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于夜》 第一章 只做自己的乖乖女 “下面有请本次二年级段考总分第一的沈若祎同学上台和各位同学讲讲她的学习心得。” 一阵激烈的鼓掌声后,我彬彬有礼地走上了讲台。 “各位下午好,我是二年(三)班的沈若祎。十分欣喜,此次段考,我能够考出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我想,这离不开老师的教导,同学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 “总结自己的经验,离不开以下三点。 “一:不逃避困难;二:不小视困难;三:不做别人,只做自己。别无其他,希望大家能够用心去明白这三点,并不是沈若祎偷懒,这的确是我坚信、坚守、坚做的三点——在各位盲目迷信他人时,请想想自己,我们能做自己。谢谢。” 或许在老师的心中,我一向,并将一直是乖乖女。但我想申明的是,对不起,我也有自己。 第二章 从天而落的神秘棒棒糖 晚上放学。 我陪怡去拿车,在楼道上有如许对话。 “若祎啊,下午的年级大会上,你的表现还真出人意料呐!本来还以为你会在会上讲个五六分钟,我在下面刚把糖塞到嘴里,你就讲完了——历时五十四秒三六。好样的!” “颖怡,其实我也有自己的。你说你讨厌我下课每天都是英文单词,上课就埋头苦干——其实我也恨这一切,但这毕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所以我们要在恨的同时,学会去爱。” “耶?小丫头,最近看言情小说了吧?”怡奸笑。 “什么啊!还不是被耳濡目染!就你们这帮同学!” 我们说笑着下了楼,谁知刚走出楼梯口,我的脑袋忽然地,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呜…好痛……我捂着头,看着已经滚落到地面上的某物——天呐!居然是根棒棒糖! “是哪个兔崽子扔的!!?给我出来!!! ”怡当即挺身而出,河东狮吼道。声音响彻云霄。 ……“颖怡,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我揉揉脑袋,伸手去拉她。“这么扔东西的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者是失手掉下来的呢?颖怡,走啦。” “不行!给我出来!!tmd!把我江颖怡当什么了?!!!” 什么啊……被砸的人是我耶……我无奈地耸耸肩,捡起了那根棒棒糖,万幸它没有碎。这么可爱的糖竟然和我有缘!呵呵。我把它当作补偿,放进了包里。“江颖怡,我不理你了。再见。”说完,我掉头就走。 “喂!沈若祎!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怡只好气急败坏地跟上来。 “那又怎么样?”我笑眯眯地反问。 “白痴笑容……” 第三章 与公交车的拉锯战 第二天 早上起来,发现头很痛,摸了摸发现起了一个包。 做人就是倒霉……我一边惋惜着一边出门,直奔车站。 车站上全是上班族,人满为患。而我要乘的n52路公交车偏偏又是这些上班族最喜欢乘着去上班的车,所以几乎每天。我都要在车门前展开一系列不流血的战争。而今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决定搭乘下一辆n52。 看着眼前我退出的战役仍然如火如荼,我不禁长叹一声,终于这辆满载上班族的n52开走了。于是,我收回注意,静静地等待下一辆车。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急促。过了五六分钟后,一辆空荡荡的n52来了。 我上车。 我发现只有五六个人坐着,其它座位都空着。而奇怪的是,竟然有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拉着拉环站着。身后这么多的空位,难道他没发现吗?我思索着,向车厢后部走去。那个男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下。他的眼睛好深邃,而且长得好俊秀;他也好高,所以站在车上很突兀。我不自然地、下意识地微笑了一下,看到了他的校徽——是我们学校的。 我觉得有些慌张,连忙找个位子胡乱坐下。好在他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他转过头去。这样,我总算踏实了一点。 车程似乎很漫长,原来只需十分钟的路程,司机师傅却用了二十分钟——还没到!最后竟然把车停在了路边,司机师傅回头郁闷地讲道:“抱歉了,车没油了。未能给各位乘客提供周到的服务……”意思很明了,剩下的将近四百米的路,我要步行而去。 那个男生并不说话,静静地下了车,开始向学校进发。我也下了车。真的很糟糕,现在天气这么冷,北风呼呼直吹,而且我一直低头跟在他后面,保持与他有五米的距离。我竟然没有勇气去超越他。 大风好几次吹掉我的围巾,而我每次去捡时,那个男生似乎都会减慢速度,好象是故意让我跟上似的。郁闷!于是,我一边努力围好围巾一边努力地不去超越他。 好像很尴尬似的,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低头看了看表,为什么才过了三分钟?可我觉得已经很久了说!做人还是一点——倒霉!而且我的头顶开始隐隐作痛,弄得我只得紧皱眉头,不明白原委的人,看到我这副表情,还以为我家昨晚进强盗了呢。 而步行道上的大叔大妈大哥大姐们也纷纷好奇地观望着。看到他们这种叽叽歪歪的表情,我猜他们估计正在发挥他们无与伦比的想象力猜测我和那个男生的关系。唉……放着大好的光阴不正经利用——无药可救的人类! 我正思忖着,还没发现前面的那位已经停下了脚步了,结果我一头撞了上去——额头刚好碰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偏不倚…… my god…… 我郁闷地抬起了头,刚好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道——然后那个男生就诧异地回过头来——我刚好对上他的眼睛——他有些惊喜,也有些疑惑。 “……”我的鼻尖涌出几丝清凉,慌忙低头,却觉得鼻子痒痒的,用手一揉——妈呀!手指上红红的——鼻血!!我当即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双眼一黑…… 第六章 永远地,永远地,不要原谅你 好不容易到放学,可怡却被老班留了下来,,说某些问题需要探讨一下。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去车站了——其实也不是一个人,身旁的某个家伙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喂,不要东张西望,东摇西晃的,好不好?”我郁闷地看了眼莫泽仁。 “耶?原来你发现我存在啊?看来隐身计失灵了。” “呼……好冷的笑话,”我裹紧了衣服。“怡叫你来送我的吧?” “是啊。护驾,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莫泽仁一脸委屈。 “哦。看样子,江颖怡那死丫头又压迫劳苦人民了,”我抬头看了眼莫泽仁的表情,仍然一脸哭相。“要不要纸巾?我有,哭就哭吧,还怕别人知道你是半佬吗?” 一个栗子在头顶绽开。 “干什么啊?!”我捂着头,生气道。昨天刚被棒棒糖砸过的地方,现在又被人使劲敲了一下,痛上加痛,我瞪着刚才还一脸哭相的某人,他现在可是格外开心地咧着嘴笑。 “是乖乖先惹我的。”他忽然正经道。 好痛……真的好痛……“呜……你也不用这样啊……呜……昨天头才刚刚被弄伤……呜……”我的眼眶湿漉了。可是真的好痛…… “乖乖?……乖乖……啊!乖乖……你不是真哭,对吧?乖乖?是沙子吹到眼睛里了对吧?……乖乖?乖乖?”莫泽仁慌了。 “呜呜……真的好痛……呜……呜……” “真的很痛吗?乖乖?……哎呀!你别哭啊!是我不好!哎呀!你不要哭啊!我最怕女生哭了!……乖乖?……” 不理他。我继续哭。头真的是很痛啊,而且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要哭给他看。 “乖乖?!你别哭!你别哭啊!……”莫泽仁慌里慌张地掏出张纸巾,笨手笨脚地帮我擦眼泪。 “呜……不要你!你可以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再见!……”我有点委屈地打掉他的手,这讨厌的手!笨死了!我断然地转过身,向站台走去。泪眼模糊的我,在站台上看到了乾宁——他好像全看到了,现在都还看着。 我忽然下意识地背过了身,冲那还愣在原地的莫泽仁叫道:“可恶的猪头!我恨你!……呜……” 莫泽仁郁闷地跑了过来,“别哭了!乖乖!真的有这么疼吗?” “呜……呜……不然让我敲一下你?……莫泽仁……” 无论怎样……这么见到他或者让他这么见到我……都有些许说不出来的难堪。他给我的感觉不同于任何一个人…… “烦死了……喂!乾宁!你也在这儿啊!你说要怎么办啊?!” ——?! 我猛地回过头看乾宁——莫泽仁和他认识? 乾宁的表情很淡然,不过看见莫泽仁之后,便微笑着讲:“是莫泽仁啊,怎么了?把女生弄哭了?” “……!谁知道啊!喂,乖乖?……怎么办啊?你也知道的,我最怕女生哭了!……” 乾宁笑得很好看:“那我又能怎样呢?” “你不是早上还抱着她去医务室吗?怎么一下子就没关系了呢?” “——!?莫泽仁!你说什么啊?!!”我又羞又愤,险些透不过气来。 “是……这样的……”乾宁用手背遮住双唇,轻咳了一下。 场面有点混乱。 我止住眼泪,“莫泽仁,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了。”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另一边跑去。 莫泽仁,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把我弄得不明不白,你叫我以后怎么样去面对同学,面对众人——面对乾宁?!……我气得浑身发抖,可笑……我辛辛苦苦经营的十八年玉女形象就这么、这么不清不楚、不可思议、不明是否地毁掉了! 车站有这么多、这么多的学生啊…… 第七章 你好,我叫安瑄子 可笑……可笑…… 奔跑了好久,我跑到了一个公园的湖畔边——我气得全身还在发抖,想停都停不下来。 我的清白!……呼……呼……双拳紧握,手在发抖。太过分了,莫泽仁。太过分了……我以后要怎么办?呼……该死,头痛死了。 “气死我了!!!该死的莫泽仁!可恶!!——”我对着湖大喊——用我全身的力气。可笑,我连清白都没了,还需要介意我的形象吗?! “可恶!!可恶!!——讨厌!——” 我大声、竭力地乱喊一通,发泄掉心中的怨气、怒气,我整个人一刹那像被抽空了似的,瘫坐在了冰冷的青石板路上。 可笑…… 可笑…… 为什么脸颊会有湿湿的感觉?