一起探讨阵法的奥秘。 但现在不是时候,他哪有时间沉浸在战斗阵型中呢?况且,如果不专心投入,怎么可能轻易取得成就? 夏仲南自己也研究过阵法,那是中国古代理论中关于太极、三才、四象、五行等哲学知识。他在修炼“参同功”时,还研读过《参同契》,书中有许多关于这些思想的描述,不然他也不会通过解读金字塔图案被传送到这个世界。 只是地球上的元气稀薄,没有人能真正修炼到改造肉体的高级境界,更不用说布置出有威力的阵法了。所以那些学识渊博的人更多地将涉及阵法和演变的事物视为哲学思想。 夏仲南一边看着陆明远,脑海里一边浮现出这些想法。 陆明远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突然,夏仲南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试着问道:“陆教官,我看你在战斗阵型方面很有造诣,只是不知道你对其他类型的阵法布局有什么理解吗?” 陆明远回答:“其实战斗阵型并不是我最擅长的,我真正花心思研究的是类似困阵、迷阵这样的阵法。” 夏仲南问:“你能布置困阵和迷阵?那你应该也是修真者吧?为什么没听说过……” 陆明远有些惭愧地说:“我的祖先中确实出过修真者,但祖上传下来的功法晦涩难懂,我家已经好几代没有人能成功修炼了。我勉强学习了很久,也没能入门成为修真者。但是,关于阵法方面的祖传书籍,我有很多感悟。只是因为我本身不是修真者,对元气的感知很弱,很难再深入研究,所以我转向了战斗阵型,希望能有所作为。” 夏仲南问:“那么,一些简单的困阵和迷阵你应该还能布置出来吧?” 陆明远点点头说:“我以前试过布置很多次,还让家人进过阵法,他们确实被困住了,或者陷入了幻觉,根本出不了阵法的范围。只是不清楚这些方法能不能对付修士。 我没有修士朋友,一般也不太熟的人,我不敢请他们进我的阵法试验。” 夏仲南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这样吧,你明天先找个地方布置阵法,布置完了再来找我。我看过了你的阵法,我们再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第24章 赵德麟的劝告 送走了陆明远,夏仲南回到营地,百人队的士兵们还在等着他。大家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因为赢得了比赛,每个人都得到了五两银子,很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拿着它既怕化了又怕丢,一些来自炽方城的士兵急切地想让人带回家去。 看到夏仲南回来,他们又围了上来,齐声喊:“大人,大人!” 仅仅一个月的相处,夏仲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们最信任的人。 夏仲南说:“你们现在是十三军教官队的教官了,将军已经告诉我,以后你们每个月都有两两银子的津贴,表现好还有额外奖励。 我说过,如果你们得第一,会帮你们找个好差事,我没食言吧!” 士兵们都笑了,有些人犹豫地说:“我们就怕干不好给大人丢脸。” 夏仲南笑着说:“怕什么,事实已经证明,你们是十三军最好的百人队,你们以压倒性优势夺冠,谁还敢不服?你们用经验帮助他们进步,他们应该感谢你们。” 士兵们觉得有道理,都笑了起来。 夏仲南接着说:“最初的七天,回想一下我是怎么带你们的,让他们按我们的步骤重来一遍。七天后的事情,等我的安排。 至于每个人去哪个百人队,你们自己安排就好。就这样,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平静地回到房间,整理好第二天的思路后,便开始修炼“参同功”。 早上起床,他首先去找钱向阳。钱向阳昨天告诉他,准备派往白国的一百名密探人选已经准备好,安置在亲卫团的房间里等他。 夏仲南来到房间,开始给他们上课,讲解作为“密探”需要注意的事项,如如何伪装身份潜入,需要搜集何种情报,如何传递情报,如何建立关系网等等... 这些都是他在特种部队时就精通的东西,向这些人讲解简直是轻而易举,同时他还制定了规则和联络方式。 不过课程内容确实繁杂,他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把这些人都送去白国。至于他们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对于这些密探之类的角色,他相信各国都在暗中进行,尤其是武国朝廷,肯定早就派出大量密探前往白国。但他不想让第十三军到白国后,只是朝廷大军手中的棋子或炮灰。如果能多获取一些情报,至少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生存的机会。 幸运的是,徐寿廷对第十三军还挺大方,提供了充足的经费,否则没有钱,那些密探也无法派出。 接下来的第四天,他又忙着训练侦查部队。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虽然夏仲南是特种兵出身,当侦查部队的教官绰绰有余,但他毕竟是现代社会的特种兵,对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并不熟悉。赵德麟以前也当过侦查兵,知道夏仲南在训练侦查兵,便偷偷来旁听。他发现夏仲南的理念虽好,但在实际操作上有很多错误。 赵德麟是个有心人,私下找到夏仲南讨论,发现夏仲南虽然热情,但确实有些东西不懂,比如\"望尘知军\"这种事,夏仲南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呢? 赵德麟微微一笑,说:“小飞,看来你真的不懂这些,我总算放心了!” 夏仲南有些惭愧地说:“早知道赵副司令是侦查兵出身,我就不会自告奋勇来丢人现眼了!” 赵德麟语重心长地说:“话不能这么说,将军对你很看重,我们也都很喜欢你。但是对我们和将军来说,毕竟你是新加入的,有所防备也是正常的。你对军队如此熟悉,我们也曾怀疑过,你是不是哪一方派来的密探。” 听到这里,夏仲南猛然一惊。这些日子以来,他竭尽全力地规划和整顿第十三军,希望在真正投入战场时不会轻易被击败,同时也在展现自己的价值,期望万一天凤教找麻烦时,炽方军能为他出头。然而,他从未想过自己的锋芒毕露会让刘大巴子这些人如何看待他。 真是有得必有失。 他过于专注于先前设定的目标,却忽视了人心,没有去考虑刘大巴子这些人会如何看他。比如他快速赢得了那支百人队的信任,然后在没有和刘大巴子等人商量的情况下,擅自任命他们为教官,分散到整个第十三军,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引起刘大巴子等人的不满呢?... 毕竟按照这个趋势,夏仲南很快就会成为整个第十三军里极具威望的人物。所以,当赵德麟提到这里时,夏仲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还好,赵德麟接着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发现你全心全意地为我们的第十三军奔波,尽管你不擅长训练侦察兵,但你仍在尽力去做。我能看出来你有一颗忠诚的心。” 夏仲南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赵德麟微笑着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训练侦察兵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要知道,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只会吃饭的,毕竟在军队里待了这么多年,总能帮上一些忙。” 说完,赵德麟让夏仲南离开,自己留下来负责训练侦察兵。 夏仲南离开后,边走边陷入深思,对于未来的道路,他已经有些困惑。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刘大巴子的指挥帐篷附近,于是顺便去拜访。 通报后进入帐篷,刘大巴子正低头看文件,夏仲南不便打扰,便坐在一旁等待。 过了一会儿,刘大巴子抬起头,看着夏仲南问道:“小飞,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你不是应该在训练侦察兵吗?” 第25章 阵型操练 夏仲南说:“侦察兵的事情,赵副将比我更拿手,他已经接手了。” 刘大巴子笑嘻嘻地说:“原来你也有不太擅长的事啊?就算这样,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忙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呢?” 夏仲南回答:“其实我也没特意来找将军,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了,顺便进来拜访一下。” 刘大巴子看着他问:“瞧你这模样,是不是心里头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犹豫的事儿啊?” 夏仲南坦诚道:“我心里确实有点迷茫,不确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否正确。” 刘大巴子放声大笑:“能让咱们的小夏同志有这样的疑问,我看一定是赵德麟那小子跟你说了些什么吧?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夏仲南赶紧澄清:“赵副将对我很好,哪里会欺负我呢?” 刘大巴子突然转了个话题问:“小飞,你知道在我担任这第十三军将军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夏仲南回答:“据说将军您是徐帅亲卫团的一员?” 刘大巴子纠正他说:“确切点讲,我是徐帅身边贴身护卫队的队长,比起普通的亲卫团成员,我更亲近徐帅。这么多年来,咱们炽方军前十二支大军的将军全都是出自徐帅的亲卫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仲南分析道:“这是因为徐帅更信任自己身边的人。” 刘大巴子接着说:“你也是一个明白人,我自己身处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不清楚呢?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主动去争取过这样的机会和地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仲南心想:“你现在不就在这样的职位上吗?”但他当然不会真的这样说出口,只能选择沉默。 刘大巴子自言自语般解释道:“坐在这个位置上,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平时期,军队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张嘴都需要将军去争取粮饷维持生活;一旦发生战争,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兄弟的生死存亡。与其承担这样的责任,倒不如留在徐帅身边只为他奔走效劳,把更多的心力投入到修行之中。” 夏仲南反问:“既然如此,将军您怎么还是来到了这里?” 刘大巴子并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笑着说:“有时候我在想,你夏仲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记得初次见面时,你就锋芒毕露,对我毫不客气,到现在面对面交流,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未见你有任何畏惧。如果仅此而已,那也罢了,只能说明你是个傲慢之人。但是我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当你面对那些普通士兵时,你能给予他们平等的对待,并不在意他们的身份地位,在你眼中,他们都像是你的家人朋友一样平等看待。你的士兵们虽然不像我这样看得清楚,但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一点,所以在短时间内,你就赢得了他们由衷的尊重。” 夏仲南听后困惑地说:“将军,您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我怎么一直都听不明白您的意思呢?” 刘大大咧咧地说:“我要告诉你的是,夏仲南,你是个挺特殊的人,在我这儿,你觉得该做的事情,想去干就放手去做吧,不用有任何顾虑,我对你有信心。” 夏仲南笑着回应:“感谢将军的信任!”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另外,我觉得把修炼者集中起来进行训练这件事也很重要。只不过我的修为和见识有限,最好能让您的哪位副将来领导,以防未来出现紧急情况。” 刘大大咧咧地点头赞同:“这个安排倒也可以,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随时来找我都行!” 离开刘大后,陆明远已经找夏仲南好一会儿了,刚好在这碰见他,立刻跑过来汇报:“总教练,阵法已经布置好了,您过去瞧瞧。” 因为准备阵法材料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一直忙到现在。 夏仲南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催促道:“前面带路,我现在就去看!” 陆明远把阵法设在他居住的小庭院里。两人走进去,夏仲南四处探查了一圈,有点不解地问:“这里有布置阵法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陆明远回答:“阵基已经布置完毕,只差注入能量源就可以启动了。” 夏仲南瞪了他一眼,急切地说:“那你还不赶快放进去?” 他也想尽快见识一下这个阵法到底是什么样子。 陆明远显得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个能量源需要一块元石,但我没有。听说……” 夏仲南不满地回应:“你这家伙,原来是看上了我这块元石啊!我刚拿到还没用过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块被红布包着的元石,随手解开,递给了陆明远。 陆明远接过了元石,双手都有些颤抖。只见他走向院子一角,移开了一块事先摆放用来遮掩的石头,露出里面挖好的一个凹槽,随后把元石放入凹槽内,并再次用石头遮住。 很快,夏仲南感觉到这里的元气开始紊乱,四周渐渐升腾起雾气,很快在整个小庭院的空间中弥漫开来,甚至连刚才距离很近的陆明远也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就是传说中的困阵吗? 夏仲南留在原地感受了一番,然后朝着前方走去。然而,虽然这个小庭院占地面积不大,但他走了十五分钟也没能走出去,依然身处浓雾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真的会有这么神奇吗? 既然出不去,他便冷静下来,回忆起了有关阵法的知识。 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方,阵法由简至繁,变化无穷,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源自同一种思想理念的演变。他微微眯起眼睛,把眼前所见都当作幻象,不受外界干扰,设想自己正置身于太极八卦之中,然后沿着“生门”的方向稳步前行。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仅仅经过二十几步,夏仲南竟在陆明远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走出了这个阵法…… 走出那个复杂的阵法后,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庭院依然是那个庭院,哪有什么迷雾存在啊?陆明远还呆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瞪大眼睛看着夏仲南。 过了半天,陆明远才沿着一条奇特的线路从院子里走出来,来到夏仲南身边,满脸焦急地问:“总教官,我这个阵法对于修士来说真的有效吗?” 第26章 复合大阵 夏仲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问他:“你先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陆明远解释说:“我看您一开始一直在一个丈把宽的地方转圈子,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笔直地朝阵外走去。就连我自己这个设阵的人也无法走出那样一条直线,只能按照阵法布置的路径行走。” 夏仲南听后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心里突然明白了,这里的所谓困阵应该是通过阵法布局打乱了此地元气磁场的变化,使人脑产生某种幻觉,导致视线模糊、迷失方向。他自己只是在脑海中模拟太极八卦阵图,并按图所示走出来,这样做就是依靠自身的意志去隔离外界元气磁场的干扰。 虽然他已经成功走出了困阵,但他深深体验到了其威力。难道还能说这个阵法没有用吗?实际上,它的效果显然是真的! 夏仲南一把拉住陆明远的手臂,提议道:“你再按照原来的路线带我进去看看,我们一起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阵法。” 这一次,夏仲南跟着陆明远按照那条诡异的路线再次进入小院。果然,这次再也没有碰到什么迷雾之类的东西。但是,一旦离开了这条狭窄的小路,马上就会再次陷入到迷雾中。经过这样的反复尝试之后,夏仲南愈发肯定之前自己的领悟是对的。 至少这种低级阵法的原理是利用元气磁场作用于人脑,使人产生幻觉。至于高级修士是否能够抵挡住这种影响力,他还不得而知。但他亲自试验过了,低级修士绝对是无法幸免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仲南一直和陆明远共同研究阵法原理,并且他也多次尝试布阵。 他还通知了刘大巴子,并得到了他的支持。所需的布阵材料都可以去找齐来复帮忙搜集,由齐来复负责提供这些材料。同时,刘大巴子还额外拿出两块元石供给他们,彻底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夏仲南所修炼的功夫名叫“参同功”。在地球上时,这是一种特种部队队员修炼的内气功夫。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这里的元气充沛,“参同功”也随之进化成了一种修真功夫。 “参同功”的源头来自于华夏古代一本奇妙的书籍——《参同契》。为了更好地理解和掌握那套吐纳之术,夏仲南甚至找到了《参同契》的古籍原文,专心研读了一段时间。 《参同契》是一本论述修炼内丹理论的着作,其中的思想深远而宏大,强调的是“以乾坤作为炼丹的鼎炉,以阴阳作为防护,以水火作为变化的动力,以五行作为辅佐条件,以玄妙的精华作为丹药的基础……以此来修炼内丹之术。” 内容包含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太极八卦理论的讲解,由于夏仲南对此有深厚的基础知识,所以他迅速掌握了陆明远教授的几种简单的困阵和迷阵。 夏仲南正学得兴起,却发现没有更多的阵法可以学习。于是他突发奇想,决定以阴阳五行八卦的哲学理念为基础,借鉴现代数学中的排列组合方法,对陆明远教授的那些基础阵法进行了重新排列组合,将原本单一的阵法变成了复杂的复合阵。 这只是夏仲南初次尝试,并没有设计得过于复杂。为了让陆明远体验效果,他让陆明远进入自己改造后的阵法之中。结果陆明远彻底懵了,在阵中完全迷失方向,无法察觉到任何线索,更别提想到这是由他原本熟悉的阵法组合而成的新阵法。 当夏仲南释放陆明远时,陆明远突然对着夏仲南下跪磕头,这让夏仲南吃了一惊。 夏仲南惊讶地问:“明远,你在做什么?怎么行这么大的礼节?” 陆明远回答说:“总教官,我想拜您为师,请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夏仲南笑着回应:“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之前我向你学那些基础阵法时也没提过要拜你为师啊,你也毫无保留地教给我,现在我又怎能收你为徒呢?” 陆明远却说:“总教官,我对这些基础六阵钻研多年,自认为已掌握得很透彻。但您仅仅跟我学了几天,就能将阵法布设成这样,您无疑是这方面极具天赋的人物。如果拜您为师,我一定不吃亏。将来您的修为不断提高,一定会成为一代阵法宗师。” 听闻陆明远的一席话,夏仲南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我们是朋友,是战友,就别整这些客套事了。我们彼此学习交流,相互印证所学的知识,以前你对我倾囊相授,以后我也一定对你毫无保留。” 接着,夏仲南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你们家族传承的修真功法太过晦涩难懂,根本修炼不得。我这里有一套适合你的功法,希望你能修炼并成为一名修士,那样在阵法造诣上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夏仲南对陆明远的人格魅力深感认同,加之他对陆明远无私传授六套基础阵法表示感激,一直想找机会回报陆明远,便提出将“参同功”传授给他。而陆明远听说夏仲南还想教他修真功法,更是坚决要求拜师,但最终未能说服夏仲南,两人仍保持着原来的称呼关系。 夏仲南沉浸在阵法的研究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最初他只交给教官队七天的训练任务,然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仍然没有收到夏仲南进一步的指令。因此,教官队只能带领全体士兵持续进行队列与踏步训练。 大家都知道夏仲南正在陆明远的小院子里,但由于刘大巴子派人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打扰夏仲南,他们都无法进去。 夏仲南成功设置出一套复合阵法,并默默地将“参同功”的秘籍抄写了一份交给陆明远,让他先独自去领悟。之后,他终于从小院中走出来,打算放松一下。 刚走出院子,他就看到铁蛋在外面等候着,于是走过去跟铁蛋打招呼。 铁蛋赶紧迎上去说:“大人,您总算出来了!” 这时夏仲南才想起军队训练的事情,问铁蛋:“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铁蛋回答:“大人,您安排给我们的训练内容已经过去了十五天,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能让所有的百人队伍都跟着我们一起练习长枪吧?他们手里也没那么多长枪呀!” 夏仲南笑着回应:“大家一起练长枪也未尝不可,走,陪我去趟军需处找齐来复大人。” 第27章 顾秀章的劝诫 来到军需处,齐来复得知夏仲南来访,立即从内堂走到大厅中间与他会面,一进门就大笑着说:“总教官,今天怎么亲自上门了?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让人过来打个招呼就行了嘛!” 夏仲南本来已经坐在一张椅子上了,连忙起身拱手道:“齐大人,之前我一直忙着研究阵法,不便分心,这次特意前来感谢您的关照。” 齐来复再次邀请夏仲南坐下,并笑言:“都是为了第十三军,你天行每天忙前忙后,再说什么关照就显得生疏了!说说看,你这位大忙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夏仲南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说:“上次请您定制的盾牌和短刀什么时候能完成交货呢?” 齐来复回答:“这些都需要定制,大帅那边已经在全力以赴赶工,今天刚好送来了一千块盾牌和一千把短刀,剩下的那一千块盾牌和短刀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完工。” 夏仲南一听,眼前一亮,原本今天是想过来催促一下,没料到徐寿廷那边的支持力度如此之大,不到二十天就完成了半数的数量。他赶忙说:“能否拿一套出来让我看看?” 齐来复点点头,立刻有士兵去取了一套刀盾回来。 夏仲南拿起盾牌试了试手感,感觉应该是采用了类似轻钢的材质,盾牌高约一米五,宽有七十多厘米,虽然尺寸较大,但却相对轻巧,大约只有五十来斤重,对于这里的士兵而言,不算过重的负重。 这个盾牌的独特之处在于底部有两个长约十多厘米的尖锐支架,顶部还有一个凹槽。 齐来复好奇地问:“小飞,这盾牌看起来比较笨重,你定制了这么多,一般士兵恐怕不太容易用它进行战斗吧?” 夏仲南微笑着说:“这个盾牌确实有些大,但在防守方面却很有优势。” 齐来复也笑着说:“那是没错,拿着这么大的盾牌,就像背了一个乌龟壳,防守确实很到位。不过打仗最终还是要靠进攻杀敌,背着这么一块大盾牌,怎么杀敌呢?” 夏仲南解释道:“战争之道应先考虑失败的可能性,面对强大的敌人,必须首先避开对方的锋芒,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消灭敌人(mousha敌意指消灭敌人)……” 勇气固然重要,但如果上了战场,每次都损耗掉大量兵力,那么我们就只有一万军队而已,承受不了多次这样的损失啊。一旦到了后期,我们人数所剩无几,还谈什么取胜呢?” 齐来复沉思片刻回答:“你说得有道理!反正我就是一个负责后勤的官员,只要确保你们的物资供应就行了,真正打起仗来还得靠你们自己。一千张弓和十万支箭已经到货了,你可以随时派人来领。” 夏仲南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齐大人。另外还请您帮我准备七千把长枪。” 齐来复问:“七千把长枪?你是打算让所有士兵都改用长枪吗?可是很多士兵原本就已经习惯了使用刀剑这类武器,如果改用长枪,还需要重新训练,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 夏仲南回答:“我们都是新兵,就算再熟悉原来的武器,也要改变,该换就得换。齐大人您能多快准备好呢?” 齐来复答道:“如果是标准型号的长枪,徐帅那里就有现货,今天我去申请,明天一大早就能送来。” 夏仲南感激地道:“那就麻烦齐大人了,我会安排人在明天前来领取。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便带着铁蛋离开了军需处。 从第二天起,在夏仲南的指挥下,有二十个一百人的小队共计两千名士兵被要求将兵器改为大盾配短刀,另外十个一百人的小队共计一千名士兵改为弓箭搭配长刀,剩余的七十个一百人的小队则全部换成长枪。 实际上,士兵们的训练大多是重复性的。在夏仲南进行一番整治后,明确了士兵们的训练方向,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以来,他们才终于有了些清闲的时间。 在这几个月里,应夏仲南的要求,顾秀章并没有被调去修士队或是去做其他任务,而是一直反复练习他的“追风三十六刀”。 这一天清晨,顾秀章正准备出门练刀,夏仲南开口问道:“秀章,都已经两个多月了,不知道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修炼进展还好吗?” 顾秀章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刀法进度来了?易总的教练工作不是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吗?” 夏仲南解释道:“前一阵子确实是有点忙,现在总算闲下来点了,你是我兄弟,自然应该关心关心你的情况。” 顾秀章原本打算出门,却转身坐回一把椅子上,看着夏仲南说:“你既然认我做兄弟,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 夏仲南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不管我再怎么忙,我们总会见面的嘛,难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一直憋着没说?” 顾秀章回应道:“我瞧你自从当了那个所谓的‘总教官’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夏仲南不解地问:“我担任这个总教官哪一点算得上‘得意忘形’?难道我对你们摆架子了吗?” 顾秀章继续说道:“我不是说你在对我摆架子,而是说你不明白根本,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是最重要的!” 夏仲南有些不解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糊涂了,我觉得我作为‘总教官’做得问心无愧,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全是为了这第十三军尽心尽力呢!” 顾秀章回答道:“你果然没明白我的意思,看来我早该点醒你才是。” 夏仲南严肃地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在迅速反思自己所做的各项事务,寻找是否有疏忽或不当的地方,然而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顾秀章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飞哥,你还没看清楚吗?这个世界终究是以修行为尊,修士的世界。你做得再出色的总教官,对于你自己修为实力的提升又能有多大帮助呢?我看你现在沉迷于总教官的威势之中,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根本目标,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夏仲南听后瞪大眼睛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不得不承认,顾秀章的话确实刺中了他的痛处。 他沮丧地坐下,感慨道:“秀章,你说我们为什么非要跋山涉水数百里来投靠这支军队呢?” 顾秀章答道:“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为了逃离天凤教的追杀,同时也要争取更多的修炼资源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啊!要是不来这里,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得到这些凝元丹、你的元石,还有我领悟到的‘追风三十六刀’技能呢? 只要我们在这儿安心修炼,不怕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第28章 夏仲南的责任担当 夏仲南既生气又好笑地回应:“那你应该清楚,正是因为我的拼命努力,我们才有这些收获,你才能无人打扰地专心修炼。 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挣来的面子,你有机会在这里安心修炼吗?你早就被召去修士队和他们一起操练合击战术了! 而且我们不仅要珍惜眼前的机会,还要为未来未雨绸缪。 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总之现在的第十三军是我们立足的根本,我必须全力以赴确保它能够长久存续下去,万一第十三军不存在了,我们能否保全自身都成问题,就算有幸活下来,我们又去哪里找一个安稳的生活之地呢?别的地方就能比这里更好吗?别忘了,天凤教随时可能会找上门来! 这些你不太擅长的事,那就只有我去做了! 如果有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和安稳的修炼环境可以轻松获取,谁还会费尽心思去筹划应对各种复杂局面呢?” 顾秀章来到这里后,除了在测试时与其他人的短暂交流外,其余时间都在夏仲南的安排下一心一意修炼和研习刀法,并没有分散精力去思考夏仲南所说的问题,对于第十三军也并无多少归属感。 夏仲南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不久后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一支新军上了战场很可能只是充当炮灰的角色,他们的前景十分黯淡,所以他才绞尽脑汁为将来做打算,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含蓄地传达了自己的意图,希望顾秀章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果然,顾秀章从夏仲南的话里听出些端倪,问:“飞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你还没告诉我啊?” 夏仲南回答说:“第十三军可是有纪律的,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以后你就慢慢明白了。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实力最重要,只有你自己修行提升,刀法更加精湛,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才会更大,也能获得更多修炼资源。” 顾秀章点点头,明白了夏仲南的意思:“飞哥,我懂了,我现在就去练刀。相信咱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 说着,他走到夏仲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朝外走去。这时,夏仲南喊住他:“你的凝元丹应该快用完了吧?我这里有元石,你拿去用吧!” 说完,夏仲南从怀里掏出一块元石递给顾秀章。顾秀章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过来,有些犹豫地说:“飞哥,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你也得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在宗门的时候,我三个月才分到一瓶凝元丹,到了这里,你一个月就给我三瓶!我都搞不清楚是凝元丹贬值了,还是你挣太多钱了!你自己明明只有一块元石,怎么还能给我用呢?” 夏仲南不容分说地将元石塞进顾秀章手中,笑着说:“拿着吧,钱和财都是身外之物,早点转化为自己的修为才是正途。你放心,我能给你的都给了,我自己怎么会缺呢?别忘了,我对第十三军可是鞠躬尽瘁,将军也不会让我只干活不吃草吧?” 自从夏仲南进入化气中期以来,他在修炼时从未节省过,直接通过元石汲取元气,以此加速元气吸收的速度。他最初得到的一块元石已被修炼耗尽,甚至还用来启动阵法,早就化作了尘埃。后来,他打着研究阵法的旗号向刘大巴子先后索要了总共六块元石。 刘大巴子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只要夏仲南的要求合理,他就会慷慨解囊,绝不是那种只知道紧紧抓住资源不舍放手的人。 顾秀章握着手中的元石,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浓郁元气,深思熟虑后说:“飞哥,我和你是借用宗门的财物换了凝元丹,后来一直没有归还,虽然也是迫不得已,但我心里一直觉得愧疚。你给我的凝元丹,我一直都在节省使用,存了六瓶。现在又拿了你的元石,我想把这些凝元丹带回宗门,请师父帮忙还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夏仲南了解顾秀章的性格,感慨道:“好吧,那我再给你四瓶凝元丹,凑成一个整数,你一起带回去,就算是还了天一宗对我收留之恩的情谊,也免得你心里惦记这件事影响修炼进度。今天我刚好空闲,就陪你出去逛逛吧。来到炽方城也有三个多月了,还没好好去看看这座城呢。” 于是,两人先去营地管理部门做了汇报,随后一起离开了军营前往炽方城…… 在武侠国度里,有专门的邮差穿梭各地,他们不仅处理朝廷的各种文书通讯,还会帮忙各大门派和民间运送书信与物件。 顾秀章先是跑到驿站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个小巧的木盒子,接着把一封信和十瓶凝聚元气的丹药放进去,仔细地封好并固定妥当,然后才走进驿站。他交给驿差二两银子,并收下了对方开的收据,这样就算完成了寄送事务。 夏仲南全程都在观察顾秀章的动作,他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是如何投递物品的,现在才发现其实跟自己以前所在世界的快递流程差不多,只是这里的驿站都是官府经营的,想来信誉应该有所保证。 办完这一切,时间已经不早了。夏仲南提议:“来这里几个月了,还没好好逛过炽方城呢,不如我们现在城里转转,吃过午饭再回去。” 顾秀章自然同意,于是两人便悠闲地漫步在街头。炽方城比他们熟悉的应山城大多了,街道热闹非凡,人潮熙攘。一路走来,夏仲南兴趣盎然,时不时与顾秀章闲聊两句。 接近午时时分,两人在一家叫“庆怀搂”的知名酒楼二楼大厅坐下休息。这家酒楼在炽方城很有名气,结构宽敞,一二层都是大厅,上面还有三层楼的包厢。 正当他们酒足饭饱准备买单离开时,顾秀章突然望着楼梯口愣住,身体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夏仲南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几位熟面孔:天凤教的白素红、另一位名叫青瑶的女子以及仙霞宗的任天宇,在一对男女的陪同下走进了酒楼。 顾秀章低声说:“真是冤家路窄……” 夏仲南连忙揽住他的肩膀,同时扭转了他的头朝另一个方向,嘴里责备道:“看见他们还死盯着看,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但愿他们没注意到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吧!” 第29章 再遇白素红 两人匆匆付账离开酒楼,夏仲南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熟悉炽方城,一时之间找不到别处躲藏,便提议:“我们先回军营。”说完便带着顾秀章赶往城外的营地。 此时,在庆怀搂四楼的一个豪华包厢内,任天宇忽然开口:“两位师姐,看起来我们不必再去应山费力奔波了。” 看来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甚至以师姐弟相称,并且似乎他们已经查明夏仲南与顾秀章是从应山来的。 天女教的两位女子转过身来,四双大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任天宇,白素红问道:“哦,难道任师弟在这酒楼里发现了什么线索?” 任天宇笑了笑,回答:“白师姐果然心思细腻,一听我说就知道我在酒楼里有了发现。 没错,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二楼的大厅里面。” 顾秀章突然间的举动怎可能躲过任天宇的目光,他也是瞬间就在大厅里认出了顾秀章,只不过不清楚他心里打算如何,并没有立刻喊出声。 白素红理解了情况,提议说:“那就有劳任师兄先帮我们盯着他们,我们陪着徐姐姐吃完饭再去找到他们。” 被称为“徐姐姐”的女子名叫徐倩,她正是炽方州州牧徐德敬的女儿。 白素红和青瑶要在炽方州办事,在任天宇的引荐下拜访了徐德敬,这样做也算是给了当地主人一份面子,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任天宇也非常看重与徐倩的关系往来,并没有第一时间透露他遇见夏顾两人的事情。 尽管她们所属的宗门远在万里之外,但它毕竟还是个“无上大教”,应有的礼节不能不顾。于是,徐德敬让自己的女儿徐倩出来接待这几个客人,陪同的还有一名男子叫做闻西风,他是州牧府中的人,跟着徐倩出来处理一些琐碎事务。 听到两人的对话,徐倩体贴地说:“吃饭的事情不必着急,两位妹妹可以先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再来吃饭也可以。” 任天宇看着楼下的情形,急切地喊道:“糟了,他们急匆匆付完账就要上街了,我们必须赶快跟上去,否则又被他们溜走了。” 白素红趁机对徐倩行了个礼,说道:“那就多谢盛情款待,我们先完成教派的任务后再请您吃饭作为道歉!” 话音刚落,三个人立刻离开了德庆楼,开始追赶夏顾二人。 三人离去后,徐倩推测道:“这两个人千里迢迢而来肯定不是小事,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夏仲南和顾秀章直奔城门口,出了城后毫不停留地赶往军营所在地方向飞奔。 军营距离炽方城仅有十多里路,以两人的速度,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然而他们刚走了半程,背后便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任天宇带着两个女孩已经追了上来。 任天宇骑在马上放声大笑:“夏仲南、顾秀章,你们别跑了,也跑不掉的。” 这些马匹都是带有妖兽血统的好马,比一般的军马更为健壮高大,奔跑速度也更快。即便夏仲南和顾秀章都是化气境界的初级修真者,但也确实跑不过这样的良驹。 意识到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夏仲南和顾秀章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三人。 三人勒住马匹,青瑶驾驭着马又向前走了几十步,目光锁定顾秀章质问道:“你就是那个白杨jianren生的孽种?” 顾秀章怒不可遏,手指着青瑶大声喝斥:“贱婢,竟还敢侮辱我母亲,上次差点让你吃了亏,还不记得教训吗?” 此时,后面再次传来马蹄声,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徐倩和闻西风赶了过来。他们微笑着朝白素红点头致意,也没等白素红回应,就径直停在了她的身边。 接着,徐倩看向正前方怒目相对的青瑶与顾秀章的方向,惊讶地说道:“哎呀,他们穿着的是我们迟方军的军服,莫非他们是咱们迟方军的军人?” 白素红和任天宇心里同时一紧,生怕徐倩突然插手导致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任天宇赶紧说:“这绝对不可能。那两个人是从应山城一个叫做天一宗的小门派来的,三个月多以前还在青阳镇跟我们干过一架,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炽方军的士兵呢?” 徐倩却转头问向闻西风:“我们炽方军最近有招新兵吗?” 闻西风回答:“禀告小姐,炽方军在三个月多前从全州各地招了大约一万多名新兵,目前军营就在前方十来里外的牛头山脚下。” 听到这个回答,徐倩“哦”了一声,然后就一直看着前方僵持的三人,让人猜不出她那一声“哦”是对任天宇的回应还是对闻西风的回答。 另一边,青瑶被顾秀章辱骂为“贱婢”,怒火中烧,大声吼道:“我先废了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说着,她跳下马来,拔出宝剑,几个腾挪跳跃之间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挥剑直刺顾秀章的胸口。 顾秀章低吼一声:“飞哥帮我掩护!”随后挥舞着手中的战刀迎了上去。只听得“叮”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刀剑相交,青瑶的长剑竟被顾秀章的战刀挑开,往右上方荡去,瞬间露出胸前的空当。 顾秀章也是个狠角色,借着冲锋势头,握刀直冲向青瑶的胸口,要是被他这么带着刀撞到胸前,青瑶非死即伤。 不过青瑶出身于大门派,根基扎实,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借助宝剑上扬的力量,双腿猛地一蹬,向上飞跃,身体旋转起来,连续用双脚朝顾秀章的脸部踢出数脚。 顾秀章毫不怜香惜玉,顺手挥刀砍向青瑶的双脚。又是几声响亮的声音传出,原来青瑶所穿的靴子居然是打造而成的法器,这才挡下了顾秀章战刀的致命攻击。否则的话,仅仅一瞬间,青瑶的双脚恐怕就得报销在这场战斗之中。 青瑶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降落时已来到白素红等人附近,顾秀章瞪着青瑶,担忧几人会联手对付自己,这次他倒没有再次贸然进攻,双方再次陷入了对峙状态。 青瑶落地后,胸脯剧烈起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闻西风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白素红和任天宇,转向徐倩说道:“那个炽方军的士兵倒是个勇猛之人,虽然刚刚踏入化气中期的修为,却能硬扛住化气圆满的名门大派弟子而不落下风……” 徐倩接口道:“你没看出来吗?那位军士已经领悟到了一丝刀意,击败一名化气圆满的修真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两人的对话一唱一和,让白素红和任天宇满心苦涩。 第30章 实力的提升 此时,天凤教的其他人马在仙霞宗几位弟子的带领下提前前往应山寻找天一宗的人,没想到他们在炽方城却碰上了这两位…… 尽管碰上了,青瑶明显不是顾秀章的对手,在大家的印象中,夏仲南更是难惹得很,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两个家伙呢? 关键时刻,白素红向徐倩说道:“徐姐,这个人叫做顾秀章,是我那个教派的一个叛徒留下来的后代。我是受教派的任务来抓他回去的,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小宗门的弟子,哪知道他竟然领悟了刀意,现在看起来我们的任务恐怕很难完成了。 所以我请求徐姐你能帮助我们一起制服这个叛徒,天凤教一定会重重酬谢您的!” 听到白素红称呼徐倩以及接下来的话,夏仲南立刻推测出徐倩应该和徐寿廷或徐德敬关系亲密,并且一边留意徐倩的反应一边琢磨着如何应对,绝对不能让徐家和天凤教联手对付他们兄弟俩。 徐倩回答:“这些可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得听他们怎么说。” 趁着顾秀章正忙着对抗青瑶无法分心说话的机会,夏仲南抢先把话说道:“徐小姐,我们其实是炽方军第十三军的士兵,我这位兄弟很多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双亲,哪里会和什么天凤教扯上关系?还请您看在扬武将军的面上,别让我们被人欺侮。” 徐倩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在第十三军里担任什么职务?” 夏仲南回答:“徐小姐,我叫夏仲南,是一十三军的总教官,而这位兄弟名叫顾秀章,是我的副手。我们都出生于炽方州的应山城,后来加入了府军。” 徐倩笑着回应:“嗯,你弟弟的实力我是看到了,的确有资格成为第十三军的教官。你得到了刘将军的器重,居然做到了总教官的位置,不知有何本领呢?” 夏仲南回答:“我能协助刘将军处理练兵的各项琐碎事务,因此刘将军提拔我为第十三军的总教官。” 正当白素红三人面色逐渐凝重时,徐倩又开口道:“你们也看到了,跟你们有过节、来找你们麻烦的那个天凤教,那可是个至高无上的大教派,我们凭什么为了保你们两个小小的士兵去得罪这样一个大教派呢?” 即便夏仲南声称自己是一十三军的总教官,但在徐家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兵罢了;就连那位扬武将军刘大巴子,在徐家眼里又能算什么呢? 夏仲南严肃地说:“炽方军是徐家的炽方军,不管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大教派还是其他杂七杂八的势力,只要敢动炽方军的人,就是在打徐家的脸面。徐家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把手伸进炽方军呢?” 徐倩深思熟虑后转向白素红说:“素红妹妹,这两个人毕竟也算是咱们徐家炽方军的一员,如果我担保的话,能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呢?” 白素红态度坚定地回答:“这是我们圣女亲自下达的命令,绝不能妥协,请恕素红不能答应。” 徐倩语气沉重地说:“你也不能让我帮你对付自家炽方军的人啊!这样的话,别人会如何看待我们徐家呢?我也请素红妹妹谅解!那这样吧,我最多做到两边都不插手,你们自己解决吧。” 小白素红说:“那就非常感谢徐姐你的‘不插手’决定,女子之命我可不敢违背,看来只能亲自出手了。” 讲完这话,她提起剑跳下马走向夏仲南,一股强烈的气势逐渐凝聚,竟然比青瑶高出一大截,相比起她上次动手,这次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恐怕已经具备了一些“化神境”修真者的威势。 谁又能想到,经历了之前的挫败后,小白素红反而在修炼上有了一些体会和领悟,使她得以窥探到化神境的大门,这也算是她的一个难得的机遇和福分。 徐倩心中暗叫:“糟了,恐怕我们被骗了!” 原本以为小白素红实力不足,还需要她们的帮助对抗顾秀章,谁知小白素红竟一直藏着掖着,直至刚才还在请求她的援助。原来,她是想要徐倩明确表示“不插手”的立场。 感受到小白素红逼近的威压,顾秀章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夏仲南则握紧长枪缓缓向前逼近。虽然这对兄弟未曾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但他们长期的相处和相互信任,使得他们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一个共同抵抗敌人的一边。 小白素红领略过顾秀章的“刀意”,知晓他在上次战斗后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所以起初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然而,当真正面对这两位对手时,在双方气势的牵引下,她感到夏仲南对她造成的威胁似乎更大,就像被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死死盯着。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顾秀章固然领悟了“刀意”,夏仲南也没有停滞不前,每日数万次的枪刺练习让他枪法更加精进,单是一个起手势,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直指小白素红。 小白素红明白仅靠气势无法压制住这两人,于是剑鸣声响起,她拔剑疾冲向两人,十几步的距离仿佛一步便跨过,只留下一抹勉强可见的身影。 几乎在同一刹那,夏仲南迈出一大步,手中的长枪犹如毒蛇吐信般直刺小白素红的心口,这一枪刺得毫不犹豫,坚定决绝。 此时,小白素红突然意识到,无论她从哪个方向攻击夏仲南,都会被他先一步用长枪刺中胸口,这不仅得益于长兵器的优势,更源于夏仲南这一枪凝聚的强大威势形成的局面。 情急之下,小白素红只好将宝剑向上一撩,试图挑开长枪后再贴近对方进行攻击。 然而,当枪剑交错,长枪并没有被宝剑荡开多远,而是从刺向心口的方向改变为了朝她的肩膀刺来,吓得她连忙闪身避开长枪,由于立足未稳,一股刀意从天而降直劈她的头顶,她只得匆忙举剑抵挡,刀剑相撞,再度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长枪倏忽收回,却又带着一如既往的凶猛威势再次刺向她身前的重要部位。 原本气势汹汹出场的小白素红,在两兄弟的联手夹攻下,竟然变得左支右绌、危机四伏…… 徐倩和闻西风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炽方军中居然有这样的人物,竟能与修为比自身高的门派弟子打得难解难分。 看到白素红陷入困境,青瑶果断挥剑加入了战斗。 而任天宇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也跳下马,冲进了战场。他在武国内的仙霞宗地位尴尬,原本不宜在徐倩面前袒护外人,但白素红和青瑶是他带来的人,如果她们在这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无法承担后果,真是左右为难,只能哀叹自己运气差劲。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讨好至上宗门的好机会,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般局面。 第31章 徐倩介入 “追风三十六刀”的名字即表明它强调速度。顾秀章全力以赴,刀刀疾如闪电、狠辣无比,整个人像一阵旋风将白素红包围,从各个角度猛烈砍击。即便是单独对付顾秀章的“追风三十六刀”,白素红也需小心翼翼应对。然而战场上还有个夏仲南,他的威胁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顾秀章,他就像潜伏在旁的毒蛇,随时找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正因为这几枪的威胁,白素红宁可面对顾秀章的追风刀也不愿招惹夏仲南。 不过几个回合,白素红便处境危险,难以招架。关键时刻,青瑶挺身而出,连续替白素红挡下了顾秀章两刀,使得白素红得以喘息,重新组织攻势,不再只是狼狈地后撤防守。 顾秀章的刀不仅快,且借助风力更是势大力沉,勉强接下顾秀章两刀后,青瑶已显摇晃。顾秀章突然丢开白素红,转而全力攻击青瑶,显然是打算先解决掉这个麻烦。此举明显是在施展“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策略,顾秀章因青瑶辱骂他的母亲而愤怒,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夏仲南看出顾秀章的意思,立即全力向白素红发动连环刺击,步步紧逼。白素红仍然边退边挡,成功化解了夏仲南的五枪攻击。此时,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青瑶抵挡不住顾秀章迅猛的刀法,手腕被劈中,连带着手中剑一同飞了出去。 顾秀章正准备乘胜追击时,任天宇及时赶到,接下了顾秀章的杀招,双方立刻展开激战。战场上又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叫,原来青瑶受伤令白素红分心,结果被夏仲南一枪刺入肩膀,甚至穿透了肩胛骨,整条手臂也因此丧失了战斗力。 目睹两位女子受伤,徐倩惊呼一声:“住手!”然而夏仲南面无表情,猛地抽出身后的长枪,再次直刺白素红的心口。白素红强忍剧痛向后翻滚躲过这一枪,夏仲南接着扑向她,誓不罢休,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白素红拼命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子弹,这片土地上满是她洒落的鲜血。夏仲南并没有练习过对着地面射击,他连开了两枪都没有击中白素红。闻西风在徐倩的示意下迅速赶来,挡在了白素红前面。 与此同时,顾秀章和任天宇也停下手里的动作。任天宇正在替受伤的青瑶止血,看到这里的情况暂停下来,他扶着青瑶走到白素红身边,帮助她坐起来,并开始给她包扎伤口。 夏仲南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闻西风,闻西风朝他抱歉地耸了耸肩。他又转向徐倩,只见徐倩脸色冷淡地质问他:“我不是命令你停止了吗?你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 夏仲南指着白素红解释道:“那个女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化神境界’,我全力与她战斗,生怕出现差错,哪里还能注意得到徐小姐叫我停手的命令呢?” 他当然早就听见了徐倩的话,只是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纠缠不清的女人。如果不是顾虑到她的身份,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揍她一顿才能消气。 徐倩听了他的话,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即使是自己与一个即将达到“化神境界”的修真者生死对决时,恐怕也无法做到完全忽视别人的指令。但是再看一眼此刻灰头土脸、肩膀血流不止的白素红,她又无言以对。 她叹了口气说:“她们来自顶级宗派,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让我的手下在这里将她们杀死,最终只会导致我们的仇恨更大。所以我想保护她们,你还是放手吧。” 夏仲南惊讶地说:“仇恨已经产生了,即使她们被打成残疾,难道就不会记仇了吗?” 徐倩回答说:“我之前说过两不相帮的,现在救下她们,总不至于救出一个敌人来吧?” 夏仲南真的无法理解这女子的想法,忍不住说道:“我觉得姑娘你之前的做法很明智,两不相帮。就算她们被我们杀了,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姑娘你也不必插手。” 徐倩回答说:“问题是现在已经插手了!再说,你们是炽方军的人,也就是我徐家的人。你们要是杀了她们,终究还是会算在我徐家头上。” 夏仲南心里腹诽:“既然你知道炽方军属于徐家,在动手之前怎么没想到帮我们一把呢?如果你当时强硬阻止她们,哪里会有现在的局面?既然已经这样了,你现在跳出来说话,呵呵……” 他不愿再多纠结此事,于是对徐倩说:“徐姑娘,我们军队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这就告辞了。” 说完,他不再搭理那个纠缠不清的女孩,带着顾秀章向一十三军营地的方向赶去。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确保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时候,夏仲南又一次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顾秀章开口道歉:“飞哥,对不起,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夏仲南没有带上任何情绪色彩地说:“兄弟之间不必多说客气话了,时间紧急,我们现在先悄悄回去。” 说完,他就转身走入北面的树林里快步穿梭前行,顾秀章紧跟其后,脸上显露出疑惑不定的表情,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夏仲南说:“既然那个姓徐的女人不让咱们杀那三个人,那我们就不能当着她的面动手,只能退一步,在他们后面找机会。” 在德庆搂外面,夏仲南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偷偷溜回去寻找机会。这回他的行动策略依然没变,顾秀章也对此已经习惯了。 那边,两兄弟正在全力以赴地赶路;而在另一边,任天宇费了一番周折后,终于替白素红和青瑶止住了血,并草草地包扎上了金疮药。徐倩一直在旁边守候,本想帮忙处理一下白素红的伤口,毕竟她是个女人,白素红受伤的地方在肩膀,让任天宇处理不太方便,而且另一名女性伤员青瑶自身都难保,更别提照顾白素红了。 然而,白素红还是婉拒了徐倩的好意,坚持让任天宇来处理伤口。刚刚包扎完毕,白素红脸色惨白地对徐倩说:“徐姐姐,这次多谢了。我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同门,就此告别。” 徐倩劝说道:“你们伤得这么重,不如先到州牧府里养一阵子伤吧……” 白素红回答说:“不用了,这点伤我们还能撑过去,师门的任务更重要,就此告别吧!”说完,两位女子在任天宇的帮助下翻身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徐倩心里感慨万分。她自幼生长在州牧府,从未涉足过江湖,此次亲眼目睹两位飒爽英姿的无上大教女弟子被两名府军小兵伤害至此,心中五味杂陈。 第32章 州牧府内的对话 闻西风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最好赶紧回去禀报老爷。对方可是无上大教的人,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 徐倩也拿不定主意,匆忙返回州牧府。她在书房遇见了自己的父亲,姐姐徐沁正在陪父亲徐德敬处理公务。 听见声音,徐德敬就知道是自家的小女儿回来了,头都没抬地说:“这么快就把人送走了?我还以为你会带她们在城里四处逛逛呢!人家可是无上大教的弟子,你和她们交好,将来在别的场合碰到,也算有个交情,也许会有些用处。” 徐倩答道:“爹,事情有点意外。” 徐德敬看到女儿神情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倩答道:“她们想找那两个炽方军士兵的麻烦,谁知反被那俩士兵给重伤了,青瑶的手臂被砍断,白素红则是被长枪穿透了肩胛骨,如果不是我去调解,她们连同任天宇恐怕都要丧命在那里了。” 徐德敬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认真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给我讲一遍全过程。” 于是,徐倩便把自己从踏入德庆楼开始后的经历详详细细地向父亲讲述了一遍,而徐德敬自始至终都在静静地倾听。 待徐倩说完,徐德敬叹了口气,责备道:“倩儿,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徐倩说:“倩儿做错了什么,请父亲指出来并惩罚我。” 徐德敬叹了口气说:“我批评你有什么用,关键是你得多动动脑筋思考事情!算了吧,还是让沁儿教你怎么做吧。” 徐倩带着一丝不服气反问道:“姐姐,你说说看,我真的错在哪里了?” 徐沁回答:“倩儿,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你并不是哪里单独做错了,而是从头到尾一直在犯错误。首先,当你看到她们要对付的是炽方军的士兵时,你应该设法保护我们炽方军的人,即使无法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能坐视她们在你面前公然针对我们的士兵。” 徐倩惊讶地说:“可是她们毕竟是……” 徐沁没让她说完便接口道:“即便是无上大教的人又怎样?不过是几个底层弟子罢了!何况天凤教只是西魏地界的一个无上大教,就算来的真是教内高层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还要惧怕她们不成?” 徐倩反驳道:“父亲曾让我和她们打好关系的。” 徐沁回答:“情况不同,策略也要随之改变。如果是平常的事情,出于对无上大教的尊重,我们应该友好相处。但是现在她们要对付的是炽方军的士兵,有没有事先征求过父亲的意见呢?她们难道不清楚炽方军是我们徐家的吗?要是炽方军的士兵能在炽方、在我徐家人眼皮底下被人随意杀害,你叫炽方军的士兵还怎么对我徐家忠心耿耿?我徐家的颜面又要往哪搁? 一开始你没能帮助炽方军的士兵抵抗无上大教的人,放任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结果炽方军士兵最终奋力反击,你却又出面制止,这样会让别人如何看待你? 我认为刘大巴子手下的那两个兵哥儿在正面刚的情况下,有可能打赢那位来自无上大教的天才少女,说起来他们俩还算是有培养前途的人才。不如让倩儿安排一场年轻人的聚会,请那两位兵哥儿也参加,以此显示我们州牧府对他们很重视,也能缓解一下他们对倩儿的误会,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 徐德敬问:“倩儿,你知道他们俩的名字吗?” 徐倩回答:“其中一个叫夏仲南,说是第十三军的总教官,另一个是他的副手,名叫顾秀章。” 徐德敬惊讶地说:“原来如此,刘大巴子这个人确实有些手腕,能让这样的人担任第十三军总教官,看来此人确实不一般!沁儿这个主意不错,这件事情就由你们姐妹俩一起负责吧,沁儿平时也要多教教你妹妹。 倩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得多向你姐姐学习怎样做人做事的道理,要是就这么……” 他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没再说下去。 徐倩好奇地问:“爹,那要是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徐德敬看着徐倩天真懵懂的样子笑了,徐沁接过徐德敬的话题笑着说:“倩儿,你爹是想说你不懂人情世故,要是就这样早早嫁出去,恐怕你会处理不好和婆家的关系呢!” 徐倩顿时脸上一红,反驳道:“我才不要那么早结婚呢!再说了,姐姐结了婚还不是一样住在家里,哪有什么婆家关系需要处理的?” 徐沁笑着打趣道:“姐姐是因为要帮父亲处理公务才招赘了个女婿,你可不一样,你的命可是比姐姐金贵多了!四皇子殿下都已经派人来找父亲提亲,说是要把你许配给他第三个儿子,以后你就是皇家人啦!” 徐倩一听吓得慌张起来:“啊,这可不行!我连那个四皇子的三儿子都没见过,爹怎么能同意把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呢?” 徐德敬严肃地说:“嫁进皇家有什么不好的?你将来的孩子不管是谁生的,都算皇族血脉,还有什么比这更荣耀的事情吗?” 第33章 白素红陨落 徐倩万万没想到,在她目送白素红一行三人离开后,那三人却被折返回来的夏仲南与顾秀章盯上了。 止血、包扎伤口都需要花费一段时间,这就足够夏顾二人绕一圈后再悄悄摸回去了。 由于白素红与青瑶都身受重伤,即便她们骑着马,也无法快速赶路,否则伤口可能会撕裂开来。 经过权衡,夏仲南带着顾秀章再次改变路线,迂回到那三人的前方设下埋伏。 他担心如果径直冲上去,三人受到惊吓后会强忍疼痛驾马狂奔,那样他便无法保证能留下三人的性命。 既然找到了机会,他就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此刻,白素红三人骑在马背上缓慢前行,白素红和青瑶的脸色苍白如纸,各自紧闭双眼默默运气疗伤。 任天宇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暗中警惕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时不时地看看身边的两名重伤女子,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悲痛。 过去的三个多月里,他一直守护在她们两人身边,就像一个忠诚的护花使者…… 青瑶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白素红则聪明机敏,深思熟虑。这两位女子各具特色,他都非常钦佩。 白素红一面照料受伤的青瑶,一面策划布局,短时间内竟查明了顾秀章和夏仲南的真实身份背景。 鉴于此地属于武国,他们在行动时不得不谨慎。在得知二人身份后,白素红一方面派人赶往天一宗,另一方面则带着刚刚康复的青瑶,在任天宇的带领下,去会见炽方州的州牧徐德敬。在送出一份礼物并得到徐德敬默许后,他们获准迫使天一宗交出人。 原本一切按部就班,哪知关键时刻,他们意外撞见了顾秀章和夏仲南。于是就有了之前的冲突场面。 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令人意外的是,夏仲南和顾秀章非但没回到天一宗,反而加入了炽方军,而且他们的实力惊人,即便是来自无上大教的白素红和青瑶,也不是两人的对手。一番激战下来,两名女子又一次身负重伤。 他也感叹命运无常,像白素红那样聪明的人,恐怕也未预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局面,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敌人。 在这场双方智勇较量中,白素红输得惨重。他不知道接下来,当白素红与她的同门汇合后,他们会采取何种雷霆手段应对。 正在他思绪纷飞时,耳边传来破空之声。 抬头一看,空中有数根削尖的竹竿正高速朝他们扎来。 他大喊一声:“遭袭,快跑!”随之从马背上跃起,迎向那些破空而来的竹竿,抽出宝刀连续砍飞了射向白素红的竹竿。 然而竹竿是从两个方向射来的,他一人仅能抵挡一方,另一方已是鞭长莫及。 此时,小路两侧的土坡上已分别站定了夏仲南和顾秀章二人。原来附近的竹林里,夏仲南随手取材,用竹竿制作了一批简易标枪,埋伏在道路两侧。待白素红一行路过时,他们突然从高地上发起了偷袭。 这类标枪对化气境界的修真者本构不成威胁,但此刻白素红和青瑶均身受重伤,情况便大不相同了。即便她们骑马疾驰,也难以避开标枪的速度。 任天宇成功阻挡住射向白素红的标枪,但青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鼓足剩余的力量击落了几根竹竿后,终究未能逃脱厄运,被一根削尖的竹竿刺入胸膛,从前胸穿透至后背,痛苦地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白素红深知现在不是悲痛之时,趁无竹竿袭击自己,强忍剧痛驾驭马匹疾奔。 可是,奔跑不过二三十米远,马儿忽然失蹄跌倒,她只觉天旋地转,摔下马来,重重地砸在地上,伤口破裂,带来一阵阵锥心般的疼痛。 夏仲南既然设下了埋伏,又怎会在前面忘记布置绊马索呢? 在剧烈的疼痛中,白素红明白了,看来这次是真的逃不出去了…… 就这样死在两个出身卑微的小宗门弟子手中,她即使心中万分不甘,此刻也无法改变现状,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道:“天宇,快逃,给我报仇!” 夏仲南和顾秀章扔掉手里的竹竿,快速向任天宇冲过去。任天宇意识到事情无法挽回,已经来不及关心那两位女子,立刻翻身跳上一匹妖马的背,调转马头朝来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就已经奔出了四五十米远。 顾秀章第一个跑去看青瑶的情况,而夏仲南放心不下白素红,直接奔向白素红所在的位置。此时的白素红因重伤再次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下,已经口鼻出血,气息微弱。 夏仲南原本打算对她施加酷刑逼问,但看到她这副模样,便打消了念头,一掌击在她的头顶百会穴,结束了她的生命。这时,顾秀章刚好走过来,目睹了他的举动。顾秀章告诉他:“另一个女子也死了,两匹马受到惊吓都跑掉了,我看我们是追不上任天宇了。” 夏仲南回答说:“罢了,现在杀掉任天宇也不合适,我们最好不要再招惹仙霞宗。你清理战场了吗?” 顾秀章犹豫了一下,答道:“一个女子,怎么……” 夏仲南反问道:“什么女子?她是敌人!”说着,在白素红的尸体上摸索一番,找出五块元石、几瓶凝气丹、治疗伤势的丹药以及一些零碎的金银财宝,一股脑地揣进怀里,接着说:“她们怎么说也是无上大教的精英弟子,我们还是把她们拖进树林里挖个坑埋了吧。” 夏仲南率先行动,顾秀章随后返回将青瑶身上有价值的物品搜集起来,并扛着她的尸体一同拖进了树林,与白素红并排埋葬。 处理完毕后,二人往回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快要回到军营时,夏仲南才开口打破沉默,问顾秀章:“秀章,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顾秀章显得有些迷茫,反问:“我有什么要对你说的吗?” 夏仲南叹了口气,提醒道:“你想一下,任天宇追上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顾秀章回想了一下,回答:“他好像说‘夏仲南、顾秀章,你们逃不掉了!’” 夏仲南分析道:“他能一口气说出我们的名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天的一宗……” 第34章 炽方军的庇护 夏仲南感慨地说:“一辈子的好兄弟,我怕你以后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他们能叫出我们的名字,并不一定说明天一宗有问题,但现在白素红和青瑶都死了,天一宗肯定会因此陷入麻烦。” 顾秀章焦急地问:“天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夏仲南说:“回到军营后,我们直接去找刘将军。在炽方州内,还有什么事情是炽方军解决不了的?只要刘将军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听到夏仲南的建议,顾秀章的心安定了不少,追问:“刘将军真的会帮助我们吗?” 夏仲南说:“这就得看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工作,以及刘将军如何看待你所具备的天赋了。” 顾秀章略有所悟,但也明白了自己的无知,原来他之前责怪夏仲南没专心修炼是多么不对。夏仲南的每个决策,每次行动都似乎蕴含深意,如今他所做的一切开始逐渐显现出其价值。如果细想,假如当时他们真的逃回天一宗躲藏起来,后果恐怕会极其严重。 夏仲南带着顾秀章径直走进了将军的大厅。他现在已经是第十三军核心团队的十一人之一,除非刘大巴子正在进行机密会谈,否则他可以直接进入大厅,无需通报。 大厅里,刘大巴子正跟赵德麟、齐来复、左丘觉民、钱向阳等人处理公务。看到夏仲南带着顾秀章进来,赵德麟打趣道:“小飞,你今天不是请假去炽方城玩了吗?我们都以为你要晚上high完再回来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他人听了都哈哈大笑,顾秀章则有点害羞。 夏仲南回答:“我也想去好好放松一下呢,无奈路上出了点状况,所以赶紧回来向将军汇报。” 刘大巴子好奇地问:“炽方城里还能有什么事?” 夏仲南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得从我兄弟顾秀章的身世说起。他父亲是应山天一宗的人,叫顾子常,但他的母亲却是西魏天凤教的人,名字叫白杨。” 他的话刚落音,众位将军都纷纷好奇地看向顾秀章,左丘觉民更是忍不住开口:“顾秀章,你父亲真厉害啊,居然能让无上大教的仙女都跟着他,真是我们这一代的楷模!”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气氛十分轻松愉快。 然而夏仲南并未理会他们的笑声,继续说道:“顾子常和白杨前辈已经过世了,秀章思念母亲,就把她留下的那块玉佩戴在身上作为怀念。结果四个月前,我们在青阳镇的德庆楼偶然遇到了几个天凤教的弟子,他们认出了那块玉佩,说白杨前辈是天凤教的叛徒,想要抓走秀章。我和秀章只好一同逃走,来到了炽方城,听说炽方军在招募士兵,我们就来投军了。” 赵德麟哼了一声,愤慨地说:“天凤教可真威风啊,常说‘祸不及子孙’,但他们这是打算斩草除根啊!” 夏仲南接着说:“今天我们进城,在怀庆楼又一次碰见了天凤教的几个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名叫‘徐倩’的女子。我们原本打算悄悄溜回军营,没想到半路上被他们追上了……” 夏仲南把他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如何暗中追击并杀掉了白素红和青瑶,一字一句都讲得清楚明白,没有任何隐瞒。 大厅内陷入了寂静之中,夏仲南后面讲述的故事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头沉甸甸的,他们都见识到了夏仲南真正狠辣的一面。 夏仲南讲完之后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实话说,他出生在现代社会,有自己的行为原则。由于曾是特战队的一员并经历了激烈的战斗生活,他对战友和兄弟情谊看得极重。加入炽方军后,他也把这些新队友视为自己的兄弟战友,但他同时也观察这些人是否也能将他视作真正的兄弟,是否能做到有难同当。因此,在涉及“仙府遗迹”的敏感话题外,他把能分享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刘大巴子率先发言:“小飞刚才提到的那个‘徐倩’,应该就是州牧大人的小女儿。关于她的那些事,以后大家谁都不许再提,小飞你也别记恨她,毕竟她年纪小,还不太懂事儿。 至于天凤教那几个弟子,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还敢跑到炽方军这里来讨说法不成?凭着天凤教的实力,根本威胁不到炽方军,更别提吓唬武国朝廷了。” 刘大巴子这番话等于给这件事下了定论,至少代表了一十三军最终的态度。夏仲南也因此松了口气,事情正按照他最初的设想发展——加入炽方军,就能得到庇护,天凤教在武国内再也无法利用其无上大教的地位来威胁他。 只要天凤教无法倚仗大势力压制他,其他的手段他自信能够应对得了。至于让他不再记恨徐倩,他倒也不在意,两人都没什么交集,今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何必去记恨一个小姑娘,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夏仲南继续说道:“将军,还有一件事情希望您能帮忙。我和秀章都来自天一宗,现在天凤教已经查清了我们之前的身世,担心他们会针对天一宗不利。天一宗是个小宗门,承受不住天凤教的压力。请问炽方军能否庇护一下天一宗呢?” 刘大巴子正在沉思之际,左丘觉民插话道:“将军,我觉得可以这么做。我们的修士队伍一直在大营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应该带他们出去走动走动。不如我去应山一带带他们转一圈,小飞和秀章也可以跟着,顺路拜访一下天一宗,制造些声势,让大家都知道天一宗受到我们炽方军的庇护,这样一来,也能为天一宗减少很多麻烦。” 刘大巴子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主意不错!你们这一路上不仅要去天一宗,和其他与我们兄弟们有关的门派或家族也都应当如此对待。既然兄弟们都加入了炽方军,炽方军自然会庇护兄弟们的各自宗门和家族,同时也能借此机会提升炽方军的影响力,吸引更多人前来投奔。” 刘大巴子果然是一位通透之人,瞬间就把问题想得比较深远。实际上,他还有一种朴素的想法:一十三军马上就要远征白国,如果能替兄弟们解除一些后顾之忧,他也是愿意做的,即便因此需要承担某些后果,他也在所不惜。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具体的行程安排。顾秀章心系天一宗,提议夏仲南与他先行一步返回天一宗查看状况,待大部队做好必要安排后,第二天再出发。 第35章 天一宗突变 天一宗是个历史悠久的门派,据说至少一千年前,它还曾是一个顶尖的门派。后来,门派遭遇了一场巨大的变故,原来的山门被人强行攻破,数千年来的传承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少数弱小的弟子侥幸逃脱,在偏远的应山地区重建了宗门。 尽管很多弟子口头上这么说,但他们心里并不相信这个传说,毕竟现在的天一宗实在太穷了,流传下来的武功秘籍稀少,资源也极其匮乏,根本无法体现出过去大派应有的底蕰。 然而,现任掌门师应雷对此深信不疑。在他手中的掌门令牌其实是一件私人物品,源自天一宗第三十八代掌门风云子。风云子功力高深,拥有合道境界的实力,为了探寻一丝能够穿越虚空、进入仙境的机会,他决定冒险探索一处仙府遗迹。 这处仙府遗迹,风云子在他年轻时无意间曾进入过外围,并从中得到一些机缘。但由于其中的危险性极高,即便他后来达到了合道境界,也不愿再轻举妄动,直到内心深处突然出现一种莫名的心悸感,他才决心再次尝试挑战。 临行前,风云子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大弟子胡金彪,并秘密将另一件信物交给他的关门弟子邱道云,同时告诫邱道云,如果宗门遇到危难,可以凭借此信物找到一对名为陆乘云和柳飘雪的仙侣夫妇寻求帮助。 之所以没有公开宣布此事,是因为当时的天一宗正处于鼎盛时期,风云子担心自己离开后门人会松懈,所以他留下的这张底牌一直保密未露。 风云子离去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天一宗内部却出现了纷争,邱道云不幸身亡。当宗门遭受外来势力觊觎时,邱道云的几位弟子得知了这个秘密,带着前任掌门的信物离开了宗门,希望能找到陆乘云和柳飘雪求助。但是,在广袤的天地间,他们去哪里能找到这对神仙眷侣呢? 或许这信物中隐藏着某种召唤的方法,只是邱道云来不及传授给他们,他们未能找到陆乘云和柳飘雪,随后又听说宗门已经被攻陷,只能流离失所,最终在应山重新建立了天一宗。 如今,重建后的天一宗又一次面临着被消灭的危机。师应雷坐在天一堂掌门宝座上,手中摆弄着掌门令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邱道云的弟子们原本就不清楚如何使用这信物,至于他这位隔了很多代的徒孙辈更是无从下手。 难道天一宗终究逃不过灭亡的命运吗?也许求助他人终究只是一场空想,拯救天一宗的根本之道还是要依靠宗门自身的壮大。 就在三天前,十五名来自天凤教与仙霞宗的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天一宗门前,声称要让天一宗交出顾秀章与夏仲南,否则就要彻底摧毁天一宗,他们的态度傲慢至极…… 天一宗虽已衰败,但宗内的大长老邬山泰和他本人可都是化神境修为的修真者,门派中还有八十多位化气境的弟子。即使面前这十五人挂着天凤教和仙霞宗的名号上门挑衅,他压根儿就没把这些家伙当回事,直接强硬地拒绝,并打算把他们赶出山门。 然而他们没料到的是,在宗门外头,居然有八家当地的门派在天凤教和仙霞宗的压力下将天一宗团团包围,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强行进攻。 危急关头,天一宗的大长老邬山泰站出来发言,告诉那些人夏仲南和顾秀章都不在宗内,就算他们能把天一宗灭掉也找不到这两个人,这才使得双方没有立刻爆发大规模战斗。 最终,天凤教的负责人拓跋承翰给他们下了个三天的限时令,如果三天内拿不到夏仲南和顾秀章,他们就要硬闯山门。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离拓跋承翰规定的最后期限所剩无几。 在此之前,他已将全宗上下都部署在关键位置,要是拓跋承翰真的要消灭天一宗,那么天一宗也将拼死抵抗,誓与入侵之敌同归于尽。 想要强攻一家宗门并非易事,四周的道路早已布置得固若金汤,除非付出数倍代价,否则别想轻易攻进来。 他猜想外面那八个门派加上仙霞宗之所以肯出力攻打天一宗,要么是受到天凤教的好处诱惑,要么就是为了讨好天凤教。假如他们发现攻打天一宗并非易事,或许会选择知难而退吧! 在他看来,这就是天一宗度过此次危机的唯一机会。 师应雷握着手中的掌门令牌低声自语:“历代祖宗们,应雷资质平庸,担任天一宗掌门已有四十年,未能将宗门发展壮大,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坚守这份无上宗门的精神风骨了。 原本子常资质最佳,机遇也胜过他人,我本想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期盼他有朝一日能够实现历代祖宗们的遗愿。 谁知这孩子却先走一步,如今只盼望秀章平安无事,如此,我也算是不负子常所托了……” 这时,门外传来十多人沉重的脚步声,正朝着天一堂逼近。 大战一触即发,这时候又会有谁赶到天一堂呢?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很快,一群人走进了大厅,原来是大长老邬山泰带着十几名弟子前来。 师应雷惊讶道:“大长老,这个节骨眼上,你不留守断龙崖,为何跑来这里?” 邬山泰并不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大声地质问:“掌门,天凤教给的最后时限就要到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不肯说出顾秀章和夏仲南的藏身之地?你难道想让整个宗门为了他们两个陪葬吗?” 听到邬山泰的责问,师应雷勃然大怒,呵斥道:“邬山泰,你身为天一宗大长老,怎么能说出这般糊涂至极的话来?!” 如果宗派不能保护自家弟子免受风雨侵袭,那么这个宗派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倒不如让大家解散,各自去当散修算了! 只有宗派里的每一个人都甘愿为了宗派的利益舍生忘死,同时宗派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弟子,这样才能够团结人心,让宗派不断发展壮大! 邬山泰嘲讽地说:“你既然明白宗派中的人应该为宗派舍生忘死,那就应该把顾秀章和夏仲南交出来。现在正是需要他们为宗派牺牲奉献的时候!” 第36章 兄弟反目 看到邬山泰连续反驳自己,师应雷心头警惕起来,语气深沉地回应:“大长老,现在不是争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现在面临强敌,应当团结一致共同对抗敌人,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这件事情过后,关于顾秀章和夏仲南的事情,我会让他们给宗派一个说法。” 邬山泰悲愤地大声讥笑:“你口中的‘度过眼前危机再说’,面对无上大教以及由仙霞宗带领的八大门派,我们凭什么能够度过此次危机?我们真的能挺过去吗?我们整个宗派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难道还不如一个顾秀章以及夏仲南在掌门心中的位置重要吗? 顾秀章只是掌门弟子顾子常的儿子,如今顾子常都已经死了,而夏仲南更是一个外来添乱的家伙。我们为何要为他们承受灾祸? 师掌门,我们已经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了。今天,你必须给整个宗派一个明确的说法,否则,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此刻,师应雷终于明白了,原来邬山泰是在宗派内其他人分散到各地防守之际,带着他那一派人马前来逼宫。 原本他和邬山泰都是前任掌门门下的同门师兄弟,按理说应该是最坚定支持他的人,却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候背叛了他,这让他内心深感悲痛。 仿佛在一瞬间,他的容貌似乎衰老了几岁,但他仍然坚决地说道:“邬山泰,你好手段啊!这么多年来,我竟没能看穿你的真实想法!哼,天一宗弟子宁可粉碎成玉,也不愿破碎成瓦,怎会在乎你这样的小人诡计?” 他性格刚烈,当下便做出了拼死一搏的决心。 这时外面传来掌声,随后天凤教的拓跋承翰带着十几个人从大门处悠然走进来,笑着说:“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师掌门果真有非凡的胆识!” 师应雷刚才正与邬山泰争吵,未曾留意到外面的情况,此刻见到拓跋承翰竟然带着人悄无声息地闯入了天一堂,愤怒地瞪着邬山泰,怒吼道:“邬山泰,没想到你不仅想要逼宫,竟然还勾结了外人!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枉费了师傅多年的教诲!” 然而,邬山泰却面色不变地反击道:“师应雷,师傅将掌门之位传授给你,你现在却为了保住两个惹是生非的败类而不顾天一宗生死存亡,我和你之间到底是谁枉费了师傅的教导! 告诉你吧,顾秀章与夏仲南在青阳镇袭击了天凤教的人,天凤教为此已发出一百块元石的悬赏通缉他们二人……” 我们门派的弟子听说这件事后报告给我,我就直接去找了拓跋朋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拓跋朋友真是个有大气度的人,他不仅表示不会追究我们天一宗的责任,而且还承诺,只要我们能抓住顾秀章和夏仲南两人,他会把原本悬赏的一百块元石奖赏给我们的天一宗呢。 师兄,你想想看,一百块元石啊,我们整个门派得辛辛苦苦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元石呢? 我邬山泰从来没有想过要私吞这笔元石,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宗门考虑才出此下策。我知道你性格倔强,所以我事先就跟拓跋朋友商量好了,联合八个门派施加压力。结果到了这个关乎宗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竟然还是执迷不悟。 像你这种不为宗门着想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掌门呢?唉,师傅当年真的是眼拙啊! 师应雷听后愤怒至极,反而冷笑起来,责备他说:“你这个家伙,活这么大年纪,怎么活得跟狗似的,竟然会把自己的命运还有宗门的未来交给别人掌控,真是愚蠢至极!” 说完,他不再理睬对方,转向拓跋承翰严肃地说:“顾秀章和夏仲南的确已经告诉我他们的藏身之处。如果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你们,你们是否可以让我们的其他弟子安全离开呢?” 拓跋承翰放声大笑,嘲讽道:“师掌门你也太天真了吧?小小的天一宗弟子居然胆敢杀害我们无上大教的弟子,如果不把你们天一宗满门抄斩,我们无上大教的颜面何存?到现在你还抱有侥幸心理,真是可悲可笑!” 紧接着他对身边的部下下令:“动手,天一宗所有人一个不留!” 然而,“慢着!”、“等等!”随着拓跋承翰的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竟是师应雷和邬山泰这对师兄弟紧急之中一起开口。 邬山泰脸色骤变,急切地喊道:“拓跋朋友,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协助你,你就放过我们天一宗的啊!” 拓跋承翰看着邬山泰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嘻嘻地回答:“我骗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哈哈哈!” 师应雷却说:“你们就不想知道顾秀章和夏仲南究竟躲在哪里吗?整个天一宗只有我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只要你能让天一宗的其他弟子安然离开,我就告诉你!” 拓跋承翰再次看向师应雷,笑着说:“就凭那两个连化气境界都未入流的小角色,你以为我们会一直找不到他们吗?告诉你吧,昨天我就得到了他们准确的消息,哪里还需要从你口中得知呢?今天我们来这儿,就是要灭掉你们天一宗! 还得感谢你们天一宗这位邬大长老啊,如果不是他作为内应,我们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闯入你们天一宗的核心地带呢? 那些天一宗的弟子们肯定没想到,在他们全力抵挡外界进攻的时候,我们会突然从他们背后杀出来,光是想象那个场景都觉得心里痛快啊,哈哈哈!” 听了拓跋承翰讽刺的话,邬山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而随他一起来的十多名弟子也都陷入了极大的羞愧和愤怒之中。 “果然够威风,这就是无上大教的派头啊!” 随着说话声响起,一行人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左丘觉民和段干宝,紧随其后的是夏仲南与顾秀章。夏仲南和顾秀章前一天赶到了天一宗的外围,摸清楚了天一宗当前的处境。 这里可是武国的地盘,想要攻打天一宗,主要力量还得靠本土的八个门派,尽管仙霞宗同样是武国的门派,但他们门派所在的位置位于武国北边,并不在炽方州境内。 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他们便迅速前往与左丘觉民和段干宝率领的队伍会合,赶在拓跋承翰设定的最后期限前到达。外面那八家门派看见炽方军出现,哪还敢有半点违逆之意?毕竟炽方军的实力足以分分钟让他们灭门,哪怕成了天凤教的嫡系,在炽方州也没胆子跟炽方军硬碰硬! 拓跋承翰看到来人时显得惊讶不定,人群中,任天宇立刻走过去对他说道:“他们是炽方军的人,那位是夏仲南,那位是顾秀章。” 第37章 炽方军的威严 夏仲南看到任天宇,不由得心头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道:“任天宇,你一直在西魏人面前算计我们武国人,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你还想在武国继续待下去吗?” 任天宇被夏仲南当着他几位同门和天凤教众人的面这么一顿痛斥,脸上挂不住,立刻反驳道:“夏仲南,你屡次杀害天凤教弟子,激怒了无上大教,你自己活得腻歪了还想拖累宗门和我们武国修仙者,你才是真正罪孽深重,是我们武国的罪人!” 夏仲南冷笑一声,回应道:“哦,杀西魏人就是武国罪人,那你费尽心思算计我们武国人去讨好巴结西魏人,就成了武国的英雄?按照你的说法,你把武国当成什么了?眼前邬山泰的例子还不够让你这种内外勾结的小人警醒吗?” 他以前在天一宗的时候,邬山泰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现在说起这些事情更是毫不留情地辱骂,说完以后,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任天宇再也不敢接话,实际上他的处境已经非常尴尬。不论他有何图谋,这件事一旦传开,他在武国恐怕真的待不下去了。连那些跟在他身边、站在天凤教阵营里的几名同门都感到面上无光,暗恨他出了馊主意,不仅没能讨好天凤教,反而令天凤教在武国连连折损人手,也断送了他们在武国的未来。 如果仙霞宗得知这段时间他们做的事情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估计都会动了铲除他们的念头。邬山泰听到夏仲南把他当作反面教材,也是气得吐了一口老血。他原本是宗门的大长老,如今却被一个外门弟子像牲畜一样训斥,换谁想一想都觉得替他丢脸。 拓跋承翰朝着左丘觉民拱手施礼,说道:“晚辈天凤教拓跋承翰,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左丘觉民回答道:“我是炽方军第十三军副将左丘觉民,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副手段干宝。” 拓跋承翰先是对二人客气地回复道:“早就久仰大名!” 然后他指向顾秀章,说:“二位将军,这位就是天凤教叛徒白杨的儿子。我们本来是为了追捕叛徒白杨并将他带回天凤教而四下搜寻,既然顾秀章是白杨的儿子,自然也需要抓回教中。 没想到顾秀章不仅拒绝回到天凤教接受惩罚,反而屡次勾结夏仲南杀害我们教派弟子,简直是嚣张至极! 不知二位将军能否帮忙我们将他们二人缉拿归案,以便我们交差?天凤教定会重重酬谢二位将军以及炽方军的徐帅!” 尽管他出身于尊崇无比的大教,气度非凡,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仍然面色不变、镇定自若地商议此事,企图通过谈判完成这次的任务。 左丘觉民回应道:“不论顾秀章的母亲是谁,据我了解,顾秀章的父亲叫顾子常,他是天一宗掌门师应雷的徒弟,顾秀章可是正宗天一宗弟子,同时也是我国武国的子民,现如今更是炽方军的一员,怎能让你们天凤教随意拘捕呢? 反倒是你,拓跋承翰身为西魏天凤教弟子,在我国武国境内勾结八家宗门企图对天一宗灭门,制造动乱,扰乱我们武国各宗门的安宁。 此刻,我代表炽方军宣布你们这些天凤教弟子在我炽方州境内不受待见,立即驱逐出境!” 随后他高声喊道:“来人!” 夏仲南与洪若济等人立刻回应:“在!” 左丘觉民下令:“把这些天凤教的人赶出我炽方州!” 夏仲南回答:“遵命!” 接着他与洪若济走到拓跋承翰面前,说道:“各位天凤教的朋友,请走吧!” 拓跋承翰盯着夏仲南,坚定地说:“小子,记住这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夏仲南严肃地回应:“期待那一刻,白素红和青瑶都在。” 拓跋承翰冷哼一声,带着同门离开了。连任天宇等仙霞宗的人也纷纷黯然离去。 夏仲南等人并未真的将他们送出炽方州的领土,只是将他们送到天一堂门口。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们留在炽方州境内,表面上也难以有所作为,除非暗中行事。即使把他们押送出炽方州,也并无太大意义,他们依然能够悄悄返回。 直到天凤教和仙霞宗的人都离开后,除去值守各处的人外,天一宗的其他长老和弟子们纷纷来到了天一堂。 邬山泰和他的十多名弟子脸色惨白,在他的带领下一起跪倒在师应雷面前。 师应雷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上前向左丘觉民和段干宝拱手致谢:“多谢二位将军及炽方军各位朋友的援助,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天一宗恐怕就被灭亡了!” 左丘觉民笑着回答:“天一宗是我炽方州境内的宗门,何况贵宗两位杰出青年夏仲南和顾秀章都加入了炽方军,炽方军保护你们也是职责所在。 先前我已经警告过另外那八家宗门,天一宗受到炽方军的庇护,如果他们胆敢再上门挑衅,炽方军必将严惩不贷,师掌门尽管放心!” 很多后来赶到的天一宗门人听见左丘觉民所说的话,全都欢欣鼓舞。 在炽方州,天一宗只是个小宗门,但现在得到了炽方军的保护,对他们而言,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以前也有一些宗门的修真者加入了炽方军,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像左丘觉民这样的将领明确表示要庇护某个特定宗门。于是乎,他们不禁把目光投向夏仲南和顾秀章,好奇他们在炽方军里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能让炽方军如此友好对待。 左丘觉民继续说道:“贵宗经历了这场变故,想必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我们身上还有军令在身,不便久留,就不多打扰了。” 然后他对夏仲南和顾秀章两人说:“小飞、秀章,你们就先在宗门停留两天,然后再自行返回军营!”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左丘觉民和段干宝便轻松离开了。对于他们来说,帮助天一宗度过危机实在只是小事一桩,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去应山进行实战训练,锻炼他们的队伍。 炽方军离开后,师应雷又重新坐回了掌门的位置。虽然这短短半个时辰,天一宗就已经从灭亡的边缘走了一遭,直到这一刻,他的内心仍然无法平复下来。 第38章 掌门的处置 师应雷觉得有些疲惫,他说道:“最近宗门发生了几件大事,关于这些事情的原因,许多弟子都不太清楚。这样吧,夏仲南,你口才好,就把这其中的种种经过简单讲一讲,让大家心里有个底,以后遇到类似的不必要的错误,就能引以为戒,不再重蹈覆辙。” 说完,他就轻轻地阖上了双眼,坐在掌门的位置上静心养神。 夏仲南心里嘀咕着:“什么叫我说话伶牙俐齿,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修行者们都倾向于找那些诚实忠厚的人作为徒弟。自从夏仲南来到天一宗,由于他不仅年纪较大,而且显得锋芒毕露,不愿意吃半点亏,所以并未得到几位长老的喜爱,因此没有人愿意收他为徒也是有原因的。 尽管如此,既然掌门发话,夏仲南依然饶有兴趣地开始为大家讲述这段经历:他和顾秀章出门寻找凝元丹,在青阳镇因为一块玉佩暴露了身份,被迫与天凤教的人交战,最终打死了对方一人,重伤一人,但在面对仙霞宗介入的情况下不得不逃离现场,又被天凤教悬赏百块元石追杀。 逃到伏牛山后,他们被跟踪而来的风清门追上,再度利用地形优势消灭了风清门的追兵队伍。为了避免给宗门带来麻烦,他们只能前往炽方城投靠炽方军寻求庇护。 然而,天一宗的大长老邬山泰得知天凤教悬赏的画像正是他们二人后,竟主动找到了天凤教的拓跋承翰告密,这才有了后来天凤教联合仙霞宗带领八家宗门前来要求交人的事端。 随后,邬山泰更是擅自将自己负责防守的断龙崖交给天凤教与仙霞宗,让他们进入了宗门的核心地带威胁掌门。然而可笑的是,取得利益后的拓跋承翰毫不领情,不仅要消灭天一宗,甚至也不放过邬山泰和他的门下弟子们…… 幸好夏仲南和顾秀章即便身处炽方军中,也始终挂念着宗门。当得知宗门遭遇危险时,他们设法请求炽方军第十三军扬武将军派副将率领炽方军修士队伍前来救援,才有了先前的局面。 他果然口齿伶俐,一番叙述下来,天一宗的每个人都听得心里五味杂陈,一会儿因为夏仲南和顾秀章战胜强敌感到欢喜雀跃,一会儿又担忧他们陷入被人追杀的绝望境地,一会儿又庆幸他们能够死里逃生,心情真是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 相比之下,夏仲南和顾秀章始终担心连累宗门,时刻牵挂着宗门安危,最后更是请来了炽方军为宗门解围。而作为宗门大长老的邬山泰却显得既愚蠢又自私,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原本内心就充满愧疚、跪在地上低头的邬山泰听完夏仲南的讲述,更是羞愧难当,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跟着他的那些弟子,其中有一些并不了解实情,此刻也懊悔不已,巴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然后再跑上去给他们师傅一顿揍。这个老头子不分是非,处理事情不清不楚,就不该让他们这几个徒弟跟着受牵连! 直到大家的情绪平息下来,师应雷才睁开眼睛说: “邬山泰,你身为宗门大长老,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给宗门带来实际性的灾难,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决定,撤销你的大长老职务,往后的时间里,你就安心在后山潜心修炼吧。除非遇到关乎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就别再出来露面了。 至于你的弟子们,多数不清楚事情经过,只是遵从你这位师傅的命令行事,虽然有过错,但也情有可原。我处罚他们降为外门弟子,待日后立功之时再重新进入内门。” 这样就决定了对邬山泰等人事件的处理结果。 邬山泰不敢反驳,沉声答道:“感谢掌门宽容!”说完起身向后山走去,实在是不想继续留在众人面前丢脸了。 实际上,他的行为已经近乎背叛宗门,但由于天一宗实力较弱,经不起更多的波折,所以师应雷如此判决,一方面是为了保留师兄弟间的情谊,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同时也为他门下的弟子留了一条出路。 见邬山泰起身离去,他的弟子们也都跪下感谢掌门的宽宏大量。 师应雷继续说道:“顾秀章与夏仲南,这次你们二人请动炽方军保护宗门,解除了宗门面临的灭顶之灾,本是一件大功,但这场祸事的源头也正是由于你们二人引起的,如今这么处理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另外,你们二人加入了炽方军,虽然多少有些迫于形势,但从此以后军令至上,你们只能算半个宗门中人。希望你们铭记宗门过去的恩情,在将来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帮助宗门的各位。” 听到这些话,顾秀章眼中泛起了泪水,跪在师应雷面前哽咽着说:“我顾秀章生于天一宗,长于天一宗,天一宗就是我的家。 无论将来我身在何方,都不会忘记宗门对我的养育之恩……” 夏仲南看着痛哭失声的顾秀章,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情感触动。他深知顾秀章对于天一宗那份深入骨髓的情感。 他也对华夏飞龙特战队怀有同样的归属感吧? 只可惜命运捉弄,他在地下金字塔里的无意识操作竟把他送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内心的孤单又能找谁倾诉呢? 他只能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怀念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那熟悉的营地和亲人。 师应雷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经历了这次灾难,对我们天一宗来说,也许并非坏事。 大家也都看到了,宗门力量薄弱,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一不留神,随时可能会遭遇覆灭之险。 我已经做了四十年的掌门,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如同走在薄冰之上,虽然未曾对宗门立过大功,但也幸好没犯过重大错误。 现在,痛定思痛,我决定从此以后也要去后山专心修炼,不到‘还虚’的境界就不出来,掌门的位置就交给我徒弟岑宏星。” 听到师应雷竟然要辞职,天一宗的长老和弟子们赶紧劝阻,纷纷表示:“掌门,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宗门刚刚遭受变动,正需要您的带领让我们重振旗鼓,您怎能就此放手不管呢?” 师应雷回答道:“我的决心已定,你们无需再多劝。经过这件事,你们还不清楚吗?我们天一宗没有达到‘还虚’境界的修真者,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有可能对我们图谋不轨。我还有一线机会冲击‘还虚’境界,绝不能错过,不能再让琐事耽误了!宏星是我的弟子,他的品德能力和我十分清楚,由他接任天一宗第七十二代掌门,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39章 炽方俊杰会 师应雷解开腰间的佩剑,说道:“这柄‘赤霄’飞剑,是我师祖偶然所得,锋利无比,能切铁如泥。师祖使用了三十年后传给了我的师父,我师父又使用了八十年后再传给了我,而我又将它随身携带了五十年。如今,我将它传给岑宏星,自此以后,‘赤霄飞剑’便是我天一宗的掌门信物。” 说完,便将赤霄飞剑递给了岑宏星,岑宏星立刻双膝跪地接过。 原本天一宗确实有掌门信物,但大家都不理解,为何师应雷会选择这把“赤霄飞剑”作为新的掌门信物。 师应雷又取出之前一直作为掌门信物的东西,那是一块蓝色的小牌子,其材质似玉却非玉。 他说:“这块‘蓝龙令’是我天一宗第三十二代掌门风云子与一对神仙眷侣陆乘云、柳飘雪之间的信物,当年风云子掌门曾留下遗言,若天一宗陷入困境,可凭借此令牌寻求这对神仙眷侣的帮助。然而后来宗门发生变故,持有这块令牌的邱道云不幸丧生,从此无人知晓如何使用这块令牌,在天一宗真的遭遇危机时,也无法找到陆乘风和柳飘雪。 现如今已过去了一千多年,世事变迁,再用这块令牌作为掌门信物已失去了太多的意义......\" 我现在要把这个叫做“蓝龙令”的东西交给顾秀章,这可以算作是我留给你的一个纪念物。当你看到这个“蓝龙令”,你就应该记住,你自己也是天一宗的一部分。假如有一天你听说天一宗遇到了困难,必须要像这次一样全力以赴地帮助宗门。” 顾秀章恭敬地接过来,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师应雷把这些嘱咐说完后,便独自去了后山闭关修炼。从此,天一宗进入了岑宏星担任掌门的新时代。 门派经历了这么大的变动,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夏某和顾秀章向岑宏星告辞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首望去,天一宗的大门显得有些遥远,顾秀章感到一阵迷茫,好像只过了短短几天,他就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一部分。父母不在了,宗门也将他视为外人,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夏仲南看见顾秀章情绪低落,安慰他说:“我家乡有句俗语,说的是‘离父母越远的孩子翅膀越硬’。我们现在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未来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打拼了……” 说着,他也感叹不已。 回到一十三军的营地后,顾秀章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炼和练习刀法之中。而夏仲南则是忙个不停,不仅要统筹整个一十三军的军事训练,还需要抽出时间与陆明远一起研究阵法。 自从修炼了夏仲南的“参同功”之后,陆明远成功晋升到化气境,成为一名修真者。他在这阵法之道上的天赋也开始展现出来。夏仲南适时地给他讲解更多的中国古代哲学理论,如《易经》,并将《参同契》的古文原着默写下来给了他。 这些知识与陆明远祖传的阵法理论相结合,仿佛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阵法之道的大门。 夏仲南与他共同研发出了采用玄铁制作的钢针,这些钢针便于随身携带,在关键时刻,可以根据地脉地形将若干根玄铁钢针插入土中,迅速调动元气磁场构建临时的复合大阵。 除了忙于这些事情外,夏仲南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修炼。“参同功”的修炼进展顺利,他开始专注于武道的研究。 他的枪法源自华夏陆军的“拼刺刀”,在狭窄空间内的正面对决中,这种枪法具有极强的威力,凭借着开枪的气势,足以称得上同级别中的高手之一。 然而,这种枪法也存在着显着的局限性。如果在开阔地带遭遇真正高明的对手,一旦别人摸透了他的套路,那么他就只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因此,他需要让自己的枪法变得更全面,消除短板。 于是,夏仲南找到刘大巴子等人,询问他们是否有优秀的枪法秘籍可以提供给他,就像顾秀章手中那本《追风三十六刀》一样。 然而,遗憾的是,刘大巴子等人并不擅长使用枪械,自然也就没有枪法秘籍可以提供。 经过深思熟虑后,夏仲南决定创立一套属于自己的枪法。那个拼刺刀的动作,不正是由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华夏军人前辈在长期实战中总结出来的吗? 他夏仲南为何就不能创新一套属于自己的枪法呢? 虽说道理讲起来容易,但真要去动手创造点什么,那就难如登天了。 他首先考虑的是要把自己正在研究的阵法理论融入枪法之中,像阴阳互补、五行相生相克这些理念,靠这些思想,究竟该创造出什么样的枪法呢? 一时间,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四十几天左右。 这一天,军队营地里的夏仲南和顾秀章各自收到一封请柬,上面注明了具体日期,将在某个年月日,在炽方城的随园举行一场名为“炽方俊杰会”的聚会,邀请他们的正是签名者徐沁和徐倩,聚会时间为三日后。 看到请柬的两人猜测,“徐倩”应该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州牧徐德敬的女儿,另一位则估计是徐倩的姐妹。 尽管他们曾与徐倩有过一面之缘,但实际上并没有深厚的交情,内心甚至对她有些反感。特别是刘大巴子曾经告诫他们不要宣扬徐倩做的事情,也不要有怨恨之心,因此他们更是对徐倩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接到请柬后,两人自然而然地便将请柬丢在一旁不再理睬。 然而,三天后,刘大巴子把他们俩叫过去,带着些许调侃地问道:“今天的天气很好,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啊?” 顾秀章默不做声,夏仲南嬉皮笑脸地说:“将军,您看我这段时间虽然忙得团团转,但是各项事务仍然有序进行,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忘掉了。” 刘大巴子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来,州牧府派人过来,说是给你们每人送上了一封请柬,邀请你们今天去随园参加‘炽方俊杰会’,可到现在还没看见你们人影,我还以为是我把你们关押起来了,人家在找我要人呢!” 夏仲南惊讶地应声道:“将军提的这件事啊,我们确实收到了那份请柬,但是上面又没明确规定一定要到场,考虑到军务繁忙,所以我们就没有准备过去了。” 第40章 迟到的夏顾组合 刘大巴子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讥讽道:“州牧府发出的请柬,你竟然因为上面没写必须到场就可以不去?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快点给我滚过去,人家还等着你们呢!” 无奈之下,两人回到宿舍取了请柬,骑上军马急匆匆赶往炽方城。随园是州牧府的产业,在城里占据了数千亩土地,其中有山有湖,山名叫望月山,湖叫做秋水湖,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是徐家人避暑休闲的好地方。类似的“炽方俊杰会”以及其他活动,徐家人通常都会在此地举办。 此时在秋水湖畔一块开阔的地方,已经摆放好了几十张长桌长凳,每张桌子能坐两个人,徐沁和徐倩两姐妹坐在主位,下面是炽方州各大宗门世家的青年才俊们。 众人发现,活动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但在距离徐沁徐倩不远的一组桌椅上始终不见有人出现。 这可是由州牧府徐家两位千金操办的一场盛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公然缺席呢? 大家四处张望,发现炽方州那些有名的年轻才俊貌似都已经到齐了,那么那个空着的位置到底会是谁的呢? 会不会是武都哪家的阔绰公子呢? 大家都琢磨着,也就只有武都的公子哥们会有这般排场,才会对徐家那两位美女毫不在意,对他们这些在场的人来说,可是没胆量像那样行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穿着炽方军制服的年轻人姗姗来迟,正是夏仲南和顾秀章。 顾秀章扫视一圈,看到确实还保留着一套双人座位,就想悄无声息地带着夏仲南入场坐下。然而夏仲南却反过来拽着他朝场地中央走去。 顾秀章拗不过他,只能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夏仲南直接走到场地中央徐沁和徐倩姐妹俩的座位前,微笑着向徐倩行礼打招呼:“徐小姐,又见面了!” 接着他对徐沁行礼道:“想来这位便是徐沁小姐吧!能得到两位小姐的邀请,夏某真是感到荣幸之至,感激不尽!” 顾秀章尾随其后,也不得已举手向两位女子打招呼,听着夏仲南这种不伦不类的说话方式,不禁为自己的脸皮厚度感到汗颜,心中懊悔当初陪他一起来这儿。 徐沁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想:果然是非凡人物必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自从从徐倩那里听说了两人的事情后,她就开始留意他们的情况。依靠州牧府的情报网络,很快她就得知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他们在德庆楼遇到了天凤教的三个教徒,结果对方一人丧命、一人受伤,然后逃进了伏牛山中。但他们居然凭借地形优势,在一处山脊顶部利用石头消灭了跟踪而来的风清门四十大修士,其中包括化神境界的修士路元操。就这样,他们在追踪队伍面前消失了,没给其他人留下任何追踪的线索。 等他们再次出现时,已经加入了炽方军,并且在短时间内赢得了刘大巴子的信任,成为了第十三军的总教官。后来又遇到天凤教的白素红等人,在她妹妹插手的情况下,他们假装离开,转身就追上白素红并将她一网打尽。 当时白素红前来州牧府拜访时,徐沁正跟随在徐德敬身边,亲眼目睹了作为无上大教天骄弟子的白素红风采,没想到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竟然连续败在了这两人手里,最终连命都没保住。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即便他们在炽方军立足,依然关心自己出身的天一宗,还请炽方军庇护天一宗。 在这个世界上,如此既有能力又有手腕,而且重情重义的年轻人实属罕见。 随着对他们的深入了解,徐沁愈发感受到了他们的非凡之处,甚至向徐德敬提议,让他将二人引入州牧府加以栽培厚待。但徐德敬认为刘大巴子马上就要率军出征,此刻不宜挖他的墙角;毕竟炽方军也是属于徐家的,无论人才在哪里效力,都是在为徐家做事...... 徐德敬尽管没答应将夏顾二人纳入州牧府,但他还是暗示徐沁尽快与这二人接触,并对他们施以恩惠。 相比之下,徐倩就没有那么深思熟虑了,她现在还在生气呢。要知道,她平时很少发出请帖,这次宴会上所有收到请帖的人都能看到她和妹妹两个人的名字。但实际上,真正由徐倩亲自发出的请帖,仅仅给了夏仲南和顾秀章两位而已。结果,姐姐邀请的人都准时到场了,唯独这俩家伙迟到,真是太让她丢脸了。 你说这个小女孩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能舒坦吗? 而她并不清楚,实际上徐沁早就注意到他们没来,特意派人去找刘大巴子把他们揪来了。 徐沁朝着他们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而徐倩却冷冷地说:“不过是炽方军中的两个小兵,接到我们姐妹俩的请帖居然还敢迟到,你们哪来的胆子?” 他俩迟到本就让顾秀章挺尴尬的,现在又被当众羞辱,他顿时抬起头,眉头紧皱,但是考虑到对方是徐家的小姐,不宜当面顶撞,便只好把头转向一边,强忍下来。 夏仲南眯起眼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徐小姐真会开玩笑,在您面前,我们怎敢有丝毫放肆?其实军务繁忙,正如你所说,我们只是炽方军中的两个小兵,整天被人使唤来唤去,实在是身不由己,惭愧得很呐!哈哈,我们早上起来要么忙着做事,要么赶路,连顿饭都没吃呢!听说‘朝廷不差饿兵’,不知道徐小姐是否给我们预留了位置呢?” 他这番话表面上像是自嘲,实则暗藏锋芒,徐沁担心徐倩不明事理,把事情搞僵,便抢先说道:“当然给你们预备好了座位,旁边这两席就是留给你们的,来了就好,请坐吧!” 夏仲南连忙道谢后,与顾秀章一起坐在了空位上。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点心和小吃,他随手拿起就开始享用,完全不顾及吃相,看起来就像是饿极了的灵魂转世,迅速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还盯着其他桌子上剩余的食物。 参加宴会的那些贵族子弟和少女们,哪曾见过这般粗鲁之人?包括徐倩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俩,原本热闹非凡的聚会,顿时变得冷清下来。 第41章 生命的意义 徐沁朝身后挥挥手,马上就有侍女走了过来。她吩咐道:“看样子夏公子还没吃饱呢,把我桌上这几盘点心都给夏公子送去吧!” 她的这一举动简直惊掉了全场人的下巴,甚至徐倩也没明白,姐姐为何要对这位粗犷的大汉如此“示好”! 很显然,如果仅仅是出于礼貌,完全可以叫侍女重新给夏仲南上一份点心,州牧府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然而,直接把自己桌上的点心拿过去给夏仲南,其意义远比重新上一份要深远得多! 如果不是许多人知道徐沁早已结婚,恐怕会有不少人对此产生遐想... 夏仲南感到很惊讶,他看向徐沁,发现徐沁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徐沁微笑着点头,他也报以微笑作为回应,算是感谢徐沁的好意。这时,场地中央的一个青年开口说道:“两位女士,各位,咱们还是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吧,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了大家参加聚会的心情。” 周围有些人纷纷表示赞同,明显不喜欢夏仲南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另一位青年站起来说:“刚才该我说话了,我现在接着讲讲在我看来,‘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的目标,像修炼的层次、权力、财富和美人。”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附和的声音,称赞这位青年说得很好。他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满脸得意地坐下。紧接着,轮到坐在他下手的一位青年发言。 夏仲南此刻明白了所谓的“炽方俊杰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世界里的人们都热衷于“坐而论道”,那些层级较高的人讨论的是修炼和天道的理解或者诠释,也就是所谓的“论道大会”。然而至少需要一位达到“化虚境界”的修仙者主持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论道大会”。 然而这里的都是些年轻人,又能有多少人能够对“天道”有深入的理解并说出个所以然呢?因此,他们选择了提出一个话题,让大家各自发表对该话题的看法和体会。这也算是一种社交方式,有的人借此扬名立万,有的人在其中结交到了志趣相投的朋友,甚至还有不少男女青年在这种大会上一见钟情,最终成为了情侣或夫妻。 显然今天他们的主题就是有关“生命的意义”。但对于这些,夏仲南压根儿提不起兴趣,在他看来,这无异于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简直是白白浪费生命。 填饱肚子、喝足茶水后,夏仲南就开始半眯着眼睛打起盹来。随后,又有几位发言者的言论得到了大家的赞赏。徐沁几次偷瞄夏仲南,原因是她发现好几个人的发言都很不错,想看看这个乡巴佬夏仲南听了别人的发言会不会有所感触。 谁知夏仲南似乎一直在睡觉,丝毫没有听别人讲话的样子。这让徐沁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喊道:“夏仲南!” 这一嗓子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夏仲南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有人叫他名字,睁开眼睛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便有些尴尬地说:“请问,刚才有人在叫我吗?” 顾秀章在一旁实在不想开口,他觉得自己到现在才发现,夏仲南恐怕真是个奇葩人物。徐沁气鼓鼓地质问道:“夏仲南,我问你,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夏仲南回答道:“生命的意义?生命本身其实并无意义!”他这句话刚落音,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嘲笑声。 在场的人里,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男青年笑了起来,打趣说:“对你这种人而言,生活可能真的毫无意义吧,吃饱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吃。你觉得生活的全部价值就是为了吃和睡吗?那你岂不是活得跟某种动物差不多?” 这一番嘲讽引起了一阵哄笑,好像在这个世界里,人们也会拿养猪来做比较。 面对大家的笑声,夏仲南并未搭理,而是转头看向徐家两姐妹的方向,严肃地说:“生命本身并无固有的意义。与其每天冥思苦想它的含义,不如由我们自己去赋予它意义。我们可以为自己设定一个伟大的目标,这样一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有了意义;做一件为目标服务的事情,也就有了这件事的意义。生命无尽,生命的意义也随之无限延伸。” 说完,夏仲南便不再言语,而现场依旧保持那份先前的静谧。他的话语仿佛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大家都在咀嚼这句话的深意。 徐倩目不转睛地看着夏仲南,她没想到这位看上去粗犷的男子竟会讲出这么深刻且贴近现实的道理。然而对于徐沁来说,夏仲南能讲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她更能理解为何夏仲南会对周围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毫不在意,反而更倾向于随性而为。 这是徐沁第一次见到夏仲南,如果早点了解他的为人,或许就不会提出组织这次活动并邀请他参加。刚才那个试图用猪来比喻夏仲南的年轻人再次开口说话:“你是夏朋友吧?我是问情山庄的洪孔文。我想请教一下,夏朋友又是如何赋予你自己生命的特殊意义呢?” 原本在这次俊杰会上,洪孔文应该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但是夏仲南短短几句话,却像是抢走了他的风头,令他心头不悦,于是打算找出夏仲南的弱点予以反击。 夏仲南回答道:“原来兄台来自问情山庄啊?我还正巧有些事情需要请教问情山庄的朋友呢。既然你来自那里,那你就帮我解答一下这个问题好了!” 听闻夏仲南要向自己请教问题,洪孔文显得颇为得意,信心满满地说:“那夏朋友尽管问吧,无论何事我必定知无不言。” 夏仲南接着问:“你既然是从‘问情山庄’出来的,自然应该清楚情感最终归属何处。而我现在还不明白情感究竟归于何处,因此实在不清楚该如何给自己的生命赋予意义。” 问情山庄的修炼法门源于“太上忘情”,注重修行者在经历情感之后要学会忘情。虽然山庄走出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如果哪位女子对他们动了真情,最终都会成为对方追求忘情之道的牺牲品。 听到夏仲南的问题,洪孔文脸色一变,颤抖着声音反问道:“因为不明白情感归宿在哪,所以就不知道自己该赋予生命怎样的意义?” 话音未落,他突然怒吼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仰面昏倒在地。 第42章 道心破损 在场的众人目睹此景,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唯有徐沁心中隐约有所猜测,看着夏仲南的眼神变得越发复杂。 徐沁的父亲和叔叔都是高级修行者,家族中有深厚的修仙学问,深知修炼过程中“道心”的关键作用。 问情山庄的心法有些特殊,而洪孔文本身修炼的基础还不稳固,被夏仲南一句不经意的话动摇了道心,随后遭受到修炼反噬,吐血倒在地上。轻则修炼根基全毁,重则可能危及生命。 夏仲南满脸不解,他本来也就想随便损两句对方,毕竟别人多次挑衅他,他自然会有所反击。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上几句,对方就要因此“吐血身亡”。他不禁惊呼:“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先进’了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擅长玩这套?你们信不信我也马上倒下给你们看看!” 但是此刻,现场一片混乱,人群纷纷跑向倒在地上的“问情公子”洪孔文去查看状况,徐沁则在组织找医生救治。没人搭理夏仲南和顾秀章,他们也觉得去看洪孔文没什么意思,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无聊。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夏仲南,你是不是对洪孔文做了什么手脚?” 夏仲南扭头一看,原来是徐倩。 他赶忙回答:“徐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和那个姓孔的根本隔得十万八千里远,怎么可能对他动手脚呢?” 然而,对于夏仲南的说法,徐倩显然并不相信,疑惑地看着他,冷哼一声:“哼,你这个人小心眼、报复心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上次我已经叫你停手,你还是要杀掉白素红!” 夏仲南见她还在纠结旧账,头疼地说:“那次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我当时真的没听见!” 徐倩反驳:“你还狡辩,我都从姐姐那里听说了。我走了以后,你又追上去把白素红杀了。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 这让夏仲南不仅头疼,而且还感到有些棘手,急智都难以应对眼前这个小丫头。他心里暗想:老天爷,老子干啥还需要你来管? 不过徐倩又继续说:“罢了,白素红死了就算了,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了。” 原来她曾以为成功救下了白素红,后来从徐沁口中得知夏仲南后来又追上去将其杀害,心中颇感不满,便想找夏仲南当面质问。如今见到了夏仲南,这股念头却消散了不少,尽管还是问出了口,但她其实并没有非要得到答案的决心。 这时,徐倩又饶有兴趣地问夏仲南:“哎,夏仲南,你觉得我们应该赋予生命怎样的意义呢?” 夏仲南还是头疼不已,他发现自己宁愿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也不愿应付这个烦人的小丫头。幸好这时候又有五个年轻人火急火燎地赶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徐倩看到夏仲南不认识这些人,便主动介绍:“哦,他们是问情山庄的人,是洪孔文的兄弟。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听到洪孔文出事后立刻跑过来看看情况……” 周围的人见状,迅速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洪孔文双眼紧紧闭着,牙齿紧紧咬合,嘴角还渗出一丝丝鲜血,显然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大家简单检查过后,五个人重新站起来,向周围人群询问:“是谁干的?究竟是谁伤了文哥?” 人群中纷纷表示:“没有人对洪少爷动手,洪少爷就是在谈话时突然口吐鲜血倒地,我们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中有一个人说:“具体情况你们得问我清楚……” 一个和他们熟识且口齿伶俐的人立刻生动地描述起当时的场景:“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生命的意义’……洪少爷说了句‘不知情归何处,如何赋予生命意义’,接着就突然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他话音刚落,只见五人中的一位也说了同样一句“不知情归何处,如何赋予生命意义?”随后也口吐鲜血倒下。 先前发言的人惊呼:“没错,就是这样,简直一模一样,洪少爷就是这样口吐鲜血倒下的!” 他说完才察觉现场气氛不对劲,所有人脸色严肃地看着他们,刚才赶来的五人中,除了一个倒下外,其他人面色惨白、全身颤抖,好似患了重病一般。 此时就连最愚笨的人都能看出问题出在这句话上,但不明白为何只有问情山庄的人不能听见。难道这句话碰触到了问情山庄的禁忌? 夏仲南隐约间揣摩出了其中的原因,毕竟他见识过两个世界,虽然这个世界中走火入魔的现象很少见,但在他来自的那个世界里的各种电视剧中却屡见不鲜。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根源恐怕正源于自己想要难倒洪孔文所引发的。 他环视四周,开始盘算是否该尽快离开。 这时,徐沁走了过来,对夏仲南说:“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你们两个回军营去吧,没事不要随便出来。” 夏仲南带着歉意对徐沁说:“我真的不是故意来捣乱徐小姐的大聚会……” 徐沁回应道:“我明白,其实这场聚会就是为了给你们俩看炽方同龄的杰出人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先走吧!” 徐倩不明所以,见夏仲南和顾秀章要走,连忙说:“姐,怎么这么快就要让他们走呢?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们呢!” 徐沁说:“倩儿,让他们走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不适合!” 夏仲南见徐沁同意他们离开,哪还有什么犹豫,特别是听到徐倩还想继续找他说话,便一把拉住顾秀章匆匆离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徐倩告别,只留下徐倩噘着嘴满脸不悦。 整件事的过程让顾秀章一头雾水,走出随园之后,他不解地问夏仲南:“飞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问情山庄的人都像是中邪了似的?” 夏仲南冷哼一声:“恶行终有报应,他们修练的心法非比寻常,要达到高深境界就必须断情绝性……” 这样的人跑去讨论什么“人生的意义”,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顾秀章笑着解释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之前毛都统说飞哥遭受了‘众人口诛笔伐’,这次这才真正算是‘众人口诛笔伐’呢!问情山庄的人得罪谁不好,非得去招惹飞哥,看来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 第43章 炽方扬名 过了三天,几百人举着白色旗帜气势汹汹地来到了一十三军的营地前,吵闹着要求交出杀人犯夏仲南。 刘大巴子得知此事后,便与左丘觉民、赵德麟等高级将领带着一群兄弟走出营地。 到了营门口,看到摆放的三口棺材和许多穿着孝服的人,他们都吓了一跳。待看清领头的人,心里不禁感到惊讶,但仍大声质问道:“洪正轩,你为何带着棺材来到我们军营闹事?” 原来这个洪正轩便是问情山庄的庄主,虽然他没有穿上孝服,但手臂上缠着白布,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患了重病,哪还有当初那位化神境界高手的模样? 刘大巴子记得此人以前一直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即使后来年纪渐长,也是一位庄重大气的中年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般样子? 洪正轩反问道:“夏仲南是不是你们炽方军的人?” 刘大巴子回道:“是又怎么样?” 洪正轩继续说道:“他是杀人犯,你们必须把他交出来!杀人者偿命!” 刘大巴子反驳道:“你说他是杀人犯就有证据吗?” 洪正轩回答:“还需要证据吗?三天前,在炽方城那么多门派杰出子弟和世家弟子面前,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事,大家都亲眼目睹了。” 听闻此言,刘大巴子心中不由得一紧。如果夏仲南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犯罪,他还真不好偏袒。然而,夏仲南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心中存疑,刘大巴子便让赵德麟去找夏仲南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此时的夏仲南正与陆展元沉浸于阵法的研究与讨论之中,压根不知道问情山庄的人竟然会跑到军营来找茬。 赵德麟走进了他们研究阵法的小院子,这个地方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一开始是出于好奇,后来夏仲南索性邀请他来试验阵法,经过几次尝试后,他还鼓动刘大巴子加大对此处的研究投入,因为他认为夏仲南和陆展元所研究的阵法将来肯定会有大用途。 见赵德麟进来,夏仲南说道:“赵副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至少还要等到后天才可能研究出新的复合大阵呢!” 赵德麟不动声色地说:“好你个夏仲南,你在外面惹出了大麻烦,回到营地连句话都没说,现在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夏仲南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我在外面惹了大麻烦?是什么麻烦?是不是弄错了?” 赵德麟看见夏仲南的反应,意识到事情可能另有隐情,于是便说道:“来找麻烦的就是问情山庄的人,难道你跟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一听提到“问情山庄”,夏仲南立刻明白了过来,笑着说:“他们还敢来找麻烦?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赵德麟问:“哎呀,具体是怎么回事啊?” 夏仲南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赵德麟听完这个经过,觉得挺逗趣,就说:“我们的准备时间可不多了,你接着处理,外面的事我来帮你解决!” 了解完夏仲南的情况后,赵德麟走出营地,发现外围聚集的人比之前更多了。跟洪正轩关系不错的几个宗门前来给赵德麟撑腰,还有一些听说消息的宗门也派人过来调查具体情况。 看到赵德麟单独出来,刘大巴子不清楚情况如何,赵德麟便把他拉到一边,讲述了夏仲南和顾秀章参加徐家两位千金举办的“炽方俊杰会”,在会上讨论“生命的意义”。夏仲南提出,“生命本身并无意义,但我们能够为其赋予意义。”然后他又向问情山庄的洪孔文提问:“如果不知情归何处,又该如何赋予生命意义?”谁知洪孔文听后竟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刘大巴子对洪孔文吐血的事并不在意,反而回味起夏仲南的观点,双眼闪烁光芒,评价道:“小飞这小伙子真有眼光,听了他的话,我觉得心里舒畅极了。以后碰到想不通的问题,多琢磨这句话,或许能解开不少心结呢。” 赵德麟见刘大巴子光顾着聊夏仲南那句话,忍不住提醒道:“那群人在外面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堵在军营门口吧?” 刘大巴子不屑地说:“一群小丑跳梁,还能有什么办法?派出几支百人队把他们赶走,再把事情的原委公之于众,我看他们还有什么颜面再来捣乱!” 说完,刘大巴子转身回到了军营,赵德麟则下令:“洪若济,赶紧派人把这些家伙全都赶走,胆敢再来捣乱的,以骚扰军营之罪,就地处决!” 很快,一队队炽方军士兵在洪若济的指挥下从军营里冲出,将那些闲杂人等驱赶出去。问情山庄的人即便是哭爹喊娘,在炽方军士兵的鞭挞下也只能抱头鼠窜。 紧接着,一十三军发布了几十份公告,贴在炽方城人流量较大的地方,详尽地说明了这次事件的起因和经过。 没过多久,这件事就在炽方城内传了个遍。当初参加随园“炽方俊杰会”的人很多,他们在酒楼茶馆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的情景,吸引了大批听众。 夏仲南关于“赋予生命意义”的理念瞬间成为一股热潮,启迪了许多人,使无数人开始思考并参与到讨论中来,赋予自己生命应有的意义。 而那个问情山庄,则沦落为了人人喊打、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那些冷酷无情的心法理念怎么可能被普通人所理解和接受呢?以前不了解,还以为他们是高尚无比的修行者,如今才看清原来是一帮肮脏不堪的畜生,大家都对他们深感反感。 问情山庄里许多人就是在听信了夏仲南的理念后,精神信仰开始崩溃。庄主洪正轩就是因为夏仲南的一句话导致山庄遭受重大损失,愤怒之下去找夏仲南算账,结果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使得整个山庄濒临分裂,他自己也信念动摇。 一十三军的士兵们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提到他们的总教官在“炽方俊杰会”上蔑视群雄,并发表了一番蕴含深远哲理的话语,使那冷酷无情的问情山庄公子吐血倒地,大家都为此欢呼雀跃。 原本在一十三军士兵心中就有崇高形象的夏仲南,也因此受到了更高的敬重。 正当这场风波的影响还未平息之际,突然传来一个震撼的消息:武、莽、蛮、汗、魏五国在同一天分别从五个方向向白国发动进攻。 第44章 初始即为弃子 战争爆发不久,又传出爆炸性消息:白国国主白无仙不幸陨落,其子白止戈接替成为白国新任国主。 白无仙身为合道境的至尊强者,威震各国。在他去世之后,尽管白止戈在白国内部势力庞大,但他对各国的震慑力远不及白无仙。 各国的密探在白国内有深厚的线报网络,早就得知了白无仙将要陨落的消息,便迅速在边境集结大军。当白无仙真的陨落后,各国军队立刻发动攻击,并同步散播白无仙陨落的消息。 随着大战拉开序幕,武国朝廷下达调兵令,早已有备而来的炽方军第一十三军踏上了奔赴白国的征程。 州牧府预先准备了十艘大船运送士兵,沿着嘉玉江顺流而下,接着转向赤龙江,最终在十日后抵达武国与白国的边界。 刘大巴子领军登陆,再经过一天行军,抵达了指定的集结地点——白国赤龙关。 此时,朝廷的三十万大军已在攻破赤龙关后深入白国境内,而三十五万诸侯大军作为后续部队。 在大战爆发之前,各国都忌惮白无仙的雷霆之怒,不敢在国内大规模调动诸侯兵力,担心招致白无仙亲自前来摧毁,所以只是秘密将部分朝廷兵马集结到边境。待时机成熟后,各国便纷纷动手发起攻击。 大战开始后,诸侯们的兵力才正式投入战场。 炽方军抵达赤龙关三天后,武国的三十五路诸侯大军终于集结完毕。 在赤龙关等候各方诸侯大军的大将是郎正凤。他将刘大巴子等三十五位将领召入帅帐,指着一幅白国地形沙盘图说:“闻帅亲自率领朝廷三十万大军走东路,攻势猛烈,已连续攻克龙山、鹰郡、源潭,命令我们走西路,途径临湘、黔牛府、古越、西源、郁南、榆阳、雏峻,最后在许州与其会师,这就是我们第一阶段的任务。” 刘大巴子等人异口同声地说:“听从命令!” 郎正凤接着下令:“现在我命令:牟泽贤、孙信厚、傅少锋,你们三人带领自己的部队立刻出发去临湘,卫景光、梅文堂、汤辅道你们三人带领各自的部队作为后续军队跟在后面,其他人则紧随本帅……” 这支由各方诸侯部队组成的大型军队终于依照预定路线出发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诸侯大军连续攻克了临湘、黔牛府、古越和西源等地,进展十分顺利,看上去白国的抵抗力量相当微弱。 夏仲南所在的迟方军只参与了两场战役,而且这两场战斗并不算激烈,很快便取得了胜利。 然而,夏仲南内心却十分忐忑。根据他的分析,白国与其他如武国等各国领土相差无几,各自拥有三十八个州府。如今五个攻击国若是平均分配这些州府的话,每个国家至少能分到七八个州府。 同样地,近似于八个州府的力量,结合各州府配置的十多万大军以及白国朝廷的主力军,在攻防军事力量对比上,实际上白国仍然占据优势。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白国的军队为何如此不堪一击,稍微交战一下就会全面崩溃? 这可是一场关乎保家卫国的生死存亡之战,就算国家元首新丧,军队也不应该如此虚弱啊。 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呢? 正当他焦虑不安时,之前他提前派遣潜入白国的情报队伍终于联系上了他,让他对白国的实际情况有了初步的认识。 原来,白止戈刚登上国主宝座不久就遭遇五国侵犯边境。理论上讲,新任国主面对这种情况应展现出强硬的姿态,来证明自己不容侵犯的权威。 但是,白止戈并未被此事触动,他深知这是一场关系到国家存亡的战争。如果一开始就顽强抵抗,那五个国家一旦下了决心要消灭白国,只会不断增兵。白国孤军奋战,面对五国的联手攻击,最终只能走向灭亡。 因此,他制定了一个策略:先让各国大军进入白国境内,然后再逐一消灭。唯有将各国深入白国内部的大军一个个清除,各国才会感到痛楚,经过综合考量之后不敢轻易再次出兵。这样一来,白国才有可能寻得一线生机。 夏仲南认为,白止戈的这一战略非常高明。 果然,没过多久传来消息,位于武国西部的莽国大军遭到白国朝廷及诸侯联军的包围攻击,全面溃败,至少五十万大军被白国军队全歼,剩下二十多万残兵败将正在慌忙逃往莽国国内。 一开始的战斗太过顺利,他们已深深侵入白国境内,现如今道路崎岖遥远,他们能否安全逃回莽国成了未知数。 紧接着,又有消息称,击败莽国大军的白国军队即将调头迎向扑来的武国大军,首先遭殃的就是武国西线的诸侯联军。 形势瞬间逆转,武国大军即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局面。 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郎正凤紧急召集刘大巴子等众将领在帅帐中商议对策…… 当所有人都到齐后,郎正凤直截了当地说:“当前的形势大家都知道了,已经到了我们必须迅速作出决定的关键时刻。 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最初的战术目标,让大军迅速通过郁南、榆阳和雏峻到达许州,并与闻帅会师。只有两军合并成一支,我们才有可能与白国大军周旋,等待朝廷援军的到来。 我已经跟闻帅取得了联系,他会在一个星期内拿下许州并等待我们。所以,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攻下郁南、榆阳和雏峻。” 一位诸侯将军严肃地回应:“如果白国军队还像以前那样一触即溃,那问题应该不大。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已经开始进行战略反攻,估计每一块土地上都会拼死抵抗来拖延我们的进度。刚刚击败莽国的寇占勇也不会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郎正凤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有所考虑。大军出发后,由刘大巴子带领的迟方军、侯焕杰指挥的响水军,以及邵承修统率的通江军,总计三万大军将留守西源,负责抵挡寇占勇追击而来的部队,尽可能争取拖住他们半个月时间。这样一来,我们的主力大军便能在一个月内突破重重封锁赶到许州与闻帅会师。” 刘大巴子、侯焕杰和邵承修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三十多万的大军要匆忙撤离,他们仅有的三万人如何能挡得住寇占勇几十万的大军呢?这不是明显要把他们当作“弃子”,随意抛弃吗? 第45章 垂死挣扎 刘大巴子说道:“郎帅,我们三万人怎么可能挡住寇占勇的追兵呢?倒不如全军一起行动,全力突围才是上策。我炽方军愿意作为先锋部队。” 侯焕杰和邵承修也连忙附和:“刘将军说得没错,我们也愿意担任先锋。” 郎正凤却回答:“我军并不缺乏先锋部队,不需要你们争抢。过去的三个多月里,我对各路诸侯军的实力都看在眼里,其中你们三人所领导的炽方军、通江军和响水军最为英勇善战,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你们三支部队殿后的原因。派其他部队我还不放心。你们也不必死战到底,只需要拖延寇占勇半个月的时间,之后便可自行撤退前往许州与主力部队会合。其他多余的话不必再多说,否则将以违抗军令论处。” 随后,郎正凤开始详细部署大军行进的各项安排。刘大巴子心情沮丧,神情恍惚地熬过了军事会议后,才艰难地返回炽方军的临时营地。 夏仲南、赵德麟、左丘觉民等一十三军的高级将领们都在等着刘大巴子回来。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大家都感到心头沉重。 刘大巴子坐在主位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各位兄弟,你们都有非凡的能力,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就把这支新建的一十三军训练成了纪律严明、无所畏惧、善于硬仗的队伍。但我刘大巴子对不起大家,还是把你们带入了这条绝路上。” 看到刘大巴子这么消极,赵德麟实在忍不住,问:“老兄,你就直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三十多万大军还没受到严重损失,就算寇占勇那六十万大军现在已经全跑到西源去了,咱们也还有跟他们一战的实力,你怎么能说咱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呢?” 刘大巴子回答:“郎正凤安排我们炽方军、通江军和响水军三支部队留在西源阻挡寇占勇的追兵,他的大军明天早上就要出发,继续朝郁南进攻,打算在一个月内突破郁南、榆阳、雏峻,并且要在许州与闻帅会师。 结果呢,我们……就成了郎正凤手里的一枚弃子。” 一听这话,赵德麟、左丘觉民、段干宝等人顿时愣住,全都像刘大巴子一样感到深深的绝望。这时候夏仲南开口:“不对,郎帅的决定有问题。”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刘大巴子问:“哪里有问题了?” 夏仲南解释:“白国早就摸清了我们武国西部大军的攻击路径,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战略反攻,怎么可能还让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去许州?他们肯定已经在我们的进军路线上集结了几十万诸侯军队等着我们呢,郎帅这么做岂不是往人家口袋里钻吗?” 刘大巴子又问:“如果让你来指挥,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应对?” 夏仲南指着沙盘分析:“假如我是寇占勇,在打败莽国大军的第一时间就会派出一部分军队从西南方向直插赤龙关,切断深入白国境内的武国大军的退路。同时命令之前保持实力的白国诸侯部队集结在郁南、榆阳和雏峻一带阻止我们东西两线大军会合,等到他自己率领大军一到,我们西线大军就注定要全军覆没了。” 刘大巴子赞同地说:“你说得对,等我们西线大军被消灭后,闻帅领导的东线大军也会变成孤军,只能面临被屠杀的命运。唉,只能说莽国太废物了,这么短时间内就被寇占勇打了个差不多全军覆没。你刚才提到郎帅决策错误,照目前这个局势,我们西线大军还有生存的机会吗?” 夏仲南肯定地说:“当然有!现在的白国四面八方都在大战,它中心地带的兵力大多已经被调到了各个战场上,相比之下,它的中心地带反而显得相对空虚。所以,我们西线大军只需要朝着白国的中心地带进军,就能快速摆脱当前的困境。” 赵德麟反驳道:“这样也不合适啊,我们要是深入白国内陆,就会变成一支孤军。只要郁南、榆阳方向的守军追击过来,再加上寇占勇再派一支军队从另一边包抄过来,我们还不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夏仲南笑着说:“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局面吗?一旦郁南、榆阳防线布置成口袋阵型的大军离开了那里,我们立刻回头返回西源,再走郁南、榆阳这条路不就畅通了吗?” 刘大大道:“敌人肯定会紧紧咬着我们不放,不管我们去哪儿,他们都一定会紧追不舍,直到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这样一来,咱们这样不停地逃跑究竟有何意义呢?” 夏中南反驳道:“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如今对我们不利的形势下,我们就该跑、就该拖延时间,把他们的大军牵制住,让他们只能围着我们转悠。 你想啊,如果莽国军队采取我这样的策略,寇占勇还会那么快就能包围我们的部队吗?假如他不能在短期内消灭莽国,那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打破封锁,和闻帅的军队汇合,开辟更广阔的战场,这样一来整个战局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们面临的状况与此类似……” 华夏经历了无数的战斗场面,而身为华夏特种兵的夏中南对此有着深入的研究。他认为战场上才是自己运筹帷幄能力得以充分发挥的地方,正如鱼得水。 刘大大最终被他说服,一把抓住夏中南说:“走,现在跟我一起去见郎帅,我相信只要郎帅听到你的分析,一定会改变原来的决定。” 两人匆匆忙忙再次前往郎正风的指挥部,沿途可见其他部队已经开始打包行李,准备行军了。 刘大大在指挥部门口请求拜见郎正风,却被他的亲卫拦住,说郎帅已经在休息,不再接见客人。 刘大大急红了脸,在门口大声喧哗:“郎帅,炽方军的刘大大前来求见,有重要的军事情报禀告!” 就这样扯着嗓子吼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郎正风被吵得心烦意乱,才让人把他们请进去。 刘大大顾不上那么多礼节,拽着夏中南就往里闯。 郎正风和他的几个下属仍在沙盘前讨论进军计划,刘大大带着夏中南走到郎正风面前:“郎帅,这位是炽方军一十三军的总教官,名叫夏中南,他对于当前形势有破解之策,请郎帅给他一个发言的机会。” 费了好一番口舌,嗓子都要喊哑了,夏中南终于争取到发言的机会。 第46章 运筹帷幄 郎正风看了夏中南一眼,见他年纪轻轻,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满,开口问道:“刘大大,你说他是你们迟方军的什么人?” 刘大大回答:“是我们一十三军的总教官。” 郎正风道:“你是想告诉我,堂堂武国征远大将军还不如你们这个小小的总教官吗?” 刘大大连忙解释:“郎帅您误会了,小飞有些想法想要呈给您,郎帅胸怀宽广,不妨听听一个小兵有什么新颖的见解,如果有不当之处,还请您指正,让他明白什么是高瞻远瞩、深思熟虑。” 郎正风笑了笑,说:“看你刘大大平时一副粗犷模样,拍起马屁来倒也有两下子啊!看来徐寿廷对你调教得不错嘛!那就让孩子来说说看吧!” 夏仲南终于逮到个开口说话的机会,赶紧说:“郎帅,我觉得现在郁南、榆阳那边肯定是聚集了一大堆白国诸侯的军队,在那儿布好了口袋阵等咱们钻进去。而且西边寇占勇正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呢。依我看,现在跟白国军队硬碰硬不太合适,我们应该转向他们兵力比较薄弱的白国内陆地区进攻,这样……” 然而,他的话还没讲完,郎正凤就立刻打断他:“行了,穿过郁南、榆阳、雏峻到达许州,与闻帅会师,那是我和闻帅早就制定好的战略计划,怎么能听你一个小毛孩儿在这里瞎扯?你以为这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吗? 就算敌人强大又怎么样?狭路相逢,勇者才能胜出。如果我们连战胜强敌的勇气和决心都没有,那我们还算什么武国的军人?” 夏仲南愣住了,万万没想到郎正凤对他人的建议如此排斥。这时,刘大巴子在一旁焦急地说:“郎帅……” 郎正凤怒斥道:“你这个刘大巴子,先前我还看你手下的炽方军打起仗来倒也挺勇敢,以为你调教有方,是个可用之才。可谁能想到你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让我留下抵挡寇占勇的大军,结果你却拉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跟我胡扯! 别再存侥幸心理了,我命令你留守阻击敌军的决定是不会变的。如果有下次,我将以扰乱军心处置你。” 看着郎正凤如此坚决,刘大巴子只能长叹一声,带着夏仲南离开了。 本来满怀希望而来,此刻却愈发感到绝望,每一步都像是脚下绑了几千斤重的东西一样艰难。 夏仲南催促着他:“将军,我们赶快回去吧,当前形势危急,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刘大巴子惊讶地看着他:“现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还能想出其他办法吗?” 夏仲南坚定地回答:“天无绝人之路,哪怕陷入了绝境,只要自己不放弃,就有可能创造奇迹。 现在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既可以完成郎帅交给我们的任务,同时又能给兄弟们争取生存机会的方法。” 听到夏仲南仍然坚持,可能还有转机,刘大巴子不禁眼前一亮,感叹道:“小飞啊,我真的佩服你的坚韧,刚刚遭到郎帅那样的打击,你居然一点颓丧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依然斗志满满。” 于是,两人迅速朝一十三军的临时营地赶去,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夏仲南顾不上其他人,直盯着沙盘冥思苦索对策。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围住刘大巴子,询问他找郎帅献策的结果。 刘大巴子愤慨地哼了一声:“真是没想到郎正凤这家伙,只会逞匹夫之勇,简直不堪与之共谋大事,什么狗屁的伟大远征将军,简直是胡扯!” 听完刘大巴子的回答,大家只好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夏仲南。 夏仲南观察沙盘许久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边写字一边画图,还在沙盘上测量着什么,一直忙到深夜都没停下。 直到清晨时分,他才结束了计算,坐在那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一直没走,他们都生怕打断夏仲南正在思考的问题,就这样干坐着度过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看见夏仲南停了下来,大家便纷纷围过去问道:“小飞,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啊?” 在这个迷茫的时刻,夏仲南已然成了大家的核心人物。 夏仲南说:“据我们的情报,寇占勇那十万人的先遣部队会在三天后到达西源,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请将军派人去找侯焕杰将军和邵承修将军,请他们过来一起商量对策。” 刘大巴子打算派自己的亲卫跑腿,但赵德麟和左丘觉主动提出:“事态紧急,我们亲自去吧。” 出了营帐才发现,除了郎正凤命令留下的这三个军团外,其他的人马早在天还没亮时就已经出发离开了。 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营地,两人不禁感到一阵失落,互相摇头叹息后,各自前往还有人在的另外两个营地。 很快,侯焕杰和邵承修带着几位将领火速赶来,他们个个看上去疲惫不堪,显然也是彻夜未眠。 见面寒暄几句后,夏仲南直接切入主题:“郎帅让我们三个军团在西源阻挡寇占勇的大军。敌人势力强大,我们必须依靠西源的城墙才能与之抗衡。 但是我们孤立无援,守城又最怕一味坚守,所以我们必须打破这个僵局。 西源是一座小城,不论是有两万人防守还是三万人防守,在初期的战斗中差别不大。我希望你们两个军团留守西源,我的炽方军则秘密离开西源城,埋伏在西源南侧的凤栖山上……” 夏仲南策划着这场战役的战略,他将最为艰巨的任务留给了炽方军。在全面理解了他的战略意图之后,侯焕杰和邵承修纷纷表示会全力配合,而炽方军的刘大巴子以及其他副将、都统均没有任何异议。 尽管留下的三个军团都是精锐部队,但要实现夏仲南的战略目标,刘大巴子等人更信赖自己的十三军和夏仲南,换成别人来指挥他们可真不放心。 幸运的是,其他大部队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因此炽方军悄然撤离西源城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等到炽方军一走,四个城门立即关闭,西源城仿佛变成了一个牢笼。 夏仲南亲自跑到凤栖山的恶龙岭查看地形之后,终于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原来只是根据情报推测这里可以作为炽方军的一条退路,好在情报非常准确。 随后,在夏仲南的部署下,炽方军全体将士都投入到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中。 三天后,寇占勇的十万先锋部队抵达西源。 第47章 对决先锋军 寇占勇先锋部队的将领名为公羊安胜,他们在下午抵达西源城西门后,仅仅稍作休息调整,便下令开始攻城,只留下一小部分士兵搭建帐篷。 一段时间过去了,夏仲南带领着几个侦察兵悄悄接近战场,观察起攻城战的情况…… 这世间的攻城战役,跟夏仲南在电视剧里瞧见的情景相差无几。攻打城池的一方装备了云梯、檑木等器械,一边攀爬城墙战斗,一边猛烈攻击城门。而坚守阵地的那一方,则纷纷投掷事先准备好的石头、gun木等物来进行防御反击。 战场上可见众多修者的身影,高达十几米的城墙,这些修者只需轻轻两点云梯,就能跃上城墙,与守军展开白刃战。每当有修者登上城墙,通江军和响水军便会立即有几位修者快速上前将其包围并击杀。大部分攻上城墙的修者会选择跳下城墙保命,也有少数悍不畏死的修者在城墙上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只是先锋军的一次攻城试探,真正的攻城大战预计将在次日展开。然而,即便如此,眼前的激战场面已让夏仲南深受震撼,这是他生平首次亲眼目睹几万人规模的攻防战,那一刹那,他被那雄壮的景象激发出了满腔热血。 在炽方城军营时,夏仲南就想创造一套独属自己的枪法,并曾设想将阵法融入其中。但由于日常琐事繁多,此事始终未能取得进展。如今,在这场两军交锋的现场,他终于明白,最适合自己的枪法应是结合兵法来运用。 于是,他的第一式枪法自然而然地浮现脑海,那就是他最为熟练的那个招数——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面硬碰硬的正面强攻便是他枪道的第一招。 直至傍晚时分,这场攻城战才告一段落,攻城军队就在城外扎营做饭。然而他们还未吃上一顿饱饭,城门突然大开,一万通江军自城内杀了出来。 原来此前在西门城头上防守的只是响水军,通江军一直在城里休养生息,等待敌人撤退后再实施突袭。看见从城中冲杀而出的通江军,公羊安胜冷哼一声,嘲讽道:“果真还有一些胆气,竟敢出城袭击营地。但是就这么点人马也敢来袭营,是不是把我当成软柿子好捏了?” 公羊安胜这边其实还有五万预备军尚未参与下午的攻城战,此刻他们也同样精神饱满,迅速离开营地布阵迎击通江军。 出城后的通江军发现攻城军已有防备,立刻转身逃回城内。攻城军并没有追赶,因为此时天色已暗,他们占有优势,没有必要冒险追击,以免落入守城军设下的陷阱之中。 待至后半夜,一万炽方军悄然靠近,一直在旁监视的夏仲南派出侦察兵引导两千名弓箭手到达预定位置,随后一时间,数千支点燃的火箭齐向攻城军的营帐射去。与此同时,夏仲南带领八千炽方军直扑公羊安胜的帅帐。营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混乱的惊呼声,也有反应敏捷的修者赶忙前来阻截…… 刘大胡子、赵德麟、左丘觉民和段干宝四人全是化神期修为的修炼者,带领炽方军的修士部队冲锋在前,在夏仲南的指挥下,像一把尖刀直刺公羊安胜的帅营。在夏仲南的计划中,偷袭的重点当然是斩首行动。 当营地中有修士陆续冲出来阻挡时,立刻被炽方军的修士队伍淹没。左丘觉民等人之前对他们进行的集中训练这时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炽方军八千杆长枪的冲击力实在是凶猛异常。 公羊安胜在睡梦中被四周的喊杀声惊醒,身边的亲卫还没来得及集合,刘大胡子就已经率领军队杀到他的面前。他还想拔刀迎战,却被几名亲卫拽着胳膊朝另一个方向逃窜。然而他这么一逃,刘大胡子带着队伍一路追杀,他的十万先锋军也因此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此时,城门再次开启,侯焕杰和邵承修带领通江军和响水军也向这支先锋军的营地发起了猛烈攻击。营地内四处火光熊熊,白国军士们乱作一团。 尽管他们的实际人数远超武国军队,但未经有效组织便无法形成战斗力。虽然有些零星抵抗,但也很快被武国军队扑灭,使得他们只能被动挨打。 夏仲南和其他许多武国军士一样,眼中布满血丝,疯狂厮杀。这些天来的巨大压力和绞尽脑汁制定策略,在这一刻化作了胸中熊熊燃烧的斗志。他手中那根长枪实际上是特制的玄铁钢枪,由炽方军的锻造大师按照他的设计专门打造,全长一丈三寸,平时可拆分为两段方便携带,需要用时只需拧上螺纹即可。 此刻,长枪如蛟龙出水,在混战中横冲直撞,夺走一条条生命。战场上没有任何慈悲可言,唯有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安全。 他之前试图将兵法融入枪术的理念,在这场真实的战斗中得到了升华。长枪饱饮鲜血的同时,他的枪术技艺也在飞速提高。 等到天边泛起曙光时,十万白国先锋军几乎被三万武国大军全歼,能够逃脱升天的不足万人。 刘大胡子不顾形象地坐在一匹倒下的战马尸体上休息,全身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但精神状态依旧良好。 白国先锋军将领公羊安胜残缺的尸体就横在他面前,看着这具尸体,他感到心中无比舒畅。所谓“王对王,将对将”,就在这个夜晚,他仅仅带领着赵德麟、段干宝和左丘觉民不顾一切地紧紧咬住公羊安胜不放,历经艰难困苦的激战,最终在即将天亮之际成功将公羊安胜击杀在眼前,这也意味着白国的这支先锋军已经被彻底消灭。 侯焕杰和邵承修随后联手出击,他们各自追杀那些逃跑的白国先锋军士兵,一路追赶了将近二十里才返回,在路上相遇,之后才并肩而行…… 这一仗,让三个军队的首领彼此深深敬佩,也让三军士兵们更加团结亲密。夏仲南的实力经过实战验证后,在第十三军全体将士心中的威望也随之真正确立起来,几乎可以和扬武将军刘大巴子相提并论。 然而,尽管他们大胜了白国先锋军,但大家心头的阴影并没有消散。因为真正的强敌,由寇占勇带领的六十多万主力大军,才是难以战胜的存在。作为白国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寇占勇的修行境界必定已达到还虚境,仅他一人,三万武国士兵就无法抵挡。 当然,战场上将领之间的对决往往是同等地位的对抗,不到关键时刻,寇占勇也不会亲自出马对付这三万白国部队。 为了避免尸体腐烂引发瘟疫,三军士兵将阵亡的九万名白国士兵的尸体放在一起浇上燃油焚烧,并挖了个大坑,将近一千名战死的武国士兵合葬其中。之后,通江军与响水军返回西源城,炽方军则重返凤栖山的恶龙岭。 出发时是一万大军,归来时带回了八千多匹战马。原本先锋军拥有一万骑兵,但由于来不及到马厩牵马,便遭遇炽方军的猛烈冲击,使得大部分战马得以完整地留给了炽方军。 恶龙岭原本是一座极其陡峭、人畜难攀的山岭,但在中央地带却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涧。据说这里曾镇压着一条恶龙,直到有一天,那条恶龙破山而出,留下这条山涧。夏仲南经过多次探寻,最终确定这里是藏军的理想之地,只有一条通道可以进入,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另一出口则位于悬崖之上,即便是化气境界的修真者,如无特殊装备,也很难攀登上来。 山涧内有泉水,且早就储备了充足的食物。如果敌人想要进攻这里,相较于西源城而言,其难度将会更大。即使敌军人数再多,山涧口也无法容纳更多人冲锋。 遵循夏仲南的战术理念,在完成军令之前首先要保证自身队伍的生命安全,因此他不会为了像郎正凤那样的人拼死战斗。 这一战的结果彻底震撼了密切关注双方战况的寇占勇与郎正凤。公羊安胜战死,十万先锋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令寇占勇瞬间近乎情绪失控,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一巴掌就把前来汇报的军士的脑袋拍得粉碎,怒吼道:“郎正凤竟想用三万诸侯军队拖延我们追兵几天时间,结果公羊安胜反而被这三万弃卒消灭,十万白国精锐就此毁于一旦!” 白国的寇帅愤怒地宣称,公羊安胜是他国家的耻辱,是罪人,他要求向国主请示,希望国主下令彻底消灭公羊安胜全家,以此洗刷公羊带给白国的耻辱。看到寇帅发怒,所有的将士都吓得直哆嗦,没人敢开口说话,唯恐成为下一个被一掌打死的倒霉鬼。 过了好一会儿,寇帅的情绪才稍微平息下来,他说:“算了,公羊安胜毕竟是在战场上为白国捐躯,我们应该按阵亡将领的标准去对待他的家族。如今看来,莽国残军已经不足为惧,真正需要警惕的是武国。” 之前,寇帅的战略是利用公羊安胜率领的十万先锋军,将武国西线的大军赶入郁南和榆阳地区,并预先安排四十万诸侯大军在那里布下埋伏,计划从两边夹击,一举消灭郎正凤的部队。等到莽国大军被全部消灭后,再与率领武国朝廷大军的闻玉楼交锋。在他眼里,诸侯军队只是杂牌军,只有各国朝廷的军队才是真正精锐的力量。 然而公羊安胜所率的十万朝廷精锐竟被当作弃子般被武国的杂牌军消灭,这让寇帅极为震怒。这场战斗也让他真正意识到了武国西线大军的实力不容小觑。 于是他下令:“查明那三万武国诸侯军的首领是谁,把他们的所有情报给我搞清楚!”接到命令的情报将领立即答应并匆忙离开了帅帐。 接着,寇帅又命令:“耿司马,我给你十五万精兵,你留下来消灭那些残留的莽国军队,务必把进入我国领土的莽国人全部给我清理干净。” 耿司马坚定地回答:“末将领命!” 寇帅最后指示:“其他人赶快准备,明天早上全军开拔,随我一同前往许州,消灭武国大军。”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战场,这一战也让郎正凤和武国西线大军中的诸多诸侯将领感到震惊。 仅仅用了五天时间,他们便顺利占领了郁南,并打算稍作休整后向榆阳进发。有些诸侯将领议论纷纷:“这白国是真的不行了,就连他们那十万朝廷精锐都被我们三万诸侯军打败,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如果我们这次的战果被国主知道了,肯定会得到重赏!通江军、响水军和炽方军白白捡了个大便宜,我都快羡慕嫉妒死了!” “要是我们就在这里守着郁南,等寇占勇自投罗网就好了。到时郎帅带着我们砍下寇占勇的人头,我们的功劳肯定不会比那三家差!” 而此刻,郎正凤却陷入了沉思。正是因为此前攻克郁南的顺利,他在心里曾嘲笑过刘大巴子和他的那个下属士兵。那位下属曾分析说,郁南、榆阳、雏峻一带犹如龙潭虎穴,足以将他三十多万大军吞噬殆尽。但事实上,他不是轻易就拿下了郁南吗? 但是当西源那边的战报传来后,郎正凤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如果他跟刘大巴子等人换个位置,他是不敢仅凭三万人马主动去攻打十万白国精锐的,更别提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了... 说什么白国精锐部队不堪一击,十万兵马连三万诸侯联军都抵挡不住,这简直是胡扯淡。 不是刚看见他们把莽国几十万大军打得只剩下零星散兵游勇吗?要是他们真那么弱,那莽国大军岂不是几十万只猪? 刘大巴子等人能有这样的战绩,只能证明他们确实厉害,既有勇气又有智谋。 就算嘴上不愿意承认,在心里,他也只能对刘大巴子由衷地说一句“佩服”。 自从开始重视刘大巴子这些人后,夏仲南之前在他面前说过的话又回荡在他脑海中,“郎帅,如今郁南、榆阳一带肯定已经集结了大量的白国诸侯军队,并且设好了口袋阵等待我们去钻......”这些话就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他摸着胸口暗自思量:我是不是已经不知不觉地闯进了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呢? 第48章 再战先锋部队 四天后,西源城西面再次出现了白国大军的身影。 夏仲南早就从侦察兵那里得知,这次来的是寇占勇亲自率领的五十万大军。 第十四军的侦察队伍早已和潜入白国的谍报人员建立了联系,获取情报的途径除了自身侦查外,还包括那些谍报人员送来的消息。 纵使有着天大的本事,凭借着这三万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寇占勇所率领五十万大军的对手。 西源城南门大开,通江军和响水军正在撤离西源城。 最先到达的白国先锋部队将领名为孙文法。当他得知武国军队正在撤离西源的消息时,一时陷入了犹豫不决。 如果让这支队伍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他该如何向寇占勇和国主交代呢? 但如果轻率地发起攻击,公羊安胜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距离那件事仅仅过去了几天。 尽管眼前的这支武国诸侯部队只有三万人,孙文法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这时,侦察兵再次报告,武国军队已撤离西源,正朝着西源南侧的凤栖山方向疾速前进。 他的副官沈夷焦急地说道:“将军,如果我们再不去追赶,一旦武军进了凤栖山,那就来不及了!” 孙文法回答:“不能轻易行动,这支武国军队可是吃掉了公羊安胜的十万大军。他们如此光明正大地从西源撤退,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沈夷反驳:“公羊安胜是因为在夜里遭到偷袭,十万大军慌乱之下才败给了三万人马。我们现在可是五万人马气势如虹,一路紧随其后,我不明白凭什么他们只有三万人就能赢过我们?” 经过孙文法再次深思熟虑,他最终作出了决定,下令道:“沈夷,你带领一万骑兵立即追赶武国军队,我率领四万步兵随后跟进。记住,万事小心为主,千万不可落入敌人的埋伏之中。” 按惯例来说,仅凭一万骑兵就可以应对三万步兵,即使是面对五万步兵也无所畏惧。然而这支武国诸侯部队先前的表现太过耀眼,这让孙文法不得不谨慎对待。 一个多小时后,骑兵们飞驰而过,他们在广阔的平原地区遇到了正在逃跑的武国军队。 看到白国骑兵出现,武国军队立刻停止逃跑,并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方阵。沈夷远远地便勒住了马,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对于武国这支小部队的威望,他也并未轻举妄动。 观察一阵后,沈夷说:“武国军队确实纪律严明,行动有序。但我就不相信,在这片平原上,我这一万骑兵会怕你们两万多步兵!兄弟们,跟我冲上去,把这支武国队伍全部消灭掉!”说完,他率先向武国军队发起冲锋,一万骑兵紧跟其后,发出震天的呐喊声,疾驰而去。 对于步兵而言,高速冲锋的骑兵无疑是一场灾难。以前从没见过有哪支步兵能在骑兵的冲锋下仍能保持阵型。很快,距离武国军队的方阵只有六七十米时,冲在最前面的沈夷突然被战马狠狠地甩落马背。 幸亏他是一名修炼者,反应灵敏,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安然落在草丛中。但他一扭头,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原来草丛之下,早已挖出了无数个密密麻麻、只有两只手掌大小、深不足一尺的坑洞。他的马正好踩入其中一个坑洞,由于高速奔跑,马腿瞬间被自身冲击力折断,同时也将他摔下马背。 沈夷想要大喊“有陷阱,快停下!”但那些骑兵都在全力冲刺,怎么可能立即停下来?眨眼之间,大批骑兵纷纷跌入陷阱中,接着成片倒下。 此刻,武国军队也开始行动,他们分散到两侧,拉开弓弦搭上箭矢,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向陷在陷阱里的白国骑兵部队倾泻而下。目睹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骑兵们的惨状,沈夷心中如同死去一般绝望。 孙文法的告诫仿佛仍在耳边回荡,然而,眼前的一万白国精锐骑兵即将成为过去。他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一直在武国侦察兵的监视之下,武国那两万步兵的撤退速度是根据他们的追击状况随时调整的。如果白国军队不追击也就罢了,一旦追击,最终追上这支武国军队的地方就已经被预定在此。 在另一侧的丛林里,夏仲南骑在一匹战马上,看着毫无反击之力的白国骑兵部队笑着说:“通江军和响水军的好戏已经开场,现在该轮到我们炽方军大显身手了!”说着,他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在那里,八千多名炽方军已经骑上了从公羊安胜先锋军那里缴获的战马,摇身一变也成为了一支骑兵部队。待夏仲南抵达会合地点时,刘大巴子问他:“通江军和响水军那边战况怎么样?” 夏仲南笑着说道:“那一万白国的精锐骑兵已经被彻底消灭,接下来就看将军您的好戏了!” 刘大巴子豪爽地大笑:“人生就像一场戏剧,自然是要演出个精彩绝伦来!” 说完,他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出发!” 炽方骑兵翻过了两个山头,来到了前方一片开阔地带的道路上,只见孙文法正带领着他那四万名步兵快速行进。 突然,孙文法发现视线中出现了一支骑兵队列,他最初以为那是沈夷带领的骑兵,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们都身穿武国军队的服装。 就在这一刻,孙文法心头猛地一沉,想起公羊安胜确实拥有一万骑兵。现在他明白,自己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那一万匹战马肯定落入了武国军队之手。 此刻,他愈发觉得寇占勇当时想要请求国主铲除公羊安胜全家是多么明智之举。 那个王八蛋既然都已经死了,还白白送给武国军队一万匹战马作为大礼,这算哪门子事儿啊?死了还不清静,还要给友军添乱! 孙文法还没来得及多想,那支骑兵就已经向他们发起冲锋,并且远远地就射来一阵箭雨。 他那四万名步兵原本正在全力行军,排成长达数里的蛇形阵势,突然遭遇骑兵的冲击,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呢? 蛇头部位的士兵立即陷入了恐慌之中,无需任何命令,所有人便四散奔逃。 第49章 有人要见你 孙文法深知这一战已经无法继续,只能凭借着化神境的身手率先逃窜至附近的山林之中。而他的后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步兵逃跑的速度怎能比得上战马的追逐? 他们在哀号声中成片倒下,炽方军的骑兵队伍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 这一战再次震撼了四方。 寇占勇的主力大军离西源只剩下一天的路程,当他再次接到前方传来的战报时,恨得咬牙切齿,疯狂大笑:“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别人丢弃的‘弃子’,短短十天内竟灭掉了我国十五万精锐!还有谁敢说他们是‘弃子’!这世间会有这样的‘弃子’吗?这将是最荒谬可笑的事情……” 而在另一个方向,郎正凤也刚刚得知他留在西源的炽方军、通江军和响水军三万人马再度击溃了白国朝廷的五万大军的消息,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此刻,他正在从郁南赶往榆阳的路上。 不久前,十多万白国诸侯部队挡住了他们西线大军前进的道路,五万先锋部队被全歼,同时,两边又有无数白国军队朝着他们压过来,尽管后方尚未传来有敌情的消息,但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他之前的感觉没错,他真的带着三十多万大军闯进了白国军队早已布下的口袋大阵里,如今已是插翅难逃…… 他低声自问:“夏仲南,你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那时候他对那个年轻人的名字毫不关心,而现在,这个名字却再一次闯入他的思绪,连同那时的年轻人对他这位大军统帅从容谈论的情景,以及自己粗鲁打断对方后,年轻人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惊讶表情,这些细节当时他并未留意,如今却异常鲜明地重现眼前…… 清理完战场后,这一次一十三军不再理会遍布四周的白国士兵尸体,而是迅速朝凤栖山方向撤离。 他们来到了恶龙岭附近,发现通江军和响水军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在一万白国骑兵被消灭后,竟然还有一千多匹战马安然无恙。原因在于这些战马被前方倒下的战友身躯绊倒,反而使它们避过了灾难。 夏仲南指派一个小队悄悄将一万匹以上的战马转移到别处,然后带领通江军和响水军一同进入恶龙岭的山涧之中。 刘大巴子等人早早就先行返回,清扫战场的任务自然无需这位将军亲自去做。夏仲南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上的战争情况,因此很多事情都亲自动手。 刚踏入山涧,侯焕杰不由得赞叹起来:“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内部空间如此之大,足以容纳数万人,入口却又狭窄至极,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小飞,你是如何在这个异国他乡寻找到这样一个绝佳的隐蔽军队之地呢?这里有没有什么名称?” 他看到炽方军的高级将领们都亲切地称夏仲南为“小飞”,于是他也跟着这么称呼。然而通江军和响水军的其他人则不敢随意,只能恭敬地称呼他为“总教官”。 一阵洪亮的大笑声响彻而来,原来是刘大巴子听说夏仲南带兵来到此地,特意赶来迎接。听见侯焕杰的问题,他接过话头说:“先前这个地方是没有名字的,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叫它‘飞跃涧’,你们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邵承修回应道:“刘将军随口一出,这名字自然精彩绝伦!不过瞧你那洋洋自得的样子,莫非这名字背后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不成?” 刘大巴子笑着回答:“据说这座山岭被称为‘恶龙岭’的原因,是因为山下镇压着一条恶龙。不过那条恶龙最终挣脱了束缚离去,也正是它当年挣脱束缚所引发的震动形成了这条山涧。从前有恶龙由此飞跃而去,今日仲南找到了这里作为藏军之处,所以我命名它为‘飞跃涧’,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贴切吗?” 大家早已习惯了刘大巴子豪放的形象,此次他竟起出了这样一个既文雅贴切又富含深意的名字,纷纷鼓掌叫好。 “飞跃涧”或许还包含着第三层含义,预示着三军将在此实现“飞跃”,不再是被人遗弃的“弃子”。 等到安置完毕两支部队之后,夏仲南正打算前往自己的帐篷稍作歇息,这时刘大巴子拉住他说:“小飞,你跟我来一下,有人要见你!” 夏仲南满脸困惑地问:“谁呀?” 刘大巴子带着一丝神秘和不自在回答说:“你认识的,不用猜,你绝对猜不出是谁,来了你就知道了。” 夏仲南琢磨不透,实在想不出在这个三国之中,在这片异国他乡,还有谁能引起刘大巴子亲自来找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认识的人也就屈指可数。 走进刘大巴子的大帐,夏仲南嘴巴大张半天没能合上,完全是被震撼到了。 对面的人看着他的反应,带着些许嘲讽和满意的笑意说:“夏仲南,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吧?是不是既意外又惊喜?” 夏仲南心里嘀咕着:“意外确实是意外,惊喜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更多的是惊吓吧。”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问道:“徐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结果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前来见他的人竟是身穿一个小兵服装的徐倩。 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徐倩,夏仲南怎么能不意外,又怎么能不感到惊吓呢? 刘大巴子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会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惹出来的麻烦?” 夏仲南大声反驳:“她来这里关我什么事?我又没邀请她来!” 看到夏仲南的态度,徐倩显得有点生气:“没错,就是你请我来的。” 夏仲南不解地问:“姑奶奶,我什么时候请你来了?” 徐倩回答:“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生命本无意义,但我们能够赋予它意义’。我觉得我们现在在炽方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出征白国。所以我偷偷溜进一十三军,跟着你们一起去征战。这次果然没白来,最近这段时间,可是我一生中最精彩的日子呢!真是让我回味无穷啊!” 看着眼前沉浸在回忆中的小女孩模样,夏仲南和刘大巴子都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 第50章 又有人找你 夏仲南一把抓住刘大巴子质问道:“一十三军是个筛子吗?这么一个大活人混进来,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刘大巴子愤愤地说:“她拿出了州牧府的令牌,炽方军里的小小士兵哪个敢不服她的命令?如果不是她今天主动来找我,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夏仲南想了想也是,整个炽方军都是徐家的,徐家人要在炽方军里动手脚,刘大巴子又能怎么样? 夏仲南转头看向徐倩问道:“徐姑娘,你在军队里躲了好几个月了,今天怎么又突然露面了呢?” 他始终不太习惯称呼女孩为“小姐”,因此一直以来都叫徐倩为“徐姑娘”。 徐倩睁着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待在你身边。” 夏仲南惊讶地问:“那这样怎么行呢?” 徐倩坚定地回答:“怎么不行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必须要听我的。” 夏仲南又看向刘大巴子寻求帮助,刘大巴子对他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又问徐倩:“你之前不是混在小兵里面挺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呢?” 徐倩抱怨说:“待在小兵堆里真没劲儿,啥事儿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只知道服从命令,一点儿都不刺激!” 夏仲南赶忙指了指刘大巴子:“没错啊,他是第十三军的将军,你跟着他绝对错不了。” 徐倩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笨吗?跟你们几个月了还不清楚他其实就是个提线木偶,凡事都听你的指挥。我早就决定跟着你了,少废话,执行我的命令就行了。” 刘大巴子尴尬无比,被人当面骂作傀儡也不敢发脾气。 夏仲南做了最后的努力劝阻:“现在大军正在打仗呢,我可事先说明,我确实是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你的。” 徐倩看他终于同意,便笑着说:“谁稀罕你照顾啊?我可是化神境界的高手,跟着你还能给你当保镖,那可是你的福气呢!” 夏仲南不禁一愣,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已是化神修士,不过转念一想,州牧府里修炼资源丰富,她能达到化神境也就不奇怪了。 就这样决定了,夏仲南身边多了一个小跟班。结果到了晚上回帐篷休息时,最好的床位却被这个小跟班占据了,他只能随便裹块布躺在角落将就一晚。 第二天,传来两条消息:其一,由郎正凤率领的三十多万武国西线军队被白国诸侯联军包围全歼,能逃出来的寥寥无几,郎正凤更是被几位白国还虚境界的诸侯联手攻击,生死不明。 刘大巴子、侯焕杰和邵承修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无不感叹万分。郎正凤当年像丢弃棋子一般让他们留守西源抵挡寇占勇半月之久的追兵,如今期限将近,他们非但安然无恙,且立下了赫赫战功;反观他们为之阻挡追兵的主力部队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真是世事无常! 第二条消息则是寇占勇的大军终于抵达西源,并第一时间在飞跃涧唯一的出口处驻扎军队,企图将他们恨之入骨的这支奇兵一网打尽。 然而,这样的情况早就在夏仲南的预料之中,因此众人并未慌乱,一切布置都在有序地展开。 当晚,夏仲南好不容易在帐篷角落里睡着了,刘大巴子却又亲自来到帐篷外面,低声喊道:“小飞,快起来,有人找你!” 以前的话,刘大巴子肯定会直接掀开帐篷闯进来,但现在当然不敢这么做。 夏仲南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头上挨了一脚,惊醒过来,心中怒火中烧,耳边已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有事了,你还睡得跟一头懒猪似的?都不知道现在正在打仗吗?” 外面再次传来刘大巴子的声音:“小飞,快起来,有人要见你!” 夏仲南一听是刘大巴子的声音,意识到果然有急事,只好压下怒气,一边起身整理工衣,一边问:“谁要见我?” 刘大大咧咧地说:“别问了,你来了就明白了!” 夏仲南皱眉道:“怎么又是这套啊?我都快被你吓怕了!” 这时,从一旁传来一阵嬉笑声,毫无疑问,那是徐倩那丫头。听见夏仲南的牢骚,她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 刘大大也连连摇头,估计他也觉得挺逗的。 于是,三人一起走向刘大帅的帐篷。看到徐倩跟了过来,刘大大并未阻拦,夏仲南见状也没说什么,心想:“这丫头要是好奇,这儿还真没什么秘密不敢让她知道呢!” 进了刘大帅的帐篷,夏仲南再次被惊到,原来在里面等他的人竟是郎正凤。 夏仲南赶紧拱手行礼:“末将拜见郎帅!” 郎正凤先仔细看了夏仲南一眼,随后又被他身边的那个小兵吸引住了注意力。他纳闷,夏仲南怎么带着一个小兵来见自己,而这小兵见到他不但没有行礼,反而满脸好奇地上下打量他。 刘大大注意到这个情况,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郎帅,这位是我们炽方军里的重要人物……” 然而话还没说完,徐倩便直接插话说:“别藏着掖着了,徐倩见过郎帅,家父乃是徐德敬!” 郎正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徐德敬怎么能如此儿戏?竟然让女儿混在大军之中?” 徐倩回道:“我家的事,用不着你这老家伙管!” 夏仲南暗自发笑,心想这丫头不知轻重的性格一点都没变。 不过他对郎正凤并不怎么感冒,现在看见有人跟他呛声,倒也乐意看个热闹。 此时的郎正凤哪里还有心情管她的事情啊?随口说了两句,见她一副倔强的样子,也就不再朝她看过去了。 西部主力大军在他手上全军覆没,他自己更是遭遇了几名还虚境界修士的围攻。凭借着卓越的身手和野外复杂的环境,他侥幸逃脱了。 深思熟虑后,如果就这样一个人去见闻帅,恐怕闻帅一怒之下会直接拿他祭旗。 幸好他当初当作“弃子”留在西源的三支部队战绩辉煌,硬生生消灭了十五万白国朝廷的精锐部队。 虽说这场战斗并不是由他亲自指挥的,但这些部队终究是在他手下效力,身边有这样一支队伍跟着,至少说明他郎正凤还不算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毕竟,他在手中损失掉的主要是三十余万战斗力参差不齐的诸侯军,而他手下的兵却成功消灭了十五万白国朝廷精锐,两者相比,最多只能说是打了个平手。 第51章 高光时刻 若刘大大知道了郎正凤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 夏仲南并没有去揣测郎正凤的心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郎正凤,眼中闪烁着光芒。郎正凤在他注视下感到心里有点发虚,不禁问道:“有问题吗?” 夏仲南不自觉地问道:“郎帅,在那些还虚境界的修士中,您的战力如何?” 在过去,夏仲南肯定不敢这么跟郎正凤讲话,但现在时移世易,他直接发问,郎正凤也痛快地给出了答案。 他简洁地说:“当然不差。” 夏仲南回应道:“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他便沉默下来,明显陷入了深思中。 郎正凤内心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原本是他让刘大巴子去找夏仲南,想问问对方现在的应对策略。结果夏仲南一来,反而是他变成了被询问的对象。 过了一会儿,郎正凤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夏仲南,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刘大巴子和徐倩都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埋怨他打断了夏仲南的思绪。 夏仲南答道:“现在郎帅来了,帮我解除了一个后顾之忧,在某些方面的计划,我觉得可以做出些调整。” 郎正凤疑惑地问:“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是什么样的后顾之忧?” 夏仲南解释道:“寇占勇带领的白国朝廷精兵留下十五万人在西边追剿莽国残部,又被我们击溃了十五万,如今他们手上实际上只剩三十多万人。对于这三十多万精兵,我并不担忧。唯独顾虑的是关键时刻,寇占勇会凭借还虚境的修为亲自出手。面对这样的力量,我真的无计可施。现在有了郎帅在这里,我就不必再忧虑这个问题了。” 郎正凤头顶仿佛又有了一万匹草泥马飞过,他忍不住说道:“合着我现在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当打手啊?” 刘大巴子和徐倩又瞪了他一眼,这眼神的意思似乎在说:几十万大军都被你败光了,你现在来做个打手也是废物利用,还想怎样? 夏仲南说道:“这正是将对将、王对王的道理,郎帅就是我们的王。如果敌人出了王,我们不出来应战这场仗还怎么打?” 郎正凤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就在这儿养精蓄锐,其他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处理吧。要是寇占勇真的不顾脸面亲自上阵,我会出面与他对峙。” 这句话,郎正凤等于给他们许下了一个承诺。他已经意识到这里的军队已经不再听从他的指令,到这里来,他也只能充当一个“王”的角色。 归根结底,现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类似于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郎正凤需要他们的战绩,而夏仲南等人则需要郎正凤的还虚境修为作为底牌。 话说得太明白反而没意思,彼此心里清楚就行。 有了郎正凤这个“意外”的加入,夏仲南的计划也因此变得更加完备。 回到夏仲南的帐篷里,徐倩已经完全没有困意,嬉笑着说:“今晚真有趣,看了场好戏!” 夏仲南回道:“徐姑娘觉得开心就好!” 徐倩接着说:“你怎么不问问我都看了场什么好戏呢?” 夏仲南应付道:“徐姑娘看了场什么好戏呢?” 听到夏仲南这样问,徐倩才满意地回答:“虎落平阳被你欺,哈哈哈……” 夏仲南压根不想搭理徐倩,徐倩却依旧不死心地问:“夏仲南,你说说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夏仲南随口回答:“睡觉!” 徐倩撇嘴道:“真没劲!” 过了一会儿,徐倩又感慨起来:“其实这儿还不错,每天都发生新鲜事儿,每一天都不一样,比待在州牧府有趣多了……唉,夏仲南……” 然而夏仲南那头早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徐倩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夏仲南已经带领炽方军越过飞跃涧,与寇占勇驻扎在外的大军对峙起来。 寇占勇手握三十多万大军,但大部分留守在西源城内,仅派出八万人在此驻防。此处地域并不开阔,再多的人马集结反而显得不太合适。 仅仅为了应对武国区区三万诸侯军,寇占勇竟早早从西源城赶来前线指挥作战,由此可见他对这支敌军的重视程度。 原本他认为可能要强行攻打涧口,却未料到武国会有一支部队从涧内杀出,正面迎击己方军队,这让寇占勇颇感意外。 刘大巴子走到阵前,向对方高声喊话:“寇帅,我是炽方军一十三军的将军刘大巴子,今日打算率领部下一战,与贵军在飞跃涧之外一决胜负,不知寇帅是否敢应战?” 这一刻对于刘大巴子来说无疑是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身为化神境界的万人队将军,他以主帅的身份向对面数十万还虚境界的大军统帅发出挑战,令他的内心热血沸腾。 寇占勇回应道:“你想怎样堂堂正正的一战呢?” 尽管对手兵力远少于自己,寇占勇并未因此轻视对方,回答时语气并无不当之处。而且,既然对方愿意出来一战,他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细节?如果那三万敌军龟缩在山涧中不出来,除非他自己亲自出手以还虚境界破局,否则想攻破实在是太难。 只能感叹敌人太狡猾,让他防守则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进攻却又不易得手。 更不能放任不理,一旦这支军队逃脱控制,其可能造成的破坏力将是无法想象的巨大。 刘大巴子提议道:“咱俩眼前的这片空地,正好适合万人级别的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咱们双方各派出五千名普通士兵,打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冲,你觉得怎么样?” 寇占勇回答:“可以啊,不过单纯是普通士兵对冲似乎没什么意思,不如先来几场修士之间的较量,你觉得如何?” 夏仲南和刘大巴子对视一眼,刘大巴子继续说道:“也可以,但我们炽方军化神境界的修士并不多,那就来进行三场化气境界修士的对决吧,你觉得可行吗?” 寇占勇答道:“好吧,就比化气境界的,反正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说完,他朝着身旁做了个手势,一名膀大腰圆、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将领快步走上双方之间的空地,大声叫嚣:“我是白国威武将军寇帅的贴身护卫佘丰田,炽方军有哪个敢接受我的挑战!” 在一个叫做武国的军队里,走出了一位清瘦而英俊的战士,他左手握刀,神情严肃冷静,每向前迈进一步,仿佛都精准地踩在某种节拍上。这个人正是顾秀章。 顾秀章已经加入炽方军满一年了。起初,他全力以赴地去领悟刀法精髓,之后进入了白国,每次战斗,他总是冲锋在前,选择最强大的敌人进行斩杀,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相较于夏仲南,顾秀章更像是个纯粹的刀客,军人只是他临时的身份,而对于他来说,战场才是砺炼刀锋的地方。 在炽方军第13军中,夏仲南享有极高的威望,扮演着运筹帷幄的总教官角色;而顾秀章则如同一头孤独的狼,身上散发着寒意,他很少与人交流,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多数士兵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直到战火燃起,士兵们才惊奇地发现,在他们中间竟潜藏着这样一个英勇之士。每逢战斗,他必定冲锋在前,哪里出现胶着战况,那里就会看到他持刀杀敌的身影,接着又会毫不犹豫地投入下一片激战之中,似乎不知疲惫为何物。 每次战罢,一些士兵会和同伴讲述战场上那个身影的故事,对于炽方军的士兵而言,战场上看见那个人就意味着遇见了救星、见到了天使,然而对敌人来说,那身影却如同恶梦般恐怖,代表着死亡的降临。 渐渐地,第13军的士兵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刀魔”,这既是对顾秀章的肯定和敬重,同时一个“魔”字也透露出他在士兵心中那份独特而又神秘的形象。 这个身影,成为那些士兵心中的守护者象征。 当将军宣布炽方军与敌方主将之间将展开修真者的较量,敌人提出挑战时,很多士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刀魔”是否会出场。 果然,第一时间,“刀魔”的身影出现在己方阵列中,稳步踏出,给了大家一种安全感。 面对顾秀章,佘丰田手持大刀横于胸前,自顾秀章踏入队伍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被顾秀章的杀气笼罩,顾秀章每走一步,就像踩在他心头,削弱他的气势。 尽管如此,佘丰田并未慌乱,而是静立原地,默默等待顾秀章的到来。顾秀章越是压迫他的气势,他的气势反而越加凝聚,像是被压缩的弹簧,一旦凝聚到极限,再也无法压抑时,那就是他挥刀出手的时刻。 这场高手对决的气氛影响了双方近十万将士,无人愿意开口,全都屏息凝神,密切关注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顾秀章步步逼近,待两人相距十步之时,突然停下脚步,大声宣告:“炽方军顾秀章,接受你的挑战!” 六十三 距离十步就像跨过一道难关,要是顾秀章再多迈出一步,佘丰田的威势就会被彻底压制到极限,那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砍出一刀,这一刀将是他在压力之下爆发出的最强光芒,也是他一生中最耀眼的一击。 然而,顾秀章却在这关键时刻停下了脚步,彻底搅乱了佘丰田的节奏,使他的气势在即将释放又未能完全释放的瞬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混乱状态。无论是此刻强行出手还是重新聚敛气势,他都会陷入被动局面。 此时,“叮”的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响彻全场。顾秀章话语刚落,他已经拔刀出鞘,并在迈步间与佘丰田擦肩而过。接着又是“叮”的一声,长刀已经归鞘。此时,站在顾秀章背后的佘丰田,眉心正中出现一道血痕,随后整个人无力地倒下。 就在二人交错而过的瞬间,顾秀章的宝刀划过了佘丰田的眉心,刀气侵入了他的大脑,让他倒在了刀下。炽方军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在一万名士兵与八万名士兵的对峙中,顾秀章干净利落地一刀斩杀了敌人,炽方军的将士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甚至高喊出“刀魔必胜”的口号。 人们常说江湖上的生死搏杀让年轻人热血澎湃,但实际上两军阵前的对决更为激昂热血,更能牵动战场上老兵们的心弦。 顾秀章没有多言,为炽方军赢得首场胜利后,他转身离去,悄然消失在了万名士兵组成的阵列之中。 寇占勇脸色阴沉,佘丰田在他麾下本属高手,却连顾秀章的一刀也挡不下,心想:“能够以三万人马屡次重创我军精英,果然是精兵强将!” 短暂的沉默之后,寇占勇挥了挥手,白国军队中又走出一个人。 此人身材修长,面色苍白如纸,披散着头发,全身散发着一股诡异邪魅的气息。走路时仿佛脚不沾地,给人感觉像是随风飘过,如果给他戴个高帽,肯定会有人误以为他是地府里的白无常。 炽方军中的不少士兵看到此人的形象和气质,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暗骂:“这是什么鬼魅魍魉?” 武国人们对白国的门派并不了解,这个人出自白国一个名为“阎罗殿”的门派,行事风格带些邪气,时常遭到所谓正道门派的打压,所以多年前,“阎罗殿”便投靠了当时的白国王储、现今的白国之主白止戈,而这位像极了“白无常”的人物,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就叫做“白无常”。 如今白止戈登上国君之位,面对五国的侵犯,“阎罗殿”自然全力配合白止戈的反击,使得门派中有许多人加入了朝廷军队。 寇占勇一时在军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于是派出了这位曾经的江湖人士出战。 见白国再度派人挑战,炽方军的欢呼声戛然而止,等待己方有谁能站出来迎战那位犹如鬼魅的对手。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炽方军的第一都统毛子壮。 在十六支军队之中,若论战斗实力,除去那突然崛起、名声大噪的顾秀章外,提到武力值,除了身为扬武将军的刘大巴子以及他的几位副手——赵德麟、左丘觉民和段干宝这几位已达到化神境修为的修真者外,就要数第一都统毛子壮最为出色了。 毛子壮已经在军队里服役长达二十年,他是一名货真价实、深得军心的高手。“白无常”虽然如今隶属于寇占勇的手下,但其原本出身于江湖门派。那么,当这两位背景各异、实力强劲的人物展开对决时,将会呈现出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第52章 平局之外的玄机 毛子壮迈开稳健的步伐踏入战场之中,豪情万丈地喝道:“炽阳域毛子壮在此,何方邪魔外道,速速报上名号!”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不会因任何妖邪之术动摇心神。一股刚毅的煞气犹如洪炉炼铁般直逼面前的白袍修士。 “白无常”开口,众人皆以为他会回应毛子壮,岂料他口中吐露的并非人言,而是宛如厉鬼般的嘶吼:“咄...呓...” 那声音如同梦幻泡影,灌入人耳,赫然具有惑乱心神的效果。其声波所及,炽阳域一方不少寻常兵士的脸色皆为之苍白,纷纷双手掩耳,试图抵挡此诡异音波的侵袭。 夏仲南察觉此声音入耳后已非寻常音波,内藏奇异力量,甫一入耳即如雷爆般释放能量,攻击耳膜与识海,扰乱人的感知。 他生平首次遭遇此类奇特的攻击手段,遂尝试催动《参悟同源功》,体内真元自发流转至耳窍、听宫、听会三处要穴,瞬时缓解不适,并将其消弭于无形。 他心中惊异不已,不知是《参悟同源功》太过神妙,抑或是对方修炼的仙法亦有此效。然而,即便他们相隔甚远尚且受此声波攻击影响,可以想见毛子壮正面承受的压力必然更为剧烈。 果不其然,毛子壮明显深受影响,不仅未能继续攻势,甚至站立在那里,身形还微微摇晃。 “白无常”的叫声愈发凄厉,频率亦随之提高。毛子壮则似陷囹圄,脸色渐显苍白,身躯颤抖得愈发厉害。 难道毛子壮真的要败北? 炽阳域一众将士目睹此景,无不揪心,连刘大巴子亦握紧双拳。 时间在这一分一秒间显得尤为漫长,仿佛每过一分钟,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难熬。 突然,“白无常”动了,口中的古怪声波并未停下,身形却离地飘向毛子壮,手中不知何时抽出一根刻满符文的“法杖”,高举过顶,欲朝毛子壮头顶猛力砸下。 而此刻的毛子壮双眼迷茫,仿佛并未看见飘近的“白无常”。 炽阳域众多将士惊呼:“都统大人......” “毛都统......” “小心哪......” 期盼能唤醒毛子壮。 还有些人不忍直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悲惨景象,纷纷闭上了眼睛。 蓦地,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现场,那是毛子壮宝剑出鞘的声音。面对即将砸下的诡异法杖,他毫不犹豫地自下而上,剑尖直指“白无常”的喉头,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的致命攻击。 “白无常”显然未料到毛子壮会在关键时刻“清醒”,并使出这般玉石俱焚的招式。他并不愿与毛子壮一同赴死,第一时间收回法杖,同时身形迅速后空翻,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毛子壮那直刺喉头的一剑。 然而他临阵胆怯,瞬间失却了先机,毛子壮握剑疾冲,朝他连刺二十八剑,每一剑皆瞄准其周身致命之处。 只是令人惊异的是,白无常除却那音波攻击之诡异神通外,自身武技竟也极高超,硬是在劣势之中巧妙地避让抵挡,化解了毛子壮这凶猛的一轮攻势。 毛子壮一口气耗尽,两人再度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白无常突兀开口:“毛兄的修为在下心生敬佩,此番较量便以此作罢,共论和局如何?” 他珍视生命至极,领略了毛子壮的坚忍与实力,以及那种舍命搏杀的狠辣手段,明白若非倾尽全力,恐怕无法击败毛子壮,故而意图终止这场战斗。 炽方军阵营早已看出毛子壮难以取胜,听闻白无常愿停手以和局收场,众人皆松了口气。 岂料毛子壮毫不动摇,仿佛没听见白无常的话语般,依旧持剑紧盯着对方,一面调息恢复,一面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再度出手。 白无常见他不应答,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怎奈何碰上这般疯狂之人? 他唯有聚精会神,预备迎击即将到来的再次交锋。 目睹毛子壮放弃求和的大好时机,炽方军众人皆扼腕痛惜,刘大巴子低声咒骂道:“毛子壮,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天怎么犯浑了呢?” 他们这些战友并肩作战已有十数载,情感深厚,谁也不忍看着毛子壮赴死拼斗。 时光流转,双方僵持不下,毛子壮始终紧盯着白无常,似在随时准备进攻,但却按兵不动,而白无常已萌生退意,自然也不会主动出击。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 白无常与毛子壮相距最近,他开始留心观察毛子壮有何异常,一眼便发现了端倪。 只见毛子壮双耳间流淌出黑血,白无常略微思索即明了真相。 原来毛子壮对于白无常的音波攻击并无有效防御手段,在无计可施之下,竟不惜以内力震碎双耳,以此“化解”了白无常的音波攻势,方才在关键时刻施展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如今他已然失聪,又怎能听到白无常提出的休战提议? 面对一个不惜自我残害以应对敌人的悍者,白无常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彻底失去了继续交战之心,随后身形飘逸退去。 仍在全神贯注准备反击的毛子壮看到白无常离去返回己方阵营,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了自己的队伍。 刘大巴子等人瞧见毛子壮当前的状态,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水,左丘觉民纵身跃入战场,紧紧拥抱住毛子壮,并拽着他手臂将其带回己方阵地。 炽方军的队列之中爆发出如胜战般的欢呼和庆祝,热烈欢迎这位仍然迷茫不解的英雄回归…… 而在彼岸,白国阵营一片宁静,无人对此次的和局持有异议。 毛子壮以其坚韧的血性赢得了敌手的敬重,尽管修为不足,但这平局是他拼死争取来的,堪称实至名归的英豪。 第53章 轮到我出手 寇占勇感慨地言道:“竟然与beibi打成了平局!虽然只是开场小试,但最终一战,我们必须取胜才能显现出应有的威严,郝难陀,这场交给你了!” 一位面相圆润、肥硕的僧人回应道:“阿弥陀佛,贫僧便助寇帅拿下此局!” 数载之前,西方出现了一位自称为大乘弥勒的修炼者,携带着门徒来到白国传法,得到了白无仙的信任,并在白国京城西郊的白相山建立了弥勒寺,大乘弥勒也由此被白无仙册封为国师。 这位郝难陀乃是随同大乘弥勒来到白国的亲传弟子,虽然修为仅至佛陀境,却精通佛法,更有深不可测的众多神通秘术。 西方教派的修行层次与众修真国家有所不同,但也分为四大阶段:佛陀、罗汉、尊者以及古佛,与诸国这边的炼气、化神、返虚、合道境界大致相对应。 郝难陀缓步上前,先双手合十诵念佛号,随后开口言道:“贫僧乃白国国师大乘弥勒座下弟子郝难陀,代王师出战,请炽方军中哪位勇士赐教。” 话音落定,他并未再看向炽方军将士,而是微微阖目,双手依旧保持合十之姿,然而整个人却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给人以亦真亦幻的感受,展现出了一种名为“梵我如一”的心境,寓意梵天即我,我即梵天,与修真世界的天人合一理念相似,属极高深的修炼意境。 炽方军的队伍再一次陷入了沉寂,面对这郝难陀的登场,虽然并未像“白无常”那样令人毛骨悚然,却似乎更为棘手,一时间竟将炽方军震慑住。 刘大巴子左顾右盼,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出战人选,无奈苦笑:“我方已有一胜一平,即便本轮失利,也不会动摇士气,邱……” 所谓败而不乱,正要安排邱步彤出战之际,忽然传来一道坚定之声:“此轮由我来战!”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夏仲南挺身而出。 刘大巴子连忙劝阻:“小飞,你凑什么热闹?快回去!” 他深知夏仲南的过人之处并不在于武斗,正是由于夏仲南的运筹帷幄,“弃子”三军才能屡建奇功。一旦夏仲南有所闪失,他无法想象三军将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局。 夏仲南语气轻松地回答:“将军无需担忧,对付这和尚我未必会败,就算有意外,之后三军的安排交给陆明远就行了,他能够妥善处理。” 刘大巴子惊讶问道:“你有把握对付那位和尚吗?” 这时候他才想起,在新兵选拔比试中,夏仲南初次出手便击败了第五德昌,似乎颇有战斗力。后来他一直是被夏仲南在其他方面的超凡能力所折服,反倒忘记了最初令他刮目相看的就是夏仲南在一对一决斗中的出色表现…… 夏仲南并未回首,而是目光深邃地望着郝难陀,沉声道:“胜算或许无多,但我有一战之胆。” 他之所以决意与郝难陀展开一场仙战场域的较量,实则是看重对方那至高的修为境界,而非确信能击败对方。 从根本上讲,夏仲南与顾秀章皆属同道中人,且秉持着相同的信念:唯有自身深厚的仙道修为,方可屹立于这世间巅峰。他之所以投身炽方仙军,并带领一十三支仙旅历经险阻求生存,实在是出于形势所迫。 毕竟,唯有先求存,才有可能追求更高的境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强化自身修为的机会。眼前的郝难陀,在他眼中便是修行路上的一块砺剑石,唯有与这样的强敌生死相搏,他方能得到更深一层的修炼体悟。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试图将他拉回。夏仲南转过头去,发现竟是徐倩。 夏仲南语气颇冷地回应:“姑奶奶,何事牵绊?” 徐倩眼圈微红,焦急地说:“你不准去!必须留下!” 夏仲南怒火中烧,奋力一挣,摆脱了徐倩的挽留,紧接着大声喝道:“徐姑娘,你平日嬉笑怒骂尚可,但在关乎炽方仙军纪律与威严的紧要关头,怎能由得你任性妄为?” 说完,他不再理睬徐倩,紧握手中那杆乌黑的玄铁长枪,毅然踏入战场之中。 徐倩从未见过夏仲南如此愤怒的模样,被他的气势震慑,顿时手足无措。眼中满含泪水,夏仲南的背影在她视线中渐行渐远。一直以来,她都随侍夏仲南左右,观赏各路英豪的对决。目睹刘大巴子挑衅寇占勇,她觉得好笑;见顾秀章挥刀斩杀佘丰田,她感到振奋不已;看着毛子壮自伤双耳换来一场平局,她也为之动容落泪;而郝难陀展现出的“梵我合一”的高深意境,更是令她首次见识,正凝神观看之际,却听夏仲南一声断喝“此战由我出手”,便欲上前应战。她本能地迈步向前,意图阻止夏仲南涉险。 谁知她的举动触怒了夏仲南,招致了一场公开的呵斥。 徐倩满心委屈,哭了起来。她内心深处担忧着夏仲南的安危,因为郝难陀的实力太过强大,她不愿让他去送死。 刘大巴子颇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原本他也想劝阻夏仲南,然而被她这么一打断,夏仲南已然阔步行去,令他一时之间无法应对。 此时,夏仲南已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他已将先前的杂念抛诸脑后,从容不迫地走向郝难陀。他右手仅凭单手执持那杆玄铁长枪,将枪身隐藏于背后,枪尖斜插地面,枪尾则在左肩上方露出一截,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洒脱。在他心中,长枪被誉为百兵之王。他记得古老的华夏天书中曾屡次记载:某位将军骑白马挥舞银枪,在敌阵中往来冲锋;另一位将军冷峻面孔持寒枪,在乱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那些鲜活的人物名字和英勇形象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掠过。 夏仲南心中暗念:“吾华夏枪道先贤,及门弟子在此异域之中,必不负那杆枪镇乾坤的威仪!” 双方阵营中全神贯注注视夏仲南之人,忽感错愕,仿佛他自另一时空穿越而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气息降临此地,宛如清风过耳,轻轻松松便将郝难陀所布下的“梵我合一”意境荡涤得无影无踪。 郝难陀再度显露出凡胎肉身,立于原地,他双手合十的姿态,竟像是在对着夏仲南行礼一般。 此情此景诡异至极,此前坚信郝难陀必胜的白国战士们,此刻也不禁对自己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第54章 天兵之战 “梵我合一”的境地消失无踪,郝难陀重睁双目,望向提枪而来的夏仲南问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夏仲南朗声道:“炽阳疆域夏仲南是也!” 郝难陀追问:“你又是如何破解我的‘梵我合一’秘术?” 夏仲南豪气一笑,答曰:“固守者潜藏于地府深渊,猛攻者飞腾于九天之上!尔等所谓‘梵我合一’,在我眼中不过孩童嬉戏,破之有何难哉?” 此言源自华夏古籍《孙子兵法·军形篇》,如今却被他用来回应郝难陀之问。 郝难陀不解其意,只觉得深不可测,故而更加谨慎应对,对夏仲南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 寇占勇闻声,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低声自语:“‘固守者潜藏于地府深渊,猛攻者飞腾于九天之上’,若真能达到如此运用兵法之境,可谓战神矣!区区炽阳军竟可挫败我十五万精兵强将,果真是人杰辈出。” 夏仲南心意一动,手中长枪随之而动,右臂挑枪绽放枪花,双手紧握长枪,摆出了一个仿若施展斩仙刀法的架势,大声喝道:“狭路相逢,唯勇者胜!”他势头如虹般挥枪直指郝难陀的心脏要害。 失去“梵我合一”心法护持的郝难陀,在面对这凶悍无比的枪招时,显然无法空手相对,忙从腰间抽出两柄戒刀,左手刀试图格挡刺向胸膛的长枪,右手刀则欲展开反击。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铛”地一下,郝难陀左手戒刀碰上了长枪,然而长枪力道沉猛,单靠一把戒刀根本无法阻挡,长枪仅仅改变了些许方向,依旧疾刺向他的左肩。 郝难陀心头一惊,但他临危不乱,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勉强向右侧闪避过了这一枪。 这正是为何尽管夏仲南传授给那些普通士兵的仅是一枪之技,但经过长时间的艰苦修炼,这一枪的威力竟达到如此骇人的境地。在生死决斗的关键时刻,人们总会本能地抵挡迎面而来的武器,而夏仲南却巧妙地将这一枪的杀伤力最大化,敌人在试图格挡后才发现并未真正挡住,那些普通的士兵中有几个能像郝难陀那样具备瞬间反应的能力?往往尚未准备充分,就已经被这一枪重创甚至丧命,一枪之间,胜负立判。 夏仲南自然并未奢望仅凭一杆灵梭便能击败郝难陀,但这灵梭的一击确实为他赢得了先机,此时的郝难陀已然阵脚大乱。 既然抢占了先手,夏仲南便毫不客气,连续向着郝难陀的头颅与胸口要穴施展枪决,只听得“铛铛铛……”之声,宝枪与重刃交织的激鸣响彻天际。 枪乃万兵之祖,专精破坚,夏仲南充分发挥了长枪的威势,一轮猛烈攻势之下,郝难陀被逼得汗水淋漓,连连后撤十余步。 然而这郝难陀也是韧性强横,即便面对夏仲南这般连绵不断的狂攻,除最初片刻显得有些慌张外,其后的防守严密无比,未曾真正让夏仲南得逞。反倒是夏仲南因强攻消耗过大,逐渐显现出了乏力之态。 郝难陀则借着防守之际默默蓄积力量,等待夏仲南一口气耗尽,招式间露出破绽之时发动反击。 果不其然,当夏仲南再度攻出两枪之后,攻势开始衰减,正是郝难陀预期中的反击时机。 正当他准备待夏仲南出下一枪时全力反扑,以积蓄之力破开夏仲南枪势,逼近施以致命一击——长枪一旦被短刀近身,其优势将荡然无存,只能被动承受攻击。 然而郝难陀未能如愿,夏仲南竟在他预料之中未刺出那一枪,而是适时收招撤退。 郝难陀的算计再度落空,但他并未沮丧,反而内心暗自欣喜,夏仲南的举动恰好印证了他的推测:夏仲南已然力有不逮。 于是他毫无迟疑地疾冲上前,双刀直向夏仲南后背奋力斩去。 此前夏仲南的那一波强势进攻,令炽方军士兵们欢声雷动;此刻见此情景,他们无不惊呼失声,徐倩等人更是紧闭双目,不愿目睹夏仲南遭双刀围杀的画面。 而刘大巴子等人则是暗暗摇头,他们眼光独到,早看出夏仲南这种强攻之举并不妥当,如今果然应验了他们的预判。 就在这一刻,忽见一道寒光闪过,枪尖犹如毒蛇吐信般从夏仲南背后瞬间刺出,直指郝难陀心脉所在。 若是在我华夏古时,那些老将军必定会赞一声:“好一招回马枪!” 然而在这个世界,又有几人知晓长枪之中竟然藏着这样的绝技? 当郝难陀瞥见那闪烁的寒芒时,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看似陷入绝境的夏仲南手中,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凌厉的反击。 只听得“噗”的一声脆响,长枪精准地刺入了郝难陀的左胸位置,穿透了他的心脏,而他仍旧举着手臂,双刀尚未挥舞落下。 夏仲南旋即转身,目光冷冽地注视着郝难陀,沉声道:“凡作战者,以常规手段相持,以奇招制胜……” 故善用道者,玄妙如天地运转,浩瀚若江河不息。 郝难陀大宗师岂会不知以正规军正面交锋,以奇兵制胜之理?” 郝难陀的灵识已经开始消散,他或许听见了夏仲南的话语,只是此刻已无力回天,再无重来之机。 夏仲南长枪归鞘,郝难陀身躯失去支撑,就这样笔直向后倒去。 尽管此战已然落幕,然而在这广阔战场上,万籁俱寂,唯剩夏仲南那震彻山谷的豪喝回荡其中。 这一战的惊心动魄,教人回味无穷。其间既有气吞山河的激战对决,又有峰回路转的战术变换;加之夏仲南在战前解读兵法,揭开了这场大战的序幕,战后又以兵法做结,众人仍旧沉浸其中,细细品味。 直至夏仲南脚步蹒跚返回炽炎军阵列之中,炽炎军这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反观白国一方八万兵马,则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与绝望之中。 此战过后,夏仲南的形象深深刻印在了他们心中。 乃至众多白果军将士,在心底悄然挂起疑问:这样的英豪人物,我们真的能够战胜吗? 第55章 仙凡对峙 夏仲南确乎疲惫不堪。 这一战论硬实力,郝难陀实则在他之上。 即便加入炽炎军已有年载,夏仲南用于修炼枪术的时间并不多,太多的事务令他分心,无法像顾秀章专心研习刀法那般,倾心于枪术修炼。 赢得这一战,他已是倾尽全力。 正如他常说的,作战,修为和勇气固然是根基,但如何运用策略更为关键。 正是凭借超群的智计,他才侥幸赢得了这一回合,然而也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与体力。当他勉力返回炽炎军阵前时,脚步已显沉重,身形摇摇欲坠。 从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段干宝直至炽炎军众将士,都看出他已力竭筋疲,纷纷欲向前扶持。然而出手最快的是徐倩,她以超越众人的速度飞奔至夏仲南身旁,用她比男子更为纤细的肩膀稳住了他的身躯,并带他穿越炽炎军阵列,径直朝飞跃涧方向行去,全然不见了先前的小脾气。 夏仲南急忙道:“快停下,你要去哪里?马上就要发生大规模的交锋了,我怎可离开?” 徐倩回应:“你都已经这般模样,还操心他人作甚?” 夏仲南解释:“我只是暂时脱力罢了,稍作歇息就会恢复。” 徐倩却坚决地说:“即便是休息,也要等到飞跃涧再说,这里太过凶险,我不允许你在此停留。” 夏仲南试图劝说:“你不是很想观看战斗吗?正有一场大战即将上演,你怎么能错过呢?” 徐倩语气坚定:“看战事哪有你的安危重要?你就省点力气别说了。” 原来,徐倩乃是一位化神期修士,此时的夏仲南自然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带着走向飞跃涧。不过,夏仲南最终说服她在飞跃涧入口处停下,此处地势较高,正好可以俯瞰前方整个战场…… 见夏仲南被引领至后方秘境修炼,刘大巴子等人便不再过多关注,因为他们明白,眼前的这场预热较量仅是序幕,真正的重头戏尚待上演。 寇占勇提出的则是灵气境修士间的对决,白国一方虽已两负一平,但他面色铁青,内心犹如深渊般沉寂。 分明自家门下弟子修为更胜一筹,如今却呈现出近乎一边倒的劣势,令他莫名心生不安。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更多的考量。 若从势力对比来看,己方握有八万修士大军,加之附近西源之地二十多万的增援力量;而对方呢?除去眼前这支一万炽炎军,顶多再加上飞跃涧内的两万通江与响水联军修士,方圆千里的范围内再也找不到他们的援手。 尤为重要的是,自家阵营中尚有一尊还虚境的强者坐镇,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定局势。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找不出有何理由让自己感到不安。或许是炽炎军先前展现出的强大战斗力,扰得他心境不宁。 依照事先约定,此刻双方各需派出五千修士进行正面冲突。寇占勇并未受对面刘大巴子正调动五千修士布阵冲锋的影响,而是静观其变,暗自揣摩对手的意图。 对面五千修士竟皆手持长枪,这情景不由得让他想起此前出战的夏仲南,同样使用长枪。难道眼前这些人全都是经夏仲南一手调教出的精锐? 倘若他们均具备夏仲南半数的实力,那么即将开始的这场五千对五千的交锋,恐怕白国一方又要迎来一场惨痛的挫败。也难怪对方会提出这样的对战方式,试图一步步蚕食己方力量。 不过寇占勇冷哼一声,坚信道:“我不信邪!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那些雕虫小技又能翻得出什么浪花?”他最终挥手示意,早已蓄势待发的五千修士正式列队,准备执行既定计划,对冲敌阵。同时,他还下达一道密令:一旦五千修士投入战斗,后续军队即刻源源不断地冲击战场,务必一举吞并这支炽炎军的所有力量。 即便这只是区区一支万人战队,却已然触动了寇占勇的深深戒备之心。 炽炎军营地内,也在紧张筹备着即将到来的对冲之战。夏仲南服用一枚凝元丹后,元气略有恢复,却没有立即返回方阵之中,而是化身看客,与徐倩一同端坐高处,悠然自得地俯瞰整个战场之态势。 此时忙碌的人却是陆明远,他将剩余的五千修士精心编排成若干队列,并将每一支队伍的领头人选定为自己亲手挑选并悉心培养已久的精英弟子。此刻,他仍在逐一与他们详述作战细节。 过去一年间,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不仅是夏仲南忙于修炼教导,更有诸如陆明远这般众多人才同样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才使得炽炎军得以展现出这般惊人的战斗力,赢得了一系列辉煌战绩。 炽阳军这边的五千修士已然摆好了冲锋法阵,刘大巴子焦虑地凝视着对面,唯恐出现任何意外变故,直至对方如约派遣出五千修士对阵,他紧绷的心弦才稍作松弛。 