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爱财,取之有道》 第1章 绑回京 初秋,京城外的礼佛寺。 自从宣读先皇遗诏的公公走后,玄英已呆愣地坐在椅子里一个半时辰了,脸色从未这样白过,秀眉蹙得快长皱纹了。 昨日,赢了刘国公那傻儿子五十两银子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她从未想过她那父皇入了皇陵之后还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吓,他若还活着她定要去宫里闹个天翻地覆。 “嘁,不会吓傻了吧!”一个声音不屑道,带着嘲笑。说话的男子生得气度不凡,贵气又不失儒雅,眉眼间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玄英木然点头,可她真的不是怕,觉得麻烦,无趣! 朝堂上和后宫那帮人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她真不想应付。 她怎么也想不通,无论出身还是名声,才能还是胸襟,品行还是学识,她一样不占啊! 不仅如此,她还有个娇纵、刁蛮任性,又贪财的名声,大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玄英又使劲闭了闭眼,拧了自己一把。 “嘶!”还真疼,这是真的。 “此乃先皇旨意,只能接。” 男子又无奈提醒道,语气强硬不容她拒绝。 “皇叔我会被人捅成筛子的。”玄英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变成了愁眉苦脸。 “你大可放心!有皇叔在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汗毛!”男子看着她有些心疼了,伸出白玉般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绥儿!可是先皇弄错了?”坐在一旁看经书的老太妃看不下去了,问了一句。 “母妃,这话不可再说。”男子神色猛然严肃。 齐太妃同情地看了玄英一眼,摇了摇头,低头看经书不再说话。 玄英泪眼婆娑,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看着更惹人怜了,这是她迫不得已才用的撒娇方式,“皇叔求你了,我不懂治国,母亲还是商户之女。” 男子不为所动,站起身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这招也不好使了?玄英有些气愤。 她又哀怨地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擦了擦眼泪发泄怒气般道:“父皇是怕江山稳固吗?让你这个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大名鼎鼎的江淮王辅政的同时还要让我这个草包辅政,拉你后腿?” “不可胡言乱语!”江淮王沉声呵斥道。 “皇叔,此刻满朝文武不知怎样编排父皇呢!说他眼瞎心盲的定不在少数。”玄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大,跟谁都敢顶嘴。 江淮王做了个深呼吸,转过身蹲在她身边,“事已至此,你不愿也无法。” “皇叔!你帮帮我,就说,就说我疾病缠身,无法回京。”玄英脑袋里灵光一闪道。 “胡闹!”江淮王额角跳了跳,原想着她能想通,这都快两个时辰了,他没耐心了。今日绑也要将她绑回皇城,这样想着他示意自己的侍卫下手。 “公主!你可知晓你若愿意辅政,国库里的钱你便可随意用了。”江太妃拿着佛经,漫不经心道。 “嗯?”还有这好事?玄英眼睛亮了亮,马上看向江淮王的俊脸,想求证一下。 江淮王也是一愣,他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当当然!”可这一结巴便又露馅了。 “说谎!”玄英眯了眯眼揭穿他。 “那押回京吧!”江淮王站起身大步往寺外走。 玄英慌忙站起身跑到老太妃身边,嘴里喊着:“祖母救我!”以寻求她的庇护。 老太妃深知此事她帮不上忙,挑挑眉快速躲开了。 “公主!得罪了!”几个女侍卫慢慢靠近她。 齐太妃眼睁睁看着江淮王的侍卫在玄英杀猪般的叫声中将她五花大绑了,押上了江淮王为她准备的马车。 “我不进宫,那就是个牢笼,楚绥我恨你!姓楚的没一个好东西,……”玄英怎么喊都没用。 寺里的香客跟和尚们全被惊动了,一路从山上下来她的两个贴身嬷嬷和两个贴身丫鬟都远远跟着恨不得钻地缝,假装不认识她,上马车时一一个都捂住了脸。 “你也姓楚,不准给她松绑!”江淮王嫌她吵,将她自己的帕子塞进了她的口中,才跳下马车,一摆手示意车夫回京。 玄英再一次成为了京中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文武大臣们听说了个个无语摇头,有胆大的大臣忧心道:“咱们的先皇是糊涂了,这样的公主能辅政?拭目以待吧,还不知要闹出多少笑话。” 玄英若听到这话定会夸他是个忠肝义胆,眼明心亮的忠臣。 到了皇宫里,玄英什么也不做,只拿眼睛瞪着自己父皇的画像。 “公主,别不高兴了,您可知宫里有人比你还不高兴?”这时玄英的贴身丫鬟扇儿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一脸八卦道。 “嗯?谁?你在哄我?”玄英认为自己日后就是那为陛下挡枪,顶罪,背锅,付银子的。她平素将宫里的娘娘几乎都得罪完了,哪个会不幸灾乐祸?她想不出来。 “先皇真是糊涂!一个粗野丫头怎配辅政?”扇儿浑身哆嗦,差点儿摔了拿在手里的茶盏。 “这是太后!”一旁的亭儿咯咯笑了,只有太后爱叫公主野丫头。 “听说太皇太后直接气得病倒了。”扇儿瞅瞅殿门口压低了声道,说完还发出一声压抑的笑。 玄英听了之后果然心情好了点儿,“辅政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好处的,至少能气气那对姑侄女。” “公主说得极是!”两个丫头看公主的眉头舒展了心里也开心,他们不求别的,只希望公主开心。 “扇儿,明日将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金首饰换成泥刷金粉的。”玄英勾唇坏笑道。 “是!”扇儿应道,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他们惹谁不好偏要惹他们家公主。 这些年玄英一直住在京城外的礼佛寺陪太妃,无聊了便去蜀地外祖家,不是父皇突然离世她几乎将这俩老虔婆给忘了。 玄英想起第一次见那俩人便闹得不愉快,父皇在时他们对她热情极了,一个比一个温柔,一口一个“乖乖”地叫她。 父皇一走他们便小声嘲笑她商户之女的身份,还猜测她定没吃过他们面前的樱桃毕罗,还说她不配吃。 她那时是小但不傻,一气之下将他们面前所有的餐盘里都吐了口水,之后扬长而去。 从此,她便跟大周最高贵的两个女人结下了梁子。 后宫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因得罪了太后和贵妃,其他的嫔妃、公主和皇子都不敢跟她玩,有时还暗中捉弄她。 她也是个不吃亏的主,总会想法报复回去。 搞得后宫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她不服管教,时不时顶撞父皇,被罚也是家常便饭。 于是,她整日闹着要离开皇宫回蜀地。 父皇看出她在宫里实在不开心,许是有些心疼了,便让皇叔带她去了礼佛寺齐太妃那里,还时不时让宫里的弟妹去看她。 他们每次都会为她带礼物。 这样一来二去她跟自己的弟、妹们才慢慢熟络了,还会带他们上山摘野果,下河摸鱼,彼此也有了感情。 第2章 上朝 “皇姐!皇姐!皇姐……!”一阵叫喊声将玄英的思绪拉了回来。 “公主,长乐公主和静和公主来了。”方嬷嬷一脸笑意道。 “嗯!”玄英意兴阑珊。 “皇姐!听说你这次回宫是被皇叔绑回来的。”长乐想想一个公主被人五花大绑便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岂不是毫无公主的威仪,想想都刺激。 “嗯!”玄英抬起眼皮看她,不想理她。 “皇姐!你可是受伤了?那些侍卫弄疼你了?”静和看她无精打采,两步走到她身边撸起她的袖子要看她的伤,她的皓腕露出一截,完好无损。 “我又不傻,被绑着不挣扎怎会受伤?”玄英心里暖暖的,将袖子拉下来。 “皇姐!你往后是辅政公主了,日后咱们能日日在一起了。”两人看她没受伤,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嗯!”玄英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两人觉得这皇宫就是个金丝笼子,若跟自己喜欢的人关一个笼子里便是幸福的。 “我这次回得匆忙没为你们带什么礼物。”玄英看着他俩的笑颜抱歉道。 “皇姐说什么呢?看到你比什么礼物都好。”说着两人抱着她蹭了蹭。 “胭脂味儿太重!走开!”玄英假装嫌弃推开他俩。 “不要!”两人嘻嘻哈哈将她抱得越发紧。 揽月殿里很快变得欢声笑语不断,玄英身边的丫鬟、嬷嬷也都松了一口气。 两位公主也懂事,刻意不再提辅政的事,逗她们公主开心。 因着玄英第二日要上朝,长乐、静和在揽月殿玩到天黑用了晚膳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翌日,玄英正睡得酣沉,李嬷嬷使劲将她摇醒。 “公主!您快醒醒,该上朝了。”方嬷嬷拿着特制的朝服一起唤她。 “不去!”玄英推开李嬷嬷继续睡。 “公主快起,这可使不得!”李嬷嬷让亭儿和扇儿也过来帮忙将玄英拉起,扶下床,为她穿戴整齐。 玄英一肚子起床气,十六年来她第一次起这么早。 “上朝又不能上出来一堆银子,那么早做什么?”她不满地嘟囔。 “陛下让问问公主可起了?”殿外有宫女悄声问。 “起了!”有人答了一声。 玄英自己拿着帷帽大步走出殿,后面跟着亭儿和扇儿,三人往外廷去。 “皇姐!”刚跨出内廷便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 “昭儿?”玄英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皇姐!我昨日便想去看你,可到有空闲时天色已晚。”楚昭看着她热络道。 “无妨,皇姐明白!”玄英借着灯光微笑着看他,他长得还是很可爱,跟父皇一点儿不像恨都恨不起来。 “皇姐!委屈你了!”楚昭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心疼她,父皇让她辅政定是为了大周,这本是他的责任,如今却要连累她。 “你知晓就好,我相信你日后定会是个好皇帝,无需我也……”玄英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 “我定不让皇姐失望!”楚昭不待她说完赶紧承诺,快速转身。 “走吧!” “……”此刻,玄英还是不甘也不想认命。 她将自己逃离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了文武百官身上,心里不断祈祷:“看你们的了!千万争气啊!” 朝堂上,跟玄英想象的满朝文武对她这个坐着上朝,除了江淮王离皇帝最近的女人口诛笔伐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终于有大臣鼓足勇气提了一句:“启奏陛下!臣以为长公主实在不堪辅政大任。” 玄英隔着帷帽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希望,认为她想象的要来了。 结果满朝文武中唯有他是一股清流,其他都成死水了没一点儿动静。 江淮王和她这位皇弟新登基的永嘉帝同时来了一句:“先皇旨意,不可违。” 他便没声了,其他大臣面面相觑之后都低下头不敢再提。 玄英在心里暗骂他们怂,不是文死谏吗?这些人怕什么?文人风骨跑哪去了?对得起他们的俸禄?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她的父皇二十岁登基,能文能武,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文武百官无不敬畏。 “陛下!我认为这位大人说得甚是!”玄英只能为自己争取。 “那皇姐认为是父皇不对?”楚昭问,他比玄英还小三岁多,脸上稚气未脱,平时看上去很好欺负,此刻坐在龙椅上也有了几分不怒自威,与方才那般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父皇”又不是神仙,玄英还没说完便觉得嗓子一紧浑身发硬,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感觉太熟悉,被点了穴。 “陛下!臣以为此事无需再议!先皇何等英明,如此这般定是极好的安排,哪位大人有意见尽可去向先皇提。” 玄英还没回答江淮王便先她一步从椅子里站起身冷眼扫视群臣道,威胁味儿十足。 他袖子上的扣子显然少了一颗。 “向先皇提?怎么提?那是让他们去死?亏你想得出来?”玄英腹诽。 “皇叔所言极是!”楚昭赞同道。 玄英心里恨不得将这叔侄俩剁了喂狗。 先皇先皇,你俩就是猪,比猪还不如,自古有几个女子辅政的?有公主辅政的?治理不好国家是想拿她顶罪吧!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俩人气死了,气得大喘气,不停地做深呼吸。 江淮王也感觉到了,怕她憋出个好歹。 之后,他袖子上的扣子又少了一颗。 玄英总算能动了,可还是说不了话。 那俩人气人还不自知般,每位大臣一开口便向她介绍:“刘大人工部尚书,王大人大理寺少卿,张大人兵部侍郎,……” 玄英翻着白眼左耳进右耳出,实在无聊时看着每个说话的大臣,时不时点头摇头。 江淮王看着她很是满意,将自己的扣子又拽掉了一颗。 玄英脑袋里的声音是,这位大人长得真丑,这位大人牙齿不整齐,这位大人脸上皱纹真多,那位大人长得尚可,那位大人身材还凑合,那位大人口吃,…… 上朝就是这样无聊,玄英几次想打哈欠,生生忍住了,眼睛和鼻子被她揉得发烫,又起太早,困意如浪潮般一波波袭来。 当听到户部江大人时玄英一个机灵,两眼放光,眼神如看到了一堆银子般朝声音来源处寻去。 好家伙,这江大人长得着实不赖,一身青色官服,相貌堂堂,清雅俊逸,谈吐从容不迫,声音悦耳,令闻者心旷神怡。 玄英的瞌睡消失了大半。 这样年轻又玉树临风的人在一群相貌平平,老丑的众官员中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江大人,本宫有话问你,退朝后留下。”玄英待他说完接了一句,她认为只有管银子的才配长得这样好看。 既然辅政的命运改变不了,她总要得些好处。 第3章 你那么老了 “微臣遵旨!”江尘面无表情地应下。 满朝文武大臣中间像起了妖风般,一阵骚动,多数猜测玄英看到江尘起了色心了。 江淮王扯了扯嘴角又揉了揉额角,知晓她在打什么主意。 “公主真有眼光,江大人曾是先皇钦点的探花郎,才华横溢,现任户部郎中,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公主与陛下皆应多与江大人交流,多向江大人学习。” 听着江淮王介绍,永嘉帝看着江尘的眼神慢慢发直,他纯粹是欣赏江尘的才华,看在玄英眼里就多了那么点不可告人的东西。 “陛下也一起?”玄英不确定地问。 “朕自然乐意!”永嘉帝笑答,坦然又真诚。 “……”玄英惭愧自己思想太脏了。 挨到午时正方散朝,玄英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大声叫着。 此刻,她只想着用膳,别的都抛之脑后了。 “公主!”江尘大步上前行礼,叫住欲离开的她。 “江大人?”玄英这才想起他来。 “陛下!江大人!咱们一同用膳吧!去御书房!”玄英道。 “……”江尘,她找他是为了一同用膳? “甚好!江卿家,昨日朕刚读了你的文章,文采斐然,观点新颖,令人叹服!”楚昭小孩子脾性,忍不住表达对他的敬仰。 他身边的小太监小袁子快速离开让人去安排膳食。 “陛下过奖!”江尘谦虚道。 “江大人文章做得好,人长得也如清风明月。”玄英毫不吝啬地夸江尘。 江尘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当面这样直白地夸人,他固然知晓自己长得尚可,也难免有些不适应。 “皇姐!你找江卿家所为何事?”楚昭好奇地问。 “江大人在户部任职,找他当然是关于银子的事。”玄英说完脚下生风,直奔御书房,一转眼将两人甩在了后面。 “看来皇姐真的饥饿难耐了。”楚昭看着玄英快速离去的身影笑。 两人到时玄英已开吃,看到他们不满道: “陛下!你们也太慢了,我等不及了。” “皇姐随意,江卿家不必拘谨。”楚昭净了手也坐在桌案旁。 江尘比永嘉帝举止还要优雅几分,玄英认为他家境定然不错。 “江大人与吏部江尚书是何关系?”她好奇地问。 “江尚书是微臣世叔,亦是微臣的恩人、恩师。”江尘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一本正经道。 “嗯!江大人贵庚?”玄英又问,看着他又将筷子放下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微臣今年二十有三。”江尘道。 “你那么老了?” 江尘:“……?”老吗? 玄英又道:“江大人家中可有妻小?” 江尘:“微臣并未娶妻。” 玄英:“江大人可曾定亲?” 江尘:“回公主,不曾。” 江尘越来越猜不透玄英的心思了。 “江大人可有心仪之人?” “无!” “那么老了还不抓紧!” 江尘:“……” …… 玄英问得随意,江尘答得郑重,一个无所顾忌,一个循规蹈矩,一丝不苟。 她都吃得饱了,江尘还一粒米未进。 “江大人你饿不饿?”玄英笑问。 “饿!”江尘实诚答。 “看你一口未用可是膳食不合胃口?”玄英关切地看着他。 江尘:“……”他不是不吃,是没机会吃。 “玄英,你又调皮了!”此刻,江淮王走进来,嗔怪地瞪了玄英一眼。 江尘看到他欲起身行礼被他制止了。“江大人不必拘礼!” “是啊!皇姐,你不要欺负江大人。”楚昭也发现了,为江尘打抱不平。 “我哪有欺负他,只是关心他。”玄英狡辩道。 “先皇曾嘱托我,定要为你寻个厉害的夫君管着你才是,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调皮,惹事生非。”江淮王说着膳食被小太监放在了他的面前的案几上,他亦坐下来用膳。 “哼!整日想着治本公主,不吃了!”玄英假装生气,撂下筷子起身跑到他面前抢了他的鸡腿,一溜烟跑了。 “方才之事江大人无需在意,玄英公主是先皇的长公主,我们这些长辈自然多疼了些便养得有些娇纵。”江淮王抱歉道。 “王爷言重了,公主率真、活泼,是真性情,微臣认为很是难得!”江尘道。 之后,御书房恢复了安静,三个大男人吃得死气沉沉,气氛有些怪异。 玄英出了御书房便看到一个英气美少年正向她跑来。 “皇姐!”他看到她眼里的欢喜都溢出来了。 “翊儿!”玄英也一脸惊喜。 拿着鸡腿本想送给他,可看到他长着跟自己的父皇相像的脸时又将手收回了。 “不给你吃,看见你便来气。”玄英说着将鸡腿给了刚向楚翊行完礼的小袁子。 小袁子受宠若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多谢玄英长公主!” “皇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楚翊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但他很有觉悟,不管错在何处道歉就对了。 玄英被他逗笑了,“你错在何处?” “皇姐说错在何处便错在何处。”楚翊讨好道。 玄英又不忍心了,“我家翊儿哪里都好,是皇姐心情不好。” “皇姐,我今日的功课已做完,陪陪皇姐。”楚翊贴心道。 “同样的脸,父皇怎的跟你的想法差别那么大。”玄英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叹了口气坐在台阶上。 “皇姐!也许父皇是为了保护你呢?”楚翊坐在她旁边。 “嗯?”玄英看着他想听他说下去。 “父皇不在了,辅政公主比长公主身份贵重。”楚翊道。 “嗯!说得对!”玄英不想把自己心里的不快倒给他。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的外祖家只是商户,无权无势,父皇在世时没人敢动她,父皇不在了就不一定了。 “皇姐,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明日带给你。”楚翊问。 “我要的你若没有呢?”玄英笑问。 “有!皇姐要的翊儿会帮你拿到。”楚翊年少,并不知承诺不应轻易说出口的。 “皇姐想出宫,吃你母妃做的莲子羹。”玄英笑道。 楚翊听出了她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皇叔和皇兄不会让你出宫,我待会儿出宫带来给你。” “好!”玄英笑笑,拉着他起身走向御书房。 “完了没?”三人方漱了口,玄英便拉着楚翊闪进了御书房。 江淮王剜了她一眼,玄英只当未看见。 “拜见皇叔!拜见皇兄!”楚翊行礼。 “微臣见过南阳王!”江尘也朝他行礼。 江淮王朝他微笑颔首。 “皇弟不必多礼。”楚昭不想他与自己生分,硬拉着他一起坐下。 第4章 方策 “皇姐快说吧!找江大人何事?”楚昭心急问道。 江淮王也坐下来边批奏折边听。 玄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盘着腿拍了拍地板示意江尘坐在她身侧。 江尘走到离她六尺处跪坐下来,“公主请讲!” 玄英知晓像他这样的文人最是重礼,又想逗他了。 她猛然往他身边挪了过去,吓得江尘倒在了地板上,脸都白了。 玄英咯咯笑了起来,江尘默默坐直了身子,又往旁边挪了挪,依然跟她保持六尺的距离。 楚昭和楚翊知晓玄英的脾性,都“噗嗤”一声笑了。 “玄英!”江淮王训斥她。 “江大人太严肃了,我紧张!”玄英笑道。 “不说过来看奏折。”江淮王命令道。 玄英这才敛了笑说正事。 “江大人可知国库有多少银子?本宫能否拿来做生意?”玄英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 “胡闹!国库的银子是你能随便动的。”江尘还未开口江淮王冷声喝道。 “皇叔!你吓我一跳!吓坏了我就不做辅政之事了。”玄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你怕过哪个?”江淮王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你们好好想想,银子放在国库只会落灰,给我的话我会赚更多,到时赚的银子我跟国库八、二分。”玄英大方道。 江淮王抬起眼皮看她,抽了抽嘴角,“你想什么呢?” “七、三分?”玄英试探着问。 江淮王将眼睛移到了奏折上不再理她。 “皇叔!”她开始撒娇,“五、五分总行了吧!求求你了!” “三、七分或许可考虑!”江淮王道,“否则免谈!” “啊?你也太奸了,比奸商还奸!”玄英不满道。 “陛下!王爷!公主!此事不可!”江尘急了。 “为何?”玄英反问。 “冬季来临,北狄、西戎定会滋扰我大周边境,新皇方登基,他们大举进攻也是很有可能的,国库银两本就不足,往年秋总会有蝗灾,冬又有雪灾,今年应也差不多。 去年将士们有三个月未拿到军饷,冬季还有将士穿不上棉衣,吃不饱,不可冒险。”江尘大声道,像在讨伐玄英。 “本宫今年定让将士们吃饱穿暖!”以往父皇在位时便不让她碰国库里的银子,如今自己也有了辅政的名义,还不让碰那也太过分了。 “公主,此事绝不可!”江尘还想劝,江淮王一个手势制止了他。 “你如何保证我大周边疆将士和黎民百姓不挨饿,挨冻?写出方策,我看了可行才信!”江淮王道。 江尘听了松了口气。 “你们等着,我定会有办法。”玄英一脸自信,今日只为试探,国库果然不充盈 “江大人!”玄英笑看着江尘。 “微臣在!”江尘疑惑地应答。 “日后本宫若需要江大人帮忙不知江大人可愿意?”玄英问。 “微臣自然愿意。”江尘道。 “你若做的有违法度,公序良俗也让江大人帮忙?”江淮王问。 “皇叔怎会这样想我?我说得是做生意时江大人做个见证,账也由江大人监管,别到时你们不认账说我私吞国库里的银子。”玄英道。 “皇姐想得周到,但我跟皇叔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信任你。”楚昭道。 “还是有个见证人好,毕竟是国库的银子,那么多人盯着呢!”楚翊接话。 “还没拿出方策便开始找见证人未免太早了些。”江淮王道。 “江大人可愿意?”玄英不接江淮王的话,又问江尘。 “微臣愿意!”江尘道,若这件事能成他也在做利国利民之事,若不成也没机会帮忙了。 “好!到时本宫不会亏待你。”玄英笑得明媚灵动,有些晃眼。 江尘忙垂了眉眼:“这是微臣该做的!” 玄英笑了笑,走到一个案几前,“来人!拿纸、笔来!” 很快小袁子满嘴是油地端着笔墨纸砚进来了。 江淮王一愣,“看来抢了本王的东西你拿来做了人情。” 其他人顺着江淮王的目光看向小袁子都明白了。 “皇叔说什么,我听不懂。”玄英笑眯眯地扫了一眼正殷勤为她磨墨的小袁子,心想这人缺心眼啊! “江大人,你也来!看我写得对不对。”玄英叫了江尘一声,江尘只好听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楚翊觉得自己待在此处不合适,于是起身告辞,“皇姐,我回去让母妃为你做莲子羹。” “好!替我谢谢章太妃。” “好!”楚翊又向楚昭和江淮王行了礼才匆匆离去。 “慢点!当心摔倒!”楚昭看他小跑离去喊了一句。 这厢,江尘发现玄英的字完全不似闺中小姐写的字那般娟秀,而是带着些恣意与洒脱,字如人。 他忍不住想,看来她骨子里本就是如风般随心,如云般随性之人,这皇宫的确不适合她。 “写得越详尽本王越可能同意。”江淮王头也不抬提醒道。 “知晓了!啰嗦!”玄英很专注,写得也很快。 江尘看得也快,她写完他也看完了。 “写完了,江大人觉得可有不妥之处?”玄英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他。 江尘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张方策上,他没想到玄英看着大大咧咧,却有着这样的细腻的心思。写得面面俱到,毫无疏漏之处。 “公主竟能写出这样的方策,微臣万万没想到,并无不妥之处。” “本宫当你在夸本宫。”玄英嫣然一笑,站起身将方策拿给江淮王。 楚昭也凑过去看,笑道:“皇姐的字越发张狂了。” “还不到张狂的地步吧!”玄英笑。 两人很快看完,江淮王将方策递给她,“你若做不到当如何?” “皇叔,你可真是只老狐狸,我真佩服!”玄英道。 “怎么说话呢?”江淮王沉了脸,还有外人在呢。 “皇叔觉得当如何?”玄英笑着讨好道。 “那便由陆家来承担一切损失。”江淮王盯着她道。 “不行!这事不能牵扯陆家。”玄英猛地上前一步,眉头也皱了起来,陆家是陆家她是她。 “那此事便做罢!”江淮王微微一笑道。 “用我的嫁妆来抵如何?”玄英问。 “不如何。”江淮王不留情面道。 “皇叔,你确定你是我的亲皇叔?”玄英觉得一阵烦躁。 “我确定!”江淮淡淡道。 “你这纯粹想占便宜。”玄英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可以不答应!还是本就对自己没信心?若有信心何必在意这个?”江淮王道。 “你你你!简直太可恶了。”玄英双手捂脸又搓了搓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皇姐!你若为难还是不做这桩生意吧!”楚昭看着她说道。 “不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玄英指着自己皇叔道。 “我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江淮王说完也不理她了,继续批奏折。 第5章 辅政原因 看玄英渐渐冷静了下来,江尘劝道:“公主,其实这也没什么!去钱庄借银子还要用房契、地契抵押。” “皇叔也要负责吧。”玄英道。 “你以为出了事我会袖手旁观?抄没你外祖家的家产,不够的话本王拿出来。”江淮王道。 玄英撇了撇嘴,自己外祖家还没富可敌国,心里平衡了些。 “那写上吧!”玄英又拿过方策在上面添了一句。 “这样我更信任你了。” 说着江淮王也让她如愿添了一句,拿起自己的亲王印在下面盖了章,又签上名字。 “皇姐!出了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楚昭说着也签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是玄英的名字和公主印。 最下面是江尘的名字和他的官印。 “皇叔,你替百姓感谢我吧!我何时能去取银子?”玄英心急道。 “这些就是江大人和户部的事了,本王批准其他不管。”江淮王道。 “那我要先出宫一趟,麻烦江大人让人将银子运到蜀地吧,之后银子的重铸也交由江大人了。”说完玄英抬脚便往外走。 “公主!”江尘被她如此信任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 “何事?”玄英停止脚步疑惑地看他。 “请公主放心,微臣定不负公主所托。”江尘郑重行了一礼道。 “好!我也觉得你可靠。”玄英想的是既然皇叔都同意了江尘自然是靠得住的。 “谢公主对微臣的信任!”江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感激。 “不只是我,陛下和江淮王也信任你。”玄英说完拿着帷帽毫不留恋地走了。 江尘离开了御书房便着手做事了。 “皇叔,皇姐这些年可是长进不少!”楚昭拿着她写的方策叹道。 “她大多数时日在蜀地,也许咱们家人只有你父皇才知晓她在做什么,故而让她辅政。”江淮王道。 “看来这次皇叔对皇姐很有信心!”楚昭笑道。 “若不成功抄了陆家便是了。”江淮王道。 “皇姐若失败,陆家的家产怕是也不够,国库里剩下的银子撑不到冬季。”楚昭说着难免有些忧心了。 “我看不见得,据我所知,陆家富可敌国了。”江淮王道。 “这是父皇让皇姐辅政的原因之一吧?”楚昭笑问。 “或许吧!”江淮王也笑笑。 “我相信皇姐即使不辅政也会帮我们的。”楚昭肯定道。 “那样陆家有人会怪她,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对她的考验。”无论如何这个冬季百姓应是有指望了。 “对了,皇姐到时林将军应也到蜀地了。”楚昭道。 “嗯!”江淮王蹙了蹙眉,心情有些沉重。 玄英换掉朝服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出了宫,骑马直奔南阳王府,到时正好看到到楚翊提着食盒准备出门。 “翊儿!”玄英翻身下马。 “皇姐!你来了!”楚翊一只手提食盒,一只手扶她,怕她摔倒。 “皇姐来吃莲子羹!”玄英将帷帽掀开一角对着他笑。 “好!”楚翊欢天喜地领着她进府。 “太妃可还住得惯?”玄英走上连廊看到府中上下井然有序,风景别致。 “习惯,日日能见到母妃翊儿与母妃都很幸福。”楚翊笑得两眼弯弯道。 “嗯!”玄英也为他们高兴。 “玄英!”这时章太妃小跑着出来迎接她,满脸笑意。 “章太妃!”玄英一直当她是长辈,行了个女儿礼。 “江淮王怎会让你出宫了?”章太妃一脸惊喜。 “我有差事!”玄英道,随着他们往里走。 “难得你还记得我做的莲子羹,不然还想不起来看我跟翊儿。”章太妃开玩笑道。 “章太妃难道不知’忆鲈鱼’?传出去明日说书的会再给我加上一条贪吃了,我可是真的想你们了,口心如一。”玄英委屈巴巴道。 “哎呀!看看这委屈的,待会儿我亲自喂公主以谢罪。”章太妃忙拍她的背安慰。 “嗯,这样说我便不觉得委屈了,哪能让太妃喂,又不是小孩子。”玄英被她拉着进了膳厅,莲子羹已摆好。 章太妃还细心地让人也为扇儿和亭儿每人盛了一碗。 “太妃,我明日一早便会离开前往蜀地,特来辞行。翊弟也十二岁了,不知你是否愿意让他跟我出去走走?”玄英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章太妃还没开口,楚翊已有些迫不及待了,满眼期待看着自己的母亲。 “外面不比京城,餐风露宿,我怕翊儿受不住。”章太妃还真舍不得。 “母妃!”楚翊一脸着急,他真的想出去看看,碍于玄英在不好直接反驳。 “那好吧!你们再想想,我要回去准备一下。”玄英吃完也不多留,带着扇儿和亭儿离开了。 楚翊却按耐不住想要跟随她离去的心了。 “母妃,皇姐是女子尚能受得住路上的颠簸与艰辛,孩儿为何不可?作为男儿,我连一个女子还不如?”楚翊问道。 “翊儿,你皇姐从小出生乡野风里来雨里去惯了,你跟她能一样?”章太妃劝道。 “母妃,父皇当年十三岁便去了战场,皇叔十二岁便去幽州赈灾,孩儿跟父皇和皇叔当年比已不小了。”楚翊举例道。 “可母妃不放心!”章太妃蹙眉道。 “母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孩儿整日闷在书房看书,在花园练武,会成一个没有见识的书呆子或莽夫的,求求您了,让我去吧。”楚翊求道。 “你再大些母妃兴许会放心些。”章太妃坚持道。 “母妃,孩儿不小了,皇兄也与我同岁,不是接过了父皇的重担。”楚翊道。 章太妃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说服自己的儿子了。 “母妃说你还小便小,别再说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安安心心待在京城有什么不好?母妃能害你?你若不听母妃的便是不孝。”章太妃只能用自己母亲的身份压他,板着脸训斥道。 “母妃,怕是在您心里儿子永远是小孩子吧!”楚翊不再劝,闷闷不乐地抬步离开了。 章太妃叹了口气,此刻她心里有些埋怨玄英了,为何没事这样诱惑自己的儿子。 她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依靠,翊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心里这样想着便难受得流眼泪。 第6章 表哥 这厢玄英离开南阳王府又马不停蹄地去了礼佛寺,齐老太妃看到她一脸惊讶。 “哎呀,我可是出现了幻觉,玄英不是被我那儿子绑走了?” “祖母不欢迎我!那我走了。”玄英假装生气,转身要走。 “哦!原来是真人啊!祖母想你想得时不时出现幻觉,分不清楚现实与幻觉了。”老太妃笑着拉住她。 “祖母,我有事要回蜀地,明日一早启程,特来向您辞行。”玄英道。 “好好!年轻人应该多出去看看,老了想出去也走不动了。”老太妃笑盈盈道。 “这一走要冬日才能回,我不能陪您过中秋了。”玄英有些愧疚,本来她留在京城本意是陪她,可谁知一道遗旨她又要辅政。 “这么多年祖母得你时不时陪伴很知足了。”老太妃拍了拍她的手,他们本没有血缘关系,但彼此都付出了真心。 “祖母!你陪我小,我当陪你老。”玄英道。 “你肩上的担子重,又名声不好,不要连累我被骂,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有佛祖相伴也活得自在,我是俗外人,无事不要牵挂我,免得乱我心。 还有我才多大,头发都没白一根,不准说我老,记住了?”老太妃嗔道。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玄英抱歉道。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老太妃开始赶人。 “祖母照顾好自己!”玄英屁股还没坐热,一口水还没喝便被赶了出来。 “公主,咱们此刻离开不是挺好?为何要等到明日?”扇儿不解地问。 “等等翊儿!可传了消息给陆家?”玄英问。 “已经传过了。”亭儿答。 “南阳王怕是不敢忤逆章太妃。”扇儿道。 “我看也是,殿下就是太孝顺。”亭儿赞同道。 “不管他,机会我已给了,抓住抓不住是他的事了。”玄英无所谓道。 “公主不想做些什么帮帮殿下?”扇儿问。 “我已做过了。”玄英微笑欣赏这初秋的风景。 秋日要来了,山上的草木很快会变模样,万物不语也都直面雨雪风霜。 “公主,公公公子。”扇儿惊讶又激动地盯着山脚下风尘仆仆却难掩风流潇洒的俊美公子。 “扇儿,多日不见舌头吃肥了。”陆萧打趣道。 扇儿满脸通红,亭儿忍不住笑出声。 “表哥!你怎么来了?”玄英看到他也是一脸惊讶。 陆萧冷哼一声,“小没良心的,我还担心你失去至亲会伤心难过,专门从江南赶回来陪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表哥!我好想你啊!”玄英反应过来笑如春花,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软绵绵道。 “算了,算了,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象征性地摸了摸玄英的头顶。 “怎么样?在宫里可有人欺负你?”陆萧问。 “除了我那个死去的爹谁敢欺负我?你收到我传出的消息了吧!”玄英骄傲地用手理理云鬓道。 “收到了!这样咱们陆家又能多一个小金库了。不过你还挺尽职,刚上任便开始充盈国库。”陆萧笑道。 “在其位谋其事罢了,还能帮到陆家,一举两得。总比待在京城看那些人勾心斗角强。”玄英淡淡道。 “我可听说了,宫里那俩老太婆又被你坑了,不过你那皇叔不是省油的灯。”陆萧眯了眯眼沉声道。 “嗯?表哥,你把手伸到宫里了,何时的事?”玄英还真没想到。 “还不是为了你,以前你小我也小,你在宫里被人欺负我无能为力,如今表哥能保护你了。”陆萧得意道。 “还是表哥对我好!”玄英笑道,其实没有陆家她也不会被欺负了,不过表哥的一片心意她收下,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我只有你和芊儿两个表妹,你又是亲表妹,不对你好对谁好?”陆萧翻身上马笑得张扬。 “表哥!咱们今晚住在何处?”玄英看着他两眼贼亮。 “我知晓你想喝我酿的酒了,走吧!去我在京郊的别院。”陆萧宠溺地看着她。 “走吧!扇儿、亭儿,难得表哥今日这般大方。”玄英说着一打马屁股冲了出去。 “我哪日不大方了?”陆萧不悦道,打马跟上。 “上次我要挖你桃树下埋的酒你不肯,小气!”玄英道。 “傻丫头,那是为特殊日子准备的,也不是我埋的。”陆萧笑道。 “你的别院还不是你埋的,骗谁呢?”玄英不信。 “那是上一户人家为他们女儿埋的女儿红。”陆萧赶紧解释。 “哦!那家女儿芳龄几何?”玄英好奇地问。 “好像跟你差不多,故而我想着过两年他不来挖酒我便在你嫁人时挖出来给你当陪嫁。”陆萧笑道。 “好吧!原谅你了,你若知晓人家的去处,他们嫁女儿时将酒送去便是了。”玄英觉得那是人家对女儿的爱,她可不愿剥夺。 “这事看缘分吧!他们不来就是你的了。”陆萧道。 “扇儿,方嬷嬷、李嬷嬷去礼佛寺了吧!”一行人到了别院门口玄英问了一声。 “放心吧!去了!咱们离开寺那会儿他们应该快到了。”扇儿答。 “嗯!”玄英随着陆萧往院子里进,这院子依山傍水,布置得清静雅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少爷!小姐!”陆鸣看到他们笑得跟朵花一样。 “小姐,少爷心里真是惦记你,我说我去找你他非要亲自去。”陆鸣道。 “我知道了,表哥心里都是我。”玄英笑了。 “少爷还为你带了很多礼物,我都给你放到房里了。”陆鸣又道。 “恩,知道了!我待会儿去看。”玄英觉得口干舌燥,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 “小姐!那礼物你定要一个个拆开看看,那都是公子的心意,他挑的可仔细了。”陆鸣又道。 “嗯!多谢表哥。”玄英无奈笑笑。 陆萧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整天想什么呢?” “公子,多日不见小姐又好看了,你可有心动?”陆鸣捂着屁股跳到离他五尺开外问。 “滚!”陆萧瞪了他一眼。 “好嘞!”陆鸣拍拍身上的土,笑嘻嘻离开。心里想的是少爷这次踢得没上次疼,可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他心里感激。 “小姐!这陆鸣还是死性不改,一心想要撮合你跟公子。”亭儿看着陆鸣离去的背影小声道。 “他还小,不太懂,时间长了会明白的。”玄英也不想跟他计较,给三人倒茶。 “还小?他今年十三了,也就比我跟亭儿小一岁。”扇儿道。 “我看他是缺心眼儿。”亭儿道。 “谁?谁缺心眼?嗯!跟我一样!”陆鸣突然出现吓了亭儿一跳。 第7章 先皇遗物 “小姐,你可要去看礼物?”陆鸣问。 “等一会儿吧!怎么了?”玄英不明所以,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礼物?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礼物公子怎样精挑细选的。”陆鸣道。 “哎!”众人扶额。 “陆鸣你为何认为我与表哥一定会成为夫妻,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妹不好?”玄英问。 “老夫人说了,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听老夫人的。”陆鸣道。 “他是死心眼!”亭儿道。 “老夫人不是那意思,下次见到她你好好问问。”陆萧道。 “我问过老管家,他说了就是那个意思,上次老夫人还夸我做得好。”陆鸣道。 “好了,你先出去玩儿吧!”玄英觉得跟他说不清楚还是不浪费口舌了。 “好嘞!”陆鸣风一般又跑了。 “他的轻功不输表哥了吧!”玄英问。 “我看比我要好,陆鸣真是练武的料子日后帮他找个好点儿的师父。”陆萧道。 “他都能当很多人的师父了。”玄英道。 “射箭,使刀、剑,打斗还不行。”陆萧道。 “你想让他去战场?练那么全做什么?那是要吃苦的。”玄英看着陆鸣在附近的连廊屋顶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一样挺开心,再学个一技之长也挺好。 陆萧跟玄英又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他们才各自回房休息。 玄英回到房里,刚躺到床上便听到陆鸣的声音,“小姐!你睡了吗?” “怎么了?”玄英问。 “那我进来了!”陆鸣道。 “进来吧!”玄英也睡不着,跟他说说话也行。 陆鸣一听乐颠颠进来了,抱了满怀的礼盒。“小姐,这是公子为你买的。” “好!放那吧!”玄英指了指桌子。 陆鸣将礼盒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拆礼物。 “小姐,这个是一个白玉簪,公子认为跟你很相配,喜欢吗?”陆鸣问。 “喜欢!”玄英笑,的确很好看,通体温润细腻,簪子一头是一朵粉色的牡丹,栩栩如生! “还有绿簪红花,黄簪绿花的,还是公子有眼光,公子对你很用心!”陆鸣道。 玄英无语,又来了。 之后他将所有的礼盒都打开,一一让玄英看,后面总要加一句:“公子对你可真好之类的话。” 当他拆到第七、八件时,玄英昏昏沉沉睡着了,睡着之前还想着将这些东西偷偷拿出去卖了换银子。 陆鸣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你俩何时能生个软萌好看的娃给我带?” 翌日,一行人上路,玄英的马似跑不快。 “小姐!咱俩换换马,我能让它跑起来。”陆鸣真诚道。 “不用,我喜欢这匹马!”玄英道,时不时往后面张望。 “薇儿,你在等人!”陆鸣一眼看出她的意图。 “表哥再等等,我怕他来了赶不上。”玄英道。 “好!到前面的驿站附近等,那里是西去必经之地,”陆萧也不问是谁。 “嗯!”玄英打马“驾”了一声,马儿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到了驿站她又改主意了,“走吧!不等他了,他若想去会想办法追上来的。” “好!我们在何处跟江尘会合?可需要派人保护?”陆萧道。 “江大人有官兵护着,定能安全到达,当然在我们家等他。”玄英道。 “公主!皇姐!”此刻有两人两骑从后面追了上来。 “阑姨,翊儿!你们怎的一块儿来了?”玄英惊喜异常。 “皇姐,我留了封信给母妃便跑出来了,路上遇到了叶侍卫便一块儿来了,总算赶上来了。”楚翊看到玄英松了一口气。 “阑姨,这位是我表哥陆萧。”玄英介绍道。 “我是我家少爷的贴身小厮陆鸣。”陆鸣自我介绍,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侍卫,好奇极了。 “陆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那般有松柏之姿,叶阑。”叶阑笑道。 “我早听说姨母身边曾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女侍卫,今日方得见真是荣幸之至,叶侍卫果然英姿飒爽。”陆萧笑道。 “陆公子过奖了!我今日来是奉江淮王之命将先皇遗物交给公主,一路护公主与殿下安全。”叶阑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玄英。 玄英都有些怕了,上次是让她辅政这次也不会是啥好事吧!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信,下马将信打开。 陆萧也随之下马一只手去牵她的马。 所有人都下马休息。 玄英打开信看得云里雾里,信上说让她找一位姓胡的太医,他知晓一切真相。 “这信里写的什么意思?”玄英将信递给陆萧。 陆萧看了也摸不着头脑,“先皇既然不便写出来定是有原因的。” “宫里怕是已没胡太医这个人了。”玄英猜道。 “是啊!先皇提的事定是大事,这太医若知晓什么秘密早躲起来了吧!”陆萧道。 “此事不宜声张!”玄英说着将信交给陆萧保管。 “嗯!你回京了慢慢查吧!”陆萧也这样认为。 “公子,小姐!你俩嘀嘀咕咕做什么?”陆鸣不满地问,好像他是个外人一样。 “没什么!上路吧!”玄英道。 “皇姐!喝口水吧!”楚翊将水囊递给她。 “好!”玄英接过水看着自己这个懂事的弟弟,“翊儿,出门在外要注意隐藏身份,你叫我长姐便好。” “谢长姐提醒,我都忘了。”楚翊傻笑道。 “比我还缺心眼儿。”陆鸣道,刚想嘲笑他一番,可陆萧一个冷厉的眼神看过来他便生生将那笑憋回去了。 “公子,你会照顾自己吗?”陆鸣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问。 “没问题!”楚翊笑道。 “皇叔有心了,多谢阑姨!”玄英看着叶阑笑道。 “卑职职责!公主客气!”叶阑正色道。 “上路吧!”陆萧说了一声,大家都上马继续赶路。 玄英左边是陆萧,右边是楚翊。 楚翊一般不出京城,对路上的什么东西都好奇,路边的树,树上的鸟儿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楚公子您贵庚?”陆鸣好奇地问。 “我今年十三岁。”楚翊道。 “哇!你比我小,日后我陆鸣作为兄长会照顾你这个小弟的。”陆鸣很自来熟的跟楚翊称兄道弟。 叶阑刚想要阻止他这种毫无尊卑的行径却被玄英制止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人不必在意什么身份,这样他们才能彼此真心对待。 第8章 玉佩 “翊儿,在外面无人会照顾你,也无人会迁就你,要学会适应。 你跑出来,我已然将你母亲得罪了,路上难免会吃苦受累不要因为苦和累便生了退缩的念头,不然我白得罪了你母亲一回。”玄英道。 “长姐放心!我不会怕苦怕累!”楚翊道,眼神里都是坚定。 “好!长姐相信你,你这趟会有长进的。”玄英欣慰地看着他,作为皇家的男儿怎能整日待在舒适窝里。 他注定要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不出来见见世面怎会有能力,到时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一个月,过栈道,翻山越岭,辛苦又快乐。 楚翊看到了在京城不曾见过的,迥然不同的苦与悲,甜与乐。 成片的田野中辛勤劳作的人们,流浪的乞丐,穷苦人家的热情与微笑。 这些都令他心灵触动。 快到剑门关时看到很多将士在附近安营扎寨。 “要打仗了?我怎的不曾听说?”玄英疑惑地问陆萧。 “看这架势是的,吐蕃这些年一直不老实,听说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带兵。”陆萧道。 “还瞒着我!”玄英对皇宫里那俩人很不满。 “是长姐自己不关心战事,这事我都知晓。”楚翊道。 “这么说不怪那俩人。”玄英道。 “包袱打开,来自哪里?”此刻,有士兵吆喝道。 “战事将起,以免奸细闯入,请大家配合!”又一个声音大声道。 “还挺尽责!”楚翊说道。 一行人下马接受检查,所有人都顺利通过,玄英被他们拦下了。 “这位姑娘,请问你的玉佩哪里来的?”一名将军模样的人盯着玄英像看一个小偷。 “家传的!”玄英不悦地开口。 “不说实话要吃苦头的。”那将军冷哼一声。 “我说的本就是实话,这块玉陪了我十六年了。”玄英道。 “嘴还挺硬!”那将军说着示意旁边的士兵将玄英押下去审问。 “将军!这的确是我长姐从小佩戴之物。”楚翊跑过去将玄英护在身后。 “将军,有什么话好好说!”陆萧将一块银子悄悄塞进了那将军手里。 “敢贿赂本将,一同拿下!”将军一声令下,不知哪里出来一队士兵将玄英他们三人围了起来。 关口外的人一下都躲得远远的,仿佛他们是妖魔鬼怪。 “公子!小姐!”陆鸣一看这情况直接跑过去跟他们站在了一起,无论陆萧如何使眼色都没用。 “蠢货!”陆萧暗骂他一声。 “绑上!带走!”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便要下手绑了他们。 “慢着!要去何处?我配合就是了,你放了他们!”玄英道。 “他们定是你的同伙,你以为本将傻?”那将军道。 “你会后悔的!”陆萧看着他胡子邋遢的脸说道。 “本将从不做后悔的事,带走!” 就这样,玄英他们又被押到了将士扎营之地。 “雷副将,这几位是?”有人迎上来问。 “我抓到偷将军玉佩的人了。”雷副将爽朗一笑。 “真的!玉佩在哪?给我看看。”那人问。 “此女腰上佩戴的便是!”说着雷副将便将手伸向了玄英的腰。 玄英一个侧身,陆萧一脚踹了过去,雷副将赶紧躲避,还是被他踹在了腰窝处,险些将他踹倒。 “放肆!本姑娘的腰岂是你能碰的?”玄英怒了。 雷副将被玄英的气势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对着陆萧找补道:“呵!好功夫!有机会咱俩要过几招。” “哈哈哈!雷副将也有吃亏的时候。”人群中一阵嘲笑,很多将士都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军营中常年不见女子,突然来了一位,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他们忍不住看了又看。 楚翊和陆萧尽量为玄英挡住那些痴迷的目光,可惜他们人太多。 之后,四人被带进了一个营帐。 这帐篷一看便是议事用的,中间坐着一个看书的黑衣男子,他们进来他便抬起眼,凛冽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这个人好可怕!”陆鸣小声道。 陆萧也发现了,他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目光扫过来像看猎物般,令人望而生畏。 玄英觉得他如一尊煞神,杀气腾腾,能吓退所有妖魔鬼怪与邪祟般。 这尊煞神长得也好看极了,玄英想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得应是这样的人吧。 “何事?”他开口又看了玄英一眼,再次与她对视。 他还从未见过敢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看还看这么久的人,还是位姑娘有些意外。 玄英没想到他的声音也这样好听,像玉碎又像在拨动她心上的琴弦,一肚子委屈与气愤顿时消了大半。 “将军!此女偷了您的玉佩,证据确凿!这些是她的同伙,此人企图贿赂我。”雷副将简明扼要道,怕他看不见指了指玄英的玉佩。 “林将军!这是长姐从小佩戴的,这位雷副将怕是弄错了。”楚翊争辩道。 林牧看了楚翊一眼,又看了看玄英的玉佩。 “松绑!”他道。 “啊?是!”雷副将犹豫了一瞬赶紧命人给四人松绑。 “将军可是觉得雷副将弄错了?还是想先礼后兵?”玄英问,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里。 “应是弄错了,各位!得罪了!请坐!来人!上茶!”林牧吩咐道。 “将军!怎么可能?你那玉佩我们几个兄弟都曾把玩过,不会认错的。”雷副将道。 “也许世上有一样的。”陆萧揉着被勒得生疼的手腕,也入了座。 “在下能否看看姑娘这枚玉佩?”林牧尽量温柔问,听在他们耳里还是生硬又霸道。 “小姐!不要给他看!他不还了怎么办?”陆鸣反应极快道。 “那便抢过来!”雷副将说着便要去抢,他从未见过将军如今日这般婆婆妈妈过。 “雷行!住手!”林牧只是想确认自己心里的想法,若玄英不愿意不看也罢! 玄英气愤地将玉佩取下来,雷行接过递到林牧面前。 “将军请看!”玄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林牧面无表情地将玉佩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又反过来看了看。 的确与他的一样,没想到那人竟这样看得起自己,当初他还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目光沉了沉。 看来到了蜀地要拜访一下陆老夫人了。 “他看了那么久是想占为己有?”陆鸣嘴凑到楚翊耳边嘀咕。 “林将军不会是那样的人吧!”楚翊道,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我看未必!”陆鸣鼻子哼了哼。 第9章 献殷勤 他看得太久,想要从那玉佩上看出一朵花来般。 以至于玄英和陆萧也觉得他不打算还了。 那样玄英只好亮身份了,以身份压人她一向不屑做,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不是我的!”直到看玄英忍不住想开口询问他才道,站起身亲自将玉佩还给了玄英。 除了雷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茶水也端了上来,几人也没心思喝茶了,主要是对他们不放心。 “将军若想请我们喝茶谢罪,不如去城里的茶楼,这样显得有诚意。”玄英站起身便往外走,其他人都跟上。 林牧快速换了一身素衣,带上银子出了营帐看到雷行,雷行看着他欲言又止。 “雷行,你与雷止带军继续前行,我去办点儿私事。”林牧交代完追着玄英他们走了。 “将军!”雷行无奈地跺了跺脚,这是被那好看的女子迷昏头了? 于是,他忙让一旁趴在地上看蚂蚁的常青跟去! 玄英他们出了营地果然看到林牧跟了出来。 “哇!这将军可是戏文里说的英姿勃发,一表人才?”陆鸣忍不住问道。 “将军当真要请我们喝茶?”陆萧笑问。 “自然要请!方才是我的部下做事鲁莽,让各位受委屈了。”林牧抱歉道。 “请我们喝茶还不如给银子。”陆鸣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一身煞气像要去杀敌一般,带着他很吸引人,他们可不想被看耍猴一样看。 “你不会想偷我家小姐的玉佩吧?”陆鸣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林牧也不多说牵着马先他们一步往前走。 “长姐,林将军应是真心想赔罪,我相信他!”楚翊道。 “翊儿,你见过他!”陆萧肯定道。 “当然,林将军五年前还进京了一次,那时他只是秦老将军的副将。”楚翊道。 “那时你才七岁,可看清楚了?是这人?”玄英问。 “是!庆功宴我去了,这五年来他没怎么变,只是高了,眼神更犀利了。”楚翊道。 “好吧!信你!”玄英笑着抬手轻轻捏了捏楚翊的脸。 楚翊舒服得眯了眯眼。 林牧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脸瞬间黑了,心想一个姑娘家怎么不知男女有别? 她那兄弟身高跟一般的成年人也差不多了。 “他什么来头?”陆萧看着他黑脸觉得有些怪异。 “他是秦老将军的徒弟,他可厉害了,十二岁便上了战场。 五年前,北狄来犯。 秦老将军在与北狄的战争中受了重伤,他提着老将军的长刀便冲进敌营取了敌军将领的首级。 至此,一战成名,至今无败绩!”楚翊说着有些激动,看向林牧的背影满眼崇拜。 玄英看着他的眼神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担忧。 “小姐、公子他们回来了!”此时,带着欣喜的喊声从树上传了过来。 几人抬头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看,只见叶阑带着亭儿和扇儿正站在树杈上看他们。 “快下来!”林牧沉声喝道,吓得三人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加快了动作。 “将军为何如此紧张?”玄英不解。 “他们会被当作刺探军情的奸细射杀!”常青解释道。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三人听了也心有余悸。 “小姐!这是误会解除了?”亭儿问。 “嗯!这位林将军要请咱们喝茶,赔罪!”陆鸣得意极了。 “原来如此!”扇儿拉长了音调道。 林牧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常青觉得很没面子,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跟来。 这次一行人很顺利地过了关。 “将军,我认为给他们几两银子让他们自己去茶楼也行。”常青越走越不想走。 “说好的怎能不算话?”林牧问道。 “将军可以按这位小哥说的办,我们不介意。”陆萧接话。 林牧沉默着继续跟他们一起往前走。 “这将军是个死心眼儿。”扇儿小声道。 “将军!这次起战事粮草从何而来?不会是你们从北疆不远万里拉来的吧!”陆萧比较关心这个,若是从民间买陆家的生意要受影响。 “陆公子放心,我们沿路从府衙调粮草,蜀地粮仓存的粮这一仗用不完。”林牧道。 陆萧心下欢喜,又疑惑的看林牧,“林将军认识我?” “陆公子的大名林牧早有耳闻,方才还不确定,此刻确定了。”林牧道。 “果然聪明!”楚翊看着他眼里放着崇拜的光根本掩饰不住。 “林将军此战可有把握取胜?”楚翊好奇地问。 “当然,区区吐蕃不足挂齿。”常青不屑道。 林牧默认了常青的说法,眼睛却时不时看向玄英,他发现玄英的脸是故意抹黑了一些,因为她低头时露出来的脖子白皙、粉嫩,如初绽的桃花。 “果然是我心中的英雄,我盼着将军得胜归来。”楚翊插话。 “多谢公子!”林牧笑道。 又行了小半日,一行人终于到了一座城中,茶楼、酒肆的旗帜迎风飘扬。 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走吧!去照顾我家生意!”陆萧带着他们进了一家气派的酒肆。 正值午间,里面人很多,热热闹闹。 几个店小二正利落地招呼客人,擦桌子。 看到他们一群人进来忙笑着招呼。 “几位客官里面请!要喝点什么酒?” “公子,小姐!你们回来了!”掌柜的是位颇具风韵,二十多岁的女子,正在算账,抬头看到陆萧和玄英心下一喜,笑得风情万种,过来行礼。 “嗯!找个雅间,做几道拿手菜,我们先用膳!林将军看喝茶改用膳如何?”陆萧问。 “可!”林牧道。 “小二,让人将公子他们的马牵到后院喂饱!”掌柜的吩咐道。 “好嘞!”小二答应着小跑着去叫人。 “玉儿姐,咱家这段时日生意如何?”玄英坐下来问。 “生意还不错,如今此地民富足,喝酒听曲的人也多。”玉儿答。 她带他们到了楼上雅间有人已经在上茶。 常青没来过酒肆,觉得很稀奇,东瞅瞅西看看,对着大茶壶还研究了半天。 几人喝了一盏茶,饭菜便端上了桌。 玉儿知晓玄英在孝期,很贴心的没让人为他们上酒。 “翊儿,累不累?”玄英拿起筷子为楚翊夹菜,他正长身体,累着了也不太好。 “不累!长姐自己也吃。”楚翊道。 玄英低头看自己的碗时,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然堆成了小山。 “姑娘多吃些!”坐在她旁边的林牧此刻还在往她碗里夹菜。 其他人都盯着他俩看,这什么情况? 一向吃东西狼吞虎咽的陆鸣也傻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要抢我们陆家的少夫人?太可恶了! 常青有些吃醋,怎的刚认识的人比他还亲?他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将碗伸到林牧面前。 林牧敷衍地帮他夹了一根菜。 陆萧挑挑眉,姓林的这头猪想拱我家这棵嫩白菜。 玄英很不适应一个刚认识的人对自己如此热情,冷冷道:“我自己会夹!” 第10章 吃上醋了 用过膳,陆鸣开始赶人,“林将军!用过膳了,你们回去吧!我家小姐、公子不是小气的人,原谅你和你那副将了。” “这是一种化瘀的药,当对几位的补偿。”林牧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玄英。 “好!我们就此别过吧!”玄英接过瓷瓶道。 “我有位长辈住在益州,想去拜访下,与各位同路。”林牧淡然道。 “嗯?”常青的眼神分明写着你不是孤儿吗?长辈不是只有秦老将军?又哪来的长辈? 林牧也不多做解释,牵上马出城。 “没安好心!”陆鸣低声不满地说道。 “这是黏上咱们了?”扇儿也看出了端倪。 “没准人家就是有亲戚在益州。”叶阑笑道。 “走吧!”陆萧心里轻松了些许紧接着又有些担忧。 一路上林牧对玄英很照顾。 这日,一行人走得口干舌燥,热得难受。 “小姐,有卖酥山的,咱们去吃点。”扇儿拉着她便去。 他们每人买了一份,林牧付的账。 “又无事献殷勤!”陆鸣吃着林牧买的东西也不给他好脸色。 “陆鸣,管住你的嘴!”陆萧训斥道。 这么多年他们遇到向她表妹献殷勤的也不少,他已习惯了。 林牧这样的人在为追求自己的幸福努力,有什么错? 最后,得不到表妹的芳心他也就死心了,也无遗憾了。 他认为男子本就应如此,喜欢便大胆示爱,成不成看缘分,不成也就算了,反正那女子本就不是自己的。 “公子,你怎的不着急?这位林将军长得可比以往咱们见过的男子都好看。”陆鸣提醒自家公子。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是你一直觉得我们相生情愫,我俩都清楚我们是兄妹情,从小便是亲兄妹情。”陆萧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勺子挖着酥山吃。 桌子对面玄英和扇儿像比赛,很没出息地几口吃完了。 “小姐,我还想吃。”扇儿看着旁边亭儿正小口品尝咽了咽口水。 亭儿护食,将盘子往旁边挪了挪。 “表哥!我”还想吃。玄英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林牧已然将两份酥山端过来,放到了他们面前。 陆萧笑了,“林将军怕是这么多年来最让我满意的一位了。” 玄英只当听不懂,林牧脸色不太好看。 “陆公子的意思是以往有很多你不满意的?”林牧问。 “嗯,有,还有理所当然想让我家倒贴的。”陆萧道。 “对!有位铁公鸡看上我家小姐,说可以做上门女婿,还说我家小姐赚大了,白白得一大活人,结果被我一脚踹河里了。”扇儿想起一人笑道。 “还有一位极自恋,说我家小姐不会绣花,不会织布,脸蛋好看是缺点,他委屈一下自己,让我家小姐跟他私奔。”亭儿看扇儿说得起劲儿也加入。 只见林牧脸色变了,两人顿时住了嘴。 “哈哈!八字还没一撇便吃上醋了。”陆萧觉得他的脸黑的有些吓人,可他也不能输了阵势,毕竟他俩若成了,他可是娘家表舅哥。 玄英对自己的婚事没什么想法,作为长公主,她食民脂民膏,锦衣玉食,得父皇庇护,才得以恣意、洒脱地活这么多年。 若大周需要她,她当一往无前,去邦外和亲换取边疆安宁也罢,为安抚臣子嫁为臣妇稳固朝堂也罢,她都义不容辞。 “表哥,你就爱取笑人。林将军!我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我是楚翊的长姐,一个爹。”玄英笑嘻嘻说道,怕他听不懂,特意提醒,将“楚”字咬得很重。 “嗯!我知晓!”林牧当然听得明白她的意思。 “别担心,这世间的事说不准的,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陆萧笑着安慰林牧,也在安慰玄英。 他就是觉得自己的表妹在男女之事上过于理智,遇到合适的她也会选择逃避,将那一丝念想掐断。 “陆公子说得对,小姐应当勇敢一些。”叶阑接话,当年先皇便是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娶了陆家女,虽然她并未进宫但在民众心里那位善良的女子便是他的皇后。 先皇还因她一生未立皇后。 玄英笑了笑,“我已知足了,想要的太多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还伤人伤己。”除了婚姻会不如她的愿,别的都可以。 “薇儿,你就是太懂事了!”陆萧摇了摇头,心疼她。 “吃好了吧!咱们上路!”玄英没心没肺般笑着站起身去牵马。 楚翊也心疼自己的长姐,他希望自己快点长大,护她一世潇洒。 扇儿和亭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陆鸣和常青傻傻对视一眼,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好像都突然心情不好了? 他们在大街上遇到成亲的队伍。 新郎坐在高头大马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新郎春风得意的样子应是娶了自己的心上人。”陆萧笑道。 “这才是幸福的模样!”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街上观看的人都笑了起来,年轻姑娘、小伙子都艳羡地看着新郎也不忘送上祝福。 新郎边道谢边命人撒钱与喜果。 他们一行人也受到了感染,心情都好了不少。 突然,玄英觉得肚子一阵绞疼。 她捂着肚子弯下腰,表情有些扭曲。 “小姐,你怎么了?”扇儿最先发现她不对劲,问了一声。 “我肚子疼!”玄英说着脸色已变得苍白,额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走!去医馆!”陆萧赶紧将她抱上马背。 “不行这样不舒服,还是抱着她去吧!”林牧有些着急,碍于男女有别他只能干看着。 “好!”陆萧又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背在背上就近送进了医馆。 玄英觉得自己要痛死了,狠狠握着扇儿得手,扇儿疼得龇牙咧嘴。 “让我来吧!长姐!你拉着我的手。”楚翊道。 玄英松开扇儿的手,又抓住自己的袖子紧攥着。 “姑娘,你是吃了什么?”老大夫将手放在她的脉搏处问。 “我家小姐方才吃了两份酥山。”亭儿道。 “受凉了,开副药喝了暖暖,无大碍。”老大夫不慌不忙道。 “大夫,她疼得快晕过去了,你想想办法。”楚翊焦急道。 “对!有止疼的药先用上。”陆萧附和道。 “不要吵,我是大夫还是你们是大夫?”那大夫一脸不悦斥道。 “你会不会看?”林牧冷声问,语气森然。 老大夫被他吓得一哆嗦,拿笔的手都稳不住了。 此时,玄英疼得额头上出了豆大的汗,两眼发黑。 “走!”林牧眼疾手快扶住她一把将人抱起大步往外走。 “我记得前面还有一家医馆,快!带小姐去!”扇儿突然大声道,跑到前面带路。 第11章 太丢人了 这家医馆里是位女大夫,知晓玄英肚子痛,赶紧让她侧着躺下,让人拿了兽皮做的热水袋给她暖肚子。 医馆里病人排着长队,陆萧他们几个被请了出去,只留下林牧。 “公子,你来吧!我们这里人手不够。”医馆里的小丫头看着林牧怯怯开口。 林牧沉默着接过热水袋放在玄英的肚子上。 “可能喝热水?”大夫又问。 玄英觉得疼得要吐了,哪里喝得下,轻轻摇了摇头。 “来!含在口中,能咽下去一点儿是一点儿,恶心便吐掉。”大夫温柔道。 玄英张开嘴,将药丸吃进嘴里,那药入口即化,她觉得恶心直接将药吐了出来。 林牧拿着帕子不停给她擦嘴,他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吓人。 玄英认为他定觉得恶心极了,于是,她强忍着恶心咽进去一点儿。 接着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失去意识前耳边是嘈杂的人语声,仿佛看到林牧的脸上有了一丝担忧的神情。 她认为定是自己看错了,脑袋迷糊了。 再醒来,玄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安静的闺房里。 素雅的床帐,床边有妆奁,上面放着一只碧绿的簪子和一些胭脂、水粉、发带。 她坐起身,身子除了有些软,并无异样。 “小姐,你醒了!”扇儿推门进来一脸欣喜。 “这是哪里?表哥呢?翊儿呢?还有其他人?”她问。 “这里是薛大夫家,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让他们进来,林将军和常青帮薛大夫采草药去了。”扇儿道。 “采什么草药,是我要用的?”玄英问,薛大夫定是昨日给她看病那位。 “不是,薛大夫看林将军是武功高强之人,让他帮忙摘一株生在悬崖峭壁处的草药作为诊金。”扇儿说完让陆萧他们进来。 “小姐!你醒了!”亭儿进来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薇儿,还有哪里不舒服?”陆萧关切地问。 玄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不舒服。 “长姐,你吓死我了!”楚翊红了眼眶,将一杯热水递给她。 玄英接过,喝了几口又将杯子递给他。 “让大家担心了,放心吧!我没事了!” “小姐,你没事便好。”叶阑松了口气道。 “小姐,我昨夜便对着所有的神明发过誓,只要你好好的上天折我十年寿命都行,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要伤心坏了。”陆鸣直接哭出了声。 “别哭了,算命的说我能长命百岁,放心吧!神明不会要你那十年寿命的。”玄英安慰他。 “这事不准告诉外祖母!”玄英又沉了脸道。 “好!”大家异口同声道。 之后都看着她不说话了。 “怎么了?”玄英问。 “薇儿你还是洗洗脸吧!这脸看着跟小鬼似的。”陆萧想笑又憋着笑。 “我去打水!”亭儿说着跑了出去。 大家彼此对望一眼又是一阵沉默,玄英觉得这沉默很诡异。 “陆鸣你说。”玄英命令道。 “小姐,你昨夜发热了,像,像是烧迷糊了,拉着林将军的衣袖死活不松,还叫人家‘爹’、“老家伙”,又哭又闹,脸上黑色的胭脂抹了人家一身,还非让人家亲自喂你喝药,还让人家拍着你哄你睡,简直,简直太太太丢人了。”陆鸣支支吾吾说完,玄英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时林将军的脸黑得想杀人,在我们苦苦央求下他才不情不愿地满足了你的要求,可你也太过分了。”楚翊接着补充道。 “有吗?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你们便当不曾发生。”玄英也觉得丢人,可已经发生了她能怎么办?只能耍赖命令他们三缄其口。 “是!小姐说得对!”扇儿附和道。 此刻,林牧和常青正站在门外,将他们的话全听进了耳朵里。 常青看着自己家将军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衣袖。还有方才为了采药材差点掉悬崖,还受点儿伤,他小声嘟囔了句:“没良心!” 林牧只当没听见,抬步走了进去。 “姑娘醒了,觉得怎样?”他问。 “好多了,多谢!”玄英微笑点头致谢,心里暗示自己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当看到他的袖子和被自己的黑胭脂弄脏了的前襟时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赶紧躺下,拉着被子盖到了自己脑袋上。 “我还有些累,想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玄英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扇儿有些担忧,也有些愧疚,不是自己贪吃小姐也不会生病肚子疼。 亭儿进来将一盆水放在盆架上拉着她出去,“小姐刚醒,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出去吧!为小姐做碗粥来。” “好吧!”扇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大家出去了。 等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玄英才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来透气。 她叹了口气, “老家伙,看来我还是太想你了才丢人的,都怪你!”她吸吸鼻子下床,洗脸。 之后又拿出黑色的胭脂将自己的脸跟脖子涂黑了一些。 “小姐,粥好了,你要喝吗?”亭儿在外面敲门。 “好!进来吧!”玄英应了一声。 亭儿端着粥笑眯眯进来,“薛大夫说小姐只要退了烧想吃些东西便无碍了。” 扇儿紧随其后,“小姐,你见到林将军是不是觉得很尴尬?” 玄英刚想喝粥又放下了勺子,想想便没了胃口。 “扇儿,没事总提这事做什么?小姐都没胃口了。”亭儿瞪了扇儿一眼。 “小姐,不如咱们偷偷走,不跟林将军他俩一起。”扇儿眼珠一转道。 玄英又拿起勺子边喝粥边思索。 “这一别估计咱们跟他俩也不会再见了,不见便不会尴尬。”扇儿又道。 玄英默默喝完了粥,目光灼灼盯着扇儿。“咱们今晚偷偷离开!” “这么说你同意?”扇儿笑道。 “废话!最丢人的是我,最尴尬的也是我好吧!”玄英站起身拿起杯子漱了口又躺到了床上。 “小姐,你往里面挪挪,我陪你一起睡,晚上带你一块儿溜走。”扇儿说着将她往床里面挤了挤。 “扇儿,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小姐,你就惯她吧!”亭儿边收拾碗边不悦道。 “你将碗拿出去也过来睡,咱们计划一下!”玄英道。 “可要告诉公子他们一声?”亭儿问。 “嗯,说一声吧!我不在身边表哥说不定会带坏翊儿。”玄英道。 “好!”亭儿应了一声出去了。 第12章 药箱 亭儿将碗洗了,发现林牧、楚翊和自家公子都在院子里一棵大树下喝茶。 她心虚地看了林牧一眼,又悄悄挪到陆萧身边。 “公子,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亭儿拉了拉陆萧的衣角悄声道。 “有话便说,我跟你之间还用藏着掖着不成?”陆萧皱眉。 亭儿没办法,决定另寻机会。 “不说了!”她扭头去找玄英。 “你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都敢给本公子脸色看了!”陆萧愤愤道。 三个女子在床上商量何时离开,玄英睡了十多个时辰了,哪里睡得着? 常青和陆鸣在房顶上比赛轻功,叶阑做裁判。 常青耳力极好,几个来回便听出了屋里人的意思。 他气愤地跳下房顶,凑在林牧耳边耳语了几句。 林牧面无表情地喝完一盏茶,站起身朝楚翊行了一礼。 “公子,陆公子,我有急事,先行一步了。”说完他站起身带着常青走了。 “哎!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赢你呢?”陆鸣跳下房顶遗憾地看着常青骑马离开的背影。 “慢走不送!”陆萧无所谓地笑笑,慢慢品茗。 楚翊看着陆鸣怅然若失般问:“你不是挺讨厌他们?怎么还不舍得了?” “是讨厌,我更讨厌输掉比赛。”陆鸣气得踹了地面好几脚。 陆萧赶紧护住自己的茶盏免得他扬起的泥土落进去,又安慰他:“过几天这事便会忘了。” “他可是嫌弃我太差劲了?”陆鸣问叶阑。 “不是,他们应是有急事!”叶阑也是摸不着头脑。 “我每次问老管家两个男人成亲为何不能生孩子,他也说有急事。”陆鸣挠了挠头 “薇儿!出来晒太阳吧!林将军走了!”陆萧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亭儿出来瞅了瞅,又进房里去了。 之后,扇儿又鬼头鬼脑地出来张望了一下,也进房里了。 “你俩跟做贼似的做什么?”陆萧说完院子里的人都笑了。 玄英这才由两人扶着走了出来。 “长姐,父亲在世时也没见你怕过,如今一个林将军怎么把你吓得不敢出门了?”楚翊有些不理解,不就对着他撒了一回娇? “你们不是说了长姐太丢人了,我还不是顾忌你们的颜面?”玄英狡辩道。 “下次不用顾及我们的颜面。”陆萧笑道。 玄英也不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便喝。 “哎!”众人欲阻止她,可她已喝进去了。 “怎么了?”玄英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这是林将军用过的杯子,你们这算不算间接接吻?”扇儿尴尬地问。 玄英的脸“刷”一下红了,放下杯子转身回房漱口,同时丢下一句:“不算!” “长姐跟林将军有缘分。”楚翊肯定道。 “你怎么知晓?”众人惊讶问。 楚翊压低了声音神秘道:“长姐脸红了!我第一次见她脸红。” 众人恍然,但谁都没放心上,玄英也不曾同哪个外男共用一个杯子,自然没机会脸红。 暮色四合,薛大夫才带着自己的妹妹碧儿回家,扇儿和亭儿为她们准备好的膳食已热了好几遍。 “回家便能吃到热饭的感觉真好!”碧儿吃饱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你们可以再找个人帮忙做膳食。”亭儿边收拾碗筷边建议道。 两人笑笑没说话。 “薛大夫,多亏你救治,我才好了,多谢!”玄英以为他们应是没银两才不请人。 “姑娘客气,这是医者本分。”薛大夫笑道。 “这是诊金!你拿着!”玄英塞了五两银子给她。 薛大夫笑着将银子又递给她,“诊金已付!” “那便当我借给薛大夫的,有了你再还,你是觉得少?”玄英问。 薛大夫摇了摇头,“这样挺好,我不是每日去医馆,有时三日去一次,有时七日,有时更久。所以,我跟碧儿俩个人足够了。”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玄英抱歉地笑了笑。 薛大夫又为玄英把了把脉,“姑娘身子底子好,恢复得真快,已经无碍了,只是最近注意饮食。” “好的!薛大夫真是人美心善,医术高!”玄英夸她。 “姑娘过奖!”薛大夫不经夸竟有些脸红了。 “姑娘好好休息,我也该休息了。”薛大夫说着站起身离开了膳厅。 “小姐!你觉得明日可能上路?”亭儿问。 “能!”玄英站起身去休息。 这厢,三个男子也无聊得紧。 陆鸣还在闷闷不乐,睁着眼躺在床上不说话,他想不通为何常青生气走了。 “表哥!看这是什么!”楚翊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药箱。 “这不就是个药箱吗?”陆萧看了一眼道。 “可这里面的为何跟御医用的东西那样像?”楚翊不解。 “什么?”他一说陆萧也来了精神,他还不曾见过御医的药箱。 “哇!这木头值不少钱吧!”陆萧两眼放光,伸手摸了摸,有些爱不释手,又闻了闻,看看颜色深沉,应好多年头了。 “这个我不知,不过太医的药箱不能拿来卖。”楚翊解释道。 “咱们问问薛大夫看她卖不卖?”陆萧再也坐不住了,出门去找薛大夫。 薛大夫听了他的来意一脸震惊,之后慌乱不已,脸都白了。 “你们怎么随便翻东西?”她厉声问。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你不想卖我不会勉强。”陆萧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 “是我太激动了,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遗物,我只是负责保管,还要还的。”薛大夫平复情绪道。 “哦!对不住了!”陆萧有些失望,准备回房。 “陆公子,还请你不要说出去。”薛大夫抓住他的衣袖恳求道。 陆萧一愣,即刻想明白了,两个小姑娘带着这样值钱的东西定不安全。 “薛大夫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让你发誓!”薛大夫不依不饶。 “好!我发誓,我若说出去定会孤独终老。”陆萧认为自己可能会说漏嘴,不能发太毒的誓。 薛大夫满面愁容看着他,心中甚是不安,又不得不放开他的衣袖。 “早点休息!”陆萧看着她似乎是吓得花容失色,心中暗生疑窦。 “怎样?”楚翊看他回来问。 “这东西不是薛大夫的,她一个远房亲戚的。”陆萧遗憾道。 此时,薛大夫敲开了房门,很生气地将药箱抱走了,还嘱咐他们不要说出去。 陆萧和楚翊觉得臊得慌,连连道歉应下。 第13章 她欺负人了 翌日,玄英他们在薛大夫家用了早膳才启程。 陆萧偷偷在他们用的被子里留了二两银子给姐妹俩,以示歉意。 “耽误了一日行程!”玄英神采奕奕说道。 “长姐身体最重要!”楚翊道。 “估计江大人已到。”玄英道。 “到了让他等着,底下人已在做事了,不过是银子晚到几日。”陆萧无所谓道。 “嗯,江大人是个内敛、单纯又有些古板的人,我怕他去到咱家不适应。”玄英道。 “一般人去到咱家都不会适应的。”陆萧笑道。 “大公子不在家还行。”扇儿接话。 “他又遇到情伤了,在家!”陆萧道。 “估计会吓到江大人。”亭儿想想便觉得好笑。 “江大人那么正经的人估计会难受死。”玄英笑得花枝乱颤,颇有些幸灾乐祸。 扇儿也跟着她一起笑。 “长姐!你们在说什么?”楚翊听不懂了。 “到了你就知晓了。”亭儿神秘道。 “阑姨,你说男人跟男人成亲为何不能生孩子?”陆鸣认为叶阑稍年长应该会知道。 叶阑:“……” “阑姨,你怎的不说话?”陆鸣问。 “我不知!”叶阑觉得自己不回答他会一直问下去。 “哎!竟连你也不知!”陆鸣惋惜道。 这日,一行人到了陆家。 刚进门便看到一位“姑娘”被温文尔雅的陆家老爷陆柘拿着棍子撵着打,“你个畜生,我打死你算了。” 那姑娘动作伶俐,躲得毫无压力,还时不时朝他做个鬼脸。 陆家老夫人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玄英的母亲,一个是陆萧的母亲。 陆柘是陆老太爷从宗族过继来的孩子,自己一见钟情一扬州女子,婚后育有一儿一女,谁知儿子从小身子是男子,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女子。 陆柘一打听才知,自己岳父祖上便有这样的人。 看到他们进门,那“姑娘”直接朝他们扑来,嘴里喊着:“薇儿,萧儿快救我!我爹要打死我。”声音都吓粗了。 玄英跟陆萧赶紧躲开,那“姑娘”扑了个空,咕咚倒在地上,摔得龇牙咧嘴。 “二公子!大小姐!你们回来了!”老管家一脸惊喜。 陆柘赶紧将棍子丢进了花丛里。 “舅父!”两人对着陆老爷行礼。 扇儿、亭儿和陆明也赶紧行礼,“老爷!” 楚翊和叶阑都愣住了,哪有人家打姑娘这样打法。 叶阑和楚翊赶紧将那“姑娘”扶起来。 “你们回来了!”陆老爷尴尬地说了句废话。 “外祖母呢?”玄英问。 “在陪客人!”陆柘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江大人来了吧!”玄英觉得江尘定然被他这个表哥吓到了,有些同情他。 “这位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此刻,一个怪异又恶心的声音说道。 “你你你是男人!”楚翊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啊啊”叫了两声跑到玄英身边。 “这位是我亲弟弟!”玄英看着他警告道。 “好遗憾啊!怎么好看的都跟你有关。”陆荣嘟囔道。 “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陆柘又想找棍子。 陆荣便在楚翊身边转,他可是跟自己爹不熟悉的王爷,陆柘气得吹胡子瞪眼也只好做罢! “表哥,听说你最近又被人踹了?”玄英故意揭他伤疤道。 “表妹,今日这位客人可真好看。”他笑道。 玄英还以为他打江尘的主意了,“你别打他的主意,他不会喜欢你的。” “我哪敢!”陆荣觉得那人眼神能杀人,怪瘆人的,他对那样的没兴趣。 “知道便好!”玄英说着加快了脚步。 他们转过垂花门穿过花厅走上游廊还未到厅堂,远远听到老夫人爽朗的笑声。 “江大人还有这本事?能逗得外祖母哈哈大笑,我真小瞧他了。”玄英心中意外道。 还没见到人玄英便开始扯着嗓子叫江尘。 “江大人!江大人!江……” “薇儿,别乱叫!”陆柘没拦住她。 玄英进门猛地对上一双冷冽、阴沉的眸子,吓得一愣,停住了脚步。 “林,将军!怎的来了?”心里想的是果然冤家路窄,回家也能遇见。 “看来我在让小姐失望了。”林牧似笑非笑。 “哼!没良心!”常青正啃猪蹄儿啃得满脸油,在一旁不满道。 “薇儿,萧儿,你们回来了!外祖母想死你们了!哎?这孩子是谁?”陆老夫人看着楚翊满心欢喜。 “这是楚翊,我弟弟!”玄英介绍。 “薇儿,你爹人不怎么样,看女人和女婿的眼光还真不赖,看这孩子长得跟谪仙一样。”陆老夫人道。 “外祖母,江大人可曾来过?”玄英心思还在江尘这儿。 “来过了,你不在对我这个老婆子和你舅父都不放心,没说什么便走了。”陆老夫人道。 “翊儿,这是给你的见面礼。”陆老夫人说着将自己袖子里的一个白玉平安扣塞进了楚翊手里。 “多谢老夫人!”楚翊感激道。 “你来到这里跟薇儿一样,你若愿意我便托大一回,也叫我一声外祖母。”陆老夫人慈爱地看着他。 “好!外祖母!”楚翊心里温暖,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外祖母,没想到长姐的外祖母这般和蔼可亲。 “来!这些是为你准备的,坐下吃吧!你们也都坐!”陆老夫人将一盘零嘴递给楚翊,又让人给陆鸣拿了一盘。 其他人每人上了杯清茶与点心。 “多谢外祖母!”翊儿看着这些不曾见过,在盘子里堆成山的东西不知先吃哪个了。 “这位是叶阑丫头吧!”陆老夫人看着叶阑道。 “老夫人好记性!”叶阑欲起身行礼。 “快坐下,辛苦你护完我女儿又护外孙们。”陆老夫人道。 “这是我的职责!老夫人客气!”叶阑道。 “你这孩子就是好!待会儿好好休息,晚膳咱俩一起用!”陆老夫人道。 “好!”叶阑应下。 “扇儿,亭儿也辛苦了,想要什么去问老管家要。”陆老夫人又道。 “多谢老夫人!”扇儿和亭儿欢天喜地跑了。 “薇儿,我听常青说你欺负小牧了,他为了你的诊金都受伤了!”陆老夫人看玄英喝过了茶问。 玄英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狡辩,若说欺负也算是欺负了吧,他受伤自己还真不知。 于是,她点了点头。 “小牧大度,不与你计较,这些天你带他附近转转,培养一下感情。”陆老夫人道。 “不需要吧!”玄英道,他俩要培养什么感情?友情也看缘分的好吧! “你们看看,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必须去!”陆老夫人道,似生气了。 “好!”玄英不情不愿地答应。 “老夫人,少爷跟小姐不往你说的方向发展,我又失败了!”陆鸣边往嘴里塞零嘴边沮丧道。 “失败也好!这缘分是强求不来的。”老夫人又看了眼林牧满意极了。 “好了,我累了,要歇息了,你们去玩吧!”陆老夫人道,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薇儿随我来! 第14章 生死之交更好 玄英站起身,搀扶着她去了后院。 “薇儿,外祖母知晓你伤心,毕竟那是你唯一的至亲了,你成孤儿了!想哭便哭吧!外祖母不会笑话你。”陆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玄英的头。 “外祖母!”玄英本来不想哭,可外祖母说到了她心坎里了,眼泪便止不住了。 她失去至亲的悲伤在此刻化作了汹涌的泪水,这许多天的强撑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趴在陆老夫人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酣畅淋漓。 “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难过,哭吧!好好哭一场!”陆老夫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玄英哭完觉得胸口呼吸畅快了不少,只是一抽一抽得有些难受。 “哭那么凶,这得多难过。”陆老夫人看着她哭花的脸忍住不笑。 “他给我的担子也太重了,我原以为我最多搭上自己的婚姻,去和亲或嫁个权臣,老家伙逮着我可劲儿坑,准备榨干了再和亲。”玄英控诉道。 “……”陆老夫人嘴角抽了抽,合着这是有怨气。 “他的确不是好人,坑你们娘俩!你实在气给你娘上香时让你娘在那边骂他,再打一顿。”陆老夫人道。 “嗯!好!”玄英心情慢慢平复。 丫鬟打了水让她洗脸,又拿来热毛巾让她敷了敷双眼。 “出去找小牧玩儿吧!我要歇息会儿!”陆老夫人道。 “好!”玄英脑子里想的都是生意,一溜烟跑了。 “她又没放心上!”陆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道。 “老夫人放心,我看那林将军看小姐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他俩定能成。”一旁的刘嬷嬷道。 “嗯!”陆老夫人嘴上应着,心里想的是小牧是不错,但薇儿若不喜欢那他便是再好也无用。 她若有喜欢的人,我便做主将她嫁了。 皇家也不一定会说什么,大不了赔上陆家所有家当换她一生的幸福。只是这孩子从心底里不愿这样做,就是太懂事了。 玄英跑出陆老夫人院子看到扇儿和亭儿正在不远处等她。 “小姐,咱们要去何处?”扇儿问。 “去找江大人!表哥呢?”玄英边走边问。 “在府门口等着呢!”扇儿道。 玄英觉得自己跟表哥就是有默契,匆匆出府。 “表哥!”玄英掀开马车帘子看到端坐在里面的林牧。 “先上来,陆公子很快到!”林牧淡淡道。 “林将军要去何处?”玄英不解地问,他们去谈生意,他难道要跟着? “外祖母让你带我去转转。”林牧看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儿,如春日梨花,出水芙蓉,清丽无双。心情顿时好了,声音也柔了下来。 “那要先办正事,你若……” “好!我等你!”玄英还未说完他便接话。 “林将军要拜访的前辈是我外祖母?”玄英问,记得他说过来益州拜访一位前辈。 “嗯!”林牧点头。 “你跟我外祖母怎会认识?”玄英觉得奇怪。 “多年前,多亏老夫人相助,在下感激在心。”林牧简单道。 “哦!”玄英不觉得奇怪,外祖母是富有又心善之人,她早已知晓。 两人面对面坐着,玄英看着他便想起自己对他做过的事,尴尬地低头抠手指。 “表哥怎的还不来?”玄英掀开帘子问。 “小姐,公子怕是又被大公子缠住了。”扇儿猜想到。 “他整日只会坏事,看来今日舅父还是打轻了。”玄英有些生气。 “走!去看看!”玄英气冲冲要下车却被林牧拽住。 “我去吧!”林牧利落地跳下马车,亭儿带路,两人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二公子应好好练练武功,总被大公子缠着也烦人。”扇儿道。 “没办法,表哥从小就打不过他。”玄英笑道,好在大表哥不曾对自家人动什么歪心思。 这厢,陆荣正缠着陆萧让他看自己新买的衣裙是否好看。 “好看!”陆萧生无可恋道。 “哪里好看?用你男人的眼光告诉我,颜色?款式?”陆荣捏着嗓子朝他抛着媚眼问。 “颜色吧!”陆萧做了个深呼吸道。 “我这绝世的容颜,它还配不上!”说着将这套衣裙脱下丢到一边。 “完了吧!”陆萧准备走又被他按住。 “还有三套!薇儿着急的话会亲自过来找你。”陆荣肯定道。 这时门被大力推开,林牧大步走进去拎着陆萧便走。 “哎?你这人怎么……”陆荣后半截话被林牧一眼看进了肚子里,怎么也出不来了。 “还是将军厉害!”陆萧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整了整衣袖跟他一起朝府门口走。 “还挺快!”玄英看到他们说了句。 “看来大公子怕将军!”扇儿笑道。 几人上了马车朝城外驿站而去。 “表哥,一切都办好了吧!”玄英又问了一句。 “放心!定金都到位了,只等着后续将粮食、蚕丝等装车送走,江大人带过来的银子正好付余银,买家也已说定了。这回你嫁妆会多很多,我的娶妻聘礼也会更贵重。”陆萧满面春风道。 “碎米、次米也收吧!毕竟是粮食,灾民和马匹从不挑食。”玄英道。 “放心!我早想到了,你既做了那个位子咱们陆家定会全力支持,我会替你想着。”陆萧道。 “多谢表哥!我替百姓谢你!”玄英笑得明媚,整个车厢似明亮了起来。 林牧忍不住看了又看。 “你自己的那份便不用谢了,百姓那份我收下!”陆萧笑道。 “林将军能同时打几个阑姨?”扇儿将脑袋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四个!”林牧答,前后左右,多了没地方站。 “哇!好厉害!”亭儿赞叹。 “将军不要吹大话。”玄英有些不信! “有机会让你看看。”林牧道。 “好!”玄英随意答道,并未放在心上,扇儿和亭儿崇拜的目光时不时从林牧身上扫过。 能打四个叶阑,岂不是能打十个她们这样的?也太厉害了,支持小姐跟他做朋友,生死之交那种更好。 “公子!小姐!到了!”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 林牧拿出自己的腰牌,“邀江大人出来一见!” 那驿站的驿丞看到腰牌肃然起敬,跑得飞快去叫江尘。 江尘纳闷地走来,大将军找自己? “江大人!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玄英看到他出来,除了黑点儿还是清雅端方的谦谦君子模样笑道。 江尘想到她上次说自己老,心想自己在她心里应是老气横秋吧,无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行礼。 “公主!将军!” 第15章 老不老 江尘将跟随他来的人都叫了出来,玄英也戴上了帷帽。 几人并未进驿站,坐在一棵大树下说定了一切。 “江大人!你们住在驿站不舒服吧!不如搬到我家!”玄英邀请他,陆萧也附和。 “不用了!我明日便跟着贵府的人出去了,不必麻烦了。”江尘连连摆手,回忆起那日去陆家被个变态又看又摸,吓得他落荒而逃,此时想起还觉得浑身战栗。 玄英看他这样便知他定遇到大表哥了。 陆萧也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兄弟大概是老天嫉妒他们陆家。 “那好,明日让人来接银子和各位大人!”玄英说着站起身。 “江大人带了几个人?”陆萧问了一句。 “带了十个!”江尘指着自己带来的人,都在! “嗯!够用便好!”陆萧笑道。 “江大人果然做事光明磊落!”玄英笑,这事知晓的人越多越显得他无私。 “姑娘过奖!”江尘看她不以真面目示人便改口了。 之后,江尘他们目送几人离开才回驿站。 “你喜欢江尘这样的?”坐上马车林牧问。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他好玩儿,年纪轻轻骨子里却古板得可爱。”玄英道。 “整日一本正经,我觉得他无趣!”亭儿小声道。 “无趣的人有时很有趣!”玄英笑道。 “咱们去哪里玩儿?将军想去哪里?”玄英问。 “将军没来过定不知哪里好玩,天还早,我们去先去用膳。之后去郊外泛舟,再回来逛夜市,此地夜市子时才会结束。怎样?”陆萧建议道。 “好!”林牧无所谓道。 “那去用膳!”到了益州最热闹的街道,他们选择了步行。 人还不是太多,玄英跟扇儿和亭儿走在前面,三人蹦蹦跳跳,打打闹闹往前走。 林牧看着玄英笑靥如花,心想比起宫里她应更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吧。 “林将军可有什么忌口?”陆萧问。 “无!”林牧答。 “那好,吃辛辣的如何?”陆萧问。 “有人不能吃!”林牧道。 “哎呀!忘了,薇儿是不能吃辣,容易犯病!”陆萧拍了拍脑袋,还是林牧记性好。 “那吃烤羊肉吧!”陆萧道。 “不可!羊肉为发物。”林牧提醒他。 “那吃什么?”陆萧犯难了。 “表哥,何必选吃什么,路边这么多铺子卖吃的,想吃什么买就是了,之后再去喝杯乌梅汤,雪梨汤什么的。 林将军,我以往时常这样吃,也不耽误逛,你说如何?”玄英问。 “嗯!可以!”林牧一听她以往这样也想体验一次。 “老板!来一份桂花糕!”玄英走到一个小吃铺门口道。 “两份!”林牧在旁边说了句。 “好嘞!”老板笑着帮两人打包好递过去。 “公子!我想吃糯米糕,我也想吃。”扇儿和亭儿拉着陆萧让他买。 “好!这还是能管够的。”陆萧说着跟他们一块儿去。 “好吃吧!”玄英看林牧吃了一口桂花糕问他。 “嗯!还可以!”林牧道。 “边疆生活艰苦,这些小吃你定没吃过,少吃点,多吃几样。”玄英提议道。 “好!”林牧道。 玄英吃了一口后捶着自己的胸口道:“走!买杯乌梅汤,我噎着了。” 林牧先瞅了一圈,他个高踮起脚尖街上铺子一览无余,找到目标带着她便往卖乌梅汤的铺子走。 一路把她护得跟母鸡护仔似的,生怕别人碰到。 “姑娘给你!噎着了吧!”老板娘看她不停打嗝赶紧用竹筒装满汤递给她。 “多谢!”林牧付了钱,又帮玄英拍了拍背。 “怎样?”他问。 “好了!”玄英喝了几口总算呼吸顺畅了,朝他笑了笑,心想这人看着冷冰冰的挺会照顾人还心细,平时身边应有个心上人。 于是,又想起上次烧糊涂强迫人家照顾自己的事,让人家心上人知道了说不定会吃醋。 “林将军,那天对不起!谢谢你!你的伤可好了?”玄英鼓起勇气道歉又道谢! “好了!你那日叫我老家伙,还叫我爹,是认为我老?”林牧问,毕竟他比她大五岁,比他老多了。 “不是!我做梦梦到我爹了,我平时总叫他老家伙。”玄英赶紧解释。 “那便好,我今年二十一,老不老?”林牧小心问,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人物,此刻竟有些紧张。 “不老啊!比江大人年轻!”玄英随口道。 林牧听了嘴角往上翘了翘。 玄英心想她可道过歉了,日后他与心头好之间有什么也不关自己的事。 之后,两人又买了好几种小吃,边吃边找陆萧他们。 “表哥!陆萧!你在哪里?”时间长没找到玄英急了大声喊了起来。 路人一看,一个容貌昳丽的小姑娘在找表哥,纷纷答应着逗她。 玄英叉着腰一脸凶恶,如炸毛的小猫,“你们谁再答应我收银子了。” “你要不要哥这里有!叫声‘表哥’便给你。”一个纨绔还真拿着一两银子,色眯眯盯着她。 “好!表哥!”玄英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张口就来。 那纨绔又后悔了,“我开玩笑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大家都看着呢!”玄英大声道。 旁边的人都不嫌事大,很快把他们三人围在了中间。 那纨绔骑虎难下,闹了个大红脸,尴尬至极。 林牧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没想到她一个公主这样见钱眼开,为了一两银子,对着陌生人一声“表哥”竟能这样随便叫出口。 “快给!”林牧怕那纨绔急了会伤到她及时出手控制了他,任他如何挣扎都没用。 “我给!给给!今日算我倒霉!”纨绔说着将一两银子给了玄英。 他本想着女子脸皮薄,调戏一下,没想到色心害自己破了财。 “这就对了,站着撒尿的不能言而无信。”周围的人也嘻嘻哈哈地走开了。 林牧也放开了他。 “一声‘表哥’一两银子,我看谁还答应。”玄英乐呵呵地将银子收起来。 “林将军这买卖划算不?”玄英笑问。 “走吧!”林牧有些无语,护着她去找陆萧他们。 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俩人只能雇了马车去湖边。 只见湖边风景如画,玄英都忍不住了,“不管表哥他们了,咱自己玩。” “好!”林牧抬步要去租船。 “啊!”只听一声惊叫,有些人便开始乱跑。 “怎么了?”林牧抓住一个从他们身边跑过的人问。 “前方芦苇里,有,有两具尸体,还一大,一小。”那人小小的个子都吓成斗鸡眼了。 “我去看看!你……”林牧还未说完玄英已抬步往尸体的方向走去。 第16章 约会看尸体 玄英匆匆走到两具尸体旁,蹲下身子查看。 女子面露惊恐,怀里的孩子大张着嘴巴,离世时应在大声哭泣。 “这像是一对母子!”玄英看着女子死了还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睛发酸。 她当时一定很绝望,想用生命护住自己还年幼的孩子。 “她是被钝器伤到了头部。”林牧也蹲下来手上垫着帕子摸了摸女尸的头。 “孩子像是被人一剑封喉!”林牧叹道。 “她手上也有伤,身上带的金银首饰还好好的,凶手不为财,像是仇杀。”玄英道。 “也可能知晓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林牧分析道。 “真可怜!这凶手真狠,连孩子都不放过。”玄英说着用帕子将女子的脸盖住。 林牧也学着她将自己的帕子盖在了那孩子的脸上。 “不知有没有人报官?我们走了难免有人打她身上首饰的主意。”林牧道。 “那守着吧!会有人去报官的。”玄英肯定道。 林牧从小便上战场厮杀,看惯了尸体,战场上比这可怖的尸体多的是,他是不怕的。 可看玄英一脸镇定甚是惊奇,这女子可真与众不同。 “你不怕?”他问。 “怕什么?”玄英问。 “尸体!” “为何要怕?他们会站起身害人不成?”玄英反问。 “当然不会!”林牧道。 “死人比活人让人放心多了!”玄英道。 反正也无聊,玄英仔细观察了女子的首饰。 “这是陆家铺子里买的。”她指着女子手上的戒指道,“这样便能查清楚她的身份了,我家卖出的东西有记录。” “这金钗很特别像是定制的,她的身份也能很容易确定。”玄英又道。 两人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官兵来,玄英有些着急了。 “难道没人报官?”她疑惑道。 “再等等!”林牧道。 “你倒有耐心!”玄英看着死去的两人也觉得应该守护一下,实在太可怜了。 可两人等到天黑,湖上没游船了也不见有人来,只好在附近捡些干柴生火取暖。 “将军!你第一次上战场怕吗?”玄英问道。 “还是有些怕的,那么多七零八落,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染大地。”林牧道,不敢说太多怕吓到她。 “我曾见过!”玄英道。 “你见过?”林牧有些惊讶。 “嗯!我娘生下我便离世了,爹便把我带在身边亲自抚养了三年,从小跟着他,上战场他把我系在胸前,去赈灾把我背在背上,上朝他让我坐在他腿上。 我那时还小,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到尸体也不知怕,还以为在做游戏。 长大了点儿慢慢懂事了才知晓躺在地上的人是死了,胳膊腿和脑袋掉了不会再长出来。 我有时还会和那些尸体一块儿玩过家家。 有次,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尸,认为她是我娘,非要带着一起走。我爹打晕了我才将我带走,我还哭了好多天。 后来,祖母用一车银子将我换回了陆家。 爹说我是他的福星,我不在身边他便容易受伤,后来还打了个大败仗。”玄英说着这些像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你不怕他们也是因为见得多了!”林牧指着不远处的尸体道,不明白先皇怎会这样当爹。 “这事我只跟你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玄英调皮地朝她眨眼。 林牧心中有异样的感觉,看来自己在她心目中跟别人是不同的,只听玄英又来了句: “告诉你是因你不会怕,若是告诉别人他们会被吓到。再说你这人闷葫芦一样,别人不问你怕是不会说!” “……”林牧有些不悦,“让你的暗卫去报官!” “我的暗卫对你可不放心,不会去的!”玄英才不要告诉他,自己也没法命令这些暗卫,父皇生前便下了死命令,他们的任务只是护自己的安全,别的一概不管。 他们也是死心眼儿,自己受伤死不了或残不了他们都不会出现。 “那你去报官吧!”林牧道,他本来想着自己去报官怕她独自在这里不安全,他那样说也是试探,没想到她还真有暗卫。 “好吧!”玄英毫不犹豫站起身便走。 “小姐!薇儿!你在哪儿啊?”突然玄英听到有人叫她。 “我在这儿!”她赶紧答。 “你们在做什么?我听说湖边死了人,怎么不回家?再好玩天黑了也要回家,你一个姑娘家脑袋里怎么想的?”陆萧看到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尸体在那!”玄英知道他担心,也不生气,笑嘻嘻指给他看。 “你你们在给人家守灵?”陆萧看到尸体浑身发毛问。 “是啊!守了大半天了,不知怎的官府的人还不来?”玄英无奈道。 “你骑马去报官,你们几个守在这儿。”陆萧安排好了人拉着她上了马车。 林牧默不作声地在后面跟着。 “表哥,你们跑哪去了?我们找了好久。”玄英问陆萧。 “外祖母找我,们有事,故而先回去了。”陆萧道,心里都憋不住笑了,这倒好他们故意为俩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人家看尸体看了半天。 这约会看尸体的也是千古第一回了。 两人回去用过膳,陆老夫人又逮着玄英一阵说教,“你这丫头,让你带着小牧去玩儿,你带人家看尸体,尸体比益州的风景好看?他在战场上啥样的尸体不曾见过?你简直……”陆老夫人都无语了。 “跟我一起看的尸体跟战场上的不一样。”玄英低着头小声道。 “你还犟嘴!跟你一起看能将死人看活不成?”陆老夫人手指头差点儿戳住她的脑袋。 林牧看着她被陆老夫人指着骂,心里莫名的舒心不少。 嘴上却求情道:“老夫人勿怪,不经此事我还不知她竟如此勇敢,尸体都敢碰。” “你碰尸体做什么?”老夫人一听“嗷”的一嗓子跳开了,嫌弃地捂着鼻子看她。 屋里其他人也都避瘟神一样“哗啦”一下躲得远远的。 楚翊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心想自己要不要也躲得远远的?可看别人都看鬼一般看着自己的长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快速跑出了厅堂。 第17章 公主求个符 “告诉你,碰过尸体会被恶鬼、厉鬼缠上,恶鬼还会缠他身边的人,也可能身上带尸毒。”陆鸣搂着楚翊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 “来人,快准备热水,让这丫头给我好好洗,洗完浴桶扔了。”陆老夫人喊道。 玄英幽怨地看了林牧一眼,所有人都躲出去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她认为他定是故意的。 她张口想解释发现可能会越描越黑,只能闭嘴。 那夜,玄英被要求洗了五次澡,热水加酒又泡了半个时辰,折腾到很晚才睡。 陆老夫人烧香又拜佛,真怕她被恶鬼缠上。 翌日,陆老夫人下令她三日不许出自己院子。 府里的丫鬟都不敢给她送饭,林牧主动请缨,还说愿意跟她一块儿用膳。 “小牧!难为你一片心,那丫头真不知好歹。”陆老夫人骂道。 “他满身煞气,什么鬼见到他也吓死了,让他多接触薇儿便对了。”陆荣笑道。 “说什么呢?”陆柘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 “抱歉!开玩笑!开玩笑!”陆荣赶紧道歉。 林牧提着食盒出现在玄英的院子时玄英正好洗漱好从房里出来。 头发用一根白玉簪随意一盘,一绺头发垂在脸侧,慵懒、妩媚又不失俏皮、可爱! “你怎的来了?”她看到他便来气。 “来给你送饭!”林牧笑道。 “你走了我还不吃饭了?”玄英没好气地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到廊檐下的桌子上。 “我等几日再走!”林牧道。 “不必,我可不想耽误大将军杀敌,建功立业。”玄英阴阳怪气道。 林牧不与她计较,拿着筷子给她夹菜。 玄英直接将碗拿开了,“不用了,我身上有尸毒,大将军还是离远些吧!” 林牧只能把筷子收回来将菜放自己碗里,没想到她还挺小气。 “我道歉!”林牧道。 “你又没错道什么歉?”玄英问。 “我没想到外祖母会这么大反应。”林牧道。 “对啊!你碰过的尸体比我多多了,应该被赶出陆家才对。”玄英眯了眯眼道。 “我杀的都是敌人,不杀他们会祸害咱们的百姓!”林牧反驳道。 “好吧!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如今也就你能与我说说话了,他们都不理我了,也不让我出去。”玄英闷闷道。 “公主可要回京了?”林牧问。 “要过重阳了,过了重阳回!”玄英道。 “公主能否为我求个护身符?”林牧问。 “为何让我求?”玄英不解。 “我无亲人,公主不是说你在先皇身边时他不曾受伤,你是福星,我也想沾沾福气。”林牧道。 玄英一听有些同情他,给他加了一块肉,“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林牧道。 “好!我过几天帮你求个平安符。”玄英不想戳人伤疤一口应下。 “那公主绣个荷包给我!符无处放。”林牧又道。 “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玄英一下翻脸了。 “我跟别的女子不熟,公主绣的荷包装公主求的符岂不是双重保佑?”林牧也不生气,淡淡道。 “真的?”玄英将信将疑,她是第一次听林牧说这么多话,还挺新奇。 “真的,军营哪有女人?”林牧问。 “你几岁进的军营?”玄英又问。 “十一岁吧!”林牧回想道。 “你为何那么小去了军营?”玄英不理解,翊儿说他十二岁上战场,他自己说十一岁,不管是十二还是十一都太小了。 “为了活下去!”林牧简单道。 玄英紧抿嘴唇,心里很不舒服,想想他还真是可怜。 “可我不会绣荷包,不曾绣过。”玄英小声道,她想帮他,但无能为力。 “能装符便可,我不挑!”林牧道。 “那好吧!不过出去不要说是我绣的。”玄英道。 “好!”林牧的目的达到了,心情好了不少,多吃了一碗饭。 两人用完膳,林牧收了碗筷,拿去她院子里的小厨房洗。 玄英躺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看着天上变幻的白云,日子难得如此清静。 “长姐!长姐!”玄英刚想睡着,便听到有人叫她。 “翊儿!你在院门口做什么?快走吧!”玄英知晓什么恶鬼纠缠是无稽之谈,但她也不想给他带来困扰。 “长姐!你怎样?”楚翊牵挂她。 “无事,我好得很!”玄英觉得好笑。 “我的生辰是哪一日?”楚翊道。 “臭小子,你以为我真被厉鬼缠身了,你的生辰是九月初七。”玄英道。 “嗯!你是长姐,你没事我便放心了。”楚翊松了口气。 “你不怕恶鬼有读心术?方才你想的它已知晓。”玄英逗他。 “这厉鬼这样厉害?”楚翊有些不确定了。 “这民间还有这种说法?”楚翊问。 “他无事!”林牧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里出来说了句。 “林将军确定?”楚翊不太信。 “嗯!”林牧答。 “长姐,我本想出去转转,既然你这样了我便在院门口守着你吧!”楚翊道。 “不用,你去玩儿吧!过了重阳要回家了。”玄英道。 “长姐!我想跟林将军去军营!”楚翊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 “不行!”玄英猛地坐了起来。 “为何?”楚翊不满地问。 “你才多大?回去多读书,兵法都看不懂还去军营,去军营做什么?”玄英问。 “可林将军十二岁便去了军营。”楚翊道。 “林将军无父母,亦无兄弟姐妹,除非今日我死了你没了长姐了,那你十岁也可以去。”玄英道。 楚翊不说话了,低着头踢着地上的鹅卵石。 “那我何时可以去?”楚翊又问。 玄英握紧拳头瞪了林牧一眼,“都是因为你。” “等你能在我手底下过二十招!”林牧道。 “真的?长姐是这意思?”楚翊眼神一亮道。 玄英看了看林牧,林牧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答应。 “是!这是我的意思。”玄英怕自己不答应,他偷偷跑去,到时估计章太妃会拿刀杀了自己。 “好!”楚翊说着朝院子里走来。 “三天后比试!”林牧示意他别进来。 “好吧!长姐!我走了,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去帮你拿。”楚翊道。 “什么都不要,你去玩儿吧!”玄英倒不担心他的安危,父皇留下的暗卫都不是吃素的。 第18章 针线闲拈伴伊坐 玄英继续躺在秋千上晒太阳,林牧也坐在上面陪她。 “过几日便是殿下的生辰。”林牧道。 “我们家的孩子从不过生辰!”玄英道。 “为何?”林牧不解。 “我母亲是难产而死,父皇不让我过生辰,弟、妹们懂事,听说了之后便也不过了。”玄英道。 “难得!先皇深情!”林牧道。 “他那叫深情?好几个小老婆!”玄英翻着白眼道。 “在帝王里算好的,为先皇后守孝三年。”林牧道。 “我认为我娘更深情,爱他不介意他会有三妻四妾,毫无保留地帮他。 我爹曾说过,当年陆家的全部财产都用来救灾和打战了,真为我娘不值,活着时不愿进宫,死了还要与他的女人们见面。”玄英道。 “你若是男子先皇应不会纳妃。”林牧道。 “借口!皇叔比他小了那么多,不能继位?”玄英问。 林牧沉默了。 “你们这些男子,没几个好的。当然,我们陆家人都不纳妾。”玄英自豪道。 “我日后亦如此!”林牧道。 “嗯!你的妻会少受很多委屈,爱她便不要伤害她。试想哪个男子愿意跟别的男子分享自己的妻?女子也是人,跟男子一样的人,这种事男子理解不了。”玄英叹了口气。 “这样想想便理解了!”林牧道。 “挺好!孺子可教也!你娶妻我会送一份大礼!”玄英看着他笑了。 “好!”林牧也笑,心想这仗过后要将亲事提上日程了,这样的公主他甚是满意。 “哇!你还会笑?好稀奇!笑起来还挺好看!”玄英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公主有眼福!”林牧毫不谦虚道。 “你在战场上笑估计能迷惑敌人。”玄英道。 “看过我笑的敌人都死了!”林牧道。 “我相信是你的笑让他们乱了阵脚。”玄英笑道。 “公主为何不绣荷包?”林牧转移话题问。 “好吧!趁着没事也不让出去,帮你绣个荷包也无妨!”玄英站起身跑进了房里拿针线。 她平时不怎么做针线,找了半天才从亭儿的床上找到一个装针线的笸箩。 林牧站起身去书房拿了本书坐方才的位子看。 “你要什么颜色的?选一个!”玄英坐在他身边问,将布头抖开。 “看公主喜欢!”林牧道。 “我本来喜欢嫣红,但在孝期便用碧色吧!还是比较好看的。”玄英道。 “那便碧色!”林牧道。 “等你有了心上人记得丢掉,免得人家姑娘误会。”玄英说着开始穿针引线。 她做针线不怎么样,可缝得那叫一个认真。 林牧看着书突然想起: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他心想日后能得她相伴一生,此生足已。 “哎呀!错了!”玄英将刚缝好的几针拆掉,又生疏地缝起来。 所幸的是她没扎到自己的手,用了半天时间总算顺利将一块布缝成一个针脚外露又丑陋的口袋。 “哎!累死了!缝这小东西比爬座山都累。”玄英说着将荷包丢给林牧。 “多谢公主!”林牧说着从笸箩里拿出剪刀,用剪刀在荷包的边缘处剪出几个小洞,又拿了根布条,将布条穿进小洞,一拉,荷包便完成了。 “你好像比我还擅长这个!”玄英看着他那熟练的手法道。 “应该是!”林牧也不多做解释,将荷包挂在自己腰上。 “好丑!跟你的绝世容颜形成了对比,过两日我可以出去了再去求个符。”玄英笑着躺下休息,林牧去为两人拿膳食。 “下次再为翊儿做时定做得好些!”玄英道。 林牧离去的脚步一顿,脸有些黑,看来拿他的荷包当练手了。 用膳时,林牧突然开口问她:“公主!国库里的银子不够当如何?” “不够?这仗不够?”玄英问。 “公主想让将士们灭了吐蕃还是大败?”林牧问。 “灭了更好,省得整天惹事!”玄英道。 “可南边的南域如何处理?”林牧问。 “有可能也灭了,父皇当年真应灭了他们。”玄英豪气万丈道。 “先皇想,可粮草不足!”林牧道。 “如今还是不足?”玄英听出了他的意思。 “嗯!灭了吐蕃还行,若灭南域怕不能。”林牧道。 玄英沉默思索一阵,叹了口气,“西戎、北狄也是隐患!” “嗯!”林牧本打算说,看来她已想到了。 “让我想想办法!看来只靠做生意还是不行,太慢。”玄英眉头蹙起,以往不辅政她只做一个自由潇洒的公主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觉得压力挺大。 她日后要多想想弄银子的手段。 林牧看她秀眉一直蹙着安慰道:“公主尽力便好!” “嗯!”玄英认为尽力只是一种失败的借口,她要让自己国家的人民生活的更好,免于战争。 目前,面对那几个顽固邻家只能以战止战,自己有良将,将士们英勇。 一味地征粮会弄得内忧外患,马匹也是塞外的好。 想到此处,似乎有些头绪但又缺银两。 “长姐!”这时一个女子的叫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芊儿!”玄英一下认出了她的声音。 “长姐!我从扬州回来了,为你带了礼物,祖母不让我进你的院子,我放在此处了。”说着她将一盒胭脂放在了院门口的地上。 “多谢!”玄英笑道。 “长姐!我走了!”陆芊说完一溜烟跑不见了。 “看来这丫头还是很胆小。”玄英笑。 林牧站起身将胭脂盒拿回来交给玄英。 “扬州的胭脂就是好,颜色也好看。”玄英打开盒子看了看道。 “公主喜欢?”林牧问。 “不喜欢,我从小便不喜欢这些胭脂、水粉,弄到脸上也不舒服。”玄英道。 “公主喜欢什么?”林牧问。 “银子!”玄英嘿嘿笑道。 林牧不说话了,他可以把自己的家产都给她,那也没多少,况且这么多年来,军饷时常发不下来时,他的俸禄大部分都补贴给将士们了。 想想若娶她,聘礼确实不够丰厚,甚至有些拿不出手。 若是让陛下知晓他们是先皇赐婚,一切都好办了。 第19章 如公主所愿 玄英在院子里待了三天之后,出来便打算去庙里为林牧求平安符。 楚翊跟陆鸣出去玩了三天累了,不愿意跟着,说养好了要与林牧比武。陆芊本来说要一块儿去,陆夫人又病了,她只好待在家里照顾。 陆萧有生意要谈去不了。 “小姐!林将军一个人顶我们三个,你让我们歇歇,带着林将军去吧!”扇儿央求道。 “林将军毕竟是外人!”玄英道。 “那也是在为他求符,他理应去!”亭儿道。 “是啊!这几日小姐跟他相处得不挺好的?”叶阑道,她偷偷站在墙头看过,两人坐在一起看书,还时不时讨论一下。 “你们很累?这三天去了何处?”玄英觉得不对劲。 “去游湖了!” “去爬山了!”。 “还去逛夜市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道。 “走吧!”这时林牧来了,拉着她便走。 “常青呢?也不去!”玄英问。 “他在陪外祖母!”林牧道。 常青不知怎的跟陆老夫人很投缘,整日陪着老夫人说话,时常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看着都年轻了好几岁。 两人一人一匹马,戴着帷帽离去。 “不知杀害那对母子的凶手可找到了。”玄英道。 “找到了,她夫君害了他们。”林牧道。 “那是畜生!竟对自己的妻儿下手。”玄英不可置信地怒骂道。 走到大街上好多人都在讨论此事。 “听衙门里的人说那杀人犯自诩落魄的高门贵族,打妻子进门便瞧不起她。 后来,认识了一位家道中落的女子,那女子端庄、秀丽,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整日卖字画为生。男子便想娶她为平妻,那女子以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拒绝了,谁知他回去将自己的妻儿杀了!真是造孽!”一个大婶说道。 “哎!可怜了那对母子!”另一个大婶道。 “这男子还是高门之后,真丢先人了。我听说他们家以往是富贵人家,他祖父去世陪葬了很多好东西呢!”一个叫花子凑过来笑道。 “嘁!吹牛吧!”两个大婶看到乞丐捂着鼻子走开了。 玄英听了灵光一动,“林将军!刨祖坟你可会?” 林牧:“……” 玄英看他不说话,只能换了种说法道:“大军差不多走到此地了吧,找几个会刨的也不难吧!” “嗯,好!”林牧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玄英心里豁然开朗,地下的宝贝无穷尽,大计定成。 出了益州城玄英骑马飞驰,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那个恣意、洒脱的公主又回来了。 两人去庙里,玄英去掉帷帽虔诚跪在佛祖面前,眼睛明亮、清澈如她干净澄澈的心。 “他是我大周的守护者,我真诚祝愿他——林牧,平安!愿佛祖保佑!”说完她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跪在她身边的人却小声虔诚道:“此生愿与身边之人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到白头!” 他还抽了个上上签! 玄英总觉得他那样子人家不让他抽到上上签怕他拆庙,和尚被他吓得直接故意拿了个上上签递给他。 玄英拿到符之后小心翼翼地将符装进了那个丑陋的荷包里。 “我大周的守护神,你会一直平安!”玄英道。 林牧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会如公主所愿!” “好了!咱们去找几个合适的人吧!”玄英道。 “嗯!”林牧一口应下便带着她下山,骑马往大军扎营之地而去。 “将军!您回来了!”雷行看到他内心欢喜,他身上的担子总算可以卸下来了。 可看到他身后的女子,虽带着帷帽,但腰间的玉佩他认得,又蹙了蹙眉。“这是那天那位!” “嗯!雷副将,别来无恙!”玄英主动打招呼。 “不好!”雷行不悦道。 “去找几个盗过墓的,我有用!”林牧道。 “是!”雷行满脑子疑问,但还是去做了。 “雷副将,找我们做什么?我们以往刨人家祖坟那也是为了生计。”一个士兵忐忑道,其他两人也附和,早知今日他们便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吹牛了。 雷行故作深沉,一言不发,他实在不知将军想做什么。 “闭嘴,见了将军都老实点。”他喝道。 那三人听了便不敢再吱声,随他进将军营帐。 “将军!人找来了!”雷行带他们进去。 “嗯!”林牧坐在那里他们便诚惶诚恐,低着头不敢造次。 雷行有些好奇,林牧看了他一眼,他会意赶紧离开。 “看你把人吓得,你们别紧张,我想让你们做别的差事。”玄英清脆的声音响起,听在这帮糙汉耳朵里便是仙女在说话。 碍于将军在,他们还是不敢抬头看。 “你们三人日后便跟着公主,听公主吩咐,不得有违!”林牧严肃道。 “是!”他们大声应下,想不通公主要他们这些会盗墓的人做什么? “日后出门在外都叫我‘小姐’,军饷我会照给,做得好还有奖赏。” 玄英站起身笑道,这些可都是人才,不比江尘差。 “是!”三人一听有银子拿齐声回应,声音震耳欲聋。 “好了!赶紧回去收拾,随本宫离开!”玄英急不可耐想让他们露一手。 “是!”几人应完匆匆离开。 “将军可要一起?”玄英问。 “嗯!”林牧也想看看这事可行不可行,主要怕她有危险。 “那好!你的这些兵,我还真不一定能带!”玄英笑道。 “嗯!”林牧表示赞同。 之后,一行五人骑马离开。 雷行看着林牧又离去,愤愤道:“还真是被那女子勾了魂了,回来打一卯便走,红颜祸水!” “天还早,要不咱们做做正事?”玄英呵呵笑道,还有些兴奋。 “你!进城打听一下最近那杀害妻、子的畜生,他们家祖坟在何处?”玄英随便指了一个人道。 “公,小姐!小的叫徐来。”徐来笑着介绍自己。 “小的叫赖文!” “小的叫邵钟!” 另外两人也介绍道。 “好!我记住了,另外,不准叫我‘公小姐’,小姐还有公的?”玄英道。 几人被她逗乐了,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心想这公主还挺可爱,又可亲。 “是!”徐来应下,打马快速离去。 “咱们坐下来休息一下!”玄英下马坐在一棵大树底下。 三人也下马。 “来来来!你们来给我讲讲都想刨谁的坟墓,谁的坟墓收获最大。”玄英这方面是白纸必须请教他们。 “小姐,我以往最想刨的便是封地上的亲王墓。”邵钟道。 “为何?”玄英问。 “里面的陪葬多,还设计的比帝王皇陵简单安全。”邵钟道。 “嗯!对!”赖文附和道。 “你们刨过几个那样的墓?”玄英问。 “我刨过一个,据说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在幽州,只是几乎已被人盗走了所有陪葬品,我只在角落里捡到了一个小金杯,砸碎了卖了不少银两,为我爹看病都没用完。”邵钟道。 玄英听了笑得灿如春日,似乎看到了一座金山在向她招手。 隔着帷帽林牧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第20章 盗墓 徐来是个办事牢靠又周到的,不仅打听到了那畜生家的祖坟位置,还买了工具准备的齐全。 “做得不错!”玄英夸赞道。 “小姐!将军!咱们快出发吧!”几人都兴奋不已,这跟打仗比就是小意思,还是他们的老本行。 由于将军在身边他们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好!出发!”玄英振臂一挥,像指挥千军万马。 “你们若不好好做便回军营。”林牧不忘冷着脸敲打他们。 “将军放心,我们会好好干,也绝不藏私!”徐来道,另外两人也战战兢兢点头如捣蒜。 “嗯!”林牧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 “我们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前线将士们的军饷和粮草,相信你们懂!不然,本宫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玄英道。 “小的明白!”几人齐声道。 “好!接下来看你们的表现了,别让我失望!”玄英道。 几人来到一处墓地,有四座坟茔。徐来他们看了看四周,遗憾道:“此地风水不错,竟然出了那样的子孙。” “心声歹意再好的风水有什么用?”玄英道。 “小姐说得对!”徐来认为有道理。 接着见徐来他们三人围着墓地转了一圈。 “这是那人的祖父,开始吧!”几人说着开始挥舞手里的铁锹。 这些人在战场上是挖壕沟的好手,挖个墓定不在话下。 很快墓门便显现了出来,石块做成的两个门板,样子、大小跟普通的门差不多,真像一所房屋。 玄英和林牧也不说话,看着他们将墓门打开。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徐来又点了根蜡烛拿着慢慢走了进去。 “可以进!”他说了一声,赖文和邵钟都看看玄英,不敢擅自进去。 “进去吧!我相信你们!”玄英笑道。 “是!”两人这才走进去。 “走!咱俩也进去瞧瞧。”玄英说着便跳了下去。 林牧紧跟其后。 “墓穴阴气重,看看便出去吧!”林牧跳下来拉住她的胳膊道。 “好!”玄英嘴上答应,根本未听见林牧说的什么。 “呵!里面还挺大,看来真是富有人家。”玄英进去看墓室宽敞道。 “这里有个耳室定是放陪葬品的。”徐来说着将那耳室的木门轻轻打开。 林牧赶紧捂住了玄英的口鼻,以免他吸入毒气。 玄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硌到了,很不舒服,想挣扎又挣扎不脱,拿眼睛瞪着林牧。 两人离得近,李牧只得将视线移向别处,可手上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了某种特别的感觉。 “确实有!”过了一会儿赖文惊喜道。 “我看看!”玄英扒掉林牧的手便往里冲。 “不可!”林牧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严厉的眼神看着她。 “林将军,脸那么黑做什么?第一次不太懂,你不能耐心点儿。”玄英朝他翻了个白眼。 徐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将军受到白眼,甚是稀奇,不敢看又想看。 “林将军,你曾刨过坟?”玄英好奇他怎么知晓该怎么做的。 “不曾,但曾进过地窖。”林牧道。 “哦!”玄英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自己也进过地窖,也没想起来它跟墓穴的关系。 “陪葬品还算可以了!”徐来看着耳室布置得像是一个书房,里面有笔墨纸砚、字画、书、花瓶、玉杯,银壶,还有一小箱银子。 “哇!收获不小!这些笔墨纸砚、字画、花瓶到时让江大人那样的儒雅之人看看是否值钱,说不定那些人认为比这一箱银子还值钱。”玄英喜道。 “小姐!这人的棺椁里很可能有首饰,可要打开?”邵钟问。 “打开吧!既然来了拿光吧!反正他那不孝孙也用不到了。”玄英道。 邵钟拿着工具便要开棺又被玄英叫停了。 “咱们毕竟是拿了老人家的东西,都过来给他行礼道谢!”玄英说着郑重向着棺椁行了一个女儿礼。 “老人家,您莫怪,我们不是为了私心,为了咱大周的和平。”徐来跪在地上嘴里叨叨着。 “老人家,扰您清净了,我向您道歉了。你若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我是主谋,跟他们没关系!”玄英又道。 之后,才让他们开棺。 三人听玄英那样说,心里感动又暗喜,公主是仁义之人,这次跟对人了。 徐来将几个玉杯揣进怀里以免碰坏,又吩咐赖文和邵钟离开时将那两个花瓶拿在手里。 之后他将银壶、那箱银子还有字画笔墨纸砚一块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这边赖文和邵钟已将棺椁打开,这老人家死后果然穿金戴银。 骨头都成灰了,里面的金银首饰,玉扳指都还在。 两人双手合十又祷告了一遍才下手拿东西。 “咱们出去吧!”林牧拉着玄英往外去。 “好!你们注意安全!我们在外面等!”玄英道。 “是!”三人答得响亮,看来心情不错。 “银子攒多了去南域买粮食,去北狄买马匹,之后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怎样?”玄英被林牧带上去笑着问她。 “嗯,公主好计谋。”林牧点头道。 “本宫这恶人定不得善终!”玄英笑道,心里一点儿不怕。 “祸害遗千年!”林牧接话。 “此话本宫听着顺耳!”玄英听了笑了起来。 很快,三人便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带上了,之后将墓室门关好。 填好土之后他们三人又对着墓碑每人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我不行礼感谢了,怕您承受不住妨碍您如今投胎后的生活,愿你世世顺意!”玄英道。 林牧也对着墓碑行了一礼,“多谢了!” “咱们这样回去太过显眼,徐来,你去城里陆家找辆马车来,就说我要用。”玄英去掉身上佩戴的玉佩递给他。 “是!”徐来将自己身上的玉杯拿出来放到地上,骑马离去。 “你带的兵还挺好用!”玄英坐草地上看着林牧道。 “过奖!”林牧道。 “你说话每次图省事呢?”玄英调侃他。 “嗯!”林牧同意她说的。 赖文和邵钟在一旁不敢抬眼,没想到他们将军还会接这么无聊的话。 此刻,已是日暮时分了,几人又累又饿。 “不知徐来可会带食物给我们?”玄英问。 “不会!刚从墓穴出来。”林牧道,不洗洗他们能吃得下怕她吃不下。 “好吧!先回去洗洗再吃东西!”玄英道。 第21章 不是看尸体便是刨坟 陆萧带着陆鸣紧赶慢赶,到时天还是已黑透。 “表哥!我今日收获颇丰。”玄英拿着两个花瓶炫耀。 “你还真刨人家祖坟了。”陆萧见到徐来听他说还不太信。 “嗯!”玄英一脸得意。 “你不要上马车!离我远些!”陆萧嫌弃地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姑娘最近怎的不是看尸体就是刨坟。 “可是,表哥!我又累又饿!”玄英假装不情不愿地去骑马。 “算了!上来吧!”陆萧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髻,身上还沾着土,像个小乞丐,又有些不忍心。 他不知怎么说这两人,出来玩不是看尸体便是刨坟。 “小姐!你本就不贤淑跟着林将军学得更狂野了。”陆鸣嘿嘿笑着说道。 “陆鸣,回去别乱说。”玄英嘱咐他道。 “知道了,我可是小姐的心腹。”陆鸣讨好道。 “我看你早晚是她的心腹大患。”陆萧觉得这事一次两次还能瞒住,多了可就瞒不住了。 徐来他们将东西搬进马车,骑马跟着! 林牧骑一匹马牵一匹。 “陆鸣慢点,稳点!不然东西容易碰坏。”玄英道。 “好!”陆鸣尽量将马车赶得稳些。 “表哥!你看!”玄英献宝似的将东西拿给陆萧看。 陆萧定定看着她,“发生了何事?咱们陆家不缺银子。” “可大周缺!”玄英小声道。 陆萧无语,愤愤道:“我就知道,你那个爹眼光毒辣。” “行了!表哥!你能帮我便帮,不能护好陆家。若有一日……替我给外祖母尽孝。”玄英从未这样跟他说过话,她知道陆萧什么都明白。 “好!别忘了你还有陆家,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会支持你,守护你!”陆萧道。 “不会忘!来!看看这花瓶能卖多少银子?”玄英拉着他问。 陆萧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将灯笼凑过去。 “这花瓶值不少银子,看来这个墓主人生前甚是富有。”陆萧道。 “这个呢?”玄英眼睛都笑弯了,又拿出了玉杯。 “哇!这个很少见!温润,通透,难得!”陆萧道。 “真的?”玄英看着他以为他在哄自己。 “我感觉是这样。”陆萧道,他还真不是哄她,若不是墓里的东西他都想买下来玩玩。 “那你帮我处理掉。”玄英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去京城好卖。”陆萧建议道。 “好!这事拜托表哥了!”玄英笑得谄媚。 “这里面还有什么?”陆萧好奇问。 “字画,笔墨纸砚,银子。”玄英道。 “嚯!收获不小啊!”陆萧说着伸手去翻麻袋。 “字画之类的你不也不懂,我打开帮你看看。”他一边嫌弃还一边好奇,将字画和笔墨纸砚全拿出来,将一幅画打开。 上面画的是一只仙鹤,线条流畅,简洁明快,那鹤栩栩如生,底下落款是:白如卿。 “五十多年了,这个让那些文人看吧!我不知是否是真迹。”陆萧道。 “你知晓此人?”玄英知他见多识广没想到这也听说过。 “嗯,听说他祖父曾是朝中重臣,父亲也不错,到他只喜舞文弄墨,尤其擅长画鹤。”陆萧道。 “哇!若是真迹值多少银子?”玄英眼神里闪着光。 “无价之宝!”陆萧无奈地看了无知的她一眼。 “真的?太好了!”玄英要跳起来了。 “哎哎哎!别高兴的太早,越是无价越难卖,拿在手里还不安全。”陆萧分析道。 “那便卖给京城里那些纨绔,自诩清高的文人雅士,人傻银子多的。”玄英笑道。 “你找个有声望的大儒,让他替你看看,若是真迹再卖。贵为公主有一件宝物很正常,但不应亲自出面。”陆萧道。 “还是表哥懂做生意。”玄英夸赞道。 “行了!你这些东西还是放在我的私库里吧!去京城时让人帮你带上。”陆萧道。 “多谢表哥!”玄英道谢。 “你还是离我远些吧,坐到那边的角落里,我闻着你身上一股尸体味儿。”陆萧说着也坐到角落里,两人尽量拉开距离。 玄英觉得好笑,不停笑出声。 回去沐浴过才用膳,玄英饿得有些头晕了,拿着筷子的手直发抖。 “小姐今日玩儿得可开心?”亭儿看她这样想笑,拿过筷子要喂她,被她拒绝了。 “开心!”玄英想着今日的收获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林将军也真是,带你玩儿也不知让吃东西的。”扇儿不满道。 “不怪他,我自己不想吃。”玄英笑,心里美滋滋的。 “长姐!”这时陆芊端了盘点心来看她。 “芊儿,你来了,舅母身体可好些了?我明日去看她。”玄英道。 “她根本没病。”陆芊欲言又止。 亭儿和扇儿对视了一眼,赶紧出去了。 顺便让坐在外厅喝茶的叶阑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暖阁里跟陆芊的贴身丫鬟聊天。 陆芊不开口,玄英也不问,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长姐,我今年十三了,该定亲了。”陆芊忍不住开口道。 “嗯!”玄英继续用膳。 “可我母亲一心想让我攀高枝,跟咱家一样的商户她看不上,非要巴结权贵,上次说让我嫁给扬州知州为妾我拿祖母吓唬她她才作罢。 今日又想让我去,去去……勾引楚公子。”陆芊说着又羞又恼,脸通红,几乎要哭了。 “你看不上翊儿?我倒认为舅母眼光不错。”玄英故意开玩笑道,往嘴里塞饭。 “长姐,你怎的这样想我?我一个商户之女有自知之明,虽说有大姑母的先例在,芊儿从未想过学姑母,况且若姑母活着看到先皇那么多的女人心都要碎了。”陆芊小心说道,看玄英面色如常,也放心了。 “芊儿,长姐果然没看错你,找个对你好的,一心待你的,纯粹的感情比权势地位强多了,况且陆家还能让你们吃糠咽菜?”玄英道。 “可母亲整日的数落我,我快受不了了,楚公子何时离开?”陆芊问。 “楚公子走了还有刘公子,王公子,到时你当如何?”玄英问。 “母亲再逼我,我便跟祖母说,将事情挑明。”陆芊道,眼泪都下来了,母女一场她也不想那样做,让母亲难堪。 “你若这样想便不会来找我了。”玄英道。 “我是想让长姐出出主意,打消了母亲这念头。”陆芊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终于笑了。 第22章 这女人无情 玄英很喜欢陆芊这样的女子,知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晓自己不想要什么,女子较与男子本就艰难,一步错可能一生都脱离不了苦难。 “凭我们家出了个贤德皇后也不该没有官家子弟来提亲,舅母的想法也不过分,你可是心里有人了?”玄英看着她问。 “长姐猜对了!”陆芊也不瞒着大大方方承认。 “嗯,你让长姐想想,去了趟扬州遇见的。”玄英笑道。 “嗯!他们家也是商户,家中无纳妾的规矩,有父无母,弟兄众多,他最小,也无子嗣压力。”陆芊有些害羞道。 “人品、性情如何呢?”玄英最看重这个。 “他性情温和,在扬州经营一家酒庄,闲时读书,画画。我那日被贼人偷了荷包,他帮我追回来才结识的。”陆芊想起那个跟她说话会脸红害羞的高个男子心里便很踏实。 “听起来不错,你可让人打听过了?”玄英问。 “我偷偷让我舅父打听过,可靠的。”陆芊低着头脸红了。 “好!你舅父还是信的过的。”玄英终于放心了,心里感慨,小时候整日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长大了。 “长姐,你可有喜欢的男子?”陆芊好奇地问。 “没有!”玄英干脆道。 “林将军那样的也不喜欢?”陆芊问。 “你可是听他们乱说了,我的身份在这儿,怎么可能自己做主婚姻之事。”玄英苦笑。 “哎!你作为我们陆家大小姐,对外都宣称已嫁与一个商人,外面提亲的可不都冲我来了。”陆芊不满道。 “你这都私定终身了,也快点跟舅父和外祖母说,免生变故!”玄英提醒她。 “他在孝期,过了上元节回来提亲,只是这段时日母亲不知要折腾出多少事。”陆琴说着又情绪低落了。 “放心!我明日定想个好办法。”玄英安慰她。 翌日,玄英睡到日上三竿还未醒。 林牧要跟着大军离开益州,陆家所有人都来相送,左等右等等不到玄英出来。 林牧面上不显,手时不时抚摸腰间的丑荷包。 常青怀里抱着陆老夫人让人给他准备的零嘴,嘴噘得老高。 一是有些不舍得;二是觉得玄英也太没人情味儿了,他们将军对她很好,送都不来送一下,这女人真无情。 “薇儿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扇儿起得很早,出去了。”陆柘问。 “长姐还在睡吧!”楚翊最了解她,昨日玩儿了一整日,今日定要睡到午时的。 “大小姐定是昨日累坏了!”陆鸣道,他认为玄英钻了墓穴,夜里定睡不踏实,天亮了又醒不了。 陆荣似笑非笑趴到陆萧耳边威胁道:“你可不许去叫薇儿。” 陆萧点头,这正是考验他的时候,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那还是别做他们家女婿。他们的表妹向来任性。 “去!叫大小姐起床。”陆老夫人有些生气,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外祖母,不用了,让她睡吧!”林牧阻止道。 “公子!下次见面咱们再切磋。”林牧对楚翊这样说是想鼓励他好好习武。 “好!”楚翊笑,开始期待与他的下次见面。 “将军!刀剑无眼!你要多保重!”陆荣笑嘻嘻道。 “一路小心!保重!”陆老夫人本来对他十分满意,可想到他要去战场又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日后整日提心吊胆,独守空房,十分的满意在这一刻也化作了七分。 “多谢!”林牧朝大家行了一礼翻身上马。 之后,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开,常青紧随其后! “这孩子真好!可惜是个将军!”陆老夫人叹息道。 “祖母!你要求也太高了,就咱家这女儿不找个将军还真压不住她。”陆荣笑道。 “大哥说得在理!”陆萧也赞成。 “可他哪天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薇儿怎么办?”陆柘说出了陆老夫人的心声。 “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让她去和亲好?”陆夫人接话。 “长姐若能嫁给林将军多好,他便是我姐夫了。”楚翊听他们这样聊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嗯!的确不错!你在京城记得有机会撮合一下两人。”陆老夫人又觉得人不能贪心道。 “外祖母放心!我会的!”楚翊想想有个盖世英雄姐夫都无比自豪。 “都散了吧!”陆老夫人发话了,所有人都各做各的去了。 陆荣碍于自己父母在才忍着没纠缠陆萧。 陆萧带着陆鸣便出门了。 刚出去没多久又匆匆回来。 “二公子,您怎的刚出去便回来了。”老管家不解地问。 “有位京城来的张大人来咱家提亲!”陆萧道。 “京城的?”老管家挠了挠头,益州本地的当官的每次来都让老夫人请走了,京城的老夫人应该能满意了。 “赶紧去叫老夫人,老爷和夫人。”老管家吩咐道。 “恭喜!恭喜!这位张老爷可是进士,在翰林院做编修。”这时媒婆喜气洋洋的进了陆府,后面跟着位趾高气昂的公子。 “贵客里面请!”陆萧脸上笑着,让人上茶,心里真想揍那目中无人的家伙。 “快点!让你们当家的出来,本官很忙!”那公子将手里的扇子展开急躁地扇了扇。 不多时,陆柘夫妇和老夫人赶来。 “老夫人!老爷,夫人!这张大人可是在京城做官的,陆夫人曾说过,益州的官配不上陆家二小姐,这张大人可以吧!”媒婆眉飞色舞道。 “张大人今年贵庚?”陆萧问道。 “二十八!”张大人爱搭不理道。 “张大人可有妻妾?”陆萧又问。 “有一妻一妾。”张大人有些不耐烦地蹙眉道。 “让你家小姐出来我看看够不够资格?问那么多做什么?”他又道。 “你!”陆柘都想打人了。 陆老夫人示意他稍安勿躁,“张大人是要纳妾的,我陆家女不为妾。” “你们不是说京城的官可以为妾?”媒婆站起身疑惑地问。 “你怕是记错了!”陆老夫人笑道。 “我前半年便打听到了,你们家的丫鬟说是陆夫人亲口说的。”媒婆有些不高兴了,这不白忙活了。 “怕是哪个冒充我们陆家人,我们定会查清楚,对不住!二位喝茶!”陆柘笑着抱歉道。 陆夫人有些坐立不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真怕有人出来证明自己曾说过这话。 第23章 陆家女不嫁做官的 “你们陆家不会痴心妄想,想做正妻吧!”张大人轻蔑地看了陆柘夫妇一眼。 “一个商户之女,即使是先皇后的娘家,朝中无权无势,也太异想天开了!我的妻可是朝中四品大员的女儿,做我的妾室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陆家。”张大人道。 “张大人!您误会了,我陆家女不做妾是规矩,除非她想被逐出陆家。”陆老夫人有些生气了,严肃道。 张大人吓得一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差事有些吓人,他何时这样嚣张,狂妄过? “那陆老爷也是这想法?陆夫人你呢?”张大人又硬着头皮问。 陆夫人正出神,被他问得吓的一激灵,“啊?” “张大人,府上婢女少,便不招待您了,您请回吧!”陆老夫人看着陆夫人这样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哼!你们陆家欺人太甚,你们以为本官很闲?”张大人一甩袖子走了。 出了陆府大门他便赶紧钻进了马车,真怕不小心露了怯,公主说不定要找麻烦。 “媒婆,若谁敢再这样造谣,让本官丢面子,本官砍了他。”张大人威胁那媒婆道。 “大人!无人敢!”媒婆战战兢兢道。 这厢,陆老夫人冷着脸道:“去查!谁在散布谣言!” “是!”老管家忙派人去查。 厅堂里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一个个屏声敛气。 陆夫人的心突突跳,她也想知道是谁往外面说的,她只是这样教育女儿,能做个官夫人总比商户有身份,京城的做妾也可。 她猜想自己的话应是被有心人听去了。 此时,府里又来了一位王大人,说也是来提亲的。 “老夫人,陆老爷,夫人!在下姓王名启,字开之,今年二十一,现任户部主事!我今日来不为别事,是来提亲的。”王启文质彬彬,礼貌有加。 “王大人请!”陆柘忙让座,下人上了茶水。 “王大人是京城来的?”陆夫人问,心想楚翊若看得上芊儿这个就算了,若看不上这位也不错。 “对!在下听闻陆家是先皇后的娘家,想来陆家的女儿都如先皇后那般为夫家着想。”王启笑道。 听到这儿,陆家人觉得这位目的也不纯。 “王大人的意思是?”陆萧问。 “这位可是府上二公子?”王启问。 “正是!”陆柘笑笑。 “久仰!二公子是做生意的好手,我看中了这点才来提亲。 往后我在官场上少不得要打点,便仰仗二舅哥了。”王启说得似乎也没毛病,他们若接了亲家他自然要帮忙。 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让人听着极不舒服,这是图他们的家产来了。 “对了!我听说府上大公子有些不同寻常,要改掉,不然我与二小姐在京城会被人笑话的,影响名声,于我升迁不利。”王启笑眯眯道,说出的话却很伤人。 “老夫人,您放心!我此生只娶二小姐一人,便是有别的女人也是外室,不会影响二小姐王家主母的地位。”王启真诚道。 “王大人!小女生性粗野,不适合做官夫人。”陆柘忙道。 “无妨!成亲之后自然有教习嬷嬷教她,不出三月,保管二小姐变得贤良淑德,与京中贵女无二。”王启道。 “王大人,这不太合适!”陆柘道。 “合适,你们家很适合我这种家境贫寒之人。”王启坚持道。 “王大人!听您这么说我决定了,我们陆家女不做官夫人了,天大地大何必去做那京中失去灵魂的夫人,看着风光,实则难熬。 我们宠着,爱着养大的女儿,如鸟般自由翱翔,何必住在笼子里,金丝笼也是笼子。”陆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告辞!”王启起身,潇洒离开。 “看看!嫁给当官的有什么好?”陆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气愤道。 “儿媳!你说我说的可对?”陆老夫人盯着陆夫人问道。 陆夫人心下一惊,“母亲说得甚是!” “咱们是商户,高攀说不定便粉身碎骨!”陆老夫人掷地有声道。 “母亲说得极是!” “外祖母说得极是!” “行了,都去歇着吧!再有那当官的来提亲直接拒了吧!”陆老夫人又道。 “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答道。 此刻,又有人来报,“老夫人,老爷,夫人,二公子,一位姓刘的大人求见,说是来提亲的。” “不见!”陆柘一口回绝。 “是!”小厮准备离去又被他叫住,“告诉他陆家女不嫁当官的。” “是!”小厮刚应完,刘峡已来到了厅堂外。 “刘峡拜见陆老夫人,陆老爷,陆夫人!”刘峡不顾下人阻拦满脸笑意带着礼物走进来,一脸的褶子,看着比陆柘还要年长几岁,简直没眼看。 “今日怎么回事?”陆老夫人疑惑道。 “嘻嘻嘻!”厅堂后面传来压抑又克制的笑声,还挺熟悉,老夫人似乎明白了。 “柘儿,萧儿,你们都下去,我跟刘大人谈谈。”陆老夫人道。 “哎!来了!”刘峡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厅堂,乐呵呵地坐下喝茶。 “刘大人!您怎的想起来我家提亲了?”老夫人问。 “听说陆家有女想嫁个当官的,我虽只是个七品官,大小也是官不是,来试试。”刘大人笑道。 “是哪个说的?”陆老夫人问。 “不知哪个先说的,我正在衙门坐,听到这消息便来了。”刘峡道。 “都是谣传,还望大人明察!”陆老夫人道。 “哦!”刘峡有些尴尬,很失望,娶了陆家女便是娶了一个金库。 “本官定查到造谣,传谣之人让其受到惩罚。”刘峡正色道,之后只能悻悻告辞了。 “薇儿,出来吧!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陆老夫人嗔道。 “外祖母,想必您也猜到我为何这样做了,不要苛责我了。”玄英抱着陆老夫人的脖子撒娇。 “芊儿找你了?”陆老夫人问。 “外祖母果然聪慧,怪不得我这么机灵,都随您。”玄英笑道。 “行了,别再让那些人来了,你舅母不会再想着攀高枝了。”陆老夫人道。 “外祖母放心,我只让京城来的那几个人知晓,他们不会乱说,至于刘大人他估计是碰上了,不会有人传的。”玄英道。 “嗯,想得倒周到!”陆老夫人看着玄英又想到了林牧。 “今日小牧离开了,你可知晓?”陆老夫人问。 “方才扇儿说了。”玄英淡然道。 “可有舍不得?”陆老夫人试探道。 “有一点儿吧!正常朋友离开都会有些不舍吧!”玄英道。 陆老夫人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心想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小牧不让她知晓定有自己的打算。 这时,陆明火急火燎进了厅堂。 “陆鸣,你做什么?有疯狗追你?”玄英从盘子拿了个果子啃。 “宫里来消息了!”陆明拿出一封信递给玄英。 第24章 可能和亲 玄英接过将信展开,快速看完,眼见着心情不好了。 “小姐,怎么了?”陆鸣问,陆老夫人也关切地看着她。 “北狄要与我大周和亲!皇叔让我速速回京。”玄英道。 两人一听都蹙起了眉头。 “可皇室目前年龄合适的人选只有你一个。”陆老夫人都想哭了,早知如此,她写信给江淮王让两人的亲事早日定下来多好。 “回京再说吧!扇儿,亭儿,阑姨,收拾一下!即刻回京!”玄英大声道。 “我去告诉楚翊!”陆鸣一阵风一样离去。 “薇儿,让你表哥陪着你回吧!”陆老夫人道。 “陪着,我愿意陪着。”陆荣听到玄英要回京也想去看看。 “不是说你!”陆老夫人白了他一眼道。 “祖母说的是不是我,我都愿意陪表妹。”陆荣笑道。 “表哥也该出去看看,整日不让他出门也不行。”玄英也是可怜他,舅父、舅母每日恨不得将他绑起来。 “还是薇儿知晓疼表哥,表哥有空为你做身新衣裙。”陆荣感激道。 “行了!赶紧去准备一下。”陆老夫人看着他便闹心。 “是!多谢祖母疼爱。”陆荣一听祖母同意了,欢欢喜喜去收拾了。 “你大表哥玩儿心重,少不了会惹麻烦,你让人看着点儿。”陆老夫人道。 “祖母,表哥不是爱惹事的性子,您放心吧!我一个公主定不会让人欺负他。”玄英承诺道。 “嗯!”陆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心里难受。 “外祖母放心,薇儿到哪里都不会吃亏,这世上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玄英安慰她。 她何尝不知自己的外祖母在难受什么,两个亲生女儿,女婿,自己的夫君都走到了自己的前头。她若去和亲跟走了也没什么区别。 “好!”陆老夫人强忍着眼泪,哽咽出声。 “小姐,收拾好了!”扇儿道。 “对了,亭儿留下协助生意上的事,江大人会安心不少,到时跟江大人一块儿回京。”玄英道。 “是!”亭儿虽然不大情愿,但小姐说了她便要听。 “薇儿,表哥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走,我很快会赶上你们。”陆萧回来对玄英说道。 “好!到底何事?”玄英小声问。 “你还记得你爹留给你的那封信不?”陆萧问。 “记得,你有线索了?”玄英惊喜万分。 “有一点,我要确定了再告诉你。”陆萧又想到自己发的誓言,还是先不说了。 “好!”他这样说玄英也不多问了。 “外祖母,我要走了,这个留给您做个纪念。”楚翊背着自己的包袱依依不舍地来跟陆老夫人告别,将自己亲手用桃木雕刻的手串送给陆老夫人。 “这孩子真好,你有心了,外祖母收下了。”陆老夫人勉强笑着收下礼物,做工虽粗糙了些,但是孩子的心意。 “外祖母,您保重!”玄英对着陆老夫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起来!你也要保重!”陆老夫人满心不舍,扶起了她。 “薇儿,有什么事莫要硬撑着,别忘了你背后还有陆家。”陆柘本就爱哭,听说玄英要走,可能要去和亲,带着陆夫人和陆芊过来送别,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长姐!”陆芊叫了玄英一声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她的不舍与担忧。 “多谢舅父!薇儿不会忘了陆家!”玄英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陆家人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至府门口。 下人已备好了马,玄英翻身上马,又回望了一下自己的亲人,戴上帷帽,决然离去,其他人都骑马跟上。 “驾!”一阵马蹄声过后,灰尘扬起,天空飘来大片乌云。 “长姐!后面突然多了三个人?”跑了一阵楚翊警惕地跟玄英说道。 “他们可是我的新帮手。”玄英笑道,将马勒停。 “何时找的帮手?”楚翊叫停了马问。 “前几天军营里找的。”玄英道。 徐来他们三人本来住在陆萧安排的别院里,陆鸣告知他们玄英要回京,几人也收拾了细软骑马赶了上来。 “小姐!公子!”徐来他们下马过来打招呼。 “嗯!一块儿进京吧!这次本小姐看谁不顺眼了便刨他家祖坟。”玄英道。 “……”众人无语。 “小姐,您时常看王爷和陛下不顺眼。”扇儿低声道。 “哈哈!你在怂恿我挖皇陵?”玄英笑,“也不是不可。” “小姐,您越说越疯了。”叶阑接话。 “那是大逆不道。”楚翊提醒她。 “知晓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玄英心里真想刨皇陵,不过先从前朝的皇陵刨起比较好。 自家的皇陵看守太多,有那对叔侄俩在,哪里会这样惯着自己。 “不过我听说父皇干过这事。”楚翊又神秘道。 “听谁说的?”玄英不信。 “听父皇说的!”楚翊道。 “刨了多少了?”玄英问。 “最老的那三座。”楚翊压低了声音道。 “还得是咱爹,剩下的是给我留的。”玄英笑道,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飞驰起来。 后面的人快速跟上。 几人都没有了玩的心思,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这厢,陆萧带着陆鸣去了薛大夫的家。 他们到时已人去屋空,秋风瑟瑟,显得特别荒凉。 “这姐妹俩为何要搬家?公子找他们有何事?你不舒服了?”陆鸣满脑子疑问。 “我想着薛大夫医术高,想请她去益州,外祖母年纪大了,有个好大夫在身边方便。”陆萧道。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陆鸣道。 “薛大夫已离开此地回老家了,不知何时回来。”这时一个大汉走到院门口看到他们,以为是来找薛大夫看病的,好心说了一声。 “大哥,您可知薛大夫老家在何处?”陆萧问。 “说是在京城!”大汉道。 “多谢!”陆萧道了谢,那大汉便离开了。 陆萧将房门打开,里面的家具完好,床上的被褥还铺的好好的,好像这家主人随时准备回来一样。 之后,他又去寻那药箱,果然不见了。 陆萧心想看来这对姐妹身上有秘密,若真与胡太医有关,还是要寻到他们才是。 第25章 回京 玄英他们到京城时已是十月初,京城已有冬季寒冷的感觉了。 楚翊被玄英送回了南阳王府,未进府门便离开了。 章太妃看到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喜极而泣,也不追究他的不告而别了,瞅着他似乎长高了些,黑了很多。 “平安回来了便好!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章太妃看清儿子脸上被吹得龟裂时心疼坏了,拉着手又觉得手也粗糙了。 “不苦,这一趟孩儿长进不少,母妃该高兴。”楚翊笑道。 “嗯,儿子长大了,母妃该高兴!”章太妃赶忙让人端来膳食,想让他先吃饱。 玄英让陆荣带着徐来他们去了陆萧在京郊的院子,自己带着扇儿和叶阑回京进宫。 “皇姐!你回来了。”楚昭正在书房跟江淮王学习批阅奏折,看到她回来一脸喜悦,站起身迎了上来。 “皇叔没教你?作为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玄英笑问。 “皇姐别取笑我了,我真不想当这帝王。”楚昭颓丧道。 “胡说什么!这才做了几天便不想耍威风了?”玄英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玄英,你回来的正好,银子拨出来一些救灾吧!”江淮王看着她那饱经风霜的脸忍不住笑。 “皇叔,你可真无情。”玄英皱着鼻子看他。 “你今日才知?”江淮王问得理直气壮。 玄英气得几步走过去,踮脚坐到他面前的御桌上,怒视他。 “下来!”江淮王抬眼看她,玄英满眼挑衅,将他摆得整整齐齐的奏折掀乱,才满意地跳下桌子。 江淮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先忍了,还要问这祖宗要银子呢! “都要嫁人了,调皮成这样可怎么行!” “对付你这种人就要以硬碰硬!”玄英说着又毫不客气地拿过他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吧!需要多少?”玄英没好气问。 “五十万两!”江淮王道。 “你把我卖了算了!”玄英失声道。 “拿不出来先问陆家借点儿,灾民等不及,入冬了。”江淮王严肃道。 “二十万两怎样?”玄英思索道。 “可!”江淮王看着她笑了。 玄英反应过来了,指着他的鼻子,“你个老狐狸!心眼真多!” “说好了!赶紧写信给江大人或你陆家的手下。”江淮王也不生气,亲自拿了纸、笔让她写。 楚昭赶紧狗腿地跑过来磨墨,“辛苦皇姐!皇姐辛苦!” “嗯!再捶捶背,捏捏肩,我真的好累!”玄英在案几旁坐下道。 “好!”楚昭还真上手要为她捏肩捶背。 “行了!待会儿让人看到,明日该有人弹劾我目无尊卑了。”玄英笑着推辞了,其实是因为她怕痒。 “你难道不是?”江淮王反问道。 “你这人再这样呛我,我不写了!”玄英作势要起身,被江淮王按进了椅子里。 “真要与北狄和亲?”玄英边写边问。 “嗯!他们的使团半月后会到。”楚昭道。 “那我便嫁过去,搅得他们皇室不得安宁。”玄英道,心里满是难过与不舍,面上却云淡风轻。 “辅政公主怎么能和亲?”江淮王瞪了她一眼。 “不是我?是谁?”玄英听他这样说心一下揪了起来。 “还未定!”江淮王淡淡道。 “可我们都在孝期,与礼不合。”玄英看着他蹙眉道。 江淮王沉默,示意她接着写。 玄英做了个深呼吸,将信写完整。 “写给陆萧表哥的。”楚昭道。 “嗯!到时让表哥找人看着发救济粮和棉衣等,你们也派人过去,免得到时说陆家占你们便宜。”玄英解释道,叫来扇儿将信送到陆萧手上。 扇儿的心落地了,决定快些将公主不去和亲的消息传回陆家,免得他们还在提心吊胆。 “这个办法好?看来陆家的生意遍布全大周了。”楚昭笑道。 “咱们不能不和亲?长乐他们俩还小,才十二岁。”玄英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如今在与吐蕃打,接着便是南域,咱们没有那么多兵力和将领,即使有,粮草和军饷也不充足,如何打?”江淮王看着她解释完又问道。 他也不想把自己的侄女送到敌国,毕竟皇兄刚薨世不久,可他能怎么办? “还是我去吧!他们那样小!”玄英很不忍心。 “此事还有待商榷。”江淮王只能先这样说道,安抚住她。 玄英又做了个深呼吸,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御书房。 “公主!”看到她没精打采的样子扇儿也不敢说话了。 “回去歇着!将我的脸好好弄弄,不然没法见人了。”玄英道。 “好!”扇儿陪着她回宫。 叶阑进去向江淮王复命:“王爷!陛下!” “嗯!做得不错,玄英公主和南阳王被你护得很好!”江淮王道。 “王爷过奖,此乃属下职责!”叶阑道。 “那封信你可知写了什么?”江淮王问。 “属下不知!公主只让陆萧公子看过,南阳王亦不曾看过。”叶阑道。 “林将军也去了陆家!”江淮王道。 “是!与公主相处得还不错,陆老夫人试图撮合两人,公主不为所动,林将军随军离开公主不曾相送!”叶阑道。 “好!你去休息吧!”江淮王道。 “是!属下告退!”叶阑退出了书房。 “皇叔,你很看好皇姐跟林将军?”楚昭好奇地问。 “嗯!”江淮王知晓他们之间有婚约,可若两人互相看不上他也没必要提,若两人有缘分他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未尝不可。 “嗯,将军和公主,的确很般配!”楚昭道。 “陛下,专心批阅奏折!”江淮王提醒他。 “好!”楚昭强迫自己往奏折上看。 “公主,您怎么成这样了?”李嬷嬷看到玄英的脸大惊失色。 “别大惊小怪,没毁容!”玄英笑道,脸有些疼还有些僵硬。 “来人!快端热水来。”方嬷嬷叫了一声。 “本公主睡会儿,你们爱怎样弄便怎样,别把我吵醒便好!”玄英往软榻上一躺疲惫地闭上眼休息。 “是!”众人答应了一声,都不再说话。 玄英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他们照顾得热热的,暖暖的,挺舒服,心也慢慢放松,很快睡着了。 第26章 长公主真性情 玄英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长乐和静和面目狰狞,猛地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她感到一阵窒息。 之后北方来了一只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乘机将三人吞入腹中。 “长乐!静和!”玄英喊了一声突然惊醒,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皇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长乐和静和都跑过来关切地问。 玄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完好无损的两人松了口气道:“梦到咱们三人被猛虎吃了。” “真碰到猛虎我护着你们俩,不会让猛虎吃了你们。”长乐笑道。 “你怎么护?”静和笑问。 “让它吃我啊!吃饱了不会再吃你们了。”长乐道。 “我们可舍不得你,要死咱们一起死,不然我喂老虎,你跟皇姐活着!”静和反驳道。 “那不行!我还胖点儿,老虎吃你吃不饱。”长乐道。 玄英看着两人争执着要去牺牲,有些五味杂陈。 心想自己那个爹真是有福气,儿女个个好样的。 玄英叹了口气,这次她能否护得住他们呢? “皇姐!怎么了?还累吗?”静和关切地问。 “还好!”玄英道,站起身。 “皇姐,方才我俩来时看到你的脸有两片像树皮,真好笑!”长乐说着又笑了出来。 “笑!静和!今日咱俩让她笑个够!”玄英与静和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她扑去要挠她痒痒。 长乐吓得在大殿里乱窜,三人嘻嘻哈哈一阵闹。 玄英真希望他们俩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 “皇姐,你此次回来何时再出宫?”静和问。 “还不确定!”玄英道。 “下次带上我吧!别带二哥了!”长乐道。 “哪个愿意去我带哪个?你二哥可是瞒着章太妃偷跑出去的,你俩能做到?”玄英问。 “这皇宫不似王府,想跑出去谈何容易?”长乐不悦道。 “皇姐,你上次回来未曾去请安,皇祖母和太后还在陛下那里告状了。”静和迟疑着还是说出了口。 “嗯!知道了!”玄英无所谓道。 “父皇也不在了,他俩日后可会找你麻烦?”静和担忧道。 “找呗!”长乐“噗呲”笑了,“他俩从未在皇姐这儿占过便宜。” “长乐!你别幸灾乐祸,如今不同往日。”静和小声道。 “皇姐已是辅政公主了,确实今日不同往日。”长乐道。 “走吧!去看看他们!”玄英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扇儿连忙跟上,她真怕自家公主会吃亏,又怕自己没看上好戏。 一行人先到了康寿宫,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有说笑声,听着其乐融融。 宫女看到她们赶紧进去通报。 “谁来了?将老太婆哄得真开心!”玄英问。 “崔大人家的小姐来了!”身边的宫女道。 玄英想了想,这崔家是太皇太后与太后的娘家,崔家小姐便是她娘家侄孙女,这位小姐也是太后的侄女。他们是血脉相承的一家人,自己来的还挺不是时候。 三人进了殿行礼问安,崔小姐也起身向他们行礼。 “玄英终于想起我这个皇祖母了?“太皇太后放下茶盏道,她本想为难她,想到她为国库赚了不少银子还是不跟她计较了。 “皇祖母您想多了,我真没想起您,是有人提醒了。”玄英坐下说道,又不是自己的亲祖母,叫她一声皇祖母已经够给面子了。 太皇太后一噎,静和和长乐低着头憋着笑。 “玄英公主真会开玩笑!”崔小姐接话。 “崔小姐,我不爱跟不喜欢的人开玩笑。”玄英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心想这孩子今年都十四了吧!怎的身材还跟木板一样。 “长公主叫我锦心好了!”崔锦心讨好道。 玄英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气氛尴尬极了,谁人不知玄英长公主从小便不喜欢太皇太后与太后,玄英不觉得般毫不客气地拿起身边小几上的果子吃了起来。 “太后到!”此刻有太监喊道。 玄英起身跟着别人出去一块儿行礼,看着太后扶着身边嬷嬷的手从凤辇上下来,被左右拥着,只想翻白眼,心想这人整日这样摆谱累不累? “玄英长公主也在!”雍容华贵的太后点了她的名。 玄英真想说你这不废话吗,“太后最近眼神不太好吧!我这么大人您怎的才看到?” “你这孩子说话怎的还是这般刻薄?”太后假装慈爱地笑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假模假式?”玄英道。 气氛又尴尬了,玄英看了看她头上的钗环,心想首饰还挺多,上次那泥首饰怕还没被发现,不然此刻看到自己应不是这副嘴脸。 “长公主是真性情!长公主,长乐公主,静和公主,再过几日便是我兄长冠礼,不知公主能否赏脸来参加?”崔锦心为缓和气氛问。 “好!”玄英觉得待在宫里真的无聊,她出去还能想办法弄些银子刨个坟便一口答应了。 “好!”长乐和静和看玄英答应了也应下了。 “多谢三位公主!”崔锦心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有些受宠若惊。 “皇祖母,太后,御书房可能还有事,我先走了!”玄英记起了胡太医,想去查查此人。 “去吧!”太皇太后应,她反正也不想看见她,坐在这里只会让人扫兴。 玄英离去,直奔太医院。 太医院有位年近花甲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医在当值,看到玄英迷糊了好一阵才认出来。 玄英也不着急,只看着他笑。 “微臣拜见公主!”他赶紧行礼。 “行了!免礼吧!”玄英笑嘻嘻在里面转悠。 “公主,您来太医院所为何事?”老太医疑惑问。 玄英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今日甚是思念父皇,想看看父皇在世时曾服用过的汤药药方。” “有,太医院都有记录!”那老太医道。 “拿给我看看!”玄英说着往里进。 “好!”他恭敬的带着玄英去找钥匙翻记录。 玄英仔细查看了一番,上面没有姓胡的太医署名。 之后她又翻了翻别的架子,上面有皇子、公主的医药方柜子,都是上锁的。 还找到了自己的,让人打开,随便翻了翻,没几页,看来自己身体从小便好。 之后,她想翻了翻太后的。 想想太医院又要折腾了,兴师动众的一阵找钥匙便算了。 “公主,逝者已逝,您还要看开啊!”老太医看她出来在门口劝道。 “多谢!”玄英走出来便离开了。 第27章 胡太医不知所踪 “公主,您去太医院做什么?”扇儿看玄英出来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无聊!”玄英道。 “那此刻又要去何处?”扇儿问。 玄英停住脚步想了想,“回去睡吧!表哥来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 “是!”扇儿应道。 “算了,还是去礼佛寺睡踏实!”玄英又去了御书房。 “皇姐,你来了!”楚昭看到她一脸笑意。 “嗯!”玄英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江淮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玄英走到他身边,“皇叔,你可记得有位胡太医?” 江淮王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姓胡的太医。” “那他后来去了何处?”玄英问。 “后来,不知所踪!”江淮王道。 “啊?一个太医失去了踪迹没派人去找?”玄英惊讶问。 “找了,没找到!说是他老家有急事走得匆忙,后来便不见了。”江淮王道。 “哎!父皇留的那封密信,说什么胡太医知晓真相,怕是他糊涂了吧!”玄英小声道,她此刻更迷糊了,想要知晓真相还要去找一个失踪了很多年的人? 江淮王听了他她的话示意左右都退下。 “你父皇从不曾糊涂过,信拿出来我看看。”他朝她伸出手道。 “我烧了!”玄英道。 江淮王伸手去点她的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 楚昭看皇叔又想抓玄英笑着跑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你这老狐狸每次用这招,不好用了,我真烧了,父皇只写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玄英将脑袋从楚昭身后探出来道。 “好吧!信你!这么说胡太医的失踪另有隐情。”江淮王思索道。 “那皇叔回忆一下他离奇消失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楚昭问道。 “我记得当年他是负责为后宫的嫔妃诊脉的。”江淮王回忆道,那年接连几个嫔妃有孕,他得了不少赏赐。 “难道跟后宫的人有关?”玄英问道。 “如今说什么也是瞎猜,若能找到他便能知晓皇兄的意思了。”江淮王道。 “这不是废话嘛!”玄英说着便要走。 “回来!”江淮王叫住她。 “还有事?”玄英挑眉问。 “今日之事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江淮王表情严肃道。 玄英笑嘻嘻走到他身边 ,弯腰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晚了!我表哥已看过父皇的信!” 江淮王冷笑一声,对着她的耳朵用她的口气说了句:“皇家机密被一个外人知晓,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玄英一听有些紧张了,“皇叔,你别吓我!” “我吓你作甚?事实如此!此事先皇没查出来只留了一封密信给你,你以为呢?”江淮王还真不是吓她。 “不行!我要去找表哥!”玄英说着便要出宫去。 “回来!天都黑了,你去到也晚了,我派人去接应陆公子吧!”江淮王看着她摇头道。 “好!”玄英真的有些怕了,陆萧若是有什么危险她这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别怕!暂时应不会有事,我派人接他是怕有个万一。”江淮王看着她吓得发白的小脸安慰道。 “皇叔,他有什么事你会失去我的。”玄英道,她想起陆萧临行前跟自己说的话快哭出来了。 “行了,没那么严重。”江淮王被她气笑了,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可表哥没同我一块儿进京便是去查胡太医的事了。”玄英着急道。 江淮王听了大步走了出去。 “皇叔你等等我!”玄英赶紧跟上。 楚昭看着他们离去,也有些着急。 “皇叔,一定要护好陆家表哥!” “放心吧!”江淮王说着继续大步往外走,玄英小跑着跟上他。 “公主怎么了?”扇儿看到她跑着紧跟在江淮王身边便觉得不对劲。 江淮王走出宫门便拿出自己随身带的玉笛吹了起来。 “王爷!”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向他行礼。 “这是,十二秘卫。”玄英没想到父皇将十二秘卫留给了皇叔。 “陆家二公子在来京路上,你们务必将他安全送回京请到本王这里来。”江淮王吩咐道。 “是!”十二人应了一声瞬间消失般不见了。 “哇!好厉害!”扇儿赞叹道。 “表哥到何处了?可有传来消息?”玄英急切地问扇儿。 “没有!怎,怎么了?”扇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可真傻!”玄英有些懊恼。 “皇姐!这换谁也想不到。”楚昭安慰她。 “哼!也就你姐弟俩想不到。”江淮王冷哼! “扇儿,去让陆家所有人务必打听到表哥的行踪。”玄英道。 “是!”扇儿应了一声快速离去,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觉得跟公子有关,心里不免担忧。 玄英沉默着,跟着江淮王去了他的王府等消息。 “玄英来了,快快!端公主喜欢的桂花糕来。”江淮王妃看到她热情地招呼她进府。 “多谢皇婶!”玄英收敛了情绪笑了笑。 “你可是又训孩子了?”王妃瞪着江淮王问。 “不关我的事!”江淮王无辜道。 “真的?”王妃不信。 “这次是真的!”江淮王无奈道。 “你的意思是你训斥过她,还不止一次?”王妃美目带了三分怒意。 “皇婶!”玄英正担心陆萧担心得想哭,此刻再也绷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 “你竟然将孩子欺负成这样?”王妃撵着江淮王打。 江淮王只能躲,“玄英,你这只小狐狸跟着我便是这目的。” “你还骂她!”王妃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江淮王疼得“唉吆”一声。 看着他俩在院子里转,玄英被逗得破涕为笑,鼻涕泡都出来了。 下人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玄英,你不哭了便好,你别怕他,他若再训你,你告诉皇婶,皇婶替你出气。”王妃拿出帕子替她擦眼泪、鼻涕。 “好!”玄英撇撇嘴点头。 “她怕过哪个?”江淮王不服气地小声道。 “你闭嘴!看孩子委屈的。”王妃拿一块桂花糕递给玄英,“乖孩子,快吃吧!先皇让你一个姑娘家辅政确实苦了你了,你皇叔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再气你,你跟他犟。”王妃怂恿道。 “好!还是皇婶疼我!”玄英咬了一口桂花糕,朝江淮王投去一个欠揍的眼神。 江淮王揉着被踢疼的屁股,鼻子都气歪了,今日真不关他的事。 江淮王府中其乐融融,后宫里却有人坐卧不安。 第28章 老家伙眼光不行 玄英刚从太医院出来便有人将她去过太医院的事告诉了太后。 太后连夜让人将自己的兄长崔伯延请进了宫。 “太后,发生了何事?”崔伯延问。 “玄英今日去了太医院,她可是有所怀疑了?”太后觉得不说出心中的疑虑她今夜定睡不着。 “太后多虑了,胡太医已死,她纵使发现什么又能如何?先皇生前都没查出什么,她能有多大本事?”崔伯延安慰她道,他还以为什么事呢? “可我心里隐隐不安!”太后眉宇间一片愁云。 “见机行事!必要时手起刀落。”崔伯延眼含杀意道。 太后心下一惊,咽了口唾沫道:“也只能如此了!” “这段时日,我会让人注意着她与陆家人的行踪。”崔大人道。 “好!”太后点了点头。 “母后!”这时,楚昭来后宫看自己的母亲。 “昭儿!”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慈爱。 “舅父也在!”楚昭看到崔伯延道。 “陛下!”催伯延行礼。 “过几日是你表兄的冠礼,哀家让你舅父来是为嘱咐他莫要奢靡,定要节俭。”太后笑道。 “嗯!母后做得对,我们家人都不过生辰,表兄的冠礼确实要节俭些,免得落人口实。”楚昭道。 “陛下说的是!天色已晚,臣告退!”崔伯延道。 “舅父慢走!”楚昭道。 “昭儿为何来此?”太后问。 “母后,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楚昭道,他想问问自己的母亲关于胡太医的事又想起皇叔的话,还是忍住没说。 “今日累了吧!”太后笑盈盈看着自己儿子,让人端来他喜欢吃的点心。 “还好!听说今日母亲与皇姐相处得很好,孩儿很开心!”楚昭道。 “原来为了这个。”太后有些不悦,她真不想见那野丫头,偏偏这些孩子都喜欢她。 “母后,您作为长辈,父皇不在了,应当多关照,包容皇姐。”楚昭道。 “嗯!知道了!”太后认为玄英定是花言巧语将他的儿子迷惑了。 “儿子告退!”楚昭看她兴致缺缺便起身告辞。 “你可是有话要问母后?”太后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 “没有!”楚昭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早些歇息!”太后看着他离去便让人去查今日陛下都发生了何事。 一个小太监将查到了一切说与她。 “玄英公主去了太医院之后便去了御书房,之后江淮王屏退了所有在御书房伺候的宫人。”太后很快抓住了重要信息。 “回太后!是!”那太监道。 “好!你下去吧!”太后此刻更确定玄英发现了什么。 江淮王府,玄英怎么也睡不着,扇儿回来说没有陆萧的消息,她更担心了。 “公主!发生了何事?公子不会有事吧!”扇儿也被她感染得紧张起来。 “不会!睡吧!”玄英安慰她道。 “可你睡不着我如何睡得着?”扇儿道。 “那你去外面练剑!”玄英道。 “好吧!我正有此意!”扇儿说着便起床穿上衣服去院子里练剑。 玄英躺在床上不停祈祷:“表哥!你千万不能有事。表哥,你要好好的。……” “公主!有陆公子消息了!”直到半夜江淮王才拿着一张字条来她的院子门口让人喊了一声。 “真的!”玄英顾不上穿外衣与鞋子,光脚跑了出去。 “公主!小心着凉!”扇儿进屋为她拿外袍与鞋子。 “成什么样?”江淮王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向自己飘来小声训斥她,怕被自己的王妃听到。 “表哥可还好?”玄英急切问。 “好!为了你表哥我的人几乎全部出动。”江淮王说着将字条塞给她道。 扇儿将外袍给她穿上,“公主,这下可以好好睡了。” 玄英松了口气,还好是虚惊一场,“表哥被带回来了?” “哪那么快!”江淮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狐狸火气还真不小!”玄英放下心来,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公主,天凉!快穿上鞋进屋!”扇儿将她的鞋放到她脚边道。 玄英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父皇将那封密信给自己应是不希望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晓。 可目前已有四人知晓,她真的不是一般的蠢,老家伙你眼光不行啊! 玄英这样想着慢慢入睡。 翌日,玄英一大早便被叫醒,江淮王不指望她好好去上朝,只是想让她一块儿回宫,免得她又乱跑。 “既然出宫了我想去礼佛寺。”玄英不情不愿地被拽上马车道,其实她主要想去带着徐来他们做事。 “去礼佛寺做什么?你祖母不喜欢你去打扰她。”江淮王道。 “你是嫉妒祖母疼我!”玄英道。 “我若嫉妒还让你跟她生活那么多年?”江淮王反问。 “那我去看看她。”玄英道。 “玄英,你如今是辅政长公主,不可再任性。再说胡太医那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江淮王看着她沉声道。 玄英愣了愣,对!最近她不能乱跑,万一连累了祖母或者别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好!听皇叔的。表哥到何处了?”玄英问。 “他一直在找人,还让人画了两个薛姓大夫的画像还是两个姑娘。”江淮王道。 “姑娘?薛大夫?”玄英想了想便知是谁了,表哥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薛大夫他们不见了?那他们也应在隐瞒什么,难道薛大夫跟胡太医真有什么关系? “你认识?”江淮王问。 “嗯,见过!路上生病住在她家。”玄英道,既然皇叔已然知晓还是不瞒着比较好。 “这事交给我吧!让他别查了。”江淮王道。 “好!”玄英也不想让陆萧再冒险,这本就是皇家的事。 “皇叔,你给我些护卫呗!”玄英道,想着出去刨坟帮手还多。 “你待在宫里要什么护卫?”江淮王问。 “过几日我还要去崔家观礼,若宫外的人邀我去什么诗会,茶会,赏花我可要去?”玄英问,她以往不在京城,最多在宫里住两天便走大家自然不会邀请她。 如今她怎么说也是先皇指定的辅政公主,想要讨好她的人可不是多的是,到时她出宫的机会也更多。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江淮王还是了解她的,她是爱去那什么诗会之类的玩意的人? 第29章 像两只狐狸 “你给我几个侍卫,我若出去他们自然会向你如实禀报。”玄英坦坦荡荡道。 “你有暗卫很安全,去哪带上贴身丫鬟去便是了。”江淮王狐疑,不想让她如愿。 “皇叔,魑魅魍魉我都好几年没见了。”玄英都怀疑自己的暗卫已死。 “还不是你调皮?不是让人家爬树掏鸟窝便让人家下河抓鱼,还让人家帮你偷东西,……你父皇不得不下了死命令。”江淮王觉得她的恶行三天三夜说不完。 “你就说吧!哪有公主出行只带俩丫鬟的,你看看你,车前车后有百人了吧!”玄英不满道。 “你若嫁了人出行这是这阵势,可有意中人?”江淮王问。 “我不用和亲?也不用帮你们稳固朝堂?能选我中意的?”玄英一连三问。 江淮王沉默了,朝堂他能控制,边疆不一定,没银子如何打? “不能吧!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我的婚姻能利益最大。”玄英笑嘻嘻道。 江淮王看着她毫无悲伤的笑颜沉默了。 “皇叔,求你了,我出去别人看到那么多人护着也气派不是?”玄英又拉着他的胳膊道。 “说实话!”江淮王眯了眯眼道。 玄英脑子飞速思考,找什么理由呢?父皇在世要给她配侍卫她嫌碍事不要,如今又想要是为何呢? “怕人家说你苛待我!”玄英说了句。 “说我什么?”江淮王挑眉。 “我父皇将我们几个托付给你,天下人都看着呢!我昨夜还被你训哭了,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说你呢!我这不是帮你挽回一下形象。”玄英道。 “你倒是在为我着想喽。”江淮王哭笑不得,她是那种为别人着想的人? “对啊!皇叔,我得让天下知晓你对我可好了,让天下人安心。”玄英拉着他的袖子道,心想自己就是机灵。 江淮王想了想,给她一些护卫也无妨,走在大街上别人都躲着她,也省得她惹事。 “好吧!给你多少?”江淮王问。 “一百可以吗?”玄英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问。 “五十最多了。”江淮王白了她一眼。 “五十便五十,我是怕少了别人看不出你对我的爱护之心。”玄英笑,心想这五十人可是皇宫的侍卫,大内高手,可以带着他们当山大王了。 “别想着做坏事,不然我收回。”江淮王看着她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威胁道。 “皇叔,我长大了,不会做那没分寸的事了。”玄英违心道。 “你自己相信?”江淮王问。 “嘿嘿!不说这个了。”玄英道。 “皇叔可曾听过白如卿?”玄英想到那字画应已到京城了。 “嗯!”江淮王点头,难得她还知道这人。 “我有一幅他画的鹤。”玄英道。 “嗯!”江淮王淡然,据说他的画作很多都是赝品。 “应该找谁鉴定?”玄英问。 “嗯?鉴定?”江淮王有些意外。 “对!若是真迹卖了银子上缴国库。”玄英大方道。 “嗯,还算懂事!在哪?”江淮王问。 “应该到京城了,让扇儿去取来!”玄英说着掀开马车帘子吩咐扇儿取画。 “还真有?”江淮王问。 “咱俩之间可有基本的信任?”玄英问。 “无!”江淮王道。 两人互相呛着进了宫门。 玄英以在等陆萧的消息为由不愿上朝,江淮王也没强迫她。 “公主!画拿来了!”扇儿回来时玄英正在自己宫里发呆。 “表哥有消息传来没?”玄英问。 “有!公子已安排好了人为当地灾民发粮与棉衣,咱们的宝贝也送到京城,公子托人在卖,听说玉杯买了五万两银子,到时会跟那一箱银子一块送来。”扇儿欢天喜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弄得我都坐不住想出去刨了。”玄英开心极了。 “公主,您想跑便在宫里跑几圈,莫要出宫。”李嬷嬷接话。 “哈哈!”玄英与扇儿笑得前俯后仰。 “公主!陛下和王爷让您去一趟御书房。”有宫女过来道。 “好!”玄英拿着画去了御书房。 “皇姐!好消息!林将军带领大军大败吐蕃,大军直逼他们的都城逻些,吐蕃求和,想与我大周和亲。”楚昭看到她神清气爽道。 “太好了!终于要灭了这个隐患了。”玄英开心道。 “皇姐也赞成灭了它!”楚昭掩饰不住眼里的欢喜。 “你不赞成?还是皇叔不赞成?”玄英问。 “我们都赞成!只是有些大臣认为战争消耗大,建议求和!”楚昭道。 “嗯!求和的大臣应发配边疆驻守。”玄英道。 “这个建议好!”楚昭附和道。 “又胡闹!”江淮王看两人又开始不着调了说了一声。 “皇叔!你看看这宝贝!”玄英将自己手里的画打开放到他面前。 “这个是,白如卿的画!”楚昭一眼看出。 “昭儿长进了,一眼看出来了。”玄英笑道。 “我认为他画的鹤如他本人,闲云野鹤,自由随性。”楚昭道。 “这是真迹?”玄英问。 “像是!”江淮王也不能肯定。 “谁认得?若是真迹便卖了,假的便毁了。”楚昭道。 “真假都卖了,银子多少的事,毁了多可惜,这画很好看。”玄英认为假的有时也可以假乱真卖不少银子。 “明日让董大人来看看。”江淮王道。 “董大人是哪位?”玄英问。 “尚书令董大人,他曾是翰林大学士,学识渊博!”楚昭解释道。 “好!你们看着办吧!不归我管了。”玄英说着便要离开。 “玄英!回来!”江淮王叫住她。 “又要银子?”玄英问。 “嗯!”江淮王笑。 “怎么又要?多少?”玄英心里一紧问。 “你认为这次国库能收多少银子?”江淮王问。 “这个你问江大人呗!”玄英道。 “若和亲能否长乐还未到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江淮王问。 玄英一愣,这回他与皇叔想到一块儿了,“京城到北狄本就路途遥远,走个一年半载很有可能,静和、长乐身体都不怎么好。”玄英说完坏笑着看他。 两人相视一笑,像两只狐狸。 “嗯!银子呢?你能保证明年准备好?”江淮王问。 玄英看着他故意欲言又止。 “说!”江淮王命令道。 “我有些办法弄银子,粮草与马匹,但你须让我随时出宫。”玄英讨价还价道。 “好!”江淮王心想自己派的人跟着她,她定闯不出多大祸来。 第30章 崔家银子多不多 “皇叔!你真是我的亲皇叔!”玄英看他答应了自己,开心地抱住他的脖子摇晃,都摇出了残影。 “皇姐!皇叔被你摇坏了!”楚昭忙提醒她。 “能出宫高兴成这样,像几百年不曾出宫一样。”江淮王推开她道。 “还不是为了咱们大周。”玄英不脸红道。 江淮王直想翻白眼,“你出去给我老实点,这几日先老实待着,我再部署一下。等有些事有眉目了,还有北狄使团走了再说。” “啊?”玄英噘嘴,开心跑了一半。 “不愿意?”江淮王问。 “愿意,一百个愿意!”玄英真怕他脑子一抽又改变了主意。 “你去吧!”江淮王道。 “好嘞!”玄英很好说话地蹦蹦跳跳离开,还未走出御书房便被江淮王批评了。 “好好走!哪个公主像你还尥蹶子。” “哪个皇叔像你这样好!皇叔我好喜欢你!”玄英给了他一个飞吻笑着跑了。 江淮王真有些招架不住,皱眉扶额,“没大没小!” “这画皇姐哪里弄来的?我越看越像真迹。”楚昭尴尬地转移话题。 “批阅奏折!”江淮王严厉地看了他一眼。 “好!”楚昭应下将画收起来,心想皇姐来了这御书房才有些乐趣,她一走便无趣极了。 “公主,何事这样开心?”扇儿看到自家公主的眉梢都带了笑好奇地问。 玄英在扇儿耳边耳语了几句。 “真的!太好了!”扇儿觉得这对公主来说是好事,宫里真不适合她,她家公主是自由的凤凰,怎能困于囚笼? “这个是过两日给崔家公子的贺礼!”玄英说着将从自己皇叔那里顺来的玉佩交给扇儿。 “哪来的?”扇儿问。 “皇叔腰间系的。”玄英道。 “这回王爷也不知吧!”扇儿道。 “应该知道吧!”玄英不在意这个,知不知都已顺过来了。 这日,崔家公子冠礼,热闹非凡。 朝中大臣听说三位公主会来冠礼都觉得稀奇,有心人认为崔家皇恩正浓,崔伯延又是陛下的亲舅父,都开始巴结奉承,这冠礼想节俭都难。 玄英却将这事忘了,每日掰着手指数着自己离自由的日子还有几日。 “皇姐!你准备好了没?”长乐、静和一大早来找她,看到她正在院子里踢毽子。 “什么准备好了?”玄英问。 “去崔家!”静和一看便知她又忘了,当时怕是随口答应的。 “公主,您怎么忘了?礼物您都准备好了!”扇儿道。 “哦!想起来了!那准备一下去吧!”玄英道,她趁机去一下表哥的别院。 揽月殿里一阵忙碌,玄英被打扮得高贵而不失清丽、俏皮。 三人乘坐一辆车辇,都穿着素衣,带着帷帽,侍卫带了几百个,浩浩荡荡去往崔家。 玄英觉得太招摇,到了崔家接受了所有人的拜见,赶紧将自己的礼物送上。 之后,冠礼方结束便趁人不注意换了身普通官家小姐穿的衣裙。 “小姐!您想溜走?”扇儿问。 “当然,从后门溜走吧!”玄英道。 主仆二人穿过花园往后院而去。 “这崔府还挺大,花园、房舍都精致又舒适。”玄英道。 “嗯,小姐说得对!”扇儿也同意。 “你是坏人,是你勾引了表哥!”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声喊道。 “你表哥喜欢我这样的,长得好看便是勾引?”另一个女子高声反驳道。 “?”玄英与扇儿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了对八卦的兴趣。 “要打起来了。”玄英用口型对扇儿说道,心想哪家的蠢货,为了个男子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 “你长得便是一副狐媚样?狐狸精。”一个骂说。 “你才是狐狸精,你母亲便是爬床上的位,你也不是好东西。”另一个也不示弱道。 “啪!”只听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你敢打我!”另一个抓狂道。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小姐!你们别打了。”双方身边的小丫鬟拉不住喊了起来。 “哎呀!那不是崔夫人的侄女跟刘国公家的小姐吗?平日便一个比一个跋扈,听说她俩都看上了崔公子,如今应是为了崔公子打起来了。”扇儿笑道,她平时就爱打听这些八卦,恰巧认识这两人。 “他俩家里都有权有势,平时没少嘲笑别人,如今两人掐起来了,看来平时姐妹情是假的。”扇儿又说道。 “扇儿,你觉得崔大人家银子多不多?”玄英两眼放光问。 “小姐的意思是?”扇儿问。 玄英俯在扇儿耳边说了几句,扇儿会意点了点头。 玄英便带着扇儿朝打架的两人走了出去,扇儿嘴里劝着:“别打了!别打了!”手上却捏了其中一人一把,又拧了那个一下。 有扇儿在中间助力,两人很快散了发髻,打出了鼻血。 玄英趁机将一人的血抹在了自己额头上,倒在了一边。 “公主!”扇儿一喊,所有人都慌了,打架的两人也吓得傻住了。 “你们两个好大胆,竟敢殴打玄英长公主!还将公主的头打破了。”扇儿怒斥他们。 “公,主!”在场的都愣了,谁也没想到来劝架的是公主跟她的丫鬟。 “公主!臣女不是有意的,请公主恕罪!”两人战战兢兢道。 “你们是谁家的女儿?”玄英捂着脑袋气愤质问。 “刘国公刘飏之女。”一个女子哆哆嗦嗦道。 “臣女是吏部侍郎洪基之女。”另一个女子也惊惧道。 此刻,玄英他们带来的侍卫也被扇儿叫了来,封锁了花园,让闲杂人等离开。 长乐和静和来到看到玄英手捂着额头像是流血了,吓了一跳。 “皇姐!你觉得怎样?”两人焦急地问,赶紧为她戴上帷帽。 “头晕!”玄英被两人扶起来装着站不稳。 “公主!是臣该死!快找大夫为公主看伤。”崔伯延匆匆赶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忙跪地认罪。 “你们可知殴打皇室为死罪?来人!抓起来!”长乐一声令下。 “是!”侍卫们直接将两个女子给押下了。 扇儿拿出身上带的药假装帮玄英止了血,“血止住了,公主莫让伤口沾水,之后再用祛疤药。” 玄英点头,气氛很是紧张。 第31章 私了 “这事私了还是公办?”玄英声音冷得吓人,很不近人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下赚了,这趟不白来。 众人听了玄英的话也是一愣,长公主果然如传闻一般爱财,这是,要讹人了。 “皇姐!可要先请大夫看看。”长乐、静和一脸担忧地搀扶着她小声问。 “无事,血止住了。再说,我可信不过宫外的大夫。”玄英冷傲道。 崔家上下人心惶惶,方才还张牙舞爪打架的两个女子此刻吓得浑身瘫软,冷汗淋淋。 “何为私了?”崔伯延问,公办他当然知晓,那便是将两个女子处死,他崔家也要受罚。 “崔大人,本宫最喜欢银子,你们三家看能拿出多少?”玄英直截了当道。 “当然,想公办亦可!”玄英坐下来缓缓开口。 “臣同意私了!”崔伯延赶紧道。 “好!本宫的脸值多少银子?”玄英问。 “无价!”崔伯延忐忑道。 “那你让人把刘国公跟洪大人找来商量一下,本宫在这儿等着答复。”玄英道。 “是!”崔伯延忙吩咐可靠的人去办。 不多时,刘国公跟洪侍郎便匆匆赶到了。 两人在路上已知晓来龙去脉,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恨得牙痒痒。 两个女子也只是羞愧地低着头哭泣,后悔也为时已晚。 “公主恕罪!”大周本没有下跪礼,两个中年男子看到玄英便跪下了,羞愧难当。 “今日之事,不会有人在外面乱传,两位回去当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养不教父之过。”玄英道。 “是!臣遵旨!”两位应下。 “你们商量一下吧!看本宫这张脸值多少银子!”玄英带着静和、长乐在一边喝茶。 “长姐,你怎的换衣了?”静和问。 “那身不舒服才换了一身,没想到出来便被打破相了。”玄英无奈道。 “公主,您的脸无价,我三家愿出一万两白银,请公主恕罪!”刘国公忐忑道,出少了怕公主不满意,多了又说不清楚来历,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定了这么一个数。 “本宫不是难说话的人,那便这样吧!三日内将这一万两白银送进国库,当将士们的军饷吧!”玄英道,轻轻松松拿到一万两银子,都给了国库,哪找这么好的公主?不过她有些不好受,因为不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公主大义!”崔伯延、刘国公和洪侍郎又对着玄英行了一礼。 “走吧!回宫!”玄英觉得这样一闹不能去见徐来他们了,还是先回宫吧。 三人又浩浩荡荡离开了,知情人都被警告不得乱讲,不知情的也不敢乱讲,这事便这么私了了。 “这三家还挺富有,一家最少三千两银子,三天之内便能拿出来。”玄英道。 “公主有所不知,刘国公家不参与朝政但京城开了不少酒肆,洪侍郎与崔夫人是亲兄妹,他家还有个兄弟在京中有赌场。”扇儿道。 “难怪?我可是要少了?”玄英问。 “不算吧!”扇儿道,毕竟公主您受没伤自己心里没数?要多少不是赚的? 玄英想想还是刨坟划算,单杯子买了五万两,其他还难说。 “皇姐,头可还晕?”静和问。 “不晕了!”玄英道。 几人回了宫,所有人都建议让太医看看玄英的伤。 “不用,本宫没那么娇气,你们不准看,让扇儿替我包扎即可,你们都出去,静和、长乐也回去,我要好好休息。”玄英强势道。 众人知晓她的脾气,只当她不愿更多人看到她的伤,只能由着她。 可江淮王跟楚昭知晓之后,觉得很不对劲儿,她何时这样好说话了? “皇姐装得?”楚昭猜想道。 “八成是,我去看看!”江淮王还是有些不放心,楚昭也跟着一起。 两人到了揽月殿看到玄英缠着纱布的脑袋也拿不准了。 “皇姐真受伤了?”楚昭担心地问。 “当然,不然还是假的?”玄英反问。 “让太医看看!”江淮王道。 “皮外伤,不用的!”玄英连忙笑着推辞。 “还是好好看看吧!你可是辅政公主,不可大意。”江淮王盯着她坚持道。 “不用,我自己有分寸。”玄英有些急了道。 “皇姐,你不是大夫!保险起见还是让太医看看吧!”楚昭也开始劝她。 眼看瞒不住了,玄英只好屏退殿里的下人准备说实话。 “看来是装的。”江淮王已了然。 “那一万两也是归国库了,我在为国赚钱。”玄英白了他一眼道。 “皇姐辛苦!”楚昭笑道。 “看看我家昭儿多懂事,你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玄英看江淮王黑脸瞪他,不服气道。 “你这是坑、蒙、骗人!”江淮王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俊脸都气红了。 “皇叔,你可真是死心眼儿,他们不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刘、洪两家那两位小姐人品也不怎样,为了个男子大打出手,我这也是在帮他们改改。”玄英被批评不高兴了,据理力争。 “你自己没错?小小年纪便这样,长大了当如何?”江淮王看着她恨铁不成钢道。 “皇叔,我有分寸的,你怎的这样说我?”玄英不乐意了,还有些难过。 楚昭真怕两人吵起来不知该帮谁,心想自己要不要先离开。 “玄英,日后这种事别做,你还小,皇叔真怕你学坏。”江淮王软了语气,苦口婆心道。 “皇叔,你放心吧!我也是着急,静和、长乐还要去和亲,战事吃紧。我保证不会欺负弱小,也不会这样去害无辜百姓。”玄英听了他的话有些感动于他做长辈的苦心,拉了拉他的衣袖软了语气。 “嗯,皇叔信你,你父皇不在了,皇叔真怕没管好你们几个,尤其是你,从小便调皮。”江淮王叹了口气。 “皇叔小时候也调皮,如今还不是长得很好,咱们家人骨子里不是坏人。”玄英讨好道。 “我看你骨子里狡猾。”江淮王打趣她。 “也是随了你!”玄英嬉皮笑道。 这时,殿外一声:“太后到!”响起。 几人对视一眼,玄英心想这太后应是为自己娘家出气来了。 第32章 想抢银子 太后的确是带着气来的,她的金簪被换成了泥巴,这事除了玄英那野丫头不会是别人。 今日竟然讹了自己娘家几千两白银,她真是无法无天了,她倒要看看她的伤是真是假。 “母后!太后!”三人看到太后赶紧行礼。 太后看到自己儿子和小叔子都在只好先收敛了怒气,和蔼道:“昭儿和江淮王也在!我听说玄英受伤了特意带太医过来看看。” “多谢太后,我这伤已处理过了!”玄英对着她笑道。 “哪个太医看的,可严重?”太后问。 “此刻来看无事,日后会怎样不好说。”玄英道。 “不如让太医再瞧瞧。”太后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 “母后,皇姐刚包扎好,再拆开对伤口不好,过几日吧!”楚昭赶紧阻止。 “看来最近太后与玄英相处更融洽了,这我便放心了。这丫头的伤哪有那么严重,只是她一贯爱撒娇,有些娇气。”江淮王笑道。 “江淮王说的哪里话,以往哀家与玄英这孩子虽表面看有隔阂,但心里还是跟昭儿一样的。”太后道。 “是皇弟失言了。”江淮王向她行了一礼赔罪道。 “我觉得有些累了,要不你们先离开?”玄英翻了个白眼,开始赶人,这女人再待一会儿她要忍不住拆台了。 “好吧!皇姐你好好休息!母后,我陪您说说话。”楚昭搀扶着太后便往外走。 江淮王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恭送陛下,太后,江淮王!”玄英笑着让揽月殿的人送他们出去。 太后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好发作,玄英小人得志似的乐开了花。 又过了几日,北狄的使团到了。 长乐和静和也知晓他们有一人要去和亲了,俩人一直闷闷不乐。 玄英时不时往宫外跑,商量着要刨谁家的祖坟。 那幅白如卿的鹤,经曾经的翰林大学士董尚书令的鉴定是真迹,卖了十万两白银,更坚定玄英刨坟的信念。 “公主,皇陵很危险,咱们还是放弃吧!”徐来见玄英向他打听何处有前朝皇陵说道。 “是危险,但也诱人不是?”玄英不死心笑道。 “薇儿,你在打自家皇陵的主意?”陆荣嘻笑着凑近。 “不行,我家的守着的人太多。”玄英喝了口茶道。 “你还真有这想法?”陆萧戳了戳她的脑袋,“那是大逆不道。” “作为祖宗便要护着子孙,护不住做点贡献总行吧!”玄英有自己的歪理。 “那有机会你去刨你祖宗吧!我也去看看热闹。”陆荣很期待道。 “有机会再说,说说这段时日你们考察的结果,哪家的祖坟可刨?”玄英问。 “京城的基本都有看守,不太好下手。”徐来道。 “去外地看看?”玄英问。 “不行去外地看看。”徐来他们三人也同意。 “好!你们有空去看看,多暗中打听。若确定有陪葬丰厚的,尽管报于我,我来想办法。”玄英觉得只能这样了。 “是!”徐来他们应下,也都退下了。 “薇儿,薛大夫可找到了?”陆萧轻声问。 “还未找到!”玄英道。 “我觉得她俩应会易容术,不然不可能找不到。”陆萧分析道。 “有可能,不过此刻最主要的是搞到银子,那事让皇叔去查吧。”玄英道。 “你不好奇?”陆萧问。 “表哥!皇家的事你不要瞎好奇,小心惹来祸事。”玄英沉声提醒道。 “知道了,只是觉得薛大夫他们不是坏人,怕你们皇家人伤害到姐妹俩。”陆萧道。 “表哥放心,皇叔办事很稳妥,也不会随便伤害无辜。”玄英笑道。 “嗯!江大人快回来了吧!去了蜀地又去了不少地方,可真是做事认真。”陆萧感慨道。 “他这样的人很适合做这样的事,不会让任何一方吃亏,也不会让任何一方占便宜。”玄英道。 “你这是练就了识人术了,看人这样准。”陆荣接话。 “差不多!”玄英不谦虚地笑道。 “小姐,公子,听说江南首富的女儿要嫁到京城来了,你说他们家银子多还是咱们家银子多?”陆鸣兴冲冲跑过来问。 “既然人家是首富定比咱家银子多。”玄英道。 “哦!好想把他们的银子抢过来,听说他们家女儿的嫁妆里有百万两银子呢!”陆鸣唏嘘道。 “百万两!真不少!”玄英说着脑袋里也想着抢过来的可能性。 “表哥我还有事,有空来看你们!”玄英站起身便往外走。 “小姐,这便回去?”扇儿赶紧跟上她,两人骑上马离开。 玄英有些兴奋,马跑得也欢快。 “小姐,您心情为何莫名好了许多?”扇儿不解,这几日公主为银子的事愁得做梦都喊银子。 “扇儿,你说能不能去抢银子?”玄英问。 “抢谁的?抢的不对抢不来不说还会被人抓住把柄。”扇儿道。 “这事还是要好好筹谋一下。”玄英道,到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便好。 “扇儿,你今晚传我的命令,让五十个侍卫明日随我出宫。”玄英道。 “好!”扇儿应下,只是心中更纳闷了,公主出宫一般是不愿意带着那么多侍卫,除了刚得这五十个侍卫时出去了一趟,之后他们便一直闲着。 明日是什么日子要带上五十侍卫招摇过市,这不符合公主的作风啊! “亭儿要回来了吧!”玄英问。 “是!来信说明日午时左右到京城。”扇儿道。 “小姐要去接她?”扇儿道,心想这个不可能,带着五十侍卫去接一个丫鬟,怎么着也不合规矩。 “明日让他们五十个带身常服随我出城。”玄英道。 “小姐,你要做什么?”扇儿更迷糊了。 “看看他们是否合格!”玄英笑道。 “如何看?”扇儿想不明白。 “明日你便知晓了。”玄英故弄玄虚。 扇儿也不再瞎猜,回宫将玄英的意思传达给他们。 他们听了各个精神了起来,期待又有些兴奋,他们被江淮王派给公主后很多天不被想起了,整日闲着骨头都快发霉了。 “听说这位公主与众不同。”有人道。 “嗯,公主有些任性,还爱财。”有人小声接话。 “不要瞎议论主子。”韩律作为他们的首领提醒道。 “是!韩大人!”两人答应着去训练。 第33章 试探 翌日,天还未大亮玄英便带着自己的五十侍卫和扇儿出宫了。 到了城外每人都被要求换上常服。 他们不明所以,也乖乖听话。 “公主,您有何吩咐?”韩律问。 “你是?”玄英还不知自己的侍卫叫什么。 “属下韩律拜见公主!”韩律单膝跪地道,其他人一看也单膝跪下行礼。 “行了,都起来,以后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一条心。”玄英道。 “是!”一群大老爷们一起应下,声音震天响。 “以你们所见,从南方来京路上,拉着银两,何处容易被打劫?”玄英问。 “?”侍卫们都懵了,他们不是保护公主的,怎的要做镖师? “韩律,你说!”玄英点名。 “是!回公主,以往从南方来京的银两,货物,在多山地段最容易被打劫。”韩律想了想道。 “正午左右江大人会带着银两回京,若我想劫他的银两,当如何做?”玄英问。 “啊?公主!”人群中一阵不可置信声的为难声,知晓公主任性,没想到会这样任性。 “倘若!听不懂?”扇儿大声道。 “哦!”他们松了口气,但还是很迷糊,江大人他们运送的可是官银,谁敢打劫? “好好想想!”玄英道。 “公主,打劫江大人他们当然也在山里最方便。”韩律道。 “对!属下也认为若有人打劫定在山里,自上而下,前后夹击,容易得手。”另一个说道。 “山里离大河不远处最好,容易运走。”有一个人说道。 “单运走不行,要藏起来。”另一个又说。 “嗯,还要藏久些!”又有人接话。 玄英听他们说了半天,认为他们还是有些天赋的,“好了!走!去接应一下江大人。” “是!”几十人又出发了。 走半个时辰便在高岗上等着,玄英带着他们趴在高处。 侍卫看她跟大家一样,毫无公主的架子,顿觉亲近不少。 “若劫江大人,可有把握?”玄英问韩律。 “把握不太大,他们人太多,是咱们的百倍了吧!”韩律道。 “若是土匪当如何做?”玄英问。 “土匪遇到这么多人怕是也要智取,先用迷药之类的迷晕。”一人插嘴道。 “嗯,这个办法好!”玄英笑了。 “迷药哪里弄?还要迷倒那么多人?”扇儿摇头。 “人家土匪若想劫可是老早便做好了准备,不止有一手准备,会装扮成在路边开茶舍的,农户,还有要饭的乞丐等等。”那人道。 “你哪里听来的?”韩律笑问。 “小时听祖父讲的。”那人笑答。 “嗯,听着可行。”玄英趴在地上笑道。 “?”众人满脑子疑问,公主要劫谁? “若那些官兵换成镖师你们可有把握?”玄英问。 “那就容易多了,镖局多则上百人,少则几十人,好对付多了。”韩律笑道。 “嗯,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玄英道。 “江大人他们来了!”这时有人说了一声。 “记得好好练功,本宫用你们时别掉链子。”玄英说了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不是,公主咱真的要去打劫?”韩律问。 “放心!咱们绝不打劫贫苦人家,要劫富济贫。”玄英道。 “可……”他们听玄英这样说都张大了嘴巴。 “嘴都合上,接下来便好好研究一下,怎样才能抢了那江南首富家女儿的嫁妆。”玄英也不瞒着他们了。 “公主,你说真的?”韩律又在兄弟们的示意下问了一遍。 “真的,本宫可没工夫跟你们开玩笑,这事必须做成,咱们不抢光,但银子要定了。”玄英道。 “对了!也不能伤人!你们好好想想办法,三日后出发。”玄英说着带着扇儿走下山岗远远看着江尘他们走到自己跟前来。 “公主!真的是你!”亭儿看到她下马开心地冲了过来。 “亭儿,辛苦了,小姐我专门来接你。”玄英捏了捏亭儿有些黑的小脸道。 “微臣拜见公主!”江尘他们一同去的十人看到她也都下马跑过来行礼,一个个风尘仆仆。 “江大人!你看着又老了!”玄英开玩笑道。 江尘紧抿着唇不说话,耳朵却红了,心想反正自己的风采便是老呗。 “你们做得不错!回去陛下和江淮王定会奖励你们,这次也算帮了本宫的忙,日后需要本宫的地方尽管开口。”玄英大声道,也是肯定他们。 “多谢公主!”他们异口同声。 “看吧!江大人,公主不是嫌弃你老,喜欢你才说你老的。”亭儿在江尘耳边小声道。 “……”江尘听了有些不知所措。 “你俩做什么?相处久了不远分开了?”玄英打趣道。 “公主,我只是告诉江大人,公主心里面很看重他。”亭儿道。 “当然,江大人是我最信赖的人。”玄英同意亭儿的话。 “多谢公主的信任!”江尘一板一眼道,心中莫名欢喜又温暖,这么多天的辛苦在这一刻觉得甚是值得,被人信任的感觉竟然这样好。 “行了,你们回京吧!本宫还有事要办!”玄英道。 江尘他们继续赶路,玄英带着亭儿、扇儿还有自己的五十侍卫在城外转转,准备转够了再回城。 “我知你们有很多疑问,问吧!”玄英走在前面道。 “公主,江淮王会惩罚咱们的。”韩律小声道。 “惩罚也是惩罚本宫,发生了什么事由我顶着,你怕什么?我们抢的银子也都是用来给前线将士们打仗的,本宫绝不会私吞分毫。”玄英道。 “到时陛下和江淮王问起来你们实话实说便好,本公主不会做缩头乌龟,把一切推给你们,你们信得过我可以跟着我,信不过也可以离开,我会跟江淮王说,不会追究什么。”玄英保证道。 “好!我们听公主的。”玄英这样说他们似乎顾虑小了。 他们之间的信任还没建立起来,玄英也不着急。人都是在慢慢相处中建立信任的,她也不完全相信他们,这次便可以确定他们哪些人跟她有缘,哪些人不可再留在身边用。 第34章 效忠哪个 玄英认为他们应该没什么要问的了,便让他们又换回了侍卫的衣服,带着回京了。 “公主,你今日又不去抢银子,干嘛要跟他们说?估计江淮王一会儿便会知晓了。”扇儿问。 “嗯,我要的便是这个,哪个人去告状便不要他了,我可不想身边人心里想的是怎样效忠皇叔。”玄英解释。 “原来您没想着要去抢劫,只是随便说说试探他们,害我心里一直在紧张这事!”扇儿松了口气道。 “谁告诉你我不去了?”玄英问。 “啊?还是要去啊!”扇儿无奈道。 “公主,我不在你身边都发生了何事?怎的又要抢劫了?”亭儿惊讶问。 “你不在的这段时日公主没一点长进,讹了崔家、刘国公和洪侍郎三家共一万两白银,全都交到国库了。”扇儿道。 “哎!真可惜没进公主腰包!”亭儿遗憾道。 “京中都夸公主大义呢?”扇儿道。 “公主又不在意名声。”亭儿道。 “公主,我听说北狄已来使团求娶我大周公主,是哪位公主要去和亲?”亭儿问。 “放心吧!不是咱们公主,不过公主很不开心,二公主、三公主都太小。”扇儿都替玄英说了,玄英便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公主,江淮王让您去一趟书房。”这时有个小宫女来请她。 “好!这就来!”玄英猜想应是有人告自己的状了。 “玄英快来!没想到这次你为国库添了这么多银两,皇叔真觉得有些意外。”江淮王乐的合不拢嘴。 “皇叔,你让我来是要夸我?”玄英不确定地问。 “是啊!”江淮王道。 “我真的很不适应,你还是骂我吧!”玄英开玩笑道。 “皇姐,你可真奇怪,皇叔不轻易夸人,如今夸你一回你还不想领了?”楚昭接话。 “从小到大我俩见面没几次不互掐的,今日这一夸我甚是不习惯。”玄英调皮地笑。 江淮王也不跟她计较,笑着建议楚昭为江尘他们几个加俸禄。 江尘他们谢过恩便离去了。 玄英觉得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这么多银子还是不够,静和或长乐还是要去和亲。 “皇叔,你认为我的侍卫应效忠你还是我?”玄英看他高兴趁机问了一句。 “你又想做啥坏事了?”江淮王沉了脸看着她。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玄英说完抬步离开了。 江淮王不解地看着她离去。 当天夜幕降临,有三人偷偷找到了江淮王。 “什么?你们说长公主要去抢劫?还是抢江南首富沈家女儿的嫁妆?”江淮王听了三人的话第一反应是生气,想要去教训一下玄英,要让她明白什么是是非。 稍微冷静了一下便想起玄英今日对他说的那句:我的侍卫是该效忠你还是我? “你们下去吧!我知道了!此事我会亲自跟长公主谈,你们三人从此不必再跟着公主了,明日起去京郊大营从小兵做起吧。”江淮王道。 “王爷!”三人此刻才反应过来,他们做错了,没有了忠心的侍卫还怎么做侍卫。 “去吧!”江淮王决绝地又说了一遍。 “是!”三人含泪离去。 翌日,玄英以自己头有些晕为借口不上朝。 太医没看出什么问题,只能建议她多休息。 “公主,昨夜有三名侍卫去江淮王那里告状了,被江淮王发配到京郊大营了。”扇儿出去了一圈回来说道。 “看来皇叔还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玄英微笑,心里很满意江淮王此次的表现。 “公主,崔家发来请帖。”这时亭儿进来拿了个请帖。 “邀我去做什么?”玄英问她。 “邀公主去他们家京郊的庄子上看梅花。”亭儿道。 “真有闲情逸致,冬日里不知有多少忍冬挨饿的百姓。回帖告诉她,本宫定会去,但要借这次机会,组织他们那些贵门公子、小姐、夫人们为贫民捐银子。”玄英道。 “还是公主厉害,这都能想得出来,不过有个彩头会好些吧!”亭儿道。 “走!皇叔他们该下朝了,问他们讨个彩头去。”玄英站起身便往外走。 刚到御书房外便听到江淮王爽朗的笑声:“好!好!林将军真不愧是我大周第一将才!” “皇叔,何事这样开心?”玄英好奇问。 “林将军带军攻破吐蕃首都,吐蕃王被俘,吐蕃从此便是我大周的国土了。”楚昭开口与她分享喜讯。 “真是可喜可贺!”玄英也很开心,这样日后便会少很多战事,也是百姓之福。 “他们回来要好好犒赏三军!”江淮王满面红光道。 “皇叔,你身上的玉佩赏我吧!”玄英道。 “上次偷走一个,这次怎的不偷了?”江淮王问。 “这次我是打算去让赏花宴上的贵门公子小姐们为贫民捐银子,这是好事,问你讨个彩头,你不会这么小气不愿意吧?”玄英问道。 “皇姐,我的这串佛祖当彩头比较合适。”楚昭说着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递给玄英。 “还是我家昭儿懂事。”玄英拿着那串佛珠让小袁子找了个盒子装好。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懂事?”江淮王白了她一眼。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玄英得逞地看着他笑。 江淮王无奈摇头不再理她,低头批阅奏折。 “对了明日让江大人带几个人跟我一块儿去吧!银子直接由他带进国库,省得有人说本公主会私吞。”玄英道。 “准了!”江淮王道。 翌日,玄英本想带着长乐和静和一块儿去散散心,可一想自己也不会多待便带着人出发了。 出了京城便觉冷风凛冽,扇儿和亭儿不约而同地往火炉旁挪了挪,亭儿又往火炉里添了几块炭。 “这么冷找罪受!”扇儿抱怨一句。 “他们那些人还不就是闲得慌。”亭儿接话。 “长姐!快点!来追我啊!”这时一阵马蹄声伴着欢快的女子笑声,风一般从他们的马车旁跑过。 玄英掀开窗帘往外看只看到一个红色洒脱的背影,“这是哪家的姑娘,真是可爱得紧!” “回公主,这是秦老将军的二女儿,小字悠悠。”韩律道。 “这么说来是林将军的师妹?”玄英问。 “对!”韩律道。 这时“砰”一声响,“有人落马了!” “公主!后面是秦老将军家的大女儿落马了,昏过去了!”有人过来报。 “快!将人带到马车上来,问问附近可有大夫。”玄英毫不犹豫道。 “是!”韩律让人将一个穿白色斗篷的女子背上了玄英的马车。 第35章 似故人 “大夫来了!”这时韩律正好在路边找到一个要进京的女大夫。 “快上来!”亭儿赶紧为大夫掀开帘子。 “薛大夫!好巧!”亭儿看到帷帽下的脸惊喜道。 薛大夫也没想到会遇到熟人,也是一愣,带着妹妹上了马车。 “快给她看看,这姑娘脸都白了!”扇儿看着躺在马车上昏迷的人急道。 薛大夫将手放在她的脉搏上,之后拿出银针为她施针。 那姑娘很快苏醒了,忙向众人道谢:“秦青青多谢各位搭救!” “姑娘,你伤到了头部才晕倒了,最好不要再骑马,要好好休息观察一下。”薛大夫嘱咐道。 “好!多谢!”秦青青说着便要下马车。 “秦姑娘不如跟本宫坐一辆马车去赏梅,有薛大夫在你不舒服她也能及时帮你医治。”玄英道,心想她若走了是不是要少几两银子。 秦青青听了她的话显然有些意外,“多谢公主!” 马车外她的贴身丫鬟也松了口气,心想这公主跟传言不太一样啊。 “公主?”薛大夫姐妹俩更意外,一脸惊惧与无措。 “薛大夫,你们不必慌张,本宫不吃人,何况你们还是本宫的恩人。”玄英安慰她。 “薛大夫,既然遇见了咱们一块儿去赏梅吧,我们公主还有事请教薛大夫。”扇儿道,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次为找他们,公子费了老大劲了还没找到,如今她俩却送上门来了。 “是!”薛大夫姐妹俩对望一眼,玄英从他们眼中看到了绝望与认命般,更觉得疑惑了,胡太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没注意的是秦青青一直在看她腰间的玉佩,还时不时发呆。 一马车的人各怀心事。 浓郁的梅花香飘来时,马车缓缓停下。 江尘带着几个同僚已经到了,小姐、公子、夫人们三三两两在赏梅。 看到她的马车到了,都过来行礼。 玄英带上帷帽跳下马车,“大家都免礼,不必拘谨。” “长公主,上次在我崔家让您受了委屈,我们合府上下一直深感歉意,公主大度,我们感激不尽,不知您额上的伤可好了?”崔夫人问。 “多谢崔夫人挂怀,本宫的伤已无碍了。”玄英笑道。 “公主能来真是我崔家的荣幸,公主这边请!”崔夫人带着崔锦心引着玄英往园中走。 薛大夫姐妹俩由亭儿和几个侍卫陪着。 秦青青也一起,她觉得有些头疼,真怕自己的脑袋出什么问题不敢离开薛大夫。 江尘今日穿着一身月白长袍,更显身姿秀挺,风姿润然,玉树芝兰,这梅花丝毫掩盖不住他风姿。 姑娘们时不时看他一眼,露出羞涩的表情,逃开了。 有大胆的姑娘开始打听他的喜好与家世了。 “江大人,看来你比本宫要受欢迎啊!你说说,这么冷的天,他们可是冲你来的。”玄英看到江尘打趣道。 “公主说笑了。”江尘面无表情道,心里赌气,微臣这么老,他们定是冲别的儒雅公子来的。 “陛下听说咱们要为贫民捐银子特赏了佛珠一串做彩头,待会儿你记下哪个捐的最多,本宫将代替陛下将这佛珠赏他。”玄英道。 “是!”江尘应下。 看她带着帷帽,一身素衣,身形细窕,姿态娴雅,与身后的红梅浑然成一幅醉人的画,让人移不开眼。 “公主,您这边请!”崔夫人他们将玄英带进一个竹屋,这竹屋应是刚建好不久,还有新竹的味道,甚是雅致,与梅林相得益彰。 “公主请上坐!”崔夫人客气道。 玄英觉得自己像是被她绑架了,一言一行要听她的,很不自在。 “公主,请用茶!”崔夫人又道。 “崔夫人,今日是赏梅,你们尽管去,都随意便好,本宫由丫鬟陪着便足够了。”玄英道。 崔夫人笑笑,也不离开。她也不想陪着公主,可怕公主再有个什么,他们家赔不起。 “崔夫人,我有个疑问不知您可愿解惑?”玄英看她还不走问道。 “公主请讲!”崔夫人道。 “秦老将军多大?为何两个女儿也就十多岁的样子?”玄英不常在京,这点她想不通。 “公主有所不知,秦老将军五年前已过花甲,他本有个原配夫人,两人生的独子名秦茂,前些年战死了,秦夫人受不住打击也随儿子去了。 先皇可怜他为国征战半生却后继无人,便做主帮他续了弦,那年秦老将军已过知命之年。 这两位小姐便是后来到了秦夫人所生,故而年龄小,大小姐才刚及笄,二小姐才十三岁。”崔夫人道。 “原来如此!”玄英明白了,可秦老将军最终是没能有个儿子,心中替他遗憾。 “秦老将军与秦夫人未生儿子,但收了林将军这个徒弟,也算当儿子养了。”崔锦心接话。 “林将军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崔夫人赞同道。 “好了,本宫有些累了,这便回去了。”玄英站起身便走。 “恭送公主!”崔夫人道。 “你们玩吧!不必送!”玄英说着加快了脚步。 崔夫人很不放心带着人在后面追,她真怕玄英在梅林摔一跤,到时他们崔家又要赔。 “江大人!佛珠给你,我先走了!”玄英将佛珠交给江尘便上了马车。 江尘也只能答应,只是不知为何她要走这般急。 亭儿看到公主要回,也带着薛大夫姐妹往马车的方向去。 崔夫人看着亭儿带着两、三个姑娘,便多瞅了两眼,这其中一人有些面善。 “姑娘!请留步!”崔夫人叫住了薛大夫。 “夫人!何事?”薛大夫不解地看着她。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娘是哪个?”崔夫人走近看清薛大夫的容貌时便更确定了。 “我娘在我很小时便离世了,爹没告诉我娘的姓名。”薛大夫道,她面上镇定,心里却很慌,父亲告诉过他们,不能让人认出来,不然很可能有杀身之祸。 “你爹叫什么?”崔夫人又问。 “我爹姓薛,不会跟夫人这样的人家相识。”薛大夫说着便往玄英的马车而去。 崔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越来越熟悉,与记忆里的那个人的身影慢慢重叠。 秦青青拉住了要上玄英马车的薛大夫, “薛大夫,我可是没什么大碍了?” “无事了,回去时骑马定要小心。”薛大夫道。 “多谢!”秦青青道过谢便去寻自己的妹妹了。 “姓薛吗?真不是故人之女,为何如此相像?”崔夫人喃喃自语。 第36章 秘密 薛大夫姐妹俩上了玄英的马车便开始惴惴不安,他们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薛大夫,你们不必紧张,不管你们有怎样的秘密,没有做任何伤害人的事我不会为难你们。”玄英道。 “真的?”薛大夫猛地抬头看向玄英,又失望地低下头。 “韩律,你们回宫吧!我要去别处一趟。”玄英准备把薛大夫姐妹俩送到陆萧的院子去。 “是!”韩律带着侍卫离开了。 玄英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将马车停到了一处人迹罕至处,带着薛大夫下了马车。 “薛大夫,我不想牵扯太多人,你说实话吧!”玄英认为扇儿他们听不到,并且身旁还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公主,你知晓了一切便杀了我吧!我只求公主放过我妹妹避儿,她什么都不知。”薛大夫哀求道。 “你做错事了?我为何要杀你?”玄英觉得莫名其妙。 “公主确定要知晓那个秘密?公主会后悔知晓的。”薛大夫道。 “确定!你说吧!本宫做事绝不后悔!”玄英道。 “好!我告诉公主,陛下并非先皇的孩子。”薛大夫说道。 “你胡说什么?大胆!”玄英听了震惊又愤怒地看着她。 “我并未胡说,这是我爹离世前留下的信,他之所以会被杀害也是因知晓了这个秘密。”薛大夫面露悲戚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将那封信递给玄英。 玄英颤抖着手将信接进手中,直觉告诉她薛大夫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那是一封严重磨损的信,显然是写了很长时间了,所幸上面的字迹虽模糊仍能看清。 上面清晰地写着胡太医发现的秘密,崔贵妃用了可将临盆之日延后的药,可大皇子诞辰还是提前了半月。 “公主可去查看当年贵妃用的药方,里面有两味药材相互作用可延长孕期。”薛大夫又道。 玄英转过身,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了好一会儿。 “既然那样,别的太医为何未曾看出来?”玄英问,太医开方子要几人核对很多遍的。 “因为那是我爹偶然间发现的,太医们怕是如今都不清楚怎么回事。”薛大夫道。 “你说的是哪两味药?”玄英问。 薛大夫又拿出一张药方,“用红笔圈起来的便是。” “当年我父亲发现了真相便知自己活不成了,他便假意与我母亲和离。让我们也留着一份证据,以防万一他离世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天下落入旁人之手。 之后,他让人偷偷将我们母女送出了京城,自己留在京城找机会告诉先皇,奈何先皇又出去带兵打仗了,他没有可信赖之人,只能等待。 崔贵妃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举动,将他杀害了。”薛大夫道。 “你如何能肯定当年你父亲是死于的崔贵妃之手?胡太医的药箱又是如何到了你们姐妹手上?”玄英又问,胡太医显然随身带着药箱的。 “我父亲有位江湖好友,将我们母女安顿好之后便去接应他去边疆见先皇,可半路上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父亲临死前告诉了他是崔家下的手。”薛大夫道。 “公主,我知晓这样的秘密也是死罪,只希望公主放过我妹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薛大夫“扑通”跪在了玄英面前。 “你起来!我不会杀你们。”玄英道。 “真的?”薛大夫满脸泪痕,眼里满是不信。 “真的!但你们带着太医的药箱很不安全,还是将它交给我吧。”玄英道。 “好!”薛大夫说着朝自己的妹妹招招手,原来那药箱便放在避儿背的背篓里。 “辛苦你们了!”,玄英这一刻真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个秘密。 她不想失去昭儿,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可一旦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他将何去何从?他当如何自处? 玄英很为难,没想到父皇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扇儿,火折子给我!” “是!”扇儿拿出火折子递给她,又退得远远的。 之后,她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拿出胡太医留下的那封信和药方点燃,将他们烧掉了。 玄英看着火苗不停地舞蹈,像在嘲笑她此刻的内心的彷徨与惊惧。 “公主!你……”薛大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从未见过什么信,也不知有什么药方。”玄英道。 “公主!”薛大夫哭了,他的父亲因此丢了性命,他们母女整日东躲西藏,到头来他们的坚持都化作乌有。 “薛大夫,你们好好生活吧!没有人会知晓你们的真实身份,一切由我来承担吧!”玄英说着站起身上了马车。 “公主!我们需要您的保护。”薛大夫突然喊了一声。 “你上来说吧!”玄英有些疲惫道。 薛大夫带着碧儿上了马车,“公主,崔夫人怕是已将我认出。” 玄英一听心下一惊,这下他们怕是都会成为崔家暗杀的对象。 “既然咱们是别人的共同目标,那便一起吧!你可愿意跟随我左右?”玄英问。 “民女愿意!”薛大夫觉得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样或许还有条活路。 “你叫什么名字?”玄英问。 “民女名薛姈,我妹妹名避儿,躲避的避。”她道。 “既然要避,何不永远不要回来?”玄英道。 “我也不想,可世间的事便是这么凑巧,我们今日本是回来祭拜一下外祖,从此不再回京。”薛姈道。 “你们跟谁的姓?你们的母亲?”玄英问。 “我父亲本姓薛,后来被胡姓的大夫收养,才改了姓。”薛姈解释道。 玄英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万一自己护不住他们怎办呢? 皇叔看到他们定要追究到底的,她该如何安排这两人?她方才脑子一热便答应收留他们,此刻不知怎么办了? “公主,您很为难?”薛姈问。 “你也看出来了,你们的画像早已到了江淮王手里,他必定会盘问一番。”玄英道。 玄英看着两人有种想送他们离开的冲动,可又怕他们有别的心思,只能先放在身边看着。 “你们最好莫要再提那秘密,否则本宫也会要了你们的命。”玄英突然沉了脸威胁道。 避儿懵懂又无措地看了长姐一眼,薛姈拉着她跪下:“我姐妹二人的性命在公主手上,一切听公主的。” “好!日后,你们的身世便是这样的……”玄英沉声道。 第37章 躲过一劫 玄英前脚进宫,江淮王后脚便打发人来叫她,还让带上薛大夫姐妹俩。 “走吧!”玄英深深看了姐妹俩一眼便领着两人去了御书房。 “皇叔,你可真狠心,我还没歇息便被你叫来了。”玄英看到他便开始撒娇。 “听说薛大夫找到了。”江淮王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两姐妹,带着探究。 姐妹俩顿感浑身战栗。 “嗯,就是他们!”玄英道,挪了挪身子,好让江淮王看清他们俩。 “民女拜见王爷!”姐妹俩行礼。 “嗯!抬起头来!听说你家有太医的药箱,是你们远房亲戚的。”江淮王盯着他们问。 “是!这药箱是我们姐妹俩捡来的,看着好看便留着了,既然是太医的药箱当物归原主。”薛姈垂着眼道。 药箱被放到江淮王面前,他翻了翻,除了大夫用的工具,没什么特别。 “你们在何处捡到的?”江淮王又问。 “回王爷,在山里采药时发现的。”薛姈道。 “哪座山?”江淮王眯眼盯着两人道,气势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嵩山!”薛姈怯生生道。 “可曾看到了别的什么?”江淮王又问。 “不曾!”薛姈道。 “玄英,看来薛大夫与咱们要找的人无关。”江淮王有些失望。 “嗯,确实无关。”玄英无奈叹了口气。 “皇姐莫要气馁!”这时楚昭出现说了一句。 薛姈看他一身明黄便赶紧行礼,“陛下!”薛避儿也跟着行礼。 “免礼吧!皇姐,你还将人带来了。”楚昭笑。 “当然,不然皇叔能愿意?”玄英翻了个白眼。 她看着楚昭,突然觉得他跟他们家人真不像,除了跟太后像,在他身上找不到父皇的影子。 可那又怎样,血缘从来不能决定一切,昭儿仁慈,聪慧,将来定是位好皇帝,这样想着她便坦然多了。 “既然是大夫,帮本王把把脉吧!”江淮王不理玄英,看着薛姈道。 “是!”薛姈走向前,将手放在江淮王的脉搏处。 “如何?”片刻,江淮王主动收回手问。 “王爷身体康健,只是有些疲惫,注意休息!”薛姈道。 “皇叔,她的医术挺好,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可好?”玄英道。 “此事你自己决定便好!出了事后果自负!”江淮王道,其实是不大同意。 “多谢皇叔!”玄英欢欢喜喜牵着两人离开了。 他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躲过一劫。 夜晚,月黑风高,宫里一切归于寂静,只有巡逻的侍卫拿着火把来回巡视。 玄英突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下床!鞋子未穿便疯了一般跑出了揽月殿。 方嬷嬷和李嬷嬷都被惊醒了,忙命人去追。 扇儿和亭儿披着外袍便快速跟了出去。 只见披头散发的玄英夺了两个侍卫的火把,一路跑进的太医院,打翻几盏灯油,一把火烧了太医院里所有皇室的看诊记录。 等大火被扑灭,那间屋子也烧得不成样子了,屋中所有东西都化成了灰,屋顶都烧没了。 之后,她又晃晃悠悠走回了揽月殿,没事人一样躺下睡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梦游,没人敢叫醒她,怕吓到她,再将魂吓没了。 只有薛姈知晓她的目的,她也当什么都不知。 与旁的人一样,一脸担忧地看着玄英。 薛姈很不理解,公主真的不在意陛下的血脉?真的就甘心将楚家的江山拱手送人? “公主怎样了?”江淮王得知消息让自己的王妃来宫里看望玄英。 “回王妃!公主还在睡,只是受了凉。”李嬷嬷道。 “可怜的孩子,定是太思念先皇了。”江淮王妃曾听说过她曾去太医院看先皇用药记录。 玄英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心里想的是可不就是思念父皇了,他只会给我出难题,这次不知做得合不合他的心意? 不合心意也这样了,既然交给了我便按照我的想法来。 后半夜,玄英便发了热,揽月殿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父皇,父皇!”她嘴里不停叫着,泪如泉涌,就是不清醒。 她梦到了自己的父皇,她想知晓父皇想让她怎样做?她这样做是否对?九泉之下他是否会怨恨自己? 可梦里他只是穿着龙袍温柔地看着她笑,不发一言。 连着三日,玄英一直没醒,热依然没退。 嘴唇干裂,还是不停小声叫着“父皇”。 方嬷嬷和李嬷嬷急坏了,真怕她会出什么事。 “公主从小到大很少生病,这是怎么回事?” 扇儿和亭儿拉着薛姈问她。 “公主心中郁结,也许这一病便好了。”薛姈淡定道。 太医们也都急了,让江淮王他们多与玄英说说话。 “玄英!”江淮王过来看她,看着自己的侄女不停叫着 “父皇”,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皇叔也是没办法啊!不和亲又能怎么办?都是皇叔的错,皇叔没本事。”江淮王以为他们姐妹情深,她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去和亲,梦里在向自己的父皇求助。 “皇姐!你醒过来吧!我们都担心你!”楚昭道。 长乐和静和坐在榻边,不停地抹眼泪。 “我们作为大周的公主当为百姓做这一切,我想皇姐定能想开。”静和道。 “皇姐!我若去和亲,可是指望你去接我回来,你不能这样消沉。”长乐道。 “皇姐!你醒过来吧!我日后定好好练功,熟读兵法,做个厉害的将军打得那些敌人不敢再来侵犯。”楚翊哭得好像玄英要离世了一样。 玄英觉得自己要被吵死了,抽泣声,哭喊声,苦药味,说话声,这一切都让她不舒服。 父皇一直不回答她的话,让她十分不悦, “你怎么当父皇的,总是坑我。”玄英吆喝。 “你还不如皇叔,我不理你了!”玄英听到了江淮王的声音。 “她要醒了?”江淮王看到玄英的眼睫毛动了动欣喜道。 好吵!玄英醒来看到自己床榻边都是自己的亲人有些意外。 “玄英!你醒了!”江淮王叫她。 “我怎么了?你们怎的都在?吵死了!”玄英道,声如鸭叫。 在场的所有人都转悲为喜,“太医说对了,跟她说说话还真醒了。” 薛姈一直提心吊胆,真怕她在昏迷时将真相说出来,这下好了,他们姐妹俩的命暂时保住了。 第38章 别的将士不许帮 玄英醒来之后,被照顾得如成残疾了一般,除了如厕,一切有人代劳。 不让她劳累,不让她吹风,不让她多思。 过新年她也过得索然无味,整个人也没了精气神一般。 直到这日,林牧带着大军凯旋。 “玄英公主,陛下和江淮王让您去赴宴。”来叫玄英的宫女说了三次玄英才反应过来,脑子好像刚从蓬莱仙岛回来,还没回想起民间的事一般。 “为何?”玄英问。 “因为您是公主啊!”那宫女道,心想长公主病了一场真的有点傻了。 “哦!”玄英懒懒的应了。 之后,她被嬷嬷打扮了一番,穿戴好去赴宴。 她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庆功宴,听着将士们讲战场上英勇事迹也不稀奇,儿时的记忆都是那些。 楚翊、长乐和静和听得热血沸腾,楚昭坐在主位上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江淮王让他们姐妹来还有另一层意思,希望林牧能娶一位公主,也可避免日后的隐患。 玄英兴致不在此,傻乎乎的只瞅吃的。 这么多时日以来,她的饮食太清淡了,看到肉两眼放光。 静和跟长乐的母妃,周太妃和郑太妃都希望林牧能与自己的女儿定下亲事,那样便不用去北狄和亲了。 “静和,这位林将军为何那样吓人?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长乐对静和道。 “我觉得也是,他看人时怎的像看猎物一般?还是那种即将丧命要成为他的盘中餐的猎物。”静和道。 长乐心想与这样的人成亲夜晚怕是睡不着觉的,太可怕了。 “林将军,请!”江淮王举着酒杯敬林牧。 “王爷请!”林牧也回敬。 可林牧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因为他发现几个月不见,玄英似乎将他忘了,从宴会开始她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听说玄英长公主前阵子身体有痒,不知可痊愈了?”林牧主动提了玄英的名字。 玄英这才看向他,敷衍的朝他笑了笑,“多谢将军挂怀,本宫已无大碍。”之后,又埋头与美食作战了。 “公主,您不能再吃了。”方嬷嬷看到她吃得差不多了提醒她,怕她大病初愈吃多了不好。 “哦!好!”玄英只好不舍地放下筷子。 “皇叔,陛下,两位太妃,各位,我累了,回去休息了!”玄英认为宴会不让吃她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看着别人吃喝也太难受了。 江淮王还没说话她便一阵风一般离开了。 周太妃和郑太妃一直向自己的女儿使眼色,让她俩敬酒给林牧。 最后,静和壮着胆子敬了林牧一杯,长乐也只好照做。 江淮王看得出来,林牧的眼神时不时看向玄英。 可他看不出玄英的心思,也不敢轻易说什么,他从内心里不想让玄英受委屈。 “再过两日便是上元节,林将军可愿带着公主去转转?”周太妃问道。 “当然!”林牧应下。 “多谢林将军,还请林将军护着长乐公主一些,这孩子有些调皮。”郑太妃接话。 “嗯!”林牧应下。“我的副将也会一块儿去,定不会让三位公主有任何差池。” 两位太妃听了这话也都有些失望。 “失陪一下!”林牧说完离开宴会。 这厢,玄英吃了个七分饱,有些不太满意地往回走。 “公主,您可看出来了?两位太妃都想将他们的公主嫁给林将军。”方嬷嬷道。 “嗯?嬷嬷怎会这样说?”玄英还真没注意。 “两位太妃一直使眼色让两位公主讨好林将军。”方嬷嬷道。 “嬷嬷!你认为林将军中意哪个?”玄英很有兴趣地问。 “我没敢看,林将军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方嬷嬷道。 “我倒没发现,不过他确实有些强势,无论静和还是长乐跟了他我都祝福他们。”玄英笑道。 “公主好大度?”此时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当然了!”玄英回过头来笑着看向来人。 “将军怎的出来了?”玄英问。 “出来透透气!”林牧道。 “我的两个妹妹你心仪哪个?”玄英好奇地看着他。 林牧皱眉看着玄英,“我以为你知。” “我怎会知?”玄英觉得莫名。 “难道我只能看上二公主和三公主?不能是长公主?”林牧看着她生硬道。 玄英一愣,笑了笑,以为他在开玩笑,“能,当然能!” “那公主可看得上林某?”林牧直直盯着她问。 “当然,只是本宫说过,我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玄英被他盯得有些心慌道,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 “有公主这话便足够了!”林牧看着她笑了笑。 “林牧,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玄英苦笑,她的婚事需要皇叔权衡利益之后决定。 “只要公主看得上我,一切很简单!”林牧道。 方嬷嬷听着林牧这样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想太好了,公主遇到了两情相悦之人。 “奴婢先告退!”她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哎!嬷嬷!”玄英有些无奈。 林牧两步走近她,“微臣!多谢公主的平安符!”酒气喷了她一脸。 玄英本能地离他远了一些, “将军客气,那是本宫应该做的,换成别的将士本宫也会帮忙的。” 林牧明白了,她心里没有他,但自己却不小心将她放在了心上,想要与她共度余生。 “别的将士不许帮!”林牧沉声霸道道。 “林将军想管着我?”玄英心里讥笑,这人喝多了吧!还想管自己门都没有。 “公主等我,我定会名正言顺地管着你。”林牧说完便离开了。 玄英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晃悠悠回了揽月殿,方嬷嬷一脸笑意跟在她身后。 “皇姐!”玄英方进殿门便看到了静和。 “静和,你不是在宴席上?”玄英问。 “那林将军看着实在可怕,我不想嫁给他。”静和道。 “有嫁到北狄可怕?”玄英捏了捏她的脸问。 “皇兄向我透露过,在路上走个一年半载,去到我还在孝期,又能等个一年半载,到时便能等到大周的大军攻打北狄,我便可顺利回来。”静和道。 “北狄人也不好应付的,你想好了?”玄英喝了口茶问。 “没有!好苦恼!”静和将头放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皇姐也不能保证何时攻打北狄,静和,你跟长乐我都舍不得。”玄英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把机会让给长乐,她心思单纯,易冲动,去到那里会吃亏的。”静和道。 “静和!”玄英伸手抱住了自己这个妹妹,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皇姐!二姐只比我大几日,我从未叫过她二皇姐,从小到大都是她护着我,这次我也想护她一次。”静和道。 玄英不说话,只是默默掉眼泪。 第39章 看好文人 揽月殿门外,长乐对着门口的宫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心跟静和是一样的,不希望自己的姐妹去北狄,那本该是她的责任,比静和大几日她便为长,那便应当她去。 这样想着她转身离开了。 翌日,林牧去拜会秦老将军。 师徒俩多年未见依然亲近,曾生死相托,共同杀敌的感情也是旁人无法代替的。 秦老将军抬手狠狠在林牧肩膀上拍了几下,师徒俩相视一笑! “师父很满意,你是好样的!”秦老将军看着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将军,比自己当年还要战功显赫,满眼慈爱与欣慰。 “师父对徒儿的恩情,徒儿没齿难忘。”林牧感激道。 秦老将军摆了摆手,“为师不需要你报答什么,作为带兵打仗的将军,切忌目中无人,居功自傲,藐视皇威!” “徒儿定谨记师父教诲!”林牧心里一暖。 “嗯!好!拿酒来,今日陪师父多喝几杯!”秦老将军爽朗道。 “好!”林牧干脆地应下。 三杯酒下肚,林牧才道:“师父!如今能否归还我的玉佩?” 秦老将军一愣,“你想好了?玄英公主的名声……” “师父莫要听信谣传,我与公主已相识!”林牧也不多做解释。 “好!”秦老将军起身去拿玉佩。 “云卿哥哥!”秦青青和秦悠悠出现在林牧面前,云卿是李牧的字,作为他的师妹,姐妹俩不敢直呼其名。 “嗯!”林牧抬眼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应声。 两人习惯了他一贯的疏离个性,主动找话。 “云卿哥哥这次回京住几日?”秦悠悠问。 “不知!”林牧道。 “那上元节能否陪我们姐妹出去逛逛?”秦青青鼓起勇气问,满眼期待,又不敢直视他,却看到了他腰间丑陋的荷包。 “不能!”林牧道。 “……”两人无语,他还是那样不解风情。 “来!拿着!”这时秦老将军回来了,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多谢!”林牧接过将里面的玉佩拿出来挂在了腰间。 “父亲!”姐妹俩看到秦老将军行礼。 “嗯!”秦老将军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 “这玉佩为何跟玄英公主的那样像?”秦青青问,那日看到玄英的玉佩她便觉得熟悉。 “因为本就是一对!”秦老将军道。 “这一对有何来历?难道他俩人也是一对?”秦悠悠笑问。 “嗯!他俩的亲事是先皇定下的。”秦老将军实话实说道。 “先皇眼光不错!”秦悠悠笑道。 秦青青却脸色发白,咬紧下唇,这么说她一点机会都没了。 “父亲,云卿哥哥,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秦青青含泪离去。 秦老将军哪里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可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跟先皇抢女婿吧! “哎!长姐!等等我!”秦悠悠追着秦青青离去了。 秦老将军叹了口气,继续与林牧喝酒。 林牧认为秦青青的仰慕真不是他想要的,她只是迷恋他的容貌,敬仰他的功绩,她的眼里是崇拜与敬畏,还有畏惧。 “牧儿!你决定了,要娶那玄英公主?”秦老将军又问。 “对!若不是玄英公主怕也是其他两位公主,我只有娶公主才能让江淮王与陛下放心吧!”林牧道。 “你若觉得委屈……” “不委屈!”林牧不等秦老将军说完便开口打断他。 “不委屈便好!”秦老将军知林牧一向有主意,也不再多说。 这厢,玄英被江淮王叫到了书房。 “身体怎样?”江淮王问她。 “还不太好!皇叔找我何事?”玄英软绵绵地坐下。 “行了!别装了!今日我得知你表妹要订婚的消息。”江淮王道。 “嗯!时间差不多了,皇叔记得她成亲时送上贺礼即可!”玄英道。 “送什么合适?”江淮王问,他想送得合心意一些。 “宫里的绫罗绸缎,别送些没用的玩意,放着怕弄坏,卖掉又会被人说不尊重皇家。”玄英道。 “好!皇叔知晓了!”江淮王道。 “皇姐,陆家表姐今年还未满十四吧!你比她大,可有喜欢的人?咱们也商量一下你的婚事。”楚昭有些期待般道。 “我的婚事你们跟大臣们商量便好!”玄英无所谓道。 “玄英!你喜欢怎样的男子?”江淮王问。 “皇叔?你让我嫁什么样的我便喜欢什么样的!”玄英看着他觉得奇怪,这事她自己又做不了主。 “皇姐!你喜欢江大人那样的文臣还是林将军那样的武将?”楚昭一只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不曾想过!”玄英道。 “你此刻便想想!”楚昭道。 “昭儿,你何必问?我们皇家人不想这个!”玄英不耐烦道。 “皇姐,皇叔也许会成全你。”楚昭道。 “皇叔,他今日可是脑子坏了?”玄英盯着楚昭道。 江淮王叹了口气,“长乐或静和会有一个去北狄和亲,剩下你们两位公主皇叔想按你们自己的心意也说不定,南域和西戎走一步看一步。” “不像你啊?”玄英听了有些受宠若惊,自己的父皇活着时也不曾这样说过。 “说吧!”江淮王认真看着她。 “我还真不曾想过,只是如今看来江大人那样的文臣比你们这样的武将好。”玄英道。 “哪里好?”江淮王不服气问。 “你,我父皇都是武将出身,哪个只有一个女人?我大姨夫,一个文人只有我大姨一个,我大姨离世他不曾看别的女子一眼,最终抑郁而终,目前看来我是看好江大人这种文人的。”玄英道。 “皇姐,你没看满朝文武大臣,也没几个只有一个女人的。”楚昭认为她太片面了。 “恩,所以我都不喜欢,只是觉得文人稍微好点,可以的话我能否不嫁人?”玄英眨着大眼问江淮王。 “胡闹!”江淮王明白了,这孩子心里没人,那他便放心了,尽量不让她受委屈。 上元节这日,玄英他们三姐妹和薛家姐妹在宫里用了膳便打算出宫一块儿去看花灯,江淮王也应允了。 一行人兴冲冲出去,遇到了守在宫门的林牧、雷行和常青,还带了几名侍卫。 “公主!”他们上前行礼。 “林将军你们要进宫?”玄英问,皇叔和昭儿还都在宫里。 “皇姐,他是来接咱们的。”静和突然想起来了。 “是啊!我怎的忘了,母妃拜托林将军今日带咱们一起看花灯。”长乐也想起来了。 气氛此刻有些尴尬。 “林将军,我们自己会看,不如你……”玄英想赶人。 “受两位太妃所托,定当守信!”林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几人请上了一辆大马车。 第40章 很有安全感 “公主们想先去何处?”雷行骑在马上问,他如今知道玄英是公主了,希望她将他们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忘掉。 “先去看花灯吧!”玄英道。 她已让扇儿给表哥递了消息,他们要一起玩儿,约好了见面地点。 “这人是你俩的母妃约的,我可不管。”玄英低声对自己的妹妹们道。 “长姐,你不带我们玩儿了?”静和急切问。 “你们应当明白两位太妃的意思。”玄英道。 “静和陪林将军,我不喜欢他。”长乐赶紧说道。 “我有些怕他,我不要。”静和道。 “三位公主,当我家将军不存在?”常青赶着马车道,声音里带着微怒。 雷行差点儿笑出声,他们将军这是被嫌弃了。 “不好意思,我妹妹们有些害羞,林将军多担待。”玄英掀起车帘笑着道歉。 林牧坐在马上,借着月光看着她,“你不害羞便好!” “我……”玄英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说自己脸皮厚? 一行人很快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弃了马车与马改为步行。 街上人潮如织,各式的花灯也如天上的繁星,春日的繁花,美不胜收。 “哇!好美!”有人赞叹道。 “长姐,京城的上元节果然不同凡响。”避儿兴奋道。 玄英快速分开人群往前冲去,她急着去见陆萧和陆荣他们,看到他们说的牡丹花灯了。 “常青,雷行!看好两位公主和薛家姑娘!”林牧吩咐了一声便朝玄英追了过去。 “是!”常青和雷行应。 “走!跟上去吧!”长乐他们也想看看玄英要去何处,那样着急。 “小姐,你莫要乱跑!”林牧追上玄英拉住了她的手腕。 玄英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两个妹妹呢。 “长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静和他们赶上来问。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彩色牡丹花灯。”玄英指着远处一个酒肆上挂的花灯道, “那是我跟表哥们约好的地方。”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花灯。 “那咱们陪你一起去找陆家表哥吧!”长乐道。 “好!走!”玄英又想往前冲,被林牧拉了回来,护着她往前走。 “林将军你手上有刺,扎着我了。”玄英甩不掉他的手说道。 林牧赶紧松开了她的手腕,“你莫要乱跑!” “我只是想快点见到表哥,不会乱跑。”玄英心想这人管得可真宽,真烦人。 一行人随着人群移动,慢慢走到了那花灯底下。 玄英一个箭步冲进了那酒肆,进门看到陆萧和陆荣他们。 “表哥!”看到他们玄英笑得明媚极了。 “薇儿!你终于来啦!”陆荣和陆萧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又拉着她转几个圈。 “瘦了!看来你前段时日病得不轻。”陆萧道。 “小姐这几日好多了,那几日脸色都不好看。”扇儿道。 “就是!”亭儿附和。 “小姐,出来吃些好吃的补补。”陆鸣建议道。 “别说这个了。”玄英拉着长乐、静和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妹妹,长乐、静和!” “两位小姐好!”陆萧和陆荣对视一眼,认为这下玩也要悠着点。 “你们好!”长乐和静和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林将军也在,还有薛大夫,避儿,常青,大胡子副将。”陆鸣看到后面的人惊讶道。 “走!咱们去转转!”陆荣说着拉住玄英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表妹,你怎的将这位煞神将军带来了,他往那一杵跟个魔鬼一样,玩都不能尽兴。” “你当他不在呗!”玄英笑道。 “没办法当他不在。”陆荣觉得在他面前自己都不敢扭腰了。 一行人除了常青和雷行,都想把林牧给甩掉。 他们发现他一直跟着玄英,只好把两人一块儿甩掉。 雷行跟着长乐和静和,常青跟着薛姈和避儿,陆萧和陆荣带着扇儿,亭儿和陆鸣,离他俩越来越远。 “这个灯做得真威风。”玄英看上了一个老虎灯笼,挑着灯笼走老虎的腿还会动,很有百兽之王的气势。 “姑娘喜欢!喜欢这个的姑娘可不多。”老板道。 “我们要了!”林牧直接买下了。 玄英喜滋滋地拿在手上,对着林牧道:“跟你一样威风!” “你喜欢便好!”林牧笑道。 “待会儿放河灯,走!去买几盏!”玄英道。 “好!”林牧跟上她。 “嗯?表哥他们呢?还有长乐、静和?”玄英这时才意识到那些人跟他们分开了。 “无事!有常青和雷行,他们都不会有事。”林牧道。 “那咱们先去放河灯!”玄英选了两盏荷花灯,一个给了林牧一个自己用。 玄英将河灯放了开始许愿:“我要足够多的银子!” “愿她所愿都成真!”林牧轻声道。 只听“嗖”的一声,玄英被林牧猛地压在了身下,老虎灯也压坏了。 玄英吓了一跳,还没喊出来嘴也被他捂住了。 “有刺客!”林牧小声道。 玄英瞬间屏住了呼吸,心想终于来了。 之后,林牧一把拉起她便跑。 后面显然有人追,空气中传来了利刃破空声,杀气紧追其后。 “林牧,你跑吧!不用管我,我有暗卫护着,不会有事。”玄英道。 林牧不说话,一个转身快速将她护在了身后,他自己瞬间如铜墙铁壁铸就的城池。 “上!”一群黑衣人将两人围起来砍杀,周围放河灯的人都尖叫着慌乱地逃窜。 “这回你想跑也跑不掉了!”玄英有些恼恨道,他可不能有事,大周还靠他打仗呢。 玄英在习武上没一点天赋,此刻,只能指望自己的暗卫出现。 接下来,她一直睁着眼睛却没看清一切怎么发生的。 林牧不知怎么夺了黑衣人一把刀,将刀耍得他们触不到他们俩半片衣角,仿佛他用无数把刀为她做了一个屏障,密不透风,将她严严实实护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血腥味很快飘散在他们周围且越来越浓。 “撤!”为首的黑衣人看今日再不收手他们的人怕都要全折在这里,便带着剩下的人跑了。 “林牧!你可有受伤?”玄英待他们走了急忙小声问。 “小伤,无碍!只是身上有血,不能再陪你逛了,你身上也有。”林牧道。 “那咱们跳河里洗洗?”玄英笑道。 林牧没想到她不但没被吓到还能开玩笑。 “好!”林牧说着便拉住了她往河边走。 “我开玩笑的。”玄英往后退被他一个轻功带上了树。 之后带着她飞檐走壁离开了。 “要去哪?”玄英问。 “江淮王府!”林牧道。 “可我想去陆家的铺子。”玄英不满道,这样皇叔应该很快派人来?她不想让他查出什么。 “到了!”林牧拉着玄英,影子一般进了江淮王府。 “什么人!”侍卫没发现,暗卫喊了一声。 第41章 仇人见面 江淮王刚从宫里回府,猛地看到眼前浑身是血的两人,心中惊骇。 “王爷!”林牧松开玄英行礼。 “玄英,你怎样?”待看清来人江淮王急切问。 “快死了!”玄英一翻白眼朝他倒了过去。 江淮王顾不得其他,本能地将她接进怀里,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快去叫太医!”管家喊了一声。 “嘻嘻嘻!不用了!”玄英看他吓傻了得意地笑。 “调皮!”江淮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嫌弃地将人推到一旁。 林牧在一旁看着,嘴角勾了勾。 “林将军可受伤了?”江淮王这才想起问林牧。 “小伤,无妨!刺杀公主的人共十二人,武功高强,武器是刀,还有暗器,被我杀了八人,尸体在玉桥附近的河边。”林牧说着将一枚暗器交到江淮王手上。 “来人!去玉桥将尸体带回,好好查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长公主。”江淮王怒道。 “说不定是来刺杀林将军的,我只是被她连累了。”玄英试图混淆视听。 “你认为林将军看不出冲谁来了的?”江淮王问。 “没有别的事,微臣先告辞!”林牧看了玄英一眼道,他也打算回去好好查查。 “好!林将军辛苦!慢走!”江淮王点头。 “皇叔,长乐、静和他们还在城里看花灯,快派人将他们找回来吧!”玄英此刻才想起来这样混淆他的判断。 “暗卫!将两位公主找到,送回宫。”江淮王又吩咐道。 “是!”有人应声离去。 “玄英!好孩子,吓坏了吧!”这时江淮王妃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玄英脸上、身上都是血吓得差点儿晕过去。 “皇婶,我没事!一点儿伤都没,我身上都是刺客的血。”玄英笑着安慰她。 “快!扶公主去沐浴!”王妃吩咐道。 “是!”丫鬟、婆子将玄英带去沐浴。 “王爷,这怎么回事?”王妃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刺杀玄英。 “我已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查出眉目。”江淮王尽量柔声道,去换掉被玄英蹭脏的衣袍。 玄英有些担心薛姈姐妹俩,可想想长乐、静和身边有父皇留下的八个暗卫,还有雷行和常青,应该没事。 心里这样想还是不放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目前,要动崔家不太可能,只能想办法让他们以为自己不知晓那秘密,薛姈也跟那秘密无关,或者是想办法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看在伺候她的嬷嬷、丫鬟眼里,便是公主吓得人都傻傻的了,两眼空洞无神,魂都丢了一般。 玄英沐浴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袍来见江淮王。 “皇叔,长乐、静和还有我表哥怎样?”玄英见他便问。 “他们并未遇到刺杀。”江淮王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线索一般。 玄英听了长长吐了口气,“皇叔,你定要抓住幕后之人,替我出这口恶气,不是林将军在我说不定会死呢。” “放心,你的暗卫也不是摆设。”江淮王道。 “皇叔,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怀疑我自己雇人杀自己?”玄英问道。 “你认为是哪个刺杀你?”江淮王问。 玄英摇头,“我平时虽任性、刁蛮了些,但若说让人动了杀心还不至于吧!”她语气也不确定。 “你还知道!早些歇息!”江淮王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玄英站起身离开,去休息。 翌日,玄英被行刺的事全京城都知晓了,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各种猜测。 有说是玄英得罪了哪个江湖人士,有说敌国示威呢,还有的说可能认错人了。 更离谱的是说书先生,说玄英与人争无价之宝,被人报复了。 玄英听了觉得甚是好玩,“我们京城的人想象力挺丰富。” 之后,越传越不像样,说她并非为了无价之宝,是为了美人,与人争风吃醋引起的。 江淮王一怒之下让人抓了几个造谣之人才平息了谣言。 玄英好几日没出宫门,心里惦记着事,浑身不舒服。 “公主,您怎么了?”这日扇儿看玄英有些坐立不安问。 “崔家可有人进宫?”玄英问。 “这几日无。”扇儿道。 “公主问这个做什么?”亭儿不理解,太后、太皇太后一向不喜欢公主,因此崔家人与公主不熟络。 “无事,他们家人来了说一声。”玄英道。 “是!”宫人们应下,都在猜测公主心情不好,说不来崔家人要倒霉。 这日,崔夫人来宫里看望太皇太后,顺便来看望玄英。 她以往只听玄英怎么名声不好,也不敢结交。 可见了两次之后认为玄英并不像传言那般刁蛮、任性,你较一般的世家小姐还要好相处一些。 她还想好好问问那位薛大夫,看看是否真的是故人之女。 “公主,崔夫人求见!”扇儿过来禀报时玄英正百无聊赖地喂荷花池里的金鱼。 “请进来吧!”玄英面无表情道,心想时机到了。 “臣妇拜见公主!”崔夫人礼貌行礼。 “夫人免礼!赐座!”玄英笑道。 “前日听说公主受到了惊吓,不知可好些了,臣妇带了些滋补的药,望公主笑纳!”崔夫人道。 “夫人有心了!多谢!”玄英道,让人收下。 “公主,我今日来是想见见公主身边的薛大夫,不知可方便?”崔夫人主动提薛姈是玄英早料到的。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玄英关切地看着她。 “并不是,只是薛大夫很像臣妇多年前一位挚友的女儿,臣妇想确认一下,若真是那样也想替我那挚友照顾一、二,也不枉我们好一场。”崔夫人说得真挚,不像说谎。 “去请薛大夫来!”玄英道。 “多谢公主!”崔夫人面露喜色。 薛姈很快被叫了过来,行了礼便站到了玄英身后。 “薛大夫,崔夫人怀疑你是她旧有之女,你们说说话。”玄英道。 “崔夫人怕是认错人了,我母亲是一乡野妇人,怎会认识崔夫人这样的富贵人呢?”薛姈心中有些慌还是笑道。 “你母亲可是温晴?”崔夫人看着她迫不及待问。 “夫人,我母亲不姓温,姓严!”薛姈低着头,心底恨意快要压不住了,当年不是崔家做的那些事,她母亲怎会因连日奔波劳累,难产而死。 “你的父亲也不姓胡?不是当年的胡太医?”崔夫人又问。 “不是!我父亲姓薛。”薛姈低声道,仇人在眼前,她却不能报仇,有些激动,却只能压抑着情绪,握紧拳头。 “薛大夫,你先下去吧!”玄英知晓她心里定不好受,让她先离开。 第42章 住进崔家 “看来真不是!臣妇打扰公主与薛大夫了。”崔夫人有些失望道。 “无妨!我还打扰了崔家两次了呢? 想必崔夫人与那胡太医夫妇关系匪浅,不知本宫可有幸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玄英喝了口茶随意道。 “公主若愿意听,臣妇便讲与公主听听。”崔夫人道。 玄英点点头,“本宫很爱听故事,只是没人与我讲。” “公主,我与温晴夫妇是在咱们曾去过的梅园附近认识的,胡太医当时只是太医院名不经传的小医师。 我当时身怀六甲,去城外散步赏花。 他们夫妻也去游玩,那时看着是很恩爱的一对璧人。可惜,男人心易变!”崔夫人感叹道。 玄英也不打断她,见她继续道:“我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幸亏胡太医在,及时为我施针,才保住了我的孩儿佑儿。 故而我也将他们夫妇当成了救命恩人,时时来往,常常接济,一来二去与温晴也成了至交好友。 太后与太妃进宫时,胡太医在我家夫君的引荐下为他们诊脉。 谁知他认为自己发达了,将温晴母女休弃了,我得知消息之时,温晴已被那无情的男人赶出了京城。 我派人四处打听,从未得到半点消息。”崔夫人说着伤感的落下泪来。 “公主,我那日看到薛大夫便觉她与温晴很是相像,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崔夫人遗憾摇头。 “夫人心善,那位温氏定会安然无恙,无任何消息很可能便是好消息!”玄英没想到崔夫人倒是个心善之人,安慰道。 “公主说得极是!让公主见笑了!原谅臣妇的失礼!”崔夫人揩掉眼泪微笑道。 “崔夫人这样的人真是难得,与本宫也投缘。怪不得那日崔公子冠礼,本宫看着崔府甚是喜欢,恨不得在崔府住上几日,原来咱们是有缘人啊!”玄英笑道。 “公主若真喜欢我家,那便来住吧!那是崔家的荣幸!”崔夫人忙道。 “我真的可以去吗?”玄英假装激动,连“本宫”都不用了。 “当然!臣妇随时欢迎公主!”崔夫人笑道。 “太好了,我去跟皇叔说。”玄英站起身一溜烟儿跑了。 崔夫人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方嬷嬷忙笑道:“夫人,我家公主最是随和,您若有事先离去即可!” “好!公主既要去我家,我定当回去准备迎接公主大驾!”崔夫人也有些激动,向方嬷嬷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江淮王与楚昭下了朝便看到玄英等在御书房门口,都很诧异。 “皇姐!可是有事?”楚昭问。 “是啊!我想出宫住一段时日。”玄英道。 “胡闹,还没哪个公主像你这样?你如今不上朝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去礼佛寺算怎么回事?”江淮王一听便生气了。 “皇姐!皇叔说得对!不可任性!”楚昭劝道。 “皇叔,你想错了,我那日去了崔家,觉得他们家真是舒服,比这皇宫还舒服,想去住几日。”玄英解释道。 “啊?有那么好?”叔侄俩表示怀疑。 “当然有,今日与崔夫人聊了聊,特别投缘,她邀我去府上小住几日。”玄英道。 “你不会又在耍花招吧!刺杀你那帮人还未查出来,你出去可会连累崔家?”江淮王道。 “你多派些侍卫给我不就好了,不能因为有刺杀我哪里都不去了吧!”玄英道。 “皇叔,皇姐难得跟京中贵妇投缘,更难得是跟我舅母投缘,让她去住住又何妨?”楚昭道。 “还是昭儿知道疼皇姐!”玄英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心里不知怎么觉得怪怪的。 楚昭笑眯了眼。 江淮王总觉得她目的不纯,“你若惹出事来,我可不饶你。” “皇叔,你答应了!多谢皇叔!我去收拾东西了!”玄英欢天喜地跑了。 “她怎会这样心急?”江淮王问。 “皇姐本就这样!”楚昭看她开心离去心里也高兴,母后一直跟皇姐不和,这下应慢慢会好起来。 玄英让人收拾了东西,风风火火带着薛姈姐妹住进了崔家。 崔家人上下都十分重视,打扫屋子,准备被褥,摆放物什,忙得不可开交,真怕怠慢了这位尊贵的长公主。 崔伯延知晓玄英要住进他们家时也是不敢相信,觉得不可能,不说她与太后、太皇太后的关系,只说她知晓了那秘密,他正想办法杀她,她也不该来。 这不是来送命吗?在崔家不能杀她,她难道不出门? 他心想这公主胆大?还是她还不知晓那秘密?还是她只是为了打草惊蛇? 崔伯延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带着全家老小迎接玄英的大驾。 “崔大人!我来得可是太唐突了?”玄英下了马车笑问。 “公主说哪里话?崔府随时欢迎公主!”崔伯延笑道。 果然老谋深算,面上还能笑得这般真诚,玄英心想。 “公主!请!”崔夫人笑着将玄英迎了进去。 “崔大人真是有福气,娶了你这样的夫人,将府中上下打理的这般赏心悦目又温馨、舒适!有了夫人,崔大人都不看别的女子了。”玄英笑着往里走。 “公主过奖!”崔伯延笑。 崔夫人快四十岁了,却有些脸红了。 “公主!这边请!”崔夫人全家带着玄英在府里转了一圈。 最后,将她带到一个僻静又精致的院落。 “公主可还满意?”崔锦心问。 “满意,你家可真好!日后我若开府定让崔夫人帮忙布置一番。”玄英道。 “那臣女告退!公主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告诉臣妇。”崔夫人道。 “好!你们都去忙吧!”玄英确实累了,脸都笑僵了,违心的话也说得难受。 “公主!咱们这是入了狼窝了!”薛姈小声道,将手放在她脉搏上,她一路上都佯装镇定。 “稳住!不要露怯,这样咱们才更安全。”玄英小声道。 “公主,您心情好了,脉象也好,看来您真喜欢这地方。”薛大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淮王得知玄英已住进了崔家吩咐人道: “告诉崔家人,公主既住进了崔家,不用特殊照顾,与崔家儿女一样便可。” “是!”那人将话带到。 崔伯延听了真想翻个白眼,不用特殊照顾?这意思怕是公主有什么闪失唯他们崔家是问吧! 谁不知玄英公主是先皇的心尖,是与江淮王最亲近的公主。 第43章 公主心中有更大的秘密 崔家人上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真怕怠慢了玄英。 各种点心、小吃,各种好玩的,新奇的玩意也都往玄英住的院子送。 “住在这里比在宫里好!”亭儿和扇儿乐坏了。 “不要瞎说!”方嬷嬷和李嬷嬷比在宫里谨慎多了,怕公主不习惯会身体不舒服。 玄英却显得随性自在,不是陪着崔夫人学习刺绣,便是跟崔小姐学习画画,还时常看崔家公子练剑。 还会与他们崔家全家人一起用膳,喝茶,聊天。 崔家人看她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好相处,慢慢也就放松了下来。 只是毕竟公主在他们府上,家丁时不时巡逻,玄英的侍卫和江淮王派来的侍卫也日夜不停巡视崔府上下。 弄得玄英想搞个假行刺吓唬吓唬他们都怕自己的人受伤,还是算了。 玄英住到崔家第三日深夜,有人溜进了她的房里。 “公主可睡得着?”他立在玄英床边便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玄英正要睡着,惊坐起,刚要喊被那人捂住了嘴。 “是我!”林牧小声道。 玄英扒拉掉他的手,小声道:“你做什么?三更半夜想刺杀本宫?” “若想刺杀那日便不会救你。”林牧笑道。 “你来做什么?”玄英纳闷,自己跟他没多少交情,还有他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的。 “公主遇刺与崔家有关?”林牧问,他查了几日无任何头绪,他们像是江湖杀手,还是不知名的,来无影去无踪,他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胡说什么?与崔家有关我还住在崔家,我有毛病?”玄英道。 “公主做事一向出乎人意料。”林牧道。 “你来做什么?”玄英不想跟他多说,毕竟言多必失。 “公主遇刺之事微臣也想查清楚,向公主了解一些事。”林牧道。 “那也不用三更半夜来啊!”玄英无语。 “崔府人多眼杂,此时最合适。”林牧道。 “我跟你知晓的一样多,不用问了。”玄英道。 “公主前段时日都去了何处?遇见了何人?”林牧不死心道。 “这你问扇儿与亭儿也一样。”玄英打了个哈欠道。 “与胡太医有关!”林牧道。 玄英呼吸一窒,心想这人也太聪明了。 “你怎会知晓胡太医的事?”玄英问。 “宫里打听到的,听说太后曾神神秘秘提过!”林牧道。 “关于胡太医我目前没有一点儿线索,不知是不是跟他有关。”玄英撒谎道,没想到他在宫里还有眼线。 “公主不会知晓怎么回事不愿说吧!”林牧道。 “瞎说什么?我都被行刺了,怎会不愿说?”玄英反问。 “若关于皇上、南阳王、先皇、二位公主呢?公主会说?”林牧问。 “你想多了。”玄英觉得这人像看进了自己心里,她浑身不自在。 “林某只是想帮公主,公主似乎不信任我。”林牧道,直觉告诉他玄英没跟他说实话。 “怎么会?我很信任你!”玄英笑道。 “公主没说实话!”林牧说着坐在了她床边。 “本宫句句属实!”玄英信誓旦旦道。 “公主不愿说我不会逼你!”林牧凑近她轻声道。 “你不信我?”玄英假装有些生气。 “公主说对了!”林牧认真道。 玄英握紧拳头瞪着他沉默,黑暗中两人离得很近但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公主,我只是担心你。”林牧突然软了语气。