……我哭了吗?……我真的哭了?…… 有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管他是谁呢…… “你是沈若祎吗?”一个彬彬有礼、温柔的女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吸吸眼泪,抬头看到了一张甜美可人的脸。她向我伸出了手,要扶我起来。我擦干泪水,艰难地露出微笑,“谢谢。我自己能够站起来的。” “那好,你小心啊。坐在地上很凉的。” “谢谢。”我双手撑住地面,艰难地站起了身。 “那我们一起回家吧,你是乘公车的吧?”女生甜甜地笑道。“哦,我叫安瑄子,二零一的。” 安瑄子备忘录 我是安瑄子。 第一次碰到众老师口中津津乐道、众学生自愧不如的沈若祎,没想到会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跪坐在地上哭泣;我信步在路上微笑。 感觉很奇怪。 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得她长得好清秀,像白雪一样清透,是一个误入人世的仙子。后来发现,她真的和仙子一样善良、单纯,不过也和仙子一样睿智。我不知道,她和乾宁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是我清楚,我只是乾宁的一个普通朋友。而且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绝不能插手。 虽然我喜欢过他。 不过,像乾宁这么干净的男生也只有沈若祎这样清秀、伶俐、单纯、善良的女生与他最相配。 若祎,我永远祝福你。 第八章 不是真的吧 早上起来,看见外面稀稀疏疏地在下着小雨,身体感觉有点异样,可没怎么介意。我那把伞出了家门。 昨天认识了安瑄子,高一的文艺汇演时和莫泽仁一起跳拉丁的那位,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人也很好。不过,这样说来,那她不是和莫泽仁认识?呼……莫泽仁……不想那么多了。 我恍恍惚惚地走到车站,还没一会儿,n52就开来了,于是上车。 车上没几个人,但我又看到了乾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平静、温和地看着车窗外。我先是一愣,随即也没什么了,因为我突然觉得很冷。我在车厢后部找了个位子坐下,离他很远。然后我觉得好累,便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时间应该还早,车程也不短。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习以为常。 可是我还没闭一会儿,就感觉有人推了推我。于是我睁开眼睛,是乾宁。他淡笑着看着我,轻轻地讲道:“下车了。”我潜意识地应了一声,便站起了身。没想到腿和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感觉。我重心前移,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身上—— 柠檬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我的背—— 两人怔了三秒。 我面红耳赤,连忙站直,“……对不起……我……” “……你小心点……”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下了车。 我跟在他后面,下了车。 还没站稳,就看到了莫泽仁。他正一脸坏笑地站在几米外看着我,然后是乾宁。我被一个激灵,转身扭头就进校门。该死的……我暗咒一句。我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 我火气很大地走进教室,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大声道:“动作快点!!我要点名了!没到的人——统统迟到处理!!” 可恶…… “莫乖乖怎么了?生气了?”珍稀动物好奇。 “是!——?莫乖乖?!怎么回事?!”我一脸愠火。 “详情请见大屏幕!”珍稀动物热情之至。 我环顾了一周,大家都神秘地笑着,看着我。冉冉班长干咳一声:“莫乖乖,要做贤妻啊。” “什么啊?”当我还是满脸问号时,珍稀动物们开始有感情朗读了。 “那天,下雨,雨珠串联在一起。她,淋着雨到学校。啊,浑身冰冷,他,递来一条干手帕,微笑:把脸擦擦吧,湿了不好。 “那天,大热,太阳狠毒地瞪着世界。她,工作奔跑,满头大汗。啊,汗水沿着脸颊下滑。他,递过一瓶冰水,微笑:喝吧,别太辛苦了。 “那晚,天黑,黑得彻底,阴冷阴冷。她害怕地在车站徘徊,他站出来,微笑:我送你回家。 “一切的一切,爱的光芒被缓缓点亮,氤氲间,回首以往,光已照亮心的世界。” “什么?”我还是一脸问号。“你们在读什么啊?从哪儿抄来的俗套情节啊?” “情节?拜托!这是你们的故事啊!” “是啊!莫乖乖还在装糊涂啊?” “莫乖乖——你也太不乖了!仁仁都表现得这么露骨了!公然叫你‘乖乖’——你以为谁都有能耐啊?!人家还不是喜欢你!!”冉冉班长感叹。 “是啊!莫乖乖不能伤仁仁的心啊!我们反对你和乾宁在一起!你是仁仁的!”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我一脸无辜。“哪有这么一回事?!” “仁仁喜欢你啊!” “是啊!” “我们都看得出来!!” 最后全班同学都异口同声——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仁仁?——莫泽仁?!他喜欢……?“你们不能这样污蔑我!!”我急了。 “问一问仁仁就明白了!”珍稀动物讲。 “我不想理你们了!”我捂住了耳朵。天呐!这是个什么样的早晨!? “仁仁你来得正好!” “什么?”莫泽仁的声音。 “你喜欢乖乖吧?!喜欢吧?!”同学起哄。 只见莫泽仁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了座位,可双脸已经通红。 …… 难道是真的? 第九章 和你有关的回忆 上午上第二节课时,我看见怡趴在了桌子上。英语老师问她怎么了,怡摇摇头,说头痛,感冒了。于是老师就很好地让她趴在了桌子上——看到这些,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木,我也好想趴在桌子上——可是,还是算了吧。 我侧头望了望,刚好看到莫泽仁,他好像若无其事地看我很久了。可恶!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过头。 “今天就上到这儿,大家回去把作业做完。下课。”英语老师带上书,走出教室。 这时候,怡的精神似乎振奋了一点,她懒懒地抬起了头,冲我讲,“若祎.……陪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看我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于是我走过去,拉起她。 “还好啊。”我看了看,讲。 “昨晚出去滑旱冰了——哪里是旱冰呢,广场上全是真的冰,摔得我痛死了!” “哦,你还真有闲情雅致。” “别取笑我了。” 怡靠在我的背上,向前移动。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乾宁和他的同学有说有笑地走了上来。我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办这时怡突然笑道:“我好像第一次看到他似的——觉得那家伙长得还不错啊!若祎?……别发呆了,动作快啊,要上课了。” 乾宁向我微微笑了笑,马上收回注意向前面走去了。我都来不及反应,怡大叫没救了,把我拖进了洗手间。她正对着镜子理头发,看到我一副迷茫的表情,怡笑道:“你可以和他聊聊……哎!我们的乖乖啊……” “没有……”我瞪了她一眼。只不过是觉得头有点晕罢了。 “若祎,我们回去吧。”怡总算弄完她的头发了。 “哦。” 走到教室前,怡突然转过脸对我说:“乾宁长得很帅。”语气很认真。 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我,只好茫然地应了一声。刚跨进教室,一本书就直接和我的额头毫不客气地亲密接触了——是谁这么无聊?! 周围的同学一阵唏嘘,接着便笑道:“仁仁闯祸了——砸谁不好——偏偏把莫乖乖弄伤了!” 我拿住书,正视着站在讲台上,措手不及的莫泽仁,他的脸微红,朝我扮了个鬼脸。 “解释。‘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讲了两个字。真痛死我了。 “那个……啊,对不起……不小心呃——纯属意外。”他赔笑。 “意外发生的概率是多少?比50%小还是大?”我有点恼火,走过去时随手把书扔在了讲台上,漠然地回到位子上。抬头看了看他,还像个白痴似的,站在讲台上好像还没回过神来。然后就上课了。觉得头好重,尤其是在被砸之后,重得我都抬不起来了。可恶,都是莫泽仁。我一边埋怨着一边努力地打起精神,真是奇怪死了,全身都像没力气似的。我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打起精神来,反而感觉意识有点模糊了。 我还是坚持了一会儿,因为物理老师已经拿他那双八角眼睛不知盯我几回了,每次只是干咳几声。我一向都很反感这种人,明明不是很会讲话,却偏偏要打肿脸充胖子,上课时说些前后文字不连贯、文意表达不明确、用词不讲究的冷笑话,而且竟还会自我感觉良好,每次讲完一个幼稚的劣质笑话后,都会自视清高地昂起他的国字脸环视我们一周。 简直无药可救了,不过往往正是这样,他越是难看我,我的这科成绩就越是要好——好得让他不得倒贴笑容,逢人便说我是他的骄傲——我是不是报复心理太重了? 我觉得头越来越重了。最后只好无奈地趴在了桌子上,听他讲话。 这样子,那个八角老师肯定是有异议了。随便他了…… 呼……呼吸有点浊重,可恶……头好痛…… 八角老师的目光瞟了过来,好像没发现似的,又继续兴高采烈地上他的课了。 ……呼……真像睡一觉…… 然后我的意识开始远飘,飘到了开学第一天…… 高中报到第一天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沈若祎.希望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能与大家友好相处。经过中考的洗礼,大家能够相遇是我们的缘分。我真切地希望能将这种缘分演绎到底。” “沈若祎?你就是那个在市级艺术比赛中获单人长笛独奏最佳才艺奖的女生?并且还连续三次捧回市级艺术比赛钢琴独奏一等奖的那个完全近乎于女神的天才少女?!” 