再观自家的五千修士,他又不禁心头纠结。尽管对他们充满了坚定信念,但他深知,一旦出击,依然会有许多修士无法归来,战场上生死相搏,要想灭敌同时保全自身无损实属难事。毕竟,此乃修道之战,较量的是彼此间的损失孰重,绝无一方溃败而另一方全胜的可能。 最终,白国的五千道兵亦排列完毕,在各自统帅的一声指令下,两大阵营齐声呼喝着朝对面的敌人扑去。 果不其然,正如寇占勇预料的那样,自接触瞬间起,他这边的修士便接连倒毙,他们的实力确实难以抵挡对面那些手持法宝的修士攻势。 寇占勇的神情愈发严峻,甚至流露出一丝森冷之气。己方五千修士迅速伤亡过半,而对面炽阳军的损失竟不足十分之一。这让他心生震撼,这支军队实在是太过恐怖,即便他身为还虚境的修真者,面对炽阳军时也心生忌惮。 如此强大的军队,绝不应存于人间。 他再也无法等待,未待分出胜负,他果断挥手示意,己方阵中又有五千修士冲入前方战场。 寇占勇率先打破了先前的约定。 中央对决的场景越发惨烈,修士们皆杀红了眼,一批又一批的修行者陨落,战场中心地带已是一片猩红,由血溅四溢直至血流成河。 第56章 十方血煞阵 自从两大阵营交锋伊始,陆明远便死死盯着战局演变。内心深处满是紧张与忐忑。待寇占勇调遣第三波修士参战之际,时机已然成熟,陆明远亲自打出秘符旗语,隐藏在这广袤地域中的炽阳军数位修士纷纷将元晶投入预先布设的阵基之内。 寇占勇陡然感觉到天地之间似有微震。 他满脸疑惑地环顾四周,前线的战斗仍在持续,但他却察觉到周遭天地仿佛停滞一般,元气流动出现了奇异变化。 惊骇之余,他立刻凌空跃起,朝着天际飞驰而去。飞至七丈高空,他发现这片区域内的元气磁场动荡加剧,好似正在酝酿一场巨大风暴。他忙向更高处疾飞,试图探寻这股波动的边界所在。 未曾想飞至十丈之时,天空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无形禁制阻挡了他的去路。他奋起全力冲击禁制,然而非但未能破开禁制,反而似触怒了那禁制,禁制骤然朝他压迫下来。 他再也不敢硬抗,打算返回地面。可当他俯瞰下方时,却又瞠目结舌,只见地面已弥漫起一层浓雾,但这并非寻常雾气,而是赤红如血的迷雾。 刹那间,“十方血煞阵”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这是一种流传于传说之中的修炼禁制,相传在数千年前,姜国正处于灭亡边缘之际,其国主在帝都深处设下此阵,当外侵各国在城内掀起腥风血雨时,这套神秘的禁制骤然启动,血煞之气如同龙卷般直贯天穹,笼罩整座帝都,致使数百万人次元军与无尽高阶修士在血煞力量的冲击下化为幽魂,为姜国陪葬。 他脑海中浮现出此前两军激战血流成河的画面,心中不觉一阵悸动,难道炽方军竟胆敢布下这禁忌的“十方血煞杀伐大阵”,意图让他也一同陪葬? 他愤怒至极,朝着炽方军的方位狂吼:“炽方小子,你们惹恼本座了,今日,本座誓要将你们一一撕裂!” 话音刚落,他便朝炽方军阵型所在的区域疾冲而去。然而当他赶到那里,却并未见到半个身影,唯有远处再次响起连绵不断的喊杀声,他清晰辨认出那些正是炽方军士兵的声音,夹杂着武国特有的雄浑之气。 他再度凌空飞升,朝着喊杀声最密集之处疾驰,然而飞行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喊杀声依然在前方回荡,他却始终无法接近目的地。 明显只是两个呼吸的距离,为何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未抵达? 意识到异状,待他重新落地之时,赫然发现自己似乎仍在先前的那一小片地域之中。 阵中有阵! 寇占勇竭力压制住即将失控的怒火,开始仔细探究究竟是何种阵法困住了自己这位还虚境修士。 经过一番探查,他发现此处布下的似乎都是一些极为寻常的基础小型阵法,可令人费解的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阵,竟然能够束缚住身为还虚境修士的他。 今日发生之事,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在十方血煞杀伐大阵之内,炽方军士兵以十人为一小队分散开来,在各个角落猎杀白国军队。 阵中的血煞之气尚不足以致命,只能令白国将士陷入短暂的疯狂状态。早已服用了解毒丹的炽方军士兵必须尽快击杀白国修士,以此来补充血煞之力。 这十方血煞杀伐大阵乃是陆明远在家中珍藏的阵图库中发掘而出。 战场上适合用于杀敌的大阵并不多,他在与夏仲南商议之后,只能勉为其难地选择了这一套阵法加以运用。 以其现有的资源与实力,根本无法真正布置出能够摧毁一座城池生灵的十方血煞杀伐大阵。要知道那是一种足以毁灭国家的恐怖阵法。 他们所能布置出的仅仅是一个极其简化的版本,借助血煞之气冲击白国将士,并配合阵中阵,从而赢得了这场难得的屠杀敌人的好时机。 寇占勇在一番仔细侦查后,隐隐摸到了一丝线索,这里的阵法居然是由一些低阶阵法依照某种特定的排列组合而成,就这样不可思议地困住了他这位还虚境修士。 虽然他已经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但他对于阵法之道原本就涉猎不多,面对如此复杂的排列组合,一时间也无法理清头绪…… 耳畔传来的灵兽嘶吼与法宝交鸣之声已渐稀疏,寇占勇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再度陷入了癫狂状态。他不顾一切后果,对周围疯狂施展出毁灭性的法术攻击,体内元婴之力肆意挥洒,犹如江河决堤。 此处仿佛连环灵爆接连不断,轰隆巨响不绝于耳,皆是寇占勇狂暴攻击所引发。陆明远原本在附近暗中窥视,却被这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吓得弃械而逃。 随着寇占勇的疯狂发作,一座座复合禁制大阵的阵基被其一一摧毁。仅仅一顿茶的功夫,原先封锁寇占勇的这片地域便化作废墟一片,不仅复合大阵荡然无存,便是深藏其中的血煞之气也被寇占勇一并扫荡干净。这还虚期修士的恐怖实力,的确令人骇然。 寇占勇正欲离开此地投身战场,却见一直在一侧等待时机的郎正凤缓步走出,嘴角挂着从容的笑意:“寇兄,常言道同等级别的修士才能一较高下,今日你我相逢,怎可错过这场较量呢?” 郎正凤今日心情畅快至极,目睹寇占勇此刻的情形,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几日前的窘境:同样是陷入绝望边缘,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令他几乎忍不住仰天长笑。 寇占勇心中愤懑无比,面对郎正凤的挑衅,他不再言语,如疯魔般直冲向对方。两人瞬间撞击在一起,引来阵阵震耳欲聋的神通爆发之声。 寇占勇狂性大发,郎正凤亦不甘示弱,事实上他心中的憋闷并不亚于寇占勇。先前两军交锋,两人未曾正面交手,但他们各自麾下的队伍都受到了重创,郎正凤几乎是全军覆没,而寇占勇,再加上眼前战场上被屠戮的八万精锐,总计损失了超过二十万的精英弟子。 愤怒如同烈火,在两人心头熊熊燃烧,纷纷将怨气倾泻到对方这位统帅的身上,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是否值得如此这般清算,此时此刻恐怕无人顾及。 一番硬碰硬的激战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寇占勇趁机卖了个破绽,随后狼狈逃窜而去。 此刻寇占勇的怒火已经消散许多,冷静下来之后意识到再继续斗下去恐怕会搭上自己的修行根基——毕竟他较郎正凤更早陷入疯狂,此前破坏那套复合大阵已经耗去了他大量的元婴之力,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养精蓄锐、静候良机的郎正凤? 第57章 离别前的约定 寇占勇逃走之后,郎正凤并未追赶。双方修为相当,若寇占勇决心逃逸,他也无力阻止,更何况此乃白国境内,万一再引来另一位还虚期修士插手,郎正凤可不愿再次体验那种被围攻的感受。 回首望去,战场上八万白国精锐已被屠杀殆尽,十方血煞大阵更是损耗殆尽,唯有刘大巴子正指挥残部的炽方军匆忙撤入跃涧之中。 郎正凤笑着问道:“刘大巴子,这么快就把战场清理完毕了?” 刘大巴子先是向他拱手行礼,才回答道:“郎帅您开玩笑了,哪里有时间慢慢清理战场?若是不抓紧撤退,只怕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郎正凤听闻此言,答道:“看来是有大军正在前来攻打啊?” 刘长溪沉声道:“莫非朗真人忘却了西源秘境尚驻扎着二十余万白灵修士精英?而阁下未能留住寇玄霄,彼等返回,岂会安心休整两日,坐视我等清扫战场后再来犯?” 朗正羽心中实则方才言语便已懊悔,彼时心境畅快,一时疏忽,被刘长溪之言堵得哑口无言。 他不再搭理刘长溪,闲庭信步踏入跃渊峡,赫然发现所有赤炎军踏入跃渊峡之后,竟齐齐直指峡谷深处的绝壁而去。 行至崖畔,朗正羽只见赤炎军在此处悬挂下二十多条灵索,全体将士正借灵索悄然降至崖底。 通江宗与响水门弟子踪迹皆无,显然是早已先行撤离。 他望见夏仲阳与徐清颜于不远处打坐调息,便上前询问:“夏师兄,此举可是欲要逃离此处?” 思及现状,委实憋闷,大军统领如他,对于此次行动却一无所知,反倒需以请教的姿态询问他人。 夏仲阳叹道:“朗真人,逃无可逃矣。此处终究乃是一处绝地,留在此地便是踏上死路一条。” 朗正羽反问道:“此地易守难攻,尔等粮草亦足以支撑数月之久,何故不于此坚守待援呢?” 夏仲阳回道:“固守待援,援军何在?吾辈不能再将自己的生死寄托于他人之手。” 朗正羽面露尴尬,但仍开口道:“凭尔等区区三万余修士,又能逃往何处去呢?” 徐清颜瞥他一眼,冷笑道:“郎真人勿忘,吾辈这三万余修士,已然覆灭了二十多万白灵修士精英!” 朗正羽深感今日无法继续交谈。 昔日他身为三十余万修士大军之统帅,如今却被一小女子视作不通兵事的愚者。 果不其然,赤炎军悄然离去不久,寇玄霄便率领西源秘境驻军杀气腾腾而来,意图围剿。 共有四万余修士随寇玄霄踏入跃渊峡,然而哪里还能寻得赤炎军的身影? 帐篷、粮草依旧摆放原地,显见他们离去得何其仓促。 寇玄霄站立于一方巨石之上俯瞰整个跃渊峡,不禁感慨:“此处确是个绝佳的隐蔽之所,用于匿藏修士队伍再也合适不过。然而自今而后,此处断不会再有外敌修士胆敢深入我国境内……” 此刻,一名修士士兵前来禀报:“主帅,情况有异,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只在表层为粮食,下层尽是火油;帐篷之下也有古怪……” 话音未落,寇玄霄已然明悟过来,厉声疾呼:“速退,此乃陷阱!” 说话间,数十处地面或岩石松动,露出通江宗或响水门弟子的身形,接着一支支火把纷纷掷向事先布设好的火油或炸药之处,投掷完毕,众弟子又迅速封闭洞口。 浓烟滚滚之中,炸响连天,整个跃渊峡瞬间沦为炼狱般的惨烈景象,无数白灵修士身陷烈火,在绝望与痛楚中疯狂奔逃哀号…… 他双眼中流淌下晶莹泪珠,仰首对着苍穹发出一声长啸,借此宣泄胸中郁积的愤慨。这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简直是触之即伤,遇之即亡! 夏仲南、徐倩、刘大巴子、郎正凤、侯焕杰以及邵承修等人踏足于数里之外的一座修炼秘境——青灵坡之上。 郎正凤环顾四周,疑惑问道:“此地有何玄妙景象可观?竟引来诸多同道修士齐聚于此?” 侯焕杰与邵承修相视一笑,夏仲南的目光投向跃龙门的方向,片刻之后,只见黑雾缭绕,从中渐渐弥漫而出,他指向远方,轻笑道:“诸位请看那边!” 郎正凤循着夏仲南指引的方向望去,自然清楚那便是跃龙门所在之地。不过仅仅数息之间,那里黑雾翻腾,伴随着爆裂之声震荡山谷,如闷雷般回荡不绝。 郎正凤惊讶不已,再度听到寇占勇那疯狂的嘶吼声,仿佛是在向他们传达跃龙门内部正上演的惨烈一幕。 众人观摩一阵后,围坐一起,侯焕杰开口道:“各位真打算继续深入白域腹地么?” 夏仲南答道:“寇占勇已然丧心病狂,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若继续滞留此处,各地势力军队极有可能汇聚而来,那时我们便插翅难逃。” 邵承修说道:“既如此险恶之地,为何还要我们留守凤栖山?” 夏仲南解释道:“凤栖山地域广大,只要各位隐藏得当,加之我们在其他区域制造动静,就不会有人再去注意你们,如此才能确保你们的安全。倘若所有人都留在此处,那才真是自寻死路。” 侯焕杰感慨道:“我们在安全之处享受安宁,而你们却要去闯那凶险重重之地,心中实是五味杂陈啊!” 刘大巴子拍了拍侯焕杰的肩膀,宽慰道:“老侯,你就不必这般假惺惺了,不如让通江军负责引开敌军注意力,咱们炽方军在这儿安心修养你看如何?” 侯焕杰淡然一笑:“也并非不可,只要你愿意将总教习之职转交于我,我自然可以引开敌军视线。” 刘大巴子连忙摇头:“免谈免谈,你想得太美了!” 众人一同朗声大笑。 邵承修感叹道:“虽然共度时光短暂,但我们结下的却是生死之交,这段日子是我过的最为意气风发的日子,分别在即,实在令人惆怅!” 他的话语令在场众人情绪略显低落。 夏仲南适时调侃道:“不如我们立下一个约定,将来某个时刻,在白国皇都重逢之时,大家痛饮一番,一醉方休如何?” 众人纷纷响应,为了这个约定,每个人都必须坚韧求生。 第58章 扬子城 凤栖山乃一方浩渺无垠的山脉修炼宝地,依照夏仲南的指示,通江军和响水军将深入这片秘境山脉之中寻找隐蔽之处,一旦遭遇寇占勇大军追击,便采取“化整为零”的游击战术,令敌军无所适从;若是寇占勇大军选择无视,他们便在凤栖山之内修炼积累,静候卷土重来的良机…… 十四 与两大修士军团分别之后,炽炎方军骑乘灵兽铁骑,悄然向北,朝北极之地的白国腹地深处潜入。 当年夏仲南曾向郎正凤提议,让他率西线修士军沿此方向进发,却被郎正凤果断拒绝。然而未曾料到,郎正凤终究还是追随那一万炽炎方军踏入了这片区域,并从西线军统帅之位转为了炽炎方军第十三军的“护法”,其人生境遇,亦是颇为耐人寻味。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郎正凤也不得不对自身的新身份有所适应,特别是在亲眼目睹这一万炽炎方军在其眼皮子底下轻易吞噬掉八万白国精英修士,随后离去时布下的飞跃涧后手更是使得数万白国修士归于虚无,这一系列神乎其技的操作令他目眩神迷,以至于一万步兵瞬间转变为万名骑兵之事,在他看来已不再惊奇。 郎正凤偶尔也会懊悔,假使能早日拥有今日的心境,定会采纳当时夏仲南这位看似不起眼的下属的建议,或许局势就不会演变至此,他所指挥的西线军恐怕会成为攻打白国的所有军队中立功最为卓着的一支。 自此以后,炽炎方军白天藏匿,夜晚出行,避开所有的城镇据点,专拣荒僻小径行进。 众人皆以为夏仲南早已胸有成竹,然而他每日依然潜心研读白国的疆域地图,时常陷入深思冥想的状态。 这段时日里,郎正凤亦紧紧相随在夏仲南左右,时不时提出疑问请教于他,这也使得夏仲南身边多了两名侍卫。而这两位侍卫却并不安分,常常拌嘴争吵。 对于郎正凤的伴随,夏仲南并未介意,毕竟此人乃是一位身处还虚境的强大修士,能请动如此高手贴身守护,何其难得! 然而徐倩却对郎正凤始终存有芥蒂,只要有机会便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令夏仲南也只能摇头苦笑,毕竟这可是徐家的掌上明珠,他怎敢轻易得罪? 尤其在他与郝难陀激战至力竭而归之时,却是徐倩第一时间不顾忌讳地冲上前去稳住了他,那一刻,夏仲南心头涌起一阵暖流,觉得这小丫头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对自己还有几分关心之意。 幸亏一路之上皆是平静如水,仿佛战火已经远离人间一般。 一日,夏仲南再次摊开白国全境的地图详览,郎正凤不禁疑惑问道:“你对我们即将前往的这一地带已然了解透彻,为何还要反复研读整张白国的地图呢?你莫非还想踏遍白国每一寸土地不成?” 夏仲南淡然一笑,答道:“郎帅,您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如果我们仅盯着眼前的道路,那我们的道路只会越来越狭窄,直至最后可能无路可走。唯有放眼全局,我们才有可能开辟出一条通向大道之路。” 郎正凤感慨道:“你这小子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看到你战胜郝难陀的那一刹那,我还想着,如果你能抛开俗务专心修炼,成就究竟会有多么高深呢?但最近这几日与你的交流,我又在想,你这般聪明才智若是用来修炼,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倘若我是哪个国家的主宰者,必然请你执掌三军……” 夏梦汐轻蔑地撇撇嘴角,对那陈古言道:“老前辈您有所不知,夏仲南道友年岁几何您可曾知晓?他既能执掌三军威势,又能修至还虚合道之境,岂是你我能轻易揣度的?” 陈古语冷哼一声:“妇人之见,有何洞悉?” 眼看二人又要唇枪舌剑,夏仲南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便连忙打圆场:“罢了罢了,各位皆有要务在身,不宜耽误。” 夏梦汐眼前一亮,这几日行军扎营生活单调乏味,闻听夏仲南提及有要事处理,立刻追问:“敢问是什么要紧之事?” 陈古语也同样紧盯着他,急于了解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夏仲南含笑指向远处山头:“越过此峰,前方有一座城池名为扬灵城,乃是扬州府的府治重镇。许久未曾涉足尘世繁华,天明之后,吾等三人不妨进城一游。” 夏梦汐兴奋应声道:“妙哉妙哉!贫道已有数月不曾踏入城郭之中,正好借此机会,比较一下白国城池与我国武国又有何异同之处!” 陈古语忧虑地回应:“真的可以进入城内吗?扬灵城地处白国腹心之地,一旦暴露身份,后果堪忧啊……” 夏梦汐反驳道:“有何惧哉?前辈身为还虚境修士,怎会有如此怯懦之心?” 陈古语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若是再多言,休怪我不客气,定要让你尝尝苦头!” 夏梦汐撅嘴抱怨:“老家伙总是这般欺侮于我,此事我必要告知父亲及师叔……” 陈古语气得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夏仲南赶忙调停:“这次确实无需顾虑太多,据情报所载,扬州牧已率其所部府军远赴榆阳,按时间推算,我等此刻也应有所行动了。” 天色渐亮,夏仲南令大军隐蔽于林中,随后与刘大巴子商议一番,并找来了几套衣衫。 夏仲南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位贵公子,指了指剩余衣物:“劳烦陈前辈乔装成一位老管家,夏仙子改扮成丫鬟模样,我等共同进城吧。” 夏梦汐嚷嚷道:“夏仲南,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本仙子生来便是千金之躯,你觉得我这样的容貌气质能扮成丫鬟么?休想!” 陈古语倒替夏梦汐说话:“此番丫头倒是言之有理,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哪里像是个丫鬟的模样?” 夏梦汐撇嘴道:“还是老头子有眼光!” 陈古语虽赞同她的说法,但说到她是小辣椒,她却毫不介意。 夏仲南无奈之下,只能让夏梦汐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出行。 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小姐们并非如凡间一般深居简出,她们大多出身豪门,自身拥有修为,哪里懂得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道理? 于是,夏仲南和夏梦汐就如同一对出游的世家公子与富家千金,而陈古语则扮演起夏仲南家的老仆,三人毫无顾忌地踏入了扬灵城。 扬灵城作为扬州府的府治所在,其规模与炽方城相差无几,然而其街市店铺乃至民众的生活习惯却又充满了别样的异国情调…… 徐倩步入此地,宛如羽化之鸟飞入繁茂丛林,轻盈跃动,对各类灵果都要品鉴,对仙姿飘逸的法袍都想收入囊中,凡所见工艺精巧之物皆想购藏,妙趣横生之游乐亦要去尝试一番。 不过半日工夫,郎正凤手中的乾坤袋已装满了各式宝物,夏仲南和郎正凤对此只能连连摇头,暗自苦笑。 第59章 扬州仙域州牧府 午时用餐之际,徐倩于仙楼之中无意听见旁人谈论,说起城中一家名为“织云轩”的制袍坊,在扬子城中享有盛誉,她迫不及待地打探到其确切位置,硬是要拽着夏仲南一同前往观赏。 夏仲南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无奈答应,只好顺其心意随她而去。 这世间声名远播之事,必然背后有着非同寻常的因缘际会。 徐倩换上一件皎洁如月的仙裙,头戴一枚精雕细琢的碧玉发簪,瞬间令夏仲南眼前一亮。 初遇之时,夏仲南对徐倩并无太多好感,更未曾留意过她的容貌。在炽阳仙军共事的日子里,她总是身着兵卒的朴素装扮,使得夏仲南竟将她视作男子看待。今日的徐倩略施粉黛,身着白裙,那份州牧府千金的天生丽质尽显无疑:修长的身段、如凝脂般的肌肤在素雅的白裙映衬下更加动人,加之那颀长的颈项与娇艳的容颜,犹如画中走出的谪仙,令人瞩目。 看到夏仲南流露出的那一丝惊愕之情,徐倩欢愉异常,宛若舞者般旋转两圈,笑问:“夏仲南,觉得如何?” 夏仲南未及言语,旁边一位翩翩公子已然接口赞道:“绝色矣!小姐似天上九天玄女降临人间,为我们整个凡尘带来了春意盎然的气息!” 夏仲南轻瞥一眼,发现来者正是三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各携数位侍女相伴而来,显然是为了这些侍女挑选衣物。三位公子目睹眼前的徐倩,目光中闪烁出熠熠神采,几位侍女看向徐倩的目光则满含嫉妒之意。 徐倩并未理睬他们的反应,再次向夏仲南追问:“夏仲南,你觉得这套裙子怎么样?” 夏仲南淡然一笑,答道:“此裙非寻常人所能驾驭,唯有你身着之上,方可尽展其脱俗之韵。” 徐倩听闻此言,心中欢喜无比,追问:“真的吗?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出色吗?” 夏仲南答道:“一袭白衣如雪,一人之美倾世无双!” 夏仲南话语落定,徐倩眼中只余下他一人,几位公子哥的目光不禁变得森冷起来。然而那位率先开口的公子哥依旧保持着镇定,深吸一口气,自报家门:“这位仙子不知来自何处世家,小生乃是扬州仙域州牧府宋士弘……” 夏仲南走上前去,牵起徐倩的手,来到柜台一侧询问:“店主,请问此裙价值几何?” 几位公子意图上前阻挠二人,郎正凤一步跨出,身形挡在了他们面前。 其中一名公子哥大声喝斥道:“此人乃州牧大人宋孙谋公子,尔等莫要不知分寸!” 店家瞧见宋士弘等人趾高气昂的姿态,不免有些犹豫,不敢轻易回应夏仲南和徐倩的要求。 夏仲南自袖中信手取出一片金色灵叶掷于柜台上,朗声道:“阁下既未标明价格,那我便以这片金叶购此修炼法衣!” 言罢,携同徐倩向店外迈步而去。 宋士弘厉声喝道:“来人,速将他们拦截住!” 二人甫出店门,刹那间门外已集结起一群修为不俗的修士,原来宋士弘身边一直跟随一支护法队伍,闻其令下,立刻纷纷上前,将夏仲南和徐倩团团包围。 夏仲南回首看向宋士弘,反问道:“莫非阁下欲邀请我二人前往州牧府一叙?” 宋士弘豪笑回应:“难道你以为我想请你们去州牧府不成?” 夏仲南淡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便随行吧。” 几位世家子弟面面相觑,不明夏仲南此举之意,难不成他当真有意要去州牧府? 宋士弘心中已无暇多虑,果断下令:“带走!既是他们自己要去州牧府,那就先带到府里再说,总比在这闹市之中生事要妥善。” 府卫见夏仲南与徐倩身上弥漫的非凡气息,不敢轻易冒犯,只能将其围在中央,一行人遂浩浩荡荡向着扬州州牧府驰去。 夏仲南说道:“踏入这扬州城时,本就有意前往州牧府一趟,谁知被你这般买买买、吃吃吃地耽误了时辰,如今总算步入正轨。” 徐倩反驳道:“明明是你提议来扬州城游玩,并未提及要去州牧府啊!再说州牧府内有何趣味?哪里比得过城中街头热闹!” 夏仲南回答:“我此次前往州牧府确有要事处理,自然与你平日回府的情况不同。若你能如我般从容游历州牧府,或许你也会发现其中乐趣呢。” 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他不禁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就这样,两人边谈笑风生,边在众人的“押解”之下踏入扬州州牧府的大门。 穿过大门,现出一处开阔的露天庭院,此刻州牧府内的诸多侍卫与高阶修士早已严阵以待。 宋士弘望着站立在庭院中心的夏仲南、徐倩以及郎正凤三人,放声狂笑:“不知是该夸赞你们胆识过人,抑或是嘲笑你们愚不可及。不论你们来历何方,一旦踏入我州牧府之境,便是真龙也要俯首听命!” 徐倩不屑地回应:“州牧府虽好,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扬州府的州牧了不成!即便你真是扬州府州牧,在我二人面前又能奈何?” 宋士弘面露愤慨之色,大声喝斥:“既然你们不愿坦诚身份,那就先暂且收押,看看你们能嘴硬到几时!动手擒拿!” 周围的州牧府护院瞬间朝三人疾驰而来,然而,在夏仲南与徐倩背后的郎正凤身上陡然弥漫出一股威严的压制之力,使得四周的护院无法再移动分毫,连宋士弘也被迫屈膝跪地,他面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沿着脸颊滴下,颤抖着嘴唇问道:“竟然是化凡境修士?” 堂堂州牧也只是化凡境修为,他竟妄图将一名化凡境修士引入州牧府内加以控制,并且在府内并无其他同境界修士在场的情况之下。 此刻,宋士弘方才领悟到徐倩先前回应他的话语:“这位公子究竟是在展现非凡勇气,还是愚蠢至极?” 深入思索一番,原来这两位年轻公子与小姐身后竟有一位已达到化凡境修为的贴身侍卫,那么他们的身份必定尊崇无比——要么是一国皇族之公主,要么便是无上大宗门中的嫡系子弟! 宋士弘想到这里,惊骇之下直接瘫倒在地,周围的护院也皆面色煞白。 第60章 大捷州牧府 思绪至此,宋士弘如同捣蒜一般磕头不止,泪水混杂着鼻涕痛哭流涕地哀求:“公子,小姐,小人再也不敢得罪,再也不敢得罪,请您们大人大量,饶过小人这条贱命!” 徐倩望着眼前的州牧府公子,心中无比舒畅。 虽出身一方州牧之家,但她父亲徐德敬哪会这般给她撑腰,去震慑另一位州牧府的公子?如今有了郎正凤在旁保驾护航,她感到脸上倍儿有光,或许以后应该对他那老头子客气一些了。 察觉庭院内的异常波动,更多的州牧府中人纷纷赶了出来。 这些人立刻感应到了郎正凤那化凡境的威压,看到宋士弘恳求饶恕的模样,都以为是他触怒了难以招惹的人物,而府中又缺乏高级修士坐镇,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只有一个类似幕僚模样的智囊鼓足勇气走上前来,向着夏仲南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公子,请原谅我家少爷的无知,待州牧大人归来,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 他迅速判断出,现场的核心人物应是夏仲南,于是对着他恭敬地说出了这番话,表面看似服软实则暗藏针锋,暗示他们州牧府也有化凡境的修士,只是当下不在府内罢了。 夏仲南对此并不搭理,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灵焰烟火点燃升空,炸裂开来的光芒直指远方。 目睹此景,州牧府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无人不知这是向外传递信号的举动,但对于当前局面,他们已是束手无策,只能静观夏仲南接下来如何应对。 夏仲南发出信号后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徐倩也跟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想了想后随意指向场中一人命令道:“你,去给那位老先生找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被徐倩点名之人忙不迭地进屋取出一把雕龙画凤的太师椅送到郎正凤身边,郎正凤看了徐倩一眼,随后安然自在地躺倒在了太师椅上。 众人察觉到徐倩对于那位还虚境修者并未流露出应有的敬意,反而更加认定徐倩背后拥有非凡的身份,因而对其愈发恭敬起来。 秘信发出许久却未得回应,州牧府内众人心生疑惑,但他们瞧见三位高人镇定自若的模样,亦不敢轻举妄动,使得小院中陷入了种奇异的沉寂之中。 唯有身处其中的徐倩眸光闪烁不定,显然心中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策。 直至过去了近两盏茶的时间,街头巷尾传来阵阵如万马奔腾般的嘈杂声,伴随着鸡飞狗跳的喧闹。 正当州牧府中人满心震撼之际,府门被撞开,数百名身穿甲胄的将士蜂拥而入。 领头之人便是刘大巴子,他入门后首先朝“老仆”行了个礼,朗声道:“郎帅!” 郎正凤随性地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转向徐倩,唤道:“徐姑娘!” 他见夏仲南始终以“徐姑娘”尊称徐倩,于是也依葫芦画瓢,如此称呼。徐倩微微点头作为回应,而夏仲南则已然起身,毕竟刘大巴子是他顶头上司,尽管对他青睐有加,但他也不能失了礼节,喊道:“将军!” 刘大巴子问:“小飞,契机已经成熟了吗?” 夏仲南答道:“正是行事的最佳时刻!” 州牧府内众人皆感愕然,原本以为夏仲南地位最高,徐倩次之,那名还虚境修士位列末席,然而刘大巴子的举动立刻让他们意识到,原来他们的猜测竟完全颠倒。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从炽方军兵士的服饰上看出端倪,惊呼道:“你们竟是武国人士?!” 实则在接收到夏仲南的信号后,刘大巴子便已做足准备,不仅调遣部下抢占扬子城门户,更派遣邱步彤率领两千骑兵突袭城内驻军大营。 如今得到夏仲南亲口确认,刘大巴子果断抽出战刀,怒吼一声:“众将士,随我杀!” 一时间,众多士兵纷纷朝州牧府内的目标冲杀而去,赵德麟、左丘觉民与段干宝带领着修士队伍身先士卒,勇往直前,所遇之人皆无所幸免。 这可是州牧府,府内不乏化神境修士坐镇,但在郎正凤严密的监视之下,他们又能掀起何等波澜? 除了修行者之外,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搜刮修炼资源,无论是元石、凝气丹、各色丹药、天地灵材,乃至炼制法器所需的珍稀材料,都要掘地三尺,一网打尽。再者便是金银珠宝、粮食物品等对寻常士兵有用之物,能取多少取多少。 原本他们的物资储备已捉襟见肘,齐来复忧虑重重地提出,这般深入敌境且毫无补给支援,将来身为军需官该如何应对,大军又将如何维持生活。 当时夏仲南闻此言只是一笑置之,说道:“只要跟着我,军需方面无需担忧,用不了多久,你会担心的是军需物资多得装不下!” 未曾想,夏仲南的预言没过多久便成真了…… 此乃州牧府邸,其中秘宝何其繁多,即便万人各持巨囊亦难以尽数装载。 在这州牧府邸之中,四处皆是遗迹尘埃,然而徐倩久历戎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怎肯安坐?便拽着夏仲南直奔府邸之核心要地,欲掠取那些令人心仪之物。 出身尊贵的她自然知晓州牧府中真正珍稀之物所在何处,况乎以其身份,在炽方军中无人胆敢与之争锋。于是,她径直找到府邸内的藏宝阁,并仅带夏仲南一人步入其中,更遣两位亲兵在外驻守,严禁任何人接近。 藏宝阁内宝光熠熠,各类法宝灵材堆积如山,直看得夏仲南瞠目结舌。徐倩亦是心潮澎湃,以往她在炽方州州牧府的宝库中进出,每次只能选取一件宝物,而如今却不同,只需她修为足够承载,便可将眼前这一切悉数纳入囊中作为战利品。 少女嘴角含笑,眼见宝库中的珍奇异宝,不禁朗声道:“夏仲南,这些都是属于我们的,全都是我们的,哈哈哈……” 曾几何时,因不满父命安排她嫁于某显赫家族四皇子的第三个子嗣,她愤懑不已;后来又因夏仲南那句“生命并无既定意义,但我们能够赋予其意义”的话语深深触动,遂暗自潜入即将出征的第十三军团,奔赴白国去做那些她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未曾想,这一路走来,她的生活竟如此丰富多彩,现如今更是手握一座州牧府的宝库! 她痴痴地笑着,想象着素来精明强干的姐姐徐沁得知自己这段奇遇,不知会艳羡至何等地步。 第61章 储物戒现 见徐倩沉醉在喜悦之中,夏仲南不由得提醒道:“傻丫头,这只是第一个宝库而已,你就已经乐晕头了,以后怎么办?再说了,这么多宝贝,你一个人能拿得完吗?” 听到这话,徐倩才回过神来,并未介意夏仲南唤她“傻丫头”,反而接口道:“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个忘了。” 她快步走到一张雕花案几旁,打开一方精致的小木盒,再次发出欣喜若狂的笑声:“哈哈哈,果真在此!” 夏仲南朝木盒内看去,只见其中有三个由不明材质制成的小环,古朴沧桑,别具韵味。 夏仲南问:“这是什么东西?” 徐倩答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拿得起这么多宝贝吗?有了这个我就能做到了!” 夏仲南心头一震,追问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指?” 徐倩赞赏地说道:“看起来你还算有些见识,并非完全不通世务。这储物戒指可是极其珍贵之物,我还从未见过低于还虚境的修士拥有此物呢,就连我姐帮着父亲忙活了那么多年,父亲也没赏赐她一枚,没料到我反倒捷足先登,哈哈哈!” 夏仲南匆忙拿起一枚,将其佩戴在指间,试图揭开那个关于修炼者世界中神秘储物戒的真实面貌。然而,当他将戒指戴上手时,并未感受到任何异常,仿佛手中握的只是一个寻常的金属环。 见他满脸困惑,徐倩在一旁解释道:“不必尝试了,这戒指早被他人炼化过,上面设有禁制,你又能感知到什么呢?” 夏仲南反问:“这么说,你能解除这戒指上的禁制吗?” 徐倩回应:“此禁制应出自还虚境修士之手,以我的修为,无法破解。” 夏仲南嘲讽一笑:“你解不开,那你还兴奋个什么劲儿?” 徐倩朗声笑答:“看你平日里总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原来也只是个愣头青。我固然无法解开,但我们这里有能人啊。” 夏仲南瞬间明白过来,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位高人存在! 徐倩手中握着三枚戒指,指示两位守卫继续看守宝库,随后便带着夏仲南来找郎正凤寻求帮助。 郎正凤身为一位修炼界的尊者,自是不会如徐倩般翻箱倒柜地搜集宝物。此刻,他坐在州牧府堂中的宝座上悠然品茗,笃信那些年轻一代即便劫掠宝库,也不会忘记分给他一份。毕竟,在这个团队中,他已然是镇定全局的核心力量。 徐倩快步来到郎正凤面前,眼眸闪了几下才开口道:“前辈,能否请您助晚辈一臂之力呢?” 郎正凤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漠地回道:“不愿相助。”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郎正凤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 夏仲南正琢磨着是否亲自开口求助,却见徐倩已然走到郎正凤身边,轻轻地摇晃起他的手臂撒娇道:“前辈,您别生气,以后我不再提去向家父和叔叔揭发您的事了,您就帮帮我吧。” 夏仲南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想:“还能这么操作?” 哪知郎正凤冷哼一声,再次坚定地拒绝:“依旧不帮!” 徐倩接着说:“只要您愿意帮忙,我便会赠予您一件贵重之物,您看如何?” 郎正凤微微眯眼瞥了她一眼,开口道:“那就得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得我出手帮忙,以及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夏仲南和徐倩皆心中窃喜:“有希望了!” 此时,徐倩从怀中取出刚得手的储物戒指,在郎正凤眼前轻轻摇曳,说道:“前辈,若肯帮我,这枚戒指就赠给您,您觉得如何?” 郎正凤见到储物戒指也不禁为之动容,惊讶问道:“储物戒指?你竟然在州牧府内找到这样的宝物?这位州牧真是糊涂至极,竟将储物戒指遗留在府邸之中?” 作为常年在外征战的将领,郎正凤并不了解封疆大吏的生活方式。武将四处奔波,行踪不定,故财宝往往随身携带于自身的储物戒指内;而身为一方诸侯,州牧们则长时间安居于封地,每逢出征之时,他们会尽可能将自己的财富存放在认为最为安全之处——譬如自家府邸,唯恐一旦战死沙场,宝藏落入他人之手,家族因此陷入困境…… 朗星风一手接住那枚储物戒,朗声道:“交易达成!承蒙此枚纳宝戒之缘,有何需我相助之事,请直言无妨!” 他生怕徐清秋突然反悔,便迫不及待地将戒指紧紧握在手中。 徐清秋见朗星风答应下来,笑容更盛,又取出两枚戒指道:“只需阁下帮忙解除这两枚戒指上的禁制印记便可。” 朗星风刹那间瞳孔收缩,目光在手中的储物戒与徐清秋手中另外两枚戒指之间流转,此刻他懊悔不已,倘若早知徐清秋尚有如此底蕴,怕是应当再多加一番讨价还价,或许还能从这位小仙子手中再争取一枚戒指回来。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硬着头皮接过了徐清秋递来的戒指,调动真元之力冲破前任持有者遗留的封印。 许州附近的白国一诸侯忽感面色剧变,他察觉到藏于扬子城州牧府内的三枚储物戒已被他人抹去了他所设下的烙印痕迹。 他内心焦急万分,家中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 能够破解他烙印之人至少应是返虚期修士,究竟哪位返虚期强者潜入府中取走了他的储物戒指? 其家人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 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心情关注眼前的战事?自家还在外拼杀,家中却已然失守! 朗星风在消除印记的同时,顺手探查了储物戒指内部空间,这一探查令他震惊不小——那三枚储物戒中竟各自井然有序地堆放着一千块元石。 尽管此人性格稍显固执,但在行事原则上并未欺压晚辈,朗星风坦然归还了两枚戒指给徐清秋,对于最后一枚戒指则收得毫无顾忌。 接过戒指的徐清秋立即将其中一枚递给夏仲南,说道:“夏仲南兄弟,此枚赠予你,让我们共享这份福祉。” 朗星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夏仲南,暗自思量:“这少年手段非凡,气运如虹,日后必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修行之路艰难险阻,我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才取得些许成就,差一点儿就毁于一旦。 然而自从跟随在他左右以来,我的运势似乎有了显着好转,不但安然无恙,还轻易获得了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如今他修为尚浅,正是我拉近关系的好时机,此子品行端正,未来必定会铭记我对他的恩情,届时或许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第62章 迷茫的寇占勇 夏仲南与徐清秋各自炼化戒指后发现其中蕴含的一千枚元石,二人相视一笑,随后皆看向默然而坐修炼中的朗星风。 朗星风虽看似闭目养神,但对于两位晚辈投来的目光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并不点破,仅报以沉默。 徐清秋嬉笑着对朗星风言道:“前辈,多谢您的援手!您在此处歇息吧,我们再去四周探寻一番,看看能否再收获些好处。” 夏仲南亦向他恭谨地抱拳致意:“朗帅,在下告辞。” 朗星风并未立刻睁开眼眸,仅挥手示意令他们退下,待到人影消失后,他才悄然睁开双目,淡然地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夏仲南与徐清尘在得到储物戒后,发现其中藏匿的灵石,自然明白朗星风有能力悄无声息地取走其中之物,但他却没有这样做,完好无损地将宝物留给了他们。两人对朗星风的品行深感敬佩,在这个修炼的世界里,能有这样的胸襟之人实属罕见。 此番举动,使得朗星风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自然不会点破此事,继续兴致勃勃地深入宝库探寻秘宝。 外界,自从白无仙陨落,五国联盟趁机攻入白国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 最初三个月间,五国军队兵分多路,一路势如破竹,向着白国腹地挺进。各国民众瞠目结舌,惊讶之余,皆感叹白国竟然虚弱至此,甚至有人预言,不出两个月,白国领土将彻底被五国瓜分殆尽。 那些远离白国边界的一些国家,对此无不愤慨,竟让五国捡了个大便宜。 然而事态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紧要关头,白国朝廷奋起反击,三大元帅萧鹤云、夏叔亮和寇占勇各自率领七十万朝廷大军,并协同各地诸侯兵马,向五国侵略军发起了雷霆一击。 萧鹤云坐镇东部,一月之内连挫蛮国三次,蛮国八十万人马损失惨重,只剩下不足二十万败兵仓皇回国。 夏叔亮先是击败魏国七十万大军,随后又与萧鹤云联手夹击北方瀚国的五十万铁骑,双方均有伤亡,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瀚国骑兵亦难以再有所作为。 寇占勇则挥师大败莽国,旋即向东挺进,准备与武国大军决一死战。 武国将其七十万大军分成东西两路,东路大军由闻玉楼亲自统帅,西路大军则交由其副手,修行者将领郎正凤指挥。 令人费解的是,郎正凤所率领的三十余万西路军在郁南至榆阳之间的战斗中,遭到白国诸侯联军的重重包围并全军覆没。但不知何故,寇占勇在西源地区同样遭遇了巨大损失,原本他应该拥有五十万大军,但实际上手下只剩下了二十万余人,近三十万兵马如同蒸发一般消失了踪迹。 起初,各国都将此消息视为谣言,然而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酵,一个非同寻常的局面逐渐显现出来,各国开始密切关注此处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 就在这个时候,寇占勇并未率军前往许州与闻玉楼进行决战,而是选择将全军投入到凤栖山脉之中。凤栖山乃是一片绵延千里的原始密林,平时仅有修士偶尔涉足其中,如今寇占勇竟然调动几十万凡俗大军大规模进入,此举在世人看来简直如同疯魔之举! 此事并非儿戏,原始森海之中危机重重,不仅弥漫着致命的魔瘴,足以轻易覆灭大规模的修士军队,更有妖兽肆虐其间,一旦不慎与林中的妖兽冲突,便是数十万修士大军亦难全身而退。 通江仙兵与响水玄卫人数稀少,且暗中潜行,遇险则避,而寇占勇率领的大军却是为了搜寻秘宝,不得不硬闯险境,双方面临的生死风险截然不同。 白国新君白止戈在一日之内连续发动了八道灵符传讯至寇占勇手中,要知道灵符传讯发出当日便无法获得回应,白止戈连发八道,足见其内心的焦急与忧虑。 起初的传讯尚在探询状况,随后语气渐趋严厉,最终更是下达强制命令,要求寇占勇立即终止进军凤栖山脉的指令,火速前往许州与众修士领袖闻西风一决胜负。 此时的寇占勇才意识到自己因炽炎宗之事而心神不宁,行事过于冲动。然而此刻军令已颁布四日有余,大军在森海之中饱受困扰,已损失近两万修士,使他懊悔不已。 寇占勇终弃杀炽炎宗之念,集结大军,计划先剿灭闻西风之后,再回头料理炽炎宗之事。待那时大局已定,侵入白国腹地的三万敌军将不足畏惧,他握有诸多神通秘术以应对这支残部。 然而,待六日后,寇占勇领军抵达榆阳时,却收到了新的军情:扬子城遭一支神秘骑兵突袭并占领,观其军服,极似武国炽炎宗之军。 寇占勇闻报愕然,扬子城乃扬州府治所在,而扬州府军早被他调往榆阳围攻武国西路军,此刻又应诏前往许州助战,整个扬州境内无大军坐镇。 他陷入两难之地,炽炎宗之棘手,他深知其厉害,就算扬州府军仍在扬州,恐怕也难以抵挡炽炎宗铁骑的冲击。如今炽炎宗残部若在白国内地恣意作乱,究竟会给白国带来何等灾厄,实难预料。 若要立刻班师回援,对付炽炎宗,则闻西风麾下的武国朝廷精锐又该如何处理?那远非区区府军所能匹敌。 思虑良久,寇占勇发现自己已无力兼顾两线战事,只能向国主白止戈发送一道紧急灵符,恳请国主另调遣修士军队前去对付炽炎宗,他只能先去消灭闻西风统帅的武国东路军。 同时,他也放下颜面,详尽陈述了炽炎宗如何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导致损失惨重的过程,以便白止戈在对抗炽炎宗时有所防备。 白止戈接到寇占勇的军情通报,在御书阁中怒不可遏,一怒之下竟将整座御书阁掀翻。 第63章 各方瞩目 白国的反击给各国入侵者带来了沉重打击... ... 星域三国——蛮荒界、魏煌宗、莽原国,在白玉仙境遭受重创之后,均暂未再派遣大规模修炼军团侵入,只剩下瀚海帝国与武灵圣地此前驻扎在白玉仙境的军队仍在坚守。 各界势力皆在暗中观察事态演变,特别是蛮荒界、魏煌宗、莽原国三国,除非出现绝佳的破境良机,否则绝不会轻易再次发动攻势,各族已损失数十万修行者,若再度受损,将动摇自身族群的根基。周边环伺的强敌犹如猛虎饿狼,时刻觊觎着他们的领地。 此时此刻,一旦武灵圣地的闻西风所统帅的东路军再遭挫败,仅存的瀚海帝国继续坚持下去也将变得毫无意义,那意味着白玉仙境的护境之战将以胜利告终。 闻西风感到了空前的压力,五族联军攻伐白玉仙境的命运,竟全部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郎正凤领军的西路军被围剿的消息传来,闻西风仿佛觉得苍穹崩塌。凭借着手中三十万修士大军,如何抵挡寇占勇以五十万胜军及近百万人族诸侯修士组成的雄师? 然而接下来的军情通报却让他惊讶不已。 原来在郎正凤带领西路军主力奔赴与其会合之前,竟设下了一枚“弃子”陷阱,命由炽方军、通江军和响水军组成的三万修士留在西源之地阻击寇占勇的追兵。 而这看似被放弃的三万修士队伍,却展现出惊人战斗力,一举消亡了寇占勇的三十万精英修士,使寇占勇只剩下二十万兵力。 闻西风长叹一口气,当前的局面虽对他极为不利,但他尚有一战之能。白玉仙境的修士总数虽远超于他,但在他眼中,最看重的仍是寇占勇所统率的人族朝廷精锐,那些诸侯修士实力较弱,给他带来的压力相对较小。 原本他对郎正凤怀恨在心,得知这一消息后,他反而觉得郎正凤颇有智谋,能消灭寇占勇的三十万精英,已是超出期望。 闻西风询问前来汇报的情报官员:“可有关于郎将军的消息?” 情报官答道:“传闻寇占勇亲率八万精英修士攻打炽方军所在的藏军之处——凤栖山边陲的恶龙岭,炽方军在此布下了‘十方血煞禁制阵’,硬生生吞噬了寇占勇的八万精锐。危急关头,寇占勇亲自出马试图挽回败局,关键时刻正是郎将军挡住了失去理智的寇占勇,这才使得炽方军得以成功。” 闻西风爽朗一笑:“哈哈,这老头儿还是有些手腕的嘛!‘十方血煞禁制阵’?这老头儿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 情报官回应:“据传该阵法乃是炽方军所布置,郎将军只是负责牵制寇占勇。” 闻西风点头道:“这老头儿总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你们继续密切关注郎将军与炽方军的消息,此战若胜,他们的功绩不可小觑。” 武灵圣地皇朝上下也在关注着闻西风的远征军动态,期盼着他决战的好消息传来。 与此同时,在炽方城州牧府邸内,徐德敬与其女儿徐沁正悠然交谈着…… 徐德敬沉声道:“刘玄尘虽资质出众,但多年以来,老夫实未察觉他竟修炼至这般境界,此次释放其外出,反倒让他如鸿鹄展翅,直上九霄!若早料到他这般武勇超群,我便不会遣他涉足白域之争,如此英杰之材流失在外,委实令人惋惜。” 徐清漪接口道:“父亲大人与大伯的眼力岂会看不清刘玄尘的真实实力?更别提他跟随大伯身边已有近二十载,他有多少斤两,大伯又怎能不清楚呢?” 徐德敬微挑眉头:“嗯?这其中莫非另有蹊跷不成?” 徐清漪回道:“清漪以为,能展现出如此惊人实力者必有高人指点,而刘玄尘不过是慧眼识英,善用贤才罢了。” 徐德敬点头道:“刘玄尘此人确有一股豪气,若是他麾下真的有这般高手相助,倒也能使人尽展所能。不过奇怪的是,若有这样的高人存在,大伯又怎会坐视刘玄尘轻易收揽此人?” 徐清漪反问道:“难不成父亲大人忘了,那一十三军团组建尚不满一年便出兵白域,那些将士全是刘玄尘一手招募的新兵,大伯并未插手新军事务,又如何知晓这批新军中竟藏着诸多修道奇才?” 徐德敬拍案惊觉:“对了,清漪,先前你与一十三军团几位士卒有所接触,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徐清漪应道:“沁儿与倩儿按照父亲之意,在随缘居举办的‘炽阳英才聚会’上见识到了倩儿提及的夏仲南和顾秀章二人,他们两人均给沁儿留下了深刻印象。至于顾秀章暂且不论,那夏仲南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尽管沁儿只与他有过一面之交,然而夏仲南的举手投足之间,让沁儿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看似粗犷而不拘小节,却又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非凡气质。特别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讲述了夏仲南阐述的“生命本身并无意义,但我们可以通过修行悟道赋予其意义”的理念,以及凭借一句“情之所钟,无以言表,则如何赋予生命意义”,愣是使问情山庄的数位弟子心境动摇,甚至险些走火入魔的经历。 徐德敬当时正忙于为朝廷筹备出征白域所需的物资,四处奔走,未曾留意州内的这些琐事,故而对于这场轩然大波毫不知情。今日听徐清漪再次提起,方得知当日州内竟爆发了如此剧烈的风波。 徐清漪接着说道:“自倩儿离家出走后,我们多方寻找始终杳无音信,后来我才细细思索,推测出一线端倪。 夏仲南提出的观念最容易影响到像倩儿那样涉世未深,率性而为的少女。当时一十三军团即将挥师前往白域,我认为倩儿很可能混入了军团之中,随大军一同去了白域。 否则单凭我们州牧府的力量,加之倩儿自身的手段,是不可能做到踪迹全无,一点痕迹也未留下的。” 徐德敬责问道:“既然你早有此猜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徐清漪解释道:“当时一十三军团已踏入白域境内,我们即便想去追寻也为时已晚,那时我若说出来只会徒增父亲您的忧虑。 如今时移世易,炽阳军团居然立下了赫赫战功,沁儿认为现在正是将此事告知父亲您的合适时机。” 徐德敬注视着自己这位令他无可奈何的女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啊……只愿倩儿能在修炼之路上平平安安!为何会有难以启齿之事,以至于要选择背离家族独自修行呢?你说,莫非倩儿对那夏仲南动了凡心?” 第64章 白止戈的战术布署 徐沁回应道:“根据我当时观察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之间并无纠葛的迹象,我甚至猜测……” 她话音一顿,不愿继续深入,但徐德敬并未打算放过此事,追问下去:“你觉得什么呢?” 徐沁只好如实相告:“我觉得夏仲南似乎对倩儿颇有嫌隙!” 此言一出,徐德敬顿时怒气勃发,圆睁双目斥责道:“嫌隙倩儿?他是何许人也,有何修为?怎敢对我女儿抱有厌弃之意!” 徐沁心中暗想:“你自己不知道你女儿当年是如何对待人家的吗?” 但她面上依然带着笑意反问:“倘若夏仲南因倾慕倩儿而来请求联姻,父亲大人您会应允吗?” 徐德敬严肃地回答:“胡言乱语些什么!倩儿可是预定要嫁入仙门皇族之人!” 徐沁调侃道:“瞧瞧您这作派,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人家不喜欢您女儿您生气,人家要是真的喜欢您女儿,您却又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对方。” 面对这机智调皮的大女儿,徐德敬不禁朗声大笑:“这其中作为父亲的心境,岂是你所能理解的?” 与此同时,在白国境内,白止戈在发泄一番之后,传唤了都城守军的统帅段真,并将寇占勇送来的关于炽方军的战报及其随附的情报资料交给了他。 段真接过一看,面色立刻变得异常凝重,过了足足一刻钟才开口询问:“国主,您的意思是……” 白止戈冷哼一声:“寇占勇自己都说已无力抵挡炽方军,那就交给寡人处理吧。 现在寡人的命令是,你从都城守军中抽出一支精英部队,去彻底铲除那个炽方军!” 段真直言不讳:“这炽方军虽仅有一万兵马,但却全是骑兵,并且其中还有还虚境的修士坐镇,想要击败他们并非易事。” 白止戈质问道:“难道因为难以对付,就要让他们在我白国疆域内肆意侵犯、掠夺土地不成?” 段真苦笑不已:“国主体谅,微臣并非这个意思。 想要对抗这炽方军,我们必须派出全由骑兵组成的军队,同时还需有还虚境的修士参与才能取胜。 国主您也知道,为了抵御汗国五十万铁骑的侵袭,萧帅与夏帅已带领国内大批骑兵及战马离开,而炽方军又极为骁勇善战,要想彻底消灭这支骑兵队伍,我们最好能派出五万骑兵出击,最次也得要有三万骑兵,可如今我守卫都城的兵力甚至连三万骑兵都无法凑齐。” 原来,为了同时应对五国联军的进犯,白国国内已是举步维艰,资源紧张至极。 段真深知,若此时轻率地答应白止戈的命令,一旦战况不利,白止戈的雷霆之怒他将无法承担。因此此刻必须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条件,以确保战场上能够取得胜利。毕竟,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本就是寇占勇一手造成的。 实话说,段真还算是一位厚道之人,明知此刻白国无法调集更多力量,但他仍向白止戈提出了一个相对较小的要求…… 白离歌心中明了段真的困窘,他沉声道:“再自吾之护法神卫中抽取一万御灵骑兵交付于你调遣,同时,吾亦会传令阎幽殿主谢逢阳、青峦峰尊者骆兰雪两位化境修士随军共赴战场,抵御郎正鸣。此行你务必精心部署,务必一举荡平那炽烈方阵。” 段真领命道:“谨遵法旨!未知国主以为哪位将领适任此重任,领军出征呢?” 身为国都守护军主帅,段真不宜亲身涉险,只能委派将领前行,此刻请教白离歌之意,亦可视作卸下一部分责任。 白离歌怒意勃发,喝道:“派谁领军都要来问我,要你这位统帅有何用处?” 段真相触其怒焰,连忙低头退避,奔回帅府。 进入帅府大营之中,他召集诸将言道:“寇渊勇虽已重创郎正鸣麾下的武国西线大军主力,但却放走了一万余残部尚未剿灭。如今寇渊勇正与闻玉石激战正酣,无暇顾及这股残部,我欲诸位将军中,有人率三万兵马前去彻底消灭此残部。” 听闻此事,他的副将叶墨冥说道:“寇渊勇果真无能,竟容一支万人队伍逃脱!这一万残部如今所在何处,待我去将他们一一斩首,为大帅祭旗,以示寇渊勇无能!” 段真接口道:“且慢,那一万多人据说正是武国炽烈方阵的骑兵。” 叶墨冥惊讶道:“一支万人骑兵部队?武国炽烈方阵如此嚣张跋扈,竟派出一万精锐骑兵前来侵犯我国?” 段真解释道:“并非如此,传闻那一万骑兵乃是从寇渊勇先锋军手中夺来的。” 叶墨冥一听,愤然拍案:“好个寇渊勇,打了败仗不说,竟然还赠送了一万匹战马!段帅,对付骑兵唯有骑兵应对,这一万骑兵的数量,末将怕是难以应付啊!” 众人皆知此事非骑兵统帅田子岳莫属,纷纷朝他望去。 田子岳深知此事躲不过,上前施礼道:“启禀大帅,末将愿领命前往!” 叶墨冥赞赏道:“好样的,不愧是我麾下的骑兵统帅,果然有胆识有担当。我已经奏请宗主陛下,将会自陛下的护法神卫中抽出一万骑兵,加上你现有的两万骑兵,组成三万铁骑交由你指挥。” 田子岳答谢道:“多谢大帅!” 叶墨冥续言:“此外,宗主陛下已下令,命阎幽殿主谢逢阳、青峦峰尊者骆兰雪随军出征。两人均是一派之主,必然会有大量门徒随侍左右,你此行需与他们密切协作,首要之事便是坚决执行军令。” 田子岳面露难色,忧虑地道:“不过一万骑兵罢了,似乎无需劳烦谢殿主和骆山主吧?他二人皆为化境修士,末将怎敢指使其行?这一路上还要处处侍奉,末将只是一介武夫,恐怕难以胜任此事。” 叶墨冥质问道:“武国西路军主帅郎正鸣便在这支万人队中,你一人又怎敢独自面对他?” 田子岳赶紧应道:“末将不敢!” 叶墨冥将从白离歌那里拿到的炽烈方阵详细情报扔给田子岳,说道:“这支炽烈方阵极为棘手,你务必要仔细研读这份情报……” 如今这股赤炎军已流窜至扬州,并占据府域要塞扬子城,你负责整顿军务,两日内务必启程!” 此刻,夏仲南正与刘大巴子暗中引领赤炎军悄然撤离扬子城。 他们在扬子城驻扎三日,其间不仅将扬州牧府翻了个底朝天,连府兵军需库都洗劫一空,还将城内诸多豪门巨贾之财物席卷殆尽。夏仲南和徐倩的储物戒皆已被塞得满满当当,郎正凤手中的两个储物戒也同样满载而归。 除却大规模屠戮破坏,寻常侵掠军队所作所为之恶行,赤炎军无一遗漏,尽数施为。然而,夏仲南毕竟出身现代社会,那些过于卑劣之事终究未曾做出,体现出了他所谓\"文明\"的修养。 第65章 隐匿追踪之谜 田方岳偕同谢逢阳、骆兰雪率三万骑,日夜兼程,踏入扬州疆界时,得知赤炎军早已撤离扬子城的消息。 扬子城曾被赤炎军严密封锁,只知其于前夜悄然离去,至于具体何时、由何路撤退,则无人知晓确切情报。 田方岳愤声下令:“查!给我彻查!此乃我白国境内,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遁入地底不成!” 谢逢阳忧虑道:“现下尚不知赤炎军的行踪,我们追无可追,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田方岳提议:“既知赤炎军自扬子城离去,我们便先前往扬子城,一边寻找赤炎军的线索,一边查探他们在扬子城究竟有何目的,或许能从中推测出赤炎军攻占扬子城的真实意图。” 骆兰雪并无异议,于是众人继续奔赴扬子城。 抵达扬子城的州牧府邸,田方岳不禁摇头叹息:“这赤炎军搜刮得如此彻底,难道就不能给我田某留下一丝残羹剩饭吗?” 原本他指望能在扬州州牧府中捞取些好处,毕竟收拾烂摊子的是赤炎军,他若捡漏又何乐而不为?不料,竟然让他失望透顶。 直至他们入驻扬子城州牧府的次日,才终于掌握了赤炎军的确切消息——原来一天前,赤炎军已占领了位于扬州西部的康州府治康汇城。 骑兵行动迅疾无比,夏仲南等人虽仍秉持昼伏夜出的原则,但仅过了四天时间,他们便疾驰千余里赶至扬州西部的康州康汇城。 此番,夏仲南携徐倩、郎正凤二人乔装潜入康汇城。 不同于初次踏足扬子城时的贪食购物之举,徐倩此次催促夏仲南优先处理“公务”,即刻在城中探察军事布防,确保无伏击陷阱之后,一边向城外的刘大巴子发出联络信号,一边拽着夏仲南和郎正凤直扑州牧府。 甫一踏入州牧府中,郎正凤凭借自身卓绝修为威慑全场,徐倩便急不可耐地奔向了州牧府的秘宝库。 在此处,他们又觅得了两个储物戒指,与此同时,许州州牧府邸外的一位州牧亦面色剧变,惊觉自家府邸已被盗贼光顾…… 得益于这两枚新得的乾坤戒,否则再多的法宝灵材他们都难以携带。 然而此次,夏仲南并未在康汇城过多停留,待到洗劫完毕,当夜便悄然撤离。 此刻他的目标是返回扬州,取道东边的云州地带。 果不其然,得知炽羽军占据了康州康汇城的消息后,田方岳与谢逢阳、骆兰雪便制定了新的战略,他们兵分两路,各自奔赴与康州接壤的两大州府要塞。 他们不能再任由炽羽军牵制,于是决定提前前往两地碰碰运气,看能否截击到炽羽军的行踪。 然而,他们误判了形势,炽羽军并未现身于那两座城池之中。 他们亦不敢远离,只能隐蔽在那两座城池周边静候炽羽军的动作。 两日后,他们收到了最新情报,炽羽军竟已夺取了云州的落云城。 远在许州的云州州牧闻讯,口中猛地吐出一口精血,家园沦陷的事实让他痛彻心扉。 在许州的六大州牧中,已有三人老家被端,剩下的三人及其将领每日惶恐不安,若非寇占勇领军之威严震慑,他们早已率部回援老家了。 这算什么道理,他们替朝廷拼杀疆场,朝廷却连他们这些州牧的根基都无法保全,叫他们如何能够专心应战? 几位州牧看向寇占勇的目光都变了味,尤其是那些已知晓家中变故的三位州牧,更是恨不能将寇占勇生吞活剥。 而寇占勇自身兵马有限,还需依赖这些州牧的支持,如今人心各异,这仗又该如何继续打下去呢? 此前他已与闻西风交锋一次,虽是小败,但却不敢轻举妄动,本就动荡的军心再战只会更加劣势。 但他们若是按兵不动,那些担忧家中安危的州牧们则是度日如年,寇占勇也只能长叹一声,不知朝廷何时才能真正镇压炽羽军,让他们得以安心对抗外敌。 朝廷的大军一边,不论是田方岳、谢逢阳还是骆兰雪,皆怒不可遏地咒骂炽羽军太过卑鄙,不敢正面一决胜负,只知道玩躲猫猫的游戏。 自离开国都至今,十余日过去,一场正面对抗未曾有过,但他们内心疲惫至极却又无计可施。 而在炽羽军一方,自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直至每一位普通士卒,无不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从未想到,原来战争还能这般打法? 更有士兵私下窃窃私语,疑惑不已:“我们这到底是在当兵,还是在做贼啊?怎么不去战场拼命,净干些掠夺州牧府这样的勾当,而且还一个接一个府城地抢?” 倘若回到炽羽,要是有人问起这段经历,他们会相信这种说法吗? 田方岳、谢逢阳和骆兰雪最终决定以逸待劳,依照炽羽军过去的惯例,他们会逐一席卷各大州牧府,如果匆忙赶往落云城,一旦被炽羽军反戈一击,再度占领一座府城,那么他们将承受不起那样的损失与折腾。 然而这一次,炽羽军却突然改变了战略战术,并未再继续攻占府城,而是转向落云城周边的其他小城进行清剿…… 涤荡凡尘小城已无法满足徐倩之贪壑,皆因夏仲南首度便选择了三座仙府城池作为目标,如此之举竟将她的雄心壮志滋养得更为挑剔。如今她总是鼓动着夏仲南再度寻找一座仙府城池攻略,对此夏仲南只能摇头回应:“吾辈此举乃是修真之战,岂能随心所欲?即便城池再微不足道,亦是修行资源,不应轻易错过。” 徐倩反驳道:“你莫要糊弄我,我对你之心思早已洞若观火。这修行之战在你手中,岂非如同儿戏一般?那你且思量一番,下一处目标何处更合适?” 郎正凤始终伴随二人左右,聆听他们的交谈,这位“伏魔大将军”内心不禁感慨万分,“唉,你们还记得到底是在作战吗?在我看来更像是游历仙境顺便斩妖除魔!游历仙境之余顺便争夺地盘,不,应当说是游历仙境之际顺便截取修炼资源!老夫驰骋战场数十年,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直至田方岳等人仍旧在犹豫与挣扎之中,炽烈仙宗的修士骑兵再度席卷了几座小城后,夏仲南终于做出了新的决断:“攻伐下一座仙府城池之时已至!” 第66章 郎正凤的洞察 白云仙境原本稳定的格局被炽烈仙宗的一万骑修士搅得乌烟瘴气。寇占勇迟迟不敢与闻玉楼正面交锋,每日至少一次向朝庭发信询问进击炽烈仙宗的情况,若不尽快铲除此患,他麾下的士气将会难以维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白止戈每日必召段真前来询问追踪炽烈仙宗之事何时能见成效,并不断对其施压,若再不能解决炽烈仙宗之忧,他这个都域统帅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段真则日复一日地向田方岳发送消息,质问他所率部众究竟何时能够擒获那区区炽烈仙宗。面对压力,田方岳苦不堪言,难道要告诉他炽烈仙宗如泥鳅般狡猾,自己实在无可奈何,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田方岳愈发痛苦,最后决定由他和谢逢阳带领一万五千修士骑兵追击炽烈仙宗,而骆兰雪则继续坚守原地,等待机会。 然而,炽烈仙宗却突然间从他们视线中消失无踪,刚准备出发的田方岳只得匆忙折返洋湖城,坚持执行守株待兔的战略。 田方岳低声自语:“炽烈仙宗消失倒也罢,这意味着他们必将继续推行占领仙府城池的计划,我们守株待兔的策略也就有了实施的可能性!” 谢逢阳瞥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说,炽烈仙宗会不会离开我们西南六州,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田方岳顿时冷汗涔涔,惊惧地道:“不至于吧?西南六州距离武国较为接近,要是他们转向其他方位,岂不是离武国越来越远了吗?” 谢逢阳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虽不通军事,但也听说过兵书上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看炽烈仙宗一贯的行动正是精准地体现了这句话的精髓。 依我推测,他们此次极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西南六州。” 田方岳追问:“倘若他们真的离开了西南六州,他们会去哪里呢?” 谢逢阳反问道:“这我怎会知晓?你是将军,理应胸中有数啊!” 田方岳苦笑一声,摇头道:“浩渺白国疆域广阔,如今大军皆已被调离,各处门户皆无防守,他们要行踪何处,实在难以揣测。” 谢逢阳也无法猜测,只能叹息道:“唯愿我所料有误,他们或许会对西南六州留恋不已,不愿离去!” 接下来的半月之间,他们再也没有获取到炽羽军的一丝线索,这支神秘的骑军就如同在这片区域内彻底消失了一般。 每一日的流逝,都让田方岳等人愈发焦虑不安,他们隐约感到,炽羽军恐怕真的已不在西南六州之地。 他们既期盼能得到炽羽军的消息,却又害怕消息带来的真相如同晴空霹雳般震撼人心。 这半月来,炽羽军始终在持续迁徙行进。 徐倩紧盯着夏仲南询问其下一步计划,然而夏仲南却始终守口如瓶,只让她自行揣摩。 长久在军队摸爬滚打的徐倩自有一份争胜之心,她试图通过点滴迹象探寻夏仲南的真实意图,然而直至此刻,依然毫无线索可循。 夏仲南在炽羽军中的威望已足够稳固,即便他心中已有定计而不直接传达,众人如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及段干宝等人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然而夏仲南并未如此行事,在做重大决策前,他私下里与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和段干宝等人进行了深入交流,唯独避开了徐倩和郎正凤,让他们各自推敲,直到此次行动目标完全暴露之前。 转眼间半月过去,徐倩和郎正凤仍然未能看出夏仲南的真实意图。 徐倩最终选择了放弃,而郎正凤尚未发表意见,也许在他看来,倘若承认无法看透夏仲南之意图,确实有些难以为继。 这段时间的共事,三人之间的关系渐趋融洽,尽管徐倩偶尔还会同郎正凤拌嘴,但她内心深处其实对他这位前辈甚是敬重。 这一日,炽羽军再度潜伏于一处山坳之中,此时郎正凤突然开口说道:“我终于明白你的计划了!” 徐倩惊讶道:“嘿,老头儿,你竟然一直没有放弃啊?” 郎正凤笑答:“老夫身为军人出身,若是连这位年轻人的意图都无法揣摩而出而选择放弃,今后哪还有颜面留在军中立足。” 夏仲南微笑着反问道:“那么郎帅,请问此番我究竟有何图谋?” 郎正凤笃定地回应:“首要一点可以确定,你这一次的目标绝非是为了掠夺财富,对吧?” 夏仲南点头默认,徐倩惊疑道:“诶呀,咱们原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做贼了呢?哪怕抢些蝇头小利也好啊!” 郎正凤说道:“丫头,倘若我告诉你,即便是我们以往屡次行动,但这小子的真实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掠夺,你信吗?” 徐倩愣了一下,反问道:“不是为了掠夺?” 郎正凤感慨道:“丫头,这小子的心思可是深得很呐,你这单纯的丫头跟在他身边,只怕哪天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银子呢。” 徐倩转头看向夏仲南,认真地问道:“夏仲南,你会卖掉我吗?” 夏仲南面上显露出修炼者的尴尬神色,郎正凤却摇头叹道:“唉,算老朽我多言了,只望你这痴心于修行的小妮子真是傻人有傻福罢!” “我告诉你,那少年为何总是针对州牧府修炼重地,实乃一种修心之战法。我们在赚取修行资源的同时,也在削弱白国修士的斗志。如今,西南六州的州牧大人恐怕每日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犹如陷入烈火烹煎的蚁群。” “他们如今的状态加之被那少年整治得元气大伤、颜面无光的寇占勇,这样的修士军团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闻玉楼的铁军?若是闻帅不能借此良机一举赢得这场至关重要的战役,可真是辜负了那位少年给予的大好机遇啊。” 听到郎正凤的一席解析,夏仲南淡然一笑,而徐倩则惊讶道:“原来我们的劫掠行动背后竟蕴含这般深远之意?” 郎正凤回道:“你当真以为那么容易看透?我早已说过,此子的心机之深难以揣摩!正是根据他曾经向我提及的那一句话,我才悟出了其中的奥秘。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 我一边密切关注着整个修真界的战局,一边细细品味他这句话中的含义,这才悟出了他所有行动背后的深意。” 徐倩急切问道:“前辈,您就别卖关子了,我们眼下究竟要去何处?” 郎正凤目光炯炯地看着夏仲南,缓缓开口:“我们要赶往汗国与白国修士大军激战的前线战场!” 徐倩失声道:“啊,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去那般凶险之地?” 第67章 北鸣关前 郎正凤解释道:“如果我们只是逃窜求存,资源耗尽时便胡乱找些弱小宗门骚扰一番,待到闻帅败退汗国,白国便会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我们,即便我们再擅长逃避,终究只是苟且偷生的命运。 现如今这样布局,我们已在闻帅那里做出了不小贡献,胜算大大增加。下一步前往汗国战场插手战局,倘若能让汗国也取得胜利,那么整个白国的局面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也将由此彻底扭转乾坤,静待日后更大的收货。 我真的想问问那个小子,你是否连我们未来会争取到何种好处都事先算计好了?” 夏仲南谦逊答道:“修行之路须步步为营,哪能好高骛远妄自揣测未来之事!” 郎正凤拍打着腹部朗声笑道:“一本正经地说假话,我哪里会信你的鬼话!” 夏仲南接着说:“世事变化无常,又岂能事事如意?我虽然竭力筹谋计算,但仍不及天意难测。唯有尽力把握手中的筹码,打好每一仗。当初在飞跃涧设伏对付寇占勇时,我虽早有预谋,却未料到他已晋升为还虚境的修为,若非郎帅关键时刻赶到,我们也许会在寇占勇亲自动手之下遭受重大损失。” 郎正凤赞同道:“诚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皆显得苍白无力。因此我们都在潜心修炼提升自身的修为,少有人精通运筹帷幄之道。 然而,若本身实力不足又不去深思熟虑,甚至连生存下去都成为难题,更谈何壮大己身? 少年,我看重你,只要你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坚定前行,终有一日你会登上这修真界的巅峰!” 此言颇有深意,夏仲南尚在品味其间的玄奥之意,徐倩已迫不及待追问:“前辈,您可认为夏仲南能在这修行之路上走得深远?” 郎正凤并未直接回应,反倒感慨万分:“原先我还纳闷徐德敬怎会有如此痴愚的侄女,如今却对他能有这般聪慧的女儿心生羡慕了!” 一十三修真军团抵达汗国与白国交界的边陲之地,寻得一处隐蔽的山谷匿兵,刘大巴子坐镇军营,夏仲南偕同郎正凤与徐倩在周边探查形势。 有郎正凤这般的高阶修士相伴,加之夏仲南的老辣筹谋,这对组合堪称探敌斥候中的翘楚。 白国虽拥有百万兵马,然步卒居多,骑兵不过十余万,他们坚守阵地,实行坚壁清野的全面防御策略,意图拖垮汗国那五十万精锐骑兵。 汗国骑兵只能在辽阔的平原上肆虐劫掠,面对白国大军严防死守的要塞却无可奈何。 而白国的坚壁清野战略确有成效,汗国军队能掠夺到的物资寥寥无几。 五十万大军每日消耗巨大,他们的家园大草原并不丰饶,又未曾携带足够的粮草补给而来,原计划沿途掠夺资源直捣白国腹地,现如今却被阻于中途,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夏仲南在此区域细细观察后,脸色亦变得尤为凝重。 白国的数座要塞固若金汤,汗国五十万铁骑都无法撼动,何况他们仅有一万骑兵,又能有何作为呢? 来到此处的第三日,汗国骑兵再度向名为北鸣关的要塞发起冲击。 北鸣关左右两侧皆为崇山峻岭,寻常马匹难以逾越,两山之间仅存二里余宽的一条通道,连接着白国腹地与北方疆土。 白国早已于此建造起一座雄关——北鸣关,它是白国内陆与北部疆界间至关重要的咽喉要道。 在当地,百姓们习惯将北鸣关称为“悲鸣关”,因北域时常遭受汗国骑兵侵扰劫掠,北鸣关以北往往是哀鸿遍野。 如今,白国整个北部疆域已被汗国铁蹄所控制,只依赖几座要塞阻挡汗国骑兵,一旦关隘失守,让汗国铁骑涌入白国内陆掠夺物资,对于白国而言,将面临极大的困境。 二十多万白国骑兵集结至北鸣关之外两里之处,此处距离恰好利于骑兵发动冲锋。 随着汗国一位将领的一声令下,一支万人骑兵队伍疾驰而出,直扑北鸣关。 当他们尚在千余步开外时,北鸣关城头上的投石机便开始运作起来,一颗颗百十斤重磨砺光滑的石墩如同炮弹般射出。 被石墩击中的骑兵或战马瞬间丧命,而石墩的动能并未因此削弱多少,依旧高速向前飞滚而去…… 后方一些来不及避闪的奔雷马撞上这样的灵石障碍,同样是人仰马翻的结果,此等威势,定然胜过凡尘中的雷霆迫击炮火。 未遭飞石打击的铁骑冲至五十丈之外,开始集体朝城墙上倾泻羽箭。 城墙之上亦备好了海量的法箭回击,瞬息之间,半空中箭矢如瀑,犹如天际降临的箭雨狂澜。 一次冲锋,汗国铁骑便陨落千骑之众,城墙之上被骑兵弓箭射倒的白国修士亦有百余人之多。 直至这万余铁骑驰骋至城墙前不足二十丈之处,他们并未继续冲击,而是转向两侧撤离。此刻,新一轮的万余骑兵又已逼近百丈之内,仅几个呼吸间,又一波密集箭雨轰然而至,笼罩城墙。 白国城墙上的守卫修士顶着箭雨奋勇反击,伤亡或战死者无人顾及,他们皆不敢有片刻松弛。 当第三波冲锋而来的骑兵队伍中有修行者携带云梯时,城墙上的反击力度已不如初始那般猛烈,遂给予了云梯部队靠近城墙的机会。 北鸣关的北侧筑起了七八丈高耸入云的城墙,炼气期的修士也无法一跃而上如此高度,必须借助外力才能攀登;对于普通士卒而言,则唯有依赖云梯方可登临其上。 云梯搭设完毕,最为惨烈的近身搏杀就此展开,不过汗国铁骑仍旧遵循之前的战术,持续发起冲锋,箭雨如织般纷纷洒向城头,甚至有些即将登上城墙的铁骑不慎被己方箭矢贯穿后背,射箭的骑兵对此却视若无睹,他们的使命便是用箭雨压制城墙上的白国守军。 这般轮番交锋之下,双方每时每刻都有伤亡发生,有的受伤,有的失去生命,但这场战役仿佛一台已经启动的巨轮,无法停止,双方唯有不断地投入更多兵力,让更多将士化作冰冷的尸体。 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终于有汗国铁骑爬上城楼,与白国战士在城墙上展开了惨烈的肉搏争夺。 长达两里的城墙上,处处陷入了激烈的争夺战之中。 第68章 突袭汗军大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激战,汗国铁骑才艰难地占领了城墙,而在城墙的背后,有一条约五丈宽的通道,通道的另一边则又是一座高达两丈的内城墙。他们必须跨越这条通道才能登上第二道城墙。 然而,城墙外的箭雨再也无法给他们提供支援,而第二道城墙上则密布着严阵以待的无数白国兵卒。他们只需施放箭矢,就能轻易带走大批刚刚爬上城头的汗国铁骑,而那些成功登上城墙的铁骑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度攀援另一面城墙。 正是这样一个精心设计的布局,使得攻克要塞的难度提升了数倍。毕竟第一道城墙的空间有限,难以堆积过多防守力量;而设置了第二道城墙后,防御纵深得以扩展,可以容纳的防守力量骤增数倍。 又过去了多一个时辰,汗国军队面对第二道城墙依旧束手无策,自整个攻坚战开始以来,他们所损失的兵士已逾数万之众…… 即使是强大如汗国,也无法承受持续这般损耗,随着一声悲壮的角鸣,汗国军队最终选择了撤退。 夏仲南在远方淡然地目睹了整场修罗战场,随后转向身边的郎正凤和徐倩说道:“此番尘世纷争已阅,我们该启程了。” 徐倩跟随他行进一段路程后突然发问:“这条路并非归途,你又要前往何处?” 夏仲南答道:“既然世间戏剧已落幕,此刻便是与那位未曾谋面的道友交心之时。” 徐倩疑惑道:“你是要去会见汗国修士么?他们两国之间的激斗正合我辈所愿,为何急切间要去见他们呢?” 夏仲南解释道:“汗国铁骑与白国势力胶着数月之久,今日之战,可见汗国已是竭尽所能,但仍无法撼动北鸣关,料想他们应当已有退兵之意。” 徐倩追问:“若是他们退兵,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夏仲南回道:“我去拜会那位巴鲁大帅便是。” 徐倩不解:“你难道能说服他放弃退兵?” 夏仲南坦诚回答:“不能!” 徐倩又追问道:“那你去找他又有什么意义?” 夏仲南微微笑道:“虽不能令其放弃退兵,但我可说服他在退兵之后再次发兵。” 徐倩皱眉道:“跟你谈话真是云里雾里,我还是不清楚你的意图。” 夏仲南正色道:“有问必答,毫不隐瞒,又怎可责怪于我?” 徐倩轻哼一声:“你心里清楚就好!” 听着两人争论不休,郎正凤不禁一笑,插话道:“丫头,你就安心随行便是,无需再多问。” 徐倩又将目光投向郎正凤,问道:“老人家,您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吗?” 郎正凤摇头道:“不知。” 徐倩追问:“你自己不去问,却又不准我问,这是何故?” 郎正凤悠然言道:“天机不可预知,问得过多过明,便可能影响事态发展。如今只需陪在其左右,静观其变即可。” 徐倩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翻越一座巍峨山脉后,他们来到山的另一边,径直朝着汗国骑兵营地前行。 一支巡逻的骑兵队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立即发出一阵“嗷嗷”的嘶吼,策马飞驰而来,将他们包围在中央。 其中一位骑兵喝问道:“尔等何人,来此作甚?” 另一位骑兵瞥见徐倩,不由得赞叹:“好一个秀美脱俗的仙子!” 他们身着寻常白国民众的衣饰,而眼前这群骑兵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傲慢与轻浮。 夏仲南对此类蛮族之人并无好感,但他仍高声道:“吾乃武国炽方军首领夏仲南,欲面见贵国巴鲁大帅,请前面带路!” 先前称赞徐倩美貌的骑兵大声呵斥:“哪来的白国密探,竟敢妄图拜见巴鲁大帅,拿下他们!” 几名骑兵皆在马背上备有一根圈状长索,听见同伴下令擒拿众人,纷纷提起马背上的绳索,欲朝众人颈项套去…… 夏仲南怒气狂涌,身形暴掠而出,瞬息之间跃至那下令之骑的马背之上,以雷霆之势将其踹落马下,紧接着借力翻腾,直奔另一骑而去。未待其行动,夏仲南已在半空中施展出凌厉腿法,将那欲动手的骑兵轰飞出去。 他这一脚之威,力度惊人,落地的两位骑兵当即重创不起,剩余骑兵见状,纷纷策马朝夏仲南袭去。 夏仲南如履平地般在数匹战马之间跳跃穿梭,每一位企图阻挡他的骑兵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扇了一记冷冽的耳光,然而这次他却有所收敛,并未再痛下杀手,只是令那些骑兵面颊高高肿起,宛如熟透的蟠桃。 几名骑兵识得夏仲南绝非泛泛之辈,立刻萌生退意,欲退回营寨之中。夏仲南走到最先倒地的骑兵面前,以靴踏其头颅,沉声道:“若尔等妄图逃离,休怪我狠心踩碎尔等头颅!” 逃窜骑兵闻此言,顿时停下脚步不敢动弹。此刻被夏仲南踏脸的骑兵伤势已重,脸部又被踩中,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声,但却无法辨识其言语。夏仲南冷笑一声:“哼,颇有骨气啊,看来还未尝够苦头。” 他加重了脚下的力量,骑兵的脸颊骨骼仿佛都要因夏仲南的踩踏而扭曲变形,疼痛使得他泪水涟涟,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句子,只能乖乖地屈服。 先前询问夏仲南来意的骑兵开口说道:“阁下既声称欲寻巴鲁大帅,又怎可这般对待巴鲁大帅麾下的将士?” 夏仲南回应道:“有些人只知欺凌弱小,畏惧强者,对于此类人,便需给予其深刻教训,让他们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等货色。看在你的份上,我暂且放过此人,你们拨出三匹坐骑,我们三人随你们一同前往拜见巴鲁大帅。” 众人依言让出三匹马,扶起两名倒地的同伴改乘他马,夏仲南与同行二人跃身上马,由那位开口说话的骑兵引路,直奔汗国骑兵的大营。 刚踏入汗国大营,之前被夏仲南踩脸的骑兵突然尖声大喊:“他们是白国的奸细,快抓住他们!” 话音刚落,一群汗国士兵迅速包围上来,欲擒住他们三人。夏仲南怒不可遏,身形疾闪间连续踢翻三名汗国士兵,再度制住那嘶吼不止的敌兵。 汗国士兵面色凶狠地质问道:“这里是汗国大营,你胆敢在此撒野?” 夏仲南毫不犹豫地一把拧断了他的右臂,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营地,然而夏仲南并未收手,紧接着又拽下了他的左臂,两臂同时摔落在地,令旁观之人无不骇然。 第69章 说服巴鲁大帅 几乎是同一时刻,营地之中陡然涌现出三股浩渺的还虚境威压,直逼夏仲南。此时,郎正凤展现出自身还虚修为,替夏仲南挡住了这三股威压。 感受到营地中的还虚威压意图针对夏仲南,失去双臂的士兵满腔愤慨地瞪视着他,哪料夏仲南身边之人亦展露出还虚境修为,他立刻面露惊恐之色,知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硬茬。 营帐之内传出一道威严至极的声音:“何人胆敢闯入我汗国营地放肆?” 随着这道悠远而沉雄的传音响起,三位身着蛮荒修真汗国服饰、威严非凡的中年修士从营地中心的最大一座法阵之中缓步走出,身后紧随其后的是一众修为高深的汗国将领。 夏仲南朗声宣告:“炽方仙军副帅夏仲南,特来拜见汗国修行巨头巴鲁大帅!” 其中一位中年修士冷哼一声,质问道:“既是拜见巴鲁大帅,何故胆敢于我汗国修炼营地施暴?” 夏仲南回答道:“我已言明是拜会贵大帅,并非求和或投降。自踏入贵国军队边界之时,我们就表明了身份并提出要求,然而你麾下的弟子无视我们的声明,强行出手挑衅。此前我已经给予警告,谁知进入你汗国修炼营地后,此人竟再次煽动兵士针对我们动手。对于这种毫无敬畏之心且不知收敛之人,留其性命实属多余。削去其双臂之举,乃是示以对贵国的敬意,若非如此,他又怎能至今犹存?” 那位中年修士怒火中烧,气势磅礴,准备向夏仲南发起攻击。 夏仲南面色不变,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郎正凤则身形飘逸地开口道:“看来贵汗国竟是决心与我方展开一番较量了!只要你们胆敢伤及他一根毫毛,此刻我就在此地开启灭绝之战,至于你们三人能否留下我郎正凤,不妨试试看,看看你们能否做到连白国六大地侯都无法完成之事!” 这时,那三位汗国中年修士之一出言问道:“想必阁下便是武国西路军主帅,同时也是修真界闻名遐迩的郎正凤郎帅吧?” 郎正凤坦然应答:“不错,正是本帅。阁下应该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汗国巴鲁大帅了吧?” 巴鲁大帅淡然回应:“难得郎帅驾临我汗国修炼营地,自当隆重接待!丘吉野,你去查问一下,刚才那名年轻修士所言是否属实。” 原来刚刚发言的中年修士名叫丘吉野,他厉声下令:“知情者立刻上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讲明!” 先前巡逻队伍中的其余修士纷纷异口同声地证实夏仲南并没有撒谎。 丘吉野怒瞪一眼断臂的汗国修士扎木托,愤慨地斥责道:“扎木托,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押下去,关押起来!” 几位修士立即上前扶持扎木托离开,显见他与丘吉野之间有些许关联,因此才敢肆无忌惮,可他习惯了嚣张跋扈,却没有适时审视形势,直至吃到苦果时已是悔之晚矣。 巴鲁大帅这才开口相邀:“郎帅,请进!” 于是便引领夏仲南一行步入自己的修炼主帐,丘吉野以及其他沉默寡言的中年修士及众多将领也一一跟进。 众人按照礼节落座,巴鲁大帅起身发话:“不知郎帅亲临我大营究竟有何要务?” 郎正凤端坐高位,心中暗自思量:“此行不过是为了夏仲南这小子而来,与我何干?”嘴上却言辞恳切地道:“自然是要与巴鲁大帅共商如何合力破除北鸣天险屏障的大计。” 巴鲁元帅沉声问道:“哦?今日我玄冰汗国的大军已然试探过,那北冥关犹如铜墙铁壁般坚固,不知郎真人可有何高明之策助本帅破除此关隘?” 郎正风淡然回应:“对于贵国而言,想要攻克北冥关确实困难重重,然而在我眼中,却如同翻掌观纹一般简单。” 巴鲁元帅面色凝重,追问道:“郎真人打算如何破解此局?” 郎正风微微一笑,示意身旁书童上前言道:“区区小事,便让这位道童为元帅详述便可。” 夏仲南平素见郎正风一身仙风道骨,今日却瞧见他在装神弄鬼上也颇有几分架势,先前与其配合默契无间,此刻自然不敢拂了他的意,于是走上前去,环视一周后才向巴鲁元帅低声道:“巴鲁元帅,此事关乎重大机密,尚需私下告知阁下。” 巴鲁元帅朗声道:“此地皆是我玄冰汗国忠诚之士,夏护法尽管直言。” 夏仲南这才缓缓开口:“巴鲁元帅,我等已有周详计划,只需贵国提供两位修为高深的修者协助,并令贵国铁骑稍作配合,我等必能一举攻克北冥关并双手献给元帅。” 巴鲁元帅追问:“究竟需要我玄冰汗国如何配合你方呢?” 夏仲南从容答道:“只需贵国铁骑暂时撤退即可!” 一听此言,在场的几位汗国将领纷纷议论开来:“让我们撤兵?” 巴鲁元帅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问道:“夏护法,你所说的撤退,是如何个撤法?” 夏仲南解释道:“实则今日贵国铁骑攻关失利之后,元帅心中想必已有退兵之意。双方僵持已达四月有余,贵国铁骑寸步难行,大军在此每日消耗巨大。虽大帅您已尽取白国北境之物资,但白国早已实行坚壁清野之策略,使得大军劫掠所得极为有限,能支撑大军四个多月已是极限。而从贵国内陆运送物资,亦非贵国大军所愿。 同样的道理,白国将领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明白元帅即将退兵。 既然大家都认定元帅将退兵,那元帅不妨真退,一直退至千里之外之地。” 巴鲁元帅听罢皱眉:“退出千里之遥,岂不是直接退回了我国边界,这不是真的退兵了吗?” 夏仲南点头道:“正是如此,唯有贵国铁骑真正退兵,我之计策方可得以施展。” 巴鲁元帅遂问:“接着说。” 夏仲南继续道:“白国守卫北冥关的将领们料想元帅必定退兵,一旦元帅果真毫不迟疑地退至千里之外,他们必然相信元帅是真的放弃了进攻。而北冥关的守军与贵国铁骑相持长达四个月之久,得知贵军竟然真的退兵,他们必将刀枪入库,兵马放归山林,虽然他们会布置密探严密监视贵国铁骑的动静,但他们万万不会料到我……料不到郎真人手中还隐藏着一支雄师……” 巴鲁元帅目光炯炯,但又恢复平静地问道:“如此看来,攻克北冥关的是你们武灵国的大军,这与我玄冰汗国有何干系呢?” 夏仲南微笑回道:“元帅此言差矣,我武灵国地处白国南侧,即便夺得北冥关又有何用处?我们需要的是贵国铁骑能突破北冥关深入白国腹地,与我武灵国大军一同征战白国,唯有如此,才能成就两国共同的胜利啊!” 第70章 破关之斗 巴鲁大帅深知此理,但他仍旧期待夏仲南亲口阐明。 如今郎正凤主动登门拜访,他自当把这些事项逐一与对方讲明清楚。 夏仲南察言观色,看出巴鲁大帅已心动,遂乘势一口气敲定双方协作的具体事宜,尤其是在修炼资源调度和阵法布设等方面的配合细节。 待夏仲南一行离去次日,汗国骑军悄无声息地撤回了本土。 北冥关重镇,由白云帝国萧云鹤萧帅坐镇,身边更有白云帝国修真势力天魔宗宗主屈紫阳、以及潜龙殿殿主万俟元帝随行守护。 汗国骑军对白云帝国构成了巨大威胁,为此,白止戈早已调遣麾下各修真门派的力量前来支援北冥关。 关隘之内,屈紫阳放声高笑:“萧帅果然料事如神,预言汗国骑军三日内必定退却,果不其然,他们第二天就狼狈撤退了!” 萧云鹤淡然回应:“汗国之人狡猾多变,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加强侦查,密切注意他们的动态。” 万俟元帝开口道:“萧帅,既然汗国已然退兵,我潜龙殿内尚有许多要紧之事,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萧云鹤忙挽留:“殿主请留步,虽汗国军队已撤,然而大军仍滞留在我国境内,战争并未真正结束。请暂且等待些时日,直到汗国骑军彻底撤离我国北疆,我们重新掌控曲阳关后再行离开不迟。” 屈紫阳也说道:“我和万俟兄已经在大帅帐下协助近四个月,门派里确实还有很多世俗事务需处理。如此看来,既已过去了四个多月,也不差这几天时间了,待汗国骑军彻底退出曲阳关后,萧帅不能再阻止我们二人离开了。” 萧云鹤只能答应:“那好吧,等汗国骑军彻底撤离曲阳关后,我会允许二位离去。” 经过萧云鹤的一再坚持,三人带领白云帝国大军严阵以待于北冥关,直到第七日,探子回报,汗国骑军已退至曲阳关,并在那里停留一夜后完全退出了白云帝国的北部边疆。 萧云鹤、屈紫阳和万俟元帝皆松了口气,汗国退兵意味着此次白云帝国的危机算是暂告一段落。 萧云鹤感叹道:“此劫总算安然度过,但遗憾的是,老国主不幸陨落,我们失去了合体境的至尊强者震慑四方,恐怕今后的日子仍难太平。” 屈紫阳应道:“过得了眼前这一关便是一关,世事无常,谁能预料未来会发生何事呢?那么,按照先前约定,我和万俟兄就此告辞了。” 屈紫阳与万俟元帝带着各自所属的天魔宗和潜龙殿弟子离别而去,而萧云鹤则亲自率领四十万白云帝国大军奔赴曲阳关。鉴于曲阳关曾一度被汗国骑军攻破,他决定亲自到场查看,重建并加固防御工事方能安心。 北冥关仍有十万常驻戍卫军士。 然而,在经历了四个多月的紧张战斗之后,随着敌军退去,短期内看似安全无忧,加之主帅离任,这十万人马都纷纷松弛了下来。 北冥关守将牟文柏下令,厨房宰猪屠羊,取出深藏的好酒款待士兵,他要借此机会慰劳全军将士。 而夏仲南与郎正凤始终在暗中密切关注着北冥关的动态…… 随着汗国骑军的退却日复一日,北冥关依然坚如磐石,令郎正凤不禁焦虑万分。他不解,萧云鹤为何会如此审慎,夏仲南布下的计谋究竟是否能够奏效。然而,夏仲南却淡然自若,深信文武之道讲究一张一弛,数十万大军不可能长久保持紧绷状态。如今外部威胁已解,他们越是长时间紧张,一旦松懈下来,只会愈发放纵无度。 果然,七日之后,屈子杨与万俟元帝先后离去,接着萧云鹤领军奔赴曲阳隘口,北冥关内的防线瞬间崩溃。士兵们彻夜狂欢畅饮,全然忘却了防备之心。 原本,他担忧屈子杨和万俟元帝会在北冥关驻留一段时间,故而特意让巴鲁大帅留下丘吉野及另一位名为客速别的白国化境修士协助防守,未曾料到实际情况并不需要这两位化境强者出手。 夜半时分,一万炽阳军悄无声息地自北冥关背侧突袭而入,守关的军队自将领至普通士卒皆醉态可掬,更有甚者陷入昏睡之中。炽阳军几乎未费丝毫力气,便将这座连五十万汗国铁骑都无法攻克的雄关纳入囊中。 客速别留在北冥关坐镇,丘吉野则全力疾驰去禀告巴鲁大帅这一重大捷报。此刻,萧云鹤仍带领四十万大军行进在通往曲阳隘口的路上。丘吉野凭借着化境修为,仅仅一日一夜之间便长途跋涉一千余里,于曲阳隘口之外遇见了巴鲁大帅。 巴鲁大帅佯装离开曲阳隘口,直指汗国内地,实则暗中绕回,再次接近曲阳隘口附近。得知丘吉野带来的消息,他欣喜若狂,旋即再度冲击曲阳隘口。 先前已被攻陷的曲阳隘口满目疮痍,而此刻前来支援的少数白国守军自然无法抵挡汗国骑兵的冲击,不过半个时辰,曲阳隘口再次沦陷于汗国之手。 拿下曲阳隘口后,巴鲁大帅毫不犹豫,率领五十万铁骑直扑北冥关。两天后,萧云鹤的一支先锋骑兵部队遭遇汗国骑兵,一轮冲击下,这支先锋部队全军覆没。又过一日,萧云鹤所率的四十万大军终在辽阔平原上与汗国骑兵正面交锋。 当汗国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之时,萧云鹤心中的绝望犹如死灰。作为一名化境修士,如果选择逃亡,无人能阻其步伐。然而,他并未下令组织大军布阵抵抗,而是奋不顾身地冲入汗国骑兵阵中,不惜耗损元气,大片地斩杀汗国士兵。 在主帅身先士卒的激励下,白国步兵向着汗国骑兵发起了一场壮烈的反击冲锋。最终,四十万白国将士以全军覆没的巨大牺牲,硬生生拼掉了十五万汗国骑兵。然而,在巴鲁大帅与丘吉野两大化境修士的围攻之下,萧云鹤英勇战死,但他在临终前的一击也重创了丘吉野,拉着他这位化境修士同归于尽。 三日后,巴鲁大帅引领着汗国修仙军势入驻北冥关隘,在此同时,炽灵宗的一支秘密军队自北冥关的另一端悄然撤离,未曾再与巴鲁大帅有所交集。 占领北冥关之后,巴鲁大帅麾下的三十万汗国骑修挺进白国腹地,使得白国的修炼界之争步入全新阶段。 第71章 静心养道 巴鲁大帅占据北冥关之际,闻玉楼统率的武国东部仙军也与寇占勇展开了最后的对决。寇占勇与白国诸侯修士们士气衰竭,加之各大诸侯与其貌合神离,战至紧要关头无法抵挡武国朝廷精锐修士的猛烈冲击,最终寇占勇在闻玉楼及其副手甘昆山的双重夹击之下陨落沙场,六大诸侯联军随之土崩瓦解,纷纷逃窜。 转瞬之间,局势突变,白国战场上发生了令人瞠目的逆转,震动天下。白国原先由三大元帅统帅的三支主力修士军团,如今只剩下夏叔亮麾下的六十万精英修士坚守于白国北境与东域之间的逐平要塞。 然而随着北冥关沦陷,夏叔亮留守逐平关的意义已然消逝,他长叹一声,领军返回国都。白国破碎不堪,唯有全力守护住国都不失,方能让国家残喘求存,期待未来的复兴之机。 此时此刻,魏国、蛮国和莽国再度挥师踏入白国领土,重现五国伐白的格局。上次白国尚且能够迫使各国撤兵,此次却已无力抵抗。 在此风云变幻之际,曾掀起轩然大波的炽灵宗一十三军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匿迹。那些试图探寻其踪迹的知情之人皆无所得,他们困惑不解,为何这支队伍会在正值建立赫赫战功之时突然销声匿迹? 夏仲南在汗国修士大军踏入北冥关的那一刹那,婉拒了客速别留下共议的邀请,带领炽灵宗修士军团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北冥关。 他的心中并无计策得逞的欢愉,反而是满腔沉重。他曾常以此言自我警示:“不能长远谋划者,不足以应对一时之事;不能通盘考虑者,不足以筹划一方天地。” 然而郎正凤也曾告诫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智谋都将显得微不足道。此前他在战场上看似翻云覆雨、所向披靡,实则是弱者的求生之道,断不可因些许成就而得意忘形。 恰恰相反,他清楚自己手中的力量是多么脆弱,他深知若继续留在北冥关与巴鲁大帅会晤,很可能将会面临全军被汗国骑修屠杀的命运,也许只有郎正凤凭借自身深厚的修为方能强行突围而出。 当初他敢于仅以三人之力硬闯巴鲁大帅的大营,那是源于他手中握有令巴鲁大帅不得不听命于他的底牌。待到巴鲁大帅彻底掌控北冥关后,他及整个一十三军在巴鲁大帅眼中便失去了利用价值,一旦对方萌生加害之意,他将再无谈判周旋的空间…… 同样地,在面对各修炼宗门的强大修士及各国的精锐修士队伍时,一十三军实属弱势群体。当前局势已无后顾之忧,倘若盲目向前与其他势力争夺利益,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一十三军再度陷入了在白国境内秘境潜行的状态,昼藏夜行,竭力避免留下任何可被修士追踪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这一天,他们悄然出现在了凤栖仙山脉的边缘地域。 徐倩抱怨道:“夏仲南,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谨慎小心?你看我们这一路上途径了多少州府和灵城?其实我们本可以径直闯入各大宗门,捞取一番机缘的,可你却总是避开。你可知我们因此浪费了多少珍贵的修行资源吗?” 夏仲南回应道:“你现今积累的财富恐怕已超过尊父大人了吧,何不知足常乐?” 他们洗劫了三个州府、北鸣关以及数座较小的灵城,其中三个州牧府的宝库皆被夏仲南、徐倩和郎正凤三人洗劫一空,三人如今已是富甲一方,拥有惊人的修行资源。 徐倩反驳道:“修行资源自然是越多越好,更重要的是,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这样赚取资源的过程非常快乐吗?” 夏仲南冷哼一声,说道:“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味追求这种虚幻的快乐而缺乏危机意识,那便是最大的危机。” 一路上,夏仲南的表现显得异常沉稳内敛,郎正凤亦非多话之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冷静旁观中度过。 此次被徐倩触动话题,郎正凤开口道:“的确,‘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许正因为你的这份危机意识,才使得身边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安全的存在感,即便是我也深有体会。 然而你此番行动究竟有何深远之意,坦诚而言,至今为止我尚未揣摩透彻,能否告知一二!” 徐倩反问道:“就连你也摸不清头脑?我还以为你早已猜到了呢,原来只有我这个笨蛋没看穿!” 上一次郎正凤确曾准确预判出夏仲南欲借左右汗国与白国之战之机谋取利益,最终得以实现目标;而此次,尽管郎正凤仔细观察了夏仲南及炽方军一段时间的举动,但对于夏仲南的真实意图仍然毫无头绪,令他倍感沮丧,于是忍不住发问。 未曾想刚一发问便险些被徐倩当面讥讽其愚钝,弄得这位老牌将领颇有挫败感。 郎正凤瞥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说话真的不能与她计较,简直缺心眼儿一般,完全不顾忌是否会得罪人,随口而出。 但他与徐倩长久共事以来,对此也习惯了,不去较真,否则只会让自己憋屈不已。 夏仲南语气深邃地道:“此行我确实并无特定目的,郎帅无法参悟才是正常之事。” 徐倩与郎正凤听闻此言,皆瞠目结舌地注视着夏仲南,郎正凤半信半疑地反驳道:“你带着炽方军长途跋涉至此,怎会没有目的?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地乱走一通呢?” 夏仲南满脸无奈地开口:“所言皆是真实,此次吾辈之行,并无深远的战略意图。” 郎正羽追问:“此言尚可理解,若是并无战略目标,那么必然另有所图?莫非你返回凤栖仙山是为了寻求与通江修士军团及响水修士军团的合作?” 夏仲南澄清:“既已明言并无战略目的,自然与军事争端无关。如今白域纷乱,只要我们不主动挑起事端,料想无人会刻意寻我等麻烦。如此境况下,我们可以暂享一段难得的修炼宁静时光。拥有充足的资源,我欲趁此时机精进修为,强化自身实力,这才是我们在世间立足的根本所在。 一十三军中有诸多同门,寻找隐匿之处自不宜草率,思来想去唯有飞跃涧之地才能容纳如此众多的修士与兵马,并且此处距离我武国疆界较近,故而长途跋涉至此。” 第72章 再踏飞跃涧秘境 重返飞跃涧,众人皆感如梦似幻。当年离开此地时,虽设伏重创寇占勇大军,然而心底深知是被逼无奈之举,前程未卜,归途何在,无人能心中有定数。 如今重回旧地,每一位修士心头涌动着复杂情绪。历经两月余南征北战,在夏仲南的带领下,他们攻无不克,占据了无数优势,对未来充满信心。尤其得知当前白国局势对他们并无威胁,重返飞跃涧仿佛回到了他们在白域的庇护之所。 此处虽仍有烈火焚烧后的残迹,但一万修士齐心协力,迅速将其重塑为一个适宜修行生活的隐蔽仙境。挖掘了许多适居的洞府,同时也在凤栖仙山上伐木建造了居屋和马厩。 此番他们甚至将万余匹战骑一同迁移至此,以免留在外界需要人力守护且易遭暴露。 郎正羽默默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进展,待到一切安置妥当,他寻至夏仲南身边,两人找了个清静之地交谈。 他问道:“贤侄,看来你是真有意带领这万余人在此长久定居修炼了?!” 夏仲南回应:“郎帅,你觉得我会对你隐瞒真心话么?相处至今,郎帅或许有些傲气,但绝对是个值得信赖之人。” 郎正羽说道:“对于你而言,抽出时间潜心修炼确是明智之举。但对于那些普通将士而言,他们投身战场,拼搏杀敌,只为获得军功回到武国换取赏赐以养家糊口,你这样做岂非耽误了他们的前程?” 夏仲南问:“郎帅之意是?” 郎正羽接着道:“此刻的白国犹如一盘散沙,正是各路修士势力夺取地盘,积累军功的最佳时机。如果你真打算在此处暂作修炼之用,我不会阻止你。但我愿带领炽方军离去,凭借我之手腕,仍可确保他们安然无恙,此事你大可放心。” 夏仲南豁然开朗,他决定专心致志于修炼之道,然而郎正凤却无需如此,甚至他还计划将炽阳军带走,每个人都会基于自身的处境做出考量。 郎正凤一直隐忍至此才向他提及此事,且言辞间充满了商榷之意,足见夏仲南在郎正凤心中的份量。若郎正凤强行行事,凭借其身为武国西境大军统帅的地位和已经踏入化凡之境的实力,夏仲南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或理由。 显然,在郎正凤说出这番话之前,内心已挣扎良久,直至此刻才将其道出。 夏仲南略微沉吟之后回应:“郎帅,我理解您的意图,不过这片区域内,除了我们炽阳军,您可曾忘记还有另外两股势力存在呢?以您的修为层次,洞悉凤栖山脉内潜伏的那些人应该易如反掌。若您确实需要这批坐骑,我亦愿意尽数相赠。然而对于这一万炽阳军,我希望您能够留在我身边,因为我确实另有安排。” 郎正凤询问:“哦?你有何打算,可否告知于我?” 夏仲南坦诚道:“我早已说过,对郎帅无任何隐瞒。实则我所修炼的功法乃机缘巧合所得,并非出自宗门传承,故无需受制于宗门戒律。如今我想将我的功法传授给所有将士,让他们踏上修行之路。” 郎正凤听罢不禁愕然:“大道不易轻传,你当真要做此决策?” 夏仲南坚定地答道:“我已有定计。虽然这个世界崇尚实力,但修炼至高深境界非一日之功,不知何时才能达成。若欲有所建树,除自身勤修之外,尚有一途,即凝聚团队之力,共同砥砺前行。想象一下,拥有一支万名修士组成的战队,那将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 郎正凤微微一笑:“你这年轻人,野心勃勃啊。即便是那些顶尖宗门,也难以聚齐如此众多的修士,你可知为何?” 夏仲南谦逊请教:“还请郎帅赐教。” 郎正凤解释道:“要修炼至高阶境界,需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是充足的修炼资源,切莫以为化元境所需的资源微不足道,每提升一个境界,所需资源会呈几倍乃至几十倍增长,直至令人望而生畏的数量。 另一个条件则是每个人的修行天赋各有差异,即便手握充足资源,也无法保证任何人都能修炼至高深境界。 你现在手中的资源固然丰富,若仅供一人修行,确可确保晋升至化凡之境无忧。然而一旦分散给予这一万人,其中不乏有人有望突破至化神境,但仅凭这些资源,只怕你们很难培养出一名还凡境修士。” 夏仲南思索片刻回答:“原来如此,比我想得稍乐观一些。我们终究不能长久困守飞跃涧,这里不过是我们的根基之地,未来终须走出这片区域……” 如今的修行资源正是我们努力赚取的,我深信将来,我们也必能获取充足的修行资源。” 朗正风感叹道:“看样子你已决心如此行事了。只是你是否考虑过,这炽炎军终究归属炽炎州徐氏家族,你这般带走他们的人,真的适宜吗?” 夏仲南回应道:“这万人战队确由徐家组建,根脉仍在徐家,我断然不敢忘本。然而徐家组建这支万人战队,本质上也是为了服务于徐家自身。倘若我能带领这支队伍为徐家创造丰厚的利益,那么无需徐家再出资供养这支队伍,我只需在这支队伍中握有更多的自治权,我想徐家应当会应允。” 朗正风戏谑道:“我险些忘记了,你还有可能成为徐德敬的乘龙快婿,这样的话,徐德敬或许会同意你的提议,只要双方的利益一致,他甚至会支持你。” 夏仲南脸颊微红,言道:“关于徐家小姐的意见我尚未询问,但未来的变数无人可预知,即便我无法成为徐家的女婿,只要利益一致,一切皆可谈判。 其实朗帅,您可曾考虑过战事结束后您的打算,例如您在白国的战事后?” 朗正风回答:“我身为一名军人,在战乱之世,便一心只想立下更多军功。至于战事结束后,我想国君也不会亏待于我。” 第73章 全体修真 夏仲南问道:“徐帅可愿一生只在军中度过? 可曾设想,此战过后,武国必定会在白国占据广袤领土,至少八个至十个州府之地,那就意味着需增设八至十位州牧。 以朗帅您的赫赫战功,向国主要求担任一州之牧,恐怕也不是难事。 假如有这样的机遇,我希望朗帅能争取掌控郁州,这样一来,整个凤栖山脉周边区域都将归于朗帅治理之下,我们之间有着昔日的情谊和互信基础,我并不担心遭到排挤,而朗帅初掌一州之时,手中也将有我这样一支部队作为后盾,可助您稳固郁州,共商发展大计。” 朗正风豪爽地大笑:“好小子,你的眼光确实长远啊!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与徐德敬岂不是还能在朝廷中相互支持?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那我就成全你,炽炎军交给你,我去联络通江军与响水军。你的那一万匹战马对你来说用途不大,就转交给我吧。我自然不会白白接受,我会留下一部分修行资源给你。” 话音刚落,他的面前凭空现出一千枚元晶以及上万瓶凝聚元气的丹药。 夏仲南惊讶道:“区区一万匹战马而已,朗帅何必赠送我如此丰富的修行资源?” 朗正风淡然道:“现如今,我对这些修行资源并不紧缺,匮乏的是战马。这些多余的资源就算我给你的投资了!你无需同我客气,事实上我手中的大部分资源都是借你的声望所得,算起来,反而是我从中捞到了大好处呢!” 夏仲南深知朗正风目前手中庞大的修行资源储备,于是答道:“那在下便不再与朗帅推辞,恭敬不如从命,这些资源我都收下了。祝愿朗帅此番行动旗开得胜,大展宏图!” 他轻轻一挥袖,将郎正凤献出的所有修炼资源尽数收纳入乾坤储灵戒之中,郎正凤豪爽地大笑:“凡未思及千年之人,不足以谋瞬息之局;凡不览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之地!小友,这几月与你并肩同行,老夫并非无所获,此番下山,必然不再重蹈旧辙。” 郎正凤言毕,身形一闪便腾空而起,朝着凤栖山脉的腹地疾驰而去。 目送郎正凤渐行渐远的身影,夏仲南心潮澎湃,未曾料想自己竟会与郎正凤有这样一段同甘共苦的岁月,更成就了一段超越年龄界限的师友深情。 数日后,郎正凤以神识传音告知夏仲南,需将一万匹战马送往指定地点,由通江军接收。此举暗藏玄机,确保炽方军的秘密据点飞跃涧不会暴露于世人面前,同时也是对夏仲南的保护措施。 解决掉郎正凤的事宜后,对于夏仲南而言,其余事务皆已不再是难题。 待郎正凤离去后,刘大巴子召集其麾下十位亲信弟子以及夏仲南和徐倩,在麾下士兵为其修建的大殿中召开会议。 众人齐聚一堂,刘大巴子率先发问:“郎帅可已离去了?” 夏仲南回应道:“正是,我们已决定长久扎根飞跃涧,他志在争夺军功,自然不愿久居此处。” 左丘觉民感慨万分:“他走了也罢,我们如今已为武国创造出这般良好格局,当收剑入鞘,放马南山,静养士气一阵才是,怎能总想着浴血沙场呢?” 刘大巴子略显困惑地说道:“他难道未曾强留我们随他一同行动?他一人独身离去,只怕会沦为世人的笑柄啊!” 夏仲南微微一笑:“凤栖山脉之中尚有通江军与响水军两大势力,我已请他寻求这两军的支持,并放我们一条生路,至于那些军马,我们自然是会给他的。” 赵德麟附和道:“既然现在无需战斗,军马给他也就给他吧,对于我们来说并无实际用途。” 当初决定返回飞跃涧修养,夏仲南与众人均达成了共识,并得到了一致赞同。既然不必再为疆土拼杀,又有谁愿意头脑发热地上战场呢? 这片刻间的宁静,让众人皆感宽慰,唯独徐倩神情稍显郁郁寡欢。尽管时常与郎正凤拌嘴,但她毕竟与郎正凤共度了许多时光,突然间告别,让她颇感不适。 夏仲南又道:“接下来的日子,我想教授士兵们修炼法门。”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令众人无不惊讶失声。 刘大巴子疑惑道:“你想教授士兵们修炼法门?这岂非得得天一宗的许可才行?” 夏仲南解释道:“我所掌握的一套修炼法门乃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并不属于天一宗体系,因此我有权利自行处置。” 昔日于仙兵特战队中,每一位成员皆需研习与精进“参悟同源功”,他在此地将此功法发扬广大,料想掌教尊者shouchang亦不会有异议。 刘大巴子言道:“既然如此,闲暇无事,任由你施为,只需莫扰吾之修为便可。” 众人齐声畅笑。 徐倩眼中闪烁异彩问道:“真要传授兵士们修真功法么?何种功法?可否先示我一观?看过之后,我愿助你教导!我尚未曾有过弟子,若是教他们功法,岂非相当于收纳门徒?” 夏仲南含笑回应:“我们这里可是有上万普通兵士,你想收一万弟子乎?” 徐倩接口道:“叫我教导万人,欲使我力竭而亡乎?我可先收一批人为徒,再令他们去收徒,其后再让徒儿再去收徒,如此这般,我不但拥有弟子,还将拥有众多徒孙矣,哈哈哈……” 夏仲南答道:“汝确是机智。然而此法过于迟缓,我打算将功法默录于纸,分别授予每一支百人队,让他们自行抄录、自修领悟,随后我会定期开坛讲授,解答其困惑,犹如学塾中的师长教授生徒一般。 当然,在座诸位皆为修真界的前辈高人,我诚意邀请各位能在暇时前往指点那些初学者,分享各自修炼心得与感悟,让我们共同担任这些学子们的导师。” 徐倩应声道:“妙极妙极,我也要做一名导师。” 赵德麟言道:“小飞,你默写出功法后别忘了也给我一份,我也好奇其他功法是何模样,此举想必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夏仲南朗笑回道:“我已决定在全军范围内公开,又怎会吝啬于赵副将?赵副将若欲转修此套功法,自无不可,诸位同理。” 听罢此言,众人皆兴致勃勃,纷纷要求一览夏仲南所传功法。 第74章 突破化神境界 自此以后,夏仲南便按计划在普通士兵中推广“参悟同源功”。原先的修士也可自由翻阅“参悟同源功”,甚至改修此功法,对此夏仲南毫无保留,坦然接受。 对于寻常士兵而言,何时曾有机会学习修真功法?深知这是总教官赐予的一次难得机遇,他们对夏仲南感激不尽,在心中对其愈发敬重,夏仲南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 之前的总教官身上尚带有官方色彩,而今再次成为总教官的弟子,他们自内心深处视夏仲南为师为傅…… 对于那些略知一二的修真门派传闻的兵士而言,他们纷纷向同伴述说着“秘法不轻传”的原则,在诸多宗门之中,徒弟与师父之间又是怎样的深厚联系。众人铭记着总教习的恩德,深知尊师重道,深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为了教导这片众多的弟子,夏仲南制定了一系列法则:凡能踏入化气境之人,将获赠一枚凝元丹,此后每月皆可领取一瓶;若有何等贡献,则奖赏疗伤丹与其他各类灵丹,更有甚者,可得一块乃至数块宝贵的元石作为至高嘉奖。 在修炼和功法方面,为了能够解答每个弟子的疑惑,夏仲南不惜投入大量时间精研秘籍,并且归纳整理出各种修炼心得。 在这个过程中,徐倩亦与其同心协力,共同致力于完善此事。夏仲南原打算牺牲一部分个人修炼时间来处理此事,未曾想教授弟子与自身修炼竟是相得益彰。 这些弟子们的思想悟性各异,为了回应他们那些奇思妙想的问题,夏仲南对“参同契”乃至整个修炼体系的理解愈发宏博深远,能够从心境、天地、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等多个维度去审视功法与修炼。 悄然之间,夏仲南与徐倩的修炼并未放慢脚步,反而比常规修炼速度更快,根基更为稳固。按照常理,修炼越是深入,进程便越慢。然而徐倩虽已突破至化神境,之前的修炼进展堪称迟缓,如今仅仅过去几个月,她竟然在不经意间晋升至化神中期。 徐倩其实聪慧过人,只因自幼受家中长辈溺爱,养成了一些在外人看来颇为“古怪”的个性,甚至显得有些“懵懂”,不解人情世故。若真是愚笨之人,又怎会有化神境界的修为? 而夏仲南此刻也来到了突破化神境界的临界点,即将着手准备突破之事。 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大多数已然跨过了修炼之门,成为了化气境的修士。 飞跃涧之外,陆明远带领着他之前那支修习布阵之术的队伍,正在忙碌地构筑起一座座复杂的大型阵法。 既已将此地视作大本营,自然少不了阵法的守护。陆明远原本就希望建立起更多布阵方式的排列组合,于是就把这个地方当作了一个实地操演的好场所。 现如今军队全员皆为修士,他又从中精心挑选了一批具有阵法天赋及有意学习阵法的人加以悉心栽培。短短数月,追随陆明远研习布阵的弟子已达数百之众。 目睹此景,夏仲南心中不禁有所触动。这么多修士当中,必然蕴藏着各式各样的天赋人才。现今仅有一种阵法之道供他们选择,倘若有人传授炼丹、有人指导炼器、有人讲授制符……诸如此类,每一门技艺恐怕都能够挖掘出不少拥有某一方面天资的弟子。 思绪及此,他传令于万千兵士,无需再局限于钻研枪术,如若有钟爱之法宝也可随心选取。与此同时,他做出一个重大决策,既然此处已奠定了坚实根基,他也应四处游历,更深入地探寻这片修真世界的奥秘。 除此之外,若自身力量允许,他也希冀能早日为飞跃涧的众位兄弟筹划一条长远之路。 但在启程远行之前,他尚有一桩至关紧要的大事需完成,那便是突破瓶颈,踏入化神之境。 如今郎正凤已然离去,外界形势错综复杂,他必须拥有更为强大的自保之力,出行方能确保更多的安全。 依照《参同契》所述,“炼精化气”之法门属小周天修炼,基于筑基炼己之上开展修行,待神念凝聚,气穴中一阳初现,采小药通任督二脉,实现坎离交融……这一切仅是自身筑基修为的初始阶段。 而“炼气化神”乃大周天之法,借由大周天火候调控,使神魂与元气紧密融合,难分彼此,以达元气化神之境…… 一旦修至化神之境,修士不仅自身实力大幅跃升,更能实现元气外放,将意识凝聚为神识,与元气合一,以此驾驭体外之物随意挪移。 在夏仲南的认知里,唯有步入化神境界的修士,才真正具备一丝丝超越凡俗常理的能力,亦可称之为超凡之力。 夏仲南走入一座事先挖掘好的秘洞之内,用巨石封住洞口,继而从储物戒中取出数十枚元石置于身前身后,以防突破时元气耗尽影响进程,从而功亏一篑。 备妥这一切之后,夏仲南双腿盘坐,凝心聚气,调整身心至最佳状态,随即正式投入到破境的修炼之中。 夏仲南正在进行突破之际,徐倩悄然来到秘洞之外,静静地守护在一旁。 即便飞跃涧内应是安全无比,然世事无绝对,破境之时断不可受到打扰,故此徐倩担负起了守护者的职责。 如此三日光阴转瞬即逝,封堵秘洞口的巨石纷纷腾空而起,稳稳落于远处地面,秘洞门户随之显现。 目睹这一幕,徐倩的嘴角勾勒出欣喜的笑容。不久后,洞口完全敞开,夏仲南那英挺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夏仲南起身舒展肢体,爽朗笑声回荡洞内:“这化神之境果真是非比寻常,我竟有一丝羽化登仙之感!” 他试着调动元气驱使封住洞口的巨石,念头一起,巨石便随其意志自行飘起,的确妙趣横生! 再度审视自身,他感受到力量似乎提升了何止十倍,内心不禁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徐倩笑盈盈道:“我们二人皆已晋升至化神期,只不过我目前处于化神中期,而你刚刚跨入化神之境,还需持续奋发进取啊!” 第75章 再踏飞跃涧征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大巴子留守飞跃涧,夏仲南携手顾秀章与徐倩共赴江湖游历…… 他们首度降临西源城,找到了早在此处潜伏并稳定下来的密谍司哲明,以询问如今白国的修炼界局势。 夏仲南引领着二人步入一座名为“醉仙居”的仙楼,在账阁门口暗语一出,账房仙使立刻示意店中小童引领三人进入内室一间装饰华丽的修炼雅阁之中。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灵光宝衣,气宇轩昂的青年踏入雅阁,认出夏仲南后,他愣了一下,旋即俯身跪拜,高声道:“小人司哲明参见总督教习,真是未曾料想今日竟得教习大人亲自驾临!” 原来这位司哲明乃是当年经由夏仲南短暂却高效的修炼秘法指导后,派遣至白国的弟子。 夏仲南看见这位旧识,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感慨,遂向他询问起他在白国修炼的经历。 司哲明简洁地回应:“弟子抵达白国之后,遵令驻守西源,凭借炽灵宗提供的资源,在此购置了一座小巧的酒楼作为掩护。历经一年有余的精心打理,三个月前终将此处扩张为名为‘福运楼’的大型修炼仙楼,在西源城内外已颇具声望。” 当初选拔这些密谍时,夏仲南提出的条件便是智慧灵动、擅长交际之人。果不其然,人才无论置身何处都能崭露头角,赋予他一块基石,他便能建立起一方基业。 夏仲南赞叹道:“哲明你的确是个奇才,仅用一年多时间便积累了如此庞大的修炼资源!” 司哲明谦逊地答道:“小人这点微末之功何足挂齿?真正壮举乃是总督教习您与炽灵宗的众师兄妹共同协作,在西源附近的三次大战中连胜,一举荡平寇占勇及其率领的二十万白国王朝精兵强将。身处西源城中的我对此事可谓了如指掌。 现如今每日更有说书仙人在福运楼讲述炽灵宗英勇事迹,纵使我已听过无数遍,仍愿再三聆听。而后炽灵宗更是接连攻克扬州府城扬川城、康州府城康汇城以及云州府城落云城,让田方岳、谢逢阳与骆兰雪三位妖修束手无策。再到后来协助汗国巴鲁大帅夺取北冥要塞,桩桩件件都令人血脉偾张。 坊间有人无知揣测,认为炽灵宗在北冥关遭到巴鲁大帅全歼,理由只是因为我们助巴鲁大帅成就大业后,引来其忌惮,秘密抹除了我们炽灵宗的存在,否则如此一支威震四方的修炼势力怎可能就此消失无踪? 我有时真想教训那些胡言乱语的愚夫,区区北冥关怎能阻挡住我炽灵宗弟子的脚步……” 见他口若悬河,夏仲南心中暗忖此人善辩既是长处亦有短处,于是只好打断他的话:“罢了罢了,还是先谈谈当前的修炼界形势吧!” 司哲明立刻收住话头,回道:“现今形势对我方极为有利,失去朝廷主力的白国各地诸侯大军,在武国修炼势力的猛烈攻击下已是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无奈之下,白止戈只得下令各诸侯大军携带家族产业撤往国都周边十个州聚集力量,固守国都,放弃了其余二十多个州的掌控权。” 夏仲南边聆听边感叹:“白止戈此举犹如壮士断臂,舍弃周边二十八州任凭武国蚕食,而他仅守十州以求自保,此乃无奈之举中的一步妙策。” 司哲明回应道:“白止戈虽如此打算,然五国并不买账!特别是初战便损失惨重的魏、蛮、莽三国,竟强行追赶诸侯联军之尾,深入其地。据说近日三国再度遭受重创。” “这些人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痛,也不自量力,若是非我武国及瀚国大军将其击败,白国焉能容他们直逼国都?如今五国大军分五路合围白国残存的十州,然而三国屡败,我看这一战役怕是要胶着下去,短期内难以落幕。” 夏仲南追问:“那么那已被侵占的二十八州现状如何呢?” 司哲明朗声道:“日子还在继续过呀,还能怎么样?只不过以往州牧府收取赋税,现今则由各地仙门接手。对于我们而言,以前只需向州牧府缴纳一次便可,但如今仙门征税,则未必如此,一家刚征收完毕,另一家又紧接着前来,如此一来生意都做不成了,赚来的利润还不够缴纳各种税费。” 夏仲南又问:“由当地仙门征收赋税?他们有何资格这么做?” 司哲明解释道:“这些仙门也需要生存,有些实力雄厚者尚能自给自足,更多仙门则依赖于曾为州牧府效劳维生。州牧府治理地方,除上缴朝廷的份额外,也会分润一部分给那些仙门。 如今州牧府不再存在,为了生存和修炼,仙门们只能亲自登门征收赋税。但问题在于众多仙门间并无统一管理,往往是这家收完税款,另一家又来索取,以至于许多商户根本无力承担税费,后续仙门收不到税,就算逼得商家破产也是无济于事,于是这些仙门间的争斗愈发激烈,就在西源附近,已有数家仙门因争夺而遭灭亡。” 夏仲南听罢,明白了白国势力撤离后,这些地域已沦为无主之地。 他向司哲明问道:“哲明,你是否收集有关白国内那些仙门的情报资料?” 司哲明回答:“关于这方面的情报,我尚未做过整理。毕竟我军一旦入驻并对外宣布占领此处,便不会有哪个仙门胆敢再兴风作浪,因此此前未曾太过关注他们。 唯有那些顶尖的大派才敢占据某些州府,并且他们不愿建国称霸,唯有如此才能与其他各国维持和平共处。正是基于此,我才未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仙门身上。” 夏仲南一面听取司哲明的讲述,一面思索着未来的规划与发展。 他内心深处并不愿长久依附于任何一方势力,而是要创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因为在任何一个势力眼中,都不允许在其麾下出现高阶修士,即便是在国君之下,虚境或许还可容忍,至于合道境,则几乎不可能接受。 为了未来能够触及合道境的领域,他必须要从一开始就筹谋布局。 待询问得差不多时,夏仲南说道:“哲明,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有什么心愿尽管提出来,我能做到的定会竭力相助。” 司哲明立刻再次跪倒在地,恳切言道:“总教习,听闻我军众弟兄皆已踏上修真之路,哲明恳请总教习传授我修真功法!” 第76章 峨眉秘境破灭 夏仲南沉默片晌,开口说道:“你取来文房四宝!” 他将“参悟同源功”默写出,交于司哲明,并言道:“我一十三军之内众人皆可修炼吾之仙法,此乃吾立下的铁律。尔等虽身不在军中,但始终是一十三军之人,凡我一十三军将士所获之修行机缘,尔等亦应共享无遗。 此乃仙法口诀,你且收好,一旦遇见在外的一十三军人员,但凡有志于修炼者,你皆可传授予之。” 话毕,他又赠予司哲明十枚凝元珠作为辅助修行之物。 司哲明满心感激,恭敬地接过夏仲南赐予的珍宝,步出福泽楼。徐倩略显不满地嘟囔道:“还未曾见过你这般慷慨之人,瞧瞧这短短时日,你手中的凝元珠已送出数千枚,更有两千多块灵石留在飞跃涧。你就不会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为自己留下些许储备么?” 顾秀章木讷地跟随着二人身后,听到徐倩的话语,内心深处不禁惊骇。平日里他一心闭关修炼,无需忧虑修行资源,而夏仲南对于他的所需总是有求必应,从不舍得让他节省。他未曾料到,仅凭夏仲南公开的修行资源已是如此丰厚,更别提夏仲南手中还握有多少珍稀资源了。 忆起往昔,他与夏仲南一起离开天一门时,还在为几颗凝元珠发愁。如今听闻徐倩提及此事,犹如置身梦境一般。自认资质尚佳,又勤奋耐劳,此刻已至即将踏入化婴大圆满的阶段。此次随夏仲南外出游历,正是希望借此机会,经历一番外界磨砺,待时机成熟便能一举突破,晋升化婴。 然而,他却知悉夏仲南早已在他之前跨过了化婴门槛。一直以来,他所见的夏仲南要么忙于政务,要么深陷思索之中。他不禁感慨,自己这位“师兄”,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听得徐倩的抱怨,夏仲南苦笑回道:“现如今是坐吃山空啊,我此举不就是为了寻觅一条可持续发展的修真之道么?众多弟子修行所需的资源耗费巨大,我们怎能一味依赖抢夺他人为生?” 徐倩听罢夏仲南的话语,同样发出一声叹息。 尽管她支持教授一十三军普通士兵修真功法,并为此付出了诸多心血。但她看见夏仲南倾尽大量修炼资源供给这么多人修行,心中却又是矛盾重重,多次向夏仲南进言,教导他人功法已是天大的恩惠,如何又能同时赠送修炼资源呢?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面对徐倩的絮叨,夏仲南解释道:“倘若非得军士们鼎力相助,我们又怎能战胜寇占勇那二十多万的大军,更何谈占据数个州牧府以及攻下至关重要的北鸣关?这每一份功劳,都有大家的付出;相应的,战利品也当由全体成员共同分享。” 紫虚仙子徐倩言道:“占据数座州牧仙府及北冥天关,其中的灵玉秘宝、法器兵刃、仙粮都不是留给大军了吗?我们并未多取分毫!历经此事,你的功绩最为卓着,取些修炼资源又有何不可呢?” 落于她袖中之物自然不能再予他人,即便夏仲南试图索回,也让其心中颇为不悦。 然而无论她如何纠结,夏仲南依旧坚定己志,毫不理睬其絮叨。 此番离开跃仙涧,夏仲南并无明确的目标之地,司空明早已为众人准备了踏云兽作为代步工具。沿途如诗如画,仿佛驾云游览仙境,徐倩性格活泼,转瞬便从琐事中抽离,被各类仙果、霓裳羽衣和世间罕见的奇异法宝深深吸引,沉浸其中。 夏仲南心境畅快,这几日是他降临这片仙凡交融世界以来最为惬意的时光。初入天一门时,他曾为生存忧虑;后来又惹上天凤仙教,勉强化解危机后却又被迫加入炽炎神军,远征白灵仙国,在那里亦是处处艰难,步步凶险,从未有过几日安逸日子。 直至此刻,终以化神境修为傲立世间,成为此界修行界的中流砥柱,且背后更有不容小觑的实力与发展潜力,手中的修炼资源也暂不匮乏。 此刻随性出游,他不禁感受到几分古时仙侠游历人间的豪情壮志。提及游历之事,夏仲南提议道:“此次外出,我们难免要与各路修士交往,却不能泄露真实身份,以免暴露来历。从今往后,我便化名为令狐破天,出身华山剑宗。” 顾秀章疑惑问道:“夏兄,华山剑宗位于何处?” 夏仲南笑了笑,答道:“那是虚构之名,无需深究。你便自称张玄尘,出身明阳教。” 顾秀章重复念了几遍“张玄尘”,点头赞道:“嘿,这个名字甚合我意。” 徐倩接口问道:“夏仲南,那我该如何称呼?” 夏仲南稍作思量后言道:“你可以唤作清霜师太,乃峨嵋剑派之清霜一脉。” 徐倩连连摇头,抱怨道:“呸呸呸,什么‘清霜师太’,听起来怪别扭的!你们两个取得名字多么优雅动听,偏叫我作‘清霜师太’,分明是在欺负我!” 夏仲南瞪了她一眼,解释道:“你哪里明白个中道理?名号首要在于气势。你若行侠仗义之时,报上名叫‘徐倩’,岂非平淡无奇,一听就知道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可你一旦自称‘清霜师太’或‘峨嵋清霜’,这样一来,气势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呢?” 徐倩嘴中反复念叨着“清霜师太,清霜师太……”,说着说着竟觉得颇有趣味,不禁朗声大笑:“夏仲南,那就让本姑娘叫‘清霜师太’好了!从此以后,本姑娘便是‘清霜师太’了!” 顾秀章看着被夏仲南哄弄得一愣一愣的徐倩,忍俊不禁。而夏仲南听到一声声“清霜师太”的呼唤,竟不由得一阵背脊发凉,内心懊悔给这位小姑娘起了这么个名号。 五日后,三人来到了一座名为枫蓝仙城的地方。遵循一贯的习惯,他们在游玩一番后,走进了此地最大的一家酒楼——“君悦仙楼”。 在修炼者之中,夏仲南和徐倩堪称极为富裕的存在,自是不会亏待自身享受,在他们的行程之中,所食所游皆挑选最顶级之处。然而,夏仲南从不踏入清静的雅室,反而偏好于投身人群繁杂之地,探寻世间的民俗风情,同时也暗中搜集各地宗门修行势力的动态情报;而徐倩则出于对繁华的喜爱,两者虽目标迥异,却同行无异议。顾秀章则默默跟在其后,话语不多,只负责照料马匹,支付账单等侍从之职。 第77章 六派联盟 刚刚落座,他们所点的灵肴仙酿便被送上餐桌。此时大厅中央,一名满脸虬髯、身材魁梧的大汉站起身来宣布:“各位同道,六大宗门已齐聚于此,接下来我们应商讨要务了!” 立刻有一桌之人回应:“浩天府的朋友有何良策,但说无妨,只要符合各派共同意愿,自当共议。” 原来,这是枫蓝域附近几家宗门聚集在此酒楼公开洽谈之事,这般重大的决定,竟在此类公共场所进行,难怪穿梭其间上菜的小童面色颇为尴尬。 徐倩对此却兴趣盎然,甚至暂时将眼前的仙珍美馔抛诸脑后,双目流转,仔细打量着那六桌宗门代表,期待这场波澜壮阔的较量。 首度发言的虬髯大汉继续道:“枫蓝域乃我等根基所在,不宜混乱,我浩天府提议,六大宗门结盟共治枫蓝域。” 闻此言,另一位宗门代表发问:“六大宗门结盟自是无误,可这盟主之位,又该由何人担当呢?” 大汉名为大彪,冷哼一声,环视四周其余五桌宗门代表,随后指向一名青年问道:“唐昌道,我推举我家恩师刁祥荣担任盟主,你可有何异议?” 那唐昌道正是先前发出讥讽之人,听大彪提及自己,他也毫不示弱,大声回应:“六大宗门联手并无异议,但谈及这盟主之位,必得寻得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担纲,才能确保各派利益均沾。你家恩师虽然声名在外,却众人皆知其贪图私利,如此之人,又怎能让各宗门安心信赖?” 大彪闻言冷笑连连,反驳道:“倘若我浩天府不允,又有哪个宗门敢觊觎盟主之位?依你所言,不如你便提出一位合适人选让大家评判吧。” 唐昌道的目光转向身边的那位长须飘飘的老者,老者对他轻轻摇头,并暗示其看向相邻的那一桌。 这名白须老者正是盛观潮,既是唐昌道的恩师,亦是衔月山庄的庄主... 唐昌道心中自当欲扶持其师登上修真界领袖之位,然而老者盛观潮深知自身威望尚不足以在此紧要关头挑起这重任,反而是计策迭出,欲将此重担转嫁给弟子,即便有所争夺,也应由他人承担,自己等人则需静观其变。 果真是师徒情深,唐昌道领悟了盛观潮之意,朗声道:“我衔月仙庄愿推举玉女宫宫主连夏君为六宗联盟盟主之尊,若连宫主能够登临此宝座,衔月仙庄必唯连盟主之命是从。” 言毕,又有两家宗门之人相继开口:“我照阳峰愿追随连盟主,誓与此马首是瞻!” “我白云观亦愿举荐连宫主体现出任六宗联盟盟主之职!” 连夏君尚未发声,便已有三家宗门表态支持她成为盟主,加之她所属的玉女宫,六大宗门之中已有四家表示赞同。 盛观潮暗中巧妙运作,另两家宗门亦随之借势发力,瞬息之间便形成了如此格局。 大彪挺身而出成为箭靶,然而他并非足智多谋之辈,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势变化,一时之间显得手足无措。 见状,刁祥荣不得不亲自开口:“连夏君,连宫主,你认为自己是否有能力担当得起这六宗联盟能领袖之责?” 六大门派之中,浩天府的实力最为雄厚,其次便是雪龙山。在这场大会开始前,刁祥荣私下里已向雪龙山许下承诺,希望他们能助自己压制其余四派,顺利登上盟主宝座。 未曾料到盛观潮仅以微妙暗示便促成了四派同气连枝,幸而他们推举出的玉女宫正是六宗中最弱的一脉,刁祥荣只能亲自出面施压。倘若连夏君无法抵挡住各方压力,婉拒众人的善意,那么他们四派结成的同盟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玉女宫一桌之上坐着六位女子,其中五人均只有二十余岁,娇俏可人;年纪稍长的那位约莫三十上下,风姿依旧,此人便是连夏君无疑。 连夏君本只想做个旁观者,了解六宗联合之事即可,其余之事皆愿随波逐流。岂知唐昌道竟推举自己出来,并得到了除衔月仙庄之外另两家宗门的支持。 此刻刁祥荣的言语间分明带有威胁之意,而连夏君的目光却转向了衔月仙庄、照阳峰以及白云观,盛观潮与其他两家宗门的掌门均给予她鼓舞与期待的目光。她内心轻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刁祥荣。 见连夏君默然不语,刁祥荣再次厉声道:“连夏君,连宫主,你连句话都不敢讲,又怎敢觊觎这六宗联盟盟主之位?还是回家给孩子喂奶罢!” 顿时,浩天府与雪龙山庄之人放声嘲笑,连夏君羞愧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入。其余三派之人也纷纷摇头暗讽,盛观潮更是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位人物出来,这位连夏君平日里在他面前总是端庄得体,如今看来竟是承受不住丝毫压力,实非担当大任之人…… 此刻,一道清灵悦耳之声突兀响起:“怎地说我师尊不能胜任此盟主之职?依我看来,唯有摒弃私欲,公正妥善地调和六大门派的利益,这盟主之位,任何人皆可担当。倘若有人妄图借此高位以谋己私,并借此打压他派,即便强行坐上,也不过是个空壳子,六大门派联盟亦将形同虚设。” 人群循声望过去,只见连夏君身畔的一名女弟子站了出来,神色凛然地反驳刁祥荣,脸颊微红,不知是怒火所致抑或是紧张所染。 夏仲南心中暗自为这位少女竖起了大拇指,单论应对变故及为人处世之道,她比其师连夏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未料想,刁祥荣面对一个小姑娘的质疑勃然大怒,喝斥道:“你算哪根葱?这里哪里轮得到你发言?” 少女坚毅回话:“你徒弟刁大彪能说话,你又何曾问他是什么东西?” 刁祥荣怒不可遏,化神境的修为气息汹涌而出,直指少女而去。连夏君爱徒心切,同样释放出化神境的气息,挡下了刁祥荣的攻势。 “啪啪啪——”刹那间,厅内传出一阵掌声,似乎有意缓和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众人目光转去,发现靠近窗户一侧的桌旁,坐着三位青年男女,其中一名女子正恣意拍掌。 第78章 霹雳手段 原来这三位青年正是夏仲南、顾秀章与徐倩三人。 夏仲南本想静观其变,岂料徐倩看得兴起,不仅拍手称快,更忍不住开口发言,不禁朝她投去责备的眼神,怪她多生事端。 刁祥荣尚未发作,徐倩已然抢先一步,赞叹道:“小姑娘,你说得太棒了,我很欣赏你!有姐姐在这儿你就放心吧,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看起来与徐倩年纪相仿,乍听徐倩唤她作“小姑娘”,倒也并未介怀,只因徐倩支持自己,连忙答道:“小女子乃是玉女宗弟子石向丽,拜见姐姐!” 徐倩笑道:“好名字呢,那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你不用害怕,有姐姐我罩着你。” 刁祥荣怒吼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插手我们枫蓝六大门派之事?” 徐倩毫不示弱,厉声道:“我乃峨眉山灭情师太门下,看不惯你们这般恶人欺凌弱女子,就是要插手,你能奈我何?” 她这般小姐脾气一旦发作,颇有几分峨眉山那位“灭绝师太”的威严,气势上完全不输于对方。 夏仲南见状不由得轻抚额头,身旁跟着这样一个行侠仗义、“灭绝师太”般的女子,日后恐怕再难有清闲的日子了。 在这个充满修炼的世界里,夏仲南早已无从谈起什么家国情怀,更多是以保护自身利益为出发点,最多兼顾那些与自身亲近之人。“无利不起早,无所得不行动,无危不战”是他行事的原则和底线…… 封祥荣冷哼一声,冷声道:“无论你何为‘灭绝’,只要你不再插手此事,先前之事便一笔勾销,我可宽恕过往,但若再肆意妄言,休怪我手段狠辣,斩情绝义!” 瞧见徐倩身上流露出的强大仙韵与坚定意志,封祥荣也不愿多生事端。他深思熟虑,懂得进退有据,故而先行示弱,期待徐倩能够适可而止,双方能和平收场。即便徐倩坚持庇护石向丽这位小弟子,他也准备视情况作出妥协,毕竟一个年轻弟子,让他离去便是。 然而徐倩并未领情,反而挑衅道:“我‘灭绝’既然已介入,又怎会轻易放手?现在我命令你们六大宗门尊奉石向丽之师——那位名为连夏君者为盟主,否则我会一一将你们这些恶徒,打得面目全非!” 此话一出,不仅浩天宗与雪龙山脉众人愤怒不已,照阳峰、衔月庄及白云观之人脸色也变得极为难堪。 夏仲南目光闪烁,难以捉摸。 封祥荣向侄儿封大彪递了个眼色,封大彪怒吼一声:“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就要见识见识你这个所谓的‘灭绝’究竟有多少斤两,竟敢这般狂言无忌。” 说罢,封大彪抽出一把厚重的大砍刀,凶神恶煞般直奔夏仲南等三人所在的席位而去。 夏仲南朝顾秀章暗中做了个必杀无疑的手势。就在封大彪距离三人只剩五、六步远时,“呛”的一声剑鸣骤响,顾秀章瞬间出鞘,同时跃向封大彪,刀光一闪即逝,他又迅速归鞘返回原位坐下。 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仿佛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封大彪瞪大眼睛,满脸惊恐。随后,他的眉心处渗出一滴滴血珠,落在地板上,紧接着整个人向后仰去,倒在了地上。 几个月前,顾秀章曾在两军交锋之际,以同样的刀法斩杀了佘丰田,今日他再度施展出这般举重若轻却又锋锐无比的一刀。相较于上次,这次出手更是从容不迫却又凶狠至极。 在场之人谁也没料到,夏仲南三人一旦动手,竟会有如斯雷霆之势,直接取人性命,无人生还,这让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发愣,甚至徐倩也不例外,她在心里琢磨:这里又不是战场上的两军对峙,分明看见六大宗门都在唇枪舌战,这顾秀章怎么还是如此果决勇猛? 封祥荣看着侄儿封大彪的尸体,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尖叫:“大彪……!” 他双眼赤红,凶狠地瞪向夏仲南三人,喝道:“我浩天宗发誓,必将与尔等不死不休!” 说着,封祥荣斜睨了一眼雪龙山那一桌的宗主牟振光,接着浩天宗剩下的七人纷纷抽出兵器,朝着夏仲南这一桌冲杀过去。 牟振光心中明了,封祥荣是想要拉自己一同对抗夏仲南等人,但当前局势尚不明朗,他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那三位的实力再说。 此时,在六大宗门聚首商议之时,大部分的宾客早已悄然离去,留下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无辜之人。 夏仲南既然已决意立威于修真界,便不再多言,浩天府之人尚未触及大彪的遗骸,一杆乌黑的铁血真罡枪在其意志驱动下自乾坤戒中破空而出,落入其掌心。他与顾秀章同时跃起,直面扑来的浩天府众人。 那些尚且安坐的修者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杀伐气息犹如千军万马般滚滚而来,纷纷起身退至一侧。 浩天府七位修士虽仅面临二人挑战,却犹如泰山压顶,其中三人竟生出弃械投降之意,他们根本无法抵挡这股威压。 夏仲南所施展的第一式枪法,名为“勇冠三军”,真罡枪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直指刁祥荣,后者持背阔刀抵挡,然而夏仲南只是轻轻一挑,刁祥荣手中的背阔刀即被挑飞。紧随其后,真罡枪如雷霆般贯穿刁祥荣胸膛,仅仅一个照面,浩天府化神境府主刁祥荣便陨落当场。 夏仲南乘胜追击,将刁祥荣的尸体一脚踢飞,随后真罡枪化作游龙,径直朝另一位化神修士砸去。 另一位化神修士此刻已被夏仲南的霸道气势震慑得胆寒,其所持兵器乃一柄青霜长剑,勉力举剑抵挡。二者相撞,发出铿锵之音,真罡枪终究被挡住,但握剑的右手却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颤抖不止,险些连虎口都被撕裂开来。 紧接着,夏仲南再度挥动真罡枪,那人无奈之下只能用仍在颤抖的手臂执剑再挡,然而这次他再也无力挡住真罡枪的冲击。真罡枪击败青霜剑后并未停歇,直插此修士头颅的百会穴,将其打入幽冥之地,又一位化神修士陨落。 第79章 六派盟主 夏仲南刚刚无情地击溃第二位化神修士之际,另一边的顾秀章已将佩刀归鞘,他面前躺倒的六名化元期修士皆是一刀毙命,无一生还。 如此凌厉的一轮攻势,使得其余五大门派皆为之骇然,其中包括玉女宫的修士们,他们看向夏仲南和顾秀章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直到这时,徐倩才回过神来,问道:“夏……令狐冲,你怎么把这些人都……” 夏仲南未回应徐倩的疑问,而是目光如鹰狼般扫视剩下的五大门派,冷声道:“本座问天仙宫有意取代浩天府,诸位可有何异议?” 闻听“问天仙宫”之名,不仅五大门派面面相觑表示未曾耳闻,便是顾秀章与徐倩也同样不明所以。 见无人应答,夏仲南转向雪龙山方向,更是挺枪踏进一步。 牟振光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表态:“我雪龙山全力支持问天仙宫夺取浩天府。” 夏仲南接着一一凝视着衔月山庄、照阳山、白云观以及玉女宫。 凡是他目光所及之处,各派掌门无不畏惧颤抖,纷纷仿效牟振光,表达了同样的意愿。 夏仲南悠然开口:“善,今吾重询,天仙宫欲与众位五派缔结同盟,并愿出任盟主之职,尔等可有异议乎?” 牟振光此次显得机敏了许多,夏仲南语声甫落,便率先朝夏仲南行礼道:“雪龙山弟子牟振光,参见盟主。” 有了牟振光的表率,其余四位掌门亦纷纷向夏仲南躬身致意:“衔月山庄庄主张观澜,拜见盟主!” “照阳山掌教魏墨,拜见盟主!” “玉女宫宫主连夏君,见过盟主!” “白云观观主清虚真人,拜见盟主!” 果真,在至强修为面前,任何权谋诡计皆如鸿毛般微不足道。若刁祥荣拥有夏仲南般的实力,哪里还需这般费尽心机? 夏仲南微微颌首,随后言道:“既承蒙诸位认可,我便宣布本盟主第一条令谕:各派即刻派遣一人返回宗门,召集弟子,黄昏之前齐聚枫蓝城北门外的第一个聚灵亭,随我一同荡涤浩天府。” 夏仲南陪伴徐倩在枫蓝城闲游之际,早已洞悉此地最为强大的宗门便是浩天府,而浩天府便坐落在城北约三十余里的蚩梦山脉脚下,故而能够精准指示一处集结之地。 然而,这一指令再度让众人瞠目结舌,即便是惯于察言观色的牟振光亦未能立即反应过来。 夏仲南目光再次投向牟振光,其眼神犀利,早已看出剩余五派中以雪龙山实力最为雄厚,故而每每先对其发话,只需牟振光表态,其他门派便会迅速跟上。 牟振光总算回过神来,额头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急切回答:“雪龙山遵从盟主旨意!” 在他的引领之下,其余各派也只得俯首听命,开始着手安排属下返回宗门召集门人。 然而,夏仲南却又出声道:“且慢!” 众人再度震惊,纷纷看向他,不知他又有何惊人之举。 夏仲南嘴角一勾,淡笑道:“古人云,阎罗王不会亏待饿鬼,本盟主自然也不会亏待我麾下的修士!” 说着,夏仲南随手向每位掌门掷去两枚元晶,继续言道:“此乃赠予各位宗门的犒赏,在本盟主麾下做事,必不会让尔等有所亏损。现下,各派可遣人启程矣!” 两枚元晶对于这些小型宗门而言,无疑是巨额财宝。几位掌门握着这两枚元晶,心中的盘算各有不同。他们先前对夏仲南雷霆手段的确颇为忌惮,如今得了手中实实在在的利益,骤觉夏仲南似乎并非那般可恶之人,如此人物担任他们的盟主,倒也并非难以接受之事。 各掌门匆忙挑选了一位合适的弟子,让他们返回宗门召集门众而去。 事务告一段落后,夏仲南开口道:“诸位打搅之下,本盟主尚未用膳尽兴,还请各自落座,先用完餐再说。店家,烦请重新上菜,今日的费用及损坏的桌椅赔偿,均由本盟主承担!” 这君悦楼的掌柜先前一直躲在后面窥视,此刻瞧见夏仲南已将一切纷争尽数化解,连忙上前恭敬言道:“今日乃是尊驾大喜之日,小店怎敢让盟主您破费分毫?这顿宴席便由小店承情做贺礼,以此献给盟主大人的荣膺之喜!” 夏仲南含笑回应:“你这掌柜确是圆滑机敏,本盟主便欣然接受你这份贺礼。今后若有胆敢在你这地界闹事之人,只须报上本盟主名讳即可!” 店掌柜急忙躬身致谢:“多谢盟主大人,多谢盟主大人!” 然而夏仲南却又随手指间弹出两枚金光熠熠的灵叶至其手中,淡笑着言道:“这两枚灵叶,乃是本盟主赏赐予你,你就安心收下吧!” 店掌柜惊喜交加,这两枚灵叶的价值远非眼前这些佳肴所能比拟,他连连行礼道:“多谢盟主大人恩赐,多谢盟主大人恩赐!” 顾秀章与徐倩早已退回原位,夏仲南也满脸春风地返回自己的座席。 徐倩心中疑惑如山,待夏仲南归来,急切地质问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要留在此地担任这劳神费心的盟主之职?那所谓的‘问天仙宫’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我们不应多管闲事吗……” 之前的冲突并未波及到他们的餐桌,满桌珍馐尚未动筷,夏仲南言道:“你的性子何时变得这般急躁了?满桌美食竟也堵不住你的口舌?” 徐倩此刻哪还有心情品尝佳肴,大声说道:“夏仲南,你给我讲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仲南答道:“不是早和你说好了之后都要叫我‘令狐冲’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徐倩应声道:“好好好,令狐冲,那你快告诉我,你心里究竟盘算些什么?” 夏仲南反问道:“还问我呢?分明就是你自己惹出的麻烦。” 徐倩反驳道:“我只是想帮帮那个小女孩,哪里是要你去屠戮整个宗门啊!” 夏仲南无可奈何地道:“可是正因为你的行为引来他人寻仇,对方一旦出手,便难免结下深仇大恨。我并不愿总是成为仇家的眼中钉,所以选择先发制人,一举铲除那些门派,唯有如此方能高枕无忧!” 此话触动了顾秀章的心弦,原来夏仲南正是这样一位行事决绝之人。此前两次与白素红及其同门交手,无论是首次遭遇还是二次对决,夏仲南皆意图以雷霆手段彻底消灭对手,尽管每次都因人阻拦未能得逞,但他事后依然不死心地跟上去寻找再次出手的机会,第二次终是将白素红和青瑶斩杀于剑下。 第80章 问天仙宫 徐倩从中体会到夏仲南对她冲动之举的责备以及对其安危的关切之情,语气略显低落地说:“我以后不会再如此冲动给您添麻烦了!” 夏仲南言道:“但愿你能记住自己所说的话!” 徐倩又追问:“那你所提及的‘问天仙宫’究竟是何物?” 夏仲南解释道:“‘问天仙宫’并非是什么物件,而是我们即将创立的一个修真门派。” 徐倩不解地问道:“你创建修真门派有何用意?” 夏仲南说道:“我们在凡尘行走,不可能时刻以炽阳宗或是十三煞军团的名义示人,若能另立一门宗派,亦是佳策。适才观浩天府的任御施展神通,我便萌生创立一门派之意,凭借吾等的实力,区区一宗乃至更多,皆不在话下。 况且枫蓝城地处飞跃涧附近而不近,正适合我们悄然试炼,若离飞跃涧太近,恐泄露其秘,过远则难以兼顾周全。倘若问天仙宫能稳健开辟一条道路,便是为十三煞军团的同袍们提供了另一条生存之道。” 此言一出,顾秀章与徐倩均露愕然之色,未料夏仲南竟于瞬间思及长远,并立刻付诸行动,命顾秀章斩杀刁大彪,尔后二人同心合力,将浩天府在此地之人马尽数荡涤,迫使剩余五大门派结盟,使之成为六宗联盟能执牛耳者。 随后更是接连施加压力又抛出橄榄枝,意欲联合五大门派之力,共图荡平浩天府之举。诚然,仅凭夏仲南、顾秀章与徐倩三人或许足以完成此事,然而若引领其余五派共进,其意义则非同小可。六宗联盟之内的人士,无论是心理还是行为,都将更加认同并归属此同盟。 虽然这五派实力相对较弱,却都是此地的土霸王,炽阳宗内的修士纵使个个都是过江猛龙,论及立足本土、求生存之道,未必能胜过这些地头蛇。而一旦拥有六宗联盟盟主的地位,并自飞跃涧调动一批弟子来此,必能迅速融入此地,稳固局势。 徐倩又追问:“那我们这个宗门为何要命名为‘问天仙宫’呢?” 夏仲南瞥她一眼,反问:“我随性所想难道还不行么?” 徐倩只能无奈地吐了吐舌头,顾秀章也忍俊不禁。实则夏仲南之所以定名为“问天仙宫”,乃是因华夏踏入星海的第一个太空站名为“天宫”,而直接以“天宫”命名宗门似乎过于张扬,故而取名为“问天仙宫”,既寓含“天宫”之意,又在这修行界中独树一帜。 待用膳完毕,在牟振光的引导下,各大门派掌门略显忸怩地来到夏仲南等人所在席位前,有意拉近距离攀谈。这一次,夏仲南一改先前的威霸与强硬,亲切地招呼道:“各位不必拘礼,请坐详谈!店主,给各位掌门添上清茶!” 几位掌门仿佛受到厚待,纷纷谦逊落座。夏仲南身为军旅出身,在这个世界修行至化神境,他强横时威势震慑八方,如今松弛下来,众人只觉他不过二十余岁,宛如邻家少年般,给人春风拂面之感,两者截然不同的气质竟在他一人身上得以和谐相融…… 夏仲南将三位同伴逐一做了简要介绍,所用的名字分别是“青云子”、“紫阳真人”和“灭尘师太”,接着又与各位掌门亲热地谈论起了宗门琐事,并暗自刺探关于浩然天阙以及其他各大宗派的情报。 几位掌门对夏仲南有了更深入的认知,尽管他看上去年轻,但除却先前展现的元婴修为和强横战斗力,他的言谈举止更是流露出超凡的修养和见识,使得几位掌门人无不心生敬佩。 两柱香的时间过后,夏仲南引领五大宗派的掌门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一同启程,朝着枫蓝城北门外进发。 这个世界与古老的华夏大陆有着几分相似,大道之上每隔五里设有一座歇脚的短亭,每逢十里之地则矗立着一处可供休息的长亭。在那十里长亭之处,五大宗派已集结了四五百名弟子等待这位新任的六宗联盟能够领袖夏仲南以及各派掌门的到来。 随着夏仲南一声号令,众人浩浩荡荡向二十多里之外的浩然天阙进发。身为当地的霸主势力,浩然天阙早得知了君悦楼内的剧变。然而,其掌门亲率门内精英在君悦楼遭遇不测,两名元婴期高手陨落,剩下的弟子哪里还敢迎战六大宗派的联合进攻?他们早已在第一时间席卷走门派内的修行资源和金银财宝,逃得无影无踪。因此,当六宗联军浩浩荡荡从敞开的大门闯入浩然天阙时,只是围着一座空荡荡的府邸转悠,期盼能找到些许遗留下来的修行资源。 对于这些可能存在的资源,夏仲南并未放在心上,他在确认府内留存的粮食物资均无被邪气沾染后,当晚众人便在浩瀚宏伟的浩然天阙内畅饮至深夜。 夏仲南决定将此地辟作“问天仙宫”的临时据点,牟振光随即砸毁了浩然天阙的牌匾,制作新的牌子请夏仲南亲手题字。 夏仲南微醺之中,挥毫泼墨书写下“问天仙宫”四个大字,意犹未尽之余,又让人取来数张大幅宣纸,挥笔疾书:“邃古之初,孰传道之?天地未形,何由考之?幽明瞢昧,孰极之哉?羽翼惟象,何以识之?昼夜晦明,因时何为?阴阳交泰,源于何化……” 这篇文字正是屈原着中的《天问》,随着夏仲南落笔,四周之人齐声诵读,大家从中看出这篇内容对天地分离、阴阳变化、日月星辰乃至治乱兴衰的深邃探索与解析,对于修行领悟具有极大启发作用,纷纷猜测“问天仙宫”恐怕是个极为古老且隐匿于世的宗派,其底蕴深厚得难以揣度。 只有徐倩与顾秀章对夏仲南感到惊奇不已,他们不知道夏仲南的脑海中究竟蕴藏着多少高深秘法,随手写出的就是令人惊叹的“玄牝同源功”,而如今又能创作出这般引人修炼领悟的篇章,二人决定要将夏仲南所写的这部作品刻录下来,将其视为“问天仙宫”的一件重宝永久保存下去。 经过各大宗门协商,在连夏君的倡议下,六大宗门联合体被尊称为“问天盟”。鉴于问天仙宫此刻人手紧缺,此处又是盟主居所,次日,各宗门均留下一位长老及部分弟子常驻此地,以便随时商讨盟中事务,并确保盟主身边有人协助处理琐碎之事,不至于无人可用。 第81章 新的纪元 夏仲南立刻致函司哲明,传达此事。 三日后,一支由五百修士组成的队伍抵达了原枫蓝境内的浩天府,现已成为问天仙宫之地。 遵照夏仲南之要求,领队之人乃赵德麟与左丘觉民,甚至连司哲明亦亲至,自然陆明远亦在其列。 信函之中不便详述诸多事宜,自收到夏仲南书信那一刻起,飞跃涧便匆忙整装,火速赶往。 众人抵达后才得知夏仲南又创立了问天仙宫与问天盟,对此,众人对夏仲南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总教习,他实在是手段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 夏仲南遂召集几位核心弟子前来共议,打算向他们阐述自己的修行理念以及问天宫、问天盟未来的发展规划。 未料赵德麟抢先开腔,叹道:“小飞,自从那天遇见你以来,你就一直在布局谋划,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从未见过你有一刻清闲。所谓日久见人心,起初我确实有些担忧,不知你究竟意欲何为,是否会对我们一十三军不利。如今看来,我对你的只有一个‘服’字可言。今后,你尽管施展,我赵德麟愿效犬马之劳!” 众弟子皆哄堂大笑,唯有夏仲南心知肚明,赵德麟这番话语既是对他的肯定,表明愿意听从其安排行事,同时也寓含着对他先前规劝之举的歉意。 赵德麟、左丘觉民及段干宝作为刘大巴子麾下的三大副将,平素行事低调,凸显了刘大巴子在军队中的绝对权威地位。然而私下里,三人却为一十三军做出了无数实实在在的贡献,使得一十三军能够团结一心,避免了各自为政的现象发生。一十三军之所以建立,并派遣至白国征战,这一切大家都心中有数,因此没有人会心生内斗之意,而是潜心修炼,积蓄力量,待到白国之时,更是危机四伏,迫使他们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然而,夏仲南十分欣赏这样的氛围,正如他在华夏特战部队时的情景一般,那时的战友们也都是一条心,彼此值得信赖的伙伴。 夏仲南淡然一笑:“并非我要刻意挑战诸位将军,但在当前局势之下,若想让我们兄弟们既能保全性命又能获取充足的修炼资源,唯有不懈奋斗,步步为营。设立问天仙宫及问天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在问天宫的内部建设方面,夏仲南沿用了原先一十三军的部分制度架构,仅进行了适当的调整,毕竟问天宫的主要人力资源将会以一十三军为主体。 对外的经营,乃是借鉴现代社会仙宗集团的运作模式,旨在令问天宫更加充分地发掘自身修炼资源,而非像诸多修真宗门那样依赖征收“灵石税”度日。 在缺乏修真产业发展的条件下,他们暂且只能从世俗凡人的行业中寻找机遇,诸如开设灵玉阁、聚灵杂货铺、创立天卫镖局等等。 依托于问天宫这一立足点,他们便能够逐步将飞跃涧内的十六脉弟子分流出去大半,同时吸纳可靠的新晋修者,构筑起良性循环,持续增强自身修为与势力。 这十六脉,本是炽方军的一分支,归属徐德敬和徐寿廷两位尊者的私属军团,然而夏仲南自异界而来,不视自身为他人之私产,遵循个人修行之道行世,他会铭记双徐的情谊,但却决不会将自身束缚于二人之下。 五国与白国之间的战火仍旧胶着不休,白国收缩防线后,五国难以再度取得重大胜利;而白国亦因缺少高阶合体期修士的助力,无法展开大规模反击。 若无合体境的顶级修士插手,夏仲南料想这种局面还将持续一段时日。在这个世界中,合体期修士犹如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会于何种情境下出手援助尚不可知,对于夏仲南而言,那个境界太过遥不可及,更无充足典籍可供参考,毕竟这个世界并不如华夏古籍所记载的历史那般详尽清晰。 夏仲南在枫蓝停留了一个月之久,在这段时间里,问天镖局应运而生,并迅速在周围多个城镇设立了分舵。 镖局的业务异常兴隆,赵德麟亲自主持调度,再度从飞跃涧内调拨出大量弟子加入,甚至几位都统也被他借调而来。目睹除劫掠外难得的正途盈利良机,赵德麟欣喜不已,干劲满满。 对此扩张速度,夏仲南不禁心生忧虑,遂亲自登门拜访赵德麟。 赵德麟对夏仲南朗声大笑,“仲南兄,如今我们经营镖局正是恰逢其时啊!你可知近来原白国内官方势力出现真空,各方宗门纷争不止,但物资流通的需求依旧旺盛,这无疑是一桩庞大无比的生意啊!借此良机,倘若放胆发展,我有信心将镖局遍及原白国二十八州之地!” 夏仲南皱眉道:“我担忧的就是你扩张太快根基不稳,到时候万一牵扯到我们一十三军一万多人,怕是填进去都不够啊。” 赵德麟豪迈一笑,“若是真到了那步田地,即便再多两三万人我也自有安排。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办,只要你的‘参悟同源功’许可传授,我会妥善调配人员补充,以我们自家弟子为核心,逐渐接纳可靠的新生力量,疏通一批批押运线路,相信问天镖局必会让你刮目相看……” 赵德麟为人灵活多谋且手腕强硬,经过夏仲南与其一番深入交谈,看到他每一步计划都颇具章法,这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司哲明也在枫蓝开设了红尘醉月楼与千秋灵茶馆…… 酒楼与茶舍之名乃夏仲南所赐,“万劫红尘醉三盏,千秋伟业煮一壶”,司哲明本乃世间罕见的经营奇才。夏仲南与其深入探讨了现代社会中的道商理念及秘谍之道,引导他将酒楼与茶舍打造为连锁形态,遍布各城,并借此悄然扩展情报网络。 而陆明远亦未停其步伐,依照夏仲南之策,问天宫将成为他们日后立足人世的显赫之地。故此,在浩天府遗址不远处,夏仲南精心擘画出一座崭新雄伟的问天仙宫,其中融汇了繁复的阵法奥秘,即便是距仙宫十余里的外围,他也布设了诸多暗藏杀机的复合大阵,一旦有外敌侵犯,此处必将成为令人生畏的屠戮之地。 待这一切步入正轨,秩序井然之后,夏仲南便预备再度踏上游历修行之路…… 第82章 天凤再临:千秋茶馆与红尘仙楼 这段时间以来,徐倩并未闲逸,而是与司哲明一道,忙碌于筹备建立千秋灵茶馆与红尘醉仙楼这两处修真界的盛地。 开设这两座仙楼的过程中,徐倩倾注了大量的智慧,无论是选取灵气汇聚之地作为选址,亦或是打造清雅脱俗的仙家装饰,乃至精研各类灵膳的口感,她均亲力亲为,全程参与其中。身为一位品味卓越的修真者,她的见解无疑提升了两家仙楼的层次,使司哲明也不禁为之赞叹。 长久以来与夏仲南的相处,使得徐倩的思想受到了他的深深影响。夏仲南深思熟虑的习惯和独特的洞察力也在潜移默化中渗透到她的方方面面。徐倩将自己所学所见融汇贯通,最终在仙楼的诸多细节上得以体现,引来枫蓝城众多世家子弟及各界精英纷纷追捧,很快便成为他们口中热议的话题。 千秋灵茶馆与红尘醉仙楼的辉煌成就,让徐倩倍感欣慰,昔日徐沁总说她见识浅薄,如今她终于有了值得炫耀的修为成就。 传闻夏仲南即将启程远游,徐倩闻讯立刻急匆匆赶去相见,并斥责道:“夏仲南,你要出行,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也能早做准备!” 夏仲南答道:“你准备何事?” 徐倩回道:“自然是随你一同出游历练啊。” 夏仲南笑言:“你如今在枫蓝城经营仙楼之事如火如荼,舍得了这片基业,愿陪我行走天涯吗?” 徐倩狡黠一笑:“哼,那些不过是本姑娘随手之作罢了,既然已经功成名就,那自然还是随师哥你一起出门修行更重要。那么,我们何时动身呢?” 夏仲南回答:“秀章师兄正在闭关,待他成功晋升化神境后,我们就立即启程!” 果不其然,顾秀章的化神之境圆满达成。在此之前,毛子壮也已在飞跃涧之内顺利踏入化神境,伴随着他化神成功,困扰他多年的双耳伤势也随之自动痊愈。此外,邱步彤与齐来复两位也相继晋升至化神境。 原本万人队伍之中想要有如此多人成功化神实属不易,但得益于他们在战斗中的顿悟与充足的修炼资源支持,终有五人突破瓶颈,步入化神境,甚至其余几位都统也正密谋冲击化神境。 相较于其它任何一支修士军队而言,除了他们这支一十三军之外,又有谁能拥有这般丰富的修炼资源? 夏仲南、顾秀章与徐倩三人再次结伴同行。尽管白国内部依旧纷争不断,以徐倩那直率泼辣的性格,又岂会轻易放手不管?凡是有违她心中正义之事,她依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凭借着三位化神修士的赫赫声势,一路之上并无太多阻碍。然而自从夏仲南创立问天宫后,他便不再轻易屠戮整个宗门。如今,他们逐渐将“令狐冲”、“张无忌”以及“灭绝”这三个名号传扬开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他们在原白国地界上绕行一圈后,来到了西北的曲州之地。 那一日,夏仲南与徐倩行走在通往曲州府城曲塘镇的仙途中,忽逢两股势力激战于路侧,皆是修为深湛之辈。一方有八位化神境修士,而对立一方则有十五位化神境强者,再加上一干化元境修士助阵。 依照常理,如此高强度的争斗,夏仲南以往总会带着徐倩避开以免牵连,然而这次,夏仲南和顾秀章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战场,内心深处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冲动,全然无意退避。 徐倩望向激战中的双方,旋即明白了夏顾二人的意图,原来那一方人马乃是天凤教弟子,她忆起初识夏仲南与顾秀章时,便知晓他们与天凤教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心中急切,徐倩忙扯住夏仲南的臂膀试图带他离去,然而夏仲南却如钉在原地一般,死盯着战局,任凭徐倩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她转而又去拉顾秀章,却发现顾秀章已然蓄力待发,手中长刀紧握,一旦出鞘,便将全力以赴。 徐倩深知夏顾二人曾斩杀过白素红与青瑶两位天凤教高手,如今再去招惹天凤教实无必要,毕竟那是无上大宗门,若真要调集高阶修士全力对付,即便是徐家掌门徐德敬也难以抵挡。 此时,天凤教一方已连续有三名化神境修士陨落,以五敌十五,劣势愈发明显。忽然,伴随着一声剑鸣响彻天地,顾秀章长刀出鞘,身形如电般直扑一名天凤教化神境修士而去。 尽管天凤教占尽优势,对于突然加入战团的三位化神境修士早已有所提防,但顾秀章刀法绝伦,速度之快让对手无法招架,顷刻间便割喉了一名化神修士。 顾秀章斩杀一人后,毫不停歇地再度挥刀冲向另一名修士。目睹此景,天凤教立时派出五名化神境修士迎击顾秀章,双方以五对一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此刻,夏仲南对着徐倩低声道:“你去清理那些化元修士。”话音刚落,手中现出一杆玄铁长枪,杀入战场之中。 天凤教阵营中,剩余十名化神境修士中有五人围攻一名身着黑衣、面容遮掩的女修,此人实力惊人,竟以一敌五与其相持不下。 夏仲南向来不受江湖规矩束缚,他的战斗哲学便是“攻敌不备,出奇制胜”。他找准时机,在五名天凤教化神高手全力围攻那名女子之际,悄然从背后发起突袭。 五人原本以为自己有同伴接应,万万没想到会有敌人自后方偷袭,猝不及防之下,夏仲南接连刺杀了两人。其余三人惊骇之余,又被那名女修乘机割喉一名,局势瞬间变成二对二的僵持。 夏仲南解除了这名仙子般的女子所面临的危机,身形未定便旋即向着顾秀章所在的修炼阵营再度杀伐而去。 相同的策略,他又是一次从敌人后方发动奇袭,只是这一次那五个修士已有所防备,立刻就有两位弟子转身抵挡夏仲南的攻势。 夏仲南无惧正面交锋或是背后偷袭,施展出一式“阴阳幻真”,径直迎上前去。 他手中的灵枪技法愈发精妙绝伦,昔日钟爱的“无敌枪魂”直刺之术已被他收放自如地切换成了第二式“阴阳幻真”。随着长枪的震颤舞动,其面前瞬间绽放出数朵枪花,直指对手胸前膻中、头顶百会以及咽喉要害之处。 第83章 燕晓盈 擅长进攻者,使敌无法确定其防守之处;擅长防守者,令敌不知如何发起攻势。 夏仲南施展的这招“阴阳幻真”,正是源于古籍《孙子兵法》中关于虚实变换的篇章。 两名来自天凤教的化神境修士只觉眼前枪光闪烁、眼花缭乱,一时竟辨不清夏仲南真正的攻击所在,情急之下纷纷往后退避几步。 若是在寻常比试之中,他们暂避其锋或许尚可,然而此时此刻,战场混乱不堪,他们身后便是另外三位同门与顾秀章激战的局面。 此一退让,五人顿时搅入到同伴们的战斗圈内,引发了一片慌乱。 夏仲南对战机的捕捉犹如本能,念头一转,“阴阳幻真”瞬息变为“无敌枪魂”。他手中灵枪带着一股威猛无比的气息锁定住其中一位天凤教化神修士的咽喉,那修士被这一枪的凌厉气息震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咽喉已然被长枪尖锐所划破。而后,长枪划过其咽喉,顺势挑向身旁另一位修士的头颅。 同时,顾秀章的快速刀法亦找准时机,直插另一位化神修士心脏。短短一瞬间,五位化神境修士中有两人倒在了他们的联手之下。余下的三人感受到自后背涌起的阵阵寒意,毫不犹豫地丢下同伴夺路狂奔。 夏仲南手腕轻抖,手中长枪宛如离弦之箭般脱手而出,直追一名仓皇逃窜的化神修士,穿透其后背,再从前胸透出,又斩杀一人。与此同时,顾秀章身姿灵动如鬼魅,后来居上,亦迅速逼近一名修士身后,挥刀削掉了对方的头颅。 仅剩的一名修士已经逃出很远,夏仲南和顾秀章只得作罢追击。 两人视线转向了徐倩的方向。 徐倩虽已达到化神中期修为,但夏仲南仍对其颇为担忧,因此特意安排她对付那些炼气期的杂鱼。看到夏、顾二人对天凤教毫不留情的杀伐,徐倩明白二人决心已定,于是果断出手,双持柳叶刀杀入二十多位炼气期修士之中,大开杀戒,吓得这些人哀嚎连连、四处逃窜。 倘若这二十多位炼气期修士能够团结一致抵御徐倩,那么徐倩短时间内恐怕也无法轻易杀掉几个。然而,目睹己方化神修士接连陨落,这群炼气修士早已丧胆,哪里还敢聚在一起对抗徐倩呢?... 察觉到一位化婴期的修者悍然杀向他们,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徐倩如同猛狼闯入羊群,直奔这群修士,手中飞剑连连斩落,顷刻间便已诛灭十一人,其余者纷纷狼狈遁走。 天灵宗原有七位化婴期修士,然而先前被天灵宗围攻的五位修士已然力有未逮,无法阻挡那七位天灵宗弟子的逃离,最终让他们尽数逃脱。 战斗过后,夏仲南招手示意顾秀章和徐倩走向远处等待他们的三头妖兽坐骑——月影龙马。 此时,由那位战力惊人的女子率领的五位化婴期修士朝他们缓步而来,那女子开口道:“三位道友请暂且止步!” 夏仲南与顾秀章出手相助,并非出于对那几位修士的援助之意,而是单纯地见到天灵宗之人便抑制不住杀意,借此机会果断出手。由于不清楚对方身份,他们并未有与其结交之意。如今见对方前来,应付一番并无不可,遂停下了脚步。 五位修士走近,那女子再度言道:“贫道乃是缥缈仙府燕晓盈,敢问三位道友尊姓大名?” 缥缈仙府——乃是一个位于东海深处的至上仙门,相较于天灵宗,其所在之地更为偏远。然而此地已是白云帝国西北边陲,实际上与天灵宗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 夏仲南回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 对于“华山派”这个名号,燕晓盈自然未曾耳闻,在这片修真世界里,像这样的小门小派繁若星辰,未曾听闻也不足为奇。 她对着夏仲南抱拳致意:“原来如此,令狐道友,适才之事感谢三位道友援手之德,可否请三位道友移驾至曲水城中小聚一番?” 夏仲南回应:“在下不习惯与遮掩真容之人交往,贵派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今日江湖萍水相逢,有缘再见!” 此话并未显得失礼,只是婉拒了对方的邀请。然而话音刚落,三位修士便怒瞪夏仲南,仿佛忘记了先前他出手相救、化解危局的大恩。 夏仲南瞥了他们一眼,他可不是易于相处的角色,更何况此刻这些人实力在他眼中实不足虑。一旁的顾秀章已悄然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施展出犀利的一击。 而徐倩却镇定自若地看着眼前几人,目光更多的则是落在那戴着面纱的女子身上,不知她在想是否也要给自己弄个面纱戴戴,那样或许能显得更加英姿飒爽。 然而燕晓盈并未在意众人的反应,反而从容说道:“既然如此,请恕我失礼。” 她的话让双方都颇感意外,其同僚们更是露出愤慨之色。未待夏仲南答话,燕晓盈已经揭下了黑纱面罩,露出了一张极其清丽的脸庞,瓜子脸上的五官精致无比,配上那一头飘逸的青丝和身着的黑衣,整个人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美感。 夏仲南看着眼前的燕晓盈,竟一时看得痴了…… 身边的顾秀章与徐倩对于燕晓盈的姿容皆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然而很快他们察觉到夏仲南似乎陷入了入定般的痴态,这让徐倩不禁愤愤地蹬了夏仲南小腿一下,责问道:“有必要这般痴迷地看着吗?” 夏仲南立刻回神,拱手应道:“既是燕仙子盛情相邀,我等便前往曲塘城中的湘府街醉仙楼共聚一番吧!” 听见夏仲南竟如此轻易地接受了燕晓盈的邀请,徐倩怒气冲冲地质问:“别人长什么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一看见漂亮的姑娘就要一同相聚,你究竟是何心思?” 燕晓盈并未搭理徐倩的斥责,而是言简意赅地道:“曲塘城东湘府街醉仙楼,届时我们在此恭候诸位驾临。” 话音刚落,她便引领着其余五人快步走向别处,那儿停驻着他们的灵驹。三具同伴的遗体已安置于三匹灵驹之上,五人均各上马,接着三人牵着载有同伴遗体的马匹,迅速离开,不愿与夏仲南等人并行。 第84章 夏仲南心中的愁绪 待到缥缈仙宗的众人消失在视线之外,夏仲南苦涩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出发吧。” 三人默默跨上了各自的妖兽坐骑,一路无言,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徐倩依然对夏仲南耿耿于怀,闷头不语;顾秀章平日话不多,此刻也保持沉默,只有挂在妖兽马身上的铜铃单调地响着。 夏仲南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汹涌澎湃,心如刀绞。他降临这个世界已有两年光阴,一直在为求得修为进阶而不懈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早已彻底融入这片修炼者的世界,昔日身为地球人的记忆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是个遥不可及又虚幻的梦境。 然而,燕晓盈的出现如同海市蜃楼般戳破了他的心境,令他一时沉醉其中。 即便她眉眼间流露出的一缕高冷之气,亦是刻画得栩栩如生。 他与夜莺不仅是共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试炼的战友,更是相互倾心的情侣。曾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夏仲南不幸遭受重创,全身瘫痪,身边唯有夜莺陪伴左右。 夜莺对他始终不离不弃,凭借着自己纤弱的身躯,背负着他穿越了一百多里的险恶丛林才寻得援助,从而救下了他的性命。那一程艰难跋涉,他们花费了整整七天七夜,期间夜莺既要负责照料他的日常生活,又要提防森林中的种种凶险。 每当回忆起那些难忘的日子,无数感激之情便会涌上夏仲南的心头,他无法想象那七天七夜之中夜莺是如何度过的。他曾多次在昏迷中苏醒,看见夜莺疲惫不堪地趴在自己身边熟睡,一旦有任何动静,夜莺便会立刻警觉,本能地扫视周围的动静…… 正是在那次伤愈之后,他们二人正式确定了情侣关系,开始时常憧憬着日后功成身退时,如何携手度过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眼见他们即将达到脱离修炼队伍的年限,谁知那次特别的历练中突发变故,最终关头他与骁龙龙卫掩护灵雀仙子夜莺去完成至关重要的使命,无奈骁龙英勇捐躯,而他却意外穿越到了一个与地球相隔亿万重星河的异时空之中。 这两年,他不断修行,执着于修炼至高深境界,以期打破虚无壁垒寻回曾经的地球所在时空中的一切,同时也以此种忙碌来麻痹自己,使自己的心无暇沉溺于痛苦的思念之中? 然而,燕晓盈那酷似夜莺的容颜,却瞬间击溃了夏仲南长期以来构筑的心理防线。 他多么想找个无人之地痛哭嘶吼,然而现实中,他不得不迅速平复心境,明白燕晓盈邀请他们前往曲塘城会面,绝非仅仅为了对他们之前的援手表达感激之情,恐怕其中必有所图,欲与他们共商要事。 凭借直觉,夏仲南判断燕晓盈对他俩或许怀有敌意。毕竟他对夜莺太过了解,在执行任务时夜莺对待外人的警惕眼神,恰恰就是燕晓盈看向他的目光。 虽然他本可以选择拒绝燕晓盈的邀请,但在潜意识深处,他认定这背后可能涉及天凰宗的阴谋,对于有关天凰宗的所有情报,他都不能错过,于是他接受了燕晓盈的邀请。 而他内心深处,是否也隐藏着再见她一面,那张熟悉而又亲切面孔的强烈渴望?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 一路之上,三人骑着妖兽马缓缓前行,进入曲塘城后,顾秀章向路人打听到醉仙楼的位置,随后三人又悠哉游哉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刚入酒楼大门,一名先前见过的化境修士已经在等候他们,看到他们悠然的步伐,显露出一丝不满之色,却又强自按下情绪,开口说道:“燕姑娘已在里面等候,请随我来。” 醉仙楼的店小二接过三匹妖兽马送入马厩,他们三人则跟着那位化境修士来到位于三层名为“牡丹”的静谧雅阁之中。 雅室内布置了几张品茗桌和几把藤编座椅,燕晓盈此刻并未再以面纱遮面,坐在正中的主座之上,身边另坐着两位修为不凡的修士,加上引领他们前来之人,原先所见的缥缈仙宫五弟子中已有一人缺席。 待三人踏入雅室,燕晓盈轻笑一声:“看来令狐道友并不那么急于再见晓盈一面呢,竟让晓盈在此等待许久!” 夏仲南看向燕晓盈,面上略显尴尬地回答:“途中略有耽误,让燕姑娘久候了。” 顾秀章与徐倩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深知夏仲南此时的状态极为异常,平日里的洒脱气质与威严尽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徐倩更是愤愤地暗忖:莫非这夏仲南是被这妖媚女子勾走了魂魄不成? 原本夏仲南站立在中央位置,顾秀章与徐倩亦会随之立在一旁,此刻徐倩却被气得独自一人坐到远处的一把藤椅上,满目幽怨地看着夏仲南。 燕晓盈盈然一笑,再度言道:“令狐道友,毋需谦逊,请落座!此番邀您前来,实是有要事欲与道友共谋一二。” 眼前的燕晓盈之举止神情,竟似与曾在他梦中重现的那位神秘女修夜莺如出一辙,使得夏仲南刹那间混淆了真实与幻境的边界。 待得过了片刻,夏仲南方才回过神来,暗自摇头驱散杂念,随后与顾秀章并肩坐在了一侧的宾客席上。案几之上,一壶灵茶冒着淡淡的雾气,配以数只早已备好的品茗杯盏。 燕晓盈一边倾倒着灵茶,口中言语未歇:“令狐道友与天凤教之间,恐怕早有深仇大恨了吧?不然又怎会在初次相见之际便出手狠辣,显然是恩怨纠葛极深啊!” 夏仲南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阖目静思,口中默念:“夜莺,我何尝不想你!然而眼前的这位,毕竟非是你。你且耐心等待,我必定寻得回归之路。” 再度睁开眼眸时,夏仲南的目光已清澈如水,满含深邃之意。他看向燕晓盈,语气冷峻:“燕仙子,自你相邀之时起,我便料到你意在联袂共抗天凤教。不必拐弯抹角,只需将所得情报及计划如实相告,自会有我的答复。” 直至此时,他对夜莺的思念之情方得以潜藏心底,取而代之地是以冷静理智的姿态面对燕晓盈。而燕晓盈似乎也被夏仲南突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未能及时跟上他的思维脉络。 第85章 与狼共舞 一侧的徐倩与顾秀章见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对于夏仲南突如其来的异常表现,二人始终无法参悟其因。 燕晓盈稍作调整后,也同样凝视着夏仲南,直言道:“若我对令狐道兄提及,在白国秘境之中藏有一处古老的‘仙府遗宝’,愿邀道友共同探索,不知尊驾是否有兴趣同往?” 此言一出,顾秀章心头不由得一阵悸动,心知燕晓盈口中的仙府遗宝正是自己双亲失踪前所探寻的那处遗迹,而如今天凤教竟然辗转找到了这条线索。对此至关重要的遗迹,顾秀章断无错过一探究竟的道理。 夏仲南自然也洞察了顾秀章的心思,他淡然问道:“那燕仙子可否先行告知关于那处仙府遗宝的情报详情呢?” 燕晓盈答道:“仙府遗宝千年难遇,令狐道友果真信我所言非虚吗?” 夏仲南微笑着回应:“据我所知,天凤教早已得知一处仙府遗宝的存在。而今燕仙子与天凤教冲突对立,其所述之事想必确实可信。” 听罢此言,燕晓盈亦展颜而笑,继续道:“令狐道友果然慧眼独具,那我就直言无讳吧。据我所掌握的信息,那处仙府遗宝设有重重强大的护阵禁制,修士修为越高踏入其中,危险性反而越大。故而以我们化神期修为入内较为适宜。然我缥缈仙宫虽地处东海之滨,但此处人脉单薄,在仙府之内一旦遭遇天凤教的化神修士队伍,恐难以抗衡。因此想邀令狐道友共结同盟,合力一搏。” 夏仲南果断应允:“联手之举可行,不知燕仙子有何具体要求?” 燕晓盈神色淡然而坚定地道:“若联手探索那神秘的仙府禁地,其中所寻获的宝物和修炼资源该如何分配,还望事先议明。” 夏仲南微微一笑,回道:“燕道友有何高见?” 燕晓盈提议道:“不如以人数均分如何?” 夏仲南点头,却话锋一转:“燕道友所谓的均分,是依照参与者的数目平分,还是另有他法?” 燕晓盈回应:“既然每位进入者都将贡献力量,自然是以人数为准进行均分。” 夏仲南尚未来得及接言,一侧便传来一阵清灵之声:“不可!各自的实力强弱不同,单凭人数分配实属不公。” 说话之人正是徐倩,谈及利益分割之事,她不能再保持沉默。 平日里,她深信夏仲南之能,断不会让自家势力吃半点亏。只是刚才目睹夏仲南面对燕晓盈时流露出的心不在焉之态,令她心生担忧,生怕他会做出妥协,故此先声夺人。 燕晓盈饶有兴趣地看向徐倩,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又有何权限在此事上做主?” 徐倩对燕晓盈并无好感,一听此言更是怒火中烧,冷冷哼了一声:“吾名灭绝,你一个女修士能够做主,为何我不能?” 燕晓盈再次将目光投向夏仲南,询问道:“令狐道友,若贵派诸位皆能做主,我该与哪位商议此事呢?” 徐倩怒气未消,霍然起身,径直将一张藤制座椅推向前面,坐下之后目视燕晓盈,语气强硬地说:“令狐冲,此事由我来谈!你派出一位女子代表,我们也派出女性决策者,这样才算公平。” 燕晓盈依旧看向夏仲南,静待其答复。夏仲南微笑道:“那好吧,既然灭绝姑娘有意接手此事,就让她与燕道友详谈吧。” 燕晓盈应道:“无妨,无论是谁做主,只要能决定此事,与谁交谈对我而言并无差别。”说着,她又转向徐倩道:“灭绝姑娘,是我方邀请贵派前来,并且泄露了仙府禁地的秘密,此举已然给你们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如今我仅要求按人数平均分配所得,想来并不为过吧?” 徐倩回应道:“难道我还需你们邀请才能涉足此地不成?既然主动相邀,便是认同了我们的价值。如今再这般纠缠不清,倒显得毫无意义。大不了就此分开,各走各路!” 听闻此言,夏仲南心中暗笑,徐倩的言语风格一如既往地犀利独特。但仔细想想,她的话确有其理,徐倩在这段时间的历练之中已显现出长足的进步,不再是初识时那般不明事理。 燕晓盈被徐倩一番话噎住,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合适的回应。并且从徐倩的态度来看,她对于这次仙府遗迹的探险谈判破裂似乎并不在意。 徐倩更是直言道:“那些小玩意儿谁捡到归谁,不得争夺;至于那些需合力取得的珍宝,则根据个人贡献大小决定归属。如此分配方式,各人能得到多少,便全看各自的机缘造化,无人可以抱怨。” 燕晓盈只得继续发问:“那么,灭绝姑娘觉得应该如何具体执行你的分配原则呢?” 燕晓盈不禁多注视了徐倩一眼,她提出的方案并无侵占他人利益之意,反而由于燕晓盈这边人数众多,探寻灵宝的概率自然更高。 她原本以为徐倩会借机强词夺理地捞取一些好处,却未曾料到,徐倩的想法与她的设想大相径庭。 实则徐倩自幼便拥有无数修炼资源,怎可能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她不过是偶尔显露出一点小儿女姿态,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燕晓盈回应道:“如此行事亦无不可。” 徐倩问道:“既已商定,何时启程前往仙府遗址?” 燕晓盈答道:“我等还有一些修炼之事需解决,待三日后共同动身,你们觉得如何?” 徐倩问:“此仙府遗址距离此处遥远否?” 燕晓盈回答:“便位于我国白境之内,只需十余日足矣抵达。” 徐倩提议:“既然如此,何必这般繁琐,你只须告知一处集结之地,在彼处与众会合后再一同踏入仙府便可。” 燕晓盈略作思索后言道:“凤栖山脉北麓有一处名为燕子岭之地,我等便在十三日后于该地相见。” 此举无异于泄露了仙府遗址就在凤栖山脉腹地的秘密,然而既然已约定共探仙府,此事早晚皆会被知晓。 夏仲南三人暗自叹息,他们曾在凤栖山脉附近多次穿梭探索,却未曾察觉到半分仙府遗址的迹象,可见其隐藏之深。 徐倩坚定地道:“好,便在十三日后燕子岭相见!” 她并不愿与此等人同行十日,于是爽快地将事务敲定。 告别燕晓盈后,众人离开醉仙楼取马离去,他们对于曲塘城已经失去了留恋之情,直接走出城池。 路上,夏仲南始终陷入沉思。 此次与燕晓盈一同探寻仙府遗址,对方来自至高仙门缥缈仙宫,而另一大仙门天凤教也必然参与其中。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插手其中,他们并无任何情报。 如今他们实力薄弱,涉足此事无疑如履薄冰,充满了与狼共舞的风险。 第86章 夏仲南的应对策略 夏仲南回想起燕晓盈邀约之时的神情。 没错,每当夜莺对他心存歹念时,便是这般看似诚挚而又漠然的态度。 此刻他的脊背上渗出了冷汗。 他确信,燕晓盈的邀约背后,并非想让他们充当炮灰那么简单,其中必定蕴含着更为阴险的算计,对方必有恶意。 这时,徐倩突然开口道:“夏仲南,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平素夏仲南若在冥思苦索之际,徐倩总是不会打断他,但今日却显得尤为反常。 徐倩言道:“你之前是不是曾与燕晓盈相识,对她有所亏欠?” 女子的直觉往往相当准确,只是这一次,徐倩并未猜中夏仲南的过往经历有多么曲折离奇。 夏仲南回答道:“此前我从未见过她。” 徐倩坚持道:“我才不信呢,你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故友,一个旧识,或者更像是在看一个亲密之人,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去看一个陌生人?” 夏仲南随口应道:“你若是不信就算了。” 徐倩凝声道:“你不准再用这般情深的目光看待她。” 顾秀章心驰神往地幻想独自驾驭飞剑离去,留在这些世俗势力之中,对他而言无异于煎熬。 夏仲南内心深处真想反驳一句,“你有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然而唇齿轻启,终究未能吐出这句话。 徐倩若以徐家家主之女的身份对夏仲南发号施令,除去此次情形稍显勉强之外,其余皆是顺理成章。然而此刻,她的意图昭然若揭,显然对夏仲南抱有爱意。对此,夏仲南岂会在小事上与她争锋相对? 他对徐倩的情感总是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因为他的心中另有所属,尽管他们分别隶属于两个不同的修炼界域,他仍在竭力寻觅重返那人身边的途径。 然而他对徐倩的情意并非全无感知,徐倩的付出与温情即便再冷硬的心也能感化,因此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些敏感的话题。 夏仲南深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此次探寻仙府秘境之旅,参与者皆为无上宗派,危机重重,我们必须提前筹划应对。” 每当徐倩试图触及他们关系实质时,夏仲南总会巧妙地转移话题。徐倩亦会轻易被他带偏,不再深究此事。 或许在徐倩心底,她同样困惑不已。身为武国皇室的联姻之人,即使逃离了婚姻的桎梏,只要一日存活在这世间,那份枷锁便无法彻底挣脱。她更担忧自己对夏仲南的感情,是否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武国皇室的实力绝对不在任何一个无上大宗之下,想要对付夏仲南,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易如反掌。 正因为如此,对于夏仲南所做的一些超出了炽方军范畴的事情,徐倩不仅默许,甚至期盼他能迅速壮大自身的修为力量,不必受限于炽方军。 只有当夏仲南具备足够的实力和强大自我时,他们之间的可能性才会真正存在。徐倩每次流露出过于直接的情感,实则是情感宣泄的表现,倘若夏仲南真的予以回应,恐怕她反而会无所适从。 她真的能够为了夏仲南背离父母,违背姐姐,甚至不惜与整个皇室对抗到底吗?少女心中的挣扎与矛盾由此可见一斑。 世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此理在这个修真世界也同样适用。顾秀章接口道:“无论如何,我定要踏入那仙府之内一探究竟。”言语间流露出他坚定的执着。 夏仲南回答:“我理解你的决心,容我再仔细思量一番,定能找到解决之道。” 听闻此言,徐倩无奈摇头:“我真的不解,如今我们并不缺少修炼资源,为何你们二人非要闯入什么仙府遗址,去冒那个险呢?” 顾秀章朗声道:“这其中的道理你不懂,有些事情可以不做,有些则必须去做。而探寻仙府,正是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时,夏仲南目光陡然一亮,说道:“我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夏仲南笑容满面地道:“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正是答案所在!” 秀章誓要踏入那神秘的仙府禁地,我先前觉得此举凶险异常,除去仙府内在的危机外,那些涉足其中的皆为无上仙宗,而我们修为低微,在他们面前如同蝼蚁般脆弱不堪。 燕晓盈曾言,那仙府之内高阶修士踏入凶险无比,唯有化婴期及以下的修士方可尝试,即便此言属实,可万一他们在仙府外围布下了高阶修士坐镇,就算我们在仙府深处夺得珍宝,也无法安然离去。 徐倩叹道:“难道对此竟无计可施吗?” 夏仲南答道:“你们方才所言便是解答。我们并不缺乏修炼资源,闯入仙府秘境寻觅灵材并非我们的首要目标。既如此,他人能掠夺多少修炼资源,又与我辈何干呢?” 顾秀章领悟道:“仲南兄的意思是……” 夏仲南解释道:“我们可以将仙府秘境的秘密公之于众,这样一来,各路势力定会纷至沓来争夺。越多的势力牵涉其中,我们就越安全。背后尚有武国朝廷作为依靠,我不信他们会对此秘境之事视若无睹。如此一来,我们的安危便可再多一层保障。” 听罢夏仲南之言,顾秀章眼中闪烁着精光,赞叹道:“仲南兄果然智谋过人。” 然而徐倩心头却满是忧虑——此事若是闹得沸沸扬扬,引来武国朝廷乃至其父的关注,他们若是见到自己,还会放任她在外界自由自在吗?抑或会被抓回去被迫成婚? 她望着沉浸在兴奋中的夏仲南和顾秀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此时此刻,在曲塘城中的燕晓盈若得知夏仲南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计策,恐怕会被气得怒火中烧。要知道,知晓仙府秘境秘密的人,哪个不是将其深藏心底而不轻易透露分毫。她费尽心思请来夏仲南,谁知他竟是这般疯狂! 决定了应对之策后,夏仲南一行三人便火速向枫蓝城赶去,准备将仙府秘境的秘密散播出去,但并非直接告诉所有人,而是需要有计划、有策略地行事,并且夏仲南还需亲自去布置,毕竟他麾下不仅有十三军团,更有问天仙宫的一大批高手可供调遣。 第87章 问天仙宫新气象 三人历经五日疾驰,终于来到了枫蓝城新建的问天仙宫。 上次离别时,此处仍是在陆明远主持下热火朝天地大兴土木;如今回来一看,蚩梦山脚下已赫然耸立起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上方悬挂着夏仲南亲笔题写的“问天仙宫”四字金匾。 门外的守卫兄弟看到他们归来,激动地上前迎接,高呼:“少宫主回来了!少宫主回来了!” 夏仲南心中一愣,暗自腹诽:何时老子成了个“少宫主”了?这问天仙宫明明是老子一手创立的啊! 顾秀章与徐倩瞧着他那一脸黑线,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他不便在此与守门弟子纠缠,只能随他们穿过大门步入仙宫之中…… 踏入其中,乃是一个宏大的露天庭院,庭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更有一座巍峨巨岩矗立,其上刻着夏仲南昔日醉酒后默录下的屈原《天问》,笔力雄浑,入石三分,赋予整座问天真宫一股浑然天成的古老韵味,使人仿佛置身于拥有数千载深远传承的修真宗门之中。 夏仲南开口询问:“赵护法、左丘护法可在?” 前来引路的门下弟子低声回答:“少宫主,如今在这问天真宫,我们不再称将军,而是尊称赵将军为总护法,左丘将军为副宫主。” 夏仲南脑中一阵轰鸣,惊讶问道:“少宫主?那宫主又是何人呢?” 门下弟子应道:“宫主自然便是宫主了!嗯,其实就是刘将军。” 夏仲南又追问:“那宫主此刻是否在此?” 门下弟子答曰:“宫主需坐镇飞跃涧修炼,只有在仙宫奠基之时曾驾临此地,随后便离去。如今我等皆已成为宗门弟子,修炼之心炽热无比,皆感激少宫主引领众人踏上这条修行坦途……” 夏仲南摇头苦笑,心中暗忖:刘大巴子这人手脚倒快,随便转一圈就坐上了宫主之位。毕竟,在一十三军中,他始终是众人的主心骨和统帅。 他接着问:“现在宫里由谁主持事务?” 门下弟子回答:“此刻是由左丘副宫主主理宫务,而总护法与诸位护法正在外面忙碌。” 消息早已传至左丘觉民耳中,他自正殿中走出,远远地便大声笑道:“少宫主游历归宗,可还安好!” 他深知徐倩的身份,然而在军中并未公开,因此未曾率先向她致意。 夏仲南也略显尴尬地回应道:“副宫主辛劳,副宫主辛劳!” 众人步入名为“问天真殿”的主殿,左丘觉民向徐倩点头示意后,夏仲南则对左丘觉民言道:“副宫主,请唤附近执事弟子前来聚集,若能请得将军驾临,则更好。我有一桩重大之事需与众同僚共商。” 左丘觉民令徐倩和顾秀章前往预留的居所休息,并将夏仲南拉到一侧低声道:“将军近期在修为上有所领悟,手中资源充裕,正筹备破境之事,不宜轻易打扰。除非是关乎天地倾覆的大事,否则这些琐事皆由我等负责处理便可。毕竟此处事务不是一直由您拿主意吗?” 夏仲南心想,倘若刘大巴子真的能够成功突破,晋升至还虚境,那么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在声望上,一十三军乃至问天真宫都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确乎是当前最为重要的大事。 于是,他连声称好:“好!好!好!” 左丘觉民听后笑言:“将军曾言,若他能成就还虚之境,首要感恩之人便是少宫主您。” 夏仲南疑惑道:“此话怎讲?” 左丘灵均沉声道:“我们手上现今充裕的修行资源,岂非正是你领引我们从各大秘境中夺得而来?再者,宫主曾言,正是参详了你的《归元真解》,方觅得了破境入虚的关键,这其中怎能不感谢你?” 夏仲玄叹道:“能把握住晋升虚境的机会,终究是因宫主自身的修为底蕴已达至境,我们所做,不过是为其机缘增添一抹亮色而已。若宫主成功破境,我问天仙宫未来的道路必将更为广阔。” 左丘灵均续道:“总护法与各位堂主此刻在外奔波,短时间内难以返回,便由我先引领你拜见一人。” 夏仲玄疑问:“各堂堂主?” 左丘灵均解释道:“你当初一走了之,留下这问天仙宫大旗交予我们,既然开创了此仙宫,自当具备宗门之气象。近日我与众弟子商议,重整宗门架构,设立堂口各自担当,如今总算初具正宗宗门之风范。” 听闻此言,夏仲玄略感愧疚,答道:“我此前未能思虑周全,幸亏有副宫主你在幕后主持大局。” 左丘灵均携着他穿越一道蜿蜒的回廊,来到一座独立的庭院,而后轻扣门户。 夏仲玄心头生疑,看左丘灵均毕恭毕敬的样子,这里究竟会有何等重要的人物值得他如此礼遇? 片刻后,一位原先的守卫,如今已成为问天仙宫弟子的人打开了门,瞧见左丘灵均立即恭敬地喊道:“副宫主驾临!”待看到夏仲玄时,他眼神一亮,又大声唤道:“少宫主莅临!” 左丘灵均问道:“焦大师可在?” 那弟子答道:“焦大师清晨炼化完成三炉凝元丹后,至今仍在修养之中。” 左丘灵均步入庭院,一边走一边言道:“你告知焦大师,我问天仙宫少宫主已归来,特来拜望。” 弟子遵命前往一间静室寻找“焦大师”,而左丘灵均则陪同夏仲玄走入了一个似是会客厅的地方,并拣择一把藤椅坐下。 夏仲玄听到提及“焦大师炼制完毕三炉凝元丹”,内心不禁一阵激荡。他在外游历时,其中一个目标便是欲招揽炼丹、炼器、绘制灵符等人才加盟问天仙宫。 在他的规划中,问天仙宫的发展重心应立足于产业,正如俗话所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唯有宗门积累了足够的财富,才能购得丰富的修炼资源,如此才能培养出更多高阶修士,并且支撑起他们的修炼所需。 同样,也正是那些高阶修士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守护宗门,两者相辅相成。 第88章 炼丹大师 夏仲玄历时两月有余,遍访半个白国之地,却连一个具有此种专长的散修都没遇到,更别提能将此人请入问天仙宫了…… 未曾料到,隐居在家的左丘觉民竟带回了一位非同寻常的人物,令他内心不禁生出一丝欣喜之情。 片刻之后,一名身披飘逸长髯、气质如仙的中年修士随那名门下弟子步入了灵石会客厅。左丘觉民率先起身,抱拳施礼:“觉民拜见焦真人!” 那焦真人仅轻轻挥了挥手,淡然回应:“副宗主无需多礼。”随之目光转向夏仲南问道:“闻听贵宗少宗主归返,想来便是这位了吧?” 夏仲南同样起身,对着焦真人行了个稽首之礼:“夏仲南拜见焦真人。” 焦真人已然迈步至主座落座,既然问天仙宗将此别院交由他使用,在此地坐镇主位倒也无可厚非,但他本人对此却毫无半点僭越之意。他又继续言道:“昔日在炽炎州与赵德麟略有交往,承蒙其邀请,并且我也正巧修为沉淀已深,欲寻一处新境,故而前来贵宗探访。如今已替你们炼制出十八炉凝元丹、十一炉疗伤丹、八炉培元丹,待这两日再为你们炼成几炉养魂丹和洗髓丹后,便要告辞离去。” 显而易见,他数日后便要离去了,诸如少宗主之类的身份回归之事,最好不要再打扰到他。 左丘觉民瞬间面露尴尬之色,连忙解释道:“真人误会了,我宗这位少宗主虽年纪尚轻,但智略超群,手腕非凡,堪称人中翘楚。此次贸然打扰真人,实则是希望能让少宗主有幸得见真人一面……” 然而,左丘觉民尚未讲完,焦真人已打断他的话语,朝夏仲南微微拱手:“今日贫道已连炼数炉丹药,身心疲惫,恐怕难以再与少宗主深入交谈了。” 左丘觉民只得无奈一笑,而夏仲南此刻却仰头看向屋梁之上,口中低声诵读起一段秘语:“以乾坤为鼎炉,以阴阳为守护,以水火为转化之机,以五行之力为辅佐,以玄妙精髓为丹基……” 面对焦真人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夏仲南已然意识到想要将此人留在问天仙宗并非易事。想必在此之前,左丘觉民以及赵德麟等人早已费尽心思试图挽留焦真人,却终究未能成功。左丘觉民竟然未曾事先告知详情,就这样将他引入焦真人的视线之中,险些让他空欢喜一场。 焦真人端坐于藤木宝座之上,微阖双目。他并未想到夏仲南会在那里默默念叨,可当那些言语传入他的耳朵时,就如同一枚炸dan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爆炸开来,让他惊愕之下瞪大了双眼,目光锁定夏仲南。 原来,夏仲南诵读的那一段正是《参同契》的总纲。《参同契》乃是我国古代一部描绘炼丹之道的奇异古籍,或许由于地球上的天地元气过于稀薄,修道者们难以炼制出高阶丹药,但这并不妨碍《参同契》所蕴含的神秘力量。这部典籍融汇了易经、道家哲学与炼丹术三大领域的知识,其境界远远超越一般的炼丹理论。 果不其然,当夏仲南口中吐露出《参同契》之总纲时,即便如焦伯浒这般精通丹道的大师亦不禁惊愕不已。仅凭这段论述,他就感觉自身的炼丹造诣竟有了新的突破可能。 因这寥寥数语之中所蕴含的炼丹奥秘,已然远超出了焦伯浒原有的丹道认知范畴。焦伯浒起身,口角略显干燥,朝着夏仲南恭敬地一揖到底,“焦伯浒疏漏了,未曾料想少宫主竟是丹道巨擘,实乃焦某失礼,请少宫主恕罪。” 左丘觉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一贯冷漠傲岸的焦大师会对夏仲南表现出如此前后判若两人的恭敬态度。 夏仲南心中窃喜,明白自己诵读的《参同契》总纲确有奇效,本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尝试,却未想效果如此显着。他微笑着回应:“焦大师谬赞了,在下仅是对丹道之博大精深有所感悟,试图将丹道理念与修炼功法相融合,虽于理论上略有涉猎,但实际上从未亲自炼制过灵丹妙药。” 闻此言,焦伯浒对夏仲南更是钦佩不已,惊叹道:“少宫主竟然能将丹道理念融汇于修炼功法,并且取得成效?此举实乃旷世奇才之举!在下愿向少宫主请教其中奥妙,还望少宫主能够不吝赐教。” 参同功源自《参同契》,其内涵即是将丹道理论与修真功法相结合的一种独特修行方式。二人便以此话题展开深入交流,尽管夏仲南未曾亲自动手炼丹,但他深谙《参同契》之道,对于易理、八卦及阵法的研究同样精湛,故与焦伯浒讨论起丹道理论毫不逊色。 相比之下,焦伯浒虽擅长炼丹,但却缺乏完整的传承教导,仅凭借一本残破的丹经历尽艰辛方有所成,成为一名丹药师,而最欠缺的就是系统的丹道理论支持。通过与夏仲南的一席交谈,焦伯浒顿感眼界大开,犹如蒙受高人指点迷津一般。 左丘觉民此刻即便插不上嘴,许多观点他也难以理解,然而他仍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他感受到夏仲南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为留下焦伯浒于问天仙宫铺平道路,内心深处禁不住欢欣鼓舞。他对夏仲南的才智不得不由衷赞叹,那些令赵德麟和他绞尽脑汁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如今却被夏仲南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 直至夜幕降临,弟子已在屋内点燃了烛火照明,夏仲南才说道:“焦大师,时辰不早了,明日宫中有诸多事务待我安排,另外两天之后我还需离宫出行,故今日之后只能期待日后有机会再来找大师共论丹道。” 焦伯浒忙谦逊地回应:“在少宫主面前,焦某怎敢妄称大师?知晓少宫主公务繁重,焦某不敢叨扰,若是少宫主意允,愿长居问天仙宫,平时为仙宫炼制灵丹妙药,只求少宫主在闲暇之余能常来指教一二,焦某将感激不尽。” 夏仲南默然思忖片刻,见焦伯浒迟迟不见回复,焦虑地问道:“少宫主是否还有什么为难之处?还请直言告知,在下若有能力定当竭力相助。” 附近的左丘觉民显得颇为焦虑,这般难得的机缘和条件,夏仲南怎还未应允?他心中恨不得代替夏仲南立刻答应下来。 第89章 焦伯浒归附 正当焦伯浒与左丘觉民均感焦急之际,夏仲南终于开口说话。 他言道:“焦真人,我手头有一部讲述炼丹秘法的奇书,名唤《丹道参同契》。先前我诵读的那一段经文,便是《丹道参同契》之总纲要义。” 夏仲南此话一出,焦伯浒瞬间感到心潮澎湃,“怦怦”心跳不已,紧张至极。 稍作停顿,夏仲南继续道:“我意欲将这部书赠予焦真人,然尚有一个要求。” 闻听此言,焦伯浒心中再次纠结,声音颤抖地询问:“少宫主有何要求,请直言相告。” 夏仲南目光坚定地看向焦伯浒,说道:“我希望焦真人能够加入我问天仙宫,并主持创立丹鼎殿,担任殿主之位。我可以提供一万名初入门墙的弟子供您挑选,从中选取数百人加入丹鼎殿,其中有组织才能者辅佐您管理殿务,其余弟子则随您研习丹道。 此外,我还将另行建立外事阁,丹鼎殿所炼制的丹药,除供给本宫弟子使用之外,其余可交由外事阁售予其他宗门及散修。同时,外事阁也将负责为丹鼎殿采办所有炼丹所需的灵植、丹炉等各类所需之物。” 听罢,焦伯浒眼中光芒闪烁,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身为一名独行散修,他曾历经艰辛,辗转于诸多宗门之间寻求庇护,却始终未能如愿,因为他对于宗门而言并无太大价值,只会耗费资源。直至他能够炼制凝元丹后,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请他炼丹,众多宗门纷纷前来示好拉拢,无论走到何处,他都能受到礼遇款待,问天仙宫副宫主左丘觉民也不例外,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如今的生活令焦伯浒十分满足,修炼资源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炼丹术自给自足,加入某一家宗门反而可能变成束缚。更何况,夏仲南提出的条件竟是让他传授弟子炼丹之术,且并非一二人,而是成百上千!一旦培养出如此多的弟子,以后炼丹之人众多,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炙手可热? 他想拒绝,然而那本《丹道参同契》对他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挡。从夏仲南口中的随口提及,他就已感受到其博大精深的内涵。如果没有这本书,夏仲南绝不可能在丹道理论上展现出如此深厚的造诣。 一个连炼丹都不懂的人都能通过阅读此书领悟至此,倘若落在他手中,他的丹道修为必定能实现质的飞跃。 一方是自由无束,一方是渴望攀登更高层次的丹道巅峰,焦伯浒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夏仲南说完之后,便阖眼静养,等待焦伯浒自行做出抉择。 左丘观尘眼神流转,先后看了看夏玄南又看向焦太初,他不禁为焦太初的处境感到忧虑,同时也暗自赞叹夏玄南手段高明,一言一行间竟将焦太初置于如此两难之地。他深知无论焦太初做出何种抉择,事后恐怕都要懊悔不已。 片刻之后,焦太初带着几分卑微的语气说道:“少宫主,是否能更换个要求?比如说,我可以为问天仙境无偿炼制五年的灵丹妙药,只求能让少宫主赐予我短暂观摩《太清元参真解》的机会。” 夏玄南依旧阖眸养息,仿佛并未听见焦太初的话语一般。 焦太初紧咬牙关,提高筹码:“十年,我愿为问天仙境无条件炼制十年的灵丹,这样总可以满足少宫主的要求了吧!” 夏玄南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焦太初心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焦大师,我的要求不变,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参考的建议。不知此刻大师您的修为境界已达何等地步?” 焦太初回应道:“已至化婴中期。” 夏玄南接道:“大师未来可有信心迈入破虚之境?” 焦太初沉声道:“大道坎坷,能修炼至化婴后期对我来说已是极限。” 夏玄南微笑着说道:“如此看来,大师确实应接纳我的提议,眼前的短暂自由又怎能与大道的探寻相比?尤其是与丹道联系如此紧密的大道。” 焦太初听闻此言,目光一亮,问道:“少宫主此话怎讲?” 夏玄南解释道:“先前曾与大师提及,我所修习的功法与丹道理念密不可分,倘若大师选择留下,我亦乐意将功法与大师共享。凭借大师在丹道上的造诣,修行上的领悟必将更上一层楼。依我看,大师实在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啊。” 焦太初听得心头豁然开朗,深以为然地道:“山中岁月虽短,世间繁华已千年。少宫主所言极是,相比于追求大道而言,区区一些自由又有何足挂齿?好,我答应少宫主,愿意留在这里!” 夏玄南朗声大笑:“那就恭喜焦堂主成为我问天仙境的一员,这本亲手抄录的《太清元参真解》,便赠予焦堂主研读。” 话音刚落,一本由夏玄南亲自默写的《太清元参真解》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并递给了激动不已的焦太初。 焦太初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典,迫不及待地借着烛光翻阅起来,甫一开始阅读便沉浸其中,甚至都没注意到夏玄南与左丘观尘离去的身影。 走出焦太初的居所,左丘观尘感慨万分地对夏玄南说:“小友,你实在是高人一筹,我和老赵费尽心力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没想到你一出手就轻松化解了。” 夏玄南淡然一笑:“我只是恰好拥有他所需之物罢了,若非如此,也无法轻易解决此事。” 左丘观尘接着说道:“正好我此刻闲暇无事,这就陪你去早已为你预备好的少宫主府邸吧!” 问天仙境乃新近建成,内含曲折回廊、开阔广场、幽静院落以及宏伟殿堂。左丘观尘原本打算引领夏玄南参观一番,怎奈此时夜色降临,便改为次日进行。 然而当他们来到所谓的“少宫主”宅邸时,却发现主人屋已被徐清占据了,她正在屋内独饮佳酿,品味美食,乐在其中。 左丘明阳忍不住开口道:“徐仙子,先前特地为你筹备了一座清修别院,你怎会转而来到少宫主的居所?” 徐烟雨微笑着回应:“那处虽然雅致,却未能适应我心性,此处才让我觉得舒适自在。此院之中屋舍众多,夏少宫主不妨任意挑选一间作为修炼之所便可。” 左丘明阳还想再言,夏仲南早已习惯了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淡然道:“副宫主请回,我自会选择一处静修,明日尚有重大事务需共商。” 众人皆知,这是一个修真盛行的世界,无数生灵憧憬着飞升成仙,修真宗门更是人们心中的圣地。即使是像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明阳这般的人物,曾身为散修或是流落在没落宗门,饱受困顿,才会投身军队寻求出路。如今军队之中虽不乏修士,但大多数均是在近半年间才习得功法,步入修行之途,拥有了超越凡俗的力量。 如今,他们忽有所属,有了自己的宗门,拥有独门功法,且宗门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他们怎能不为此欢欣鼓舞? 左丘明阳先向夏仲南简述了当前宗门的情况:刘大巴子为宫主,夏仲南担任少宫主之职,副宫主众多,包括左丘明阳、赵德麟、段乾宝、毛子壮、邱步通、齐来复等人,更有顾秀章挂着副宫主的名号,皆是化神期的修士。 宗门下设诸多堂口,如执法堂、内务堂、战堂、暗堂等,均由副宫主兼任堂主。左丘明阳身兼执法堂堂主,以前负责军规军纪,现在则将其职责延伸至宗门之内;齐来复执掌内务堂,正如昔日在军队中负责后勤供给一般,现今名为内务堂;赵德麟主管战堂,这是负责征战拼杀的堂口,他管辖问天镖局,身为众弟子之首;段乾宝主管暗堂,负责收集情报的工作,早先派出的情报人员便归其统辖。 其余各堂口,则是仙宫势力向外拓展所设立,比如西部区域的西源堂,便由邱步通兼任堂主。 对于这些原本的划分,夏仲南并无改动之意,直接宣布:“自今日起,我问天仙宫将增设几个堂口,首先是丹堂,堂主之位将由焦伯浒焦大师担纲,请诸位去请焦大师前来吧。” 赵德麟尚不知焦伯浒已答应加入宗门,只因兴奋异常,便亲自前去邀请焦伯浒。宗内有人知晓焦伯浒已在宗内炼丹,有人却对此一无所知。此时众人方知问天仙宫已有自家炼丹师的消息,个个喜形于色。 焦伯浒整夜钻研夏仲南赠予的《参同契》秘籍,正沉浸其中时,却被满心欢喜的赵德麟匆匆拉了过来…… 夏仲南开口道:“焦真人执掌炼丹殿,我已允诺焦殿主可自行挑选杰出弟子加盟炼丹殿,此事需由左丘副宫主陪同焦殿主进行人选筛选。此外,另设外事阁,此阁主之位,吾欲请司哲明担纲。” 炼丹殿的存在自然无需赘言,然而提及外事阁的职能,众人仍感迷惑。 司哲明闻及夏仲南提名其担当外事阁阁主,亦不禁愕然。 夏仲南续言:“先前已言,问天仙宗之内众多修士修道,所需海量灵材,须靠我辈自身竭力获取。虽已设立问天镖局、红尘酒楼与千秋茶馆,犹显不足,还需拓展财源。而这外事阁,便是专司向外扩张我宗敛财之道的重要部门,司哲明显露出人之经营模式,故我选定其为此阁阁主……” 他面向众人详尽解释了外事阁肩负的重任,直至此刻,众人方悟夏仲南何以坚持令资历尚浅的司哲明担此要职,毕竟司哲明若非管理红尘酒楼与千秋茶馆,恐怕连参会资格亦无。而其他大多人常年驻守军队,难具司哲明这般商业经营之才。 言及外事阁,夏仲南又言:“阵法殿之事诸位切勿忘却,该殿主陆明远,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淡笑一声。 陆明远那威震飞跃涧外的十方血煞大阵,早前立下赫赫战功;如今问天仙宗得以重返飞跃涧,并得享安宁,全赖于陆明远所布之阵法,且他还培养出数百名通晓阵法之弟子,在军中颇具威望。 除此之外,夏仲南暂无更多设立之意。 待众人消化完他先前提出之事,夏仲南又道:“凤栖山腹地藏有一处仙府遗迹。” 诸多人脸露迷茫之色望向他。 问天仙宫的成员们对于修真之道知之甚少,毕竟多出自凡尘底层,故而对于何谓仙府并无深刻认知。 左丘觉民见众人不解,遂解说:“吾辈所在的世界,昔年亦曾有过超脱合道境之上的至高存在,即所谓神仙。只可惜后来不知何因,无人再能达到那样的境地,而昔日那些高境仙神亦悉数离世,离开了我们的世界。 然而,即便仙神离去,他们当年居所遗留于世间,就被尊称为仙府遗迹。 每逢一处仙府遗迹现世,往往会引发各大势力间的争夺。传闻其中诸多千年灵草灵药历经岁月沉淀,已然化作天地珍宝;更有不少仙府遗迹内遗留着仙人留下的修炼秘法……” 众人心生敬佩地看向夏仲南,这位“少宫主”的确手腕不凡,每隔不久便会抛出一件大事,不久前刚建立起问天仙宫,如今又冒出一处仙府遗迹…… 待左丘悟尘介绍完毕,夏仲阳继续说道:“如今这片仙府遗址的存在,尚未广为人知,但却已被天凤圣教及飘渺仙宫两大道统洞悉,其中飘渺仙宫在这附近的势力虽稀疏,然而为了抗衡天凤圣教,他们邀请我共赴此遗址之中。” 赵元鳞进言道:“少宫主,此事需审慎对待,毕竟天凤圣教和飘渺仙宫皆为无上级别的宗门,与其联手,实同与虎谋皮。” 夏仲阳看向赵元鳞,赞许道:“副宫主果真明察秋毫,一眼便识破其中的凶险。与他们结盟确属危机重重,但我若就此罢手,内心又难以释怀,故此回来与众位共同商讨对策。” 第90章 秘闻 得知这一惊人的秘闻,众人议论纷纷却未能得出妥善之策。夏仲阳于是提出:“其实应对之策已有定论,即扩散此消息,引发各路修真势力纷至沓来争夺,如此一来,我们或可在混乱中觅得一线生机。” 听到这个计策,包括赵元鳞、左丘悟尘在内的众人都不禁点头称妙。 了解到一个可能带来巨大机缘的秘密,即便其背后潜藏致命的风险,大多数修行者都会竭力规避危险,而鲜有人会想到将秘密公诸于众。 左丘悟尘赞同道:“的确是个良策,只不过如何巧妙地传递消息,还需深思熟虑。” 夏仲阳回应道:“此事我已经考虑周全。飘渺仙宫之人与我约定,在八日后于凤栖山北麓的燕子崖相见,那么踏入仙府遗址的时机应在第九日。 对于我等而言,遗址内的危机固然无法回避,更令人担忧的是,两大无上级别宗门可能会派出高阶修士在外接应,届时我等离开遗址之时才是最为凶险之际。引来多方势力介入,主要目的便是对此加以防备。 因此,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充分准备,以防消息不慎泄露给飘渺仙宫,一旦对方觉得无需再引我等入内,那将是得不偿失。我提议,在第九日后方可散播此消息。” 齐归真接口道:“散布消息之举不可草率,不能由我等门徒随意向世人透露仙府遗址之事,而应形容凤栖山区域出现异常异象,令有意之人能据此推测出仙府遗址再现世间,这般散播方为最佳策略。” 左丘悟尘微笑着提及:“据古籍记载,每当仙府遗址显现于世时,天空正中央往往会浮现一头巨大的麒麟神兽虚影,不妨以此作为传播内容。” 众人随即热烈地出谋划策。最终决定,自第九日起,在环绕凤栖山的八座城池同步散布信息,并逐步向外扩张,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吸引各路修真势力的高度关注。 同时,对于亲近己方的势力,如武国王朝军队与朝廷,亦要及时传达此消息,假使他们能够及时赶至,至少能为夏仲阳等人提供些许庇护和支持。 完成布置传讯之术后,众修士接着商讨救援夏仲南三人的策略。 焦伯浒取出一个布囊扔给夏仲南,言道:“少宫主,此囊中所装之物名为‘追灵珠’,启程后每隔一两里之地便抛撒一颗,我仙宫弟子依循老夫所授之法,即可凭借此珠觅得尔等前行轨迹,从而做好接应准备。” 夏仲南接过布囊,发现内里装着犹如绿豆般大小的黑褐色丹丸,凑近一嗅,并无半点异味,不禁面露困惑看向焦伯浒。 焦伯浒淡然一笑:“少宫主可尝试以元识触动鼻翼两侧的迎香窍。” 夏仲南遂凝聚一丝元识于迎香窍,立时便觉一股幽香自那丹丸之中逸散而出。 焦伯浒解释道:“此乃昔日老夫闲暇之作,未曾想今日竟派上了大用场。老夫已试过,在方圆五里的范围内,无论何处放下此丹,皆能定位精准。” 夏仲南颔首道:“如此甚好,你再赐予陆明远一囊。” 焦伯浒又取出一囊交付给陆明远。众修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夏仲南解惑道:“我问天仙宫底蕴尚浅,故而需陆明远带领阵法堂弟子前来接应。诸位可在凤栖山脉布设数座隐匿阵法,并于其中置入此类丹丸,一旦我遭遇危局,即知何处寻找阵法求援。” 众人经一番商讨,终将诸多对策敲定。夏仲南对于此番前往仙府遗址的任务,心中已有几分把握。 两日后,夏仲南与徐倩整理妥当各自的储物戒,并将其秘密藏匿于问天仙宫的某处,仅携几乎为空荡的两只储物戒及顾秀章三人再度踏上征程,半天后,顾秀章亦率三百余名阵法堂弟子分批动身跟进。 一行人在预定的一日前抵达燕子岭,预备在此等候燕晓盈的到来。不料缥缈仙宫的五名修士却捷足先登。 夏仲南笑容满面地道:“燕姑娘,看来我们来晚一步啊!” 燕晓盈回道:“是我们提早到了,既已齐聚,那就出发吧!” 话毕,她领头朝凤栖山腹地深入而去。 夏仲南原欲与燕晓盈详谈仙府遗址之事,怎奈缥缈仙宫之人皆默不作声,他只好打消念头。 众人脚踏繁枝飞掠穿梭于密林之上,不过半个时辰,已然深入凤栖山核心地带百十里有余。 黄昏时分,燕晓盈率先停至一座山顶,并宣布道:“今夜便在此歇息。”随后独自跃上一棵巨木,倚在一枝桠上静憩。 缥缈仙宫的修士们纷纷效仿,悄然无声地各自攀上树木歇息。 徐倩瞥见此举,疑惑道:“缥缈仙宫的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顾秀章也附和道:“我觉得他们行事颇为诡异。” 夏仲南宽慰二人:“勿须惊奇,见惯不惊,顺其自然便是。” 于是三人共同攀上一棵大树,各自挑选一枝安歇。 那一夜星辉平静,次日黎明时分,燕晓盈开口提醒:“接下去极有可能遭遇天凤圣宗的弟子,今日咱们需贴着林木底端行走。” 尽管众人均已达到元婴境的修为,然行走于林木之间,速度自是要减缓许多。 凤栖山脉之内,峰峦叠嶂,连绵不断,须得翻越重重山岭,深入其腹地,才能感受到那股由强大妖兽占据之地散发出的强大威压,还需巧妙避开它们的领地。于是乎,他们一日所行之路竟不及昨日半日深入山脉之深。 如此这般又前行两日,待至第五日时,夏仲南突然驻足不前。 见状,顾秀章与徐倩也随之停下脚步。 前方远处,缥缈仙宫的五名修士见此情景,也只能相继停下。燕晓盈折返,向夏仲南询问道:“令狐师兄,何故停下?” 顾秀章与徐倩也同样疑惑地看着夏仲南。 夏仲南指了指身边的矮树,言道:“昨日歇息之时,我随手在一根小枝条上打了结,刚才路过此处时,我又看见了它,便立刻察觉出了问题,我们一直在重复走过的路线。” 众人顺着夏仲南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根小树枝上被人打了个结。 众人脸色不禁变得凝重起来。若是真的在原地踏步,那么这情形确实令人费解。 夏仲南的表情同样严峻,他之所以警觉,并非仅因为那根枝头的结,而是因为他手中握有的焦伯浒赠予的“追踪灵丹”。他刚欲再度查验“追踪灵丹”的作用,却发现前方弥漫着“追踪灵丹”特有的香气。上前一探究竟,证实正是自己先前遗留的灵丹,至此方知众人正陷入循环往复的怪圈之中。 第91章 迷失仙府 燕晓盈瞬间抽出飞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挥剑斩倒另一株大树,喝道:“继续前进!” 这次,每个人都格外留意四周环境的变化,确信并未遇见相同景象。然而仅仅两个时辰过后,之前被燕晓盈斩断的小树竟再度出现在前方。 所有人纷纷看向夏仲南,心想若非此人多事,还不知道要在原地转多久呢。唯有夏仲南心中清楚,这一路他都在寻找先前丢弃的“追踪灵丹”,果然再次发现了二十六颗,其中有部分并非落在“道路”之上,而是在他们途径的附近地带。由于不便独自离开队伍取回,但稍作转圈就能再次回到那些地点。 换句话说,这两个时辰里他们在这片地域以不同的路径反复兜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燕晓盈砍断小树的那个地方。根据夏仲南对阵法的理解,此处无疑是一个迷阵。然而除开最初的研究阶段外,他对破解阵法并无太多实践经验,他能够凭借阵法组合创造出高深莫测的复合大阵,但在解阵方面却鲜有机会实践。 燕晓盈对于这些同门并无太多指望,只见众人皆面露无助地看着她,她便默默无言,自袖中取出一张刻满深奥灵纹的符篆。 夏仲南和顾秀章对此物不识,然而徐倩却失声道:“莫非是破阵神符?” 燕晓盈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回应道:“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缥缈宗的一名弟子担忧地道:“师姐,不至于动用天级极品破阵神符吧?在此地使用恐怕会引起不小的天地异象啊。” 燕晓盈语气淡漠地回道:“只能说我们时运不佳,误闯至此。此困阵布置得如此周密,显然未曾有过破损,仙家洞天福地中完好无损的阵法,你以为寻常的破阵符能轻易破解吗?” 话落之间,她运功逼出指尖一滴精血滴在破阵神符之上,瞬间被神符吸纳。接着神符光芒大盛,自她手中腾空而起,肉眼可见一股磅礴灵气迅速凝聚其中。 待神符稳固后,燕晓盈手指一点,神符直奔前方,与无形的阵法结界相触碰。 犹如连环雷霆般震撼巨响,整片空间开始剧烈震动,电弧在这片区域穿梭游走,连几位化神境修士都被震荡得摔倒在地翻滚不止。 幸亏仅过了几息时间,空间震动渐渐平息,众人挣扎起身,映入眼帘的前方半空中出现一道奇特的裂缝,宛如时空门户般显现。 环顾四周,他们已不再是之前的广袤林海,而是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山谷之中,并未被传送离开,原来此处早被阵法掩盖其真实地形,因为他们发现之前被燕晓盈斩断的那株小树依旧矗立原地。 这一切,难道便是天阶破阵神符所展现出的惊人威力? 夏仲南心中震撼,这看似平凡的纸符竟蕴藏着犹如元婴炸弹般的强大能量。 然而事情尚未结束,短暂的平静过后,前方的巨大豁口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仿佛一只成年的东北虎在巨型扩音器前咆哮。 即便他们几人身具化神期修为,也不禁纷纷用手死死捂住耳朵,屈膝蹲伏在地。 他们所不知的是,这声恐怖的兽吼声穿透整个凤栖山脉,无论妖兽等级高低,凡闻此吼者皆惊恐万分,俯伏地面,不敢稍动。 原来这是仙府深处某未知妖兽发出的怒吼,他们在天阶破阵神符之力作用下,意外开启了封尘无数载的仙府,撕裂出一条通往其核心秘境的道路。 待兽吼声止歇,此地恢复宁静,唯有半空中那道豁口在缓慢且有节奏地扩张收缩,犹如生灵般呼吸起伏。 燕晓盈淡淡地道了声“我们进去!”,随后向豁口方向迈出几步,身形一闪踏入其中。 跟随其后的缥缈宗弟子们也随之纷纷飞掠进入豁口之内,留下夏仲南、顾秀章和徐倩三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夏倩望着那豁口,又瞥了一眼夏仲南,内心跃跃欲试,然而夏仲南责骂道:“尚未探明虚实便贸然闯入,真是个鲁莽的修士女娃!” 他向来主张审时度势后再行动,与燕晓盈的合作让他颇感不适。 顾秀章亦有意踏入其中,提议道:“此刻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夏仲南无可奈何地回应:“还能怎样?只能由我打头阵开道,你们保持间距,随时准备支援。” 言毕,他自储灵戒中取出一把玄铁长枪,紧握手中,向前迈出几步后腾空跃入豁口中。 顾秀章意图跟进,却被徐倩抢占了先机,他只好握紧手中灵刀,随后来到最后才踏入豁口内。 这个巨大的豁口仿佛一只无形巨兽张开的大嘴,无声无息地吞噬他们,依然悬浮于半空中纹丝不动。 夏仲南持枪闯入豁口后,眼前一片漆黑,感觉身躯像是被投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顺着旋涡疾速前行。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在金字塔内那次类似的经历,只是这次的旋转程度较那次更为微弱。 他心念电转,“难道又是另一个时空通道?”念头刚过,他便感到身体一阵轻松,从漩涡中挣脱而出。 他迅速运转体内真元,以轻身之术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安然落地。尽管四周光线昏暗,但他凭借化神期的目力,仍能清晰看见周围景象:明月高挂天际,自己置身于一处深谷之内,四围尽是葱郁参天的古木,估计都有数百丈高,可他并未瞧见那些早一步进入缥缈仙府的同门身影。 莫非这些人并未等候,而是已先行离开? 夏仲南一边全神贯注地观察四周动静,一边耐心等待后续跟进的顾秀章和徐倩。然而,整整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传来。他心知肚明,恐怕这次的传送乃是随机为之,每一位被传送进来的人,都会被送往不同的地域。 无法坐以待毙,他环视四周,决心登上眼前的山脊,居高临下查看整座仙府的具体情形再作打算。 第92章 凶兽穷奇 夏仲南谨慎地沿着崎岖山路向山脊顶部攀登。此山脊高度估计不下两三千丈,四周宁静异常,他不敢稍有大意,以免发出声响,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竟还未抵达半山腰。 自从踏入这片深谷之后,他始终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自己,那种感觉宛如第六感,但只要对方未曾露面,他也装作未觉,依旧沉稳地按计划行事,佯装一切如常。 此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小修士,你的修为似乎不太高啊。” 声音来无影去无踪,犹如直接在他脑海中回荡。 夏仲南暗自警惕,但却装作未闻,继续稳步朝山脊上攀爬。 这时,那声音再度响起:“你是聋了吗?” 他悄然握紧手中的玄铁长枪,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继续前进…… 过了片刻,又传来一道声音:“此乃聋哑之修士乎?果真无趣!”此番话语并非直入耳边,而是似从虚空中对方自我呢喃。 夏仲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实则身为化神境的他,神识如丝般迅疾地沿着声音源头探寻而去。 神识探及之处令他骇然失色:距其三十余丈之外的一株巨木之后半空中,悬浮着一头奇异猛兽。其身形壮硕,如成年水牛一般庞大,锐利如猫科猛兽般的爪子,口露尖牙,头顶生角,背负一对炽热如火焰般的羽翼,且展翅飞翔间竟未发出一丝声响,诡异至极。 更引人注目的是,透过神识观察,夏仲南发现此怪物双眸泛红,流露出的冷漠目光毫无情感波动,宛如寒冬冰湖,令人不寒而栗。人们常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口,如此冷漠无情的眼神,夏仲南断定此怪物必然冷酷嗜血,绝非善类,难与其共处。 夏仲南心意已决,决定避开此物,继续向上攀登。行走间,他以神识持续锁定那怪物,同时思忖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怪物仅在说话之时稍作停留于大树之后,其余时刻则悄然穿梭于周围林木之间,环绕夏仲南周旋。行进一段时间后,夏仲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古老的名字——“穷奇”。 昔年华夏古籍《山海经》载录数百种奇特妖兽,其中提及穷奇一兽,描述其力大无穷,狡诈凶残,以人为食。此刻的夏仲南对其愈发戒备。 就在某一刻,穷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距离夏仲南六七步远的一片灌木丛中,这是一个足以发起突袭的位置。夏仲南心提至嗓眼,手中紧握的玄铁长枪亦微微颤抖。 然而穷奇并未发动攻势,反而隐匿于灌木丛中默默注视着夏仲南渐行渐远。夏仲南的神识察觉到穷奇同样保持着全神贯注的姿态,故而并未率先出手。 面对未知的敌人实力,若无一击必杀的把握,夏仲南绝不轻举妄动。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直至远离穷奇十余步之遥,见穷奇仍驻足原地,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倘若人兽就此擦肩而过,各自安好,便是最理想的结局了,夏仲南暗自思量。然而当他走出二十余步后,感知到穷奇又绕道跟来,继续围绕着他转圈子,忽远忽近,最近时人兽相隔仅有五步之遥。 那次,夏仲南几乎无法抑制住先发制人的冲动,但终究忍耐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这穷奇实在多疑狡诈,于是他又努力回想起《山海经》中是否记载过穷奇的弱点,可反复思索也未能忆起有用的信息,或许根本就没有记载…… 最终,夏仲南意识到,这样的僵持并非长久之计,世间流传有云:唯有修行者可逆天改命,而无法永守防备之道。他深知若始终这般紧绷神经,无人能够承受得起。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设下陷阱将那妖兽穷奇一举拿下。 那穷奇虽为妖兽,然而其智慧怎能与人相较? 夏仲南便思量着如何诱使穷奇自投罗网。 此刻,穷奇再度悄然接近至距离他仅六七步之遥,夏仲南依旧镇定前行,但他突然佯装不慎,踢中一块石头,脚下顿时一滑,身形向前倾倒。 只闻一声兽吼骤然响起于身侧,穷奇似乎觉察到这“难得的机会”,从林木之间疾冲而出,朝即将摔倒的夏仲南扑去。 夏仲南瞬间右腿迈出一步,手中握持的炼金长枪瞬转,寒光闪烁的长枪以雷霆之势向左侧扑来的穷奇腹部狠刺而去。 穷奇虽已跃至半空之中,却已然来不及做出任何规避动作,只能无奈地看着那柄炼金长枪直指其腹部。 岂料穷奇皮糙肉厚,夏仲南这一枪凌厉无比,却未能穿透其腹部,仅仅是将其挑飞出七八丈远。 落地后的穷奇痛得嘶吼连连,怒斥道:“卑鄙的人族竟敢算计本尊!” 夏仲南怒喝一声:“你这孽畜穷奇胆敢偷袭于我,今日必让你尝尽苦头!”话音未落,他紧握长枪,身影翻腾,直奔穷奇而去,对着其头部和躯干疯狂刺击。 那一枪虽然未能直透穷奇腹部,但却令其受创严重,行动变得蹒跚不已,再也无法展现出先前的灵动。 然而穷奇体魄坚固,即便夏仲南每一枪都全力轰击在其头部与背部,也无法再造成太大损伤,只是让这妖兽发出阵阵痛苦且凶狠的哀鸣。 穷奇试图反击,然而伤痛之下,其笨重的身躯根本无法威胁到夏仲南,反而招致夏仲南更为猛烈的攻势,令其惨叫声愈发凄厉。 人兽激战半个时辰有余,穷奇终究忍受不住持久的劣势对抗,展开双翅企图逃离。 然而夏仲南并未给予其喘息之机,每当穷奇试图飞起两三尺高时,都会被夏仲南寻机击落,再次陷入无尽的折磨。 第93章 异兽朱厌 实际上,夏仲南已是筋疲力尽。这穷奇皮糙肉厚,即便他全力以赴,亦难对其造成致命伤害,只能使其痛楚惨叫。而穷奇腹部脆弱之处,又被其严密守护,使得夏仲南难以再次觅得攻击良机。 然而夏仲南并未言败,坚决不让穷奇逃脱他的视线。凭借着坚毅不屈的意志,他生生拖住了穷奇一个多时辰,直到最后一刻故意露出破绽,放走了穷奇。 此刻的穷奇已无力扇动翅膀飞翔,只能挣扎着滚翻着向山脊下的山谷逃去,狼狈不堪。 在林间疾奔之际,穷奇怒吼连连,口中喷薄出怨愤之词:“尔这低微的人族修士只会暗算偷袭,朱厌老祖必然寻机归来,以雪今日耻辱!” 夏仲南手握灵枪,立于峰巅之上,气势磅礴地回应:“那就来吧,见识一下我是如何教你领悟何为压制!” 人兽之间的交锋,仿佛两个狂野修炼者的凶猛较量。 直至穷奇消失在视线之外,夏仲南方才自崖顶跃下,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他不仅体力消耗殆尽,全身骨骼肌更是酸楚疼痛,就连坐下都显得艰难万分。 平生首次将修为倾泻至极限,前番与郝难陀之战更多在于意志的较量,而今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身心俱疲,将妖兽打到这般境地。 陡然,山坡远处传来一阵诡秘的笑声。 夏仲南顿时汗毛直竖。 先前全神贯注对抗穷奇,竟未曾察觉附近还有异兽窥伺。 此刻若再遭遇其他猛兽,处境必然是危机重重。 夏仲南别无选择。 他对敌向来狠辣无情,务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这穷奇,短时间内他确实无法将其击杀。 杀不死,便要在优势之时令其痛彻心扉,使其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永世不敢再犯。 此次若非穷奇误中陷阱,在第一时间遭受重创,正面对决的话,夏仲南断然无法胜过这副皮糙肉厚的妖兽。 倘若轻易放任穷奇离去,转瞬之间它便会卷土重来,届时遭殃的便是夏仲南自己。 因此,夏仲南才倾尽全力,将穷奇折磨至极致。 这类凶残之物对于弱者毫无怜悯之情,反倒对强者敬畏有加。 如今被夏仲南击伤至此,一旦穷奇欲复仇于夏仲南,想起这段经历,内心深处自然会产生畏惧感,自此不敢轻易挑衅夏仲南。 夏仲南悄然服用数枚凝元丹,同时警惕着刚才怪笑声传来的方向。 果不其然,一道奇异的气息自那边疾驰而来,速度惊人。 待到那怪物从树丛后显现身影,夏仲南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原来不过是只银毛猕猴。” 猕猴闻言嗤笑道:“人族小辈,不知底蕴切勿妄言,否则爷爷让你尝尝化作肉酱的滋味。” 夏仲南反问道:“刚刚那怪笑是你所发?” 猕猴手中忽现一根巨铁棍,指向夏仲南,挑衅道:“小子,我瞧你与穷奇那一战颇为激烈,也想跟你切磋一番,你看如何?” 然而此刻夏仲南仅是略微恢复了几分元气,实难再行激战。 这猕猴显形的刹那,夏仲南便已识破其真身,随口应付几句,旨在拖延时间以便自身更好地恢复元气。 据《山海志》记载,西方荒芜之地有一异兽名为朱厌,其形态宛如猿猴,白头赤足,嗜战成性...... 传说在远古华夏时期,西岐领主伯邑考拜谒商纣王之际,携带着一头奇异灵兽——朱厌,欲呈献给纣王。然而他并不知晓朱厌乃是一种喜好争斗的异兽。当朱厌步入朝堂之际,瞬间识破妲己实为九尾妖狐之化身,遂即朝妲己猛扑而去,由此引发了轩然大波。 面对这只狂暴无比的朱厌,修炼者夏仲南自不能袖手旁观,他决定开口言语,企图分散其注意力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 察觉到朱厌即将动手,夏仲南连忙说道:“吾刚与凶兽穷奇激战一场,如今疲乏已极,待我稍作调息后再与你一较高下如何?若你想在我筋疲力尽之时取胜,岂非胜之不武,无法彰显你的真正力量吗?” 无奈之下,夏仲南施展激将之计,期盼朱厌能够上钩。然而朱厌邪魅一笑,回应道:“正合我意,我就是要乘你之危,取你项上人头,再去对付那个可恶的穷奇!届时,手持你们二人的首级,我看异兽园之中还有何物敢于我朱厌抗衡!” 话毕,朱厌握紧一根巨棒,凶猛地向夏仲南发动冲击。幸亏此前拖延的一刹那,夏仲南已凝聚起一丝真元之力。 他愤然而立,手中的长枪舞动出“虚实之间”之招对抗朱厌。此时他的体力虽极为虚弱,却也因此对这招式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虚”的部分变得更加真实,而整体气势竟比他以往施展的“勇者无畏”更为旺盛。 朱厌骤然止步,满脸惊讶地质问:“你竟然并未真正耗尽修为?” 夏仲南怒吼一声:“少啰嗦,来吧!”伴随着话语落下,他又向前迈进一步,战场上凝结的铁血杀意犹如实质一般逼向朱厌。 朱厌连连后撤,密切关注着夏仲南。毕竟在不久前,它亲眼目睹夏仲南痛击穷奇的情景,二者实力相当,看到穷奇落败的惨状,朱厌自然不愿重蹈覆辙。 此刻,朱厌开始小心翼翼地与夏仲南保持距离,试图探查他是否真的已是强弩之末。夏仲南心中暗自叫苦,如今他的状态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这般磅礴的气势释放。 倘若表露出丝毫虚弱,眼前的朱厌必将毫不留情地发起致命攻击。夏仲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早知此地凶兽丛生,他必会留下余力以防不测。 他在心中不禁质疑,自己那种战斗至最后一刻的英勇精神究竟是福是祸? 正当人兽双方再度僵持不下之际,远方山岭传来阵阵“呜呜呜”的啸声。 闻此声响,朱厌脸色剧变,惊呼:“那只可恶的九尾妖狐居然也来了!” 第94章 九尾神狐 朱厌口中咒骂不止,瞥了眼夏仲南后,突然跃起飞奔向山谷的方向逃窜而去。 夏仲南身形一软,再次无力地瘫坐在地…… 他疯狂地汲取天地元气,这份“空城机谋”他已经不愿再延续片刻。 此刻天穹已然破晓,朝阳自地平线喷薄而出,洒满整个林海,仿佛每一株树木都在蓬勃的仙灵气息中焕发新生。 自一株参天古木之后缓步走出一位仙子,身披一件粉色霓裳,身姿婀娜且曲线玲珑,墨黑如瀑的秀发披肩,杏面桃腮,眉头轻描春山之淡雅,双眸深藏秋水之流转…… 夏仲南瞠目结舌,即便是搜寻脑海深处也无法觅得更佳词汇来形容此女子之美。他从未料想,世间竟有女子如斯,宛如按照人间至美愿景雕琢而成,举手投足间无一处不显完美无瑕。 见夏仲南如此凝视,那女子轻轻一笑,仿若春风拂面,令他顿时心生暖意。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炼妖精么? 女子仿佛自语般低声道:“果真是一个纯正的人族修士!” 夏仲南问曰:“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答道:“妾身名为涂山芳儿,而阁下又是何方神圣呢?” 语音犹如仙泉叮咚,听之便教人心旷神怡。 夏仲南回道:“在下令狐冲。” 涂山芳儿言道:“令狐兄长,为何对我涂山芳儿如此戒慎恐惧呢?我又非那穷奇、朱厌之类的凶兽,怎会加害于兄长?” 不曾想她直言不讳,夏仲南并未感到难堪,反答道:“涂山姑娘虽能化形为人,然而人族内部尚有纷争,更不用提在下与姑娘尚未深交,有所防范实乃人之常情。” 涂山芳儿感慨万分地道:“令狐兄长所言甚是。您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正宗人族修士,心中顿感亲近,愿能与兄长相交为友。” 夏仲南问:“姑娘何以会对人族产生亲切感呢?想来应是因姑娘亦可幻化成人族之故吧?” 涂山芳儿流露出一抹落寂之情,轻声叹息:“遥古岁月里,我九尾狐族一直与人族友好共处,据说贵为人皇的大禹,便娶了我家涂山一族的公主女娇为妻。然而大禹帝一心忙于治理洪涝,三次经过家门口都未曾踏入一步,女娇思念夫君心切,每日烹制佳肴送去对面山头等待大禹归来,终日守望之下化作了一块磐石,世人称之为‘望夫石’。待到大禹返回时,目睹妻子变为石头,内心悲痛不已,唤其名字,刹那间磐石裂开,从中跳出一个婴儿,便是开启了人族新时代的伟大领袖‘启’。” 她的话语饱含哀愁,讲述了一个凄美的传说。 夏仲南曾在古老的典籍《山海经》中读过这个故事,彼时尚只将其视为一则传说看待,今日从这位九尾狐口中重提此事,心境与往昔却判若云泥。 他突然想到,华夏远古时代的传说,为何在这个修行世界中一只狐狸知晓其中详情? 再者,《山海经》记载的穷奇、朱厌以及眼前的九尾狐,在地球世界皆未见踪影,原本以为只是古人杜撰的形象,却又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修行的世界之中? 各个时空之间的关联究竟如何?... 在远古的华夏神话中,那些仙人果真是真实的吗?