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作为一个将军养精蓄锐便可,我大周可离不开你!”玄英拒绝得很干脆。 “那明日江淮王定会知晓公主刨坟。”林牧道。 “林牧,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知晓便知晓吧!本宫不受别人威胁!”玄英赌气躺下,笑话自己刨坟的秘密让皇叔知晓与那秘密比算什么。 “公主,你心里有更大的秘密!”林牧肯定道。 “你走吧!”玄英不想理他了,他日,他若娶了自己的妹妹便是自己的妹夫,让人知晓他半夜来自己房里成何体统? 况且这人太过聪慧,说不定能猜到什么,她一个字都不要再说了。 林牧看她这不配合的态度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 翌日,玄英等了半天没等来江淮王问罪便知林牧昨夜只是在吓唬她,他并未去告状,心里踏实了不少。 扇儿过来悄悄问:“公主,韩律让我问问您,咱们的计划可还要进行?” “当然!”玄英笑道。 “那让他们开始准备了不然来不及了!”扇儿道。 “嗯,多看多打听,该出手时不要犹豫,记得隐藏身份。”玄英嘱咐道。 “是!我会跟他们说。”扇儿点头道。 “公主,你们在说什么?”崔锦心进来看她正好听到扇儿最后一句问。 扇儿有些紧张,“没说什么!” 崔锦心也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忙赔礼道歉,“是臣女僭越了。” “无妨!本宫打算去民间暗访,你莫要说与别人才好。”玄英神秘道。 “公主放心!臣女不会说出去的。”崔锦心保证道。 “你兄长的剑练得也不差,本宫想让他一同去,不知他是否愿意,你帮本宫问问可好?若他不愿意,本宫不勉强。”玄英很好说话道。 “真的?我兄长定愿意的。”崔锦心虽年龄小也知这是公主在给她兄长机会。 “你去问问,他若愿意,我离开时叫上他。”玄英道。 “多谢公主!臣女先告辞!”崔锦心满心欢喜离去。 “公主!你为何要带上崔佑?他可会坏事?”扇儿不解地问。 “无事!到时打晕便好!”玄英嘴角勾起,她不信崔伯延会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命,她要的便是让他投鼠忌器。 “还是公主有办法,我去告诉韩律一声。”扇儿行礼离去。 “公主!我近日与避儿做了些迷药,到时应该能用上。”薛姈接话道。 “嗯!多做些,日后总会用到的。”玄英鼓励道。 “好!”薛姈深知自己和妹妹如今跟玄英公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必须同心协力。 “还有,日后要委屈你们姐妹跟着我了。”玄英抱歉道。 “我知晓公主已尽力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守着那秘密着实难受,与公主一起便不觉得累了。”薛姈道。 “你要记住不管是谁,哪日若问你什么,都安我们说好的说。”玄英不放心又嘱咐了她一遍。 “公主放心!”薛姈道。 “嗯!你去忙吧!”玄英道。 “是!”薛姈觉得玄英今日有些紧张,但也不好问她为何。 殊不知宫里有人比玄英更紧张。 第44章 公主好相与 太后将崔伯延叫到后宫,不安地问:“玄英知晓了一切对不对?” “臣也说不准!”崔伯延道。 “不然她为何住进了崔家?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也是在挑衅。”太后笃定道。 “太后不必太过紧张。”崔伯延道。 “若此事大白于天下昭儿与哀家还有崔家将死无葬身之地。”太后疯了一般道。 “太后慎言!”崔伯延沉声提醒她。 太后一愣,似乎清醒了,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随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兄长!咱们必须想办法除掉她!” “上次没成功,下次更不容易了,我总觉得她并不知晓,那薛大夫也并非胡太医的女儿。”崔伯延道。 “不管怎样,玄英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总会有机会。”太后似乎未听见崔伯延方才的话。 “若知晓一切她为何不道出实情?为何要烧太医院毁灭证据?”这是崔伯延想不通的地方。 “她能有什么好心?除了对昭儿还有些情义在。”太后思索道。 “也许因为陛下她才迟迟不愿下手,也许她并不知情。”崔伯延道。 “咱们可不能赌!”太后提醒道。 崔伯延也深知这点,不管怎样玄英公主不能留了。 这厢,崔佑知晓玄英要带他去暗访,兴奋之余又压力倍增。 他没想到玄英能看上他,让他随行。 “公主说此事保密!兄长不要说出去,出发那日公主定会打发人来叫你。”崔锦心道。 “嗯!我晓得了!”崔佑故作深沉道。 “那我先走了,兄长准备一下吧!”崔锦心笑着离开了。 崔佑看屋里没人了,整个人都欢喜极了,甚至跳了起来。 “我定会成为公主忠实的守护者。” 说着他抽出自己腰间的剑,“看剑!有我崔佑在,尔等小宵休想碰公主一根汗毛。” 他想象着自己成为玄英最信赖的人,为她披荆斩棘,一路保驾护航。 别人甚至公主和陛下都对他崇拜有加,他最终成为别人无法超越的存在。 之后,他又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定要低调,谦虚!” 他又岔开双腿,站定,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 “相信那一日终会到来!但如今还差得有些远!” 翌日,玄英让人给江淮王捎了口信,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带着身边人与崔佑便出了京城。 韩律他们也已乔装过等在城外。 “公主!咱们要去何处?”崔佑好奇地问。 “南方!”玄英神秘道。 “崔公子,出来要改口叫小姐。”扇儿提醒道。 “抱歉!我忘记了!”崔佑挠了挠头傻乎乎笑道。 “无妨!”玄英不在意地笑了笑。 “韩律,怎样?可有把握?”玄英问。 “有!只是怕还有其他人在打它的主意!”韩律有些烦恼道。 “无妨,最终是咱们的便好!”玄英道。 “小姐的意思是咱们要从劫匪手里抢东西。”扇儿小声对韩律道。 “明白了!还得是小姐。”韩律他们这几日想的是怎样劫了那银子,知晓他们走水路,连凫水都开始练了,还雇了不少船只。 “他们若是不成功怎么办?”有人问道。 “那咱们便帮帮他们!”玄英道。 “……”众人一听,还能这样? “可租了船?”玄英又问。 “租了!只是有些寒酸。”韩律艰难开口道,公主的身份高贵,怕是坐那样简陋的船会嫌弃,他们也不曾想到公主会亲自来。 “韩律,你还是不了解咱们小姐。”亭儿笑道。 “走吧!去坐船,只要能坐下便好。”玄英说着打马前进。 一行人骑马去到河岸已是一个时辰以后,河面波光粼粼,河上有不少来往的船只,码头船只更多,一派繁华景象。 玄英下马望着这条河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听说当年父皇因挖河连通南北被一些老臣骂是昏君,劳民伤财,还有人横加阻挠,被父皇杀了几个。 当时,那些反对的人可曾想到这条河会带来多少便利。 韩律让人将马寄养在了附近的驿站,又找了到了曾付过定金的船家。 “小姐!船来了!”韩律道。 “好!”玄英随着他上船。 他们中有人会划船,也不用船家,银子给到位,船家便高高兴兴将船交出来了。 “韩律,再问船家要几身衣服吧!我们穿成这样哪里像渔民?倒像是游山玩水的。”玄英道。 “小姐想当一回渔民?”扇儿问。 “当然,体验一下,崔公子认为呢?”玄英问崔佑。 被点名的崔佑精神一震道:“我听小姐的。” “那便换装吧!”玄英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丢给崔佑。 崔佑也不嫌弃,欢欢喜喜将那衣服套在了外面。 薛姈他们也都换上一身普通人的打扮,这样看来他们像乘船去探亲的了。 一行人准备好便一路南下。 “小姐!咱们可日夜兼程,早日到达。”韩律道。 “没必要!好好休息,到时才有精神。”玄英从不赞成这样疲劳前行,还没怎样呢,自己将自己累趴下了。 崔家,崔伯延下了朝发现玄英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她可真行!”他气极只说了这么一句。 崔夫人和崔锦心以为他在生崔佑的气,忙劝道:“公主带上佑儿出去也是在给他机会,被公主看中是一种荣耀,老爷何必太在意他的不告而别?” “是啊!爹!兄长早晚有这么个成长过程的,您别生气了,这一趟出去他定长进不少,况且公主交代不让说出去的。”崔锦心忙倒了盏茶奉上。 崔伯延也不好说什么,暗暗调整情绪,敛了神色。 “他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跟着公主去的,我也是怕他给公主惹麻烦。”崔伯延违心道。 “这几日接触下来我发现公主是个好相与的,不是苛刻死板之人;咱们佑儿也是个赤诚的孩子,他们定能相处得不错,老爷不太过担忧。”崔夫人道。 “但愿如夫人所说。”崔伯延勉强笑道,心中暗叹玄英还真不太好对付,她住进崔家那一刻怕是已打算好了拉上自己儿子挡箭。 第45章 微臣已订婚 江淮王得知玄英为了生意要去南方一趟,有些担忧,知晓她带走了四十多个宫中侍卫又放心了不少。 毕竟他们都是自己与先皇训练出来的大内高手,玄英身边又有暗卫,他们一行人定不会有事,至少是安全的。 “辛苦她了!”江淮王叹道。 “所以,父皇的眼光不会错,有皇姐在国库里的银子应该够用了。”楚昭道。 “嗯!皇兄的确不会看错人,只是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皇兄可看不出,到时说不定要我与陛下帮她收拾烂摊子。”江淮王无奈道。 “皇叔!咱们也不能要求太高了。”楚昭笑道。 “陛下说得极是!”江淮王想起玄英那古灵精怪的笑便忍不住勾起嘴角。 “陛下!王爷!林将军求见!”这时小袁子过来禀报。 “快请!”楚昭道,他深知这样的功臣不应怠慢。 林牧这几日被长乐和静和弄得颇有些心烦,两人也是被他们的母妃逼着轮番来找他,希望他能看上两人中的另一个。 她下了朝便要面对他们,以往满眼都是糙汉子,这几日面对两个柔弱的小姑娘,他甚是不适应,。 两位公主还有些怕他,但还是硬着头皮替对方邀他游湖,踏春或者赏花。 他又不好次次都拒绝,休沐时也只好应付一下,可又觉得实在反感又无趣。 公主与其他人一样,恨不得离他二里地,他倒时真的赏花了,远远看不到一个人影,满目花草。 “陛下!王爷!”林牧规矩行礼。 “林卿家免礼!今日可是有事?”楚昭问,他回京后从不提要求,总觉得朝廷亏欠他。 “微臣今日来是想启奏陛下和王爷,微臣已订婚,实在不是两位公主的良配。”林牧道。 “哦?不知是哪家小姐有这福气?”楚昭好奇地问。 林牧不慌不忙将袖中的玉佩递给楚昭,“陛下可认得此物?” “这是皇姐的玉佩,怎会在林卿家这里?”楚昭不解地问,皇姐绝不会做这种私相授受之事。 江淮王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奈何玄英心中还是天真无杂念,他也不想过早提起。 他深知林牧作为将军,要上阵杀敌,随时可能为大周丢掉性命,他也已二十二。 于情于理,即使玄英在孝期也应早日与他成婚,让林家有后,免他无子嗣之忧。 “这是微臣的玉佩,先皇在世时已赐婚微臣与玄英长公主,微臣念及玄英公主还在孝期不曾提起。 只是如今长乐与静和两位公主都竭力撮合微臣与另一位公主,微臣不得已只能求陛下、王爷与两位公主说清楚。”林牧说完,看了江淮王一眼。 江淮王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此事,本王也有所耳闻,只是林将军并未拿出证据,本王以为只是谣传,既然将军与玄英订了婚,那本王定会让人告知两位公主。” “微臣多谢陛下!多谢王爷!”林牧面上不显,心中也是一喜,他还真怕江淮王不认账。 “皇姐可知晓此事?”楚昭问道,前几日他们还曾说皇姐的婚事想让她自己做主,今日得知已被赐婚,她可会失望? “玄英应是不知,据我所知先皇不曾向她提起过。”江淮王道。 之后,三人一阵沉默。 “陛下请放心!若长公主看不上微臣,微臣只当先皇不曾赐婚。”林牧看两人有些欲言又止道。 “将军此言差已,既然是先皇订婚那便不能不作数,只是若你二人皆心有所属,理所当然该不作数,本王想先皇定不忍心棒打鸳鸯。”江淮王笑道,他不想将话说死。 “皇叔说得极是!”楚昭赞同道。 “林将军可有异议?”江淮王看林牧不说话问道。 “王爷说得是,微臣并无异议!只是微臣对别的女子并无男女之情!陛下能否归还微臣的玉佩?”林牧道。 “哦!好!”楚昭从私心里真的不想还给他了,但也只能还。 “陛下、王爷,微臣听说长公主已不在京中,不知去了何处?何时归来?”林牧问。 “皇姐说是生意上的事。”楚昭有些不悦,这人难道要追去不成? “微臣听闻最近运河上有匪患,着实有些担忧。愿陛下、王爷恩准微臣领二百精兵剿灭匪徒。”林牧请旨道。 “皇叔意下如何?”这种事楚昭还是想让江淮王拿主意。 “准了!”江淮王笑道,若这么少的兵能除了匪患他求之不得。 “微臣领旨!”林牧心想这样便可趁机离开京城。 之后,林牧拿着自己的玉佩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御书房。 江淮王与楚昭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位林将军怕是非他们的长公主不娶了,剿匪哪用得着大将军出马?还不是为躲开长乐跟静和。 “这下只能看长姐自己的意思了,她若无异议,那便这样吧。”楚昭道。 “玄英怕是不曾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朝廷需要她定无异议。”江淮王道。 “林将军也不错,他愿意让步。”楚昭道。 “我看未必!”江淮王从林牧眼中看到了执着。 “那也挺好,皇叔不是也想着让他娶一位公主,皇姐跟皇妹都一样,若他心中有皇姐不是坏事。”楚昭很乐观。 江淮王不再说话,心里有些担忧,怕委屈玄英,也怕两人合不来,他这侄女跟别的女子大不同啊。 河面上,船舱中! 韩律将自己与兄弟们了解的情况向玄英一一汇报。 “那便游龙帮吧!”玄英道,从韩律的话里她听出这个帮派的胜算最大。 “咱们要剿匪?”崔佑听了半天问道。 “嗯!说对了!”玄英笑。 “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崔佑道。 “你是小姐的贴身侍卫,要做的便是护小姐的安全,此事是最重要的,你想做别的?”扇儿问他。 崔佑恍然大悟般,被重视的喜悦与自豪感油然而生,赶紧摇头,“不想做别的。” 韩律拿出自己画的舆图给玄英看:“小姐,游龙帮最近在这附近出没,别的帮派应也一样,属下认为他们很可能会合作。” “嗯!无事!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可!”玄英道。 “属下已让咱们的人分散在各帮派之中,到时再动手。”韩律道。 “嗯!做得不错!只是到时他们人会更多,咱们还需小心,记得见机行事。切记安全第一,财宝其次。”玄英低声道。 “属下明白!”韩律应道,心里意外却很温暖。 谁说公主爱财,她更在意的是兄弟们的生命与安全。 第46章 大家庭 一行人在河上行了五日才到韩律所说的地方。 “哇!这地方真好!”崔佑忍不住叹道。 “这里风景是不错!”玄英也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 宽阔、平静的水面,两岸高耸的青山,水里绿色的倒影,时不时有白鹭掠过,令人心情舒畅。 “小姐!这附近山水相映,美不胜收,甚是难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崔佑站在玄英身侧道。 “嗯!你喜欢咱们便多玩儿几日。”玄英道。 “小姐,咱们向那渔翁买了那鱼竿垂钓如何?”扇儿看到一个戴草帽的老头在河边钓鱼提议道。 “好!记得补偿老人家!”玄英也想体验一下钓鱼的乐趣。 “好的!”扇儿“扑通”跳进了水里,拿了铜钱换了那渔翁的鱼竿,还被渔翁百般推辞。 “我要先试试!”亭儿待她上岸一把夺了过去。 “好!我先去换衣服。”扇儿抹了一把脸笑道。 “扑通”亭儿被玄英一脚踹进了河里,鱼竿也被她夺了。 “小姐!你太过分了。”亭儿直接朝玄英泼水,玄英拿着鱼竿便打。 亭儿如鱼儿般迅速钻进水中,一会儿又冒头,大声笑着威胁着喊道:“今日咱们谁也别想垂钓。” 崔佑看他们主仆这样觉得很不可思议。 “小姐!不如让我先来?”他笑呵呵乐道。 “你也下去吧!”扇儿在他身后一脚将他踹进了水里。 “哈哈哈!”玄英被溅了一脸的水,依然笑得开怀。 “扇儿姑娘你今日也别想垂钓了,亭儿,打她!”崔佑也是孩子心性,直接与扇儿结成联盟。 “小姐!你可要护着我。”扇儿躲到玄英身后。 “崔公子,他俩一伙的,上!”亭儿道。 结果四人打起了水仗,船上其他人看着眼热,慢慢也加入了战斗。 “小姐!天还有些凉,不可玩太久,以免着凉。”薛姈看他们玩得差不多了,过来提醒。 玄英进船舱换衣,薛姈不知被谁一把推进了水里。 众人又玩闹一阵,一船人直到筋疲力尽才罢手。 另外一船的人看着公主跟兄弟们打作一团,心中惊诧不已,没想到传说中刁蛮、任性的长公主是这样的接地气,被人按着泼水还笑得灿烂,毫无架子。 “哎!那船上的姑娘、小伙子们,今夜别走啊!明日我们也加入。”他们假装不认识他们喊道,羡慕他们这般玩闹。 “好!有种的都别走,我们等着。”扇儿站在甲板上边擦头发边气焰嚣张喊道。 “好!哥等着!哈哈哈!明日别哭!”他们中有人笑道。 “放心!哭的说不定是你们!”扇儿不服气道。 “扇儿姑娘好威风!”崔佑换好衣服在一旁欣赏地看着扇儿跟另外一船的人叫嚣。 “小姐!喝些姜汤吧!暖身子!”薛姈和避儿熬了一大锅姜汤让他们大家每人喝一碗。 之后,船靠了岸,夕阳西下,玄英坐在甲板上安静地垂钓。 扇儿拿了一片树叶信口吹着,亭儿拿了个竹篓准备装鱼。 崔佑站在岸边欣赏落日下的美景。 韩律带着兄弟们说说笑笑,生火做饭,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暗处,却有人一直在观察他们。 “老大,怎么办?咱们这两天便要动手,这些人有些碍事。”秃头男对身边的大胡子壮汉陈老大道。 “他们两船人才十多个人,还有几个女子,能坏咱们的事?你太高看他们了。”大胡子壮汉还没说话旁边的黑脸男子聂老二轻蔑道。 “老二,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做这行的都是拿命换银子,不得谨慎些?”秃头男刘老三不服气道。 “老三说的对,小心开的万年船。”大胡子壮汉眯了眯眼,看向玄英他们。 一河之隔,他们看不清对方,但能看得出他们的那份悠闲自得。 “那今晚将他们做了?”聂老二问。 “不可!若是同行便是两败俱伤。”陈老大道。 “那如何是好?”刘老三也犯难道。 “今晚你俩去拜访一下,是同行尽量拉拢!”陈老大道。 “行吧!”两位听他这样说也同意。 用过晚膳,玄英和薛姈姐妹回船舱休息了。 崔佑很尽职地守在外面。 扇儿和亭儿跟韩律他们围着火堆烤衣服,天南海北地聊天,气氛融洽极了,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个大家庭。 “几位帮帮忙!”突然,聂老二被刘老三搀扶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众人都警惕了起来,“你们做什么?”韩律问。 “各位,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这山里的猎户,由于我兄弟肚子疼,天黑之前没回家,看到此处有火光过来看看你们中间可有大夫。”刘老三道。 韩律仔细打量两人,看聂老二满头大汗,赶忙同情道:“今日巧了,我船上确实有位女大夫。” “小妹!去叫大夫出来帮这位大哥看看!”韩律说着推了身旁的亭儿一把。 亭儿很快反应过来,答应一声去找薛姈。 薛姈急匆匆出来,“病人怎样了?” “还是肚子疼。”刘老三道。 “我看看!”薛大夫将手放在聂老二的脉搏上。 “大夫!我不会死吧!”聂老二疼得捂住肚子弯着腰痛苦问。 “他吃了什么东西?像是吃坏东西了。”薛姈道。 “只是在路边随便拔了根草嚼了嚼。”聂老二艰难开口道。 “多久了?记得怎样的草吗?可还能认出来?”薛大夫问。 “大概半个时辰前,不记得了。”刘老三回想道。 “这个吃下。”薛大夫拿出一粒药丸给聂老三。 “好!”聂老三犹豫了一下吃进口中。 “避儿,拿催吐的药来。”薛姈叫了一声。 避儿很快拿出一包黑乎乎闻着很怪的东西出来。 “我不知你吃了什么?不过能吐出来一些是一些。”薛姈说着利落地掰开他的嘴,将那黑乎乎的粉状物塞进他口中。 聂老二被恶心得一阵狂吐,除了薛姈、避儿,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 “各位!对不住!”刘老三抱歉道。 “能否让我兄弟在船舱中休息一会儿?”他问道。 “可以!我船上还有一间空的房间没人。”韩律已猜到他们大概是来打探他们的来路的。 “多谢船家!”刘老三看聂老二不吐了便扶着他进了船舱。 “二妹,去给两位大哥送些水。”韩律又吩咐扇儿道。 “好!”扇儿噔噔噔跑进船舱为两位拿茶水。 聂老二跟刘老三对视一眼,能看得出男子们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女子没有,大夫也是真的大夫,两人有些糊涂了。 第47章 今晚动手 “船家!你们的人都会功夫?”刘老三假装好奇问。 “当然,我们跑船的都会一些,我今日的船客是要回江南,听说里面那位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位是他的家丁,应会些功夫。”他指着崔佑道。 “不过要我说,真遇上坏人,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那艘小船上的三人与船家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是同行,相互照应。”韩律笑道。 “你们明日一早离开?”刘老三又问。 “大哥放心!我可以跟那位小姐商量一下,这位兄弟休息好了再走,不行让我的船夫送你们回家。”韩律热情道。 “多谢了!”刘老三道谢。 “出门在外多不易,哪天说不定咱们又遇上了我还需要两位帮忙呢。”韩律哈哈笑道。 “船家您真是好人!”刘老三道。 韩律摆摆手,接过扇儿手里的茶壶与茶盏,放在桌子上嘱咐聂老二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小姐,我看那两人很像土匪。”亭儿小声道。 “这还能看出来?”玄英笑道。 “当然,他们眼里有杀气,有点邪恶的那种,跟林将军的不一样。”亭儿小声道。 “你可真厉害!”玄英笑,觉得亭儿说的有道理,林牧是将军杀人是为了守护,他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与震慑;这帮人只是为财,眼里是自私与贪婪,当然不一样。 “小姐,你说他们可会对咱们动手?”亭儿有些担忧。 “无事!他们不会轻易动手。”玄英肯定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聂老二身体好了一些,跟刘老三一块儿向韩律道谢。 “大哥贵姓!咱们交个朋友。”聂老二问。 “好!免贵姓韩名严,豫州人氏。”韩律做自我介绍,两人看他如此实诚赶紧随便编了姓名说与他。 “我兄弟二人变不打扰船家了!”两人有些尴尬道。 “二位慢走!山路不好走,千万小心!”韩律看着他们走远似乎有些依依不舍了。 “韩大人演技不错。”扇儿竖着大拇指看着他笑道。 “扇儿姑娘也不错,脚步‘咚咚’响。”韩律笑着夸她。 “外面还需要你们多警惕,我跟小姐都去休息了。”扇儿轻声说完转身离去。 “姑娘放心!”韩律与一个兄弟歇在了岸上的火堆旁。 一夜平静度过。 翌日,一行人起床较晚,日上三竿才开始起来洗漱。 “妹子,可要打水仗?”一个兄弟挑衅地喊了扇儿一声。 “等天暖和一些,别怂啊!”扇儿笑着回应道。 “我们兄弟怎么可能会怂,哥等着你们!”那兄弟哈哈笑起来。 “我今日定将你们打哭。”扇儿叉着腰嚣张道。 “就会说大话,干活去!”韩律大声叫她。 “好嘞!”扇儿赶紧去生火,烧水。 亭儿去帮忙做饭,切菜。 “小姐!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吧!”薛姈与玄英悠闲地坐在甲板上看风景。 “是不错,待我了无牵挂定要寻一处这样的地方终老。”玄英道。 “我也要选一处风景秀丽之处平静生活。”薛姈道。 “是我连累了你们!”玄英抱歉道。 “这也许是咱们的缘分,我不后悔与您相识!”薛大夫道,虽然她搞不懂她在做什么,但她相信一个眼神如此澄澈的人不会是坏人,宁愿冒险也要护住她们姐妹的命的人不可能是坏人。 “如今这样说还太早!”玄英道,她真有些怕自己护不住他们,也不知何时能还他们自由。 “小姐!他们今晚会动手。”韩律此时过来小声禀报。 “好吧!我也无事,可让你们玩得尽兴。”玄英大声道。 “多谢小姐!”扇儿在一旁感激道。 “就你任性!”韩律伸手戳了戳扇儿的脑袋。 “兄长,我快被你戳傻了。”扇儿将玄英与陆萧说话的语气学得有模有样。 “薛大夫,你的药可做好了?”玄英问。 “小姐放心!韩公子说他们有二百人,我的药让五百人一夜不醒没问题。”薛姈自信道。 “好!那咱们便等着吧!韩律记得给兄弟们发下去。”玄英笑道。 “是!”韩律有些激动了。 一行人用过早膳,又是无聊的等待。 之后,扇儿带着他们这船的人同那一船的四个兄弟一起打水仗,开始还分敌我,最后打着打着变成了混战。 扇儿还真被打哭了,哭声震天响,兄弟们挨个赔礼道歉她才止住哭声。 “是谁夸下海口的,如今又哭成这样,丢人!”韩律一直在批评她,真有做兄长样,毫不护短。 玄英跟薛姈笑得花枝乱颤。 “扇儿姑娘好好练练凫水,你还小,明年再战。”薛姈安慰道。 “嗯!已经很不错了。”玄英道,扇儿虽在水中灵活但力气小,被他们用水砸得快砸晕了。 一个兄弟也出来批评自家“船客”,“人家一个姑娘家,你们也忍心下死手,怪不得都是找不着媳妇的光棍。” “我不是,我有媳妇!”一个兄弟嘿嘿笑着反驳道。 远处,几个帮派的人饶有兴趣的往这边看。 “这帮人再不走,到时误伤到是他们自己倒霉。”一人恶狠狠道,原想着是同盟想拉拢,没想到是群无用的贫民。 “估计他们见到咱们兄弟杀人,放火吓得一溜烟全跑了。”混进他们中间的侍卫兄弟笑道。 “嗯!这倒是!有几个不怕咱们这号人的?”另一人附和道。 “那几个女子倒是很水灵,看着养眼,有机会带回去养着也不赖。”刘老三淫笑两声道。 “别找事!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惹事了,干完这票兄弟们都安分一些。”陈老大正色警告道。 “陈老大说的有道理,干完这票咱们也可改头换面做个平常人了。”黑虎帮的武老大说道,若真有百万两银子,跟兄弟们分后之后也够一辈子挥霍了,谁还做什么土匪? 他早不想干这行了,奈何拿起屠刀容易放下难,若有机会他再也不踏入这行当了。 “黑虎帮若不做了我们还少了对手了。”刘老三嘿嘿笑道。 “到时想接着做的可来我游龙帮,大家都是兄弟。”聂老二开始拉人了。 “哈哈!还没怎么样呢,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今晚兄弟们都精神些。”另一个帮派的老大名黑阎王的道。 “是!”大家都精神焕发般用低沉有力的声音附和道。 第48章 将军聪慧 这夜,无月!微风! 河面上的船只慢慢变得稀少,河两岸的人却神情专注。 “小姐,怎的还没动静?”扇儿趴在岸边着急道。 “沉住气!”亭儿道。 “早来早完事,这样等着真难熬。”扇儿抱怨道。 “韩律,看准些!”玄英道。 韩律一下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姐放心!他们那些人可比咱们在意,定会好好查看,并且说不定早打听好了。” “嗯,这时倒希望他们这帮贼人靠谱了。”玄英笑道。 “据说前面他们运送了几次石头冒充嫁妆,也有匪徒去劫,结果可想而知。”韩律笑道。 “倒是聪明!”玄英道。 “江南第一富商,请的镖师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还不止一个。”韩律道。 “这么说那帮土匪定会出手,咱们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崔佑眼里闪着正义的光道。 “嗯!说得对!”扇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待会儿要及时打晕这傻小子。 “来了!”韩律突然小声道。 “咱们何时出手。”崔佑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了。 “再等等!”韩律道。 只见河面上五艘大船缓缓行来,在黑暗中很像五只庞大的怪物,身上闪着火光。 “看来嫁妆不少,不只有银两。”玄英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人也不少,不过只能吓吓一般人,真让他们为这些东西拼命是不可能的。”韩律小声道,这次是他们倒霉,太过招摇了。 “有情况了!”韩律道。 只见第一艘船突然停了下来,后面那艘直接撞了上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接着,后面的三艘船也停了下来。 “这些土匪可真过分!”崔佑气愤道。 “土匪哪里有人性?”薛姈低声道。 “韩律,咱们的船也到了吧!”玄英问。 “小姐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韩律道。 “待会儿等土匪都上船咱们便行动吧!免得来不及。”押镖的都不会怎么反抗那边要动作快些。 “好!属下也正有此意!”韩律应道。 他们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韩律一声令下:“兄弟们!上!” “小姐!咱俩上不上!”崔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你上啊!笨蛋!我跟亭儿还在呢?小姐不会有事。”扇儿骂道。 崔佑提着剑便跳上了已离岸的船只,两艘船快速靠近第一艘大船。 “看得好激动!”扇儿压抑着兴奋叫道。 “崔公子可被你下了药?”玄英问扇儿。 “嗯!估计他还没上大船便会晕倒。”扇儿笑道。 此刻,崔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火光,之后便什么都不知了。 韩律将崔佑搬到了船舱里,以免兄弟们忙起来踩到他。 “扑通,扑通!”只听见有不少人落水。 之后,一阵兵器的碰撞声,呼喊声,热闹极了。 韩律雇的其他船开始往这边靠拢。 “他们作为江南首富,难道没想到让官兵护着?”扇儿有些不理解,按说应该打点好一切的。 “你怎知没有?不过哪个又敢明目张胆,那样岂不是官商勾结?土匪的刀剑也无眼又是亡命之徒,朝廷不派人来剿匪的话凭哪个衙门也不敢贸然行动。”玄英叹了一声,这劫匪还真是猖狂。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的人开始往船上搬东西。 韩律一脸凝重来报: “小姐!这沈家骗了所有人,船上只有银两十万两,嫁妆之类的倒齐全,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万两的价值。” 玄英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看来沈家不简单!”要好好查查了。 “小姐,沈家人对自家女儿这般虚情假意?可真让人恶心!”扇儿愤愤道。 “二十万两也行,本宫先收了,咱们今日要真的剿匪了。”玄英道,既然沈家想做戏,那她便陪他们演。 “好!那些匪徒已被咱们的人迷晕,由公主发落。”韩律似懂非懂道,反正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想不明白回去再好好想。 “小姐!又来人了。”有人小声道,望着远处。 只见远处来了三艘稍大一些的船只,船上燃着火把,船上的人身着黑色甲胄,头船上的有一人很面熟。 “是林将军!难道来剿匪?”亭儿疑惑道。 “韩律,告诉林将军他们来晚了。”玄英道。 “是!”韩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林将军,我是禁卫韩律,你们来晚一步,劫匪已被我们拿下。” “啊?”三船将士都有些泄气,这趟他们岂不是白来了。 待他们的船靠近,玄英与身边的女子都戴上了帷帽。 “将军!借一步说话!”玄英道。 林牧看她不以真面目示人,示意他带来的船只先停下,一个轻功来到了她的身边。 “将军来得有些晚了,只是这里也出了些状况。”玄英道。 “是何状况?”林牧问。 “船上只有十万两白银,嫁妆的价值还不足十万两。”玄英道。 林牧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江南沈家的嫁妆!” “对!”玄英道。 林牧看着玄英,嘴角含笑,“公主!十万两与嫁妆是公主从南方带回来的,嫁妆是为陆家小姐准备的。” 玄英听了恍然,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还是林将军聪慧,一下猜对了。” “?”众人听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去看看船上的银两和嫁妆可是被土匪抢下船了?”林牧一声令下,韩律也反应过来了。 “咱们也去看看。”韩律下令。 “是!”他的人又一次登上几艘大船。 “小姐,你们什么意思?”扇儿问。 “不明白闭嘴即可?”玄英心情愉悦道。 “是!”扇儿他们几个满脑子疑问也不敢再问。 “将军,本宫还未到南方。”玄英笑道。 “微臣愿意带些人护送公主去往南方。”林牧道。 “好!本宫欠你一个人情。”玄英道。 “公主见外了。”林牧道。 “?你如今还是真是外人,若那天成了我妹夫咱们便是一家人了!”玄英道,有些好奇他是看长乐了还是看上静和了。 “看来公主将上次的谈话忘了!”林牧看着她有些无奈。 “上次?反正也不重要。”玄英还沉浸在得了银子与嫁妆的喜悦里,根本没仔细想他的话。 林牧看她一把摘掉帷帽,露出含笑的眉眼,望着那几艘装着银两的船只,他无奈摇头。 第49章 沈家有问题 玄英他们要南下掩人耳目,林牧打算带十多个兄弟跟着她。 “林将军,咱们就此别过!”玄英与他告别道。 “公主不需要微臣护着?”林牧问,这是想过河拆桥。 “你派几个人就是了,没必要亲自跟着吧!”扇儿有些怕他,还是小声说出了玄英的心声。 “将军剿匪辛苦,本宫看在眼里,将军应回京休息,再会。”玄英说完自顾自上了船,进了船舱,韩律带着几个兄弟来撑船。 他们这会儿比来时还要卖力,船上还有银子呢,都想尽快去南方转一圈早日回京。 “将军,船上什么都没!那些土匪都被迷晕了,我让人将他们绑了起来,船上的镖师都跳河逃生了。”常青运着轻功来到林牧身边道。 “好!将劫匪押解回京!”林牧道,目光却追随着玄英坐的那艘船。 “是!”常青道。 “将军!我看那些土匪都挺健硕,不如将他们编入军中。”常青建议道。 “再说吧!”林牧兴致不高。 “怎么了?剿匪成功怎的不见脸上有喜色?”常青低声疑惑道。 翌日,崔佑在甲板上醒来一脸茫然,船还在向南行驶。 “睡醒了!”扇儿悠悠道。 “公主怎样?咱们成功了吗?”崔佑猛地坐起问。 “成功了,林将军来了将那些土匪押回京了。”扇儿道。 “本宫无事!”玄英从船舱里出来,满眼笑意。 “公主,我……”崔佑有些羞愧,他没帮上什么忙。 “你做得很好,很勇敢!本宫很满意。”玄英笑道。 “好,吗?”崔佑疑惑地问,公主对贴身侍卫要求这么低的? “当然好了,韩律他们中也有不小心被自己人迷晕的,下次注意便好,迷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玄英安慰他。 “多谢公主理解,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崔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公主,你干嘛这样哄着他?”扇儿很不理解,小声问。 “好玩儿啊!”玄英道。 “他哪里好玩儿?”扇儿有些吃醋,武功不好不说还傻不拉几。 “他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很难得的!”薛姈道,他没想到那样阴险的崔大人会养出这样单纯的儿子,她看着他竟然恨不起来。 江淮王得知林牧剿匪成功,大喜! “陛下!王爷!江南沈家有问题。”林牧来到御书房便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怎讲?”江淮王问,一个商户能有什么问题。 “那日,微臣去剿匪,他们正在劫江南沈家女的嫁妆,沈家扬言会陪嫁百万两白银,可船上无银两。”林牧道,之后将他与玄英计划说了出来。 “还有这事?”江淮王警惕了起来。 “这几年沈家的女儿嫁到南域附近的不少,嫁妆恐怕也有问题!”林牧道。 “沈家!看来是要好好查查了。”江淮王眯起眼道。 “难道他们与南域有勾结?”楚昭猜测道。 “此事本王定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江淮王道。 “微臣听说南域想和亲,此事怕是他们另有所图。陛下,王爷,咱们不可掉以轻心。”林牧道。 “林将军说得对!”楚昭赞同道。 “嗯!”江淮王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本王这便写信给沈家,皇家将护送沈家女的嫁妆进京,以免出意外。”江淮王道。 “皇叔,这个办法好!沈家人吃个哑巴亏怕要气死了。”楚昭笑道。 “皇叔、皇兄!”此时,楚翊来到御书房。 “翊儿!”楚昭看到他一脸惊喜。 李牧朝他行礼,“微臣参见南阳王!” “将军免礼!”楚翊一脸期待看着他。 “翊儿可是有事?”江淮王问。 “我听说林将军来了御书房,过来找他。”楚翊道。 “哦!不是来找我跟皇叔的。”楚昭有些失望道。 “也来看看皇叔跟陛下!”楚翊赶紧道。 “顺便来看我跟皇叔?”楚昭笑。 “不是!不是!”楚翊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了。 “行了!陛下别逗他了!找林将军何事?”江淮王柔声问他。 “林将军答应与我比武,一直未兑现!”楚翊又看着林牧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林将军便指点南阳王几招吧!”江淮王也想看自己的侄子长进了多少。 “好!”林牧应下。 两人便在御书房前的空地上比划了起来。 “林将军当着皇姐的面可说过的,二十招!”楚翊道,怕他耍赖般。 “微臣记得!”林牧道。 楚翊持剑,林牧也持剑。 楚翊首先出招,剑峰凌厉,如疾风般冲向林牧。 林牧毫不犹豫迎了上去,剑影闪烁不定,身影闪电般移动,看得旁边人都眼花缭乱。 “十九招!王爷!得罪了!”很快,林牧将剑架在了楚翊脖子上道。 “精彩!”楚昭大声道,可他真没看清楚怎么就打完了。 “翊儿,还要勤加练习才是!”江淮王笑着拍了拍楚翊的肩膀道。 “皇叔说得对!不是林将军手下留情我怕只能在他手底下过三、四招。”楚翊说着并不气馁。 这时,旁边的太监过来将两人的剑拿下去。 “林将军!咱们明年这一日再比一次!可好?”楚翊道。 “好!”林牧一口应下。 “走吧!我与林将军一同出宫。”他知晓林牧很厉害,没想到这样厉害,他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招式。 “陛下!王爷!微臣告退!”林牧又朝江淮王和楚昭行了一礼。 “好!你们去吧!”江淮王道。 “林将军,你可遇到过旗鼓相当之人。”楚翊崇拜地看着他问。 “十八岁之后便没遇到过了。”林牧道。 “如何练好武功呢?”楚翊问。 “勤奋!”林牧道。 “可有捷径?”楚翊又问。 “无!”林牧道。 “本王练成你这样要多久?”楚翊问。 “微臣不知!若殿下苦练定会很快。”林牧道。 “很快是多久?苦练是怎样的苦练?”楚翊又问。 “改日殿下可看看军营里那些人是如何练的。”林牧建议道。 “好!这个办法好,本王算不算有天赋?”楚翊又问。 “算!肯努力上进亦是一种天赋。”林牧道。 两人这样一问一答地离开,江淮王和楚昭有些失落,林牧似乎比他们两人还吸引楚翊,他崇拜的人变成林牧了。 第50章 江夫人病了 “皇叔,我怎的觉得皇姐的生意是沈家。”楚翊道。 “我看就是沈家!”江淮王做了个深呼吸,算算时间她应早已渡过了江,怎么也不会遇上林牧。 “皇叔别动气,皇姐这次也算歪打正着了。”楚昭笑道。 “她真不让人省心,又去招惹土匪了!”江淮王道,他真怕那些亡命之徒会伤了她。 “皇叔不必担忧,皇姐从小到大也不曾吃过亏,她既然敢去招惹那帮土匪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楚昭道,心想他的皇姐做事还是那般令人意外,好可爱。 江淮王此刻又有些自责,也有些心疼玄英。 心想还是自己这个做皇叔的能力不够,让她一个公主出主意去弄银子。 “皇叔实在生气回来罚她便是。”楚昭道,他心里清楚皇叔最疼皇姐,最多训斥几句,被皇姐撒个娇便过去了。 “行了!不说她了,北狄来迎亲的使团到了,她定不会逃跑。”江淮王道。 “皇叔,谁去和亲合适?”楚昭心情有些沉重。 “长乐吧!毕竟她为长,性格有些像你皇姐,到时也不容易吃亏。”江淮王道。 “听皇叔的!”楚昭道,他觉得心中堵得难受。 “陛下不必过于担心,看你皇姐这劲儿头,咱们定能早日将她接回来。”江淮王看楚昭脸色不好安慰道。 “嗯!”楚昭默默进了御书房,心想若是父皇还在会怎么做? 玄英回京那日,江尘带着人与马车早已等在了城外的码头。 “江大人!你来接我们!”亭儿一脸惊喜看着他。 “奉陛下之命来接公主,将银两放进国库。”江尘道。 “是皇叔的主意吧!”玄英从船舱里钻出来笑道。 “微臣拜见公主!”江尘礼貌行礼。 “免礼!这里交给江大人了。”玄英道。 “微臣遵命!”江尘让人将船上的一个个箱子搬下船又装上马车。 “江大人为何愁眉苦脸?是遇到难事了?”玄英在等韩律他们牵马过来,看到江尘紧蹙的眉头觉得奇怪,他虽不爱笑但眼里一直有光,今日形容憔悴,眼神都黯淡了。 “公主您真是有一双慧眼,江大人像是病了。”薛姈道,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儿。 “江大人,你病了?让薛大夫帮你看看吧!”玄英道,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作为公主理应关心臣子。 江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事说了出来:“回公主,微臣身体很好,只是家母病了。” “你母亲病了,可是大夫医术不精?也可让薛大夫去看看,本宫等着你一同回家吧!”玄英道。 “多谢公主!”江尘有些受宠若惊,愣了一下又朝她行了一礼。 “江大人不必客气!上次你不辞劳苦帮了本宫与朝廷的大忙,本宫这也算投桃报李了。”玄英怕他有心理负担笑道。 很快所有的箱子都被搬上了马车,玄英让林牧的下属和韩律他们一起将银子送回宫里,自己带着崔佑、亭儿、扇儿和薛姈姐妹一块儿坐上了江尘家那辆简陋的马车。 “江大人不必太过担忧,薛大夫没办法咱们可以找太医。”玄英看江尘还是眉头紧锁安慰道。 “微臣多谢小姐!”江尘坐在赶车的江北身侧,心里的郁结似乎散了一些。 “江大人!实在不行也可以将我崔府的大夫叫来帮令堂看看。”崔佑坐在江北的另一侧道。 “崔府?”江尘看着崔佑,他平时也不喜巴结奉承,自然不知崔佑是哪哪家的公子。 “江大人!这位是太后的侄子。”亭儿掀开帘子为他解惑。 江尘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晓崔家与太后的关系,于是,朝崔佑拱手,“多谢崔公子!” “江大人是小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日后有什么难处我定会帮你的。”崔佑拍着胸脯仗义道。 江尘没想到崔佑是这样的人,说了声:“好!多谢!” “江大人,你这马车一路来唧唧呀呀,不会坏吧!”到了京城一条有些僻静的街道扇儿道。 扇儿刚说完马车轮子便掉了,马车上的人摔得七荤八素,马儿也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差点儿踩到人。 幸亏崔佑及时爬起来,抓住了马缰绳,将马控制住了。 “小姐!您怎样?”江尘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想先查看玄英的情况。 “我的头!”玄英捂着脑袋喊道。 “疼死我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又有人道。 “你压到我了!” “我的腿好像断了!” “扇儿,你个乌鸦嘴!” “大大人!这怎怎么办?”江北爬起来紧张地看着江尘。 江尘不理他,伸手将马车里的女子拉出来一个。 嘴里不停地喊着:“小姐!你怎样?” “江大人,你拉着我叫什么小姐?吓傻了?”扇儿揉着胳膊不满道。 “小姐怎样?”江尘担忧地问。 “无事,只是头有些发懵。”玄英道。 “小姐!你的头流血了!”亭儿喊了一声。 “啊?”玄英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看了看手,果然看到了血。 “先出来!”江尘提醒他们道。 “对!先出去!小心些!”里面的人都反应过来都慢慢爬出了车厢。 薛姈打开药箱赶紧为玄英止血。 “微臣有错!”江尘看着玄英顺着脸颊流下的鲜血愧疚道,拿出帕子想为她擦掉手上的血又碍于男女有别将手缩了回去。 “不关你的事,我定是平时坏事做多了!”玄英笑,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 “小姐,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亭儿责备的语气道。 “江大人不必惊慌,我不会讹你这种好人!”由于伤口在消毒玄英疼得龇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江尘恨得咬牙切齿呢。 “小姐您也是好人,我家大人真的穷!”江北感动得都想哭了。 “此处离你家可还远?”等薛姈给她上好了止血药玄英问。 “不远了,前面胡同进去便是我家租的房子!”江北抢先道。 “那赶紧走吧!江夫人还病着!”玄英刚要起身一阵眩晕。 “小姐!我来背您吧!”江尘说着蹲下身背对着玄英。 “那江大人受累了!”玄英也不再扭捏,由薛姈和亭儿扶着趴在了江尘的背上,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背很温暖,脚步稳健有力,身上是墨味儿加苦药味儿,对玄英来说并不算难闻。 玄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皇,从小到大除了父皇,江尘是唯一背过她的男子了。 以往,父皇身上总是有很浓的汗臭味儿加血腥味儿。 后来,是熏香味儿。 这样想着思念如凉风丝丝朝心间来,她红了眼眶。 “小姐很疼吗?”扇儿问。 玄英吸吸鼻子压下心中的情绪,摇了摇头。 第51章 陋室便宜 “到了!”江北赶紧去打开众人眼前那扇有些破败的大门。 “江大人,这是你家!你好歹是朝廷命官,怎的居所如此简朴?”扇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所院落。 整个院子虽干净,但一股淡淡的马厩味儿,房屋也低矮陈旧,屋顶的瓦颜色新旧不一。 “是啊!江大人,您怎会对自己这样抠?”亭儿接话道。 “没想到京城还有这样的院子。”崔佑牵着马惊诧进门。 “我家大人本就穷。”江北不乐意了。 江尘认为能住便好,陋室虽不好看但便宜。 “江夫人在何处?薛姈,你快去帮她看看!”玄英被江尘放在院子里一棵海棠花树下的石凳上,她怕江尘尴尬问了句。 “咳咳咳!”此时,正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薛大夫!请跟我来!”江尘带着薛姈进了屋。 “娘!今日来了个很好的大夫。”江尘道。 “尘儿,娘的病还是不治了吧!”江夫人喘着气道。 “夫人,我请的可是神医,你若不配合会砸了神医的招牌的。”玄英在院子里喊了一句。 “外面是何人?”江夫人问。 “我是江大人的朋友,受了点伤不好吓着夫人,下次伤好了再拜见您!”玄英道。 “好!多谢了!咳咳咳!”江夫人又是一阵咳,像是要将肺咳出来,听的人不由得跟着担心。 避儿将药箱里的纱布拿出来帮玄英包扎伤口。 “小姐,您定要记得伤口莫沾水。”避儿边动手边嘱咐道。 “嗯!好!本宫记住了!”玄英小声应下,此刻她才觉得头疼。 “小姐!您请用茶!”这时江北端了茶水来,放在她身旁的石桌上。 “多谢!”玄英真的渴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噗!”扇儿也将喝的那口茶水吐了出来。 “这茶为何一股怪怪的味道?”扇儿不解地掀开茶壶盖往里看,发现茶叶已发霉了。 “都别喝了,不能喝。”扇儿道。 “小姐!小的,小的不知,这这茶叶我家大人根本不舍得喝,小的也不知该是什么味道。”江北有些委屈又忐忑道。 “无妨!你拿些开水来即可。”玄英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朝廷的官员,这里跟崔府比一个天一个地。 “是!”江北又进了院子东面的小庖屋去端开水。 “江大人!按这药方给夫人抓药,夫人的病拖得太久了,必须用药浴加汤药,驱出体内寒气,再加上施针。”薛姈道,“我待会儿先为夫人施一次针。” “好!可诊金我暂时付不了。”江尘握紧了拳头红着脸道。 “不用付诊金!本小姐本就欠你一个人情,江夫人所有的费用本小姐包了。” 玄英也想到了,定是江尘外出这几个月,江夫人在家里病了,舍不得银子才成了如今这样,说起来她也有责任。 “小的多谢小姐大恩!”江北一听直接跪在地上哭着对着玄英磕头。 “起来!江夫人病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当时,是我求江大人去蜀地帮忙,没想到江大人还有个身体虚弱的母亲在家。江大人,对不住了!”玄英自责道。 “小姐莫要如此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母亲也是为了成全我才……隐瞒了病情。”江尘自责地叹了口气,他只怪自己作为亲儿子未及时察觉到自己母亲的病情。 “薛姈,需要什么药尽管开口,定要将江夫人的病治好。”玄英道。 “是!”薛姈应下。 “扇儿,去街上买个丫鬟回来,江夫人需要人照顾,还有再买辆马车送给江大人。”玄英道。 “是!我这便去!”扇儿喝了面前的水便离去了。 “亭儿,丫鬟没买回来之前你负责照顾一下江夫人吧!”玄英又道。 “是!”亭儿答应了一声便进屋了。 “江大人,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先拿去为江夫人抓药。”崔佑拿出随身带的荷包递给江尘。 “不,”江尘刚说一个字便被玄英打断了。 “江大人,你拿上吧!回头我还给他。”玄英道。 “多谢小姐!多谢崔公子!”江尘拿上荷包大步走出了院子。 “薛姈!有信心能治好对吧?”玄英悄声问薛姈。 “公主放心!我有信心!”薛姈从药箱里拿出银针。 “避儿!过来帮忙!”薛姈说着带着避儿再次进屋。 “小姐,您今日在我们家用膳吧!我的厨艺可好了。”江北热情道,他没想到这人这样好,定要留她用膳。 “你去多买些菜,咱们一同用膳,剩下的银子归你。”玄英说着将二两银子递给江北。 “是!江北谢小姐!”江北拿着银子如快乐的兔子般跑了出去。 “公主!您头疼不疼?”崔佑看玄英的脸有些白问。 “这还用问?疼死了!”玄英皱眉小声道。 “那我送您回宫?”崔佑问。 “不用了,先忍忍,实在太饿了!”玄英刚说完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我看他家厨房里有什么?”崔佑跑进厨房,找了一阵只发现两个颜色怪异的饼子。 “公主,饼吃吗?”崔佑拿出来问她。 “吃!本宫不挑食!”玄英拿起一个饼便啃了一口。 “为何这样难吃?”玄英嚼了几下只好吐了出来。 “我吃着也难以下咽。”崔佑说着也将嘴里的饼吐了出来。 “那个江北,他做的东西能吃?”玄英怀疑道。 “那怎么办?我去外面食肆买一些回来?”崔佑问。 “不行!”玄英一口拒绝。 “为何?”崔佑不解问。 “你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你走了本宫被人刺杀如何是好?”玄英道。 “属下忘了!那等吧!等菜买回来让亭儿、扇儿做吧!”崔佑想想也对,贴身侍卫是不能离开公主的。 玄英看着他笑,心想这孩子可真好骗,她都有些不忍心了,她都忘了自己比他还小几岁。 此刻,玄英看着手里怪怪的饼又不死心的咬了一口,还是难吃至极。 “本宫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了?这样饥饿连个饼都吃不下?”玄英看着手里饼怀疑江尘怎么吃下去的,这样想着她吸了口气张开嘴准备再试试。 “小姐!不可!”此时,江尘买药回来看到这一幕大喊。 “怎么了?”玄英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奇怪。 “是啊!江大人,你吃得我跟公主自然吃得。”崔佑说着咬咬牙又咬了一口。 “崔公子,这不能吃!”江尘忙夺过他手里的饼道。 “为何?”两人甚是疑惑地看着他。 江尘满脸尴尬,俊朗的脸憋得通红。 第52章 马儿成精了 “怎么了?”两人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都想知晓怎么回事。 “这是喂马的。”江尘本不想说,看玄英的架势不说出来她定不愿意,只能实话实说。 “……”玄英和崔佑对视了一眼,“呕!呸呸呸!”随后,两人一同冲进厨房。 “水呢?”两人看水缸里水都没了,又跑了出来。 “小姐!崔公子!请!”这时江尘已从井里打出了一桶水。 两人又冲到水桶旁,捧起水开始漱口。 “小姐!小心伤口!”江尘提醒玄英。 “崔佑,往那边挪点儿,踩到我的裙子了!”玄英此刻将自己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呀!谁将我为马做的饼吃了两口?”此时,江北回来惊讶大喊,还有些心疼加恼怒。 “我俩吃的!”玄英指了指崔佑,又指了指自己,两人漱口漱了半天还是有些想干呕。 “小姐!崔公子!你们怎的有这癖好?”江北心中不悦,又不好发作。 “江北!小姐与崔公子不是故意的,你将马儿吃的东西跟人吃的放在一块儿本就不对,你没看他们吃了正难受?”江尘严肃道。 “是!大人!我错了!”他说着拿起那俩饼走到马儿身边,还小声在它耳边说道:“快吃啊!有人抢你的粮食,这是我用今年最鲜嫩的青草做的。” 那马果然叼住一张饼开始嚼,似乎还戒备地看了玄英他们两人一眼。 “……”玄英跟崔佑无语,他跟公主再没吃过好东西也不至于跟马儿抢食吧! “江北,快去烹煮膳食。”江尘此刻已脱了官服,拿着砂锅准备为自己的母亲熬药。 “江大人,你家马儿成精了。”玄英觉得好笑,江尘这人看着木讷可身边的马却与众不同。 “啊?”江尘不理解一匹马能成精?不可能! “我说你这匹马这样聪明方才怎的不说话?谁稀罕你的草饼?我跟小姐会稀罕?”崔佑一气之下对着马儿数落了起来。 “崔佑,马儿不会说话。”玄英笑着提醒他。 “对啊!你个笨马,有本事你说话?”崔佑气道。 马儿似乎很不满,打了个响鼻,怕崔佑抢的饼一样赶紧将另一块饼叼在嘴里,那动作分明在护食。 “哈哈哈!”玄英看着这一幕笑得不能自已。 “你个畜生,你怎的这样瞧不起人,过几日本公子让人给你送好草料来,让你也长长见识。”崔佑忿忿道。 马儿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刚才还抢我的粮就会吹大话。” “江大人!你的马哪来的?它真成精了。”玄英惊喜道。 “这马是我捡的!遇到它时它奄奄一息,后来病好了成了我家的一员。”江尘道。 “对!我们大人心地善良,我也是大人捡回来的。”江北边择菜边在旁边插话。 “江大人好人会有好报的。”玄英道,若不能有好报她来报,不能让这样的好人受这样的苦,她抬头看了头顶的海棠花,又打量了整个院子一眼。 “拿些菜来,我无事也帮帮你,这样能早些用膳。”玄英对江北道。 “好!”江北笑呵呵地进厨房拿了一样菜出来放在她面前。 “……”玄英有些尴尬,她不知该如何择。 江尘看出她的窘迫,于是,走过来示范了一遍,柔声道:“这样!这些不能吃,这些能吃,可会了?” 玄英看着他好看的手利落地将菜择好,有些愣怔。 江尘以为她还是不会,又示范了一遍。“小姐可会了?” “会了!”玄英朝他笑笑。 江尘也笑了笑又蹲在她下风口的火炉旁熬药。 “江大人放心!江夫人的病定能治好,因薛大夫医术高明本小姐才将她留在身边!”玄英时不时抬头看他眉头紧蹙,宽慰道。 “嗯!”江尘点头,心里如春风吹过。 “哼!”崔佑还在跟那匹马较真。 “崔佑!来!帮忙择菜。”玄英看着这匹马认为这马的来头应该不简单,战场上的马若都像它一样有灵性该多好啊! “好吧!今日本公子不跟你计较了!”崔佑走到玄英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择菜,他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做这事,感到新鲜。 “这些为何要丢掉?”他好奇地问。 玄英也不知,摇了摇头。 “那些不好吃!”江尘道。 “江大人曾吃过?”崔佑问。 “不曾!”江尘道。 “那你如何得知他不好吃?”崔佑问。 “你尝尝不就知晓了!”玄英直接将要丢弃的部分放他嘴边,示意他尝尝。 “算了!我还是不尝了。”他又想起方才的青草饼了。 “江大人!针施过了,夫人睡着了,待会醒了定要哄着她多吃些东西。”避儿出门房门道。 薛姈累得满头大汗,坐在玄英身边喝了碗茶。 “好!多谢!”江尘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眼圈有些发红,他母亲好久不曾睡过安稳觉了。 “小姐!可以了吧!”江北问。 “可以了!来拿吧!”崔佑道。 “崔公子,怎的这样没眼力见儿?你不会送进来!”江北不满道。 “你……好!好!好!”他刚想发火,想起自己还不曾见过如何做膳食的,进去看看。 “公主!能否为我买一些银针,方才银针坏了几根。”薛姈小声问玄英。 “当然!”玄英道。 薛姈还要说什么被玄英制止了,“什么话回去说。” “好!”薛姈会意。 “小姐!我回来了,她姓李,家在吉州,因灾荒家人都死光了,只剩她与她的小女儿,可她来京投奔亲戚的路上也与女儿走散了。”扇儿驾着一辆新马车回来,从马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 马是借的,跟着来的店家将马牵走了。 “你先在这里伺候江大人的母亲,你的女儿我帮你找。”玄英看着那消瘦的妇人道,她神情憔悴,衣衫破旧,一身灰扑扑的,头发里面都是灰尘,脸也脏兮兮的满是泪痕。 眼圈发红,像是哭过,看到玄英便跪在了她的面前。 由于同情她的遭遇,玄英的声音不免柔了几分。 “是!小姐!请问夫人在何处?”那妇人看着她真诚问道。 “先用膳吧!”江尘擦着额头上的汗道。 “对!先用膳,你起来!”玄英道,扇儿将她扶了起来。 “来!李婶!洗洗脸!”江北也是个心软的,看到妇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骨肉离分的痛苦他懂,帮她打了盆水。 第53章 吉州旱灾 所有人都围着海棠树下的石桌一同用膳,怕李婶拘谨江北一直帮她夹菜。 “江北,你的厨艺真的挺好,每样菜做的都很好吃。”扇儿道。 “那是!”江北一脸骄傲。 “江大人,那匹马能否卖我?”崔佑问。 “不能!”江尘和江北一同答道。 “切!小气!”崔佑道,他以往在家用膳都是食不语,如今用膳时也习惯了说话。 “它是我们的家人,你愿意将你的家人送给我们吗?”江北问。 “这能一样?”崔佑不能理解。 “一样!栗子是我的兄弟。”江北瞪他一眼道。 “那借我玩两天?”崔佑退而求其次。 “不借!”江北有些生气了,语气生硬了许多。 玄英的头还是有些疼,吃得不多。 她刚放下筷子,李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大人!夫人在里面吧!”她问。 “嗯!我娘醒了叫我一声。”江尘道。 李婶点了点头,正想往屋里去被玄英叫住。 “李婶!你老家是吉州的?”玄英觉得奇怪,今年的灾民还有没被救助的? “是!”李婶道。 “发生了旱灾?”玄英问。 “是!”李婶想起自己的亲人被饿死便悲痛不已,面露悲戚之色。 “朝廷没有去救灾?”玄英问。 “小姐!那是兖州。”江尘也发现不对劲了。 “那吉州无人上报?”玄英问。 “看来是的!”江尘也严肃了起来。 “岂有此理!”玄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逼人,手生疼,脸色更不好看了。 “小姐!我没有说谎。”李婶还以为玄英在生自己的气,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 “李婶!起来!小姐不是在生你的气。”亭儿柔声安慰道。 “李婶你家在吉州何处?”玄英问。 “在丰县,附近几个县去年秋大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李婶说着呜呜哭泣。 “李婶!”江北递给她一个帕子。 “为何没有人上报?来京的灾民可多?”玄英问。 “我也不知,我们在逃荒路上有官兵抓捕逃荒人,我为了躲避抓捕才与女儿失散了。”李婶哽咽道。 “抓捕?为何?”崔佑问,在场的更不理解了。 “听说官府每年的征粮都卖给南域了,他们怕朝廷来人,因为赈灾的官员也是京城的,他们怕露馅。” “江大人!告辞了!”玄英听到此处怒不可遏,站起身欲离开,头本就有些疼,此刻更疼了。 “小姐!我同你一起!”江尘道,知晓她要将此事告诉陛下与江淮王。 “你还是留在家里照顾江夫人吧!”玄英捂着脑袋紧皱眉头,觉得自己脑仁很疼。 “小姐!你可是头疼?”薛姈问。 “走吧!”玄英道。 江尘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屋门口。 “大人放心!我跟李婶会照顾好夫人,夫人醒了会让她喝些粥,我这便去烧水为夫人准备药浴,那药我也会看着夫人喝下。”江北道。 “好!”听了他的话江尘放心了。 崔佑驾着马车将他们送至宫门口又等在那里准备送江尘回家。 “公主!咱们回揽月殿休息吧!江大人会将灾情说与王爷跟陛下。”扇儿看玄英眉头紧蹙,一直闭着眼劝道。 “是啊!公主!你要保重身体!”江尘也劝她。 “好吧!江大人,这事拜托你了。”玄英道。 “这本就是微臣职责所在!”江尘朝她行了一礼道。 “好!咱们回去休息!”玄英相信江尘会将灾情禀报。 “公主!我背您吧!”扇儿说着将玄英背起来便走,江大人都背她了,她也要背回来。 “公主,你莫要动气,不然头疼会加剧。”薛姈道。 “我一想到那些官员不报灾情便气愤,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玄英道。 “公主放心!陛下和江淮王定如您一般愤怒,定不会饶了那些人。”扇儿劝道。 玄英被扇儿背进揽月殿,众人看她头上缠着纱布,都有些惶恐。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又遇到刺客了?公主您没事吧?”众人关切地问。 “死不了!”玄英听着众人杂乱的声音觉得聒噪。 “都闭嘴,公主需要休息,忙你们的去!”扇儿道。 “是!”宫女、太监们吓得都不敢再往跟前凑了,各自散去。 “公主,伤口处理得很好,您安心养着,之后再用些祛疤的药定能恢复如初。”薛姈将她头上的纱布揭开看了看道。 “好!”玄英此刻心情平静了许多,脑袋靠在软枕上也舒服了很多,头也就不怎么疼了。 御书房内,江淮王和楚昭听完江尘的话都震惊不已,两人都怒火中烧。 “召集三品以上大臣,即刻上朝!另外,去京城中找几个吉州来的灾民。”江淮王一声令下,所有三品以上大臣又都很快来到了朝堂上。 三个战战兢兢,乞丐模样的人也被请到了朝堂上。 听三人痛哭流涕地将自己在吉州的遭遇、所见所闻都诉说了一遍,大臣们皆沉默。 “吉州大旱,饿殍遍野,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呈报灾情,还有人拦截灾民,本王看有人真的不怕掉脑袋,活得不耐烦了!”江淮王手拍在椅子把手上怒吼道。 大臣们面面相觑,“臣等不曾接到任何消息。”他们拱手道。 “看来瞒得很好啊!御史台都做什么了?”江淮王质问道。 “王爷!单凭这几个乞丐便认为吉州有了旱灾也不可靠吧!还需仔细勘查!”御史大夫乔大人道。 “乔年,你老糊涂了吧!等你勘查完百姓也都死光了,几个月了,御史台整日弹劾的是些什么?捕风捉影,鸡毛蒜皮,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曾听说?看来你已年迈,力不从心,你回家颐养天年吧!拖下去!”江淮王沉声道。 “王爷!陛下!请恕罪!”他还想说什么已被御前侍卫拖了出去。 此时,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如惊弓之鸟。 “陛下!王爷!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赈灾,查办当地官员。”吏部尚书江简道。 “嗯!派哪位去合适?”江淮王问。 “此事非同小可?微臣以为他们背后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崔伯延道。 “崔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江淮王问。 “臣以为,应派两人去,一人赈灾,一人暗中查访,将涉事之人全部收押,严惩。”崔伯延道。 江淮王面色不善地白了崔伯延一眼,暗中查访?他这一说要不了几日,吉州便会知晓消息,涉事官员该逃的怕已逃光了。 第54章 又坏我名声 大臣们讨论来讨论去还是觉得应先派官员勘查一番,其他也没能商量出个好的对策。 “先退朝吧!”江淮王揉了揉额角无奈道。 “皇叔,你可是想到办法了?”楚昭很了解他问。 “先去御书房吧!”江淮王道。 “去找玄英公主来!”他进了御书房便吩咐道。 玄英很快赶来,头上还缠着纱布。 “皇姐!你受伤了?”楚昭问,两人都紧张了起来。 “无碍,只是在马车上碰了一下。”玄英本来想撒娇,但知他们此时叫她来定是关于吉州赈灾的事,便也不矫情了。 “陆家在吉州可有生意?”江淮王直接问。 “有!”玄英道。 “那陆家可知晓吉州有旱灾?”江淮王问。 “按理说应该知晓,只是吉州那边既然在拦截灾民,定不允许商户传出消息,陆家一般无大事不怎么联系,几个月不传消息也正常。”玄英道。 “利用陆家的渠道能否问清楚那边的灾情?”江淮王道。 “当然可以!”玄英道。 “请长姐快些去做吧!”楚昭心急道。 “很简单的,扇儿!”玄英喊了一声。 “陛下!王爷!公主!”扇儿进御书房行礼! “你去让表哥问一下吉州灾情,快去快回,我们等着呢。”她吩咐道。 “是!”扇儿匆匆离去。 “何时能得到消息?”江淮王问。 “最迟今晚!”玄英道。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江淮王道。 楚昭此刻才明白皇叔为何不让派人去吉州,陆家的消息更快,省时省力。 “王爷!陛下!林将军求见!”此时,又有人来报。 “请他进来!玄英也留下来听听!”江淮王道。 林牧大步走进御书房行礼,“微臣拜见陛下、王爷、长公主。” “林卿家可是有事?”楚昭问。 “微臣认为吉州之事与沈家之事有关联。”林牧道。 “林将军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都在为南域做事?”楚昭问。 “是!”林牧道。 “嗯?沈家想谋反?”玄英震惊道。 “怕是公主猜对了!”林牧道。 “哼!沈家胆子可真大!”江淮王握紧拳头道。 “若是真的咱们要如何处理?”玄英思索道。 “南域要银子又要粮,不会与咱们和亲,看来和亲只是幌子。”江淮王道。 “他们可真是聪明,如此利用大周!”玄英眯了眯眼道。 “早日灭了他们吧!”楚昭愤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我还不信了,他们的官员都忠于朝廷,无私心?”玄英搓搓手勾唇道。 “皇姐的意思是……”楚昭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我可是很会做生意的。”玄英朝他眨眨眼。 “你想怎样做?快说来听听!”江淮王看着她的眼睛便知她又有鬼主意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看上他们的粮食了。”玄英笑道。 三个男子听得云里雾里,迷茫地看着她。 “到时你们便知晓了,吉州灾情夸大些,既然要打,银子在他们手里也是咱们的。”玄英眼里闪着光道。 “好好说!”江淮王嗔道。 “我头疼!”玄英看他瞪自己捂着脑袋道。 “皇姐,你快急死人了,说说呗!”楚昭着急了。 玄英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示意三人靠近,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公主聪慧,这办法可行!”林牧赞同。 “别夸我,我会骄傲的!”玄英笑着站起身走了。 “林将军,到时去赈灾,必要时暗中调兵,可能做到?”江淮王问。 “王爷的意思是咱们先打南域?可北狄何时打?”林牧不解,难道他真的要将长乐公主嫁到北狄? “你先调兵,由本王带兵打南域,你去打北狄,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江淮王道。 “粮草可充足?”林牧问。 “若玄英成功便充足。”江淮王道。 “王爷的意思是北狄一定打,南域看公主的成效。”林牧明白了。 “嗯!对!你跟公主一同去南方赈灾,务必查清沈家之事,勿要打草惊蛇。”江淮王道。 “微臣遵旨!”林牧道,之后退了出去。 “将玄英公主叫回来。”江淮王又想起什么道。 “是!”小袁子快速离去。 “又怎么了?”玄英好奇地回来。 “你去赈灾,要表现得很不靠谱。”江淮王道。 “皇叔,你又坏我名声。”玄英不满道。 “你那名声还用坏?”江淮王问。 “那你总要再找个靠谱的吧!”玄英道,不然遭殃的是百姓。 “你带上江尘与林将军怎样?”江淮王道。 “也好,不过说到江大人要先免除他的后顾之忧才是,其母江夫人病重,薛姈正为其医治,我想着你让林将军和江大人先走,我作为一个不合格的公主自然要懒惰些。”玄英道。 “随你!”江淮王知晓论演不合格她可比自己擅长。 “上次江大人去蜀地也是为了朝廷,将生病的母亲留在京中差点儿丢了性命,皇叔、陛下你俩不补偿一下?”玄英问。 “还有这事?”楚昭心中有些愧疚,江淮王也没想到。 “你说如何补偿?”江淮王问。 “宫中的人参、燕窝、灵芝至少拿去一些吧!药也不能吝啬吧!”玄英理所当然道。 “嗯!准了!皇姐你常出宫,劳你费心多照看着些江夫人,需要什么去御药房取便是。”楚昭道。 “还是我家昭儿知晓心疼臣子,是个好皇帝。”玄英夸赞楚昭。 “皇姐怎的像在骂朕?”楚昭怀疑地看着她。 “怎么会?陛下这也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不过皇祖母和太后问起,陛下要帮我解释一下,我可是在帮你。”玄英笑道,心想那俩人整日无所事事,只会盯着自己找事。 “皇姐放心!朕会的!”楚昭道。 “好!那我走了!”玄英露出得逞的笑。 “皇叔,朕怎的觉得上当了。”楚昭看着玄英离去道。 “你看吧!她反正不会吃亏。”江淮王拿着本奏折道。 玄英出了御书房便吩咐亭儿道: “去把薛大夫姐妹叫来,看看江夫人需要什么,让她来拿。” “是!”亭儿看玄英的表情便知她心情很好。 玄英自己先一步往御药房去。 “长公主!您受伤了?怎的亲自来了御药房?需要什么奴才们给您送去便是了。”御药房的主管公公带着人到门口迎她,看到她一脸讨好。 回想起她上次来御药房拿走了为太后与太皇太后做的芙蓉丸,两位主子将他们上上下下罚了个遍,他心里发怵。 第55章 玉容养生丸 “本宫来看看,不欢迎?”玄英问道。 “当然欢迎,只是这里味道大,怕熏着您。”公公笑道。 这时候薛姈跟避儿由亭儿带着也赶到了,“长公主!”她们行礼。 “这便是我身边的两位大夫薛大夫,日后你们可别为难她们,要什么便给什么,记住了!”玄英冷冷道。 “奴才们记住了!”他们齐声应下。 “去忙吧!本宫不需要伺候!”玄英道。 “是!”宫女和太监们只好离去。 “走!看看江夫人需要什么,本宫需要什么,多拿些!”玄英拉着两人便往里走。 “江夫人如今身体虚弱,用药为主。”薛姈道。 “嗯!之后便是进补?”玄英问。 “要慢慢来,不可大补!”薛姈认真道。 “那都拿上先放到本宫宫里,亭儿你帮薛大夫他们拿,我去转转。”玄英道。 “是!”亭儿笑着领命。 “听说太皇太后与太后正让人让做什么玉容养生丸,说是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亭儿小声在玄英耳边道。 “走!带我去看看什么玉容养生丸!”玄英指了指门外的一个小宫女道。 听着这药名便不舒服,延年益寿做什么?要那么好看做什么?王八活得长人家还能做成汤,他俩是浪费粮食。 “好!”那宫女一看长公主在指自己,再不情愿也只能带着玄英去了。 “长长公公主!”那屋里好几个人都正在专注做药丸,猛地看到她吓得都结巴了,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行礼。 “这是什么药材做的?”玄英假装感兴趣虚心求教。 “回回长公主,这叫玉容养生丸,要用千年人参、灵芝、鹿茸、冬虫夏草、天山雪莲……” “行了!”那人还未报完药材名便被玄英冷声打断。 那人吓得一哆嗦闭了嘴。 “不必再做了,做好的我带走!太皇太后与太后长那么好看,身体那么好没必要用,用多了适得其反。”玄英强势道。 “是!长公主!”他们知晓玄英如今辅政,说的话当然比后宫那两位主子管用,乖乖将做好的药丸全部奉上,又将家伙什全收起来去忙别的了。 “公主,您消消气!待会儿又要头疼了。”亭儿抱着摞得高过头顶的盒子,看玄英一脸怒气,赶紧劝道。 “走吧!”玄英做了个深呼吸道。 “公主!您看这些可以吗?”亭儿让人拉了一马车的药问。 薛姈和避儿都差点笑出声,这亭儿姑娘可真会夸大,他们说一样药,她能将相关的七八样拿走。 “哪些是做玉容养生丸的药材,都给本宫搬走。”玄英又命令道。 “是!”亭儿有了她命令又让人进了御药房。 “日后后宫的人生病拿着药方来,无药方不准给药。谁若再做什么养生丸告诉他们药材在本宫这里。”玄英说完欲离开。 “公主,太皇太后与太后来要药丸如何是好?”管事公公壮着胆子问她。 “那你们便去找陛下圣裁!问问陛下可支持他们做什么养生丸?若陛下支持尽管将药材从揽月殿搬走。”玄英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她心想若楚昭支持他们两个,无论如何她都要请家法了。 玄英离开御药房便带着薛姈他们去了揽月殿。 方嬷嬷和李嬷嬷多日不在,揽月殿里的丫鬟、太监们都有些懒散,看到她带了两马车的东西都笑得有些大声。 “公主,哪里来的这些东西?是带给咱们的礼物?还是陛下的赏赐?”他们七嘴八舌问。 “行了!都去忙吧!这些是药材,你们谁需要?”亭儿大声问他们。 大家一听都不笑了,“亭儿姑娘,公主的伤很严重?” 方嬷嬷和李嬷嬷也都心疼地看着玄英,想知道她伤得重不重。 “瞎说什么?不懂闭嘴,干活去!”亭儿轻轻踢了说话的小太监一脚。 “既然公主无大碍咱们干活去,将药材收好!”有人说一声,所有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地做事。 玄英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 “公主,怎的又受伤了?”李嬷嬷跟方嬷嬷刚回来不知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问。 “公主只是在马车上碰了一下,嬷嬷放心,不碍事。”亭儿道。 “皇姐!我来了!”这时,静和带着点心来看她。 “嗯!过来坐!”玄英拍着身边的软榻笑道。 “皇姐这是怎么了?”静和盯着她头上的纱布问,心想不会又是装的吧! “受了点儿伤!无碍!”玄英拿起一块她送来的点心咬了一口。 “这次真的受伤了!疼不疼?”静和问。 “不疼!疼我可不会忍着。”玄英无所谓道。 “皇姐,长乐三日后便要随北狄使团离开了。”静和道。 “嗯!”玄英苦笑,不舍之情难以言说。 “皇姐!咱们还会再相聚,你会接她回来的对吧?”静和不确定地问道。 “嗯!会的!一定会的!”玄英说着红了眼眶。 “嗯!我相信皇姐!她定会等着皇姐!”静和笑道,坚信二皇姐定能回来。 “皇姐!你尝尝!这是长乐做的桂花糕!”静和道。 “好!”玄英笑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唇齿间溢满桂花香,软糯、香甜、清凉、爽口。 “很好吃!她厨艺精进了不少!”玄英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 “郑太妃这几日眼睛都是肿的,皇姐,我尽力了,林将军不知为何没看上二皇姐。”静和说着流下泪来,接着趴到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放心!皇姐不会让她失望。”玄英只说了这一句,任由静和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 “皇姐!我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真的很担心她,她性子跳脱,有些爱冲动,万一你不能及时将她接回来,她会受罪的。”静和边哭边说,又说了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 玄英不说话,静静听着。 “皇姐!你说林将军为何不喜欢长乐?长乐哪里配不上他?他若与长乐订婚,去北狄的便是我。”静和说着竟埋怨起了林牧。 “哎!两人没有缘分吧!”玄英想起那日的庆功宴,林牧那话明显是对二人都不感兴趣。 “皇姐,明日咱们去礼佛寺为长乐求个护身符吧!”静和提议道。 “好!别哭了,哭也于事无补,你一直在宫中守着,记得多陪陪郑太妃,以免她想不开。”玄英说着拿出帕子为她擦眼泪。 “好!我会的!”静和点头应下。 第56章 长公主被修理了 当晚半夜,扇儿带回了吉州那边的消息。 “陛下!王爷!公主!吉州那边确实是去年秋大旱,据说吉州府衙将往年的粮食私自发卖,灾民多饿死,甚至有人易子而食。”扇儿说着几度哽咽。 在场的三人都震惊又悲愤不已。 “本宫绝不会饶了他们。”玄英一拍桌子道。 “公子已让人往吉州附近的粮铺调粮,他希望朝廷及时派人过去主持大局,不然粮食很可能被拦劫,或者运过去百姓根本吃不上粮。”扇儿道。 “陆公子说得对,陛下!下旨吧!让林将军、江尘江大人还有你皇姐为钦差大臣去赈灾吧!”江淮王道。 “好!”楚翊心情沉重,强打精神开始拟旨。 “皇叔,沈家那边查的如何了?”玄英问。 “我派去的人只能暗中查,进展很慢,你们三人去到相互配合兴许能查出眉目。”江淮王叹道。 “好!”玄英突然觉得压力倍增。 “辛苦了!”江淮王看着她疲惫的双眼道。 “皇叔更辛苦!”玄英道,此时,一向活泼的她也没心思开玩笑了。 “哎!可是朕德行有失,怎的刚上位便是旱灾?”楚昭痛苦道。 “昭儿!别这样说,作为君王要想着如何解决问题,不要胡思乱想。”玄英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 “皇姐跟皇叔都在支持你,父皇在位时也是每年有灾害,这次是意外。”玄英安慰他。 “嗯!”楚翊听了鼻子酸酸的,多亏有皇姐跟皇叔。 翌日,玄英同静和一块儿去了礼佛寺。 两人刚出宫门便看到了崔佑。 “崔佑,你可是一早便在此处守着?”玄英有些意外。 “当然了,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卫,随时等着公主出宫。”崔佑笑得憨憨傻傻,玄英心里莫名感动。 “走吧!去礼佛寺!”玄英道。 “遵命!”崔佑骑上马一路护在他们的马车旁。 两人求了平安符便去看望齐老太妃。 “怎的忽然来了两个美人?”齐老太妃看着他们进院惊喜道。 “祖母,我跟静和来看你了。”玄英笑着接话。 “说是来看我,我看是你俩是嘴馋了。”齐老太妃逗他们。 “祖母说对了,我俩就是嘴馋了,可有好吃的?”玄英凑过去亲昵地抱住她的胳膊。 “刚做的桃花饼,我看你俩是闻着味儿来的。”齐老太妃让人将桃花饼端出来给他们品尝。 “祖母的厨艺越来越好了。”静和道,顺便递给了一旁站得笔直的崔佑一块。 崔佑一愣,脸有些热,竟忘了接。 静和摇摇头,拿起他的手将桃花饼放入他手心。 崔佑的脸一瞬间成了桃花的颜色。 “你这孩子好的不学,只学玄英的油嘴滑舌了。”齐老太妃嗔怪道。 “祖母,你知晓就好了你别说出来嘛,也给我留点面子。”静和撒娇道。 “要面子?你看看你的小脸瘦得还没我巴掌大,怎么回事?”齐老太妃一眼看出两人的心情不佳。 “祖母!”静和被她这样一问绷不住哭了。 “怎么了?不至于这样想我吧!”齐老太妃一脸迷茫。 她整日不与外界接触,外面都传扬开了她也不知长乐要去和亲。 “长乐要到北狄和亲了。”静和哭道。 “玄英!你跟你那个坏心眼二叔合起伙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齐老太妃的火“噌”一下起来了,指着玄英的鼻子开骂。 “长本事了?你俩治国打仗本事未长,屈膝求和的本事倒长了?是吧?” “回去让你那没本事的二叔给我滚过来一趟,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齐老太妃怒目圆睁,气得胸脯快速起伏着。 “祖母您消消气!”玄英哀求道,真怕她气出个好歹。 “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将你亲妹妹送走?我白疼你了!”齐老太妃气极用力戳了戳玄英的脑袋。 “祖母,不是你想的那样。”玄英试图解释。 “是哪样?你父亲离世才半年多你跟你二叔便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你是谁的女儿?不是他楚绥的,你跟他还一条心了?”齐老太妃唾沫星子喷了玄英一脸。 “祖母!你听我解释!”玄英对着她双手合十道。 “解释?你们做大事的人都有理由,我看就是狡辩,一个女子能改变什么?只是无谓的牺牲罢了,你俩就是两个没用的东西。”齐老太妃痛心疾首道。 崔佑看着眼前的场景瞪大了双眼,差点被桃花饼噎住,他此刻恨不得自己眼瞎,心盲,耳聋。 “长公主被老太妃骂了,不!我什么都没看见!”他小声嘟囔,想转过身去不看,可又忍不住想看。 看看扇儿跟亭儿,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在吃饼,静和公主也只是不忍心看一般,吓得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劝阻。 “祖母!这只是计谋。”玄英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嗯?什么计谋?”齐老太妃将信将疑看着她。 “我跟皇叔商量好了,长乐到达北狄之前会将她接回来,这只是为了迷惑敌人。”玄英快速说道。 “此话当真?”齐老太妃还是不信。 “你不信明日将皇叔叫来,他总不会骗你吧!”玄英道。 齐老太妃瞪了她一眼,“可是你们出的这主意能成吗?看我家静和给吓得!”她忙帮静和擦了擦眼泪,掩饰自己方才的冲动。 “既然是计谋便让该知晓之人知晓,此事若不成我打断你俩的狗腿!”齐老太妃说着猛地揪住玄英的一只耳朵。 “啊!疼疼疼!”玄英从自己耳朵的疼痛程度知晓她今日真的生气了,上次这样揪她耳朵还是因自己毁了她的菜园。 “你给我记住了?”齐老太妃不松手又问她。 “我记住了祖母!您松手!”玄英扭曲着脸哀嚎。 “哼!”齐老太妃这才松了手,看静和哭成那样她便知晓此事不一定能成,在心里叹了口气。 “长公主被修理了!”崔佑此刻觉得自己见到了今生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罪过!罪过!”她此时又想起她作为俗外人不应这样易怒,赶紧念了一声佛号。 “那孩子还不到十三岁,你俩真是狠心!”她又忍不住说道。 玄英也不敢说话了,只拿眼瞅着她,坐在那里缩手缩脚,真怕她又生气拧自己的耳朵。 “嗯?你怎的也受伤了?疼不疼?”齐老太妃这才看到玄英头上的白纱布关切地问。 “疼!”玄英可怜兮兮道。 “活该!”齐老太妃又瞪了她一眼道。 “……”众人无语。 第57章 不知选哪个好 玄英是被齐老太妃赶出来的,临走她还说了句:“欢迎你们再来,除了你!”她指着玄英将院门“嘭”的一声关上。 “皇姐!对不起!我没忍住!”静和看着玄英被拧得通红的耳朵一脸歉意道。 “无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玄英笑笑安慰她,又不是没拧过,她都习惯了。 “公主,咱们要去何处?”扇儿问。 “去看看江夫人吧!”玄英还有些不放心,江尘又要去吉州了。 “好嘞!”扇儿赶着马车往江尘家去。 “等等!回宫接上薛大夫吧!顺便将该送的药送过去,静和也回宫吧,多陪陪长乐。”玄英道。 玄英他们到江家时,江尘正跟江夫人说着什么,江夫人躺在一张躺椅上,时不时咳一阵,看自己的儿子的眼神里有欣慰也有不舍。 江北在熬药,李婶在晾晒衣物。 “小姐!你们来了!”江北先看到了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夫人今日可好些了?”玄英笑着进院问道,示意江尘不必行礼。 “好多了!胸口没那么疼了。”江夫人说完又一阵咳。 薛姈赶紧跑过来为她把脉,扇儿和亭儿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 “多谢小姐来看我,还为我找大夫。”江夫人感激地看着玄英,她发现这女子长得真美,离近了看更迷人,比院子里的海棠花还美。 “江夫人客气,是江大人先帮的我,上次我家的生意多亏了江大人。”玄英大方坐在她身旁笑道。 “你这孩子多大了?可有婚约?家中还有什么人?”江夫人越看玄英越喜欢。 “?”玄英愣了一下,如今京城的人都这样聊天的? 她笑道:“夫人,我今年冬便满十七了,我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父母双亡,有三个姨娘。”玄英道。 “姑娘姓什么?你家做生意的?”江夫人咳了一阵又问。 “我姓陆,我家一直做生意,父母离世我便接手了生意,上次因生意与江大人结识。”玄英道。 “那这位是?”江夫人好奇地看着崔佑,心想这孩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他是我表弟!”玄英道。 “我是你表哥!”崔佑不悦道。 “哦!一时口误!”玄英一直觉得崔佑像弟弟,忘了他今年二十一了。 “陆小姐想找个怎样的夫君?”江夫人一听开心了,他们家需要一个这样的当家主母。 “这个,我还不曾想过。”玄英笑道。 “夫人还需按时服药,也别忘了药浴,您跟我进屋,今日还需针灸。”薛姈道,避儿帮忙扶起江夫人。 江夫人眼神看向薛姈姐妹俩,觉得这两位也好看,还是大夫,一时竟看得花了眼,不知选哪个好了。 可又一想她的儿子也没多讨人喜欢,整日像个木头桩子,老气横秋的,也不浪漫,能找到这样的便不错了,哪里容他挑三拣四? “进屋吧!娘!”江尘扶起自己愣神的母亲进屋,他何尝看不出母亲的心思,碍于自己是儿子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江北,你家大人何时离开?”玄英问。 “最迟后日一早。”江北有些不舍道,又忍不住的自豪,他家大人这次可是钦差大臣。 “李婶,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我们过段时日会去吉州那边,帮你找找她。”扇儿问李婶。 “我女儿今年十岁,叫梅孜孜,多谢姑娘!”李婶说着又红了眼眶。 “你跟江大人也说说,让他也留意着。”玄英道。 “嗯!说过了!”李婶道。 “小姐!您也是后日离开?”江北有些担心她离开会带走薛姈。 “我过半个月,一个月都可能。”玄英不确定道。 “那我便放心了!”江北道。 “栗子,这次忘记给你带草料了,下次定带给你。”崔佑来到之后一直在那匹马身边转悠。 “江大人,你这匹马是哪里来的?”玄英问。 “看着不像咱们大周的,具体是哪里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偶然在路边捡到它。”江尘道。 “确实,它生的高大又聪明。”玄英道。 马儿似乎听懂了玄英的话,欢喜地甩了甩尾巴。 “你看!它听懂了。”玄英惊喜道。 “栗子能听懂人话,我认为他的身体里装的是跟咱们一样的灵魂。”江尘接话。 “江北说得对,江大人去南方会带上它吧!”玄英道。 “会!”江尘道,毕竟朝廷的马车太慢,他也想好好看看沿路的风土人情。 “到时让林将军看看这马来自何处?咱们可多买一些卖。”玄英笑道,很像一个商人发现了商机。 “好!一定让林将军看看!”江尘应下,之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们都未发现院门口一个身影正偷偷往院子里看。 玄英刚回宫便被小袁子叫到了御书房,说江淮王在等她。 “皇叔!有事?”玄英赶紧去了御书房问。 “太皇太后和太后说你拿走了他们的药,可有这事?”江淮王问。 “药?你几时听说她俩病了?我看是脑子有病。”玄英道。 “注意言辞!”江淮王严厉道。 “皇叔,你不知道他们为了美容养颜用了多少珍贵药材,这样奢靡,我看不下去。”玄英此刻想起还有些生气。 江淮王沉默,他也看不下去,可这事要看陛下的了,毕竟他们一脉相承。 “昭儿若觉得他们做得对我可要请家法了,父皇在世时一直崇尚节俭,昭儿若想孝顺,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这样惯着他们。”玄英坚定道。 “你说得对!还是等等吧!他们告状告到了陛下这里,陛下去处理了。”江淮王道。 “好吧!”玄英无聊地坐在了御书房的地板上。 抬头看到江淮王在专注地批阅奏折,一个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当初父皇传位给皇叔该多好啊! “怎么了?”江淮王抬眼看她。 “没什么!”玄英甩甩脑袋,认为自己脑子太乱。 “你突然这样安静皇叔有些不习惯了。”江淮王笑道,他总觉得她有心事,可又想不起从何时起她的眼神开始这样时不时会飘忽的。 “皇姐!你将那些药材给皇祖母和母后一些吧!不行只将做好的给他们。”楚昭愁眉苦脸地进了御书房看到玄英开口道。 “你认为皇姐做错了?”玄英沉了脸问。 “不是,他们……哎!”楚昭无奈地坐在那里,一脸颓丧。 第58章 头疼 “昭儿,很为难?”玄英看他这样有些心疼,但她不能松口,不能助长他们这种风气。 “是!”楚昭道。 “那你可想好了,一旦你妥协,日后如何管理后宫?皇家是全大周的典范,这样下去如何有脸面让臣子们节俭? 你是帝王,不能让别人拿捏了,你的祖母和母亲也不行,你自己必须有主意。”玄英说完看了江淮王一眼,没想到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这么说自己说得还不错,玄英暗喜,像受到了鼓舞。 “她俩那一颗养生丸需要至少上百两的银子,你可知每年有多少将士吃不饱穿不暖?一百两银子能买多少粮草?多少棉衣?”玄英说着便有些激动。 楚昭不说话,低着头沉默了一阵猛地抬头看她,目光坚定道:“我听皇姐的。” 玄英松了口气,她果然没看错他,“有什么事皇姐和皇叔替你顶着,但你要做一个有原则的帝王。” “嗯!皇姐!我记住了!”楚昭下定了决定似乎心里轻松了许多。 江淮王这才抬起头看着姐弟俩欣慰地笑了,心想他们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老狐狸!你笑甚?”玄英此刻心情好了又开玩笑道。 “笑你这只小狐狸今日还算有个长公主与长姐的样。”江淮王道。 “我何时没有长公主与长姐样了?”玄英叉着腰假装生气道。 “要不要给你搬面镜子?还有你那十万两银子哪来的自己心里没数?”江淮王瞪他。 “陛下!皇叔!我头疼,先回去休息了!”玄英捂着脑袋灰溜溜跑了。 御书房留下叔侄俩无奈摇头。 玄英远远便看到太后的贴身嬷嬷申嬷嬷带着几个宫女在揽月殿门口张望。 “申嬷嬷!有事?”玄英走过去差点儿咬住嘴,以往都叫她神精婆的。 “老奴拜见长公主!”申嬷嬷礼貌行礼。 “免礼吧!无事的话去照顾太后吧!不要守在我这里。”玄英抬脚便要进殿门。 “公主,太后跟陛下说好了,那些做好的药丸让老奴带回去。”申嬷嬷赔着笑脸道。 “我方才与陛下又商量过了,那些药大病过后可用来补身子,你回去回太后,好好的不要浪费。”玄英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揽月殿,还吩咐人将殿门关上。 申嬷嬷盯着紧闭的大门一脸怒气,也只能回去添油加醋地禀报给太后。 “薛姈!那些养生药丸是否可以用来补身子?”玄英方才也不太确定,回来便来问薛姈。 “能的,那都是难得又稀有的药材,补身子效果会更好。”薛姈道。 “好!我晓得了。”玄英这下更铁了心不还给他们了。 “玄英!你给我开门!”不多时太后便来敲门,将大门拍得像打雷。 揽月殿的人不知该不该开门。 “不必理会!”玄英道,心想将她放进来也是一阵胡搅蛮缠。 他们揽月殿的人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一炷香之后,拍门声消失。 太后看玄英说什么也不开门,知晓自己的药丸是要不回来了,索性不要了,但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她转身去了太皇太后那里。 翌日,玄英正准备带着薛姈去江尘家为江夫人看病,却被太皇太后带着人拦了下来。 “玄英!去哪啊?”太皇太后冷傲问。 “皇祖母,我打算出宫一趟。”玄英行礼道,看到静和、长乐匆匆赶来给她使眼色,她一脸迷茫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作为长公主,应懂得尊老?我看玄英公主整日没大没小,不成体统。”太皇太后道。 “皇祖母,此话怎讲?”玄英莫名问,好好行礼她还不满意? “昨夜,哀家来看你被你拒之门外是何故?”太皇太后问。 玄英一听这是来找事的,定是因自己拿走了他们的养生丸,他们想报复一下自己。 “玄英,你为何不说话?”太皇太后逼问道。 “皇祖母认为玄英不尊老着实是冤枉人了。”玄英委屈道,这事她才不承认。 “那昨夜之事如何解释?皇祖母听说你受伤了,担心的睡不着,连夜来看你,你竟然纵容下人将哀家拒之门外。”太皇太后质问道。 玄英听了觉得恶心,她担心自己跟母猪能飞上天她宁愿相信后者。 这时,太后似经过此地,顺便过来看看,“母后,怎么了?” 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将玄英的恶行说了一遍。 太后故做惊讶道:“昨夜哀家也曾来过,也被公主关在了外面,没想到对母后也是这样。” 玄英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真想为他们鼓掌。 “玄英,你说说吧!说不出个所以然哀家要将你送到宗族祠堂里去了。”太皇太后道,她身后的太监已经跃跃欲试,想要押走玄英。 “皇祖母,我这几日头疼,总是产生幻觉,还以为大晚上的产生了幻觉,故而未让下人门开门,请皇祖母原谅。”玄英捂着受伤的脑袋“嘶”了一声,“又疼了!” “公主!你怎样?”扇儿他们关切地问。 “皇姐!”长乐、静和也担心地跑过来。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方嬷嬷大声训斥揽月殿的下人。 “是!”有人快跑着冲向太医院。 太皇太后跟太后愤怒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句话:“这野丫头太可恶,心眼儿真多!” 玄英被人扶着又进了揽月殿,扇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被气得脸都青了的两位,差点儿憋不住笑出声。 心想还想跟我们公主斗,你们还嫩了点儿。 太医们匆匆往揽月殿而来,太皇太后跟太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在揽月殿坐着,竟然没有一个人上茶。 江淮王和楚昭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太医们将玄英头上的纱布揭掉,又重新上了药。 大家都看到了她头上真有一道疤,所有人都相信她的头真的会疼了。 “怎么弄得?”江淮王心疼极了问。 “皇叔!我疼!”玄英看到他便带着哭腔撒娇。 “没事的!很快会好!”江淮王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 “公主何时会觉得头疼?”太医问,他听说玄英突然头疼了。 “生气时!委屈时!疲累时!”玄英病恹恹扶着脑袋道。 “公主切记莫要再动气!多歇息!”太医嘱咐道。 “你以为本宫想动气?”玄英委屈道,眸子泪盈盈的。 第59章 娇妻探望的幸福感 “怎么回事?哪个惹长公主生气了?”江淮王一心疼面带寒霜质问。 一屋子人吓得噤若寒蝉,太后吓得也是一愣。 三位太医开药方的笔都吓掉了。 “皇叔,您别生气,都是误会!都是玄英不好,受了点儿伤便产生幻觉,夜晚总是将人看成妖魔鬼怪。 昨夜,皇祖母和太后来敲门我还以为又产生了幻觉,也怕自己伤到人便命令下人都去歇息了,他们批评我甚至欲将我带到宗族祠堂受罚也是应该的。”玄英懂事道。 江淮王听了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八成在演戏,她何时这样善解人意、委曲求全过? 还产生幻觉,亏她想得出来。 揽月殿内了解玄英的人此刻都快憋不住了,扇儿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方嬷嬷那么严肃的人此刻也在努力压住自己翘起的嘴角。 太皇太后跟太后听了有些面子挂不住,太皇太后忙道:“哀家只是吓唬她一下,知晓了事情的原委正愧疚呢!” “哀家也错怪了玄英!”太后也假意道。 “皇祖母、母后,皇姐日日为朝廷操劳,甚是辛苦,必然会礼数不周,你们多担待。是朕能力不足,连累皇姐至此!”江淮王还未说话,楚昭开始为玄英讨公道了,还带着深深的自责。 玄英垂着眼,心里别提多开心了,真想抱着自己的弟弟亲一口,有这话在她日后见到两个老太婆即便不行礼也是累得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的脸色甚是难看,没想到楚昭的胳膊肘往外拐,可楚昭是陛下,他们也只能忍着。 “陛下说得对!让玄英好好歇息吧!”太皇太后生硬地站起身脸被气得真是五彩缤纷,走了。太后紧随其后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玄英略显遗憾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心想没了爹就是不一样,怎的也没人提补偿的事。 “说实话!怎么受的伤?”江淮王看他们走了问。 “不小心马车上碰了一下,上次说过了。”玄英道。 “真的?严重?”江淮王瞅着她的伤口像要看出里面的乾坤一般。 “真的!江夫人病了,我们带薛大夫去为其看病,江大人的马车轱辘掉了,公主磕到了,严重……倒是不太严重。”扇儿在江淮王的注视下如顶着一座大山谎话都不敢说了,越说声还越小。 “不用开方子了,公主出宫转转便好了。”江淮王说完大步离开了。 “皇姐!方才不是还疼?真的不用喝药?”楚昭弯腰凑近疑惑地问她。 “有你帮皇姐说话皇姐心里暖,头疼也轻了许多,皇姐方才从你身上看到了父皇的影子。”玄英伸手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心想这样他应该会帮自己要补偿吧! 楚昭听了舒服得笑眯了眼,“既然皇姐无大碍,那朕去批阅奏折了。” “去吧!别太累!”玄英朝他摆摆手,有些笑不出来。 太医们匆匆来,又稀里糊涂去了。 “公主,那我去将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金手镯偷来几个?”扇儿看她不高兴道。 “算了,上次换了他们的首饰之后没那么容易得手,另寻机会吧!”玄英分析道,她俩整日无所事事,还不是盯着揽月殿。 亭儿将楚昭送出揽月殿,看着他走远,回来玄英的伤口已被包扎好,准备出宫。 “公主,您若不方便我带着薛大夫去江家。”扇儿提议道。 “无事,江家那棵海棠开得正好!一起吧!”玄英只能随便找个理由道。 宫门口等着的崔佑看玄英一直不出来便使了银子打听,很快得到了消息。 “长公主被气得头疼,不知今日能否出宫?”那宫人道。 正好被刚下朝的江尘和在一旁等林牧的常青听个正着。 江尘认为定是玄英的伤未好,让江北快些赶马车回家,他有治伤的好药。 当初,江北跟这匹马便是用了那药才活了过来。 “公主生病了!说是被气得头疼。”常青看到林牧便说了句。 “被谁气的?”林牧问。 常青摇摇头,“不知!要不向崔公子打听一下?”他心里想的是这公主气性可真大,他们将军竟然问被谁气的,不应该说只知生气是蠢货! 林牧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常青去打听了。 常青很快打听到了,“公主昨日磕破了脑袋,说是一生气容易头疼。” 林牧默默拿出身上带的药瓶又进宫了。 常青看他这样便觉无奈,他家将军还是不死心。 这边玄英刚出内廷便撞见了林牧,远远看到他正拿着一个瓷瓶向一个小太监交代着什么。 “林将军?”扇儿惊讶,心想难道他要买凶下毒杀人? 林牧听见声音朝这边看过来,看到玄英眼眸亮了亮,走过来行礼。 “微臣拜见公主!” “林将军免礼!你这是做什么?”玄英也好奇。 “微臣听说公主受伤了,打算托人给公主送药。”林牧说着将药瓶递到了玄英面前。 “这是外伤药,止疼!” “多谢林将军!”玄英心里感激,接过药。心想他一个外人还挺暖心,真难得。 “公主客气!”林牧与他们一块儿出宫门。 “林将军何时离开?”玄英随口问道。 “陛下让微臣即刻启程!”林牧道。 “那将军一路保重!我过段时日去看你。”玄英笑道。 “好!”林牧知晓她的意思,但听在耳中莫名有种夫君出门在外,娇妻去探望的幸福感。 “公主!您没事了?”崔佑看到她笑道。 “本宫怎会有事?等不及了吧!”玄英知他定是一早便来了,一直在等自己。 “只要公主无事,属下等多久都甘愿!”崔佑嘴甜道。 玄英能感觉到他的坦诚相待,有些心酸。 “将军看看吧!她是位受欢迎的公主。”常青嘟嘟囔囔。 林牧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崔佑一眼,崔佑感觉到一道凌厉的凝睇,朝林牧的马车瞅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走吧!今日还去江大人家。”玄英说着坐上马车。 “还去江大人家?”常青没想到这公主跟多个男子关系匪浅,自家将军可还有机会? “公主!您若喜欢海棠花我去买一棵咱们种在揽月殿,何必跑来跑去?”上了马车扇儿不解道。 “你懂什么?我看公主不是喜欢海棠,是喜欢宫外的海棠。”亭儿道。 “这话说对了!”崔佑驾着马车朝江尘家而去,他是真喜欢那匹叫栗子的马儿。 第60章 知己 江尘回到家便开始翻箱倒柜,还是没找到那伤药。 “大人,你在找什么?”江北不解问。 “我带你回来时用的伤药。”江尘道。 “后来又给栗子用了,用完了吧!”江北道。 “药方呢?我记得让你收好的。”江尘又问。 “我去找找。”江北说着又去自己的床上翻找一阵。 “江大人!在家吗?”此刻,院门外传来崔佑的声音。 “在!”江尘应了一声,让江北接着找。 “是!”江北打开衣柜开始翻找。 江尘赶紧跑到院子里李婶已打开了院门请他们进来了。 “江大人,做什么呢?”崔佑问他。 “在找东西!”江尘也不好说自己在找药与药方,万一找不到呢。 “江大人,夫人今日怎样?”玄英下了马车问。 “昨夜睡了两个时辰,精神好点了。”江尘笑道,眉头也舒展了。 此时,屋里又传来江夫人的咳喘声。 “薛姈,这都是你们姐妹的功劳。”玄英笑着坐在了院子里海棠树下的石凳上。 “医者本分!”薛姈姐妹俩不敢邀功。 “找到了!”江北大喊着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什么?这样高兴!”扇儿好奇问。 “药方,当时救了我与栗子各一条命的药方。”江北开心地将药方递给江尘。 “我看看!”薛姈拿过药方看了看,一脸疑惑。 “小姐,这药方真是太奇怪了。” “怎么了?”江尘不懂这些,“这是一个江湖郎中开的药方。”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药方,几种药相克,怎么会有人开这样的药方,这也太大胆,太不可思议了。”薛姈叹道。 “长姐,给我看看!”避儿拿过药方仔细看了看,也惊讶不已。 “这人确实大胆但生命垂危之际用此方或有一线生机。”避儿兴奋道。 “哇!那么神奇?”玄英也拿过来看了看,“江大人,这药方好好保存,说不定有大用。”玄英道。 “我也不懂医术,留着这方子用处不大,便送给小姐和两位薛大夫作为答谢吧!”江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药方,也不好再提用这方子帮玄英治伤了。 “那江大人我们便不客气了。”玄英看到了薛姈姐妹俩眼里的渴望便答应收下了。 “你俩收着吧!”玄英将药方递给了薛姈。 “好!走!避儿,去看看江夫人!”薛姈带着避儿进屋为江夫人针灸。 “马儿,怎么样?这种草料比江北为你准备的要好吃吧!”崔佑道。 马儿吃了他带来的草料又对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像一个高傲的姑娘。 “你个没良心的?喂不熟的白眼狼啊!我还真不信征服不了你。”崔不服气道。 “看来崔佑真喜欢你家的马。”玄英喝口水笑道。 “小姐的头可还疼?”江尘觉得玄英是被自己的马车磕破了脑袋,有些内疚。 “这伤已无碍!我今日在宫里是装的!”玄英凑近他小声道。 “……”江尘不知她为何要装,但玄英不说他也无意打听,他深知任何人都有不能为外人道的无奈,公主也一样。 “江大人若放心不下江夫人,我跟陛下说一声换成别人。”玄英看他的眉头又时不时皱一下,猜想应是因这事。 “我母亲不会答应的,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我成为国之栋梁,光宗耀祖。”江尘无奈道。 “那你自己的愿望呢?”玄英问。 “我?”江尘被她问愣了,他从未有过自己的愿望,从小都是按照母亲说的做,刻苦读书,考取功名,做官…… “你自己没有愿望?江大人有时自己的愿望和亲人的期盼并不冲突,亦可兼顾,希望你不要忘了为自己而活,实在不知,可问问这里。”玄英说着指了指他的胸口。 她突然觉得江尘很可怜,二十多岁了不知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在走别人为他安排好的路,这跟做傀儡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她又甩了甩脑袋,自己怎会这样想?“江大人有绝世之才,是先皇钦点的探花郎,全大周也没有几个你这样的人了,是我说话欠妥了。” 玄英抱歉道。 “小姐说的并无不妥,作为人,不是都有资格追求自己的理想。圣人尚有遗憾,更不必说我一切凡夫俗子。” 江尘是聪慧之人,知晓自己的处境,哪能人人都如愿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便是人生。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应看开,自足。 “江大人想得透彻,是我肤浅了,改日咱俩要喝一杯!”玄英由衷的佩服这种人,他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一类。 “好!如小姐这般肩负重任不忘初心之人亦很难得。”江尘道,第一次看到她的字他便明白,这位公主不同寻常。 她不会沉溺于荣华富贵,亦不会理会世俗所谓的幸福,只会追求她内心认为重要的东西,她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强大。 玄英看着他笑了,没想到看着克己复礼、古板,还有些老气横秋的江尘竟然懂自己,今生有这样的一位知己也是一大幸事! “小姐,江大人不愧是才貌双全的大才子,恭维的话都比别人说得新颖。”扇儿在一旁插话。 “对,我都没听懂,但觉得他说得好像很好!很对!”亭儿接话。 “哈哈哈!扇儿你俩可真冤枉江大人了。”玄英笑道。 江尘笑笑不语。 “江夫人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江大人不必过于担心,可放心离去。”薛姈走出屋外道。 “多谢薛大夫。”有了她这话江尘放心了不少。 “咱们走吧!去买些东西!”玄英站起身道,她要买些礼物送给长乐。 一行人匆匆离开江家。 “小姐,去何处?”崔佑问。 “去刀剑铺子吧!”玄英知晓长乐有些功夫底子,在路上不免遇到一些歹人,防身的兵器不可少。 “是!”崔佑驾着马车往京城最有名的兵器铺子而去。 “表哥?”玄英刚下马车便看到了陆荣,他与一侠士模样的俊逸男子一同进了那兵器铺子。 “那是大公子!”亭儿跺脚道,有些生气。 陆荣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身旁的男子身上,故而未曾看到他们。 “那是大公子的新欢?”扇儿问。 “咱们戴着幕篱他便装着不认识了。”扇儿噘嘴道,心想待会儿要好好宰他。 “也许他不曾看到咱们。”玄英带着他们往里走。 “崔公子,你们来了!欢迎!里面请!”店小二认识崔佑,热情地招呼他们。 “小二,可有新的宝贝?”崔佑问。 “有!”那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将他们引进楼上雅间。 第61章 羽公子 “崔公子,您想要怎样的兵器?”小二边为他们倒茶边问道。 “适合女子防身的,可有?”玄英问。 “有!我去为各位客官拿来。”店小二快速离去。 “小姐,我去看看大公子。”扇儿道。 “嗯!去吧!”玄英真怕陆荣被骗。 “各位客官,看看这些可喜欢?”店小二抱过来十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这些长剑不要。”玄英说着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把匕首,她拿出来仔细端详。 “姑娘好眼光,这匕首很适合女子,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店小二奉承道。 “刚看了一把便说好眼光。”亭儿不满道。 “小的说错了,只是这位姑娘跟这把匕首有缘,它真的是把很好的匕首。”小二有些讪讪道。 玄英也不说话,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这把匕首看着漂亮其实不怎么锋利。”崔佑道。 “嗯!崔公子说得对,不过有的女子用来做装饰的,中看不中用。”小二笑道。 “我不做装饰,是真的防身用的。”玄英强调道。 “那姑娘看这几把如何?”小二将三个盒子打开,里面的匕首呈现在玄英面前。 玄英一一查看,还让亭儿试试是否顺手。 最终,挑中了一把小巧、锋利、易藏的匕首。 “小姐,这个很适合二小姐。”亭儿道。 玄英没说话,心情有些沉重。 “好!”此时,只听楼下大街上一阵叫好声。 玄英打开窗户,看到方才跟表哥一起那侠士拿着剑在大街上挥舞。 “他练剑很像跳舞,不会是花拳绣腿吧。”亭儿道。 “不像,他像是在隐藏实力。”崔佑仔细看了看肯定道。 玄英冷眼瞧着,发现陆荣正站在旁边一脸花痴地看着那练剑的男子,从这便可以看出他的武功不会比陆荣差,否则陆荣根本不会喜欢更不可能迷恋他。 “这把剑本公子要了,多少银子?”陆荣大手一挥道。 “公子,这把剑五百两银子。”店小二心花怒放道。 “走!跟我回家去拿银子!”陆荣干脆道。 “是!请公子带路。”店小二开心地快跳起来了,这下又有赏钱拿了。 “大公子,小姐的剑钱也一块儿付了吧!”扇儿不悦地拉了拉陆荣的袖子道。 “表妹也来了?”陆荣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扇儿。 “表哥!你如今越发出息了,花钱这般大手大脚,挥金如土啊!”玄英趴在窗口幽幽开口道。 陆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形一顿,抬头笑道:“薇儿,你别乱说,表哥我今生只此一次。” “哼!你上次也这般说,我要即刻写信给舅父。”玄英威胁道。 陆荣跟身边的侠士说了声什么,快速冲进铺子里,很快来到了玄英身边,哄道:“乖!你的剑卖多少银子,表哥一同付账。” “小姐这把匕首八百两银子。”店小二赶紧接话。 “什么匕首比一把宝剑还贵?还短那么多!”陆荣质疑地夺过玄英手上的匕首看了看。 “表哥觉得怎样?可值八百两?”玄英问。 “你那么小气的一个人怎会舍得买八百两的匕首?”陆荣不解地问,将匕首还给她。 “这不是看到财大气粗又疼我的大表哥了吗?”玄英笑着拉住他的袖子撒娇道。 “行吧!一同付账,你也随我回家拿银子。”陆荣不情愿地对面前的小二道,他还真不是心疼银子,是怕玄英不守信用,这么早便遇到她了,还不得被她要挟,很不自由。 “表哥真好,我定会守口如瓶的。”玄英感激道。 陆荣翻了个白眼,又用哄孩子的语气道:“表哥对你要求不高,我知你告密是早晚的事,不过表哥希望你看在这八百两银子的份上晚一晚,可好?” 玄英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爽快道:“好!那便晚两晚,送你一晚!” 亭儿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薇儿,表哥这次用的是我自己的私房钱,我疼你,你也要回报表哥不是?”陆荣可怜巴巴看着她。 玄英有些心软,小声问:“你俩两情相悦?” “不然呢?我能花银子为他买剑?我也挺抠的好吧!”陆荣看傻子似的看了玄英一眼。 “我怎么觉得不靠谱?你们在何处认识的?”玄英又问。 “行侠仗义时认识的。”陆荣说着一脸娇羞。 玄英眯了眯眼,“你抢了哪个姑娘的姻缘,人家定是在英雄救美。” “你不能这么说,她与羽公子只是一面之缘。我俩才是情投意合,珠联璧合的一对。”陆荣想起那日两人的初见还一脸沉醉。 “你自己小心甄别,别到时又被人甩了,伤心的还是你自己。”玄英提醒道。 “公子足风流,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陆荣说着捏着兰花指,扭着腰缓缓离去,离去前看到了坐在一旁似乎极不舒适的崔佑,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玄英看着他一脸嫌弃加无语,心想他怎么就是个恋爱脑? 薛家姐妹和崔佑此刻已震惊得原地石化了。 “小小小姐,你表哥怎的不太正常一样。”薛姈小心道,这一会儿她起了好几身鸡皮疙瘩。 “看看来传闻都是是真的!”崔佑忍着心里的不适道。 “见多了你们便习惯了,我大表哥人很好的。”玄英很自然道,丝毫不觉得有这样的表哥很没面子,更不觉得丢人。 薛姈和避儿打了个寒战,崔佑决定下次见到他躲远点,有多远躲多远。 “小姐!咱们也回吧!今晚有家宴。”亭儿提醒道。 “嗯,回吧!”玄英拿着匕首,一行人坐着马车离开 “小姐,这位羽公子与大公子一月来同出同去,可是图咱们家的钱财?”扇儿小声道。 “他若是图财倒好办,早晚露馅。”玄英道。 “他们还常去秦楼楚馆,可会带坏大公子?”扇儿道。 “你打听得倒挺快。”亭儿道。 “一两银子店小二将听到的、见到的全说了。”扇儿得意道。 “大表哥正在兴头上,你去消息让二表哥多留意。”玄英想想自己过一段时日要离开京城有些担心。 “是!”扇儿应下,她觉得那位羽公子看着很不顺眼,他看着也太正常了,不像有那方面癖好的人,但凡这种,多为骗财,大公子曾遇到过不少。 第62章 和亲 夜晚,宫中家宴。 长乐似乎心情很好,较平时笑容多了。 “皇姐,你这礼物深得我心!”长乐把玩着匕首对玄英笑道。 “嗯!你喜欢便好!”玄英笑。 “长乐,这是我与你皇叔为你准备的礼物。”江淮王妃爱怜地看着长乐将自己绣的荷花枕头送给她,长乐从小便喜爱荷花。 “多谢皇婶,我很喜欢。”长乐笑着收下。 “皇姐,我让人做了三枚玉佩,这给你。”静和有些愧疚,本来她说过要替她去和亲的。 “多谢,没想到还能听到静和叫我一声‘皇姐’。”长乐惊喜道。 “是我不懂事。”静和鼻子发酸道。 “我可没怪你,咱们俩没大没小这些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长乐道。 “长乐,说什么呢?”玄英听着不舒服,好像她不能接她回来了一样。 “皇姐,你别生气,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长乐道。 玄英不再说话,觉得今夜除了酒别的都无法下咽。 “长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楚昭将一支玉笛亲自递到她手里。 “皇兄,不行,我不能要,这是你心爱之物。”长乐推辞道,她记得他一直很宝贝这支玉笛,别人碰都不让碰的。 “你拿着,你比这玉笛重要,皇兄盼着你归来。”楚昭说着哽咽了,他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大周的公主和亲。 “长乐,这串佛珠你拿上,皇祖母会日日为你祈福。”太皇太后心里觉得长乐去和亲她也没什么感觉但面子还是要顾的。 “多谢皇祖母!”长乐道谢。 “长乐!天凉了母后让人为你做了件貂皮大氅。”太后哽咽道,像是很伤心。 “多谢母后!”长乐感激道。 “长乐,这是我让人做的软甲,希望你如上了战场的将士,不畏艰险,我们等你归来。”楚翊道。 “多谢二皇兄!我不会辜负皇兄对我的期望。”长乐笑着让人收下。 “二皇姐,我父王说你是为了大周才离开的,我知晓你定舍不得我们。你如那天上飞的纸鸢,那根线便是我们相连的血脉与思念,我们会想你的,我也会想你的,这个送给你。”江淮王的女儿长赢刚满六岁,奶声奶气拿着一个纸鸢送给了长乐。 “多谢你!你说得对!我很喜欢。”长乐含泪微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 这夜,长乐收礼物收到手软。 郑太妃坐在那里两眼红肿,一看便知哭了很多回了,可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长乐,无论旁人对长乐多热心,她眼里的不舍怎么都化不开。 玄英心里又在埋怨自己的父皇了,埋怨他为何不多给太妃几个孩子,这时候她也不会太绝望。 她想去安慰一下郑太妃,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她与她本就不亲近,他说什么郑太妃也只会礼貌回应。 作为辅政公主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自己虚伪。 “皇祖母、母后、母妃、皇叔、皇婶,日后长乐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了,长乐在此赔罪了。”说完长乐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皇兄、皇姐、皇妹、拜托你们替我尽孝。”说完长乐又饮了一杯。 此时,一个太监悄悄进来在江淮王耳边说了句什么。 江淮王愣了一下,示意那太监退下。 “怎么了?”王妃小声问他。 “母妃让我明日去见她。”江淮王道。 “我明日陪你一起去。”王妃道。 “你还是别去了,这次她不会看你的面子不打我。”江淮王道。 “那让玄英陪着去?母妃一向疼爱她。”王妃问。 “她去我俩定会一同挨打,你别操心了,我迟早都要面对,早来晚不来,不就挨顿打,又不是不曾挨过。”江淮王道。 “你去到好好认错,态度好些!”王妃嘱咐道。 “嗯,我知道。”江淮王想起老太妃那怒极的眼便有些屁股不适。 翌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长乐随两国使团前往北狄,除了北狄使团,无人不难过。 楚昭与江淮王带着大臣将长乐送至宫门口。 江淮王又不放心地对她嘱咐了长乐一番。 “皇叔放心!长乐定不会让大周因为我而失了脸面,皇叔也保重!”长乐向他行了一礼道。 之后,她拜别了长辈、亲人,道一声珍重,又看了一眼皇城,毅然决然上了和亲的马车。 此次离开不是踏进深渊便是迎来新生,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后悔也不会惧怕,更不会退缩。 “乐君!”郑太妃泣不成声叫着她的小名,几乎要晕厥。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可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郑太妃!”静和握着她的手却不知如何安慰。 玄英将眼泪憋了又憋,她怕自己一旦哭出来便守不住。 作为长公主,她一旦情绪失控,长乐与郑太妃会更没信心,会认为长乐永远回不来了,郑太妃怕是会熬不住。 “长乐,你等着皇姐!皇姐会亲自接你回来。”玄英在心里承诺道。 长乐掀开马车车帘与玄英遥遥对望一眼,那一眼是信任,是期望,更是不舍。 玄英紧抿嘴唇,向她点点头又挥了挥手。 江淮王送走了长乐便去了礼佛寺。 齐老太妃并没让他进门,她以为自己能改变这个结果。 如今,已成定局,她再做什么都无意义了,索性不见他了。 江淮王在她院门前徘徊了一个时辰之后又默默离开了。 “王爷!您不进去看看老太妃?”他身边的侍卫顾泽问。 “她不想见我。”江淮王喃喃道。 “王爷就这么回去?”顾泽觉得不甘心,既然来了总要见一面吧,毕竟母子俩平时很少见。 “等等吧!等她想见我了再来吧!”江淮王做了个深呼吸道。 “王爷,属下理解您!”顾泽安慰他。 “多谢!走吧!你去办件事!”江淮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速下了山。 齐老太妃也有些想念儿子,但她真的有些失望了。 从她记事起大周便从未有过公主和亲,如今自己的儿子作为辅政大臣,却让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公主去和亲。 她还是个孩子,还未及笄,去到别国他乡能做什么?她能阻挡北狄将士侵犯的脚步?她不信! 她母亲此生只得了这么一个指望,他也能狠下心来给人掐了。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这样的人。人一旦有了权力便会变吗?他的儿子真的变了? 日后,进了皇陵她也会无颜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 若真如玄英所说,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她便给他时间,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若不是,那她便舍了自己这身老骨头,即便是偷也要将长乐那孩子给偷回来。 第63章 我妹妹好样的 送走长乐,玄英跟薛姈姐妹、崔佑一起去了江尘家,江尘已离开前往吉州。 “陆小姐,你们来了!”李婶将他们迎进了门。 “昨夜夫人又多睡了半个时辰。”江北看到他们开心地与他们分享好消息。 “看来江夫人的身体在慢慢恢复。”薛姈笑着接话。 作为大夫她的心情跟病人的家人一样,看到她慢慢变好,自己也很开心。 “今日我家大人走时放心多了。”江北笑着将他们请进厅堂,为他们准备水。 薛姈带着避儿随李婶进了里屋,为江夫人施针! “江大人将马带走了?”崔佑失望地瞅了瞅空荡荡的院子道。 “是啊!崔公子若想见栗子,去追吧!还来得及!”江北开玩笑道。 “咱们何时出发?”崔佑心急问玄英。 “不急!”玄英悠闲地喝着水道。 “小姐也要去吉州?”江北好奇问道。 “先不去,吉州那边旱灾,做生意还不行,再等等。”玄英道。 “等夫人好了我便去找我家大人,他毕竟出门在外,我跟夫人都不放心,说不定咱们还能结伴而行。”江北道。 “好!到时再看。”玄英还沉浸在离愁别绪里淡淡应道。 “小姐可是舍不得我家大人?”江北问。 “啊?”玄英被他问得一愣,心想她没有舍不得说了江北会不高兴吧,还是不说了。 “小姐不用不好意思,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我家大人。”江北说完玄英笑了。 “我当然喜欢你家大人,我也挺喜欢你的。”玄英说完江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江北心想:“啊!她怎么想的?还同时喜欢两个男子?这也太贪心了?” 又一想也不对,她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怎么了?”玄英看着他表情奇怪还走神问。 江北看着她坦荡又清澈的眼神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挠着头,很不好意思笑道:“能做小姐的朋友我很开心。” “能有你跟你家大人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开心。”玄英笑。 江北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难道自己看错了?那日他俩聊得挺好的? 他与夫人都开始想他俩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哎!这样下去我何时才能见到栗子?我今日还带了草料给它。”崔佑坐在一旁叹气道,真像得了相思病。 江北嘴角抽了抽,心想他们兄妹俩没一个正常的,一个不懂什么是喜欢,一个喜欢马。 “李婶,还是让夫人按时喝药,汤浴,别着凉!”薛姈为江夫人施完针出来嘱咐道。 “好!多谢大夫!”李婶道。 玄英发现李婶收拾干净了还挺好看,挺标志一美人,看着比宫里那俩老太婆顺眼多了。 “走吧!赶紧送你们回宫。”玄英说着站起身便往外走。 天上还下着小雨,玄英并不在意径直走进了雨里。 “陆小姐,带把伞吧!”江北忙去拿伞。 避儿接了伞打开,玄英已进了马车。 “这么小的雨要什么伞?”崔佑也冲进了雨里。 薛姈对避儿笑笑,“他俩身体好,咱不跟他们比。”俩人打着伞上了马车。 “这伞薛大夫带上吧!待会儿还会用到。”江北大声道。 “多谢!”薛姈收下,马车离开。 玄英将姐妹俩送回宫便跟崔佑骑马出了城。 “小姐咱们去何处?”崔佑问。 “护送长乐一段路。”玄英打马去追和亲队伍。 “好!”崔佑也赞同她的做法。 两人追上和亲队伍时天已快黑了,他们远远看到他们安营的帐篷。 两人将马栓在了一旁,玄英让崔佑带着她运着轻功来到离帐篷不远处的大树上。 “可要去见长乐公主?”崔佑小声问。 “不必,暗中看看即可!”玄英心里真担心长乐受欺负。 “大胆,本宫还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来人!给我打!”只听长乐怒道。 “公主,我是北狄的使臣,您没有资格惩罚我。”有人大声反驳道。 “他们果然在欺负长乐公主。”崔佑握紧长剑便要冲过去。 “回来!”玄英拉住他轻声道。 “为何?”崔佑不解。 “你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任何人被别人欺负都是他自己允许的,她若学不会反抗,将永远被欺负。”玄英目光沉沉看向那顶白色的帐篷。 “在我们大周的土地上你还敢跋扈,果然是粗野之人。” “啪!”只听一声打耳光的脆响。 “本宫打了你又如何?你们接着打,打到他服气为止,不行便杀了。”只听长乐令下,之后便是一阵哀嚎声。 “公主,你这样打我们的使臣,到了北狄不怕北狄人对您不满?”有人大声质问。 “不满?本宫不打他你们尊敬本宫了?”长乐冷笑。 那北狄使者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们的确从心底里不怎么看得起她。 “本宫是去和亲的,不是卖给你们北狄了,即便是北狄王也应尊重本宫,本宫代表的是大周。本宫无意与谁为敌,也是奔着两国友好去的,这是我大周的诚意。 但欺负到本宫头上那便是破坏两国友谊,本宫绝不饶他。”长乐冷声道。 “长乐公主好厉害!”崔佑笑了,心里由衷地佩服小小年纪的她。 玄英却鼻子一酸,“我妹妹真是好样的!”她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看来这一路不会被欺负。 “这回小姐放心了吧!”崔佑笑问。 “嗯!放心了!回京吧!”玄英上马,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他们没发现的是不远处一棵树上有一个身影闪过。 城门已关,玄英带着崔佑去了陆萧京郊的别院。 “薇儿,怎的三更半夜来了?还下着雨!”陆萧看到她一脸惊讶,看她的头发湿了,手却是热的便放心了。 “是啊!小姐,可是有急事?”陆鸣问道。 “表哥,徐来他们呢?”玄英看到他便问道。 “他们这段时日早出晚归,还是有不少收获的,你随我来。”陆萧知晓她心情不好,带着她进了仓房。 陆萧将门打开,点上油灯,入眼的是大大小小的箱子,共有十几个。 “这些是什么?”崔佑好奇地问。 玄英走过去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的有首饰,有花瓶之类的摆件,还有珠宝、字画,还有银子。 “辛苦他们了!这些东西也拜托表哥了,该卖的卖掉。”玄英笑道,这能卖不少银子了,在这一刻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又在心里默念:将这一切罪过都归于我! 第64章 银子又来了 崔佑觉得稀奇,特别是摆件,他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有些爱不释手。 “公子若喜欢,便宜卖你几件。”陆萧笑道。 “好!我看看!”崔佑开始小心翼翼挑选。 “今日他们都在,应还未睡,可要见见?”陆萧问,知晓她定想说什么。 “好!见见!”玄英道。 陆萧让陆鸣去叫徐来他们三人,他与玄英往厅堂去。 “那位公子是谁?”陆萧问。 “哦!是崔家的公子,昭儿的表哥。”玄英道,她竟然忘了介绍两人。 “薇儿,别太难过,别忘了你还有陆家,大不了陆家的银子全上缴国库,我还不信拿不下北狄。”陆萧道,知晓她因长乐和亲心情不好。 玄英听了暖心,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陆家的银子。 “表哥,我想试试,不行你们再帮我。”玄英笑道。 “不要硬撑!”陆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你来了!”徐来他们看到她都觉得亲近。 “辛苦你们了,那些东西哪里来的?为何不曾叫我一起?”玄英看到他们热络道。 “不辛苦,我们只在京郊附近转了转,小姐忙,咱们自己能搞定便自己做了。”赖文善解人意道。 “过段时日我会去吉州,咱们一块儿,你们觉得可行吗?”玄英问。 “可行!那一路可是有很多富有的人家,一路过去会收获不少,那里也不会像京城这般有人守着。”徐来双眼一亮道。 “对!”赖文和邵钟附和道。 “好!那咱们便一块儿去。”玄英道。 “何时去?”邵钟急切问。 “还要过段时日,短则半月,长则一月。”玄英道,那时江夫人的病应无碍了。 “好!可还有别的吩咐?”徐来问。 “无事了,你们去吧!”玄英道。 三人朝二人行礼离去。 “表哥!你见到大表哥的新欢没?”玄英问。 “听说了,两人整日风花雪月,不管他!”陆萧道,这样他也不缠着自己了,自己自在多了。 “我怎么觉得那人目的不纯呢?”玄英道。 “最多是图些钱财,表哥的私房钱也不少。”陆萧道。 “他可有问生意上的事?”玄英问。 “无!”陆萧道。 “表哥最好警惕些,毕竟京城不比蜀地,这里人鱼龙混杂。我辅政,必然有人会盯上陆家。”玄英道。 “好!我会注意,也会提醒表哥。”陆萧道。 “天很晚了,去歇息吧!”陆萧打着哈欠道。 “对了,崔佑你安排一下,我去睡了。”玄英也打着哈欠回房了。 翌日,玄英回到宫里接上薛姈姐妹俩,又去了江尘家。 几人离开时走到胡同口遇到了几位小姐。 他们看着玄英的马车小声议论着什么,还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玄英没在意,崔佑遇到了自己的表妹洪馨儿。 “馨儿,你在此处做甚?”崔佑问道。 “表哥,你马车上是何人?可是每日都往江大人家跑的那位陆家小姐?”洪馨儿问,语气里带着轻佻。 玄英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戴上帷帽掀开窗帘往外看。 “今日为何这么多女子聚在此处?”玄英疑惑道。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街上都在传江大人遇到了想倒贴的什么陆家小姐,每日都来江家骚扰江大人。 听说江大人不堪其扰搬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被她找到了,依旧日日来。”洪馨儿说着还时不时轻蔑地觑玄英一眼。 她心想的是京城根本没有姓陆的贵女,便是有也是芝麻小官的女儿。 崔佑也听出来了,她分明说的是玄英,不停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可她正说得尽兴,哪里肯停下来。 “你说她是不是不检点?不知廉耻?女子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洪馨儿又恶狠狠道。 “小姐!他们也太”过分了。薛姈还未说完,玄英便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崔佑,你这表妹真可爱,让她上马车来,我想听她好好说说。”玄英笑道,心想银子又来了。 “这!”崔佑犹豫了一下,想让自己的表妹快些走。 “怎么?这位小姐不敢上来。”玄英语气微挑,挑衅道。 “上便上,你个贱人,勾搭江大人还扒着我表哥不放。”洪馨儿不顾崔佑的阻拦,爬上了马车,坐在了玄英身边,还拿眼睛瞪她。 她的丫鬟也只能跟着她上车,但心里开始替自家主子担忧。 玄英挑挑眉,心中暗喜,这个蠢货,迫不及待送银子来了。 崔佑恨铁不成钢,不知她这个表妹怎会这样蠢。 “崔佑,到她家去吧!”玄英吩咐道。 “是!”崔佑知晓自己的表妹又闯祸了,但公主的话一定要听的。 “表哥,你被她迷了心窍了,为何要听她的?贱人,你去谁家?你又要去勾引哪个?”洪儿馨吃醋了,几乎要失去理智地对着玄英喊道,脸都有些扭曲了。 不是她身边的丫鬟抱住她,她能伸手打玄英一巴掌。 “馨儿!你闭嘴!”崔佑在前面赶着马车恼怒道。 “让她骂吧!骂得越难听越好!”玄英淡定道。 “表哥你竟然帮外人凶我?”洪馨儿气得眼泪差点儿掉出来。 玄英冷笑一声,这姑娘气性还挺大。 “都是你这个贱人!”她没办法对崔佑发火又指着玄英的鼻子骂。 “你可知你骂的是谁?”薛姈看不下去了质问道。 “陆家小姐呗,还能有谁?”洪馨扯着嗓子道。 “馨儿姑娘是吧!你好好看看我是谁。”玄英慢慢将帷帽去掉露出自己的脸。 洪馨看到了玄英的脸一下吓愣住了,双眼满是惊恐,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上次因被她打破了他们家赔了三千多两银子。 此刻她只觉得浑身战栗,心突突跳,再发不出声音。 “公公主!”她的丫鬟结巴道。 “是啊!本宫怎么得罪馨儿小姐了?上次被你打破头,这次被你辱骂,你可知辱骂皇室是何罪?”玄英心情愉悦地问。 “臣女知罪,求公主原谅!”