这是莫泽仁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高一下半学期的一个阴霾雨天 “沈若祎,你没带伞吗?” “……嗯……” “外面在下雨啊。” “……哦……好像回不去了,雨很紧……” “……我送你回家吧。” “……啊?……” 这是莫泽仁第一次和我挤在一把伞下,他的衣服后来都湿透了…… 高一下半学期临近期末闷热的一天 “很忙吗?” “……啊?是啊……手头有好几份学校周年校庆资料要分发给高二高三的各个班长——马上到校庆日了,得编排出系统的文件来——而且啊,校庆上还有团委活动,这工作我也得搞定……” “哦。那……我帮你发资料吧。” “——?你可以吗?” “还不是和发传单一样嘛,你放心吧!” 莫泽仁在教学楼间跑得汗流浃背…… 高二开学第一天 “沈若祎越来越乖啦!” “……什么意思?” “我叫你”乖乖“吧,——你看,哪一个老师不喜欢你?” “少来。他们喜欢我,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他们啊。” “乖乖好像有点叛逆哦。” “……歪歪秀逗,别和别人讲我认识你!” 莫泽仁的笑容有点放肆,但很耀眼…… 近几天 “哦……好笨的丫头。一共九张照片,三张侧照,四张背影照,二张半身照,一张正照。” “我要把这些照片全放到inte上去,好让各位一睹乖乖你的芳容!” “对了,乖乖,你有闹绯闻哦。老实交待,你和乾宁之间有什么关系?” “乖乖?……乖乖……啊!乖乖……你不是真哭,对吧?乖乖?是沙子吹到眼睛里了对吧?……乖乖?乖乖?” “真的很痛吗?乖乖?……哎呀!你别哭啊!是我不好!哎呀!你不要哭啊!我最怕女生哭了!……乖乖?……” ……莫泽仁……真是的。 第十章 朦胧得和谁一样…… “若祎!我们去吃饭吧!若祎!”声音的主人不断地摇晃着我。 讨厌,我真的好累……别吵…… “若祎!沈!若!祎!!” 我的胳膊被人使劲一掐,我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 “沈若祎!你真像猪!我叫你几声啦?!” 我吃痛地揉了揉手臂,看着刚才掐我的怡,道:“……干什么?……” “干什么?!”怡受不了地叹出一大口气。“真败给你了,连续睡了两节课,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两节课?我睡了两节课吗?” “是……好啦!我们快去吃饭吧!” 啊?我睡了两节课?呼……我怎么不知道? “别愣啦!”怡拽起我就跑。 餐厅 我们学校的午餐是自助式的,往往有好多不同种类的菜肴供我们选择,付钱时就刷卡,很便捷。因为头很晕,我就趴在了餐桌上,让怡代我去选菜了。 不知道是怎么的,全身不舒服。 我闭上眼睛,还想再睡一会儿。于是,就在这些功夫间,我听到了一些说话声。因为餐厅很安静的缘故,我听得清清楚楚。 “哪个是沈若祎?”一个女生小声地讲。 “呐——哪个。趴在桌上的那个。” “嘘——小声点。” “原来他喜欢这种调调的啊。” “鬼知道呢。唉……过分……” “就是啊!打死我也变不成她那样!人家可是全年级第一呢,而且长得也超水灵的!” “就是说啊,美貌与智慧并存。” “走啦走啦,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 那几个女生走远了。 怡把餐盘往桌上一放,“若祎,醒啦,吃饭了。” 我抬起头,看了一看中饭,不禁下了一跳:“你喂猪啊!要了这么多的饭!” “不要白不要,而且我也饿死了。早饭没吃。”怡自顾自说完,便开吃。 我应了一声,浑浑噩噩地吃了起来。 怡啃着鸡翅,抽空讲,“他在那边。” “嗯?” “在那边,西北方五米处。”怡吐出块骨头。 “谁?”我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扒饭。 “乾宁——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疑惑。 “长相、身高和感觉之类的啊。” “哦,还好。”我应了一句,低头喝汤。 “还好?……总之呢,我觉得他比一般的男生好多了,至少从相貌上来说,和莫泽仁不分上下。身高据目测,一米八二以上,比仁仁shorter一点。看他那种温温的表情,他应该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哦。”这死丫头,难不成对他感兴趣? “和你讲话没感觉。快点吃吧,吃完回去。”怡郁闷地耸肩。 我失笑。 第十二章 你是我的公主 下午 现在是体育课,更准确地说,是和一班一起上的体育课。 怡正在和男生火拼篮球,她把一班的那些篮球爱好者耍得团团转。我看不懂篮球,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不过,以我这个外行人来看,怡这家伙真出神入化了。我现在正坐在操场边上,头实在是很胀。 这时看到了安瑄子。 “嗨,若祎!” 我微笑。 安瑄子跑了过来,在我身旁坐下,温柔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摇摇头。 “没什么?那就和我一起去放松一下吧。”说着,她便要拉起我。 “不了,我很懒的。” “那就算了。”安瑄子开朗地耸了耸肩。“我就在这儿陪你坐一会吧,”她笑着说道。“对了,若祎.同学间有流言,说你和乾宁什么什么的。”看到我茫然的表情,她解释道:“特别是我们班。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们都说你是乾宁的女朋友,然后呢,每次一讲到这个,乾宁都会脸红。他很腼腆的。”她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目光让我有点心虚。“那当事人,讲一讲你的想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 “啊?”安瑄子郁闷。“这就是好学生?”她自言自语着。“你真的听不懂?算了……若祎,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想,乾宁的确是喜欢上你了。” “啊?” 我顺着安瑄子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乾宁,他就站在我们的对面,正和别人讲话。然后我就有疑问了。 “为什么说他喜欢上我了?” 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安瑄子她明显怔了一下。 “对不起啊,我是说,为什么你觉得他会喜欢我?”我又问了一遍。 我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是问安瑄子,她为什么这么了解乾宁,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我看着她,她的脸顿时煞白。 “呃……我……只是做推断嘛,若祎你干嘛这么认真?” 哦……这样啊……看到我不说话,安瑄子又说道:“我自己是这么感觉的。乾宁他住在我家楼上,所以上学啊、放学啊都可以碰到他,也就免不了和他探讨一下这些问题了。”看到我微笑了,她就松了一口气似的,似乎发觉这儿是块不祥之地,她就急急忙忙地站起了身,“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谢谢了。我就只想这么坐着。” 听到我这么说,安瑄子就摆摆手跑开了。 我看了眼正意气风发的怡,见她还在打球,我就只好收回注意,专心睡觉了。刚才的问题的确太犀利了一点,我都把她逼成那样了。我想着,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没多久,就感觉有人硬塞给了我一张纸,我不满地抬起了头,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到底是谁?我疑惑地拿起了纸。那是一张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唯一的一句话却让我怔了好久。 [晚上在车站等你] ——这是谁啊?!语文老师怎么教的?!主语都不写?!! 小样儿,晚上你给我等着! 然后,我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放学了。 怡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还没放学早就没影了,所以我又只好一个人去车站了。 我头重脚轻地撑着把伞,走在稀疏冰冷的雨中,脚像踩在棉花地里一样。呼……快了,车站快到了……我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 [晚上在车站等你] 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几个字——这个连主语都不写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会不会是乾宁啊?——奇怪,为什么我希望那是他呢? 我艰难地走到候车亭中,收好伞,便靠在了广告牌上。全身都没力气,哪儿都不舒服……我无力地垂下头,手本能地握成拳。可恶…… 不知何时,感觉身旁站了一个人。他好像正关切地注视着我。 我努力地抬起了头,是……乾宁…… 我下意识地微笑着,身体却顺着广告牌滑了下去,乾宁连忙上来扶住我。 “对不起……” “你怎么了?”他着急地问,手紧紧地扶住我的手臂。 “对不起……” …… 乾宁备忘录 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 那个时候,一个钢琴班里有十个学生,都是六七岁的小孩。我们那班有一个学生,是个女孩,她每次来学琴都穿得和公主一样,而且长得也和公主一样,老师很喜欢她,经常让我和她一起练习四手联弹。 那个时候,感觉她很好,但不知道她的名字。 中考考完后,我曾一度地到市广场去散步,然后每每都会看到一个女生,穿着干干警净净的白色休闲衫,蓝蓝的牛仔裙,走在树阴底下看书,六岁时的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一下子就涌现在眼前。 感觉很奇异。 高一开学是,在教学楼上偶然看到了一个女生,觉得很眼熟,至少背影很眼熟,到了后来,从老师的夸赞声中听到了她叫沈若祎. 沈若祎? 三个背影跳跃重叠在眼前。 第十一章 我的白痴宁宁 今天是星期六。 我现在正拿着长笛站在阳台上。 昨天竟然会晕倒在他怀里——像个白痴一样,得了重感冒都不知道。难怪昨天一直怪怪的。 我把笛子放在嘴边,一、二、三,吹响。 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我闭上眼睛,熟悉地吹奏隽永的曲子。 长笛的声音很悠扬,也很优雅,从细胞中透出尊贵,感动每寸思维。 我觉得他挺好的,无论哪儿都很好——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乾宁?