倘若真实存在,他们如今又遁入何方呢?这一系列的疑问令夏仲南头痛不已,他只能抛开杂念,再次向身旁之人发问:“涂山姑娘,此地可是何处仙境?” 涂山芳儿答道:“此处乃是上界仙尊的灵兽秘境!对了,夏兄未曾在此见过,莫非你是那位仙尊新近派遣至此的弟子?” 夏仲南反问道:“仙尊?你曾有幸得见仙尊真颜吗?” 涂山芳儿摇头道:“仙尊已经许久未曾驾临此地,小女子未曾有过一面之缘。” 夏仲南追问:“那么,可有谁曾有幸见过仙尊?” 涂山芳儿回答:“我双亲生前曾拜见过仙尊。然而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是幼童之时,他们便遵照仙尊召唤离去了,不仅我父母,众多灵兽族群的先辈们也都纷纷离去。” 夏仲南又问:“这秘境之中尚存有哪些奇异猛兽呢?” 涂山芳儿一口气列举出诸多名字:“麒麟、吞天犬、肥遗、青龙、朱雀、凤凰、金乌、玄武、饕餮、骨雕、梼杌……”她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一些尚未完全成长的灵兽不幸遭遇同类相残,有的甚至成了他兽口粮。” 夏仲南继续问道:“那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秘境呢?” 涂山芳儿坚定地说:“离开此地?此事万难!除非得到仙尊首肯,否则无人能够擅自离开。” 夏仲南追问道:“你们尝试过离开吗?” 涂山芳儿苦笑道:“尝试?如何尝试?此举实乃逆天之举,怎敢冒犯仙尊圣意。” 夏仲南又道:“那仙尊早已不在了,你们应该可以离开此地才是。” 涂山芳儿却反驳道:“此秘境安逸自在,为何要离开?即使想要离开,又能去哪里呢?” 听闻此言,夏仲南陷入沉思。此时涂山芳儿又提议:“其实,芳儿知晓这灵兽秘境的边缘所在之地,我可以引领夏兄一同前去探查一番。只是有个条件,还请夏兄应允。” 夏仲南眼睛一亮,觉得找到秘境边界的线索或许就是脱离此地的关键,连忙回应:“涂山姑娘有何条件尽管提出。” 涂山芳儿道:“若是芳儿带领夏兄抵达边界之处,夏兄仍需留在秘境之内,我只求夏兄能够许诺与我共结连理,一同在这秘兽秘境之中生活。” 夏仲南一听,不禁愣住,虽知涂山芳儿乃九尾神狐所化,但她终究属于异类,二者之间怎能缔结姻缘?他犹豫着说道:“涂山姑娘,纵然你幻化为人形,但毕竟身为神兽九尾狐,我二人之间岂非存在所谓的种族界限,难以跨越?” 涂山芳儿却不以为然地道:“我不懂你们人族所说的‘种族界限’。既然昔日你们人族的禹皇陛下可以迎娶我狐族公主,我又何尝不可嫁予你为妻?这秘境之中,欲求娶我芳儿为配偶的异兽多不胜数,我都未曾应允呢!” 夏仲南思索片刻后回道:“若我答应你,你又怎会尽心竭力助我离开这秘兽秘境呢?” 涂山芳儿听见夏仲南提及应允之事,她双眸瞬间闪烁出灵光,娇嫩的脸颊也染上一抹桃红之色,让夏仲南心头不禁一阵悸动。 她柔声道:“既已承诺于令狐兄,芳儿自当竭尽全力为你之事奔波,如此待到未来面对夫君之时,我也能毫无愧疚之心。兄长身陷异兽秘境之苦,或许正是天意安排你成为芳儿的道侣。!” 第95章 炼气烧烤篇 这几乎是直接称呼为“夫君”了,夏仲南对此也只能苦笑不迭。 涂山芳儿又言:“令狐兄,你先修养真元吧,我在附近为你护法。” 说完,她便向山顶之处掠去。 夏仲南一时揣摩不透她此举究竟何意,是真心为其护法,抑或是别有所图? 涂山芳儿又回首对他说:“我不是朱厌族之人,早看出令狐兄外表强大,内里却耗损严重,你且安心修炼吧,不会有异兽再来骚扰你了。” 夏仲南见涂山芳儿隐入丛林之中,再也顾不得多虑,当即盘腿坐定,开始吸纳天地灵气修炼。 毕竟此处乃仙府遗址,夏仲南感到这里的天地精气比修真界的更为浓烈,他逐渐沉浸在了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中。 原本只想稍作调息,却没想到竟不知不觉进入了深层次的修炼,这其中或许少不了涂山芳儿给予的信任与安宁感的作用。 当他醒来时,顿感神清气爽,先前的疲倦与虚弱皆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日头已高挂天空,四周鸟鸣虫叫,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涂山芳儿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提议道:“令狐兄,你的修为已经恢复,我们可以启程了!” 夏仲南回答道:“芳儿,此行大约要跋涉多久的距离呢?” 涂山芳儿微笑着说:“令狐兄,请叫我芳儿就好,不喜欢你总是称我涂山姑娘。” 夏仲南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议,改口道:“芳儿,我们要行走多远才能到达边缘地带呢?” 涂山芳儿带领着他跃上一棵参天古木,在树梢间飞跃赶路,同时解释道:“这片区域名为‘异兽秘谷’,早些时候踏入异兽秘境的生灵往往首先涉足此地,故此地并未归属任何异兽势力。 我们越过这座秘谷,将途径梼杌山脉、白泽平原和卧龙湾,继而到达青鸾仙子所在的蓬莱仙境。青鸾仙子非常善良,我会请求她助我们前往边界之地。” 听闻此言,夏仲南惊讶地张大嘴巴,追问:“这异兽秘境究竟有多大啊?” 涂山芳儿答道:“具体范围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在最东方有一片常年被云雾笼罩之地,无人能够穿越那片迷雾,想来那就是异兽秘境的边界所在了。” 夏仲南又问:“我们途经梼杌山脉、白泽平原与卧龙湾时,那些异兽会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呢?” 涂山芳儿回答:“梼杌虽凶猛,但它最爱睡觉,白泽通人性,只要我们路过它的领地,想必它不会对我们造成困扰;至于卧龙湾,那里居住着脾气反复无常的青龙,我们届时还需另寻对策渡过难关。” 夏仲南沉声道:“我怎觉你所述之事颇显虚浮,莫非真需一路斩妖除魔方可达目的地?” 涂山瑶儿巧笑嫣然,回应道:“师兄,你该信自己运势不至于此般低落才是!” 闻此言,夏仲南心头微微一震,平日里他信赖的唯有自身实力与智谋布局,却从未将希望寄托于那飘渺不定的“运势”之上。 他无奈苦笑:“难道便没有更为稳妥些的途径么?” 涂山瑶儿道:“这是我思虑之下最为简便直接之策了,师兄莫非另有良策不成?” 夏仲南默然,对此处环境实在陌生,此刻也只能依从涂山瑶儿的指引行事。 二人纵身跃上一座山峰之巅,举目望去,四周山脉连绵不绝,宛如巨龙蜿蜒横亘于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 涂山瑶儿指向一个方向:“翻过前方数座山脉之后便是梼杌岭,梼杌常于夜间活跃,白昼则酣眠,今夜我们抵达梼杌岭之外围,待明日白日时分一举翻越,便可算是闯过了第一重难关。” 夏仲南望着眼前壮丽景象,不禁感慨万分,未料这仙府之内一处异兽秘境竟有如此规模,若非涂山瑶儿相助,单凭自己要探寻清楚这片秘境怕是难上加难。 所谓仙府,昔时常听闻“仙家洞天”、“洞天仙境”,此乃一方浩瀚世界的缩影,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们究竟又是何等的存在? 二人交谈间,自山峰顶端朝着另一侧凌空飞掠而下。 这般崇山峻岭即便是化神境修士翻越也非易事,一路上二人皆未曾稍作停歇,直至这天深夜,涂山瑶儿才开口道:“夏师兄,我们可以暂且休憩片刻,过了这座山谷便是梼杌岭的范畴,待至白天再一口气穿越过去。” 夏仲南问道:“梼杌岭我们需要耗费整整一日方可穿越过去吗?” 涂山瑶儿答道:“那还需一刻不停地赶路方可,相较之下,卧龙渊更为辽阔险峻!” 夏仲南思量一番,的确如此,在凡尘之中,虎豹狮子之地界尚且不小,更遑论这类凶猛异兽,如若不是占据数百里地域,那也难以说得过去。 他遂道:“明日尚有长远路程要走,当补充些精元才是,瑶儿你在此稍息片刻,我去寻觅些食物。” 虽身为化神境修士,寻常时日不食人间烟火亦无妨,然而既然有空闲时光,夏仲南仍想饱餐一顿。 涂山瑶儿欣然应允,躺在一棵古树的枝桠上休憩。 这段时间的相处,夏仲南察觉到涂山瑶儿实为一位性情柔和的女子,谈吐举止皆大气磊落,言语间又透着款款温情,以至于几乎让他忘却她原本乃是一只狐族。 想起她是一只狐狸,夏仲南口中不由得嘀咕:“不知这位胡姐姐是喜食生鲜还是熟食?倘若见她怀抱一块生肉大快朵颐,那场景定会……哈哈!” 不消片刻,夏仲南猎获了一只獐子,并取出从地球带来的军用匕首,迅速剥皮剔骨处理干净。 第96章 梼杌山脉 思考片刻后,夏仲南将手中猎获的灵獐生生劈作两半,并点燃了一堆篝火,随后细心地将其中一半的肋骨与腿肉割下,撒上了从储物法宝中取出的仙盐、灵露、玄孜、青椒粉、龙脊花椒等多种炼体所需的珍稀调料,再用修炼之余制作的辟邪木枝将其串起。 他一边巧妙地搭建了几座烤架,将大串的灵肉置于篝火之上翻烤,一边口中轻轻吟唱起古老的修炼曲调:“浩渺天际是我心之所向,连绵青山之下花朵盛开,何样的韵律最为飘逸洒脱,何样的歌声才能使人畅怀欢笑……” 不久后,一道蕴含天地灵气的烤肉香气袅袅升腾,令夏仲南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和宁静之意。 正当他沉浸于歌声之时,涂山芳儿悄然坐在他身旁的巨大灵石上,赞叹道:“好香的灵肉烤炙之味,还有那宛如天籁的歌谣!” 夏仲南答道:“芳儿,你也饥饿了吧?早已为你备好。”说着,他将一块完整的生灵獐肉递给了涂山芳儿,说道:“尝尝吧。” 然而涂山芳儿并未接过那块生肉,而是眉头微皱,道:“我的厨艺远不及你,也无法得到那些珍贵的调料。” 夏仲南疑惑地道:“嗯?狐族不是皆以生食为主吗?” 涂山芳儿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此时夏仲南才意识到不妥,忙抓起一串已烤至金黄酥脆的灵獐排骨追赶上去,说道:“嘿,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你看,这串可是烤得最好的。” 然而涂山芳儿依然背对着他站立不动,夏仲南只能绕到她面前,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涂山芳儿泪眼婆娑,正在无声抽泣。 夏仲南平日鲜少接触女子哭泣,此刻不由得有些惊惶失措,一面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帮她拭去泪水,一面赔礼道歉:“我只是想与你嬉戏打趣,当然愿意为你烹饪啊,你别生气了!” 然而他的话语却似乎加剧了涂山芳儿的情绪波动,她愈发无法抑制泪水,最终蹲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夏仲南明白,涂山芳儿显然是真的伤透了心,但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何会如此,唯有不断地道歉,内心懊悔不已,早知不该开启这场烧烤之事。 过了许久,涂山芳儿终于平复了情绪,接过夏仲南递来的那串烤灵獐肉。 夏仲南无奈叹息:“芳儿你也已经修行多年,怎么一旦生气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一般呢?” 此话一出,涂山芳儿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夏仲南懊恼得直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会如此不知分寸? 涂山芳儿这一次强忍住泪水,嗓音带着哽咽地回应:“在大哥心中,我只是一介牲畜般的存在,这种无视与轻视让我心痛万分。” 夏仲南心头顿时如遭重击,瞬间领悟到自己的确是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玩笑,不仅忽略了涂山芳儿的感情,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未曾真正将芳儿当作一位有情感、有尊严的存在,才会那样随口而出…… 对于自己的无知与失言,夏仲南深感愧疚,默默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涂山芳儿目睹他欲自责,连忙抓紧夏仲南的手腕,恳切言道:“师兄切莫伤己,芳儿往后定不再啼泣,更不会惹师兄心烦!” 夏仲南心头瞬息间软化,揽住涂山芳儿柔声道:“是师兄失态,是我这畜生之行!此后师兄必不让芳儿再洒泪珠!” 两人相互慰藉一番,随后并肩坐在熊熊燃烧的灵焰旁,一边凝视着火焰跳动,一边品尝起用灵材烹制的炙烤灵膳。 经过这次“误解”的风波,二人的情感愈发亲密无间,仿佛一对久经风雨的道侣,彼此间已无丝毫芥蒂。 次日黎明破晓之际,日轮高悬天际,涂山芳儿方开口道:“师兄,此刻我们可以上路了。” 于是,二人再度凌空踏叶,驰骋于枝梢之间,急速赶往目的地。 化境修士虽未能羽化登仙,但凭借深厚的修为和驾驭天地元气之力,只需借取一丝力量便能腾跃十余丈,宛如贴地飞行。 至午时,他们已然翻越了五大灵峰,临近梼杌山脉的腹地,这片区域也最为容易触动梼杌这尊沉睡的凶兽。 然而正当他们跃上又一座峻岭时,前方赫然现出三人拦住了去路,其中有两位乃是旧识——穷奇与朱厌,还有一位生有人脸猪喙虎蹄的奇异妖兽,不用多想便是梼杌无疑。 朱厌邪魅一笑,嘲讽道:“嘿,你们倒挺会挑时间,正好在此等候你们多时呢!” 梼杌亦悠哉地注视着他们二人,目光犹如狩猎者审视猎物般犀利。 相比之下,穷奇虽然外露凶狠之相,然而夏仲南却感知到其内心的畏惧,这看似嚣张的态势实则虚张声势而已。 令人意外的是,在夏仲南面前显得柔弱几分的涂山芳儿面对拦路的三大凶兽并未显露出丝毫怯懦,反而毅然向前一步,怒斥梼杌:“梼杌,你欲阻挡我等前行之路么?” 梼杌回应道:“小狐狸,只要你将身旁的这个人族修士交给我,我便放你离去,不再为难于你。” 涂山芳儿反驳道:“想留下我的朋友,还能称作不为难我吗?那就再让我与你一较高下吧!” 话音未落,她手中忽然现出一对灵剑,朝前方疾冲而去。 朱厌紧握手中巨大的灵杵,狂吼一声:“那就由我来对付你!”随即挡在涂山芳儿面前,双方激战开来。 只见,“二人”顷刻间斗得如火如荼,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涂山芳儿战斗起来竟也是个厉害角色,以其灵动迅捷的身形巧妙避开了朱厌横扫而来的灵杵,紧接着迅速逼近朱厌身边,挥舞起双剑展开连环攻势。 朱厌被她近身,原本作为长兵之利的灵杵顿时失去优势,只能匆忙将双手移到灵杵中部,竭力招架抵挡,很快便处于下风。 夏仲南平生首次见识到使用双剑的修炼者,遂聚精会神地观摩起来。 他深感涂山芳儿身法异常矫健,行动如同狡兔般敏捷,始终未曾正面硬抗朱厌的攻击,每一次都凭借着比朱厌更加机敏的动作规避攻击,接着立即反击,手中双剑剑光闪烁,直指朱厌周身要害,或砍臂、或刺胸、或劈头,夏仲南自忖若换成自己被她这般贴身逼迫,恐怕也是难以招架得住。 朱厌虽每式功法皆威猛无俦,然而其攻势始终无法触及涂山芳儿分毫,防守之余终究难以持久。经过数轮激斗,朱厌在涂山芳儿凌厉的仙术攻伐下已显岌岌可危,不由得大声呼喝:“尔等还不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穷奇似已被夏仲南之前的重创留下深刻的心理阴霾,犹犹豫豫不敢靠近,梼杌却明显看出涂山芳儿并无惧意,从她提出借用梼杌领地通行的提议便可略知一二。 梼杌对朱厌的召唤置若罔闻,甚至显得有些烦躁,它转而对穷奇下令:“你去援助朱厌,我去对付此人族修士。” 话音刚落,梼杌便张开血盆大口,直奔夏仲南扑来。 夏仲南冷哼一声:“畜生,竟想找软肋下手么?” 他手中瞬间现出一根乌黑的玄铁长枪,舞出一片枪影后,挥出一道名为“勇者无敌”的枪诀,直指梼杌面部刺去,决心与其硬碰硬正面交锋。 第97章 勇者无敌 梼杌一听夏仲南唤其为“畜生”,顿时怒不可遏,尤其厌恶别人将其称为“猪头怪”。此刻夏仲南的话无疑触碰到了它的痛点。 一个秉持着“两军相逢勇者胜”的坚定信念,另一个则是愤怒至极全然不顾一切地冲锋而来。人与兽在中央地带猛烈撞击,玄铁长枪的枪尖与梼杌锐利的獠牙硬生生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砰”的一声巨响,双方皆因反弹之力倒飞而出。 夏仲南被震飞十余丈之外,连忙施展千钧坠身法才稳住了身形,握枪的双手仍在微微颤抖;而梼杌,重达千余斤的巨大身躯也被震退七八丈之遥,头部嗡嗡作响,几乎要头晕目眩。 夏仲南豪情万丈地大吼一声:“痛快!再来!” 他迅速挥动长枪再度朝梼杌疾冲而去。梼杌虽然头脑晕眩,但它怎甘心在与人族修士的硬碰硬较量中败下阵来,遂深吸一口气,奋力迎向夏仲南。 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砰”的一声,两人一兽再次相互震退。 待各自恢复平稳身形后,夏仲南收起言语,直接第三次挥枪冲向梼杌。梼杌亦是个性刚烈之辈,绝不甘心输给人类修士,立即奋起直追,双方便又一次猛烈碰撞。 自此,他们不再依赖任何技巧,只是反复进行着硬碰硬的对决。战场上时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片刻之后又是同样的声音响起。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穷奇,看着梼杌眼中逐渐涣散的神采以及夏仲南颤抖不止的握枪手,内心不禁一阵胆寒。它凶残成性,却又多疑善嫉,对于这种坚持勇力至上的莽汉尤为忌惮。想起之前夏仲南对它的疯狂痛击,更加畏惧夏仲南。此刻,它本能地望向夏仲南那面目狰狞的表情…… 未曾料到,夏仲南展露出的一脸坚韧之色,目光中竟燃烧着炽烈的斗志之火,让人不禁感叹,此乃一位何等好战的修士,即便身陷重围,伤痕累累,他却愈战愈勇! 他不知晓,夏仲南并非只有蛮力之人,常挂在他口中的信条乃是:“非大义不动,非机缘不发,非生死之局不战!” 此次夏仲南坚持与梼杌硬碰硬对决至最后一刻,皆因初时的激斗,让他惊觉与梼杌这般强敌对决,自己的绝技“勇魄破天”竟然有所精进,每一轮硬撼,他对这一招的理解便愈发深入,施展起来更是威能倍增。 对手难得,夏仲南怎会轻易放过?于是他紧握手中法宝长枪,誓要将梼杌的底牌逼尽。而梼杌同样出乎意料,“凶顽之极”,即便是眼中光芒消散,脑内金星乱舞,依旧坚决不退! 直至那一刻,双方再度交锋,夏仲南枪法突显狂暴威压,历经无数次磨砺后的“勇魄破天”终告突破,伴随着“砰!砰!”两声巨响,梼杌的两根尖牙被夏仲南的神兵长枪生生崩断,紧接着梼杌被震得翻滚飞回,重重摔倒在地,血迹斑斑。 此时的夏仲南并未被反震之力击退,而是持枪稳步走向已重伤昏迷的梼杌面前站定,梼杌对此毫无回应。 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向来以悍勇闻名的妖兽梼杌,竟在这硬碰硬的交手中,被夏仲南打至濒死之地。 一侧观战的涂山芳儿突喊:“兄长,请留其一线生机!” 夏仲南专注于与梼杌的激斗,未察觉到涂山芳儿与朱厌之战早已结束,朱厌处于劣势,梼杌和穷奇均未能上前援助,那狡猾的朱厌眼见形势不妙,瞬间遁逃而去,哪里还会恋战涂山芳儿? 涂山芳儿并无深仇大恨与朱厌,自然不会穷追不舍,反而更为担忧夏仲南与梼杌的对决,故放任朱厌离去。 夏仲南并非嗜杀之人,实则并未存心夺取梼杌性命,此兽不惜舍弃半条性命助他突破修为,这般难得的“修炼伙伴”,若是就此杀掉,实属可惜。 闻涂山芳儿劝他饶梼杌一命,夏仲南便顺水推舟答应道:“既然芳儿这么说,那就留它一条生路。” 涂山芳儿见夏仲南如此听话,不禁流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随后走到梼杌跟前,取出一棵灵草喂入口中,显然是为了疗治梼杌的伤势。 之后二人又一同看向站在一旁的穷奇。穷奇一直在旁边围观,此刻才察觉到朱厌已经溜之大吉,梼杌又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处境极为危险,忙退后几步,畏缩地说:“我只是来看看,没做什么,后会有期,我就先走了啊!”话音刚落,穷奇便展开双翅,疯狂地逃窜离去。 涂山芳儿望着穷奇疾速远去的身影,不禁嘀咕:“逃跑速度倒挺快,我还想着捉住它当坐骑呢,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用长途跋涉了。”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夏仲南未曾料及此节,他正沉浸于自身修为进阶带来的惊喜之中,闻涂山芳儿之言,不禁脱口而出:“原来如此,若能收服一头穷奇为灵骑,那才是真正威震四方之举!下次相遇,断不可再令其逃脱。” 穷奇此刻正在九天之上翱翔,陡然一个巨大的喷嚏响起,口中嘟囔不已:“莫非是被那个凡人小辈惦记上了不成?唉ozi可真是流年不利,偏巧撞上了这场是非,下次定要对那人类少年避之不及才是。” 夏仲南又指向下方正在挣扎的梼杌,询问涂山芳儿:“芳儿妹妹是要我留此梼杌一命,莫非打算将其驯化为灵兽坐骑?” 涂山芳儿答道:“梼杌桀骜难驯,便是大道圣尊也无法使其俯首为骑。我只是不忍看它陨落于兄长手中,更不愿兄长沾染上异兽秘境中生灵的因果,故而恳请兄长放过梼杌。” 夏仲南洒然一笑:“芳儿妹妹顾虑周全,何须如此客套?只要你不希望我出手,我又怎会轻启杀戮。如今梼杌重伤在身,咱们该如何处理才好呢?” 涂山芳儿言道:“妖兽生命力旺盛无比,在此处梼杌山,其故乡之地修养,待其醒来自会疗伤恢复,我们无需插手。现在还是尽快前往白泽原吧。” 第98章 白泽神君 涂山芳儿引领着夏仲南越过重重崇山峻岭。 直到他们穿越完所有高山,眼前展现出一片辽阔的草原时,时间已然过去了一整夜。 长久居住在险峻山脉之间,忽见这片一碧千里的草原,夏仲南心中那份豪情仿佛也要随之飞扬。 趁涂山芳儿驻足休憩之际,夏仲南问她:“这里便是传说中神兽白泽所在之地——白泽原吗?” 涂山芳儿点头确认:“正是白泽原无疑。《山海秘录》中有记载,白泽通晓万物之情,乃世间庇护众生、化解厄运的祥瑞之兽。你想如何才能寻得白泽呢?” 夏仲南提及书中所载,便道:“那应当如何方能得到白泽的接见呢?” 涂山芳儿回答:“并非无法相见,关键在于白泽是否愿意见你!” 夏仲南不解:“此话怎讲?” 涂山芳儿解释道:“此事我也难以言明,实话说我自己尚未有幸得见白泽一面。异兽秘境中的妖兽都知道白泽隐居于此,然而真正见过白泽者却寥寥无几。白泽似乎并不喜欢与其他妖兽交往,若有其他妖兽因事途径白泽原,白泽均不会加以阻拦。但倘若有人怀揣恶意踏入白泽原,则必然遭到其严厉惩治。据说曾有骨鳄、黑水玄龟、狴犴、英招等诸多妖兽试图侵犯白泽原,结果皆落荒而逃,颜面尽失。那些吃过亏的妖兽自然也不会四处宣扬,反观白泽亦不曾主动引发争端。久而久之,也就再没有哪只妖兽胆敢轻易造访白泽原。” 夏仲南听罢感叹:“原来如此,不知都有哪些妖兽曾赴白泽原挑畔滋事呢?” 涂山芳儿略作思量后道:“具体细节已不可考,似乎包括骨鳄、黑水玄龟、狴犴、英招等诸多强者,甚至传说中不信邪的应龙都曾在白泽面前吃过瘪。然而这些消息多为传闻,未经证实,那些受挫的妖兽也不会四处宣扬。总之,白泽素来与世无争,自此之后再未有任何妖兽敢于挑战白泽。” 夏仲南沉声道:“如此,那便不相见了吧,吾等还需抓紧赶路,以期早日抵达修真秘境。” 他此前不过随口一问,只因传闻中白泽乃《山海经》记载的少数能够正面描绘的灵瑞神兽,本欲一睹其真容,既然如此不便,遂打消了此念。 二人稍作休整后,便依照指向卧龙湾的方位再度踏上了修炼者之路。 穿行于山脉之中,他们借力于天地元气,身形如燕,在林梢之间轻盈跳跃;如今来到广袤草原,失去了树枝的依托,他们的步伐反倒不如山间穿梭时那般迅速灵动,反而更加耗费修为。 经过大半日的疾驰,他们已深入至白泽原腹地。 此刻,夏仲南敏锐地察觉到右侧似有高人传音召唤于他。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涂山芳儿,见她并无异样反应,便以为是自身的错觉所致。 然而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后,那股召唤之意愈发强烈,夏仲南终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芳儿,可曾感受到有何人正在召引我们?” 涂山芳儿一脸困惑地答道:“未曾有所感知。” 夏仲南略一沉吟,再次凝神感应,这次的声音清晰入耳,“远方来客,请赴此一聚!” 心中一震,夏仲南断定那是白泽神兽的召唤,且声源正是右侧不远处。“应是白泽前辈在唤我,只需向右偏离少许路径,即便略有绕行,也不会过多延误行程。”他说罢。 涂山芳儿面露迟疑,问:“白泽前辈仅在召见于你,我随同前去是否恰当?” 夏仲南答道:“你我同为修真伴侣,且我并未察觉到白泽前辈有任何排斥你随行的气息,我们一同前往便是。” 涂山芳儿心中虽跃跃欲试,欲见识那位传说中的白泽神兽,但也未曾反驳,于是紧随夏仲南左右,朝那传音之处进发。 行进了五十余里之后,二人远远望见一道土坡上,一只独角羊身,通体雪白的异兽赫然立在那里,其周身透出一股深邃而又庄重的气息,与《山海经》所载的白泽连相仿佛。 待走近些,夏仲南恭敬地询问道:“阁下便是神兽白泽?先前乃是您在传音予我吗?” 白泽回道:“正是区区在下白泽,异乡修真者,你终于寻来了!” 夏仲南反问道:“您如何得知我来自外界的仙府之地?又为何言我‘终于’到来呢?” 白泽淡笑回应:“我所言‘异乡人’并非指你来自外界仙府的世界。” 夏仲南目光一闪,质问道:“莫非阁下知晓我的来历?” 白泽从容答道:“你也不需过于惊异,世间有门奇异术法名为‘易数’,我不过是从中窥探到了一丝线索罢了。” 夏仲南明白了,原来白泽提及的“易数”,是指依据《易经》占卜预测的玄妙之术。而在华夏古籍中,《易经》被誉为“群经之首”。白泽能提及此法,并明确指出,显然对其来历颇有了解。 这一认知令夏仲南心潮澎湃,急切地追问:“敢问白泽前辈,该如何才能重返我原本所在的世界?” 白泽淡然道:“尘世万象,皆有定数,获取非必然福祉,失落亦非必然灾厄。” 夏仲南并无意与其周旋于禅言之中,更厌烦此类如同悟道之语的交谈方式,于是再度发问:“尊驾可曾告知,在下能否重返故源世界?” 白泽曰:“生灵各自有渡河之口,各持其舟,有宿命难逃,无份则难以相遇,缘起聚合,缘灭则散矣。” 夏仲南内心焦躁,难得遇见一位知悉自己来历之人,满心诚意求教,岂料对方回应竟无一句实质之言。 他极力压制心中愤懑,再度深施一礼,向白泽请教:“白泽前辈,请前辈指引晚辈一条回归故土之路。” 原本并非夏仲南主动寻访白泽,而是白泽以神通召唤而来,并直言夏仲南来自异界之事。 夏仲南初见回返希望,可再向白泽探询时,却是反复听到这般无关痛痒的言语,令他感到无比绝望。 忽闻金铁交鸣之声,夏仲南手中多出一杆乌黑的铁枪,他怒吼道:“白泽,废话少说,接我一枪再说!” 愤怒至极,夏仲南毫不犹豫施展“勇者无畏”之技,决绝地朝白泽发动冲击。 涂山芳儿不明夏仲南为何突然失控,惊恐尖叫:“兄长,不可啊!” 然而此刻的夏仲南已听而不闻,随着枪法展开,他毅然决然地向白泽发起猛烈攻势。 第99章 青龙激战九尾妖狐 瞬间,“轰”的一声炸响,烟雾弥漫中,土丘顶部的白泽陡然消失无踪,夏仲南冲上山顶,却发现对手早已不在。 他怒喝:“白泽,你给我出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然而白泽依旧踪迹全无,未作任何回应。 夏仲南站在山顶,手握铁枪咆哮一番,终于慢慢平息怒火。 若此情景落入一十三军众兄弟眼中,必定震惊不已,昔日威严庄重的总教官,如今竟露出了这般狂怒失态的模样。 见夏仲南平静下来,涂山芳儿才走上前来提醒:“兄长,白泽已经离开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夏仲南与白泽不过寥寥几句交谈,为何他会突然失控,对白泽发泄怒火。 夏仲南面庞坚定,再次大声宣告:“白泽,你爷爷我一定能找到归途,你就等着瞧吧!” 随后,他对涂山芳儿道:“芳儿,我们继续前行。” 夏仲南不再回首,径直朝卧龙湾方向疾驰而去,涂山芳儿紧随其后,四处张望,期盼能再见白泽身影。 一日一夜过后,两人终抵卧龙湾。 虽名为卧龙湾,实则是一片浩渺无际的大海,唯有修为通天之辈方能缩海成湾,揭示其湾状之貌。 夏仲南沉声道:“我们要涉水过去吗?” 涂山瑶华开口说道:“欲要穿越卧龙渊,必先取得青龙门之许可,此事便交由我来处理吧!” 言毕,便听闻其口中发出一道悠悠长音,显然是向青龙传递某种秘讯。 片刻之后,夏侯瑾感觉海底似有异动,尽管海面上仍旧风平浪静,然而一股威压强大的气息已悄然降临此地,任何生灵皆能感知到其存在。 夏侯瑾内心深处陡然涌起难以言表的激动之情,难道即将亲眼目睹那传说中的“真龙”? 众所周知,在华夏悠久的历史之中,“龙”的传说始终流传不息,甚至连华夏民族都被尊称为“龙的传人”。然而数千年来,世人早已不再见过真龙之踪迹。 莫非上古华夏确有龙族存世,它们或是穿越时空,寻觅到了异世界的居所?又是否还记得回归华夏之路呢? 此刻,平静的海面突然从中分开,现出一道巨浪,一头巨大的龙头自海水中崭露头角。那龙头与华夏古代壁画中描绘的形象如出一辙,它双目炯炯有神,宛如两只灯笼般凝视着眼前的夏侯瑾和涂山瑶华,沉声问道:“何事唤醒本座?” 涂山瑶华手中赫然出现一株紫色兰草,其上还绽放着一朵幽蓝的小花。她言道:“青龙前辈,我二人需借道贵府卧龙渊前往蓬莱仙山,特呈上此株紫兰作为通行之礼。” 青龙望向涂山瑶华手中的紫兰草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意,张口一吸,紫兰草即刻脱手而出,穿海而过,径直落入口中。它紧闭双目,仿佛正在品味紫兰草的馥郁香气。 夏侯瑾与涂山瑶华安静等待,不多时,青龙再次睁开双眼,慵懒地打着哈欠:“这紫兰草倒也稀罕,小狐狸你可以过去了!” 涂山瑶华闻听此言,喜出望外,正欲牵着夏侯瑾步入海中,却被夏侯瑾察觉到青龙异样。 果不其然,青龙吐出一口长气,语气转冷:“我是说小狐狸可以过去,但这人类的话……就得留下陪我了!” 涂山瑶华一听,大吃一惊:“不是说好用紫兰草换取一条通往蓬莱的道路吗?” 青龙答道:“紫兰草只足够小狐狸你一人通过,至于这人类嘛,恐怕还不够格,除非你能再献上十株同样的紫兰草。” 涂山瑶华勃然大怒,斥责道:“你这孽龙竟贪得无厌,还想索取十株紫兰草?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必再从你这里借道,将紫兰草还给我!” 青龙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落入我手的东西还想取回,小狐狸,你以为是在做梦么?” 涂山瑶华气愤至极,瞬间腾空跃起,朝青龙猛扑而去。在半空中,她的身影骤然转变,化身为一只硕大的九尾白狐,锋利的双爪直指青龙的双目。 青龙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破水而出,正面迎击涂山瑶华。一旁观战的夏侯瑾瞠目结舌,一是惊讶于涂山瑶华竟敢毫不犹豫地向青龙出手,二是初次见识到她九尾白狐真身时的震撼场景。 九尾狐之形态,娇小玲珑且身姿修长,那一袭皎洁如雪的绒毛更添神圣庄严之气韵,与那威猛异常的大青龙交战之际,宛若一场正道与魔邪之间的激烈较量。 夏仲南并未急切地投身战局,而是耐心地在一旁审视着狐与龙之间的生死对决。常言道“枪势似龙”,身为枪术高手的夏仲南,在此亲眼目睹真龙之战,不禁驻足细观青龙每一丝动作的奥妙。 青龙的战斗方式凶悍狂放,巨口獠牙张合之间频频发动猛烈的正面冲击,龙尾鞭挞抽击,庞大身躯犹如狂涛骇浪般翻滚绞杀,四爪犀利配合攻击,其威力足以撼天动地。 然而九尾狐虽力量略逊于青龙,却以其特有的柔韧克敌,九条修长灵巧的尾巴宛如柔软之钢,一次次巧妙地缠绕住龙身、龙爪乃至龙头,加之其锐利双爪与尖喙的狠辣攻势,仿佛暗藏杀机,将防御与反击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番超凡入圣的巅峰对决令夏仲南热血沸腾,直至双方激战良久,涂山芳儿渐渐显露疲态,夏仲南才振臂高呼:“芳儿暂退,我来对付这条恶龙!” 手中握紧玄铁长枪,夏仲南踏波疾行数步后腾空跃起,挥舞长枪施展“勇者无敌”绝技,直指青龙咽喉。 深知夏仲南此招威力的涂山芳儿非但未撤退,反而凭借九尾的灵动,紧紧缠绕住青龙身躯,使其无法摆脱,只得全力应对夏仲南的凌厉攻势。“勇者无敌”硬碰硬地撞上青龙的龙角,瞬间发出一声轰鸣巨响,海面为之炸裂,激起巨大漩涡。 夏仲南被强烈的反震之力震退至陆地,而青龙与九尾狐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也被那猛烈的撞击冲散,各自翻滚着坠入大海深处。 第100章 卧龙湾的风波 涂山芳儿仅在海面翻滚一圈便恢复人形,回到夏仲南身旁。而那只青龙坠入海底后,一时之间竟未曾再露峥嵘。 两人一同凝目眺望海面,静待青龙重现。须臾间,海水分开,那青龙破水而出,升至半空中俯瞰着下方的一人一狐。 青龙眼中闪烁着森冷光芒,沉声道:“人族之人,你已激怒我矣!” 夏仲南手持长枪,直视青龙,默然无语。他素来不喜欢赘言,教官曾告诫他:“世间诸事,一旦你想与人讲理,则你的修行之路已然败北。”这话语他始终牢记心中,并在此世修真之道上亦是奉行不悖。 青龙还想继续唇舌之争,夏仲南却陡然向前疾冲,短距离加速后再度跃起,手中的长枪再一次施展“勇者无敌”,势不可挡地向着青龙扑去。早已领教过此招威力的青龙立时全力以赴,准备迎接夏仲南的致命一击。 它心内暗自咒骂,此番举动不过是想从九尾妖狐手中多索取些天地灵宝,然而未曾料想这九尾狐性格刚烈异常,言语不合便即刻展开激斗。一番惊天动地的仙术对决之后,它怒吼连连,硬撼夏仲南的神通一击,竟震得它头晕目眩,轻微魂海动荡,只得在深海秘境匿藏半天方得恢复元神。 复出后的它刚吐露一句言辞,夏仲南那威猛无匹的仙诀便再度袭来。它愤然咆哮,究竟谁才是震慑万妖之森的真龙?何人胆敢向吾这般肆意挑衅! 青龙怒火燃烧,此次早已蓄势待发,见夏仲南步入攻击范围,毫不迟疑地以其锐利龙角向前冲撞,欲再次硬碰硬对抗。青龙思量,上次之所以败北,皆因自身应对仓促,才使得夏仲南有机可乘。 然而此刻全力一击却落了个空,正当二者即将碰撞之际,夏仲南身形急旋,长枪舞动,宛如游龙出水,巧妙地改变了攻击路径。 青龙尚未回过神来,长枪已然自侧面向其龙头疾扫而来,只听得一声沉闷的炸响,“崩!”龙头遭受重击,疼痛让它发出凄厉龙吟,巨尾顺势向夏仲南抽去。 夏仲南亦施展出回马枪之术,长枪直指袭来的龙尾。瞬间,“叮!”的一声脆鸣响起,犹如金铁相击,长枪尖端与龙尾硬撼,竟未见丝毫损伤。 连番激战过后,青龙对夏仲南的警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面对九尾妖狐时,后者仅凭柔韧的九尾防御紧密,攻击力则相对有限;而这人族修士却是在硬碰硬的局面下毫不逊色,稍有不慎便会遭遇致命打击。 夏仲南斗志昂扬,早在青龙与涂山芳儿激战之时,他就已默默观察青龙的仙术招式,并试图将其融入自己的枪道修行之中。如今正面迎战青龙,他明显感受到自身的枪道修为正随着每一次交锋不断提升。 所谓“枪出如龙”,有如此真龙作陪练,修真界的同道中人又有谁能企及?渐渐地,他用兵法理念凝练而成的枪招愈发成熟,勇猛无敌、虚实相生、出奇制胜、避实击虚、兵无常势……此后,他又将这些招式融合贯通,力求做到每次出手都能蕴含兵法之妙。 涂山芳儿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两人的激战,只见他们由天空斗至水底,再由水底斗至云端。夏仲南手中的长枪仿佛越来越灵动,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不再是单纯的兵器,而是化身为一条跃动的生灵——“龙”。 而青龙则是越打越是憋屈,始终觉得自身被夏仲南牢牢压制,难以全力施为。这股压抑感愈发强烈,仿佛夏仲南已然化身为座座巍峨群山,将它死死压在下方,令其无法抬头。 此乃夏仲南修炼《枪意镇岳真诀》的第一重心法,借天地之势压制对手之意志,使得青龙感受到四面八方弥漫的压力,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禁制之中,动弹不得。 自那一刻起,青龙便无法抵挡夏仲南那犹如神兵出鞘的枪术攻击,不是闪避不及便是挡架不住。夏仲南的枪影连绵不绝,时而刺中青龙躯体,时而点中其首脑。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攻击越发频繁。 若此时凶兽穷奇在此目睹这一切,定会对青龙的处境深感同情。毕竟它自己也曾在这名人类修士手下遭受一个多时辰的痛击,如今看来,青龙似是要步其后尘。 不久之后,战场之上忽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悲鸣。那是青龙身受重创之下,本能发出的惨烈呼喊。这声音令青龙自身也为之一愣,它曾听遍无数异兽哀嚎,却从未有过自己这般丢脸的嘶吼。 “身为异兽园中的霸主青龙,岂能容忍屈膝求生?纵使生死相搏,也要站着死去!”青龙怒吼,话音未落,夏仲南抓住时机,在其龙头之上施加了又一道猛烈的枪劲。 青龙再度发出一声悲吼,那高昂尖锐的叫声甚至在远处引发回响。此刻,青龙自觉颜面尽失,一旦此番情景被园中其他异兽所知,今后又该如何立足? 于是,它更加小心翼翼地应对夏仲南的攻击,力求即便受伤也能有所防备,不再发出那不堪入耳的惨叫。然而,由于原本就居于劣势,即便青龙谨慎至极,却依旧难以避免频繁地遭到重创,再次传出悲鸣。 最终,青龙愤然咆哮:“罢了,既然早已暴露无遗,那就嚎个痛快吧!哎哟……哎哟……” 刹那间,卧龙谷内不断回荡着青龙痛苦的哀号。诸多异兽闻声而来,心中疑惑不解:究竟是哪位神通广大的存在在此教训青龙,使其痛彻心扉? 它们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朝卧龙谷聚拢而去。涂山芳儿察觉到四周的异动,不禁忧虑重重——如此多异兽齐聚,对她而言究竟是吉兆还是凶险? 与此同时,更多的异兽对此感到惊讶无比,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景象:青龙竟在与一位人族修士激战,双方斗得翻江倒海,而处于下风的竟是那传说中的青龙! 第101章 枪指争锋,威慑群雄 起初,那些异兽还远远窥视,直至同属狐族的天狐悄然降临至涂山芳儿身边,其余异兽便再也无需遮掩,纷纷显露出身形前来围观。 眨眼之间,已有二十余只形态各异的异兽汇聚一堂,包括辟邪、赤眼猪妖、陆吾、钩蛇、重明鸟、黄乘、巴蛇、火光兽等,更有不少异兽正匆匆赶往现场。 群魔乱舞,二十多位各具非凡气象的异兽聚集一处,这场景直教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夏仲南察觉到众多未邀之客降临,心中已无意继续与青龙交缠,青龙亦不愿在这诸多妖兽面前被人肆意羞辱,二者遂各自撤身离去。 然而,偏偏有人对此不满,一道尖锐之声陡然响起:“青龙兄,莫非欲就此悄无声息地逃离?此举令我龙族颜面无存矣!” 众妖兽循声望去,赫然见到一条双翅翻飞,悬停于半空之中的应龙。 在修真世界中,龙并不生羽翼,而这应龙虽形似巨龙,却拥有一对雄壮的羽翼,与其真正的龙族血统并无瓜葛,此刻跳出来这般言语,实乃煽动风波,挑拨离间无疑。 此乃一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 青龙素来脸皮薄弱,此刻显得颇为尴尬,目光交替扫视应龙和夏仲南,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夏仲南此刻并无余暇再与青龙纠缠,眼前这些妖兽皆具有惊人的防御力,即便他能够将它们一一击败,如若未能找准弱点,便无法真正将其诛杀。更何况,面对众多妖兽,一旦被围攻,只怕到时候死因都会不明。 看出青龙的犹豫,深知其贪婪且愚笨的夏仲南自然不敢让青龙去应对应龙,于是主动揽过此事,大声喝道:“那躲在高处阴阳怪气之人何许之物?我与青龙兄相互印证修炼心得,一番交流之下均有所获,岂需他人多管闲事!” 这般强硬之辞,使得应龙眯起眼睛瞥了夏仲南一眼,但它并未接夏仲南的话题,反而仰天一阵大笑,转而面向青龙讥讽道:“青龙兄,你们真的确实在印证所学么?方才青龙兄那一声凄厉哀嚎可是震耳欲聋呢!” 显然,应龙仍在不断挤兑青龙,两人之间似乎早有芥蒂。 夏仲南怒喝一声,直指天空中的应龙挑战道:“高空之上那只插翅之妖,可敢与我一决雌雄?” 应龙显露出恶意,屡次挑衅是非,若不使其收敛,恐怕局面将进一步恶化。夏仲南断然不会坐视其肆意妄为。 除涂山芳儿之外,夏仲南与其他妖兽皆不熟识,无法施展纵横捭阖之策,唯有先下手为强,针对应龙寻求破解之法。涂山芳儿是他唯一的助力,但在局势尚不明朗之时,这张底牌不能轻易暴露,只待最佳时机,方能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夏仲南暗自思量:“芳儿聪慧过人,必知何时才是她出手的最佳时刻。” 果不其然,涂山芳儿始终保持着沉默,未曾有任何举动。 面对夏仲南的挑战,应龙终难忍耐,不得不做出回应。它喝斥道:“区区人族幼童,竟连尊贵的应龙也认不出,还胆敢出言放肆,实在是对修真界的大不敬!” 对于应龙的辱骂,夏仲南自是不会畏惧。 紫霄天尊朗声道:“敢问阁下应龙,是否与三清、道祖等仙尊有过机缘交集?” 应龙一时语塞,怎敢自诩曾得到三清、道祖等至高存在的青睐与识知? 就算它果真夸口承认,必然也会引来诸多妖兽的嗤笑与蔑视。 见其无言以对,夏仲南立即扬声道:“依照你的逻辑,若是三清、道祖等仙尊并未识得你应龙,岂非成了修炼界的奇耻大辱?” 四野瞬间爆发一片哗然之声,应龙未曾料到仅凭一句壮志之言,竟会让夏仲南抓住破绽予以雷霆般的反击。 夏仲南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怒喝一声:“胆小如鼠之辈,连与吾堂堂正正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留于这妖兽秘境又有何用?看枪!”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黑铁长枪如灵蛇出洞般颤动,直指应龙而去,随之身形一纵,施展“勇者无畏”之术,凌厉无比地攻向应龙的龙头。 一股磅礴威势锁定住应龙,使其无法逃脱,唯有硬撼夏仲南的一击。顷刻间,“砰”的一声巨响,黑铁长枪前端撞击在应龙的龙角之上,紧接着,夏仲南稳立原地,而应龙却被他一招之力震飞出三十余丈之外。 此一役不仅震慑住了应龙,使其不敢轻易再挑战夏仲南,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凶兽重新审视了夏仲南的实力。 众人皆知夏仲南强横无匹,即便是青龙也曾在其手下痛吼不止,今日之事,更让他们对夏仲南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 应龙,在这妖兽秘境之中亦属顶尖强者,却在一招之下便落入下风,黯然而逃。夏仲南心念梼杌之“舍身喂招”,方使得“勇者无畏”一式威能倍增。同时,他也感激青龙的拼死抵抗,使其枪法愈发精进圆满。 应龙一败涂地,只得悄然离去,经历过夏仲南长枪之威,它已无再战之心。 众多妖兽目睹夏仲南胜利归来,不禁各有所思,有的打算结交这位新崛起的强大存在,以防将来有所需;有的则暗自警醒,认为这样的人物最好敬而远之。 此刻,涂山瑶儿开口说道:“各位妖兽同僚,此人名为令狐冲,自外界误入此妖兽秘境,据其所述,上古仙府主人离府已有无数载春秋,至今未归。他无意中闯入此处,欲前往迷雾边陲探索是否有离开妖兽秘境的路径。 若有志同道合者,欢迎共赴迷雾边陲探险。” 第102章 迷雾边陲 一提及离开妖兽秘境,诸多妖兽皆感愕然。 这些年来,它们大多从未有过类似的念头,生于此,长于此,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为何此刻会萌发出逃离此地的想法呢? 待到妖兽群察觉后,纷纷开口询问。 首先是天狐现出人形,化作一位绝色女子,握住涂山芳儿的手问道:“姐姐,你想脱离兽域吗?可知外界是个何等修真世界?” 涂山芳儿微微脸红,她并非欲离弃兽域,只是希冀能让夏仲南留在兽域成为她的道侣。 天狐见涂山芳儿神色犹豫,便转而走向夏仲南问道:“夏师兄,请向我们描述一下外界的世界吧。” 夏仲南回答道:“这仙府之外,乃是一片宗门林立、诸国争夺的修炼天地,各大势力相互征伐,而修真宗门之间亦是矛盾重重。” 天狐听得双眸闪烁,继续追问道:“那外界的高阶修士是什么样的修为层次,数量多吗?” 夏仲南答道:“在外界,高阶修士已达返虚境与合道境,人数却并不多。” 天狐向夏仲南抛了个勾人心魄的眼神,随后几步靠近挽住他的手臂道:“夏师兄,你能引领我见识那个外面的修真世界吗?” 夏仲南瞥见涂山芳儿皱起眉头,下意识想要挣脱天狐的手臂。 然而天狐却不肯放手,反而拉得更紧,贴近夏仲南低声道:“我身为二阶灵兽,相当于你们人族的化神期修士,修为与你相仿。若随你同行,既是你的助力又是你的伴侣,难道你觉得我不够迷人吗?” 感受着来自身边的柔腻触感,夏仲南内心纠结,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举止实在令他难堪,此刻方知何谓“狐狸精”。 他定了心神,果断将天狐推开,并走向脸色冷淡的涂山芳儿身旁站立。 天狐笑容妩媚:“原来你和涂山姐姐关系匪浅啊?早说嘛,我们姐妹俩可以一同侍奉于你,涂山姐姐,你说是吧?” 夏仲南看向端庄的涂山芳儿,再看一眼娇媚的天狐,不禁感慨,同样是狐狸精,差距竟如此之大。 无人回应天狐,她又嬉皮笑脸地说:“夏师兄,小女子名叫苏彤儿,切记切记!” 对于天狐的行为举止,众多妖兽早已习以为常,涂山芳儿则是无法忍受,冷漠回应:“尚不知能否离开此地,你何必急于求成?” 苏彤儿又蹭到夏仲南身边,靠着他轻声道:“小女子自然是要早早与公子达成共识,万一关键时刻公子撇下小女子独自离去,那该如何是好呢?” 黄乘插言道:“你们不是打算去迷雾边界的么?那就出发吧,不管是否能离开,去看看总归没有坏处。” 此话倒道出了许多妖兽的心声,它们对于是否离开兽域犹豫不决,但明白如何去探索和完全不了解路径终究是有差别的。 涂山芳儿说道:“原本我们计划前往蓬莱仙山寻求青鸟仙子相助通行,如今多了你们几位同路,看来只能徒步前行了。” 夏仲南问:“那么步行过去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涂山芳儿轻声道:“倘若只有吾二人同行,为避开可能产生的修炼者之争,需绕道而行,至少需耗费月余光阴;然而如今有诸位妖兽相伴,便可减免诸多顾忌,即便如此,少则半月行程亦是必然。” 夏仲南点头道:“那便启程吧,众多生灵一同前行,力量倍增,在踏入迷雾秘境之际,也许还会遭遇困境,需要援手相助。” 于是乎,夏仲南、涂山芳儿及苏彤儿领头前行,身后跟随的是几十只形态各异的强大妖兽,队伍威势赫赫地穿越妖兽秘境,直指迷雾秘境的边缘。 消息在妖兽秘境中迅速传开,接踵而来的妖兽纷纷加入这支庞大的队伍,仅仅数日之间,队伍已扩充至二百有余的妖兽强者。 虽然在妖兽秘境内争斗频发,但如此规模的集体行动前所未见,大多数妖兽闻讯纷纷前来集结,除了那些性情孤僻且偏好独处的妖兽未曾到场,几乎囊括了所有妖兽族群。 夏仲南望着身后气势磅礴的妖兽大军,不由得暗想:假若有这般阵容闯入修行界,只怕世间任何一个凡俗国度的武力都无法阻挡。 不过这仅是遐想罢了,他并没有能够驾驭所有妖兽的实力。半月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迷雾秘境的边缘。 在这段时间的共同进退中,夏仲南与几只妖兽建立了深厚的联系,如黄鳞兽、天马、重瞳鸟、巴蛇等,连同青龙也与夏仲南关系亲密起来。夏仲南曾在卧龙谷给予青龙颜面,称其与己是挚友间的切磋,因此青龙与其他妖兽相比,更加亲近于他。 夏仲南凝视着眼前的淡黄色迷雾,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地带,而这片迷雾突然出现,左右视线皆无法窥见其边际。 黄鳞兽环视迷雾片刻,有些迟疑地道:“此地我曾多次涉足,以往那迷雾看似亘古不变,然今日观之,其色泽相较先前似更浓重不少。” 旋即又有数只妖兽表达了相同的见解。 夏仲南心下一动,揣测这或许是因为燕晓盈所释放的天阶破阵符威力巨大,对其内仙府产生了影响,导致迷雾变化的现象。 那次天阶破阵符的爆裂威力,让夏仲南记忆犹新。此刻迷雾之中显然隐藏着一座宏大的禁制阵法,很可能正是受到了那天阶破阵符余波的影响,使得大阵产生了松动。 巴蛇与火睛兽等十数只曾多次深入迷雾的妖兽主动请缨,道:“我们先行探路!” 它们之前早已多次踏入迷雾之中,此次则是义无反顾地率先步入迷雾深处。 其余妖兽乐得在外等候,由它们先行探查。 夏仲南对于阵法之道颇有研究,便围绕着迷雾边缘仔细探寻,期望能揭示这座大阵的秘密所在。 经过一段时间,黄崇急步而来,神色紧张地说道:“形势恐怕有变,这片灵雾我曾深入探索过,通常在一个时辰内总会自行脱出。如今已过一个多时辰,却仍未见那些踏入其中的妖兽有任何返回的迹象,不知它们是成功穿越了这神秘的灵雾,还是不幸困于其中。” 第103章 再临十方血煞阵 在黄崇眼中,无论是妖兽走出灵雾抑或被困其中,这团雾气已然与昔日大不相同。 夏仲南久久凝视着围绕着灵雾的地带,越看越是感到既熟悉又惊心动魄。他察觉到眼前的灵雾竟然与其早年在跃渊之外布下的“十方血煞阵”气息惊人地相似。 那很可能是一座真正的“十方血煞阵”。原先或许仅仅具备迷阵之效的阵法,在此刻已经变得凶险异常,它不仅吞噬生灵,还将吞噬后的生命之力转化为血煞之气,愈发令人恐惧。 他瞥见边缘还有一些妖兽按捺不住,正欲闯入雾中。夏仲南立刻大声喝止:“都给我停下!此地已成为杀戮之阵,进得越多,死得越快。你们都别轻举妄动,我去设法救出它们!” 话毕,夏仲南便在一群妖兽的注视之下毅然踏入了灵雾之中。 进入雾气,夏仲南越发肯定这的确是一座巨大的“十方血煞阵”。想当年,他与陆明远费尽心血,共同钻研,才最终摸清了这个阵法的奥秘,进而打造出一个简化的版本。 然而眼前这座大阵规模巨大,即便夏仲南熟知如何在阵法中穿梭,想要在弥漫的灵雾中找到十余头妖兽,也绝非易事。 一炷香过后,他终于感觉到前方某个区域传来异样波动,迅速穿梭至那里,赫然发现辟邪与巴蛇正在陷入幻境中激战。 两只妖兽双眸赤红,眼神散乱,毫无聚焦,面对对方的攻击,它们不再抵御和闪避,反而凭借坚韧体魄硬抗对方冲击,并趁机予以反击。每一记痛击后,它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还以颜色。 夏仲南摇头不止,悄然靠近辟邪的背后,举起手中乌铁长枪,重重地砸在其后脑勺上。 他全力施为,然而辟邪并未因此昏厥,反倒是摇晃着庞大身躯朝他转了过来,仿佛准备将目标转向自己。 夏仲南忍不住咒骂:“这妖兽防御力简直变态,这么砸都不晕!”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猛砸辟邪的头部,连续挥出十几下重击,才终于将其砸晕。紧接着便是巴蛇,他同样像打铁般敲击其头部,直到敲了十几下后,才使得巴蛇陷入昏迷。 随后,夏仲南一手提着一只昏迷的妖兽,迅速朝阵法外围疾驰而去。 外围的众多妖兽焦虑地等待着,当看见夏仲南拖着两只妖兽走出雾区时,皆以为它们已是尸体,纷纷惊讶疑惑地望向夏仲南... 夏仲南无奈地道:“它们陷入了妖瘴幻境之中,混淆了敌我,我唯有将它们击昏才能带离此地,你们先行疗伤救治吧,我尚需寻觅剩余的灵兽。” 黄乘与众异兽迅速接近,检查那陷入昏迷的辟邪与巴蛇,赫然发现二者仅是沉睡过去,然而头部却肿起了十几团大疱,形貌宛如两只猪首般可笑。 夏仲南数次踏入妖瘴之内,相继救出七只灵兽。这些灵兽或互相残杀,或独自陷入狂乱,一旦察觉到夏仲南靠近,便会视其为敌人。然而,这些陷入狂乱的灵兽行动已显笨拙,夏仲南并未与其硬碰硬交锋,而是直取它们头顶,直至将其彻底打晕方才拖出妖瘴。 待他再次闻声赶去时,映入眼帘的并非灵兽,而是一名身着天凤教服饰的弟子及一名来历不明的人族修士。夏仲南心中一震,未曾料到在此荒僻之地竟还能遇见人族修炼者。 所幸二人同样陷入了妖瘴引发的疯狂状态,夏仲南依样画葫芦,将二人击昏并拖出了妖瘴之外。那些被救出的灵兽在同伴们的照料下逐渐苏醒,向他们叙述起闯入妖瘴后的诡异经历。平日里他们在妖瘴中行走终会自行脱困,然而此次进入不久便遭受袭击,有的来自同类,有的源自未知力量,甚至有灵兽声称遭到了人族修士的攻击。 其中一只顶着满头瘀肿的辟邪与其他几位灵兽大声呼喊:“我说过遭遇人族修士的攻击你们还不信,瞧,这回亲眼见到了吧!” 众多灵兽纷纷聚拢过来,夏仲南将两名昏迷之人交付于黄乘和涂山芳儿照看,并嘱咐道:“先把他们唤醒,待我将所有灵兽悉数救出之后,还需询问一番详情。” 涂山芳儿无疑是他最为信赖的灵兽,而黄乘也早已赢得了他的认可,故将二人交由他们照料。夏仲南又分两趟带回三只灵兽后,闯入妖瘴之内的灵兽终全数安然归来。 经过此次劫难,此处妖瘴定将成为灵兽们避之不及的禁忌之地。夏仲南首先唤醒了那位天凤教弟子。 原来这是一位处于化神境修为的年轻修士,面貌颇为俊朗。他双目微睁,看到夏仲南后略显困惑地问道:“敢问阁下是否便是搭救小弟于危难之间之人?” 夏仲南淡然答道:“确有此事。”话音未落,他目光转至一旁,只见一头黄发长角、尖喙的怪兽头部,一双巨大眸子正炯炯有神地凝视着他,令他瞬间吓得一哆嗦,额头瞬间沁出汗珠……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同样是形态各异的颅骨,那些犹如灯笼般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让他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幽冥的压迫与惊惧,无法保持镇定。 他扭头再度看向夏仲南,问道:“此地……此地莫非便是九幽地狱之中不成?” 夏仲南回应道:“先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踏入这片奇异之地的。” 此人陷入深深的回忆,缓缓讲述起来:“吾乃天凤宗弟子,名唤成仁发,遵照宗内指令,前来凤栖山脉支援探寻仙府遗迹的队伍。然而抵达凤栖山后,却发现山中异动连连,我们便循着波动的方向前行,竟于半空中发现一道通往另一界的传送法门,于是众人纷纷踏入其中……” 夏仲南豁然开朗,原来燕晓盈无意间打通了一条直达仙府核心区域的通道,这样一来,便巧妙地避过了仙府外围诸多禁制阵法的封锁。 但那次开启传送门所引发的巨大动静以及他在外布设的警戒手段,恐怕已经引来了众多势力的关注,如今这仙府之内怕是要变得颇为热闹了。 第104章 仙府药田 成仁发继续叙述:“当我自那传送法门步入仙府后,竟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药田之中,满山遍野尽是历史悠久的灵植,诸如凝露草、乌舌兰、地藏花、天星草……俯拾皆是。 我欣喜若狂,搜集了不少种类的灵植,可惜即便将外衣尽数脱下也无法装载太多,只能望着这片丰富的灵植宝藏无可奈何。” 言至此处,成仁发连连摇头,满脸遗憾。 夏仲南看着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自己为何会被送入这妖兽肆虐之地?倘若能落入那灵药园,手中尚存一只近乎空荡荡的储物戒,遇到如此多无人认领的灵植,岂不是要痛快地大丰收? 他也随之摇头感慨,看到成仁发仍旧惋惜不止,不由得斥责道:“你拥有这么多灵植不去珍惜,瞎跑什么呢?” 成仁发辩解道:“我朝着药田更深处奔去,发现越是深入其中,生长的灵植就越加珍稀,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丢掉了先前收集的那一堆普通药材。” 夏仲南愤怒地咒骂:“蠢材!” 成仁发显得有些冤枉地回答:“师兄,反正我也带不走多少,想着前方或许有更好的灵植,何必抱着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跑来跑去呢?” 夏仲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恨不能甩给这个成仁发一个响亮的巴掌,像凝露草、乌舌兰、地藏花、天星草这样的灵植,在修真界可是价值不菲,每株少则数块,多则数十块元石,更何况还是仙府内历经岁月沉淀的顶级品种!他背包里那一堆灵植,至少也有几百株,换算下来那就是数千乃至上万的元石啊! 这家伙简直是个败家玩意儿! 夏仲南愤愤不平,而青龙则在一旁嬉皮笑脸地道:“兄弟,他见识短浅,不懂你的打算。你做得没错,有更好的自然应当放弃那些不起眼的杂草!” 成仁发满怀感激地望了一眼那青色的龙首,随后继续讲述:“踏入那一座山峦之后,我潜入了一片隐秘的幽谷之中,此地生长的灵植确实非外界凡品所能比拟,尽管多数种类尚未识得,但也辨认出了其中的三降回魂芝、紫阳果、冰魄神茗以及紫灵参,这些都是修真界中难得一见的顶级灵药,堪称天地间的奇珍异宝!” 他每提及一种灵药之名,夏仲南与身旁的异兽皆不由得吞咽口水,目光热切地注视着他。青龙更是将他上下打量数遍,似乎在揣测成仁发究竟采集了多少此类至宝,并暗自思量如何才能将其收入囊中。 而成仁发回想起那些熠熠生辉的灵草,也不禁舔了舔嘴唇,续言:“正当我要靠近采摘之时,却见对面崖壁之上跳下两人,甫一落地便高呼着‘我的紫阳果’‘我的冰魄神茗’直奔那些灵药而去。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身后地面突然窜出数个蛇首,其中两个蛇首张开血盆大口,悄无声息地朝二人袭去,而这二位竟全然未察觉。目睹此景,我惊骇万分,赶紧伏地藏匿,亲眼见证那两人被巨蛇吞噬。 世人皆知天材地宝周围必然有守护的异兽存在,在这神秘的仙府之内也不例外。 我不敢再觊觎那些仙珍,想要悄然撤退,却不料还是被那几只蛇首发现。它们凶猛地扑向我,逼得我不得不全力狂奔。怎奈那几只蛇首紧随不舍,直至我眼前出现一片厚重的迷雾,无路可逃之下,我唯有毅然闯入雾海之中。” 此刻,黄乘冷哼一声,道:“区区蛇头怪何足挂齿,守护灵药的分明是九婴妖兽,一个身躯九颗头颅,你竟然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真是废物至极!” 青龙龙爪向前一探,瞬间撕裂了成仁发的衣物,衣襟破碎间仅落下三枚元玉,数瓶聚气丹以及少许碎银。成仁发一时愣住,羞愧交加又愤怒不已,只见青龙瞪视着他,语气狠厉地质问道:“你说的那些灵植呢?为何一颗也没瞧见?” 成仁发辩解道:“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吗,前面还有更珍贵的,所以我把这些不太值钱的东西都丢弃了。” 青龙一听,勃然大怒:“你这蠢货,好东西得不到也就罢了,其余的你还给扔了,结果两手空空回来!” 成仁发满腹委屈地道:“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嘛,‘有更优的选择自然要放弃那些价值不大的物品’,只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最终会落到这般田地?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青龙怒火中烧,挥动龙爪向成仁发猛砸而去…… 成仁发虽已被唤醒,但其身上仍受制于夏仲南施下的封禁秘术,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只龙爪攻击,他完全无法抵挡,惊恐万分地求饶道:“尊者慈悲,饶小人性命……” 然而夏仲南与其他异兽并未出手相助,任由那青龙之爪如雷霆般落下,一击之下将成仁发震得经络寸断,胸腔塌陷,生机消逝无踪。 待到成仁发陨落后,青龙瞥见夏仲南和其他异兽的目光朝向自己,只能尴尬一笑,说道:“此等庸碌之辈,确应早日淘汰!” 夏仲南随后走到涂山芳儿的身旁,挽救了另一位陷入昏迷的人类。 此人乃一壮年男子,面庞上依稀可见岁月沉淀下的苍桑痕迹。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夏仲南及一群异兽首领时,并未像成仁发那样恐慌,反而镇定自若地询问:“道友,可是你救了我?此处究竟何方圣地?” 夏仲南仍旧保持平静,反问他:“阁下何人?又如何来到此地?” 壮汉回应:“我乃白国王师寇占勇麾下一员将领,名为庞有开。寇帅大军失利,我幸存突围,传闻凤栖山现世仙府遗迹,故前来寻机碰运。” 夏仲南对于白国军人并无恶意,两国交锋,各自为战,与天凤教的私人恩怨不可同日而语。他开口道:“你又是如何踏入这仙府遗迹之中,又在其中经历了何事,可否告知一二?” 不料庞有开却没有立即回应夏仲南的问题,反问:“敢问道友尊姓大名,此地又是何处仙境?” 第105章 信息偏差 夏仲南并未对他隐瞒,答道:“贫道名为令狐冲,出身一门唤作‘问天仙宫’的修真宗门,此处乃是仙府内的灵兽苑。” 庞有开听闻,惊叹道:“原来阁下便是令狐道友,外界曾流传过问天仙宫与令狐道友的大名,不想今日在此仙府遗迹之内与您相遇,可谓奇缘。” 夏仲南心中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所在的问天仙宫及其化名令狐冲,竟在短短几个月间在外界传扬开来,连这片遗迹中的偶遇之人也有所耳闻。 他接着言道:“庞道友,请讲述一下你在仙府内遭遇之事,我欲了解如今这仙府遗迹的情势如何。” 庞有开点头,言道:“现如今仙府遗迹重现人间已是无人不知,各方修炼势力纷纷赶往凤栖山,原本我以为离凤栖山最近,必能捷足先登,谁知早已有高人在前。 当我通过传送阵踏入此地之时,目睹一位还虚境修士正在屠杀多名化神境修士,眼看着那些化神境修士一一陨落在那还虚修士手下,我惊惧之下慌忙遁入一片迷雾之中……” 这片迷雾显然乃是一处精心布设的困仙阵法,自踏入其中伊始,我便察觉到此阵的奥妙所在,无论行走多久,终究难逃阵眼牵引,返回初始入口。然而在外围探查之际,竟巧遇一位还虚期的修炼者,幸亏我警惕性高,远远瞧见他就立刻遁走,最终在其追击之下,侥幸遁入迷雾之中,得以避开其锋芒。 \"就差那么一丝机遇,否则怕是无缘再见令狐道友了。\" 夏仲南听闻此事,不由得拧紧了眉头。燕晓盈先前的情报曾言此仙府内有大阵镇压,仅化神期修士能够安然出入,怎料竟然出现了还虚境的存在? 苦于无解,夏仲南转而向庞有开问道:\"庞道友,在你传送进来的那个区域内,是否察觉到有何异常之地?\" 庞有开答道:\"那地域极有可能是一处古老的战场遗迹,处处弥漫着高阶修士激斗遗留的气息……\" 稍作停顿,他又迟疑地补充道:\"不过依我观之,该地亦有几分类似一处大型的修炼营地。毕竟我出身军队,对于此类军事设施的痕迹十分敏感,那儿确实也有诸多练兵所留下的迹象。但如此推测下去,若那里的军队并非寻常,而是由众多高阶修士组成的精锐之师,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提到此处,庞有开不禁摇头感慨:\"设想每一员士兵皆达还虚乃至合道之境,那该是怎样一支无敌之师啊!简直不敢想象!\" 夏仲南听得陷入沉思,此地既为仙府之内,何来不可之事?想来仙府主人离去,莫非便是前往更为高端的战场,至今未归。 他又追问庞有开:\"那你再度踏入迷雾之中,又遭遇了何事?\" 庞有开回答:\"我二次步入迷雾,明显感受到周围气氛突变,似有隐形敌人时刻准备袭杀于我。果然不久后,便有人向我动手,我只能边战边退,直至来到了此处。\" 夏仲南心中暗忖:\"原来这''十方血煞阵''并非一开始就已激活,换句话说,并非燕晓盈那天阶破阵符所致。然而为何后来却自行启动了呢?\" 他脑海中浮现出关于\"十方血煞阵\"的古老传说,此阵原本就极为罕见,除了他曾于飞跃涧外布置过的简化版,以及那次姜国覆灭战役中,姜国国主动用十方血煞阵将整个国都化为修罗炼狱,连同数百万大军共赴黄泉。 如今这仙府之内,仙主不在,却留下这样一套潜藏已久的十方血煞阵,在外人闯入仙府之时突然启动,其意图昭然若揭! 夏仲南此刻心头一寒,仙家之术果然骇人,此举分明是要将所有侵犯仙府之人一网打尽! 就在此刻,外围骤起骚动,夏仲南推开身边的异兽望向外边,只见一头穷奇展翅疾冲而下,大声呼叫:\"大事不妙!异兽园内出现人族还虚修士,企图捕捉白虎作为坐骑,白虎已逃至玄武谷,正与众兽玄武、夔牛和朱雀共同抵御,速速并肩上前,一同消灭此人族狂徒!\" 夏仲南听闻此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此人竟敢言辞之间流露出欲要毁灭人族之意? 此刻局势危急,夏仲南登高一呼:“修罗界动荡,众同道共赴前线,凡有羽化的,皆携一伙伴,迅速驰援玄武秘境!穷奇,尔等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穷奇闻言,不禁眉头微皱,瞥了夏仲南一眼,反唇相讥:“你想让我载你就载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不料此语甫出,即引来青龙、黄鳞、巴蛇、辟邪等数十头妖兽的齐声训斥。 穷奇瞠目结舌,震惊于夏仲南在这群妖兽间所展现出的强大凝聚力,其本身实力已逊于夏仲南,此刻更无力抗拒。 夏仲南再度沉声下令:“穷奇,还不前来?” 在诸多妖兽瞩目的目光之下,穷奇只能悻悻然来到夏仲南身侧,周围环绕的妖兽自觉让出道路,让他走近。 夏仲南身形一纵,跃上穷奇宽阔的脊背,朗声道:“启程,目标——玄武秘境!” 穷奇振翅高飞,将夏仲南载至半空,直奔玄武秘境而去。其他具备飞行能力的妖兽亦各携一位同伴紧随其后;无法飞翔者,则在地面疾驰如飞,一道由妖兽组成的浩荡大军就此启程。 夏仲南忆及涂山芳儿曾言欲收服穷奇作为座骑之事,如今竟成真,心内不禁涌起豪情壮志。几年前身为凡人,他被迫躲入狭窄矿洞逃避雇佣兵追杀之时,又怎会预知今日能历经如此非凡景象? 只需坚定信念,勇往直前,他坚信自己定能屹立于这片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巅峰之上!终有一日,他必将破开虚无,寻觅通往故土地球的时空通道,再会那份刻骨铭心的亲情牵绊。 此时,玄武秘境内,一名正在与白虎、玄武、朱雀和夔牛等数头妖兽激斗的还虚期修士敏锐地感受到了异常的气息波动。仰首望去,但见一支自远方滚滚而来的妖兽大军,令他顿感阵阵寒意透顶,背后冷汗淋漓。 第106章 斩落还虚修士 眼见妖兽大军临近,双方人族与妖兽间的激战顿时停歇,各自退开。 这名还虚期修士凝眸细观,发现率领先锋的那头拥有双翼的“猛虎”背上,赫然端坐着一名人族修士,且修为仅达化神境。 此情此景,使得他胸中愤懑难平。 自踏入仙府传送门以来,他便在这片广袤山脉中四处探寻,却未曾遭遇过有价值的宝物。于是选定一方,御空前行。不久之后,察觉到异常气息,遂降落查探,不想地面上竟盘踞着一头凶悍的白毛猛虎。 起初,这头白毛猛虎并未言语,直接向他发起猛烈攻击。然而即便这只猛虎乃二阶妖兽,终究无法撼动还虚期修士的实力,反被其狠虐一番…… 他察觉到那只白虎妖兽尽管攻击稍显不足,但防御力却是骇人之极,即便他连续施展重手法术也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于是萌生出收服此妖虎作为灵兽坐骑的想法。 白虎显然并不同意,它边抵抗边撤退,原来竟是逃入了一个由一只龟蛇合体的妖兽巨头的领地之中。 面对这双重挑战,即便是已臻至还虚境的修真者也并未太过在意,只是那龟蛇合体的妖兽防御力更是惊人,他引以为傲的还虚境修为之力竟无法撼动其坚硬如钢的龟壳分毫。 随后,妖兽的数量不断增加,一头蛮荒巨牛与一只能够喷吐火焰的凶禽相继加入战团,每一只的防御力都让人惊叹不已,尤其是那只会喷火的凶禽,使得还虚境修士已然无法占据优势。 正当他打算放弃之际,却又迎来一群更为强大的妖兽,为首之人赫然是一名人类化神期修士,这一情况让还虚境修士心中颇感不悦。他自认只有身为还虚境修士的自己才有资格驾驭这般强大的妖兽军团,怎能让一个化神修士在此耀武扬威? 对于夏仲南,他内心充满了嫉妒之情。 夏仲南驾驭着几十只奇异妖兽飞临近前,看见眼前这名不认识的人类还虚境修士,立刻高声质问道:“何人胆敢擅自闯入吾之妖兽秘境?” 还虚境修士心中暗想:“原来此处乃是仙府内的一处妖兽秘境,难怪会有如此众多且强大的妖兽聚集。” 他回应道:“在下乃莽国凌云殿之殿主宋金春,阁下又是何许人也?这片秘境的管理者可是你么?” 夏仲南并未理睬他的询问,反而再度呵斥:“宋金春,你为何私自闯入妖兽秘境?可知此举已犯下大错!” 此处毕竟地处仙府之内,宋金春甫一踏入便未曾摸清其中门道,遇见的几只二阶灵兽皆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与外界普通人类化神期修士相较而言,实在难以望其项背。此事让他对这座仙府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心,夏仲南表现得越是强硬,他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接连遭到化神境修士的质问,宋金春只得如实答道:“凤栖山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传送门户,在下自那传送门进入后不慎来到了此处,请尊驾指示离去之路!” 夏仲南厉声道:“既然你胆敢闯入我妖兽兄弟之地,还想活着离开吗?兄弟们,一起出手,拿下此人!” 言毕,一杆玄铁长枪凭空显现于他手中,他从驾驭的妖兽穷奇背上一跃而起,挥舞长枪施展出一招“勇者无畏”直取宋金春。 宋金春心中愤慨,老子耐心回答你这个小小的化神修士的问题,你却口出狂言,张口就要对付我,如今更亲自率众攻击,真当我还虚修士好欺负不成! 他手中忽现一把灵剑,迎向夏仲南刺来的长枪,意欲给对方一个教训。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长枪与灵剑相撞发出巨响,夏仲南被震得倒飞而出落在了穷奇背上,而宋金春也被反震回了地面。 宋金春深感震惊,这仙府之内果然非同凡响,一名化神修士居然能与他这样的还虚境修士硬碰一招而不落下风。 与此同时,目睹夏仲南英勇之姿,周围的妖兽们纷纷嘶吼着朝宋金春扑去... 回到穷奇之脊上的夏仲南,内心深处激荡着无尽畅快。自那次与梼杌连续激战中,他的绝技“无畏破虚”突显出破碎虚空境的强大威力,足以与修炼至还虚期的修士正面抗衡。于是乎,他决定拿宋金春来试试新招,结果证实了他的预判无误。 胸中涌动着豪迈壮志,夏仲南驾驭着一支由二阶灵兽组成的战队,直指那位还虚期修士宋金春,这样的威势与胆识,世间能有几人能与之匹敌? 此刻的宋金春却陷入苦战,虽身为还虚修士,但他面对的那些灵兽个个拥有惊人的防御力,即便他竭尽全力挥出的重击也无法真正重伤这些猛兽,最多也只能将其逐一击退,而围攻他的灵兽数量庞大,刚驱散一只,便又有其他灵兽填补上空缺。 这些灵兽每一次的攻击虽然对他造成的损伤有限,但群起而攻之的压力让他难以持久抵抗。更糟糕的是,空中地下皆有攻击突如其来,更有甚者,一些狡猾的灵兽朝他吐息火焰或毒素。在这重重包围之中,宋金春甚至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禁哀叹,曾听闻过蚁多可噬象的传说,原以为这只是寓言故事,如今看来自己恐怕要沦为那头被蚁群吞噬的大象了。 就在这一刻,他敏锐察觉到背后暗藏致命危机,慌乱之中回身挥剑抵挡。随着一道“铛”的巨响,宋金春瞬间被反震之力震退,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 回首一望,只见夏仲南持枪立在他原先所在之地,原来是在他全力以赴应对围攻之际,悄然自后方发动了偷袭。 已无暇顾及愤懑之情,宋金春只得转头全力抵挡夏仲南的偷袭,而将背部暴露给了其他灵兽的攻击。然而这一次,夏仲南并未立即出手,直到宋金春的背部承受了青龙、辟邪和赤眼猪妖数轮猛烈冲击后,夏仲南才施展出那一招“无畏破虚”。 此刻的宋金春已被众灵兽攻击得摇摇欲坠,哪里还能抵御得了夏仲南这一记致命招式?他痛苦地吼叫一声“天理何在”,接着便被震飞出去,在半空中连连遭到新一轮的攻击,仿佛成了灵兽们手中的玩物。 良久,夏仲南才制止了灵兽们的攻击。待众人上前查看时,宋金春已然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这位还虚期修士刚刚踏入仙府不久,竟然就这样憋屈地陨落了。 第107章 白泽再现 夏仲南走过去,仔细搜查了宋金春的全身,仅仅找出几瓶灵丹妙药以及一枚储物戒。他拾起宋金春遗落的宝剑,与那些收获并排放在一起,开口问道:“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但这枚储物戒我们无法开启,不知其中还藏有何物。诸位觉得如何分配更为合适呢?” 诸多灵兽皆满面震惊地瞩目于夏仲南,未曾料到他会将战果公诸与众征求意见。 在这些灵兽眼中,宋金春夏仲南功勋卓着,他若取走那些猎获之物,任谁也无法指责一二。然而见群兽彼此相觑,皆无良策,夏仲南便扫视四周问道:“芳儿,芳儿何在?” 涂山芳儿虽擅长纠缠激斗,然若论攻防两端,在这灵兽苑中尚不能称作顶尖高手,故仅在外围擂鼓助威。听得夏仲南呼唤,方自外围应答。 众灵兽为其让出道来,夏仲南言道:“那便依此行事吧,我们将这些战果悉数交予芳儿保管,待下次开启储灵戒取出其内之物时,再按照各位所付出的努力程度予以分配。” 青龙提议道:“夏兄,何必如此繁琐,这般微末战果由你收存便是,往后若有更多战果,自是谁的实力强大,谁便取得多些,岂非更为畅快?” 顿时不少灵兽随声附和,他们早已习惯各自收获自家好处,对于集体行动并无经验。 夏仲南回道:“我等所在之地乃仙府秘境,此次不过斩杀一名还虚期修士,倘若下次需面对众多修士之战,难道我等还要在激战之际,内部争夺战果不成?唯有将战果统一保管,待战斗结束后依照各人付出之力大小进行分配,方为公正之道。” 机缘巧合之下,这群灵兽联手击毙了一位还虚期修士,夏仲南并未因此而止步,而是欲尽可能地将这些灵兽联合在一起。 以此方式分配战果,实则是向它们传递一种暗示:众人同属一队,随着此类事件经历愈多,团队间的默契便会自然而然地建立起来。 至于所谓战果,在这支庞大的灵兽军团面前,又何足挂齿? 并非夏仲南目光长远手腕高妙,而是他深谙一个道理,“舍得”之道,无“舍”焉有“得”。古华夏更有“财散人聚,财聚人散”的说法。 此刻,天狐苏彤儿在外围大声呼喊:“夏兄,白泽大师驾临了!白泽大师驾临了!” 闻听天狐呼声,众灵兽纷纷回首张望,只见一头洁白如玉的“独角羊”自远方款款而来,看似缓步慢行,然而瞬息之间已至近前,众多灵兽竟未察觉其如何做到。 更有诸多灵兽初见白泽,无不惊奇地凝视着它。 白泽径直走到夏仲南面前,后者对其并无好感,或许与其特种部队出身有关,他生性厌恶那些装神弄鬼之人,而白泽不幸成为他反感的对象之一。 白泽瞥了夏仲南一眼,又转向众灵兽言道:“仙府之内即将发生巨变,此地再难成为我等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大家亟需寻觅新的生存之道。” 夏仲南怒喝一声:“有何巨变,你可否向大家详细阐明?” 白泽沉声道:“天机难测,尔等须知仙府已然非避世安身之处,万勿眷恋不舍,有机缘者当奋力脱困而出!” 夏仲南再度发问:“那你能否为我们指引一条逃离此地的解脱之路呢?” 白泽答道:“吾已倾囊相授,各门各派皆有其因缘际遇,怎能尽如人愿?” 夏仲南勃然大怒,斥责道:“胡言乱语!一看你就这等玄乎其神的模样就教人厌烦!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由我来告知众人。” 目睹夏仲南针锋相对白泽,诸多异兽纷纷微笑不语,特别是那些曾吃过白泽暗亏的异兽,此刻心中暗自窃喜。 纵然诸多异兽各有盘算,但相较于人类,它们的心思仍是单纯许多。在这群异兽之中,白泽实属特立独行的存在,用另一种话说便是不受欢迎且难以融入群体。 即便几乎被夏仲南当面辱骂,白泽却依然保持涵养,并未动怒,淡然回应:“那便请你说说看,又能给出何等见解?” 夏仲南言道:“诸位应知晓迷雾边疆之事,更有十几位同僚曾在其中遭遇危机。你们可知为何我在踏入迷雾边疆后不仅安然无恙,反而还能将陷入险境的同伴救出?” 此话一出,众异兽皆凝神倾听,个个竖耳静待夏仲南继续讲述。 夏仲南故意稍作停顿,掌控全场的能力显而易见,随后才缓缓道:“今日我告知诸位,你们所谓的迷雾边疆,实乃一方绝世大阵,先前仅作为隔离数处空间的幻阵存在。如今仙府遭外敌侵犯,大阵已被触动启动,而这阵法更有一个恐怖的名字——‘十方血煞阵’。 据我推测,一旦大阵启动,便会向外扩张,直至覆盖整座仙府,凡陷于阵中之生命,都将化为大阵之养分,变为血煞气息。随着血煞之力日增,大阵阵势也将越发强横,最终使整个仙府沦为死域。” 此论断源于夏仲南所观察到的现象以及部分推理,他确信事实必定与此不远。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欲验证我之言论真假,不妨返回之前的迷雾边疆所在之处,若我所料不差,此时的迷雾边疆理应又向外扩展了一段距离。” 众多异兽已被夏仲南的话语深深震撼,及至听闻可根据迷雾边疆是否扩大来验证其话语的真实性,当下就有不少异兽高声疾呼:“还等什么呢!我们快去看迷雾边疆究竟有没有真的在移动!” 群兽积极响应,一些性急之辈立即向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夏仲南再次呼叫:“穷奇,载我前往!” 穷奇虽愚直,但在察觉到仙府与异兽园恐再无法安宁之后,瞬间意识到夏仲南可能就是它寻求庇护的有力依靠…… 感知到夏仲南的传唤,它立刻欢腾跃动地奔赴而来,显露出作为夏仲南灵兽伙伴的姿态。 第108章 初试驾驭异兽 浩荡的修炼队伍返回,众人皆已察觉,那迷离雾界的边界确实在持续向外扩张。 留下的异兽以及庞有开纷纷向夏仲南禀告他们离去后的状况,仅仅一日之间,那雾界边界竟已向外拓展了四五十里。若以此速度延续,恐怕用不了多久,这片奇异兽域将尽数被迷离雾界吞噬。 众人的面色严峻,目光齐聚于夏仲南身上,期待着他能找到一条脱困之路。 而此刻夏仲南却在挂念着他与一同深入仙府的顾秀章和徐倩。原先的情报出现偏差,仙府之内竟然已有众多化神期以上的修行者潜入,他深恐他们会遭遇不测。 相比之下,那十方血煞阵对顾秀章与徐倩的威胁并不算太大,尽管他们不像夏仲南般熟识此阵,但要脱离大阵应该尚属可行。 此时,白泽那厚颜无耻的身影再次凑近,询问道:“少主,你可有何妙计带领我们脱离此境?” 夏仲南轻瞥了白泽一眼,反问:“身为白泽大师,难道也需要他人相助吗?” 白泽面露些许尴尬,回答道:“我对这迷离雾阵的确无可奈何,不过家父生前曾深受仙主大人亲近,在仙府中来去自如,对其中的情况略有所知,或许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夏仲南略微思索,明白此刻并非与白泽赌气之时,于是开口道:“那就请你描述一下这仙府的整体布局吧。” 白泽解释道:“这仙府共分为九个区域,彼此由迷离雾阵相隔。我们现在处于仙府西南边缘地带,占地最为广阔。往北则是药田与炼丹房所在的西三区。 与我们相邻的是中部区域的兵营与演武场,那里乃是大军集结与操练之地,规模甚至超过我们所在之地。中部区域正北方则是仙主与众位大人们的居所所在地。 至于最东部,自南向北依次分布着炼器殿、制符殿以及宝库。” 夏仲南听罢,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暗忖:此次得以踏足仙府,无论如何也要从中谋取些利益才是。只可惜不知那藏经阁之中究竟收藏有何种秘籍,是否包含了能够贯通时空通道的修炼功法。 于是他又问道:“既然你无法为我们指出逃出仙府的方法,那么至少应该知道一个大致的逃离方向吧?” 白泽答道:“这仙府原本便是这片修真大陆的一部分,虽由仙主大人以无上神通隔离而出,但二者之间本源始终相连,只是被阵法之力阻隔,难以回归大陆本体。 想要回到修真大陆,有两种途径可以选择:其一是掌握修真大陆的确切坐标,两者相距不远,只要开启一道时空穿越之门便能传送至修真大陆。其二,则是寻找到阻挡本源回归的阵法,并穿越过去。” 夏仲南又问:“你能开启时空穿越之门吗?” 白泽摇头苦笑,神色中透露出修炼者的无奈:“开启时空裂缝并非易事,需汇聚浩渺无尽的神通之力,以我当前微薄的修为,实难企及。” 夏仲南淡然道:“那便只剩下探寻本源连结之地的阵法规则这一条途径了。你知晓那关键位置所在吗?又有何办法能穿越那重重禁制阵法呢?” 白泽答道:“封堵本源归流的阵法必然与这片迷雾大阵的阵势有所联系。至于如何穿越那一重阵法,目前虽然尚不明朗,却也只能亲身体验才能寻得答案。” 夏仲南瞥了白泽一眼,口中微讽:“你总是装得神秘兮兮,其实知道的事情也不过尔尔,这边不知那边没谱。” 他已然察觉到,这家伙看似比寻常异兽略知一二,却故意深藏不露,故作高深,使人难以揣摩其真实实力。然而,真正让他率队应对危机时,未必就能展现出什么高超手段。 思虑一番后,夏仲南对着围聚的各路异兽宣布:“如今的局面,诸位想必都已清楚。通往仙府外部的传送阵门已被触动,外界修士将源源不断地涌入;而仙府之内,则已启动了十方血煞大阵,欲要吞噬府内一切生灵。 “我们必须找寻逃出仙府的方法。为此,我们将分为两拨行动:由我带领白泽、九尾、黄乘、穷奇、朱雀、重明鸟和天马,先行踏入十方血煞大阵,探寻脱身之路。剩下诸位暂留异兽园,务必通知所有异兽集结一处,等待我们找到出路后,再一同撤离。 “在这段时间里,可能会有更高级别的修士闯入异兽园,你们切记不可分散,唯有团结一致,即便遇到外来修士,也尚有一战之力。” 夏仲南这般布置完毕,不顾异兽们的反应,自行树立起了威信。他知道,只要让这些异兽习惯了服从自己的指令,在关键时刻,他们便会自然而然地遵照号令行事。 果然,当他宣布完计划后,有些异兽并不满意,如青龙、天狐等纷纷表示愿随夏仲南深入迷雾大阵,寻求出路。 然而,夏仲南对此毫不理睬,径直领着他点名的异兽离去。其他异兽早已领教过迷雾大阵的凶险,没有夏仲南引领,他们怎敢擅自闯入。吵闹一番后,他们只得接受现实。 夏仲南之所以挑选这几只异兽同入迷阵,乃是基于这段时间的接触与观察。涂山芳儿自然无需赘言,黄乘、天马、重明鸟很快便获得了他的信任;穷奇此刻已成为他的专属座骑。至于白泽,虽是个半懂不懂的“神棍”,但毕竟他对仙府及其阵法颇有了解;朱雀一则因其飞行能力不可或缺,二则她主动支援白虎与玄武对抗虚境修士的行为,使夏仲南认定她的品性可信赖。 踏入迷雾仙阵之内,夏仲南便开始指导身旁的几头妖兽如何在仙阵内自如穿梭。他一边传授秘诀,一边引领队伍朝北面挺进。 根据白泽仙兽的指引,正北方乃是仙府内的灵药秘境。夏仲南推测那里定然是资源最丰之地,既然仙府主人需长时间离府,想必早已将各处宝藏搜刮一空,唯独灵药秘境内的灵药,会随时间推移生生不息。也许当年仙府主人已经采撷完毕,但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如今那里的灵药恐怕已自生了好几个轮回。 这一点,在先前遇到的那个天凤教弟子口中得到了印证,他提及前往灵药秘境必然有所斩获。 第109章 再逢徐倩 甫入迷雾仙阵,夏仲南便开始教导诸妖兽在仙阵中的行进之法,并令它们分头领队前行一段路程,自身则随时准备在一旁指导。如此周折,直至一日一夜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药园的边界。 夏仲南命令妖兽们暂时匿于迷雾边缘,自己则毅然走出。只见灵药秘境外围,数十名化神期修士激战正酣,已有数具化神期修士的残躯横陈其地,另有五六名化神期修士正在围攻一位名叫徐倩的修士。 目睹此景,夏仲南怒不可遏,瞬间睚眦欲裂,厉声道:“尔等休得胡闹!” 这片灵药秘境的边缘地带,便随处可见各类珍稀灵草,凝露芝、玉珊瑚、落英花……仅凭他的记忆,便认出好几种世间罕见的品种,甚至在他翻遍整个应山宗也未曾寻觅到比此处更胜一筹的灵草宝地。数十名化神期修士竟在这遍布灵草的沃土上肆意争斗,视珍贵灵草如凡俗野草,此情此景令他痛心不已。 他愤然朝那些修士大声呵斥:“你们难道看不见脚下全是灵草吗?这么糟蹋,都被踩坏了!” 言毕,他随手捡起几株因战事波及而断裂的灵草,满脸痛惜之情溢于言表。他身上佩戴有储物戒,即便再多的灵草也能尽数收容,而此刻问天仙宫的丹房新立,正急需大量的灵草资源。 被他一声怒吼惊扰,化神期修士纷纷跳出战圈停下动作,包括围攻徐倩的修士也停下手来,所有人目光齐聚于夏仲南身上。 众多化神期修士看到夏仲南这般表现,皆流露出轻蔑之色,而徐倩瞧见夏仲南,则立刻泪水涟涟。当她瞥见夏仲南那痛心疾首、生无可恋的表情时,却又忍俊不禁,既是泪珠滚落,又咬牙含笑,一时之间,让人无法判断她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从中来。 一名化神期修士嘲讽道:“小子,你是真不懂世故么?我踩了你又能怎样?”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抬起脚,重重踏向眼前的天心花,接着又一阵猛力践踏挤压,将其碾成粉尘。这天心花乃是一味疗伤圣药,只需捣碎涂于伤口,即可迅速止血催生生机,同时也是高级疗伤丹药必不可少的辅料之一。 被他踏碎的那一株灵草,依照其年份和品质推断,足以充当高级愈灵丹的核心药材。目睹这样一株珍贵药草遭此摧残,夏仲南心中痛惜无比。 这愣头青的行为,的确触怒了夏仲南。只见他双手一引,一把乌黑的玄铁长枪瞬间握于手中,磅礴的气势锁定住那名化神期修士,一式“勇破苍穹”直接悍然攻出。 “灵田耕正午,神液润根土。谁知瓶中丹,粒粒皆苦辛。” 昔日,他对旁人浪费灵粮都无法容忍,更别提如此糟蹋珍稀的灵草药宝了。 感受到夏仲南锁定自身之瞬的森然压迫感,这名化神期修士心头一紧,暗知不妙。还未及反应,夏仲南的长枪攻势已至。 那一招,乃可与还虚期强者硬撼的实力展现,对方怎能挡下?伴随一道凄厉的惨叫响起,却戛然而止,夏仲南的长枪直贯胸膛,凶猛的枪意将这名化神期修士撕裂成碎片。 这等骇人的威势让四周诸多化神期修士脸色剧变,先前瞧不起夏仲南的眼神此刻全然换作畏惧。他们自然而然地相互靠近,先前还在生死相争的四十余名化神期修士,在共同的敌人面前选择了联手对抗夏仲南,他所带来的压力实在太过巨大。 徐倩瞪圆双眼注视着夏仲南,不敢相信短短时光未见,他的修为竟已攀升至此境地。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之情。她雀跃地跑近,喊道:“令狐师兄,把这些家伙全都收拾掉!气死我了,我都说了让他们别碰那些灵草,他们居然还想围攻我!” 那些化神修士闻此言皆是一惊,回忆起之前那位少女也如夏仲南般痛惜被践踏的灵草,如今才知原来二人本是一路之人,果真是物以类聚。 场上仅有一位化神期修士并未靠近任何一方,格外显眼。夏仲南目光投去,赫然认出此人乃是缥缈仙宫的一位同修,只不过燕晓盈从未主动介绍过她的几位同伴,这几人均未曾自我介绍,以至于包括夏仲南在内的三人并不知晓他们的姓名。 察觉到夏仲南朝他望去,这位缥缈仙宫的修士只能尴尬一笑。夏仲南转头询问徐倩:“刚刚那些人围攻你时,他是否出手相助了?” 徐倩撇了撇嘴,答道:“他就跟没看见我似的,那我也没把他当回事!” 缥缈仙宫的修士听到徐倩这般言语,也只能无奈苦笑,心想此处诸多化神期修士,你家小姐一出现便因那些践踏灵草之事咒骂这个,指责那个,最终引来数名化神期修士的围攻。他即便想要上前援助,只怕也是自寻死路! 未曾想,夏仲南来到此处之后同样表现出类似的态度,只是因其修为高深莫测,方能威慑得其余各派化神期修士不得不联手应对。夏仲南自此不再关注那位缥缈仙宫的修士,既然在他面临危机时假装不认识,那么此刻夏仲南也选择视而不见。 夏仲南朝着一群炼神期的修真者威严喝道:“吾欲采集灵植,尔等速退!胆敢触碰任何一株灵根草木者,休想逃过吾之制裁。” 这些炼神期修真者相互间流转目光,皆从对方眼中洞悉了彼此的意图。 为何他们踏入这片仙府禁地? 还不是为了寻求天大的机缘! 夏仲南修为高深,欲独揽珍稀灵植,众人虽有微词,却也明白此地灵草繁多,每人取走些许,并不会影响大局,何况此地资源有限,多了也无法带走,双方自可相安无事。 然而夏仲南竟要求他们不能再碰触一棵灵草,此举显然过分,谁能甘心忍受? 唯独徐倩觉得夏仲南的要求“情理之中”。 众人达成共识后,其中一位炼神期修真者作为代表发言:“阁下修为惊人,我等心悦诚服!然而不准我等再触碰一棵灵草,阁下的口气未免太过霸道。即便阁下是渡劫期修士,在场我等四十五位炼神修士联袂出手,亦无所畏惧,阁下又怎可能奈何得了我们?切勿自寻烦恼。” 话音刚落,徐倩便指向他怒斥:“令狐冲,正是此人方才为首欺辱于我,我要你替我惩治他!” 第110章 争夺灵药 听闻徐倩的话语,这位炼神期修真者脸色骤变,忙环顾四周观察同僚们的反应。 倘若夏仲南仅仅针对那几位曾围攻小师妹之人问责,而不牵连其他,这个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联盟便会立刻崩溃,届时那几位修士恐怕很难活着离开此地。 其他人则不动声色地稍稍挪移位置,刻意拉开了与那六人的距离。 这显然是分化瓦解敌方联盟的大好时机。 夏仲南不禁看向徐倩一眼,心中暗忖这痴丫头究竟是无意之举还是真的暗藏这般智谋。 若非有徐倩相助,他自然会选择逐一击破那群四五十位分散对立的炼神修士;但现在有了足够的助力,他已无须在此耗费光阴,还需抓紧时间采集灵植。 这段时间的缓冲期内,那些异兽应已绕道封锁住这群炼神修士的退路,防止他们进一步破坏深处那些更为珍贵的灵药园。 他深深叹息一声,言道:“人为大道陨,鸟因食物亡,我理解你们的抉择,也同样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不得不施展的雷霆手段……” 话毕,那群由四十余名炼神修士组成的阵型北方,显现出了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及六只形态奇特的妖禽。 正当四十余名炼神修士惊骇之际,新出现的女子开口问道:“令狐兄,是要将这些人族修士尽数铲除吗?” 夏仲南厉声道:“一个也不能放过!” 话音刚落,他就直扑向炼神修士们聚集成的群体,涂山芳儿与妖禽们在同一时刻也疾冲而上…… 仅徐倩一人在那尖声喝问:“令狐师兄,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女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唤你做令狐兄长?”她并未察觉到涂山芳儿实乃九尾仙狐所化,仅因目睹一位绝色佳人亲密地称其为“令狐兄长”,便心生醋意,乃至六尊奇异妖兽现世这般惊人场景,竟也无法引起她的丝毫惊诧,或许在她这位大小姐眼中,这些都不值一提。 夏仲南无暇顾及徐倩心中暗藏的情绪波动,一心只想尽快结束战斗,以防更多的灵植在冲突中受损。这便是修炼者间的战术智慧,“速战速决,以快制胜”。 得益于在妖兽禁地中对枪法的磨砺,此刻的夏仲南闯入化神境修士之中,犹如猛虎闯入羊群一般势不可挡。他手中的长枪犹如真龙出渊,挥洒自如,时而翻江倒海,时而追星赶月,动静之间皆给人以凌厉气势的震撼。那些化神境修士原以为人数优势足以压制夏仲南,待双方交锋,才知自己之前的想象太过浅薄。夏仲南出手狠辣,转瞬之间就有数位化神修士或重伤陨落,或遭受重创被击飞出去,甚至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圈,与其接触者非死即伤。 另一侧战场上,六只异兽组成阵型,其中一人六兽围攻而上,那人手中持一双短剑,身形变换与剑光交织,迅疾无比,让敌方防不胜防,短时间内便连续斩杀数位修士。那只生有羽翼的猛虎尤为狂野,凭借坚韧的防御力,毫无防守之意,仅一门心思扑上前去,巨爪欲撕裂修士头颅。那匹长着翅膀的天马亦不讲武德,自空中跃下,四蹄狂乱践踏,竟有化神境修士这般凄凉地丧命于马蹄之下。还有一只鸟儿在高空盘旋,时常猝不及防地喷出炽烈火焰,偷袭那些全力应战的化神修士。 各具神通的异兽们联手作战,此战令四十五位化神境修士无处逃遁,短短一刻钟内便悉数败亡。 战罢,穷奇仍觉意犹未尽,看向站立一侧的徐倩以及缥缈仙宫的化神修士问道:“令狐师兄,这两个如何处理?是否也要解决掉?”它也随涂山芳儿那样,开始称呼夏仲南为“令狐师兄”。 夏仲南指向徐倩,道:“她是我的朋友。” 穷奇遂将目光转向最后那位修士,此人吓得面如土色,急切地道:“令狐师兄,我们可是同伴啊……” 夏仲南微微偏首,朝徐倩所在的方向冷笑一声,说道:“她遭遇围攻之时,怎么不见你说过我们是同伴呢?”穷奇瞬间领悟其意,振翅疾冲而去,随后传来一声惨嚎,一切归于平静。 接着,夏仲南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战场,所有所得都交给芳儿保管。” 妖兽们开始搜寻那些遗骸身上的修炼资源,夏仲南这才对身边的徐倩说道:“我们收取灵草。” 话落,他挥手施展元气巨掌,将大片的灵草尽数摄入储物戒之内。 徐倩追问:“那位名叫芳儿的女子,是你称呼亲近的对象吗?几天未见,你就已与她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面对她的连续发问,夏仲南无奈回答:“我不是说过,在外人面前要叫我令狐冲吗?现在先把灵草收好吧,之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 徐倩这才哼了一声,说道:“哼,好歹你还知道我是外人!喂,你动作慢点,多留些灵草给我!” 她想起那个被称作“那女人”的人喊夏仲南为“令狐大哥”,显然,夏仲南甚至未曾将自己的真名告知于她,此刻才略微释怀。 待到妖兽们搜罗完毕六十多具遗骸所携带的修炼物资,夏仲南与徐倩已经收拾起了一大片区域内的灵药。 他们来到了夏仲南身旁,涂山芳儿背负着一个巨大的布囊,开口道:“令狐大哥,总计收获七百三十五枚元石,一千六百零七瓶各式丹药。” 夏仲南答道:“你没有储物戒,这样携带着确实不便,那就暂时交给我保管吧。听说前面山谷中有九婴镇守,你们是否熟悉这位九婴?” 朱雀回应:“幼时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便失去了联系。未曾想它竟成了此灵药谷的守护神兽。” 夏仲南接着说:“你们既然认识,就先过去与它交谈,告知它现今仙府的情况,并询问它是否有意愿随我们一起离开。待我将外围的灵草全部收齐后便会过来。” 第111章 芳儿与徐倩 夏仲南随手接过涂山芳儿手中的布囊,将其收入储物戒内。遵照他的指示,妖兽们便乖巧地前往前方山谷寻找九婴。 他专心致志地继续搜集灵药,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扭头一瞧,只见涂山芳儿并未离去,正与徐倩相互审视对方,气氛显得颇为紧张。 这让夏仲南感到有些头疼,不知究竟是该继续采药,还是应该上前调解两句。 此时徐倩率先打破了沉默,直言道:“你这九尾狐妖名为何?” 夏仲南不禁对徐倩另眼相看,凭借其修为与眼力,竟能一眼看出涂山芳儿的真实身份乃是九尾狐幻化的。 涂山芳儿显然并未料到对方能够直接道破自己的本体,犹豫片刻后答道:“我名涂山芳儿,姐姐您如何称呼?” 徐倩脱口而出:“我是峨眉——我叫徐倩!” 她刚想报出自家宗门“灭绝”的尊号,但转念想到对方名字叫“芳儿”如此动听,若是自己自称“灭绝”,实在太过刺耳,遂临时改口。 涂山芳儿又问:“姐姐您与令狐大哥相识多久了?” 徐倩回道:“我们自然早已相识,你这只小狐狸离他远一点。” 涂山芳儿又道:“姐姐您与令狐大哥是什么关系呢?” 徐倩冷声道:“我与令狐道友之间的关系,何须你插足过问?” 涂山芳儿淡然回应:“观姐姐与令狐前辈并非道侣之缘,那你便无权要求我远离令狐前辈。” 徐倩怒意勃发:“你这妖狐,怎可如此厚颜无耻?” 涂山芳儿笑意盈盈:“既然我对令狐前辈心有所属,自然会竭力争取成为他的伴侣,这与脸面何干?” 说完,她转向夏仲南,含笑嫣然:“令狐前辈,我和黄乘师兄等人先行一步,前去挑战九婴!” 言毕,她身影如烟,向着前方的幽谷翩然而去。 徐倩留在原地,神色焦急,察觉到事态已超出她的掌控。 与涂山芳儿的较量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及这位妖狐:论姿色,对方并不逊于自己;论品行,在自己多次挑衅之下,对方依旧能保持那份从容淡定;论修炼境界,她曾亲眼目睹对方施展手段,攻势犀利无比;至于对待夏仲南的态度,自己更是相形见绌,涂山芳儿对他那份温情脉脉的情感流露,自己只能自愧不如。 夏仲南见她独自沉思,提醒道:“别发呆了,快将这些灵萃搜集齐全,后面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做呢!” 徐倩心头怒火中烧,嚷道:“夏仲南,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只妖狐?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夏仲南平静答道:“明知她是妖狐,你还生气作甚?” 徐倩喝道:“我不允许你和那只妖狐有任何瓜葛!” 夏仲南叹道:“姑娘,在这仙府之内,危机重重,你看这妖狐身旁助手众多,仙府之中不仅有诸多化神期修士,甚至还有还虚期的强者涉足其中,将来必定会有更多高级修士出现。我们必须充分利用一切可用资源,才有希望寻得出路逃出这片仙府之地。如今时间紧迫,我们速速采集这些灵萃吧。待焦伯浒大师和丹堂弟子见到我们带回这么多珍贵的灵萃,定会欣喜若狂。” 经夏仲南一番晓以大义,徐倩终收敛心绪,与他一同迅速搜集起遍地的灵萃。 待二人收齐周围的灵萃踏入山谷时,只见七只异兽环绕着一条拥有九个蛇头的奇异巨蛇。 那巨蛇九颗头颅中有两颗高昂着,其余每颗头颅皆对准了一只异兽。 双方似乎正处于僵持状态,并未发生争斗。当夏仲南和徐倩走进山谷时,那两颗高昂的头颅正好各自对准了他们,其余异兽的目光则纷纷投向夏仲南。 朱雀开口说道:“这蠢物顽固不化,我们也无意斩杀它……” 话音未落,其意已明。 夏仲南看向正对自己的一颗蛇头,沉声道:“仙府内的‘十方血煞大阵’已然启动,不久之后,所有生灵都将被血煞吞噬,九婴道友,莫非你打算在此仙府中坐以待毙不成?” 九婴的九颗头颅一同低吼:“我不信,家父嘱咐我镇守这灵蕴秘境,静待它与仙尊大人的归来。若非仙尊大人亲临,谁又能触动此地的禁制阵法?” 夏仲南悠然道:“外界的迷离仙雾持续蔓延,你竟视而不见么?” 九婴的九颗头颅齐齐摇头否认:“定是你等施展幻术意图诱我离去,我绝不轻信尔等诡计。” 夏仲南摇头叹息:“原来是一位装聋作哑之人!” 此刻,自高空传来一声惊讶:“咦,怎会有这般多的妖兽存在?” 众人目光随之望去,只见一位蓄着些许髯须的中年修士安然立于山巅,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山谷内的一切。从其身上流露出的强大修为气息判断,此人无疑是位凝元期的大能。 对于凝元期修士,夏仲南及诸多妖兽早已司空见惯,更有甚者,这类修士也曾陨落在他们手中。故此众人仅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皆认为九婴的问题比对付凝元期修士更为棘手。 夏仲南续言:“唤醒一个假装昏迷的人,实属徒劳……” 此时,那位凝元期修士再度惊叹:“‘回元碧芝’、‘通幽金菊’、‘太乙玄黄果’……” 起初他被几只妖兽分散了注意力,如今才惊觉谷底竟是藏着诸多高等灵植。此刻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贪婪,毫不犹豫地跃入山谷,欲将那些珍稀灵植收入囊中。 九婴九个头颅同声怒吼:“胆敢触碰我的灵植!” 话音刚落,九婴不再理睬其他妖兽,径直朝落下的凝元期修士猛扑而去。 只听得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这位凝元期修士双臂连连挥动,瞬间击退了九婴的五个头颅。然而余下的四个头颅依旧毫不畏惧地张口向他噬来。 凝元修士随即抬起双腿,各踢中了九婴的两个头颅,接二连三的“砰砰”声之后,那剩余的四颗头颅也被他踢飞出去。然而先前遭到打击的五颗头颅却又卷土重来,尽管攻势已不如先前凌厉,九婴却是坚决不肯退缩,决心与其生死相搏。 第112章 苦斗一场 夏仲南悄然取出炼制的乌晶长枪,朝周围其他妖兽递了个眼色。 众妖兽会意,悄然围绕着这场人兽激战形成包围之势。 时间流逝,那名凝元期修士开始感到震惊,未曾料到九婴竟坚韧至此。九个头颅每个都被他多次重创,即便昏昏沉沉依然死战不退。 从九婴扑来的势头,他已然明了这只是只二阶妖兽,其力量大致相当于人族的化元境修士。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只区区二阶妖兽竟然能够抵挡住自己这位凝元期修士如此之久。 终于,九婴的攻势渐显疲态,在这一刻,黄乘、天马和朱雀三大妖兽同仇敌忾,一齐发起了攻击——黄乘与天马左右夹击,而朱雀则在半空中向那位凝元期修士喷射出一道炽热的火焰光束…… 炼虚境修士早已有所提防,手中瞬间显现出一根由未知妖兽骨骼雕琢而成的法杖,左右开弓,分别与黄乘、天马两大妖兽硬撼一击,将其双双轰飞出去。同时,其头顶之上浮现出一面青铜宝镜,成功抵挡住朱雀喷射而出的炽热火焰。 观其法宝与神通,显然非宋金春那个衰败宗门中寻常的炼虚境修士可比拟。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这位炼虚境修士转身后利用手中的法杖硬接下夏仲南自背后突袭而来的杀招,法杖与黑铁长枪硬生生碰撞在一起。 夏仲南受反震之力影响,连退六七步,而那位炼虚境修士也被迫后退一步,他不禁讶异地看向夏仲南,不曾想一位人族化神期修士竟能与其硬抗一招而不受伤。 未容他多作惊愕,涂山芳儿已欺身而上,一对短剑直指对方要害,疾刺如风;穷奇亦自空中俯冲而下,对其展开猛烈攻势。 炼虚境修士手中的法杖连连向涂山芳儿挥舞,皆被涂山芳儿凭借迅捷无比的速度巧妙避开。随后只听得“噗”的一声,穷奇却被法杖扫中,翻滚着跌向远方。 夏仲南的长枪再度袭来,不过这次他调整了战术,不再一味强攻。他所施放的“勇者无畏”虽具有炼虚境界的威力,但在炼虚修士之中并不突出,无法对眼前的炼虚境修士造成实质性伤害,因此他效仿涂山芳儿,加入到了缠斗之中。 自从夏仲南将枪道融会贯通之后,其实力实现了质的飞跃,面对强敌的纠缠已无所畏惧。 有了涂山芳儿与夏仲南的近距离牵制,天马、黄乘、穷奇和朱雀则环绕四周,伺机进行偷袭,战局暂且稳定下来。 此时,外围的九婴正头痛欲裂,在一侧恢复灵力。徐倩依照夏仲南的暗示,开始收集山谷中的高等级仙草药材。这些早已被夏仲南视为囊中之物,怎肯错失良机?若再来他人觊觎,该如何应对? 至于让徐倩参与到对抗炼虚境修士的战斗中去,那无疑太过苛求于她,只会拖累众人。于是,白泽开始在战场上穿梭,而重明鸟则一直在半空中盘旋,尚未采取行动。 不多时,战场上突然弥漫起一层迷雾,夏仲南等人误以为是十方血煞大阵已然扩散至此。就在这时,白泽的声音传来:“我已布下重力大阵,大家将会感觉行动不便,请莫惊慌,半空中还会出现光芒,但切勿仰头观看,听我指令行事。” 果然,不久之后,夏仲南与各妖兽突然觉得身体变得异常沉重,行动也明显迟滞。 由于事先得知白泽连环计策,众人心里已有底,并未慌乱。然而,那位炼虚境修士毫无防备,突遭变故,心中一惊。 此刻,上方亮光显现,炼虚境修士忍不住抬头朝那道亮光望去…… 他在迷离之间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那上方的光辉之处宛如层层叠叠包裹的仙阳,一层又一层,引人不断地探视其内部的深渊秘境,越深入其中,就越觉得其内涵无尽深远…… 在那激战的修真战场上,夏仲南与数只妖禽突然发现施加在自身之上的重力束缚消失了,然而那位正处于还虚期修为的修士却痴痴地凝望着天穹,身形僵立,未曾移动半分。 白泽的声音如雷贯耳,传音入密地提醒众人:“速攻!给予其致命一击!” 还虚期修士的精神仅在那耀眼光芒的牵引之下失守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他奋力挣脱而出,便感到眉心深处传来剧痛。 那是夏仲南施展了一式威猛无匹的“破虚穿心枪”,枪尖直刺他的眉心要害。 他瞬间头晕目眩,又感受到几股杀机正朝自己后颈及两侧灵窍疾袭而来,尽管他竭力抵抗,勉强挡下了刺向两侧灵窍的两次攻击,但后脑却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随后,玄铁长枪再度凶狠地轰击在他的眉心。 他已难以站稳,全身犹如背负千钧之重。然而他不愿就此束手待毙,更不甘陨落在化神期修士和二阶妖禽的手中,他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逃走。 然而每迈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他摇摇晃晃,别说飞遁,就连行走都举步维艰。 而他身上的攻势却没有因此停歇,虽不至于立刻丧命,但却持续不断地猛烈攻击。 对于夏仲南和妖禽们而言,此时的这位还虚期修士就像一个活生生的靶子,任由他们肆意攻击,无力反击。 但这还虚修士的身体竟异常坚韧,仿佛玄武巨龟的硬壳,尽管被砸得东摇西摆,但却始终屹立不倒,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向前挪动着。 白泽在一旁嘶吼催促:“快动手,快动手啊……” 眼见这名还虚修士即将走出重力封锁的大阵,白泽怎能不焦急万分? 他的正面战斗能力并不出众,而且这里并非他的领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布设出能够牵制还虚期修士的阵法已是他的极限。 重明鸟此刻也降落下来休憩,能牵制住还虚期修士心神几个呼吸的时间,也同样是它所能达到的极致。 重明鸟拥有双瞳,其中一个瞳孔具有摄人心魄的力量,使人丧失反抗的能力。 这名还虚修士确实实力超群,以至于白泽与重明鸟不得不倾囊相授,各自使出了最拿手的绝技进行助攻。 就在这名还虚修士即将冲出重力大阵的最后一刹那,夏仲南手中的玄铁长枪终于贯穿了这名还虚修士的双眉,直入其颅内,彻底结束了他的一生。 夏仲南连施十一式“破虚穿心枪”,每一枪都精准地刺入还虚修士的眉心,直至第十一枪时,终于击破了他的防御。 第113章 内乱 击败了这名来历不明的还虚修士后,夏仲南与其余七只妖禽均疲惫至极,纷纷瘫倒在地,九婴的状态更为糟糕,九个头颅软弱无力地伏在地上,犹如一堆散沙…… 其凭借着九颗头颅独自抵挡了一位处于还虚期的修真者,时间跨度颇长,在这秘境异兽园中,恐怕难寻拥有这般战斗力的存在。 夏仲南对九婴的兴趣愈发浓厚,喘着粗气赞叹道:“九婴贤弟,你的修为力量果然非凡,倘若在人族化神期修士及二品妖兽之中论起战力排名,你必定位列前茅。” 白泽点头道:“九婴的实力,实不在麒麟、凤凰、金龙这些顶级妖兽之下,究竟孰优孰劣,还需真刀真枪地较量一番才能知晓。如今我们的队伍有了九婴的加盟,便是足以与那些强大的还虚期修士抗衡。” 尽管众人略显疲态,但他们刚从一场激战中胜出,此刻内心却依然轻松自在。 九婴慵懒地趴在地面之上,开口说道:“在这充满灵气的药灵谷度过了无尽岁月,未曾想有一天竟然要离去,心头难免有些不舍。” 经历此番战斗,它终于明白,是时候离开了。 黄乘感慨道:“我辈拥有了如此众多的强大妖兽,即便是人族的还虚修士又有何惧?料想即便我们闯荡外界,同样能够逍遥自在,无所畏惧!” 夏仲南提醒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仍需谨慎行事。外面的世界不仅有还虚期修士,更有那合道境界的至尊重臣存在。一旦引来至尊重臣出手,单凭数量优势并无太大作用。” 天马转头向夏仲南问道:“令狐冲贤弟,你作为少数得到我们信赖的人族,且是你设法引领我们脱离此处,可曾想过我们出去之后该如何安置?” 夏仲南回答道:“离开了这仙府秘境,我们首要之务便是要学会潜藏隐忍。此秘境外便是一片广阔千里的山脉。我设想,我们离开后,诸位妖兽暂且匿居于此,待到适宜之时再行图谋壮大之事。” 白泽连声笑道:“你的打算固然妥善,然而并非所有妖兽都会遵从你的安排。你虽武力出众,但要想镇服所有妖兽,即便是还虚期修士亦不敢断言一定能办得到。” 夏仲南笑而不语:“若我真的带领各位妖兽成功逃离这困人的‘十方血煞阵’,离开了仙府秘境,那么每位妖兽皆应感念我等救命之恩。我所求不多,仅希望大家能在凤栖山暂时安身立命,养精蓄锐,尽量避免给我以及自身招致麻烦。如若有不开眼之辈胆敢肆意挑衅,那定当成为所有妖兽共同的敌人,万不可因个别妖兽的胡闹之举,将整个妖兽族群置身于险境之中。” 听完夏仲南的一席话,群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虽然当前尚在探寻逃离仙府之路,然而离府之后又该如何自处,确实值得他们深思熟虑。 夏仲南手中把玩着那位落败人族还虚修士遗留的法杖,感叹道:“对于人族修士而言,妖兽浑身上下皆是宝贝,无论是皮毛、骨血还是内脏,均被视为极为珍贵的修炼材料或药材。你看这根法杖,不正是由某种珍稀妖兽骨骼打造而成的么?” 对于尔等而言,一旦离开此地,吾便是尔等最佳的修炼盟友。然而,受限于吾之修为,无力对尔等施加何等影响,亦需借助诸位之力提升自身修为。假使遇上了合道境的至尊重瞳企图囚禁尔等,届时尔等连挣扎抵挡都无法做到,恐怕离沦落至末法时代也就不远矣。 此刻,徐倩已将谷中蕴含灵气的草药采撷完毕,一路上口吟小调,欢快地跳跃返回。 她的纳物戒内,满载着由下至上各类品阶繁多的药材,自然令其欢喜若狂。 不久前才将无数珍贵财宝妥善隐藏于问天仙宫秘境之中,如今这枚空出来的纳物戒内又添诸多珍稀宝材,徐倩暗自思量,即便是一尊合道境的大能者,其财富或许亦难与她相比肩。 蓦然间,九婴的九颗头颅齐刷刷抬起,目光中闪烁着森冷寒光,直勾勾盯着徐倩。 徐倩吓得一激灵,立刻停下脚步,面带恐慌地望向九婴。 白泽连忙喝止:“九婴,不得轻举妄动,此人乃令狐冲好友。” 然而九婴并未理会白泽,三颗头颅径直朝徐倩噬咬而去,其余六颗头颅则警惕地监视着夏仲南与其他异兽。 夏仲南手中已握紧玄铁长枪,施展“勇冠三军”之式,直扑九婴本体。 刹那间,“砰砰砰”三声巨响,夏仲南长枪挥舞,绽放出三团枪花,逐一击退袭来的三颗蛇首,依然毫不停留地继续猛攻九婴本体。 另一侧,涂山芳儿瞬息之间幻化为九尾妖狐,九条尾巴各执一端,缠绕住九婴的九颗头颅,生生将袭向徐倩的三个蛇头拽回。 此前对抗那位强横的人族虚境修士时,涂山芳儿尚且未曾显露出本体形态,此刻竟毫不犹豫地释放出了最强姿态。 又是一声闷响,“砰”,夏仲南的长枪直刺九婴本体,九颗头颅在九尾狐纠缠的尾巴中各发一声惨烈嘶鸣。 然而夏仲南并未收手,反而持续猛攻九婴本体,一枪、两枪、再三枪,势必要在当场将其彻底击杀。 九婴的九颗头颅此时已被九尾狐紧紧束缚,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反击,只能忍受夏仲南对本体的不断冲击。 它终于恐惧起来,大声喊叫:“住手!令狐冲,你快住手!九尾狐,快放了我!” 朱雀在一旁疾呼:“令狐冲,快停下来,再打下去九婴不是重伤也是废了!” 黄乘见状,不禁蠢蠢欲动,意图援手解救九婴。 然而白泽立即制止了他们:“尔等皆不得妄动,只需静观其变!” 黄乘不甘地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灭掉九婴吗?你看得很清楚,九婴实力超群,定能成为我们的重要臂助。” 白泽冷笑一声:“未必如此。它极有可能不仅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一个扰乱全局的麻烦制造者。既然它选择主动出手,便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白泽对诸妖兽的挑衅不予理睬,而是凝视着余下的所有异类生灵,冷声问道:“尔等之中,尚有哪一位欲对令狐冲施以武力?” 第114章 九婴陨落 黄乘作为少数与白泽相熟的异兽之一,此刻察觉到白泽竟已暗中预备重启重力禁制大阵。 就在不久前,它们还是一众大梵界修士,在此地暂歇,未曾远离此阵法所在的区域半步。 瞬间,黄乘似乎领悟到,只要它或者其它异兽胆敢试图干预令狐冲的决定,白泽便会毫不犹豫地启动阵法。 心中满是不解,黄乘无法理解,事情何以演变至此境地。 穷奇摇头如拨浪鼓,表示无意阻挡夏仲南,天马与朱雀则显得犹豫不决,最后长叹一口气,表明不会有所动作。而重明鸟自始至终闭目养神,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白泽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开口道:“今日之事,若你们中有谁妄图插手阻挠他,那么我们之间的联盟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天马疑问道:“不至于如此严重吧?” 白泽回答:“事实恐怕比我所说的更为严峻。率领二百多位异兽逃离这仙府秘境,绝非易事,单是要让这些各自散漫已久的妖兽遵从命令便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未来还将面临重重险阻? 我不清楚这位人族化神修士为何会下定如此巨大的决心去承担此事,但不管他的决心源自何处,倘若连我们这支队伍的意见都不能统一,不能与他同心同德,他又何来理由继续前行呢?” 黄乘辩解道:“我们并非要反对他,只是想规劝一二,难道提些建议也不可吗?” 白泽回应:“提出建议自然是可以,但需看其涉及何种事务。关乎我们能否成功逃出仙府的大计,众人理应齐心协力,然而九婴如今之举又如何?明知那女子是令狐冲的朋友,它竟还胆敢对她下手。你们认为像这样的叛逆之徒,我们还能容忍其存在吗?倘若你们坚持庇护九婴的性命,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你们处在令狐冲的位置,还会愿意继续前进吗?” 夏仲南正全力以赴对抗九婴,并未听见这段对话。倘若得知白泽此举,必然会对白泽的好感倍增,赞其明辨是非。 这乃是一道原则性的问题,夏仲南要是能放过伤害徐倩的九婴,那就不再是夏仲南了。若有异兽执意阻碍,他会毅然决然地与那些异兽彻底决裂。 黄乘、天马以及朱雀皆陷入沉默,静静看着九婴哀求饶命,却依旧被打得无法言语,直至最终断气陨落。 目睹这样一头强大的异兽惨遭横祸,它们内心深处亦涌起兔死狐悲之感。然而,这一切最终归于漠然。白泽的剖析犹如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让他们深切认识到当前的处境:一旦踏上错误的步伐,等待他们的将是永劫不复的深渊。 早在过去,它们或许还抱有过一丝幻想,如今却已彻底断绝。它们的命运,早已与夏仲南的命运紧密相连,无法分割。尽管夏仲南可以选择独自修行,但这些异兽即便力量超凡、数量众多,也无法脱离他的庇护。 此刻,唯独徐倩瞠目结舌,眼前的景象让她如痴如醉,难以置信。涂山芳儿竟真身显现,化作一只绝美的九尾灵狐,这一变故让徐倩深受震撼,甚至超越了先前九婴袭击她时夏仲南以大道圣术相救的场景。 目睹徐倩惊愕呆滞的模样,施展了大道圣术击败九婴的夏仲南以为她遭遇了意外,连忙上前关切询问:“徐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扰?” 徐倩指了指近旁的涂山芳儿,言语不清地道:“狐……狐……狐狸精?” 夏仲南回答道:“你早就不止一次地说过涂山芳儿是‘狐狸精’了,为何对此感到奇怪呢?” 徐倩急切地解释:“我说的那个‘狐狸精’并非这个意思,你怎么不懂呢?” 此时,涂山芳儿再度显现出人形,缓步走向二人,疑惑地问道:“徐倩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怎么提到‘这个狐狸精’和‘那个狐狸精’?” 徐倩顿觉无比尴尬,她围着涂山芳儿打转,开口问道:“芳儿妹妹,你是如何做到这种变化的呢?” 涂山芳儿不愿在夏仲南面前暴露自己九尾狐的身份,听闻徐倩提及此事,心中不禁微微不满。然而夏仲南却插言道:“徐姑娘,刚刚可是芳儿救了你的性命,你还未曾向人家致谢呢。” 徐倩出身名门,虽有时任性使气,但她深知“救命之恩”的重量,立刻朝涂山芳儿恭敬地行了个礼,感激地说道:“倩儿感谢芳儿妹妹的大恩大德,如有需要,倩儿必定全力以赴,为你效力!” 涂山芳儿微笑着回应:“徐倩姐姐,只要你日后不再总是称呼我为‘狐狸精’就好了。其实我很羡慕你能生于人族之中……” 说着,涂山芳儿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这时,白泽走上前来,开口道:“此处事已毕,徐姑娘也找到了,我们应该尽快前往下一处地方。” 夏仲南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每多停留一分钟,便有可能有更多的修士通过外界传送阵闯入此地。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至于这只九婴的遗蜕,我带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九婴的遗蜕浑身上下皆是宝物,夏仲南不忍浪费,却又担心直接收起会引起其他异兽的反感。 白泽看着倒在地面宛如一团烂泥般的九婴遗蜕,长叹了口气:“既已逝去,你取走便是,留在此处也只是便宜了他人。” 种族之间的差异就是这样,各有各的价值观。人族视异兽遗蜕为宝物收集,而某些异兽则将人族视为猎食的对象。 见状,众异兽眼看着夏仲南走近九婴的遗蜕,轻轻挥手间,那庞大身躯便消失无踪,被收入了他的储物戒指之内。 收取了九婴之遗蜕后,夏仲南开口道:“下一步我们继续向北,前往丹鼎阁。” 对于顾秀章究竟被传送至何方,已无从知晓,他唯有遍历诸天万界逐一探寻,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都不愿错过。 此前夏仲南安排的是飞行妖兽载一人或是载一妖,如今徐倩加入,便只好辛苦穷奇额外背负一人。 踏上穷奇宽阔背脊的徐倩满面惊讶,既享受着奇异的新鲜感,又忍不住向夏仲南询问近来的种种经历,对于那次传送门意外将她与夏仲南分离一事,至今仍耿耿于怀,深觉自己错过了诸多“妙趣横生而又惊心动魄”的冒险。 抵达灵草圃最北端,一片浓郁的仙雾弥漫。 各妖兽纷纷自空中降落,步入这片神秘莫测的雾气之中。 第115章 再现巨壑 穿越过重重迷雾地带后,夏仲南示意徐倩及众妖兽暂留雾边地带,独自踏入丹鼎阁所在的秘境。 此地比灵草圃更为险峻复杂,若非事先在迷雾中察觉到顾秀章竟身在丹鼎阁内,夏仲南定然会选择掉头离去,不愿涉足这滩浑水。 丹鼎阁自然设有诸多密室,在这片广袤的空间里,错落地矗立着十几座小型楼阁,昔日正是炼制灵丹之地。 而在那些楼阁外围的空旷地带,两股势力正紧张对立,彼此中央各自有一对化元期修士激斗不止,地上则是躺着十余具化元期修士的陨落躯壳。 对立的两方各有一位渡劫期大能坐镇,两位渡劫期强者身旁,环绕着二十多位化元期修士。 顾秀章身处其中一方渡劫期大能麾下,显然是局势迫使,所有化元期修士必须选边站队以求生存。 夏仲南甫一显露身影,顾秀章便发现了他,见他安然无恙,顾秀章暗中投来一个眼神,显露出内心的欣喜。 原本夏仲南欲唤顾秀章前来,但见他按兵不动,便自行走向前去。 此刻,正交战的两位化元期修士分出胜负,一人胸口中剑倒地,另一人亦被对方一刀斩断臂膀。 一方化元修士欢呼雀跃,而顾秀章所在阵营却相对沉寂,显然那败亡陨落的化元修士来自顾秀章所属队伍。 对面那位渡劫期修士朗声笑道:“牧老怪,又来了一位化元修士,这次总归轮到我了吧?” 顾秀章那边的渡劫期修士冷哼一声,回应道:“区区一位化元修士有何可傲,你想收归麾下尽管拿去!” 对此番言语,夏仲南不予理睬,径直迈向顾秀章而去。 率先发言的渡劫期修士喝令:“新生代化元修士,你应该归属我这一边!” 夏仲南依然漠然无视,顾秀元立刻向身旁的还虚境修士牧连清传音道:“牧真人,那位新生代的炼神期修士名叫令狐冲,乃是我的挚友,我断然不会与他为敌,请真人将他唤至我方阵营之中。” 牧连清瞥了顾秀元一眼,淡漠地回应:“顾秀元,你以为还能指导我行事么?即便你身为炼神修士中的一流高手,在我看来也如同凡夫俗子一般微不足道。早已与冷寂真人达成协议,令狐冲应归属冷寂真人所有,我岂会为了争夺一名炼神修士而丢尽颜面?” 顾秀元连忙转向夏仲南大声喊话:“令狐师兄,停下吧,遵循牧真人与冷寂长老的约定,你当前往冷寂长老那一边才是。” 夏仲南回答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对贵地的规则并不了解。你在何处,自然我便追随到何处。” 顾秀元看了看脸色阴郁的牧连清与冷寂真人,有些紧张地解释:“令狐师兄,你看那些楼阁,皆是炼丹阁所在,内藏诸多封存的丹炉。欲要破开封印取得丹炉,需全神贯注不容分心。以往我们尝试破除封印时总是遭受干扰,因此两位还虚境前辈决定将众人分为两派,以炼神修士间的对决来确定丹炉归属,归属一旦划定,任何人不得再滋事生非。 这两位还虚境前辈,一位是我们天机宗的牧连清牧真人,另一位则是灵剑山的冷寂真人,二位均是威望崇高的长者,一言既出,举世遵行。” 夏仲南问道:“如此说来,归属划定后取得的丹炉归何人所有呢?” 顾秀元回望牧连清和冷寂真人道:“自然是归属于两位真人,但我们这些炼神修士既然为争夺丹炉付出努力,两位前辈自然也会按贡献给予一定的赏赐。” 夏仲南看向地面躺倒的十余名炼神修士,心中暗自冷笑,他对顾秀元问道:“无忌,你也觊觎那些丹炉?” 顾秀元答道:“我们不是还有丹鼎堂么?倘若我能带回一座高级丹炉,焦大师必定会喜出望外!” 夏仲南内心哀叹,原本顾秀元是一名极为纯粹的刀修之士,怎奈此时却犯起了糊涂。他回应道:“无忌,我们自身并无使用高级丹炉的需求,不必为他人之事烦恼。听我一句劝,此事就此作罢,我们另寻他法离去。” 顾秀元有些不解,为何关乎问仙宫的利益和资源获取之事,夏仲南竟然轻易便选择了放弃?这显然与其平日里的作风不符。 然而他向来习惯于听从夏仲南的意见,并未多加犹豫,遂向牧连清抱拳施礼道:“牧前辈,家兄召唤,弟子便不再觊觎丹炉,遵命随兄长一同离去。” 牧连清冷哼一声:“此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所?若欲离开,先留下人头再说!” 闻听此言,顾秀元面色大变,看向夏仲南的目光中满是凄楚。而此刻的冷寂真人并未插手夏仲南的事情,只是悠哉地在一旁旁观这场闹剧。 顾秀章怯懦地说道:“令狐师兄,牧真人不允许我离去,咱们还是遵从他老人家的教诲为好。” 夏仲南嘲讽一笑:“遵从他的意愿,你们便能寻得生机吗?我说的不止是你一人,还包括诸位在座的同门。” 此言一出,全场之人目光皆聚于夏仲南身上,两名渡劫期修士微微眯起眼睛,杀机悄然弥漫。 夏仲南接着道:“你们原本拥有几十位元婴修士,若能同心协力、共抗外敌,即便面对这两名渡劫期修士,想一举灭绝你们并非易事,甚至有可能反被你们诛杀。如今你们自相残杀,最终又能剩下几人?苟活下来的几位不仅真元耗尽,还可能带着重伤,届时岂不是任凭这两名渡劫期修士予取予求,你们又如何能够抵抗得了呢?” 众人听罢,如梦初醒,数十位元婴修士纷纷感到一股寒意直透脊梁。 若按当前局势发展,夏仲南所言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变为残酷的事实。这两名渡劫期修士分明就是在设下陷阱,诱使这些元婴修士自投罗网。 现场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而压抑,所有元婴修士皆心神不宁,暗中交换着眼色。 牧连清骤然怒吼斥责:“你这小小的元婴修士,竟敢诽谤我两位渡劫期修士,看来你是活得腻味了!” 第116章 密谋 夏仲南朗声大笑:“欲知尔等是否企图诱陷于吾等化元境修士,其法易如反掌!此后双方较量,务须点到即止,下手逾矩者便视为败北,此般比试,汝等尚敢持续否?若敢应战,那便权当我先前言语荒谬,乃以小人之心揣测了诸位君子之志。” 牧连清与冷长虹二人相视一眼,皆知此事已被那位年轻的化灵期修士洞悉,他们的诡计已难以得逞。 于是乎,他们对夏仲南滋生了真真切切的杀意。然而面对一位化灵期修士,自无需二者联手应对。此刻,牧连清瞬间离座飞掠而出,直奔夏仲南所在之地而去。 周围五十多位化灵期修士齐声惊呼,其中顾秀章更是拔出灵刀,疾冲向夏仲南,意图第一时间驰援。 而夏仲南早已料定牧连清必不甘寂寞率先发难,自是不会毫无防备。刹那间,他手中多出一杆乌黑的玄铁长枪,同样挺身而出,竟主动迎上了疾冲而来的牧连清。 区区一名化灵期修士,原本牧连清打算赤手空拳将其擒杀,以震慑其余的化灵期修士。可当看见夏仲南握枪冲锋而来时那种舍我其谁的磅礴气势,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不确定,手中忽显一柄量天尺,挥舞着拍向夏仲南那杆玄铁长枪。 伴随着一声“嗡鸣”,枪尺相撞的激荡之声响彻四周,牧连清只觉得一股庞大无匹的反噬之力轰然撞入体内,使得他身不由己地连退四五步。夏仲南更是在这股力量冲击之下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几丈之外,落地之时仍不住向后滑行几步。 这一硬碰硬的对决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谁能料到夏仲南这位仅仅踏入化神境的修士,竟拥有与还虚境强者抗衡的实力。 牧连清面色数变,他难以置信自己身为还虚境修士,与一名化神修士硬拼一招却未能伤其分毫,这令他深感颜面扫地,怒喝道:“果真有些手段,怪不得胆敢轻视还虚修士!即便你再猖狂,今日也无法逃脱陨落的命运。” 话音刚落,他挥舞着手中的量天尺再度扑向夏仲南,欲将其一举拿下。然而,实力稍逊一筹的夏仲南并未继续选择硬碰硬,而是巧妙地与牧连清周旋起来。 此刻,一杆玄铁长枪在他的手中如同真龙般腾挪翻滚,无论牧连清如何施展量天尺攻击,都被夏仲南紧紧挡住。兵刃相接的“叮叮”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牧连清竟是无法占得上风。 顾秀章站在半空中看得瞠目结舌,短时间内再见夏仲南,他的修为已飙升至能够与还虚境修士一较高下的境地。 远方的冷长虹目睹这一切,惊讶之余大声质问:“牧老家伙,你怎么搞的,连个化神境的修士都对付不了了吗?” 牧连清并未回应,只是越发疯狂地提升攻击力度。他心中焦急,万万没有想到夏仲南的实战实力如此强劲,即便是他已经全力以赴,仍旧没能真正压制住这名化神境的小辈,看来唯有凭借还虚境修士那悠长的灵力底蕴方有可能耗死对方。 夏仲南在抵挡牧连清攻势的同时,也在暗中寻找破局之策,他知道若论持久之战,以他的修为绝不可能胜过一名还虚境修士。 片刻之后,夏仲南抓住战斗间隙突然开口问道:“牧天尊,你真的打算与我纠缠到底么?” 牧连清再次杀上前来,边打边厉声道:“小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老子不将你挫骨扬灰,难解心头之恨!” 夏仲南边挡边冷笑回应:“堂堂还虚境修士,竟然意图与我玉石俱焚,真是让人钦佩!” 牧连清冷笑着回答:“哼,就凭你也想与我还个同归于尽?简直是痴人说梦!” 夏仲南从容说道:“我承认我没有能力与你还个两败俱伤,但是你想过没有,如今这里还有一位还虚境修士在旁观战。如果你执意要取我性命,恐怕自身元气也会消耗殆尽,待到那时疲惫不堪的你又该如何应对冷长虹呢?莫非你要厚着脸皮求他饶你一命不成?问题是就算你甘愿做他的家犬,冷长虹未必会留你这条狗命!” 听见夏仲南这番话,牧连清不由得心头发寒…… 他悄悄瞥了冷长虹一眼,发现这位看似悠然观战的冷面真人,实则暗中紧盯着此地的斗法态势,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即便冷长虹最初并未打算趁着牧连清灵力动荡之际突下杀手,然而随着他对夏仲南的攻势持续,这种念头难免会在冷长虹心中萌生。 牧连清的脑海犹如炸雷轰鸣,这小子口中的“犬命”、“哈巴狗”言论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其言辞犀利有条理,直戳他的痛处,使他愤怒至极却又无力反击。 未曾料到,他这名赫赫有名的还虚境修炼者,竟会被一名小小的化神境修士牵制得动弹不得。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天地元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削弱了攻势的威能,才带着愤恨之意说道:“小辈,你胆敢如此嚣张!” 夏仲南看出前面的话语已触动了牧连清,料想对方此刻应该暂时放弃了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回应道:“纵使我嚣张些许,但这都是凭借自身实力所换来的,你可曾见识过哪个化神修士能与还虚境强者一较高下?” 牧连清叹道:“你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凭你的修为,即便是那些顶尖宗门精心培养的杰出弟子,也不见得就能胜过你。小友,你可有兴趣与我一同策划一件惊天大事?” 夏仲南反问:“你是打算与我联手对付冷长虹吗?” 牧连清赞赏道:“你果然心思敏锐,一眼便洞悉了我与冷老怪之间的盘算。” 夏仲南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行事?” 牧连清答道:“一会儿我会唤来冷老怪,让他助我们围攻于你。待他加入战斗圈子后,你我突然联手发动突袭,给他个措手不及。” 夏仲南心头一动,眼前两位还虚境强者,即便是他召来了所有的异兽,也无法同时抵挡。但如果能让两人自相残杀,先除掉一位,剩下的那位还虚境修士就不足为惧了。 然而,三人同在一个战场,作为最弱的一方,夏仲南承受不住两位还虚境强者的合力冲击,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当场。 第117章 人心难测 片刻之后,夏仲南毅然回答:“好吧,我同意!” 正如俗语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夏仲南决定冒此风险一搏。 相较于两位还虚境强者而言,他显然处于弱势,对于他们并无太大威胁。正是由于这份“弱”,反而成了他的一种“优势”。 夏仲南应允之后,牧连清立刻大声呼喊:“冷老怪,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相助啊,我们先联手收拾了这个小子再说!” 冷长虹朗声大笑:“牧老鬼,要我们两个还虚境联手对付一个化神修士,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尽管嘴上这么说,冷长虹却还是站起身来,准备响应牧连清的召唤。 此时,顾秀章内心焦急无比,夏仲南仅凭化神修为能抵挡住一名还虚境修士已是极限,又怎可能挡得住两名还虚境强者的联手夹击呢?... 他朗声喝道:“令狐冲乃是我辈抵御两位渡劫期老魔的重要屏障,断不可让二者联手落入其手,诸位道友速上!” 冷长虹身旁的化神境修者,在得知夏仲南揭露那两名渡劫期修者设局陷害之事之后,便悄然与其保持距离。此刻见冷长虹起身,皆各自环顾四周,严阵以待。 冷长虹瞥视一眼这些修者,淡漠地讥讽道:“尔等竟欲对我出手?哼!” 言罢,他身形一挺,向前迈步,那些化神境修者竟不自觉地向后退避。 倘若冷长虹当下便对他们发动攻击,众人自当奋起反击;然而若让他们主动对付一位渡劫期修者,无人敢于首鼠两端。 随着冷长虹步步紧逼,那些修者亦随之步步后撤,直至为其开辟出一条通途。尽管顾秀章在远处焦急如焚,最终所有化神境修者还是纷纷撤离。 纵然理智告诉他们顾秀章所言不假,但却无人愿做那只挑起争斗的出头鸟,宁愿如同温水中逐渐死去的蛙,也不愿成为渡劫期修者用来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冷长虹放声大笑:“还想依靠这般乌合之众成就大事,简直是痴人说梦!” 语毕,他不再理睬那些化神境修者,径直朝牧连清和夏仲南激战之处飞掠而去。 顾秀章无法可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疾冲向夏仲南所在的方向,即便面对生死,他也决心要与夏仲南并肩作战。 然而他的速度如何比得过渡劫期修士?当他尚在半途之际,冷长虹已然先一步抵达牧连清与夏仲南激战的上空。但他并未立刻出手,而是悬停于半空中,凝眸注视着下方正在进行的战斗,眼中闪烁着深思。 牧连清怒喝道:“冷老匹夫,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动手!” 冷长虹微笑回道:“不必急躁,能抵挡住渡劫期修士的化神境修者,岂能轻易陨落?让我先看看他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听闻此言,牧连清暗骂冷长虹“狡猾的老狐狸”,对夏仲南的攻势顿时有所收敛,以防冷长虹突然从背后偷袭。而夏仲南心中则是万分焦虑,因顾秀章正全力赶至,这分明是在赴死! 夏仲南忍无可忍,高声喝止:“张无忌,你别过来,过来便是找死!” 顾秀章甚至忘记夏仲南的化名,斩钉截铁地答道:“飞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夏仲南厉声道:“你这点修为实力又能助得了什么?只会给我添乱!快停下!” 然而顾秀章依旧一往无前,迅速接近战场。再有数息之间,他就要闯入战斗圈子了。 夏仲南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不禁大声喝道:“我与牧连清正在演戏给冷长虹看,意欲联手将其除去,你来掺和什么?” 此话一出,顾秀章骤然停下脚步,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望向这边,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牧连清心中愤懑如狂,他精心策划的布局眼看即将得逞,哪知又被夏仲南一举识破,他心头恨极,真欲一巴掌扇过去。然而,冷长虹却一阵冷笑,朗声道:“牧老魔,你果然深藏不露,险些便让我落入彀中!” 这场争斗至此戛然而止,牧连清索性收手,凝视着冷长虹道:“冷老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吗?我看你并非真心与我共击此化灵境小辈,而是另有所图,伺机对我下手吧!” 此言一出,无疑证实了夏仲南先前的说法,二人的表演,目的确是想利用冷长虹。顾秀章与其他几位化灵境修士心生佩服,他们才惊觉此处处处陷阱,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不明不白的下场。 当前的局面瞬间陷入了胶着之中,牧连清与夏仲南停止交锋,冷长虹自然也未轻举妄动。 冷长虹突然又开口道:“小辈,那牧老魔也非善类,若你真与他联手将我除去,我可以断定他会立即翻脸对付你。不如这样,只要你肯与我联手除掉牧老魔,此处的所有秘宝好处,我愿与你平分。” 牧连清放声大笑:“冷老魔,你想错了,这小辈狡猾得很,他既不会信任我,更不会信任你!如此下去,咱们恐怕只是在此空耗时光。” 夏仲南不予理睬二人,警惕地走向顾秀章。顾秀章略显尴尬地道:“师兄,抱歉,我又破坏了你的计划。” 夏仲南淡然一笑:“你看这些人,各个心机深沉,尔虞我诈,唯有你宁可舍弃生命也要前来助我,有这样的兄弟,我又何求?我们走吧,离开此处,我只是来寻你,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话音刚落,他便打算带着顾秀章离去。然而此刻,牧连清与冷长虹目光闪烁,同时看向夏仲南,牧连清发问:“小辈,你如何能进入这迷雾深处而不受其害?” 夏仲南随意回应:“小小迷雾空间,岂能阻挡于我?” 冷长虹与牧连清刹那间并肩行动,前后夹击夏仲南和顾秀章,气氛再度变得剑拔弩张。 牧连清道:“想要离开,没那么简单!” 第118章 交替验证 夏仲南从容应道:“你们不过是想知道如何在这迷雾中自由穿梭罢了。” 冷长虹坦诚道:“不错,只要交出在这迷雾内自在行走的秘诀,便放你们离去。” 夏仲南微微笑道:“好!这就告诉你们。” 说罢,他手中出现了一支灵墨笔与一张空白符纸,迅速勾勒描绘起来。不一会儿工夫,他已经绘制出了两张星宿移位图,并递给了冷长虹与牧连清,言道:“这是我所创的一套阵法步法图,只需依照图纸所示的步伐行走,便可自由出入这片迷雾之地。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牧连清沉声道:“我如何能确定你所给予的是否为真品?” 夏仲南淡然回应:“此乃易解之事,那迷雾之阵就在眼前,真伪与否,只需踏入其中自然明了。” 牧连清目光流转,突然指向顾秀章言道:“小友,你暂且留步,让他先行试阵!” 夏仲南面露微叹,答道:“罢了!”说着,他再度绘制出一张秘图,欲交付于顾秀章。未料冷长虹开口阻拦:“且慢,先让我验看一番。” 夏仲南遂将手中秘图递予冷长虹。冷长虹接过后,仔细对比先前的一张秘图,确认二者毫无二致,复又交还顾秀章。牧连清再度接过验证无误。 顾秀章捧着秘图,凝神细读,试图领悟其中蕴含的破阵步法。 夏仲南见顾秀章尚不知眼前的迷雾大阵正是凶险无比的“十方血煞阵”,不禁低声提醒道:“如此简单的步法,昔日我在飞跃涧不是已传授于你了吗?” 实则在飞跃涧之外,夏仲南确曾教过顾秀章如何在十方血煞阵中穿梭,但这与眼前的秘图并无直接关联。经过一番思索,顾秀章才豁然开朗。 待顾秀章似乎掌握了秘图中的步法,他毅然步入迷雾大阵之中。两名还虚期修士及夏仲南紧随其后,附近的化神期修士亦纷纷靠近,他们虽渴求得到那张秘图,却又深知此举只能招人耻笑,因此皆保持沉默。 不多时,顾秀章从迷雾中走出,安然返回。 夏仲南望向两位还虚期修士,问道:“如今可确认无疑,可让我们离去否?” 牧连清手中紧握秘图,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挥手示意:“尔等可离去。” 冷长虹却不肯罢休,开口道:“再稍候片刻,我还需一人试阵!” 夏仲南瞥一眼周围的化神期修士,略带嘲讽之意地问:“莫非此处尚有你信得过之人?若是不可靠者,一旦踏入迷雾,怕是难以再见。” 冷长虹冷哼一声,不予回应,而是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些化神期修士。其中一位化神期修士立刻挺身而出,恭敬地道:“冷长老,在下愿代您老人家一探此图真伪,若果真无误,在下定会归来禀报。” 冷长虹掏出夏仲南赠予的那一份秘图,含笑道:“甚好,我正欣赏你这般忠诚勇敢之士。上前吧。” 那位化神期修士瞧见冷长虹的笑容,不由得心中生惧,暗悔不已。但此刻形势不容他退缩,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准备接取冷长虹手中的秘图。 不料,冷长虹突地抓住他的手腕,将其拽至身前,连续在他身上点了几处要穴。这位化神期修士瞬间遭受重创,仅仅数秒间,便汗如雨下,满头满脸滚落豆大的汗珠…… 冷长虹再次轻启朱唇:“与其信赖你的忠诚勇猛,我更信奉自身之神通。你已陷入我‘七绝指’的掌控之中,若无我亲自为你化解,只需一炷香的工夫,你便会七窍出血而陨落,且在逝去之前还要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现在,你可以查看那幅阵图了。” 那名修炼化神境的修士满腔愤懑地回应:“你狠……” 然而在此刻,他也只能接受命运安排。至于夏仲南,则暗自摇头叹息,无论此阵图真假,这名化神修士的命运早已注定。若图乃伪作,此人踏入必丧生;倘若属实,冷长虹怎会让一个知晓迷雾大阵阵法出入之秘的化神修士存活于世。 此时夏仲南也束手无策,唯一的优势便是他们此刻距离迷雾大阵极近,万一发生意外,希望迷雾深处的异兽能及时出现相助。 片刻之后,那名化神修士熟记下图纸上的内容,冷长虹令其步入迷雾之中。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弥漫的迷雾,翘首期盼着这名化神修士能够安然折返。 时光悄然流逝,分秒必争,夏仲南亦不由得心生紧张,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因两名还虚境修士的羞愤之举而引发的冲突。 顾秀章浑身上下渗出层层冷汗,他心中确信那名化神修士定是无法脱困而出,因为唯有他深知夏仲南提供的阵图与这迷雾大阵丝毫无关。 这时,牧连清看向顾秀章,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众人才注意到顾秀章额头挂满了汗水,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顾秀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支吾道:“我……我……不紧张。” 然而他的反应恰恰暴露了内心的恐慌。 夏仲南开口安抚道:“不必惊惧孩童,时辰尚早,我们耐心等候那位化神修士归来便可。” 尽管内心并无十足把握,夏仲南依旧努力保持镇定自若的外表。 牧连清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小子,你最好不要欺骗于我,否则后果自负!” 夏仲南淡然回道:“一大把年纪了,这般言语又有何趣呢?” 听得此言,牧连清面色铁青,自从夏仲南涉足此地以来,便未曾让他舒心过。偏偏他又一时之间拿夏仲南无可奈何,犹如被对方紧紧钳制,寸步难行。 又过了一段时间,眼看一炷香就要燃尽,众人皆屏息静待迷雾边缘,不知那名化神修士是否还能出现,夏仲南手中的阵图究竟为真为假。 正当最后时限迫在眉睫之际,牧连清和冷长虹脸色阴沉如水时,迷雾边际忽然传来动静,一抹人影正从中缓缓走出。 第119章 化神修士的终焉 伴随着那人影一步步显露出身影,众人终于辨识出,此人正是先前那位被困其中的化神修士…… 他再度显露出满头热汗之态,一如先前冷长虹在其身上施展七绝指时的情景重现,明显是七绝指的余威即将再度发作。冷长虹目光一掠,淡淡问道:“那张图谱上记载的踏云步法,真的可在迷幻雾海中如履平地吗?” 那位修炼至化神境的修士回答:“冷长老,晚辈已亲身试过,确可在雾海中穿梭无阻,请冷长老慈悲,解开在我身上的封印,晚辈实在是难以承受此痛。” 冷长虹应声道:“好吧,你过来。” 两人距离本已极近,冷长虹仅需迈几步便能贴近,但她却坚持让这位化神修士带着发作的七绝指痛苦之躯艰难地走到她面前,随后才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拍落下去。 化神修士原以为此举是解除七绝指的手段,直至掌力轰然击中头顶,他发出一声临终惨叫,倒在了地上,生命消逝。 此举令人感叹,竟是对生灵尊严的漠视,至死也要让人自行走入死亡的陷阱。周围的化神修士们皆感兔死狐悲,亦不知这枉死者是否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后悔未能奋起抵抗。 顾秀章略感疑惑,不明白为何这名修士能够重新走回,莫非纸上所载的踏云步法确有穿越迷幻雾海之效? 而夏仲南心知肚明,定是这名化神修士踏入雾海后,遭到了白泽等异兽的暗中摆布,这才使得他得以重返。 夏仲南开口道:“如今事实证明我赠予你们的步法确实可在雾海之中自由行动,是不是可以放我们离开了?” 牧连清应声答道:“罢了,你们离去便是。” 冷长虹也挥动手臂,示意众人离去。 外围围观的数十位化神修士突然闯出,大声喊道:“恳请前辈引领我们一同离开雾海!” 夏仲南瞥了他们一眼,反问:“刚才我遭受还虚境界修士的挑衅之时,诸位为何袖手旁观?如今却又来找我求救,何意?你们认为我会答应带你们一起离开吗?” 未曾想那些还虚境界修士厉声喝道:“如果不带我们一同离开,那就休怪我们也让你陷入困境!” 夏仲南不解其意:“陷我于困境?这是何解?” 那些化神修士解释道:“阁下虽能抵挡住还虚境界修士的攻击,毕竟修为尚未达到还虚境,若是我们这么多化神修士联手出击,阁下也未必抵挡得住。更何况您身边还有个拖累。若您执意撇开我们,我们便会以你为人质,逼迫你还顾不得自身安危。” 夏仲南明白了这些化神修士的打算,在两名还虚修士面前,他和顾秀章就如同一块软弱可欺的柿子,对他们来说威胁不大。此刻他们掌握了穿越迷幻雾海的办法,并且只要他们还在,那些还虚修士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这些化神修士下手,因此他们是决心缠住夏仲南和顾秀章了。 夏仲南紧握手中的玄铁长枪,看向两位还虚修士,说道:“我离开之前,再送给诸位一份厚礼,愿与各位联手铲除此群化神修士,你们看如何?” 牧连清与冷长虹互望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心动的光芒…… 此地汇聚了五十余名凝元期修者,仅他们两位渡劫期强者在此,若无夏仲南之助,恐怕还真需一番苦斗。一旦夏仲南加入,局面便大大改观,解决这群凝元期修士便可易如反掌。 这些凝元期修士面露骇然,未料到夏仲南竟如此果决,丝毫不惧他们的威吓,反欲联手渡劫期修士先将他们尽数除去,顿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两名凝元期修士急切言道:“令狐冲,你联合两位渡劫期修士对付我们,无疑是与狼共舞。待我等陨落,他们对付你们只会更为轻易……” 夏仲南不容其说完,即厉声道:“天灾尚可生存,自取灭亡无可救赎!尔等不明大势,亦无挺身而出之勇,却只知在这小事上耍阴谋诡计,死有余辜!” 话音刚落,夏仲南手持仙枪,如龙般冲入数名凝元期修士之中,枪影翻飞,瞬息间便击杀三位凝元期修士。 众凝元期修士皆感震惊,夏仲南竟不待那两位渡劫期修士动手,率先发难,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且夏仲南斩杀凝元期修士的速度,比起一名渡劫期修士来,也毫不逊色。 当下几位凝元期修士立即朝顾秀章合围而去,意图将其擒获以制衡夏仲南。 然而顾秀章在夏仲南向渡劫期修士发起攻击时,已启动遁法直奔迷雾阵法之内。此前夏仲南曾告诫他寻找机会先行脱身,顾秀章深知自己留在此地只会拖累夏仲南,故毅然冲入迷雾之中。 他并非弱者,转瞬之间便突破四名凝元期修士的封锁,闯入迷雾,并随手挥刀斩杀一名凝元期修士。 与此同时,夏仲南激战正酣,那两位渡劫期修士亦不曾闲着,纷纷投身战场,对凝元期修士展开屠杀。 此刻对于这些凝元期修士而言,宛如世界末日来临,面对三位渡劫期强者的联手攻击,他们无法同心协力,只能任人宰割,一时间,战场上四处回荡着他们临终前的惨叫。 夏仲南在击杀凝元期修士的同时,也在留意着牧连清和冷长虹的位置动态,以防二人接近自己引发意外。 幸好牧连清和冷长虹也早知夏仲南非等闲之辈,未曾妄图偷袭,而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这些凝元期修士。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此处已然变成一片修罗血海,所有凝元期修士均被三人斩杀殆尽,无一生还。 夏仲南心中不禁感慨,倘若在自己介入之初,这些凝元期修士能被顾秀章团结起来共同抵抗那两位渡劫期修士,就算杀不死对方,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但他们一步错步步错,直至最后全部丧命,无人能够幸免于这场灾难。 相较于妖兽囚禁之地内的凶悍异兽,宋金春欲收服白虎作为驾驭之灵时,朱雀、玄武、夔牛等神兽皆齐心合力抵挡宋金春,穷奇更是疾奔去寻援兵,就此引发了一系列与还虚期修士生死搏杀的历练。 夏仲南朝着牧连清和冷长虹行了个仙礼,言道:“二位前辈,此处事宜已了结,弟子便先告辞离去,留下二位在此探寻机缘。” 未曾料到,冷长虹挥挥手,淡然道:“那些炼丹炉并未引起我的兴趣,还是留给牧老友一人享用吧,贫道愿随夏道友一同离去。” 第120章 心境动荡 冷长虹出人意料的选择,夏仲南面带苦笑反问道:“与我一同离开?冷道友,莫非是在与弟子开顽笑不成?” 此刻迷雾之中,既是夏仲南的主场,又有七头神兽及徐倩、顾秀章等人守护其中,他人若尾随而来,无疑是自寻死路。 见冷长虹竟自愿送上修行的机会,夏仲南心中暗笑,但面上仍露出不满之色。牧连清却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既然冷道友如此盛情,贫道岂有不领之理!夏小友英明果断,想必能与冷道友相处融洽。” 他不解冷长虹为何执意追随夏仲南,但他认定,一旦两人离去,自己将是最大得益者,于是立即附和赞同。 冷长虹冷哼一声:“小子,你想阻拦我离去不成?” 夏仲南回应道:“自然不敢阻挡前辈离开,如此这般,前辈请先行一步,晚辈暂歇片刻随后便走,想来并无不妥吧?” 表面看来,三人同行能使夏仲南最为安全,然而无论他与谁独处,都会面临巨大威胁,因其修为最低。 故夏仲南允许冷长虹先行离去,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妥协。他计划待冷长虹离去后,选取与其保持一定距离的位置踏入迷雾中。 然而冷长虹仿佛铁了心要与夏仲南周旋到底,戏谑道:“无妨,我也稍作歇息后再离。” 夏仲南对此已无暇纠缠,遂开口道:“罢了,我不休息了,先行告辞!”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步入迷雾深处。 冷长虹轻蔑地笑了两声道,随后也紧跟夏仲南踏入迷雾。 他对夏仲南所赠的地图早已烂熟于心,入得迷雾之后,即刻展开七星踏空步伐,试图迅速追赶上夏仲南。 然而无论他如何加速前行,那个看似刚刚踏入迷雾不远的夏仲南,却如同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外。他无论如何探索前进,再也无法找到夏仲南的身影。 冷长虹独自冷笑一声:“想不到这小子狡猾如兔,分明看见他就在我前方不远处进来,结果就找不见了。” 实则他已被迷雾幻境所困,还认为自己按照夏仲南传授的步法行走有效,正全力向前推进。殊不知自己实际上正在迷雾中打转,而此时夏仲南和众神兽已在暗处将他包围起来,将其视为试验品,观察进入迷阵之人是如何逐渐陷入幻境之中的…… 只见冷长虹这位步入还虚境的修炼者,在独自环绕法阵运转一段时间后,面上逐渐显露出焦急之色,心境动荡,步伐亦随之愈发迅疾。 片刻之后,他口中传出低吼:“小辈,你无法逃脱此地束缚,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吧!” 话音未落,他便朝眼前的虚空施展神通,恐怕在他眼中已锁定住了藏匿其间的夏仲南身影。 接着,冷长虹一面自语,一面凶猛地朝着前方施展开攻击,气息紊乱,双目竟逐渐染上了赤红之色。 夏仲南与众异兽皆亲眼目睹一名还虚修士在这座阵法之中渐渐丧失理智,无不对阵法之力深感惊叹,庆幸己方掌握了破解之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冷长虹已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徐倩悄然靠近夏仲南耳边轻声道:“还不动手吗?” 夏仲南淡然一笑:“不必急躁,每过一分钟,他便会更加无力抵抗。况且,外面那位同修正在全力协助我们破除丹室禁制。好了,现在是时候送他归于虚无了。” 话毕,夏仲南手中握着一柄乌黑如玄铁的长枪,自后方猛然刺向冷长虹,冷长虹应声飞起,翻滚坠落十余丈之外。 即便如此,冷长虹仍不忘大喊:“怎么可能!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了?” 话音未落,黄乘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冷长虹身后,同样狠辣地攻出一招。 如此这般,夏仲南与几位异兽联手出击,连续数百招猛烈攻势下,终于将冷长虹击败。事后,他们又将其身上的一切宝物搜刮干净。 原本夏仲南打算携带冷长虹的遗体去找寻牧连清,但思及尊重新亡之人,决定将其留在阵内,不再过问。于是带着徐倩、顾秀章和诸多异兽重返丹室。 此时的牧连清刚刚破开一座丹室的阵法,兴奋地取出几个丹炉一一赏玩。那些丹炉均来自仙府库藏,品阶远超凡间所见。虽不懂炼丹之道,但他一心想着把这些珍稀之物带回宗门收藏。 忽然间,他看到夏仲南从迷雾大阵中悠然走出,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牧连清愣住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又能出来了?莫非冷老弟未能得手?可没了冷老弟牵制,你居然还敢单独站在我面前,真是勇气可嘉啊!” 夏仲南淡笑回道:“单凭我一人自然不敢轻易来找你麻烦,这次可是带来了几位朋友一同前来。” 随着话语落下,徐倩、顾秀章以及化身为人形的涂山芳儿相继从迷雾中走出。 牧连清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缓缓说道:“不过几位化神境修士而已……” 然而当他瞥见穷奇、黄乘、天马、白泽、朱雀以及重明鸟相继现出身形时,顿时惊愕得哑口无言。 直到细看之下,牧连清方才长舒一口气,微笑道:“原来只是些二阶灵兽,险些让我吃了一惊。” 夏仲南朗声一笑:“别忘了,即便只有我一个人,你也未必能轻易取胜,如今加上这些助力,你的命数注定难以逃脱。” 随后他高声喝令:“道友们,共战妖邪!” 牧连清瞬息间怒火中烧,原先夏仲南便屡次辱其为犬,此刻更是狂言欲夺其修行之命,愤懑之下,他持手中量天尺,率先挺身向敌人冲锋,与一众同门激战成一团。 面对那修为在还虚境的修士,他们早已积累了丰富的应对经验。夏仲南施展出枪诀秘术,与牧连清展开激烈纠缠,数只异灵兽则围绕四周,伺机猛袭。白泽则勤勉地再度于战场上布设阵势。 甫一交锋,牧连清立刻深切体会到夏仲南及其麾下异灵兽组合的惊人威能。这些异兽个个具备极强的防御力,若不能持续施以重击,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然而他孤军奋战,对阵多方,如何能够寻得连续进攻的机会? 反观自身,他仿佛已被一张巨大的罗网牢牢束缚,连逃离战场都变得艰难无比。 第121章 丹室内的秘藏 顾秀章与徐倩无法插手这场战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夏仲南挥洒拳脚。 这时,徐倩环视四周数十具化神期修士的遗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喊道:“喂,张无忌,别傻站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顾秀章满脸困惑地问:“做什么事?” 徐倩答道:“收拾战场啊!这点常识你都不清楚么?” 话音刚落,她便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具化神期修士的遗体,搜寻起法宝与财物来,凡是所得之物,尽数纳入她的储物戒内。 顾秀章目睹此景,瞠目结舌,不禁嘀咕道:“你怎么什么都捡啊?这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徐家千金么?” 徐倩反驳道:“你这个只知道闭关修炼的书呆子懂什么呢?常言道‘家中无米不知柴米贵’,你看夏仲南平日里大方出手了多少资源吧?外面一万多名修士要仰仗他供养,听说他在这仙府之内又收服了两百多只异灵兽,往后所需的资源只会越来越多。再小的收益也是肉,我们应该竭力替他搜集些物资,毕竟也算是一种支持。” 顾秀章看着徐倩,觉得她似乎与往昔有所不同,却也并未深思,而是跟着她一起搜刮起了战场上的“财宝”。 另一边,战斗已然进入了最为激烈的阶段。牧连清在夏仲南及诸多异灵兽的围攻下,已是疲于应付,开始不惜代价地诱惑夏仲南,企求对方能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然而夏仲南是什么样的人?一旦动手,便斩草除根,岂会留下如此棘手的敌人存活?最终,牧连清也无法幸免于难,倒在了致命的打击之下。 至于那些先前被封锁的丹室,这次夏仲南已无需亲自费心破解阵法。对于破阵之道,他并不精通,但他身边有一位深谙此道的白泽。于是,白泽便承担起逐一解除丹室内禁制的任务。 每当一座丹室的禁制被破除,夏仲南便会迅速步入其中,将珍贵的丹炉以及其他少许宝物收归入他的储物戒指之中。 在这段探索之中,夏仲南无意间察觉到了白泽的非凡之处,对其的看法大大改观。原来白泽不仅深谙阵纹之妙,更兼博古通今,见识卓绝,寻常法宝一经其眼,便能娓娓道出一二三四,令对此类事务不甚了解的夏仲南惊叹不已。 那次破解禁制后,白泽逐一评点那些丹鼎,并递予夏仲南,随后在炼丹室内竟发现前主人遗留的一瓶丹药。 白泽打开玉瓶仔细观察一阵,又深深嗅了嗅,开口说道:“内含三枚‘破境归元丹’,你妥善保管,虽然对于仙主他们而言这只是废物,但对你这样的修士来说,却正是修炼所需的绝佳灵丹。” 夏仲南不解地问:“何谓‘破境归元丹’?” 白泽解释道:“此乃人族修士从化神巅峰冲击归元境时服用之丹,一旦服下,可提升五成的晋升概率。” 夏仲南欣喜若狂:“这么说这里有三枚,如果拿两枚给同一位修士服用,岂不是必定可以晋升为归元修士?” 白泽摇头道:“怎能这般挥霍!化神晋升归元,自身根基至关重要。服用一枚能提升五成成功几率的丹药已然难能可贵,还想如何?同一丹药再次服用效果微乎其微。” 夏仲南憨笑两声,旋即小心翼翼地将那瓶珍贵无比的“破境归元丹”收入囊中。 如今问天仙宫正紧缺高阶修士,倘若借助这瓶丹药助三位化神修士晋升归元境,那么问天仙宫便可瞬间跃居一流宗派之列,仅逊色于那些至高无上的宗门罢了。 单凭这一瓶丹药,此次探寻仙府之旅就已经收获满满。此外,他们还相继发现了“化神破境丹”、“凝神丹”以及“归魂丹”等多种稀世灵丹。 其中,“凝神丹”有助于归元境修士进阶合道境;而“归魂丹”则是一种修复神魂的神奇丹药,只要有气息尚存,便能保全生命之魂不散,具有滋养魂魄的功效。 夏仲南不但得到了诸多宝物,更借此积累了丰富的修真知识。若外界知晓他的储物戒内藏有如此丰厚的宝藏,恐怕那些无上宗门的主宰者乃至各国君主皆会亲临争夺。 此刻夏仲南终于明白仙府遗址的真正价值所在——哪怕只是一些不经意间的泄露,也会引得整个修真界的狂热追逐。无怪乎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有众多修士蜂拥而至这座仙府之内。 随着时间流逝,未来的仙府中恐怕还将迎来合道境的尊者。这让夏仲南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股紧迫的压力:如今面对归元修士他尚有一战之力,但若是合道境尊者涉足仙府,他恐怕连一丝抵抗之力都将失去…… 按照白泽所述,这仙府之内共划分九重秘境,他已经探索过灵兽禁地、灵植圣园以及丹鼎阁,至于灵兽禁地中究竟有何所得,其奥妙难以言表,皆因那些生息于其中的奇异生物皆具灵性。 他与这些异兽建立了深厚的联系,正因此,在面对秘境内修为已达还虚期的修士时,能够屡战屡胜,这其中异兽们的助力至关重要,特别是白泽,犹如一座行走的典籍宝库,给予了他莫大的助益。 在灵植圣园中,他们采集到了无数珍稀的灵草药材,其中许多种类即便是夏仲南亦是前所未闻,料想它们蕴含的价值必定不可估量。 随后步入的丹鼎阁,在白泽的引导下,夏仲南终于洞悉其真正的价值所在,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惊喜之情,内心更是充满敬畏与紧张。他原本的目的仅是寻找失踪的徐倩与顾秀章,如今二人安然无恙地出现,然而面对未来之路,他又该如何抉择? 手中握有的诸多机缘与宝物,是否应该见好就收?抑或是继续深入探寻仙府宫殿,以及阵法殿、符篆阁与法宝堂等地的秘密?要知道,仙府宫殿内藏有仙府典籍阁,里面或许就有通往时空通道的修炼秘诀——而这正是夏仲南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目标。 第122章 不能离去 向来果决的夏仲南此刻亦显犹豫。直至炼丹房内的所有禁制解除,他们收拾完毕所得,夏仲南开口道:“如今我们面临两条道路:一是向东穿越这片迷雾,直指仙主宫殿;二是先前往迷雾大阵的核心地带,探寻脱身之法。我主张前往迷雾大阵的中心。” 经过深思熟虑,夏仲南认为首要任务是找到离开仙府的方法。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同徐倩、顾秀章及群妖兽们明确目标,确保众人步调一致。 在他看来,机遇与资源固然是要争取的,但同样需审时度势。如今已收获颇丰,便应先行谋划退路,确保能安全离府后再图其他。 夏仲南向来非贪婪之人。对此,徐倩不解地问:“我们刚进仙府不久,为何就要急着离开呢?” 对于夏仲南的决策,连顾秀章及其它妖兽们也颇感困惑。黄乘叹道:“夏兄,这仙府内的资源丰富无比,如今我们要是就此离去,将来恐怕会后悔不已!” 穷奇也附议道:“仙府共有九大秘境,我们才涉足三个而已,临行之前不一一探访,日后定会抱憾终生。之前在灵药园和丹鼎阁的争夺之中,我们所向披靡,正该乘胜追击才是。” 天马亦谏言:“异兽禁地里尚有两百多只奇珍异兽未曾接触,一旦出去,我们想要获取如此规模的资源将难上加难。现时不抢占良机,恐怕今后再无机会了。回想此前在灵药园与丹鼎阁之争,我们的胜利势头无人能挡,正当全力进取之际。” 此时,夏仲南看向一直未发一言的白泽、朱雀、重明鸟以及涂山芳儿。 朱雀与重明鸟回应道:“我们并无异议,一切遵从大伙的决议。” 涂山芳儿看向夏仲南,眼神坚定地道:“我遵从令狐前辈之命。” 夏仲南再次目光投向白泽,后者沉思片刻,开口说道:“令狐道友的见解确是明智之举,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探寻脱离此地的通道。在这妖兽秘境之内,尚有二百多位妖兽伙伴等待着我们的引领,安然离去。各位需理解,人求仙道,鸟觅食物,万事皆应深思熟虑后再行动,倘若无法离开此秘境,即便我们获取再多的修炼资源,又有何益?” 众人与妖兽纷纷发表见解后,均将最后的决策权交付给夏仲南。 夏仲南回应道:“仙府开启之时日尚浅,未来时日越久,必定会有更多修为高深的修士闯入其中。我们在炼丹殿中已遭遇两位化虚期强者,而在其它秘境内,化虚期以上的存在恐怕只会更多。一旦碰见合道境的至尊强者,我们则毫无对抗之力,这些潜在的危机不可忽视。 鉴于此般巨大风险,而未来的收益尚且不明朗,确保自身安全自然应该摆在首位。因此,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脱身之途。” 白泽与夏仲南一番剖析后,徐倩、顾秀章及众妖兽再无异议,他们再度踏入重重迷雾,朝着中央区域进发。 原本可以借由穿越灵药谷,借助空中飞行的方式加速前进,然而夏仲南依然否定了这条捷径,只因担心在路上遭遇未知的危险。 虽然在迷雾中行进速度较慢,但这却是他们的优势所在,安全性更高。 经过数日小心翼翼的探索,某一刻,顾秀章突然开口道:“我听见下方传来阵阵呼唤之声!” 夏仲南与众妖兽立刻停下脚步,惊讶地朝顾秀章望去。 顾秀章察觉到大家的疑惑,略显尴尬地解释道:“难道大家都未曾听见吗?” 夏仲南与其他妖兽又仔细感知了一番,却仍然未觉察到任何异常。 正当夏仲南准备命令队伍继续前行之际,白泽忽然开口道:“此处有异常波动,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通往外界阵法的连接之处。” 夏仲南望向顾秀章,又转向白泽,慎重地问道:“白泽道友,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白泽肯定地回答:“连接之处隐藏极深,若非特意停留检查,我几乎难以察觉。” 夏仲南转而又对顾秀章问道:“你能感应到的呼唤声还在吗?” 顾秀章答道:“虽时断时续,但确实一直在持续。” 夏仲南追问:“那是一种怎样的呼唤声呢?” 顾秀章回道:“仿佛有个老人在对我说话,‘孩子,我就在这里,快来找我!’” 夏仲南猜测道:“莫非是你师尊……” 顾秀章摇头否认:“这声音并非我父母或师尊的,更像是某个陌生老者的嗓音,此前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正在众人商议之际,白泽插话道:“没错,这里确实存在着一条沟通外界的法阵。只需些许时间,我有信心破开此界的结界……” 众人内心不禁涌现出一丝欣喜和惊叹,未曾料想此事竟进展得如此顺利,同时也不禁对白泽在阵法领域的精深修为表示敬佩。 在阵法之途上,他们皆无法提供助力,只能将白泽环护于中心位置,形成一道严密的防御圈。 时光悄然流逝,身处迷雾之中,遥不可见星月交替,感受到至少过了一日一夜,其他修炼者和灵兽均阖目凝神,只有白泽独自沉思破阵之法。 顾秀章持续感知着那一缕对他呼唤的神秘联系,试图回应,然而恐怕对方根本未能察觉其回应,那呼唤之声始终毫无变化。 又经过一段时间,白泽忽然开口提醒道:“诸位留神,结界通道即将开启,紧随于我身侧。” 夏仲南与众异兽纷纷靠拢,等待着被传送至修真界的那一刻。 刹那间,仿佛水流潺潺之声响起,眼前的视野骤然昏暗,当再度看清周遭景象时,弥漫的迷雾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黑暗,视线所及之处极其有限,头顶同样是一片漆黑。 涂山芳儿略带失望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真界么?” 夏仲南答道:“这里绝非修真界之地,也并非先前的迷雾大阵内部,白泽,此地究竟何方?” 白泽回答道:“此刻我们正处于连接两大洲的阵法中枢之中!” 夏仲南追问:“你说结界即将开启,怎会仍在阵法中枢之内?” 白泽嗤笑一声,解释道:“此乃连接两地大陆的强大阵法核心,你以为我便能轻易携尔等直达彼岸大陆么?” 夏仲南询问:“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白泽回道:“唯有步步推进,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抵达你们来自的那个修真大陆。” 夏仲南感慨万分:“进入之时瞬间即达,如今想离去却这般艰难。” 第123章 天一宗风云子 目睹四周空荡荡的景象,夏仲南正欲迈步探寻一番,白泽立时喝止道:“切勿妄动!” 夏仲南与众异兽纷纷看向白泽,后者开口言道:“请借我一件兵刃!” 徐倩挥手之间,手中突现一支三叉戟,显系某化神修士陨落后遗留之物,随手递给了白泽。 白泽接过三叉戟后,毫不犹豫将其向前掷出。 只见那三叉戟飞出一段距离后,半空中突然涌现一股奇异火焰,席卷住整支三叉戟,剧烈燃烧起来。仅仅一瞬间,这支以玄铁打造的兵刃便被烧成了灰烬飘散落地。 夏仲南与其他灵兽目睹此景,无不面露惊骇之色,若是自己被那种异火炙烤一番,只怕连灰都不会剩下。 待异火熄灭,白泽才继续说道:“这片空间中遍布各类阵法,除迷阵困阵外,更有诸多杀阵,一旦不慎触碰,随时可能丧命。故而,诸位务必谨慎行动,紧紧跟随在我身边。” 在这般森严戒备的情势下,无人再敢轻举妄动,唯恐踏入危机四伏的阵法陷阱,只得小心翼翼跟随着白泽身后,步步为营。 而白泽的行进速度极缓,时常一个驻足便是几个时辰,纹丝不动,他人与兽亦不敢催促,只得在其身后耐心地忍受着漫长乏味的等待时光。 如此三日光阴流转,他们仅向前推进了二三里之遥,且行程曲折蜿蜒,每逢遭遇强大的禁制阵法,便不得不绕道而行,避过那些凶险无比的阵法范畴。 徐倩搜集到的诸多法宝,在此地竟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白泽时常需借助这些法宝探查阵法之力,寻求其破绽所在,以至于已有十几件法宝耗尽灵力,化作飞灰,有时一柄上品灵兵甚至仅能承受一次冲击便毁于一旦,最为坚韧者也未能抵挡住三次冲击,最终报废。 趁着白泽短暂歇息之际,夏仲南不禁一边摇头叹息一边问道:“照这样下去,我们要何时才能穿越这片险境,踏入修真界的疆域呢?” 白泽回道:“若一切顺利,或许三五年便可脱身。” 徐倩闻言不禁惊讶道:“那若是不顺利的话,岂不是需要更长的时间?” 白泽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若果真不顺,你以为我们还能活着离开么?” 听到白泽的话语,周围修士们虽想轻笑一声,却觉笑意比哭还苦涩。他们固然预想到了外出之路定会充满艰险,却未曾料到竟会艰难至此境地。 又是三天过去,他们艰辛探寻并标记的道路仅仅延伸了五里之余。 然而这日,当他们穿越一道阵法后,顾秀章突然指向右前方某处,沉声道:“我感知到的召唤便是源自那个方向,我们朝那边去瞧瞧!” 闻听顾秀章所言,白泽应声改道前行,来到其所指之地,并向徐倩伸出利爪示意。 徐倩早已心领神会,随手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柄巨斧递予白泽。 白泽催动自身真元,使得巨斧凌空推进而去。怎料巨斧前行不过十余丈,便莫名遭受重创,瞬间破碎为无数粉末飘散落地。 目睹此景,周围修士皆感惊异,此处之凶险超乎想象,竟连攻击的源头及方式都无法探知。 夏仲南开口道:“再给我一件法宝试试看!” 徐倩再度取出一把宝刀交予他,夏仲南亦运起真元托举宝刀踏入前方未知的空间。 当宝刀途径巨斧破碎之处时,夏仲南顿觉自身真元如遭抽离般消失殆尽,紧随其后的宝刀也随之碎裂为无数碎片,洒落在地。 顾秀章低声自语:“此处险恶异常,可为何我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召唤正是来自此地?莫非是要借我之手引向这死亡陷阱么?” 夏仲南白了他一眼,反驳道:“你也该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会有谁能将你特意引来这等生死之地?” 顾秀章此刻未再多言,竟是径直朝那危机四伏的方向走了几步,吓得四周的修士纷纷骇然失色,夏仲南甚至已伸出手欲将其拽住。幸亏顾秀章行出几步后自行停下,脸色随之变幻不定…… 从顾秀章流露出的神情来看,显然他正与一位隐秘存在的强者进行深层次的心神交流。先前因距离遥远,顾秀章仅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唤而无法实现双向沟通。此刻近距离下,双方已能顺畅交流。 顾秀章一直沉浸在这神秘的状态中,夏仲南仔细检查了他的状况,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众人包括那些奇异灵兽便在一旁等候,也让白泽得以稍作休憩。 良久之后,顾秀章才恢复常态,满脸兴奋地转向夏仲南道:“师兄,困在这里的乃是天一门第三十八代掌门人风云子前辈的元神。刚才他正传授我如何以元神之力进入此地隐藏的一方秘境之中。现在我也将这秘法传授于你,让我们一同进入秘境拜会风云子前辈。” 那些异兽们皆面带疑惑地注视着他们,对于所谓“天一门”和“师兄”的称呼显得一头雾水。此前他们只知道夏仲南和顾秀章分别自称来自名为“问天天宫”的仙门,名叫令狐冲和张无忌。 顾秀章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泄露了秘密,忙解释道:“抱歉,师兄。因为你并未修炼过天一门的功法,风云子前辈未能识出你的真正身份。刚才我已告知前辈,尽管你未曾修行本门功法,但实际上你却是天一门的外门弟子。前辈得知此事后,痛斥现任宗主太过愚钝,竟让如你这般杰出的人物滞留外门,简直是浪费天材地宝。因此前辈特意叮嘱我带你一同进入那秘境与他会晤。” 听闻顾秀章此言,夏仲南才点头应允:“好吧,你就告诉我该如何去做吧,我也想去见见风云子前辈。” 顾秀章随即附耳向夏仲南传授了一套口诀,其中蕴含了元神修炼以及元神离体的秘密法则,极为玄奥深邃。 第124章 异度秘境 夏仲南暗自思量:“幸好有顾秀章携带的蓝龙令牌,否则的话,白泽未必能找到通达这片秘境的连通法阵。”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风云子:“前辈,这里是何处?究竟哪个方向才是通往外界之地的通道呢?” 风云子悠然回答:“这里并非你们原先所在的那个空间,而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异度秘境’。当年我企图踏入一处仙府探寻造化机缘,历经重重禁制险阻,来到此处后却突遭不明袭击,肉体瞬间溃灭。危急关头,我的元神挣脱而出,慌乱之下误入了这个秘境。 两千年来,我在这秘境内虽无法继续修炼,元神却也未曾消亡,而是潜心研究此秘境之谜。或许我们可以称此地为‘异度秘境’。” 夏仲南与顾秀章同时惊骇失声:“‘异域秘境’?此乃何物所指?” 清风真人缓缓解释道:“尔等须知,世间并非仅有一个修真界,实则蕴含重重维度。吾辈此前立足之修炼大陆仅为一维,而此处秘境,却并不居于彼维之上,反而是独立于另一维度之中,唯有特定之交汇点与修真大陆有所联系。” 夏仲南心有灵犀,他出身于华夏天地灵气复苏的时代,对于多元维度的理念略有耳闻。 顾秀章尚感困惑,便问:“前辈宗主,您是否在那次逃离追杀之际无意间踏入了这片秘境?” 清风真人回答:“不错,但也非完全如此。经过我深入探究,这片秘境或许也是在那一刹那,由我元神之力‘衍化’而出的。” 夏仲南与众顾秀章皆惊叹出声:“竟是宗主您衍化而出的这片秘境?!” 清风真人望了他们一眼,续道:“有何惊讶?想当初,在那危急关头,我肉身损毁,元神亦难逃厄运,然而,我坚韧不屈的元神竟强行挤入这片秘境之内,避开了那无孔不入的攻击。正是因为此处秘境位于另一维度之上,我的元神瞬间爆发的力量,才‘开辟’出了一个连接两维空间的节点,使得我和你们的元神能够通过该节点进入这片秘境,故此言我是创造了这片秘境,亦无不妥。” 夏仲南深陷沉思,他在脑海中回想起地球上的宇宙起源假说,其中奇点爆炸创生新宇宙的理论似乎与清风真人所述的那个连接另一维度空间的节点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据说,在华夏古老的神话记载中,宇宙初开时是一片混沌,无方向、无时间,与清风真人所描述的秘境有几分相似。常言道人身即小宇宙,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倘若以此理推论,那么是否人的体内也能寻得一个点,使之成为通向另一维度空间的奇点呢? 夏仲南不再关注清风真人与顾秀章之间的交谈,而是独自陷入了这般深邃的思索中,并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片名为“异域秘境”的奇异之地。 清风真人与顾秀章察觉到夏仲南的异状,但他们并未打扰,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机缘际遇,他们不会强求夏仲南加入他们的讨论。 毕竟,清风真人与顾秀章才是货真价实的“天一道宗”子弟,两人相谈甚欢,有着无穷尽的话题。尤其是关乎天一道宗的重建历程,传承几近断绝,如今竟然找到了断代前的老宗主,顾秀章可谓收获匪浅。 于是乎,清风真人视顾秀章为隔代传人,倾囊相授,将自身所学尽数传授给他,同时从顾秀章的反馈中发现问题并予以指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顾秀章与风云子发现夏仲南竟然独自离开了他们共同闭关修炼的秘境,对此二人并未过多在意。不久之后,夏仲南竟又独自穿越重重法阵返回,顾秀章虽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也暗自惊奇。风云子更是心头震撼,因为他清楚记得,初次引导夏仲南进入这秘境时,他是借助自身强大的灵识牵引所致。而这次夏仲南并未受到任何灵识指引,竟然自行寻觅到了秘境入口。 风云子不禁赞叹:“此人真是个修行奇才!”随后,风云子发现夏仲南在这个秘境内反复出入,像是在探寻着某种秘密。 他忍不住问道:“夏师弟,你在寻找何物?须知此处秘境空灵剔透,贫道在此修行两千年有余,亦未曾察觉有何奇异之处。” 夏仲南回答道:“我在寻找‘奇点’。” 风云子闻之愕然:“奇点?此为何物?” 夏仲南解释:“我意欲寻找创生此秘境的‘奇点’,若能掌握其中奥妙,或许我也能创造出类似的秘境。” 风云子虽然一头雾水,但他明白夏仲南已经步入了自己的修行道路。然而多次进出秘境,夏仲南始终未能找到那神秘的奇点,他开始怀疑奇点是否并非恒久存在,而是在某个特殊的瞬间显现,比如秘境形成的那一刹那? 于是,他又向风云子请教此事:“前辈,您当年踏入此秘境之时,可曾听到类似‘砰’的一声爆鸣之声?” 风云子被夏仲南的问题弄得一愣,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爆鸣声吗?似乎隐约有所感知,又仿佛并无所闻。那时我正处于悟道的关键时刻,记忆模糊,现在回想起来,竟记不清楚了……” 夏仲南疑惑地道:“前辈身为合道境的大能者,怎会有记忆模糊之事发生?难道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风云子面露尴尬:“的确,那段记忆为何变得如此模糊不清?我当时究竟经历了何种变故呢?”一番对话让风云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125章 空间奥秘 风云子不再搭理夏仲南,夏仲南微微一笑,心神再次离开秘境回到了外界。待夏仲南睁开眼睛,看到徐倩和涂山芳儿两位女子守在他身边,神情紧张且忧虑。 涂山芳儿唤了声“令狐师兄”,便沉默下来,而徐倩则急切地问:“这几日你怎么了?我一直叫你都叫不应,像失了魂似的。” 夏仲南答道:“这几日?已过去了多久了?” 徐倩凝声道:“已然历经十载日夜,你竟始终这般静静地冥思。我曾唤来白泽仙兽前来观你,它言你在领悟某种深邃大道之中,令我不宜惊扰你。然而此举实在骇人,即便是我父,那位处于还虚境的修道者,也未曾有过如此十载端坐不移之举。” 夏仲南淡然回应:“原来已是十载光阴流转,怪不得修真界中有云‘洞中才一日,人间已千年’之语。我原以为仅过去了些许时日,不料竟然已是十载春秋。你父修炼有成,自然有过长时间静坐修炼的经历,只是你未闻其详罢了。” 略一思索,他又问起:“白泽仙兽此刻何在?这十载之内,我们的进展又如何了?” 涂山芳儿答道:“比最初更为艰难,十载时光也不过向前探寻出三两里之地。” 夏仲南点头:“我去看一看。”留下朱雀和重明鸟守护在顾秀章身旁,涂山芳儿与徐倩引领夏仲南寻觅白泽仙兽。 果然,行不多远,便看见白泽正于一处阵法之中钻研破解之法,寻求出路。穷奇、黄乘及天马各负数件法宝待在一旁,显然是因徐倩要留在夏仲南身边,故将自家法宝取出,交予它们保管。 夏仲南不敢打扰白泽的研究,黄乘忧虑地说道:“情形似乎不太乐观,白泽在此已经耗费两载光阴,却仍未有所突破。若是无计可施,恐怕还需回溯一段路程重新寻找出口。幸而这段道路足以容纳数百妖兽,我们不如先将那些妖兽引至此处,或许群策群力之下能更快找到解局之法。” 夏仲南思量片刻后道:“若这些妖兽不通阵法,恐也无法助我们分毫。暂且再等待两日吧,我会另想办法。” 说完,他又返回至风云子当初所停留的那个特殊空间边缘,盘腿坐下,元神离体进入风云子元神所在的异度空间。 此时的风云子已苏醒,正与顾秀章探讨着什么,看到夏仲南进来,他说:“小友,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走投无路之际,全凭元神之力疯狂凝聚压缩,最终瞬间破碎,进入了这片奇异的空间……” 夏仲南并未接话,而是反问道:“前辈,我们现在亟需寻找返回修真界的路径,而您是从修真界一路摸索至此,可否指引我们重回修真界呢?” 风云子疑惑道:“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此地,距离那传说中的仙府已然不远,怎会有不去仙府一探究竟就折返修真界之理?” 夏仲南解释道:“晚辈们正是从那仙府之中走出,欲回归修真界。” 风云子惊讶地问:“这怎么可能?你们能够进入仙府,为何还会无法返回修真界呢?” 双方相见,竟未提及夏仲南等人已涉足仙府秘境之事。夏仲南只好向他娓娓道出他们得以踏入此秘境的原委:原来是有高人动用了天阶破阵符破开禁制,在无意间构建了一道通往仙府的单向传灵通道。 此前浑然不知其详,如今却是豁然开朗,明白了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风云子听完夏仲南所述的经历,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果真是命运多舛,尔等一群化婴期修士,竟仅凭一枚天阶破阵符偶然打开了通往仙府禁制之门。想我昔年已是合道圆满境界,却在临近仙府的最后一刹那,肉身毁于一旦。” 夏仲南回应道:“前辈,您自修真界一路披荆斩棘来到此地,想必能为我们指引一条通向修真界的道路吧?” 风云子摇头道:“此地阵势交错繁复,若非肉身,难以寻得出路。如今我的元神失去肉身滋养,只能暂栖于此处秘境之中,一旦离去,元神将不久于世,此事实乃无力回天矣。” 夏仲南问道:“前辈,您的元神是否可以借助他人肉身以求再生?” 风云子言道:“你说的夺取肉身之事岂能轻易为之?须得寻得与自身元神极其匹配之躯体,再布设一门融合神魂的大阵,历经漫长岁月的转换才有可能实现。现今并未具备如此条件,也未曾听闻有人真能成功夺舍重生。” 他毫无保留地与夏仲南谈及夺舍之事。 夏仲南原本设想找个合适的躯壳供风云子附体重生,但现在看来显然是行不通的,他又问道:“那可否设法让前辈所居的这片空间自行移动呢?” 风云子淡笑而答:“我钻研两千余载尚且未能觅得良策,看你这位小友有何妙计能让此地挪移!” 夏仲南回答:“不去思考和尝试就一定不会有答案,但如果努力探索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风云子点头赞赏:“少年,你有独特的见解,希望你能成功!” 夏仲南的元神随后离开了这片秘境。 其实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既然风云子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独立的空间,那么他也决定尝试自己去构筑一个类似的领域。 正如风云子先前所说,当他的神识返回识海时,便开始凝聚力量,模仿风云子描述的那个过程。 他设想,在他的意念海洋中存在一个“奇点”,接着,他全力以赴地将自己的神识朝这个点进行压缩、冲击。 在修真界中,无人曾像他这般行事,但他经历了两个世界的磨砺,知晓在另一个世界中存在通过奇点触发宇宙诞生的理论。既然了解到风云子因机缘巧合开创了一个平行维度的空间,那么他也必须尝试一下。 时光荏苒,恍惚之间,他突然感受到识海内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随其后,他的神识也随之步入了一个奇妙无比的空间之中。 那里混沌无边,寂静无声,上下难辨…… 第126章 徐德敬与郎正凤 ...... 凤栖山脉,一处隐匿的仙府传送阵之外,八位还虚境修士静坐其下,封堵住入口通道。而在正前方辽阔的空间中,聚集了四五十位还虚境修士及一千多位化神境修士,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此刻,又有一位还虚境修士匆匆赶到,正是那久离凤栖山脉的郎正凤。他目睹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之色。 关于凤栖山脉内出现仙府遗迹的消息,早已如飓风般席卷至正在激战的大军之中。起初,众人以为这只是白止戈在危急关头放出的虚假谣言。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消息不断扩散,情报的真实性逐渐得到了证实。 闻玉楼召来了郎正凤,鉴于战场局势胶着,短期内难以决出胜负,便派他前去调查此事。一旦确有利益可图,远征军定然也不会错过分一杯羹的机会。 郎正凤亦希望借此良机碰碰运气,并且他认为夏仲南与炽方军第一十三军团仍在飞跃涧一带,算是他的潜在援手。不料抵达飞跃涧时,仅有钱向阳接待了他,原来夏仲南已率众抢先一步进入了仙府。 郎正凤无心与钱向阳过多纠缠,独自离开飞跃涧,朝着凤栖山脉深入而去。此刻的他内心略感失落,原本决定追随夏仲南,怎奈耐不住性子,竟率领通江军与响水军前往与闻玉楼会合。之后数场大战,虽然他手中拥有一万骑精兵,斩获些许战功,但却错过了仙府遗迹这一重大机遇,这让他的内心难以平静。 一路之上,他暗自懊悔,直至抵达传送阵外,见到一片混乱的场景,他在人群中寻觅,竟然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不禁眼前一亮,一边朝那人所在之处降落,一边大声喊话:“德敬兄,你也在此地啊?” 此人正是炽方州的州牧徐德敬,此刻他正带着几位随从倚在一棵古树的枝干上休憩。听到空中传来呼喊声,他赶紧抬头起身,恭恭敬敬地拱手回应:“原来是朗大将军,未曾想到在此处能遇见朗将军,请允许小弟过去拜见!” 郎正凤身形稳稳落在那粗壮的树干上,友善地拍了拍徐德敬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没想到在此地巧遇德敬兄,真是让我倍感欣喜!” 身为武国一方霸主的徐德敬与武国王廷的大将军郎正凤相识,不过平日并无太多交往。此时相遇,互致问候并交流情报乃是常理之事。然而面对郎正凤突如其来的“亲近热情”,徐德敬颇感意外,试图退避几步,却又受限于脚下的树枝,显得颇为尴尬。 郎正凤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过于亲近,不禁朗声大笑,解释道:“德敬兄莫怪,只因半年之前,本将与令千金及贤侄共同战斗,共结忘年之谊,因此今日见到德敬兄格外亲切,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徐德敬听闻此言,微微惊讶地问道:“你与我的女儿女婿成了忘年交?这是何缘由?” 郎正凤回道:“令爱徐倩,便是尊府千金吧?” 徐德敬沉声道:“那是吾之次女,修炼界的英雌。” 朗正鸿感慨道:“果然是确认无疑了!我对德敬兄之钦佩犹如江河倒灌,竟能令自家千金投身兵戈之间,如非亲历,焉能有此胸怀壮志!之后深入了解,才愈发领悟到德敬兄的深谋远虑,让人不得不由衷赞叹一声‘高瞻远瞩’。” 徐德敬被他绕得一头雾水,遂追问:“此话何意?你说清夏修为精进?又提及我女儿与女婿之事?莫非那位承奎仙君也已在军中修行不成?” 原来,徐倩早已暗中潜入十三修罗军,奔赴白国之地,此事徐德敬早已有所预料。得知凤栖山中竟现出仙府遗迹的消息,他并未派遣徐寿廷前来,而是亲自驾临,其目的之一便是寻回徐倩并带回家族修炼之地。 然而朗正鸿口中反复提及“你女儿女婿”,令徐德敬满腹疑云。他确实已经接受了四大王族世子武成奎的订亲礼,按照常理,身为四大王族世子的武成奎不应身在前线军队之中。 朗正鸿闻听此言,惊讶不已,只见徐倩常出入夏仲南的修炼居所,便误以为徐德敬也看好了夏仲南这位年轻修士,欲将其纳为乘龙快婿。此刻他方知事情并非如此,不禁哑口无言。 徐德敬见状越发焦急,紧紧拽住朗正鸿的胳膊追问详情:“究竟发生了何事?速速讲明白!我那女婿武成奎世子是否真的已涉足军队之中了?” 朗正鸿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暗自思量:“这简直是奇谈怪论!夏仲南啊夏仲南,你怎敢招惹皇家世子的未婚妻?竟敢擅自将人家带走!早知如此,你也该事先告知一二,免得我在德敬兄面前失言,如今我又该如何解释此事呢?” 朗正鸿巧妙转移话题道:“德敬兄,请问此处景象如何解释?那八位守卫者立于仙府传送门前作何打算?莫非意图阻止我等踏入仙府之内?放眼望去,此地聚集了几十位还虚境修士及近两千名化神境强者,就凭他们八人又能阻挡得了多久?” 话音刚落,他又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却不想徐德敬并不接茬,反而更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质问:“朗兄,倩儿离家修行至今已有一载有余,她现今状况如何,还请如实相告!至于承奎仙君是否真已出现在军队之中,务必讲明!” 朗正鸿连忙澄清道:“误会一场,怕是我认错人了!这仙府内部实情究竟如何,容我去一探究竟吧!” 徐德敬岂肯就此罢休,怒瞪着朗正鸿厉声喝道:“朗正凤,你究竟有何事对我隐瞒?若今日不将夏仲南之事彻底说明,你就哪也别想去!” 朗正风淡然说道:“据我所知,令嫒已然踏入了仙府禁地之内,其中详情,自当询问于她,至于你们家族间的事务,贫道实在无权插手。” 徐德泰沉声道:“倩儿不是在仙兵之中吗?怎能随意进出那仙府秘境?你就是这样统御麾下弟子的吗?” 第127章 凤云仙与燕中行 话音未落,一股浩瀚的威势自东方渐行渐近,显露出那是一位已达到合道境的大能前来。与此同时,西方一座小山丘之上,也同样弥漫出一道合道境大能的气息,显然那位大能在此之前便已在那座小山上驻足,两位大能在以这种方式相互致意。此刻无论是虚境修炼者还是化婴境的修士,皆纷纷噤声不语,生怕惹恼了这等修为高深的至尊强者。 东方的那位大能率先发声:“凤云仙,果真在此!” 随着声音传开,众人看清了一位身立在白云之上的庄严中年男子,而他对面的山丘上也升起一片祥云,上面立有一位女子,容颜绝世,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正是中年男子口中的“凤云仙”。 凤云仙回应道:“此仙府遗迹便位于我天凤宗门前之地,若我不来此地,反倒是咄咄怪事。倒是燕中行你,缥缈仙宫距此数万里之外,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匆匆赶来,这才是真叫我惊讶。” 燕中行悠然降临到东面的一座山头之上,原本在那里修行的几位虚境修士立即退避而去。 他一边降落地面,一边目光扫过附近的传送法阵问道:“这八位虚境修士皆是你天凤宗之人吧?莫非是要阻挠他人进入这仙府遗迹不成?” 凤云仙答道:“仙府遗迹之事如此重大,那些小型宗门的确无需掺和进来凑热闹。贵为缥缈仙宫,若欲入内探索,我天凤宗自是不会设阻。” 燕中行轻笑一声:“天凤宗行事向来讲究规制,不过此次我恰巧在此地游历,偶然得知仙府遗迹之事,故前来一观。如今身边并无可用之士随行,看样子这仙府遗迹的好处,怕是要让你们天凤宗独自享有了。” 凤云仙顿时银铃般娇笑着回应:“燕道友言重了,既然燕道友亲临此地,一旦我天凤宗在仙府遗迹有所收获,必不忘分润给燕道友一份。” 合道境的大能乃各无上宗门的支柱,轻易不出动,更不敢轻涉险境。一旦某一大能陨落,所属宗门的实力瞬间便会下降一级,随时可能遭到各方势力的蚕食鲸吞,如今白国的现状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燕中行虽在此地,但也不会轻易涉足仙府遗迹之内,毕竟仙府中究竟隐藏着何种危机难以预料。倘若他燕中行陨落于此,只怕缥缈仙宫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对此,凤云仙心知肚明,故此先口头允诺一番,实则是为了拉拢燕中行。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位合道境的大能陆续抵达,多一个盟友总归是好事一件。 燕中行内心暗藏讥讽,他能够迅速抵达此地,实则早已接到燕晓盈的灵讯传音,事先前来接引,并且甫一降临此地,便察觉到那传送法阵之中蕴藏着宗门顶级破阵灵符的波动,知悉燕晓盈等人必然已踏入了仙府之内。其身后,更有宗门内的十位还虚境修士正全力疾驰而来。他仅凭深厚的修炼底蕴先行一步到达,此刻有天凤教镇守门户,严禁其余小型修真势力的修士强行闯入,对此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下方聚集的数十位还虚境修士及千余化神境修士原先满心期待这位新到来的尊者能“伸张正义”,然而未曾料到,仅是两位尊者的几句交谈,便已结成联盟,令众人无不失望透顶。 起先只是天凤教强横镇压,他们尚且不敢轻易挑战;如今见到有合道境尊者亲临坐镇,更是无人胆敢妄动,只能期盼其余尊者尽快赶到,或许能寻觅到一丝踏入仙府的契机。 郎正凤至此方悟,原来此处众多修士为何忌惮那八位还虚境修士的守护,皆因背后竟有一位合道境尊者亲自治理坐镇。 这使得他不禁对自己深感懊悔,悔不该未与夏仲南一同行动,若能如先前般与夏仲南共进退,此时此刻当已在仙府之中汲取无尽的天地灵机,而非徒然在这外围干着急。 相较之下,随闻玉楼所争取得那点微不足道的战功,又怎可比拟进入仙府之中的巨大收获呢? 思绪至此,郎正凤不觉撇了眼身旁的徐德敬,暗自思量:这老头子真是好运,有个徐倩这样的出色女儿依偎在夏仲南身边,不知得了多少修行资源,偏生他眼界狭窄,竟然想攀附权贵,反而错失了真正的瑰宝。 恰逢此刻,徐德敬目光投来,他原本正在追问郎正凤关于徐倩的事情,却被燕中行的到来打断。此时他心情稍缓,收起了对郎正凤的责问,转而朝着郎正凤抱拳一礼,恳切地说道:“朗将军,郎兄,倩儿离家出走已有一年之余,家中始终未收到她的半点消息,实在挂念得很。还请郎兄告知我倩儿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当前处境,本府将感激不尽!” 郎正凤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严肃与关怀:“徐倩那丫头福缘非浅,作为父亲的你,最好能让她自主选择自己的道路,特别是涉及到她的婚姻大事,万万不可擅作主张,否则恐怕会误人误己。” 听闻此言,徐德敬惊异地反问道:“子女的婚事,难道不应由父母做主吗?何况我给她的婚约可是皇族血脉,这可是何等的荣幸啊!郎兄,你总是模棱两可地说这些,我都开始忐忑不安了。” 郎正凤再次叹了口气,面对徐德敬的问题,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妥当。 尽管他与夏仲南共同经历了漫长修炼时光,他对夏仲南的实力和品性都深感敬佩,然而直至他离去,夏仲南的修为尚停留在凝元境层次,论起身份,更只是炽羽军第十三军团内一个并无实权的修炼教习。如此微薄的修为与卑微的地位,在身为州牧的徐德敬眼中,简直如同凡尘俗物般渺小。 难道要让郎正凤直言,比起嫁入皇家世家,徐倩选择夏仲南更为明智? 郎正凤为何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呢?他甚至开始懊悔自己不该主动去向徐德敬搭话,从而招致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略作思索,郎正凤才开口道:“德敬兄,你是否知晓炽羽军中有一位名叫夏仲南的年轻人?” 徐德敬答道:“夏仲南?这个名字确有耳闻,据说是刘真人门下一名颇具潜力的弟子,但我并未有幸见过其人。” 第128章 修炼大国之主 郎正凤接着道:“你只知道他的名字,而我却是与这位名字的主人共度了数月修炼时光。不妨告诉你,我武国的西路军虽以我为主帅,但在战场之上真正力挽狂澜之人却是他。 你应该也听说过,西路军的三十余万主力军队虽遭重创,然那仅剩的三万余残部竟抵挡住将近三十万白朝精英军的猛攻,并深入白国内陆,捣毁了数位州牧的势力根基,使得原本对抗闻帅大军的六支白国诸侯联军士气低落,无心恋战。之后又转战至北冥关助巴鲁大帅一举攻克要塞,让汗国五十万铁骑得以长驱直入白国内腹,造就了今日白国动荡的局面。 即便我亲历其中,如今回忆起那些往事依然热血沸腾。这般的经历非亲身体验者难以体会,就像你一样,听到这个名字,只将其视作刘真人座下一员稍有才华的弟子;而对于那些追随在他身边,亲眼见证一切的人来说,他便是值得敬畏且让人恐惧的存在。 正所谓英雄得美人倾慕,令嫒自始至终伴随此人左右,其心意所在早已明了于我。若让她另嫁他人,只怕此事……唉!” 郎正凤言辞精炼地道出夏仲南的非凡之处,令徐德敬心中颇为沉甸甸,又问道:“大战尚未落幕,他们是如何进入那仙府之内的呢?” 郎正凤回答道:“在经过一系列运作,白国战局已经逆转乾坤之际,他却决定功成身退,带领你的炽羽军第十三军团潜心修养。我尊重他的决定,于是允许他们避开战事,仅率西路军余下的通江军与响水军赶往与闻帅汇合之地。 直至凤栖山脉传出仙府遗迹重现天下的消息,闻帅派我代表大军前往争夺仙府遗迹的机缘。当我再去寻找夏仲南时,却得知他已经偕同令嫒等人进入了仙府之内……” 以我的观察,这夏仲南不仅手段非凡,更是一位承载深厚气运的人物,令媛现今与其关系亲厚无比,对于如何抉择,阁下还需深思熟虑,切勿做出难以逆转的决策。” 徐元瑾感慨道:“朗兄确实将那夏仲南赞誉至极,然而四象宗那里,并不容我轻易改弦易辙。在这浩渺乾坤之中,无一处不是吾皇疆域,凡居其下者皆是皇命臣属,即便我身为炽阳军主帅,夏仲南也不过是我麾下的一位修炼新秀。 虽则一十三军暂归朗兄统御,但其本质上终究乃我炽阳一族的私兵,就算夏仲南才情出众,亦难逃我之制约。若他胆敢痴心妄想干涉月儿的仙侣之事,届时休怪我不念旧情。” 朗正羽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他之所以如此直言,实则是欲为夏仲南争取一线生机,他发自内心地尊敬并认同夏仲南。 但他也能理解徐元瑾的考量,毕竟炽阳军全然归属徐氏家族,夏仲南即便再超群,与徐家仆役相较,地位也相差无几,怎可与出身皇族血脉之人相提并论? 片刻沉寂之后,南方再度传来一道合体境强者的威压气息,这次并非只有一尊至尊孤身前来,而是一支人数多达数十的庞大队伍。 徐元瑾与朗正羽二人均面露欣喜,与其他修士一起腾空而起,整齐排列于空中恭迎。 待此队人马临近,徐元瑾、朗正羽等还虚期修士一同躬身行礼,齐声道:“参见吾王!” 众人看出,此次来访者必定是武国国主武隆海无疑,他原本便率领着三十余名还虚修士急匆匆赶来,加上前来迎接的十多位还虚修士,瞬间便集结了五十余名还虚期修士及这位合体期至尊,声势之盛足以让任何势力都无法抗衡,即便是威名赫赫的天凤教也不例外。 武隆海先是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随后才开口说道:“如今我们身处异域,诸位爱卿不必多礼,起身吧!” 紧接着他又目光转向传送法阵前方站立的八位还虚修士厉声问道:“听闻凤栖山中有仙府遗迹现世,尔等守在那里,可是想独占机缘不成?” 他自然能够感知到传送阵两侧山丘之上两位合体期至尊的存在,却故意针对眼前的八位还虚修士质询,使得凤云仙与燕中行颇感愤懑。 凤云仙冷笑两声,讥讽道:“武隆海,你是眼瞎了吗?看不见本尊在此?” 话音刚落,几名武国的还虚修士立刻喝斥道:“放肆!小小的天凤教竟敢羞辱我国威仪!” 武隆海摆了摆手,示意手下还虚修士稍安勿躁,然后从容不迫地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如此狂妄自大,原来是你天凤教的凤姑娘啊!既然知道本王驾临,为何不到前来问候,反而躲在这犄角旮旯里藏着掖着?莫非是要等到本王到了还要一一寻问还有哪些鼠辈不敢露面?” 这番话听得燕中行也颇有几分尴尬。 论修为皆为合道至尊,相互间先示敬意并共谋后续事宜乃是常规之举。然而当武国之主抵达,其声威赫赫,使得燕中行与凤云仙两位合道至尊与其身后的一众还虚境修士一同现身前来问候,却自觉气势有所削弱,期盼武隆海能够主动致意。 然而武隆海行事独辟蹊径,直指守护传送法阵的八位还虚境修士,迫使凤云仙显身,并指责他们为畏首畏尾之辈。 这位国主确乎威猛无比,仅以一次虚手示威,便令凤云仙与燕中行黯然失色,哑口无言。 武国修士们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得意之色,暗自思量:纵然是两位合道至尊,面对本国国主又能如何?即便被公然责骂,也只能忍气吞声。 燕中行毕竟豁达,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在气势上败于武隆海,在道理上也占不了上风,于是决定坦诚以待,自山丘之上升起,抱拳朗声道:“缥缈仙宫燕中行拜见武国国主武隆海道友!” 燕中行此番不亢不卑的问候,让武隆海也无法过分傲慢,遂亦抱拳回礼:“原来是缥缈仙宫的燕中行道友,武隆海在此致意!燕道友,贵派弟子为何镇守此仙府门户,其中有何深意?” 燕中行回答道:“实不相瞒,中行仅是以个人身份至此观战,此刻镇守仙府大门者乃天凤教凤道友的门徒,详情还需询问凤道友。” 第129章 五大强国之主 武隆海遂转首看向凤云仙,欲言又止之际,西南方向忽感一股合道境的强大威压逼近,不由得回首眺望。 只见另一位合道至尊引领着三十余位还虚境修士款款而来,显然是莽国国主易广山驾临。“哈哈……”尚未靠近,那豪放的大笑已然震撼全场。 相较于这些一国之君,凤云仙与燕中行的气势显得略逊一筹,二人心里清楚,若这仙府遗址悄然开启,他们亲至将占据极大优势;如今这般形势,恐怕很难在此觅得太多机缘。 特别是凤云仙,她是最先抵达的,对于这座仙府的了解也最为透彻。然而她不敢派遣过多的还虚境修士踏入仙府遗址之中,显然此处传送法阵只进不出,一旦踏入,想再活着走出来恐怕不易。 尽管天凤教乃无上大宗,但也无法随意牺牲大量还虚境修士涉险。因此,她仅派出两位还虚境弟子进入遗址,而自身则带领其余还虚境修士守护大门,以便提前进入的同门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此之前已有多少修士进入仙府遗址,他们并不知晓,也无力干涉,一切唯凭各自的机缘定夺。 易广山以震摄全场的笑声收场后,再度开口:“武国主,你倒比我这莽王还要迅速一步啊!” 武隆海含笑回应:“就算我早些到来,终究还是不及某些人鼻子灵敏,嗅着灵气就能寻踪而至!” 凤云仙与燕中行皆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嗤,然而武隆海与易广山却对此毫不在意,依然自顾自地交谈着。武隆海言道:“既已抵达此地,料想不久后,皇甫踏浪、仲孙春叶及奇利大汗亦会相继到来。我们在他们全数到达后再共商应对之策如何?” 皇甫踏浪身为魏国的国主,仲孙春叶执掌蛮国,奇利大汗则统治汗国,加之已至的武国国主和莽国国主,这五大国恰好是处于白国周边的邻国。如今,白国的老国主白无仙已然仙逝,新任国主白止戈修为仅达还虚境,正处于五国联军的围攻之下。此刻,不仅那仙府遗迹突现于白国境内,更是在这场关键战役之时,对于白国而言,这究竟是吉是凶尚未可知。然五大国主齐齐现世,无疑将使白国的局势更加复杂多变。 易广山目光凝视着半空中显现的裂缝通道,沉声道:“观此传送门似是由阵法碰撞激发而出,乃单向传送之门,只可入不可出,其价值似乎并不显着。” 这些人皆属人中龙凤,仅一眼便可洞察个中玄机,故无人急切地派遣弟子进入其中。诸多小型门派中的还虚境乃至化神境修士则不然,对他们而言,在逆境求生,机遇便需凭借争夺方能获取,哪会顾虑如此之多。于是,先来的那些人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而后来者却被天凤教挡在门外,唯有在外徒呼奈何。 果然,不出一日,剩余三国的国主先后抵达,与此同时,缥缈仙宫一方亦派出十位还虚境修士前来。但他们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等待合道境尊者们商定章程后,再共同行动。 众多无上宗门虽在各派势力间堪称最强,但却不敢轻易与某一国正面冲突,更何况此时五大国主齐聚此处。待五国国主聚齐后,他们首先各自运用传音入密之术暗中谋划一番。 仲孙春叶率先开口:“这仙府遗迹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皇甫踏浪淡笑着回应:“仲孙道友既然亲自驾临,必然已有深思熟虑之策,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这般玩笑话呢!” 仲孙春叶朗声大笑:“人旧衣新不如故,和诸位聊天确实畅快淋漓!我看不如就让咱们的年轻人进去闯一闯,刚好五家齐聚,是否也应该解决一下关于白国的事情了?” 奇利大汗说道:“那就依先前约定行事,平分白国三十八州之地,五家各取七州,余下三州,则根据各家儿郎的战功予以分配,我拿一州,武道友则得两州,如此划分,各位是否有异议呢?” 易广山答道:“我没有异议,只是未曾想到武道友的子弟竟然如此骁勇善战,竟在短短几个月内完成了原计划数年的征战目标,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武隆海大笑:“所得疆域终须赏赐给儿郎们!大局既定,至于具体事宜就让他们自行商讨吧!不过既然我们五位都已经来到这里,总不能两手空空离去吧!” 奇利接口道:“这么说来,武道友莫非有意前往仙府探幽览胜?” 武隆海道:“奇利道友果真幽默异常!观此地除吾五国之修炼者外,尚有近百家宗门及势力的还婴境修士约近百位,更有两千余位化灵境修士,后续更将有络绎不绝的同道相继抵达。为此,提议立下规则:五国内廷修士以及二位尊驾的亲信弟子可自由出入此仙居禁地;至于他方势力,则还婴境修士需缴纳一百枚灵玉,化灵境修士缴纳十枚灵玉,至于炼气境修士,亦须交付一枚灵玉作为通行费用。” 皇甫踏浪听罢,微笑着赞同:“武道友果真是走到哪都不忘收取些‘见面礼’啊!只是在我看来,这价位似乎尚显偏低——还婴境修士至少应纳两百枚灵玉,化灵境修士亦当贡献二十枚,至于炼气境修士,那就暂且收其一枚灵玉吧,对他们来说已是相当优惠了。” 其余几位道友纷纷大笑以示附和,而他们的手下则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待决定已成,皇甫踏浪朗声道:“凤道友、燕道友,既然诸位都已经齐聚,不妨共同商议一番关于此仙府禁地究竟该如何设定规条。” 见五家已然心照不宣,凤云仙与燕中行互望一眼,心下均暗自腹诽:“商量个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再来问我们?”然而形势所迫,二人只能无可奈何地道:“皇甫道友有何高见,请尽管直言。” 皇甫踏浪言道:“我五大势力加上贵二宗,若有修士欲踏入此仙府遗迹,理应予以通行,不得加以阻挠。” 对此,凤云仙与燕中行点头称是:“那是自然,毫无异议。” 皇甫踏浪接着又道:“此仙府遗迹乃是天下修士的共有机缘,我等几家不宜专享,务必为世间修士留下一线生机与期盼。” 闻此话语,凤云仙与燕中行皆心头一震,未曾料到五家竟会如此豁达大度,而现场那些还婴境与化灵境修士们则是眼神熠熠生辉,仿佛瞬间就要爆发欢呼之声,赞颂五国主宰者的英明决策。 第130章 道途开启 然而,即便是凤云仙与燕中行这等修为高深的修真者,也无法对此有所异议。他们的反对无法撼动五大宗族的决策,只会引来其他修士对他们更深的怨愤。 皇甫踏浪稍作停顿,随后郑重宣布:“为维持仙居秘境的秩序,凡意欲踏入秘境的诸派修士,还婴期修士需缴纳两百块灵晶石,化神期修士需缴纳二十块,至于凝气期修士则需缴纳一块。若灵晶石不足,也可用同等价值的奇珍异宝折抵,由五大古国及两大无上级宗门的修士于传送阵之外收取,缴纳完毕即刻放行,不得刁难。” 此言一出,诸多修士皆面露震惊之色。此举堪称苛刻,几乎是按照一般还婴期和化神期修士身家财富的平均水平来索取,如此搜刮一番,修士们的财产将所剩无几。 皇甫踏浪面色一沉,声如洪钟般喝道:“这是我赐予尔等的一线生机,不愿接受者自行离去,莫再多言!”话音之中,合体期的强大威压犹如雷霆一般在场下修士耳边炸响,使得那些喧闹之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燕中行与凤云仙不禁苦笑连连,不得不佩服那五大宗族之主的胆识。尽管仙居秘境内的机缘尚未可知,但他们却已在入口处设卡收费,这笔丰厚的收益已然可见一斑。 特别是凤云仙,她是最早到达的修士之一,倘若自己也有这般魄力,恐怕早就积累了成千上万块灵晶石。然而,她却只是傻傻地阻挡他人进入秘境,反而帮了其他六大势力的大忙,最后还不落得好名声! 一切事宜敲定之后,七大势力各自派出两位还婴期修士来到传送阵前,共计十四位还婴期修士坐镇,背后更有七位合体境的至强者守护。面对这样的阵容,无人胆敢生事。于是乎,一些急于进入秘境的还婴期修士无奈之下只得缴纳二百块灵晶石,顺利踏入秘境之内。 见有人开了头,立刻有更多的修士纷纷效仿,缴纳费用后进入秘境。仅仅片刻之间,传送阵外便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大量的灵晶石滚滚流入七大势力囊中。 与此同时,郎正凤与徐德敬收到武隆海传来的消息:武国朝廷给予十位还婴期修士进入秘境的机会,但必须遵守不得超额的规定,并且采取自愿的原则。 这也是武隆海作为国主的一种警示,进入仙居秘境的确充满危险,但他并不愿阻止那些怀揣机遇之心的修士,仅是控制人数,以防武国失去过多的还婴期修士而导致国内实力锐减。 郎正凤问向徐德敬:“德敬兄,你是否打算进入秘境?” 徐德敬回应道:“你确定倩儿确实在秘境之中吗?” 郎正凤答道:“根据确切的情报,她应该就在里面。” 徐德敬闻听此言,毅然决然地道:“既然倩儿身处其中,为了她的安危考虑,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要进去探个究竟。郎兄,那你呢?” 郎正凤思索片刻,答道:“我也会进入秘境。” 即便面临极大的风险,由于夏仲南同样身陷秘境之中,郎正凤最终还是决定赴汤蹈火,碰碰命运的转盘…… 徐德敬淡然开口:“那便尽早行动罢,我二人同入其中,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二位自然无需交付任何灵石,而是径直由专人引领通行,此刻,五大修真国度与两大无上仙宗共有十八位还虚境修士紧随其后踏入。 随着众多修士纷至沓来,仙府之内必将呈现出一番新的繁华盛景。 连通秘境的阵法之中,夏仲南满脸惊喜,果然在其识海内开辟出一方独立的空间,其元神可在其中自由进出。但这方空间除却他的元神外,无法携他物进入,且此空间混沌一片,看似并无特殊用途。 然而,夏仲南之所以开辟此地,最主要的目的在于收容风云子的元神。他已经试过,这片空间与其识海相通,并能随着他的移步而转移,不同于风云子被困的那个定点空间。 夏仲南的元神再次进入风云子的空间,言道:“前辈,弟子亦创造出这般空间,您可随我元神一观,是否能在那空间内存续。” 风云子听闻,惊讶不已:“你也创出了这样的空间?好,一起去瞧瞧!” 在他的元神牵引下,风云子果然顺利转移到了夏仲南开辟的空间内,且并未感到任何不适。风云子畅快大笑:“两千余年矣,终不再受限于此,得以窥见外界之景!贤侄,速行,让我们去别处探寻一番。” 夏仲南回应:“前辈,我尚未寻得离开这里的通道,我们是否先找出路再做打算?” 风云子摇头道:“何需寻找出路?本座正是自外界而来此地,何须寻找?你且带我去那仙府之中一游,这是我两千多年来的心愿,如今若轻易离去,我又怎肯甘心?” 夏仲南遂将各异兽及徐倩、顾秀章唤至身边,宣布道:“我已找到脱身之法,诸位同往仙府,看是否有宝可获后再做离府打算。” 尽管众人深信夏仲南不会无的放矢,但他突然冒出的这番话仍然太过出乎意料,让人一时难以置信。 至于夏仲南在此处遇到风云子并创造异度空间并将风云子引入其中之事,他是断然不会透露给他们的。顾秀章虽能保守秘密,但对于夏仲南是如何带走风云子的实情并不知晓。夏仲南只能在风云子的指引下走出一段距离展示给大家看。 此举令白泽惊骇不已,对于此地艰难险阻的了解无人能比它更深。然而,夏仲南仿佛瞬间领悟了什么天机一般,白泽冥思苦想两天也无法破解的困境,夏仲南眨眼之间就能畅通无阻。他的手段既简洁又高效,只需寥寥数次指点,便可将一座死局般的禁制化作通途。 目睹这一切,众人皆震惊不已,唯有徐倩对此视作理所当然,在她眼中,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夏仲南做不到的。 自古以来,每逢夏仲南驻足身旁,她便心神安然,毫无束缚地探寻着修真界的种种奇妙乐趣。待夏仲南证实确能安全引导众人通过险阻后,一行人与奇异妖兽重返那片由禁制守护的迷雾区域。 踏入迷雾之中,夏仲南便不再需得风云子引路,他并未返回妖兽秘境,而是径直朝着仙君宫阙的方向飞驰而去。既然寻得了通向仙府深处的道路,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便是游历那些隐藏于仙府各处秘境的空间,如有机遇机缘,自然也要奋力争取一番。 第131章 仙府元脉 十方血煞大阵的笼罩范围愈发广阔起来。在重重迷雾中行进了许久,风云子突然开口道:“小友,这片迷雾似乎有些诡异啊,我察觉到它正在蓄积凶煞之气,一旦爆发,即便是合体期的大能恐怕也无法抵挡得住……” 夏仲南以心念回应:“前辈慧眼如炬,此迷雾之中果然隐藏了一座名为‘十方血煞阵’的绝世大阵。” 风云子面色微变,语带惊骇:“你确定这就是那‘十方血煞阵’?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附近徘徊了,尽快离开此处吧!你或许并不了解此阵的威力,在我那个时代,姜国那位疯狂的老国主就曾布下这样一座大阵,不仅吞噬了数十万攻入姜国的修士大军,连镇守大阵的八位合体境强者都无法幸免于难,方圆千里之内生灵涂炭,直到一百多年后血煞之气才逐渐消散。那一战,围攻姜国的八大势力损失惨重,大量化神境以上的修士陨落,甚至包括合体境的至尊重臣,之后八大势力纷纷被他国乘势蚕食,而姜国则几乎是带着那些攻打它的国家一同走向毁灭……” 听着风云子的述说,夏仲南能够感受到昔日那场惨烈至极的战斗场景,以至于让这位历经数千载风雨的合体境修士提及此事仍面露惧色。然而他却言道:“前辈,请放心,晚辈恰好曾研读过‘十方血煞阵’的阵图,因此能够在大阵之中自由穿梭。此阵非但无法困住我们,反而会成为我们在仙府中的助力。” 风云子摇头道:“你所不知的是,在那次惨剧发生之后,我们也对‘十方血煞阵’的恐怖威能做过深入研究。这大阵的迷魂功效的确可以在初期助布阵者屠戮敌人,但到了后期,随着血煞之力暴虐,将会对所有被困在大阵内的生灵不分敌我地展开屠杀,最后连布设此阵的姜国自己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从大阵中逃脱出来。这分明是一个玉石俱焚的绝命大阵,怎会在仙府这样的地方存在呢?” 夏仲南叹了口气,说道:“想来这位仙主的性格也是极为决绝之人,竟会在自家修炼之地布设这样的大阵。只不过如今仙主已离仙府远去无数年月,这大阵因外人闯入而自行启动,迷雾转变为血煞还需众多生灵死亡后被大阵抽取血气才能实现。所以我们尚有充裕的时间在仙府中行动,在危险真正降临之前离开这里便安然无恙。” 风云子见到他言语坚定,淡笑言道:“果然人贪求长生,鸟向往灵膳,明知道危机重重却仍抱持侥幸之心。” 夏仲南回应道:“修真者岂非就是在竞争?修炼资源不会自行送上门来,如果我们不去争夺,何谈踏足大道之境呢?” 风云子感慨道:“话虽如此,我此次不就是为了在这仙府之中探寻一线生机,才落到如今的地步吗!” 谈话间,二人已走出迷雾,踏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巍峨壮丽的山脉,山势高耸直入云端,在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众多亭台楼阁镶嵌其中。 夏仲南与众妖兽都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这里的空气别具一格,元炁之浓烈远超仙府的其它区域。当初夏仲南晋升化神境之时,四周摆放的元石阵列都无法比拟此处元炁的浓厚。 风云子的声音在夏仲南脑海中响起:“小子,前方山脉中蕴含着一条元炁灵脉,这才是此地元炁如此充沛的原因。” 夏仲南疑惑道:“元炁灵脉?” 风云子解释道:“没错,正是元炁灵脉!你们日常所用的元石,其实只是元炁灵脉经过漫长岁月蕴育出的元炁凝聚体而已。相比于元石,元炁灵脉才是真正的元炁源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夏仲南感受到心头的压力,开口询问:“前辈,这元炁灵脉有机会收归囊中吗?” 风云子哂然一笑:“痴心妄想,人心贪婪如蛇吞象。你以为元炁灵脉能像元石那样轻易收入储物戒中吗?这类天地至宝唯有仙家神通方有可能驾驭,便是我,面对此元炁灵脉也是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宗门选址在此类蕴含元炁灵脉的宝地上,如此方能让全宗弟子受益匪浅,令宗门得以长久繁荣昌盛。 唯有这些蕴含元炁灵脉的圣地才能支撑起一座无上宗门的立足之地。寻常合道境修士修行所需的元炁量庞大无比,仅靠元石供给,即便一个国度的全部财富也无法长久供应,很快就会将整个国家掏空至贫困不堪。” 夏仲南顿时领悟,回想起自己化气境时期,一块元石可供修炼数日之久,然而自踏入化神境后,若要迅速提升修为,短短两三日内便能消耗一块元石,每月更是要用去十数块。一般修士皆不敢如此奢侈挥霍元石,宁愿放慢修行速度。 于是他心中向风云子问道:“前辈,您能确定元炁灵脉的具体位置吗?” 风云子答道:“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仍是不死心吗?” 夏仲南笑着回答:“既然无法取得元炁灵脉,那么找寻一下元炁灵脉所在之处开采些元石总是没错的。难得来此一趟,怎可两手空空而归呢?” 风云子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是不是应该先去找寻一下藏经阁之类的秘境?如果能够得到仙尊遗留下来的高深功法,显然会比你开采些许元石更有价值。毕竟元石虽珍贵,但在修真界内尚且还能寻得一二;而仙尊级的功法在修真界中却是难觅其踪了。” 夏仲南缓缓说道:“在我看来,修炼功法犹如浮云般渺茫,唯有元石,才是真正的瑰宝之源。”他内心对于自创的“参同玄功”深感自豪,倘若真的寻得其他高深功法,他也会陷入是否替换的纠结之中。然而元石带来的实惠却是实打实的,不仅他自身急需,连问天仙宫内的万余修士同样翘首以盼。如今他们多数尚处于炼气境,但夏仲南渴望能让问天仙宫日渐强盛,涌现出更多步入化神境乃至还虚境的大能者。他手中那枚储物戒中,赫然存有三颗珍贵的“还虚破镜丹”。待他自那仙府之中归来,问天仙宫必然将新增三位还虚境修士。 实际上,风云子曾一心向往藏经阁,期盼从其中寻找有关合道境之后踏上仙途的秘籍,这亦是他踏入仙府的根本目的。然而,此刻的他意识到,即便找到了那些典籍,又有何用呢?倒不如顺从夏仲南的意愿行事吧! 第132章 地底元石矿 人生的机缘,总是令人惊叹不已。风云子执着追寻两千年之久的事物,在最后关头却选择了放手,转而成就他人。昔年天一宗的老宗门之地便蕴藏着元脉,风云子对此地域可谓了如指掌。同样蕴含元脉的地方,他自然有信心找出其确切方位。 一头能够飞行的灵兽载着夏仲南等人直冲九霄,向山脉腹地疾驰而去。远处宫殿方向偶有兵刃交锋之声传来,人影绰绰,然而他们并未因此驻足,只遵照夏仲南的指引快速穿越。 终于,他们在宫殿群后山的一片鸟语花香之地落下。此处清静幽雅,引人流连忘返。众灵兽皆注视着夏仲南,等待他发出下一步指令。徐倩率先发问:“这是何处?并无特殊之处啊?为何不去前方的宫殿群,那里热闹得多。” 夏仲南却依旧向风云子确认:“前辈宗主,这里是目的地了吗?” 风云子答道:“元脉隐藏于大地深处的地脉之中,要探寻其踪迹必定会遇到重重阵法阻碍。你面前三丈之地即为一处阵眼,可从此处着手挖掘,沿着山脉下方的走向深入。” 得到指示后,夏仲南指向一处地面宣布:“我们就从这个地方开始掘进,朝山脉底部挺进。” 这一决定令徐倩、顾秀章及众灵兽费解。毕竟,他们清楚夏仲南也是初次来到此地,若说他随手指点就能发现珍宝所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夏仲南言辞坚定,使得众人不禁好奇他究竟有何打算。连一贯沉稳的涂山芳儿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兄长,您此举究竟是为了寻找何物啊?” 为鼓舞大家的干劲,夏仲南解释道:“我感觉地下有宝物存在,我们需要从这里一直向下挖掘。” 黄乘接着追问:“大概需要挖多深呢?” 夏仲南不得不向风云子这位老宗主请教:“前辈,我们要挖掘多深远才能触及核心?” 黄乘的疑问自然被风云子感知,他沉吟片刻方才答道:“需深入地脉一十八里之遥。” 夏仲南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元气,暗自思忖:“竟要深入地下如此之深?可有误?这毕竟是在地底之下啊!” 在他心中计量,一十八里对应九千丈深渊,要向下掘进九千丈之地,这工程浩瀚如同天堑,岂非猴年马月方可完成? 即便是昔日俄国的科拉超深钻孔,亦不过万余丈深度,且仅凿出直径数寸的小径,尚且耗时二十余年。 然而此处却需挖掘可供生灵行走的宽阔隧道,他们真的有足够的时间去开掘吗? 虽然满心纠结,夏仲南仍答道:“看来我们需要在这儿挖进九千丈,也就是一十八里之遥。” 然而黄乘却不以为意,淡然应道:“那便动手吧!” 它随即在夏仲南指示之处屈身,双爪犹如利刃般翻飞,瞬间开辟出一个足可容纳其庞大身躯的地道,并继续向前推进,速度竟与常人步行相差无几。 黄乘身形高达两丈,挖掘出的通道宽绰至夏仲南直立通行亦绰绰有余,仿佛有一台无比强力的遁地神机在前方推进,大量土壤被其强健有力的后爪紧压入洞壁之中。 夏仲南见此情形再度瞠目结舌,方知这个世界中能够掘地穿石的异兽一旦施展本领,竟是这般惊人骇俗。 步入由黄乘开拓的地道之中,重明鸟双眸迸发出两道璀璨光束,瞬间将整条隧道照耀得犹如白昼。以他们化神境的目力,此处与阳光普照并无二致。夏仲南心中不禁再次感慨万分:这些异兽各怀异禀,若未来能收服二百多只这样的异兽于麾下,那将会是一支何等强大的队伍! 应夏仲南的示意,群兽纷纷鱼贯踏入地道,穷奇协助白泽连同洞口遗留的痕迹一并做了遮掩。而白泽更为细致入微,每逢前行一段距离,便会布设一番机关,以防他人追踪跟随。 约一个时辰之后,一十八里的隧道,黄乘已轻松走过半程。此时风云子开口提醒,夏仲南指引黄乘改变方向,不再直线前进,而是转而曲折蜿蜒,为的是规避那些隐藏的地底阵法关隘。 群兽由此看出此地确实存在阵法遗迹,纷纷精神焕发,深信地底必藏珍宝。同时,他们对夏仲南的神通愈发敬畏莫名,皆感不解为何夏仲南忽然展现出这般惊人的神通广大。 后续的挖掘进程虽较先前缓慢许多,但众异兽并未显现出丝毫焦躁之意,反而对于夏仲南提及的宝库越发翘首以盼,即便是性格跳脱的徐倩此刻亦感到内心深处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直至某一时刻,黄乘突然止步,深深吸一口气,后撤几步,目光投向夏仲南…… 夏仲南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黄乘停驻之地,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精光,因为他发现前方赫然现出一片空旷地带,犹如地底天然形成的秘境溶洞。溶洞之内,诸多璀璨晶体在重明鸟释放的灵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显然是极为纯粹的元石精华。 徐倩、顾秀章以及众多妖禽异兽目睹此景,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心神震撼,“砰砰砰”心跳声宛如战鼓激荡。 涂山芳儿难掩激动之情,大声询问:“师兄,这竟是元石矿脉?你带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挖掘这片元石矿脉吗?” 夏仲南稍加收敛心绪,对黄乘朗声道:“黄乘,为何停下不动?继续开采吧!宝物已然现世,怎可畏缩不前呢?” 众人与众妖禽异兽闻听此言,纷纷“哈哈”大笑,并不再袖手旁观,而是动手拓宽洞口,向那溶洞深处进发。 进入溶洞之后,但见满目皆是闪烁耀眼光芒的元石,将整个空间装点得如同星河般璀璨。徐倩毫不犹豫地便开始大肆收取元石,将其一股脑儿地塞入储物戒之中。 收取的过程中,她还不忘埋怨夏仲南道:“师尊,您总是过于谨慎,先前硬是要我把多余的储物戒留在了问天仙宫里,看看现在这么多的元石,而我的储物戒中却还堆满了灵草药材,这该如何是好啊?” 第133章 元脉化龙 经由徐倩的提醒,夏仲南才记起一事,在心神领域中问道:“前辈宗主,弟子手中尚有几位还虚境修士遗留的储物戒,不知您能否替弟子解除其中的禁制?” 风云子身为合道境高人,解除几个还虚境修士的禁制对他来说本非难事,然而如今他身处特殊状况,夏仲南对此并无把握。 然而风云子淡淡地道:“此事倒不必忧虑,那些所谓的禁制不过是一缕精神烙印而已,我目前仅存的精神力正可解决此事。” 夏仲南闻言,便从怀中取出四枚储物戒指。随着风云子精神力的拂过,四枚储物戒上的禁制瞬间解除。他随手抛出两枚递给徐倩,缓声道:“好了,别再生闷气了,这两枚储物戒作为补偿给你吧。” 徐倩接过戒指一瞧,果真已是去除了禁制的储物戒,原主人留存在内的元石及零散物件依然完好无损,顿时眉开眼笑道:“这才是我师兄该有的样子嘛!” 夏仲南又将剩余的两枚储物戒指分别递给了顾秀章与涂山芳儿,叮嘱道:“你们俩也别闲着,抓紧时间收集元石吧!” 众妖禽异兽此刻也并未闲着,个个张开巨口迅速吞噬这些元石,这一情景让夏仲南看得有些发愣,心想:难道它们可以直接吞食元石修行,怎么可能提升修为的速度如此之快? 风云子看出他的困惑,解释道:“异兽不同于凡俗野兽,它们体内亦有独立的空间。如今它们只是将元石摄入体内的秘境内存储,待需要时再取用。我们深入洞穴内部,我带你去见识真正的元脉所在。” 此处宛如地底仙宫,密布着纵横交错的灵脉通道,其四壁之上镶嵌着无数璀璨的灵玉,乃是天地元气结晶之物。 夏仲南行进间问道:“各大无上宗门的本源灵脉皆是这般形态么?” 若每一座灵脉中蕴藏如此海量的灵玉,那么那些无上宗门岂非富可敌天,又怎会匮乏于天地元气之宝? 风云子摇头道:“焉能尽如人愿?欲成就此种盛景,首要条件便是此地灵脉品阶必极高,恐怕比整个修炼界的任何一个宗门灵脉都要高出不止一筹。再者,此地须无高阶修士吸取灵脉内溢出的元气,亦无人涉足此地开采灵玉,唯有历经亿万年沉淀,方可积累如斯数量的灵玉。” 夏仲南接话道:“这就说得通了,否则我还以为那些无上宗门的弟子个个都家财万贯呢。” 两人在曲折蜿蜒的通道中行走良久,最终来到一个看似尽头之处。夏仲南刚欲另寻出路,风云子开口道:“少侠,此处正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夏仲南不解地问:“这里是目的地?怎么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风云子回答:“此地暗藏一门巨大法阵,你无法察觉罢了,且听我指示行事……” 夏仲南依风云子所言,径直朝前方看似坚硬的“山岩”冲去,未曾料到竟穿透而过,闯入一片虚实相生的世界。 待他一番动作之后,眼前展现出一片更加辽阔的空间。此处依旧堆满了灵玉,然而与众不同的是,别处的灵玉呈乳白色,而这里的灵玉近乎透明,犹如美轮美奂的晶石。 夏仲南惊叹未已,正欲赞叹“这么多极品灵玉……”,忽觉周围气氛微妙变化。 抬首之际,但见前方出现一方巨大的湖泊,湖面上升腾着淡淡的雾霭,湖中更有条若隐若现的神龙悠然自得地游弋其中。 细察之下,那湖泊之中流淌的并非水,而是如水流般涌动的元气;那弥漫的薄雾同样是元气凝聚而成;至于那条虚幻神龙,则是由元气化形而来。 此刻,那神龙似有所感,从湖泊深处腾身而起,凝目注视着夏仲南。 回想上次在卧龙湾时,他能从青龙巨眼中看出其贪婪与狡黠,而眼前的这条元气神龙,眼神清澈至极,更带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 风云子的惊呼声在夏仲南脑海中炸响:“元脉化形,这里的灵脉竟然已经开智化精了!” 想来风云子平生也未曾遇见过这样的奇观,以至于这位修炼千年的大能也不禁失声惊叹。 然而夏仲南并未理睬风云子,而是目光坚定地望着那条元气神龙,竭力释放自己的善意,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只见那条由元脉凝聚而成的龙形真灵,虽已化形,但其灵智尚浅,未曾回应夏仲南的呼唤。它与夏仲南对峙片刻后,突然朝天发出一声悠远的龙吟,随后气势汹汹地扑向夏仲南。 夏仲南骇然失色,欲要避开这条由元气凝聚的真龙之袭击,然而真龙速度之疾,远超寻常青龙,瞬息之间,一片纯粹的元气已将他包围,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风云子的惊呼回荡在夏仲南的识海之中:“吾命休矣!” 夏仲南感到那元气真龙无需他引导,竟自行以惊人速度穿越识海壁垒,闯入他那神秘的异度空间之内。与此同时,原本环绕湖泊的海量元液亦随之涌入他的异度空间。 此时,夏仲南的异度空间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混沌如同鸿蒙初辟,如今则阳清升天,阴浊成地,宛如传说中的开天辟地般壮丽。 夏仲南瞪大眼睛注视着这片由自己孕育出的异度空间,心知或许这片空间具有生长潜力,正在孕育一方崭新的宇宙世界。他不禁惊叹,难道自己将会成为这宇宙世界中类似创世神的存在? 如此情景让夏仲南震惊不已,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与此同时,风云子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得瞠目结舌。 此刻风云子的状态岌岌可危,他的元神比先前更加虚弱,几乎快要消散无形。毕竟元神仅是精神力量的一种意识凝聚,在这般狂暴元气的冲击下,他的存在变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失。 然而他全然沉浸在眼前的世界变化中,直至夏仲南察觉风云子的异常,他才猛地惊醒。 夏仲南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风云子面前,试图去扶持这位陷入危机的老宗主。然而他的双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因为他发现风云子那元神化作的躯体已如同薄雾般透明,以至于他的手穿透了风云子的身体,根本碰触不到任何实体。 风云子面带微笑,感慨万分地道:“未曾想我风云子被困这仙府两千余载,仅剩一丝元神残存,却有幸见证到一个新世界的诞生,此生也足以自傲了……” 听到此言,夏仲南焦急万分:“老宗主,您先别感慨,您还没送我离开这仙府呢!若您不在,我便永远也无法走出这仙府,何谈开创新世界?快想想,还有没有方法能让您恢复过来啊!” 他边说着,脑海里疯狂地寻找可能的解救之道……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突然灵光一闪,忆起先前在炼丹阁中所得的三颗“回魄神丹”。那时白泽曾言,此丹不仅可守护生命灵识不致消亡,更有滋养灵魄的功效。念头一转,储物戒中装着“回魄神丹”的玉瓶便赫然出现在他手中,旋即取出一颗喂入了陷入危机的风云子口内。 只瞧那“回魄神丹”甫一进入风云子元婴所化的口中,立即化作一道“灵气云雾”,被风云子的元婴迅速吞噬吸纳,他那即将散去的肉身也因此重新凝聚起来。 眼见“回魄神丹”起了作用,风云子的生机仿佛得以维系,夏仲南这才长舒一口气。 刚才他确实是焦急万分,一则出于对风云子的感情,二来风云子此时已成了他们逃离仙府的关键。一旦风云子陨落,未来恐怕真会陷入无边困境。此外,这段时间的共事也让夏仲南深切体会到何谓“家中有老如有一宝”。尽管风云子如今尚未恢复至合体境的实力,但他拥有的合体境眼光见解却仍对夏仲南大有助益,此次能找到元髓秘境正是得益于风云子的指引…… 夏仲南再度取出一枚“回魄神丹”想要喂给风云子。然而这次风云子制止道:“不必慌张,先前那一枚还未彻底炼化完毕,贪多嚼不烂,待一会儿再给我服用吧。小友你有这样的珍宝为何不早点献给老夫,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就要形神俱灭了呢!” 夏仲南握着这枚“回魄神丹”瞠目结舌。 风云子也将视线转向丹药,惊叹道:“果真是出自仙府之手,在修炼界中我还从未见过功效如此强大的修复元神之丹。” 话音未落,夏仲南已然激动不已,举着丹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大声说道:“老宗主,您看清楚了,这是我们实实在在能看到摸到的东西啊!这片空间居然可以容纳实物了!” 听夏仲南这么一提,风云子亦是震惊不小,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四面八方,心中更是欣喜若狂。之前的这片空间空灵无垠,上下皆不明,犹如一片混沌之地,唯有元神能够踏入其中,而今却变得清晰分明,下方展现出一片辽阔的陆地,上方则是一片蔚蓝的天穹,显露出他们熟悉的天地景象。 然而这片大地并非真实的土壤,而是由元气凝聚而成,却也能给人带来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更加令人惊喜的是,如今这片空间竟然可以容纳实物存在,正在逐渐向一个真实的世界靠拢。 风云子感慨道:“只是不知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我们一起去探个究竟如何?” 夏仲南欣然应道:“我正有此意,咱们这就出发!” 由于元神并无肉体限制,即便是仅有化神境修为的夏仲南也可腾空飞翔。只见他身形一闪,“嗖”地一下飞出老远,竟瞬间将风云子远远抛在身后... ... 第134章 修真之路的奇妙外挂 风云子忍不住在后方大声喊道:“徒儿夏仲南,且缓一缓脚步,让为师追赶上你!” 夏仲南停下脚步,耐心地等待着风云子的到来,随后二人相对而视,皆是一脸不解。 风云子犹豫片刻,终是对夏仲南问道:“仲南,你是否觉得为师修为衰弱,以至于飞行缓慢?” 夏仲南摇头反问:“师父,您误会了,弟子并非如此想。作为合道境的前辈元神,您岂是我这刚刚迈入化神境的元神所能比拟?不过师父,为何您竟追赶不上弟子的速度呢?” 风云子瞪了他一眼,摇头叹息:“何谈衰弱,老夫乃合道修士的元神化身,只需稍加恢复便能纵横天地间,速度已然不逊色于一般合道境界修士。但奇怪的是,你为何能够如此迅速地穿梭于虚空之间?” 夏仲南回道:“弟子自己也摸不清头绪,只是心中所想前往的方向,便如同瞬息即至。” 此时,一道稚嫩而又神秘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尊贵的创世者大人,您在这片世界的范围内,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穿越,不受丝毫拘束!” 夏仲南大吃一惊,急切问道:“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同我说话?” 回应他的是那孩童般的声音:“我是这片世界的创世灵识,亦称世界之灵。在您创造出这片混沌空间的同时,吸引我由极品元脉的形态,历经无数载春秋,渐渐孕育出一丝灵智,并最终融入其中。混沌空间得极品元脉之精华,得以步步演变成新生世界,元脉进化为先天灵脉,化作新世界的创世灵识,与您心灵相通。” 夏仲南听闻此言,心中激动不已:“这么说,我真的就是这片新世界的创世神了?那又该如何助这片新世界快速演进,成为一方真正独立的宇宙呢?” 世界之灵解释道:“混沌空间一旦拥有了先天灵气,便会自行演化,混沌分阴阳,阴阳衍生五行,五行滋生万物。然而这个过程需经历亿万年的时光,才能让新世界逐渐成熟成一方独立的宇宙。” 夏仲南惊叹之余,又不禁忧虑:“竟然要经过亿万年才能成就一方成熟的宇宙?这也太过漫长了。难道就没有加速这个世界成长的方法吗?” 世界之灵答道:“加速新世界的成熟并非无计可施,此事需借力于外界之力。” 夏仲南疑惑地追问:“外界之力?那需要多强大的力量才能影响并改变一个世界的成长速度?莫非还需求助于那些超脱世间、位列天仙境的存在不成?” 世界之灵道:“天仙境的高人已跳出三界之外,不落五行之中,若能得到他们的助力,确实能大大加快您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 夏仲南听罢苦笑道:“若我能请得天仙境的大能相助,又何必辛辛苦苦闯荡这仙府,挣扎求生存呢?我问的是,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可行之道?” 世界灵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途径。阴阳五行的交融转化非一日之功,假若能够寻得五行本源精粹,则可大大加速此过程。” 夏仲南问道:“五行本源精粹应在何处寻觅呢?” 世界灵回应:“此事我亦无从知晓,需倚仗宿命之缘。主人您拥有大气运,在创造出这片混沌秘境并遇见开悟的我之后,焉知无法寻得五行本源精粹?相信您必能找到其中奥秘。” 夏仲南无奈一笑,心知此事终究难以轻松达成。 他继续问:“那么,这个世界是否可供生灵居住呢?我能否引入一些生命在此生存?” 世界灵答道:“此刻尚不宜有生机存续于此界之内。因五行未全,世界正缓缓衍化生成五行之相。每个生物体内皆蕴五行之完备,各有独特五行构架,为免干扰此未成熟的世界的五行演化进程,世界法则将会排斥任何五行齐全的存在踏入此界。” 夏仲南指向风云子问:“他并非生命么?” 世界灵回答:“他所处的状态处于生灵与亡灵之间,仅含阴阳二气,而无完整的五行属性。” 夏仲南又言:“如此说来,那些外界的上品元灵石可否摄入这个世界之中呢?” 