洪馨直接瘫坐在了车厢的地板上,她的贴身丫鬟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小姐愚蠢又倒霉。 “嗯,你可以求,原谅不原谅是本宫的事。”玄英笑道。 这笑看在洪馨儿眼里却比阎罗还恐怖,上次的事爹罚她跪了三天祠堂,腿都跪肿了。 车厢里除了洪馨儿的啜泣声便是马蹄与车轮声。 薛姈姐妹俩看着洪馨儿这判若两人的表现不停摇头。 “小姐!到了!”崔佑道。 “下车吧!”玄英提醒洪馨儿。 洪馨儿吓得直哆嗦,腿根本不听使唤。 第65章 五千两 “表少爷,您来了!”洪府的管家看到崔佑赶紧跑过来热情打招呼。 “去告诉舅父,贵客来访,出府迎接!”崔佑板着脸道。 管家一愣,心想表少爷可真会开玩笑,笑道:“老奴这便让人去通知老爷!” “崔佑,你这表妹下不了马车了,你过来帮忙。”玄英道。 “是!”崔佑只好上马车将洪馨儿背了下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管家担忧地问,看她站不稳赶紧扶住她。 “吓得了!”薛姈道。 “这几位姑娘是?”管家不解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三人,想不通崔佑来他们家为何要带三位陌生姑娘,他们还带着帷帽。 “不得放肆!这是长公主殿下!”崔佑道。 “公公主!”管家慌慌张张行礼。 “你家老爷、夫人可在?”玄英唠家常般问。 “在!公主请!”管家毕竟见过世面,很快镇定了下来。 玄英带着薛姈姐妹不慌不忙往里走。 洪馨儿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由丫鬟扶着进府。 “快去通知老爷,长公主驾到!”管家喊了一声,洪府上下都紧张了起来。 “不知长公主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请公主恕罪!”洪基带着夫人小跑着迎了出来。 “此罪可恕!”玄英笑道。 “谢长公主!长公主请!”玄英被迎进了府里。 夫妻俩看到自己此刻畏畏缩缩,不敢与他们对视的女儿心里咯噔一下。 洪馨儿战战兢兢跟在后面,拉了拉崔佑的衣袖,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替自己求情。 “你自己惹的祸这样大,任我怎样求也免不了被罚。”崔佑道。 洪基夫妇一听,脸都白了。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洪基问,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又冒犯了长公主。 这样想着他们夫妻俩已一个头两个大。 玄英刚坐在主位上,洪馨儿便主动跪到了地上。 洪基赶紧屏退了所有下人。 “公主恕罪!臣女知错了!”她惊慌失措哭道。 “洪大人!本宫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想再给洪家一个机会。”玄英道。 “舅父,你们好好管管馨儿吧!她不分青红皂白辱骂长公主,骂的简直,简直不堪入耳!”崔佑红着脸道。 “逆女!你怎的如此不争气?”洪夫人也哭出了声。 “洪大人,辱骂本宫,按律当如何?”玄英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问。 “按律当流放!”洪基闭了闭眼道。 “爹、娘我错了,我不要被流放。”洪馨儿吓得哭喊道。 “私了,长公主,我们洪家愿私了。”洪夫人急切道。 玄英挑了挑眉,这人还挺上道。 “洪大人认为呢?”玄英故意问。 “公主,微臣愿私了。”洪基单膝跪在了玄英面前,羞愧难当,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 “洪大人,起来!本宫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你家这女儿着实该教训,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应多关心她才是。”玄英说着亲自将洪基扶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洪馨儿听了这话身子抖了抖。 “多谢长公主教诲。”洪基都想钻地缝了,自己身居高位,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姑娘耳提面命。他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捏死。 “既然私了,洪大人说个数吧!”玄英道,心情愉悦极了。 “公主能否容微臣考虑一下。”洪基道。 “当然!那洪大人要考虑多久呢?不是想赖账吧!”玄英不悦道。 “公主放心,微臣绝不会赖账,公主给微臣一盏茶的功夫便好。”洪基真诚道。 “好吧!我相信你!你去吧!”玄英道,心想他考虑一下定不想让自己在跟前。 “微臣无须离开。”洪基道。 “馨儿,你可知错了?”洪基问自己的女儿。 “爹!女儿知错了。”洪馨儿胆怯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你一年的花销有上千两银子,往后直到你出嫁缩衣节食,衣物、首饰无需再买。爹再找个教习嬷嬷给你,你这几年老实在家待着,何时知书达礼,知晓进退,明白是非,何时再出门。”洪基道。 “老爷!慢慢来吧!”洪夫人看他不像是吓唬女儿,不忍心道。 “夫人,往后我亲自管教她,你无需再插手。”洪基强硬道。 “老爷!”洪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洪基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洪馨儿看自己的父亲如此强硬也不敢再反驳半句,只能认命, “女儿听爹的!” “长公主,以小女的秉性怕要个三年五载方能脱胎换骨,微臣便将她五年的花销,五千两银子给长公主,长公主意下如何?”洪基问。 “好!”玄英一听两眼都笑弯了,幸亏带着帷帽,不然就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那微臣三日后将银子准备好!今日便立个字据。”洪基道,不想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玄英没想到他这样主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洪大人,字据倒不用了,银子还送到国库吧!”玄英说着站起身。 “是!”洪基道。 “好了,本宫还有事先走了。”玄英说着便往外走。 “微臣恭送长公主殿下!”洪基行礼准备去送她。 “不用送了!”玄英摆摆手带着薛姈姐妹和崔佑离开了。 崔佑走之前又小声提醒了洪基一句:“舅父,你定要管好表妹,不然她会闯祸的。长公主人好,不曾将此事宣扬出去,不然表妹的名声便毁了。” “好!”洪基应道,目送他们离去,心里亦感激玄英。 “崔佑!你舅父倒是个明事理的怎会生出那样的女儿?”玄英疑惑地问。 “哎!还不是舅父今生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这两年性子越发娇纵。”崔佑道。 “洪大人没有别的孩子?”玄英觉得甚是稀奇。 “公主有所不知,舅父曾有一妻,五房妾室。 但他们生的孩子全部夭折了,有的胎死腹中,有的生下来便是死胎,只有如今的舅母生的馨儿长大成人。 他的原配与他和离了,其他的妾室也都离开了,只剩下为他生了馨儿的这位妾室。 后来,抬为了正妻。”崔佑遗憾道。 “为何那些孩子都死了?难道有人做了手脚?”玄英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这在大户人家并不少见。 “不是,是舅父的身体有痒。”崔佑解释。 “哦!”玄英心里感慨,真是可怜了洪大人那样正直之人,只得了这么一个蠢到家的女儿,这个女儿不好好管教,很可能让他晚节不保。 这是玄英平生第一次同情被自己讹了银子的人。 第66章 因爱生恨 翌日,玄英依旧去江尘家。 原想着会有人给她送银子,没曾想那些等着嘲笑她的姑娘都不见了。 “哎!早知如此,昨日多抓两个上马车。”玄英有些后悔。 崔佑跟薛姈姐妹不可能走漏风声,难道是洪府的人说了什么?又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一般。 “哎!早知我昨日跟公主一块儿来,也能看好戏。”扇儿遗憾道。 “不好看,洪大人是好人。”玄英道。 “哦!”扇儿应了一声,心想公主说他是好人他定是好人。 这日,京城又开始有人传玄英跟江尘之间的风言风语。 “外面说你对江大人一见钟情,之后江大人到蜀地与你日夜相伴私定了终身。 江大人离京你便去照顾江夫人,为的是替他尽孝。 都称赞你对江大人的感情比金坚比海深,很多人说你与江大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都期盼你们有情人早成眷属呢。”扇儿将自己听到了说与玄英。 玄英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会有人这样说?”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人在坏江尘的名声。 “公主,不知造谣之人是何目的?”亭儿皱眉道。 “既然有人造谣便能查出源头,知晓本宫喜欢银子,这是要送上门啊!”玄英不在意什么名声,但这样传下去怕江尘会受影响,他都那么老了还未娶妻,这一弄再被自己给耽误了。 再说能凭此收些银子何乐而不为。 “公主,江淮王让您去一趟御书房。”这时有人来叫她。 玄英赶紧过去。 “皇叔,有事?”玄英问。 “嗯!”江淮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皇叔,这不像你啊?发生了何事?”玄英追问。 “皇姐,外面传你与江大人的事你可听说了?”楚昭先开口了。 “听说了,皇叔你若查到造谣的人定要让她赔银子,不然便流放。”玄英兴奋道。 “玄英,这次放过那人吧!跟洪家情况不一样。”江淮王道。 “凭什么?”玄英不愿意道。 “因为造谣者是秦老将军的女儿。”江淮王道。 “秦老将军的女儿怎么了?她有何特别之处?”玄英不悦。 “秦老将军生活得本就清贫,为国戎马半生,俸禄基本都补贴给了将士们,这次放过她吧!”江淮王劝道。 “那她为何要造谣?我总能知道吧!”玄英噘嘴,心里不情愿,但也勉强能接受。 “她像是一时糊涂,听说你这段时日常去江家,又有前面的谣言,她只是按照谣言写了个话本子送给了说书的。”江淮王道。 玄英眯了眯眼,“皇叔,你没说实话,她作为京城贵女,难道不知名声对女子来说很重要?虽然我不看重,但我怎的觉得这不是原因? 况且江大人也要名声的好吧!” “秦家小姐是这样说的,我也觉得不是实话,既然不追究了,秦老将军也来赔罪了便忘了它吧。实在不行,江尘到时先外调个一年半载再回来。”江淮王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淮王心里其实已猜到这谣言很可能与林牧有关,那姑娘定是由爱生恨了。 “皇叔,这样说来你欠了我几千两银子。”玄英撒娇道,还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等皇叔百年之后家产全留给你,如何?”江淮王问。 “那也太久了吧!”玄英脱口而出。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盼着我死?”江淮王瞪她。 “正因为觉得你会长命百岁才这样说的,指望你死后的家产我可能等不到。”玄英沮丧道。 “又胡说什么!”江淮王呵斥道。 “不说这个了,我该离京了,皇叔可有什么要交代的?”玄英想想去吉州的路上能刨坟心情又好了起来。 “一路保重,照顾好自己,别给我惹祸!”江淮王看着她笑得像偷吃了肉的小狐狸警告道。 “还有呢?”玄英眨眨眼问。 “还有跟江大人、林将军好好配合,注意保护好自己!别惹祸!”江淮王真有些不放心,毕竟第一次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想查清沈家的事必定会困难重重,危险也不可避免。 “江大人跟林将军不愿配合可不能怨我。”玄英道。 “你以为他们像你一样?”江淮王没好气道。 “皇姐!旱灾过可能会有瘟疫,你千万小心!”楚昭嘱咐道。 “放心!皇姐从小死人堆里玩过来的,不会有事。”玄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你定要带上薛大夫。”楚昭还是不放心道。 “淡定!你皇姐我命硬着呢!”玄英笑道。 “对了,翊儿这段时日为何没进宫?我都想他了。”玄英问,打算去吉州之前去王府看看他。 “他偷偷随林将军去了吉州。”楚昭道。 “啊?那章太妃岂不是要寝食难安了?”玄英道,其实她也有些担心。 此刻她有些明白这两人眼里掩饰不住对自己的担忧了。 “是啊!你俩都去,朕也要寝食难安了。”楚昭叹气道。 “陛下!你……”玄英本想劝劝他,又不知如何劝了,让他练就铁石心肠?没心没肺?她的昭儿弟弟本就是良善又有仁爱心之人。 “皇姐放心!我会在京城好好学习治国,等着你们回来。”楚昭反过来安慰她道。 “好!”玄英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顶,转身往外走,“我回去收拾下,明日离开!” “一路保重!”御书房的两人又齐声道。 “晓得了,啰嗦!”玄英嘴上埋怨心里却暖洋洋的。 翌日,玄英带着人离开皇宫时正是上朝时间。 她以将李嬷嬷和方嬷嬷送去礼佛寺为由,远远看了一眼老太妃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加上徐来他们三人和崔佑,她正好带了五十一护卫。 江淮王想让她多带些人玄英拒绝了,心想他们都是自己的心腹,带的多了反而会很不方便。 一行人出了京城便扮作了镖师,一个个如意气风发,像要仗剑走天涯。 “徐来,这一路可有适合下手的?”玄英骑在马上迫不及待问。 “小的们一月前便打听过,有!”徐来也兴奋道。 “嗯!不要错过。”玄英笑得灿烂。 “小姐,请看!”赖文拿过来一张他们自己画的舆图。 “这里有户姓陈的商户,家境殷实,欺行霸市,欺压百姓,咱们为百姓出口恶气如何?”赖文指着红色标记的地方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玄英。 “好!”玄英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了。 “小姐,咱们要做什么?打那人一顿?还是扮强盗抢劫。”扇儿不解道。 “扮强盗可行!”玄英觉得扇儿真是聪明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我同意,咱们好好收拾他一顿!”崔佑接话。 “我们还要打劫他的祖宗。”玄英笑道。 “如何做?鞭尸?”薛姈不解问。 “小姐,您不会想盗墓吧?”韩律一下听出来了。 “韩大人这主意不错。”玄英点头称赞道。 韩律:“?”这主意是我出的?不是公主您自己出的? 第67章 爱不是自己的 京城郊外,陆萧收到了玄英传来的消息。 让他将吉州灾情在南域边境地区夸大,多找些人扮成商户高价收买粮食,还说将她的嫁妆先用掉。 还有拜托他找一个十岁,名梅孜孜的姑娘。 “小姐这是做什么?明显在做赔本买卖!”陆鸣不解道。 “记得保守秘密!她作为辅政公主自有自己的理由,咱们不可拖后腿。”陆萧正色道。 “那可要将小姐的嫁妆用掉?”陆鸣问。 “废话!陆家还没有到用她的嫁妆的地步。”陆萧笑道。 “明白了,我真怕公子你会糊涂了,真把小姐的嫁妆用掉。”陆鸣笑。 “咱们准备一下,看来这次我须亲自去一下边境,才能令人信服。”陆萧道。 “好!我去准备!”陆鸣殷勤道,要出门游玩见世面,他求之不得。 “萧儿!你早去早回!一路保重!”陆荣倚着门框笑道。 “大公子?你何时回来的?”陆鸣惊诧问。 “早回来了,你们说的我全听到了,银子够不够?我的私房钱还有不少。”陆荣扭着腰走了进来。 “表哥!你记得保密!”陆萧看着陆荣严肃道。 “放心!你的表妹也是我的表妹,你的国也是我的国,这种事我不会乱说。”陆荣道。 “嗯!表哥识大体!”陆萧说完带着陆鸣便要离开了。 “回来!”陆荣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何事?找你的心上人陪你多好?”陆萧一脸排斥,真怕被他缠上。 “这次真的不缠着你,我找了个心上人,表妹可曾向我爹告状?”陆荣问。 “不曾!”陆萧道。 “那无事了,你走吧!”陆荣松开他还有些失落。 “大公子,你是想让老爷知晓?还是不想?”陆鸣不解地问。 “想!又有些忐忑!”陆荣叹道。 心想表妹出门在外指不定怎么疯呢,将他的事忘到脑后也可能,但他又期盼自己的父亲支持、祝福自己,他这次真的找了个两情相悦之人。 两人也不理他了,快速离开了别院。 这厢,玄英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来到那姓陈的所在的城镇,顺利进了城。 城中看着还算繁华,只是铺子里的人多数愁眉苦脸。 “小姐!咱们先找客栈住下,再慢慢打听清楚,之后再行动。”徐来建议道。 “好!”玄英点头,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大点儿得客栈住下。 徐来、韩律和扇儿都出去打听了。 过了一两个时辰他们陆续回来。 “小姐!这陈姓人家是做茶叶生意的,真是可恶至极。 欺负外地的商人,压低他们的茶叶价格,自己收购,再高价卖出,还强迫本地的百姓买他家茶叶。本地的茶叶他们又压低价格买进,再卖出去。”扇儿回来咬牙切齿道。 “他为何如此猖狂?”亭儿问。 “是啊!这样都无人报官?”避儿问。 “你们有所不知,此地是兰县,县令姓吴是个大贪官,他们家每年都会贿赂他,不是送美人便是送金银。”扇儿恶狠狠道。 “真是过分!官商勾结!”亭儿一掌劈坏了面前的桌子。 “亭儿!你这弄得咱们要赔人家钱了。”众人笑道。 “这钱我出!”亭儿大气道,她真气不过。 “亭儿姑娘嫉恶如仇啊!” 崔佑笑着赶紧将店小二喊了进来,付了钱又换了张完好的桌子。 “他们家有三十家丁,丫鬟婆子加管家七八人,对兄弟们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韩律喝了口茶水道。 “好!但为了不伤及无辜,薛姈和避儿辛苦一下再配些迷药。”玄英道。 “小姐放心,上次的还未用完。”薛姈道。 “那咱们接着做吧!我看往后要用的时候挺多。”避儿笑道。 “避儿姑娘聪慧!”玄英夸她。 “小姐,他们家祖坟位置也打听到了,并无人看守。”徐来他们三人开心极了。 “嗯!他家祖上可富有?”玄英疑惑道,若正经做生意他们不一定有那能力。 “我听说他祖上是当官的,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开始想些歪门邪道做起了生意,咱们商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扇儿愤愤道。 “嗯!”玄英此刻的心情别提多好了,眼睛贼亮,弄那么多还不是自己的。 “还要估算一下需要多少辆马车,今晚韩律带人带着迷药再探,主要看可有什么暗室之类,不然即使抄了他们家也抄不出来。 陈家祖坟那边一辆马车吧,今晚便行动。若是拉不下从吉州回来再说。”玄英吩咐道,但凡生意做得大的人家都有密室,这点玄英再清楚不过了。 “是!”他们应下。 “亭儿,去拿笔、墨来,兰县这个县令也做到头了,我写封信给陛下和皇叔,让他们派人来拿人。”玄英眯了眯眼道,这种贪官污吏,若是没有监察的官员护着欺上瞒下,不可能还好好活着,还活得这般滋润。 “兰县县令跟陈家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灾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降临了,报应便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崔佑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都散了吧!先去休息,扇儿去买辆马车给徐来他们用。”玄英道。 “是!”他们应下各自回房,扇儿去买马车。 当晚,半夜无人时。 韩律跟一个兄弟又一次潜入了陈家,陈家上下被他们用迷药迷得都睡死了,任凭两人提着灯笼将陈家上下找了个遍。 “还真有暗室!”两人在主院的床底下找到了机关,一按机关床板便掀起来了,床上的睡着的富态夫妻二人直接摔下了床。 两人看看他们没什么大碍便也没再理会慢慢进了底下那个暗室。 “长得脑满肠肥的,看着真恶心!”韩律嫌弃道。 “大人!这么多小箱子!” “是啊!为何箱子弄这么小?”韩律也纳闷。 他们将箱子一一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陈家贿赂县令的账本。 十几小箱子里装的是金银首饰,一个箱子里有二百两银子,十个箱子便是两千两,再加上几箱金子和首饰,总的价值也有几万两银子了。 之后,两人将箱子全部盖好,恢复原样。 离开之前又将睡在地上的夫妻俩丢上了床,盖好被子。 两人回去便去向玄英仔细禀报了一番。 “小姐真如你所料,陈家真的将金、银与首饰放在了地下的暗室。” “看来这姓陈的也知自己在做伤天害理之事,随时准备携财潜逃呢!银两首饰都是小箱子,方便携带。”玄英勾唇道,幸亏他们来得及时。 “公主,咱们需要三辆马车。”韩律道。 “嗯!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快去歇息,明晚行动。”玄英道。 “是!”两人应了声便去房里睡觉了。 玄英眸子里闪着多彩的光等着徐来他们回来,心想这样下去她很快便能接长乐回来了。 第68章 小气暗卫 “小姐!扇儿他们比较慢啊!”亭儿为玄英倒了杯茶道。 “进入坟墓跟进陈家还不一样,需要时间。”玄英笑道。 “小姐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薛姈问。 “听说的!”玄英笑。 “扇儿姑娘也真胆大,三更半夜敢去刨坟。”避儿说着眼里都是崇拜,觉得扇儿比她一个医者还要还强上许多。 “死人可不会伤害人,只有活人会。”玄英道。 “那为何很多人都怕死人?”崔佑问。 “因为死人身上会产生瘟疫,从远古时人们便意识到了这点,这种恐怖是刻进骨子里的。”薛姈道。 “这个说法听起来靠谱,像人们骨子里惧怕野兽一样。”崔佑道。 “小姐!我们回来了!”此时,扇儿在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玄英猛地站起身亲自为他们开门,“怎样?可有收获?”她急切问。 “外面一马车的东西,还有金银珠宝,小姐这回咱们赚大了。”扇儿进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玄英笑得比骄阳还灿烂,看着徐来他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小姐过奖!”他们谦虚道。 “扇儿!你快去洗洗吧!一身的尸体味儿,也不怕熏到小姐。”亭儿捂着鼻子嫌弃道。 “小姐!马车有人专门看管,我们先去洗漱了。”徐来他们三人也不敢进门了,笑道。 “好!辛苦你们了!早些歇息!”玄英道。 “不辛苦!”三人摇摇头,“这比上战场好了不知多少倍。”徐来嘿嘿道。 屋里的几人被他们三人的憨直逗笑了。 “回去洗洗好好休息!”玄英命令道。 “是!”三人低声应下,依然能听出在战场上的气势般。 “不过小姐,下次还是别派扇儿去了,她一惊一乍的,比死人吓人多了。”赖文离开前压低了声音应道。 玄英笑看着他们离去,突然想看看林牧在战场上是如何指挥千军万马的。 “小姐!我也去洗了!”扇儿快速跑了出去。 大家各自散去! 玄英待他们都离去忍不住挑了灯笼去看他们刨坟的成果。 “小姐,明日再看吧!”亭儿劝道。 “今日看了今日开心,明日看了明日才能开心,还是今日看划算。”玄英笑道。 她掀开马车帘子仔细看了看,银子有几百两,古董花瓶之类的跟上次她去那次差不多,还有字画。 玄英人觉这样下去自己睡觉都能笑醒。 这晚,玄英还真笑醒了。 翌日,玄英带着崔佑、薛姈姐妹,还有扇儿、亭儿去街上逛逛。 遇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雷副将?怎么是你?”扇儿惊诧地叫他。 “将军知晓公主可能经过此地,让末将留在下在此等候。”雷副将笑得温暖。 “雷副将可是有事?”玄英问。 “京城的谣言传到了将军的耳朵里,将军怕公主受欺负,让我回来帮公主收拾那帮人,没曾想在此处遇到了。”雷副将想了想道。 “你们将军仗义,多谢!那谣言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欺负不了我。”玄英笑道。 雷副将嘿嘿笑,眼里有闪过杀气。 “说谎都不会,方才说知晓小姐会经过此地,这会儿又说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你到底想做甚?”扇儿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呵呵!你还挺机灵。”只见雷副将提刀便砍向了玄英。 崔佑一把拉过她,拿着剑挡住他的刀。 “你最好少管闲事!别以为她会将你当做人看。”雷副将面目狰狞对的崔佑道,之后一脚将他踹飞。 “崔佑!”玄英赶紧去扶他。 扇儿和亭儿也都抽出剑朝雷副将攻去。 三人瞬间战作一团,街上百姓惊叫着四散逃窜。 “崔佑!你怎样?”玄英急切问。 “咳咳!无事!没想到雷副将会来杀你,大意了!”崔佑站起身道。 “你就是太天真了!他根本不是雷副将!”玄英眯眼看着三人打斗,林牧说过他能打四个叶阑,那么雷副将打他们两个应该轻而易举。 “小姐!怎么办?看来他们不分胜负。”薛姈跟避儿吓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你死我活的打斗场面。 “扇儿、亭儿小心!他很可能会用毒!”玄英提醒道,既然武功不怎么样,必然有别的招,那么毒是最可能的。 玄英说着便看到雷副将撒了一把药粉出来,亭儿和扇儿已然有了准备,都在玄英说那一刻闭了气。 “公主果然聪慧!”此刻从前面又来了一个身材高大、杀气腾腾的蒙面人。 “你们是谁?既然知晓她是公主还来刺杀?如此大胆!”崔佑大声质问。 “刺杀还报名的?你是不是傻?”那人呵呵笑着向他们慢慢逼近。 “魑魅魍魉!”玄英叫了一声,此刻他们再不出来怕他们这几人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人看着明显比方才那人武功高很多。 “公主,你吓傻了!”薛姈姐妹俩担忧地看了玄英一眼。 “你们带公主先走,我断后!”崔佑挡在了他们前面。 只见玄英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刺向着自己的脖子,心想只能用这招了,应该管用。 “公主!”薛姈姐妹俩跟蒙面人都是一惊,以为她真的被吓疯了。 只听“哐当!”一声,玄英的匕首被一颗石子打掉了。 “嗖!嗖!嗖!嗖!”只见四个黑影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 蒙面人不知怎的被刺了三下,一下在脖子,一下在胸口,一下在腹部。 跟扇儿和亭儿打斗的雷副将也被一剑封了喉。 除了玄英,在场的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哼!再不出来我都将你们忘了。”玄英不悦道。 “哼!别人起名字都是高贵、文雅、再不济也是人间的,你起的什么?”四人抱着胳膊高冷地看着她,一人抱怨道。 “哎!我起得多好啊!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玄英骄傲道,心想他们这么多年不出来是因这件小事?可真小气。 “只有你自己觉得。”他们不服气道。 “行了!算我错了,可以了吧!”玄英道歉,“那你们也不能等我快死了再出现吧。” “先皇旨意,您不遇危险不准出现!”魑一本正经道。 “哇!原来是公主的暗卫!太厉害了!”扇儿跟亭儿反应过来崇拜地看着他们。 “是真的?”崔佑也被他们征服了,看着他们的眼神直勾勾的,比看栗子还亮。 四人皱眉,“她身边为何都是这样花痴一样的人?”魅嫌弃地看了玄英一眼。 玄英面子有些挂不住,“是你们不食人间烟火!”说完白了他一眼。 “小主无事了,属下告退!”四人嘴上礼貌道,身体很实诚,也不行礼又“嗖”地消失了。 “公主!你让他们教教我俩武功呗!”扇儿和亭儿央求道。 “我也想学!”崔佑举手道,真怕把他忘了。 “快看看刺客的脸,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刺杀我。”玄英只能转移话题,她真的命令不了那四位,挺没面子的。 崔佑蹲下身子查看蒙面人的脸。 “这张脸不曾见过!”崔佑道,他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人的眼神太过阴森恐怖。 “这雷副将果然是有人假扮的。”扇儿从脸上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将他们抓起来!”此时十几个衙役跑来将玄英他们围了起来,为首的应是一个捕头。 第69章 捉鳖殿 “他们是坏人,我们只是反击!”崔佑护在玄英他们前面对着那捕头道。 “废话少说,杀了人便要抓去衙门。”那捕头喝道。 “崔佑!跟他们去!”玄英命令道。 一行人被押到了大堂上,那吴县令很有威严地坐在堂上,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大人!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玄英笑道。 “你上前来!”那县令看玄英长得貌美,色眯眯道,他知晓但凡这时有这种要求的必然有好处。 玄英将自己的公主印拿了出来,那县令一看,大惊失色,赶紧从堂上跑下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官” “闭嘴!”他刚吐两个字便被玄英冷声打断了。 “是!”那吴县令抿紧了嘴唇眼含谄媚。 玄英看了甚是厌恶,凑近他小声道:“本宫不想被人知晓今日之事,也不想暴露身份。” “下官明白!贵人要做什么请自便!”他点头哈腰道。 玄英扭头带着几人离开了。 衙役们都不知怎么回事,但看县太爷那如狗遇到了主人的样,也知是位大人物,他们也不敢问。 “小姐!既然您写信让上面来人,为何半夜还要去那陈家?银子也是给国库。”扇儿不解道。 “抄家也不一定找的到他藏的银子。”玄英神秘道。 “你说韩律他们只找到了一部分?”亭儿眼神一亮问。 “嗯!今晚我也去,咱们去搜宝贝!”玄英笑弯了眼道。 “那要几辆马车?”扇儿问。 “他家应该有不少马车。”玄英道。 “还是小姐脑子好使。”崔佑道。 “对了,小姐,那几个暗卫可能教我们武功?”扇儿道,又想起魑魅魍魉了。 “这个,他们不喜收徒,况且目前来看他们对我有怨言。”玄英道。 “为何有怨言?公主不太会取名字他们应该理解,当初你的揽月殿还取成捉鳖殿了呢!”崔佑道。 “?还有这事?怎会叫捉鳖殿?”几人一听笑作一团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崔佑。 “崔佑!不准揭我的短!”玄英命令道。 “说说呗!我们想知道!”扇儿带头问崔佑。 “行了!我自己说!”玄英道。 “还是你说吧!你比我大记得应该更清楚。”玄英想想年代有些久远了,细节记不清楚,定没有崔佑讲得有趣。 崔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那时小姐也就七、八岁,一次宫宴上, 先皇让大臣为她的宫殿取个好听的名字。 小姐自告奋勇,站起身,背挺得笔直道:“本宫长大定能上天揽星月,下海捉鳖,那便取名为‘捉鳖殿’吧!” “哈哈哈!”其他人听了都笑作一团。 玄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话她确实说过,那时觉得能下海捉鳖确实很厉害。 “先皇听了她上半句还颇为惊喜,有我家女儿有才的骄傲,听了她取的名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崔佑接着说。 “大臣们以及他们的家眷都想笑不敢笑,我当时都快憋出内伤了。”崔佑笑道。 “后来先皇做主,取名为:‘揽月殿’。” “你记得可真清楚!”玄英笑道。 “不只是我,估计当时参加宫宴的很多人都记得,对了!那次林将军也在。”崔佑道。 “记得便记得吧!我觉得没什么,想想也是一段童趣。”薛姈道,怕玄英尴尬。 “对对对!童趣!”扇儿他们也都住了笑附和。 “想笑便笑呗!别忍着!”玄英看他们还在憋笑道。 “哈哈哈!”几人又笑了出来,“捉鳖殿,小姐你还有多少事是咱们不知晓的?”扇儿跟亭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行了!回去吧!”玄英想想那时有父皇在,什么事都是父皇帮她顶着,又有些想他了。 众人看她变了脸也都不笑了,跟着她往回走。 “小姐,你不会生气了吧?”崔佑问。 “没有,只是觉得韶光易逝,半点不由人。”玄英叹道。 “是啊!转眼咱们都长大了,那时多无忧无虑。”崔佑也感慨道。 “你还有忧愁?”玄英没想到。 “当然,我得小姐青睐,做您的贴身侍卫,不知多少人眼红,我真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您一片栽培之心。”崔佑道。 “你做得很好!那人方才说错了,我不但将你当人,还当成了朋友。”玄英看着他认真道。 “我知道!我要与小姐做一辈子的朋友,咱们要一起面对未来的困难,一起变老。”崔佑像发誓一样道。 “嗯,好!”玄英这一刻决定不管将来怎样,她定要护下崔佑。 “你想不跟咱们一块变老都不行,你也没那驻颜术啊!”扇儿在底下接话。 几人又说说笑笑逛了回去。 当晚,夜半无人时。 玄英他们扮成强盗直接冲进了陈家。 陈家人也是奇葩,大半夜不睡觉都聚在厅前听陈夫人训话。 只听她刻薄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一根葱也是陈家的,不准私吞。” 陈夫人说到此处玄英带着人将他们包围了。 “你们是是是强盗?”陈夫人看到他们手里的刀吓得嘴唇发抖,先前的气势全无。 丫鬟、婆子们都吓得蹲下身子捂住眼瑟缩着,生怕看到他们的模样被灭口。 “这下赶巧了不是?不用咱们亲自找了,全在这里了。”韩律笑道,很好数,正好三十。 因为他们六人排正好五排。 “真是天助我也!”徐来也笑道。 陈家主刚要喊发现两把刀已经架在了夫妻俩的脖子上。 “都不许动!不许出声!不然大爷的刀可是很快的。”说着韩律直接一刀砍掉了在一旁龇牙又低吼的大黄狗的脑袋。 家丁们一看,一个个吓得腿发抖。 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平时看家护院只是防贼吓唬人,拿个刀也没用过。 “大爷!只要不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一个人带着哭腔说了这样一句,所有人都附和。 “对!我们都没看到。” “小姐,迷药忘拿了!”崔佑小声道。 玄英笑了笑,“无妨!看我的吧!” “哎呀!家里有酒吧!”玄英未蒙面,但将脸抹得黢黑,很像女钟馗,此刻看在他们眼里便是魔鬼。 “你说!”韩律指了指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 那管家吓得一哆嗦,“有!” “去拿!”韩律让两个兄弟跟着他去拿酒。 “拿酒做什么?”扇儿问。 “喝了酒能说真话啊!”玄英看着那夫妇俩笑得狡猾。 “好汉!你们要拿什么尽管拿,求你们别伤我们的性命。”夫妻俩开始痛哭流涕。 “闭嘴!再哭哭啼啼先杀了你俩。”徐来凶狠道。 两人住了嘴,吓得不敢睁眼,浑身的肉都在抖。 第70章 强盗还挺好做 “这家没有其他人了?”玄英觉得纳闷,怎会只有一对胖夫妇。 “有!家里的小姐、少爷出去游玩未归。”一个家丁举手道。 “嗯!不错!待会儿留你一命。”玄英坐下翘着二郎腿道。 其他家丁像寻得了生机般,纷纷举手。 “我知公子的私房钱在何处。” “我知晓夫人的首饰放在何处。”丫鬟、婆子们也开始加入。 “我知晓小姐的私房钱在何处。” “我知晓后院埋银子之处。” …… 玄英听着不住点头,“好!你们若表现好待会儿便全放了。” 陈家夫妇气得差点晕过去,看着自己的家庭只能心疼地摇头。 “我陈家平时待你们不薄。”陈家主痛哭道。 “你那叫不薄?时不时克扣我们的工钱。” “看不得我们清闲一会儿,但凡我们闲下来你们便甩脸子。” “我妹妹还被你逼着做了县太爷的小妾。”一个声音愤怒道。 “多吃一口饭菜你们便嫌弃我吃得多。” …… “好了!”玄英赶紧阻止,不然这晚变成了他们的声讨会了。 兄弟们看这场景不由得佩服玄英,心想这强盗还挺好做。 “酒来了!”这时管家被两个兄弟看着挑了七八坛酒过来。 “让他俩喝着,不喝便切手指。”玄英指了指夫妇俩阴恻恻道。 夫妻俩也不敢违抗,搬起酒坛便喝。 “老爷、夫人平时喝多少会醉?”玄英问。 “喝半坛便会醉。”有人道。 “醉了都做什么?”玄英笑问。 “老爷醉了便唱曲,被夫人关进屋里。”有人道。 “我们夫人醉了只会哭。”玄英还没问有人已经说了。 “为何会哭?”扇儿好奇问。 “因为老爷时常出去花天酒地。”他们抢答。 “嗯!不错!你们的命都保住了,但要被点穴。韩律开始吧!”玄英拍拍手心情很好地站起身。 韩律一声令下兄弟们像排好了阵,家丁还没反应过来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你们杀了这么多人?”那管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弄醒!”玄英道。 只见薛姈将自己的发簪拔掉,在管家的人中猛扎了一下。 那管家忽地清醒过来。 “让他带咱们的人找马车,其他人去搬银子。”玄英道 “他们能睡多久?”亭儿问。 “大概两个时辰!”韩律道。 “足够了,”玄英笑道。 “小姐,家丁们愿意帮咱们为何不让?”薛姈不解道。 “因为咱们走了之后他们很可能会被找麻烦。”韩律解释道。 这时,那夫妇俩已经喝醉。 “我考考你们,你家银子都放在何处?”韩律问。 “放在可靠之处。”陈家主笑道。 “何处可靠?”徐来又问。 “小姐,一个喝醉的人会靠谱?”扇儿怀疑道,别的兄弟也不太信。 “试试!昨夜探到的是咱们的了,今日多一些也不嫌多不是?”玄英笑,很像贪婪的小鬼。 “暗室啊!”这时他又说,完了还真唱了起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自己能找到?”玄英接话。 “跟我来!”他说着迈着小碎步走向了书房。 “跟上!”韩律带着几兄弟跟上。 “书房里有暗室?”玄英瞅他直勾勾盯着书架,还以为有暗室。 “不不不!”他翘着兰花指笑着还是看向书架。 玄英突然明白了,顺着他的眼神拿起一本书,翻开,里面加了三张五百两的银票。 “再找找!”玄英让其他人也帮忙找。 他们赶紧动手,没想到还真有收获,又找到了六张。 “此处没了,来!”他醉醺醺往外走。 “这里!挖出来有有金子。”他说着跺了跺脚,身形不太稳。 “挖!”玄英心情愉悦道。 他们总共在陈家找出来了十五万两银子,四百两金子,有一大半是陈家家主告诉他们的。 “走吧!”玄英没想到能找出这么多,躺在装满银子的马车上都想高歌一曲了。 只听陈家家主还在唱:“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合着陈夫人嚎啕大哭声。 “我若是陈夫人,才不理那丑男人呢?和离之后自己分得一半家产潇洒去不行,每日哭什么?”扇儿道。 “是啊!扇儿说得对。”薛姈道。 “嗯!愿咱们永不被情所困,少烦忧,幸福喜乐!”亭儿笑接着话。 “扇儿,连夜出城,去咱们陆家最近的铺子,金、银子送到南方给表哥买粮,说是本小姐做生意赚的。珠宝、首饰、花瓶之类的让他们放在离此地较远的铺子里卖掉。”玄英躺在马车上满眼含笑吩咐。 “是!”扇儿应下。 “韩律,快马加鞭去驿站让他们将账本快速送回京城,告诉他们抄家时注意暗室还要挖地。”玄英又道。 “是!”韩律应下带着那些账本跟两个兄弟打马离开。 等他们将所有银两运走已是次日巳时。 玄英认为不宜疲劳赶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进了一个驿站,准备在那里歇息好了再上路。 谁知他们还没怎么睡便有人来打扰了。 大白天驿站里闯进去十几个黑衣人。 玄英是被一阵打斗声惊醒的,她没想到崔家竟然不顾崔佑的安危来杀她,还是认定自己不会拿崔佑挡枪? “小姐!韩律他们不是对手,已有好几人受重伤。”扇儿急匆匆进屋焦急道。 “快叫魑魅魍魉来!”亭儿催道。 薛姈姐妹俩也跑到她的屋里来避祸。 玄英知晓魑魅魍魉就在附近,就是死心眼。 于是,她顾不得穿外袍便跑了出去。 “小姐!”她在所有人的惊惧声中冲向了黑衣人。 “哐哐哐!”只听得一阵快如风的兵器碰撞声,魑魅魍魉闪出来的同时,有四名黑衣人倒地。 “再不走,命留下!”他们有人喊了一声。 黑衣人意识到了这是他们无法匹敌的存在,一声“撤”之后全拼命逃了。 玄英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四个兄弟,带着怨气看着四人。 薛姈和避儿出来赶紧为四人看伤。 “你什么态度?不是我们你的这些护卫全都没了。”魑看着玄英道,他还没邀功呢。 “那我还要奖励你们一番?”玄英没好气道。 “那有何,倒也不必了。”他们看玄英一脸怒气想要说出的话又变了。 “父皇让你们护着我,你们便是这样护的?”玄英气得走来走去。 “你不是好好的?”四人上下打量她一番。 玄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要想个办法,不然韩律他们早晚会出事,这四人真是死脑筋一点儿不转弯的。 第71章 又犯毛病了 “我的心受伤了。”玄英皱眉道。 “那些人伤到你了?”四人一听瞬间紧张了,心想他们没那么不合格吧!让小主受伤了? “嗯!”玄英哭丧着脸。 “可你还好好地站着,也没伤口?也未流血?”四人这才凑近她仔细看。 “心里的伤看不到,但比身体的伤还难受。”玄英解释道。 “还有这样的伤?”四人怀疑地目光看着她。 他们虽也年龄不小了,但生活简单,除了练功便是整日围着玄英转,注意着她的安全,也没大的情绪波动,自然理解不了玄英的话。 “薛姈!你来告诉他们可有这样的伤?”玄英道。 “有!”薛姈姐妹俩手上忙着帮受伤的兄弟包扎,都听出了玄英的意思。 “那你怎么受伤的?”四人抱着胳膊垂着眼看她,意思是我们看着你编,编得好点。 “兄弟们受伤了我心疼了,你们等到他们受伤才出现我难受。”玄英道。 “嗯?这也叫受伤?”四人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怎么不叫?你们可知我大姨夫便是伤心死的?”玄英瞪他们。 “那好吧!你想怎样?”四人问,觉得她在瞎扯。 “日后,再遇到刺客你们能不能早些出来?”玄英看着他们央求道。 “她是什么意思?”魑魅魍魉听了玄英的话有些迷糊,他们是暗卫,又不是侍卫出来那么早做什么?抢侍卫的功劳? “他老毛病又犯了?”魍恍然道。 “不能惯着她!”魉接话。 “……”玄英一听心凉了,又商量不通了。 “可如今也没人管得住她,她鬼点子那么多,没事便要抹脖子咱们还不是要出来?”魅烦恼道。 “是啊!先皇没了,咱们不会又沦落到跟个丫鬟似的为她鞍前马后吧!”四人嘀嘀咕咕甚是烦躁。 “哎!”四人唉声叹气。 “但愿她嫁个能够拿得住她的夫君。”魑悠悠道。 之后,几人又一阵风一般消失了。 “哎!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咱再商量商量呗!”玄英喊了一声可没人回应。 玄英心情低落地躺回到床上也没了睡意,静下心来想想觉得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跟魑魅魍魉也没有关系。 “小姐!你没睡吧!”扇儿和亭儿在外面敲门,韩律跟崔佑跟在她们后面。 “没睡!等一下!”玄英穿好衣服下了床。 “小姐!您还在自责?”扇儿进门小心翼翼问,看她起来了示意其他人进来。 “没有了!”玄英道。 “小姐,你不必那样的,我们知晓你想护着我们,但护卫的职责便是护主子安全,您心里有爱护属下的心属下们已经很感激了。”韩律道。 “对啊!若每次都靠暗卫出手,要我们还有什么用?护卫都是在实战中成长的。”崔佑道。 “嗯,好多年不曾见过暗杀我的人了,也好多年不曾有人为了我受伤了,一时不适应。”玄英道。 “小姐仁慈,我们保护小姐即使丢了性命也是值得的,光荣的。”韩律道。 “对!”其他人附和道。 “我希望你们也护好自己,我身边有暗卫等闲人伤不到我的。”玄英道。 “我们尽量!”亭儿道。 “小姐,听我爹说暗卫是皇室安全的最后保障,若出现的次数跟我们侍卫一样,那便容易被人识破招数打败,你不能再那样做了。”崔佑这才明白她的用心,怪不得那些暗卫大哥不同意。 “可我的那几位有点死板。”玄英道。 “小姐,我看他们跟你很合适。”韩律道,嘴上这样说,他心里也感动,幸亏公主的暗卫没听她的。 “小姐好好休息!咱们明日还要赶路呢!”扇儿跟亭儿留下,其他人又离去了。 “那几位兄弟的伤怎样?”玄英问。 “还好伤口不太深,好好养着定能痊愈。”亭儿道。 “那让他们留下养伤吧!”玄英道。 玄英此刻有些自责,可她既然这样选了也只能接受结果,从南方回来她也要想办法反击不能只被动挨打。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出发了。 四个受伤的兄弟定要养上好几个月,韩律答应他们从南方回来接上他们一块儿回京。 玄英带着他们继续前进,刨坟,抢劫,甚至还抢人,反正没干什么好事。 因上次魑魅魍魉秒杀了四个杀手,刺杀玄英的人便没有再出现。 玄英本着自己安全时便多敛财的原则,以至于她还未到吉州,关于强盗与盗墓贼的奏折已到了御书房。 玄英那张黑脸也被人画下来临摹了无数份发往全国各地。 他们到吉州时已是一个月后。 那里天气炎热,到了吉州玄英改乘马车,摆足了公主的架子。 新上任的吉州刺史华秋实是个刚直之人,看到她被人簇拥着,打着伞,扇着扇子慢悠悠下了马车,弱柳扶风般娇软,当场便拉长了脸。 “公主,您是来赈灾的不是来享受的。” 玄英吓了一跳,这脸黑得比自己扮强盗时还黑。 “这位是……”她看着他厌弃自己的惺惺作态打心眼里开心。 “回公主,这位是新上任的吉州刺史华大人。”华刺史身旁的佐官道。 “华大人!本宫记住你了!”玄英不怀好意地看着笑道。 “微臣行得端做得正,不怕公主记住。”华秋实横眉冷对道。 “还挺有个性,本宫喜欢。”玄英嘻笑道。 “……”华秋实皱眉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胡子抖了抖,眼里分明写着:白痴。 “江大人和林将军在何处?本宫都想他们了。”玄英柔声问道。 “他们去县里施粥了,很好玩的,公主何不去看看?”华秋实骗她道。 “真的?那本宫定要去看看!”玄英道,迫不及待又上马车走了。 华秋实瞪着她欢快的背影气得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这位华大人什么来头?。”玄英坐上马车笑着问韩律。 “公主,他曾是京城刑部有名的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华侍郎,在京城经他手的案子不计其数,此次来吉州定也是为了震慑本地那些贪官。”崔佑抢先道,他打心底里佩服华秋实。 “太过刚直则易折啊。”玄英回头看着他挺直的背与倔强的步伐有些担心。 “公主放心!这华大人极睿智,等闲不会被人算计。”韩律道。 “嗯!难得!”玄英这才笑了,大周满朝文武都是这样的人该多好,这位大人适合做谏官。 “公主,这天真是热,咱们确定要去?”扇儿拿着扇子问。 “去!不去我们来做什么?”玄英坚决道。 “这草木长得很好,可为何看不到人烟?”避儿道,坟头不少。 “老百姓都逃跑了,要么饿死了。”玄英叹气道,她那时在御书房说过要让百姓们吃饱穿暖。 第72章 处置他们祖宗 一行人走了小半日终于到了林牧和江尘施粥之处。 “是很好玩!”玄英看着百姓们排着长队领粥笑道,眼睛却在寻楚翊的身影。 “好奇怪,林将军那边怎么没几个人排队,江大人那边排了很长的队。”亭儿看到这一幕道。 “还不是他长得吓人,江大人长得好看。”扇儿道。 玄英笑了笑,她不觉得林牧吓人,他与江尘是不同的风格,长相上见仁见智,各有千秋,反正都不差。 气质上江尘是如松柏般的端方君子,令人想亲近;林牧如山海看上去让人畏惧,实则有内涵,包容又有温度。 “走吧!下车!”玄英又被扇儿和亭儿扶着走到粥棚旁,瞅着两个美男子像见了不同的风景,都赏心悦目。 “微臣拜见长公主!”两人看她到了行礼。 百姓们不知所措般看向她,嘴里小声说着“公主!”也都陆陆续续跪到了地上。 “免礼!都免礼!听说施粥很好玩,我也来试试!”玄英跑过去接过林牧手里的木勺。 林牧看了看她热得透红的脸走开了,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方湿帕子。 “公主!擦擦脸吧!会凉快些!”林牧道。 “好!多谢!” 玄英接过帕子随便擦了两下便还给了他。 “公主留着吧!我新买的不曾用过,这帕子大,吸水!”林牧道。 玄英一想也是,自己都用过了怎么好意思再还给人家。“好!那我便收下了!” “公主,你怎的才到,我们都到一月多了。”常青跑过来问。 “本宫事务繁忙,故而耽误了。”玄英笑道。 “哦!”常青也不懂木木地点了点头。 “公主!让我来吧!”扇儿夺了她手上的木勺。 薛姈姐妹俩已经坐下来,开始为百姓们看诊。 韩律觉得自己没事可做,带着兄弟们开始除草。 “翊儿呢?”玄英心里紧张问林牧,瞅了半天没看到他,玄英的心也悬了起来。 “南阳王如今隐姓埋名是我的副将,跟着雷副将去熟悉南方各处的军情了。”林牧小声道。 “哦!”玄英这才放心了。 “江大人!你可找到梅孜孜了?”她又走到江尘身边问。 “没有!”江尘失望地摇了摇头。 “要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不容易。”玄英叹道。 “公主,这几个县的县令还有原吉州刺史罪大恶极都被收监了,等着公主发落。”江尘道。 “这次受灾民众有多少?”玄英问。 “有三个县受灾最严重,共两万人饿死或病死。”江尘痛心道。 “那将他们碎尸万段也不为过。”玄英狠厉道。 “按律当处以极刑!”江尘道。 “可抄他们的家了?”玄英问。 “无!”江尘道。 “那你带着人去抄家吧!不能便宜了他们。”玄英道。 “微臣遵旨!”江尘等的便是她这话,他们虽同为钦差,她是公主,他俩要听她的。 “韩律,带上人,随江大人抄家去。”玄英此刻心里五味杂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韩律应下带着兄弟们便走,这回他有经验了,定将那人的钱财全找出来。 崔佑看到栗子便走不动了,拽了些鲜草去喂它,它嫌弃地走开了。 “哎!你这没良心的,亏我一直惦记着你。”崔佑骂道。 “崔公子请让一下,不要再惦记我的马了。”江尘说着骑上了马,跟韩律他们一块离开了。 “公主!你还要下道旨意,让附近县的人搬过来,还能赶上插秧。”林牧走到玄英身边道。 “作为钦差,你俩有什么权利?怎的我来了才能抄家?我来了才能让人搬过来?”玄英疑惑又不满道。 “不晚!太早了也不太好。”林牧笑着看她。 “嗯!那还行!”玄英觉得有些尴尬,她好像不太懂这些。 “对了!江大人那匹马你看到了吧!很有灵性,你能看出是哪里的吗?”玄英问。 “大周马与北狄马的结合。”林牧肯定道。 “将军,你不是不知吗?怎的公主一问又知晓了?”常青在一旁插嘴道。 “当时不曾看出来,后来,多看了几眼便看出来了。”林牧撒谎道 “哎!有些麻烦!”玄英道。 “公主不必气馁,微臣已写了奏疏,相信陛下已下令购买北狄的马匹了。”林牧道。 “马儿要长成还要好几年吧”玄英觉得有些晚了。 “公主,北狄有很多江大人那样的马。”林牧道。 玄英差点儿笑出声,“我怎的听着你在骂江大人?” 傍晚,玄英、江尘和林牧三人方回到吉州便被华秋实叫到了公堂。 吉州前刺史,还有附近几县的前县令都被押上了公堂。 他要求玄英即刻发落了吉州这些祸害。 “华大人,为何这样着急?”玄英觉得又困又累,只想去梦周公。 “证据确凿,留着一日他们便要浪费粮食与人力一日。”华秋实铿锵有力道。 “……”玄英没想到这华秋实比她还抠,差点儿笑出声。 “好吧!按律当处以极刑,由于几人罪恶滔天,本宫决定除了处置他们本人,还要处置他们全族人与他们的祖宗。”玄英说完华秋实迷糊了。 “公主,祖宗该如何处置?”他不解问。 “是啊?臣也不理解。”江尘疑惑地看着她。 “那今日你们便看看眼,刨他们的祖坟!”玄英认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刨一回坟了,心情都好了。 “……”在场除了林牧所有人都无语,心想她怎会想出这样的惩罚? “公主,大周律例无这一条吧?”江尘道。 “那本宫今日便加上一条。”玄英坚决道。 “微臣认为可行!”林牧首先支持。 “那便这么着吧!”玄英知晓这几人是吉州本地人故而才如此猖狂,刨他们的祖坟能更好的警示那些在当地做官的官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公主,罪不及祖宗,这样做有些欠妥。”华秋实还在思考,江尘拱手道。 “但解恨!”玄英说完转身欲走。 “罪臣罪该万死,但刨祖坟罪臣不服!”几名罪犯认为这是奇耻大辱,他们无法接受。 “再喊!吵了本宫今晚的好梦舌头先给你们拔了!能让你们痛快地死已是本宫仁慈,你们还想怎样?要不改成凌迟处死?”冷冷说完她一甩袖子走了。 “公主说得有理!”林牧紧跟其后也离开了。 几名罪犯登时闭了嘴,再不敢言! 江尘跟华秋实对望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了,这事便这么决定了。 他俩心里明白,怎么惩罚他们都不为过,确实没想到刨祖坟,这在历史上都很少见。 “长公主还是有些聪明劲儿的。”华秋实捋着胡子道。 江尘看玄英还是挺坚决的,那便刨吧! 第73章 公主可信任微臣 翌日,几名贪官被斩首示众,百姓们都道大快人心。 听说长公主下令刨他们的祖坟,更觉得解气。 甚至奔走相告,当官兵们去挖坟时,他们争相引路。 玄英又争了个好名声,可心里有些酸,这些百姓是多好的百姓啊,只记她的好。 她又想起来自己要立不合格的公主人设,心想做得有些不靠谱了,接下来不能这样了。 徐来他们带着人,平生第一次,大摇大摆地去刨别人家的坟。 周围很多观看的百姓,他们也不好表现得太熟练,生生挖坏了好几把铁锹。 百姓们还好心回家拿自家的给他们用。 “公主,这次您又赢得了好名声,百姓们都很感激。”崔佑道。 “他们不应该感谢任何人,况且我做的远没有林将军跟江大人多。”玄英道。 崔佑看着她毫无喜色,摸不清她为何不高兴。 “公主,咱们该去江南沈家了。”林牧轻声提醒玄英。 “啊?哦!”玄英看着从附近几个县迁过来的百姓,心里踏实了许多,想象着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心里正开心被林牧一句话打断了思绪。 “那咱们何时去沈家?”玄英道。 “嗯!即刻启程离开吧!”林牧催促道,心里很期待与她日日相处。 “我这位公主赈灾确实不合格,方到两日便要离开。”玄英自嘲道。 “江大人!”玄英看到江尘叫了一声。 “公主!”他走过来行礼。 “江夫人可曾来信?身体怎样了?江北为何没来?”玄英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江夫人。 “公主挂心了,家母已大好了,咱们这便要回京了,故而他也不必来了!”江尘一板一眼道。 “本宫与林将军还有别的事,先不回京!”玄英道。 “公主保重!微臣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江尘道。 “好!你一路保重!”玄英还真有些不放心他。 “放心!江淮王派给他的侍卫也不少,没有人愿意招惹钦差。”林牧道。 “江大人看着便需要人保护,不像林将军,看着便能护着别人。”玄英道。 林牧听了这话莫名心情很好。 “公主,听说你们来的路上有强盗,不知公主可遇到了?”林牧问。 玄英看向他,一脸惊讶,“真的?本宫不曾遇到,也不曾听到。” 林牧看着她嘴角勾起,眼含笑意。 “你笑什么?”玄英皱眉看他,觉得他笑得有些奸诈。 “公主为何不信任微臣呢?”林牧道。 “我很信任你!”玄英看着他的眼睛肯定道。 “那强盗的画像我拿到了。”林牧说着神神秘秘拿出一张画,将画慢慢展开。 那上面分明画着抹黑了脸的玄英,不过太黑了,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是她。 “这人可真黑!”玄英呵呵笑道。 “微臣看着甚是眼悉!公主觉得呢?”林牧盯着她道。 “行了!你直接说是我便是了。”玄英也不藏着掖着了,那样很累。 很明显林牧已然知晓那就是她了。 “公主这么快便承认了!”林牧笑。 “你抓我去坐牢吧!”玄英试探道。 “方才还说信任微臣。”林牧叹气。 玄英听了这话一愣,反应过来马上笑弯了眼,“这下我更信任你了。” “公主!接下来咱们要共进退,公主可信任微臣?”林牧问。 “信任!”玄英敷衍地点头。 “沈家很不好对付,公主若不信任微臣便换个人。”林牧道。 “信任!怎会不信任?”玄英笑着看他,可心里觉得还是江尘值得信任,可江尘是一介书生,去了说不定还会拖后腿,她有些小纠结。 不过转念一想,皇叔都信任他自己应相信皇叔的眼光。 林牧看着她的眼神由游离不定到坚定,嘴角勾起。 “小姐!你们在聊什么?”扇儿跟亭儿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好奇地跑过来问。 “没什么?老友见面不免多聊几句。”玄英道,心里想的是林牧不会拿着把柄威胁自己吧?上次他便想这么干了。 玄英跟林牧他们要赶往沈家所在的永州。 江尘要直接回京。 两拨人便在吉州城门外分别,华秋实前来相送。 玄英由扇儿和亭儿轻手轻脚扶上了马车,准备招摇一段路。 华秋实很是看不惯,脸黑如锅底,敷衍地向她行了一礼又白了她一眼。 “……”玄英这会儿觉得自己演不合格演得挺好,至少这个铁面无私的人对自己没好感。 华秋实看她来到此地不叫苦,还知重罚罪犯对她稍微改观点。 可她夜晚不是要沐浴便是要吃点心,还嫌弃褥子不够软,被子面料粗糙,饭食难以下咽,茅厕太臭。 折腾得他全府上下不得安宁,他又看不上她了,觉得她与京中传闻没啥区别。 “江大人!林将军!你们千万保重!”华秋实对着江尘和林牧依依不舍道。 这待遇对比很明显,玄英苦笑。 “华大人也保重!”两人朝他行礼道。 “公主,您好像不知怎么得罪了华大人?”扇儿不解道。 “本宫这种坏人,好人都不喜欢,华大人是好人。”玄英自嘲道。 华秋实听了心想这公主倒有些自知之明,可知错不改也是顽固,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懊恼玄英第一天上朝他竟然病了,不然他定反对她辅政。 “华大人!咱们京城见!”玄英笑着跟他告别,听在华秋实耳朵里像是威胁。 “公主!京城见!”他颇有一副大义凛然,不畏强权之态。 玄英尴尬地咳了咳,也没跟他计较,日久见人心,总有一日他定能对自己改观的。 “栗子!再见了!”崔佑依依不舍与江尘的马告别。 栗子似乎也带了点儿离愁别绪,没有像平时那样对他爱搭不理,任由他抚摸自己。 “崔公子,你能否松开我的马缰绳?”江尘无奈劝道。 “江大人你千万照顾好栗子!”崔佑又嘱咐道。 “我会的,崔公子放心!”江尘道。 “我回京了再去看你们。”崔佑差点儿流眼泪。 江尘不得不从他手里夺过缰绳,又向玄英和林牧行了一礼打马离开。 “崔公子对这马儿真够痴情。”扇儿在一旁笑道,她真的无法理解。 “栗子是我兄弟。”崔佑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一行人向永州进发。 “听说公主还抢了人?”林牧骑马行在玄英的马车旁问。 “那不是抢!”扇儿道。 “那是怎么回事?”常青好奇问。 “那日,我们经过一座城,一个纨绔正强迫一女子做他的小妾。公主看不下去,命令咱们出手将那女子救了。 之后,带她去了陆家的铺子做帮工,还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生活。”扇儿道。 “这么说公主是行侠仗义,将军怎的说抢人?”常青疑惑问。 “听说的。”林牧道。 玄英认为脸抹黑看来行不通了,下次还是蒙面吧! 第74章 将军有些低声下气 一行人出了吉州,玄英便不再用公主的身份,也不再坐马车,改成骑马。 “小姐!咱们要去何处?”扇儿看不回京,一直往西去,好奇问。 “永州!”玄英道。 “为何?”崔佑问。 “沈家在永州,他家可是被称为江南首富的,我定要去拜访。”玄英满眼崇拜道,她确实从心底里佩服沈家主,竟然能赚那么多银子,想去取经也是真的。 “那林将军为何要跟着?”亭儿小声问。 “林将军暂时也做我的贴身护卫。”玄英道。 “哇!我此刻盼着刺客来了,想看看林将军的身手。”扇儿期待道,她还记得林将军曾说过他能打四个叶阑。 “你不怕他了?”玄英问。 “接触多了发现他也没那么可怕,只是不苟言笑罢了。”扇儿道。 “我们将军除了有些严厉还是很好说话的。”常青道。 徐来他们三人心里却不怎么赞同,但也不好反驳。 “林将军,这一路可有可刨的?”玄英问,她如今想的是将林牧拖下水,这样他便不能威胁自己了。 林牧一眼看穿她的目的,“有!”他道。 “那咱们一起去?”玄英问。 “好!”林牧道。 玄英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便答应了,有些讶异。 “公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可信?”林牧看着她问。 玄英一愣,随即又笑了笑,“信!”嘴上说着信他,可心里真不信。 “我上次真的只是吓唬你,日后不会了。”林牧道。 玄英不说话,看了他一眼,不知能不能信他,“看你日后的表现。” “好!”林牧道。 “将军怎的有些低声下气的?”常青嘀咕道。 “你们将军定是做错事了!”扇儿道。 “我们将军为人正直,从不会做错事。”常青不服气道。 “那你问问他为何低声下气?”扇儿也不服气。 “是我做错了事!”常青还未开口,林牧自己便承认了。 常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将军怎的总让他丢人,早知如此他不跟来了。 “看看!我说对了吧!”扇儿笑得有些放肆。 林牧没觉得有什么,常青的脸却红透了,气得哼哼了好几声。 “扇儿,去前面那座城别忘了打听一下表哥是否到永州了?”玄英说完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奔驰起来。 后面几十人紧跟其后,马蹄踏过,荡起大片扬尘。 这日,一行人歇在一个驿站,又有人来刺杀玄英。 玄英正好从茅房出来,那帮人猝不及防便来了。 她灵机一动,快速往林牧住的那间房跑,嘴里喊着:“救命啊!” 林牧已然睡着,突然被她的喊声吵醒,从床上跳下来,直接踢开门冲了出来。 玄英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怀里,抓住他的衣襟,“将军救我!”她喘着气喊道。 “嗯!”林牧柔声应道,拿着自己的剑以守护者的姿势立在她身旁。 玄英本来觉得他不可信,可此刻遇到危险不知为何又觉得他靠得住。 无他她也会无事,可这样能减少她的人伤亡。 这时,从房顶上很快又跳下来几人,将两人围住。 其他人赶到时,林牧正护着玄英跟四个人打得难解难分。 韩律让人将几人围了起来。 借着月光大家能看到刀光剑影闪烁,能听到兵器快速的碰撞声,地上还有三具尸体。 “咱们看着吧!”常青淡定道。 “你不担心你家将军?”扇儿借着月光看到玄英紧张极了。 “我家将军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轻易不会受伤,即便受点小伤不碍事的。”常青自信道。 “他可能护住我们公主?”亭儿担忧道。 崔佑想冲上去帮忙却被常青拉住了,他家将军这次要露一下身手,为他争面子,他不允许别人破坏。 “定能护住!”常青话落,剩余的四人已倒地。 “哎呀!天太黑了,没看清楚。”扇儿遗憾道。 “我说吧!我家将军可厉害了!”常青骄傲道,觉得这下终于沾了林牧的光扬眉吐气了。 “确实厉害,快看看这些人什么了来头。”韩律道。 玄英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太过亲昵,自己的脸正贴着林牧的胸口,还能清晰地听见他“咚咚咚”的心跳声,跳得比她快多了,他的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 他本来只穿了一件寝衣,被她一抓胸口便露了出来。此刻,他与她的肌肤无任何阻隔的挨在一起。 玄英的脸猛然热了,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跳出来。 林牧的身体晃了晃,用剑驻着地看着她笑了。 所幸是夜晚,除了两人没人看清楚。 “小姐!你怎样?可有受伤?”扇儿他们跑过来围着她问。 “没有!”玄英摇头。 “将军!你受伤了?”常青问。 “小伤!无碍!只是中毒了!”林牧说完直直往后倒去。 “哎!美中不足!”常青遗憾道。 “快!薛大夫,给将军看看!”玄英喊道。 “先抬进去吧!”薛姈道。 “将军你千万不能有事!”驿丞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哭丧着脸。 “将军伤在后背。”常青仔细查看了一番道,也顾不上其他,将他的寝衣一把扯掉。 除了薛姈跟玄英所有人都很自觉地转过头去,或者跑出屋外。 “将军这伤不重,要赶快祛毒。”薛姈道。 玄英心里想的是这人身材真好,不知手感怎样? 早知方才不抓衣襟了。 “小姐,先让人把将军身上擦干净,我去拿刮刀,避儿去拿伤药。”薛姈道。 “好!”玄英跟避儿应下,屋里人“哗啦”跑光了。 “常青!你不留下来照顾你家将军?”玄英拉住他问。 “我不会!”常青摊摊手道。 “那怎么办?”玄英问。 “小姐,他为保护你受的伤啊!”常青说完便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来?”玄英问。 “你想让谁来谁来呗?”常青的声音远远传来。 玄英出门找人,可门口已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 “姑娘,水来了,快为将军擦擦吧!”这时驿丞亲自端了热水进来,放下水便逃一般地离开,还很懂事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玄英一转身正好撞上林牧那双坚毅中带着温柔的眼。 第75章 真无赖小人 “你醒了?”玄英尴尬地走到床边将帕子浸进水里。 她方才只是想想,没想真的去碰他的身体。 “连累你了!”玄英拿着帕子做了个深呼吸,坐在床边为他擦掉背上的血渍,隔着帕子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很有弹性,手感不错。 看他的伤口有三寸长,但不深。 林牧觉得浑身无力,背部麻木,知晓她在为自己擦背,可一点儿感觉都没。 “公主,你得罪的人想置你于死地,我可帮你。”林牧道。 玄英为他擦背的手一顿,不说话。 “小姐!”薛姈带着避儿进来。 “擦好了,开始吧!”玄英站起身将水盆端了出去。 林牧赶紧拉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只露出右半边后肩处,不耽误薛姈治伤 “林将军,我要刮掉你沾了毒皮肉,未来几日会很疼。”薛姈说着开始用药为他的伤口消毒。 林牧点点头。 “薛姈,定要治好将军,咱们大周还需要他。”玄英道。 林牧听了心中甚是不悦,将脸转向床里面。 知她心里装的是大周,可难道一点儿都不愿分给他? 此刻,盼着他好,只是为了大周。 “小姐放心,将军的毒只到皮肉,刮掉之后,新肉长出来便会好了。”薛姈道。 “将军,你怎会受伤?可是又在以伤换命?”常青本来在屋顶,看玄英将水端出去便跳下来进屋来了。 “什么以伤换命?”玄英不解。 “将军怕小姐被他们伤到,在自己会受伤但能杀掉对方时以自己受伤换对方丧命。”常青解释道。 “那上次受伤也是这样?”玄英想起上元节那次林牧也受伤了。 “当然,不然那些人能伤到将军?”常青反问道。 玄英听了有些愧疚,方才她让他救自己时还想着韩律他们便不会受伤了。 他真心护自己,自己却拿他挡枪。 “小姐,我家将军应由你照顾,我要睡了。”常青觉得自己还没睡好,况且将军是因她受的伤,她理应照顾。 “……”玄英想说什么还是未说出口,常青便利索地躺在旁边的一张小床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了。 半个时辰之后,林牧的伤口处理好了,也开始疼了。 “将军,受不住便吃下这药丸。”薛姈站起身留了一颗用纸包着的止痛药丸放在了林牧枕边。 “多谢!”林牧还是未将头扭过来。 “小姐!我去写个方子,让人去抓药,你跟避儿在此照顾将军。”薛姈道。 “好!”玄英应下。 “将军怎样?”薛姈出去便被很多人围住了。 “无大碍了,接下来好好养着便是了。”薛姈道。 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 林牧此刻又有些生气了,气玄英不如外面那些人关心他。 玄英走到床边,为他盖好被子,看他握紧拳头,问了句:“将军!很痛?” 林牧将脸转了过来,心想:“还算有良心。”心中的气也消了。 玄英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能睡着便睡吧!我跟避儿在,药好了叫你。”玄英温柔道。 林牧朝站在一旁的避儿看了一眼,避儿心下一惊,“小姐,我去看看长姐药方写得全不全。”说着便跑了。 “要不这药丸吃掉?”玄英看他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道。 “还能受得住!”林牧道。 “多谢!”玄英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道。 “公主客气!”林牧道。 “你对谁都是这样不求回报?”玄英问。 “不是,我对任何人都是求回报的。”林牧道。 “那你想让我回报你什么?”玄英不想欠他的。 “日后你会知晓。”林牧笑。 “好吧!不过不能让我做我不愿做的。”玄英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上次你救我护身符跟荷包算谢你了。”玄英想到他腰间的荷包道。 “公主还真斤斤计较,微臣还以为那是送微臣的。”林牧笑。 “咱俩是一样的人。”玄英挑眉道。 “……”林牧觉得自己为自己挖了一个坑。 “你睡吧!你为我受伤我来照顾你是应该的。”玄英道。 “这也算谢微臣了?”林牧问。 “算啊!”玄英理所当然道。 “公主不觉得自己小气?”林牧哭笑不得。 “小气吗?我自己不觉得。况且你自己愿意救的,神灵也会奖励你,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玄英不脸红道。 “公主这样无赖先皇为何会那般疼爱?”林牧问。 “你不知道?”玄英问。 “什么?”林牧问。 “做帝王的多少有些变态,身边都是些真假分不清的正人君子未免太无趣,我这个真无赖小人便受宠了。”玄英小人得志道。 “先皇活着你这样说他可会打你?”林牧问。 “不会,他自己还说自己呢!”玄英摆摆手道。 “先皇确实很特别。”林牧道。 “你怎会知晓?”玄英觉得奇怪,他俩应该没见过几次吧,他这语气像两人熟识。 “你可知那年外祖母是用我将你换回了陆家?”林牧道。 “你说什么?老家伙可恶至极,要银子还要人!”玄英一听便觉得自己的爹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他脸皮厚又贪婪。 “当年,我被外祖母救回陆家时已奄奄一息,用了半年时间身体才恢复。为报答外祖母的救命之恩,我去了军营。 先皇看我小小年纪已能靠巧劲儿打败一个成年士兵便把我留下了,让我拜了秦将军为师!”林牧回想起以往,三年后,他上战场,比一般的将士都勇猛。 师父当着先皇的面夸过他很多回,先皇有次喝了点酒,醉醺醺将一枚玉佩塞给他说道:“二十岁,你必成为大将军,拿着这玉佩来求娶朕的玄英长公主。” 后来,他才知晓他二十岁那年玄英公主及笄。 他一直以为那是先皇喝醉了说胡话,或者只是为了鼓励他。 六年前他回京,先皇拍着他的肩膀开怀大笑道:“朕果然没看错人!” 先皇并未提及亲事,他心里便认为那亲事不作数。之后,他将玉佩从腰间取下来交给师父保管,还对旁人谎称是自己弄丢了。 二十岁他未去提亲,先皇也未提此事,也许先皇以为他看不上自己的长公主吧! 没想到他俩又因玉佩相遇,他看到玉佩那一刻才明白先皇是真心实意想将公主嫁给他。 未看着自己疼爱的公主出嫁不知先皇可会遗憾?他真的有些对不住先皇。 第76章 跟他想的也太不一样了 玄英看他不睡便想着自己做件好事,陪他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便不会太疼了。 她想问他那时为何会奄奄一息,遇到了何事,又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未到可以打听他悲惨过往的地步。 “你曾说你十一岁进军营,这么说你八岁那年便跟着秦老将军进了军营。”玄英道。 “首次上战场是十一岁,也算十一岁吧!在那之前我只是在军营里读书,写字,练武。”林牧道。 “你有怨言吗?”玄英问他。 “什么怨言?”林牧不解。 “为了让我回陆家让你去了军营?你十几年不曾再去过陆家可是因为这个?”玄英问。 林牧笑着摇头,“我曾去陆家看过外祖母好几次,只是不曾在陆家见过你。” “你为何叫我外祖母也叫外祖母?”玄英此刻觉得与林牧亲近了许多,他若没去军营两人的关系应很好,像陆鸣跟她一样与一家人没什么区别。 “外祖母救下我时对外人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便这样叫了。”林牧随便编了个理由。 “哦!你若在陆家长大该多好,我能多一个兄长。”玄英有些遗憾道,她两个表哥对她都很好。 “这样也很好!”林牧笑,日后他们是夫妻,做她夫君比做她表哥更好。 “你困不困?”玄英觉得自己困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不困!”林牧看着她打哈欠觉得也甚是可爱,明媚的双眼续了清泪,像一潭春水。 “那我闭上眼睛一会儿,你有事叫我。”玄英说完便坐在了脚榻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先帮我倒杯水吧!”林牧道,回应他的是一室的寂静。 “……”他没想到她说睡这么快便睡着了。 他艰难地拉过被子,准备将自己的被子盖在玄英的身上。 “小姐!”这时亭儿在外面敲了一下门,推门进来。 她惊讶地发现两个好手好脚的人在睡觉,林牧一个受伤的人正在为玄英盖被子,这是谁在照顾谁? “将军,药好了!”亭儿看着他道。 “先放那吧!”林牧道。 “小姐!咱们回去睡!”亭儿叫玄英,在这儿还要病人照顾她,简直添乱。 “去哪睡?我不是在睡!”玄英迷迷糊糊道。 “回去睡!”亭儿道。 “好!”玄英说着好,可依然闭着眼不动。 亭儿叹了口气只能将她背走,她最了解玄英,身体虽好但毕竟是个弱女子,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睡得比较沉。 林牧看他们走了才慢慢爬起来坐起身,缓了好大一阵才下床端起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 翌日,玄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觉得奇怪。 “我昨日怎么回来的?不是在照顾林将军?”玄英自言自语道。 “小姐,你醒了,常青在外面等你。”扇儿听到屋里有动静端了水进来道。 “等我做什么?”玄英觉得奇怪问。 “他说林将军的伤是因你受的,换药包扎应你来。”扇儿有些生气道,他若一直不好公主还要陪他一辈子? “算了,这事本就是我的错,换药,包扎也没什么。”玄英无所谓道。 “怎么就是你的错了?”扇儿不理解。 “我当时只想着不让咱们的人受伤,没想到他会受伤。”玄英小声道。 扇儿无语,她昨日还纳闷为何公主会大半夜跑到林将军的门口,看来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公主有些活该,算计别人。 “那你快起来洗漱,吃些东西再去为林将军上药包扎伤口。”扇儿道。 “其他人呢?”玄英问。 “除了崔公子和薛大夫姐妹俩,他们都到附近的山上或城里转了,林将军受伤咱们要等上几日才能出发吧!”扇儿道。 “嗯!”玄英慵懒地伸了懒腰,觉得自己好久不曾睡这么好了。 “小姐,你好了吗?将军在等你。”玄英还未用完早膳常青已催了好几次了。 “常青,你为你家将军上药不行?”扇儿气得鼓着腮帮子。 “不行!”常青拒绝道。 “为何?”扇儿很不理解。 “咱们都是练武的,手重。”常青道。 “薛大夫也不行?”扇儿问。 “薛大夫姐妹俩看到将军便害怕,手会抖。”常青道。 “你胡说,昨夜还不是薛大夫帮将军刮的肉?”扇儿道。 “昨日将军受伤又中毒,气势弱!”常青早准备好了词,他的目的便是撮合这俩人,外祖母都嘱咐过他了,将军自己不争气,他要替将军争取。 “你简直胡搅蛮缠。”扇儿气得跑出去追着他打,可常青轻功了得,她哪里追得上? 玄英也觉得常青对自己有怨气,可既然人家都受伤了,她帮忙上下药也没什么。 于是,她用完早膳带着薛姈给她的药和纱布便去了林牧的房里。 “小姐,这瓶药水是清理伤口的,这药膏是涂抹的,纱布是包扎的。”薛姈怕她不会嘱咐道。 “放心,我曾见过很多次处理伤口。”玄英胸有成竹道。 她进来便发现林牧依然保持着昨夜的姿势趴在床上。 “可好些了?”玄英问。 林牧轻轻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白。因一夜没怎么睡,两眼发红。 他本就长得冷肃,此刻更有种要大杀四方感觉。 “怪不得薛姈他们怕你,你看看你这要杀人的眼神。”玄英笑着调侃他。 “你为何不怕?”林牧问。 “我曾见过无数为国拼死的将士,这种杀气对我来说不可怕。”玄英郑重道,那是种悲壮,感天动地。 林牧看着她笑了,他的公主真的很好! 玄英走到他床边一点儿一把将被子掀开,床帐鼓起一圈包。 “……”林牧没想到她不懂温柔的。 之后,她有些笨拙地揭掉伤口上的纱布,又为他清理伤口。 林牧闷哼一声。 “怎么了?”玄英问,手上的动作不停。 “嘶!”林牧咬着牙。 “呼!” “又疼了?”玄英不知哪里弄错了。 “轻点儿!”林牧提醒道。 “我不曾用力啊!”玄英道。 “啊!”林牧觉得她每次都在按自己的伤口,疼得他直冒汗。 “你放松!别紧张!”玄英认为是他的原因。 屋外的常青跟扇儿都觉得奇怪,昨夜刮肉他都没出声,上药怎会忍不住。 常青认为林牧肯定是装的。 “嘻嘻!”扇儿在外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常青皱眉问。 “我家小姐只见过可没帮哪个上过药,包扎过伤口,只当拿你家将军练手了。”扇儿方才还生气,这会儿听着屋里时不时传出的痛呼声心情好了不少。 “将军!你忍着点儿!别动!别叫!”玄英觉得林牧作为将军这样叫不太好,都不威风了。 “……”林牧无语了,他能忍住不发出声音,可那样便没法提醒她自己疼了,这跟他想的也太不一样了。 第77章 该得的拿回来 玄英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将林牧的伤处理好。 “好了!”她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第一次处理伤口,做得还不错,她甚至用长纱布绕了他的胸口好几周,又在伤口的正中央打了一个漂亮的结,这样他起床如厕也没问题了。 林牧坐在床边大大松了口气,出了一身汗,是疼得了也是累得了。 “我真是聪慧,看看包扎得多完美。”玄英笑着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可真行!第一次遇到包扎伤口让病人配合的。”林牧苦笑,他带着伤被她要求坐起,躺下,转身。 “我这是第一次,你配合一下,下次我会熟练很多。”玄英道。 外面的扇儿听着他俩这样的对话觉得很不舒服。 玄英出来,常青便进去了。 “将军,你方才装得还挺像,公主都心疼坏了吧!”常青笑眯眯问,帮他拿来贴身衣物穿上。 “不是装的!她也不心疼!”林牧拿着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叹道。 “啊?”常青有些傻眼了,这公主跟别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心真硬。 林牧在驿站歇了三天他们便又上路了。 这三天,每次上药便是林牧的痛苦时刻。 他们找了辆马车玄英、林牧跟薛姈姐妹俩乘坐,其他人还是骑马。 天气有些热,玄英让人将马车帘子和窗帘全部卷了起来,这样既能避嫌又凉快。 “徐来!这几人没打听出来哪里可刨?”玄英问,知他们这几日又在附近城里打听了。 “没有!”徐来有些失望道。 “无事!我只是随便问问。”玄英笑。 “将军有没有被我这样的坏人吓到?是强盗又是盗墓贼。”玄英道。 “还说少了!”林牧看着她笑。 “的确说少了,我真是坏人啊!”玄英说完笑得有些欠揍。 “你哪里吓人了?我家将军才真正吓人呢!杀的人比咱们见得都多。”常青接话。 “你们将军是为国,我跟他不一样。”玄英想想自己以前还坑蒙,讹人。 “放心吧!小姐,祸害遗千年!”扇儿笑道,其他人也附和。 “这话我爱听,不过为何这样耳熟?”玄英道。 林牧看着她,觉得日后身边有她自己不会无聊,不过要好好管管。 “将军!到了沈家咱们从何处下手?”玄英想起他们去永州的目的问。 “江淮王的人一直在找沈家与南域来往的证据,可一直未找到。”林牧叹道。 “他们之间有书信往来还是暗中派人联络?”玄英问。 “有书信亦有账本,账本上记录着他们给南域的银两,可惜怎么都找不到。”林牧道。 “这些皇叔都不跟我说,真是的!”玄英不满道。 “我告诉你不行?”林牧问。 “不一样,他打心底里不信任我,回去要讨些好处弥补我受伤的心灵。”玄英气鼓鼓道。 “小姐,有空我带你们去一座可刨的坟茔,里面的东西咱们五五分。”林牧道。 “里面有多少东西?五五分我能得多少?”玄英很感兴趣地看着他。 “够打北狄了!”林牧想了想道。 “真的?那你那一半我能借来用吗?”玄英的眼睛此刻亮得逼人。 “当然!”林牧心想那便是聘礼,她当然能用。 “多谢!有你这样大方的朋友真是太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到时赚了银子会分你一些。”玄英笑着承诺道。 “好!”林牧看她开心,自己心情也愉悦。 “既然如此,咱们路上还是快些赶路吧!先不去刨别的了,早日查清楚沈家的事。”玄英当即决定。 “你没骗我吧!”玄英又问了林牧一遍。 “没有!”林牧微笑道,他本想着让江淮王知晓先皇赐婚的事,这样他的聘礼少一些也看不出来。玄英给了他启发,他也可将自己该得的从某些人手里拿回来。 “林将军,你怎的突然眼神如此冷冽?如深潭寒冰般!”玄英疑惑问。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林牧垂了眼眸淡淡道。 “哦!”玄英也不想打听他的过往,知晓那定不是好事。 “扇儿,表哥应到永州了吧!”玄英问。 “到了,粮食都买了不少了,不过公子没用你的嫁妆。”扇儿道。 “哎!这么好的表哥真是难找啊!我这个坏人定遭人嫉妒。”玄英笑着感慨,满眼幸福。 “小姐,你真幸福,我都羡慕了。”薛姈道。 “你们姐妹俩的感情也令人羡慕,不过你若嫁给我表哥做我嫂子,他指定对你比我还好。”玄英道。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薛姈听了羞得脸红了。 “你觉得我表哥怎样?”玄英真的觉得俩人相配,不过要先解决掉崔家跟太后这两个麻烦才好。 “小姐,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这辈子不想嫁人。”薛姈知晓自己的处境,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林牧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样想一切都合理了。 “我会将你们嫁出去的,还有扇儿、亭儿我可盼着你们也都有美满的婚姻呢!”玄英笑得调皮。 “小姐,你没事取笑咱们作甚?咱们几个最年长的便是你跟薛大夫,你俩先婚姻美满才好,也好为咱们做榜样。”亭儿接话道。 “做榜样这种事便交给薛姈吧!”玄英道。 “小姐怎么没信心呢?你定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薛姈道。 “这个我就不想了,希望你们每人都找到一位与你们情投意合之人,到时我会送份大礼,外面的和车上坐的都一样啊!”玄英大声道。 常青有些嫌弃地看了玄英一眼,这公主脸皮真厚,这种话还吆喝出来。 “好!谢小姐!”大伙都开心了起来,整个队伍都活跃了起来。 这个说:“这次回京我要去提亲。” 那个说:“我看上张屠夫家的小女儿了。” 那个又说:“我这次回京便开始相亲。” 玄英将头伸出窗外,看着他们的笑颜心里高兴,他们的眼神里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大周的子民都应这样。 作为公主她喜闻乐见。 “也包括我吗?”林牧看着她问。 “当然,你若成婚我也会送份大礼,我早已说过了。”玄英转过头来看他。 “多谢!难得小姐不赖账!”林牧恨不得此刻便告诉她便是自己要娶的人。 第78章 沈家 这日,一行人到了永州城外。 玄英早让韩律派人送了拜帖给沈家,还让其保密。 韩律让大部分兄弟都扮作来永州做生意的商客,暗中守护玄英,十几个人扮作家丁护在左右。 沈家人和吉州刘刺史等早早等候在城门口迎接玄英的大驾。 “沈家什么情况?”玄英问。 “沈家主名沈如柏,今年四十二,有女人无数,儿女也不知有几个。”韩律道。 “难道这沈家主是个纵情声色犬马之人?他如何成为江南首富的?”玄英也有些想不通。 “公主既已表明身份,去到他家看看便是了。”扇儿道。 玄英点点头,心里觉得这沈家不同寻常。 “林将军是作为我的侍卫一起住进沈家还是单独行动?”玄英问林牧。 “公主在沈家明查,微臣在外面暗访最好。”林牧道。 “好!那咱们如何联络?互通消息?”玄英问。 “微臣自会去找公主!”林牧道。 “那好吧!咱们就此别过吧!前面就是永州城了,扇儿,那匹马给林将军,你上马车。”玄英干脆道。 “好嘞!”扇儿麻溜地下马,待林牧下车便喜滋滋地钻进了马车。 常青很不满玄英每次与他们分别时的决绝,有气没处撒般瞪了扇儿上马车的背影一眼。 林牧苦笑了一下,玄英装着不认识他一般道:“这位公子,咱们同行一段缘分已尽,各自郑重!” “好!”林牧应下。 “怪不得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将军还受着伤呢!”常青不悦地嘀咕。 林牧认为玄英这样是对的,以她的性情,自己若再如去益州时那般主动,她的做法会更无情。 因为以她的身份无情才不会害人害己,看似无情,实则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将军,你换个人喜欢吧!”常青劝林牧道。 林牧看了他一眼,“为何?” “这公主的心是一座冰山。”常青道。 “她的心不是冰山,只是太过纯净!”林牧牵着马往前走。 “哎!”常青看着自己家将军觉得他有些情难自控,无法自拔了。 这厢,玄英正被沈如柏及刘吉州刺史他们对着行礼,奉承。 这个道:“小姐,一路辛苦!” 那个道:“有失远迎!望见谅!” “今日得见小姐,草民死而无憾了!” “百闻不如一见,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说的便是小姐这样的。” “是啊!小姐如皎皎明月,其他女子皆是萤火之光。” “……” “行了!你们别吹捧了,这些本小姐听不懂,说了也白说。”玄英开玩笑道。 “……”几人有一瞬的尴尬,马上又堆了满脸笑。 “小姐,请!我们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刺史道。 “好!带路吧!”玄英有些失望,她心目中的沈如柏不是这样的,作为江南最能赚钱的商人怎的长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还没自己的表哥一半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小姐,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相貌平平的沈家主本事那样大。”扇儿道。 “我怎的觉得那管家比沈家主还像家主。”薛姈看着沈如柏身边站着的儒雅中又透着几分精明的管家道。 “这沈家也奇怪,为何沈家主不带沈夫人出来接小姐,而是带着管家?”亭儿道。 “对啊!再怎么着也应带儿女,不应该是管家。”崔佑小声对韩律道。 “看来真是不同寻常,难道这便是他发家的原因?”玄英疑惑道。 “如今都是乱猜,去到他们家很多疑问也许会找到答案。”韩律小声道。 一行人很快到了沈家,看着大门与普通人家无太大差别,根本没有首富的气派,只是院墙高得有些离谱。 “沈家主生活真是俭朴,小女子真是佩服!”玄英下了马车看着大门笑道。 “小姐过奖,请!”沈家主笑着请玄英进门。 “请!”玄英跟着他往里走。 “里面看着还好。”扇儿看着府里面假山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植郁郁葱葱,连廊曲折回旋,下人们也都规规矩矩,小声道。 “沈家主,我可是早听过您的大名,今日才得空拜访,不知是否打扰到沈家主了?”玄英客气道。 “小姐哪里话,我一直崇拜陆老先生,可惜无缘相见,能与小姐相见也是陆老先生在天之灵,有意成全。”沈家主笑道。 “沈家主的成就比我外祖父当年不遑多让啊!”玄英也很佩服自己的外祖父,白手起家,赚得万贯家产,可惜英年早逝。 “小姐这是在抬举我了,真不敢当。”沈家主笑着摇头又摆手道。 “请!”一行人到了膳厅,膳食已摆好,沈家女眷与孩童也都等在那里。 看到玄英和刘刺史都规矩行礼。 “免礼!既是家宴都不必拘礼,本小姐也不是守规矩的人,大家随意些。”玄英怕他们太过拘谨笑道。 “是!”接着大家都入席,玄英被让到了主位,气氛也其乐融融。 “小姐!我敬你一杯!难得您这样的贵客能登门,真是令蓬荜生辉啊!”沈家主道。 “沈家主客气!”玄英也不忸怩,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小姐,下官敬您一杯。”刘刺史道。 “好!”玄英来者不拒。 “小姐海量,我来敬小姐一杯!”管家朝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她便端着酒杯笑道。 “这位是?”玄英看着沈如柏想让他介绍一下。 沈如柏看了那女子一眼有些犹豫般看向了管家。 “这位是我家夫人!”管家道。 “沈夫人!失敬!”玄英端起已被扇儿到掉了了半杯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玄英心里疑窦暗生,既然是沈夫人沈如柏为何不介绍,他们夫妻为何不像夫妻的感觉。 “小姐!这是我的长女,小字明珠。”沈如柏主动介绍了自己身边坐着的十五、六岁的少女,与陈家主有五分像,一看便是父女。 沈明珠大方站起身,端着酒杯来敬玄英,“小姐,请!小姐万福!” 玄英又喝了半杯酒,总觉得这家人透着诡异。 “原来前段时日嫁到京城的不是沈家长女,想必也是沈家主疼爱的女儿,一百万两白银为嫁妆。”玄英道。 “那位是我家二小姐。”管家勉强笑着接话,想起那一百两银子心疼极了。 “原来如此!”玄英他们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多。 “大小姐可许了人家?”玄英问。 “还不曾!我们家老爷家大业大,大小姐自然要找个上门女婿的。”管家又插嘴道。 玄英眯了眯眼,心想这管家说得有点儿多啊! 第79章 本性暴露 “沈家主,刺史大人,各位,我这次来也是奉命而来。 想向沈家主讨教经商之道,顺便查一下沈家与那些人来往,好让那些传沈家与南域往来过密,有叛国之嫌的谣言不攻自破。”玄英笑道。 “多谢!沈家定会配合!”沈如柏听了反应并不大,笑了笑。 “娘!我想吃那位好看姐姐面前的点心!”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大声嚷道。 “来吃吧!”玄英觉得小孩子这样没什么,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小女孩也不怕生,快速跑到她身边,将一盘点心全拿走了。 “……”玄英有些不太适应,怎的还有人比自己还不懂规矩。 “八小姐,下次不可以!”管家嗔道。 “沈家主,做你家管家挺累的,工钱当比别家多很多。”玄英开玩笑道。 “那是当然!”沈如柏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我还要喝这个!”这时那位八小姐又来到了玄英身边,拿着勺子便开始喝她面前的丸子汤,喝了两口似乎觉得不好喝又吐了进去。 玄英有些忍不住了,“沈家主,我能否将这里当自己家?”她问。 “当然!小姐若不嫌弃当然可当在自己家那般自在。”沈如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道。 “啪!”只听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膳厅响起。 “我只用了一成力,这没规矩的丫头欠打!”扇儿甩了甩手怒道。 “我在家便是这样教训自家弟弟、妹妹的,用膳要有用膳的规矩,吃得多不怕,这样吐到碗里又不喝必须打。”玄英慢悠悠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那八小姐被打懵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嚎啕大哭起来。 “你!”一个妇人似乎很生气,站起身想与玄英理论被跑过去的管家拉了拉衣角,最终什么都未说出口。 “将八小姐带下去,为小姐换碗汤。”此时,沈夫人沉着脸发话了。 这位长公主皇上、皇、子公主都打的,自然也能打她。 “是!”那妇人拉着哭闹的八小姐出去了。 这时,有丫鬟进来将汤撤下去了。 “小姐,我日后定会严加管教她,小门小户的孩子不懂规矩让小姐见笑了!”沈夫人道歉。 “沈夫人别嫌我手伸长了便好!”玄英道。 “哪会?小姐能帮我们沈家教训不守规矩的孩童,我们沈家感激不尽。”沈夫人笑得风情又妩媚,可沈如柏却没给过她一个眼神。 “小姐,接下来还有歌舞表演呢!”刘刺史陪着笑努力缓和气氛。 “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玄英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因一碗汤公主打也打了,可以她的名声不依不饶似乎也是应该的。 屋里大部分人都有些惶恐不适。 “小姐想怎么罚?”沈明珠问,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本小姐最喜爱的便是银子,这碗汤是人参鸡汤吧!那便罚你沈家五两银子吧!”玄英道。 “好!沈家接受!”沈如柏爽快道。 “那沈家主是此刻给银子还是……”玄英挑眉看着沈如柏道。 “管家,拿五两银子来。”沈如柏喊道。 “是!”管家离去。 “对了!歌舞谁请的?”玄英问。 “是沈家主!”刘刺史道。 “那别跳了,本小姐不喜欢看跳舞,亦不喜听曲子,这银子也为沈家主省了,不知能否分我一半?”玄英调皮道。 在座的都震惊了,心想这也太会算计了,太财迷了,脸皮也有些厚。 “当然能!管家,去拿一百两银子给小姐。”沈家主大手一挥笑道。 管家又赶紧让人去账房取银子。 “陈家主,不好意思,你让我将贵府当自己家我便本性暴露了。”玄英嘿嘿笑道,毫无歉意道。 “无妨!咱们做生意的,心里可不就是想着银子?没想到小姐小小年纪便能深谙此道。”沈如柏捋着胡子赞赏道。 玄英觉得这话像在骂自己,不过看在那一百两银子的份上她忍了。 扇儿跟亭儿觉得玄英有些丢人了,还好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了,脸皮都练厚了。 崔佑、韩律和薛姈姐妹俩看玄英这都能要出银子来,都惊讶地瞪大了眼。 沈夫人跟管家彼此对望了一眼,脸色都很不好看,看着像吃了黄连,皱巴巴的。 刺史与他的两位佐官事不关己地看好戏,捋着胡子笑眯了眼,还带了几分醉意般。 “本小姐困了?你们想让本小姐陪着?还是回去休息?”玄英吃饱喝足很好说话道。 “小姐为我们讲讲京城的繁华吧!”沈明珠目光灼灼盯着玄英,似乎很感兴趣。 “我也想听听,我也是,……”在场的七、八个孩子七嘴八舌地兴奋了起来。 “那好!先说好,我的出场费很贵的,要看你们能不能出得起。”玄英狡黠道。 “我出五十两银子!”沈明珠喊道。 “我的零花钱只有一两银子。”一个孩子怯声道。 “我只有三十文了。”另一个噘嘴道。 “我没问题,有多少出多少,关键是心诚!”玄英开始忽悠小孩子。 孩子们统统拿出自己的零花钱往玄英跟前放。 “刺史大人你们几位不可以小气,你们可是也要听?”玄英问道。 “听!听!”刘刺史拿出了十两银子,他的两位佐官一人拿出了五两银子,说是出门未带那么多。 “我出五百两。”沈如柏喝醉了般吆喝道。 管家又无奈地赶紧让人拿银子,可看自家老爷的眼神带着警告一般。 “好!既然沈家主这样大方,那我便开始讲吧!”玄英确实困了,可看着眼前的银子似乎又有了精神。 她看着一双双单纯又懵懂的眼睛,知晓他们定对吃的感兴趣便道:“京城里好吃的东西可多了,三天三夜吃不完。” “都是什么?”一个孩子忍不住问。 “桂花糕、绿豆糕、糖蒸酥酪、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松子穰、茯苓糕、蛋黄酥、龙须酥、驴打滚、荷花酥、枣泥酥、佛手酥、羊羹、豌豆黄、凤梨酥、冰糖葫芦,樱桃毕罗,桃花酥,酥山等等。”玄英一口气说了好多,差点儿喘不上气,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孩子们听得直流口水。 “这些你都曾吃过?”一个孩子问。 “当然,都特别好吃。”玄英将“特别”字拉长了语调道。 “我好想吃!”有的孩子都馋哭了,对京城充满了向往。 “还有呢!”玄英说着看了眼沈如柏,他的银子还没到呢。 沈如柏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我的银子很快会到,少不了。” 第80章 听墙角 “好!那咱们再讲讲玩的。”玄英这样说着眼神直直盯着膳厅的门口。 “小姐,你快讲啊!京城可有风筝?”一个孩子问。 “当然,京城有最好的匠人,做出来的风筝是世界上最好的,你们都喜欢什么风筝?”玄英问。 “我喜欢蝴蝶!”一个小女孩道。 “有!京城的蝴蝶风筝有千百种,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玄英吹嘘道。 “我喜欢龙风筝!” “我喜欢鹰风筝!” “我喜欢花朵!” “……” “都有!都有各式各样的都有。”玄英被他们吵得脑仁有些疼。 这时,管家将五百五十两银子放到了玄英的面前。 玄英的脑仁瞬间被治愈了,示意扇儿将银子收下。 “这个季节正是京城游湖骑马的好时候,还可以吃各种烤肉,烤鱼、烤羊、烤乳猪。”玄英说着又说到了吃上。 “咱们小姐可真会赚钱!”韩律小声跟崔佑道。 “没想到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崔佑看着玄英笑道。 玄英又跟他们说了一些小玩意之后打算去歇着,孩子们都依依不舍了。 “等你们长大了到京城便能看到了。”玄英实在太累了,只能去休息了。 “散了吧!本小姐实在是累了!不能要钱不要命不是?”玄英说着被扇儿和亭儿扶着,由沈夫人亲自带着去了沈家后院。 “小姐,我们永州也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您一定要多玩玩再走啊!”沈夫人热枕道,领着他他们一行人去了一个清静雅致的院子。 “嗯!”玄英都不想说话了。 “小姐,我留了下人在院子里伺候,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沈夫人又道。 “嗯!” “沈夫人,我家小姐太累了,您有什么话说给我们也是一样的。”扇儿插话道。 “是!”沈夫人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将他们安顿好才离去。 “小姐!喝水吧!为了几百两银子再累出个好歹。”亭儿心疼地絮叨。 “无事!”玄英笑道。 “我认为这沈家很奇怪。”薛姈道。 “我感觉他们怎么不像一家人。”避儿道。 “我总觉得管家很能耐!”扇儿道。 “嗯!静观其变!咱们好好睡一觉!”玄英说着让人端了水来,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扇儿他们也都又困又累,早早歇息了。 夜半时分,林牧悄然进了玄英的房里。 看她睡得不踏实,林牧轻声叫醒她。 “梦到了什么?”林牧握着她的手试图安慰她,温声问。 “林将军,你怎的喜欢半夜来?”玄英本能地抽出手揉眼睛小声道,还有些起床气。 “这样才是暗中联络不是?”林牧道。 “你那边可有收获?”玄英问。 “暂时无!”林牧道。 “那你来做什么?”玄英白了他一眼。 “看看公主是否有收获。”林牧理所当然道。 “暂时无!”玄英没好气道。 “沈如柏二十年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变成江南首富怎么想都有些难以置信。”林牧道。 “我外祖父也是白手起家的。”玄英道。 “不一样,外祖父当年有外祖母家帮衬。”林牧道。 “你如何得知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怎么认识的?”玄英来了兴致。 “这件事跟外祖父无关吧!”林牧道。 “说说呗!反正也醒了!”玄英凑近他央求道,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端,让他的心神一颤。 “怎么了?你也不太清楚?”玄英看他不说话有些失望。 “当年,外祖父是一位风流美少年,由于家境贫寒便从小学着打猎,也有了几分本事。外祖母家是小商户,外祖母年轻时爱游山玩水,两人一见如故,慢慢有了感情。”林牧简单说完。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挺好!”玄英笑。 “还不困?”林牧问。 “你把我吵醒了,你要负责。”玄英摇摇头耍赖般拉着他的衣袖道,她有些怕自己再做噩梦。 “好!公主让微臣如何负责?”林牧宠溺道,心想此刻拉着他撒娇,明日见到便又是冷冰冰的,真多变。 “你讲讲咱们如何得到那银子吧!”玄英道。 “什么银子?”林牧假装不明白。 “咱们要刨坟刨出的银子,你不会在骗我吧!”玄英沉声道,将他的袖子丢出去。 “微臣说过不会骗公主。”林牧道。 “那你便说说咱们要刨哪个的坟?”玄英搓着手笑得像发财了。 “一个王爷家的。”林牧凝重道。 “太好了!”玄英压抑着兴奋手舞足蹈小声道,徐来他们说过亲王墓最好,陪葬品多,墓穴不像皇陵那样复杂。 “咱们尽快将这边的事办完微臣便带公主去。”林牧道。 “哪个王爷,论辈分我是晚辈吧!”玄英道。 林牧看着她笑了,“的确是晚辈!” “那样咱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不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啊!”玄英提醒他。 “公主还是不信任微臣!”林牧语气里有明显的失望。 “信任也是慢慢建立的,我说过看你的表现。”玄英道。 “公主还不困?”林牧怕她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带我出去听墙角如何?”玄英突然有了这想法。 “公主确定?”林牧意味深长问。 “确定!听沈家人的墙角说不定有收获。”玄英说着开始穿外袍。 林牧背过身等着她收拾好。 “好了!”玄英穿好鞋便被林牧带着从窗户来到屋顶。 “走!先去主院!”玄英道。 林牧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带她来到沈如柏的窗前。 里面除了鼾声再无其他,玄英有些失望。 “去他妻、妾的院子。”玄英道。 两人悄然来到沈夫人的窗前,只见里面还亮着烛火,沈夫人如怨妇般在唉声叹气。 等了半天只看到她对着烛火发呆,俩人只好离去。 之后,又去了一个院子,里面有奇怪的声音。 玄英捅破了窗户纸往里瞧,看到了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在亲热,女子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 她差点儿惊呼出声,被林牧先一步捂住了嘴。 玄英尴尬地眨了眨眼,林牧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点了点头,林牧将手从她嘴上拿开又捂住了她的眼睛。 “……”玄英觉得这样没用,那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长长的睫羽扫过林牧的掌心。 她扒拉掉他的手,自己握住了耳朵,示意他往里看。 第81章 弓弩图 林牧犹豫了一瞬,还是凑近了那破洞。 里面的人将床帐折腾下来了,他只看到了晃动的床帐,没看到人。 之后,他朝玄英摇了摇头。 玄英不明所以,亲自看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都未打算离去,自古奸夫淫妇都有秘密。 好在男子不太中用,很快完事了。 听里面的女子娇嗔中带着埋怨道:“这样偷偷摸摸何时是个头,咱们的女儿还要叫别人爹。” 男子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再忍忍!快了!” “到时如何处置那俩没用的?”女子问。 “当然是……!”男子阴狠道。 “我看你看上夫人了?舍不得她吧!迟迟不肯行动。”女子酸溜溜道。 “她哪里比得上你?我与她只是逢场作戏。”男子哄道。 玄英又凑近那个洞想要看个究竟,不小心撞在了窗户上被发现了。 “谁!”男子警惕地喊了一声,甩出一个飞镖。 林牧拉着她一跃便上了房顶,运着轻功逃了。 “哎呀!就差一点儿。”玄英遗憾道。 “那他们说要被灭口的俩人是哪个?沈家夫妇?”玄英猜想道。 林牧摇头,从这人甩出的飞镖看,是个不好对付的。 “那男子是哪个?那明日再来听听?”玄英道。 “……”林牧无语,这听墙角还听上瘾了。 “你说沈如柏那么多嫁出去的女儿会不会都不是他的女儿。”玄英突然想到。 “公主说得很有可能!”林牧道,“回去睡!”拉着她便回了她住的院子,又从窗户进了房里。 玄英此刻也困了,什么事睡好了再说。 林牧转眼消失在了她的房里。 翌日,玄英假模假样带着韩律他们去沈家的账房查账,刘刺史也带着人跟着。 她知晓也查不出什么索性也就应付一下。 “若有什么也都提前做好准备了吧!”玄英开玩笑地看向沈如柏。 “小姐说笑了,若有问题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的。”沈如柏笑得坦然。 “沈家主真是白手起家?”玄英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 “运气好罢了!”沈如柏道,脸上看不出一丝得意与成功者的骄傲。 玄英心里暗暗佩服,自己跟他比真是肤浅,赚几两银子都开心地能跳起来。 “沈家主我们要查看你的书房。”韩律将自己的腰牌递给沈如柏。 玄英也站起身朝沈如柏的书房而去。 崔佑真怕有什么危险,一只手握着剑柄,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玄英想找沈如柏单独聊聊,但他的管家一直陪在他左右,像个无耻的偷窥者。 “小姐,你可曾见过这个?”这时沈明珠蹦蹦跳跳从后院而来,拿了一张图纸。 “这是什么?”玄英看着像弓,但她不太懂这个,随手塞给韩律。 韩律一眼看出是弓弩的图纸,没想到沈家主还会设计弓弩,这设计很巧妙,韩律审视的目光看了沈如柏一眼。 “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看着奇怪,所以拿给你们看看,毕竟你们是京城来的人,还是练武的。”沈明珠笑道。 “在何处捡到的?”韩律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 “你也喜欢,对吧!我偷偷告诉你,我在与南域接壤的大山里发现的。”她神秘道。 “你还跟哪个讲过?”韩律陡然严肃问。 “不曾跟别人讲过了,怎么了?”她一脸迷茫,不知韩律的眼神为何突然变得吓人。 “你莫要乱跑,这事很重要。”韩律道。 “好!”沈明珠被他吓到了,下意识顺从他。 玄英他们从书房出来,韩律已将图纸塞进怀里。 他走到扇儿身边小声对扇儿说:“劝小姐回去休息,带上沈明珠。” 扇儿是个机灵的,点了点头。 “没有可疑之处,沈家主,待本小姐回京定如实向陛下说明,相信谣言定不会再传下去了。”玄英道。 “多谢小姐,您受累了!”沈家主淡淡道。 “这也没什么,主要是吉州受灾严重,本小姐是来买粮的,顺便帮一下沈家主,都是做生意的,应互相扶持不是?”玄英道。 “小姐仁义,我沈家感激不尽。”沈家主又道,总觉得他要死不活的。 “小姐,咱们回去吧!昨夜您因择床未睡好,今日还是要多歇息才是。”扇儿说着搀扶住了玄英轻轻在她胳膊上捏了三下。 “那好吧!各位有事明日再聊。”玄英说完便往自己住的院子走,玄英还以为她发现自己昨夜跟林牧一块儿出去了。 “沈大小姐,你跟我家小姐年龄相仿,我家小姐想赠你一份礼物,你跟我们来!”扇儿又去拉了沈明珠。 “……?”玄英可没想过要送沈明珠礼物,她为何无缘无故破财? “小姐!快走!将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扇儿有功夫在身上,玄英又信任她,知晓跟自己一样抠搜才没反驳她。 一行人到了玄英住的院子,韩律便让兄弟们都精神些好好守着。 “对!一只鸟都别让它在附近叫,小姐睡不好要罚你们银子。”扇儿凶恶道。 “……”众人无语。 玄英心想自己何时变得这样令人和飞禽都讨厌了,难道自己失忆了? 自己名声不好有扇儿的一份功劳。 “小姐!这是一种弓弩图。”韩律将怀里的图纸拿出来递给玄英道。 “怎么了?”玄英不理解,下意识地接过那张纸。 “这是沈大小姐在南域与咱们大周接壤的大山里发现的,有人在大山里造弓弩,还是这种杀伤力很大的弓弩。”韩律沉着脸道。 “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人在造?”崔佑问。 玄英也不知这些事,崔佑问出来了她也想听听韩律的解释。 “不可能,这弓弩需要大量的铁矿,咱们大周可没听说南边有铁矿。”韩律反驳得有理有据。 “你是说南域的人在造弓弩?这铁矿就在山里。”玄英听明白了韩律的意思。 “对!咱们要赶快阻止他们,他们一直打着和亲的幌子好腾出时间做攻打咱们的准备。”韩律道。 “真是狡猾!小姐,咱们怎么做?”崔佑生气道。 “先等等!”玄英道。 “还等什么?”亭儿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总不能带着你们去剿灭他们吧!等林将军来了让他去。”玄英淡淡道。 “可林将军何时会来,会不会来不及了?”崔佑心急道。 “你们别操那心了,我今晚应该能让他知晓。”玄英心里有些没底,她心里想的是让韩律先去打探一番。 这样想着她看向了还站在院子里等着的沈明珠。 第82章 沈家主真可怜 沈明珠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她的礼物。 玄英从内心里很舍不得,想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大小姐进来!可还记得在什么地方捡到的?” “就在我三妹妹嫁的那户人家附近的山脚下,那日风大,这张纸吹进了我的马车里。”沈明珠进门低声道。 “你能画下来吗?”玄英问。 “很好找的,出了永州城一直往南走百里便能看到那座大山了。”沈明珠道。 “好!多谢了!”玄英看韩律听了这话终于不是火急火燎地走来走去了,对着他笑了笑。 韩律默默退了出去,派两个轻功好的兄弟去为玄英买当地的点心。 “沈大小姐,你家是如何发家的?”玄英很好奇地看着沈明珠,没话找话道。 “我爹娘以往只是个小商贩,卖些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之类的。”沈明珠道。 “后来呢?”玄英很感兴趣道。 “后来,我娘离世。我的继母,便是如今的沈夫人,被人陷害与我爹有染,不得已嫁给了我爹,继母家镜较殷实,又支持我爹。 因此,我爹便请了匠人做上好的胭脂,打造精美的钗环,才慢慢将生意做大了。”沈明珠有些不好意思道,他爹其实是靠续弦的妻子发家的。 “我外祖父当年也是靠着外祖母家才发了财。”玄英道,心想怪不得沈如柏说自己是运气好,这真的是运气好啊,天上掉下来一个有钱的妻。 沈明珠看她没有看不起自己的父亲心里松了口气,顿觉玄英亲近了许多。 “咱俩有缘,应一块儿喝一杯。”玄英吩咐人拿酒来。 两人愉快对饮,三杯酒下肚,都有些醉意了。 “你家的管家看着挺忠心,我外祖家的管家也这样,比我外祖母都操心。”玄英将话题扯到了沈家管家身上。 “是!是忠心!”沈明珠的目光有些闪躲。 “明珠!我能这样叫你吗?咱们年龄相仿,我从小很少遇到同龄人,见到你便觉亲切。”玄英昧着良心说,一咬牙将自己头上的玉簪拔下来塞进了她手里。 “这礼物你定要收下!” “多谢小姐!”沈明珠不像贪图她礼物的人,倒像是想得到她的肯定一般,眼里满是心事,又不敢吐露心声般看着玄英。 “我告诉你,我表哥喜欢男子,心里以为自己是个女子,你莫要跟别人说,你不会嫌弃我吧?”玄英大着舌头道,这招百试百灵,有了醉意的听者多少会说出一些自家的丑闻来安慰她。 扇儿和亭儿在一旁心里默默同情陆荣,大公子又被利用了一回。 “不会的,我家也有不光彩的事。”沈明珠说完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 “你家上下其乐融融,瞎说!”玄英不信。 “我告诉你,你莫要对外人讲,我家除了我都不是我爹的孩子,好几个弟、妹是管家的,其他的不知是谁的。”沈明珠苦笑,多年来沈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你们为何不将坏人赶出去。”玄英心里震惊,面上是带着醉意的气愤,帮她出主意。 这么说沈家嫁出去的女儿跟沈家主无关,都是管家的主意,好一个隐藏高手。 扇儿、亭儿和薛姈姐妹在外面听到这话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彼此,这也太炸裂了。 沈家主也太可怜了,妻、妾被人睡了,还要养着奸夫淫妇。 崔佑听了皱起了眉头,心想这管家也太猖狂了。 “我爹和我斗不过他们,我俩就像皇宫里的傀儡皇帝。”沈明珠说着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玄英一听立马反驳道:“皇宫里的皇帝可不是这样的,你莫要瞎说。”他们家可都是真正的一家人。 “明珠小姐,你给我们讲讲这里的风俗吧!”扇儿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二人身旁,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也挺想听的。”亭儿过来给他们倒酒。 “我们也想听听。”薛姈姐妹俩也凑了过来。 崔佑有些着急,这都火烧眉毛了,这几人还有心情听什么风土人情? “好吧!既然你们想听我便说说。”沈明珠醉得半合着眼道。 几个人围着她问东问西,假装很感兴趣。 “你说的‘走婚’是真的吗?”扇儿问,他们都觉得很稀奇。 “是真的,改天我带你们去看看。”沈明珠抿了一口酒道。 “最近可有什么节日?能否带我们去玩玩?”玄英期待地看着她。 “过几日又个‘火把节’,我带你们去看看?”沈明珠问。 “好啊!”几人一听都很感兴趣,恨不得此刻便出发。 几人围着沈明珠聊了大半天,直到将她灌得快不省人事了。 最后,天都快黑了,他们还想留沈明珠,扇儿怕她将今日的事说给别人,直接一掌劈晕了她。 “冲动了!”玄英叹气道。 “可咱们的人还没回来。”扇儿道,认为自己想的很周到。 “还有我们俩呢!给她用些药便是了,你打晕她待会儿怎么解释?”薛姈看着她摇头。 “我就是想试试她会不会武功呗。”扇儿灵机一动道。 “那这也弄不醒了吧!”避儿说。 “将她送回去吧!就说我俩聊得投缘喝多了。”玄英手支着晕乎乎的脑袋道。 “小姐!那两人回来了,在山里转了好久没找到。”韩律小声禀报。 “点心买回来了吧!”玄英笑问。 “买回来了。”韩律将点心给她,眉头紧蹙。 “小姐,这如何是好?” “夜里山路不好走,用火把容易被人发现。”玄英思索道。 “那也要去找,等他们成功了一切都晚了。”崔佑急得直跺脚。 “我知晓了,最好想办法通知边境驻军,他们比较了解情况。”玄英想了想道。 “小姐,还是先歇息吧!明日再说。”扇儿道。 “你们先去歇息,我来想办法,想到办法叫你们。”玄英道,她在想若林牧不来她便亲自去一趟军营。 第83章 私会外男 夜深人静之时,玄英刚睡着便被林牧叫醒了。 “将军,你来了!”玄英坐起身有些欣喜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道。 “在等我?”林牧紧绷的脸有些松动,心里莫名又甜丝丝的,坐在了床边。 “对啊!”玄英还有些醉意,说出的话也有些缠绵柔软,惑人心。 “喝酒了!”林牧语气陡然冷厉,吓得玄英一个激灵,又很快镇定了下来,有些尴尬地咳了咳,懊恼自己怎会怕他? “昂!要你管!”她白了他一眼,又不满地朝他吹了几口气,心想这事他也要管?管得有些宽啊!烦人! “……”林牧无语,喝酒了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耍赖。 “有人在南边离此百里左右的山里造弓弩,你快派人去查,韩律说定是南域的人,他派人去看了看没找到。”玄英尽量快速说完,可醉意和睡意让她说出的话没有一点气势,还软绵绵的。 “消息可靠?”林牧问又想起昨夜两人听得墙角,那人说快了,可是在说弓弩的事? “这是图纸!”玄英将图纸丢给他。 “嗯!我即刻让人去查,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林牧说着便要离开。 “沈家已经被管家控制,除了沈明珠,别的孩子都不是沈如柏的。”玄英道,心里很同情沈如柏。 “……”林牧也没想到,怪不得在沈如柏那里找不到任何证据。 “无事了你可以走了。”玄英催他。 “好!公主只当什么都不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林牧不放心,怕她会有危险又嘱咐道。 玄英点点头,看着欲离开的他小声道: “小心些!” “好!放心!”林牧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勾起唇角,之后很快消失在了她的房里。 玄英看他如一阵风般来去,心想这身手也不会有什么事,自己瞎操心,这才躺下安心睡觉。 翌日,玄英是被扇儿摇醒的。 “小姐,韩大人问您想到办法了没?”扇儿边摇她边问。 “什么?”玄英睡得迷迷糊糊,烦躁得不行。 “弓弩的事,你忘了?”亭儿凑近她小声问。 “韩大人说此事不可久拖啊!小姐!”扇儿着急了。 “哦!想到办法了,已有人去解决了。”玄英推开两人又躺下接着睡。 “小姐,是真的?你如何解决了?做梦能解决?”扇儿一连三问,心里想的是公主也太不靠谱了。 “信我!已有人去解决了。”玄英闭着眼肯定道。 “小姐,你可是还未醒来,说梦话呢!”扇儿不依不饶地摇晃她。 玄英没办法只好睁开眼拧了她的胳膊一把。 “啊!疼!”扇儿大声喊叫一声。 “出去!我还没睡好!”玄英道。 “好嘞!”这下他们都相信玄英的话了,可他们马上又好奇了。 “小姐是如何通知人去解决这个事的?” 玄英睡饱了醒来便对上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还带着大大的黑眼圈。 “扇儿,做什么?”玄英问。 “小姐,你告诉我,你怎么解决的弓弩的事?”扇儿问。 亭儿也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听,一边帮玄英准备洗漱的水。 “韩律跟崔佑也不信,觉得你定是睡糊涂了。”亭儿道,也顶着黑眼圈。 “好吧!告诉你们吧!听了你们别后悔。”玄英道。 “说吧!不说我们几乎寝食难安了”扇儿道。 “昨夜林将军来过。”玄英道。 “什么?你怎么想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半夜与外男私会于闺房之中。”扇儿听完不淡定了,咋咋呼呼道。 “你吆喝什么?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亭儿连忙捂住了扇儿的嘴。 “可是,小姐,她……”扇儿气得语无伦次了,这让人知晓公主还怎么嫁人? “小姐,这次真的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怎么能半夜私会?”亭儿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私会?我俩见面为的公事。”玄英没想到这两人会这么说,他跟林牧只是半夜见了一面怎么就成私会了,又不是为了私事。 “小姐,我们知晓,可你记得不要随便说出去了。”扇儿和亭儿此刻也意识到了,玄英内心纯粹又磊落,不应该将此事说得这般不堪。 “好吧!”玄英看她俩一脸郑重答应了。 “日后我俩还陪小姐一起睡吧!”亭儿想了想说道。 “我同意,这样即使林将军来我俩也在不算私会。”扇儿道。 玄英无所谓,反正她困了睡在坟头都能睡着。 “那跟韩律怎么解释?”扇儿犯了难。 “就说小姐自有办法,让他们放心。”亭儿道,本来挺好奇,此刻有些闹心了。 “沈明珠可睡醒了,让她来玩儿。”玄英道,心想她若不回礼,或者随便拿件礼物敷衍自己,那便让人将自己的玉簪偷回来。 “好!我这便让人去请。”扇儿道。 昨日的事沈明珠记得大半,于是,今日也为玄英准备了礼物,还带上了自己的古琴。 “小姐,这个送给你!”沈明珠将一尊玉佛放在玄英面前时,玄英都愣住了。 “这些太贵重了吧!”玄英道,手却很实诚地拿过了礼物,心里到底还是闪过了一丝愧疚。 “既然是有缘人这也没什么。”沈明珠道,眼神却一直关注着玄英的神情。 “与你这个比我那簪子太拿不出手了。”玄英笑道。 “既然是心意,它便价值千金。”沈明珠道。 “你这个朋友本小姐交了。”玄英看她如此实在有些感动。 “小姐!”沈明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玄英吓了一跳。 扇儿和亭儿赶紧去拉她起来,她却未语泪先流不肯起来。 “你说吧!”玄英示意扇儿跟亭儿不必拉了。 沈明珠惶恐地看了一下门窗,“民女愿为小姐抚琴,古有伯牙子期,我亦视小姐为知音。” 玄英对扇儿使了个眼色,扇儿会意。 “外面的人好好守着,小姐要听沈大小姐抚琴,不准让人来打扰。”扇儿吆喝了一声。 韩律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安排人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崔佑拿着剑上了房顶。 “求公主救救我们父女。”沈明珠说着将一方帕子递给了玄英。 玄英打开竟然是一封血书,心颤了颤。 第84章 血书 沈明珠将古琴放在桌案上,一曲高山流水弹得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令人陶醉。 玄英看着纸上的血字却双眼通红,又气愤不已,若这是真的她恨不得此刻便冲到管家面前杀了这恶贯满盈的畜生。 原来沈明珠的外祖父是有名的游侠姜遥,世人称道远先生,取德行高远之意。 他为人谦和,又懂医术,很多人都曾得过他的救助,一生遍访名山大川。 后来,他发现有些山体是由矿石构成。 于是,兴奋不已,便画了一幅图将那些矿山标注了下来,以利国民。 他在与南域相邻的山脉勘查时被南域人发现,认了出来,逼他将图画出来交给南域。 道远先生宁死不从,被他们活生生打死。 之后,南域人便盯上了她的独生女儿姜舒,以沈家父女二人的性命相要挟又逼死了姜舒。 这些年,这个不知姓名的管家一直霸占着沈家的家产,时不时威胁。 名义上是为沈如柏娶妻纳妾,实际上都是他自己的女人或帮手。 “本宫定为你们做主,帮你们报仇!”玄英承诺道。 沈明珠涕泪横流,嘴角却含笑,他们应是等到了生机。 这次她赌对了,玄英长公主不似传闻那般,是自私自利、爱财如命之人。 “你不怕本宫收了你的礼物又不帮你吗?”玄英心疼地看着她。 “公主,我曾向多人求助过,他们都以为我疯了,无人信我。我们父女的命也快到头了,他们南域将弓弩与武器造完便会离开,到时不可能留我们的命。 公主是我唯一的希望!他们整日看着我,连纸笔都不让碰,我只好咬破手指,躲在被子里,写到这帕子上。”沈明珠小声道,手却一直在抚琴。 “那张弓弩的图纸是你在山里捡到的?”玄英问。 沈明珠摇头,“是我在管家的书房偷的废纸。” “明珠,难为你们了!”扇儿同情又心疼地看着她道。 “待会儿回去还如往常一般即可,再等等,本宫不会不管你们。”玄英没有把握能护住他们父女二人,此人在此盘桓数年,定不好对付,还要等林牧带人来。 “我晓得,我相信公主!他们人人都会武功,家里的丫鬟与家丁甚至厨子亦是,上下有几百人,我与父亲困于囚笼久已,不在乎这几日。” “好!”玄英道,这事要好好计划一下。 当夜,玄英等了林牧好久不见他来。 直到五更天他才踏着夜色赶来,满身疲惫叫醒玄英。 “将军怎的才来?公主等了您半宿。”扇儿过来为两人点上烛火,床帐上投下相对而坐的一双人影。 林牧看到她温暖的笑,身心的疲累顿时全消。 “怎样?可还顺利?”玄英关切问。 “顺利!他们不知是太自信了,还是认为运走麻烦,造好的兵器根本未运走,整个山也已掏空,咱们的军队直接将那座山围了起来,驻军也增派了不少。”林牧道,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 玄英起身为他倒了杯水,“咱们的人去的算及时,多亏了沈明珠。” 玄英将那封血书递给林牧,“这是沈明珠写的,偷摸给我,他们父女已被监视多年。” 林牧很快看完,“公主,咱们也该走了,明日一早让他们父女去送行吧!送至城外十里长亭。” “你的意思是……”玄英瞬间明了。 林牧点了点头,笑着看着她。 “好!你先回去休息。”玄英看着他熬红的双眼道。 “这不算什么!天快亮了!”林牧喝了口水道。 “你不打算睡了?”玄英问。 “收拾了这帮人再睡不迟!”林牧道。 “身体也要顾,这么拼命做什么?沈明珠说他们可以再等等。”玄英道。 “公主,他们很快会知晓武器被咱们的人抢走之事,若气急败坏我们却无任何准备怕是不妥。”林牧提醒道。 “你说得对!我发现你有时候也不是闷葫芦。”玄英看着他笑着调侃,没想到这人想的挺周到。 “以前跟公主不熟悉,怕言多有失。”林牧也笑,闪烁的灯光照在他的俊朗无双的脸上,让玄英晃了晃神,心中咋舌,这样的妖孽不知要伤多少女子心? “后来,发现公主挺不靠谱,?要比过失我是望尘莫及。”林牧道。 “你快去准备,我再睡一觉!”玄英脸色一沉,觉得这人说话太直了,她不要面子的?有自己的皇叔的影子,开始赶人。 “好!”林牧站起身离开。 亭儿跟扇儿在屏风后一直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很般配!”扇儿觉得看着俩人像看画卷,林将军看公主时的眼神跟看别人时很不同。 “再相配又能如何?”亭儿叹了口气。 “你俩记得收拾东西,通知下去,待会儿咱们便离开,通知沈家父女送行。”玄英说完又躺下睡了。 这厢,管家正盘问沈明珠身边的丫鬟。 “管家,昨日大小姐只是为那位小姐抚了琴,我一直在外面听着,她还送了那小姐一尊佛像。”那丫鬟将玄英与沈明珠见面的事一一相告。 “可恶,又拿老子的东西送人,那大小姐为何像哭过?”管家生气质问。 “据说他们是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感动了。”丫鬟道。 “蠢货!你为何不进去看着?”管家责骂道。 “那位小姐不让咱们的人进去,他的侍卫将院子都围了起来,一个个如炸毛的斗鸡。您不是说要躲着些那位小姐?”丫鬟委屈道。 “好了,你去吧!”管家睨了她一眼,心想先忍这位公主几日又如何,过不了多久便让他们大周好看。 “管家,那位小姐要启程了,咱们老爷和大小姐要去送行。”这时有小厮来禀报。 “终于要走了!”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松。 “你可要去送行?”那小厮问。 “去看看吧!”他想亲眼看着玄英离开,似乎这样心里才踏实,虽然这位公主看着就是一草包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记得好看老爷和大小姐,别让他们跑了。”管家道。 “是!”那小厮应下。 此刻,玄英边往院子外里走边合计着将这管家斗败了自己能拿多少银子。 想想江南首富的名头她便忍不住想一蹦三尺高。 这想着不由地蹦了起来。 “小姐,稳重些!”亭儿在身后轻声提醒她。 “哦!好!”玄英心情好时很好说话。 第85章 本宫改主意了 玄英拉着沈明珠的手一直不肯松,将依依不舍演得跟真的一样。 沈家人没办法,只能将他们送至吉州城外十里长亭。 玄英吸吸鼻子皱眉道:“明珠,你记得来京城看我。”心里抱怨太难演了,要发财了还要演愁眉苦脸,真难为人,她眉头蹙得有些难受。 “小姐,我若有机会定会去看您,您一路保重。”沈明珠知晓今日是自己与父亲重获自由之时,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手心都是汗。 “我让你发誓!定会去京城看我,走!对着那棵大柳树发誓,沈家主你也做个见证。”玄英命令道,拉着沈明珠往旁边的一棵柳树跑去。 沈如柏不情不愿,心如死灰般跟了过去,心想除非自己的女儿长上翅膀,不然走出沈家的院子都难,怎么可能去京城? 后面马上有人跟过来,管家也紧跟沈如柏。 “你们!退回去!一个个长得也太潦草了,但会吓到神明了。”玄英指了指管家还有他身旁的几个小厮。 “……”众人无语,可公主刁蛮任性还是很正常的。 那几个小厮只好离他们远一些。 韩律快速带着人将玄英跟沈如柏父女俩保护了起来。 “老爷,大小姐!”管家还假装关心地叫了一声。 “别装了!你是谁?”玄英沉声质问道。 “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管家还嘴硬。 “你怎会听不懂?这些年花着我们大周的银子,吃着我们大周的粮食活得挺潇洒啊!”玄英冷哼一声道。 管家听到这话瞳孔一缩,眯了眯眼,露出狠厉之色。 “既然知晓了便留下性命吧!” “你想得倒美,本宫今日要拿你的血肉做肥料。”玄英冷傲地盯着他,气势上毫不落下风。 “不自量力!”管家说完带着他们的人向韩律他们杀来。 “小姐,咱们要不要先走?”崔佑拿着剑护在玄英身边紧张地问。 “不用!”玄英话音刚落便看到林牧带着人赶来了。 管家和他的十几个人被围了起来。 这时,他们脸上才露出惊慌之色。 “他们早埋伏好了!”管家身边的小厮声音都颤抖了。 “杀!” 接着便是一场碾压式的厮杀。 沈如柏将沈明珠护在怀里不停安慰:“明珠别怕!爹在!不会有事的!” “小姐!那管家大有来头,坚持了这么久。”崔佑看着遍体鳞伤的沈家管家依然在殊死搏斗心惊道。 “那又怎样?今日他死定了!”玄英眼神冰冷道,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 最终,他与林牧打了不知多少个回合后被林牧刺中腹部倒地。 被拖到玄英面前。 “哇!林将军好厉害!”扇儿他们崇拜地看着林牧。 “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打斗。”韩律赞叹。 “我的眼看花了。”薛姈道。 玄英觉得看他打架有些头晕,揉了揉额角。 常青骄傲地挺了挺腰板,心想这回将军总算给他争脸了,“哼!我家将军的伤还未好呢!” “哈哈哈!我邱晏作为南域的子民,死得其所,快哉!”他仰天大笑,似乎癫狂。 将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丢向天空,发出尖利的声响,像在向谁传递信息。 “你以为本宫会成全你?我改主意了。你们做的兵器早被我们的人劫走了。”玄英玩味地看着他道。 “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邱宴绝望地对着玄英吼道。 “本宫很喜欢看你恼羞成怒,绝望嘶吼的样子!这么多年你囚禁我大周两名无辜百姓,逼死了我大周一位天才父女,想一死了之,哪有那么容易?你也尝尝被囚禁的滋味吧!”玄英勾起嘴角看着他。 “玄英你不得好死!”他又咒骂道。 “割了舌头!挑了他的脚筋、手筋!”林牧沉声下令。 “是!”有将士应道。 “别割舌头,骂的我听着挺开心的,要不怎会知晓他恨我?”玄英欢喜道。 “是!”将士们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癖好。 接着便是一阵哀嚎声,响彻天地! “沈家主你们父女俩想揍他不?想揍去吧!只要还留一口气便好!”扇儿问沈如柏跟沈明珠。 沈如柏还是那副窝囊样子,似乎看到邱宴便哆嗦,即使他已是半残之躯,他对他的畏惧已刻到了骨子里。 沈明珠气愤地跑过来用全力打了邱宴一顿,边打边发泄般骂道:“你个畜生,逼死了我娘,打死了我外祖父,你定会生疮流脓,生不如死地过完后半生,我诅咒你后半生生不如死。” 看邱宴还在笑,沈明珠便要挠他的脸,不是旁边人拦着她定将他的脸挠花了。 “明珠姑娘,挠花了脸容易弄脏自己的手。”扇儿劝道。 她听了这话才罢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嫌弃地丢掉了。 玄英此刻开始欣赏这姑娘了,果然是个有趣的。 “可惜了!”玄英道。 “可惜什么?”林牧问。 “可惜我大表哥不愿娶妻,不然怎么着也要将这姑娘变成一家人。”玄英小声在林牧耳边道。 林牧无语,自己这么个大将军她怎的没想着要将他变成一家人,难道自己无趣? “他的人全部控制住了?”玄英问。 “沈府里的男子会被斩杀,女子、孩子关进牢房。”林牧道 “沈家主,你们日后什么打算?”玄英问。 “草民任凭公主安排!”沈如柏恭敬道。 玄英觉得真是多余问他了,看向沈明珠。“明珠可有什么要求?” “公主,我可算立了功?”沈明珠小心问。 “算!当然算!”玄英看着她忽闪的大眼睛觉得甚是可爱。 沈如柏拉着自己女儿的衣袖示意她别乱说。 “那公主能否赏我们父女一小院安身,再给些银两暂时度日?”沈明珠大方讨要。 “当然可以!往后清查府上的家产时还需你们帮忙,将沈府送给你们都成,该是你们的也应还给你们。”玄英道,可说完又有些后悔,心想没有哪个人愿意住在曾经的牢笼里吧,这样说他们不会要很多吧! “公主,我们只要街上有后院的那几间铺子,那是我们的家。”沈明珠说着流下泪来。 “好!准了!”玄英爽快道,真怕她会反悔。 “多谢公主!”父女俩忙道谢! “沈家主,道远先生画的那图你们可知其下落?”玄英最感兴趣的是这个。 “不知!”沈如柏父女摇头。 “到底有没有那图?”玄英问。 父女俩又摇头,“不知!不曾见过!” “哎!”玄英甚是失望,若是能找到那图她说不定能找一座玉山、金矿,再不济一座银矿,铁矿也行啊。 “吉州刺史也该罚,这么多年作为父母官不曾发现沈家的异常,怎么做官的?”玄英生气道。 “公主想怎么处置他?”崔佑问。 “给皇叔去信,让他处置吧!”玄英才不想管这事,她只想知晓抄沈家能有多少银子。 她还想拿着这银子去买南域的粮食呢! “林将军,让你的人将沈家的家产交给我表哥,还有用!”玄英道。 “好!”林牧应下。 “不好吧!应该充公!”