……白痴一样的家伙。 唉。发了一夜的高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想起来都有点后怕,万一我就这么发烧死掉了呢?昨天是他把我送回来的,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当时很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 倒水、吃药……他,今天会来吗? 罢了,冰箱里吃的不多了,我得去shopping一下了。 穿上肥肥大大的衣服,套上皮草靴子,我踢踏踢踏地走出了家门。 我列了张shopping list,把要买的东西都写在了上面,我捏着它,走向了车站。买完东西也快中午了吧,lunch就在kfc里解决,省得回家点燃气灶做饭,快捷又方便。我一边计划着,一边走。 然后在车站看到了乾宁。 他正锁着眉,若有所思。看见我时,脸立刻微红了一点,向我微笑。 “你早。”我这么说。 “你也一样。”他腼腆地讲。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不然我怕自己早就不知死在哪儿了。” “……不用……”他的眼睛闪着光芒。“你要去哪儿?” “啊?去……超市shopping一下……你呢?” “……呃……我没什么……闲不住出来……晃荡一下。” 可爱的家伙。“昨天是你吗?……找我有什么事?” “是的……那个……我也忘了……” “哦。那没关系啊,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下超市?我要买好多的东西,我怕自己提不动。可以吗?” 他点了点头,安静地微笑。 超市 我耐心地选东西,他就推着车子在我身后跟着。他一直在微笑,也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我,让我有点紧张——真的好奇怪的,想我沈若祎主持过无数场文艺汇演、参加过许多场重量级的比赛,也从来没有紧张过——可现在,既不是在主持节目,又不是在参加比赛——根本就没什么事,我怎么会感到紧张?想着,我回头看了看他。刚好被他发现。 “怎么了?”他笑道。 我微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选东西。 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看到他的笑容心情就很好了。 历时三小时,我才买完了所有我想要的东西,然后和他一起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的病好了吗?”他突然问道。 “……?哦……不知道啊。” “那怎么会大包小包地来买东西?” “不去的话,我可会被饿死的。” “你很喜欢吃零食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看到我这副表情,他稍稍怔了怔:“我是说,既然你的病还没有好,那买东西的事就让你妈妈来做好了。” “你昨天送我回的家,是吧?” “是啊。”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家里其实什么人都没有呢?” “……好像……是没有人。” “那你有没有觉得,一走进我家就有种冷清清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慢慢地说着,上次怡到我家去,一走进家里,那丫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若祎!你家是不是刚办过丧事?好阴森啊!”然后我不假思索地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不是冷清,”他浅笑着讲。“是——寂寞的芬芳。” “——?看不出啊,你这么诗意。”我不禁失笑。 “你不知道吗?寂寞历练天才。”他仍然微笑。 “这样啊。” “你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吗?” “是啊,他们都到瑞典工作去了,如果不忙的话,半年回来一次;很忙的话,一年回来一次。”我如实地讲。 “那你一定很寂寞了?” “有时候吧,因为自己很忙,所以也没工夫去顾得上这些;不过,一旦闲下来了的话。那日子就不是很好过了。” “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陪着你打发这些无聊的时光。” “什么?你……”我吃惊地望着他,他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眼睛放出柔和的光芒。“若祎,”他认真地看着我。“我喜欢你。” 下一秒,我傻掉了。 天气真的很好,我懒懒地躺在阳台上的软椅上,眯缝着眼睛看着雨后的太阳。因为窗紧闭着,所以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冷,只是潜意识地觉得有太阳在,总不会比下雨天冷吧。 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动。 我承认自己zy,zy又能怎么样呢? 就当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乾宁从书房里出来了。——人家辛辛苦苦地帮我把东西提到家里,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招待就让他走了吧?这太失待客之道了。而且,人家也刚刚表了白了,是吧? “看到了什么好书了没?”我问。 “《欧洲古典音乐》。”他边回答边走过来。 “原来你对它也感兴趣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会去研究它了。”我懒懒地讲。 “因为小时侯经常接触西洋乐器,所以难免会对它感兴趣了。” “哦?which one,piano or fiddle?” “piano.”他微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翻起书来。“一个人空闲的时候,都这么过?” “那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会到楼下的小garden里去晃荡一下;心情烂的时候,就待在家里,睡觉,没日没夜。”我随口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的缘故,我好想合眼去睡一会儿。然后,我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正在看书的他惊讶了好一会儿,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你觉得呢?” “那……我叫你”宁宁“吧。” “呃?”他显然是傻了一下。“我妈才这么叫我。” “我不管了。宁宁……呵呵,很好听啊。我想先睡一会儿,宁宁就看一会儿书吧,总之等我醒过来,如果你不在了的话,后果可要自负哦。” “那,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好啊。” “祎,那你喜欢我吗?” 什么啊,我一阵郁闷,又一阵尴尬,我闭上眼睛,嘟哝:“如果不是的话,我让你坐在这儿看我sleep干嘛啊……bc宁宁……” 像白痴的宁宁……像宁宁的白痴…… 第十三章 on my way 星期天 我意犹未尽地睡在床上,可手机却很不给面子地瞎叫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怡。这丫头每次扰人清梦!我迷迷糊糊地滑开手机。 “喂。怡啊。” “嘿!外面天气不错哦!莫乖乖有没有注意呢!”那头的怡正兴高采烈,精神抖擞。 “说正题。”我缩回被窝,眯着眼半睡半醒。 “生命在于运动!我们出来玩吧!” “玩?玩什么?” “旱冰!” “呵呵……月亮还没下去,你继续说梦话吧。” “出来嘛!我们去ktv也成啊!” “高消费场所我去不起。” “乖乖!你不是说你也要做自己吗?!” “可是做自己并不意味着要浪费money啊,况且我手头紧。” “少来!前几天,你妈刚不是给你汇过欧元吗?!好几千呐!怎么花完了吗?” “我还要继续活着……怡是不是想蹭我钱啊?” “哪敢?!好了,就这么定了!yolint coffee house门前见,九点整。如果你不来,那你明天就不用去学校了——如果你想在教室里猝死的话,你就放大胆子试试看吧!” “我不认识你,你打错了。”我挂断了电话。 江颖怡这家伙!……我唏嘘了一阵,安安稳稳地合上了眼。可没一会儿功夫,手机又叫了起来,当然还是怡。于是我手脚利落地挖掉了电池。可是后一秒电话响了起来。 这孩子在干什么啊?!一大清早就扰民啊!我只好接起了电话。 “喂。” “沈若祎!你居然敢不接手机!姐姐我生气了!现在我在你家楼下,信不信我现在就上来?”怡把通话给结束了,与此同时室内话机响了起来。 不会吧,她真的在楼下? 我马上从床上坐起,从衣柜里胡乱拿了几件衣服套上,随便理了一下头发,跑到话机前拿起听筒,怡的臭脸立刻就出现在了可视屏上,与此同时,我看到了怡身后的莫泽仁。 “怡啊,你怎么来啦?” “我不来行吗?先把门打开吧。” “哦,”我按下按键。 “我坐电梯上来了,待会儿见。” “好。”我挂上听筒。 怡意想不到的突然到访,让我吃了一惊。我连忙跑回我的卧室,整理我的狗窝,打理我的扮相。据实验,坐电梯从一楼到二十四楼的我家需要八十四秒,不多也不少。也就是说,我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让我能得体从容地迎接这一位不速之客,还有莫泽仁。 当我手忙脚乱地做完这些,我家的门铃恰好响起。 “你们早啊。”我彬彬有礼地打开了门,微笑地讲道。“进来坐吧。” “别这么客套啊!不是全弄好了吗?那就一起去玩吧。”怡还是同一个主题。 “我不会旱冰。” “那去ktv总行了吧?”怡不依不饶。 看见莫泽仁,我突然觉得很尴尬,只好答应了。 怡总算咧开嘴笑了:“那就出发吧!” ktv包厢 电子乐疯狂地响彻在整个空间,怡这白痴家伙拼命唱着《get over》,好好的一首歌就这么地让她给毁了。我无精打采地吃着冰凉的草莓,时不时地看几眼江颖怡这白痴。莫泽仁坐在我对面。他很陶醉似的。 怡终于觉得累了,在连续唱了四遍《get over》之后,但仍然看到电子打分器给她亮出了一个马马虎虎的“72”分,她终于绝望了,把麦克风给了我。“乖乖,你上吧。这打分器八成有毛病,我唱得那么好——居然给了我一个72分!哼!” 我拿过麦克风,平静地站起身来,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歌名,不禁舒了一口气,是自己耳熟能详的。