世界灵应声道:“上品元灵石不含五行之形,自然可以纳入此界之内。” 听闻此言,夏仲南终于露出笑意:“聊了这么些时间,总算找到这个世界的一点用途了。我去将外面的上品元灵石收取进来再说。” 他无视一旁仍满脸困惑的风云子,元神瞬间离体返回本尊,随后以意志力量笼罩大量上品元灵石,将其悉数吸入至奇异世界之中。此后更进一步,连同这片由阵法封锁的空间内所有的上品元灵石也尽数收藏起来。 此刻夏仲南内心充满了自信,有了这批珍稀资源,即便先天仙宫涌出再多高级修士,短期内也不必担忧修行资源短缺问题。 至于将来之事,倘若真拥有了诸多高级修士,难道还需忧虑修行资源匮乏不成? 耳边再次响起风云子的询问声,话语间带着明显的颤音:“小子,这一切究竟是何缘故?你可否给我讲个明白?” 身为合道境的老怪物修士,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意识到夏仲南应该知道更多内情,便只好放低姿态请求对方为自己解惑。 然而,夏仲南突然想起了风云子先前所说,他的元神因缺少肉身滋养,只能在混沌秘境内长久存在;一旦离开那里,很快会被天地之力侵蚀消散。如今他的奇异世界发生了变故,已不再是单纯的混沌秘境,那么风云子还能否在这个新世界里长久居留呢? 思考至此,他的元神识海再度融入至异域乾坤中风云子的近旁,凝重地询问:“老宗主,可曾察觉到此地天道之力有所侵蚀?” 风云子回应:“并未察觉,此处仍如昔年混沌界一般无二。” 然而,世界意志却传来回应:“主人,他在世界变迁之前便已存于此,这片天地之力早已接纳他的存在,故而不对他有任何侵蚀作用。” 听闻混沌界因与顶级灵脉交融,正经历着由虚转实的蜕变,风云子不禁为之愕然,同时又对夏仲南那份远胜于己的深厚机缘倍感钦羡。想当年,是他风云子首先在机缘巧合之下开辟出一方混沌界,然而他所创的混沌界仅能支撑他勉强度过两千余载岁月;反观夏仲南,借鉴其经验,自行领悟并创造出另一方混沌界,更为惊人的是,他的混沌界竟在极短时间内滋生出了世间罕有的、具有灵性的顶级灵脉,从而催生了此地的演变。 风云子心中感慨万分,口中说道:“吾要去探查一下这个世界的边缘所在。” 言毕,他朝着远处疾驰而去,留下夏仲南一人独自立在当地。 夏仲南心头又浮起一疑问,遂向世界意志发问:“如今我身为创世神祗,那么在外界是否也可无敌于天下呢?” 世界意志回答:“主人您是此世界的造物主,在此世界之内,您的意志无可匹敌。但请注意,此世界乃独立存在,与其他世界并无关联,也无法影响您与其他世界之间的关系。” 夏仲南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尽管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但在修真界,我还是得像个新手一样卑微啊!难道就没有法子能让我修为突飞猛进么?” 世界意志答道:“拥有自己的世界,虽对于您自身的修炼境界提升助力有限,但却能让您的元神在此界中修炼,借助此界的滋养,您的神识力量将会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这对于每一位创世神祗来说,乃是其所能得到的最大助力。” 原本已经近乎绝望的夏仲南一听此言,精神顿时振奋起来。他知道,修炼中最难提升的就是神识层面,元神更是难以突破的关键所在。如今得了这般助力,无异于给自己开启了一个强大的外挂,未来修行之路定会更为平坦顺利。 夏仲南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再度开口问道:“那该如何修炼自身的神识力量呢?” 世界意志回道:“修炼之道在于个人悟性,具体之法我亦不知。我诞生灵智的时间尚短,关于这一方世界的种种知识,我已经尽数告知主人您。” 第135章 开辟新天地 一切还要靠自己去探寻啊! 夏仲南遥望这片无边无际的新世界,一时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内心深处泛起一丝感慨:“此便是吾之修炼世界乎?竟荒芜至此,不知何时才能展现出一方生机盎然的天地景象。” 此处无风无雨,了无生机,单一的色彩犹如死寂之地,甚至于在这属于“自身”的世界里,夏仲南亦感到了无穷尽的孤独寂寥。 长久以来,他沉浸在修炼之中,早已忘却自己曾来自于遥远的另一个时空维度。 地球的记忆如洪流般汹涌回荡在他识海之内,那里有山川湖海,有亲情乡亲,父母、夜莺以及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一切过往之事,又在眼前生动重现。 他的双眸不禁泪光闪烁,忽地,他仰天长啸:“即便再也无法与你们相见,也要令这片世界重塑出故土的面貌!” 随着情感的波澜壮阔,原本平坦的土地瞬间震颤翻腾起来,犹如灵脉觉醒般的异象发生。 夏仲南心中一闪念,脑海中浮现出昆仑仙山的雄伟轮廓。 此刻,这片新生世界的五千里地域发生了更为激烈的变迁,一座宏伟山脉自大地中破土而出,千米、两千千米、三千千米……直至峰顶直指苍穹。 夏仲南飞身至高空俯瞰这方天地,从更加开阔的视角审视这崭新的世界。 果然,这片地域内,一座全长两千五百余公里,海拔六千米、宽度两百余公里的峻峭“昆仑仙山”正缓缓崛起,渐渐显现其威严之姿。 夏仲南再度热泪盈眶,时光荏苒,跨越重重时空阻隔,他终究又一次目睹了那座熟悉的崇山峻岭。 昆仑山脉,历来被誉为“万山之宗”、“龙脉之源”,其脉络贯穿华夏大地,横跨青海、四川、西域与西藏等地。 它向东方延展则是祁连山脉,再向东则是秦岭、太行山脉,向北绵延则依次为阿尔金山、贺兰山、阴山、燕山直至山海关,向南则连接横断山脉。 如今有了巍峨耸立的昆仑仙山,夏仲南便能依照心中所藏的地图,重现在这个世界中重现华夏大地乃至地球的地形地貌。 直至新形成的昆仑山脉与其脑海中的印象分毫不差,他才罢手停歇。 此刻,夏仲南感到身心俱疲,仿佛要虚脱一般。 与此同时,他的识海之中,竟然也赫然显现出一座同样雄伟的昆仑仙山,那景象并非虚无,而是如同真实存在一般。 他原以为这只是因为刚才持续凝聚心力冥想昆仑仙山所致,以至于意识中深深地烙印下了昆仑仙山的影像,故而并未深究。 稍作休整之后,夏仲南心意一动,元神化身之人影自原地消失,转瞬之间出现在风云子的身边。 风云子面前是一片犹如混沌初开的地带,然而这片混沌区域与夏仲南的修炼世界之间存在着一道界限分明的结界。此时风云子正通过这层结界,凝视着前方的混沌未知之地。 夏仲南问道:“此处莫非便是此修炼世界的边际?” 风云子沉声道:“确乎如此,每一个界域皆由混沌初始而生,界域之外,仍是一片浩渺无垠的混沌海。” 他目光转向夏仲南,骤然瞪圆双目,显露出满脸震惊之色。 夏仲南问道:“何故如此惊讶?难道我面容有何异常?” 只听见风云子骇然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地这么短暂的时光里,我感受到你的元神气息已迥然不同了?” 夏仲南反问:“有何变化?” 风云子惊异地说:“你的元神给予我一种面对巍峨仙峰般的威压感,全然不似寻常化婴境修士的元神修为。你的元神修炼进度委实太过惊人!” 夏仲南心中暗想:“世界灵体所说非虚,在此界域内专研修炼元神,确实能事半功倍。今后只需不断优化此界域,我的元神定会日益强盛。有了强大的元神,再辅以充足的天地珍材,晋升境界还会遥不可及吗?” 身处修真界日久,夏仲南一直在艰难求存。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萌发出屹立于这个世界巅峰的决心。 风云子还在隔绝外界的禁制中探寻混沌奥秘,夏仲南念头微动,意识已返回肉体之内。 自踏入混沌领域,将那一方地域塑造成界域雏形,再到昆仑山脉拔地而起,他已记不清在此地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复又审视了一遍这片核心地带,四周空荡荡一片,有价值的物品已荡然无存。虑及其余人寻觅,夏仲南穿越阵势,急匆匆来到了徐倩与众异兽所在的那段通道中。 此时,顾秀章、徐倩以及诸多异兽已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寻觅夏仲南多时,正讨论着应对之策。 突见夏仲南身影显现,徐倩大声呼喊:“夏仲南,你跑哪儿去了?我们可已经找你整整一天一夜了!一声不吭就失踪,你怎么变得这样儿了?” 情绪冲动下,徐倩忘了之前对“令狐冲”这个代号的记忆。加之顾秀章曾称呼夏仲南为“飞哥”,众异兽纷纷疑惑地看向夏仲南,黄乘不禁发问:“你究竟是叫‘夏仲南’还是‘令狐冲’呢?” 听闻徐倩提及他们仅寻找了一天一夜,夏仲南心中暗舒一口气,“幸好并未耽搁太久”。他对黄乘和众异兽言道:“姓名不过是个称谓罢了,诸位不必介怀。我本名为‘夏仲南’,此前因缘际会,在外界使用‘令狐冲’作为化名,并无意欺瞒诸位。但从今日起,我将不再使用化名,恢复原本的‘夏仲南’之称。” 徐倩轻声道:“便是如此,何须化名,唤你‘夏仲南’方觉自然,今后你也不可再称呼我为‘灭绝真人’了!” 夏仲南淡然一笑,其神色默认了徐倩的请求。 徐倩仅以为这只是恢复了一个旧称,却不知这背后,夏仲南的心态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前,在这修炼的世界中,夏仲南始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他深知有太多的强敌与势力能够轻易取他性命。 然而如今,夏仲南的心理状态已有了质变,他已拥有了面对任何挑战的坚定信念与无畏勇气。 第136章 重逢郎正凤 黄乘点头道:“罢了,无论你名为‘夏仲南’抑或‘令狐冲’,当前之事便是我们已将此处的所有灵石尽数搜集完毕,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呢?” 夏仲南问道:“竟已搜集完全了吗?总数几何?” 徐倩答道:“你所赠予的那四枚储物镯均已被装满,总计约有十八万余枚,其余的皆存入了这些灵兽的空间之内,至于具体数目,唯有询问它们才能知晓。” 其他灵兽纷纷含笑不语,顾秀章与涂山芳儿则将夏仲南赠予他们的两枚储物镯归还给他。 夏仲南原本打算让他们直接使用,但略加思索后,决定暂时收起。毕竟此刻的储物镯已然满载,留给他们亦无多大用途。 顾秀章与涂山芳儿在归还储物镯的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留在上面的精神烙印。夏仲南检查一番后发现,镯内确实堆积如山的灵石。 他随即将那些灵石悉数转移至新世界的储藏之处,并再度从袖中取出两只空置的储物镯递给他们道:“这两只空镯,便赠予你们使用吧!” 顾秀章与涂山芳儿信以为真,欣然收下。 徐倩不禁撅起了小嘴,心生不满,但她转念一想,自己的三只储物镯已是满满当当,再去争夺这两个空镯,终究显得不大合适,遂作罢。 分配好储物镯后,夏仲南提议:“接下来该前往仙宫主殿一探究竟。” 当他们在半空中掠过时,察觉到仙宫主殿附近有数位还虚期修士的气息。以往夏仲南总是设法避开这类高阶修士,但现在他的想法有所不同,倘若只是还虚期修士的话,似乎并无惧意。 于是,他带领众人循原路返回,再度来到先前挖掘通道的那个山谷。随后,数只飞行类灵兽携带着无法飞翔的修者腾空而起,直奔宫殿群最为繁密的主峰飞去。 临近主峰,无论是人还是兽,都禁不住一阵惊叹。要不是在其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夏仲南几乎就要掉头离去。原先就觉得主峰之上还虚期修士众多,现在才真正领教到了惊人的规模:那里竟聚集了四十多位还虚期修士以及两百多位化神期修士,一片混乱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 即便面对三位半步元婴的修者,夏仲南自信尚有保全自身之道,然而如今这众多半步元婴强者汇聚一处,他实在不愿涉足其中,毕竟修为尚浅,卷入这般众多高阶修者的纷争之中,恐有陨落之危。 他所熟知的那位故人,正是郎正凤,此刻正被困于五位半步元婴修士的包围之下,于一座古殿之外显得颇为狼狈,满面尘土,显然已与对方激战良久,明显处于劣势。那围堵郎正凤的五位半步元婴修士并未就此罢手,意图将其置于死地。 回溯至与白国大军交战那段日子,郎正凤曾与夏仲南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并且彼时相互间关系和睦。 目睹郎正凤陷入困境,夏仲南自觉难以袖手旁观。 只听见郎正凤怒声说道:“尔等仅凭人多势众,何不与我一对一公平对决,若败,我也无话可说。” 其中一名满脸通红的半步元婴修士冷笑着回应:“荒谬!人数压制便是我们的优势,郎正凤,今日你落到我们手上,就认命吧!” 话音刚落,便欲再度发起攻击。 郎正凤仍然挣扎求生,连忙做出阻止的手势,开口道:“且慢,诸位道友,请容我再说一句。战场上乃是国家之间的冲突,彼时各为其主,无关个人恩怨;现如今既然踏入这片仙府争夺机缘,我刚刚进入此地,尚未获取丝毫好处,你们为何非要苦苦相逼,紧盯着我不放呢?” 那红脸修士啐了一口唾沫,道:“郎正凤,如果是其他国家的修士,或许我们会放过,但唯独是你,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饮你的血食你的肉!” 另一位围困郎正凤的半步元婴修士亦是愤怒地质问道:“郎正凤,国仇家恨面前,今日你别指望能有任何侥幸逃脱的机会!” 郎正凤大喊:“什么国仇家恨?少拿正义之词掩饰!在战场之上,你们五大势力联手屠杀我三十多万同袍将士,你们五人更是追杀我数百里,我拼尽全力方能侥幸逃生,如今又与我说什么国仇家恨?” 先前那红脸修士厉声道:“郎正凤,你还有什么脸面提此事?那次让你逃走,我至今懊悔不已。战场上技不如人,你竟敢潜入我家,屠戮扬子城州牧府八百多人,不喝你的血,不吃你的肉,怎能消除我心头之恨!” 此人正是扬州州牧宋鸿联,他一番话毕,其余两位同为半步元婴修为的修士也满脸涨红,怒吼道:“郎正凤,你这个无耻之徒,今天就算是有再大的仙缘从天而降,我也决计不管不顾,非要折磨你至死不可!” 显而易见,其余两位情绪激动的修士必然是康州州牧与云州州牧。 望着他们咬牙切齿的模样,郎正凤心中暗知今日之事怕是难逃一劫,原本因夏仲南而起的恩怨,此刻却尽数落在了他的头上。他真想大声疾呼:“这一切阴谋诡计全是夏仲南策划的,你们找他去啊!” 即便他这般直言,也难以挽回今日的局面,唯有横下心来准备一场生死之战,就算最坏的结果,也要拉个敌人一同陪葬。此时,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嬉笑声,“嘻嘻嘻”,原来是在妖兽穷奇背上的徐倩听闻下方郎正凤与几位州牧间的对话,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笑意,最终发出了一串类似猪叫的声音。 几位州牧循声仰望,只见半空中显现数只罕见的灵兽以及骑乘其上的修士,皆让他们颇为震惊,包括山顶上众多修炼者,无不满脸惊奇地注视这支奇特的队伍,甚至正在激战的修士们也都纷纷暂停了争斗。 在修真界中,灵兽本就是极其稀罕的存在,如今一次性出现如此之多,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更有许多人暗自揣测,这些灵兽及其背上的修士是否会是这仙府内的居民?他们是否知晓仙府内宝藏的所在? 第137章 调侃宋鸿联 夏仲南心中颇感无奈,他原本打算趁郎正凤与五位州牧激战之际,协同众灵兽发起突袭营救郎正凤。哪知却被徐倩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彻底打乱了计划。此刻,他们已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想要实施偷袭已是无望。 看到半空中这支引人注目的队伍,全场最为惊讶的莫过于郎正凤。他只是为了防范包围自己的五人突然发难,匆忙抬头瞥一眼,却未曾料到这一眼便令他瞠目结舌,无法移开视线。如果不是那五位白国州牧也被上方景象吸引,郎正凤恐怕已被破防。 他在心中愤然嘶吼,人生境遇果真有别,同样是踏入仙府,夏仲南显然得到不少机缘,生活得相当惬意,竟可以携徐倩乘坐一头二阶灵兽,并率领一支灵兽队伍出游。而他进入仙府后,原本结伴同行的徐德敬转瞬间消失无踪;接着便遭遇白国扬州州牧宋鸿联及另一位还虚期修士,对方对他犹如对待杀父仇人般,二话不说便骤然攻击。他与这二人辗转激战多次,中途对方竟然又多了三个帮手,最终使他陷入了五人围攻的困境。 先前他还痛斥宋鸿联如同疯犬,而现在看来,宋鸿联等人显然是认准了他,因为他不仅杀了宋鸿联的父亲,更是灭掉了对方一门满族,这样的深仇大恨,他人怎会轻易放过? 郎正凤瞪视了夏仲南一行人一眼后,再度低下头面对眼前的五位对手,仿佛并未认出夏仲南一般。他已经看出,那些灵兽仅是二阶水准,夏仲南等人也仅仅是化神期修为,而自己所面临的敌人却是五位还虚期修士,双方在修为实力上差距悬殊。如果强行加入战斗,也只是白白送上性命罢了。因此,他假装与半空中的队伍毫无关联,不愿让夏仲南等人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夏仲南察觉到郎正凤的神情变化,已然洞悉其内心所想,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之情。在这濒临生死绝境之际,郎正凤非但未视他为唯一的求生希望,竭力将他也拖入险境,反而设法避免他们涉足其中,显露出他重情重义的本色,确是一位可信赖的同道中人。 然而,郎正凤的善意并未得到徐倩的领悟,她骑坐在穷奇之背,大喇喇地讥讽道:“郎前辈,你怎这般晦气?上次被敌军围剿三十万大军,如今又遭围困在此,平日里的威严何在呢?” 五位白国州牧瞥见夏仲南一行人的阵势,虽略感惊讶,却也未作过多干涉,欲再度向郎正凤发动攻击。徐倩的话语让他们止步,宋鸿联抬首询问道:“姑娘,敢问你与郎正凤此妖孽有何关联?” 徐倩嘴角轻撇,回应道:“你算哪根葱?我和郎正凤之事,干你何事?” 感受到徐倩言语间的挑衅,宋鸿联杀意弥漫,不再搭理她,握紧手中一对幽冥判官笔,直扑郎正凤而去。他不愿再多费口舌,心中已暗定决心,在解决郎正凤之后便去找徐倩清算这笔账。 未料徐倩竟毫不退让,又开口问道:“嘿,那位唤作宋士弘的又是你何人?瞧样子跟你有几分相似。” 听见提及宋士弘这个名字,宋鸿联心神剧震,运功汇聚的真元为之动荡。幸亏身边四位同伴合力牵制对手,否则他恐怕已被郎正凤抓住破绽一举斩杀。 宋鸿联强行稳住身形,退出几步,仰首看向徐倩道:“你如何得知士弘?他还安好否?” 徐倩答非所问,反问回去:“为何要告诉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宋鸿联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士弘乃吾亲子,恳请姑娘赐告他的所在之地。” 徐倩听闻,笑道:“这才像话嘛,看来他确实是你口中所说的‘犬子’!” 宋鸿联心中怒火如炽,然而宋士弘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原以为已在扬州州牧府罹难,现如今听到徐倩提及,愤怒之余仍决定按捺怒气,低声下气地追问:“还请姑娘告之士弘的下落。” 徐倩放声大笑,接着道:“你那‘犬子’企图邀我去扬州州牧府,妄图凭借府内之人多势众来对付于我。结果,我就当着他的面,命人屠尽了州牧府里老少妇孺,随后再干净利落地割下他的狗头!” “啊——!” 宋鸿联再也无法忍受,怒吼一声便不顾一切地向空中悬浮的徐倩冲杀而去。 此时,一柄黑铁长枪瞬间凝聚在夏仲南手中,他自穷奇背上腾空跃起,头下脚上地迎向疯狂攻来的宋鸿联。此次对决,是他元神修为大幅提升后的首次与还虚期修士正面交锋,他心中并无丝毫畏惧或喜悦,而是将自己的全部精神意识注入到手中的黑铁长枪之中... 周围的修炼者本来都在注视这支突如其来的异兽战队,此刻看见一位化神期修士竟胆敢单独面对一位还虚期修士,都不禁瞠目结舌地凝视这一幕发生。 而郎正凤内心直呼糟糕,他了解的夏仲南一贯以智谋制胜,何时见过夏仲南敢于孤身对抗还虚期修士呢? 他实在不解夏仲南为何如此不明智,若非仍有四位还虚期修士紧紧盯着他,他早就毫不迟疑地上前援救了。 宋鸿联看到一名化神期修士朝自己迎面而来,并未太过在意,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徐倩身上,因为那里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眼见二者越靠越近,即将在半空中相撞之际,刹那间,夏仲南手中的玄铁长枪脱手而出,以一种奇异的速度疾射向宋鸿联的心口。 宋鸿联原本并未将一名疾冲而来的化神期修士放在眼中,一半精力集中在守护徐倩以防穷奇携她逃离,另一半则提防着夏仲南的攻击,准备在长枪刺来时以手中两支灵笔抵挡并反杀夏仲南。 包括宋鸿联在内,无人预料到夏仲南会在这一刻将长枪当作飞针使用。 其他人未曾料及,最多只是惊讶地喊出声来;但对于宋鸿联而言,他的一步之差可能就意味着全局败北。 第138章 假扮仙府居民 由于宋鸿联的判断失误,短时间内他根本无法挡下夏仲南射出的“飞针”。 然而宋鸿联并未对此太过紧张,仅是一位化神期修士射出的飞针又能有多大威力?即便是在化神期修士手中握着的飞针,也不一定能穿透还虚期修士的防御护罩,更何况这仅仅是从远处飞来的飞针? 固然,他并未掉以轻心,念头一转,立时在胸前凝聚一面元气护盾以抵御长枪。他嘴角冷笑,心想失去武器的化神期修士更是无法抵挡他的一记笔划。 然而事态发展超出他的预料,当长枪与元气护盾相碰之时,犹如撕裂破布般轻易破碎,甚至未能稍稍阻碍长枪一丝一毫,长枪反而加速,携带更加强横的威能直刺向他的胸口。 在那一瞬,宋鸿联魂飞魄散,心底惊呼:“我命休矣!” 随后,只听得“噗”的一声,长枪直刺入他的胸膛,磅礴的能量碾碎了他的脏腑,沿着脊椎侵入他的识海。威力未减,长枪又从背后穿出一段。 宋鸿联看向夏仲南,张口欲言:“你……你……” 最终他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身躯带着长枪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夏仲南依旧高速俯冲,赶至正在坠落的宋鸿联尸体旁,一把抓住长枪将其抽出,接着又是一脚踏在其尸身上,借力再次腾空而起,悠然回到穷奇的背上。 同时,地面上骤然传来一声“轰隆”的沉物落地巨响,宋鸿联的遗骸终于重重砸向地面,震动四方。 此时,四下里一片抽冷气之声,众多修真者皆被此景骇然震慑,无不失色。 一位真正的还虚境修真者竟然无法抵挡他人一击飞针,就此陨落,此事本身便足以使人瞠目结舌。更何况,这位还虚境修士的对手竟是一位化神境的强者,这让这些见识广博的修真者们都深感不解! 郎正凤亦是震惊得久久未能回神,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当初为何未随夏仲南一同踏入这仙府之中。 他曾多次与宋鸿联交锋,虽能稳占上风,但他何曾有过这般瞬息间取宋鸿联性命的能力? 此刻的夏仲南,已然重回半空中,单手持飞针立于凶猛异兽穷奇的背脊之上,俯瞰众生,气势如虹,内心却在迅速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刚才那般一击必杀宋鸿联,背后实则蕴含多重因由,想要再次重现无疑难比登天。 首先,宋鸿联对于身为化神境修士的夏仲南并未给予应有的重视,遂为夏仲南创造了良机。 再者,夏仲南此刻的神识之力已丝毫不逊色于还虚境修士,故他能以神识驾驭飞针,其威力与双掌持针相差无几。他早已凭借神识之力加持飞针,要在与宋鸿联硬碰硬中占据上风,一举威慑众多还虚境修士。 待到二人即将相撞的刹那,夏仲南察觉到宋鸿联对自己的轻视,在那一瞬息之间,他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果断以神识驱动飞针朝宋鸿联发出致命一击。 这就是夏仲南所修行的独特飞针心法,不拘泥于固定招式,而是随形势变化灵活应对。 飞针疾射之速远超夏仲南手动投掷,其威力堪比他全力施展出的秘技“勇魄无双”,甚至犹有过之,如此便一举击杀了一位还虚境修士。 如此辉煌的战绩几乎难以再现,但却真正地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修真者。 众人无法窥见其中的奥妙,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夏仲南在正面激战中一飞针击败宋鸿联。 夏仲南借着斩杀宋鸿联的威势俯视群修,厉声喝道:“仙府禁地,尔等在此喧闹,扰乱了闭关修炼的仙府主人,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短暂思考过后,夏仲南决定假冒仙府中人,混淆视听。 他的话语使得众多修真者心中生出疑窦,纷纷揣测起夏仲南的真实身份来。 毕竟他这般的登场方式实在太过惊人,携带着一群修真界罕见的异兽降临,并以化神境的实力击杀还虚境修士,即便夏仲南声称自己与仙府毫无瓜葛,其余修真者恐怕也无人会信以为真。 只怕只有在那神秘莫测的仙府之中,才能孕育出如此惊艳的奇才吧…… 夏仲南的识海之内,念头如狂风骤雨般疾转,以他们目前的修为,纵然擅长诡计多端,在这般诸多化神境强者环伺之下想要获取重大机缘,实乃难如登天。毕竟虚妄之言终难抵挡真正的利益冲突,一旦触及核心,那些化神境修士联手而来,他们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转念之间,夏仲南决定缩小目标,只专注于救出郎正凤。如此一来,任务难度将会大大降低,要知道,修行界中鲜少有人会对郎正凤怀恨在心,非亲非故者,断不会轻易插手其中。 目标既定,夏仲南目光锁定郎正凤所在的方向,沉声道:“郎正凤,可否前来一叙,我有一事询问于你!” 此言一出,意图明显是要将郎正凤带离这片危机四伏之地。只要郎正凤安然脱困,并借助这批妖兽不低于化神境修士的速度离去,那么他们便已顺利达成目标。就算随后引来其他修士追击,也可凭借早已布下的十方血煞迷阵从容应对。 郎正凤自然理解夏仲南此举的用意,连忙应声道:“前辈请稍候片刻,我即刻便至。” 同时,他一面戒备着包围自身的四位化神境修士,一面准备腾空而行,直奔夏仲南身旁。 四名化神境修士见状顿时焦急不已,齐声喝道:“且慢!” 然而,他们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三人紧盯着郎正凤以防其逃脱,另一人则转向夏仲南抱拳施礼,说道:“前辈,在下等人与此人有深仇大恨,万望前辈体谅,此事不宜放任此人逃脱。若有所需,请前辈隔空发问即可。” 即便他们也仿效郎正凤称夏仲南为“前辈”,但仍不愿放松对郎正凤的包围。 夏仲南面露威严之色,脑海中刹那间显现出一座巍峨的昆仑仙脉图像,其周身气势犹如雄峰耸立,他手指着不远处宋鸿联的遗骸喝斥道:“尔等何物,胆敢与本座讲条件?莫非也想如这具残魂一般领教一番本座的手段?” 听到夏仲南这一席话,白国的四位州牧州牧皆惊惧不已,仿佛被其威压震慑。 宋鸿联的尸体就近在咫尺,四人不由得纷纷侧目望去。他们的修为与宋鸿联相差无几,既然连宋鸿联都无法抵挡这位“前辈”的一击,恐怕他们自己亦难逃厄运。 世间懂得权衡利弊、能屈能伸之人不在少数,四位州牧同样也不例外,怎肯轻易以身犯险?于是乎,面对眼前的处境,他们并未选择硬碰硬。 此刻,郎正凤看见四位州牧的反应,知晓夏仲南的警告已然产生威慑效应。但他依旧不敢贸然靠近夏仲南,而是谨慎地挪动脚步,企图先从四人的包围之中脱身,寻得一处安全之地后再做打算。 在众多修士的注视下,郎正凤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郎正凤的心跳声“怦怦”作响,背脊更是冷汗涔涔。 只见他只需再迈开两步便可脱离四位修士的封锁线,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子之声自远处一座玉楼内传来:“令狐冲,你分明与我一同自世俗界踏入此地,怎能擅自号称‘仙府使者’?你们切莫被他伪装的姿态所蒙蔽!” 四位白国州牧先前一直在犹豫不定,如此下去,郎正凤极有可能顺利逃脱他们的包围。 然而,女子的话如同惊雷般让他们几乎同时行动起来,再度将郎正凤围困于中央。 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有三位正在修炼还虚境的修士,以及一位拥有化神修为的绝色佳人,显然,说话之人便是那位女子无疑。 郎正凤眼看即将功亏一篑,又被重新拖回困境,内心愤懑无比,目光也随之投向发声的女子。虽不曾识得这位女子,但他认出了那三位还虚境修士中,有两个来自飘渺仙宫,另一位则是天凤教的成员。 外界之中,凤云仙与众燕中行似乎有意联合对抗五大国主,因此各自门下弟子中的还虚境修士也在这仙府之内暗中结盟。而对于两大宗门之下化神与化气境修士之间的激烈争斗,这些还虚境修士们或是知情,或是不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当前形势下的短暂联手。 燕晓盈一开口,夏仲南立刻辨认出那是飘渺仙宫的燕晓盈。原本他的计划眼看就要顺利实现,却被燕晓盈揭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早些时候,当他居高临下俯瞰众多修士时,便已经看到了燕晓盈。他深知燕晓盈邀他共闯仙府之举背后并无善意,但他仍打算在解救郎正凤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她详谈。 这仙府犹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倘若无法在十方血煞阵真正发作前逃离,那么留在仙府内的所有生灵都将难逃一死。 他不愿看到燕晓盈丧命于此,因而想要说服她在关键时刻随自己一同逃离仙府。 然而,夏仲南万万没想到,燕晓盈竟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他的计划。他真的很想质问她,双方之前的配合尚算默契,此刻为何又要跳出来捣乱? 此时,夏仲南依旧面带寒霜地凝视着燕晓盈,而身边的徐倩已顾不得那么多,怒吼道:“燕晓盈,你究竟意欲何为?早就警告过他不要理睬你这个坏女人,他偏不听,现在明白你有多么恶劣了吧!” 徐倩平日里虽然常与郎正凤拌嘴,但实际上对他颇为赏识。看到他陷入五位还虚境修士的重重包围,生死攸关之际,她来不及与夏仲南商量,便立刻大声喊话,为郎正凤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别看徐倩做事大大咧咧,看似不靠谱,但要是真以为她傻那就大错特错了... ... 燕晓盈亦不甘示弱,再度放声喝道:“那位名为令狐冲者,乃是我同入仙府之内之人,昔日在府中,他并不具备这般威能,能瞬斩还虚境修士,必然是于仙府之中获得了重大机缘。尔等速速上前,夺取其机缘为己有!” 此言一出,可谓妇人心狠手辣,欲将夏仲南推向无尽深渊。诸多修士看向夏仲南的目光瞬间异变,更有不少眼中闪烁贪婪之光,跃跃欲试。若非先前夏仲南一剑荡灭还虚修士,威势尚存,只怕此刻已有不少人径直扑向夏仲南。 目睹四周修士均受煽动,齐齐将矛头指向夏仲南,燕晓盈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笑意。作为率先踏入仙府之人,且被直接传送到仙主宫区域的她,确曾有所斩获。然而,随着还虚修士纷至沓来,她只能舍弃继续探寻宝物的机会,躲躲藏藏以求生存。直至遇见宗门内的两位还虚修士后,她才敢重新现身。然而,此时此地已是众多还虚修士的地盘,她哪还有资格争夺优质资源?能获得些许还虚修士不屑一顾的残余宝物,已算幸运。 当夏仲南率异兽队伍驾临,燕晓盈为之震惊,特别是夏仲南一剑击杀还虚修士之举,更是让她心生不平:明明夏仲南跟随她一同步入仙府,为何她的所得有限,夏仲南却能活得逍遥自在? 在嫉妒心的驱动之下,她在郎正凤即将脱困之际发声挑拨。夏仲南面色凝重,面对这遍地敌人的情景,他还是初次经历。他本可以让穷奇载着他逃离现场,相信诸异兽与他均可安然遁入十方血煞阵的迷雾之中,并借由迷雾清除敢于闯入的大敌。 然而,一旦逃跑,郎正凤必将无法逃脱追捕。郎正凤与他交情匪浅,想必围攻郎正凤的势力远不止四位白国州牧。无论是想活捉他,抑或是泄愤斩杀,郎正凤的命运都将极其悲惨。 下方的郎正凤望向夏仲南,面如死灰。燕晓盈煽动修士对付夏仲南的话语落入耳中后,他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第139章 联袂抗敌 一些蠢蠢欲动的修士已经开始悄然朝他们所在的位置接近。 黄乘与天马几乎同时开口道:“当前局势颇为严峻,我们还是尽快撤离为妙!” 穷奇并未言语,但夏仲南能感觉到它背上微颤的身体,显然这只凶兽依旧胆怯如初。 不及细说,夏仲南语气坚定地命令:“你们先行撤离,前往迷雾边缘等我!” 涂山芳儿声音颤抖地道:“师兄,切莫意气用事啊!” 徐倩的双臂紧紧揽住夏仲南的双腿,但却无法吐露半个字,她不愿夏仲南踏入危机重重之地,但她深知,如若此刻逃离,郎正凤必将陨落无疑,因此内心矛盾至极。 白泽悠然开口:“为人陷己于危难之中,非明智之举。” 夏仲南沉声回道:“我意已决。” 话音刚落,他挣开徐倩的手腕,毅然纵身跃向下方的修炼场,稳稳落在距离郎正凤及其四名白灵州守护不远处之地,一道磅礴修为锁定了围困郎正凤的四位州守。 四周观战的修士皆按兵不动,满脸惊讶地看着夏仲南此举,实难以理解为何他在可以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选择深入虎穴,莫非他真的拥有翻江倒海的神通? 众多妖兽亦驻足原地,目光疑惑地注视着夏仲南。 郎正凤看到夏仲南竟毫不犹豫地飞驰到自己身边,心中不禁涌起无尽感激之情,嘴中连声道:“夏仲南,你何必如此拼命?” 夏仲南回答郎正凤:“我绝不弃战友于不顾!” 接着,他对那四位白灵州守护厉声质问:“尔等真要誓死相争到底么?” 其中两位州守回应:“此贼害我家破人亡,我等与其势不两立,你想插手此事,究竟意欲何为?” 夏仲南朗声道:“既是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言毕,长枪一振,他直奔最近的一位白灵州守护而去。此前他一招制敌宋鸿联的情景众人犹在眼前,那位州守自知难以抵挡夏仲南全力一击,忙往一侧闪避,与此同时,其身旁同僚也欲上前协助,一同对抗夏仲南。 就在夏仲南发起攻势的同时,郎正凤几乎同步出手。 然而,郎正凤并未与夏仲南形成夹击之势,而是转向了其余两名还在虚境之中的修士攻去。郎正凤所持兵刃名为“裂魄蛇矛三叉戟”,乃是一件重武器,擅长冲锋陷阵,这也恰好契合他身为将军的身份。 而这两位手持“追魂刺”与“青灵竹节鞭”的修士所用武器则小巧灵活。面对郎正凤的猛烈进攻,二人皆采取避其锋芒的战术,各自后撤数步,脱离蛇矛三叉戟的攻击范围,待时机成熟再行近身搏斗。 而这一切正是郎正凤预想的局面,与夏仲南多次并肩作战,两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默契。 果不其然,郎正凤对上另外两名修士后,剩下的两人便全力以赴对付夏仲南,夏仲南之前展现出的实力,令他们不得不倾尽全力应对。 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夏仲南的实力。夏仲南借着一式“勇者无敌”秘法驱动神念融入长枪,与第一名州守手中的龙头杆硬碰硬。这位州守万万没想到夏仲南的长枪之中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受到反震之力的影响,他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射出去。 若是寻常一对一较量,他被撞飞并无大碍,只需化解冲击力就能继续战斗。但在如今这个六人混战的局面下,他向后飞出的方向恰恰直指郎正凤所在…… 朗正凤刚刚以一道惊世神通逼退另外两位修士,正期待与夏仲南合力施为,怎肯放过此等良机? 他背上的蛇矛三叉戟骤然回旋,伴随着一股沉雷般的轰鸣,那名州牧级别的修士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陨落尘埃。 几乎是瞬息之间,夏仲南挥动玄铁长枪,将首名对手击飞出去,紧接着与另一位州牧连续过了两招,随后传来那名对手临终之际的惨叫。 此刻,正与夏仲南激斗的那位州牧胆寒心惧,仅凭声音便已分辨出那声惨叫正是来自其身边刚刚的同僚。丧失了与夏仲南对抗的勇气,他满心只想逃之夭夭。 然而事与愿违,朗正凤击杀前者后毫不停歇,几个闪身便再度靠近,与夏仲南形成前后包夹之势。他只需暂时抵挡住二人的攻势,他的另两名同伴便可赶到支援。但他毕竟修为不及朗正凤,更何况面对夏仲南与朗正凤的双重夹击? 朗正凤的蛇矛三叉戟如雷霆般砸在他的肩头,紧随而来的是夏仲南的玄铁长枪贯穿其咽喉,枪身一颤,那人头颅落地,瞬间毙命。 尚存的两名白国修仙者瞠目结舌,他们仅仅后撤数步,两名同伴便已香消玉殒,连懊悔的机会都未曾留下。 夏仲南与朗正凤转过身来,面对仅剩的二人,先前四对二的局面瞬间逆转成二对二。 局势变换之快令四周观战的修士们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夏仲南与朗正凤联手斩杀两名还丹境修士的消息,让剩余的还丹境修士愈发不敢率先挑战夏仲南。 这些修士原本分属各方势力,面对夏仲南与朗正凤展现出的强大威势,又有谁能鲁莽得上前冲锋陷阵? 夏仲南并未就此罢手,持枪直冲向剩下的两名敌人,他要让这些还丹境修士深刻感受到自己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在这种情形下,愈显强势,则他人愈不敢轻举妄动;反之,一旦被察觉到软弱可欺,那些还丹境修士便会如同嗅到腥气的猛兽一般蜂拥而上。 朗正凤原以为已经解决了两名还丹境修士,理应见好就收,保留实力应对后续的局面,却未料想夏仲南竟再度冲向了剩下的两人。 然而他对夏仲南的智谋深信不疑,当下亦无条件地跟随夏仲南的步伐,一同冲击剩余的两名对手。 第140章 围困之中的挣扎 目睹夏仲南与朗正凤这般英勇无敌,片刻之间便已痛失两名同伴,其中一位修士怒火中烧,奋起一身血勇,大吼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说着便打算冲上前去。 他身边的同伴见状,也随之挥舞起手中的竹节鞭迎战,一鞭挡住了朗正凤的蛇矛三叉戟…… 随着蛇矛三叉戟及夏仲南手中闪烁寒光的幽冥铁长枪疾袭而来,那长枪瞬间穿透了对方的胸膛,凝固了时间的刹那,他瞪大眼睛望着深深刺入体内的幽冥铁长枪,随后费劲全力扭头回望,只看见曾经高呼“与敌共存亡”的伙伴已然奔逃至远方,留给他一片冷漠的背影。 周围的修真者们未曾料到会出现这般戏剧性的变故,纷纷愕然失声。相较于夏仲南在重压之下毅然奔赴前线,与郎正凤并肩迎战强敌的英勇之举,这些白国修士的行为显得无比讽刺。若他们四人能够同心协力抵挡住夏仲南和郎正凤片刻,附近的修真者自会有人“义无反顾”地上前助阵。然而他们并无与夏郎二人生死相搏的决心,只求他人冲锋陷阵,自己坐享其成,最终却愚蠢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诸多修真者不由得摇头叹息:“怪不得白国修为如此弱不禁风,区区数月间便只能龟缩一隅才堪堪抵御五大宗门联军的进攻,原来全都是这般怯懦之辈!” 每个人都可以对他人的行为评头论足,但他们自身又何尝不是怀揣着与四位白国修士相似的心态呢? 待最后一抹白国修士的身影消失,夏仲南心中暗自发笑。正是在这几位白国修士“卖力相助”下,他们再一次震慑全场,巩固了自己的威严。他目光扫视一圈围观众修士,接着与郎正凤稳步朝迷雾边界的方向行进。 此地距离迷雾边界尚有遥远的距离,若单靠双脚行走,恐怕需得数日才能抵达。然而希望就在那个方向,即使每一步都向着希望迈进,倘若无人愿意留下阻拦他们,又怎能让其轻易离去呢? 憧憬之余,现实却又显得颇为严峻。他们刚迈出几步,缥缈仙宫的一众修士便发声阻挠:“尔等真以为能就这样轻易离开么?简直无视我等存在!” 夏仲南持幽冥铁长枪遥指对方,嘲讽道:“你不过也是个空口说白话之徒罢,莫非要效仿刚才那位白国修士,诱骗同伴赴死不成?” 缥缈仙宫的修士回应道:“荒谬!我等怎会沦为那般脓包之流。” 夏仲南长枪一顿,冷哼道:“休要啰嗦,有种便来较量一番!今日若不将你挫骨扬灰在此,我夏仲南誓不离开这片土地!” 听闻此言,缥缈仙宫的修士顿时哑口无言。他出言挑衅,本意是挑拨其余修士出手,却不曾想夏仲南针锋相对,认准是谁率先挑事,便把矛头直指此人,并誓要纠缠到底。 见夏仲南立下誓言,缥缈仙宫之人若敢上前交战,在他败亡之前,除了同门弟子,只怕再无旁人愿意插手此事。此刻,他就像被夏仲南架在烈火之上炙烤,无论是否应战,结局似乎都已注定:一旦交手,败则必死;即便侥幸获胜,鉴于夏仲南与郎正凤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他也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且四周强者环绕,他又怎能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呢? 夏仲南依然未肯罢休,持续以讥讽之语撩拨对方:“如何,可是你的步伐受到了修为桎梏?还要让我等待多久呢?” 幸而这名来自缥缈仙府的修士也确是一位深谙伸曲之道的人物,发现自己的言语非但未能激怒他人引其动手,反倒是被夏仲南抓住了话柄,便立即缄默不语,即便夏仲南百般挑衅,他也宛如老禅师入定一般,静若止水。 夏仲南只好摇头说道:“果真是懦夫!本想借你之力垫背,看来还是放你这条缩头灵龟一条生路吧!” 言毕,他与郎正凤在众多修真者的注视下一同向外走去。他们前行四五十丈,有些原本位于他们必经之路的修真者见状,竟纷纷起身避开,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郎正凤心中窃喜,暗自思量:“竟有这般可能?他们会真的让我们安然离去么?” 两人再度前行二十余丈,前方三十余丈远处,又有四位还丹境修士拦住了去路。 夏仲南早已察觉到这四人的存在,并看出他们正在悄然握紧手中的法宝,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他心下一转念,微调方向,意图避开这四人。他已立下规矩:不论是谁率先挑衅,他必定要与其死磕到底。此策略一直贯穿于他的行动之中,以至于至今无人敢于真正挑战。 然而此处人群太过密集,难免会有鲁莽之徒不怕惹事生非,他认为那四人便是此类人士。若是碰上这类人,夏仲南也只能选择避而远之,于是他巧妙地调整路线,企图不动声色地绕过这四人。 果然,双方错身而过,保持着十几丈的安全距离。对于还丹境修士而言,这样的间距虽不足以完全阻止突袭,但却足以给双方提供一个相对缓和的空间,只要无人故意挑衅,双方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离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距离对方最近的那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那四人的气势锁定住自己。 夏仲南与郎正凤均毫不犹豫地转身向那四人所在的方向发动攻击。瞬间,“砰砰砰”的兵器撞击之声连绵不断,六人已然混战一团。 显然,那四位修士同属一门,每人手中皆握持一对重锤,且从他们的协同作战方式来看,不仅配合得天衣无缝,更显现出一种特定锤法战阵的韵味,料想乃是他们门派中一套适用于锤法之战的特殊战阵。 四周观战的修士纷纷聚拢过来,随着这四人的挺身而出,一场围绕着夏仲南身上机缘的混战终究爆发开来。 此刻,那些驻足旁观的异兽并未参与其中,它们的目光紧紧跟随夏仲南的战局。然而混乱已起,它们亦到了采取行动的时刻。 第141章 乱战再燃 黄乘感叹道:“先前看夏仲南行事甚是精明,怎料这次竟做出如此愚蠢的抉择?” 朱雀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举虽显愚勇,但我对此情有独钟。” 紫电飞马沉声道:“已有恶意之徒悄然靠近我们,我们应遵照夏仲南的安排,先行前往迷离雾域暂避,至少在那里我们的安全能够得以保障。” 重明鸟一贯沉默寡言,此次穷奇竟罕见地没有吵闹着要逃离,涂山芳儿则是满脸焦虑地注视着夏仲南,仿佛压根没听到其它灵兽的议论。 直至白泽开口:“穷奇、紫电飞马,你们先将夏仲南的两位同道送往迷离雾域,他们如今仅是初窥化神之境,在此地也无法提供实质性的助力。” 黄麟担忧地问:“我们就不撤离了吗?此地尚有四十余位返虚期修士,我们留下又有何用处?” 白泽回答:“留在此地是否有用,我不敢断言,但我知道,一旦夏仲南丧命于此,我们无一人能逃脱,必将一同陪葬!” 此话犹如当头棒喝,令黄麟与紫电飞马等灵兽皆是一震。 然而过了片刻,众灵兽似乎都忘记了唯有夏仲南方能带领它们走出仙府禁地,唯有白泽保持着清醒的认知,始终铭记这一点。 穷奇不禁抱怨道:“夏仲南也太过肆意妄为了,他的生死关乎我们几百生灵的命运,却还不知轻重缓急。” 白泽回应:“待你们将两位道友送达迷离雾域后,不必返回,径直赶往异兽秘境,将大家召集至此。无论如何,我们都需竭尽全力确保夏仲南不会陨落在此,等到所有伙伴齐聚,凭借我们的力量,或许有机缘携其潜入迷离雾域以求生存。” 事态紧迫,白泽话音刚落,便让穷奇和紫电飞马即刻启程。 知晓凭他们现有的修为留在此处已无法施以援手,顾秀章与徐倩都非常配合地跟随穷奇和紫电飞马离去,但他们一直回首遥望夏仲南的激斗场景,直至视线被彻底阻隔。 待他们走后,白泽接着部署:“重明鸟,你居高临下时刻关注夏仲南的战斗态势,唯有你能于千里之外助他一臂之力,关键时刻务必设法为其解围。” 重明鸟坚定回应:“定当全力以赴。” 白泽又指示:“尔后,我将在这片区域内布设阵法,你们四周围护于我身边,切勿让那些家伙打扰到我。所幸夏仲南赠予我些许‘玄冥铁针’,不然此刻我还得费时寻找布阵之物呢。” 正是先前夏仲南见白泽连设立临时阵法也颇费周折,于是便赠送了一批当初与陆明远共同研发出的玄冥铁针给它,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这边,白泽正有条不紊地调度着各路灵兽行动,而夏仲南已然陷入了苦战之中。 毕竟他也仅仅是一位修炼至化神境的修士,能与寻常返虚期修士相抗衡已是不易,又怎能抵挡得住一群返虚期修士的联手围攻呢? 在这一片虚无边际的修炼界中,一群还虚境的修士各怀鬼胎,并未对夏仲南痛下杀手,才使得他得以顽强支撑至今。 最初之际,夏仲南携同郎正凤率先发动攻势,手中握着祭炼已久的玄铁长枪与蛇矛三叉戟,尽全力朝那四位修士冲杀而去,意图再度重现震慑全场的一幕。 然而,那四位修士手中刹那间现出八柄威猛的大锤,每一柄皆蕴含惊天气力,即便玄铁长枪与蛇矛三叉戟的猛烈冲击只引来了阵阵“砰砰砰”的兵刃相撞之声,却对他们四人构不成丝毫威胁。 原来这四人共布了一座防御森严的战阵,其间的配合严密至极,令郎正凤与夏仲南的攻势难以接近他们的身躯半分。这时,周围的修士已纷纷聚拢而来,久攻不下的两人不禁越发焦虑。而那四人则窥破了二人联手之力,开始由守转攻,只见他们进退有序,攻防转换之间相得益彰,夏仲南与郎正凤瞬即陷入了下风。 倘若局势照此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夏仲南二人便会沦为那四人的阶下囚。所幸在这紧要关头,围上来的那些修士反而成了二人的助力。他们不愿见到夏仲南轻易败北,便有人借着援助四人的名义,横插一杠。 领头之人一出,紧接着便有七八位修士加入了混战之中。他们的介入导致四人阵型大乱,威力骤降,甚至被迫远离夏仲南。四大锤修士愤怒不已,其中一人再也按捺不住,挥锤向一位企图扰乱战局的还虚修士砸去。 这位还虚修士原本便是有意捣乱,自然有所防备。见锤来,他立即反击,双方短暂交手后,他识破了大锤的威力,便灵活地躲入人群中,避开对方的追击。 至此,四锤修士也顾不上客气,扬起大锤,毫不犹豫地对着围拢而来的修士们疯狂挥舞。他们毫不留情,顷刻间便有两个还虚修士被锤爆脑袋,另两位受伤惨重。但他们并未收手,继续向着其余修士凶猛地攻击。 在这片混乱之地,自从夏仲南到来以后,场面愈发陷入了混乱。如今的中心地带,围绕着夏仲南的是各自为战的还虚境修士。 此时此刻,夏仲南反而得以稍作喘息,尽管他身处激战的核心,但真正对他展开致命攻击的人并不多。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此刻若能擒住夏仲南,自己未必能确保夺得他所得的天大机缘,更不知最终会让何人渔翁得利。因此,众人更倾向于保持实力,静候良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并肩作战,郎正凤也渐渐看出夏仲南的真实战斗力,他始终徘徊于夏仲南左右,尽力替他挡下一些攻击,缓解他的压力。 实际上,郎正凤所窥见的夏仲南的实力也只是冰山一角,更何况是其他人呢?夏仲南那最强悍的一招——当他将神念注入玄铁长枪之时…… 夏仲南只会于生死关头动用那惊世绝技,平日里则以其寻常修为应对一切,保留的底牌只为关键时刻保全自身或者扭转战局乾坤。 第142章 异象秘境之变 如今混乱已起,踏入这片秘境的所有修炼者,无论是自愿抑或被迫,皆已投身入这场混战之中。除了少数可信赖的同道,其余每位还虚期修士之间,无不视对方为竞争之敌,谁会容忍他人在此静观其变,暗蓄实力? 乱战持续进行,不时有还虚期修士陨落现场。即便夏仲南始终身处战场核心,面临的危机却未见增重。他心中不禁感慨,这乱世亦有乱世的价值。在此期间,他不断砥砺自身枪道修为,间或锋芒毕露,乘机斩杀还虚期修士。围绕在他身边的还虚期修士对他愈发敬畏,彼此间的牵制消耗使得他们无暇再加害于夏仲南。 看来唯有待这场乱战将这些还虚期修士悉数消磨殆尽,真正的决战才会显现端倪。这些修士们坚韧异常,无论白昼黑夜,昼夜交替,战斗仍在胶着。 夏仲南感到一丝疲倦,他始终密切关注四周变化。原先圈内还剩二十多位还虚期修士,后来竟增至三十多人。在这短短一日一夜之间,又有修士源源不断涌入此秘境,不仅包括还虚期修士,更有化神期修士在内。 一些新来的还虚期修士被这混乱的战场所吸引,踏入其中后不明所以地加入战团;而另一些则置身事外,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外,或许正潜藏于某处暗角,意图坐享渔翁之利。 与此同时,穷奇与天马带着顾秀章与徐倩最终抵达异兽秘境,此行乃是徐倩提议。知晓秘境中异兽尚无法自如穿越迷雾后,她决心亲临秘境教导更多异兽,人多势众才能更快引领这些异兽穿过迷雾。然而刚刚脱出迷雾,几只异兽一见徐倩与顾秀章即刻发起攻击。 穷奇与天马竭力抵挡并高声疾呼:“此人乃我等挚友,前来引导诸位穿越迷雾,请勿误伤!”幸亏它们的呼喊起到了效果,青龙、白虎、麒麟等尊兽纷纷赶到,及时制止了那些攻击两位修士的异兽。 青龙看向天马与穷奇问道:“你们怎去了如此之久,才归来?” 穷奇回答:“我们已寻得脱离此地的道路,但仙府之内,众多凡人修士涌入,那令狐冲被一群凡人修士围困在了仙宫之处,急需我们前去援手。” 青龙听闻此言,淡然道:“既已找到出路,何须插手凡人间的争斗?任由他们自行解决便是。” 徐倩喝斥道:“若不救令狐冲,尔等休想逃离此地!” 此刻她刚从数只妖兽的包围中脱身,虽略受惊扰,但一听闻青龙不愿援救夏仲南,不禁怒火中烧,厉声抗议。 青龙目光一凝,对徐倩威胁道:“丫头再这般吵闹,我就把你吞噬!” 徐倩毫无惧色,反目相向,反驳道:“唯有令狐冲知晓出路之法,你若敢伤我,那你们将永世不得出离此境!” 青龙转向穷奇天马,后者回应:“她说得不错,欲离开这仙灵府邸,必先穿越一道充斥着禁制阵法的秘径,即使是白泽也无法通行,唯独令狐冲能够安然穿越。” 青龙叹道:“真是麻烦至极……” 此时远方突然传来阵阵号角之声,青龙遂对天马与穷奇下令:“你们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待我们解决了这场战斗后再议。” 刹那间,青龙、白虎率领群妖兽急速离去。 穷奇与天马皆感愕然,他们此前并未听闻有关即将发生的战斗之事。 徐倩闻及战斗却兴致勃勃,翻身跃上穷奇背脊,催促道:“穷奇,我们也去看看究竟!” 天马随后载起顾秀章,二人驾驭妖兽尾随众妖兽奔向前方。 待他们飞跃一座山峦之后,目睹了一场人族修士与妖兽间的激烈大战,瞬间瞠目结舌。 徐倩环视四周,险些因震惊从穷奇背上跌落——她赫然在人族队伍之中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徐德敬的身影。 她立时示意穷奇悄然退回山脊的背后,深恐被徐德敬发现自己,毕竟她是私自离家出逃,若是被徐德敬撞见,恐怕会被押回去完婚。 然而隐匿于山脊之后,她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命穷奇悄悄攀爬至山顶,自己则躲在暗处窥探徐德敬的动静。 只见徐德敬身旁环绕着几位还虚期的修士以及三十余位化神期修士,他们正与二十多只妖兽激战正酣,双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某一刻,徐倩甚至察觉到人群中徐德敬似是注意到了她所在的方向,惊骇之下,忙俯身躲避,再也不敢轻易露出身形。 以徐德敬还虚期的实力,自然也能轻易发现她的踪迹,徐倩唯有默默祈求父亲此刻全身心投入战斗,未曾察觉到她的存在。 直至战斗结束,人族修士撤离,天马、穷奇与顾徐二人再度遇到青龙、白虎及麒麟等一众妖兽领袖。 穷奇首先发问:“这是何故?为何你们会与人族修士发生冲突?” 青龙面带愠色地回答:“我怎会知晓?你们离开不久之后,我们就召集所有妖兽集结在此,哪知大批人族修士忽然闯入,这群人仿佛服食了狂性丹药般,疯狂地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们自卫反击也是情理之中,这样一来便连续大战数场,不少妖兽也因此陨落,甚至连尸骨都被他们夺走。” 麒麟始终密切关注着顾秀章与徐倩,此刻开口问道:“我自古以来未曾与人族有所交往,首次相遇便是冲突之战,此二人是否可信?” 实则不仅麒麟这般想,诸多异兽望向顾徐二人都显露出敌意,令顾秀章时刻紧张不安。徐倩却并未察觉这些异样的目光,自她在战场遇见徐德敬之后,便心神不宁,思绪万千。 这段时日,她思虑颇多,起初担忧被徐德敬识破身份抓回娶妻,随后又想到此处乃是一处仙府禁地。更关键的是,这仙府凶险异常,徐德敬竟能闯入其中,还能与众异兽大军激战多次,如何才能带他安然脱身? 对此,她再度为徐德敬的安全忧虑不已。 第143章 飞升修士的结盟 大战过后,人族飞升修士队伍退守至一处隐蔽山谷。山谷之中汇聚了三十八位返虚期修士及六百多位化神期修士。此役,他们付出了三名返虚期修士与数十名化神期修士的代价,却也成功消灭了八头异兽。遗憾的是,他们仅缴获五具异兽遗骸。 自从五国君主联手凤云仙与燕中行开启通往仙府的传送门户后,数千名各路人族修士穿越阵门踏入了这片神秘之地。 徐德敬原本与郎正凤共同步入传送门,不料进入仙府后,郎正凤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后来从遇到的其他修士口中才得知,传送并非同步到达同一地点,而是随机分布。 进入仙府后,众人纷纷四散寻找各自机缘。然而,他们在这一广袤地域探寻许久,却一无所获。 对于五国及其所属两大无上宗门的修士而言,即便暂无所获,尚能接受;然而那些倾尽家财换取仙府入场券的多数人族修士处境就大不相同了。他们已被五国及两大宗门强行剥夺了大半财产,如今皆沦为囊中羞涩之辈。 这些穷途末路的修士进入仙府后,遍寻宝藏无果,心中愤懑焦急。他们不甘心白白进入仙府空手而归。此时,有人发现了正在集结的异兽群,于人族修士而言,异兽浑身是宝:皮毛、骨骼可用于炼制法宝,内脏、血液可供炼丹,而兽丹更是价值连城。于是他们将目标瞄准了这群异兽。 异兽们不解为何这些人族修士会如此疯狂地攻击自己,但他们本就是在集结,如今正好团结一致抵抗外敌。 目睹异兽集群之势,人族修士也开始有组织地行动起来,形成了以一至数位返虚期修士为首,率领数十乃至上百位化神期修士的小队。双方你来我往,宛如交战中的两股势力。 在此背景下,徐德敬加入了人族阵营,并组建了自己的临时小队…… 今日,他的心境略显纷扰,婉拒了数位还虚境修者的邀请,独坐在一隅陷入深思之中。在这片充满灵气的战场之上,他遥望到了久别重逢的徐倩。 他曾是炽炎军的统帅,纵横仙凡两界,历经无数沙场之战,直至徐寿廷修为渐长,他方才将炽炎军交付于徐寿廷手中,自己则成为炽炎洲的州牧。 尽管此地人族阵营尚未形成统一指挥,他亦非人族方面的魁首,然而过去的战争经历,令他养成了一种审视全局的习惯。当徐倩驾驭着妖兽穷奇出现在半空中俯瞰战局时,即便相隔遥远,他依旧一眼便认出了她。 起初,他误以为徐倩已被异兽所擒,险些不顾生死冲突前线去营救。然而后续的观察让他确认,徐倩并非被俘,反而似与异兽之间存有某种勾结。 徐倩自认为隐匿在暗处观战能够避开父亲徐德敬的目光,却不知徐德敬何等神通广大,又岂会被她的些许掩饰所蒙蔽?先前欲进入战场寻找徐倩,徐德敬尚能保持镇定,如今确认女儿竟身陷敌对阵营,他内心却陡然变得焦灼不安。 连日激战,人族与异兽双方均有诸多同伴陨落,已结下不死不休之仇,再无和解可能。面对这样的局势,他又该如何设法将倩儿从异兽群中安全救出? 除徐倩外,他还瞥见了一名人族青年,料想此人便是郎正凤口中那位运筹帷幄的“夏仲南”。曾几何时,郎正凤对他提及夏仲南智计超群,如今夏仲南投身异兽阵营,是否会为其规划策略以对付人族? 徐德敬心中暗骂:“这个夏仲南果真不是东西,竟将倩儿引诱至异兽阵营,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他不清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么?” 先前郎正凤对他口沫横飞的赞赏,虽未能动摇他将徐倩许配给夏仲南的决心,但也使他对这位青年产生了好奇心,渴望亲眼见识一下能让郎正凤如此推崇的人物究竟有何出众之处。然而此刻,他对夏仲南仅剩下厌恶之情,痛恨他将徐倩引入异兽群体,让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地。 此时,又有修者前来找他,言道:“徐州牧,公孙大人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关重大事务需要商讨。” 徐德敬只得强压心中忧虑,朝山谷中央地带赶去。此处已汇集众多还虚境修士,想必是为了商议明日与异兽之间的决战之事。 当他到达之时,已有三十余位还虚境修士齐聚于此,少数与个别还虚境修士交情深厚的化神境修士在一旁稍作辅助,其余化神境修士皆被劝离,显然这场会议必将十分庄重严肃。在与几位熟识之人寒暄过后,其中一位修士发言道:“诸位道友,今日众人都已到位,那么我便先行开口。此次召集大家前来,乃是意欲共商结盟抗敌的大计……” 第144章 徐德敬的秘算 经过这几日与妖兽族群的激战,众人已然明了,这异兽族群不仅凶悍异常,且团结一致,使人族与它们的交锋中并未取得明显上风,双方互有损折,其根本原因在于,人族虽集结众多小队,却各自独立,无法凝聚出强大的战力,使得妖兽有机可乘。 倘若人族各部能够联手结盟,实现统一调度指挥,必然能够充分调动每一股力量,迅速荡平这股肆虐的妖兽族群。 提出这番见解的是魏国的将领公孙胜,他早已聚集了几位还虚境的修炼者,并动员了诸多化神境修士组建了一支精锐人族战队,堪称人族阵营中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势力。然而,显然公孙胜并不满足于此,他意图将所有人族力量纳入麾下,统一指挥。 徐德敬曾有过统兵经历,深知公孙胜所言确实有其道理。一旦人族达成统一指挥,其整体战斗力必将显着提升,对于这一点,他并无异议。 不过至关重要的是,众修士来到此处,皆是寻求仙缘,战胜妖兽后的利益分配才是众人真正关注的核心所在。假如公孙胜任人族联军盟主,借此占据大部分战利品,那么这个联盟便失去了意义。 公孙胜话语甫落,一位名为马光龙的还虚境修士立即附议道:“公孙道兄所言甚是,今日之战,包心斋、王茂宣和韩一阳三位道友不幸陨落,恰好凸显了问题所在。当时三位遭遇危难之际,吾等人族各部皆深陷与妖兽激战,无人能够及时援手,眼睁睁看着他们丧命于妖兽之手。 假如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调度存在,自会留有预备力量以防万一,三位道友定然能得救。为了避免悲剧重演,保障诸位安全,我支持公孙道兄提出的结盟建议。” 随着马光龙的话语落下,又有数位修士纷纷表示赞同,在他们的引领下,现场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然而,在徐德敬心中,包心斋、王茂宣和韩一阳的陨落,他是亲眼目睹者,甚至可以说是袖手旁观者之一。马光龙声称众人皆因与妖兽缠斗而无力救援三人,实则是为人族留颜面的说法。须知,闯入这仙府的修士们,本质上是相互竞争的对手,看见对手深陷险境而去相救,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刻,徐德敬心中另有打算,无意掺和此事,选择沉默不语,而有十几位修士如同徐德敬一般,同样选择了默不作声。 公孙胜随之提议道:“既然大家都认同结盟之事,那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结盟的具体细节吧!” 马光龙立刻响应道:“既言结盟,首要之事便是确立盟主人选,唯有确立了盟主,其余的各项规章条例方可由盟主主持与众道友共同商议制定,如此方能确保高效运作……” 鉴于我们的共同目标是统率整个人族修士阵线,以驱逐那群侵袭的妖邪异兽,因此我们所需盟主应是通晓兵法,富有实战经验,擅长指挥斗法者。据此,我提议由公孙道兄出任吾等人族联军的盟主。 公孙道兄乃魏国仙将,历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担当此重任,必是最为得宜的选择。” 他的提议立即得到数位同道的支持,显然公孙胜对于成为这个狗皮盟主的意愿已久,并事先做了不少暗中联合的准备。 然而,徐德敬心中突然一动,想到自己的胞妹徐倩仍在异兽阵营之内,双方冲突未止,将来战场相遇在所难免。若自己坐镇人族一方盟主之位,话语权将大大增强,对于日后“接引”徐倩回归人族大营裨益良多。 心中已有定计后,他便果断地观察四周众人的情绪反应,分辨出哪些可能已被公孙胜笼络,哪些只是随大流,哪些则在等待关键时刻发声。身为一州之牧,长久高居人上,徐德敬自有一股豪气,他毅然打断了一些纷扰的声音,言道:“容我插言几句。刚才马光龙马道友的言语让我有所省思。 各位不妨听实话,当初包心斋、王茂宣与韩一阳三位道友陷入妖兽重围之时,我确实有过不顾自身安危,全力以赴去救援他们的念头。然而,我心里确实有所犹豫,倘若我陷入险境,又会有何人援手相救呢?毕竟我与诸位之间的交情并不深厚,对于诸位是否会冒死前来救我,内心实在没有把握。 就在我的犹豫挣扎之际,他们三人已不幸陨落于妖兽的围攻之下。 马道友刚才的话语启示了我,我们确实应该凝聚成一个能够互相调度、紧密配合的联盟,因为今日包心斋、王茂宣与韩一阳三位遭遇危机,难保明日厄运不会降临到我们头上。” 在他开口讲话时,诸多原本保持沉默的还虚期修士纷纷将目光投向他,期待着他提出与众不同的见解。然而听完他一番话后,一些修士不免露出失望之情,或许心中还暗自咒骂其为“假仁假义”。 这其中有一些修士并不怎么赞同结盟之举。在他们看来,修士之间为争夺天材地宝而生死相搏实属常态,如果仅仅因为惧死而结盟,那么自己浴血奋战所得的利益却可能落入所谓盟主囊中,无异于明抢。如此结盟又有何意义? 紧接着,徐德敬继续说道:“我看出在座尚有许多道友对结盟之事抱有顾虑,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主要担忧的就是战果分配的问题。一旦结盟,万一盟主占据了最多的战利品,相信各位必然心中不平,不知我所说是否切中了各位的心声?” 众多还虚期修士闻此,眼中皆是一亮,徐德敬的最后一席话可谓画龙点睛,道出了大部分修士的真实想法…… 公孙胜的面色已然变得极其阴沉,他原本已聚集了一批修真者,承诺给予重赏,支持他登上这修真联盟的领袖之位。一旦真正坐上那个领袖的宝座,便可以借\"大道正义\"的名义下达命令,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对面集结的是超过二百头妖兽,若能尽数收服,其蕴含的价值,已然难以用凡俗之物衡量,哪怕他仅仅多分取些许,那也将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庞大资源。然而此刻,徐德敬却直截了当地揭穿了他的如意算盘,事情顿时变得棘手起来。 马光龙不禁开口道:“莫非徐道友认为作为我人族一方的盟主,无法获取最大的战功与最丰厚的修炼资源么?” 徐德敬冷笑一声,言辞坚定地道:“既然欲为人族一方的盟主,就应具备以大局为重的心态,而非纠结于资源的划分。假使我成为盟主,我会详细记录每一位修真者的贡献大小,届时按功行赏,公平分配所得资源。至于我个人,我愿意在此公开承诺,我只会取走还虚境修士中最小那份。” 此言一出,立即赢得大部分还虚境修士的赞赏目光。即便是原先答应支持公孙胜的修真者们,此刻也纷纷对徐德敬投以敬意的眼神,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徐德敬言语间的诚挚之心。 相比之下,公孙胜的那些私心小计显得格外卑劣。此刻他的脸色漆黑如锅底,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集会,恐怕反倒成了捧红徐德敬的舞台。 第145章 徐倩的谋划 妖兽阵营中,天马与穷奇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麒麟性情孤高,平素鲜少与其他妖兽往来,但其在妖兽界中的威望却是极高。面对麒麟的询问,天马与穷奇立刻答道:“可信无疑,我们愿以生命担保。” 它们深知夏仲南与两位的关系亲近异常,一旦在这边发生任何变故,夏仲南必定会不顾一切地与妖兽们割袍断义,并且毫不犹豫地发动激战。此前他在仙主宫殿展现出的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气概,如今在它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敬畏。 麒麟点头道:“好,我信你们。那么,告诉我你们下一步的打算。” 天马回道:“原来如此,夏仲南,也就是令狐冲,这是他的另一称呼。是他指引我们找到通往仙府与外界的禁制通道,并有把握带领我们安全撤离。但现在他处境艰难,在仙主宫殿那里遭到了四十多位还虚境的人族修士,以及数百位化神境修士的围攻。 白泽大人率领其他妖兽正在密切关注那一区域的情况,同时也命令我们返回妖兽园,带领大家前去支援。而这两位人族朋友,因知晓穿越迷雾的秘法,便与我们一起前来,引导大家安然脱困……” 时辰紧迫,今夜便分批次传授尔等如何于迷雾之中自如穿梭。”天马以最为凝练的言辞将事态阐明清楚,然而周遭的妖兽们均流露出不信任的眼神,皆默而不语。 炽烈之兽穷奇焦急万分,开口道:“天马已将此事阐述明了,情势危急,速速分批前往迷雾之地才是正理!我能引导五位同修,他们三位也可各自带领五位,一次就有二十人,待这批修炼之人熟稔此法后,便可再教导更多……” 未等穷奇话音落下,麒麟伸出利爪示意其止言,并质问道:“夏仲南如今何等修为境地?” 穷奇答曰:“已达化神之境。” 麒麟冷哼一声:“你方才提及夏仲南遭到四十余名人族还虚期修士及数百名化神期修士的围攻,如此阵仗,即便是合体期的修士也足以应对,他仅是化神期修士,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所言?” 青龙接口道:“吾曾与夏仲南交手,于人族化神修士中,他的战斗力确属上乘,但即便如此,对抗一名人族还虚期修士尚且吃力,更何况要挡下四十余名还虚期修士与数百名化神期修士的联手围攻?即便有白泽七妖相助,怕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穷奇闻此焦急辩驳:“事实便是如此,诸位若存疑可问天马,此事亦是由它亲眼目睹。” 话毕,穷奇朝天马望去。 天马面色尴尬,咀嚼着麒麟与青龙的质疑,深知眼前之事实难以解释清楚,而事实却正是这般棘手,以致于它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妖兽心性单纯,何曾想过分析人族围攻者之间的相互制衡心理?而顾秀章为人也同样直率,不懂世间权谋之道,他同样不知如何作答。 此刻,徐倩出声道:“我等出于善意欲教授你们穿越迷雾之法,你们却对此产生猜忌,此时此刻形势危殆,容不得与你们在此空耗时光。既是如此,那我现在便亲自前往人族寻求援助。” 话落,她便欲离去。 一番挣扎之后,徐倩终是豁然开朗,是否会被徐德敬捉回已不再重要,当下夏仲南处境堪忧,倘若没有她的相助,徐德敬恐怕也无法自仙府脱身。故而她决定找到徐德敬,说服他一同救援夏仲南,随后再借由夏仲南引领徐德敬离开仙府,此举亦不失为让夏仲南与徐德敬增进了解的机会。 此时,一头人面马身,生有虎纹与鸟翼的奇异妖兽厉声喝道:“你想前往人族之地?” 徐倩回答道:“不错,既然你们不信我,我又为何在此受辱?” 此妖兽名为英招,冷哼一声:“果真另有图谋,既至此处,你以为还能轻易离去么?” 徐倩瞪视着英招,语气狠辣地道:“你若有胆触我一根毫毛,那就等着陪葬吧!只要你们敢动我分毫,你们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缭绕的迷雾之中,面对众多妖禽猛兽,她并不愿过多纠缠,况且这些异兽嘈杂纷纭,你一句我一句,混乱不堪,若再这般争论下去,恐怕何时能得解决尚未可知,不如以强硬之姿应对,让它们自行作出抉择。 面对徐倩的挑战,英招正欲“雷霆出手”之际。 突然,一只巨大的兽爪横空而出,轻轻拍击在英招的头上,令其身形一晃,几乎跌倒。 英招扭头欲反击,却见那爪子的主人乃是一只雪白皮毛的猛虎,身旁还立着一头拥有虎足猪嘴的凶兽梼杌,正对其怒目而视,吓得英招胆怯不已,默默地后退一步,不敢再吭声。 麒麟开口问道:“白虎,你们此举何意?” 白虎回答:“我深信它们的话语,它们并无欺骗我们的动机。我们都清楚,这仙府已临末路,如果我们继续留在此处,只会走向灭亡。难道我们还要固守于此,跟那些人族修真者拼个你死我活吗?” 果然是白虎看得通透,留下来只会走向死胡同。如今有别选在前,还需犹豫吗? 麒麟坚定地道:“好吧,依你所言,挑选二十只异兽,跟随他们学习破开迷雾的方法。” 话音未落,便有许多异兽高呼响应:“我愿前往!”“我也参加!” 诸多异兽早已厌倦了每日与人族修真者的争斗,那种战斗对他们而言如同折磨。毕竟人族中有不少步入还虚境的强者,实力远胜于他们。更不必提一旦败给人族修真者,下场便是被剥皮拆骨,分割殆尽。 徐倩接口道:“你们只需召集十五只异兽即可,我需要赶往人族那一边,无暇教授你们。” 群兽面色骤变,麒麟连忙解释:“先前之事纯属误会,现已阐明清楚,请莫再生怨念。想必你也希望我们尽快支援夏仲南吧?” 麒麟难得表现出软弱的一面,然而徐倩依然坚持己见:“我已经说了,我必须要去人族那边一趟,你们无需再劝。” 众异兽面露愠色,穷奇焦急之下,伸出一只锐利的前爪拉住徐倩的衣角:“徐姑娘,我能感受到夏仲南对你的情深意重,你怎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还如此任性呢?” 第146章 人族突袭 对于穷奇,徐倩的态度明显柔和了许多。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与夏仲南共乘穷奇背脊,早已将其视为共同的伙伴。 她解释道:“昨日在战场之上,我看到了我的父亲置身于人族队伍之中。显然他是刚刚踏入这仙府,还未得知此地的情况,我必须找到他,并带他一同离去。” 听到徐倩这一番解释,所有异兽皆陷入了沉默。 在这世间,无论何种生灵,谁又能够忘却父母之情呢?这些异兽同样有着他们的父母,曾经他们一同生活在异兽乐园中,享受着亲子间的欢乐时光。然而,随着仙主的离去,它们的父母将它们遗留在此地,经过漫长的岁月,它们才得以晋升至二阶境界,大致相当人类十四五岁的青春年华…… 以心换心,若彼等妖禽深知双亲于近处正陷危境,必亦竭尽全力护送双亲远离灾难。然而此时此刻,外围传来警示音波,紧接着,一只翠羽疾掠之青鸾匆匆飞至此地,焦急呼告:“大事不妙,人族竟突然对我辈发起偷袭……” 原来在人族之中,徐德敬以其无可匹敌的优势,被众多虚空境修炼者尊为盟主。 身为盟主,却甘愿承担最少的战果,又有哪位修炼者还会与其争夺?即便夺得了又有何益?人族有云,“无欲则强”,徐德敬一心只为寻得徐倩并确保她安然无恙,放下争夺资源之心,旋即得到大多数人族修炼者的拥戴。 成为盟主之后,他片刻不敢耽误,毅然决定实施夜袭妖兽的计划。此举既是出于紧迫之情,同时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妙策。人族与妖兽之间向来未曾有过夜间交锋,人族首度发动夜袭,定能让妖兽措手不及。在他提出这一计策后,得到了大多数人类修士的支持,战略部署迅疾完成。 论数量,人族已然占优。徐德敬将人族分为三支队伍,两翼分别由十位虚空境修士带领两百化神境修士进行包围夹击,身为盟主的他,则率领剩余的十七位虚空境修士及二百多位化神境修士坐镇中军担当主力进攻。 此次行动,全队上下罕见地团结一心,皆因众人深信徐德敬会根据每人贡献大小公正分配战利品。一个愿意自取最少之人,又怎会引起他人质疑? 人族并未采取试探性攻势,自一开始便是全力以赴,各路虚空境修士一马当先,遇见妖兽便痛下杀手,无需顾忌搜集战利品之事,只需重伤或重创妖兽,持续向前推进,自有化神境修士随后跟进补刀。 妖兽族群与人族多次交战,尚且未见过人族队伍能展现出这般骇人的战斗力,加之又是突袭,妖兽群一时间哀鸿遍野,纷纷为人族修士最初的冲锋所击杀。 接收到青鸾传递的消息后,麒麟、青龙、白虎等众妖兽领袖腾空观战,均感震惊不已,仅仅片刻功夫,己方已是全面溃败之势。 穷奇携着徐倩一同升入半空之中,目睹眼前情景,不禁大声喊道:“咱们还是快走吧,再晚可就要被人族剥皮抽筋了!” 对此,麒麟与白虎、青龙纷纷对其投以无奈的目光,暗忖:“你倒是能够一头扎进迷雾里逃脱,那我们与其他妖兽该如何是好?逃跑又能逃到何处呢?” 青龙建议道:“麒麟,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不如令所有妖兽退回这片山谷,我们还可凭借地势之险阻住人族的攻势。若是依旧分散开来,恐怕最后都将被他们一一吞噬。” 白虎感慨地道:“现在想要撤离,只怕许多妖兽已难以全身而退了。” 麒麟颔首道:“青龙所言极是,局势危急,无法回撤者唯有面对,发出召回讯号,让我们下去阻敌接应。” 麒麟话毕,偕同白虎等异兽纷纷朝山谷各要隘奔袭而去,而青龙则于半空中振声长吟,龙吟响彻云霄。 四周的妖兽闻听龙吟即刻领悟其为撤退之指令,相互间默契配合,掩护着向中央山谷退却。 在这妖兽群体之中,龙吟象征着退避,虎啸则意味着冲锋的信号。 此起彼伏间,妖兽族群开始有序撤退,与此同时,人族的攻势愈发凌厉。 天马将顾秀章放下,亦投身至阻截接应的激战之中,而顾秀章则静坐于妖兽盘踞的山谷内,他无力与人族对抗,但目睹众多妖兽被屠戮,内心悲愤交加,满腹愁绪。 穷奇载着徐倩悬停在半空中,她再度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徐德敬,在一群人类簇拥之下,从容镇定地指挥着人类与妖兽的大战。 对于徐倩而言,这是她首次亲眼目睹父亲战场上的英姿,相较于夏仲南,徐德敬更显统帅之风范,一举一动间尽显吞吐天地之威势。 夏仲南并不常亲自指挥战斗,他更善于幕后策划,而一旦踏上战场,他却又常常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徐德敬视线落在半空中的徐倩身上,因身旁有人,不便过多流露关心之意,只能偶尔偷偷望上一眼。 与徐倩分别已逾一年,他发现女儿相较以往更显成熟稳重,并且愈发貌美。 事实上,看到徐倩安然无恙,他的心安定了许多,先前还担忧大战波及到她,忧虑她的安危,如今顾虑已然减缓。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徐倩依然停留在半空中未曾离去,心头又不禁揣测起来。 徐倩显然是看到了自己,并清楚自己能看见她,但她始终坚守原地,是否欲借此传递某种信息给他? 难不成是在求援?可瞧她驾御妖兽游刃有余,行动自如,显然并无受困之虞。 那么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别的意图呢?莫非…… 徐德敬心中一亮,料想徐倩此举意在请求他对妖兽手下留情,除此别无合理解释。 这让他顿时生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叹。 当下之际,他是否会因为女儿的心愿而放过这些妖兽呢? 第147章 徐倩的计策 妖兽族群全面溃败,人族的第一波攻势仅仅消灭了十几只妖兽,而此刻全面撤退之际,其损失程度远超第一次攻击之时。 尽管它们皮糙肉厚,防御力强大,屡遭打击仍能勉强逃脱,然而人族岂肯轻易放走,仍有四十余只妖兽被重重包围。 肥遗、旋龟、当康、赤禺、灭蒙鸟……这些赫赫有名的妖兽均未能幸免,悉数被困其中。 得益于它们的“献身”,赋予了其余妖兽逃脱的时机,剩下的一百多只妖兽已尽数退守至一处隐蔽的修炼谷内。青龙、白虎、玄武、麒麟、天马、应龙这些上古妖兽在山谷的几处分岔隘口设防,抵挡住尾随而来的人族修士,双方再次形成紧张对峙的局面。 那些未能逃脱的妖兽,一只只相继发出濒死前的悲嘶,令暂避于山谷中的同类们内心悲戚,深深体验到兔死狐悲的残酷现实。 穷奇终究带着徐倩降临于山谷之中,而徐德敬亦适时地下令收兵,未选择乘胜追击。 此番人族修士深夜突袭,赢得了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无一名破虚期修士陨落,仅四十余位化元期修士英勇捐躯,甚至伤亡数量比被消灭的妖兽数目还要少。 经此一役,徐德敬在人族修士间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他不仅将人族修士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战力,在这场战斗中,其卓越的战术调度才能也赢得了众人的高度赞扬。诸多修士纷纷提出,此战之功首推徐德敬,若非他运筹帷幄,人族绝难取得如此丰硕的战绩,因此他在分配战利品时无需恪守先前的承诺,完全可以获得更多。 然而,徐德敬仍然坚守诺言,所得战利品比任何一位破虚期修士都要少。此举让许多修士费解,他们踏入仙府的目的,不正是为了争夺修炼资源吗?如今有机会争取更多却不取,背后究竟有何深意? 然而,他信守承诺的行为,也让众多修士对他愈发信赖,并由衷承认了他的盟主地位。同时,人族的联盟能够真正形成一个整体的气息,勾心斗角的现象也大大减少。 修炼谷内,妖兽们皆保持着沉默。当前的局势发展远超出它们的预料,仅仅一夜之间,它们便已被人族压制在这片山谷之内,甚至在人族的严密监视下,连分批次潜入迷雾之中了解阵势都无法实现。 沉寂一阵后,青龙率先发声:“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不如让我们先掩护穷奇、天马以及这两位人族修士带领一部分妖兽突围进入迷雾,余下的再返回山谷坚守,待先行一步者熟悉了迷雾中的阵法之后,他们在彼端接应我们,再一同冲过。” 白虎哀叹道:“现今尚存一百五十三头妖兽,即便一切顺利,恐怕也将有数十位同族遭受人族屠戮。我们能最终逃出上百头就已经很幸运了。” 麒麟接口道:“看来你们还是过于乐观了。昨日我们尚有二百多妖兽,但昨晚一战,我们就损失近六十,如今的实力已是大不如前,而人族的损失却并不严重。 以现有的力量,我们已经很难挡住人族的攻势,若再尝试分批突围,即使成功突围出去,剩余的力量将会更为削弱,又如何能与人族抗衡?只怕最后会全军覆没在这山谷之中。” 照此分析,形势的确不容乐观,能够存活并逃出生天的妖兽可能仅有区区二十来头…… 听闻此言,诸多灵兽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白虎抱持着最为乐观的想法,而麒麟则道出了一个令人悲观的推测,无论如何演变,异兽族群恐怕都将面临巨大的牺牲。 这时,徐倩突然开口:“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之道。” 诸位灵兽纷纷转头看向她,方才想起先前徐倩曾提及要去人族寻觅其父,紧接着便发生了人族突袭之事,以致众人将此事抛诸脑后。 徐倩接着说:“昨晚一役,我一直与穷奇在九霄之上窥探全局,我察觉到,我的父亲极有可能便是人族阵营的领袖。” 青龙困惑地反问:“我们曾多次与人族交锋,却并未看出他们有领袖的存在啊!” 麒麟追问:“可否告知,在战斗之时,你的父亲身在何处?” 徐倩答道:“正南方,那位身穿白袍、修为已达还虚境的修士。” 麒麟点头认可:“没错,正是那位自始至终未曾直接参战,总有数位修士随侍左右的白袍还虚修士。” 麒麟叹息:“此前的人族的确并无明显领袖,但昨夜之战非同小可,无论是士气或是协同作战都与以往判若云泥,我们也因此遭受重创。你的猜测很可能正确。” 原来麒麟早已觉察到人族的新变化,并有了自己的判断。 众多灵兽皆面露惊疑之色,纷纷瞩目于徐倩,各自心头思潮起伏。 麒麟不顾四周的反应,继续发问:“你有何对策?” 徐倩回道:“我想前往人族之地与我父相见,说服他来到我们这一边。” 此时,应龙冷哼一声,开口讥讽:“荒谬!人族占据绝对优势,你以为能说服你父亲背离人族,转而投靠我们这群异兽?你是愚蠢,还是认为你父亲愚蠢?又或者,你以为我们都是一群易于愚弄的蠢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异兽势力衰微,打算投奔人族,恰好你也出身人族呢?” 周围的灵兽中,原本就有不少目光不善地盯着徐倩,听得应龙这般言语,愈发喧哗躁动起来,有的喊道:“此人族奸细,当杀之!”“速将此女擒拿,用于与人族谈判!”…… 群情汹涌,局面眼看即将失控,穷奇、天马以及顾秀章等人不得不紧张地将徐倩团团护住,竭力维持秩序。 然而,徐倩始终沉默不语,面上并未显露出丝毫惊慌,反而凝视着麒麟、白虎及青龙等异兽首领。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见识过不少风浪,此刻这些灵兽的吵闹根本无法撼动她内心的平静。她在等待,同时也在观察几位异兽首领,特别是麒麟的反应。 对于自身的安全,她并无太多忧虑,只要这些异兽还指望借助夏仲南引领他们离开仙府,她笃定他们不敢真的伤及自己,因为夏仲南正是她的倚仗。 至于若是她真的成功说服徐德敬归顺异兽一方,能否确保徐德敬的安全,则成了她此刻最为关切的问题。 第148章 亲子相逢 徐倩轻声道:“我已有对策,毕竟踏入这仙府禁地的人族各据宗门,怎可能结成牢不可破的同盟?一旦家父离去,此联盟能否维系必将成为泡影,其整体战力自然无法凝聚。如此一来,我等便有了转机。” 麒麟颔首询问:“你对令尊的实力深信不疑?” 徐倩回应:“诸位莫非尚未领略到家父威能之万一?” 麒麟追问:“你有何要求?” 徐倩答道:“条件简单明了,若家父降临此地,还请各位能够放下过往恩怨,不再针对吾等,并允诺允许家父随我一同离开此仙府禁地。” 实则她只需确保徐德敬到来时不遭异兽攻击,至于是否能让他顺利离开仙府,那已超出这些异兽所能决定之事。她提及此事,只为让异兽们知晓徐德敬前来之目的。 麒麟环视四周异兽,问:“你们可愿承诺?” 众异兽皆以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看向麒麟,在那犹如灯笼般硕大的目光逼视下,不少异兽纷纷表示:“愿遵此约!” 麒麟道:“好,既然大家都已同意,如有违背,必将群起而攻之。” 随后,麒麟转向徐倩:“如此,你意下如何?” 徐倩点头:“已然达成共识,那我就即刻前往人族阵营。” 言罢欲行之际,顾秀章出声:“我陪你一起去。” 徐倩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留下吧,修为尚浅,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成为累赘。” 顾秀章之所以提出同行,是因为担忧徐倩的安全。此刻听闻徐倩这般直白,脸色不禁黯淡下来。即便他已拥有不俗的修炼资质,年纪轻轻便达化神境,并且在同级别中实力堪称翘楚。然而在这仙府之内,他的修为与战力却显得微不足道,无论是协助夏仲南,还是面对这些与他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二阶异兽,他都无法发挥重大作用。唯有达到还虚境的战力,才能真正左右局势。 顾秀章心中暗自发誓,今后务必更加努力修行。而此时,徐倩早已不再理睬他,径自跃上穷奇宽阔的背部,指示道:“送往山谷外缘。” 作为化神修士,翻越山岭并非难事,但如今的徐倩已习惯于骑乘异兽,尤其享受乘坐穷奇所带来的威仪感。 穷奇闻令即行,展开双翼凌空腾飞,将徐倩送至山谷外人族修士驻守之地。 只见众多化神境界的人族修士在山谷周围巡逻警戒,眼见一头异兽驮着一位女子靠近,立刻团团围住。 徐倩从穷奇背上轻盈落地,穷奇则迅速振翅高飞,返回异兽一方。对于穷奇而言,护送徐倩穿过险境的确存在风险,倘若遭遇还虚境强者阻拦,恐怕自身难保。即便徐倩能让徐德敬庇护自己,但这无疑是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人群中的化神修士将徐倩团团围住,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驾驭异兽至此!” 徐倩身形一展,轻声道:“吾乃武国炽方州牧,丹元境修士徐德敬之女,徐倩是也,此番前来是为了寻觅家父。” 周围的化神期修士皆惊讶万分,不曾料到她竟是那位在人族修真联盟中威望卓着的徐德敬的女儿。考虑到徐德敬如今的地位,无人敢轻易得罪于她,一名化神期修士立即疾驰而去通报,另有两位修为高深的化神期修士引领着徐倩前往徐德敬所在之地,其余众人则继续严密戒备。 此时,徐德敬正与众还婴境修士共商对付妖兽的战略。忽然,一名化神期修士匆匆前来禀告:“徐盟主,妖兽领地边缘出现一名女子,声称是您的千金……” 闻听此言,“嗖”地一声,徐德敬瞬间站立起来,看向这名化神期修士询问:“你说倩儿来了?” 不待对方回应,徐德敬便抛下一句:“诸位道友,我去迎接我女儿,稍后再与众位详谈!”旋即朝一座灵峰的另一侧飞驰而去。 翻过灵峰,果真看见徐倩在两名修士引导下朝自己这边走来,徐倩也看到了他,一时愣住,双眸闪烁着泪水凝视着他。 徐德敬瞬移至徐倩面前,父女俩隔别两年有余,终于再次面对面相见。护送的两名修士察觉二人有私语之意,悄然退去。这时,徐倩声音颤抖地唤出了那一声“父亲!” 徐德敬轻轻答应一声,强抑内心的激动仔细打量着女儿。自从徐倩两年多前离家外出修行以来,他曾设想她在外面定然吃过不少苦头。然而如今看来,她非但没有显现丝毫历练艰辛后的疲惫,反倒更显光彩照人,眼中虽含泪水,却是因为重逢父亲所致。 此时,山顶之上浮现出多位还婴境修士的身影,他们出于好奇纷纷登上山巅探看。 一名修士惊呼:“原来那位竟是徐盟主的千金?” 其余几位修士心知肚明,昨夜激战之际,徐倩一直在上古妖兽穷奇背上俯瞰战场,除徐德敬外,自然还有不少修士注意到她的存在。 公孙胜也来到了现场,沉吟道:“我看咱们这位徐盟主似乎对战利品并无太多兴趣,莫非是因为他女儿在妖兽领地,父女二人有何秘谋不成?” 对于曾被徐德敬夺取盟主之位一事,即便后者只取最小那份战利品,公孙胜内心深处仍满腹不甘。 一位名叫项天羽的还婴境修士反驳道:“进入仙府的传送阵随机开启,父女俩失散乃是常事。一个年轻修士又能图谋什么呢?你可别忘了,正是在徐盟主的带领下,我们才能赢得昨晚那场辉煌胜利。” 公孙胜冷哼一声:“给你点好处你就忘乎所以,小心将来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项天羽怒斥:“公孙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背后觊觎盟主之位吗?徐盟主为人光明磊落,岂容你这般诋毁!” 旁侧,马光龙插言道:“徐德敬之女既然能穿越异兽群前来寻他,难道我们多思考一些就错了吗?他若真身正道直行,自当携其女前来向众人给个说法,倘若连我们询问一番都不许可,这所谓的联盟弃之又有何妨?” 项天羽冷哼一声:“尔等静候便是,待徐盟主归来,定会向诸位阐明详情。我等辛辛苦苦组建的修真同盟,岂能让尔等肆意玷污!” 第149章 徐德敬的震撼 此刻,徐德敬已然提出了他最为关切之事,他问道:“倩儿,你怎会突然出现在异兽之间?” 徐倩答道:“父亲,在下此次的经历实乃曲折,您需知,仙府如今正处于极度危殆的状态。在那异兽所在的山谷北端,存在一片浓厚的雾霭,那乃是一个阵势,名叫‘十方血煞阵’。 此阵势正在逐步侵蚀整个仙府,一旦仙府完全被大阵笼罩,其中的所有生灵都将在这血煞阵中陨落。” 徐德敬回应道:“此事绝无可能,你说的那片迷雾,不但我曾亲临,许多人也都去过,并未深入其中。相传‘十方血煞阵’确有血煞之雾,然而那与此处的迷雾截然不同。” 见徐德敬并未相信她所言,徐倩显得颇为焦急:“千真万确,第一十三军团曾在一处叫做飞跃涧的地方布设了一个简化版的‘十方血煞阵’。阵势初启时,尚未有多少生灵丧生于其中,那时正是这般迷雾形态。等到足够多的生灵陷入大阵之内,大阵吸取了大量的血气后,迷雾便会化作血煞,吞噬一切生命。” 徐德敬听闻此言,又问道:“如你所说属实,那你是否已有对策应对此事?” 徐倩回答:“我们必须在迷雾转变为血煞之前逃离仙府。” 徐德敬沉声道:“我虽入仙府时间尚短,却已成为这一代盟主。待我们将那些异兽尽数剿灭之后,若证实那迷雾果真乃是‘十方血煞阵’,届时我愿引领众人共同寻求脱困之法。” 徐倩接着道:“我此行的另一目的,是恳请父亲放过了那些异兽,它们皆是我的挚友,难不成你未曾看见我一直乘坐那只穷奇来回出入吗?” 徐德敬严肃道:“你这是说什么混账话?‘非我同族,其心必异’,你怎能真的将这些异兽视作朋友?它们充其量不过是些畜牲罢了!对于人族而言,异兽可是珍贵无比的修炼材料。” 徐倩反驳道:“异兽皆已开启灵智,父亲怎还能将其视作畜牲呢?况乎如今时间紧迫,唯有夏仲南知晓离开仙府之路,他此刻正在迷雾另一头遭数十名还虚期修士围攻,亟需我带领异兽前去营救,哪还有功夫让你们在这里相互争斗不休?” 徐德敬震惊不已:“夏仲南竟遭数十名还虚期修士围攻?这怎么可能……” 徐倩凝声道:“我们在迷雾彼端目睹郎正凤遭逢数位离合境修真者的围攻,夏仲南不忍郎正凤就此陨落,故毅然插手,与郎正凤合力击毙了几位离合境修士。然而,那缥缈仙宫的燕晓盈却在一旁挑唆那些离合境修士,称夏仲南体内蕴藏着仙府之内所得之旷世机遇,因此他们便将夏仲南视作目标,齐齐发动攻击,意图夺走他身上的天大机缘。” 徐德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问道:“莫非夏仲南真的在这仙府之中获得了重大机缘,晋升至离合境修真者之列?” “并非如此,自初始阶段过后,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夏仲南的确得到了不少修行资源,但尚未达到离合境的突破,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战斗力骤增,我亲眼目睹他瞬杀了一名名叫宋鸿联的离合境修士,并且他还联手郎正凤斩杀了四位白国出身的离合境修士。” 徐德敬深吸一口气,惊愕道:“这么说,夏仲南竟是以化婴期修为,瞬间击败了一名离合境修士?” 徐倩肯定地答道:“没错,我亲眼所见。” 徐德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接着问:“倩儿,既然他得了这般机缘,怎会没有分些好处予你?” “哪能呢?他获得的大量修行资源其实一直都在我这里保管着呢,您看!”话音刚落,徐倩便取出一枚储物戒展示给徐德敬。 徐德敬接过戒指一探究竟,顷刻间震惊得气血翻涌——这枚储物戒内竟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上品元晶,数量不下三四万块!待他查看第二枚戒指时,情形依然如是。要知道,一个州牧府历经多年的积攒也不过区区数千块元晶,身为一方州牧的他,此生还未曾见识过如此海量的元晶! 心潮澎湃之下,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两枚储物戒揣进了怀里。 徐倩又接连取出两枚储物戒,正打算去拿第三枚,却发现徐德敬已将先前递给他保管的两枚全都揣进怀里,忙提醒道:“父亲,这些都是夏仲南托付我保管的,怎么都被您收走了呢?” 徐德敬道:“你修为尚浅,仙府之中危机重重,还是由父亲替你妥善保管较为安全。” 若徐德敬知晓徐倩身上还有其他储物戒,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将前两枚收下。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如今已然富甲至何等地步。 徐倩心头微跳,打消了继续取出剩余装满灵草的储物戒的念头,生怕徐德敬也会以同样的借口,“帮忙”收走。比起让别人代为保管宝物,她更愿意将其握在自己手中。 见到徐倩手中的惊人财富,徐德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靠,有了如此惊人的财富,还在仙府里冒险拼杀什么呢? 当下最紧要之事,便是保全性命,尽快离开这危机四伏的仙府了…… 第150章 玄牝卸盟 他不禁对徐倩所提供的各种修炼秘辛愈发看重,令她详尽叙述所知的一切事务,自己则一边倾听,一边在心头默默权衡利弊。 不知不觉间,二人在此交流已久,山丘之上等待的还虚境修者们已有几分焦急。公孙胜开口道:“徐盟主,您与令千金团圆之情固然可贵,但也不必如此缠绵悱恻,仿佛世间凡尘中的一双眷侣一般。众道友们此刻都在翘首期盼你们的到来呢!” 声音遥遥传开,徐德敬回应道:“诸位道友久候了,在下这就前往相见。”随之,他对徐倩叮嘱道:“此刻你随我一同去拜见那些人族修士,记住我先前对你所说的话语,哪些事项可以披露,哪些必须保密,一切须遵照我的指示行事。” 徐倩应声道:“倩儿自然悉听尊命。” 徐德敬嘱咐完毕,伸出手握住徐倩的手臂,两人一道凌空飞起,向等待之中的人族修士所在之地而去。 回到昔日议政之处,面对诸多还虚境修士,徐德敬向大家引荐道:“列位同门,这位便是家妹徐倩,倩儿,快来见过诸位长辈!” 徐倩大方地朝众人行了个仙礼,朗声道:“倩儿拜见诸位前辈!” 项天羽等人满脸笑意地称赞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幼就有盟主之风范!此女郎貌美如花,可曾订下婚约?若尚未许配他人,倒是我家犬子的良配人选。” 众人一番客套,氛围和睦融洽之际,公孙胜突然开口问道:“昨夜与妖兽一战,我等目睹贤侄女一直在妖兽阵营之中,敢问你与那些妖兽有何渊源?为何能与其同行共处?” 项天羽等人互觑一眼,知晓公孙胜意欲挑起是非,但他们决定待徐倩回答后再给予支援。 徐倩语气平静地道:“侄女踏入仙府之内,并无所获之机缘,却结识了一头妖兽穷奇,它引领我在仙府山水之间流连忘返一段时日,直至昨晚才赶至妖兽群中,恰逢人族联军进攻妖兽阵营。 我那时望见在人族一方指挥战斗的父亲,然而双方激战正酣,不宜相认。于是,我便请穷奇助我飞升半空中,让父亲得以瞥见我,直至大战终结之后,再与父亲相见。” 马光龙言道:“你这话语周全得滴水不漏,可是妖兽与人族之间的征战已久,两者早已成为不共戴天之敌。它们为何能容你这般自在地出入妖兽队伍,难道未曾疑虑你是潜伏其中的内奸么?” 徐倩答道:“我一直与穷奇相伴左右,并未曾踏足人族阵营一步,又如何可能成为内奸呢?” 公孙胜反问道:“既然身为人类,遇双方交锋,你不投奔人族反往妖兽之中,此理何解?” 徐倩的面色转寒,言道:“实乃荒谬至极,诸位不过是为了探寻这仙府内的大道机缘罢了,是人族修行者主动斩杀妖兽,并非关乎种族存亡的大战。我与妖兽之间有所交情,何故要投身于人族势力之内?若非昨夜偶遇家父在此,我又怎会涉足此处!” 公孙胜冷笑一声:“听闻此言,此小姑娘对我人族有一丝半毫的袒护之意么?口中念叨的全是妖兽友朋,这般行径,将我人族置于何地啊?” 徐倩也同样冷哼一声:“那些妖兽仅是二阶修为,你仗着高出它们的修为将其围剿,视其身躯为修行之资,却又指责我不予援手,你说这又有何道理?” 公孙胜怒喝:“岂有此理,你一个初入化神境的小女子,竟敢这般顶撞老夫!” 徐倩回道:“万事皆有定理,尔等这般无礼,我又为何需对你表示敬意?” 公孙胜已握紧双拳,如果不是因为徐倩是徐德敬的女儿,恐怕早已动手将她除去。 眼看双方言语愈发激烈,徐德敬却始终默不作声。项天羽见状,按捺不住道:“公孙胜,你身为还虚境修士,在魏国亦拥有显赫的身份地位,何苦与一个小姑娘计较,此举又何必要呢?” 马光龙接口道:“项天羽,你的言辞须谨慎,徐德敬徐盟主是我人族联军的领袖,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整个联军生死存亡,如今他女儿自妖兽阵中寻来,我们追问其因,也正是出于为大家考虑,难道此举有何不对之处吗?” 项天羽回应:“问话自然要正大光明,公孙胜这般倚仗修为欺压他人,哪里有半点问话的模样?徐姑娘莫惧,有我在此,无人胆敢欺侮于你!” 公孙胜沉声道:“如若这丫头不清清楚楚地将自己的事解释明白,徐德敬便没有资格继续为人族联军的盟主!” 此刻他终将目的直白说出,众修士纷纷看向徐德敬,静待他的回答。 徐德敬语气平淡如常,从容道:“既然公孙道友认为我徐某不宜担任联军盟主之职,那么我徐某便遵命卸下此重任,即刻带小女离去!” 众人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徐德敬一开口便是认输退位,项天羽等人无不惊讶,纷纷开口相劝:“这只是个误会,说清楚就好,盟主实在不必如此决绝。”“在座之中,唯独尊奉徐盟主,若您不再担任盟主,那联军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徐盟主切勿中了宵小之辈的诡计,我看应退出联军的并非您,而是另有其人。”…… 原本保持沉默的一些修士也开始发言,在这一刻,徐德敬在人族联军内树立起的威望真正显现无疑,公孙胜的脸色再次变得如同锅底般黝黑。 等到人群的气息逐渐平息,徐德敬这才继续对诸位修道同僚和师兄弟们开口:“各位道友,各位师兄师弟,多谢诸位对徐某的厚爱。然而我踏入此仙府的初衷,便是寻回我的幼女。如今父女重逢,其余之事我已不再挂怀,唯愿尽快携小女退出此府,重返吾之州牧府邸。徐某之心,早已不在这里,故只能负了诸位对徐某的期待。” 讲毕,他便准备带着徐倩离去。 瞧见他去意坚定,众人也不再挽留。这时,项天羽突然发问:“徐盟主,你此刻毅然离席,联军群龙无首,可有合适的接班人选,能够担纲盟主之位?” 徐德敬淡然一笑:“这联军原不过是众修士因对抗妖兽暂聚一处,待妖兽剿灭,联军自然解散。只要能公正公平地分配所得,即便是修为仅达化神期的修士,亦可胜任此盟主之职。言至此处,徐某便就此告别。” 说完,他朝四周拱手致意,随后携徐倩凌空飞起,直奔西北方向而去,留下众多尚在金丹境的人族修士面面相觑。 徐德敬虽言简意赅,然而在场之人皆是为了夺取更多修炼资源而来,又有谁会如他一般,甘心做那个收获最少的联军盟主? 徐德敬带着徐倩飞行一段距离后,抵达了妖兽盘踞山谷的西边。徐倩对着山谷方位轻轻一唤,妖兽穷奇应声前来。 徐倩言道:“此时正值我们分批次潜入迷雾区域的最佳时刻,你速带领分配好的妖兽前往指定地点与我们会合。” 穷奇看向徐德敬,询问道:“你们确信人族联军不会趁机对我们发起攻击吗?” 徐德敬笑着宽慰:“放心吧,没有我这个盟主主持大局,人族联军必定正为争夺盟主之位勾心斗角,哪有闲暇顾及你们之事?” 第151章 新盟主的闹剧 穷奇遵照徐倩的指示,协同天马、顾秀章率领二十余头妖兽离开山谷,并与徐德敬二人汇聚一处,共同前往迷雾所在之地。果不其然,人族联军对此并无任何动作。 此事自然有修为达到化神期的修士将消息上报给人族的金丹境修士们。 而在人族金丹境修士中,他们正为谁该出任新的盟主而争论不休。 有的金丹修士闻听徐德敬带领少数妖兽闯入迷雾区域,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项天羽问道:“那片迷雾分明是个庞大法阵,徐盟主竟率如此少量妖兽前往,此举究竟是何意图?” 公孙胜调侃道:“自古以来便有训诫:‘遇阵莫轻易闯入’。这徐德敬若是自寻死路,那便怪不得他人!” 项天羽反问:“公孙胜,你这般断定,莫非掌握了些什么内情?” 公孙胜回答:“我曾亲见有人踏入迷雾后从此消失无踪,即便妖兽被我们追杀得狼狈不堪,也未曾有一头逃进迷雾里避难,由此可见那迷雾之地定然凶险异常。徐德敬如此智者,竟也动了探寻那里的念头。只需派人持续监视便可,我们还是先讨论自家之事,不必理会他们。” 项天羽面色焦急地起身,朗声道:“我对这仙盟领袖之位并无执着,不如由诸位自行决定吧!此刻我心中挂念,须过去查看一番。”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竟直冲云霄,朝徐德敬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众人震惊的目光。 目睹项天羽离去的身影,公孙胜暗中窃笑不止,项天羽素来与他不合,如今少了这位劲敌,他问鼎仙盟领袖的可能性愈发增大。 项天羽见徐德敬一行正欲踏入一片浩渺的灵雾之中,立刻在远处大声警告:“莫要深入!暂且停下等候于我!” 徐德敬闻声回首,见是项天羽,遂驻足相候。 项天羽边飞行边高声质问:“徐州牧,此灵雾之中危机四伏,你怎可冒然闯入其中?” 徐德敬朗声一笑:“项兄,你为何不争取那仙盟领袖之位,反倒随我而来?以你的威望与实力,夺取领袖之位并非无可能。” 项天羽摇头道:“那些只为己私的小人争夺的领袖之位,我项天羽岂会放在心上?徐州牧你所不屑之物,我又何必在意?适才得知徐州牧欲踏入这灵雾秘境,深知其内凶险,故特意前来相告,万不可轻入。” 徐德敬笑容更深,言道:“这灵雾确实乃一处凶险至极的禁制大阵,不过家妹恰好知晓其中穿越之法。项兄既然追至此处,不妨与我们一道破阵如何?” 项天羽凝视着徐倩,疑虑顿生:“贤侄女果然了解此灵雾秘阵的奥秘?” 徐倩微笑着回应:“项叔叔为人热忱,侄女早已有意邀请项叔叔同行。既然如此,还请项叔叔随我们一同进入。” 言罢,徐倩率先步入灵雾之内,紧随其后的则是徐德敬、项天羽及几头神秘异兽。与此同时,穷奇、天马与顾秀章各自率领麾下的异兽群,分别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 至黄昏时分,历经一日激战,公孙胜力克群雄,终登上了人族联军新一代仙盟领袖的宝座,一时春风得意。 此时,一位化神期修士匆忙来报,称所有异兽突然集体行动,齐齐奔向了灵雾所在之地。 公孙胜瞬间忆起早晨之时,徐德敬曾带领一批异兽前往灵雾区域,当下忙问道:“可曾看见徐德敬等人自灵雾中走出来吗?” 化神期修士回复:“一直没有看到徐德敬他们出来。” 公孙胜这才稍稍宽慰,下令道:“我们也前去看看究竟!”随即带领诸多还虚期修士腾空而起,直奔异兽们聚集之处。 然而,徐德敬等人早已熟识了灵雾秘境中的阵势,自然不会轻易从中现出行踪引来人族关注,只是悄然发送信号予一直在附近窥探的异兽。随后,他们在迷雾边缘耐心等待接应。 收到信号的异兽迅速按照预设路线撤回灵雾区域,公孙胜与众修士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那成千上万的异兽,整齐划一地一头扎进了神秘的灵雾之中。 望着这一切,公孙胜心头一片迷茫,口中反复低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作为人族抗妖联盟的领袖,他的职责在于统率人族联军斩妖除魔,如今异兽遁入幻雾深渊,使人族联军失去了追击的目标,自然失去了存在的理由;连联军都已烟消云散,又何需一位领袖的存在呢? 世事如梦,功过荣辱皆成泡影! 那些败军之人注视着公孙胜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嗤笑出声,随后各自带领残部悄然离去,人族联军至此彻底瓦解。 而在仙君宫阙之内,却是满目疮痍,一片凄凉景象。 历经两昼夜的激战,此地已是修士之间相互残杀的战场,遍地都是修士搏斗遗留的遗迹,剩余的虚境修士仅余二十左右,化神修士亦伤亡惨重,幸存者不足百人。 夏仲南、郎正凤及众多妖兽此刻立足于白泽布设的一座宏大阵法之中,所有修士都将目光锁定在他们身上。 起初,为了争夺夏仲南身上的天赐机缘,修士们趁人不备相互偷袭,手段狠辣,欲置人于死地,特别是那四位锤法高绝的虚境修士,他们联手出击,丧生于他们手下的虚境修士多达十余人。 更有甚者,部分虚境修士无视道义,竟将屠刀挥向了化神修士,他们疯狂杀戮,几乎是倾尽全力闯入这片仙府,誓不甘心错过任何一个搜刮宝物的机会。尽管化神修士手中的资源相较于虚境修士来说较少,但他们易于对付,再说蚊虫虽小,终究也是肉。多猎杀几位化神修士,汇聚其手中的宝物资源,总量也颇为可观。 于是乎,此处宛如人间炼狱,修士们互相厮杀,尸体横陈。然而他们并不知晓,弥漫的血气渗透土地,尽数流入了“十方血煞阵”中,使得阵法威能不断增强,扩张速度也随之加快。 终于,在四位锤法高手感觉胜利在望,无人能够从他们手中夺走宝物之际,他们放弃了与其他修士的纠缠,专心对付夏仲南与郎正凤。 然而此时,白泽早已在此区域秘密布下另一座阵法,夏仲南与郎正凤亦悄悄退至阵法边缘地带。见四人狂怒之下向他们扑来,二人毫不迟疑地躲入阵法之内。 第152章 战局逆转 仙君宫阙所在的这片空间内,包括那四位使用锤法的虚境修士在内,尚存一十九位虚境修士及五十九位化神修士。 四位锤法修士察觉到夏仲南与郎正凤遁入了一个阵法之中,但他们却毫不畏惧,强行闯入阵法之内,企图依靠四人组成的战阵之力抵挡住白泽阵法对他们施加的压制,强行吞噬夏仲南与郎正凤。 然而踏入阵法之后,他们立刻感受到了仿佛沉重枷锁般的束缚,修为愈高,承受的压力愈重。一边对抗压力一边战斗,他们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最多只有平时的一半。 夏仲南与郎正凤则仿佛置身事外,面对四人的疯狂冲击,二人脸上均显露出一丝冷笑,旋即转身迎向冲来的敌人…… 此前,在四名修为高深的修炼者联手攻势下,夏仲南与郎正凤身陷囹圄,生死悬于一线。幸亏一些前来夺取仙缘的修真者及时赶到,化解了他们的危机,否则他们很可能丧命于此四人之手。 如今有了阵法之力的辅助,夏仲南和郎正凤决心复仇。夏仲南手中握着一杆黑铁长枪,如出水蛟龙般连续点向四人的首级;郎正凤则不甘示弱,将蛇矛三叉戟挥舞得如同巨斧,招招力量惊人,只听见“铛铛铛”的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四位对手唯有拼尽全力,用八柄巨大的锤子艰难抵挡住长枪与三叉戟的猛烈冲击。 仅仅片刻间,那四人在夏、郎二人的狂猛攻击下已汗流浃背,只得紧紧聚在一起,凭借人数优势勉力抵挡。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已是气息奄奄,其中一人朝阵外剩余的修真者大声警告:“尔等若还不速来相助,待我等四人陨落在此,诸位不但无法夺得一丝机缘,还将遭受此二人雷霆之怒!” 阵外,目睹此景的还虚境修真者面面相觑,皆是修行界中的佼佼者,然而此时却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加入战局,即便参与,又该助哪一方?毕竟那四人凶焰滔天,与之战斗的修真者鲜有生还。 众人看出,单挑四人之一,阵内之人无人畏惧;但四人一旦合璧,即便是十个还虚境修士合力,恐怕亦非其敌。而夏仲南与郎正凤同样骁勇异常,尤其是夏仲南,以其化神境修为瞬间斩杀一名还虚境修士,令现场之人无不震惊。 经过眼神交流,一十四名还虚境修真者渐渐步入大阵之中。俗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都是为了争夺仙府内的仙缘而来,这些修真者自然不愿错过良机。 阵法另一侧,涂山芳儿、黄乘、朱雀欲向前支援,却被白泽制止:“暂且不必急于加入,已有十四名还虚修士介入,你们的作用并不明显,不如等待他们相互残杀,相信夏仲南等人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黄乘疑惑道:“都已经打成这样了,他们还会互相攻击吗?” 白泽回应道:“要怨也只能怨那四位使用锤类武器的修士联手威力太强,已然成为其余修士的眼中钉、肉中刺。” 朱雀问:“他们会先对付那四个修士吗?” 白泽淡然一笑:“你们只需静观其变便知。” 一十四名还虚修士步步紧逼,夏仲南与郎正凤也随之收缓攻势,而那四名敌人并未趁机反击,显然是在提防其他修士突袭。随着这些还虚修士接近,夏、郎二人边战边退,紧接着,数件奇门法宝加入了对他们两人的围攻行列。 由于各方都在谨慎试探,并且除了夏仲南和郎正凤外,其余修真者还需消耗真元抵御阵法对自身的压制,因此夏郎二人暂时还能应对自如。 在两人相继退出数丈之外,忽地,他们左侧的修真者全然舍弃了对夏仲南与郎正凤的攻势,转而猛攻那四位执锤修炼还虚境的修士。 这四位修士显然早已预判到众人的举动,八柄巨锤齐发,瞬息间便挡下了所有攻击。然而未料到右侧的修真者仅仅间隔刹那,又瞬间调转矛头,确切地说,是集中力量向四位中的其中一人发起冲击。 由于四位修士皆承受着大阵之力的压迫,其招式无法施展如意,八柄巨锤再次布防却未能完全阻挡住攻击,其中一杆枪、一条锏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同一修士的身躯。那修士腹部被枪贯穿,头部又被锏狠砸,半个脑袋瞬间凹陷下去。 目睹四人中有一人陨落,四周的修真者们不由得纷纷松了口气。四人联袂之威太过强大,无人能够同时对抗他们四人。然而他们失去一人之后,原有的阵势已然破败,对敌人的威胁大大减弱。 剩下的三位修士悲痛欲绝,齐声悲吼:“三弟!”“三弟!”“三哥!”在哀呼声中,他们不顾夏仲南与郎正凤,挥舞手中的六柄巨锤疯狂反击先前攻击他们之人,誓要替他们的兄弟复仇。 而那些刚刚袭击他们的修真者并未退却,反而一同再次向三人猛烈反扑过来。此时,失去了阵型配合的三人,又怎能抵挡得住十多位修真者的蜂拥而至? 惨叫声再度响起,三人在这群修真者的突袭合围之下,尽数丧命。 黄乘、朱雀、涂山芳儿不禁望向白泽,赞叹其洞察人心的能力。白泽淡然回应:“现在轮到你们出手了。” 果不其然,随着那四名执锤还虚修士的灭亡,剩余的修真者们变得更加疯狂,纷纷加大对夏仲南与郎正凤的攻势,攻势强度较之前更胜几分。 尽管夏仲南与郎正凤免受阵法压制,行动自如,但在面对十四位还虚修士的同时攻击时仍然显得极为吃力。幸亏此时有三只异兽加入了战斗行列。 在阵法之力的辅助下,这些异兽的实力并不逊色于那些实力被削弱的还虚修士。加之夏仲南与郎正凤超凡的实力,使得他们与十四位还虚修士战成平手。至于那些停留在大阵边缘观战的化神修士,则无人胆敢踏入阵内,只是远远地看着激战的情形,期待着最终的结果。 白泽此刻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需要主持阵法,但己方尚有重明鸟尚未参战,在关键时刻定能发挥重要作用,局势已在白泽的掌握之中。 第153章 夏仲南会晤徐德敬 僵持的局面持续一段时间后,迷雾深处突然涌现出一百余只形态各异的异兽。 正在大阵中与夏仲南等人激战的十四位还虚修士以及大阵外围五十多位化神修士顿时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青龙腾空跃起,瞬间看清了这片空间内的局势,一声震天怒吼:“除去夏仲南,其他人一律给我杀!” 他们迅速分化为两股力量,一股闯入护宗大阵之中,围剿那十四位尚处空灵境的修炼者,另一股则横扫五十多位正在破虚境挣扎的修士。 随着这百多余妖兽的加入,对于这片地域中的人族修士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破虚境的修士无法施展飞行之术,在众多能够翔空的妖兽面前,其抵挡之力几乎与对抗空灵境修士相差无几,更别提取胜了。 而在大阵内部,那些空灵境的修炼者由于受到大阵压制,十成修为只剩下七成,如今又见如此众多的妖兽疯狂扑来,惊骇之余,原本剩下的七成实力更是锐减至五成,最终纷纷被妖兽淹没。 徐德敬与其女徐倩及项天羽三人自迷雾之中显现而出,原本以为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硬战,然而眼前所见却是一片修士残骸遍布、血腥屠杀的一幕。 项天羽、徐德敬皆感颇为感慨,此仙府之内竟犹如一座修士绞肉机,异兽园区的激战连连,未曾想此处的杀戮更为惨烈。 他们二人虽历经沧桑,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修士伤亡场景。然而徐倩对此却没有太多的感触,一踏入此地,看见夏仲南安然无恙,她便欣喜若狂地奔向各具空灵境修士的遗体,开始搜刮战利品,并朝顾秀章喊道:“喂,你这愣头青,连收拾战场都不会了吗?” 徐德敬见状不禁瞠目结舌,暗自思量:“倩儿怎会变得这般模样?这还是我那个女儿吗?” 此时项天羽还在一边感叹不已:“贤侄女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面对如此恢宏的局面,她……呵呵……” 项天羽内心十分艳羡,此刻搜集到的每一份资源都是无比珍贵的财富,即使不算其它,仅仅是那些空灵境修士佩戴的纳物戒,其价值就已经相当可观。然而他并不敢如徐倩一般毫无顾忌地横扫战场,毕竟这里显然已是妖兽的地盘,倘若贸然行动招致妖兽反攻,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德敬无言以对,内心亦是矛盾重重,既想为徐倩的行为拍手叫好,却又觉得应该提醒她注意举止,保持女性应有的仪态。 看着手中已经握有七八万块元玉,徐德敬终究还是出声唤住了徐倩:“倩儿!” 徐倩正沉浸在寻宝的乐趣中,听见徐德敬的呼唤,停下动作问道:“父亲,怎么了?” 徐德敬回答道:“快过来,你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举动,哪还有半点闺秀的模样?” 徐倩误以为徐德敬有重大事情相告,得知只是为此事,她豪爽地一笑回应:“区区闺秀风范,哪里抵得过这些实实在在的利益?父亲怎能如此迂腐呢?” 说罢,徐倩再度投入到了她的忙碌之中。项天羽放声大笑,赞道:“贤侄女比起您这位父亲可是看得更加通透豁达,如此率真可爱的女子,不知德敬兄是否已为她定下了婚约之事?” 徐德敬答道:“我已接受了四皇子殿下的聘礼,乃是为承奎世子迎娶我家倩儿。但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万一让皇家之人瞧见,成何体统啊?” 能得到皇室联姻的机会,徐德敬自然深感荣耀。听闻项天羽提及此事,他便顺水推舟地将此事说出,意图炫耀一番。 项天羽感慨地道:“承奎仙君能迎娶到令媛,实乃他三生之幸,武国之内恐怕再难寻得如令媛这般灵动而又卓尔不凡的女修了。” 二人闲谈之际,战场上的人族修士间的激战已接近尾声,多数修士已被斩杀殆尽。 夏仲南与郎正凤此刻皆瘫坐在地,历经此番惨烈之战,二人都几乎耗尽修为,疲惫至极。 直至此时,郎正凤仍有些许梦幻般的感觉。曾经的他孤立无援,遭五位白国境地空灵期修士围攻,即使后来夏仲南出手相救,却又引来数十位空灵期修士及数百位元婴期修士的觊觎。然而时至今日,他们竟成为最后横扫全场的胜者,这样的反转让郎正凤惊讶之余,更坚定了依附于夏仲南这条强大盟友的想法。 正当他们稍作歇息时,传来了两道亲切的呼唤声:“朗将军!”、“郎兄!” 原来是徐德敬与项天羽前来问候。 然而刚一走近,他们便察觉到一股束缚之力,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然闯入了一个大型禁制阵法之中。 夏仲南轻轻挥手示意白泽,白泽随即解除了阵法对他们二人的束缚。这一切自然没能逃过两位空灵期修士的感知,他们都看向夏仲南。 郎正凤看见徐德敬和项天羽到来,赶忙起身回礼道:“原来是德敬兄与项将军驾临!” 瞧见二人目光落在夏仲南身上,郎正凤解释道:“德敬兄,这就是我曾跟您提起过的夏仲南道友!” 即便在此之前有所猜测,徐德敬仍旧仔细端详起夏仲南来,项天羽亦同样注视着夏仲南。一个能让郎正凤尊称为“道友”的化神期修士,他自然充满好奇。 面对两位空灵期修士近乎审阅般的目光,夏仲南毫不介意,毕竟他早已一剑斩杀过一位空灵期修士,区区目光审视又何足挂齿?他淡然一笑,开口问道:“郎帅,这两位前辈是哪位高人?” 郎正凤先前得知徐德敬仅听说过夏仲南之名,未曾料到夏仲南竟然也不识得徐德敬,看来还需由他来引荐,遂指了指徐德敬方向,笑道:“小飞,这位乃是你们炽方州牧大人徐德敬。” 夏仲南立刻上前躬身施礼道:“一十三军夏仲南拜见州牧大人。” 徐德敬只是微微点头含笑,以此作为对他行礼的回应。 待双方相互介绍完毕,郎正凤才指向项天羽,介绍道:“这位则是我们武国朝廷的项天羽项将军!” 夏仲南再次朝着项天羽拱手致意:“夏仲南拜见项将军。” 项天羽对夏仲南颇为感兴趣,笑着说道:“能得朗将军称其为‘道友’,必然有过人之处,在下等面前无需过于谦逊!” 然而徐德敬却冷笑一声,说道:“你看他哪里有一丝拘谨的样子呢?” 郎正凤与夏仲南闻言皆是一愣,显然徐德敬的言语与态度并不友善。 第154章 徐倩与苏彤儿 此时此刻,蓦然间,一位绝色倾城的“仙子”疾掠而来,全然不顾三位正在修炼虚无境的修士,径直扑向夏仲南,紧紧抓住他的臂膀道:“飞师兄,原来你在这啊,彤儿好生想念你呢!” 这位仙子实则是异兽天狐苏彤儿。此前,她一直保持异兽形态,与众妖兽一同猎杀那些修炼至人族化神境的修士。如今,那些化神境修士几乎已被她们屠杀殆尽,在这残局之中,夏仲南等人显得格外醒目。瞧见夏仲南,苏彤儿立刻化作人身,翩然而至。 夏仲南不禁感到一阵尴尬,轻轻抽出被苏彤儿环抱的手臂,目光又瞥向不远处的涂山芳儿,心头暗自嘀咕:“同样是九尾妖狐,你怎么就不如芳儿那样温婉贤淑呢?” 涂山芳儿随后走到夏仲南的另一边,徐德敬的面色愈发阴沉,而项天羽却淡然一笑,开口说道:“果然是红颜知己伴英雄,小师弟真是福缘深厚,令人羡慕不已啊!” 正当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响起:“又来一只妖狐作祟?夏仲南,我还奇怪为何你要取个‘令狐冲’的假名字,原来竟是为了这两只妖狐等候在此啊!” 原来,是徐倩刚刚搜刮完毕几位虚无境修士遗留之物,转身之际恰巧目睹了苏彤儿挽住夏仲南臂膀的画面,顿时怒火中烧,圆瞪双眸,大声呵斥起来。 对于徐倩的指责,苏彤儿丝毫不以为意,反唇相讥:“你是何人?也敢觊觎我飞师兄不成?就凭你那凶悍模样,我家飞师兄怕是连看你一眼都不会呢!” 徐倩愤怒至极,双手翻飞,两柄短剑瞬间出现在手中,直指苏彤儿斩去。苏彤儿一双灵动的美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挥手之间,一排银针激射而出,直奔疾冲而来的徐倩。 徐德敬冷哼一声,心知徐倩绝非这些银针的对手,情急之下推出一掌罡风,欲将银针席卷回返,直指苏彤儿而去。此掌蕴含着他虚无境修士的全力一击,覆盖前方大片区域,夏仲南与涂山芳儿皆在其攻击范围之内。 郎正凤下意识地欲出手阻拦徐德敬的攻势,但转念想到夏仲南已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于是收回手去。 忽闻一声震彻云霄的虎吼,源自不远之处的白虎目睹徐德敬竟然对夏仲南、涂山芳儿及天狐苏彤儿动手,顿时怒吼连连。 白虎的吼声犹如一道屏障,硬生生抵挡住了徐德敬的罡风,而银针依旧疾刺向徐倩。徐德敬大惊失色,此刻再出手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片银针悉数直指徐倩。 然而,徐倩并未因此惊惶失措,只见她舞动双剑,在胸前划出一片绚烂剑花,一枚枚银针被她的短剑逐一击落于地。接着,她身形一闪,跃起继续向着苏彤儿发起猛烈攻势…… 徐德敬袖手旁观,其余妖兽自不会对徐倩下手,苏彤儿所持乃一对雌雄双煞鸳鸯钺,瞬息间她与那只人形天狐便激战一处,兵刃交击之声宛如玉罄轻鸣,连绵不绝。 徐德敬瞠目结舌,心中惊骇万分。短短两载未见,徐倩的修为竟已突飞猛进,不但能够轻易荡开那如雨般的银针秘宝,还能与二阶妖兽缠斗而不落下风。 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两载光阴中,他的倩儿究竟经历了何种奇遇与磨砺。 诚然,天狐并非以武力着称,若是遭遇青龙、白虎这样的顶级妖兽,徐倩自然非其敌手;然而面对苏彤儿,即便是在气势上,她也毫不逊色。 夏仲南此刻只觉头痛欲裂,眼前这一幕让他摸不着头脑。尽管三位佳人看似对他醋意横生,但他自己清楚得很,无论从实情还是名义上讲,他与三位并无半点情感纠葛,最多只是朋友相待。 徐倩身为州牧徐德敬的千金,他们交往已久,彼此信赖深厚,却始终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如今看来,徐德敬方才的态度哪里有一丝要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 涂山芳儿曾经单方面表示,若夏仲南无法摆脱仙府束缚,长久守护异兽秘境,那么希望他能成为她的道侣。夏仲南从未想过要在异兽秘境久居,为了维系与涂山芳儿的关系,他曾含糊应允。但现在仙府已成为险恶之地,他更加不可能留下,那么这份口头协议自然也随之作废。 至于那天狐苏彤儿,一看便是擅长媚术之人,显然是走的心灵迷惑之道。对此,夏仲南只能避而远之,怎会与其牵扯不清? 目睹这一切的徐德敬脸色铁青,虽对徐倩的实力提升感到欣慰,但对于白虎擅自阻挠他教训苏彤儿之举十分不满。加之徐倩明摆着在为夏仲南争风吃醋,而夏仲南表现出的冷淡态度,完全不去袒护徐倩,这让他更为愤怒。 然而此时他已不再是人族联军的盟主,这里又有百多位妖兽环伺,形势所迫,只得压抑怒火暂且隐忍。但这并未减轻他对夏仲南的不满,反而更深地藏在了心底。 郎正凤在一旁见证了这一切,深知徐德敬的忧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解。 只见双方你来我往,人狐之战依旧胶着不下,夏仲南终于按捺不住,迈步上前,手中长枪挥舞翻卷,化作一团枪影将二人各自逼退数步,朗声道:“休要无休止地纠缠,当务之急是要商议下一步对策。” 徐倩和苏彤儿见状,各自轻哼一声,这才不甘愿地停止了打斗。 第155章 夏仲南所需的诺言 此时,白泽踏着祥云而来,开口说道:“这两日连续不断的激战,已令众多生灵陨落,我察觉到‘十方血煞大阵’已然吸纳了海量的气血之力,正急速扩张之中。不仅如此,那笼罩四周的迷雾也开始向着血煞之力转化,这片仙府之地恐怕即将化作一处恐怖的修罗炼狱。我们必须立刻撤离,否则我们将难以再寻出路。” 夏仲南作为曾经亲历过“十方血煞大阵”的修士,闻听白泽所言,身形一纵便腾空向弥漫血色迷雾的方向望去。 徐德敬、郎正凤、项天羽以及诸多妖兽纷纷跟随其身后,一同升至半空中。其中,一头名叫穷奇的强大妖兽更是飞至夏仲南脚下,承载着他,以便他更清晰地观测迷雾的变化。 遥望着那一片广阔的血色迷雾,所有人与妖兽皆面色骤变。即便对此毫无了解之人,此刻见此情形,亦能觉察到其中的不详之意。原本灰暗无边的迷雾,如今已转为淡红之色,令人望之心悸,而更加可怕的是,这迷雾扩散的速度较之前竟翻了不止十倍。 项天羽瞪大双眼,骇然问道:“这就是我们先前穿越过的迷雾么?为何会变得如此恐怖?”徐倩等人虽引领他至此,却未曾告知详情。 郎正凤身为见识过“十方血煞大阵”的修士,此刻亦心感不安,失声喊道:“这片迷雾愈发让我觉得像是飞跃涧外围的那个大阵!而且从其威力来看,恐怕还要远胜飞跃涧之外的那个。” 夏仲南冷哼一声,道:“不错,这就是真实的‘十方血煞大阵’。照此扩散势头,只需一两日时间,整个仙府空间都将被其覆盖,那时凡仍逗留于此的生灵,无人能够逃脱其吞噬。” 项天羽震惊之余,厉声质问:“这仙府之内怎会有此等凶险之物存在?那仙主岂非丧尽天良,欲将众多生灵尽数葬送其中不成?” 夏仲南答道:“仙主并未邀请我等前来,此地原本宁静如常,正是由于我等外人强行闯入,才触发了仙府内的大阵防御。” 郎正凤忧虑地道:“夏兄,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啊?” 夏仲南从容一笑,回道:“此仙府实乃修真界的一部分,只因仙主施展无上伟力将其与修真界隔离,但二者之间的本源联系其实一直存在,只是被仙主以无数强大阵法阻断了回归之路。我等需找到阵法相通之处,借由那条通道重返修真界。” 郎正凤急切地问:“看来留给我们的时日已然不多了,我们还来得及吗?” 夏仲南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在此地逗留已久,早已探寻到那通道所在,恰好位于迷雾核心地带。只要我等穿过了这片血色迷雾,进入通道便能返回修真界了。只是遗憾的是,这仙府内尚有四处分部之地我未曾涉足,算是留下了些许缺憾吧。” 郎正凤收起凝重的心情,轻叹一声:“踏入此地便遭遇了白国数位渡劫期修士的追杀,更别提探寻仙府内的秘宝机缘,连此处仙境面貌都未能仔细瞧上一眼。如今我能有幸逃脱生天,究竟是幸或不幸已不再重要,唯独保全生命,便是最大的因果福报。” 经历了生与死的洗礼,他对于世事看淡了许多。 项天羽总算洞悉了此地的真实处境,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感慨与后怕。假使当日他并未担忧徐德敬,未曾去阻止徐德敬闯入迷雾禁制,那么徐德敬自然不会冒险前往异兽秘境寻求他的帮助离去,届时恐怕他也难免陨落在这神秘的仙府之内。未曾料到他那一念之间的善举,竟无意间将自己从绝境之中解脱出来。 目睹愈发逼近的浓郁迷雾,郎正凤沉声道:“小飞,刻不容缓,我们速速离去才是首要之务,唯有确保安全脱困才能谈及其他。” 然而夏仲南却保持着镇定,注视着迷雾片刻才开口:“诸位也都明白了吧,正是这些异兽对我诸多相助,在这仙府内若非有它们的存在,我寸步难行。如今看来,仙府已然不再是久留之地,而那些异兽失去了家园,便必须随我一同踏上修真界的道路。 只是修真界乃人族修士的疆域,一旦它们出现,必定会被视作修行材料遭到猎杀。因此一旦进入修真界,它们将始终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倘若我带领你们安然离开此地,我希望你们能够保守住这些异兽存在的秘密,给予它们一线生机。” 项天羽闻听此言,心头一震,这才想起若真有如此众多异兽涉足修真界,必将会引起人族修士的大肆屠戮,那段他在异兽秘境的经历,此刻仍然记忆犹新。 显然,夏仲南口中的“你们”,无疑指的是他自己、徐德敬以及郎正凤。 郎正凤坚定地回应:“此事我断然不会泄露分毫,你又何必怀疑我的忠诚?” 夏仲南答道:“郎兄之言,我自然是深信不疑,另外两位,也同样期待你们的允诺。” 项天羽应声说道:“若能侥幸从这仙府中存活而出,我定当严守秘密,绝不将异兽之事透露给外人知晓。”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无需过多考虑,既然还要依赖夏仲南逃离此地,他又怎可能在此时提出任何苛刻条件? 夏仲南的目光再次转向徐德敬。 徐德敬面色阴郁,语气颇为不满地反问道:“夏仲南,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份,你还有资格向我提出要求么?” 夏仲南淡然回应:“我虽加入了炽方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将自己的命运抵押给你们徐家。这一百多位异兽,都是我视作挚友的生命,为了它们的安全,恳请州牧阁下能够给我一个郑重的承诺。” 修真者对于誓言极为看重,一旦许下承诺,除非必要,否则极少有人愿意背弃。因为这关乎修行者的修心养性,稍有不慎,便会对修为提升带来严重影响。 徐德敬质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夏仲南尚未答复,一旁的徐倩早已焦急地喊道:“父亲,你就答应夏仲南吧!这些异兽曾经救过您女儿的性命,你怎么还能狠心伤害它们呢?” 第156章 徐德敬的诱说 徐德敬忙于观察那缭绕四周的神秘雾气,尚未将徐倩带上半空。徐倩深知夏仲南坚毅性格,明白若徐德敬这般强硬与其争论下去,兄弟二人的矛盾定然会激化至无法收拾的地步。她不禁暗自担忧,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可能出现的局面。 此刻,高处的氛围宛如冻结,诸多妖兽紧紧盯着徐德敬,眼中满是敌意,只要他稍有不慎,恐怕便会引发妖兽群起攻之。区区一位渡劫期修士,在如此众多妖兽环伺之下,估计顷刻间便会被撕裂得支离破碎。 徐德敬颇为不满地瞪了徐倩一眼,责备其多言。虽然他对目前局势心知肚明,却依旧选择向夏仲南示弱,以此试探对方底蕴。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将夏仲南视为家族仆役一般,认定夏仲南所得的所有机缘,本应归属徐家所有。 这些海量妖兽代表着何等丰厚的修炼资源啊!一旦徐家掌控这些资源,必然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发展。徐德敬之前从徐倩手中已得到七八万块灵石,仿佛看见了自己有望突破到化神境的曙光。再辅以这批妖兽资源,待他成功晋升化神境后,即便无法建立起自己的仙国,创设一个超凡宗派也是不在话下。 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徐德敬怎能不起别样心思?他又怎会不去疯狂试探夏仲南的底线? 徐德敬身形降落回到地面,站在了徐倩身旁。在这众多妖兽凶狠目光的注视下,他自觉靠近徐倩更为安全些,他已经察觉到那些妖兽并不会对徐倩有所行动。 徐倩原以为父亲会听取自己的建议,如今见他走到自己身边,不由得焦急地劝告:“爹爹,您就答应夏仲南的要求吧!我们现在已有丰富的修炼资源,何必再去觊觎这些妖兽呢!”说着,她又取出一堆刚刚搜集到的储物戒指递给了徐德敬。 然而这一次,徐德敬并未接过戒指,而是转向夏仲南说道:“夏仲南,早年就曾听倩儿谈起过你,于是让她与沁儿联手举办了‘炽炎杰出才俊会’以便与你多多交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看出你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我们徐家对于人才总是不惜耗费资源加以培养,并乐意将其提拔至重要岗位。你看这样如何,待离开这仙府之后,无论你想取代刘大巴成为一十三军的将领,或是执掌炽炎军团其余部众,我都允诺满足你的心愿。 至于这些妖兽,我自然不会对外宣扬,只要你能够驾驭它们,使它们为你所用,那就等同于为我徐家效力。我又岂会将自己的资源公之于众,招致天下人的窥觑呢?” 夏仲南沉声道:“州牧大人,这些灵兽皆乃吾之挚友,而非吾之私藏,故此一旦离开了吾之洞天福地,我会竭力庇护它们逐一隐退,断然不会转手对付它们。至于吾自身,并无取而代之刘将军,成为那第十三军团统帅之意,更无意投身炽方军余部,担任高位。对于大人的厚意,我只能深感荣幸,但却难以接受。” 徐德敬摇头叹息道:“你怎会如此不通世务?男儿当自强,唯有步步攀登,才能获取充足的修炼资源,以此晋升修为境地。在这修真大陆,唯实力至上,欲得他人敬重,必须靠自身实力说话。 你务必听从我的建议,只要你遵照我的部署行事,待我修为更进一步时,我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徐倩看到徐德敬唤夏仲南前来密谈,以为他会以自己作为筹码与夏仲南协商,心头不禁交织着紧张与期待,希望借此机会看清夏仲南对自己之心意。 然而此刻,徐德敬竟对她的存在以及与夏仲南的关系只字未提,令她瞬时心寒如冰,明白了徐德敬根本没有丝毫意愿将她嫁给夏仲南的意思。她深知夏仲南当前处境,就算徐德敬夺走了她赠予他的内含八万块上品灵石的两个储物戒,徐德敬手握的修炼资源仍不及夏仲南,更何况夏仲南背后还屹立着问天仙宫,其未来之路早已规划妥当,徐德敬仅凭一个第十三军团统帅之位就想打动夏仲南,简直是白日做梦。 果不其然,夏仲南果断回应道:“此事无需州牧大人操心,各有各的机缘造化,吾之机缘自然由吾自行争取。现在我只是恳求州牧大人能够做出一个承诺,切勿对外泄露这些灵兽的存在。” 只要有徐德敬守口如瓶便已足够,以夏仲南现有的力量,确实无法与这些灵兽抗衡。 见夏仲南立场坚定,徐德敬心中憋闷不已,转向徐倩道:“倩儿,你来劝劝这位执拗之人吧。” 岂料徐倩却是直言道:“爹爹,你不必多言,他是不会同意的。” 徐德敬怒斥:“倩儿,你怎么反而替外人说话?” 徐倩坦诚回答:“爹爹,我比你更加了解夏仲南,你的提议他断然不会答应。那些灵兽皆是有生命的生灵,为何你执意要利用它们呢?我们何不各安天命,各自修行呢?您还是答应夏仲南吧,否则这迷雾之地一旦变为血煞之地,我们将再无出路。” 徐德敬目光投向迷雾弥漫的方向,发现这段时间迷雾似乎愈发逼近他们的位置,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罢了,夏仲南,我答应你,绝不泄漏关于那些灵兽的事情。不过,夏仲南,我还需提醒你,在炽方军之内若无我之力挺,你将举步维艰。” 未能拉拢夏仲南,他转而又显露出威胁之意,同时毫不犹豫地夺取了徐倩刚刚搜集到的一堆储物戒指。 夏仲南淡然回应:“只要州牧大人答应了此事,其他事情便无需大人挂念了。” 他转向众人传音道:“州牧大能已应允不会泄露吾等踪迹,尔等速速整队,共同踏入此迷离幻境。” 注视着那浩渺而来的神秘迷雾,异兽族群亦不再犹豫,遵照白泽的调度有序地排成三支队伍。 即便它们皆可在迷雾之中自如穿梭,然而欲要精准寻得脱离此地的秘境通道,仍需仰仗白泽的指引。 就在这一刻,远方蓦然传来一道悠扬的声音,“令狐冲道友,可否携带贫道同行?” 循声望去,一名身着黑衣的女修自山涧飞跃而出,朝这边缓步而来,与此同时,各处隐蔽之处又有数十位人族修士悄然现身。 发声之人便是燕晓盈,此番混乱并未将所有人卷入其中,仍有部分修士藏匿一旁,幸免于那场毁灭性的屠杀。此刻他们都察觉到仙府之中暗藏危机,唯有随这些异兽及人族高手离去,方有望逃离这片天谴之地。 第157章 通过秘境通道 徐倩见状,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郁结,怒斥道:“燕晓盈,你这孽障竟还敢露面?难道你忘了你曾如何诬陷夏仲南吗?” 对此,燕晓盈并不回应,而是直接走向夏仲南,恳切言道:“昔日之事确乃我的过错,念在引领你步入仙府的情谊,求你带我一同离去。” 说完,燕晓盈对着夏仲南深深施礼致歉。夏仲南长叹一声,面对这位与其旧识夜莺容貌无异的女子,他又怎能狠下心肠? “那你便向我立下一个誓言,保证不会泄露此处半点秘密,我便带你离开。”夏仲南言道。 燕晓盈忙答道:“我以缥缈仙宫历代祖师之名义起誓,绝不将仙府之内发生之事透露丝毫。” 夏仲南微微点头,面对这位酷似故人的女子,他终究无法铁石心肠。 徐倩还想反对,但她此时情绪低落,最终只能作罢。 目睹夏仲南接纳燕晓盈之后,剩余的人族修士皆欢呼雀跃地奔来,纷纷主动立下誓言。 对于这些修士,夏仲南心中何来怜悯之情?他瞥了一眼群集的异兽,轻轻做出斩杀的手势。 异兽们接到指令,立即朝着这些刚刚加入的人族化神修士扑杀而去,四周围起一片人族修士临终时的悲惨呼喊。 不过片刻时间,先前逃脱的几十名人族化神修士便悉数被异兽们屠戮殆尽,尸骨无存。 经过这场血腥杀伐,徐德敬领略到了夏仲南冷酷无情的一面,此人果真是杀人如麻,毫无顾忌。同时,他也见识到了夏仲南对这些异兽群体的驾驭能力,竟如同指挥一支人族军队般自如,只需举手示意,异兽便会遵循其命令行动。 燕晓盈内心同样是惊骇不已,回想当初共同探寻仙府,乃至几乎是同步进入仙府的时光,如今仙府之行即将画上句号,自己却收获甚微,反观夏仲南的实力却已今非昔比,尽管他在击杀宋鸿联时或许有些侥幸成分,但其战斗力已远超一般还虚期修士的实力水平。 至于其他的收获,焉有匮乏之理? 只是她殚精竭虑寻觅并踏入那神秘的仙府之中,似乎一切努力皆是为了助夏仲南成就大道。 回溯昔日,她曾邀夏仲南共组探索仙府的队伍,本意是欲寻觅一位抗衡天凰圣教的强大盟友,却未曾料到结局竟会演变至此境地。 未知守候在仙府外围的宫主能否成功拦截夏仲南,夺走其身上承载的天赐机缘。 原先她料想宫中仅会派出还虚期的高人坐镇此地,那时设想即便夏仲南侥幸获取机缘,在还虚期高手的威压之下,他也只能成为仙宫晋升的垫脚石。 然而,从那位深入仙府的宫内还虚期弟子口中得知,宫主竟然亲临此地,此事令她内心欢欣鼓舞,唯一遗憾的是,除了她们宫主这尊合道境的存在之外,居然还有其他六位同为合道境的强者在此地汇聚。 甚至她自己也没料到,这片仙府遗迹对于合道境的修者竟具有如此巨大的诱惑力。 思绪纷飞间,已被夏仲南引领步入迷蒙雾海之中。 一支庞大的队伍踏入雾海之内,顷刻间便感受到浓雾对身心的侵蚀力量。当年跨越涧外那座简陋的“十方血煞阵”,血煞之力即已对战斗双方产生侵蚀效果;彼时炽阳部族的战士依靠陆明远炼制的解毒丹勉强抵御侵蚀,而今这支由异兽及修士组成的队伍,只要尚能保持清醒,便可催动元气抵抗侵蚀。然而,面对如此无所不在的侵蚀之力,无论是异兽还是人类,自心底深处皆涌出深重的恐惧。 在雾海之中跋涉了半日有余,众人终于重新找到了通道入口所在之地。此处正是雾海的核心地带,周围的雾气愈发厚重。要非顾秀章凭借灵敏的感应察觉到了风云子的召引,他们恐怕很难发现此处的异象,并找到通往秘境的通道。 白泽与夏仲南曾在此留下印记,先后引导异兽队伍穿越通道。白泽负责在雾海中调度安排,夏仲南则于通道内负责接应。转瞬之间,异兽与人族成员尽数进入了通道内部。 夏仲南从徐倩手中接过一把以玄铁铸就的巨刀,朝左侧前方轻轻探去,瞬间巨刀便无声无息地化为粉碎。 目睹此景,异兽与包括徐德敬在内的所有人无不震惊不已。夏仲南这才警示道:“此地的空间全然由阵法构建而成,诸位若不知如何通行,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必须遵照指令行事,否则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当场。” 闻听此言,异兽们纷纷畏惧地敛声屏息,不敢轻易行动。夏仲南这才着手在异度空间内呼唤风云子。 这片异度空间已然广阔至极,初具新世界的雏形。只有在夏仲南开启特定链接的时候,风云子才能在其内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存在。 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风云子的状态颇为良好,“还神丹”的灵效几乎已被他完全吸取,相较于初次遇见夏仲仲南之时,其元神已然凝练坚实了许多。 他开始向夏仲南透露继续深入仙途的路径,这些崭新显现的途径,并非轻易可循,亦需他们采取应对措施,如破除禁制阵法,或者逆转阵势运行。 此间的阵法即便是遭破损,也能在一段时日后自行修复再生,故此他们的前行速度仍旧极为迟缓。 白泽始终伴随在夏仲南左右,担任其得力助手。诸多事务,夏仲南虽在风云子的引导下一步步执行,但他尚未洞悉其背后的玄机。相较之下,白泽在阵法之道上的修为远胜于夏仲南,它能够察觉到诸多阵法中的微妙变化,一路走来,白泽的阵法造诣正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徐德敬与项天羽等人则身处大军前方,密切关注着夏仲南破解阵法的动作。他们并未知晓夏仲南此举乃是受风云子指引,反而以为他天生便具有如此深厚的阵法底蕴,观之越发感到震撼。他们察觉到夏仲南的手段已然超越寻常的阵法宗师,即便是修真大陆最顶尖的阵法王者,恐怕也无法望其项背。 项天羽对此困惑不已,像夏仲南这样的天才人物,何以屈尊于炽方军中担当一小兵之职?而徐德敬亲见夏仲南在阵法之道上的惊人手腕,内心亦有所触动:若是夏仲南果真是位阵法王者,那他足以与合体境的大能修士相抗衡。然而自己不过是一位还虚境的州牧,又怎有资格去压制这样的人物? 他不禁揣测,这样的人物身在炽方军中,究竟有何深远意图? 然而,夏仲南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全副心神皆沉浸在破阵寻觅出路的过程之中。风云子一面教授他破解阵法,一面也在指导他对阵法的理解,众多类别繁复的现存阵法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参考材料,使他的阵法修为飞速提升。 渐渐地,原本可以选择一条更为轻松的道路,但风云子为了更好地教导夏仲南领悟阵法,特意挑选了一些更能锻炼夏仲南阵法技艺的道路,这无疑增加了他们求出之路的艰难程度。 因此,这支庞大的队伍在这条通道中已足足行进了三个月之久。相较于夏仲南这批最早踏入仙府之人,在仙府内的停留时间,这段通道竟耗去了他们更多的时间。而徐德敬、郎正凤等人,则仅在仙府逗留了短短数日,便胆颤心惊地尾随在夏仲南之后。 外界,在五大国主订立进入仙府规则的一个月后,进入仙府的修炼者已是寥寥无几。经过这段时间,想要进入的修炼者大多已经抵达,未至者恐怕也不会再涉足其中。关于进入仙府需缴纳元石的消息传出后,许多人放弃探险之心。 五大国主齐聚一堂,易广山开口道:“已有近一千名还虚境修士和四千名化神境修士进入其中,却至今未曾收到任何消息传出,不知仙府之内究竟是何种境况。” 仲孙春叶回应道:“此事早该预料得到,入内容易而出世难,恐怕能活着出来的修士将不及十分之一啊。” 奇利大汗朗声笑道:“还是武隆海国主深思熟虑,这收取的入门灵晶足有二十多万枚,各族皆可分得近四千枚,若能再多出几座仙府,单凭收取入门费用,便足以媲美我等国家一年的灵石收益矣。” 武隆海含笑回应:“还是奇利大汗眼光独到,那些踏入仙府的修士,实则已是在外皮上割舍了一层修为。如若他们在府内得不到任何机缘秘宝,怕是处境堪忧啊。” 皇甫踏浪接口笑道:“修士未能从仙府得到收获,恐怕也无法活着出来,将身上的修行资源遗落给我们,也算是一种物尽其用了。更何况,我们设立这入门考验,也让不少畏惧者望而却步,或许无意间救下了他们的性命呢。世事难料,谁能预知未来之事呢!” 众人听罢,均发出畅快的笑声。 皇甫踏浪随口而出的一番话,竟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实情。倘若仍有修士不顾一切地闯入仙府之中,此刻的他们只怕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正是由于他们的举措,才使得不少不舍得耗费灵晶的修士得以幸免于难。 第158章 白国倾覆 奇利道:“我们在此地驻留已久,也该着手处理些正事了。不如就此出发,前往白国国都如何?” 其他各国主也都觉得不宜久留,纷纷表示赞同。 须知,合体期以上的修士通常会在自家洞天福地潜心修炼,稳固气运,轻易不会四处走动。如今他们能在这一带停留长达一个月,已是极其罕见之举。他们各自留下两位化神境修士坐镇,一同向白国国都进发。 见五大国主离去,燕中行亦是无法安心逗留。缥缈仙宫距此地千里迢迢,长久离宗,万一宗门遭受袭击,即便他焦急如焚,也是鞭长莫及。于是乎,他紧随其后,毅然离开了此地。 凤云仙独自坚守了三天之久,仍不见有任何修士生还仙府的迹象,终也只得黯然返回宗门。 然而各方势力并未彻底撤离,依然分别留下了两位化神境修士守护在传送法阵之外。一则期盼能够售出更多的通行令牌以换取灵晶;二来,各家均有弟子深入仙府,也要做好随时接引弟子回归的准备。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光景,那传送法阵突然消失无踪。 留在现场的化神境修士搜寻数日,却始终一无所获,猜想仙府已然封闭,再也难以觅得进入的路径。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也只能相继离去。 一场沸沸扬扬的仙府遗迹现世之事,就这样悄然落幕,没有任何宝物出世的消息传扬开来,甚至没有一名修士成功离开仙府的消息流传世间。 这里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对白国及其新任国主白止戈而言,却是祸患降临,堪称灭顶之灾。 原本白国对抗五国的局势,按照此前的趋势发展下去,必然会导致战争持续更长时间,拖延数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这期间,也许就会出现扭转乾坤的机会。 毕竟十大州集结了白国三十八州的精锐兵马,并且白止戈还暗中拉拢了许多宗门势力加入己方阵营,只要他们众志成城、坚决抵抗,五国联军也不敢轻举妄动,倾尽全力攻伐。 而五国远征军之所以千里迢迢而来,目的就是为了积累军功,谋求利益。一旦在此丧命,纵有再多的军功与资源又有何用呢? 如今的情势已然大变,仙府遗迹重现人间,使得五国之主齐齐出动,并率领军团亲临前线。 这五大国主皆已成就合道战力,且并非孤身前来,个个身边皆伴有数十位渡劫境修士随行,其在战场上产生的威压可谓碾压一切。 尚未交锋,仅仅得知五国国主亲临前线的消息,白国军队便瞬间士气崩溃,各宗门精英亦只想逃出生天。 而此时的武国大军早已非昔比,为了在国主面前展现实力,他们毫不保留地奋力猎杀人头,坚决不给白国修士与军队一丝逃生的机会。 若放任白国之人逃逸,那些渴望获取军功的武者又到何处去寻觅那么多的对手? 眼见无处可逃,白国大军只能殊死一搏,于是每一战皆惨烈无比,悲壮至极。 此时方能显现出白国深厚的底蕴,加之迁移至此的十大州中坚门派,其渡劫境修士及下乘修士数量并不逊色于五国调动的兵力,甚至在某些战斗中,白国还能抢占上风。 然而每当关键时刻,五国国主总会亲自披挂上阵,亲手斩杀一批批白国渡劫境修士,这才确保五国的攻势得以持续稳步推进。 无奈白国缺少合道境修士坐镇,面对五国的攻势终究无法扭转乾坤,一座座州府沦陷,驻守各地的修真门派也被滚滚铁骑逐一踏平。 无论这些门派是否参与了对抗五国大军的战斗,大军所经之地无不化为焦土,门派修士的头颅成了五国将士们竞相追逐的军功。 如此胶着,时近三月,白国除首都所在之地外,其余领土尽数落入五国之手,这个曾经屹立的国度即将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一个国家的诞生、壮大、辉煌直至衰亡消逝,在这片修炼大陆之上,白国并非首例,亦非绝唱。 但人们普遍认为,白国会如长河中的一朵微小浪花,沉寂之后就此无声无息。 然而,正当五国联军兵临白国首都之际,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白国都城大门豁然洞开,走出一支手持白旗的修士队伍,声称欲与五国国主商议白国灭亡后的后续事宜。 自白国都城走出的这支队伍仅有八人,但尽皆修为踏入渡劫境,面对包围都城的五国大军,他们面无惧色。 闻讯此事,正身处大军之中的闻玉楼率领十位渡劫境修士迎上前去,双方于武国大军阵前相对…… 在巍峨的玉楼之中,闻玉楼仔细审视了眼前的八位修士,皆剃度为僧,身披袈裟,看似僧侣,实则身份非凡。其中中央位置的两人之一,赫然便是那修炼有成的新晋白国主宰,白止戈道友。而另一位,则是以“大乘弥勒”闻名于世的白国国师。 剩余之人,乃是白国各大修真宗门领袖,分别是阴冥宗掌门阎罗殿主谢逢阳、隐月宗宗主墨江南、紫霄仙宫宫主戴舒城、幽冥鬼灵宗门主鬼灵子、无垠谷谷主袁思野,以及星辰宗宗主曹师言。对于这些白国举足轻重的人物,闻玉楼早已研读过他们的修炼历程与神通秘术,即使未曾亲眼见过真人,仅凭画像也足以辨识无疑。 见此强大阵容齐聚,闻玉楼心中已然将他们与手中的情报一一对应,洞悉了他们的身份。 他面含微笑,戏谑道:“呵,这不是白国国主白止戈道友么?看来今日是要率众向我武国示弱纳贡来了?” 白止戈先口中诵念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随后回应道:“白国已如过往云烟,贫僧法号‘止戈’,不再是白国国主的身份,如今已投身佛法,加入我‘弥勒禅宗’。” 闻玉楼闻声,朗声大笑:“原来如此,那我是否应当改口尊称您为‘止戈大师’了呢?敢问大师此举前来,又有何贵干呢?” 止戈大师合十回道:“南无阿弥陀佛,弥勒禅宗之事,自有教主张尊者‘大乘弥勒’竺法圣尊裁决。贫僧此次仅为陪伴尊者前往贵地。” 闻玉楼收起笑意,转向竺法圣问道:“如此,还请竺尊者告知,您今日驾临此处,究竟所为何事?” 竺法圣缓缓开口:“贫僧受西方教‘钰天古佛’法旨,降临东古域传扬我西方教义,已在原白国故土创立了西方教分支‘弥勒禅宗’,昔日白国国主白止戈已归顺佛门,赐予法号‘止戈’。” 闻玉楼一听,脸色不禁为之剧变。 这究竟是何意?西方教竟然想趁此时机,取走白国这片历经五国拼死争夺的土地? 简直荒谬!五大强国煞费苦心,大军激战连绵,此刻已到了收获胜利果实的关键时刻,西方教竟敢跳出来宣称白国归属己方?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竺尊者莫非是在与我开玩笑不成?” 竺法圣回应道:“贫僧怎敢与闻帅开这般玩笑?‘止戈’道友刚才已向闻帅明言其身份立场。贫僧此行目的,正是希望五国能够罢手退让,撤离我西方弥勒禅宗所属之地,以免引发东西方修炼界的无谓争斗。” 闻玉楼冷笑一声:“荒唐!我五国历尽艰辛夺得的土地,岂能因你们几句话便罢兵弃守?看在西方教面上,我暂且放你们离去。若待我大军踏平白国国都之时,可别怪刀剑无情,误伤你们性命!” 面对西方教的强大压力,尽管竺法圣提及西方教,闻玉楼也并未立即针锋相对,而是设法劝对方速离此地…… 然而竺法圣对于他的威慑毫不在意,反而从容言道:“此乃重大之事,料想闻帅你也难以决断,务必将老僧之言传达于五大仙国王主,由他们共同裁定。老僧便在此返回‘弥勒仙城’静候五国退兵之令。另外,需告知闻帅,原白国国都已经更名为了‘弥勒仙城’,乃是吾弥勒仙宗的圣地,请务必记牢。” 说完,他并未再踏入武国军队的营地,而是毅然返身归去那名为“弥勒仙城”的地方,止戈禅师与其他几位高僧亦步亦趋随之离去。 目睹他们昂首阔步远去的背影,闻玉楼身形一闪,直朝军营方向凌空跃起,瞬息间穿越至一处戒备森严的区域,并经过通报后,得以面见正在打坐修炼的武国仙王武隆海。 闻玉楼恭敬行礼,“参见仙王!” 武隆海睁开眼眸,问道:“玉楼,可是有何急事?” 闻玉楼禀告:“启禀仙王,今日大乘期弥勒仙尊竺法圣携白国宗门领袖白止戈等人亲临我军前线,声称白止戈及其麾下白国所有宗门已悉数加入弥勒仙宗,而弥勒仙宗乃西方仙道一支,如今原白国已成为西方仙道势力的一部分,故而要求我五国撤兵。” 听罢,武隆海缓缓开口:“原来如此,西方仙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趁着我五国兵马围困白国都城,眼看就要覆灭白国之际,竟然收纳了白止戈,显见这大乘期弥勒仙尊竺法圣在白国布道之时便已策划周详,料定了白无仙将陨落,我五国会瓜分白国,他们正好借此机会出手,果然是深思熟虑啊。 玉楼,你速速联络其余四国仙王前来军中共商此事。” 闻玉楼接命而去,武隆海则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159章 仲孙春叶的仙谋 不多时,四国仙王纷纷抵达,个个面色凝重。 武隆海道:“想必玉楼已然将详情告知列位,不知诸位有何良策应对?” 奇利大汗愤然道:“这群西方仙道之人竟敢在我五国眼皮底下公然掠夺利益,依我看,不如直接将其一一诛灭,看西方仙道又能如何?” 武隆海淡然一笑,继而看向其余三位仙王国主。 皇甫踏浪分析道:“此事显然已被西方仙道占尽先机,倘若我们草率行事,恐怕会让他们有了对我东古域用兵的理由。” 易广山冷哼一声:“我们确实疏忽大意了,白无仙生前便是个枭雄,临死之前却让西方仙道的势力渗入白国,当时就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如今事态发展至此,实属棘手。” 仲孙春叶沉声道:“依我看来,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五国所能处理的范畴,牵涉到整个东古域的利益。西方仙道显然是蓄谋已久,料定了我们的种种反应,因此,我们最好先与其他东古域各国仙王商议后再作决策,以免落入其圈套……” 易广山沉声道:“纵使没有白灵界,东古遗境内仍有二十七界,除去吾等五大修真国之外的其他二十ニ界,恐怕并不愿见到我们占据白灵界的领土,甚至有可能暗中扶持那所谓的弥勒邪教。难道我等还要坐视他国操控局势不成?” 武隆海反驳道:“未必尽然。白灵界沦陷已是必然,依东古遗境的修真法则,吾等接管其疆域乃顺应天道之举,并无可争议之处。反之,假若让弥勒邪教在昔日白灵界的领地上扎根立足,西方梵天教势力借此渗透进我东古遗境腹地,此乃关乎整个东古遗境万界存亡的重大之事,料想其他界主定能洞察其中危机所在,进而转而支持吾等。” 仲孙春叶忧虑地道:“武界主所言甚是,然而在这东古遗境内众多界主之中,多数沉浸于修真之道,疏于世俗政务,又有几位能如武界主一般明察秋毫呢?恐怕在我等犹豫不决之际,弥勒邪教早已煽动大批信徒归附,勿忘白止戈及原本隶属于白灵界的诸多宗门势力皆会倾向于支持邪教。时日愈长,其势力必将愈发壮大,信徒数量剧增,届时想要彻底铲除弥勒邪教的影响将愈发困难,那时再想挽回局面,只怕已是重重困境。” 武隆海问道:“那么,仲孙界主之意,是要我等不顾一切地按原计划行事,将包括弥勒邪教在内的原白灵界朝廷以及各宗派势力一并清除干净吗?” 仲孙春叶答道:“总而言之,在此事上,应以我五界为核心,共议良策,不宜将其责任推诿至二十七界共同承担决策。毕竟,我们身为一界之主,向来习惯握有决策大权于己手。”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界主皆默默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早已习惯了作为一方霸主的角色,自然喜好将重大决策掌控于自己手中。 奇利大汗询问道:“仲孙界主能否详细解说一下具体的应对之策?” 仲孙春叶说道:“我等攻伐白灵界,最主要的意图便是夺取其都城内的仙脉资源,望能一举夺得并予以分割。然而如今出现了这等变故,我等可以调整目标,先确保已经取得的利益稳固下来,然后再考虑后续的利益分配。” 听闻至此,众人已了然于胸,武隆海进一步确认道:“照仲孙界主所言,我等先依照先前约定分割已被占领的原白灵界领土,至于白灵国都这个棘手的问题,则暂且搁置,征求其余界主意见后再行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仲孙春叶肯定道:“正是此意。我们可以先行与竺法仙尊沟通,将原白灵国都之地留给那弥勒邪教,但他们亦需承认其余地域已归属我五大修真国所有。” 易广山仙师叹道:“此非便宜了他们么?他们在昔日白灵王朝的帝都占据了元磁灵脉所在,如此,弥勒教便有潜力衍化为一方至上仙宗矣。” 仲孙春叶仙子应声道:“确然,此举让他们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然而,一旦此事尘埃落定,西方教便寻不到出兵干涉的理由,其他各国也无法借此诟病我方。即便我等大战未能全胜,却也斩获诸多修炼福地,相较于付出,所得已堪称丰厚。 至于这剩余的弥勒教,不妨暂且冷眼旁观。须知白止戈虽因局势所迫投身弥勒教,但此地实乃其根基所在,如今反倒是位居竺法圣之下。在我等施压之下,他尚无可奈何,倘若外部压力消失,他又岂会真心拜服竺法圣? 再者,那所谓的‘弥勒圣地’四周皆是我族之人与领地,只需派遣得力弟子镇守四方,焉能容得这弥勒教坐大兴盛?” 一番高论落下,武隆海、奇利、易广山及皇甫踏浪四位仙君均被说服。 武隆海率先言道:“仲孙仙主之计颇具可行性,各位以为如何?” 奇利、易广山相继点头称是。 皇甫踏浪亦道:“时不我待,我等即刻前去与竺法圣一谈!” 武隆海笑言:“我辈并非只去寻竺法圣,还需邀白止戈共赴会谈,务必给予他应有的尊严,赋予其参与谈判及签订盟约之权。” 仲孙春叶、奇利、易广山及皇甫踏浪纷纷颌首赞同,他们愈是对白止戈示以“尊重”,则白止戈在屈居竺法圣之下那份憋屈便会愈发强烈,料想二人之间必生内讧。 诸位仙君议定之后,共同自武国军营腾空而起,驾驭祥云直奔“弥勒圣地”。 昔日的白灵王朝皇宫已然变为弥勒教总舵,竺法圣端坐在原本属于白无仙、白止戈的龙椅之上。他并未更改宫名以外的任何布局,声称保留原有格局乃是出于感念白无仙、白止戈两位先王的知遇之恩。 然而,这不过是竺法圣自我安慰的说法而已,事实上,在初见白无仙皇宫时,他对那种帝王般的生活早已觊觎不已。如今,这一切终于成真,怎能叫他不欣喜若狂? 他将白止戈安排至先前的“弥勒禅院”,自己则鸠占鹊巢,占据了白止戈的皇宫,并布设亲信,过起了白止戈曾经的皇家生活。虽仅仅过去了两个夜晚,他已经多次翻阅过白止戈宠爱的几位贵妃的牌位,只是不知道若白止戈知晓这一切,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蓦地,皇宫上空一股合道境修为的威压骤现,打断了竺法圣沉醉其中的状态,他连忙以神识探测,赫然发现竟是五大仙国王主一同驾临此地。 他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紧迫感,未知五大宗门之主是否会无视西方教的威压,径直对他出手。届时,他辛辛苦苦维持的短暂安宁便会瞬间化为泡影,乐极生悲。 纵然西方教能够借他之死作为攻伐东古境的借口,为他披荆斩棘,但对于他而言,终究不及自身安然无恙,悠然修炼,感悟大道更为可贵。 瞬息之间,天际传来一道宏大的喝声:“五大宗门之主莅临,竺法圣、白止戈上前接旨!” 竺法圣闻此言,内心稍安,只要尚未立即面临生死危机,他便有信心凭借口才,运用三寸不烂之舌,觅得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另一方的弥勒寺内,白止戈同样听见了天空中传来的命令。这两日他焦虑万分,期盼着五大宗门之主能作出决定。如今显然他们已达成共识,白止戈心境反而平复下来,整肃衣衫,随后腾空而去,面见那几位令他国破家亡的敌人。 五大宗门之主自原白国皇城上空显身,竺法圣则从弥勒寺赶来。双方目光交汇,流露出心照不宣的微妙笑容。此前他们还在揣测竺法圣与白止戈是否会在危急关头上演一场忠良舍身为国的苦肉计,但现在看来,白止戈确实在权衡之后选择了妥协,尊奉西方教出身的竺法圣为主,从此主仆身份颠倒。 若白国真的沦陷于五大宗门之手,那些宗门之主断不会容许曾经的白国之主白止戈存活。而现在的情形下,既然五大宗门有所顾虑,自然会保全白止戈的性命,这亦是他保命之策的无奈选择。 然而,白止戈毕竟曾是此地的主宰者。若是始终无法摆脱五大宗门的压制,白止戈与竺法圣唯有并肩作战,共同抵抗外来强敌;但如果外部威胁消除,他们相信白止戈绝不会放弃反击的心思。 于是,白止戈与竺法圣一同站在五大宗门之主面前,举手行礼。竺法圣随即沉稳有力地说道:“此事经过,想必闻玉楼早已向各位禀明,不知诸位是否已有定论?” 仲孙春叶冷笑一声:“西方教果然手腕高超,看样子在白无仙仙逝之前,你们就已经密谋夺取白国了吧?没想到我五大宗门竟成了你们西方教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听见仲孙春叶的话语,白止戈的眼神闪烁不定,脑海中重现了那段艰难岁月。自从得知白无仙将要仙逝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重压之下竭尽全力延长白国的寿命,直至最终归顺竺法圣,一切努力却都成为空谈。 第160章 停战盟约 此刻,在仲孙春叶的提醒下,他才豁然开朗,原来觊觎白国领土的,并非仅仅局限于周围的五大宗门,更有早已居心叵测的西方教和竺法圣。他之前对竺法圣的感激之情,如今看来,也不过是陷入了别人精心编织的算计之中…… 竺法圣沉声道:“仲孙国君,现今言及此事,岂非空谈?只需告知,尔等五国欲与我西方仙教抗衡到底,抑或希冀共谋修真界太平之道乎?” 仲孙春叶冷哼一声,回应道:“西方仙教欺人太甚,竟妄图派遣一位金身罗汉级别的高僧,在我五国疆域内觊觎原白国的灵地,实乃荒谬至极!且看本王如何单掌镇压尔等!” 话语甫落,一股凝练于合道境的磅礴威势直逼竺法圣而去。 竺法圣脸色剧变,勉力对抗那股威压,口中疾呼:“仲孙国君,贫僧乃‘钰天古佛’座下亲传弟子,若斩杀贫僧,便是与西方仙教结下永恒不灭的大仇,国君当真执意如此吗?” 仲孙春叶神色不变,反问道:“区区‘钰天古佛’,虽为古佛,境界却与我相仿,本王有何惧哉?” 同时,施加于竺法圣身上的威压仍在逐渐加重。 竺法圣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内心暗自痛斥:这精心策划的行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怎料会遭遇仲孙春叶这样的愣头青?能达到合道境修为的一方霸主,怎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关键时刻,武国国主武隆海适时插话:“仲孙道友何必一时愤激?吾等五国既已齐聚此处,与其与西方仙教之人多费口舌,倒不如静观其变。区区一位金身罗汉,杀伐与否,还不是全凭我等心意?” 闻听此言,仲孙春叶才止住继续增强威压的动作,但此前对竺法圣的压制仍未解除。 竺法圣抓住喘息的机会,期盼着武隆海继续发言。 然而,武隆海并未理睬竺法圣,而是转向白止戈问道:“白止戈,仲孙国君先前之言,想必你也听得清楚明白,竺法圣此举进入贵国,早已怀有鲸吞白国灵地之心,如今你尚愿真心投靠他那所谓的‘弥勒教’吗?” 白止戈苦笑一声,回答道:“武国主,到了这般田地,我又何尝有过选择的余地?” 武隆海长叹一声,感慨道:“罢了!观你行事举止,险些凭借一己之力挡住我五国联军,堪称一方豪杰。无奈时运不济,唯有扼腕长叹!” 这句话中,武隆海对这位败军之主表达了某种程度的认可。白止戈双眼中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过往几年的艰辛历历在目,尽管此刻并非示弱之时,但他仍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 对他而言,过去的这些年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武隆海感慨良久,再次开口道:“你之所败,并非战力之短,贫道对此颇有几分敬佩。既知你已加入西方仙教分支‘弥勒教’,今日贫道便做主与众签订盟约:五国占领之地固然不能归还,但却允许你们保留‘弥勒城’这片灵脉宝地,之后双方停战,各自退让一步,你看这样可行否?” 白止戈沉声言道:“武国主恐怕误解了对象,此处弥勒宗之主宰者乃是我教教主张大乘,即尊称‘弥勒圣主’竺法圣竺教主,他在场,岂能容我僭越?” 武隆海冷笑道:“我只是看重你近年来展现出的霸主气势,才愿给予贵宗‘弥勒宗’一个拓展的机会。至于那位所谓的‘竺教主’,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施展阴谋诡计的小人而已,有何颜面在我面前发言?若你不肯答应,那就请仲孙国主直接将他除掉,我等便取此地为己有!” 白止戈目光转向正在抵御仲孙春叶威势的竺法圣问道:“教主,此事该如何处置?止戈自当遵循教主之意。” 竺法圣心中怒火中烧,未曾料到五大国主竟敢做出此举,此刻他们正处于“弥勒城”上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被下方众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这般行径让他这位教主日后在“弥勒城”内如何立足? 然而面对强敌,竺法圣深知若拒绝必然招致仲孙春叶的杀机,再无其他选择,只能咬牙愤然道:“既然武国主有此安排,那便接受了吧!” 得到竺法圣的回答,武隆海立时以灵力凝结出一份盟约,并烙印上自身的精神印记,开口道:“诸位,既然已达成共识,各位也都留下你们的印记吧。” 仲孙春叶这才松开了对竺法圣的压制,接着皇甫踏浪、奇利、易广山、仲孙春叶、竺法圣以及白止戈依次在这份盟约上烙印下了各自的痕迹。 和平协议签订完毕,五大国主各自返回军队传达命令后离去回国都。 未能一举攻克白国国都,反让西方教渔翁得利,各国军队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开始撤军。 不久后,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各军之中又活跃起来,因为停战意味着接下来即将按照军功对将士们进行封赏,各大军的统帅及文职人员纷纷忙碌起来,开始统计各个部队的战绩。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夏仲南携郎正凤等人及异兽队伍走出仙府阵法的范围,踏上修真界的土地。 凤栖山中异常宁静,夏仲南仔细观察一阵后,说道:“州牧大人、郎帅、项将军,外界现下的局势不明,请三位前往四周查探一番。” 郎正凤自然同意夏仲南的要求,项天羽因夏仲南带其逃离仙府而得以保命,对夏仲南怀有人情,于是三人各自选取了一个方向腾空而去。 唯独徐德敬感到不适,冷冷哼了一声后,他也飞离了人群,显然是想了解外界的情况,只是对于夏仲南的指示颇为不满。 身为还虚期修士,他们的飞行速度极快,只用了一日半时间,三人便将周边的情形探查清楚,并在凤栖山外进行了深入的侦查…… 项天羽与徐德敬率先返回,禀告了他们探寻到的秘密情报。 意想不到的是,此处出口所在的地域竟与昔年的仙途传送阵相距将近百里之遥,也就是说,这片广阔的范围,乃至更辽阔的疆域,皆是在一座古老仙府的护宗大阵阵势覆盖之下。 果真乃仙道神通,假使阵法未曾显露出一丝破绽,他们定然无法感知其存在。 得知那仙途传送阵已经消逝无踪,诸多修炼者搜寻许久未果,纷纷撤离而去,夏仲南等人也因此安心许多。毕竟带领这么多灵兽外出,一旦甫一现身即被发现,必将陷入极大困境。 此时,郎正凤亦重返队伍之中。他时刻关注着白国的战事,特地去探寻了一番战况。 此刻,停战盟约刚刚签署不久,消息尚未广泛传播开来。郎正凤凭借自身势力,在临近武国军队布设的情报网络中获取到了确切情况。 归来之后,郎正凤向众人透露:五国君主齐聚各路大军,一举攻占白国最后的十州之地,并将白国国都重重包围。就在这个时候,西方教突然插手干预,迫使五国暂时休战,原来的白国国都转瞬之间成为了“弥勒圣城”。 听到这一系列变故,众人无不感慨万分。 虽然白国的灭亡早在预料之中,然而谁能料到最后竟会是西方教的介入,致使六方势力共同分割白国领土的局面? 郎正凤不由得向夏仲南询问:“小飞兄,你如何看待当前局势呢?” 大战落幕之后,郎正凤也开始思量下一步的计划,对于夏仲南的策略眼光深感钦佩,自然期待听听他的见解。 夏仲南神色肃然地说道:“五位国主此举可谓是昏招连连。” 此言一出,项天羽与徐德敬皆为之小小地震惊。 徐德敬责备道:“西方教的阴谋诡计如此深远,五国国主一时疏忽,也在情理之中。有了这次教训,今后西方教想要再次施展此类手段便会困难重重。” 夏仲南回应道:“对方用心良苦布下的局,一时未能察觉确实在情理之中。但这又能怎样?五国国主亲自率军而来,怎可容忍西方教之人在此嚣张跋扈,自然应先下手为强,将其一并铲除才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敌人有多少狡诈计策,最终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徐德敬摇头道:“你终究是只知一味逞勇斗狠,不知审时度势。西方教势力庞大,五国国主岂能轻而易举地消灭他们的人马?万一因此激怒西方教引来报复,该如何应对呢?” 夏仲南冷笑一声,道:“和平并非依赖强者的慈悲怜悯才能获得,西方教觊觎我东古境已久,发动战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越是示弱,越容易激发敌人的嚣张气焰;反之,如果我们展现出坚决抵抗的态度,寸土不让,敌人反倒是不敢轻易侵犯。 如今这‘弥勒圣城’便是西方教在我东古境内部打入的一枚钉子,如同温水煮蛙一般,待他们摸清楚我东古境的真实实力后,西方教的大军便会蠢蠢欲动,开始侵略行动了。” 郎正凤好奇地问道:“何谓‘温水煮青蛙’呢?” 第161章 弦断人散 在这个世界之中,当然不存在温水煮蛙的凡俗典故,夏仲南阐述道:“若将一只生灵投入滚沸的灵泉之中,那青蛙虽会被烈焰之力灼伤,然而其本能尚存,瞬间便能察觉危机,迅速跳出泉水,从而保全生机。 但如若将其置于温暖如春的灵液之内,青蛙只会沉醉其中而不思逃脱,殊不知那泉底潜藏着熊熊业火,随着火焰不断炽燃,水温渐长,待青蛙意识到危险之时,却已丧失跳跃而出的力量,最终只得魂消魄散于热浪之中。 西方教欲侵我东古域疆界,并非率众兵强攻,那样固然会引起我东古域各国联袂抗敌,即使杀敌千军,也会自损八百,西方教自然不会轻启战端。反之,他们采取的却是慢性侵蚀之道,就如同温水煮蛙一般,让我们步步退让,犹如陷入温暖幻境的生灵,在不知不觉中滑向灭亡之渊。一旦想要奋起抵抗,却发现早已力不能及。” 来自仙凡交织之地的夏仲南洞悉一切,深知西方教与众不同的理念,尤其在人心操控之上,东古域各国朝廷如何能够抗衡西方教的手段?假使任由西方教在我东古域肆意蔓延,待众多生灵沉迷于其教义之中,东方诸国又拿何抵挡西方教的大举入侵? 夏仲南并未详尽阐释这其中的道理,仅借“温水煮蛙”的寓言予以暗示,然而郎正凤、项天羽与徐德敬三人闻之,内心皆受到极大的触动。 郎正凤认同夏仲南的观点,却又忍不住开口道:“据可靠情报,五大国主正在设法挑拨白止戈与竺法圣之间的嫌隙,意图引发两者间的内斗,如此一来,我们在不触怒西方教的前提下,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这乃是一桩极其隐秘之事,郎正凤身为重要将领,才有幸得知此情报。听到夏仲南的分析,他便不自觉地透露了出来,或许他想要传达的是,五大国主并非无谋之人,他们在背后亦有自己的布局。 夏仲南听罢郎正凤的见解,淡然一笑:“郎帅,您多虑了。竺法圣在先前或许是自愿投效,亦或被人当做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摆布。但现在,我们已令这枚棋子发挥出关键的作用,西方教又岂会放过这样的良机? 相信不久之后,西方教必会有‘古佛’境界的高僧降临至‘弥勒城’坐关修行。届时,有此等修为的大能坐镇,白止戈与竺法圣还敢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何种风波?” 郎正凤、徐德敬与项天羽三人皆面露震惊之色,他们竟未曾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势——弥勒城乃是蕴含元脉的宝地,足以为“古佛”级别的修士提供长久修炼之所。倘若西方教确实有意,完全可以派遣更多同等级别的“古佛”前来,尤其是在元脉品质优良,或者西方教并不介意对元脉造成损害的前提下。 想到此,他们内心的认同皆倾向了夏仲南的推断,然而在这等大事面前,话语权早已落入五大宗主之手,他们的感慨已变得无足轻重。 郎正凤转移了话题:“无论如何,此番仙府之争已然落幕,接下来便是评定战功及静待宗主的赐封,我需尽快返回师尊闻真人身边,你妥善处理完这里的事务后速来找我,至于我为夏仲南争取些许修炼资源之事,在徐德敬兄面前,不便明言,此事便作罢吧。”说完,他便匆忙离去。 项天羽同样开口:“夏仲南,我能在仙府之战中生还,全赖你的搭救之恩,今后如有所需,可至我军中寻我!那么,德敬兄、贤侄女、小飞,就此别过!”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共事,夏仲南对项天羽的印象极佳,此人乃是一位热血沸腾、刚正不阿的修真者,夏仲南亦乐于与其结为知己。 目送项天羽远去之后,徐德敬看向夏仲南,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咽下去,最后并未出口,转而看向徐倩:“倩儿,离家许久,如今也该随我一同归返了吧。” 徐倩面色微变,虽早知徐德敬会带她离去,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仍让她心境起伏不定。 她从怀里取出两只刻满阵法纹路的纳戒,递到夏仲南手中:“夏仲南,这是我照看的灵药园所得,其余纳戒已被我父亲收走……” 平日里,她习惯将资源尽握手中,此刻临行,却也将装满珍贵灵草药的纳戒交予夏仲南。 徐德敬见她手上仍有纳戒,并听闻其中藏有所谓“灵药园的收获”,顿时面露惊讶,说道:“倩儿,你在仙府之中所得怎可随意交予他人?交给父亲代为保管更为妥当。” 他不敢轻视徐倩手中的宝物,之前从她手中取得的两只纳戒内竟满满当当地装载了八万块灵石,而这所谓的“灵药园的收获”,难道是塞满整只纳戒的珍稀灵草?其价值绝对不逊于装满灵石的纳戒。 徐倩带着几分凄楚应声道:“这些都是我们共同的收获,我只是暂时代管而已,父亲已取走了两枚,不应再觊觎其余之物。” 见徐倩如此说,并感受到异兽们投来的愤慨目光,徐德敬只好选择沉默。 夏仲南接过那装满灵草的纳戒,心念一动,便将这些灵草悉数摄入自己的异界空间内,接着他又挑拣了一些上品灵石放入纳戒,随后将纳戒重新递给徐倩:“徐姑娘,这只纳戒算是我一点薄礼,请你收下。” 他深知徐倩恐怕会将此戒再次交给徐德敬,因此又特意补了一句肺腑之言:“他人的资源再丰盛,终究不如自己亲手掌握。” 二人相伴已有两年多时光,尽管最初夏仲南对徐倩那大小姐般的做派颇感不满,但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并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在那尘封的情感中,两人始终未曾捅破那层隔膜,至今仍然只能以挚友相称。夏仲南心有所牵,钟情于他人,而徐倩则肩负着一门婚约,这次分离,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尘世缘份已然走到尽头? 夏仲南心中有种难以言表的失落感。他将一枚蕴含元灵之力的戒指递予徐倩,后者眼中泛起一片水雾。徐德敬无法再让他们继续这深情对视,迅速走来,一把揽住徐倩的臂膀,施展神通将其带离地面,生怕他们在诸多修士面前透露出任何不利于徐倩即将嫁入皇族的消息。 徐倩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在半空中随徐德敬一同飞行,不禁大声呼唤:“夏仲南,你一定要来炽阳方州牧府寻我,否则我会怨恨你一生!” 她的声音在凤栖山脉间回荡,然而一眨眼间,她已化作半空中的一点墨影,迅疾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诸多异兽在场,它们刚刚踏入这片陌生的人族世界,内心充满向往的同时也弥漫着迷茫。这可是曾经让它们遭受重创、屈辱生存的人族疆域,它们又怎能轻易忘却那段痛苦的经历? 它们目光齐聚于夏仲南身上,等待着他给出接下来的指示。 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夏仲南,感谢你带我逃离仙府禁地,我想返回宗门,可以放我离去吗?” 说话之人正是燕晓盈。 即便夏仲南未曾明确指示,黄乘、穷奇等人依旧牢记着她曾针对夏仲南所做的事情,因此这段时日里一直严密监控并防范着她。 燕晓盈聪慧机敏,深知能够保全自身已是万幸,自然不会再自找麻烦。一路上,她始终保持低调行事。 夏仲南瞥了她一眼,淡淡回应:“你可以离开,记住自己曾经的承诺。” 从始至终,他并未打算追究燕晓盈的过往,现在是时候让她自由地离开了。 得到了夏仲南的许可,燕晓盈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深深地看着夏仲南,然后朝着东方方向疾驰而去。 对于夏仲南的行为,她满腹疑窦。自从初次相见,他就对她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愫,甚至一度令她误会成他对自己有意。她身为无上大宗的天之骄女,虽觉得夏仲南的实力出众,值得利用,但她决不可能对出身平凡、并无显赫背景的他产生丝毫好感。 然而,在仙府内她公然煽动众人对付夏仲南,尽管未能取其性命,但也给他带来了巨大麻烦,两人之间也因此结下深仇大恨。然而夏仲南并没有报复之意,后来她无奈请求他带自己离开仙府,他竟不计前嫌答应下来,并真的履行承诺,不仅没抢夺她从仙府所得,更没有以此施恩图报或加以威胁。 这样的行为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如何,经历了这一切,她对夏仲南的印象已经刻骨铭心。 第162章 促进异兽成长的秘密催化剂 转瞬之间,人族一行已全部离去,包括徐倩在内,唯有夏仲南、顾秀章及诸多异兽留在原地。 夏仲南收敛心绪,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离别的伤感与挂念,全被他深深埋藏于心海之内。重踏修真界的疆域,万千纷繁之事萦绕心头,哪有空暇容纳个人的微渺情感与思绪? 自离别尘世,背井离乡——那孕育他的星球地球,远离华夏文明,至今已有三载有余。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必须速速提升修为,屹立在这世界的巅峰,调动一切力量寻觅回归故土的道路。 他生怕时光荏苒,即便最终能够重返家园,那时的一切也将物是人非,双亲的岁月不再充裕,或许无法长久等待他的归来;而夜莺仙子,恐怕亦将抵不住岁月流转,青春不再。 眼前之事,首要任务便是妥善安置这批来自异域的灵兽,再者,他亦需火速返回问天仙宫。白国之战已告终结,论功行赏乃大事一件,关乎着他先前一系列战略布局的实现,务必借此良机做出妥善部署。一旦大局已定,届时悔之晚矣。 令那些灵兽暂留原地,他驾驭着穷奇,在凤栖山脉间穿梭探寻。依照先前约定,他在山中找到了五十多处由阵堂弟子布设下的隐蔽阵法。这些阵法原本是为他逃离仙府后躲避可能追杀的还虚期修士所设,如今用于安置这些灵兽,则恰到好处。 如今,夏仲南对于阵道的认知已然飞跃式提升,并且有白泽这位同样精通阵法的强大伙伴相助,两人迅速调整了五十多处阵法,使之更擅长隐藏灵兽气息,并拥有更为坚固的防护力,用作灵兽们的临时居所绰绰有余。 众灵兽离开仙府后,能在这样一个宁静之地落脚,皆深感满足。 待最后一个阵法布置完毕,一百五十多只灵兽悉数分散进入各自的新居。其中最后一处所在,则是为白泽及涂山芳儿预留的。 夏仲南准备离去,发现白泽与涂山芳儿面露欲言又止之色,他并未理睬涂山芳儿,而是向白泽开口询问:“白泽,可有何事尚需交待?” 白泽回答道:“夏仲南,吾辈灵兽能逃出仙府,幸存于世,皆仰仗阁下大德。然而,还有一件事情,不知是否适宜告知。” 夏仲南疑惑道:“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不可言明之事么?” 白泽转而对涂山芳儿说道:“九尾仙子,有些话需要我与夏仲南私下相谈,请你暂时退避。” 涂山芳儿虽心中有些不悦,却仍遵从其意,步入阵法之中,并在离开前嘱咐道:“兄长,我还有一些话想要同你说,你过后一定要来找我啊!” 夏仲南点头答应,待涂山芳儿离去后,仅剩下他与白泽独处。白泽才缓缓开口:“我一直犹豫不决,是因为担心你产生误会,同时也担忧部分灵兽未能明了感恩之道。” 夏仲南察觉其语气郑重,也随之严肃起来,道:“白泽,究竟何事,你不妨直说。” 白泽沉声道:“这些灵兽经历过人族修士的威势,知晓此地为人族修士领地,因而目前还算驯服。然而,一旦它们修为精进,恐将不受你的约束。” 夏仲南朗声道:“我还以为是多么重大的变故呢,原来牵涉到的是此事!既然如此,便无需过于忧虑,那些异兽虽成长迟缓,但我深信,在此当下就能稳稳压制住它们,待到它们力量壮大之际,我必定已更上一层楼,修为远超于彼。” 他对自身的实力拥有充足的信心,尤其是在掌握了异界之力之后,又岂会惧怕异兽成长的速度超越自身修炼的步伐? 白泽叹息道:“的确,按照常规来看,异兽之成长确比人族修士晋升要慢得多。然而世事无绝对,一旦它们觅得适宜其进阶的天地灵物,那么其蜕变速度将会突飞猛进,非寻常自然成长所能比拟。” 夏仲南回应道:“莫非这凤栖山脉之中,竟还隐藏着可供异兽跃阶提升的天地灵物不成?” 白泽答道:“凤栖山广阔无比,我等并未进行全面探寻,其中具体情况难以言明。” 夏仲南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对于那些未知的可能性,我从不过度忧虑,皆由天命所定,倘若果真有此等机缘,那也是无力回天之事。” 白泽续道:“其实,大多数异兽所需的跃阶灵物,此刻已然掌控在你手中,只是你和它们都不自知而已。或许有些异兽对此有所察觉,但尚未前来向你索求。” 夏仲南听闻此言,惊骇之下几乎合不拢嘴,幸亏白泽及时告知,否则自己还将一直处于浑然不知的状态。 并且除了白泽以外,定然还有其他异兽知晓内情,却均未表露出来,这其中究竟蕴含何种深意? 夏仲南虽然并非疑心之人,但这桩事情细细思量之下,的确令人不寒而栗。 幸好在徐倩离去之前,将药园中所有灵草宝药尽数遗留给他,若是落在徐德敬手中,那可就真正成了大麻烦。 此时夏仲南一时之间没了主意,问白泽:“你看这些灵草宝药该如何妥善处理才好?其中有适合你所需的药材么?” 白泽回答道:“我与众异兽走的不是同一条进化之路,需积累深厚的知识方能提升修为。一路随你走出仙府,从中学得了诸多精深的阵法之道,已有颇多收获,也因此对你更加感激不尽。 至于那些灵草宝药应如何处理,则全凭你的心意而定。既然都在你手中握持,无论异兽们如何设想,你始终占据了主动权。 我已经将各色异兽所需之跃阶灵草标注在了这块玉石之上,你收好,按需行事便可。” 话音刚落,白泽随手抛出一块通透如玉的石头。 夏仲南伸手接住,发现此物乃是一块奇异的玉质材质,心中充满疑惑地看向白泽…… 白泽说道:“此乃灵晶石,蕴含浓郁的精神力波动,修真者将自身精神力沉浸其内,可将思维中所需传达的信息烙印于其中。待他人以精神力再度触碰,自可解读其中所藏之秘。”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世俗世界的魂晶存储之法。 夏仲南运用自身精神力探入灵晶石,眼前赫然展现出一本精神记录簿,每一页皆绘有一株仙草或是奇异妖兽的形象,并配有详尽的文字解说。 他匆匆浏览一遍,记载之中颇为详实。如一幅图所示的仙草名为“雷霆龙参”,夏仲南记起自己所得的储物戒中便存有此宝,对于人类修士而言,此草能强化精血炼化,增进修炼资质,只是药效猛烈,人体难以承受,需与其他仙草配伍炼成丹丸方能服用。 但对于龙族而言,此草助其由一阶晋升至二阶,乃至二阶晋升至三阶均大有益处,仅是晋升一阶所需数量较少,而晋升至三阶则需更多。至于从三阶晋阶至四阶之时,“雷霆龙参”之力便无法再发挥作用。 其中亦记载了关于青龙的进阶条件,欲由一阶跃升至二阶,只需五株“雷霆龙参”;然而要由二阶晋升至三阶,则需百株之数。 夏仲南查核了异域仓库,惊讶地发现“雷霆龙参”竟有五百余株。 接着,他又寻觅到涂山芳儿所需的仙草——名为“千幻伽蓝”,不但有利于涂山芳儿的修为晋升,对苏彤儿也同样奏效。 此仙草在异域之中堪称丰饶,足以满足九尾狐与天狐的需求。 实则,每一类妖兽所需之仙药此处皆备足库存。毕竟,那异兽园中近百头未能离开仙府的妖兽,其所需药物皆已被徐倩悉数搬空,唯有药园中的仙草资源被竭尽利用。 深思熟虑之后,夏仲南对白泽言道:“白泽道友,为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我想挑选一批妖兽,助其晋升修为,你认为应选择哪些呢?” 白泽回道:“你说的一批大约是指多少数量呢?” 夏仲南答道:“十只以内便可。” 白泽建议道:“论战斗力位列前茅的妖兽有麒麟、白虎、青龙、应龙、朱雀、玄武、金毛吼、饕餮……但我认为重明鸟也是不可忽略的选择。” 夏仲南问道:“重明鸟有何特殊之处?” 白泽解释道:“重明鸟虽正面战斗实力并不出众,但它生有双瞳,既能造幻境迷惑敌手,又能直接施展精神攻击,有时或许能发挥出出乎预料的效果。” 夏仲南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我决定选取九尾、黄乘、穷奇、天马、朱雀、麒麟、青龙、白虎、玄武及重明鸟。” 白泽听闻,微笑道:“既然你已定下人选,这其中必有你的深思熟虑所在吧?” 夏仲南极道:“此乃易如反掌之事,这些异兽曾与众我一同历练于仙灵药圃及神秘仙宫,彼此间的熟识与信赖皆非浅薄。至于麒麟、青龙、白虎及玄武四大神兽,它们原本身负强大战力,在异兽之林中具有无尽威望与号召力,如此阵容自然再好不过。” 修炼的经历加深了他们的了解,那些曾在仙府药田中穿梭的异兽们,尽管在争夺灵草的过程中不乏摩擦,待一切尘埃落定时,徐倩早已悄然将所有灵草收归囊中,为了消除可能产生的猜疑,夏仲南索性直接满足它们所需,以免生出嫌隙。 第163章 以心换心 白泽点头道:“你说得有理。”随后接令,前去召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异兽,他熟知每一头异兽的位置,亲自前往邀请它们前来相聚。 白泽离去后,夏仲南步入修炼大阵之中,寻找到正在其中的九尾妖狐涂山芳儿,并问她:“芳儿,你找我有何要事相商?” 涂山芳儿答道:“师兄,我已能幻化人形,即便虚境修士也未必能识破。我不想留在这里,想随师兄在外面游历修炼。” 夏仲南微笑着挥手,前方瞬间现出一百株珍贵的“千幻珈蓝”。 涂山芳儿看到“千幻珈蓝”,明眸骤然闪烁,惊喜道:“原来仙府药圃中真的有‘千幻珈蓝’!我一直想找师兄询问此事,没想到师兄竟已知我所需。” 夏仲南回道:“拥有这一百株‘千幻珈蓝’,你觉得需要多久能达到三重境界呢?” 涂山芳儿回答:“尚未尝试过,但据我血脉中的记忆推算,大约可在百日之内实现。” 夏仲南说:“那我赠你一幅地图,待你晋升至三重境界时再来寻我如何?” 他对涂山芳儿深具信心,待其修为提升至三重境界后,实力可比肩顶尖虚境修士,那时跟随在他身边,无疑将成为极为强大的助力。 涂山芳儿却表示:“不需等待,我现在便能随师兄出行。我们的进阶无需闭关修炼,只需每日吸取‘千幻珈蓝’之力,身躯自会在无形中成长蜕变,何况元石亦是唾手可得之物,我在原始秘境采集了大量的元石,此举对外界并无任何影响。” 听闻此言,夏仲南欣然应允。涂山芳儿随即显露出本体,一口吞下那一百株“千幻珈蓝”,复又变回人形。 没过多久,白泽即带着其余九只异兽来到了夏仲南面前。青龙开口问道:“夏仲南,你这般匆忙召集我们前来,可有何紧急之事?” 夏仲南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扬起右臂,在众异兽前方现出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灵草宝物:“雷炎龙参”、“紫烟果”、“火莲果”、“混元青莲”、“天蝉灵叶”…… 眼前的灵草宝库令异兽们无不为之震撼,然而在场的每一位都保持着应有的冷静,没有一头异兽因贪婪失控而冲上前去抢夺。 麒麟率先领悟其中之意,沉声道:“夏仲南,你展示出这些珍稀的修炼资源,是期望吾等助你完成什么重任么?” 夏仲南对它们的稳重态度深感欣慰,即便是曾经机巧多谋的穷奇,在面对“天蝉灵叶”的时候亦未曾流露出贪婪之态。看来经历过这段时间众多波折后,它也逐渐学会了收敛锋芒,变得更加深思熟虑。 夏仲南坦诚地回应:“的确需要你们的协助,但目前并无具体的事务要托付于你们。实际上,我手中握有能使所有异兽晋升所需的灵草,然而我并未将其随意给予异兽,而是选择了你们几位。 我担忧一旦那些异兽实力壮大,可能会无法自制,最终引火烧身,不仅危及自身,还会连累到所有的异兽种族,不知你们是否能够理解。” 麒麟点头道:“我们懂,在那异兽园中,仅因遭遇人族的还虚境修士,我们便险些全军覆没。如今此地已是人族掌控的世界,更有高深莫测的人族合道境修士存在,即使我们晋升至三阶,也同样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夏仲南暗想:“果真如此,那就最好不过,只要你们有所顾忌,便不会轻易失去控制,一切仍在我的掌握之中。” 徐德敬那一夜作为人族联军盟主的行为,反而无意间为夏仲南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正是他的严惩使得异兽们彻底臣服,并对人族修士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心,省去了夏仲南许多麻烦。 仅仅一夜之间,就有七十余只异兽败退,剩余的一百多只更是恐慌不已,这种景象怎能让异兽们不感到惧怕? 夏仲南言道:“此处虽布设了重重阵法,但仍须防备意外发生,若有人族高阶修士闯入此地,你们必须具备自保之力。因此,若能有一批异兽提前晋升至三阶境界,无疑将为整个异兽族群增添一份安全保障。” 青龙豪爽地大笑:“夏仲南,这个使命我青龙愿意承担!但这并非是在帮助你,反而是我们对你的一份人情债。” 夏仲南回道:“好吧,就当作你们欠我个人情吧,将来若需要你们出手相助之时,再偿还这份人情便是。说到进阶所需,还需要元石吧?我可以提供给你们。” 黄乘、天马、穷奇、朱雀和重明鸟皆微笑以对,这些异兽追随夏仲南已久,早已积累了不少元石,自然无需夏仲南额外供给。 然而麒麟、青龙、白虎和玄武却是囊中羞涩,听闻夏仲南尚能提供元石,白虎试探性地问:“你真的拥有如此多的元石么?若是不足,我们可以自行从天地间汲取。” 夏仲南问:“从天地间汲取?那需要多少时日呢?” 白虎答道:“只需短短百年便可。” 夏仲南惊讶道:“短短百年?若无这些灵草,你们晋升至三阶境界需耗时多久呢?” 白虎回答:“我们自出生至达到一阶耗费了两百年时光,由一阶晋升至二阶则花了大约一千年,而从二阶晋升至三阶,则恐怕至少需要两千年以上。不过我们已经在二阶停留了一千多年了,有了你的灵草,至少还能为我们节省数百年的修炼时光。” 夏仲南听闻此言,感到有些头疼,不禁感慨异兽们的悠长寿元,相较于凡人短短百年的短暂生涯,尚不及这些妖兽幼年期的一瞬光阴。 此时并非探讨此事之际,夏仲南开口道:“罢了,我便赠予尔等元晶吧。尔等所需几何?” 依然是白虎先答话:“吾至少需十八千枚元晶。” 青龙、玄武也随之回应:“吾侪所需亦相差无几。” 麒麟却低声说道:“于我而言,恐怕至少需二万枚元晶方能满足。” 四位妖兽所需之元晶总数将近八万,这让他们都不禁面露愧色,难以启齿。 夏仲南又问:“若能供给尔等充足的元晶,尔等何时才能修为晋升圆满?” 麒麟抢先回答:“假使我辈手中有足够的元晶,我自信可在百日内突破瓶颈,顺利晋升。” 其他妖兽皆纷纷表示,自身也能在百日之内晋升至三境层次。 夏仲南微微抬手示意,麒麟眼前赫然现出二万两千枚元晶,青龙、白虎与玄武身前同样各显出两万枚元晶。 群妖皆瞠目结舌,他们实在未曾料到,眼前的夏仲南身为一名人族化神境修士,竟可轻易展现这般财大气粗,挥手间便是八万余枚元晶。 黄乘、天马与穷奇等人更是震惊不已,他们深知徐德敬已取走徐倩手中的八万枚元晶,而剩余由顾秀章与九尾协助夏仲南搜集的元晶数量也仅与此相当,然而此刻夏仲南竟一口气回赠出去。 涂山芳儿不由得插话道:“兄长,你将所有的元晶悉数赠予它们,那你该如何是好呢?我晋升完毕后还能剩下一些元晶,不如转赠于你罢。” 说话间,涂山芳儿身前也现出二万余枚元晶,根据其晋升所需一万枚余元晶推算,她在元晶矿脉中应为自己准备了四万余枚元晶。 见状,黄乘、天马、穷奇、朱雀、重明鸟以及白泽亦纷纷献出二万余枚元晶,更有白泽慷慨地拿出四万余枚元晶。 夏仲南原不过拿出八万余枚元晶,如今面前竟汇集了十六万余枚之巨。 麒麟、青龙、白虎及玄武看向那些跟随夏仲南离去的妖兽,再度震惊不已,原来它们每一只都有着如此丰厚的收获。 目睹堆叠如山的元晶,夏仲南心头涌起阵阵暖流,他对这些妖兽以诚相待,终于换来了妖兽们的回馈,彼此间的感情愈发亲近如家人一般。 他并未伸手触碰那些元晶,淡笑着回道:“诸位美意在下心领,现今我并不缺乏这些元晶,倘若将来确有需求,我必然不会客气地向各位索取!” 妖兽们并不知晓夏仲南另有奇遇,对于这些普通的元晶,他其实并未太过看重,在他的异世界之中,不仅拥有的普通元晶数量远超它们之总和,更蕴藏着海量的顶级元晶。 夏仲南婉拒多次之后,所有妖兽最终都将各自摆放在此的元晶与灵草收起…… 不唯夏仲南,连那些异灵兽也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共鸣在心中回荡,仿佛此地的异兽与人类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修真家族,彼此心灵相契,且共命运相连。 完成此处事务之后,夏仲南携同涂山芳儿寻找到正在一座幽谷中闭关修炼的顾秀章,二人一同朝着飞跃涧的方向破空疾驰而去。 穷奇主动请缨继续充当夏仲南的飞行灵兽,却被夏仲南婉拒。如今此地好不容易平定下来,若再因穷奇暴露而引来他人无意间的窥探,恐怕将会滋生出诸多无谓的变故。 第164章 终达目标 对于夏仲南与白泽布设阵法之事,顾秀章并无兴趣涉足,更不愿耗费时日陪同,于是他一直在潜心修炼,直至夏仲南前来召唤,才随其一道离去。 飞跃涧外围,阵法学府已在此处精心布置下重重叠叠的复合大阵,从外部看来浑然一体,丝毫察觉不出其中隐藏的秘密。而在飞跃涧之内,却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之景,数千名隶属于一十三军的修士们在此刻苦修炼,有的于静谧之地静坐冥修,有的则正在进行法宝之间的实战对决。 夏仲南与顾秀章的到来瞬间点燃了一十三军将士们的热情,纷纷上前与他们问候致意。 在这些将士心中,夏仲南的地位毋庸置疑,就如同师尊般的存在;即便是顾秀章,在军中的威望亦不容小觑。然而众多将士不禁疑惑,那位总教官身边常伴左右的女子似乎换人了? 夏仲南一行三人抵达新建的主殿,段干宝接到通报后早已早早等候在外,见到夏仲南,欣喜地说道:“夏少侠,你终于回来了,快里面请。” 尽管飞跃涧内部皆是自家同门,但对于涉及秘密之事,依然维持着严格的戒备,主殿门口仍有修士驻守守护。 踏入主殿之中,夏仲南询问道:“将军可在?” 段干宝略显困惑地看向涂山芳儿,倘若此刻陪伴在夏仲南身旁的是徐倩,他自然不会产生任何疑问,但他并未见过涂山芳儿,因而有必要先向夏仲南询明缘由。 夏仲南一时忽略了此事,牵过涂山芳儿介绍道:“段副指挥,这位名叫涂山芳儿,是我的好友,值得信赖。” 段干宝不由得追问:“徐姑娘呢?” 夏仲南回答道:“我们在那里遇到了州牧大人,她已被州牧大人带走。” 段干宝听闻此言,神情紧张地道:“据我们所探查的消息,那个地方尚未有人生还传出,你们……” 夏仲南解释道:“此事难以用言语述尽,我们也刚刚从那里脱险而出。我想尽快找到将军商议急务。” 段干宝又道:“将军已在昨日赶往枫蓝,仅留下我在此地留守。将军临行前还担忧关键时刻您不在身边,该如何应对啊!” 刚准备落座的夏仲南闻讯立起身来,边向外行去边道:“原来将军已经前往枫蓝了?那我们即刻动身,去见将军!” 段干宝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不必如此匆忙,我先给你讲讲当前的情势再出发不迟。” 夏仲南答道:“外界大致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故而心急欲与众将军共商对策。” 段干宝轻叹道:“此情此景,你已然知晓?你确知将军已晋升至还虚境修为?” 夏仲南双眸闪烁,惊喜道:“将军竟已踏入还虚境界?妙哉,实乃恰逢其时!我即刻便动身前往枫蓝秘境与众将军汇合!” 言罢,他身形疾掠,直奔飞跃涧之外。 原来他是携带着一枚珍贵的“元神破虚丹”,欲助刘大疤子突破瓶颈,成就还虚境修为。此刻听闻刘大疤子已然晋升,心中不禁欢喜若狂。 先前他还忧虑刘大疤子服下“元神破虚丹”后还需时日方能冲破壁垒,不知是否会影响到既定计划,如今既然刘大疤子已顺利晋升,便化解了这一最大困扰。 一十三军驻守飞跃涧之处,精心饲养了十匹名为“龙马”的妖兽坐骑,专司运输重宝物资及要员往来通行。 见夏仲南急于赶路,段干宝只得让人牵来三匹龙马供他们代步。 一十三军底蕴雄厚,尤其是在转向修炼宗门方向发展后,各类资源配备均有了显着提升。 龙马迅捷无比,虽无法比拟能翔云际的异兽穷奇,却远胜寻常妖马,原本需五日行程之地,它们仅用一日一夜便载着三人抵达。 问天仙宫的弟子们见到夏仲南皆兴奋地上前问候,夏仲南略一点首以示回应,旋即便急匆匆地朝问天殿赶去。 此时,在问天仙宫内,刘大疤子正与众高层密谋应对之策。他们刚刚得知白国战争落幕,各国开始盘点战功,并在统计完毕后进行战后封赏。 此次议题围绕一十三军期望获得何种封赏展开讨论,一旦达成共识,则须提前告知闻帅,再由闻帅出面向武国朝廷及国君申请。 朝廷及国君在颁布封赏之时,亦会顾及到各军之意愿,但凡请求合理且军功显赫者,大多都会得到应允。 此时刘大疤子开口说道:“诸位既然意见一致,那么便由我去面见闻帅,恳请他主持公道,准许我们炽方军一十三军全体卸甲归隐。此举虽有困难,然在这场白国大战中,我一十三军战绩辉煌,料想闻帅、朝廷及国君自会理解并接纳我们的请求。” 随后赵德麟豪迈一笑,直言:“老子习惯了问天镖局总镖头这逍遥自在的日子,每日银钱如流,无拘无束,哪还稀罕那些军职与朝廷赏赐?只求能继续保持这份洒脱人生,哈哈!”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问天仙宫诸位高层鼓掌叫好。众人皆已沉醉于当前的新身份、新生活,问天仙宫更是在迅速扩张壮大,繁荣昌盛,昔日军旅生涯似已成为尘封往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声音:“幸亏及时赶到,此事不宜草率决断,待我与众位详加剖析后再议。” 众人皆面露惊疑之色,询问天仙宫诸多高层齐集此地,竟仍有修为高深之人能破阵而来? 然而刘大疤子、赵德麟等人却是目光一亮,已辨识出那声音之主正是夏仲南。 果不其然,仅仅两个呼吸间,夏仲南便携同顾秀章与涂山芳儿推开封闭的大殿门户步入其中,诸位修士纷纷起身,恭敬地迎接:“少宫主驾到!”、“少宫主回来了!”…… 夏仲南朝四周之人微微点头示意,口中则言:“适才在外头听见宫主提及欲令一十三军卸甲归隐,窃以为此举极为不妥。” 原本众人已达成共识,此刻夏仲南提出异议,按理当引起其余人的驳斥,然而因发话者乃夏仲南,即便心中存有疑惑,也皆选择了默而不言,唯独刘大疤子开口道:“何以不妥,仲南兄且细述一番!” 夏仲南回应道:“白国之战虽暂告一段落,然其国都尚握于敌手,更有西方教所建之‘弥勒城’横空出世,冲突难以停歇,未来局势只会更为错综复杂。在此情势之下,我们岂能退避?当务之急乃是壮大自身实力,未雨绸缪,为长远计。” 赵德麟则言:“仲南兄可能有所误解,吾等一十三军虽卸甲归田,却非畏缩不前,实乃为了更好地发展壮大‘问天仙宫’。想当初,仲南兄创立这‘问天仙宫’,莫非初衷并非为此么?” 此话亦是众人之惑,然由刘大疤子与夏仲南直接交锋并不适宜,赵德麟适时发声,恰到好处。 夏仲南继续阐述:“在我们东古域之内,除了少数至高无上的大教之外,诸位可曾见过哪个中、小型宗门过得安逸自在?……” 夏仲南胸藏千谋万策,急返问天仙宫以统一思想,并趁机筹划长远之事。他从容讲道:“吾炽方军一十三军在与白国激战之中表现卓越,凡阅战报者,焉有不对吾等另眼看待者?不论州牧徐德敬徐大人、西军统帅郎正凤郎帅、总揽大军的闻玉楼闻帅,乃至武国朝廷,必欲将吾等纳入麾下,以图掌控。 我等全军解甲归田之念过于天真,哪方势力肯轻易放手,即便最终得以实现诉求,其间需付出的巨大人力物力,以及世事变迁后所得结果是否如愿,皆未可知。 再者,问天仙宫若欲繁荣昌盛,怎能离得开朝廷与当地州牧的支持?一旦遭受朝廷或地方州牧的打压,我等不仅难言发展,恐怕就连生存都将陷入困境。” 赵德麟接口道:“仲南兄此言或许过于果断,毕竟问天仙宫之根基源自一十三军,无论何时,我等与军中的联系都将剪不断理还乱。譬如响水军、通江军那些兄弟们,我赵德麟若是登门求助,谅他们不敢拂了我的颜面!” 夏仲南微笑道:“副宫主亲临,其颜面自当受人敬重。然而若反复诉求于彼辈,即便并非各国主宰,他们亦需遵循宗门高层之令,副宫主岂可屡次施压于昔日同道乎?” 赵德麟颔首道:“所言极是,小飞,你接着讲吧。” 夏仲南接续道:“唯有掌控在手中的修为与资源,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修为与资源。创立‘问天真境’,便是欲使吾辈同道双线并进,不必困守军队之内,行事处处受限,缺乏独立自主之权。而非放弃军旅之路,有的事务,由军队处理更为适宜,则交由军队执行;有的事务,若由问天真境插手处理更为恰当,则自然由我真境负责。” 此言一出,众多问天真境高层眼中皆闪烁着豁然开朗之光,此前他们还一直在徘徊犹豫,究竟全力发展问天真境为宜,还是坚守军队为佳。经过夏仲南一番阐释,终得明白,为何非要二者分离不可? 此刻,左丘觉民开口道:“但要维系现状殊非易事。一旦一十三军重返炽方疆域,徐德敬与徐寿廷必然不容许我们在私下另立宗门存在,况乎问天真境事业尚扎根于原白国领土,难以有效管辖调度。反之,若不归返炽方,无论是归顺朝廷抑或依附新任州牧,同样会面临此类困境,他们只会紧紧钳制住一十三军,怎会容忍我们自由发展壮大?” 第165章 争夺州牧之位 夏仲南回应道:“正因如此,无论是一十三军还是问天真境,我们皆属底层势力,在重大决策上并无发言权。因此,此次我们必须奋力争取这份话语权,登上更高的舞台。” 众人闻听此言,内心热血激荡,渴望知晓夏仲南后续的计策及其终极目标。刘大巴子更是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小飞,你究竟有何布局?快说出来,我都被你勾起了满腹的好奇!” 夏仲南解释道:“我最初的打算,乃是诱导郎正凤郎帅夺得此地州牧之位,随后我们投靠于他,让他设法将我们归属旗下。当年白国战事最为艰苦之际,我们曾与其一同共渡难关,郎帅对我一十三军之倚重有目共睹,必将赋予我们更大的行动自由度,此计成功的概率相当可观。 但现在宫主已然成功晋升至还虚期修士,我们便拥有了更佳人选。如今的目标,即为宫主争夺这片地域的州牧之职,使之成为‘问州’,那么一十三军将成为宫主直属的精锐力量,问天真境也将成为宫主直属的强大宗门,届时何需担忧解甲归田之事?又有谁还能阻碍我们的发展壮大呢?” 众人听得明明白白,纷纷发出豪爽的大笑声。刘大巴子听着夏仲南描绘的画面,竟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他刚踏入还虚期不过数日时间,修为尚未完全稳固,同道们便已经开始为其筹划夺取州牧之位,让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慨…… 若他已修行至还虚境有年,自能轻易洞察此机遇所在,然而他刚踏入此境不久,尚沉浸于晋升带来的喜悦之中,自然无这般锐利的眼力洞悉夏域之形势。 他不禁感慨命运的奇诡。两年前,他仅是炽炎仙宗统帅徐寿廷座下一队亲卫团的队长,或许注定要在岁月中消磨一生。 昔时徐德敬赏识于他,赐号“振威仙将”,命他筹建炽炎仙宗第十三仙军,当时他料想恐怕只是充当冲锋陷阵的炮灰而已。 岂料投入白国战场之后,这第十三仙军非但未沦为炮灰,反而屡建奇勋,甚至逆转了整个白国战局。他们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夺取了三州牧府及北冥关无数珍贵的修炼资源,随后又给予了他充裕的闭关修炼时间,才使得他得以突破桎梏,步入还虚境。 回首过往,这一连串的奇迹起点,仅仅源于招募夏仲南入伍那一刻。从此之后,这些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便自然而然地发生,他对夏仲南的坚定支持,也换来了夏仲南超乎预料的回馈。 良久,刘大巴子才渐渐恢复平静。 即便身为还虚修士,突如其来的好运仍令他需费些时日去平复内心的激荡。 两年前,炽炎仙宗统帅徐寿廷在他眼中如同巍峨云端的存在,面对徐寿廷,他唯有恭敬谨慎以待。 一旦真的成为一方州牧,他的地位将超越徐寿廷,如何能让他的心情不翻江倒海? 稍作平息的徐德敬目光炯炯地看着夏仲南,开口问道:“你认为我夺取州牧之位有多少胜算?” 夏仲南淡然回应:“既然已经定下这个目标,我们就应全力以赴去争取。将军您军功卓着,但他人未必愿意见您登高位,因此我想与将军一同拜访闻道仙尊,唯有获得闻道仙尊的支持,我们才有真正的胜算。” 此刻,众人心神渐稳,他们明白,倘若刘大巴子真的能够成为这里的州牧大人,无论对于刘大巴子自身、第十三仙军还是问天仙宫而言,都将是一幅美妙无比的画面。 然而想要达成这个愿景,他们却插不上手,因为此事牵涉到的是高层次的权力争斗,那些顶层博弈者并不会在意他们的意愿。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夏仲南,尽管夏仲南在此地的地位并不高于其他人,但他们却对他抱有着满腔期待,仿佛只要有夏仲南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刘大巴子忽然发问:“小飞,你们之前不是要去仙府遗迹吗?一切顺利吗?还有这位姑娘是何人?徐姑娘在哪里?” 众人在争夺战后的修真资源之际,早已忽略了夏仲南踏入仙府遗迹的消息,而他身旁始终有一位名叫徐倩的少女陪伴左右,此事在此之前,但凡识得徐倩者皆秘而不宣,甚至不熟知之人也早被叮嘱不得过问。如今,徐倩已易容为涂山芳儿,便是连问天仙宫的弟子亦不敢妄加揣测,仿佛触及到了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制。 直到此刻,夏仲南才向众人解释了徐倩已被其父徐德敬带走,并将涂山芳儿拉至众人面前,宣布道:“此女名为涂山芳儿,乃是我的贴身侍婢,也是我可以信赖的伙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伴随在夏仲南身边的那位女子,竟是州牧徐德敬的千金,无怪乎知晓她真实身份之人均对她之事避而不谈。 紧接着,夏仲南又引荐涂山芳儿给刘大巴子,言道:“芳儿,这位是问天仙宫的宫主,你可以尊称他为宫主或将军。” 涂山芳儿依照人族修真界的礼仪行了个礼,恭敬地说:“芳儿拜见宫主!” 刘大巴子和颜悦色地回应:“好,芳儿,我记住了你。既然小飞担保你是可信之人,我也同样相信你。” 涂山芳儿再度行礼致谢:“感谢宫主!” 刘大巴子赞许道:“芳儿举止端庄,比起那位徐姑娘来,更是温文尔雅许多。” 他这一番话,唯有夏仲南能领会其中之意,昔日徐倩曾多次在他面前任性撒娇,让他颇感无奈。 随后,夏仲南逐一介绍了在场所有人给涂山芳儿,日后她将会长久相伴于他左右,故此有必要让她认识每一位在此共商重务的问天仙宫骨干成员。毕竟能够参与此类会议的,皆是问天仙宫的核心精英。 无论是先前的徐倩还是如今的涂山芳儿,皆是貌美出众,使得一众长老心中暗自赞叹,这位少宫主不仅修为高绝,身旁更不乏红颜知己! 待众人离去之后,夏仲南简述了自己历险仙府的经历,故意隐去了至关重要的细节,只提及仙府内部布设有凶险异常的“十方血煞阵”。他们正是凭借着机缘巧合触发阵法,才得以逃离生死之地。 问天仙宫拥有着广博的情报网,自然了解到那次进军仙府的大军人数众多,数百位还虚境修士及数千化神境修士齐集,然而最后出来的仅是区区几人,无不让人感慨万分。同时,众人也为这位少宫主深厚的福缘感到惊叹,能在如此凶险之地死里逃生实属不易。 待一切事宜敲定后,夏仲南令涂山芳儿在外等候,待只剩他与刘大巴子二人时,他取出一百枚极品元石。 刘大巴子见状不禁惊愕道:“这是何等宝物?虽然气息与元石相似,但其中蕴含的元气精纯度却远胜元石,恐怕不下数十倍!” 夏仲南微笑着解释:“这就是元石,不过是品阶更高的极品元石。我有幸在仙府之中获得,宫主您刚突破晋升至还虚境,用这些极品元石作为修炼资源,必然能迅速稳固境界,我们也就能尽快动身去拜见闻帅。” 夏仲南深知,使用极品元石修炼的效果,比起普通元石不知要快捷多少倍,短短十日的修炼,其效果堪比过去一年的苦修。 在彼岸的异界之中,他的洞天福地中蕴藏着海量的顶级灵髓石,他在修炼上从不惜力,必要之时,亦愿与他人共享这天地造化的珍宝。 刘大巴子急不可耐地拾起一枚握于掌中汲取精华,仅仅片刻之间,便深感顶级灵髓石的裨益,欣然笑道:“得了这批瑰宝,在下三日内必能稳固筑基初期的修为,三日之后,我们就启程前行!” 刘大巴子随即闭关修炼,夏仲南携涂山芳儿再度造访新建的炼丹阁,拜见炼丹大师焦伯浒。 那场炼丹阁主会议,焦伯浒自然参与其中,刚刚返回炼丹阁不久,便闻讯少宫主驾临,连忙带领几位新收入门墙的弟子前来恭迎。 炼丹阁内已是繁忙一片,自归顺夏仲南管辖以来,焦伯浒确实不敢怠慢,已挑选出二十余名在炼丹之道上颇具慧根的弟子加以培育,他们之中有些人已能初窥门径,炼制出一些基础丹药,虽尚未达到夏仲南提出的数百人目标,然而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般成效,足以证明焦伯浒确实在全力以赴。 接下来,焦伯浒又拉着夏仲南详述近来研读《玄丹秘录》的心得体会,以及他对丹道新理念的独特见解。 夏仲南对于丹道的认知,不过是昔日领悟“同源丹诀”的些许大道感悟而已,那次为了说服焦伯浒,早已倾囊相授,此时又如何能与日益精进的焦伯浒深入探讨丹道? 焦伯浒仍滔滔不绝:“少宫主,根据我对修真界各派丹术的研究,如今我们手握《玄丹秘录》,再经年累月的努力,问天仙宫炼丹阁定能独辟蹊径,成为修真界丹道的一大新兴宗派!” 夏仲南淡笑回应:“焦堂主如今想必不再认为是我强迫你加入问天仙宫了吧?” 焦伯浒立刻起身,向夏仲南深深行礼道:“焦伯浒若未来能有所建树,全赖少宫主当日之恩赐,如今我已然明白少宫主对我焦伯浒的深厚关爱,唯有对少宫主感激不尽!” 夏仲南审视过炼丹阁后,本就对焦伯浒十分满意,此刻见他真心归附,便将其扶起,并当着二十余名弟子的面,挥手间,大殿之中现出一批数量惊人的高级极品灵草药材。 如此众多的高阶仙品灵草,瞬间令焦伯浒及炼丹阁众人眼花缭乱,焦伯浒颤抖着嘴唇一一念出那些灵草的名字:“紫霞火晶花、龙象魂魄草、地藏金莲、心衍圣果……” 念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竟有许多灵草无法命名,显而易见,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罕见的灵草药材,甚至有些品种可能珍贵稀有到他此前闻所未闻。 第166章 无可言表的少宫主 眼前这整座仙灵草园中的神草必定远不止于此,夏仲南只是展露出其中一小部分,已足令焦伯浒与炼丹阁上下为之狂热,恐怕即便在整个修真界的丹师群体中,这样的宝物也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许久,焦伯浒才颤抖着声音发问:“少宫主,这些灵药,都是赠予我们炼丹阁的吗?” 夏仲南轻笑,手中托起一盘璀璨的仙灵草,道:“既然已取出示尔等,自当赠予你们,但你可知这些仙草之名,了解它们的药性和如何妥善保存,乃至炼化入丹之道否?” 焦伯浒额头上挂满了冷汗,面对如此海量的仙灵草,他内心炽热无比,欲收入囊中,然而听到夏仲南的问题,心头瞬间如坠冰窖,只恨自身修为尚浅,既不明这些仙草的确切名称,更无从知晓其药性及保质秘法。 若无法按照各仙草药性妥善保管,长久以往,药性必将流失,那损失难以估量。此刻他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所幸夏仲南的异次元世界却是收藏这些仙灵草的绝佳宝地,那尚未成熟的异界缺乏各类元素,反倒能够护持住仙草的药性不衰。 然而夏仲南既然已然决定交付于焦伯浒及丹堂,便意味着无论何等财富,唯有运用其中,才能真正彰显其价值,单纯积累,实则并无太大意义。 夏仲南取出一沓素白画卷,开口道:“你无需焦急,既然将这些灵药示于你,自然会详细告知每一味药材的名称、药性及保存之法。” 说着,他随手摘下一株灵草,在画卷上寥寥数笔间,便绘出了该草的形态特征,随后写下“云灵花”,注明其顺应阴阳,驱散旧浊之功,宜存放于檀木盒内;再取一株,题为“千金藤”,称其对于消除尸毒有着奇妙功效,然而药性猛烈,需以柔和之力调和,方宜置于红玉石中。 如此这般,夏仲南逐一拿起那些药草,一一在画卷上留下形象,并标记名称、药性等相关事宜,只需片刻功夫即完成一种药草的记录,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未有丝毫停滞。 事实上,他此举只不过是在将白泽授予的珍贵药谱资料进行部分复制,但在焦伯浒看来,夏仲南之举无疑是惊世骇俗之举,其修为深浅令人揣摩不透。 几个时辰过后,夏仲南已将所有出示的仙灵草皆做了详尽批注,交予焦伯浒,并叮嘱道:“这些药材的特性我都已标注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能炼制成何种神奇丹药,还需你依照标注的药性自行探寻。” 言毕,夏仲南惬意地伸个懒腰,缓步走出房门,留下一群还在震惊之中的丹堂弟子。 紧跟在其身侧的涂山芳儿不禁感叹:“大哥您真是太厉害了,难怪连每一只异兽所需的仙灵草都掌握得如此清晰。” 白泽当初向夏仲南传授药谱时并未让涂山芳儿在场,因此她并不知情,误以为夏仲南是凭借自身深厚修为洞悉这一切,于是深沉地道:“没有真才实学,怎能领袖众生?未来的日子还长,你就慢慢体会吧,你大哥的惊人手段还多着呢!” 不久之后,夏仲南又步入了阵堂,阵堂堂主陆明远率领众弟子恭敬地等待他的到来。 与丹峰迥异的是,阵峰在创设之初,陆明远便已教导出精通布阵之术的数百弟子,在十三星战部的历次大战中屡建殊勋。 而陆明远自家族传承中寻得的“十方血煞封灵阵”的阵图,当年不仅令寇占勇无可奈何,更在仙府秘境之中为夏仲南解围立下赫赫之功。 鉴于时日无多,夏仲南并未过多过问阵峰的发展状况,而是紧急召回阵峰中所有可调动之人,亲自向他们传授阵道奥秘。 因夏仲南自身无法将大量时间心力倾注于阵道之上,其修为原不及陆明远深厚。然而在那之后,从仙府秘境通道返回的三个月里,风云子以其大宗师之姿,对夏仲南展开了高强度的指点磨砺,如今夏仲南的阵道造诣虽尚未达到宗师境界,却已足踏大师之列。 陆明远的阵道启蒙源于家族流传的古老阵图,并融合了夏仲南引入的现代算学思维,使其在布阵上独树一帜,但对于破阵之术的领悟却相对匮乏,故其阵道修为尚欠全面。 此等情况之下,阵峰门下的弟子自然难以突破师傅的局限。反观夏仲南,则是在过去的三个多月中专研破阵之法,恰巧填补了他们的这一短板。唯有布阵与破阵融会贯通,方可于阵法之道上走得更深更远。 风云子的阵道修为无疑已达大宗师之境,高瞻远瞩,常以寥寥数语点拨,便能让夏仲南豁然开朗。如今夏仲南将风云子的部分理论与技法加以学习整理后再传授下去,使得阵峰弟子们听得意犹未尽,如醉如痴。 在阵峰讲解了一整天的阵道之后,夏仲南悄然离去。其实他这三个多月的经历中,还有更多的心得可以传授,但那些知识实在太过繁深精微,甚至连陆明远理解起来也颇感吃力。因此,夏仲南只能等待他们先消化吸收完先前所授内容后,再择机前来继续授课。 在丹峰度过一日,随后又在阵峰讲学一日,有关少宫主亲临这两个堂口授课,使两大堂口弟子收益匪浅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问天仙宫。 及至第三日清晨,夏仲南刚刚起身,却发现赵德麟、左丘觉民、齐来复、司哲明等人已然来到他的庭院等候,涂山芳儿正忙着款待宾客。 看到他们,夏仲南颇为惊奇地问道:“各位这么早就来访,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众人纷纷笑言,赵德麟答道:“少宫主归宗首日便亲临丹峰讲学,次日又转至阵峰传道,两堂兄弟无不称颂少宫主乃仙道奇才,让他们学得了朝思暮想的无上妙法。今闻少宫主明日又要远游,各堂兄弟便鼓动我们来请您前往我们的堂口走动一番,也好让大家都能沐浴到少宫主的智慧光辉,不能只让丹峰与阵峰独占鳌头啊!” 夏仲南听罢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左丘觉民平日主管执法堂,自己过去又能有何作为?莫非要制定出更高明的执法标准不成?... 然而幸好暗堂首徒段干宝留驻飞跃涧,否则来者恐怕还需面对他的威势。 在诸峰堂口的堂主亲自邀请之下,尤其是那些身兼副宫主之职的堂主们出面,身为“少宫主”的夏仲南无论如何都要走访各峰,展示他对各位同门兄弟的关怀与重视。 首先造访的是齐来复所执掌的内务峰,此峰相当于一十三军中的军需司,负责掌管问天仙宫各级修士的修炼资源分配以及各类开支,同时接收外事峰、问天镖局等分支的收入汇聚于此。 夏仲南心意一动,挥手之间,内务峰的大殿中赫然现出十万块灵石。 即便是宗门内的弟子及各峰主这般见多识广之人,也未曾目睹如此海量的灵石齐聚一处。他们望着夏仲南皆瞠目结舌,心想此次邀请少宫主前来确是明智之举,此举无疑是为仙宫注入一股强大的修炼资源血脉。 但这还不算完,夏仲南再度一指点出,灵石堆上又平添五十枚储物戒。 布置完毕后,夏仲南言道:“这十万块灵石以及五十枚储物戒,尽数交付于你们内务峰,并非让你们束之高阁任其蒙尘。堂主级以上每人一枚储物戒,堂主以下人员根据各自职责需求进行配发。至于这十万块灵石,拿出一部分作为福利分发给所有人,其余部分留作完成宗门任务后的奖赏。” 听得如此丰厚的修炼资源,齐来复欢喜得嘴角难掩笑意,罕见地向夏仲南恭敬抱拳:“内务峰必将遵循少宫主之令!” 接下来,夏仲南一行来到相邻的执法峰。 面对执法峰众人炽热的目光,夏仲南思虑片刻,坦言道:“执法峰的同仁们,问天仙宫素来有赏罚分明之道,功绩赏赐之事已交由内务峰处理,而有过必罚的重任便落在你们肩头,只要依照宗门法则行事,宫主和我都将是你们最为坚实的后盾!” 众人欢声笑语,皆料想不出夏仲南还有什么其他安排。 第167章 灵虚境之争:夏仲南之谏 而夏仲南确实别无他意,随即便转向了战峰,来到了战峰弟子操练武技的演武场。 看着战峰弟子们汗水淋漓地演练各种剑法招式,他不禁想起自己这段时日修为突飞猛进的过程,其中有许多心得体会。于是说道:“剩余诸峰,我便不再一一走访了,将他们以及执法峰的部分弟子都召集过来吧,许久未与各位同门共研修炼心得,今日便在此与众位谈谈如何锤炼战斗技法。” 作为一十三军的总教习,这里的大部分弟子都修炼了他的“参同真诀”,称他一声“师尊”亦不为过。听闻他要在演武场上授课,弟子们无不欣喜若狂,消息迅速传开,很快便聚集了两千余人,几乎留守总部的所有弟子都赶来聆听。 他们都回忆起当初在飞跃涧时,夏仲南教导他们修炼“参同真诀”的那段日子,那是他们至今仍津津乐道的珍贵经历…… 等到人员大致汇聚齐全,夏仲南率先演练起了枪诀秘术。 此时,他的枪道已然深藏玄机,达到仙阶宗师之境,手中的玄铁长枪犹如生灵般灵动,宛如蛟龙游弋,在空中演绎着翻江倒海、腾云驾雾的壮阔景象。 受其感召,一十三军的将士多数选择了长枪作为修行兵器。目睹夏仲南施展枪法,众人无不心头震撼,始知长枪竟有如斯妙用! 这番演练,无疑拓宽了这些门徒们的视野。只有亲眼见证高人的神通手段,方能明白自身的不足与追求的方向,这也正是众多修者需得良师指引,方能成为高徒的道理所在。 展示完毕,夏仲南坐下与众弟子讲解如何提升枪技威能。 他问道:“诸位可还记得,当年我是如何传授你们驾驭长枪之法的?” 众弟子回想起,那时夏仲南初任百人队队长,仅教授麾下一招便横扫各路百人队,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铁蛋、曲德利、钟铁锤、殷大本等人,昔年随侍夏仲南左右的百人队成员均在场,那些往昔的美好时光让他们陷入沉醉般的回忆之中。 夏仲南接着言道:“我所习枪法,亦是循序渐进而登峰造极。即便我们仅仅钻研一招枪法,但若能将其修炼至登峰造极,那一招便足以拥有超越我们现有修为的惊人威力。 以此为基础,再辅以日后修习或自创的其他招式,整体战斗力自然也能跃升一个层次。彼时有人问何时传授第二招,那么今日我所讲,便是你们期待已久的第二招。” 此番肺腑之言,源于他由凡入圣,如今凭借化神修为,足以挑战还虚期修士的强大战力的真实经历。 然而,他无法逐一针对每位弟子特点量身定制教学方案,只能倾囊相授自身经验。至于弟子们最终能取得何种成就,关键还在于各自的领悟与努力。 他从未想过孤身一人独闯江湖,出身现代世界的他深信团队力量。在这个弱肉强食、局势错综复杂的世界中,他希冀大家能够彼此倚仗,共同壮大。 直至目前,他的这种策略已见成效。他为团队付出大量心力与修炼资源,而这支队伍也已成为他坚实的后盾,令他在前行路上愈发坚定有力。 就这样度过一日,刘大巴子闭关修炼的短暂三日转瞬即逝。待至第四日清晨,夏仲南已偕同涂山芳儿及几位堂主,在刘大巴子潜心修炼的密室外静静等候。随着密室内传出的一阵爽朗笑声,刘大巴子终成大道,顺利出关…… 众人上前恭敬祝贺完毕,刘大巴子忽然开口,声音蕴含着修为深厚的内力:“吾真名为‘刘旭杰’,尔等以为,是回归本名更为合适,抑或是继续以‘刘大巴子’这世俗绰号示人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愕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刘大巴子”虽非修真界的雅称,然而众人已久习其名,未曾深究,此刻他突然提及此事,令众人不得不揣测他的心意。 见众人面面相觑并未作答,刘大巴子似觉微妙的尴尬,轻咳一声,言语间已透出道境之威:“如今我已突破至还虚境,并有心争雄州牧之位,一旦功成,身份地位较之徐寿廷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我竟要一生背负此俗世绰号不成?” 赵德麟扫视四周,见诸修士皆默不作声,遂将视线投向修炼颇有所成的夏仲南,期待他能给出点拨。然而夏仲南却神情凝重,显然在深思熟虑,连看都没看向赵德麟,仿佛默许了一般。于是赵德麟开口建议:“此事还需将军三思。众所周知,在白国战场扬威立万的一十三军统帅,便是尊称‘刘大巴子’的大将军。若此刻忽有一位名为‘刘旭杰’的人物出现,又有谁能辨识其真身?故依我之见,将军仍应沿用‘刘大巴子’之名。” 赵德麟此番言辞诚恳,既点明实情又不失恭维,刘大巴子听罢不仅未生厌烦,反而微微心动,感慨道:“取得这般修为,却不能恢复本名,实是令人遗憾之事!” 直至此时,夏仲南才缓缓开口,语气坚定:“此事最终在于将军的决心与抉择。如将军执意回归本名,我等自当遵从,然而若将军欲夺州牧之位,则宜继续使用‘刘大巴子’之名。” 刘大巴子追问:“这其中究竟有何重大区别?” 夏仲南严肃地道:“其中差距深远矣!虽然此次武国新增九州,州牧职位看似众多,但实际上朝野上下觊觎之人不下数十甚至上百。而将军于朝廷内外人脉稀少,能为你发声者几近于无,唯有徐寿廷元帅及现任州牧徐德敬大人,乃是将军难能可贵的倚仗。若将军此时改换姓名,无疑是割裂了这份香火之情,两位徐大人非但不会助你一臂之力,恐怕还会对你采取压制措施。” 夏仲南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刘大巴子顿时清醒过来,额头上泌出细密的冷汗,连声道:“夏兄所言甚是,是我一时冲动,见识短浅了!” 见刘大巴子能迅速认识到问题所在,夏仲南不禁松了口气。若他固执己见,原本就渺茫的机会将会变得更加微乎其微,夏仲南已经开始思考其他应对之策了... 夏仲南开口道:“我等修为尚浅,朝廷内外究竟有多少宗门世家觊觎州牧之位,实则我等毫无头绪,欲要克敌制胜,必先明了敌人态势。故此,我们必须迅速探查清楚国内究竟有何宗门势力图谋夺取州牧之位,唯有如此,方可针锋相对,寻觅一丝胜利之机。 如今,每一位同道皆需倾尽全力,调动一切可用之资源,此乃我一十三军与问天仙宫当前面临的最大一场无形之战,其凶险程度丝毫不逊于真刀真枪的沙场对决! 若大巴子能成功登上州牧宝座,则将军威望将更进一步,吾等问天仙宫及一十三军亦将迎来一次空前绝后的壮大良机。 然而一旦败北,一十三军恐将受徐寿廷徐帅之命回归炽方修炼之地,问天仙宫也将面临新晋府军势力的重压,无一位新任州牧愿意在其治下留存可与之争锋的强大力量。” 他首先激发起刘大巴子以及问天仙宫高层对于刘大巴子执掌一方的热情,随后又向他们剖析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使得众人内心既有渴望又有忧虑,患得患失。 他对问天仙宫及其成员均以真诚相待,所提出的策略亦是全心全意为了仙宫及诸位考虑。然而,在必要的时候,他也懂得如何给予警示。 当刘大巴子突然提出要恢复原名时,此举立即触动了夏仲南的警觉神经,其行径近乎忘乎所以,令夏仲南深感不满。 近一段时间,一十三军的发展可谓顺风顺水,无论是战场上与白国大军周旋,还是建立问天仙宫,乃至问天镖局开遍各大城市,千秋茶楼与红尘酒楼各处生根发芽,丹堂与阵堂修炼之地繁荣昌盛,内务堂更是堆积如山的修行资源。 他们几乎忘记了,这一切成就的取得并非易事,乃是得益于夏仲南呕心沥血的精心布局才换来了今天的成功,他决不允许因任何人的轻率之举而使这些成果受到丝毫损害。 智慧并不一定意味着成功,勤勉也未必能确保成功,智勇双全亦非成功的必然条件。 那成功的秘诀何在? 答案在于顺应天道!须在风起之时扬帆前行,在静谧之际品味月色之美,这才是把握成功的根本之道。 夏仲南所有的筹谋策略,均是围绕这个“顺应天道”的原则展开。倘若无法借势崛起,他宁肯低调潜修,正如在北鸣关一役后,他选择带领一十三军隐匿于飞跃涧,全体投身修真之道,而非投奔闻玉楼旗下与白国大军硬碰硬交战,直到他在外游历时发现创立宗门的契机,才引领一十三军步入另一条发展之路。 经夏仲南一番语重心长的讲解后,众人纷纷冷静下来,思绪不再轻浮,开始运用智慧,整合各类资源,誓要在刘大巴子竞逐州牧之位一事上竭力献策出力。 第168章 朗星风降温试炼 鉴于资源匮乏,他们在这样的重大事宜上无法提供太多援助。经过一番深入研讨后,决定由赵德麟接掌隐阁,并亲自率领其麾下弟子潜入武国帝都,着手构建一个贯穿全国的情报网,以助夏仲南与刘大巴子在制定战略时能够有的放矢。 焦伯浒也主动请缨,携几位亲传弟子重返武国腹地。身为炼丹大师,他的身份与人脉皆具显赫影响力,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优势资源。 至于司哲明,则需率一支精锐队伍奔赴武国,负责营造声势,将一十三军于白国的赫赫战功广为宣扬,为刘大巴子登基奠定舆论基础。 除此之外,左丘觉民、毛子壮、齐来复、邱步彤、陆明远等诸位精英也将各自带领部下奔赴武国帝都,以防万一之时,确保夏仲南与刘大巴子手中有足够的力量可用。 安排妥当一切事务后,夏仲南偕同刘大巴子启程前往大军军营,同行者包括顾秀章、涂山芳儿及几位贴身侍卫。 行至半日光景,刘大巴子便提议:“小飞,尽管龙驹速度迅疾,但面对崇山峻岭与江河湖海仍需绕行,相比之下,不如我带你直接飞过去,如何?我可以先走一步。” 夏仲南答道:“将军,从此处到大军营地相距数千里之遥,若您载我飞行,会不会太过耗费真元之力呢?” 刘大巴子回应:“些许辛苦若能为我们赢得数日时间,仍是十分值得的。你赠予我的那些极品灵石尚存少许,可用于途中补充消耗。” 夏仲南听罢,点头赞同:“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赶往吧。” 显然,刘大巴子对此行已是全力以赴,夏仲南自然也不会反对,他亦希望能尽快抵达目的地。 于是,刘大巴子带着夏仲南先行,留下顾秀章、涂山芳儿等人乘坐龙驹自行前进。 即便选择了空中飞行,他们仍然耗时五天才最终抵达武国大军驻扎之地。 战争结束后,大军不再围城,选择在一座名为“览秀”的城池停留休整。 二人降落在城郊云端,随后徒步步入览秀城,沿途询问郎正凤的住址。 此前,夏仲南已向刘大巴子提及,首要任务便是找到郎正凤。 郎正凤居住在军营附近的府邸中,平日里,像他们这般级别的将领自然是无需与士兵同居一处。 通报过后,就有士卒引领二人进入一间偏厅稍作等待。 片刻后,郎正凤步入厅内,二人连忙起身行礼:“参见郎将军!” 郎正凤笑容满面地挥手示意:“在此处不必再称我为郎帅,此地唯有闻帅一位大帅,你们称呼我为郎将军即可。我料想小飞你应该会在近日前来,果不其然,未出我所料之外!” 此前,在闻玉楼的调遣之下,他引领着武国西疆大军踏足西线,被西路军尊称为“郎元帅”。然而随着两军合璧,继续以“元帅”之称便显得不甚适宜。他们自知此事,然而骤然改口唤其为“郎将军”,又恐怕会引起郎正凤的不满,故而需待他亲自开口定夺更为妥善。 夏仲南恭敬地道:“郎真人料事如神,晚辈的一举一动皆在真人的洞察之中。” 他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仅是以言语戏谑一番罢了。郎正凤率先在主座上坐下,挥手示意二人落座,并续言:“近段时间,我已经暗中运作,军中不少同仁以及闻真人已允诺支持我接掌郁州州牧之职,只需待班师回朝,待国主正式任命便可。至于收纳你们炽方军第十三军之事,军中亦不会再有异议,但仍需得到炽方双徐的首肯,此事的难度可想而知。听说徐寿廷也在谋求一个州牧之位,凭你们的战功,他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依我看,无论他是否能成功,恐怕都不会轻易放手你们所属的权利。” 此言一出,令刘大巴子与夏仲南均感压力倍增。刘大巴子不禁问道:“徐帅竟也意图染指州牧之位?” 郎正凤答道:“那是自然,不止徐寿廷,武国历经长久的太平岁月,许多州牧家族中已诞生了几位离合期以上的修炼者。如今有了扩张家族领土的机会,谁人不愿奋力一搏?除了我之外,朝廷军队内部亦有多位将领借此良机,意图夺取一州之牧,成为一方诸侯。” 尽管早已预料到州牧之争将会异常激烈,但从郎正凤口中得到确切消息,刘大巴子仍感一阵窒息。他出身卑微,先前不过是一名亲卫队队长,仅因要把他派往白国战场,才得以晋升为一名统率万人大军的新任将军。如今这支部队立下赫赫战功,他也侥幸踏入了离合期的修炼境界,但若想借此契机谋取一州牧之位,对他而言宛如天方夜谭,甚至他连提起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他出神之际,夏仲南提醒道:“朗真人,您可察觉到刘将军的异样变化?” 郎正凤内心更加关注夏仲南,对刘大巴子倒并不那么在意,直到夏仲南的提醒,他才开始细细端详起刘大巴子。随后,他惊讶出声:“咦,刘大巴子,你竟是已经突破至离合期了吗?” 对于本应引以为豪之事,刘大巴子此刻却无丝毫喜悦之情,只苦笑回应:“郎真人眼光独到,晚辈确是侥幸突破至离合期。” 郎正凤说道:“刘兄弟晋升至离合期,自此踏入高阶修士行列,如此大事理应欢喜,为何此刻却愁容满面呢?” 夏仲南解释道:“刘将军有意谋求州牧之位,听闻郎将军提及竞争如此惨烈,他又怎会笑得出来呢?” 郎正凤听罢,惊讶之余一时语塞:“刘兄弟竟然意欲角逐州牧之位?这……这……” 夏仲南再度询问:“莫非当真没有任何一线生机么?” 朗正风嘴角噙着一丝讥讽之意,缓缓说道:“本座确实未察觉到任何机会,但刘兄有你在旁运筹帷幄,或许能于烈火之中寻得生机亦未可知。” 刘大巴子听到朗正风的揶揄之言,目光紧紧盯着夏仲南,期盼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夏仲南则答道:“既然寻常手段无计可施,那么便需观察时局是否会出现转机,在变动中寻找修炼的机缘。” 朗正风疑惑反问:“时局转变?既然停战协定已然签署,时局岂还能有何变动?” 夏仲南轻笑一声:“此话难说,我希望朗将军能带领刘将军多在修炼者之间走动,广交好友,即便最终未能获得州牧之位,也能拓宽人脉网络!” 朗正风应声道:“此事自然不成问题,明日我便引领尔等拜见闻玉楼真人!” 夏仲南又取出一枚已消除精神烙印的储物戒,递予朗正风,并言道:“区区薄礼,敬请朗将军笑纳。” 朗正风口中说着“你我之间无需客气”,但还是接过了储物戒,并非出于虚伪的客套,实则是对夏仲南所赠何物颇感好奇。 当他的神念探入储物戒内一刹那,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看向夏仲南问道:“此等通透剔透之物,莫非竟是‘顶级元灵石’?” 储物戒中赫然存放着一百枚排列规整的顶级元灵石。 夏仲南微笑着回应:“为郎将军准备的礼物自不可敷衍,正是顶级元灵石无疑!” 朗正风赞许道:“你果真是个承载大气运之人,竟可拥有此等宝物,本座也只是耳闻过其存在,今日方亲眼目睹实物。” 他的见识远胜刘大巴子,一眼便认出了此乃何种珍品。然而刚才他还说过不用送礼,此时却又怎会推辞? 于是随手将这贵重礼品纳入怀中。 得了这样一份厚礼,朗正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微笑道:“看来你在那仙府秘境之中收获颇丰啊,难怪你身为化神期修士却能抵挡住还虚期高手的攻击。不知你又给闻帅准备了何种礼物?若同样是顶级元灵石,恐怕不宜轻易示人。” 夏仲南深知朗正风的提醒深有道理,顶级元灵石现世,绝不可能仅此一批,财宝外露只怕引祸上身。 他对朗正风的人品深具信心,才会舍得赠送如此珍宝,同时也确是真心希望助朗正风早日提升修为,朗正风自然也明白夏仲南的用心良苦,回应道:“为闻帅准备的礼物定是最为适宜的,定能让闻帅体会到我们的诚挚之意。” 一旁听着两人交谈的刘大巴子早已无法保持平静。 夏仲南竟然能凭化神修为与还虚期修士抗衡? 这怎能不令他震撼不已?... 夏仲南竟悄然赠予郎正凤与闻玉楼两位修真界巨头难得之宝,此举使得这位铁血糙汉般的军队元老亦不免面露愧疚之色。 他曾仅是徐寿廷门下的亲卫队长,那时何曾有过馈赠他人礼品之事?唯有他人偶尔向他示好赠送法宝而已。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欲成大事,须打通诸多修炼界的关节,付出海量的奇珍异宝作为人情往来的纽带——而这其中的道理,他在此之前从未深思过,原以为一切皆凭军功与修真圈子的关系便可摆平。 次日清晨,郎正凤引领着刘大巴子与夏仲南来到了位于览秀城旧城主府的闻玉楼居所。此地,原属览秀城城主的修炼府邸,如今城主府内非亡即逃,仅剩武国大军主帅暂居此地,借以掌控全局。 第169章 再见通江军 郎正凤引路前行,守卫府邸的修士弟子们瞥见其身影,自知来者身份非凡,便未加阻拦便放行。随后又有专人引领众人步入一座偏殿静候。 不久之后,闻玉楼的身影显现,三人立刻躬身施礼道:“参见闻真人!” 闻玉楼望见伴随郎正凤身旁的并非寻常随从,淡然一笑,开口问道:“郎将军,这是携何人前来拜会本座?” 郎正凤忙回道:“闻真人,此人乃炽阳军团将领刘大巴子,另一位则是他的随从。先前对抗白国寇占勇大军的战役,加之后来夺取北鸣关的战斗,炽阳军团损失惨重,故卑职令其二人率部在西源地带修养恢复修为。现大战已毕,故急忙前来拜见我军统帅!” 言毕,刘大巴子便带着夏仲南再度行礼道:“末将炽阳军团刘大巴子拜见闻真人!” 闻玉楼审视着刘大巴子,双目闪烁光芒,爽朗大笑:“无怪乎你能够以区区万余人横扫白国疆域,果然英雄出少年,这般年轻便已达到化境初期之境!” 刘大巴子尚未及四十载春秋,却已迈入修真者中的化境初期,除身后庞大的资源支持外,自身的资质亦堪称卓越。闻及此赞,他谦逊回应:“真人谬赞了。” 闻玉楼落座主位,随之示意众人一同坐下。刘大巴子暗中示意夏仲南,后者立刻取出一只由沉香木精心雕琢而成的礼盒递上,刘大巴子接过礼盒,走上前几步,双手呈上,说道:“此乃末将在一次机缘巧合中所得的一株灵草,特以此献于闻真人,请您笑纳!” 闻玉楼轻描淡写地答道:“既是同为军中兄弟,相见何需如此客套?”说着随手接过礼盒置于一侧的案台上。 郎正凤好奇地问道:“刘将军此次可是预备了何等珍贵之物赠予闻真人?能否让吾等也见识一番?” 刘大巴子略显尴尬,而闻玉楼毫不介怀,调侃道:“既然朗将军有兴趣,那我便打开让大家一饱眼福吧!”遂取回桌上的木盒揭开,现出其中赫然生长着一株尺许高的紫色小草,其叶脉与主茎皆为紫罗兰般色泽,而在草尖之上,挂着一枚泛着灰光的果实。 闻玉楼与郎正凤几乎是同时惊呼:“水云果!” 要知道这水云果乃是非常珍稀之物,尤其对于修炼水系功法的修真者而言,它堪称瑰宝。不仅能够提升修真者的修为层次,更能使其体质与水灵之力更为契合,从而在修炼过程中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闻玉楼恰恰便是修炼水系功法的存在,当他望见这枚水云果时,内心瞬间无法保持平静。 想当年他在青年时期也曾四处探寻此果,然而此类宝物皆是可遇不可求,即便有人有幸获得,亦不会轻易示人,以至于他终究未曾觅得一分一毫。此刻闻玉楼怎会不对刘大巴子送出的这份礼物感到震撼? 确认无误后,闻玉楼轻轻阖上木盒的盖子,将其整体收纳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之中,自然不会再随意搁置在桌案之上。 收下此重宝的闻玉楼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满面诚挚地对刘大巴子说道:“刘将军,你这份心意实在难得,本座已深深铭记于心。若你有何愿望,只管开口,凡是我闻某力所能及之事,必当竭尽全力助你达成!” 听闻此言,刘大巴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坦诚地道:“禀告闻帅,在奔赴白国战场之前,我所率领的炽方军一十三军还只是一支刚刚组建的新军,而我亦是初次担任将军职务,每位士兵均是由我亲自招募入伍,我对他们每一位都视同手足,他们也将我当作兄长看待。 