常青道。 “我先借用,到时再还!”玄英朝常青眨了眨眼。 “小姐,咱们要离开去何处?”崔佑问。 “去找表哥吧!”玄英道,这段时日陆萧一直在买粮,真是辛苦! 有人该上钩了! 第86章 襄阳侯 沈如柏父女随林牧的人回了永州城,玄英迫不及待想见到陆萧。 两人阔别多日,她有些想念他了。 “公主,咱们该回京了。”林牧牵着自己的马提醒道。 “你自己回不行?”玄英问。 “公主不想去刨了?”林牧问。 “你说的是那个?”玄英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说的正是那个!”林牧道,心想她果然会上钩。 “好吧!往京城的方向去,即刻出发!这里的事交给别人吧!我去弄银子喽!”玄英心急道,赶紧跳上了马车,催促着崔佑快赶车。 林牧目光沉了沉,勾起嘴角。 常青在一旁疑惑极了,将军不是说让南阳王见公主一面,这就回京如何见? “将军!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答应了什么?”常青问。 “没忘!”林牧淡然道。 “没忘便好!”常青有反应过来又问:“?没忘为何要急着走?” “公主急着走!”林牧理所当然道。 “哦!”常青也不再说什么了,心想看来长公主心里最牵挂长乐公主,想去刨坟快些弄银子好跟北狄打仗。 “扇儿,表哥那边怎样了?”玄英问。 “小姐放心!一切顺利,南域的官员也开始上钩了。”扇儿笑道。 “好!让人告诉表哥,买的越多越好,及时运回大周,注意安全!”玄英道。 “是!”扇儿应下。 “还有,让人散布大周又有水灾的谣言,避免他们怀疑。”玄英道。 “是!”亭儿应道。 “大周几乎每年夏末初秋时都有水灾,小姐不用传谣也行。”崔佑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随意道。 “不是还无吗?说不定今年老天高兴,没水灾。”玄英道,被马车摇晃得有些昏昏欲睡。 最好无灾,不然银子不知又要花去多少,百姓也不知要遭多少罪,损失可大了。 “将军,到时来得及调兵?你不守在南方边境?”常青又悄声问林牧。 “雷行在,我将兵符给了他,相信他能独当一面了。”林牧道。 “雷副将整日盼着呢,没想到将军真的给了他机会。”常青心里为雷行高兴。 “有无机会还不一定。”林牧道。 “将军,你还是不死心吧!心里还惦记着这公主!”常青道。 林牧沉默,公主本就是他的为何不能惦记? “将军,你何必呢?天下女子那么多,总能遇到两情相悦的。”常青假意劝道。 “常青!”林牧喊了一声。 “怎么?”常青问。 “闭嘴!”林牧道。 “……”常青噘着嘴不再说话,既然将军跟他想的一样他当然会帮。 “林将军咱们要去何处?”玄英此刻才想起来问。 “小姐,你可真行,财迷心窍了,林将军将你卖了你还不知。”扇儿有些生气道。 “他卖我做甚?作为将军他能随便骗人?”玄英白了扇儿一眼,他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咱们去襄州!”林牧道,心情似乎挺好。 “那需坐船很快会到!”崔佑道。 “到前面渡口坐船。”林牧道。 天气炎热,大家都认为坐船要比骑马好多了。 “小姐你们慢慢走,我去前面租两艘船。”韩律说了一声,带着两个兄弟打马先走一步。 “看看我这护卫,真是好!”玄英看着韩律他们离去的背影夸赞道。 “对!小姐的什么都好,只有小姐您自己没出息!”扇儿接话。 “哈哈!说对了,我若样样好怎会显得你们好,我没出息你们才有出息,咱们都出息了也都没出息了。”玄英道。 “小姐,你说话要将人绕晕啊!”薛姈笑。 “小姐这歪理讲得真是好!”亭儿笑。 “你们知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就是了。”玄英笑道。 “在我看来小姐一点儿不坏!”避儿接话。 “你可真可爱!”玄英伸手捏了捏避儿的脸。 一行人很快到了码头,韩律已租好了船只。 他们的马也另外租了两艘船。 一路上风景宜人,上了船将世俗抛却了般,他们说说笑笑路途也很愉快。 这日,他们到了襄州。 下船那一刻,一阵西风吹来,带来一阵凉意。草木还郁郁葱葱,秋天似乎已悄然而至, “将军!往哪里走?”下了船大家都一脸茫然。 “跟我来!”林牧牵着自己的马往前走,所有人跟上。 “林将军怎么这样严肃?”扇儿小声问,她觉得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林牧的时候,有些吓人。 “他一路上都有些冷!”亭儿道。 “我去问问!”玄英觉得不应该,他们这次定有很大收获,他应该高兴。 “林将军!咱们这便要去刨吗?”玄英期待地看着他。 “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可好?”林牧问。 “我?”玄英看了看旁边也没别人了,他像是看着自己说的。 常青跟别的兄弟正聊得欢,其他人很自觉地落后一步,让两人好好聊聊。 “要去何处?”玄英问。 “襄阳侯府!”林牧说着目光阴沉了一瞬。 “为何要去?”玄英问。 好一阵沉默之后,林牧才缓缓开口:“我是归来了!” “归来?你是云家人?”玄英吃了一惊。 据说当年自己太祖爷打天下时云家男儿多战死,楚家得了天下云家被封为异姓王,交了兵权,不理朝政,安稳度日。 皇家不再忌惮故而不曾亏待云家人。 直到世袭至第三代,云家主动请旨称愿降为候爵。 皇家又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想着玄英两眼贼亮,想刨他家祖坟。 林牧看着她点了点头。 之后,玄英脑子又出现了太多疑问,那他当年怎会奄奄一息被外祖母救了? 这么多年他可曾回侯府?为何他对外称自己是孤儿?还有父皇可知晓他的身份?这样一个强大的家族,他又拥有兵权,若造反岂不是易如反掌? 林牧猜出玄英心中所想看着她道:“先皇知晓我的身世,在我心里襄阳侯府那群人不是亲人。” 玄英看着他的黑沉沉的眸子,“他们伤害了你?还是……” 林牧做了个深呼吸,“侯府还不及皇家,为了利益互相厮杀,我一直想逃,上天给了机会,我便顺应了天意。” 第87章 亲人见面分外眼红 “怎么了?”林牧看玄英愣愣的问。 “没什么,你归家我为何要去?”玄英不解,他跟亲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跟自己没关系。 “侯府总比外面客栈好,何况还能省下不少投宿银子。”林牧道。 “合适吗?”玄英心动了。 “合适!”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林牧心道。 “那多谢了!我便不客气了,能否带上我的护卫与贴身丫鬟?”玄英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当然!”林牧看她答应松了一口气,她早晚要了解自己的过去,越早越好。 “你是襄阳侯的直系还是旁支?”玄英好奇问。 “直系!”林牧道。 “你是未来的襄阳侯?”玄英问。 “你希望我是?”林牧问。 “你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希望你不是你便不是?”玄英疑惑道。 “对!”林牧道。 “这跟我有关系?”玄英觉得好笑。 “有关系!”林牧道。 “啊?”玄英惊诧地看他,仔细想想有些关系,她怕他会造反。 “有关系!”林牧又说了一遍。 “……”玄英不知他的有关系跟自己想的是否一样。 “你说有关系便有关系吧!我希望你不是!”玄英认真道,还希望他与侯府势同水火。 “那便不是!”林牧道。 一行人来到襄阳侯府门口,林牧从自己怀拿出一个扳指交给了管家,让他交给云老夫人。 不多时一个两鬓斑白、精神矍铄的老夫人被人搀扶着匆匆出来。 “牧儿,我的孙儿回来了?我的牧儿。”老夫人满眼不可置信地往外瞅。 林牧面无表情地朝她行礼:“祖母!” 除了常青所有人都震惊了,林将军不是孤儿吗? 怎么会是襄阳侯府家的公子? “牧儿!”老夫人顺着声音看到林牧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这是喜极而泣。 林牧冷眼看她,眼神冷漠的像在看一场表演,只差没说“你别演了!” 云老夫人似乎觉得尴尬了,擦了擦眼泪,又仔细看了他一眼。 “林将军这表现怎么不像久别重逢?”亭儿小声道。 “我家将军本就是稳重之人。”常青解释道。 “我看像是冷情之人。”扇儿小声嘀咕。 玄英觉得奇怪,方才林牧的意思像是这么多年他不曾回过侯府。 这老夫人为何仅凭一个扳指便认下了他?不怕有人假冒? “走!回家!”云老夫人顾不上其他,拉着林牧的手便往府里进。 “祖母,这位是我的朋友陆家小姐!这些都是我镖局的朋友!”林牧拉着玄英介绍之后又介绍了所有人。 “我这老太婆老糊涂了,失礼了,各位里面请!”云老夫人反应过来道歉道。 “久别重逢,难免会如此。”玄英善解人意笑道。 府里的管家跟下人都开始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府。 “合着咱们这么多人还没小姐一人在他心中分量大。”崔佑小声跟韩律说道。 “这是事实!”韩律笑。 下人们都好奇地偷偷打量林牧,他们过去只听说府上的二公子失踪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又回来。 “二公子果然一表人才。”管家笑着夸赞林牧。 林牧像不曾听到,常青满脸骄傲,好像在夸他。 “老夫人,我叫常青,是将军的随从,是将军最亲近之人,将军这些年的事没有人比我清楚。”常青道。 “好!好!多谢你这么多年照顾牧儿。”老夫人看着常青慈爱笑道。 四十多个护卫兄弟、韩律和崔佑都被安排去休息了。 扇儿、亭儿、薛姈姐妹跟着玄英去了前厅。 准确地说玄英是被林牧拉到前厅的,后面几位是捎带。 整个襄阳侯府看起来古朴、清幽,树木高大苍翠,青砖碧瓦,假山流水相映,连廊的木头都泛着深沉的光。 “各位请!上茶!”老夫人看得出林牧在意玄英,看玄英的眼神随机带了几分看重。 “将军!你与老夫人久别重逢,我们不便打扰,不如我们先去休息?”玄英喝了口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老夫人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孙子欲言又止,眼里似有悲有喜。 林牧垂着眼说不出的疏离与冷漠。 “你在无不便!”林牧放下茶盏淡淡道。 “?”玄英不知说什么了,这不合适吧! “小姐!要不我们去休息?”扇儿指了指薛姈姐妹俩还有亭儿问。 “可!”林牧道。 “几位随我来!”这时管家示意一位丫鬟带着他们四人去休息。 “哎!我……”玄英还未说出口便听林牧来了一句:“有些事你要知晓。” 玄英蹙眉,何事非要这时知晓?这不是打扰他俩团聚?自己可没有看别人久别重逢的爱好。 “薛姈,你们在外面等我。”玄英不放心薛姈姐妹俩的安危。 “常青!你也先下去!”林牧又说了一句。 “是!”常青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离开了。 云老夫人看他这样也屏退了所有下人。 “牧儿,有什么话你直说吧!”云老夫人道,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 “祖母!我今日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林牧道。 “真的,你可是想开了?愿意袭爵?”云老夫人一脸惊喜问。 “不是!”林牧一句话云老夫人的脸又沉了下来。 “我只是想取祖父留给我的玉佩。”林牧道。 “只是为了这个?”云老夫人失望又愤怒地看着他。 “不然呢?”林牧反问,眼里满是讽刺与讥笑。 玄英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他们之间有怎样的过节?让他这样一向冷静,内心不起波澜的人露出这样的眼神。 从表面看来他与云家的关系跟自己想要的一样,但不知这俩人是否在演戏。 云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怒视着林牧。 林牧若无其事地喝着茶。 “我纵使有错也真心护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要伤我的心?”云老夫人控诉道。 “真心?咱们之间还是不要提这两个字了。”林牧冷笑一声。 “你……这十几年不是我,你早死在军营里了。”云老夫人指着林牧道。 “祖母!不是你,我怎会去军营?”林牧将茶盏“咚”的一声放在几案上,眼神冷冽扫向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被他看得心下一紧,身子不自觉紧绷。 “老夫人,不知侯爷何在?”玄英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转移话题。 云老夫人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带着妻、妾去山里游玩了。” 三人一阵沉默,玄英第一次见亲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觉得挺稀奇。 第88章 家贼 “祖母,我只要玉佩。”林牧再次强调道。 “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了?”云老夫人痛苦又失望地问,之后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玄英。 “祖母,这位是玄英长公主。”林牧沉声警告她。 云老夫人听了一愣,忙起身行礼,“老身有眼无珠,望公主见谅。” “老夫人不必多礼!我来借宿几日,叨扰了!”玄英客气道。 “公主哪里话?您能来襄阳侯府是我们侯府的荣幸。”云老夫人满脸笑意,似完全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玄英看得出来,林牧若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这老太太想拿自己来要挟他,她对云老夫人本来就不多的好印象这下荡然无存了。 “本宫这次是微服私访,累了!想去休息!不打扰云老夫人了!”玄英说着站起身。 林牧也站起身拉着她便往外走。 “恭送长公主!”云老夫人在他们身后行礼道。 “你年纪大了,不用送!”玄英扭头笑道,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云老夫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觉得出气都不顺畅了。 “小姐!咱们去休息吧!”扇儿看他们出来有气无力道,他们几人坐在廊下互相依靠着,一个个没精打采,如缺水的花。 “好!”玄英笑,她也浑身僵硬,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带你们去休息!”林牧说着先一步往前走为他们带路。 常青好奇地在附近运着轻功窜来窜去。 “林牧,你不如直接将玉佩偷偷拿走。”玄英小声道。 “你说得对!”林牧赞同道。 林牧将玄英他们带上一条幽静又曲折的小路,绕了一阵之后来到一个大大的庭院里,房屋依山而建。 虽有些年头了,但干净又整洁,清静又温馨。 假山、凉亭、小木桥甚是可爱,院子里花草树木葳蕤生香,还有一条缓缓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流,穿过院子里的小桥又流出了院子。 韩律和崔佑他们三三两两在院子的凉亭里或大树下喝茶,聊天,看着甚是惬意。 扇儿直接走向他们,“小姐,我实在是口渴了。” “我也是!”亭儿紧跟其后。 “你们都去吧!”玄英看着薛姈姐妹俩道。 “多谢小姐!”薛姈也笑着朝凉亭走去。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林牧看着玄英道。 “不错!”玄英看看四周,屋前是小桥流水,屋后是青山绿水。 “坐!”林牧示意她坐在梧桐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 玄英确实累了,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捶捶腰。 林牧安静地坐在她身旁,想说什么像不知从何开口。 “林将军,我还这样叫你吧!”玄英先开口了。 “我离开那一刻便不再姓云。”林牧道。 玄英知晓这背后定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林牧若不愿说她不会问。 “我的出生是不受欢迎的!充满算计的!”林牧沉默了一阵还是开口了。 “我父母并不相爱,他们互相厌弃甚至憎恨对方,我只是一个意外,阻碍了他们奔向幸福的路。”林牧黑沉沉的眸子看着玄英。 玄英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生在这样的家庭他是多么不幸与可怜。 “祖父因我是嫡孙,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但在我四岁那年他因救我离世了。 之后,我便成了一个府中人人厌弃的孩子,父母与祖母的出气筒,兄弟姐妹的欺凌对象。 那次,我被推下悬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玄英听到这里不解地皱眉,“被人推下悬崖怎会幸运?” “我被外祖母捡到,虽九死一生,但却获得了新生,逃离了襄阳侯府。” 林牧说完又是一阵沉默,看着玄英的眼神是空洞的,似乎无悲无喜,玄英知晓他心里定对自己的亲人很失望,甚至是绝望。 这些也定是他不愿触及的伤痛,今日说出来怕是已看透了自己,知晓了自己怕他造反。 她有些惭愧,自己真的是小人之心了。 “林牧我欢迎你!整个大周都欢迎你,你只是生错了地方,投错了胎,这世间有很多好人,他们关心你,需要你,整个大周都需要你。还有很多人牵挂你,比如常青,雷副将。”玄英伸出手握住他带着老茧有些发凉的大手安慰道。 “我晓得!”林牧回神,看着她眼里的疼惜与关切,有些难为情地抽出自己的手。 心想他一个大男人哪能让一个小女子安慰?不过心中似有春风吹过,暖暖的,吹红了他的耳朵。 玄英看他神思回来了松了口气,“那你这次回来想做什么?” “刨坟!”林牧道。 “啊?你要刨自己家的祖坟?你之前说的王爷的坟墓便是你家这个?”玄英没想到他也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对!不是真刨,也差不多。”林牧道。 “你确定?”玄英觉得除了自己那不靠谱的爹和自己这种坏人能做这种事,林牧不太像这种人。 “确定!今晚我将玉佩拿回来,明日咱们便行动。”林牧道。 “要准备多少马车?”玄英听他这样说也信了,眼里盛满了星子般亮晶晶的,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赶紧收敛了笑意。 “不要马车!”林牧摇了摇头。 “你耍我玩儿呢?”玄英一下生气了,沉了脸,秀眉也蹙了起来。 “公主又不信我!”林牧叹气。 “好吧!是我冲动了。”玄英忙赔着笑道。 “咱们只需准备船只!”林牧道。 “真的?多少船只?”玄英心中疑惑,谁家的祖坟在可行船的大水边?脑子进水了? 林牧想了想问:“陆家的一艘商船能装多少石?” “五六百左右。”玄英道。 “那二十艘够了,等在此处。”林牧说着在地上画出一座大山,山水相连,指了指一条山间小道又指了指挨着的江面。 “什么?”玄英惊讶地站起身看着他。 “你家祖坟有几百万两银子?”玄英惊喜万分。 “有!另外的是金子、珠宝之类的。”林牧道。 “这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玄英这下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炽热的目光看着林牧,恨不得抱着他亲上两口。 林牧看着她难以抑制的明媚笑颜,也受到了感染,心中的阴霾被驱散。 “侯爵可以不要,银钱还是要的。” 他笑道。 玄英此刻还算理智,“那你为何要分我一半?”这完全没必要。 “我一个将军凭空多出来那么多财产,难免引人怀疑,公主有便很容易让人接受。”林牧早想好了说辞。 “嗯!是这么个理,放心!你的永远是你的。”玄英保证道。 “我一直很放心!”林牧看着她笑道。 第89章 云公子 玄英心里感激林牧对自己的信任,这样打北狄应该没问题了,可又觉得他的信任很没来由,心里有些不踏实。 换做是自己不会把这么多银两交给他来打理。 “林牧,你可有什么愿望?”玄英问,若可以她帮他实现,也是一种报答。 林牧被她问得猝不及防,愣了一瞬,黑眸沉了沉。 他以往没什么愿望,只想着帮先皇守护江山,不受外敌侵扰,甚至想过死在战场上。 如今不同了,他有了自己私心里的打算,早日与心上人缔结连理,有一个家。 家一直是他渴望而不可得的,日后会有一个温暖的人等着他回到那个温暖的地方。 家里有她会幸福吧,他不知何为幸福?但会护着她,陪着她,守着她一生一世。 眼前人便是心上人,他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玄英看他眸色深邃看着自己,以为他不会说了。 “愿与心上人长相厮守!”林牧郑重道,语气有些生硬,心中却是一片柔软。 “你有心上人了?”玄英有些惊讶,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她是一个不能给他未来的人,他是该放弃寻找自己的幸福,她应祝福他,也应庆幸他不是个在感情上执着的人。 “二哥!真的是你?”这时一个玩味的声音传来。 “有事?”林牧淡淡抬起眼皮看向站在不远处好奇打量两人的男子。 “无事便不能来看看?”男子勾唇一笑,摇着扇子朝两人走来。 玄英目光看向男子,觉得他与林牧不知哪里有几分像,他生得俊美,媚眼如丝,面如冠玉,有些邪魅与不羁。 林牧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他英俊不凡的外表,而是不怒自威,如山似海的气势。 坐在那里也能看出满身煞气,煞气压邪气,气势上他便输了几分。 “你回来争爵位?”男子走近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 “不是!”林牧道。 “最好不是!”他对着玄英妩媚一笑。 “公子想勾引我?”玄英好笑地问。 “不能吗?”他直勾勾看着玄英,语气里是自信,好像在说没有他勾引不到的女人。 “我只喜欢银子,你这副皮囊闻着一股狐狸味儿,我不喜欢。”玄英道。 “你很有意思,把贪财说得如此坦荡,不过我身上银子味儿更重。”他惊诧又极有兴趣地看着玄英。 “喜欢钱财又不丢人,为何不能大方说出来?”玄英问。 “二哥,你一个无趣的人不如把她让给我。”男子媚眼笑得迷人,像在讨要礼物。 “你认为我是他的物件?”玄英冷笑。 “二哥,别打脸!”玄英还没说完他已一嗓子嚎了出来。 只见一个身影一闪,“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嚎叫,甚是好听。 他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常青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看热闹。 玄英“噗呲”笑了出来,“只挨打可不行。” 常青顺手撤掉他腰间的玉佩丢递给玄英,“这个还能卖个一百两银子。” “那是我八百两买的!”男子委屈地捂着半边脸道,可看到林牧那凌厉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你想要回去?”玄英问。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林牧一眼,摇了摇头,口不对心道:“不想!” “这么怂,我不喜欢!”玄英看着他讥笑。 “不是怂我还活不到今日呢!”他愤愤走到他们身边也坐在了大石头上。 “走!”林牧拉着玄英便要走。 “二哥!”男子跑到他们前面拦住了去路。 林牧垂眸看他,他笑得极其讨好。 “二哥,你帮帮我!”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林牧,与方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已不是云家人,不会管你们的事。”林牧绕过他要走。 “二哥,小时候我不曾欺负过你,还偷偷给你送吃的,看在我曾帮过你的份上帮我一次。”他拉着林牧的袖子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几乎要哭了。 “滚!”林牧冷冷看他。 “你答应了!”他哆嗦了一下惊喜异常,站起身一脸欢喜。 “……”常青跟玄英都认为这人脑子有病,哪里看出林牧答应了。 “如今府里能与我争爵位的只有三哥那个愣头青,他的姨娘与我的姨娘同为妾室,只是他的姨娘会讨父亲欢心,他便比我受宠。”他一脸沮丧。 “常青!赶走!”林牧怒道。 “是!”常青应下,拉着男子的后脖领子将他拖出了院子。 “二哥,你若不帮我,我早晚死在他们手里。”他被常青拖着喊了一句。 扇儿此时已经打听到了男子的身份。 玄英刚进屋她便跟进来兴冲冲介绍那人。 “小姐,他是襄阳侯府的四公子,从小性格懦弱,胆小。他的生母只知吃斋念佛,由他自生自灭。”扇儿道。 “嗯!”玄英显然对他不感兴趣。 “小姐,你可知他的名字,他便是云澈,可是与公子齐名的云公子?若是他还是挺厉害的。”扇儿有些激动道。 “你说的那位不像是他啊!”玄英道,不曾听说襄阳侯府有位会做生意的公子。 “小姐,人不可貌相,公子让人打听过,这人的生意遍布整个江南,世人只知他是云公子,不知他是襄阳侯府的四公子也很正常。”扇儿道。 “你确定表哥打听到的是他?”玄英问。 “我觉得是,你看他能屈能伸的滑头样,很像个奸商。”扇儿道。 “表哥也没那样?”玄英反驳道。 “可小姐你是那样的。”扇儿小声道,玄英还是听了个清楚。 “我有吗?”玄英问。 “有啊!只不过小姐在特定的人身边硬气,比如说江淮王,在老夫人和老太妃面前你可不就是四公子那样。”扇儿实诚道。 “好吧!这么说咱们与这位四公子应搞好关系,都是同行,说不定哪天便要合作。”玄英眼里闪着光道。 “对啊!”扇儿指了指她手里的玉佩道。 “有些舍不得!”玄英摸了摸刚到手还没捂热的玉佩道。 “反正我认为结识四公子不亏。”扇儿看着她那要被割肉般的表情道。 “好吧!有机会还给他。”玄英咬牙下定了决心。 “不如我此刻去还给他。”扇儿毛遂自荐道。 “你为何这样着急?”玄英问。 “小姐,你还不了解你自己,这玉佩在你手里时间长了你还会舍得还给人家?”扇儿心中腹诽,自己什么样的人心里没点数吗? 玄英只得忍痛割爱,将那玉佩交到了扇儿手里。 第90章 这样的父母不如没有 云澈接到扇儿还回来的玉佩有些惊讶。 “二哥不打算讨好他的心上人了?” “你瞎说什么?我家小姐觉得你这人本性不坏,不想让你破财。”扇儿认为他在坏自家小姐的名声,甚是不悦。 “你一小姑娘不懂!”云澈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你可是生意做得很大的云公子?”扇儿凑近他小声问。 “什么做生意的云公子,不曾听过。”云澈笑道,“不过本公子可是个来者不拒的,你若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也会好好养着,不会让你冻着饿着,不比做生意的差。” “登徒子!”扇儿瞪了他一眼走了。 云澈看着扇儿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今晚要再会会那位小姐。 当晚,月黑风高,夜半无人时。 云澈如一阵风般进了玄英的房里。 玄英因着连日赶路,身体疲乏,睡得憨沉。 “嫂子!”云澈用扇子戳了戳玄英的胳膊轻声唤她。 “谁?”亭儿和扇儿被惊醒了,拿着剑便冲了过来。 “自己人!”云澈压低了声音又急切道。 “自己人?”玄英此刻也被吵醒了,疑惑地问。 “二嫂!是我!”云澈小声道。 “什么二嫂?”玄英还以为自己做梦已嫁为人妇。 这时亭儿已点上了烛火,云澈那俊美的脸被看得清清楚楚。 “你个登徒子!”扇儿一看是他便来气。 “姑娘!我道歉!”云澈识时务道。 “三更半夜,你来做什么?”自从林牧半夜进过玄英的闺房,她夜里睡觉也习惯了穿整齐的寝衣。 “我来告诉嫂子……” “闭嘴!哪个是你嫂子?”亭儿斥道。 “说错了,对不起!”云澈又赔着笑道歉。 “小姐怕是不知二哥心里的人是你。”云澈邪魅一笑。 “你若是说这个请离开!”玄英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 “别啊!你难道不想知晓二哥小时的悲惨遭遇?当故事听听也无妨吧?”云澈毫不客气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深夜来访便是为这个?”玄英还是第一次见半夜跑到别人房里为别人讲故事的。 “你今日还了我的玉佩只当报答你了。”云澈笑。 “听听也无妨!”扇儿道。 “那我讲了,这要从二哥的母亲讲起,我的那位嫡母可谓是江南第一美人,当年多少青年才俊仰慕不已。 可惜了,我父亲娶她只是为了面子,两人成婚三年不曾圆房。 嫡母心中有人,为那人守身,本打算三年无所出自请下堂。 我的祖父知晓了此事算计了嫡母,才有了二哥。 据说那晚嫡母心如死灰,几次轻生都被救了回来。 最终,在祖父的密切监视下,不得不含羞忍辱将二哥生了下来。 二哥出生生母不曾看过一眼,祖父只好将他养在身边。 他偶尔见到自己的母亲喊一声便被母亲一顿毒打,说他毁了她的一生,让他去死,诅咒他。” “将军真是可怜!”扇儿接话。 “这才哪到哪?”云澈道。 “后来,她下毒毒害二哥,祖父为救二哥去山里请神医遇上山崩埋在了山间丢了命。 二哥至此彻底失去了依靠,爹不疼,娘恨他,祖母因祖父的死也拿他撒气,说他是灾星。 兄弟姐妹们合起伙欺辱他,连府里的下人都敢给他脸色看。 他那几年过的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身上经常带伤,鼻青脸肿都是小伤,有时候会遍体鳞伤,断胳膊断腿。” 云澈说到此处仔细看了看玄英的脸色,如他所料,玄英眼里有气愤也有心疼。 玄英想起自己小时候,回宫也经常被欺负,可她有爱她的父皇和皇叔,他们是他强大的靠山,没人敢明目张胆欺负她,她还可以报复回去。 与他们斗她还觉得其乐无穷。 林牧小小年纪那时的处境却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后来呢?”亭儿眼圈都有些红了,她从小没了爹娘,经常被人欺负,后来被卖到了陆家才有了依靠,有了家,她竟不知有父母的孩子也会被欺负成这样。 “后来,祖母因看不惯嫡母与父亲整日争吵,甚是打架。 让嫡母带着二哥住到了这个院子。 这是祖父生前带着二哥住的院子。 有一日,据说是母亲带着二哥爬山,爬到山顶将二哥推下了悬崖。” “怎会有这样的母亲?”扇儿愤怒道,自己没有父母,若有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没有。 “那时,二哥刚经历了一场火灾,身体虚弱,我们都认为他死定了,无人去山里找他,他像一个不曾在云家生活过的人。”云澈苦笑道。 “没想到他大难不死,之后又进了军营当了将军,这时我的家人已没脸再找他,纵使有厚脸皮的二哥也不肯认她。”云澈道。 “你们将他推出了云家,如今又想他回来,怎么可能?”玄英冷笑。 “他若回来父亲定将爵位传给他,我真怕他回来。”云澈道。 “他的母亲呢?”玄英想知道那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儿子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嫡母以为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刀刺杀父亲,刺中了父亲的腹部,父亲从此不会再有子嗣了。”林澈说着还有些幸灾乐祸。 “之后她与父亲和离,去找了她的心上人,据说那人一边厌弃她一边又深爱她,两人互相折磨着生活在一起。” “我父亲就潇洒了,前几日又看上了一个美人,那女子啧啧比你还小。可惜老爷子不能生了,不然我不知又有多少弟弟、妹妹。”云澈无奈笑道。 玄英瞪了他一眼,“讲完走吧!” “我二哥字‘云卿’看来对我们还是有感情的。”云澈得意道。 “也许只是对你们的祖父有感情。”玄英道。 “你这姑娘说话不中听。”林澈撇撇嘴,虽说长得如皎皎明月,圣洁美丽,清新脱俗,但嘴不甜。 想到这里他仔细看了玄英一眼,目光落在她红嫩、饱满又莹润的唇上,看着挺甜,怪不得二哥喜欢。 玄英感受到他的目光,有种被轻薄的错觉。 “来人!将云公子请出去!”玄英一声令下带着怒气,韩律跟崔佑便冲了进来,将云澈一顿胖揍。 云澈抱着头如老鼠般在屋子里乱窜,逮着时机从窗户窜了出去,可浑身被揍得生疼。 “他的玉佩掉了!”扇儿发现地上掉的还是白天那枚玉佩。 “看来这玉佩不愿跟他啊,自己跑回来了,那我便勉为其难将它留下吧!”玄英笑道。 第91章 恨铁不成钢 翌日,林牧起了个大早,可一开门玄英他们已等在院子里。 徐来他们三人拿着工具跃跃欲试了。 看到他玄英忙问:“玉佩拿到了吧?”其实她想问的是可以刨你家祖坟了吧? “嗯,走吧!”林牧看她迫不及待了,笑了笑。 “将军还未用膳!”常青端着餐盘不悦道。 “我们可以等,将军先用膳。”玄英不好意思道,心想林牧正心情不好,自己表现得太兴奋有些不合适。 林牧跟着常青去了膳房很快用完膳出来。 “走吧!”他带着大家往后院走。 “要去何处?”玄英问。 “先爬上山!”林牧道。 “扇儿咱们的船可到了?”玄英问。 “小姐放心飞鸽传书已试了好多次了。”扇儿保证道。 “好!做得不错!”玄英笑得恣意张扬,如天上的骄阳。 听着山里的鸟叫像在唱着动听的歌谣。 “将军,咱们要爬多久?可用带干粮?”崔佑问道。 “不用!”林牧道。 “这么说很快会到?”玄英微微喘息道,林牧上山的脚步比较快,她跟得有些吃力。 “大概要天黑才能到。”林牧抬眼望向山顶。 “啊?不准备干粮咱们要忍饥挨饿了!”亭儿哭丧着脸道。 “山里那么多野味怎会饿着你?”常青鄙倪地看了亭儿一眼。 “咱们有将近六十人,野味也难以果腹吧!”崔佑质疑道。 “无事!边走边采!”薛姈看到树上的果子,让韩律他们摘了很多,一人手里拿一两个吃着解渴。 接下来场面有些失控,有人去掏鸟蛋,有人去猎野兔、山鸡,有人摘野果。 “这真像出来打猎的。”玄英笑。 林牧看她额头上出了细密的汗便放慢了脚步道:“慢慢走也无妨!” “将军可知长乐到了何处?”玄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 “如今来看要年后才能到北狄。”林牧道。 “那我便放心了!”玄英真怕自己会食言。 “翊儿还跟着雷副将?”玄突然想到了楚翊。 “跟雷副将在南方边境。”林牧道。 “这孩子是真的想做将军。”玄英心中担忧。 “先皇和江淮王对他的影响比较大。”林牧道。 “他如今最崇拜的人是你!”玄英道。 林牧沉默,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以免她摔倒。 一行人才到山顶时已是半夜。 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战利品分享,有人开始烤猎物。 林牧站在山顶的悬崖边发呆,身影孤寂,似乎陷入了沉思。 玄英想起云澈昨夜讲的故事,心想难道这里是他被自己母亲推下悬崖的地方? 玄英拿了一只烤好的兔子腿和一只山鸡腿走到他身边。 “将军吃吧!”他将兔子腿递给他。 林牧无声接过咬了一口。 吃得下心中便无多大事,他不愧是将军,内心坚毅。 玄英心想此刻无法感同身受他的感受,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是可以的。 “好吃吗?”她问。 “还行!”林牧咽下嘴里的肉道。 “比你们在战场上吃得好多了吧!你在军营可有难忘的时刻?”玄英道。 “有很多,不适合吃东西时说!”林牧道。 “好吧!”玄英自认为自己还是挺会逗人开心的,不知为何今日看着林牧她却不知说什么,想让他开心却不知如何做。 “这是你祖父留给你的玉佩?”玄英指着他腰间的玉佩问。 “对!”林牧将玉佩从腰间取下来递给玄英。 “这没什么特别的啊?普普通通,成色也不好,花纹挺繁复。”玄英借着篝火将玉佩看个清楚,好歹也是侯府,给自己孙子的礼物这样寒酸。 “这是我自己挑的玉石,设计的花纹,祖父让人找工匠做的。”林牧道。 “这些花纹什么寓意?”玄英拿在手里仔细看,上面有日月星辰,山与河流还有一棵树,树下两个人,一大一小。 “没什么,只是希望日子那般平淡过下去。”林牧道。 玄英知晓了,里面的两个人是他和他祖父。 可惜,他的愿望没能实现。 “将军!将来你会幸福的!”玄英不知如何安慰他。 林牧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的心上人是哪一位?我认识吗?她定很喜欢你吧?”玄英问,他是英姿勃发的大将军,会成为闺阁女子仰慕的对象吧,这样想着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 林牧被她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了,他不知玄英是否喜欢自己,目前来看应该不讨厌。 “不愿说不说吧,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玄英笑道,认为他应是害羞了。 常青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林牧,真想掰开他的嘴让他说。 “你不会说就是她?你的心上人就是她!你说啊!”他用眼神无声鼓励林牧。 “常青!过来吃东西。”韩律以为他想吃兔肉,将烤好的兔肉分了他一块。 “哦!”常青又幽怨地看了林牧一眼才朝韩律走去,心想他何时才能让公主明白他的心? “常青跟我家陆鸣一样可爱。”玄英看着常青奇怪的眼神笑道。 “他没有陆鸣幸运,他的父母是商人,被北狄人杀害时他才五岁,一直跟着我,如今才十几岁便去了好多次战场。”林牧有些愧疚,他不能给常青正常的生活,他本想让他跟着师父在京城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常青太依赖他。 “也许杀敌便是他的愿望。”玄英道。 “他只是不想离开我。”林牧道。 “那你是他的依靠,为了常青也要好好生活。”玄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若你日后的生活中有一个常青这样的兄弟,你会喜欢吗?”林牧凝视着她的眼睛问,有些紧张。 “当然喜欢,常青若愿意跟着我,我养得起,多个弟弟疼我我求之不得,看看我家那两位还有陆鸣哪个不是宠着我? 等我嫁人了他们都是娘家人,会为我撑腰的。”玄英骄傲道。 常青听了两人的对话莫名鼻子有些酸,心想他们成婚之后,他也要对公主好,跟对将军一样好,他们是一家人。 “常青,哪天无处可去时记得找我,咱们俩很对脾气。”玄英道,这孩子就是说话直了点儿,脾气大了点儿,别的没啥毛病,还很会讨外祖母开心。 第92章 失而复得的喜悦 一行人又走了两个时辰才到林牧说的地方。 “这里是墓地?”玄英看着面前的大山不可置信问。 “没错!”林牧道。 “将军!那如何进去?”徐来拿着火把问,他毕竟见过不少墓,明白有些坟墓是不同的。 “这能进?”除了赖文和邵钟大家都不理解,小声嘀咕。 “用这个,你们看看山体上哪里有类似这个的凹槽。”林牧拿出祖父留给他的玉佩道。 “这里还有机关?”大家此刻恍然大悟。 一个个开始在山体上翻找。 “都小心些!”韩律道。 “将军可记得在大概位置?”玄英问。 “不记得了,只记得是这座山。”林牧道。 玄英一想也是,那时他太小了不记得很正常。 “咱们要围着山体转一圈?”扇儿问。 “将军也说不准,慢慢找吧!”亭儿道。 “小心蛇、虫。”薛姈说着打开自己的药箱开始从药箱里拿药,避儿拉着崔佑让他拿着火把为两人照明。 襄阳侯府,云老夫人睡到半夜猛地从梦中惊醒,想起了什么。 “来人,看看那块玉佩可还在?” “老夫人!您做噩梦了?什么玉佩?”她屋里的嬷嬷起身轻声问。 “我不是做噩梦,快看看那块玉佩还在不在。”云老夫人急切道。 她身边的嬷嬷跟了她许多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亲自去了她的库房查看。 “老夫人,那玉佩不见了。”嬷嬷很快回来禀报。 “将那畜生叫来见我!”云老夫人气得脸发青。 “是!来人!去叫二公子来!”嬷嬷出门喊了一声。 有守夜的小厮忙应了声去找林牧。 “二公子一早去爬山了,至今还未归。”小厮回来道。 云老夫人意识到了什么,捶着床骂道:“畜生!”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嬷嬷想不明白,不就一块玉佩,二公子拿去便拿去了,也不值什么。 云老夫人有苦难言,这些年府中上下只知享受,骄奢淫逸,不管经营,这样下去早晚坐吃山空。 林牧作为将军若袭了爵位自然能维持现世安稳,只是这个不孝子孙果然不顾及一点血脉亲情。 山林里有云家先辈留下来的无数财宝,她本想待儿孙们吃过苦,受些教训,懂得苦心经营才能长久之后,再将那些银钱拿出来一些,让他们归正途。 不曾想这个灾星回来不为别的,只为夺走襄阳侯府的一切,他这是要断了襄阳侯府的香火啊!她痛心疾首,泪流满面,真后悔当初没有掐死他。 “老夫人!您莫要动气,身体要紧!”嬷嬷在一旁劝慰也于事无补。 “快!让我那不孝儿回来,让他派人去山林里将那畜生找回来,打死都行,不然襄阳侯爵府便要完了。”云老夫人一声令下之后直接晕厥了过去。 “老夫人!”嬷嬷大喊一声,慌忙让人去找大夫。 这夜,襄阳侯府许多人都无法安眠。 这厢,几十人在山体上摸索到了天蒙蒙亮,试了无数次还是未找到机关所在。 “将军!你可是记错了?”有人问林牧。 “没有!”林牧笃定道。 “仔细找!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玄英急得口干舌燥,有种明知一座金山在眼前自己却抱不住的急迫。 “小姐!喝口水!”亭儿将水囊递给她。 大家都有些泄气了,找了半夜累得筋疲力尽,有人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对着山体丢石头。 “将军!您好好想想,你当时都看到了什么?比如说月亮,星星在什么位置?什么季节?山在月亮的什么位置?”徐来气喘吁吁来提醒林牧。 林牧沉默了一阵,仔细回想他儿时来的场景。 之后,又围着山体转了起来。 “天都快亮了!”玄英望着天上的启明星焦急道。 “小姐,那么多金银财宝咱们做生意也要很多年,等一等也没什么。”亭儿安慰道。 “这话说得对!我只怕咱们是白忙活,空欢喜一场。”玄英心想既然玉佩一直在云老夫人手里说不定她已将财宝转移了。 “我家将军说有便有,他从不骗人!”常青听了玄英的话很是不悦,反驳她。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山体塌了。 “将军!”徐来大喊一声。 玄英吓得魂都飞了,第一反应是林牧不会跟他祖父一样被压山底了吧! 这样想着她便朝轰隆声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姐!你慢点!”扇儿在后面喊。 她似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得很响,还有些疼。 她奔到山体的另一边,映入眼帘的是浓雾般的烟尘正向四周弥漫开来。 “林牧!”她哭喊出声,还带着无限绝望,“咕咚”一下摔倒在地,浑身冰凉。 “我在!”此刻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扶了起来。 林牧心中欢喜,原来她竟如此紧张自己。 玄英一怔,猛地抬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你没死?太好了!” “小姐在说什么?将军找到了入口,方才是石门倒地还有山石掉落声。”崔儿觉得玄英有些丢人。 所有人都惊讶过后装作什么都未看到。 “咳咳!”玄英果然看到山体上一个黑黢黢的石洞,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误会!误会!” 林牧笑着抬手用袖子为她擦掉脸上还挂着的晶莹泪水,“我不会有事!你磕到了没?” “我知道!我没事!”玄英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却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膝盖有些疼,自己揉了揉,跟他安然无恙相比这点疼不算什么。 “膝盖疼?”林牧扶着她关切地问。 “无碍!”玄英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无所谓道。 常青此刻心情大好,终于看到公主关心将军了,看来将军还是有机会的。 “小姐担心得对,将军做事鲁莽了!”他在一旁道。 “我不担心!”玄英脱口而出的狡辩有些欲盖弥彰了,气氛又尴尬了。 “将军!接下来如何做?”徐来恰好喊了一声。 “里面还有机关,你们先别进!”林牧说着走过去从徐来手上接过火把进了石洞。 第93章 看她能忍到几时 “小姐,你方才有些失态了。”亭儿过来帮玄英揉膝盖,小声道。 “哎!别再提了!”玄英扶额轻声道,脸有些热。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想着林牧可能会死便害怕,害怕失去他的感觉不亚于当初听到自己父皇病危时的恐惧,心疼得快不能呼吸了。 “我怎的觉得小姐心里在乎林将军!”扇儿跟小声跟薛姈说。 “别瞎说!”薛姈警告她,这种事对女子总是不利的。 “轰隆!”又一声巨响。 玄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大家都往石洞里张望。 “将军!你怎样?”常青大声问。 林牧正捂着口鼻避免吸入灰尘,并未回答他。 “将军?”常青又喊了一声,还是不见他回答,大家都有些紧张了。 “别叫了,石门刚打开将军不能说话。”徐来解释道。 常青就是故意的,公主紧张的脸很让人安心,他家将军的心总算不白费。 又连着几声轰隆声之后,林牧出现在了石洞口。 “将军!可以了?”玄英想想金银珠宝近在咫尺便开心得忘乎所以了。 “嗯!走!进去吧!”林牧转身又进了石洞。 韩律带着四十多个兄弟守在洞口,其他人跟着玄英进去了。 “这是坟墓?”徐来进来疑惑问,一点儿不像。 “不并未做坟墓用!这只是我几位先辈藏宝的地方。”林牧解释道。 “宝贝在何处?”玄英搓着手等不及想要拿到手。 林牧拿着火把引着他们往洞穴深处走。 越往里面走越阴冷,玄英甚至有了一种林牧要把他们活埋到这洞里的想法。 “好冷!”亭儿握紧玄英的手道。 “山洞里年年累月不见阳光,自然会阴冷,不过这里面并不潮湿,确实是储藏东西的好地方,比如一些草药。”薛姈道。 “薛姑娘猜的不错,里面确实有草药。”林牧道。 “还有多少惊喜!”玄英笑问。 接着,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三个洞穴,里面是一个个摞在一起的木箱子。 “这个洞里是银两,这是金子和珠宝,这里是药材。”林牧介绍道。 “老侯爷们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珍宝?”崔佑问,他们崔家苦心经营好多代也不曾积累这么多。 “他们都是守财奴,皇家也赏了不少东西。 只喜欢攒银子不喜欢花,全都藏在此处,祖父袭了爵只用了不多的一部分,说是留给我的。”林牧解释。 “你真的要将这些全部交给我打理?”玄英两眼放光看着他,进了放珠宝和金子的洞穴,她顺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子,玄英心花怒放。 “还真是金子!”在场的人都惊叹。 “扇儿,通知咱们的人,开始搬!”玄英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喜悦。 “是!”扇儿很快跑出了山洞,让韩律他们进山洞搬东西。 几十人在扇儿和亭儿的带领下开始往船上抬箱子,雪玲姐妹俩负责为一半的箱子做标记。 一轮红日慢慢照亮了山林。 玄英跟林牧愉快地坐在朝阳下的船只上喝茶,聊天。 “将军,你不会有所求吧!”玄英托着下巴探究地看着林牧,心里有些不踏实,平白无故要人家一半的财宝总觉得不妥。 “我所求不过是大周不再打仗,与公主所求一致,也算志同道合了。”林牧道。 “仅此而已?”玄英问。 “仅此而已!”林牧笑着看她。 “咦?你的玉佩跟我的还真差不多,我看看。” 玄英看到了他衣袖里露出的玉佩惊奇道。 林牧只好拿出玉佩递给她。 “这是……一模一样,怪不得雷副将认错了,你的这个哪里来的?”玄英觉得奇怪,这也太巧了。 “先皇送给我的。”林牧道。 “怪不得,父皇将你当他的孩子了。”玄英笑着将玉佩还给他。 “公主没想到别的?”林牧凝视着她。 “别的?”玄英思索一阵恍然道:“父皇收你为义子了!”。 “……”林牧无语。 “若是真的我岂不是又多了个兄长!父皇可是真收你做义子了?是还没来得及宣布?”玄英欣喜地问。 “你想做我的妹妹?”林牧问。 “有个大将军兄长不错!”玄英点头道。 “公主想错了!”林牧认真看着她,像要看进她心里。 “什么想错了?”玄英问。 “先皇不曾收我为义子!”林牧道。 “那我认你做义兄如何?”玄英热忱道,还以为他因此失落。 “我岂不是亏大了,用那么多金银珠宝换来一个要我护着的妹妹。”林牧苦笑。 玄英想想他说得也对,他武功高强是英雄、,自己只是一个品行跟名声不好的公主,有人刺杀根本不能自保。 “将军不会想让我以身相许吧?”玄英开玩笑道。 “有何不可?”林牧心下一喜,心想她终于开窍了。 “怕父皇会气得从皇陵里爬出来打我一顿。”玄英道。 “公主若有了意中人也会放弃?”林牧失望地问。 “什么意中人?我已是幸运的了,皇上爱护,皇叔疼爱,自己辅政,天下没人能欺负我。没有心爱的人也无妨,皇家人都无情。”玄英毫不在意道。 “也许有例外!”林牧道。 玄英笑,“也许,我从未想过。” “公主可以先想想!”林牧道,幽深眸中带着蛊惑与深情。 玄英愣愣看着他晨光下难得一见的温和面容,深邃黝黑的眸子倒映着长长的睫毛,如春色倒映在深潭,又在深潭周围渲开了暗香;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勾,如春风拂过,令人沉醉。 林牧好整以暇地由着她凝视自己,她失神时嘴角微翘,眉眼如春水盈盈,娴静如娇花照水。 玄英回过神来时已不知自己盯着他看了多久。 “咱们这次可以大败北狄了吧!”她尴尬转移视线轻咳了一声,硬生生道。 “可以了!公主可与我一同上路将长乐公主接回来。”林牧道,心中窃喜又觉得好笑。 感情是不可控的,掩饰再好也会露出马脚,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几时? 玄英不再说话,站起身背对着他看着碧绿的水面想要好好静静心。 林牧勾唇站起身离去,他要看着兄弟们将洞门一层层堵上。 他们将最外面那石门放回原位时襄阳侯正好赶到。 “畜生!玉佩在何处?你有什么资格来取财宝?”他指着林牧的鼻子骂,凭着直觉他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父子俩心中都没有久别重逢的幸福与喜悦,只有无限的怨恨在彼此之间蔓延。 林牧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无声息地将玉佩丢给襄阳侯带来的人,决绝离开。 “畜生!你给我站住!”他在林牧身后大喊。 林牧头也不回,运着轻功离开了,跟着他的人都跑了起来。 第94章 醉酒 一艘艘大船满载离开,尽管一夜未眠玄英还是兴奋得毫无睡意。 林牧让人将“林”写旗子上,对外宣称是奉皇命运了一匹布帛回京。 加上船上的船夫,他们总共百来人,这样会更安全。 玄英嘱咐韩律派人将上次刺杀中受伤在驿站休息的兄弟接上一同回京。 韩律愉快应下,没想到公主还记得。 “将军,你的那一半记得船靠岸时让人拉走。”玄英看林牧回来又坐在她对面道。 “我那一半也拉到宫里吧!省得麻烦。”林牧道。 “这么放心本宫!”玄英笑着喝了口茶,方才的尴尬也已忘记,心想应该喝酒庆祝。 林牧默然,端起茶杯慢慢品,表情严肃又冷峻。 玄英心下疑惑,方才心情还不错,“将军怎么了?” “方才有个人骂将军。”常青在一旁气愤道。 “谁这么大胆!”玄英一拍桌子冷声道,又一想很可能是襄阳侯府的人,定是林牧不好下手收拾之人。 “你遇到襄阳侯了。” 林牧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嗯!” “他还说将军没资格取走财宝。”常青接着告状。 玄英眯了眯眼,“我看他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林牧道,他不想再与云家有任何瓜葛。 玄英本想帮他出气,他既然这样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父子。 那她便暗中收拾那位侯爷一顿吧! 放在以往谁敢破坏她的好心情直接冲过去教训就是了。 “将军这样想,那侯爷可不一定,他骂了好多不堪入耳的,还扬言要去陛下那里告你。”常青带着愤愤不平道。 林牧离开他多停留了一会儿,那老头骂得难听至极。 说什么他跟他那狼心狗肺的娘一样货色,忘恩负义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他不忠不孝,一个死人,还要回来诈尸搜刮他们。 还诅咒他这辈子不得好死,说他必遭天谴。 常青实在听不下去,在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朝那侯爷丢过去便逃了。 林牧像未听到常青的话,恢复了一贯的深沉,冷静。 “小常青,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到将军的。”玄英承诺道。 “那公主定要护着将军!”常青委屈地看着玄英。 “我会的!”玄英道。 “扇儿他们都做什么去了?”玄英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都跑没影了。 “他们知晓将军会护着公主,都去船舱里长见识去了。”常青道。 “长什么见识?”玄英问。 “薛大夫知晓将军那箱子里有很多医书上记载的稀有药材,扇儿姑娘他们听说有夜明珠之类的宝贝,他们都去看了。”常青道。 “你为何不去?”玄英问。 “我马上去!”常青心领神会般快速溜了,心想这公主开窍了在赶他走,想与将军独处。 “我看常青也想长见识!”玄英看着他逃一般的身影笑。 “公主曾说过喜欢银子,如今船上这么多为何不看一眼?”林牧问。 “看看又不会变多。”玄英笑道。 林牧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喜欢而已,不值得花太多时间。 “小姐,你看看这个。”夜幕降临时扇儿捧着一个碗口大小的夜明珠给玄英看,好几个人惊奇地围了过来。 “夜明珠!小时候父皇也有一颗比这个大。”玄英道。 “那颗如今在何处?”亭儿问。 “被我摔碎了。”玄英云淡风轻道。 “那可是宝物啊!”扇儿心疼道。 “我那时太小,父皇总不让我碰,我非要碰,结果便摔碎了。”玄英道。 她隐约记得父皇小心翼翼护着那大球,像护着宝贝一样,她便嫉妒,趁着他不注意将那大球抱出了大殿想丢得远远的,谁知摔了一跤将它摔碎了。 “我记得有一颗这么大,你们去找找,找到了送给公主。”林牧用手比划了一下。 “太好了!我去找!”扇儿欢天喜地又跑了。 “他们几个要疯了!”玄英觉得有些没面子,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 看林牧并没有看不起自己,心里稍微好些。 之后,她又被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一跳,自己为何要在意他的看法?自己何时在意过一个外人的看法? 这日,中秋佳节。 韩律和扇儿按玄英的意思去城里买了一车佳酿与许多美味佳肴。 为犒劳大家,船上每人都分得了一小坛佳酿,一个个酒足饭饱,十分满意。 玄英也很有兴致地带着一坛酒去甲板上赏月。 “公主,过节呢!你应给大家发些赏钱!”亭儿小声提醒玄英。 “还有这规矩?”玄英看着她问。 “当然,每年过节咱们揽月殿的每个人都有赏钱,你忘了?”亭儿压低了声音道。 “你看赏几文钱?”玄英不太管这些,平时有方嬷嬷和李嬷嬷在,她不太懂。 “公主,你打发叫法子呢?”亭儿皱眉,真不该问她,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她一抬头,正好看到船头站着两个人,定被那两人听去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何必问我?”玄英赶紧道,从亭儿的眼神里她看得出自己说这话也有些丢人。 “……”亭儿无语,她没想到抠门的公主竟然不知每次给下人发的赏钱是多少。 “好!”亭儿应下,去安排赏钱。 玄英走上甲板才看清甲板上随意歪着,正饮酒的两人。 “公主!”她还未出声,林牧跟常青先跟她打了招呼,准备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随意!”玄英阻止了两人。 “公主,这酒真好喝!”常青大着舌头道。 “常青!你是小孩子少喝些,要醉了!”玄英提醒他。 “好!”常青傻傻笑着应下,接着便歪倒在了甲板上睡了。 “醉得挺快!”玄英呵呵笑着走近,凑近看他。 月光下他红扑扑的脸像红灯笼。 “常青可真可爱!”她笑道。 “公主也醉了!”林牧看着她有些虚浮的脚步道,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在身侧的常青身上。 玄英这才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曲着一条腿,慵懒地歪在甲板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酒坛,难得一见的恣意又洒脱。 深邃的眉眼因喝了酒染上了红晕,平添了几分妖冶。 玄英眼里闪过惊艳,就着月色与美色抬手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不知是月色、美酒还是眼前的美人醉了心,玄英朦胧中看到林牧飘然欲飞,她不知为何?想留他同游。 林牧知她醉了,不然她定不会如此直勾勾盯着自己,毫不掩饰眼里的倾慕与迷恋。 “你去哪?要飞到天上的宫阙去?我不许!”她醉醺醺拉着林牧的衣袖,霸道开口。 “我不走!”林牧看着她带着执拗的美眸哭笑不得哄着。 “骗人!你的羽衣都飘起来了。”玄英指着他随风飘起的衣角胡言乱语道。 “我要用最结实的绳子将你绑了!”玄英凝视着他的眉眼道。 “公主,能绑住人的绳子比不上绑住心的绳子。”林牧淡笑看着眼前这张带着倔强的精致小脸。 “你告诉我哪里弄那绳子?”玄英央求道。 “公主已将我的心捆绑!”林牧低头目光描摹着她的脸,光洁的额头,盈盈眉眼,俏挺的鼻子,莹润的唇。 第95章 将军心灵手巧 玄英睁着清润的眸子望了望天,忽地弯了眉眼露出得逞的笑,缓缓道:“你走不了了,只能陪我待在人间!” 她一只手拉着林牧的衣襟,一只手指着被乌云盖住的圆月,认为天门关了,他回不去了。 之后,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酒后最真,她是愿意与自己共度一生的,林牧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一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薄唇不由自主覆上那微凉的柔软与香甜。 玄英觉得眼前一黑,唇上一片温热,一阵酥麻从唇上传遍身体各处,热烈而陌生的气息钻入肺腑,这一切都在撩拨她心底的琴弦,陌生而又令她向往,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切已结束。 “啧!真扫兴!”她失落道。 林牧浅尝辄止,努力控制着自己想继续的心,呼吸却有些急促。听她这样说,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明日想起这一吻,她不知要如何懊悔呢? “公主该睡了!微臣送你回去!”他声音有些哑。 玄英晕晕乎乎被他连拉带抱送回了船舱。 当晚,玄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到自己才七、八岁,非要林牧当自己的驸马,父皇不答应她便绝食。 父皇没办法,只好为两人举办了婚礼。 她看到林牧一身红色新郎服便一脸花痴,还强吻了他。 之后,她便被自己吓醒了。 “见了鬼了!”玄英看着明亮的窗户道。 “公主,你醒了!”亭儿温声道。 “昨夜,我如何回来的?不是在甲板上喝酒吗?”玄英脑海里闪过与林牧相处的一幕幕,脸烧得难受。 “你昨夜醉得不省人事,林将军将你送回来的。”亭儿道。 “你先出去我再睡会儿!”玄英翻个身背对着亭儿道。 “好!”亭儿离开。 玄英懊恼极了,双手捂住脸,“喝酒误人!他不会让我负责吧!” 她决定能不与林牧见面便不见面,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反正除了俩人,没人知晓,她不认账林牧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日,韩律和扇儿、亭儿带着人上了一次岸,进城买一些东西。 薛姈带着避儿在船舱里研究药材。 玄英那不准时的月信汹涌而来,肚子还一阵阵绞疼,她只好出船舱鬼鬼祟祟去找薛姈。 “公主,怎么了?”林牧看到她走露姿势奇怪问。 “我……”玄英的脸通红,一句说不出,这几日她为了躲他不怎么出来,没想到一出来便碰到他了,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刻。 “你受伤了!”林牧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没,没有!”玄英道。 “说实话!”林牧皱眉沉声道。 玄英吓得一个激灵,“没有!” “哪里受伤了?亭儿他们不在,我来帮你包扎。”林牧软了语气,不由分说拉着她回船舱。 “你放开我!”玄英压低了声音道,心烦死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又被他拉了回去。 林牧黑着脸训斥她:“莫要任性!伤在哪?药箱呢?” “我没受伤,也不需要药箱!”玄英试图解释肚子又一阵绞疼,她捂着肚子喘着气闭上了眼。 林牧不明所以,心中更着急,猜测道:“伤在肚子上?” 玄英很无奈,绞疼过后站起身,背对着他,裙子上有一片血迹,甚是醒目。 “月信来了!”玄英低着头声若蚊蝇。 林牧还是听到了,身形一顿,耳朵通红。 “别别动!”他结巴道,将被子披在玄英身上,又为她倒了杯热水。 “我要用那个,去找薛姈要。”玄英喝了两口热水道。 “我帮你!针线在哪?”林牧道。 “……”玄英一愣,他要做什么?要为自己缝那个东西? “那是你的包袱?”林牧看向她的床头问,玄英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牧快速打开,拿出里面现成的棉花跟布条,很熟练地一阵穿针引线。 玄英盯着他专注的侧颜,完美又迷人,她突然想到那夜的吻,脸又烧了起来。 林牧很快做好了一个,确实比找薛姈快多了。 玄英很意外,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会做这个?为哪个女子做过?”她脱口而出,这话似乎带了醋意。 林牧的脸也已坚持不住了,红了个透,很像煮熟的虾。 两人心中羞赧,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军营里监视俘虏时曾见过。”林牧解释道。 “将军心灵手巧!”玄英尴尬地来了这么一句。 “还要找薛大夫过来?”他又问。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便好。”玄英喝了热水之后肚子舒服了许多。 “嗯!我守在外面,公主有事叫我。”林牧转身离开,将门轻轻关上。 玄英做了个深呼吸,很快将自己收拾好,躺进被窝便开始闭目养神,身体和心都暖暖的。 扇儿他们回来时,安安静静,又带着小心翼翼。 玄英觉得实在不同寻常。 “发生了何事?”她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离,猛然对上扇儿和亭儿纠结的眼神。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扇儿小声道。 玄英心里咯噔一下,他俩都这样了,坏消息定能盖过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玄英认为若先听了坏消息,好消息也没心情听了问。 “咱们的人找到梅孜孜了。”扇儿道。 “真的?在哪?”玄英没想到还真能找到。 “待会儿让她过来见你,他们还说了一个坏消息。”扇儿说着有些想哭了。 “说吧!”玄英坐直了身子道。 “公子被人行刺了,受伤了,昏迷了三天三夜方醒,他还不让告诉小姐。”扇儿眼圈红红的,很心疼陆萧。 玄英的脸“唰”地白了,“表哥如今怎样了?”她急切问,慌忙从床上下来。 “小姐!你别太担心!公子已无性命之忧,再养一、两个月应无大碍了。”亭儿忙道。 玄英眉头仍然紧蹙,难道崔家已对她的家人下手了?那她也不客气了。 玄英眯着眼,心中打着思量。 “小姐,公子怀疑是南域的人做的,他们已发现了小姐的意图,不愿意将粮卖给咱们,并且就在当天刺杀了公子。”扇儿看她平静了些道。 “谁走漏了风声?”玄英厉声问。 “公子也不知!”扇儿摇头。 “可恶!”玄英捶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有些后悔以往做生意时没将陆家的生意开展到南域。 第96章 她逃不掉了 小姐,你要见见梅孜孜吗?”亭儿小心翼翼问。 玄英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 “让她进来吧!”玄英道,毕竟也算受人所托。 “孜孜,你进来吧!”扇儿出了船舱叫了一声。 梅孜孜怯怯地走过去,由扇儿带着进了玄英的房里。 “小姐!求你不要再卖我,我一定听话,不会乱跑了。”梅孜孜看到玄英跪倒在她脚下,吓得瑟瑟发抖。 玄英看着瘦得皮包骨的孩子正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一阵心酸,“起来!我不卖你!” “真的?”她愕然抬头,满眼不信,不愿意起身。 “真的!”玄英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她明显瑟缩了一下,被玄英拽了起来。 “别怕!不会有人再卖你了,我带你去找你娘。”玄英柔声道。 孜孜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我不找娘了!我不找娘了!不要卖我!”她大喊道。 “小姐!我……”扇儿想打晕她被玄英制止了。 待她冷静后玄英用帕子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别怕!你可以先不信我。你娘姓李对吧!”玄英微笑着看她。 孜孜抬眼看她,仍带着警惕。 “饿了吧!这个给你!”玄英将桌子上的点心塞到她手里一块。 孜孜拿在手里也不吃,只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缩到了角落里。 “你们都下去吧!让薛姈来一趟。”玄英道。 “是!”扇儿、亭儿离去。 不多时,薛姈带着药箱便来了。 她是大夫,一眼看出孜孜精神有些不正常。 “小妹妹!我是大夫,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吗?”薛姈尽量温柔问。 孜孜不说话,看到她又往后缩了缩,可她已贴着舱壁了,已无处可退。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避儿与她年龄相仿,笑着看着她。 孜孜只是瞪着他俩,也不说话。 “我与你一块儿吃点心吧!”避儿说着看了一眼玄英,玄英微笑颔首,示意她可以。 避儿拿了块点心,跟孜孜一块儿缩在舱壁边吃了起来。 “真好吃!你尝尝!”避儿笑着对她说。 玄英拉着薛姈悄悄出去了。 “让她俩聊会儿吧!”玄英道。 “我陪小姐到甲板上走走吧!”薛姈道。 “好!”玄英应下。 “薛姈,你心中不甘吧!”玄英站在甲板上轻声道。 “小姐!”薛姈被她说中了心思,点了点头。 “我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但真的对不住你们。”玄英道歉,方才想着自己的表哥是被崔家派去的人刺杀的,她便恨不得将那对兄妹掐死。 薛姈的父亲死在了那两人手上,她怎会甘心? 薛姈沉默,她本想利用崔佑,可看着他纯真的笑颜又忍住了。 “若我让你报仇,你当如何做?”玄英又问。 “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们,若用我一个人的性命为代价便能解决他们,我定毫不犹豫去做,公主做的无所谓对错。”薛姈满眼无奈道。 “对不起,若有那么一日,我不拦着你。”玄英承诺道。 “我信公主!如今看来做长公主也挺难的。”薛姈握着玄英的手道。 玄英笑笑摇头,“比很多人容易多了,比如孜孜这样的人。” “我想避儿已安抚好了那孩子,咱们回去看看。”薛姈道。 “好!”玄英道。 两人回了船舱,趴在船头的常青此刻心中诸多疑问。 他回去将玄英与薛姈的对话一字不落说给了林牧。 林牧听完一脸严肃嘱咐道:“别再对任何人讲。” “好!”常青应下。 “将军,你可是说错话得罪公主了?”常青又问。 “为何这样问?”林牧不在意道,准备再去巡视一下各船。 “好些时日了,公主都躲着你一样,很少出船舱,出来看到将军便回去。”常青道。 林牧也发现了,那日在甲板上由着她看了一炷香之后,她便开始躲自己,甚至不与自己对视了。 那一吻之后更是见不到她的人影了,今日不是偶然碰见,他们可能要到京城才能见到彼此。 “无妨!”林牧笑了笑,她逃不掉了。 “将军心里有数便好。”常青老成道,心想自己真是操碎了心,俩人关系好不容易好一点,怎么又不好了? “回京让宫里的人护着公主。”林牧道。 “好!”常青应下,心里奇怪,公主在宫里能有什么事。 这日,秋高气爽,玄英他们到了京城。 依然是江尘带着人与马车去接他们,这次比上次还多了一千禁卫。 “江大人!我给你带了礼物!”玄英还未下船看到他便喊了声,他还是没变,依然是端方君子,温润儒雅,在人群中一眼会被看到。 江尘颇为尴尬,抿紧了唇,远远地朝她行了一礼。 岸上上千人都有些意外,可还是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不是说江大人跟公主交好是谣传?这怎么像真的,还带了礼物。”有人小声道。 “嘘!别乱说!”另一个小声道。 之后所有人向玄英行礼:“参见长公主!” “都免礼!开始做事吧!”玄英戴着帷帽,但能听得出心情不错。 孜孜紧紧抓着避儿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下船。 “臣女见过公主殿下!”玄英的注意力都在江尘身上没想到会有女子拦着她行礼。 “秦,大小姐!”玄英已不记得她的名字,不知她为何会来,还打扮得花枝招展? “云卿哥哥!”她这样腻歪歪地叫了林牧一声,玄英才想起来这姑娘跟林牧的关系。 “嗯!”林牧冷着脸应了一声,带着常青下了船。 “云卿哥哥!”秦青青跟上去想去拉林牧的衣袖被他冷漠的表情给吓得缩回了手。 “公主殿下一路辛苦!”江尘笑得得体又疏离,朝玄英行礼。 “还好!不辛苦!咱们回先你家吧!这些让他们去搬。”玄英瞅了瞅林牧他像是打算亲自看着船上的东西被运到皇宫。 将军做监工定会万无一失。 “公主,这怕是不妥!”江尘脸通红,似有苦难言道。 “有何不妥?你的马车呢?快走吧!本宫还要进宫。”玄英说着看到了一旁的江北,他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棍子戳着地面。 “在那!”崔佑比她还兴奋,朝着马车奔了过去,嘴里喊着:“栗子,我好想你!” “……”在场的人都疑惑崔家公子方跟了公主半年多时间,怎的就这般跳脱了,公主有毒啊! 韩律他们看着玄英带着薛姈他们几个坐上了江尘的马车,毫无顾忌地带着兄弟们离去,都各自回该去的地方。 第97章 提亲 秦青青看着玄英急匆匆坐上江尘的马车离去,心中愉悦,目光流转直视着林牧如远山般伟岸的背影。 林牧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冷冽的眼神看向她。 她心下一窒,忙心虚地低下头,看在外人眼里便是:得郎一回顾,垂首掩娇羞。 好一个郎情妾意,深情款款。 常青也顺着林牧的视线看了一眼,毫不客气道:“她怎的还没走?” “你送她回去吧!我今日无暇去看师父。”林牧道。 “是!”常青领命朝秦青青大步走去。 “将军心中还是有小姐的。”她身边的丫鬟看常青走来替自家小姐高兴。 “大小姐,将军今日繁忙,无暇去你们府上,你请回吧!”常青沉着脸不耐烦道,他才不要送她,她自己会骑马,有功夫,又不会被人欺负。 “那云卿哥哥何时得空?我好准备好他爱喝的酒。”秦青青笑问。 “不知!”常青皱眉道。 “那我再等等吧,待会儿问一问云卿哥哥何时闲,也可让爹宽心。”秦青青笑道。 “你们今日来已然不合规矩,难道还想连累将军被罚?”常青黑了脸质问。 “常青,我怎会想让将军被罚?”秦青青委屈地红了眼眶。 “那快走!但凡今日丢了什么东西,皇家定要问你们主仆二人,将军也免不了受罚。”常青道。 “我们这便走!”秦青青一听拉上自己的丫鬟赶紧离开了。 常青看着他们逃一般地骑马离开,心情大好。 “哼!以往看不上我家将军,如今他当了将军又来献殷勤,不要脸!”常青小声骂道。 江尘家中! 李婶母女正抱头痛哭,场面令在场的人动容。 玄英本想快些离开,可江夫人太过热情,拉着她一阵嘘寒问暖又要留她用膳。 “陆姑娘你定要在我家用膳,我亲自为你做。”江夫人紧紧拉着玄英的手道。 “多谢夫人!我还有事!”玄英拒绝道。 “有事也要用膳不是?”江夫人道。 “娘,陆小姐家里人还盼着她回家。”江尘劝道。 “我跟江北一块儿做膳食,又快又好吃。”江夫人像没听到江尘的话道。 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如今要赶快为自己儿子寻一门亲事,陆家这位小姐很合适。 “小,表妹回去也要用膳,夫人如此盛情你不要拒绝了。”崔佑用手温柔地帮栗子梳着鬃毛道。 “崔公子说得对!”江北也想留他们用膳。 “那好吧!”玄英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用了膳再回宫。 “江大人,秋季到了,今年蜀地的生意还需你出手相助。”玄英喝着茶道。 “好!”江尘应下。 “自家人见外了!”江夫人边择菜边笑着插话。 玄英一愣,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娘!”江尘皱眉喊了她一声。 “你们聊!我不说了!”江夫人看着玄英越看越喜欢,跟自己的儿子很般配。 “这几个月京城可有什么变化?”玄英接着问。 “御史大夫被抄了家,涉事官员多贬谪。”江尘简单道。 玄英不记得什么御史大夫,皇叔御下自有他的道理。 不过抄家她喜欢,贪的钱财都归国库了。 “哎!还以为乔大人是个清官,没想到还受贿。”江夫人感叹,这事她也听说了。 “吉州灾情涉事官员全部查办。”江尘又道。 “陛下跟王爷做得好!”扇儿大声道,又看了眼还依偎在一起的李婶母女俩。 “永州沈家牵扯的官员也罢免了不少。”江尘又道。 “朝廷还有人用吗?”玄英笑,皇叔可真是雷厉风行。 “江淮王英明,提拔了很多无家世背景的底层官员,明年春闱定有不少有用之才。”江尘道。 玄英有些意外,皇叔难道要对世家动手了? 这厢,御书房内江淮王一脸阴沉。 楚昭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林牧会这个时候提亲。 “林卿家,你为何今日提亲?”楚昭问,心想他可是听到了皇姐跟江尘的谣传了?想先下手为强? 礼部的郝大人最会察言观色,圆胖脸上一双笑眯眯的眼闪着精光,看上面两位都没个笑脸他赶紧收了笑,一板一眼开口道:“林将军,你可知公主还在孝期?” 与方才林牧去找他做媒满脸笑意,说他与长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时判若两人。 “陛下!今日微臣只是来提亲!”林牧行礼道。 “嗯!咱们之前有过约定。”江淮王缓缓道。 “微臣前几日曾问过公主,公主并无中意之人。”林牧道。 “林将军!这女儿家的心思最是难猜,你还是先回吧!让王爷和陛下好好问问公主。”郝大人看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开口道。 “郝卿家说得极是!不如林卿家先回去?待我与皇叔问清楚再议!”楚昭赞同道。 “好!微臣告退!”林牧行礼退下。 郝大人也跟着退出了御书房。 “林将军!”他小跑着追上林牧。 “郝大人有事?”林牧问。 “将军恐怕不知,几个月来京城都在传长公主心仪江尘江大人,将军还是要三思啊!”郝大人看他年轻,又无长辈,心生怜悯,方才看陛下跟江淮王的态度似不悦,好心提醒。 “多谢郝大人提醒,我会好好考虑!”林牧朝他行了一礼。 “将军客气,同朝为官当互助!”郝大人没想到他看着一副目中无人,藐视一切的架势,还以为他不会听自己的,没想到竟还是个谦虚有礼的,他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应当找个贤淑、宜室宜家的大家闺秀。”他就差说玄英性子粗野,并非良配了。 林牧只是微笑听着,也不接话,心里想的是公主不宜嫁入一般人家,只有自己这样的才相配,先皇的眼光真是不错。 玄英从江尘家出来已过午时,想想进了宫不知会被什么事缠上,她便在外面多转了几圈。 去了陆家的铺子得知陆萧伤势严重,暂时不能回京,心情很是低落。 她问起了陆荣,一打听才知晓这段时日他都住在一个叫琴瑟的楚馆。 “我去看看!”玄英直接冲了过去。 楚馆里的人看她气势汹汹而来,都不敢阻拦。 “姑娘,您找哪位?”管事一看了然问道,以为是哪家的娘子来找夫君的。 “陆家大公子可在?让他出来见我!”玄英冷声道。 “姑娘!陆公子跟您是何关系?”管事一看这位要找他们这里最尊贵的常客,问了一声。 “我是他的姑奶奶!”玄英更生气了,冷厉的眼神看向那管事。 管事见多识广看这气势便知晓这位定来头不小, “小的这就去叫他。”他忙急匆匆跑去叫陆荣。 第98章 这是欺诈 陆荣正与羽公子对饮,看对方的眼神都似诉说着无限缠绵爱意。 “陆公子,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找您。”管事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道。 “本公子不感兴趣!”陆荣慢悠悠道。 玄英已穿过一层层乌烟瘴气从前面跟了过来,崔佑一脚踹开了门。 “大胆!”屋里的两人一同出声。 “陆荣!”玄英带着怒气喊了他,气势震慑人心。 “薇儿?你回来了!”陆荣看到她一愣,一脸惊喜。 羽公子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玄英没给他一个眼神。 “全天下人都知晓我回来了,单你不知,我是不是还要奖励你一番。”玄英挖苦道。 “怎么跟表哥说话呢?这是谁惹你了,气都撒我这儿了。”陆荣扭着腰,妖娆地走过来想拉她的衣袖。 被玄英气愤甩开。 “大公子,你还不知吧!二公子被人行刺了。”扇儿红着眼道。 “何时的事?萧儿怎样了?”陆荣吓得两眼瞪得溜圆,嗓音都变粗了。 “你还知道问?”玄英瞪着他,她怀疑是他这里走漏了风声,让南域的人知晓了陆萧买粮的目的。 “薇儿,你先别生气,你二表哥怎样了?”陆荣急切想要知晓陆萧的情况。 “奶奶的,哪个畜生竟敢行刺我的兄弟!”陆荣气急骂道。 “你跟我来!”玄英转身往外走。 陆荣看了羽公子一眼,对方颔首,他跟着玄英出去了。 “薇儿,别生气了,我错了!”陆荣一路心虚地哄着玄英。 “你整日逍遥快活,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就为了个羽公子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心上了。”上了马车玄英红着眼指责道。 “我也没想到!”陆荣本能地想反驳,看玄英要哭了忙认错:“是表哥不好,你打我吧!萧儿怎样了?” “大公子,二公子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如今伤势严重,还在修养。”亭儿道。 “啊?那么严重,我定会帮他讨回来。”陆荣握紧拳头道。 “可是你泄露了二表哥去南域的目的?”玄英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不是我!”陆荣摆着手道。 “那你身边的人呢?”玄英问。 陆荣一愣,反应过来,“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表哥很了解他吗?那么信任他?”玄英问。 陆荣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辩解,他至今不知羽若风的真实来历。 “怎么?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不了解。”玄英讽刺道。 “薇儿,若是他我会给萧儿一个交代。”说完他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去了陆家的铺子。 “小姐,希望你猜的是错的,大公子好不容易找了个知心人。”亭儿将脑袋伸出窗外看着陆萧离去的背影道。 “回宫吧!买些点心回去。”玄英没接话,她也希望那位羽公子是无辜的,到时她道歉都行。 玄英刚到宫门口便被叫去了御书房。 “皇叔!昭儿!我好想你们!这是给你俩的礼物。”玄英将两包点心放到两人面前,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结果两人看着她一阵沉默! “好诡异!你俩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玄英皱着鼻子问。 “不像话!”江淮王冷哼。 “二十艘金银珠宝还不像话?那你们还给我吧!”玄英不知他们又哪根筋搭错了。 楚昭忍不住笑了,“有一艘是你、扇儿他们、行李和马匹。” “我也值个万两黄金吧!”玄英笑道。 “你为江大人带的什么礼物?”江淮王沉着脸问。 “这便吃醋了,我不信你的人没打听到?”玄英白了他一眼。 “那也不用未下船便开始吆喝吧!”楚昭扶额道,这下她跟江尘的谣言又不可收拾了。 “你俩怎么回事?我方回来便甩脸子。”玄英假装生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让人看着像撒泼。 “皇姐,京城一直在传你与江大人……”楚昭不好意思说。 “你俩真没用,我离京好几个月了谣言还在传。”玄英鄙视地看了他俩一眼。 “……”江淮王瞪他,楚昭无奈叹气,造谣的一张嘴,辟谣的跑断腿,况且她这个当事人也不争气。 “本来不传了,你回来的表现让谣言又开始了。”楚昭解释道。 “你们说怎么办?”玄英问,她自己不在意什么名声,可江大人年纪不小了要娶妻的。 “你嫁人吧!”江淮王道。 “嫁给谁?”玄英心下一沉,“想让我嫁人直说,还拐弯抹角。”她猛地站起身,两步走到楚昭身边,抬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啊!”楚昭痛呼出声。 “再有下次拧你的脸。”玄英眯着眼威胁道。 “还有你!”玄英说着走向江淮王。 “做什么?”江淮王警惕地看着她,刚要闪躲被一旁的楚昭眼疾手快连同胳膊紧紧抱住,将他按在了椅子里。 “皇叔,有难同当!”他笑道。 玄英一脸坏笑,拿起桌上毛笔蘸上黑墨水“刷刷刷”几下甩了他俩一脸墨。 “哈哈哈!像斑点狗!”玄英笑得开怀,赶紧往御书房外跑。 “没大没小!”江淮王无奈,又花着脸看了楚昭一眼,“你这是伤友八百自损一千。” 小袁子忍着笑赶紧让人去打水来让两位主子洗脸。 玄英又回来笑着坐在地上,“你俩想好了?让我嫁给谁?” “你聘礼都收了还问?”江淮王擦着手睨着她。 “嗯?我怎的不知?”玄英疑惑。 “那二十艘哪来的?”江淮王问。 “那是聘礼?”玄英恍然,怪不得林牧舍得,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不是?那还给人家!来人!”江淮王喊了一声。 “慢着!”玄英阻止道,到她手里的银子再还回去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皇姐是看上林将军了?”楚昭好奇问。 “我,我不知!”玄英支支吾吾反正看上聘礼了。 “玄英,婚姻是大事,你想好了?”江淮王又问。 “不是,他当时也没说是聘礼,这是欺诈,不能还给她。”玄英正色道。 “哪有人用金银珠宝欺诈的?朕头一次听说。”楚昭哭笑不得。 “那咱们不上当!还给他吧!”江淮王爽快道。 玄英哪里舍得那些金银珠宝,为国为己她都不愿再还回去,别说让她嫁人,让她嫁鬼都行。 第99章 第一次被人护着 “还给他咱们攻打北狄的银两可够?”玄英问,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然,不够!让长乐和亲便是了!”江淮王不在意道。 “皇叔,你俩正经点,再逗我我走了!”玄英气鼓鼓道。 “好了,不逗你了!皇叔问你,你与江尘真的没什么?”江淮王一脸严肃盯着她的眼睛。 “没有啊!”玄英觉得好笑。 “那便好!”江淮王看到她眼里的坦荡松了口气,他答应过要按她的心意为她选夫君。 “皇姐不是看好文人?怎的没看上江大人?”楚昭想不明白。 “我还不想嫁人呢!陛下能否想想办法留下聘礼不嫁人?”玄英看着楚昭问。 “不能!”楚昭无奈道。 “明日林将军再提我便应下了!”江淮王道。 “等等!你让我再想想!”玄英道,怎么突然要嫁人她还没准备好。 “林将军应该娶一位公主?”玄英看着江淮王问,她的意思是她嫁给林牧可是在防他日后拥兵自重。 “是!”江淮王不想骗她,即使没有皇兄为他们赐婚,林牧也要娶一位公主。 “好!我答应!”玄英干脆道。 “其实林将军是你父皇多年前为你定下的夫婿。”江淮王道。 “嗯?”玄英突然想到那玉佩,还有林牧看到玉佩后一系列的反应。 “父皇真是高瞻远瞩!”玄英叹道。 “玄英,不是的!你父皇更多的是看你们合适。”江淮王解释道。 “合适?没有感情的人合适?”玄英笑笑,林牧一直未提亲怕是看不上自己吧! “今日林将军来提亲了,春日里也提过你们的婚事!”江淮王看着她失落的眼神道。 玄英一愣,这是看得上?提亲是有些晚,但她心中依然有丝异样的幸福感。 可又一想他们的婚姻终究不是因为感情还是有隐隐的遗憾。 江淮王看着她变换的神情只当她是要嫁人的正常反应,愉悦地笑了,这门婚事算得上完美了。 江淮王跟楚昭又问了陆萧的情况才放玄英出御书房。 “公主!恭喜公主!”玄英出了御书房的门扇儿、亭儿跟小袁子便开始笑着恭喜她。 “多谢!”玄英大方回应,一人给了他们一两的碎银子。 “早知林将军是先皇为你指的夫婿公主也不用躲着了。”扇儿道。 “先回去休息,记得将点心送出去。”玄英伸了个懒腰,只想好好睡一觉。 “是!”两人应下跟着玄英回揽月殿。 玄英一觉睡到了次日午时,静和来看她发现她睡得很熟,又悄悄离开了,最终,还是方嬷嬷将她叫醒的。 “怎的了?”她迷茫地睁开眼问。 “公主,陛下想问你要药材。”方嬷嬷道。 “什么药材?让陛下去拿!”玄英翻了身接着睡。 “公主,那药御药房没有,咱们揽月殿里有,就在林将军给你的聘礼里。”方嬷嬷道。 “那让薛姈拿给他吧!”玄英嘟囔着又睡着了。 “公主,你快醒醒!”没睡多久她又被叫醒了。 “做什么?”玄英这回彻底醒了。 “陛下和江淮王让你去一趟御书房。”扇儿道。 “好!”玄英这才不紧不慢起床,洗漱。 “公主吃些东西吧!太久未进食对身体不好。”薛姈道。 “好!”玄英随便吃了几块点心便去了御书房。 小袁子看到她跑过来迎接,“奴才见过长公主,公主,陛下跟王爷知晓了林将军的身世,正盘问呢!您是等等还是这会儿进去?” “我这就进去!”玄英没想到那么多人不知道林牧的真实身份。 “陛下!皇叔!”玄英进去便看到了单膝跪在地上的林牧和面色阴沉的楚昭和江淮王。 “玄英,你来得正好!”江淮王道。 “林将军跪在地上做什么?”玄英看好戏似的问。 “微臣有罪!”林牧低着头道。 “什么罪?”玄英笑道,没想到平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认错时比自己态度都好,还挺稀奇。 “襄阳侯来信了,告林将军欺君罔上,不忠不孝!偷走襄阳侯府无数珍宝。”楚昭道。 “哦!这事啊!有证据吗?”玄英问道。 “这还需要证据?朕与皇叔确实不知林将军的真实身份,还有给皇姐的聘礼是从何而来?”楚昭此刻看着林牧像看一个大骗子,这骗子大胆,骗婚竟敢骗到他们皇家头上了。 “陛下!林将军的身份我与父皇都知晓。至于不忠不孝更是胡乱给林将军安罪名,林将军为大周出生入死怎会是不忠? 不孝更算不上了,林将军若是襄阳侯府的人为何会奄奄一息时为我外祖母所救,这可是侯爷先不慈?父慈子孝,没有父慈哪来的子孝?这分明是想占便宜。 还有他说林将军偷走了侯府无数珍宝更不能令人信服,既然是珍宝怎会无数?侯府家的珍宝也太多了,这是诬告,如此显而易见。” 玄英一番话说得江淮王和楚昭一愣一愣的。 林牧心里一阵暖流,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护着,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美好。 “你的意思是林将军无罪?”楚昭问。 “陛下认为他有罪?”玄英反问。 楚昭看向江淮王,“皇叔如何看?朕以为皇姐说得有理!” 江淮王站起身亲自将林牧扶了起来,“将军受委屈了!” “微臣谢陛下!谢王爷!谢长公主!”林牧向他们一一行礼。 “陛下!皇叔!这襄阳侯早已没了生育能力,还一直往府上抬女人,图什么呢?”玄英轻飘飘问。 “还有这事?”江淮王尴尬地咳了一声,哪里会不知她在为林牧出气。 “皇叔要查很容易。”玄英笑道。 “看来林将军的欺诈你还是挺满意的。”江淮王看着她调侃。 玄英一听有些脸热,“无事了?我先走了!”她作势要走。 “玄英,你那药再拿出来一些吧!”江淮王道。 “怎的又要?我那药很贵的?”玄英道,明摆着是想要银子。 “秦老将军旧伤复发还需要一些!”林牧开口道。 “嗯?是将军为秦老将军讨要的?”玄英问。 “是!”林牧道。 “那将军可带了银子?”玄英两眼放光问。 “……”三个男人看着她的财迷样无语。 “皇姐,那是聘礼,本就是林卿家的,你怎能要银子?”楚昭觉得她的脸皮着实厚了些。 “林将军给我了便是我的,他要用我收银子天经地义!”玄英理所当然反驳道。 “公主说得对!不知公主打算要多少银子?我回去拿!”林牧笑道。 “这个我不知,陛下跟皇叔可知?”玄英问。 “本王不知!”江淮王不想掺和他们未婚夫妻之间的事。 “那咱俩去问问太医院的太医去!”玄英拉着林牧便要走。 第100章 公主可真大度 “皇姐你们等等!”楚昭叫住他们。 “陛下知晓?”玄英一脸惊喜问。 “朕不知,但林卿家哪来的那么多金银珠宝,还有药材?”楚昭也问出了江淮王心中的疑问。 “当年皇家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襄阳王,后来,云家自请为襄阳侯时又赏赐了不少。 微臣的几位先祖皆不是奢靡之人,故而将很多财产藏了起来,微臣的祖父前襄阳侯将这些赠与了微臣,襄阳侯府除了微臣无人知晓如何取走他们。”林牧解释道。 “这便解释得通了!陛下回信吧!这襄阳侯品行不端,为父不慈,为子不孝。” “当重罚!罚他几万两银子他便老实了!”江淮王还未说完玄英接了一句。 “那便这么办吧!”江淮王道。 “走吧!咱们去太医院。”玄英拉着林牧的袖子便出了御书房。 “公主,微臣银子不多,不够了当如何?”林牧看着她火急火燎问。 “不够你便欠着,何时有了还我便是!”玄英道。 “好!”林牧应下。 “公主,你们要去何处?”扇儿看他们出来问。 “去问问我睡梦中给出去的药材值多少银子。”玄英道。 “公主!我向薛大夫打听过了,那棵血灵芝值五千两银子。”扇儿道。 “真的?不愧是我的丫鬟,做的不错!”玄英开心了,这不就白赚五千两。 “真的!”扇儿诚恳道。 “将军听到了!今日再要一棵血灵芝?”玄英问,心里盼着将药材卖出去。 “今日想要一棵雪莲!”林牧道。 “扇儿去拿,问一下薛大夫值多少银子!”玄英嘱咐道。 “是!”扇儿离去,脚步轻快极了。 玄英跟林牧在宫里随意逛着。 “方才多谢公主!”林牧道谢。 “这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玄英道,她有些想不明白,长得这么好看,云家人怎么就舍得不要了。 若她有这样的孩子定好好宠着,爱着,他小时候定比翊儿还漂亮。 “公主,微臣若为公主送东西该如何做?”林牧看了眼威严的宫墙问。 “你要送礼物给我?”玄英回神,以为是答谢礼。 “嗯!明日去猎雁!”林牧凝视着她如画的眉眼笑。 “你要送给我雁?”玄英问,让她煮了吃? “嗯!送鸿雁叫纳采,后日送来!”林牧温声道。 玄英一怔,她竟忘了两人要定亲了。 “今日秦老将军生病,没来得及。”林牧解释自己为何今日未提亲。 “没关系!不急!”玄英不在意道。 “微臣挺急的,将军府需要女主人!”林牧凝着她的眼。 “将军那日说想与自己的心上人长相厮守。”玄英想知晓他的心上人是哪位。 “公主明白便好!”林牧眸底有墨色在游动。 “我愿帮将军,她若愿意你可纳为妾室,我不会拆散你们,你可以买个院子跟她一起生活!”玄英认为自己很通情达理。 “公主可真大度!”林牧忽地沉了脸道。 “还好,吧!”玄英看着他黑脸吓了一跳,有些摸不清他什么意思,自己大度他怎的还不高兴了呢? “公主!将军!雪莲拿来了!” 这时扇儿抱着个盒子跑了过来。 “这是天山雪莲,薛大夫说值八千两白银。”扇儿只是随便说了数,因为薛姈说对需要的人来说价值千金,对不需要的人来说不值一文。 “太好了!将军好好拿上,记得送银子过来。”玄英道。 “公主,我没那么多银子!”林牧为难道。 “你能拿出来多少先给多少,剩下的日后给。”玄英很好说话道。 “最多一千贯!”林牧道。 “啊?”玄英没想到他一个大将军只有这么点儿家当。 “将军,你年俸有几十万贯吧!为何会这样?是不会打理钱财?”玄英心中疑惑,大周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一年一发俸禄,几十万贯一年怎么也花不完,除非他不懂节制,大手大脚。 “嗯!是不会打理,能否请公主帮帮微臣?反正将军府的中馈早晚要交给公主。”林牧顺势请求道。 “这不妥吧!”玄英推辞。 “这可行!”扇儿接话,想想一年几十万贯,放在她手里不说挣个几万贯,也不至于秋日里只剩一千贯。 “那便按扇儿姑娘说的办,公主若无事今日便去将军府做一下交接。”林牧不待玄英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往宫门走。 “哎!”玄英被扇儿拉着小跑跟上他。 “这是你俩的事,跟我无关啊!”玄英道。 “公主,因为你我才愿意帮林将军看看钱都怎么花了,帮他规划一下,日后他的都是你的。”扇儿道。 玄英想想这么说也没错。 常青看到公主跟自家将军一块儿出宫门心中乐开了花,“见过长公主!”他笑眯眯行礼。 “常青!何事这样开心?”玄英问。 “我是为公主和将军开心!有情人要成眷属了,我今晚便给老夫人去信。”常青像吃了蜜一般笑得灿烂。 有情人?玄英自己都不能确定,不知常青这孩子怎么看出来的? “今晚我的鸡腿给你吃!”林牧愉悦道。 “谢将军!”常青喜得眉毛快飞了。 “快赶车吧!”扇儿笑呵呵提醒常青。 “表哥怎样了?”玄英坐上林牧的马车问扇儿。 “小姐放心!大公子开始管生意,二公子的身体在恢复中。”扇儿笑道。 “我一直很好看大表哥,可惜他太过懒惰。”玄英道。 “陆二公子为何姓陆?”常青一直有个疑问。 “公主若不是因为身份也姓陆。”扇儿道。 “那先皇和二公子的父亲都是赘婿?”常青惊讶出声。 “对啊!二公子的父亲听说被家族排挤差点丢了性命,我家大姑奶奶救了他,他便以身相许了。先皇当年是隐瞒身份入赘陆家的。”扇儿说着脸上都是骄傲。 这时车子进入闹市区,林牧下车买些东西。 玄英闻见了桂花糕的味道,馋虫被勾出来了,“扇儿去买一些桂花糕吧!” “小姐,这是“百花归”的桂花糕,要买到咱们半夜来排队才行!此刻去怎么抢得到?”扇儿遗憾道。 “为何抢不到?做生意还不是买的人越多越好?”玄英不怎么在京城住,很多东西并不了解,她对吃的也没太多要求。 第101章 疯犬 “‘百花归’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鲜花点心铺子,秋季最好吃的便是菊花饼和桂花糕,每日限卖一百份,这会儿都没了。”扇儿遗憾解释道,她也想吃。 这时林牧带着桂花香回来了,手里拿着包装精美的桂花糕。 “知晓公主喜欢,这些够吗?”林牧问。 玄英心里暖暖的,感激地接过点心。“多谢!够了!” “哇!将军竟然抢到了!真厉害!”扇儿吞了吞口水道。 “将军天不亮便来排队了,买好了之后保存在铺子里,这时拿回来口感极佳。小姐,我家将军对你可真上心。”常青大声道,怕玄英听不到一般。 常青说的每个字都敲在玄英的心上般,他为何对自己这样好?难道他的心上人真的是自己? 玄英觉得今日吃的桂花糕确实是她这么多年吃的最好吃的。 林牧暗暗决定要为常青买只猪蹄啃。 “小姐!给我尝一口吧!”扇儿在旁边急得吧唧嘴。 “哦!好!”玄英拿给她指甲大的一小块。 “你也太小气了!”扇儿不满道。 “你不是说尝一口?”玄英逗她。 “哎!?”扇儿有功夫在身,趁玄英不注意偷走三块,笑得得意极了。 两人在车厢内笑得开心。 “公主是个好相处的。”常青笑道,也说出了林牧的心声。 马车很快到了秦府,玄英并未下车。 林牧独自去送雪莲。 不多时秦青青过来请安。 “公主!请进府小坐一会儿吧!臣女家的菊花开得正好,特邀公主一同观赏。” “好吧!”玄英方才吃了好几块点心,有些口干。 “公主,将军很快出来,你也快些回来。”常青嘱咐道。 “常青,你怎的这样不懂事?公主还要听你的指派不成?”秦青青冷脸训斥完还瞪了常青一眼。 “你……”常青不想跟她吵架,紧紧抿着唇生闷气。 玄英听她斥责常青顿时心中甚是不悦。 “秦大小姐此言差矣,本宫可没那么霸道,在本宫这里自然是哪个说的合情合理听哪个的,常青说得并无不妥,本宫应很快回来。”玄英慢悠悠道。 秦青青面不改色朝她行了一礼,“公主有所不知,常青从小在臣女家长大,我们之间习惯这样说话了,自家人何必客气。” “公主,请!”她赶紧引着玄英往府里进。 “秦大小姐请!”玄英很不喜欢她年纪轻轻一副板着脸爱批评人的做派,还是她妹妹可爱些。 上次也是她在造自己与江尘的谣,对她没有多少好印象,不过她若是想作妖,自己正好无聊,陪她玩玩也无妨。 秦青青带着玄英直接去了后院,院子里的确开满了各种姿态与颜色的菊花,很是赏心悦目。 “哇!真的挺美!”扇儿赞叹道。 “臣妇,臣女参见公主殿下!”这时秦夫人带着秦悠悠过来请安。 “免礼!”玄英笑道,心想这是母女三人要拧成一股绳对付自己? “公主!听说您与云卿哥哥要订婚了?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多走动才是。”秦夫人笑道。 “夫人说得对!今日秦老将军身体有痒,本宫本不欲打扰,奈何秦大小姐盛情相邀。不知秦老将军用了灵芝、雪莲没?身子好些了没?不够让将军再去我那里取。”玄英笑眯眯道。 “多谢公主挂怀,我家老爷已大好了,多谢公主赐药,我秦家感激不尽。”秦夫人没想到血灵芝和雪莲都是玄英给的,忙道谢。 “秦老将军戎马一生,忠君爱国,本宫做这些不算什么,也是应当的。”玄英笑道。 扇儿站在一旁都想笑了,心想公主说这话也不脸红。 “公主可知我们姐妹与云卿哥哥从小一块儿长大?”秦青青边为她续茶边笑着转移话题。 “也不算吧!将军说他多数在军营!”玄英道。 “云卿哥哥每年会新岁之际回京城探亲,一个月左右,时常带着我与妹妹去爬山,游湖,还会一起打雪仗呢!”秦青青说着眼里都是痴迷。 “冬日里爬山,打雪仗还是合理的,游湖?将军是怕你们热着?哪个湖冬日里不结冰,本宫也想见识见识。”玄英笑道。 “噗!”扇儿直接笑出了声。 气氛有些尴尬,秦青青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 玄英看了扇儿一眼,嗔道:“想笑便笑,别忍着!要不回去该难受了。” “是!”扇儿还真笑出了声,又补充道:“将军那时太小真不懂怜香惜玉,冬日湖面上寒风如刀,冻得人浑身僵硬,怪不得秦大小姐记那么清楚。” 玄英呵呵笑了,秦家的三个女人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改日有空我跟将军请秦大小姐秋日游湖。”玄英大度道。 “多谢公主!”秦青青只能硬着头皮谢恩。 玄英此刻知晓了,这位秦大小姐是因喜爱林牧才造谣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听叫声像是被惹怒了。 “怎么回事?”秦悠悠问了一声。 “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咱家的黑犬疯了。”一个家丁疯了般跑过来满眼惊惧道。 “黑犬呢?可伤到人了?快想办法打死它。”秦夫人急道。 “ 阿水,阿水,被被咬死了。”这时又一个家丁边喊边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脸煞白。 “公主!别怕!”扇儿挡在了玄英身前。 “咱们也快跑吧!”玄英拉着扇儿便跑,秦夫人跟秦家两位小姐也跑了起来。 只见他们身后的花盆“乒乒乓乓”倒地,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冲向他们。 “公主!”扇儿拉着玄英跑便向一扇门跑。 不知为何?那黑犬不追别人,单朝她俩猛扑了过来。 “啊!”扇儿吓得尖叫出声。 玄英快速转身奋力将扇儿推开,将自己暴露在那黑犬面前,眼看着黑犬黑红的眼,呲着牙凶狠地朝她冲来,她忘记了今夕何夕,整个人都懵了。 “公主!”扇儿大喊一声,盼望着魑魅魍魉出现救下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利剑快速飞来,捅进了黑犬的脖子,那黑犬由于受到了外力向一旁摔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玄英只觉身体被定住了般,动不了了,接着被一股大力拉扯了一下,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怕!不怕!没事了!”林牧搂着她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秦青青远远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眼中要喷火,暗暗握紧拳头。 此时,林牧似有所感扭头与她对视,眼神如冬日里的寒冰,她心下一惊,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公主不会被吓傻了吧!”扇儿看玄英直直看着前方,脸色发白,也不说话,眼神空洞,“哇”的一声哭了。 第102章 心软 “扇儿,哭什么?”玄英很快清醒过来。 “公主!你没事便好,吓死我了!”扇儿破涕为笑。 “怎的也不知躲了?”林牧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关切地问。 “忘了!”玄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多亏了将军,不然那疯犬定会伤了公主。”扇儿擦了擦眼泪道。 “公主!可是受伤了?”此时秦夫人才带着两个女儿过来询问。 “没有!”玄英道。 “你们秦府怎么回事?想谋杀公主不成?”扇儿黑了脸大声质问。 “公主恕罪!秦家绝不会谋杀公主!”秦夫人惊恐地拉着两个女儿跪到了玄英面前,秦府的下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那黑犬怎会疯了?”玄英想知道怎么早不疯晚不疯,偏自己来时疯了,这也太巧了。 扇儿仔细查看了一下倒在血泊里的黑犬。 “它身上为何那么多伤?新伤旧伤都有?”扇儿疑惑问。 “回公主,这条黑犬平时爱狂吠,不狠狠打一顿不肯停歇,故而身上常有伤。”秦青青解释道。 “既然养不好杀了便是了,何必留着?”扇儿道。 “家父这些年身体不好,府上不敢杀生。”秦青青又道。 “公主,咱们将它带回去好好查查它是为何疯的吧!”扇儿盯着秦青青道。 “好!咱们走!”玄英也觉得有蹊跷。 秦青青心中慌乱不已,面上仍保持着平静。 “公主!老臣来向您请罪了!”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秦老将军拄着拐杖,由下人扶着颤巍巍而来。“公主!您怎样了?” 玄英抬头看到印象中威风凛凛的将军变得面容憔悴,须发皆白,瘦骨嶙峋,一阵心疼。 “秦老将军放心!那疯犬已被林将军杀了,本宫毫发无伤。”玄英看着他不自觉声音柔了下来。 “那便好!老臣也放心了,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老臣过几日到地府定无颜面见先皇。”林老将军气喘吁吁道,神情却释然。 “秦老将军哪里话?是本宫运气不佳,与府上无关,本宫还盼着您长命百岁呢。”玄英一心软口是心非道。 “公主仁慈!老臣谢公主开恩!”秦远心里明白,这是不追究了,他欲跪下谢恩。 “秦老将军不可!”玄英用力托住他的胳膊,“我与林将军有婚约,您是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怎么能给我下跪!折煞我了。”玄英此刻也不称“本宫”了。 “多谢公主!”秦老将军老泪纵横,没想到自己垂垂暮年还得长公主如此看重,深感欣慰,想到自己的女儿又有些愧疚。 “秦老将军!我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玄英觉得委屈,转身走了。 “恭送公主殿下!”秦远奋力朝她行了一礼。 “师父!徒儿告辞了!”林牧朝秦老将军行了一礼跟着玄英离开了。 扇儿很不甘心地跟在玄英身后。 “将军!我家公主从未这么憋屈过,来到你师父这里还给气受。若嫁给你,可是有受不完的气?”出了秦府扇儿便壮着胆子质问道。 “公主,微臣定给公主一个交代。”林牧保证道。 “怎么交代?看在秦老将军的面子上你会去查清楚?”玄英问,她心里知晓,这事跟秦青青脱不了关系。 “公主信我!”林牧道。 “信你什么?你无端招惹别的女子作甚?还纵容她让她来伤害我,我不想见你了。”玄英心里有气全冲他来了,也不上他的马车,带着扇儿快速往前走。 林牧赶紧追,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将军!你查清楚那疯犬怎么回事再来找公主吧!”扇儿拦住他。 林牧看玄英走得飞快,俏丽的身影带着倔强,觉得好笑。 “你确定她遇到刺杀不会有事?”林牧小声问扇儿。 扇儿见他如此问知晓他心里关心玄英,气也消了不少, 小声道:“将军偷偷跟着!公主不是长气性的人。” “多谢!等一下!”林牧又回到马车上将两人没吃完的桂花糕交给扇儿。 扇儿拿着桂花糕追着玄英离去。 常青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家将军一眼,“将军,你惹公主生气了!” “不是我,也算是我!”林牧道。 “那你要好好认错,态度好点儿。”常青道。 “嗯!待会儿你追上她这样说,……”林牧小声道。 “好!”常青点头。 玄英走累了,不自觉脚步慢了下来。 “公主,吃桂花糕!”扇儿将纸包打开,浓郁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刺激着玄英的味蕾。 “你还挺机灵!”玄英夸她。 “是将军机灵,拿给我的。”扇儿看着她小心道。 “别提他!”玄英使劲儿嚼着林牧买的糕点,好像在嚼他。 “这事也不能全怪将军,是你自己看到了病弱的秦老将军心软了。”扇儿公正道。 “谁让他招惹那秦青青的!”玄英道。 “这事真不赖将军,他长那样是父母给的,功绩显赫也是拿命拼杀来的,别的女子喜欢他也挡不住。”扇儿迟疑着说道。 “吃了他几块桂花糕你便被他收买了?”玄英瞪她一眼。 “我真没有!我只是不想你跟将军因外人生气。”扇儿委屈地看着她。 “行了不说他了,咱们回宫!”玄英道。 “那不去将军府了?”扇儿问。 “改日你自己去。”玄英道。 “我不敢!”扇儿小声道。 “那不去了!”玄英道。 “小姐,你想想,将军的俸禄很可能被秦家人拿去了,咱们不去可就便宜了秦家了。”扇儿灵机一动道。 “你怎会知晓?”玄英问。 “我猜的,你想想将军常年征战在外,京城没有亲人,又将秦老将军当父亲对待,俸禄交给秦家是很可能的。”扇儿道。 “那改天问问他!”玄英今日不想再见林牧。 “将军心里你定比秦家人重要,他会将中馈交给你的。”扇儿道。 “我才不信,我及笄那年他没来提亲,他在等什么?他与秦青青青梅竹马。”玄英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扇儿没想到她心里还有这想法。 林牧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也听到了这话心中惊讶,原来女子生气时是这样的,将平时未说的都说出来了。 “不是老家伙赐婚,我宁愿在礼佛寺住一辈子。”玄英想想日后林牧任由别人挑衅自己就恨不得连他一块儿做掉。 “小姐,王爷跟陛下不会答应的,说不定为你找的夫婿跟将军比差远了,将军可是盖世英雄。”扇儿拆台道。 玄英不得不承认林牧确实优秀,可若是心里没自己他们也只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再优秀心不属于自己也没用。 第103章 三千青丝为我绾 “公主!”常青赶着马车追了上来。 “做什么?”玄英没好气地问他。 “南阳王捎信回来了,还有礼物给公主。”常青道。 “在哪?”玄英急忙问。 “我不知,将军府的管家知晓,礼物应在将军府,您上马车。”常青道。 “常青,你在骗我?你家将军教的?”玄英眯了眯眼盯着常青道。 “骗人是小狗!”常青心里想骗人的是将军,他只是转述。 “信你一次!若发现你骗我我可不饶你。”玄英威胁道,她太想知晓楚翊的消息了,带着扇儿上了马车。 “我若骗人任凭公主处置。”常青利落地赶着马车调头回将军府。 林牧不知何时坐在了常青身旁。 四人很快到了将军府。 玄英迫不及待跳下马车,“管家在哪里?”她问道。 “不用问管家,微臣知晓。”林牧道。 “你知晓为何不告诉我?”玄英怒视他。 “还未来得及!礼物在府中。”林牧说着大步往府里走。 玄英小跑着跟上他。 将军府的人不知玄英是哪个,如待平常的客人一样。 玄英发现他府上的人跟他一样,沉稳,不苟言笑,整个将军府中死气沉沉。 扇儿由常青带着去账房查账了。 玄英被林牧带到了的书房,他还真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盒子递给玄英。 玄英将信将疑打开信,楚翊龙飞凤舞的字引入眼中,信的第一句是:皇姐,见字如晤! 接着是曹植的“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最后一句是他的自勉:身为皇家子,当不逊游侠儿! 玄英既骄傲又欣慰,不舍又担忧,她的弟弟誓要为国征战一生。 从私心里她不愿他上战场,可从字里行间她看出少年的一颗心是那样坚定。 她若强劝只会适得其反,只能一声叹息,章太妃那样的人怕难以想通。 “公主何必如此伤怀,南阳王有了自己人生奋斗的目标,这是好事,如他这般幸运试问世间有几人?”林牧道。 “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玄英道。 “担心不如支持,让他无后顾之忧。”林牧劝道。 玄英颔首,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打开看看是否喜欢。”林牧指了指她手上的盒子。 玄英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木簪。 “这是桃木的!”林牧道。 “你怎会知晓?”玄英拿起簪子仔细端详,上面雕刻的是桃花,还上了色,栩栩如生,看着便心生欢喜。 她没想到翊儿还这样用心,桃木可保平安。 “这是我做的!”林牧道。 “啊?”玄英惊讶,“翊儿带给我的礼物呢?” “南阳王只让人捎了封信回来。”林牧轻笑,心中有些忐忑。 “虽然有些失望!但你这礼物我喜欢,多谢了。”玄英一看便知这簪子被精心打磨过,若真是他做的,还算用心。 “公主喜欢便好!”林牧松了口气道,看来她真不是长气性的人。 “你喜欢什么?我送你!”玄英问道,这叫礼尚往来。 “公主送的我都喜欢。”林牧道。 “你可有喜欢的?”玄英说着将簪子随意插在了发髻上。 林牧看着那桃木簪愣愣出神,也不回答她。 “你舍不得了?”玄英问。 “不是!只是想到一句话。”林牧微笑。 “什么?”玄英好奇问。 “桃木簪,三千青丝为我绾。”林牧凝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道。 “……”玄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被他撩到了,这男人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这么会说话。 “公主!”这时扇儿跟常青进了书房。 “将军府上的账很简单,将军的俸禄很大一部分补贴了将士们,另外一小部分被秦家大小姐拿来布置将军府的庭院了,还有一部分是府中正常开销,府上很节俭。”扇儿道。 “补贴将士们的应让陛下还回来。”常青道。 “秦大小姐布置的庭院也不怎么样,看着一点不好看。”扇儿道。 “她曾说这样符合将军的气质,神秘又低调,冷酷又沉稳。”常青边回想边说道。 “看来秦大小姐挺了解将军。”玄英笑道。 “她不了解,我不喜欢这院子。”林牧连忙道。 “不喜欢你还由着她布置?”玄英认为他在说谎。 “将军并未让她布置,她趁将军不在自作主张。”常青不悦道。 “这么说将军府她来去自由,还能随意布置?这跟女主人有什么区别?”扇儿大着胆子瞪了一眼林牧道。 玄英心想看来他们关系匪浅啊!自己算不算插足别人的感情? “这有区别,区别很大!”常青焦急道,心慌地看了林牧一眼,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将军可要说清楚?”玄英看着林牧笑问。 “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林牧道。 “那她呢?怕不这么想。”玄英道。 “你们先出去,我跟将军有话说。”林牧还要说什么只听玄英这样说道。 常青被扇儿拉着走出了书房。 “将军,我可以接受你有别的女子,但你要对我坦诚!”玄英认为两人都要订婚了,要将一切说明白。 “好!”林牧应,这也正合他的意。 “你心里有秦大小姐?”玄英先发问。 “没有!”林牧干脆道。 “这么说是她一厢情愿?”玄英问。 “她只是对强者崇拜,以往我只是师父的徒弟时也不见她对我如此殷勤。”林牧道。 “你可会因你师父接受她?”玄英又问,现实中这样的情况不少见。 “不会!”林牧坚定道。 “我凭什么信你?”玄英道。 林牧看着玄英眼神真挚又坦诚,缓缓开口道: “我不缺崇拜与仰慕者,缺的是将我看做平常人,能与我自在相处之人。 被我一个眼神吓得哆嗦的人如何做夫妻?秦青青便是这样。 世人皆惧我,唯你看到我谈笑自如,看我与旁人并无不同,我便知晓先皇待我恩重如山。 我一个被抛弃的人,不懂得如何去爱, 何德何能娶他视若珍宝的长公主?这也是我为何在你及笄那年未敢去提亲的原因,我不相信幸福会降临到我身上,直到我看到你那枚玉佩。 本想这一世不会遇见一个人共度余生的人。 公主!我今生愿为你早起画眉,日晚同归,白首不相离。” 玄英讶然,他的语言虽有些凌乱,玄英却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表白,心神激荡一时无法平静。 第104章 是他们的玄英 林牧看玄英只是沉默看着自己,以为她不信。 玄英只是没想到他一个大将军在自己面前还会自卑,自己是个刁蛮、任性,又爱财的公主,哪里让他觉得配不上? 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堂上,她的名声都不怎么好。 想想怎么都是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公主赚了,老家伙总算做了件好事。 “公主可信我?”林牧问。 “我信!”玄英连忙点头,真怕他误会什么,方才为何生气都忘了。 林牧黑眸沉了沉,“多谢公主!我日后定会避嫌。” “好!”玄英愉快应下。 想想她似乎无意中俘获了他的心便抑制不住嘴角上扬,这跟讹了别人一万两没差别。 “公主也太好说话了。”书房的门外传来扇儿不满的声音。 “我发誓,我家将军心里只有公主一人!”常青道,认为这是林牧应得的。 玄英走过去打开门,看到蹲在门口偷听的两人正不服气地瞪着对方。 “你俩想打架?”玄英问。 “小姐!你头上的木簪子哪来的?”扇儿眼尖道。 “将军方才送的。”玄英道,心里美滋滋的。 “将军可真小气,送根木簪子。”扇儿嘀咕了一声。 “你懂什么?这簪子是桃木做的,能辟邪,将军打磨了一年之久。”常青喊道。 玄英听了他这话又一阵感动,原来他真的很用心了。 扇儿听了也是一愣,但想想将军要娶公主她马上恢复了理智,“公主,天晚了,咱们该回宫了!” “是该回去了!常青送我们吧!将军再会了!”玄英抬步往外走。 “我去送你们吧!”林牧说着长腿已跨出了书房,他真的不放心,若他猜的没错,她随时可能遇到刺杀。 “走吧!”玄英看他这样积极也不反对。 三人到了宫门看到崔佑正老老实实等在那里,玄英没想到他会等在这里一整日,出宫时应该带上他的。 “崔佑!辛苦了!你回去吧!我明日奖励你一件礼物。”玄英说着进了宫门。 崔佑一愣,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也会得到奖励?他后知后觉在玄英身后喊道:“多谢长公主!” 玄英用过晚膳便去了御书房,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江淮王和楚昭都纳闷。 “哪个惹你了?”江淮王问。 “还不是皇祖母。”玄英噘嘴。 “皇祖母怎么惹你了?”楚昭好奇问。 “中秋那日她为后宫的每个殿都准备了礼物,单没我揽月殿的!”玄英沮丧道。 “还有这事?”江淮王问楚昭。 楚昭也不知,“皇姐别难过,朕补给你就是了。” “真的?”玄英瞬间来了精神。 “真的!”楚昭认真道。 “皇叔也要补给我一份。”玄英看着江淮王委屈巴巴道。 “你说你想要什么吧!”江淮王知晓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想要东西肯定是真的。 “昭儿给我一匹刚从北狄买来的马,可好?”玄英拉着楚昭的衣袖期待地看着他问。 “好!”楚昭心下一软应下。 “昭儿真好!”玄英喜不自胜。 “皇叔,我只想要你的金丝软甲。”玄英又跑到江淮王身边,抱住了他的脖子央求。 “你要那个做什么?”江淮王皱眉。 “我怕再被人刺杀。”玄英心有余悸道。 “好吧!”江淮王也有些愧疚,上次她被刺杀自己一直未找到背后指使之人。 “多谢皇叔,软甲在何处?”玄英心急问。 “你那么急着?”江淮王笑。 “明日你若后悔了怎么办?你耍赖怎么办?”玄英担忧道,水灵灵的眸子里盛满了愁绪般。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吧!我这便让人去取!”江淮王瞪了她一眼,吩咐人去江淮王府拿金丝软甲。 楚昭也吩咐人将自己那匹马送给玄英。 “这下满意了,莫要去皇祖母那里闹了。”江淮王道,他可不想断官司。 “皇叔放心!我定不会闹的。”玄英保证道。 “我不信,你会这么好说话?”江淮王眯起眼盯紧她道。 “待会儿告诉你原因。”玄英坐下笑得像只小狐狸。 “你又搞什么鬼?”江淮王问。 “想知道?我待会儿会告诉皇叔的。”玄英一脸神秘。 不多时,小袁子将金丝软甲送了来。 玄英一把抱在怀里,快速退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之后,笑眯眯道:“我方才说的都是自己梦到的。”说完一溜烟跑了。 “……”叔侄俩面面相觑之后又无奈相视一笑,这是他们的玄英,如假包换。 这日,玄英将楚昭送给她的那匹马送给了崔佑。 崔佑看着那匹跟栗子一样有灵性的白马,眼睛都直了,如看到了绝世美人。 “公主!这马真的是给我的?”他一只手轻轻摸着马背一只手牵着马缰绳问。 “行了!有点出息行不行?你都问了八遍了,是给你的,公主都不想回答了。”扇儿嫌弃地睨了他一眼。 “啪!”他给了自己一耳光,“还真不是做梦。” “呵呵!崔公子不会傻了吧!”亭儿笑道。 “白龙,日后咱们一起保护公主,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公主。”崔佑摸着白马的脖子叮嘱道。 白马真的听懂了一样,欢快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又甩了甩尾巴。 “公主,它比栗子强多了,是匹有颗热心的马。”崔佑惊喜道。 玄英也发现了,这匹马性情活泼又热情,栗子是一匹冷漠的马,也许是两匹马的经历不同,栗子曾被人抛弃过,还差点儿死掉。 她突然想到了林牧,他跟栗子的经历很像,性格似乎也很像。 “公主!”玄英正出神,林牧出现朝她行了一礼。 “你散朝了?”玄英回神问。 “今日休沐,来提亲!”林牧答。 “皇叔答应了?”玄英微红了脸笑问。 “嗯!”林牧凝着她含笑的眉眼心中像被阳光填满,温暖又明亮。 “那你跟我去见见祖母吧!”玄英道。 林牧微怔,想起她说的祖母是哪位,“好!” 常青气鼓鼓地从角落里出来,“公主请上车!” “常青,你做什么?拉着脸做甚?”扇儿不解地问道。 “公主前几日送了江大人礼物,今日又送了崔公子礼物,怎的不送我家将军礼物?”常青愤愤不平道。 “我有礼物送给你家将军,今日带着不方便,明日吧!”玄英道。 “真的?”常青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自己太心急了。 “我们公主从不骗人,赶你的车。”扇儿没好气道。 一行人往京城外的礼佛寺而去。 令他们意外的是老太妃不愿见他们。 “不会吧!祖母还在生气?不像她啊!”玄英纳闷道。 “老太妃曾说过,公主跟王爷未将长乐公主接回来之前不能踏进这个院子。”易嬷嬷一脸无情道。 “易嬷嬷,你再跟老太妃说说,告诉她公主带着未来夫婿来看她了。”常青嘴快道。 “哪个是?”嬷嬷一脸好奇,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个男子。 “我家将军便是!”常青一脸骄傲。 易嬷嬷将林牧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嬷嬷求你了,我实在是思念祖母。”玄英拉着她的袖子撒娇。 易嬷嬷一脸为难,半天说出两个字:“不行!” 第105章 老太妃真不让人省心 一行人七嘴八舌一顿劝说,易嬷嬷仍不为所动。 “那硬闯吧!将军看你的了,我今日非要见到祖母。”玄英觉得今日祖母太不寻常,她竟然不好奇自己的未婚夫婿是哪位,不一探究竟她不放心。 林牧看了玄英一眼,她不像在吓唬易嬷嬷。 林牧身形一闪,易嬷嬷只觉得自己一下动不了了。 扇儿熟门熟路将院门打开,请玄英进门。 “公主,老太妃会很生气,你自己掂量掂量!”易嬷嬷此时还不忘吓唬玄英。 “祖母!”玄英试探地叫了一声,没人应,她心下更加疑惑。 “老太妃何时这样沉得住气了?怎的还没出来教训公主?”亭儿探头探脑,也意识到了不对。 “公主,你让将军解了我的穴,我说实话。”易嬷嬷看一切都瞒不住了主动道。 林牧解了她的穴,易嬷嬷坐在院子里缓了口气道:“老太妃去护送长乐公主了。” 扇儿已将各屋找了一遍,确实没找见老太妃的身影。 “她怕长乐公主一路上被人欺负。”易嬷嬷又道。 “他们何时离开的?”玄英问,因为她发现院子里负责保护祖母的八名侍卫也不见了。 “半月前!”易嬷嬷道。 “嬷嬷!你还是说实话吧!”玄英看着院子里已枯死的兰花道。 易嬷嬷眼里的挣扎显而易见。 “嬷嬷,长乐公主和亲之事关乎两国战事,你还是说实话吧,若老太妃跟长乐公主都有危险咱们也可早日想对策。”林牧道。 “好!我说!”易嬷嬷终于松了口。 “老太妃在长乐公主离京一月后便出发了,带上了这里所有的侍卫。”易嬷嬷道。 “她不只是想护送长乐吧!”玄英道。 “她想偷走长乐公主。”易嬷嬷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老太妃的目的。 “将军!咱们出发吧!”玄英看着林牧道。 “本就该出发了!”林牧道。 “嬷嬷,我去接他们回来,你好好守着这里。”玄英站起身大步离开。 易嬷嬷不知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但她知晓长公主不会害老太妃。 玄英一进宫直奔御书房。 “玄英,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江淮王问。 “祖母打算将长乐偷回来,长乐走了一个月她便追去了。”玄英快速道。 江淮王蹙眉,那么大年纪了真不让人省心。 “皇叔,咱们先派人去保护祖母和长乐吧!”楚昭吃了一惊道。 “她俩不会有事,只是怕北狄那边有所察觉,大战一触即发。”江淮王思索道。 “皇叔可有对策?”楚昭着急问。 “陛下!下旨吧!让江尘即刻去蜀地收粮。 玄英,你去找林将军,带着口谕。 你们一同北上,你去与祖母和长乐会和让他们回京。林将军去边境备战。”江淮王道。 “好!我这便出宫,让亭儿去江府吧!跟江大人一块儿去蜀地还有个照应。”玄英道。 “好!”江淮王颔首。 玄英转身欲离去被楚昭叫住,“皇姐,一路小心!” “放心吧!”玄英折回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嘻嘻看了他一眼,快速出了御书房。 玄英将薛姈姐妹俩留在了宫里,带着扇儿骑马飞奔至将军府。 林牧已猜到了一切,带着常青等在府门口随时准备出发。 玄英看到他俩一副出远门的打扮摇了摇头,“怪不得皇叔不放心你,你不会傻一点。” “怕公主等不及!”林牧道。 “走吧!”玄英心中一暖,调转马头,打马离去,三人紧跟其后。 四人刚出城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子一身碧色衣裙,背着包袱,身段婀娜,眉目如画,为秋日里苍凉的野外带来了一抹生机般,那样惹人怜惜又含羞带怯看向林牧。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林牧的贤惠妻,来送夫婿远行。 “秦大小姐?”扇儿惊讶叫了一声。 “我日日无法安眠,得知云卿哥哥要去边境,想一块去体验一番。”秦青青道。 “你可知将军与公主已订婚,你还想拆散他们?”扇儿毫不客气问道,更可恶的是她还在将军府安插了眼线。 “他们是我能拆散的?我只是想找一个让我放弃云卿哥哥的理由。若他们真能被拆散只能说他们缘分不够。”秦青青笑道。 “你”无耻,下贱!扇儿骂人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没出来,因为被玄英及时制止了。 “走吧!”玄英不在意地笑笑,她不想说太多,若秦青青真爱林牧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也是值得佩服的,感情的事从来是越堵越汹涌,还不如顺其自然,这话是她在话本上看到的,觉得有道理。 一行人走到马乏人饥才停下来休息,吃些东西。 “没想到公主如此吃苦耐劳,比起我们这些有功夫底子的人丝毫不差。”秦青青看着玄英讥笑道,就差没说玄英粗野了。 “我算什么公主,空有身份罢了,实际跟乡野丫头没什么区别。”玄英自嘲道。 秦青青愤恨地握了握拳头,正因为她的身份了才让林牧不得不娶她,正因为她的身份让她可以选全大周最优秀的男人。 “公主说笑了,您可是大周最尊贵的女子,可以轻易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甚至是人。”秦青青慢悠悠道。 “秦大小姐,有些人是锦上添花,有些人是雪中送炭,你若做那雪中送炭的怎会求之不得?”玄英看着她冷笑道。 “公主说什么我听不懂。”秦青青一愣道。 “那秦大小姐便好好想想,你可知林将军还是小兵时先皇与陆家便向他伸出了手,而秦大小姐做了什么?给将军的只有嘲笑与鄙夷罢了。”常青看不下去了接话道。 “常青,我那时只是太小不懂事,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秦青青盯着常青沉声斥道。 “哼!我的胳膊肘从来都是拐向我家将军的,不往外拐。”常青反驳道。 “秦大小姐,家父吃了我家公主的药病情好转了,你便来跟我家公主抢夫婿了,你可真是恩将仇报。”扇儿补刀道。 “你们!”秦青青气得脸都青了,看向林牧。 林牧蹲在玄英身边将水囊递给玄英,“喝点儿水!” “多谢!”玄英接过手囊微笑道。 两人的恩爱秦青青看着很是碍眼,但她还怀揣着希望。 “云卿哥哥!咱们能单独聊聊吗?”秦青青问。 林牧看了眼玄英,她点了点头。 林牧这才看向她颔首,站起身走远了一些。 秦青青紧跟其后。 第106章 她的好无需外人知晓 林牧不说话秦青青只能先开口,“云卿哥哥!公主是一个单纯的人,不适合后宅的勾心斗角,而我却对这一切很熟悉,完全可以帮你们将后宅打理得有条不紊。” 林牧看着她认真道:“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她无需面对后宅的勾心斗角。” “你甘愿为她做到这一步?她有什么好?”秦青青很不理解。 “她的好无需外人知晓。”林牧简单道。 “……”秦青青苦了笑一下。 只听林牧又道:“后宅那样的生活有多艰难你应该比较清楚,我不舍得她吃那些苦。” 秦青青被他喂了一把狗粮,心中羡慕又嫉妒玄英。 “云卿哥哥若重情重义,最应该报答的是我爹吧!你知晓秦家的处境,我爹一旦离世,我们秦家便会衰落,你忍心看着我们姐妹俩从高门贵女变成生活艰辛,整日为生活烦忧的妇人? 你若想报答我爹,当知晓我爹最关心的是我们姐妹俩日后的归宿。”秦青青道。 “所以呢?你想让我如何做?”林牧问。 “你娶我,为我爹分忧。悠悠再嫁便是将军你的妻妹,哪个敢小瞧?”秦青青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青青,大家庭里的明争暗斗我不会带给公主,也不会亲手将你推进那种生活,师父对我有恩,我不愿害你。”林牧真诚道。 “云卿哥哥在给我你认为好的,你应给我我想要的。你不曾听过‘甲之砒霜乙之蜜糖’?”秦青青问。 “对我来说若娶了你便是在食砒霜,你只是看上了我如今身居高位,并不是心仪我。 你在找靠山,可我只想找爱人,更不想自己的爱人因我有别的女人伤心难过,你找错人了,我不会是你的靠山! 其实,凭你的能力,不依靠男人亦可生活得很好。青青,你好好想想没有爱的生活你真能忍耐?一辈子得不到夫君疼爱会幸福?”林牧眼神落在玄英身上,说完朝她走去。 “林牧,你真是忘恩负义!”秦青青哽咽道。 林牧脚步顿了一下,冷冷看向她, “上次那黑犬是你做了手脚,看在师父的份上只让你跪几日祠堂,我警告你再有下次不会这么轻易饶你。” 秦青青被她看得胆怯后退了一步。 这样顽固的人,林牧懒得再跟她废话了,微笑着走向玄英,还是他的公主可爱。 “聊完了?”玄英问。 “嗯!咱们走吧!”林牧道。 “好!”玄英翻身上马,打马疾驰而去。 三人紧随其后。 秦青青看着他们离开没有再追上去。 她知晓再追上去自己只会更难堪。 彼时,齐老太妃已跟踪长乐的送亲队伍半月。 “老太妃咱们何时动手?”她的贴身侍卫趴在她身边低声问。 “再等等,看着长乐这孩子修理北狄那几个使臣甚是过瘾。”齐老太妃嘴里叼着根毛毛草咧嘴笑,哪里还有老太妃的风采。 “可再等下去王爷很可能会知晓咱们的行动。”侍卫担忧道。 “怕什么?他自己说的送长乐和亲是计谋,是假的,我只是出来监督一下。”齐老太妃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那老太妃是不打算动手了?”侍卫又问。 “看情况!”齐老太妃道。 “……”侍卫心里一直没底,到底是动手不动手,兄弟们一直不敢松懈,可又一直不动手,心里着急。 “看!出来了!”老太妃盯着从长乐帐篷里捂着脸灰溜溜出来的北狄使臣兴奋道。 “又被打了吧!脸都肿了!”齐老太妃幸灾乐祸道。 “北狄这些人也真是的,公主都病了还催着赶路,难怪公主会让人动手打人。”一个侍卫不满道。 “你以为长乐真的病了?这孩子骂人时中气十足。”齐老太妃笑道。 “那您的意思是公主在装病?”侍卫问。 “以我对她的了解八成在装病,先皇生的孩子没一个老实的。”齐老太妃道,心想这孩子果然是楚络亲生的,无理赖三分的本领也得了他的真传了。 “老太妃,今日又不行动了?”侍卫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不一定!”齐老太妃挑挑眉看着他笑道。 “……”那侍卫无语,这位祖宗不能给句准话? “老太妃!天越来越凉了,这下去属下怕您受不住。”另一个侍卫道。 “真会说话,我总不能坏年轻人的事吧!”齐老太妃一面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一面又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得信任,故而犹豫不决,迟迟未动手,怕乱了他的计划。 “太妃,这是在咱们大周,不如咱们直接与公主同行,看事情不对再动手?”侍卫又说道。 “好吧!我看你们是怕挨冻,我这老婆子向来看不得你们这些小辈吃苦,咱们现身吧!都还记得我交代的偷人暗号吧?”齐老太妃道。 “属下们记得!”侍卫们应道。 “什么人?尽快离开!”长乐的送亲侍卫都是江淮王挑选出来了的,各个都很尽职,看到一群人朝他们靠近,发出警告! 老太妃这才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拍不完的灰尘,带着她的人走向长乐他们扎营之处。 “长乐!我是祖母!我来送送你!”齐老太妃示意她的人停住脚步大声喊道。 “祖母?”她的声音长乐再熟悉不过,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但还是欣喜地跑出帐篷。 当她看到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有几分匪气的齐老太妃时差点没认出来。 “祖祖母!您怎么弄成这样了?”长乐本来因思念亲人红了眼眶,看到她心疼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真的是老太妃!”送亲的护卫跟嬷嬷、丫鬟傻了,但都礼貌过来行礼。 “都免礼吧!孩子!你走的也太匆忙了,祖母只能赶过来送送你!”齐老太妃边为她长乐擦眼泪边委屈道。 “祖母,您辛苦了!”长乐哽咽道。 “不辛苦!只是你皇叔知晓我离京又要发脾气了。”齐老太妃假装担忧道,像很怕自己儿子一样。 “祖母放心!我定帮祖母说话。”长乐保证道。 “还是你好!你皇姐跟你皇叔简直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气人。”齐老太妃被长乐扶进帐篷便开始数落玄英跟江淮王。 “皇叔跟皇姐如今辅政,难免无法周全所有事,祖母多担待。”长乐亲自为她倒了盏茶道。 “你不怨他俩?害你们母女分离。”齐老太妃问。 长乐摇了摇头,“我愿为大周和亲,身为公主这是我的责任。” “真是好孩子!”齐老太妃心疼得握住她的手,黑手指将她的手都染黑了。 “祖母,您可要沐浴?”长乐看着自己手上的黑手印笑问。 “好!”齐老太妃也笑。 第107章 老太妃厉害 齐老太妃沐浴非让长乐亲自伺候,长乐也只能同意。 “哀家沐浴时三丈之内不许人靠近!”她霸道吩咐。 