我闭上眼睛,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包厢里回旋着哀伤的钢琴旋律和我的声音——一曲终了,打分器赫然亮出了一个“92”分。 怡不服气地嘟哝着:“乖乖只会唱中文的!如果唱外文的,肯定也和我一样了!” 我莞尔一笑,“那就来一首《heaven》吧。” “好啊!”怡连忙打开菜单,帮我搜了出来。 《heaven》,初中时很喜欢的一首歌,它的旋律很抒情,很像我的style,到处弥漫着忧伤的味道。歌词是日文的,为了学唱这首歌,我还特地去参加了日文补习班,而且这首歌的旋律,我能够用钢琴弹奏出来。 在我唱这首歌时,莫泽仁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端坐起来。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打分器给我亮出了一个“95”分。不过这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好奇的是莫泽仁他怎么会表现得这么惊奇呢? 怡正在气愤中,只好那拿饮料发泄了。 “听过这首歌吗?”我问他。 莫泽仁点头,“初中的时候,经常有人和我提它。” “嗯?” “有个网友,她很喜欢这首歌,每次上线的时候都是这首歌。”他说。 我怔了一怔,“那个网友叫什么?” “啊?……”落“吧——不记得了,好几年前的事了,而且和她好久没聊了。” 老天啊,为什么这么巧啊?!我曾经的网名就是“落”!而且号码在中考前的几天被别人用木马给盗走了——难道说,莫泽仁的那个网友就是我?!! 我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还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在这时,莫泽仁那起了麦克风,深情款款地唱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很怅然。 怡神情失落地走出包厢去了洗手间,空间中只剩我和他。 “on my way,you will never see that my face with tear shining.i love you so much,you hurt my heart as if we have never meet.please tell me,what can i do……” 我闭上眼睛,我知道他在看我。 “你和乾宁在一起了吗?” “是。” “他说他喜欢你,是吗?” “是。” “你知道安瑄子喜欢他吧。” “是。”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啊?”我吃了一惊,当即睁开眼睛。 “我喜欢你。”莫泽仁淡然地说完这句话,又回神去唱他的歌了。 ……what can i do.……? 第十四章 你喜欢他吗 星期一 到学校之后,老师告诉我们,莫泽仁今天请假。我下意识地明白了些什么。下课后去找乾宁。 宁宁这白痴正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天。我走了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知道莫泽仁他家在哪儿吗?”我问他。 宁宁惊讶地看了我好久,方才回神,“怎么了?” “……听说你们是初中同学,而且关系很好……” “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宁宁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因为有些事情估计是误会了,他今天没有来学校……”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宁宁就开口了:“他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就没来。” “什么事?” 宁宁认真地注视着我,表情有点愠然。他半晌没说话。他生气了? “宁宁?”我小心地叫了他一声。 “祎,”他深深地凝视着我,“我或许知道你和他的事,但是你要相信,” 什么?我愣了一下——他说他或许知道?什么叫或许知道? “请你相信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他的眼眸闪着光。 “宁宁你……” “乖,要上课了。快回去吧。”宁宁温和地微笑。 “哦。”我答应着转过身,却看见了安瑄子,看到她躲闪不及、慌乱的眼神。我无言地笑了一笑,静静地走开。 安瑄子……的确喜欢他。 第十五章 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莫泽仁就来上学了。而且,看上去很高兴似的,一直冲我笑。变态!我这么想到。 上美术课时,老师要求画静物,结果莫泽仁把我的肖像给画了上去,而且还擅自把我的耳朵画成了猪耳朵,美其名曰“人形猪”。美术老师惊叹地给了他一个“92”分,还表扬说,有创意。 真可恶! 上数学课时,我刚好在黑板上把习题演算完毕,莫泽仁就立马站了起来,否定了我的论点。数学老师只好疑惑地审视我的过程,结果愣了好半天才说我错了。“我们应该向莫泽仁同学学习,不迷信权威。”数学老师高兴地讲。 下课的时候,班里的珍稀动物开始起哄。 我瞪了他们一眼——可恶! 和怡站在走廊上晒太阳时,看到宁宁拿着一叠试卷站在办公室前,金色的阳光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轮廓更显得俊美,怡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叹道:“帅哥……” 我失笑。 好有成就感呐!乾宁是我的男朋友! “祎,你说,莫泽仁这么和你唱反调是为什么?” “好长的宾语从句啊!”我感叹。 “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的啊,我一向很foolish的。” “少来!他是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这种话不要乱讲!”……表白都表白过了,还需要引起什么注意吗?…… 第十六章 她只是我朋友 在今年的钢琴比赛上 “春天的时节,令人的思绪萌芽出羽翼,带着曾经的执着,飞翔回从前——寻梦——寻找孩提时的梦。”我平静从容地讲完,弯下麦克风,手指触上琴键。我要演奏的是以舒曼的《童年情景》为主旋律,加之与自己创作的副旋律,两者交融的一首琴曲——《城堡中未醒的公主》。 我的手指在黑与白之间跳跃,在平静、铺满灯光的橡木舞台上流泻下曼妙的音乐章节…… 一曲终了。 观众以他们最大的热情给予了我掌声,我从琴椅上温文有礼地站起,拉起粉红色的长裙略鞠一躬,走向后台。 听到主持人在报幕,“下面有请下一位参赛选手——硚飔澈。她的参赛曲目是《当猫爱上鱼》。” 《当猫爱上鱼》?我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 “当猫爱上鱼,可能或不可能,把爱化成泪,消融在彼此眼里。”一个女生从容不迫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一连串高阶音,像玉珠掉落在木板上似的。我认真地听着。 它的曲调欣喜中流露出哀伤,每一个音符扣人心弦,幽凄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心间。我不禁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 我沿着这凄婉之音循去,看到的是那个女生的背影——垂顺至腰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跳动着银色的光点。纱状的长裙在舞台上拖出好长的一段距离。 我竟然会有一种错觉——她似乎是一个中世纪的公主…… …… 一连串的滑坡音…… 她弹奏完毕,全场静悄悄的——观众们竟然忘了鼓掌!她也不慌不忙,优雅地站起身,无视在场之人的惊叹模样,彬彬有礼地一鞠躬——顿时,场内掌声雷动! 理所当然,我只得了个银奖。金奖被那个叫硚飔澈的女生拿去了。我终于没蝉联三次冠军。 如果,这个人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那会怎么样? 深冬了。 我和宁宁就这么过来了。 我和莫泽仁也就这样了。 这天,放学,车站。 我和宁宁一起站在车站,等车。等了很久,公车没来倒是来了辆宝马。车在车站边停了下来。我也没去注意,这时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生,长发披肩,穿着长长的宽袖白色大衣,由于天黑的缘故,她的轮廓看上去很柔和。她微笑着走了过来。 “宁。”她这么叫道。 宁?她是在叫宁宁吗?我纳闷。 宁宁看向她,不决一惊,然后又一喜,似乎不知说什么是好的表情。我疑惑。 “怎么了?”她笑着问,“好久不见啊。” “……”宁宁不知所语。 “是我。怎么?不记得了?……对了,仁仁呢?刚才在家里也没看到他啊。” 仁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好像和他们两很熟似的。 “你是澈?……” 澈? “答对了。”她很开心地讲,似乎这才发现我似的。“宁,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宁宁有点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好啊,竟然敢趁我不在找女朋友。宁,你的胆子好大啊。”她把视线转向我,微笑道。“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好,我叫硚飔澈,是乾宁的朋友。” ……?硚飔澈?我吃了一惊。 “你好,我是沈若袆。”我说。 “啊?……沈若袆?……”她愣了一下。“是……你?……在春季那场比赛上的那个?” “是。”我点头。 她略显诧异地捂住脸颊:“我好象错过了好多的事啊!” 宁宁失笑,“哪儿有……” “哦,对了。仁仁在哪儿啊?我得去找他。”硚飔澈问。 “不清楚,好象刚走。” “刚走?……”她的脸上显出失望的神情。“那就麻烦了……不知可不可以追上他。那我就先走了。回见!”硚飔澈急急忙忙地跑到车前,却又突然静静地回头望了一眼,秀目一弯,钻进车中,关门,于是宝马开走了。 “宁宁,她是谁啊?”我开口。 “啊?……哦……呃——初中的同学、朋友……” “别闪烁其辞。说吧,她是睡?和你有什么关系?” 宁宁略显迷茫,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象说不清。她前几年一直在日本学琴。” 宁宁这家伙!可恶!居然会骗我了! 