无奈在白国战场的数次激战中,我的兄弟们伤亡惨重,他们都是为了国家英勇牺牲,是我们武国的优秀儿女。 如今战争结束,按照常理,我们一十三军应当荣耀返乡返回炽方,但我心中实在是割舍不下那些战亡的兄弟,只要我还在那个地方坚守,就如同兄弟们仍在身边陪伴…… 因此,我恳请闻帅允许我和剩余的一十三军兄弟继续留守在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土地上!” 闻玉楼未曾想到,这位看似粗犷的刘大巴子,竟是情感深沉之人,他的这番肺腑之言几次让人忍不住动容,连身边的郎正凤也不例外。 刘大巴子说着,一边泣不成声地单膝跪地,拱手向闻玉楼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闻玉楼立刻起身扶起了刘大巴子,他已经明白刘大巴子的真实意图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实际上,刘大巴子只是晋升到了还虚境,并不愿回到炽方双徐的手下受到压制,而是打算另辟蹊径。 对此,闻玉楼并不以为意,既然收下了刘大巴子如此厚重的人情,那么适当提供一些帮助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回应道:“原来刘将军你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所说的这件事,本座当年也曾经历过,对你的那份心意最为理解。请刘将军放心,对于你所托之事,本座一定尽力而为,不过能否说服炽方二徐,本座也无法保证,只能尽人事以待天命!” 刘大巴子感激涕零,赶紧答道:“那就拜托闻帅了,若有任何差遣,末将领命在先,必定全力以赴!” 一番正事商讨完毕,双方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再度分宾主落座。 闻玉楼又道:“大军尚需一个月左右才能凯旋回国,这段期间刘将军不妨留在大军之中,多与其他将领交流切磋。” 于是,刘大巴子应允了下来,两人再度围坐,交谈甚欢。 刘大巴子抱拳说道:“感谢大帅厚赐,末将在下正欲广结丹道同僚!” 随后,刘大巴子起身告退,携夏仲南离场,而郎正凤则依旧端坐原处,与闻玉楼探讨些修炼心得与局势变化。 毕竟刘大巴子身为初入金丹期的修士,相较于元婴修为的闻玉楼来说,身份悬殊颇大。郎正凤乃是闻玉楼的左膀右臂,虽地位上有上下之分,但在修行界的地位差距却并不显着。 郎正凤问道:“刘大巴子此举请求,以闻帅之见,此事可有望成功乎?” 闻玉楼略一沉吟,回应道:“他如今这般急切想要稳固在原白云洲的根基,乃至不惜献出珍贵的灵宝赠予于我,是否知晓阁下有意染指州牧之职,意图追随于你呢?” 郎正凤心中暗自思量:“你未免低估了他的雄心壮志,此人怕是早已有意自立门户,执掌一方州牧之权。” 然而这番心思,郎正凤并未向闻玉楼明言,只是回答道:“刘大巴子与我曾共历多次生死大战,彼此间相知甚深。如若能有这样一位刚晋升的金丹修士辅佐于我,我也自然乐意接纳。” 闻玉楼点头道:“既如此,我会尽力替他斡旋此事。” 与此同时,退出城主府的刘大巴子悄悄对夏仲南低语:“这般的重礼已然送出,何不再请闻帅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争夺州牧之位?有了‘水云仙果’作为筹码,我相信他会答应的。即便最后未能成功,这份礼物也不可能收回。” 夏仲南则严肃地提醒:“他与你初次相见,若得知你野心如此庞大,即便当面答应,恐怕也不会真心相助。且当前并非提出此事的最佳时机。只须求他让我们军队暂留原地,难度适中,正合适宜。如今我军内部人脉稀疏,势力孤单,借此机缘广结同道,积蓄威望,待到合适的时机来临,这些人脉将成为我们的有力支撑。” 刘大巴子疑惑道:“那你觉得何时才算是时机成熟呢?” 夏仲南神秘地一笑,回答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眼下只需做好铺垫,尽快将你刘大将军莅临此地的消息传扬开来便好。” 于是二人并未返回郎正凤的府邸,而是径直打听至通江军的营地,寻找故友侯焕杰。 此时,侯焕杰正在营内与众副将、都统畅饮笑谈,大战过后他们安然无恙且斩获丰厚战功,在回归通江之后定能荣归故里,光宗耀祖。此刻众人得以松弛,自然每日欢歌笑语不断。 忽闻士兵禀报,门外有炽方军的刘大巴子及夏仲南来访,侯焕杰登时精神一振,大声喝令:“诸位兄弟,炽方军的刘将军与夏仲南驾临,我们一起前去迎接!” 帐内副将与都统一阵喧哗,齐声叫好:“炽方军的同道来了?好得很,我们要好好款待他们,一定要与他们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中,底层的修士们心性淳朴,满腔热血,他们曾与炽阳宗弟子并肩战斗,共同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激烈战役,取得了一场又一场荡气回肠的大捷,这些赫赫军功正是源于此。对于炽阳宗的同僚们,他们自心底里充满着深深的敬意与亲近。 一群修士熙熙攘攘地来到修炼营地的入口处,远远望见刘大巴子与夏仲南的身影,便纷纷热情地高呼:“刘宗师、夏师兄,别来无恙啊!”“刘宗师、总教习,甚是想念啊!” 看到这一群前来迎接的老友,夏仲南与刘大巴子心中亦是激荡不已,同样大声回应着:“侯长老!李副掌门!齐副掌教!曲都督……” 那日跃涧后山山谷分手,一晃已过一年多时光,如今再度重逢,个个皆有劫后重生般的感慨,紧紧相拥,互相推搡着步入修炼营地之内。接着便是围坐一起,一边品尝灵液佳酿,一边讲述着分离后的各自经历。 侯焕杰不由得面露不满之色,大声说道:“刘宗师,虽然我们亲如兄弟,但我对你的一些举动实感不满,此事一直萦绕心头。” 刘大巴子听罢疑惑地道:“我有何所为不当,竟令侯兄对我生出这般芥蒂?” 侯焕杰反驳道:“刘宗师,你们炽阳宗未免过于独断,留下我们在风栖山脉坚守阵地,你们独自攻陷白国三大州牧府,又助力瀚海国夺取北鸣关要塞,立下赫赫军功,却不让我们参与其中,实在有些过分啊!” 一些修士随声附和:“没错没错,刘宗师和总教习确实不够意思,该罚酒!该罚酒!” 刘大巴子举起一碗灵液酒,毅然起身道:“诸位兄弟认为该罚,我刘大巴子自然没有异议,愿以酒代罚,先饮为敬!”说完便一饮而尽,酒气蒸腾,他满足地打了个酒嗝,“这酒我是喝了,但这件事,各位兄弟也不能全怪我刘大巴子。” 众人齐声询问:“为何不能怪刘宗师呢?” 刘大巴子豪声道:“只能怪寇占勇吝啬,只赠予我们一万匹灵兽马,区区一万匹马如何能够供三万修士驱驰?!” 众人听闻此言,均是放声大笑,纷纷表示寇占勇应该赠送三万匹灵兽马才是合理之举。 可以说,刘大巴子以其独特的魅力,与这些底层修士迅速拉近了关系,并深得他们的拥戴与尊敬。 第170章 时局之变 自通江军驻地离开后,他们又前往拜访了响水军,并经由郎正凤引荐,结识了闻玉楼另外两位副统领——甘昆山与谭宽夫。面对这两位还虚境的修士,他们特意备上了灵草作为礼品,只是其品阶相较于赠予闻玉楼的略逊一筹。 甘昆山与谭宽夫皆是还虚境修为,他们看出刘大巴子已然踏入了还虚境的层次,身为同阶修士,他们不敢怠慢,与会面之时给予了刘大巴子应有的尊重。 有了郎正凤提供的信息情报,刘大巴子与夏仲南开始逐一拜访那些次级将领,意图与他们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仅过了数日之间,修真界的军伍之内,自闻玉楼阁下直至寻常修士兵卒,尽皆知晓了那来自炽羽仙宗第十三军的将领刘大衍真人莅临的消息。 在通灵江军与玄水军有意无意的宣扬之下,刘大衍真人领军的炽羽仙宗第十三军所创下的赫赫战绩,在军中再度传为佳话。众多朝廷修真将士初闻此事,还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毕竟作为修行者,他们深知要取得这般战果实属难如登天。 加之他们修为尚浅,当时未能获取到足够清晰的情报,故而对此战绩的真实性毫不知情。然则一番查证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炽羽仙宗第十三军流传在外的所有战绩竟皆为真实,此消息瞬间震动了整个修真大军。 一万名炽羽仙宗修士在两万名通灵江军与玄水军的巧妙配合下,于西源城外月黑风高之夜突袭了十万白国仙兵先锋军,几乎将其全歼。随后布设天罗地网,一举擒获了白国统帅寇占勇麾下五万先锋兵马,并于凤栖山恶龙岭之地硬撼寇占勇率领的数十万白国朝廷精锐,借助地利之便,成功吞并寇占勇大军后安然撤离战场。 此后,这支万人修士队伍更是孤军深入白国腹地,与白国集结的大军玩起了猫鼠游戏,接连攻破白国三座仙城,让追杀他们的白国军队疲于奔命。但这还未到达高潮,这支队伍居然摆脱追兵,奔赴北冥关,助汗国骑军顺利攻克北冥关,彻底逆转了白国战局,这才功成身退,修养元气。 桩桩件件战绩摆在眼前,对于一支仅有万名修士的队伍而言,能有一项成就已是难得,何况炽羽仙宗第十三军竟一一完成了这一切!此等壮举怎能不令广大修真将士为之惊叹不已? 自此,军伍之中几乎无人不谈炽羽仙宗第十三军,无人不议刘大衍真人。此刻,顾秀章、涂山芳儿及几位随从修士终于抵达,他们在郎正凤府邸附近的另一处仙府落脚,不再需要上门拜会他人,每日里慕名来访的修士将领络绎不绝。 不久之后,不知何人首倡,军中已流传起炽羽仙宗第十三军乃是天兵降临的传说。闻玉楼、甘昆山、谭宽夫三位修士领袖均受过刘大衍真人重礼,自然不会在此关键时刻加以打压,反而默许他在军中凝聚威望。郎正凤不仅与诸位领袖关系亲密,更是在炽羽仙宗第十三军创下这些壮举之时身在其间,诸多将士亦纷纷赞叹郎正凤将军运筹帷幄,驾驭兵法如神,而炽羽仙宗第十三军无疑便是神兵下凡,才得以缔造出这般震撼人心的战果,郎正凤也因此乐见军中流传自己的美誉。 一日,闻玉楼召集众将汇聚旧城主府,宣告随他一同返回朝廷的大军与将领名录,并对留守的修士军队做出了妥善安排。原本氛围轻松融洽,然而就在此刻,一道合道境强者的威压陡然降临,覆盖整座览秀城,使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弹不得,内心深处涌现出强烈的恐惧之意…… 随后,一道蕴含无尽佛法韵律的声音震荡开来,庄严宣告:“武国修士听令,原白国之主白止戈心悦诚服,自愿引导白国臣服于我西方教支脉——弥勒宗门之下,原白国疆域亦随之归属西方教。限尔等五大修真势力一月之内撤离白国旧土,若敢抗拒,必遭雷霆镇压,决不宽宥!” 诸位修士瞬间领悟,原来莅临此地的是西方教的高僧大德——古佛。 闻玉楼面色微变,旋即挥手间,一股磅礴的真元波动扩散而出,震破大殿顶棚,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数十人凌空屹立,俯瞰整座城市。见闻玉楼揭开殿顶,他们皆将目光投向此处,加注更为强大的威势,唯有还虚期以上的修士以及夏仲南未被压制,其余将领纷纷拜伏在地。 闻玉楼宏声道:“请教西方教哪两位古佛驾临览秀仙城?” 他已然看出,空中显现的十三位身影中有二人端坐奇异妖兽之上,正是西方教古佛级别的存在,余者则为尊者境修士。 为首一位身披金光闪闪袈裟的中年男子回应道:“汝且知晓,吾乃西方教钰天古佛,我旁侧那位便是真灼古佛。我等即将入住弥勒仙城,并收回原白国疆域,尔等需在一个月内自白国退去,否则便以兵戈相见。” 闻玉楼毅然答道:“二位古佛前辈可曾知晓,五大国主与大乘期弥勒真人及原白国主白止戈订立的休战契约有载,弥勒宗仅占据弥勒仙城,其余地域应归属周边五国修真界!” 钰天古佛冷笑一声:“荒谬!此乃白国之地,既然白止戈已投入我西方教门下,那么白国领土自然归属西方教。他有何权将三十八州的土地赠予尔等五国?” 闻玉楼反驳道:“白止戈加入弥勒宗前,这片土地已被五大国修士占据,早非白国所有,他又怎能带着不属于他的疆域投靠贵教?贵教欲借此一举鲸吞整个白国,实属强词夺理,匪夷所思! 我武国修士必将誓死守护同道们以生命换来的疆土,纵使刀山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钰天古佛哼了一声,淡淡说道:“你这还虚期修士倒是颇有骨气,今日我只是前来知会尔等,你们自行转告各自国主。” 话音刚落,他便收去了威压,一行人朝弥勒仙城方向飞逝而去,留下的武国修士面面相觑,不少人在刚才的压力下受伤,面色苍白如纸。 原本充满庆祝气氛的览秀仙城,此刻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每个修士心中都浮现出一个念头:大战刚刚结束,难道又要重燃战火了吗? 夏仲南与几位虚无境的修行者并肩抵挡着合道强者的威势,屹立于被巨力掀翻屋顶的宏伟殿堂之中。 众人思绪各异,之前的景象太过惊人,以至于无人察觉夏仲南身为化神境,竟在合道威压下毫无惧色。 他心中亦有所思,但所想之事与众不同,他正细细体会那两位“古佛”施加的无形压力。 目睹化神修士纷纷被压得跪倒在地,虚无境者竭力抗衡,而对他而言,这股压力宛如轻风拂面,无足挂齿。 他专注分辨,究竟是异世界的加护,还是他元神的强大,使他能无视这精神重压。 继而,他又思索,既然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那么能否将它运用于攻击之中呢? 他沉醉于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171章 老江湖的勇气 刘大巴子看出他在沉思,尽管满腹疑问,却选择沉默,转而在一旁守护,防止他人打扰他。 良久,闻玉楼开口道:“事态有变,我需速回王城向王上禀报此处异状,大军原地驻守,甘昆山替我坐镇此地,郎正凤、谭宽夫立刻随我前往王城。” 三人离去后,甘昆山下令各军将领返回营地稳定军心。刘大巴子则拉着夏仲南回到了租赁的府邸。 夏仲南归家后依旧沉浸在冥想中,刘大巴子则在庭院里来回踱步。顾秀章、涂山芳儿等人深知事态严重,悄然退至一旁,不敢打搅二人。 突然,刘大巴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恐惧和压力,令他心惊肉跳,僵立原地不敢动弹。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犹如一座雄伟的山脉压在他的元神之上,使其元神颤抖不已。 他并未察觉,一直冥想中的夏仲南正悄然注视他的反应,见他如临大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紧接着,刘大巴子感觉到那种压力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若非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他几乎要怀疑这只是错觉。 这压力源自夏仲南的施加。 合道之威,他身为化神修士自然无法施展。然而,经过一番思考与探索,他成功在意识海洋中以精神力模拟出异世界中的壮丽昆仑,并将其加诸于刘大巴子的元神之上。 他的精神力在异世界之力的强化下本就强大深厚,再加上昆仑山是他一点一滴在异世界凝聚而成,因此这座昆仑山无论形态还是精髓,都无比真实…… 刚才对刘大巴子施展的精神威压仅仅是轻微展示,这一招的真正力量,是用精神力凝聚成巍峨的昆仑山脉,直捣对手意识海内的灵魄核心。 从刘大巴子的惊骇中可以看出,这招威力无比,且攻击无形无迹,必将成为夏仲南的无敌杀手锏。想象一下,敌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灵魄突遭重击破碎,将是何等恐怖? 若夏仲南在战斗中骤然使出此技,即便敌人抵挡住,其灵魄也会动荡不止,又如何抵挡得住锐不可当的长枪冲锋? 他心中暗道:“在华夏,常有人以‘泰山压顶’形容巨大的压力,那么我的这一招,就该被称为‘昆仑压顶’!” 刘大巴子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见夏仲南“恢复常态”,立刻将刚才遭受攻击的疑虑抛诸脑后,走过来问道:“小飞,你是否已想出应对当前局势的对策了?” 夏仲南答道:“你是指西方教的‘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前来之事吗?” 刘大巴子回应:“自然,战火再燃,问天仙宫位于这战乱之地,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夏仲南说:“谁说战火必定再起?” 刘大巴子反驳:“‘钰天古佛’不是下了最后通牒,要五国撤出白国领土,否则兵锋相见吗?五国辛苦夺取的广阔疆土,怎会轻易拱手让人?这不是会再次挑起大战吗?” 夏仲南说:“大战?西方教有何凭据?仅凭深入敌后的‘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 刘大巴子问:“你的意思是?” 夏仲南答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等待时机吗?这就是我们需要的那个时刻。” 刘大巴子追问:“我们现在可以打出争夺州牧之位的旗号了吗?” 夏仲南答:“还不行,还需耐心等待。我们只需按计划步步推进。” 刘大巴子又问:“你确定‘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的出现真的不会引发大战?” 夏仲南答:“西方教虽是整体,东古域各国却是各自为政。表面实力西方教确强,但若东古域各国联起手来,即使无法战胜西方教,也能令其元气大伤。在此情势下,西方教能保住自身领地就已不易,更别提占领东古域庞大的土地。 因此,对西方教来说,最明智的策略就是逐渐渗透到东古域,培养大量信徒,壮大自身的同时蚕食东古域的土地,直至瓦解东古域可能形成的联盟,这才是上上之策... ...” 因此,对西境教会而言,此刻绝非启动大规模战争的时刻。若无大规模冲突,弥勒要塞就成了他们刺入东古地域心脏的尖刀,他们怎会轻易让这把刀折断呢? 刘大巴子说:“既然如此,‘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为何要在我们大军面前如此高调地发出最后警告?宣告了警告却不付诸行动,这不是自损威严吗?两位古佛的尊荣何在?” 夏仲南嗤笑道:“哪来那么多颜面考虑?谁会在意这些? 西境教会或称为摩尼弥勒教,只需对外宣称两位古佛威慑,使五国百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对普通民众来说,这就已是‘神迹’。 至于最后为何未动手?还不是因为遵循了之前竺法圣与五国君主订立的休战协定? 两位古佛仅仅现身各军面前,便已令天下震动,为他们赢得了巨大威望,何乐而不为? 若他们真敢出手?五国君主定会赶来,他们深入东古地域腹地,便是插翅难飞。 这些伪善者惯用此类手段,我早已看透他们!” 夏仲南的分析让刘大巴子豁然开朗,他又放松心情问道:“那么,五国君主会主动出手消灭这两位古佛吗?” 夏仲南嗤笑道:“如果有这样的胆识,现在的情形又怎会发生?若我是五国君主之一,早就一举铲除‘大乘弥勒’竺法圣和白止戈,将弥勒城化为废墟,‘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还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吗?” 刘大巴子问:“五国君主为何不敢动手?” 夏仲南答道:“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他们畏惧西境教会的反击,不到万不得已不敢直面对手。因此,在认为局势尚可控制时,只能忍气吞声。 然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们给了西境教会可趁之机,教会借此扎根东古地域腹地,悄然成长,终将势不可挡。” 刘大巴子困惑地说:“西境教会有什么手段能危害东古地域,而五国君主却不明就里呢?” 夏仲南想到未来的情景,刘大巴子必须了解这些,于是解释起信仰的含义及其力量。 对来自现代社会地球的夏仲南而言,这些都是常识,但在修真界,又有多少人能理解? 或许与西境教会接壤的国家经历过类似教训才会知晓,但在这深居东古地域腹地,这里的人都未与西境教会人士接触过,他们又如何明白? 他们的交谈,顾秀章、涂山芳儿和其他随从都在仔细聆听。涂山芳儿忍不住问:“大哥,既然你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不告诉五国君主呢?” 夏日之南微笑着说:“我是何身份?连五大王国的君主都无法晤面,又如何向他们揭示这些秘密呢?况且,西方教的降临或许并非恶兆,我期待见证他们的崛起,混乱的时代才能为我们带来生机。只要你们理解这一点,足矣。” 涂山芳儿、刘大巴子和顾秀章听着,即便是他们,也只能捕捉到些许含义。但他们看见夏日之南自信满满的样子,便心安下来,不再深究他话中的隐喻。 武术王国的首都,武隆海正在黄金宝殿中召开朝廷会议。近日,都城已因突然出现的九个州牧职位而争论不休。各方势力,凡是有能力争夺州牧者,皆全力以赴地角逐。 徐德敬与徐寿廷兄弟也纷纷来到都城,何况其他势力之人?起初,暗流涌动,诸多势力联合抗衡,形成复杂的联盟,彼此算计。如今,争论升级至朝廷之上,纷纷要求武隆海裁决。 然而,武隆海仅以一句“待闻玉楼元帅归来再议”,便将众人打发回去。在他看来,势力纷争并不重要,只需各州府按时献上修炼资源即可。若有一方未能按照规定提供,他必将雷霆震怒,替换无法效劳之人。他只需掌控修炼资源,如此,便难以有合道境的修士崛起。没有合道境的修士,仅凭虚无境的修者,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这个世界,合道境的修士代表了力量的极致,他们在合道存在面前,其余人都如蝼蚁般渺小。 此刻,守卫通报,闻玉楼携郎正凤与谭宽夫归来,正在殿外等候召见。朝廷瞬间静默,大臣们惊讶于闻玉楼的突然回归。 武隆海问道:“啊,闻玉楼为何此刻返回?难道发生了变故?请他们进来!” 闻玉楼、郎正凤和谭宽夫步入大殿,向武隆海行礼。武隆海挥手示意免礼,说道:“有事直说!” 闻玉楼立即禀告:“禀告陛下,西方教‘翡翠古佛’与‘真焰古佛’率领十一位尊者联袂前来,命令我军在一个月内撤离原白云王国领土,否则便要兵戈相见!” 武隆海惊讶:“西方教竟派出两位古佛?” 闻玉楼回答:“正是‘翡翠古佛’与‘真焰古佛’两位!” 第172章 忧虑与犹豫 武隆海感叹:“他们竟敢深入我东古疆域,真是胆大包天!” 这一变故令武隆海惊诧无比,要知道,西圣教与东古疆域之间历来不睦,传说双方边境常有冲突,甚至时有小规模的战团交战。他武隆海若是胆敢踏入西圣教的领土,无疑是自寻死路。然而,西圣教的两位远古佛陀竟敢公然深入东古疆域腹地,简直是无视了东古疆域众多的合道修真者。 武隆海低沉地宣布:“闻玉楼、郎正凤、谭宽夫、项天羽!” 他点出四人的名字,项天羽连忙上前,与闻玉楼三人并立,齐声应诺。 武隆海说道:“你们四人立即动身前往四大国度,请各国君王速至秀览城与我会合,一同去见识那狂妄自大的‘钰天’与‘真灼’!” 接到命令,四人在金鸾殿外略作商量,随即腾空启程。 如此紧要关头,武隆海毫不犹豫地派遣四位归墟境的修士作为信使,毕竟归墟境能御空飞行,效率远超他人。 四人离去,武隆海望着鸦雀无声的大臣们冷笑道:“你们不是争着要做那州牧吗?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愿为我守护疆土,我就赐谁州牧之位!” 全场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无人敢出声,生怕被武隆海点名。 在他们眼中,原先的白国九州如今成了烫手山芋。 之前为何五国敢大举侵犯白国? 不就是仗着白国没有合道境的至尊庇护吗? 如今形势逆转,对方家中坐镇着两位“远古佛陀”,谁还敢轻举妄动? 真若有古佛与合道之争,他们上去也只是白白送死,任何磕磕碰碰他们都难以承受。 见众臣无人回应,武隆海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内心亦是不悦,未曾想白国的局面竟会如此反复,事态还在向更复杂的局面发展,失控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武隆海离开后,大臣们也平息了争夺州牧之心,不再为此争执不休。 朝堂上的动静迅速传播开来,各地官员和百姓都知道了白国的变故。 百姓们也按捺不住议论纷纷,他们不懂“西圣教”、“远古佛陀”、“合道”这些概念,只知道有人挑衅,就应该予以反击。 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智者会解释“西圣教”是什么,它有多强大,不能轻易与之对抗。 国内一片嘈杂,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不知谁提及了炽方军第十三军团在白国的辉煌战绩,很快说书人们也被动员起来,讲述那些传奇故事。 国内的舆论氛围起初有些压抑,认为武国无法与西圣教或弥勒教相抗衡... 如今,局势逆转,据说白国早已为弥勒教所操纵,与白国的冲突实则为对抗弥勒教的圣战。尤其是十三军的夏仲南教习,曾在两军阵前与弥勒教的邪灵展开惊天地泣鬼神的对决,最终成功斩杀了那个邪灵。 因此,炽方军的十三军乃至整个炽方军在武国民众心中的地位急剧攀升,犹如神只般崇敬。 紧接着,新的传闻流传开来,各路军队皆称这支部队为“神兵”,百姓更是专指炽方军十三军为神圣之师。 当然,那些修真者对凡夫俗子的谈论毫不在意,只视其为无知者的妄言。 览秀城中,闻玉楼离去了十数日,至今音讯全无,甘昆山如坐针毡,度日如年,被困于城主府内。 没有闻玉楼或国主的指令,他不敢妄动分毫。然而,眼看钰天古佛设定的一个月期限已过半,他内心焦虑不已。 只剩下短短十多日,即使要撤离,时间也远远不够大军安然撤出白国领土。 但他不敢擅自下达撤退令,万一闻玉楼接收到的是与弥勒教殊死搏斗的命令,他的提前部署可能会被视为动摇军心。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一道幽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之中,令甘昆山惊骇失色。 抬头望去,来人竟是武隆海,甘昆山激动得泪流满面,连忙上前行礼:“国主,您终于来了!末将可真是急坏了!” 武隆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急,你急什么?” 甘昆山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他刚才失言,吐露了真心话,但面对武隆海的反问,他意识到任何回答都可能不妥。 他暗自告诫自己:“侍奉国主如同伴虎,务必沉稳!沉稳!” 幸好武隆海并未追究,只是吩咐:“令士兵们加强防护,切莫被战争波及。” 甘昆山心头一紧,想询问是否真的要开战,但及时压制住了冲动,回复道:“谨遵国主圣训!” 国主的指示只需执行,质疑只会显得愚蠢。他迅速出门,找来几位低阶将领吩咐:“国主圣训,让所有人加强防护,避开战火!” 将领们闻言,神情肃穆,立刻分散去传达命令。 大军随即行动起来,有的集结成防御阵型,无法组成阵型的则分散成小组,寻找掩体隐蔽。 察觉到这些变化,一直待在租赁院落的刘大巴子有些不安,问道:“我们也该找个地方藏起来吗?” 夏仲南微笑道:“我不是说过,这场大战不会真正爆发吗?” 刘大巴子沉声道:“在奇幻世界中,我们须防备未知,合道强者的喜怒难测,非我等所能左右。若有人一时冲动,战火波及,岂非无辜受难?” 夏仲南回应:“将军莫非忘记了自身已是灵虚境修者?虽未触及合道之境,但若非遭其刻意针对,抵挡些许余威自是不在话下。” 闻言,刘大巴子亦笑出声:“不错,如今我已晋升为高级修者,怎可能畏惧合道强者交锋的余波?莫非我进阶速度过快,尚未铸就高级修者的威仪?” 顾秀章的嘴角也略显弧度,夏仲南则在一旁调侃:“或许将军的威望尚待提升呢!观将军此刻仅是统领千军的小将,若手中握有十万雄兵,气势自会迥异。” 涂山芳儿不禁说道:“将军何故仍显小觑自身?有兄长为您筹谋,岂会无法坐镇州牧之位?” 刘大巴子严肃回答:“芳儿,你不明白,你未置身我当前之境,不知忧虑与得失的心态。当你有朝一日面对相同处境,便能体会了。” 武隆海抵达览秀城三日后,闻玉楼、郎正凤、谭宽夫和项天羽相继带着四大国度的君王归来,每位君王身边皆有几位虚境随从。 众人集结完毕,无人久留,二十余人共同朝弥勒城进发。 遥见弥勒城,城中之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来临,只见一道透明结界在弥勒城周围显现,如屏障般将其笼罩其中。 五大国度的君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西境教会似乎已在此处构建了一个庞大的法阵,使弥勒城坚不可摧,犹如钢铁堡垒。 加上两位“古佛”的镇守,即便是拥有五位合道境和二十位虚境修者的庞大队伍,想要攻陷弥勒城也变得困难重重。 五国君主彻底醒悟,所谓“钰天古佛”下达的撤离原白国领土的最后警告,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手段,并非真要逼迫五大国决战。 对于“钰天古佛”的最后通牒,五国君主断无应允之理。若是答应,他们不仅将失去三十八州的土地,更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因此,五大国的君主抛却一切事务,赶来与“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面对面,欲看清他们究竟有何底气,敢如此欺凌众生... 未曾料到,此地竟是那犹如巨龟背甲的弥勒城,西方教的“玄天古佛”和“炽燃古佛”竟未出迎,显见他们也畏惧五国之主联手的威势。 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懊悔,正是当初的懦弱,让西方教有了在这片东古域腹地构筑要塞的机会,成了五国心头的一根毒刺。 五国之主望着眼前巍峨的弥勒城,一时之间皆是默然无语,连斥责的兴致都消失无踪。 弥勒城中,两道身影腾空而起,正是“玄天古佛”和那位“大乘弥勒”竺法圣,而曾于军中露面的“炽燃古佛”却未见踪影,恐怕正亲自主持着城内的神秘阵法。 “玄天古佛”先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接着言道:“原来是五位国主驾临弥勒城,请入城一叙吧!” 说着,他慷慨地开启阵法结界的一隅,供众人进入。 五国之主并未动身,即便是最低级的修炼者也知道“勿轻入余阵”的道理,他们岂会轻率涉险? 奇利大汗怒喝:“‘玄天’,你不是号称要在一个月内驱逐我武国大军出原白国领土吗?如今怎地躲在城里,如避难之龟?” “玄天古佛”笑道:“仅是些许误解罢了,此前并不知我徒已与各位国主订立了盟约,直至抵达弥勒城方知此事,自不会有兵戈相见之事!五位国主远道而来,玄天当尽地主之谊,让各位领略西方教的风土人文!” 五国之主心中憋闷无比,兴师动众至此,却被一句“仅是误解”轻描淡写带过,他们还不能真的攻打弥勒城,这能不憋屈吗? 他们不愿久留此地,仲孙春叶高声道:“既然是误会,便罢了,告辞!” 他率先转身,率领部下飞向蛮国方向,其余国主也一言不发地带领军队离去。 第173章 心痛的感受 途中,武隆海命令闻玉楼等人继续返回大军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则带着项天羽返回武国。 闻玉楼一回到览秀城,立即召集大军,重启回朝的筹备工作。 郎正凤则前往刘大巴子和夏仲南租住的庭院。 见到郎正凤,刘大巴子问:“郎将军,国主与‘玄天古佛’的会谈如何?” 郎正凤答道:“谈何容易?人家一句话‘仅是误会’,五国之主就像吞了苍蝇般,灰头土脸地各自回去!” 顾秀章、涂山芳儿等人忍不住看向夏仲南,刘大巴子也说:“果然如小飞所料,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郎正凤道:“你们有所不知,如今的弥勒城已非昔日,布下了极强的阵法,城中不仅有两尊古佛,还有数十位化虚境修士及西方教尊者,想要攻破此刻的弥勒城,恐怕五国合力也难办到... ... 摩尼城拥有这般强大力量,而两位古佛一出现便在五大国度的军队面前大展神威,此地恐怕再也无法安宁了!” 夏仲南笑道:“王国内不是有许多人觊觎一州之牧的位置吗?如今局势逆转,恐怕有些地方争夺起来将难上加难了!” 刘大巴子忽然神色庄重地看着夏仲南说:“小飞,你总是说只有等待时机我们才有机会,难道你想让我去夺得与摩尼城相邻的那一州?” 郎正凤、顾秀章、涂山芳儿都复杂地注视着夏仲南,他们都觉得刘大巴子似乎猜中了夏仲南的想法。 夏仲南冷笑道:“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为何不考虑一下,仅凭刘将军的人脉和资源,正常情况下他可能轻易得到一州之牧吗?你们难道以为单凭那些军功,州牧的职位就会落到刘将军头上?” 刘大巴子道:“既然这是一个没人愿意接手的烫手山芋,我们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地宣扬战功,赠送礼物呢?” 夏仲南回答:“就算别人不屑一顾,那也与刘将军无关。如果不制造声势,不送礼,我们连一丝机会都不会有。” 刘大巴子道:“只是与摩尼城接壤,将来难免会发生冲突,他们实力如此强大,我们该如何应对?” 夏仲南答道:“将军听说过‘生于忧虑,死于安逸’这句话吗?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强大的邻国存在,我们才能时刻保持警惕,竭尽全力提升自己,不敢有丝毫松懈。等到我们能与他们平起平坐之时,在这个修炼世界,我们将不再畏惧任何力量!” 郎正凤听完,拍手称赞:“说得好极了,现在我也想成为那个与摩尼城相邻的州牧了!” 郎正凤的话引得众人微微一笑,夏仲南连忙说:“郎将军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如果你占据了这里,刘将军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但毕竟是一州之牧,如果刘将军能成功争取到,就能踏上一个崭新的高度,在武国也将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有下次,不知又要等到何时,或许一生都难有所作为。” 郎正凤感叹:“刘大巴子,你是多么幸运,竟然能得到小飞的帮助,真是让我羡慕嫉妒。如果有小飞的协助,我又何必甘居闻玉楼的副手呢?” 刘大巴子咧嘴笑道:“郎将军过奖了,我们都是朋友,此前并肩打下那么多胜仗,合作默契。今后还需彼此守望相助,小飞定会为你出谋划策,哪里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呢?” 郎正凤微笑不语... ... 经过时光的磨砺,刘大巴子渐渐展现出空灵境修行者的威仪,与郎正凤的相处也变得平起平坐,不再仅仅是他的麾下一员小将了。 闻玉楼重返锦绣城仅逗留两日,便率众将士凯旋而归。 原本他打算让郎正凤在此镇守,毕竟郎正凤已表明要在故白国的九洲中谋取一方州牧之职,以他的资历,此事如顺水推舟般自然,只需静待国主的最终任命,以免奔波劳碌。 然而,郎正凤应允夏仲南一同返回王都,助力刘大巴子争取州牧之位,只好找了个借口随大军而回,改由谭宽夫留守此地。 此刻,闻玉楼麾下集结了八十万雄师,后续的激战中,武国朝廷又陆续增派数十万兵力给他。他留下四十万驻防,其余四十万随他返回故土。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了一个多月,终于踏入武国的江州之地。 早已备有十几艘巨舰恭迎,闻玉楼仅带领一万亲兵直赴王都,其余大军则分散归返各自的驻地。刘大巴子、夏仲南等人亦登船随闻玉楼前往王都。 再度泛舟赤龙江,夏仲南倚栏眺望两侧似曾相识的景色,心中涌动着无尽感慨,一时竟有些出神。 涂山芳儿悄然来到他身边,陪他一起欣赏岸边风光,忽然轻声问道:“大哥,你在烦恼什么呢?” 夏仲南微笑回应:“只是看看风景罢了,哪有什么烦恼?” 涂山芳儿说:“我看大哥是在想徐倩姐姐吧。” 夏仲南微微一怔,不自觉地答道:“徐姑娘?我怎么会想她?” 涂山芳儿肯定地说:“我看你就是在想她呢!” 夏仲南目视着身后退去的林木和草丛,没有再回应,既未否定,也未承认。 上次随炽方军第十三军出征白国,正是途径此地,兜兜转转已近三年,而他夏仲南降临这个世界的光阴,已满四年。 这四年里,他一刻未曾停歇,拼搏抗争,心力交瘁。 起初,他立下目标,要在修炼至高深境界后寻找回归之路。 但随着全情投入的奋斗,他对这个世界也滋生了情感。 那些经历过的往事,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深深刻印在他的记忆里,甚至烙印在他的心中。 曾经在地球华夏的日子,仿佛是一场梦,而在这个世界,似乎又是另一场梦,一时间他分辨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 徐倩被徐德敬带走的情景毫无预兆地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当徐德敬说出那句“倩儿,离家这么久,该跟我回家了”后,徐倩明白分别的时刻到了,她从怀中取出两个储物戒交付给夏仲南:“夏仲南,这是灵药园的收获,其他的戒指,我父亲已经收走了……” 那时,她眼神中交织的混乱和哀伤,像一团缠绕的迷雾,令夏仲南心中涌起悲痛与眷恋。此刻回想,那记忆竟像魔咒般刺痛他的心扉。 脑海中回荡的只有徐倩那坚定的誓言:“夏仲南,你必须到炽炎领的地宫来找我,否则我将对你怀恨至死!” 无意识间,泪珠已悄然盈满他的眼眶。 他对徐倩的感情始终是个谜,连他自己也无法解析。 最初,徐倩如同狂风骤雨闯入他的世界,他顽强抵抗,却无法抵挡,只能无奈接受她如影随形的陪伴。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共处中,他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接纳她的傲娇顽劣,承受她的无端挑衅。 他全副心力致力于支撑着十三军团与凌天仙宫的生存与崛起,对情感的微妙变化视而不见,即便徐倩时而流露出的温情,他也当作嬉笑的瞬间,一笑置之。 他未曾料到,如此漫长的共处时光,已在他们之间构筑起深厚的默契和无条件的信任。若非如此,他们手中的秘宝和财富怎能毫无保留地交付彼此?即使无法收回,也是心甘情愿托付给对方。 这仅仅是友情吗? 夏仲南不愿让情感成为牵绊。 前方,依旧风雨如磐,腥风血雨。 从他怂恿刘大巴子争取邻近弥勒城的州牧职位起,他就明白,他会继续奋斗,直至达成初衷,或是在火海中自焚,未及胜利便已陨落。 否则,他不会中途退缩。 但此刻心痛的警醒让他懂得,有些事情不能仅靠逃避来解决,不能假装一切未发生。 他同样需要直面内心的拷问。 涂山芳儿也没再开口,只是静静地陪着他欣赏风景,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林木,看着缓缓下沉至地平线的太阳。 许久,夏仲南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思绪总算梳理清晰。 再错综复杂的境遇,他都能找出一线生机,而自己的心,却花了整整一天才洞悉其意。 当他懵懵懂懂穿越时空之门,降临这片神秘土地,就已亏欠了夜莺。 如今站在这里,他又怎能再次对徐倩茫然辜负? 他暗下决心,无论怎样,都要找到徐倩,给她,也给自己一个答案。 当夏仲南随闻玉楼前往武国都城时,徐倩早已抵达此地。 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被徐德敬强行带来的。 徐家在武都有产业和别院。 抵达后,徐倩便把自己关在闺阁里,不见任何人,也不肯踏出一步…… 今日,是徐德敬赴四皇裔府邸的邀约之日,他渴望带徐倩领略皇裔府的宏伟壮丽,更期盼她能与未来的皇家亲眷相识,若是能促成她与炽炎世子单独相处,增进情感,无疑是再好不过。 第174章 百鸟朝凤图 然而,徐倩坚决抗拒,丝毫不肯妥协,令徐德敬颇为头疼。 他毕竟不能强行拖着徐倩去四皇裔府,那样岂不失了他的州牧颜面? 身为一方之长,尊严至关重要。 厅内,徐德敬独自坐着,满脸郁郁,这时徐沁步入,言道:“父亲,我已经将成国公的贺礼送达,方管家也转告,国公已应允了叔父之事。” 徐德敬回应:“好,沁儿辛苦了!” 徐沁回道:“能为父亲分忧,女儿何惧辛劳!” 徐德敬叹气:“真是我的好女儿,要是倩儿有你一半的明智通达就好了。都怪我从小宠溺她,如今她只知道与我作对!” 他们远赴武都,是为了替徐寿廷争取新的州牧职位。徐沁处事圆融,擅长交际,成为徐德敬不可或缺的助手,如此大事,自然要带上她。 而徐倩,早已接纳了四皇裔的求婚信物,此行武都,一为四皇裔与徐倩相见,商量她与炽炎世子的婚期;二来也借机请求四皇裔在徐寿廷的事上施以援手,亲家之间,四皇裔想必不会推辞。 实际上,许多皇裔与诸侯间联姻,编织出错综复杂的权力网,形成各自的利益联盟,在东古域各国皆是常态。 听闻徐德敬的絮叨,徐沁也轻叹一声。姐妹情深,徐倩回家后,与她分享了许多关于一十三军团和夏仲南的故事。徐沁未曾想到,妹妹离家的两年竟有如此丰富的生活经历,同时,她也是最理解妹妹心绪的人,明白妹妹对进入皇裔家族的抗拒。 徐德敬提议:“沁儿,时候不早了,你再去劝劝倩儿吧。” 向来顺从的徐沁却说:“父亲,别的事沁儿都能为您想办法,但这事,沁儿真的无计可施。” 徐德敬面色一沉:“沁儿,你要让我为难吗?” 徐沁答道:“沁儿怎敢让父亲为难,只是此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徐德敬责备道:“倩儿一向都听你的,你现在不愿去劝她,这不是存心要看我难堪吗?” 徐沁辩解:“父亲,您是我亲爹,但倩儿也是我亲妹妹。倩儿有自己的想法,我怎能强迫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这关乎倩儿一生的幸福,我不希望将来倩儿怨恨我一辈子!” 徐德敬怒道:“沁儿,难道你也觉得我将倩儿许配给皇室是错的,让她嫁给炽方军的仆人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徐沁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在徐德敬的视角看来,将徐倩许配给继承人昆斯特王子,不仅她将踏入神秘的皇族,享受无尽的尊荣,她的后代也将承载着王族的魔力,他们徐家也将沐浴荣耀的光辉。若四大领主肯给予支持,徐寿廷问鼎九个新兴领地主宰之一的机率便会大幅提升。 至于令徐倩成为夏仲南的伴侣,尽管听起来充满了奇异冒险,哪个父亲或姐姐会愿意女儿或妹妹时常在生死边缘游走? 最终,徐沁遵从了徐德敬的托付,轻轻叩响了徐倩闺阁的门扉。 这些日子,徐沁忙于助徐寿廷夺取新兴领地的权位,再见徐倩,她不禁失声惊呼:“倩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见那个归来的徐倩,容颜黯淡,身形消瘦,面色憔悴,双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目睹此情此景,徐沁连一句安慰都无法出口,姐妹俩相拥而泣。 许久,徐沁才平息哭泣,轻问:“倩儿,你这是何苦呢?” 徐倩答道:“姐姐,我从前不明白,直到父亲将我许配给昆斯特王子,我怕我招惹的麻烦会危及他,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但自从我离他而去随父亲回来,我才意识到我已无法离开他,他已成为我生活的全部。没有他,我宁可失去生命!” 徐沁回应:“我懂了,那你清楚他的想法吗?” 徐倩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意我,会把寻获的奇异宝物交给我守护,失散后,他会带着神兽满仙府地寻找我……” 徐沁问:“他从未说过要娶你吗?” 徐倩摇头:“没有,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承诺。” 徐沁轻叹:“傻妹妹,你们共度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提过要娶你,你怎么就这么认定他了呢?或许,他只是把你当作徐家的千金,照顾你是他的责任吧?” 徐倩凄然道:“我不知道,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做?” 徐沁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夏仲南根本不曾有过那样的心意,你会怎么做?” 徐倩咬牙切齿:“他敢?小姐我连皇族都不屑,只愿嫁他,他怎敢拒绝?” 徐沁摇头苦笑,刚回来时还觉得徐倩成熟多了,如今却又变回那个任性的小姑娘。 堂堂徐家二小姐竟要强迫别人娶她,此事一旦传开,恐怕会成为笑柄。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夹在父亲和妹妹之间的徐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愿轻易按照徐德敬的意愿劝说徐倩,做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同时也不愿任由徐倩任性违逆徐德敬。 然而,徐德敬与四大领主的约定之期近在咫尺,她该如何抉择呢? 徐沁从徐倩的闺房中走出... 在神秘的殿堂里,徐德敬焦虑地等待,看着徐沁沉重的脚步,心中掠过一丝寒意,仍忍不住问:“怎样?倩儿可有松口?” 徐沁轻轻摇头:“父亲,此事需耐心,倩儿现下的心境并不适合踏入王宫。让我们再给她一些时日吧。” 在无可奈何之下,她施展了拖延之术,期盼事态能有转机。 徐德敬眉头紧锁:“拖延至今已两年,若再不向四王子交待,只怕我们难以过关了。” 徐沁提议:“不然,让我陪父亲一同前往王宫吧!” 徐德敬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关键时刻你还能为我说话,缓和紧张局势。” 二人乘坐家族的魔法马车,携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前往四王子的居所。管家引领他们进入四王子的私人图书馆。 通常,贵宾会被接见于主厅,但在图书馆接见则显示出四王子对徐德敬的亲厚与尊重。此刻,一幅巨大的画卷占据了书房的一角,长达十尺,宽近一丈。 画作几近完成,一位女子正专心致志地做最后的修饰,而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则在研磨墨汁,同时欣赏着画卷。 男子注意到徐德敬的到来,挥手示意安静,以免打扰女子作画。徐德敬和徐沁向男子行礼,低声说:“见过四王子殿下。”随后,他们站到男子身后,一同凝视那幅画卷。 画卷中央,一只凤凰屹立于梧桐树巅,优雅而庄重,羽翼灵动,神态娇媚而傲岸。画卷上还有众多飞禽,雁阵、鹊群、鸳鸯对、燕子戏水、仙鹤独立、鹰卫左右…… 不多时,女子放下画笔,轻轻吐气,转头说道:“殿下,这幅‘百鸟朝凤图’终于大功告成!”接着她注意到四王子身后的徐德敬和徐沁,笑道:“让客人久等了。” 四王子爽朗一笑:“虞妃辛苦了!德敬兄,来瞧瞧虞妃亲自绘制的‘百鸟朝凤图’如何?” 徐德敬微感尴尬,他出身军旅,虽担任州牧后略识风雅,但对画艺实无所知。要他品评,只能说“好”,再无他言。 但他久经官场,应对自如,连忙道:“微臣浅薄,仅能看出这是幅佳作,其余一窍不通。倒是小女曾随名师学习画艺,定能看出王妃画作的精妙之处。” 徐沁被父亲推上前,但她并不慌乱,一边审视画卷,一边说道:“好一幅‘百鸟朝凤图’,王妃的细腻笔触已达大师之境,重彩、淡彩、勾勒、渲染皆运用得巧妙无比… 更重要的是,王妃对于魔法韵律的掌握,堪称大师级别,常言道‘魔法遵从天命,无为者,乃顺应天地之序,契合自然之理’,整幅画卷流淌着平衡和谐的魔力气息,观之仿佛人与画中仙境交融一体。 另外,王妃的画作还蕴含着深远的寓意与祝福,赋予了吉祥、幸福、长寿、繁荣、喜悦、挚爱等诸多神秘力量。” 听到她的解读,虞妃显得极为欣喜,询问道:“啊,你是如何看出这些深藏的寓意呢?” 徐沁继续指着画作滔滔不绝:“殿下、王妃、父亲,请看,群鸟环绕凤凰,象征着王者的光辉,万众归心,百鸟朝拜,象征国家繁荣,人民安康;仙鹤立于苍松之上,寓意品德高尚,受万民敬仰,延绵寿命;嬉戏的喜鹊则预示着喜事将近,吉兆降临;鸳鸯相依,寓示恋人深情,夫妻和睦,生死相守,白首偕老……” 四皇子拍手称赞:“讲得太妙了,德敬兄,你教导子女的方式真是独到,从你的长女身上,我就能预见我儿承奎的伴侣必然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 这幅由虞妃亲手绘制的‘百鸟朝凤图’,正是她准备赠予我儿承奎和你爱女倩儿的婚礼贺礼! 你们对虞妃这份贺礼是否感到满意呢?” 徐德敬连忙向虞妃鞠躬致谢:“下官感谢王妃的厚礼之情!” 第175章 命中注定的伴侣 徐沁心中暗叫不妙,懊悔自己一时口快泄露了心声。 她真没想到,“虞妃”竟亲自绘制了这样一幅壮丽之作作为承奎与徐倩婚礼的贺礼,要知道这幅画作宏大且细腻,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完成,必定倾注了画家极大的心血与时光。 “虞妃”并非承奎的亲生母亲,连她都能为两家联姻付出如此努力,可见四皇子对这桩婚事的重视程度。 若徐倩与承奎两情相悦,自然再好不过,然而问题是徐倩坚决不愿嫁入王府,此事又该如何解决? 期待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若两家未能顺利结为亲家,四皇子的怒火,恐怕徐家将难以承受! 四皇子说道:“德敬兄,为何还不见你带徐倩来府上走动?我们应该在他们婚前多让他们相处,培养感情!如果你认为女儿出嫁前去未婚夫家不合适,我也可以带承奎去你的别院拜访啊!” 按照这里的民间传统,未出嫁的女子不宜频繁去未婚夫家,以免损害名声。然而,如果男方是皇室成员,哪还有人顾忌这些?早就迫不及待地将女子送到婆家面前,以确保一切顺利,防止被他人捷足先登。 唯独徐德敬是个“特例”,四皇子多次暗示,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然而,徐德敬越是不愿意带徐倩来王府,四皇子对他的看重反而增加,对这段婚姻愈发重视,这却是徐德敬始料未及的... ... 四皇叔再次说道:“听说令弟渴望争夺一片新领地的执政权?” 徐德敬回应:“寿廷早已跨越空灵之境多年,如此稀有的机遇,自然想紧握不放。” 四皇叔言道:“德敬兄,我得批评你了,做人何必过于清高?你我即将结为亲家,徐家的事务何需对我如此矜持?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我会立刻为他铺路!” 告别四皇叔返回别院,徐德敬和徐沁皆感受到心底的沉重。 四皇叔对婚事的重视越是显而易见,他们感受到的压力就越重。 幸好此时朝廷内外忙于挑选新领地执政者,人心动荡,非举行婚礼的良辰,故此事还可稍作拖延。 但待九位新执政者人选尘埃落定,再拖延便无可能了。 徐德敬说:“沁儿,既然四皇叔答应相助你二叔,往后你无需再随我四处奔波送礼,多陪伴倩儿,好好劝慰她。” 对徐德敬而言,从未想过让徐倩嫁给夏仲南,他只想让她回心转意,安心做她的太子妃。 徐沁道:“父亲,倩儿自小倔强,短时间内恐怕不易转变。你可曾想过,解开心结还需系铃之人,既然倩儿这边困难,我们是否能找夏仲南,从他身上寻策呢?” 听到徐沁的提议,徐德敬的目光略显闪烁不定。 他实际上有些害怕面对夏仲南。 以前在仙府之中,他曾与夏仲南有相当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甚至在夏仲南的半强迫下勉强许下不泄露仙府秘密的承诺。 对于夏仲南这个人,徐德敬心中充满复杂的感情。 他对夏仲南的能力与机遇深感羡慕,如果不是因为徐倩,他会尽力施恩拉拢他。 然而,他偏偏涉及了徐倩的婚事,这让徐德敬对夏仲南颇有微词。 夏仲南越杰出,就越令他烦恼不已。 只因武成奎背后有四皇叔支持,而四皇叔背后则是武国的君主,那是一个瞬间可使整个徐家倾覆的存在。 夏仲南没有那样的背景,就算他再优秀,难道能突破至合道境吗? 武成奎一旦晋升空灵境,立时可封王,徐倩若嫁给他,便真能成为王妃。 而夏仲南呢? 即便晋升为空灵修者,又能获得怎样的高位? 天下虽空灵修者不多,却也不少,能成为一国州牧的不过数十人,更多空灵修者要么投身中等宗门,要么依附朝廷为国主效力,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毕竟空灵修者的日常修炼耗费巨大,单凭个人之力很难获取足够的修炼资源,缺乏资源,境界难以稳固,还谈何进一步提升? 在徐德敬看来,无论未来如何变迁,夏仲南也无法触及王族的辉芒,更不用说此刻若擅自解除婚约,他将面临王室无尽的怒涛。 片刻后,徐德敬缓缓回应:“夏仲南身处遥远的银白王国,如同隐藏在迷雾中的精灵,如何去寻觅他的踪迹呢?” 徐沁应道:“那我便另寻他法吧!” 接下来的几日,徐沁频繁造访徐倩的闺阁,与她谈天说地,即便不能完全说服徐倩,至少也能让她的思绪不再陷入困境。 在徐沁的劝慰下,徐倩渐渐找回了往日的活力,眼眸中重新闪烁着光芒。 这天,徐沁提议:“倩儿,我们在武都城已停留多时,你总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可不好,姐姐带你去城里漫步如何?” 徐倩反驳:“只要父亲不再强迫我嫁给那个武成奎,谁愿意做笼中的鸟儿?” 徐沁轻叹:“你啊,总是不懂父亲的苦衷。罢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出去散散步再说!” 姐妹俩就这样出门,步入了武都城繁华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流、各式奇特的店铺以及琳琅满目的商品,令徐倩心中的郁结瞬间舒展开来,她主动向徐沁分享着白国城市的风情轶事。 古人云,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徐倩游历过诸多地方,热爱探索,说起各地奇异风俗,听得徐沁心驰神往。 提及扬子城的裁缝铺,徐倩突然说道:“我说不清楚,还是直接变给你看吧!” 于是,她带着徐沁来到一家售卖服饰的店家,走进试衣间,取出储存在神秘戒指中的白色长裙换上,然后走了出来。 这一幕,让徐沁惊诧得无法合嘴。 正如人们常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徐沁未曾料到,妹妹换上带有异域风情的裙装后,竟美得如此摄人心魄。 看到姐姐的震惊,徐倩更加兴奋,身着新装,继续与徐沁逛街。 这一来,原本就引人注目的两人,如今更是吸引了百分之百的目光,一些贵族子弟见状,无法移步,情不自禁地跟在她们身后。 也有一些大胆的贵族子弟上前与她们交谈。 然而,姐妹俩阅人无数,怎会理会这些痴心妄想的追求者? 感受到两人的气场,一般的贵族子弟都收敛了心思,不敢轻易招惹。 他们深知何人可惹,何人不可,仅凭两姐妹的气质,就知道她们必定来历非凡。 然而,偶尔也会有意外发生。 一位手持折扇的贵族子弟挡在二人面前,直接无视徐沁,目光锁定徐倩,说道:“在武都城中,我还未曾见过如姑娘这般宛如仙子降临的佳人,敢问姑娘芳名,来自何方仙境?” 他的话语直白得令人反感,毫无礼仪,见到美人便径直靠近…… 徐倩与徐沁对这位陌生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她们在神秘世界中的见识,自然明白此人要么愚蠢至极,要么背后有着强大的力量,否则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她们凝目望去,只见他年约三旬,相貌不凡,身后跟随的不仅有侍卫,还有几位身着华贵的年轻人,正满脸笑意地注视着她们。 徐倩开口道:“闪开,良犬不挡道!” 这话语虽然粗犷,却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仿佛仙女般的女子用这种方式打破常规。 那位贵公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朗声笑道:“妙极妙极,看来姑娘也是同道中人,与我堪称天作之合!” 徐倩回应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自称能与本姑娘匹配?!” 听见徐倩骂那位公子为“东西”,立刻有随从大声呵斥:“大胆!竟敢侮辱世子,给我拿下!” 徐沁心中一紧,她们虽出身不凡,但“世子”之称谓,唯有皇族血脉才能享有,这地位远非她们能及。 然而徐倩全然不顾,喝道:“本姑娘人称‘绝影’,你们阻我前路,还敢口出狂言?看我如何让你们变成猪头!” 那世子转头怒斥:“放肆!谁允许你们多嘴的?怎能冒犯佳人?” 遭到斥责,随从连忙退下,世子又转头对徐倩微笑道:“姑娘真是火辣!本世子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出色的佳人!告诉我你是哪家千金,我立刻回去向你父亲提亲!” 徐倩嘲讽道:“胡说八道,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这副模样还想娶我?给我滚开!” 说着,她试图绕过拦路的世子前行。 世子岂容她轻易离去?他再次挡在徐倩面前,无论她转向何方,他都紧随其后拦截。 徐倩勃然大怒,突然出手,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世子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惊人,世子直接被打飞到侧后方,幸有两位反应敏捷的侍卫接住。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世子的同伴和徐沁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徐倩竟然真的动手,且下手如此狠辣。 人人都知这世子身份尊贵,没人敢在武灵城对他出手,偏偏徐倩就这么做了。 第176章 二皇子 短暂的震惊过后,世子的同伴才反应过来,高呼着“抓住她”朝徐倩冲去,而徐沁已经被吓得呆住了。 徐倩岂是束手待毙之人,立即摆开战斗姿态,与这群人激战起来。 这些公子哥平日里养尊处优,未经风雨,哪里懂得如何应对战斗?一番“砰砰啪啪”之后,每个人都成了徐倩手下败将,个个鼻青脸肿,惨叫声此起彼伏... ... 两位贵族侍卫见状,一人留在原地守护那位贵公子,另一人则挺身而出,迎向了徐倩,一场奇幻对决即将展开。 此人果真实力非凡,与徐倩连番交手,竟难分伯仲。 眼看无法占据上风,他抽出腰间魔刃,再次发起攻势。而徐倩轻唤法诀,手中瞬间浮现两柄灵巧短剑,与侍卫再度激战起来。在这被魔法力量环绕的都市——武都,尽管“禁止斗技”,但剑刃交鸣之声仍引来无数围观的市民。 徐倩沉浸在战斗中,无视周围人群,仅凭短剑疯狂攻击侍卫,宛如一只灵动的蝶影,在纷飞的魔法光晕中穿梭。 这些日子,她内心积压的压抑亟需释放。而那侍卫在幻境修为中也堪称高手,原以为能轻松制服徐倩,谁知她骁勇异常,战斗力不亚于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以应对。 直到这时,徐沁才恢复冷静,开始审视四周环境。在武都这样的城市,怎可能允许如此长时间的冲突而不被制止? 恐怕只需片刻,交战的双方就会被神秘的力量所束缚。仔细观察,她发现了异常: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背负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战斗中的两人。而在更远处,维持武都秩序的城卫部队被无形之力阻挡,无法靠近。 这位中年人,徐沁曾有幸见过一面,正是二皇子殿下。心中略感不安,但她不能逃避,因为牵涉的是亲妹妹,她只能走上前去行礼:“徐沁参见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扫了她一眼,视线重回战场,随口回应:“哦,原来是徐家侄女啊!” 徐沁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接话。 二皇子却接着说道:“我看你一直关注着这场战斗,是不是认识那个勇猛的少女?” 徐沁答道:“惭愧,那位野丫头正是小妹徐倩!” 二皇子笑道:“真是有趣,没想到徐德敬除了有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儿,还有这么一个性格火辣的小女儿!事情经过是怎样的,讲给我听听吧!” 于是,徐沁讲述了姐妹俩逛街时遭遇贵公子挑衅,进而引发冲突的故事,当然,她隐瞒了明知对方身份仍动手的事实。 二皇子闻言笑道:“看来承杰依旧毫无长进,这次竟然败在你妹妹手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徐沁心中忐忑,‘承杰世子’可是武王长孙,大皇子之子,徐倩居然得罪了他!连忙跪下:“小妹并不知那是‘承杰世子’,才会发生误会,恳请二皇子殿下主持公道!” 二皇子笑呵呵地说:“此事起因在承杰,不怪你妹妹,你不必担忧。” 尽管他这么说,但徐沁怎能不担忧?然而,即使她再聪明,此刻也无计可施,事情已超出她的掌控范围…… 在遥远的彼方,徐倩英勇无畏,那位名为“承杰世子”的侍卫已显疲态,他的同伴不得不将他交给那群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同伴照料,自己则抽出魔法剑加入了混战。 这位新战士的实力显然超越前者,二人合围,瞬间占据了上风。面对强敌,徐倩毫不畏惧,沉稳应对。她在战场上历练过,又见证过无数宏大战争,丰富的经验和见识使她在双人夹击下仍能进退自如。 二皇子默默点头,内心对徐倩充满了赞赏。徐沁看到二皇子的反应,知道他并未责怪徐倩,心中稍感宽慰。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谁胆敢在武都之地挑起械斗?还不立刻住手!”话音未落,一股虚无之力席卷而来,中断了激斗,同时将三人锁定,一旦试图逃脱,便会引来虚无境强者的反击。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身影出现在三人头顶的天空。众人望去,认出那是城卫军第三统领,游岗。 这片混乱的战斗早已惊动了城卫,一队士兵早已赶往现场。然而,战况持续,游岗亲自前来处理。 虚无境的出手如同闪电,仅凭威压就平息了冲突。赶到的游岗俯瞰人群,震惊地发现五位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贵族子弟:丞相之孙曲朝铨、兵部尚书之孙图理琛、安王府的小公子谢栋朝、吏部员外郎的小子娄唐俊,以及武都最大的纨绔子弟,武承杰世子。 见到他们狼狈的模样,游岗心中暗喜,但嘴角并未流露出笑意。他知道,得罪这些背景深厚的贵族并非明智之举,于是他面无表情地斥责:“难道你们不知道武都禁止私斗吗?是谁胆敢蔑视法规?” 武承杰同样冷着脸,质问游岗:“游岗,你们城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久才来,再晚点,少爷我就要命丧黄泉了!” 游岗面色一沉,他在武都有些地位,被当众呵斥让他颜面无存。但他深知武承杰的脾气,不敢反驳,只能谦卑地回答:“原来是承杰世子,下官见过世子!” 武承杰见他识趣,便不再为难,转而指向被游岗力量锁定的徐倩:“这个女人打了我,你把她带到大皇子宫,我要亲自审问,看她是否是潜入武都的间谍。” 游岗瞥了一眼徐倩,不禁在心中惊叹:“竟是如此绝色佳人!”联想到那些受伤的纨绔子弟,他瞬间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说道:“武承杰王子,街头斗法乃严重罪行,依法规当将涉事者收押,交予城卫军团审查,而后上报朝廷,直接送往黄宝石宫并不合正统!” 他察觉到徐倩的身份必定非同寻常,怎敢轻易将人送往黄宝石宫。万一这女子的家族追究,他们若无法对抗武承杰,怒火很可能转移到他这位巡岗者身上。 武承杰怒吼:“我说送去黄宝石宫便送去,哪来这么多琐碎道理?” 游岗被他的威吓激怒,回答:“王子殿下,卑职先将犯人带到城卫军团审讯,收集证词,既然她胆敢冒犯王子,审讯完毕后再交由王子裁决,如何?” 他不敢正面挑战武承杰,只能采取拖延策略,先查明“犯人”的背景,若有背后势力,也可趁机通知对方,免得自己成为替罪羊。 帝都之中强者如云,城卫军团夹在多方权势之间,行事需谨慎圆滑,否则何时招来杀身之祸都不自知。 武承杰抱怨:“真是麻烦!你们做事繁琐无度!记住,你答应过要把人交给我,今晚若不见人,我要找你算账!” 徐倩这次倒是保持沉默,静静观察事态发展,同时思考对策。 但此刻的局面,她也无计可施。 昔日她在白国“游历秘境”,无论所为,夏仲南总在背后支持,如今情况迥异,身处武都城,武王的视线之内,高阶修真者比比皆是,夏仲南在此恐怕也难以助她脱离困境。 与此同时,徐沁焦急起来,再次向二王子行礼求救:“请二王子殿下救救倩儿!” 二王子点头,随即开口:“游岗,整件事我都看在眼里,是武承杰等人先挑起冲突,才导致斗法之事。仅带走此女,放过其他人,实有失公正。这样吧,此事就由本王来处理,你看如何?” 游岗望向这边,发现人群中发话的竟是二王子,心中欣喜,连忙鞠躬:“见过二王子殿下,既然殿下一目了然,由殿下处理再合适不过!卑职这就告退!” 说完,他迅速转身离去。 能从这样的麻烦中脱身,他已经感激不尽。 武承杰说道:“原来二叔也在!二叔,你看到了,这女子竟敢将侄儿打成这样,你可得帮我主持公道啊!” 二王子斥责:“就凭你这德行,还指望我帮你,恐怕你真要无法无天了!我得去跟大哥说说,该好好管教你了!” 此时,徐沁已走到徐倩身旁,低语几句,随后徐倩跪下行礼:“徐倩参见二王子!” 二皇子不再是冷漠的表情,转而温和地开口:“起身吧,徐德敬,你的两位女儿真是世间罕见的佳人!此地之事,我说了算,你们双方就此罢休,莫再纠缠,如何?” 徐倩回应:“多谢二皇子宽容,只要世子武承杰不再追究,徐倩自当息事宁人。” 二皇子转向武承杰和他的几位魔法学徒朋友,询问:“承杰,你呢?” 武承杰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听到二皇子的问题,他才回答:“一切都是误会,我原意与这位徐姑娘结交,谁料竟至这般境地。既然二叔决定,我无异议。” 二皇子满意地说:“好,既然双方都同意,此事便作罢。承杰,你先退下吧。” 武承杰先是看了看二皇子,又瞥了眼徐倩,随后吩咐两名侍卫和几位贵族同伴离开。 徐倩和徐沁原本以为二皇子会把他们分开,不料武承杰走后,二皇子并没有急于让他们走,而是问:“德敬兄也在武都城吗?” 徐倩回答:“家父近期确实在武都。” 第177章 提亲 二皇子接着说:“回去告诉你们父亲,明日早上我会来武都的府邸拜访,让他不要外出。” 说完,二皇子转身离去,留下徐氏姐妹心中满是疑惑。 她们知晓徐德敬与四皇子关系亲近,不明白二皇子突然登门有何意图。 姐妹俩不敢久留,混入人群中匆匆回家,准备尽快将今日之事禀告徐德敬。 徐德敬听着女儿们的叙述,脸色时阴时晴。 徐倩低声道:“父亲,我又给您添乱了。” 徐德敬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没事就好,先进去休息,平复一下心情。” 待徐倩离开,徐沁说:“父亲,我觉得虽然有二皇子相助,武承杰并未得逞,但我担心他不会真正放过倩儿,要不要把倩儿送回炽方大陆?” 徐德敬回答:“我不在炽方,即使倩儿回去也不安全。武承杰能请到虚空境界的法师为他效力,倩儿身边没有虚空境界的保护,无论在哪里都不安全。反而留在王城会更安全些。别忘了,她不仅是我的女儿,还是承奎世子的未婚妻。只要公开这个身份,武承杰想必就不会再对倩儿下手了。” 徐沁又问:“您觉得二皇子为何突然要来府上拜访呢?” 徐德敬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过不必担忧,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他真有恶意,根本无需登门。只是现在正是二叔争夺新州牧职位的关键时期,希望不要出现任何变数。” 次日清晨,二皇子果然如约而来。 得知消息后,徐德敬亲自带着徐沁出门迎接。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二皇子并非轻装出行,而是带着数名骑士和三辆马车同行…… 黄袍加身的二皇子高坐在骏马上,身旁有五人伴随,其中包括大司马汤怀刚,太尉邹文武,以及太师安叔宝,此外还有两位神秘的年轻人。二皇子见徐德敬前来迎接,从马背上轻跃而下,朗声笑道:“德敬兄,许久不见啊!” 如此强大的阵容让徐德敬心生震撼,他们都是帝国的高层,即使他身为一方领主,在他们面前也得毕恭毕敬。他连忙上前迎接:“殿下,汤大人,邹大人,安大人,各位大人的莅临,真是令寒舍熠熠生辉!请进内宅!” 大门敞开,徐德敬引领众人穿过大门,而徐沁则指挥随从和马车进入庭院。她注意到,三辆华丽的马车上载着一个个用红绸包裹的巨大箱子,里面是什么,无人知晓。 来到庭院,车夫们将箱子逐一从车上卸下。徐沁询问车夫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车夫们只知道是遵照二皇子的命令,自己也不清楚。徐沁只好带着疑惑跟随大家进入大厅,亲自为每个人奉上香茗。 徐德敬请大家进入大厅,打算请二皇子坐上主位。 二皇子笑道:“我们是来拜访德敬兄的府邸,哪有客人抢占主人座位的道理?” 一番谦让后,其他人只是微笑不语。徐德敬无奈,只能与众人分宾主落座。 徐德敬开口道:“不知殿下和各位大人光临……” 二皇子指向一位年轻人:“德敬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四子,武承修!” 徐德敬望向这位年轻人,只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如画,凤眼炯炯,气度非凡。 武承修起身,朝徐德敬行礼:“小侄武承修见过徐叔叔!” 在宫廷中并无官职的他,以“叔叔”而非“大人”称呼徐德敬,更显亲近。 徐德敬见他如此有礼,回应道:“世子客气!世子英姿勃发,沉稳大气,实乃人中龙凤!” 二皇子接着说:“昨日在隆合街上偶遇令嫒徐倩,她那飒爽的英姿深深打动了我。她不仅拥有出众的容貌,更有果断的性格和雷厉风行的魄力。我当时就认定,我的儿子承修只有与令嫒徐倩才是天作之合。所以今天,我带着承修来向德敬兄提亲。” 徐德敬看着武承修,心中颇为喜欢。同样是皇家子弟,他的气质风度远胜武承奎。 若是在两人之间选择,他无疑会选武承修为女婿。然而,先来后到的规矩摆在那里,他已接受了四皇子的聘礼,女儿怎能再许他人? 徐德敬只能回答:“殿下的美意,下官实在无法承受啊!”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二皇子瞬间面色凝重:“德敬兄,你难道认为承修配不上你的女儿徐倩吗?” 徐德敬诚惶诚恐,但他仍需上前施礼:“徐德敬拜见大皇陛下、曲丞相、图大人、安王以及承杰世子!” 武承杰虽身为世子,但徐德敬乃一州之牧,地位高于未曾涉足朝廷的他。此刻的礼节,对徐德敬而言已是低姿态的示好。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微笑颔首,算是回应。武承杰却高傲无言,显然并未将徐德敬放在心上。 大皇豪爽大笑:“德敬兄,突然造访,希望你不介意吧?” 徐德敬连忙答道:“大皇陛下及各位大人驾临,德敬岂敢不欢迎,快请进!” 于是,他又一次恭敬地引领大皇一行进入府邸前庭。大皇注意到停在前院的马车,疑惑问道:“德敬兄,还有其他尊贵宾客在吗?” 徐德敬解释道:“二皇殿下,大司马汤怀刚汤大人、太尉邹文武邹大人,以及太师安叔宝安大人,此刻正在府内。” 大煌帝说道:“哦,二煌兄也在你的领地内?走,带我去与他会面!” 徐德敬只好邀请众人进入宏大的殿堂,让他们在那里相见。 探查情况的青年匆忙回到大殿,仅仅来得及对二煌兄和其他人说了两句,大煌帝已带着他的随从大步踏入。 二煌向大煌帝恭敬地拱手行礼:“大哥!”其余人也依次施礼:“参见大煌帝陛下!” 大煌帝神色庄重地坐上主位,随后平静地说:“原来二煌兄与各位大人也在此?太好了,你们就当我的见证人!昨日,我儿承杰在瑞合巷巧遇德敬兄的幼女徐茜,对她一见倾心,想要迎娶她为侧妃。 我儿承杰是父皇的长子长孙,地位显赫,徐茜能成为他的伴侣,即便只是侧室,也是你们徐家荣耀门楣的大事。我相信德敬兄不会拒绝的。” 这话一出,不仅徐德敬和徐沁,就连二煌和随行的人都惊讶不已,纷纷看向徐德敬,等待他的回应。 徐德敬苦笑:“能让大煌帝与承杰太子青睐小女,是她的福分。无奈小女早已有婚约在身,只能辜负大煌帝的好意了!” 大煌帝豪爽大笑:“有婚约又怎样?难道还有人胆敢跟我争夺儿媳?无论对方是谁,德敬兄只需取消婚约即可!” 说着,他瞥了二煌和武承修一眼,似乎认为徐德敬可能已经答应了他们的提亲。 面对这挑衅的眼神,二煌心中愤懑。如果徐德敬先前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会挺身而出支持徐德敬。但徐德敬同样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心中憋着火,正好奇徐德敬会如何应对。 此时,徐德敬淡淡地说:“小女已许配给了四煌帝的长子承奎,我不敢取消婚约!” 众人不自觉地发出惊呼,汤怀刚、邹文武和安叔宝更是心中诧异,不知道徐茜究竟有何魅力,竟引来了三位太子的求婚。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声音喊道:“我喜欢徐茜,我要她成为我的侧妃,难道我还不如那个承奎吗?父亲,你应该帮我争取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大煌帝宠爱的儿子武承杰。 原本阴沉着脸的大煌帝,看到武承杰后瞬间换上笑容:“儿啊,别急,父亲这就为你解决。” 他沉思片刻,对曲大人、图大人和安王说:“请三位陪徐德敬去一趟四煌帝府,就说我的儿承杰钟情于徐德敬的女儿徐茜,想要娶她为侧妃,让他取消婚约!” 徐德敬心中震动,他在国都的日子不长,未曾料到大煌帝行事竟如此专横,连同为煌帝的四殿下也不放在眼中,就这样命令他去退婚。 而二煌则以冷笑的表情,仿佛在观赏一场戏... 他,太渊夏,身为武王的长子,凭借这一身份,平日里确实傲慢无礼,对其他皇兄们未免太过轻视,这样的举动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可惜这位大哥不仅是个人类混蛋,他的修炼天赋还极高,深得武隆海这位皇尊的宠爱,地位牢不可破,令他人束手无策。 对于武隆海而言,修炼的天赋至高无上,唯有高阶的修为才能震慑国内外,至于品德和智谋,皆如过眼云烟。 邻国白域的白止戈,本应是才情出众的一代英豪,可惜未能在白无仙陨落前晋升合道之境,最终只留下空洞的梦想。 不知一向行事低调的四皇子面对此事会有何反响。 曲通天、图师昀与谢叔义起身看向徐德敬,既然大皇命他们三人陪伴徐德敬解除婚约,他们会毫不迟疑地执行。 徐德敬有些迷茫,一时失去主意,无助地望向二皇。 第178章 四皇子的怒焰 此刻的二皇哪会关心他?只露出冷笑,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见徐德敬犹豫不决,大皇有些不悦,喝问道:“徐德敬,你不愿去解除婚约了吗?” 刚才还以“德敬兄”相称,现在却直呼其名,声波中夹杂着修为之力。 徐德敬顿时感到耳畔雷鸣,内心惊骇,察觉到大皇的修为已臻虚境巅峰,隐约透出合道境界的气息,仿佛一言不合就能取人性命。 他虚弱地说道:“四皇子三年前下聘,聘礼还在炽方,若去解除婚约而不归还四殿下的聘礼,实难说得过去!” 大皇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事,有何难处?只管说是我的意思,只要他答应,那点聘礼我愿以十倍偿还!没别的事,你们现在就去吧!” 徐德敬再找不到借口,被曲通天、图师昀与谢叔义三人“护送”出正厅,腾空飞向四皇子的府邸。 他的心如死灰,武承杰的恶名早有耳闻,号称武都最放荡的公子哥,修炼不行,为人处世也一塌糊涂,最爱之事便是美色,不知多少平民女子被他所害,若是官宦之女受他青睐,也会被迫成为侧妃,他的侧妃恐怕已有数十房。 以徐倩的个性,若是被迫成为武承杰的侧妃,那将是如何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想到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可能会遭受武承杰的玷污,徐德敬内心的悲愤无法言喻,唯一的指望就是四皇子能够抵抗大皇的压力。 他们也不敢直接降落到四皇子的府邸,于是在大门外找到守卫通报。 守卫见几位大人物来访,不敢怠慢,连忙入府禀报。 四皇子听到徐德敬、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四位联手造访,心中疑惑,不知何故,遂令侍从将他们引入侧厅之内。 四人未待太久,四皇子便亲自前来迎接。然而,他刚踏入侧厅,徐德敬抑制不住悲痛,一声低呼“四皇子……”便扑倒在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四皇子大吃一惊,连忙伸出手欲要扶起徐德敬,口中急切问道:“德敬兄,你怎么了?”岂料,徐德敬跪在地上,坚决不起,哭泣不止。 何等变故能让一位见识广博的领主如此失态?四皇子心头一沉,目光转向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期待他们能给出答案。 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三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徐德敬会主动开口,他们只需在一旁见证,就算完成了大皇子交代的任务。如今见徐德敬的状态,这棘手之事只能由他们三人来承担了。 图师昀,兵部尚书,首先将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尽管他地位崇高,但与另两位相比仍稍逊一筹,这样的事怎容他轻易开口?随即,安王谢叔义也避开了视线,他身居王位却无朝廷职事,此类事也轮不到他来挑头。 只剩下丞相曲通天,满心苦涩,面对四皇子犀利的眼神,艰难地说道:“太子承杰看中了德敬兄的小女徐倩,欲纳为侧妃。德敬兄声称徐倩已许配给四皇子殿下第三子承奎太子,大皇子闻此,便命我等三人陪同德敬兄前来解除婚约。” 四皇子闻言如遭雷击,怒视曲通天,厉声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曲通天心跳如鼓,喉咙干涩,仍然胆怯地重复:“大皇子命令我们三人陪同徐德敬来退婚!” “啪”地一声,曲通天的脸被四皇子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这是四皇子盛怒之下的举动,曲通天只觉天旋地转,已被甩飞,撞到石墙上又重重落下。 他被打得有些茫然,挣扎着爬起来,颤抖地看向四皇子,双目无神。图师昀和谢叔义望着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曲通天,心中不禁黯然。 堂堂丞相,一品大员,虚境修士,平日里高高在上,此刻却被打得面目全非。他们心中难免兔死狐悲,好听点是亲近大皇子,不好听就是依附大皇子以稳固自身地位。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们随意能触及的,何时会遭遇灾祸,谁也无法预料。 今日仅是陪同大皇子去提亲,这样的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哪知厄运竟不期而至... 目睹四王子踏出几步,似乎还要继续鞭挞曲通天,两人不得不奋勇上前,图斯云抱住四王子的腿,谢叔义环住他的腰,急切喊道:“四王子,不可啊,您再动手,曲大人会被重惩的!” 四王子厉声道:“都给我闪开,我要亲自教训这狗奴才!平日里仗势欺人也就罢了,今日竟敢欺到我头上,这样的废物有何用?” 图斯云反驳:“他只是遵从大王子的命令行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四王子不敬!四王子刚才已经给他教训,就饶过这可怜虫吧!” 这话既是为曲通天求情,也是为自己辩解。 四王子被他们紧紧抱住,此刻也冷静下来,意识到即便杀光三人也无法挽回局面,于是他停止挣扎,冷着脸说:“算了,我不跟你们这些狗奴才计较,放开我!” 见四王子真的平静下来,两人这才谨慎地松手,退到一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 曲通天再也不敢出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避免再次面对四王子。至于宰相的颜面,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的较量。 四王子扫视三人,又看向仍在哭泣的徐德敬,沉声道:“武怀祖现在何处?” “武怀祖”正是大王子的称号,见四王子直接称呼,曲通天、图斯云和谢叔义心中一凛。 他们身为武都权力中枢的常客,最了解清夏的局势。 国王武隆海共有十二个儿子,二十多位女儿,公主们暂且不论,在众王子之中,大王子武怀祖的修为资质最佳,也最受武隆海宠爱。其余十一王子中,只有二王子武怀德勉强能与大王子抗衡,其他王子则只能靠边站。 四王子向来在诸王子中最为低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很少卷入朝廷和王子间的纷争。 然而这次,他显然是触及到了底线,看样子是真的准备与大王子武怀祖决裂。 无论最后谁胜谁败,夹在中间的三人都将陷入尴尬境地。 三人沉默不语,此时却是徐德敬开口:“大王子此刻在我的别院中等待殿下的退婚答复。” 与三人立场不同,四王子是徐德敬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言语间还隐约刺激着四王子。 四王子闻言立刻转身离开侧厅,腾空而起,直奔徐德敬的别院。 徐德敬默默地跟在四王子身后,图斯云和谢叔义叹了口气,带着曲通天一同跟进。 转瞬之间,四王子飞至徐家别院,徐德敬和另外三人紧随其后。 四王子下令:“带路!” 徐德敬率先踏入宏伟的宴会厅,身后众人紧随其后,步入了这座充满魔法气息的殿堂。 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紧张,彼此沉默不语,汤怀刚、邹文武以及安叔宝和两位青年都感到一阵尴尬,仿佛置身于两股神秘力量的夹缝中。 大皇子并未料到二皇子竟是为了求婚而来,若是知晓,只怕两人间的言语交锋将更为激烈。 还好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出乎所有人意料,最先走进来的是四皇子。 四皇子面色阴沉,目光直刺大皇子,质问道:“武怀祖,我听说你对我的未婚妻动了心思?”他面对两位兄长,竟然连最基本的礼数也省略,直接点名大皇子,并指责他的意图,可谓毫不留情。 二皇子心中暗自欣喜,心中赞叹:“四弟啊四弟,平时看你温文尔雅,一旦触及底线,气势还真不小呢!” 大皇子却笑得颇有深意:“四弟,这从何说起?承奎与徐倩尚未完婚,怎能算是你的未婚妻?你已年岁不小,难道不明白在这力量至上的世界里,唯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 我也懒得废话,美物引人觊觎,那该如何解决?就依照父王订立的古老法则,谁的实力更强,谁就有权拥有。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跟随着的几人均被两位皇子的对话震撼,未曾想他们的交谈如此直白且带有原始的竞争意味。 这便是武隆海为解决几个儿子间的冲突所制定的规则,任由他们争夺,胜利者即可得之。这是一个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奇幻世界,武隆海洞悉其中法则,故而为儿子们设下这样的竞争,期望他们在彼此的较量中逐渐强大,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获得最大的奖赏。 然而,未知的是,这条规则是否设有底线,例如禁止伤害手足的性命。 四皇子毫无惧色,回应道:“很好,既然你想按父王的规矩行事,那就照做。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大皇子朗声道:“齐云山的紫珠峰,不见不散!” 四皇子回应:“好,随时恭候!” 两人正欲离开,突然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们:“且慢!” 他们转头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二皇子。大皇子戏谑道:“如何,二弟还有异议?” 第179章 大皇子对决四皇子 二皇子冷笑:“我此行同样是来求婚的,既然你们遵从父王的规则,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大皇子豪放大笑:“有趣!有趣!难得你们同时向我发起挑战,看来是太久没尝过我拳头的滋味,都有些痒痒了!我也正好借此舒展筋骨!” 话毕,他率先走出门,腾空而起,朝武都北方飞驰而去。 紧接着,四皇子与二皇子紧随其后,留下其他人在这片神奇之地遥望他们的离去。 目睹三位皇嗣以这种方式决定谁能迎娶徐倩,随行的朝廷重臣皆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徐德敬欲跟随,却被汤怀刚唤住:“德敬兄,此时你不必再上前了。” 与他人不同,此事关乎徐德敬的切身利益,他岂有心情在此静待结果? 徐德敬反驳道:“我怎能置身事外?” 最后进门,仍立于门前的谢叔义与图师昀挡住了徐德敬的去路。谢叔义开口:“德敬兄,你久戍边陲,不知王上订下的规则。皇嗣间如有争端,一方可提议以修为武力决胜负,其余人不得干预。 你若参与其中,无论出现在哪个比试现场,都会被指责影响比赛,那时你将面临绝境,无人能庇护你。” 徐德敬略显困惑:“竟是这样吗?” 图师昀答道:“如此已是最佳,由皇嗣自行解决,便不会波及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只需静待结局即可。” 徐德敬又问:“那么,依你们之见,哪位皇嗣胜算更大?” 见徐德敬紧张,众人皆叹了口气。 他们理解,从徐德敬的角度,或许期望四皇嗣获胜,至少二皇嗣胜出也可接受,唯恐最后赢家会是一皇嗣。 然而,以他们的判断,偏偏一皇嗣获胜的可能性最大。 徐德敬似有所觉,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徐沁一直在角落关注事态,见父亲如此,悲鸣一声冲上前,试图扶起徐德敬。 但她费尽力气也无法将徐德敬扶起,父女俩沉浸在哀伤中,图师昀和谢叔义看不过去,上前帮忙将二人扶起坐到椅上。 武都北方,有一座名为齐云山的山脉,齐云山中有一峰名为紫珠峰。 此刻,紫珠峰巅迎来了三位虚空境修者,正是武国的一皇嗣、二皇嗣和四皇嗣。 一皇嗣朗声笑道:“二弟、四弟,未曾料到今日我们会为一个女子在此争斗!若此事传遍天下,那名唤‘徐倩’的女子必会声名远播!” 四皇嗣冷哼一声:“武怀祖,你的傲慢嚣张我不屑理会,但你欺男霸女竟惹到我头上,武家历代祖先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一皇嗣呵斥:“武怀正,你屡次对我这位长兄不敬,竟还敢说我丢尽祖先颜面,你算什么东西?还有吴怀远,你们既然自不量力挑战,是打算一同上阵还是轮流应战?” 四皇嗣喝道:“休要狂妄,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言毕,手中突现一柄宝剑,随手向一皇嗣挥去。 只见前方瞬间凝聚七道剑气,如疾风骤雨般组成七星剑阵,直刺一皇嗣。 一皇嗣轻咦:“七星剑阵?武怀正,你果然深藏不露啊!” 这“七星辉耀剑”乃神器,剑舞之间七道剑芒编织成星辰剑幕,其威能骇人,对凡夫俗子而言,仅剑幕之威便足以令他们在无形中灰飞烟灭。 而面对强敌,那星辰剑幕更可化作协同攻击,犹如数位同等实力的勇士合围,使对手疲于招架,难以喘息。 过往四皇子未曾展露此剑锋芒,今日骤然祭出,令大皇子不禁面色凝重。 大皇子手中闪现一杆长戟,名曰“破穹戟”。仅闻其名,便知此戟专精硬撼强攻,可提升攻击力至双倍之境。 别轻视这加倍之力,大皇子一戟出,如双倍自我合力一击,而他在虚无境修者中已是顶峰战力,又有谁能抵挡? 此戟乃大皇子晋升虚无境时,国主武隆海赠予的神兵贺礼。 在众皇子之中,大皇子武怀祖的实力本就傲视群雄,如今再得“破穹戟”相助,其他皇子岂敢妄言争锋? 多年以来,大皇子再未遇其他皇子挑衅,他早已习惯傲慢无忌,视众皇弟为无物。未曾想今日竟有人胆敢生死相搏,挑战他,而且还是两人同来。 面对七星剑幕的七道剑芒,大皇子毫不犹豫,一戟横扫,迎击疾驰而来的剑幕。只听“砰砰砰”连串爆响,剑芒在“破穹戟”的挥扫下悉数崩散。 四皇子面不改色,趁大皇子斩破剑幕之际,迅速近身,剑指大皇子胸腹要害。 他早已洞悉“破穹戟”的威势,费尽心机寻得这柄“七星辉耀剑”,正是为了对抗“破穹戟”。 “破穹戟”威力虽强? “七星辉耀剑”剑芒繁多,令你防不胜防,即使威力再大,又何足畏惧? 大皇子刚荡开“七星辉耀剑”的剑芒,四皇子已近在咫尺,但他并未惊慌,足尖轻点,身形后旋,带动“破穹戟”横扫向四皇子。 又一次“砰”的一声,剑戟交鸣,七星剑被破穹戟逼退,四皇子也不得已连退五步。 大皇子抖动“破穹戟”,毫不停歇地向四皇子施压,他的风格一贯勇猛无畏,怎肯放过追击良机? 四皇子后退间舞动“七星辉耀剑”,七道剑芒再度显现,直取大皇子。大皇子一戟震退四皇子,正欲一举结束战局,七道剑芒又至,他冷哼一声,暂且停下,先应对这些剑芒。 这些剑芒虽是一次性攻击,但每一道都等同四皇子全力一击,他的防御无法承受直接冲击,只能逐一化解。化解剑芒攻击之际,四皇子再度持剑杀来,令大皇子应接不暇... 经过数十回合的激斗,二人竟战成了平手,彼此都无法奈何对方。 \"武怀正,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日里如同龟缩的甲壳兽,私下却精心策划着对付我,我倒要瞧瞧你还有多少秘密武器!\" 大黄子豪情万丈地喊道。 \"七星灵剑\"对抗\"裂天戟\"有着奇异的效果,大黄子直觉四黄子寻得此剑,就是为了克制自己。 四黄子沉默不语,只专注在大黄子周围游走,剑气连连,对大黄子展开猛烈围攻。他多年勤修苦练,自以为握有\"七星灵剑\"便能一举战胜大黄子。然而真刀真枪的对决中,他才发现大黄子并非仅靠\"裂天戟\"逞威,那武器对他确有加持,但大黄子自身的武道造诣更令人惊叹,招式间的精细拿捏,绝非粗犷之人所能达到。 这一战,他已经洞悉,大黄子的狂傲粗犷只是表象,真实的他深藏在那狂放不羁的外表之下。就像他的谦逊,他的退让隐忍,也只是做给人看的假象。 大黄子欺压其他黄子,肆无忌惮地袒护手下,即使在武都名声尽毁,也依旧我行我素,这一切竟然也只是一个假面? 这让人惊讶于大黄子隐藏得如此深沉。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二黄子也看出了端倪。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稍逊大黄子一筹,不至于事事居其下风。直到此刻,他才醒悟,那些不过是大黄子示人的假象,让人误以为可以触及他的底线,而他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他也保留了一些后手和隐秘实力,但在二人面前显得微不足道。若此刻他面对爆发的四黄子,肯定无法抵挡。 而此刻,大黄子真的抵御住了四黄子的攻势,毫不逊色。正是四黄子的强大,逼出了真实的大黄子。 一个人的性格和应对,在面对强敌时无法伪装。若大黄子真是那般粗犷之人,此刻的战斗方式必不如此。 正因为粗犷不足以抵挡四黄子,大黄子的真实才显现出来。 激烈的交锋仍在持续,二黄子早已看出,尽管四黄子始终占据攻势,却无法攻破大黄子的防线,而进攻方消耗的元气远超防守方。只要四黄子久攻不下,大黄子最终必将逆转败局。当大黄子全力反攻时,四黄子的败势也就近在咫尺了。 他忽然想到,十二个兄弟,是否每个人都隐藏了自我? 如果其他人也像大黄子和四黄子一样深深隐藏…… 思索至此,他不禁心生寒意。 正当他思绪纷飞时,大黄子与四黄子的激战已经进入白热化…… 或许是四黄子不愿被大黄子拖至元力殆尽,他提前切换到了狂烈的攻势模式。 此前,四黄子每次出手皆是衍化一套七星剑诀的剑气,此刻却猛然演化出三套。 须知“七星剑诀”虽能化剑气成阵,却需施术者对剑阵有深厚的领悟,同时还要消耗自身海量的元力。 历经长久的交锋,四黄子仅显露出一套七星剑阵,众人皆以为这已是他的极限。 然而,四黄子竟还有隐藏,直至此刻骤然爆发,瞬息间构建出三座元力剑阵,围剿大黄子。 二黄子只觉一阵寒意袭来。 他原以为已洞悉四黄子的底蕴,谁知之前的观察不过是他放出的迷雾罢了。 第180章 漫长的等待 尽管二黄子倒抽一口冷气,却未让他的动作有丝毫紊乱。 他悄然取出一副弓箭。 此弓名曰“赤霄”,箭矢唤作“血羽”。 “赤霄”乃神弓,而“血羽”箭更甚,由一种名为掠翎鸟的羽毛打造。 掠翎鸟天性凶悍,嗜血如命,专以吸取活体血液为生,这“血羽”箭承袭了掠翎鸟的本性,一旦刺入体内,会在顷刻间汲取伤者大量精血。 大黄子与四黄子的战场,在四黄子一口气衍化出三套七星剑阵后,他同一时刻猛然起身,握持“七星剑”,踏着奇异的步法,如一道残影般冲向大黄子。 这次,大黄子真切地感受到了威胁。 一道合道威压升腾,他全然放开自身修为,竟带有几分合道之境的气息。 二黄子和四黄子心中震撼无比,未曾料到大黄子之前尚有所保留,一直压制实力与四黄子周旋。 此刻,他们才看清大黄子的修为竟已半只脚踏入了合道之境。 大黄子聚精会神应对,即便他的修为远超四黄子,但四黄子借助“七星剑”爆发出的可怕攻击力,仍让他心生忌惮。 当他的所有修为释放而出,“崩天戟”周围缭绕起一层红光,再也无法窥见戟身,想来这才是“崩天戟”极致运转的状态。 只见大黄子挥动“崩天戟”,攻向他身边的三十七道剑气如雪花遇阳般消融,而“崩天戟”上的红光也随之黯淡许多,显露出乌黑的戟身。 大黄子化解了近身的剑气剑阵后,再度迎上四黄子,“叮叮叮”一阵脆响,“崩天戟”与“七星剑”连续交击十余次... 不知是“破天戟”抵挡二十一位剑灵的剑阵后消耗过大,还是四皇子真的拥有这般实力,此番兵刃交错,四皇子不再步步败退,反而趁着近身之际,凌厉反攻,誓要在这一轮较量中决出胜负。 若此时夏仲南在侧,必会失声惊呼。 这才是真正的巅峰归墟境修士之战,相比之下,那些闯入神殿遗迹的归墟修士,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难怪所有修士都拼尽全力争夺修炼资源。 两位皇子手持神器,方能爆发出如此骇人的战斗力。那些闯入神殿的归墟修士,任选一人,恐怕都能应对十个以上。 正当大皇子与四皇子激战至高潮,两道锐利的光芒以近乎光速朝他们疾射而来。 两道攻击来得太快,全力以赴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虽试图躲避抵抗,仍未能避开这次袭击。 大皇子肩头中箭,四皇子则被箭矢贯穿后背。 若非四皇子孤注一掷,使出压箱底的绝技,而大皇子全力迎战,他们本有能力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二皇子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岂会放过这个良机,连珠箭矢如“血羽”般射向二人。 然而,除最初的双箭齐发外,后续的箭矢再未命中二人。 几息之间,大皇子和四皇子皆拔出了插在体内的“血羽”箭。他们相视一眼,停下了争斗,转向二皇子包抄过去。 见二人动作迅捷,二皇子心胆俱裂,转身向山下飞奔而逃。 他原本以为大皇子与四皇子激战耗尽元气,加上“血羽”箭吸取精血之力,能重创二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不料大皇子与四皇子竟如此勇猛,即便负伤,依然向他逼近,他哪敢正面交锋,只能仓皇逃走。 见二皇子逃窜,大皇子和四皇子各自向不同方向遁去。 在徐家别院,众人于正厅内等待皇子们的比试结果。 等待仿佛无尽,从清晨到午后,再到夜晚。 众人已失去耐心,备受煎熬的是徐德敬与徐沁,此事未明,他们也不敢告知徐倩... 幸好徐倩始终封闭在她的居所之内,否则家中突然出现如此多的奇异人员与魔法兽,她必然会被惊动。 直至深夜,大司马汤怀刚提议:“这样无尽等待并非良策,不如我们先各自返回家中,静候黄族们的指示。” 在此情境下,每个人都渴望归巢。有了他的引领,太尉邹文武与太师安叔宝迅速呼应,他们与二皇子关系密切,平日里二皇子对他们颇为宽容,因此即使未经许可悄然离去,内心并无太大负担。 只是丞相曲通天、兵部尚书图师昀及安王谢叔义坚决不肯撤离,他们自认为不能逊色于那三人,故而坚持驻留至今。 三人声称离去,领着两位青年走到门前,回头瞥了一眼屋里仍坐着的三人,只见他们目光紧紧追随着离人,却依然端坐原地,纹丝不动。 他们摇头叹息,最终还是离开了,不愿再消耗光阴。 待这一批人离去,剩下三人与徐德敬面面相觑。 徐德敬无意休憩,留在这里还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宁,回到房中也无法入眠。 而曲通天、图师昀与谢叔义三人实则不敢擅自离岗。 他们奉命陪伴徐德敬至四皇子府解除婚约,未完成使命,便是失职,万一大皇子归来见不到他们,恐怕会引发怒火。 曲通天刚被四皇子重击成猪头状,绝不想短期内再次承受大皇子的雷霆之怒。 闻玉楼的归航舰队即将抵达武都城外的港口。 郎正凤从闻玉楼的舱室走出,说道:“听闻统帅提及,国主有意赐予军队三州域督的席位,人选已定,是我、甘昆山及项天羽。” 刘大疤子沮丧地问:“没我吗?” 郎正凤笑道:“论资历与战功,军队的这三个席位怎会轮到你?远征军能推举两人已是不易,必须给留守者一个名额,只是他们选择项天羽,这让我有些惊讶。” 夏仲南自然识得项天羽,且对其印象颇佳,随口问道:“他们推举项天羽,郎将军何以感到意外?” 郎正凤解释道:“项天羽出身修真门派,在军中的根基不稳,能得到一州域督的职位,仅凭他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背后的归一宗想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助其晋升。看来拥有强大宗门的支持,在某些时刻确实有益。” 夏仲南困惑地反问:“听郎将军之意,有强大宗门作为后盾难道还有什么不利之处?” 郎正凤答道:“你不懂,大多数能加入军队的修士,出身都类似于散修,若有一个强大的宗门,谁还会选择军队呢?因此,他们对宗门出身者总是存在天然的排斥,宗门弟子在军中很难立足。” 夏仲南微微颔首,虽已在炽翼军中服役多年,但十三神兵军团毕竟新立,与其他雄师鲜有交集,他对武国的军事格局仍了解不足。 郎正凤再次含笑:“我已遵小飞之愿,与闻苍将军深谈,闻将军已允诺,一旦出现小飞所述的机缘,他会在王座前直言。闻将军对同袍总是义不容辞的!” 夏仲南回应:“那就多谢郎将军的关照了!” 郎正凤接着说:“抵达武都后,你们暂且居于我府邸!刘将军若要登高位,除了闻将军的支持,还需各方助力。我会带刘将军拜访几位权贵,得他们襄助,方能顺理成章。稍后我会列出名单,你们考虑下应送何种礼品。对了,听说徐德敬和徐寿廷也在武都,到了那边,先去拜访他们为宜,人不可忘本。” 刘大疤子颤抖着声音问:“徐将军也在武都吗?” 郎正凤道:“他志在高位,此刻怎会缺席武都?这段时间他必定多方奔波,徐德敬也是不惜颜面,四处奔波送礼。” 他们没有深厚的背景,船上的人也无法传递消息,武都的情势,还得靠郎正凤口中得知。 郎正凤又看了看夏仲南,欲言又止。 夏仲南敏锐察觉,问道:“郎将军还有话未说完?” 郎正凤轻声道:“许久未见徐倩那丫头了,以前嫌她吵闹,现在不见倒有些想念她呢!” 夏仲南回应:“嗯,我也想念她了。” 郎正凤似乎无意地提及:“听说徐德敬早已将她许配给皇族第四子,承奎太子。想来此行他们来武都,待徐寿廷之事尘埃落定,便要举行婚礼了。” 这句话如一颗惊雷在夏仲南脑海中炸开,他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嗡鸣。 刘大疤子感叹:“没想到这顽皮丫头竟有嫁入皇家的命运!我还以为她对咱们小飞……” 话到一半,见夏仲南面色骤变,连忙收口。 现场气氛一时微妙,夏仲南问:“郎将军,有关徐倩的事,还有其他信息吗?” 郎正凤回答:“我上次在踏入仙府遗迹前偶遇徐德敬,聊过几句。徐倩的婚约应该几年前就订下了,只是她似乎不满,竟离家出走。后续的事情,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刘大疤子说:“难怪那丫头会躲到我们军中,原来是逃避婚约!以她的性格,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原来,徐倩当初加入十三神兵军团,只是为了逃避婚约! 难怪与她共处这么久,有时她活泼灵动的个性中,也会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郁…… 在夏仲南的思绪深处,那些与徐倩共度的奇幻瞬间如梦幻泡影般掠过,最后定格在她告别时那抹凄美的容颜,耳边回荡着她魔幻般的誓言:“夏仲南,一定要来炎阳牧府找我,否则你会成为我的永恒遗憾!” 第181章 达到武都 一阵静默后,夏仲南坚定地宣布:“我要去找她!” 郎正凤紧张地回应:“小飞,千万冷静,武都并非白国战乱的边境,如今这里格外敏感,全国的高级修士齐聚,还虚强者如云,更有国主这位合道巨擘在此,你务必谨慎行事。” 夏仲南解释:“我明白,我只是想再见徐倩一面,不会轻举妄动。她离别时让我去找她,如果在她婚前未能相见,我恐怕会终生遗憾。” 尽管夏仲南保证会理智对待,郎正凤和刘大疤子心中仍绷紧了弦。他们深知夏仲南,绝非畏惧挑战之人。 郎正凤回忆起在仙府遗迹,夏仲南不顾一切地冲破白国还虚修士的围困救下自己,当时场上还有四十多位同阶存在,他感慨又担忧地说:“小飞,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一冲动闯出祸来。” 涂山芳儿插话:“大哥,别听他们的,你应该去夺回徐倩姐姐!既然两心相许,怎能让她落入他人怀抱?我和异兽伙伴都会助你一臂之力。” 刘大疤子对涂山芳儿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只信夏仲南的信任,将她当作他的追随者。见她煽动情绪,他怒斥:“这关你什么事?少多嘴!” 涂山芳儿看向刘大疤子,眼中闪烁神秘的光芒。 她只尊敬夏仲南,对刘大疤子和郎正凤并不在意,此刻受到呵斥,她毫不畏惧地准备给予教训。 刘大疤子瞬间汗毛倒竖,感觉像是被凶猛的兽王锁定。 郎正凤曾涉足仙府遗迹,略知涂山芳儿的来历,连忙打圆场:“刘将军,每个人立场不同,怎能剥夺别人发言权?以后可别这样了!” 他推测涂山芳儿可能是异兽化形,尚不知她已使用过“千变伽蓝”。否则,他会更加重视这个少女。 有了郎正凤的提示,加上刘大疤子亲身体验到涂山芳儿带来的压力,他也不敢再轻视,尴尬地笑道:“我这张嘴就是欠抽,请芳儿姑娘莫怪!” 涂山芳儿这才收敛气息,恢复常态。... 刘大疤子口诵歉语,内心却震撼无比。 从涂山芳儿刚才流露的威压来看,他自认无法抵挡她的力量。 长久以来,他一直将涂山芳儿视为夏仲南身边的一名侍女,如今方知,这竟是位神祗级别的存在! 震惊之余,他心头又生疑窦:“小飞这小子究竟是何处觅得如此神祗作为侍女驱使?此情此景,究竟隐藏着何等秘密?” 他对夏仲南的认知愈发模糊,只感到他的境界愈发深不可测。 夏仲南同样感受到了涂山芳儿释放的威慑力。 她昔日的实力固然不凡,能与青龙相抗衡,单挑十几名人类化神修士也游刃有余,然而那隐而不发的威势,却又岂是旧日所能比拟? 他不禁揣测,难道她这么快就晋升第三境了? 细数时日,从离开凤栖山至今已近三个月,虽不满百日,但她曾言百日内必有突破,故此她真的踏入第三境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此处,夏仲南心中压抑感减轻许多。 尽管尚未踏入武都,乍闻徐倩已有婚约的消息,他便意识到此行恐怕不会轻松。 为了助刘大疤子夺得州牧之位,他早已胸有成竹,暗中布局,若时机成熟,顺其自然便会有所收获。若机缘未至,退一步寻求郎正凤的庇护也未尝不可。 然而,关于徐倩的事,他感觉已超出自己的掌控。 共度日月的岁月,他怎会察觉不出徐倩的情愫? 从前不知徐倩正逃离婚约,更不知她许配的对象是王室之子,诸多细节他并未深究,仅主观臆断徐倩内心可能也有挣扎,对他的情感并不坚决。 如今知晓徐倩的处境,他才洞悉那份矛盾心理的根源。 她虽对他心存爱意,却因婚约害怕给他带来未知的危险,故未明言,这其中亦含保护他的意愿。 凡与王室订婚之人,即便心中抗拒,也不敢轻易动情于他人,皆因惧怕王室的报复。 想透这一切,夏仲南只觉内心的绞痛愈发尖锐。 他说:“我需要独处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郎正凤和刘大疤子轻声叹息,各自退去,顾秀章与涂山芳儿也跟随出门,轻轻掩上房门。 待众人离去,夏仲南开始焦虑地筹划。 他设想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形,思索如何才能带着徐倩安然脱身。 他过往的计策皆以“顺势而为”为重。 然而此次,无论他多么深思熟虑,事态发展也无法遵循“顺势而为”,他需如“火中取栗”,逆流而行。 徐倩并非孤立无援,她还有家人,不可能不顾家人的安危,随他私奔而去... ... 在神秘的武都城外的港口,一支奇异的舰队抵达,岸上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迎接者,他们的存在仿佛编织出一幅奇幻的画卷。在中央的圣灵广场上,二王子武怀德,代表着神秘的国度,引领着文臣武将们举行神圣的接风仪式。 大司空汤怀刚、太尉邹文武和太傅安叔宝,这些属于二王子势力的贤者们在场,而丞相曲通天、兵部尚书图师昀、安王谢叔义等大王子一脉的人物也不缺席,场面前所未有的壮观。原本国主应亲自莅临,但大王子以需要冥思修炼为由推辞,于是重任落到了二王子肩头。无论哪位王子主持,都是对闻玉楼及远征军的崇高认可和尊荣。 闻玉楼春风满面,如骏马轻快。远征军仅用三年多的时间便完成了使命,今天画上了完美的句点。即使征途曾遭遇曲折,最后的结局留有遗憾,但这不影响他的功勋。他为五大王国开辟了九座神奇的领地,自武国诞生以来,无人能及他的领土扩张壮举。 他在朝廷和军队中的地位更加稳固,预计国主的奖赏也将丰厚无比。达到他这样的地位,都会建立自己的修炼世家。凭借国主赐予的丰富修炼资源,不久后,他的家族将成为武国内仅次于王室的显赫一族,令无数人羡慕不已。 这两日,徐府的别院静谧如常。曲通天等人等待至次日清晨,接着徐德敬前往四王子府拜会,谢叔义也去了大王子府,期望能得知两位王子是否归府,同时急于了解比斗的究竟。然而他们只得到王子们需闭关修炼,不得打扰的答复,关于比斗的讯息却一无所获。 因探听不到确切消息,徐德敬和曲通天等人推测三位王子可能在较量中同归于尽,需要各自闭关疗伤。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二王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武都城内,但他对比赛始终保持沉默,未再向徐家提亲,使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然而,他们也不敢直接询问二王子,关于三位王子间发生的真相,只能默默承受心中的疑云。就这样,三位王子同时求婚的事件似乎就这样淡去,无人再提起... 然而越是宁静,许德敬心中的忧虑却越深重。 这岂非预示着风暴的前夕? 今日,黄二公子率文臣武将恭迎从战场凯旋的闻玉楼及远征军,许家无一人出席,连在外奔波的许寿廷也被许德敬召回了家中。 许寿廷原本满心欢喜。 经过兄弟俩的努力,他夺取新州领主之位的事已成定局,只待君主正式宣布任命。 岂料被许德敬召回后,许德敬神色凝重地透露了三位皇子为争夺许倩的婚约而争斗的消息。 宛如晴空霹雳,瞬间令许寿廷惊愕不已。 在这个修真界的王国,不同于古老的华夏朝廷,这里崇尚实力为尊,拥有最强武力的皇室握有绝对权力。 除非有合道修士的支持,否则没有任何臣子敢怀叛逆之心,即便是地方诸侯也不敢生出异志。 违逆皇室,很可能招致整个家族的覆灭之灾。 若能与任一位皇子联姻,抛开许倩的感受不说,对许家而言无疑是攀附权贵,提升家族地位,成为皇家亲族。 然而三位皇子求亲,许倩仅此一人,势必会激怒其余两家,这对许家绝非吉兆。 事已至此,再隐瞒许倩已无必要。 兄弟俩商量后,决定让许沁去告诉许倩真相。 听到承杰世子前来求婚,欲纳她为侧室,许倩面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问:“不要这样,父亲不会答应的,对吧?” 她曾见过武承杰,了解他的为人,甚至曾扇过他耳光,怎么可能甘心做这人的妾室? 许沁回答:“父亲的意愿还有选择吗?幸亏父亲早先已接受黄四公子的聘礼,我们可以以此为借口,抵挡黄大公子和黄二公子的求婚。” 许倩追问:“那后来呢?” 许沁答道:“随后,黄大公子命宰相曲通天、兵部尚书图师昀及安王谢叔义陪同父亲去黄四公子府上退婚。还好黄四公子顶住了压力,亲自来我们的别院向黄大公子理论,斥责他的欺人行径。” 许倩问:“黄四公子能抗衡黄大公子吗?” 许沁说:“之后,三位皇子齐聚我们别院,声称要遵循君主的法则来决定由哪家迎娶你。” 第182章 双重福祉 许倩问:“君主的法则?” 许沁解释:“君主的法则是让皇子们通过武力对决来解决纷争。” 许倩又问:“后来呢?” 许沁答:“之后,三位皇子离开别院前往齐云山竞技,但离开后他们均未再踏足我们别院,据说黄大公子和黄四公子正在闭关,而黄二公子虽出现,却对竞赛之事守口如瓶,此事就这么悬而未决了。” 徐倩面色剧变,低语道:“二皇子不愿透露详情,也不踏足我们的别院,这暗示他已败北,胜利者可能是大皇子或四皇子。也许他们在较量中受了伤,须静养才能……” 她的推理看似合理,但实际的情况远超其想象的复杂。 没人料到二皇子竟会在大皇子和四皇子激战至紧要关头时,施放暗器,重伤了两位皇子。 此时,徐沁和徐倩姐妹俩在徐倩的闺房交谈,徐家别院又来了两位访客,正是刘疤脸和夏仲南。 论身份,徐家是刘疤脸和夏仲南的宗族,两人归来后,首要之事便是拜会宗主。 二徐兄弟在正厅接待了他们,刘疤脸携夏仲南向二人行礼:“疤脸、夏仲南,参见徐元帅,参见徐大人!” 再次见到夏仲南,想起他在仙府中的种种,徐德敬心中五味杂陈。 他曾一心要将徐倩许配给皇室,对与徐倩关系纠缠不清的夏仲南并无好感。但现在反思,若无意外,徐倩嫁予这位青年或许并非坏事,至少一切都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必如此忧虑。 然而事已至此,他早已接纳了四皇子的聘礼,徐倩注定要成为皇妃。 徐寿廷没那么多心思,尽管心情复杂,仍微笑点头:“随意些,到了这里就像回家一样,别拘束!” 刘疤脸曾是他亲卫团的队长,关系亲近。派他带领炽方军第十三军征战白国,他立下赫赫战功,对争夺新州牧之位大有裨益,因此对刘疤脸颇为满意和客气。 刘疤脸微笑着引领夏仲南坐在下首。 徐寿廷继续说:“当初组建炽方军第十三军,实属无奈,未曾想给了你机遇,你便如飞龙在天。如今外界传炽方军第十三军为神兵,疤脸,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刘疤脸答道:“疤脸感谢徐元帅和徐大人多年来的关怀和提携之恩!这些年征战在外,我也偶有收获,特来献给元帅和大人,还望笑纳!” 说完,他示意了夏仲南一眼。 夏仲南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两个大箱子,置于二徐身边的桌案上。 如此大的箱子,夏仲南无法直接从异界取出,早已备好储物戒,他对徐德敬使用储物戒一事也并不避讳。 徐寿廷笑道:“你倒是用心了!” 说着,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查看内里何物,徐德敬也好奇地看向箱内,想看看夏仲南带来的究竟是何物... 这一瞥,徐寿廷瞬间瞪大了眼睛,那箱子里竟满满当当地堆叠着数十株神秘的仙灵藤蔓,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又急不可耐地掀开另一只箱子,里面同样盛放着数十株品质相近的仙境植株。 看完两个木箱中的仙灵藤蔓,徐寿廷惊讶得合不拢嘴,他震撼地看向刘大巴子:“大巴子,这份礼物是要赠予我们的吗?太过贵重了!” 而当他凝视刘大巴子时,又发现了惊人的变化:“腾”地站起,问道:“大巴子,你...你已经晋升到虚空境了吗?” 这声惊叹也让徐德敬吃了一惊。他们先前心神不宁,没太留意刘大巴子,如今仔细一瞧,发现刘大巴子确实已是一位虚空境的修真者。 这是刘大巴子最引以为傲的事,见徐氏兄弟惊讶,他憨笑着回道:“在战场上的顿悟,加上一些偶然得到的修炼资源,才侥幸突破至此。” 徐寿廷说:“太好了,太好了!大巴子,难得你晋升虚空境还记得我们徐家。如此,这次王上划分新州,不出意外,我会得到一个州牧之位,你随我一起去新领土,我任命你为新府军的统领,以原来的十三军团为核心,组建新府军!” 刘大巴子带来的仙灵藤蔓价值堪比数万块元石,他还晋升为虚空境,徐寿廷的安排不仅提升了刘大巴子的地位,也将使他在新领土上省去艰辛的初创过程。 毕竟那些新领土经战火洗礼,有价值的资源多已被昔日白国的残党带往现称弥勒城的旧都。新任州牧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使新州复苏繁荣。 若是在攻打白国之前,能担任一方府军的统领,刘大巴子或许会兴奋不已。然而世事变迁,如今他历经沧桑,见过更多的修炼资源,即便没有觊觎州牧的打算,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已不再那么诱人。 况且,十三军团今非昔比,全员修行,又有“问天仙宫”这宗门在背后,如果继续追随徐寿廷,徐寿廷会容忍“问天仙宫”的存在吗? 他只会不断榨取“问天仙宫”获取的修炼资源,而不会关心其稳定发展。 刘大巴子想拒绝,却不知如何开口,他犹豫地望向夏仲南,夏仲南微微点头,示意他先答应下来再说。 此时的局面,一旦拒绝,双方关系即刻生隙,不必当面强硬,先应下再另作打算,让郎正凤后续处理更为妥善。 刘大巴子立即领会,对徐寿廷行了个军礼:“大巴子感谢徐将军的提携!” 他的小动作岂能瞒过徐寿廷锐利的目光?徐寿廷察觉他起初的犹豫,以及询问夏仲南的行为,微点头回应后,便开始关注起夏仲南来... ... 他说道:“夏仲南,初次相逢,但你的名号在炽炎之地早已如星辰璀璨!你的那一句‘生命无定义,唯人赋之’便震撼了问情山巅的所有修道者,这般才情,实在令人惊叹! 近来,武都的民众纷纷传颂你在两军对阵中挑战摩诃教的郝难陀,被尊为英勇无比的军中英豪,看来你的才华不仅限于诗文,武力也非同小可,如此人才,徐家必定会倾力培育。” 徐德敬心中冷笑:“这样的英才,恐怕会觉得我徐家的天地太过狭隘,容纳不下他这尊大神了!” 鉴于之前的承诺,他离开仙府遗迹后并未提及此事予徐寿廷,对于徐寿廷来说,重要的是身为统帅的刘大巴子,但他也认同夏仲南是个值得雕琢的杰出人物,因此才有这段对话。 夏仲南含笑行礼:“多谢徐元帅的提携!” 他并未流露出一丝不满,公而言之,他应维持与徐家的良好关系,毕竟十三军团起源于徐家炽炎之地,这份情谊不可忘却;私底下,徐倩道的父亲与叔父都在此,都是他亲近之人,理应尊敬。 若徐家兄弟真能给予他全力支持,如同刘大巴子与郎正凤那样,他也会诚心诚意与他们合作。然而他与徐家兄弟缺乏刘大巴子和郎正凤那样的生死共患难经历,难以建立平等协作的默契。 徐寿廷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但徐德敬开口:“夏仲南,随我来一趟,有些话想私下与你聊聊。” 徐寿廷惊讶:“大哥,难道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吗?” 徐德敬一时尴尬,确实有些话题不宜当众提起,但想到当前的关键时刻,让徐寿廷了解也无妨,于是目光转向刘大巴子。 刘大巴子立刻识趣:“我首次来到这徐府别院,正好出去走走,欣赏一番!” 夏仲南却说:“不必了,刘将军并非外人,让他多了解些事情也是好的。” 徐寿廷颇感震动,仿佛在座的人都突然间关系错综复杂,让他有些摸不透头绪。 徐德敬说:“罢了,那我在这说吧。夏仲南,我已经将倩儿许配给四皇子承奎,这事你知情吗?” 夏仲南答道:“在前往武都的途中,郎将军已经告诉我了。” 徐德敬问:“哦,是郎正凤告知你的,而不是倩儿亲口说的?” 夏仲南:“徐姑娘从未向我透露过,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徐德敬:“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夏仲南:“我想见见徐姑娘,询问她的意愿。如果她愿意嫁入皇室,我会祝福她幸福;如果她不愿,而选择我,我必不负她,会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徐德敬豪笑道:“呵呵,你的提议可真大胆,愿闻其详,如何实现这‘两全其美’?” 夏仲南回应:“此时谈论此事尚早,我必须先得见徐小姐,了解她的意愿才是关键。” 深知此情,夏仲南早已深思熟虑,怎会毫无打算? 只是此刻非讨论之时,有些秘密,即便是他,也只能行而不言。 徐德敬却冷笑一声:“哼,‘两全其美’?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联姻并非单方之事,尤其牵涉王室,关乎我徐家存亡荣辱,你夏仲南何德何能,竟敢妄谈‘两全其美’?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天命之主不成?” 第183章 幻境中的重逢 武承杰戏谑道:“岳父大人,我对这座雅苑还颇感陌生,今日正好四处逛逛!” 他并未随徐德敬前往正堂,而是独自走向侧廊,那里直通秘境般的内园。 徐德敬连忙跟上:“好,好,我带领王子领略一下这别院的风情。” 未等他开口,徐寿廷已悄然朝另一方向,向徐倩闺房潜去,意图暂时带离徐倩,以免她与武承杰相遇。 虽有他们在场,不至于重现上次的冲突,但此刻不宜再让徐倩受惊。 夏仲南全程观察着这一切,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测出一些端倪。 他的心情沉入低谷,若武承杰以那种纨绔姿态要纳徐倩为第五十九妾,他决计无法接受。 见徐寿廷的举动,他悄然尾随,刘大巴子略一迟疑后,也跟在了夏仲南之后。 徐寿廷并未察觉到身后的追踪者,这里是徐家的隐秘别院,他并未提高警惕。 经过三重庭院,他赶至徐倩闺房的院落,敲门唤道:“倩儿,快出来一下。” 徐倩和徐沁都在房中,听见徐寿廷的声音,姐妹俩开门惊讶问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徐寿廷急道:“倩儿快跟我走,武承杰已到,正在四处找你呢!” 徐倩面色微变,但坚决地说:“我为何要走?如果他敢来,我就再给他一记耳光,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徐寿廷劝道:“乖乖听话,别再与他计较,王室之人,我们得罪不起,只能避其锋芒!” 徐倩凄然道:“避?如何避?别人还不是一样能找到这里来吗?” 徐寿廷是个果断之人,立即出手制住她,对徐沁下令:“来不及了,你先带她去‘避难秘境’躲一躲。” 徐沁答道:“好!” 随即抱起徐倩翻过围墙,向东边的秘密之地奔去。 正如智者常说,狡兔三窟,徐家在武都除了公开的别院,自然还有其他隐蔽的产业。“避难秘境”就在这别院不远处,是一处独立的小四合院。 夏仲南转身示意刘大巴子,随后跟随徐沁而去,而刘大巴子则返回正堂等候…… 徐沁迅速带领徐倩穿越了隐秘的传送阵,进入了一间被遗忘的密室,紧紧关闭了魔法门。这地方平日无人涉足,只有一位年迈的精灵仆役按月前来打扫,补充魔法食物储备。 刚安顿不久,她们就听见了门扉的轻响。 徐沁心头一紧,低声问道:“何方神圣?”同时悄然解开笼罩在徐倩身上的护盾。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是夏仲南。” 徐沁心中满是疑惑,夏仲南怎会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这里? 正当她疑惑之际,徐倩已如同疾风般掠过,打开门扉,夏仲南的声音,她怎能不识? 门敞开,门外之人确是夏仲南。两人隔着门框,目光交错,尽管分别仅仅数月,对徐倩而言却如隔世,泪水从她眼中滑落,无法抑制。 再次看见徐倩,夏仲南的心如刀绞。眼前的她略显消瘦,带着几分憔悴,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与迷茫。 这还是那个任性而又活泼的少女吗? 这段时间,她究竟承受了多少煎熬? 沉默片刻,徐倩忍不住向前一步,紧紧抱住夏仲南,夏仲南也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尽管他们朝夕相伴近两载,但这却是他们的初次亲密接触。 此刻,唯有彼此的拥抱,两颗心紧贴,才能证实对方的真实存在。 徐沁轻咳几声,打破了这份温情。 她内心深处是希望徐倩与夏仲南结为连理,她不在乎任何权力的攀附,更懂得妹妹的心意。 然而世事难如意,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违逆命运,又如何有能力为妹妹安排未来? 徐倩与夏仲南分开,一同步入室内,徐倩随手合上了魔法门,然后问:“夏仲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仲南回答:“我与刘将军随闻元帅来到武都,今天正好在府邸做客,听说有位承杰王子来访,徐大人和元帅前去迎接,我便跟了过去。然后看到徐元帅悄悄溜向后院,我就尾随其后,发现了你们。” 徐倩凄然道:“你都知道了吗?” 夏仲南说:“在来武都的路上,郎将军提到了徐大人将你许配给承奎王子的事。今天怎么又冒出了个承杰王子?” 徐沁解释:“父亲早接受了四王子承奎的订婚礼物,我们有了婚约。只是这次来武都……” 她将发生的变故全盘告诉了夏仲南。 夏仲南听完,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无耻之徒!王室里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徐倩说:“夏仲南,你走吧!我已被卷入武国王室的纷争,不可能再嫁给你了。” 夏仲南坚决回应:“王室又怎样?只要倩儿你心中有我,我就有办法扫除一切障碍。” 他以前总是以“徐姑娘”称呼徐倩,现在却脱口而出,唤她“倩儿”。 这是夏仲南首次以“倩儿”相称,徐倩心中窃喜,脸上却透着庄重:“你别天真了,王室的力量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抵挡的,每位皇子都已踏入还虚境,更何况那位武王,他是合道至高,在他面前,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夏仲南回应:“即使生活卑微如蚁,也要怀揣鸿鹄之志;哪怕命运脆弱如纸,也要坚韧不屈。为了倩儿,我岂会惧怕王权或合道修真者?” 徐沁也劝说道:“夏仲南,有些事情非人力可及,你要明白后果。若触怒王室,你和倩儿都会陷入困境,还会牵连无数无辜之人,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这是夏仲南一天之内,继徐德敬之后,第二次听到的警告。 然而,这些话反而让夏仲南的意志更加坚决。 他来找徐倩,是为了确认她的心意,那个拥抱已使一切清晰如镜。此外,武承杰的放荡行为,以及徐沁透露的三大皇族都向徐家提亲的消息,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只要有其中任何一件事发生,他都不会允许徐倩踏入王室,任她陷入险境。 理念分歧,夏仲南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争论,因为这并无益处。 他说:“闻帅即将归来,九位新州牧的任命将揭晓,此事也该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关于倩儿的婚事很快会有定论,时不我待,我先走了。” 徐倩目送他,满心不舍,轻声问道:“此生可能再难相见,你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夏仲南凝视她,坚定地回答:“倩儿,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经历的艰辛了吗?天无绝人之路,再大的困难都有解决之道。请相信我,无论多艰难,我都会战胜,你就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他不再迟疑,转身推开房门,在徐倩留恋的目光中离开了这个徐家的秘密避难所。 他先返回徐府别院,找到仍在等待的刘大巴子,一起离开。 此时,武承杰还在那里赖着不走,吵闹着非要见到徐倩。徐德敬和徐寿廷无暇应对,只好让他们离开。 两人回到郎正凤的府邸,夏仲南将郎正凤和刘大巴子召集过来,递给刘大巴子一枚储存戒指:“这里面装了一些准备好的礼物,将军先收下。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按照预定计划行事就好,我不在也不会影响大局。如果将军刘未能找到接手新州牧的契机,那郎将军就将十三军纳入麾下。十三军本为新组建的军队,其战功皆在郎将军的带领下取得,彼此默契配合,料想国主会同意的。” 郎正凤惊讶道:“怎么,小飞,你还有别的安排吗?...” 夏仲南轻声道:“不错,我肩负异界的使命,详情不必多问,对你们未必有益。” 说完,他引领顾秀章与涂山芳儿穿越迷雾般的庭院,郎正凤快步跟上,低语:“若需助力,只管开口,武都之内,我尚有几分人脉。” 夏仲南回眸浅笑,应了声“谢了”,随后消失在幻影中。 待夏仲南的背影消逝,郎正凤感慨:“小飞竟也为情所困,英雄难逃红尘羁绊啊!” 他以为夏仲南赴武都仅是协助刘大巴子夺取州牧之位,岂料今日徐府别院一行后,他忽然离去,显然关乎徐倩的变故。 刘大巴子叹了口气,未作回应,他了解的内情更复杂,实在猜不透夏仲南此刻如何破解僵局。 然而,此刻正值他篡夺州牧的关键时刻,无暇分心助夏仲南。 离开郎正凤的府邸,顾秀章引导众人来到一座隐秘的庄园。刘大巴子与夏仲南造访徐府之际,顾秀章已与提前抵达的问天仙宫精英取得联系,此处便是他们秘密购置的基地。 得知夏仲南与刘大巴子已至武都,问天仙宫的核心成员齐聚此地等候。赵德麟、焦伯浒、左丘觉民、毛子壮、齐来复、丘步彤、陆明远及司哲明等一并列席。 夏仲南一到,众人寒暄过后,赵德麟询问:“小飞,将军呢?为何他未同行?” 夏仲南解释:“将军之事已尽我们所能,今后全凭他个人的运势。他往后每日需与郎将军会面,拜访关键人物,所以未让他前来此地。” 第184章 秀州州牧。 左丘觉民困惑道:“我们无用武之地了?这就回去吗?宗门事务繁重,早些回去也好。” 夏仲南答道:“我尚有一项私事需要诸位相助。” 众人颇感意外,前所未闻夏仲南此般请求,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静候下文。 然而夏仲南沉默良久,众人渐感焦急,赵德麟催促:“小飞,有事直说无妨,难道还有什么顾忌吗?” 夏仲南这才开口:“我接下来请求大家帮忙的,虽是我的私事,但可能让你们陷入险境。我在犹豫,是否该将你们牵扯其中。” 左丘觉民坚定地说:“小飞,你是我们的少宫主,你的事就是问天仙宫的事,何来私事之说?至于危险,我们哪个不是从生死线上走过来的?往后能避开刀光剑影吗?还不是要战斗到底?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你就吩咐吧。” 其他人亦齐声道:“没错,少宫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少宫主请下令。” 夏仲南的目光悠然掠过每一张面孔,与每个人短暂的目光交汇中,他能感知到那份深藏的真挚。这些年他在团体中的付出,如同烙印刻在每个人心底,他于他们心中的地位,或许已超越了威震一方的刘大巴子。 完成目光交流后,夏仲南才开口:“那么,任务即将展开,赵副宫主,你的经验丰富,请率领暗堂成员迅速搜集武国王族的所有情报,从他们的修炼层次、所持兵器、日常喜好到最近的行踪,细节越多越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面色纷纷变化。 赵德麟按捺不住,问道:“小飞,你要对抗武国王族吗?此事务必谨慎,凭我们的力量,怎可能敌得过武国王族?” 夏仲南回答:“我明白,我无意挑战整个王族,但我必须针对其中一位成员,因此需要全面了解武国所有王族的信息。” 即便夏仲南仅提及对抗一位王族成员,众人仍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出身微贱,在这个充满等级秩序的世界里,王族对他们而言始终遥不可及。如今听见夏仲南要挑战他们敬仰的存在,怎能不感到震撼? 然而赵德麟虽震惊,仍坚定地说:“若只是为了打听情报,交给我没问题,我会竭尽全力完成。” 赵德麟的坚定支持让夏仲南心中石头落了大半。此刻,他确实需要问天仙宫这群人的协助。 他确信无论何事,他们都会全力以赴。但对付武国王族,他无法保证他们是否敢倾尽全力支持。于是,夏仲南开始精心部署,将每个人都安排妥当,甚至派涂山芳儿火速赶往凤栖山寻找白泽。 涂山芳儿是他身边战斗力最强的伙伴,留在身边最为合适。但她拥有飞行能力,行动迅捷,因此也被派遣外出。 夏仲南的计划悄然推进,而刘大巴子在郎正凤的带领下,逐一拜访武国的高层人士。丞相曲通天、大司马汤怀刚、太尉邹文武、兵部尚书图师昀、太师安叔宝等,他都一一登门,送上厚礼。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这些人知道,炽方军第十三军的将军刘大巴子已晋升为还虚境修者,并与郎正凤关系密切。这般频繁的拜访在武都这样的大城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刘大巴子与郎正凤的交往在修士世界中实属寻常,任何达到还虚境的强者寻求上层人脉以求进阶,大家都能理解。 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武国殿堂的角落里,刘大巴子这个名字如同魔幻般渗透,人们对他的认知愈发深邃神秘。 然而,没人料到,刘大巴子正暗中编织夺取新领地统治权的风暴。 在高高在上的朝臣眼中,初露头角的虚境修真者刘大巴子,根本没有争夺州牧之位的实力和人脉。 十日后,武国殿堂内,关于九大新兴领地的归属争斗达到高潮。 经过连日的势力较量,新任九位州牧人选尘埃落定:郎正凤、甘昆山、项天羽,徐寿廷、邵迪中、李元一,聂宏兴、房道盛、陈士林。 其中,郎正凤、甘昆山、项天羽出自勇猛的军队,徐寿廷、邵迪中、李元一源于民间力量,聂宏兴、房道盛、陈士林则是朝廷的骨干部署。 随后,郎正凤接过榆州的治理权,甘昆山守护扬州,项天羽镇守许州,徐寿廷执掌坤州,邵迪中成为淮州州牧,李元一驻扎湖州,聂宏兴守卫曲州,房道盛驻守姜州,陈士林则被委以秀州重任。 这是多方角逐后的结果,丞相曲通天准备将名单呈递给国主武隆海。岂料,陈士林在此刻起身,平静说道:“国主,曲大人,士林近日在修炼中有所领悟,恐怕无暇兼顾一州政务,恳请留于武都,秀州州牧一职,还望另择贤能。” 群臣起初皆是一愣,旋即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微笑不语。 此前九州归属已历经激烈争夺,尽管陈士林在朝中颇具威望,但终未胜出,被指派至秀州。 在过去的白国,秀州乃是一片祥和之地,靠近白国首都。如今,时移世易,白都变为弥勒城,秀州成了与之接壤的边陲之地。 而弥勒城,已被强横的西方教廷吞并,汇聚了白国残部的所有精锐。 谁接手秀州,就得肩负起对抗弥勒城,保卫武国疆土的重任。 秀州州牧,犹如一枚烫手山芋,没有超凡实力,谁敢轻易接受? 一来,若是频繁与弥勒城冲突,何谈继续潜心修炼? 二来,谁能确保弥勒城不会在争端中痛下杀手,除掉秀州州牧? 万一不慎丧生于弥勒城之手,看国主的反应,还有谁敢找弥勒城复仇? 依他们对西方教廷的了解,以及弥勒城内白国遗民对五国的深仇大恨,这样的事几乎板上钉钉。 事实上,不独陈士林,只怕剩下八位州牧中,有不少人已在暗自盘算,若被派往秀州,还不如主动放弃…… 武隆海坐在龙椅之上,双眼微闭,任由那些王廷贤者们在殿堂中智慧较量,他懒得参与。此时,他眸中闪过一丝锐光,无边的道蕴威压直逼陈士林,低沉问道:“陈士林,你真的不愿前往幽秀之地吗?” 见王上震怒,陈士林惊惧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栗着回应:“微臣不敢,愿赴幽秀之地!” 他在心底悲叹,当年为何要鬼使神差地争夺那个新兴领地的主宰之位,结果却用无数财富为自己铺就了一条绝境之路。 朝臣们看着陈士林的模样,强忍笑意,心中暗语:“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不容易达成共识,岂能让你说不去就不去?这下好了,领教到王上的威严了吧?” 郎正凤见陈士林拒绝担任幽秀之地的领主,以为一切都在夏仲南的算计之中,不禁摇头轻叹,人力虽强,终究无法抵挡道尊的怒火。 武隆海缓缓转动头颅,视线扫过群臣,他们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他心中冷笑。他岂能不知这些人谁也不愿承受幽秀之地的重担? 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在颤抖的陈士林身上,即便没有那道蕴压力,陈士林仍如落叶般瑟瑟发抖。 除了惧怕武隆海的怒火,他还预见到成为幽秀之地领主后的凄凉命运,内心怎能平静? 武隆海沉思片刻,忽然开口:“罢了,既然你不愿去,就算了,退下吧!” 朝臣们对王上在此刻展现的仁慈感到惊讶,感慨陈士林真是好运,竟得以逃脱此劫。 陈士林听后感激涕零,连连叩首,面色苍白如纸,仿佛是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武隆海看着退下的陈士林,说道:“就凭你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我怎能将幽秀之地如此重要的职责托付给你?” 朝臣们这才领悟武隆海放过陈士林的原因。 他们都畏惧接手幽秀之地的艰难,对王上来说,那里是他的心头挚爱。 如果陈士林在武隆海的威压下依然坚持不去,武隆海可能还会认为他有胆识,进而强迫他去。 然而,武隆海只需稍施压力,陈士林便立刻妥协,这样一个懦弱之人,反而让武隆海不敢将他送去幽秀之地。 “就凭你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我怎能将幽秀之地如此重要的职责托付给你?”这句话可谓诠释得淋漓尽致。 武隆海接着说:“幽秀之地的领主之位至关重要,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愿意挺身而出,帮我分担这份忧虑?” 当初西方教的“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刚抵达弥勒城时,武隆海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谁愿与他共同对抗西方教,就赐予谁一个领地的主宰之位。如今大局已定,他又再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 身为魔法世界的一国主宰,对他们这些登峰造极的巫师而言,就如同天空中的巨龙,国内的统治轻而易举,无人胆敢忤逆,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守护领土,威慑外邦。 但他无法像巨龙般永驻边境,这就需要在关键岗位上安插有能力的臣属。 然而,武隆海提出问题后,大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无人敢接话。 他又将视线投向自己十几个儿子。 大皇子和四皇子都在场,经过这段时间的疗愈,他们已经彻底摆脱了“血羽魔矢”的影响。 当初被二皇子暗算,二人深受重创,“血羽魔矢”乃是一种独特的法术道具,中招后,他们都丧失了大量的生命精华,修为亦有所退步。 第185章 刘大巴子登临金銮殿 当时,他们不得不发动禁咒全力反攻,以防二皇子再次射来,若是再多中几箭,恐怕危及生命。 幸亏尽管他们重伤在身,二皇子也不敢正面挑战他们的联手,匆忙逃走,他们也趁机返回府邸疗伤。 这次经历让他们明白,兄弟之中卧虎藏龙,即使是大皇子如今也无法断言自己领先于众兄弟。 在这样的形势下,更没有人愿意出面担任秀州州牧,耽误自身魔法修行的进程。 见无人回应,武隆海问:“难道就无人愿意为我分担忧虑吗?”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愤怒,蕴含着通灵威压,使得朝臣们的耳朵嗡鸣作响,但无人敢接腔。 大殿的氛围变得极度紧张压抑,有些朝臣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郎正凤默默计算着时间,等了近乎一盏茶的工夫,才在众朝臣的注视下走了出来。 武隆海看向他,颇感惊讶,未等郎正凤开口便说:“啊,郎正凤,你愿去治理秀州?” 郎正凤答道:“国主,秀州州牧之职对我国至关重要,以我微薄的才智与力量,恐怕难以胜任。” 武隆海道:“既然没有信心,那你为何站出来?” 郎正凤说:“我向国主推荐一人,此人应能承担起守护秀州的重任。” 武隆海问:“哦,究竟是何人,竟得到你郎正凤如此高的评价?” 郎正凤答:“此人名为‘刘旭杰’。” 朝臣们都好奇郎正凤会推荐何人,没想到他竟说出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名字,不禁面面相觑,不解郎正凤的用意。难道郎正凤与这个名叫“刘旭杰”的人有仇,想要以此报复? 就连徐寿廷与徐德敬对这个名字也感到陌生,他们早已忘记这是刘大巴子的真实姓名... 武隆海同样未曾耳闻此名,望着群臣的反应,意识到满朝官员皆不认识此人,不禁面色微沉,问道:“这位‘刘旭杰’何方神圣,有何本事,为何你会推荐他为秀州州牧,说来听听!” 郎正凤却从容答道:“禀国主,他原名确是‘刘旭杰’。初入江湖时,其旧主戏言赐予他一个绰号,他便以此‘绰号’自居,直至与他熟识,我才知晓他的真名。” 此言引发武隆海和朝臣们的兴趣。一个人竟以旧主戏谑的绰号为名,要么是对过往情感深厚,要么城府极深,无论哪种,对这些高位者而言,都有值得探究之处。 郎正凤含笑道:“说到他的绰号,相信在座诸位有许多人对他并不陌生。此人的绰号唤作‘刘大巴子’!” 大殿瞬间哗然,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有人说道:“原来是十三军的刘将军啊!” 也有人附和:“就是那位拥有神兵之师的将领吧?” 更有人大彻大悟:“原来‘刘大巴子’只是‘刘旭杰’的绰号吗?我还疑惑怎会有人取如此通俗的名字!” 近段时间,武都各地酒楼茶馆里,刘大巴子与他的十三军成了热议话题,朝臣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武隆海见到众臣的反应,顿时兴致盎然。以他的身份,怎会知晓一位低阶将军的名字,见此情景,便知此人必定有不凡的影响力,郎正凤并非空穴来风。 郎正凤心中暗喜,朝臣们的反应正是他期待的效果。 刘大巴子昔日地位确实卑微,若无造势,武隆海怎会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他?但现在,单凭一个名字就震动朝野,足以在武隆海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武隆海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温和地说:“此人有何过人之处,郎将军详述一番。” 语气已比先前柔和许多,罕见地尊称郎正凤为“郎将军”。 郎正凤便将他与刘大巴子如何默契协作,刘大巴子及其统领的十三军的赫赫战功,在朝堂之上再度娓娓道来。 郎正凤所述,皆为亲身经历,讲述起来格外生动。 只是将其中许多夏仲南的功绩改成了刘大巴子,刘大巴子在绝境中坚韧不拔、英勇善战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五国联军踏足冰雪覆盖的白国疆域之际,武国的远征军以其卓越的战术,力压莽国、魏国、蛮国,甚至比汗国多夺取了三座丰饶的领地。郎正凤,那位亲身经历血与霜的战士,将那段艰辛的历程娓娓道来,才揭示了背后惊心动魄的故事。郎正凤和刘大巴子的智略与执行,被赞颂为胜利的关键。 曲通天,睿智的宰相,首次发言:“启禀国主,老臣曾有幸见过刘大巴子,确乃青年俊杰。郎将军的推荐,可谓恰如其分。” 接着,图师昀,兵部尚书,汤怀刚,大司马,邹文武,太尉,以及安叔宝,太师,纷纷赞同。他们曾收下刘大巴子的厚礼,尽管他未曾明示请求,但人心如镜,此时只需轻轻推动,他们自然乐意助力。这烫手的权柄,他们并无合适人选,也不愿在此刻提出异议。 刘大巴子成为新州州牧的最大障碍,便是缺乏足够的资历和朝廷人脉。即使新州被视为不祥之地,他也难以崭露头角。然而此刻,难题逐一化解,连威严的武隆海也认为应当破格提拔这位名叫刘大巴子的低阶将领。 待朝堂安静下来,武隆海宣布:“宣刘大巴子入殿面圣!” 禁卫应声离去,郎正凤急忙追上,吩咐他们在郎府寻人。刘大巴子从前无缘踏入神圣的金銮殿,更别说在外等候召见。故此,他只能在郎府静待。 此时,刘大巴子坐在郎府的客室,内心动荡不定。他反复质问自己,只是一名统率万人的小将军,真的有可能执掌一方领土吗?那些大臣会因他的资历不足而反对吗? 思绪纷扰之际,他想起了夏仲南平时的从容和话语。每当关键时刻,夏仲南总是泰然处之,从未显露出丝毫焦虑。他曾说,只需尽全力做好份内之事,便已无愧于心。至于结果能否让人满意,那都是天意,现在担忧也无济于事,何必忧虑呢? 他只能轻叹,自己终究无法拥有夏仲南那份豁达。他深知朝廷此刻正决定新州牧的归属,心情无法平复。就在他深陷纠结时,郎府管家敲门通报:“刘将军,禁卫前来府上,邀请将军前往金銮殿面见陛下!” 闻言,刘大巴子的心境突然变得宁静。他知道,答案揭晓了,一切都如夏仲南所预料,他很可能即将坐上那个州牧的宝座。 此刻,武隆海召唤他至辉煌的黄金王座殿,意图在最后亲自验证他的力量。一旦过了这道关卡,他刘大巴子将成为掌控一方领土的州牧,真正步入奇幻世界的权力舞台。 眼看梦想触手可及,他心境却归于宁静。 坐上秀州州牧的宝座,只是新冒险的起点。这个位置充满挑战,他必须准备好面对困境与安逸之间的抉择。 在禁卫的护送下,他踏入金光熠熠的殿堂,面对朝堂上众多尊贵的“大人”。或许预感到秀州未来与弥勒城的紧张态势,刘大巴子竟无丝毫畏惧。曲通天、邹文武、汤怀刚、安叔宝、图师昀……这些名字如星辰般闪耀的人物,他曾在郎正凤的引导下逐一拜访。此刻再见,他们微笑着点头示意,他也淡然回以点头,不再视他们为遥不可及的存在。 唯有徐寿廷、徐德敬兄弟看向刘大巴子时,脸上写满严肃。他们的仆人竟攀升至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令他们心中五味杂陈。面对二人,刘大巴子微微鞠躬,这在庄严的大殿中已是极高的礼节。 很快,他们擦肩而过。无论徐家兄弟如何感受,从今往后,刘大巴子已独立门户,不再受他们牵制,对他人的尊重仅出于旧日的情谊。如果他们试图打压,他也无所畏惧,实力与财富的积累,刘大巴子只增不减。 站到大殿前,他恭敬地跪下行礼:“臣刘大巴子参见吾王!” 自踏入黄金王座殿起,武隆海一直在暗中观察刘大巴子,见他始终镇定自若,心中暗暗赞赏,他的心态远胜陈士林。 武隆海道:“起身吧!” 刘大巴子回应:“谢吾王!” 站定后,武隆海问道:“刘将军,可知吾召你来此黄金王座殿的原因?” 刘大巴子答道:“想来吾王有意任命臣下为秀州州牧,故以此考验臣下,看是否足以胜任州牧之职。” 武隆海问:“哦?难道有人提前告知你了?” 刘大巴子答:“没有人告诉臣下,是臣下自己推测的。” 武隆海:“你推测的?讲讲看,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刘大巴子道:“近来,郎将军时常与臣下商议新任州牧的人选,同时郎将军忧心忡忡,认为秀州毗邻弥勒城,日后必有冲突。弥勒城兵力雄厚,其势力不亚于周边五国任何一个。面对弥勒城的威势,秀州州牧之位将举步维艰。 当时,臣曾劝慰郎将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弥勒城强大,也不敢轻易侵犯五国,否则将引来五国的联合抵制。因此,秀州并非绝境,只要有心,也能崛起并发展壮大… 第186章 奇迹般的州牧任命 郎翼将军曾向我询问,假设他执掌秀州的王权,我是否有胆量率麾下十三军同行,共赴秀州之地。我当即向郎将军保证,一旦他成为秀州之主,我愿驻守毗邻魔界弥勒城的凌秀要塞……” 刘崇槐继续说道:“听到我愿意守卫凌秀要塞,郎将军豪爽大笑,‘我无意争夺秀州之位,但若无人敢于承担,我会力荐你成为秀州州牧,你是否敢接此重任?’ 我回应将军,有何不敢,只是担心我出身微贱,国主与诸位大人或许不会同意。” 郎翼将军回应道:“刘将军,切勿妄自菲薄,我对你的人才与品德素来敬佩,你的实力足以胜任秀州州牧。国家正值急需之时,定会破例提拔你。” 如今国主召我至黄金宝殿,想来是郎将军预言成真,国主有意让我执掌秀州之位。” 这话一出,郎翼将军为何推荐他,他如何猜到武隆海召见他的目的,都昭然若揭。武隆海闻言眼睛一亮,问:“为何他人视秀州州牧为烫手山芋,而刘将军却勇往直前呢?” 刘崇槐心想:“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出身低微,别人可以无视,但这样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怎能不争取?毕竟,那可是一州之长的职位啊!” 然而,他口中却是:“古人云‘生于忧虑,死于安逸’,正因为有弥勒城这强敌的存在,秀州唯有奋发图强,寸土不让,才能与之抗衡。同样在这样的压力下,我相信秀州的勇士们会团结一心。只要州牧能妥善利用这份力量,秀州的繁荣指日可待。” 武隆海忍不住击案笑道:“好一个‘生于忧虑,死于安逸’,刘将军,你洞察人心,正是我要找的秀州州牧。曲通天,将秀州州牧之名改为刘将军,立即昭告天下,我武国开疆扩土,新增九大州牧已定,这些州域将成为武国的合法领土!” 曲通天遵命,群臣高呼国主“英勇无双,威震四海”! 待武隆海离去,众人纷纷向九位新州牧致贺,对刘崇槐的祝贺并不亚于其他新任州牧。 那些昔日需靠郎翼将军引荐才能相见的朝廷高官纷纷前来庆贺,使他深深感受到身份的变化。一夜之间梦想成真,刘崇槐如在梦中,嘴角始终无法合拢。 徐寿廷也在接受众人的祝贺,但他心不在焉,目光总是瞥向刘崇槐。尽管他得到了所求,但看见刘崇槐也同样获得,心中总有些不快,仿佛自己的成就失去了光泽…… 埃尔德金留意到他的困扰,悄悄来到他耳边劝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机遇,如果你无法释怀,只是在与自己过不去。” 对他而言,心境远胜他的二弟。毕竟,他在仙府遗迹中受夏仲南重创后,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如今见到刘大巴子晋升,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埃尔德廷问道:“大哥,你说当年提拔刘大巴子成为第十三军团的将军,我们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埃尔德金回应:“朗正凤的叙述你也听见了,假设你和刘大巴子互换位置,你能做得比他更好吗?或者至少,能达到他的水准吗? 你得清楚,当时的第十三军团还是一支新生力量,从征兵到训练,只用了半年时间,全靠刘大巴子一手打造。 我自认为做不到他那样的成就。” 埃尔德廷提道:“那个夏仲南也不简单,肯定帮了他很多。” 埃尔德金反问:“如果夏仲南是你的人,你会让他一步登天吗?” 埃尔德廷沉默了,埃尔德金的话切中要害。刘大巴子曾是他的部下,如今飞黄腾达,让他心绪不宁。若夏仲南在他麾下,情况是否会不同? 见他无言以对,埃尔德金接着说:“来,我们去向刘大巴子表示祝贺,不,我们应该祝贺‘刘旭杰’将军!”现在他们与刘旭杰平起平坐,再叫他的绰号便是失礼了。 埃尔德廷疑惑:“难道他不应该先来祝贺我吗?” 埃尔德金回答:“我们与他之间始终有一份情谊,以后若遇困难,还能互相照应,特别是你,即将去到一个陌生且复杂的地域担任州牧,初期要打开局面并不轻松。他的声望在那里建立,得到他的援助会轻松许多。 而你若执着于宗主的身份,恐怕刘旭杰会心生怨怼。到时候,别说情谊,反目成仇都有可能,只会让你在那边的处境更艰难。 在这方面,我们要向朗正凤学习。刘旭杰在我们手下待了十八年,我们虽提拔他为万人大军的将军,但也有弃之不用的嫌疑。朗正凤与他交往,才是真正给了他展翅高飞的机会,这是再造之恩。而在识人和任人唯贤这两点上,朗正凤是我们无法比拟的!” 这番话解开了埃尔德廷不少心结,也让他陷入沉思。 当初进入仙府遗迹前,朗正凤曾与他谈起过徐倩。 那些话语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 “徐倩这孩子福气深厚,作为父亲的你,最好让她自己选择人生道路,特别是在她的婚嫁问题上,不要擅自做主,否则可能害人害己……” 当初在魔法世界里,徐德敬怎能理解郎正凤的预言之深邃? 直至此刻,他才领悟到郎正凤的智慧之语如同熠熠金石,珍贵无比! 刘大巴子实则一直暗中关注着徐家兄弟的动向。 他未曾立即奔向徐寿廷祝贺,实则是观察徐家兄弟的立场。 假使徐家兄弟依旧傲慢,仍将他视作仆从,刘大巴子表面上仍会恭敬他们,但仅限于表面,他很快便会展现这种虚假的敬意。 如果徐家兄弟真心为他的崛起感到欣喜,并率先前来道贺,他也会铭记他们的情谊,有机会为徐家两兄弟竭力相助,以报答他们的提携之恩。 察觉到徐家兄弟向他走来,刘大巴子与身旁之人礼貌交谈几句,迎上前去,深深鞠躬道:“大巴子恭贺徐元帅晋升坤州领主,同时也感谢两位大人对大巴子的关怀与提携!” 徐德敬一边扶起刘大巴子,一边爽朗笑道:“刘大人太谦虚了,你与二弟一位成为秀州领主,一位成为坤州领主,两位领主都出自我们炽方王国,正彰显我炽方之地灵人杰,英才辈出,我们三家理应同庆!” 果然,老练的交际者,言语间滴水不漏,既透露出三人共同的经历,又未轻视刘大巴子,令众人皆感欢欣。 又有声音传来:“三位大人如此和睦,可别忘了我和几位也有深厚的渊源啊!” 徐德敬连忙回应:“怎会忘记郎大人?我们可是共度患难的挚友,郎大人的金玉良言我一直铭记在心!” 朝堂上的众人仍在互致祝贺,而夏仲南已在进行最后的布置。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涂山芳儿已然归来,一切必要的准备都已基本就绪。 大殿依旧宾客满堂,夏仲南宣布:“稍后,各位副宫主带领手下离开吧,只需留下几位暗堂弟子监视即可。” 赵德麟反问道:“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们怎能安心离开?小飞,你究竟遭遇了何事,我们还能做些什么,直言无妨!” 夏仲南回答:“你们实力尚弱,即便留下也无法提供多少帮助,反而可能成为负担,就别再多问了。 此外,告诉大家,将军已经获得了秀州领主的职位,你们回去后,便准备将总部迁往秀州吧!” 左丘觉民惊讶道:“此言当真?你今天一直与我们同在,如何得知将军成为领主之事?” 夏仲南解释:“我在郎将军府邸留下了信使,一旦禁卫军前往郎府请将军去王座大殿,将军成为秀州领主的可能性就非常大。我已收到消息,将军已经前往王座大殿,因此得出此结论。” 当夏仲南的话语充满神秘力量,众人立即深信不疑,爆发出一片欢腾之声,他们对夏仲南的智谋深信不疑,从未见过他的计划失算过。 赵德麟说道:“既然一切都在飞羽的预见之中,我们就遵循你的安排,立即动身。” 始终服从夏仲南的决策,这是对他最深的信任。赵德麟在此事上始终保持一贯的豪情。 人群散去后,夏仲南身旁仅余涂山芳儿和顾秀章陪伴。这是因夏仲南需要一人协助操控密探行动,顾秀章才得以留下,否则就连他也将被遣走。 选任九大新领地统治者的四天后,九人均已出发前往各自领土,武都汇聚的大人物们也开始启程返回各地。 然而,徐德敬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徐寿廷晋升坤州领主并已离去,让他稍感安心,至少徐家不会因一次灾难而全军覆没。但随着众人的离开,徐倩的婚事也将尘埃落定,这让他内心焦虑加剧。 而武承杰每日都会来到徐府别院挑衅,吵闹着要见徐倩。 徐德敬忧虑,以大皇子公司那不容小觑的手段,也许能从徐倩的“避风港”中找到她。 然而,第五天,武承杰未再出现在徐府别院,一天内未见吵闹。 第187章 爆炸武承杰 徐德敬刚舒一口气,却发现武都城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有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街头巷尾多了许多卫兵在排查过往行人。 徐德敬试图询问详情,却无人肯透露,被问到的人都闭口不谈,显得神秘兮兮。 如果不是徐倩的婚事尚未解决,他早已逃离武都,一刻也不想停留。 又过了三天,他从曲通天那里探得武都城氛围诡谲的些许缘由。 原来三天前,大皇子公司的大公子武承杰清晨醒来发现莫名失踪,与他同床的小妾一无所知,只留下一封写着“敬请大皇子孙武怀祖亲启”的信封。 武承杰的小妾连忙把信交给了大皇子,大皇子看完信后,信件竟震成碎片,他未告知任何人便悄然离去,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想到国主的长子及长孙都神秘失踪,武都不再平静才是怪事。 此事上报国主后,国主命令禁卫统领涂望生彻底调查,涂望生顾虑王室颜面,不敢公开行动,采取低调而紧张的策略,正满城搜寻线索,连城外许多地方都已被卫兵搜索,但依然无迹可寻。 听到这个消息,徐德敬立刻无法保持平静,他首先怀疑这可能是夏仲南一手策划的。 对他人而言可能难以置信,但他深知夏仲南的胆识和手腕,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曲通天瞥见对方面色变化,问道:“徐大人莫非心中已有疑虑之人?” 徐德敬这才恍然,但他素来机敏,顺势回应:“曲大人,你说会不会是那两位殿下所为?否则谁有胆量敢在武都对大皇兄不利呢?” 曲通天心领神会,回答:“早已查实,那两位殿下的行踪皆有证人证物证明,那段时间内无法对大皇兄及承杰太子下手。” 徐德敬提出:“这种事情,他们难道不会借助……” 曲通天立即制止:“徐大人,慎言,无凭无据之事,岂容我们妄加揣测!” 一番交谈后,徐德敬心神不宁地离去。 待徐德敬走远,曲通天身边又出现了两位身影,安王谢叔义和禁卫统领涂望生。 谢叔义问:“曲大人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曲通天答道:“我能察觉到徐德敬听到此事时的震惊并非作伪,所以他应该也是一无所知。” 涂望生插话:“我看曲大人和他谈得挺投缘,都聊了些什么?” 曲通天望了他一眼:“不过是闲聊罢了,他也怀疑是否二皇子和四皇子在背后捣鬼,这并不出我预料之外。” 四日前,问天仙宫在武都的秘密据点,涂山芳儿从外面返回,找到夏仲南说:“白泽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就绪,问你何时行动。” 夏仲南回应:“刻不容缓,就在今夜,告诉顾秀章准备撤离!” 涂山芳儿问:“所有人都要撤走吗?” 夏仲南肯定道:“没错,全部撤离。武都即将陷入危机,留下只会增加风险,后续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 涂山芳儿点头,着手通知人员撤离。 这段时间,夏仲南再次体验到了当年在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时的那种感觉和状态。 在他的调度下,问天仙宫的成员秘密搜集王室和武都城内关键人物的情报,每天都有大量信息汇总到他手中。 暗堂的成员都受过他的训练,搜集情报时不会轻易引起朝廷的警觉。 而阵堂的成员则在白泽的指挥下,在齐云山布设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夏仲南每日除了研读情报,还会实地考察,亲自走过武都的每一条街巷,对每一个王室府邸都了如指掌,然后又在城外周旋一圈,对城外的地形地貌了然于胸。 武国王室实力强大,若非必要,夏仲南也不愿招惹他们。 但既然他们触及了徐倩,夏仲南只能视他们为敌人,准备与他们殊死一搏。 对于夏仲南而言,不会因为对方是武国王室就认为他们的尊贵理所当然,那只是靠强大力量建立的政权罢了。 夜幕降临,他与涂山芳儿来到大皇兄府邸之外…… 留下涂山芳儿在林边守望,夏仲南独闯了神秘的煌庭之殿,这宫殿不仅卫兵重重,更有无数奇异的护界符咒缭绕。 对刚从仙府遗迹脱身,历经三个月历练的夏仲南而言,这里的阵法如同儿童玩具,他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守卫,潜入了武承杰的居所。 心中巍峨的昆仑幻境轻轻颤动,武承杰和他身旁的侍妾便沉入梦境。夏仲南将武承杰从床榻中轻轻拽出,桌上留一封早已备好的信,随后带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这些阵法非但未能阻止夏仲南,反而成为他避开监察的秘密工具,他如同魅影般在煌庭宫殿中自由穿梭。 待武承杰“苏醒”,发现自己置身于崇山峻岭间的幽谷,四面环山,不远处一对男女正低声交谈。男子是夏仲南,女子则是涂山芳儿。 武承杰惊呼:“这是何处?你们何人?” 夏仲南瞥他一眼,平静说道:“承杰世子,切莫慌张,相信不久,你的父亲煌庭王陛下就会到来,若见你伤痕累累,可不太妙!” 武承杰惶恐问道:“你们抓我引来我父?” 夏仲南答道:“看来世子思维敏捷,已猜到一二。” 武承杰质问:“你们是谁?为何针对我父?” 夏仲南注意到山顶的异兆,笑道:“令尊已至,稍后再谈!” 只见一道身影自武都城疾驰而来,如流星划破长空。 夏仲南和涂山芳儿并未隐匿行踪,煌庭王武怀祖一眼便发现他们以及地上的武承杰。 他缓缓降落,首先以神识探查武承杰,见他被禁制束缚,未受实质性伤害,遂转向夏仲南和涂山芳儿:“你们何人?胆敢劫持杰儿引诱我至此,难道不怕死?” 夏仲南道:“闻说煌庭王陛下在虚无修炼者中威猛无比,故前来讨教!” 言毕,一柄黑铁长枪出现在他手中,直指煌庭王:“敢问煌庭王愿赐教否?” 煌庭王一挥手,一杆“崩天戟”凭空显现,怒吼一声挥舞戟锋直刺夏仲南。 夏仲南同样大吼,以“无畏勇士”之姿迎击。 “砰”的一声巨响,枪戟相撞,黑铁长枪不堪重负断裂,夏仲南也被震飞。 煌庭王惊讶:“竟是化神期修士!” 随即赞许:“好功夫,能与我‘崩天戟’硬碰而不死!” 嘴上虽赞,手上却不留情,乘胜追击,欲一举刺穿夏仲南的心脏。 涂山芳儿见夏仲南不支,双手中突然浮现两柄短刃,直扑煌庭王...... 在这场对决中,大黄子的“破天斩戟”所蕴含的力量惊人,仅一次碰撞,便险些令涂山芳儿的灵刃脱手飞出。 涂山芳儿擅长近身灵巧战斗,力量非其强项,于是她立刻身形如魅,双刃舞动,施展狂暴攻势,意图以速度弥补力量的不足。 然而,尽管大黄子的优势在于豪放的攻势,但面对贴身缠斗的涂山芳儿,他的“破天斩戟”在周围灵活穿梭,防守无懈可击。每次灵刃与戟身的撞击,都会引发强烈的反震,令涂山芳儿的攻击频遭中断,无法全力施展。 这是涂山芳儿晋升三阶后首次与人类虚无境修士对决。在二阶时期,她就曾对阵过此类修士,本以为晋升三阶后能占据绝对优势,谁知现在却处于下风。 同样的人类虚无境,实力差距竟如此悬殊。 武承杰见父亲一招便震断夏仲南的长枪,又轻易挡下涂山芳儿的攻击,兴奋喊道:“父王,别杀了这女子,留给我做侍妾吧!” 他色心未改,被涂山芳儿的美貌吸引,不禁想将她纳入妾室之列。 夏仲南则专注地观战,注视着涂山芳儿与大黄子的较量。自那仙府遗迹出来已有时日,他一直凭借极品元石修炼,修为大增,却未料到与大黄子一战,竟败得如此迅速,这让他对修真界的力量层次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化神境界他鲜逢敌手,能正面抗衡虚无境修士,同样,其他修士中也会有无比强大的存在。比如眼前的大黄子,寻常虚无境也非其一击之敌。 山顶上,白泽向夏仲南发出信号,询问是否启动大阵。身边的青龙、麒麟、穷奇、黄乘等异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都已晋升三阶,面对大黄子的强大战力,心中难以按捺,渴望亲自上阵一试身手。 夏仲南对它们的请求并未回应。他也有秘技想要试炼威力,岂能让这些异兽抢了先。 稍顷,只见涂山芳儿渐渐陷入被动。大黄子的“破天斩戟”逐步将她震退,一旦失去近战优势,她如何抵挡得住大黄子那势大力沉的攻击? 夏仲南对涂山芳儿当前的战斗力了如指掌,不再犹豫,脑海中“昆仑山”以意念驱动,疾速飞撞向大黄子的意识海。 这是夏仲南研发出此招后,首次实战应用,他同样急于验证其威力。 大黄子只觉一股莫名的压力席卷而来,紧接着意识海剧痛,整颗头嗡鸣不止,手中的“破天斩戟”几乎脱手,只想抱住头哀叫。 夏仲南也不由得皱紧眉头... 第188章 回武都 当“苍穹之峰”轰然撞击到大皇者的思维领域之际,夏仲南察觉到大皇者的意识海内竟有一个宛如神秘金属环的护盾守护着他。 然而,夏仲南手中的“苍穹之峰”受异界之力加持,威力无比,那金属环在狂猛的冲击下颤抖,随即破碎成虚无。 随着“金属环”的破裂,大皇者的思维领域失去屏障,被“苍穹之峰”无情地挤压,使他在瞬息间丧失了战斗能力。 原本劣势的涂山芳儿怎会放过这良机?她的双刀如闪电般刺入大皇者体内,创口鲜血如泉涌出。 剧痛之下,大皇者欲持戟反击,但涂山芳儿刀光一闪,他的双臂被齐根斩断,撼天戟跌落尘埃。 涂山芳儿毫不留情,刀锋再起,割下了大皇者的头颅,不给他任何逆袭的可能,果真是狠决无比。 大皇者胸中尚存无数宏图大计,却在此刻戛然而止。他无声无息地陨落在这片神秘山谷之中。 武承杰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实的。刚才他还央求父亲饶涂山芳儿一命,如今大皇者的头颅已被涂山芳儿斩落,摔在地上。 获胜后的涂山芳儿也有些愕然,她不明白大皇者为何会在激战中突然停滞,仿佛遭遇了不可名状的灾厄。 见大皇者命丧黄泉,青龙、黄乘等守卫重新隐于暗处,警惕四周。 武承杰这才回过神来,愤怒地吼道:“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杀害我的父亲?” 夏仲南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回应。大皇者已死,这少年再无利用价值,他向涂山芳儿示意割喉,暗示她解决武承杰。 武承杰见涂山芳儿面无表情地逼近,恐惧至极。此时的涂山芳儿在他眼中,不再是美艳的女子,而是恶魔般的女战神! 涂山芳儿走到武承杰面前,冷笑道:“哼,你这样的懦夫,竟敢觊觎徐倩姐姐,现在害得你父王也埋骨此地!” 武承杰崩溃了,咆哮道:“你们是徐倩的人?她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帮手?” 涂山芳儿笑得更加讽刺:“如果武国因你而分崩离析,不知你的父王会不会后悔生下你这个败家子!” 言罢,她刀光一闪,武承杰的头颅也被斩下。 至于他们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武承杰和大皇者的父子二人终究未能知晓。 夏仲南走近大皇者的遗体,摘下他的储物指环投入异界,接着拿起“撼天戟”仔细端详。大皇者仅一击就崩断了他的玄铁长枪,并将他震飞二十多米,这让夏仲南对“撼天戟”充满了好奇......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此乃‘破穹戟’,乃神器之属,无论持者修为如何,皆可增强其攻击力。” 开口的正是白泽。 夏仲南回应:“兵刃竟有自我提升威力的能力?” 白泽解释:“修道界有境界划分,兵器亦然。你先前所用的长枪,仅由玄铁铸就,称作‘法器’,而这柄‘破穹戟’,已臻‘神器’之境。” 夏仲南问:“二者差异何在?” 白泽道:“差异源于材质和铸造工艺。为何异兽之躯在你们人类眼中被视为珍宝?因兵器融合异兽遗骸,不但更坚,还能继承部分异兽本能,如斯兵刃便谓‘神器’。” 白泽再次轻叹:“此‘破穹戟’内蕴‘崩穹兽’精魄,故威力惊人。人间多一‘神器’,则异兽陨落一枚,‘神器’越多,异兽消亡越多。” 夏仲南同样叹了口气,将“破穹戟”送入异域之中。虽有惋惜,但他并不为异兽抱不平,这个世界便是弱肉强食,人类尚且自相残杀,何谈对待异兽? 何况异兽强大,必然挤压人类生存空间,立场各异,不必过多感慨。在他心中,无论是人还是异兽,亲近者皆会庇护,反之,无论何种族类,胆敢伤害他和亲人友人的,皆为敌。 涂山芳儿处理大黄子与武承杰的遗骸,白泽则凝视夏仲南:“你是否会一种精神攻击的秘技?” 夏仲南心下一惊,明白自己攻击大黄子时虽不留痕迹,仍被白泽窥探出些许端倪,于是反问:“精神攻击秘技?何为精神攻击秘技?” 白泽道:“攻击手段千变万化,但无非针对两个层面,一是肉体,二是精神,即修士的灵识或是元神。肉体攻击不谈,精神层面的攻击鲜有见闻,故被称为‘秘技’。 此类‘秘技’稀罕难觅,即便得手,常人也难以修炼成功。 你以化神境正面抗衡归墟修士,还能以秘技攻其灵识,同时精通高深阵法,实在难以想象你在修真界中是如何获取这般强大的传承!” 夏仲南反驳:“我们在讨论精神攻击秘技,你怎地扯远了?若我说从未受过任何传承,也没有师从,你肯定不信,但事实如此,你信与否也无法改变...” 解决了巨龙赫尔曼,一切并未终结,反而是序章的开启。然而,风声已起,后续的挑战只会愈发艰巨。我需前往武都古城一趟,你们在此地继续警惕守卫吧!\" 他携涂山芳儿重返武都古城,藏身于问天仙宫的隐秘据点之内。 涂山芳儿服食了“千幻蓝莲”,晋升三阶后,对自身掌控更臻极致。不仅修为深不可测,更能随时随地幻化不同形态,穿梭人群间如鱼得水。得益于夏仲南的悉心指导,她已成为顶尖的密探高手。 连续几日,涂山芳儿游走于武都城内外,密切留意着城市的微妙变动。 第四日,她归来报告:“城外平静,城内戒备森严。街头巷尾混杂着许多隐秘卫兵,每个皇子的府邸周围都有大量卫士潜伏,尤其是二皇子府和四皇子府,更是监视重重。听说二皇子和四皇子昨日被国主召入宫中询问,但随后又被释放了。” 夏仲南问:“那徐府别院呢?那儿的情况如何?” 涂山芳儿答道:“徐府别院也有卫兵监视,徐倩姐已被徐德敬接回别院,闭门不出。大哥,你想去见徐倩姐吗?” 夏仲南说:“此刻局势紧张,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别冒险了。” 他相信徐府不会成为主要嫌疑目标,因为他们不具备那样的实力,但仍需谨慎行事。 而在皇宫之中,国主武隆海陷入深深的思索。 在收到大皇子府的报告后,他遍巡武都城及周边广阔地域,搜寻武怀祖失踪的线索。 尽管耗时两天,却仍未发现丝毫踪迹,武怀祖与武承杰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齐云山自是他的重点搜查之地,但他对阵法之道涉猎不深,而白泽在陪同夏仲南从仙府遗迹返回的过程中,阵法造诣飞速提升,已踏入宗师之境。他布下的隐蔽阵法,武隆海又怎能轻易破解? 因此,他未能察觉到隐藏在齐云山中的十头异兽。 武隆海心中暗想:“能悄无声息地在大皇子府带走武承杰,引出武怀祖后消失无踪,莫非是合道修士所为?西方的神殿对我武国出手了吗?抓走我皇孙的目的是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传唤武怀正与武怀远问话,也只是为了了解情况,仅几句询问,他就看出二人与武怀祖失踪无关,遂让他们回去。 对他来说,三兄弟同时为各自的儿子向一州之牧求婚的琐事,根本不值得在意。 卫兵虽将武都城严密监控,但他对此并不抱太大期望。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怎么可能在卫兵面前露出破绽呢? 此事让这位国主的心绪烦乱不已... ... 自从他踏上神秘的合道之路,从先王手中接过奇幻国度武国的统治权,已接近百年光阴,这是他首次遭遇如此棘手的困境。 在这般变故下,王国底层的平民与高官皆能感知到风暴前夕的宁静,那些深知内情的权力核心人物更是个个忧心忡忡。 连威震四方的大黄帝都无法抵挡的灾难,他们又如何能有信心去抗衡? 徐德敬步入徐倩的居所,徐沁也在其中,徐德敬得知武承杰遭黑暗势力绑架后便遣人将她们接回,见徐倩心情低落,她的姐姐便留了下来陪伴她。 徐沁问:“父亲,将我们接回,是不是几位黄帝已商议出对策了?” 她原以为召回她们是因为事态已成定局,不必再躲避武承杰,所以允许她们返回徐家别院。 徐德敬回答:“最近武都遭遇重大变故,世子武承杰被黑暗力量掠走,连大黄帝也失踪了,人心动荡,谁还会关心这等琐事?” 此言一出,徐沁和徐倩姐妹俩皆瞪大双眼看向他。 徐沁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武都,谁胆敢在国主的眼皮子底下对武承杰下手?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挑衅吗?” 而徐倩在震惊过后,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一丝闪烁不定。 她立刻想到了是否是夏仲南所为。 她仍记得上次相见,夏仲南离去前的誓言:“倩儿,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经历的艰难吗?天无绝人之路,再大的困境也有解决之道。相信我,任何困难我都将克服,你只需等待我的消息!” 第189章 若爱情长存 那些话语仍在耳畔回响,只是短短数日,徐德敬便告诉她武承杰被黑暗势力俘虏,大黄帝失踪,怎能不让她联想到夏仲南? 徐德敬一直留意着徐倩的神情变化,见她眼神闪烁,似乎猜到了什么,立刻问道:“倩儿,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 徐倩回答:“父亲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做出这种事情?” 虽心中有所疑虑,但她怎会在徐德敬面前坦白? 徐沁按捺不住,问:“父亲,你们在说谁呢?” 徐德敬答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夏仲南!他绑架武承杰,对抗大黄帝,即便是西方教会出手,我也想不出这样的动机。只有他,最有可能,也只有他做出这事才合情合理!” 此前夏仲南曾造访徐家别院,恰逢武承杰前来挑衅,口口声声称要纳徐倩为妾,这一切都被夏仲南看在眼里。再加上夏仲南提过的“两全其美”之策,让他来处理,所以徐德敬一开始就怀疑夏仲南与此事有关。 徐沁道:“夏仲南?他确实说过让倩儿等他的消息,难道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 徐德敬问:“难道你们已经见过夏仲南了?” 徐沁不敢隐瞒,答道:“二叔刚送我们到这里离开,他就来了……” 徐德敬急切地问:“他向你们透露了什么?” 徐沁回答:“我告诉他,三位皇族同时青睐倩儿,倩儿也已清楚表明,与王室的纠葛让她无法再与他联姻。然而他却说,‘王室算什么?只要倩儿真心想嫁给我,我会亲自扫除所有阻碍。’” 徐德敬低声道:“他真的这样说?” 这番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徐沁和徐倩都没回应,而徐德敬则陷入了沉思。 徐沁抑制不住一声轻叹,而徐倩则沉浸在她与夏仲南共度的时光里。 在被郎正凤抛弃后,十三军团陷入绝望边缘,但夏仲南并未屈服,他率一万名士兵直面寇占勇的数十万大军;面对坚不可摧的北鸣关,他勇闯汗军大营,与巴鲁大帅策划攻破要塞;在神秘的仙府遗迹,郎正凤遭围困时,他又挺身深入数十位还虚期修士中,救出了郎正凤…… 这些记忆如画卷般在她脑海中掠过,对照当前的情境,她更加坚信这一切都是夏仲南的手笔。 武国王室虽强,看似无敌,可夏仲南怎会是畏惧强敌之人? 此刻,她极度思念夏仲南,渴望见他,靠在他的胸怀,叮嘱他务必小心…… 她心中堆积着千言万语想要向夏仲南倾诉。 然而,此刻她不敢有任何举动,不敢在徐德敬面前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她害怕,害怕徐德敬会对夏仲南不利。 之前,徐德敬未经她的同意将她许配给武承奎,已深深伤害了她的心。 但她怎能理解徐德敬的苦衷和考量? 徐德敬始终以她为重,只是他身为一州之牧,许多事情也无法全凭意志行事。 就这样又过了十五天。 大皇和承杰太子依旧音信全无。 禁卫和城卫搜遍了武都城内外,却一无所获。 武都城内的气氛不知不觉轻松了不少。 因为所有人都因这件事心力交瘁,逐渐放松了下来。 毕竟,这影响深远的谜团,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继续消耗下去。 这一天,徐德敬来到四皇府辞职。 身为炽方州的主宰,他不能久留武都,必须回去处理堆积的事务。 四皇依然在书房接见了他。 二人相见,徐德敬先施礼:“见过殿下!” 四皇显得心情不佳,挥挥手:“德敬,坐下吧!” 徐德敬在下座落座,接着说:“殿下,您看小女与承奎太子的婚约该如何处置呢?” 四皇叔沉声道:“德敬,你需冷静,此事非比寻常,此时举行婚礼实为不智,待风声过去,我们再商议崇奎与倩儿的联姻之事。” 徐德敬回应:“我明白,只是一直滞留武都,炽方之地已许久未曾归返……” 四皇叔安慰道:“德敬放心回炽方,后续之事有我处置。” 徐德敬答道:“那德敬便即刻回去收拾行囊,明日即刻动身,就此告辞!” 离开四皇叔府邸,徐德敬心中暗叹,尽管这次会面一如往常,但他察觉到四皇叔的微妙疏远,这也促使他决心尽快离开武都。 次日,徐家三辆马车驶离武都,启程前往遥远的港口。 夏仲南得知消息,从问天仙境的隐蔽处默默相送,但他不能露面,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只能在街头远远目送马车离去。 徐倩透过车帘,遥望人群中独立的夏仲南,无声泪如雨下。 此一别,两人各自天涯,何日方能重逢? 他真的能实现诺言,扫清他们前行之路的阻碍吗? 马车驰出武都,向城外海港疾驰。 途中,一女子拦住马车,徐倩认出是涂山芳儿,邀请她上车。 徐倩问道:“芳儿,小飞有话托你带给我吗?” 涂山芳儿眨眼笑道:“大哥让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还有一句叮嘱。”说着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徐倩接过打开,见瓶中躺着一颗棕褐色的丹药,疑惑地问:“是丹药吗?” 涂山芳儿解释:“此乃‘破境还虚丹’,待你化神圆满时,服用此丹,突破还虚境界的成功率将提升五成。” 闻言,徐倩合上瓶盖,推回给涂山芳儿:“最重要的是他早日突破还虚,唯有他实力更强,我们……我们才有机会,这丹药还是让他自己用吧。” 涂山芳儿坚持:“相信你大哥吧,他会突破不了还虚吗?他希望你回到炽方后专心修炼,早日突破,还有一句话他要我转告你:‘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涂山芳儿离开,徐倩咀嚼着这句话,眼中再度泛起泪光。 她已决定,回炽方后要全力以赴修炼,尽早踏入还虚境界。 手中的极品元石与那颗“破境还虚丹”,她相信不用太久,她就能成为一名还虚修士。 那时,翱翔天地,距离不再是阻挡他们相聚的障碍。 徐倩离去后,夏仲南也开始筹备离开武都。 刘大巴子新任州牧,繁杂事务堆积如山,等待他在秀州解决…… 这一次,他集结了所能驾驭的三级奇幻异兽与智慧兽白泽,将它们驻扎于雾霭缭绕的齐云山,并指示阵堂的同伴在白泽的指挥下于山中构建了一座浩大的饕餮结界。 他决心与武王国皇室展开一场真正的奇幻对决,不容许徐倩落入武承杰的邪爪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他立即向武承杰宣战,随后策划将大诸侯武怀祖诱至齐云山。 首步行动如预期般顺利,次步也未出现任何差池。 或许是大诸侯对自己信心满满,又或者不愿家族纷争外露,他竟未通知任何人,径直独自赶往齐云山,还将夏仲南的信件化为灰烬,不留一丝线索让人追踪,以至于夏仲南在齐云山布设的阵法与实力未能得以施展。 要知道,夏仲南原计划在此地与大诸侯的势力正面交锋。 虽齐云山无法抵御整个武王国朝廷的强大力量,但夏仲南在暗处布局,足以重创首批抵达的敌人。 随后,他将携异兽们逃往凤栖山,那是夏仲南预留的第二条退路。这段时间,白泽已将凤栖山改造为异兽的藏匿之地,核心区域布满攻防兼备的秘阵,加上潜伏其中的一百多只异兽,足以成为武国王朝的梦魇。 唯一未知的是,合道修士的真正力量,他尚未见识过。不过,他仍有第三条退路。 那是一条连接仙境遗迹,布满上古秘阵的通道。风云子不仅是合道巅峰的修真者,也是阵道巨擘,即便他陨落在其中,夏仲南相信武隆海踏入通道也会有去无回。 综上所述,这些便是夏仲南敢于挑战武王国皇室的底气所在。 初战与次战的顺利推进,加之武怀祖和武承杰父子失踪的重大事件,使朝廷暂时无人提及联姻之事,徐倩的问题得以暂时平息。因此,夏仲南没有必要自投罗网。 此刻硬碰硬对他最为不利,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会采取。因为他自身的实力与可调动的势力每日都在增强,硬仗能晚一日爆发,对他来说便多一分胜算。 离开武都后,涂山芳儿引领夏仲南直飞齐云山,途中他们遇见了蹲守的白泽与其他九只异兽。这些异兽皆化为人形,非高阶修士难以察觉其真面目。 青龙、白虎、麒麟、穷奇、天马、玄武变为英俊人族青年,朱雀、黄乘与重明鸟则幻化成美丽女子,唯独白泽化身为仙骨道心、须发皆白的老者…… 异种生物踏入人类主宰的世界,迅速融入新环境,只是在形态变幻的能力上,各族间依旧存在着独特的天赋差异。 例如狐妖一族,化为人形的能力出众,二阶时便能自如变化,到了三阶,即便人族的高阶修士也无法察觉破绽。大多数异种则需等到三阶方能掌握化形。 第190章 秀州秘境 青龙问道:“夏仲南,你不是说有大量人类强者即将到来吗?我们四象阵法已经演练得如火纯青,正渴望一展拳脚,为何至今仍无动静呢?” 穷奇、白虎等异兽也蓄势待发,跃跃欲试。 四象阵,一套源自远古的神奇法阵,专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异兽量身打造,四者合力,阵法威力倍增。 夏仲南担忧武隆海提前出现,唯有借助这四象大阵抵挡一阵。 夏仲南感叹:“难道你们还担心未来找不到战斗的机会?我更怕你们实力不足,被人类修真者剥皮剔骨,炼制成天地间的珍宝,那将万劫不复!如今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若遇上了合道境的人类至尊,至少要有还击之力!” 白泽询问:“那么下一步我们该去哪儿?” 夏仲南答道:“我们去凤栖山,挑选十只异兽,助它们快速晋升三阶。” 武都之行令他深感自身力量的匮乏,面对武王国的威严感到无力,刘大巴子即将成为秀州牧,也将随时面临弥勒城的压力。因此,他决心再助力十只异兽晋升三阶,哪怕可能出现异兽失控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接着,夏仲南将异兽分为三条不同路径飞往凤栖山。 在修真界,空灵期的修士稀少如凤毛麟角,同时出行的空灵期修士超过十人的情况极为罕见,除非有重大事件发生。因此,不论是来还是去,夏仲南都安排它们分批行动。 抵达凤栖山后,夏仲南再次甄选出十只异兽:金毛吼、梼杌、饕餮、青鸟、天狗、鲮鱼、夔牛、辟邪、巴蛇和耳鼠。 这些异兽各有所长,如青鸟的速度冠绝同阶,夔牛天生力大无穷,鲮鱼擅长水下行动,耳鼠能钻地挖掘,巴蛇擅长吞噬,金毛吼、梼杌擅长正面搏斗等等。 同时,这些异兽的心智相对单纯,便于日后掌控强大的力量。 夏仲南指示涂山芳儿将它们一一召唤至山谷中,与每只选中的异兽进行交谈,认可后,赠予元石及相应的仙灵草。 完成这一切,夏仲南再次选择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加上穷奇,一同前往秀州。 刘大巴子早已动身前往秀州,问天仙宫的总部想必已迁往那里,所以夏仲南不再重复前往。 当夏仲南穿越重重幻境抵达秀州的“灵秀王城”时,他的双眉已紧紧纠结,如同纠缠的魔法符文。 夏仲南踏入弥漫魔法气息的王城,熙熙攘攘的街头,各色店铺纷纷开启,魔法水晶的光芒照亮了那些仍显破败的重建之地,揭示了这里曾遭受过旷世之战的秘密。 他的心中稍安,尽管刘大巴子作为新任的秀州主宰仅仅数月,但灵秀王城已在他的治理下恢复秩序,假以时日,必将重现昔日辉煌。一旦王城繁荣,周边的小镇也将随之振兴,秀州的光明未来不再遥不可及。 一路上,他与涂山芳儿谈笑风生,步入王城府邸。 府邸的守卫是问天仙宫的老弟子,一眼认出夏仲南,恭敬地行礼,随即邀请他入内。 府邸大厅的一隅,人群穿梭忙碌,秩序井然。夏仲南跟随人流,发现一间挂着“总管署”牌匾的屋子,司哲明正带领外务堂的兄弟们紧张工作。 夏仲南暗赞刘大巴子明智,让司哲明主持城政,无疑胜过那些只懂军事的将领。难怪短短时光,“灵秀王城”已重焕生机。 司哲明正处理政务,抬头看见微笑点头的夏仲南,立刻放下手中之事,迎上前说:“少宫主,您终于来了!见过州牧大人了吗?” 夏仲南回答:“刚到,看到这里人多,就过来看看。” 司哲明道:“州牧大人一直在等待,别耽误了,随我去拜见他吧!” 他引领夏仲南向王殿的方向行进。 那座宏伟的殿堂名为“领秀圣殿”,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段干宝、齐来复等人聚在那里,正密议大事。 走到殿门外,司哲明高声宣告:“少宫主驾到!” 殿内,众人听见司哲明的呼喊,眼中闪烁期待,纷纷起身。随后,夏仲南和涂山芳儿携手步入,向刘大巴子行礼:“恭贺将军荣膺州牧之位……” 刘大巴子挥手示意:“少说客套话,你能回来就好!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吧?听说你在武都掀起波澜,我们都为你的安危担忧。” 夏仲南答道:“武都的事暂告一段落。哲明提到您正等待我,发生了何事?” 刘大巴子咬牙切齿:“还是弥勒城那帮人捣的鬼!他们趁着大军撤离,州牧未定之际,占据了我们秀州十城的土地,修建了弥勒寺。待我们回返,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是否驱逐他们,令人困扰。” 夏仲南说:“弥勒城的确狡猾,你们有向武都传递消息吗?国主有何指示?” 赵德麟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早已以瞬息传音之术向王庭禀告,然而至今武都未曾下达任何对策。” 夏仲南心中暗忖,那时武都正笼罩在危机的阴影之下,谁还有暇顾及远在秀州的风波呢? 然而转念一想,像武隆海那样谨慎之人,就算没有武怀祖、武承杰失踪之事,恐怕也会选择忍耐,避免冲突。 他问:“既然弥勒城在我们秀州十城都建立了宏伟的弥勒佛殿,想必在其他地方亦有所图谋吧?” 弥勒城原本就是白国残部的聚集地,再加上西方教的庇护,其实力堪称一国之强。即便它曾是一国之都,众多修真者聚居于此,太过拥挤,犹如一座火药库。为了获取更多资源,加上西方教对东古域的野心,向外扩张乃是必然之举,夏仲南早有预见。 左丘觉民证实了他的猜测:“弥勒城周边百城几乎同时落成新的弥勒佛殿,每座殿内皆有一名‘圣尊’坐镇。这些‘圣尊’许多曾是白国的州牧、将领、朝廷重臣或宗门领袖,如今全成了新殿的主宰,治理有方,即使佛殿新建不久,香火鼎盛,秩序井然。” 夏仲南深深吸气,听闻左丘觉民的话,他意识到一个严峻的挑战:“白国覆灭,其民众刚从战火中挣扎出来,对我们的五国入驻必有反感。 大乘弥勒竺法圣本是白国国师,新建佛殿的主持与僧侣皆是白国旧臣,他们对弥勒殿必然怀有深厚的情感。在弥勒教有意笼络人心之下,这百座拥有弥勒殿的城市,我们五国恐怕难以完全掌控人心,实现占领。” 刘大巴子等人闻言,眉头紧锁,之前只觉得秀州州牧之位难当,如今亲临此地,才知困难远超预期。 弥勒城的攻势迅猛且狡猾,他们却无从反击。 夏仲南继续发问:“秀州仅十城,尚有九十城设有弥勒佛殿,其余各城都采取了何种应对措施?” 赵德麟答道:“能有何对策?我武国除秀州十城外,靠近弥勒城的姜州有四城建有佛殿,许州和坤州各三城。唯有秀州处境最棘手,他们自是不急,只等着我们先行动。” 夏仲南苦笑:“我说的是其他四国,他们难道也束手无策?” 赵德麟冷哼一声:“哼,其他国家?五大王国中,唯有我武国早早任命了九位新领地主宰,并火速赴任。其他国家甚至还没选定全部的主宰,恐怕他们连弥勒城正在急剧扩张的事都不清楚,又何谈对策呢?” 这出乎夏仲南的意料,他疑惑地问:“难道新领地主宰的选择如此困难吗?” 左丘觉民回答:“也未必,魏国、蛮国、莽国各自只有七片领土,他们都已选定六位主宰。唯有临近弥勒城的港口领、塘泽领和天心领,这三位主宰的人选至今未定。” 夏仲南追问:“那么汗国呢?为何没提及汗国?” 与其他四国相比,他只与汗国的大将军巴鲁有过合作,他看来,无论是国力强盛还是军队勇猛,汗国都堪称首位。 左丘觉民答道:“汗国那边尚未传来消息,似乎一直悄无声息。” 赵德麟推测:“或许是他们游牧民族的特性使然,对守护领地并不十分在意,也可能找不到能治理地方的人才,所以迟迟未能决定主宰人选。” 夏仲南感叹:“竟然如此?若他们对领土不感兴趣,弥勒城可正虎视眈眈!待到弥勒城乘机控制多座城池,他们再想争夺就难了!包括其他三国在内,如果不尽早确定港口领、塘泽领和天心领的主宰,随着时间推移,新主宰要稳固局面只会越来越艰难。若拖延太久,新主宰可能连立足之地都不会有了! 为何我们总是遇上这样的‘猪队友’? 目前弥勒城的扩张还在试探阶段,正是需要结盟抗敌之际,联手对抗其侵略,但他们四个国家如今对弥勒城毫无防备,我们连个盟友都找不到。如果我们单独打击弥勒城,就会引来整个弥勒城的反击,真是见鬼!” 他实在无法预料会遇到这种境况,忍不住带出了一些源自东方的诅咒。 刘大巴子说:“小飞,现在抱怨无济于事,关键是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夏仲南沉思片刻:“给我些时间准备,一旦摸清每个弥勒寺的真实实力,就一举将它们全部清除。” 第191章 避世宗门 听到夏仲南的决定,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左丘觉民提醒:“少宫主请三思,大人刚接手领地,诸事未稳,我们哪有能力扫平十座弥勒寺?更何况,你刚才也说了,如果我们单方面强烈打击弥勒城,必将招来全面报复,我们哪里有实力与弥勒城抗衡?” 左丘觉民与问天仙宫的领袖们习惯性地以“小飞”称呼夏仲南,但这次他们竟脱口而出“少宫主”,显然夏仲南的言论已令他们深感震撼。 众人纷纷应和,劝说夏仲南不可轻举妄动。 夏仲南回答:“我早已预言,西方教的野心是征服我们东古域,而弥勒城如同一根钉子深深扎入我们领土。如今我们任何退缩,都将滋养弥勒城与西方教的嚣张气焰,他们只会更加贪婪,直至将我们彻底吞噬。趁着停战协定新鲜,双方影响力犹存,弥勒城的渗透尚在试探阶段,我们应当果断反击,这将是最佳对策。我们必须展示出坚定不移的决心,我们越是展现出不惜一切代价对抗的姿态,他们就越不敢轻易挑起决战。试想,大人新任秀州州牧,在我们秀州的土地上公开击溃弥勒城的渗透势力,若弥勒城以此为借口发动进攻,岂不是公然违背了与五国君主签订的休战协定?这就等于扇了五国君主的耳光,为了尊严,他们会要求弥勒城给出交代,并借机联手清剿弥勒城的势力。如此一来,对弥勒城将是沉重的打击,他们必须顾虑攻打我们的后果。我断定,此刻的弥勒城只会施展小手段,进行渗透,五国君主不会因这些琐事大动干戈找弥勒城的茬。若他们有这般胆识,早该消灭弥勒城了。这也是弥勒城的最优策略,逐步渗透周边,直到五国君主即便翻脸也无法遏制他们的扩张时,整个东古域都将陷入危机。” 他一番长篇大论,刘大巴子等人听后沉默,显然是赞同了他的分析。 赵德麟忧虑地说:“小飞,你说得有理,但弥勒城的强大不容忽视。如我先前所言,他们的每座寺庙至少有一位尊主级别的僧侣坐镇,我们又如何能对抗十多位尊主呢?” 夏仲南回应:“这些问题交给我来解决。既然我提出战斗,就必然有胜算,所以我需要时间部署,同时请暗堂的兄弟们详细调查每座弥勒寺的实力。” 他既然这么说,众人不再反驳,赵德麟更是亲自安排暗堂执行夏仲南的指令。如果真的能一举清除各城的弥勒寺,谁又会拒绝呢?这不正是他们忧心忡忡的原因吗? 讨论告一段落,夏仲南又问:“你们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铸造‘神兵’的高手吗?” 众人纷纷摇头,对未知之事表示困惑,只有焦伯浒揭示了秘密:“铸造‘神秘武器’?这并非仅凭铸器师就能达成,还需借助奇异生物的精华,或是那些无比稀缺的天地奇珍。” 夏仲南回应:“材料无须挂念,只要找到那位铸器大师即可。” 焦伯浒继续道:“若只需寻觅铸器师,紫雷山,位于览秀城西,应是答案所在。我曾听闻传闻,那里有个宗派,名为‘天兵阁’,代代以铸造神器着称,虽不涉足凡尘争斗,但其锻造的‘神秘武器’却声名远扬。据说我国君主所持的‘噬魂戟’,能吞噬灵魂,便是多年前由‘天兵阁’的铸器大师亲手打造的。” 作为炼药师,焦伯浒人脉广博,所知远超府军出身的同伴。 夏仲南问:“‘天兵阁’既为我国境内之宗派,且与弥勒城近在咫尺,岂会与白国残党一同匿藏于城内?” 焦伯浒回答:“应该不会,‘天兵阁’乃避世宗门,除少数神器流传世间,从不介入世俗纠纷。这样的门派通常不好招惹,白国已至绝境,不会愚蠢到挑衅这种力量,只会自取灭亡。 只是这些宗门规矩繁多,脾性怪异,世人对他们知之甚少,也不清楚他们是否愿为你铸造神器。” 夏仲南说:“知晓这处所在便好,既然有他们铸出的神器流传,找到他们必然有解决之道。就算洽谈不成,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既然知晓“神秘武器”的存在,手中又有材质,夏仲南自然渴望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神秘武器”,以防再与武怀祖那样的神兵持有者交战时处于下风。 离开州牧府,涂山芳儿便带着他直飞紫雷山。 有了三阶异兽涂山芳儿同行,他的行程尽是飞翔,效率大幅提升。 出发前,他已经从焦伯浒那里收集了一些关于“天兵阁”的情报。 “紫雷山”之所以得名,因其高峰“紫雷峰”时常闪烁紫色闪电,“天兵阁”便静立于“紫雷峰”之半山腰。 涂山芳儿引领着夏仲南,来到览秀城西方百里之外,他们看见了一片绵延数百里的山脉。 得益于对“紫雷峰”来历的了解,他们不必逐个山头搜寻,只需留意哪些山峰闪耀着“紫色雷霆”。 深入紫雷山脉后,他们遥望到一座巍峨入云的山峰,其半山腰被白云环绕,透过云层,隐约可见峰顶确有紫色光辉闪烁,伴随着隐隐雷声。 而在白云缭绕之处,一排排殿堂掩映其中,想必那就是“天兵阁”的所在地了... 夏仲南首次见识到这般神奇壮丽的景象,不禁对神秘莫测的自然界肃然起敬,这宛如神话般的“天赐奇观”,是大自然精妙绝伦的杰作。 “天兵阁”的威严气势,完完全全满足了他对那些传说中“神灵门派”的所有想象。 涂山芳儿说道:“兄长,那座被紫雷环绕的山峰,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雷穹峰’了吧?让我带你直接飞过去!” 夏仲南回应:“芳儿,别急,你看那边有一条幽径自山脚下蜿蜒而上,你带我去山脚下,我们沿着小径攀登上去。” 涂山芳儿不解地问:“兄长,我能直接带你飞到殿堂之前,为何还要从山下走呢?” 夏仲南笑着解释:“你还不明白,世间规则繁多,毕竟我们此次是有求于人。从山脚攀登,是对他们的尊重,直接飞进殿堂是很失礼的。” 涂山芳儿感叹:“原来如此,我还从未见过兄长对谁这么客气过呢。” 夏仲南心中还有一层顾虑没说出口,像“天兵阁”这般庄重,恐怕空中设有禁制,冒然穿越恐有危险。 涂山芳儿听从夏仲南的建议,降落到山脚下。走近了才发现,那条小径足有一丈宽,由玄色的玄武岩筑成的台阶,沿着这些石阶望向山顶,顶端已被云雾缭绕,仿佛直通天际。 夏仲南难得的轻松,与涂山芳儿谈笑风生地拾级而上。到达阶梯尽头,是一座宽阔的广场,穿过广场,便可见到一座雄浑的牌坊,上书“天兵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署名“欧冶子”。 夏仲南不禁一怔,据传在古老华夏,铸剑宗师就唤作“欧冶子”,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兵器大师也有同名,不知是单纯的巧合还是隐藏着未知的联系。 牌坊下方的大门紧闭,门外并未见弟子守卫,这所谓的“隐世宗门”果然行事独特,或许是因深山中鲜有访客,故无须专人守门。 夏仲南抓住门环,以三下轻重相间的敲击声宣告来访,随后与涂山芳儿安静等待。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大门才徐徐开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门缝中探出头,瞥了夏仲南和涂山芳儿一眼,疑惑地问道:“你们在找谁?” 夏仲南抱拳施礼:“在下夏仲南,欲请‘神兵阁’的铸剑大师打造一件神器。” 少年仔细打量了夏仲南片刻,质疑道:“你身为化神修行者,还想铸造神器?” 夏仲南回答:“英雄不论出身,想来‘神兵阁’不会有所谓的不允许为化神修士铸神器的规定吧?” 少年挑眉道:“好个伶牙俐齿!你可知道寻常神器的价值几何?” 夏仲南坦诚道:“在下并不知晓。” 少年嘲讽道:“连神器的估价都一窍不通,竟敢谈论铸炼神器?狂妄之人果然空言无忌!” 说完,他试图收回脑袋,重新关闭那扇神秘之门。 夏仲南岂能任由他轻易阖门? 刹那间,“崩天裂地枪”自异次元显现,插入门缝,阻止门扉的闭合。这举动看似荒诞,但夏仲南岂是拘泥于常理之人? 少年见状,竟无视插入门缝的神兵,毅然关门,只听得轰然一响,门板撞上神枪,反震得更开。 此门暗藏玄机,寻常兵刃无法抵挡双门夹击,然而“崩天裂地枪”不仅挡住冲击,还将门户反弹开来。 少年惊讶问道:“你手中握有神器?” 随即他又质问:“已有神器,为何仍寻求我们铸造?” 夏仲南傲然回应:“此器尚不如意,欲寻趁手之物。” 少年不敢再轻视夏仲南,见无法抗衡,便道:“那你随我来!” 言毕,引领夏仲南与涂山芳儿步入宏伟的大门。 第192章 两派弟子之争 踏入门后,夏仲南察觉到元气异常充沛,凭他的经验,知晓此山峰内必藏有元力之源,唯有如此,才能汇聚如此浓厚的元气。 且元气被屏障于门内,未泄露分毫,显见有阵法隐藏其中,防止元气流失。加之元力源泉足以供应合道修士的修炼需求,种种迹象表明,“天兵阁”很可能是个“至上宗派”。 未曾料到无意间踏入“至上宗派”,即便是夏仲南,也不免心生紧张。 以他和涂山芳儿的实力,若非遭遇合道修士,何处不可去?即便面对一群化虚修士,也有逃脱的把握。然而这里可能有合道修士存在,他必须收敛锋芒,刚才少年的态度已令他动怒,原本打算一言不合便大闹一番,此刻却又恢复警觉。 出乎夏仲南意料,天兵阁内部并不像宗门,倒像是仙境般的园林,沿山势建有亭台楼阁和回廊,各种繁茂的奇花异草点缀其间。 在这些植物中,他辨认出一些品质极佳的仙灵草,甚至远望几只小鹿头顶长着酷似青龙的角,若无差错,它们便是传说中的神鹿。 古籍记载,神鹿是仙人们宠爱的灵兽,原本鹿并无角,某位大能者赐予了它们龙角,自此神鹿拥有了神奇力量,仙人下凡时常骑乘神鹿现身。 当然,如今修真界已无仙神踪迹,此处竟有神鹿,难道这个隐世宗派仍与仙神有所联系?... 夏仲南,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灵魂,此刻脑中涌动着无数奇妙的遐想。原本,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年独自在前方穿梭,任由夏仲南和涂山芳儿紧随其后。夏仲南疾步赶上,与少年并肩而行,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少年冷淡地回应:“我名叫莫尔瑞。” 夏仲南略感惊讶,世上竟有如此独特的名讳,他不禁又追问:“你是说‘黎明’?” 少年瞥了他一眼,夏仲南才意识到,那应该是“莫”这个姓氏,而非“黎明”的“黎”,不由得尴尬一笑。 接着,他又问道:“莫尔瑞兄弟,你引领我们前往何方?” 此山峰宏伟异常,谈话间他们已行出遥远,周围景色虽未变,却未发现任何居住的痕迹。 莫尔瑞回答:“你们不是寻找‘神器’的铸造者吗?后山刚来了几位小师弟,或许他们有兴趣切磋技艺!” 夏仲南闻言无言以对,涂山芳儿忍不住抱怨:“小孩怎能如此不懂事,我们千里迢迢来找铸兵大师,你却领我们去见你那些新入门的小师弟?” 莫尔瑞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见不见随你们,不愿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们下山。” 虽年纪尚幼,他的脾气却不小。夏仲南连忙说道:“当然要见,还请莫尔瑞兄弟继续引路!” 他已经察觉到此地非同寻常,绝不会轻易放弃,先见识见识其他人也是好的。 莫尔瑞再次起步,更加沉静,对于夏仲南的问题不再回应。夏仲南识趣地保持沉默,他们走了足足一刻钟,远方显现一座似有人烟的庭院,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夏仲南听来,那声音更像是战斗的动静,而非铸造兵器的锤击声。莫尔瑞也察觉到异样,迅速向庭院奔去,夏仲南和涂山芳儿也紧跟其后。 这座庭院广阔无比,中央两位青年正展开激战,修为皆在化灵层次,旁边还有不少青年男女分为两派观战。 夏仲南注意到那两位交锋的青年,他们的武器皆为长剑,所施展的技巧在化灵层次堪称出色,大致与顾秀章的实力相当。 观众中有人看见莫尔瑞,纷纷朝他打招呼:“七师兄!七师兄!七师兄!!” 莫尔瑞看上去比旁人年轻些,却被人尊称为“七师兄”,令人意外。 他走近这些年轻人,问道:“发生了何事?” 其中一位女子答道:“七师兄,这些来自凌霄阁的弟子,在官师兄的带领下说是前来参观铸兵,但他们出言不逊,贬低我们的铸兵技艺,说影响了修炼,不如专心修炼划算。我们不服,于是提出比试,看看究竟是谁的修为不足。” 在对面的山谷中,一位年轻剑客见到莫名接近,原本笑容可掬地向他致意,但莫名并未回应,此刻听见女子的陈述,莫日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连忙开口:“莫师弟,纯属误解,一场误会而已……” 在他们交谈之际,竞技场上的对决已分出胜负,一名选手胸膛遭受猛烈一击,被踢得腾空而起,最终坠落在地。 对面观战的年轻人们爆发出欢呼声,而莫日这边则个个面色铁青,显然他们这边已然落败。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尽管胜利在握,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走向莫日:“莫师弟别动怒,听我解释!” 莫日看向那位青年:“好吧,官师兄,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位官师兄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师兄弟想见识一下天兵阁的同门是如何铸造神兵的,于是向你们李师叔禀明了情况,得到允许后来观看你们铸兵。我的几位师弟妹看到你们铸兵,非常兴奋,说回去后也要尝试。我就告诉他们,修炼时应专心一致,不可分心。没想到你们这位祝师妹误解了我的意思,误以为我在嘲笑你们专注铸兵而荒废修为,要求与我们一较高下。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结果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他的解释非但没让莫日的脸色好转,反而更显阴沉,他转向祝师妹问道:“你们比试了多少回合,胜负如何?” 祝师妹羞愧地回答:“已比试三场,我们都输了。” 对面的年轻人立刻发出一阵哄笑,莫日的脸色如墨一般,冷冷说道:“看来这场比试验证了官师兄的话,天兵阁弟子铸兵分心,确实影响了修行。我的师弟师妹们都败给了你的师弟师妹!” 这话听起来并不悦耳,官师兄也不擅长言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应,只能尴尬地说:“侥幸而已,莫师弟别放在心上!” 莫日坚定地说:“既是侥幸,就让我来和官师兄再比一场,是真是假,用实力说话!” 夏仲南微笑着看着他们的争论,对他们这些天兵阁与凌霄阁弟子的争斗,他觉得就像孩童的游戏一样。 他不禁感慨,所谓的隐世宗门生活太过安逸,外面风雨如磐,但他们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智却依然稚嫩。 莫日话音刚落,便来到两位弟子比试的场地,向官师兄行礼:“官师兄,请赐教!” 官师兄见莫日态度坚定,也走上前来,同样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神秘的吟唱声中,莫日猛地震颤手中之剑,高声道:“官师兄,此剑名为‘星辰陨落’,乃我以星辰碎片,历经四十九日夜熔铸而成,剑灵与我心灵相通,更有破灭守护魔甲之奇效,你可要谨慎应对!”他在展示宝剑,展示其堂堂正正的决心。 然而,夏仲南对此嗤之以鼻,真正的公平决斗不应依赖神器,要么就赤手空拳,要么就出其不意,如此这般,不过是假道学的伪装罢了。 官师兄沉声回应:“那就请你让我见识一下莫师弟‘星辰陨落剑’的威力吧!”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沉重。 莫日长剑翻舞,剑芒闪烁,几步间直刺官师兄心窝,出手瞬间,攻势犀利无比。 官师兄剑身横挡,两剑交击,发出“铮”的一声,莫日的“星辰陨落剑”借力旋转,瞬间瞄准官师兄的喉头,后者匆忙格挡,剑尖又转向他的眉心,接着是咽喉、肩颈、左胸、肋下,连续七击,如疾风骤雨。 莫日攻势不减,毫不留情,迫使官师兄步步后退,难以招架住“星辰陨落剑”的连绵攻击。 天兵阁的门徒们见状,纷纷欢呼雀跃,赞扬莫日攻势凌厉,而凌霄阁的弟子们则紧张不已,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官师兄已被逼至墙角,莫日的攻势却愈发猛烈,似乎决心一举取胜。官师兄深陷困境,手中的青锋剑只是凡铁,先前还能勉强化解“星辰陨落剑”的冲击,此刻退无可退,硬碰硬之下,剑身已现裂痕。 夏仲南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谦逊沉默的官师兄陷入绝境,不由得生出怜悯之情。他初来这个世界,先是因天凤教的追杀而加入炽方军,又在战场中被弃如敝履,挣扎求生,之后在仙府遗迹中苦苦挣扎,好不容易出手相助刘大巴子争夺州牧之位,却又被迫对抗武王国的王室,如今在秀州,又要面对弥勒城的压力。 感同身受,夏仲南心中不知不觉站在了“官师兄”的角度…… 当然,这是一场公正的魔法对决,在星辰天兵阁的领地上,他不可能对官师兄施加任何偏袒,只能袖手旁观这场“魔法盛宴”。 然而,此刻的对决并未遵循众人设想的“剧本”,出现了震撼人心的逆转。 莫日挥剑一刺,剑尖直指官师兄的左胸。官师兄仿佛预知了“陨星剑”的轨迹,青锋剑早已横挡在“陨星剑”的前行之路上。 第193章 神器赌约 尽管青锋剑提前抵挡,那股沉重无比的剑气并未偏离路径,依旧狠狠撞在青锋剑上。 经过多次碰撞,青锋剑已残破不堪,这次遭受重击,剑身“砰”地断裂成两段。 莫日显然未料到青锋剑会突然折断,“陨星剑”在瞬间的阻挡后继续向前刺去。 官师兄似乎早预料到剑的状况,趁“陨星剑”停滞的刹那,侧身避开,同时疾冲两步,用断剑抵住莫日的喉咙。 场上一片寂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惊愕不已,就连莫日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断剑。 夏仲南心中暗赞,官师兄这招逆境求胜,的确符合他的风格。 官师兄退后两步,抱拳道:“莫师弟,承让了!”随即拾起地上的断剑半截,连同手中的另一半,一同归鞘,收进储物戒中。 此时,凌霄阁的弟子们才爆发出欢呼,庆祝官师兄的胜利。而天兵阁的弟子们则满脸失落,没想到连莫日都败了,加上之前的三场,他们挑起的挑战竟连输四局,颜面尽失。 几位三十多岁的身影走近,天兵阁的弟子们连忙喊道:“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姐、五师兄、六师兄!”纷纷向他们致意。 夏仲南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早在莫日与官师兄交手时,他们就已经到了。或许是连绵的战斗声音吸引了他们,他们在外面倾听了一阵动静。 五人的面色并不好看,看向莫日问道:“发生了什么?” 莫日回答:“与凌霄阁的官师兄切磋,败了!” 他们都转向官师兄,官师兄又说:“侥幸罢了!” 他们又看向夏仲南和涂山芳儿,两人站在那里,与两方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十分显眼。 莫日解释道:“这两人是从山下寻求神器的,我照例带他们来见小师弟们,正好让他们提供材料,让师弟师妹们实战练习。” 闻言,夏仲南立刻明白,看来外界流传的天兵阁铸造的神器,大都是外界之人备好材料上山请求,天兵阁便安排弟子打造,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了... ... 仅仅这些低阶学徒的实力看上去微不足道,让人疑惑他们是否能携带着稀有的铸造素材。这地方弥漫着非凡的威压,恐怕即便毁掉了神器材料,山脚下也没有胆敢前来索偿的凡人。 被称为四师姐的女子皱眉道:“真是巧合得很,你们输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山脚下的乡野凡人看了笑话。难道日后他们会传说天兵阁不如凌霄阁吗?”夏仲南也是无奈,天兵阁的人竟将他和涂山芳儿视作“无知的乡人”,要是徐倩在场,恐怕她要与对方理论一番。不过,夏仲南早已告诫涂山芳儿,只能多看多听,不得随意发言,否则他就不再带她同行,因此她保持着乖巧,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都注视着夏仲南和涂山芳儿,凌霄阁的人带着好奇的目光,而天兵阁的人则面露疑虑。 夏仲南心中暗叫不妙,他此次是为了求得神器来到天兵阁,如果这里的人都对他们不满,此行将毫无收获,更别提未来去哪里寻找炼制神器的人了。 他连忙挽回局面,朝众人拱手施礼:“天兵阁和凌霄阁皆为世外高士,我们不过是见识有限的乡下人,怎敢随意评论隐世宗门的是非?” 谁知他一开口,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向他们靠近。 二师兄说道:“看你在危机中镇定自若,能在我们面前从容谈论,想必在下界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物。说说吧,你希望铸造成什么样的神器,带来了哪些材料?” 夏仲南回应:“这是我首次造访天兵阁,还不清楚请阁下铸造神器有何要求。” 二师兄眨眼后答道:“首先,铸造神器的材料需由你自己准备,其次,你需要提供一万颗极品灵石或等值的其他资源作为铸造报酬。” 这个报酬虽在夏仲南的能力承受范围内,但绝非易事,毕竟极品灵石太过珍贵。他曾洗劫过数个州府及北鸣关的宝库,连一颗极品灵石的影子都没见过。据他估计,这样的报酬在外界足以请动一位合道期修士出手。然而,天兵阁铸造神器仅由几位化神境界的低阶修士操练,怎么可能代价如此高昂? 夏仲南并非愚笨之人,即使负担得起也不会当冤大头,他假装惊讶地反问:“一万颗极品灵石?你是想打劫吗?” 一直旁听的官师兄忍不住插话:“朱师兄,听说天兵阁的规矩是只要有铸造神器的材料,就能请师弟们出手,为何会有如此高昂的报酬要求? 材料难得,师弟们平时缺乏足够的材料来磨练技艺,所以才有了这个规矩。” 原来这位二师兄姓朱,官师兄并没有叫错,他没想到此时官师兄会揭露他的说法,冷声道:“对官师兄你们来说规矩自然不同,这规矩只适用于他。” 官师兄叹道:“那代价过于沉重,一万颗至上元晶足可购得一把低端神兵,师弟妹们即便竭力炼制,也可能因技艺不足而损耗材料,铸成败笔。” 朱师兄的面色渐趋严峻,官师兄身旁的同门师兄弟几次欲拉他噤声,但他仍坚持说完了自己的话。 周围的人都看出端倪,夏仲南与涂山芳儿无意间揭露了天兵阁的隐秘,朱师兄显然是有意刁难,而这位官师兄,要么真性情,要么就是刚直不阿,竟为两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出头。 夏仲南对官师兄的好感倍增,不由向他抱拳道:“在下武国的夏仲南,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官师兄回礼道:“原来是夏道友,我是凌霄阁的官岱。” 夏仲南回应:“虽初次相见,但我对官兄甚是钦佩,希望能有幸与官兄结为知己!” 官岱还未及回应,朱师兄已冷声道:“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与我一决胜负,若你能胜我,那一万至上元晶的报酬便免去,由我师弟妹为你打造神兵。” 这朱师兄或许早有心教训夏仲南,之前的言语只是为这个提议铺垫,却被官岱的耿直打断了话头。 但即便他只是化神境,出自天兵阁这等避世宗门,夏仲南对他并无惧意。 夏仲南镇定自若地答道:“比试一场自无不可,不过你若败北,不过是替人铸造神兵,于你并无损失。我若输了,却得多花费一万至上元晶,似乎不太公允。” 朱师兄冷笑一声:“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能给你挑战我的机会已是最大的公正!” 夏仲南点头道:“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是较量,何不多添点趣味?” 朱师兄道:“你倒是有足够的自信,真以为有机会胜我?” 夏仲南道:“何妨一搏!” 朱师兄道:“好,你想加什么赌注?” 夏仲南道:“我们再加一万至上元晶如何?若我输了,给你一万至上元晶,另出一万请你的师弟妹为我铸兵,你若败了,不仅不能收取我的一万至上元晶,还要赔付我一万至上元晶。” 闻言,天兵阁与凌霄阁的弟子皆倒吸一口冷气。 这赌注实在不小,化神境弟子中谁又能拿出一万至上元晶的巨资? 朱师兄起初只是一口咬定一万至上元晶,未曾料到夏仲南真的有此财力,原本只想威慑对方,输了顶多按规矩帮他造兵,无损自身,赢了则可以羞辱对方,却不料夏仲南反转局面,令他陷入困境... 夏仲南沉声道:“自然,若你认为无法胜我,比试可免。遵循天兵阁古训,材料由我提供,无需额外报酬,烦请你的师弟师妹为我铸造神器,如何?” 朱师兄的呼吸陡然凝重。 他出身于天兵阁,是隐秘宗门中的杰出子弟,原本不屑于山下的夏仲南。在凌霄阁弟子前受挫,以他的身份,不便直接挑衅,便打算借夏仲南立威。如今,他却感受到夏仲南深藏不露,绝非他所能轻易驾驭之人,局势开始偏离他的掌控,更无人敢提赔偿之事。 见朱师兄犹豫,莫日突然开口:“二师兄,小心,他手中尚有神器!” 此言一出,天兵阁和凌霄阁的其他弟子无不震撼。他们多数人未曾拥有神器,即使有,也是长辈所赐,哪有能力搜集铸造神器的珍稀材料?若珍贵材料如此易得,弟子们尽可练习,天兵阁又何必吝啬? 谁料这山下来的夏仲南不仅欲铸神器,手中还握有其他神器,怎能不令众人惊骇? 夏仲南坚信,战斗固然重要,如何战斗更为关键。 还未动手,仅凭几句从容之言,他就已扭转局面,将朱师兄压制,使其自食其果。 两派师弟师妹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朱师兄脸色时青时白,未经世事的他怎能应对夏仲南这般见多识广? 他自视隐世宗门高人一等,视山下人为乡野村夫,夏仲南又岂会看重这些温室中的花朵?要他放弃比试,怎舍颜面?他咬牙道:“好,赌就赌,难道我还怕你这个乡夫?” 夏仲南豪情万丈:“好!朱师兄果然气概非凡!现在就开始吧!” 他大步跨出,步入庭院中央,两人比试过的空地,手中紧握“崩天戟”,一股威势喷涌而出。 第194章 赌注易言 目睹夏仲南展现高手风采,官岱及凌霄阁众人忍不住喝彩。他们看到朱师兄先前有意刁难夏仲南,而夏仲南显然无辜受累,心中为夏仲南不平,官岱甚至出言相助。此刻见双方以巨大赌注展开比试,皆兴奋不已。 朱师兄定下决心,不再犹疑,屏息凝神走向夏仲南对面。 他手中现出一把长剑,夏仲南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这剑上。 之前莫日使用的是一柄名为“天陨”的神剑,朱师兄地位显然高于莫日,所持自然也是一柄神器...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这把剑的锻造方式与寻常兵器截然不同,握柄一端宽阔,逐渐收束至锐利的剑尖。夏仲南心中微感诧异,这剑形似不适合战场拼杀,单凭其貌,怎可抵挡住那狂暴的“天裂斩戟”? 年轻弟子们看到朱师兄的兵器,皆惊叹不已:“御剑!?” 长久以来,夏仲南虽未曾亲眼目睹,却听说过“御剑”的传说。这是剑修的独有兵刃,能随心所欲变换大小,更与主人心灵相通,受其意志驱动,穿越虚空刺向敌人。 传闻,某些强大的剑修能同时驾驭数把“御剑”构建剑阵,其威力足以震慑群雄。 夏仲南聚精会神,那“天裂斩戟”两端嵌有半月形利刃,切割之力更甚,他对斩击之道并不精通,但仍能勉强仿照长枪使用。 朱师兄提议:“夏仲南,你是客人,就请你先发招吧!” 隐世宗门的弟子自幼便熟知种种规矩,比试之初总会试探对手两招。 夏仲南岂会受此束缚?对方让他先攻,他自然不会客套。“天裂斩戟”在他的手中微微震颤,随后他施展“无畏冲锋”,携带着异界之力猛攻对手,此刻的他,已达到最巅峰状态。 感受到夏仲南这一击的威猛,朱师兄心念一动,“御剑”瞬时膨胀数倍,迎向了“天裂斩戟”。 巨响轰鸣,剑戟相交,一股巨大的能量自“御剑”传递至朱师兄全身,迫使他不受控制地向院外飞射而去。 众人目瞪口呆,未曾料到夏仲南一招竟有如此威力,即便是虚无期的修士,也难以正面抗衡。 夏仲南腾空而起,追向朱师兄,毕竟对方乃隐世门派弟子,持有“御剑”。他不知对方抗击打的极限,于是加速追击,不容对方喘息。 其余两派弟子及涂山芳儿亦飞跃庭院,不愿错过这场激战的任何一个细节。 不料,他们看到朱师兄撞断了几棵大腿粗的古木后,颓然倒地。 夏仲南紧随其后,目睹此景,他并未再次出手,而是手持戟立于不远处,准备随时结束战斗。 若继续攻击朱师兄,夏仲南有信心迅速终结这场对决,将这位二师兄送往另一个世界。 朱师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面色苍白,凝视着持戟而立的夏仲南,眼中交织着恐惧与怨恨。 他竟连夏仲南一招都无法承受,这事实让他难以接受。 若非“御剑”乃神兵利器,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威力,他可能早已在这强攻下粉身碎骨…… 除开涂山芳儿,其余两派门徒纷纷看着夏仲南,又望向朱师兄,个个如石化般愣住。 他们在心底惊叹,都道山下只是些未经世事的乡野之人,嘿,这便是所谓的“乡野之人”? 简直不知该说谁才是真正的“乡野之人”! 夏仲南和涂山芳儿皆察觉到三股强者的气息急速靠近,两人相视一眼,警觉瞬间提升。 果不其然,仅几个呼吸间,三人便凌空而至,俯瞰众人。 凌霄阁弟子朝其中一人行礼道:“师父!” 而天兵阁的弟子则向另两人施礼:“大长老,二长老,师父……” 被称为“二长老”的人转向朱师兄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三人感应到此地传来虚境级别的战斗波动,知晓仅是些化神期弟子在此,故而迅速赶来查探。 提问者在天兵阁上一代中位列第二,正是朱师兄的授艺恩师。 朱师兄微弱回应:“师父,此人唤夏仲南,自山下来,欲铸神器,弟子与他切磋……” 朱师兄话未说完,“二长老”喝问:“然后你败了?” 只见夏仲南神色从容,而朱师兄满面尘土,胜负结果不言而喻。 面对师父的质问,朱师兄无法逃避,沮丧答道:“弟子败了!” 二长老不再理他,转而盯着夏仲南,冷声道:“小子,你能胜我的徒弟,你从何而来?” 夏仲南答道:“我来自武国。” 二长老道:“原来是从武国远道而来!是武国王族一员吗?” 夏仲南道:“在下来自领秀城,并不远,也不是武国王族出身。” 二长老道:“来自领秀城,又非王族?我不明白,领秀城不是白国领土吗?非武国王族,你怎么能搜集齐全铸造神器的材料?” 夏仲南道:“白国已成过往,被六大势力瓜分,紫雷山附近的秀洲如今归属武国。至于神器材料,是我在其他机缘中所得,与武国王族无关。” 二长老惊讶道:“白国已成过往?当真?何时之事?” 夏仲南道:“白国的灭亡大约在一年前。” 二长老感慨:“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当年我化名出游,曾在白都逗留,与白国太子白止戈交谈甚欢,未曾想止戈兄这般胸怀壮志之人,也会落得国破家亡的结局!” 突然听到白国灭亡的消息,二长老不禁陷入了对过去的追忆。 夏仲南道:“白国虽灭,白止戈却尚在人世。” 二长老道:“既然白国覆灭,其他几股势力怎会容他存活?难道他早有预感,逃走了?”。 夏仲南开口道:“此事追溯至十余载前,源自西境灵教的一场秘谋……” 于是,他叙述起“大乘弥勒”竺法圣受“钰天古佛”之命降临白土王国建造弥勒寺,创建弥勒教。随后,白无仙王陨落,五大王国围攻白土,白止戈率残部投靠弥勒教,将白土城更名为“弥勒城”,并与五王达成和平协议。紧接着,“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降临此城,诸如此类奇幻之事如传说般娓娓道来。 他对那些所谓的“世外宗门”一无所知,因此将这些事告诉他们,试图从他们对世俗的态度中推测更深的奥秘。 夏仲南讲述的故事引人入胜,两派弟子听得如痴如醉,他们简单的生活经历无法想象外界竟有这般错综复杂的局面,与他们先前的认知截然不同。 他们曾鄙视夏仲南,视其为乡野之人,如今却对他同龄人的身份生出莫名敬畏,不仅是因他的武力,更是因他成长于如此动荡的世界,这样的人,他们实在没有勇气成为其敌人。 听完故事,二师伯对夏仲南的敌意明显减弱,说道:“外界之事,我们不宜插手,既已带来神器铸材,待弟子们帮你铸造完毕,你就下山去吧。” 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夏仲南接口道:“前辈,在比试前,我们确有赌注约定。” 二师伯闻言,瞥了一眼朱师兄,朱师兄面露愧色,但仍点头承认,毕竟当时许多人作证,他无法抵赖。 确认事情无误后,二师伯看向夏仲南问:“你们约定了怎样的赌注?” 夏仲南答道:“若我有幸胜过朱兄,便由我提供神器铸材,朱兄则让师弟师妹免费为我铸神器……” 二师伯轻哼一声,心想:“这算什么条件?天兵阁的规矩便是如此!” 夏仲南稍作停顿,继续说:“另外,朱兄需赔偿我一万枚极品元晶!” 二师伯闻言,虽处于还虚境,依旧震惊得差点站起,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他答应赔你一万枚极品元晶?” 夏仲南肯定道:“不错,这个赌注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都是见证。” 二师伯目光扫过在场的弟子,众人在他的注视下纷纷避开视线,无人敢直视。 见状,二师伯自然明白夏仲南所言非虚,他怒视朱师兄,喝问道:“朱川水,你这蠢货答应了他,输了就要赔一万枚极品元晶?” 朱川水在师父的质问下恨不得钻地洞,低下头,哪敢回应? 二师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咆哮:“告诉我,就算我没有万枚顶级元晶,你是如何鼓起勇气与他对赌的?” 朱川水声音微弱地回答:“我们的赌约是,若他败北,不仅要付出一万枚顶级元晶作为师弟师妹铸造神器的代价,还需额外赔偿我一万枚,他所付出的远远超过我,所以……” 二师伯讥讽道:“所以你就傻乎乎地答应了?难道没想过,若非胜券在握,对方怎会提议如此赌局?你说,你怎么去赔偿那一万枚顶级元晶?” 二师伯几乎被朱川水气得发狂,毕竟万枚顶级元晶绝非小数目。这些弟子和夏仲南都不清楚,一枚顶级元晶的价值堪比数百枚普通元晶,一万枚就相当于数百万颗普通元晶,这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第195章 新的赌约 他不确信夏仲南真会赔得起两万枚顶级元晶,但无论如何,胜利者已是夏仲南,现在的困境落在了他的肩头。 凌霄阁的还虚修士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一切,未曾料到能目睹天兵阁遭遇如此大挫,内心欣喜若狂。大师伯则全程面色铁青,同样深感颜面尽失。 夏仲南适时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然后他才开口:“各位前辈,我与朱兄的赌局只是为了寻找乐趣。如果让你们为难,我可以更换赌约的条件。” 二师伯问:“你想提出什么条件?” 夏仲南答道:“我希望天兵阁派出一位还虚修士帮我铸造神器。” 这其实早就是他的目标。 他并不贪婪,手中顶级元晶充足,一万枚对他来说并无太大意义。 他与朱川水以一万枚顶级元晶为赌,就是为了赢得这个机会。 此刻朱川水的师父在场,由他提出更为合适。 二师伯眼神闪烁,问道:“小子,你确定我天兵阁只需派出一位还虚修士助你铸造神器,就能抵消你那一万枚顶级元晶的赌注?” 在他看来,这个条件尚可接受。他不能坐视弟子受困,况且他本身就是还虚修士,帮忙铸造一件神器总比自己倾家荡产要强。 夏仲南答:“我说话算话。” 二师伯道:“好吧,我答应你。你想要铸造什么样的神器?展示你的材料吧。” 夏仲南答:“我想要铸造一杆长枪,枪长六尺三寸。至于材料嘛……” 说着,他从异世界中提取出藏着的“九婴”残骸,摆放在身前。 一些弟子惊呼:“这是‘九婴’?”“竟然是完整的一具‘九婴’身躯!” 三位还虚修士也被夏仲南的大胆举动震惊,这个世界上的异兽本就罕见,他人炼制神器只是借用一点异兽残骸,哪有人像他这般豪迈,用整具异兽身躯来铸造? 二师伯蓝公甫问道:“你确信要将这完整的九婴之躯融入你所需的长枪之中?” 夏仲南回应:“既然整只九婴已现,铸造之道我不通晓,一切依您之见,还需要哪些奇异材料呢?” 蓝公甫一边环绕着九婴的身躯踱步,一边低声道:“九婴,乃水火共存的奇兽,可取其火焰铸造火属性的神兵,其水流则可炼成水属性的神兵……” 夏仲南提议:“师伯,既然九婴兼具水火,能否请您铸造一支融合两者之力的枪呢?” 蓝公甫答道:“并非不可,只是你要明白,掌控水火交融的神兵,其持有者亦需达到水火兼容之境,否则神兵将会反噬其主。” 夏仲南坚定地说:“无妨,请师伯助我打造一支融合水火的神兵之枪吧。我自有过人之处,应对各种复杂属性不在话下。” 蓝公甫应允:“好吧,我帮你铸炼这支神兵。不过还需准备其他材料,如水系的广寒玄铁、赤血青铜……火系的熔岩精金、紫髓晶石……” 每提及一种材料,夏仲南便掏出相应之物置于面前,蓝公甫一口气说了十七种,夏仲南同样拿出了十七种。 此刻众人看向夏仲南,仿佛在审视异类,疑惑他背后究竟有何等深厚的底蕴,怎能在化神境界拥有如此丰厚的财富和资源? 这十七种材料中,有些极其稀世罕见,夏仲南能轻易取出,只能表明他的宝物远不止这些。 夏仲南早有预谋,将所有材料随身携带,他的异世界能容纳万物,扫荡过的州牧府及北鸣关仓库,加上仙府遗迹的所得,以及徐倩搜罗的数十位还虚修士的财宝,他的财富难以估量。 蓝公甫说完十七种材料,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珍材,半晌无言,似乎有些失神。 夏仲南问:“师伯,还需要什么吗?” 蓝公甫这才回过神来:“不必了,有了这些,我需提炼精华始能铸兵,总计需四十九日,贤侄便暂居天兵阁吧!” 他已不由自主地以“贤侄”称呼夏仲南。 面对夏仲南,他逐渐收起了还虚修士的傲气,夏仲南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由衷的敬重。 夏仲南说:“我山下尚有许多事务缠身,不便久留,四十九日后我再来取兵器,铸造之事就拜托师伯了。” 蓝公甫答道:“贤侄若有事忙碌,便去忙吧。对了,我名蓝公甫,下次你可以凭此令牌直接找我。”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枚晶莹的灵石,交给了夏仲南。 夏仲南恭敬接过,将灵石收入怀中,向蓝公甫致意:“感谢蓝宗师!在下这就下山,期待下次与您重逢!” 于是他与涂山芳儿一同迈向巨大的玄门。 忽然,一声呼唤响起:“年轻人,且慢行!” 夏仲南疑惑地回头,发现喊他的是来自凌霄阁的幻境修炼者。 那修炼者几步跨近,涂山芳儿警觉地站在夏仲南和他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那幻境修炼者惊讶道:“你竟然是位幻境修行者?” 涂山芳儿一直保持着沉默,夏仲南的光芒太盛,以至于无人留意她,此刻她挡在夏仲南前,这位修炼者才察觉到她的存在。他未能识破涂山芳儿是九尾狐化身,仅凭其散发的气息感知到她那幻境级别的修为,不禁失声惊叹。 他的惊叹引起其他人对涂山芳儿的关注,蓝公甫和天兵阁的另一位幻境修炼者也立刻看出她的修为。不过想到夏仲南拥有惊人财富,有位幻境修行者保驾护航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如此年轻的女子竟是幻境修行者,还自愿成为夏仲南的侍女,令众人对夏仲南在外界的真正身份充满好奇。 夏仲南并未感到敌意,拉着涂山芳儿走到一旁,对那位修炼者行礼问道:“不知前辈召唤在下有何要事?” 那幻境修炼者不敢怠慢,回答:“年轻人,我叫姬庭林,凌霄阁一员,有件事欲与你商量……” 夏仲南朝二人拱手,带着一丝困惑:“不知两位前辈有何事相求?” 姬庭林看着公孙科华:“公孙师兄,分明是我先找的夏小友,你插什么手?” 公孙科华毫不示弱:“别忘了这里是天兵阁,你是客,应自尊自重。” 然后他转而对夏仲南亲切地说:“夏小友,这应是首次光临我们天兵阁吧?让我带你四处逛逛,欣赏我们天兵阁的美景如何?” 说完,他立即准备引领夏仲南离开此地。 尽管姬庭林内心焦虑,但这是在天兵阁,公孙科华已言明“自重身份”,他不便过于冒进,与公孙科华争夺。 见公孙科华如此殷勤,夏仲南暗思“过分的热情背后必有目的”,又看到姬庭林焦虑的样子,提议:“既然是观赏天兵阁风光,人多更热闹,不如请姬前辈一同前往如何?” 姬庭林身为尊贵的灵族,遵循着神秘的君子之道,公孙科华轻触其尊严,便不便再强行跟随。夏仲南却毫无顾忌,主动邀请,他认为有他人在场,无论公孙科华有何言语,他都能更好地应对。 听见夏仲南的邀请,姬庭林果然欣然响应,附和道:“没错没错,人多才有趣,我们一起走走吧!” 此时此刻,公孙科华也无法再阻止姬庭林,只能默许他的加入,连同涂山芳儿,四人并肩前行。 显而易见,公孙科华与姬庭林都各有要事要与夏仲南商议,然而一路同行,他们都未提及半句。 夏仲南早已达成了此行的目标,心情畅快,不急不躁,只是欣赏着这片神奇领域的风光。 他感慨道:“我游历过许多奇妙之地,但没有一处能与这里的仙境相比,简直是世间奇迹!” 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那些由顶级元脉滋养的仙府宫殿,那些地方的美丽无疑更胜一筹。 公孙科华心神不宁地回应:“我们隐世门派的居所,都是历经万古的仙灵宝地,与外界自然有所不同……” 他突然转变话题:“虽然我们看似超脱世俗,但实际上与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紧密相连,更承载着守护这个世界兴衰的重任。” 夏仲南兴趣盎然,询问道:“竟有此事?能否告知晚辈详情?” 姬庭林接过话茬:“夏小友,你可知道我们的世界被称为苍茫界?” 夏仲南答道:“苍茫界?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修真界呢。” 公孙科华解释:“所有修炼文明的世界皆称修真界,我们莽苍界自然也是其中之一。然而浩瀚宇宙无边无际,除了修真文明,还有众多其他未知世界。” 夏仲南目光一凝,这是他首次从这个世界的人口中听到“其他未知世界”的概念。 在他的认知中,地球无疑属于他口中的“其他世界”,他们是否知晓通往地球的道路? 心跳骤然加速,他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平静地问:“‘隐世门派’是否掌握了通往其他世界的方法?” 公孙科华和姬庭林并未察觉他的情绪波动,姬庭林说道:“我所知的是,除了我们修炼文明,宇宙深处还诞生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文明,或可称之为另一种生命形态。我们与他们之间,一直在战争的边缘徘徊。” 第196章 震撼异兽 夏仲南疑惑道:“另一种文明,另一种生命形态?” 公孙科华肯定道:“是的,这是一种极其奇特的生命,他们的形态各异,有的像我们这里的普通石块,有的宛如山岳,有的全身披覆金属,有的与熔岩无异……总之形态千变万化,但他们确实是智慧生物,且每个都强大无比,能在我们无法生存之地活得如鱼得水...... 他们在浩渺星空中游弋,所至之地,宛如噩梦降临,万物皆可被其吞噬,连星辰都被扫荡得不留痕迹。\" 夏仲南听闻此言,有些愕然,原本期待公孙科华提及类似故乡的存在,不料却得到如此惊人的情报。 姬庭林言道:“为争夺生存的领域,我们在星空与那邪恶的异种进行了无尽的战斗,无数英雄奔赴前线,而我们这些隐世宗门,多是那些勇士的遗泽,我们的使命,便是孕育新的勇士支援前线。” 夏仲南反驳道:“你们要培养新勇士?勇士岂是在家中安逸培养出来的?” 公孙科华回应:“我们明白真正的强者无法在庇护中成长,但他们崛起的道路亦需消耗巨量资源,资源有限,故我们采取内育与外争并举之策。” 夏仲南质问:“你们是打算将我视为外争的目标?” 二人尴尬一笑,公孙科华续道:“夏少侠的战斗力在化神境中堪称翘楚,但距离真正的巅峰尚有遥远之旅,尚未到我们角逐之时。若那一刻来临,更高层次的巨头会亲自与少侠商议。 此刻找上少侠,是希望促成一次合作。” 夏仲南问:“如何合作?” 公孙科华说:“半年后,各修炼界将举行一场化神境的盛大赛事,胜者将决定未来百年的修炼资源分配。我想邀请少侠代表天兵阁出战幻彩界,您日后的晋升所需之天地灵境,天兵阁必全力以赴助您达成。” 合道境界的突破,必须在拥有元脉的神圣之地,此类宝地或是王国的核心,或是至高无上宗门的禁地,非其内部之人,难窥门径。 天兵阁的承诺重量非同小可,为夏仲南扫清了一项忧虑。 夏仲南笑道:“原来如此!那如果我代表天兵阁出赛,姬前辈……” 他意在言外,姬庭林也应有相同的期望,答应了天兵阁,凌霄阁那边又该如何应对呢? 姬庭林说道:“无妨,这里是天兵阁,我不宜强求夏少侠代表凌霄阁。但比赛以队伍形式进行,考验的是团队实力。 凌霄阁与天兵阁素来交好,在比赛中可以结盟互助,届时少侠只需多关照即可! 至于对少侠的回报,凌霄阁绝不吝啬。” 夏仲南心动不已。 化神境的对决,何足惧哉?若能与这两派隐世宗门结缘,对他未来的道路只有益无害... 这些年来,他首次从他人口中探听到异世界的线索,尽管与故乡地球无涉,却让他感到距离重返的征途更近了一大步。 那些隐匿的宗门握有通往异界的秘境,他定要亲眼看一看那些通道,若能直接寻得归途,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与公孙科华、姬庭林一番交谈,商定了前往婆娑界的计划,随后便偕同涂山芳儿离去。 来来回回间,抵达领秀城已过了三日。青龙、麒麟等奇幻异兽悉数抵达,顾秀章挑选了一处隐蔽且开阔的庭院供它们栖息。 这些异兽都变换了人形,只要不被高阶修炼者刻意察觉,便能在人类城市的熙攘中自由穿梭。但它们的存在,是夏仲南手中的一张隐秘王牌,因此夏仲南不希望它们轻易暴露。 夏仲南归来后,未直接返回州牧府,而是直奔此处。问天仙宫的弟子守在门口,见到夏仲南,弟子们连忙行礼:“少宫主,您回来了!” 夏仲南询问:“客人们都安顿好了吗?” 弟子回应:“副宫主一共带来了十位客人,都已入住此处。” 顾秀章身为化神期修士,早已挂名副宫主。 夏仲南又问:“这些客人有何特别之处?” 弟子答道:“客人们并无异常,只是食量颇大。” 夏仲南笑道:“他们是修真者,饭量大些也正常。” 弟子惊讶道:“但他们吃得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人惊讶!” 夏仲南好奇:“他们都吃了些什么?” 弟子回答:“一人一顿能吃完一头牛,送去的酒水装满了二十多辆车。为了让客人尽兴,副宫主特地请了四十多位厨师专程为他们烹饪!” 涂山芳儿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显然想象到了异兽们大快朵颐的画面。 这些异兽初临人间,初次领略人间美食,暂时无法控制食欲,倒也合情合理。幸亏他提前安排了知晓内情的顾秀章款待,否则仅此一项恐怕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夏仲南叮嘱弟子:“来的几位客人非比寻常,关乎宗门机密,你们所见所闻,不得泄露半分。” 弟子们保证:“弟子明白,副宫主早已交待,我们不会对外透露。” 夏仲南点点头,带领涂山芳儿步入庭院。顾秀章的安排十分周全,庭院内布设了屏蔽气息的法阵。穿过外院,方能听见内院里杯盘交错的声响。 只听化身人形的青龙以它那铜铃般的嗓音喊道:“白啸,你的酒量不行啊,这才一车,你就醉了!” 紧接着,麒麟的声音响起:“青袍,适可而止,别一喝酒就忘乎所以,这里是人间,小心惹出麻烦牵连大家!” 随后,一道神秘的女声响起:“齐圣所言极是,初涉凡尘,我们必须保持低调!” 涂山芳儿抑制不住笑意:“白啸、青袍、齐圣,他们竟起了这般贴切的名字!” 夏仲南回应:“怎比得上芳儿你的名字富有韵味?” 涂山芳儿解释:“我们狐族自古便有独特的命名习俗,我的名字乃父赐,他们恐怕是降临人间后才为自己命名的。” 说话间,他们踏入后院,只见一方宏大的桌案摆在那里,顾秀章正在陪伴着化为人形的十只异兽,桌上满是佳肴美酒,两侧堆叠着两车已被享用过的空碗碟。 看到夏仲南和涂山芳儿到来,顾秀章明显松了口气,显然他与这些异兽共餐的压力不小。 青龙一见夏仲南,立刻摇摇晃晃起身喊叫:“夏仲南,你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人世间美食无数,你却不带我们尝鲜,只带着涂山芳儿这小狐狸四处游荡,把我们都丢在凤栖山,实在太过了!” 