他的侍卫跟送亲的侍卫都听令,北狄使团的人也不敢多言。 “长乐!祖母问你,你皇叔让你真和亲还是假和亲?”齐老太妃坐进浴桶便问。 “皇叔说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长乐道,她到底年龄小也不知齐老太妃来此的真正目的,实话实说。 齐老太妃气得猛拍一下浴桶边缘,“他当真这样说?” “祖母,您怎么了?”长乐眨着眼不明所以。 “没什么,只是手突然有些痒。”齐老太妃面上如常,心中已很是气愤。 “我看看!”长乐拿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手上还是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可曾说何时、何地接你?”齐老太妃又问。 “不曾!但我相信皇姐会接我回去。”长乐小声道,眼里满是对玄英的信任。 “真是个傻孩子!”齐老太妃看着她道。 “祖母,皇叔可是您亲生的,您不信他?”长乐问。 “信!当然信!”齐老太妃此刻已打定主意将长乐偷走了。 “祖母,天越来越凉了,您早些回京,别让皇叔担心。”长乐道。 “好!”齐老太妃应下,心中开始骂自己的儿子,混账东西,没把握的事也敢让一个孩子来冒险,真是有了权力变得铁石心肠了。 “祖母!祖母!您怎么了?”长乐看着她带着狠厉的眼神有些怕,小心问。 “没怎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齐老太妃洗着身上的灰尘叹道。 “祖母,今晚为我讲故事吧!”长乐讨巧地看着她。 “好!待会儿给你讲一个山海经里的故事。”齐老太妃笑道。 “好!”长乐开心极了,没想到枯燥的旅途会得祖母一天半日相伴。 齐老太妃沐浴完便去休息了,她准备养足了精神再行动。 傍晚时分,长乐要睡了齐老太妃还是未醒,长乐也不好叫醒她,只能悻悻去睡。 夜半时分,一个是身影悄然进了齐老太妃的帐篷。 “老太妃,属下是顾泽!”顾泽轻声唤她。 “你是来监视长乐的?”齐老太妃睁开眼冷冷问,这时送上门正合适。 “不是,王爷派我来保护长乐公主!”顾泽道。 “那你三更半夜找哀家做什么?”齐老太妃问。 “老太妃,属下希望您不要乱了王爷的计划。”顾泽道。 “在你的印象里哀家只会捣乱?”齐老太妃不悦问。 “不是,别人或许猜不出老太妃此行的目的,但顾泽在你们第一日追上和亲队伍时便已发现了。”顾泽道。 “你想阻止哀家?”齐老太妃又问。 “若老太妃执意要偷走公主,属下只好得罪了。”顾泽无奈道。 “怎么个得罪法?”齐老太妃笑,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威胁自己,上次威胁自己那人已死了好多年了。 齐老太妃话音刚落顾泽已倒在了地上。 “小子!你还是太大意了,我的针可是防不胜防。”齐老太妃笑着从床铺上下来点上烛火。 “来人!”她叫了一声。 “老太妃!”外面的侍卫应声。 “进来!”她大声喊道。 两名侍卫这才进了她的帐篷,一看地上躺着一人,吓了一跳。 “绑了,待会儿一块儿带走!我去给长乐讲‘息壤’的故事去。”齐老太妃说完将烛火吹灭,去找长乐了。 长乐正睡得憨沉被齐老太妃摇醒了,“长乐,祖母睡不着,过来给你讲故事!” “啊?哦!”长乐迷迷糊糊,头一磕一磕。 “传说上古时期,洪水滔天,整个世界一片汪洋,民不聊生。”齐老太妃大声很有激情道。 长乐被她吓得一惊,瞌睡跑了大半。 “为了治水大禹的父亲鲧偷了神物息壤,息壤你知晓是什么吗?”齐老太妃又大声问长乐。 长乐很配合地笑着摇了摇头,“不知!” “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齐老太妃道。 她说完这句长乐直接昏睡了过去,她笑着背上长乐便走出了帐篷,大摇大摆地带着长乐离开了。 她的侍卫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送亲与接亲的人都迷晕了。 “老太妃,咱们去哪?”一个侍卫背着顾泽问。 “回京啊!”齐老太妃道。 “可他们醒来会追上咱们的。”侍卫道。 “看我的!”齐老太妃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人皮面具,随意点了三名侍卫。 “你们几个跟我一同回京,其余的咱们到京城之前都是陌生人,戴上吧!”她将人皮面具丢给他们,又将三张面具分别戴在了自己、长乐和顾泽脸上。 “老太妃厉害,想得周到!”侍卫们知晓她本事了得,也只是听说,没想到面具做得足以以假乱真。 “行了,少废话,快走!”老太妃道。 一行人赶了半夜路,清晨时到了一个小城镇卖些东西充饥,准备再买辆马车。 这时,长乐也清醒了。 “祖母,这是哪儿?”长乐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问。 “咱们在赶路,哪里不重要。”老太妃心情很好道。 “祖母,您要带我去哪?”长乐此刻才知晓齐老太妃绝不是来送她的。 “回京啊!”齐老太妃道。 “祖母您糊涂啊!快送我回去。”长乐满眼失望看着她。 “不可能,我费那么大劲将你带出来怎么能再将你往火坑里推。”齐老太妃不容商量道。 “祖母,您这是要挑起两国的战争啊!”长乐急道,压低了声音。 “你去能阻止战争?别天真了?你还没玄英长得好看,北狄王看到你便被你的美貌迷惑不攻打大周了?你想得美。”齐老太妃不屑道。 “祖母,我去和亲至少能为大周争取准备的时间。”长乐劝道。 “都争取了大半年时间了,还不够?我那儿子真没用。”齐老太妃冷哼一声道。 “祖母!你快送我回去,若准备好了皇姐会亲自来接我。”她低声道。 “不行!玄英跟我那儿子一条心,她此时赶过来也是一月后了,那时你怕已进了北狄,想回来都难了。”齐老太妃坚决不同意。 “祖母,身为公主这是我的责任,您若不答应便是陷我于不忠不义。”长乐说着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 “长乐,你这傻孩子!”齐老太妃看着她这样气得咬牙。 “祖母!您送我回去。”长乐一脸坚决,又将匕首往脖子上送了送,血珠顺着匕首滚落。 “我答应你!”齐老太妃没想到她这样死心眼,早知如此应说玄英病得下不了床了。 第108章 妻债夫偿 长乐很快又被送回了他们前一晚扎营之处。 顾泽也被长乐提前放了,继续暗中保护她。 送亲的跟接亲的看到她都松了口气,都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出来,长乐再不回来他们要打起来了。 两帮人找了半天不见她人影,都急坏了。 “祖母带我出去走走,给各位添麻烦了。”长乐回来赶紧道歉。 “我们公主回来了,你们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长乐的贴身丫鬟燕儿盯着北狄使团那些人大声道。 北狄接亲使团看着长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信任。一个络腮胡子问道:“公主既然是出去转转为何要迷晕所有人?” “是哀家做的,哀家看着你们一大群人闹腾。”齐老太妃不可一世道。 他一噎,“我们会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我北狄王。” “请便!”长乐不在意这些。 齐老太妃看着这一切心里腹诽:“人傻还听话,简直气死人!老娘一世英名败在了你个缺心眼的丫头身上了。” “祖母,您还是早日回京吧!”长乐开始赶人。 “哀家还不想回,想看看北国的风光,顺路再送送你。”齐老太妃说着又自顾自进了帐篷开始休息。 北狄使团的人紧张了起来,都担心不知何时又会被迷晕。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喝水,用膳都小心翼翼,睡觉时还一惊一乍的,怎么都睡不安心。 看到齐老太妃的人还绕着走。 齐老太妃暗自窃喜,这样下去都不用他们出手,这些人自己都能将自己折磨得无抵抗之力。 “祖母,您还是回京吧!”这日长乐又找到齐老太妃劝道。 “怎么?嫌弃祖母了?”齐老太妃假装不悦。 “不是,祖母,我不会跟您离开,您跟我们一同往北,北狄这些使臣指不定怎么跟北狄王告状呢,不利于两国的友谊。”长乐其实心中也着急,马上入冬了,皇姐还没来,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和亲? “你若怕跟我回去?”齐老太妃低声怂恿道。 “祖母,我跟皇姐约好了,不能食言!”长乐倔强道。 “你的意思是她能食言,你不能!”齐老太妃看着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长乐被她说中了心思,沉默不语! “你那父皇可真会教育孩子,个个都气人。”齐老太妃无奈道。 长乐被她逗笑了。 “还笑,我送你到北狄便走!”齐老太妃生气道。 长乐叹了口气,她明白她的走便是带着自己走,两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只能这样僵持着。 此时,玄英他们四人正坐在一个小溪边休息。 “公主,您别太着急,注意身体。”扇儿看着她心急的样子心疼道。 “无事!”玄英微笑。 “公主放心!咱们不是没有一点准备的,北境还有八万大军,北狄不敢轻举妄动。”林牧道。 “粮草可充足?”玄英目前最担心的是这个。 “一旦打起来还要调兵,估计够一个月,冬季要到了,将士们需要棉衣。”林牧也不瞒着她。 “江大人那边需要陆家帮忙。”林牧接着道。 “好!你为何不早说?”玄英看着他觉得奇怪。 “这本是朝廷的事,与陆家无关。”林牧道。 “我们陆家人还是有家国情怀的,不用你护短。”玄英笑,没想到他心里还偏向陆家。 “扇儿,我与将军订婚的消息传给外祖母了吧!”她问。 “传了!”扇儿应道。 “祖母定很开心,你趁她高兴让陆家帮忙筹集粮草,买棉衣,运往北僵,越快越好。”玄英吩咐道。 “小姐,老夫人听到你这话会生气的,即使无高兴的事,只要小姐需要,老夫人绝不会不答应。”扇儿白了她一眼道。 “这下我下半辈子都要为陆家卖命还恩情了。”玄英故意这样说。 “小姐,你越说越离谱!”扇儿不理她,吹了个口哨打算用信鸽传出消息,常青很感兴趣,赶紧去她身边守着。 “我愿与公主一同还恩情!妻债夫偿天经地义。”林牧凑近她低声道。 “好!”玄英爽快答应,但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炙热,说话也有些轻浮了。 “公主,你若嫁给我便要忍受夫妻聚少离多,担惊受怕,你确定要做我的妻?”林牧问。 “怎的这时又这样问?不是你提的亲?不想害我不要提亲就是了。”玄英开玩笑道。 “不提亲也躲不过要娶公主。”林牧道。 “你后悔了?”玄英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幸亏是公主你,公主若愿意这场婚姻便完美。”林牧勾唇深情凝视着她。 玄英听了这话有些害羞,脸颊微红,心想怎的订了婚后,这男人说话像掺了蜜一样。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三岁。”林牧回忆道。 “我怎的不记得!”玄英道。 “先皇将睡着的你轻轻放进外祖母怀里,满眼不舍。你小小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睫长长的,小嘴也像红缨桃,甚是可爱!”林牧笑道。 “你怎会记得那样清楚?是恨我吗?”玄英笑问。 林牧摇了摇头,大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我说过不恨,是感激。 没想到我不仅活了下来,还能为一个孩子换取安定的生活,我感谢你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林牧道。 “将军,我也告诉你,我确定要做你的妻,不管日后会怎样都不后悔,我只要咱们相处时相敬如宾便好。”玄英有些心疼他,也对他心怀感激,不然她与外祖母一家也不会那样亲近。 他们的婚姻掺杂了别的,不纯粹。 但她了解,若林牧有了别的女人,她只希望两人为了大周能表面上相互尊重。 嫁给他至少比和亲或嫁给权臣的纨绔儿子强多了,她也有些喜欢他,最重要的是他还给了那么多聘礼。 大周很可能会终止与北狄之间持续了百年的战争。 林牧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有些失落,她对自己的喜欢就那么不值得一提? “怎么了?”玄英看他眼中神色莫名盯着自己,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形势使然,他应该清楚。 “没什么,我心存感激,对先皇还有公主,日后定会好好待公主。”林牧郑重道。 他想看她满眼都是自己,看到自己便欢喜的模样,此刻显然还看不到,不过自己有信心等到那一日。 “我也会好好待你!”玄英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很迷茫,不知怎样好好待自己的未婚夫婿或夫君。 她突然想到自己怎么对待亲人的,好像都不太靠谱。 她想想自己整日惹他生气,一言不合便捉弄他,坑他,还时不时让他为自己操心。 自己只是将嘴甜,偶尔一个小礼物,撒撒娇作为报答,觉得很不合适。 这样想着她使劲儿摇了摇头,心中质疑自己平时有这么差劲吗? 第109章 这画面真好看 “怎么了?头不舒服?”林牧看她呆呆傻傻,还晃脑袋问。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玄英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笑。 “笑什么?”林牧觉得她行为怪异。 “我还是有可爱之处的,对吧?可是天生招人喜爱?”玄英自恋地问,她可是被宠着长大的。 林牧听了忍不住笑,“是!天生的!” “怎么你说出来像挖苦我?”玄英皱了皱鼻子问。 “嗯!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林牧看着她点头。 “讨厌!希望你日后能顶得住本宫磋磨。”玄英威胁道,之后猛地站起身利落上马,心里纳闷他有时怎的跟自己的亲人一样,说话太不中听。 林牧听了她的话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 “小姐,来消息了!”扇儿突然叫住她。 玄英又慌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大公子跟羽公子割袍断义了,二公子能下床走路了。”扇儿欢快的声音响起。 玄英却皱了眉头,“羽公子什么来头?表哥没说?” “问问大公子?”扇儿问,她也想知道大公子可是因他做了什么坏事才与他绝交的。 “问吧!”玄英刚说完又飞来一只鸽子。 “哇!今日可真特别!”扇儿取下鸽子腿上的字条。 “大公子与羽公子和好如初?”扇儿不可思议道。 “大表哥可真闲,逗人玩呢?”玄英没好气道。 “羽公子是哪个?”常青好奇问。 “我表哥的新欢!”玄英道。 “上次陆公子受伤,公主可怀疑过他?”林牧问。 “怀疑是怀疑,但没有实证。”玄英道。 “不如拜托王爷查一下他的底细。”林牧建议道。 “皇叔日理万机,会管陆家的事?”玄英表示怀疑。 “上次已涉及到两国之事,公主还需谨慎,陆公子下次不可能这么幸运。”林牧提醒她。 玄英猛然意识到她不能失去陆萧,“扇儿,去下一座城,传消息给皇叔。” “是!”扇儿也认为林牧说得有理,有事了陆家人皇家随便用,他们皇家也应帮助陆家。 四人再次匆忙赶路。 跟林牧聊了之后,玄英总算不那么着急了,也有心思好好用膳了。 几人也自京城出发以来第一次仔细找了家好的客栈准备投宿。 “终于不用在野外露宿了。”扇儿高兴道。 “多吃些!”用膳时林牧坐在玄英身边体贴地为她夹菜。 玄英只负责吃,无丝毫不适应。 常青欣慰地看着两人,再也没了吃醋的感觉。 日后,公主便是他与将军的家人,他很期待他们的大婚。 玄英很快吃饱了,将自己碗里剩下的菜推到林牧面前,调皮地对着他笑:“我吃饱了,这些都是你夹的,不要浪费。” 林牧夹菜的动作微顿,黑眸看向她,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狡黠。 “好!”他低醇的嗓音应道。 常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俩人都用一个碗了,俩人一直未离开过他的视线,怎的觉得感情更深了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 扇儿最了解玄英,知晓她又调皮了。 “小姐,你不要太过分!”她提醒玄英。 “我过分吗?将军?”玄英不理扇儿,凝视着林牧笑问。 “不过分!”林牧平静道。 “将军,我家小姐会蹬鼻子上脸的,你别总是惯着她。”扇儿提醒他。 “嗯!”林牧嘴角微勾,颇有深意地看了玄英一眼。 玄英觉得他这眼神实在诡异,她又说不出什么感觉,索性不想了。 “我不想动,待会儿你们谁去看房间。”玄英趴在桌子上懒洋洋道。 “我去吧!”扇儿看常青正努力与膳食奋战,林牧也正吃得优雅,没停下来的意思。 扇儿回来玄英已然睡着了。 “小姐这些日子又累到了!”扇儿叹气,准备背她回房。 林牧却站起身先她一步轻柔地将人抱进怀里往房里送。 扇儿看有人做了自己的事,乐得清闲。 突然又想起玄英交代的事, “我出去一趟。”扇儿跟常青说了一声,赶紧去了陆家的铺子。 林牧小心翼翼将玄英放的床上,大手托起她的脑袋,另一只手顺手抽掉她头上的发簪,乌发倾泻下来,扫过他的手背,微凉。 他眼神微顿,为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看她睡得毫无防备,乌发柔顺地散在枕边,衬托得她肤如凝脂,温婉又沉静。 “睡着时倒是文静!”林牧看着她柔美精致的脸低声笑道。 扇儿不回来,他也不敢离开,只能一直守着她,静静注视着她的睡颜,目光柔和,与他一贯凌冽的眼神大不相同。 看了一阵,他忍不住用手轻轻触摸她柔嫩的脸颊,意料之中的细嫩柔滑从指尖传至心口,心一阵悸动。 玄英似被打扰到了,秀眉蹙起。 他不舍地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制作了一半的奇怪手镯,将被子掀开一点,露出她的手腕,又将那手镯套在她手腕上试了试。 很合适!他又将镯子取下在手里不停摆弄。 扇儿回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昏黄的灯光中,床上的美人正睡得安稳,美男子神情专注于手上铁环一样的东西。 扇儿看着这一幕,顿住了脚,这画面真好看,她呼吸都放慢了,生怕打扰了这份美好。 “回来了!”林牧感觉到她在发怔先开口,站起身匆匆离开,去往楼下的茅厕。 扇儿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将玄英往床里面推了推,熄了烛火,拉上被子睡在了她的身旁。 玄英睡得熟,毫无反应。 显然,相对于林牧的温柔触碰,她还是比较适应扇儿这种粗鲁的方式。 玄英醒来已是次日午时,多日以来她终于睡了个好觉。 “小姐,你醒了,快洗漱,咱们去吃些东西。”扇儿看到她醒来笑道。 “好!”玄英应声。 “长乐他们到何处了?你打听到了没?”玄英问。 “咱们的人说长乐公主他们这些时日走得有些快,估计不到年底便会到北狄。”扇儿道。 “祖母应追上他们了!”玄英道,长乐是个倔强性子,定不愿听祖母的,祖母会护着她早日到北狄,再将她带回。 “以老太妃的能耐怕早已追上长乐公主了。”扇儿想了想道。 “那咱们也快些!”玄英道,她真怕两人都犟起来会出事。 第110章 不是东西 四人又赶了半月的路,天越来越冷,寒风凛凛,北境的冬季来临。 这日,他们到了边境,天空竟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 边境的将士都认识林牧,看到他到来都恭敬行礼。 “将军!”守城的将士看到他便明白了一切,又要打仗了。 “长乐公主何时进入北狄的?”长乐顾不上其他,跳下马抓住那人便问。 “长乐公主还未进城,怎会进入北狄?”那人一愣道。 “太好了!”玄英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来晚。 “那咱们在这里等着他们?”扇儿问。 “不等了,去找找吧!”玄英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妹妹。 “小姐,我要去军营。”林牧为难道,他本就是奉皇命来打仗的,此刻不能再陪着她了。 “将军去忙吧!”玄英善解人意道。 “常青!你跟小姐去。”林牧吩咐道。 “是!”常青应道。 林牧深邃的眼眸不舍地看了玄英一眼转身欲上马。 “将军!你等等!”玄英想起了什么叫住他。 “怎么了?”林牧回头黑眸沉了沉,还以为她舍不得自己了。 “我有东西给你!”玄英打开自己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林牧。 “这是?”林牧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 “这是金丝软甲,关键时刻也许能保命,将军时刻穿着才好。”玄英嘱咐道。 “这真的是金丝软甲?这可是珍宝,你舍得?”扇儿惊愕问,公主今日改性子了?怎会舍得送这样贵重的礼物? 她又用手摸了摸玄英的额头疑惑道:“没发烧啊!你怎会不小气了?假的吧!” “将军你别信她,这是真的。”玄英尴尬地解释。 “嗯!多谢!”林牧这才接过金丝软甲,眸中墨色更浓了。 “那咱们就此别过!将军保重!”玄英郑重道,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他。 “好!”林牧翻身上马,打马离去,平生第一次他上战场前内心是无限的不舍与无法言说的沉重。 三人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才向城外去寻长乐他们。 “小姐,咱们沿着官道找吧!”扇儿提议道。 “好!”他们来时为了赶路走的都是偏僻小道,故而没遇到长乐他们。 三人行了一日路才看到茫茫飞雪中似有人在远处高低地上扎营。 “前面那应该是了!”扇儿首先看到了白色的帐篷。 “对!那就是!”常青也欣喜地喊道。 玄英一下来了精神,兴奋地打马飞奔过去。 “长乐!”玄英没下马便大声了起来。 “长乐公主!我们来接你回家了!”扇儿也喊了起来。 顾泽正隐藏在一棵枯树旁,听到他们的话朝他们跑来。 “属下顾泽参见长公主!”他冻得脸色惨白,但仍精神奕奕。 “顾泽?”玄英看到他突然明白了,定是皇叔不放心才派他来护着长乐的。 “快起来!辛苦你了!”玄英下马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属下职责!”顾泽道,心想自己的苦日子要到头了,玄英公主再不来他要被冻死了。 “皇姐!”长乐正坐在暖炉旁看书,听到声音一惊站起身,书掉到了地上。 “公主,你也听到了对吧!玄英长公主在叫您,她要带你回家。”燕儿眼含热泪道。 长乐顾不上其他飞奔出了帐篷。 “皇姐!”她难掩内心的激动与思念,扑向了玄英。 “长乐!”玄英看到自己完好如初的妹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皇姐!你终于来了!”长乐喜极而泣,身后的燕儿也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长公主再不来,他们公主真的要去和亲了。 “对不起!皇姐来得晚了。”玄英用衣袖为她擦干眼泪。 “皇姐来得正好!”长乐止住哭道。 “属下参见长公主!”送亲的侍卫听说玄英来了,都来参拜。 “都免礼吧!大家辛苦了!可以回京了!”玄英也是一身疲惫,风尘仆仆。 “哼!”此时一个冷傲的声音掺着风雪刮来。 玄英朝声音来源处看,看到齐老太妃正嫌弃看着她,她一脸欢喜朝老太妃跑去。 “祖母!”玄英叫得亲热。 “你离我远些!”齐老太妃严厉喝道。 “祖母!”玄英委屈地停住了脚步。 “玄英长公主,您要破坏两国联姻?”北狄使团的人匆匆赶来质问。 玄英马上从委屈巴巴变成了高傲的公主,不可一世睨着他们。 “对!本宫奉命行事,我大周未看到北狄的诚意,聘礼上不得台面,简直是轻视我大周。”玄英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们大周太可恶了,出尔反尔!有失大国风范!”北狄使团中有人生气道。 “啪啪!”常青身影一闪,跑过去给了说话的人两耳光。 “在我们大周骂我们大周,你是不想活了?”常青怒道。 那人被打得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水混着两颗牙。 使团的其他人看这情况都战战兢兢再不敢开口。 “你们是想死在这里还是想回北狄?”玄英一脸坏笑问他们。 “公主饶命,我们即刻回北狄。”有人这样说,其他人都跟着附和道。 “绑了,送到军营去!”玄英冷声道。 “是!”有人快速拿了绳子来,将他们所有人绑了送到军营去了。 只见齐老太妃大步走到玄英身边,抬脚往她屁股上踹。 “唉吆!”玄英躲闪不及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之后,她快准狠地揪住了玄英的耳朵。 “你耍威风耍够了?今日的意思是我白来一趟了?在讽刺我这个老婆子?”齐老太妃边质问边将她拎进了帐篷。 “啊!疼疼疼!我不是!啊!”玄英叫得很大声。 在场的人都被震惊到了,长公主被当众打了一顿,还被揪了耳朵,还叫得跟杀猪一样,这是他们能看,能听的? 长乐、扇儿和燕儿三人还有齐老太妃的侍卫却面色如常地看着玄英被打,长乐他们不紧不慢地跟进了帐篷,好像什么都未看到,又好像对这一切司空见惯了。 “啊!”玄英的叫声越来越大,之后戛然而止。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被打晕了。 “你怎的才来?”齐老太妃戳着玄英的脑袋问。 “我来得多及时啊!”玄英反驳道。 “及时?我看是紧赶慢赶才到吧!你看你这落魄样,你跟你皇叔俩人真不是好东西。”齐老太妃骂道。 “祖母骂得对!”玄英附和。 “……”在场的人都无语,心想她真是能屈能伸。 玄英想的是自己确实不是东西,自己是人。 第111章 骗了位将军 常青围着帐篷转了好几圈,他实在担心玄英。 之后,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往帐篷里看。 “那是谁?”齐老太妃问。 “常青!你进来!”玄英叫他。 常青听到玄英声音如常也放心了,大大方方进去了。 “祖母,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将军的兄弟常青。”玄英介绍道。 “轻功不错!”齐老太妃看着常青颔首,随手将手里茶盏丢向他。 常青稳稳接住,又微笑着双手捧给齐老太妃。 “老太妃请!” “这孩子比你强百倍!”齐老太妃看着玄英嫌弃道,示意常青坐下。 “……”玄英笑了笑,这是还没出够气?回了京要让皇叔补偿自己。 “老太妃说笑了,公主有公主的强项。”常青谦虚道。 齐老太妃冷笑一声,“她的强项是坑蒙拐骗,你这孩子被她好看的皮囊骗了吧!”说完还同情地看了一眼常青。 “没有!公主很好,我家将军很喜欢。”常青笑得有些傻。 “什么?你还骗了位将军?”齐老太妃觉得不可思议,她养的这个小坏蛋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看这个弟弟这样傻,那个将军也可能猪油蒙了心,感情上缺根弦。 “什么骗?我是真的俘获了他的心,他聘礼都下了!”玄英吹嘘道,心里也有些没底。 “真的?”齐老太妃看向扇儿。 扇儿很配合地点了头,“真的,王爷已答应了这门亲事。公主带着将军去见您才发现您不见了。” “还算有点良心!”齐老太妃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她心里知晓这门亲事没那么简单,听玄英这么说也放心了一些。 “皇姐跟林将军订婚了!”长乐没想到林牧最终要娶的公主是玄英,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正合了静和跟她的意,一举三得。 “祖母!我很累先睡一觉!”玄英觉得浑身发软,也顾不上其他,爬上床铺盖上被子便睡。 “我也很累。”扇儿跟她挤在一起也打算睡。 常青很不自在地站起身朝老太妃行礼离去。 “你们先出去吧!不用陪我!让外面的人都动作轻些,免得吵了她俩休息。”齐老太妃此刻才有些心疼玄英,她毕竟是个娇养的弱女子。 “是!”长乐笑着应下跟两人一块儿出去了,吩咐巡逻的侍卫脚步轻些。 此时,林牧在军营与将士们讨论军事。 将士们都意气风发,很是激动。 既然有了足够的银两、粮草与过冬衣物,他们便能好好出口恶气了,这次打到他们的都城,永绝后患。 这些年来总是被他们挑衅,不是打不过,军资跟不上,让人很是郁闷又无处发泄。 “将军,何时开始进攻,这次末将做先锋!”雷止大声请命道。 “凭什么?”其他人一听都不满地问。 “凭我这些年抓的俘虏最多。”雷止高傲道。 “我们也不比你差多少?只是你运气好!”将士们不服气道。 “大家先去休息!这事明日我会安排好!”林牧严肃道。 争论的声音应声而止,“是!”所有人都齐声应道,气势如虹。 这时有士兵匆匆进来, “将军!有来信!”他将信递给了林牧。 林牧一眼便看出是北狄那边的信,快速打开。 看了之后他浓眉紧蹙,面色骤然凝重,猛地站起身。 “将军!发生了何事?”将士们担忧地问,他们很少见他如此失态。 “北狄盯上了玄英公主,公主有危险!雷止带几个人跟我走!”林牧声音有些颤抖,命令道,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是!”将士们一听便知大周有北狄的细作,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光明正大打不过,整日想些歪门邪道。 一群人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在风雪中骑马疾驰。 他们知晓,一旦玄英被北狄人抓走作为人质,对他们很不利。 林牧黑眸冷冽,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担忧,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这厢,玄英正睡得沉,被扇儿摇醒。 “公主,外面打起来了!”她小声道。 玄英迷迷糊糊睁开眼,“为何?” “有刺客!”扇儿道! 玄英听到刺客来了,一下清醒了。 以往未能杀死自己,这是追到这里来了。 “外面情况怎样了?”玄英坐起冷静问。 “我也不知!”扇儿很紧张,听着外面的兵器碰撞声与惨叫声不知哪方占上风。 “公主,咱们快逃!”这时常青进来叫玄英。 “为何要逃?打不过?长乐跟祖母怎样了?”玄英蹙眉。 “走!”常青懒得跟她废话,将她从床铺上拉下来便跑。 外面雪地里躺了几个他们的人,玄英心中升起阵阵愧意,早知会如此自己应离开。 他们一出帐篷便有无数羽箭飞射而来。 玄英瞪大了双眼,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常青跟扇儿用手里的剑护着玄英,可哪里能护得住。 眼看玄英要被乱箭穿心,魑魅魍魉瞬间现身,一人带着玄英便逃,另外三人挡住飞来的箭矢。 玄英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不好,我中毒了!”玄英道,也是在提醒他身边的人。 “撤!”魑一声令下,他们带着玄英运着轻功逃离。 扇儿跟常青正忙着应付面前的箭矢,分身乏术,没法跟去。 玄英心里还担心着长乐跟齐老太妃安危,心中一着急,喉间一股惺甜,一口血喷出。 “公主!”魑魅魍魉没想到她会吐血,吓得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毒?”玄英刚说完又一阵眩晕。 “我们都无事,不是方才下的毒,可又与方才有关。”魅分析得道。 “先解毒要紧!”其他三人道。 “去找大夫吧!”魅道。 “不用,祖母便懂毒,你们去一人找找她。”玄英觉得五脏六腑像被火烧,脸也发烫。 “魉,去找老太妃!”魑道。 “好!”魉应了一声,消失在原地。 玄英觉得更难受了,身心如被炙烤,她抓起一把雪便往嘴里塞。 “公主,你做什么?”三人问,上手按住她,不让她吃雪。 “我难受,你们放开!”玄英痛苦地大喊。 魑看着她猩红的双眼,整个人也失去了理智般,心中大骇,快速出手打晕了她。 看着她通红的脸三人不知该怎么办,围着她心急如焚。 第112章 多谢你醒来 魉带着齐老太妃赶来时玄英已醒,但一直发疯般大喊大叫,被三人死死按在雪地上。 齐老太妃看着玄英痛苦地惨叫,脸色铁青,那些人竟敢对自己的孙女下这么阴狠的毒,她定不会放过他们。 “老太妃,这怎么办?”魑急切问。 齐老太妃红了眼眶,快速走近玄英,“按好她的头!”她说着将一枚银针插进了玄英的后脑勺。 玄英再一次晕了过去。 “带她去军营吧!解毒还需时间。”老太妃目前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魑抱起玄英便看到前方出现一对人马,马蹄踏着雪泥杀气腾腾而来。 再看为首的那将军正是林牧,他们都有些意外,也松了口气。 林牧看到玄英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满身的肃杀之气更胜,长刀泛着冷光要砍掉魑的脑袋般。 “将军,公主中毒了,先将她带回军营吧!这位是齐老太妃。”魑看林牧凌厉地盯着自己赶紧开口道。 林牧面上沉静心中却怒意滔天,想知晓是谁伤了她。 他沉默着跳下马背,将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玄英接进怀里。 “老太妃!”将士们都开始行礼。 “你们腾出一匹马,我也要去军营。”齐老太妃急忙道。 “是!”雷止赶紧按她说的做了。 …… 玄英醒来时只觉得口干舌燥,“水”字说出口,嗓子火辣辣的疼。 “来,喝水!”林牧慢慢扶她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水。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扇儿眼睛又红又肿,哽咽道,有些激动。 “祖母……”玄英哑着嗓子努力说道。 “老太妃跟长乐公主都无事,我去叫他们过来。”扇儿跑了出去。 “玄英,你醒了!”齐老太妃跟长乐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常青跟燕儿。 玄英看到他们都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皇姐,你觉得怎样?”长乐柔声问。 玄英不想说话,点点头,表示自己好多了。 “嗓子还给毒哑了?”齐老太妃说着准备掰开玄英的嘴看看。 “没有!”林牧赶紧拦住她道。 “公主,你可算醒了,咱家将军一直守着你,衣不解带守了三个日夜,你再不醒他都要废了。”常青开心道。 玄英这才看向身后的林牧,他果然憔悴了许多,坚毅的下巴上都长出来了青胡茬,眼里布满血丝,有种别样的美感。 “多谢!”她感激地看着他道,声音粗哑难听。 “公主跟我还客气!”林牧低哑的声音道,她醒来他的心也跟着活了过来,眼中也有了温度。方才常青说的一点儿不急夸张,她若醒不过来,这人生便只剩杀戮,也了无生趣了。 齐老太妃将手放在她脉搏上,“我只是用药压制住了你体内的毒,你记得莫要过于激动,免得毒发身亡。” “……”玄英一愣,毒还没解? “配解药很麻烦!”齐老太妃叹气道,看着她又来气了,“你怎的这么不中用,武功武功没天赋,制毒也没天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费心费力帮你配解药,当初你若学会了制毒……”她说到这又叹了口气,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只会上不得台面的。 玄英本能地往林牧怀里缩了缩,还以为她又要对自己动粗。 林牧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抱住了她。 “祖母!皇姐刚醒,不能太劳累,让她好好休息吧!”长乐赶紧搀住了齐老太妃道。 “也对!这几日吃些清淡的。”齐老太妃看她脸都小了一圈有些心疼了。 玄英勉强扯出一丝笑。 在场的人看到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都很自觉地出去了。 “还睡不睡?”林牧问。 玄英这才反应过来,她靠在林牧的怀里。 “睡!”她哑着嗓子道,苍白的小脸现了粉红,从他怀里出来又软绵绵地歪到床上。 “多谢你!”林牧帮她盖好被注视着她道。 “?”玄英身体虽弱,脑子还算正常,不解地看着林牧,以为他傻了,他照顾自己三个日夜怎的还谢自己? “多谢你醒来,多谢你未让我失去你。”林牧拉着她的手认真道,眼里有晶莹闪过,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他心底蔓延。 玄英听了微怔,心神也跟着一阵激荡。 他很怕失去自己,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有很重要的,这样想着她便心中欢喜。 可想想他为自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日夜辛劳又有些心疼。 “我会为你报仇!”林牧看她蹙眉也敛了眼里的温柔沉声道。 玄英心下一惊,他知晓了?那昭儿的身世也知晓了? “你知道谁下的毒?” 她猛地抓住林牧的手试探着问,胸口一阵热浪翻涌。 “北狄皇室。”林牧黑眸沉了沉道。 “你怎会知晓?”玄英疑惑问,嗓子疼。 “咱们那边有探子,他们今日还来信威胁咱们不准出兵,他们以为大周无人能解这毒。”林牧眯起眸子冷冷道。 “嗯!”玄英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般,胸中热浪慢慢平息。 两国本来都无诚意,这也正常,他们为何对自己下手?她一人不可能为他们挡住战争,她在心中笑他们幼稚。 “祖母说你身体好一些要带你去找解药。”林牧心中不舍也有些担忧道。 “嗯!”玄英淡然应。 “小姐,粥来了!”这时扇儿端来一碗粥。 “想吃吗?”林牧温声问。 玄英点点头,她觉得自己该吃些东西了,吃东西才能快些恢复。 林牧轻手轻脚扶着她坐起,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接过粥准备喂她。 她真不习惯,伸手去接那碗。 “你确定能端得住这碗?”林牧执着地将一勺粥送至她唇边。 扇儿很懂事地离去。 “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林牧勾唇看着她微红的脸颊。 玄英想想上次他喂自己喝药是在自己的无理取闹与身边人的请求下才完成的更不好意思了。 她羞恼地瞪他。 “好了!过去了,不提了。”林牧安慰道,将一勺粥喂进她口中。 玄英身体虚弱本应尝不出粥的味道,可看着他世上无二的俊脸觉得粥挺甜的。 第113章 情深不可取 玄英喝完了粥便觉嗓子舒服多了。 “将军去休息吧!”她看着他通红的双眼道。 “好!有空再来看你。”林牧疲惫地站起身出去了。 玄英再睡醒来时发现齐老太妃正盯着她看。 “祖母,你做什么?”玄英吓了一跳。 “能做什么?看你呼吸是否顺畅?”齐老太妃道。 “那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啊!”玄英拍拍胸口道。 “玄英,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这毒不好解,但死不了,除非你自杀。”齐老太妃严肃道。 “祖母的意思是解不了吧。”玄英看她的眼神便明白了。 “大周与北狄的大战一触即发,我想你不会因为自己让大周撤兵的,故而隐瞒了所有人。”齐老太妃道。 “祖母!你是了解我的,难为你了。”玄英含泪抱住了她,她知晓做这个决定对祖母来说很艰难,最难受的是她自己。 “好孩子,祖母后悔将你养得太好了!”齐老太妃含泪道。 “哪里好了?整日就知晓闯祸惹事气你,坑蒙拐骗偷全在行。”玄英道。 “可你有自知之明。”齐老太妃抚着她的背道。 “祖母这叫夸人?”玄英哭笑不得。 “你也没啥优点了!”齐老太妃擦擦眼泪道。 “祖母又骂我!”玄英不悦。 齐老太妃看着她心疼又无奈。 “祖母放心!我定不激动,也不大喜大悲,这辈子会无机会毒发。”玄英安慰齐老太妃道。 “玄英,祖母没本事,不知何时能解了这毒,你还是让林将军知晓吧!也许他能逼北狄的皇室交出解药。”齐老太妃道。 “好!”玄英笑道,“这不是还有希望?祖母今日为何如此悲观?” “祖母心疼你这小坏蛋。”齐老太妃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喃喃道。 “无事!万一毒发让人打晕我便是,也帮祖母出气了。”玄英云淡风轻道。 “明日会开战,跟祖母离开还是跟着心上人去北狄?”齐老太妃问。 “祖母看出来了!”玄英的脸有些烫,心中有些羞涩。 “祖母是过来人。”齐老太妃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笑道。 “我既然中毒了,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激励一下大周的将士?”玄英调皮地眨眼。 “跟着去北狄,他若嫌弃或对你冷淡是与你无缘,要想开。”齐老太妃理了理她的头发。 “我晓得了!祖母讲讲你与皇祖父的故事吧!”玄英道,好奇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爱恨情仇。 “你长大了是该听听了!我看上你祖父是因色迷心窍了。”齐老太妃脸上挂着释然的笑陷入了回忆。 “你因祖父长得好看才看上他了?”玄英好奇问。 “当然,好看不能当饭吃,但不好看看着也吃不下去饭啊!”齐老太妃道。 “嗯,对!”玄英赞同道。 “你祖父年轻时长得貌似潘安,才同子建!”齐老太妃一脸沉醉道。 “那您对我祖父一见钟情?”玄英很感兴趣地问。 “算是吧!为了将他弄到手我将父亲的山寨都送他了。”齐老太妃道。 “祖母讲仔细点儿。”玄英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道。 “我本是山寨中的大小姐,因不满我爹为我安排的亲事逃婚了。 谁知下山便遇到一位矜贵又俊朗的男子,他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听他说话如沐春风。 我便悄悄跟着他,对他充满好奇,一下跟了三日,还看到,撞见过他沐浴,身材没的说。 谁知相貌堂堂的一个人武功有些差,也不会用毒,跟你一样笨。 有人刺杀他我便出手英雄救美了,这一救便救出了交情。 他请我游湖赏月,吃山珍海味,出手大方,也对我温柔、体贴可以说费尽心思讨好我。 哎!那些平常看惯的风景,吃腻的东西,玩过的花样,因跟他一起便感觉有趣极了,可爱了。 我惊奇地发现他除了武功差点儿,琴棋书画真是无人能及。 我一个在粗野汉子堆里长大的姑娘,从未见过这样雅正、端方,才华横溢之人。 一颗少女心没顶住,三月便沦陷了,当时想这辈子要与他长相厮守,死也要同穴。 迫不及待将他领上山寨。 当日他便被我爹认出了身份,我爹二话不说便将他关了起来。 我便去陪他。 他不但不记仇还帮我们山寨分析形势与利弊,出谋划策,说得有理有据。 我将他告诉我的话转述给我爹,我爹很快想通了,以他娶我为条件将山寨送给了他。”齐老太妃说到此处微笑着看了看玄英。 “完了?”玄英问。 “我与他一起征战沙场几年,认为我们是夫妻更是可托付性命的生死之交。 后来,知晓他已有一妻一妾一子,他们便是你的皇祖母、亲祖母、你父皇。 我一气之下便去了礼佛寺,谁知那时已怀上你皇叔,想离开已不可能,只能劝自己想开些。 后来,你亲祖母因病离世,你祖父又将我接到宫里教你父皇武功。 因此你父皇才与我比较亲近。”齐老太妃道。 “你恨祖父吗?”玄英问。 “以前恨,后来也释怀了,是我自己未问清楚,他作为高贵的皇子与帝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也是我色欲熏心害了自己。”齐老太妃遗憾道。 “到底是祖父伤害了你。”玄英心疼她。 “玄英,作为女人你应该明白一点,女子不可深爱男子。”齐老太妃看着她提醒道。 “祖母,可若心不由己怎么办?”玄英问。 “那便勇敢一些,不要后悔,伤了痛了便会明白了,情深不可取。”齐老太妃道。 “我记下了!”玄英郑重点头道。 “你若被伤了也活该,这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皇家人祖祖辈辈那么多负心汉。”齐老太妃看着她恶狠狠道。 “……”玄英一阵无语。 “祖母,你的意思是我的婚姻幸福不幸福你都开心呗。”玄英想了想道。 “谁在意你!你最好不幸福,日后住到礼佛寺陪我,记得怀上孩子再去,那样我有的玩儿。 那林将军长得也好看,你俩生的孩子应该好看。”齐老太妃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后又满眼期待。 “祖母,你不能盼我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玄英噘嘴道,眼里都是对美好婚姻的向往。 “大将军有个通房丫头或妾室不过分吧!”齐老太妃这话给了玄英当头一闷棍。 她眼里的光黯淡了。 “玄英,你怎的无作为公主的觉悟?爱情开始时有多美好,破碎时便有多痛苦。”齐老太妃又道。 “我知道了!”玄英眨眨眼,似乎要将齐老太妃的话从眼睛吃进脑子里。 “这个留给你,毒发时吃一颗。”齐老太妃将一个瓷瓶丢给她,看她情绪低落又于心不忍了。 “别太灰心,万一林将军是个痴情的你就幸福了。”齐老太妃又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 “祖母你要离开?”玄英问。 “没什么事了,我带长乐回京。”齐老太妃道。 她看着玄英满眼不舍,又帮她理了理头发。“你别让祖母和你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外祖母肯定受不住,最好想办法拿到解药。” “好!”玄英心中酸涩,不知自己能不能兑现承诺。 第114章 将军竟如此胆小 林牧睡了一觉,忙完手上的事已是后半夜。 大军整装待发,他走到玄英的屋前,看里面亮着灯便去敲门。 “谁啊?”扇儿烦躁地问。 “我!”林牧道。 扇儿听出是林牧的声音赶紧放他进门,“公主有话跟将军说。”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林牧带着疑惑走进去,玄英正用帕子擦鼻血。 “怎么了?”林牧两步走过去担忧地问。 “将军,我的毒祖母没法解。”玄英忍着胸腔内的热浪痛苦道。 “你说什么?”林牧的脑袋“嗡”的一声,双眼快速变红,心如刀绞,失去她的恐惧再次袭来,令他如坠冰窟。 “将军!你冷静些!”玄英看着眼神里的绝望与恐惧大声道。 “公主,你要离开我了?”林牧声音颤抖,僵直地坐在她的床边,心痛得快要窒息。 “不是!我希望你们打进北狄的都城帮我拿到解药。”玄英心中感动,吃了一颗齐老太妃给的药丸,胸腔里的热浪慢慢消退。 林牧这才恢复了理智般,紧紧抓住了玄英的手。 “你说实话!”他语气中带着强势。 “我说的是实话,死不了,毒发时会难受。”玄英知道的也不多,但没解药她定会被折磨死。 “你跟我一同去北狄。”林牧语气更强硬了,不容拒绝般。 “好!”玄英应下。 “走吧!”他本是来告别,没想到却要带她一同上路。 玄英颔首下床,扇儿拿来了狐裘大氅。 林牧沉着脸接过,帮她披上系好袋子。 “没想到大将军竟如此胆小?方才吓得面无人色。”玄英看着他的俊脸笑道。 “说我胆小的你是第一人。”林牧握住她手。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玄英调皮道。 “多谢公主顾忌我的脸面。”林牧拉着她往外走。 “不客气,你不要得罪我。”玄英威胁道。 “好!”林牧道。 玄英觉得奇怪,小时候父皇带着她上战场,长大了跟着未婚夫婿上战场。 小时候她已经忘了什么感觉,看着林牧鼓舞士气只觉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因着玄英被北狄下了毒,将士眼中都带了恨意。 北狄和亲使团的人全部用来祭了旗。 雷止为她与扇儿找了两匹马小点儿的战马,两人骑上随着大军出发。 常青情绪很低落,努力装着不让人看出来,骑马不停在玄英周围转悠。 他真怕拿不到解药公主会离世,将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子。 她若没了,好多人会很伤心,特别是陆家外祖母,他自己也很舍不得她。 “常青!我要看到你杀敌了,好激动啊!”玄英笑道。 “公主还是不要看吧!不好看!”常青认为她是女子会被吓坏的。 “好!听你的!”玄英笑。 这厢,长乐泪流满面地看着大军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祖母,她能拿到解药吗?”长乐问。 “祖母也不知。”齐老太妃必须回京翻翻典籍,要配出解药并非易事。 “我不想失去皇姐!”长乐哭得肝肠寸断。 “玄英还好好的,哭得太早了。”齐老太妃提醒她。 “可我想想皇姐可能会离开便难过。”长乐哭得更大声了。 大家劝不住只能由着她哭,长乐坐上马车一直哭直到将自己哭睡着。 “哎!”齐老太妃看着她摇头叹气,“比玄英难带多了,她很少哭。” “老太妃,您能配出解药吗?”燕儿问。 “谁知道呢?”齐老太妃也很焦虑,这种毒太过折磨人,她这一生只用过一次,没想到报应到玄英身上了,定是她坏事做多了。 “哎!公主哭着来,又哭着回去。”燕儿心疼道。 老太妃听了也郁闷,“哎!我带着愤怒来,又带着更大的愤怒回去。” 林牧指挥大军很快攻下北狄一座城池,八万将士打出了八十万的气势,大军开始整顿。 玄英的毒不发作时便在军营里转悠。 扇儿帮着照看伤员。 这日,林牧忙完手上的事已是日落西山。 找了玄英半天才在一群士兵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她找了身士兵的衣服,正混在士兵堆里嘻嘻哈哈搓着手,围着火堆,听他们讲着声色犬马,还听得津津有味。 “走!天冷!”林牧黑着脸拉着她便走。 士兵们看他过来都闭了嘴,住了笑。有机灵的开始讲自己奋勇杀敌的场景,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玄英有种被捉到做坏事的错觉,笑道:“我刚来你便到了。” “嗯!”林牧不想过多苛责她。 “你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为何还是这么一本正经?”玄英很好奇。 林牧看着她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你作为公主怎的这么随性?” “太受宠了!”玄英笑。 林牧问,“今日毒发了几次?” “一次!”玄英看着他冷峻的脸觉得他身上煞气更重了。 “西面也在打仗了。”两人进了帐篷林牧道。 “什么?”玄英没想到这时西戎也会不老实。 “王爷准备派崔伯延去。”他盯着玄英的眼睛道。 “不行!”玄英一听体内的气血开始翻涌。 “有何不妥?”林牧问。 “我要给皇叔去信!”玄英也不理他,快步走到桌前。 “公主,你这信到京城崔伯延已带兵离开。”林牧提醒她。 “飞鸽传书呢?”玄英着急问。 “我收到消息时怕已出发了。”林牧道。 “不行!”玄英此刻终于知晓为何这段时日他们不派人杀自己了,原来是想掌兵,难道要清君侧?那么西戎起兵很可能是假的,玄英迅速冷静了下来。 “来人,让扇儿过来。”玄英朝帐外叫了一声,有士兵应声离去。 “公主,你在担心什么?崔大人文武双全,曾是先皇的左膀右臂。”林牧问道。 “他,太老了吧!”玄英脑子转了转道。 “他正值不惑之年,正当年。”林牧道。 “你怎会知晓?”玄英问。 “当年先皇很欣赏他,我便留意了他。”林牧道。 玄英此刻只希望扇儿快点来,她想知晓西戎那边的情况。 “公主,你心里的秘密跟崔家有关。”林牧盯着她道。 “什么秘密?”玄英笑问不与他对视。 “公主是不信任我还是不能说?”林牧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将军说笑了。”玄英直视他探究与审视的眸子镇定道,“我在崔家住过,认为催伯延不可靠。” “公主可有证据?”林牧问。 “没有!有证据早处置他了。”玄英拍掉他的手道。 第115章 你在意的人有我 “公主有事找我?”扇儿进帐篷问道,发现气氛有些怪。 “你飞鸽传书问问西戎那边的情况,越快越好!告诉皇叔崔伯延不可领兵。”玄英道。 “西戎确实已对我大周用兵。”林牧道,“不过……” “不过什么?”玄英急切想知晓。 “公主最好静心修养,这事陛下跟江淮王会处理好。”林牧道。 “公主,还问吗?”扇儿觉得林牧说的对。 “问!”玄英坚决道。 “是!”扇儿应下开始写字条,之后又匆匆离开。 林牧目光沉沉盯着玄英,“公主心里哪个人可信任?” “将军为何这样问?”玄英假装听不懂。 “公主越是这样越容易被人猜到真相。”林牧凑近她小声道。 玄英猛地睁大眼,惊恐地看向他,很快又笑得一脸天真,“将军在说什么?你猜到了什么?” “没什么!”林牧憋了一肚子气转身走了。 林牧一走,玄英意识到陆家的消息传递太慢了,林牧明显在试探她。 她必须好好想想若皇叔真的让催伯延领兵,她要如何应付。 这人文武双全,老奸巨猾,又是高阶大臣太不好杀了。 不行她也想办法用毒?她烦躁地踢了一下地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 她做了个深呼吸坐下来盯着炉火思索。 “公主,我回来了!”扇儿红着鼻子跑回来。 “扇儿,再去传消息给皇叔,若西戎不老实让催伯延带兵抵抗西戎。”玄英道。 “公主,你怎的学大公子?耍人呢!”扇儿噘嘴。 “去吧!方才毒发了说错话了。”玄英不好意思地催促她。 “好吧!”扇儿尽管不情愿又跑了出去。 林牧回到自己的帐篷坐在那里看书,怎么也看不进去,狠狠将书丢在一旁。 他是敏感的,这几日玄英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又回到了以往疏离的状态,这让他很挫败。 她的秘密自己可以不问,可她从未想过让自己帮忙。 他不想娶这样的公主,他们之间有什么隔在中间一般。 这样想着他决定再去寻玄英。 “亭儿估计快到了。”只听扇儿道。 “天寒地冻的不来也行。”玄英道。 “听说你中毒了,她不可能不来。”扇儿接话。 “你的手真凉,我帮你暖暖!”玄英笑道。 “好!还是公主疼我。”扇儿欢喜道。 林牧猛地掀开帘子进去,看到玄英正握着扇儿得手揉搓。 “对了,军医还需要我帮忙。”扇儿看见他脸色如黑云压城,吓得站起身跑了。 “将军有事?”玄英随意问。 “无事便不能来?”林牧问。 “当然能!”玄英笑,觉得他是来吵架的。 林牧坐在她身旁一阵沉默,这气氛着实压抑。 “将军,你若无事早些休息,我累了想休息!”玄英开始赶人。 “公主,你中的毒无解药会怎样?”林牧问。 “也许会被折磨死吧!”玄英淡然道。 林牧抬头看她,“那要多久?” “不知!”玄英笑得云淡风轻,她向来不为将来的事烦恼。 “因为这个你便疏远我,甚至要抛弃我?”林牧问,语气里带着巨大的委屈般。 玄英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有些疼,“我不想抛弃你。”她脱口而出。 “那你若被折磨死了我便随你去。”林牧道。 “将军!不要乱说。”玄英一脸严肃,自己的心却有些乱。 “我没有乱说。”林牧凝视着她。 “将军,我会努力活下去,为了我在意的人好好活下去,方才说的不算。”玄英连忙道。 “你在意的人有我?”林牧心中忐忑。 “当然有你!”玄英实在不忍心伤他,他已经够可怜了,方才“抛弃”都说出了。 林牧听了这话眼神亮了亮,提着的那口气呼出,“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可以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问,你必须让我帮你!”他霸道开口。 玄英看着他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点了点头。 “你要对付崔伯延,我可以帮你。”林牧道。 玄英心下一惊,这人怎会猜出来了?“还不到时候。”她赶紧道。 “要等到何时?”林牧问。 “等到他打败西戎。”玄英道。 “好!”林牧心中欢喜,眼神也柔和了些。 玄英看他眉目舒展了也笑了笑,她不想伤害他,若故意疏远他,怎么都觉得对不住他, 大敌当前她也不想让他分心,不如顺其自然吧,这样想着她的心不知为何像被什么充满了。 “在想什么?”林牧注视着她逐渐坚定的眼神问。 “你都不问是非对错便帮我对付人?”玄英转移话题。 “公主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谁,只会想着怎么得到钱财。”林牧道。 “这么说我今日针对催伯延很明显?”玄英问。 “很明显!”林牧勾唇。 “哎!太大意了。”玄英心道。 林牧将她懊恼的神情尽收眼底,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别怕!我会帮你!” “我才不怕!”玄英嘴硬道。 林牧从怀里掏出一个特别的手镯,拿着她的左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个是我做的,能用来防身。” “这怎么防身?”玄英举着手臂好奇问,还挺好看,上面还镶嵌着九颗红珊瑚珠。 “按这里!然后”林牧指了指一个红珊瑚珠道。 “这珊瑚珠哪里来的?”玄英两眼放光问,应该能卖不少银子。 “……”林牧没想到这时她会问这个问题。 “还有没?你卖不卖?”玄英拉住他的手急切问。 “只有这么多了!”林牧道。 “那你哪里弄来的?”玄英迫不及待地问。 “祖父送的。”林牧无奈道。 “这样啊!”玄英觉得遗憾,这九颗珊瑚珠色泽鲜艳明亮,通透,难得一见,自己这是又遇到宝物了,她心中暗喜。 “公主!”林牧严厉的口吻叫她。 玄英那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道,眼里都是笑意。 “按在这里,将这” 对着敌人。 “一颗百两黄金可以吧!”玄英喜滋滋道。 “……”林牧只能将手镯从她手上取下来。 “别!你送给我了。”玄英急了伸手要夺。 “坐好,好好听我说便给你!不然……”林牧眯着眼威胁道。 “好!你说!”玄英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镯。 林牧化身严厉的夫子,威厉逼人才将她教会怎样使用那手镯。 可玄英却越学越心凉! 第116章 这辈子最划算的买卖 “这珊瑚珠真有这用处?不能扣掉?”玄英哭丧着脸问他。 “你最好不要打这珠子的主意,扣掉会化为齑粉的。”林牧再次提醒道。 “你今晚是来折磨我的吧!”玄英捂着胸口想吐血。 “你这是暴殄天物。”她痛心疾首喊道。 “你走吧!再不走我咬你!”她看着林牧,眼里翻滚着恨意。 “红珊瑚珠我没了,其他颜色还有!”林牧看她想杀了自己的表情也不逗她了。 “真的!”玄英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看着他又顺眼了。 “真的,我的某位先祖喜欢出海,带回了一些上好的珊瑚,我祖父将他们打磨成珠,嵌在了那石洞壁上,我那日全抠下来带走了。”林牧解释道。 “还有多少颗?”玄英最关心这个。 “四十一颗!”林牧道。 “能卖给我吧!” 玄英讨好地看着他。 “不能!”林牧无情拒绝。 “我是你未婚妻,你卖给我吧!”玄英拉着他的手撒娇,整个人都灵动了。 “看公主的表现!”林牧心神一荡柔声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身份了。 “怎么表现?”玄英说着站起身狗腿子一样要帮他捶背。 “看公主婚后的表现。”林牧又道。 “成亲还要等好久呢!”玄英又郁闷地坐了回去。 “公主若着急我去跟王爷说说。”林牧得逞地勾唇,钓鱼要用鱼饵,要公主需投其所好。 扇儿在外面正好听到玄英那句恨嫁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没想到两人的感情进展如此之快?她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 “你先给点儿甜头吧!”玄英眼里的狡黠毫不掩饰。 “为何?”林牧不解。 “哎呀!我中毒了,总惦记着珊瑚珠容易毒发,你是关心我的对吧!”玄英凑上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像一只讨要美味的小猫。 林牧无奈笑了,不卖给你便是不关心她,她可真狡猾。 “那你也要给我些甜头吧!”林牧学着她的话道。 “你要什么?我买你珊瑚珠会给银子的。”玄英不悦道。 “那算了!等婚后再说。”林牧作势起身要走。 “你说吧!想要什么?”玄英抓着他的袖子妥协。 林牧俯身猛然凑近她,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附带一句: “回京便送你一颗!” 玄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得一愣。 “不愿意要?”林牧低笑一声,揶揄地看着她。 “要要要!要不你再亲几下?”玄英笑着问,亲一口给一颗也太划算了,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划算的买卖。 “……”林牧看她发亮的眼神突然有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 扇儿在外面听到这种虎狼之词实在受不住了。 “公主,我进来了!”她大声道。 “进来便进来呗!”玄英不在意道,盯着林牧笑得贪婪。 “公主早些休息!”林牧红着耳朵站起身大步走了。 “哎!将军说话要算话!”玄英在后面吆喝。 “公主,你们做什么?”扇儿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玄英这回真的在显摆自己宝物。 “林将军送你的手镯,因为这个你便说那样的话?”扇儿鄙视她。 “他说亲一口给一颗珊瑚珠啊!”玄英两眼放光。 “公主,咱能不能矜持点儿。”扇儿晃了晃她,想摇回她的理智。 “为了珊瑚珠,矜持不要了。”玄英还有些兴奋,并没如她的意。 “你这是在玩火。”扇儿警告她。 “放心吧!我有分寸!”玄英笑道,想想方才林牧因害羞落荒而逃她觉得很好笑。 “公主,将军是个男子,你不可以这样挑逗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的,很危险!”扇儿警告她。 “好了,我知道了!让扇儿姐姐费心了。”玄英笑着上床睡觉。 “公主,你比我还大,脸皮真厚。”扇儿使劲挤了她一下,差点儿将她挤掉床。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才睡下。 翌日,玄英还惦记着珊瑚珠,用完膳便去找林牧。 林牧比较忙她便让常青捎话,“告诉将军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让他忙完去找我。” “好!”常青一听重要的事马上去禀报。 林牧听了只淡淡应了一声,常青焦急地催了又催。 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在常青焦急的目光中踏进玄英住的帐篷。 “将军好难请啊!”玄英委屈地看他。 “太忙了!”林牧道。 “将军是厌倦我了?”玄英学着自己见过的矫情女子委屈道。 “……”林牧眯了眯眼,这是又唱的哪一出?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玄英道,揉揉眼睛,眼眶红红的。 林牧自顾自坐下,看着她不说话。 玄英觉得奇怪,这男人不懂得哄女人?接下来不是他哄哄自己,自己趁机索要礼物吗?他不配合要怎么演?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将她的窘迫看在眼里,他觉得好笑。 “将军小时很好看吧!”玄英只能尴尬地换话题。 “师父那里有画像,你想看有机会拿给你。”林牧很给面子地笑道。 玄英很快将方才的事忘了。 “好!谁画的?”她好奇地问。 “秦夫人!画得很像。”林牧道。 “没想到秦夫人画技那么好。”玄英惊奇道。 “她是画师白如卿的外孙女。”林牧为她解惑。 “原来如此,白如卿是宫廷画师吧!”玄英猜想道,不然父皇不可能为他跟秦老将军做媒。 “嗯,秦家的两个女儿也擅长绘画。”林牧道。 “哇!好厉害!我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刀剑之类的也一窍不通。”玄英道,想想林牧若选秦青青也可以理解,那一张画应能卖很多银子吧,不像自己经常靠不正当手段挣银子。 “公主有公主的好!”林牧安慰道。 “将军说说我哪里好?我还未发现,祖母说我只有一个地方好,有自知之明。”玄英笑得娇憨。 “性格好,乐观、积极,善良,勇敢,还能屈能伸。”林牧一本正经道。 “哇!将军可真有眼光!”玄英听了乐开了花,毫不脸红道。 “还很有福气呢,能娶到这样好的人!”林牧顺着她说道。 “怎的像说反话。”玄英意识到了什么。 “公主多虑了。”林牧笑。 “嗯,将军今日说话真好听,扇儿为我缝了一个荷包,送给你。”玄英看自己为他缝的荷包旧了,也磨损了。 “我只要公主亲手缝的。”林牧固执道。 “好吧!只要你不嫌丑我有空再为你缝一个,一颗珊瑚珠的报酬如何?”玄英还是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好!”林牧应下,往炉子里添了些炭。 他突然觉得这便是幸福的感觉,日暮降临与她说说笑笑,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与疲劳。 “有你真好!”他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后知后觉发现她的的身体温暖又柔软还带着似有似无的馨香。 玄英反应过来他已放开自己离开了,因着珊瑚珠便不与他计较了。 第117章 将军受伤了 这日,北疆又来了二十万大军。 林牧便带着大军前进,决心要攻进北狄的都城。 玄英毒发的频率由一天一次变作了一天两次,药也有些压不住毒了,毒发时像喝了热水,肚子里,血液里都热烘烘的,她整个人便有些颓废了。 林牧留她在一座城里修养。 “这次将军杀敌时更英勇了,他手底下无活口。”常青骄傲道。 玄英听着常青的话面无表情,这样下去她真的有些不想活,林牧在为她抱不平吧。 “公主,你想吃什么?”常青道。 “我想吃烤肉!”玄英想起了自己的父皇,他说喜欢跟娘一起吃烤肉,因为娘总会弄脏脸,看着傻傻的,很可爱。 “好!我马上让人安排!”常青开心极了,公主终于有胃口了。 “公主,二公子恢复良好,都能练剑了。”扇儿赶紧道。 玄英听了终于笑了,“太好了!” “老太妃在宫里藏书阁遇见了薛大夫姐妹俩,收她们做了徒弟。”扇儿继续道。 “很好,我也为祖母做了件好事。”玄英笑,若自己真的受不住离开了,薛姈在祖母的保护下定能安全无虞,只是希望她能学会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她突然眼神一亮,有办法了。 “公主,怎么了?”扇儿看她突然来了精神问。 “魑魅魍魉能护她吧!”她悠悠道。 “你在说什么?魑魅魍魉是你的暗卫。”扇儿迷糊了。 “没什么!方才恍惚了一下。”玄英笑道。 “公主,你这几日怎的爱胡言乱语。”扇儿看着她担忧道。 “这里人没有几个人能与我说话,有时乱说,免得自己嘴变笨。”玄英笑。 “……”扇儿心疼她,也不再说什么。 这日,前线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带了几个人求见玄英。 玄英在院子里接见了他们。 “公主,将军受伤了!想想见见公主。”他们见到玄英单膝跪地急切道。 “将军怎会受伤?不可能!”常青不信。 “你不信可亲自去看。”一个八字胡将士看着常青不满道。 “将军伤在何处?可严重?”玄英忙道。 “回公主,将军伤在后腰!挺严重,还发热,昏迷中嚷着要见公主。”八字胡道。 “怎样的伤?刀伤?剑伤?还是别的?”玄英眯眼问。 “回公主,将军受的是刀伤。”八字胡又道。 “你确定?”玄英盯着他问。 “确定!末将亲眼所见。”八字胡肯定道。 “你是?”玄英看着他眼生。 “回公主,末将松涛。”松涛自我介绍。 玄英看了眼常青一眼,他正一脸疑惑。 “常青你们认识?”玄英问。 常青点了点头,“回公主,他是军中探马。” “将军是想让本宫陪他去死?”玄英问松涛。 “……”所有人都震惊了,公主怎能这样说?将军受伤去看一下也不愿意?还咒将军死? “公主!莫乱说!”扇儿凑近她小声提醒。 “本宫如今一日便要毒发两次,赶去见他怕是会累死,骑不得马,坐不得车,又怕冷,到了将军的伤早好了,本宫去了也无用,又不是大夫。”玄英又道。 “……”这是什么话?在场的人都皱眉。一个个都很纳闷公主与将军不是感情很好吗?为何她说出的话这样无情? “我们愿抬着公主去,将军说了务必让您去见他。”松涛坚持道。 “这么说将军还有别的事要同本宫说。”玄英了然道。 “末将不太清楚,只是奉命行事。”松涛道。 “你们来了多少人?”玄英问。 “一千人。”松涛道。 玄英思索了一阵,“扇儿,去多买些零嘴路上吃。常青你也一起去,省得她拿不下。” “好!”常青一听开心了,拉着扇儿便离开了,看来公主心里还是有他家将军的。 “公主愿意去真是太好了!”松涛欣喜道。 “你们稍等,我收拾一下!”玄英进屋开始收拾行李,不多时便背着包袱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荷包。 “你们抬着本宫必然行路缓慢,这是本宫亲手绣的荷包。 松将军可先行一步交给林将军以解他对本宫的相思之苦,如何?”玄英问。 “末将定不负公主所托。”松涛小心翼翼接过荷包。 “那咱们走吧!”玄英道。 “公主不等等扇儿姑娘跟常青吗?”院子里守着的士兵问。 “不用了,本宫等不及了,你们也不用守在这里了,去守城吧。”玄英说着便往外走。 松涛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露出得逞的笑。 玄英被他们用一顶小轿抬着出了城。 “松涛,你留下几个人抬本宫便好,带着其他人去前线吧!”玄英道。 “松副将,你快将荷包送给将军,我带几个人陪公主一块儿走。”他身边的将士也催促道。 “好!”松涛朝玄英行了一礼带着几人匆匆离开了。 玄英淡定的看着这一切,任由他们抬着自己往前走。 一行人走了三天三夜未曾停歇。 玄英在轿子里该吃吃,该睡睡,除了毒发时,好不惬意。 “大周的长公主!请出来一见吧!”听到这话时玄英正睡得香,陌生的声音,还有几分少年气。 “哪个在外面?”玄英睡意朦胧问。 “公主,这是我们的北狄皇帝陛下!”有人道,声音里带着敬畏。 “哦!”玄英懒洋洋应了声。 “她怎的还不出来?”外面的声音问,带着薄怒。 “陛下要见本宫自己不会掀开轿帘?”玄英笑问。 这时轿帘被人挑开,轿子内外的两人很清楚地看到了彼此。 只见眼前的少年衣着华贵,珠光宝气,紧绷着脸很严肃。 那少年看到轿子里的娇弱美人一愣,这便是倾国倾城吧。 “你是北狄皇帝?”玄英问,这何时封自己为皇了?不过身上戴的首饰应该挺值钱,还有那王冠,是金子做的,上面还有珍珠。玄英两眼放光,快流口水了。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他身边的侍者呵斥道。 玄英淡笑,眼神从王冠移至北狄皇的眼睛,那眼神忧郁中带着不羁,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还是个美少年弟弟。 “你你为何不行礼?”少年大概没被女子这样看过,有些生气了,还气结巴了。 “陛下,我们大周人跪天地,跪父母,其他便是跪死人,你确定要让我跪?”玄英直直看着他温柔道。 他兴许未被哪个女子这么直白地看过,有些不悦。 “那算了吧!”说完他拂袖转身走了。 第118章 北狄王行宫 “公主请!”这时一个侍女客气地请玄英下轿。 玄英不慌不忙从轿子里出来。 “这是哪儿?”她看着眼前的华贵的帐篷问。 “公主,这是我们北狄王的临时行宫。”侍女道。 “哦!”玄英没想到这么快便见到主谋了,不是有人看着她,她真想爬上帐篷抠那颗金灿灿的珠子。 “公主这边请!”侍女带着她进了一个帐篷,北狄王已入坐。 “请坐!”北狄王彬彬有礼道。 玄英毫不客气入座。 “公主请用茶!”她刚坐下便有人上茶水! “公主这段时日过得不舒服吧?”北狄王笑问。 “彼此彼此!”玄英喝了口茶笑道。 “……”北狄王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确实不舒服,这仗打得他郁闷至极。 “公主,咱们两国本来要和亲的,你们怎的攻打我北狄?”北狄王调整了情绪又道。 “陛下!打都打了再说理由也没必要吧!”玄英觉得好笑,打你还不是因为想打,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北狄王一噎。 “公主可知你身上的毒只有朕有解药?”北狄王又问。 “嗯!以往不知,此刻知晓了。”玄英道。 “公主不想要解药?”北狄王问。 “想有用?”玄英问。 “你是大周的长公主,让你大周的将士退兵解药便会给你。”北狄王道。 “大周的将士只听陛下的,我只是公主,不想给直说便是。”玄英瞪了他一眼道。 这话像戳住了北狄王的痛点般,他气愤地摔了琉璃杯子,脸色铁青。 侍者跪了一地,有侍女赶紧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玄英眨了眨眼,发这么大脾气,难道北狄的将士不听他的?还是觉得自己白忙活了? 哎!那琉璃杯子可惜了,这是个败家子儿。 “将定国公主叫来!”只听他又怒道。 有侍者匆匆离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我可不禁吓!”玄英假装害怕道。 “你作为长公主不应很胆大吗?”北狄王嗤笑。 “我只是生在帝王家,要胆大的还有我的两位皇弟,我做作为女子是要他们护着的,那么胆大做什么?”玄英柔声道。 “那你只管赚银子?”北狄王好奇问,他听说大周长公主可是很会赚钱的。 “大王哪里听的谣传?我一个女子,哪里会整日抛头露面赚钱,还不是我那皇弟故意在外面维护我。”玄英说着一脸幸福。 北狄王将信将疑看着她。 “陛下!你找我?”这时一个中年女子欢喜进来朝北狄王行跪拜之礼。 “姑母,这位便是大周的长公主。”北狄王介绍道,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真的?那将她带到阵前吧!”北狄王还未说完那位公主便当机立断道。 “长公主,这位是我的姑母,定国长公主!”北狄王不理自己的姑母,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向玄英。 “定国公主!”玄英笑着礼貌打招呼,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来了,不给解药便送回去真不礼貌。 “陛下,你可听到我方才说的了?”定国公主扫了玄英一眼又严厉地盯着北狄王。 “姑母!朕不同意!”北狄王似赌气道。 “为何?”定国公主很不理解,大敌当前,这位公主有大用。 “朕抓来的人为何要听姑母的。”北狄王反驳道,像个叛逆的孩子。 “陛下,不可错失良机啊!”定国公主劝道。 “姑母,朕自有分寸。”北狄王眉头紧皱,烦躁道。 “你有什么分寸?你哪次有分寸?”定国公主训斥道。 “在你眼里朕永远一无是处,但这位公主是朕的人抓来的。”北狄王大声道。 “陛下!做出一点成绩便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不服管教了?”定国公主讽刺道。 “姑母还要怎样管?还觉得管的少了?”北狄王气得了两眼通红。 玄英边喝茶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自己家从未出现过这种事,好稀奇啊! 不过定国公主腰间的玉佩成色不错,她有些想要。 “啪”只听定国公主一巴掌打在了北狄王的脸上。 北狄王一愣,反应过来瞅了瞅四周,所有人都走了,只有玄英坐在那里一脸惊诧。 玄英看他看过来赶紧低下了头,男人被打是很丢面子的事,她不能这样直勾勾盯着,不然被送回大周就白折腾了。 北狄王看到玄英的动作心里一暖,捂着脸盯着自己的姑母笑得很受伤,“你打吧!这次我不会妥协的。”自己的亲人还不如一个敌人,他是一个帝王,竟在一个女子面前被打了耳光。 “反了你了!”定国公主气得胡言乱语了。 “反了?姑母,朕看是你反了!”北狄王摇头道。 “……”定国公主听到他这话瞬间清醒,“陛下!我是无心的,只是气糊涂了。” “姑母,你回吧!”北狄王羞恼道。 “陛下!我都是为你,为北狄啊!你快些将这公主交出吧!”定国公主还不死心劝道。 “滚!”北狄王一声怒吼,如暴怒的野兽。 定国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伤心道:“陛下!你最近简直太气人了!” 若是一般的人家玄英很可能会劝劝,开导一下他们,可眼前是自己国家的敌人,她巴不得他俩打起来。 北狄王做了个深呼吸,拉着玄英走了。 “陛下!你不能任性啊!”定国公主又悔又气。 玄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袖子,穿过一个个帐篷,来到一块空地。 “陛下!你心情好些了吧!”玄英道,她可不想陪他。 “你都知晓给我留脸面,为何姑母不知?”北狄王想不通。 玄英沉默,心里想:“越亲近的人越不留脸面,他们怕你得意忘形,怕你忘乎所以,乐极生悲。 不过这定国公主显然只一味贬低,不褒奖。这样的教养方式谁也受不了,若是自己早造反了。 其实,他们之间没有多大过节,这时更应该团结一心抵抗外敌。” 玄英这样想着更不想说话了,怕将他们俩给劝好了。 “公主,你为何不说话?”北狄王问。 “陛下让我说什么?你可是我的敌人,不怕我挑拨离间?”玄英问。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从来不是别人挑拨的,说是挑拨不过是别人说中了你心中所想。”北狄王道。 “陛下说的不对,很多人因挑拨才将想法付诸行动的,挑拨还是有用的至少可强化对方心里的感受。”玄英道。 北狄王心里憋屈,想让她开导一下也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说不出口。 “你随便说点什么吧!”他道。 “你确定?不后悔?”玄英问。 “确定!不后悔!”北狄王道。 第119章 大家一起不痛快才好 “陛下!我挺恨你的,你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你可知我都有过好几次想自杀的念头了?你们北狄人怎会如此心狠手辣? 两国交战,为何对我一个只知吃喝玩乐,只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弱女子下手,只因我是大周的皇室?”玄英毫无顾忌问道。 “呵呵!你是弱女子?只知吃喝玩乐?也许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朕。”北狄王笑道。 “你爱怎么说都行,我的确是弱女子,不会一点儿武功。”玄英道。 “内心强大便不叫弱。”北狄王一针见血道。 这话说得也对,可他为何跟方才判若两人,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陛下?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为我下的毒。”玄英道。 北狄王看着他一脸得意,“我不会告诉你的。” “……”玄英想给他两耳光。 “明日我便会被带到阵前,要死了还不能死得明白?”玄英问。 “连你也默认我会听姑母的?”他一脸阴沉问。 “我可没那样想,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玄英道。 “哼!”北狄王不再说话。 “定国公主真是女中豪杰,我这个公主跟她比简直不值一提,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气度不凡。”玄英叹道。 “我可是听说她当年以一己之力稳住了北狄,平定了作乱的五位亲王,将皇位为陛下保了下来。”玄英打心底里佩服这种人。 “哼!”北狄王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陛下,您与定国公主感情定然很好吧!”玄英问,因为她发现只要提定国公主他便有些不理智了。 “别问了?”北狄王道。 “为何不能问?她是天下女子的榜样,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玄英道。 他黑着脸转身走了,“送公主去休息!” 玄英心中乐开了花,让自己一人不痛快多孤单,大家一起不痛快才好。 这厢,松涛拿着荷包去找林牧。 本想着凭着荷包他带的这几个北狄人能顺利留在军营。 林牧接过针脚细密的荷包问:“你说这是公主亲自缝的?” “对!公主是这么说的。”松涛道。 “来人!将他们拿下!”林牧一声令下几人被按住了。 “将军!为何啊?”松涛不解。 “本将军知晓便好,为何要告诉你。”林牧冷声道。 雷止看了看他腰间丑陋的荷包瞬间明白了。 “杀了吧?”他问,留着浪费粮食。 “先押下去!”林牧道。 “是!”松涛他们被带了下去。 “将军,没想到松涛竟然是细作,秦老将军以往很看好他。”雷止遗憾道。 “他或许能为咱们所用。”林牧道。 “将军敢用他?”雷止问。 “将这些交给他!”林牧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封信,一支银簪递给雷止。 “是!”雷止离去。 扇儿急匆匆进了帐篷,身后跟着常青。 “将军!公主在哪?”扇儿看到他便问。 林牧皱眉,“公主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公主听说你受伤了,跟着松涛他们来看你了。”常青道。 “松涛?”林牧听了站起身快速往外走。 “将军,你没见公主?公主丢了?”扇儿慌了,声音里带了哭腔。 林牧他们走到关押松涛他们的地方,看到雷止正命人修理他们,已打晕了三人,还剩松涛跟另一人。 “松涛?他怎么在这里?公主呢?”扇儿看到松涛更着急了。 常青三步做两步跑过去,抓着松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公主在哪?” “公主此刻应该在陪我们北狄的陛下。”没被打晕的北狄将士邪恶地笑道。 常青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手上还不忘给松涛两耳光。 “常青!住手!”雷止赶紧拉住了常青。 “雷大哥,这个人将公主偷走了。”常青愤怒道。 “先等等!让他先看信。”雷止说着将手里的信和银簪丢给了松涛,银簪和信都掉落到了地上。 松涛看到银簪一怔,接着表情便痛苦了起来。 常青也松开了他。 他跪在地上抓起银簪紧紧握在手中,又快速捡起那封信。 “松涛,那件事我早已查清楚,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才未告诉你。”林牧说完静静地等着。 “啊!怎么会是这样!”松涛看完信大叫了一声。 “将军!松涛错了,愿以死谢罪!”说着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你将公主还给我们!”扇儿跑过去推搡着他。 “作为军中探马,竟然将公主弄丢,是该杀,但念你已知错,命你戴罪立功。”林牧道。 松涛一愣,含泪磕头,“谢将军!” “将军!不能饶了他!”常青不愿意了,扇儿看着松涛也满眼恨意。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领三十军棍!”林牧道。 “是!”松涛大声应下。 “将军为何不杀他?”扇儿不依不饶。 “扇儿,将军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常青道。 “哼!我家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他。”扇儿道,心里很担心玄英。 将士们只知公主被北狄人掳走了,松副将是被北狄人骗了,并不知松涛曾做了细作。 林牧心里的担忧不比扇儿少,可他看到那荷包便明白了。 她不仅看出了松涛是奸细,还将计就计去了北狄。 这厢,玄英除了毒发时比较难受,其他时候还是挺舒服的。 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戴也都华贵无双,用的也跟在宫里时一般无二。 精神好时便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比如抠金子跟珍珠。 床头的,床账上的,桌子、椅子上的,还有茶盏上的都不放过。 这都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玄英心里想。 这日,玄英正趴在地毯上抠脚榻上的金子被北狄王逮个正着。 “公主,你在做什么?”北狄王好奇问。 玄英抬起头,看他弯腰盯着自己正抠金皮的手。 “玩儿啊!”玄英理直气壮道。 “还有抠金子玩的?作为公主,这点金子还稀罕?”北狄王进门时看着里面好像少了点儿什么,看到她抠金子才知晓怎么回事。 “当然!”玄英理所当然道。 “这在这里吃穿不愁,拿着不沉?”北狄王问。 “谢陛下关心,不沉!这几日不是要死了,万一尸首无存这些当陪葬吧!到了那边好打点上下。”玄英道。 “你怎知我会把你交出去?”北狄王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他们都这样说!”玄英道。 “谁说的?”北狄王脾气又想上来了。 “别管谁说的,定国长公主说过了。”玄英垂下眼掩饰自己眼里的狡黠,撇嘴,像只满肚子委屈待宰的羔羊。 第120章 你这女人嘴里无一句实话 玄英边聊天手上的动作不停。 “朕不会让你死,但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盯着玄英眯眼道。 “……”玄英觉得他这想法有些变态。 “我如今便是生不如死。”玄英叹道。 “你这会儿不是挺自在的?”北狄王道。 “还不是苦中作乐。”玄英瞪他,抠累了歇会儿。 “你在宫里你的父皇,皇弟允许你这样?”北狄王好奇问。 “当然,这不算什么,又不会伤害到谁。”玄英道。 北狄王看着玄英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陛下,你抓我来做什么?”玄英不解,难道想找个人说话? “听说这场仗能打起来全拜你所赐,你本事挺大!”北狄王睨着她似笑非笑道。 “一般,跟定国公主当年没法比。”玄英谦虚道。 北狄王不出所料地沉了脸。 “天下女子皆应向定国公主学习。”玄英赶紧又加了一句。 “因为你的一般,朕便想抓你来,让大周失去你。”北狄王道。 “所以,你下毒是希望我自己来?”玄英猜想道。 “对!谁知你身边有能人异士,一般人三日便受不了要自杀了。”北狄王看着玄英好奇道。 “这毒是陛下亲手制的?”玄英问。 “你猜的没错,是朕亲手制的。”北狄王此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你可真厉害!解药也制出来了?”玄英问,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期待。 “当然!”北狄王更得意了。 “太厉害了!你简直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玄英吹捧道。 “哼!不可能给你解药的。”他高傲道。 “但如何能证明你配出了解药?我祖母年轻时便精通制毒,尚不能配出解药。 你说你配出了谁能证明它管用?”玄英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信?”北狄王问。 “不信!”玄英摇头,继续抠金子。 “那朕便证明给你看。”他说完便走了。 玄英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唇角。 他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三个侍女,两个侍女驾着中间那个惊惧万分的侍女。 “公主,朕这便向你证明。”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那颗药丸散发出了浓郁的桂花香味。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药丸塞进了被架着的侍女口中。 “咽下去!”他命令道。 那侍女满脸泪痕还是绝望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只见她很快瘫软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身体开始发红,呼吸开始急促,眼睛也红了起来。 “陛下!救救我!”她痛苦地看着北狄王。 “公主,像不像你第一次毒发时?”北狄王看着玄英问。 “像是像,谁能证明不只是中毒的症状一样?”玄英开始否定他。 “你说什么?你为何不信我?”他盯着玄英带着生气地问。 “我怎么信你?谁能证明她中的毒跟我一样?”玄英道。 此时,那侍女开始发狂般在地上打滚,哀嚎。 玄英想起自己第一次毒发时也是这般,难受得只想一头撞死。 那侍女好不容易稳住一些心神,想拉北狄王的衣角,被他一脚踢开,那两个侍女也吓得快速跑开。 她疯了一般冲向玄英,玄英也快速躲开,可眼看来不及了。 那侍女拉住了玄英的胳膊,猩红着眼张开嘴急切道:“公主救我!” 因为她听说玄英有压制毒的药。 玄英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 “她要吃人!”跑到一边的两个侍女惊恐大叫。 北狄王伸手打晕了她。 “公主倒是镇定!”他看着玄英很是意外。 玄英慢慢将视线移向他,怒火中烧,“镇定你个大头鬼,本宫快吓死了。” “……”北狄王看着她炸毛莫名觉得很有喜感。 “你有解药为何不给她?”玄英盯着他质问道。 “朕的子民还用不着公主操心。”他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 “哼!若不是她想咬本宫,本宫才不会操心,你是没解药吧!我俩中的毒都没解药。”玄英道。 “你在质疑朕的能力?”北狄王黑脸了。 “陛下才看出来啊!”玄英白了他一眼道。 他盯着玄英的脸将一个拳头大的盒子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一盒子冰块。 他将手伸进去,从冰中间扒拉出一颗药丸,又将那药丸连带着一块冰放入躺在地上的侍女口中。 “看到了吧!这便是解药。”他笑道。 玄英跑过去抢过盒子,北狄王并不阻止。 她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只有冰。 “公主不是不信?”他嗤笑一声。 “反正活不了,试试又何妨?”玄英道。 “这毒需要服解药三次,即使你拿到一次也无用。”北狄王道。 “你从未打算为我解毒?”玄英问。 “想过,那要看你大周的诚意了。”北狄王笑得狡猾。 “你不用想了,没用的!”玄英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云淡风轻道。 “不试试谁知道呢?”北狄王看着玄英笑得有些势在必得。 “那便试试!”玄英也笑。 帐中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玄英发现这人似乎对她和她的亲人很了解,他笃定大周会因她停战。 “陛下在大周放了不少眼线啊。”玄英道。 “彼此彼此!”北狄王也坐下来喝茶。 “陛下还了解什么?”玄英问。 “你与林将军是未婚夫妻,感情应该不一般吧!”北狄王道。 “公主嫁将军陛下能看出感情不一般也是眼光独特了。”玄英笑道。 “哼!你这女人嘴里无一句实话。”北狄王突然站起身走了。 躺在地上的侍女在他走后被人抬了出去。 玄英又懒洋洋地去抠金子了。 到了夜半时分,玄英猛地睁开了眼,她是被体内猛然的热烫醒的。 毒又发了,这次竟然半夜毒发。 她赶紧拿出药瓶,准备吃下一颗药压制毒。 床前有一道黑影靠近。 “公主!这便是你为何能坚持到今日的原因吧?”北狄王伸手夺了她的药。 玄英扑上去抢,却被他轻易躲开了。 “你!可恶!”玄英觉得自己体内有一把火,炙烤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 “来人!公主毒发了,将她今日的丑态给我画下来。”北狄王说着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玄英,对她接下来的表现很期待般。 帐篷里也点上了烛火。 第121章 公主有骨气 玄英握紧拳头,死死盯着他,有朝一日,自己也要让她尝尝这烈火焚烧的滋味。 “画!”北狄王看玄英尽管难受可气势却骇人,有些气愤。 “是!”画师们战战兢兢开始作画。 “陛下想错了!我大周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攻打你北狄。”玄英喘着气喊道。 “会不会到时自然知晓。”北狄王勾起唇角道。 “我大周的陛下虽只有十三岁,但他是个能独当一面,内心强大的君王,绝不会放弃北征大计。”玄英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嘴里的话却像一刀插进了北狄王的心里。 “看你嘴硬到何时?”北狄王听到心中升起嫉妒之火,他已十八岁,可依然无多少实权。 “我的皇弟知晓孰轻孰重,我们大周的将士们知晓他们应听谁的,我作为长公主,知晓什么是以社稷为重,绝不干预朝政。 作为长公主便是浑身碎骨也会支持皇弟的任何决定。”玄英开始趁着难受挑拨他们姑侄。 北狄王听着她的话再也无法平静。 “你给我闭嘴!”他吼道。 “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我便解脱了。”玄英撕心裂肺地吼道。 “哼!想死?我不会成全你的。”北狄王道。 “陛下可知在我心目中定国公主多么伟大吗?不是她你们北狄早被我父皇灭了。”玄英大声道。 “你给我闭嘴!”北狄王面目狰狞,他也中毒了一般。 玄英看着他笑得疯狂,“你可真无能,只会发脾气,我的皇弟从来都不发脾气,男人想证明实力不是靠发脾气。” “朕早晚有一天会向世人证明朕的能力。”北狄王站起身走到他床边道。 玄英此刻头发已凌乱,双眼血红,汗流浃背。 “我是看不到了吧!”她咬着牙忍着难受讽刺道。 “你给我闭嘴!”他如一个困兽只能怒吼,脑子已不清醒般只会说这一句。 “我为何要闭嘴?你个连女人都不如的君王,无能!懦夫。战争来了,你还躲在女人身后享清福,不上马提刀,只知道用下三滥的手段,你们男人之间的事为何要折磨我一个女子?”玄英越骂越狠,鼻血也喷射出来,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你找死!”北狄王哪里听过这样的辱骂。 玄英跑下床,疯了般在帐篷里乱窜,大喊大叫着将烛火碰倒了不知多少,帐篷里的很快燃起了火,火势也越来越大。 三名画师跟侍女们都吓得六神无主。 北狄王一掌拍晕了玄英。 帐篷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北狄王脸色铁青,紧握拳头,牙齿咯咯作响,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他知晓玄英虽说的不好听,但都是事实,因为是事实他才因无力改变而恼羞成怒,这愤怒快将他的胸腔弄炸。 侍女们快速将玄英抬出了着火的帐篷,画师们都匆匆离去。 翌日,林牧便看到了玄英毒发时的画像。 看着头发凌乱,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满脸是血,如厉鬼一般的玄英。 林牧的心像被撕成了碎片,痛得他浑身战栗,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只要你们大周退兵,我北狄定还给你们一个完好如初的公主。”北狄来使气焰嚣张,鼻孔朝天道。 林牧眼神冰冷,站起身抽出剑,削掉了他的脑袋。 他那狂妄的表情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换成恐惧已丢了性命。 “将这人头送给北狄,身体丢出去喂野狗。”林牧冷声道。 “是!”有人快速将那人的头跟身体搬了出去。 “将军!”雷止欲言又止,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林牧,他向来是感情不外露的人。 此刻他在他眼里明显看到了痛苦,疼惜,愤怒还有自责与悔恨。 “吩咐下去,今晚攻城。”林牧沉声道。 “是!”雷止应下便出去了。 扇儿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一睡着便梦见玄英血淋淋站在自己面前,真的很可怜。 他们自从遇见还是第一次分开,她很想念玄英又很担心她。 她一日来找林牧好几次打听玄英的消息。 “将军!公主怎样了?”她又红着眼问。 “还在北狄王的临时行宫里,无性命之忧。”林牧道。 “那今日北狄使臣来做什么?”扇儿问。 “想让咱们停止攻打北狄,以此换回公主。”林牧道。 “将军不可答应!公主不会允许咱们这样做,那样她宁愿去死。”扇儿很了解玄英,她虽爱财但更爱大周江山与子民,因为那些都是她要帮陛下守护的。 “嗯!”林牧黑眸沉了沉应下。 扇儿哭着跑出去,正好与常青迎头碰上。 “扇儿怎么了?”他的第一反应是被将军训了。 “北狄使臣说只要我们停战便会放公主回来。”扇儿说完哭得更凶了。 “将军未答应!”常青道。 “公主也不会同意的。”扇儿哭道。 “公主有骨气!”常青赞叹。 “可等到救回公主,她不知还有命没。”扇儿说着哭着跑了。 “哎!”常青想了想还是应该去劝劝自家将军。 他进了帐篷发现林牧正专注于眼前的沙盘,气场很冷,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北狄使者的目的与画上玄英被折磨得如乞儿的模样很快在军营里传开。 将士们都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与他们决一死战。 不用鼓舞士气将士们依然组成悲愤的大军 这厢,玄英醒来已是次日辰时,侍女们看她醒了都小心侍候,她可是连陛下都敢骂的人,不敢得罪。 “不错!”玄英看着新帐篷里的新摆设心情不错。 “公主,身体可好些了?”侍女们殷切问。 “能好吗?”玄英不悦道,昨日折腾一场真消耗不少精力,她身上软绵绵的,又不想动了。 “公主,洗漱一下吃些东西?”一个侍女壮着胆子道。 “好吧!”玄英慢悠悠起床,洗漱,吃东西。 她赶走了所有下人又开始将值钱的东西往自己包袱里收了。 这次连床帐上的银钩子也没放过。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她正将一只金杯装进包袱时被定国长公主看到问。 “这金杯我喜欢,放在包袱里毒发时拿出来看看便不那么难受了。”玄英胡扯道。 定国公主笑笑,盯着她缓缓开口:“你若再挑拨本宫跟陛下的关系我不介意杀了你。” 玄英心里暗自笑,还不是因为杀不了,不然不在此吓唬人了。 第122章 国师 玄英看她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也不理她,慵懒地品着茶。 “你的大周并不在意你,你的未婚夫也不顾你的生死,昨夜攻破了我北狄两座城池。”她幸灾乐祸般看着玄英。 “那是,我这种公主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若是定国公主被我大周抓住,你们北狄定会为了您的回归,收拾一下麻溜地滚到雪山上去吧!”玄英悠悠道,失了两座城还在这里笑话自己,也没谁了。 北狄以往是雪山里的部落,慢慢蚕食了山下的土地,东征西讨一阵便有了北狄,可他们心生贪婪,永不知足。 一直还妄想吞并大周,让那里的百姓变成他们的奴隶,简直异想天开。 “公主怕是不能理解作为公主的责任,我若与你一样的处境,宁愿死也不会被你们利用。”定国公主道。 “哎呀,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不想死,你不用敲打我。”玄英表现得很抵触道。 “哪个说让你去死了?”定国公主看她神经质一样,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也懒得再理她,转身走了。 “公主,再见!”玄英好心情地与她礼貌道别。 她本来是想让玄英恨大周放弃她,没想道她是个没个性的,心里很看不上她。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他怎会生养出这样的女儿? 她出了帐篷便与北狄王迎面撞上。 “姑母来做什么?”北狄王问。 “看看她知晓大周根本不在意她时的反应。”定国公主道。 “姑母是想看我的反应吧!”北狄王生气道。 “陛下!我是你的姑母,血脉相连的人,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像我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你?”定国公主严厉道。 “姑母,朕如今连大周十三岁的皇帝还不如,你说是为何?”北狄王问。 “人与人的成长是不一样的,你不曾见过他怎知他比你强?”定国公主道。 “公主,我们的陛下需要成长的机会。”此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两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向他们走来。 “国师!您来了!”两人向他打招呼。 “嗯!”他向两人颔首,显然对两人的尊敬很受用。 “听说咱们一直在吃败仗!”国师问。 “是!”定国公主甚是烦忧。 “公主无需着急,细细讲来!”国师稳重道,像是能稳定大局的人。 “大周的主将便是当年杀害国师大哥的林牧。”定国公主道。 “竟是他!”国师不曾见过林牧,但报仇的决心却很大,决定改日亲自会会他。 “咱们抓了他们的长公主。”定国公主又道。 “她长得美吗?”国师问。 “极美!”定国公主接话。 “等我收拾了林牧定将这位长公主的心脏掏出来献给神灵。”国师道。 “您怕是不还知晓这位公主是林牧的未婚妻。”定国公主道。 “哦?那更应该让他们到地下团聚。”国师笑道。 “国师就那么肯定能打败他?”北狄王问。 “臣认为那林牧不足为惧。”国师很自信道。 “您与您大哥当年比怎样?”北狄王不信他。 “当然更胜一筹!”国师哈哈大笑,胜券在握。 “报!”这时有士兵来报。 “陛下!公主!国师!大周今日又攻下我北狄两座城池。” “什么?他们不需要休息的?”定国公主很是震惊,昨夜攻陷两城,今日还未半天时间又攻陷两城,他们是不眠不休的魔鬼? “陛下!昊烈将军的意思是您的行宫要再撤回四座城,不然会很危险。”那士兵又道。 “国师!朕不想往回撤,这次就看你的了。”北狄王看着国师殷切道。 “陛下!你不可任性,此战若败,你陷入危险如何是好?”定国公主焦急道。 “我对国师有信心!”北狄王道。 “那明日便带着那公主与咱们一块儿上战场吧!我定让那位将军亲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取出心脏再要他的命。” “陛下!大周的公主毒又性发作了。”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来报。 “那公主中毒了?”国师问。 “我给她下的毒。”北狄王淡然道。 “若要献祭还是解了毒为好,不然便是对神灵的亵渎。”国师道。 “可……”北狄王犹豫了。 “陛下对臣没有信心?”国师逼问。 “国师,陛下不是对您没有信心,只是万事都有万一。”定国公主也认为太过自负不太好。 “那陛下是往后撤四座城比较好!反正撤了好几次了。”国师显然不高兴了。 “国师一路劳顿,我带您去歇息。”定国公主向他们的陛下使了使眼色便跟国师离去了。 “我的解药需要分三次,你们谁听我说。”北狄王觉得自己这个陛下当得简直失败至极, 他失落转身去看玄英。 玄英正毒发,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凌乱的头发如炸毛的狮子,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盯着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我本就是敌人,我落在你手里也不好过。”他说完将齐老太妃为玄英准备的药拿出来,塞进她口中一颗。 玄英的身体慢慢恢复成燥热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恢复正常。 北狄王就坐在她的床边,似乎陷入了沉思。 看她面色如常他才站起身离去。 “公主请用膳!”此时两个侍女进来一个端着膳食,一个端着水。 “好!多谢!”玄英笑着整理了一下头发,下床洗漱之后用膳。 刚经历一场折磨本没有胃口她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不少。 一个侍女离去,另一个留下来伺候。 “公主!”只见她神神秘秘叫她。 玄英看向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将军说他定能将您救出,很快会大败北狄!不用怕,这里有咱们的人,你只要坚持住他会帮你拿到解药。”那侍女道。 之后,她又悄悄将一小瓷瓶塞入玄英手中, “这是齐老太妃给公主的,压制毒素的药,别怕!将军那里还有。” “嗯!”玄英听了她的话莫名很感动又安心。 其实,他不安排人保护自己,自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魑魅魍魉可不是吃素的。 可听了这话还是心中温暖,被人关心,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 第123章 归顺 翌日,两军对垒。寒风凛冽,吹得两边旗帜猎猎作响。 林牧骑着高头大马一眼看到北狄国师身边的玄英。 玄英也看到了他,朝他笑了笑,多日不见他还是那么英武不凡,那脸虽冷峻但还是每次看都觉惊艳。 “公主!那真的是公主!”扇儿看到玄英很激动,真想立刻把她抢回来。 “林牧,你、我有血海深仇!我今日定取了你的性命,也会将你们美丽的大周公主挖心,献给我们的神灵,再剥皮做成鼓。”北狄国师首先叫嚣道。 林牧睨着他如看一个死人。 雷止冷哼道:“大言不惭!今日定将你的脑袋拧下来给将士们当球踢。” 他这样说完,他的马前蹄开始暴躁地踏着地面,迫不及待般想要杀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林牧!你不会要当缩头乌龟吧!看来公主长得极美,眼光不怎么好。”北狄国师嘲笑道。 “本将军今日便让你们兄弟团圆,定将你扒皮抽筋。”说着提刀便冲上前来。 昊烈知晓林牧的本事,叮嘱了一句:“国师定要小心!” 国师急于证明自己,哪里还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该小心的是他!” 玄英的一颗心紧张了起来。 只见两人的兵刃相接,发出“哐当”声。 林牧很快将那国师踹下马,一个调转,长刀一劈。 一阵哀嚎响彻云霄! 只听有人大声惊呼:“国师的皮被剥了!” “筋被抽了!” “头被砍掉了!” 玄英被林牧的后背挡住了视线,任她如何上蹿下跳,左右摇晃还是没看到他砍头,抽筋,扒皮,心中很遗憾。 国师的头颅被大周将士踢来踢去,北狄军士气一下衰竭了,将士们哭声震天,溃败而逃。 大周将士哪里肯放过他们,追着打杀。 玄英被北狄的将士带着没命奔逃了几百里,屁股在马背上颠得生疼。 他们边逃还边嚎啕大哭。 玄英觉得甚是好笑,不就打败仗了,哭什么?更好笑的是他们竟然不急着逃跑。 前仆后继,冒死将国师的尸体和头颅抢回来带上一起逃。 他们逃到了北狄王的临时行宫一个个哭得更伤心了。 “陛下!国师被杀了!上天要亡我们北狄了,大周的大军已经追来。”昊烈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北狄王面前,威武大将军像被抽走了灵魂般颓丧。 将士们一个个也如丧家之犬,都跟着呜呜咽咽了起来,在寒夜中如鬼哭。 “什么?”定国公主面露惊恐,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北狄王神情冷肃,此刻比任何人都冷静,他缓缓看向了玄英。 “公主,咱们聊聊!”他道。 “好!”玄英爽快答应。 “请!”北狄王将她请进他的帐篷。 两人本就年龄相仿,聊起天来毫无障碍。 “玄英公主,朕其实很希望你的未婚夫能快些打败我们北狄,朕也受够了做傀儡皇帝,让一切都回归到原本的状态也许是好事! 以往大周与北狄打仗大多因大周主动撤兵才结束战争,朕知晓总有一天大周会将北狄赶回雪山中,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早。 朕抓你来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保住朕的性命。” “陛下,你既然有那样的心思,千不该万不该让我吃尽苦头。我很小气的,会报复你的。”玄英没想到他已认清了形势还不算太笨,就是太贪生怕死了点,认输认得也早了点,一个帝王没一点儿血性。 “朕高估了你在大周的份量!对不起!”北狄王像换了个人,脸上的神情落寞至极,起身为玄英倒了盏茶奉上,当是赔罪。 “说对不起是没用的,你若帮我解了毒或可考虑原谅你。”玄英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道,实在是渴了,喝完她又亲自动手为自己倒了盏茶。 “好吧!”北狄王还真拿出了一个盒子,将里面的药丸扒拉了出来,连带着一块冰交给玄英。 玄英赶紧将那冰块与药丸塞进嘴里咽到肚子里,真怕他会后悔。 冰凉的感觉从口中到腹中,又传至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苏醒。 “你真的想开了?”玄英明白一个帝王承认自己失败有多艰难与难堪。 “不想开你们的铁蹄会踏破我北狄人的脑袋,打仗我说了不算,但战败是要我来承认的。”北狄王年轻的脸上是释然与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你觉得我懦弱,没血性,看不起我我能理解,但我要带着族人回到雪山,再懦弱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北狄王沉重道,他说话已不用“朕”这个字。 “我说错了,你很勇敢,历史上没有几个帝王能像你这样懂得适时落幕与退场。”玄英道,心里那点看不起已消失。 “这是你、我相见以来你说的最真诚的话。”北狄王看着她苦笑道。 “陛下怎的一下想通了?”玄英好奇,他为何不再争取一下。 “不是一下想通的,是我早已看清楚了两国之间的差距。本来大周国库的银子不够,可公主真有本事,短短一年多时间便充盈了国库。”北狄王看着玄英很是羡慕他们的君王。 “我大周的确藏富于民!是因我父皇跟祖父都爱民如子,以民为本。”玄英骄傲道,觉得这场仗能打完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我北狄从不知何为爱民,只视民为牛马,一直信奉掠夺,弱肉强食与神灵的指引。”北狄王遗憾道。 “陛下你怕是已尽力了吧!”玄英有些同情他了。 “是啊!我曾让人请大周人做过师傅,了解你们的一切,还派了很多细作去你们大周,可一切都太晚了,我还没掌权北狄便要灭亡了。”北狄王颓然道。 “陛下若掌权会如何做?”玄英问。 “定不会去攻打大周,休养生息,使民安居乐业,……说这些为时已晚。如今北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无数人无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北狄王凄然道。 玄英看了看帐篷里的一切,奢靡程度比起大周的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他的宫殿该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啊! “陛下!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玄英劝道。 “你们有句话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北狄民众愚钝,只知陛下便是天选之人,不然早反了。”北狄王说完笑了一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大周皇室与将军也不在意你,不如你跟我走吧!我会帮你解毒,留在雪山我也不会亏待你。”北狄王道,还存有自己的小心思。 “陛下错了,他们很在意我,但更了解我。人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我若死在北狄,你们北狄便是成全了我。 你若带你的族人进入雪山,只做族长,从此不再兴兵,归顺大周,可安然度日。我向你保证,大周断然不会赶尽杀绝。”玄英道,她这是在给他机会,再晚怕他与他的将士会被屠杀殆尽。 北狄王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他站起身朝玄英单膝跪地,将王冠摘掉举至她跟前。 “我北狄愿归顺大周!” 第124章 明目张胆贪财 林牧带着大军赶上来时,玄英手里正拿着北狄王的王冠,心中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阵阵厮杀声传来。 “我不同意归顺!”定国公主带着北狄王的两个兄弟正和北狄的皇亲们正与北狄王对峙。 “昊烈将军!将他们拿下!”北狄王平生第一次向自己的将军发号施令,以往他们都只听国师与定国公主的。 昊烈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命令。“是!” “陛下!不可以!你要做他们的奴才吗?”定国公主痛心道,死死盯着自己亲手养大的侄子。 “皇兄!我们不愿做亡国奴。”北狄王的两个兄弟一副大义凛然齐声喊道,其他皇室的人也大声附和,显然他们还未认清形势。 “陛下你可是被大周的公主迷惑了?”定国公主盯着玄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公主无关。”北狄王解释。 “杀了大周公主!”定国公主大喊一声,反对归顺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玄英挑了挑眉,这一切难道因为自己? “你们不想活了便去与大周的将士拼杀。”北狄王一听急了,玄英若死了他们的族人怕一个也活不了。 “本将军此刻便成全不想活的人。”林牧端坐在马上缓缓而来,黑甲在火把的映衬下闪着寒光,长刀还在滴血,如地狱索命的魔鬼。 远处厮杀声还在继续,北狄的皇室看到他都本能地往后退。 “你们归顺吧!”玄英托着王冠劝北狄那些想反抗的人。 “不可能!我们宁愿死!”一人很有骨气地喊了声。 林牧冷冷做了一个手势,雷止带着人将不愿归顺的人全部斩杀,浓浓的血腥味飘散在寒夜之中。 定国公主心灰意冷,挣扎着用脖子撞上了身旁将士的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场的人都很震惊,没想到定国公主那样刚烈。 林牧这才下令让将士们停止杀戮。 “北狄族长!你可将你的家人带到雪山安葬。”玄英道,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 “多谢公主!剩下的解药会在我们回到雪山之后送出,解药半月一次,望公主放过余下的北狄族人。”北狄族长看着自己的至亲被杀,心如刀绞。 但他此刻应做的是保全族人。 玄英看了看林牧,她不知北狄还有多少人,万一他们人多再打大周如何是好? 她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被金王冠和上面的珍珠晃得不够理智了。 林牧朝她颔首。 “好!本宫答应!望你信守承诺!”玄英大声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胜利的喜悦。 “谢公主!”北狄的族人也都跪地谢恩。 “咱们走!回家!”北狄族长一声令下北狄人抬上他们皇族人的尸体,还有国师那破烂不堪的尸体跟着他离开。 “雷止,带人跟上!”林牧吩咐道。 “是!”雷止指挥大军跟了上去。 北狄还有八万将士,雷止带了十六万跟着。 玄英也想跟去,被林牧拉住了手腕。 “公主要去何处?”林牧问。 “将军!他们皇宫里定有很多宝物,我想去看看。”玄英兴奋道。 “雷止会将那些东西都带回京城。”林牧道。 “可我也想看看!”玄英强调道。 “跟我回去休息!”林牧语气陡然强硬了起来,一脸严肃。 “公主,你跟将军回去吧!那里再多的宝物也要进国库的。”扇儿也过来劝她,拉着她便要往回走。 “公主,你有所不知,北狄的皇宫在雪山旁,那里极其寒冷,女子还是不去为好。”常青也过来劝她。 “好吧!雷副将可靠吗?他不会藏私吧!”玄英小声问常青。 “雷副将最是正直,不会做那样的事。”常青跟扇儿拉着她便往准备好的马车方向带。 “我有话要跟雷副将说!”玄英又道。 雷止听到这话赶紧看了一眼林牧,那眼神明明在说:“我没招惹公主,不关我的事!” 玄英快速跑到雷止身边示意他弯腰,对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北狄公主腰间的玉佩本宫要了。” 雷止一愣,当场喊道:“来人!将那女子腰间的玉佩取了。” 有士兵真的去取了定国公主腰间的玉佩跑过来交给了玄英。 玄英没想到雷止会这样雷厉风行,毫不顾忌人家刚丢了性命。 “那帐篷上的珠子……”玄英话还没说完,雷止已会意,赶紧又让人取了下来捧到玄英的面前。 “公主!咱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贪财?”扇儿觉得这回边疆大军也知晓公主爱财了,这名声不太好啊! “本宫是怕这样的宝贝他们笨手笨脚弄坏了,只好自己监督好。”玄英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你不想要?”扇儿问。 “想!所以先占着,到时陛下定不好意思跟我要。”玄英小声说道,嘴角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让扇儿去拿自己的包袱。 “公主,可以走了吗?”林牧不待她回答便将人拉进了马车。 两人坐在马车里气氛有些不对。 林牧盯着她一言不发,脸很黑,如山雨欲来的太空,玄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知晓他生气了,没想到这人生气起来还有些可怕。 “将军!你看这王冠漂亮吧!”她开口缓解自己的紧张。 “嗯!”林牧仍是一脸冰寒。 “我自己知晓不会有事,我心里有数,看他们投降的多顺利?”玄英咽了口唾沫。 “是谁被身上的毒折磨了?”林牧反问。 玄英也不辩解,转移话题,反问:“你知晓我在那里的一切?” “嗯!松涛跟北狄王身边的人关系匪浅。”林牧道。 “他不是奸细?”玄英问。 “他是有苦衷的,我让人打了他三十军棍,让其戴罪立功,此次能这么快击溃北狄大军他功不可没。”林牧道,这算是在为松涛求情。 “将军认为他可信便留着吧!我相信你!”玄英也不想过多过问他处理过的事,像是不放心他一样。 她一句相信他,林牧的脸总算不那么严肃了。 “日后做什么之前要与我商量,记住了!”他又绷着脸道。 “为何?”玄英脱口而出,不服气都写在了脸上。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林牧道。 “未婚妻又不是妻!”玄英是个不服管的,他这样让她觉得自己被束缚了。 “未婚妻是什么?”林牧问。 “是……”玄英挠挠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说自己于他来说是怎样的身份。 “妻!”林牧强调道。 “将军!”玄英有些不高兴。 “你若承认一颗珊瑚珠。”林牧道。 玄英有些心动,想了想,“三颗如何?” “成交!那日后不可自作主张!”林牧赶紧道。 玄英只觉得自己说少了,根本不知自己承诺了什么。“那你欠我五颗珊瑚珠。” “公主,荷包还未缝,只能算四颗。”林牧较真道。 “回去便给你缝。”玄英笑道。 “好!”林牧愉快应下。 两人不知为何马车里的气氛变得令人愉悦了。 扇儿跟常青骑马跟在马车旁,听两人没吵起来终于松了口气。 玄英脑子里有很多关于北狄的问题,看着林牧开始发问。 第125章 他应更担心自己 “北狄为何跟咱们不一样?国师没了为何他们上下哭得稀里哗啦?”玄英问。 “北狄是一个信奉神灵的民族,国师便是神的使者,他被杀了代表天神在惩罚他们,也在说他们做错了。”林牧解释道。 “那定国公主与那些皇室的人为何要杀掉?”玄英纳闷道。 “因为他们也是天神眷顾的人,若不杀了他们北狄人很可能有一部分还会反抗。”林牧耐心为她解惑。 “哦!原来如此!那他们还剩多少人?雪山还能住得下他们?”玄英又问。 “他们的族人大概还不到五千人,那些士兵大多是他们的奴隶,北狄败了,那些奴隶自然不会跟着他们上雪山。五千人,雪山自然能容得下。”林牧道。 “你曾去过?”玄英问。 “嗯!去过!我曾乔装打扮进过雪山,若想打败他们必须了解他们,包括他们的过去。”林牧道。 “哇!父皇果然没看错你!”玄英感叹道。 “那国师真的会挖女子的心?”玄英又问。 “嗯!还会将少女的皮扒下来做成鼓。”林牧道。 “无人反抗?”玄英疑惑问。 “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被神灵选中是一件光荣而值得骄傲的事,不但不会反抗还会很开心,他们的家人也会因有这样的女儿感动自豪。 我记得有女子不愿意会被家人打晕送到国师面前。”林牧回忆道。 “怪不得他说他的民众愚昧,看来真是愚昧无知啊!太可怕了!”玄英不可思议道。 “他们的皇宫的每块砖石都曾用一千多个少女的鲜血清洗过,一股血腥味,那味道应能持续几百年。”林牧道。 玄英听了感到极度不适,“幸亏我没去,他们那里的东西是应该先用水冲刷了再拿过来。”她庆幸道。 之后她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王冠,很不舒服地将它丢在了一边。 “公主不是不怕死人。”林牧好笑地看着她。 “我不是怕,是觉得心里难受,想想这王冠上有哪个少女的冤魂便觉不舒服。”玄英道,回去要让和尚做场法事超度她们,太可怜了。 “这王冠上无少女的冤魂。”林牧肯定道。 玄英刚松了一口气,只见林牧又说道:“这上面有男子的冤魂。” “这怎么个说法?”玄英赶紧问。 “这王冠刚做好便用一千壮年男子的血清洗,浸泡过三月,之后每个皇帝登基便会用一百壮年男子的鲜血清洗,浸泡三日。如今,北狄王已传六代。”林牧道。 “那些男子都被杀了?”玄英问。 “嗯!”林牧点头。 “哎!这么说这王冠很特别,将军帮我保管吧!”玄英说着往他身边挪了挪,想离那王冠远一些,她说怎的有一股血腥味? 林牧笑着拉住她的手安慰,“不怕!他们要想报仇该去找北狄族长。” “嗯!回去让和尚们也为他们超度一下。”玄英没想到北狄皇族那么残忍,他们真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如今的北狄族长因生母是个奴隶从小被看不起,定国公主也是看中了他这点将才他养在自己身边,扶持为帝。”林牧又道。 “他还是有些仁慈之心的。”玄英道。 “公主,雷止将军可是带着齐老太妃做的毒药呢,那位北狄族长也要吃吃你吃过的苦。”扇儿接话道。 玄英只是毒发时想报复北狄王,没想到身边的人已经在做了。 “这还是我家将军的主意呢!”常青骄傲接话。 “多谢你们为我出这口恶气。”玄英笑道。 “不过他会制解药。”玄英又道。 “这种解药没那么好做。”扇儿接话。 “不会折磨死吧!”玄英想好不容易他们归顺了,族长死了可会出乱子? “放心吧!他的天赋很高,不会让自己死的。”林牧道。 “我真不知自己如何中毒的?”玄英叹气。 “那便让他写一千字仔细说明公主是如何中毒的。”林牧黑眸沉了沉道。 “将军说得对!”扇儿高兴极了,表示赞同。 林牧挑起窗帘看着外面,这片广阔的土地,是大周的了,先皇知晓应很高兴吧! 这场战争打了半年多了,京城已是暮春了。 他们到营地时已是黎明时分。 林牧要写折子给朝廷,玄英便去休息了。 扇儿跟她挤在一张床上,抱着她安心极了。 “公主,我真的担心你!这段时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扇儿噘嘴道。 “记住,我不会有事的,身边有暗卫,日后你不用担心我。”玄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即使知晓你身边有暗卫,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扇儿道。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玄英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心想他应更担心自己吧!他不知晓自己身边有暗卫。 江淮王得到北狄归顺的消息心情大好,赶紧派人去接管那里的一切事务。 心想等玄英跟林牧回京应早日完婚。 “咳咳!皇叔,你怎的突然不高兴了。”楚昭看他突然沉静下来问。 “林将军与玄英回京应早日完婚才是。”江淮王道。 “咳咳咳!皇叔说得极是!若林将军与皇姐成婚也算皇家人了,有皇姐在不怕他功高盖主。”楚昭道。 “陛下的咳疾为何又严重了?”江淮王忧心道。 “太医也看不出是何病因。”楚昭说完又一阵咳,垂着眼掩饰自己的心虚。 江淮王蹙眉,做为帝王,没有好的身体是不行的。 “陛下若累了先回去歇息吧!”江淮王心疼道。 “好!皇叔辛苦!咳咳咳!”他在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刘喜的搀扶下离开了御书房。 “陛下!您再厌弃批奏折也不应这样折腾自己啊!”刘喜小心翼翼道。 “此事不可说!”楚昭沉声警告他。 “奴才该死!陛下恕罪!”刘喜赶紧跪倒在地求饶。 “你起来吧!此事只你一人知晓,若敢泄露半分,朕定要你的狗命。”楚昭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陛下放心,奴才定不会泄露。”刘喜站起身诚惶诚恐保证道。 “嗯!你去吧!咳咳咳!朕想一个人走走。”楚昭道。 “是!”刘喜擦着额头上的汗退下。 楚昭不知不觉走进了揽月殿。 玄英不在,揽月殿里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们都比较懒散。 看到他都吓得一激灵,麻溜行礼,“陛下!” “我在外面转累了,进来坐坐!”楚昭无意苛责他们。 “陛下请!”他们赶紧端茶倒水。 楚昭走进院子,看到院子里草木欣欣向荣,繁花盛开,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花架下的秋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坐了上去。 思绪一下回到了多年前,皇姐坐在秋千上,他跟翊儿抢着要推,两人还为这个打了一架。 皇姐拉不住只能挡在中间,被两人打了好几下,额头都被打肿了。 父皇心疼坏了,罚他们兄弟俩抄四书五经。 皇姐还偷偷帮他们抄。 第126章 这是天意 “皇兄!你怎的跑到此处来了?”静和做了雪梨汤去御书房找他,他不在,找了半天原来在揽月殿。 静和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静和?” “皇兄,你思念皇姐了?”静和跟他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是啊!她都出去了很久了。”楚昭说完又咳了一阵。 “皇兄,这是我做的雪梨汤,你喝些!”静和站起身亲自为他盛了一碗汤。 “多谢!没用的!我都喝了很多了!咳咳咳!”楚昭说完又一阵咳。 “这是怎么回事?御医们都是庸医!”静和心疼地帮他拍着背道。 “不怪御医,是我自己得了罕见之症。”楚昭咳了一阵道。 “皇兄莫要乱说。”静和听到这话便觉心里难受。 “咳咳咳!”楚昭又一阵咳,咳完帕子上赫然一片血迹。 静和大惊失色,“皇兄!快!快去叫太医!” 揽月殿的人都吓了一跳,有人快速离去,飞奔进太医院。 这动静惊动了太后,太后匆匆赶来,看到帕子上的血迹差点儿晕过去。 太医们轮流为楚昭把脉,诊断之后面面相觑,“扑通”一声他们都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无能,并未诊断出陛下的病因。”老太医愧疚地跪在楚昭面前。 “什么?你们是一群庸医?”太后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太后恕罪!臣等无能。”太医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一副任君处置的态度。 “你们!”太后气得头晕脑胀。 “母后,您别为难太医们了,你们都下去吧!”楚昭好脾气道。 “谢陛下!”太医们得了赦令赶紧离去。 “昭儿!你这是怎么了?”太后疑惑又心疼。 “母后,也许这是天意!”楚昭虚弱地微笑看着自己的母亲。 “什么天意?哀家不信!”太后很生气,还有些心虚,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欺瞒先皇与天下人的事才报应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母后,朕累了!您回吧!静和,扶朕回去。”楚昭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皇兄,您慢点儿!”静和扶着他,满面愁容。 楚昭心里愧疚又无奈,纠结又郁闷。 不是他在暗中护着皇姐,说不定皇姐已被自己的母亲和舅父杀死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杀掉知晓他们做错事的人。他为自己有这样的至亲感到羞耻。 “皇兄,你很难受?脸色为何这样不好?”静和担忧地看着他。 “没有,这会儿比方才好多了。”楚昭道。 “皇兄,我听说南山上住着一位神医,我将他请到宫里来为你诊治吧!”静和道。 “你何处听说的?”楚昭笑问,他等的便是这句话。 “我听碧儿说的。”静和道。 “你不必去,皇兄这病既然太医都看不出怎么回事,定不是什么大病,说不来过几日便好了。”楚昭道。 “皇兄,可我不放心。”静和听着他不时咳嗽得满脸通红,心里担忧更甚。 “放心吧!皇兄不会有事。”楚昭咳了一阵安慰她。 “皇兄,你让我去吧!”静和央求道。 “我派人去请吧!”楚昭道。 “皇兄,听说那神医脾气很怪,你派人去肯定不行。”静和道。 “那朕亲自走一趟。”楚昭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我跟皇兄一起吧!”静和道。 “你一个姑娘家不宜在外奔波。”楚昭拒绝道。 “皇兄,我不会拖后腿的,还会照顾你。”静和看着他满眼期待。 “不行,你若去朕便不去了。”楚昭坚决道。 “好吧!我不去了。”静和面上答应,心里想的却是不让她去,她便偷偷跟去。 北方边境,玄英知晓楚昭病了,怎么也不愿待在那里了。 收拾了东西便要走。 “公主,你不去西边了?”林牧得知消息将她拦在门里问她。 玄英一愣,“西边的战况如何了?” “崔大人果然厉害,带领大军将西戎打得逃进了大漠,最近正在追击他们的余部。”扇儿接话道。 “哦!”玄英听了心里有些闷,这人杀了真是有些可惜,可不杀自己很可能死在他手上。 “公主,你是不满意崔大人的战绩?”扇儿看她蹙眉问。 “不是,没想到崔大人本事还挺大,皇叔真没用错人,追击到大漠也太辛苦了。”玄英笑。 “皇上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玄英镇定了下来,这才想起来细问。 “听说是不明原因的咳嗽,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扇儿小声附在她耳边,毕竟陛下的病算是皇家的秘密。 “怎么会这样?”玄英秀眉又蹙起。 “公主回京也于事无补。”林牧堵住她的去路。 “那先去西边吧!。”玄英说着企图绕过他往外走。 “公主,你先等等!”林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将军先忙,我带着扇儿和亭儿先去。”玄英看着他笑眯眯道。 “公主答应过,无论做何事先与我商量。”林牧不松手还越抓越紧。 “将军,我怕来不及。”玄英眼里的焦急显而易见。 “放心,我帮你来得及!”林牧承诺。 玄英笑得灿烂,要说拒绝的话被林牧打断,“请公主信我!” “公主,您到底要做什么,那样着急?”亭儿很不解,怎的她这次见到公主,发现她有秘密了一样。 “你们不必知晓。”玄英心里着急,看着林牧那坚决不让步的架势有些头疼,仍笑容满面。 “那咱们何时离开?”扇儿刚问出口便被亭儿拉着出去了。 “公主,再等等,我不放心你一人去。”林牧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将军,我有暗卫,还有扇儿和亭儿陪着,不会有事,你放心吧!”玄英无奈看他,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上次也有暗卫,你还是中毒了。”林牧还是不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 “我这次会小心,绝不会再对什么人产生怜悯。”玄英赶紧保证,她没想到上次中毒是因自己好心扶一位摔倒的孩童,那孩子调皮朝她撒了一把土,她没在意,谁知里面有药粉,她才被下了毒。 后来,北狄派来的杀手射的那些箭上又有毒散入空气,她便中毒了。 “你是我的妻,必须听我的。”他仍不妥协。 “将军,你不要这样!”玄英收了笑盯着他深潭般的眼眸,有些不耐烦了。 “公主必须听我的。”林牧再次霸道开口。 玄英猛地挣扎了一下,他的手轻易被挣脱了。 玄英得逞地笑,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接下来玄英便不能动了,被点了穴。 她有些恼火,自己身边的人都知晓对自己用这招,欺负自己武功上没天赋。 第127章 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林牧将她打横抱起,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你这样将士们都看到了。”玄英脸有些红,小声提醒他。 “我看谁敢看?”林牧大声道。 将士们一个个低着头走过去,只当未看到他们。 玄英被他放到椅子里坐下,他两只手撑着椅子扶手看着她。 “再等我七日!”林牧承诺。 “好!你先解开我的穴。”玄英笑着讨好道。 “你会听话?”林牧不信她。 “我认为咱俩之间应有基本的信任。”玄英笑盈盈看着他。 “你完全可以信我,我信不信你是我的事。”林牧走到桌边坐下着手做自己的事。 “将军!我有暗卫,不会有事,还有陛下生病了,我想早些处理好西边的事好回京。”玄英耐心跟他解释。 “嗯!”林牧看都不看她一眼应。 “那你快放开我。”玄英大声喊,想引起她的注意。 “公主,你打算怎么对付他?”