我气嘟嘟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恨啊可恨!一个硚飔澈就把他所有心思都勾走了!什么前几年一直在日本学琴啊!谎话!谎话!今年四月份我还见过她!可恶!什么叫好象说不清?!那不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吗?!澈?!都这么称呼她了! 讨厌的宁宁! 气死我了!乾宁! 越想越气的我最后干脆一头栽倒在床上。 可恶! 第十七章 无声而落的泪 这个星期五宁宁突然神经质地抓住我的手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音乐会。 我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啊?!突然去音乐会干嘛啊?!” “上次见到澈,我们没有礼貌地打个周全的招呼,所以这次去弥补。”宁宁讲。 “……周全的招呼?……你很在意这个吗?” “祎.……?你生气了?”宁宁小心地看着我。 “你说呢。”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不要误会,我一直把澈当作前辈一样来对待。祎,你懂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哪有这么不善解人意!” 于是晚上我们一起去了音乐会。音乐会在市大剧院上演,舞台布置得相当华丽,挂满了水晶珠帘,而台上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我们进去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他们的表情都很期待似的。 宁宁把我拉到了一个很靠前的位子上,我坐下后才发现莫泽仁也在。他就坐在旁边,一脸欣欣然。 宁宁和莫泽仁打了声招呼,说来了。莫泽仁微笑了一下。 然后接着,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的水晶泛出柔和的银光,背景像夜空一般。只看到从舞台上方缓缓降下来了一架发出幽光的秋千,而秋千上坐着的正是一身银色晚礼长裙的主角。 好美啊……我想到。 秋千落到地上,主角优雅地站起身来,向观众礼节性地一鞠躬后,便坐到了琴椅上,观众鼓掌。 宁宁耳语,这是澈。 我“哦”了一声。 看上去,此时的她比比赛时,更像公主。 “大家晚安,谢谢大家的到来,我是硚飔澈。”她柔柔的,却又很高贵的声音。“这是我的毕业演出,感谢各位能如此照顾。我想,大家会不虚此行的。” 她开始敲击琴键,娴熟地弹奏着。 我没听过这曲子。 “这是我写的,还很生稚,望各位见谅,名字叫《初次见面,请说你好》。” 优雅却不失哀伤隽永的曲调,从她指间滑泻下来,在空间中静静地流淌。 她的笔触一定能抓住人的心扉,我听到我的心想要与其共鸣。 恍惚间,她用她那天籁般的声音叙述起来。 “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吗?/不小心撞在你肩/弄乱思绪拨乱心弦/你说初次见面请说你好/我低头傻傻轻笑对不起你好/现在回顾以往我就像傻瓜……” 针对以上,我要指出的是,这是日语。幸亏我学过日语,不然的话,早就傻掉了。 看样子,她真的是在日本学琴吧。 她真的不简单,可以引得莫泽仁对她魂牵梦萦,现在他这不两眼直直地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真的不想承认她是公主,但又确确实实心服她是公主。我转头看了看宁宁。他闭着眼睛,枕着椅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再看看其他的观众,他们也都一脸惊叹。 然后,我看到了安瑄子。 倒数第三排,左起第五个座位。 她没有发现我。我注意到她怅然若失的表情,而且脸上有泪痕。我不禁吃了一惊,随后转过头去。安瑄子为什么哭呢?我记得,她好象是喜欢宁宁吧。 那首曲子还没结束,正当别人沉浸在如此委婉的琴声之中时,我神游了。 “祎.……祎.……” 我醒了过来,“怎么了?” “结束了啊。真是不可理喻,你竟然会睡着了……”宁宁嘲笑地看着我。 “别看了……我是猪。”我用手挡住他的视线,晃晃脑袋站起。“呀……莫泽仁,你也在啊。” 莫泽仁郁闷,“……我一直就在……” 我回头看了一看,发现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走呢?” “因为要等澈。”宁宁伸手按住我的头,微笑地回答。 “bt!你以为你很高啊。”我翻了个白眼。 因为要等澈……?觉得心有点痛。当然,我不敢显现于色。当我的目光顺势过去时,看到了莫泽仁的眼睛,他的眼中带着哀愁,淡淡的。他并没有慌乱,只是静静地别开目光,向前踱了几步。 我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不禁低下头。 我是不是对不起他?……毕竟,他为我做了这么多…… 宁宁觉察到了异样。他轻咳了一声后,便淡然地垂下了眼睫。气氛于是很怪异,好在这时硚飔澈出来了,她一面打着手机,一面走了过来。 “是,谢谢您……是的,三天之后便回来……好,是,那麻烦您了……身体要保重啊……好,再见。”她用的是日语,通话完毕后,把手机放进了包里,笑容可掬地顺势挽上了宁宁的手臂,道:“大家累坏了吧?一起去吃晚饭吧。” 宁宁根本没有挣扎,刚才还一脸冷淡的他立刻笑逐颜开,“听澈的。” 莫泽仁也笑着颔首。 我怔了一怔,总算知道了。别的人当面挽自己爱人的手臂时的感觉,这是一种怅然,感觉淡淡的,实质上意识是深刻的,有种哀伤的味道。突然间明白了莫泽仁心里的滋味。 “那我们一起去吧。”硚飔澈挽着他的手臂,正欲走。 “对不起,天色晚了,我想先回去了。”我垂下眼睫,讲道。 “啊……你不去了吗?家里有人会等你吗?”硚飔澈不明是否地问。 “家里不是没人吗?那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他这么说。 “……我……很累。对不起,扫你们的兴了。” “那太可惜了……”硚飔澈惋惜着,可手仍然挽在他的手臂上。 “那你们一路走好啊,改天见。”我微笑着浅鞠一躬,转身离开。 是的,我就这么走了,心很痛,是一丝一丝被抽空的那种痛。我不想看到他和别人一起对视谈笑的场景,虽然我不会看到,但我相信这会是真的。因为她在挽他时,他一点儿也没挣扎,就这么接受了。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站在原地看我离开而一直保持现状。我很想回头看一眼,在夜色中回头,看一眼。看一看他的脸,是不是有我想看见的神情。然后在走出五米的距离后,我站定回头了。 刚好是他们三个转身离开的景象,我没有看到他的脸,而她的手仍然在他的臂上,紧紧的。 然后我怔住了;下一秒,我的泪滑了下来。 第十八章 剥落在阳光里的心 我打开家门,家中一片寂静和冷清。我的泪流得很安静,像雪落时般宁静无声。我关上门,反锁后,我便无力地靠在了冰冷的门上,闭上眼睛。 在这个空间,没有人会斥责我,没有人会安慰我,也没有人会伤害我,我可以就这么流泪,流到天昏地暗,直到泪水穷尽。 没有生气的地方,听不到一点声响,泪水才可以这么放肆地流淌,跌落在地上发出雷鸣般的声响,似乎山崩地裂。 那也好,就让我孤单地躺在这废墟之下吧。 回想硚飔澈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回想他的每一个反应……我好像更加的痛苦……这又何必呢?不去想他了,就这样了。 我步履维艰地拖着自己的身体走进卧室,把自扔到了床上。 让睡神来带走我的一切吧。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因胃疼而醒了,只好佝偻着身子去寻找止痛药,最后在药箱里找到了最后一板,连忙吃下,返回被窝中,我的脑子空空的,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 胃疼得我满身虚汗,我摸索着滑开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来自于安瑄子。 “我是安瑄子。知道硚飔澈是谁吗?她是乾宁的小学乃至初中的好友。两人关系暧昧不明。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硚飔澈和莫泽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后来,硚飔澈去日本学琴了。” “若祎,你要小心,硚飔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无论怎样,都不要输给她!我支持你!” 我苦笑,关机。 星期六,我像个人渣似的,颓废了,一整天缩在沙发上,盯着地板只是怔。家里的电话不知叫了多少次,我也没有去接:室内话机也叫了很多次,我也没有理它。 我现在不想动,是痛得无法动弹。 谢谢安瑄子的好意,我不想知道她告诉我这些是出于什么心理,人活着单纯点好。我傻瓜一样地闭上眼睛,脑中浑浊一片。但却总是显现硚飔澈挽住他手臂的那一幕,他们欣欣然的表情……可恶!我这是怎么了?!狠狠地问自己,却只听到心的跳动声,我没回答,我没作声。 过了不久,大概两三个小时吧,有人按门铃。 这可怜的门铃都长期不用了,今儿忽然又重任使命——于是门铃声便很嘹亮且清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我无精打采地看了发声器一眼,没有动。 外面的人似乎着急了,又一连按。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这可怜的门铃估计要被按爆了。为了它的前途着想,我终于慢慢地走了过去,打开门——原来是江颖怡这丫头,只见她一脸狰狞,凶恶地盯着我。 “怡啊……” “你这白痴女人!我按了多久的门铃啊!!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我懒懒地转过身,就当没听见,“拖鞋在鞋柜里……自己随便弄双……”然后重新窝回沙发。 怡很火暴地甩上了门,一脸愠火地走了过来,在沙发上重重坐下,可怜的沙发一个应激性,差点没把我弹起来。我抱着靠枕,闭上眼睛,对这家伙视而不见。 “沈若祎!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睡!?每天睡睡睡!!你都和猪一样了!!”怡使劲地把我拽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啊……扰民啊……”我半睁开眼睛,嘟哝着,甩开她的手,重新躺下。 “现在都快中午了!走!陪我吃饭去!” “中午?……现在中午了吗?”我睁开眼睛,悠悠地坐起。“中午了?……那么快啊……”我抬头看了看石英钟,现在都十点五十三了。“好吧……我们吃饭去吧。