夏仲南心念一动,虚空中巍峨的昆仑山瞬间显现,悬于青龙的灵识之海上方。 瞬息间,青龙感受到如山般沉重的压力,一下子瘫坐在椅上,将座椅震得粉碎,软倒在地面,险些显露出青龙的真身。 其他异兽惊愕地站起,看着青龙,又看向夏仲南。 青龙仍承受着巨大的压迫,脸色渐渐苍白,额头冒出粒粒汗珠。 夏仲南瞥了青龙一眼,接着环视众兽,沉声道:“你们不是埋怨我没带你们领略人间的美好吗?那我告诉你们,人间除了美酒佳肴,还有修道者!你们的身份对人类修士而言,就如同天地奇珍,是锻造神器的极品材料。一旦暴露,必遭人类修士围攻,最终被剥皮剔骨,融入兵器之中。 你们可明白,在外界,一场这样的盛宴足以引来无数目光?不用多久,虚无境甚至合道境的修士都会赶来围剿你们!” 他并非危言耸听,一旦异兽身份暴露,这一切都可能成真。 只是当下,他手中的力量有限,只能倚仗这些异兽的力量,但也如走钢丝,每一步都需要稳重,不容有失。 还好他拥有“昆仑镇压”的绝技,足以震慑这些异兽,时刻警醒它们收敛行为。 青龙已临近极限,咬牙道:“好吧,夏仲南,我明白了,你快收起你的神通吧!” 夏仲南撤去对青龙灵识海的“昆仑镇压”,青龙才缓缓靠向一旁的椅背,艰难地坐了起来... 夏仲南庄重地宣告:“不要心存抵触,如今我们,包括我在内,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若想在这自由无束的世界中安然生活,我们必须不断壮大,强大到无人能轻易压制我们的翅膀……” 说着,夏仲南一挥手,眼前浮现了十枚顶级元灵石,他继续道:“这是顶级元灵石,收下它们,尽快将其转化为你们的力量。” 面对这些异兽,夏仲南无法像天问仙宫的同修那样信赖,他采取的是恩威并施的手段。 毕竟,“异类之心,难以揣测”,他对异兽们保持着高度警惕,尽管目前不得不倚仗他们,但也努力限制他们的影响力。 唯一例外的是涂山芳儿,夏仲南对她少了几分戒备,早就赠送了不少顶级元灵石以助她进化。 待异兽们收好元灵石,夏仲南说道:“召你们前来,是要你们协助我。这里称为秀州,是我们的领土,但我们有一位强大的邻居——弥勒城……” 他向异兽们阐述了秀州当前的局面,然后说:“我要一举清除侵入秀州的弥勒寺。这几日,你们做好准备,我会通知你们行动!” 第197章 弥勒神殿 稍加思索后,他又补充道:“刚才提及,弥勒城中藏有西方教的‘古佛’。为了防备其愤怒下的反击,白泽,我们还需布设饕餮阵以备不时之需。你带领我的阵法堂兄弟在城内布置,大阵完成后,我们就立即行动。” 尽管预料到“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不会出手,夏仲南还是决定在领秀城设置一个大型阵法,以防面对“古佛”时毫无抵抗之力。 听从夏仲南的警告,异兽们不敢轻举妄动,各自回到庭院专心修炼。他则与白泽去找陆明远,让陆明远配合白泽布置阵法。 处理完这些事务,他进入州牧府,并派遣使者召集天问仙宫的核心成员。 即使刘大巴子担任了秀州州牧,天问仙宫依旧保持独立,他们会保持各自的路线,仅在关键节点将力量合而为一。 州牧府的大殿内,所有高层已悉数到场,刘大巴子坐在州牧的宝座上,望着满堂的兄弟,心中豪情油然而生。 他豪爽地笑道:“小飞,来,我重新为你介绍各位兄弟!” 夏仲南正思考着清扫各城中弥勒寺的计划,闻言看向刘大巴子:“啊,大人有何介绍?” 众人大笑。 刘大巴子指向左侧:“左丘觉民,章铭城城主;段干宝,原道城城主;丘步彤,春秀城城主,毛子壮,文秀城城主……赵德麟,秀州军统领……” 夏仲南不禁微笑,原来刘大巴子这是在“广封亲朋”啊! 刘大巴子沉声道:“小飞,你久未归,我一直在冥思,应赐予你何等职司,他们言我所封或许不合你意,故等你归来亲询,你欲何职,先告知我吧?” 此乃一桩难题,夏仲南凝思道:“大人已是灵洲主宰,兼掌问天仙宫主之位,确有不妥。不如,我接任宫主之位如何?” 众人再次笑语连连。 刘大巴子朗声道:“好,自今日起,老朽这宫主正式让贤,你这少宫主即刻登基宝座。” 夏仲南答道:“如此,少宫主便多谢老宫主的提携了!” 笑声中,两人的新旧交替已然完成。 刘大巴子忽然感慨道:“小飞,还记得在跃龙门时,你倡言万军修真,虽我全力支持,实则内心颇有不甘。 无非是不舍,试想,万余人修真,需多少修炼资源? 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财富,供如此众多修真者所需,转瞬将消耗殆尽。 然而细思,那些资源皆因你引领而来,若你愿再耗尽,亦由你。幸而你创立了问天仙宫,我们寻得财源,不至于空虚如洗。直到此刻,我才深知你当年决策之高瞻远瞩!” 夏仲南问:“大人,今儿为何提及此事?” 左丘觉民笑道:“此乃情之所至啊! 你或许未察觉大人刚才重提介绍我们的深意?” 夏仲南问:“何以见得?” 左丘觉民笑道:“大人新开辟一洲,需何等信任与能力并存之人手?便是底蕴深厚的新兴洲主宰,对此亦头痛不已,但我们大人却能从容应对。 十座城池,每城城主至少为化神境修士吧? 城主府中,岂非需一批修士协助治理? 新建秀州府军,亦需化神修士作为支柱吧? 堂堂万人大军的将军,能让化气境修士担当? 还有各军统帅等职,岂非也需要修士? 正因当年你的决策,这些人才得以在我们内部消化,将军怎能不感慨?” 夏仲南这才领悟,刘大巴子又捡了个大便宜! 他不禁对刘大巴子的好运心生羡慕。 刘大巴子说道:“唯有顾秀章这小子固执,拒绝任何实质性权力,声称不愿干扰修炼。你是否愿劝劝他?” 顾秀章如今已是中期化神,战力超群,早已在众人中崭露头角,赢得所有人认同。他若担任城主,自无人异议...... 夏日的午后,夏仲南凝视着顾秀章,后者轻轻摇头,示意不愿被外界纷扰打扰,只想沉浸在魔法修炼的深邃世界中。对于顾秀章这份坚定,夏仲南心中充满了敬佩,这样的执着,注定他在魔法之道上将达到非凡的成就。 夏仲南开口道:“秀章坚守内心是好事,我们的领地与神秘的弥勒城相联,此番过后,争斗必然更为惨烈。我们必须不懈增强自身的魔力。” 他再次提醒众人:“生于危难,逝于安逸,只要这强大的邻邦存在一日,我们便不可放松警惕。”话音落地,所有人都从思绪中回转。 赵德麟沉声回应:“近日,我们已探查清楚各城新建立的弥勒神殿。领秀城的神殿位于西郊,由两位虚空境修士主持,分别是昔日白都卫戍将军段真和阎罗殿殿主谢逢阳,如今他们都已成为僧侣,被称为‘段真法师’和‘阎罗尊者’,并带领了一批旧部下,其中包括两位虚空境,八位化神境,三十六位化气境修士。”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单凭这样的阵容,已足以压制领秀城的州牧府。 赵德麟继续说道:“章铭城的神殿坐落在西秀街,主持者是段真的副将叶师闵;原道城的神殿立于通秀街,由前白国许州州牧车海元掌管;览秀城的神殿在东正街,由白国青峰山的前任主人骆兰雪主理……” 他一一概述了秀州十城的十座弥勒神殿。表面上,仅领秀城内的神殿力量就胜过刘大巴子的州牧府。十城每城一座神殿,且每座皆有“尊者”级别的僧侣坐镇,弥勒教已成为秀州实际上的主宰力量。 众人纷纷叹气,目光转向夏仲南。显而易见,弥勒城对秀州的渗透远非表面那么简单,他们的目标是要成为秀州的实际掌控者,刘大巴子这位州牧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回想起在武都的黄金大殿,陈士林冒死拒绝秀州州牧之职,实乃明智之举。若是贸然接受,无疑是自投罗网,即便忍辱负重,这样的州牧又有何意义? 赵德麟询问:“小飞,你仍打算对弥勒神殿采取行动吗?” 夏仲南坚定地说:“早已预料之事。既然决定铲除秀州内的所有神殿,我自然早有预备。” 赵德麟问:“我们有这样的实力吗?” 夏仲南答道:“领秀城的神殿,我亲自应对。至于其他九城,我已邀请到九位虚空境修士,只需分派助手协助他们即可。” 赵德麟惊讶:“领秀城的神殿你亲自出马?这……” 不只是赵德麟,其他人也从未知晓夏仲南已有对抗虚空境的实力,一时间都显得错愕。 反而,刘大巴子瞥了一眼始终静静地坐在阴影角落里的涂山芳儿,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夏仲南微笑着说道:“我说能够应对,就一定能办到。难道你们还不信我吗?不过,我只负责对抗空灵境修士,其他化神境和化气境的对手,就要看诸位的表现了。别指望大人们会替你们对付化神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人们是需要和我一同对付空灵境的敌人。” 他不能事无巨细全包揽,若这个队伍自己没有斗志,他再怎么努力去扶持也毫无意义。 赵德麟回应:“小飞,如果你对付了空灵境,剩下的化神境我们还应付不了,那还不如自裁算了,你们说是不是!” 左丘觉民赞同道:“没错,兵对兵,将对将,化神对化神,化气对化气,同阶对决,我们十三军团从未畏惧过任何对手!” 段干宝、齐来复、毛子壮、丘步彤等人纷纷叫好,他们的士气如虹。 夏仲南说:“既然计划已定,我们开始分配任务吧!”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分配,他只是安排好了人分别带领异兽前往另外九座城池,至于领袖城这边弥勒寺的化神和化气修士,他便任由赵德麟等人自行布局,组成什么战术。 商议结束后,除了白泽外,其余九只异兽被送往秀州的其他九城。 又等待了一天,众人各司其职,夏仲南找到一杆制式的玄铁长枪,与刘大巴子、涂山芳儿一同走出州牧府,向西郊的弥勒寺进发。 这是奔赴战场,\"崩天戟\"乃大王之兵,他不敢轻易在外显露。 夏仲南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寺庙建筑。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华夏古老的寺庙截然不同,华夏的建筑追求方正,而弥勒寺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圆”,一座座殿堂都是圆顶,中央大殿上方还有一个尖顶。 三人缓缓步入弥勒寺,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森冷的战意。 夏仲南心想:“这次清理弥勒寺的行动是在保密中进行的,知情者仅限于问天仙宫和十三军团的老成员,不应该有泄密的可能,那么弥勒寺为何会有这样的戒备?” 但高手胆大,他们并未退缩,继续前行。 穿过前排的殿堂,后方的巨大广场上,数十名僧侣在两名空灵境修士的指挥下严阵以待。 为首两人正是段真和谢逢阳。 看到慢慢走近的刘大巴子、夏仲南以及涂山芳儿,段真,应该是“段真仙”,首先开口:“阿弥陀佛,得知州牧大人轻装简从来到弥勒寺,我们早已恭候多时!” 夏仲南心中暗想:“难怪他们会做这样的准备,原来是已经察觉到州牧要来这里,这是精心策划的一场下马威啊!” 第198章 挑衅 刘大巴子问:“不知大师您怎么称呼?” 他自然识得那嗓音的主人,却故意装作不知,以此发问。 段真法师道:“老衲乃灵鹫城弥勒神殿的主持,法号‘段真’!” 刘大巴子朗声大笑:“原来是你,昔日炽炎军团第十三师的统帅,段真大将军!加入弥勒神教做了主持,还需改名吗?‘段真’,‘段真法师’,莫非大将军担心他人不再视你为‘人’,故而在名字后添个‘人’字以示你为人乎?在下学识浅薄,还请‘段真法师’指点一二!” 一位僧侣呵斥道:“无礼,你竟敢侮辱我弥勒神殿的主持非人,是想找死吗?” 段真法师却挥手示意:“无需理睬无知者的胡言!如来曾言:‘世间一切有形之物,皆如梦幻泡影,如晨露亦如闪电,应以此观之。’” 刘大巴子不再理会那僧人,转而看向原冥府殿主谢逢阳,问道:“阁下又是何方神圣?” 谢逢阳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装傻,听说你刘大巴子曾是炽炎军团第十三师的一员,当年被我追得落荒而逃,如今竟晋升为空灵境州牧,好不威风,竟敢在我面前炫耀武力!” 刘大巴子一怔,才想起他们未曾正面交锋。当年第十三师深入白国腹地,大肆骚扰,白止戈派遣田方岳、骆兰雪及他率骑兵队伍围剿。夏仲南用调虎离山之计,让他们疲于奔命,最终连第十三师的影子都没碰到,现在却被反咬一口,说他们是被追得狼狈逃窜。 不过那时的第十三师确实无法战胜对手,他们故意避战,戏弄敌人。如今被谢逢阳这般形容,倒也合情合理。 刘大巴子懒得争论,大笑道:“世事变迁,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身为武国王上钦点的秀州州牧,你不过是下属神殿的主管,又能奈我何?” 谢逢阳冷哼:“你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 刘大巴子又道:“听说你谢逢阳曾自称‘冥府殿主’,现在改成了‘冥府尊主’?请问这‘殿主’与‘尊主’有何差别?” 谢逢阳冷哼一声,不予回应。 夏仲南适时插话:“大人,想来能号称‘一殿之主’者,自然是独断专行,威风凛凛。而‘尊主’嘛,那是要尊他人为主,不过是别人的奴仆罢了!” 谢逢阳怒火中烧,空灵境的威压直逼夏仲南,口中咒骂:“刘大巴子放肆也就罢了,你区区一个化神期修士,竟敢在我面前嚣张,这是找死!” 刘大巴子同样释放出空灵境的威压,抵挡谢逢阳的攻击,厉声质问:“谢逢阳,攻击朝廷官员,你想叛逆吗?” 段真也大声喝止:“冥府尊主,不可轻举妄动!” 夏仲南和刘大巴子互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看似西方教虽已强势进驻邻近五国的百座城堡,但实则仅是图谋渗透,尚无胆量直接挑起与五国的战端。 因此,段真与谢逢阳才会选择忍气吞声。 要知道,这两位都是位高权重之辈,平日里怎会容人公然挑衅侮辱? 今日刘大巴子与夏仲南并非只为寻衅而来,他们的目标是趁乱一举摧毁秀州十城的所有摩诃寺,岂会轻易罢休? 趁谢逢阳被段真喝止,一时失神之际,刘大巴子猛然出手,一记狠辣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谢逢阳脸颊上。 广场上回荡着清脆的“啪”声,谢逢阳被这一击逼退数步,抬头时,嘴角和鼻翼已渗出血迹。 他双眸赤红,凶狠地瞪着刘大巴子,仿佛一头被触怒的猛兽。 身为威震一方的“冥王殿主”,他何时受过此等耻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般扇脸? 段真也没料到刘大巴子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要知道此刻他们身边还有两位虚空境修者,难道刘大巴子不怕他们恼羞成怒,先将他刘大巴子除去? 为了避免事态恶化,段真疾步挡在刘大巴子与谢逢阳之间,隔开了二人,随后朝刘大巴子施礼道:“阿弥陀佛,谢尊主修行未深,误伤了刘大人的侍卫,贫僧代为道歉,事后必会严加训诫!” 刘大巴子怒喝:“好,既然段真人也认为这位无视律法的‘冥王尊主’需受教训,那就别拖延了,在本府面前教训他!本府满意,自会不再追究他对朝廷官员的攻击!” 段真闻言,心中愤慨。他刚才的言辞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让双方体面退场,并非真要惩罚谢逢阳。相反,等刘大巴子一行离开后,他还要安抚谢逢阳的情绪。 刘大巴子这话,显然不给面子,一心要把事态扩大! 段真也不再客气,沉声道:“刘大巴子,你究竟意欲何为?” 刘大巴子答道:“我还不够清楚吗?谢逢阳胆敢袭击朝廷官员,若不教训一番,我武国朝廷颜面何存?” 段真冷冷回应:“看来刘大人是打算一争到底了?” 话虽平静,威慑之意更甚,这是公开决裂的序曲。 然而,刘大巴子似乎并未察觉段真的弦外之音,步步紧逼:“段真人如若不肯当众给出交代,我就要将谢逢阳带回问罪!” 段真说道:“好吧,既然刘大人执意如此,此事贫僧无力干涉,一切由你们自行处理!” 说完,他退到一旁,让谢逢阳与刘大巴子面对面立于原地! 刘大巴子盯着满腔怒火的谢逢阳,冷声道:“‘冥王尊主’,你袭击朝廷官员,随本府回去接受裁决,若敢抵抗,格杀勿论!” 在段真的怒吼震撼天际之际,门外回应了一道威猛的咆哮:“逆贼弥勒教,格杀勿论,违者同罪!” 原来是赵德麟,早已秘密潜伏,率领一众勇士杀气腾腾地逼近。 段真瞬间明白,刘大巴子此行并非单纯交锋,而是要展开一场生死决斗。他对这变故感到惊愕不已,五大王国的君主尚且不愿与西方教或弥勒城公开对立,区区秀州州牧的刘大巴子,怎有胆量挑起战火? 来不及多想,刘大巴子已握着巨刃,雷霆万钧般冲向段真。段真唯有挥舞着“辟魔杵”迎战,同时心念一动,欲将战场升高,以免波及广场上的手下。 刘大巴子自军旅底层崛起,虽有夏仲南的智谋扶持,但他本身的武力不容小觑,否则夏仲南的计策也无从施展。这是他晋升还虚境界后,首次与另一位还虚强者正面交锋,欣然应战,以示公正。 段真则渴望检验自己还虚后的战斗力,而刘大巴子正好是个理想的对手。与此同时,谢逢阳与涂山芳儿的激战已达到白热化。 身为昔日冥府阎罗殿的主宰,谢逢阳久经沙场,无数生死较量造就了他的勇猛。然而面对这名女子,过往的经验似乎毫无作用。 她不仅攻势猛烈,速度之快更是令谢逢阳瞠目结舌,前所未见,几乎超越了他的认知范畴...... 这位女战士的攻势仿佛超越了常规,仅凭一对魔法短刃,她不断地向他发起疾风骤雨般的刺击和斩击。她的身形鬼魅,敏锐的直觉总能洞察他的弱点,接着便是连绵不绝的致命攻势。他从未遭遇过如此奇特的战斗方式,自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始终无法翻盘,身上的伤口如荆棘般增添。 若非他拥有超凡的修为,生命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此刻早已无力支撑。即便如此,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颓势愈发明显,唯一的希望就是段真能击败刘大巴子前来救援。两位虚空境强者的联手,或许才能抵挡住这名神秘女子的狂澜。 很快,赵德麟、左丘觉民、毛子壮、顾秀章等人带领问天仙宫的精锐,与弥勒神庙的僧侣们激战在一起。与虚空境交战的宏大气势不同,他们的冲突充满血肉碰撞,伤亡在所难免。 夏仲南察觉到刘大巴子与段真的实力旗鼓相当,这场战斗还需要消耗很长时间。而涂山芳儿对阵谢逢阳,涂山芳儿已占据压倒性优势,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赵德麟他们混乱的战场。 虽然他曾声明不介入化神与化气境界的争斗,但现在他无法袖手旁观。这些人尽管实力大不如前,但与他关系深厚,他怎能坐视不理? 每当有人面临生死关头,他会暗中施展“昆仑之巅”干扰对手,悄然逆转战局。但这并不多见,毕竟弥勒神庙仅有八名化神和三十六名化气者,而赵德麟带来了一百多名战士。 这里不存在公平的较量,强者对决,全力以赴才是制胜之道。盏茶功夫,数十名真假难辨的僧侣在赵德麟等人的猛攻下丧生,他们甚至未能比谢逢阳坚持更久。 待他们都倒下,谢逢阳的斗志也瓦解了。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段真与刘大巴子的激战,看出段真短时间内难以取胜,内心充满了绝望,预感到自己恐怕难逃此劫。 他的动作迟疑,更无法抵御涂山芳儿的攻势,被她的短刃刺穿心脏,紧接着被一脚踹飞。 第199章 惊动天下 段真全程注视着下方的战斗,眼见手下一个个倒下,听到谢逢阳临终的悲鸣,他再无心与刘大巴子缠斗。只见他一声怒吼,毫不犹豫地向刘大巴子发动猛烈攻击,逼得刘大巴子连连后退...... 然而,大巴子刘在战斗中积累了无数智慧,只坚守着神秘的防线,无论段真如何疯狂,也无法真正触及他的要害。 果然,段真狂暴的猛攻二十回合后,力有不逮,攻势逐渐瓦解。 刘大巴子抓住时机反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段真来不及恢复元气,防守出现了微瑕,刘大巴子乘胜追击,巨刀连续猛烈斩击,竟将段真手中那根神奇的“镇魔杵”斩飞。 随后,他又顺势一刀,直接将段真的头颅斩落,段真的生命在这一刻消逝。 刘大巴子发出豪放的笑声,高呼:“众将士,随我将这弥勒神殿彻底摧毁!” 他虽然晋升为州牧,但秀州的弥勒城和弥勒神殿犹如一座巨大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心头。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那份重压的破碎,心中无比畅快。 下方,赵德麟等人也同样兴奋不已,大声附和。 同一时刻,览秀城、章铭城、原道城、春秀城……秀州其余九座城堡中,奇异的兽群在问天仙宫弟子的引领下,纷纷向城内的弥勒神殿发起冲击。 不出所料,这九座城的神殿皆被摧毁,生灵涂炭,一夜之间,弥勒教在秀州的影响力灰飞烟灭。 次日,秀州州牧刘大巴子的公告遍布十城的显眼位置,正式宣布弥勒教为“邪教”,严禁其在秀州境内的任何活动。 公告虽已发出,但从刘大巴子到各级官员,秀州上下无不处在高度警戒之中。 面对秀州的强硬姿态,弥勒教将会采取何种报复手段呢? 秀州一夜之间清除弥勒教势力并定其为“邪教”的消息迅速传遍天下,引发各地震撼。 同时,秀州州牧刘大巴子的国书送达武国朝廷,摆在国主武隆海的案头。 书信中“详尽叙述”了刘大巴子前往领秀城弥勒神殿视察时,遭遇到弥勒教领袖之一“阎罗尊主”谢逢阳的袭击,愤怒之下出手,在几位“虚空之友”的协助下,一举扫荡境内所有弥勒神殿的过程。 与国书一同呈上的,还有弥勒教在秀州内外十城的势力分布图,以及他们动摇武国民心的种种“罪证”。 满朝文武都在消化这份刘大巴子呈上的国书和情报,短暂的喧嚣过后,朝廷中一片寂静,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武隆海问道:“诸位有何见解,刘州牧此举如何评价?” 大臣们都不敢轻言,武隆海点名道:“曲通天,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曲通天暗自叹了口气,回答:“国主,我们与弥勒城曾有和平协定,刘大巴子新任州牧便如此迅速对弥勒教下手,我认为此举欠妥,应受惩罚! 首先,弥勒教仅在我们武国境内建立神殿传道,并未动用武力,他们并未违反与国主签订的协议;... 其次,鉴于弥勒教并未违背与王主订立的盟约,刘州牧擅自清除秀州十城的灵照寺,此举已违逆了王主制定的与弥勒教和平共存的国度策略; 再者,弥勒教倚仗西境圣殿的支持,弥勒城内更驻守着两尊‘古神’,力量强横,刘州牧轻率发动战火,无疑是为我武国引来战乱之灾。 基于这三点,故我认为应责罚刘州牧之举。” 武隆海未作评论,再次点名询问:“汤怀刚,你有何见解?” 汤怀刚答道:“王主,观刘州牧呈上的情报,弥勒教短时间内已在武国除秀州外的十城另建二十座灵照寺,每座寺庙皆有‘主宰’级强者坐镇,威力足以撼动我国一州牧府。如任其发展壮大,待他们聚集更多信徒,拥有灵照寺的城市,弥勒教的影响力必将超越朝廷所封各州,届时,那些领土归属武国还是弥勒教?一旦失控,冲突升级,其影响将更为深远。我认为刘州牧趁弥勒教在秀州立足未稳之际果断行动,清除其在我国的根基,勇担大任,不负王主任命他为秀州州牧的重托,理应得到朝廷和王主的表彰!” 武隆海接着点名:“图师昀,你的看法?” 图师昀言道:“弥勒城实力雄厚,情报显示,他们不仅在武国的二十城建造灵照寺,还在其余四国建立了众多寺庙,总计百座。目前,其余四国都在静观其变,只有我武国率先对弥勒教采取行动。我认为刘州牧可能轻视敌情,冒进行事。若弥勒城以此为由对我武国宣战,其他四国会乐见我们与弥勒城殊死搏斗,坐收渔翁之利!” 群臣纷纷发表意见,有人指责刘大巴子鲁莽开战,也有人赞赏他勇往直前,不惧强敌。 武隆海始终保持沉默,听任朝臣表达观点,只静静地倾听。 莽国、魏国、蛮国与汗国也得知了消息。 这四国连与弥勒城相邻的州府州牧都尚未确定,闻知武国刚刚任命秀州州牧,就发生了如此大事,无不感到震撼,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在国内,与弥勒城接壤的港州、塘州、天心州和长州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险地。 而房道盛、项天羽和徐寿廷三位新任州牧此刻震惊无言。 对于他们州内的那些灵照寺,他们感受最为深切。 打,不敢打,也无法胜出。 放任不管,岂能让他人在我的领地安枕无忧? 自己的州府里存在一股比自己还强大的异域势力,这算什么道理? 以后谁还会遵守我的政令? 所需的资源还能收集得到吗?... 在姜州的四个神秘之城,每座都有宏伟的摩尼神殿矗立,就连姜州首府姜城也不例外。这座神殿中,两位名为“尊者”的摩尼教领袖如阴霾般笼罩着房道盛的生活,让他每日如吞食腐蝇般苦不堪言。 听说刘大巴子一举荡平了秀州十城的十座摩尼神殿,房道盛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赶往秀州,请求这位英雄清除他领土上的神殿。 项天羽曾于仙府遗迹中与夏仲南有过交锋,暗自揣测这是否是夏仲南的策划。当年,他被夏仲南从仙府救出,感觉自己欠下夏仲南一条命,答应过若有需要,必全力相助。 此时夏仲南并未求助,但项天羽却再次萌生了寻找夏仲南寻求协助的念头。 三人之中,徐寿廷的震惊最为强烈。刘大巴子曾只是他亲卫队的队长,谁知道短短几年间竟攀升至与他平起平坐的地位,这让他心中满是嫉妒和不满。然而,刘大巴子敢于短时间内荡平秀州的摩尼神殿,这令他深受震撼,不敢再轻视,反而对其深感钦佩。 作为刘大巴子的前上司,他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去对付那些神殿,也没有信心。他回忆起徐德敬的建议,决定主动联系刘大巴子,希望两家关系能更进一步。 郎正凤任职榆州州牧,与摩尼城相距较远,虽没有房道盛和徐寿廷那样的痛感,但听到刘大巴子的壮举,他激动得拍案而起!实际上,他一直密切注视着秀州的动向,他相信以夏仲南的作风,绝不会坐视摩尼教扩张。他料定夏仲南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秀州的行动如此迅猛,令他瞠目结舌。 当初与十三军和夏仲南共度的那段传奇经历在他脑海中重现,那时的情境与现在秀州的局面有着相似之处,他不禁思索:“小飞,这次在秀州,你还能再创奇迹吗?” 摩尼城内,“玉天古佛”和“真灼古佛”静坐在金色莲台上,闭目沉思。 下方,是以大乘摩尼竺法圣及改号为“止戈”的原白国国王白止戈为首的一众“信徒”。“止戈”哭泣申诉:“秀州州牧太过残忍,可怜‘阎罗尊主’、‘段真人’、‘兰雪尊主’……他们十一人及四百多信徒,经历了白国的大劫后好不容易加入摩尼教,期盼美好未来,谁知一夜之间全丧于此贼子之手。 止戈恳求古佛准许弟子率军攻打秀州,将州牧府所有人斩尽杀绝,以解我心头之恨!” 众多“信徒”也满面哀伤。他们与谢逢阳、段真、骆兰雪等人共同侍奉多年,这些人的陨落让他们感同身受,如同兔死狐悲。 自从白无仙在永恒星空陨落,白国陷入五国联军的围困,最终无奈地加入了神祈教会。数载风雨,动荡未息,安宁仿佛只是遥远的梦境。如今的局面,平和依旧如镜中花。 竺法圣沉声道:“止戈师弟,哀痛之余,切记!当年与五国君主共订和平条约,弥勒城的宁静来之不易,万不可轻率动摇!” 止戈怒声道:“摧毁弥勒城的和平?如今敌人已杀我数百同门,何来和平一说?秀州领主首开挑衅,若不予以严厉回应,各路势力必效仿,视我弥勒城如无物,持续残害我城在外的子弟。这些年的教训,你该明白了吧?武力,唯有强大的武力,才是守护和平的关键。” 第200章 乌云压城 竺法圣摇头道:“师弟所言极是,和平确实基于武力之强。但你清楚,我弥勒城仅剩师尊与真灼古佛两位古佛,五国却拥有五位合一之道的至高至尊,虚无境修士更是我们数倍。若硬碰硬,我们难以对抗五国,且会辜负师尊与真灼古佛冒险降临的使命。” 止戈反驳:“你竟如此懦弱,逢阳和段真他们的牺牲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 竺法圣答道:“他们的牺牲绝对不能白费!五国既然签下了和平盟约,就应遵守。五国不会愿意与我弥勒城彻底决裂,否则不会立下盟书。如今,挑起事端的是秀州那个名为‘刘大巴子’的,我们可向武国施压,要求他们交出凶手,连同其同党。如此,既能替‘阎罗尊主’等人复仇,又不需掀起战火,方为上策。” 止戈冷笑道:“你以为武国会乖乖交人?他们的朝廷会听你的话?” 竺法圣道:“武国自然不会直接听从,但我们能施加压力。当他们感受到逼迫时,自然会考虑妥协,舍车保帅以平息冲突。” 止戈问:“如何给武国施压?” 竺法圣道:“虽不能真的大军压境,但声势必须造足……”他提出计策,\"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相视点头,认同竺法圣的策略。“钰天古佛”道:“止戈的情感我们理解,然而让仇恨自由蔓延只会制造更大困扰。我们来到弥勒城,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扰乱大计。止戈身为前国主,应知忍小谋大的道理。法圣的提议深得我心,此事便由法圣主导处理吧!” “永恒之玉天佛”的话语,平息了二人的争执,止戈心中却如寒冬降临,仍抱有一线希望,奋力反驳:“‘天佛’,我曾为王国之主,深知国与国间的权谋无尽,武国即便是为了颜面,也不会轻易在我们的威胁下对付秀州州牧刘大巴子。 只要他在秀州一日,我们的势力便无法进一步侵入武国,这对我们的宏图大计无疑是一大阻碍。” “永恒之玉天佛”回应:“任何阻碍我们宏伟计划的障碍,终将被清除,只是时间的问题。当前虽在武国受挫,其余四国却向我们敞开了大门,世人皆知,柿子应先捡软的捏,我们亦如此。当年法圣仅率十数弟子离开西方圣土,勇闯东古域,短短十几年,便为我西方教开创此境,他的功绩无人能及。他的信念坚定不移,手段灵活机智,你需多向他学习。” 止戈瞥了一眼竺法圣,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黯然离去。 次日,弥勒城聚集了三十多位虚无境修真者,加上十万大军,在竺法圣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着览秀城挺进。 与此同时,一位西方教的尊者翱翔至武都上空,于北门外高呼:“弥勒城使者阿罗约奉‘永恒之玉天佛’与‘炽炎真佛’之令,携带国书,请求觐见武国国主!” 声音在武都城中回响,引起市民们的热议,朝廷官员则急忙赶往皇宫。 北门卫士不敢怠慢,立刻推出一辆四马拉的华丽马车,按国使规格邀请阿罗约前往皇宫。 马车刚入宫门,便有太监高喊:“宣弥勒城使者阿罗约进殿!” 阿罗约下车,在太监的引导下大步迈向金光熠熠的大殿。 大殿之内,国主武隆海高坐龙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秩序井然。 阿罗约走到大殿前,敷衍地向武隆海行礼:“见过武国国主!” 武隆海冷哼一声:“阿罗约,你不是带着‘永恒之玉’的国书吗?呈上来吧!” 阿罗约回应:“我弥勒城‘永恒之玉天佛’和‘炽炎真佛’有旨,这国书将由我宣读给武国国主和朝廷大臣。” 说罢,他手中展开一卷羊皮纸,朗声诵读:“武国国主武隆海与我弥勒城缔结和平盟约,双方不得侵犯。然而武国秀州州牧刘大巴子,无视盟约,在秀州杀害我弥勒城尊者十一人,罗汉、佛陀共四百三十二人。 此噩耗传来,弥勒城民众义愤填膺,誓要铲除此贼,以祭奠英魂。‘大乘弥勒’竺法圣已携三十八位尊者,领十五万大军进驻秀州边境。 刀兵再起,皆因刘大巴子首犯盟约,弥勒城此举仅为自保。若欲止戈,武国唯有献上刘大巴子项上人头,否则战火将燃……” 秀州之地,秀灵峰的城墙之巅。 夏仲南、刘大巴子、涂山芳儿、顾秀章、赵德麟、左丘觉民等众人屹立在此,凝视着远方滚滚而来的摩尼城雄师。 刘大巴子咆哮道:“该死的,这些家伙来得真快!” 面对大军的逼近,左丘觉民按捺不住,问道:“小飞,你确实确定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吗?” 夏仲南眼神微眯:“这世上之事,不过是双方智慧的对决,谁能料事如神?况且两军相对,如同烈阳下的烽火,一旦触发变数,大战即刻点燃,即便两军统帅,也只能顺应天命,无法抵挡大势。” 闻言,赵德麟、左丘觉民、段干宝、齐来复、丘步彤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心绪不宁。 刘大巴子豪迈一笑:“兄弟们,难道你们害怕了?可别忘了,我们十三军团是怎么一路披荆斩棘走来的?什么狂风巨浪未曾经历过? 想当年在西源之地,朗帅仅留我们与响水军、通江军三万兵力对抗寇占勇的五十万大军,那时的困境比起现在又如何? 如今我们手中的资源和地位,都是兄弟们共同奋斗、不畏艰难赢来的,将来也当如此。 与其让摩尼教在秀州逐渐壮大,我们每一步都被其所制,有怒不敢言,不如就这样与他们轰轰烈烈地一战到底。 摧毁十座摩尼神殿,直面摩尼城大军,五国之主都不敢做的事情,我刘大巴子,就来做!” 夏仲南瞥了刘大巴子一眼,他能感受到那些话来自刘大巴子内心的深处,毫无对他造成麻烦的怨言。 心中微微宽慰,刘大巴子虽已成为虚无境修士,成为一方霸主,但他仍是那个值得信赖、勇于担当的领袖。 踏入苍茫世界,为生存,为迅速崛起,夏仲南不断拼搏,能有今日成就,他与刘大巴子相辅相成。 若非刘大巴子提供这样的舞台,并全力支持他,让他展现才华,他也只会空有一身本领而无处施展。 要知道,他起初加入的是天一宗,但在那里他又怎能有所作为? 做了半年多的外门弟子,连最基本的“凝元丹”都未曾一睹真容。 直到加入十三军团,得到刘大巴子的赏识,才开启了他后来的传奇篇章。 恍惚之间,摩尼城的大军已兵临秀灵峰城墙之前,摆开阵势。 刘大巴子大声质问:“竺法圣,为何侵犯我秀州?难道你要撕毁五国国主与你摩尼城订立的休战盟约?” 竺法圣同样高声道:“刘大巴子,你秀州毁我十座神殿,屠杀我数百教徒,先挑起冲突,竟还敢倒打一耙!” 刘大巴子沉声道:“荒谬!你可曾目睹我率军踏足你的灵境弥勒城?我只是清除秀州领地内那些不遵从武王法则的邪祟,与国主与弥勒城间的和平盟约何干?” 竺法圣反驳道:“勿须狡辩,你杀害我弥勒教门徒,便是挑衅我灵境之地,就是在亵渎停战协定!” 刘大巴子冷笑道:“那么依你之言,我派遣手下扰乱你弥勒城,你也不能伤我一人,否则就是违反共同的和平协议?” 竺法圣坚定地说:“我弥勒教弟子进入秀州仅是传播灵道,并无不敬武王之理。你休要妄图抹黑他们!” 刘大巴子冷笑一声,掏出一块神秘的翡翠石:“此乃‘灵镜石’,能记录过往一切,若你不信,就亲自见证。” 这块灵镜石,正是白泽赠予夏仲南的,刘大巴子将精神力注入其中,再现了刘大巴子、夏仲南和涂山芳儿进入秀州领地内弥勒寺的场景,影像浮现在半空中。 览秀城内外之人皆清晰可见,刘大巴子与谢逢阳、段真交谈,接着谢逢阳企图压制夏仲南,却被刘大巴子制止,随后谢逢阳遭刘大巴子掌掴,段真试图干涉,却很快让位,谢逢阳转而猛攻刘大巴子。 影像只播放了这一幕,然而谢逢阳的两次主动攻击,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播放完毕,刘大巴子高声喝道:“我于自家秀州领土巡查,至弥勒寺,其主持竟胆大包天,不但袭击我的手下,还敢向我动手,如此无法无天的势力,我能容忍其存在吗?” 竺法圣道:“你放出的必是伪造,你暗中动了手脚。” 尽管他竭力否认,但他的底气明显不足。 每个人的灵压独一无二,任何认识谢逢阳的人,都能看出刚才影像中的确是谢逢阳本人。 刘大巴子言辞坚决:“公道自在人心,我不与你争论。你若敢侵犯览秀城,我同样会记录下这里的一切,到时候传遍六界,让世人皆知是你们弥勒城首先撕毁和平条约。看看那时,六国国主是否还会给予你们弥勒城停战的机会。” 第201章 赵德麟的坚定决心 近期弥勒城的一系列大动作,已然引起六国国主的警觉。若再战火重燃,或许六国国主会决定一举根除弥勒城,彻底终结这一切纷争... ... 毕竟,是弥勒城点燃了战火的导火索,五国之主自有一番道理站得住脚。 竺法圣眼神中灵光涌动,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刘巴尔,你的狂妄可真让人叹为观止!告诉你,弥勒城早已经派遣使者前往武都,携带着两位‘远古佛陀’的亲笔信函,面见五国领袖。 信函中的要求仅此一项,只要武国将你这个罪魁祸首交出,我弥勒城便会撤军,不再对此事穷追不舍。 试问,武国朝廷和国主会否选择弃卒保车,将你作为牺牲品送给弥勒城,以平息这动荡的战局呢?” 竺法圣最后的言辞,让刘大巴子和夏仲南心中不禁一凛。 面对弥勒城的雄师,他们无畏无惧,就算真刀真枪地战斗,他们也已设下伏笔,准备给弥勒城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然而对于武隆海和武国朝廷在谈判桌上的手腕,他们却无计可施。 刘大巴子看向夏仲南,期待着他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夏仲南轻轻摇头。 武隆海和武国朝廷是否愚蠢到会“舍车保帅”,用刘大巴子的项上人头来平息弥勒城的怒焰,夏仲南无法揣测。 他一直身居低位,刘大巴子如今虽成为一方霸主,他也不过是州牧麾下的一名将领,未曾涉足过武国朝廷,连揣测那些权贵的心思都觉得困难。 仅从武隆海过往的行为推断,局势似乎并不乐观。 一个人的本性与他的成长环境紧密相连,而非与修为之高低相关。 武隆海天赋异禀,自幼就受到武国前任君主的青睐,得到了所有资源的培育,最终在前任君主陨落前晋升至天人合一之境,顺利继承了武国君主之位。 他的道路一帆风顺,身为天人合一的君主,他有足够的力量震慑国内外,因此他的君王生涯过得潇洒自如。 只是,他的一切过于顺利,从未经历过困境,看似高高在上,傲视群雄,但或许未必能承受住压力。 如果武隆海或是其他四国君主中有一位是建国之君,弥勒城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刘大巴子从夏仲南的反应看出他对武隆海缺乏信心,顿时感到心中一片空荡。 他不再理会对面竺法圣的冷脸,黯然转身离开了览秀城的城墙。 其他将领也随他下楼,想必是去城主府商量对策,并邀请夏仲南同去。 夏仲南注意到只有赵德麟还矗立在城墙上,凝视着对面的弥勒大军,于是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自己走向赵德麟。 此刻,竺法圣也下令大军散开阵势,开始扎营安顿,看来准备在览秀城外等待从武都谈判归来的使者。 夏仲南说道:“弥勒军队暂时不会攻打,赵帅为何不去城主府呢?” 赵德麟已是秀州军的最高统帅,故夏仲南称他为“赵帅”。 赵德麟回答:“去了城主府,我也没什么良策,还不如留在这儿观察弥勒军的动向。” 两人沉默片刻,赵德麟突然开口:“小飞,假如……我是说‘假如’,国主真的在谈判中妥协,打算割舍大人的首级以献给弥勒城,我们该如何应对?” 夏仲南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反问道:“赵帅有什么想法呢?” 赵德麟沉声道:“小飞,我从未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指挥一支奇幻军队,成为府军的领袖。记得那天我被委任为秀州军的指挥官,我独自在魔法密室中落泪,泪水在魔晶壁上映照出五彩的光芒。” 夏仲南一时愣住,未曾料到赵德麟会分享这样的故事。 赵德麟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们一行人演绎了一段非凡的历程。我猜大人们也未料到,有一天会坐镇一州之地,左丘成为章铭城的城主,干宝执掌原道城,步彤治理春秀城,老猫成为文秀城的主宰,修言则在这览秀城执掌大权……我们能攀至巅峰,你的智谋固然是关键,但大人的存在,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基石。” 夏仲南点头回应:“没错,大人永远是我们的支柱。” 他对刘大巴子,亦有着如父如兄的情感。 赵德麟接着说:“所以,如果大人真的离去,我不愿让弥勒军轻易撤退,想引他们进入览秀城,策划一场逆转。什么和平停战的狗屁协议,我要的就是战火重燃,让五国与弥勒城再度对决,让他们彼此消耗殆尽!在策略上,我只信服你,从没见过你失败。这次,我需要你的帮助。” 夏仲南深深吸了口气,赵德麟的计划让他颇感震撼。他一直以为赵德麟是个沉着冷静、能力卓越的领导者,与左丘觉民的合作无懈可击,是刘大巴子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而此刻,他发现赵德麟的情感世界同样深邃。 他思索片刻,说道:“赵帅,或许事情并非如此悲观,或许会有转机,向着更良性的方向发展……” 赵德麟打断他,坚定地说:“我们都期望向好,但有些事需预先绸缪,而非事到临头才急谋对策。你愿帮我共度难关吗?” 夏仲南回答:“赵帅,认为与你志同道合的人多吗?仅凭我们二人恐怕力有未逮,需要更多人参与才行。” 赵德麟说:“多数老战友应可信赖,一旦我提出,响应者必众。我可以逐一与他们洽谈。若大人真的离去,我们的队伍会迅速瓦解,这或许是我们最后并肩作战的机会了。” 夏仲南看着远处正在构筑魔法营地的弥勒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是不会轻易屈服的人,何况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刻。他要考虑的是,如果武隆海真要用刘大巴子的生命换取短暂和平,他不能坐视刘大巴子赴死。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陈词滥调,在夏仲南的信念中根本不值一提。 赵德麟察觉夏仲南陷入沉思,决定不打扰,悄然准备联系其他人…… 在神秘的仙府深处,夏仲南转过身,对赵德麟低语:“赵将军,稍等,我还有一份奇特的赠礼想交予你。” 赵德麟走近,夏仲南手中绽放出一个古老的玉瓶,递到了赵德麟的掌心。他揭开瓶盖,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熠熠生辉、前所未见的灵丹。 夏仲南解释:“此乃‘幻境破空丹’,服之,可令你有五成几率跃升至幻境之境。” 接着,他又递给赵德麟一枚储物戒,内含无穷秘藏:“这里蕴含着突破幻境所需的修行宝藏,赵将军已臻化神大圆满,一旦时机成熟,便尝试跨越那幻境之门吧!” 夏仲南曾在仙府中觅得三颗“幻境破空丹”。原本,他打算第一时间赠与刘大巴子,却未料到刘大巴子自行突破。离开武都之际,他将其中一颗赠予徐倩,而他自身拥有异界之力,无此需要。剩下的两颗,他决定留一颗予顾秀章,另一颗则赠予赵德麟。 赵德麟的储物戒中,装载的乃是顶级灵石精华。抵达秀州,他们的地位飙升,所面临的敌人也更为强悍,急需提升修为以应对挑战。 在万般无奈之下,夏仲南寻求异兽协助,然而哪有异兽能比得过一十三军的老兵让他放心?如今,百余名核心成员每人已拥有储物戒,夏仲南将丹药和顶级灵石分发,期盼他们中能有人踏入幻境或化神之境。 武国朝堂上,文武百官皆知阿罗约此行旨在质询,但当阿罗约诵读完“天书”,众人脸色骤变,弥勒城果然大军压境,直指秀州。 一些人心底暗自惋叹:“刘大巴子啊刘大巴子,天下好不容易安宁,你怎能轻率挑衅弥勒城?若战端开启,又有多少无辜生命将陨落于此。” 如今的弥勒城不再是当年的白国,它有两位古老的“佛陀”守护,哪怕国主亲征,亦难全身而退。群臣心中忧虑,却又不敢轻易发言。武隆海忍不住一声冷笑。 此刻,他期待有人挺身而出,斥责阿罗约,否则场面将极为尴尬,仿佛弥勒城使者威慑了整个武国朝堂。 岂能让国主先发话?群臣听到武隆海的冷笑,终有所悟。曲通天率先站出,厉声质问:“阿罗约,你这是胡言乱语!秀州州牧刘大巴子早有奏疏,详尽叙述了事件始末。是你们弥勒寺的主持谢逢阳先发难,刘大巴子才愤而清除你们在秀州的寺庙。这一切皆因你们弥勒寺咎由自取,怎可反诬州牧之过?” 他对刘大巴子的挑衅行为虽有微词,但在弥勒城使者的面前,他仍竭力维护,因为维护刘大巴子就是维护武国朝廷的尊严。 汤怀刚挺身而出,语气庄重:“弥勒城,你在各州如秀州、姜州、许州和坤州的二十座神秘的弥勒神殿,无异于暗藏杀机。如今新任州牧刚到位,你们就对王上亲自册封的秀州主宰发动袭击,挑衅在即,其恶意昭然若揭。” 第202章 魏国殿堂 接着,他转向武隆海,鞠躬道:“王上,弥勒城对我们武国存有险恶用心。刘大巴子是难得的英才,当初王上重用他为秀州主宰,正是因为他的无畏与忠诚,能够为王上排忧解难。现在弥勒城欲以苦肉计加害刘州牧,王上切勿落入其陷阱,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抉择。” 听完,又有两位大臣站出来,同样谴责阿罗约,声援刘大巴子。 目睹武国朝臣们的愤慨,阿罗约仅是冷冷环视,随即挥袖说道:“既然贵朝廷如此袒护刘大巴子,我也不再多言,就此告辞。我会将你们的决定带回,告知弥勒城的两位‘古佛’,战场上见真章!” 他转身欲走,武隆海示意曲通天,曲通天立刻上前挽住阿罗约的衣袖:“使者无需着急,此事重大,岂能轻易决断?容我们商议后再向使者传达最后的答复,再请使者带回我们正式的回应给弥勒城。” 阿罗约回应:“好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若三天后仍无答案,我只能认为你们包庇刘大巴子,那时唯有我弥勒城的铁骑,将去取刘大巴子的首级!” 说完,他在侍卫的引导下前往馆舍歇息。 阿罗约离去后,一些人开始对刘大巴子发难。他们不敢在外人面前暴露内部纷争,刚才还竭力维护刘大巴子,展示团结一致的形象。 武隆海看着朝臣们的争执,不耐烦地说:“曲通天、图师昀、谢叔义、邹文武留下,其他人退下!” 朝臣们遵命退去,武隆海继续:“这已不再只是我武国一国之事,我需要了解莽国、汗国、魏国和蛮国各位王上的意见。你们四人立即分头前往各国,面见王上,争取他们的支持。此事紧迫,速去速回。” 武隆海当然不愿牺牲刘大巴子以求所谓的“和平”,但他深知仅凭自己和武国无力对抗弥勒城,必须与其他四国互通消息,五国联手才能压制住弥勒城。 曲通天等人明白武隆海的意图,短暂准备后全力出发前往四国。 览秀城中,夏仲南并未加入城主府的讨论,而是独自在城墙上游走,静静沉思,涂山芳儿悄然跟在其后。 弥勒城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他需要重新构思对策。他已准备好与弥勒城硬碰硬,却没料到他们会直接对武国朝廷施压,绕过秀州... 而在武国的殿堂,夏仲南面对的是一片神秘莫测的领域,他无法触及任何力量去左右朝廷的决策,长久思索,依旧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一道疾驰的身影翩然而至,正是毛子壮,他在远处便高声呼唤:“小飞,紧急之事,速至城主府!” 夏仲南闻声迎上前,问:“毛城主,何事如此匆忙?” 毛子壮拽着他直奔城主府,边走边说:“城主府里来了两位贵宾,乃是项天羽,项州的牧守,和徐寿廷,徐州的牧守。项牧守刚入城便打听你的消息,说是找你有要事,恰好徐牧守也赶到这里,兄弟们已将两位尊贵的牧守请到了府上。我知道你仍在城墙上,所以立刻赶来请你一同前往。” 夏仲南眼前一亮,回应道:“他们的到来正合时宜,我正打算找他们商量要紧事!” 曲通天被委派前往魏国。他不顾元力消耗,一刻不停地疾飞,经过一日一夜,终于抵达了魏都。 皇甫踏浪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召见曲通天。曲通天久经朝堂,等待期间已整理好仪容,褪去了旅途的疲惫,显得镇定自若。 步入大殿,他躬身行礼道:“武国丞相参见魏国国主!” 皇甫踏浪问:“曲通天,你突然造访魏都,可是有何重大之事?” 曲通天答道:“魏国主,通天此行,乃受我国主之命,商议武、魏、汗、莽、蛮五国再度结盟,共抗弥勒城之事。” 皇甫踏浪问:“原来如此,上次五国联盟不过短暂时日,武国主为何又提议重新结盟?” 曲通天道:“上次联盟,五国合力瓜分白国,虽未尽善尽美,但各有收获,算是告一段落。然而,弥勒城遗留的隐患始终存在。如今仅过数月,弥勒城竟在我们五国新领土上建立了百座弥勒寺,犹如一百根钉子钉在我们的土地上。若不拔除这些钉子,任其蔓延,五国必将深受其害。武国已先一步铲除了境内十城的弥勒寺,这只是针对武国内部的行动,并未触动弥勒城。岂料弥勒城反应剧烈,集结大军报复,如今已在览秀城外驻扎,意图攻打览秀城。当初五国国主与弥勒城订立休战协定,双方罢兵,如今弥勒城公然出兵,撕毁协议,故我国主张五国再次结盟,共讨弥勒城,至少也要压制其嚣张气焰。” 皇甫踏浪道:“哦?竟是这样吗?我这里还有一位客人,他的说法与你有所不同。” 曲通天问:“魏国主,您说的是何人?还有谁在场?” 皇甫踏浪说:“宣费帝陀进殿!” 片刻之后,只见一位身着西方教派服饰的尊者步入大殿…… 他步入神秘的殿堂,站在曲通天的身边,向着皇甫踏浪行了一礼,低声道:“魔尊费帝陀,拜见魏之主宰。” 曲通天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腾,皇甫踏浪则缓缓开口:“费帝陀,此人乃武国大丞相曲通天,他指控你们罗汉之城背弃和平盟约,进犯武土,此话当真?” 费帝陀的目光转向曲通天,质问道:“曲丞相,你说我罗汉之城出兵武土,战火在哪里燃烧?” 曲通天反驳:“虽战火未燃,但罗汉之城大军已集结在锦绣城郊,战争的阴霾近在咫尺,这岂非‘进犯’之举?” 费帝陀摇头:“非也,大战未启,盟约尚存。只是武国秀州牧刘大巴子摧毁我十座佛殿,屠戮我罗汉教‘罗汉尊者’十一人,教众四百三十二人,若不惩戒此狂徒,我如何面对万千罗汉信徒? 兵临锦绣,只为迫使武国拿刘大巴子的首级,以祭奠我教在屠刀下逝去的英魂。一旦取得首级,罗汉之城自会退兵。” 曲通天怒斥:“荒谬!我秀州牧不过是清除秀州内危害武土的邪修妖徒,你们却颠倒黑白,构陷于我!” 费帝陀回应:“真相自在人心之中……” 两人争论未尽,皇甫踏浪不悦地挥手制止:“各自有理,争论无益。如此,二位暂且退下,我们还需商讨国事。待有了结论,再与二位详谈,如何?” 侍卫随即上前引导二人离开,曲通天无奈,只好先行退场,等待魏国主与朝臣的决策。 待二人退出,皇甫踏浪开口:“事态你们都已知晓,有何应对之策?” 魏国丞相段惟亨走出行列,建议道:“主宰,此事无需急躁,不妨静观其变,待事态明朗,再看我魏国如何从中谋利。” 皇甫踏浪点头示意:“讲讲你的见解。” 段惟亨分析:“主宰你看,昔年我魏与武、莽、汗、蛮结盟瓜分白灵帝国,皆因白无仙陨落,白灵无至强守护。五国有十足把握而不损根基。如今不同,罗汉之城藏有两位‘古佛’,即便五国联手,罗汉若拼死抵抗,足以动摇五国根基。 五国周边还有其他邻国虎视眈眈,若任一国在对抗罗汉之城时受损严重,恐将重蹈白灵覆辙。这样的风险,我们不宜承担。 现下纷争在武国与罗汉之间,我等不妨置身事外,任由二者厮杀,或许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在段惟亨的一番奇妙解说后,宫廷内的贤士纷纷附和,赞颂这位老丞相的睿智,他为魏国制定出的策略宛如神示。 皇甫踏浪微微颔首,显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问:“那两位异界的使者,我们应该如何答复他们呢?” 段惟亨悠然笑道:“无需答复,只需告诉他们,我国君主尚未作出最终裁决即可。焦虑的应是他们,而非我们。” 曲通天如被困魔法阵的精灵,焦急地在魏都等待了一日一夜,却只得到魏国君主仍在斟酌的消息。他再也无法忍受,满怀遗憾地启程返回武都。 图师昀、谢叔义、邹文武几乎与曲通天同一时刻回到武都,时间差不过一个魔法时。他们径直踏入王宫,将出使的经过禀告武隆海。 曲通天、谢叔义、邹文武三人的异国之旅收获相似,唯有图师昀带回振奋人心的音讯:汗国君主奇利明确表态,若弥勒城胆敢背弃和平协议,他将支持五国联军再度压制弥勒城。 武隆海长长一叹,五国联盟竟有三国无回应,这联盟又该如何成立? 这便是最糟糕的局面,对抗弥勒城的重担唯独落在武国肩上。 览秀城主府内。 徐寿廷的到来引起赵德麟、左丘觉民、齐来复、段干宝等一众故人的围拥,他们曾是徐寿廷麾下的忠诚卫士。 刘大巴子更是殷切邀请徐寿廷坐上主位。在这危急关头,徐寿廷亲自赶来,让刘大巴子对这位旧上司感激涕零。 第203章 转变乾坤 见到这些昔日部下,徐寿廷心中也涌起复杂的情感。 他嗓音略带颤抖:“多年不见,大家都安好,真好,真好!” 赵德麟等人眼眶中泪水闪烁,难以自抑。 面对刘大巴子的再三邀请,他坚决拒绝坐上主位,说道:“大巴子,你不必再推辞了,这里是你的领土,我能理解你的心意,但若我坐下,那便是失礼了!” 见他如此坚决,刘大巴子只好撤掉主位,改设并列的两个座位,徐寿廷这才落座,刘大巴子陪侍在一旁。 刚聊了几句往事,守卫通报,许州州牧项天羽已抵达。 刘大巴子有些惊讶,他与项天羽仅在金銮殿上有过一面之缘,尽管彼此打过招呼,但并不熟识。 徐寿廷虽与项天羽多次相见,但也同样未达亲近。 待项天羽进来,寒暄数语后,他环视四周问道:“夏仲南在吗?” 刘大巴子答道:“小飞在这里!” 随即吩咐道:“快去找小飞来,项大人有事找他!” 毛子壮立刻疾步外出,亲自去寻夏仲南。 夏仲南匆匆赶到,项天羽率先起身,拱手相迎:“夏仲南,又见面了!” 夏仲南行礼道:“项大人,许久未见!自上次一别,您已荣登许州领主之位,我尚未来得及向您献上祝贺呢!” 项天羽成为州牧,自然贺词如潮,但在身份地位的序列中,夏仲南的地位并不足以亲自祝贺,此刻他的言辞透露出两人超越身份的深厚友谊。 接着,夏仲南转向徐寿廷,恭敬行礼:“徐大人,幸会。” 徐寿廷仅在武都的徐家别院中与夏仲南有过一面之缘,知晓他与徐倩和徐德敬的复杂纠葛,礼貌地回应了他的问候。 此时,守卫通报,榆州领主郎正凤抵达。 夏仲南连忙亲自出迎。郎正凤见到夏仲南,朗声笑道:“小飞,好手段啊,一夜之间荡平秀州十座摩尼神殿,更一举歼灭包括十一尊‘尊者’在内的四百多名摩尼教徒,我得知此事,畅饮三大杯以示庆贺!” 夏仲南回应:“畅快倒是畅快,只是后续的纷扰也不容小觑。徐寿廷徐大人和项天羽项大人也已到达,请进吧!” 郎正凤惊讶道:“哦,他们也来了?” 进入殿堂,众人寒暄一番。四人皆为领主,夏仲南吩咐摆设圆形宴席,以便四人围坐交谈,他自己则陪坐在刘大巴子身旁,赵德麟、左丘觉民等人则散坐周围。 其他人只知道秀州十座摩尼神殿已被清除,尚未了解后续详情。夏仲南讲述了摩尼城大军兵临览秀城,同时遣使向武国朝廷施压,意图借助朝廷之力除掉刘大巴子叛乱的最新进展。 徐寿廷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摩尼城太过嚣张,朝廷怎能容忍他们肆意妄为?他们不仅在秀州建立十座神殿,我坤州的阡陌城、地坤城、甲戌城也各有一座,分别派遣原白国一元宗孔增云、圣武宗秦丛、碧云轩冉如川带领门徒主持事务。 在原白国时期,这三城便是这三大宗门的根据地,影响力深远。如今他们回归,新任城主向我诉苦,说三城民众根本不听从城主府,他们仿佛被孤立了。 我本欲向秀州求助几位高手,一同铲除那三座摩尼神殿,谁知摩尼城竟主动挑衅上门。” 项天羽说道:“许州同样深受其害,若任由摩尼教渗透我国,我看我们刚夺得的九州恐怕很快就要拱手让人了!” 唯独郎正凤沉思道:“小飞,我看此事棘手了。 我猜测朝廷可能会为了保全刘州牧的性命,同意摩尼城的退兵要求。战场上的胜利并不代表谈判桌上也能取胜,何况现在摩尼城势力庞大,单凭武国之力难以抗衡。在这种形势下,国主很可能选择退让,避免直接面对摩尼城。” 朗正凤在魔法王国的殿堂里度过最长时光,对王廷及其主宰者武隆海的了解尤为深刻,因此做出如此判断。 夏仲南言道:“这也是我最为忧虑之事。我们在前线抵御摩勒城的侵蚀,唯恐王廷非但无法成为我们的坚固壁垒,反而会在背后施以背叛之刃。” 朗正凤回应:“此刻局势危急,摩勒城大军兵临城下,若朝廷已作出不利于刘牧守的决策,我们便更为被动,你可有应对之策?” 众人皆心情沉重,目光投向夏仲南。 夏仲南凝视着项天羽和徐寿廷,道:“我有一计,但恐怕会给项大人和徐大人带来风险。” 项天羽道:“无妨,直言不讳,此刻正需我们同心协力守护刘牧守,保全他即是保护我们自身。” 徐寿廷附和:“项牧守所言极是,我们三州共同仇敌,护住刘牧守就是助己。” 夏仲南接着说:“摩勒城的计谋阴险狡诈,看似大军压境,威势逼人,却迟迟不发动攻击,仅提出以刘大人一命换取两国和平的条件。 刘大人一人的生命,在王廷与国王心中恐怕份量不足,权衡得失,他们很可能弃刘大人于不顾。 此乃极度愚蠢之举,一旦放弃刘大人,便等同于向天下宣告,武国畏惧摩勒城,连王廷也畏惧,有了刘大人的前车之鉴,其他牧守怎敢再触碰摩勒城的势力? 无人再能阻挡摩勒城的深入渗透,数年后,武国将失去对抗摩勒城的能力,最终只能任其蚕食,走向亡国之路。” 聆听夏仲南的剖析,众人仿佛亲眼目睹事态按照他的预言恶化,直至武国灭亡,内心愈发沉重。 徐寿廷与项天羽更理解夏仲南的推理,若刘大巴子真被王廷牺牲,他们必定不再触碰摩勒教势力,甚至避之不及。 夏仲南继续道:“我们无法直接影响国王与王廷,但能提升刘大人的价值。” 项天羽说:“小飞,直接讲你的办法!” 夏仲南答道:“即请项大人与徐大人立即行动,摧毁坤州与许州内的摩勒寺。如此,你们三人与刘大人命运相连,刘大人一人之力虽轻,但三位牧守共存,于王廷与国王心中份量倍增,他们必须更审慎地考虑以三位牧守的性命换取摩勒城停战是否值得。如此断臂求生,真能让其他人不寒心吗? 只是此计将项大人和徐大人置于火炉之上,置身险境。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实在惭愧。” 徐寿廷与项天羽一同深深地吸入一口魔界之气,脸上的严峻毫无减轻之态。 刘大巴子笑道:“小飞啊,你这计策虽狠,却也有道理。如今我自顾不暇,众人皆束手无策,怎能让两位尊者再涉险境呢?” 项天羽沉思道:“我觉得小飞的提议并非全无可能。我早有意扫荡许州境内的三座魔佛寺,只可惜力量尚不足以办到。若有几位勇士相助,我必领兵荡平那三座魔窟!” 徐寿廷附和道:“项大人所言正中我心,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地抗争一场。我们同心协力,看朝廷究竟是保护我们,还是将和平寄托于敌人的慈悲。” 两人都表明,生死置之度外,愿与刘大巴子共赴危难。并非他们比朝廷官员更具远见,而是他们对弥勒城的痛苦刻骨铭心,深知软弱只会助长魔佛城的嚣张,最终难逃厄运。 朝廷之人久居高位,修炼之余无暇他顾,秉持着避祸求安的心态,哪会深思至此? 夏仲南说道:“好,人员调配我来安排,我们要尽快扫平许州和坤州内的六座魔佛寺。” 他示意涂山芳儿,让她去通知那些异兽做好准备。 徐寿廷与项天羽相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秀州隐藏的实力非同小可,否则也无法一夜之间摧毁十座魔佛寺。 郎正凤道:“我同样认为小飞的计划可行。至于黄道盛的姜州,魔佛寺比许州和坤州还多一座,连府城姜城都有,想必他会赞同小飞的策略。” 夏仲南问:“谁与黄州牧黄道盛熟识?” 众人纷纷摇头,四位州牧与黄道盛仅是泛泛之交。 郎正凤道:“那我去拜访他一趟,相信也能争取到他的支持。” 徐寿廷感激道:“那就多谢郎大人了。” 他与郎正凤并不亲近,郎正凤的热情让他颇受感动。 郎正凤点头微笑,算是回应,其他人并无特别反应,仿佛郎正凤主动承担找黄道盛的任务是理所应当。 稍后,涂山芳儿进来,用手势告诉夏仲南,已带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和穷奇六只异兽来到城主府侧厅。 夏仲南起身道:“时不我待,我已经与六位朋友商定,项大人与徐大人各带三位虚空境强者返回许州与坤州,他们的战斗力均是虚空境的顶尖。你们速速安排,立即行动!” 徐寿廷与项天羽起身应道:“我们一回去就会立刻动手。” 郎正凤也站起:“那我也立即启程,去会会黄道盛。” 夏仲南与刘大巴子送三人离开城主府,九人分成三组,跃身飞向许州、坤州及姜州的方向…… 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夏仲南紧绷的心弦略有松弛,仿佛捕捉到了一线翻盘的契机。 弥勒城对武国朝廷的威胁,此刻也化作了他对朝廷的无声压力。 第204章 黄道盛陨落 若武国朝廷真的派遣使者前来捉拿刘大巴子,夏仲南必将奋起抵抗,首要之事便是保全自身。 然而这样做的代价是,之前艰难奠定的基础将毁于一旦,问天仙宫众人也将陷入更深的未知命运中。 没有合法地位,安置众多手下也将变得无比困难。 郎正凤疾驰前往姜州之地。 他尚未知晓,此刻的姜州城正酝酿着一场巨变。 姜州的州长黄道盛出门之际,被姜州弥勒寺的两位重要僧侣拦住去路。 其中一位是随同“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来到弥勒城的西方教“尊者”阿米尔,另一位是前白国“不死宗”宗主,俞游仙。 黄道盛见到他们,立刻转身避开,不愿与他们会面,其随从们也惶恐不安。 俞游仙言道:“黄州长,见到我们为何要转身?堂堂州长,难道害怕面对吗?” 黄道盛连忙转回,脸上堆满笑意:“哦,原来是‘游仙大尊’和‘阿米尔尊者’!真是巧遇啊!只是在下今日有急务在身,不便与二位详谈了!” 阿米尔沉声道:“大胆,黄州长,我们来找你,你却要走,这是无视我们的颜面吗?” 黄道盛瞬间换上愁容,赔笑道:“两位‘尊者’,州长府今日确有要事,还请恕在下失礼之罪!” 俞游仙质问道:“黄州长,听说秀州的州长一夜之间平定了秀州十座弥勒寺,你急于返回州长府,莫非也动了对我们弥勒寺的念头?” 黄道盛忙否认:“岂敢岂敢?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二位不利啊!” 俞游仙追问:“黄州长心中当真无私,对弥勒寺没有任何阴谋?” 黄道盛保证:“当然,我可不像刘大巴子,我一直对弥勒寺抱有敬畏之心!” 阿米尔提议:“好,既然黄州长尊敬我们弥勒寺,那么机缘巧合之下,不如今日随我们一同去寺里一聚,如何?” 黄道盛怎敢踏入弥勒寺? 那里生死由他人掌控,能否生还都是未知数。 他一面说着“下次,下次一定去!”一面欲闪身返回州长府。 阿米尔与俞游仙岂能轻易放他离开? 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阿米尔毫不犹豫出手,隔空一掌拍向黄道盛的背部。 磅礴的元气掀起狂风怒吼,两名过路人及黄道盛身后三名随从都被劲风扫飞。 黄道盛的随从虽是化神修士,但也只能吐血受伤;而那两名无辜的路人,被卷入后坠地,已成两具无生命的躯壳... 在光影交错的街道上,黄道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阿米尔,眼中燃烧着炽烈的怒火,怒吼道:“阿米尔,你胆敢挑战我的姜州子民,究竟何意?” 街头的行人们目睹这超凡的对决,纷纷如鸟兽散,留下一片混乱的余波。 黄道盛本无意与二人纠缠,但他们的肆无忌惮让他瞬间怒火中烧,血脉偾张,恨不得即刻将二人击败于掌下。 俞游仙已如天际飞鸿,横空截断了黄道盛的退路,与阿米尔一同形成了对黄道盛的双重威胁。 阿米尔低沉回应:“尊者‘游仙’与我邀黄州牧亲临弥勒神殿一谈,然而州牧拒而不应,我们只能强行邀请了。” 黄道盛强抑愤怒,冷冷回应:“看来今日难逃一战,那就让本州牧领教一下西方教的高深秘技吧!” 前往弥勒神殿的想法对他来说犹如梦境,面对阿米尔和俞游仙的步步紧逼,他唯有奋起迎战。明知以一对二胜算渺茫,但他绝不甘心坐以待毙。 阿米尔双手合十,诵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黄州牧勿要误解,我们仅请你暂时留步于神殿,只要你合作,我们必不取你性命。” 黄道盛苦涩一笑:“好一个不取我性命!这般威逼,也只有你们西方教的伪善之言能说得出口!” 他手中突然现出一根龙首杖,猛然转身,向俞游仙挥舞而去。 俞游仙早已布好防御,一面由玄龟壳铸就的护盾在他面前显形,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龙首杖击中了盾牌。 黄道盛借反弹之力,以一记回旋,变换角度再次砸向俞游仙。 俞游仙灵巧地移动护盾,抵挡住龙首杖,二人瞬息间交手数十回合,俞游仙的防守固若金汤,任凭黄道盛攻势凌厉,始终未曾退步。 幸运的是,阿米尔仅是守护在侧,尚未出手攻击,否则俞游仙的严密防守加上两人的协同,黄道盛恐难以持久。 黄道盛战斗得越是激烈,内心就越发震惊。起初他还留有余力以防阿米尔,见阿米尔并无参战之意,他逐渐全力对付俞游仙。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俞游仙用那玄龟盾抵御他的攻击似乎易如反掌。 若是连一个俞游仙都无法战胜,待到元气耗尽,他真的会被这两名使者押解至弥勒神殿吗? 他身为姜州牧,将来还如何在子民面前立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传来一声震耳的呼喊:“黄大人,挺住,我来助你!” 原来是郎正凤及时赶到,目睹黄道盛与弥勒神殿的领袖在街头激斗,心中焦急之下大声疾呼。 然而,郎正凤的喊声却意外地帮了倒忙。 见黄道盛有了援手,俞游仙立即转守为攻,以玄龟盾抵挡龙首杖,手中多出的玄冥宝刀直刺黄道盛心口。 而阿米尔也停止旁观,意图在郎正凤到来之前,联手俞游仙先制服黄道盛... 他召唤出一对雷霆巨锤,瞬间飞旋向黄道盛的背部,犹如天罚之击。 黄道盛早已放下对阿米尔的戒备,面对连游仙境都无法战胜的敌人,他又如何能分心防备来自异世界的阿米尔? 只听黄道盛惊恐尖啸,背部遭受巨锤猛烈撞击,身体如折翅之鸟扑向前方,恰好跌入俞游仙挥舞的幽冥冰晶刀锋中,“噗嗤”一声,冰冷的刀刃穿胸而过,自背透出。 郎正凤疾驰而来,半空中目睹了这一切,双目瞪裂,怒吼:“贼子竟敢!” 盛怒之下,他手中的蛟龙叉矛如同闪电般射向阿米尔。 俞游仙随手掷出玄龟护符,化为一道坚盾在空中与叉矛猛烈相撞,随后两者又各自归位,回到主人手中。 郎正凤接住叉矛,无畏地落在熙攘的街道上。黄道盛接连遭受重创,此刻已成一具静躺于俞游仙和阿米尔脚下的尸体。 郎正凤的目光燃烧着怒火,凝视二人,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杀害黄州牧?” 阿米尔反问:“你又是何方神圣?” 郎正凤答道:“吾乃武国榆州牧郎正凤!” 俞游仙解释:“一场误会,我们只想邀请黄州牧到我们的弥勒神殿小住几日,却未料到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郎正凤怒斥:“堂堂姜州牧竟死于你们之手,还敢说是误会?受死吧!” 说罢,他挥舞蛟龙叉矛向二人猛攻,英勇无畏,率先发动凌厉攻势,叉矛在他的手中释放出惊人威压。 俞游仙与阿米尔迎面掷出玄龟护符和雷霆巨锤,挡下叉矛,三人随即激烈交战在一起。 郎正凤的功勋皆源于沙场厮杀,经历过无数次以一敌多的战斗,面对二人的联手,他也只是勉强保持平分秋色。 一番激战过后,俞游仙跳出战圈,说道:“再战下去毫无意义,我们走!” 说完,招呼阿米尔离开。 郎正凤见无法取胜,便收手让他们离去,接着走向黄道盛的遗体。 原本他计划说服黄道盛对抗弥勒神殿,不料却目睹黄道盛陨落于神殿两大长老的联手之下。 战事结束,黄道盛的部下哭喊着上前,郎正凤了解情况后吩咐:“将此事禀告朝廷,我先带黄州牧的遗体离开。” 他已决定携黄道盛的遗体前往武都朝廷,让朝臣和国主亲眼目睹,放任弥勒神殿在武国内存在,会引发何种灾难。 阿米尔和俞游仙返回姜城的弥勒神殿,两人心情沉重。俞游仙沉声道:“阿米尔,我们是否惹了大麻烦?” 阿米尔低语:“达斯仅是一名边疆领主,何谈闯祸与否?秀州一夜之间荡涤我十座灵鹫神殿,屠杀四百信徒,难道我们连回应的权力都没有,只因他是州牧?” 余游仙摇头:“原本只打算擒下人质作为谈判筹码,却不料失手杀了他,真是命运多舛!” 说完,他发出几声无奈的叹息。 秀州领主刘大巴子摧毁十座灵鹫神殿,也震撼了武国境内其余的神殿。姜城,姜州的中枢之地,弥勒教派出余游仙和阿米尔两位“尊崇者”坐镇,他们同样担忧武国会突然发动攻击,于是计划先将黄道盛拘禁于神殿中,以此增加存活的保障。 不料行动中竟误杀了黄道盛。 阿米尔嘴上强硬,内心却忐忑不安。 他召见几位手下吩咐:“前往思贤城、英兰城、广利城,请南时隆、骆懋节、董林保三位前来。” 他想集结姜州四座神殿的高手,五位“尊崇者”团结一致,实力倍增,更能应对可能的危机。 第205章 火上浇油 余游仙领悟其意,提议:“不如将坤州、许州的‘尊崇者’也请来,十一人共商大计……” 阿米尔反驳:“如此,为何你不逃回灵鹫城?我请三人前来,大家仍在姜州,可解释为商议姜州事宜。再招他人,让师尊如何看待我呢?” 武都城。 阿罗约定的三日期限已至。 他挺胸昂首迈向王宫,要求武国主给出交代。 黄金宝殿,群臣齐聚,仍为如何处置刘大巴子争论不休。 汤怀刚激昂陈词:“……国主,拿下刘大巴子,这会使敌人快意,亲人痛心,寒的是我武国万千士兵和诸侯之心啊!新纳入版图的九洲恐怕也无法保全。” 曲通天怒斥:“汤怀刚,休散布谣言迷惑人心! 灵鹫城不仅有原白国的精锐,‘玉天古佛’与‘真灼古佛’还带来了西方教的数十位‘尊崇者’,我们若与灵鹫城硬碰硬,将动摇国家根基。 你切勿忘记,武国周边强敌环伺,正虎视眈眈。稍有不慎,白国的覆辙就在眼前! 即便处置刘大巴子寒了将士与诸侯之心,又如何? 我们的实力犹在,国内无人敢叛乱,强敌再觊觎也不敢轻举妄动,武国依然稳固。 那些被弥勒教渗透的领土,本就是从白国夺取,就算全部失去,又何足挂齿?” 各方立场不同,争论各有道理。 此时,侍卫通报,灵鹫城的使者已在宫门外等候,武隆海必须作出决定。 武隆海叹了口气,说:“刘大巴子陷入这般困境,我内心深感痛惜。 派他前往秀州,我寄予厚望,期望他能抵挡灵鹫城的渗透和挑衅,为我武国守护北方领土... 谁知他过于刚烈,只懂仗剑而行,不懂机变之道,以至于如今陷入这等困境,也怪不得他人……召阿罗约入殿吧!” 朝堂沉寂,众人皆知君王已做出抉择,要用刘大巴子的命来换取弥勒城的退兵。 阿罗约步入辉煌的黄金圣殿,看见武国的大臣们面色如霜,许多人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心中已明,知道他的使命即将达成。 他径直走到殿前,洪亮地宣布:“武国之主,三日之期已至,不知陛下可有定论?” 见他傲气凌人,武隆海心生不悦,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门外传来禁卫由远及近的呼喊:“紧急密报……” 武隆海停下话头,片刻后,一禁卫上前禀告:“陛下,许州牧项天羽与坤州牧徐寿廷昨晚已扫荡境内弥勒寺,共剿灭弥勒教徒二百四十一人。” 消息在圣殿中回荡,从武隆海到满朝文武,再到阿罗约,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愣在原地。 殿内寂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通报的禁卫从未见过此等情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颤抖着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许久,武隆海才问:“怎么回事,再说一遍!” 禁卫颤抖着重复:“许州牧项天羽、坤州牧徐寿廷昨晚扫荡了各自州内的弥勒寺,共计消灭弥勒教徒二百四十一人。” 武隆海再次听到报告,又是一愣,阿罗约已跃起,指着武隆海与群臣吼道:“你……你们……太过分了!这是执意要向我弥勒城宣战!” 武隆海深深吸气,镇定道:“使者莫急,必有误会!项天羽与徐寿廷并非冲动之人,怎会做出这等冲动之举? 曲通天、图师昀,你们二人速去许州与坤州,查明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暗自叹道:“难道失去刘大巴子还不够,还要牵扯到徐寿廷与项天羽吗?” 曲通天与图师昀交换眼神,随后缓步离开朝堂,分别前往许州和坤州,大臣们则面面相觑,预感到事态愈发严重。 阿罗约恢复冷静,脸色时青时白,内心一片迷茫,忧虑着事态将如何演变。 他懂得“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的意图,两位古佛降临弥勒城肩负使命,要成为西方教深入东古域的磐石,逐步提升西方教在东古域的影响力,吸引更多人成为信徒。 武国不愿硬碰硬与弥勒城对抗,弥勒城又何尝愿意呢? 大军压境,不过是示威之举,用来震慑武隆海与武国朝廷。 若真刀真枪一战,人力与实力耗尽,又如何完成西方教赋予的使命呢? 黄金王座的殿堂中,气氛陡然变得神秘莫测,禁卫揭示的惊人消息令所有人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当金碧辉煌的大殿陷入诡异的静默,门外再次传来禁卫的报告:“榆州领地长郎正凤因紧急事务,请求殿外晋见!” 这声音如同石破天惊,打破了宁静。 武隆海沉声道:“让他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殿内,伴随着郎正凤脸上悲愤交加的表情,群臣预感到了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有人暗自揣测,莫非弥勒城已经开始大举侵袭秀州? 郎正凤行至前殿,躬身禀告:“榆州领地长郎正凤,参见王上!” 武隆海问:“郎领地长,有何急务,直言无妨!” 郎正凤回答:“昨日午后,我去姜州拜访领地长黄道盛,却撞见弥勒寺两大主持阿米尔和俞游仙当街围攻黄道盛。我试图用法术制止,谁知话音未落,黄道盛便在二人攻击下陨落。我与他们激战一场,却未能制伏,只能带着黄道盛的遗体返回。此事发生在闹市之中,还有两位无辜路人不幸丧生,黄道盛的几位下属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相信不久情报便会送达。” 武隆海面色铁青,问道:“你说你带回了黄道盛的遗体?” 郎正凤答道:“是的,王上,遗体就置于殿外。” 未经武隆海许可,将遗体带上黄金王座是大逆不道,因此郎正凤将黄道盛的遗体留在了殿外。 武隆海下令:“将黄道盛的遗体抬进来。” 立刻有两名侍卫抬着遗体步入殿内。 武隆海扫视一眼,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等重臣随即上前验尸。 他们迅速检查完毕,曲通天禀告:“启禀王上,黄道盛领地长系遭前后夹击而亡,背部遭受雷电巨锤重创,背部塌陷,胸前则被幽冥宝刀贯穿,一击致命。” 尸体上的伤痕清晰可见,攻击者所用的武器显而易见。 曲通天叹气后继续说道:“据情报,俞游仙的兵器确为玄龟盾与幽冥宝刀,阿米尔的兵器则是雷电巨锤,与郎领地长所述相符。” 武隆海勃然大怒:“阿罗约,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把刘大巴子的人头献给弥勒城,他们就会撤军吗?为何又在街头公然杀害我姜州领地长黄道盛?” 阿罗约额头已渗出冷汗。 眼看武隆海正准备以刘大巴子的人头换取和平,谁料接踵而至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然而面对武隆海的质问,他硬着头皮反驳:“之前只有秀州领地长刘大巴子杀害我弥勒教信徒,自然以他的人头可以换得弥勒城退兵。如今许州领地长项天羽、坤州领地长徐寿廷也对我们的教派大肆屠杀,原先的条件还怎么算数呢?...” 岂容武国肆意侵袭我灵境佛刹,残害我教众,我灵境难道没有自保之权?世间哪有此等不公? 灵境佛刹素来遵循天道,何曾擅自发动过攻击? 必定是黄州领主黄道盛企图效仿秀州、坤州与许州,图谋我佛刹,故在反击中丧命于我徒俞游仙和阿米尔之手。” 阿罗约,智慧无边者,此刻控诉之余,逻辑清晰,坚信真相如斯,连自己都深信不疑,武国朝廷上恐怕已有不少人暗中认同阿罗约的推论。 郎正凤厉声驳斥:“荒谬之言!此事乃老夫亲眼目睹,黄州领主在街头被毫无防备的俞游仙与阿米尔杀害,哪有半点图谋灵境之意?” 他最为明理,深知黄道盛实是无辜受阿罗约冤枉。 阿罗约斥责:“尔等狼狈为奸,何以取信于人?” 郎正凤怒火中烧:“老夫正直不阿,所言皆为事实,你这秃头僧怎敢信口雌黄?” 阿罗约愤慨:“你这在王座殿堂上公然辱人的卑鄙之徒,鬼才会相信你的谎言!” 二人互骂不止,若非在朝廷,只怕早已动手较量。 虽失礼,却无人出面劝阻。 此事愈发棘手,无人知晓接下来会如何演变。 许久,武隆海示意禁卫分开二人,平息了这场口舌之争。 武隆海言道:“事态有变,使者先行归返,与‘玉天’‘真灼’商议对策,看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阿罗约无奈离去,离开武国的王座殿堂后,直向北飞去,需将此处情势禀报给两位古佛裁决。 此行使命,已然彻底失败。 武国朝廷上,群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经此一闹,再无人敢提及以刘大巴子首级换取和平之事,因事态扩大,单凭一人之命难以平息纷争。 沉默片刻,郎正凤再次向武隆海躬身:“国主,黄州领主死得冤枉,您务必主持公道,不可放过俞游仙与阿米尔!” 武隆海冷哼:“你说,如何放过他们?” 郎正凤答:“唯有以命抵命,当以二人之命祭奠黄州领主的英灵!” 武隆海反问:“如此,刘大巴子屠戮四百多灵境教徒,项天羽、徐寿廷各杀害一百多名灵境寺弟子,灵境教是否也应以命抵命?” 第206章 城池对峙 郎正凤急切道:“此事岂能一概而论?刘州领主、项州领主、徐州领主在自家领地惩处叛逆,而俞游仙、阿米尔在我武国境内杀害国主亲封的诸侯,岂能相提并论?” 武隆海一时气急,失言被郎正凤抓住把柄予以反驳。 众臣皆为郎正凤捏一把冷汗,生怕武隆海恼羞成怒,治其罪行... 朗恩风尚未察觉,他亲眼目睹黄道胜陨落,胸中怒火翻涌,不久前才与阿罗约在争吵中撕破了脸,因此并未意识到刚才顶撞的竟是王上。 武龙海叹了口气,明白朗恩风此刻正处于激愤之中,并非故意冒犯他这位王上,便选择了宽容对待。 与弥勒城的冲突愈演愈烈,难道最终只能通过一场浩大战役来解决吗? 身为王上多年的武龙海深刻感到,这次的事态已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秀景城。 在夏仲南的劝说下,赵德麟前往领秀城外的问天仙宫修炼地,准备突破虚无之境。 在这种情况下,一名化神期修士的作用微乎其微,不如尽快提升实力更为实际。 这对赵德麟和秀州而言,都至关重要。 其余人则忙着将城中的民众全部安全撤离。 弥勒城大军压境之际,已有大批民众逃离,剩下的人也被官方有序疏散。 秀景城中气氛凝重,大战逼近的压迫感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 青龙、白虎等执行任务的异兽悉数归队,此刻它们都紧随夏仲南左右,静待他的指令。 夏仲南深知,大战随时可能爆发。 他屹立在秀景城头,遥望对面弥勒城的军队,心中思绪纷飞。 华夏的兵书都强调一个道理:“慎战”。 《孙子兵法》开篇即言:“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次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更有谚语流传:“国虽强,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若非必要,他不愿秀州卷入战火。 凭借他在两个世界的见识,若有一段和平时期,他有信心协助刘大巴子将秀州建设得繁荣强大。 但他更清楚,一味的退让换不来真正的和平。 弥勒城并非寻常势力,它是一个信仰的象征。 他们的真正力量不在于武力,而在于操控人心。 面对弥勒寺对秀州民众和官员的思想渗透,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抗衡。 于是他选择快刀斩乱麻,直接清除弥勒城在秀州的影响力,即使因此陷入当前的困境也在所不惜。 秀景城自刘大巴子至底层士兵,都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除了异兽,留下的六千多人都是当年十三军的战友,全都是修真者。 弥勒城的大军拥有三十八位“尊者”,在虚无境的战斗力上超过了秀景城,但在低阶修真者的数量上,却不及秀景城的五分之一。 直至午后,一位“尊者”从弥勒城方向飞入大军之中,来到统帅营帐,面见大乘弥勒竺法圣。 竺法圣上前问道:“千尊者,是否带来了‘古佛’的旨意?” \"千界尊者\"宣告:“‘玄玉古佛’与‘炽炎古佛’两位古佛共颁神旨,竺法圣,立即率军夺取炫灵城,清除城内一切生灵。” 竺法圣惊愕道:“竟至如此?难道武皇坚韧不屈,拒绝以刘巴子的首级换取和平?” 十数年间,他几乎凭一己之力为西方神教夺得摩诃城,岂是无识之人? 一旦开战,尤其屠城之举,对摩诃城而言代价必然惨重。 摩诃城的强大力量,旨在威慑四方,使其他势力不敢轻易挑衅,绝非真正意图全面开战,更不用说实施屠城之举。 一旦染上“刽子手”之名,他们未来的传道之路将荆棘丛生。 \"千界尊者\"冷笑道:“昨日,许州与坤州几乎同时捣毁我六座摩诃神庙,屠杀我两百信徒。 若摩诃城不显威严,震慑宵小,世人当真以为我佛慈悲,可任人欺凌!” 竺法圣怔在当地,他意识到事态已超出预期,一时茫然无措。 周围的\"尊者\"们闻言,愤怒四起,纷纷高呼要攻陷炫灵城,荡平三州。 竺法圣迅速恢复冷静,喝令:“擂响战鼓,出征!” 事已至此,他只能遵从古佛法旨,正式与秀州对抗。 霎时,十五万雄师列阵待命,攻城之战一触即发。 刘巴子屹立在炫灵城头,面对摩诃城的十五万雄师,高声道:“竺法圣,在大战之前,可否先来几轮‘虚无境修士’与‘尊者’的较量?看究竟是我东古域的‘虚无境修士’强悍,还是你们西方神教的‘尊者’狠辣?” 豪迈之声回荡全场,刘巴子的英勇气概深深烙印在双方每一位战士心中。 竺法圣尚未回应,摩诃城大军中响起一道豪放之音:“好,刘巴子既然有此念头,本尊便来见识一下你们东古域‘虚无境修士’的手段!” 说话者是“炽炎古佛”的弟子,“居鲁尊者”。 摩诃城的军队中爆发出阵阵喝彩,为“居鲁尊者”增添了无尽威严。 喝彩声不仅来自不明真相的普通士兵,还包括众多“尊者”。 竺法圣与部分人的面色转沉。 大军统帅未发一言,他人怎能抢尽风头? 这是要置竺法圣于何地? 自西方神教数十位尊者降临此地以来,许多人不满竺法圣在古佛之下的万人之上地位,对他充满敌意。 竺法圣原本在西方神教中失落失意,这群尊者中地位最低,这才离乡背井。 谁知这次出走,他竟为西方神教立下赫赫功勋,在摩诃城这片神教飞地上,他的影响力仅逊于古佛而已... 当那些昔日轻视他的神只踏入迷离之城后,又岂会甘心居于他之下?转瞬之间,他们便默契地联手,对他发起微妙的挑战与排挤。 “居鲁大贤”的举动,只是这纷争冰山的一角罢了。 竺法圣心中暗哼,索性沉默下来,任由“居鲁大贤”自行应对。 他心思深沉,早已对刘大巴子的过去做过详尽调查,知晓白国的迅速衰败,背后离不开刘大巴子的关键影响。 如此对手,岂能不慎之又慎? 更何况,秀州能一夜之间荡平拥有十一位大贤的十座迷离神殿,其实力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他才会建议两位远古佛陀采用大军压境的同时,派遣使节与武国皇室谈判,伺机从背后对刘大巴子下手。 如今,他精心策划的杀手锏被刘大巴子破解,对刘大巴子的重视只会更甚。 刘大巴子提出的任何条件,他都会审慎考量,绝不轻易应允,以免不知不觉步入陷阱。 见迷离之城的军队有了回应,青龙自览秀城城墙跃出,瞬间升腾至半空,高声道:“青袍在此,谁来一战!” 居鲁大贤释放威压,步伐坚定地走出,如踏祥云般来到青龙面前。 二人目光交错,居鲁大贤斥责道:“无知小辈,竟敢轻蔑我西方神教的大贤!记住,赐你终结之人,名为‘居鲁大贤’!” 青龙冷笑回应,手中忽现一杆比夏仲南的幽铁长枪还要长三尺的漆黑长枪,旋转枪尖直冲居鲁大贤。 行家一出手,便知是否有,居鲁大贤见青龙拔枪,便知遇见了强敌。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根禅杖,同样疾飞向前迎战青龙。 一声巨响,长枪与禅杖在空中猛烈碰撞,硬碰硬的交锋。 撞击之下,青龙稳立原地,而体型庞大的居鲁大贤却被反震之力推向后方。 青龙停在原地,略带不屑地说:“原来只是个只会口舌之争的,我还以为能让我活动一番筋骨,谁知道如此不堪一击。” 居鲁大贤素以勇猛闻名,在西方神教中,他的战斗风格以力破万巧为典范。 未曾想在东古域初次对上默默无闻的“青袍”,一招即落败,令他颜面尽失。 怒火中烧,他狂吼一声,再次向青龙猛冲而来。 这次他蓄满力量,誓要与青龙硬撼一招,挽回尊严。 面对气势汹汹的居鲁大贤,青龙并未迎战,反而以速度提升威势,横枪立于原地,悠然等待。 双方迅速接近,当两者仅相隔三米时,居鲁大贤的禅杖骤然收缩,随后刺向青龙胸口,这一击,他已倾尽全力... 所有人都料想青龙会以长枪迎向禅杖,再次展开激烈的对决。 然而就在那一刻,青龙骤然向右疾转,巧妙避开鲁尊者的攻势,长枪一挥,直刺鲁尊者的背部。 鲁尊者发出凄厉的哀号,血雾自口中狂涌而出,身体失控般向前栽去。 此情此景若发生在地面,鲁尊者恐怕已成一具惨败的残骸。 受伤颇重的鲁尊者意识到先前大意,无力再战青袍,竟意图借助前冲之力逃离战场。 他在西方教界久负盛名,威望卓着,但与生命相比,尊严显得微不足道。 弥勒城的大军中突然爆发出惊呼,鲁尊者无暇顾及,全力加速向前冲去。 正在逃亡的鲁尊者感受到身后一股庞大的魔力逼近,其速度远远超越了他的护盾。 第207章 再胜一局 但他来不及回头确认追赶者,一股巨力狠狠撞在他背上,穿透身躯从胸口透出。 鲁尊者低头,只见胸前刺出一截乌黑的枪尖,正是青袍刚才紧握的武器。 原来之前的惊呼声,是弥勒城士兵目睹青龙掷枪攻击鲁尊者,惊骇之余发出的声音。 若鲁尊者闻声转身,或许能躲过致命一击,甚至有机会在青袍失去武器时反击。 然而他一心只想逃走,反而错失了保命的良机。 长枪穿透鲁尊者的身体,威力未减,带着他的身躯继续向前疾驰数十米,最终将他钉在览秀城的城墙之上。 青龙本可召回长枪,让鲁尊者的遗体坠落城墙脚下,但他宁愿暂时失去兵器,也要让鲁尊者的尸体挂在览秀城墙上,示威于弥勒大军。 竺法圣面色铁青。 他本不愿听从大巴子的建议,接受大战前的尊者与虚境修士的较量,但现在必须再战,以扭转局势,阻止览秀城扬威成功。 他目光转向曾附和鲁尊者的几位西方教尊者,点名道:“无畏尊者,下一场你上!别再让我蒙羞了!” 这正是个公报私仇的机会,他们不是对他不满,排挤他吗? 那就让他们一个个见识一下览秀城的实力吧! 无畏尊者冷哼一声,尽管心中没底能战胜青袍,但被竺法圣点名,他也无可奈何,缓缓升至半空,高声道:“西方教无畏尊者前来挑战!” 青袍正要召回长枪,览秀城城墙上已飞出一名白袍将领,喝道:“青袍,你的回合结束了,这一战换我‘白啸’接招!” 新到的生物无疑是白虎,目睹青龙的胜利,它亦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 青龙低语:“真是不吉利,早知仅此一役,我该留下那个‘居鲁大贤者’的生命,多些娱乐!” 话毕,它振翅飞向巍峨的览秀城楼,顺手收起长枪,将居鲁大贤者的遗体掠起,搜刮财物后,如弃废物般抛下城墙。 弥勒城的雄师望着这一幕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熙武大贤者高呼:“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他再不敢像对待居鲁那样轻视眼前敌手,视其为无名小卒。 白虎回应:“我方才说过,我名为‘白啸’,‘白虎’的‘白’,‘虎啸’的‘啸’,这个名字定将响彻天地!” 熙武大贤者唇瓣轻启,诵出几段神秘的咒语,随后一口古梵钟缓缓浮现于他身前。 咒语持续低吟,梵钟逐渐倾斜,钟口直指悬浮于他前方的白啸。 众人注视着熙武大贤者奇异的动作,知晓他即将发起攻击,只是不明这口神秘钟器将会以何种形态施展,威力几何。 白啸显得从容不迫,并未抢先出手,而是耐心等待熙武大贤者那慢条斯理的动作逐一完成。 忽然,熙武大贤者指尖轻点,直指梵钟。 梵钟猛地震颤,一股冲击波疾射向白啸,伴随而来的是无数梵唱,宛如晨钟暮鼓,涤荡人心。 仅一瞬间,冲击波轰击在白啸身上。 白啸发出一声冷笑,身体在冲击波的冲撞下倒退几步,旋即稳住,看似未受任何影响。 熙武大贤者一击之后,再次手指连点,向梵钟施压。 梵钟有节奏地颤动,一波波冲击波如潮水般涌向白啸。 首波冲击下,白啸已有防备,但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避无可避,一道道冲击波撞击在他身上。 白啸再次后撤,手中突然现出一对巨锤,挥舞着迎向冲击波。 只听见“砰砰砰”的巨响,巨锤砸中冲击波,竟似击中实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 接连破灭数波冲击后,白啸稳住阵脚不再后退,反而向熙武大贤者步步逼近。 熙武大贤者见白啸竟抵挡住梵钟的冲击,于是双手齐出,指点梵钟。 梵钟释放出更密集的冲击波,犹如一台狂喷火焰的重型炮台。 白啸双臂挥动愈发明快,每一波冲击波都被巨锤击中,他在冲击波的步步紧逼下艰难前行。 他宛如风暴巨浪中屹立不倒的雄伟山岩...... 无畏尊者面色骤变,他生平首次遭遇在梵钟狂澜中屹立不倒,还能逆袭冲锋的勇者。 这梵钟乃西天教的神器,它所释放的冲击波不仅蕴含着物质破坏力,更伴随着神圣梵唱,冲击敌人心神,消蚀其斗志。 即便是西天教众多修士,也往往无法抵挡梵音的侵扰,然而这东古域中,竟有一名来历不明的虚空境修者,仿佛对此全然免疫。 无畏尊者心中不禁焦虑起来。 他以前对东古域的虚空境修者并未多加重视。 西天教与东古域的交界处,常有两方弟子的冲突,多数情况下,西天教弟子皆能取得压倒性胜利。 无畏尊者也曾在此地游历修行,与不少东古域修士交锋,自他掌控此法宝以来,无一败绩,尚未见过有同阶修士能在这梵钟攻击下持久抗衡。 谁料这次深入东古域腹地,初次交手便遇上了如此棘手的对手。他甚至隐约想到,东古域广袤富饶,必定藏匿着无数未显山露水的强者。西天教想要吞并东古域,恐怕并非易事。 两位来历不明的虚空境修者,首位仅两个回合就击败了居鲁尊者,另一位与他战得不分伯仲。 无畏尊者全力以赴之际,白啸忽然发出一阵豪放笑声:“仅此而已吗?没有更具新意的手段?若你只有这点本事,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突然收起双锤,任由冲击波将他推向后方。 然而白啸之躯强横无比,如此密集的冲击波轰击之下,仅能将他逼退,却无法伤他分毫。 所有人都看出白啸正在蓄力反击,无畏尊者面色剧变,双手疯狂敲击梵钟,将梵钟的威能推向极限。 白啸猛然开口,两军似乎都听见了一声虎啸。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冲击波自白啸口中喷薄而出,瞬间湮灭了梵钟的冲击波。 这股冲击波逆流而上,冲入梵钟内部,只听“砰”地一声,梵钟破碎成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与此同时,无畏尊者似遭重创,口吐鲜血,脸色惨白。 白啸几步跨出,已飞至无畏尊者面前,在无畏尊者惊骇的目光中,一锤砸下,无畏尊者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 目睹这一幕,许多士兵都无法直视。 览秀城的城墙上,刘大巴子、左丘觉民等人望着空中的白啸,又望向夏仲南,实在无法理解夏仲南究竟是从何处寻得这些虚空境强者... ... 这些虚无境的大能者们对夏仲南流露出无比的敬畏,他们之前并未见识过这些强者的真实实力,如今亲眼目睹青袍和白啸的对决,无不惊叹其神妙无比。 夏仲南在他们心中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他曾以深谋远虑,引领着十三大军踏上了奇异的征途。如今面对层次远超自身的强敌,夏仲南应对起来依旧游刃有余。 竺法圣的目光扫过剩余的几位尊者。他们眼神闪烁,胆怯畏缩,生怕被竺法圣点名上阵。居鲁尊者与熙武尊者的陨落,对他们造成了深深的震撼。他们曾轻视东古域,对竺法圣在那里的成就嗤之以鼻,自以为任何人到这里都能成功。此刻,他们才明白,东古域腹地犹如“龙潭虎穴”,他们这些西教的勇猛战士,在东古域的虚无境修士面前毫无优势可言。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稍有不慎,便可能陨落道消,居鲁和熙武便是前车之鉴。 竺法圣越过他们,看向原白国遗留的虚无境修士。西教的尊者连续两次败北,他对这些人已极度失望。平日里个个傲气冲天,真到生死较量时,却一个比一个下场悲惨。 原白国的虚无境修士曾是各宗各派的掌门,有掩月宗的宗主墨江南、紫霄宫的宫主戴舒城、鬼灵门的门主鬼灵子、无边谷的谷主袁思野、天星宗的宗主曹师言……他们曾依附白国朝廷,经历剧变后幸存下来,此刻该派出谁应战呢? 人群中走出一人,装束独特,身材比常人高出一头,却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头发蓬乱,面色苍白如纸,双眸漆黑发亮,黑白相间的衣饰更显诡异,看上去不像人类,更像是一个病鬼,夜行恐怕会吓得人魂飞魄散。 他正是鬼灵门的门主鬼灵子。那些来自西教的尊者们或许会欺凌其他宗主,但没人敢招惹他,见到他都会选择绕道而行。谁说佛门中人就不怕“鬼”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就连佛门尊者也无法抵挡。 竺法圣见他主动请缨,眼中不禁闪烁光芒。他与鬼灵子相识已久,白无仙在世时,鬼灵子便在白国朝廷占有一席之地,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白无仙似乎对他极为倚重。竺法圣与他并无深厚的交情,但对他格外重视,深信他的手段。 鬼灵子说:“这一战,由我来应对。” 竺法圣回应:“那就拜托先生了!” 在弥勒之城,人们以“先知”尊称鬼灵子,尽管名义上所有生灵都归于弥勒教旗下,却无人胆敢赋予他“圣者”之名。 鬼灵子升至半空,手中多了一件如丧魂杖般的武器,众人定睛一瞧,那哪里是普通的杖,分明是一串串串联起来的骨颅项链。 白啸在上一轮的胜利后已悄然退场,览秀城一方,一位身影凌空跃出,直面鬼灵子,正是以“齐圣”为代号的麒麟神兽。 第208章 麒麟显露真容 齐圣质问道:“非人非鬼,你究竟为何物?” 鬼灵子漆黑的眼眸闪烁幽光,冷冷回应:“你似乎也不是凡胎肉体,究竟来自何方秘境?” 两者皆天赋异禀,此刻相对,仿佛都察觉到对方身上隐藏的秘密,洞悉了彼此的招式。 鬼灵子不再言语,手中的“丧魂杖”微微晃动,霎时,虚空涌起阵阵阴风,围绕他为中心,半空中温度骤降,就连观战的两军都忍不住颤抖。 齐圣凝视鬼灵子,未曾率先发动攻击,任由对方施展神通。 随着寒意加剧,阴风更显狂暴,天上的太阳在众人眼中仿佛化为冰晶,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竺法圣发现不少士兵根本无法抵御这股寒气,已有不少人倒下,心念一动,手中现出一只“佛钵”,口中念诵咒语,梵唱声荡漾开来,在大军前形成一道透明的护盾,抵御阴风侵袭。 览秀城城墙之上,即便这些士兵都是修真者,一些气化境界的低阶修士也感受到寒气侵入,面色苍白如纸。 刘大巴子看向夏仲南,轻声问道:“小飞,你的朋友们能帮我们抵挡这阴风吗?气化境界的弟子恐怕难以抵挡这类邪门法术的影响,否则只能让他们进城避难了。” 夏仲南望向异兽们,他们纷纷摇头。竺法圣借助的西方教宝物构建的结界,异兽们并无此类法宝,虽也能凝聚元气形成屏障,但大战之前耗尽元气并非明智之举。 白泽也摇头,他确实能以阵法阻隔寒气,但览秀城的阵法是最后的底牌,怎能轻易示人? 刘大巴子见众人束手无策,正要让低阶弟子入城避难,夏仲南突然挥手制止了他。 随后,览秀城城墙上的阴风瞬间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寒意袭来。 众人疑惑不定,这才发觉阴风在接近城墙前三丈处仿佛撞上无形的昆仑山般,都被反弹回去。 他们左右张望,却未发现任何法宝的痕迹,也看不出有人施展法术。 原来,在无计可施之际,夏仲南心中一动,将“异世界”中的世界之力化作无形的昆仑山,横亘在览秀城城墙之前... 这一式“昆仑重压”以奇异的形式展现,竟在异界之中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半空中,鬼灵子已倾尽全力,他与齐圣所在的维度陷入了幽冥风暴之中,连绵不断的幽冥雷霆在此轰鸣。 此地已非人间,而是踏入了一片名为“幽冥界”的诡异领域。 这就是鬼灵子亲手构筑的“幽冥界”。 鬼灵子曾是远古东古域内一国的君主,在世时修炼的是神秘的幽冥功法,依据古籍寻得极阴之地,耗巨资建造陵寝,死后安息其中。 经阴气滋养的尸体久而久之,阴极阳生,竟再次萌发了灵性。 如今他虽保留着部分前世记忆,但已不再是那位君王,他自己也无法厘清身份。 或许他此次转世只能算是一个独特的“幽魂”,失去了生前的“天人合一”修为。 白无仙在生命将尽之际游历各界,无意间闯入了他的陵寝,将其带到白国,施以恩惠,让他在白国建立了“鬼灵门”,期盼他能早日恢复“天人合一”的力量辅助白止戈。 然而白无仙即将陨落的消息泄露,五国提前部署瓜分白国,几乎在白无仙逝去的同时,五国联军已侵入白国领土。 以他虚境的实力,无法给予太大援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演变至此。 目睹秀州出现的虚境修士实力超群,他主动挺身而出,意图为主场的弥勒城扭转乾坤。 不料他的“幽冥界”全力展开,虽然困住了齐圣,却无法撼动齐圣分毫,不受阴气的影响。 造化弄人,命运难测。 鬼灵子早已看出齐圣并非寻常人类,却未料到他是最不受幽冥界影响的存在。 麒麟体内蕴藏着神圣之火,怎会惧怕鬼灵子的“幽冥风暴”,他轻蔑地说道:“你就只有这点微不足道的手段吗?” 鬼灵子冷哼一声,回应道:“法术终归不过是小技,遇到克制之力便毫无威能。既然‘幽冥界’奈何不了你,那便来战吧!” 齐圣神情平静,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宝剑”,非由金属铸就,而是火焰凝聚成的剑形。 他在身前舞出几朵剑花,这些剑花并未随剑的静止而消失,而是真切地“存在”着,细观之下,这些“剑花”实则为簇簇“火苗”。 转瞬之间,“火苗”不断壮大,猛然爆开,向四周扩散。 随着“火苗”的飞溅,鬼灵子费劲心力构建的“幽冥风暴”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这片天空再次回归往昔的景象。 所有人在眼前的变幻面前瞠目结舌…… 幽冥子施展的“冥风诡域”已足以令人心悸,又有几位虚无修者能驾驭这等“领域”呢? 这等神通,唯有融合天地的无上至尊方可掌握。 弥勒城众人皆以为胜券在握。 尽管困于冥风诡域中的修士看似镇定自若,他们依旧无法相信他能破解幽冥子的“领域”。 然而,这修士手段狠辣,一出手便只用数息,便将“冥风诡域”荡涤得干干净净。 破除幽冥子的“领域”后,齐圣步伐矫健地直扑幽冥子,长剑直指其身。 幽冥子手持骷髅颅制成的“悲泣权杖”迎战,与“炎焰之剑”硬撼。 骷髅杖阴气萦绕,乃是一柄邪异兵刃,交锋时能玷污敌人的武器,甚至透过敌人的兵刃侵蚀其躯体与魂魄。 未曾料到,面对火剑,局势逆转,其上的阴气被炎焰全面压制。 每次骷髅杖与火剑相碰,大量阴气便被圣火吞噬,圣火的炽热更开始影响这片空间,使得四周温度急剧攀升。 激战片刻,幽冥子额头和脊背已渗出大颗汗珠,这是圣火烘烤所致。 自“阴转阳生”以来,幽冥子从未有过“流汗”的经历。 照此下去,他只会越发陷入齐圣的压制,终将再度面临生死消亡的境地。 目睹幽冥子的处境,竺法圣的情绪如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 从最初的振奋,到如今的焦虑不堪,未料到雄兵壮马的弥勒城竟接连在秀州军手下吃亏。 再败一场,便是三连败了。 他暗自痛恨已故的居鲁尊者,正是那个蠢货擅自答应了刘大巴子“虚无对尊者”的单挑,招致此祸。 若是当初一鼓作气率大军压境,何至于此。 不论胜负,他已下定决心,立刻下令全面进攻。 正思索间,空中战局又生变故。 幽冥子与齐圣交手二十回合有余,眼看形势不利,骷髅杖前端的骷髅头在与火剑碰撞瞬间爆裂,一股强烈的阴气犹如有生命的怨灵,直扑齐圣,缠住他的头颅,钻进他的口鼻双耳。 齐圣顿时怔住,这一招出乎预料,即便他对阴气无所畏惧,此刻也狼狈不堪。 “双雄”对决,怎容片刻失神?何况齐圣遭袭时正处于“法轮”运转的关键时刻。 幽冥子再次挥动骷髅杖,剩余的十几个骷髅头竟自行分离,化为十几个独立的骷髅头飞向齐圣,贴附其身,空洞的大口瞄准他全身要害,一面吸噬他的阳气,一面向他体内灌注阴气...... 在幽暗的魔法战场上,鬼灵子双手翻飞,低语咒文,他的诡秘法术宛如无尽深渊,若非麒麟,那神秘的光明神兽,此刻恐怕早已被他侵蚀得残破不堪。 \"双雄\"的对决切换至崭新维度,此番交锋,比先前更为凶险诡异。 秀州一方心绪忐忑,异兽们焦躁地踏步,渴望冲上前去助阵。夏仲南蓄势待发,一旦麒麟显现疲态,他将以“昆仑熔雪”突袭鬼灵子,救麒麟于危难。 弥勒城大军则爆发出阵阵欢呼。连续两败后,第三场又处于劣势,他们内心压抑已久,此刻见鬼灵子似又取得优势,士气瞬间高昂。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片刻,忽闻一声雷霆般的咆哮,震撼四野,接着“砰砰砰……”连串爆裂声响起,齐圣体表的十几个骷髅头纷纷破碎,化为浓重的暗影能量缠绕于他。 随后,炽烈的火光四溅,齐圣周围凝聚出一团烈焰,化作一只威猛的火麒麟形态,那些阴暗能量最终被这炽热的麒麟之焰焚烧殆尽。 远处,鬼灵子吐出一口漆黑的魔血,颤抖的手指向齐圣:“你…你…你竟是…” 此刻,不仅他,有见识的观者都看出,齐圣并非人类,而是化为人形的神兽麒麟。 难怪鬼灵子这般强横,仍无法在激战中取胜,原来遭遇了克制他魔法的三阶神兽。 话音未落,鬼灵子转向弥勒城大军,疾驰而去。骷髅棒的损毁令他心魂受创,继续逗留只会命悬一线。 齐圣同样面色苍白,抵挡那股强袭的黑暗能量消耗巨大。若非他天生掌控光明,换成其他异兽对抗鬼灵子,恐怕结局堪忧。 即便异兽力量惊人,修真界的奇才异士也层出不穷,他们尚未达到同阶无敌的境地。 弥勒城的尊者们凝视齐圣,目光闪烁,贪婪难以掩饰。这可是神兽麒麟,是化为人形的天地奇珍! 他们蠢蠢欲动,欲将麒麟据为己有,已全然忘记麒麟展现的实力何等恐怖。 刘大巴子等人震惊无比,望着夏仲南,又望向齐圣、青袍、白啸,乃至涂山芳儿。 齐圣是麒麟,那么那些战斗力惊人的“还虚修者”,是否也是某种未知异兽? 第209章 城池攻防战 竺法圣手中现出一面令旗,指向览秀城的方向高呼:“冲进览秀城,给我血洗!” 无论秀州军刚刚面对的是神圣麒麟抑或是何种奇兽,连鬼灵子也无法占得丝毫上风,竺法圣已无心再玩弄什么“虚空对阵尊者”的把戏,只想着凭借人数优势一举压垮对手。 三环阵列前的单挑过后,胜负将由大军的交锋来决定。 在三十多位弥勒城大军的尊者接收到竺法圣的指令后,他们同时腾空而起,疾驰向弥勒城的天际线。在对神兽麒麟的贪婪驱使下,他们个个如同被魔力加持般狂热。 齐圣早已返回览秀城的城墙,与其他异兽并肩而立。 夏仲南望向半空中的三十多位“尊者”,眼中杀意弥漫,对刘大巴子低语:“尊者们由我邀请的人对付,其余的大军就交给大人您了!” 刘大巴子回应:“别忘了,我同样是虚空境修炼者,对付两位尊者绰绰有余。” 目睹对方阵营冲出的三十多位尊者,而夏仲南只召集了十一位援助,他生怕夏仲南这边会吃亏。 夏仲南提醒道:“大人还是关注大军吧,小心那位大乘弥勒,竺法圣。” 刘大巴子这才想起,对面的统帅竺法圣也是一位尊者,他沉着地点了点头。 夏仲南对着异兽们命令:“冲上去,消灭他们!” 十只异兽化身的“虚空境修士”闻言一同跃起,迎向半空中汹涌而来的尊者们,唯有白泽留在了城墙上。 半空中,尊者与异兽率先激战,陷入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这些异兽展现出超凡的力量,无论是早先出手的青袍、白啸、齐圣,还是未曾露过一手的黄仙、少皓、朱虹、高轩、马达、天明,以及始终伴随夏仲南左右的涂山芳儿,无一不是英勇无畏。 三十五位尊者竭尽全力,以多对少,才勉强抵挡住这“十勇士”的猛烈冲击。一对一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有尊者败下阵来。 直到看到夏仲南邀请的助手们成功抵挡住三十多位尊者,刘大巴子才松了一口气。 而弥勒城剩下的十五万大军中,前锋五万人已接近城门。 刘大巴子一声令下,五千秀州军士兵开始反击攻来的弥勒军。巨大的石块、燃烧的油料等守城利器砸入敌军阵列,引发一片混乱,大量敌军伤亡。 但敌军并未退缩,依旧冲向览秀城的城墙。 第一波冲击就有七八千人登上览秀城的城墙。 秀州军有六千多人留守览秀城,其中一千多是问天仙宫阵堂的战士,分布在城内大阵的关键位置,他们是览秀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剩下的五千人全部来自战堂,都是修士。之前的战斗都是利用守城器械,看不出他们的真正实力。如今短兵相接,他们恐怖的实力才彻底显露出来... ... 仅仅几次瞬间交锋,攀上城墙的八千弥勒军勇士就被战堂战士如同割草般消灭殆尽,唯有少数化神境修真者侥幸逃脱。 随后,城门轰然敞开,左丘觉民、毛子壮等人率领三千守卫如锐利的魔剑般从门中杀出,直插敌阵。 秀州军竟敢逆流而上,发动逆袭,这令弥勒军措手不及。这支三千人的队伍,每位都是修炼者,战斗力远超弥勒军的凡人。仅一刻钟,他们就将弥勒军前锋撕裂,随后调转方向,对已陷入混乱的敌军进行收割。 弥勒军前锋被杀得七零八落,只求逃生。秀州军紧随其后,分散追击,逐个收割敌人的生命。 正如兵败如山倒,此刻,弥勒军的修真者也陷入了恐慌,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纷纷向反方向溃逃,冲散了中军的阵形。 这样的战况,就连竺法圣也未曾料到。他原本指望空中的尊者们能够及时援助,然而抬头望去,尊者们仍陷于激烈的空中混战,无暇顾及地面的战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己方人多势众,却已失去秩序,再难组织起有效的攻势,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左丘觉民见敌人尽数退却,大声喊道:“切莫穷追不舍,我们撤退!”于是,带领三千兄弟返回览秀城。 此役,弥勒军五万前锋尽数投入攻城,损失近万于争夺城头的激战,接着被秀州军的逆袭彻底打乱,又有万余士兵丧生于厮杀或踩踏,总计损失近两万五千人。若非竺法圣仅带来这五万人,恐怕览秀城的结局将更为悲惨,就连三十多位尊者的存在也无法扭转战局。 地面上的战斗虽已尘埃落定,天空中虚境修真者与尊者的混战仍在持续。 竺法圣的撤兵命令对他们毫无影响,双方杀得血红了眼。此刻,局势紧张,只要弥勒军尊者中有谁退缩,他们的阵营便会瞬间崩溃;同样,秀州军的“虚境修真者”亦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将会连累战友陷入被动。 他们的交锋,才是决定整个战局胜负的关键。 青袍、白啸、齐圣、涂山芳儿、朱虹、高轩、少皓他们各自迎战四位尊者,黄仙、马达、天明则组成阵法抵挡七名尊者。战局达到某种均衡,双方苦撑,僵持不下。 鬼灵子是围攻齐圣的四名“尊者”之一。心中满是愤怒,如果手中握有骷髅棒,他能在短时间内与麒麟一较高下,更能借助“阴风鬼域”影响整个战场,何至于战况如此胶着?... 夏仲南矗立在翠峦城的城墙之巅,静止如雕塑,仅是默默注视着上下两片激战场域,未曾插手其中。 他需要先洞察全局。这片土地已汇集了秀州的强大力量,他需了解他们能展现出何种战斗潜能。 他们的表现给他带来一丝慰藉。多年间,在这个奇异世界历尽困厄,他从天一道宗的外门弟子,如今已汇聚起足以正面抗衡弥勒城的雄师。 只要这次能抵御住弥勒城的侵袭,秀州必将震惊世间,即便是武国朝廷也不敢轻易挑衅秀州的锋芒。 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将成为过往,他也将堂堂正正地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势力。 麒麟的显露又何妨?若他们能守护住麒麟,又有哪个势力敢公然刀兵相见? 当然,当前的硬碰硬仅仅迈出第一步。弥勒城内仍有两位远古佛陀,局势一旦达到某个临界点,他们必定会出手对付秀州。 唯有让那两位远古佛陀徒劳无功,秀州才能真正树立威信于天下。 对于未来,他并无十足把握。他尚未与“合道”境界的强者交手,尽管风扬子始终显得成竹在胸,他内心仍有些忐忑。 他也渴望安逸发展,不愿冒如此大的风险。然而世事难料,他真的有足够的时间去“缓步前行”吗? 得知徐倩即将嫁入武国王室的瞬间,夏仲南如梦初醒,茫然无措。 生命看似漫长,但若他始终循规蹈矩,一旦重要变故突至,他却没有应对之力和策略,那才是人生的最大悲哀。 他不愿再次重演武都的经历。既然前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那么他决定勇往直前。 此次与弥勒城的对决,便是他转变后的“火中取栗”。无法顺势而为,那就主动“造势”。 等待良久,见上方尊者与异兽胜负未分,他不再耐心等待,选定他认为最为危险的鬼灵子,向其脑海发动了“昆凌镇压”。 然而这一次他预判失误,“昆凌山”径直穿透鬼灵子的头颅,未触及其识海。 但这攻击还是引起鬼灵子的警觉,他显得极度紧张,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攻击他的来者。察觉到鬼灵子难以对付,夏仲南转移目标,向鬼灵子身旁的戴舒城发动攻势... ... 戴舒城正在与齐圣在神秘的维度中激烈交锋,怎料竟遭受突如其来的神魂冲击。 “灵山之巅”如同星辰般撞入他的灵魂海洋,将那片领域震得支离破碎。 戴舒城发出凄厉的哀号,双手紧抱头部,痛苦无比。这突变令所有激战中的勇士都将目光投来。 紧接着,墨江南同样遭受重创,痛苦地抱住头颅。齐圣瞬间警觉,趁虚而入,麒麟神剑挥舞,疾风骤雨般刺入二人灵魂,夺取了他们的生命。 鬼灵子察觉危机,急忙遁向竺法圣率领的军队,而另一位尚未反应过来的西方教会尊者则独自面对齐圣,显然无法抵挡,顷刻间便倒在了他的剑下。 此时,夏仲南继续对其他人展开攻势。三位尊者接连遭受偷袭,分别陨落在涂山芳儿、白啸和青袍的手中。 弥勒城的尊者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无人敢停留,纷纷抛弃装备,狼狈逃窜。异兽们毫不迟疑地扑向他们,又有十位尊者被它们紧紧缠住。 被困的尊者心如死灰,绝望地呼唤着同伴的救援。然而所谓大难当前,各自逃生,那些同伴只顾逃命,越跑越远,任由他们落入险境。 正是这十位尊者的牺牲,让其余人得以成功逃离升天。目睹空中尊者伤亡惨重,剩下的尽数逃脱,竺法圣心中一沉,这位大军领袖果断抛弃军队,与鬼灵子一同向弥勒城方向奔逃。 第210章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弥勒大军也察觉到了危险,纷纷掉头逃亡。受限于修为,无法飞行,十多万大军逃散时,至少上万条生命在混乱中被践踏致死。 异兽们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先收集成堆的战利品。穷奇、白虎、黄乘还想追击那些逃兵,涂山芳儿劝阻道:“别追了,那些普通人就别管了,让他们自求多福。” 穷奇反驳:“他们都是敌人,多消灭几个总是好的。” 涂山芳儿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别忘了我们的本质,不论杀敌与否,终究是在伤害人类……” 言至此处,深意已明。穷奇、白虎和黄乘闻言,瞬间冷汗淋漓。 他们思维单纯,未曾深思如涂山芳儿那般,得到提醒后立刻停手,所有异兽一同返回览秀城。 夏仲南见状问:“如此良机,为何不顺手清理一批弥勒军?” 在他看来,既然结下恩怨,自然应尽可能削弱敌方实力。 涂山芳儿回应:“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无关大局,放过又何妨!” 夏日之南沉声道:“罢了,你的推理并非无理。接下来,便看我们是否有能力抵挡两位古神的愤怒了。” 一心追逐着与灵山城争霸的日月,夏日之南并未洞察涂山瑶儿的深远计谋。 所谓世事如棋,布局各不相同,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更有效地摧毁灵山城的力量,自然期望异兽们能够消灭更多的敌人。 然而,当某一日灵山城不再构成威胁,他是否会记起这些异兽已屠戮过多的人族,是否会对它们的残忍本性有所忌惮呢? 涂山瑶儿追随他已久,隐约察觉到夏日之南身上的神秘力量和无限潜力,始终忠诚地跟随左右。 但她也曾听他提及“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警示。 瑶儿心思细腻,深深地烙印下这句话,从此更加小心言语,同时尽量引导其余异兽。 览秀城的战事尚未传扬开来,城头前方的半空中已显现两道身影。 毋庸置疑,来者正是“玉天古神”与“真灼古神”。 览秀城与灵山城相隔仅咫尺,宛如山水交融的双子之城。 对于还虚境修者来说,往返不过片刻光阴,更何况两尊古神怒火中烧,直接杀来,那些还虚境修者已被远远甩在后面。 城墙上仅有二人,正是刘大巴子与夏日之南。 刘大巴子心中忐忑不安。 不算那次面对武隆海,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此等境界的至高存在,尽管自我鼓舞,双腿仍忍不住颤抖。 得知竺法圣统率的,有三十多位尊者坐镇的灵山大军竟在览秀城败退,尊者几乎损失过半,两位古神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怒,联手而来,欲要血洗览秀城,以报此仇,威慑天下。 他们决定一到此地就立刻行动,寸草不留。 不料,他们在飞越灵山城时,远远看见览秀城被一层迷雾笼罩,若幻若真。 这奇异的情景令两位古神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玉天古神”冷峻的面庞上掠过一抹凝重,说道:“真灼,你看前方那是什么阵法?” “真灼古神”答道:“能覆盖一座城池的,绝非普通阵法,恐怕已达到天阶层次。” “玉天古神”道:“布置天阶大阵的,必定是阵道巨擘,难道武国还隐藏着阵道巨擘?” “真灼古神”道:“修真界藏龙卧虎,若是天阶大阵,我们亦须谨慎行事。” “玉天古神”道:“竺法圣提及览秀城有三阶麒麟,并且击败了鬼灵子,看来是我们低估了天下英豪。” “真灼古神”道:“遇阵勿轻闯,你我皆非阵道高手,此次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耀日古佛”冷哼一声,沉声道:“就这样黯然返回,连微不足道的辉耀城都无法撼动,我们的威信何存?你在外围镇守,我必定要闯一闯这未知之阵。” 他们无法辨识此阵的奥秘,自然不能一同踏入,万一二人皆困于其中,乐土城必将陷入混沌动荡。 “炽炎古佛”虽谨慎,但也认为不敢尝试破阵实为懦弱,叹息道:“一切以审慎为先,别忘了,启程前大教宗赐予八字箴言——‘待时而动,能屈能伸’。如果秀州果真固若金汤,我们自当深思熟虑,毕竟除秀州外,他处尚有广阔天地可供施展。” “耀日古佛”微微颔首。 达到这种境界,他深知“忍小忿而就大谋”的道理,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他们肩负着为西灵教播撒信仰之火的使命,将力量消耗在无意义的争斗上,最终两败俱伤,无疑是愚蠢之举。 两人正商议间,下方传来刘大巴子的声音:“两位高人可是乐土城的‘耀日古佛’与‘炽炎古佛’?” “炽炎古佛”回应:“在下‘炽炎’,身旁这位即是‘耀日古佛’,阁下莫非是秀州府牧刘大巴子?” 刘大巴子答道:“正是本府!二位高人,辉耀城已布设天阶禁制,即便二位为‘古佛’,恐也无法轻易破阵。我秀州无意挑起纷争,只愿与乐土城各自安好,二位若能退去,双方和气收场如何?” “耀日古佛”厉声道:“岂有此理,秀州肆意侵扰我乐土寺,屠杀我教徒,竟还妄想相安无事,谁赋予你这般胆魄?你真能轻易收场?” 刘大巴子道:“废话少说,既然如此,那就进阵一较高下吧!” 话落,他与夏仲南跃下城墙,消失在浓雾之中。 夏仲南疾步走向大阵核心,走了数十步,见刘大巴子仍停留原地,不禁回头问:“大人,为何不走?” 刘大巴子道:“双腿颤抖得厉害,挪不动步啊!” 夏仲南望向刘大巴子颤抖的双腿,虽然确实发颤,但并未严重到无法行走,否则他也不可能跃下城墙,于是微笑道:“大人真是风趣!” 刘大巴子深吸一口气,这才起步跟随夏仲南,同时笑道:“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如何?面对两位古佛,我自己都想不到会这样挑战,真是够刺激!” 夏仲南说道:“英雄在凡人眼中亦寻常,大人视两位古佛为崇高的存在,但在某些普通人看来,大人不也是他们遥不可及的英勇人物吗?” 刘大巴子赞同道:“没错,王侯将相岂有贵贱?想当初我仅是徐帅麾下一队队长,谁能料到我能有今日之成就?今日我们定要除掉‘耀日’与‘炽炎’,看今后谁还敢轻视我秀州!” 两位古老的佛陀,\"玉天\"和\"真灼\",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审视着览秀城中的奇异结界。然而,这座由夏仲南根据风扬子这位正统阵法大师指导布下的天阶巨阵,名为“天涯咫尺”,乃是一处能迷惑至高合道者的迷幻阵势,岂是他们轻易能洞察其奥秘的? 可惜夏仲南尚未臻至阵法大师的境地,只能勉强构建出这个困住合道级修真者的空间法阵,至于更强大的杀伐阵势,则是他力有未逮。 \"玉天\"与\"真灼\"持续观察,却一无所获,不再耐心等待。“真灼”盘旋于高空监视,而\"玉天\"则缓降云头,步入那神秘的法阵之中。 迷雾遮蔽视线,他驱动元力,一股能量扫过四周,企图驱散雾气。但他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扫清身前三丈内的迷雾,一旦停止,雾气立刻复原,不仅阻挡远处的景象,连他的神识也被隔绝,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玉天\"多次尝试,结果依旧。即便是古老佛陀,元力也非无穷无尽,最终只能放弃徒劳的举动,在迷雾中摸索前行。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玉天\"就这样漫步,竟未遭遇任何攻击或阻碍,连一座房屋都没碰见。 \"玉天\"预感不妙,再度激发元力扫荡四周的迷雾。雾气暂时退散。 他环视四周,心中暗自思量:“这不是先前的位置吗?”他这尊古佛在原地徘徊许久,却无法走出困境。 愤怒之下,他挥手间向四面八方猛烈轰击,掀起一片雾气漩涡。然而,宣泄之后,一切如旧,一旦他停止,浓雾再次笼罩。 \"玉天\"突然想到,左右前后都无路可走,或许飞向天空能脱离困境?念头一闪,他腾空而起,直冲天际。 飞了足足一刻钟,他仍被雾气包围,哪能看见清晰的天地?\"玉天\"再次催动元力,短暂驱散身边的雾气。 这一看,他欲哭无泪,双脚仅离地三丈之遥。他在空中“飞翔”了足足一刻钟,却只“飞离”地面三丈。 \"玉天\"几近疯狂,难道他这尊“古佛至尊”将被困在这阵法之中?他再次狂暴起来,不顾元力消耗,向四面八方肆意释放,誓要打破这“牢笼”。 空中的\"真灼\"也察觉到不妙。每当\"玉天\"扫清周身的迷雾,他就能看见\"玉天\"。见\"玉天\"安然无恙,他也稍稍宽慰……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永恒天空佛陀”依旧出现在原地,令他困惑不解,为何这位神祗不曾踏足其他领域? 直至这次“永恒天空佛陀”陷入长时间的疯狂,他才洞悉,恐怕是某种力量将他禁锢在那里。 第211章 苍龙抬头 只是,他无法理解,既然周围不见任何生灵与物体,“永恒天空佛陀”是如何被束缚的呢? 在彻底了解情况之前,他也不敢贸然干预,只能悬停空中,悄然观察。 览秀城中,夏仲南内心同样五味杂陈。 风行子指点的宏伟阵法果真能牵制“永恒天空佛陀”,给了他们对抗“合道修真者”的一丝希望,使他稍稍宽慰。 然而,阵法的运行消耗巨大,令他心痛不已。 仅仅一天一夜,困住“永恒天空佛陀”就耗费他五十多万颗灵石。特别是佛陀在阵中狂乱时,各处阵基的灵石快速消逝,迫使他在每个阵基储备数十万颗灵石,供守卫弟子随时补充。 虽然每个阵基仅需十万颗灵石,但览秀城总计拥有九十九个阵基,合计近千万颗灵石,哪怕他家财丰厚,也无法承受如此损耗! 他暗自思量:“困住‘永恒’一天便要五十多万颗灵石,十日就是五百多万,一个月上千万,这可怎么办?早一天解决,就能省下几十万的灵石呢!” 然而,“永恒天空佛陀”岂是易于对付的? 若是被困,就算不吃不喝,历经无尽岁月,恐怕依然活力充沛。 双方陷入胶着,时光如流水,转眼已是三日过去。 这短短三日,览秀城外弥勒军与秀州军的激战消息已传遍四方,引发震撼。 首先是竺法圣统率的十五万大军惨败,三十多位尊者护阵,损失过半;接着传闻秀州军中有三级麒麟率领十位强者助阵;最后,“永恒天空佛陀”与“真炽佛陀”亲自奔赴览秀城,却意外被困…… 这些消息传开,就连五大国度的君王也为之震动,打算亲自探查真相…… “永恒天空佛陀”早已恢复平静,专心研析囚禁他的神秘阵法。 每隔一阵,他会驱散四周的迷雾,尝试向四方挪动。 每次他都以某个定点为参照,向其方向迈进。 然而无论怎样前行,他实际上最多只能接近目标三丈之距,也就是说,他始终被局限在一个三丈见方的空间里。 此刻,他想起一则古老的传说。 相传,一位“仙人”轻描淡写地在地上划了一个圈,竟将东古域的一位“合道”修行者困了整整十年...... 在这千年间,被囚禁的天地共鸣者无法逃脱这片领域,直至仙域主宰施以慈悲,共鸣者才得以重获自由。这个传奇被称为“封界为牢”。 提及这个传说,“玉天古佛”内心满是失落。 如果他真的在此困锁无尽岁月,弥勒之城又该如何自保? 两座古佛的威严若减一,真灼古佛是否能够独自抵挡四方的挑战? 大教宗将二人派遣至弥勒之城,期望深重。但如今,他却意外陷入困境,如何完成教宗所托的重任? 高空中持续守护的真灼古佛也同样忧虑重重。 他曾告诫“遇阵勿轻闯”,玉天古佛却偏不信邪,现在却留下烂摊子让他独自面对,他该如何应对? 要知道,领袖的影响深远无边,若他单独抵达弥勒之城,虽不及两座古佛同至,但也足以震慑,但如今失去一位,另一位的境况将更为艰困。 时间流逝,局势愈发危急,后果难以预料。 他不愿再等待,突然开口:“秀州牧,弥勒之城愿与你和谈,请出来一叙!” 声音回荡,览秀城内的每个人都听见了。 夏仲南与刘大巴子身处阵法核心,听到真灼古佛的和平提议,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喜悦。 历经漫长的抗争,他们终于看见胜利的曙光。 对抗弥勒之城的硬仗大获全胜,有了这次胜利,秀州何惧他方势力? 刘大巴子欲立即回应真灼古佛,夏仲南制止了他,说道:“不急,回城头详谈!” 刘大巴子朗声笑道:“对,这里是阵法之枢,不能暴露,走,去城头!” 直到真灼古佛的话语重复第三次,刘大巴子与夏仲南才再次出现在览秀城的城墙之上。 见到刘大巴子出现,真灼古佛也松了口气。 他确实担心刘大巴子顽固到底,导致两败俱伤。 并非惧怕同归于尽,而是这么做并无意义。 在他们这样的境界,面子已不再那么重要,他们会从更实际的角度思考问题。 刘大巴子问:“真灼古佛,你说弥勒之城愿意与我和解,有何条件?” 真灼古佛答:“很简单,解开阵法释放‘玉天’,我们便立刻离去,从此两不相犯。” 既然秀州展现出刚毅与智谋,真灼古佛也不愿弥勒之城继续将资源投入这场冲突。 对于这次的失利,不必过于计较。 若弥勒之城、弥勒教日益强盛,待将来有机会报复时,随手就能抹除,无需急于一时。 刘大巴子道:“此言当真!”... \"炽炎古佛\"宣声道:“神佛从不虚言!” 刘巴子问道:“那么,你愿意订立盟约吗?” \"炽炎古佛\"回应:“我同意!” 刘巴子用魔力凝聚出一份盟约,上面清晰勾勒出秀州解除法阵,两位古佛离去,双方从此互不侵犯的条款,随后烙印了他的灵魂印记。 \"炽炎古佛\"也毫不犹豫地盖上了自己的印记。 盟约就此定下,夏仲南手势一挥,\"钰天古佛\"周围的迷幻雾气消散,三方尽皆可见彼此。 \"钰天古佛\"瞬间明了状况,跃升空中来到\"炽炎古佛\"身旁,瞥了一眼刘巴子,随后与\"炽炎古佛\"一同离去,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城内,秀州军士们得知盟约达成,无畏后患,尽享欢庆之乐。他们未曾料到,扫荡十座摩诃寺,歼灭四百多摩诃教徒,居然能安然度过。 当初得知刘巴子和夏仲南等高层作出此等壮举,他们心绪起伏,预料摩诃城必将反击,不少人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夏仲南示意众人安静,继续维持法阵运转。他自己则留在城头陪伴刘巴子。 见夏仲南神情凝重,刘巴子说道:“盟约既成,''炽炎''和''钰天''怎敢违背?” 在修行世界,烙印灵魂的正式盟约无人敢违,这关乎天道法则,背信之人必受惩罚,无人胆敢轻忽。 夏仲南答道:“摩诃城之事已了,但如此浩大声势,其他势力必定会来查探。我们能抵挡摩诃城,也许各国君主也会深感兴趣,稍安勿躁,客人可能很快就到。” 刘巴子陷入沉思。 夏仲南又说:“若国主驾临,问及某些秘密……” 刘巴子微笑道:“摩诃城势力已被我们扫清,可谓为武国立下大功,国主应会尊重我们的决定,你觉得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心意相通。 等待了一个多时辰,远处传来五股合一之道的威压,果真是五国君主临近。看来\"炽炎古佛\"早已料定五果国主会及时赶到,提前与秀州和解,以免五国君主到场时,局势更加动荡。 刘巴子向武隆海行礼:“秀州总督刘巴子参见国主!” 武隆海道:“刘巴子,听说你将''钰天''与''炽炎''困在此地,为何不见他们?” 刘巴子答道:“区区览秀城岂能束缚两位古佛?他们早就离开了!” 武隆海问:“两位古佛真的光临你的览秀城了?看来你秀州军击溃竺法圣指挥的摩诃军也是真的了?” 刘大巴子沉声道:“在翠绿之境的弥勒圣殿肆意妄为,图谋不轨,竟敢挑衅王命所封的秀州领主,我便调动部下将其荡平,详尽的报告已呈献于王座之前。” 武隆海回应:“王书我已览过,你的行动正当,不负我初封你为秀州领主的期望。” 刘大巴子续道:“随后,弥勒要塞试图借此挑起战火,进犯我揽秀城。秀州勇士们无畏生死,同心抵御。两尊古老的神只亲自降临,查明原委,得知是弥勒圣殿先对我府邸发起攻击,我秀州的反击并无过错。” 神只以悲悯之心阻止了更大的冲突,命令佛宗高僧竺法圣撤军,双方从此和睦共存,互不侵犯。” 武隆海强忍不悦,待他说完才问:“传言秀州军中有一只三阶麒麟,可有此事?” 刘大巴子解释:“那是一位修炼麒麟秘术的友人……” 武隆海下令:“请他现身相见。” 刘大巴子答:“弥勒要塞军队退去后,他们便离开了。若知王者驾临,他们必会留下参拜。” 武隆海冷哼一声,显然对刘大巴子的谎言毫不信服。 刘大巴子接着说:“王者远道而来,还请进城,大巴子将竭诚款待!” 武隆海凝视笼罩在迷雾中的揽秀城,一言不发,试图透过迷雾洞察其中的神秘阵法。其余四位王国之主也在暗中观察,但他们和两位古老神只一样,看不出阵法的奥秘。 仲孙春叶戏谑道:“武王,你的领主请你进城,何故不去?” 显然,两尊神只因受到挫败而撤离,尽管武隆海是刘大巴子的王者,他也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境。 第212章 联盟瓦解 他冷冷一笑:“仲孙王若有兴致,我可以陪你一同下去。” 仲孙春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他只是口舌之快,见武隆海邀请,便不再多言。 “面对阵法切勿轻入”,这是修真界的金科玉律,非必要或万不得已,无人会自投罗网踏入他人布下的迷阵。 武隆海环视其他四位国主,然后说:“刘大巴子,你能独自解决弥勒要塞的问题,我很欣慰。作为奖励,秀州未来上贡将减免三成!” 刘大巴子恭敬道:“感谢王者的恩赐!” 武隆海说道:“就这样吧,回去吧!” 刘大巴子与夏仲南向武隆海行礼,又朝四位国主方向微微鞠躬,随后跃入迷雾之中。 在高处,武隆海说:“奇利,上次我邀各位组成联盟,只有你应允,感激不尽!我会记住这份人情,日后有事,只需告知一声!” 奇利看向其他人:“他们三位未同意结盟?” 不久前,奇利尚不知晓其余四族并未应允与武隆海共结的瑞隆海联盟。仲孙春叶、易广山与皇甫踏浪皆以苦笑回应。各怀心机,他们曾期待武族能先与弥勒城交锋,好坐收渔翁之利。然而此刻,武族的困境似已化解,反让这四族陷入僵局。奇利愤然道:“对抗弥勒城,我们五大部族若不并肩作战,难道各自为营?真不知你们究竟在想什么,哼!”他痛心于他们的短视。五族领袖中,奇利看似天真,缺乏他人的机敏,但对大格局的洞察,他却是最清晰的那个。武隆海言道:“此事不可强求,否则便失其趣!各位,告辞了!”说罢,他不顾众人,转身朝武都的天际掠去,瞬间消失在视野中。尽管对刘大巴子有些不满,但武族与弥勒城的纷争暂时平息,武隆海离去得无牵无挂。其余四位族长面面相觑。如今的弥勒城已成为他们四族难以根除的心腹之患,处理棘手,放任不理又恐怕问题愈发严重。他们眺望着下方的览秀城,忽然羡慕起武隆海有刘大巴子这样的智者相助。即便看出武隆海对刘大巴子的不满,但他毕竟解决了弥勒城的难题。难道没听清楚武隆海的话吗?“秀州的贡品将减少三成……”他们四族此刻谁都不愿涉足与弥勒城相邻的领地,连一成都收不到贡品。皇甫踏浪提议:“各位,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如何?”解决弥勒城之事,终需几族合力。奇利反驳:“有何可谈?你们如此鼠目寸光,我不屑与你们为伍!”说完,他也转身欲行。皇甫踏浪连忙挽留:“奇利,别急着走,生气无法解决问题。”奇利答道:“我汗族人早已习惯草原的自由生活,那些城池土地我们早已无力管辖,弥勒城若要,就让它拿去吧,眼不见为净!”说完,他毅然离去,未留丝毫犹豫。他的言辞中虽有一层缘由,实则因如今的弥勒城已非昔比,势力壮大,与这几族结盟还得防备被背叛,于是他决定舍弃一部分领土。他一走,五族仅剩三族。仲孙春叶和易广山互视一眼,说道:“看来联盟无法继续,大家各自保重吧!”即便三族联袂,也无法与弥勒城匹敌,且各自心怀鬼胎,如何制衡弥勒城?他们黯然叹息,纷纷离去。五族联盟瓜分白族之后,这个同盟终究瓦解。刘大巴子和夏仲南藏身于迷雾之中,望着各国领袖远去,心中感慨万千。当初五族动用数十万大军侵入白族,虽遭遇挫败,最终只留下白都城屹立。谁能料到后来的局势竟会逆转至此呢?... 在这场纷乱中,白国的迷惘王miewang,连同白止戈投身于神秘的摩诃教,他们的复兴之梦恐怕如晨雾般遥不可及。白国的诸侯与那些依附朝廷的宗门,如今只是摩诃教棋盘上的微不足道的棋子,承受着最大的失落与痛楚。 最大的赢家是西天教,不费吹灰之力夺得了一片深入东古领的飞地,这片土地蕴含着无尽的可能性,只要悉心经营。而最大的受益者,则是“钰天古佛”、“真灼古佛”与智者竺法圣。 其余五国皆满载而归,各自占领了数个州的土地。这些国家的君主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了罕见的拓土有方的英明君主。刘大巴子和夏仲南则在这场动荡中迅速崛起,他们与身边的人一同飞黄腾达,从草根阶层攀升至掌控一州之地,甚至敢于挑战那些强大的势力。 生活仿佛一场梦幻。 他们在短短数年内取得如此成就,除了自身奋斗,时代的变迁才是关键。 迷幻的览秀城雾霭消散,恢复了它原有的奇幻面貌。刘大巴子说:“小飞,给秀州的每座城市布设这样的阵法吧,就连合道至尊也不敢轻易涉足,真是太棒了!” 夏仲南答道:“没问题,每个城市至少需要千万灵石,十个就是一亿,大人负责一半,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刘大巴子尴尬地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他连半个城市的花费都承担不起,又怎能妄想这样的奢望?如果不是夏仲南独占了一处极品仙府内的元脉,加上恰好有一个异世界可以容纳,单是览秀城中消耗的灵石数量,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夏仲南接着说:“即便无法在每座城布置对付合道至尊的阵法,览秀城和领秀城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其他八座城,至少要布置能抵御还虚修士的阵法。” 接下来的日子,夏仲南亲自巡查秀州的每座城市,也让风云子帮忙寻找适合各城地脉的阵法布局。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地脉之力,减少阵法对灵石的损耗,最好能让日常运行仅凭地脉的自然流动就足以驱动。 对任何势力而言,灵石都是珍贵资源,用在阵法上太过奢侈。待为每座城市找到合适的阵法,并向白泽和陆明远交待清楚后,夏仲南才安心与涂山芳儿前往天兵阁。 秀州的基础已稳,未来的发展就取决于他们自己。 在离别之前,夏仲南找到了顾秀章,取出一个药瓶交给他,说道:“秀章,有些事情需要我离开一段时间,这里有颗丹药,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成为还虚期的修士了。” 顾秀章打开瓶子,看到一枚深褐色的丹丸,困惑地问:“这是什么?” 夏仲南轻声道:“这乃‘灵空破障丹’,待你跃升灵空之际,服用此丹,能使你成功几率提升半数。” 顾秀章闻之,旋即重新封紧瓶盖,递还给夏仲南,言道:“我希望依靠自身之力冲破灵空,这丹液,还是赠予亟需之人吧!” 夏仲南收起丹药,回应:“每一位修士都渴求攀登巅峰,秀章你历经多年,仍保有这般坚毅,实属不易。” 众人之中,他与顾秀章最为默契,凡有珍稀修炼资源,皆愿分予其一份,然顾秀章执意拒之,他也绝不勉强。 顾秀章开口:“修行之路,我已竭尽全力,但相较于飞兄,差距日益明显。飞兄在仙宫内便以化神修为斩杀过灵空强者,而我至今,灵空依旧遥不可及。 我虽不及飞兄,但我之志向不容动摇,我必以自身之力突破踏入灵空。 若此刻借助你赠予的‘灵空破障丹’晋升,那我奋发之心必受重创,即便此丹可增半数胜算,我或许也无法成功。 况且,灵空并非修真之终极,待我跨过此关,还有更高的领域等待着我。” 夏仲南心中回响着风云子的声音:“好样的,不枉为我天一门真传弟子,有如此壮志,何患无法达到无上境界?” 夏仲南问:“无上境界?” 风云子答:“如今修真界尊崇‘合道之境’,然‘合道’非尽头,之上尚有更高层次,如仙宫主宰,必凌驾‘合道’之上。 当年若非寻觅突破‘合道’的契机,我又岂会踏入仙宫?” 夏仲南问:“祖师可知晓这‘无上境界’为何物?” 风云子道:“仅听过些许传闻。超越‘合道’,便能实现‘超脱三界,不拘五行’。” 他感叹道:“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触及那样的境界,领略何谓‘超脱三界,不拘五行’。” 见风云子也未能详解,夏仲南收起思索,问道:“秀章,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顾秀章答:“秀州已安稳,周围皆是亲信,时机成熟,我想趁此时外出闯荡,寻找突破灵空的关键!” 夏仲南颔首:“外出闯荡亦是一番历练。” 经年累月的磨砺,顾秀章已不再是依赖夏仲南决策的稚嫩青年,他的思想深邃且明确,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 告别顾秀章后,夏仲南又找到了左丘觉民。 同样送上这瓶“灵空破障丹”,左丘觉民也提出了相同的疑问。 得知此丹能增加半数跃升灵空的机会,左丘觉民顿时激动不已... 他已达到化神境的极致,却始终未能窥见破虚之门的曙光,夏仲南的馈赠,令他握着灵丹的双手不住颤抖。 刘大巴子率先跨入破虚,接着赵德麟也闭关修炼,他内心渴望突破的冲动难以遏制,唯有以处理秀州中繁杂的事务来麻醉自我。 他情不自禁地拥抱着夏仲南,感激道:“小飞,真是感激不尽,你就是我的再生恩人啊!” 看到左丘觉民如此动情,夏仲南深感赠予这枚灵丹实属值得。 自从来到十三神卫之后,左丘觉民对他始终关怀备至。 第213章 星辰试炼 那次夏仲南请求刘大巴子以炽炎军的名义庇护天一道宗,左丘觉民便亲自带领人马前往援助,解救了天一道宗于危难之中,这份恩情夏仲南始终铭记于心。 离开左丘觉民,夏仲南决定再去拜访焦伯浒,他是唯一被他亲自招揽的奇才。出发前,他想再与他共叙一番。 焦伯浒一直在领袖城郊外的问天仙宫新址忙碌。 此刻他已正式担任问天仙宫的宫主,回去一趟确有必要。 当初将焦伯浒这位炼药师引入问天仙宫,并推举他为丹堂堂主,夏仲南虽给予丹堂诸多资源,如从仙府采集的珍贵仙灵草和极品炼丹炉,但在招募他之后,两人鲜有深入交流。 主要是夏仲南生性繁忙,很少久留门派,又怎能有机会与焦伯浒深入交谈? 相较于问天仙宫大多是从十三神卫改换门庭的成员,焦伯浒算是中途加入的。 这些年来,他对丹堂的发展鞠躬尽瘁,不仅培养出众多杰出的炼药师,更使丹堂能在他的引导下,炼制出众多市面上难以购得的珍贵丹药。 问天仙宫能拥有如此丰富的丹药资源,他的贡献至关重要。 夏仲南临行前,也希望能再次与他深谈。 来到丹堂,焦伯浒正专注于炼丹。 夏仲南没有打搅,静静地在一旁等候。 焦伯浒兴奋地将新炼成的丹药收进丹瓶,抬头才看见夏仲南就站在丹室之中,连忙行礼:“宫主,您怎么来了?” 夏仲南说道:“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临行前来特地看望你。” 焦伯浒道:“宫主,您是大忙人,肩负重任,怎能劳您来看我?您只消传个信,我自会登门拜访!” 夏仲南笑道:“当初我邀请你加入问天仙宫,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焦伯浒道:“宫主何出此言?问天仙宫正是我梦寐以求之地,如今就算您驱赶,我也不愿离去!” 夏仲南道:“是吗?你喜欢就好!”... 焦伯浒述说:“回想起当年,宫主赠予我《星月契》时曾言,此秘法结合我对星辰炼丹之道的领悟,定能使我的修为跃升新境。这些年来,我在炼丹的海洋中沉浸,同时借外星辰丹的炼制领悟秘法,如今丹道造诣已晋升一层,甚至触摸到突破虚空壁垒的端倪。我能有此成就,全赖宫主的悉心栽培!” 听焦伯浒所言,夏仲南满心欢喜。 假若焦伯浒真的能够突破虚空,或许待他归来,秀州之地将涌现多位虚空修士。昔日,问天仙宫于枫蓝城繁荣昌盛,更创立了“问天联盟”,短时间内便有十几家小宗门相继加入。迁徙至领袖城后,衔月山庄、玉女宫、白云观等盟中小宗也随行而来。然而,夏仲南操心的是更宏大之事,这些琐碎事务,他并未过多过问。即便未曾干预,门内众人也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确信,待他再度回归,问天仙宫必将更进一步,秀州亦会从战乱的阴影中复苏,重焕生机。 此番,涂山芳儿携夏仲南直飞紫雷峰的天兵阁前。夏仲南取出蓝公甫早前所赐的令符,注入一丝星辰之力,蓝公甫在阁内即感知到他的到来。稍作等候,朱川水与众师弟启开大门。见到夏仲南,朱川水略显局促,愣怔片刻才言:“夏道友,家师有请!”两人昔日的不快犹存,蓝公甫派遣他迎接夏仲南,或许有增进两人关系,化解过往恩怨的考量。更何况,公孙科华如今对夏仲南极为器重,他自然不能以寻常客人的姿态对待。夏仲南早已不再计较昔日小事,更何况那次吃亏的可是朱川水!他笑容满面,拱手道:“朱道友,久违了!”边说边步入门内,问道:“朱道友,令师铸兵之事可还顺遂?”朱川水答道:“区区神器,于师尊而言不过是挥手间的事,随我来吧!”一行人向山顶进发,想来天兵阁的规制,地位越高者,居所也越接近天穹。行至一座殿宇前,朱川水说道:“师尊便居住此处。”夏仲南望见门楣上“扬子殿”三字,随口问道:“扬子殿?此名有何典故吗?”一路上,夏仲南与朱川水闲谈家常,试图拉近彼此距离。朱川水似乎受蓝公甫嘱托,尽力展现出对夏仲南的善意,除却过于隐秘之事,皆如实相告。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夏仲南对这传说中的“世外宗门”有了更深的认知。 朱川水叙述道:“师尊生于扬子城的幻境之中,师祖在异界漫游时,慧眼识珠,将他带至天兵阁的神秘领域。待师尊修炼至虚空归真之境,便能开辟殿堂收徒,故此殿被命名为‘扬子殿’,以示纪念。” 夏仲南微微颔首。 所谓“隐世宗门”,其弟子大多源自外界的凡尘,自幼便被引入门派,受训成长。一些天赋异禀者学成后,会被派遣回外界,历经磨砺。 了解这些后,夏仲南对他们的神秘感似乎淡了几分。毕竟,他们本质上都只是普通人,只是成长的舞台不同而已。 踏入“扬子殿”,蓝公甫早已在此恭候,笑道:“夏少侠果然准时抵达!” 夏仲南行礼道:“拜见蓝前辈!承蒙前辈费心为我铸就神器,怎敢不守时?” 蓝公甫轻轻挥手,弟子们便从内室抬出一口长方形的宝箱,其中应藏着那柄铸好的神兵。 望见宝箱,夏仲南心跳莫名加速。他小心翼翼开启箱盖,果然看见一杆漆黑的长枪静静地躺在其中。 这杆长枪通体黑亮,隐约闪烁着晶莹光泽,仿佛能感受到两种对立的力量在其中交织,暗合阴阳相生之理。 他握住长枪,一股炽热的能量自掌心传来,与他体内的元气遥相呼应。能量流转间,炽热忽然转为冰冷,再次触动了他的元气。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夏仲南体内碰撞,即使他底蕴深厚,也难以抵挡这股混乱。 蓝公甫微笑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或许已有所轻视,只是未出口那句:“年轻人别好高骛远,现在知道挑战的难度了吧?” 当初蓝公甫提过,九婴能水火并存,可以分化出水火两件神器。而夏仲南却坚持要将水火融为一体于一杆枪中。 能兼容水火的神器固然超越单一属性的武器,但对于使用者来说,要求也更为苛刻。 九婴能水火相容,源于它们种族的天赋本能,人类又有几人能驾驭两种对立属性而不冲突? 握着这杆神枪,别说实战,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已是不易。 感受到蓝公甫、朱川水等人戏谑的目光,夏仲南内心涌起一股倔强,他调动异世界的宇宙之力注入长枪,压制住枪内的水火之力,然后说道:“果然是一柄神兵利器,可否有一处让我试一试它的威力?” 蓝公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道:“去试兵苑吧!” 说完,他主动引领众人来到一座庭院,只见数十名披甲士兵按照某种阵法排列其中。 细看之下,这些士兵并无生命气息,原来是用特殊金属制成的仿真人偶。 蓝公甫解释道:“夏少侠,这个试兵苑专用于测试新铸神器的威力。这些仿真人偶由金属打造,不怕神器攻击,你可以进入阵中与它们实战演练。” 一些秘密他未曾透露,这幻影战士阵营分为若干层次,每个战士都拥有化身巅峰的战斗力。仅需几位幻影战士组成阵势,便足以抵御空灵境修者的冲击,一旦全体发动,对抗数位空灵境强者亦不在话下。 未直言其意,他旨在探测夏仲南的底蕴,探寻其战斗之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夏仲南自然不知其心,喝声“好!”便挺枪踏入幻影之中。 猛然,一位幻影动弹,旁边的战士挥剑朝他劈来,动作异常突兀。 夏仲南暗道:“看来此幻影阵不单测试神器,更蕴含实战的效用。” 他横枪格挡,只听得“砰”的一声,竟将幻影手中的长剑震出一道细缝。 接下这一击,幻影阵开始评估夏仲南的战斗力,数位幻影随之行动,将他围困在阵法之内,攻势连绵不绝。 夏仲南喝道:“好枪!” 接着,他如游龙般与这群幻影战士组成的攻防阵缠斗起来。 他身形翻飞,长枪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击都蕴含着惊人威力。即便幻影战士阵已运转至极限,也无法撼动夏仲南半分,反而它们的武器在与长枪的交锋中纷纷破碎。 随后,更多幻影加入战局,直至所有幻影全数出动,整个阵势全面启动。 朱川水等弟子目睹夏仲南驾驭长枪的威势,无不咋舌。 他们曾与幻影战士阵交手,每次仅数个幻影便让他们败得一塌糊涂,哪曾料到化神境的实力竟如此强悍? 他们还不知晓,当所有幻影出动时,已能抵挡多位空灵境修士的联手。 而蓝公甫心中的震撼远超这些弟子。 唯有他清楚,此刻这杆“神器”并未增强夏仲南的力量,反而需要夏仲南竭力压制其反噬。 第214章 冰炎之枪 夏仲南在分心压制神器反噬的同时,还能在对抗幻影战士阵中保持不败,身为空灵境的他自认无法做到。 他不禁感慨,难道“山下”的天才已强大至此吗? 亏他们的“隐世宗门”的弟子还轻视他人,称别人为“乡巴佬”,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果然,实战才是最佳的导师。 战斗中的夏仲南心念一动,仅压制长枪内的水元素力量,释放出全部火元素。 只见枪身中喷涌出一团“火焰”,如一条火龙在阵中纵横驰骋,将每一位幻影战士打得火花四溅。 这才是真正发挥出“神器”的威力。 若非这些幻影皆由高级金属铸就,在长枪内火元素的肆虐下,恐怕早已崩溃瓦解。 若是真人,那更是无法承受…… 真实的肉体无法比拟那些高等级的魔法金属,在与夏仲南的对决中,不仅要抵御他那如幻影般出其不意的枪法,还要承受那种无处不在的火焰魔力冲击,该如何防御? 除非是拥有同样强大力量的神奇兵器,并且是战斗力超凡的虚无境修炼者。 夏仲南战斗得热血沸腾,忍不住高声喝彩:“好枪!” 自那仙境遗迹归来后,他许久未曾如此畅快地战斗过了。 此刻,越战越兴奋,长久以来压抑的战斗热情都被激发出来。 他心中一动,突然将长枪中的火焰魔力全部压制,转而释放其中蕴含的水流魔力。 他原本只想试探水流魔力的效果,没想到无意间竟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蓝公甫察觉情况危急,大声疾呼:“不要啊!” 但他的呼喊已来不及阻止。 只见一股寒气随着长枪的舞动在傀儡阵中弥漫,紧接着传来连绵不断的“砰砰砰……”的爆裂声,如同点燃了一串魔法烟火。 那些傀儡纷纷爆裂,化为大小不一的金属碎片洒满地面。 原来,这些高级金属虽能抵挡火焰的焚烧而不受损,但在炽热之后立刻遭遇冰冷,剧烈的冷热交替,它们怎能承受得住? 只是一刹那,它们全部破碎了。 蓝公甫看着满地的金属碎片,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这个傀儡阵是他大半生心血的结晶,好不容易达到如今的规模,谁知瞬间毁于一旦,而且是在与一位化神期修士的正面交锋中。 夏仲南也被吓了一跳。 他真的没有摧毁所有傀儡的意图,只是在激战中随意施展而已。 没想到无意之举,竟造成了如此出人意料的结果。 他对这支“神器”已极为满意,这样的威势恐怕远胜他所在异世界的“崩天戟”。 他转身想要向蓝公甫表达感谢。 正是蓝公甫帮他炼制出这柄神奇强大的兵器。 然而,他看到的是脸色苍白,望着满地碎片有些失神的蓝公甫。 这时他才意识到。 如此精妙强大的傀儡阵想必耗费了蓝公甫大量心血,现在失去,难怪他会如此心神不宁。 他有些尴尬地说:“蓝前辈,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您这傀儡阵耗费了多少,我赔偿给您!” 蓝公甫看向他,眼中闪过严厉,随即黯淡下去,叹了口气:“都怪我一时糊涂,想用傀儡阵试探你的实力,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也是无心之失,我又岂会是不明事理,迁怒他人之人? 算了,你拿着枪走吧,去找大师兄,我现在不愿意见到你!” 在神秘的玄幻世界里,夏仲南目睹了仿生傀儡的毁灭,他的心中却并未流露出半分责备,反而对这位朋友产生了深深的敬意。踏入这个修炼的奇异领域,夏仲南已遇到过无数形态各异的生命,像蓝公甫这样淳朴的人却寥寥无几。 “隐世宗门”的人们同样会为了义气争斗,但他们的争斗不失底线,不同于世间那些勾心斗角的伎俩。经过一番深思,夏仲南取出一枚空间戒,递给蓝公甫:“蓝前辈,尽管是我一时疏忽导致了这次的损失,但事实的确让您受到了重创。这是我收集的一些奇异材料,希望可以稍微弥补您的损失。” 夏仲南行事有自己的准则。对敌人,他是无情的猎杀者,每一次出手都必欲除之而后快,如对待白素红、天凤教徒、仙府遗迹的对手,或是白国大军一般。然而,对于同伴和盟友,他总愿意担负责任,不愿让他们受到一丝亏待。 蓝公甫本能地接过夏仲南递来的空间戒,开始检查其中的宝物。从夏仲南先前的行为,他早已看出对方是个富甲一方的人物,但戒指中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还是让他震惊不已,夏仲南的慷慨超乎了他的预料。 空间戒内,除了海量的异种金属,还有两万块顶级元晶。朱川水曾轻率提及顶级元晶,那不过是年轻人的无知妄言。而蓝公甫深知这些元晶的珍贵。紫雷峰虽有元脉,每年也只能产出数百块顶级元晶,偌大的宗门,分配到蓝公甫手中的仅数十枚而已。这两万块顶级元晶,若是依靠宗门供给,他或许需要数千乃至上万年才能累积如此之多。 此刻,蓝公甫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尽管傀儡阵消耗了他大量的时间和财富,但戒指中的宝藏远超他的损失。他毅然将空间戒归还给夏仲南,坚定地说:“夏小友,这戒指我不能收。原本是我邀请你使用傀儡阵测试兵器,告知你它能抵挡神器的攻击,现在傀儡破损,怎能让你赔偿?何况这些傀儡的价值远不及你的馈赠。” 夏仲南坚拒不收,诚恳回应:“蓝前辈,你铸就了如此强大力量的神器,单为此我就应向你表达感激,更何况它还损坏了你的心爱之物?你不接受的话,我接受这神器将承受内心的愧疚。戒指中的宝物对我而言,远不及这支神器带给我的喜悦!” 见夏仲南坚持,并言语恳切,蓝公甫终于收下了。夏仲南握着手中的长枪问道:“蓝前辈,这枪可有名号?” 蓝公甫回答:“我虽然铸造了它,但你是它的真正主人,应由你为它赐名!” 夏仲南思索片刻,说道:“此枪融合水火,出手即为冰火交融,就名为‘冰焰’吧!” 蓝弗里昂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用一个威震四方的名字,比如‘寒炎’,恰好映衬它的奇异特性呢!” 夏仲南回应:“要一个霸气的名字?那我再好好想想!” 蓝弗里昂微笑道:“不必了,你第一次说出的便是它的真名。” 夏仲南点头:“好吧,它就叫做‘寒炎’!” 蓝弗里昂轻轻拂过枪柄,瞬息间,“寒炎”二字以古奥的符文显现,夏仲南的第一件神器就此定名。 距离答应克鲁斯卡赫前往神秘的婆娑界尚有四个月,夏仲南提前前来,一是心系神器,二是希望能多些时间与天兵阁的众人交流,探听更多异界的秘闻。 然而自得“寒炎”以来,他只愿尽早与这杆神器心意相通,其他事物已不再重要。 他提议:“与克鲁斯前辈的约定尚早,不知蓝前辈能否提供一处静地,让我在此静待时日?” 蓝弗里昂答道:“夏小友是要花时间熟稔驾驭‘寒炎’吧?如果不介意,我后园中还有一座独立的庭院,你可暂居于此如何?” 夏仲南感激道:“那就多谢蓝前辈了。” 于是,夏仲南与涂山芳儿入住蓝弗里昂所安排的庭院之中。 涂山芳儿专心修炼,而夏仲南则紧握“寒炎”,深陷沉思。 他确实曾激发“寒炎”冰火交融的奇异境地,一举击溃了蓝弗里昂布置的强大傀儡战阵。 但这全仰仗他借助“异域之力”强行压制与引导“寒炎”内的炽烈水火之力。 对他而言,这并非他期望的结果。“异域之力”无比强大,应用于战斗才是正途,而非束缚“寒炎”的两种元素,如此太过得不偿失。 既然九婴能水火共存,他坚信自己也能办到。 一旦他也能水火交融,不依赖“异域之力”便能自如操控,那才是人与兵器真正合一的理想状态。 久违地,夏仲南全心投入修炼。趁着这段宁静时光,他沉浸在其中。 山中光阴如梭,转眼三个月已逝。 夏仲南已记不清尝试了多少回,但水火融合始终收效甚微。 别说融合,他对水火的理解尚浅,难以驾驭。 近年来,他在修炼上花费的心力有限,更多的精力倾注于对时局的洞察与谋略。 然而,他的修炼进度和实力远超常人,让他自认是修炼奇才。 甚至对修炼有种轻视的心态,觉得不过如此,只要愿意投入时间,必能一往无前。 此刻,他忽然有些沮丧,不禁重新审视自己。 大道艰辛,论境界,他仅是化神修为,没有异域之力加持,他不过是个低阶修行者罢了... 凭借这点微薄的魔力,他有何资本傲慢自大? 在这广袤的幻想大陆上,每个生灵都有着独特的能力,各自在各自的领域绽放光芒。 有人天生与特定的元素共鸣,因而能在此领域达成令人惊叹的造诣。 第215章 再会金字塔 而他却对火焰与水流皆无感应,如此强行探索,进步怎能迅速? 正当他几乎要丧失信念之际,他的脑海中骤然灵光一现。 他对水火的确缺乏敏感,但他的理念向来是,能驾驭即可,不在乎是否真正拥有。 例如,他能运用“异次元之源”操纵“冰炎”内的水火之力,这也是一种驾驭方式,效果奇佳。 那么,或许他只需找寻另一种驾驭水火的方法,不必依赖“异次元之源”? 阵法便是擅长驾驭这种力量的媒介。 这个念头如同火花般纷飞,激发了他的灵感。 由阵法,他联想到道教的“混沌衍生阴阳,阴阳演化五行”理论。 对于这句话,他有更深一层的理解,因为他的异次元世界正是如此演进的。 水火等五行皆源自阴阳,若水属阴,火则属阳,“阴阳交替”,夏仲南对此早已驾轻就熟。 心念一动,他开始用阴阳视角看待水火,引导这两种力量依照他的意志流转,当遇到阻碍时,他会借助“异次元之源”来维持两者的平衡。 终于,水火两股能量如同阴阳交融,形成太极,达到阴阳相生,彼此平衡的境地。 此时,“冰炎”中的水火能量与他体内的阴阳二气和谐共鸣,他在瞬间不依靠“异次元之源”便掌握了“冰炎”。 夏仲南沉浸在魔法修行之中,时光如流水般流逝。 一日,他的居所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停止修炼,开门迎客。 门外站立多人,涂山芳儿、蓝公甫、朱川水之外,还有公孙科华带领几位弟子前来。 夏仲南惊讶道:“公孙前辈、蓝前辈,今日二位为何结伴到访小院?” 公孙科华笑道:“难怪贤侄有此战斗力!你这专注修炼的忘我境界,恐怕连一些空灵期的修者也难以企及!” 夏仲南有些不解公孙科华话中的深意。 涂山芳儿解释道:“大哥,我们已经在这里整整四个月了,公孙道友之前与你的约定时间已至!” 夏仲南如梦初醒,道:“竟然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公孙科华道:“得知你来到二师兄这里,我多次前来找你,每次见你在领悟修炼中,便未打扰。现在我们不得不启程,才来唤你醒来啊!” 夏仲南歉疚地说:“真是失礼,芳儿,公孙前辈来找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公孙柯华说道:“别责备芳儿女士,是我吩咐她不得打扰你的冥修!吾辈魔法学者,唯有心有所悟时,才会深陷修炼之中,岂会因琐事打扰到贤侄的进境,我岂能如此不明事理呢!” 夏仲南回应:“感谢公孙前辈的理解!” 公孙柯华提议:“时辰已至,我们现在启程如何?” 夏仲南欣然应允:“好,还请公孙前辈带路!” 他同意随公孙柯华来此,正是为了探寻他们如何与异界建立神秘联系的奥秘。 公孙柯华引路,众人向紫雷峰的巅峰进发。他们穿越了数重宫殿与缭绕云雾,最后停在了即将踏入紫雷笼罩之地的边缘。 出乎意料,这里竟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其上已有百余人伫立。最令夏仲南瞩目的是广场另一端,一座巍峨的巨金字塔屹立,比他在地球地底见过的那座更为宏大。 整座金字塔外围环绕着紫色雷霆,至此方能察觉,那无穷无尽的紫雷仿佛正在为金字塔持续注入神秘力量。这雷霆经年不息,若是持续为金字塔提供能量,那么金字塔内部蕴藏的能量将是何等惊人? 见夏仲南一直凝视着金字塔,公孙柯华解释:“看出端倪了吗?那便是通往婆娑界的传送之门。” 夏仲南确认道:“果然如此!只是不知婆娑世界离我们有多遥远?这传送之门又是如何运作的呢?” 公孙柯华回答:“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思卿星域苍茫星系的苍茫界,而婆娑界位于启蒙星域,具体距离我却不得而知了。” 夏仲南心中激动,连忙问道:“公孙前辈,您是否听说过银河星系?” 公孙柯华回答:“未曾耳闻。” 夏仲南又问:“那您是否听说过仙女座星系、麦哲伦星系、三角座心系和猎户座星系呢?” 他一口气列举了几个银河系周边的星系,期望能从公孙柯华那里得到答案。 公孙柯华略显尴尬地说:“都没听说过。” 他原以为透露这些信息会赢得夏仲南对他博学的赞赏,却未料到夏仲南连续的问题让他哑口无言。 他的知识仅限于他人告知的一鳞半爪,对于其他星系的了解又怎会有兴趣?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深入理解自己所在的这个苍茫界更为实际。 夏仲南见他一问三不知,明白他的知识有限,于是转而问道:“公孙前辈,您知道这传送之门是谁在这里设立的吗?” 公孙柯华答道:“传说中,莽苍界共有九十九座八十一门传送阵,是由上古神只伏羲依据天数设定的。然而时光流转,如今如我天兵阁这般保存完好的,仅存十三座而已。” 夏仲南惊讶道:“上古神只伏羲?他……他也曾来到过莽苍界?” 公孙柯华回应:“若非上古神只降临莽苍界,又怎会有如今人族在这片土地上的繁荣昌盛?每一个人类疆域,都留下了神只的足迹。” 夏仲南沉声道:“既然天启神遗留了八十一座传送圣门,其余的门扉又如何呢?” 公孙科华答道:“诚如世间沧桑,非所有秘境宗族皆可永存,有些宗门因种种变故衰败,甚至传承断绝,其所居的传送圣门也随之荒芜消逝。有的宗门虽传承中断,但元灵山脉尚存,后来者重立宗派,却不知传送奥秘,竟将门扉毁于无形。” 原来如此,果真万物难逃时光流转的洗礼。 夏仲南收束思绪。他渐渐领悟,或许地球上的那个传送金字塔正是远古时天启神所设,历经万古沧桑,地壳变迁将其深埋地下,而他无意间闯入,重启了它,于是懵懂之间被送至这个苍茫世界。 世事总是这般奇幻,而他偏偏成了见证者。归家之路,何时才能再现? 公孙科华言道:“少侠,走吧,传送之门即将开启,我们应前往了。” 夏仲南点头,随公孙科华步入广场上聚集的一百多人行列,涂山芳儿和蓝公甫留在原地。他们的加入,使队伍刚好凑足一百二十人,金字塔随即向广场开启一道宏大的门户。 在公孙科华引领下,众人踏入金字塔内,大门再度封闭。接着,雷霆骤然加剧,密密麻麻地笼罩着整座金字塔。 夏仲南踏入其中,确感那熟悉的气息,如同当年从地球穿越至此的情景,只是这座金字塔内的空间更为辽阔,足以容纳百余人。空间旋转让众人无法抵御,包括虚空境的公孙科华,均陷入昏迷,身影消失在金字塔深处。 外界,狂暴的紫雷终息,仅余些许微弱电芒。蓝公甫道:“传送完成,他们已离去,芳儿姑娘,我们也该走了!” 自仙府异兽苑相逢以来,涂山芳儿首次与夏仲南分离,她凝视金字塔,久久不愿离去。 夏仲南深陷无尽苦楚。 众人皆昏迷,唯他清醒异常。这份清醒需以痛苦为代价,他必须承受这份折磨。 他感到体内空洞无物,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仿佛意识与身躯分离,不断在各个维度间跃迁,眩晕至极,却又清醒无比,始终在煎熬中挣扎。 直至某一刻,风云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坚持住,留意空间的异动!” 真是命悬一线,精神几乎崩溃之际,他还需“留意空间变化”... ... 然而,风云子沉默寡言,夏仲南深知他每一言皆有深意,只好凝聚思绪,对抗那缭绕的恍惚,探视那些在时空中“跃动闪烁”的秘境。 长时间茫然凝视后,他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曾受风云子指点,在览秀城构筑了一个名为“天涯咫尺”的宏大空间法阵。 当“钰天古佛”陷入此阵,任凭他如何挣扎,始终困于一处狭小的天地,犹如被无形的“空间枷锁”禁锢。 当初夏仲南只遵照风云子的指示,引领阵堂兄弟逐一执行,对其中奥妙并未深究。 此次传送,可视为“天涯咫尺”的逆向运作,可谓“咫尺天涯”。 经此两次对比,他对空间法则略有所悟。 在强大力量的干预下,同维度的空间也能扭曲折叠。 如两张纸上遥不可及的两点,直线距离过于遥远,但将纸折叠,两点便可瞬间靠近,只需一次跃迁,就能穿越其间。 理论上如此,实际操作却无比复杂。 明悟初生,夏仲南越是洞察,对空间的理解就越深邃。 他的意识苦痛,正是因为意识渗入了空间之中,随着空间扭曲,其意识亦随之变形翻转。 待他对空间的领悟更进一步,顺应这种扭曲,眩晕感渐渐消退。 正当他沉醉于这空间变换之际,脚下踏实,周遭传来喧嚣,原来旅程已至,抵达了预定的目的地。 第216章 婆娑界初探 那是个广袤的广场,被分割成无数个小领域,每个区域都耸立着六座微型金字塔。 苍莽界的百二十人,此刻就在这样一个区域内,六座微型金字塔将此地与其他区域隔绝开来。 夏仲南看出,正是这些周边的金字塔与天兵阁内的巨塔相互呼应,开辟出这条跨越时空的通道。 此前,这六座金字塔释放出惊人的能量,中央形成时空漩涡,直至传送完毕,漩涡消失,金字塔归于宁静。 众人尚在昏迷,夏仲南保持静默,悄然留意周围动静。 边上,三位年轻男女正一边注视他们,一边闲谈。 其中一位男青年说道:“据我所知,百年来苍莽界的天兵阁都是满员前来,这次依旧满员一百二十人,传承似乎颇为成功啊!” 另一位青年嘲笑道:“呵,就算他们全员到齐,还不是始终垫底的角色?我真是不明白,像苍茫界这样的异域,几千年上万年才能出一个英才,还值得花费无数晶石将他们穿越时空送来吗?” 另一位少女轻声提醒:“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了找你麻烦!” 男青年毫不畏惧地回答:“怕什么呢?没过半个时辰,他们哪能从沉睡中清醒?现在我若给他们每人一击,他们又能拿我怎样?” 夏仲南感知着他们的修为,仅仅是化神境的小修士罢了。 他对他们的谈话并不在意,转而专注于研究其他区域的状况。 其他区域内,众多金字塔正处在传送的过程中。 那些金字塔的中心,存在着一个个时空漩涡。 夏仲南曾在漩涡内部感知到空间的扭曲,如今他从漩涡之外,以更审慎的视角审视这些时空之谜。 看着漩涡,他不禁联想到地球文献中记载的“黑洞”知识,这些漩涡是否与黑洞有所相似,或者说黑洞本身就是天然的虫洞,一旦进入,会被传送至更为遥远的领域? 按地球的科技理论,每个星系间都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即便是相邻的银河系与仙女座星系,也至少相隔二百五十四万光年。 跨越星系的旅行,唯有依赖这种空间折叠的时空走廊才可能实现。 他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文明世界经历,见识自然与众不同。 他开始思索,地球的科技文明与苍茫界的修炼文明之间的差异究竟在哪里。 在他看来,科技文明可称为“物质文明”,以物质为尊,不断探索事物的本质和进步,从而创造出不断升级的外界工具。 比如,出行用的飞车、航舟、空艇乃至星际穿梭机,生产生活的各类机械,以及战争中的各种热能武器。 而修炼文明,则更注重内心世界的探索,开发自身肉身与灵魂的力量。 每一步提升,都是自身实实在在的强大,如化气、化神、还虚、合道等境界,都是个体力量的逐步提升。 至于两者究竟哪个更强,或者哪个更优,他也难以断定。 但至少有一点,修炼文明看似历经无数岁月,不说高阶修士的移山填海之力,便是这折叠空间的技术也能大规模运用。 但这并不意味着科技文明一无是处。 在地球上,普通人驾驶飞车的速度远超低阶修士,乘坐空艇也能翱翔天际。 如果给予地球更多时间发展科技,待科技文明达到更高层次,难道就会逊色于修炼文明吗? 就在夏仲南思绪万千时,其他人已陆续从昏迷中苏醒…… 当众人仍陷于困惑之际,之前的两名男性与一位女性走至人群前端,一名年轻男子宣告:“苍穹神兵殿的学徒们,欢迎莅临启迪星辰领域的婆娑界!我是婆娑界的轩辕府侍事姬应晓,这两位是我的师弟慕容宇与师妹蒙娇。我们三人将引领你们,切记,你们在此的所有行动皆需遵从我的指示。我们已为你们预备了居所,现在随我前往安顿。” 话毕,三人转身步入外围,天兵阁的学徒们紧随其后。夏仲南扫视四周,估算这宏大的广场上,千余个布满金字塔的小区块,有些区内的人正由引导者带领离开,有的金字塔仍在“运作”,还有些区域静默无声,无人留守,不知是传送完毕,还是这些地方不再有人出现。 行进了近半个时辰,他们才离开广场,踏入一片丘陵地带。这里别有洞天,每座小山中隐藏着独特的庭院,而庭院之内矗立着幢幢小楼。 姬应晓在一座庭院门前停下:“这座庭院将成为你们的驻地,各自挑选房间安顿,无需我指派了吧?”接着,他指向门边的几栋建筑:“我们三人就住在那儿,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找我们。” 天兵阁的学徒们都看向公孙科华。公孙科华不悦地说:“没听见吗?大家先随便找间房住下吧!” 作为唯一的还虚期修士,公孙科华自然成了这支队伍的首领。按常理,姬应晓三人应先与他相识并交待一番,通过他来指导天兵阁的学徒,如此才能周全且有效地管理众人。然而,姬应晓三人却视他为普通学徒,自始至终未曾表示过想认识他的意愿,这让公孙科华颇感不满。 身为还虚期修士,他有着自己的尊严,即使这是别人的领地,他也懒得主动示好。夏仲南当然理解三人的态度和公孙科华的想法,只是不清楚他们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解世故。但从之前的交谈中判断,恐怕是前者。 无论如何,他对婆娑界并无好感。他快速感知了一下庭院,除了姬应晓三人的居室外,仅剩下五十来间,天兵阁一百二十人,平均分配还不足两人一间。于是,他拉住公孙科华提议:“师叔,我们共用一间房如何?” 夏仲南作为天兵阁的代表而来,公孙科华早已交代过,到了这里要尊称他为师叔,其他学徒不论身份,都得叫夏仲南为“夏师兄”... 公孙科华笑容如幻影般变幻:“好,我打算与小飞共享一室。” 他们一同踏入魔法小院,夏仲南挑选了底层东方角落的雅室,双人共居,其他人则随心所欲地挑选居所。 室内简洁如初,仅两张魔力床榻与两椅,除此之外,几乎空无一物。 刚坐定,便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夏仲南起身开门,门外是朱川水和一名神情冷峻的青年。 朱川水朝夏仲南微微一笑:“夏师兄!” 另一位青年面无波澜,显得颇为疏离。 夏仲南回应道:“请进。”侧身让两人步入。 面无表情的青年入门后,向公孙科华行礼:“师父!” 公孙科华面色微沉,训诫道:“早告诉过你,见小飞须称‘夏师兄’,难道我的话你都忘了?” 青年敷衍地朝夏仲南略一拱手:“夏师兄!” 夏仲南点头示意,作为回应。 青年显然已逾而立,比夏仲南年长至少十载,这样的称呼让夏仲南也感到一丝尴尬。 公孙科华解释:“这是徒儿庞冠廷,若有失礼之处,小飞勿怪!” 夏仲南心中了然,这位便是天兵阁年轻一辈中的“大师兄”,对于队伍中突然出现的“夏师兄”,他显然有所不满。 人之常情,夏仲南能理解。 目前他还未了解娑婆界的武斗规则,有公孙科华坐镇,他并不担忧内讧会影响比赛,故对庞冠廷的不满并未放在心上。 随后,天兵阁弟子们相继前来报道。 公孙科华留下朱川水,逐一将弟子们介绍给夏仲南认识。 原本应在天兵阁内完成的仪式,因夏仲南的闭关感悟而推迟,此刻总算得以完成。 次日,凌霄阁的姬庭林带领官岱等弟子造访天兵阁驻地。 他们提前一天抵达,一直关注着天兵阁的动态,得知他们的到来,便安排时间前来拜访。 夏仲南对姬庭林和官岱甚是欣赏,若非他曾求助于天兵阁,恐怕他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凌霄阁的队伍。 一番交谈后,姬庭林率众人离去。 原本姬庭林还邀公孙科华、夏仲南一同拜访苍莽界其他隐世门派,但夏仲南对此兴趣寥寥,婉言谢绝。 对他而言,联盟或扩大交际圈,并非他所热衷之事。 然而,第三天,几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来临。 弟子通报,庭院外有缥缈仙宫之人来访。 公孙科华引领夏仲南至门口,缥缈仙宫的宾客已踏入小院,领队的还虚境修士显然是公孙科华的老友,两人拱手致意,交谈甚欢... 在神秘的宇宙中,夏仲南又一次邂逅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燕晓盈,她的周身散发着异彩,显然在那次仙府遗迹的探索后,她的修为更上一层楼,距离踏入虚无之境已然不远。 燕晓盈望见夏仲南,微笑点头致意,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没有任何惊讶。夏仲南以微笑回应,过往的恩怨早已消散,更何况此时此刻。 燕晓盈走近,说道:“夏仲南,你果真是隐匿世间的门派弟子,亏你还自称来自天问仙宫呢!”夏仲南依旧微笑,未作解释,任由误会存在。 第217章 巨大的机缘 缥缈仙宫的虚无期修士见状,问燕晓盈:“晓盈,你认识天兵阁的杰出弟子?”燕晓盈回答:“以前在外游历时偶然相遇的!” 公孙科华引领众人进入房间,同时介绍道:“杜道友,这就是夏仲南,希望以后他们的年轻一辈能多交流!” 缥缈仙宫的人前来,只是礼节性接触,让彼此弟子有个初步认识,以免未来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他们离去后,又有几家宗门相继来访。夏仲南略感懊悔与公孙科华同住一室,原本打算静心深化对时空奥秘的理解,却不得不陪同接待宾客。 除了燕晓盈,其他宗派的弟子很少让他留下深刻印象。或许是他的眼界过高,各派化神期的弟子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如此过去了十日,姬应晓三人将天兵阁所有人召集至小院前的广场,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枚令牌。 姬应晓宣布:“比武大会即将开始,大家保管好令牌,别收进储物戒。院内已布设传送阵,启动时,只要身怀令牌,传送阵便能感知到你们,将你们传送到竞技之地。若令牌入了储物戒,阵法无法识别,便只能留在这里,相信你们不远万里而来,不会想错过这次机缘。” 说完,三人便要回房,公孙科华忍不住问道:“姬道友,比武的具体形式能否透露些许?” 姬应晓淡然回答:“不必着急,自会有人告知你们。” 公孙科华闻言无奈,只好带领弟子返回房间。不久,庭院每个角落都回响着一道声音,仿佛庭院中布满了扩音器。 那声音说:“欢迎各位来到启蒙星域的娑婆界!我是启蒙星域的守护者姬轩辕! 此次大规模的历练比武,我们为各位准备了名为‘原初之星’的宏大机缘……” 夏仲南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千思万绪。 “姬轩辕”,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华夏始祖黄帝的称号。 难道说话之人就是真正的“黄帝”吗? 果真如此,此界奥秘恐怕远超常人所想! 苍穹之境的传送巨塔乃神只伏羲亲手设立,而他在此亲聆轩辕黄帝的遗训,故此,地球与这片修真宇宙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当今人间却仅视诸神为神话,个中缘由何在? 姬轩辕的声音回荡不绝:“启蒙星域的一颗名为‘天玑’的星辰将陨,吾辈以混沌阴阳五行大阵为根基,在距天玑四亿光年之遥,催生出一颗适宜生命繁衍的奇异星球,名之为‘源始星’。 ‘源始星’自诞世、兴盛至衰败,全程仅需短暂岁月。 此刻,‘源始星’已诞生,步入繁盛期,我将送尔等至其上,亲历星球之变迁,增进对天道的理解,为未来的至境晋升铺路。 在此期间,‘源始星’将蕴生无数珍材灵宝。 虽因‘源始星’为速成之物,这些珍宝质性略逊,但也源自混沌,对你们来说,依然是难得的机缘,务必珍视。 事至此,我将启动各院的传送阵,送尔等前往‘源始星’。” 瞬息间,各院笼罩于淡漠的辉芒之中,每人手中的令符同步闪烁,呼应周遭光影,包裹住持令者,随后逐一消失,已被传送离去。 当光芒包围身躯时,夏仲南分明感知到空间的跃迁,那是一种超越折叠的空间运用。 不多时,光芒褪去,身边仍可见天兵阁众人,他们皆飘浮于半空。 远方,更多队伍亦如此悬空而立。 此时,有人惊呼:“瞧下方!” 众人随声低头望去。 只见下方是一片广阔大陆,却蒙上一层灰霾,烟尘弥漫。 很快,烟尘散去,大地尽是奔腾的赤红岩浆,空中则是雷电交加。 岩浆冷却,雷声渐息,倾盆大雨接踵而至。 雨水冲刷出千沟万壑,汇集于低洼之地,犹如百川归海…… 这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众人眼前放映,有人惊叹连连,有人醉心于壮阔景象,也有人仅匆匆一瞥便观察起他人反应…… 夏仲南心中了然,这就是一颗生命的摇篮如何诞生,大能者将过往的历程记录下来,以快进方式呈现给众人。 不论接下来的机缘如何,仅此一观,此行便已值得,所获益处不可谓不大。 他曾在多元宇宙的混沌深渊开辟过异次元领域,随后元灵之脉的突现,使其异次元向奇异世界转化。 如今亲眼见证星辰孕育的奇迹,无论是对他的异世界成长,还是个人修练的洞察,都带来无尽的启示。 他凝神贯注地注视着这一切。 接着,他见证了生命从虚无中诞生的完整历程。 在雷霆的催化下,元素精华逐渐凝聚成氨基酸,随流水潜入浩渺的海洋,悄然孕育…… 天赋予我以品德,地赋予我以气息,品德流动,地气交融,生命因而显现。 因此,生命的初始称为精,两个精魂碰撞则为神,随神游走的称为魂,与精魂一同出入的称为魄…… 这是《黄帝内典》中对生命的描绘。 夏仲南对此曾有深刻的洞见,自以为完全领悟其深意。 然而亲历星球演变成生命的全过程后,他才意识到之前的认知尚有不足。 或许并非错误,而是理解还不够深远。 天德如泉涌,地气交融,阴阳交错间,神奇显现。 生命源自阴阳,其进化亦然,宇宙天地不也是阴阳二气交织而成,变化无常? 经此一番体悟,夏仲南领悟了还虚的真谛,此时,他首次捕捉到突破还虚的关键。 只是现在并非突破之时,他只能继续观察与领悟。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大地已成繁茂绿洲,“影像”戛然而止,众人纷纷降落,脚踏实地。 眼前所见,才是这颗原始星球的真实面貌。 突然有人惊呼:“我似乎刚巧瞥见了传说中的‘混沌碧莲’,但我当时只盯着‘莲花’,忽略了周围的地形,这该如何是好!” 另有人喊道:“我在一座山脉中遇见了人参果!也不知辗转何处,还能找到吗?” 原始星球始终自转,广袤无垠,这些人就像静止在空中的卫星,之前所见,此刻寻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但可以确信,他们每个人都曾发现某种正在形成的天地奇珍,这意味着原始星球中确实藏匿着无数珍稀资源,这次的机缘必然丰厚。 夏仲南看着他们懊悔不已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这段时间,他并未关心天材地宝的踪迹,而是全情投入于解析原始星球的整体演变。 对他而言,所谓天地奇珍只是外在,真正的机缘在于原始星球演变过程中的大道真谛。 他相信轩辕黄帝等巨擘倾尽资源和心力创造出“原始星球”,定是借以映照自身的悟性,也许不仅是映照,更是助他们自身领悟大道…… 将原始星展示于众人眼前,只因顺乎天命,正如姬轩辕在无尽之界所言,赠予众生无上机缘。 夏仲南虽已洞悉诸多玄妙,奈何境界束缚,诸多景象中蕴含的天地法则,他尚无法尽数领悟。 然而,这些画面已深深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犹如照亮修行之旅的灯塔,待他攀登至更高的境地,自会从中寻得前行的方向。 舍弃见证原始星演化的奥秘,转而搜寻星上的奇幻瑰宝,实乃舍本逐末之举,何况他们或许连微不足道的珍稀之物也会遗失。 公孙科华言道:“原始星确藏珍奇异宝,然而竞争者众多,数十万乃至百万之众,真正能得宝之人,恐怕屈指可数。小飞,你看,哪个方向更有利可图呢?” 夏仲南回应:“我于观察原始星的过程中,已有所悟,此刻需沉淀巩固,不打算寻觅珍宝了。” 他暗自思量:“堂堂归墟修士,难道也要错过这般机缘,去效仿那些化神弟子,探求奇珍吗?” 这并非责怪其他修士,毕竟他们境界未至,即便机缘当前,也无法洞见其深邃之处。 轩辕黄帝等神祗耗尽海量资源与精力,布下混沌阴阳五行大阵,借此孕育出原始星,只为助他们跨越境界瓶颈。 所谓“至上境”,即为“创世主”之位,就连轩辕黄帝等人,此刻亦未触及此境。原始星的诞生与演变,便是他们追寻“创世”之道的关键一步。 此刻,于原始星外的虚空之中,轩辕黄帝与众神祗一面维持阵法运行,一面凝视星体的演化。 布下此阵,他们筹备千余载,耗尽无数奇幻宝物,方能实现构想。然而,人工造就的原始星,毕竟无法与天然生命星球相媲美。 天然星球历经亿万年生息变迁,直至消亡,这历程非速成之物所能及。例如,原始星虽已繁育草木,却始终未现动物踪迹,更不用提智慧生命的诞生了。 因此,他们决定让这次参加启蒙星域大赛的青年弟子踏入原始星,为星体注入智慧生命,以观察星体的演变变化。 尽管此举终究是为己身,但对于这些弟子而言,不也正是赋予他们莫大造化和机缘?只是弟子们未能察觉此中奥秘,便不能责怪诸位神祗的安排。 第218章 静谧的悟道 只是他们未曾料到,夏仲南竟成为弟子中的一股清流… 在命运的奇妙交织中,他已然体验过一次“创世”的神秘力量,因此他紧握此次难得的机遇,对修炼之道以及“创世”的奥秘有了更深邃的理解。 夏仲南在两相比较之下,他的所得洞见,或许比那七位神祗倾尽无数天地奇珍与精力创造的机缘更为丰厚。 世间的奇异莫过于此! 夏仲南获益匪浅,对于引领他至此的公孙科华,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感激。 公孙科华淡然道:“既然你有如此深刻的领悟,那就在此稳固修为吧!只是众人还需寻觅天地灵物,我只能留下几位照看你,待你完成修炼,再追赶我们的步伐。” 受邀而来,本是希望助公孙科华一臂之力,却未曾想成了负担,夏仲南内心同样满是无奈。 公孙科华并不介意夏仲南无法同行,反而体贴地允许他留在原地,并安排三人留下照料。 夏仲南保证:“公孙前辈,若有需要我出手之时,我必全力以赴!” 公孙科华微微一笑:“有你的承诺就足够了!” 接着他对其他人说:“我需要三位‘自愿者’在此为夏师兄护法,谁愿意留下?” 话音刚落,朱川水率先站出:“这里我和夏师兄最熟悉,我留下。” 随后,一位名叫沈君度的青年男子和一位名为窦占芳的少女也主动请缨。 公孙科华便留下这三人,带领其余门徒离去。 之前的娑婆界“武斗大会”,领队的虚无修士不得参赛,但这次并无此禁令。天兵阁队伍有公孙科华这位核心,或许并不急需夏仲南来领军吧! 待他们离开后,夏仲南对三人说:“我将在此开辟一处隐秘洞府,安全无忧,你们可在周围自由活动。” 朱川水回应:“夏师兄,你无需为我们操心,我们都是自愿留下,必定遵从师叔的吩咐,保护夏师兄。” 另两人也点头道:“夏师兄,你放心,我们会守护周围的。” 见三人决心已定,夏仲南心中感动,自然不能让他们受委屈。于是他取出一枚储物戒,内含三千颗顶级元石递给朱川水:“耽误了你们寻找天地灵物,这点微薄心意,请收下。” 朱川水坚辞不受:“夏师兄,赠予我们东西是轻视我们,你收回吧!” 夏仲南正色道:“我接受你们护法的善意,你们也应收下我的心意,如此往来,我们便是朋友。如果只索取不付出,那样的人不值得结交,你们也不想我成为那样的人吧?” 见夏仲南立场坚定,朱川水只好收下那枚神秘的魔力储戒,精神之力探入,映入眼帘的是三千颗璀璨如星的上品灵石,令他脸色微红:“夏师兄,如此贵重之礼,我等怎敢承受?” 言罢,他又试图将戒指归还夏仲南。 夏仲南答道:“既然我选择献出,便是心意已决,你们收下便是!” 朱川水这才恭敬地收起一千颗上品灵石,将夏仲南赠予的戒指递至沈君度手中。 沈君度神识略过,见到内含的两千颗灵石,震惊之余,颤抖的手将其中一半纳入自己储戒,随后将戒指递给窦占芳。 窦占芳接过灵石,也将储戒交还夏仲南,三人异口同声道:“多谢夏师兄恩赐!” 隐世宗门的弟子,比凡俗世界的低阶修真者富裕得多,人手一枚储戒是常态,但他们平日里难得一见上品灵石,更何况一次性获得千颗? 夏仲南赠予灵石后,于附近山腰挖掘一处隐秘洞穴,寻得巨石封闭入口,然后端坐其中,巩固观星演化的领悟。 许多奥秘他还未能参透,若让那些画面随着时间流逝而模糊,损失不可估量,所以他亟需强化记忆,以便在需要之时,那些景象能再度清晰地重现眼前。 日月更迭,眨眼间已过三个月。 对于洞内的夏仲南而言,外界的三个月犹如瞬息之间。 经此番深化理解,他终于将所有观察到的画面烙印于脑海深处,就连当初忽视的一些细节也再次浮现。 而这次的温习,他又从中悟出许多新知,收获超越初次观看。 夏仲南慵懒地舒展身体,圆满结束修炼。 他对此次的成果深感满足,也应兑现诺言,去寻找公孙科华的队伍。 推开堵住洞口的巨石,步入外界,朱川水、沈君度和窦占芳三人已从不同方位迅速来到他面前。 显然这三个月,他们都坚守岗位,时刻守护着他。 朱川水说道:“夏师兄,闭关三月有余,师弟我真是心服口服,难怪师兄成就非凡。” 夏仲南微笑,未多谦虚,而是问道:“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变故?” 沈君度回答:“仅有几队旅者途径此地,他们并未发现师兄的闭关之所,我们三人又隐蔽得很好,一切平安无事。” 夏仲南道:“既然三个月都平安度过,也不差这点时间,你们修炼中若有疑问,不妨说出来,我们共同探讨!” 察觉到三人的关注,夏仲南对这三人的好感骤增,决心尽力助他们一臂之力。 朱川水提议:“夏师兄,我已修炼至灵神巅峰多年,却始终未能领悟归虚之道,还望师兄赐教!” 沈君度和窦占芳听闻此言皆愕然,未曾想到夏仲南自身不过灵神境界,如何解答此类疑问。 然而夏仲南并未推辞,向朱川水提出几个实质性问题后,他阐述:“你说你达到灵神巅峰,可知晓世间万物,包括修炼之境,何来‘巅峰’一词? 巅峰象征无上,你认为无上境况可能存在吗? 从来不存在最好、最高、最快、最强,唯有更佳、更高、更快、更强。 你所谓的巅峰,仅是你修炼达至的某一均衡,难以跨越罢了。 欲破茧而出,就必须打破这均衡……” 此番话语令朱川水心灵震撼,犹如醒醐灌顶,沈君度和窦占芳亦深感启迪。 朱川水向夏仲南深深一鞠躬:“感谢夏师兄指点迷津,川水他日有所成就,皆归功于师兄金言!” 他显然找到了突破归虚的关键所在。 沈君度和窦占芳见朱川水受益匪浅,也开始积极向夏仲南求教。 夏仲南对他们的提问毫无保留,从更高维度帮他们解惑。 他虽仍停留于灵神层次,但对道的悟性早已超越同阶之人甚远。 一番论道后,夏仲南见三人需时间消化,提议:“今日暂且聊到这里,我们即刻启程,去寻找公孙前辈吧!” 四人一同出发,朝公孙科华离去的方向进发。 队伍离他们已有月余,欲要追及,唯有全力赶路。 夏仲南察觉到如今赶路速度比以往快出数倍,竟与涂山芳儿携带飞行相差无几。 转瞬之间,他便将朱川水三人远远抛在后面,只得减速等待他们。 经过七日的疾驰,夏仲南似觉右侧远方传来隐约的召唤。 他不由自主地引领三人朝那方向前行。 行进了数十里,他们遭遇一道巨大的裂谷挡住了去路。 夏仲南打算进入裂谷,朱川水提醒:“夏师兄,这裂谷如此广阔,门派中师弟留下的标记指向东方,我们若入谷,恐怕难以短时间内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 夏仲南回应:“我感受到裂谷内似乎有种存在在呼唤我,我们先循声探查,之后再沿原路返回。” 闻言,三人随他踏入裂谷之内。 这裂谷深邃数千米,谷内又有连绵山脉,确实非比寻常…… 夏仲南毫无畏惧,只循着神秘的召唤,如疾风般穿越崇山峻岭,跨越碧波荡漾的河流。 奔袭了漫长的一天多,夏仲南突然止步。 朱川水问:“夏师兄,怎么停下了?” 夏仲南答道:“我能感觉到那个呼唤就来自前面的幽谷,但周围充斥着错综复杂的气息,恐怕潜藏着危机,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闻言,三人顿时警觉,夏仲南领头,他们紧随其后,保持安全距离,悄然向目标靠近。 翻过一道蜿蜒的小山脉,他们发现下方隐蔽的山谷,那里寸草不生,仅山谷中央,一股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 泉水在山谷的心脏汇聚成深邃的湖泊,湖心矗立着一朵庞大的莲花,犹如幻象般不可思议。 朱川水、窦占芳和沈君度不自觉地吞咽口水,颤抖着低呼:“创世翠莲?!” 创世翠莲,一段古老的传说,据传是随着这个世界的诞生而诞生,故名“创世翠莲”。 此莲拥有十二片翠绿的叶片,二十四瓣花瓣,莲心则孕有五颗莲子。 五颗莲子,四颗尚待成熟,已分化为十二品功德金莲、十二品业火红莲、十二品灭世黑莲、十二品净世白莲。 最后一颗,虽未完全成熟,却分化为二十四品造化青莲,因欠缺一丝天命,遭到天道排斥,化作太乙拂尘、三宝如意及青萍剑。 较小的五片莲叶化为五盏灵灯:宝莲灯、碧游宫灯、灵鹫宫灯、庆云金灯、八景宫灯。 最大的两片荷叶变为河图与洛书,稍大的五片莲叶融合先天五行精华化为五行旗:离地焰光旗、玄元控水旗、戊己杏黄旗、青莲护色旗、素色云界旗。 根茎汲取杀戮气息,演化为弑神枪,莲蓬吸纳宇宙本源,成为乾坤鼎,莲土化作九天息壤。 第219章 破阵救人 单是这株创世翠莲,竟衍生出如此众多的神器,怎能不令三人激动得颤抖? 尽管这翠莲无法与真正的创世翠莲相提并论,叶片、花瓣和莲子的数量也与传说中的有所不同,但对三人而言,这同样是天大的机缘。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硕大的“创世翠莲”,瞪大眼睛,踏步向它靠近。 夏仲南猛然高呼:“觉醒!” 他的呼喊携带着异界的能量,瞬间将三人从沉迷中唤醒,纷纷转头看向夏仲南。 夏仲南感叹:“你们只看见莲花,却没有注意到环绕莲花的那些存在吗?” 他们这才将目光投向莲花的下方,这一看,三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在莲花下方,不仅有许多人不断地做出追逐莲花的姿势,更有一具具白骨散落在其间。 夏仲南解释:“每当世间显现天地灵宝,总会有守护的神兽伴随,灵宝越是珍稀,守护的神兽就越强大... ...” 在这神秘的星辰之上,与外界迥异,没有守护神兽的踪影,然而天道却与奇异维度交织,借由奇特的方式守护此地。 我们若轻率接近,恐怕只会重蹈覆辙,步入前人悲惨的结局。 我先洞察一番,探究创世青莲究竟以何种秘法守护自身。” 警告过后,他便细细审视这片异象横生的环境,意图找出令那些先驱者陷入困境的根源。 然而,没过多久,他发现朱川水三人竟如被诅咒般,浑浑噩噩地朝创世青莲行进。 他不得不再次厉声道:“止步!” 三人仍径直前行,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 夏仲南顿悟,动用异界之力再次制止,三人这才从迷幻中苏醒。 朱川水满面冷汗,说:“夏师兄,那创世青莲似乎释放出一种魅惑之力,操纵我们的思绪,我得远离它才安全!” 沈君度和窦占芳同样如此,直到退至山岭背面,再也看不见青莲,他们才感到些许安心,纷纷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夏仲南见三人摆脱青莲的影响,心中稍安,重新专注观察。 深入观察后,夏仲南揭示了真相:创世青莲确实持续向四面八方散发一种奇异波动。 这也是他在远方就能感应到它的召唤之因。 当初朱川水等人感知力微弱,唯有他独自响应了青莲的呼唤。 如今,青莲的波动强盛,三人很快便被这力量俘获心智。 夏仲南因异界之力加持的意识,虽能感知青莲的呼唤,却不受其波动摆布。 看来,那些被困在此地甚至丧命的修真者,皆是被青莲吸引,最终难逃死亡的厄运。 夏仲南观察一阵,毅然走向青莲所在的方向。 前方遍地尸骸,多数已化为白骨。 更近青莲之处,五名修士目光狂热,向青莲狂奔。 然而他们只是原地踏步,身体未曾向前移动半分,他们不知被困多久,全然未觉。 他们虚弱至极,若无外援,恐怕会在耗尽精元后陨落。 观其修为,皆为虚无期修士。 能将虚无期修士逼至这般境地,他们在此恐怕已久。 夏仲南一边靠近,一边感知这片区域。 经过一番探查,他发现青莲周围竟布有层层类似“咫尺天涯”的天然法阵。 难怪这些修士全被困死于此,他们已被青莲释放的精神冲击所迷惑,意识混沌,身陷阵中而不自知。加之不断损耗却未能补充,终至精力枯竭而亡…… 他不禁惊叹,精神冲击伴随空间束缚之阵,实乃无形中的死亡编织。 幸而天兵阁的门徒未曾涉足此地,否则恐怕已遭受重创。 夏仲南缓缓步入未知的前方。 每踏出一步,他都悉心探察着空间的微妙变化。 他曾布设过名为“咫尺天涯”的幻境阵法,但各阵法各有其道,昔日操控的技巧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 幸亏他对空间法则已有深厚的领悟,这片空间大阵由外至内步步深邃,他的前行仿佛是从低阶到高阶的修炼之旅。 经过一番跋涉,他仿佛窥见了些许端倪。 最初,目睹青莲四周众多生灵陨落,他对这青莲本能地产生了排斥。 然而此刻,他已然释怀。 创世青莲,神器级别的存在,伴随星辰诞生,然而此地缺乏守护圣兽的环境,岂能让任何人轻易索取? 尽管危机四伏,但也可视作青莲挑选有缘人的试炼。 检验的条件无非两点:一是坚韧的意志,抵挡得住青莲的精神冲击;二是对空间法则的敏锐洞察。 因此,此处的空间法阵从简易演变为繁复,唯有逐步学习感悟,方能靠近青莲。 那些丧生之人,既贪恋宝物,又不具备过关的资质,却执意向前,他们之死,又能归咎于青莲吗? 说他们是自食其果,也并无不当。 夏仲南稳步前行,一日之后来到首位陷入狂乱的虚境修者身旁。 他瞥了一眼双眼通红、几乎耗尽力气却仍不停止的他,心中不忍,用异世界的能量扫过他的意识海,阻挡了青莲对他的持续侵袭。 那人精神一松,竟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看来若非夏仲南出手相救,他也无法支撑太久。 夏仲南干脆利落地施以援手,隔空替另外两个方向上的四名幸存者阻挡了青莲的精神攻击,其中三人如前者般昏倒,仅有一人或许因困顿时间不长,只是扶额蹲下。 见他状况欠佳,夏仲南未去打扰,继续感悟空间之道,缓步向前。 又过了一刻钟,夏仲南听见有人询问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声音冷漠,似乎是在质问他。 夏仲南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发现那位先前蹲伏的虚境修者已经苏醒,是一位中年男子,面色虽仍略显苍白,但状态恢复得相当不错,想必是靠丹药补充了元气。 但他并未回应那人的提问,再次转头,继续探索空间的奥秘... ... 中年法师见到夏仲南瞥了自己一眼却没理会,愤怒地低吼:“你在听我说话吗?成了哑巴不成?” 夏仲南这次没有转过头,只是冷淡回应:“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他可以无私救人,但不会纵容那些被救的人傲慢无礼。 中年法师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年轻的旅者,我刚才失态了,未了解详情便失礼,我向你道歉!” 或许他回想起之前的遭遇,对当前的困境有所领悟,于是客气地重新开口。 夏仲南回答:“不必了,只要不干扰我破解这个幻境就好!” 中年法师尴尬地闭上嘴,转向身后。 不远处,他的同门弟子,包括徒弟们,倒在地上,他不禁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初次遇见创世青莲时,他们以为找到了巨大机缘,纷纷向前冲刺。 谁知这一举动几乎导致全军覆没,如果不是他深厚的魔力支撑到夏仲南来救援,他也难逃精疲力竭的结局。 他试图朝前迈步,却发现无法前行,接着又尝试向后,却发现连退路也被封锁。 之前能冲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他施展了修为层层突破,而现在无法强行突破,甚至无法退出。 又过了一日一夜,夏仲南并没有在前方走得太远。 这个领域的奥秘越发深邃,夏仲南理解起来愈发困难。 其他四位虚空期修行者经过长久的沉睡后相继醒来,五人互相问候,分享各自的经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五队人马只剩下他们生存,各自懊悔,长叹不止。 其中一人悲愤地抱怨:“姬轩辕只提及原始星球有大机缘,却没有警告我们潜藏的致命危机,我们缺乏防备,才会遭受重创!回去我该如何交代?” 立刻有人应和:“没错,什么都不清楚就传送我们到这里,根本不顾我们的安危!”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开始控诉把他们送进这个奇异世界的轩辕黄帝。 经过又一天一夜的努力,在五位虚空期法师和远处朱川水三人的见证下,夏仲南终于来到创世青莲的脚下,青莲近在咫尺。 经过这段时间对这片空间迷宫的探索,他对空间之道的理解已至极致。 他在庞大的青莲周围转了几圈,思考如何将其收归己有。 青莲如一栋巨宅般庞大,底部还有一个深邃的池塘,面对这样的珍宝,无人与他争夺,再多的谨慎都不为过。 最终,他决定了收服的方法。 根据目前对空间之道的理解,他在青莲四周构建了一个全新的空间法阵,意图将整个池塘囊括其中,然后整体转移到他的异界之内... ... 这是一个崭新的次元法阵,夏仲南一边沉思一边施展,时光荏苒,又是一个昼夜流逝。 五位虚空境修者见他在翠莲之畔徘徊不去,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他们内心充斥着炽烈的嫉妒,却又无可奈何。两名修者无法抑制内心的狂乱,再次变得狂暴起来。 夏仲南全神贯注于布设法阵,哪会顾及他们的反应?无论他们如何,都无法撼动他半分专注。 直至某一瞬,他构建的法阵大功告成,骤然启动,这片空间连同翠莲、潭水乃至池底的泥壤都被摄入了异次元之中。 第220章 以怨报德 翠莲消逝,原本的禁锢空间阵法随之消失,五位虚空境得以解脱,瞬间疾驰至翠莲曾经所在之地。 虽被夏仲南收割走原有空间,此处却不曾形成真空,周围的次元立即填补了空白。 五位虚空境瞠目结舌,周围除了遍地的碎石,再也寻不到创世翠莲存在的丝毫痕迹。夏仲南的收束干净利落,连一片莲叶下的泥土都不曾遗留。 阵法的障碍消除,朱川水、沈君度与窦占芳也赶了过来。 夏仲南见三人行动,连连摇头。他们果然如温室花朵,未经历世间风霜,不懂人心险恶。他挥手示意停下,随即朝三人走去。 然而,或许他们已知夏仲南取走了创世翠莲,内心的激动让他们无视了夏仲南的手势,依然朝前逼近。 见夏仲南欲离去,五位虚空境修者团团围住,挡住去路。最先清醒的那个修者质问道:“小子,夺了创世翠莲,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另一位修者附和道:“小子,留下创世翠莲再滚!” 夏仲南驻足,第一次认真审视这几个他救下的人。他们四男一女,相貌堂堂,但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敌意。 夏仲南从容回应:“你们刚才丧失理智,被困在空间迷阵,生命垂危,是我将你们救出。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如今阻我道路意欲何为?” 五人闻言皆是一怔。他们清醒后,注意力始终聚焦于创世翠莲,对于“困于阵法、命悬一线”的经历选择了遗忘。 此刻被夏仲南提起,才忆起此事确有其事。其中一位虚空境修者感叹:“宝物令人失明,我眼中只有创世翠莲,同门生死未顾,如今竟去争夺救命恩人的宝物,我这是怎么了?” 他摇头,眼中满是哀伤,不再阻拦夏仲南,走向碎石堆,将石块收进储物戒,神色恍惚。 此人出身名门,良知的底线尚存,被夏仲南一番话唤回。其余四人均有些迟疑,却没有让开位置... 夏仲南问道:“莫非四位还想阻我?” 那位最先清醒的幻境修士回答:“为追寻混沌青莲,我门中五十有八人丧生,无论如何也要带些回报。年轻人,我无意取你性命,亦非贪求整朵莲花,交出五颗莲籽,我放你安然离去。” 那女幻境修士接口道:“为了混沌青莲,我门中七十四人陨落,也需带回点什么以作交代。将莲蓬给我,你便可自由离此。” 夏仲南内心冷笑,目光转向其余二人:“莲叶与莲茎,你们打算如何分割?” 一人应声道:“我要莲茎!” 另一人略显犹豫:“莲叶共十二片,六片归我如何?” 夏仲南朗声笑道:“原来我救你们,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分食混沌青莲!滚开吧,你们的存在只会玷污我的视线!” 一人狞笑道:“小子,你只是个初窥神魂的修士,我们放过你一命已是对你的大恩,你还妄图不满,小心丢掉性命在此处,就不值一提了!” 这便是图穷匕见,撕破伪装的时刻。 无论是天兵阁还是凌霄阁,在此之前都给夏仲南留下良好印象。因此他对出现此处的众人,尽量展示友善。然而如今的局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夏仲南不再与他们多言,挥手间,冰炎枪已握在手中,直接刺向说话者。 此刻他对阴阳流转的理解更深一层,操纵冰炎枪更是游刃有余。 那幻境修士并未将夏仲南的攻击放在心上,手中现出一面小巧的护盾,轻易向前一挡。 \"砰\"的一声,冰炎枪击中盾牌,幻境修士持盾的手骤然下沉,感受到一股强大力量传来,迫使他连连后退两步。 炽热的能量随着反震之力进入他体内,焚烧他的五脏六腑。 他察觉到异样,立即全力以赴,调动所有元气试图压制这股炽热。 岂料,元气与炽热相持不下之际,一股彻骨的寒气趁虚而入,直袭他全身。 他心中大骇,一时间无法抵御这股寒冷。仅是瞬息,寒气已蔓延全身。在炽热与寒冷的双重夹击下,他的元气瞬间瓦解。 夏仲南枪法的精髓在于战术,怎会错过此等良机,紧随其后的第二枪疾刺而出,直取那幻境修士的喉头。 在幻境修士恐惧的目光中,冰炎枪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喉咙,随后迅速收回。 夏仲南仅用两枪,在其他三位幻境修士惊愕的目光中,结束了他的生命,仰面倒下,双眼瞪得滚圆。 夏仲南气势不减,不再啰嗦,转枪指向旁边的两位幻境修士,展开攻击... 此时,三人均已备感戒备,举手间唤醒了各自的神秘兵器。 左侧之人召唤出一座微缩的古塔,右侧之人挥出一支魔鞭,而那位女子则展开了一条炽红的丝带。 三道攻击同时朝夏仲南袭去。 那座古塔在主人的手中翻滚放大,向夏仲南疾冲而来,率先与他的冰焰枪碰撞。 \"轰轰\"两声,夏仲南瞬间双枪点中古塔,一冷一热的双重能量冲击。 古塔悬空颤抖,即便身为神器,在短时间内承受这两种对立力量的冲击,亦显现出受损之态。 然而,夏仲南无暇追击,魔鞭与红丝带已向他逼近。柔软的兵器,魔鞭尚可应付,夏仲南的冰焰枪一挑便将其荡开,红丝带却直卷向他身躯,他只好一跃而起,避开缠绕。 三人再度出手,古塔升腾空中,增大如山,以塔底的黑洞对准夏仲南,强烈的吞噬之力似要将他吸入其中。红丝带持续裹挟而来,仿佛是专司捆绑的奇异法宝。 唯有使用鞭子的那人较为“正常”,双手挥舞,长鞭如巨蟒扑向夏仲南。 这些人不再像仙府遗迹中的虚无修真者那般简单,每人的攻击都带有奇幻色彩,配合起来,挑战度倍增。 夏仲南热血沸腾,许久未有这般硬碰硬的战斗,敌人的强大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如游龙穿梭于鞭、塔、丝带之间,冰焰枪加速寒热交替,一枪枪击中三件兵器。 三人的猛烈攻势竟未能奈何夏仲南,他们相视一眼,神色凝重。 区区化神修士的夏仲南,竟能抵挡三位顶尖虚无修真者的合力攻击,其天赋异禀的程度何等骇人? 如此对手若继续成长,未来他们如何能安心? 之前还想放过夏仲南一命,此刻却全力出击,意图尽早结束他的生命。 那位先前离去的虚无修真者早已注意到这场战斗。 夏仲南的表现深深震撼了他。 他原本打算站出来为夏仲南主持公道,保他一命。 然而见几位虚无修真者并未下杀手,他便保持了沉默。 谁知局势反转如此迅速?夏仲南仅两枪就击败了一位虚无修真者,随后四人陷入混战。 见三名虚无修真者动了杀意,正是他出手相助之时,他却又犹豫了。 此刻双方已是生死相搏,他若插手,势必将与另一方结下死仇。 上还是不上,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在神秘的大陆上,朱川水、沈君度与窦占芳三人焦虑得如同炽热的熔岩在心头涌动。以他们的力量,冲上去无异于投身死亡深渊,更可能成为夏仲南的绊脚石。 此刻,沈君度和窦占芳深刻领悟到公孙科华为何对夏仲南寄予厚望。夏仲南能在创世青莲的险境中生还,面对虚无境修士的拦截,竟可瞬间斩杀一位,还能硬撼三位顶尖虚无境的围攻,这等天纵奇才,值得他们恭敬地唤一声“师兄”。 双方激战再起,依然无法奈何对方。夏仲南的耐性消磨殆尽,祭出了最后的底牌。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同昆仑山脉的幻影,狂野地冲击着操纵小塔的虚无境修士。 不料那修士识海外围,竟有件守护元神的防御灵宝。一次碰撞,只令法宝颤栗,未曾破碎。虚无境修士的神识遭袭,剧痛如潮,发出凄厉的惨叫。 夏仲南一击未果,决心已定,连续施展出“昆仑镇压”。虚无境修士的识海中回荡着连绵不断的轰鸣,令他头晕目眩,痛不欲生,连手中的小塔也无法控制,直坠地面。 他痛苦地咆哮:“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 失去了小塔的威胁,夏仲南只需应对长鞭和红绫,显得游刃有余。他冷声道:“说打就打,说停就停,世间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昆仑镇压”持续不断地轰击着他的神识护盾。看着那虚无境修士抱头痛苦翻滚,其余男女两位虚无境修士心中萌生退意,对夏仲南已无胜算。 正当此时,那位原本痛苦翻滚的虚无境修士突然静默了。原来,在夏仲南的连续打击下,他的防御法宝终被“昆仑山脉”粉碎,识海随之破碎,悄然离世。 挥鞭的虚无境修士猛然转身逃窜,直扑天际。五位起初围攻夏仲南的虚无境,一人被威慑,一人被秒杀,如今仅剩三人,最后一个又如此凄惨地死去,他恐惧至极,怎敢不逃? 而夏仲南的决绝,岂容敌人逃脱?紧随其后,“昆仑镇压”轰然砸向他的识海。可惜他并无守护元神的法宝,一击之下,识海破碎如齑粉。 他发出临终的悲鸣,从半空中坠落,气息全无。唯一幸存的女虚无境早已收起红绫,惊骇地注视着夏仲南。 第221章 莲籽之变 女虚无境难以置信…… 几位虚无境修者联手围剿一位混沌神祗,结局竟是虚无境们一一陨落,未能撼动那位混沌神祗半分。 他们究竟触怒了何方神圣? 她低语:“失误,彻底失误!能驾驭创世青莲的存在,怎是我们能招惹的?” 事已至此,她竟悟出了关键所在。然而此刻,她已有些痴痴怔怔,夏仲南举枪走向她,她竟毫无察觉。 忽闻一声:“少侠,她已知悔,能否饶她一命?” 夏仲南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正是最初退避的那位虚无境修者。 对这位,夏仲南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亲近,冷淡回应:“你是谁?凭何颜面求情?” 对方答道:“我叫覃安祖,来自启灵星域的巫术联盟。救人一命胜过建七层宝塔,少侠,若你能宽恕她,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夏仲南应道:“无妨!” 话音未落,冰焰枪已刺穿女虚无境的胸膛,冰热二力交织下,她的脏腑与丹田气海皆化为粉尘,死得不能再死。 覃安祖猝不及防,愤怒质问:“少侠,你这是何意?” 夏仲南答:“没甚意思,你的人情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覃安祖反驳:“你轻视巫术联盟?” 夏仲南回应:“我是异乡来客,不清楚巫术联盟,但无论联盟如何,你的人情不值一提。” 覃安祖追问:“为何?” 夏仲南道:“既欲出手相救,为何四人围攻我时你不动手?待我已解决了三人,胜负已定,你再插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忘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欠我一命吗?连救命恩人都不顾的人,我怎能信你记得欠我人情?” 一席话,让覃安祖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夏仲南不再理他,走过呆立的朱川水三人身旁,说道:“事毕,我们走吧!” 三人连忙跟上,望着那道年轻背影,心中倍感安宁。 身后,覃安祖的声音传来:“少侠,往后日子谨慎些,那四人你可以无视,但你杀死的女子名为祝红琴,是启灵星域神炎族祝氏之后。 祝氏中有高人能推算出祝红琴死于你手,祝家若是追究,恐对少侠不利!” 他最后的干预,本意是化解夏仲南与祝红琴间的恩怨,既能救下祝红琴,给祝氏卖个人情,也有暗中帮助夏仲南的意图。他的计策虽周密,但夏仲南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番直言,让他倍感憋屈。 不过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向夏仲南发出警告,算是稍稍偿还了人情... 夏仲南未止步,亦无回应,依然引领着三人穿越神秘的林间之路。 他对覃安祖的观感略有升温,尽管对于可能招致祝氏族的复仇,他并未多虑。 就算早已知晓祝红琴背后的强大力量,他也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四人在幽径中行进,夏仲南收到来自风云子的传音:“年轻人,你这次带进来的奇异珍宝,看起来竟与那传说中的‘创世青莲’如出一辙?” 异世界的入口由夏仲南掌控,仅在他需求时才会开启,令风云子得以窥探外界。通常情况下,两者之间的通道皆封闭。然而作为异世界的创世神,夏仲南洞悉一切变迁,风云子只需向虚空呼唤,便能与他沟通。 夏仲南平素把异世界当作弃物堆,无论何物都随手丢入,如崩天戟这般神器,对风云子而言已不再新奇。此刻,风云子围绕着那朵青莲,目光充满期待。 夏仲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老祖慧眼如炬,一眼识破这是‘创世青莲’!”能得到“创世青莲”,夏仲南自然心情愉悦,话语中带了几分戏谑。 风云子的期待转瞬变为困惑。这青莲在他眼中确似传说中的“创世青莲”,却又感觉遥不可及。他迫切想从夏仲南口中得到答案,然而夏仲南的语气却让他愈发不确定。 看着老人的困扰,夏仲南不忍再逗弄,言道:“即便此物不及真正的‘创世青莲’,想必差距也微乎其微。老祖可知道如何使用它?” 风云子立刻变得庄重,问:“你确定这青莲真的能与‘创世青莲’相提并论?” 夏仲南回答:“当然!” 风云子问:“年轻人,能否赐我一枚莲子?” 夏仲南反问:“老祖欲为何用莲子?你的灵体还能借助其力量吗?” 风云子答:“你难道不知晓‘创世青莲’的造化之力?若真是创世青莲之子,我足以借其附身,以莲子重塑血肉之躯。” 闻言,夏仲南也郑重起来。若风云子真能凭创世青莲的莲子重塑肉身,无论对他还是风云子,都将产生深远影响。 他说:“老祖,事情是这样的,如今我身处启蒙星域的娑婆界,一个名为原始星的星球上……”他详尽讲述了自己如何来到此地,以及如何获得这朵创世青莲的过程。 风云子听完夏仲南的叙述,灵魂体不禁微微颤动。根据夏仲南的经历推断,即便这“创世青莲”不及混沌重宝,也必定蕴含着传说中的一些神奇力量…… 风语者说:“两千载时光,有这样的机遇,我必得一试,纵然魂散魄消,亦无怨无悔。” “小子,我将栖身于一枚青莲之种,若成,则重归尘寰;若败,老夫历尽长河,末了能遇见你和秀章两位晚辈,也算是苍天眷顾了!” 风语者选中了一颗青莲种子,灵魂徐徐融入,没有遭遇任何抵触。 夏仲南始终静静注视,直至最后一刻,风语者的神识传来:“老夫将沉眠,再见了,小子!” 夏仲南未作回应,默默地守护,随后意识渐渐从这个奇异世界退了出来。 天一宗的老祖从他的异次元来到了夏仲南构建的世界寄居,而那个异次元接纳了元脉之灵,化为了奇幻的异界…… 一路走来,风语者始终默默引导,助他一臂之力。 穿越至异界的夏仲南,没有师父,没有传承,一切全凭他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去规划,去争取,去创造,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自仙府通道偶遇风语者,他启发夏仲南开辟异次元接纳自己,从此,他成了夏仲南最大的依仗。 家中有老,如有一宝。 因为有风语者,夏仲南才有了无比的底气,收服元脉,引领异兽离开仙府,直至后来直面武王国皇室和弥勒城等强大力量的威胁。 风语者从未让他失望,在每个紧要关头,都给予他最大的支援。 此刻,风语者借助创世青莲的种子重塑肉身,夏仲南心中难免忐忑,只能默默祈愿:“老祖,祝你吉运!” 四人继续前行。 然而,他们渐渐发现,这片原始星球不再平静。 连续数日,他们每天都遇到战斗,小至几人几十人的争斗,大至数百人的激战。 四人均变得沉默寡言。 显而易见,随着各路队伍发现并争夺丰富的天地奇珍,不同归属的队伍免不了冲突不断。 就像他们找到创世青莲时,即便夏仲南救下了五位陷入绝境的虚无期修真者,待他成功收取宝物后,那些人是如何对待他的“救命恩人”呢? 世间见利忘义之人太多,只要有人群,就有纷争,更何况这里的“天地奇珍”对人性的考验太过严峻。 每当目睹战斗,他们都会设法避开,以免无辜卷入。 局势混乱不堪,他们担忧天兵阁的同门安危。 直到这一次,他们攀上一座山脊,目睹下方峡谷中数百人的混战后,夏仲南和朱川水停下了脚步。 这次,数支队伍正围攻一支队伍。 被围攻的是他们熟悉的人,姬庭林率领的凌霄阁…… 在夏日的炽热中,夏仲南对姬庭林的英勇深感敬佩,这位智者竟将这片幽邃峡谷化为了自己的坚固要塞,布置下了重重法阵。 周遭环绕着天穹覆阵、大地载阵、风暴扬阵、云幕垂阵、龙翔阵、虎翼阵、羽鸟翔阵、蛇翻阵八大法阵,中央则是奥秘的两仪八卦阵。 若非事先精心策划,怎能抵挡住众多队伍的猛烈围攻?每支队伍至少拥有一位虚空境界的修士,有的甚至由双虚空修士率领。 姬庭林宛如一名勇敢的救火者,每当阵法遭遇危机,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凭借虚空之力压制住来袭的敌人。 即便如此,上百人的队伍仍有超过半数英勇战死,八阵已被突破,只剩下四十多人坚守在中央的两仪八卦阵内。 他们被近四百名敌人包围,其中包括七位虚空修士。从伤亡状况可见,战斗残酷至极,虽然凌霄阁失去了五十多条生命,但他们借助法阵优势,已消耗掉近三百名敌军。 双方伤亡惨重,私人恩怨早已滋生,然而这场大战的起源何在?如此牺牲是否值得,无人知晓。 夏仲南沉声命令:“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助凌霄阁一臂之力!” 朱川水欲言又止,最终只叮嘱:“夏师兄,保重!” 第222章 东方皇钟引起的灾祸 沈君度和窦占芳也附和道:“夏师兄,保重!” 夏仲南点头,然后悄然下山,向攻击的队伍潜行接近。他出身特殊部队,绝非冲动之人,自然不会大吼一声“我来了”便热血上头地冲进去。 冷静果决地给予敌人致命打击,这已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此刻,四位虚空修士联手行动,找到了生门所在,准备合力发动猛攻。姬庭林洞察其意图,下达数道命令后,大阵变换,之前的生门转瞬变为惊门,他独自面对四位虚空修士的挑战。 对于两仪八卦阵,夏仲南同样熟悉,它是根据先天小八卦乾坤之序排列,以七为杀招之数,正反相生,虚实交错,变化无常。 姬庭林正是倚仗此阵法以寡敌众,单凭一己之力守护住这一领域。 敌方的其他三位虚空修士各自指挥着一支军队作战。然而,凌霄阁的弟子借助法阵的增益,顽强抵御住他们的猛烈攻势。 双方杀意沸腾,每倒下一人,立即有人接替,战斗至死方休。 夏仲南下山后,悄无声息地混入敌群,迅速朝围攻姬庭林的四位虚空修士接近。 激战正酣,联军由多支队伍组成,彼此互不相识,他轻易潜至四位虚空修士的背后。接着,他手持冰焰枪,猛然刺向其中一位虚空修士的背部。 这位虚空修士突然感知到身后巨大的死亡威胁,惊骇得几乎魂飞魄散... 在他来不及做出任何魔法防御的瞬间,冰霜之矛已穿透他的背部,穿破心脏,从他的胸前透出,犹如死亡的冰晶之舞。 随之,一股来自异维度的强大魔力席卷他的身躯,将他推向右侧的混乱风暴之中。 他身旁的另一位虚空境修真者察觉到异样,刚转过身,就与这具虚空境同伴的残躯相撞,震惊不已。 姬庭林岂会放过这样的良机? 一把隐于黑暗的巨镰突然斩出,割断了这名虚空境修者的咽喉。 电光火石间,四位联手的虚空境已有两人陨落,余下二人惊骇失措,慌忙望向突然闯入战局的夏仲南。 夏仲南毫不留情,施展“昆仑镇顶”法术,直指一位虚空境的思维海洋,同时挥舞冰霜之矛,疾冲向另一位虚空境。 被精神攻击的虚空境手中并无护心神器。 他发出凄厉的尖叫,令正与夏仲南激战的对手一阵颤栗。 趁乱,夏仲南连刺五枪,冷冽与炽热交织如潮。 这位虚空境被夏仲南的突袭打得猝不及防,连连后退。 然而他们不仅要面对夏仲南,当两人转向他时,背后暴露给了姬庭林。 姬庭林再次挥舞双刀,放倒了这两名虚空境修者。 前后夹击,仅瞬息之间,四名虚空境便尽数倒下。 姬庭林自阵中走出,满心惊喜:“朋友!” 夏仲南回应:“走,我们联手,再创辉煌!” 姬庭林明白此刻非闲谈之时,领着夏仲南进入阵法,悄悄朝另一个方向潜行。 魔法阵的笼罩下,视线受限,这边的变故短时间内未被其他方向的敌人发现。 他们连续发动攻击,清除了剩余的三位虚空境,接着朝阵外展开屠杀。 凌霄阁的弟子杀气腾腾,见到强援到来,纷纷随两人向外圈的敌人冲杀。 外圈许多化神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被阵法困住的凌霄阁弟子疯狂反扑,误以为阵法已被破解,他们在突围,纷纷聚拢抵挡。 但他们怎敌得过夏仲南与姬庭林所领导的冲锋? 二人如斩瓜切菜般击败十几人,带领凌霄阁弟子杀出重围。 此时,外围剩余的三百多位化神修士才察觉不对劲,机敏者转身逃离,反应稍迟的则成为刀下的亡魂。 这一轮屠杀,四百多敌人直接减员过半,逃生者也个个心惊胆战。 包括七位空灵境修行者在内,六股势力共集结了七百多名战士围攻云霄殿,最终七位空灵境者陨落,逃出生天的神化战士仅余两百左右。 云霄殿一方损失惨重,一百多人的队伍中,包括姬庭林在内,仅剩四十三人存活下来。 这场战役残酷至极,恐怕会给交战双方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待到夏仲南击溃外围的敌军后,他便收手了,他的目的仅仅是解救云霄殿,而非嗜血杀戮。 然而姬庭林和云霄殿的弟子们并未手下留情,将敌人尽数斩杀,直到数十里外才逐一返回。 他们与夏仲南的心态不同,眼见同伴们在身边倒下,心中充斥着愤怒,誓要将所有敌人斩尽杀绝,怎能轻易罢休? 看着满身鲜血归来的姬庭林,夏仲南问道:“这就是你说过的‘神化境大竞技’?” 起初姬庭林提及,隐居宗门需要培养前线强者。 夏仲南那时嘲讽道:“强者能在家门口培养出来吗?” 如今看来,这所谓的“神化境大竞技”竟残酷得如同培育毒蛊,夏仲南也觉得过于残忍了。 姬庭林尴尬回应:“以往的‘神化境大竞技’哪有如此凶险?该死的,为了争夺天地奇珍,我看所有人都快疯狂了!” 夏仲南问:“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遭到这么多人的围攻?” 姬庭林解释:“我察觉局势不对,到处都是战火,为了安全,我决定在这里布设‘风后八阵图’作为我们云霄殿的立足之地。” 夏仲南点头,十分认同姬庭林的策略,若由他来决策,或许也会采取相似的方法,首要确保团队的安全,再考虑夺取天地奇珍之事。 原初星球尽管陆地辽阔,但前来探险的队伍众多,保命才是首要任务。 姬庭林继续说道:“谁料我刚布好阵法,官岱这小子居然带回了一口‘东皇钟’……” 原来,姬庭林带领大部分人在此设立据点,派官岱率领十几人外出搜集情报,寻找天地奇珍。 不料官岱好运连连,在数十里外的山峰上发现“东皇钟”。同时发现它的还有几支队伍,官岱没有冒进争夺,结果那些队伍的空灵境者不知为何相继伤亡,为他争取到了争抢的机会。 夏仲南一听便明了,根据他收取“创世青莲”的经验,“东皇钟”内部必然设有守护陷阱,那些空灵境者除了相互残杀,还需突破“东皇钟”的守护,丧命也是咎由自取。 最终,官岱技高一筹,夺得“东皇钟”回到了据点。 然而,他未曾将那日在争夺“混沌鸣钟”中的同谋者尽数铲除,消息不慎流传开来,引得数支异域队伍纷至沓来,争夺之间,大战骤然爆发。 夏仲南问道:“官岱兄何在?” 先前他一心专注于杀敌,未及留意官岱的动向。 姬庭林回应:“此役陨落了众多师兄弟,官岱深感自咎,认为是他的贪婪引来‘混沌鸣钟’的灾厄。此刻他仍在追杀那些围攻我们的敌人,让他发泄一番也好,我就未带他归来。小友英勇相救,保全了我凌霄阁数十弟子的性命,大恩无以为报,这‘混沌鸣钟’便赠予小友吧!” 说完,他从神秘的储物戒中取出“混沌鸣钟”,置于夏仲南面前。 真实的“混沌鸣钟”原名“混沌钟”,后来为强大无比的东皇太一所拥有,才被称为“东皇钟”。眼前的钟体呈古铜色,钟面上日月星辰环绕,风火水土交织,钟体内则隐现山河大地与洪荒种族的轮廓,显露出非同寻常的气息。 夏仲南连忙推辞:“凌霄阁弟子为了此钟浴血奋战,数十人英勇牺牲,我怎能承受此物?姬前辈,您还是收回吧!” 姬庭林道:“既然小友不接受,那便算凌霄阁欠小友一份重情厚义!往后但有所需,凌霄阁必定全力以赴!” 他刚收起“混沌鸣钟”,忽见崖壁上四道身影疾驰而来。 夏仲南辨认出,来者除了朱川水、沈君度和窦占芳,还有公孙科华的弟子庞冠廷。他心中一凛,难道天兵阁发生了变故? 他连忙迎上前去! 四人全力奔来,见到夏仲南,庞冠廷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恳求:“夏师兄,请速去救我师尊和天兵阁的师兄弟!” 紧接着,朱川水、沈君度和窦占芳也一同跪倒。 夏仲南忙扶起庞冠廷:“怎么回事,起来再说。”同时示意朱川水三人起身。 他与庞冠廷初次相见,虽未冲突,但也未留下良好印象。庞冠廷给人的感觉叛逆不羁,对夏仲南的态度敷衍了事,仅因畏惧公孙科华的威严,才勉强称他为“夏师兄”。 此刻,庞冠廷不顾一切地向夏仲南下跪,可见他狂放不羁的外表下,对公孙科华和天兵阁怀有深深的关切之情。 姬庭林也走近,说道:“庞师侄,下跪解决不了问题,有话好好讲。” 庞冠廷含泪诉说:“我们遭到了巫族的埋伏,被困在一处幽谷之中,师尊中了巫族的诅咒,命悬一线!夏师兄,求你快去救救师尊!” 夏仲南皱眉:“巫族?诅咒?” 尽管在地球和苍莽界都听过巫术的传说,但他从未亲见其威力。 第223章 这是传说吗 姬庭林安慰道:“别急,详细说说经过。” 庞冠廷沉声道:“在踏入神秘的原始星之前,师尊察觉到一处隐匿着‘混沌葫芦蔓’的遗迹,并铭记其位置。抵达此地后,他让朱师弟三人护送夏师兄,引领我们依照记忆中的线索追踪。 我们沿着东方疾驰两个月,果然在一条幽深峡谷中找到了那株‘混沌葫芦蔓’。然而,不论我们如何抢先,巫族部落之人也已悄然接近,但他们并未识破峡谷内的秘密。 发现仅凭自身之力无法收服‘混沌葫芦蔓’,师尊便拜访了巫族部落,提议共享此珍宝,邀他们联手。葫芦蔓上的三个葫芦加上蔓身,可分作四份,双方协定,取得宝物后,各取两份。 岂料,在破除屏障取得葫芦蔓后,巫族背信弃义,独占所有,甚至对师尊施下巫咒,强迫我们搜集天地奇珍。” 夏仲南问:“公孙前辈没与巫族订立约束之约吗?” 庞冠廷答:“当然,师尊是先立下契约才带他们去见‘混沌葫芦蔓’,但他们似乎无视契约的反噬,乘师尊不备时动了手脚。” 姬庭林插话:“我听说过巫族擅长在契约中做手脚,公孙道友可能被他们蒙蔽了。” 夏仲南追问:“巫族的实力如何?” 庞冠廷答:“由五位巫师领导的三百多位巫士组成的队伍。” 夏仲南又问:“你怎么逃脱的?” 庞冠廷答:“师尊被巫咒束缚,无力反抗,每日受尽痛苦。我们被迫为他们寻找奇珍异宝,任何反抗都会加剧对师尊的折磨。弟子们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巫族驱使。我想起师尊对夏师兄的倚重,也许他有办法拯救师尊,于是趁机逃出求救于夏师兄。” 他此刻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夏仲南,期望他能解困。 夏仲南说:“走,先带我去看看再说。” 他对巫族和巫术一无所知,而见识广博的风云子此刻仍在沉睡。他只能步步为营,随机应变。 姬庭林说:“别急,我立刻召集凌霄阁弟子随你们一同行动。” 夏仲南:“姬前辈,贵派刚经历恶战,弟子伤亡过半……” 姬庭林:“世道如此动荡,若不团结一致,早晚会被吞噬殆尽。既然天兵阁也陷入困境,那就并肩作战吧!” 接着,他命令身旁弟子:“发出信号,召回所有人。” 顿时,远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那是凌霄阁的集结号令。周围的人迅速将陨落的弟子遗体收进储物戒,准备出发。 等待了漫长的一刻,星辰之巅的门徒终于聚集完毕。 主要是因为许多人都陷入了激战的狂热,拼命追逐那些溃逃的敌军,直至远离了视线尽头。 姬庭林向众人阐述了当前的任务,随即准备启程。 夏仲南一直沉浸在思索中,寻找对策,此时开口道:“此刻不宜耽搁,姬前辈,你可腾空飞行,请先携庞师兄一程,我会尽力追赶。其余人随朱川水师兄他们,依照遗留的标记前行。” 姬庭林回应:“你能跟上吗?不然我载你们俩一同前往吧!” 夏仲南坚定地说:“或许赶到就要迎战,姬前辈携带两人太过劳累,我能跟上的。” 姬庭林见他意志坚决,也想见识他的速度,便依夏仲南之言行事,带着庞冠廷飞跃而起。 夏仲南瞬间迸发力量,追赶而去。 他虽无法真正翱翔,但借助树梢或突出的巨石,轻点即能飞跃数十米,速度竟不逊于背负庞冠廷的姬庭林。 姬庭林对他敬佩不已,除了武力强大,赶路技巧也不输于虚空境修者。 他对夏仲南了解越多,就越感到其深不可测,不知这样的他会成长为怎样的传奇人物。 连续三日疾驰,他们走完了庞冠廷近二十日的行程,即将抵达巫族和天兵阁弟子居住的幽谷。 姬庭林带着庞冠廷降落。 庞冠廷紧张地说:“翻过前方两座山岭就是我们之前的山谷,接下来如何行动,全听夏师兄安排。” 夏仲南说道:“请你再次详细描述一下离开峡谷前的地形和人员分布。” 庞冠廷详尽地叙述了峡谷内的地形和人员分布。 夏仲南听完却皱紧了眉头。 庞冠廷问:“夏师兄,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夏仲南回答:“你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庞冠廷答道:“我没有立刻去找夏师兄,而是在此地停留了数日,多次出入峡谷,把所有情况牢记在心才出发的。” 姬庭林也询问:“小飞,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彼此已十分熟络,夏仲南不愿再听到“小友”的称呼,索性让他被称为“小飞”,显得更为亲近,而姬庭林他也让唤作“姬叔”。 夏仲南道:“姬叔,你看,根据庞师兄的描述,整个峡谷仿佛毫无防备。这里既是巫族的老巢,又有天兵阁之人存在,即便他们势力强大,无需布防,也应该安排巡逻的守卫吧!” 庞冠廷这才惊讶道:“对呀,我们每次进出,从未见过巫族有守卫的身影。” 姬庭林说:“也许巫族使用了某种秘术防护?他们的种族手段繁多,许多都超出常理。”... 夏仲南沉声道:“在未洞察他们的巫术布局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但对巫族的了解太过匮乏,短时间内无法揭开他们的真实意图,看来唯有采取此计了。” 姬庭林问:“何计?” 夏仲南答:“扰龙惊蛇!先擒一舌,或许能从其口中探出些情报。” “舌”在此处指的是俘虏,用来询问信息的关键人物。 姬庭林应声:“好,此事交给我来办。” 对于虚境修真者如他,捕捉生口自是易如反掌。 夏仲南补充:“不急,我们应先在此地布下防线,进可攻,退可守。” 他的策略总是先确保退路,以免突遇危机时束手无策。 要知道天兵阁中不乏低级弟子,即使成功解救,若无藏身之地,加上追兵紧逼,处境将异常棘手。 他是个谨慎的人,事事考虑周全。 于是,他仔细研究了这片区域的地貌,选中一处山谷,引导二人布设法阵。 这段时间,他在阴阳五行及空间法则上的领悟大增。 此刻随手构建的法阵,连深谙阵道的姬庭林亦感困惑不已。 见法阵大致成形,姬庭林立刻提议出去捉拿“舌”。 他已被打击得无法承受,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意识到夏仲南在阵道上的造诣远超自己,与这样的人共事,恐怕会逐渐消磨自己的信心。 要知道凌霄阁以阵法见长,故能在据点布设出如此复杂的法阵。 此刻夏仲南就在他眼前布阵,还指导他协助,然而他始终未能窥见法阵的核心奥秘,却又不愿放弃。 就在夏仲南完成法阵之际,姬庭林已带回了“舌”。 他一举擒获三人,解释:“这三人刚从外界归来,还未踏入山谷,我就顺势将他们全部制住。” 三人均已昏厥,夏仲南说:“这样最好,我先带一人进去审问,随后你们再逐一送来。” 说完,他带走一人进入法阵审讯,分开询问便于辨别真假。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巫士。 这个年纪还未晋升巫师,显见资质平平。 夏仲南唤醒他,巫士瞪大眼睛,看到夏仲南,惊疑交加:“你是谁?为何抓我?你不知道我是巫族之人?” 夏仲南回道:“巫族之人又怎样?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中了。” 巫士哼了一声:“哼,竟敢挑衅巫族,你胆大包天!识相的快送我离开,并赔偿一两万元石,否则你将后悔莫及!” 听到巫士的嚣张,夏仲南苦笑:“巫族之人皆如此傲慢吗?难道娑婆界是由你们巫族主宰?” 巫术行者宣称:“在无尽的娑婆界中,我们巫族或许不是主宰,但整个启源星海,有哪个种族敢轻易挑衅?” 夏仲南好奇道:“巫族真的如此强大?我对你们了解不多,能讲讲你们巫族的威能吗?” 巫术行者回应:“巫族诞生于混沌初辟之时,自古以来,我们是人族最强大的分支。大部分的至上神只,都曾蒙受过我巫族的庇护。提及灵山的十大巫师,谁敢不给我们一丝敬意?至今未闻有人类势力胆敢触碰巫族之锋芒!” 这番话充满傲气,让人震撼。 夏仲南思索着,关于“巫”的故事果然流传深远,无论在地球的华夏,还是苍茫世界,他都听过“巫”的传说。如今在这原始星球,他竟然真的要与“巫”正面交锋。 他问道:“我还听说有个‘巫道联盟’,这又是个怎样的势力?” 巫术行者不屑道:“什么狗屁‘巫道联盟’,不过是妄图沾染巫族荣光的小团体罢了!听说他们的领袖本是修道之人,因与我巫族有些牵连,便自封为‘巫道联盟’,企图借巫族之力壮大声势!” 夏仲南讥笑道:“你们巫族这么强大,果然都是傲慢之辈,难怪据点连个守卫也没有。你都到家门口了,还被我轻易擒获!” 巫术行者嘲讽地笑:“你们凡夫俗子怎能理解巫族的手段?告诉你,如果你不尽快将我送回,半个时辰之内,你恐怕难以脱身,到时候别怪我没预先警告你!” 夏仲南反问:“哦,你是说你们巫族早就发现你被我控制了?” 巫术行者回答:“当然!你这点雕虫小技,怎能瞒过巫族的锐利洞察?你最好赶紧备好几万块元晶,恭恭敬敬地送我回去,否则巫族一旦找上门,区区几万块元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夏仲南笑道:“你口口声声几万块元晶,我倒是要看看你身上藏着多少元晶!” 第224章 巫族追兵 夏仲南开始在这位巫术行者的身上搜查。 可惜,他甚至连储物戒指都没有,只在怀里找到了几块元晶、几瓶普通的丹药和一柄巫术战刀。 看着眼前的东西,夏仲南调侃道:“你口中巫族如何威猛,你自己却落魄至此?” 虽说不算真正贫困,这位巫术行者的境界与寻常的化神境界相当,对于人类的普通化神修行者来说,这已是常态。 巫术行者涨红了脸,愤怒道:“你竟敢侮辱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想连累你的亲朋好友……” 夏仲南没时间和他啰嗦,一掌拍在他的头上,将他打晕,准备带去审问另一位巫术行者。 刚提起另一个人,姬庭林从低空中掠过,报告说:“情况不妙,大批巫族人正朝这边靠近,看起来他们发现了我抓人的事情,正在追踪过来。” 夏仲南心中一凛,想起那位巫术行者曾言,巫裔一族必然知晓他们的俘虏之事,看来确有可能成真。 他疾声道:“先入阵再说一切。” 随后,他携着两位沉睡的巫术行者,偕同姬庭林与庞冠廷踏入神秘的法阵,旋即启动机关,整座山谷瞬间弥漫起淡淡的迷幻薄雾,即便立于山巅,山谷内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夏仲南将两位巫术行者丢落在地,开口道:“布阵之时,你们皆有参与,现在我告诉你们在阵中行动的关键……” 幸亏二人皆涉猎过布阵过程,加上夏仲南的详述,他们迅速理解了如何在法阵中行动,以及如何借阵之力克敌。 姬庭林按捺不住问道:“小飞,此阵何名?你这布阵之法,我前所未闻。” 夏仲南答道:“此刻难以构建强大的法阵,这只是几个简易的幻象阵、困缚阵与微型空间阵的组合而已。” 姬庭林疑惑道:“幻象、困缚与空间阵的组合?” 他听得一头雾水。 夏仲南直言不讳:“就叫它‘天地崩灭绝阵’,记住这个名字就行。” 这是将基础的法阵依照数学规则重新编排组合成一体,一时之间难以向姬庭林详细解释,于是随口起了这么个名字。 话音未落,山谷东端显现出数十位巫裔的身影。 他们似乎未察觉法阵的存在,领头的二十多位径直闯入了阵中。 一位刚翻过山脊的巫术行者环视四周,猛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大声疾呼:“快停下,别动!” 一些人茫然望向他,不解他为何如此慌张。 他们几位同伴被引向这个方向,他们正悄然追踪而来,他这般大呼小叫,岂不是将大家的行踪暴露无遗? 不远处,有人忍不住问道:“巫英杰,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巫英杰指向前方:“这…这…这里有法阵!” 众人这才仔细查看,果然发现前方异样。 然而,此时已晚,已有二十多人踏入了法阵的笼罩范围。 进去的人无声无息,后续的人无法窥见他们的遭遇。 一时间,众人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巫英杰。 正是他的警示,众人方才察觉到法阵的存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会有什么对策。 巫英杰又向前迈进一步,来到阵法边缘仔细探察。 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说道:“此阵诡异无比,我看不穿其奥秘。恭大人他们进入阵法这么久,没有任何动静,恐怕凶险重重,我们还是尽快通知其他几位大人,请他们来定夺吧!” 立刻有两位巫术行者自荐返回巢穴,将这里的状况禀报给坐镇的巫师们。 夏仲南、姬庭林和庞冠廷悄然窥视着神秘的巫裔族群的行动,他们的世界被魔法阵法编织的阴影笼罩。 那些巫裔毫无防备地闯入了一个古老的封印法阵,踏入其中,却浑然不觉,仿佛原本的潜行者在黑暗中变成了盲目飞行的飞蛾。不过片刻,二十六个踏入阵法的巫裔悉数被“静止之链”束缚,大多数在狭窄的幻境中徒劳地旋转,只有领队的巫师,他被困在名为“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空间迷宫中,被“界限之壁”囚禁。 见再无其他巫裔踏入法阵,夏仲南低声道:“先把这些‘宾客’收下!”三人迅速行动,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二十五个迷失的巫裔,并将他们连同之前的三人一起投入了空间的深渊。 除非有精通空间奥秘的行者到来,否则无人能从这无形的牢笼中解脱。这就是“界限之壁”的恐怖之处,比任何钢铁铸成的监狱更为致命。不了解其法则的人试图闯入,非但无法救人,也会一同陷入其中。 夏仲南如释重负,未曾料到竟会意外捕获如此多的巫裔,这为他与巫裔的谈判增添了筹码。他虽然行事决绝,但此行是为了营救,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愿掀起腥风血雨,与巫裔结下深仇。 在巫裔的老巢,除了那位困于阵中的巫有恭,巫有域、巫有量、巫有群、巫有章四位巫师皆在。他们正在讨论这次的收获。 巫有域问道:“至今仍未能寻得其他混沌遗物的踪迹吗?” 巫有量回应:“混沌遗物岂是易得之物?自宇宙初始至今,也不过十件而已。这片原始星球又能隐藏几件?然而,其他天地奇珍,我们已有所斩获。” 巫有章道:“我巫族获得了‘混沌葫芦藤’,已是丰收,再加上其他所得,此次大赛我们必然能在前十之列!” 巫有群说:“仅仅前十太过平淡!我认为,能否操控更多的天兵阁那样的队伍,人手越多,我们的收获必将更加丰厚。” 巫有量反对:“不可!天兵阁欲与我们平分‘混沌葫芦藤’,况且他们只是苍莽界的小小宗门,打击便打击了。但若我们太过激进,操控过多队伍,招致公愤,反而对我们不利。” 此时,两位通报消息的巫裔疾奔而来,闯入室内高呼:“大人,大事不好,恭大人落入敌人阵法之中了!” 四人霍然起身,急问:“发生了什么?”巫裔擅长培育蛊虫,虽未设专人守卫,但他们带来的微型虫蛊早已散布四周,负责监视警戒……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姬庭林不谙巫术之道,竟在巫族的圣地附近捕猎情报,自然引来了巫族的严密监视。 然而世事难料,他的行动意外地将巫族派出的追击者巫有恭和二十多位巫师卷入了夏仲南布下的神秘法阵之中。 听完两位信使巫师的汇报,巫有群怒吼:“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挑衅我巫族?我去会一会这胆大妄为之人!” 巫有量冷静道:“四弟别冲动,此事必有隐情,切勿轻举妄动。敌人敢在我们巫族领地附近捕猎族人,还能预先设下法阵困住我军,显然是早有预谋针对我们巫族。他们会为何目的如此费尽心机?” 闻言,其余三人目光闪烁,心中有了共同的猜测。他们刚才还在抱怨收获不足,觊觎他人的宝藏,那么那些未能夺得混沌葫芦藤的队伍,会不会对他们已得之物垂涎三尺呢? 巫有章愤声道:“我们得到混沌葫芦藤的秘密,难道已被泄露出去了?” 巫有域提醒道:“别忘了,除了我们巫族,天兵阁也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 巫有群咬牙切齿:“果然是那些混蛋,我要去将他们全部消灭!” 巫有量制止道:“现在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当初我以为控制住公孙科华就掌握了全局,看来还是疏忽了,人多复杂,总有人难以驾驭。” 巫有群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巫有量边分析边说:“既然确认敌人瞄准的是混沌葫芦藤,我们就必须把它视为头等大事,不容许敌人有任何夺走的机会。这段时间,大哥负责保管宝物,留守圣地确保安全,我和五弟留下,防止敌人用调虎离山之计。但三弟被困敌阵,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巫有群应道:“好,我立刻去救三哥!” 巫有量警告:“连三弟都陷入敌阵,你比他更强吗?你有什么办法救他?别救不成,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巫有群反驳:“还没去,怎知结果?刚才那小子不是说了吗?三哥是因为没察觉到法阵才被困,我事先防范,怎会重蹈覆辙?” 巫有章提议:“还是我去吧,四哥你行事……” 巫有群瞪了他一眼,巫有章犹豫一下才继续说:“四哥虽勇猛,但性子急躁……” 话未说完,巫有量再次插话:“行了,救三弟的事只能四弟去做。你也说了,四弟急性子,我担心他在这里容易被敌人诱导离开,他去救三弟,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巫有群点头:“好,怎么救,二哥你说吧!” 巫有量沉声道:“寻常的法阵,若无破阵之匙,唯有消磨其威方能破局。 我们兄弟不精阵纹之道,唯有设法损耗其力。” 巫有群焦躁地应道:“二哥,直言何策吧!” 他的急性子众人皆知,巫有量对此也只能无奈,未理他的插话,继续说:“消磨法阵之力,最直接的办法,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闻此,其他三位兄弟齐齐惊呼:“啊?!” 第225章 冥蛊破阵 巫有量淡然一笑:“自然不会用吾巫族的生命来填!我们手上不还有天兵阁的部队吗?四弟,你先去责罚他们一番,再许诺,若行动合我意,便允诺放过公孙科华,如此,天兵阁之人岂不任你驱使?” 果真是狠辣之计,四兄弟发出一阵冷冽的笑声。 商议既定,巫有群偕同两位巫士步入天兵阁的聚落。 天兵阁留守的弟子见他们,尽皆怒视,恨不得与他们决一死战。 这支队伍历经艰辛,历时两月有余抵达此地,寻得“混沌葫芦藤”,却不知为他人做了嫁衣,公孙科华更被巫族种下冥蛊,操纵他们每日辛劳为巫族采撷仙灵草和各类珍稀修行素材。 若采集数量无法令巫族满意,他们便会操纵冥蛊啃噬公孙科华的五脏六腑,让他承受无尽痛苦。 转瞬之间,堂堂的还虚修士公孙科华已被折磨得形容枯槁。 