先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我嘀咕着,慢吞吞地向卧室走去。 “快点啦!” 二十分钟后,麦当劳餐厅 怡有滋有味地啃着鸡翅,一会儿闭眼幻想,一会儿睁眼眺望。我慢慢地吃着新地,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还真是省钱…… “若祎,你在想什么?六神无主似的。”怡这么讲。 “你忙你的吧……”我郁闷。吃得满脸番茄酱的女人…… “真的好好吃哦……” “哦。” 怡一抹嘴,忽然正经地开口,她说:“你和乾宁的是,我知道了,包括硚飔澈。” “那又怎样?” “若祎.……他居然赶无视你的存在,公然把你晾在一边,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真是太可恶了!!若祎!而且还是和一个什么在日本读书的bt!硚飔澈??!真是太过分了!!如果可以,我要踩死硚飔澈!踩!踩!踩!踩死她!!” 怡气愤地蹂躏着手中的纸巾,好象那是硚飔澈一样。 “……你见过硚飔澈吗?”我幽幽地问。 “啊?”怡愣了愣,“没有……” 我拿起薯条放到嘴里,“她好像公主。” “公主?公主?!呵呵……若祎!你现代点好吗?什么公主啊?哪儿来什么公主啊?!”怡失笑。 “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浑身散发着公主特有的高贵与优雅,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虽然,她很亲切,但我总觉得亲近不了她。” “什么啊……”怡显然糊涂了,“若祎,你在说什么啊……” “听不懂就算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哦……安安说的。” “安安?” “就是安瑄子啦!” 第十九章 谢谢你的拥抱 下午,我就全身心地坐在电脑前,用photo shop修我的照片。没有谁上门来找过我,因为手机是关机状态,也就收不到任何短讯。心里有想和安瑄子好好深谈一下的愿望,但总觉得现在不合时宜——透过超大的全景玻璃墙,我看到外面天际灰色一片。 外面一定很冷。我这么想。 于是,点击声和键盘声伴了我一下午。 星期天一早醒来,看到外面是晴好天气,我觉得时机到了,拿过手机。 [ 我们见一面。沈若祎 ] 过了一会儿,安瑄子回了条短信过来。 [ 哪里?] [ 九点半yolint coffee house,不见不散。沈若祎 ] [ 好。] 9:30 yolint coffee house “请坐。”我客套地微笑。 “嗯,谢谢,你也请坐。”安瑄子穿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招摇。她礼貌地回应,坐下。 “今天天气真的相当不错。好久没见太阳了...... ” 安瑄子半眯起眼睛,愉悦地望着玻璃窗外的太阳。“我们要喝点或吃点什么吗?” “给我一杯黑巧克力,还有一份cheese cake 。”我对waiter说道。“你呢?” “cherry pie and hot chocte,谢谢。“安瑄子仍然很开心地讲。 “是,请两位稍等。”waiter受命而去。 “呃......我们要聊点什么呢?”安瑄子很费神地问,悠然地喝着house免费提供的清色花茶。 “......开门见山...可能这么问你,是有些唐突——”我喝了口花茶,抬头看见安瑄子静谧的眼神,一下子舒心了。“你了解硚飔澈吗?” 安瑄子的表情变得深邃起来,“有过接触,但并不了解。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和那人的关系,以及她和乾宁的关系。” 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乾宁。” “......是的。”我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应该是很久以前了。当时硚飔澈还没有去日本,她经常借着莫泽仁的名义去乾宁家。而乾宁也很高兴能够和她在一起。于是,可以显而易见的,她喜欢乾宁。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有一天,硚飔澈来找我。当时我很诧异。硚飔澈从容不迫却又很有威慑感地讲,听说你和宁走得很近。那么请注意了,希望你明白,第三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语句颇有警告的意味,讲得我当即发愣。” “......然后呢? ” waiter把点心送了过来,然后走开了。 安瑄子淡淡地喝了口hot chocte,继续讲,“其实。我本就和乾宁没什么,我们一直是平行线。接着,硚飔澈要去日本了,她本来是执意要让乾宁和她同去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没办法一起去。硚飔澈只好留下话,要她等自己。乾宁也允诺,他会的。 “然后就到现在了。其实,在我看来,他们以前的承诺是不切实际的。三年能让人改变很多,可以刷新很多记忆。可是硚飔澈她不肯放,所以就到现在这种局面了。” “哦......”我略有所悟地点点头,切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你自己看着办吧。乾宁是很逆来顺受的,一个被动的白痴。” “...那我要主动了?” “嗯。”安瑄子轻轻点点头,不知何时,欣悦又重新渲染上她的脸颊。 “可是,我拿什么主动?”我苦笑。 “不要把硚飔澈当成公主,和乾宁一样。其实她就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女生,例外,她很有音乐细胞罢了。”安瑄子显然对她不屑一顾。“起初,我也觉得她就像一个公主,不过,接触多了,她也就just so-so了。” “如果说我不想和她争呢?” “是争不过还是没想过要去争?” “...我不希望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如果这只是我的奢望......我不想看到他选择硚飔澈后对我的冷漠神情......我接受不了。”我喝了口黑巧克力,觉得很苦。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安瑄子微亿 显犹豫,迟疑地继续说。“昨晚,硚飔澈在乾宁家里。” “什么......”我一惊。 “乾宁的母亲是个记者,每天往外跑;父亲是个商人,长年在外地,所以......”安瑄子没有往下说,她低头开始咬pie。 下一秒。我觉得世界瘫痪了。 和安瑄子告别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也就是说我们在那儿坐了一天。我也不知道,那么长的时间,我是如何度过的:中间是,安瑄子出去买过衣服,不出一小时便回来了,然后我们坐在那儿看天。 安瑄子突然说,圣诞节快到了。 我惊了一下,这么快。我完全没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 挥手告别是,安瑄子开心地喊了一声,“平安夜快乐!“便跑开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平安夜?今夜?这么快......那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恍恍惚惚地行走在圣诞节广告泛滥的街上,看到沿街的商店玻璃上写着的 [ merry christmas ]和里面的圣诞树,我才真正醒悟,现在是december 24 th了。想来,爸爸妈妈都快将近半年没回来了。他们工作的那个国度——瑞典,估计已经下了很多场雪了吧——可是这儿一场雪也没下。 我陷入惆怅之中,走着走着便走进了mc donald’s里。 那里面,有很多小孩和他们的父母围坐在一起,兴奋地吃着新年的套餐。我排了很久的队,但只要了一杯新地,然后坐在角落的位子上,品尝着它的幼滑。想象着自己正在融进雪里,在瑞典和爸爸妈妈一起过节。 一勺一勺慢慢地吃着,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今天是平安夜啊,外面人来人往好不愉悦欣喜啊,可为什么我会想哭呢?餐厅里正在不停播放着喜气洋洋的流行音乐,可为什么我会觉得烦躁呢? 我禁不住趴倒在了餐桌上,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的不愉快与茫然,还有无措,它们一直都没有被释放出来,憋在我心里,太重太烦了......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去到他们的身旁......一起围坐在壁炉前吃火鸡......那种看似普通的愿望,对于我来讲,却只能是奢望,可望而不可即...... 爸爸......妈妈...... 我轻轻地在心里呼唤着,泪水就静静地淌了出来。 当我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桌旁的莫泽仁,他好象就这样的站了很久了。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眼神略有心痛,满是迷惘,“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带着哭腔问。 他没回答我,只是继续讲他的话,“哭了?......你又哭了?......” 这是什么意思?“......哭了,我是哭了,那又怎么样?!......”说话间,两行泪滑落了下来,我的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全餐厅的人都有点惊奇地望这边看了过来。 莫泽仁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皱着眉,“为什么......“他沉下声。”为什么又哭了......” “为什么......你管我干什么......看到别人一家在一起......我就不能为自己哀悼一下吗?!......你管我干什么......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我把委屈与悲伤,还有最近所感受的一切不快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我使劲地擦掉了两颊的眼泪,拎上包起身正欲走。一个措不及防,他突然间猛力地拽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用力地拉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我。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忽然间泪流满面,额头抵住他的锁骨,失声痛哭。 他不说话,紧紧地把我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放开我......你很过分......呜......”我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只想哭泣。我想我需要一个人,能够让我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哭掉所有的伤心......我希望他是乾宁——可我也不奢望他会是乾宁。 “哭吧......如果你可以开心......”他轻声地讲,下巴轻轻地抵住我的头,任凭我的泪打湿他身上薄薄的一件羊毛针织衫,然后沾湿他的皮肤。他更加紧得环住了我,像要把我化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我很放肆地在他怀里哭泣,好似忘记了他是谁,也忘记了我是谁一般。 于是渐渐的,我声嘶力竭了。但我仍然靠在他的肩上,我不想离开他的怀抱,不管我现在是把他当作乾宁也好,把他当成他也罢。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 “你知道吗。”他小声地讲,很温柔。“真的很想就这么抱着你,真的......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我能做的,最多也是如此。” “对不起......我伤害的总是你......” “不要这么讲。事实上,能够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泪花又闪烁起来,我很清楚地知道,这泪是为眼前的人流的。真的很对不起......为什么我会爱上乾宁......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在这么讲,我可就生气了。” “莫泽仁......”我的手不禁环住了他单薄的身体。 我感觉他羞涩了。 他放开了我,微笑如春风似的,讲道,“还没吃晚餐呢,我们一起吃点吧。” “好啊......” “那我去排队了哦。”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小了很多。 “好啊......” 看到他向柜台走去,我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发现桌上那杯还没吃完的新地已经化掉了。我刹时明白了他声音突然变小的原因。......我们抱了很久了吗? 第二十章 摇落的爱的结局 我和莫泽仁稍有距离地并排走在街上。 外面华灯璀璨,绚烂迷人,但空气却冷得无以复加。我觉察到他在瑟瑟发抖。 “你冷吗?”我小声地问他。 “啊……不冷。”他摇头。 我们继续往前走。 “硚飔澈是你的妹妹吗?” 莫泽仁略显惊讶地注视了我好久,这才点点头,“似乎是吧……她的生日存在些异端……” “哦。”我点点头,“为什么突然间会来找我?” “今天是平安夜。而且宁和澈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回很……”莫泽仁的背猛然一僵,连忙掩饰自己说漏的东西。“没有没有,我是说……那个……你不要误会啊!” “我不会误会什么的,也不敢误会什么的。”都可以共处一室了,我还能误会什么,我想我的心已经碎了……他们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讲?”莫泽仁不觉停下脚步。 “……她昨晚没回家,是吧?” 莫泽仁大吃一惊,立刻手足无措 “看来。这是真的了?……”我冷笑一声,径自向前走去。 莫泽仁追了上来,“可是!……她明天就要回日本了!……” “回日本?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好好去送她。今天就这样了,我回去了。”我兀自地向他摆了摆手,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我快要到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是陌生来电。 “喂,你好,我是沈若祎.” “……我是硚飔澈,我现在在乾宁家,你过来一趟。” 啊…… 回环曲折,我终于找到了他家。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过来。一想到这点,我就不住发抖。乾宁家31层,那么说安瑄子就住30层了?我想着,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很快就到了31层。门打开,我走出电梯。按了下门铃。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者就是一身大红色圣诞装的硚飔澈,看到来人是我,她马上神秘一笑,迅速转过身去,说了些什么。 我不悦地皱眉,她到底要做什么。 “沈若祎,欢迎你来。”硚飔澈开心地笑道,眼睛像好看的水晶,忽然猛力地打开了门,人一闪就不见了! 她在干嘛?! 我下意识地往里面看去。天呐,我不觉惊呆了——房间里全是彩灯,全是包装精美的礼物,还有一棵超大的圣诞树!房间被布置得相当华丽——我还没欣赏够,一阵花瓣雨迎面而来。 “若祎!圣诞节快乐!不——平安夜快乐!!!”一大群人忽然见涌了出来。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被不知从哪儿出来的,头上戴着搞笑的纸筒帽的怡和安瑄子拽了进去。 “你……你们……怎么都在?!”我环顾了一圈,发现乾宁、硚飔澈、安瑄子、怡、莫泽仁都在,他们都穿着鲜红的圣诞装,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一场christmas party! 怡和安瑄子亲热地站在一起,笑嘻嘻地看着我;硚飔澈和莫泽仁挽着手,并肩站在一起;而乾宁则一脸兴奋地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祎,平安夜快乐!” “什、什么……你们!”我当即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够惊喜吧!我们可想了很久呢!”怡笑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都是假的!乖乖!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莫泽仁也笑道。 “啊?”我傻掉了。什么意思? “你们先到房间里去拥抱把!杵在这儿,妨碍我们活动!!”大家异口同声地讲道,七手八脚地把我和乾宁推进了卧室里,好象还反锁上了门。 “一切都愉快哦!!”那些家伙在门外起哄道,然后四下就安静了。 我下意识地扩大了和他的距离。 “祎.……”他无辜地望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在骗我的吗?你们都串通起来……就只是……只是……”我难以接受,禁不住视线模糊了。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每天都在悲伤之中……每天都以泪洗面……可为什么、为什么——这竟然是…… “祎.……你不要哭啊……”他向我走近了几步,还是微笑。 为了和他保持距离,我往后退去,却发现背后是墙。 “对不起……我们纯粹只是想给你一个不同以往的平安夜。怡说,你的生活太平淡了,需要惊喜,所以我们就一起想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祎.……” “那一切都是假的了?……那这是从哪儿开始的?” “还记得,那天,仁仁没有去学校吗?事实上,他是去接澈了,那天澈回来,顺便和她讲了这个计划,就是从那天开始的……祎.”他歉意地看着我。 “那……你们也太过分了……你们真的……”我百感交集。 “安瑄子把你这些天的事都和我说了。对不起,祎,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痛苦……”他走上来,轻轻地环住了我,一股恬淡的柠檬香气扑面而来。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啊,祎,我真的就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我现在也好开心啊,原来祎这么喜欢我。” “白痴宁宁!”我使劲地推开了他,“你不知道我哭得有多惨!……”我正说着,却看见宁宁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这坏蛋!居然敢玩我!”我一拳头打向他,却让他给抓住了。 “不是那天和你说了吗,你要相信我啊。”宁宁好笑地拍拍我的头。 “我哪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那这次就原谅你啦!如果再敢有下次,你就完蛋了!——喂!你干嘛啊?喂!乾宁!你要干嘛?!” “紧紧地抱住你啊,还要烙上我的专属印记。” “不要!你这坏蛋!我说我不要!” “……别动……” “……” 那一天,在夜色中回头,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你就像一个公主一般,让人不禁心动。我想,我早就爱上你了,在六岁时,和你四手联弹起;在中考后,那一个泌凉的树阴之下;和那天,夜色中你朦胧婉约的脸。 如果一个世纪,就只能诞生一个公主;那这个世纪的公主,就是你,我心爱的你。 我想我不是王子,但我仍然想做公主你心中的王子,唯一的王子。 感谢那次回眸于夜,因为我寻到了你,我的公主。 星期一,我和宁宁、仁仁请假,去机场送澈离开。 澈支开两个男生,她有话要对我说。 “怎么了?”我问。 “祎,既然结果已定,那我就祝福你们幸福吧。” “谢谢。” “你还真是好不客气啊。”澈的笑容明晃晃的,好耀眼。她开心地注视着我。“终于把宁这白痴推销出去了,觉得好轻松啊!” 我就只有傻笑的份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你不见他们了吗?”我诧异地望着她。 “不了不了,我怕我会哭的。” “哦。” “那我就走了,对了,代我向瑄子、怡道别。” “我会的。” “那……再见。”她依依不舍地,但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再见……” 我目送着她走进通道中,直到消失不见。 我感慨着,这就是故事的结尾吗? 冥想间,映衬着机场外的蓝天;云朵簌簌,忽然间,离别的寒意浓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