然而,天兵阁的弟子们无计可施,只盼着这场试炼早日结束,巫族能兑现诺言,在试炼结束后解除公孙科华体内的冥蛊。 巫有群趾高气昂地出现,瞥了一眼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的公孙科华,说道:“有个好消息,大哥已答应,只要你们天兵阁弟子随我完成一桩任务,便解去公孙科华身上的冥蛊,放你们离开!” 公孙科华沉默不语,眼中毫无光彩。 自那次背叛之后,“混沌葫芦藤”丢失,他长久遭受非人的折磨,对巫族的信任已荡然无存。支撑他生存的信念,就是有朝一日获得自由,必将向巫族复仇,千百倍偿还。 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就算原始星试炼结束,巫族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但他依然咬牙坚持。 因为死亡,就意味着彻底失去反击的希望,唯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很多事情,并非因为看见希望而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可能看见希望。 巫有群接着说:“给你们半个时辰,召回所有人,然后随我启程... 此番使命关乎重大,你们的表现将决定尊长公孙科华能否从幽禁中解脱!” 言毕,他轻轻摆手,两位巫师助手便如提携幼鸟般领走了被囚的公孙科华,消失在巫族的领地迷雾中。 天兵阁的守护弟子们开始召回那些散落在各个秘境寻找仙灵草和稀世矿石的同伴。 公孙科华的命运已系于巫族之手,他们若是无视尊长的安危,等同背叛阁训,只能遵从巫有群的指令行事。 片刻之后,巫有群重返天兵阁弟子聚集之地,望着聚集的百余名弟子,冷哼一声:“很好,你们还算乖顺,此刻全体随我行动!” 巫族的思维深处,从未将天兵阁视为威胁,怎能料到夏仲南的目标直指他们? 即使再给巫有量十个胆子,他恐怕也会误以为敌人的真正目标是“混沌葫芦藤”。 夏仲南这边,解决掉陷入阵法的第一波巫族后,对方未曾再有进一步举动。 揣测他们在等待援军,夏仲南与姬庭林、庞冠廷同样耐心等待。 他们对自身的阵法信心满满,打算俘获更多巫族以增强谈判的分量。 不料,“援军”降临,夏仲南三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竟是整个天兵阁的弟子队伍。 除了少数远离未能及时归来的,绝大多数弟子皆随巫有群而来。 留守的巫师简述状况后,巫有群站到阵法前厉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激怒了我的巫族,速速释放我的族人,并向我们道歉!巫族的愤怒,不是你们所能抵挡的!” 夏仲南反驳:“少啰嗦,现在我手上已有你们巫族二十九名俘虏,你最好想清楚要用何种代价赎回你的族人!” 这是场谈判,他自然不会轻易暴露真实意图,而是要在巫族面前讨价还价一番。 然而无心插柳,巫有群从他的回答中更加确信之前的推测,认定他的目标正是“混沌葫芦藤”。 竟然敢将掠夺的目标锁定为巫族! 巫有群内心怒火熊熊,朝虚无打出一组神秘手势,四周等待的巫师迅速逼近阵法边缘,组成了一道奇异的防御阵势。 接着,这些巫族各自打开身上的微型囊袋,口中低诵咒语。 只见那些小囊袋无风自动,细看之下,每个袋内都充斥着无数半透明的诡异虫豸。 这些虫豸形态各异,有的如同长翅蜈蚣、毒蝎、蜘蛛,还有一些形状奇特,狰狞可怖。 随着虫豸的涌现,空气中弥漫起难以名状的气味,伴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天兵阁的弟子见此情景,不禁浑身颤抖…… 他们宁可面对最狂暴凶悍的魔兽,也不愿面对这些微小的邪虫。 紧接着,一队队的邪虫从巫师的乾坤袋中振翅飞出,冲向法阵,另一些则迅速爬出袋子,从地面向法阵区域蜿蜒前进。 转眼间,数以万计的虫豸大军涌入法阵,气势汹汹。 姬庭林和庞冠廷见状脸色煞白,连连后退,惊恐不已。巫族的手段诡异莫测,唯有亲历其境,方知其恐怖至极。 夏仲南的脸色也如寒潭般深沉。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也同样是初次,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紧紧盯着这些虫豸,期望法阵能抵挡住它们的攻势。 幸好,虫豸们踏入法阵后,开始迷失方向,混乱不堪。 陷入时空法阵的无法飞翔或爬出,陷入迷惑与幻象法阵的则四处乱窜,不少虫豸在迷茫中又冲出法阵,回到了起点。 由虫豸组成的阵型终于瓦解。 然而,虫豸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即便无法集结阵型,仍有大量虫豸选择正确的路径,不断侵占法阵的领地。 那些走错路冲出法阵的虫豸,在巫师的指引下,又调头重返法阵。 它们仿佛病毒一般,持续向法阵的边界蔓延。任何被它们占据的地方,无论是夏仲南、庞冠廷,还是姬庭林,都不敢再涉足半步。 姬庭林来到夏仲南身旁问道:“小飞,我们该怎么办?” 夏仲南回答:“我还在思考!你听说过这些虫子有什么恐惧的东西吗?” 话音未落,一只虫子已飞至他们近旁。 姬庭林随手挥刀,将虫子一分为二。 虫子落地,竟仍在挣扎,片刻后,那条大虫竟分裂成两只小一些的,再度腾空而起。 他们还未找出对策,巫族又有新动作。 十名巫师走出队列,一边围着天兵阁的弟子打转,一边用手势传递着信息。 之前见到每个巫师身上都带着海量的蛊虫,天兵阁弟子见他们靠近,腿都软了,有的人脸色苍白,恐惧至极。 但他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巫师施为。 等巫师离去,巫有群才开口:“天兵阁的弟子们,刚才巫师已为你们施加了‘护符术’,蛊虫不会再攻击你们。现在,你们全速冲入大阵,协助虫豸破解此阵。” 天兵阁的弟子们犹豫不决,巫有群忽然挥手,一只蛊虫从他衣袖飞出,瞬间盘旋在一名弟子头顶,似乎欲降落,却又顾虑重重,咧嘴吱吱作响。 弟子抬头看着头顶的丑陋蛊虫,一动不动,大颗的汗珠如雨滴般滚落…… 巫有群低语:“现在你们该信服了,诅咒之虫不会触及你们的灵魂,若不服从,我就解除你们的护符,让你们亲身经历虫噬心魄的恐惧!” 在巫有群的威逼下,天兵阁的弟子们纷纷踏入魔法阵之中,他们的足迹与散布的幻虫区域交错重叠。 夏仲南三人紧张注视,此时若还需救援,将变得极为棘手。幸好幻虫并未发动攻击,彼此安然无恙,三人才稍感宽慰。 夏仲南心念一动,操纵冰炎枪释放出火元素之力,向幻虫发起冲击。炽烈的能量席卷阵法一角,众多幻虫在凄厉的尖叫声中被焚烧,化为焦灰。 然而,一部分幻虫竟在火焰中存活,它们比之前更为躁动,活力倍增。 夏仲南改变策略,冰寒的能量再次席卷而出。这一次,残余的幻虫顿时萎靡,化作冰晶坠落,一动不动。夏仲南用冰炎枪轻点冰晶,冰晶连同其中的幻虫一同破碎。 看来火焰无法摧毁的,对寒冷更为抗拒,无法抵挡其力量。三人见状,同时松了口气。 这些幻虫不惧物理伤害,却对水火元素之力尤为敏感。即便如此,这些幻虫的实力仍不容小觑。世间能掌控水火两种元素之力的又有几人? 只是他们这次不幸遭遇了持有冰炎枪的夏仲南。有了经验,夏仲南依照这种方法逐步推进,将闯入阵法的幻虫一一清除。 庞冠廷则在他身旁,逐一解救被困阵法的天兵阁弟子。弟子们被阵法所困,突然见到“大师兄”庞冠廷,皆是惊喜交加。庞冠廷救出一批后,便由姬庭林指导他们如何在阵法中行动,而他和夏仲南则继续斩虫救人。 巫有群命令巫师们将大量幻虫散入阵法,随后将天兵阁弟子也放入其中,他在阵外静待结果。 阵内一片静寂,过了一会儿,阵外的巫师们脸上露出惊异。他们感觉到与一批批幻虫的联系突然断裂。 第226章 邀请神秘援兵 这些幻虫是他们用秘法精心培育的,与他们之间存在某种灵魂纽带,通过精神力指挥幻虫,幻虫的死亡他们自然能够感知。 随着越来越多的巫师察觉到幻虫的死亡,巫师们终于按捺不住,领头的巫师向巫有群报告:“大人,情况不妙,闯入阵法的幻虫正在大量死亡,有的巫师说他们的幻虫几乎全军覆没了。” 巫有群震惊道:“怎么会这样?幻虫刀剑不侵,难道敌人对我们的巫术了如指掌,早就预设了对付幻虫的手段?” 巫术行者说道:“尊者,速令众人召回噬灵虫!如此损耗下去,虫群大量陨落,我们的力量将遭受重创!” 每一位巫术行者,其财富与精魄几乎全倾注于饲养噬灵虫之上,虫亡则意味着他们一贫如洗。 无有群恍然大悟,高呼:“速速召回你们的噬灵虫!” 闻言,众多巫术行者皆是松了口气,纷纷唤回自己的虫群。 然而,经过他们的驱赶,噬灵虫已深陷法阵之中,岂是轻易召回之物?即便虫群竭力逆流而上,也无法挣脱法阵的禁锢。 他们使出浑身解数,逃回的噬灵虫仅是凤毛麟角,多数仍被困阵中。 先前有些噬灵虫侥幸在阵内游走后自行脱困,却被他们强行驱赶回阵,如今再也无法召回。 巫术行者们的脸色苍白如纸,无有群亦是心如磐石。 法阵之内平静依旧,百余人与数万噬灵虫踏入其中,便悄然无声,他们只觉内心恐慌,下意识想要远离这神秘的法阵。 这法阵犹如吞噬生灵而不留痕迹的恐怖巨口。 无有群留下一语:“你们在此守候,我去一趟族地!”旋即疾驰飞向巫族领地。 他不敢冒险踏入法阵,已无计可施,只能回去将情况禀告无有域等人,看他们是否另有对策。 在巫族领地,听完无有群的叙述,无有域震惊道:“噬灵虫无法破阵,且被屠杀殆尽,天兵阁百多名弟子入阵后也音讯全无?这么说来,敌方必然有阵法宗师,且熟知对抗我巫族的手段!” 无有量回应:“此刻首要之事是查明敌人身份,他们挑衅我巫族究竟有何目的。” 接着他又询问无有群:“你尝试与阵内之人沟通了吗?” 无有群答道:“我怎会不加思索便发起攻击?阵内之人回应我:‘如今我手握你巫族二十九名俘虏,你最好考虑清楚要付出何种代价来赎回你的族人。’” 无有量分析:“看来敌人果真为‘混沌葫芦藤’而来。” 无有章接口:“如今三弟落入敌手,他们又深知我们的手段,继续硬碰硬对我们极为不利!” 无有群誓言:“若让我得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定要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无有量劝道:“此刻不是逞勇斗狠之时,若非‘混沌葫芦藤’不能换取三弟的安全,我们唯有妥协。待三弟平安,我们再设法夺回。没有任何势力能在我们巫族面前占得便宜。” 听闻此言,无有群和无有章都将目光投向无有域... 在神秘的宇宙中,巫有量一直被视为巫族的智慧之光,他的话语如同迷雾中的灯塔。他冷哼一声:“混沌葫芦藤,我们决不能轻易献出。如果我们此刻妥协,任何种族都会认为巫族懦弱,我们不能开启这个先例。” “如果无法保护葫芦藤,那至少也要让敌人付出代价。所以,四弟、五弟,你们各自前往太一门和玄天剑宗,向他们承诺,用‘混沌葫芦藤’上的葫芦作为报酬,请他们协助我们破阵杀敌!” 巫有域的提议照亮了三兄弟的心灵,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虽然为了巫有恭和二十多位族人的生命交换混沌葫芦藤,他们愿意接受,但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憋闷。此刻,巫有域的决定如同春风拂面,令他们胸口舒畅。 太一门精通阵法之道,而玄天剑宗则是剑修宗派,擅长破阵杀敌。有这两个宗门的支持,他们坚信无人能抵挡巫族的威势。这样,既能挫败敌人,又维护了巫族尊严,混沌葫芦藤仅损失一部分,同时加深了与太一门和玄天剑宗的深厚联系,一举多得。 他们心中暗赞,大哥就是大哥,平日里或许依赖巫有量的智谋,关键时刻还得看大哥的决策。 巫有群朝太一门在原始星的营地出发。这太一门并非凡俗,其始祖东皇太一是三界闻名的强大力量。他曾布下名为“周天星斗”的宏大阵法,灵感源自于“东皇钟”内的混沌星辰运行规则。 他炼制了三百六十五根大周天星辰旗,对应天空中的三百六十五颗主星辰,一万四千八百根小周天星辰旗对应一万四千八百颗次星辰,再加上太阳旗与太阴旗作为阵眼,深邃且杀机重重,是上古天庭的护界雄关。祖师爷的阵法造诣高深,使太一门成为三界内阵法最权威的宗门。 当然,这次来到原始星的只是太一门的一支低阶弟子历练队伍,他们还未能窥探“周天星斗大阵”的精髓。然而,在这原始星中,全是各宗门的低阶弟子,巫有域深信,论阵法实力,太一门弟子当属首屈一指,所以他立刻想到请他们来助阵。 闻听巫族的巫有群来访,太一门的带队虚境修士田自牧亲自出门迎接,远远笑道:“果然是巫族的有群兄弟!快请进!” 巫有群也远远地拱手致意:“田大哥,有群来得唐突,失礼了!” 田自牧回应道:“有群兄弟肯来,我高兴还来不及,何来失礼之说?” 他将巫有群请进木质小屋,寒暄过后问道:“有群兄弟,突然来访,是否有什么事需要找我呢?” 巫有群沉声道:“我巫裔部落近期遭遇一桩棘手困扰,特此来恳请田兄施以援手!” 田自牧惊讶反问:“何事竟令你们巫裔感到了困境?” 巫有群解释:“我三兄巫有恭及二十多位巫术学徒不慎陷入了一位阵法大师布下的迷阵之中,巫裔对于阵法之道终究生疏,所以……” 田自牧点头道:“原来如此!能困住有恭兄的阵法,此人必在阵法之道上有极高造诣,来历必定不凡,说不定与我太一门亦有所关联。若是我轻率破阵,恐怕会与这位高人结下深仇,纠葛不断。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认为有群兄可尝试与那人沟通,和平解决纠纷才是最佳之选。 况且,此次原始星球的试炼之旅,乃是轩辕黄帝等大能者赐予我们的机缘,我们应全力以赴争取这些福祉,不应将精力耗费于无谓争斗。” 巫有群内心冷笑连连,田自牧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如今真遇到事却推三阻四。 他没耐心与这人废话,改口说道:“田兄方才提及原始星球是轩辕黄帝赐予的福祉,不知田兄自身又获得了何种福泽?” 田自牧尴尬一笑:“有群兄真是幽默,巫裔一族英才辈出,听说你们五兄弟皆被委以重任,收获必定远超我们太一门!” 巫有群坦然道:“田兄所言不虚,我巫裔此次确有一项重大收获——‘混沌葫芦蔓’。” 田自牧倒抽一口冷气,惊问道:“你们巫裔真的找到了一根‘混沌葫芦蔓’?” 巫有群肯定道:“自然,我会欺骗田兄吗?我大哥巫有域还提到,若太一门能助我们破阵救出三兄及巫术学徒,便以‘混沌葫芦蔓’上结出的‘葫芦’作为谢礼。 不过听闻田兄之言,我打算回去提议,用‘混沌葫芦蔓’上结出的‘葫芦’来交换我三兄和那些学徒,就此告辞!” 田自牧突然握住巫有群的手臂:“有群兄且慢!你大哥巫有域真说过,若我相助破阵救人,你们愿以‘混沌葫芦蔓’结出的‘葫芦’作为回报?” 巫有群心中冷笑,傲然回答:“我巫裔何时食言过?许下的诺言自当兑现。” 田自牧心知肚明,爽朗笑道:“既然是巫家兄弟如此重义,我又何妨一试?定会助你们破解修士的阵法,救出有恭兄!” 巫有群微笑着反问:“田兄不再担忧与其它阵法宗门结怨了?” 田自牧回应:“有群兄何必多言?巫裔有难,我自当出手相助。你稍等,我立刻召集同门前往会一会那位阵法宗师。” 无论如何,达成使命便是胜利。 巫有群静待着田自牧召唤出五十多位部下,筹备了一系列破阵布阵的神秘材料,一同前往巫族的领地。 他刚带着田自牧一行人声势浩荡归来,那边,巫有章也邀请了一位来自玄天剑宗的空灵剑修卫少宏,以及他的七名化神剑修弟子。 卫少宏这位空灵剑修,周身弥漫着凛冽剑气,仿佛生人勿近的剑中之神。 甫一入门,他便直言不讳:“巫道友,听闻你五弟巫有章提及,巫族获得了‘混沌葫芦藤’,可否让我们一饱眼福?” 巫有域心中略有不满,田自牧代表的太一门尚且未开口,他却迫不及待要看珍宝,连最基本的客套都省略了! 然而剑修本就如此直率,巫有域若为此动怒,只会让自己难受。 第227章 飞逝之间 巫有域一挥手,“混沌葫芦藤”显现于一张方形桌子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葫芦藤吸引,不自觉地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无论是葫芦还是藤蔓,皆弥漫着混沌鸿蒙的神秘气息,这些在场之人,无人能伪造出拥有这种气息的赝品。 田自牧边看边说:“咦,葫芦的数量似乎不对,不是应该有九个吗?” 传说中的“混沌葫芦藤”来历非凡。 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元始天尊的斩仙葫芦,女娲娘娘的炼妖壶,红云老祖的九九散魂葫芦,皆源于混沌葫芦。 但这株“混沌葫芦藤”仅挂着三颗葫芦,田自牧不禁脱口而出。 巫有域冷哼一声:“能有三颗已属不易,你还真以为这‘混沌葫芦’能与传说中的‘混沌葫芦’相提并论?” 田自牧尴尬地笑了笑。 这颗原始星球,不过是轩辕黄帝等大能借助“混沌阴阳五行大阵”催生的产物,又怎能孕育出传说中那等鸿蒙至宝? 然而,不论真实威力与传说相差多远,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修炼者来说,已是无法言喻的宝物。 卫少宏的目光则落在桌上的“混沌葫芦”上,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对空灵剑修而言,合道的关键条件之一,便是炼制出一把威力巨大的本命飞剑。 本命飞剑越是强大,合道后的实力就越强。 然而,炼制这样的飞剑需要特定的天地奇珍,世间奇珍本就稀少,符合条件的更是难寻。 而这颗原始星球所产的“混沌葫芦”,恰恰是最适合他的天地奇珍。 要知道,大能陆压道人曾以“混沌葫芦”炼制出“斩仙飞刀”,仅听其名便知其威力。 “飞刀”与“飞剑”仅是使用者习惯的差异,完全可根据卫少宏的需求将葫芦炼制成飞剑... ... 由此可见,卫少宏对“混沌葫芦”的炽烈向往。 他伸出手,渴望触摸那葫芦,感受其上弥漫的混沌元气。 巫有域早已预见此景,轻轻一挥手,“混沌葫芦”便消失无踪,他笑道:“二位,葫芦已鉴,巫族所允诺的条件必守信。只消二位挺身破阵,救出我三弟,葫芦自归你们所有!” 卫少宏未多言,直截了当:“领路,即刻启程!” 巫有域赞许道:“好,卫道友行事果断,我们立刻动身!” 此刻,他竟欣赏起这位剑修的决绝性格。 太一门与玄天剑宗的加入,使得巫有域四兄弟带领整个巫族一同前行。 若连三方合力都无法护住“混沌葫芦藤”,即便留守据点,也无法抵挡敌人的侵袭。 两地相隔不远,队伍浩浩荡荡抵达夏仲南布阵的山谷。 卫少宏言道:“田道友,阵法我不通,你只需指示攻击方位,我会依令挥剑。” 破阵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找出阵法根基,猛烈攻击,一旦根基受损,阵法自然瓦解,失去威力。 田自牧应声道:“没问题,此事交给我!” 他先在远处仔细观察,然后说道:“这阵法虽简,不过是困阵与幻象阵叠加,你们巫族怎能破解不了如此基础的阵法?我马上指出根基所在,卫道友几剑即可大功告成!” 接着,他靠近阵法仔细辨认,试图定位根基。 巫族众人和玄天剑宗弟子均感宽慰。 巫有域赞叹:“太一门果然名副其实,有田道友出手,任何阵法顷刻间灰飞烟灭!” 尽管田自牧只需略加观察便能夺得“混沌葫芦”,但这便是他的独门技艺,巫族即便损失数万蛊虫也无法做到,他人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各有所长。 然而,许久过去,田自牧仍未指出阵法根基所在,反而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巫族、玄天剑宗以及太一门的弟子纷纷皱起眉头。 田自牧先前不是说“很快”就能找到阵基吗? 这还能算“很快”吗? 难道田自牧口中的“很快”和大家理解的时间概念不同? 实际上,田自牧此刻早已忘却了自己曾许下的“很快”的诺言。 长时间的观察并未让他找到线索,反而愈发心惊胆战。 起初,他在远处粗略一看,便确信这里有幻阵和困阵的气息,不用看,仅凭嗅觉也能察觉。 然而当他走近仔细审视,却发现一切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法术阵纹透露着幻象与束缚的奥秘,却又模糊不清,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韵味,隐约蕴含着时空之理的精髓。 他不禁质疑起自身的洞察,这怎么可能发生? 时空之理乃何等神秘的法则? 即便是多数合道修真者也无法领悟其皮毛,这里怎会有蕴含时空阵法的迹象? 这是他首度无法理解的现象。 其次,此地阵法构造仿佛与他熟知的阵道智慧相悖。 这样的手法,他前所未见。 再者,阵内灵力循环的轨迹,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 看似紊乱无序,却又遵循着某种自然的秩序,令他一时无从解析。 田自牧看得如痴如醉。 他确信,布置此阵之人所运用的手法,与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宗派皆不相同,完全是独特的流派。 能开创出独特阵法流派,那个宗派的始祖在阵道上的造诣必定登峰造极。 那会是个怎样的传奇存在? 思索至此,田自牧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卫少宏终于按捺不住。 之前他一直不敢打断田自牧的观察,耐心等待。 此刻他的耐性已被耗尽,他大声问道:“田道友,你所说的‘很快’究竟何时?几个时辰算‘很快’?还是三五日算‘很快’?或许在田道友眼中,三五月也是‘很快’吧? 田道友最好明确一下时间,免得我们误解了‘很快’的含义。” 法阵之内,夏仲南、庞冠廷成功救出了所有天兵阁的弟子。 对于这些天兵阁的弟子而言,这段日子真切地揭示了世事无常和祸福难测的真相! 他们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找到了传说中的“混沌葫芦蔓”,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却发现凭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收服。 无奈之下,他们寻求巫族的帮助,结果却引狼入室,不仅“混沌葫芦蔓”被巫族夺走,宗门长老姬庭林还遭受了蛊毒之害,众人每日被迫为巫族免费劳作。 更糟糕的是,这一天,巫族竟前来助他们破阵,意图将他们当作炮灰。 在闯入阵法前,他们并不知所谓“敌人”是谁,破阵的意义为何,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挺进。 然而峰回路转,阵内竟出现大师兄庞冠廷与师兄夏仲南,这竟是两位师兄为了对抗巫族,为营救他们而布下的阵法。 弟子们如梦初醒。 这段时间,他们饱受屈辱,面对两位师兄,不少人无法抑制情感,痛哭流涕,向庞冠廷和夏仲南述说他们的遭遇,同时也告知两位师兄公孙科华遭受的非人折磨... 庞冠廷得知在他离别的日子里,巫灵族竟持续折磨着公孙科华,愤怒地预备屠杀那些被巫术束缚的巫灵士,以泄愤恨之气。 夏仲南冷然制止了他。 并非夏仲南吝惜对俘虏下手,而是那些巫灵族人现下作为与巫族谈判的棋子,怎能任由自家先破坏了局面? 紧接着,巫族大军数百人如洪流般滚滚而来。 看到太一门与玄天剑宗的众人明显不属于巫灵族,夏仲南和天兵阁弟子皆是愕然。 巫灵族居然请来了“外援”,这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对他们而言,巫灵族强大得如同横亘头顶的巨峰。 好不容易借助阵法取得一丝优势,如今巨峰却又招来帮手对付他们,实乃欺人太甚! 从巫灵族的交谈中,夏仲南得知了外援的身份,对另一位阵道大宗师田自牧,他格外关注。 这将是他的首次与同级别阵道宗师较量阵法技艺。 夏仲南虽因偶然遇见陆明远于苍莽界才开启阵道之路,但他熟稔华夏古文化,对阴阳五行等哲学思想有深厚研究,这些都成为他在阵道上的根基。 加之他历经两界,洞察不同文明,他在理解阵法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将地球的高等数学原理融入其中。 这使得他的阵法独具一格,几乎开创了一个新的阵道流派。 因时间紧迫,他在此布设的阵法主要是迷阵、幻阵及部分空间阵法的组合,对他而言,这只是临时应对之策,并非心血结晶。 但在田自牧看来,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田自牧未曾学习地球的高等数学,运算方式迥异,面对夏仲南布下的简单阵法,他苦思许久,却仍无法找出其中的规律,一片茫然。 此时,卫少宏的话语打破了田自牧的沉思,他从阵法的探查中\"醒\"过来,问:“过了多久了?” 卫少宏讥讽道:“已过了两个多时辰,田道友可找到阵法的核心所在?” 田自牧尴尬地回答:“已经这么久了吗?这个阵法颇为奇特,看其布阵手法,似乎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流派,容我再想想!” 第228章 禁锢飞剑 卫少宏面色一沉,斥道:“什么狗屁阵道宗师?一会儿说‘很快’,一会儿又要‘容你想想’,你是把我们当成猴耍吗?” 他的脸色难看,巫灵族众人亦是面露不悦,太一门的弟子们尴尬至极。 田自牧受此刺激,脑海中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既然卫道友如此焦急,那请卫道友助我一臂之力,用飞剑扰乱阵法,阵法遭遇攻击时,流动必会产生混乱,这样更容易确定阵基位置。” 这确实是一种揭示迷阵弱点的奇妙手段,他之前沉浸在神秘的法阵中,竟一时忽略了这个方法,直至卫少宏的嘲讽提醒了他。既然这里有免费的助力,自然要充分利用。 卫少宏并非故意挑衅,他急切地想要破解阵法以夺得混沌葫芦。闻言,他毫不犹豫地从丹田唤出一把小巧的飞行灵剑,它升向天空,途中迅速扩大,犹如一扇巨门。 随后,灵剑以超音速疾冲进阵法,如陨星般冲击其中。 \"砰\"地一声,灵剑撞击地面,震撼波透过法阵让众人皆感震撼,足见剑击之威。 卫少宏毫不停歇,一击后灵剑又重回高空,再次俯冲而下。 连击两次后,卫少宏豪情勃发,不问田自牧是否已从攻击中洞悉阵法破绽,转而向弟子们下令:“你们也别闲着,按照我的方式攻击!让他们见识一下玄天剑宗如何以强大力量破阵!” 弟子们纷纷振作,各自祭出飞剑,模仿卫少宏的招式对阵法发起冲击。 法阵内,夏仲南与天兵阁的弟子们神情严肃。 如此下去,不消多久,六柄飞剑就会在这法阵内掀起一片混乱。 尽管飞剑攻击毫无章法,但威力惊人,尤其是卫少宏的那一把,恐怕只有夏仲南与姬庭林能抵挡。若有人不慎丧命于这些狂乱的飞剑下,那将是莫大的冤屈。 然而担心之事终究发生,两名弟子一时疏忽,被两柄飞剑击中,当场陨落。 飞剑杀人,其主人自然能察觉。 其中一把致命的飞剑,正是卫少宏所有。 明知阵法中除了“敌人”还有二十多位被俘的巫族人,卫少宏毫不在意,反而攻击愈发猛烈。反正法阵中没有他的同门,他不在乎自己的飞剑再多收割几条生命。 在法阵之内,包括姬庭林在内,天兵阁弟子聚集成多个多人小队,紧握武器严阵以待。 六柄飞剑疯狂袭来,如果他们分散,很可能会陷入一对一面对多剑围攻的险境,之前那两位不幸丧生的弟子就是这样。 即便面对卫少宏的飞剑,由于卫少宏无法看见他们,他们也能提前躲避。 这是一场跨越法阵的战斗,玄天剑宗的飞剑闯入,与天兵阁弟子激战。 一旦飞剑在某处遭遇抵抗,飞剑的主人便指挥飞剑在那里反复冲击,使得战斗持续不断。 幸运的是,除了最初的两名牺牲者,天兵阁再也没有弟子遭受损失... 渐渐地,太一门和巫族的众人察觉到异样,显然意识到玄天剑宗的御剑正在与阵内的生灵激战。 出乎意料,太一门尚未行动,反而是玄天剑宗的剑修先一步与敌交锋,让人不禁赞叹剑修的威猛! 即便在如此困境中,他们仍能与对手展开激烈的剑气对决。 突然,一名玄天剑宗的弟子紧锁双眉。 他发现自己与飞剑间的联系变得模糊,飞剑似乎被困在了一个奇特的空间结界中,任凭他如何驱使,飞剑也无法挣脱。 夜行久矣,终会撞上幽灵的陷阱。 原来,这弟子的飞剑在盲目穿梭中,不慎闯入了一个空间迷宫般的阵法之中。 即使是飞剑误入空间阵法,与人陷落无异,无法掌握脱困之法,都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夏仲南始终密切监视着飞剑的飞行路径。 他在等待,想看看空间迷宫能否困住飞剑,现在答案揭晓,飞剑同样难逃其咎。 此时,他看出其中最大的那把飞剑将掠过一个空间阵法的边缘。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夏仲南极速冲出,赶在飞剑“擦肩”空间迷宫之际,抵达了那里。 随后,冰焰枪施展“无畏冲锋”,猛烈冲击在飞剑之上。 在冰焰枪的猛击下,飞剑终于偏离原路,径直飞入空间迷宫,消失其中。 解决了这把最强的飞剑,其他几把便轻而易举了。 夏仲南一枪一剑,每次碰撞都会把飞剑按着他设定的轨迹打入空间迷宫。 阵外,卫少宏脸色骤变。 他遭遇了与首位弟子相同的困境。 飞剑与他的联系变得脆弱如丝,仿佛陷入泥潭般动弹不得,无法抽离。 大骇之下,他双手连续结出繁复的手印,增强对飞剑的驾驭,然后朝天一举,但飞剑依旧未能冲出阵法。 他保持手势向空中连点十余次,飞剑仍然毫无动静。 心中焦急,他看向其他弟子,发现五人均惊恐地望着他。 六人瞬间明白,他们的飞剑已全部深陷大阵,无法逃脱。 每个人都面如土色。 失去了飞剑的剑修还算剑修吗? 六把飞剑冲入阵法后,再无踪影,即便是愚者也能明白出了问题,再加上六人苍白的脸色,太一门和巫族的人不用猜测也知道,六把飞剑全被困在了阵法之内。 现场的气氛变得沉重。 都说剑修勇猛善战,擅长破阵,巫族才请他们前来。 谁知刚开始,剑修的剑就失陷了... ... 巫有域和田自牧兄弟们纷纷摇头,沉浸在无尽的困惑中,找不到言语来应对当前的奇变。 突然,一位玄天剑宗的弟子凄声喊道:“师父,您曾教导弟子,‘剑存人存,剑亡人亡’。如今我的飞剑失陷,弟子愿以生命献祭于剑!” 说完,他从怀里抽出一把闪烁魔力的晶剑,欲刺向心窝。 卫少宏大惊失色,急忙几步上前,重重拍在弟子的手腕上,将晶剑打落在地。 那弟子喊道:“师父,为何不让弟子随剑而去?” 卫少宏心中暗自叹气,多数剑修太过正直,不懂变通,有的甚至固执到不知进退。 此刻你要以身殉剑,叫他这个师傅和其他师兄弟情何以堪? 同样遭遇的人那么多,难道都要如此赴死吗? 面对弟子的疑惑,卫少宏喝道:“我们的剑只是暂时被封印,尚未损毁。身为剑修,我们不仅要理解‘宁直不曲’的道理,更要具备坚韧不屈的精神,怎能稍受挫折便寻死觅活?” 巫有域见卫少宏教训完弟子,才上前问道:“卫道友,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卫少宏怒火中烧。 原本期待早日破阵,从巫族手中夺得混沌葫芦,谁知连自己苦心滋养多年的飞剑也失去了。 他冷哼一声:“此刻飞剑受困,我已无能为力。我立即回去请两位师弟前来相助。” 交代完五个徒弟暂时留下,卫少宏朝玄天剑宗的驻地飞驰而去。 五名弟子目送他离去,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每个剑修的大部分修炼资源都投入到了飞剑的养成,如今飞剑被夺,如同他们的家当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田自牧的脸色也黯然失色。 他被邀请来破解阵法,然而过了这么久,他在破阵上毫无进展,却亲眼目睹玄天剑宗的剑修们飞剑被阵法吞噬,这算哪门子的事? 这里的阵法几乎摧毁了他对阵道的信念。 同样的状况下,他没有能力用阵法夺回玄天剑宗剑修的飞剑。 只能说这里的阵法太过强大,布阵者在阵道上的造诣远超他。 他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然而想到巫族会以混沌葫芦作为报酬,他无法迈出告别的步伐。 巫有域冷冷地看着田自牧:“田道友,你只是打算在此观看热闹吗?” 对于田自牧和太一门,巫有域已极度不满。 尽管玄天剑宗也没有显着成果,但他们毫不保留,甚至不惜将自己的飞剑投入阵中,如今又自发寻找援助,这样的伙伴,巫族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遥远的巫灵世界,田自牧,一名被巫族视为异类的人,感受到了他们愤怒的目光。他犹豫片刻,坚定地说:“既然如此,我唯有以阵破阵,方能化解此局!” 巫有域并未深究“以阵破阵”的含义,只冷冷回应:“那就动手吧!” 田自牧随即调度随行的太一门弟子,他们在夏仲南布设的神秘法阵边缘,开始构建另一座奇妙的阵法——“天罡地煞破阵图”。 此阵以七十二地煞为中枢,只需借助神器锁定地煞,阵法根基即稳。三十六天罡则象征攻击,它们可移动,太一门弟子携带着能与地煞阵基共鸣的秘宝,勇闯敌阵。 待天罡地煞破阵图成型,这片土地的灵脉之力将为新阵所摄,夏仲南原有的法阵将失去效力。待七十二地煞稳固,田自牧挑选出的三十六天罡弟子,手持天罡阵旗踏入夏仲南的阵法之中。 每面天罡阵旗借由地煞阵的指引,寻找对应的天罡方位。他们进入后,夏仲南的阵法组合再也无法困住这些天罡弟子,每个人都迅速朝各自的位置移动。 第229章 田自牧的陨落 随着他们接近天罡位,原来的阵法内部灵脉磁场混乱,威力大减。夏仲南布设的复合阵,原本只是基础的困阵和幻阵,空间阵略强,但对灵脉磁场的掌控有限。如今遭遇新的力量争夺,自然无法抵御。 当他们完全占据天罡位,夏仲南的复合阵便注定被彻底摧毁。夏仲南略一观察,便洞悉了这一切。 他冷哼一声:“仅凭此就想破阵,难道认为我的阵中无人?” 接着,他与姬庭林率领数十名天兵阁弟子,直扑三十六名太一门的天罡弟子,激战瞬间爆发。 太一门弟子虽个个武艺高强,但怎敌得过夏仲南和姬庭林率领的天兵阁精英?夏仲南施展冰焰枪,对太一门的化神弟子形成绝对压制,几乎一击必杀。姬庭林同样毫不逊色,杀人毫不犹豫。 不过盏茶工夫,太一门的三十六名弟子悉数陨落。 夏仲南原本无意伤人,然而目睹两名天兵阁弟子惨死于飞剑之下,他的慈悲之心早已消逝。久经沙场的他知道,一旦战争开始,双方都将陷入无法轻易退出的境地,非哪一方能轻易停止。 这些太一门弟子既然敢于闯阵破法,就必须准备好面对阵内杀伐的决心。阵内之声无法传递至阵外,阵外也无法窥见阵内的纷争…… 然而,在地煞迷域之中,田自牧却能感知到三十六名天罡守护者逐一陨落的命运,他的嘶吼震破虚空:“啊……” 虽能破解此阵,但敌方除了阵法,还有无边的武力支撑。 若是无法在阵法上取胜,那便以武力解决一切。 田自牧心中悲痛欲绝。 这些弟子陪伴他多年,竟在此地陨落! 不顾他的哀伤,夏仲南带领天兵阁弟子与太一门的三十六名天罡守护者激战,夺取了他们的天罡阵旗后,仍不满足,命令姬庭林带领部分天兵阁弟子驻守阵法内部,自己则直闯地煞迷域,誓要摧毁太一门的阵法根基。 天罡地煞阵本为攻伐之阵,此刻失去天罡,地煞迷域也成死亡之渊。 感受到夏仲南闯入地煞,田自牧将满腔愤怒倾泻而出,向留在地煞阵中的十四名弟子吼道:“有敌入侵,给我杀!” 夏仲南甫一踏入地煞,两名太一门弟子便借阵法之力,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他们虽仅化神境修为,但在阵法加持下,已拥有还虚境的攻击力。 夏仲南手中的冰焰枪左右穿梭,与两名地煞弟子的兵刃碰撞,激起炽热与冰寒的交锋。 左侧弟子遭遇灼热冲击,右侧弟子则被严寒侵袭。 这种蕴含特殊属性的能量远比单纯的武力更为棘手,虽二人拥有还虚之力,但毕竟非真还虚,对付这类能量显得格外吃力,一招即落下风。 夏仲南步步进逼,杀意如影随形。 转瞬间,左侧弟子遭遇寒冰,右侧弟子则陷入炽热。 区区化神境界,如何抵挡夏仲南这寒热交替的变换? 措手不及之间,无法阻挡这致命一击,两声惨叫响起,两名弟子皆丧命于夏仲南的枪下。 两名弟子的死亡,让地煞迷域门户洞开,夏仲南毫不犹豫闯入核心地带。 田自牧率剩下的十二名弟子将其包围,依托阵法发起连绵攻击。 这等同于夏仲南同时应对十二名普通还虚强者与一位顶尖还虚强者的围攻。 夏仲南毫无惧色,冰焰枪犹如游龙在地煞阵中搅动风云,时而炽烈难耐,时而寒气逼人,让太一门弟子领略到何为冰火两重天,个个苦不堪言。 他刻意避开实力最强的田自牧,专挑那些只有还虚威能但反应不足的太一门弟子下手。 惨叫声未消,又起,仅一炷香的工夫,十四名太一门弟子全数陨落,只剩田自牧一人,他也陷入了疯狂之中…… 五十名门徒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殆尽,他怎能不陷入疯狂的深渊? 田自牧一次次疯狂地向着夏仲南猛冲,全然不顾自身防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击败夏仲南。 面对这狂澜般的攻击,夏仲南应付起来也倍感压力山大。 他身为虚无境修炼者,再加上阵法之力的加成,此时的战斗力,在虚无境中堪称顶峰。 夏仲南虽是化神修为,却借助异界之力和手中的极品神器冰焰枪,战斗力同样攀升至虚无境的巅峰。 两人激烈的交锋,使得地煞阵都震颤不已。 巫族人们神色沉重地盯着地煞阵,虽然无法看见阵内的战斗,但他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阵法内激战的狂潮。 那种威力,唯有虚无境的顶级强者才能释放。 大战在太一门的地煞阵中展开,这意味着太一门已经全面处于守势,至于能否守住,答案揭晓前无人能知。 他们心中不由涌现出深沉的忧虑,之前的傲慢与嚣张已荡然无存。 巫族势力庞大,人脉广布,但敢于挑衅他们的绝不寻常。 或许对手比巫族更为强大! 他们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独自对抗,而是以两颗混沌葫芦为代价,引来了太一门和玄天剑宗。 看来这两颗混沌葫芦的承诺,的确物超所值! 在地煞阵的深处,田自牧与夏仲南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田自牧的身体一边炽热如火,皮肤泛着黑红,另一边却寒气缭绕,连眉毛都被冻结,一片苍白。 面对夏仲南时冷时热的能量冲击,他已经逼近极限,勉强依靠地煞阵的力量将两股能量推向两侧,防止它们在他的体内冲突,影响战斗。 但这不是长久之策,如此损耗肉身太过严重,即便侥幸获胜,他的身体也将遭受重创,修行境界恐难以维持。 此时此刻,他已顾不上那么多。无法消除夏仲南,生命都无法保住,还谈何未来? 这场战斗也是夏仲南迄今为止最为惨烈的一次。 这里是地煞阵内,田自牧的领地,他拥有近乎无穷的阵法之力作为后盾,始终保持着巅峰状态。 然而,即便田自牧能借阵法之力保持高攻击力,战斗越久,他的恐惧就越深。 因为他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一边忍受寒冷一边承受炽热的痛苦,若再持续下去,身体很快就会崩溃。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夏仲南与他激战数个时辰,却始终能保持巅峰状态?从头到尾,夏仲南从未给他一丝破绽可寻...... 他能穿透迷雾阵纹,洞察到夏仲南并未从外界汲取任何魔力补给,竟能如此坚韧地挺立,他究竟是何种非凡的存在? 然而,他怎会知晓,夏仲南背靠一个异界的魔力源泉,那个世界内,极品灵石堆积如山,哪怕地煞阵的威力耗尽,夏仲南的异界魔力和补给亦无穷无尽。 直至某一瞬,田自牧的躯体抵挡不住冰火两极能量的侵蚀,终于崩溃瓦解! 他微微启唇,濒死之际欲询问夏仲南的真实来历,然而话语未出口,他的身体便在两种能量的冲击下化为粉尘。 太一门连同他共有五十一人闯入此地,只因觊觎“混沌葫芦”一眼,最终却全员陨落,道消魂灭。 夏仲南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役,完全依赖冰焰枪中蕴含的冰火双重力量,将田自牧耗至油尽灯枯。 阵法加持下的田自牧实在强横,即便夏仲南拥有异界之力,受限于自身境界,始终无法打破他的防御,仅凭意志力支撑战斗至今。 他连撼动昆仑般沉重的精神攻击都无法施展。 假若阵中再多一位太一门的虚无期修真者,夏仲南恐怕早已狼狈撤退。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田自牧身亡,夏仲南收拾战利品,迅速撤离现场。 大战终息,地煞阵逐渐消散,阵内的景象暴露在巫族众人及五名玄天剑宗弟子眼前。 他们只见到十四具太一门弟子的遗骸,从破碎的衣物碎片,他们辨认出这是田自牧生前所穿。 巫族人和玄天剑宗弟子皆倒吸一口冷气。 无需猜测,他们已明白,太一门的五十多人悉数陨落。 之前他们对田自牧和太一门颇有怨言,指责他们尸位素餐,此刻却涌上无尽的哀伤。 巫有域拾起地上一块玉佩,这是田自牧常戴在腰间的信物。 他唤来一名巫族弟子,递过玉佩,吩咐道:“你去太一门一趟,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巫族弟子领命离去,玄天剑宗弟子目睹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太一门得知田自牧死亡,随行的五十名弟子全军覆没,是否会召集所有在原初之星的太一门人前来复仇? 事情似乎愈演愈烈! 这已不仅仅关乎巫族,如今太一门与阵法内之人的恩怨,已远超巫族! 他们转念想到自己,玄天剑宗在这里失去了六柄飞剑,相较于太一门,他们已是万幸。 他们的师父已去请两位师叔前来助阵,玄天剑宗愈发深陷困境,若再无法破阵,将阵内之人斩杀…… 后来的景象已超出他们的想象,内心对眼前的法阵和潜藏其中的法师滋生出深深的敬畏。 巫族人凝视那法阵,心中同样涌起畏惧的涟漪。 现场被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氛笼罩。 此时,远方传来两声剑鸣,声浪疾驰接近。 众人仰首,只见两把巨大的飞剑上,站立着三人,其中之一正是先前离去的卫少宏,另两人定是他的两位师弟。 第230章 玄天剑宗遭受重创 数十把飞剑紧随其后,如同剑雨般追随而来。 看来这次,玄天剑宗的整个探索队伍都紧急赶来了原始星。 飞剑破空而至,玄天剑宗的成员纷纷落地。 卫少宏的几位徒弟立刻上前,将先前的变故禀告给卫少宏和两位师叔。 巫有域朝着新来的两位还虚期修士行礼:“巫有域见过玄天剑宗的江道友、薛道友!” 卫少宏的师弟,江继坤和薛宗秩,轻轻点头作为回应,然后都转向那法阵。 江继坤道:“卫师兄,薛师弟,据师侄们的描述,敌阵中似乎有高人,太一门先前用阵法对抗,却反被对方以强大力量破解,看来我们唯有以力破法了!” 剑修直接爽快,一开口便切入核心。 薛宗秩说:“我同意卫师兄的策略,我们布下‘玄天无极剑阵’冲锋!” 卫少宏应道:“那么,就辛苦两位师弟了!” 江继坤高声喝令:“布阵!” 紧接着,他们带来的五十多名玄天剑宗弟子各持利剑,站定在各自的阵位上。 “玄天无极剑阵”乃玄天剑宗的冲锋剑阵,整个剑修团队组成的阵型犹如洪流,凛冽的威势震撼了四周观战的巫族人。 江继坤手中的飞剑指向前方,大喊:“冲锋!” 以他和薛宗秩为先锋,剑修们齐齐冲向夏仲南设立的“天塌地陷灭绝阵”。 “玄天无极剑阵”自成系统,他们以阵法冲击,竟无视困阵与幻阵的组合,连空间阵法也无法困住他们,一口气飞跃了二十多座困阵与幻阵,江继坤和薛宗秩已冲过组合大阵的核心地带。 若被这剑阵贯穿,夏仲南等人苦心构建的大阵恐将破碎,威力所剩无几。 即使夏仲南实力强悍,也不敢轻率地挡在剑阵正面,只能让天兵阁弟子躲藏在周围的防护性空间阵法之后,避开剑阵的锋芒。 他第一次真正领略剑阵的威力,也为之震慑。 幸好之前谨慎,未与剑阵硬碰硬,否则天兵阁的弟子无法抵挡这波冲击,会造成严重损失。 庆幸的是,经过大量损耗,剑阵的锐气已不如初时,他们的冲锋势头渐渐放缓...... 在即将再次撞入一个奇异的空间结界之际,夏仲南果断施展神识秘技“昆仑之巅”,试图暗袭江继坤的意识世界。 只听见在他的精神海洋深处回荡起一声巨响,仿佛“昆仑山脉”撞上了无形的坚盾。原来,江继坤的意识领域内,竟有一件强大的护魂神器,犹如一座剑熔炉般守护着他的灵魂核心。 察觉到神识攻击,江继坤环顾四周,试图定位敌人的位置,然而阵内一片混沌,他的视线无法穿透迷雾。 夏仲南并未气馁,持续施展“昆仑之巅”,不断冲击江继坤的意识海,即使自身的意识世界因此变得模糊,他依旧毫不退缩。 江继坤的神识宝物异常坚韧,即便承受了“昆仑山脉”的多次冲击,依然屹立不倒。然而,江继坤的灵魂深处逐渐传来剧痛,他的前行势头不再如狂飙的战车,只能依靠剑阵的惯性缓缓推进,速度明显放缓。 这一次,剑阵未能突破空间结界,将江继坤和他身边的八位玄天剑宗弟子一同困锁其中。结界的容量有限,无法容纳更多人,阻挡了后续者的步伐。 剑阵至此破裂一角,无法重组完整形态。“天地崩灭阵”重新占据优势,将玄天剑宗的弟子们尽数困住。他们曾看见同门环绕四周,此刻却消失无踪。 内心恐慌之下,他们在阵中疾步穿梭,试图找到失踪的同伴,但这反而让剑阵更加混乱,他们愈发深陷夏仲南布下的阵法之中。 夏仲南向天兵阁的弟子们喊道:“行动,随我收割敌人!”百余名天兵阁弟子蜂拥而出,包围了玄天剑宗的弟子,展开激战。 姬庭林则找到了薛宗秩,两人针锋相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可惜,薛宗秩虽强,在这阵法之中,飞剑的威力大打折扣,他像困兽般挣扎了二十多回合,最终被姬庭林斩下了首级。 其他玄天剑宗弟子,既困于阵法,又面临天兵阁弟子的围剿,一一陨落。而江继坤,被困在空间结界内,无法自拔。夏仲南并未放过他,冰焰枪刺入结界,将他及同陷结界的其他八人一并消灭。 又一次歼灭强敌,夏仲南内心迅速恢复平静。尽管未曾预见到这次试炼会带来如此惨烈的杀戮,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前行。他知道,一旦战争开始,就无法轻易结束。 牺牲越大,代价越高,若不能达成目标,双方只会更加疯狂地投入,直至一方力竭,或直至最后的目标实现...... 倘若不是这般,之前的牺牲岂非化为乌有,那些逝去的生命岂非白白消逝? 如今,就连曾经作为谈判工具的巫族俘虏也失去了意义,他们的生命已无法再换取公孙科华的自由,谁又能解开巫术对他身躯的束缚? 即便巫族愿意妥协,伤痕累累的玄天剑宗与太一门也不会答应这等交易。 夏仲南走近困住巫有恭的次元结界,制伏他后,提出将他与其他二十多位巫族子弟一同囚禁。 巫有恭瞪视夏仲南,怒吼道:“你何人?竟敢挟制吾巫族之人!” 身陷结界之内,他对外界一无所知。 夏仲南摇头轻叹:“天兵阁的公孙科华乃我挚友,你们夺走他的‘混沌葫芦藤’,更在他身上施下巫咒,折磨于他,甚至操纵天兵阁弟子为你们搜集天地奇珍……” 巫有恭低语:“你以为能以我与巫族为筹码,讨回公孙科华和星辰试炼的天兵阁学徒?告诉你,妄想!巫族从不受威胁,你最好立即释放我,并以重礼赔偿,否则我族或会饶你不死!” 提及公孙科华与天兵阁弟子,他续道:“那些微不足道的生灵,一旦试炼结束,便失去价值,他们的生死对我们巫族已无足轻重!” 夏仲南淡然一笑:“看来我误解了,现在,你与二十多位巫族子弟,已不足以换取公孙科华。” 巫有恭厉声道:“你清楚就好!还不快放我走?” 夏仲南冷笑:“放你?难道你还没听懂?既然你们无法换回公孙科华,你们的存在便毫无意义!无意义的生命,何必耗费食物与空气呢?” 巫有恭面色剧变:“你想干什么?” 夏仲南未答,只轻轻一挥手,几位天兵阁的弟子立刻上前,刀光剑影中,巫族弟子在沉睡中一一被终结。 巫有恭颤抖,狂喊:“停下,快停下,有话好好说,你要救公孙科华吗?我们交给你,我发誓,会解除他体内的诅咒之虫……” 于他们而言,公孙科华哪比得上巫族子弟的生命? 闻言,天兵阁弟子们停下了动作。 夏仲南叹息:“可惜,事态至此,已无法挽回!” 巫有恭急切追问:“发生了何事?怎么来不及?一定能谈,一定能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定设法满足!” 夏仲南摇头:“你能做到?若有此能耐,你也不会落入我手。 罢了,告诉你真相,至少让你死个明白。你被抓后,你兄弟巫有群率人试图用巫虫破阵,却被我火焚半数,冰封另一半。接着,巫族请来太一门和玄天剑宗相助。现在,太一门五十多人已被我斩尽,包括田自牧,玄天剑宗的江继坤、薛宗秩及其麾下五十弟子也遭我灭杀,卫少宏和他的五名弟子的飞剑也被我收缴。你说,如今局面,你们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巫有恭脸色惨白,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夏仲南道:“事已至此,巫族无法以公孙科华为代价换取生存,我别无选择,唯有消灭你们进入原始星的全部队伍,再救出公孙科华!” 突然,他想到一事,补充道:“对了,你们巫族还不知我真正的目标是救出公孙科华和天兵阁弟子。他们强迫天兵阁弟子消耗阵法力量,反而让我有机会救下所有人,只剩公孙科华仍被他们控制!” 巫有恭的脸色惨白如霜,低语道:“真是荒谬!公孙科华为何未曾提及你的存在?若早知天兵阁背后隐藏着你这样的强敌,我巫族又岂敢妄图夺取那枚‘混沌葫芦’,以至于如今深陷困局?” 夏仲南回应:“就算他当时说出来了,你们会信以为真吗?罢了,事已至此,安心踏上旅程吧!” 世间本无那么多“如果”,一瞬之间,乾坤逆转,命运便可能改写。 卫少宏带着五位徒弟及巫族众人在外焦急等待。失去飞剑的他们,战斗力所剩无几,无法参与剑阵之战。尽管对宗门的剑阵战术充满信心,坚信他们会赢得胜利,但天一门的教训让他们深知对手的强大,只能默默祈愿同门们能安然归返。 突然,阵中飞出一颗人头,落地翻滚几圈才停住。卫少宏瞬间目瞪口圆,悲痛呼叫:“薛师弟!……” 第231章 仙友,请留步 人头甫一静止,他便认出那是他的师弟薛宗秩。他疾步上前,双手轻轻托起,让头颅面向自己。只见薛宗秩双目紧闭,瞪大的瞳孔满是不甘与愤怒。 紧接着,又一颗人头飞出,一名玄天剑宗弟子飞跃而起,接住了它。他将头颅朝上,赫然是江继坤。玄天剑宗的六人沉浸在深深的哀痛之中。 两名虚境剑修陨落,不言而喻,这支玄天剑宗的队伍恐怕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巫族之人也不禁发出一阵叹息。 他们以两株“混沌葫芦藤”为代价,邀请两大宗门相助,手中仍握有“混沌葫芦”,可如今两大宗门已有三位虚境强者和百余名弟子丧命。 过了一会儿,又一颗人头翻滚而出。另一位玄天剑宗弟子跃起接住,一看面容,却认不出是谁。几声悲痛的呼喊几乎同时响起:“三弟!……三哥!……” 巫族也无法幸免,终于承受了属于他们的“赠礼”。 巫有域对着阵内咆哮:“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巫族为敌?” 盟友的牺牲,加上巫有恭的陨落,使向来冷静的巫有域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与烦躁。敌人的强大超乎他的预料,压力如山,他已不知如何应对。 然而,事态发展至此,他们连敌人是谁都尚未查明,实乃可悲可叹。大阵内静寂无声,面对巫有域的质问,无人回应。 然而,这诡异的平静反而让巫族人感到了更深的恐惧,仿佛大阵之中有一双双凶狠的眼睛正悄然注视着他们这些猎物。 良久,巫有量才开口:“现在,我们唯有寻求更多援助,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卫少宏从悲痛的深渊中挣脱,他愤慨地低吼:“说得没错,我们已与这恶徒结下不解之仇,唯有他们的血才能洗刷我们的愤怒。我立刻去找盟友,你们巫族的朋友遍布四海,你也应迅速召集他们前来助阵!” 巫有域朝西方疾驰。 心中满是忧虑,他一路恍惚前行。 飞行千里,突然听到下方山脉中传来呼唤:“仙友,请留步!” 巫有域顿时清醒,看到一群麻衣修炼者,认出他们是神火氏族祝氏的成员,于是降落云端,向发话者行礼:“原来是神火氏祝德翁仙友!请问拦住我是何事?” 两族都是启蒙星辰域的大家族,平日有些交情。祝德翁道:“巫道友,我见你来自东方,可曾遇到过能同时掌控水火双元素的修炼者?” 巫有域眼神闪烁,问:“祝道友,你与此人有仇?” 祝德翁答:“不瞒巫道友,家妹祝红琴被一名能驾驭水火的修炼者杀害,我们正欲寻找此人复仇。据推算,他去了东方,所以向你打听!” 巫有域说:“能同时操控水火的修士?” 他想起巫有群初次启动蛊虫阵时,蛊虫先后被水火之力消灭,不禁眼前一亮:“能驾驭水火的修士极为罕见,但我们巫族恰巧就遇到了一个,他还杀害了我的弟弟巫有恭。” 他并不确定杀死蛊虫的是否是同一人,但既然有线索,他自然顺祝德翁的话说,意外地,他确实说对了。 祝德翁和祝氏之人顿时振奋,问:“此人现在何处?巫道友可否引路,让我们去寻他?” 巫有域答:“此人此刻在正东方千里的山谷中布阵,我二弟正带领族人与他僵持。” 祝德翁问:“既然知道杀害你弟的仇人所在,为何不去报仇,反而继续向西行?” 巫有域解释:“祝道友可能不知,这恶徒不仅残忍,手段高超,他依靠预设的阵法,我巫族未能制伏他,反而损失惨重。向西行是希望寻找援手。” 祝德翁道:“如此,还请巫道友为我祝氏引路,我们定要去会会他!” 巫有域沉思道:“并非我看轻祝氏,仅凭神火祝氏与我巫族联手,恐怕仍难以对付此敌。祝道友可以先带领族人前往,我则尝试在前方找到更强的援助。” 祝氏族人中传来一阵冷笑。一位年轻人反驳:“巫族无法做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们祝氏也无法完成……” 被神秘的巫灵之地轻视,祝氏部落的族人们感到无比愤慨。 祝德翁怒目看向那位出言的年轻人,随后对巫有域说:“年轻人的傲气难免旺盛,巫道友,请别介怀!” 巫有域回应:“我们都曾怀抱热血,自然能体会他们的激情!” 祝德翁沉思片刻,指向一个方向:“巫道友,沿着这条路前行三百里,你会遇见一条雄伟的魔幻河流。河畔有一瀑布,瀑布边驻守着乌桓部落,与我们祝氏同属神炎一族。若你方便,去找一个名叫乌点的勇士,告诉他我派你来的,他会了解状况并伸出援手!” 接着,他的手指转向另一个方向:“或者,你可朝这边行进四百里,那儿耸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峰,峰顶居住着蝰蛇部落。去找一个叫樊轩的战士,告诉他我的命令,他们也会援助!见过蝰蛇部族后,继续沿此路三百里,在一处幽谷中,坐落着梵木部落,有个名叫牧长源的勇士,你要告诉……” 巫有域接口说:“明白了,明白了,祝道友请先出发,我立刻动身寻找更多盟友!” 在祝德翁的指点下,巫有域豁然开朗,他深信以巫有恭的名义召集巫族的广阔人脉,一定能招揽到不少助力。 有如此众多的伙伴,就算以数量取胜,也要让那阵法恢复正常。 看着巫有域朝祝德翁指示的方向飞去,祝氏的年轻人问:“大伯,凭我们的力量,还需要寻求外援吗?” 祝德翁回答:“巫族非等闲之辈,你看巫有域不也在求援?你们记住,单枪匹马无济于事,面对困难需倚仗势力,人多势众才是王道。红琴若懂得这个道理,或许就不会那么早陨落了。” 告别祝氏,巫有域带着目标行动迅速起来。 没过多久,他发现了祝德翁描述的河流,沿河而上找到了瀑布的位置。 看见前方一人正赶往瀑布附近的部落,他立即高声喊道:“道友,请留步!” 前面的人听见呼唤,停下了脚步等待。巫有域飞近,看到对方是个红脸大汉,心中已有了判断,说:“在下是巫族的巫有域,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红脸大汉答道:“我是乌桓族的乌林立,不知巫道友找我有何贵干?” 巫有域回答:“我受祝氏的祝德翁道友所托,特来乌桓部落寻找一位名叫乌点的道友!” 乌林立闻言:“原来如此,巫道友是祝德翁的朋友,快请到我们的营地详谈!” 说完,他引领巫有域来到了乌桓部落,对族人说:“这是巫族的巫有域,受祝德翁之命来找乌点兄!” 乌桓族的族人立即通知乌点,两人来到临时搭建的木屋外,乌点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 他以神秘的巫礼致意:“这位可是来自巫有域的巫道友?我是乌桓族的乌点!” 巫有域同样以巫礼回应:“正是在下巫有域,巫道友,久仰!” 众人寒暄后踏入乌桓族的临时魔法木屋,巫有域直接道出关键:“祝氏的祝红琴遭一名掌控水火的修士所害,我巫族已将其困于东方一千四百多里外的幽冥谷,祝德翁道友正率族人前往,特请乌道友告知乌桓族,请求援助!” 乌林立闻言骤然站起,惊骇质问:“红琴妹妹遭遇不测?何时发生的事?” 乌点挥挥手,示意他冷静,沉思道:“哪位胆敢触碰祝氏的底线?巫道友可知道此人的来历?” 巫有域答道:“此人的身份尚未查明,消息已通报,巫某还有要务在身,就此告辞!” 他仅负责传递信息,其余便不再过问,随即辞别离去。 乌桓族在他走后开始调动人手,追踪祝氏一族。 两家交情深厚,自当伸出援手。 夏仲南则抓紧这短暂的宁静,紧急强化和改进阵法。 目睹四位化虚修士分头行动,谁都能看出他们在寻求外援。 他们接下来面临的将是更强大、更多的敌人。 原本布设此阵是为了对抗巫族,为天兵阁弟子留退路。 如今战局扩大,夏仲南适时调整策略,将阵法变为两军交锋的主战场,更是致命的最后一搏。 当初他随意将这座阵法命名为“天崩地裂灭绝之阵”,实则融合幻境、困阵与时空之阵。这次改造,他决心让这个名字真正名副其实。 凡胎肉身尚有怒火,更何况夏仲南? 连续遭受数次攻击,虽然每次都获胜,但也点燃了夏仲南内心的怒焰。 既然两次屠杀还不足以震慑这些敌人,那就给他们带来更猛烈的冲击! 他拿出异世界的珍贵材料,甚至用“创世青莲”的荷叶制作成五方旗帜,镇守五行…… 目睹原始星球的诞生过程,夏仲南感悟良多,理解更深。 以此为基础,结合地球上的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他决定引发一场“大坍缩大撕裂”。 这才是真正的“天崩地裂灭绝之阵”。 第232章 大阵激活 夏仲南带领天兵阁弟子改造阵法时,姬庭林悄然离开了山谷口。 巫族大部分成员已集结此地,却始终未见公孙科华,他推断公孙科华仍被困于巫族原先的据点。 此刻正是救人的好时机,姬庭林怎会放过? 摸过去后,正如他所料,只有两名巫师守在那里,公孙科华孤零零地躺在角落,无人问津…… 姬庭林斩落两名巫师,秘密引领公孙科华踏入了法阵之中。 自始至终,他们未曾明言此行目标是营救公孙科华,此刻巫族哪还会顾忌他的安危?这反而为解救行动创造了良机。 公孙科华在法阵内见到诸多天兵阁的门徒,激动得泪流满面。尽管他体内的诅咒毒素尚未解除,但得知随他出走的弟子们安然无恙,他的心头巨石终于落地。 外界,一支支部族军队赶来投靠巫族,人声嘈杂,气势如虹。待到祝氏一族抵达,已有五大势力汇集于此,他们是卫少宏、巫有群、巫有章所召来的援军,包括启蒙星域的阴康氏、柏皇氏,中枢星域的旬族、酉族,还有来自森林深处的精灵族。 祝德翁与各部族首领一一寒暄,依次是阴康虎、柏皇昇、旬天岳、酉井,以及精灵族的星之花使者。 接着,又有数支队伍加入,分别是乌桓族、朱襄族、尊卢氏和葛天氏…… 目睹队伍愈发壮大,祝德翁提议:“巫有域道友尚未来归,但我们已集齐四十六位空灵境修士,一千五百多位化神境修士。对面仅是一座孤立的法阵,我看无需再等待,立刻破阵吧!” 乌点附议:“已有十四股力量会合,足以扫平敌阵。然而,群龙需有首,我建议由神火族的祝德翁暂代盟主,负责调度各部队的冲锋任务。” 神火族乃大族,在启蒙星域影响力深远。这个盟主并无实权,只起协调作用,故无人与之争。很快,各部族势力都表示赞同。 祝德翁道:“那么,现在就开始分配各部族的进攻方位!南方乾位属火,由我祝氏和乌桓族联合作战;北方坤位属阴,由阴康氏、柏皇氏主导攻击;东方离位交由朱襄氏、葛天氏;西方坎位让旬族、酉族冲锋;东北震位归属精灵族;西北……” 他将十四股势力妥善部署,问:“各位,还有疑问吗?” 阴康虎问道:“这是何种法阵,威力几何,阵内对手如何,有确切情报吗?” 一直守在大阵外对抗的巫族巫有量回答:“目前只知道阵内有操控水火的强者,战斗力惊人,法阵运用娴熟。起初,我族用蛊虫破阵,却被水火之力反噬;随后,太一门以天罡地煞阵对战,结果全军覆没;最后,玄天剑宗两位空灵剑修带领剑修队伍以剑阵冲击,依然未能幸免。” 得知过往的战斗详情,千余准备冲锋的人皆不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原以为人数众多,势力强大,就算法阵再强也能强行突破。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对手的强大。 祝德翁眼前豁然开朗,巫有量的话语揭示了阵法之内的人掌控着水火两系神秘力量,极有可能正是他要挑战的强敌。 好不容易组建的壮观阵营,他不容许任何人萌生退意,立刻高声疾呼:“据我所悉,阵中之人持有神器‘创世青莲’,为了这宝物,他甚至不惜杀害了我的妹妹祝红琴。如今我们十四大家族合力冲击大阵,我不相信还有谁能仅凭阵法之力抵挡我们的攻势!破阵之后,我们依据贡献来分割‘创世青莲’!”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退却。或许起初有人只是看热闹,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态,但现在所有人都渴望通过破阵夺取“创世青莲”。 夏仲南身处阵中,心中冷笑。除了天兵阁的朱川水三弟子和巫道盟的覃安祖,没人见证过他取得“创世青莲”和祝红琴的悲剧。祝德翁对此事如此了解,秘密的泄露者不言而喻。当初他对覃安祖并无恶感,自己也不嗜杀,故未加害。然而这份仁慈此刻竟成了隐患。 十四股势力按祝德翁的部署占据了各自的位置。杀气弥漫整个山谷,一触即发的攻势即将展开。 夏仲南将天兵阁弟子及公孙科华、姬庭林送入新设立的空间结界。这片结界将他们与外界隔绝,确保他们的安全。这是空间结界的一种逆用,既能困敌,也能防御。 他自己则留在结界之外。作为阵法改造的熟手,他既要控制阵法,又渴望与众多强敌酣战一番。 八个方位同时响起震天呐喊,十四股势力在虚无境修士的带领下,向大阵疾冲而来。夏仲南留在南方乾位。 既然祝德翁一心找他决战,他在此等候便是!各势力以战斗队形冲锋,初时气势如虹,夏仲南布设的阵法无法抵挡,只能任由他们闯入。只有待阵法威力消减他们的气势,才能将他们引入阵法的陷阱。 其他势力纷纷朝中央地带进发,唯有祝家陷入了困境。夏仲南握着冰焰枪,从侧翼迎向祝家的战斗队列。他避开前方的几位虚无境修士,专攻那些化神境界的修真者。一枪取一化神修士性命,连续八枪,祝家八名化神修士陨落。祝德翁和他的两位兄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应对夏仲南... 仅仅这瞬间的调头,战场的秩序瞬息破碎,阵法失去了原有的威力,所有人瞬间迷失在神秘的迷雾中。 夏仲南放声大笑:“祝氏,你们不是要追击我吗?好好看着,我如何将你们祝氏一族彻底摧毁!” 他在繁复的幻阵中游刃有余,四周回荡着祝氏弟子濒死的悲鸣,而祝氏的虚境修士却始终无法锁定他的位置,只能徒劳地挣扎。 夏仲南一边收割着祝氏弟子的生命,一边高声嘲讽:“祝氏之人果然如出一辙,我救了祝红琴,她却不知感恩,反而与我救出的其他几位虚境修士密谋反噬! 如此卑劣之辈,我若不铲除,难道要等着被她暗算吗? 我杀了她,你们祝氏还敢来找我复仇?真当我可随意欺凌吗? 我就一个接一个地灭了你们祝氏,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一边杀一边怒斥,将积压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祝德翁等人愤怒至极,却无法寻到夏仲南的真实所在,只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族人惨叫。 覃安祖已将祝红琴因怨恨夏仲南而遇害的经过告诉了祝德翁。 但祝红琴毕竟是祝氏之女,即使她错在先,祝德翁也不会怪罪于她,只会向夏仲南讨还血债,不能让祝家人白白牺牲。 此时,祝德翁心中暗自叹息:“妹妹啊妹妹,你当初是如何思考的?面对如此狠角色,你不选择结交,反而视其为敌,如今不仅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还牵连了整个祝氏!” 此时,祝氏弟子的悲鸣渐弱。 然而,祝氏的几位虚境修士心头更加悲凉,这只能意味着上百名祝氏子弟,已几乎全数陨落! 夏仲南终于与一名祝氏虚境修士正面交锋。 这修士手持双锏,双锏上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挥舞间仿佛一团烈焰风暴。 夏仲南毫不畏惧。 冰焰枪中,水火交融,这段时间他对水火法则的领悟更加深邃,怎会惧怕区区火焰? 他以炽热对炽热,同时借冰寒之力侵袭对方虚境之躯。 祝氏虚境修士哪能抵挡这般攻势? 仅三回合,便被冰焰枪刺入胸膛。 激战之中,无人阻挡,其他几方势力终于在中央地带汇聚! 他们商量之后,除了祝氏,剩余的四十名虚境修士都到齐了。 巫有量说:“既然都没遇到敌人,那么敌人必然在正南的祝氏方向,我们全力向南方突进!” 夏仲南洞察阵法内的一切动态。 解决掉这名祝氏修士后,他笑道:“你以为这个阵法是你家的后花园吗?想往哪个方向冲就能冲吗?” 他召唤出冰焰枪,引爆一处空间阵法,随后迅速潜入另一片隐藏的空间之中... 他触发的这处星空裂隙法阵,犹如在星辰宝库中引燃一颗爆炎陨石。 顿时,整个法阵激荡出剧烈的震颤,从阵心开始,诞生了一个微小的暗渊漩涡。 “星坠地裂灭世阵”终于在他手中启动了最后的天穹塌缩。 阵内狂暴的能量肆虐,开始旋转,无数物质被不可抗拒地吸入那黑暗的漩涡。 位于中心地带的十三宗门众多学徒无法抵挡漩涡的吞噬,恐惧地尖叫着坠入其中。 四十位虚空境修真者也为之一惊,眼看众多弟子将被黑暗漩涡吞没,他们匆忙飞扑救人,哪还顾得上什么阵型冲锋向乾坤方位? 然而,他们仅四十人,学徒却超千,又能挽救几人呢? 他们不分宗派,随手抓起一名弟子便向外抛掷,接着又朝最近的弟子伸出手去。 即便行动迅疾,也仅能救出五六百名弟子,更多的学徒还是被黑暗漩涡无情地吞没。 精灵族的星辰之花最为英勇,他踏入黑暗边缘,拽出数名弟子抛向安全之地。 然而当他想逃离时,脸色骤变。 第233章 暗渊之力 这才察觉到黑洞的力量不断增强,范围也在疯狂扩张,只短短片刻,他已陷入其边界,根本无法逃脱! 他高声疾呼:“阴康兄,酉井兄,快来救我,我被困住了!” 阴康虎抽出一柄星辰鞭,欲甩出救人事宜,身边的旬天岳却一把抓住他,急促地往后退去。 阴康虎怒不可遏:“旬天岳,你这是什么意思?” 旬天岳凄然道:“别白费力气了,来不及了!” 阴康虎回首,才发现他们刚才立足之处,此刻已成为黑暗漩涡。 星辰之花则已凄厉嘶喊着被卷入漩涡深处。 若非旬天岳相救,他也难逃星辰之花的命运,内心涌起阵阵恐慌。 他吼道:“这究竟是什么法阵?怎会有如此威力?我们面对的存在,究竟何等恐怖?” 无人能够回应,法阵内的环境愈发恶劣,各种力量混乱碰撞,许多获救的化神弟子逃离漩涡,却又避不开这些狂暴能量的袭击,纷纷被击打得东倒西歪。 即便是虚空境修真者也难以幸免,大多数感受到危机,仓皇向阵外奔逃。 但他们无法飞翔,法阵变得更加诡异,绕了一圈后,竟发现自己又冲回原点,直扑黑暗漩涡,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而黑暗漩涡仍在肆意蔓延,更多领域塌陷,连同那些化神修士一同被吞噬。 这里已彻底变为无序的炼狱,只有狂暴肆虐的能量和崩塌的暗渊漩涡主宰一切。 夏仲南躲在一处空间裂隙法阵中窥视,也被眼前景象震撼得哑口无言... ... 在他预期的浩劫即将降临,未曾想竟成真,恐怖得超乎想象。 无尽的魔力涌入黑洞,其扩张速度急剧飙升,吞噬之力愈发狂暴,已超出他的掌控。 即使是空间结界,也无法抵挡黑洞的吞噬。 感知到危机,夏仲南连忙冲出所处的空间结界,奔向天兵阁弟子藏身的另一片领域,将他们救出,一同奋力向外阵逃去。 此刻,即便是他布设的阵法,逃逸之路也变得举步维艰。 历尽艰辛挣脱束缚,回首望去,阵法之地已成为恐怖的混沌漩涡。 那十四股势力闯入的阵法,恐怕无人能够生还。 姬庭林惊惧道:“小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可怕了,你快停下啊!” 夏仲南面色苍白,摇头回应:“我也停不下来了!” 愤怒驱使下,他只想引发大浩劫,从未想过如何收场。 如今,黑洞肆意扩大,已化为一股不可阻挡的自然巨力,岂是人力所能遏制? 瞬间,整个阵法区域都被黑洞吞噬,但黑洞并未止步,仍在加速扩张,仿佛阵法仅是催生它的导火索。此刻的黑洞,宛如一头失控的蛮兽。 夏仲南恢复冷静,急声道:“我们快跑吧,这里太危险了!” 天兵阁弟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闻逃跑指令,纷纷狂奔离去。 姬庭林带着公孙科华,众人慌忙向西疾行,凌霄阁的弟子正朝这个方向而来,他们在路上或许能相遇。 一阵奔逃后,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夏仲南回头一看,只见构成山谷的山脉在轰鸣中崩塌,连巨山也被黑洞吞噬! 天兵阁弟子哪敢停留,飞速向西狂奔。 一日后,他们仍未与凌霄阁弟子汇合,却半途遇上巫有域率领数百人的队伍急匆匆地朝此地赶来。 他又召集了几股援军,正带领他们赶往这边。 见到天兵阁弟子和姬庭林背上的公孙科华,他挡在前面质问:“你们怎么了?谁放你们出来的?” 夏仲南一直在阵法内,巫有域见不到他,但他认得巫有域,指向身后:“那里已经陷入混战,我们就逃出来了!” 巫有域喝斥:“逃什么逃?给我回去!” 天兵阁的弟子面面相觑,他们在巫族的威压下度过了不少时光,此刻被这么一喝,顿时手足无措,纷纷看向夏仲南。 夏仲南答道:“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说完,带领天兵阁的弟子往回走... ... 然而他们行进缓慢,隐约间听见前方传来的异响,巫有域焦躁地低吼:“若不全力以赴,休想我解除公孙科华身上的诅咒之毒!” 说完,他不再顾忌天兵阁众人,带领着众多队伍朝东方幽邃之地进发。 待他们离去,夏仲南立时引领天兵阁弟子疾驰而去。 当巫有域率大军攀至山岭之巅,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惊骇失色。 前方是一片浩渺的漆黑深渊,其中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神秘力量,正牵引着他们坠入黑暗的漩涡。 此等奇观前所未见,众人皆目瞪口呆。 突然,众人感到脚下的大地颤抖,站立不稳。 瞬息间,前方的黑暗领域大幅扩张,波及到他们所在的山岭,山体开始崩裂崩溃。 虚境修真者腾空飞起,悬浮半空,而化神期的修士则恐惧不已,纷纷向山下另一侧奔逃,但仍有不少化神期修士被崩塌的山岭裹挟进黑暗深渊。 此刻,他们开始了逃亡之旅。 然而,黑暗深渊的蔓延速度已今非昔比,远超化神期修士的逃逸速度。 一个接一个的化神期修士被吸入深渊的深渊中。 巫有域与其他几位虚境修真者惊恐万分,拼命远遁。 黑暗深渊持续蔓延,渐渐地,更多的修真者知晓了它的存在。 一些虚境修真者在远处窥探深渊后,迅速散开,告知所有人放弃寻找天材地宝,尽快朝相反的方向逃生。 天兵阁的弟子最终与凌霄阁的弟子汇合,一同向西奔逃。 黑暗深渊已近在咫尺,他们同样面临生死危机。 原始星之外,矗立着一座宏大的阵法——混沌阴阳五行大阵。 黄帝与炎帝掌控阴阳之力,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太昊则驾驭金木水火土五行,他们在操控大阵运行的同时,探析原始星的运行奥秘。 忽然,帝喾睁开双眸,低声道:“五行大阵显现异样,原始星恐怕发生了剧变!” 其余天帝也同时睁开眼睛,同样察觉到了原始星内部的突变。 轩辕黄帝镇定道:“勿慌,大家以元力强化大阵,让它自我修复!” 众天帝齐心协力催动元力,阴阳五行之力流转加速,原始星仿佛披上了一层护罩,黑暗深渊遭遇巨大阻碍,无法再扩张吞噬。 正在逃生的天兵阁和凌霄阁弟子察觉到身后震耳欲聋的动静戛然而止,不禁回头望去,只见黑暗深渊停止扩张,地表再无崩陷发生。 众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宛如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姬庭林喊道:“别愣着了,继续逃啊!”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再次奋力奔向远方。 谁能确定黑暗深渊不会再次膨胀,保住性命才是首要之事... ... 奔跑间,姬庭林察觉异常,原本紧随其后的夏仲南竟消失无踪,只留下他独自一人在迷离的星辰下。 姬庭林转首凝视,只见夏仲南并未逃离,反而走近了一个神秘的星涡边缘,探首窥探其中的奥秘。 姬庭林忍不住呼叫:“小飞,快逃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星涡如同一只宇宙巨口,肆意延展,已吞噬数百里星域,若要估测其宽度,恐怕超乎一千光年。 夏仲南如梦似幻地注视着星涡,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之前他对宇宙坍缩的理解,此刻在静止的星涡中得到了奇异的印证。 姬庭林望着他痴迷的神情,再次飞掠而来。 夏仲南平静回应:“姬前辈,我在这找到了突破虚无境界的契机,需要在此领悟一番,你们先离开吧!” 姬庭林心中轻叹,若他是门派弟子,早就一掌将其打晕带离。然而面对夏仲南,他唯有无奈,不仅是实力差距,更是因为这样的天才总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只能让他走自己的道路。 待姬庭林与天兵阁、凌霄阁的众人远离后,夏仲南突然纵身跃入星涡之中。 经过仔细观察,他有了震撼的发现。他曾体验过一次“创世”,尽管他的“异界”尚未成为完整的真实世界,但它确已开启了一道门扉。 而这个星涡,则象征着一场“大破灭”,摧毁初始星球,颠覆现有世界。两者看似对立,但在这星涡的中心,他却感知到了“创世”的微弱气息。 这或许他人难以理解,但对于经历过“创世”的他来说,却无比敏感。况且,他“创造”的世界只是一方小天地,同样,初始星球也仅是庞大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换个角度,也是一个小世界,两者间的差异似乎并不悬殊... 此刻,星涡处于静止状态,大片区域犹如真空,被吞噬的星体被压缩成微粒,形成一条通向星涡核心的通道。 他沿着这由微粒组成的路径冲向星涡的深处。 最终,抵达星涡的核心,他目睹了一幕奇异的画面。核心处,一个烙印太极图腾的原点,其周围环绕着五颗璀璨的珠子,被星涡压缩的微粒正源源不断地融入这五颗珠子之内。 夏仲南清晰地感觉到,这五颗珠子各自蕴藏着纯正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元素的力量。 “混沌分阴阳,阴阳衍五行,五行育万物……” 第234章 原始星的陨落 这是创世的奥秘,原来毁灭世界是创世的逆流。 夏仲南沉浸许久,心中一动,伸手欲取走那几颗珠子。他坚信,这五颗珠子便是传说中的五行宝珠。 当年,异界精灵曾言,欲加速其奇异世界的演化进程,唯有寻获并投入那神秘的五行宝玉,方能成就可能。 然而,五行宝玉乃世间罕见的瑰宝,何处才能觅得其踪? 此事从未跃入他的思绪之中。 如今,机缘巧合,他竟可能亲手铸造出真正的“五行宝玉”。 只是,他倾尽全力,竟连一枚宝玉也无法撼动分毫。 忙碌许久,他才意识到,那吞噬千里的黑洞已将万物精华尽数吸入这几枚宝玉,其重何止千万,区区他一个灵化境修者,怎能承载?即便他实力远超寻常的灵化境,即便是顶峰的空灵境强者,恐怕也无法办到。 这让他深感困惑,难道就这样白白错失良机? 无奈之下,他将意识投向奇异世界。 创世青莲依旧静立,莲叶残缺,风云子融入的莲籽依旧沉寂无声。 风云子尚在梦境之中,他向世界精灵发出召唤。 世界精灵迅速回应:“主人,您的呼唤有何吩咐?” 自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夏仲南与精灵有过交谈,其余时光,精灵都在沉睡,他也从不打扰。 夏仲南说:“我找到了五行宝玉,却无法移动它们,不知如何带入这个世界!” 世界精灵回答:“您真的找到了五行宝玉?” 夏仲南答:“是的,它们就在我的本体旁边。” 世界精灵说:“五行宝玉又称‘五行灵珠’,虽无意识,却蕴含灵性。只需主人以世界之力笼罩,让它们感受此界的气息,它们自会融入其中!” 夏仲南边说:“就这么简单?”边以奇异世界的力量覆盖五行宝玉。 果然,奇异世界之力一旦笼罩宝玉,五颗珠子如同初生的元脉之灵,瞬间沿着世界之力滑入奇异世界。 随着五行宝玉的融入,奇异世界瞬间翻天覆地。 他以前用神识和元气幻化的昆仑山脉,此刻正迅速变得真实,土地、岩石、树木、溪流……一切开始转化为有形的存在。 他全神贯注于奇异世界的变迁,却未察觉,外界的原始星也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五行宝玉已进入夏仲南的奇异世界,但它们在原始星的旧址上仍留下虚影。 黑洞虽然停止扩张,五颗宝玉的虚影却在原始星内部疯狂汲取五行之力。 这些五行之力沿着宝玉开辟的通道涌入,反馈给夏仲南的奇异世界... ... 长久以来,原初之星的众多冒险者们以为险境已过,纷纷重新探索这颗星辰的神秘珍宝,即便那阵法之外的七大天帝也未察觉原初之星的深层蜕变。 唯有夏仲南的异域空间,持续贪婪地汲取着原初之星的五灵精魄,将星辰掏空成为空壳。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 时光荏苒,夏仲南沉浸在异域的狂野成长之中。海量的五灵元素经由他融入异域,同时也重塑着他的躯体,冲击他的修炼境地。 某一日,他已不知不觉踏入虚无之境,而五灵珠汲取五灵精魄的速度,比以往提升了数十倍。 异域中,一颗名为“蓝灵”的星球正按照他的愿景成型,七大幻陆与四大秘海交织其中...... 混沌阴阳五灵大阵之外,黄帝缓缓睁开双眸,低语:“为何我觉得原初之星似乎出现了异样?” 炎帝也随之睁开眼,回应:“你也察觉到了?我看这原初之星越来越虚弱,像是即将提前走向终结。” 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和太昊也相继醒来,同样感受到了原初之星的非比寻常。 太昊说道:“难道我们的阵法不足以支撑一颗星球的完整生命周期?为了这次试验,我们筹备了两千余年,耗尽无数奇珍异宝与资源!为了这次行动,各星域调遣了大批天仙支援前线,甚至从启蒙星域召回天仙来维护阵法。若是一切付诸东流,我们又如何面对各方盟友?” 炎帝问:“轩辕,你的感悟如何?是否有了突破的把握?” 黄帝摇头道:“感悟颇丰,但距离突破仍遥不可及!你们呢?” 诸天帝皆摇头,帝喾说:“连你都尚未接近突破,何况我们?” 黄帝感叹:“企图仅凭阵法模拟天地生灭,领悟大道并实现突破,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太过天真了!这世间终究没有捷径可行。” 正当七大天帝讨论之际,原初之星再度发生剧变。 瞬间,星辰上所有大陆与海洋仿佛被抽离了生命力,开始崩塌解体,犹如被掏空的气球。无数探险队伍随地表一同坠向核心区域,与尘埃混杂一起。 炎帝喝道:“速救众人!” 应他号召,千余名天仙自原初之星边缘的阵法涌入,以元力守护一拨拨的化神、虚无修真者…… 尽管阵法由七大天帝掌控,但维持如此庞大的法阵,各阵基节点都需要天仙驻守。如今原初之星破碎消亡,阵法已失去意义,那些历练队伍都是各界精英,救人刻不容缓...... 夏仲南在这迷离的觉醒中挣脱黑暗的束缚。 此刻的世界已然颠覆,无尽的“混沌裂隙”与“星辰原野”消失无踪,只余漫天弥漫的神秘尘埃,笼罩着苍茫的天际。 他惊诧地低语:“怎么回事?这里是何处仙境?” 在迷茫中,他飘向未知的前方,所至之地,皆是同样的景象,而在这灰雾中,似乎隐约感知到其他修炼者的存在。 他刚想寻找同类询问究竟,突感一股浑厚的灵力将他紧紧锁住。 他竭力挣脱,但那股包围他的灵力强大无比,让他心生恐惧,不禁思索起这掌控灵力者是何等修为? 他见识过合道境强者的威严,但在这样的巨擘面前,所谓合道又算得了什么? 短暂的挣扎后,他渐渐平息心境,任由灵力带着他在尘埃中穿行。 不久,他察觉到这灵力不仅包裹自己,还有诸多同僚,于是心稍安定了些。 经过一段时间,他们终于摆脱尘埃领域,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瞠目结舌。 只见上千位高阶修士以灵力护持着数万名初级修士,在浩渺星空间翱翔。 他从未梦想过竟有这般“凌空漫步”的经历,连同其他历练的弟子,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实在太“神奇”了! 接着,他们发现这支庞大的队伍正飞向一颗璀璨的星球。 随着接近,那曾如绿豆般微小的星球在他们眼前不断放大,直至望不见其边界,映入眼帘的,正是他们先前逗留的那片丘陵,那些熟悉的院落。 他们离开时被瞬间传送,归来却由高阶修士亲自护送。 众多历练的弟子同时想到:“又回到这里,难道历练就这样结束了吗?” 果然,一道庄严的声音响起:“各位,你们的试炼已经结束,现在先回到你们原来的住所,静候后续的安排!” 夏仲南迅速找到了之前的庭院,随后,天兵阁的弟子们陆陆续续归来,姬庭林也将公孙科华安全送回。 这段时间,姬庭林一直守护着公孙科华。 看见夏仲南安然无恙,姬庭林欣慰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能活着回来!” 大多数人都已归队,包括夏仲南,天兵阁当初的一百二十人,如今仅剩八十七人,公孙科华则因中蛊陷入昏迷。 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余,他们也为失去的同伴心痛。 庞冠廷提议:“试炼已结束,我们是不是该找巫族帮忙解开师尊的蛊毒了!” 求助巫族解蛊? 夏仲南摇头叹息,还不知巫族队伍中是否有人存活!... 他深知,曾有众多巫族之人踏入了“天崩地裂灭世结界”,除了受他庇护的天兵阁弟子,无人能从那恐怖阵法中生还。 巫有域,那位后来遇见的巫族人,被他误导走向了黑洞的深渊,恐怕已难逃厄运。 夏仲南开口道:“我想去看看公孙道友。” 庞冠廷、朱川水等将公孙科华安置在一张魔法床上,夏仲南走近仔细探查。 这段时间,因巫族的照料缺失,公孙科华体内的巫虫失去了人为控制,发作无常,如同狂风骤雨。 那些巫虫饥饿时便噬咬他的五脏六腑,饱食后便沉睡,任意妄为。 公孙科华承受着加倍的痛苦,体内几只巫虫作息各异,他时刻遭受着巫虫侵蚀的折磨,以至于姬庭林不得不施展秘法使他长久陷入昏迷。 夏仲南穿越异世界的强大力量贯穿公孙科华的身体,逐一寻找并消灭那些巫虫。如今他已晋升为虚空境修真者,异世界吸取了原初星球的五行精华,更进一步接近真实的宇宙,实力远超从前,轻易为公孙科华解除了巫虫之毒。 他说:“公孙道友的巫毒已除,待他醒来后,稍加休养就能康复。” 姬庭林看着夏仲南轻描淡写地为公孙科华排毒,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他清晰感受到夏仲南的实力又有了飞跃提升,自己恐怕已经难以追赶。 第235章 归途 接下来的日子,公孙科华的身体日渐康复,幸存的天兵阁弟子也松了口气。他们每日所做的,就是广结盟友,访问附近的队伍。 夏仲南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 他不仅渴望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还在刻意寻找地球的踪迹。 然而别说地球,就连太阳星域、银河星群乃至更远处的星系,他都打听过,却一无所获。 不过这段时间的交往,让他对整个多元宇宙的轮廓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这个宇宙,由无数星域组成,星域之下又有星群,其中能孕育生命的星球被称为一界,如他曾逗留的苍茫界,现在所在的娑婆界。 这两个界都以人类为主,也有其他种族占据优势的世界。 对于人类来说,基于庞大的凡人基数,一部分人会成为修真者,境界分别为化气、化神、虚空以及合道。 这阶段的修真者,若无特殊途径,如传送金字塔等传送法器,只能在出生星球生活,这称为低阶修真者。 而合道修士若能更进一步,便是超越天地法则的存在,他们称此境界为“天仙”…… 每个星辰行者皆能以肉躯跃离星体,穿越浩渺星海,在星系间自在漫游。 “星辰行者”之上,是被称为“神祗”者。 这些神祗多源自远古纪元,他们携带着混沌鸿蒙的灵氛,力量超越星辰行者,更为强大。 当然,有些生命通过奇异机缘也能“成神”。他们的血肉虽逝,元神犹存,由无上伟力重塑形骸,这样的神只称为“重生者”,力量虽不及星辰行者,却也不容小觑。 “神祗”之上还有一个境界,名为“天帝”。 人类修真者的终极境地,便是“天帝”。 至于是否天帝之上还有更崇高之地,低阶修行者无从知晓。 夏仲南,从零散的信息碎片中抽丝剥茧,才得出这些结论。 毕竟,这里的最强者不过虚空归真,几乎无人真正见识过神祗的风采。 此外,公孙科华和姬庭林曾透露,这片宇宙并非安宁,他们正与“异域生灵”激战。 苍莽界的星辰行者被紧急召集至战场,故这些年未曾再见其踪影,即便出现,也多半投身战局之中。 了解到这一切,夏仲南不禁发出感慨。 他曾涉足凤栖山的“仙府遗迹”,不料触发了“十方血煞阵”,仙府怕是已被摧毁殆尽,连极品元脉也被他取走。若那位仙人自战场归来,面对此景又会如何感怀呢? 他奔赴战场是为了守护安宁,而家园却毁于他守护的族人之手…… 当然,他的感慨仅停留于此,极品元脉归还之事绝无可能。 这段时间,黄帝、炎帝与其他几位人族大帝,仍在试图解读原始星的剧变之谜。 “混沌阴阳五行大阵”向来运行平稳,为何突然变异,导致原始星在短期内走向末路? 这些问题困扰着他们,他们无法想象,当年仅为化神期的夏仲南,竟有撼动原始星之力,且盗走构成星球的五行精华。 此事荒诞不经,以至于这些天帝从未往这方面联想,他们在阵法中寻找答案,自然一无所获。 就这样,四个月过去,娑婆界决定重启金字塔,送所有历练队伍返回。 以往历练结束后,天帝会根据成绩分配修行资源给各队,此次则直接宣布各队带着在原始星采集的天地奇珍返回,作为这次历练的收获。 诸多队伍欣喜若狂,他们满载而归,此次所得比起历史上的奖励更为丰厚。 星辰之巅的凌霄阁弟子们心满意足,他们在艰难的历险中失去了超过半数的同伴,然而,即便只获得了“混沌皇钟”,他们的所得已堪称丰厚。 唯有天武殿,却被巫族算计得凄惨,这次的试炼代价高昂,不少人丧生,而他们的战利品却微乎其微。 尽管天武殿所得甚少,巫族亦未能占到便宜,他们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于蛮荒星球,还连累了众多盟友,那些受命对抗夏仲南的勇士,大都未能幸免。 黄帝、炎帝等七位人族天帝耗费巨量时间和天地灵材构筑的秘阵,最终功败垂成,他们渴望的顿悟并未带来突破,遥不可及。 他们未曾料到,这次看似挫败的旅程,实则孕育了无数年轻才俊的深厚感悟。尽管此刻还未显现成效,但这些感悟犹如酵母,终将在某时发酵,为他们的崛起铺垫稳固的基石。 经过一段时间的积淀和酝酿,这些历练队伍中将涌现出无数杰出之才。 族群的崛起,不能仅靠他们这些老辈,唯有新生力量不断崛起,族群才有光明未来。 特别是那名人族少年,此行的收获实在丰硕,根基已无比稳固,他的崛起已无可阻挡。 天武殿弟子再次由姬应晓、慕容宇、蒙娇引领至先前的金字塔矩阵。 苍茫界的紫霄峰上,今日的紫雷异动频繁,环绕着金字塔闪烁不息。 莫非金字塔又要启动传送门? 是娑婆界历练的队伍归来,还是有异世界的访客降临? 蓝公甫等人纷纷汇聚,广场四周已有八百多位修士到来,连鲜少露面的天武殿宗主辛子庄也现身了。 片刻后,金字塔果然有所响应,启动了传送机制。 待波动平息,金字塔的大门敞开,公孙科华引领众人走出。 众人立刻统计人数,出发时是一百二十人,如今归来八十七位。 近三成的损失,相较于往昔,尚在可接受范围。 公孙科华领着众人来到辛子庄面前下跪:“拜见师尊!” 其余弟子亦齐声跪拜:“拜见师祖!” 唯有夏仲南愣在中央,他未料到会面临这般场景,一时局促不安,但他又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跪下。 辛子庄见到站立的夏仲南,笑道:“你是夏仲南吧?科华邀你共战之事我知晓,先到一旁稍候!” 夏仲南向辛子庄作揖:“夏仲南见过前辈!” 随后移步至一旁。 公孙科华等人起身,辛子庄开口:“科华,此次娑婆界的征程可顺利?” 公孙柯华内心痛苦无比,再次匍匐在地,低声道:“师尊,此番试炼,我们在迷蒙星域的巫族势力中遭遇劫难,承受无尽苦难,未能为宗门带回任何修炼资源……” 人群不禁发出一阵惊叹。 要知道,这群前往娑婆界的弟子都是历经重重筛选方能获得资格,公孙柯华更是自作主张争取了一个外来助手的位置,如今却带着这样的结果归来,让人难以接受。 众人一时皆感失望。 辛子庄感慨道:“灾祸与福祉相依,福祉与灾祸相伴,只要你们安然归来就是最大的收获。修行终究需依靠自我悟性,资源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此时,沈君度与窦占芳犹豫地走出人群,朱川水欲上前挽留,最终却收回了手。 夏仲南见二人站出,瞬间明白他们的意图。他们三人曾亲眼目睹他夺得“创世青莲”,如今天兵阁空手而归,他夏仲南却满载而归,他们的不平衡此刻显现出来也不足为奇。 然而,在娑婆界的漫长等待中,他们选择了沉默。未曾料到此刻,他们还是选择了直言。 事实上,那时在娑婆界,两人就打算告诉公孙柯华夏仲南得到“创世青莲”的事,却被朱川水劝阻了。 朱川水当时说道:“两位师弟师妹,夏师兄的实力你们有目共睹,取得‘创世青莲’也是他凭借自身本事从几位虚境强者手中夺来的。而且他不仅救了公孙师叔的性命,更将所有师兄弟从巫族的掌控中解救出来。即使公孙师叔知道夏师兄取走了‘创世青莲’,他又怎会向救命恩人索要呢?况且,若夏师兄不愿交出,我们这些人也无力从他手中夺取,只会让彼此关系恶化,对双方都不利。” 听闻此言,两人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此刻再也无法忍耐。 辛子庄看见二人出列,认出了窦占芳,却忘了沈君度的名字,问道:“窦占芳,你们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沈君度与窦占芳略带紧张地瞥了夏仲南一眼,然后说道:“师祖,天兵阁弟子的确没有收获,但‘夏师兄’却得到了一株‘创世青莲’,不知这是否算作我们天兵阁的收获?!” 闻言,无论是归来的弟子还是留在天兵阁的人都震惊不已,所有目光聚焦在夏仲南身上。不少人口中发出质疑:“‘创世青莲’?这怎么可能?” 在他们的认知中,怎么可能还有类似“创世青莲”的宝物再现? 公孙柯华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为了“混沌葫芦藤”,他承受了非人的痛苦,更使天兵阁的弟子们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许多人对夏仲南投以敌视的目光。 他受天兵阁之邀降临婆娑界,如今天兵阁一无所获,他却满载而归,身为天兵阁的一员,谁又能心平气和呢? 辛子庄问:“夏少侠,窦占芳与沈君度所言是否真实?” 早已有人将沈君度的名字告诉了他,所以他能直接称呼其名。 夏仲南回答:“大致无误。” 第236章 三招之约 辛子庄接着说:“当初公孙科华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历练队伍时,是否约定你获取的宝物归你自己所有?” 夏仲南想了想,回应:“并无此约定。” 当初公孙科华也不知历练会是这般奇幻经历,又怎会预设关于宝物归属的协议呢? 辛子庄说:“既无预先约定,你能伴随我天兵阁队伍见证始源星辰的诞生、演变与消亡,已是罕见的奇遇。所得宝物应视为团队共享,公孙科华的承诺依旧有效,即若你夏仲南能完成天地合一的突破,仍有权来天兵阁的元脉圣地修行。你觉得如何?” 他暗示夏仲南将“创世青莲”献给天兵阁,而辛子庄也会在众弟子面前重申公孙科华当初的承诺:夏仲南如能突破至合道境,天兵阁元脉宝地任其使用。 夏仲南陷入了沉默。 他对“创世青莲”虽珍视,但这次历练的收获已然丰厚,而且天兵阁所得微乎其微,交付“创世青莲”他也能够接受。 然而,风云子正倚仗莲子重塑肉身,此事至关重要,他怎能轻易将“创世青莲”拱手相让于天兵阁? 他思量片刻,颇感为难地说:“前辈所求并非无理,我愿意交出‘创世青莲’,只是此刻此宝我有紧急用途,能否稍候些时日,待我用毕后再转交给你们?” 一旦风云子功成,区区天地灵宝又有何足挂齿?放弃又何妨? 然而他的提议立刻引发了天兵阁众人的喧哗。 他们哪会相信他的说辞? 都觉得夏仲南只是在拖延时间,最终仍意图独占“创世青莲”...... 辛子庄的脸色如寒冬霜雪,沉声道:“你所说的‘紧急之事’,需要耗费多少时光?” 对此,夏仲南确实无从知晓,此前未曾涉足此类秘境,如今风云子正陷入深邃的梦境之中,无法唤醒询问。 他只好回答:“此事确切所需时日,实难预料,实在抱歉!” 辛子庄的目光转为冷峻,哼声道:“连需时多久都不知道?是三五月,还是三五年,你都无法确定?” 压抑不住怒火的辛子庄,释放出合道境的威压,令在场弟子皆感惧意如海浪般涌来。 夏仲南坦诚道:“晚辈确实无知,可能转瞬即至,或许需漫长岁月,非晚辈所能掌控。” “哈哈哈……” 辛子庄发出一阵冷笑,嘲讽道:“年轻人,你的胆量倒是不小,竟敢当面愚弄合道至高者,真是不懂何为‘生死’啊!” 话音未落,他便欲出手教训夏仲南。 “师父且慢!” “师祖请息怒……” 两道身影疾驰而出,竟是公孙科华与庞冠廷。 公孙科华言辞恳切:“师父,弟子在原初之星遭巫族所害,幸得夏道友相救,还望师父宽恕夏道友这一次!” 庞冠廷也急切道:“师祖,‘夏师兄’,不,应称为‘夏前辈’,他应我之邀,跋涉千里,历经磨难才救下师父及众师弟师妹,这些我都亲眼目睹,请师父饶过‘夏前辈’!” 夏仲南已晋升为还虚境,按照修真界的礼法,庞冠廷不能再称他为“夏师兄”,而应尊为“前辈”。 见辛子庄沉默,庞冠廷连忙叙述了他知道的经过。 夏仲南被接走后,姬庭林带路飞行,夏仲南则凭借非凡之力,飞速赶往救援。 随后在巫族营地附近,夏仲南智设阵法,以阵法擒拿巫族二十多人,消灭破坏阵法的巫蛊,解救了被逼入阵中的天兵阁弟子。 接着,他又一举歼灭太一门包括田自牧在内的五十多人,以及天玄剑宗数位还虚剑修和数十名剑修。最后,他引爆阵法,一场大战中消灭了包括数十位还虚修士在内的上千名各派修士…… 这些事一旦说出,令人震惊无比。 谁能料到,这位年轻人在原初之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上千名各队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无一生还。 虽天兵阁的历练队伍收获不多,但任何胆敢招惹他们的队伍,都在夏仲南手下付出了惨痛代价。 若按此状况,对天兵阁而言,邀请夏仲南加入此次历练无疑是一次双赢,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厄运,而夏仲南也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难怪公孙科华与庞冠廷在辛子庄震怒之时,仍会为夏仲南求情。 显而易见,听完庞冠廷的叙述,辛子庄的怒气明显消退了许多。 然而,尽管对夏仲南多了几分敬意,辛子庄对他仍存一丝不满。 辛子庄说:“夏少侠,英雄果真出少年,你敢挑战我的威仪,非同寻常!如此这般,我出三招,只要你能接下,那‘创世青莲’,任你取走又有何妨?” 夏仲南应声道:“一言为定!” 他深知,辛子庄是要测试他的战斗力。至于是否放过他,乃至允许他带走“创世青莲”,一切要看辛子庄出手的力度了。 如今他实力大增,正欲一试合道修者的神通,怎么会畏惧辛子庄? 即使与辛子庄硬碰硬,夏仲南也自有一股底气回荡心中。 周围的门徒连忙退避,与夏仲南保持距离。 合道修士出手,其威力非同小可,这些化神修者稍有不慎,便可能魂飞魄散。 待空地清理完毕,辛子庄向夏仲南随意一挥,一股浩荡之力横扫而来。 看似轻松的一击,其实蕴含三成力量,众多弟子只觉一座无形巨峰朝夏仲南砸去。 谁料,夏仲南依旧镇静地站在原地,未有半点移动。 辛子庄随手发出的一击,夏仲南甚至无需抵挡,任由力量掠过,如同春风拂面,仅吹动了他的衣角一角。 接着,“砰”地一声,夏仲南身后的土地轰然塌陷,形成一个大坑。 这一力量虽未伤及夏仲南,但余波却显露出非比寻常的破坏力。 夏仲南微笑着说:“这算是第一招吗?” 这般傲慢的姿态,让天兵阁不少弟子咬牙切齿。 辛子庄眯起眼睛,暗想:“这小子果真不凡!寻常还虚修者面对此招都会竭尽全力,他却如此从容。” 这一次,他从远处对夏仲南发出一掌。 这一掌,他已施展了八成力量。 对付一位还虚修者,他自然不会拿出兵器——那样会被其他合道修者耻笑的! 夏仲南这次严肃许多,迎着巨大掌印,同样挥出一掌。 只听得“崩”的一声巨响,众多天兵阁弟子皆被震得耳鸣目眩,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他们回过神来,只见夏仲南依然泰然自若地立于原地。 而辛子庄已站起身来。 两招过后,辛子庄对夏仲南的重视已不再只是表面。 之前只是把他当作晚辈看待,现在则不得不视为同等级的对手。 是否出第三招,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的决定。 面对如此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再掉以轻心,只能说是愚蠢。 这样的人,未来必定会如日中天,一飞冲天…… 如今,夏仲南与天兵阁间的纽带依然坚固如初,他绝不容许轻易挑衅对方,以免为自己和他的门派引来灾难性的风暴。 想到这,辛子庄豪爽地笑道:“贤侄果真天赋异禀,古有传言,‘混沌神珍,德高者得之’,你便是‘创世青莲’的命中主宰!” 夏仲南含笑道:“前辈,您莫非不再施展第三式了?” 辛子庄答道:“我原意检验一下贤侄的修为,两招已足矣,又何必第三招呢?” 听见二人停战,公孙科华、庞冠廷及朱川水等人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对夏仲南的才华深感敬服,不愿目睹任何不幸降临。 而其余众多弟子则掩饰不住失落之情。他们渴望门派夺得神器,更期待目睹大道主宰的英姿,那对他们的修行之路而言,将是宝贵的启示时刻。 要知道,大道修士的战斗,凡人一生难遇几次。 夏仲南道:“感谢前辈厚爱,但晚辈尚未领略过大道主宰的真正力量,借此机会,恳请前辈全力以赴一击,让我也能体会与大道主宰间的巨大鸿沟!” 天兵阁的部分弟子在心中暗骂夏仲南狂妄:“见过胆大的,如此猖狂还是头一遭!” 辛子庄并未动怒,微笑着看向夏仲南:“贤侄,你刚晋升虚无之境吧?” 夏仲南应道:“正是,我在原始星辰的历练中突破了虚无。” 辛子庄感慨:“初入虚无就想挑战大道,这世间,能有此魄力之人,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夏仲南回应:“在我化神期时,被我击败的虚无修士少说也有数十,如今既然踏入虚无,自当试探一下大道境界的强大力量。” 天兵阁弟子原本想嘲笑,但想起庞冠廷提过的,四十多位虚无修士在夏仲南的法阵中陨落,便哑口无言。这家伙虽然嚣张,但……但似乎从不撒谎。 辛子庄说道:“既是贤侄所求,那我便遵命行事!” 一位大道主宰竟如此随和?震惊的天兵阁弟子们见证了辛子庄淡然应允夏仲南的请求。 此刻,他们隐约察觉,夏仲南确实拥有与大道主宰抗衡的实力,因此能得到辛子庄的平等对待。 第237章 以道论战 辛子庄接着说:“贤侄,紫雷广场足以承载大道修士的对决,我们在此一较高下如何?” 夏仲南答道:“晚辈遵命!” 辛子庄道:“好!其他人听令,全部退离广场之外!” 众弟子连忙起身,奔向广场外的小丘,占据有利位置,准备见证辛子庄与夏仲南的正面对决。 夏仲南手中现出一支冰焰枪。这枪由他提供材料,由蓝公甫精心铸造而成... ... 在这次的星辰试炼中,冰焰枪成为了夏仲南无可比拟的利器,它炽热与冰寒的双重能量自由转换,使敌人疲于应对,也让夏仲南对水火奥秘与阴阳法则的驾驭更加炉火纯青。 辛子庄手中则显现了一把度量天地的神奇尺杖。 辛子庄注视着手中的度天尺,开口道:“年轻人,你的‘冰焰枪’威力我心知肚明,而我手中的这把‘度天尺’,不仅能汲取对手武器的力量,还能在关键时刻释放出来。 比方说,你全力一枪刺来,原本十成力道,被我度天尺抵挡后,传递过来的只剩下五成。 而我攻击你时,寻常也只用十成力,但在某一瞬间,我能爆发出十五成的威力。” 夏仲南回应:“‘沉剑无锋,大智若愚’,前辈的‘度天尺’确实堪称神器之最。” 辛子庄说:“前两次是我进攻,现在换你来吧!” 夏仲南应声道:“好!” 话落,他毫不客气地提着冰焰枪向辛子庄的心窝刺去,这一刺不仅凝聚全身之力,还融入了异界之力。 辛子庄以度天尺横向一挡,挡在冰焰枪上,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叮”,竟被反弹之力震得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夏仲南趁胜追击,冰焰枪如疾风骤雨般连续发动攻势。 辛子庄心中暗惊,他的度天尺虽吸收了不少冰焰枪的威力,却未料到反馈回来的力量依然如此猛烈,以致于他站立不稳,被迫后退。 而夏仲南的攻击如同连环锁链,源源不断地袭来。 尽管度天尺能吸收部分物理攻击力,但夏仲南的战斗方式独特,冰焰枪施展的威力由两部分构成。 一是常规的物理冲击,二是异界的神秘力量加持。 度天尺可以抵挡一部分物理力量,但对异界之力束手无策。 辛子庄低估了冰焰枪的真正威力,所以在首回合就被迫后退。 而夏仲南的枪术源于战术智慧,战场无情,只有欺诈与狡猾,他立即抓住辛子庄露出的破绽予以猛攻,并施展冰焰枪的招牌技能,寒热能量交替攻击。 辛子庄被夏仲南一轮猛攻吓得背心冒汗。 尽管他直视夏仲南,也没料到对方攻势如此老练,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合道修行者。 如果在全宗面前败给夏仲南,那将是个巨大的耻辱。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严防死守,不让夏仲南找到任何破绽。 久攻不下的夏仲南开始使用诱导战术,故意露出破绽,给辛子庄反击的机会。 一会儿“虚张声势”,一会儿“瞒天过海”,一会儿“惊蛇出洞”…… 然而辛子庄却如磐石般固守,防御宛如坚不可摧的魔壳,即使窥见夏仲南神兵中的破绽,也不轻易反击。 夏仲南连续发动了二十多轮攻势,才察觉到量天尺反击的威力骤然锐利,连绵重击迫使他不得不连退数步。 原来辛子庄看出量天尺吸纳的力量已至极限,于是凭借更雄浑的气势正面对抗。 所谓以力量破解法则,只要具备压倒性的实力,无论对方手段如何繁复,也无法获胜。 辛子庄借助量天尺的独特之力扳回一局,二人重回战斗初始的位置。 此刻,他们默契地收起武器,以平局结束这场较量,令天兵阁的弟子们如醉如痴。 两位通玄修士激战的磅礴之力,以及他们施展的巧妙招式,都让天兵阁的子弟大饱眼福。 辛子庄朗声笑道:“夏少侠,门内还有两位师弟正在静修,可否多留几日,共论天地之道?” 被一位通玄修士邀请共论“道”,夏仲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只怕我境界低微,对于‘道’的理解领悟远不及几位前辈,怕会贻笑大方!” 辛子庄说:“哪里话,夏少侠能以虚无境修为与我这位通玄修士平分秋色,只说明你在‘道’的领悟上并不比我逊色,不必过谦!” 夏仲南回应:“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见夏仲南答应,辛子庄驾驭祥云,带着他飞向山中一座庙宇。 辛子庄和夏仲南离去后,天兵阁的弟子们立刻议论纷纷。 那些未参加试炼的弟子纷纷向归来的同伴打听试炼中的种种经历,尤其是关于夏仲南的事迹。 有几个虚无境修士也找到了公孙科华,例如蓝公甫等人。 公孙科华却发出长长的叹息。 他感到自己与夏仲南之间的差距瞬间拉大,现在只能仰望夏仲南的背影了。回想起初次相见,夏仲南还得尊称他一声“前辈”,而现在,人家已是师尊的贵客,他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辛子庄来到殿宇门外大声喊道:“韦师弟,明师弟,我请了一位道友来共论大道,你们快出来吧!” 随即带着夏仲南步入殿堂,找到一间侧厅,说道:“少侠,这里是我们平日论道之处,最求自在,你随意找个垫子坐下吧!” 夏仲南早就注意到这个侧厅门口挂着“论道殿”的牌匾,室内空旷无比,只有几个简朴的坐垫随意摆放,正如辛子庄所说,这里确实是一个专门用来“坐而论道”的大殿。 不久,传来了声音:“师兄,是哪位道友光临我们天兵阁呢?” 当“师兄”二字传入耳中,夏仲南察觉到来者尚在四五个魔法里之外,然而话语落定,那人已踏入了“玄妙殿”的幽深门槛。 眼前之人,童颜白发,宛如神仙般飘逸出尘,看上去比辛子庄还要年长许多纪元。 辛子庄开口介绍:“贤侄,这位是我师弟韦宗扬;师弟,这位少年英雄叫夏仲南,此次便是邀请他一同共论魔法之道!” 韦宗扬满心欢喜而来,见了夏仲南,神色却逐渐阴郁。 夏仲南朝着韦宗扬施礼道:“夏仲南见过韦前辈!” 韦宗扬未回应夏仲南,反而看向辛子庄质疑:“师兄,你的意思何在?找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与我们谈论魔法?虽然这少年早早地跃升至灵虚境界,实属难得,但他有何资格与我们平等论道呢?” 忽然,门外涌进一道融合法则的威压,直指夏仲南的心神。 两位法则修行者对这股威压再熟悉不过,正是辛子庄提及的“明师弟”所释放。 韦宗扬留意着辛子庄和夏仲南的反应,辛子庄淡笑,没有半点动作。 夏仲南也没有任何举动,仿佛未觉察到法则威压的降临。 然而,那股法则威压在距夏仲南三尺之遥的地方,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无法再进一步。 门外随即传来一声惊讶:“咦……这是何种手段?” 伴随着声音,一位魁梧的男子步入殿中。 辛子庄说道:“夏贤侄,这位是我明师弟明仁岳!” 夏仲南同样拱手:“夏仲南见过明前辈!” 明仁岳嗤笑道:“前辈之称何用?如果你能告诉我,你面前的这道屏障是如何形成的,我倒是可以尊你为前辈!” 明仁岳饶有兴致,他比韦宗扬晚到,听说韦宗扬质问辛子庄为何带一位灵虚境修士论道,便直接以法则威压试探夏仲南的实力。 此刻他发现夏仲南的手段,立刻兴趣盎然,哪还顾得上对方究竟是灵虚还是法则境界! 夏仲南思索片刻,郑重道:“这是以心智之力凝聚成的‘屏障’。” “哦?” 辛子庄、韦宗扬和明仁岳皆是动容。 他们原以为夏仲南不会轻易示人自己的秘技,没料到明仁岳随意一问,夏仲南便直言不讳。 夏仲南的回答,是他早已深思熟虑的答案。 对他而言,这是“异界之力”,也可以称为“心智之力”,因为异界之力正是以心智之力的形式显现。 辛子庄问道:“贤侄,能否让我们再体验一次?” 夏仲南应允,再度运用异界之力在身前凝聚出那道屏障。 三人共同感受这“屏障”。 韦宗扬感叹:“无形却有实体,确是以心智之力凝聚而成!” 明仁岳感叹道:“真是令我眼界大开,原来精神力量还能如此运用!小友,你年纪轻轻,竟已掌握了如此强大的灵能,比我们这些合道修真者还要强出许多。” 夏仲南解释道:“这精神力不仅能凝聚为护盾,还可附着于兵刃,甚至能直接侵袭敌人的精神世界!” 辛子庄领悟道:“我明白了,难怪我的度天尺无法尽数吸纳小友冰焰枪上的灵威,原来是受到了精神力量的增强。” 韦宗扬提议:“小友可否展示一下你说的灵识冲击,让我见识一番?” 夏仲南立刻施展出一式“昆仑镇顶”,轻盈地冲击韦宗扬的灵海。 自从融入了五元素珠,这个奇异世界已经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革,这次凝聚出的昆仑山脉更显雄浑厚重。 第238章 新格局 仅仅是轻微一击,就让韦宗扬发出一声痛哼,脸色苍白了不少。 夏仲南笑道:“原来韦前辈还有神器守护您的灵识!” 韦宗扬回应:“早就听闻世间有灵识攻击的技巧,年少时便依照宗门古籍铸造了护灵神器。未曾料到真正遭遇,这神器竟是如此无力抵挡!” 夏仲南困惑不解,天兵阁的三位长老同样迷惑,虽然世间确有元神攻击之法,通常是施术者以无尽毅力割裂自身元神,铸成元神针来攻击敌人的元神,面对这样的攻击,防御神器通常足以应对。 又有谁能像夏仲南那样,以元神凝聚出一座昆仑山脉去冲击灵海呢? 这全因他拥有异世界之力的加持,其他人又有谁能达到如此境界? 这场“论道”大会,开场便由夏仲南剖析自己的“独门秘技”,随后辛子庄、韦宗扬和明仁岳也不再保留,纷纷展示各自压箱底的技艺和见识。 他们出身于世外宗派,学贯古今,对于修真界的见解既宽泛又深邃,正好补足了夏仲南在这方面知识的不足,让他对修真文明有了更全面的理解。 他在“论道殿”与三位合道修真者论道了七日七夜,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论道”即将结束之际,夏仲南问:“三位前辈,你们能否讲讲这苍茫界的历史呢?” 辛子庄答道:“苍茫界原本是儒家分支,当初极其兴盛,拥有多样的修真王国,更有众多前辈晋升为天仙,在思卿星域也是一方知名的世界。 后来道教加入,占据了灵秀之地建立宗门,逐步发展至今日,我们天兵阁就是道教的一支。 大约三千年前,佛教来到此地,创立了当今的西方教派。 之后,两千年之前,儒、道、佛三家的天仙突然被召往异星战场,苍茫界与外界的联系随之减少,唯有少数保有传送通道的宗门或势力,还保持着与外界微弱的联系。” 夏仲南感叹:“苍穹域如今的态势,竟源自这般奇妙的演变!但我察觉到西境教会的威势,仿佛怀揣着统一苍穹域的雄心!” 韦宗扬回应:“儒者探寻天、地、人三元的智慧;道者寻觅长生仙途;佛者寻求灵魂的安憩之地。 儒家圣贤如群星闪烁,道统绵延不绝。 唯有佛门,依赖众生的信仰之力,他们构建极乐净土与幽冥地狱,塑造业果轮回,昭示报应因果,使信徒空乏的灵魂找到依附,迷茫的旅人寻得希望。唯有更多的信徒,才能汇聚更强的信仰之力!” 一番交谈,夏仲南如同沉浸万卷古籍,对当前苍穹域的局势有了更透彻的理解。 辞别天兵阁,夏仲南踏上前往最近的灵秀城之路。 多年未归,他对秀州及众多战友兄弟的挂念未曾消减。 甫至灵秀城,夏仲南便感受到城东弥漫着激战后的残痕。 他直接降落,察觉到几股熟悉的气息,其中包括赵德麟和毛子壮的气息。 夏仲南思索:“不久前他们在这里经历了惨烈战斗?灵秀城有我当年布下的阵法,足以威慑弥勒城,为何战事会在城外爆发?难道是弥勒城设下埋伏,突袭了离开城市的赵德麟和毛子壮等人?” 身形一晃,他已踏入灵秀城,直奔城主府。 只听见赵德麟的声音从一间房内传来:“你如此作为,如此代价,究竟值不值得?” 一个虚弱的声音回应:“麟哥,我认为值得!” 这声音正是毛子壮的。 夏仲南推开房门闯入,只见毛子壮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赵德麟坐在床沿,周围还有几位秀州军的老将,众人皆沉浸在悲痛中。 夏仲南的出现让所有人惊动。 待认出是夏仲南,赵德麟连忙道:“小飞,你回来得太及时,快救救子壮。” 夏仲南不语,脸色凝重走向床边,他的异界之力渗透进毛子壮体内,探查他的状况。 发现一股奇特的力量正在侵蚀毛子壮的五脏六腑,其内脏已濒临崩溃,此刻尚能言谈,不过是临终的回光返照。 夏仲南试了试,他的异界之力足以抵御这股奇异能量,遂闭目,小心翼翼地用异界之力清除那些诡异力量。 他不敢稍有分神,唯恐不慎损伤毛子壮脆弱的内脏,它们已无法承受更多创伤。 许久,夏仲南驱散了毛子壮体内的奇异能量,又喂他服下一枚“青回丹”。 望着毛子壮沉睡,夏仲南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德麟并未回答,反问道:“子壮如何了?” 夏仲南沉声道:“幸亏我及时返回,驱散了他体内的魔界能量,又以‘灵草回元丹’救治,总算保全了他的生命。究竟发生了何事,是谁加害于他?” 赵德麟答道:“小飞,你离家已过一年,此地的态势已然剧变。 自你离去,魏国、蛮国和莽国未曾正式委任港洲、塘洲和天心洲的州守,不久后,弥勒城实际上已经掌控了这三洲。 而汗国更是异类,本应统治八洲,却仅任命了四洲州守,其余四洲任由弥勒城蚕食。 弥勒城在短短数月内轻易夺得七洲领土,然而这并未平息他们的贪欲,同时与魏国在潮洲、宣洲,蛮国在碧洲、洛洲,以及莽国在冀洲、咸洲爆发冲突。” 夏仲南感叹:“弥勒城这次的扩张野心不小啊。” 赵德麟道:“这六洲之地,弥勒城早有弥勒神殿驻扎,并派出尊者主持,怎能安宁? 六洲州守处境艰难,实力不及弥勒神殿的尊者,向王都求助,三国国王却皆置若罔闻,我看用不了多久,这六洲也将落入弥勒城之手!” 这情况夏仲南心中早有预料,当初rita和刘大巴子在览秀城头目睹五国联盟瓦解,各国孤立面对弥勒城,败退似乎无法避免。 夏仲南问:“那我武国及秀洲的状况又如何?” 赵德麟叹气道:“局势同样严峻。 自你上次与大人为国驱退弥勒城大军并签订休战协定后,他们虽未再派遣大军,但暗中派遣大量信徒潜入传教。当我们察觉时,已有大量百姓被其迷惑,成为了忠诚的追随者。 如今清除起来,困难重重。 大人命我亲镇览秀城,正是为了阻挡弥勒城的渗透侵袭。” 赵德麟早已晋升为空灵境,刘大巴子将他安置在览秀城,可见抵御弥勒城的用意。 夏仲南问道:“子壮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德麟愤声道:“秀洲军队的三位将领受到弥勒教的诱惑,竟企图叛逃至弥勒城。这三人原是子壮的手下,得知消息后,他追踪而去,试图把人带回来。 不料弥勒城早已安排接应,他未能找回部下,自己却陷入险境,幸亏我得到情报及时赶到,才救他一命,但对于他的伤势却无计可施。” 夏仲南震惊:“秀洲军的三位将领?难道是昔日我一十三军团的旧部?” 若是连一十三军团的老兵都被弥勒教迷惑,那么其渗透之力何其可怕! 赵德麟道:“并非如此。你也清楚,占领秀洲后,原一十三军团的人手肯定不足,所以我们招募了大量的新兵,这三人都是后来加入的。” 他再次叹道:“然而也未可知,信仰了摩尼教的人不会轻易显露,我们怎能洞察其心?” 毕竟,整个秀洲仿佛到处弥漫着摩尼教的幽影,使人难以防范。 夏仲南问:“那么其他几州的状况如何呢?” 赵德麟回答:“有我们秀洲作为前锋,徐寿廷管辖的坤州和项天羽的许州已先行铲除了本地的摩尼神殿,状况还算稳定。至于姜州,当年姜州牧黄道盛被摩尼教所害,朝廷却无动于衷,以至于如今姜州的州牧之位始终空悬。” 夏仲南惊讶:“一直空缺?” 赵德麟摇头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朝廷后来委派了一个名叫管士尧的人接任姜州牧。不过委任令颁布了半年多,这管士尧却迟迟未曾就职。” 夏仲南说:“每一天过去,姜州的摩尼教势力都在增强,管士尧拖延半年不赴任,恐怕是不打算去了!他如此延误,岂非耽误了朝廷的大事?朝廷竟未对他有所行动,任其拖延吗?” 赵德麟道:“这也难讲,据说管士尧是宰相曲通天的乘龙快婿。按常理,曲通天不会让自己女婿接过这烫手山芋,可朝廷的任命还是下来了,现在局面就这般尴尬。我们在帝都根基不深,实在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夏仲南说:“猜不透就算了,毕竟姜州与坤州、许州不同,对我们秀洲并无深厚情谊。” 赵德麟建议:“既然你回来了,就赶快回领袖城一趟吧,那里有人正等着你!” 夏仲南并未过多思考,回答:“我只是途经览秀城,顺道来看看。原本就是要去领袖城的,如果没事,我就动身了!” 赵德麟突然又叫住他:“小飞,你既然归来,有何打算?” 夏仲南答:“先了解局势再说!” 赵德麟问:“那还有需要我留意的事吗?” 夏仲南笑着回答:“保护好自己,别再出现像子壮那样的状况!我既然回来了,摩尼城已不足为惧,是时候我们大展宏图了!” 第239章 徘徊于弥勒神域 在婆娑界游历一圈,夏仲南眼界大开,实力更是经历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不再惧怕合道级的修炼者。区区摩尼城,在他眼中已不值一提。 赵德麟激动地说:“摩尼城不足为惧?小飞,你现在是何境界?” 若换作别人,赵德麟可能认为他在夸大其词,但对夏仲南,他深信不疑。 对于赵德麟,夏仲南也没有隐瞒:“目前,我已经突破至虚无之境,实战能力对抗一两个合道修士应无大碍!” 上次与辛子庄的对决,二人皆未全力以赴,但夏仲南已深知自身实力,足以应对两位合道修士的挑战... 赵德麟眼中瞬间闪耀出奇异的光芒,问道:“你已具备与两位‘道合神尊’正面交锋的实力?” 听见“道合神尊”四字,夏仲南摇头浅笑道:“以‘神尊’冠名道合者,实乃对‘神尊’二字的轻慢。 ‘道合’之上有‘天玄境’,‘天玄境’之上是‘神祗境’,再上层是‘天帝境’,而天帝之上,尚有超越之存在。 唯有我们这方天地中未见识过广阔世界的凡人才会将‘道合者’尊称为‘神尊’!” 赵德麟回应:“小飞,看来此番离别,你已见识过大千世界!” 夏仲南言道:“过几日我会差遣使者告知赵兄前往领袖神域,那时一切自明!” 伴随着力量的蜕变与见识的增长,夏仲南的心境也发生了巨变,不再受世俗规条束缚,自然而然地改口称呼赵德麟为“赵兄”。实际上,他一直视赵德麟为亲如手足的兄长。 话音刚落,二人已步入庭院之中。夏仲南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赵德麟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这一幕。 领袖神域位于西方,然而夏仲南却向东飞行,那方向正是弥勒神域所在之地。 虽知夏仲南并非冒失之人,他仍不禁有些忧虑。 了解了当前局势后,夏仲南渴望一窥弥勒神域的真实面貌。 此刻他只是初涉归墟之境,即便亲至弥勒神域,也不会引起两位古佛的注意。 技高人胆大,他决定即刻启程。 距离弥勒神域还有十余里,夏仲南降落云端,沿官道徒步前行。 这条官道宽阔坚固,历经无数岁月沧桑,见证过历史的更迭。 行人如织,繁忙依旧。 曾几何时,前方的白都,人们前往的目的或是求取功名,或是追逐财富。 而今,更多的是怀着朝圣之心的人们! 夏仲南目睹众多平民向弥勒神域的方向行五体投地之礼。 他对宗教略有研究,深知其凝聚人心的强大力量,但自身并不信奉,无法理解信徒的情感。 他只有朴素的想法:无论欲望或贪婪,竭力去争取即可,败亦无憾,祈求诸神真能实现愿望吗? 若连今生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又如何去幻想虚无的来世? 即便有来世,若失去了此生的记忆,我还能是我吗? 然而无论他如何思索,都无法撼动弥勒神域的繁荣昌盛。 两位古佛坐镇于此,这里再无战乱威胁,众多原白国子民携家带口汇聚而来,使得弥勒神域的规模远超之前的白都,足以容纳千万生灵安居乐业…… 夏仲南漫步于瑞纳德城的石板路上,这座城市弥漫着神圣的宁静,即使是喧嚣的市集,人们也以最平和的态度交易,无一丝纷争的痕迹。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和煦的微笑,普通百姓即便不是神职者,也会束起长发,象征着对灵修的敬重与追求。 这种景象,在武都那繁华喧闹的土地上,是难以寻觅的。 武都的居民更显世俗,他们常为微薄的利益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还会看到一些贵族子弟在街头炫耀他们的奢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神眷之地,被西方教会赞美为乐土的极境? 夏仲南回归之际,曾构想过振兴秀州,让它焕发勃勃生机。然而,瑞纳德城的景象让他陷入了困惑。 他意识到,就算拥有两个世界的见识,他也不可能将秀州的任何一个角落塑造得如瑞纳德城这般神圣。 穿梭过几条街道,一座宏伟的弥勒神殿映入眼帘,他不自主地随着信徒踏入其中。 据人们谈论,自这座城市被命名为瑞纳德城以来,便建起了许多弥勒神殿。僧侣日益增多,扩建神殿理所当然,而每座神殿的香火始终旺盛不衰。 夏仲南来到中央的弥勒佛像前,双手合十致敬,然后转向一侧。尽管并非弥勒信仰的追随者,既来之,则行礼之,对他来说并无妨。 一旁设有一个巨大的功德箱,他也随手投了几枚金币进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那个不久前还在附近饭馆忙碌的店主也出现了,展开一块红色锦缎,将十几枚银币悉数投入功德箱。 只听见他喃喃自语:“今日仅此些许收入,皆献予佛祖,祈愿明日再临,佛祖庇佑我来世生于富贵之门!” 夏仲南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荒谬感。店主衣着简朴,却对神佛如此虔诚,听其言辞,似乎每日所得均奉献给了瑞纳德神殿。 他不由在附近停留,默默观察其他前来“奉献功德”的人。 片刻观察后,他明白了,许多人每日都会前来,且将大部分收入捐献于此。 他摇头轻叹,瑞纳德教的教众对信仰的虔诚远超他的想象。 虽然这一切与他无关,但他心中仍感到一阵微妙的不安。 诚然,这些信徒的信仰坚定,但另一方面,瑞纳德教对他们的思想操控亦是无孔不入,几乎完全占据了他们的精神世界。 这些信徒还剩下多少自我?相较这里的宁静祥和,他更怀念充满烟火气的武都城... 难怪他内心深处总觉异样,此地虽笼罩在宁静祥和之中,可他自心底排斥这片土地,皆因这里缺乏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每个人都欠缺那种勇往直前的斗志。 领悟到这一点,他心头顿时宽慰,正欲踏出这神秘的弥勒古寺。 就在这时,他的灵识在庙宇后院察觉到一股非比寻常的波动,仿佛隐隐传来悠扬的歌声。 这里是神圣的寺庙,怎会有这般声音? 他不禁驻足,凝神细察。 片刻后,目睹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礼佛完毕,一个小沙弥从侧殿走出,拦住了她,低语些什么。 随后,女子随着小沙弥绕过大殿,穿越幽竹林,推开一扇隐秘的小门,步入寺庙的禁地后院。 夏仲南悄无声息地尾随,以灵识紧紧锁定两人。 只听小沙弥说:“在拜见佛爷之前,你需要沐浴净身!先随我去房间,准备一番吧。” 女子诧异道:“哦?还需沐浴?这...这...” 她的语气明显带着犹豫。 小沙弥言辞犀利:“能得到佛爷召见是何等殊荣,不洁净自身,难道还想亵渎圣尊吗?” 女子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小沙弥进入了房间。 室内简朴,仅有一只浴桶和一张床,犹如世俗的旅舍般。 小沙弥道:“浴桶里已备好水,替换的衣物就在床上,你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我再带你去见佛爷。” 说完,他退出房间,合上门,留下女子独处其中。 女子反锁房门,略作迟疑后,脱下衣物进入浴桶沐浴,迅速完毕,起身穿上叠放在床上的衣物。 只见这套衣服竟是僧尼常穿的“海青”袈裟。 女子赤裸着身体,无暇他顾,便披上了海青。 穿戴整齐后,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不支倒在床上。 此时,邻近的房间门户开启,走出一位僧人,嘴角含着邪魅的笑意,来到女子门外。他微运灵力,隔门解锁,轻推门扉而入。 夏仲南凝视着床上的女子,她双眼如迷雾缭绕,脸颊泛着魔法的炽热红晕,正无意识地摆弄着身姿,连象征纯洁的“月光纱”也被她扯裂,显露出如雪的酥胸。 或许是魔法浴池中的水有古怪,或是她误食了禁忌的幻术果实,总之,她已被这座神秘殿堂的魔力所惑。 夏仲南轻轻一点,女子即刻陷入梦境,他转而看向角落里那位邪僧。 邪僧此时已警觉,满目怒火地瞪着夏仲南。夏仲南走近,拎起他的僧袍领口,解除施加在他身上的咒语,让他能够开口。 “你是何方神圣,胆敢扰乱佛门圣地摩诃弥勒寺!”邪僧咆哮。 夏仲南目光戏谑地回应:“如此污秽之地,竟敢自称为摩诃弥勒寺?我若揭示此地的秘密,让世人知晓寺内的罪恶,又将引起何等波澜呢?” 若非顾及这里是摩诃城的心脏地带,夏仲南早已掀翻屋顶,揭开这座寺庙的丑陋面纱。此举虽可能重创摩诃教,但也势必激怒两位远古佛陀,这里是他们的领地,夏仲南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这邪僧并未被恐吓住,他大笑:“小子,那你动手啊!光说不练,算哪门子本事?” 夏仲南一时语塞。平日舌战,他从未落败,现在虽然压制住了邪僧,却似乎对他毫无办法,只能无奈道:“好一个顽固不化的猪猡!说吧,你究竟是谁?” “为何要告诉你?”邪僧反问。 第240章 面对竺法圣 “你不说也无妨,只是将成为无名的亡魂!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考虑——三、二、一!”数完,夏仲南的手指紧扼住他的喉咙。 邪僧意识到他是认真的,连忙求饶:“住手,我说!” 夏仲南停下,眼神锐利地直视他的眼睛,试图洞悉他的内心。 “我叫圆真,是大乘法师摩诃弥勒竺的弟子。如果你放过我,任何条件都可商量。”邪僧坦白。 “哦?原来是竺法圣的高徒,怪不得如此傲慢!”夏仲南喃喃,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将此人收为己用,作为对抗摩诃城的秘密武器。 圆真见夏仲南沉思,知道他已经动心,继续提议:“道友,如果你喜欢那女子,我就让给你。我还能提供充足的修炼资源,并保证在摩诃城中,你将畅通无阻,无人敢找你麻烦。” “你不过是个竺法圣的弟子,摩诃城里还有两位古佛,你一个小小的罗汉,怎敢担保无人敢惹我?”夏仲南质疑。 圆真低语:“诚然,弥勒之城内栖息着两位古佛,难道你不知晓钰天古佛乃我师祖?两位古佛沉醉于灵修,城中繁杂事务皆由吾师尊主理,而师尊事务繁忙时,则托付于我等师兄弟。你是否质疑我有这样的力量呢?” 夏仲南毅然决然,轻抚圆真的光头,元力瞬间将其思绪搅成混沌。 圆真的嘴角淌出血迹,瞪大愤怒的眼睛,不甘地问:“为何……” 夏仲南答道:“你太过善辩,几乎动摇了我的决心!像你这般独立之人,怎会甘愿受人摆布?更何况是被如此肆无忌惮之辈,还是彻底终结吧!” 遗憾的是,圆真的意识已在虚无中消逝,无法听见夏仲南的后续言语。若他早知“口舌过多”会导致丧命,或许他会选择沉默。 尽管他“口舌过多”,却未道出能影响夏仲南决策的关键。 在他生命消逝的刹那,静修室中的竺法圣猛然睁开眼,低语:“圆真竟陨落了?还在这弥勒城内被人斩杀!究竟是何人胆敢在弥勒城挑衅?” 原来,竺法圣在每位弟子身上施加了神秘法术,一旦弟子陨落,他都能立刻察觉。 倘若圆真提及此事而非空洞谈论,夏仲南必会审慎考虑是否保留他的生命,至少不会草率动手。 除掉圆真和尚后,夏仲南运用异界之力解除了女子体内的毒素。 仅几个呼吸间,女子苏醒过来。 夏仲南背对女子,但她察觉到屋内还有他人,顿时惊恐万分。接着发现自己赤裸的身躯,连忙拉紧衣裳,质问道:“你是谁?” 夏仲南转过身,叹声道:“很快就会有人来了,你……” 他感觉到后院出现了异常动静,显然已暴露行踪。 刚才对付圆真时,他已经十分谨慎,没制造多少声响,却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里是弥勒教的巢穴,虽不惧怕,但带着女子逃离却让他感到无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此刻,女子看到了倒在房中的圆真。 她疑惑地问:“是你救了我吗?” 短暂的时间里,女子似乎有所领悟。 夏仲南回答:“是的,看来这弥勒城并非净土。” 这是他内心的感触。 弥勒城作为西境教派渗透东古域的据点,他原以为弥勒教会让这里成为典范,以吸引更多东古域的民众向往西境教派。 谁知道在这和平的表象之下,内里同样腐朽不堪... 在这个奇幻世界里,每个生灵都有深藏的本性和对奇迹的期待,他们或许能暂时披上伪装,但在无尽的岁月与强大的力量面前,真实的自我终将显现,尤其是在掌握着宇宙法则般的绝对权威时。 女子说:“我需换回原来的魔法服饰,请你背过身去。” 夏仲南并未被驱离房间,他便留在原地,仅是转身背对。 衣物摩挲的轻响在背后响起,不久,女子已重新穿上魔法长袍,道:“我已经更换完毕,你可以转身了。” 夏仲南未动,也未言语,他用心灵感知着周遭的奇异波动。 庭院中,原本只有一位来自摩诃教的“尊者”,此时又有五位“尊者”急匆匆赶到,与先前那位会合。 若夏仲南在第一时间离去,恐怕那位尊者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及。然而即便此刻多了五位,他依旧不以为意,反而揣测着至高圣僧佛陀耶是否已抵达此地。 女子说:“我名为苑冰玉,你如何称呼?” 夏仲南答道:“我叫夏仲南。” 苑冰玉问:“你并非来自摩诃城?” 夏仲南答:“不是。” 苑冰玉道:“我是姜州姜城真武神殿的弟子。” 夏仲南应了一声:“哦!” 真武神殿,他闻所未闻。 在这苍茫的世界里,各种小型宗门繁如星河,有些或许在本地名声显赫,但出了地域,便无人知晓。 沉默片刻,苑冰玉又问:“这死去的僧人是谁?” 夏仲南答:“名叫圆真,是大乘摩诃佛陀耶圣僧的门徒。” 苑冰玉惊讶道:“啊?真的是佛陀耶的弟子?” 她沉思后继续说:“你杀了佛陀耶的弟子,难道不怕吗?” 夏仲南答:“怕又如何?他们来了!” 仅两息之间,院外有人高喊:“里面的人,出来吧!” 夏仲南回头看了苑冰玉一眼,最后叮嘱:“我会竭力牵制他们,你若找到逃脱的机会,就快走!” 随后,他默默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苑冰玉紧随其后。 庭院之外,六位摩诃教的“尊者”矗立,其中两人正是佛陀耶圣僧和鬼灵子。 夏仲南曾在览秀城城墙上目睹鬼灵子与麒麟激战许久,那时他就知道鬼灵子的实力已达到虚空境的巅峰。 如今再见,夏仲南竟感到鬼灵子比过去更强大。 能请动鬼灵子,看来佛陀耶确实谨慎有加,难怪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徒弟在摩诃城遇害,他总不会去惊动古老的天钰佛祖吧? 双方相见,佛陀耶和鬼灵子皆是戒备森然。 夏仲南虽然看起来极其年轻,顶多三十出头,但显然已臻虚空境,更重要的是他们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压,仿佛面对天钰佛祖那样的巨擘。 佛陀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杀害我的弟子圆真?” 夏仲南沉声道:“传说中的弥勒之城,据说是神秘世界的纯净之地,我带着好奇前来探寻,却遗憾地发现此地污秽深藏,实乃世间最腐败之所。你说的圆真,莫非就是那在殿中陨落的僧侣?你问我为何出手,难道不知他已堕入何种邪恶之中?” 竺法圣庄严回应:“这里,是弥勒之境,无论你来自何方仙境,胆敢在此作乱,便要有面对死亡的准备!”话音刚落,他挥手间,两侧四位尊者手中的神器同时显现,直扑夏仲南。 夏仲南瞬间启动,速度宛如闪电,穿越四名尊者的包围,直指竺法圣和鬼灵子。与此同时,“昆仑破空”一式,直击竺法圣的精神领域。 “射马先破鞍,擒王以制乱。”夏仲南意在一开始就制服竺法圣,掌握战斗主动权。 “昆仑之巅”猛烈冲击竺法圣的精神海洋,但他的意识海内有一座神秘的钟型护法神器,保护着他的灵魂不受侵犯,以至于“昆仑之巅”的冲击未能撼动分毫。 接着,竺法圣手中又现一盏“玄音宝钵”,向夏仲南掷去。宝钵离手后,在狂风中瞬间膨胀至三米高,犹如洪荒巨兽般朝夏仲南猛撞。 几乎同时,鬼灵子也行动起来,他手中的骨杖——“哀嚎冥杖”,挥舞间带起阵阵阴风,席卷向夏仲南。 夏仲南手中的冰炎长矛疾刺“玄音宝钵”,发出悠长的钟鸣,将宝钵反震回去,自己则趁机摆脱阴风,转身冲入尊者群中。 这四位尊者只是普通级别,面对冰炎长矛的横扫,无一能抵挡,瞬间两名尊者的头颅被矛尖划破,爆裂开来,生命消逝。其余两位尊者兵刃亦被斩断,同时水火两种奇异力量涌入他们体内。 他们被远远抛飞,重伤在地,勉强坐起,催动元气抵御侵入的异能,一人如坠冰窟,全身覆满寒霜,另一人则仿佛置身火海,肌肤冒出炽热的烟雾。 短暂交锋,双方皆对彼此的实力感到震惊。竺法圣素来谨慎,得知弟子陨落,并未立即前来,而是召唤了四位侍卫尊者并请来了鬼灵子。然而仅一轮交手,面对六位尊者的围攻,夏仲南已击杀二人,重伤二人。 夏仲南对竺法圣一方的实力不得不重新评估。竺法圣不仅有强大的元神守护宝物,那件宝钵更是不可小觑,具备攻守兼备的神威,力量惊人。 原本夏仲南计划一举擒拿竺法圣,给予弥勒之城沉重打击,但在实战中他意识到,想要胜过竺法圣绝非易事... 对于幽灵子,绝不可轻视。 刚才的交锋,幽灵子与竺法圣的协同反攻,威力竟不亚于辛子庄,令夏仲南不得不立即退避,同时一举解决了四位尊者。 竺法圣再度低沉地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夏仲南以虚空境的实力硬撼他们联手一击,让竺法圣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夏仲南回应:“看来西方教对你确实厚待,你现在的力量,足以抗衡五大王国的任何一位君王!” 第241章 谈判契机 因竺法圣的贡献,西方教不惜倾尽资源赐予他两件神器,让他具备了挑战合道境强者的实力,连灵魂防御的法器也备在身侧。 竺法圣道:“你更让我惊讶,不仅挡住了我的如意骷髅杖,还能施展灵魂攻击。你这般年轻,究竟是哪个隐秘宗门养育出如此奇才?” 夏仲南道:“东古域的底蕴远超你们的想象,西方教妄图吞并东古域,无异于白日做梦!” 忽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区区一个虚空境小子,竟敢在弥勒城口出狂言,今日就让你永远留在此地!” 夏仲南听出,那声音正是古老的钰天佛陀。 之前他与竺法圣的如意骷髅杖硬碰,引发了一场合道境级别的战斗波动,从而引起了钰天佛陀的注意。 原本想悄然来到弥勒城实地考察,未曾想终究还是惊动了这位古佛。 竺法圣应道:“弟子遵从师命!” 夏仲南只是虚空境修行者,钰天佛陀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他向竺法圣下达了必杀令。 幽灵子开始挥舞白骨骷髅哀悼杖,这杖在上次与麒麟激战时已被摧毁,如今是重铸而成的。 弥勒寺的后院中,阴风开始呼啸,预示着“鬼域阴风”的发动。 夏仲南之前有过借助异界力量抵挡阴风的经验,这一次他在背后构建起无形的屏障,保护苑冰玉免受阴风侵袭,同时传音道:“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全程保护你,趁他们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你找个机会逃脱吧!” 苑冰玉眼中盈满泪水,深深凝视夏仲南的背影一眼,然后缓缓退向后方,消失在房屋之中。此刻大战一触即发,无人在意这个小小的化神期修士。 很快,整个弥勒寺后院被鬼域阴风覆盖,四周景象犹如冥界,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似乎有无数亡魂在四处游荡。 夏仲南闭上双眼,似乎正在抵御鬼域阴风的侵蚀。 幽灵子见阴风鬼域生效,口中诵念咒语,踏出奇异的步伐,配合骷髅杖的挥舞,阴风变得愈发猛烈,宛如尖刀刮削夏仲南的血肉,同时侵蚀他的元神...... 然而,即使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夏仲南置身于运转至极限的幽冥鬼煞界中,他依旧保持原样,未显半分灵魂损伤或躯体腐化的迹象。 鬼灵子焦急无比,诵念咒语的速度陡然加快,步伐如疾风般急促,手中的哀悼杖挥舞得疯狂而猛烈。 竺法圣亦觉察到异常,再度掷出如意宝盂,它瞬息膨胀成小山般压向夏仲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仲南猛然睁开双眼,冰焰枪在他面前划出一道圆环。 圆环内,水火之力交织成太极图,阴水与阳火交融,阴阳二气汇聚成一点。 竺法圣和鬼灵子的身躯微颤,他们从那一点感受到了远超他们理解的强大能量。 紧接着,一声雷霆般的巨响震彻天际。 夏仲南借助太极点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洪流,瞬间将幽冥鬼煞界摧毁无遗,就连弥勒寺的殿墙也在爆炸中沦为废墟,僧侣和香客无一幸免,满目疮痍。 仅凭幽冥鬼煞界,对拥有异界之力的夏仲南来说,根本不构成威胁。 夏仲南曾历经创世,深知起源爆发的威力。受鬼灵子的幽冥鬼煞界启发,他终创出这一招。 既然鬼灵子能以其阴气施展出“幽冥鬼煞界”,夏仲南恰巧拥有相生相克的水火两种五行之力,于是他同步释放两种能量,化作太极,引爆核心。 当核心爆炸的刹那,竺法圣感到来自生死的危机,立刻召回如意宝盂护住自己与鬼灵子,即便如此,他们仍被爆炸的冲击力连同宝盂一同抛飞四五里之外。若非如意宝盂是难得的珍宝,他们恐怕早已粉身碎骨。 夏仲南仍呆立原地,未曾料到新创招式的威力竟如此惊人。 若非冰焰枪内的水火能量有限,以及他自身的元气限制,这一招的威力还能更甚。 爆炸的余威消散,前方显现两道身影,正是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 领略到夏仲南的实力,他们不敢再轻视,一同现身应对。 夏仲南不得不聚精会神,心跳砰砰作响。 这一招已耗尽冰焰枪内的水火之力,短时间内无法再施展,连平日间冷热切换的技法都无法使用,暂时失去了神器的威力。 他的元气也损耗大半。 此刻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刻,该如何抵挡两位“古佛”的联手? “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同样面色沉重... 当年在幻光城,他们虽曾与夏仲南交手于光之对决,但那时目光皆聚焦于刘巴尔身上,谁会留意一个灵界初期的微不足道之人? 更不会料到眼前这位,就是当年幻光城城墙上那位不起眼的少年。 方才那场震撼天地的爆裂,仍令他们心有余悸。 若夏仲南对他们施展同样的绝技,他们自认无法抵御。 玉天古佛并未直接出手,而是与竺法圣一样发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来弥勒圣城有何目的?” 夏仲南一边回应:“你刚不还让我永留此城吗?还有什么好问的?战便是了!” 同时他在快速思索应对之策。 此刻每个字词、每个举动,都关乎他的生死,需谨慎对待。 见玉天古佛和真灼古佛未立即出手,他深知这两尊古佛必定也被他刚才的威力所震慑,才让他有了如今对话的资本。一旦被识破真相,他们必不会犹豫动手。 想到此处,他镇定心神,提着寒焰枪缓缓升入空中,与两尊古佛保持同一高度,摆出随时迎战的架势。 同时,借助异次元之力凝聚起磅礴气势,锁定住两位古佛。 《孙子兵法》有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他在运用“欺诈”。 他的异次元之力深不可测,两尊古佛立刻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浑厚底蕴,绝不会想到他只是外强中干。 因为夏仲南的异次元之力除能发动灵魂攻击外,仅能在战斗中辅助增强威力。此刻他元气不足,即便有异次元之力加持,也只是空有其表。 玉天古佛道:“刚才那一击确有威力,有与我们对话的资格。然而我与真灼联手,仅凭你方才一招,恐无法奈何我们。继续争斗,你的结局仍是灭亡!” 夏仲南怒喝:“那就废话少说,上来一较高下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弥勒圣城能否承受住我们的激战!” 玉天古佛与真灼古佛都一愣,迟迟未动手,最重要原因是不愿在弥勒圣城内开战。 他们的战斗波及广泛,这里是他们当前的圣地,也是在古东域拓展势力的基石。一旦破坏,加上大量信众伤亡,日后该如何是好? 两尊古佛顿悟,弥勒圣城既是他们的荣耀来源,也是软肋所在。 他们的命运此刻已与弥勒圣城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夏仲南以摧毁弥勒圣城作为威胁,他们竟无从反抗。 就在他们领悟之时,夏仲南也有了新的打算... ... 他狂傲地大笑道:“如何,舍不得这方天地吗?我传授你们东古域的古老谚语,叫做‘不舍幻石,难捕狼魔’,若不打破弥勒城的护城符器,今日你们又如何能征服我?哈哈……” 他放肆地狂笑,犹如狂风扫过幽谷。 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心中愤懑,他口中的“打破符器”说得轻巧,可他们这两尊古佛又怎敢轻易触碰? 两位古佛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钰天古佛沉声道:“弥勒城不接纳阁下,望你能回归来路,这里的事,我们愿意既往不咎,一切就此作罢,你觉得如何?” 夏仲南坚定地回应:“绝不可以!” 钰天古佛瞬间怒火中烧,他已屈尊让夏仲南离去,对方竟仍不愿走,难道真的要拼个玉石俱焚? 真灼古佛见状,开口问道:“你还想要什么条件?” 夏仲南回答:“我在此地挑起与竺法圣门下‘圆真法师’的激战,只为营救名叫苑冰玉的女子。如果我此刻离去,你们必定不会放过她。我做事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救人便要救到底。唯有你们答应让她随我一同离开,此事才算画上句号,否则,我们仍需一战!” 此时,竺法圣与鬼灵子已匆匆返回。钰天古佛怒视竺法圣:“他所说的可是事实?” 竺法圣暗自叹息,缓缓点头。 “圆真法师”的劣迹,他心中有数,他曾霸占过白止戈的王宫,也因此与白止戈结下仇怨,只是被两位古佛强行压制下去罢了。 钰天古佛厉声喝道:“还不快将人带到我面前?” 竺法圣打出一个手势,远处立即飞来一位尊者,身边带着已被制住的苑冰玉。 苑冰玉看到夏仲南,凄然一笑。 尽管夏仲南曾让她寻找逃脱的机会,但作为化神期修士的她,在弥勒城的弥勒寺内,又能有多少逃跑的可能? 看着夏仲南为了她独自对抗六大尊者,甚至引来两位古佛,而自己却再次被捕,她感到无比羞愧。 当初在姜城,她被弥勒教宣扬的“弥勒城是世间乐土”的说法所吸引,少女心怀向往,独自潜入弥勒城寻求真相。 第242章 逃离束缚 结果在弥勒寺,她被一个小沙弥以“与佛有缘,应佛祖召见”的借口骗入后院…… 这些遭遇让她明白,世界并非如传说般美好,所谓“人间乐土”只是虚妄。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平凡幸福和令她厌恶的束缚,才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而她几乎全部失去了。 真灼古佛说道:“人们常说‘为红颜一怒,剑指苍穹’,也言‘美人乡即英雄之墓’。年轻人,愿你下次仍有这般幸运,带走人吧!” 夏仲南将苑冰玉抛向空中,一道祥瑞的魔法云朵适时出现,轻盈地接住她,带到了他的身旁。接着,他对空中的钰天古神和真灼古神行礼,低语:“期待下一次的相遇!”就在众人的视线中,他携着苑冰玉飞向了秀美之地——幻彩城。 夏仲南和苑冰玉正飞离摩尼城的边界,忽然停在了另一座摩尼神殿的上方。苑冰玉先前沉默不语,这时胆怯地问:“为什么停下来?我不想再待在摩尼城了。”夏仲南转身,凝视着城的深处,“如果你们还紧随不舍,我会在这里展开杀戮!” 苑冰玉困惑地问:“有人追踪我们?”夏仲南回答:“除了那两位古神,还能有谁?他们真是不死心,暗中跟随,妄图等我们离开摩尼城后再下手,如意算盘打错了!” 苑冰玉反驳:“两位古神不是答应放过我们吗?难道他们可以违背诺言?他们不在乎声誉吗?”夏仲南回应:“放我们离开才是真正的丢脸。如果他们在我们出城后再袭击,只会被人赞美他们的智谋,既保全了摩尼城,又完成了他们的目标。” 苑冰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一天的经历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神秘世界的理解。从最低微的修行小童到高高在上的古神,似乎都变得不择手段。她内心充满了疑问,这真的是修真界的真相吗?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这个世界会多么可怕! 半个时辰后,夏仲南突然加速,带着苑冰玉疾驰向幻彩城。苑冰玉想问现在的情况,但看到他全力赶路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疑惑地不断回头张望。 不久,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因为她看到两个身影确实在追赶他们。带着苑冰玉,夏仲南的速度显然比追踪者慢得多,很快,她就能清晰地认出那两张面孔,正是钰天古神和真灼古神。夏仲南别无选择,当两尊古神的踪迹被识破后,他们渐渐退去。直到两位古神退回修炼的秘境,夏仲南才突然启动,带着苑冰玉向幻彩城全力冲刺。然而,两尊古神随即追了上来。 此刻,唯有比拼速度才能生存。尽管他借助极品灵石勉强恢复了一些力量,但并未达到巅峰状态,再加上苑冰玉的拖累,他比全速追逐的两位古神慢了很多,只能咬牙坚持。看着古神越来越近,苑冰玉恳求:“夏大哥,你放下我吧,带着我,你无法逃脱他们。与其一同赴死,不如你独自逃生更重要。” 在这个日子里,尽管她见证了许多人性的黑暗面,但她眼前这位初次相逢的男子,却向她揭示了修真世界中除罪恶之外,还有着截然不同的存在。 尽管她不愿赴死,也不愿夏仲南因她的牵连陷入险境。 然而,夏仲南对她的担忧充耳不闻,全力施展瞬移秘法,拼命逃脱。 从特别行动队到第十三军团,多年的军人历练铸就了他坚不可摧的意志,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言败。 即使面对生死一刻,他亦会奋力一搏。 双方距离再度拉近,钰天古佛手中显现出一根炽热的赤铜杖,向着夏仲南疾射而去。 与此同时,真灼古佛手中现出一根金刚禅杖,静候着给予致命一击的时机。 夏仲南早就留意到二者的动静,赤铜杖袭来之际,他运用异域之力保护自己和苑冰玉,随即抽出破空戟横于背后抵挡。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赤铜杖撞上破空戟,强大的反噬之力迫使赤铜杖退回,夏仲南的身体同样承受了巨大冲击,五脏六腑犹如翻涌的江海,若非他曾受五行精华淬炼,此刻定会重伤。 冲击力虽伤害了夏仲南,却也加快了他们的逃遁速度,与两尊古佛的距离并未缩短,反而稍稍拉开。 真灼古佛冷哼一声:“我看你能抵挡多少次这样的攻击!” 话音未落,他短距离加速,手中的金刚禅杖也随之飞掷向夏仲南。 夏仲南强忍疼痛,以相同的方式应对,金刚禅杖再次与破空戟猛烈碰撞。 这一次,夏仲南旧伤添新痛,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但这股冲击力却又使他们逃离的速度更快。 稍后,收起赤铜杖的钰天古佛再次逼近,找准距离,再度投掷出炽热之杖…… 两尊古佛不信邪,接踵而至地对夏仲南施以猛烈攻击。 在他们看来,只挨打不反击的夏仲南最易对付,否则若逼得他绝地反击,以他先前展现的那招威力,他们自身也有受伤的风险。 如此下去,总有夏仲南力不能支的时候,那时他们便能轻松实现目标。 连番承受撞击,即便是经历过五行之力重塑的夏仲南,此刻也难以招架,每一次碰撞都令他喷出大口精血。 然而,夏仲南始终咬紧牙关坚持着。 他平素讲究智谋,规避祸患,但特种部队的经历已将某种坚韧烙印在他的骨血之中,当智谋无用时,展现出来的才是他的真正本色…… 在他身旁,冰霜般的苑冰玉看见他的模样,早已泪如雨下,恳求炽阳夏仲南丢下她独自逃离这梦境般的险境。 未曾察觉的是,即使夏仲南正承受剧痛,他的目光中却闪耀着坚毅与一道微光,那是希望的闪烁。 果然,穿越了漫长的幻境之路后,夏仲南猛然高喊:“赵兄,立刻启动护城魔阵!” 前方,神秘的览秀城映入眼帘,夏仲南燃烧着最后的魔力,奋力冲入城内。 紧接着,朦胧的幻雾悄然笼罩了整个览秀城。 两尊古老的佛陀紧随其后,面对启动的魔阵,他们的脸色铁青,犹如怒火中烧的野猪。 第243章 览秀城再会 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心中满是悔恨。 自从夏仲南直扑览秀城,他们就应猜到此子与这座城有着不解之缘。 然而,一路的追逐太过畅快,使他们未能做出正确的预判。 夏仲南在这种绝境下竟能坚持这么久,实在超出他们的预料。 也难怪,他们长期专注于修行,平日里高高在上,对于某些决策,反而不及竺法圣那样在勾心斗角中成长起来的人精明。 然而,现在懊悔无用。不仅未能杀死夏仲南,还与这位潜力无穷的年轻人结下深仇,两人心中怎能不悔。 钰天古佛怒火中烧,再度掷出赤红的神杖,向夏仲南消失的地方发起攻击,期盼奇迹发生。 但这回,神杖再也没有回归,与他的心灵连接变得虚弱而遥远,仿佛进入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异界。 这只是他本能的举动,此刻他更加后悔。 曾经被困览秀城的记忆重现,虽然渴望下去夺回那件神器,但想起过去的痛苦,他终究不敢再次涉险。 真灼古佛吼道:“览秀城的居民们,刚才进城的那人,是我摩尼城的通缉犯。只要你们交出此人,摩尼城必有厚礼答谢!” 然而下方一片寂静,不论是钰天古佛的攻击,还是真灼古佛的警告,览秀城都未作出任何回应。 两尊古佛徘徊良久,最终无奈地离去。 城内,赵德麟让毛子壮主持魔阵,自己则迎向了夏仲南。 此时的夏仲南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有因疼痛而时而抽搐的身体,昭示着伤势的严重。 赵德麟一把抱住他,任由苑冰玉安然落在城中。 一番诊断后,赵德麟发现夏仲南内伤极重,背部多处骨折,五脏六腑几乎破碎。 他无法理解,夏仲南在如此重创之下,是如何返回览秀城的!... 强行撬开夏仲南紧闭的唇齿,喂下几颗蕴含魔力的疗伤晶石后,赵德麟凝视着苑冰玉,冷声质问:“你是何方神圣?小飞为何会受到如此重伤?” 原先夏仲南信誓旦旦地说能对付两位虚空境的强者,可眨眼间就被两位尊者级别的巨擘打得遍体鳞伤,这令赵德麟不禁疑惑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 苑冰玉却只是哭泣,面对赵德麟的追问,仿佛聋了一般,呆滞无语。 一路以来,夏仲南忍受着剧痛煎熬,而苑冰玉则饱受心灵重创,良久无法平复。 赵德麟束手无策,只好找了个僻静的庭院安置他们。夏仲南对于秀州众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赵德麟寸步不离地守候照料,并且派人火速前往王城向大领主刘大巴子禀告情况。 原本打算让苑冰玉去别的房间休憩,她虽无外伤,但精神状态极其糟糕,同样需要静养。然而苑冰玉坚决不让夏仲南离开视线,坚决不肯去别处。 赵德麟岂能任其任性?当下便施法让她陷入昏迷,吩咐其他人将她抬走。 过了半个时辰,苑冰玉再度醒来,精神稍有恢复。赵德麟得到消息,步入她的厢房问道:“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苑冰玉焦急地问:“夏大哥怎样了?他会活过来吗?” 赵德麟答道:“小飞的事情不必你担心,我们会全力照料。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你们为何会被玉天古佛和真灼古佛联手追杀?” 苑冰玉这才向他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在弥勒城遭遇的一切。 赵德麟听罢,感叹道:“小飞啊小飞,一路以来你是最冷静的那个,这次怎么为了一个陌生女子甘冒奇险呢?” 随后他对苑冰玉说:“姑娘在此安心休养,我会安排通知真武神殿派人来接你。” 苑冰玉恳求:“前辈,能让我见见夏大哥吗?” 赵德麟道:“小飞现在需要静养,不宜见客,只能等他好转再说!” 这时,赵德麟察觉到数股虚空境的气息闯入小院,连忙出门迎接,只见刘大巴子带领一行人正踏入门庭。 刘大巴子身旁,正是夏仲南久违的旧识徐倩,身后还有左丘觉民、涂山芳儿、齐圣、青袍、白啸、黄仙等异兽强者齐聚。 赵德麟问:“大人们,各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王城那边如何是好?” 这些异兽原是分散镇守秀州各城,赵德麟万没想到他们会一同前来。 刘大巴子急切地问:“小飞现在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赵德麟答道:“小飞原本伤势极重,骨头断裂多处,内脏也受损严重。但他体质异于常人,仅仅半天时间,伤势已经有了显着的恢复……” 说着,他已经引领众人来到了夏仲南疗伤的静室。 刘大巴子,这位威震炽方州的领主,试图率先探视夏仲南的状况,却被徐倩轻巧地挤开,他只能淡然一笑,任由这无法抗拒的柔情化解自己的权势。 徐倩来到病榻前,紧握夏仲南的手,感受着他的生命气息,凝视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知晓夏仲南已无性命之忧,刘大巴子挥手示意众人退出,留下这对挚爱在静谧之中。 徐倩紧紧抓着夏仲南的手,不顾他是否能听见,低声细语地述说着分别后的种种。自上次别离,又过去了两个年头。原来,徐倩已突破至神秘的还虚境,破境后,她悄然离开炽方州牧府,跨越千山万水,只为追寻秀州的夏仲南。然而,她未曾料到,夏仲南早已离去,除了忠诚的涂山芳儿,无人知晓他的踪迹。她在领袖城焦虑地等待,直到涂山芳儿归来,才得知夏仲南竟然踏足异世,归期渺茫... 徐倩满心悲痛,诉说了许久,突然感觉到夏仲南的手回握住了她,惊喜之情难以言表。夏仲南缓缓睁开眼,微笑着说:“傻瓜,哭什么呢?不是说过‘真爱不问朝夕,只问久远’吗?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呢!” 如今,夏仲南不再畏惧武国王室的阴影,武都城的那段惶恐岁月已成为过往。他发誓不再让徐倩陷入困境。世间最痛莫过于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份无力感,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第244章 再临凤栖山 得益于异世界的滋养,夏仲南的身体迅速复原。随后,他召见了众人。彼此寒暄过后,夏仲南开口:“此番远赴弥勒城,虽有微恙,让你们担忧了。但从此刻起,我要告诉你们,秀州在面对弥勒城那两位古佛的威胁时,已有抗衡之力,形势逆转,我们可以更自信地发展。七日后,召集一十三军的老将和可信赖之人,前往领袖城,我要在那里传道,赐予你们一次命运的契机...” 原始星的历练让他对天地法则有了深刻领悟,他早就想与昔日的战友共享这些收获。他从未幻想独自攀登巅峰,而是渴望带领更多人一同翱翔。团队的力量,永远大于个体。 众人散去后,刘大巴子与左丘觉民携带着化名为高轩的穷奇、马达的天马、黄仙的黄乘以及天明的重明鸟先行返回领袖城,他们要为夏仲南的传道预做准备。郎正凤、徐寿廷、项天羽等人,也将接收到这个消息... 齐圣、白啸、青袍等奇异魔兽,夏仲南安排涂山芳儿引领它们穿越迷雾森林,向凤凰栖息的灵峰进发。 在上次启程之前,夏仲南已挑选十只魔兽,助它们踏入三阶之境。尔后他踏足神秘的娑婆界,未曾再顾及它们。如今,他自身实力跃升至崭新境界,足以震慑群兽,于是便派遣涂山芳儿等人先行探查凤栖山。 此刻是启用这些魔兽力量的时刻了。 安顿完毕,赵德麟返回询问:“小飞,苑冰玉一直在打听你,你是否愿意见她?” 夏仲南回答:“那就请她过来吧。” 同时,他私下告诉徐倩苑冰玉的背景。 苑冰玉原以为夏仲南仍重伤在床,未曾料到他已能起身,并有徐倩陪伴左右,心生慌乱,强作镇定:“夏兄,你的伤……” 夏仲南笑容可掬:“已无大碍,不必挂念。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徐倩,你可以称她‘徐姐’!” 徐倩听见夏仲南在另位女子面前如此称谓自己,心头涌起一丝甜意。 历经多年波折,直到上次重逢,两人才互诉衷肠,却又随即面临长久的离别。 此番重聚,夏仲南正式赋予她名分,堂堂正正。 因种种机缘,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这段感情得以圆满,实属不易。 苑冰玉向徐倩鞠躬:“冰玉见过徐姐!” 徐倩回应:“不必客气,冰玉妹妹!听阿飞提起你独自在外闯荡,姐姐十分钦佩你的胆识!我去向赵大哥索要一枚护符,往后你在秀州可自由出入,无人敢欺侮你!” 苑冰玉脑海中仍回放着夏仲南舍命保护她的场景,目睹徐倩与他的亲昵,不愿久留,匆忙告辞。 徐倩岂会不理解她的心思? 苑冰玉离开后,徐倩打趣道:“这样也好,你又多了一个‘妹妹’呢!” 涂山芳儿也称呼夏仲南为“大哥”。 回想起过往,徐倩也曾离家随十三军远征白国,那时他们都尚且修为低微,共度了一段既惊心动魄又充满激情的日子,徐倩的心早已系在夏仲南身上。 如今忆起,那段日子仍是甜蜜如初。 无人打扰,二人安然度过数日,待夏仲南伤势痊愈,他们并肩飞向凤栖山。 此次布道,夏仲南打算带上几只魔兽。 仅半个时辰,他们已飞抵凤栖山的边界。 他未径直飞入,而是与徐倩一同游历山水而行。 那十只最初选定的魔兽,与夏仲南关系最为密切,比如涂山芳儿,始终伴随左右,麒麟、青龙、黄乘、穷奇等,都曾与他并肩战斗,共享患难... 晋升三境后,这些奇兽们显得颇为驯服,对夏仲南的嘱托执行得无懈可击,平日里也没有给翠州带来一丝动荡。夏仲南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所有奇兽都能安心。他第二次挑选的十只奇兽包括金毛狻猊、梼杌凶兽、贪婪的饕餮、碧色飞鸟青鸾、游弋深海的鲮鱼、独足巨牛夔、辟邪神兽、巨蟒巴蛇以及神秘的耳鼠。 多数奇兽与夏仲南交往稀疏,他们的性格更是难以揣摩。因此,他派涂山芳儿先行一步,去探查这些奇兽的近况。晋升三境后的奇兽力量大增,此时正是显露本性的关键时刻。夏仲南打算摸清这些奇兽的底细,以免带出去时惹来不必要的纷争。 涂山芳儿深知夏仲南对奇兽的看法,而她自己,也是这些奇异生物中的一员。在两者之间,如果需要站队,夏仲南相信涂山芳儿会站在他这边,同时也会尽力保护这些奇兽。 此刻,涂山芳儿已将新晋三境的十只奇兽召集,连同麒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起,共有十六只三境奇兽聚首。只听见饕餮开口道:“小狐仙,听说你跟那个人类夏仲南关系亲密,莫非成了他的宠眷吗?” 涂山芳儿怒斥:“休要胡言乱语!夏大哥只是传话,问你们是否承他情分,愿不愿意接受他的调遣,只需给我明确答复,其余废话不必多言!” 鲮鱼接话:“哎呀,小狐仙,你能做,别人就不能说了吗?那个夏仲南虽然人模人样,如果你嫌弃,不如让给姐姐,姐姐保证能让他如痴如醉……” 她越说越离谱,青龙喝止:“够了!现在我们要商议正事,谁让你们嚼舌根的?” 耳鼠附和:“青龙大哥说得没错,我觉得夏仲南这个人不错,不仅带我们离开了仙府,还为我们提供了晋升所需的仙灵草和元石。不管怎样,我们都欠他一份人情,听从他的安排做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饕餮反驳:“小耗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在奇兽园过得好好的,因为人类的闯入,仙府才启动了‘十方血煞阵’。如果不是他们擅自闯入,我们何需他带我们离开?再者,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晋升所需的仙灵草都是他在仙府药园得到的。他拿着那些仙灵草迟迟不给我们,我看他居心不良。到现在,那么多奇兽还没拿到需要的仙灵草,而我们拿到了的却要受他指挥,你说这算哪门子道理?” 麒麟冷冷看着饕餮:“多说无益,直截了当说吧,你想怎么样?” 饕餮毫无畏惧,直视麒麟,回应道:“我早已打听清楚,人族的合道修行者稀如星辰,如今我们已晋升为三级生物,寻常的虚无境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何须惧怕?” 第245章 奇兽的立场 宁为自由亡,勿作他人囚!在场的异兽啊,若不甘心为人族奴役,就随我另辟天地,共享盛宴。” 异兽们互相凝视,交换眼神。 白虎宣告:“既然如此,愿遵从夏仲南号令的,就留在我们这边,想跟随饕餮另起炉灶的,就去他那边吧!” 分道扬镳的时刻来临。 鲮鱼率先站到饕餮身边。 饕餮微笑着点头:“鲮鱼,你果然有眼光,我们都不应成为他人的傀儡!” 辟邪与天狗迟疑片刻,也走向了饕餮。 饕餮咧开狰狞的巨口,挑衅地扫视涂山芳儿和麒麟。 涂山芳儿忍不住开口:“我们异兽也有道义,难道你们忘了夏大哥的恩情了吗?” 饕餮嗤笑:“如果夏仲南敢来,我会放过他,不噬其身,这就是我的道义!你们却想用区区恩惠来迫使我们效忠人族稚子,那才是真正的不义!” 夔牛和耳鼠则选择了白虎等人,他们也作出了决定。 饕餮对耳鼠漠不关心,但对夔牛颇为重视:“夔牛,你想清楚了,难道你也愿意接受人族的指挥?” 夔牛坚定地说:“是非曲直自在心间,你饕餮一味贪婪,我拒绝与你同流合污,更不会背叛对我有恩的夏仲南。” 梼杌附和:“夔牛所言极是,我曾与夏仲南交手,他的勇猛直率深得我心,所以,我还是与你们并肩作战!” 金毛犼、青鸟和巴蛇仍未表态。 涂山芳儿恳求:“青鸟姐姐,你是异兽中最善良的,和我们一起吧,夏大哥不会让你失望。” 青鸟回答:“芳儿妹妹,我向往无拘无束,恐怕不适合束缚,感谢你的美意。” 饕餮大笑:“青鸟,果然独具慧眼,天空才是你的舞台,怎会委身于狐狸和人类?” 青鸟轻蔑地瞥了饕餮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绝不会与你为伍!” 如此一来,出现了一个独特的选项,青鸟打算独成一派。 涂山芳儿不再劝说,她明白青鸟的选择源于内心。 金毛犼说:“青鸟的话触动了我,我不愿受人族摆布,也不愿与饕餮之流为伍,从今往后,各自为战!” 最后,只剩下巴蛇,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巴蛇问道:“我想问,排好队伍后,是要各自东西,还是需要较量一番?” 这确实是个问题,众异兽面面相觑... 涂山芳儿坚定地宣告:“不遵从夏大哥的指令,那就退还他赐予的一切,否则,唯有死亡!” 群兽皆惊,麒麟、青龙等奇幻生物尤为震惊,当初夏仲南派遣他们来此,并未提及违背命令的后果,如今涂山芳儿的决心出乎他们的意料。 麒麟反驳:“芳儿,夏仲南可未曾命令我们消灭不服从的异兽啊!” 涂山芳儿回应:“麒麟大哥,我跟随夏大哥最久,深知他的脾性。他对朋友仁慈,但对敌人绝不手软。这些异兽受过大恩却不思回报,反而嘲讽我们,这样的行为,便是敌人。对于敌人,唯有三个字——斩尽杀绝!” 她心中还有未言之语,曾几何时,夏仲南私下里多次提及“非吾同类,其心必异”,对他们这些异兽的戒备之心可见一斑。麒麟、青龙、白虎等异兽虽然与夏仲南建立了默契,但此刻若不清除叛逆,恐怕夏仲南会再次对他们产生隔阂。 涂山芳儿话音刚落,巴蛇便宣称:“既然如此,我自然选择站在你们这边!” 他站在了涂山芳儿这边,这里有麒麟、青龙、白虎、玄武和朱雀,力量明显更强。其他异兽纷纷用轻蔑的眼神看向巴蛇,他们天生傲骨,像巴蛇这样懂得权衡得失的实属罕见。 饕餮质问:“小狐狸,你要玉石俱焚吗?” 涂山芳儿毫不退让:“不死不休!” 金毛犼恳求:“涂山芳儿,我不想与你们对立,只是此刻我并无修炼资源,能否等我积蓄足够后再归还给夏大哥?” 青鸟也附和:“芳儿妹妹,金毛犼言之有理,我此刻也缺乏资源,可否宽限些时日再偿还?” 涂山芳儿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远方传来一个声音:“只要真心愿意归还,我可以给你们时间!”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迅速接近,正是夏仲南与徐倩。夏仲南面带忧郁,刚才异兽间的冲突他已悉知。对于青鸟和金毛犼的选择,他勉强可以接受,这两者虽然不听指挥,但心中仍感激他的恩惠。而饕餮、天狗、辟邪以及鲮鱼,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夏仲南无法容忍。 涂山芳儿满脸欣喜地呼叫“夏大哥!”,青龙、白虎、麒麟、梼杌、青鸟等异兽纷纷向夏仲南鞠躬致敬。只有饕餮、天狗、鲮鱼和辟邪面无表情,既然关系已经破裂,他们也就不再在乎礼仪了。 夏日的南风与异兽们交换了礼节性的问候,随后他目光转向吞噬者泰坦,说:“泰坦,还记得那些提升我们境界的灵植吗?那时你感激涕零,誓言愿为我赴汤蹈火,如今晋升完成,你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了?” 泰坦反驳:“我们异兽何其尊崇?哪想你这小人夺走我们的灵植,却不肯主动奉献,反而以此要挟,这是大逆不道!当初我屈尊求你,只为取回本应属于我的灵植,现在我已晋升,实力与你旗鼓相当,为何还要看你的脸色行事?我不主动教训你,还答应饶你一命,已是最大的宽宏大量了!” 夏仲南冷笑数声,转向天狼、鲤鱼和守护兽问:“你们的想法也一样吗?” 三只异兽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在他们的世界里,沉默有时就是默认。 夏仲南朗声笑道:“我夏仲南一生最痛恨忘恩负义之徒,既然你们做了选择,就别怪我下手狠毒!” 青龙、白虎等异兽互望一眼,心中暗赞涂山芳儿最了解夏仲南,早料到他的决定。 泰坦也大笑:“夏仲南,你这狡猾之人确实手段高明,仅凭些灵植便煽动我们间的内讧。这些蠢货居然还记着你所谓的恩惠,与我为敌!” 夏仲南问:“什么意思?” 第246章 天问殿传道 泰坦指向麒麟、青龙等异兽:“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让他们对我们下‘必杀令’吗?你以为单凭你自己能对付我们?” 涂山芳儿呵斥:“放肆!你泰坦还想用激将法?无论如何,今天你逃不过一劫!” 青龙说:“泰坦,你不必辱骂,你们四只这次真的选错了道路!论血脉,我们难道比不上你高贵?我们追随夏仲南,不只是因为他的恩惠,更因为他值得我们追随。否则,我们也会像青鸟和金毛吼那样选择。你泰坦除了贪婪冷酷,还目光短浅,看不到别人的光彩,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自作自受。夏仲南既然来到这里,对付你们四只异兽,他又怎会需要我们出手?如果我们动手,或许还会顾念两千年的交情放过你们,但他出手,你们就无生还之可能!” 当年夏仲南为了震慑同行的异兽,以青龙为示范,那一幕深深烙印在青龙心中,让他对夏仲南的力量有了深刻理解,因此始终敬畏。其他异兽也意识到夏仲南的潜力,即便他在外游历,他们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这次夏仲南远游归来,直接闯入弥勒城,他们知道夏仲南的实力再次跃升,面对几只异兽,又有何惧? 青龙在警告那四只奇特的灵兽,劝诫它们立刻向夏仲南屈膝,否则只会遭到毁灭的命运。然而,贪食者饕餮非但没有领会,反而挑衅道:“夏仲南,青龙说你能单挑我们四大异兽?那我们就领教你的真实本事!” 夏仲南无暇与它们周旋,手中凝结出冰焰长枪,枪芒笼罩四兽,猛然刺出。 饕餮显露出本相,巨口张开,犹如微型的深渊,强大的引力将夏仲南朝它口中牵引。夏仲南冷笑一声,反向加速,直冲饕餮之口,同时以微量水火之力在冰焰枪尖幻化出太极图,刺入饕餮的大嘴中。 只听见“轰”地一声,能量的风暴在饕餮口中爆发。饕餮感受到口腔内的猛烈能量,无法抵挡,瞬间它的头颅在能量冲击下化为血雾,身躯亦破碎成无数残片。 仅一击,便让所有异兽惊骇不已。谁也没料到,第一回合交锋,饕餮就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天狗、辟邪和鲮鱼正欲加入战局,刹那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钳制,颤抖不止,无法再挪动半分。 夏仲南感叹:“连一成力量都没用到,威力竟如此惊人,真是浪费了啊!” 要知道,三阶的饕餮身躯是铸造神器的宝贵素材,秀州的新晋虚无修士正急需神器,如今却化为血雾与碎片,实在是可惜。 夏仲南再次审视天狗、鲮鱼和辟邪。三只异兽同时俯首:“我们愿追随夏大人,遵从大人的命令,请夏大人宽恕我们这次!” 它们的实力并不比饕餮更强,面对夏仲南一击,它们哪里还有抗衡的资格?夏仲南冷哼,施展“昆仑压顶”,天狗、辟邪和鲮鱼无声倒下,它们的精神世界已被“昆仑山脉”摧毁。 他心想:“早该用这招,不然还能留下一具完整的饕餮尸体。”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四只叛逆的异兽被轻易解决,也让其他异兽再次震慑,此刻的夏仲南,在它们心中已成为无法逾越的高峰。 青鸟与金毛犼赶到夏仲南面前跪拜:“我们愿追随夏大人,听从大人的指挥,恳请大人接纳我们。” 当初夏仲南带领异兽队伍离开仙府时,心中满是不安与迷茫。由于实力不足,既担心抵御不住外界势力的压迫,被迫舍弃他们,又忧虑无法驾驭这些异兽,反而会受害。 多年颠簸,他终于有了实力将整支异兽队伍收归麾下,真正成为它们的主宰。 凤栖山还盘踞着一百三十二只二阶的异兽... ... 这一次,夏仲南召唤出了五十只神奇异兽,赋予它们稀有的仙灵草与神秘的元石,以助它们在奇异世界中实现蜕变。 仅留下巴蛇,这三阶的异兽守护者,看顾剩余的兽群。其余的异兽则被派遣,分批踏入领袖之城的门户。 他与徐倩同行,探索周遭的神秘森林,直到最后才不慌不忙地在约定时刻抵达领秀城的边界。 领秀城内的问天仙宫——问天殿,早已汇聚了一万八千多位奇异世界的探索者。他们大多来自炽方军的十三军,加上问天仙宫新接纳的成员,秀州的守卫者、军队中的精英新人,问天盟的盟友,以及郎正凤、徐寿廷、项天羽三位领主麾下的少量精锐,当然,还有那十七位化为人形的三阶异兽。 夏仲南独自屹立在问道殿的顶端,俯瞰着下方的众人,心中涌动着无尽思绪。 将近八个年头,在这个浩渺的世界里,这一万八千多位修真者,皆是他的同路人。 其中包含近三十位虚无境界的大能,五百多位化神期的修士,大多数得益于近年来丰富的修炼资源而晋升。 他自己拥有合道级别的战斗力,再加上凤栖山内快速增长的几十位虚无战士,秀州的实际力量,足以媲美一个国度。 “在太古的开端,是谁传递了法则的种子?天地未成形之前,又如何追溯它的踪迹?黑暗与光明交错,谁能洞悉其极限?……” 夏仲南以《天问》中的一段提问,开启了这次的传道。 这些疑问,旨在探讨天地从混沌中诞生的奥秘。 而夏仲南将讲述的,正是那个混沌初开,世界孕育的部分历程。 这些知识,源于他亲眼见证“原始星辰”的诞生、演变和成长,结合他在异世界开创的经历提炼出的智慧。 “道”,是宇宙运行的定律。 “道法自然”,意味着在宇宙的自然演变中寻找隐藏的“道”。 在稳定成熟的世界上寻找“道”的痕迹太过艰难,于是黄帝、炎帝等天帝创造了“原始星辰”,通过观察其运行,以深化对“道”的理解。 众多修真者的修炼之路,不过是遵循那些远古强者摸索出的功法。为何如此修炼,其中蕴藏的“真理”,大多数修行者并未领悟。 第247章 道法的威能 身为虚无境界的夏仲南,却因独特的机遇,窥见了一些深邃的“道”。 他掌握了地球未来科技的前沿理论,然后踏入修真界,这样的经历使他在风云子的启发下,开辟了异维度空间。 奇妙的是,这个异维度空间竟因元脉之灵携带极品元脉的闯入,逐渐塑造出一个异世界的雏形...... 奇妙的是,身负“异域之力”的他竟有机缘踏足神秘的“原初之星”,进一步弥补了他对生命星球起源和演化的理解,更获得了这颗星球蕴含的五灵精华,以滋养他的异域世界。 拥有这样的历练,他对“宇宙法则”的领悟还会肤浅吗? 这场“传道”不仅令这些低阶修真者获益匪浅,就算尊贵的神只、天帝若闻此言,也会惊觉“大有裨益”。那些困扰他们的奥秘,夏仲南竟阐述得明了清晰。 一万八千多人尚未领悟,这堂课实为千年难逢的深厚机缘。 尽管他们无法洞悉其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如醉如痴地倾听。 资质各异的众人中,有的气境修真者一天后便已难以跟上,只能勉强记取点滴,期待某日豁然开朗。 七八日后,神化境修真者也开始迷惑,他们也只能强记其言。 一个月后,连虚空境与三阶异兽也无法理解,他们也采用低阶者的办法应对。 而夏仲南的“传道”还在继续。 边讲边思考、反省、总结,他自己也从中得到巨大收获。 渐渐地,他也进入了奇妙的境地。 众人再也无法理解夏仲南的话语,仿佛他在用一种未知的语言述说。 即便如此,无人愿意离去。 因为尽管不解其意,那声音却蕴含着一种法理的韵味,使人心灵空灵,仿佛能长久沉浸在顿悟中。 不久,一些停滞不前的修真者纷纷突破瓶颈,数百位气化境修真者突然晋升神化境。 神化境者也找到了突破虚空的契机,有些人更在这法理的韵律中开始了虚空的跃升。 虚空境修真者稳步提升,坚定迈向合道之境。 夏仲南这一讲,持续了一个多月。 所有人都沉醉其中,竟忽略了时光的流转。 直到某一刻,夏仲南的传道终告一段落。 一万八千多位聆听者仍沉浸在教诲中,久久无法自拔。 夏仲南睁开眼,看向台下,惊讶地发现有人正在突破虚空境,其中不乏顾秀章、毛子壮、丘步彤、段干宝等熟人。 怎么回事? 他都感到困惑。 而从气化境晋升神化境的更是众多,相对简单,已有百余人成功突破。 他不敢打扰这些人的进阶,悄然离开了问道大殿。 其他清醒过来的修真者也注意到这一情况,开始悄无声息地离开大殿... ... 秀州的精锐力量汇聚于此,一月有余,人们疏于日常工作,此刻纷纷返回各自岗位,处理堆积如山的任务。 夏仲南踏入了自己的居所,他身为问天仙宫的宫主,却已许久未曾干涉宗门的日常管理。 良久之后,徐倩、刘大巴子、赵德麟、郎正凤、徐寿廷、项天羽、焦伯浒等人纷纷赶来,与他会面。 见到夏仲南,所有人除了徐倩,皆恭敬地鞠躬行礼。 夏仲南笑道:“都是故交,何必这般拘礼呢?” 郎正凤回应:“小飞,若我修为能更上一层楼,定是你今日传授的功劳,再重的礼也应得起。” 他已是虚无期的修者,更进一步,便是苍茫界的“合一尊者”。虚无虽崇高,与合一相比,却是云泥之别,如同帝王与臣子的区别。 若让武隆海听到这话,只怕会将他视为叛逆,毫不犹豫地处决。 项天羽向夏仲南行礼后,又转向刘大巴子拱手道:“刘州牧召唤,我毫不迟疑地赶来,谁知这次竟是我莫大的机缘。除了感谢小飞,我也要感谢刘州牧!” 刘大巴子豪爽大笑:“哪里哪里,我沾了小飞的光啊!” 焦伯浒也早迈过虚无,他由衷感激夏仲南以《参同契》引导他入门,那些昔日的话语犹在耳畔,如今已成现实。 徐寿廷暗自盘算,回去后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兄长徐寿廷,不能再干涉徐倩的婚事。徐家无力抵抗武王国的皇室,但对夏仲南,他们也得罪不起。徐倩嫁给夏仲南,与嫁入王室的任何一位王子,简直是天地之别。 况且,他早已察觉到徐倩已达到虚无期,这在过去简直无法想象,现在他觉得徐倩不突破虚无才奇怪。 众人欢声笑语一番,左丘觉民引领顾秀章、段干宝、毛子壮、丘步彤及一名陌生男子步入。 男子一见夏仲南,立刻跪拜,道:“盛观潮拜见盟主,感谢盟主提携传授道法之恩!” 夏仲南答道:“你是衔月山庄的庄主盛观潮?快快起身!” 当初夏仲南与顾秀章、徐倩游历至枫蓝,恰好遇见衔月山庄与其他五个门派商议结盟。浩天府这个势力强大的门派欺压衔月山庄和其他四派,夏仲南适时出手,带领五派消灭了浩天府,并顺势创立了问天仙宫和问天盟,衔月山庄也随之加入了问天盟。 只是夏仲南事务繁多,很少过问仙宫与联盟的琐事。后来问天仙宫迁往领袖城,问天盟中的一些中小型门派也追随而来,扎根秀州... 夏仲南轻声道:“月牙庄主,您当年在动荡的年代显得更为沧桑,如今却愈发年轻活力,我险些未能认出您的风采。” 盛观潮感叹道:“昔年世态炎凉,月牙山庄在动荡中挣扎,幸而加入了天问联盟,生活才得以改善。随盟主迁徙至秀州,我庄更是如日中天。此次蒙盟主传授玄机,老夫竟一举跃入虚无之境,故显得比以往年轻,盟主见笑了!” 夏仲南赞许道:“庄主晋升虚无,可喜可贺!秀州正值蓬勃发展之际,您必能大放异彩。” 盛观潮回应:“月牙必将紧跟盟主脚步,誓死效忠!” 顾秀章、段干宝、毛子壮、丘步彤四人也向夏仲南行礼,他们在这次的天问盛会中均突破至虚无之境。左丘觉民早先已突破,如今在天问殿守护众人修行,待到众人功成,这才一同前来。 第248章 姜州之谋 左丘觉民激动地说:“小飞此番传道,不仅催生了五位新晋虚无者,更有三百五十八位化气修行者踏入化神,真是神迹!我已经下令禁言,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 刘大巴子赞同道:“此事一旦泄露,其影响力将空前强大,小飞今后想要静心修练恐怕会困难重重,秀州亦可能因此卷入漩涡。觉民考虑周全,保密为上策。” 夏仲南未曾预料到这次的“传道”会有如此惊人效果,心中不禁微感振奋。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修行之路确实通向广阔天地。 虽然他目前对合道强者无所畏惧,但尚缺乏足够的震慑力,低调发展一段时间更为稳妥。待到他再次跨越一大步,那时,“传道”带来的影响力将成为他威望的助力,席卷东古域乃至整个苍茫世界,都不再遥不可及。 此时,州牧府侍卫通报,有男女二人持赵德麟令牌前来州牧府拜访夏仲南,已被带到此处。 夏仲南瞬间认出来人,不自觉地瞥向徐倩。 徐倩微笑道:“既已到来,就请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在侍卫引领下,一男一女走进房间。 女子自然是苑冰玉,而男子是一位中年,看样子是她的父亲,同样拥有虚无修为。 男子步入室内,忽然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屋内的十三人竟全都是虚无境界的修行者。 苑冰玉并未过多在意,见到夏仲南,立刻露出笑容:“冰玉见过夏兄、徐姐、赵大人以及各位……大人!” 随后她拉住男子介绍:“夏兄,这是我父亲苑清朝,父亲,这两位就是夏兄和徐姐!” 夏仲南与徐倩坐在高位,苑清朝向两人鞠躬道:“见过夏道友、徐道友!” 夏仲南回礼道:“原来是苑姑娘的父亲,二位请坐!” 当二人落座,赵德麟问道:“苑道友,你可是来自姜州的神秘势力——真武神宫的宫主?” 苑清朝答道:“正是区区在下!” 赵德麟续言:“昔日白国盛世,真武神宫威名赫赫,门中拥有数位空灵境修士。后来白国剧变,不知为何神宫未随残部进入弥勒神域,而是留守姜州之地?” 苑清朝感叹:“我真武神宫鼎盛时期,宫内有五位空灵境强者,他们皆是我师弟。白国遭受巨变,我宫倾尽全力助朝廷抵抗魔族,致使四位师弟和三百多位精英弟子壮烈牺牲。在那浩荡洪流中,即便神宫再强大,也难免被席卷磨灭。心如死灰的我,只想守护好家人与幸存弟子,于是设法假死,悄然返回宗门隐居。国主不知我尚存人间,撤离时未通知神宫,我也无颜重返白都。” 听罢苑清朝的过往,众人不禁感慨万千。在命运的巨轮前,即便是空灵境修士也不过是稍强些的微尘,能存活下来已是天大的幸运。 苑清朝继续讲述:“若非小女私自离家,我必定永不再涉足世间。夏道友以一己之力对抗双尊古佛,拼死护送小女逃离弥勒神域,此等深恩,苑清朝永生难忘。夏道友如有任何差遣,苑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苑冰玉离家出走,真武神宫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赵德麟派人告知消息后,苑清朝火速赶往览秀城。见到苑冰玉,才知道她竟独自闯入了弥勒神域。随后发生的事情令苑清朝震惊不已,一度怀疑苑冰玉在编造谎言。 据说是为救苑冰玉,一位名叫夏仲南的空灵境修士抵挡双尊古佛,将她从弥勒神域带到览秀城,双尊古佛才知难而退……苑清朝觉得苑冰玉简直是低估了他的智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违背常理发生呢? 然而苑冰玉以誓言保证事情千真万确。此时赵德麟与夏仲南已离开览秀城,苑冰玉手中握有赵德麟的令牌,二人便直接来到了领袖州牧府,苑清朝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夏仲南,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州牧府的守卫见到赵德麟的令牌后不敢怠慢,引领他们进入了问天仙宫。问天仙宫的威严远远超越了真武神宫,特别是外院巨石上刻着夏仲南亲笔的《天问》,立刻让他心生震撼。 直觉告诉他,这问天仙宫必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古老宗门。在此地,他见到了十三位空灵境修士,他们身上的气势,与他这位久居大门派之首的自己不相上下。而夏仲南乍看之下似乎平平无奇,身上甚至没有散发出空灵境应有的威压…… 然而,仔细审视,他在众多虚无境界的修炼者之中稳坐主位,竟显得如此从容不迫,这实属难得,让人心生敬畏。瞬间,他对夏仲南的深不可测产生了新的理解。 紧接着,他讲述起夏仲南如何保护苑冰玉,抵挡两位远古佛陀,最终逃离摩诃城的故事,意图观察众人的反应,以此判断事情的真实性。 在场的其他人早已熟知此事,故而神色如常。而郎正凤、徐寿廷、项天羽和盛观潮等人则是首次听说,他们立刻惊讶地看向夏仲南。 郎正凤问道:“小飞,你真的能够独自抵挡两位远古佛陀吗?” 夏仲南回应:“我现在的确有能力单独对抗两位‘融合大道’级别的修真者,从此再无人胆敢轻易挑衅我们!” 说罢,他从异次元抽出钰天古佛那杆赤红的锡杖,掷向前方:“这是钰天的神兵!” 夏仲南痊愈后,便取来这赤红锡杖,抹去了钰天古佛的痕迹,收入了他的异世界中。 这一举动令郎正凤、苑清朝、徐寿廷、项天羽等人震惊不已,未曾料到夏仲南竟能夺得钰天古佛的武器,对摩诃城还有何畏惧? 郎正凤凝视夏仲南,百感交集。 他一直看好夏仲南,但初次相见时,夏仲南仅是化气初期的修为。未曾想,这些年来,他已经能够对抗至高无上的“融合大道”强者。 待众人平复心情,赵德麟说道:“小飞早就说过,我们的形势已与摩诃城调换,虽然不宜直接进攻,但我认为,是时候清除姜州的摩诃教势力了!” 刘大巴子附和:“德麟所言极是,摩诃教正在不断侵蚀秀州,姜州作为秀州的后盾,却被摩诃教掌控,实在令人不安!” 第249章 战前集会 郎正凤提出异议:“国主亲自委任的姜州长官在任,我们出手恐怕会触犯礼制!” 赵德麟反驳:“直接出兵的确不合礼制,但我们别忘了,姜州本土的宗门之人也在场!” 经他提醒,众人目光转向苑清朝,皆心有所悟。 如果以苑清朝真武宫的名义清除摩诃教势力,那就顺理成章了。 苑清朝道:“秀州紧邻摩诃城,一夜之间摩诃教势力荡然无存,各位在此,难怪如此。真武宫愿意与各位联手,彻底铲除姜州的摩诃寺势力!” 苑冰玉因竺法圣弟子的侵犯之事怒火中烧,能一举扫清占据姜州的摩诃教,他自然欣喜若狂。 夏仲南说:“此事刻不容缓,但请大家稍安勿躁,还需商议出一个妥善的计划。姜州名义上的州长是管士尧,不能等我们铲除了摩诃教后,让他坐享其成。最好是扶植一个我们自己的人或者值得信赖的人担任姜州长官,如此行动才会得到最大的益处... ...” 苑道友,让我为你引荐,这位刘伯符,乃秀州之州牧;这位郎正风,榆州的主宰者;这位徐寿廷,坤州的守护者;这位项天羽,许州的统治者;这位是……” 苑清朝震惊地发现,这密室之中竟汇聚了四大州的主宰,难怪坤州与许州的神秘佛殿弥勒寺会被一扫而空,原来他们同属一脉。 夏仲南介绍众人给苑清朝,这无疑是一种接纳的象征。他不仅救了苑冰玉,苑清朝的举止也让他觉得此人值得结交,于是决定接纳他加入他们的行列。 郎正风提议:“给我些时间,我会调查清楚曲通天和管士尧的真实立场,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项天羽回应:“此事我也必全力以赴,到时候与郎州牧的情报相结合,其中的阴谋必定无所遁形。” 二人在朝中根基深厚,执行此事再合适不过。 随后,众人各自散去,夏仲南和徐倩则留下苑清朝与苑冰玉在问天仙宫暂居,以便加深彼此了解,同时也为了保护他们,防止关键时刻发生意外。当然,必要的准备工作也在进行中,秀州的情报网络便是依托于问天仙宫的秘勤殿构建,左丘觉民早已着手收集姜州的全面情报。 过了几日,各方情报汇总而来。刘伯符、郎正风、徐寿廷、项天羽四位州牧及其他人再次聚首问天仙宫。涂山芳儿带着她的异兽们也首次正式参与这次会议。 私下里,左丘觉民已将真相告知核心成员:真武宫正如苑清朝所言,在白国朝廷的大撤退中“遗失”,因此未至弥勒城,苑清朝并无虚言。 看到又有近二十位虚空境修真者加入,苑清朝内心深受震撼,不禁感慨这究竟是一股怎样的力量,竟无法探知其底蕴。 会议开启,赵德麟率先发言:“弥勒教在姜州的势力分布已调查清楚,包括与之勾结的本土帮派我们也了如指掌。姜城弥勒寺昔日由阿米尔和俞游仙主持,如今白国天魔宗前任宗主屈子阳率部进驻,势力空前强盛,坐拥七大‘尊者’,四十九‘罗汉’,近五百‘佛陀’。 其余十城每座城都有一座弥勒寺,每寺有两位‘尊者’镇守,十数‘罗汉’,数十‘佛陀’。与他们联手的本地帮派更多,包括……” 情报说完,众人眉头紧锁。未曾料想,距上一次与弥勒城的冲突仅过一年余,弥勒教在姜州的势力竟扩张如此迅猛。这样的实力,除了秀州外,若非武隆海亲自动手,武国恐怕难以收回局面。 但武隆海是否有胆魄出手呢?... 望着众人的凝重神情,项天羽开口道:“容我述说一番关于管士尧的秘闻吧!情报中提及,苍穹阁主曲通天其实并不欣赏这位女婿,正是他的亲信力荐管士尧成为姜州的领主。 据说管士尧出身微末的魔法小宗门,背景单薄。曲通天当初就反对曲卓君与他联姻,毕竟他的三女儿是曲家的瑰宝。 然而,曲卓君誓死不渝,坚决要嫁给管士尧,曲通天无奈之下只得妥协。然而婚后的日子并未如愿,管士尧期盼通过曲通天的影响力谋得高位,但曲通天对这位女婿却是冷漠至极,未曾施以援手。 失望透顶的管士尧开始疏远曲卓君,整日流连于梦幻花园之中。而曲卓君,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失落之际已另觅新欢,与武都一位名叫神意门的修炼者亲密无间,共享生活。 尽管如此,管士尧却坚决不提离婚,即使此事在武都闹得满城风雨,他也坚决不让曲卓君离开。谣传曲通天欲借弥勒教之手,暗中除掉这个让他厌恶的女婿。 可当武国主正式任命下达时,管士尧却离奇失踪,至今近一年,无人再见过他。只能说,这对翁婿真是各有奇招,你有借刀杀人之计,我就敢玩失踪游戏,看看最后是谁的脸面挂不住。” 刘大巴子反驳道:“在我看来,最丢脸的还是曲通天。管士尧本来就一无所有,多丢脸又如何?身为武国宰相,曲通天的脸面恐怕丢到了九霄云外!” 郎正凤咬牙切齿地说:“他们的面子事小,无人关心。但作为宰相,如此轻视国家大事,才真是罪无可恕!若非他们拖延,朝廷早派能人强势入驻姜州,怎会有今日之局?” 夏仲南安抚道:“郎大人息怒,根源在于武隆海,或许这并不能怪罪曲通天。说不定曲通天是在自污,替武隆海承担过失呢!” 郎正凤目光闪烁,追问:“小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仲南解释道:“显然,武隆海并不想与弥勒城硬碰硬。否则当初也不会用刘大人的项上人头换取和平。黄道盛牧守在弥勒寺尊者面前遭刺,朝廷未派大军反击,仅重选州牧,你觉得正常吗? 武隆海不愿出面,又有哪个武国势力愿意为了一个州牧职位去挑衅弥勒教?曲通天的策略才高明,推举那不成气候的女婿任姜州牧,他可能早就料定管士尧会因恐惧而躲藏。 如此,他自己不必面对碍眼之人,武隆海也能借此借口对姜州置之不理,两全其美!至于丢脸,他这是为了国主而丢,武隆海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账目?说不定私下里,他得到的修炼资源奖励已不知凡几。 第250章 进军姜州 与国主的奖赏相比,这样的丢脸,值了!” 经过一番神秘解读,众人方揭示了那些看似奇异事件背后的真相,皆不由苦笑一声。 徐寿廷笑道:“小飞,你的智谋若是施展于王廷,定是丞相之位的唯一人选啊!” 他开始与夏仲南轻松嬉笑,以此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徐倩含笑不语,心知夏仲南已逐渐赢得徐家人的深信,她与夏仲南之间的隔阂,随着夏仲南的崛起,正渐渐消弭,即便是武王国的皇室,也无法阻挡这股潮流。 夏仲南坚定地说:“不论武隆海与武国宫廷有何狡猾计策,我们仍按原计划攻取姜州。” 他曾幻想能像刘大巴子那样,为自己的人夺得秀州牧的合法地位。 然而得知武隆海和朝廷的伎俩后,他的耐性瞬间耗尽。 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不值一提。他对武国朝廷无所畏惧,又何必犹豫? 夏仲南接着说:“刘大人,徐倩,涂山芳儿,还有苑清朝道友,我们四人加上白泽以外的三阶异兽,将率姜州牧府的部队扫荡姜城的弥勒寺;郎大人,你与青袍、黄仙率领榆州的战士摧毁香飞城的弥勒寺;项大人,你与齐圣、天明带领许州军队消灭砂岩城的寺庙;徐大人,你与朱虹、高轩指挥坤州军屠灭希冀城的弥勒寺;赵大哥,你与白啸、马达带领问天仙宫的勇士……” 他把所有三阶异兽都纳入了行动计划。 这些异兽的战斗力远超普通人类修真者,适合战斗,况且他耗费重价培育它们,就是为了打造一支无敌的战队。 不同于之前的各州剿灭弥勒寺,这次是跨州作战。 姜州几乎已被弥勒教掌控,这意味着行军途中必须严密保密。 夏仲南规定,参与此次远征的人员至少要有化神期的修为。 共有十支队伍,每队都有还虚期修士坐镇,数十名化神期修士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启程。 有还虚期修士的照应,这样的行军难以被察觉。 尽管弥勒教在姜州部署了强大的力量,但相比夏仲南现在能调动的势力,依然不足为惧。 每支队伍,夏仲南都配置了足以压制敌方的实力。 夏仲南、刘大巴子、徐倩、涂山芳儿和苑清朝五人,连同五十名化神期修士,直扑姜城。 这里是姜州最强的弥勒寺所在,有七位尊者,四十九位罗汉,近五百佛陀,至于其他十几个地方宗门,几乎已成为弥勒教的附庸。 由夏仲南亲自督阵的姜城远征队,即使姜城的弥勒教实力翻倍,也无法抵挡得住... 拂晓时分,姜城西门外,夏仲南吩咐涂山芳儿与苑清朝悄然登上城墙,用神秘的迷魂咒让守卫沉睡,接着悄然开启城门,大军直指莲华秘境的弥勒古刹。 每座弥勒古刹皆隐藏于城西的幽邃之中。 寺庙近在咫尺,刘大巴子猛力一踹,古朴大门轰然破碎,他高声咆哮:“杀!” 五十位灵境修真者应声而动,嘶吼着涌入寺庙,遇人便斩。 转瞬之间,七个隐匿其中的“圣贤”跃上屋檐,屈ziyang厉声喝问:“何方狂徒胆敢侵犯我弥勒古刹?” 刘大巴子朗声大笑:“称呼你为‘屈ziyang’还是尊贵的‘ziyang圣贤’呢?” 屈ziyang气血翻涌,身为天魔宗宗主,如今宗门并入莲华教,自己却被封号“ziyang圣贤”,无异于奇耻大辱。然而大局所迫,他只能忍耐。 此刻,刘大巴子的嘲讽让他怒火中烧,怒吼:“找死的是你!”话音未落,他猛然飞身向刘大巴子冲击。 眼看二人即将交锋,屈ziyang突然神情恍惚,刘大巴子趁机一刀斩下他的首级,身体随即坠落尘埃。这当然得益于夏仲南暗中施放的“昆仑镇顶”神念攻击。 原天魔宗的几位“圣贤”悲愤呼叫:“宗主!”随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拼命,却也被刘大巴子接连砍倒。 阿米尔与俞游仙目睹同伴陨落,惊恐万分,欲逃离现场。涂山芳儿闪电般出击,拦住了二人。 此时,二人已无心恋战,被涂山芳儿步步紧逼,节节败退。 刘大巴子威严宣告:“吾乃武国秀州牧刘大巴子,今在此宣布,莲华教为邪教,凡教众,格杀勿论!庇护者,同罪当诛!”他的声音蕴含着虚空威慑,在这静谧的夜晚回荡四野。 众多从弥勒古刹中涌出的罗汉、佛陀见尊者们如雨般坠落,加之刘大巴子的震慑,纷纷仓皇逃窜。他们深知,姜州乃是武国的核心之地,武国若不出手,他们尚可逍遥,一旦武国铁腕镇压,他们又有何抵抗之力? 刘大巴子喝令过后,与徐倩、苑清朝一同冲向罗汉和佛陀,如割稻草般收割着生命。 夏仲南留意到涂山芳儿已击杀阿米尔,仅余俞游仙勉力挣扎,只是垂死挣扎罢了。或许是涂山芳儿的实力更胜一筹,或是阿米尔与俞游仙逃生心切,胆气尽失,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不消半个时辰,从圣贤到佛陀,弥勒古刹内无一幸免,尽数陨落。 这边的战斗引来八家本土宗门的援军。他们赶到时,个个面色苍白,惊恐不已。情报原本显示,灭杀名单上只有五家宗门…… 很好,刘巴兹冷哼着宣告:“既已涉足此地,你们的生命便与此同在了!” 他和他的五十名神化战士皆源自战场,嗜血如命,怎会对敌手手下留情? 又一轮屠杀开始,令那些前来增援的本土宗门哀鸿遍野。 接着,刘巴兹和几位虚境强者带领神化修士再度闯入那八宗的领地。 直至破晓,这场杀戮方告终结,姜城内的弥勒教及其附属势力已被彻底铲除。 城西满目疮痍,尸骸与鲜血遍地,景象骇人至极。 夏仲南也禁不住一声长叹。 这世界便是如此,弱者为食,强者称霸。 对于底层修真者而言,又有多少选择余地呢? 在大势力的角力中,他们往往连为何丧命都不清楚。 姜城荡平弥勒教的同时,整个姜州的弥勒教势力亦被扫荡一空。 对夏仲南来说,清除弥勒教只是第一步,一夜之间足以完成。 接踵而来的挑战是如何恢复姜州的元气,这才是真正的难题。此前的战策会议上,这才是重点讨论的内容。 第251章 武怀正的洞察 天亮后,刘巴兹的协助下,袁朝清召集了残存的本土宗门,组建姜州联盟,全面接手姜州的治理。 袁朝清理所当然地成为盟主,刘巴兹留下一批神化修士辅佐他;郎正凤、徐寿廷、项天羽三家族则留下联络队,负责姜州与其他四州的商贸联系。夏仲南也将大部分异兽留在姜州。 青袍、白啸、朱虹、高轩四只异兽驻守姜城,其余城市各留一只异兽。 各城留下的本土宗门均加入姜州联盟,姜州由此实现统一管理。 在强大力量的支撑下,整个组织架构迅速搭建完成,姜州内部的动荡仅用两天即告平息。 此时,姜州剧变的消息才全面扩散开来。 谁也没料到,一年多前秀州一夜之间扫荡弥勒教的事件后,姜州竟也发生了同样的剧变。 当初秀州变故,弥勒城怒火中烧,兴师问罪,虽最终无果而终,却也催生了五国联盟的瓦解。 而这次姜州的变故,又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呢? 武国朝堂,太尉邹文武刚叙述完姜州的剧变。 往常遇事,朝臣们总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这一次,却是一反常态的静默。 长久以来,姜州在武国朝堂上犹如一块“禁忌”。 从武隆海到各级官僚,无人愿触及此话题。 提及姜州,无异于自寻烦恼,即使不遭群起攻之,后续也将面临种种刁难,稍有不慎便深陷困境。 邹文武叹了口气,这次姜州之事他正好主管,实无选择,此刻不说,日后也难逃责难。 见无人开口,许久,武隆海问道:“曲通天,你对此有何见解?” 曲通天沉吟道:“陛下,各位,可还记得秀州的那场异变? 那时,秀州一举荡平了十个环绕的佛陀之城,斩杀了十一尊佛门尊者及数百弥勒信徒。 那日,弥勒城的雄师围困秀丽城,使者还闯入我国朝堂以武力威胁我们捉拿刘大巴子。 然而最终却黯然收兵,未能撼动秀州分毫。 传闻刘大巴子在秀丽城布下了一座神秘莫测的结界,连弥勒城的翡翠古佛亲临也无法突破,只能败兴而归。 如今,姜州的弥勒教徒已被清除,听说损失远超上次,我们不妨稍作等待,看看弥勒城有何动作,再做应对。” 大司马汤怀刚应道:“丞相所言极是,姜州之事,受损的是弥勒城,我们无损,正宜静观其变!” 随即,太师安叔宝、兵部尚书图师昀等人纷纷表示赞同,朝堂之上,众人似乎一致同意先观察弥勒城的动向。 四皇子武怀正忽然反驳:“真是嘲讽,姜州乃是我国领土,此刻姜州动荡,我们却要看弥勒城的脸色行事,实在是荒谬至极!” 他一开口,众人又陷入沉默。自从大皇子武怀祖和太子武承杰一同失踪后,再也没有消息传来,朝堂众人几乎都认为他们已遭遇不幸。这些年,四皇子逐渐崭露头角,替代了大皇子的位置。 武隆海问道:“怀正,你有何建议?” 武怀正答道:“父王,你不是已任命管士尧为姜州之主了吗?原先尚可借口姜州实控于弥勒教,管士尧的姜州之主只是空名。如今弥勒城势力已被荡涤,他再无借口不赴任吧?” 安王谢叔义插话道:“听说清扫姜州弥勒教势力,以秀州之主刘大巴子为首,榆州之主郎正凤、坤州之主徐寿廷、许州之主项天羽均有参与。我们是否该与几位州主商议后再决定如何稳定姜州?” 每个州主皆是一方霸主,按照东方古域的规矩,霸主拥有自己的军队和体系,只要每年按时向朝廷献纳贡品,朝廷一般不会直接干预其内政。 武怀正冷笑一声:“我们不触动他们四州,他们却染指姜州,安王,你说到底是谁逾矩呢?” 谢叔义叹了口气:“四州联手对付姜州的弥勒教,事先并未告知朝廷,我们的关系已变得微妙。有些事不必明说,现下的局面很容易产生某种默契。朝廷与四州共商选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新州主,至少能保持表面的和谐,维护国家的统一。” 有些话,他不便说得太过直白,以免伤了大家的颜面。当年秀州能够抵挡住弥勒城大军和翡翠古佛、炽炎古佛的攻击,我国朝堂早已意识到秀州的强大... 秀州,那个矗立在幽暗森林与神秘弥勒圣域之间的强大领地,岂会畏惧武国的王权呢? 武隆海,那位果断的王者,曾果断减免秀州三分之一的贡品,以平息可能的动荡。 武怀正沉声道:“我明白,你们都忌惮秀州,谁也不想触动这头沉睡的巨兽。可你们躲避,秀州就会安宁吗? 才过去多久,榆州、许州、坤州已悄然向秀州靠拢。一旦他们掌控姜州,五州联手,只会更加难以驾驭。 照此下去,武国的未来只怕会被你们这些无能之辈葬送在手中。” 听闻四皇子在朝廷上的豪言壮语,文武百官纷纷摇头。 当年大皇子虽跋扈,但主要精力投入在修炼秘法中,实际政务多依赖丞相曲通天、安王谢叔义等贤臣。如今四皇子继位,其锋芒更甚,独断专行,常对官员咆哮怒斥。 曲通天丞相劝道:“四皇子息怒! 秀州夹在姜州和弥勒圣域之间,其困境可想而知。朝廷长久对姜州的弥勒教视而不见,秀州才被迫联合邻州对抗姜州。他们如今凭四州之力夺取姜州,朝廷此刻争夺果实,实非明智之举啊!” 四皇子怒吼:“你这老朽,还有脸发言?一切都是你女婿管士尧惹出来的祸。若他去姜州任职,今日何来此事?” 曲通天气得指向他:“你……你……你……” 连说三个“你”,却未能继续。 有些事情,他无法直言。 黄道盛被杀,武隆海并未派兵报复,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舆论沸沸扬扬,每日皇城门外祈愿之人络绎不绝。直至武隆海任命管士尧为姜州总督,才勉强平息风波。 或者说,风波转移到了他这位丞相及管士尧身上,所有的指责落在他们肩头。 第252章 武国朝廷的对策 这时,四皇子再次开口:“其实,秀州的强大仅在于一座能抵御合道至尊的封印阵法! 如此宏大的阵法,需耗尽多少珍稀资源? 我不信秀州能在短时间内在姜州复制数座同样的大阵。 如果我们此刻不迅速介入,等他们消化了姜州的资源,难道不会在姜州建立同样的大阵? 那时,我们再想行动,恐怕已是力不从心!” 原来如此! 待武怀正说完,众臣才领悟其真实意图。他畏惧弥勒圣域,因其拥有两尊古佛,但不惧秀州,因为秀州的阵法虽能对抗古佛,但毕竟是静态的,只能防守,无法主动攻击。 这个想法确实有道理…… 然而,这种急躁的心态只会使秀州及其余三州逐渐疏远王廷,丧失忠诚之心。 即便秀州拥有一种能够抵挡合道境强者的奇异法阵,武国王廷也从未将其视作严重威胁,毕竟那法阵仅能守卫,无法发动攻击。 何况秀州位于弥勒城边境,它的力量反而让王廷感到一丝慰藉,毕竟有它作为屏障,其他国家都在弥勒城的压力下步步退缩。 武国因秀州的存在,从未面临过同等困境。 可以说,王廷默许姜州的弥勒教存在,确保秀州后方安稳,许多朝廷官员私下对秀州的处境抱有同情。 可惜,武隆海畏惧直面弥勒城的力量,其他官员也无计可施。 如今秀州自行解决了姜州的难题,王廷便急于收割成果,拣软的捏,官员们虽暗讽四皇子的急躁,却不敢直言。 四皇子再次开口:“曲通天,限你七日内寻得姜州牧管士尧,令其赴姜州任职,否则,免去你的宰相之职,家产充公!” 曲通天猛然跪下,恳求道:“陛下,女婿管士尧离家已久,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微臣实在难以找寻,请陛下宽限些时日啊!” 武隆海早已闭目养神,仿佛未曾听见四皇子与官员们的争论,此刻依旧未睁眼,只淡淡说道:“就按怀正的提议办吧。” 闻言,曲通天如释重负,瘫软在地。 当初推荐管士尧为姜州牧,曲通天实属无奈之举,唯有他宰相的身份才能为武隆海挡住各路非议。 未料此时武隆海翻脸无情,再度将他推向风口浪尖。 上次是面对万民唾弃,这次迎接他的将是包括秀州在内的四州之恨。 眼看推脱无望,曲通天拼命争取:“陛下,管士尧出身小门小派,派中无有力助手,这些年,微臣手上已无可用之才,还请陛下另派几位能人辅佐士尧稳定姜州局势!” 武隆海答道:“言之有理,此行关乎王廷颜面,不可轻忽。怀正,你选几位助手去协助管州牧吧。” 四皇子应道:“遵命!” 接着看向汤怀刚:“命令飞云阁、赤日宗、魔霜楼三派各派出两位归墟期修真者随同管州牧前往姜州就职。” 这三派皆是大司马汤怀刚的盟友宗门。 武怀正也不忍对曲通天赶尽杀绝,应“公正公平”,各派均需出力。 汤怀刚心中哀叹,仍上前一步:“遵命!” 武国王廷的计划已定,三天后,管士尧重新现身世间,身边跟随着飞云阁、赤日宗和魔霜楼三派的六位归墟期修士。 姜州的动荡已持续数日... 然而这一次,神秘的弥勒城却异常宁静,仿佛与外界隔绝,对姜州的动荡一无所知。 汤怀刚踏入丞相府,与曲通天一同为即将启程的管士尧践行。 曲通天郑重告诫:“姜州动荡,弥勒教遭受重创,至今未见弥勒城有何动静,显然秀州的实力超乎我们想象。士尧,你们前往姜州,务必保持低调,遇事忍让,避免与当地或四方势力产生冲突。” 管士尧回应:“岳父大人放心,毕竟我是王亲自任命的姜州牧,四州势力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难道他们竟敢公然违逆吗?” 汤怀刚提醒:“士尧,切勿自满,丞相言之有理,姜州形势复杂,切勿感情用事!此行的关键在于隐忍不发,不与各方争夺利益,只要能在姜州立足,便是大功告成。朝廷的贡品之事,你无需挂念,我和丞相会向王请求暂时减免,即便未能如愿,我们也会帮你筹措齐全。” 管士尧反驳:“汤大人,如果事事退缩,这州牧又有何威严可言?” 曲通天怒斥:“胡闹!连我都日日如履薄冰,你只是一州之牧,为何就不能忍让?你在姜州若嚣张跋扈,黄道盛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出发在即,不应言及不祥之事。然而管士尧的态度令曲通天无法忍受,警告脱口而出。只是管士尧尚未理解老岳父的良苦用心,心中愤懑,认为曲通天此刻提起黄道盛,是在预示他走向死亡。 经历不足,认知有限,便无法领悟他人肺腑之言。也许醒悟之时,已是太晚。 曲通天向三位宗门派出的还虚期修士深深鞠躬:“各位,家婿的安全就拜托了!请放心,我和汤大人都会尽力照顾好各位的宗门,不让你们忧虑!” 六人共同向曲通天和汤怀刚道谢:“感谢曲大人!感谢汤大人!” 随后,曲通天与汤怀刚将七人送出府邸,目送他们腾空飞逝。 望着远去的身影,两位老臣忧心忡忡,历经沧桑的他们早已察觉此行的凶险与艰难,只希望年轻人能审慎应对,幸运相伴。 而在弥勒城内,古佛双尊仅剩一声沉重的叹息。自夏仲南逃脱他们设下的陷阱,安然潜入览秀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这一天终将来临。他们对秀州束手无策,未能及时撤回姜州的人员,或许抱有侥幸,毕竟过去的一年多,秀州并未对姜州采取行动。 谁知此次,秀州的行动如此迅猛,不给姜州弥勒教一丝生机...... 姜州城中。 苑清朝已迁入前任州牧黄道盛曾居住的牧府,心中充满自豪与满足。 他未曾料想,仅仅是为了去览秀城接回女儿苑冰玉,竟意外成为姜州联盟的领袖,掌控整个姜州的兴衰。 第253章 奇幻的鸿沟 如今他的权柄,甚至比前任姜州牧黄道盛更为稳固。黄道盛曾受弥勒教束缚,而他则无此忧虑。 弥勒教在姜州的影响力早已如烟消散,伴随他的助手们皆是真心助他治理姜州。 仅数日之间,他便稳住了姜州百姓的心,十座城池的首领,皆经他首肯方才就位。 而他的女儿苑冰玉,在那次“离家出走”的历练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安分地陪伴在他身边,协助处理琐事。 幸福突如其来,有时他觉得这一切宛如梦幻。 这日,秀州一行人声势浩大地到来,声称为了复苏姜州的经济。 听闻秀州来使,苑清朝连忙偕同苑冰玉父女亲自迎接。 然而眼前这二百多人的队伍,领头者不过是一位化神境界的年轻人,其余大多是炼气期,甚至有不少凡人。 苑清朝不禁面色铁青。 他身为姜州联盟盟主,虚修强者,竟然要接待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实在是荒谬! 未料那位炼气期的年轻人见到苑清朝的沉郁,却毫不介意,自我介绍道:“盟主大人,我是司哲明,来自问天仙境宫。” 一听司哲明来自问天仙境宫,苑清朝脸色稍霁。 毕竟,只要是问天仙境宫的人,他都不敢怠慢,毕竟夏仲南是宫主啊。 司哲明继续说道:“我来给盟主引荐几位朋友! 这位陆掌柜经营酒楼,这位刘掌柜开设染坊,这位肖掌柜有粮店,这位徐掌柜掌管杂货铺……” 苑清朝尚感困惑,不明司哲明为何要介绍这么多商人给他认识,但苑冰玉的眼中却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她问:“司道友,这些朋友都是来姜州开设店铺的吗?” 司哲明答道:“正是如此,踏入姜州,他们人生地不熟,还需姜州联盟多多关照!” 苑冰玉感激道:“太感谢夏大哥和问天仙境宫了,你们解决了姜州当前的最大困扰!” 此时,苑清朝才恍然大悟。 昔日弥勒教控制下的姜州,只求民众清心寡欲信仰教义,却忽视生产,姜州一片凋敝。 要重振辉煌,正需要这些商贾们的参与…… 他顿时精神焕发,召唤一队人马热情款待这些“尊贵客人”,务必让他们感受到姜州的热情。 随后,父女俩陪同斯特林·哲明引领这支队伍在市井中探寻合适的驻地,承诺给予这些异乡客前所未有的庇护与优待。斯特林·哲明还召集了昆洲、榆洲、许洲在姜城的联络使者,共商五洲之间的贸易通道,以增强各洲之间的民间交往和灵能者流动。 数日过去,雅登·清照开始察觉到姜洲正逐渐焕发生机,街头巷尾的笑声与欢呼日益繁盛。 然而他未曾料到,在州牧府不远处的一座庭院内,七位虚空境修炼者正暗暗注视着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他们是关石遥,以及飞云阁、赤日宗、魔霜楼三大宗门的虚空境强者。 遵照曲通天与汤怀钢的告诫,七人抵达姜城后行事格外谨慎。他们不仅暗中窥探姜城,连姜洲其余九城的情况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此刻,关石遥的目光锐利如刀,贪婪地凝视着州牧府的方向。数日的暗中调查,让他惊喜不已! 相较于其他州府的繁华,这里虽略显荒凉,却并无紧张对峙的气氛。在名为“姜洲联盟”的势力治理下,一切秩序井然。据他们调查,这个联盟的领袖是由姜洲本土的真武宫宫主担任,成员几乎全是姜洲本地的宗派,而荡平弥勒教的四洲并未染指姜洲的政局。 更关键的是,姜洲联盟除了盟主雅登·清照与两位副盟主,再无其他虚空境强者。姜洲的高层战斗力,一部分在白国之战中捐躯,剩下的大多随白国的撤退潜入了弥勒城。 原本留守的少数虚空境在四洲荡涤弥勒教时,也因被视为教派余孽而被一同清除。 关石遥低声道:“今日便动手,只要控制住雅登·清照和那两位副盟主,这姜洲联盟便只能听从我们的号令了!” 飞云阁的虚空境修炼者荣良辰回应:“大人切勿冲动,汤大人临行前有交代,任何重大行动必须得到他或曲大人的许可,否则不得轻举妄动!” 其他几位虚空境纷纷点头,表示同样接到了汤怀钢的指示。 关石遥心头怒火升腾,沉声道:“看来你们六人不是来协助我,而是监视我的!” 荣良辰安抚道:“大人息怒,此刻局势紧张,况且我们的援手尚在路上,即便得手也无法信赖任何人。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应该将情报禀告给汤大人和曲大人,等待他们的指令。” 七位虚空境皆由飞行抵达,曲通天派给关石遥的行政助手只能跋山涉水,怎及虚空境的迅捷?... 管士尧紧握拳,内心愤懑,但无计可施,只能低语:“那你便亲往魔法都,向汤大人和我岳父禀报这里的异象,待你带回指令时,队伍想必已集结完毕,那时再行行动。” 荣良辰领命道:“谨遵吩咐!” 随即,他悄然离城,驾驭魔力飞向魔法都,传递警讯。 “你说四大领地皆未派使者接手姜州之事?” 汤怀刚与曲通天收到荣良辰关于姜州的报告后,皆惊讶地失声。 曲通天提出疑问:“难道他们进军姜州,仅是出于对抗弥勒城,对姜州并无侵占之意?” 汤怀刚沉吟道:“我看并非如此!若他们真对姜州无欲无求,理应禀明王庭,请求派遣使者接管。然而,至今他们未曾提及此事,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曲通天揣测:“汤兄,难道他们对王庭忽视姜州之事心生不满,故而有意不报?” 汤怀刚摇头叹道:“我们之前都误判了,谁料这刘大巴子到了秀州后,竟如此强悍,连弥勒教主都不敢正面相对!他屡次出手,弥勒教却束手无策!难道我们不该深思吗?” 曲通天回应:“此事我也思量过,当初王上险些以他的人头换取弥勒城的和平,如今看来,那决策多愚蠢。秀州能抵御弥勒城,又岂会畏惧王庭?” 第254章 管士尧的疯狂之举 汤怀刚说道:“那事后,我详查了刘大巴子的过往,特别是他统率的炽炎军团第十三军在踏入白国后的作为。” 曲通天疑惑:“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神之军队’?那些不过愚昧人口中的神话吧?若非赞誉我武国军力,我早已下令禁言了!” 汤怀刚反驳:“事实恰恰相反,据我调查,炽炎军团第十三军在白国战绩卓着,甚至超出了传闻,近乎凭一万人之力改写了整个白国的战局……” 他叙述了第十三军如何从郎正凤手中的弃子,到助力巴鲁元帅攻克北鸣关的过程,然后说:“之后的事你也知晓,刘大巴子在人脉匮乏的情况下,如火中取栗般夺得秀州牧位,直至如今接连扫荡弥勒教在武国的势力,无人能制。这样的角色,你还能轻视吗?” 曲通天感叹:“听闻汤大人的分析,我竟觉得此人或许比王上更令人畏惧!” 汤怀刚警告:“既然姜州是秀州赢得的,刘大巴子怎会轻易让予他人?越是看似毫无防备,我们越不应轻举妄动,以免招致灾祸。” 曲通天沉声道:“然而,若士尧迟迟未能接纳姜州之地,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四皇裔的质询呢?” 汤怀刚坚毅回应:“还能如何?他们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让我们依循旧计行事吧。” 曲通天低语:“你的意思是……” 汤怀刚接着说:“你我各出五千晶石,让士尧带着一万晶石前往秀州拜见刘大巴子大人。他必须坦诚地诉说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并恳求刘大巴子的协助。如果刘大人有额外要求,士尧也应尽全力协商。” 曲通天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如此行事了!” 随后,二人各自取出五千晶石交予荣良辰。 荣良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晶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未曾料到自己的好消息竟换来了这样的决策。他的不解未能引起汤怀刚的耐心,后者斥责道:“不必多问,让士尧按我的指示去做便好。” 待荣良辰返回时,管士尧的手下已集结完毕。这些日子里,他们一刻未歇,密切关注着州牧府内姜州联盟的动静。他们再次确认,姜州联盟仅三位虚境修者,实属易攻难守。 管士尧见荣良辰回来,连忙问道:“两位大人是否已经同意我们采取行动了?” 荣良辰犹豫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万晶石,摆放在众人面前。众人盯着眼前的晶石堆,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即使对他们而言,这亦是一笔巨额财富,前所未见的海量晶石。 管士尧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荣良辰解释道:“两位大人命你携带这些晶石前往秀州,拜访秀州牧刘大巴子大人,将你的困境如实相告,请求他的援助。如果他有要求,尽量与他达成共识。” 闻言,不仅是管士尧,其他五位虚境修者皆瞠目结舌。 管士尧一把抓住荣良辰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在开玩笑吗?” 荣良辰坚定地回答:“如此重大的事,下属怎会出错?” 管士尧推开他,凝视着那堆晶石,心跳如雷鸣般激荡。突然,他下定决心:“各位兄弟,我们已探明夏国,姜州联盟只剩三位虚境。而我是由国主亲自册封的姜州牧。现在,我将以姜州牧的身份去铲除这三位叛逆,掌控姜州。你们愿与我共进退吗? 若愿意一同行动,事成之后,这一万晶石我们平分。” 五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们紧紧握住拳头,目光停留在那些璀璨的晶石上。 荣良辰警告道:“管大人,你疯了吗?难道你敢违抗汤大人和曲大人的命令?” 管士尧反驳:“人常说历经沧桑胆子渐小,我才是真正的姜州牧。他们竟让我用这些晶石贿赂同为州牧的刘大巴子,我看他们是老糊涂了! 我们只管勇往直前,毕竟背后有着王国君王与四大领主的庇护,就算是星辰坠落,我们也无所畏惧!” 五颗坚定的心被管士尧的话语点燃,一同看向荣良辰,其中一位开口:“荣兄,管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受命统治姜州,正道在手,何必畏首畏尾?两位朋友实乃过于忧虑了!” 管士尧将一万枚元石尽数收进空间指环,朗声道:“荣兄弟,不论你的抉择,我们六人已定决心,你是否同行共享元石之利,此刻给我答案!” 面对六双锐利如鹰的目光,荣良辰紧咬牙关:“既然大家已有共识,我自当与大家共进退,共享福祸!” 荣良辰终也投身这场奇异的冒险! 七人达成共识。 管士尧按捺不住,率先跳出隐秘的院落,大步迈向州牧府。 随后,三大宗门的六位虚境修者紧随其后。 一股威压蔓延开来,州牧府内的姜州联盟成员立刻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门口守卫的心跳如雷,但仍挺身阻拦问道:“各位前辈,此乃姜州联盟之地,不知有何要务?” 管士尧猛然一掌挥出,守卫瞬间被击飞,撞墙后落下,再无声息。 其余守卫惊恐四散。 管士尧再出手,州牧府大门在强大力量下轰然倒塌,七人跨越废墟踏入府内。 感应到他们的气息,苑清朝带领两位副盟主匆忙迎出,挡在七人面前。 苑清朝怒吼:“尔等何人,胆敢擅自闯入姜州联盟之地?” 管士尧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姜州联盟算什么东西?我是王国君王亲自册封的姜州牧,你们霸占州牧府,难道是想挑衅?” 苑清朝回应:“原来是我国王亲自任命的姜州牧管大人啊! 听闻国主封你为牧,你却因惧怕弥勒教而销声匿迹,一年过去仍未履新。 怎么,弥勒教在姜州的势力刚被我们清除,你就急不可耐地来显摆了?” 提及旧伤,管士尧胸中怒火熊熊,指向苑清朝喝道:“杂碎,给我拿下!” 立刻有两位虚境修者冲出,欲擒拿苑清朝。 第255章 再铸神器 两位姜州联盟的副盟主连忙上前制止:“且慢,不要伤了和气,有话好说!” 他们原是姜州本土两大宗门的掌门,姜州动荡后受邀加入姜州联盟协助治理,哪有苑清朝的硬气? 听说管士尧是国王亲封的姜州牧,内心早已萌生惧意,能上前调解已是鼓足了勇气。 管士尧察言观色,看出两人底气不足,顿时狂妄起来,喝道:“一起给我拿下这些人!”... 在他身后,两名虚空境界的修炼者疾冲而来,意图擒拿姜州联盟的正副盟主三人。 两位副盟主一时犹豫,不知是否应该抵抗,纷纷畏缩后退。 苑清朝猛然咆哮,手中骤然现出一根骨质长戟,横扫向那四个逼近的虚空修炼者。 四人微退,避开了骨戟,转头看向管士尧。 管士尧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喝道:“胆敢攻击王室官员,给我格杀勿论!” 顿时,管士尧身旁的几位虚空修炼者纷纷亮出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姜州联盟的两位副盟主面色瞬间变得如土,怎敢反抗那位受王室亲自册封的州牧大人? 就在这时,州牧府内突然升起四股神秘而强横的虚空威压,直扑此地而来。 那是夏仲南留下的青袍、白啸、高轩和朱虹四位隐修强者。他们平时隐于暗处修炼,默默保护着姜城。 管士尧等七人的闯入早已惊动了这四只奇异的猛兽,但他们并未出手,静待苑清朝应对。 双方刀剑相交的刹那,他们才猛然出击! 荣良辰心中暗叫不妙,离开武都时,汤怀刚和曲通天再三叮嘱,让他通知管士尧先去拜访秀州牧刘大巴子,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跟着管士尧闯入了这里? 他大喊:“停下,误会,都是误会!” 然而,四兽岂会理会他的呼喊? 只听见“砰砰砰”几声,四位拔剑动手的虚空修炼者皆发出临终惨叫,被四兽打得身首异处,当场惨死。 虽是四对四,但他们怎能抵挡四兽联手的威势? 片刻间,全数败北。 清理掉四个持械的虚空修炼者后,青袍、白啸等人又盯着剩下的三人,目光如炬。 此刻的管士尧也瞬间懵住。 他从未料到州牧府中竟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此刻他才想起,姜还是老的辣,曲通天和汤怀刚的智谋远超自己。 管士尧颤抖着说:“我是国王亲封的姜州牧,你们不能动我……” 青袍嘲讽道:“姜州牧,夏仲南早有吩咐,敢在姜州动手,即便是武隆海亲临,也休想全身而退,何况是你?” 紧接着,四兽再度出击,管士尧大叫:“我是国王亲封……” 话音未落,已被白啸一锤砸飞出州牧府,摔落在街上,滚出十多米后一动不动。 街对面的屋子里,管士尧的手下个个颤抖不已。 他们原以为等待管士尧的信号,冲进州牧府接管姜州联盟,却没想到目睹了这般场景。 随后,一个大汉从州牧府走出,走到管士尧的尸体前踹了两脚,见无反应,便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进了州牧府里。 在管士尧的追随者惊恐的目光中,他们颤抖着逃离了姜州城,向着武都疾驰而去,意图传达这惊人之变的讯息。 四只奇异的魔兽在掠取了战场的遗物后,朝苑清朝鞠躬示意:“苑盟主,吾等四兽将继续潜心修炼,如有需,再行召唤!” 苑清朝同样以礼仪回应:“多亏四位异兽朋友鼎力相助,感激不尽!” 待四兽离去,两位副盟主才忧虑地靠近:“盟主!……” 刚才那一幕太过震撼,让他们思绪纷飞,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苑清朝宽慰道:“勿须担忧,只需协助我妥善治理姜州即可,其余事宜,自有他人挺身而出解决!” 一位副盟主仍心怀忐忑:“管士尧是国主亲自任命的姜州长官,如此陨落,国主震怒该如何应对?” 苑清朝言辞坚定:“姜州长官街头遇害的案例并非管士尧一人,习以为常便好,无须挂念!想当年,弥勒教在姜州的权势何其强大,不也是一夕间化为乌有?管士尧背后纵使有武国国主与朝廷支持,弥勒教背后的势力难道会逊色于朝廷?” 夏仲南得知管士尧在姜州牧府的灭亡,只是淡然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嘱咐继续留意事态进展。 有四只异兽镇守姜州,一般的修士前往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此刻,他的心境已变,不再小心翼翼地求存,而是开始追求更广阔的天地。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势力都会以飞跃的速度扩张,无论是个人战力,还是麾下力量,都在迅速增强。 为了维持众多高阶修士的需求,他不得不拓展领地。 下一步,他必须夺取一处蕴藏元脉的神圣之地。 当然,首要目标是近在咫尺的弥勒城,但若武国王室执意送死,他也不会拒绝在武都动手。 刚处理完娑婆界归来后的要紧事务,夏仲南带着徐倩来到州牧府拜访刘大巴子。 刘大巴子看到二人来访,惊讶道:“小飞,你们怎么来我这州牧府了?有事尽管吩咐,我去天仙宫找你不就行了!” 尽管仍唤他“小飞”,但这份客套并非虚假。 夏仲南的实力如今足以直面合道境的强者,不论他与刘大巴子过去的关系如何,对强者应有的敬重不应缺少,这是修真界的永恒法则。 夏仲南说:“刘大哥,我想带你去一处人间秘境见识一番,不知你是否有空?” 刘大巴子眼神一亮:“好啊!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除了修炼也没别的大事,正巧能陪你出去走走!” 夏仲南答道:“那我们出发吧!” 刘大巴子对身旁的人吩咐:“告诉赵帅,我和小飞外出一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随后便随着夏仲南一同出门。 三人驾驭魔云,向东北方翱翔,掠过梦幻般的览秀城,旋即降落在紫雷峰的脚下。 这一次,他们依然选择在山麓弃云步行,攀登这巍峨的峻岭。 第256章 曲通天的哀诉 面对耸立的巨峰,峰巅缭绕着奇幻的彩云,伴随着时隐时现的紫色雷霆,刘大巴子不禁感慨:“我们总是沉溺于厮杀,竟连秀州境内有这般壮美神奇的天地都不知道,究竟我们修道的意义何在呢?” 夏仲南笑容中透着深思:“刘大哥居然也有如此感慨!试想当初,若非我们不断奋发,怎能有如今的修为?若无此刻的境界,我们也许还在炽方州那封闭的世界里,哪有机会腾空驾云,来到这神奇的土地,领略它的雄奇壮丽?” 徐倩提议:“现在我们能驾云飞行,小飞,以后每年你都要带我来一个这样的地方畅游!我们要走遍整个苍茫界的奇妙之地!” 夏仲南答道:“苍茫界只是浩渺宇宙的一隅而已,若能穿梭虚空,你会发现,宇宙的广阔和美景远超我们的想象!” 徐倩向往道:“是啊,星空深处又是怎样的一番奇异景象呢!” 说到这里,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他们或许在想象星海的奥秘,或许在思索何时才能攀登至那样的修炼巅峰。 夏仲南心中或许还惦记着星空深处,哪个方向指向银河,指引他回到地球,与父母和夜莺重逢? 抵达天兵阁大门,公孙科华已带领庞冠廷、朱川水等弟子敞开中门迎接。 远远地,公孙科华笑道:“小飞,师尊与两位师叔正在‘问道殿’等候,特命我们来迎你!” 夏仲南应道:“好,好!这次正想再次与三位前辈论道!” 公孙科华目光转向徐倩和刘大巴子,夏仲南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徐倩和兄长刘大巴子!” 接着他对二人说:“倩儿,大哥,这是天兵阁的公孙科华道友。” 彼此简单认识后,步入天兵阁,夏仲南开口:“公孙大哥,我此行除了向三位前辈求教外,还想请天兵阁为倩儿和大哥铸造神兵!” 徐倩和刘大巴子这才明白,夏仲南来此竟是为了他们铸炼神器,心中不禁涌起感激之情。 随后,夏仲南右臂一挥,地面现出天狗、辟邪、鲮鱼和饕餮的残骸。 公孙科华看着这些物品,惊讶道:“竟然是三只完整的三阶异兽遗体,苍茫界异兽罕见,你却轻易取得,真是福分深厚啊!” 夏仲南惋惜道:“一次失误,可惜那只饕餮,只剩下些许残肢了。” 徐倩自然知道异兽遗体的来历,而刘大巴子则愈发觉得夏仲南深不可测。 公孙科华承诺:“我去请蓝师弟过来,一定为弟妹和刘道友打造称心如意的神兵。” 夏仲南说道:“此刻我将前往玄谈圣殿,向三位尊者请教,此事便托付给公孙大哥处理了!” 公孙科华回应:“小飞,你尽管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 夏仲南告别徐倩和刘大巴子,踏上了通往玄谈圣殿的路途。徐倩和刘大巴子还需与公孙科华、蓝公甫共同商议如何铸造神秘神兵,以及神兵应具备的神奇力量。 由于上一次的玄谈交流,夏仲南与辛子庄、韦宗扬、明仁岳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默契。几句客套后,夏仲南接着说:“三位前辈,小飞此行曾在外界传授玄理月余,经我讲解后,当场就有五位化灵境修者突破至虚无境,由化气境晋升化灵境者更是不计其数。” 若非三人深知夏仲南并非等闲之辈,恐怕会认为他在夸夸其谈,准备嘲笑一番。 辛子庄眼中闪烁光芒,惊异道:“你的讲道竟有如此奇效?真是闻所未闻!这次定要听一听你是如何‘传授奥秘’的!” 夏仲南回答:“我曾听过一种学说,谓天地如宏大的宇宙,人体如同微小的宇宙,二者各自独立又相互影响。自上次观察原始星辰后,我有所感悟,遂有了之前的那次‘玄理讲述’……” 他毫不保留,只要对象适宜,他都愿意分享自己的成功心得。 这一趟外出,让他更深地领略了宇宙的广阔和自身的渺小。只有身边的人快速成长,他自己才能走得更快、更远。 又与天兵阁三位长老论道七昼夜。 夏仲南开口:“三位前辈,我有一事尚无法决断,想向你们请教!” 辛子庄道:“嗯,说来听听!” 夏仲南继续:“我在外界有一支强大的队伍,每天他们的力量都在增强。 照此下去,我必须夺得一处元脉之地作为队伍的基石。 但目前我尚未决定,是建立一个国度,还是创立一个宗派? 请三位指点其中的利弊。”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没料到夏仲南会向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 辛子庄沉思后说:“这还得看你自身意愿。在我看来,建国需统治万民,而建宗更注重门派成员的成长。” 韦宗扬建议:“我建议小飞你还是创建一个宗派为好。 我们为何修炼?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增强自我,更能自由自在吗? 人的力量有限,若你创建宗派,只需关注门派弟子,但建国,你得关心天下苍生!” 明仁岳说道:“若我是你,别说建国,连任何琐碎的宗派都不该涉及。 凭你的天赋,必然能一飞冲天!这宇宙星空何等壮阔,难道不值得你倾尽一生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辛子庄道:“吾两位师弟所言甚是,小飞你应专注于自身灵修,勿将时光虚掷于俗世纷扰之中。” 夏仲南摇头轻叹,这次恐怕是问错对象了,眼前之人显然是道家修真者,秉持着“小世界自守,与世隔绝”的理念,问他们关于建立国度之事,岂能获得深谋远虑的见解? 他站起身说:“此次论道就此结束,下次再向三位前辈请教!” 离开论道殿,他寻找徐倩与刘大巴子一同离去。 神器铸造尚未完成,还需时日才能取回。 管士尧的随从们疾奔而来,终于抵达武都城。 他们找到了曲通天,泣不成声地述说管士尧等七位虚境修士闯入姜州牧府后全军覆没的惨剧。 管士尧当街被制,随后如死狗般被人拖走。 曲通天面色苍白,长叹道:“终究是年轻气盛啊!反复叮嘱要他稳重行事,切勿急躁,他却偏不听,白白丢了性命!” 第257章 武隆海与四灵阵 次日早朝刚启,曲通天越众而出,跪倒在地,哀诉道:“吾婿,姜州牧管士尧遵王命前往任职,却遭姜州叛民当街侮辱,恳请国主为他主持公道!”说完,他痛哭失声。 大臣们无不震惊。 短短一年间,这已是第二位在街头遭到侮辱的姜州牧了。 每一位诸侯都是国家的栋梁,上次黄道盛被弥勒教徒袭击,国内掀起巨大波澜。 虽最终武隆海与曲通天以奇异手段强行平息,但曲通天也饱受民众唾骂,颜面尽失。 此番,又该如何应对? 武隆海面色凝重,问道:“是何人下手?事情经过如何,详细道来!” 曲通天回答:“弥勒教势力瓦解后,姜州被一个名为‘姜州盟’的势力掌控,盟主名为苑清朝,占据州牧府号令姜州。 士尧抵达姜州后,堂堂正正进入州牧府,以朝廷任命的姜州牧身份意图接手州政。 不料苑清朝丝毫不认同士尧的地位,针锋相对。 士尧遂命飞云阁、赤日宗、魔霜楼的虚境修士上前捉拿苑清朝。 岂料这时,州牧府内突然窜出四位神秘的虚境强者,战斗力惊人,瞬间击溃了三大宗派的修士,其中一位锤法虚境更是以一锤将士尧轰飞至大街上。 可怜士尧落地时已无气息,贼人上前,像拖死狗一般将他的遗体拖进了州牧府内……” 群臣闻言无不黯然,感叹管士尧的遭遇实在悲惨! 他们不自觉地看向四皇子武怀正,当初正是他力排众议,坚持让管士尧前往姜州任职,如今这般结局,他又该如何收场? 武隆海也将目光投向四皇子,问:“怀正,你有何对策?” 武怀正答道:“这个姜州盟是个怎样的势力?” 曲通天沉声道:“姜州联域,乃是由姜州境内的宗门共筑之联盟,盟主苑清朝,乃真武宫之主宰,一派雄浑。其左右两位副盟,同样源自姜州的古老门派。” 武怀正问:“可有关于那四位幽玄归虚强者的情报?” 曲通天回应:“那四位归虚修士隐蔽于姜州州牧府深处,平日不显形迹,直至士尧大人陨落之前,外界皆未知其存在。自那之后,他们再度隐匿,就连州牧府寻常之人,亦不知他们真实身份。” 朝堂之上,气氛变得压抑。 群臣多数机敏,无需询问,皆知这四人必与秀州有所牵连。弥勒教在姜州的强大力量,一夜之间覆灭,这四人恐怕仅是秀州实力的微小一角。 一些臣子暗中腹诽:“秀州联同三域扫荡姜州弥勒教,本是朝廷的一大助力,只需心怀感激即可!然而四位公子偏要多事,硬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姜州州牧推上前台。如今倒好,这位短命州牧又遭街头暗杀,朝廷颜面扫地,甚至被人践踏。朝廷究竟该管,还是放任?若管,连弥勒城都不敢触及之地,朝廷又有何胆量涉足?若不管……其中滋味,难以言表啊!” 四位公子脸色铁青,沉默良久。他明白臣子们的嘲笑,却无能为力。面对现状,他无策可用。 终于,武隆海开口:“我亲自前往姜州探查!”说罢,他起身离开了金銮宝殿。群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隐约读懂了他的决心。此刻,唯有这位合道至尊,方能应对这场危机。这也无异于在替四位公子收拾残局。 姜州州牧府内,苑清朝与苑冰玉正在处理州务,忽然间,一股威严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府邸。 苑冰玉与众低阶修士立刻跪倒在地。苑清朝内心一震,暗自思量:“合道威严?哪位合道至尊莅临姜城?” 他登上屋顶,另外两位副盟主及四灵兽也随之出现在各自屋顶。青袍问道:“尊驾何人,为何施加压力于州牧府?” 空中之人自然是武隆海,但四灵兽和苑清朝三人并未见过他,对他一无所知。 武隆海言道:“姜州联域的盟主是谁?” 苑清朝答道:“我便是姜州联域盟主苑清朝,阁下是?” 武隆海回应:“我是武隆海!” 苑清朝与两位副盟主连忙单膝下跪:“参见陛下!” 然而四灵兽依然屹立原地,毫无举动。 武隆海望向四灵兽:“你们又是何方神圣?见到我国主难道不懂得行礼?” 青袍反驳:“我们非武国子民,为何要行礼?” 武隆海沉声道:“尔等并非武国之民,却闯入我国,挑战州牧,此乃何等罪行?” 青袍者反问:“汝指的是管士尧?” 武隆海冷哼:“还能有谁?” 青袍者道:“吾等受天问仙宫宫主夏仲南之命,守护姜州联盟。管士尧胆敢挑衅,是自寻死路,吾等岂能不助其一臂之力?” 武隆海首次听见“天问仙宫”和“夏仲南”,心中检索,无果。 他质问道:“天问仙宫宫主夏仲南身在何处?” 青袍者答:“领袖之城。” 武隆海凛然:“好!待我解决你们,便直捣领袖之城,会一会夏仲南!” 话音未落,他朝青袍者拍出一掌,元气巨掌如山压顶。 即便目标并非苑清朝和两位姜州联盟副盟主,他们仍感惧意如潮。 若这掌风指向他们,必无法抵挡,一击即重伤。 然而青袍者未避其锋芒,同一刻,朱虹、高轩、白啸三人与青袍者同步行动,迎向落下的巨掌。 朱虹领头,高轩随后,青袍居左,白啸居右,四人瞬间布下阵势,硬撼武隆海的元气掌印。 掌印轰然破碎,四人毫不停歇,继续攻向武隆海。 武隆海感知到四道虚影——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交织进入元气掌印,将其炸得粉碎,不禁轻呼:“四象阵?” 见四人结阵冲来,他不敢怠慢,手中现出一根深红长戟,迎击四人。 长戟名为噬神戟,神器也,交锋时能悄然吞噬敌人的神魂之力,若击中敌人,更可重创其神魂。 半空中兵器相撞,激荡出“乒乓”之声,四异兽竟与武隆海打得难解难分。 原来四异兽结成“四象阵”后,元气在四兽间流转,各自实力借其余三兽之力倍增,战力远超单打独斗。 第258章 英雄末路 与此同时,“四象阵”形成的元气漩涡生生不息,噬神戟的吞噬之力在其中消磨,无法施展完全。 青龙白虎主攻,玄武固守,朱雀伺机而动,配合无间。尽管武隆海个体强大,但面对四兽围攻,一时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东古域的合道至尊,自突破以来,如同各国或宗门的战略利器,平日少有实战。如今突遭四象阵绵延不断的攻势,瞬间显得束手束脚...... 他在狂风巨浪中艰难抵挡青龙、白炎与白虎的联手冲击,试图借机反攻,然而一柄闪耀的护盾宛如壁垒般挡住了他的道路。 朱雀突然在他防御或攻击的瞬间,发动炽烈的火袭,打乱了他的节奏,让武隆海陷入苦战,无法洞察“四象封天阵”的破绽。 若非他超越四大异兽一个大境界,每次在生死关头凭实力破除法则,恐怕早已被这阵法吞噬。 下方,苑清朝和两位副盟主目睹这一切,皆瞠目结舌。 他们从未料到,平日里静修于州牧府的四名修士竟如此勇猛,竟能与一位合道至尊抗衡而不落下风。 半空中激战的响动如同连绵不绝的雷霆,震动了整个姜州城的居民。 人们纷纷跑出来仰望天空中的壮烈对决。 消息迅速传播,原来是武国国王与姜州盟的四位尊者正在交锋。 姜州人民在武国统治下鲜有生活经历,对他们并无多少归属感。反倒是姜州盟接管以来,竭力保持姜州的安宁,追求州域的发展,已赢得百姓的拥戴。 不知是谁首倡,姜城的居民齐声高呼:“武隆海,滚出姜州!打倒武隆海!” 千万人的呼声震天动地。 全力以赴对抗四异兽的武隆海突然听见民众的怒吼,愤怒得几乎窒息。 他身为武国之主多年,如今在自己的领土上遭受如此猛烈的唾弃,血压骤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愤恨地挥出一戟,朝城中百姓示威。 一束磅礴的元力冲向城内,如若击中,恐怕数千无辜生命将丧生于他一戟之下。 苑清朝来不及多想,与两位副盟主一同飞身迎向那致命的攻击。 又是一声巨响,三人被戟击落回地面,同受重伤,但武隆海的戟势也被他们合力化解。 武隆海气急败坏,与四异兽激斗中竟分心对付百姓,青龙与白虎立即抓住机会,青龙的长枪一刺,白虎的重锤一击,同时命中他。 武隆海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枪锤击飞数十米远。 四异兽紧随其后,武隆海再无斗志,转身便逃。 这一次,他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堂堂武国之主,竟落到这般田地。不知是因伤痛还是愤怒,他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正从天兵阁返回领袖城的夏仲南猛然驻足,目光投向西方。 刘大巴子与徐倩也随之停下,一同看向西方。 他们并未察觉异常,徐倩问:“小飞,你在看什么?” 夏仲南答道:“西方有合道修士的战斗波动,你们先回领袖城,我去查看一下!” 话音刚落,他身影一闪,已消失在远处,几度闪烁之后,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 徐倩宣告:“刘兄,我要追寻其踪,你返回吧!” 说完,她沿着夏仲南消失的魔界通道翱翔而去。 刘大巴子紧随其后,回应:“此种奇遇,我怎能错过?返回又有何意义?” 两人竭力追赶,然而夏仲南的幻影在这奇异的维度中早已无迹可寻。 武隆海的速度,四只异界魔兽根本无法企及,即使它们借助四象封禁阵的力量抵挡了合道者的威压,速度上依然不及。 武隆海刚与四魔兽拉开距离,眼前突然闪现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正是夏仲南。 他在遥远的异象之外目睹了武隆海一枪扫向姜城,却被四魔兽乘机拖住的景象。 见武隆海欲逃离,夏仲南立刻挡在了他的面前,同时喊道:“既然来了,何必急于离去呢!” 武隆海怒斥:“你是什么人?” 夏仲南回答:“我是问天仙宫的夏仲南!” 武隆海骤然止步,凝视着他:“原来只是个还虚期的修炼者,竟敢阻我前行?找死!” 他刚从四象阵的恐怖中脱身,原本对“问天仙宫夏仲南”这个名字心生畏惧,以为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如今看清只是还虚期,他心中一松,握着噬神戟向夏仲南猛攻,暗想:“这次颜面尽失,但如果能战胜这位‘问天仙宫夏仲南’,也算不枉此行!” 夏仲南手中凝聚出冰焰枪,同样迎战。两人的兵器在半空中交错,噬神戟与冰焰枪猛然撞击,发出如同天雷轰鸣般的巨响。 一股强烈的反震之力涌来,夏仲南被击飞数十米。他的精神感知仿佛被神秘力量轻轻触碰,那是来自异世界的加持。 夏仲南的精神力拥有异界之力的增强,能在此境况下触及他的精神,足见噬神戟吞噬灵魂的威力非同寻常。 武隆海也在反震之力下飞退三十多米,差点退回四象封禁阵的领域。 刚才夏仲南那一枪释放的是冰焰枪的火焰之力,炽烈的能量仍在冲击武隆海的身体。 武隆海以元气压制住这股能量,内心却沉重起来。 他首次遭遇一个还虚期的修炼者,竟能硬撼他一招。 这与先前四人依托战阵与他旗鼓相当的情形截然不同,他们发挥合道之力时受到诸多限制。 而夏仲南则是真正的合道者,这类人物已跨入了这个世界顶尖战斗力的行列。 更何况夏仲南尚处还虚境界,提升空间巨大。待他突破合道,其他合道者将何去何从? 此人宜结交不宜敌对。 然而,双方恩怨已定,唯有在他成长前全力以赴地将其抹杀。 四只异界魔兽上前,意图再次用战阵困住武隆海。 夏仲南说道:“你们负责掩护,让我与他痛快一战!” 武隆海心道“恰好”,怒吼一声,再次朝夏仲南疾驰而去,决心以生命为代价,挑战这位敌人。 夏仲南同样咆哮,迎面冲来,双雄硬撼,法力交织。 第259章 天变将至 这次,夏仲南仅被炽烈的寒冰能量反震三十步,武隆海却被震飞八十步,退至四头神秘异兽之间。原来,武隆海早料到夏仲南的火焰之力,然而交手之际,却惊觉袭来的竟是刺骨的冰寒,让他猝不及防,瞬间落入下风。 夏仲南身形闪烁,再次杀来,冰焰长矛如灵蛇吐信,直取武隆海咽喉。武隆海用噬神戟格挡,化解危机,再也不敢硬碰硬,转而运用精妙的战斗技巧应对。 夏仲南乘胜追击,冰焰长矛犹如出海蛟龙,猛攻不止,连续刺向武隆海四十九次。武隆海手持噬神戟,左支右挡,虽心有不甘,却只能步步后退。 夏仲南的炽热与冰寒交替的能量冲击,让武隆海体内元气紊乱,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四头异兽目睹此战,震惊不已。 从初次交锋,夏仲南只是略胜青龙,如今四兽皆已晋升三阶,战斗力远超从前。但夏仲南的进步,对他们来说,堪称奇迹!更何况此时的夏仲南还未使出他们记忆中的最强一击。即便组成四象阵,面对一般的合道修者或许能战,面对夏仲南,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几轮交手,武隆海已全面陷入劣势。久守必失,冰焰长矛多次划过武隆海的身体。衣物破烂,发簪落地,他披头散发,状若疯狂。每次反击,都会被夏仲南抓住空隙,破防留痕。 眼见夏仲南攻势不减,武隆海心中悲凉。他预感到,自己恐怕难逃此劫。作为武国之主已逾百年,正值壮年,拥有长久的寿命和强大的实力。 原本利用白无仙陨落,白国无合道强者之际,五国联盟灭亡白国,他成为东古域罕见的开疆拓土之雄。然而风光未久,便陷入了垂死挣扎。 久经沙场的夏仲南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找准时机,冰焰长矛直刺武隆海咽喉,终结了他的生命。东古域许久未曾有过合道至尊非正常死亡的事件。 伴随着武隆海的骤然陨落,东古域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剧变。 下方的呼喊“武隆海,巨枪破姜洲、霸者武隆海”瞬间静止。 无需再唤。 夏仲南收起冰炎长矛,任由武隆海的身躯自空中跌落,最终“砰”的一声砸在姜城的一条魔石街道上。哪怕他曾是王国主宰,至高的融合灵修,死后一切归于虚无。 苑清朝携两名副盟主来到武隆海身前,取下他的空间戒和噬魂战戟,下令:“强者的荣誉不可玷污,将武王暂且抬到州牧府安息吧!” 随即,苑清朝飞至夏仲南面前,将空间戒和战戟递给夏仲南:“夏宫主,这是您的战果,请收纳!” 夏仲南接过,将它们送入了异次元之门。 苑清朝接着问:“夏宫主,姜洲的未来您有何打算?” 夏仲南答道:“一切照旧,暂时不变!” 武隆海陨落,影响重大,连夏仲南也无法预知后果。当年白国国主白无仙陨落,立刻引来五国侵袭。 如今武隆海身死,历史是否会重演? 徐倩与刘大巴子恰巧赶到,亲眼目睹了夏仲南对决武隆海的一幕,皆是惊愕不已。 震惊过后,他们与四灵兽一同来到夏仲南身旁。每个人内心波澜壮阔,思绪万千,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短暂思索后,夏仲南说道:“事出突然,刘大哥和倩儿先随我返回领袖城再议,苑盟主留下稳定姜洲民心。青衫、白啸、朱虹和高轩继续驻守姜城,若武国王廷派人认领武隆海的遗体,不必为难他们,直接交予便是。” 青衫回应:“那我们就在姜洲等候,若你想成为武国之主,我们愿做你的先锋!” 虽是夏仲南终结了武隆海,但四灵兽也曾借助四象阵与武隆海激战,丝毫不落下风。如今苍茫界最强者不过融合境,四灵兽此刻自信满满。 夏仲南吩咐完毕,便带领徐倩和刘大巴子前往领袖城。 姜洲动荡不久,姜城内仍有武国王廷和各国密探,他们急忙行动,要第一时间将这震撼的消息传递出去。 自夏仲南创立问天仙宫以来,已过去多年,问天仙宫不断壮大,然而天下宗门繁多,除当地宗门知晓问天仙宫,又有哪个大势力会关注一个小门派? 随着武隆海陨落的消息传播,领袖城的问天仙宫及宫主夏仲南,这次注定名震天下。 最先得知消息的是弥勒城、汗国、魏国、莽国、蛮国的国主。竺法圣火速通报此事,告知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 ... 他说道:“导师,师叔,惊天动地的消息,武国动荡,国王武隆海竟然在姜州姜城被秀州的天问仙宫领袖夏仲南所斩杀!” 在众多势力中,唯有弥勒城早早察觉到天问仙宫和夏仲南的踪迹。 上一次他们败于夏仲南之手,自然要深入了解这位敌人的底蕴。 天问仙宫和夏仲南在秀州的行踪,虽然不算极度秘密,但在之前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如今用心探查,果然收获了不少情报。 两位古佛听完竺法圣的禀报,震惊之余,脸上浮现凝重的神色。 玉天古佛叹道:“法圣,你认为这事对我们的弥勒城来说,是吉是凶?” 竺法圣皱起眉头,沉思道:“此事恐怕对弥勒城并非幸事。” 玉天古佛问道:“哦,愿闻其详。” 竺法圣回应:“我们一直以为秀州的主宰是刘大巴子,直到夏仲南亲临弥勒城,击杀圆真后从容离去,我们才认识到他的存在。显而易见,此人习惯于暗中操控,行事低调。 再回顾秀州以往的行动,可谓果决狠辣,对我弥勒城毫无畏惧。 夏仲南这次当众斩杀武隆海,意味着在导师和师叔的联手攻势下,他伤势并不严重,或者说短时间内,他的伤已经复原。 有这样一位强敌近在咫尺,我们寝食难安,又怎能称得上是好事?” 玉天古佛说道:“你理解得很透彻。武隆海虽贵为武国之主,拥有合道之力,但他懦弱,不敢正面与我们对抗,对我们构不成实质性威胁。 第260章 战争序曲 夏仲南却不同,一旦有机可乘,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况且,他仅是还虚境界,现在就能斩杀合道修者,待他境界更进一步,秀州的实力将更为强大,未来对我们的威胁只会增加。 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真灼古佛也感叹:“我看幸好此人崛起得晚,如果他在法圣占据弥勒城之前取代了武隆海,可能就不会给法圣这样的机会。” 竺法圣说道:“导师、师叔,你们看有没有机会除掉他?” 玉天古佛叹了口气:“上次可能是我们最佳的机会,可惜错过了,往后...难哪!” 其他四位国主得知此事,嘴巴张大,半晌无言。 他们既震惊,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哀愁。 毕竟武隆海与他们地位相同,如此轻易就被他人摆布,他们内心的波澜可想而知。 最后得知消息的,竟是武国朝廷。 其他势力都有还虚期修者在第一时间飞奔回去通报,而武国,却没有一个还虚期修者赶去武都传递信息。 郎正凤、徐寿廷和项天羽一得到情报,便立刻飞往领袖城寻找夏仲南,其余还虚期修者则开始策划应对未来的策略,谁还会关心武国朝廷呢? 数日后,曲通天、汤怀刚、谢叔义、图师昀等朝臣们相继收到了神秘的预言。 他们在恍惚片刻后,齐声低吼:“苍穹倾覆!武域的天空崩塌了!” 曲通天和汤怀刚更是咬牙切齿:“稚子误邦,稚子误邦啊!” 他们泪水交织着咒骂,不知是在斥责管士尧,还是在谴责武怀正这位四皇子。 领袖城,问天仙宫。 秀州的诸位领袖齐聚于此,包括郎正凤、徐寿廷、项天羽等人纷纷到来。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寂静。 郎正凤喃喃自语:“为何国君会被暗算?事态如何演变至此?” 直到此刻,他仍不愿承认这残酷的事实,内心充斥着茫然与失落。 他与夏仲南交情深厚,不禁脱口而出,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徐寿廷、项天羽及更多人均面带同样的困惑,只是他们不敢如郎正凤般直言不讳。 武隆海的陨落,对每一位武国民众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 这是一份难以言喻的情感。 武隆海作为国君已逾百年。 对他们而言,武隆海就是国君,是武域的天空。 如今,天空垮塌,天空消失。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夏仲南感慨道:“我也没料到首个击败的合道至尊会是武隆海。 然而,无论先征服谁,这一刻终将到来。 除非我们永不会崛起,一旦崛起,冲突迟早降临。” 刘大巴子说道:“无论如何,武隆海已成为过去,关键在于我们下一步应如何行动?” 赵德麟建议:“趁着列国尚未反应过来,干脆一鼓作气,挥军武都,夺取武国,让小飞成为新的国君。” 左丘觉民回应:“形势紧迫,看来我们别无选择!” 毛子壮、顾秀章、段干宝、丘步彤皆赞同此议。 秀州众人与夏仲南共同从微末中崭露头角,率先挣脱心理枷锁。 众人目光投向夏仲南,等待他的决策。 夏仲南道:“数日前,我与几位长者闲谈时,曾问过一个问题,我们的壮大,建立王国是否优于创建宗门。 这个问题,我其实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 初抵苍茫界时,他曾立下宏愿,要攀上这个世界之巅,寻找回归地球的道路。 如今,他对这个宇宙有了更深的理解,但疑惑也随之增多。 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各界之间架设了传送通道? 而将他从地球传送到此地的那个单向传送金字塔又是谁所建? 以地球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制造出那样的单向传送装置,这就意味着修真文明必然曾经造访过地球... 为何此后,世间再无修真文明显迹于地球,反令人类踏上了科技的迷离之路?他感知到,仿佛有神秘巨手在幕后摆布一切。 若想洞悉更深的真相,乃至重返故土,他需攀越的巅峰,必定超越苍茫界现有的合道境巅峰。 在他看来,建国并非单纯成为“国度之主”,哪怕一统东古域乃至苍茫界,成为“帝王”,亦非易事。 建国需胸怀天下的雄怀,引领万民走向繁荣。如今,他具备这样的雄怀了吗?显然,并无。 他更关注的是突破境界,寻回归途,以及带领身边的伙伴共同成长。至于其他,已不再挂心。 岁月流转,离开地球近十年,他在此处苍茫界看似有所成就,拥有了斩杀合道修士之力,但重返地球之路,依旧模糊不清。 再过些许岁月,地球上的双亲将步入暮年,夜莺的青春也将消逝,他无法再虚度光阴。 他继续说道:“我并无称为主君的意愿。实则,成立姜州联盟治理姜州,是我一次尝试。设想武国失去武隆海,或许我们可以探索一种无需主君的新模式来统治。比方说,选拔有管理才能的普通人构建新的‘朝廷’,负责民众,修士则不介入‘新朝廷’,仅守护朝廷运作及抵御外敌……这些构思尚待完善,未来再逐步实施。” 众人听得分明困惑,但他的话语却使自己的信念愈发坚定。他要借鉴地球上的多元政体,寻找适宜在苍茫界推行的武国管理模式。 他接着说:“这些交给我思考,接下来,你们专心备战。” 项天羽问:“攻打武都?” 夏仲南答:“我认为,武都之战难以触发。武隆海已不在,他们凭什么与我对抗?再等待一段时间,武都必有人前来谈判,谈判之后再说。我说的战斗,是指对付弥勒城。” 众人惊讶,齐声问道:“攻打弥勒城?” 夏仲南肯定道:“没错,弥勒城不是已扩张了十五州之地吗?我们先从这十五州下手,驱逐弥勒教的势力回其城内,最后再与弥勒城一决胜负。” 郎正凤质疑:“周边势力中,弥勒城最为强大,为何选择它作为扩张目标?” 夏仲南解释:“其余各国皆属东古域一系,唯有弥勒城为西方教派。攻打他国只会让弥勒城坐收渔利,不如直接面对弥勒城。” 第261章 武都的使者 实则,夏仲南目前仅需一处元脉之地立足,弥勒城近在眼前且咄咄逼人,一直是他的首要目标,武都次之。如今有机会征服武都,但他并未忽视弥勒城的威胁... 由于弥勒城的存在,终将成为武国乃至整个东古域的魔障,此患不容忽视。 转眼间,凤栖山即将诞生五十只三级奇异魔兽,未来还将有更多,面对这种情况,攻打弥勒城已是势在必行。 众人领悟到夏仲南的打算,各自回去积极筹备。 数日后,两位自称为武都使者、化神期的修炼者悄然出现在问天仙宫门外,请求拜见夏仲南。 守卫的弟子引领他们至一间雅厅等待。夏仲南步入,见到两位三十左右的青年,其中一人开口:“敢问阁下可是夏宫主?” 夏仲南微微点头。 两人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曲东旭、汤延修参见夏宫主!” 夏仲南回应:“你们自称武都使者,具体身份如何,是武国王廷派遣的吗?” 夏仲南示意他们起身谈话,他并不习惯让人下跪。 曲东旭解释:“我们并非王廷派出。” 夏仲南问:“那么,你们自称‘武都来使’,若非代表王廷,又代表谁呢?” 汤延修答道:“夏门主,我们受大司马汤怀刚大人和丞相曲通天大人的命令而来。” 夏仲南闻言:“曲通天?听说管士尧是他的女婿,在姜城被我的人所杀,他派你们来有何意图?” 曲东旭再次单膝下跪:“夏门主,家父便是曲通天大人。家父与汤大人原打算让他先去领袖城拜访刘州牧大人,再去姜州,但他并未听从,擅自前往姜州,这是他咎由自取,家父怎敢怪罪夏门主?此次我们受命前来,实则是邀请夏门主降临武都,执掌武国大权。 家父曾言:‘国不可一日无君,武国需有道法至尊的君主以威慑列国,否则必生动荡,白国便是前车之鉴。如夏门主愿执掌武国,曲通天与汤怀刚必会平定武都局势,恭迎夏门主驾临。’” 夏仲南问:“他说能平定武都局势?现在武都动荡了吗?” 汤延修答:“武都人心惶惶,但表面上还算平静!” 夏仲南反问:“既然平静,又何须平定?” 汤延修解释:“虽暂时安宁,但一旦传出夏门主要执掌武国的消息,武都必将出现混乱。实不相瞒,东旭是我曲家最受器重的六公子,而我是汤怀刚大人的七公子。我们偷偷前来,只想了解夏门主的意愿。 如若您愿意执掌武国,两位大人将联同其他大人清除武隆海一脉的所有势力,然后再恭迎夏门主。” 夏仲南陷入沉思。他预料到武国会派人前来协商,却未料到会是这样的提议。 曲东旭和汤延修紧张地注视着他,期待他的答复。沉默片刻,夏仲南开口:“武隆海虽已逝,但武国王族根基深厚,曲通天和汤怀刚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彻底铲除他们吗?” 曲东旭沉声道:“武国王室以千年七百载的统治铸就辉煌,历经岁月洗礼,真正的精华,不过是历代国主悉心栽培的几位有望触摸到天地法则的皇嗣。其余,多为浮华之辈。如今武隆海骤然陨落,武国无法等待其余皇嗣悟透法则的那一天了。 东古领地的历史上,无数王国因法则主宰的断层而走向覆灭。与其坐视武国被邻邦蚕食,不如由夏掌门迅速接手,如此武国方能避开烽火连天。” 夏仲南回应:“若如此,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曲东旭答道:“掌门之同意,已足够,其余事务,两位大人自会妥善处理。” 夏仲南微笑道:“好吧,如果两位大人安排得当,我就前往武都!” 听到夏仲南应允,二人再次单膝跪地:“曲东旭、汤延修,拜见新王!” 夏仲南略感啼笑皆非,这么快就要成为国王了吗?不过他没有拒绝,思忖片刻说:“空手而去总不合适,这样吧,我会派遣几位虚境强者随你们一同返回,如果遇到太大阻力,可请他们出手相助。” 二人感激道:“感谢新王!” 夏仲南唤来涂山芳儿和白泽。他向二人解释了情况,并嘱咐:“你们带着齐圣、黄仙、马达、天明……陪同这两位年轻朋友前往武都吧!” 通过曲东旭、汤延修的言行,夏仲南看出他们的诚挚,加上他对武都局势的洞察,确信这个计划可行。于是,他直接委派涂山芳儿和白泽带领十二奇异灵兽前往武都。 既然决定行动,就必须用绝对的实力来执行。万一出现变故,凭借白泽的无懈计谋和涂山芳儿的应变智慧,再加上十几只灵兽的强大战力,事情自然能够顺利解决。 等待一天后,召集的灵兽集结完毕,趁着夜色,队伍向武都进发。 武都,深夜。 汤怀刚、曲通天、图师昀、谢叔义、邹文武、安叔宝……众多重臣悄然聚在一起。 谢叔义问:“汤大人、曲大人,领袖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汤怀刚答道:“稍安勿躁,东旭和小儿必须秘密行动,哪能如此迅速就有回音?” 曲通天说道:“我已秘密召回了十三位诸侯,各位放心,绝不会任由武怀正胡作非为。” 谢叔义感慨:“想当年武怀祖尚在时,武怀正行事颇有大将风范。谁知武怀祖离奇失踪,武怀正却变得嚣张跋扈,远不及武怀祖啊!” 安叔宝冷哼一声:“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以前有武怀祖压制,他不得不收敛,武怀祖一走,他的本性就显露无疑了…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国主武隆海的神秘陨落在姜州之地,引发了一场波澜。众人议论纷纷,“王者之躯岂能轻涉危途”,自古以来,何曾见过国主冒险踏入未知的疆域? 群臣们各抒己见,其中不少人对武怀正的怨言甚嚣尘上。此时,一位守卫悄声来到曲通天身旁,低语传递着惊人的情报。曲通天眸光闪烁,宣布道:“速请他们入内!不,我亲自去恭迎!”随即转向众人,“诸位请稍待,我去迎接尊贵的客人!” 第262章 武都变革 曲通天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匆匆随侍卫离席。不多时,他引领着一十三位非凡之士步入大殿,每位所散发的气息,皆非寻常虚空境修士可比。领头的女子和白须长者正是涂山芳儿与白泽,两位来自领袖城问天仙宫的巨头。 曲通天开口介绍:“各位,这十三位均是问天仙宫的精英,夏掌门遣他们来助力我们的使命。这位是涂山芳儿,这位是白泽道友。芳儿姑娘,白道友,容我为你们引荐……” 四皇子武怀正近期焦躁不安。自大皇子武怀祖离奇失踪,他在众多皇子中崭露头角,得到国主武隆海的全力扶持。武隆海亲自指导他的修为,赐予的修炼资源更是前所未有的丰厚。然而,春风得意仅是短暂的瞬间。 武隆海的骤然陨落,竟发生在姜州,这让武怀正几近疯狂,一怒之下处决了带来消息的侍卫。他尚未找寻到契合大道的线索,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大道合一。这意味着一切,他心知肚明。 白国的教训似乎还历历在目,多年的忍辱负重,此刻显得毫无意义。他心中满是愤恨,痛斥朝廷大臣连姜州都无法掌控,迫使武隆海置身险境;他痛恨问天仙宫的夏仲南竟敢僭越弑君;他也责怪武隆海为何执意前往姜州…… 他已迁入皇宫,群臣忙碌筹备他的登基大典。“国家不能一日无主”,他理所当然将成为武国的新君。然而,内心的喜悦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烈的焦虑。 突然,皇宫内回荡起杀伐之声。武怀正心神不定,疾步冲出房间,跃上一座宫殿的顶端。这一刻,他的内心寒彻如冰。 四路兵马自四方涌入皇宫,所过之处无人幸免。四位守护的虚空境修士看到他,放过了其他人,将他团团包围。武怀正厉声道:“汤怀刚、曲通天,你们这是叛乱?” 他愕然,昨日还在商量登基事宜的两位臣子,今日竟率军攻入皇宫。曲通天冷哼一声:“武怀正,今日是你末日降临,武国的衰亡,正是因你之手!” 在他们还未及反应,涂山芳儿已舞动双短刃,如疾风般冲向武怀正,她的动作在魔法光辉中闪耀。 武怀正振起“星辰斩剑”,剑气纵横,编织成七星剑阵,硬撼涂山芳儿的攻击。 涂山芳儿的双刃如同精灵般翻飞,斩破一道道剑气的束缚。 武怀正紧跟剑阵之后,意图在她不备之际发动攻势。 然而,他面前突然闪现一道炽热的身影,那是齐圣,手中握着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炎剑,自天空中凌厉劈下。 武怀正以星辰斩剑向上格挡,剑与火剑相撞,巨大的冲击让他连连后退数十步。 涂山芳儿已经破解剑阵,逼近而来,双刃直指他的要害。 武怀正勉强用剑抵御,此时齐圣又高悬于顶,火炎剑再次猛袭,武怀正惊惧之下疯狂后撤。 面对涂山芳儿和齐圣的联手,武怀正瞬间陷入混乱,连七星剑阵的魔法都无法施展出来。 汤怀刚和曲通天欲上前援助,但见二人合力之强,皆不由得停下脚步。 曲通天感叹道:“难怪问天仙宫的夏掌门能以归墟修为对抗合道强者,仅看这两位属下,便知非凡!” 汤怀刚回应:“据姜州情报,四位归墟修士先结阵硬撼武隆海,夏掌门随后赶到将其击败。如今他们轻易派出十三位强大的归墟高手,这样的实力底蕴,问天仙宫为何之前籍籍无名?” 交谈间,武怀正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已被涂山芳儿和齐圣联手击败,整个皇城随之落入敌手。 同一时刻,武都城中五十多处战场激烈进行。 汤怀刚、曲通天、涂山芳儿和齐圣在金銮殿静待各地队伍归来报告。 很快,消息陆续传来:“二王子已被斩首,府邸之人尽数落网!”“五王子自尽身亡,首级在此!”“齐王府包括齐王在内,全遭清算!”……一日之间,武国王族几乎被消灭殆尽,唯有少数在外游历者得以逃生。 汤怀刚、曲通天等武国重臣对武都的局势了如指掌。 武隆海陨落,王族的威慑消失,人心涣散。数日之间,武都已经实质上掌控在他们手中。当他们发动总攻,王室已无力抵抗。 等到所有参战队伍聚集皇宫,曲通天宣布:“芳儿姑娘,武都已经平定,只待夏掌门来接手武国。” 涂山芳儿心中激动不已。 她久随夏仲南,曾与他一同来到过武都城。那时,夏仲南正为刘大巴子谋取州牧之位,却突然得知徐倩将嫁入王室,忧心忡忡...... 他在风雪覆盖的武都之地小心翼翼地度过了一段日子,邦加利亚王国的王位继承者武承杰,设伏暗杀了大皇帝武怀祖,随后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这片土地。 谁会料到,转眼三年过去,武国皇室已被历史尘埃所湮没,群臣期待着夏仲南接过王权,成为新的国度主宰。 她说道:“白泽、齐圣,你们留下协助曲大人、汤大人稳固局势,我立刻返回领导者之城,将这里的状况禀告给大哥。” 涂山芳儿简单交代过后,独自踏上了前往领导者之城的旅程。然而曲通天和汤怀刚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武都依旧笼罩在神秘的结界之中。 不少势力未曾参与之前的动荡,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们都被指令封闭府邸,静待消息。 那些没有主动妨碍行动的势力,会被行动者宽容对待,但若有任何异动,便将与武国皇室一同遭受毁灭。 此时大局已定,曲通天和汤怀刚开始部署人员,告知这些势力并迫使他们表态。 同时,他们派遣信使,将王室覆灭,夏仲南即将登基为新君的消息传递给各地州牧,召他们返回武都,向新君朝见。 意图明确,凡愿归顺的州牧,将继续治理各自的州,拒绝服从的,便是宣战的信号。 与当年的白国不同,白国皇室早知白无仙陨落的时刻,内部已有妥善安排,只是未能阻挡外敌的侵袭,这是无奈之举。 第263章 四方异动 而武隆海的突然陨落,让国内外势力都猝不及防。 在这样的形势下,曲通天、汤怀刚果断联合忠诚的朝臣,以雷霆手段扫清武国皇室,稳住局面,准备迎接夏仲南成为新君。 唯有夏仲南,能威慑住那些对武国领土虎视眈眈的外敌。 对于武国皇室,他们是背叛者和逆贼。 但对于武国,他们的果断杀伐阻止了国家陷入诸侯割据、战火连绵的境地,难道不是伟大的功臣? 是非功过,岂能一言蔽之! 领导者之城,问天仙宫。 夏仲南正与刘大巴子等人商量对付弥勒教势力的计划。 涂山芳儿步入大殿,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芳儿微笑着说:“大哥,不负使命,武国皇室已被歼灭,我们全面掌控了武都,曲通天大人和汤怀刚大人正等待大哥前往武都,举行登基大典。” 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顾秀章、段干宝、丘步彤...所有人都看向夏仲南,一时间,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 即便早已知晓涂山芳儿前往武都的消息,心中有所预感,此刻听闻她的言语,仍如同置身梦境。 回想起夏仲南初入炽方军时的新人模样,谁能想到他如今即将成为一国之主! 左丘觉民猛然起身,走向大殿中央,朝着夏仲南深深鞠躬,双手抱拳:“左丘觉民,参见国主!” 夏仲南内心波澜壮阔,却仍笑着回应:“左丘兄这是何意?我尚未披上王冕呢!” 顾秀章亦步上前,躬身行礼:“顾秀章参见新王!” 见二人如此,刘大巴子与众臣纷纷列队,向夏仲南致意,齐声高呼:“参见新王!” 面对这庄重的礼遇,夏仲南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使命压在了他的双肩,整个王国的命运此刻系于他一身。 “各位免礼,我们都是兄弟,如此正式,反而生疏了。”夏仲南说道。 众人回应:“谢新王!” 接着,众人重新落座,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刘大巴子提议:“攻打弥勒教的计划暂且搁置,我们全力支持小飞前往武都受封为王,现在讨论一下具体行程和仪式。” 外界,武国改朝换代的消息已如风卷残云般传开。武都大部分势力选择了归顺,修真界中,实力才是至高无上的法则,在绝对力量面前,不服从只会招致灭亡。 各州州牧同样选择了归顺,并对曲通天与汤怀刚的智谋与果敢赞誉有加,正是他们的远见卓识和果断行动,使武国免于战火洗礼。 其中,徐德敬的心情最为复杂。收到消息的他静静地坐在屋内,思考如何面对这位新王夏仲南。 徐沁闯了进来,急切问道:“父亲,听说夏仲南要成为武国之王,是真的吗?” 徐德敬感叹:“我也没料到,他竟会有此野心。” 徐沁接着说:“他若成了王,倩儿岂非就是王后了?” 徐德敬答道:“郎正凤曾提及,倩儿福泽深厚,先是成为家族第三个空灵期修士,如今眼看又要成为一国王后。想不到我们徐家真正的骄傲,竟是这个丫头!” 各国收到此讯,莽、蛮、魏、汗四国相对平静。他们刚刚征服白国不久,需休养生息,且弥勒城的压力犹在,此刻并无觊觎武国之意。 有些武国州牧与这四国暗中勾结,各国也只是敷衍应对,尚未采取实质行动。他们在等待时机,一旦武国分裂,便会伺机而动;但若武国稳固,他们不会轻易开战。 另一边,武国的邻国封、吉、壁三国,在得知武隆海陨落后,早已开始备战。五国瓜分白国土地,已令三国垂涎三尺,只可惜它们与白国不接壤,无法触及。 如今看见武国给他们创造了机会,三国自然第一时间部署兵力。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往边境,然而未等入侵,便传来夏仲南即将登基的消息。 三国国主立刻相约会面... ... 封国的统治者,封于修,是一位修炼者,他在神秘的法坛上低语:“武国已决定由夏仲南,那位终结武隆海生命的勇者,继承王位。武国因此重获了通灵之战力,各位,我们三家联军攻打武国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吉国的国王宇文拓,一个掌握法术的智者,回应道:“封道友莫非打算中途退出我们的联盟?” 封于修回答:“既然我们三族结成了契约,时局有变,自然应共同协商。我不过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壁国的统治者宁元芳冷哼一声:“我不相信,一个国度的王位可以轻易更替,权力能够平稳交接。即使夏仲南掌控了武国,他也必须先清除内部的混乱,内忧未解,他无法对抗外患。 我们三家联手,虽不能一举消灭武国,但各自都能从中分一杯羹,我相信这不是难事。” 宇文拓附和:“宁道友所言甚是。我听说夏仲南来自秀州的‘问天仙宫’,他们的领地紧邻弥勒城,两方间存在着古老的恩怨。我已经派遣使者联络弥勒城的两位古佛,计划共同夹击武国。” 封于修开怀大笑道:“与你们两位道友共事,真是人生乐事!其实,与我封国相邻的武国齐州州牧石利亚早已经归顺我,现在正在劝说燕州、宣州、鄞州等地的州牧效仿。 只要我封国大军挺进,无需一兵一卒,就能夺得武国数个州郡!” 宇文拓和宁元芳心中暗想:“这老狐狸,一开始假装退缩,试探我们的真实意图。现在看来,就算我们真的撤兵,他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宁元芳接着说:“真是巧了,武国咸州的州牧柳叔昂也已经决定投入我壁国的怀抱!” 三人都发出会心的笑声。 宇文拓没有透露他的秘密,实际上,吉国也早已与武国的州牧暗中勾结。武隆海的陨落让武国民心惶惶,白国的教训犹新,其实不必三国主动,那些与三国接壤的武国州牧早已主动找上门,为自己预留后路,以免在大势所趋下化为尘埃。 第264章 冠冕之前的准备 确认了彼此的意图后,三人详细规划了下一步行动。 尽管曲通天、汤怀刚等朝廷官员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也可能心有所感,但他们此刻只能等待夏仲南抵达武都,那是他们此刻最关切之事。 夏仲南与刘大巴子等人商讨了三日,才启程出发。 刘大巴子、徐倩、涂山芳儿带领随从浩浩荡荡前往武都。 而夏仲南、赵德麟、左丘觉民、顾秀章、段干宝、丘步彤等十一人,则悄然离去。 此行,苑清朝、焦伯浒和盛观潮也被带上。青袍、白啸、高轩、朱虹四只奇异生物也被调遣至览秀城,监视弥勒城的一举一动... 离开巨鹰之城的夏仲南偕同赵德麟等人疾驰向凤凰栖息的圣灵山脉。 在这片秘境中寻得巨蛇巴鲁斯后,他命令这强大的三阶魔兽召集五十只同样进化至三阶的奇特生物。 这一景象令赵德麟、左丘觉民等人大为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那突然出现的十几位虚空境界的强者已让他们惊叹不已,如今又冒出五十多位“虚空修者”,怎能不叫他们瞠目结舌? 夏仲南对着这群奇异生物说道:“我即将在武国举行加冕仪式,成为那里的主宰。正所谓养兵蓄锐,今朝一战,此刻我需要你们为我效力。此战之后,你们无须再隐蔽于此,我将为你们在外界赋予正当的身份,并提供充足的修炼资源。这十位虚空修者是我信任的同伴,他们将成为你们的队长,你们分成十个战队,听从队长的指挥行事。都明白了吗?” 奇异生物们异口同声:“明白了。” 夏仲南枪杀饕餮,灭掉辟邪、鲮鱼和天狗,以及麒麟、青龙、白虎等异兽领袖,这些壮举早已让所有异兽心悦诚服。 他又转向十位虚空修者:“你们各自带领一个小队,按照预先的安排行动吧!” 之前商议的计划是让这十人在武国各州巡查,监视各地动态。武都留有十二只异兽守卫,夏仲南确信不会出问题。然而武国幅员辽阔,他必须依靠信得过的人第一时间掌握各地局势,不能等到汤怀刚或曲通天报告后再作反应。 手握五十只三阶异兽,夏仲南自然要充分利用。待十位虚空修者率领五十只奇异生物离去后,他开始给剩余的异兽分配仙灵草与元石。 他如今的疆域已经足够广阔,正需要人手,所以他决定让所有异兽晋升至三阶。在分发仙灵草和元石的同时,夏仲南逐一与它们交谈,这个过程持续了六天。第七天,刘大巴子的队伍将抵达武都,时间刚刚好。 留下巴鲁斯照料这里,夏仲南动身与刘大巴子等人会合。 第七日,汤怀刚和曲通天率领文武百官走出武都三百里之外,迎接新的国家主宰。两队人马汇聚,浩浩荡荡返回都城。 按照礼仪,夏仲南的队伍将在第七日抵达武都,休整一日,第九日举行加冕仪式,宣告新国正式成立。他并没有沿用“武国”的国号,而是改名为“夏”。 所有旗帜和器物,曲通天等人早已准备就绪,只待夏仲南加冕一刻,更换国徽国旗。 第八天,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谢叔义等群臣来到皇宫参见,接受夏仲南的询问。待众人行完礼,夏仲南问道:“四十七位州牧,都已齐聚了吗?...” 曲通天沉声道:“四十七座灵州,已有三十二座归心,尚有十五座州牧未曾亲至,如祈灵州、燕云州、玄幽州、鄞月州、咸风州……” 夏仲南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魔力波动:“明日,吾将加冕为王,那十五州为何迟疑未至?难道他们不愿臣服于我,这片幻境的主宰?” 汤怀刚急切回应:“陛下,我等遣送信符之后,各州牧皆有回应,纷纷表示愿效忠陛下。然而,那十五位未能赴京的州牧皆传来书函,述说近来祈、吉、壁、莽、魏、蛮、汗诸国皆有神秘动向,恐敌国趁加冕之际发动袭击,故留于州府,以防不测。他们一心为国,望陛下理解。” 夏仲南内心冷笑,他早已从赵德麟、左丘觉民等巫师间谍那里获取情报,对域外局势了如指掌,绝不亚于这些朝廷重臣。 他质问道:“你确信这十五位州牧并无叛逆之意?” 汤怀刚顿时语塞。 夏仲南要的是肯定,他拿什么肯定?他懊悔不已,刚才本该由曲通天回答的问题,他却急于表现,结果自食其果。 夏仲南并未深究此事,转而开始询问其他问题。汤怀刚擦去额头的冷汗,其他大臣也更加谨慎起来。这位新王的智慧和威严,绝不逊色于久居王座的武隆海,甚至更有威慑力。 夏仲南与大臣们讨论着各种具体事宜,而在皇宫的另一角落,徐倩正接待着徐德敬、徐寿廷和徐沁。 徐德敬说:“倩儿,夏仲南明日即将加冕,他可曾提及选立王后的决定?” 徐倩答道:“父亲,小飞要成为新王,此事突如其来。这些天他要么与刘大哥等人商议国家大事,要么外出处理神秘事务,忙碌无暇,尚未与倩儿提及立后之事。” 徐德敬不禁叹了口气。 有些话他没说出口,但徐寿廷忍不住开口:“就算他再忙碌,此刻也应给你一个承诺。当年他只是炽炎军团的一个无名小兵,而你是州牧府尊贵的二小姐,你却甘愿冒险,随他南征北战,付出了多少?若他负你,便是对天道的亵渎!……” 徐德敬连忙阻止:“二弟,你在说什么胡话?这里是皇宫,说话当心!” 徐倩道:“二叔,事情并非你所想。当初我加入十三幽灵军团前往白国,也并非出于私情,与他之间并无……” 她想解释自己逃婚与夏仲南无关,但想到如果不是夏仲南关于“生命奥义”的启示,她也不会投身十三幽灵军团,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下去。 第265章 加冕与战报 ... 在神秘的艾萨兰大陆,徐德敬、徐寿廷和徐倩未能察觉,一直静默在一旁的徐沁,注视着徐俏的目光如同揭示了一处奇幻的秘密。 看着徐倩的微妙变化,徐沁终于绽开了笑容。 徐德敬问:“沁儿,何事让你如此欢愉?” 他的心中满是困惑,不知大女儿为何在此刻笑出声来。 徐沁回答:“父亲,二叔,你们可曾注意到倩儿的不同了吗?” 徐德敬疑惑:“何种不同?” 徐沁回应:“倩儿始终在为夏仲南辩护,她何时学会了这般关心他人?她还是我所熟知的那个率真的少女吗?” 听到徐沁的话语,徐德敬无奈地微微一笑,摇头感叹:“女子长大,终归难以挽留啊!” 终于,夏仲南加冕为王的神圣时刻降临。仪式虽简洁,但庄严无比。朝廷官员与各地领主齐聚金光璀璨的翡翠王殿内外,夏仲南步入殿堂,戴上了象征权力的星辰王冠,宣告建立夏国,并封赏臣子与领主,最后在几位首席大臣的陪同下,登上皇宫城墙接受万民的朝贺,仪式圆满结束。 夏仲南在几位侍卫的护送下,从后宫的秘境走向翡翠王殿。 殿外广场,外围是一圈依附新生王国的宗派领袖,他们的修为参差不齐,有的是虚无境强者,也有多位化神期的大能,衣饰繁复各异。 他们分立两旁,让出中央的通道供夏仲南通过。看到夏仲南,所有人都单膝跪地表示忠诚。 这些宗派首领面前,是新国的文武百官,从低阶官员到诸侯,再到朝廷重臣。 夏仲南步伐坚定,对两侧跪拜的群臣视若无睹。他穿过诸侯行列,这里跪着的是他的亲信与重臣。 突然,夏仲南停下脚步,转向人群深处。 曲通天、汤怀刚、刘大巴子等人震惊不已,不解为何他不直接走向王座,却走进人群,却又不敢出言询问。 只见夏仲南来到一位女子面前,伸出手说:“倩儿,与我一同坐上那王座!” 这位女子正是徐倩,她的心如鼓点般狂跳,抬头看向夏仲南,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一时怔住。 徐德敬、徐寿廷及远处的徐沁都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上前推她一把。 幸好,过了一会儿,徐俏回过神来,将小手放在了夏仲南的手掌中。 夏仲南握紧她的手,在众人瞩目下缓步来到王座前,转身捧起御案上的王冠戴于头上,然后傲视全场,宣告:“今日此刻,夏国诞生,我,夏仲南,成为夏国之主!” 群臣行礼,高声呼喊:“拜见国主!” 礼毕,夏仲南接着宣布:“册封徐倩为夏国之王后!” 他双臂展开,手中出现一顶华丽的凤冠,亲自为徐倩戴上。徐倩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充满了幸福与深情... ... 她从未料到,那位直率如夏日繁星的若夏仲南,竟在此刻为她揭开如此震撼的惊喜,事先竟未有一丝征兆泄露。 只见他手中捧着的,是一顶镶嵌魔力凤凰的王冠,昭示着这一切早在他编织的魔法预言之中。 回溯两人的历程,或许当夏仲南低语“生命如同空白的魔法卷轴,由我们自己绘制色彩”之时,她心中便已只有这位勇者,令她这位贵族少女不顾危险,投身于即将启程的十三军团之中,成就了后来他们那段波澜壮阔、奇幻非凡的冒险。 此刻,他们的感情终于有了魔法的契约,新的篇章就此开启。 夏仲南环视着群臣,接着宣布:“封曲通天为夏国魔法宰相,汤怀刚为大魔法师,图师昀为战争法师长……” 这些来自武国的旧臣有辅佐之功,夏仲南大体沿用了他们的原有职位。 他继续授予称号:“……封刘大巴子为秀州领主,郎正凤为榆州领主,徐寿廷为坤州领主……” 这些领地归属依旧,夏仲南只是遵循传统。 然而,紧接着,夏仲南改变了曲通天等人呈上的文书,宣告:“封赵德麟为齐州领主,左丘觉民为燕州领主,段干宝为宣州领主,丘步彤为咸州领主,毛子壮为鄞州领主,苑清朝为姜州领主,盛观潮为象州领主……” 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等人焦虑而困惑地注视着夏仲南,心中暗想:“国主啊,您不该这样开玩笑。这些人虽未能在您的加冕典礼上赶到,但您也不能就这样剥夺他们的领地!他们曾说过,因为邻国的异常动静才留在州府防守。您这样更换领主,岂不是逼他们反抗?况且您一下子换了八州,新成立的夏国岂不立刻陷入战乱,我们辛苦构建的美好和平将毁于一旦!” 然而,他们此刻不敢发出异议之声。 直至夏仲南分封结束,曲通天与汤怀刚才犹豫着站起。 您都分封好了,还能说些什么呢? 夏仲南微笑着问道:“曲卿、汤卿,有何疑问吗?” 曲通天忍不住开口:“国主,册封诸侯乃国家大事,您……如此……岂可儿戏?” 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措辞。 此时,一名骑士疾奔而来,高声禀报:“封国军队已入侵齐州,吉国军队突袭咸州,壁国大军逼近象州!” 夏仲南冷笑,早已预料到三国会在加冕之日发动袭击,他们在时间的魔法上算计得精准,要在加冕的瞬间送上战报。 尽管战报晚来了一瞬,已是极不易之事。 群臣看向夏仲南,目光复杂。 您刚刚撤销了这几个州的领主,如今这几个州将直面战火,谁还会为您拼死作战?一旦他们知晓这里的情况,只怕会立即举州投降! 夏仲南并未理会战报,反而平静地回应:“不能因这种小事扰乱了庆典的神圣!” 他紧握着徐倩的手,走向城堡之巅,准备接受万灵的膜拜。 大臣们无可奈何,只能尾随这对崭新的统治者前往雄伟的城巅。 或许,连曲通天和汤怀刚这样的朝臣也在心底质问,招揽夏仲南为王,这究竟是否明智之举? 第266章 胜利的捷报 夏仲南携徐倩现身于魔法城堡的顶端。 四周山脉与田野中人潮涌动。 突然,人群中有人指向城巅高呼:“看啊,那是我们的新王国主宰与王后,大家快快行礼!” 受其鼓舞,漫山遍野的民众纷纷跪下,齐声高呼:“恭迎王国主宰,恭迎王后!” 众多随行的大臣与领主无不被眼前壮观的一幕震撼! 数百万生灵一同跪拜,高呼誓言,这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壮景。 尽管这些人大多是平凡的民众,但汇聚起的气场仍令他们心潮澎湃。 在这数百万之中,必然混杂着各国间谍,他们也是首次面对这样的境况。 仅仅迟疑了片刻,他们也跟着跪下,同声高呼口号。 因为在犹疑的瞬间,他们察觉自己已成众目焦点,仿佛人群中已有不少魔法师将他们锁定。 若他们胆敢直立,无异于昭告世人,他们是敌国的奸细。 就连夏仲南也被这阵势所震撼,尽管他亲手策划了这场大戏,亲眼目睹时才深知这份“威势”之巨大。 对于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夏仲南而言,掌控人群实属易如反掌。 武都早有秀州的情报员潜伏,这次他提前派遣司哲明带领更多秘密堂弟子奔赴武都,在人群里宣扬夏仲南的“伟业”——因他的存在,秀州的子民不再畏惧邪教“弥勒教”,生活富饶,如今他成为新王,都城的百姓都将迎接美好的日子…… 口口相传,短时间内,全城的民众都期待夏仲南早日登基为王。 此时,在秘密堂成员的引领下,这番景象瞬息形成。 徐倩眼中泛着感动的泪光。 看到无数人呼唤她为“王后”,支持她和夏仲南,她的心已被温暖包围。 待人群稍稍平息,夏仲南开口:“今日,我加冕为夏国全新主宰,从今以后,你们皆是我夏国的子民。 现在我颁布第一条王令:夏国人民,遵纪守法,人人平等,无论官民或是魔法师,都不准肆意侮辱杀害我国子民,高级魔法师也不得任意杀害低级魔法师。 为了确保此令得以执行,我将组建一支名为‘守护者’的队伍,一旦发现违反王令者,‘守护者’必将严惩!” 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等一众廷臣和领主彼此对视,目光中满是惊讶。 这是他们第二次经历如此震撼的时刻。谁料到夏仲南会在这一刻宣告这道“神谕”,要组建所谓的“王国守护者”,仿佛一切并非儿戏。 他们实在不解,夏仲南身为夏国最高“执政者”和最强的修炼者,为何要挑战官员和修行者的特权?这不是自乱阵脚吗? 然而,下方的平民百姓却有不同的想法。他们狂热地欢呼,许多人忍不住泪流满面,无数人朝夏仲南跪拜,深信夏仲南是一位真正为他们挺身而出的伟大君王。 看着下方民众情感的剧烈爆发,夏仲南心中也激荡不已。他被教导的理念是众生平等,但这个世界遵循的却是弱肉强食的规则,修行者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待普通人,除非滥杀无辜影响到国家或别的修行者,才会受到制裁。 他对这样的法则深恶痛绝。既然如今他坐上了王位,他就必须为他的子民做一些实事。 曲通天、汤怀刚等大臣纷纷摇头,就连郎正凤、徐德敬等人也无法理解夏仲南的举动。就在此刻,两位“空灵期”的修行者从西方飞来。 他们在夏仲南面前躬身行礼,道:“齐州牧赵德麟,参见陛下!”“黄乘,参见陛下!” 朝臣们心头一震,之前只听说夏仲南册封了“赵德麟”为齐州牧,但无人知晓其人,此刻才得以亲眼目睹。 见空灵期修行者觐见,人群也安静下来,好奇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夏仲南问:“赵州牧,我命你前往齐州接任,情况如何?” 赵德麟答道:“封国五十万大军侵袭我夏国,石利亚竟未做任何抵抗,不仅举州降敌,还引敌军进入齐州。此等叛逆之徒已被我斩杀,封国大军统帅游梓轩、副将郭林凤及原作龙,皆已陨落于战场,我已带回他们的首级,请陛下验看!” 夏仲南赞赏道:“做得好,将他们的首级悬挂在宫墙上,让所有敌人都明白挑衅夏国的下场!” 赵德麟闻言,从储物戒中取出四颗首级,运用元力将它们定在了宫墙上。 封国的统帅和副将认识的人并不多,但石利亚的名字众人皆知。看到那四颗首级中果然有石利亚的,朝臣们都面露惊异,不明所以。早前已有战报说三国分三路进攻夏国,难道真有一支大军已被击败? 这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并不知道,昔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通常是大军间的对抗,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空灵期的修行者决定胜负…… 夜晚,夏国的魔宫之中,一场盛大的幻境晚宴正热闹举行。 又有数名虚空境修灵者疾驰而来,踏入宫殿,在众人瞩目下屈膝向夏仲南和徐俏行礼。 “燕州域主左丘觉民参见皇主皇后!” “咸州域主丘步彤参见皇主皇后!” “鄞州域主毛子壮参见皇主皇后!” …… 加上早先归来的齐州域主赵德麟,夏仲南新册封的八大地域主宰今日齐聚一堂。 夏仲南问道:“各位,我先前交付的任务完成了吗?” 左丘觉民答道:“禀皇主,吉利国与壁石国的侵略军团已被全歼,两位统帅王天衡、尉迟红彬的首级在此!” 言罢,殿前陈列起一排排头骨。 左丘觉民指点着它们:“这是吉利国大将军王天衡,这是壁石国大将军尉迟红彬,接着是南宫黑、匡国器、岑公敏、邓洪林……” 吉利国与壁石国的臣子不识这些首级,但其他的他们却认得,那是未能及时赶回皇都的地域主宰。 左丘觉民续道:“这些人早已与敌国暗通款曲,这次一同被擒拿。” 夏仲南赞许道:“好!各位劳苦功高,来人,赐座,为几位域主斟满美酒!” 第267章 大夏使节 侍卫立即在中央空地摆设桌椅,满上佳肴,斟满灵酒。 夏仲南宣布:“我大夏今日立国,边境三场激战,便是我大夏的立国之战!诸位域主在这场战斗中挫败了封国、吉利国与壁石国的嚣张气焰,彰显了我大夏的国威!” 他转向汤怀刚:“大司马!” 汤怀刚连忙起身,步入大殿中央:“微臣在!” 夏仲南下令:“封、吉利、壁石三国胆敢在我大夏建国之日发起挑衅,罪无可恕!拟写三份国书,分别送往三国,要求各割让五州之地予我夏国,否则刀兵相见!” 汤怀刚应声道:“遵命!” 这一天,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谢叔义等重臣深刻感受到夏仲南与武隆海截然不同的统治风格。多年以来,武隆海几乎将“无为而治”发挥到极致,极少干涉具体事务…… 在夏之暮,仲南不动声色间,早已在神秘力量的编织中布下天罗地网,直至最终的辉煌揭晓,人们才惊叹这位新王国的主宰竟已施展了这般撼天动地的魔法。 盛宴延续,宛如永恒,只为了等待左丘觉民和其战友们自遥远战场的归航。 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唯有与兄弟们共享,才显得庄重而又神圣。 在蛮荒世界里度过近十个春秋,夏仲南的收获,除了自身的魔力修为,便是身边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兄弟们欢呼:“敬迎国主、皇后回宫安寝。” 郎正凤、项天羽也饶有兴趣地加入其中,而徐德敬、徐寿廷与徐沁,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满心敬畏。 整整一日,徐倩如影随形,陪在夏仲南左右,恍如梦幻。 夏仲南凝视着佩戴凤冠的徐俏,她脸颊绯红,犹如绽放的花蕾。“倩儿,今日你共享了万民朝拜的荣光,但我欠你一场风华绝代的婚礼。等局势稳定,我们定要举行一场空前绝后的庆典,你觉得如何?”他低语。 徐倩轻柔回应:“一切由你决定。” 夏仲南转身,高声问:“曲通天,你在何处?” 曲通天连忙上前:“臣在!” “命令你挑选一个吉日,筹备我和皇后的婚典!”夏仲南吩咐。 曲通天恭敬应答:“谨遵陛下旨意!” 夏仲南又看向徐倩:“那么,今日我就先送你回去休息。” 兄弟们笑语欢歌,徐倩微微点头,两人携手离去。 无数国度与势力窥探着大夏王国的建立。这一天的奇迹,让他们震惊不已。 即便是遥远的国度,也听闻此事,开始聚焦这片神秘的土地。 易广山、皇甫踏浪、仲孙春叶三人暗自庆幸,幸亏未头脑发热参与对夏的侵犯,否则代价将会无比沉重。 在汗国的殿堂,奇利发问:“巴鲁,据说你攻克北鸣关,多亏了如今夏国秀州的统治者,刘大巴子的帮助。能否详述一下当时的状况?” 身为汗国之主,奇利更关注结果,但此刻他渴望从细节中了解这位新兴的夏国主宰。 巴鲁大帅上前:“禀报国主,我未曾见过刘大巴子,却见过夏仲南,并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奇利目光闪烁:“哦?那你给我讲讲这个夏仲南吧。” 巴鲁大帅回答:“我与夏仲南仅一面之缘,却足以让我们轻而易举地夺取北鸣关。那一役,我们原本无法突破萧云鹤守卫的北鸣关,正在商议撤退之际,突然营帐外涌起一股虚无之力……” 他开始讲述那个遥远的传说,当时在北方的鸣风隘口之外,夏仲南与郎正凤一同突袭敌营的壮举,最终他说:“我们成功占领了鸣风隘口,而夏仲南已带领他的炽炎军团悄无声息地撤离,自此再未与我们照面。” 巴鲁大将军的故事令汗国的众臣深深吸气,他们此刻才明白那一场鸣风隘口之战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波澜壮阔的故事。 奇利感叹:“当初的夏仲南尚无虚空境的实力,却敢在我们的大军营地中对敌人下手,协助巴鲁夺取隘口后又无声无息地退隐,果真是英勇且谨慎。有这样的人物存在,难怪弥勒城在他的面前屡屡败退。可惜武隆海,对此一无所知,糊里糊涂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巴鲁,你应该准备一份贵重的礼物,亲自前往夏都,代表我国祝贺大夏建国,同时也向夏仲南致以夏国王位的敬意!” 巴鲁回应:“东方古域的传统从未有过赠送邻国礼物的习惯,那会被视为软弱的表现。夏国虽强,但我们汗国同样不容小觑!” 奇利反驳:“传统算什么?我奇利就不能打破常规吗?如今弥勒城步步进逼,夏仲南与其他国家不同,会是我们汗国最有力的盟友。你此行,要代表我与夏仲南深入交谈……” 封国的朝堂上,国主封于修面容沉静如水,群臣默然无声。刚开朝不久,他们便得知侵入夏国的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无一虚空境幸免,因此消息传回得较慢。 原本期待能在新生的大夏国中获取利益,谁知仅一天时间,五十万大军便消失无踪。虽不至于动摇封国根基,但无疑是一次重大挫败。 突然,一名侍卫高声通报:“皇宫外有自称大夏使节者求见!” 封于修下令:“请他进殿!” 片刻后,一位虚空境修士大步踏入殿内,站立中央,高声道:“我是大夏国使节任伯言,奉我国主之命,携国书一封!” 话落,他手中展开一卷羊皮纸,朗读其上文字:“封国勾结石利亚、南宫黑、匡国器、岑公敏图谋我大夏疆土,大夏国主震怒,令封国割让五州之地予大夏,否则我大夏铁骑必将踏平封国!” 任伯言读完,合上卷轴,直接掷于封于修的御案之上。 封于修勃然大怒,一掌震碎前方的御案和国书,一股合道者的威压直逼任伯言,喝斥:“太过分了,你以为我封国会惧怕你们大夏?” 面对合道者的威压,任伯言镇定自若,冷声道:“我国主言明,先前消灭的五十万入侵军队只是小小惩戒,如若不献上赔礼,他将亲率大军前来!” 第268章 献地于巨龙 “胆大包天!”“狂妄之极!”…… 封国的诸多大臣纷纷指责任伯言。任伯言无视他们的责骂,冷哼一声:“国书已送达,诸位,告辞!” \"何等卑微之物?\" \"此等傲慢,岂可容忍?\" \"为王座献祭此獠!\" 见其傲慢姿态,众廷臣怒火中烧,喧哗不已。 封于修沉声道:\"噤声!\" 话音蕴藏法则之力,令众臣耳畔回荡雷鸣,纷纷噤口,目光转投至他们的王上。 封于修叹了口气,开口道:\"任使者无需匆忙离去,昔日封国侵犯大夏疆土,乃我过失,大夏索求补偿,实属正当。\" 诸臣瞪目如炬。 王者之意何解?竟如此轻易屈服? 丞相赫连鹏鹏躬身言道:\"吾王,虽五十万雄师陨落,然根基未损。且出兵夏土者非我封国一家,又何惧之有?\" 封于修未直接回应赫连鹏鹏,而是对任伯言言道:\"任使者请先休憩,待吾与众臣商议后再予回复!\" 他已经示弱,只是不愿计策被外人听闻,故请任伯言暂避。 岂料任伯言步步紧逼:\"吾王尚在等待回复,不知封王需与群臣磋商多久?\" 封于修答道:\"定于今日内给予任使者答复!\" 任伯言应道:\"既如此,我便等到日暮的最后一刻再行告别!\" 说完,在封国卫士引领下,他傲然离殿。 待他离去,众多大臣看向封于修,欲言又止。 封于修言道:\"我封国五十万雄师一日之间灰飞烟灭,我预感,吉国与壁国也将遭受同等待遇。 你们思量一番,若割让五州予夏国,应割哪几州。 我即刻前往吉、壁两国与夏国的边境查探,若发现两国同样损失惨重,便应允夏国之要求!\" 言毕,他身形一闪,已消失在金銮殿中,无迹可寻。 同一时刻,夏国的另两位虚空使者赖俊杰与谢朝贵,各自抵达吉国与壁国的朝廷。 这三位使者由汤怀刚与曲通天精心挑选,夏仲南又亲自传授机宜,他们在三国朝廷的行动皆遵循夏仲南之命。 赖俊杰完成国书宣读之际,突然\"啪\"的一声,宇文拓一掌将其扇飞。 朝堂之上,见赖俊杰\"飞\"向他们,众臣纷纷躲避,任其坠地,翻滚十余米方停。 待赖俊杰挣扎起身,七窍出血,英俊面容变为猪头,耳边犹响着宇文拓的斥责:\"何方狂徒,竟敢在我王座前出言不逊!\" 赖俊杰拂去衣上尘土,不顾血流不止的口鼻,向宇文拓行礼道:\"国书已送达,告辞!今日吉国主之恩,我将如实禀报大夏王上!\" 宇文拓怒喝:\"滚!\" ... 莱恩·俊杰沉默不语,顶着吉国朝廷众臣的嘲笑声离开了黄金宝殿,直奔那神秘的夏国领土而去。 吉国宰相梵青峰沉声道:“陛下,夏国一日之间消灭了我五十万雄师,其力量不可小视,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 伊文·拓回应道:“夏国的确强大,但我们已与弥勒城达成共同对抗夏国的契约,再加上壁国和封国作为盟友,我不信夏国有胆量同时挑战诸多邻国!况且,魏国、蛮国、莽国和汗国也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一旦察觉夏国的虚弱,他们必定像饿狼般扑上来!” 在壁国,谢朝贵亦未能逃脱耻辱,虽未遭受攻击,却在壁国大臣们的讽刺中黯然返回。 此刻,大夏朝廷中,早朝刚开始,侍卫通报:“汗国的巴鲁大元帅前来祝贺大夏建国成功,恭祝夏国主加冕为大夏国主!” 夏仲南说道:“巴鲁大元帅吗?许久未见,快请他进来!” 片刻后,久违的巴鲁大元帅大步踏入金碧辉煌的宫殿。他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大夏国主,那形象与记忆中的夏仲南重叠,心中涌起无数思绪。当年的夏仲南还只是初入化神境。 他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当初不顾一切地击败他,郎正凤恐怕无力保全,武国还会是今日的大夏吗?我是否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然而,这只是一个瞬间的遐想。 回想起那时的情境,他找不出对付夏仲南的理由,反而派出了两位虚境修士丘吉野与客诉别,全力确保他的安全。 巴鲁大元帅鞠躬致意:“我代表我国主向大夏的建国表示热烈祝贺,祝贺夏国主荣登大夏国主之位!这是我国主赠予的贺礼!” 说完,他挥手间,前方堆满了元石和修炼物资。 夏仲南道:“多谢汗国主!曲丞相,请接收汗国的贺礼!” 曲通天将礼物收进储物戒,夏仲南继续说:“巴鲁大元帅,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能来到大夏,我非常高兴!愿大夏与汗国世代交好!赐座!” 巴鲁大元帅答道:“多谢夏国主!” 落座后,他问道:“听说夏国成立之日,封、吉、壁三国同时发兵攻打,弥勒城也有所动作。如今三国军队已被大夏击败,对于弥勒城,大夏是否有计划威慑一番?” 夏仲南反问:“汗国主有何见解?” 巴鲁大元帅说:“当年分割白国时,大夏占据了九个州,我汗国也夺得八州之地。弥勒城崛起后,我们留下了与之相邻的三州,未设州牧治理,希望能作为缓冲地带。谁知弥勒城占领这三州后仍不满足,不断对我汗国渗透,贪欲无边。我国主认为弥勒城的野心犹如狼子,若放任其发展,我们各国都将深受其害... 在遥远的奥斯特兰德,蛮荒的魏、莽、萨尔贡三国因畏惧而不敢妄动,大夏王国在夏仲南的坚定领导下,坚守着对弥勒要塞寸土不让的誓言,数次挫败了邪教弥勒信徒的侵犯。 \"吾王渴望与大夏结成同盟,共抗弥勒要塞之威。\" 夏仲南回应:\"萨尔贡大汗果然有此雄心壮志?\" 巴鲁大元帅答道:\"我国王言明,以往对弥勒要塞的忍耐,皆因要塞势力庞大,单凭萨尔贡之力难以抗衡。若有大夏的协助,岂能坐视弥勒教派日益壮大?毕竟,弥勒要塞越是强大,对大夏的威胁也越是沉重。\" 第269章 奖赏 夏仲南微微一笑,他早已预见了今日的局势。任由弥勒要塞发展壮大,周边五国的未来只会充满苦难。直至那日,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率数十位尊者降临要塞,五国已然无计可施。 若非刘大巴子在夏仲南的策划下夺取了秀州领地,迅速荡涤弥勒教徒,再以神秘的“天涯咫尺”大阵威慑双古佛,大夏王国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见夏仲南只是微笑,并未提及联手之事,巴鲁大元帅不禁焦虑:\"莫非夏王不愿与萨尔贡并肩对抗弥勒要塞?\" 夏仲南解释:\"非也!弥勒要塞乃西方神教的象征,其贪婪之心旨在吞噬整个东方古域。对于所有东方国家而言,都是潜在的巨大威胁。我们的目标确实是消灭弥勒要塞,然而对付它,不能仅看表面实力,更要提防其背后的西方神教。一旦弥勒要塞陷入困境,神教会毫不犹豫派出更多古佛援助。即便两国联军,短时间内也难以彻底摧毁弥勒要塞。\" 他也深感无奈。原计划秘密集结力量突袭弥勒要塞,岂料建国之日三国联军突至,暴露了大夏的真正实力。如今想来,弥勒要塞可能已有防范,求助于神教的信使可能已在路上。对付弥勒要塞,必须另寻良策。 弥勒要塞内已有两位古佛,尊者数量亦不少,夏仲南当前的力量虽有可能偷袭成功,但代价巨大。直接强攻,尚需时日,至少要等到凤栖山内的异兽全部晋升三阶再说。 巴鲁大元帅闻言瞠目结舌。他们只想削弱弥勒教的影响力,阻挡其渗透,而夏仲南的目标却是全面征服弥勒要塞。 他咽了口唾沫,才道:\"夏王,攻占弥勒要塞...这...这实在太困难了,绝非仅凭两国之力可成。我们只需要挡住弥勒教的渗透即可。\" 夏仲南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大陆,上有七个国家,分别名为齐、夏、秦、燕、赵、魏、韩。在这七国中,秦国位于西北贫瘠之地,起初是弱小之国。秦人生活艰辛,唯有奋力自强,士兵英勇无畏...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六国畏惧强权的秦帝国,纷纷割舍领土,企图以献地的魔法契约换取短暂的安宁。然而,每失一寸土地,秦国的魔力便增强一分,六国则日益虚弱。终于,秦一统天下,流传着这样的警示:“赠土于秦,犹如捧薪救火,薪尽火不熄!” 那时的弥勒城,仅以一座城堡艰难生存,五大帝国举手间便可将其摧毁。如今,弥勒城掌控十五个神秘的州域,成为武国的心头大患,其情景宛如当年秦灭六国的再现。 巴鲁大帅闻言,冷汗涔涔。他的汗国,何尝不是在持续用领土交换秦帝国的短暂和平?五国中,夏国坚守着对弥勒城的最后一片土地,其他国家则至少失去了三至四块神秘的领地,而汗国,贡献最为庞大。或许,奇利王派遣他来寻找大夏联盟,正是为此缘故。 “夏国主,对抗弥勒城有何智谋?”巴鲁大帅问道。 夏仲南回答:“据情报,吉国和壁国已与弥勒城结盟,欲除我夏国。故欲灭弥勒,必先扫清这两国之患,以免后顾之忧!” “夏国主希望我汗国协助攻打吉国与壁国?”巴鲁大帅问。 “吉、壁两国并不与汗国相邻,你们无法直接援助。若对付两国尚需汗国之力,我们又如何挑战弥勒城呢?”夏仲南回应,巴鲁大帅这才释然,庆幸夏仲南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此行回去,我必说服我国王,调遣最强战力守护与弥勒教势力交界的边疆,静待夏国主的佳音。”巴鲁大帅承诺。 “之前我说过,要对付弥勒城,须考虑西方教廷的干预。仅凭两国之力,难以抵挡。请转告汗国主,我希望他能施展外交手腕,联合更多国家共同对弥勒城采取行动。”夏仲南提出。 在神秘的弥勒城,竺法圣踏入两座古老佛陀的冥修之所。 “法圣,何事扰你心绪?”钰天古佛询问。 “师尊,师叔,夏仲南昨日登基为夏国之主,将武国更名。封、吉、壁三国同时派出五十万大军侵犯夏国领土。原本武国的齐州、燕州、宣州、鄞州、咸州等州的州牧暗中倒向三国。原本认为三国军队会迅速侵入夏国腹地,不料夏仲南竟派出近六十位虚空境强者迎战。我派去的尊者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无情杀戮,他们瞬间冲入敌军中枢,斩杀了大军统帅,随后对大军进行残忍的屠杀。他们不仅击败三国联军,还诛杀了与三国勾结的原武国八位州牧。”竺法圣说道。 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的狭长眼眸骤然瞪大。 “你是说,夏仲南派了六十位虚空境强者对抗三国大军?”真灼古佛惊讶道。 竺法圣道:“千真万确,此事非同小可!” 月空古佛惊讶道:“东古领域之内,每个国度能聚集的归墟修者不过六十左右,夏仲南竟有胆魄与实力,招集如此众多的归墟强者对抗三国联军?” 对他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且极度危险的举动。 竺法圣解释道:“这六十位归墟修士并非夏国各州的州牧或朝廷官员。” 月空古佛疑惑道:“若不调动朝廷和各州的势力,夏国如何组建得起六十人的归墟队伍?他的归墟修士是从何而来?” 竺法圣道:“这正是古怪之处。这六十多位归墟者,多数都是陌生面孔,唯有秀州刘大巴子的副手赵德麟和左丘觉民等寥寥数人,我们的情报中有所记载。况且,这些人先前不过是化神境,不知如何一跃成为归墟强者。” 真灼古佛评论道:“我看夏仲南浑身透露着诡异,不仅自身凭借归墟之力挑战道尊,手下还突然冒出这么多归墟强者。” 月空古佛回应:“夏仲南与我弥勒城有着深仇大恨,此人行事狠辣果断,我们已多次败于其手,切不可轻视!即刻传令,弥勒城的护城大阵自此刻起保持开启状态。” 第270章 夏日盛会 真灼古佛问:“师兄,你认为夏仲南会直接攻打我们弥勒城?” 月空古佛答:“以防万一,我们不能给此人任何可趁之机。别忘了,他上次就敢只身前来我城,难保他不会下次带领众多归墟者前来挑衅。 到那时,即便我们能驱逐他们,弥勒城也将付出沉重代价。” 他的话语让真灼古佛和竺法圣都不由得感叹。 面对这样一个不循常规、出手狠辣的敌人,他们感到了深深的危机。 真灼古佛说:“贼人总有一天会被捉住,但防卫不能日复一日。照这样下去,我们该如何发展? 西南方向的秀洲,我们始终成效寥寥,如今夏仲南已成为夏国之主,我们的处境恐怕会越发艰难。” 月空古佛认同道:“师弟言之有理,‘贼人可以躲藏千日,却不能防御千日’。我们的疆域已扩展至十五州,是时候请更多的援手来此助阵了。” 真灼古佛道:“你我需镇守弥勒城,外围十五州之地若遇夏仲南来袭,难以周全应对。 最好能有多位古佛亲临,一举将其铲除,方能无忧。” 月空古佛道:“如果我们直接进攻夏都,消灭夏仲南,可能会引起东古域各国的不安,对弥勒教的扩张不利!” 真灼古佛说:“其他道尊大多固守自己的领地,轻易不会出面,或许真得主动出击。 但这夏仲南不同,他仍处于归墟境界,无需待在元脉之地静修,必定不会长久留在夏都。 我们若能把握时机,在外界解决他,影响会小很多,不至于引起其他国家的联手对抗。” 翡翠天佛沉声道:“就这样决定!法贤,你去召唤达尔奇诺前来。” 在夏都,新的一天在王宫的晨会中揭开序幕,莱顿·俊杰、夏朝贵和任博言均已归来。 莱顿·俊杰没有施展任何掩饰的魔法,头部和脸部依然肿胀如猪头,脸上的斑斑血迹清晰可见,他径直步入王廷。 许多大臣甚至都无法辨认出这位面容冷峻的使者是谁。 莱顿·俊杰上前施礼道:“陛下,俊杰已将国书送达吉尔帝国,并在他们的朝堂上公开宣读了。” 夏仲南问道:“宇文拓给出了正式回应吗?” 莱顿·俊杰回答:“回应了。” 夏仲南又问:“他说了什么?” 莱顿·俊杰答道:“请陛下看看我这张脸,这就是宇文拓的回应!” 此刻众臣才明白,莱顿·俊杰的惨状原来源自宇文拓的痛击! 夏仲南面色阴沉:“好个宇文拓,竟敢在我建国之日兴兵犯境,还胆敢侮辱我国使者。不久之后,我必亲征吉尔,好好教训那狂妄之徒。” 夏朝贵随之走上前,愁容满面:“启禀陛下,臣在壁国的朝堂上也宣读了国书。虽未像莱顿大人那样被打,但也忍受了他们群臣的嘲讽而归。未能为陛下取得五州之地,愿受陛下责罚。” 口中虽言“愿受责罚”,但夏仲南能感受到莱顿·俊杰和夏朝贵内心的愤怒。 这愤怒不仅指向壁国与吉尔,或许也包含了对夏仲南派遣他们出使两国的不满。 夏仲南道:“吉尔与壁国违背我的意志,我会让他们付出更沉重的代价。二位为我夏国承受屈辱,功大于过,这两颗顶级元灵石赏给你们作为补偿!” 话音刚落,两手各显现出一颗透明如玉的顶级元灵石,分别抛向二人。 莱顿·俊杰和夏朝贵连忙接住。 只见这“顶级元灵石”与普通的乳白色元灵石截然不同,近乎透明,内含的元力更是寻常元灵石无法比拟的浓郁纯净。若用来修炼,其效果必然超越凡品。 二人欣喜若狂,之前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一起向夏仲南行礼:“感谢陛下赏赐!” 文武百官也都瞪大眼睛,羡慕地望着他们手中的顶级元灵石,心中无不惊叹。即便他们身为国家重臣,也未曾见识过这样的瑰宝。 夏仲南对朝臣们的反响十分满意。 这两位使者,遵照他的指令前往吉国与壁国传递威严的通告,应有的奖赏他自然不会吝惜。 极品元石无比珍贵,唯有仙府内的极品元脉在悠悠时光中才能孕育而出,作为奖励给予臣子再合适不过。 众人还在惊叹之际,任伯言从人群中走出,行礼道:“禀告国主,臣此次前往封国,同样在他们的殿堂之上公开宣读了我国的文书。 然而臣的运气似乎比赖大人和谢大人的要好一些。 我发现封国的朝廷上尽是谴责之辞,正打算返回,不料封国主竟召见了臣,要求臣等待他们商议后的答复。 我告知他们,我国主正在等待消息,他们必须在日落前给出回应。 直至黄昏,封国的宰相赫连鹏鹏前来,同意割让五州给我国大夏,这就是封国的答复,其国书在此。” 汤怀刚、曲通天、图师昀、谢叔义等大臣眼中闪烁光芒。 他们清楚地记得夏仲南对三国国书的内容,甚至对三位使者的应对策略也了如指掌。 没想到仅仅是送出了三封文书,竟能实打实地获取他国五州的土地! 要知道,武国取得那十个州所付出的代价何其巨大,那是在白无仙陨落,五国联军围攻白国的情况下才实现的。 他们不由对夏仲南这位大夏国主心生敬佩。 在东古域,能开疆拓土的国主屈指可数,而夏仲南坐上大夏国主的宝座不久,就已经收服了五州之地。 夏仲南笑道:“伯言真是幸运,仅此一趟便为我大夏新增五州!” 任伯言连忙回答:“这全是国主的威严,封国畏惧国主,才让伯言此行有所斩获!” 夏仲南手中再次浮现两块极品元石,扔给任伯言:“很好,有功必赏,这两块元石就奖给你了!” 任伯言接过两颗元石,爱不释手,深深向夏仲南鞠躬:“感谢国主赏赐!” 夏仲南说:“我国新增五州,州牧之位亦随之多出五个,曲丞相、汤司马,你们商量一下新的州牧人选!” 曲通天和汤怀刚上前应道:“遵命!” 第271章 吉都之访 汤怀刚离去,曲通天却停留下来,似乎欲言又止。 夏仲南问道:“怎么了,曲丞相还有什么事情吗?” 曲通天报告:“禀告国主,密州牧鲁成彦、灸州牧舒令宾、沙州牧聂晋明、荣州牧方明翰、信州牧罗子叶、莒州牧沈贤华、泸州牧金瑶琴七人,在皇宫之外请求觐见!” 夏仲南回应:“今日我没心情见他们,让他们等候吧!” 曲通天只好叹了口气,退下。 大夏建国,夏仲南登基之时,一共有十五位州牧未能出席。 其中八位被夏仲南替换,换上了他信任的人选... 被剥夺官位的八位领主都有着背叛之心,其中一些人甚至暗中勾结了外邦势力。赵德麟、左丘觉民等勇士携着神兽,将这八个叛徒一举铲除。 剩下的七位领主,不论缘由如何,夏仲南对他们并无好感可言。 敢于轻视这位新国王的权威,夏仲南怎会轻易放过?否则,王权的尊严又何在呢? 未能在夏仲南加冕大典当天赶到的七位领主,此刻心中充满忐忑。此前,他们或多或少都听闻三国联盟准备出兵的消息。 他们没有立即上报情报,选择静观其变,意图窥探新建立的大夏王朝是否脆弱。如果大夏易如反掌地被击败,他们或许会选择倒戈,加入敌对阵营对抗大夏。即便大夏能抵挡三国的联合进攻,也会元气大伤,那时他们便可以趁机抬高条件,换取更多的利益。 然而,事态的发展超出他们的预料。大夏仅用一日便击溃三国联军,同时肃清了那八个怀有异心的领主,新的领主立即接任了职务。 得知此事,他们七人怎能心安理得?立刻奔赴夏都,竭尽全力寻找曲通天,请求他向夏仲南求情,期望有机会面见新国王,以弥补之前的错误。 曲通天看在多年的同僚情分上,答应在夏仲南面前为他们提及此事。然而,夏仲南并未回应。 朝议结束后,七位领主预感到不妙,但仍上前询问曲通天:“曲大人,国王是否愿召见我们?” 曲通天摇头道:“国王说今日无心见你们,让你们耐心等待!” 密州领主鲁成彦问:“曲大人,您觉得国王会宽恕我们吗?” 曲通天回答:“难以预料。我们的新国王手段非凡,深不可测,难以用常理解读。许多事情,至今我也未能参透。但今天出现了一个新的转机,对你们来说或许是好消息。” 七人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什么好消息?” 曲通天答道:“国王分别致信封、吉、壁三国,要求他们赔偿因侵犯大夏而割让五州领土。现在封国已同意赔偿,国王命我和汤大人商定五位新领主的人选。加上先前国王新任命的八位领主,短期内大夏将出现十五位新领主,也许国王会因此而放过你们。言尽于此,我还有事,不便多聊了!” 曲通天离去,七人面面相觑,心中滋味自知。曲通天最后透露的消息非但未给他们带来惊喜,反而带来更多震撼。新国王仅凭一封国书便从他国索要五州土地,这是何等的魄力? 他们曾妄想利用朝廷获取好处,如今看来,简直是愚蠢至极! 沙州领主聂晋明提议:“国王出身于秀州的问天仙宫,秀州领主刘大巴子与国王关系必定密切,我们不如去找刘大人,请他代为说情!” 泸州的金瑶琴悠然抚动着灵弦琴,说道:“太妙了!我携带了一株千年的雪芝灵草,现在便赠予刘大贤者,各位也思索有何珍贵之物能打动他吧!” 众人纷纷展示出事先准备好的奇幻宝物。 众人此行有备而来,早已将泸州府的秘藏搜罗一空,携带着诸多奇妙之物赶往夏都,正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变局。 若非曲通天从中受益,他又怎会为他们发声! 夏朝会结束后,夏仲南悄然降临于盐州境内。 顾秀章正带领着异兽们隐匿在盐州蟠龙岭的神秘山脉中。 击败三国联军后,异兽并未安逸,而是静待夏仲南的下一步指令。 仅仅两天过去,第三天夏仲南便亲自现身。 顾秀章见状,拱手道:“飞兄,恭喜你荣登大夏国主之位!” 夏仲南回应:“很好!异兽们可安分?” 顾秀章答道:“一切良好,我把异兽分成十个小队,任命应龙、相柳、狻猊等为各队首领,各自指挥行动,目前进展顺利。” 夏仲南又问:“秀章,你真的不愿坐一坐州牧的宝座?” 顾秀章说:“飞兄已成为大夏的主宰,问天仙宫掌门之职自然不宜兼任,还是交由我来执掌吧。” 夏仲南笑道:“好吧,那我就将问天仙宫的掌门之位传给你了!” 问天仙宫乃夏仲南亲手创立的门派,核心成员皆源自最初的十三军,他对门派充满深情,传位于顾秀章实属恰当。 顾秀章道:“飞兄,你亲自前来,是否又有重大行动?” 夏仲南道:“我派遣三位使者前往封、吉、壁三国,要求各割让五州之地以赔偿侵犯大夏的战损。封国已答应,宇文拓主君不仅拒绝,还攻击了我的使者,壁国同样抗命。此次,我带你等找回尊严。” 在夏仲南引领下,一支庞大的虚境战力直指吉都。 他们的速度迅疾如电,即便吉国的虚境修炼者察觉,也无法及时传递消息。 正在皇宫内静修的宇文拓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威压,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皇宫前半部分被炸毁过半。 宇文拓冲天而起,只见数十名虚境修炼者以奇特阵型散布于吉都上空,而他面前,则是一名青年虚境修炼者。 面对此景,他不由一惊,厉声质问:“尔等何人?胆敢侵入吉都,炸毁皇宫!” 夏仲南冷声道:“大夏国主,夏仲南!” 宇文拓回应:“大夏国主?你竟敢亲自踏足我吉都……” 夏仲南挥舞着炎霜圣枪,凛然道:“以礼相待,方显大夏风范。你吉国屡次挑衅,我今日亲至,便是要看看你这位国主,究竟能激起多少风浪。” 话音未落,幽邃的云雾自四面八方涌来,迅速笼罩了整座吉都,如同神秘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土地。 第272章 威势压制两国君主 宇文拓怒吼道:“夏仲南,你这初生牛犊,竟敢单枪匹马闯我吉都!今日,你休想全身而退,留下你的生命作为代价!” 夏仲南轻蔑一笑:“无知小辈,我既已踏足此地,岂会惧你?” 宇文拓勃然大怒,手中灰白长鞭如灵蛇般嘶鸣,直取夏仲南脖颈。 夏仲南手中炎霜圣枪光芒闪烁,稳稳架住了袭来的骨灵鞭。 宇文拓心头冷笑,这骨灵鞭蕴含“骨灵冷火”,乃极寒之力的象征,专克神兵利器。 然而,炎霜圣枪集极寒极热于一身,丝毫不惧骨灵冷火的侵袭。夏仲南反手画圆,将长鞭紧紧缠绕,攻势如潮,向着宇文拓逼近。 骨灵冷火虽猛,却难以侵蚀炎霜圣枪,宇文拓立刻变招,长鞭如同巨蟒盘旋,欲将夏仲南缠住。 夏仲南利用圣枪的火属性,与骨灵冷火碰撞,一声震响,骨灵鞭承受不住这炽烈之火,断裂成数截。 他趁势挥枪,击溃眼前鞭影,再次冲向宇文拓。 宇文拓心中惊骇,骨灵鞭竟无法锁住炎霜圣枪。好在此地为吉都,守护大阵已启动,他迅速隐入阵法之中。 夏仲南朗声大笑:“宇文小儿,难道你想当缩头乌龟?” 笑声在吉都回荡,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听见,让宇文拓颜面尽失,心中怒火更甚。 夏仲南狂笑道:“宇文小儿,你对我使臣出手,若你能自扇十记耳光,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夏仲南故意称其为“小儿”,激得宇文拓更加愤怒。 宇文拓回道:“夏仲南,你身为夏国主,只会口出狂言,何不入阵与我一决高下!” 夏仲南道:“你这护城大阵耗费颇多,却妄图以此困我?” 宇文拓冷哼:“无能之辈,莫谈入阵之事!” 夏仲南嘴角上扬:“这‘颠倒奇门阵’,困得住他人,困不住我。诸位兄弟,遵照计划,随我一同闯阵!” 在这神秘的吉国都城,怎可能没有守护的法阵? 夏仲南早已在行动之前,悄然观察良久。他曾穿越过仙府的宏大法阵,加之此后深厚的修炼,眼前任何复杂的法阵都无法阻挡他。 找到破阵的关键,他便向群兽传授策略,随后显现身影。 此时,异兽们按照夏仲南预定的位置排列,正巧对应法阵的薄弱环节。 夏仲南一声令下,五十多位虚无境修真者一同闯阵。各式兵器齐齐冲击“乾坤逆转阵”的磁力枢轴。 巨响如雷鸣,整个吉都仿佛遭受地动,剧烈震荡中,建筑倒塌,四野回荡着人们的惊恐尖叫。 随着迷雾和硝烟消散,城市再次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宇文拓矗立于皇宫某座殿堂顶端,脸色苍白如纸,紧紧盯着半空中悬浮的夏仲南。 夏仲南说道:“宇文小子,刚才你催我破阵,如今阵法被破,难道你又不满了吗?” 宇文拓内心其实慌乱不已。早前他已与夏仲南较量过,正是败北后逃入“乾坤逆转阵”。未曾料想,夏仲南不但看穿了法阵奥秘,更率领五十多位虚无境修真者找准阵法脉络一齐进攻,瞬间破解了法阵。 此刻,他已被夏仲南逼至绝境。逃跑吧,别说能否逃脱,只要他试图逃跑,国主之位必不保。他一走,这吉都还能有谁抵挡得住夏仲南?况且夏仲南身边还有五十多位虚无境修真者。 一旦他占领此地,布下自己的法阵,凭借他的阵法技艺,哪怕再来合道至尊也无法驱逐他。宇文拓将成为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 失去元脉之地的他,修为难有寸进,东山再起的机会渺茫。若不逃,呵呵…… 权衡之下,宇文拓决定先逃再说。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在这里就一切了结了! 正当他欲腾空远遁之际,夏仲南又开了口:“宇文拓,割让五州之地的提议,你究竟是同意还是拒绝?” 宇文拓立刻止步,转向夏仲南:“你真的只要五州之地?” 对他而言,难以理解。赶跑他,夏仲南完全能占领吉国,将其并入夏国。如此巨大的利益不要,只要五州之地?这是何故? 夏仲南回应:“说好要五州之地,我自然不会多要。但你让我奔波一趟,我也要收取一点通行费,这样,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只取五州之地,随即离开。” 宇文拓问道:“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夏仲南回答:“你要以道心起誓,第一,不再与弥勒城勾结;第二,我有需要时,不论多么危险,你必须全力相助。” 宇文拓:“只有这两个条件?” 夏仲南挥舞着星辰之剑,剑尖指向璀璨的夜空:“仅此二愿。” 宇文拓亦不拖沓,右手紧握成拳,向着苍穹宣誓:“吾以道心起誓,自此断绝与弥勒城之往来,夏仲南邀我助拳,吾必倾尽全力为之。” 道心誓言,乃修士最为庄严之承诺,违背则心神动荡,修为停滞,甚至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夏仲南颔首:“善哉!吾将派遣使者接收与夏帝国毗邻之五大领地,就此别过!” 挥手之间,队伍缓缓撤离,独留宇文拓于孤寂的天际高塔,思绪万千。 行进途中,顾秀章疾步赶上,问道:“飞哥,何不直接征服宇文拓,掌控吉国全境?武隆海昔日不也曾如此行事?” 夏仲南目光深邃:“可知吾等下一站所向何方?” 顾秀章答曰:“莫非是壁国?” 夏仲南点头:“正是,吾等下个目标即壁国,岂能再度将其纳入麾下?” 顾秀章思索片刻:“若能兼并,实为佳策!届时飞哥便能成为横跨三国之地的霸主!” 夏仲南淡然一笑:“即便为一方霸主,又能如何?吾等最终目标,在于攀登修为之巅峰。 已有夏都之元脉宝地,若再扩土,必将消耗更多精力于俗事,阻碍修行之路。 再者,东方古域虽战乱频仍,一国占据多处元脉之景象却罕见,此举只会招致合道至尊之忌恨,徒增强敌。 第273章 强敌必戮,远方亦诛 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吾等根基尚浅,难以驾驭更大权势,暂且退让,方能腾挪自如。 相较之下,此番作为更利于吾等长远之计。” 久违的深入交流,让顾秀章仿佛回到二人初涉江湖之时。 彼时的夏仲南,总能耐心解答顾秀章的种种疑问。 抵达壁都,夏仲南依旧令灵兽群驻守外围,独自潜入城中,审视此地防御结界。 待心中有数,返回与灵兽共商破阵之策。 一切准备就绪,夏仲南引领灵兽群,凌空而至壁都上方,星辰之枪划破长空,“轰隆”一声巨响,皇城一角顷刻瓦解。 此时,壁国君主宁元芳正主持朝会。 突遭袭击,宁元芳与众臣震惊之余,纷纷自金殿涌出。 目睹空中五十多位虚灵境强者,众人无不心头沉重。 宁元芳厉声质问:“尔等何人?” 夏仲南星辰之枪遥指,声音如雷:“夏帝国之主,夏仲南!” 宁元芳面色铁青:“夏仲南?汝竟胆大妄为,欲与我壁国玉石俱焚?” 他从未听闻,两国纷争之际,一国之主竟亲率本国顶尖战力,直捣他国心脏,此举分明是灭国之战,何其狂妄?.. 夏仲南朗声道:“吾素来磊落,恩仇必报。宁元芳,尔率魔军侵犯我夏土,如今我反戈一击,岂非正当?” 宁元芳应道:“妙哉!闻汝以虚无境之力斩败武隆海,今吾倒要领教汝虚无修士的神通!” 他挥手示意,群臣在宰相长孙羲之的调度下迅速散开,启动遍布城池的护城法阵核心。 合体期强者交锋,余威足以摧毁石壁,加固大阵以防都城遭受重创。 紧接着,宁元芳升腾至天际,面对夏仲南,手中陡现一柄漆黑巨斧,向夏仲南猛然砍去。 众人仿若置身于天地之外,只见巨斧虚影凌空斩落,遮蔽一切。 此斧名曰“霸天斩”,出手便有骇人威压,令观者心惊胆颤,夏仲南身为直接受力者,感受更为强烈。 夏仲南大吼一声:“来得好!” 面对如此强袭,他不敢掉以轻心,异界之力灌注冰焰枪,施展久违的“无敌勇者”招式,枪尖直指霸天斧刃。 轰然巨响,宛如半空炸裂的雷霆。 夏仲南与宁元芳各自被震飞五六十步之遥。 异兽们纷纷掩耳,二人交手的余波仍在耳边轰鸣。 若非护城大阵早已启动,这声波恐怕要震垮无数屋舍,夺走无数平民的生命。 宁元芳低沉喝道:“好!再来承受我一斧!” 自他得“霸天斩”以来,无人敢与他硬碰硬。岂料如今他已入合体之境,一虚无境修士竟敢抵挡他一斧而不败。 他高举霸天斩,再次朝夏仲南奔袭。 夏仲南回道:“不过如此,来则来矣!” 久违的硬碰硬激战让他豪情涌动,握紧冰焰枪再次迎战。 再度响起砰然巨响,随后隆隆回音不绝于耳,夏仲南与宁元芳再度硬撼一招。 此后,二人不再言语,如斗红眼的公牛,招式不变,持续猛击。 异兽们本欲如前次般提前站好破阵位置,见二人连环激斗,顾秀章只好召集它们暂时退至远处。 二人交手的气势太过猛烈,即便顾秀章身为虚无境修士或三阶异兽,久战恐亦内伤。 如此对峙五十多回合,夏仲南明显感到宁元芳攻势渐弱。 宁元芳初时的豪情已消逝无踪。 他原以为夏仲南再过几招必会力竭,那时他便可乘胜追击,一举擒获夏仲南... 未曾想,连续较量了五十回合,夏仲南依然如猛兽般无畏,威势丝毫未减,反倒是自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施展霸天斧这等神技,耗尽了他的元灵之力,即便他是融合大道的修为,四十回合过后,元灵之力也几近殆尽。 他不甘心,硬生生挺住又砍出了十斧。 然而十斧过后,他已无法再挥出霸天斧的最强一击。 他无奈地苦笑,没料到未能撼动夏仲南的实力,自己却率先败下阵来。 他怎会知晓,夏仲南背后受异界之力庇佑,就算再来数百次硬碰,他也能安然应对。 眼见夏仲南半晌无语,他开口道:“为何停手?继续啊!” 宁元芳回应:“夏仲南,你赢了,今日之战就此作罢,有何要求尽管提!” 再斗下去只有败局,宁元芳懂得进退,选择了妥协。 夏仲南自然清楚宁元芳已至强弩之末,将冰焰枪扛在肩头,说道:“三个条件,割让五州予我大夏,以道心立誓,不再与弥勒城勾结,并替我出战一次。” 这与吉国的条件如出一辙。 宁元芳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他同样以道心立誓,承诺了夏仲南的需求。 夏仲南不再多言,携顾秀章与异兽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宁元芳沉重地返回了金銮宝殿。 见战事尘埃落定,朝臣们纷纷归来。 宰相长孙羲之道:“陛下,胜负尚未分明,何况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还有护国大阵为倚仗,为何轻易答应夏仲南的条件,认输呢?” 宁元芳叹道:“传闻夏仲南以还虚修为击败武国主武隆海,我以为定然依靠某种阴谋诡计才得逞,于是出兵攻打夏国。 然而,是我低估了他,凭借真实的战斗力,他完全具备击败合道修士的能力。 虽胜负未分,但仅以还虚修为便能与我缠斗至此,他日后提升空间巨大,而我难以再破境界。与他结下死仇,只会有损壁国,如今以这样的代价平息他的怒火,已是上策。” 长孙羲之道:“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国主竟率领数十位还虚修士去敌国首都硬碰硬,夏仲南真是开创了先例!” 他还有半句未说出口: “居然还能达成目标全身而退。” 底下朝臣也在窃窃私语,今日之事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真可谓“生平罕见”! 忽然,侍卫通报:“盛州牧杨于谷求见于殿外。” 宁元芳道:“让他进来!” 杨于谷步入大殿,行礼道:“参见陛下!” 宁元芳问:“杨州牧,为何匆匆赶回都城?” 杨于谷答道:“陛下,臣得到一条重要情报,故紧急前来禀报。” 宁元芳说:“讲!”。 第274章 敲响警钟 杨于谷沉声道:“吾等获悉,昨夜夏国主宰夏仲南,携同数十位空灵境强者降临吉国首都,一举击溃齐国主宰宇文拓。 宇文拓遁入护城魔阵,夏仲南竟率众空灵强者合力破阵,仅一瞬便瓦解了吉都的防御屏障。 最终迫使宇文拓割让五州领土予夏国,并以魂誓立下,永不再与摩罗城共谋,承诺助夏国主宰夏仲南一臂之力。” 朝臣闻言,皆面面相觑,惊骇不已。 谁能料到,夏仲南不仅涉足壁国,早已在吉国施展过相同的威慑。 只是吉国的处境更为凄凉,国主败北,护城魔阵亦毁于一旦。 他们庆幸之余,又感无奈,相比之下,壁国尚算幸免于难。 杨于谷目睹众人反应,联想到之前所见残破的宫阙,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宁元芳感叹:“先是摩罗教占据摩罗城,接着夏国主宰夏仲南凭空灵修为崭露峥嵘,看来东古域的宁静已是过往云烟。” 夏仲南返回夏都,将异兽安置于都城北郊的齐云山。 朝臣们仍在金龙宝殿等候,他们已得知国主领兵破吉都护城魔阵,迫使宇文拓答应三个苛刻条件之事。 夏仲南归座,曲通天恭敬发问:“国主,听说您亲临吉国了?” 夏仲南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赖俊杰身上,笑道:“赖俊杰,宇文拓对你的侮辱,我已为你讨回公道!” 赖俊杰心中震动,跪地感激:“感谢国主!” 夏仲南转向谢朝贵:“谢朝贵,我给壁国的国书中言明,若他们不愿割地谢罪,我自会亲往索取。 如今我刚自壁都归来,那五州已是我国大夏领土!” 群臣无不震惊,注视着这位年轻而雄心勃勃的国主。 夏仲南端坐王座,威声如雷:“我国大夏初建,封、吉、壁三国联军来犯,终遭全军覆没,三国割地赔罪! 今后,胆敢挑衅我国者,不论强弱,必受严惩,哪怕天涯海角,也必追杀至尽!” 汤怀刚和曲通天又面临新的困扰。 原本需为五个新州选取州牧,可短短两天,又有十个州牧职位空缺。 那七个被夏仲南晾在一旁的州牧,如期赴秀州牧刘大巴子在武都的别苑。 刘大巴子听闻侍卫禀报,七位州牧齐至,心中已然明了他们的来意。 他轻描淡写地说:“让他们进来吧!” 于别苑大厅款待了七人。 简短的礼仪过后,宾主落座,密州牧鲁成彦起身拱手:“刘大人,我们冒昧来访,是希望您能伸出援手。 大夏建国之时,未能及时应召拜见国主,确是我们的失职。现已知错,欲求国主宽恕,然而国主始终未曾召见我们... 众所周知,国主与大贤者刘大巴子交情深厚,故此我们恳求大贤者在国主面前为我们言辞恳切!” 说完,手中闪烁出一个灵木礼盒,边打开边说:“这是一株‘七窍玲珑天参’,是我微薄的敬意,请大贤者收纳。” 刘大巴子朝礼盒内瞥去,只见一根如同成人手臂粗细,形似人形的天参静静地躺着,其“人头”上竟真有口眼耳鼻七窍,宛如生灵。 能长至如此形态,这天参想必已蕴藏着神奇的力量,功效必然非比寻常。 刘大巴子出身平凡,从未见识过如此珍宝。 心中虽欣喜,但他外表依旧镇静,随手接过礼盒,置于案几之上。 鲁成彦深知仅凭这株“七窍玲珑天参”还不足以打动刘大巴子,他退下时向其他人示意了一个眼神。 泸洲领地主金瑶琴手中也显现了一个灵光环绕的礼盒,上前说道:“这是株‘千年雪芝草’,敬请刘大贤者笑纳!” 随后,众人依次上前献上早已备好的礼物。 待七人均献上礼品后,刘大巴子才开口:“我要告诉你们,国主对待敌人向来铁血无情,斩草除根。但对你们这些下属,他总是关爱有加,照顾周全。他刚刚登基为王,便果断处置了八位领地主,却对你们宽容以待,想必并无惩处之意,否则你们又怎会活到现在呢?” 七人闻言,想到那八位已被处置的领地主,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刘大巴子接着说:“国主虽然并未视你们为敌,但你们冒犯了他,单靠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说服他宽恕。这样吧,我会推荐几位朋友给你们,你们也去拜访他们。如果他们能和我一起在国主面前为你们说情,相信国主就会对你们的过错释怀了!” 鲁成彦连忙请教:“还请大贤者指点迷津!” 刘大巴子答道:“齐州领地主赵德麟、燕州领地主左丘觉民、宣州领地主段干宝、咸州领地主丘步彤、鄞州领地主毛子壮、晶州领地主刘念生、象州领地主盛观潮、玄州领地主焦伯浒。” 鲁成彦疑惑道:“这不正是国主新册封的八大领地主吗?” 一次性替换八位领地主,顾秀章不愿接手,夏仲南只好提拔了苑清朝的副手刘念生,毕竟不能让一头异兽担任领地主之职。 刘大巴子解释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国主为何选择提拔他们,当然是因为他们与国主关系亲密!” 七人连连点头称是:“大贤者说得对!大贤者说得对!” 刘大巴子笑道:“他们八位新任领地主尚未在夏都购置房产,全都暂居一处庭院,正巧免去了你们四处奔波,快去吧!” 七人告别离去,刘大巴子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微笑。他重情重义,自己得利后还想将好处分享给几位兄弟。同时,这也是替夏仲南出一口气... ... 他理解夏仲南的暗示,大夏王国的崛起如疾风骤雨,可信赖的盟友屈指可数。若这些州牧没有背叛的征兆,便应当宽容以待。 然而,若轻易放过他们,国主的威严也会受损。 在妥善处理后,众人各得其所,夏仲南顺水推舟,让此事告一段落。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人情关系往往比刀光剑影更为关键。 七人打着刘大巴子的旗帜,踏入赵德麟、毛子壮等人的居所,惊讶地发现除了刘大巴子提及的八位州牧,姜州牧苑清朝也赫然在列。 第275章 夏仲南的变革 面对此景,他们不敢有所偏颇,咬牙给苑清朝献上了丰厚的礼物。 接过礼品,赵德麟爽朗地承诺:“既然是刘大人亲自派遣你们,我们必全力支持,与刘大人一起在国主面前为你们说好话。有我们这么多证人在,你们安心便是,此事已成定局!” 赵德麟的保证让七人离开时如释重负。沙州牧聂晋明离院时,仍不禁回首望着那座不起眼的建筑,感叹道:“真令人羡慕,他们能如此亲近国主,在夏国,他们才是真正的新兴权贵啊!” 其余六人也深有同感。 他们已得知,夏仲南接连震慑吉、壁两国,从两国手中各夺得五州之地。武隆海费尽周折才从白国夺得九州,自诩功绩显赫。而夏国主不动声色间,竟拿下了十五州,如此国主,谁还敢心存异志? 七人离去后,苑清朝、刘念生、盛观潮三人握着手中的天地奇珍和修炼资源,内心忐忑。盛观潮与众人更熟络,毕竟同出自问天盟,他开口道:“赵大人,收下这些真的没问题吗?国主那边……” 左丘觉民宽慰道:“国主既然没阻止,就是默许了,你们尽管放心。国主这边,有我们照应!” 赵德麟也附和:“国主未处置他们,便是有意放过,只是这七人需敲打敲打。如果你们还不安心,就随我们一起去见国主,听国主怎么说吧!” 毛子壮、段干宝、焦伯浒等人笑了。随后,九位新任州牧一同出门,先找到刘大巴子,一同前往皇宫。 此刻,夏仲南并未闲适。他原打算带徐倩领略夏都的元脉奇观,却被大臣们拦在了黄金宝殿。 汤怀刚、曲通天、图师昀、邹文武、安叔宝等大臣齐聚,连闻玉楼等将领也在此列。初建的大夏王国,政务繁多如牛毛,许多都需要夏仲南这位国主作最后裁决。 然而,夏仲南时常无故消失,令大臣们无所适从。这些天,大夏的状况只能用“混乱”一词来形容…… 尽管夏仲南偏爱在纷扰中点火,亲自踏上吉国与壁国的土地,将它们纳入大夏的疆域,连同早前屈服的封国,为帝国增添了足足一十五州。此番扩张,使得原先各州的州牧与大部分官僚如风散去,返回各自母国。大夏亟需重新派遣官员接管和治理,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繁复的事务。 纵使杂务如山,却无损于夏仲南,这位开国帝王的威严,他的声望远胜过往昔武国的主君武隆海。朝廷上下,无人敢有一丝怠慢或敷衍之心。 面对这群文武百官,夏仲南心中不免涌起一阵烦躁。他更怀念从前在十三军及秀州的日子,那时,具体的政务由赵德麟、左丘觉民、段干宝和齐来复等人打理,更有刘大巴子居于其上,他只需专注于制定宏观战略。如今,每项决策似乎都需他首肯,无异于身陷琐碎。 若非此次扩张过于宏大,赵德麟、左丘觉民等人的掌控力已然达到极限,夏仲南真想将他们重新召回身边。曲通天手指向御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陛下,这些都是微臣审阅完毕,待您批阅的奏折。” 汤怀刚亦指向另一摞文书,“陛下,此乃军中事务,微臣整理完毕,尚需您定夺。” 夏仲南轻叹,“君主立宪,实为佳制。在这修真界,实力为尊,我的力量在此,何人敢有异心。” “陛下,您言何意?”曲通天问道。 “丞相大人,是否感觉日日沉浸于杂务,有碍修行?”夏仲南询问。 曲通天面色微变,“陛下此言何意?是责备臣下懈怠?” “丞相勿忧!我之意,修士当将更多时光倾注于修行。至于政事,完全可以交由凡人办理,吾等只需从旁监管。如何设定法则,令凡人遵行,吾辈只需定规,其余事宜,尽可放心交予他们。” “凡人能胜任否?”曲通天疑虑。 “切勿小觑凡人之力。他们无需分神修行,专司其职,熟稔后必能超越修士。”夏仲南开始了来自异界的理念宣讲,何为议会,何为选举,何为自由民主,在这个世界,修真者的存在让一切更为错综复杂。 然而,正如毛泽东所言,理论须结合实践。夏仲南自秀州时已对此深思熟虑,今日言出,众臣皆能领悟。且因他们亲身参与治国,听完夏仲南的阐释,自然会提出疑问,进而共商对策。 渐渐地,众人全身心投入这场关于治国新论的探讨之中。 夏仲南见到诸位贤臣并未抗拒他提出的古老智慧,一时之间,信心犹如晨星般璀璨,他命史官前来,将每一项决议都详细记录,以待将来逐一践行。 此事绝非一朝一夕可成,然而,良好的开端已预示了光明的未来。 夏仲南将治理王国的重任委托于“圣会”,并为之设定了繁复的规矩,让“圣会”承担起管理这片土地的重担。 但他却牢牢掌控着军权。 军队分为三大分支,其中一支是常备的皇家骑士团,仍旧由原先的军事统帅指挥;第二支则是新组建的“飞鹰卫”,负责守护国内安宁,搜集域外情报,并执行神秘的任务;而第三支,即为各地的城邦守军,日常的训练与供养交由各领地的公爵负责,然而,无论何时,他们都要听从国王的召唤。 这场深思熟虑的探讨,耗费了整整三天三夜。 尽管疲惫不堪,夏仲南却为自己赢得了自由,不再被那些他认为的繁琐事务所束缚。 他虽然放权,曲通天与汤怀刚等大臣再无需凡事都寻求他的首肯,然而这些大臣的权力并未因此膨胀,重大决策仍需未来“圣会”的成员投票表决。 至于“飞鹰卫”,它如同古老传说中的勇士、智者与精锐部队的融合,夏仲南渴望将各种奇珍异兽纳入这支队伍。 完成这一切后,他终能喘息,步出雄伟的玉宇殿堂。 徐倩见他终于现身,吩咐侍卫:“快,摆上佳酿美馔!” 夏仲南笑道:“我的王后,真是贤良淑德!” 第276章 西方圣使 徐倩道:“刘兄、赵兄他们都多次前来寻访,我已承诺,待你公务完毕,便一同畅饮豪宴!” 夏仲南道:“好极了,正是时候放松一番,能与兄弟们共饮美酒,共享佳肴,更有王后相伴左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不久,刘大巴子、赵德麟、左丘觉民这帮手足,连同郎正凤悉数到场。 正当众人欲行礼之际,夏仲南道:“今日此地无国王、无王后,也无任何领主,唯有一群兄弟,大家请随意!” 见夏仲南这般洒脱,众兄弟也不再拘束,纷纷喜笑颜开地落座。 酒至三巡,郎正凤突然站起,道:“各位兄弟,我对你们心存愧疚已久,今日我敬你们一杯酒,从此往后,请勿再对我提及旧日之事!” 徐倩道:“郎老,你何时做过有愧于心的事?为何我毫不知情?” 郎正凤“哈哈”大笑:“还是王后宽宏大量,真乃不计前嫌之典范!” 其余人皆笑而不语,有人陷入沉思,试图回忆郎正凤有何对不住众人之处。 夏仲南举杯道:“我们只记得彼此挥剑斩敌,同舟共济的岁月,让我们也为郎兄敬上一杯!” 众人齐声喝彩,共同向郎正凤回敬。 众人齐聚于王宫之中,饮酒食肉,缅怀往昔,畅谈英雄史诗…… 谁能料到,昔日那一伙共历风雨的挚友,夏仲南与徐倩竟登上了大夏王国的宝座,成为尊贵的国主与王后,而其他众兄弟也皆成为了守护各地的领主? 夏国初建,尚是一片蛮荒。 然而,弥勒之城却迎来了他们的第二批援军。 金刚、无花、无色、无相四大古佛与其麾下的一百六十名圣尊,已悄然降临。 弥勒城本有六十多位虚空境强者驻守,再加上钰天古佛与斟酌古佛引来的三十多位圣尊,该城的虚空强者数量已逾百位,其实力远超周遭诸国。 谁曾想,在武国的秀州、坤州、徐州以及最后的姜州,他们连续折损了四十多位圣尊,让弥勒城遭受重创。 待得四大古佛联袂而至,弥勒城的力量再度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于白国皇城举行简朴的欢迎仪式后,钰天古佛与斟酌古佛携四位新来的圣尊进入了他们平日闭关修行的圣地。 金刚古佛问道:“钰天、真灼,听闻有一名拥有合道之力的虚空强者给你们制造了极大的困扰?” 真灼古佛叹息道:“正南方的夏国主夏仲南,他的国度彻底阻断了我们向南扩张的步伐。” 无花古佛问:“他真的有如此强横,连你们二人都无法制服吗?” 真灼古佛答道:“在南方,我们已经损失了四十二位圣尊,甚至钰天也被他的阵法所困,险些无法脱身。” 这一切,四大古佛早已从前往西教求援的使者达奇口中得知,无相古佛言道:“夏国紧邻弥勒城,此顽石,必须移除。 他此刻身处何地?我们四人此次秘密到来,首要目标便是他。” 钰天古佛道:“据密探所报,近几日又有两桩大事发生。 夏国建国之际,其三大邻国封国、吉国与璧国结成了同盟,同时派遣大军入侵夏国。 可这一切,夏仲南早已预见,并不知他在何处寻得五十多位虚空强者一同出战,分别击败了三国的雄师。 随后,他亲自率领这五十多位虚空强者前往吉国与璧国的王城,分别与两国的君主进行了一场恶战,迫使两国各自割让五州土地给夏国。” 这些消息,四大古佛未曾知晓,无色古佛诧异道:“不知他从何寻得五十多位虚空强者?难道他夏国究竟有多少虚空强者,你们至今仍未清楚?” 钰天古佛道:“这正是最诡异之处,我们的密探竟然从未探听到夏国有如此众多虚空强者的情报,若非他们此次露面,我们或许至今仍被蒙蔽。” 四大新来的古佛面色难看,无花古佛愠怒道:“你们被人家斩杀了四十多位圣尊,难道连对方的实力都未能摸透?” 钰天古佛叹息道:“夏仲南实在太过神秘,直至他击败前武国主武隆海之前,我们都未对其给予足够重视,一直将秀州牧刘大巴子视作最大的威胁......” 我们在全力探索秀州的秘密,密切监视着那里的各股神秘力量。 然而,每次秀州有所动作,都会涌现出更多虚空境的修真者,仿佛从无尽深渊中跃出,十位变二十,这次更是陡然增加了五十余人,宛如深不可测的黑洞。” 古老的钰天佛祖满心困惑,无法理解这奇异现象的根源。 无相古佛心中一震,推测道:“依照你们的描述,夏仲南会不会是西域联盟,或者某个隐匿于世的宗门成员? 能够培育出击杀合道至尊的虚空境修真者,还能不断召集同类助力,唯有那些隐世宗门具备这样的力量。” 真灼古佛反驳:“不至于吧?从没听说过哪个隐世宗门会派遣传人去颠覆一国之主,若西域联盟胆敢如此,何以凝聚人心? 不过,夏仲南的种种行径,似乎唯有出身隐世宗门才能合理解释。” 无相古佛问:“你们可了解附近国度有哪些隐藏的宗门?” 钰天佛祖回答:“我们未曾特别探寻这些隐世宗门,但不远处的紫雷山紫雷峰上,有个名为‘天兵阁’的地方,或许可以去那里寻找答案。” 无相古佛提议:“我们的弥勒城之行不宜公开,你和真灼去一趟天兵阁,询问他们是否知晓夏仲南的底细。” 钰天佛祖赞同:“也只能这样了!” 真灼古佛追问:“如果夏仲南确实来自隐世宗门,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无相古佛答道:“那就以我西方教的名义与他们交涉,若他们愿意召回夏仲南,先前之事便一笔勾销。 如果放任夏仲南对抗西方教,我们教派绝非易与之辈!” 决定由真灼古佛和钰天佛祖前往天兵阁探查情报,他们继续商议后续的布局。 此时的弥勒城势力暴涨,必定会有更大的计划酝酿。 夏都,夏仲南正与徐倩、徐德敬、徐寿廷讨论即将到来的婚礼。 曲通天已选定吉日,婚礼定于下月十八,距此尚有月余。 突然,侍卫报告,一名自称“西域联盟使节”的虚空境修真者在宫门外求见,手中持有骁国的通行文书,侍卫匆忙前来禀告。 夏仲南对“西域联盟”闻所未闻,便向徐德敬和徐寿廷求证。 徐德敬回应:“我也没听说过‘西域联盟’,不过骁国倒是知道,位于东古域最西端,与我国相隔数国,距离足有十万八千里。” 夏仲南决定:“既然是找上门来,见一面也无妨!” 于是,他命侍卫引领客人至侧殿。 第277章 对话破裂 没过多久,他亲自前去,只见来者是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略带异域特征,然而衣着打扮却与夏国人无异。 见到夏仲南,来者鞠躬行礼:“西域联盟使节公羊创,拜见夏国之主。” 夏仲南迈步来到高位,坐定后回应:“你自称‘西境联使者’,我怎么从未听闻有所谓‘西境联’的存在?” 公羊创解释道:“‘西境联’本是隐蔽的联盟,如今在东古大陆西境的一些王国乃至西方神殿中已不再是秘密,所以我才以‘西境联使者’的身份前来拜会夏皇陛下。” 夏仲南问道:“原来如此,你们这个‘西境联’是个怎样的组织呢?” 公羊创回答:“我西境联由几大宗门传人倡议,联合东古大陆西境各国,共同组建对抗西方神殿的联盟。” 夏仲南闻言:“竟有这样秘密的联盟?” 公羊创接着说:“西方神殿狼子野心,始终觊觎东古大陆,但东古大陆各国各自为政,若非有我们西境联,东古大陆怎能抵抗至今?” 夏仲南心中已有猜疑,确实,东古大陆与西方神殿相邻的国度若不能结盟,单靠一国之力难以抵御神殿的侵袭。他说道:“公羊使者此行是想邀请我国大夏加入贵联盟吗?” 公羊创答道:“若夏国能够加入我们西境联,自然是我们的荣幸。不过此次冒昧来访,并非为了邀请大夏加入,毕竟大夏与我们相隔万里,交通不便。” 夏仲南问:“那你此行有何目的?” 公羊创回答:“数日前,我们西境联发现多支西方神殿的小队悄然穿过联内各国,向东方进发。盟主得到消息后,便命我等追踪而来,查明他们的真实意图。谁知,神殿居然已在东古大陆腹地建立了‘弥勒圣城’,占据了十五州之地。你们这些国家未曾接触过神殿,无法理解其威力。如若任其发展,用不了多久,这里都将沦为神殿的领土,整个东古大陆将岌岌可危!” 夏仲南询问:“西方神殿的强大之处在于何处,不妨说来听听!” 公羊创严肃道:“表面看来,他们的力量最为显着,拥有四十多位古佛,两千多名尊者,更不用提众多的罗汉和佛陀。任何人都不敢直接面对他们的强大力量。然而,比起武力,他们对凡人和低阶修士的影响力更为恐怖。他们有一整套操控人心的手段,比如‘现世苦难源自前世业障,信仰佛陀行善,来世才能得到福祉’;‘人死后灵魂会进入六道轮回’……这些言论对那些心灵空虚或心中不满的人极富诱惑力。一旦一个国家的人民都信仰西方神殿,就只剩下被神殿吞并的命运。” 夏仲南反问:“如果人人信仰西方神殿行善积德,世界和平,岂不是一件好事?” 公羊创瞪大眼睛,怒声道:“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看不出其中的诡计吗?这只是西方神殿愚弄民众的手段罢了! 在他们的统治下,百姓自认身负枷锁,需偿还古老诅咒的代价,以期在无尽轮回中获得解脱,甘愿倾尽全力侍奉西界的神只。 这样的世界大同,究竟能带来何种真正的意义?” 夏仲南见他怒火中烧,不由轻笑,再争辩下去恐怕会演变成信仰之争。 尽管穿越至莽荒界,夏仲南并不迷信轮回转世那一套说辞。 他的信念始终如一:倘若连现世都无法掌握,妄谈彼岸又何益? 纵使彼岸存在,失去了现世的记忆,那彼岸的我还算我吗? 公羊创并非前来与夏仲南争执,他平复心情,蓦然忆起一事,摇头而笑:“差点被夏国主言辞所惑! 在我来访前,我早已探查过,弥勒城原本仅一城之域,短短数年竟扩至十五州之广。 与弥勒城毗邻的四国,皆被其蚕食数州,唯独大夏,在夏国主强权之下,不仅击溃弥勒教四十余名圣尊,更未让弥勒城侵占寸土。 如此行事,岂会受弥勒教愚弄众生的诡计所惑?” 夏仲南问:“公羊道友尚未提及为何来访于我?” 公羊创答:“我西盟在东方古域西侧,誓死抵御西界神教的侵蚀,不料后方腹地竟已出现西界神教的据点,局势万分危急。 我们必须趁弥勒城尚未壮大,消除这心腹大患,否则等其继续扩张,西盟将两面受敌,整个东方古域恐将沦陷。 我此行,一是提醒夏国主谨防弥勒城,二则,望夏国主与我联手,彻底根除弥勒城。” 夏仲南道:“彻底根除弥勒城?我颇感兴趣,不妨详述,你们打算如何行动?” 公羊创道:“据我所悉,弥勒城已拥有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坐镇,此次更有数尊古佛及逾百圣尊赶至,仅凭弥勒城周遭数国之力,即便是联盟,也难以抗衡。 我希望夏国主能与我共同联络更多国度,协同行动,一举清除弥勒城。” 夏仲南问:“你的意思是邀我同行,游说各国组建联军对抗弥勒城?” 公羊创道:“正是如此,这些国度中,唯有夏国主兼具实力与声望,能成此事。” 夏仲南道:“如此一来,所有重担皆由我承担,那你们西盟又有何用?” 公羊创道:“我们西盟深知西界神教之阴险,我可为夏国主献计献策……” 夏仲南打断他:“西盟不能派出数位大道至尊吗?若仅出谋划策,便免谈吧!” 第278章 引蛇出洞 公羊创道:“夏国主或许不知,非是我西盟不愿调遣大道至尊援助,实则我盟对比西界神教,本就势弱,怎敢轻易离岗大道至尊?” 夏仲南道:“若无实际行动支持,只靠空话,要我等攻打弥勒城,叫我如何信你?请自便吧!” 羊角创道:“夏皇,汝何以视野如此狭窄?诸国此刻若不觉醒,合力摧毁神秘之境——弥勒之城,必将追悔莫及!” 夏仲南微笑着回应:“羊角道友,此地你已造访,我可明言,若你能串联起更多国度,共结反弥勒之城的联军,我大夏必鼎力相挺。反之,若你未能说服其他国家,再深论也无意义。” 他示意侍卫,羊角创随即被礼貌地送离。 羊角创望着宫墙,满面哀怨,愤恨低语:“原以为夏国之主是胸怀大志之人,未曾料到,亦是目光短浅之辈!你们自会后悔的,耐心等待吧!” 羊角创离去,夏仲南心头亦生出一丝危机感。据羊角创所言,他之前的猜测无误,弥勒之城将获得更强大的援助,变得更为棘手。他虽赞同羊角创的见解,但对其方法却嗤之以鼻。让他随羊角创去游说各国,实乃天方夜谭。那些国主的脾性,他岂会不了解?怎会浪费时日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唯有手中实实在在的力量,他才会信赖。 古佛玉天与真灼飞临紫雷山脉,落于紫雷峰顶,直抵天兵阁的宏伟门前。见门扉紧闭,玉天古佛洪声道:“弥勒之城的玉天、真灼,特来拜会天兵阁!” 片刻后,大门开启,辛子庄亲率弟子公孙科华、蓝公甫等人迎接。他首先致意:“天兵阁辛子庄,恭迎玉天、真灼两位佛友!” 玉天与真灼双手合十:“善哉善哉,辛道友安好!” 双方相见,辛子庄引领两位古佛进入一处待客殿宇,小道童适时奉上香茗。玉天古佛道:“辛道友,吾等相邻多年,今日首度拜访,实感惭愧!” 辛子庄回答:“惭愧者应是贫道,又岂敢责备古佛?” 玉天古佛问:“此话怎讲?” 辛子庄答:“贫道乃世外之人,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理应贫道前往弥勒之城,拜访两位古佛才是。” 闻言,玉天与真灼古佛心中冷笑,面上却未显半分。辛子庄的话暗含讥讽,指责他们不专心西方教的修行,反而为弥勒之城的扩张操劳。他与夏仲南交好,早已从他口中了解山下局势,对两位古佛并无好感,故言语间少了客气。 两派立场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真灼古佛不再转弯抹角,直言问道:“辛道友,老衲此行,欲打听一人,不知道友可知晓其来历?” 辛子庄问:“真灼佛友想打听何人?” 真灼古佛答:“夏皇夏仲南!” 辛子庄道:“夏皇?贫道确未闻听有夏国,更别提夏皇了!” 恒空古佛说道:“这夏国,初现于世仅半月之余,辛道友未知,亦无怪乎。夏仲南此名,道友可曾耳闻?” 辛子庄答道:“贫道确有一位名为夏仲南的青年挚友,不知佛友提及的是否正是此人?” 恒空古佛回应:“能得辛道友视为挚友,想必所指之人无二!” 辛子庄问:“两位佛友莫非欲对夏友采取行动?” 恒空古佛言:“我佛门中人,岂会因怒气轻举妄动?尽管夏仲南对弥勒城存有芥蒂,但我们并无与他为敌之意。世间一切,皆由‘因缘’牵引。辛道友既与夏国主相识,可否邀请他与我们会面一叙呢?” 辛子庄摇头道:“此事,贫道恐难以替小友做主,无法应允两位。” 真灼古佛接着问:“夏国主年轻有为,以虚无境界之力击败合道至圣,敢问辛道友可知晓他出自哪个隐秘宗门?” 辛子庄答:“夏友虽多次造访天兵阁,却未曾提及师门,贫道亦未曾过问,故而未知其详。” 恒空古佛和真灼古佛询问许久,辛子庄却守口如瓶,二人只能黯然离去。待他们离去,韦宗扬与明仁岳走近,问道:“师兄,弥勒城双佛此行何为?” 辛子庄冷笑:“探查小飞的身世来历。” 韦宗扬接口:“看来小飞已与弥勒城正面交锋了?” 夏仲南虽提过弥勒城的崛起,但并未提及与之对抗之事。毕竟天兵阁是避世宗门,不涉世间纠纷,他认为这些细节不必多言。 辛子庄言:“听那两位古佛所述,小飞似乎战胜了一位倒霉的国主,更易国号为夏,自立为王。” 韦宗扬和明仁岳眼中闪烁光芒,笑道:“此人果真手腕非凡!师兄,小飞已为国主,我们是不是也该去庆贺一下?” 辛子庄点头:“我们久居山门,是时候出去走动走动,先去祝贺小飞登基吧!” 恒空古佛与真灼古佛重返弥勒城,向其余四位古佛禀告:“天兵阁的辛子庄认识夏仲南,并称其为‘夏友’,显然关系深厚,但他对夏仲南的出身来历闭口不谈。” 无相古佛沉思道:“能与隐世宗门之人交好,夏仲南的身份必定不凡,极有可能是西方联盟的人。弥勒城经营多年,地处东古域核心,即便我们行事低调,被西方联盟察觉也属常情。他可能就是西方联盟派遣来对付我弥勒城的。如此,我们也无需再隐藏,应趁着各方反应未及,迅速扩张领地。” 无花古佛问:“恒空、真灼,你们认为我们应该首先对哪个国家下手呢?” 翡翠古佛曰:“彼以夏土为首选!其对我们威胁最大,就以它为试剑石!” 炽烈古佛反对:“不可!师兄莫非忘却览秀城内的秘法结界?对抗夏仲南,须防备他那阵法之力,切勿于其故土交锋。 我等宜用诱敌深入之策。” 无形古佛问:“如何诱敌深入?” 炽烈古佛答:“既欲公开扩展势力,自当西进,以便速成围剿西盟之局,一旦西盟瓦解,东古疆域即可轻易掌握。 故,我与翡翠领兵攻打西方的莽荒之国,莽荒若败,必向夏土求援,尔等四人则暗中埋伏于夏军驰援莽荒之路,待机狙击夏仲南。” 六圣古佛商议已定,决定直取莽荒国为战略目标。 而夏仲南之处,三位故友不期而至。 辛子庄、韦宗扬与明仁岳三人离开紫雷灵山,稍作探查,即知夏仲南击败了原武国主武隆海,建立了如今的盛夏王朝。 第279章 国王的使命召唤 于是,三人直扑夏都。 夏仲南在宫中闻言,惊讶不已,携徐倩亲自出迎。 遥望宫门外,见三位长者等候,果真乃辛子庄等人,他兴奋地高呼:“三位兄台,怎肯离山光临小弟陋居啊!” 辛子庄三人忍俊不禁,戏谑道:“你这都算‘陋居’,其他人还怎么活呢?” 国主与王后亲至宫门迎宾,震动全宫,众人皆疑惑,何人竟有此等威望? 消息迅速传开,诸多朝臣得知皇宫内来了尊贵之客,纷纷赶往皇宫。 夏仲南将三人请至御书阁。 辛子庄言:“此次我等静极思动,顺道探望你,也提醒,弥勒城似在对你布署,务必谨慎!” 夏仲南答:“诸位兄长真是世外高人,特意示警,多谢了!” 韦宗扬告诫:“切勿轻视弥勒城,他们背后有西境教廷撑腰,实力远超你想象,连我们这些隐世宗派也不敢轻易招惹。” 夏仲南问:“听说东古疆域有个‘西盟’,这是怎样一个组织,兄长们可有所了解?” 辛子庄解释:“此事还要追溯到三千年前。之前提过,苍茫界曾是儒家领土,后道教加入,儒家建国,道教立宗,共处和谐。 三千年前,佛教在此创立西方教廷,国教合一,崛起强盛,西域全境尽归其版图,儒道两派步步退败,无处立足。 之前西域宗门残部不甘败局,加上东古疆域的国家和宗派感受到西方教廷的威胁,遂悄然联合,组成了一个抵抗西方教廷的联盟,名为西盟... 西盟在翡翠西境的边陲,以无尽之力抵挡着神秘的西元教会的侵袭,这才勉强保持住了地域的平衡。” 明仁岳接着说:“没料到前线稳定,西元教会在东古域的心脏地带构筑起辉煌的亚特兰城,假以时日,东古域恐将沦为其完全掌控之地。” 夏仲南疑惑地问:“既然西元教会如此强大,东古域各国和你们这些隐秘的仙门为何不联手……” 辛子庄答道:“谈何容易?东方各国长期相互征伐,对西元教会的威胁感受不深,怎会关心万里之外的动荡?至于那些修真宗门,各自为阵,小国寡民互不干涉,号称‘隐世宗门’,更不会轻易涉足世事。” 夏仲南心中五味杂陈,但细思之下,东古域各国君主的行事作风,又有谁会自找麻烦,将对抗西元教会视为己任?连那天兵阁的几位合道至圣也是深居简出,守护山门。 侍卫前来禀报,曲通天、汤怀刚求见。 夏仲南请他们进来。 二人先向夏仲南和徐倩行礼:“参见国主!参见王后!” 然后转向三人:“见过三位前辈!” 夏仲南问:“有何贵干?” 汤怀刚答道:“听说宫中有三位高人莅临,众臣都想前来聆听教诲!” 夏仲南笑着责备:“你们这些人,真是会找时机!” 曲通天恭维道:“还是国主威望高,能请动三位至尊前辈驾临大夏,这是我们大夏的荣幸!” 辛子庄提议:“既是飞将军的臣属,我们何不赐予他们一场机缘呢?” 数位合道至圣聚首,自然会谈道论法。 汤怀刚和曲通天等臣子听说有三位合道前辈来到皇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来与夏仲南论道,于是纷纷兴致勃勃赶来,哪怕只是旁听,也能获益良多。 辛子庄理解他们的意图,也颇为大方,愿意让夏仲南的臣子们旁听他们的论道。 夏仲南说:“此处空间狭小,还请三位兄长移步金銮殿,我再与三位共论大道。” 曲通天和汤怀刚连忙告辞,安排大臣们齐聚金銮殿。 待夏仲南等人到达时,金銮殿已座无虚席。 辛子庄、韦宗扬和明仁岳各自选定主题,分享他们的理解和见解,随后夏仲南和其他人对这些内容进行深入解析和讨论。 他们每人主讲一天,过了三天才告辞离开。 大夏的众多臣子们听得如醉如痴。 夏仲南能感觉到,这次能聆听几位至圣讲道论法,使得臣子们对大夏的归属感大大增强,武国的烙印正逐渐淡去…… 在古老的埃拉西亚王国,众多王朝更迭,秦始皇虽铸就了广袤的统一帝国,然而人民并不自称为“秦之子”,反倒是崛起的亚瑟王朝,令无数子孙在千年后仍骄傲地自称“亚瑟之人”。 夏仲南,作为大夏帝国的奠基者,同样承载着这样的愿景。他幻想,即使大夏帝国烟消云散,这片土地的居民是否还会怀念大夏,自豪地称自己为“夏裔”? 为了实现这一宏愿,尽管夏仲南不热衷于琐事,但他依然努力运用来自两个世界的智慧,重塑国家的风貌和精神。 他期望在自己的统治下,大夏能成为与众不同的魔法王国,让人们的生活充满期待,同时也抵御摩尔城堡和西方神殿的渗透。 如果每个百姓和低阶法师心中都秉持信念,积极面对生活,自然不会去信仰西方神殿的教条,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的“来世”。 他将司哲明调至帝都,由他出资,司哲明负责,全力培养教师队伍,建立更多学院,确保大夏的所有孩童都能免费接受文化和魔法知识的教育。 登基之时,他曾向人民许诺,要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师和官员不得欺凌弱小。 为此,他任命涂山芳儿为“天鹰卫”的“最高指挥官”,并将众多奇兽与问天仙宫的兄弟编入“天鹰卫”,在帝国各地设立衙门,严明执法。 天鹰卫独立存在,唯国主马首是瞻,不受任何势力管辖,无人能干预其行动。 大夏共辖六十二郡,每郡皆有三阶奇兽坐镇。在夏仲南的规划下,“天鹰卫”实际上已成为大夏最强大的力量。 以往国主的权威难以触及郡府,如今,一切都在天鹰卫的严密监视之下。 他们的存在,使得夏仲南对整个大夏的掌控,远超武隆海对武国的统治,即便是东方古域的其他国家也无法相比。 第280章 大夏的变革 在夏仲南的引领下,短短一个月,大夏的面貌已焕然一新。 他以无可匹敌的武力威慑邻国,为大夏拓展了十五个郡的领土,国内威望极高,他的命令,群臣无不遵从。 他深知舆论的力量,组织专业团队在酒馆、茶社等人流密集处宣讲,传播他的功绩和惠泽全民的新政。 凡遵守法纪的普通人,不再无端遭受官员或法师的欺压,若有冤屈,可向“天鹰卫”的衙署投诉。 皇宫的一隅,“天鹰卫”的总部巍峨矗立,总指挥官涂山芳儿每日都会精神焕发地在此办公,闲暇时则带领一队“天鹰卫”在帝都巡逻......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一些贵族子弟和修真门派的精英依旧无法摆脱欺凌弱小的恶习。过往,凡是没有强大靠山的人只能默默忍受欺压,但如今,“苍穹鹰卫”应运而生,那些贵族子弟也只能面对制裁。 曾在一条繁华的魔法集市上,天罡宗的杰出弟子连同太傅卓文武的孙子一伙人看中了一位神秘女子。他们毫不犹豫地重伤了女子的伴侣,意图强行带走她。然而,一支“苍穹鹰卫”的巡逻队伍恰好撞见,果断介入阻止。 这些傲慢的天骄弟子和纨绔子弟怎会将区区巡逻队放在眼里?倚仗着卓文武和天罡宗的庇护,他们变本加厉,不仅重伤了几名巡逻队员,更残忍地处死了那名女子的伴侣。 巡逻队队长,三尾灵狐兽耳率队前来,其威猛瞬间制服了狂妄的纨绔与天骄弟子,当众宣布将依照“苍穹鹰卫”的律法严惩他们。 天罡宗乃一方大派,附近茶馆中,有三位空灵境长老坐镇。目睹灵狐擒人,他们出于对弟子安危的担忧,慌忙出手对抗耳鼠。 “苍穹鹰卫”队员们迅速将此事报告给涂山芳儿。她勃然大怒,驾驭三只奇兽火速赶到,经过一场激战,将天罡宗的三位空灵境长老一并拿下。 这是“苍穹鹰卫”成立以来,首次遇到空灵境修士的抵抗。涂山芳儿果断宣布:“天罡宗三长老妨碍‘苍穹鹰卫’执法,罪行恶劣,判处‘即刻斩决’!” 刀锋即将落下之际,卓文武匆忙赶到,高喊:“刀下留人!” 他自然认得涂山芳儿,恳求道:“指挥官大人,请您念在他们是初犯,饶过他们的生命,卓某将感激不尽!” 涂山芳儿瞥了他一眼,未作回应,示意执行死刑。接到指令的奇兽们毫不留情,利刃挥舞,三颗头颅瞬间落地,吓得那些纨绔子弟和天骄弟子脸色惨白。 卓文武怒不可遏,指着涂山芳儿斥责:“你...你竟敢如此独断,他们罪不至死,却被你剥夺了生命!我要去向国王陛下申诉!” 涂山芳儿并未理会,转向那些纨绔子弟和天骄弟子宣布:“这些人伤害了‘苍穹鹰卫’巡逻队员,还公然杀害无辜平民,同样判处‘即刻斩决’!” 刀光闪烁,包括卓文武的孙子在内,所有纨绔子弟和天骄弟子皆命丧黄泉。 卓文武气得险些昏厥,握紧拳头飞往王宫寻找夏仲南。此事件震惊了整个夏都,众人密切关注事态发展,静待夏仲南的裁决。 涂山芳儿娓娓道来奇异的经历,夏仲南核实详情后宣告:“胆敢公然干扰‘天翔卫’的神圣执法,无疑是叛逆之举,‘即时裁决’的判决无误,毋庸置疑!” 邹文武意识到此事已尘埃落定,再抗辩只会自食其果,当即向涂山芳儿表示歉意。 当这个裁决传遍夏都,民众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从此他们不再畏惧修士和官员的欺凌。 涂山芳儿的威望也因此事水涨船高。朝野皆知她深得夏仲南的信任,“天翔卫”更象征着帝王之意志,即使汤怀刚、曲通天这样的重臣见她,也不敢有丝毫轻慢。 看着涂山芳儿的威仪,王后徐倩心生嫉妒,渴望取而代之,巡查大夏的每一个角落。 曲通天与汤怀刚则领着群臣构建各种议会,邀请各行各业的德高望重者担任议员。 司哲明领导的皇家学府陆续开学,接纳百姓子弟免费就读,连伙食都一并供给。 夏仲南原本富饶,加上收纳了武国皇室的巨额财富,应对这些支出绰绰有余。 大夏国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夏仲南与徐倩的婚礼也日益临近。 算算时日,委托公孙科华、蓝公甫打造的神器应当完工,正好作为夏仲南赠予徐倩的婚礼贺礼。 夏仲南携徐倩离开夏都,前往秀州寻觅刘大巴子,一同奔赴紫雷峰上的天兵阁。 辛子庄、韦宗扬和明仁岳三人尚在云游未归,公孙科华和蓝公甫接待了他们。 公孙科华说:“不负所托,神器已铸成,请三位过目。” 话音未落,三套精心打造的神器已摆放在桌案上。 徐倩选定的是一对短剑,她兴奋地走近,两手各握一剑,轻喝一声,两剑应声而出。 剑身一尺三寸,通体晶莹,流淌着淡雅的寒芒。 仅一眼,她便深深地爱上了这对宝剑,仿佛感受到它们与自己血脉相通。 信手挥舞几式,周身竟留下一道道光晕,绚烂至极。 公孙科华解释:“这对宝剑以辟邪兽的骨骼凝聚铸造,又融入鲮鱼尾鳍,对邪祟有着天然压制,还能操控水流,水中速度更是惊人。” 听闻此言,徐倩更加珍爱,问道:“这对宝剑叫什么名字?” 夏仲南脱口而出:“就叫‘辟邪双剑’吧!” 徐倩赞同道:“好名字,以后它们就是‘辟邪双剑’了!” 话音刚落,双剑靠近柄部的地方都显现出“辟邪”二字,神器有灵,自行镌刻了名号。 剩下两柄刀,一柄宽阔的巨刀,一柄修长的长刀。 刘大巴子抓起那把宽背刀,仔细审视…… 这把巨刀造型古雅,散发着深邃的沉凝,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重量。 他缓缓从神秘的皮鞘中抽出巨刀,刀身漆黑如夜,无丝毫反光,难以察觉其锐利所在,却透出一股深藏不露的力量。 第281章 弥勒教侵莽疆 蓝公甫言道:“人们常说,‘重剑无锋,大智若愚’,与刘道友共处几日,我确信此刀与你的气质不谋而合。” 刘大巴子应道:“好,我来领略此刀的风采!” 二人步入庭院,刘大巴子挥舞起他的刀法。招式间尽显宏大气象,然而巨刀除了一股浑厚的气势,再无奇特的魔力显现。 公孙科华提议:“刘道友,让我领教几招!” 说罢,他从魔法戒指中抽出一把青钢长剑,迎向刘大巴子。 刀之霸道,刘大巴子原打算施展猛烈一击,转念想到不宜鲁莽,改为斜斩而出。 公孙科华举剑抵挡,只听得“咔嚓”一声,青钢长剑竟在碰撞中寸寸断裂。 公孙科华与刘大巴子皆瞠目结舌。要知道,即便非神器,这长剑出自天兵阁,于外界也是利器,未料竟败于巨刀之下。 蓝公甫笑说:“可见宝刀威力矣!我以深渊鲮鱼的脊骨为基,融入黑水晶及数十种稀有材料,将水元素之力封印于刀中。 水无形而润万物,不争而无可争。 此刀静如止水,遇敌则激流涌动,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 唯有不争,方能无敌于天下!” 听罢蓝公甫的解释,刘大巴子目光闪烁,高声道:“妙哉!果然乃世间罕见的神兵!” 见刘大巴子心满意足,夏仲南提议:“刘兄,请为宝刀赐名吧!” 刘大巴子答道:“此刀名为‘不争’!” 夏仲南赞道:“‘不争’?正所谓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好刀,好名字!” 还剩下一把宝刀,夏仲南特意为顾秀章准备。正当夏仲南赴天兵阁之际,弥勒城已部署完毕,对莽国发动了突袭。 短短两日,莽国的须臾、朔、柏、连、澧、简、相七州相继沦陷。加上先前被弥勒城吞噬的三州,莽国不仅失去了当年瓜分白国的领土,本土也丧失了三州。 更令人愤慨的是,面对弥勒教的侵袭,七州几乎未作抵抗。其中三州的州牧直接投降,率军加入弥勒教的进攻部队。另四位州牧则被各自州内的叛乱势力所灭。 长久以来,弥勒教的渗透已令莽国对这些州府失去了控制。如今,弥勒教不仅占据七州,还继续进兵其余四州,直逼莽都。 战报如雪花般纷至沓来,莽国朝廷从国主易广山到群臣,皆惶恐不安... 面对狂暴侵袭的摩诃教,他们几乎丧失了抵抗的斗志。 易广山喊道:“摩尼使者可有消息?” 首相孔昌基答道:“陛下,摩尼使者自皇宫离去后便音讯全无,此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易广山再问:“去往七王国寻求援助的使节至今未归吗?” 孔昌基叹气:“七王国即便答应出兵,也需要时日准备,不会这么快便传来佳音。” 易广山沮丧地坐下。 他未曾料到,摩诃城的攻势竟如此猛烈,七州之地,短短两日便沦陷。 若按此进度,不过数日,摩诃教的大军便会兵临莽都城下。 他们面对两位古佛,易广山毫无同时对抗的胆识与信念。 孔昌基提议:“陛下,莽国已至存亡关头,何不亲自前往夏王国?大夏王夏仲南一直对摩诃教寸土不让,已斩杀数十位摩诃教尊者,或许唯有他有胆量与您一同面对两位古佛!” 易广山应道:“事已至此,看来别无他法了!” 此刻的他懊悔不已。 当初竺法圣以西天教名义占领摩诃城,五国主亲自领兵围城,举手之劳即可攻克。 但他们畏惧西天教的报复,又轻视一座城池所能激起的波澜,最终选择了妥协。 从那时起,一步错步步错。 随后摩诃城大军兵临览秀城下,武隆海请求五国同时施压迫使摩诃城撤军。 除汗国外,其余四国各怀心思,期望摩诃教与武国殊死战斗,好从中渔利,五国联盟因此瓦解。 各自为战的五国,除了之前的武国,其余四国已失去单独对抗摩诃教的实力,只能步步退让。 果然,温水煮蛙,若非两日内连失七州,谁能料想他们已被摩诃教渗透得千疮百孔? 摩诃教似乎只需稍加用力,便能轻易覆灭一国。 蛮国、汗国、魏国的国王仲孙春叶、奇利大汗和皇甫踏浪均收到摩诃教入侵莽国的情报。 而莽国几位求助的重臣也站在三国的朝廷之上。 面对莽国的求助,三国的国王与臣子皆默然不语。 主要是莽国败退的速度“惊人”,深深地震撼了三国。 他们不禁惊觉,莽国被摩诃教渗透至此,他们三国是否也同样境地? 就算他们有心救援,真的有实力派兵吗? 三位国王沉默片刻,几乎异口同声:“并非我们见死不救,实在是力不从心。 你们还是先去找夏王国的夏仲南吧,也许只有他才有实力出兵援助你们!” 在莽国的其他方向,还有四个邻国。 而这些国家对摩诃教的了解并不多... ...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莽国遭遇了神秘的弥勒教侵袭,四国联盟的议会中,辩论声此起彼伏,无人能轻易作出挥军的决定,因为战争,是国度的命运之弦。 夏仲南并未在夏都留守,而此时,弥勒教的铁蹄已震撼莽国的消息在夏都街头巷尾流传开来。相较于蛮族、汗国和魏国的惶恐,大夏的臣僚们显得格外镇定,他们并不畏惧弥勒教,更像是在观赏一场戏剧般的战争。 得知夏仲南不在,莽国使者杨源焦急如焚,逐一拜访汤怀刚、曲通天、图师昀、邹文武乃至闻玉楼等权臣将领。“杨使者,国主未归,我等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的劝说无济于事!依我看来,你们需自救,自身的强韧才是关键。两日失七州,这样的事迹,实在罕见!要说历史空前,恐怕莽国已创造了记录。”杨源听过类似的言语数次,每次心如刀绞,但他承载着使命,只能忍受嘲讽,不断向他们阐述弥勒教的异端本质,以及东方古域各国休戚与共的道理。 第282章 白止戈,重返世间 幸运的是,弥勒教在两日攻克七州后,攻势缓和,给莽国留下了喘息之机。全国上下一片紧张,易广山国主下令,朝廷大军、各州府军和战略物资纷纷奔赴前线。 在弥勒教的一支大军中,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坐镇大帐,下方是竺法圣、白止戈等尊者。白止戈白发苍苍,身披素色僧袍,颇具得道高僧的风采,昔日那位雄霸天下的王者威严已不复存在。这些年,他放下过往,潜心研习佛法,其造诣或许早已超越了竺法圣。此刻,他的内心比竺法圣,甚至两位古佛更为宁静。家国覆灭,他曾亲历王座的陨落,如今的战争,在他心中不过泛不起一丝涟漪。 本不愿随军出征的他,却因两位古佛和竺法圣熟知他的过往,深知他的谋略才能,坚持将他带上战场。当年白国的衰败,并非他之过。白无仙老国主陨落,白国支柱倾颓,五国联军压境,白国非但未瓦解,反而在战火中击败莽国和蛮国,逼退汗国,让武国陷入险境,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然而天意弄人,如此大势之下,却被夏仲南的一万精兵破解,只能说,既是天命,也是时机。 钰天古佛沉声道:“止戈,我们曾如山河吞吐般席卷莽国七州,如今为何停滞不前呢?” 白止戈原本沉浸在冥思之中,此刻他微微睁开双眸,却不看那熠熠生辉的钰天古佛,只是空洞地凝视前方,低沉地说:“能在两日之内征服七大洲,全因之前的神秘布局已然到位。如今,必然已令天下动荡,引来各方势力的密切关注。接踵而至的,或许是其他国家的介入。 我已久离尘世,无法揣测那些新来的国度,是欲与我们争夺莽荒之地,还是会对弥勒教发动攻势。不论如何,我们都需静观其变,以便适时应对。莽荒之地历史悠久,绝非短时间内可以撼动,持续施压只会触发他们的顽强抵抗。一旦战局胶着,蛮、汗、魏三国即便不直接援助莽荒,也会设法夺回我们渗透并吞的十一个州,这无异于间接援助,我们将陷入被动之境。 我弥勒教虽强大,但同时面对莽荒、蛮荒、汗国、魏土,再加上一贯强硬的夏国,此刻的胜利可能转瞬即变为危机。以我们的力量,先稳握这七大洲,再徐徐图谋长远,才是最佳策略。” 话毕,他又闭上眼睛,重回冥思的状态。钰天古佛、真灼古佛和竺法圣互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达成了共识。 真灼古佛说:“止戈,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稍作停顿,见白止戈没有任何反应,他继续说道:“在我们决定进攻莽荒之前,总教的援军已悄然抵达,我们才确定了攻打莽荒的计划。” 弥勒教的高层始终对白止戈有所防备,重大之事并未让他知晓。当然,他们不能除掉他,那样会极大地动摇弥勒城的安稳。然而,在这次对莽荒的军事行动中,他们还是请出了他,让他来统筹策划,于是便有了两天内未损一兵一卒便夺取七州的壮举。 过了一会儿,白止戈再次微微睁开眼睛问:“来了多少援军?” 真灼古佛回答:“四位古佛,加上一百六十位尊者。” 白止戈眼中闪烁了一丝光芒,旋即又陷入了沉寂。片刻之后,他开口:“你们这次攻打莽荒,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夏国的主宰夏仲南?” 他这突如其来的猜测,让两位古佛和竺法圣瞪大了双眼。他们清楚,白止戈一直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对外界知之甚少,仅是这次攻莽之举,才让他得知了弥勒教在莽荒的布局。然而,仅凭告诉他弥勒城的援军情况,他竟猜出了他们的真正意图。 钰天古佛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猜到的?” 白止戈淡然道:“还需要猜测吗?弥勒城是总教深入东古领域腹地的重要据点,最佳策略就是在悄无声息中渗透四周。这种渗透的力量无比强大,我们能在短短两天内轻松收复七州,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没有外部因素,我们自然应该维持现状,而非仓促攻莽,招致东古各国的警觉... 如今,神秘的总教忽然派遣这般强大力量的增援,只表明我们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必须将其根除才能保全自身。唯有能够撼动我们的存在,便是那个试图摧毁武德建立新夏的夏国之主,夏仲南。你们对夏仲南的恐惧,才驱使你们恳求总教的援助。既已得到增援,目标自是为了消除这个威胁。” 钰天古佛宣告:“不错,这次我们的目标不再是蛮荒之国,而是直指夏国主夏仲南。我们的秘密援军早已潜伏在蛮夏两国的交界处。” 真灼古佛说道:“从我们开始行动至今已三日有余,夏国却未有任何动静,潜伏的军队已显得焦虑,你说,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白止戈沉默片刻,回应:“我们保持现状,让潜伏军继续耐心等待!” 钰天古佛说:“攻打蛮国以诱使夏军出战,这是我与真灼制定的计划。现在计划未能见效,援军已多次催问夏国出兵的时刻,我们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白止戈冷静道:“只需告诉他们‘继续潜伏,等待命令’!” 真灼、钰天和竺法圣三位古佛面面相觑。 然后,真灼古佛开口:“但他们现在要的是理由,而非指令!” 白止戈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直视真灼古佛:“这就是命令,需要什么解释?” 在白止戈眼神锐利的瞬间,三人同时心神震动。他们感受到白止戈身上散发的威严,仿佛他是大军的真正领袖,而他们只是其麾下的将领,甘愿遵从他的调度。 真灼古佛不自觉地低声道:“他们在质疑我们的战略,如果我们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答复,可能造成不良影响!” 白止戈坚定地说:“大军行动,关键在于命令的绝对执行。即使策略有误,也不需解释,只须下达新的命令。记住,每一次软弱都削弱了你们自身的信念,也向他人暗示,你们无法胜任重责大任!” 第283章 公孙科华融合天道 听闻此言,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背脊发凉。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尽管这次的援军已至,但教主未曾明确指出弥勒城未来的统治者是谁。两人前来时,教主也没有明确这个问题。但当时情况不同,弥勒城只有他们两位古佛,竺法圣更是钰天古佛的弟子,故自然以钰天古佛为首。然而今非昔比,援军中有四位古佛和一百六十位尊者,实力远超他们原先的队伍。那么,这双方究竟应听谁的指挥呢? 两位古佛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才是弥勒城的主宰,援军不过是后来者,理应服从于他们。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援军的质疑或许别有深意?这是在试探他们是否还占据着弥勒城的主导权吗?就像鸠占鹊巢前的预兆... 翡翠天古佛、烈炎真古佛,乃至玄奘圣法,皆对白弋止生出无尽敬佩。 毕竟他曾是一国之君,对于某些情境的洞察与应对,远超于他们! 翡翠天古佛匆忙走出巨帐,遵循白弋止的暗示,仅向援军回复了“持续潜伏,待命而行”六字令。 切莫小视这六字。 比起冗长的指令,这六个字的重量更甚。 它们象征着翡翠天古佛的决心和无可动摇的力量。 发布完命令,他才如释重负,重返大帐之内。 烈炎真古佛问道:“弋止,照你所说,我们的策略仍有疏漏之处?” 白弋止答道:“我先前已言,不宜行任何令东古域各国警觉之举。 既然如此,增援不宜过多,仅需守护关键之地足矣。 实则,若仅四古佛前来,无其余尊者,方为恰到好处。 只需请四位古佛秘密驻扎在战略要城,以防敌人突袭,我们则持续执行潜入边疆的策略。 每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实力便会增强一分,反之,东古域各国之力则会削弱一分。 待我们暗中掌控足够的领土,时机成熟,总教再以雷霆万钧之势降临,占据这些领地,那时,东古域各国即便醒悟,也为时已晚。 而你现在的行动看似占领了七州,实则只会激起他们的戒心,得不偿失。” 翡翠天古佛问:“那现在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将占领之地拱手让出吧?” 白弋止答:“影响已成,退让无从谈起。 但除对付夏国外,不得再发动攻击。 若能真斩夏国主,我们也须对外宣称,此举仅为报复夏国此前屠戮数十位尊者的仇恨。 我们仅收复那些尊者所在城池,其余州府留待各国争抢。 各国得到甜头,很快会忘记我们的威胁,放松对我们的戒备。” 翡翠天古佛问:“你赞同斩杀夏国主?” 白弋止答:“此刻形势,唯有斩夏国主,令夏国再陷动荡,我们方能获取最大利益,赢得最佳时机。” 外界的纷争,身处紫雷峰天兵阁的夏仲南一无所知。 得到三套神兵,夏仲南心情大好,主动提出在天兵阁布道。 既是感谢公孙科华、蓝公甫等人铸就神兵的辛劳,也是回应辛子庄、韦宗扬和明仁岳在夏国传道的回礼。 此次布道,他仍聚焦于“创世”系列的领悟。 早前,天兵阁已有数十名弟子及公孙科华参与了“原始星”的试炼。 由于他们缺乏夏仲南那般“创世”的经历,无法深解其中奥秘,故而当时的领悟尚浅... ... 如今,经过夏仲南在“创世奥秘”的解析,结合那神秘的“原初星辰”诞生和演变的启示,他的领悟瞬间跃升至奇异的层次。 在夏仲南数日的“道义传授”后,朱川水、窦占芳、庞冠廷等人纷纷洞察了晋升至虚无境的契机。 公孙科华更是发现了通向“融合天道”境地的路径。 在“原初星辰”的试炼之旅中,公孙科华承受了无尽的苦楚,数次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缘。 他顽强地存活下来,那些对意志的磨砺与生死间的洞察,成为他无法舍弃的财富。 此刻,聆听着夏仲南阐述的“宇宙创造”之道,他终于坚定地迈向了融合天道的境界。 夏仲南正是应公孙科华的邀请加入这场星辰试炼,从而获得了丰厚的收获。 而公孙科华则在“原初星辰”的历练中因夏仲南的援助摆脱了生死危机,如今又因他的教导找到“融合天道”的道路,可谓一切皆有定数,因果相连。 原本夏仲南计划在天兵阁停留数日,传道完毕即返回夏都。 谁知讲道正酣,天空中忽然云涌风起,透露出非同寻常的气息。 夏仲南停止讲解,困惑地仰望天空。 蓝公甫经验丰富,连忙解释:“大师兄已寻得融合天道之路,大家速退离传道之地,勿扰其融合!” 融合天道的良机千年难遇,公孙科华既然在宗门之内发现,便毫不犹豫地开始尝试,生怕错过时机。 众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传道殿,只留下公孙科华独自再次静心融合天道。 离开传道殿,蓝公甫急命弟子:“全力启动宗门守护大阵,直至大师兄融合成功,任何人不得出入。” 弟子们疾速布置阵法,蓝公甫转向夏仲南:“夏师兄,大师兄突然要突破融合天道,师父与师叔此刻不在宗门,恳请夏师兄暂留天兵阁,为师兄护法如何?” 融合天道者稀如珍宝,无论是王国还是宗门,若有修士欲破境,必然是整个国家或宗门的头等大事。 能突破至融合天道的,多为王室成员,老国主定会全力以赴守护,以防突破过程遭受干扰。 宗门之中亦是如此,全宗严阵以待,守护新晋的天道至尊。 蓝公甫请夏仲南为公孙科华护法,实则是对他极大的信赖。 眼见公孙科华进入突破状态,夏仲南心中虽挂念大夏的局势,且婚礼就在几天后,但情理之下难以推脱,只好答应:“能见证新天道至尊的诞生是我的荣耀,我会留在这里为公孙师兄护法。” 蓝公甫见夏仲南答应,心中欣喜,连连道谢... 夏仲南转首注视着徐倩,轻声道:“倩儿,公孙师兄的融合天道不知何时结束,我们的神圣婚礼或许会延迟。” 第284章 夏仲南归来 徐倩走近,挽住他的手臂,安慰道:“无妨,公孙师兄为了我铸就了那把‘辟邪圣剑’,你作为他的守护者协助他突破,乃是义不容辞。我们彼此相知多年,婚礼稍作延后又有何惧?” 于是,他们在天兵阁静候佳音。 外界中,日复一日,等待夏仲南归来的人们焦虑不已。夏仲南离别时并未透露行踪,只告知他们短期内会返回。 不料这一别,竟是音信全无。 徐德敬、徐寿廷、徐沁等徐家成员焦急万分,眼看徐德敬即将成为王亲,其他人也将晋升皇家亲属,可如今新人却失踪了。 曲通天、汤怀刚等重臣也陷入困惑。国主的庆典已准备就绪,各州的领主和官员齐聚夏都,却唯独不见国主与皇后,他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无人敢擅自决定取消婚礼,万一国主和皇后在吉时赶到,该如何是好?若不取消,他们若不来又该如何收场? 最终,众人还是请来了徐德敬做决策。先筹备一切,只要新人回来,立即举行仪式。若他们无法归来,也只能另择良辰。 只是,婚期已广而告之,国主的婚礼突然改期,这在东古域恐怕是前所未有的荒谬事件。 夏仲南未归,大夏众人尴尬不已,其他人则更加忧虑。易广山两度匆忙赶至夏都,期待与夏仲南会晤,请求两国联合对抗弥勒教,却皆落空,无奈之下黯然离去。 所幸,弥勒城占领莽国七州后,撤回了对其他四州的攻势,这让易广山稍稍宽慰。 然而,西方教四尊古佛与一百六十位尊者却苦不堪言。他们在大夏通往莽国边境的荒野之地埋伏,日复一日地等待。 随着夏仲南迟迟未现身,钰天古佛、真灼古佛和白止戈已认定他不会再来。在弥勒教的相州营地,真灼古佛忧虑地说道:“师兄,已经过了半月,夏国依然毫无动静。情报显示夏仲南根本不在夏都,就连自己的神圣婚礼也推迟了。如今我们不再攻打莽国,夏仲南恐怕不会再派兵。你看,要不要让金刚古佛他们返回弥勒城?” 钰天古佛叹息:“还是让他们继续‘潜伏待令’吧。回到弥勒城,就意味着我们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他们会引发更多纷争。”然而,在白止戈的提醒下,钰天古佛不愿轻易做出决定,让这些人返回弥勒城。只要他们回去,必然以两位古佛的判断失误为由,争夺弥勒教的领导权...... 只要封印未解,他们擅自返回便是违逆指令,两座古神佛像便能找到理由,挑剔寻援的疏漏。 即便这样的等待终有尽头,但也需拖延一日算一日,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大夏边陲,一座隐秘山脚下,四位古神佛聚首。 四人面色皆凝重如霜。 若换作任何人被迫在这荒野长久驻守,不许篝火,不许栖身,不许有任何可能泄露行踪的行为,恐怕都无法保持愉快。 何况这些在神殿西教中拥有不凡地位的存在。 金刚古神佛说道:“无相,钰天每次传递的依旧是那六个字‘潜伏待令’,我看夏仲南根本不会出现,我们还要在此守候吗?” 无相古神佛沉吟道:“他说‘潜伏待令’,我们就继续等候!我要看看,这钰天能让我们像傻子一样在这里待多久!各位尊者现在如何了?” 无色古神佛回答:“连我们都快要忍耐到极限了,更别提他们,个个心怀不满。” 无相古神佛道:“好!我就要让尊者们无法忍受,让他们对钰天有所抱怨。 他们越是对钰天不满,就越会支持我们。 只要有大多数尊者站在我们这边,我看钰天还怎么独断专行!” 这四位古神佛已下定决心,此番行动结束后,立刻从钰天古神佛手中夺下弥勒圣城的主宰权。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无论哪个势力内部,权力争夺都是不可避免的。 公孙科华的融合之道持续了三个多月。 这一天,紫雷峰上突然飘起朵朵祥云。 蓝公甫激动地喊道:“大师兄融合成功了!” 说完,他率先朝传道圣地飞去。 紧接着,整个天兵阁沸腾起来,各级弟子欢呼雀跃,奔向传道圣地。 夏仲南、徐俏、刘大巴子三人同样轻松自在,混在天兵阁弟子中走向圣地。 感受着天兵阁弟子的喜悦,徐俏说道:“小飞,我太期待你突破融合的那一刻了!那时候,我们的大夏必将遍地歌舞,全民庆祝!” 刘大巴子道:“我真的没想到小飞作为国主也能如此出色!我们的大夏自建立以来虽短暂,但民众的精神风貌已与武国截然不同,每个人都充满活力!” 夏仲南道:“这得感谢芳儿的辛勤付出,正因为有遍布全国的‘飞鹰卫队’为民众主持公道,他们不再受修士和官员欺压,精神自然高昂!” 他口中的话语虽平淡,心中却也在期待自己融合成功的那一刻。 然而修炼永无止境,对那些大能来说,融合只是初步的境界。 至少要晋升天仙,才能在星海中遨游。 不知何时才能成为天仙呢? 或许到那时,他便能开始寻找银河、太阳在星空深渊的所在了... 当夏仲南三人踏入传说中的讲道广场时,公孙科华已在众天兵阁弟子的簇拥下迎上前去。 他见到夏仲南,双手抱拳道:“小飞,我能够突破,融合天地之道,全赖你的讲道指点,受我一拜!” 话音未落,他便躬身行礼,夏仲南连忙扶住他,笑道:“公孙大哥,是你邀请我参加天兵阁的试炼,我才得到诸多启示,这些领悟又回馈于你,我们是相互成就,不必如此客气!” 蓝公甫接口道:“师尊与众位师叔在外云游,待他们归来,必会欣喜若狂。我们不仅多了五位空灵境修者,大师兄更成功融合天地之道!” 公孙科华回应:“我初尝融合之道的奥秘,有许多感悟,打算在此地传道,将我的体会分享给大家,小飞,你们也一起来听吧!” 夏仲南轻叹:“如今我是大夏之主,离国已久,不知世间已变为何样,唯有下山一探究竟!” 第285章 公羊创再度来访 徐倩和刘大巴子理解他的忧虑。他们离开时,大夏建国仅月余,而山上三个月的时光,也该回去看看了。尽管他们渴望聆听公孙科华的讲道,但也只能随夏仲南离去。 公孙科华亲自引领天兵阁弟子送夏仲南三人至阁门外,目送他们腾空远去,方才转身返回。 途中,刘大巴子独自前往领袖城,夏仲南则带着徐倩直奔夏都。 国主与皇后归来,百官纷纷赶往皇宫朝见。 夏仲南端坐于王座,环视群臣,问:“我离国期间,国内外可有大事发生?” 群臣皆好奇国主数月的行踪,但无人敢主动发问。 曲通天上前一步:“启禀国主,这几月来最重要的事,便是弥勒教大军进攻莽国。” 夏仲南惊讶:“哦,弥勒教竟要攻打莽国?” 思绪流转,他记起离开前西盟使节公羊创透露的情报,西方教有大量来历不明的古佛与尊者赶来,未曾想他们会先向莽国下手。 他询问:“具体情形请详细道来!” 曲通天答道:“那场战斗实在离奇,弥勒教仅仅两天,便攻占了莽国七州……” 夏仲南愕然:“仅用两天,就攻克七州?这怎么可能?不说每个州府的护城大阵需要时间攻破,就算是几十万头猪,要全部解决也没这么快吧?弥勒教的实力竟已强至此地步?” 曲通天解释:“实情是,弥勒教几乎未动一兵一卒便拿下莽国七州。柏州、连州、澧州三州州牧直接率州投降,须臾州、塑州、简州、相州四州的州牧则被弥勒教收买的叛徒所杀,府军内部也被弥勒教渗透得千疮百孔,哪里还有反抗之力?” 夏仲南恍然:“原来是这样!... 看起来,魔域的巫王、霜裔之主和兽族霸主恐怕也无法安眠了吧? 蛮荒国度已被摩尼教的阴影笼罩,他们三国恐怕也相差无几。 他们是否已经在境内发动了清除异端的行动呢?” 汤怀刚立刻回应:“摩尼教攻陷蛮荒七洲之后,起初兵锋四散,直指蛮荒之心,威胁其王都。 蛮荒的统治者和臣民皆被摩尼教的铁骑之威震慑,四处求救,连蛮王易广山都两度亲至我夏都,祈求我大夏出兵援助,可惜王上未归,我们也无力决断,他只得黯然离去。 然而奇异的是,摩尼教突然撤兵,停止了攻势,这才让蛮荒得以暂时喘息。 摩尼教收兵,魏、霜、兽三国怎敢轻易进行净化行动,生怕触怒摩尼教,成为其下一个猎物。 据情报透露,未曾直接与摩尼城接壤的丰、吉、壁、胡、秦、元……等国反而在国内展开了对摩尼教徒的清剿。” 夏仲南沉声道:“摩尼教的渗透竟如此迅速波及到这些国家?” 曲通天解释道:“先前各国对摩尼教未予重视,这次警醒过来,调查之下,才发觉摩尼教的触角无处不在,完全不受地理距离的限制,哪怕相隔数个国度,也能发现其踪迹。 只是在那些地方,摩尼教的活动更为隐蔽,更难察觉。” 听到这些,夏仲南也陷入深思之中。 自古以来,信仰的力量总是无形中渗透万物。 大多数信仰表面宣扬仁善,强调真善美,吸引各阶层之人信奉其塑造的神只。 然而世间又有几位真正的圣人呢? 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财富、权力、美人、永生…… 等到宗教积累了足够的财富,那些领袖便会产生更多领域的野心。 夏仲南低语:“摩尼教骤然高调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占据蛮荒七洲,之后却又突然低调…… 这明显违背常理,是何缘由? 即便他们占领了七洲,却也招来了东古域各国的警惕,各国都会竭尽全力暗中抵制其渗透,甚至可能促使东古域的联合抗敌。 他们的损失难以估量,这样的行为有何意义? 他们的真正目的何在?” 他在思考的同时,将疑问逐一提出。 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等重臣也无法回答他的疑惑,只能静待他自己寻找答案。 这时,侍卫来报,之前的“西盟使者”公羊创又来求见。 夏仲南说道:“他竟然又来了?请他进来!” 公羊创步入大殿,拱手施礼:“参见夏国主!” 夏仲南回应:“公羊道友,上次我已表明,若其他各国愿联手抵抗摩尼教,我自然会加入联盟。 今日道友再度登门,想必是联盟之事有了进展?” 公羊创豪笑道:“夏王陛下,幸未辜负使命! 原本您连陪同我游说诸国都拒绝,我已对联合众国失去希望。 谁知弥勒教突袭莽国七州,点燃了各国的共同反抗之火,这无疑是神明的助力。 莽王易广山最为热忱,与我并肩奔走于列国之间,结盟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如今已有十一个国度加入我们,分别是莽、汗、魏、蛮、封、吉、壁、胡、秦、元、羌。 加上夏王陛下您先前允诺的加盟,我们的联盟已然拥有了十二个国家的支持。” 夏仲南问道:“哦,这个联盟该冠以何种名称呢?” 公羊创答道:“就称为‘东方同盟’!” 夏仲南回应:“东古域现仅二十七国,东方同盟已得十二,那西方同盟又有几国参与呢?” 公羊创道:“西方同盟目前仅十国,比我们少两国。然而他们长期抵挡西方教,实力比东方同盟强大许多。” 夏仲南问:“强大到何种地步?” 公羊创解释:“滇国和狼国,西方同盟中相对较弱的,都有两位合道至高,虚无修士的数量至少是东方同盟的两三倍。若非全心抵抗西方教,恐怕整个东古域都将臣服于西方同盟。” 夏仲南笑道:“若非西方教这强大敌人,你们西方同盟各国可能早已内斗不止,根本不会出现如今的联盟。” 公羊创干笑了两声:“夏王陛下言重了!我今日前来,实为商讨夏国加入东方同盟之事。在此之前,我还有一条重要情报要禀告陛下!” 第286章 无双古佛的法旨 夏仲南问:“什么情报?” 公羊创道:“您可知道弥勒教为何突然进攻莽国?” 夏仲南答:“不清楚,也许他们被某种奇异生物刺激了吧!” 公羊创正色道:“夏王陛下幽默了!记得上次相见,我曾透露一个秘密,那就是我们西方同盟发现西方教有多位来历不明的古佛与尊者正赶来这片区域,也因此得知东古域腹地隐藏着弥勒城这一势力。” 夏仲南说:“你确实提过此事。” 公羊创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已查明,西方教的增援军队,首要目标就是夏王陛下您。夏国不但公开谴责弥勒教为邪教,持续打压其境内活动,还曾击杀数十位弥勒教尊者,早已成为弥勒教的眼中钉。他们早就想除去你,但你的崛起势不可挡,以他们旧有的力量,无法对你下手,这才请求总教派兵救援。此次他们攻打莽国,正是料定你会感同身受,必然驰援莽国...” 他们的救兵,包括四位远古佛陀与一百六十位尊者,早已潜伏在你夏国的边陲,只要你胆敢响应莽国的求援,他们便将以无尽神力将你整个国家吞噬殆尽! 幸好,夏国君主吉星高照,你恰巧不在夏都,才躲过此等灾厄!” 公羊创轻描淡写地揭示了弥勒城的埋伏,夏国的大臣们惊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 以他们对夏仲南的了解,若他当时身在夏都,必定会率领众臣与大军前往莽国救援,那样便会落入弥勒教设下的重重陷阱,承受巨大损失。 他们中能有幸生还者寥寥无几,夏国也将因此沦入永恒的黑暗。 夏仲南却朗声笑道:“公羊道友,你想多了! 弥勒城想对付我岂是易事? 既然我从你口中得知了弥勒教的援军动态,自然不会踏入他们的圈套。 况且,即便没有你的消息,单凭他们的雕虫小技和微薄之力,也难以撼动我!” 公羊创原以为夏仲南会像他的大臣们一样恐惧,不料他竟如此豪言壮语,心中不禁冷笑:“真是嘴硬如铁!” 夏仲南只是微笑,心中暗自惋惜。 如果当时他在夏都,面对弥勒教突袭莽国的突发事件,的确会采取行动。 然而依照他的智谋,绝不会直接对抗弥勒教的大军,而是会集结所有力量,以迅疾如雷的攻势直指防御空虚的弥勒城,使弥勒教失去大本营,变为流离失所之辈。 失去元脉之地,那几位古佛恐怕将陷入疯狂,全力回援争夺弥勒城。 但若事态如此发展,双方将在不经意间步入最后的决战。 凤栖山的百余只异兽已晋升为三级,再加上吉国主宇文拓与璧国主宁元芳,弥勒教绝不会料到夏仲南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夏仲南也无法预见西方教派的援军竟会如此众多,同样强大无比。 这场决战的结果,终未上演,难以预料。 双方恐怕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只是此地毕竟是东古域的核心地带,弥勒教遭受重创,周边各国的愤怒也随之升起,以往低调发展的宁静岁月将不再重现。 公羊创不愿与夏仲南过多纠缠,转而说道:“夏国主,其余东盟成员国约定七日后,在莽都集会,共商对抗弥勒教之事,还请夏国主务必按时出席。” 夏仲南答道:“好!七日后,我必至莽都。” 公羊创离开后,夏仲南深入了解了国内的各类状况。 尽管外界动荡不安,夏国境内却一片宁静。 他离国三个多月,国内的各项事务都在有序进行着... ... 各王国议会的代表已选定,魔法学院在各个城堡中熠熠生辉,开始传授神秘的法术知识。在“翱翔之鹰守卫”的威严震慑下,任何妄图作乱的胆小鬼都不敢轻举妄动。加之夏仲南的智者们掌控着命运的罗盘,大夏王国在繁荣的魔法光辉中稳步前进。 各国暗中结成联盟,名为东盟,意图联合对抗神秘的弥勒教。而弥勒城内部,却波澜暗涌。 在密林深处潜伏数月后,金刚、无花、无色、无相四位古佛带着一百六十位尊者空手返回弥勒城。此时,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已先行一步归来。 他们在莽国七大魔法领地制造的浩大声势,让邻近的国度无不震撼,但最重要的目标——夏国主宰夏仲南,却连踪影都没见到。众人心中满是郁结。 四位古佛步入专为古佛们设立的冥想之地,金刚古佛怒吼:“钰天,给我出来!你们制定了什么鬼计策?让我们在荒野中像个野人一样度过了一个多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钰天古佛的静室一片寂静,对他的质问没有半点回应。金刚古佛怒不可遏,挥掌虚空一击,只听见“砰”的一声,静室的魔法门粉碎,显露出里面钰天古佛冥思的身形。 钰天古佛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四位古佛,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在呼唤,原来是你们四个!我不是让你们埋伏,等待时机消灭夏国主宰夏仲南吗?为何擅自撤回?” 目睹钰天古佛的态度,金刚古佛怒火中烧,斥责道:“你以为我们无法探查情报?夏仲南根本不在夏国境内,怎么可能落入我们的陷阱?让我们在外苦等一个多月,究竟有何用意?” 钰天古佛回答:“我请求教主增派援军,就是为了应对夏仲南。派你们埋伏夏仲南,有什么不对吗?” 金刚古佛反驳:“没错,但我们却被命令守在一个夏仲南绝不会出现的地方,这算什么?” 钰天古佛反驳:“谁说夏仲南不会出现在那里?我和真灼早已预知,夏仲南必定会在那现身。或许正是你们擅自离开的这段时间,夏仲南刚好途径那里!” 金刚古佛指着他说:“你……你……真是狡辩无理!” 他愤怒得无法言表。 无花、无色、无相三位古佛一直冷静地看着他们的争论。无相古佛突然开口:“钰天,你不再适合领导弥勒教,交出教主之位吧!” 钰天古佛的目光如刀,射向无相,冷冷地说:“无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87章 莽都初抵 “吱呀”一声,旁边的真灼古佛冥想室的门悄然开启,他看着前来问责的四人,目光深邃... 无相古佛从神秘的灵戒中抽出一幅卷轴,诵读起来:“西方灵光教主无双古佛法令:无相、无色、无花、金刚四位护法,率一百六十位贤者前往援助摩诃教,无相将主持摩诃城一切事务!” 说完,他将卷轴递予真炽古佛:“真炽,你自己验明是否为教主亲授的法令。” 真炽古佛面色骤变。 仅凭无相古佛能持有这法令,他就知道其真实性。 尽管如此,他仍颤抖着双手接过,细细端详,卷轴上无双古佛的精神烙印鲜明无比。 果真只提及无相古佛主持摩诃城,连真炽古佛的名字都不曾提及。 真炽古佛感到深深的不公,忍不住高声抗议:“教主啊,摩诃教分支的存在,摩诃城的现状,都是我们师兄弟及弟子佛陀竺法圣的努力成果。 怎能以一道法令抹去我们的付出?” 即便身为古佛,真炽也无法抑制情感,当场发出呼唤。 无相古佛冷声道:“教主岂会忽视你们的功绩?只是命我暂代摩诃教事务罢了。 出发前,教主单独召见我,并赐予此法令。 他说,若你真炽在摩诃城表现卓越,我便不亮出此法令,我们四人全力辅佐你完成任务。 如若你管理不当,便由我接手摩诃教。 我们到来已月余,看看你做了些什么? 如此行事,我怎能放心将摩诃教交给你?” 闻言,真炽古佛猛然跌坐,仿佛瞬间老去千年,无力再战。 看来一切皆在无双古佛的筹谋之中。 他用心良苦。 若有四位古佛降临摩诃城,若真炽能稳定局势,一切照旧。 若真炽无法服众,六人间起纷争,无双古佛已在无相古佛手中埋下制衡之棋。 机会,无双古佛已赋予真炽,能否抓住,全看真炽自身。 真炽古佛长叹一声。 他在摩诃城已数载,具体事宜皆由竺法圣打理,他只需坐镇于此。 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个随时可替换的装饰品。 无论心甘情愿还是不甘心,无人敢违抗教主的法令。 无相古佛展示法令的那一刻,他从一方主宰重归西方灵光教普通古佛之位。 一旁的真炽古佛目睹这一切,亦是长叹。 他内心偏向真炽,却同样束手无策。 摩诃城的统治者就这样悄然易主。 在夏日的第七次轮回后,夏仲南遵循神秘的契约,穿越了繁花秘境,来到了神秘的莽都。 此行,他携带着飞鹰卫的最高统帅,灵狐女侠涂山芳儿同行。涂山芳儿自从担任飞鹰卫首领以来,气质如幻境蜕变,昔日邻家少女的羞涩已被英姿飒爽和沉稳威严所替代。 各王国的秘密结盟在阴影中悄然展开,而莽国的这场盛会也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举行。夏仲南和涂山芳儿踏入莽都,没有直奔皇家宫殿,而是漫步于古城之中,感受其独特的气息。 涂山芳儿初时兴致勃勃,但踏入莽都不久,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夏仲南关切地问:“芳儿,你为何郁郁寡欢?” 涂山芳儿答道:“能与大哥一同出行,芳儿心中欢喜。只是这里,莽都,让芳儿感到压抑。” 夏仲南回应:“何故?莽都还不够繁华吗?我看即便失了几片秘境,也没损其繁华半分啊!” 涂山芳儿反驳:“莽都的人数不亚于夏都,可大哥你没察觉吗?夏都的子民行走间洋溢着自信,而莽都之人却畏缩谨慎,缺少我们夏国人的精神风貌。” 突然,前方传来嘈杂,众人纷纷聚拢,形成几重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夏仲南不愿绕行,凭借自身的气场拨开人群,稳步前行。 原来,街边的是一座雄伟的酒楼,此时正上演一幕闹剧,一狂妄之徒侮辱店员,将掌柜和管家打伤丢出,吓得食客四散而逃。一块闪烁着魔法光泽的银币从门内掷出,落在了掌柜身旁,紧接着,一位手持折扇的青年走出,宣布:“此楼已被我购下,自今日起,改名‘怀德阁’!” 掌柜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拥有炼气修为,厉声道:“你胡言乱语!我们何时将酒楼卖给过你?我们‘聚财阁’的主人可是‘贤士山庄’庄主,你胆敢这般强取豪夺,他绝不会放过你!” 青年听见“贤士山庄”,放声大笑:“我说买就是买了,区区‘贤士山庄’也敢啰嗦,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人越货吗?” 眼见青年气势汹汹,掌柜的中年人质问道:“你究竟是谁?我也好回去告诉庄主,是谁胆敢强占他的酒楼!” 青年回答:“也好,你转告他,本公子姓‘孔’,新近入门‘回旋殿’,你看他敢不敢来索回他的酒楼。” 听到青年的豪言壮语,掌柜不敢再多言,拾起银币,与几位酒楼员工相互扶持离去,围观的群众也匆忙散去。 夏仲南和涂山芳儿初到莽都,无法从言语中探知青年的身份,但从众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显然知道青年来历,畏惧其背景,所以纷纷散去。 目睹这一切,涂山芳儿愤慨道:“若在大夏,我必擒下这个姓孔的,连那‘回旋殿’也会被我摧毁!” 在这神秘的大陆,涂山芳儿的智慧与决断尽显无疑,即便身处未知的领土,面对不公,她顶多只是对夏仲南低声抱怨几句。 若夏仲南身旁陪伴的是徐倩,此刻定不顾这莽荒之城的规矩,早已冲上前去,让那嚣张的青年品尝败北的滋味。 夏仲南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眼前的不公同样愤慨,然而在这个魔法与修炼共存的世界,弱肉强食的法则无处不在,他又如何能一一干预? 涂山芳儿再次开口:“只愿这片天地能像我们大夏一样,无论强弱,皆受尊重,遵纪守法者无需畏惧霸道者的欺压!” “弱者不受欺,公正自在人心……”这是夏仲南任命涂山芳儿为“飞鹰卫”统帅时的誓言。 第288章 旋回之殿 正是这句誓言,揭示了“飞鹰卫”的神圣职责,她们在大夏疆域内坚定地执行着,压制所有恃强凌弱的行为。 大夏的子民因“飞鹰卫”的庇护而独具风采,他们的生活充满希望,对未来满怀憧憬。 夏仲南心中涌起一阵涟漪,思绪开始游离…… “站住!” 突然,一声喝令响起,随后十几个身影围住了夏仲南和涂山芳儿。 两人止步,那位自称孔旗的年轻人摇着扇子缓步而来,看着涂山芳儿笑说:“想不到我孔旗今日双喜临门!不但收购了此酒馆,还遇上了如此绝色佳人!姑娘,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可愿入我孔家,成为我的侧室?” 涂山芳儿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对孔旗的轻浮深感厌恶,厉声道:“滚!” 孔旗笑而不语:“姑娘火气旺盛啊!可知我是何人,冒犯我会有何种后果?” 人群见状,纷纷聚拢,围观这场闹剧。 夏仲南看向四周,但从那些人的眼中,他并未看到愤慨或同情,只有幸灾乐祸的看客表情。 他不禁感到失落。 看来这些人已麻木不仁,丧失了普通人应有的怜悯之情。 难怪涂山芳儿会说不喜欢这里,这里的气息缺失大夏人民的魂魄。 涂山芳儿反问:“你是谁,地位何等,与我何干?” 孔旗大笑:“说出来怕吓到你,我是莽国丞相孔大人之子,同时还是至上宗派‘螺旋殿’的弟子,在这莽国,谁敢触怒我?” 对于什么莽国丞相,涂山芳儿并不在意,但听说他是至上宗派弟子,她仍担忧会给夏仲南带来麻烦。 夏仲南却说:“无需理他,我们走吧!” 所谓的“至上宗派”,如今的夏仲南已不再挂怀,他对这些无知之徒不再感兴趣,也失去了在此地闲逛的心情,决定直奔莽国皇宫,完成结盟事宜后尽快离开。 在神秘的大陆上,孔旗误以为夏仲南意图逃跑,闪电般挡在两人面前,嘲笑道:“你可以离开,但这小女子必须留下!” 夏仲南冷然回应:“胆敢阻挡我的去路,无人能全身而退!” 得到了夏仲南的默许,涂山芳儿不再客气。“啪”的一声脆响,她以惊人的速度扇了孔旗一记耳光。 涂山芳儿愤怒之下出手,力度惊人,即使孔旗拥有化灵级别的修为,也被这记耳光直接打飞了脑袋,滚落在围观的惊恐人群中。 吃瓜群众惊慌失措,瞬间四散奔逃,尖叫声与哭泣声交织一片。顷刻间,那片区域只剩下孔旗瞪大的眼睛在地上翻滚。 喧嚣过后,街道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恐惧地盯着夏仲南和涂山芳儿。之前的十几位包围者此刻双腿颤抖,有的人裤裆已被汗水浸湿。 紧接着,酒楼内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吼:“谁敢伤我门徒?” 随着吼声,三位归墟境界的修炼者破窗而出,停在了夏仲南和涂山芳儿面前。 涂山芳儿质问道:“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旋回之殿’的人吗?” 其中一位归墟修士看着涂山芳儿:“没想到一个少女竟是归墟强者!用归墟之力对付化灵弟子,算什么英雄?” 显然,他是刚才发怒的孔旗之师。 涂山芳儿反驳:“徒弟出了事自己解决,若需他人出手,下手便无轻重,这个道理不懂吗?” 孔旗的师父悲愤交加,狂笑两声:“敢杀我徒,你今日难逃一死!” 三位归墟修士同时抽出兵器,两人警惕夏仲南,孔旗的师父则挥舞鬼头刀向涂山芳儿砍去。 涂山芳儿手中双短刀显现,左手刀上撩,格挡住了鬼头刀的下劈,右手刀毫不犹豫地刺向敌人胸膛。 鬼头刀的师父未料到涂山芳儿反击如此猛烈,他迅速反应,借力打力,利用刀剑相撞的反震之力,倒飞而出,躲过了一刀穿胸。 涂山芳儿趁势再进,双短刀上下翻飞,对孔旗的师父展开猛烈攻击。 仅几个回合,孔旗的师父发出凄厉惨叫,一条手臂被涂山芳儿的短刀斩断,身上也多了几道血流不止的伤口。 见他处境危急,原本防备夏仲南的两位归墟修士不得不放弃夏仲南,转而冲向涂山芳儿,三人联手围攻。 夏仲南深信涂山芳儿的实力,静静站立,欣赏这场激烈的对决...... 在三位幻境猎人的围攻下,涂山芳儿的身影愈发灵巧,招式快得如同瞬息万变的幻影,即便是三位虚空境界的修炼者应对起来也倍感压力。 虚空者的交锋,最终惊动了莽荒之城的守护者,只听得三方方位同时传来几声雷霆般的怒喝:“停手!” 此刻,战场中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涂山芳儿翩然退至夏仲南身旁,而孔旗的师父已然倒在血泊之中,胸膛鲜血汩汩流出,气息微弱,命在旦夕。 显然,涂山芳儿察觉到有人逼近,毫不犹豫地施以杀手。 这九尾妖狐狠辣决绝,出手从不留情。 三名虚空境界的救援者目睹他们出言制止却仍未能阻止悲剧,皆是对着涂山芳儿怒目而视。 他们身后,数支城防卫队迅速驰骋而来,他们是维系城市秩序的守卫者。 两名来自“回旋幻境”的虚空者,一个检查孔旗师父的伤势,猛然悲痛地喊道:“师弟!” 显然,伤者已无生机。 另一人则向赶到的三位虚空者哀声道:“我们是‘回旋幻境’的宫文普、裴中成,遇害的是我们的师兄钱万良,还请三位大人主持公道!” 其中一位赶来的虚空者看向涂山芳儿,质问道:“我是莽荒之城卫队长连文跃,你是什么人,胆敢在闹市中杀害‘回旋幻境’的虚空者?” 涂山芳儿镇定自若地回应:“大夏帝国‘天翔卫’的总指挥使,涂山芳儿!” 连文英厉声道:“你是夏国人?竟敢在莽荒之地滥杀无辜,给我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城卫们正欲动手,另一位虚空者喝止:“慢着!” 他扫过涂山芳儿,瞥了眼夏仲南,又转向她:“我是禁卫队长尚成勋,久闻大夏新设‘天翔卫’,其总指挥使涂山芳儿巾帼英雄,请总指挥使与这位……大人随我去皇宫面见吾王!” 尚成勋毕竟是莽国君主易广山的亲信,掌握的情报远超城卫队长连文跃。 第289章 赤莽山的邀约 听到涂山芳儿自称为大夏“天翔卫”总指挥使,他立刻猜到她身旁之人很可能就是大夏皇帝夏仲南,于是出面平息事态,邀请二人前往皇宫。 莽荒之城的事务本该由城卫处理,然而禁卫队长亲自介入,连文跃也感受到此事非同寻常,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尚成勋说道:“请两位随我来!” 说完,他引领着夏仲南和涂山芳儿走向皇宫。 不料,一股融合天地之力的威压突然降临,伴随着一道声音:“无论是莽国人还是夏国人,杀了我‘回旋幻境’的人,不留下性命,休想逃脱!” 随着这声音响起,街道边一栋屋檐上,一位仙姿飘逸的老者缓缓显现…… 古老的大法师缓缓说道:“尚成勋,看来你们莽国真是在弥勒教的铁蹄下折断了龙骨,竟让夏国人在莽都光明正大地施展血祭,而无动于衷!若你们袖手旁观,那我将挺身而出!” 随着大法师的到来,两名回旋殿的虚空法师立即向他跪倒:“尊敬的导师,师兄被这夏国魔女狠狠羞辱,您必须为他复仇!” 尚成勋叹了口气,向大法师拱手道:“严殿主,这是一场误会,这二位乃是受我主之邀的贵宾,来自遥远的国度,恳请您念在我主的情面上,宽恕他们的无心之举。” 严殿主冷笑两声:“误会?我的学徒遭此厄运,你说是误会?如果我也对你施展同样的‘误会’,然后告诉易广山这是无心之失,你觉得如何?” 莽国皇宫,如同一座古老的城堡,矗立在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 莽国之主易广山正在款待先一步抵达的五位王国领主。 东盟的十二个国家中,除了这六位,另外六位仍在赶来的途中。 此时,他们六人都感受到了莽都城中一股合道级的强大威压。 易广山面色骤变。 此次联盟本是秘密行动,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有人在莽都公然展露合道级的气势? “诸位稍等,我去探个究竟!”他急匆匆地说着,便消失在原地。 街道上,“回旋殿”殿主严谓阳教训完尚成勋之后,挥手一巴掌,隔空向涂山芳儿袭去。 合道级至尊,在这片大陆上代表至高无上的力量,他们早已摆脱了世俗的束缚,怎可能容忍杀害自己使者的凶手安然无恙,这是对他无上的侮辱。 “严殿主,万万不可!”尚成勋大喊。 夏仲南是秘密来访,消息不能泄露,尚成勋心中焦急却无力阻止。 他心想:涂山芳儿身旁站的是夏国之主夏仲南,回旋殿虽为无上宗派,但面对一个国家亦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大夏虽然建国不久,却力压封、吉、壁三国,令三国吃尽了苦头。 回旋殿为何偏要与夏国正面冲突,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他原以为夏仲南会出手,两大合道级强者将展开对决。 然而,严谓阳那势大力沉的隔空一掌,在逼近涂山芳儿时,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于无形之中。 严谓阳顿时感到震惊。 能够如此无声地化解他的攻击,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做到。 他心头一震,定睛望向夏仲南。 细细观察一番,他再次确定,夏仲南并非合道级至尊,只是一个还处于虚空境界的修者而已! 他不禁疑惑,究竟是谁在暗中化解了他的攻击? 天空中传来一声:“我正想看看,是谁在我的莽都展现合道级的威压,原来是‘回旋殿’的严殿主!” 来者正是莽国之主易广山。 严谓阳以为是易广山神通广大化解了他的攻击,冷哼道:“易国主,我的弟子被这夏国女子当众屠杀,你说该如何是好?” 看到易广山赶来,尚成勋上前行礼:“参见国主!” 连文跃与其他莽国臣民也纷纷行礼,尚成勋借机通过秘法传音,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易广山…… 易广山侧耳倾听尚成勋的魔法报告,同时目光投向了夏仲南所在的城堡阳台。 夏仲南向易广山微微点头致意,易广山亦轻轻回应,两国的王侯在这种神秘的氛围中初次照面,无声地交换了礼仪。 易广山转向涂山芳儿问道:“小姐,你就是夏国‘翱翔之翼’军团长涂山芳儿?” 涂山芳儿答道:“正是!” 易广山继续问:“刚才的冲突,能否在大家面前详细讲述一下呢?” 涂山芳儿应声道:“有何不可?我和友人在莽原市集欣赏奇幻景色,却不料撞见一伙恶徒正在强占风吟楼。我们本无意干涉,仅是从门前经过,却遭到了他们的阻拦,企图将我掠为妾室。他们自称为孔旗,说是莽国孔丞相的公子,也是‘旋涡圣殿’的学徒,扬言无人敢招惹。他纠缠不休,我友人直言无人能在阻挡他的道路上生还,于是我就出手教训了他。谁知他如此不堪一击,只一掌便送他归了西。接着,又有三位来自旋涡圣殿的空灵境修士飞来寻仇,依旧不堪一击,三位联手对付我一个女子,结果也被我逐一制伏。这时,禁卫军将领尚统领邀请我们去王宫拜会莽国君主,旋即旋涡圣殿的严殿主赶到,随后,莽国主也就来了。” 她那清亮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在石板街上回荡,简洁的话语将事件描绘得栩栩如生。 易广山转眼看着四周的围观人群,问道:“她说的是实情吗?” 民众虽不知晓夏国“翱翔之翼”军团长为何方神圣,但听见王侯询问,纷纷应道:“小姐所言属实。” 易广山了解了事情经过,看向严谓阳:“严殿主,真相已明,看样子此事不能怪罪芳儿小姐。看在我的面上,这件事就此作罢,你觉得如何?” 严谓阳反驳道:“易国主,对于我们而言,真理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指着涂山芳儿:“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既然杀了我徒弟,就必须有接受死亡惩罚的觉悟!” 易广山回应:“如果我不同意呢?” 严谓阳说:“易国主,你现在能保护她,我自然无法对她下手。但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第290章 初遇诸国之主 易广山坚定地说:“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别想动她一根毫毛。至于将来,咱们走着瞧!” 对他而言,只要此刻不因私斗影响西方联盟的大局,其他时候,严谓阳的威胁又能如何? 严谓阳深知涂山芳儿现下有易广山庇护,自己无法对她下手,于是冷哼一声,打算离开。 涂山芳儿突然出声道:“严殿主,请留步!” 严谓阳问:“有何事?” 涂山芳儿答道:“我来莽都有事需与莽国主商议,事情完成后就会返回夏国。三日后,我们在夏、莽两国交界的赤莽山脉清算恩怨,你觉得如何?” 易广山闻言,心头一阵震颤,明悟夏仲南之意,剑指严谓阳,似欲施以雷霆手段。 他不禁长叹一声。 夏仲南异军突起,先是击败了武隆海,创立了夏之国度,随后镇压封、吉、壁三国,夺取其合共十五州之地,面对实力雄厚的弥勒教亦是寸步不让,连斩数十名尊者。 这些事迹,桩桩件件,皆显现出他的铁腕手腕。 严谓阳招惹于他,实乃自寻死路! 回旋殿乃是莽国境内的一流宗派,其间香火之情难以割舍。 他实不愿见到回旋殿就这样在夏仲南手中灰飞烟灭,遂抢先一步,在严谓阳回应前,对着涂山芳儿说道:“芳儿姑娘,此事并未让你们吃亏,可否看在老夫面上,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虽是对涂山芳儿说话,但他的目光却转向了夏仲南,显然是在向夏仲南恳求宽恕。 然而,严谓阳并未领会他的“美意”,不等涂山芳儿回答,易广山已高声说道:“好,三日后,赤莽山,不见不散!” 眼见双方约定既定,易广山不再多言,任由严谓阳离去,回旋殿余众自行处理尸体。 他走向夏仲南与涂山芳儿,面带微笑:“夏国之主,终得一见!” 前两次前往夏都未能见到夏仲南,此刻见其真容,心中涌起莫名感慨。 夏仲南道:“见过莽国之主!我们先行前往皇宫吧!” 易广山携二人御风而行,抵达皇宫,进入一座殿堂。 殿内有五人端坐,各自身后站立一人。 易广山道:“让我为大家引荐,这位便是夏国之主夏仲南,其旁佳人则是夏国‘飞鹰卫’统领涂山芳儿。” 其余国主有的微笑着对夏仲南点头示意,有的则傲慢地未予理会。 夏仲南见状,便携同涂山芳儿,自行择座落座。 易广山继续介绍:“夏国之主,让我为你引见,这两位是胡国之主独孤天经与丞相龚来泰;这两位是秦国之主姜之贤与大司马吕万言;这两位是元国之主呼伦向南与大将军石伯寿;这两位是羌国之主澹台元祉与大将军安孝祖;这两位是魏国之主皇甫踏浪与丞相段惟亨!” 夏仲南首次与他国国主接触,每当易广山介绍一人,他都会报以微笑示意。 胡国、元国与羌国的国主仅是轻瞥他一眼。 夏仲南不由心生疑惑。 不是来结盟的吗? 既然来了,为何摆出这般冷漠态度? 他询问道:“公羊创并未在此,缘何不见他身影?” 易广山解释:“公羊使者与我商定会盟日期后,特意前往大夏寻你,后返回西盟汇报情况,往返耗时,稍晚会到。 其余国主亦正在赶来途中,今日应能齐聚于此。” 夏仲南颔首,继而道:“尔等此前可曾商讨出何等契约?讲予吾闻闻罢!” 易广山道:“各王国现仅表露结盟之愿,此乃初次聚首,待各王国君皆临,吾等共谋议之!” 夏仲南道:“换言之,尔等先至者皆在此地,彼此凝视,无所作为乎?” 此言颇为无礼,元王国君呼伦向南、魏王国君皇甫踏浪、秦王国君姜之贤均冷哼一声,表达对夏仲南狂言的不满。 易广山道:“究竟立何等契约,必由各王国君全数赞同,吾等毋须预设框架!” 夏仲南忽对所谓结盟兴味索然。 凭此辈消极之态,纵使创东盟,他不信有何作为。 夏仲南起身道:“莽王国君,吾行路疲乏,能否安置静室,令吾暂息片刻,待各王国君俱至,再唤吾来?” 易广山道:“孔丞相,汝为夏王国君备静室罢!” 丞相孔昌基道:“遵命!” 随即朝夏仲南与涂山芳儿作揖道:“二位,请随吾行。” 说罢领头向外而去。 离大殿后,孔昌基道:“夏王国君勿怪,各王国君平素乃崇高之存,相逢难似凡夫俗子,放言无忌,矜持亦属常情。 待会盟启,众人熟识,情形将大有改善!” 彼始终居于大殿,悉知实况。 较他人而言,多言之夏仲南犹如异类,察其不满,故言以慰之。 思夏仲南新任王国君未久,举止与他国君迥异,或乃常态。 夏仲南审视孔昌基,见其与先前遭涂山芳儿击毙之孔旗确有几分神似。 此刻孔昌基尚未获知子已丧于涂山芳儿之手,仍为二人筹备静室。 未知其知晓二人乃杀子仇敌后,将作何反应? 夏仲南轻叹。 人性具双面。 昔观孔旗寻死之状,下令予涂山芳儿时毫不迟疑。 然此刻与孔昌基偕行,聆听其言,唯有长叹。 夏仲南离去后,元王国君呼伦向南道:“今世道实乱,连化虚修者亦能登王国君之位,于吾等前炫耀! 若非应对弥勒邪教,真耻与如此等人并肩!” 秦王国君姜之贤道:“闻其乃弑原武王国君武隆海,策动兵变坐拥王国君宝座。 不知夏王国民如何考量,弥勒邪教强敌当前,委此化虚修者掌权,真妥当乎?” 在遥远的艾斯托利亚大陆,夏仲南站在宏伟的城堡前,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的群山,那里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古老的传说。他问道:“尔等此前可曾商讨过何等契约?讲予吾闻闻罢!” 易广山,这个国度的守护者,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各王国现仅表露结盟之愿,此乃初次聚首,待各王国君皆临,吾等共谋议之!” 夏仲南的目光回到易广山身上,“换言之,尔等先至者皆在此地,彼此凝视,无所作为乎?” 这话语中带着些许的嘲讽,引起了元王国君呼伦向南、魏王国君皇甫踏浪、秦王国君姜之贤的不满。他们冷哼一声,表达对夏仲南轻蔑的不满。 第291章 西盟背后的王者 易广山则平静地回答:“究竟立何等契约,必由各王国君全数赞同,吾等毋须预设框架!” 夏仲南对于所谓的结盟已经感到厌倦,他看到的只是一群消极的人们,即便成立了联盟,他不相信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作为。 他起身,向着易广山说道:“莽王国君,吾行路疲乏,能否安置静室,令吾暂息片刻,待各王国君俱至,再唤吾来?” 易广山点头同意,对着一旁的丞相孔昌基道:“孔丞相,汝为夏王国君备静室罢!” 孔昌基躬身道:“遵命!”随后他转向夏仲南和涂山芳儿,恭敬地邀请道:“二位,请随吾行。” 他们穿过雄伟的大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在走廊中,孔昌基解释道:“夏王国君勿怪,各王国君平素乃崇高之存,相逢难似凡夫俗子,放言无忌,矜持亦属常情。 待会盟启,众人熟识,情形将大有改善!” 孔昌基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对夏仲南的理解和安慰。他知道,夏仲南新任王国君未久,举止与他国君迥异,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正常的。 夏仲南观察着孔昌基,发现他与先前遭涂山芳儿击毙之孔旗确实有几分神似。然而,此刻孔昌基尚未获知子已丧于涂山芳儿之手,仍然热情地为他们准备静室。 夏仲南心中暗自感叹人性的复杂。当初面对孔旗寻找死亡的冲动,他毫不犹豫地下令给涂山芳儿。然而,在与孔昌基相处的过程中,听着他的言谈,却只有长叹。 在夏仲南离去后,元王国君呼伦向南发出了一声讽刺的嘲笑,“今世道实乱,连化虚修者亦能登王国君之位,于吾等前炫耀!” 秦王国君姜之贤则更加直接,“闻其乃弑原武王国君武隆海,策动兵变坐拥王国君宝座。不知夏王国民如何考量,弥勒邪教强敌当前,委此化虚修者掌权,真妥当乎?” 这些问题悬在空中,等待着时间的解答。艾斯托利亚大陆的命运,将在这些王国君的选择和行动中展开。 胡国主宰独孤天行沉声道:“观其携带女子共赴联盟,并且一至便请求僻静之所,此人的身份实乃神秘莫测!” 易广山回应道:“诸位或许有所误解。你们与夏国遥隔万里,未曾领略夏皇夏仲南的威势,而我却深知其强大。原武国主武隆海,乃是一位修炼百年的合道境巅峰强者,竟在市井之中被夏皇亲手击败,而非借助任何阴谋。武国在失其庇护后,部分权臣发动政变,弑王拥戴,武皇遂更国号为夏,成为夏朝的奠基者。夏朝初创之时,封、吉、壁三国各率五十万雄师来犯,却被他调度的五十多位虚空境强者逐一挫败,迫使三国割让五州之地。试问,如此人物,岂非一国之主的合适人选?” 易广山的话语让在场初次听闻此事的各国主纷纷震惊。即便他们身为国主已久,却从未有过拓展疆域的壮举,而夏仲南在短短时日内便征服十五州,功勋早已超越他们。 独孤天行问:“夏皇真能以虚空境实力正面挑战合道境巅峰强者?” 跨越大境界战胜合道至尊,在他们听来宛如神话。若为真,那将何其恐怖! 易广山肯定道:“我可以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封、吉、壁、蛮、汗五国的国主相继抵达。待人到齐,易广山又派人邀请夏仲南前来。 夏仲南再度步入大殿,吉国主宇文拓、壁国主宁元芳、封国主封于修皆起身相迎。他们都曾败于夏仲南之手,不敢在眼前妄动。 汗国主奇利也起身,笑容满面:“你就是那位英勇无比的夏国主夏仲南吧!早听巴鲁提及,今日总算得见真容!” 夏仲南拱手笑道:“上次夏朝建国,唯有大汗派遣故友巴鲁亲自道贺,夏某感激不尽!” 接着,他主动向封、吉、壁三国主致意。 三国主连忙回礼,内心却感慨不已。先前五国的国主此刻略显尴尬,他们无法起身与夏仲南寒暄,但坐着不动似乎也与当下气氛不符。 易广山招呼道:“各位请落座,西盟的使者已到,稍事休息后便会与众位相见。” 夏仲南被安排坐在东道主易广山身旁,足见易广山对他的重视。十二国共聚,摆设如同圆桌会议,北侧尚有两个空位,想必是留给“西盟使者”的。 众人落座后,莽国宰相孔昌基引两位客人进入,其中一位是公羊创,另一位络腮胡子男子威严庄重,乃是一名合道境的至尊。 络腮胡子男子环视众人后,径直走向一个空位坐下...... 公羊创坐在他的身旁,宣布:“尊贵的领主们,这位是来自我西方联盟的‘护山王尼禄·龙图’,此行特地为代表我们联盟参与这次东方联盟的集会!” 接着,他一一为尼禄·龙图引见在座的各国统治者。 公羊创亲自游历过每一片土地,也是他将各位领主凝聚在一起,由他引领这次联盟的议程再合适不过。 众人相互熟识后,公羊创开口:“我们的结盟称为‘东方联盟’,目标是为了抵抗已在我们东古域腹地扎根的摩诃教。各位正是认同这个目标,才会参加今日的集会。 摩诃教源于西方教一支,对其策略,与之对抗了数千年的西方联盟最是清楚不过。现在,请西方联盟的‘护山王’为我们讲述西方教,以及如何抵御他们。” 尼禄·龙图,护山王,说道:“各位都居住在东古域的深处,即便西方教的威名已响彻莽荒界,但我相信各位对其了解有限。让我讲述一下摩诃教在我们苍茫界的起源和发展,你们将能更深刻地理解它。 大约三千多年前,苍茫界迎来了一位被称为‘佛陀主宰’的强大存在。他佛法深不可测,与苍茫界的上神论道七十七日,上神对其无比尊崇,允许他在我们这里传播佛法。佛陀主宰便在西方一隅建立道场,创立了西方教。 第292章 翻桌时刻 起初,那个小国的国王对佛陀主宰敬畏如神,很快便成为其信徒,带领整个国家归入西方教门下。经过漫长的岁月,周围一些国家的统治者也相继加入,成为西方教的一部分。那一区域,不再有独立的国家,全境归属西方教统辖。 约两千年前,苍茫界的上神和天仙被召集至遥远的战场,佛陀主宰也不例外。自那时起,莽荒界未曾再见能穿越虚空的高级修行者。 佛陀主宰离去后,西方教中流传起一种说法,信徒越多,便能聚集更多众生之力。这股力量能助信仰者突破更高的境界。因此,西方教为了收集众生之力,开始毫无顾忌地向外扩张。 起初,西域各国并未太过重视西方教。然而,它们在不经意间已被西方教的力量侵蚀得千疮百孔。直到西方教的教宗一声令下,整个西域沦为西方教的领土,西域各国无力抵抗。 这一变故震动了与西域相邻的东古域各国。所幸东古域各国还未被西方教深入渗透,我们十五国结成西方联盟,共同抵抗西方教。接下来的一千余年,西方教日益强盛,而我们的西方联盟步步退让,从十五国缩减至如今的十国……” 听着尼禄·龙图述说这段莽荒界的往事,各国领主无不感叹不已。 倪龙宇续道:“远西圣域如今的掌舵者乃‘无双古佛’,麾下集结四十七位古佛尊者,麾下之众多达六千。 而我西境联盟的合道至尊不过三十二人,麾下修士尚不足四千。 论纯粹战力,西盟难挡西方教锋芒。 若非顾忌东古疆域内尔等国度与隐世宗门,西方教早已对西盟发起猛烈攻势。 此番获知东古腹地竟潜伏西方教分支——弥勒教,西盟领袖骁国之主林隐特命吾协助尔等共抗弥勒教,决不能让其于东古腹地生根发芽,否则苍莽界将面临灭顶之灾。” 易广山沉声:“靠山王言之有理,西方教之渗透实则骇人。 顷刻间,莽国七州化为乌有,吾未及反应。 幸弥勒教行军诡异停止,否则莽国恐失更多领土。 料想汗国、魏国、蛮国亦遭受侵蚀,若不联合,必将分崩离析。” 奇利接道:“弥勒之城之威胁,众皆了然。 关键在于,吾等应如何应对?如何遏止其蔓延? 不知靠山王有何良策?” 众再视靠山王。 倪龙宇道:“闻夏君于国内明令弥勒教为邪途,全面镇压教徒传道,捕获即处决。 此举甚佳,超乎西盟手段。 诸国宜效法夏国,清剿境内弥勒教势力……” 夏仲南听罢,急切打断:“靠山王,此处汇聚一十二国之君,加汝共十三合道至尊,何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荡平弥勒教,岂非一劳永逸?” 靠山王倪龙宇虎躯一震,或因夏仲南贸然发言,或由其言论震惊,显然受惊不小。 半晌,倪龙宇道:“夏君,尔建议并非不佳,然吾等与西方教明争暗斗多载,从未如此大规模冲突,仅限还虚修士与尊者之争。 直接派遣合道至尊,这……这……” 语塞之际,不知何辞。 夏仲南追问:“西盟与西方教从未交锋于合道至尊层级?” 倪龙宇答:“明面上,确无先例。” 夏仲南曰:“明面上无先例?即暗中已发生?” 倪龙宇言:“暗地里,我方合道至尊独行时偶有失踪,未知是否遭西方教毒手……” 然而缺少确证,为了防止大道主宰与古佛之间的殊死搏斗,我们未曾深究此事。” 夏仲南说道:“那么,你们是否曾集结几位大道主宰来截击过古佛呢?” 倪龙宇回答:“这倒不曾发生过。” 夏仲南叹气:“西方圣教原本微不足道,却步步壮大,先是并吞了西方之地,如今其力量已超越你们西方联盟,且正向东方古境步步进逼。 你们所谓的抵抗,难道仅仅局限于捕捉一些西方圣教的喽啰吗? 如此下去,你们西方联盟终有一日会被西方圣教彻底吞噬。” 倪龙宇无言以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应。 公羊创一拍大腿:“正是,我同意夏皇的说法,西方联盟早该在双方实力差距尚可一战之际,果断出击,与西方圣教决战到底。 如果早日破釜沉舟,也许现在的情况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倪龙宇瞥了公羊创一眼,似是在责备他的多言。 公羊创却未停口:“山王大人可能不知,我早已详尽调查过西方圣教,上次他们派遣到弥勒城支援的援军包括四位古佛和一百六十位圣者。 我正是因为察觉到大批圣者潜入东方古境腹地,才追踪至此,了解了这里的状况。 之前弥勒教袭击莽国,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夏皇您。 他们料定莽国受袭后必会求助于夏皇,而夏、莽两国的边境,正是他们的伏击之处。 只因夏皇那时恰巧在外,才使弥勒教的计划落空。 既然他们敢于策划对付夏皇,佢皇、夜阑皇、师陀皇等人,我想十之八九已经落入了西方圣教的陷阱……” 公羊创越说越激昂,揭示出西方联盟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倪龙宇的脸色愈发阴沉。 夏仲南道:“既然争斗在所难免,唯有生死相搏,顾虑重重怎能不败? 现在请各位表明立场,是否愿意联手彻底铲除弥勒教?”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肯开口。 片刻后,公羊创说:“我支持夏皇!” 不过他仅是虚无期修真者,若夏仲南也算,那么愿意主动进攻弥勒城的虚无期修真者便只有两位了。 夏仲南看向易广山,问:“莽皇,难道你还不愿主动对弥勒教发起进攻吗?” 在各国之中,莽国遭受的损失最大,故夏仲南先要求他表明态度。 易广山有些不敢直视夏仲南的目光,环顾他人后弱弱地说:“如果大家都同意主动攻打弥勒城,我必定跟随。” 长久的平安生活让他失去了与人决死的勇气。 夏仲南看着他摇头不已,转而看向封、吉、壁三国的皇者。 三国的皇者都回避了夏仲南的眼神,似乎也不打算与弥勒城展开生死之战…… 第293章 哀叹的联盟会议 夏仲南冷冽地哼了一声,吉国的统治者赫尔曼与壁国的统治者沃德曾向他许诺,会在他需要时助他一臂之力,如果此刻他意在征服灵境之城,这两雄还能逃脱责任吗? 赫尔曼和沃德都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显然,他们心中已明了此事的严重性。 他们在心中暗暗咒骂,未曾料到当初夏仲南请求的援手,竟是为了挑战强大的灵境之城。 正当夏仲南略感沮丧时,汗国主宰奇利出乎意料地说:“我赞同夏国主的提议,我们共同出手,彻底终结灵境之城的威胁。” 紧接着,蛮国主宰仲孙春叶也表示:“我也支持夏国主的计划。” 夏仲南与这两位对视,感受到他们决绝的决心,不禁松了口气。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魏国主宰皇甫踏浪。 在这诸国之中,弥勒教的影响无过于莽、汗、蛮、魏及夏仲南自己的夏国。 已有四国明确表态,现在他只期待皇甫踏浪能给出有力的支持。 然而皇甫踏浪始终沉默不语。 夏仲南失去耐心,问道:“魏国主宰,你有什么看法?” 皇甫踏浪回应:“既然有其他方式阻止弥勒教的蔓延,作为一国之主,我们无需亲自涉险吧。” 夏仲南心中失望,不再看他,转向其他人询问:“元国主宰,你呢?” 忽伦向南轻轻摇头。 夏仲南继续:“秦国主宰,你怎么看?” 姜之贤也摇头…… 他一一询问,除了奇利汗国主和仲孙春叶蛮国主,其他人都表示反对。 夏仲南最后看向“靠山王”倪龙宇:“如果我率军攻打灵境之城,你是否愿意与我并肩作战?” 倪龙宇答道:“夏国主,冷静些,此事还需深思熟虑。况且没有西方联盟的同意,我也无法轻易答应。” 夏仲南突然大笑:“难怪这苍茫世界数千年来再无合道者能晋升天仙境界!都是一群失去了进取之心的人,怎能踏上大道之路?” 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站起,愤怒地一脚踢翻中央的圆桌,将其粉碎。 随后,他看向奇利和仲孙春叶:“我看这东盟联盟也无需维持,这般胆小谨慎之人,又能成就何事?汗国主,蛮国主,如果你们愿意,就到我的夏国共商大计!” 说完,他带着涂山芳儿离开大殿,翩然而去。 夏仲南一走了之,留下了十一位国主和靠山王愣在原地。 他们个个尴尬不已。 每个人都是强大势力的主宰,自身的实力更是各自领域的顶尖层次。 何时被人这样轻视过? 又有谁敢对他们轻视? 但在夏仲南犀利的目光下,除了奇利和仲孙春叶,他们都选择了避而不视。 以至于夏仲南当众掀翻桌子,他们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在缓解紧张气氛的努力下,易广山沉声道:“夏国主毕竟年轻,热血激昂了些。待他在王位上历练一阵,必会作出与我们相同的明智之举。” 姜之贤附和:“年轻人激情四溢,我已记不清自己上次如此冲动是何年月了!” 倚天王尼龙宇感叹:“这位莽撞的年轻人离去或许反是好事!现在,让我们商讨对抗摩勒教的详细计划吧!” 奇利大汗与孙仲春叶同时起身。 奇利大汗宣告:“诸位,我还是赞同夏国主的策略。你们慢慢讨论,我即刻动身前往夏国。” 说完,他未顾及其他,大步走出殿门。 紧接着,孙仲春叶宣布:“各位,我退出亚特兰联盟,就此告辞!” 他向众人行礼,同样坚定地离场。来到殿门前,他喊道:“汗国主,等等我!” 剩下九位国主与倚天王的脸色变得凝重。 公羊创也骤然起身:“倚天王,亚特兰联盟就拜托您了。夏国主与我们一样,都是对抗摩勒教的力量。我去监视局势,稍后与您联系。” 说完,他也毅然离去。从一开始,他便支持夏仲南,听到夏仲南打算主动剿灭摩勒教,他的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对西盟的保守态度感到厌倦,主张对西方教采取更强硬的立场。可惜,他的声音微不足道,无人重视。 在得知夏仲南对付摩勒教的各种雷霆手段后,他深感敬佩,第一时间寻求与夏仲南联盟对抗摩勒教。 然而,夏仲南并未将他放在心上,拒绝了共同游说组建亚特兰联盟的提议。尽管如此,他仍亲自去通知各国主会合,并预先告知夏仲南。 直到刚才,夏仲南当众掀翻桌案,那股魄力深深地震撼了他。短暂思考后,他找个借口,毫不犹豫地追随夏仲南而去。 三人离去,留下的人面面相觑。莽国主易广山不禁叹道:“亚特兰联盟初次出征就遭遇挫折,这还是首次聚会,竟成了这般光景。” 紧接着,吉国主宇文拓与壁国主宁元芳并肩起身:“各位,我们还有事务,先失陪了!” 他们之前已交换过眼神。既然答应了夏仲南,他们不得不面对与摩勒教的硬仗,留在这里已无意义,于是决定离开。 倚天王尼龙宇无奈道:“好吧,还没谈几句,一半人都走了。若还有人想走,那就一起吧!” 这次无人离席,亚特兰联盟的会议得以继续进行。 离开的夏仲南心中愤愤不平。自从从公羊创那里得知摩勒教正密谋伏击自己,他内心的杀意便难以抑制。 他原本以为参与亚特兰联盟能联合各方共同出兵消灭摩勒教... ... 谁曾料想,各王国的主宰竟这般懦弱,只想以隐蔽的对策抵挡,竟不敢堂堂正正地挥师对决,这令他对这些人深感失望。 涂山芳儿许久未见夏仲南这般怒气冲冲,不禁笑道:“兄长,你方才那一脚踢得英勇无比,那些王主都被你震慑得愣住了! 恐怕他们从没见识过有人敢翻他们的桌子吧? 芳儿最欣赏兄长这样的豪情壮志了!” 夏仲南回应:“芳儿,你要记住,若有人欺你,无论是谁,你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掀桌与之决裂。 如果你选择忍辱负重,别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而一旦你展示出不容欺的态度,别人就会尊重你。” 涂山芳儿应声道:“芳儿明白了,我会以兄长为楷模,绝不向敌人妥协!” 随即她皱眉问道:“兄长,我们不回夏都吗?我们要去哪里?” 夏仲南答道:“反正与弥勒城的战斗在所难免,早战总比晚战好。我要去凤栖山,看看那些奇兽们的成长进度。” 第294章 弥勒教的力量 他们抵达凤栖山找到了巴蛇,然后召集了留在那里的八十多位奇兽。 夏仲南宣布:“这凤栖山所在之地,被称为大夏王国,而我是大夏的君王,你们就是我的子民。 我已经任命涂山芳儿为大夏的‘天翼卫’总指挥,其余奇兽也将全部编入‘天翼卫’,接受涂山芳儿的调遣。 现在,我也将你们编入‘天翼卫’,涂山芳儿将成为你们的领袖,你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她的指挥。 若有谁胆敢违抗,我必将严惩不贷!” 自从上次战胜饕餮、天狗、鲮鱼等奇兽树立威信后,这些奇兽深知夏仲南的威严和手腕,无人敢生二心。 而涂山芳儿在担任“天翼卫”总指挥期间,早已磨练出了领导者的风范。此刻她站在奇兽队伍前,立刻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同为仙府奇兽园出身,她对这些奇兽了如指掌,迅速将剩下的八十多位奇兽分成数个小队,并提拔了一批奇兽作为小队长和中队长。 自此,这八十多位奇兽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一支有组织的军队。 夏仲南看着涂山芳儿的调度,内心十分满意。只要再给她些时日训练,这些奇兽定能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 留下涂山芳儿继续训练奇兽,夏仲南独自返回夏都。 意想不到的是,已有几位客人在那里等候他,正是奇利、仲孙春叶、公羊创、宇文拓和宁元芳。 他们虽跟随夏仲南离开莽都,但因夏仲南先去了凤栖山,反而比他们更晚抵达夏都。 这对夏仲南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他正准备对弥勒教发动攻势,援助却主动找上门来。 夏仲南请了几位客人进入一座宏伟的大殿... 奇利大汗、宁元芳以及其他同伴们,以戏谑却又庄重的口吻描绘着在夏仲南离去后,联盟会议的奇异景象,彼此间的距离因共同的忧虑而悄然拉近。 夏仲南沉声道:“各位能莅临夏都共谋大事,夏某感激不尽。但有些事仍需向诸位明示。我已决定,要与弥勒邪教进行殊死对决,直至我夏国或是那个邪教从这片奇幻大陆上彻底消失。不知各位是否有意愿与夏某并肩作战,直至最后一息?” 公羊创率先发誓:“只要夏国主不退,公羊创愿生死相随!” 夏仲南朝着公羊创行了一礼,答道:“夏某在此谢过!” 奇利大汗朗声道:“很好,我代表汗国承诺,定与弥勒邪教血战到底!” 仲孙春叶紧随其后:“拉开的弓弦无从收回,我们一味退让,邪教步步进逼。长此以往,唯有死路一条,不如奋力一搏!” 众人目光转向宇文拓和宁元芳。两国虽未被弥勒教深度渗透,但在夏仲南的号召下,他们别无选择。此刻,他们只能表明决心,愿共赴危难。 夏仲南坚定地说:“好,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客套。各位刚才的话,我已经明白,夏某早已备好出征的号角,无需再行商议。”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方知夏仲南早有布局,无需再与众人过多讨论。 夏仲南继续分析:“弥勒邪教先前已掌控十五州之地,再加上最近从莽国夺取的七州,总计已有二十二州。而这仅仅是表面可见的。从他们在两天内征服莽国七州的态势来看,汗国、魏国乃至蛮国,恐怕也有不少领土已被他们暗中掌控。若果真如此,弥勒教实际占领的土地恐怕不少于四十三州。” 听完这番剖析,众人面色无不剧变。在分割白国领土之前,武、莽、蛮、汗、魏五国各自仅占有三十七至三十八州,而如今弥勒教竟握有四十三州,其扩张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夏国早年能开拓十五州疆域,已属惊人,如今与弥勒教相比,显得微不足道。夏仲南接着说道:“弥勒城原先有钰天、真灼两位古佛坐镇,据公羊创的情报,又有四位古佛赶来增援,至此他们已有六位古佛。尊者和还虚境的修真者,估计不下三百。其中一百六十位尊者随四位古佛自西教而来,加上原有的五六十位弥勒城尊者,总数超两百。我推断,还有上百位来自邻国的还虚境修士被他们收服。大夏立国之时,我斩杀了八位原武国的州牧。种种线索显示,这些州牧的背后,皆有弥勒教的阴影。” 随着夏仲南的话语,奇利、仲孙春叶等人脸色愈发凝重。他们未曾料到,弥勒教的实力竟已强盛至此。而夏仲南透露的数据皆有据可循,显然经过了严密的情报分析。 奇利大汗沉声道:“看来我们当年放任摩尼城的存在,实乃失策之举。” 仲孙春叶附和道:“依据夏皇列出的资料,恐怕我们五大王国倾尽全力攻打摩尼教,也无法占据上风啊!” 宇文拓和宁元芳同样深受震撼。 他们先前未对摩尼教给予足够的重视,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威胁的逼近。 正所谓唇亡齿寒,倘若摩尼城周围的国度皆被摩尼教蚕食,他们的存亡之日还会远吗? 宁元芳提议:“夏皇,既然摩尼教实力已臻强盛,不如我们再与东盟诸国详谈,邀请他们一同对抗?” 宇文拓也赞同:“无论怎样,我们与东盟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合作的基础已然具备。” 夏仲南回应:“我岂会不知摩尼城的强大,需寻求更多盟友的帮助? 否则我又何必远赴莽都参加那个徒劳的联盟大会。 但我提醒各位,你们可清楚摩尼城自建立起至今,究竟经历了多少时光?” 奇利大汗答道:“此事我清楚,白都更名为摩尼城,至今恰好五年矣!” 夏仲南继续:“正是,五年。 仅仅五年,摩尼城便发展至此境地。 我们还能容许它持续壮大吗? 东盟各国原本就没有与摩尼教决战的决意,谁能保证他们会转变立场? 即便真能改变,又要耗费多久? 等他们真的准备好对抗摩尼教,也许摩尼城的实力已非今日可比,强大到我们无法匹敌! 最终,人还是要靠自己。” 众人皆摇头叹息。 第295章 围困核心,击溃外援 若想争取东盟的联手,夏仲南的预判或许将再次成真。 一旁一直沉默聆听的公羊创猛然一拍桌案:“夏皇所言极是! 当初如果我们西盟拥有夏皇那样的决断力,怎会落到今日之境地? 诸位,不要再犹豫,听从夏皇的一定没错。” 奇利问道:“夏皇,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夏仲南回答:“修真界的争斗,胜负关键在于高级战斗力。 因此这次讨伐摩尼教,我决定由合道至尊挂帅,以化虚修士为主力展开攻势。” 众人闻言一震,不约而同发出惊叹:“啊!” 夏仲南接着说:“我们与摩尼教的这场对决,敌人并非仅限于摩尼教,还需顾及整个西天教派。 摩尼教原是西天教派渗透我们东古域核心的重要棋子,所以西天教派绝不会坐视摩尼教轻易覆灭。 若战斗不能迅速终结,西天教派必将不断派遣援军支援摩尼教。 我们又凭什么与西天教派进行持久之战? ‘用兵贵在速胜,不在于持久’。 唯有速战速决,不给他们增援的机会,我们才能一举扫平摩尼教在此的一切势力... ...” 唯有速战速决,我们方能一举摧毁摩尼神教在此处的所有据点,以免西方神殿源源不断地派出增援。\" 此言虽拗口,却逻辑严谨,众人心领神会。 夏仲南的深入剖析让众人感到局势愈发严峻。他们从未料到,眼前竟是这般奇幻的对峙。 仲孙春叶沉思后回应:“夏王,你说得没错,我蛮荒王国誓要召集所有虚空境修真者,与摩尼城展开殊死之战!” 奇利大可汗紧随其后:“我也会动员汗国内所有虚空境强者!” 夏仲南目光转向吉王国主与璧王国主。 宇文拓和宁元芳咬牙决定:“就这么办!” 夏仲南说:“好,告诉我在座各位,你们各自能出动多少虚空境修真者?” 奇利大可汗答道:“我国仅留几位虚空境守卫王都,其余尚有八十位虚空境战士!” 仲孙春叶接话:“我蛮荒王国与汗国相差无几,能派出八十至八十五位虚空境。” 宇文拓与宁元芳则表示能集结五十位虚空境修真者。 仲孙春叶续道:“夏王之前推断摩尼神教的尊者不下三百,如今四国虚空境修真者加起来已有两百六十多位,再加上夏国的,我们在这层次的实力并不逊于摩尼神教。然而摩尼城有六位远古佛陀,加上夏王,我们只有五大合道之力,仍旧处于劣势啊!” 夏仲南回答:“有如此实力对比,我们这场战役就不会败。战斗中,关键在于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主力,怎能让敌人有机会集结?” 他以元力构建出这片区域的微型沙盘,指着模型说:“这场战役,我们如此布局。蛮荒王国主先发制人,亲率八十五位虚空境修真者,依次攻打戴州、赣州、湾州、蓝州。初期,你只需专心攻下这四州,无需顾虑其他,能做到吗?” 仲孙春叶确认:“这几州并无摩尼神教的远古佛陀坐镇,拿下它们不成问题。但一旦战事开启,摩尼城的远古佛陀必定会来支援。只要有两位佛陀前来,我恐怕难以抵挡。” 夏仲南继续指示:“我预计他们最多派出两位远古佛陀援助四州。这就是第一阶段的战术,我称之为‘围点打援’。此刻,吉王国主、璧王国主和我将带领一队虚空境战士在这片区域埋伏……” 夏仲南详细规划了整个作战计划。最后,他总结道:“战场变化莫测,你们要理解我的战略意图,具体过程无法预知。遇到变故,你们应灵活应对,只要每一步都向着我们的战争目标迈进,我们必胜无疑。” 听完夏仲南的全局部署,各国主心中皆有了定数。 仿佛邪魔虽强,但他们只要逐一实现每个小目标,必能在这场旷世之战中胜出。 仲孙春叶宣告:“一个月内,我将调动所有空灵境修者,准备完毕,一个月后即可发动,各位意下如何?” 奇利大汗回应:“此事需秘密进行,但一个月内,我也必将所有空灵境修者集结就绪。” 宇文拓与宁元芳纷纷赞同。 夏仲南皱眉低语:“不妥,一个月太长。即便不考虑弥勒教的渗入,如此众多的空灵境修者调动,难免泄露风声,引发他人警觉。要么不动,一旦行动,便向所有人下达生死令,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赶往指定地点,统一行动,以免有人泄密。” 夏仲南,这位有着特种部队经历的智者,对如何实施保密计划驾轻就熟。他协助每位国主评估可信赖的部下。国主们回去后,先秘密联络少数亲信部署,待准备完毕,再迅速召集所有空灵境修者,在眼皮子底下统一行动。 为了确保机密,行动时间定在了第十日。前九日悄然布局,最后一刻才是决战时刻,就算有人想通风报信也为时已晚。 讨论完毕,各国主离席,夏仲南感到浑身疲惫,双手按揉着太阳穴。这次行动,他倾尽了心血。 在这个奇异世界,这是他第二次如此精心策划行动。第一次,是在十三军被郎正凤舍弃的那个深夜。那次,经过一夜策划,十三军成功脱困,踏上了光明之路。而这次,又将如何?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夏国主,实在敬佩!想不到您的思虑如此周全,相信有您的运筹帷幄,我们必定能赢得一场辉煌胜利!” 原来是始终在一旁静听的公羊创。 其他人被夏仲南分配了诸多事务,只有他成了默默的听众。 夏仲南抬眼看向公羊创,目光深邃,令对方有些不安。 公羊创轻声问:“夏国主,有何吩咐?” 夏仲南答道:“公羊使者,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公羊创惊讶道:“夏国主,什么任务?我只是空灵境修为,手中无兵无将,恐怕无法承受太重的担子。” 第296章 夏国的备战序幕 夏仲南解释:“我已说过,我们的首战策略是‘围城打援’。蛮国主进攻四州,我们在弥勒城设伏,对付增援,这是第一层‘围城打援’。其实还有第二层。我们攻打弥勒教,西方教必定前来救援。这些援军,就由你们西盟来应对。他们必须通过你们西盟的领地才能到达弥勒城,对你们来说,这是集结优势兵力,重创西方教的良机,我想西盟不会错过。” 公羊创心头一震,说道:“诚然,假若此番能斩尽西方教会的远古佛陀,势力对比便会逆转,西盟便不再被动防守了。我现在就去寻找山岳王,深入探讨此事。” 夏仲南反驳:“山岳王还是算了,他善于守成,缺乏进取之心。待你说服他,西盟早已错失先机。你得想想,你们西盟中谁是主张战斗的领袖,回去告诉他这里的情形,让他迅速联合他人行动,这才是明智之举。” 公羊创深深颔首:“好吧,傅明睿国主素来主战,我立即去找他,务必执行夏国主的策略。” 说完,公羊创向夏仲南拱手告别,疾步离去。 送走公羊创,夏仲南开始安排国内的人事调动。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国主不同,他年轻,出身卑微,身边围绕着许多共同成长、值得信赖的伙伴。 他以筹备与徐倩婚礼为借口,召集了兄弟和一些可靠的亲信进入皇宫。刘大巴子、左丘觉民、赵德麟、顾秀章等人,徐德敬、徐寿廷、郎正凤、项天羽等人,汤怀刚、曲通天、谢叔义等人,还有白泽、齐圣、青袍等异兽。 前两批人与他关系深厚,自然会共同患难。至于汤怀刚、曲通天等朝廷官员,他们帮助他消灭原武王国,将自己的命运与他紧紧相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夏仲南也对他们建立了信任。白泽、青袍、齐圣、高轩等,则是夏仲南最隐秘且强大的力量,也是这次行动的真正倚仗。 人心难测,但防范之心不可无。以夏仲南的智谋,必不会不为自己留下后手。若行动计划出现变故,那群异兽将会成为他的最后底牌。 众人陆续抵达,还以为夏仲南真的要和他们讨论与徐倩的婚事,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互相打趣。白泽、齐圣、青袍等人在众人面前已显其真面目,他们的公开身份是“翔鹰卫”的副指挥使。拥有强大如“翔鹰卫”的势力,他们在地位上并不逊色于朝臣和诸侯,尽管自成一派,却无人敢轻视。 只是齐圣、青袍等人还不太习惯过于亲近人类,通常都是白泽出面与外界交流。等到所有人都聚集完毕,夏仲南和徐倩才踏入大殿。 夏仲南俯瞰殿中济济人才,心中充满了自豪。殿内三十多位“空灵期”修炼者,都是他信任的人。在这片世界生活十年,如果说他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这些人就是大树最坚实的枝干。而弥勒城与西方教会,则像满山遍野涌向大树的蝗虫,双方的命运注定对立。 “砰!”大殿的门突然关闭,众人的心弦瞬间紧绷,刚才轻松的气氛一扫而空... 夏仲南宣布:“各位,你们被召至此,讨论我和倩儿的婚礼仅是表面之词。实则,十日后,我们将面对摩勒教的终局之战,此刻正是召开战前战略会议之时!” 众人,除了徐倩,无不为这惊人消息所震撼。他们从未察觉到大战的迹象,夏仲南的直言如同晴天霹雳。 刘大巴子等人不禁心中暗叹:“小飞一如既往的不拘一格,即使成为王国主宰,他的本性依旧未变。” 曲通天忍不住插话:“国主,这太过突然了。我们毫无准备,十天时间,如何能制定出完备的战术布局?” 夏仲南回应:“此战关键在于速战速决,凡非还虚境以上的修真者和凡人均无需参与,故十日筹备绰绰有余。你们要记住,准备期间,任何人不得泄露战争的消息,只有在这会议室内的,才真正了解我们的行动是为战争。现在我分配任务,你们照办即可。曲通天、汤怀刚、谢叔义,你们负责列出全国所有登记在册的还虚修士名单,包括朝廷官员、诸侯,以及各州府宗门的还虚修士……” 他下达指令,强势而坚定。众人感受到他的坚决意志,明白他已全力以赴,无人敢有迟疑,纷纷全力执行。 夏仲南满心只装着与摩勒教的决战,早已忘记曾与某人的一桩约定。回漩殿主严谓阳依照与涂山芳儿的约定,在赤莽山等候她整整一日,却连涂山芳儿的身影也没见到。 涂山芳儿确记着这个约定,然而夏仲南交给她的任务使她不得不违约。愤怒的严谓阳赶往莽城,请求拜见易广山。 易广山正与东盟的代表商讨对抗摩勒教之事,侍卫通报严谓阳来访,他不便怠慢合道至尊,只好接见他。 严谓阳一见到易广山,立即发问:“莽国主,涂山芳儿是不是还在皇宫里?我在赤莽山等了她一整天,连根毫毛都没见到!” 易广山回答:“哎呀,她早已离开了莽城,难道失约了?” 严谓阳追问:“她确实不在皇宫?” 易广山冷哼:“我堂堂莽国主,怎会欺骗你?” 严谓阳解释:“国主,我没有那个意思!请告诉我,那妖女真的是夏国之人?” 易广山确认:“没错,她就是夏国‘飞鹰卫’总指挥使涂山芳儿,深受夏国主宠爱,你以为还能找到机会报复夏国吗?” 严谓阳咬牙切齿:“杀徒之仇不可化解,我身为合道至尊,就不信找不到复仇的时机。再者,莽国主,我那徒孙孔旗可是你的宰相孔昌基的儿子,我就不信孔昌基不想报复!” 伊格尔斯山峰,易广山感叹道:“锐光殿主,孔昌基从未妄图挑衅,为了螺旋神殿的利益,我建议您释怀这段恩怨!” 锐光阳问道:“狂澜国主,您这话何意?” 易广山沉思道:“不妨告诉你,涂山菲儿背后其实另有一人操控,她只是执行其旨意的工具。若要寻仇,你应该找的,是此人。” 锐光阳回应:“哦,那位大人是谁?” 第297章 功者奖,过者罚 易广山道:“炎日王国主,夏仲南!” 锐光阳疑惑:“我当时分明留意到了,涂山菲儿背后的只是一个空灵境修者罢了……” 易广山摇头:“锐光殿主,你们宗门之人对王国大事太过漠视,怎会不知,夏日王国主夏仲南虽为空灵境,却早已击败过道合之巅的主宰?多了解他的事迹吧!我看他安排涂山菲儿邀你至赤莽山脉,定有深意,或许是因其它变故延误,你自己权衡吧。” 言毕,他送走客人,回去与东盟代表继续讨论。而锐光阳则离开了狂澜皇宫,开始探寻关于炎日王国主夏仲南的秘密。 炎日王国,战备会议后的第八日,无论是官方身份的人,还是各大宗门的高层,几乎所有空灵境修士都收到了王廷的指令:须在一日之内赶到秀洲领秀城东的雁荡山回音谷,否则,格杀勿论! 要知道,无论是过去的武国,还是如今的炎日王国,王廷从未直接命令过宗门修士。 经过一番确认,命令的来源无懈可击,即使心存疑惑,众人也只能依令前往雁荡山的回音谷。 王廷的威严无法撼动,既然命令中说格杀勿论,那就绝无幸免,无人敢违抗。 回音谷内,薄雾缭绕,景色朦胧,显露出一处神秘的阵法。曲通天亲自在外引领各路空灵境修士进入,众人这才消除疑虑,一一踏入阵法之中。 实则,此处阵法主要用于屏蔽外界的窥探,外部看不清谷内,内部却视野清晰,行动自如。 很快,空灵境的修士们纷纷汇集,熟悉的面孔互相打招呼,低声揣测着王廷此举的目的。 大多数人心中没底,少数知晓真相的又守口如瓶,众人只能等待最终的答案。 来者络绎不绝,很快聚集了一百二十多位。抛开异兽不谈,炎日王国的空灵境修士仍为数不少。 突然,全场寂静,前方高台上,一位身着黑袍的年轻人缓步而出。 众多的空灵境修士急忙行礼:“参见王国主!” 少数尚未见过夏仲南的人也跟着行礼,然后仰望着前方的年轻人,这就是大炎日王国的主宰…… 夏仲南凝视着下方的虚无境修炼者,面如寒霜,宣告:“今日召集尔等,是为了组建一支跨越虚无之境的战队,与摩勒教展开终焉之战!” 虚无境修炼者们一片哗然,惊呼声四起,接着便是窃窃私语的议论。 夏仲南静待片刻,才问道:“你们有何异议?” 一位面容稚嫩的虚无境修士反驳:“陛下,吾宗虽置身夏国,却历来与朝廷无涉,不曾领受过朝廷俸禄。如今陛下便要驱我等对抗摩勒教,我心不甘愿。” 夏仲南质问:“你何人之子,出自何门何派?” 那人顿时语塞,畏惧地瞥了眼夏仲南,生怕触及宗门之祸。近旁立即有人高声道:“禀陛下,此人名曰滕德方,来自青州的擎天门。” 滕德方旋即转头,望向说话之人,见是青州牧宁王治,立刻低下了头。 夏仲南宣称:“天下皆王土,生民皆王臣。既然在大夏疆域生存,自当受朝廷管辖。我告知诸位,此战关乎大夏存亡,不容有误。所有修炼者,皆须遵令奋战。现在我颁布军令:畏缩者斩,违令者斩,逃遁者灭门,叛逆者灭九族!” 闻听夏仲南的严令,不少被强行征召的虚无境修士面色大变,心中暗自哀叹:“真是安坐家中,灾祸临头!” 突然,浓郁的元气波动激荡众人的心神。循着元气源头望去,只见一座座元石堆砌成的小山屹立在那里。 这些元石晶莹剔透,迥异于常人所见,其中蕴含的元气纯净度,远超寻常元石。若以之修炼,必是极大的享受。 夏仲南言道:“有过必惩,有功必赏。这三万枚上品元石,将奖赏给在这场战役中英勇建功的勇士。” 包括众多朝臣在内,许多虚无境修炼者心跳加速。上次夏仲南赏赐赖俊杰和夏朝贵共三枚上品元石,已在朝中掀起热潮,人人都渴望获得夏仲南的赏赐。 然而夏仲南行踪如神龙般难以捉摸,连人都难以见到,更别提会有何种功绩可供争夺了。没料到他竟会一次性拿出三万枚上品元石作为此战的奖赏,虚无境修炼者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夏仲南接着整编这百余名虚无境修炼者,将他们分为十二支小队,提拔信赖之人担任十人小队的队长,统归郎正凤指挥。安排好这边的修炼者后,他又前往秀州另一座名为昆岭的山脉,涂山芳儿和白泽正带领着奇异兽群在那里。 奇异兽们比人类更有秩序,在几只首领兽的带领下,一切井然有序。... 夏仲南身披星辰甲,手持流云剑,前来激励涂山芳儿与白泽,赠予他们仙灵草、元晶以及破阵法宝,作为征伐邪魔的供奉。随后,他御风而行,前往与宇文拓、宁元芳约定的幽冥峰。 幽冥峰位于幻境之界,乃是最接近暗影教势力的险地,由刘大巴子统辖,此处行动最为隐秘,夏仲南将一切部署藏于此地。 他们已召集吉国与壁国各五十名虚境强者,刘大巴子亲率人马迎接。 见夏仲南降临,刘大巴子偕同两位国君上前迎接。 夏仲南询问:“一切可安妥?” 宇文拓与宁元芳答曰:“使命必达,百名虚境强者已至,尚不知此行何为。” 他们守口如瓶,夏仲南言:“善,列阵,吾欲训诫!” 两国君挥掌示意,两队五十人的队伍立时整装待发。 夏仲南踏步前行,两名国君紧随其后。 百名虚境强者见夏仲南现身,多有忐忑之心。 先前夏仲南曾亲临两国都城,多数虚境强者识得其人,仅少数来自两国边陲之地未曾谋面。 夏仲南立于祭坛之上,俯瞰下方百名虚境强者:“尔等中不乏熟识吾者,吾乃大夏之君,夏仲南。” 不少虚境强者心中暗语:“怎会不识,那镇压国都之身影,永生难忘!” 第298章 领袖 夏仲南续言:“料想尔等多数未悉此行目的。吾告知尔等,此次二位国君召尔等至此,意在率领尔等与暗影教血战到底!” 闻此言,下方哗然一片。 若非夏仲南先前震慑两国,此刻许多虚境强者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场面定将更加动荡。 多名虚境强者向宇文拓、宁元芳求证:“国君,确有此事乎?” 两位国君立于夏仲南背后,默而不语。 沉默亦是一种答复,意味着认同。 突然,一名虚境强者高声斥责:“宇文拓,吾尊尔为国君,尔竟将吾等生命交予夏仲南,此举实属狼心狗肺,兄弟们,吾等应背叛于他!” 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在数位道尊面前直呼其名,斥之为狼心狗肺! 此行为颇不合常理。 宇文拓面容冷酷,凝视高声叫嚣者,一言不发。 见其无动于衷,其旁数人随之起哄,意图煽动众人离去。 夏仲南见宇文拓不动如山,手中忽现“寒霜枪”,以疾风迅雷之势射向正在煽动的数人。 只听“嘭”一声巨响,最先呐喊者化为尘埃,其余煽动者亦被震飞,跌落于人群之中。 冰蓝的炽炎长矛刺破虚空,瞬息间穿透了一名空灵境修者的胸膛,随后阴阳之力交锋,将那人化作飞灰。场上顿时沉寂下来,众多空灵境的脸色皆变得煞白如纸,畏惧于夏仲南宛如恶魔般的威严。 宇文拓朝着夏仲南行礼道:“感谢夏皇主为我国荡涤这些摩尼教的奸细!” 无须审讯,三位皇主已断定,此刻胆敢露面者,必定是被摩尼教邪术迷惑的叛徒。 常人怎会如此愚昧,更无法成就为空灵境! 幸亏夏仲南事先密告几位皇主,才未泄露半点风声,否则摩尼教定会得知他们的行动计划。 宁元芳朝人群比了个斩的手势,立时有人响应,刀光闪烁间,刚才煽动者的人头落地。 夏仲南宣告:“摩尼教是西境邪教在我东古域的渗透者,意欲吞并整个区域。如今,我东古域各国结盟,与摩尼教势成水火!他们擅长心智操纵,刚才那些人就是受其迷惑,心智蒙蔽。或许你们之中还潜藏着摩尼教的奸细。我宣布,只要此后追随我和二位皇主英勇抗敌,过去的事可一笔勾销。但若再有人勾结摩尼教,叛国投敌,必遭灭族之祸。” 接着,他在高台上陈列出三万块上品元晶,高声宣布:“此战关乎我东古域存亡,凡立功杀敌者,将按功绩赐予相应上品元晶!击毙一位摩尼教尊者,赏百块上品元晶;击毙一位摩尼教罗汉,赏一块上品元晶;击毙十位摩尼教佛陀,亦赏一块上品元晶!” 包括两位皇主在内,两国修士均未曾见识过上品元晶。看着堆积如山的元晶,众人皆痴醉其中,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皇主,也无法抵挡诱惑。 夏仲南递给两位皇主一枚储物戒,笑道:“这是我送给两位的小礼物,请收下吧!” 宇文拓和宁元芳接过,神识探入戒指,发现内藏整整齐齐的一千块上品元晶。二人不禁惊讶地看向夏仲南。 夏仲南笑答:“如今我们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拿出这么多上品元晶激励空灵境,自然不会忘了两位。” 宇文拓和宁元芳身为久经世事的皇主,此时心中竟生出一丝感动。初识夏仲南,他们更多的是敬畏。初次相见,便被夏仲南的实力所折服。在莽都的第二次相遇,夏仲南在东盟盟会上掀翻了桌子,他们对他的狂放无以言表... 然而,他们曾对夏仲南立下誓言,即便面对他的强权,反复权衡后,仍然选择离开东盟,主动踏入夏国寻他。 或许在两位国王心底,比起东盟的其他人,他们更倾向于信赖那位实力超群、果断无畏的夏仲南。 敢在十几个合道至圣面前掀翻桌案,这岂非是力量与胆识的独特展示? 这两个老练的政客自知无法做到这一点,对夏仲南的勇往直前不禁有些敬佩。 第三次会面,发生在夏都。 夏仲南剖析弥勒教的历史、策略、力量,再到战术布局,甚至协助两国国王制定了招募部下的方案。 这些令两位国王更深入地领略了夏仲南的深谋远虑和手腕。 正如之前出现的弥勒教间谍,恰好验证了夏仲南保密要求的必要性和显着成效。 他们已心甘情愿接受夏仲南的引领。 收下夏仲南的礼物时,他们才意识到,夏仲南似乎正一步步成为他们的领袖。 尽管夏仲南的实际年龄比他们年轻得多。 然而,夏仲南展现的魅力,完全符合一位优秀领袖的形象。 夜幕降临前,两国国王重新安排了九十多名战士,组成若干小队,趁着夜色悄然出发,奔赴预设的伏击地点。 世事难料。 几个月前,弥勒教袭击莽国,四位古佛与一百六十位尊者企图伏击夏仲南。 而现在,夏仲南却部署蛮国攻打弥勒教的四州,他带领两国国王和一支还虚修真者队伍,准备伏击增援弥勒城的敌军。 上次,弥勒教的古佛和尊者在荒野中空等了一个多月,连夏仲南的踪迹都没发现。 这次夏仲南的埋伏又将如何收场呢? 第二天清晨,仲孙春叶率领八十名还虚修真者分为十队,城门开启的瞬间,全速涌入戴州十城之内...... 在戴州戴城,五名蛮国的还虚修真者奔向预先选定的目标。 仲孙春叶则缓步走向城西的宏伟弥勒寺。 不久,城内的四个方向同时传来大战的动静,隐约透露出还虚修真者的威压。 弥勒寺内,有四位尊者,名为金山、石岩、拾得和知慧。 察觉到城内的战况及还虚修真者的气息,他们立刻从静室跃出,升至空中,侦查情况。 金山说道:“奇怪,为何突然有五名还虚修真者在城内大开杀戒?” 石岩迅速决定:“我们四人难以同时应对五名还虚修真者,分两组,各自拦截一个,这样才有可能取胜。 第299章 戴州屠杀 记住,见面后立刻无情斩杀!” 其他三人点头,正要冲向最近的战场,忽然,一股合道的威压笼罩了他们四人。 四人同时一惊,望向下方的弥勒寺内... 开阔的广场上,异界的信徒穿梭其中,但他们的目光都被矗立在人群中央的仲孙春叶所吸引。 四人不寒而栗,齐声惊呼:“仲孙春叶!蛮荒之王!” 仲孙春叶淡笑道:“四位闯入我戴州,却无视规则,妄图主宰此地,今日,我只能亲自来收回你们的放肆了!” 金山高喝:“蛮荒之王,你要与我摩诃教开战吗?拉开的弓弦无法回转,你想清楚了,蛮荒之力对抗摩诃教,无异于自寻死路!” 仲孙春叶朗声笑道:“荒谬,戴州本就是我蛮荒之地,收回只是正名,这就算宣战?当初你们杀害戴州领主仲隐时,难道没意识到是对抗我蛮荒的挑衅?” 金山、石岩等人一时语塞。 他们本想反驳:“摩诃教实力超群,无惧蛮荒,戴州早已在我们掌控之中,仲隐陨落,有何畏惧?这样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然而此刻,这些话已不敢轻易出口,那将招致杀身之祸。 拾得明智地说道:“既然蛮荒之王执意收回戴州,我们不敢阻拦,现在就离开,如何?” 仲孙春叶却回答:“既来之,则安之,还想全身而退?你们太天真了!” 闻言,四人心知仲孙春叶已决心动手,哪还敢逗留,纷纷朝四个角落奔逃,期望能逃脱死亡的魔爪。 仲孙春叶瞬间腾空,手中浮现一把白骨伞,直扑拾得,仅一息之间,便刺穿了他的背心。 拾得发出临终的悲鸣,身体如落叶般坠落。那把骨伞挣脱尸体,疾驰向石岩。 几乎同时,仲孙春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金山身后。 尊者的速度,怎及合道至尊之快? 仲孙春叶轻轻一掌,金山的头颅瞬间爆裂。 当他转过身,骨伞又追上石岩,一击致命。四名尊者中只剩向西逃窜的知慧尚存。 仲孙春叶冷声道:“仍是第一州,还没到你通风报信的时候,你也留下吧!” 他指尖一点,骨伞甩开石岩的尸体,加速追逐知慧。 知慧听到身后的三声惨叫,明白同伴无人幸免,深知自己难以逃脱仲孙春叶的追杀,长叹一声,转身握出佛铲,奋力挥舞,击向骨伞。 一声巨响,骨伞被佛铲震开,空中翻转数圈后,伞尖再度指向了他。 仲孙春叶缓步逼近,笑道:“如果你们中有三人敢于舍生挡我,必然能有一人逃脱;若两人生死相托,另两人也有生机。可惜你们四人都只想逃,那就一个也别想走。佛门弟子不是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原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啊!” 智悟摇头,淡然一笑,仲孙春叶的讥讽中蕴含着残酷的真理。 他质问:“即便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亦珍视生命,何况人类?蛮族之王,你真的愿意拿整个蛮国的未来豪赌,与我摩诃教一战吗?” 仲孙春叶反驳:“说心里话,摩诃教的实力深不可测,我岂敢轻易挑衅?然而,我若退缩,你们便会放过蛮国吗?我们的国度,就像你们四人,如果各自只顾自保,结局恐怕与你们无异。我笑谈他人,何尝愿意重蹈你们四人的覆辙?” 智悟回应:“蛮王能有此觉悟固然可贵,但你能确保其他国度也能明晓大义?各守其土,或许尚能暂保安宁,摩诃教虽图谋并吞列国,也非瞬息之事。也许,你这位蛮王还能得以寿终正寝。而你此刻挺身而出,蛮王的统治,可能就在旦夕之间崩溃!” 仲孙春叶朗声笑道:“摩诃教小觑天下英豪了!此番,倒下的可能不再是蛮国,而是你们摩诃教。只是,你无缘亲眼见证了!” 话毕,他失去了继续与智悟交谈的意愿,骨伞飘然入手,撑开旋转,疾速向智悟袭去。智悟挥动佛铲奋力抵挡,却无法阻止骨伞的无情侵袭,瞬息间,骨伞切割过他的身躯,元力汹涌下,化为一团血雾。 随后,五位空灵境修士完成了各自的使命,降临这座雄伟的摩诃寺旁。 仲孙春叶下令:“给我杀,一个不留!” 四位大尊者已陨落,摩诃寺内仅存一些罗汉与佛陀。五位空灵境修士闯入,大肆屠杀。 刹那间,摩诃寺变成了一处修罗炼狱,哀鸿遍野。 仲孙春叶凝视下方的尸山血海,心中涌动着无名悲痛。这些人,多数曾是他子民。然而摩诃教降临,他的子民转眼成为教徒,戴州沦为摩诃教的领土。 他感慨:“你们信仰摩诃教,不就是为了今世受苦,换取来世安宁吗?就让我助你们早日解脱,迎接新生吧!” 直至摩诃寺内再无生息,五位空灵境修士才腾空而起,向仲孙春叶复命。 仲孙春叶下令:“走,去赣州!” 一日之内,仲孙春叶率八十位空灵境修士将戴州和赣州的摩诃教徒悉数肃清。 摩诃教在每州都设有十八九位大尊者,率领数百罗汉坐镇,实力远超东古域其他国家。但面对一位合道至尊带领的八十位空灵境修士队伍,他们显得不堪一击,完全是屠杀的局面。 过往国与国间的争斗,从未出现过如此残酷的行径。毕竟,每个国家的空灵境修士不过数十人,谁会让他们冲锋在前呢?... 更何况仅凭这些人手,就算他们一路披荆斩棘,也无法真正掌控那些被征服的土地。 这是世间普遍的观念。 然而夏仲南对此毫不在意。 在他看来,对抗弥勒教的战争,目的并非夺取领土,而是要彻底消灭其核心力量。 唯有将弥勒教的古佛、尊者、罗汉乃至佛陀全部清除,这片大地才能摆脱弥勒教的阴影。 没有了弥勒教的修行者,回收这些土地的统治便会易如反掌。 即便有些普通人内心仍存弥勒教之念,未来也可由地方的法师机构加以约束,使其无法再生事端。 经过一日的厮杀,仲孙春叶整顿队伍,在赣城的一座小城休整,待黎明破晓,他们将继续挺进湾州和蓝州。 部分虚境修士兴奋不已。 他们早就对弥勒教心生不满,如今国主亲自带领他们痛快地屠戮弥勒教徒,令他们心中大快。 第300章 摩诃教的对策 也有一些虚境修士深感忧虑。 他们清楚弥勒教的实力。 眼下虽痛快,但待到弥勒教的反击到来,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今日加诸在弥勒信徒身上的屠杀,日后会不会遭到加倍的报复? 仲孙春叶表面看似平静,心中却忧虑重重,不知夏仲南能否抵挡住弥勒教的反攻。 夜幕降临,戴州、赣城的数座城池中,均有虚境修为的修士悄然离去。 这些所谓的“虚境修士”,或许更应被称为“尊者”。 因为他们早已归属弥勒教。 实际上,弥勒教不会将所有城市的尊者暴露于明面,许多城池里都有尊者潜伏,更有尊者在多城间游走,犹如各国的监察使节。 蛮国虚境队伍白天在城中的清洗行动,震慑了这些尊者,他们不敢露面。 风声过后,借着夜色的遮掩,他们悄然溜出城,一旦进入荒野,便全速飞向弥勒城,将所见的情报上报给古佛。 无相古佛在深夜被唤醒,接见了这些传递情报的尊者。 他立刻召来其余五位古佛及竺法圣。 众人到齐后,无相古佛请这些尊者当着众人重述情报。 几位古佛和竺法圣无不震惊,钰天古佛拍案而起,怒斥:“仲孙春叶疯了吗?如此屠杀我弥勒教徒,简直是自寻死路!他是厌倦了蛮国王位吗?我现在就带人平定他的蛮国!” 竺法圣连忙劝阻:“师尊息怒!仲孙春叶绝非冲动之人,小心其中有诈!” 无相古佛问:“有诈?法圣认为他有何图谋?” 竺法圣答:“异象必有古怪!此刻除了蛮国所在的东方,其他几方有何动静?特别是夏国那边……” 无相古佛沉声道:“至今为止,仅从蛮荒国度传来异变的讯息。若这是一场诸界的联合作战,料想今夜就会有回音传来!” 竺法圣回应:“在揭示真相之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尊者们可以分散到各地收集情报,同时我们讨论下一步的对策。” 弥勒城此刻的最高决策权握在无相古佛手中,新晋势力皆显赫无比。 然而论及世俗事务的娴熟和对弥勒城的深刻理解,竺法圣无人能及,连无相古佛也须倚仗他的智慧。 无相古佛赞同道:“法圣所言甚是,我们先遣一批尊者出发。” 于是,二十位尊者被召集,竺法圣对他们叮咛一番,随即他们出发探查消息。 古佛与竺法圣则留在殿堂中揣测事件的起因和应对之策。 直至次日正午,派出的尊者陆续返回。 各路尊者报告,一切照常,未察觉任何异常,唯有东行的探子带回惊人消息:蛮国主宰仲孙春叶率领八十左右的虚空境修者,在清晨血洗了海湾州的弥勒教徒,如今正向蓝天州挺进,蓝天州恐怕将步戴州、赣州、海湾州的后尘。 不知他们屠杀蓝天州后,是否还会对其他州府下手。 无相古佛惊叹:“难道仲孙春叶真的被迷雾遮蔽理智,欲挑衅我弥勒教?” 真灼古佛推测:“如此行径,夏国也曾施行过,他是要效仿夏国吗?” 夏仲南曾三次分别屠杀秀州、许州、坤州以及姜州的弥勒教徒。 对此,无相古佛也有所了解,沉思片刻后说:“法圣,你再详细描述一下之前夏国那边的情况。” 竺法圣回应:“夏国首次侵犯秀州时,我们刚刚占领弥勒城,开始向外扩张……” 详述过整个过程,无相古佛总结:“也就是说,即使夏国灭杀了我三州教众,但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我们始终未能取得优势,特别是第三次对姜州的袭击,我们竟未能做出任何反击行动?” 钰天古佛、真灼古佛和竺法圣都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局促。 两位古佛不便开口,竺法圣只好解释:“当时我们的力量尚弱,尽管师父和师叔出面,也无法撼动览秀城的防御阵法,只能作罢。 至于姜州教众被屠杀,由于姜州与弥勒城之间还隔着秀州,行动更为困难,因此师父才会向总教请求增援。” 无相古佛追问:“近来,有否从各国潜伏的密探处接收到异常消息?” 竺法圣回答:“未曾收到任何关于诸国异常动向的情报。” 无相古佛再三斟酌后说:“如今的弥勒教非同以往,无论如何,都必须给仲孙春叶一个深刻的教训……” 无相古佛接着说:“既然蛮国敢于挑战我弥勒教,那我将以蛮国立威...... 法圣,立刻挑选百位灵尊抵御苍松春叶,玉天古神、真灼古神,你们两位镇守后方,务必彻底消灭春叶及其率领的虚空修灵者。” 玉天古神、真灼古神与法圣一同回应:“遵从神谕!” 随即众人离开大殿,法圣指点了百位灵尊,一行壮观的队伍向蓝洲进发。 无相古神目送他们离去,低语:“苍松春叶和众多虚空修灵者一走,我看各国如何争夺他们的领地!这里越是动荡,对我们摩诃教越是有利,此番我们不再图占地盘,只须派遣更多神只分散在整个蛮荒国度宣扬教义。” 随着他的言语,两位古神、法圣与百位灵尊已飞离摩诃城,接着飞跃锦绣洲,即将踏入蓝洲境内。 法圣提议:“师尊、师叔,探子回报,苍松春叶的队伍分十路攻打兰舟十城,他自己带领五位虚空修灵者直扑蓝洲府城蓝云,我们也该分十队迎击吗?” 玉天古神答道:“好,就这么……” 他话音未落,前方山林中猛然飞出一队队虚空修灵者,人数之多,丝毫不逊色于摩诃教的队伍。 转瞬之间,双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两位古神与法圣神情严峻。 对方能在此拦截,显然早有预谋。 迎面而来的是宇文拓、宁元芳率领的吉国与璧国的虚空修灵者。 宇文拓从容说道:“久仰两位古神大名,今日初次相见,却在这生死攸关的棋局中,无法探讨玄理,实在令人感叹!” 玉天古神问:“你们是何方神圣?” 他对除周边五国外的其他国家君主未曾过多关注,故而一时未能认出眼前这二人是吉国君主和璧国君主。 第301章 古佛陨落之双雄沉寂 宁元芳笑道:“两位古神久居东古领地,竟然不认识我们?看来我们这些小国弱民,在古神眼中微不足道,真是令人心酸。” 法圣在一旁轻声道:“这是吉国君主宇文拓与璧国君主宁元芳,其余皆是两国修灵者。他们突然现身此处,大事不妙,我们必须尽快脱身,先返回摩诃城再做打算。” 真灼古神道:“他们实力与我们相当,有何畏惧,先交手一番再说!” 法圣劝阻:“师叔不可轻举妄动,摩诃教虽表面强盛,实则四面楚歌,处境堪忧。先前他们各自为战,我们自然无需惧怕。但现在看来,蛮荒国、吉国、璧国早有勾结,再加上一直对摩诃教强硬的夏国,形势不容乐观啊!” 真灼古神问:“法圣,这几国结盟,我们竟毫无消息?” 法圣回答:“情报显示,西盟有人牵线促成联盟,意图组建东盟来对抗我们摩诃教,不过听说他们早就意见不合,只有少数国家还在商议,我也困惑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低声商议,而玉天古神则继续与宇文拓交谈:“原来是吉国君主和璧国君主亲临,这是要与我摩诃教一决胜负吗?” 宇文拓道:“邂逅胜邀,既是天意相遇,自当切磋一番,领略西土教派神妙绝学!” 他不再言语,话音刚落,挥手间,与宁元芳一道引领身后的众多元境修士,向着弥勒教的阵列冲袭而去。 两位古佛无奈应战,钰天古佛手中赤红锡杖显现,硬撼宇文拓的幽魂骨鞭,真灼古佛则以金刚禅杖与宁元芳的道霸天斧激烈交锋。 元境修士与尊者同时陷入混战,双方交织纠缠。 如此规模的高阶修士激战,在苍茫界的史册上亦不多见,天际间兵器碰撞的火花四溅,轰鸣声如白昼之雷,震撼人心。 远方,夏仲南目睹双方混战已成定局,挥动巨手,率领夏国一百元境修士绕行至西,向战场疾驰而来。 他刻意延迟现身,以免弥勒教察觉力量悬殊而逃离,即便大获全胜,也不愿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待及吉国与壁国修士与弥勒教阵线缠斗,他从西侧包围而上,弥勒教这支援军注定无法逃脱。 果不其然,当又一大队元境修士涌入战场,从两位古佛到诸位尊者,无不面色大变,战意涣散。 吉国与壁国的元境修士则士气高昂,趁尊者心乱之时,连续斩杀数位强敌。 此起彼伏,弥勒教尊者愈发势弱,由原先的势均力敌跌入全面被动。 唯有竺法圣手持钵盂法宝,在元境修士中左突右冲,占据显着优势,已连斩三位元境修士。 元境修士被迫,出动十余人围攻竺法圣,双方才勉力维持均衡。 钰天古佛心急如焚,怒吼道:“法圣,勿再顾我们,全力突围而出!” 竺法圣悲呼:“师父!” 但他深知此时非感性之时,钵盂瞬息化作小山,向北猛烈撞击。 这法宝威力非凡,其余元境修士根本难以抵挡,纷纷被钵盂撞飞。 即便是挡在钵盂前的尊者,也被一同击飞,夏国大军迫近,竺法圣已顾不上同门安危,只能藏身于钵盂之后奋力奔逃。 宇文拓与宁元芳眼见竺法圣法宝神威,欲上前拦截。 真灼古佛与钰天古佛却倾尽全力猛攻,不让二人脱身。 夏仲南亦洞悉战场局势,识得那正是竺法圣的钵盂法宝,察觉其意图逃脱。 他加速前行,将其他元境修士远远甩开。 即便如此,夏仲南抵达前,竺法圣已撕破防线,向北逃遁。 夏仲南不甘落后,手中冰焰枪如箭矢般释放,紧追竺法圣而去。 竺法圣刚喘息未定,感受到夏仲南冰焰枪锁定,顿时惊恐,跃入钵盂之内... 只闻“砰”的一声巨响,冰霜烈焰枪尖精准地撞击在了神秘的祭钵之上,然而那祭钵非但未曾破碎,反而借着枪击之力,以惊人的速度向北翱翔。 竺法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祭钵虽抵御住夏仲南的冰霜烈焰枪,其内部却仍有无尽力量肆虐,令他的内脏仿佛翻江倒海,鲜血从七窍中汩汩流出。肉体的痛苦远不及内心的哀痛。 他深知,钰天古佛和真灼古佛恐怕已难逃一劫,他们这支突击队伍,除他之外,无人能幸免于难。 他咬紧牙关,全力驾驭法器,向北狂飙,此刻稍有迟疑,便是生离死别。 夏仲南收起冰霜烈焰枪,瞥了一眼竺法圣逃逸的方向,却没有追赶。留住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的性命才是首要,不能因竺法圣而让两位古佛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他怒吼:“钰天、真灼,我要为上次的追杀之仇雪恨!”边吼边朝战场核心挺进。沿途,冰霜烈焰枪在他周围环绕,所有靠近他的尊者,皆被枪锋所灭。 钰天古佛面对逼近的夏仲南,一边与宇文拓激斗,一边怒喝:“夏仲南,你可敢与我公平一战?我给你一个正面对决,一雪前耻的机会!” 夏仲南未做回应,手中冰霜烈焰枪骤然加速,以极致速度闪至钰天古佛身后,一枪刺入他的心脏。 钰天古佛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如泉涌向宇文拓。他试图激起夏仲南的斗志,希冀公平对决,寻求一同赴死的机会。 岂料夏仲南更加狠辣,在如此有利的局面下,竟施以偷袭。他至死未能瞑目。 宇文拓用元气荡开钰天古佛喷溅的精血,挥动手臂,骨灵鞭缠绕住钰天古佛的脖子,硬生生扯下了他的头颅,笑道:“传闻西方教会转世轮回,还是保险起见,将他的头颅割下吧!” 目睹钰天古佛陨落,真灼古佛悲愤长啸:“师兄!” 随即他挥舞金刚禅杖,猛烈攻击宁元芳,不顾自身防御,逼得宁元芳步步后退。 夏仲南眼中闪过一丝凶残,再次甩出冰霜烈焰枪,直刺真灼古佛的背后。真灼古佛一心只想与宁元芳同归于尽,未察觉到夏仲南刚刚暗算了钰天古佛,同样会对他下手。待到发现,冰霜烈焰枪已刺穿他的背部,枪尖从胸前穿透而出。他的内脏已被磅礴的元气之力绞碎。 短时间内,两位古佛相继在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