林牧突然抬头看着她。 “杀了吧!”玄英犹豫着答。 “如何杀?”林牧凝着她。 “我自有办法。”玄英不与他对视。 “用你的暗卫?”林牧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与自己对视。 玄英不说话,林牧知晓自己猜对了。 “不管会不会成功,你都没了暗卫,会很危险。”林牧叹了口气。 “你怎会知晓?”他说出这话玄英觉得甚是奇怪。 “陛下来信了,他似乎知晓了你的秘密,告诉我千万不能让你去杀崔大人,事情由他来解决。” 玄英听了这话明显脸色不好看了。 “你说谎,我不信!”玄英慌了,昭儿要做什么?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才抑郁成疾?他可是想不开想做什么傻事? “公主,你甚是担忧!”林牧凝视着她不停眨动的眼睛。 玄英对着他笑了笑,心想自己如今越来越不会掩饰情绪了。 “陛下说得是圣旨,我应听!你也应该照做。”林牧看着她假笑有些心疼。 “将军,我担心他不怀好意,有了兵权便可做很多事,比如清君侧。”玄英说出心中的顾虑。 “你当我是摆设?这事需要你操心?”李牧看着她表情严肃而认真。 “他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我担心……到时受苦的是百姓与将士,你若与他交战,将士们兄弟之间还要互相撕杀。”玄英想说服他。 “所以,你想防范于未然。”林牧接话。 “你是理解我的意思便好。”玄英欣喜地看着他。 “那公主不如连我也杀了,如今北狄已归顺,我这个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林牧看着她目光沉沉。 “不一样!”玄英赶紧大声道。 “哪里不一样?他是陛下的亲舅舅,我日后只是公主的夫君,我们的孩子只是郡主或世子。”林牧故意这样说。 “将军,你跟他真的不一样,我信你。”玄英不知该如何解释。 “陛下可信?”林牧问。 玄英一愣,当然不信,不然不会让他娶自己。 “将军,你这走一步看一步。”玄英不想谈这个话题,谈多了伤感情。 “好!你等着我,咱们既是夫妻便一同面对接下来的事,你若非要去我便同你一起抗旨。”林牧说完低头做事。 “将军,陛下的来信我看一下!”玄英想起来自己还没真正看到证据便开始担忧,说不定他又在套自己的话。 林牧站起身,将一封信展开拿到她眼前。 玄英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昭儿怎会知晓了真相?那兄妹俩告诉他了?他们在害他啊! “公主,你可信陛下?”林牧看着她发白的小脸问。 “信!”昭儿心里该是多难受啊!玄英说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怎么了?”林牧一看她哭了有些慌了,赶紧为她擦眼泪。 可她的泪如泉眼的泉水般,汩汩往外流,怎么也擦不干净。 林牧的心沉了沉,自己很可能猜对了,她真是傻又重情,在她心里一切都不重要,可有些人又特别重要。 “别哭了!我会帮你!”林牧手忙脚乱帮她擦着眼泪安慰。 “你帮不了我,我”怕失去昭儿。玄英哭着想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又清楚地知晓自己不能说。 “那我陪着你,不管发生了何事都陪着你。”林牧看她哭得越发伤心心中也像被大山压着,说不出的憋闷。 “我该怎么办?”玄英哽咽着问自己。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林牧再次承诺。 “不行!他必须死。”玄英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姓崔的有兵权,他不管是清君侧还是蛰伏在西边都是一种隐患。 昭儿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定不愿再坐那个位置,崔家人真是可恨,为何要让他知晓? “好!公主想让哪个死我便帮你杀了哪个。”林牧顺着她说道。 “我想去见见陛下!”玄英止了哭道。 “公主,不管你要去何处,等等我!”林牧恳求道。 “将军,我要快点见到陛下。”玄英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好!这里的事交给别人,我带你回京。”林牧看着她最终妥协了。 玄英哭着点了点头,她真的担心楚昭会做什么傻事。 玄英跟林牧很快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北境。 玄英归心似箭,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真的要失去这个弟弟了吗? 彼时,楚昭已坐上了去西僵的马车。 出了京城便换做了骑马,整个人也毫无先前的病弱状态。 “陛下!咱们不是要去南山?”刘喜问,即使是陛下没病也应做做样子往南走啊,怎的出了京城便往西行。 “刘喜,你若还想活命便给朕闭嘴。”楚昭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是!”刘喜心下一颤不再说话。 两人马不停蹄奔波了一日,刘喜累得整个人都瘫了般。 所幸正值夏日,两人在野外也能过夜。 楚昭待刘喜睡着将自己的暗卫招了出来。 “陛下!”影跟暗出现朝他行礼。 “免礼!长公主可是回京了?”楚昭问。 “是!林将军一同回了,大军还在北境。”影道。 “好!我死后你们四人便自由了。”楚昭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 “陛下!”影跟暗单膝跪地,心中满是不舍,毕竟他们跟了他好多年了。 “不用难过,你们也知晓了,我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多谢你们还愿听我的差遣。”楚昭感激道。 “陛下!先皇一直拿您当亲生的看待,不然不会将皇位传给您,长公主也支持您,您自己又何必这样?”影很不理解。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他们有遗憾。”楚昭心存感激,这么多年他得到了很多,都是偷来的,那么他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我死后,将这封信交给江淮王。”楚昭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影。 第128章 会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厢,玄英也是马不停蹄往京城赶。 “公主,来信了!”这日一行人在一条河边过夜,飞来一只鸽子。 “快打开看看!可是京城来消息了。”玄英迫不及待想知晓那里的情况。 “宫里有人说陛下出宫去了南山,可大公子的人说陛下出了京城往西而去。”扇儿看完字条上的字疑惑道。 玄英听了肯定道:“陛下想去西僵。” “陛下去西僵做什么?慰问那些将士?”扇儿问。 “哼!我们在北镜打仗也很辛苦,为何陛下不去?”常青说出的话酸酸的。 “那咱们去问问他。”玄英笑道。 “公主也要去西僵?”亭儿觉得她太折腾。 “去吧!我甚是思念陛下!”玄英说谎,心中担忧不已。 “公主以往都是因为钱财才跑去一个地方,这因为人的还是第一次。”亭儿觉得奇怪。 “公主有了长姐的责任呗!”扇儿笑着接话。 “你们说得对,今年我长大了,有了做长姐的自觉,要学会护住弟、妹们。”玄英道。 “好羡慕陛下,我也想要个姐姐了。”常青道。 “小常青,你也可以把我当姐姐,我会疼你的。”玄英看着常青笑嘻嘻道。 “还是不要吧!日后你与将军成婚,咱们也算是叔嫂了。”常青故意提起这事,免得她忘了对将军好。 林牧不说话,只是看着玄英谈笑,看她心底慌乱却佯装镇定地说笑,脸又黑了几分。 “将军可能有些不舒服?公主关心一下他吧!”亭儿看他一直沉着脸悄声跟玄英说道。 玄英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军!身体不舒服?” “没有,公主准备如何做?”林牧轻轻握住她的手。 “看情况吧!”玄英心中忐忑,不知楚昭是怎样想的。 “公主,有些事莫强求。”林牧温声道。 玄英看着他,一言不发,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放空一会儿。 “你的暗卫有几人?”林牧突然问。 “四人。”玄英脱口而出,这事也没必要瞒着他。 “你确定是四人?”林牧又问。 “我确定!我与静和、长乐还有翊儿的暗卫都是四人,昭儿登基为帝暗卫应该更多,不知有几人。”玄英肯定道。 “可最近我总觉得附近护着你的人不止四位。”林牧道。 “除了魑魅魍魉没别人了。”玄英很确定这一点。 “不对,有十位,他们的气息相似,武功同根同源。”林牧闭上眼轻声在玄英耳边道。 玄英很诧异,难道皇叔悄悄将十二秘卫给了自己六个? “皇叔担心我吧!”玄英笑得温暖。 “从陛下那封信可以看出很可能是他的暗卫。”林牧分析道。 玄英坐直了身子,认为他分析得很对,昭儿在担心自己,他是知晓崔伯延要杀自己了? “看来陛下与公主姐弟情深,真是难得。”林牧不知怎的心里堵得慌,自己猜的若是真的他们也不是亲姐弟了。 “我们兄弟姐妹之间关系都很好,日后咱俩成亲他们也会像亲大哥一样待你,咱们会是相亲相爱的一大家人。”玄英笑盈盈看着他,虽然他们的婚姻是不纯粹的,但只要他无反心,他们会将他当做一家人的。 “嗯!”林牧从来不知一家人相亲相爱是怎样的感觉,心中有些向往。 “这个给你,珊瑚珠回京要给我五颗。”玄英说着将自己缝的丑荷包给他,还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好!”林牧没想到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情要什么珊瑚珠,不过她这样他便放心了。 京城,有一辆马车在城门要关闭之时出了城。 长乐和静和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从宫里逃了出来。 “静和?哪里是南?”长乐有些迷糊问。 “一直往前走便是。”静和肯定道。 “咱们要快点儿,不然赶不上皇兄了?”长乐催促着赶车的崔佑。 “表哥!你要快些!”静和温柔地重复了一遍。 “白雪,你要快点啊!”崔佑刚说完白马便狂奔了起来。 马车上的几人无准备,一个个被摔得七荤八素,疼得乱叫。 “白雪,稳一些,姑娘们都被你摔疼了。”崔佑也不忍心责备它,只大声吆喝。 马儿以为让它加油,跑得更快跳得也更欢了。 “白雪,停下!”崔佑一看便知它会错意了,不得不大声训斥它。 白马听出了语气不同,疑惑着停了下来。 “崔表哥,你这马太跳脱了。”静和他们捂着脑袋上的包抱怨。 “对不起,白雪第一次拉车,不熟练。”崔佑道歉。 “崔佑,到下一座城你回去吧!我们再买一辆马车,燕儿也会赶车。”长乐心直口快道。 “好吧!”崔佑有些沮丧,他好似被嫌弃了。 “长乐,还是让表哥跟着吧!只有咱们四个女子有些惹眼。”静和想了想道。 “没什么,长姐以往带着扇儿和亭儿不也是走南闯北,咱们一定没问题。”长乐认为自己并不比皇姐差。 “好吧!表哥,你还是等着长姐回来吧!以免她回来找你找不到人。”静和这样说怕他尴尬。 “好!我将你们送到下一座城,再帮你们买辆马车便回去。”崔佑答应下来。 “慢慢走吧!”长乐轻声道,怕再惊吓到马。 “白雪,慢慢走!”崔佑下了命令白雪才迈开腿往前走。 这次走得太慢,所有人都有些着急,可又不敢催。 “这马好像皇兄的那匹白马。”长乐道,由于是晚上看不太真切。 “这马是长公主送我的。”崔佑自豪道。 “那便是了,皇姐问皇兄要了一匹马,将这马送给了表哥。”静和为大家解惑。 “崔佑,这可是匹宝马啊!你怎的舍得让它拉车?”长乐认为他在糟蹋这么好的马。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替它拉?”崔佑也不知怎么办了? “那倒不必!”静和笑,马不是用来供着的。 “救我!”这时路边一个人倒在了他们的马前,幸亏马儿通人性,及时停下来才没踩到他。 “快!去看看!”长乐跳下马车快速跑过去查看。 “长乐!你小心些!”静和紧跟其后。 崔佑真怕是坏人,也赶紧跳下马车。 “救我!”那人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129章 好厉害的丫头 “他晕过去了!”燕儿举着灯笼凑近那人的脸,他已不省人事。 众人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这人浑身是血,身上多处刀剑伤,像是遇到了仇家。 “这人长得还挺好看。”长乐一脸花痴看着他。 “长乐,你别看了,快将人抬到车上,快帮他止血。”崔佑催促道。 “哦!好!”长乐被他说得有些脸红。 五人联手将人抬上了马车,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帮那人包扎好了伤口。 “他怎么还不醒?咱们要带着他上路?”静和问。 “不能把他丢在路边吧!仇家追上来他可能会死。”长乐看着眼前这张莫名有几分熟悉的俊脸有些不舍,挺好看的,能多看几眼便多看几眼。 “那先带着他吧!”几人一商量决定带着他上路。 “他不会死在马车上吧!”静和不想惹麻烦。 “死了便送到官府去,让他们处理便是。”长乐想了想道。 “只能这样了,待会儿进了城给他寻个大夫。”崔佑边赶马车边道。 一行人又重新上路,可刚走了没多远又被一群拿着火把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了去路。 “血迹在此处消失,他可能在那马车上。”一人恶狠狠盯着赶车的崔佑。 崔佑一看便知他们是亡命之徒,“这位大哥弄错了,我刚到此处,不曾见过什么人。” 他不慌不忙道。 “马车上有没有让你大爷我看了便知晓了。”那人说着带着人便要去搜马车。 崔佑赶紧去拦与交他起了手,长乐在马车里急得坐不住。 “他们那么多人,崔佑很可能会受伤。”长乐掀开一点马车帘子,看到崔佑正竭力挡住扑向马车的人。 可他们人多,那些人前仆后继,崔佑很快有些招架不住。 “我来帮你!”静和拿着剑冲了出去,与崔佑一块儿对付来人。 “你们找死呢?”她的丫鬟筝儿看自家公主都出去了也跳下了马车。 长乐刚想下去被自己的丫鬟霜儿拦住,“公主,您照顾这位公子,我去帮忙。” 有了三人的加入,崔佑轻松了很多。 一群人看暂时也占不到便宜,直接将火把丢向了马车。 马车瞬间燃起了火,风一吹火势猛地大了起来。 “长乐,快出来!”静和大喊一声。 长乐背起晕倒的男子,跳下了马车。 崔佑一下砍断了马的缰绳,白雪才免除被烧伤的命运。 那男子对于长乐来说太过沉重,他们两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长乐,你怎样?”静和快速跑过去问。 “我没事,看看这人可是被我压死了?”长乐慌忙查看男子的情况,还好还有呼吸。 “快看,那便是咱们要杀的人。”这时那群人中有一人喊了一声。 “各位,将他交出来我们绝不为难你们。”有人大声与崔佑他们商量。 “不可能。”长乐不待其他人回答,一口回绝。 “那咱们便斗斗法!兄弟们!送他们上路。”为首的胖男子一脸狞笑。 “春夏秋冬!” “笔墨纸砚!”长乐和静和同时喊出。 只见突然出现八名黑衣人,那一群十几个坏人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撤!”他们看情况不对落荒而逃。 “这是你俩的暗卫?”崔佑问,他见过玄英的暗卫似乎比他们更厉害,更冷酷。 “对!他们厉害吧!”静和骄傲道,这是父皇对他们的爱。 “嗯,厉害!若是长公主的暗卫他们已没命。”崔佑道。 “这就不对了,长姐的暗卫只有在她有生命危险时才会出现,我俩的是听指挥的。”长乐解释道。 “如今怎么办?崔佑让你的马驮着这人吧!”长乐看马车被烧坏了。 “只能这样了!”崔佑叹了口气,幸亏他的白雪不认生,若是栗子肯定不情愿。 一行五人带着伤员接着上路。 走到天亮才到下一座城,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 但几人还是忍着疲惫先为男子找了个医馆看伤。 老大夫捋着胡子为那男子把脉,半天笑着说了一句:“各位不必担忧,死不了的。” “那他何时能醒过来?”长乐急切问。 “姑娘放心,他很快会醒来,但你好好照顾他他才能好得快些。”他笑眯眯看着长乐,不住点头。 “大夫,你开些药吧!”崔佑插话道,觉得这大夫有些不太正常。 “好,只是这药有些贵。”大夫笑得更灿烂了。 “银子不是问题,你开药吧!”长乐大方道。 “好!”大夫心情愉悦地开了半月的药,还不停嘱咐长乐要好好照顾伤者。 “小姐,我怎的觉得这大夫这样奇怪,看您的眼神也特别奇怪。”霜儿小声跟长乐说道。 “嗯?”长乐仔细看了看那大夫的神情,也觉得怪。 她直接上手揪住了那老大夫的胡子。“老家伙,让我知晓你在耍花招有你好看。”她凶狠道。 “姑娘放心!老夫不会耍花招。”老大夫痛得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好厉害的丫头,这小子不知能不能降服。 长乐还是不放心,又带着药去了其他的医馆让那里的大夫看了看。 “这些药有利于伤口愈合,并无不妥。”那大夫说出这话长乐他们才算放心。 他们带着男子去买马车,又带着他上路。 那男子直到半夜才醒来。 他睡眼惺忪,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之后,愣了愣,“二嫂?”他眼神有些看不清,觉得眼前的女子跟玄英有些像。 “你醒了?这里没有你的二嫂。”长乐笑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此刻看着清澈、无辜中带着点迷茫,很可爱。 “姑娘救了我?多谢!”他的声音沙哑。 “也算是吧,不止我一人。”长乐笑晏晏柔声道。 “你终于醒了!”静和松了口气,真怕他死在他们马车上。 “你叫什么名字?”长乐好奇问。 “云澈!”云澈这时才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眉头不自觉皱起。 “我叫长乐!”长乐赶紧介绍自己,觉得他的名字真好听。 “你醒了便可以喝药了,筝儿将药端给他。”静和不耐烦道,马车上熬药很麻烦,马车里一股药味儿也很熏人。 “崔佑,马车赶得再慢些,云澈要喝药。”长乐道。 “好!白雪,你慢些吧!”崔佑已麻木,带个伤员真是麻烦,一会要换药,一会儿要包扎,一会又要喂水。 第130章 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你的家在何处?我们找人送你回家。”静和问云澈。 “家?”云澈想想自己一身伤若回家岂不是要被弄死。 “你不会没家吧!”长乐同情地看着他。 “嗯!无家可归,我从小父母双亡,好不容易赚到点钱想娶个媳妇,又被一帮人盯上了,若不是遇到各位怕已丧命。”云澈说着眼圈红红的,演戏对他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 “那怎么办?不如将他放在陆家铺子里?”静和想了想道。 “不要,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云澈两眼泪汪汪,吃力地伸出受伤的胳膊抓住长乐的衣袖,眼里都是恐惧。 “我这辈子几乎没遇到几个好人,你们既然救了我便等我伤好了再丢下我吧!”云澈可怜兮兮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家人,即使与你分开也不叫丢下你。”静和听着他这样说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云澈小声道歉。 “行了,静和,别跟他一个病人一般见识了。”长乐没想到他看着像贵公子,身世却那样可怜,她动了恻隐之心。 静和瞪了他一眼,怎么都觉得这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那你伤好了赶紧离开。”她无情道。 “好!”云澈垂下眼,已猜出了他们身份。 “你放才醒时嘴里还叫着‘二嫂’,怎的又说自己没家?是谁在害你?说出来我们或许能帮你。”静和继续试探他。 “我说出来几位很可能也惹不起,我确实没有家人,只是我方才醒来时眼睛看不清,将这位姑娘认成了认识的人了。”云澈情绪低落道。 “你说出来试试?”长乐真的是被他的脸迷了心智,从心底里想帮他,鼓励他说出来。 “是襄阳侯的三公子。”云澈看着她热切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三哥卖了。 “竟然是他,老子没出息,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乐愤恨道。 云澈没想到长乐会连他老子一块儿骂,看来是知晓了他家的事。 “你们的恩怨在襄阳多少解决不了?还用跑到京城附近?是怕陛下不知晓?还是那襄阳侯公子傻?”静和犀利的眼神盯着他。 “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做生意的,天南海北地跑,为了躲避他才想着跑到京城,没想到却被追着迫害。”云澈说着竟流下眼泪来,心想这位公主跟自己的二嫂差不多,有些不好对付。还是这位长乐公主亲切,长得虽与长公主眉宇间相似,但到底单纯得多,他喜欢这样的。 “你说的若属实,我们会帮你做主。”静和道。 “真的?”云澈假装不信。 “当然是真的,你伤好了,我们办完事便帮你。”长乐承诺道。 “多谢姑娘!”云澈有些感动,从小到大他从未得到过什么人的帮助,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任由自己自生自灭,被欺负了,受伤了她也只是帮忙包扎,整日只知吃斋念佛。 “不必客气,到时你若拿出证据我们定帮你出气。”长乐看着他眼里的感动,生出对弱者帮扶的决心道。 “公子,喝药吧!”筝儿端着药喂他。 一勺进口他被苦得脸都皱在了一起,苦味儿直冲天顶盖,差点儿晕过去,可还是忍着将药咽到了肚子里。 这药味儿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药哪里抓的?也太苦了。”云澈道。 “你怎的喝药也嫌苦?”长乐觉得稀奇,一个大男人喝药像比受伤还难受。 “这药真的苦!”他吐着舌头解释。 “我知晓了!”长乐笑,显然一点儿都不信。 静和看了他一眼,心里很嫌弃这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看长乐看他的眼神有些痴迷,她很是不悦,想想自己这个姐姐虽喜欢好看的事物与人,但都不会长久也放心了一些。 云澈喝药用了很长时间,喝完浑身出汗,舌头都麻了,头也晕了,他此刻更能确定是哪个大夫给他开的药了。 这么多年没见,老爷子还是那般调皮,上次只是为了治他谎称自己生病,这次不知为何,他有些想不明白。 “表哥!你快点吧!不然赶不上兄长了。”静和催促崔佑。 “好!”崔佑轻轻打了一下白雪的屁股,白雪会意,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崔佑!云澈身上有伤,你慢些。”长乐道。 “要不你俩商量一下?”崔佑为难道,觉得自己的马更为难。 “长乐,你不要为了一个外人忘了咱们的目的。”静和看着长乐沉了脸。 “我记得,但也不能不顾云澈的伤势吧!”长乐蹙眉,有些看不懂静和。 “他若觉得难受,下一城去陆家铺子里修养便是。”静和冷漠道。 “我无事,崔公子不用顾忌我。”云澈忍着伤痛道。 静和疑惑的目光看他,这人还赖上他们了。 “行了,别逞强了,看你痛得脸都白了。崔佑听我的慢一些走。”长乐强势道。 “好吧!”崔佑觉得很累,难道这姐妹俩要为了一个外男翻脸了?他有些紧张,到时他不知如何劝啊,这两姐妹真不如长公主好说话。 静和并未再说什么,她不想跟长乐闹别扭只好先忍着。 彼时,楚昭遇到了一个蒙面人,看到他便开始攻击他。 楚昭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奋力与他缠斗,刘喜看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误伤。 “哈哈哈!看来那人将你培养得很好。”黑衣人在两人打了不多少个回合之后笑了起来。 楚昭心中疑惑,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眼睛附近都是伤疤,看着很是吓人。 “只能说你太差劲儿,几十岁的人了武功这样差。”楚昭不屑道。 “哼!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识到。”男子说完楚昭只觉得视线有些迷糊,脑袋有些晕,他赶紧甩了甩脑袋,心下也是一惊。 “你是谁?”楚昭问出口。 “你会知晓的。”男子说完转身离开。 “公子!您怎样?”刘喜这才过来搀扶住楚昭有些不稳的身体。 “公子,你受伤了?”刘喜看他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无!”楚昭稳了稳身形上马继续前进。 他表面平静,心却乱了,那人用的是催眠术,他有强大的催眠能力。 这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一切的错误都是从他开始的,他可会对付自己的皇姐? “公子,歇息一会儿吧!”刘喜从未见他脸色这样差过,心中担忧更甚,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他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楚昭也不理他,打马疾行,心中更着急了,他必须快点儿将事情解决,免得出大乱子。 第131章 女奸细 楚昭离开京城五日,江淮王才知晓他往西去了。 两位公主也偷偷出宫了。 “这几个孩子怎么回事?”他心中隐隐不安,这是有事瞒着他啊。 “王爷,可要将他们追回来?”顾泽问。 “你去忙吧!我自会安排!”江淮王知晓,派一般的侍卫根本没用,只能派十二秘卫出动了。 他这样想着便快速走出了御书房,又走出皇宫,吹响了玉笛。 “王爷!”十二秘卫瞬间出现。 “去!将两位公主和陛下带回来,两人往南山去了,陛下往西疆去了。”江淮王严肃道。 “是!”十二秘卫分成两拨,朝不同的方向去。 江淮王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回到御书房还是心神不宁。 “来人!查查玄英公主在何处?”江淮王第一反应是玄英可能出事了。 “是!”顾泽应下离去。 “西僵那边如何了?”江淮王又问小袁子。 “回王爷,崔大人带着咱们大周的将士将西戎打得逃回大漠了之后再没来战报。”小袁子看了看他的脸色。 “应是大漠地形复杂,崔大人他们不熟悉,暂时无法取得大的胜利。”小袁子又道。 “嗯!”江淮王也预料到了。 “王爷!您喝茶!”小袁子为他倒了盏茶。 “陛下出宫那日可是咳得厉害?”江淮王又问,他为何不去南山,去西僵做什么? “是的!陛下咳喘得厉害。”小袁子道。 “王爷!公主跟林将军也往西去了,看着像是要去西僵。”顾泽回来禀报道。 “什么?”江淮王有些坐不住了,一个两个的为何往那里跑,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们不是要回京?”江淮王问。 “本来是要回京,可不知为何又往西去了?也许是回陆家。”顾泽猜测道。 “不可能,她着急回京应是因陛下病了,去西僵定时西僵有变故。”江淮王冷静分析道。 “如今要如何做?”顾泽问。 “等陛下回来再说吧!有暗卫与林将军在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确定身上的毒解了便好。”江淮王道。 “是!”顾泽行了一礼去了书房外。 江淮王一整日都静不下来,早早便离开皇宫回王府。 在王府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神一顿。 “王爷!”那女子看到他俯身行礼。 江淮王直直看着她,心中疑惑,“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民女名叫南馨,王妃让我来接您。”女子不敢与他对视,怯生生道。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位长得矜贵又文雅,清风霁月,她看一眼便觉得脸红心跳。 江淮王知晓是自己王妃的意思,大步进了府门,心中叹息。 “王爷,你回来了,这位南馨姑娘王爷可喜欢?”王妃笑眯眯问她,心中酸涩。 “你这是怎么了?再像的人也不是一个人。”江淮王沉了脸。 “假的总比没有强吧!”王妃笑道。 江淮王蹙起眉头看她,“我以为你了解我。” “王爷,我今日出门正好遇到她被人欺负,你说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王妃凑近他小声道。 之后又大声吆喝:“你不是喜欢那女人吗?两人不是要成亲了?怎么弄了个一样的又不喜欢了?装的?” “……”江淮王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与那人是定了亲,她出事离世自己也很惋惜,甚至心疼,但并未念念不忘。 “王爷,说点什么?不行摔杯子也好。”王妃小声提醒他。 “砰!”江淮王只好摔了茶盏。 “你发什么神经?你若想要她便光明正大,别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样子。”王妃带着哭腔道。 “摔门而出!”王妃又道。 江淮王只好照做,沉着脸去了书房。 下人们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南馨端了茶水送去了书房。 “王爷!”她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江淮王正拿着本书在看。 “王爷!喝茶!”南馨柔声道,水灵灵的眸子时不时看他,似盛满了深情与羞涩。 江淮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眉头舒展。 “王爷,您与王妃可是因我吵架?”她明知故问。 “嗯!这女人是泼妇,自己带你回来的还对本王发脾气。”江淮王气愤道。 “王妃心里在意你。”南馨笑。 “在意?我看不出。”江淮王口是心非道,他与自己的王妃虽是先皇赐婚,婚后可谓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了。 在外人眼里他们可能会打打闹闹,但那还不是自己宠她,爱她才由着她。 江淮王假装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王爷!女子大多这样,发发脾气便过去了。”南馨慢慢靠近他,纤纤玉手也朝他的太阳穴按去。 江淮王猛地站起身,冷声训斥:“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为王爷按一下。”她受到了惊吓一般泪眼盈盈。 “下去!”江淮王心中一股无名火,哪来的女奸细,还想勾引他,他的身体除了自己王妃和女儿,也就自己的侄女玄英能碰。 “是!”南馨委屈极了,哭着跑出了书房。 “来人!”江淮王喊了一声。 “王爷!”顾泽很快出现在书房。 “将那女子关到地牢去!”他烦躁道。 “是!”顾泽离去,将南馨关到了地牢。 “王爷为何要如此对我?”南馨哭得梨花带雨。 “你定是做了什么触怒了王爷。”顾泽看着她认真道。 “我只是想为他按摩一下。”南馨委屈道。 “你一个陌生女子想对王爷动手动脚,勾引王爷,还问为何将你关起来?”顾泽鄙倪地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南馨烦躁地拍了一下牢房的铁栅栏,这计划还没开始便停止了,她长得貌美如花,学了一身伺候男人,拿捏男人的本事,难道要在这地牢里度过余生了?她不甘心! “放我出去!我知晓错了,王爷!求您放了我吧!”她不停大喊,哪里会有人理她。 “王爷!你为何不将计就计,看她有什么阴谋?”王妃惋惜地看着江淮王。 “王妃想看我与别的女子亲热?”江淮王睨着她问。 “逢场作戏也没什么?”王妃嘴上这样说,想想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母妃可以易容,你以后带着面具便是。”江淮王看着她笑道。 “原来你已想好了对策。”王妃笑道,还是想知晓他心里有没有那位女子。 第132章 蠢得要命 江淮王打发顾泽去请齐老太妃,又吩咐下人为老太妃准备吃食,打扫庭院。 府中上下都忙了起来。 江淮王妃看着自己的结发妻时不时出神。 他看得出自己王妃的心思,深深叹了口气,双手捧住她的脸,深邃黝黑的眼眸盯着她。 “这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 “不是我耿耿于怀,是王爷从未忘记那个人,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一个已离世的人。”王妃说完眼圈发红,心中不甘。 江淮王目光温柔,想等她将心里的不满与委屈全说出来。 “我本来以为王爷已将那人淡忘了,今日看到那女子我又不自信了,她离世后你多年不成亲,可是心里放不她。”王妃说完看了他一眼,又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能讲讲你们之间的事吗?” 江淮王微笑颔首, “我与她只是互有好感,她是位洒脱的姑娘,热情似火,大胆明艳,我第一次见她便被她吸引。 皇兄看出了我的心思,也怕她家有不臣之心便为我二人赐了婚。 之后,她有事无事便来寻我,守在王府附近,假装与我偶遇。大方的姑娘看到我总是会羞得脸红,还变得小心翼翼。很可爱,我也对她心生欢喜。” 王妃听到此处整颗心酸胀得不行,“你俩很相配,矜贵少年与落落大方的贵女,那时你也就十七八岁,最美的年华遇到她,也不算负了青春韶华。”她嫉妒又羡慕。 “那时不太懂,一切都很青涩,只觉得好玩,多了一个好玩的朋友而已。遇到你我才知晓什么是在意,什么是紧张,什么是牵挂与思念,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妻。” 江淮王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相待因那人打了折扣,苦笑摇头。 “真的?”王妃愕然看着他,眼里有晶莹闪过。 “当然!”江淮王伸手轻触她的脸颊,将一滴清泪擦掉。 “你为何不早些说?”王妃嗔怪道,害她难受这么多年,心中总有一根刺般。 “我以为你能感受得到我的真心。”江淮王叹气。 “你们皇家人那样能装,我不能确定!”王妃委屈道。 “怪我!对不起!”江淮王笑着将她拥入怀里道歉。 “也不全怪你,我也应该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你可知这么多年我心中有多不安?”王妃回抱住他的腰欣喜又难过。 欣喜的是他们原来是真心相爱的,难过的是这么多年自己竟活得患得患失,不知身在福中。 “还是怪我,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我的过往。”江淮王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愧疚,将心比心,她若曾有一个未婚夫他心中也不会好受,自己怎的一直没想到呢?真的很蠢。 “蠢得要命!”齐老太妃说着推门而入,后面跟着薛姈姐妹俩。 抱在一起的两人都是一惊,王妃赶紧将江淮王推开,羞得脸通红。 “母妃!”两人朝齐老太妃行礼。 薛姈姐妹俩也向他们夫妇行礼。 “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有搞不定的?还让你老娘出手。”齐老太妃不悦地看了江淮王一眼,自从她从北地回来,每次看到他便想揍他。 “儿子想请母妃做一个面具。”江淮王赔着笑道。 “嗯!这事你还真做不了。”齐老太妃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生下自己的儿子便经常让先皇带着,武功也是他教的,两兄弟越来越像父子,他们做父母的倒像个外人。 江淮王带着她进了地牢,顾泽将南馨打晕了之后才拿着火把将她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这女子怎的这样面熟?”齐老太妃故意问。 “母妃,你还记得王爷以前有个未婚妻吧!”王妃笑道。 “哦!她呀!见过一次,挺讨喜的一个女子,可惜被人害了。”齐老太妃惋惜道。 “这是来勾引你的?”齐老太妃看着与逝去女子相似的脸一下猜到了。 “应该是!”王妃看江淮王不答接话。 “这些蠢货,想用美人计也该多了解了解!”齐老太妃冷笑。 “母妃的意思是?”王妃的心跳得有些快。 “他看那女子的眼神有欣赏,有羡慕,唯独没有爱意,两人倒像是知己。”齐老太妃边做面具边说道。 “母妃这样说儿媳信!”王妃心中再无芥蒂,幸福地笑了。 “他们姓楚的说话是不能信!我便是受害者。”齐老太妃瞪了江淮王一眼。 江淮王无语。 “走吧!明日起来便可以用了。”齐老太妃说着走出地牢。 王妃赶紧引着她们师徒三人去休息。 “你别想太多,他们楚家人有时很蠢,你别没事自己气自己。”齐老太妃宽慰自己的儿媳。 “谢母妃教诲!儿媳记住了!”王妃笑得开心。 “我那小孙女都那么大了,你原谅他了便再要个孩子吧!这样我孙女也不孤单了,你看玄英有了弟弟妹妹懂事多了。”齐老太妃趁机催生。 “好!”王妃羞红了脸还是应下了。 这日,江淮王派出去的六位秘卫追上了楚昭。 他死活不愿回京,六位秘卫跟他的两个暗卫打了起来。 他们本就比他的暗卫武功高,人又多,很快两名暗卫便被他们钳制住,动弹不得。 “你们都住手!朕决定了,定要去西僵,谁拦朕,朕便死给谁看。”楚昭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们。 “陛下!不可!”所有人都惊了,没想到他这么大决心,可到底是什么事,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朕去了之后皇叔自然会明白一切。”楚昭知晓,自己死也是一种解决方法,但他还不能死去,还有事未做。 “陛下!属下回去没法向王爷交代。”秘卫为难道。 “不行你们也与朕一同去,到时自然知晓答案了。”楚昭建议道。 秘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也只能先这样了,再找机会告诉王爷陛下的情况。 有这六位秘卫在,楚昭更有信心解决好事情了。 “陛下的病好了?”一个秘卫惊喜道。 “朕的病是心病,要去了却心愿自然而然便好了。”楚昭撒谎道。 六位面面相觑,他们才不信,陛下骗人都不会! 第133章 秘密与喜悦 去追长乐和静和的六位秘卫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崔公子,两位公主可在马车上。”他们追上几人的马车时,他们正在路边休息吃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崔佑紧张地看着六人,直觉告诉他这六人是武功高手,若是敌人他们凶多吉少。 长乐和静和他们听得出崔佑声音里的警惕,待在马车里不敢出声。 “皇家秘卫。”一人开口道。 “完了!走不了了!”长乐没了先前的紧张,垂头丧气小声道。 “秘卫既然知晓我们的身份,为何要拦住去路?”静和镇定质问。 “公主,属下奉江淮王之命接公主们回宫。”秘卫生硬道。 “若我们不回呢?”长乐掀开马车帘子望着他们,六人都是一身黑衣,蒙面,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 “那属下得罪了!”那人道。 “怎么个得罪法?”长乐笑问。 “将公主主仆四人打晕带回宫。”那人道。 “他们有这本事!”静和提醒长乐。 两个丫鬟也都点了点头。 “皇叔怎的这样讨厌?费了这么大劲才走出了京城。”长乐泄气道。 “崔公子,带公主回京吧!”那人又冷冰冰跟崔佑说。 “公主,咱们怎么办?可要拼一下试试?”崔佑问。 “那试试!”长乐也想知晓他们的暗卫跟这六位比怎样。 崔佑听她这样说,轻轻打了一下马屁股。 “坐好!咱们走!”他话音刚落,马儿便跑了起来,还带着兴奋。 “……”秘卫没想到他们明知逃不掉还要逃。 六人运着轻功追上,其中四人悄然进了马车。 长乐他们看到四人坐在他们身边都吓了一跳。 “啊!”两个丫鬟年龄小直接叫出了声。 “怎么了?”崔佑有些担心,此刻才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两人,正一左一右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崔佑尴尬地朝他俩笑笑。 他只好叫停了马,带着两位公主回宫。 长乐、静和回了皇宫,云澈被崔佑带去了崔家。 江淮王在御书房看到自己的两个侄女正用迷茫与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头疼,皇兄生那么多做什么,还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皇叔,我们只是想去照顾皇兄,你怎的非要将我们带回来?”长乐不解问。 “你们的皇兄去了西疆。”江淮王揉揉额角道。 “啊?他不看病了?”静和很担忧,那日她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皇兄吐血了。 “你俩都不知皇叔更不知了。”他审视的目光盯着两人,压迫感十足。 “皇叔以为我俩知道什么?”长乐问。 “你俩不知?我看这怎么都像你们串通好的,好一招声东击西。”江淮王严肃道。 “皇叔,若是有什么阴谋也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长乐赶紧笑着解释。 “皇叔,我担心皇兄,他的身体真的很不好,太医们又找不出病因。”静和紧张又担忧竟然哭了起来。 “那你们还不快说实话?”江淮王沉了脸责备道。 “我们不知皇兄怎么想的。”俩人异口同声道。 “好了,你们去歇息吧!”江淮王见问不出什么只能放他们离开。 “皇叔,我想去寻皇兄。”静和支支吾吾道。 “你别再添乱了,我的人会将他带回来。”江淮王摆摆手,示意她回去休息。 静和还要说什么被长乐拉着出去了。 “长乐!皇兄的身体不能再拖了。”静和蹙眉道。 “你去了又不能帮他治病,不如咱们去将南山的大夫请到宫里来。”长乐脑子一转笑道。 “听说那神医脾气很怪,咱们去也不一定能请到。”静和愁眉苦脸,心里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做。 “那咱俩在宫里等着?”长乐问,这样岂不是在等皇兄的死期,若皇兄的病已严重。 “出去很可能被皇叔的人抓回来。”静和烦躁地跺了一下脚。 “那回去想想办法。”长乐拉着她便往内廷走去。 南阳王府,有人想要拜访章太妃。 章太妃素日深居简出,不想与不熟识的外人见面,直接拒绝了。 可三日后,她去寺庙为自己的儿子祈福,那人又出现了。 “太妃想必甚是思念南阳王吧!”一个和尚在她上香时轻声道。 章太妃看了他一眼,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和尚,她点头微笑,心中苦涩,儿大不由娘啊! “太妃可想将王爷留在京城?”他轻声问。 章太妃这才定睛看他,“大师还有办法改变一个人的志向?” “当然,大势所趋又有哪个人能改变?”那和尚道。 “怎么说?”章太妃这段时日为自己的儿子费了不少心,信一封封写,却很少收到回信。 她想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又听话的儿子怎的一下变了,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太妃,这个给您,您回府再看,里面有妙方。”那和尚将一封信递给她,行礼离开。 章太妃拿着信心里疑惑。 出了寺庙坐上马车她便迫不及待将信打开了。 看了里面的内容受到了惊吓一般脸色发白,手脚冰凉,心跳加快。 “太妃,您怎么了?不舒服?”她身边的嬷嬷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心慌,应是累了。”章太妃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先皇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那样英明、睿智的一个人怎会允许有人欺骗他,他真没发现?还是他布下的局? 之后,她有些希望这是事实,人都是自私的。 若是真的皇位该是她的翊儿的,那样他只能留在京城,不会再去那随时可能会丢到性命的边疆。 这样想着她嘴角不自觉翘起,她的翊儿真是先皇唯一的儿子该多好啊。 想到这里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努力克制着巨大的喜悦,眼里闪着光。 马车上的丫鬟、婆子看到她这样不免担心,还以为她因思念南阳王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了。 章太妃很想与人分享这个秘密与这份喜悦,可谁又会如她一般喜悦呢? 她谨慎地将信收好,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找个合适的人分享。 第134章 父皇眼光好 玄英他们与楚昭几乎是同时到的西僵。 楚昭一打听到了玄英的行踪,等在一个路口与她相见。 “皇姐!”楚昭看到玄英满心欢喜地叫她,如小时候两人见面那般亲热。 “昭儿!”玄英慌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玄英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心疼不已。 “差不多了。”楚昭道。 林木他们也赶紧下马朝着楚昭行礼。 “林卿家,你们都勉励!”楚昭温和道。 刘喜看到玄英也欢喜行礼,见到长公主便好了,陛下这会定不敢任性了。 玄英这才好好打量了他一番,俊美少年长高了不少,上次见面两人差不多高,这次他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更显身形颀长,身姿挺拔。 可也风尘仆仆,脸黑了不少,也瘦了,都有了棱角,哪里还有个帝王样。 “你来西僵做什么?”玄英问,心中紧张,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皇姐,我已知晓了。”楚昭蹙眉看着她,有些心疼,她这一年多来独自承受了太多。 玄英脸都白了,几乎要窒息。 “多次刺杀你的人是舅父!”楚昭严肃道。 “啊?”玄英一愣,原来他说的是这个事,她暗暗松了口气。 “我来为你讨公道。”楚昭道。 “如何逃?他为何要刺杀我?”玄英小心问,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咱们去问问他。”楚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嗯,好!昭儿帮我出气。”玄英看着他笑得嚣张。 “皇姐来做什么?”楚昭看着她宠溺地笑问。 “我,我来是因为你来了,想念你!”玄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的病好了皇姐也放心了。” “让皇姐挂心了,咱们去见见舅父吧!”楚昭牵着自己的马先行一步。 “公主,陛下可真是疼你,从京城跑来为你出气。”扇儿开心道。 “是啊!兄弟长大了便要护着姐姐,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玄英骄傲的昂起了头大声道,掩饰心头的担忧。 玄英招了招手示意刘喜来到她的身边,“刘喜,陛下的病真的好了?” “这一路很少咳,在宫里都咳出血了。”刘喜也不隐瞒。 “皇姐不必担心,我是装的!”楚昭扭过头看着她笑道。 “害我提心吊胆这么长时间,回京你要补偿我。”玄英跑过去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楚昭痛呼出声。 “公主!”林牧伸手将拉住她。 “将军可是吃醋了?”玄英笑问。 “知晓还问?”林牧黑脸道。 “林将军日后管着她,免得她整日不着调。”楚昭看着两人觉得甚是般配。 “你信不信我……”玄英又想冲过去踢楚昭的屁股,被林牧一把拉了回来。 他用力有些大,玄英直接跌在了他的怀里,他赶紧搂住她的腰以免她摔倒,玄英一紧张也抱紧了他,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了一起。 玄英的脸瞬间变成了桃花色,慌忙从他怀里出来。 扇儿和亭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常青跟楚昭赶紧将脸扭到一边,假装看路边的风景。 刘喜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玄英羞恼地瞪了林牧一眼。 “你听话便不会尴尬了!”林牧建议道。 “听什么话?”玄英不满反驳道。 “当然妻听夫的话。”林牧理所当然道。 玄英想了想为了那珊瑚珠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大家都觉得稀奇,第一次见玄英服管。 “父皇眼光真好!果然能管得住!”楚昭笑看自己的皇姐破天荒头一回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也不要什么都管可好?”玄英小声对林牧道,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管什么为夫心里有数!”林牧淡笑着垂眼看她。 “我看你什么都想管。”玄英气得脸颊鼓鼓的。 “定不会那样。”林牧看着有了生气的脸放心多了,这一路上她都没开心过了,情绪也很低落。 “陛下比你还高了,给他留些面子。”林牧凑近她小声道。 “凭什么?祖母他们从来不会给我留面子。”玄英不服气。 “那为夫便管着吧!”林牧无奈道。 “你的珊瑚珠还有三十六颗!”玄英眯了眯眼,决定将三十六颗珊瑚珠要过来便不会听他的了。 “嗯!”林牧眼眸含笑看得玄英有些不自在,觉得那眼神像在说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般。 一行人很快到了军营,虽天气有些热,将士们一个个神采奕奕,一看便是养足了精神。 林牧拿出了自己的腰牌,要求见一下崔伯延。 将士们都听过他的大名,那士兵看到他又精神了几分,眼里满是崇拜。 进去通报一声很快跑了出来。 “将军请!”他热情道。 一行人跟着他便往里走。 不得不说崔伯延练兵还是有一套的,军营里到处是将士们的口号声,训练声。 方才离得远他们已听到,此刻离得近听得更真切,真是豪情万丈,气势如虹。 他们进营帐时崔伯延正在看展开的在桌子上舆图。 “崔大人,别来无恙!”玄英最先开口。 崔伯延一怔,神情复杂地抬起头看向玄英。 “托长公主的福,臣很好!” 之后他才看到楚昭与林牧,朝楚昭跟玄英各行了一礼又朝林牧颔首。 “陛下!微臣拜见陛下,长公主!” 他恭敬道。 “舅父辛苦了!”楚昭微笑看着他。 “臣职责所在!”崔伯延没想到楚昭也来了,赶紧请他上座。 玄英跟林牧也毫不客气地坐下。 很快有人上了茶水,楚昭与崔伯延又一阵嘘寒问暖。 “陛下来此所为何事?”崔伯延疑惑问。 “来向舅父求证一件事!”楚昭面上轻松,心中已带了狠意。 “哦?何事?”崔伯延问。 “皇姐,林将军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与舅父单独聊聊!”楚昭突然道。 “好啊!”玄英毫不犹豫站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向楚昭行礼之后跟着她离开。 “陛下!您不辞劳苦赶来想必有重要的事。”崔伯延猜测道。 “当然,舅父,我已知晓那个秘密。”楚昭嘴角含笑看着催伯延。 崔伯延心下一惊,“陛下知晓了什么秘密?” “当然是你派人刺杀皇姐的秘密。”楚昭喝了口茶道。 “这……”崔伯延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有证据。 “母妃都承认了!”楚昭漫不经心道。 “陛下!臣知罪!”崔伯延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你既然认罪那便接受惩罚吧!”楚昭说完六名秘卫跟两名暗卫同时闪了进来。 崔伯延毫无防备,被八人点了穴,一动不能动了。 “震碎他的筋脉吧!”楚昭语气平淡,像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第135章 杀皇姐便要受到惩罚 八人正欲动手被崔伯延叫停。 “舅父,你还有何话说?”楚昭眯了眯眼问。 “陛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来西疆也是为陛下将来打算的。”崔伯延痛心道,想将事情讲清楚。 “朕当然知晓!舅父也是为了你自己与崔家!”楚昭神情冷肃道。 “陛下是不放心我?”崔伯延突然意识到了,毕竟知晓他身世的只有他们三人。 “不是!”楚昭道。 “那是为何?我本已将西戎逼近了大漠,守在此处便是有朝一日能帮陛下守住这江山。”崔伯延赶紧表忠心。 “方才已告诉舅父了,你刺杀皇姐便要受到惩罚。本来刺杀公主是要灭三族的,朕网开一面,废了你已是仁至义尽。”楚昭冷冷看着他誓要大义灭亲。 催伯延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对他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外甥,怀疑他就是先皇的亲儿子。 只听一声惨叫,崔伯延脑子里带着巨大的疑问倒在了地上。 楚昭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他醒来便会变成不能言语不能动的废人。 崔伯延也有两名暗卫,等他们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六名秘卫朝着他的两名暗卫追去。 “昭儿!”玄英听到惨叫声从崔伯延的帐篷传来,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她的印象中自己的昭弟绝对不是崔伯延的对手,猜测这一声惨叫定是楚昭喊出来了的。 其他人也都往那帐篷的方向飞奔。 “别怕!不会有事!”林牧不停安慰她都没用,玄英又一次眼泪决堤,拼命往前跑。 “皇姐!你怎的哭了?”楚昭看到玄英满是泪痕的脸心下一暖,看吧!他没做错,这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昭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玄英又哭又笑,拉着他的胳膊急切地上下打量他。 “我怎会有事?”楚昭笑着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玄英没接,直接拿起他的胳膊用他的衣袖擦眼泪。 “我身边有父皇留给我的暗卫,加上以前的共有八位。”楚昭边嫌弃她边凑近她小声道。 玄英长长出了口气,三魂七魄总算归位了。 “崔大人呢?”她问。 “崔大人这是怎么了?”扇儿看着倒在地上的崔伯延问。 常青跟亭儿也走过去查看,接着又来了很多将士,还有趴在门口往里瞧的。 “舅父身体劳累过度,晕过去了,应无大碍!”楚昭面色平静道。 林牧盯着地上脸色惨白的人已经猜到了大概情况。 “快去请大夫来!”玄英看楚昭无事也没想那么多。 “是!”有人赶快去请军医。 军医匆匆赶过来为崔伯延把脉,心中大骇,筋脉寸断,武功尽失,这也太残忍了。 “军医,告诉朕,崔大人怎么了?方才还在跟朕说话,这会儿却不省人事了。”楚昭故作关切问。 军医再傻也听出了警告的意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回陛下!崔大人是中风了。”军医战战兢兢道,真怕被杀人灭口。 “中风?为何会中风?”玄英想不明白。 “皇姐有所不知,中风有很多种原因,不知舅父是哪种?”楚昭盯着军医问。 看在军医眼里便是在催命。 军医思索了一阵说道:“崔大人日夜操劳,应是劳累所致。” “你起来!尽量治,不行朕将舅父带回京城医治!”楚昭道。 “小的无能,治不了这种病!”军医赶紧羞愧请罪道。 “这么严重啊!”玄英有些幸灾乐祸,让他还派人杀自己,得报应了吧!自己可是有神明保佑的人。 “军中事务先有几位副将负责,林将军与皇姐也留在此地做监军。 朕即刻带舅父回京!”楚昭道。 “是!陛下!”众人应下。 玄英还真有些舍不得他,阔别多日,还不到半日又要分离。 看着他如今更英明果敢了,心中很是欣慰,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皇姐!林将军!朕走了!”玄英跟林牧他们将他们送至军营外。 “昭儿!一路保重!”玄英有些不放心,他出来只带了刘喜一人,回去这些士兵都是粗人,很多人都知晓了他的身份。 “皇姐放心!你一个女子整日天南海北地闯,朕也不差的!”楚昭笑道,心里温暖如春,笑容也温暖。 “我家昭儿长大了,父皇会为你骄傲的。”玄英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襟。 “昭儿会像父皇一样护着皇姐。”楚昭承诺道。 “好!皇姐记下了!”玄英嘻嘻笑道,她最喜欢听别人的承诺,这样她便又多了筹码。 楚昭翻身上马,带着崔伯延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几人才回去。 玄英去休息,林牧跟她一起。 “将军!你去忙吧!”玄英到了为她准备的帐篷也想让他去休息。 “公主!我想知晓你帮我整理衣襟的感觉。”林牧走近她小声道。 玄英一愣,突然明白了,他应是吃醋了。 “公主!你让将军感受一下吧!”扇儿跟亭儿咯咯笑着出去了,还不忘拉上常青跑远些。 “来吧!”林牧看人都走了催促道。 玄英看着他便想笑,“你可真小气!” “嗯!”他大方承认,双手紧固住她的细腰。 “我若不愿意呢?”玄英调皮地看着他。 “那便做些别的?”林牧说着看向她红润的唇。 玄英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威胁,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这下好了吧!” 林牧满意地笑了,看着她清澈含笑的眼眸心里欢喜,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不待她有所反应,松开她的腰转身离开了。 “将军害羞了?”玄英故意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林牧本来没害羞她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了。 “呀!将军脸红了。”扇儿远远笑道。 “将军自己提的为何还觉得丑了?”常青跑过来问。 “没有,只是有些热!”林牧加快了脚步,很想落荒而逃。 第136章 比武 玄英这一觉睡得很好,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午时。 扇儿看她醒了欢喜地将一张字条递给她。 玄英睡眼惺忪,盯着字条看了好半天才知一个大喜讯。 “扇儿,这是真的?”玄英激动地叫了出来。 “公主,当然是真的。”扇儿笑道。 “太好了!”玄英笑得灿烂。 “公主,咱们要准备什么贺礼?”亭儿端了水进来让玄英洗漱。 “你俩帮我想想,毕竟是亲表妹成亲。”玄英蹙眉思索道。 “你送什么二小姐都会喜欢的。”扇儿笑道。 “我想送得出乎意料,震惊四座又经济适用。”玄英笑道。 “哪有那样的东西?”亭儿摇头,帮她盘头。 “你们都好好想想!”玄英道。 “你跟将军商量一下,也许将军能想出来。”亭儿建议道。 “他也要送,毕竟外祖母是他的救命恩人。”玄英道。 “公主将军给你的聘礼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你随便挑几样便好。”扇儿道。 “怕是来不及了,到京城再到蜀地怎么着也要三四个月,如今六月,二小姐八月成婚。”亭儿道,。 “不行让长乐跟静和帮我选几样送过去当添妆,咱们直接回京再带上一份礼乘船去扬州,外祖母和舅父都会去,陆家那边表哥置办的也有宅院。”玄英想了想道。 “嗯,公主在陆家本就两个身份,应该送两份礼。”亭儿赞同道。 “公主!”常青在外面焦急地喊她。 “常青!你做什么?”扇儿出去问。 “将军正与人比武,我想让公主去看看。”常青有些激动,他家将军的厉害公主不曾见识。 “真的!我去!”扇儿一听便来了兴致。 “公主,你不去?”常青又在外面问了一句。 “去!”玄英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热闹。 “公主快些!”常青有些着急。 玄英走出帐篷便被常青拉着胳膊往前跑,扇儿和亭儿紧跟其后。 “今日这样热为何要选在今日?”玄英觉得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时不时有热风吹面,周身像被大火包围。 “他们都想见识一下将军的本事,说白了是有些人不服气他来做监军,毕竟将军年轻又没带过西疆的兵,军中都是靠武力征服人。”常青道。 “嗯!挺好!不打仗也只能打架了。”玄英笑。 两人说着已到了较场,那里已围了许多人,很是热闹。 林牧正稳稳站在高台上,与他对打的人在选武器,那人长得高大威猛,皮肤黝黑,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与林牧的年龄倒是相当。 “将军不打算用武器?”扇儿看林牧空手伫立在一旁问,这样很吃亏,很可能会受伤。 大伙看到玄英来了都自觉为她让出一条路,她也带着常青、扇儿和亭儿坐在了看台上最好的位置。 “林将军,你确定不用武器?”那人选了长枪,蓄势待发般。 “确定!”林牧面无表情肯定道。 “刘副将擅长枪,他的长枪如灵蛇出洞,如疾风,战场上也是令敌人胆寒。”有人小声道。 “对!林将军有些不自量力。”另一个冷笑道。 “那属下便不客气了!得罪之处请将军海涵。”刘副将说着便提枪朝他刺去,银光闪烁,气势如虹。 林牧身形移动,堪堪躲过,台下的人都一声“唏嘘“,在为他担心。 刘副将嘴角含笑,舞动长枪,如银龙飞舞。 林牧这边快速躲闪,两人很快已过了上百回合。 似乎总差一点儿林牧便被长枪刺中,可每次都差一点儿。 刘副将明显是个沉得住气的,出枪更快,如闪电般闪烁,看得人眼花缭乱。 方才喝彩声不断,这会儿都屏声敛气,气氛甚是紧张。 只听“哐当”一声,刘副将的长枪被林牧打落,踩在了脚底。 所有人都是一愣,之后常青喊了一声:“我家将军赢了!” 支持林牧的将士们开始大声叫喊:“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将军真是厉害,我都没看出他是如何出招的,怎的那人就输了?枪还掉了!”扇儿惊叹道。 “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末将输了!”刘副将很大方地认输了。 “刘副将也不错。”林牧笑道,眼里没有嘲笑,只有欣赏与鼓励。 “将军!我想领教一下您的本事!”这时上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声如洪钟,身形壮硕,眼神锐利,手持双锤,威风凛凛。 “据说钱副将这锤子每个有两个人那么重。”有人道。 “一锤能将敌人砸碎,我见过!”另一个道。 “将军请选武器吧!”钱副将笑道。 “不必!”林牧云淡风轻道。 人群中不少人吸了口凉气。 “钱副将这锤子将军也想赤手空拳接,这也太狂妄了。”有人大声道。 钱副将轻蔑地看了看林牧,虽健硕高大但也是肉体凡胎,既然狂妄便要受到教训。 “那将军都小心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钱副将挥舞着双锤便冲向了他。 大锤似乎带了千钧之力,如大山将倾之势砸向林牧。 “将军!小心!”玄英一紧张叫出了口,不然再看。 “哇!”只听一声惊呼,再抬眼时林牧仍安然站在台上。 “这样看着钱副将略显笨重了。”有些呵呵笑道。 “是啊!林将军的身体快得我都看不清了,比上场比试快多了。”有人又道。 林牧明显想速战速决。 只见他一个跃起,凌空的同时一脚踹在了钱副将后背上。 钱副将踉跄了十多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再次挥舞着双锤冲过来,林牧也抬步冲向他,不知怎么夺了他的双锤。 钱副将一愣,方才那股子傲慢化为乌有。 “末将输了!”钱副将有些面上挂不住。 “钱副将这力道我实在招架不住,只能取巧,靠灵活险胜。”林牧谦虚道。 “林将军过谦了!”钱副将心中一暖道,朝他行了一礼走下台。 “不知将军赤手空拳能否同时打败我们三军的四位副将。”不知谁提了一句。 “林将军试试吧!”很多人开始起哄,大家都想看看林牧的极限。 玄英蹙眉看向林牧,他不动声色点头。 “这不是欺负人吗?”扇儿不悦道。 “哎!这不叫欺负,林将军败了也不丢人,毕竟一打四还未用武器。”有人道。 第137章 她的未婚夫果然厉害 “崔将军来时是拿着兵器一打四险胜,如今林将军怕是输定喽。”有人猜测道,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我家将军不会输的!”常青反驳道。 “会不会输比了才知晓,不是嘴上逞能就行的。”有人接话道。 “常青!跟他们不必费口舌。”亭儿小声跟常青说道。 只见四位副将已经上台,除了方才的刘副将和钱副将,剩下两位副将一人用长刀,一人用戟, 看着都威武不凡。 玄英便有些担心,不知他是否穿了金丝软甲,那样至少可抵挡一二。 “林将军!得罪了!”几人齐声道,之后快速将林牧围在了中央,同时出手。 “各位!得罪了!”林牧话音落,衣袍翻飞间身形快速变换。 整个较场顿时寂静无声,之后便传来雷鸣般的兵器碰撞声,火花四溅,刀光剑影间一个个身影在快速穿梭。 “将军在做什么?”扇儿看不清了。 “只要赢了便好!”亭儿小声道,她觉得胜算不大。 玄英咽了口唾沫,她心里七上八下,他不会受伤吧, “输了倒也没什么只要别伤到便好!” “公主放心!将军心里有数。”常青安慰玄英。 “你当真了解你家将军?还是盲目相信他?”玄英小声问。 “当然是了解!”常青话音刚落,四位副将一个个甩出去十步远。 他们也不气馁,站起身又一起攻向林牧。 林牧镇定立在中央,又是一阵兵器碰撞声。这次四人似乎配合更默契,想将林牧锁在四人中间。 奈何钱副将的大锤太短,想帮忙只能近身,林牧便利用他快速跳出包围。 四人奋力追击,却怎么也赶不上他的步伐。 “将军这是想累死他们?”玄英问常青。 “公主,你不懂不要乱说,将军累死他们怎么保证自己不被累死?”长青小声道。 “那能赢?若他不能赢我便不让他们比了,万一受伤多不好。”玄英看着常青,想从他脸上看到答案。 只见台上林牧龙走蛇形般,四位副将不知怎么竟相互攻击。 “将军!将军!将军!”支持林牧的人此刻兴奋了,大声叫着。 “将军赢了!”扇儿和亭儿也站起身大叫了起来。 玄英这才看向台上,林牧立在中央,四人倒在地上,兵器都丢在了一边。 她有些遗憾没看到他是如何将四人打倒的,不过还是从心底里为他感到骄傲,她的未婚夫果然厉害。 他也朝她看来,眼里都是温柔。 “我说吧!我家将军定能赢。”常青一脸骄傲,好像赢的是他。 林牧走下台,玄英也快速跟了过去。 “将军可是受伤了?”玄英关切问。 “小伤,无碍!”林牧道。 “什么小伤?”玄英走近他一步急切问。 “肩膀被钱副将的大锤碰了一下,有些疼。”林牧看她担心得秀眉紧蹙,只能说了实话。 “这下他们服气了,不过我要离开了?你能跟我一起吗?”玄英问。 “我要再等等,你为何急着离开?”林牧问。 “芊儿八月份要成亲,你记得送礼。”玄英笑道,想想小姑娘长大了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公主着急了?”林牧问。 “着急什么?”玄英问。 “着急成亲!”林牧看着她心中期待她与自己心意相通。 玄英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既然摇头了为何又点头?”林牧笑。 “摇头是我没想过,点头是觉得咱俩也该成亲了。”玄英道,这样他驻守边疆才会让皇叔与昭儿放心。 林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何时离开?”他问。 “明日吧!”玄英心里有些舍不得他。 “嗯!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林牧笑道。 “什么地方?”玄英看他神神秘秘很好奇。 “今晚你便知晓了。”林牧不愿透露。 “好!咱们一同去用膳吧!”玄英的肚子很配合地大声叫了起来。 “好!”林牧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手上的触感细腻滑嫩,心中一片柔软。 两人用过膳玄英又困了,回去接着补觉。 她不知睡了多久,被林牧叫醒。 “怎么了?要用膳了?”玄英揉着眼问。 “你起来洗漱,我带你去个地方。”林牧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 “好!”玄英快速洗漱,心里想的是附近可能有可刨的墓。 林牧将她拉上马背便带着她策马飞奔向大漠。 “为何不多带些人?”玄英问。 “为何要多带人?”林牧问。 “盗墓只有咱们两个你确定东西能拿完?”玄英问。 “谁告诉你要去盗墓了?”林牧没想到如今国库不缺银两了她还是这般财迷。 “那你带我出来做什么?无利可图我只想睡觉。”玄英不满道。 “待会儿你便知晓了。”林牧搂着怀里娇软的人觉得真的要好好管管,这是掉钱眼儿里了。 “看!”林牧突然指着西方的大漠让她看。 玄英本来有些不满,可以抬头却被震撼到了,一轮红日如红宝石一般闪着光,将整个沙漠染上了红橙色,如遍地金子,闪着万点金光。 整个大漠旷远、神秘又迷人。 天上的云也被染成了红色,如轻描淡写似精心画好了的一幅画卷,壮观而瑰丽! 他们就这样静静坐在马背上看着夕阳西下。 “没有了!太短暂了!”玄英遗憾道。 “是啊!美好的东西总觉得太少。”林牧喃喃道,他听说能一起看日出日落的两人定能白头到老。 “那咱们回去?”玄英不舍地问。 “再等等!”林牧打了一下马屁股,两人进了沙漠。 “还有好看的?”玄英这下不猜有墓葬了,他不是贪财的人。 “嗯!”林牧满意地笑了,终于除了金钱,她也有欣赏美景的能力与爱好。 “什么?”玄英迫不及待问。 “待会儿你便知晓了。”林牧感受着她的不安分勾起嘴角。 之后,日暮降临,太阳的余晖也用尽。 天空满是闪烁的星辰,一颗颗如宝石般。 “哇!太美了!”玄英抬起头无意间发现了天空的美景,忍不住感叹。 “还有更美的!”林牧垂眸,笑看着她眼里的星空。 第138章 好巧,我也喜欢你呢 扇儿跟亭儿发现天黑了一阵了玄英还未归,心里开始着急,拉着常青便要去找人。 “我家将军会保护好公主的,不会有事。”常青不乐意去。 “你家将军伤害我家公主怎么办?”扇儿越想越害怕。 “你说什么胡话,我家将军很喜欢公主,怎会伤害她?”常青有些生气了。 “常青,他们毕竟是孤男寡女,夜晚待在一起不好。”亭儿看扇儿越急说话越直,赶紧解释。 “好吧!我知晓将军在何处。”常青此刻想起林牧白天告诉他的话。 “他们会去沙漠里那片绿洲,还上我带上披风。” 常青赶紧去拿披风,牵马。 “咱们快去吧!晚了” 怕来不及。扇儿后半句话被亭儿瞪进了肚子里。 “公主这种人你是知晓的,将军几颗珊瑚珠她说不定会……”扇儿说到这里更焦急了。 “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吧!”亭儿也不能肯定。 “他是个男子,我们公主又长得跟妖精似的。”扇儿小声道。 “走吧!为了公主的名声我家将军也不会隐瞒他们的行踪的。”常青看得出她们的担忧。 此时,玄英正与林牧斗法。 “你想让我陪你看日出,这是你的意愿,我不想看日出,本公主陪你,三颗珊瑚珠作为报酬。”玄英趁机勒索,还无赖地躺倒了沙丘上,望着天上颗颗如珍珠的星子,越看越像珊瑚珠。 林牧好笑地看着她在地上撒泼,“公主不喜欢看日出日落?” “我喜不喜欢跟你没关系吧!”玄英道。 “公主若喜欢,我带公主看到了喜欢的风景,公主该奖励我才是。”林牧据理力争。 “我不喜欢。”玄英忙道。 “方才哪个眼睛都看直了?”林牧蹲在她身边笑。 “那不是真正的我!”玄英接着耍赖。 “我若不给你珊瑚珠你打算如何啊?”林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月光下柔和的容颜,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孩子气。 “我不陪你看日出。”玄英理所当然道。 “此地的日出比日落还好看。”林牧引诱她。 “能换成金银不?”玄英问。 “但在我心里比金银珠宝更可贵。”林牧道。 “那你给我三颗珊瑚珠也不亏嘛!”玄英翻了个身趴在沙丘上,沙子上还是暖暖的很舒服。 “公主为何要将无价的东西变成有价的?”林牧坐下来想要拉她的手。 玄英赶紧翻了个身,动作有些大,不料顺着沙丘的坡往下滚去。 她只觉得顿时天旋地转,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有些慌。 林牧赶紧去追,快速一个跳跃,越过她来到她的下方,努力站定,弯腰伸手将人接住。 “也太好玩了!”玄英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嘴硬道。 “嗯!要不再来一次?”林牧问。 “不了,一次足矣。”玄英“呵呵”笑,心跳得很快。 “坐到马背上咱们去绿洲。”林牧扶着她站定。 “我不要!”玄英本能反驳道。 “公主今日真不听话。”林牧说着将她打横抱起,又走回那沙丘上,将她放下又一把将她推下沙丘。 玄英又体验了一把滚落的刺激感,“混蛋!”她大声骂道,带着怨恨与惊吓。 “公主还觉得好玩吗?”林牧又快速过去接住她。 “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不是?”玄英勉强笑道,有些怕。 “好玩我便陪公主好好玩。”林牧又将她放在了沙丘上。 她抱着林牧的脖子不撒手,“不用了,你这样抱来抱去也挺累不是?”她善解人意道。 “我不累,只要公主喜欢便好。”林牧笑得狡猾。 “不行!你累了我会心疼的!”玄英温柔地将头放在他的脖颈处撒娇道。 林牧身形一顿,不为所动,执意要将她放下来,再让她滚下去。 玄英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下去。 林牧松开手,她便两腿夹住他的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你下来!”他有些脸热,语气陡然严厉。 “我不!”玄英离他更近了,两人的鼻子挨在了一起,此刻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缠,气氛有些不寻常。 林牧受到了蛊惑般一歪头吻上她的唇。 男子热烈的气息进入她的肺腑,玄英一愣,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动作,僵硬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长眉,浓密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 林牧突然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吻得温柔又克制,小心翼翼怕弄坏了什么珍宝般。 玄英脑袋里像炸开了美丽烟花,美妙、陌生又眩晕的感觉传遍周身。 很快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玄英觉得自己的脸很烫,林牧呼出的气也很烫,烫得她浑身战栗。 与此同时,林牧也喘着气结束了这一吻。 玄英的腿也从他腰上下来,站到了柔软的沙上。 玄英迷茫地眨了眨眼,笑弯了眼看着他问:“你为何要吻我?” “吻你还有要理由?”林牧一脸高傲,她的唇很软,他再不停下自己怕要沉沦,不能自拔了。 “若需要呢?”玄英执拗道,盯着他幽深的眼眸。 “因为喜欢公主!”林牧说着拉着她走下沙丘。 玄英听了心情大好,嘴角上扬着欢喜的弧度,“好巧,我也喜欢你呢!” 林牧听了脚步一顿,心中开出了一个春日的花,满满的,暖暖的,柔柔的,像是幸福。 “公主,多谢你!”林牧真心道谢,交握的手紧了紧,他知晓她对自己有感情,但能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谢什么?”玄英莫名问。 “谢公主喜欢我,我还以为公主只是为了皇权才愿意嫁给我,本来只感激上天将你送至我身边,此刻更感激你的喜欢。”林牧真诚道。 玄英听了这话有些心疼他,一个大将军为何这样不自信,“你值得任何人的喜欢。” “我只想要公主的。”林牧倔强道。 “好!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玄英听了这话心中欢喜更甚,他的意思是想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绝不反悔。”林牧笑着带她跃上马背朝绿洲而去。 “咱俩都相互喜欢了,你的珊瑚珠给我三颗,我便陪你好好看日出。”玄英还不忘本职。 “好!”林牧无奈答应。 “好!别说看一次日出日落了,看十次百次,千次万次都行,只要你给珊瑚珠。”玄英的声音更悦耳了。 林牧突然想知晓,在她心里他与珊瑚珠哪个重要? 这样想着他将她抱得紧了一些,不管怎样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是她便好!喜欢可以一点点变多,反正他有一生的时间去争取她的心,不着急。 第139章 公主挺喜欢这人 两人到绿洲时扇儿、亭儿和常青已经到了。 “你说公主会在这里,怎么不见人影?”扇儿正大声质问常青。 “也许他们还未来,咱们等等便是了。”常青道。 “他们来得早还未到,为何?”亭儿也着急了。 “我也不知。”常青被两人瞪得浑身僵硬,心里埋怨自己将军整天给他找事,他心里苦啊! “扇儿,你的声音可真大!”玄英很远便听到了扇儿那带着不满的声音。 “公主,你去哪里了?”扇儿语气严厉中带着怨气般。 “在沙丘上看星星,还有滚下沙丘弯。”玄英漫不经心道。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出来也不说去何处,消失大半天。”扇儿走过去批评道。 “我知晓错了,下次不会了。”玄英赶紧道歉。 “公主,饿了吧!”林牧拿出两个包子递给玄英。 “真的有些饿了。”玄英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 “将军,你让带的披风带来了。”常青没好气道,他有家人作陪,自己却被人数落,很不公平。 “常青,你饿吗?”玄英问。 “谢公主,我不饿。”常青觉得还是有人关心他的,心里平衡了不少。 “喝点水,往前走走,那里有一片湖。”林牧将水囊递给玄英道。 “好吧!”玄英有些不想走路了。 “上马!”林牧看出了她的情绪。 “这还差不多。”玄英利落地坐在马背上。 几人很快到了湖边,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惊讶到了,湖面平静无波,盛满了半湖荷花,半湖星辰与一轮明月。 荷叶上的水珠还闪着光,如被珠宝点缀着。 荷花在月色下有种朦胧美,似乎带了仙气飘飘然使人移不开眼,怀疑自己身处仙境。 “将军怎知这里美?”玄英问,眼睛不远从眼前的美景上移开。 “以往来过。”林牧简单答,将一件披风披到她肩头。 “这也太美了!”扇儿小声道,怕打扰到眼前的静谧与美好。 “嗯!我也是第一次见,这荷花像开在天上,得群星拥护,月儿相伴般。”亭儿也小声接话。 之后,几人便这样默默看着,谁也不说话。 “咕咚!”玄英喝了口水,将大家的魂魄给拉了回来。 之后,大家相依着说话。 林牧说要等着看日出,除了玄英三人异口同声应下。 “珊瑚珠别忘了!”玄英提醒林牧。 “不会忘!”林牧拉着她坐下来靠着一棵树,准备睡一觉。 玄英毫不避讳地靠在他肩膀上闭眼睡。 林牧将她揽进怀里,“睡吧!明日我叫你!” 玄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睡。 扇儿跟亭儿对视一眼,心想公主还挺喜欢这人。 这厢,长乐跟静和整日担心楚昭的身体,商量着出宫为他找寻神医。 太后这边更是吃不下睡不着,楚昭出宫前已命人将她的人全控制住,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不跟自己一心。 在他心里,他的父皇与兄弟姐妹永远比她这个母亲重要一般。 他永远不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病得那么厉害又去了西疆。 她摸不透自己的儿子,如一直摸不透先皇的想法一样。 长乐来找她说明来意之后她很是赞同。 “孩子,你出宫后千万当心,你那个皇兄真是不听话,如今也不知他怎样了。”太后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母后放心!我定将那神医找到,让他为皇兄治病。”长乐道。 “你如何找?可有他的线索了?”太后希冀地目光看向她。 “当然,我已派人打听到了,他此刻便在京城附近的乡下。”长乐信誓旦旦道,这还是她从小袁子那里打听到的。 皇叔总不让他们帮忙,可找人这事不是多个人找到的机会更大嘛。 “好孩子,出宫定要小心!”太后听了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 “母后放心!我有暗卫,自己身手也不差。”长乐道。 “好!你今日便可随着我的人出宫去崔家。”太后道。 “多谢母后!”长乐跟静和一听都很开心,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换上宫女的衣裙,在化化妆。”太后小声嘱咐她。 “是!我这就去准备。”长乐拉着静和便离开了。 静和帮她打扮了一番,又穿上了宫女的衣服,由静和带着去找太后。 长乐顺利离开了皇宫。 到了崔家崔佑随母亲迎接太后的赏赐,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长乐也兴奋地朝他摆摆手。 两人悄然离开,来到假山中间。 “公主怎么又出宫了?”崔佑问。 “为了寻找神医。”长乐如实相告。 “你知晓神医在何处?”崔佑问。 “听说在京城附近的乡下,表哥跟我一起去吧。”长了嘴甜道,第一次叫崔佑表哥。 “好吧!若能找到也是为大周做了件好事。”崔佑道,玄英未回京,他都闲得难受了。 “对了,云澈能下地走路了,伤好了大半了。”崔佑道。 “嗯,好!带我去看看他。”长乐想起他俊朗的脸便想多看几眼。 崔佑犹豫了一下,“好吧!公主这边请!” 长乐来到云澈住的院子,发现他正悠闲地躺在一个大花架下的竹席上乘凉。 身上的已不缠纱布,只着宽大衣袍,整个人闲适、懒散得不像话。 “云公子,有人来看你了。”崔佑道。 云澈慌忙站起身,扯到伤口,痛得龇牙,心中却开心极了。 “云澈谢长乐姑娘!”他咬牙切齿道。 “怎样?伤好得差不多了吧!”长乐看他这样笑道。 “还未大好,大夫说还需静养。”云澈道,没想到在宫外还能见到她,她是专门出宫看自己的?这样想着心里乐开了花。 “嗯!你好好休养,表哥咱们早些出发吧!”长乐道。 “好!我去准备一下,你先等一会儿。”崔佑道,快速离去。 “去何处?”云澈急忙问。 “去找南山那位神医。”长乐道。 “找他做什么?你病了?”云澈急切问,盯着她看,面色红润,精神虽有些不好也不用找神医啊? “不是我,是我很重要的人。”长乐解释道。 “很重要的人?”云澈在心中猜测,心上人? “对!特别重要!”长乐敛了笑,秀眉蹙起,想想会失去皇兄她便觉心痛。 云澈听了有些难过,垂下眼掩饰自己眼里的失落与嫉妒。 可看着她焦虑,担忧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忍心。 第140章 还是二哥命好 长乐也不知能否找到那神医,心情也不好,一直唉声叹气。 扰得云澈心烦意乱。 “他得病真的很严重?”云澈忍不住问。 “嗯!很严重!”长乐点点头,眼圈有些红。 “你很喜欢他?”云澈问。 “当然!”长乐答,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实在受不了她如此难过,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应该幸福,快乐。 不能跟她一起幸福那便帮她追求幸福吧,自己是真的没福气,还是二哥命好。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养着吧!”长乐拒绝。 “我的伤已无大碍,你乘马车去,我还会比不上你一个女子?”云澈说着便要去收拾东西。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跟表哥骑马去。你安心在此养伤,不会有人苛待你。”长乐道,他跟去准会拖后腿。 云澈闭了闭眼,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知晓神医在何处。” “你知晓?”长乐一脸惊喜。 “嗯!我知晓!”云澈看着她真诚道。 “好!我们带上你,待会儿让表哥为你准备马车。”长乐没想到他会知晓,这真是善有善报了。 “嗯!”云澈进屋收拾东西。 “长乐,咱们走吧!”崔佑叫她时,看到云澈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有些惊讶。 “云公子要走?”他问。 “他知晓神医的下落。”长乐开心道。 “这也太巧了。”崔佑笑道。 “那崔公子能否为我准备一辆马车?”云澈笑问。 “当然能!”崔佑开心离去。 “云公子,多谢你帮忙,不然我还不知要如何找到神医呢!”长乐道谢。 “他想来行踪不定,我只能试着帮你找找,也不一定成功。”云澈道。 “你跟他认识?”长乐猜测道。 “嗯!”云澈承认。 “那你如何找到他?”长乐好奇又欣喜。 “我自有办法。”云澈故作神秘道。 “你不准骗我。”长乐看着他警告道。 “不会骗你,走吧!”他看到崔佑又来找他们。 “长乐,我不能陪你们了,我爹突然生病了,我要去接他回家。”崔佑满脸愁云道。 “崔大人怎样了?”长乐关切道。 “我家家丁传来消息说是突然中风了,不能动,不能言了。”崔佑痛苦道,母亲已晕倒,妹妹虽冷静但也是个女子,这个家要依靠他撑起来。 “那你快去吧!我们俩可以的。”长乐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崔伯延平时看着挺精神的,真是飞来横祸的感觉。 “好!我送送你们。”崔佑说着往府门口走去。 长乐跟云澈对视一眼,跟着他往外走。 “表哥,你也要保重身体。”长乐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是啊!崔公子,说不定崔大人只是暂时不舒服,养养便好了。”云澈道。 “嗯,长乐,你也要小心!我派两个家丁陪你们。”崔佑道。 “不用了表哥,我不会有事,你放心!”长乐觉得家丁必定也没什么本事,带着说不定还拖后腿。 “那你们可会驾车?”崔佑问。 “我会!”云澈道。 “可你还受着伤。”崔佑让一个家丁去帮他们赶车。 “多谢表哥!”长乐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云澈本来想用自己的人脉,可一想自己的人里有三哥的奸细只能先放弃,等自己伤好了一个个收拾他们。 “咱们要去何处?”家丁问。 “去东城门。”云澈道。 家丁打马,三人离开。 崔佑带着人去接崔伯延。 三人刚出城门,云澈便觉不对劲儿。 “你这是东城门?”云澈掀开马车帘子问车夫。 “方才小的出城门您也没说不是啊?”那车夫道。 “你不知晓方向?”云澈问。 “分不太清楚。”车夫一脸歉疚道。 “你们公子可真有本事一下挑中了你。”云澈哭笑不得。 “公子,您说往哪边走咱们便往哪边走。”那车夫赔着笑道。 “真的错了吗?我怎的觉得是对的。”长乐道。 “此刻是巳时左右,看看那轮红日在何方?”云澈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迷糊。 长乐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奇怪,它怎么跑北方去了?” “是你自己迷了。”云澈解释道。 “那咱们拐回去吧!”长乐建议道。 “好嘞!”车夫没有任何意见。 三人又乘着马车在京城过了一遍,由于腹中饥饿又用了膳才上路。 这次在云澈的密切监视下他们总算没走错方向,他有伤在身这样操劳很累。 三人只能在城外休息一阵再走。 “还有多久会到。”长乐心里着急。 “还要一两个时辰。”云澈道,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发酸。 “神医的医术真有那么好?”长乐问。 “嗯!特别好!”云澈无精打采道。 “你见过他救人?”长乐又问。 “见过!”云澈道。 “小姐,您让公子好好休息,他太累了。”车夫道。 “好!”长乐一脸歉意看着他,只见他眼睛微眯,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脸色有些苍白,病得风情万种般,她看得有些痴迷。 云澈能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可这皮囊只能让他欣赏,不能让她心动,真是没用。 他这样想着心中更加酸涩了,眉头不由自主皱起。 “你很疼?”长乐关切地问。 “嗯!有点!”云澈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 “要不咱们快点去神医那里,让其先为你诊治?”长乐想了想道。 “好吧!”云澈觉得这一切早点结束也好,他不想一直这么无望地面对她了。 “你若难受便靠在我身上,我的身体总比马车软吧!”长乐道。 云澈一愣,想拒绝,但身体却直接靠在了她身上,头也歪在了他的肩膀上。 少女身上独特的馨香轻悠悠飘到他的鼻端,进入他的肺腑,顿时觉得心清气爽了。 又觉心跳加快,悄然红了耳朵。 第141章 这世间有报应的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 它坐落在山脚下,旁边也没有别的人家,着实有些诡异。 像戏文里说的妖魔鬼怪的住处。 “到了!下来!”到了院门口云澈先下了马车。 长乐看着院子里杂草丛生,怀疑他在骗自己,有些不想下车。 “云公子,这神医很懒,还是不长住在此处?”车夫也发现了不对劲,这地方不像人住的。 “他不常住此处,但这几日定会来此处。”云澈肯定道,似乎对眼前的景象一点不奇怪。 “这怎么住人?”车夫问。 “你们进去便知晓了。”云澈说着抬步进了院子,分开草丛像踩着什么进了院子。 “小姐,这神医怎会这样特别?”车夫心中胆怯道。 “我也不知,咱们看看吧!”长乐还算镇定,据说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 “万一他是坏人,正在里面跟自己的人接头要害咱们如何是好?”车夫有些害怕,脑子却灵活。 “不能吧!”长乐跳下马车准备站在院子门口旁往里看看。 只听一个粗犷汉子大声道:“带了货来没?在哪呢?” 车夫一听这话,吓坏了,“小姐,咱们快跑。”他喊了一声自己驾着马车跑了。 “……”长乐没想到这人看着人高马大,竟是个胆小鬼。 “长乐,怎么了?”云澈带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出来查看。 “车夫害怕,跑了!”长乐尴尬地笑笑。 “怕什么?这里没坏人。”那汉子粗声粗气道。 “你们方才说的货是什么?”长乐壮着胆子问,她虽有暗卫也觉这儿瘆得慌。 荒山野岭,一个荒废了很久的院落,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我以往过来会带些草药。”云澈笑着解释。 “别怕,这位是青峦大哥,他人虽长得粗犷了些,但心地良善。”云澈看出了她眼里的警惕。 “嗯!青峦大哥好!”长乐看着青峦,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戒备。 “这是云澈第一次带女子来,今日我定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青峦笑道,脸上的横肉都挤到了一起,更显狰狞。 长乐实在没办法对他生出好感。 “不用了,我是来找神医的,既然他不在,我告辞了。”长乐扭头便走。 “长乐!你怎么了?神医这几日会来此处。”云澈紧追几步拉住她。 “这几日是哪一日?”长乐蹙眉问,眼里都是不信任。 “你怕青峦是坏人,也怕我在骗你。”云澈一下猜中了她的心思。 “对!我跟你只是萍水相逢,跟他也是初次见面,不信任你们!”长乐直言。 云澈还想解释却被青峦打断了话。 “姑娘,你若不放心便在外面待着,我做好了膳食给你俩送出来。”青峦嘿嘿笑道,觉得人家姑娘说得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是慢慢建立的。 “多谢!”长乐看他这样说总算不那么不安了。 “坐在那树下歇歇吧!”云澈无奈,看着她脸都热红了有些无奈。 “好!”长乐也不想半途而废,不打算离去。 “这院子里种的是草药,青峦大哥不太会种,便这样随便一弄。我每次来都是踩着草药中央的石头进的院子。”云澈为她解释。 “嗯!”长乐简单应,看着院子里飘出的袅袅炊烟。 “这座山上也有很多草药,神医会来的。”云澈这样说着觉得语言都是苍白的,他也不知如何做才能让她相信。 “要等多久?”长乐又问。 “以往他这时该回来一次,最多半月会回。”云澈道。 “嗯!好!我便在此等半月,希望你不要骗我。”长乐看着他俊美的脸打心底里希望他是诚恳的。 “你跟神医是如何认识的?”长乐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他们的事。 “从小便认识,他是我母亲的养父。”云澈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他与神医的关系。 “这么说你也算有亲人。”长乐眯了眯眼,又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也不算我的亲人吧!从小没管过我,我小时生过一次怪病才得以与他见面。 后来,我做生意赚了点钱,他会时不时找我让我为他送药材。”云澈有些累,靠着树坐下。 “你们之间也感情也不算深?”长乐问。 “还好,虽不深比我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还要好不知多少?”云澈也不想再瞒着她,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 “你的家人对你不好所以才得了报应,这世间有报应的。”长乐提醒道,言外之意让他不要想着害自己。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云澈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悦。 “不当什么人,只是不太了解你罢了,防人之心不可无。”长乐看着他狠心道。 云澈不再说话,心里憋屈。 “若能找到神医,我跟你下跪赔礼道歉都行。若不能,我定不会轻饶了你。”长乐一脸严肃,冷漠道,她的皇兄怕是没多少时日了,他若骗自己等着被惩罚吧。 “好!你说的,你好歹救过我的命,我云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云澈有些生气了,脸微红。 “我暂且信你!”长乐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他若没有坏心思是挺委屈的。 “来!咱们待会儿便可用膳了!”青峦搬着一个桌子出来放在树荫下,之后又搬了三把竹椅出来。 他身上带了饭菜香,两人闻到了都有了食欲。 “多谢青鸾大哥,外祖父这段时日可曾回来过?”云澈问。 “不曾!一年了,也该回来了,院子里他亲手种的那花都开了。”青峦道。 “她急着找外祖父。”云澈道。 “哦!再等等,大概就这几日了。”青峦看着长乐时总不自觉笑,这样好看的小姑娘他是第一次见,清水出芙蓉般,可真娇嫩可爱得紧。 “神医真的有坊间传的那般能医死人肉白骨?”长乐问青峦。 “当然不是,凡是能救活的定是没死透。”青峦说完小跑着又进了院子。 长乐听了也觉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傻,怎么可能那么神,妙手回春已经很不错了。 林牧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忍不住安慰,“别太担心!” 长乐叹气,她怎能不担心?不仅仅是她,皇叔、静和、还有皇姐,她所有的亲人知晓了皇兄的病情都会担心。 对天下人来说也不是好事。 第142章 你会知晓的 “来了,尝尝我做的菜。”青峦将菜一盘盘端上桌,还真是色香味俱全。 两人都被桌子上的饭菜吸引了目光。 “来!坐下来吃!”青峦招呼两人。 “你若怕有毒我吃什么你便吃什么。”云澈陈这俩请长乐入座。 “若毒死我,你俩也要为我陪葬。”长乐毫不客气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嚼了嚼,直接愣住了。 “怎样?好吃吗?”青峦一脸紧张看着她。 “这也太好吃了。”长乐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你喜欢便好!来!来!来!多吃些。”青峦欢喜异常,赶紧为她夹菜,做膳食的人做的膳食被别人说好吃是对他的最大的肯定。 “多谢青鸾大哥!”长乐慢慢放下了戒备,脸上也有了笑意。 “云澈这孩子有时不太会说话,还油嘴滑舌,很可能会惹姑娘生气,姑娘若生气便揍他,但他心眼不坏的。”青峦看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为云澈说好话。 “青峦大哥怕是误会了,我与云公子方见过两次面,不熟。”长乐笑道。 “不熟啊!那日后熟了你该揍时别手下留情。”青峦笑道。 “青鸾大哥哪里学的厨艺,都赶上宫里的御厨了。”长乐转移话题,她平时在宫里用膳都是食不语的,在这自由天地间,大树下,乡野里,也忍不住想说话了。 “姑娘可真会夸人,我整日住在这里无事,每日便想着如何做膳食,神医跟云卿一年半载来一次,从未夸我做得膳食好吃过。”青峦道。 “你哪一次也没这次做得丰盛啊。”云澈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道,他以往来他都是应付了事,哪会这么用心做。 “你们俩光棍,多少年也不带个姑娘来,这好不容易带个姑娘来,我还不是给你面子?”青峦笑着大声道。 “多谢大哥!”云澈毫无诚意道。 “不用谢!”青峦摆摆手不在意道,像看不出云澈的敷衍。 “青鸾大哥也没有家人?”长乐好奇问。 “没有喽!家人都死于一场瘟疫,不是神医及时救了我,我早随家人去了。”青峦苦笑道。 长乐听了他的话有些信心了,瘟疫都能治,那咳嗽也不在话下吧! “你家人生病了还是你心爱的人?”青峦随口问,看她还小应未成婚。 长乐还没回答云澈便难受了起来,眼里灰暗了下来,若是家人该多好啊! “家人!”长乐道,提起这个她又没了胃口。 家人?不是心上人?云澈的心一下明朗了起来,看着长乐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你怎么了?”长乐看着他闪着光的双眸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放心,外祖父若不来我定想办法将他找到。”云澈拍着胸脯保证道,拍在自己未痊愈的伤口上都无知觉般。 “多谢!”长乐看着他有些嫌弃,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你们先吃着,我将鸡汤端过来。”青峦看出了云澈眼里的热切,赶紧离开。 “你不生气了?”长乐问。 “我从未生气。”云澈乐呵呵帮长乐夹菜。 “嗯,云公子大度。”长乐也不想破坏这么好的用膳气氛。 “我方才是有一点点不悦,想想咱们确实认识的时间不长,吃了青鸾大哥做的美味我便想开了,我把你当朋友,为了救命之恩我也会帮你找到神医。”云澈笑得如和煦的春风。 “多谢!”长乐不知为何这会儿自己又觉得他可信了,可心里依然告诉自己不可大意上当。 “见外了不是!”云澈正色道。 用过膳天慢慢黑了下来,云澈很积极地为长乐在大树下搭了一个草棚。 “你不放心我们,今夜便在此处歇息。”说着他又跑进院子里。 再出来时搬了一张木床,还带了床帐。 “你想得可真周到。”长乐心中感激。 “为了证明我不是坏人。”云澈半开玩笑道。 “其实,你无需向我证明。”长乐道,她不太在意。 “我很在意你对我的看法。”云澈突然认真凝着她的眼眸道。 “为何?”长乐不解,在他深情般的目光下心跳漏掉了半拍一般。 “你会知晓的。”云澈忙着帮她铺床,快乐得像个孩子。 “今夜我会守着你!你安心休息!”云澈又道。 “你的伤还未好,早点休息,我不需要任何人守着!”长乐推辞道。 “小姑娘家的第一次睡野外不害怕?不要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云澈热情道。 “你怎的突然改了性子般?不会有病吧?”长乐有些同情他,他听说过一种病,一个身体住两个灵魂,两个灵魂性格截然相反,还会相互攻击。 “姑娘放心吧!他就是这样的人,话多!”青峦送了壶茶过来。 三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青峦大哥这茶泡得也好。”长乐喝了一口茶赞道。 “你最近担忧焦虑过多,这个茶可安神、静心。”青峦被夸得心花怒放。 “你们不知,我平时无人说话,总是对着花花草草说话都快闷死了。”青峦抱怨道。 “过几日为你带个伴来。”云澈笑道,他那里有不听话的仆人,直接送到此地种草药再合适不过了。 “说好了!”青峦很开心。 “住在这样的地方若有家人相伴也是一处世外桃源。”长乐看了看四周,除了草木有些杂乱,还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再花些心思打理定很适合居住。 “你喜欢这地方?”云澈两眼放光。 “喜欢,生活安逸,自由,散漫,我觉得很好。”长乐坦言。 “很好办的!买一座山,在山脚下建房屋,院子,我可以找很好的工匠为你建房屋,”云澈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担心自己太热情会将她吓跑。 “嗯,有道理,到时我若想在山脚下建房屋会求云公子帮我找工匠。”长乐心中向往,她真的愿意择一处风景秀丽之处终老。 “你们聊,我去睡了!”青峦不知这山脚有啥好的,定是他们锦衣玉食惯了,就是图新鲜。 青峦走了,长乐也困了,云澈起身朝离长乐不远的另一棵大树走去,准备靠着树过夜。 长乐上床睡觉,平生第一次在这样床上睡觉。 耳边有清晰的虫鸣声,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响声,还有鸟儿低叫声…… 还有一个守着她的美男子,她一时忘了烦忧,很快睡着。 第143章 带我一个呗 翌日,长乐睡到自然醒。 醒来还盯着床帐恍惚了一阵,之后,才想起自己在野外美美地睡了一觉,耳边还有鸟鸣声与水流声。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与衣裙,又将床铺好才撩起床帐。 入眼的是青山,山顶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令人心情愉悦。 接下来是长满荒草,药材的小院,炊烟随风飘散。 有了这烟火气也能感受到几分静谧与岁月静好了。 长乐寻着水声去小溪边洗漱了一番,包袱在马车上,只能用手当梳子,以水面为镜梳妆,绾发。 她洗漱完云澈才从旁边的草丛里闲庭信步般走出来。 “长乐!这个送给你!”他拿了一把鲜花。 “多谢!”长乐接过花闻了闻,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去用膳吧!”云澈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更显清丽脱俗,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神医未来之前我都要吃住在此,有些麻烦青峦大哥。”长乐坐在桌旁看到青峦精心准备的早膳感激道,将自己的手镯摘下来递给他。“这个当是报答!” 青峦刚要拒绝却被云澈打断了。 “长乐,这个我替青峦大哥收下了,回头帮他换些银子。” 青峦没说什么,长乐也不好管他们之间的事,“你俩的事自己商量。” 云澈拿着手镯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心里喜滋滋的。 “小姐!”这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这不是昨日那车夫吗?”云澈一眼认出他。 “你不是吓跑了吗?怎的又回来了?”长乐好笑地看着他,他应是一夜未睡,黑眼圈很重。 “小的以为小姐坐上了马车,带着您狂奔了大半天天都黑了才发现您未上车,天亮才找到你。”车夫惭愧道,不是迷路早找回来了。 “先过来用膳!我去帮你拿碗!”青峦哈哈笑着离开。 他皱着脸看了看长乐,长乐点了点头他才忐忑坐下。 “崔家都是你这样的家丁?”长乐笑看着他。 “不是,我格外容易紧张一些!”车夫诚实道。 “来喝粥!这是你的菜!”青峦热情招呼他。 “多谢!”他还是有些拘谨。 “我还要在此住几日,神医半月内会回来,你吃饱了去崔家,跟表哥说一声。”长乐嘱咐他。 “是!可……”车夫应下,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长乐肯定道。 车夫与看了看青峦与那院子,又看看长乐也不像受到了欺负与威胁的样子,才算放心。 这厢,玄英他们看完日出便打算回京了。 她是来做监军的,军中人听说她要离去都不愿意。她只能先留下来,让他们看看她这个监军有多没用。 军中的事她也不感兴趣,有林牧在她也放心。 亭儿懂些医术,在军中给军医帮忙。 玄英带着扇儿,两人换了男装,在军中看看这边,逛逛那边,活像两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这日,她们在军中转悠腻了便偷偷跑到外面。 谁知刚出军营二里地便听到有不同寻常的声音。 “公主,像有人在赌钱。”扇儿机灵,一下听了出来。 “走!去看看!”玄英带着扇儿蹑手蹑脚过去,像做贼,暗戳戳观察。 几个士兵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里赌钱。 “这把我赢了!”一个士兵一脸激动,将铜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几人又玩了一局,赢的人一脸高兴,输的人一脸沮丧。 “嗯!”扇儿扯着嗓子哼了一声,几人吓得慌忙起身,看到是玄英惊慌行礼。 “你们几个聚众赌博该当何罪?”扇儿严厉道。 “没收银钱,每每……”一个士兵低着头小声道,吓得都结巴了。 “你们这还挺好玩的,带我一个呗!”玄英不待他说完很感兴趣地插话道,方才她他们玩,看得两眼都发直了。 “公主!”扇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这个学会了来银子很快。”玄英笑道,无视扇儿的阻拦。 几个士兵惊魂未定,听她这样说都是一愣。 “来来来!快教教我!”玄英毫无公主威仪地坐到了草地上,顺手拔了根草塞进嘴里咬着。 “这,不妥吧!”一个士兵犹豫道。 “有何不妥?本宫想学本事你们便是师傅,待会儿有人发现我替你们顶着。”玄英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吧!”几人又坐下来,开始教玄英如何玩。 玄英也上手很快,不多时便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声音吆喝得比哪个都大。 扇儿在一旁看着她笑靥如花嫌弃得不行。 几人越玩越尽兴,误了用膳的时辰,扇儿催了好多遍,玄英都不理她。 之后,扇儿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大步走来。 “不好!林将军来了!”扇儿喊道。 “又吓唬人!军中那么多事,他出来做什么?”玄英笑笑不在意道。 “我出来找未婚妻用膳。”林牧低沉中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士兵们都吓得慌乱起身,玄英心下一惊也麻溜地站起了身,之后,又弯腰将地上的铜钱都捡起来放进了士兵的口袋里。 几个士兵已胆颤,一个个一动不敢动,跟鹌鹑似的。 林牧看着她的动作差点儿被气笑。 扇儿在一旁也不知该溜还是该留。 “将军让人喊一声便好,怎的自己跑来了?”玄英看着他笑得一脸讨好。 “不来怎能发现公主这么不羁的一面。”林牧黑眸沉沉,伸手将她嘴里的那根草拽了出来,丢掉。 “回去领罚!”他冷声道。 “是!”那几个士兵老鼠见了猫一般跑了。 林牧盯着玄英,眼神平静,心底的怒意却压都压不住。 方才他还提心吊胆,火急火燎来寻她,怕她遇到危险,没想到她玩得忘乎所以。 “将军!你别生气!”玄英看着他黑脸有些发怵。 “公主也回去领罚吧!”他冷冷道,拉着她便走。 “将军,要怎么罚?我愿替公主受罚。”扇儿仗义道。 “还轮不到你替。”林牧冰冷的眼神扫了扇儿一眼,扇儿缩了缩脖子。 “可公主这副身子骨怎经得住军中的惩罚?”她小声嘀咕,心中担忧。 玄英壮着胆子在他手心挠了挠,“将军,我日后定不会这样了。”她端着笑脸承诺道。 “我怕你记不住。”林牧停下脚步面对她。 “我定会记住的。”玄英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他不在身边,自己不在军营还不是一样能赌?他管得住才怪? 第144章 因你这人间才值得 林牧做了个深呼吸,抬起了手。 “将军!你做什么?”扇儿一脸惊恐。 玄英也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自己,在想自己躲开的可能性。 “头上有根草。”林牧将那根从他头上拿下来丢掉,又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罚公主不管用,还是罚我吧!是我这个未婚夫未做好。” “什么?”玄英跟扇儿怎么也没想到他要罚他自己。 “公主要看着我受罚。”林牧又不容商量道。 “算了吧!我不想看!”玄英推辞道。 “公主必须看!”他强硬道。 玄英哪里会不懂,他就是想让自己愧疚,后悔。 三人回到军营,跟玄英一块儿赌的人已在接受惩罚,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一声声哀嚎让玄英已生出了悔意。 她不该拉着他们继续玩儿的,也不该承诺自己能承担一切后果。 这地方她这个公主说了不算。 林牧拉着她去领罚,她知晓不可能改变了,只能任由他被打。 一棍棍打在林牧身上,像打在她的心上,她的心一下一下抽着难受,尤其看到出血时心里更难受。 林牧咬牙忍着,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可额头上的汗却大颗大颗滚落,砸到地面上。 常青在一旁问怎么了,无人告诉他,他急得团团转。 “我家公主聚众赌银钱,将军觉得自己没管好公主。”扇儿看不下去了,按住他,主动告诉了他。 “啊?公主,你怎么能聚众赌银钱?”常青大声埋怨玄英。 这下军营的人都知晓了,看玄英的眼神都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公主不知军营有这规矩,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不对,未曾告诉她。”林牧忍着疼痛艰难开口。 “哎!这叫什么事!”常青赶紧去找军医要金创药。 林牧很快领完罚,玄英扶着一瘸一拐的他回去。 他的衣服后面是一片血红刺得玄英眼睛疼。 他脸色也变得苍白,唇色全无,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也有了颓态。 “对不起!”玄英道歉,心里堵得慌。 “这下公主不会再去赌了吧?”林牧嘴角勾起一抹笑问。 “不会了!”玄英觉得自己这次真是被他拿捏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小时候自己犯了什么错,父皇总是舍不得罚她,可会罚他自己。 他说是自己没教好她,他的错更大。 玄英看着林牧慢慢红了眼圈。 “别担心!我的伤过几日便会痊愈。”林牧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你是父皇派来管我的吧!我若嫁给你岂不是这辈子都要被你管?”玄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哭了起来,眼泪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如大河决堤,汹涌而来。 不知是因为思念自己的父皇还是心疼他受伤,还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直坚强的心变得脆弱了。 “不哭了!”林牧边帮她擦眼泪边安慰着她,将人带进帐篷里。 “公主是惭愧哭了?”扇儿疑惑问。 玄英点点头,惭愧肯定有一点儿,大多是因为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在用心爱她,跟父皇的爱一样深沉。 “那公主快别哭了,帮将军上药吧!”常青不满地将药瓶塞给她,这时候知晓哭了,早干嘛去了。 “算了,还是你来吧!”林牧想起上次她给自己上药的痛苦经历拒绝道。 “你是为公主受的伤,理应她来上药。”常青倔脾气上来了,扭头出去了。 “那你们开始吧!我先出去。”扇儿赶紧离开。 玄英这才止住了哭,擦了擦眼泪示意林牧趴到床上去。 “你下手轻点儿!”林牧嘱咐道,将自己的伤露出来。 “好!”玄英泪眼莹莹点头,看着他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心又一阵抽疼。 她给自己打了好几次气,才鼓起勇气下手。 接下来,林牧觉得自己又受了一遍更重的处罚。 知道的她是在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往自己伤口上撒盐又抽打。 药上完他两眼发黑,脸更白了,人也差点儿晕死过去。 “好些了吧!”玄英拿出帕子帮他擦额头上的汗,自己也累得满头是汗。 “你可真是特别。”林牧喘着粗气苦笑,该哭的人是他。 “是特别,这次连累你了,日后你能否不要管那么严?”玄英发愁道,成婚后的日子岂不是跟父皇在世时宫里的生活一样不好玩。 “好!”林牧很好说话地应下。 接着,只听他又说道:“公主婚后不要太任性了,该学学规矩了。” “你想怎么管我?”玄英不悦问。 “如今日一样!”林牧看着她认真道。 玄英听了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这是让她做个规规矩矩的长公主,她才不要。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会跟着自己,警惕些想做什么不让他知晓便好,她还不是这样对付父皇的。 “方才为何哭得那样伤心?”林牧忍过一阵巨大的疼痛后,握住她的手关切道。 “想起了我父皇,又觉得你心中真的有我。”玄英对上他的视线笑道,心中温暖。 林牧一怔,蓦地笑了,温声道:“你终于发现了。”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凝视着她,身上的痛也减轻了不少。 玄英心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俯身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勾唇道:“你最好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不然……”她眯了眯眼,没说出后面的话。 “不然怎样?”林牧很满意她对自己的占有欲。 “我将抹去我在你生命中的一切痕迹,这辈子不会再与你相见。”玄英恶狠狠道。 “这算什么惩罚?你杀了我便是了。”林牧建议道。 “我只要忘了你便好,你与别人无不同,也不必杀。”玄英道。 “嗯!我只会喜欢你,心里也只你一人,这辈子不会变。”林牧的大手握紧她的手表露心意。 “你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玄英问出心中的想法,蹲下身靠在床头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林牧曲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扯到屁股上的伤,吸了口凉气。 “男子不都喜欢享齐人之福?”玄英问。 “我不喜欢,一家人打得死去活来,明争暗斗。”林牧的眸子闪过悲伤。 他凝着她,眸中墨色幽深,“我不想让你忘记我。我第一次见你便认定你了,你的未来我向往之,因你我才觉得这人间值得。” “将军!”玄英听了这话既感动又心疼,他以往内心该有多孤独? “我想喝水!”林牧有些不习惯别人用同情或心疼的眼神看他。 “好!”玄英站起身为他倒了杯水,还亲自喂他喝下。 第145章 山河锦绣不及你眼眸 “这世间很多东西值得你去追求,将军日后要多出去转转,山河锦绣,人间烟火,还有上次咱们看的大漠日出日落都很美。”玄英蹲在他床头絮絮叨叨。 “山河锦绣不及你眼眸,人间烟火无你也寒凉,无你陪在身边再美的日出日落也无趣了。”林牧说完闭上眼假寐。 玄英看着他冷峻的眉眼,无奈、心酸、感动、心疼,一起涌上心头,“你若生在幸福的家中定不会这样想。” “公主,你能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吗?”他睁开眼她问,只想听真话。 “我会尽量!”玄英从小便知自己的力量很小,很多事不是自己想便能做好的。 “我相信你!”这个回答林牧很满意,她没有说谎。他闭上眼像真的睡着了,一动不动,任由玄英帮他擦汗。 “公主!”这时扇儿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叫她。 “怎么了?”玄英压低了声音问。 扇儿朝她招了招手,玄英便走了出去。 “二小姐的新婚贺礼要准备了,我传消息给二公主和三公主吧!”扇儿看这情况公主若丢下林将军定被人说没良心的。 “只能这样了,这下彻底去不了了,将军的伤十天半月也不可能痊愈啊!”玄英有些遗憾。 “无事,商户之间联姻人多口杂,老夫人跟江淮王都不乐意你去。”扇儿安慰道。 “那好吧!反正我也去不了,让长乐和静和挑好东西送去。”玄英觉得亏欠陆芊。 “公主放心,你的私库也没不好的东西。”扇儿打趣道。 “有道理!”玄英笑。 扇儿蹦蹦跳跳去传消息,亭儿又匆忙赶了过来。 “公主,林将军的伤怎样了?”她压低了声音问。 “皮肉伤,皮都打没了,要养一段时日!”玄英小声道,愧意又涌上心头。 “不会影响那个吧!那可关系着公主未来的幸福。”亭儿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但这事不说也不行。 “你怎的想那么多?”玄英看着她不可置信问,没想到亭儿这都想得到。 “我还不是为公主?”亭儿推开她走进帐篷,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做贼一样将手放在林牧的脉搏上。 “还好!公主的幸福还在。”把完脉亭儿松了口气,拉着她出去一脸窃喜,刚从军医那里学的号脉,现学现用了一下。 “……”玄英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将军,争取抓牢了将军的心。”亭儿听说了方才的事,认为林牧真的很喜欢自家这个不太着调的公主,这很不容易。 她一度以为公主这辈子不可能会遇到真心相待之人,没想到缘分是真奇妙。 她笑嘻嘻的,真为玄英高兴。 “你怎的这样愉悦,偷吃了好东西不成?”玄英拉住她问。 “恩,今日听说将军为你受罚,比偷吃了好东西心情愉悦多了。”亭儿说完笑着跑了。 “我真幸福,可会遭人嫉妒?”玄英得意道,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笑。 “公主,你与将军方才都未用膳,这是我让人专门为你俩做的。”常青方才听到玄英与亭儿的对话心里总算舒服了点,这公主终于有些良心了。 “他睡着了,我自己先用吧!”玄英坐下来,才想起自己上次用膳还是天刚蒙蒙亮时,今日确实玩得废寝忘食了。 这厢,长乐见到了神医,一个邋里邋遢,满脸笑意,发白的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的小老头。 “外祖父!神医!”云澈跟青峦看到他都礼貌行礼。 长乐看着他有些激动,“我终于等到你了!”她哽咽道。 “这怎么回事?”他看到红了眼圈的长乐吓了一跳,不就是来见家中长辈,怎的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如今人间都这规矩了? “神医,这位姑娘在此地等了您好几日了,她的家人生病了。”青峦忙解释道。 神医惊慌的表情一下收了起来,给了云澈一脚,“你小子真没用!今年多大了?” 云澈不知他为何突然发怒,如实答:“二十二!” “二十二,你还知晓自己快老了?不争气的玩意。”说着便朝他抡巴掌。 云澈年轻,腿脚伶俐,躲得很快,一巴掌也没打到身上。 长乐看着他俩这样有些着急,“神医,求你救救我兄长,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她大声恳求道。 “你兄长在何处?”神医这才放过云澈问。 “在家里!”长乐道。 “将他带到此地。”神医笑呵呵道,看得出长乐出身不凡,兄长定是非富即贵之人。 他去他们家还真不适应。 “好!”长乐喜极而泣,差点儿要跪下磕头了,被云澈给拦住了。 神医了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巡视。 “他如今的情况下先说说。”他不慌不忙坐到了桌旁。 云澈立马狗腿地为他倒茶水。 “几月前已咳出了血,太,大夫们都查不出原因。”长乐道。 “可还有别的病症?”神医正色问。 “无!”长乐仔细想了想摇头。 “呵呵!那便是装的!”神医大胆猜测。 “不可能!”长乐有些生气,自己的皇兄为人正直,怎会做这样的事,况且也没理由这样做。 “那你将他带来,老朽我有办法为他诊治。”神医捋着胡子嫖了云澈一眼。 云澈心灵神会,治撒谎装病的药真是苦,终身难忘。 “好!可我的兄长不在家,不知神医何时离开?”长乐决定自己走回去。 “京城要出大事了,我可能要待在此地一年半载。”神医忧愁道。 “好!我这便回家。”长乐心急道,并未将他的担忧放在心上,只想着回去跟江淮王说说,快点将楚昭带回来。 “长乐,你等等,我去送你。”云澈说着对着青峦使眼色。 青峦会意,赶紧进院子,推了一个独轮木车出来。 “你!马车呢?”云澈问。 “你不是要这个?马车太旧了,丢人!”青峦有自己的私心,神医回来了定会带着他进城看看,怎么能将马车借人,那马他一直悉心照顾,都不舍得让它叫一声。 “可我的伤未痊愈,长乐又是女子,我们如何回京?”云澈有些生气了。 “马车给他们。”神医笑道,眼含威胁看着云澈,像是在说下次见我还是孑然一身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澈缩了缩脖子,看了看长乐,她好像看惯了自己的这张脸,色诱应无用了。 第146章 王爷救我 长乐跟云澈走了之后,叶阑便找到了神医。 “神医还请多留一段时日,会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看病。”叶阑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他。 “好说!”神医喜笑颜开,打开那木盒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这事希望神医保密!我家公子咳得厉害,遍访名医不得病因。”叶阑提醒道。 “放心!”神医开心应下。 “告辞!”叶阑拱手行了一礼翻身上马。 “叶护卫,京城来了一群不同寻常的人,让你家主子小心提防才是。”神医说了一句。 “神医发现了什么不寻常之事?”叶阑赶紧问。 “当然,像东海那群人又来了。”神医难得面色凝重。 叶阑听了心下一惊,“我定会告知主人,神医放心!” “嗯!快去吧!若信得过我让他亲自来找我。”神医颔首,又说了一句。 叶阑又朝他拱手,心中生出敬意。 “神医,你说的可是真的?”青峦问。 “当然,错不了。”神医肯定道。 “听说他们能操控人为他们所用。”青峦说着脊背发凉。 “没那么可怕,先皇能打败他们,陛下、王爷跟公主肯定没问题。”神医笑着安慰他。 “神医说得对!”青峦挠挠头,是自己太紧张了,可想起那场瘟疫他控制不住,总是被恐惧吞噬。 “回神!”神医看着他的眼神大惊,叹了口气站起身点了他的穴,高大的身躯倒在草地上。 “这次该做个了断了。”神医眼神冷厉道。 长乐一回宫便去找了江淮王。 “皇叔,赶紧让皇兄回来吧!我找到神医了。”她顾不上行礼急切道。 “你又出宫了?”江淮王抬眼严厉道,真是头疼。 “这不重要,我找到神医了,他定能治好皇兄。”长乐笑道。 “秘卫传来消息说陛下已无大碍。”江淮王道。 “不可能!”长乐说出这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她一脸惊喜。 “嗯!我也刚得到消息。”江淮王叹气,皇兄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那他何时回京?”长乐开心问。 “何时回京又怎样?你为何不听话跑出宫?”江淮王黑脸质问她。 “我去请找神医了。”长乐有些委屈地扣着手指,她出去又不是因贪玩。 “你以为我不会管他的死活?”江淮王气不打一处来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太担心了,并未想那么多。”长乐赶紧解释,委屈巴巴看着他。 江淮王看她也不像说谎,无奈叹了口气,“你去休息吧!” “好!皇叔别太劳累,注意歇息。”长乐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道。 “嗯!”江淮王低下头又忙着批阅奏折。 一个个只会让他多歇息,少惹事都做不到。 长乐退出了御书房,长长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出宫一趟再回来皇兄的病已大好了,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苍。 她蹦蹦跳跳分享这喜讯去了。 “王爷!襄阳侯府的四公子求见。”这时小袁子过来禀报。 “哦?他有事?”江淮王问。 “说是有要事相商!”小袁子道。 “让他进来吧!”江淮王带着疑惑道。 “是!”小袁子出去将云澈带了进来,他本就跟着长乐来到了御书房不远处。 “草民云澈拜见王爷!”云澈进门礼貌行礼,他本就无任何官职,觉得应称自己为草民。 “你找本王何事?”江淮王扫了他一眼问,感叹襄阳侯的儿子都长得一表人才。 “因长公主与我二哥的婚事才来找王爷。”云澈笑道。 “襄阳侯派来的?”江淮王随意问。 “不是,我自己来的。”云澈道。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江淮王不知他想做什么。 “二哥虽不与我云家来往,但我一直当他是我的二哥,他成婚我是唯一的婆家人。”云澈不卑不亢道。 江淮王笑笑,示意他继续说。 “我这些年做生意也有些家资,聘礼还是能拿得出的,我听说二哥近年来的俸禄都贴给了将士们。”云澈道。 “聘礼已送来了,四公子不知?”江淮王问。 “那不一样!我是他亲人,早已为他准备好了聘礼。”云澈道。 “这你应跟林将军商量。”江淮王为难道。 “我跟长公主商量过了,她同意,二哥听她的定会同意的。”云澈没想到江淮王与玄英不同,不爱财。 他这样说江淮王便信了几分,玄英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长公主毕竟年岁小不懂事,她说的自然不能算数。”江淮王强势道。 云澈一听急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王爷救我!”他恳求道。 江淮王看着他眯了眯眼,“你方才说的都是在骗本王?”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这几年家父的身体每况愈下,家中兄弟明争暗斗,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无心与他们争爵位,可他们却不愿放我一条生路,这段时日与长乐公主宫外相遇,一路相伴才无人暗杀我,求王爷救我一命。”云澈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我为何要参与你家事?你若有证据,去官府告他们即可,让本王做主也是要拿出证据的。”江淮王冷漠道。 “王爷,我愿以百万两白银做为二哥聘礼送给皇家,求王爷救我。”云澈说出自己的目的。 “此话当真!”江淮王感兴趣了。 “当然,王爷可曾听说过江南的云公子?”云澈问。 “你便是云公子!”江淮王猜想道,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他会这样年轻。 “王爷不信可让人去查,我若说谎任王爷处置。”云澈诚恳道。 “你想要什么?”江淮王问,这才示意他起身。 “我只想活命,别无他求。”云澈强装镇定道。 “好!本王可以派人护着你,但百万两白银只能护你一年,你可愿意?”江淮王问。 “愿意!草民谢王爷护佑之恩!”云澈行礼道谢,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安心地笑了。 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赚银子了,之后再与二嫂搞好关系自己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江淮王看着他蹙了蹙眉。 他心下一惊,赶忙道: “我这便去江南,将银子运回京。” 第147章 不寒酸 长乐跟静和这边收到了玄英的消息,兴致勃勃跑到玄英的揽月殿。 揽月殿的下人听了俩人的来意热情招待。 “我等不及看皇姐的宝贝了。”长乐兴奋道,上次是添妆,没用到密室里的东西,这次是贺礼,是皇姐在为自己的表妹撑场面。 “皇姐是个爱财的,对亲人也真是舍得。”静和拿着一张纸仔细研究如何打开揽月殿的密室。 “这密室小时候来过一次,那时觉得很容易打开。”长乐道。 “你看看这张纸,写得我有些看不懂,为何字要倒着写?还转着圈写。”静和问。 长乐接过纸一看觉得头都有些晕了,“皇姐是不舍得了?怕我俩找到她藏宝之所?” “公主们不要这样想,我们公主虽对外人抠但对陆家人还有公主和陛下、王爷还是很好的。”这时有宫女过来为两人续茶水笑道。 “那去试试吧!”两人说着站起身往玄英的寝殿走去。 两人看到里面的布局突然明白了,她将整个寝殿画了下来。 折腾了好一阵才打开密室。 再摸索发现那些字的朝向也是打开密室和藏宝处的关键。 “这真是煞费苦心。”静和看着眼前被打开的暗格,里面躺着一颗夜明珠。 “这个能送,太惹眼了。”长乐笑道。 “这个玉如意也可以吧!寓意也好!”静和道。 “皇姐说要送得出乎意料,震惊四座又经济适用。”长乐强调道。 “这个怎样?”静和又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一个玉石榴,雕刻得栩栩如生,裂开的石榴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红石榴籽,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看到了便拿走,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也合理,只是太平常。”长乐说着将那石榴拿出来。 “嗯?这个金项圈怎的像母后那个?”静和又打开一个暗格,看到一个金项圈,上面镶嵌着红宝石,很是名贵。 “反正不是母后赔偿皇姐的便是皇姐偷拿的。”长乐笑。 两人翻了半天,翻出一堆东西,都觉得累了可也没找到一样完全符合玄英的标准的。 “哎!好难!”静和靠着墙烦躁地用指甲抠了一下墙上的花心。 一个暗格“砰”一声打开。 “咦?这是什么?”两人凑近看,只见里面有个大木箱,箱子还上了好几把锁,两人看到锁得这么严实便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问揽月殿的人谁有钥匙,无人知晓,他们的心更觉得痒了。 揽月殿的人无玄英的允许是不能进密室的,他们只能自己动手。 长乐出去拿了工具,誓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 带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箱子打开,里面还有个小箱子,照样上了锁。 “长乐,皇姐可有说过哪些东西不能碰?”静和看着箱子问。 “无!”长乐说着便将小箱子给砸开了。 只见里面放着一些玉片,整整齐齐,满满一箱子。 两人拿出来仔细看看,都不由得脸红了。 “皇姐怎会收藏这个?”静和羞恼道,将玉片丢进木箱。 “定是皇姐小时候不懂,看材质不错便收藏起来了。”长乐道。 “像吗?保存这样好,不是我不小心触到机关还看不到。”静和心中不适,脸上烧得难受。 “那将这个送给陆家表姐岂不是符合了皇姐的要求?”长乐猛然想到了。 “长乐,这不妥!”静和赶紧将箱子合上。 “有何不妥?谁也不知咱们送的什么啊!有人知晓了不就震惊四座了,也很适用。”长乐道。 静和蹙眉看她,觉得有些羞耻。 “不行再送上玉石榴,玉如意和这个金项圈,再送些绫罗绸缎,头面首饰,这样便无人在意了这个了,听说新婚夫妇真的需要这个。”长乐压低了声音道,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你确定要送这个?”静和还是觉得不妥,这东西要送也是要私下送吧。 “就这么着吧!我累了,懒得再动了。”长乐一屁股坐在地上。 “吧嗒”地上又一个暗格打开。 “这个又是什么?”两人好奇凑过去。 又是一个大箱子,上了一把大锁。 两人又好好奇了。 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箱子打开。 两人看到里面的东西都是一愣,鼻子都酸酸的。 “没想到皇姐还留着这些。”长乐拿出一个有些丑的风车,是她小时候刚学会做来送给皇姐的。 “是啊!我这风筝做的像怪物。”静和拿起一个看不出上面画的是什么的风筝笑道。 “这个是我第一次画皇姐,将她画得像魔鬼,还张着血盆大口。”静和笑道,上面还有她歪歪扭扭的签名。 “皇姐若长这样真是千古第一丑了。”长乐看了“哈哈”笑。 “这个礼物就好一些了,我用草编的帽子。”长乐笑道,仿佛回到了儿时。 皇姐带着她编的小帽子,在礼佛寺为祖母的菜地浇水施肥。 “长乐公主,静和公主,王爷让你们去御书房一趟。”这时有人在外面叫。 “知晓了。”两人开始收拾东西,将要带的东西拿出了密室。 “参见两位公主!云公子要去江南,江淮王想让他帮忙押送陆家二小姐的贺礼,不知你们二位主子可准备好了玄英公主的贺礼?”小袁子笑眯眯问。 “准备好了,这些便是!,再去皇姐的私库拿些绫罗绸缎还有头面首饰,熏香,看到什么拿一些便是了。”长乐和静和一人抱两个盒子。 小袁子忙让人接手送到御书房外,他俩来回了好几趟才将今日翻出来的东西全部搬出来。 云澈跟江淮王待在御书房等着,浑身都不自在,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长乐跟静和进来时他松了口气。 “皇叔,你看看外面那些东西可以吗?”长乐问。 江淮王还真怕他们小姑娘不懂,出去看了一眼。 “嗯,可以,不寒酸!” 小袁子在心里吐槽:“王爷怕是对寒酸的理解有误。” “公主能否写下礼单,我在路上也好核对数目。”云澈看着这些箱子觉得压力很大,这有什么意外他是要赔偿的。 “我们累了,不如云公子亲自写个礼单,小袁子帮忙。”长乐道,她们姐妹俩在密室找了半天确实有些累了。 她俩随着江淮王进御书房喝茶,云澈跟小袁子在外面忙活。 第148章 玄英公主怎么办 “皇叔,皇姐跟林将军回来也该成亲了吧!”长乐问江淮王。 “是啊!皇叔总觉得她还小。”江淮王心中不舍。 “王爷!”此时一个身着轻纱,身体窈窕,肌肤如雪的陌生女子娉娉袅袅地进了御书房。 “来!我为你介绍一下!”江淮王站起身伸手握住了她葱白的手指。 “这位是长乐公主,这位是静和公主。”江淮王看着她一脸宠溺。 长乐跟静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厌恶。 “皇叔,这位便是你的南侧妃?”长乐问,嫌弃地看了一眼南馨。 “对!”江淮王一脸春风得意。 “听说你跟死去的王家大小姐长得有几分像,不过……”长乐话锋一转闭了嘴。 “不过什么?长乐公主说啊!”南馨娇滴滴笑问。 “本宫听说那是个率真,可爱的女子,定做不来此等以色侍人之事,你们还是不同的。”长乐笑眯眯道。 “长乐!”静和拉了拉常乐的袖子,小声提醒她别太过了。 “王爷,你这侄女也是个直率性子,我喜欢。”南馨笑道。 “相信你们能合得来。”江淮王笑道。 长乐的脸登时黑了,心想:“真是个脸皮厚的,皇婶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皇叔错了,我跟这样的女子合不来。”长乐冷冷道。 气氛有些尴尬,南馨笑得灿烂。 “皇叔,皇姐要成亲了,你便是这样做表率的?”长乐平时胆小,此刻直视江淮王的眼睛也毫不畏惧。 江淮王被她问得不知该如何答了,也不能说出真相,俊脸都憋红了。 “我身体不适,先离开了。”长乐看他不说话,猛地站起身,也不行礼走了。 “长乐!皇叔!我也有事先走了。”静和行礼离开去追长乐。 两人出了御书房看到云澈正打开一个个箱子查看贺礼。 “公主!”云澈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长乐此刻憋了一肚子火,看他笑得足以迷倒万千少女,来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云澈不解,皱眉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云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长乐公主直性子,定不是冲你,她只是心情不好。”小袁子安慰道。 “她为何心情不好?”云澈问。 “奴才不知,主子的事不是小人能打听的。”小袁子笑。 “王爷,我演得还行吧!长乐气得都暴走了。”江淮王妃小声笑道。 “嗯,演技不错,继续保持。”江淮王夸赞道。 “喜欢这张脸吗?”王妃凑近他问。 “喜欢后面这张。”江淮王伸手要揭她的面具。 王妃按住了他的手,“要演编演得真实些你这样会露馅的。” “我都三日未见你了。”江淮王觉得委屈。 “忍着!”王妃笑道,顶着这张脸想做什么坏事毫无顾忌,说着去摸他的胡子。 “今晚陪我出城一趟。”江淮王道。 “好!招摇过市?”王妃知晓他带着自己定有他的目的,一下坐进他怀里,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真是一副狐狸精做派。 “招摇过市!”江淮王被她惹得无心批奏折,以往没发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傍晚,江淮王带着王妃去了神医那里。 “王爷还是信老朽的。”神医笑。 “不知神医有何指教?”江淮王开门见山问。 “那帮人又来了,王爷想必也察觉到了。”神医一脸凝重道。 “嗯!如今贸然动手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我已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江淮王道。 “那玄英公主怎么办?”神医问。 “这个公主有关?”江淮王问。 “王爷不知?当年,他们杀了柳家三百口,先皇未将他们赶尽杀绝便是因公主体内有他们下的毒。”神医道。 “你说什么?”江淮王满脸不可置信,声音发颤。 “王爷不信?当年是老朽用药帮她压制了毒,上次她中了北狄皇室的毒,怕是要压不住了。”神医如实道。 “压不住会怎样?”王妃忍不住问出声,心里焦急。 “压不住便中毒,轻则身体受损,重则身亡。”神医云叹道,他作为大夫本应看淡了生死,想想一个年轻的生命或将逝去还是有些难受。 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如大石砸进夫妻二人的心里,几乎将两人的心砸得稀碎。 “王爷,玄英的命可真苦。”王妃哽咽出声。 江淮王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之后伸手拍了拍王妃的手安慰她,“玄英会没事的!” 王妃还是轻声抽泣了起来。 “以王爷看他们的目的什么?单纯的报复还是另有所图?”神医问。 “以他们目前的布局看来看不像是单纯的报复。”江淮王思索道,若是想报复便无需潜伏那么多年。 “老朽也看出来了,他像在等待什么。”神医疑惑道。 “神医,玄英公主身上的毒为何不能解?”王妃此刻已泪流满面。 “不是不能,是不敢。稍微不慎,公主很可能丢掉性命,故而先皇选了压制毒素。”神医解释。 “多谢神医,让玄英快些回京吧!”江淮王无奈道。 “他们若以长公主的性命做要挟王爷当如何?”神医问。 “我皇家儿女心怀天下,玄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江淮王闭了闭眼,声音沙哑。 “不!这事不能让玄英知晓。”王妃盯着江淮王反对。 “我们无权替她做决定。”江淮王站起身欲将她扶上马车离开。 “王爷,这个药拿上,以免被催眠了。”神医丢给他。 “多谢!”江淮王深深看了他一眼。 “王爷,我也是大周的子民,若需要尽管开口,草民定会尽一份绵薄之力。”神医看着他眼神坚定。 江淮王听了心中感动,朝他颔首上了马车离开。 王妃的抽泣变成了无声的沉默,秋日的晚风凉凉的。 第149章 他看着她便心生欢喜 江淮王回去先让人去打听了一下玄英的情况。 得知她能吃能睡,活蹦乱跳的消息时他心中疑惑更甚。 这也不像毒压不住啊。 于是,他连夜去了礼佛寺。 齐老太妃看到他吓了一跳。 “三更半夜不在你府上待着来这里扮鬼?”齐老太妃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母妃,玄英小时候为何被寄养在此处?”江淮王不在意她厌弃的眼神问。 “你为这个?她那时中了点儿毒,我给她解毒。”齐老太妃随口道。 “毒解了?”江淮王惊诧追问。 “解了!”齐老太妃有些心虚。 “母妃确定?”江淮王盯着她的眼睛。 “确定,玄英如今身体多好。”齐老太妃冷笑, “你不信任我还问我作甚?” “我听说是东海的人下的毒,南山神医尚且不能解她的毒,母妃如何做到的?”江淮王还是有些不信。 “那是他们判断错了,只是普通的寒毒。”齐老太妃道。 “真的?”江淮王有些糊涂了,神医还不如他的母妃? “真的!那年先皇得知此事都开心坏了。”齐老太妃一脸骄傲。 “母妃此事你千万要说实话。”江淮王恳求道。 “母妃说的是实话,不信你让神医再帮她看看,如今玄英的身体比一般人都好。”齐老太妃越说越有底气,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是好的。 “我信母妃!”江淮王认为她也没必要撒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好了,我要歇息了,你回吧!往后再遇到什么事自己解决,别总往这儿跑,看到你闹心。”齐老太妃将他推出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江淮王也只能离开。 顾泽已习惯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什么都未看见一样。 “这下王爷该放心了吧!”他道。 “嗯!只要玄英无事,咱们便不必顾忌那么多。”江淮王眼神犀利望向黑暗,可他心中仍觉得奇怪,玄英的毒是如何解的? 西僵! 常青很不高兴,对玄英很不满。 “公主,你还是不要照顾我家将军了吧。”他又一次提出。 “为何?”玄英正端着一碗鸡汤喝得起劲,一脸不解,抬头看他。 “说是你照顾将军,可还不是将军照顾你。”常青实在忍无可忍了。 “我帮将军上药了。”玄英丝毫不脸红争辩。 “你每次帮将军上完药将军都疼得满头大汗。”常青生气地瞪着她。 “上药有些疼还不是正常?对吧将军!”玄英又喝了一口鸡汤。 “常青,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别吵将军休息。”扇儿拉了拉常青,没拉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公主,你是来照顾将军的,每晚睡得比将军都沉,还要受伤的将军帮你盖被子。 我好不容易为将军买来一些好吃的,大多进了你的肚子。 还有这鸡汤,我专门为将军做的,你为何要喝? 你这几日都吃胖了,我家将军越来越瘦。”常青两眼通红,气得直喘气。 玄英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扇儿,你解释给他听。” “好!”扇儿清了清嗓子。 “首先,我家公主照顾将军太累了,睡着很正常。 其次,将军重伤在身,要吃清淡的,清淡的! 再次,将军喜欢我家公主,我家公主什么都不做他看着她便心生欢喜,也想照顾她。” 常青不信,看了看林牧,“她说得对?” 林牧面无表情地朝他点了点头,扇儿说得一点不假。 常青觉得很没面子。 “看吧!你日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也是这样,会心甘情愿吃亏,想照顾她。”扇儿好像很懂。 “那那无事了!”常青一下泄气了。 “常青可是想喝鸡汤?”玄英问了一句。 “不是!”常青红了脸一扭头出去了。 “我给你留点!”玄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她熬不了夜,又熬不出银子,没动力。 “将军,要不我夜里不来了换成别人?”她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你本不必来。”林牧看着她也有些心疼,明明熬不了夜,还要守着,睡在地铺上他也心疼。 这时,飞来一只鸽子,又来消息了。 “公主,江淮王让您装毒发,如小时一般。”扇儿惊诧出声。 “装毒发?为何?”玄英心中疑惑。 “我也不知!”扇儿摇头。 “难道下毒那波坏人又来了?”玄英猜想,想起小时中毒时她便觉得浑身发冷。 “公主小时候曾中毒?”林牧从未听说过。 “是!那时公主也不过十岁,毒发时便浑身冷如寒冰,老太妃不知用什么法子治好了。”扇儿为他解惑。 “如此看来那些人又来了。”林牧思索道。 “那好吧!装还是能装得像的,不过身子不冷。”玄英笑。 林牧不停在脑子里搜寻,八年前发生了何事? “那时很难受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 “确实,祖母还说没有解药我活不到及笄,没想到我命大。”玄英得意道。 “那如何解的毒?”林牧蹙眉,她及笄先皇未提他们的婚事难道是因为她体内的毒? “祖母帮忙解的,她说每日将药放入了茶水与膳食里,我不知不觉便好了。”玄英回想了一下如实相告。 “公主的身体可有不适?”林牧有些紧张,不知她身体可受到了什么伤害。 “并无不适,这些年身体一直很好,很少生病,你放心,不会连累你。”玄英还以为他怕自己娶个病痒痒的公主。 “我并无此意,只是担心公主,身体不好日后定要小心将养。”林牧苦笑,这是被误会了。 “不必,这么多年我还不是天南海北地跑,无任何不适。”玄英真怕自己被当做弱柳扶风般的女子对待。 天热了不敢出门,天凉了不敢出门,整日待在室内,那样的人生一点意思都没。 她警惕地看了林牧一眼,“成婚了你不会不让我出门吧!” 林牧无奈看了她一眼,“不会!” “那便好!”我可不喜欢被关在后宅,我还要赚钱银呢。 “将军放心,公主这些年只病过两次,一次是回蜀地路上肚子疼,一次是在宫中梦游受了凉。 你们成亲后她定能为你生七八个,不十多个儿女。”扇儿赶紧为玄英说话。 玄英听她这样说,只想逃跑,“我开始装吧!”她打断扇儿的话。 将碗里的鸡汤喝掉便开始抽搐,嘴歪眼斜,舌头也伸了出来。 “公主!”扇儿大喊一声,点了他的穴。 玄英晕了过去,扇儿赶紧往她手上淋水,又用袖子扇了扇风。 第150章 公主的伤疤 军医匆匆赶来,并未看出病因,吓得额头冒汗,不知该说什么。 “怎样?”林牧盯着他焦急万分。 “公主应是受凉了。”军医沉默一阵道。 “军医有所不知,公主多年前中了寒毒,这会儿应是毒发了。”扇儿揉红了眼,像是要哭了。 “以姑娘之见应如何做?”军医一听也没了主意。 “以往都是将公主放进热水,以药物压制,我这里有药,只问你公主可还有气,若没了便发丧吧。”扇儿拧眉,眼里都是哀愁。 “还有气,我马上让人去准备热水!”军医赶紧接话,说完跑了。 “我带公主回去了。”扇儿将玄英背起便往外走。 他们回到玄英的帐篷,已有人准备了热水。 为了做戏扇儿还是将玄英放进了热水里。 亭儿匆匆赶来,看到玄英正闭着眼坐在浴桶里,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公主!你怎么了?” 她哭得伤心极了。 “行了,别嚎!公主无事!”扇儿觉得实在吵,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道。 “怎的不早点告诉我?”亭儿瞪她。 “还未来得及。”扇儿笑。 “公主穿着衣裙泡水不舒服吧!”亭儿上手将玄英的衣服解下来。 “我去门口把风,公主要一个时辰才能醒,你好好看着。”扇儿真怕有人偷窥她们倾国倾城的公主。 “啊!”扇儿刚出去便听道亭儿惊吓出声,她帮玄英脱了裙子,刚想为她扯掉里衣便看到了她腹部的疤痕。 “怎么了?”她心下一惊,带着好奇进去查看。 “公主的腹部为何有这么大的伤疤?”亭儿不解地看着扇儿。 “你看错了吧!”扇儿凑近果然发现玄英腹部一道长长的疤痕,狰狞又丑陋。 “公主何时受伤了?”她震惊问。 “我也不知!”亭儿颤抖着手触上那道伤疤,不是公主的恶作剧,是真真实实的伤疤。 “不可能。”扇儿想不明白她们一直跟公主在一起,为何以往不曾见到,哪个人偷偷伤了公主? 这时,帐篷的帘子猛地被人掀开,林牧一脸寒冰一瘸一拐进了帐篷。 他蹙着眉头,脸也黑沉沉的,看到那疤横着贯穿了玄英的腹部,心猛地抽疼了一下,呼吸窒了窒,谁会这样伤她? “待她醒来问问吧!” 盯着玄英那道疤,恨意从心底起。 他握紧拳头,转身一瘸一拐出去了。 “将军!”常青看他出来赶紧扶住他。 “公主的伤是利器所伤?”常青看他的表情便猜了个大概。 “嗯!”林牧心疼极了。 “我去守着,公主醒来便去叫你。”常青也不想看他冷脸,主动提出。 一个时辰之后,玄英果然醒来,看到扇儿和亭儿奇怪的眼神吓了一跳。 “做什么?死了人了?”玄英觉得他们的表情真悲苦。 “公主,你受苦了!”亭儿红了眼眶。 “没什么!只是睡一觉沐浴一番。”玄英不在意地摆摆手。 “公主,你腹部的伤怎么回事?”扇儿觉得不直接问她是不会说的。 “这个啊!小时爬树树枝划到了。”玄英掀开自己的里衣道。 “可我看着不像。”亭儿凑近那伤疤。 “祖母这样说的不会有错。”玄英肯定祖母不会骗她。 “公主,你可还记得那时的情景?”扇儿一只手托着下巴问。 “不记得了,那段时日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玄英回想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扇儿想起了什么,突然道:“记得一次咱俩会了蜀地,再回来公主不认识咱们了。” “公主失忆了?不对!那不是公主装的吗?”亭儿回想了一下。 “公主可还记得?”扇儿问。 “当然记得!我平时沐浴用东西遮盖着,你们没发现,这都好多年了,如今不疼也不痒了。”玄英安慰她们。 林牧跟常青站在不远处,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公主失去了那段时日的记忆。”常青很肯定,利器所伤跟树枝划伤区别很大,将军不可能认错。 林牧知晓这伤还要从齐老太妃那里打听。 亭儿凑近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 “公主,你这伤口不止一个,上面还有一个圆形的。”亭儿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这很像什么动物咬伤。 “怎么又一个?”扇儿也凑近,脸忽地白了。 “没什么,你们觉得吓人的话,我日后用些去疤的药便是了。”玄英伸了个懒腰,沐浴过后一身轻松。 “公主身上可还有别的伤?”扇儿按着她要查看,玄英被她摸得浑身痒,“咯咯”笑不停。 “没有了,只有这两处。” “你自己真的不记得怎么受伤的?”亭儿又问了一遍。 “不记得了,这么不愉快的事忘了便忘了吧!”玄英躺在床上舒服得眯眼想睡。 这时门口一暗,那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亭儿赶忙将玄英用被子盖好。 “将军能下地了?”玄英觉得稀奇,他恢复得可真快。 “伤给我看看。”他语气生硬。 玄英这才发现他的脸阴沉得吓人。 扇儿跟亭儿很识相地出去了。 “不用了吧!”玄英笑着拉紧被子。 “让我动手?”他弯腰直视她,威胁味儿十足。 “还是我自己来吧!”玄英妥协主动露出了自己伤。 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她的伤,玄英很不适应,哆嗦了一下。 上面的伤口的确不是利器所伤。 “你可会嫌弃我?”她笑得调皮,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知晓他应是心疼了。 “你不嫌弃我,我怎会嫌弃你?”林牧轻柔地帮她盖好被子。 “你身上也有伤疤?”玄英问出口才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他是位将军怎会无伤? “身上有,心上也有。”林牧望着她含笑的眼眸,原来她真的不会因这伤疤伤感。 “不必太在意,每个人都会受伤,你的伤也会痊愈。”玄英将手伸出被子抚摸他的脸颊。 “你真的忘了还是不愿说?”林牧紧紧握住她的手。 “什么?”玄英还想装傻蒙混过去。 “你如何受伤的?”林牧凑近她似乎能看进她的心里。 “我不记得了。”玄英笑着用脸在他后背上蹭了蹭。 第151章 可能被人利用了 玄英知晓他在关心自己,眼里隐隐恨意是想为自己报仇,心里暖暖的。 “哪天我想起来告诉你。” 林牧看着她沉默,以为她不愿说,他也不想逼她,那段经历定很痛苦。 玄英看着他弯腰俯视自己笑得两眼弯弯,“你不累?” 林牧这才慢慢直起身子,臀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头上出了细密的汗。 弯着腰真的很不舒服,但比蹲下或坐下要好很多。 “你何时愿意说了再告诉我。”林牧留下一句慢慢挪了出去。 玄英无奈,她还真不记得了,她不曾失忆,可独独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受伤的,自己也觉得奇怪。 这样想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什么人对她动了手脚,这样想着她的脸阴沉了下来。 “公主,你怎么了?”扇儿进来看到她难得的凝重表情问。 “扇儿,你可记得我为何要寻冰玉?”玄英盯着扇儿一脸严肃。 扇儿被她吓到了,“公主,你以往说要为先皇治疗旧疾。” “父皇身上的伤是战场上受的伤,哪个说的冰玉能治?”玄英又盯着她问。 “我也不知,这都好多年了,公主曾多方打听一直未寻到。还有上次你主动被北狄俘虏可是为了那个?北狄王也不清楚它的去向?”扇儿小声问,因为她一直让保密。 玄英摇头,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人利用了,心中一股无名火。 “公主,你怎么了?”扇儿将手放在她的额头试了试。 “没什么?父皇都不在了我这两年还是想找到那东西,好像成了一种执念。”玄英道,此刻她更想知道那冰玉是否真的能治父皇的旧疾了。 “那东西真的存在吗?咱们找了那么多年都一无所获。”扇儿怀疑这是公主做的一个梦,将梦当成了现实。 “存在!我曾见到过,如水般通透,如寒冰般冰凉刺骨,来自极寒之地。”玄英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也记不起说这话的人的长相。 “公主,你何时见到的?为何我不曾见过?”扇儿惊诧看着她。 “不记得了。”玄英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 “哎!”扇儿叹了口气,先皇都不在了,将那东西找到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叹什么气?若能找到说不定能为将士们治疗旧疾,也不枉我这些年的辛苦。”玄英安慰她。 “怕公主难过。”扇儿看着她心疼道。 “放心,我想得开!”玄英说完闭上了眼,只想好好理一理思绪。 若冰玉真能治疗父皇的旧疾,他为何不派人去找?即使他不派人去皇叔也会派人去找。 自己受伤跟冰玉可有关系?那么大的伤口自己为何没一点儿印象,父皇也不提这事,皇叔也不拿来挤兑自己,有些说不过去。 玄英想着想着便觉不对劲了。 她猛地睁开眼,“扇儿!” “公主!怎么了?”扇儿一个激灵,她很少这样叫自己。 “去消息问问皇叔,我是如何受伤的,为何有那么长的伤疤。”玄英吩咐。 “是!”扇儿快速离去。 京城,楚昭带着崔伯延风尘仆仆回到了崔家。 “老爷!爹!”崔夫人和崔锦心看他被人抬着,已然是个废人心疼得差点晕过去。 崔佑心里也很难受,还是不停地安慰母亲和妹妹。 “舅母!舅父为战事操劳成疾,朕感激在心,也替天下百姓谢舅父。”楚昭说得恳切,也无人怀疑崔伯延这样是他一手造成的。 “谢陛下!”崔家人这才意识到他也在,赶紧过来谢恩。 崔伯延也没了脾气,一心求死。 一路上楚昭都在威胁他,若哪个人从他这里知晓了真相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亲外甥长成这样心狠手辣他也没想到,不过作为帝王他能这样杀伐果断他也感到欣慰。 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他也就放心了,至少他们崔家不会被灭族了。 “陛下!咱们该回宫了!”这时江淮王派来的禁卫已备好了车撵催他回宫。 楚昭装得心情十分沉痛,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宫里面对的便是江淮王的冷脸。 “陛下!你越来越任性了。”江淮王冷冷道。 “皇叔,朕日后不会这样了。”楚昭陪着笑,哪里还有个帝王样。 “说吧!你将自己的舅父害成那样是为哪般?”江淮王盯着他,严厉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 秘卫回来告诉他是楚昭让他们动手震断了崔伯延的筋脉时他很是吃惊。 “皇叔,我已知晓他几次三番刺杀皇姐,您还不知为何?”楚昭在路上想了很多个理由,发现只有说实话才能更好地撒谎。 “陛下说什么?”江淮王震惊了。 “皇叔也没想到吧!我去了西僵,他亲口承认了,我只处置了他一人不连累他崔家人已算仁慈了。”楚昭冷静道,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为何要杀玄英?”江淮王不解,玄英在辅佐他的亲外甥,没有她国库里的银子哪里来? “只是因母后忌惮皇姐。”楚昭一脸无奈与痛苦。 “崔伯延不像没脑子的人。”江淮王不信。 “母后答应了他我的皇后是锦心。”楚昭苦笑摇头。 江淮王一愣,这太后可真是会找事啊!少了崔伯延,林牧变得更重要了。 “你是如何得知是崔大人在刺杀玄英的?”江淮王觉得奇怪,他的人都未能查出来。 “其实是母后自己说漏了嘴。”楚昭垂下脑袋,心情低落道。 江淮王看他这样有些心软了,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肩膀依然单薄,“昭儿,皇家很多时候便是这样,你作为帝王要平衡好。” “皇叔,我这次可是做对了?父皇临终前让我护好皇姐。”楚昭神情复杂,希冀地看着他。 “这样会伤了你母亲的心!不过皇叔支持你!”江淮王认真道,开始心疼他。 “皇叔,我在路上遇到了一波人,他们好像会催眠术。”楚昭转移了话题。 “他们可有伤到陛下?”江淮王一听紧张了。 “不曾伤到我,皇叔为何如此紧张?”楚昭不解蹙眉。 “东海那帮人卷土重来了!”江淮王握了握拳头道。 “可是会催眠术那帮人?皇叔讲讲当年的事吧!”楚昭一直想了解,机会终于来了。 第152章 会催眠术 “当年的事我了解的不多,只知皇兄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江淮王遗憾道。 “为何这样?我听说他们杀了柳家满门。”楚昭不可置信,以父皇的脾性不可能放过他们。 “因为玄英被他们掳走了。”江淮王声音低沉,眼里满是恨意。 “什么?我为何不记得有这事?”楚昭没想到还有这事。 “那时你还小,玄英受了不少苦,救回来时奄奄一息。”江淮王陷入了回忆,玄英不仅受了伤还中了毒,太医们救治了半年才保住命。 “这些你跟父皇从未提起过。”楚昭道。 “她脾气倔,一身傲骨,不肯屈服,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江淮王说着哽咽了。 “皇兄怕她精神出问题便求了柳家仅剩的两人催眠了她,抹去了那段记忆。” “皇叔,这次咱们不能让他们跑了。”楚昭握紧了手里的茶盏。 “陛下说得对,这次决不能再放过他们。”江淮王眯了眯眼,眼中杀意喷射而出。 “陛下回去休息!明日还要上朝。”江淮王看着他疲惫的眼神道。 “好!”楚昭麻溜地出了御书房。 “皇兄,你的病真的好了。”他迎头遇上匆匆赶来的长乐跟静和,静和问了一声。 “我看是不想装了。”长乐心中不悦气呼呼瞪他,害她担心他好一阵吃不下睡不着。 “皇兄错了,向两位皇妹赔罪!”楚昭赶紧放低姿态。 “哼!拿什么赔?”长乐不依。 “你俩去朕的私库挑件喜欢的玩玩。”楚昭大方道。 “那我们不客气了?”长乐眼神一亮,静和也笑弯了眼,他的私库可是父皇留下来的,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父皇收集的。 “不用客气,快去吧!朕要好好睡一觉去。”楚昭勉强笑笑,一路舟车劳顿,他实在太累了,骨头要散架了一般。 “好!”两人欢喜离开。 “陛下!太后来了!”刘喜小声提醒他,看到太后气势汹汹心里有些紧张。 楚昭揉了揉额角,该来的总要来,待太后走近,他仍如往常一样笑脸相迎,“母后!” “陛下还知晓我是你的母后,你是哀家生的,你心里想什么以为哀家不知?”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说话都咬牙切齿。 “母后为何动怒?”楚昭装傻。 “你做了什么?他可是你的亲……” “母后!请您三思。”太后还未说完便被楚昭厉声打断了,盯着她一脸严肃。 太后一下清醒了,做了个深呼吸。 “你随哀家来!”她泪眼婆娑,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楚昭跟着她进了她的慈宁宫 太后屏退了所有下人,盯着楚昭看了好一阵,心中失望又痛心,狠狠给了楚昭一耳光。 “母后可解气了?”楚昭笑问。 “你怎么忍心害我的兄长?他是你的亲舅父,他带兵都是为了你。”太后满脸悲戚,恨铁不成钢。 “母后,我是你的儿子,也是父皇的儿子。舅父不止一次刺杀皇姐,皇姐不曾向我透露半个字,可你们呢?一心想让她死。”楚昭逼近她,“别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 “你是如何得知的?”太后满脸惊惧。 “母后,你可知你的儿子会催眠术?”楚昭讽刺地笑看着她。 她听见这话如晴天霹雳,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耻在她心底蔓延,同时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她本能地否认,疯了一般大声喊:“不!不可能!”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骗自己,可真相还是被人知晓了,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母后,我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也会拼尽全力保全所有人,但你别再做错事了,不然我无法再护着你,只能陪你一起去死。”楚昭看着自己母亲的反应,心如坠入极寒深渊。 那日他催眠了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今日更能确定了。 “你崔家做错了事还要杀掉帮你们隐瞒的皇姐,你们是不是太不讲理了?”楚昭心中盛怒低声吼道。 “昭儿,不是的,哀家只是讨厌她,与她八字不合,她从小便不喜欢哀家。”太后慌乱地解释。 “你可曾真心待过她?”楚昭冷笑,“母后,你若再敢伤害她儿子会跟你、你们崔家一块儿去死。”楚昭说得云淡风轻,眼神却带着狠绝,再一次威胁道。 太后闭了闭眼,终于面对现实了,此刻也恢复了理智。 “你既然知晓了一切,为何还要帮她?她可是先皇的亲生女儿。”冷静质问并提醒他。 “因为你们自私,父皇真心待我,你与崔家对我好只不过为了地位与权势。 皇姐为了隐瞒一切不惜毁掉所有证据,你与舅父因为这个秘密杀了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你日后再想着杀皇姐,朕定说到做到。”楚昭冷冷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昭儿!”太后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觉得与先皇一贯冷漠的背影甚是相似。 她想不明白她生的儿子为何一直跟她不是一条心,哪怕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难道不怕死?不怕哪天被玄英出卖?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说玄英毁掉了所有的证据,谁能保证她不会害他们?这是他们楚家的江山,她怎会允许被一个外人窃取? 太后认为自己必须要行动了,晚了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陛下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又有江淮王看着,您不必总苛责他,免得闹得母子之间生分。”申嬷嬷看楚昭黑着脸离去,进来劝慰太后。 “生分?他何时与哀家亲近过?”太后失望苦笑,她这个儿子真是白生养了。 这厢,楚昭睡了一觉醒来,精神明显好多了。 坐起身猛然发现自己枕边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章太妃已知晓你身世。” 楚昭一惊,之后又坦然一笑。 “陛下!”刘喜看他醒来赶紧过来伺候。 “这是哪个放在朕床头的?”楚昭拿着那字条问刘喜。 “奴才不知?您睡着了奴才们便回避了,我这便让人去查。”刘喜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楚昭平时笑眯眯的很好说话,一旦要惩罚哪个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嗯!”楚昭面无表情,心想看来敌人已潜入宫中,此人的轻功应不错,真难得。 刘喜很快查到了一个小宫女身上,她平时负责为楚昭调香换香炉。 “陛下!奴婢并未放什么字条。”那宫女满眼迷茫与惊恐,连连磕头。 “别难为她,去查她今日都见了哪些人?”楚昭轻声道。 “是!走!”刘喜带着那宫女离开。 第153章 我不想这样活着 最终,刘喜将那宫女那日见过的人全关了起来。 “陛下可要亲自审问?”刘喜问。 “不必,先关着!莫要让他们见到任何人,送膳食的固定一个人,朕何时说放人再放。”楚昭轻声吩咐他。 “是!”刘喜不知为何要这样,但他还是听话照做。 江淮王听说了此事并没有过问,他只是将人关起来,并未肆意虐待,他不想插手。 与此同时,太后也收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们是东海人,是陛下的族人,他们愿意帮助陛下坐稳皇位。 太后本能地拒绝,快速将那字条烧掉了。 当年不是他们她这些年也不会过得提心吊胆,稍有风吹草动便令她惶恐不安。 “太后,您怎么了?”申嬷嬷看她在烛火上烧了什么东西之后便浑身发抖,心中担忧。 “没什么,放在眯了一会儿做噩梦了。”太后平复了一会儿道。 “太后,让太医来帮您开副安神药如何?”申嬷嬷轻声细语问。 “不用了!准备一下,明日去崔家。”太后道。 “是!”嬷嬷应下去准备。 太后心中还对楚昭还抱有希望又去找他,将字条上的内容告诉了他。 “母后认为他们可靠?”楚昭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母亲。 “或可利用!”太后道。 “狼狈为奸不会有好下场。”楚昭笃定道。 太后看着他冷笑,“放心!哀家不会与他们合作。” “朕有什么不放心的?母后做错了朕绝不姑息,会大义灭亲的。”楚昭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无情。 “昭儿,我是你的母亲,为何在你的心中那些外人总比我重要?”太后终于问出心中疑惑,也很痛心。 “母亲还是这样,这么多年一点没变,任何事都是别人的错,你永远都对!”楚昭看着她眼里都是失望,她是一个从不知悔改的人。 “我有什么错?哪里错了?当年我有了两情相悦之人偏偏被选进宫,这一切也不是我造成的。”太后怒视他,因自己的儿子不理解自己而伤心。 “你为何不向父皇坦白?为何要生下我?如今我生不如死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世人都说养恩大于生恩,你要让我跟你一起对付待我如至亲的人?让我一辈子都睡不安稳?再让我遭报应?”楚昭愤恨道,知晓真相那一刻他如遭雷劈,这么多年他的亲人都变成了恩人,多么讽刺。 “昭儿,我不是,我进宫时不记得曾发生了什么。”太后痛哭道,她不知怎么回事,如今回想起来定是失去了一段记忆。 楚昭听了一愣,看来他们早有预谋,自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东海人可真行,连骨肉亲情都成了他们的手段。 “母妃,这么说你是被人陷害了,那你该报复的是害你的人,不要再错下去了,再错下去只能让仇者快亲者痛。”楚昭站起身握住了自己母亲的手。 “昭儿,母亲该如何做?”太后问,第一次向自己的儿子询问该如何做。 “母亲,我是你的亲儿子,你听我的!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楚昭承诺道。 “昭儿,你不可承认自己的身世,到时你、我都难逃一死。”太后回握住自己儿子的手恳求。 “母亲,我不想这样活着,如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见不得光,我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死也死得磊落。”楚昭道。 “昭儿,你想做什么?”太后看到他眼里的视死如归,惊诧后退一步。 “我会替你找回公道。”楚昭笑。 “不!你不准死,我不许。”太后疯了一般抱住了他,她不甘心,更不舍得自己生的儿子,为何他要为了别人去死?她不允许!不行她便将他在意的人全杀了。 她这样想着已被楚昭点了穴。 之后,楚昭看着她的眼睛,“母亲!若你失忆了便不会再做什么荒唐事了吧!” “你要做什么?”太后看着他满眼惊惧。 “没什么,你最好别做坏事,不然,我不会客气。还有,东海那帮人再传消息母亲记得告诉我。”他说完解开了她的穴道,即使不告诉他,他也能催眠她。 太后看着他脊背发凉,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她似乎一点儿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今日他已不止一次威胁自己了,他不是先皇的孩子,可这般疯癫又无情与先皇如出一辙。 “哀家还有事!先走了!”她落荒而逃。 “恭送母后!”楚昭声音欢快地传出了大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母子交谈甚欢。 彼时,江淮王收到了玄英的问题。 为难地拿着字条叹气。 “王爷!做什么唉声叹气?”王妃假扮的南馨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玄英想知晓她是如何受伤的。”江淮王将字条递给她。 “这孩子怎会突然问这个?”王妃感到惊讶。 “也许长大了意识到不对了。”江淮王心中为难。 “听说那时这孩子吃了不少苦。”王妃也想知晓一些当时的情况。 “是啊!差点没命了,皇兄救回她时肚子上还有一条毒蛇,那条蛇一节身子已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可眼里那份倔强与高傲依然在。”江淮王也是听齐老太妃说的,他从南疆回来看到玄英浑身缠满了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还看着他笑得弯成了明亮的月牙。 “皇叔,我可勇敢了,没给你们丢人。”她虚弱地对他说,语气里都是骄傲,如打了胜仗。 他当时便掉下了眼泪,“皇叔会为你报仇!”他承诺道,心疼得无法呼吸。 “皇叔也要为柳家人报仇,他们是恶魔,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玄英红了眼哽咽道。 “好!”江淮王的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 “皇叔放心!我死不了,祖母说我命挺大。他们没有杀死我,将来我要杀了他们。”玄英虽虚弱语气里却带着浓浓杀意。 他哭得不能自已,他们天赋异禀,武功高强的小公主,日后却再也拿不动剑了。 江淮王大致讲了一下便沉默了。 王妃没想到玄英当年的经历那么悲惨。 “王爷!咱们玄英内心强大,不会有事的。她想知晓便告诉她吧!失去了一段记忆的人生是不圆满的。”王妃劝道。 第154章 夸人夸得挺新颖 江淮王想了几日还是未回消息给玄英,只是让她与林牧安排好西僵的事早日回京。 “看来皇叔不愿说啊!”玄英收到消息有些扫兴。 “也许王爷也不知。”扇儿猜想道。 “不可能,这么大的伤口他不知晓就不是我的亲皇叔了,祖母瞒不住他。”玄英对两人的感情很有信心,他们是亲人。 “那是有意隐瞒!”扇儿恍然。 “嗯!看来还真不是树枝挂的!”玄英总觉得有些事想不起来了,越想越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我也觉得奇怪,公主受伤了,为何我跟亭儿不在身边?我印象中咱们很少分开。”扇儿觉得奇怪。 “很可能是咱们一起失忆了。”玄英做了个大胆的猜测。 “跟公主受伤有关。”扇儿顺着她说的猜想。 “算了,不猜了,皇叔既然不想让我知晓自有他的道理。”玄英打心底里觉得江淮王不会害她。 “公主,那个松涛来了。”这时亭儿急匆匆过来告诉她。 “他来了就来了呗!”玄英无所谓。 “他是奸细,为何不杀了,至少要受到惩罚。”亭儿很不满。 “林将军有自己的考量,咱们不懂军中事,不要瞎掺和。”玄英懒洋洋地躺着。 “我认为林将军不在意你。”亭儿压低了声音道。 “你别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扇儿打了亭儿一巴掌。 “不是因为他公主怎会被敌人抓走?”亭儿不服气。 “我早已看出他是奸细,只是自己想去北狄那边。”玄英解释。 “公主如何看出来的?”两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他那日说林将军受伤了,还是刀剑伤,可将军穿着金丝软甲,那日的副将拿锤子能让他受伤,刀剑怎能伤到他。”玄英为两人解惑。 “公主为何要去北狄?”亭儿很是不解,到了那边即使她身边有暗卫也不容易脱身。 “为了冰玉。”扇儿接话。 “冰玉?找到了吗?北狄王有吗?”亭儿还是认为玄英太冲动了。 玄英摇头,“北狄王也不曾见过,我原以为他作为北狄王会有那东西。” “回京王爷定会惩罚你,公主还是想想如何向王爷解释吧!”亭儿提醒了一句,玄英顿时感觉心情不好了。 “公主!”林牧在外面叫了一声,亭儿和扇儿行礼出去为他俩腾地方。 “有事?”玄英看他一瘸一拐还要过来猜想是有事。 “来聊聊松涛的事。”林牧站定。 “他有什么好聊的?”玄英觉得他偷听三人方才的谈话了。 “公主可知晓东海那帮人?”林牧问。 “会催眠术那些人?曾杀了柳家满门,父皇差点将他们的人杀绝。”这些玄英也有所耳闻。 “对!松涛的妻子便是柳家人!五年前一群人闯入他家杀了他的妻儿,他赶回家,家丁说是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杀了他们。”林牧说完叹了口气。 “黑衣人是谁?”玄英明白这跟他做奸细有一定关系。 “他曾见过先皇的秘卫去找他妻子,以为是他们。”林牧解释。 “所以,他便做奸细。”玄英已然猜到,这也算事出有因了。 “后来他知晓了真相,悔恨不已。在与北狄的战争中他也立了功,不是他,战争不可能那么快结束。”林牧强调。 “嗯!将军想说什么?”玄英看着他鼓励他说下去。 “东海那些人卷土重来,松涛能帮上忙,望公主不计前嫌,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这次回京带上他。”林牧替松涛求情道。 “将军何必跟我说?”玄英觉得林牧要做的事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也不能改变什么,因为他比自己要了解松涛,她不会反对他的决定。 “我只是怕公主多心,不愿让她回京。”林牧凝视她清澈的眸子想看出她的情绪。 “不会的,我信任你!”玄英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牧看着她嘴角抿起一丝笑,“公主,你可真好。”他没想到玄英似乎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他们皇家人不是都多疑,她怎的不像那样的人? “信任你就是好?我哪天不信你了便是坏喽!”玄英开玩笑。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信任我而信任松涛。”林牧坦言。 “放心吧!我不会随便怀疑你,也不会随便怀疑你信任的人。这次回京要对付东海那边的人?松涛他知晓什么?到时我将他引荐给陛下。”玄英明白他要重用松涛的意思,但由他们两人一起引荐给陛下会更好。 “好!他知晓如何不被他们催眠。”林牧听了松了口气。 “你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小心翼翼的,弄得咱俩不熟一样。”玄英觉得他跟自己太生分了,都定下婚事了,怎的自己还是外人一样。 “好!”林牧含笑的眼神眸看着她,眼里盛满了欢喜般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么多年除了常青,他不曾跟哪个人亲厚过,面对她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做? 每次看着她他便觉得满足,看到她笑他也觉得开心,她蹙眉他觉得心上有阴雨,她犯错他有些不知所措又不舍得她受罚。 “你笑起来真好看!”玄英真心夸他。 “你笑起来很明媚像日光,总让人心情好起来,又像月光很柔和,让人心情平静。”林牧也真诚夸她,眼神也凝着她的眉眼。 “你这夸人夸得挺新颖。”玄英笑着为他倒了盏茶。 “伤怎样了?”她问。 “公主不帮我上药了之后便好多了。”林牧实话实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将军!看来我上药无天赋。”玄英觉得有些尴尬。 “确实!不知公主有哪些天赋?”林牧似很感兴趣。 他这样问玄英一下想到了齐老太妃骂她的话,整日就知晓坑蒙拐骗偷,简直一无是处。 她还是厚着脸皮地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笑,“这个你慢慢会知晓的。” “嗯!”林牧笑着点点头,看在玄英眼里像是嘲笑。 玄英心想自己是该学些正经本事了,比如说洗手作羹汤,女红,弹琴,下棋之类的。 林牧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有些期待她能做些平常人家女子做的事。 第155章 将军小肚鸡肠 这日,林牧的伤终于痊愈了,他们打算回京。 常青长长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监视公主了,这几个月太无聊了。 玄英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想想自己皇叔那张愤怒的俊脸她便觉得西疆可爱的紧。 常青这个小尾巴也没那么可恨了。 松涛跑到玄英面前真诚道歉。 “不必放在心上,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玄英笑眯眯地表示原谅他了。 “多谢公主不计前嫌。”松涛看玄英确实同意他跟着回京才算放心了。 “公主,怎的觉得你不想回京?”扇儿故意问。 “你知晓为何还故意逗公主。”亭儿白了她一眼。 “不知公主会受到什么惩罚?”扇儿有些幸灾乐祸,她在军营公主在敌营,天知晓她那段时日过得有多难。 松涛是奸细她还能扯谎,如今松涛跟林牧都知晓她主动去的敌营,她定会被惩罚。 “皇叔最近怎样?过得可好?”玄英笑问,希望他忙得顾不上自己。 “王爷过得可好了,听说还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侧妃。”常青嘴快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玄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常青问。 “我说王爷娶了侧妃。”常青知晓自己说错话了,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好啊!好得很!”玄英恶狠狠道,方才还不想走,此刻利落地上了马,打马狂奔着先所有人一步离开了。 林牧看她情绪不对,赶紧去追。 玄英替自己的皇婶难过,她没想到皇叔竟然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这让她觉得很丢脸。 若可以,若皇嫂和长赢小妹愿意,她定带着俩人离开,这辈子不见他这个负心汉。 后宫的争斗中活了下来便忘了那时的艰难了,她真是太失望了,真不想要这个皇叔了。 楚家的男人没一个让她感到骄傲的,一个比一个丢人。 一群人骑马跟在她后面奋力追赶,常青有些自责。 “你不用放在心上,公主早晚会知晓此事,这时知晓到京城便没那么愤怒了。”亭儿安慰他。 “方才我家将军那眼神挺吓人,公主无事便好,若有什么我会被惩罚的。”常青发愁。 亭儿算是明白了,他不是关心公主,是怕自己被罚,自己不该关心他。 玄英发泄了一阵,渐渐放慢了速度。 西僵的冬是萧条又冷肃的,像个无情的人,每年总会冻死人。 有的人别说娶妻连温饱都是问题,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真的变了? “常青说的是真的?”玄英又问了林牧一遍。 “回去看看吧!”林牧也不好说。 …… 一行人到达城门口时来接他们的是崔佑。 “崔佑!”玄英看到他很开心,可看清他严肃的脸后又收了笑。 “公主,我有话跟你说!”他看到玄英行了一礼道。 玄英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下马跟着他往旁边走,几个月不见他成熟了,眼里已没了以往的天真与朝气,整日爱笑的少年变得深沉了。 “公主若将我当朋友请告诉我一切。”崔佑知晓自己父亲筋脉寸断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了家人他不能去质问陛下,但希望玄英告诉他原因,不然他会被困扰得无法生活下去。 “什么?”玄英不明白什么意思,迷茫地眨了眨眼。 “我父亲是被人用内力震断了全身筋脉。”崔佑看着玄英澄澈的眼睛痛苦开口。 玄英听了想到了什么,当时里面只有昭儿跟他。 “公主知晓是谁做的!”崔佑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答案。 “是我的暗卫做的,他要杀我。”玄英道。 “公主何必替陛下承认,我只想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崔佑从自己父亲的表现已看出,他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说,想让人知晓是谁动的手有的是办法,可他就是不愿让其他人知晓。 “应是他多次派人刺杀我,陛下生气了。”玄英想到这些时觉得欣慰,自己果然没选错,他在崔伯延与她之间选了她。 “我知道了!”崔佑听了心情更低落了,刺杀公主,陛下只是废了他父亲已是开恩。 “崔公子,我有话跟你说。”林牧看着失魂落魄的崔佑叫了他一声。 “林将军!我只是跟公主说几句话。”崔佑看着他解释,还以为他吃醋了。 “随我来!”林牧也不多解释,先一步往一旁走。 “将军不会打崔公子吧!”扇儿悄声问。 “说了有话说,你们怎的将我家将军想得那般小气。”常青不愿意了,眼睛却死死盯着林牧的背影,他不能让自家将军丢人,要及时阻止。 “你紧张什么?”亭儿问。 “谁紧张了?”常青嘴硬,却下了马朝那边的两人尽量靠近。 两人很快谈完,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 “公主,我已在刑部任职,不能做公主的护卫了,我想公主也不需要我了。”崔佑看着玄英道。 “崔佑,对不起,我开始是在利用你,但后来发现你一片赤诚又心地善良,是真心将你当做了朋友。”玄英解释。 “我知道!”崔佑看着她笑了笑,笑得释然。 “你好好干,本宫看好你,日后定会成为公正执法的好官,成为我大周子民的骄傲与。”玄英鼓励他。 “我会好好报答陛下的恩情。”崔佑心中惭愧又感激。 “我们日后还是朋友,我这辈子认定你了!”玄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看吧!将军就是小气,将崔公子赶跑了。”扇儿小声跟亭儿说。 “不是吧!因为崔大人得了重病,崔公子不能跟着公主乱跑了。”亭儿分析。 “崔家人手够吧!不缺崔公子一个,要我说就是将军小肚鸡肠。”扇儿道。 “你瞎说什么?”常青耳力好,听见他们说的话很是气愤。 “只有被说中了才生气。”扇儿来了这么一句,常青不知该气还是不该气了。 林牧觉得自己应该立爱拈酸吃醋的人设,省得公主不知避嫌。于是,他保持着沉默不语。 玄英笑笑,“去江淮王府。” “公主,你不会要去找事吧!”扇儿有些兴奋。 “去看看皇婶。”玄英心情烦躁,皇叔的侧妃,她明着也不能打不能骂,只能暗中收拾她。 林牧让常青跟着玄英,自己进宫去了。 几人到了王府被告知王妃不在府中。 “长公主,王妃带着长赢郡主去了礼佛寺。”管家很礼貌道。 “嗯,那位侧妃可在?”玄英问。 “回长公主,南侧妃随王爷进宫了。”管家如实相告,眼里闪着光,似乎盼着玄英去宫里闹一场。 第156章 这女子不简单 玄英气冲冲进宫,活像一个土匪,冲进御书房。 林牧还没走,看着她进来拿起茶盏泼了江淮王一脸。 “楚绥!你可真令本公主刮目相看啊!”她气呼呼道,先发制人。 “做什么?”江淮王喝道。 “皇姐!你别激动。”楚昭赶紧劝。 “你给我闭嘴!你们男子有几个好的?”玄英连他也一起骂。 “皇姐!朕可没惹你吧!”楚昭觉得委屈。 林牧觉得自己也被连累了,受了冤。 小袁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场面,“长公主!您消消气!”他轻声劝道。 江淮王白了玄英一眼,淡定的拿出帕子擦脸。 “这是怎么了?”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只见进来了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身姿婀娜,一身珠光宝气,款款跨进御书房,一股幽香袭来。 “你就是南侧妃,长得挺张扬!”玄英冷哼一声睨着她,一看就是个狐狸精,令人生厌,皇叔什么眼光? “谢长公主夸赞!”她笑得如一朵娇花,带着几分娇羞。 “王爷这是怎么了?”她扑到江淮王身边用帕子帮他擦脸,动作轻的像怕弄疼他,眼里那份心疼似乎他受了重伤。 玄英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叔眼光越来越差了。”玄英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会演,真恶心。 “小袁子,还不给公主上茶!公主都生气了。”“南馨”娇嗔道。 “是!”小袁子匆匆离去。 “皇叔喜欢这样的?本宫回头为皇叔多找几个。”玄英冷笑。 “长公主就是好,知晓为长辈着想,我盼着多几位姐妹伺候王爷。”“南馨”欢喜道。 玄英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了,心想这女子不简单,皇婶指不定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这时,小袁子为她上了茶。 玄英面无表情地喝了一盏茶,小袁子赶紧又为她续上。 林牧开始说松涛的事。 玄英端着茶盏站起身,快准狠泼了“南馨”一脸茶水。 她“啊”的一声快速从江淮王身旁的小凳子上弹起,慌忙背过身去用帕子擦脸。 “玄英!你做什么?”江淮王呵斥道。 “本公主连日来舟车劳顿,手抖!”玄英毫不畏惧道,脸上还带着得逞的笑,之后,快速变脸,委屈巴巴看着江淮王,“皇叔都不关心我!” “累了去歇息!”江淮王蹙眉。 “皇叔为何凶我? 我就想看着皇叔跟陛下,几个月不见甚是想念你们,不知皇婶可在宫中?”玄英眼里都是挑衅。 “南侧妃不会生气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南馨”赶紧笑着回应,就是不愿回头。 “怎么了?被水洗洗脸不能见人了?”玄英想凑近她看个清楚。 江淮王适时站起身挡住了她。 “皇叔做什么?你这侧妃的真容我都看不得?”玄英笑问,眼里都是讽刺与探究。 “皇姐!我想送你一份礼物。”楚昭站起身拉住玄英。 “什么?”玄英好奇问。 “你这次去战场受苦了,走!去朕的私库挑一件自己喜欢的。”楚昭拉着她便往外走。 “好!还是陛下贴心。不过皇叔也要补偿我,在北疆我可被祖母打了。”玄英看着江淮王不愿离开。 “好!明日去王府挑一件你喜欢的。”江淮王爽快答应。 她本想不依不饶,被他们俩用财宝给引诱走了,小袁子也趁机跟他们出了御书房。 “怎样?”江淮王转到自己的侧妃跟前关切地问。 “王爷,脸有些疼不舒服。”她撒娇道,语气里都是委屈。 “让我看看!”江淮王眼里都是担忧。 “……”林牧觉得自己此刻很多余。 “脸有些疼?”江淮王抬起她的下巴,发现面具被打湿了,看着很假,赶紧用嘴帮她吹脸,又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帮她擦。 “王爷!你轻点儿,疼!”她不满地瞪他。 “好!”江淮王手更轻了。 林牧看到这一幕赶紧转移视线,他没想到两人会不顾他在,举止如此亲昵,他觉得一些脸热。 王爷!微臣告退!”他说完不等江淮王应,逃一般跑出了御书房,又急匆匆出了宫门。 “将军!你脸怎的红了?走那么快做什么?”常青看他出来高兴地迎上来。 “有些热!”林牧道。 “热吗?”常青瞅了瞅寒风呼啸的宫门,心想定是御书房里的烧了地龙。 “回府!”他翻身上马,想快点逃离般。 “哦!”常青也赶紧上马跟着他离开。 “这下怎么办?”王妃的面具被玄英泼了太多水,几乎不能用了。 “无事,让母妃帮帮忙就是了。”江淮王劝道。 “那我一会如何回去?不能盯着变形的面具吧!”王妃将面具拿在手里露出了真容。 “待会儿就说玄英想你的脸烫伤了,带着帷帽回去。”江淮王道。 “好吧!那你也顺势罚一下玄英呗!”这样外人看来自己更娇纵了,玄英在王爷心中的位置还不及自己这个侧妃。 “小袁子,罚玄英长公主抄三百遍女则,不抄完不准她出宫。”江淮王朝道。 “是!”小袁子在御书房外答应,抬脚快速跑向揽月殿。 他要赶在公主未回去之前将消息送达,不然长公主发起脾气他可受不住。 玄英本来喜滋滋抱着白如卿的真迹回来,看到方嬷嬷和李嬷嬷欲言又止觉得奇怪。 “嬷嬷,怎么了?我不在这段时日,有人欺负你们?”玄英问。 “没有,只是江淮王罚您抄女则三百遍,不抄完不让您出宫。”方嬷嬷犹豫着说出了口。 “什么?楚绥欺人太甚!”玄英一下火了,骂江淮王见色忘义,色欲熏心,无情无义,能骂的都骂了。 等她骂完李嬷嬷将女则拿了出来,“公主,不管怎样王爷是长辈,他的吩咐您还是要听的。” “我的命真是苦!”玄英打开自己的密室,将白如卿的真迹放进去。 三百遍,她也要抄到猴年马月,这人就是在公报私仇,定是那位南侧妃挑唆的,她要报复回去,绝不能吃这闷亏。 第157章 还是钱财最可靠 玄英不打算接受惩罚,不让她出宫门她便想办法,这样想着她露出得意的笑。 “皇姐!皇姐!”这时长乐、静和知晓她回来了都来来看她。 “皇姐好想你们!”玄英站起身跑过去抱住两人。 “皇姐,你辛苦了,听说你去了北狄,我们都担心坏了。”长静和上下打量她。 “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玄英笑道。 “皇叔罚你了吧!”长乐悄声问。 “我怀疑他是因我泼了他那侧妃一脸茶才罚我的。”玄英不服气。 “皇姐,你得罪了南侧妃?”长乐好奇问。 “得罪没得罪我不知,但我对皇叔真的很失望。”玄英叹气道。 “皇叔喜欢她咱们也改变不了什么。”静和看两人眼里不满要溢出来提醒她们。 “她若是不惹事我们还是和平相处的好。”长乐也赞同,她明白这事全在自己的皇叔,他若不喜欢南馨,任凭她如何风华绝代也进不了王府。 玄英为自己的皇婶不值,“你们去礼佛寺看过皇婶没?” 两人摇头,又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公主,林将军让人送的东西。”这时李嬷嬷拿着一个盒子进来。 “什么?”长乐跟静和凑过去好奇接过盒子。 “哇!这是什么?上好的玉珠?”长乐一脸惊喜,拿出一颗把玩着。 “珊瑚珠!你俩喜欢便拿去。”玄英看着长乐手上的珠子不知怎的总想着人老珠黄,到时很可能她也跟皇婶一样。 “这里共二十颗,我俩一人十颗。”长乐开心道。 “等等!多少颗?”玄英疑惑地将盒子拿了过来。 “还真是二十颗?他怕是有事要求我,你们给我留几颗。”玄英猜想道,看着暗红的珠子竟高兴不起来。 “皇姐,你们之间只是交易?无事麻烦你他不能送你礼物?我看林将军挺喜欢你的。”静和将珊瑚珠分成三份,玄英留了两颗最大的,她跟长乐一人九颗。 “男子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玄英兴致不高。 长乐、静和听她这样说也赞同,心情也不好了。 只听玄英顿悟了一般说道:“还是钱财最可靠,拥有就是拥有,很真实,什么感情还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长乐跟静和对视一眼都明白皇叔对她的影响有些大。 “皇姐,林将军定跟皇叔不一样。”静和道。 “管他一样不一样,我要出宫时你俩要帮我打掩护。”玄英不想聊他。 “皇姐出宫做什么?去找你的将军。”长乐凑近她取笑道。 “当然是赚银子。”玄英想去挖皇陵了,早日将国库填满,她好离开京城。 “好,我愿意帮皇姐。”静和先表态。 “我也愿意。”长乐赶紧道。 “嗯,明日我想出宫去见表哥。”玄英真的有些想念他们了,可以再去看看祖母、皇婶跟长赢。 “好!明日有人出宫采买,皇姐打扮成宫女跟着出宫。”长乐很自信能将她送出去。 “我回来为你们带好吃的。”玄英亲昵地揉了揉两人的脸蛋。 玄英刚回宫,身体疲惫,三姐妹聊了一会儿便散了。 翌日,玄英还未起床便被李嬷嬷摇醒了。 “怎么了?”玄英觉得这力度有些不同寻常。 “章太妃来了。”扇儿小声道。 “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看着很着急。”亭儿接话。 玄英一下清醒了,忙问:“翊儿出什么事了?” “不是!公主莫要紧张,方才问过了。”方嬷嬷进来安慰玄英。 “翊儿好好的便好!”玄英松了口气,赶紧起床洗漱。 她看到章太妃时吃了一惊,“太妃,你是身体不舒服?怎的如此消瘦?” “翊儿去了南疆之后我整日吃不下睡不好,还做噩梦。”章太妃说着流下泪来。 “太妃!南疆如今无战事,翊儿是有志向的孩子,身边有父皇留给他的暗卫,不会有事的。”玄英拉着她的手安慰,发现她的手也没了肉感。 “玄英,我有话对你说。”章太妃急切道,看了看四周。 “你们都先去吧!”玄英屏退了所有人,疑惑地看着她。 “玄英,你听说了京中谣言?”章太妃神秘道。 “太妃,我跟江大人真的没什么。”玄英赶紧解释。 “不是这个,有人传陛下不是先皇的孩子。”章太妃凑近她小声道。 “什么?”玄英听了心下一惊,之后转惊为怒。 “太妃可有证据?” “外人都说陛下早产。”章太妃被她看得一阵心虚。 “太妃,这种谣言还是不要信,他们还传我与江尘大人有私情呢。”玄英放心下来,看来她没有证据的,只是听到了谣传。 “他们说当年太后用了药,产期才推后了,可陛下仍早产了半月。”章太妃喝了口茶又道。 “太妃,父皇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玄英笑着反驳她。 “我也是这样想的。”章太妃笑笑,“可我听说陛下会催眠术!” 玄英的心一紧,“谁说的?” “玄英,这是宫里传出去的,我只是让你留意一下,别把楚家的江山拱手送人。”章太妃盯着她。 “太妃,你怎么总是拿这些谣言逗我?是看我不开心?”玄英喝了口茶笑。 “玄英,我是把你当做我最信任的人。”章太妃拍了拍她的手。 “太妃当然可以信任我。”玄英顺着她的话说。 “若陛下不是先皇的儿子,你会支持翊儿对吗?”章太妃这次问得很直白。 “太妃,这话不可乱说。”玄英沉了脸。 “在你心里哪个兄弟更亲?”章太妃又问。 “是一样的!”玄英脱口而出。 “好!我信你,若我有了证据,你要做事公正。”章太妃正色道。 “太妃,你不要乱信谣言,我相信父皇不会选错人。”玄英仍笑嘻嘻,当她是玩笑话。 “嗯!我也信!我今日带了你爱喝的莲子羹。”章太妃这才笑了。 “多谢太妃!”玄英笑眯了眼。 “翊儿不在,我只能亲自为你送来了。”章太妃站起身为玄英盛了一碗。 “要过年了,我去求陛下下旨让他回来。”玄英喝着粥承诺道。 “好!”章太妃听了这话比较开心,她太想念自己的儿子了。 第158章 怕公主对我只是见色起意 玄英等到辰时末才混出宫。 在宫门口等林牧的常青一眼认出了她,悄悄在后面跟着。 只见玄英假装迷了眼,慢慢落在了队伍后面,转弯时又将头发重新盘了一下,又将外面的斗篷反过来穿。 “公主!”常青一脸笑意看着她。 “嘘!”玄英吓了一跳,看清是他赶紧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拉着他便跑。 “公主,你偷跑出来了?”常青小声问。 “你是骑马来的还是坐马车?”玄英问。 “马车!”常青道。 “在哪里?”玄英又问。 “在宫门口停着呢!”常青如实答。 “你将马车赶过来,我坐进去歇歇脚。”玄英有了主意。 “好!”常青还真将马车赶了过来。 “公主,你别抢走马车,我还要送将军回府呢。”常青看她眼里闪着奇异光警惕道。 “你怎会那样想我?”玄英被说中了心思有些尴尬。 “公主要去何处?等将军出来定愿意送你去。”常青道。 “将军何时会出来?”玄英有些着急,他若是到傍晚才出来自己岂不是要等上一天。 “我不知!”常青摇头。 “这样吧!我等到午时末,到时他不出来我去买匹马。”玄英说着上了马车。 “公主,你要去何处?”常青好奇问。 “想去找我表哥,看看我祖母,还有你不要叫我公主。”玄英真怕不小心被宫里人听到,江淮王会派人将她抓回去。 “是!公主!”常青应道。 玄英不想跟他说话了,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可坐着不舒服她便躺下了,没多大一会儿便睡着了。 常青看她好一阵不说话,掀开帘子发现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将马车赶得离宫门口远一些,以免别人聊天吵到她。 林牧下朝出宫门看自家马车离得远还有些不适应,一路走过去别的官员都向他问好,他只能一一回应。 等掀开马车帘子他看到玄英睡熟的脸心下一软。 解下自己的大氅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常青刚要喊醒玄英被他制止了。 “公主要去找她表哥还有祖母。”常青小声对林牧说道。 “先回府用膳。”林牧低声道。 “好!”常青缓慢又稳重地将马车赶回了将军府。 玄英觉得有人在动自己便醒了,睁开眼便对上了林牧那双幽深的眸子。 “将军!”她睡得有些迷糊了,不明白林牧怎会在自己身边。 “用完膳送你去表哥那里。”林牧本想将她抱回府,正弯着腰,手也放在了她的脖子底下。 “好!”玄英这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笑着伸出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林牧一怔,醒了也想让抱?她可真会撒娇,他很喜欢,正欲抱起她却听外面有个女子温柔地地说了一声: “云卿哥哥!你回来了!” 玄英很扫兴地收回手,他的师妹还是贼心不死啊! “你来做什么?”常青不悦地问。 “常青!难道我不能来吗?”秦青青语气里带着委屈。 玄英站起身猛地掀开马车帘子对着外面的人笑。“秦大小姐!好久不见!” “公主!臣女拜见长公主!” 秦青青没想到她会在马车上,反应过来赶紧行礼。 “不必多礼!没想到将军今日还请了秦大小姐。”玄英笑道。 “青青今日来所为何事?”林牧问了一句,表示他没有请秦青青来。 他跳下马车贴心地扶着玄英下车。 “云卿哥哥忘了,以往你离京青青都会帮忙处理将军府的事务。你昨日方回青青怕你太劳累,故而今日又来了。 膳食已备好了,我还为你带了我亲手酿的桃花酿。”秦青青笑道,像是林牧的贤惠妻。 “将军好福气,本宫可是来得太唐突了。”玄英将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无妨!今日的午膳比较丰盛,公主来得巧了。”秦青青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算了,本宫不喜欢做不速之客。”玄英说着便上了马车。 “常青!送我出城吧!” “我们去外面用膳吧!”林牧也打算上马车被秦青青拉住了衣角。 “云卿哥哥!我忙了半天了,你真的要辜负我一片好意。”她含泪看着林牧。 玄英挑开窗帘正好看到美人垂泪,心想是个男子都会心软。 “放开!”林牧冷冷道,甩开她的手上了马车。 “坐好了!”常青喊了一声驾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秦青青看着远去的马车气愤不已,难道因为长公主他要与她断绝关系。 玄英对林牧的表现很满意,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这师妹对你一片痴心啊!”玄英调侃道。 “她只是想找个靠山,对我并无什么真心。”林牧解释。 “不管怎么着她一直惦记着你呢!”玄英不依不饶。 “公主若在乎了,生气了,她的目的便达到了。”林牧道。 “你看得挺清楚啊!”玄英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小时候在云家看得多了。”林牧道。 “你还是挺早熟的,那时才几岁便懂得了女子之间的战斗了。”玄英听人说过童年悲惨的孩子都早熟。 “放心!我不会让公主面对那些的!”林牧握住她的手承诺。 “将军,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合则聚,不和便表面和,我不会拦着你纳妾。 看看我皇叔跟皇婶,我一直以为他们能恩爱到白头。”玄英似乎对婚姻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林牧看着她一字一顿道,郑重又诚恳。 “哪里不一样?我相信你喜欢我是真的,会持续五年,十年,也许更久。 可我总会变老,到时容颜逝去,你变心很正常。”玄英这样说着觉得有些悲哀,替天下女子感到悲哀,自己作为大周的长公主尚不能得夫君一生爱护,何况普通女子? “公主怎会这样想?我比公主大,老也是我先老,你不会嫌弃我?抛弃我吧?”林牧问,她说的正是他担心的。 玄英听了他的话“噗呲”笑了,“你认为我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之人?” 林牧盯着她看了又看,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公主第一次见我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我真的怕公主对我只是见色起意,日后再始乱终弃。” “……”玄英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没安全感。 第159章 依你看我很不靠谱 玄英觉得林牧的脑袋跟别人长得不一样,他甚至很不放心她,像怕她会移情别恋。 她心中暗喜,这是遇到宝藏男人了,他这辈子若都这么紧张自己该多好啊。 “公主,你作为皇家人会受到很多诱惑,我希望你能守住心,不要被引诱。”他说完还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放心吧!我随母家人。”玄英安慰他。 “不见得,你还有一点是自己独有的。”林牧看着她摇头。 “什么?”玄英好奇问。 “贪财,我若无那么多聘礼公主也不会答应得那般爽快吧!”林牧道。 玄英一时无法反驳,她当初是看中了他的聘礼,也是因为不愿还聘礼才毫不犹豫应下了两人的婚事。 “依你看我很不靠谱?”玄英问。 “确实不靠谱,不过谁让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日后多管着你一些便是了。”林牧满眼宠溺笑着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从西疆回京一路上,她的脸被风吹得不似以往滑嫩了。 “我不是只喜欢钱财好吧!”玄英争辩。 “我会慢慢了解公主。”林牧勾唇笑,他的公主真是可爱。 “将军,到了!”常青叫了一声。 玄英还想解释一下被林牧拉着下了马车。 “照顾一下你家的生意。”林牧看着眼前的酒肆道。 “常青想得还挺周到。”玄英夸常青。 “这都是应该的。”常青笑眯了眼。 酒肆里的人没见过玄英,看林牧的大氅里是官服,小心招呼他们。 “这里的酒跟秦大小姐的桃花酿比也许没那么好,毕竟人家是亲手酿的。”玄英坐下便酸溜溜道。 “你若喜欢,明年桃花开我酿给你,我也会。”林牧似没听出她的情绪。 “好呀!你还会酿酒?”玄英一下被他哄好了。 “很简单,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林牧大方道。 “你酿的酒若好喝我便学,日后还可以拿去卖。”玄英眼神一亮道。 “小姐,您是几句话不离本行,又想着赚钱了。”常青接话。 “那将军酿的酒到底好不好喝?”玄英问常青。 “我不曾喝过。”常青觉得林牧在说谎。 “明年你喝一下试试便知晓了。”林牧看膳食排上了桌,帮玄英夹菜。 玄英听了不抱希望了。 三人用过膳直接往礼佛寺的方向而去。 “常青,先去表哥那里。”玄英想让他调转方向。 “表哥在礼佛寺。”林牧道。 “啊?怎么会?”玄英甚是惊讶。 陆萧小时候跟着玄英去过一次礼佛寺,他俩一起偷偷在寺里的许愿池抓鱼,抓来了一条烤着吃了,被老太妃拧了耳朵,还罚了跪。 陆萧觉得丢人,再也不愿去了。 “听说表哥从南方回来伤未痊愈,薛大夫知晓了便时不时去他的别院为他诊治。表哥为了感谢她也常去礼佛寺。”林牧比陆萧还大,表哥叫得很顺口。 “扇儿怎的没告诉我这好消息,看来这俩人不需要我撮合了。”玄英打心底里替陆萧和薛姈高兴。 只是,薛姈的身份不能被太人知晓,不然会有祸事。 “公主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林牧笑。 “看来表哥很快要成亲了。”玄英有些兴奋。 这厢,江淮王妃正马不停蹄往礼佛寺赶。 听说玄英出宫了,她知道她定会去礼佛寺看望她这个被冷落的王妃。 她匆忙出宫,回了趟王府,又快马加鞭赶到礼佛寺的山脚下,之后又快速往山上爬。 大冬天她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王妃,您悄悄回王府,为何又匆匆来礼佛寺?”叶阑很不理解,她觉得王妃最近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 “好玩!”王妃只能乱说敷衍她。 “……”叶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也同情她,可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折磨得这般狼狈她无法理解。 “王妃,您还有郡主,还是要振作。”叶阑忍不住劝她。 “嗯!我晓得,多谢你叶阑。”王妃笑笑,心想自己装得还挺像弃妇。 “昨日,长公主回宫还帮您出气了呢。”叶阑安慰她。 王妃想起昨日都觉得脸红,她的面具被玄英泼了热水,粘在了脸上,揭了好久才揭掉,王爷只能亲自动手,揭的时候还很疼,全府上下都以为她家王爷白日渲淫。 “玄英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定是看不惯她的皇叔喜新厌旧。”王妃笑。 “要我说您何必在意王爷,根本不值得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子伤心,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叶阑又劝道。 “你说得对!谢谢你叶阑!”王妃也赞同她的话,若她家王爷的心真不在自己这里了,她也会好好生活,忘记他。 “王妃能想开便好。”叶阑欣慰地看着她。 “有空你劝劝玄英,别让她找南侧妃的麻烦了,这样只会让她与王爷不和,不值当。”王妃道,心里想的是玄英那孩子手段太多,她不想时刻警惕着,担心着被她算计。 “是!属下定会劝劝长公主,不过,长公主向来倔强,未必肯听属下的。”叶阑为难道。 “不过林将军或许能劝得住长公主。”叶阑突然想到了林牧。 “哦?何以见得?”王妃感兴趣地问。 “也许是长公主喜爱林将军,他说的话便会听几分。”叶阑猜想道。 “我看不像,八成是玄英从林将军那里得了什么好处。”王妃到底了解玄英,没有好处想让她听话比登天还难。 “王妃说得极是。”叶阑也是听说林将军比较可怕,玄英也怕,觉得不太可信。 “若林将军心里有玄英自然会劝她。”王妃这样想着似乎放心了一些,玄英跟王爷的侧妃斗,为难的还是王爷,很可能两败俱伤,再说自己就是南馨,自家人在这里斗,谁吃亏她都不愿意。 她们到礼佛寺时,陆萧正在为大家发礼物,热热闹闹。 看到江淮王妃,大家都赶紧行礼。 长赢看到自己的母妃开心扑进她怀里,“母妃,表哥可真大方每次都送礼物来,这个糖人真漂亮。” “真的啊!”王妃亲昵地摸了摸长赢的脸蛋。 “来做什么?还跑得一身汗。长赢很乖,比玄英小时候好带多了。”齐老太妃看到她关切地问,还不忘吐槽玄英。 “玄英偷偷出宫了。”王妃低声在齐老太妃耳边说道。 “我们将她赶走吧!时不时过来你还要配合她,也实在麻烦。”齐老太妃心疼自己的儿媳妇。 “只能这样了,玄英这孩子就这点好,不记仇。”王妃有些同情玄英。 第160章 你们到哪一步了 玄英他们三人到齐老太妃的院子外往里瞧,只见院子里的人像没看见他们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站好!不许动!”齐老太妃正看着长赢站桩,长赢感觉到他们好奇转头,被她制止。 江淮王妃边绣花边时不时朝长赢投去慈爱的目光。 陆萧正帮薛姈晾晒药材,避儿在研究一张药方。 陆鸣在专注地煮茶,易嬷嬷正在缝衣物。 玄英带着林牧和常青悄然进了院子,看着他们在冬日午后的暖阳下各自忙碌着心中也安定了下来。 她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的皇婶,发现她面色红润,眼神温和,丝毫无被抛弃的怨气与不满也放心了。 “祖母!皇婶!表哥!”玄英叫了一声,林牧也跟着她叫了一遍。 他们转过头看了玄英一眼又跟没看到她一样,接着做事。 “你来做什么?有事?”齐老太妃眼神都没给她一个问。 “好久不见你们我想你们了,来看看。”玄英笑道,换成别人这样冷落她,她肯定黑脸。 “不用!我们都好好的,你来会打扰我修行。”齐老太妃道。 “……”玄英没想到自己火急火燎赶过来竟被嫌弃了,不过她早已习惯了。 “祖母,我有话想问你。”林牧走到齐老太妃身边行了一礼。 “什么?”齐老太妃很不给面子,不耐烦问。 “玄英公主腹部的伤怎么来的?”林牧小声问。 齐老太妃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玄英,大声问:“你们进展这样快?” “什么?”玄英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除了长赢,所有人都向两人投来探究与严厉的目光,陆萧看林牧的眼神甚至还带了杀意。 “我们并无越矩之举,我无意间看到了公主的疤痕。”林牧赶紧解释。 常青也有些紧张,觉得气氛很不对。 大家听了他的解释又恢复如常,各忙各的了。 齐老太妃看向玄英,“你想知晓真相?” “什么真相?”玄英注意力都在江淮王妃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祖母,我想知晓。”林牧又朝她行了一礼。 “那你跟我来。”齐老太妃将林牧带进正堂。 王妃拉着玄英一阵盘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玄英一脸迷茫。 “他是如何知晓你腹部有伤疤的?我都不知。”陆萧也无法淡定了。 “我给她看了。”玄英理所当然道。 “那他怎会想起看你的伤疤?”陆萧逼问道,陆鸣也觉得自家小姐被欺负了,跑过来关切地看着她。 “那日扇儿和亭儿看到了我的疤痕,吆喝得太大声了,他好奇想看,我便给他看了。”玄英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着些许怒气的脸觉得好笑。 “还笑,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让外男看自己的……”陆萧一脸严肃训斥她,有些话他又说不出口。 “表哥,看一下也没什么吧!他也是关心我,你们想看我此刻便让你们看看。”玄英觉得他也太小题大做了。 “小姐,你长点心吧!”陆鸣看傻子一样看她。 “我知道了!我日后再也不让他看了。”玄英只好顺着他们的话说。 常青有些心里不舒服,可自家将军的确看了公主的伤疤,他挠挠额头,觉得无地自容。 “长姐!你看我厉害吧!”长赢拿着一根树枝耍得虎虎生风才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太厉害了!”玄英为她竖了个大拇指笑道。 彼时正堂里,齐老太妃与林牧围着火炉对坐。 “玄英那时虽小,但武功高强,常去外面行侠仗义。”齐老太妃说着还有些骄傲,这孩子随她,爱打抱不平。 “若无当年那事,她也不会长得一无是处。”齐老太妃又一脸遗憾。 “公主很好,并不是一无是处,有很多难得的地方。”林牧不同意她的说法。 齐老太妃挑挑眉,这是情人眼里出长处? “祖母,她为何会失去一段记忆?当年发生了何事?”林牧问。 “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怎会是一群歹毒之人的对手。东海那帮人的第一个计划便是将她抓走作为人质。玄英被他们下了毒,废了武功,亲眼看着他们将屠刀砍向柳家人。柳家你可了解?”齐老太妃问。 林牧黑眸沉沉,“柳家曾是东海那帮人的恩人,他们因会催眠术得柳家人帮助在大周站稳了脚跟。 后来,他们动了歪心思,控制大周的平民成为他们的奴隶。 柳家人知晓了他们的罪行才被灭口。”林牧将自己知晓的说了出来。 齐老太妃摇头,“他们的野心很大,想控制整个大周,甚至想过用美人计迷惑先皇,因迷惑不成才打起了玄英的注意。 玄英不愿被他们催眠,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们气急败坏变着法折磨她,想让她屈服,最终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她被救回来之后,先皇想将他们的人杀绝,可玄英身上的毒不好解,蛇毒加寒毒,他们想用解药换他们族人的命。 先皇爱女心切,做了件不理智的交易,放走了他们,留了头领的妻儿与三个孩子做人质。”齐老太妃叹道。 “那头领是个畜生,自己妻儿与那三个孩子的性命都不顾,解药没给,他们也隐藏了起来,再想找到已比较困难。 玄英很自责,那段时日都不愿见自己的父皇。南山神医帮她压制了毒,可她还是执意要解了身上的毒,以免日后自己的父皇再被东海那帮人威胁。 我便冒险为她开膛解毒,肝脏切掉了大半,她侥幸捡回来一条命,腹部也留下了那道疤痕。 本就是九死一生才将毒解了,她以为本就能解,是自己的父皇被人欺骗了,心中更自责,怪自己任性跑出去玩耍。 先皇心疼她,让幸存的柳家人帮忙催眠了她,抹去了她的部分记忆。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被抹去了记忆。从此,那个骄傲,爱行侠仗义的玄英跟变了个人一样。”齐老太妃很是遗憾,不是没了武功玄英定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林牧沉默地看着炉火,心疼那时的玄英,也庆幸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依然康健。 东海那帮人他定不会放过。 齐老太妃看他一直沉着脸赶紧补了一句:“玄英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成亲生子完全没问题的。” “多谢祖母将她养得这样好。”林牧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心中感激,感激她给自己一个完好无损的妻。 第161章 脑子进水了 回去的的马车上玄英显得有些郁闷,齐老太妃让她无事别往礼佛寺跑,嫌她一身的铜臭味儿。 江淮王妃说看见她总想起江淮王,让她少来。 陆萧看到她便想起在扬州的那段经历,因为她给陆芊送的玉质春宫图,那日有好事者将长公主的礼单大庭广众全部念了一遍,陆家人跟着她丢人。 林牧看着她苦恼的表情觉得很可爱,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公主,你还想去何处?”林牧问她。 “我能去哪里?还不是要回宫?”玄英垂头丧气道。 “公主为何不开心?你去礼佛寺的目的已达到。”林牧拉着她的手不解地看着她。 “话是这么说,我又丢人了。”玄英皱着鼻子心中不快。 “那没什么,大家笑笑便过去了,公主脸皮有这么薄?”林牧突然觉得这不像她,她不是不在意什么名声,怎的还知晓丢人了? “哎呀!人家长大了知晓何为羞耻了呗。”玄英不快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那怎样公主才会开心?”林牧顺着她的话问。 “哎!我就爱财。”玄英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快用珊瑚珠哄哄我,我最喜欢那个。 “将军府的中馈是该交给公主打理了。”林牧颔首道。 “不是,你一年也就那么点俸禄,我不稀罕。”玄英噘嘴,心中很不满意,父皇在世时自己一不高兴他便明白自己的意思,为何林牧不明白? “公主想要什么?”林牧知晓她又在惦记珊瑚珠了。 “那我可说了?”玄英眼里盛满了星子般。 “说吧!”林牧宠溺得看着她。 “我想住在将军府,我想跟你住在一个院子里,我能不能不回宫?”玄英拉住他的手讨好地笑看着他。 她突然的亲昵使得林牧心湖一阵荡漾,最终还是理智拒绝,“公主,这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玄英决定用各种手段赖上他,回宫再想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方才他明明想答应的。 “公主,你我毕竟只是未婚夫妻。”林牧为难道。 “我不管,你若不收留我我便另寻他法,我不要回宫。”玄英耍赖。 “公主,你莫要太任性。”林牧一脸严肃看着她。 “你不管我,我自有去处,常青,路过江尘府上将我放下。”玄英大声道。 “常青,回府!”林牧冷声道。 常青在心中权衡一下还是决定听自家将军的,公主的目的是不回宫。 “你早答应我也不用舍近求远不是?”玄英一脸笑意抱住他的胳膊撒娇似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那我让人跟王爷说一声吧。”林牧心软道。 “咱们要找个好点的理由,我怕皇叔会把我抓回宫里,他这次很过分公报私仇,罚我抄《女则》三百遍。”玄英心中不满,转着眼珠子想主意。 “我认为王爷做的很对。”林牧勾唇看着她。 “你是谁那边的人?”玄英不忿瞪他。 “这两年你都做了什么?御书房里的还放着你那张黑脸强盗、盗墓贼的画像,不吭一声跑到北狄当人质,我认为你做的不止这些。”林牧笑。 “我这都是为了大周好吧!”玄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王爷罚你也是为你好。”林牧劝道。 “呵呵!为我好?不让我出宫,让我抄书便是为我好?”玄英看着他心想他再这样自己便与他是划清界限。 “你在将军府别乱跑,想出去等我回来。”林牧也觉得不让她出宫不是什么好事,她会想办法出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好吧!”玄英勉强答应,至少比关在宫里强,她在将军府谁还能管得住她?说不定还能将珊瑚珠占为己有。 林牧看着玄英得意的眼神便知她又在想歪主意。 “我会让常青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林牧似笑非笑看着她。 “不用!”玄英本能拒绝。 “那你还是回宫吧!”林牧威胁道。 “行吧!常青跟着便跟着吧!”玄英只能先答应。 两人回到将军府秦青青还未离开,看到林牧的马车回来她一脸欢喜出来迎接。 “你怎么还没走?”常青厌弃地看了她一眼。 “今日阳光很好,我将云卿哥哥的书都拿出来晒了晒,这会儿刚收完。”秦青青笑得满足,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 “秦大小姐可是要走了?”玄英跳下马车问。 “臣女拜见公主!”秦青青这次看到她不慌不忙行礼。 “免礼吧!”玄英觉得多看她一眼就是浪费自己的心神,越过她往将军府里进。 “公主,天色已晚你不打算回宫?”秦青青好奇问。 “天色已晚,大小姐请回吧!”常青接话。 “我今夜还住将军府。”秦青青挑衅地看了玄英一眼。 “常青,管家,关门!青青回家吧!”林牧冷冷道。 玄英都忍不住笑了,“我还有话跟秦大小姐说,咱们去那边说吧。”她说着又转身出了府,离林牧他们远一些。 “秦大小姐,你可是傻了?本宫与林将军的婚事是父皇生前定下的,是陛下与江淮王同意的,是不可能改变的。 你若想搅黄这门亲事怕是还没那个本事,你若想做将军的妾室凭你这态度我是不会同意你进门的。”玄英讽刺地看着她,心想她应该真的脑子进水了。 秦青青听了玄英的话又羞又恼。 “公主,我与云卿哥哥是从小的情分,不会因你们的关系而改变,我来帮他也是因他与我家的关系,公主莫要想多了。”她强撑着说完这话。 “好!我信你!将军府需要你来打理吗?你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林将军不喜欢你,你来的次数多了便喜欢了?”玄英轻蔑一笑问。 秦青青看着她若有所思,之后摇着头开始皱眉。 “我要嫁给云卿哥哥便要对他好,我一定要嫁给他。”她痛苦喃喃道。 “你怎么了?”玄英看她不太正常小心问。 “你若死了他便可以娶我了。”只见秦青青猛地伸手掐向玄英的脖子。 玄英大惊,慌忙往后退,大喊:“大胆,你竟然想杀本宫!” 林牧与常青快速朝这边冲来。 秦青青毕竟有功夫在身,玄英还是被她拉住,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玄英感受着脖子上的力道和窒息感,看到了她眼里的疯狂与狠厉。 这时,林牧一掌拍晕了秦青青。 玄英顿时能呼吸了,红着脸大口的喘息着。 “将军,她疯了!”常青肯定道,她身为秦老将军的女儿怎会不知谋杀公主是死罪?还会连累家人。 第162章 这是用情至深啊 林牧轻轻地帮玄英拍了拍背,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秦青青,脸色变得凝重。 “公主,她很可能被东海人控制了。” “我方才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你这样说我也意识到了,她很不正常。”玄英缓过来说道。 “我去叫松涛来吧!”常青道。 “先把她弄进府里。”林牧小心扶着玄英进府。 常青嫌弃地背起秦青青,嘴里嘟囔:“真是麻烦!” “皇叔可有对策?”玄英认为这东海人太嚣张了,这是在挑衅了。 “王爷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放心吧!”林牧安慰她,其实他也不知江淮王有没有办法。 “这事你们商量便好,我还有我的事。”他们既然不让自己知晓,自己也懒得管。 “公主又想做什么?”林牧看着她语气冷了下来。 “你要帮忙吗?”玄英一脸期待看他,忽视他的情绪。 “帮什么忙?”林牧问。 “算了,你比较忙,我就不耽误办正事了。”玄英莞尔一笑。 “公主,将军,我将秦大小姐送到她的院子了,这就去找松涛。”常青说完跑了。 玄英眯眼看着林牧,“你们关系匪浅啊!这府中还有她的院子。” “是有!我跟她的关系还真浅。以往她只敢在我去边疆时住在府中,没想到被人控制了之后胆子变大了。 去看看?日后将军府由公主打理,想怎么处理那院子随你高兴。”林牧眼神坦荡,不隐瞒她分毫。 “好吧!我也想知晓松涛会怎么帮她摆脱控制。”玄英随他来到秦青青住的院子。 院子清静,小巧,精致,院中几株红梅正开放,阵阵幽香随风飘进肺腑,令人心情愉悦。 几丛翠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廊下一只漂亮的鹦鹉正好奇地打量他们。 “这院子布置得挺好。”玄英看着鹦鹉笑了笑,为了这只鹦鹉不被饿死她也要日日来好几趟。 这时,秦青青的丫鬟出了房门,看到他们赶紧行礼。 “你家小姐还没醒?”玄英问。 丫鬟摇头,眼神闪躲。 “你慌什么?难道你家小姐发疯跟你有关?”玄英盯着她问。 “不,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丫鬟慌乱地解释。 玄英绕过她进了屋,一进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将军!你进来看看!”玄英笑着出来拉林牧,没拉动。 “这不合适!”林牧蹙眉。 “无妨,我陪着你,咱们也不做什么。”玄英使劲推他,将他推了进去。 林牧进去也不敢乱看,可那东西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只听他一声怒吼:“来人,将这些画给我取下来烧了。” “将军息怒!”秦青青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屏风后,床上睡着的秦青青也吓醒了。 “将军,我觉得画得很好,我想要!”玄英看着满屋子林牧的画像,从十岁左右到如今的都有,只是最近几幅画中人都用布蒙住了眼睛。 即使这样也能一眼看出那是林牧,因为不用说这气势,手里的剑正是他那把,盔甲也是他常穿的。 她有些同情秦青青,这是用情至深啊! “将军!你们……”秦青青醒来看到林牧和玄英小脸顿时通红,这暗恋的心思被他俩看得明明白白。 “画得可真好看,这几幅为何不画眼睛?”玄英一幅幅欣赏,他小时候也好看,如今更威武不凡,若画上眼睛会更好看。 屋里三人紧张地看着她,以为她要发火,没想到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能送我吗?”玄英问秦青青。 “公主不生气?”秦青青摸不清她要做什么。 “当然不生气,谢谢你将他过去的样子画下来,让我有机会看到他以往的样子。 这画技也高超,画得真是传神,难得!你会成为跟你外祖一样的书画大家。”玄英很大度夸赞她,她虽不懂画但画得像不像还是能看得出来了。 “公主是在嘲笑我?”秦青青问,声音里都是警惕。 “我为何要嘲笑你?你去将画取下来,本宫要带走。”她指了指秦青青的丫鬟道。 那丫鬟隔着屏风看了看秦青青,见她不反对说了声“是”。 “公主,你拿走了我还可以画。”秦青青倔强道。 “你画吧!你画的是本宫的男人,本宫还要收走的。”玄英听她说还要画心中乐开了花,这画工,一幅画不得卖个几百两银子?这贴的满屋子都是,有几十幅了,怎么着也能卖个几千两。 做什么有这赚银子快? 林牧看她不像是装的,那明媚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他有些失落,人家在明目张胆地惦记她的人,她为何不生气? 那丫鬟很快将画卷好,放在玄英身边的桌子上。 “将军让人将这些画送到陆家的铺子里可好?”玄英伏在林牧耳边小声问。 “你要卖?”林牧拉着她出去问。 “是啊!我虽不会画画,但我还是看得出好坏的,这一幅画少则几十两银子,多则几百两,白捡的。 她是白如卿的外孙女,有这个名头能卖上这个价钱。”玄英兴奋地笑,财迷极了。 “公主,这上面是我。”林牧提醒他。 “我知晓,你长得这样好看定有很多人会买的,这么英姿勃发可以用来辟邪。”玄英真怕他不同意。 “好吧!你喜欢便好!”林牧看她两眼亮得逼人,无奈同意,他就喜欢看她两眼放光的样子。 他同意了,玄英准备劝他的话都没说出来,愣了愣,“你可真是太好了!”她拉着他的手摇得欢喜异常。 “小姐!这公主有些傻吧!”屋里主仆二人准备好了接受惩罚,没想到公主竟一点儿未动怒,只是将画收走了。 “她不是真的喜欢云卿哥哥。”秦青青笃定,哪个女子看到别人如此痴迷自己的男人会毫不在意,还会这样开心? “这么说小姐还有机会?”丫鬟一脸惊喜。 “嗯!肯定有!”秦青青眼里又有了光。 “公主!将军!”松涛被常青请来了。 “秦大小姐在里面。”玄英心情很好。 “公主!将军!想让秦大小姐摆脱控制必须解了她身上的毒。”松涛出来朝二人行了一礼道。 “你不知如何解毒?”林牧问。 “属下无解药,但知晓药方,只是……”松涛支支吾吾。 “什么,说!”林牧命令道。 “是!只是秦大小姐要受些苦,这种毒有瘾,一旦十日不再用便会如饥似渴,难受异常。”松涛解释。 “他们会催眠为何还要这样害人?”玄英表情严肃问,大周不知有多少子民已遭他们的毒手。 “他们也深知将一个健康的人控制很不容易,以往只使用迷药,多年前已换成了这种毒,为了解药这些人也会为他们所用。”松涛说着握紧拳头,眼里满是恨意。 第163章 京城也不安全了 “将秦老将军他们一家请来吧!”玄英觉得毕竟是秦家女儿,他们不能擅自做主。 “来人!将秦大小姐与他的丫鬟关进地牢。”林牧沉声吩咐。 “是!”府兵毫不客气地将秦青青跟她的丫鬟架住。 “公主,你在报复我?”秦青青恶狠狠盯着玄英。 “秦大小姐,你中毒了,已被人控制,必须将你关起来。”松涛解释道。 “不可能!云卿哥哥,你不要相信他,定是她在害我。”秦青青此刻毫无大家闺秀的端庄,疯了般挣扎着大声喊道。 “他说得是真的。”林牧看着她眼里都是冷漠。 “不可能!可是她给我下的毒?”秦青青看着玄英用恶毒的心思揣度她。 玄英从小便受不得这种不白之冤,快步走到她身边,“啪!”地给了她一巴掌。 “本宫若想害你早将你灭族了,凭你今日掐本宫脖子,本宫便能杀了你,何须用下三滥的手段坏自己名声?”玄英不知她是因中毒变笨了,还是本就蠢得无可救药。 秦青青被打得一愣,之后又死死盯着玄英,“你不想让我痛快死,就想折磨我!” “……”玄英无语,这是有被害妄想症了。 “若是再反抗将她押到衙门大牢里去。”林牧说完拉着玄英转身离去。 秦青青也不敢再挣扎,被押去了地牢。 “常青,屋里将军的画像拿上,为秦大小姐准备好笔墨纸砚,无聊时也可画画打发时间。”玄英嘱咐的 “公主,没用的,之后的几日甚至几个月,她身上的毒会让她异常痛苦,拿笔都不可能。”松涛道。 “常青!算了,等她好了再说吧!”玄英吆喝了一声,心中有些遗憾。 “公主,我去秦家一趟,之后送你回宫吧!”林牧担忧道。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玄英微愠,瞪他。 “东海那帮人有些猖狂,将军府里不安全。”林牧表情严肃,没想到秦青青也被他们控制了,那京城也不安全了,他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突然就胆大了起来,似乎不怕暴露了。 “我跟着你,你保护我可好?”玄英眨着水盈盈的眸子看他。 “我要上朝,还有夜里如何保护你?”林牧看着她,他很想答应,但她的安全最重要。 “我跟着你去上朝,再跟着你回府……”玄英还未说完便看到林牧陡然眯起的双眼。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公主,请回宫!”这时一队禁卫旁若无人向他们走来,看到她行了一礼。 “你们做什么?”玄英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样的架势,脸也沉了下来。 “公主,卑职奉陛下之命护送公主回京。”禁卫副统领出列大声道。 “本宫自己会回,不用麻烦各位。”玄英拒绝跟他们走。 “公主,您若不回宫,咱们只能奉命将您押回宫。”副统领道。 “……”玄英没想到楚昭会如此强势,她蹙起眉,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公主,我陪你一同回宫。”林牧拉着她便走,禁卫们紧跟其后。 “陛下此举好生奇怪。”玄英小声道。 “陛下也意识到危险了吧!”林牧小声回应他。 “皇叔还在等什么?怎么任由他们这样猖狂,这样下去会人心惶惶的。”玄英心中疑惑。 “回宫问问,松涛也一起!”林牧叫了松涛一声。 “是!”松涛本想回家,听林牧这样说又跟了过来。 玄英坐上了禁卫为她准备的马车,林牧和松涛骑马跟随。 常青急匆匆出府,“公主,你的画。” “你帮我保存着,有空让将军送到陆家铺子里。”玄英笑道,出宫一趟便有收获,她的心情还不错。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宫,玄英时不时掀开窗帘往外看,街上的人看到她的车撵都远远躲开,像躲过街虎。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停车!江大人!”她激动地喊了一声。 江尘朝她的马车看过来,有些意外,犹豫着要不要过来行礼。 “江大人!好久不见!”马车停了下来,玄英看着他有些纠结的俊脸笑出了声。 这下江尘不能当未看见她了,大步走过去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江大人,今年蜀地的生意如何?”玄英上次回宫便想问江淮王,只是看见他便来气不想跟他说话故而也未问。 “回公主,今年不好。”江尘道。 “怎么会?”玄英诧异地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一开始便有人在与咱们争着买粮,价格也比咱们的高,若不是陆家的老客户守信,怕是收到的粮会更少。”江尘原以为她已知晓。 “陆大公子认为这正常,毕竟蜀地的粮食较为便宜,别的商人知晓也正常。”江尘看着她不解的眼神道。 “你可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玄英压低了声音问。 “算有!”江尘欲言又止。 玄英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有,她收了笑,重视了起来,“什么?大胆说出来。” “听说那帮人也购买草料,量还很大,像在养兵。”江尘凑近她压低声音道。 “你可曾跟陛下和皇叔说过?”他这样说玄英也觉得不同寻常了,心中不免担忧,难道真的有人在养兵,他们打算造反不成,蜀地一旦被有心之人控制,很可能久攻不下。 那些人对百姓好还好,若不好可怎么办? “微臣还未调查清楚,不敢妄言,不想在此遇到了公主。”江尘的声音更小了。 “嗯,你可是遇到了困难?”玄英关切地看着他时不时蹙起的眉头。 江尘没想到这她都看出来了,他也直接说了,“微臣需要一个身手极好人帮忙。” “林将军怎样?”玄英笑问。 “再好不过了。”江尘听了心下一喜,顿时笑了。 林牧看两人嘀嘀咕咕半天,虽然两人的对话他大部分能听清楚,但心中还是不免不悦,脸都黑了。 看着江尘的眼神也慢慢冷了下来。 玄英抬头往后看,猛然对上他那双阴沉着的眸子,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好笑地想自己可没做什么出格之事,他吃醋也只能憋着。 “将军!江大人需要你这样好身手的人帮忙,你可愿意?”她将自己的手伸出窗外,温柔地将他的马拉进了一些问。 “若是公事,微臣愿意。”林牧一脸严肃道。 “若是私事呢?”玄英笑得灿烂,直勾勾盯着他。 “若是私事,还请江大人另请他人。”林牧无情拒绝。 第164章 国库银两不经用 “我想让你答应!”玄英的半个身子探出了窗户,眼看要掉出来。 林牧和江尘都是一惊,忙伸手要去接她。 林牧毕竟坐在马背上,先江尘一步大手托住了她。 “坐好!”他喝道,带着怒意。 玄英趁机抓住他的手,慢慢坐好。“将军答应了吧!”她摇着他的手撒娇。 “公主!微臣……”这是公事啊! 玄英不待江尘说完便打断他,“你莫出声!” 江尘只好闭嘴,不知她为何要说是私事。 他其实只是想劳烦一下韩律他们,没想到公主大方,竟将未婚夫借给他用。 “答应了吧!只当替我还人情了。”玄英继续拉住他的手央求,琼花玉貌的人儿加上眼波流转,似梨花落晚风,看得林牧心神无法坚定。 “好!”他的心软软的,答应了下来。 玄英笑靥如花,心里喜滋滋的,心想:“看吧!遇到我这样的美人,他没了原则。” “那就有劳林将军了!”江尘赶紧行礼道谢。 玄英脸上是得逞的笑,“将军去宫里有事禀报,你回家等着他。” 林牧不待她说完一把她的马车帘子放下来,似带了怒意。 玄英他们三人进了宫便去了御书房。 “皇姐,我跟皇叔都担心你,怎的又跑出去了?”楚昭看到玄英松了口气。 “陛下还吓我一跳呢,发生了何事?怎的让禁卫出宫押我?上次被押回来还是父皇离世不久。”玄英笑眯眯看着楚昭,不愿给江淮王一个眼神。 “陛下,王爷!秦家大小姐也被他们控制了,东海那帮人的举动着实令人气愤。”林牧行了礼直奔主题。 “林卿家莫急,先让他们猖狂吧!朕与皇叔自有办法。”楚昭笑道。 “陛下心里有数便好!”玄英嘴上这样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要让他们猖狂到何时?”她忍不住问。 “快了!”楚昭看着玄英眼里情绪复杂。 “你们按自己的方式先处理。”江淮王接话。 林牧跟松涛看他们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退出了御书房。 玄英看他们离开了才看着楚昭开口道: “方才路上遇到了江大人,他说有人在蜀地抢了咱们的生意,还购买了大量草料。可是有人在造反?” “皇叔如何看?”楚昭询问江淮王。 “派人去查清楚吧!”江淮王怀疑还是东海那帮人做的。 “等你派人过去,怕为时已晚。”玄英终于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的意思是直接派兵过去?”江淮王抬眼看她。 “我是个无能的废材,不知该如何做。”玄英阴阳怪气道。 “那便不理吧!”江淮王索性道。 “昭儿,他这刚辅政几年便无耐心,沉溺美色了,父皇眼光真是不好,没父亲的孩子就是无人疼。”玄英拉着楚昭的袖子期期艾艾道。 “皇姐!皇叔只是娶了个侧妃,你不要揪着不放了。”楚昭小声劝道。 “我为何要放?”玄英冷哼道。 “皇姐,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楚昭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昭儿,下旨让翊儿回来过年吧!章太妃想他想得都瘦脱相了,有时还爱胡言乱语。”玄英突然转移了话题。 “好!”楚昭松了口气。 “南侧妃为何没来?皇叔一日不见她会难受吧。”玄英瞅了一圈终于叫了声“皇叔”。 “我难受也不是因她没来。”江淮王盯着她的脸道。 “你的南侧妃难道失宠了?你又看上了北侧妃?”玄英鄙倪地看着他,这样的男人三天换一个心上人都不稀奇。 “说什么呢?”江淮王斥道。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喜新厌旧!”玄英不服气地抬起下巴,毫不畏惧与他对视。 “……”江淮王心里委屈,可又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各中原由。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们丢人死了,百多年了,无一人专情,一个比一个滥情。”玄英看着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江淮王无奈将视线转向了手上的奏折,在她身后说了句:“《女则》五百遍不能少。” 玄英翻了个白眼,大步离开,懒得理他,抄是不可能的。 楚昭站起身去追玄英。 “皇姐!”他在后面叫了她一声。 “昭儿,还有事?”玄英疑惑转身。 “我让禁卫带你回来是有原因的。”楚昭解释道。 “什么原因?”玄英不解地看着他。 “东海那帮人最近越发猖狂,我怕皇姐被他们盯上。”楚昭坦白道。 “放心吧!我身边那么多人护着还会有事?”玄英认为他太紧张了。 “可他们会用毒。”楚昭知晓她的性子怕她再逃出宫去。 “昭儿,国库银两不经用!”玄英不打听也知晓今年冬有百姓冻死,饿死了,两次大战消耗太多,她还听说这两年多地减免了赋税。 “皇姐!”楚昭心里感动,他的皇姐平时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可心里有家国与百姓。 “不用过于担心!我会很小心!记得查查蜀地是否有人要造反。”玄英笑得温暖,转身离开。 “公主,你回来了?”扇儿和亭儿听说她回来了都出来接她。 “嗯!”玄英淡淡应声。 “公主心情不好!”亭儿一眼看出她情绪低落。 “走吧!扇儿让舅父暗中查一下是否有人在”玄英说到这里住了口,她不能让自己的舅父去冒险。 “公主,什么?”扇儿好奇她为何说一半不说了。 “让外祖母,舅父他们即刻来京,大表哥、二表哥都有了意中人,本宫的大婚也快了。”玄英笑得神秘。 “二公子看上了哪家姑娘?我们认识吗?”扇儿和亭儿一听都兴奋了。 “秘密!你快去传消息,让他们快来,不然表哥那个笨蛋很可能失去意中人。”玄英催促扇儿。 “好!我这便去!”扇儿小跑着离开了。 “公主,你说的可是真的?”亭儿有些疑惑,若是这样的好消息公主方才为何会愁眉苦脸? “当然是真的!”玄英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公主因何烦恼?”亭儿直接问。 “还不是为我那可怜的皇婶跟长赢小妹,男人心易变,天下有几个男子能靠得住?”玄英叹了口气。 “公主,你放心,我相信林将军不是王爷那样的人。”扇儿安慰她。 “你怎么知晓?”玄英笑笑,她也不知林牧将来会不会变心。 “将军的身世不好,渴望温暖,渴望有一个家,你是他生命的阳光,他应不会让你伤心,舍不得你难过。”亭儿道。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替他说话?”玄英笑着逗她。 亭儿摇头,“我与扇儿跟他一样的命运,我这辈子都感谢陆家与公主,绝不会伤害公主,做对不住公主的事。”扇儿诚恳道。 第165章 你我真是心有灵犀 “亭儿,你这样说我倒希望你们多为自己着想,想想自己想要什么。 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应为别人活,包括我与外祖母。不要怕我们反对,做自己想做的。”玄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她从来不知亭儿竟一切以她和陆家为主,活得失去了自我。 “公主,我不曾想过。”亭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些受宠若惊,哪个人家买来的奴婢会让他们为自己着想,他们的公主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那你从今日便开始想,我绝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的卖身契我不是早给你了?”玄英看着傻愣的小丫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陪着自己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好!”亭儿红了眼眶,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得自由,当初玄英将她的卖身契给她,她一直认为那只是玄英的试探。 玄英回揽月殿便开始睡觉,一觉睡到次日日上三竿。 “公主,你醒了!”扇儿看到她醒来急忙来到床前,一脸笑意。 “有事?”玄英疑惑地看着她。 “昨日,我遇到了常青,他说云公子要运百万两白银来京,到时咱们便可想办法与他相识了。”扇儿欢喜道。 “百万两啊!”玄英一听眼睛都亮了,脑袋也清明了,若是劫了岂不是能救许多灾民于水火。 “是啊!云公子如此大张旗鼓真让人费解,听说已在路上了。”亭儿端了水进来让玄英洗漱。 “说不定是假的,迷惑人的,不过应能见到云公子吧,不知这位公子跟咱家公子比怎样?”扇儿满眼花痴。 “扇儿是云公子的仰慕者,可是想成为云公子那样的人?”玄英笑问。 “当然,我将来也要成为神秘的商人,赚得万贯家产,护佑许多贫苦人。”扇儿坚定道。 “这样说云公子不如你,他富甲一方,不曾听说救助过百姓,还是扇儿有志向,还心系苍生。”亭儿打趣道。 玄英还真想给扇儿一些银两让她出去闯闯。 “用过膳去见见韩律,云公子的银子我要了。”玄英势在必得地笑。 “公主,国库里的银子暂时够用,你何必要做这种事?”亭儿边为她盘发边劝道。 “谁还会嫌银子多?我不去打劫自然有人去,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我。”玄英笑道。 “公主真会说歪理,你不去劫,怎知别人会去?”亭儿反驳。 “百万两银子我这个公主都眼红,别人会不想要?”玄英笑。 亭儿不想理她了,她做坏事次次都有理由。 玄英用完膳便去找了韩律。 韩律看到她很是吃惊,赶紧行礼,“长公主!” “咱们又有事做了。”玄英有些激动。 “何事?”韩律好奇问。 “云公子要运百万两白银进京,咱们劫了它。”玄英直截了当道。 “公主,可咱们出不去啊!”韩律提醒她,陛下与王爷下了命令,长公主不准出皇宫,他们作为护卫不能出京城。 “本宫自有办法!”玄英自信地笑笑。 “好!我们听公主的。”韩律应道。 “你们准备着,随时可能出发。”玄英朝他眨眨眼,压低了声音愉悦极了。 之后,她来到御书房外,向守在外面的小袁子招了招手。 “长公主!”小袁子看到她小跑过来行礼。 “今日皇叔的南侧妃可来了?”玄英问。 “回公主,她今日没来。”小袁子不敢说谎。 “为何?难道失宠了?”玄英又问。 “回公主,奴才不知。”小袁子笑道。 “失宠了还是未失宠你看不出来?再敷衍本宫可要罚你了。”玄英沉了脸,眼神也冷了下来。 小袁子一惊,“回长公主,以奴才看王爷还是挺宠南侧妃的,她并未失宠。”小袁子笑得勉强,这也不算出卖王爷吧。 “行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玄英转身回了揽月殿,脑子里继续想出宫的办法。 “扇儿,去库房拿上一件补品送给皇叔的南侧妃。”她回去便吩咐道。 “公主,您是怎么了?怎会送东西给自己讨厌的人?”扇儿很是不解。 “当然是有目的的。”玄英坏笑着在扇儿耳边一阵耳语。 “公主,这样不太好吧!”扇儿觉得她太过分了。 “怕什么?到时候咱们出宫十天半月,他的南侧妃也恢复了,皇叔定消气了。”玄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可你跟林将军的婚事已提上日程,咱们离开也不妥吧!方嬷嬷说婚服还要量一下你的尺寸,还有首饰需要你过目。”扇儿奇怪玄英为何没有做新娘子的激动与喜悦,大婚她也不关心一般。 “这些都有规制,按规矩来就是了,要什么尺寸?平时为我做的衣裙都挺合身,照着来便是了。”玄英觉得这些都无所谓。 “那好吧!”扇儿去了库房,准备了一下,将一个盒子送到了江淮王府。 过了一个时辰,江淮王匆匆离开皇宫。 玄英的揽月殿里一个大草垛被点燃,烧了京城的半边天。 宫人们和禁卫们都不要命的往揽月殿赶,一个个提着桶欲去灭火。 楚昭得到消息吓得面色煞白,也不要神帝王仪态了,疯了一般直奔揽月殿。 此时玄英正跟韩律他们一起钻狗洞。 “公主,小心点!”玄英钻出狗洞,大大呼了口气,扇儿和亭儿慌忙扶她,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 “好了!咱们出发!”玄英笑得恣意张扬,手臂一挥。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朝他们行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都是一惊,这是被发现了? “公主,意不意外?”常青从马车后跑出来,龇着大牙朝玄英笑。 “上车!”林牧也掀开马车帘子叫她,一脸的无可奈何。 “将军!你我真是心有灵犀!”玄英从来没觉得林牧这样可亲过,带着扇儿跟亭儿利索地爬上了马车。 林牧本来沉着的脸瞬间有了一丝笑意。 这样韩律他们顺理成章便是跟着将军府的人出去办事的府兵了。 “将军,我要去南方,你将我送至运河旁便好!”玄英笑得明媚张扬。 “让常青跟着你吧,我暂时不得闲。”林牧已猜到了她出京的目的,特意来送她。 “好!”玄英当然乐意,常青虽小但身手不错,对她来说是一大助力。再说,他就是有空闲无昭也不得擅自离京吧! 林牧看她眼里的欢喜要溢出来了有些发愁,这爱财的毛病不好改啊! 第166章 你的儿子已死在崖底 玄英乐颠颠地带着人上了船,使劲儿朝林牧挥了挥手。 林牧看着他们的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神色莫名,坐上马车回家了。 “将军很舍不得公主!”常青提醒玄英。 “我也舍不得他,下次见面要至少要半月以后。”玄英违心道,她此刻哪里有一点离别的伤感。 接下来,扇儿开始忙了。 鸽子一只只放飞,一只只鸽子又飞来。 “公主!再有十日便能与云公子的船只相遇。”扇儿将收来的消息说给玄英。 “太好了!”玄英满心欢喜。 又过了几日,玄英似乎反应过来了,开始琢磨京城里那几个人。 “他们可是故意放我离京的?”玄英坐在甲板上,认为那日顺利逃出京城的事很蹊跷。 “公主在说什么?”亭儿听了这话也是一愣。 “林将军怎知我要离京?”玄英问常青。 “我家将军神机妙算呗!”常青笑呵呵道。 玄英盯着常青,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们有事瞒着我!” “不会吧!”常青懵懂地挠了挠头。 “那只有一个原因。”扇儿接话。 “什么?”常青问。 “宫里有将军的人。”扇儿猜想道。 这一点是肯定的,但能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些难的,除非他的人是扇儿或亭儿。 “不用管这些了,将军又不会害你。”常青笃定道。 “常青说得对!说不定他们会给你什么惊喜呢!”扇儿异想天开道。 “我不要什么惊喜,只要他们都好好的便好。”玄英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 “公主,别想太多了,想想那百万两银子。”扇儿看她眼里似有忧虑道。 彼时,将军府里来了一位陌生又高傲的蒙面女子。 她迷晕了府上大半府兵,剩下的府兵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拿着武器将她围了起来。 只见她像走进了自己的家,径直走进了林牧的书房。 老管家从未见过如此猖狂之人,站在书房门口气得指着她半天未说出话来。 她自顾自带点上了林牧惯用的熏香,翻了翻林牧读过的书,看了看他写的字,又盯着他的盔甲若有所思了好一阵。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来将军府闹事?”老管家哆嗦着问。 她一言不发,站起身向外走去。 “唉!你到底是谁?”老管家看她又要离去心中很是疑惑。 此时,林牧正好上朝回来,与她在府门口相遇。 林牧盯着她,一股莫名地熟悉感袭上心头。 “怎么?不认识了?”女子摘掉面纱,露出那张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冷漠地看着他。 林牧看到她的脸后整个人顿住了一瞬,又一声不吭地往府里走。 “你……怎的?”老管家看到她的脸有些结巴,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牧儿!”女子冷声道,像林牧做错了什么事。 “管家,送客!关府门!”林牧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牧儿,你还在恨我?”女子盯着他陌生而高大的背影问。 林牧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你错了,你我只是陌生人,何来恨?” “你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我。”女子得意道。 “你与我死去的母亲长得像。”林牧眼里不起波澜。 “你……”女子三两步走近他,气愤地盯着他与自己父亲相似的脸。 林牧又垂眸看了她一眼,大步往里走。 “牧儿!你改变不了是我儿子的事实。”女子大声道。 “你的儿子当年已死在了崖底。”林牧回头讽刺地看着她。 这时老管家拿着扫帚朝女子打来,气急败坏大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将军九死一生长大,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敢冒充将军的母亲?你早干嘛去了?将军功成名就了你来相认了?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老管家因在一次与敌军交战时受了伤,脚有些跛。家人都已离世便留在在军中为将士们做膳食。 先皇赏了林牧府邸他便跟着来将军府做了管家,也是看着林牧一步步从小兵做到了将军的位置。 她看老管家眼中有熊熊怒火,本欲拿出迷药对付他。 没想到林牧身形一闪,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倒在地。 “你,大逆不道!”她嫌恶地骂道。 “将军!她药倒了府上大半护卫。”老管家告状。 “解药拿来!”只见林牧蹲下身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夹杂着寒冰。 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今生最厌恶的人,笃定他不会杀了自己,挥了挥袖子,盯着林牧的那幽深的眼眸凝神片刻。 林牧一直闭着气,手上力气加大,她的脸很快憋成了青紫色。 他凑近她耳旁阴恻恻道:“还想对我用催眠术?”之后,一把将她甩出很远,她“砰”的一声被摔在了墙上,又“啪”掉到了地上。 一口鲜血喷出,也散了发髻,甚是狼狈。 “来人!给我狠狠打!”林牧沉声说完转身去了书房。 他知晓自己的府兵定是被下催眠用的毒,必须要到解药。 按照松涛的药方配药,这些人也要受罪,她若交出解药也能免除很多人的痛苦。 这边府兵将女子架进了地牢,吊起来准备用刑。 “你们怎么敢?我是你们将军的亲生母亲。”她大声喊道,心里也开始慌了。 “我们将军可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不拿出解药咱们定让你求死不能。”府兵甩着满是倒刺的鞭子无情开口。 她从那人手上逃脱之后,已很多年未受过皮肉之苦,身子忍不住颤抖。嘴上却骂道:“牧儿是我生的,你们这样他会遭天打雷劈的。” “有你这样的母亲便是我将军受到的惩罚。”府兵冷哼道。 接着,一阵阵哀嚎声在地牢里回荡。 林牧踏进书房便意识到了不对,空气中除了自己一贯用的熏香味儿,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与他儿时闻到的很是相似。 他抬手灭掉了燃着的熏香,眸色沉沉,赶紧打开了书房所有的门窗。 半个时辰后,有府兵拿着一个瓷瓶急匆匆从地牢出来。 “将军!她说解药是这瓶。”他将一个瓷瓶交给林牧。 “去叫松涛来!”林牧吩咐。 “是!”府兵快速离去。 第167章 那两人又利用我 “将军,此药只能减轻痛苦并不能解毒。”松涛将药瓶打开闻了闻。 “接着打!”林牧一声令下,那府兵又去了地牢。 松涛也跟了过去,将那女子身上的药瓶全搜了出来,可都不是解药。 他都怀疑真的没有解药了。 又经历了几日的折磨,她最终交代没有特别的解药,中毒者只能熬过一段艰难的时日,能不能熬过去全靠他们自己的造化。 彼时,玄英已与云公子的船只碰头。 玄英他们一个个精神头十足,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船两眼发绿。 可不待他们动手意外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到来了,有一人乘坐小舟来到他们的船上。 “属下拜见长公主殿下!”玄英看到顾泽那张丢在人堆里找不到的脸,心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了!这家伙要坏我好事。” 玄英穿了一身黑衣,脸涂黑的同时还蒙了面,顾泽对她很熟悉,即使在夜间,只有希拉的火把照明也一眼认出了她。 “顾泽?你怎会在此?”韩律不解问。 “知晓公主会来接属下与云公子,属下特来拜见公主!”顾泽欢喜道。 “哪个告诉你本宫来接你们的?”玄英气得后槽牙都咬碎了。 “云公子自愿为国库捐银两,王爷曾说过长公主会来接船。”顾泽理所当然道。 “什么?船上的银子是送到国库去的?”玄英惊诧问。 “是!”顾泽肯定道。 “长公主,属下让云公子过来?”顾泽不确定地询问。 “哇!没想到云公子竟是这样的人。”扇儿眼里都是崇拜。 “让他来吧!”玄英此刻终于确定了,她确实是被那几个人联合起来耍了。 这样想着那种隐隐的担忧又袭上心头,气顿时消了大半,开始猜测他们要做的事,为何自己不能知晓?是怕自己有危险?故而将自己骗走? “公主?”顾泽等了半天她不说话,立在那里不知知所措。 “你让他过来吧!”玄英回神道。 “是!”顾泽又一次乘坐小舟到了云澈那艘船上。 云澈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礼待,毕竟他有求于江淮王。 “你说的可是真的?长公主亲自来了?”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再三确认。 “真的!”顾泽无语地看着他,他也搞不懂自家王爷的这破操作了,这也太给他脸了。 云澈看到有血有肉站在自己面前的玄英时才真正相信了顾泽的话。 “草民云澈拜见长公主。”他带着疑惑行礼。 “嗯?云公子是你?”玄英上下打量他。 其他人也都以为这是弄错了,襄阳侯府一别他们对云澈的印象就是一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二嫂不认识我了?”云澈亲热叫她。 “叫哪个二嫂呢?”韩律喝道,这是在坏他们公主的名声,虽然他们公主的名声也不怎么好。 “韩大人莫动怒,我与林将军曾是八拜之交,叫长公主一声二嫂是应该的。”云澈解释。 常青一听不愿意了,“我怎的不知我家将军与你是八拜之交?” 韩律看玄英也不否认,不再说话。 “云澈!本宫为了接你将发财的时机错过了,你要补偿本宫。”玄英看着他严肃道,京城那三人她不知怎么惩罚,这个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二嫂说得对,是我的错,不知二嫂想要什么?”云澈端着笑脸讨好,心里告诉自己定要跟她关系好到除了二哥,其他人都比不上。 “你不曾听说过本宫喜欢什么?”玄英反问。 “我愿意赔偿二嫂十万两白银。”云澈主动开口。 玄英一愣,这家伙果然富有,张口就是十万两。 云澈看她不说话,又试探着主动加了,“二十万两?” 这下玄英跟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人是银子多得没地方放了? 玄英故作高冷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果然,云澈主动加到了五十万两。 所有人都惊呆了,心想这人恐怕是个傻子。 “这还差不多!”玄英实在忍不住笑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人想做大冤种她一定得成全不是? “二嫂,我有个不情之请。”云澈看她有了笑脸开口道。 “说说看!”玄英心情愉悦道。 “我在京城还未购置宅院,能否住在二哥的将军府上?”云澈小心问。 “这你要问将军,我做不得主?”玄英道。 “这么说二嫂不反对,我住进去你们大婚也不会赶我走?”云澈又追问,到了将军府他便有了保护伞。 “只要你老老实实我当然不会赶你走。”玄英心想他老实不老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云澈赶紧道谢:“多谢长公主,多谢二嫂。”心中松了口气,这条命保住了,日后每月给二嫂一百两白银都行。 “公主,你就这样决定了还未问将军呢?”常青有些急了,他不太喜欢云澈,看着油嘴滑舌的,不像自家将军那样正直。 “小常青不必担心,有我在还能让将军吃亏不成?”玄英安慰他。 常青这才作罢! 之后,玄英叫上顾泽走到船尾,“皇叔他们可是有事瞒着我?”玄英问。 “回公主,据属下所知陛下跟王爷并无事瞒着公主,只是想找些事让公主去做,今日之事如王爷所料,您并未让陛下和王爷失望。”顾泽笑道。 “那两人又利用我。”玄英想想那白给的五十万两白银也开心,换个人是没脸要,也就她脸皮厚。 “这云澈想要什么?”玄英知晓商人大多唯利是图,不可能那么大方。 “襄阳侯病情加重,他们兄弟为了爵位斗得你死我活,他用一百万两白银为代价让王爷派人护他一年。”顾泽也不瞒着玄英。 “我说呢?怎么会想着住进将军府?林将军对他可是很冷漠的。”玄英一下明白他方才的举动了,有什么比命重要,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要少了。 云澈之后的几日时不时在玄英面前晃悠一下,贱兮兮的。令人完全不能将他与大名鼎鼎的云公子联系到一起。 玄英看他不顺眼,认为他就是来京寻求保护伞的,以看到他头疼为由又讹了他五万两白银。 他虽然有些肉疼,但想想自己拿出得越多越安全,心里也就平衡了。 第168章 他们不信任你 一帮人乘船又行了十五日才到京城。 依然是江尘带着人来接他们,他如今已是户部侍郎,可谓是年纪轻轻前途无量。 玄英看到他便快速跑向他,她心里还牵挂着蜀地的事。 “江大人!”玄英想凑到他耳边问,他慌忙退了一步,规规矩矩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 玄英带着帷帽,看不清表情,语气不悦,“你那么客气做什么?我有事要问你。” 她旁边的扇儿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公主,将军也来了!你被抓了现行!” 玄英心下一惊,猛地往四周瞅了瞅,果然看到了坐在马背上,正盯着自己看的林牧和他有些似乎有些阴沉的俊脸。 只见林牧不慌不忙下马,径直朝玄英走来。 “公主,累了吧!”林牧语气虽僵硬但无半分责备,眼神里满是关切。 “还好!”玄英笑着应,心想这人应该没有生气。 “公主想知道的什么?不必问江大人,我比他知晓的只多不少。”林牧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将军!” “二哥!”常青跟云澈一同过来向林牧行了一礼。 “那咱们先去将军府?”扇儿很有眼色地提议,为了公主跟将军日后的生活幸福,她也要多创造机会让他俩在一起。 “用去吗?”玄英问。 “当然!马车已备好!”林牧接话,拉着她便走。 “韩律,你们回去歇息吧!江大人!再会!”玄英说了一句便被林牧拉走了。 “这边完了我去找你们!”云澈急忙接话,无人理他。 “将军!蜀地情况怎样?”玄英迫不及待问。 “查出了一些眉目,确实有人不老实,王爷一派人带兵过去了,外祖母他们已出了蜀地,多亏了公主。”林牧知晓她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亲人。 “蜀地又要起战事了?陛下和皇叔为何不让你去?”玄英不解。 “公主,婚事定在二月十六,那日万事皆宜!陛下跟王爷的意思是希望你我能顺利完婚。”林牧拉着她上了马车,将她的帷帽摘掉,满眼柔情看着她。 “哦!”玄英没想到江淮王连半年时间都不愿等了,她终究是为父皇守孝未满三年。 不过皇叔有皇叔的考量,只有两人成了亲,他才放心将兵权交给他。 “公主若觉得遗憾,可等到秋日!”林牧能感觉到她有些失落的情绪。 “没什么遗憾的,他未信守承诺,我也不必时时都想着他,他若还活着定希望我们听皇叔的。”玄英说起自己的父皇还是带着一丝怨气。 “我听公主的!”林牧道。 “公主,日后你嫁到将军府便不会像在宫中那不自由了,可喜可贺!”扇儿跟亭儿笑着恭喜她。 “说得对!对吧将军!”玄英也赞同,满眼憧憬般。 “公主也别太不着调了!”林牧宠溺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将军的太不着调是什么?”亭儿忍不住问。 “日后我与公主共同商量。”林牧不想逼她太紧,以免她心生叛逆。 扇儿跟亭儿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将军还挺好说话! 一行人到了将军府林牧似有话要跟玄英说,带她去了书房,两人并排坐在软榻上。 玄英看他欲言又止,也不催他,微笑耐心等着。 “公主,我的亲生母亲是东海人。”林牧坦白道。 “怎,么会?你,何时知晓的?”玄英没想到,觉得很意外。 “前段时日她来找我了,药倒了府中大半人。”林牧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你看到她还会难受吗?”玄英心疼地看着他。 林牧一愣,心中一股暖流,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玄英回抱住他,一个不配做他母亲的人又出现在他面前,任哪个人也不会心中平静。那些痛苦的回忆定会再折磨他的心神,令他痛苦不已,如跌入泥淖。 “别在意她,只当她是陌生人,你还有我,我定不会抛弃你。”玄英安慰他,从今往后她会与他生死相随。 “嗯!”林牧抱着她想抱着整个世界,心中是无法言说的幸福。 “有我在无人敢指责你,她也不配你的谅解。”玄英义愤填膺,手轻轻拍着他的宽阔的脊背。 “嗯!”林牧还以为她会怀疑自己,没想到她是自己的后盾,这种感觉陌生极了,却让他安心又觉无比踏实。 “她再来找事我定帮你出气。”玄英又道。 “好!”林牧笑着松开她,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忍不住捏了捏。 玄英很少见他笑得如此开心,心中更担忧, “你气傻了!” 林牧摇头,“没想到公主竟如此信任我。” “为这个心情好?”玄英松了口气,他还算正常。 “当然!”林牧握住她的手,眼里的感激显而易见。 “你打算如何做?”玄英问。 “我已向陛下坦白。”林牧道。 “这么说不让你带兵去蜀地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婚期将至。”玄英看着他叹气,这是不信任他啊!那他们的婚期怕要往后拖了。 “陛下跟王爷自有打算。”林牧不觉得委屈。 “皇叔派哪个去了蜀地?”玄英问。 “老家在蜀地的廖章,他曾是郑老将军的副将。”林牧道。 “你说的郑老将军是长乐的外祖父?”玄英对他还是有印象的,长相憨厚,最爱傻笑。 听父皇说一把年纪了,杀敌时经常兴奋得跳老高,老将军一生只得郑太妃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视若珍宝。 费了好大的心为她择佳婿,可她偏偏想不通,满心满眼都是父皇这个有妇之夫,还痴痴等了很多年。 “对!”林牧没想到她还记得。 “廖章?可信吗?”玄英又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林牧道。 “你也说了他的老家在蜀地,叛军以他的族人相要挟他可会投降?”玄英发愁问。 “应不会!”林牧想了想,廖章是将军,怎么可能会被要挟? “若我被敌军绑走要挟你,你可会投降?”玄英问。 林牧看着她坚定道:“不会!我会杀了他们陪你一起死。” “那你如何能保证他不会为了他在意的人投降?他投降也合情合理,自古忠孝难两全。”玄英不知自己的皇叔如何想的。 “陛下跟王爷自有他的道理。”林牧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这不像皇叔,我要回宫一躺。”玄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第169章 唯独她是他今生无法割舍的 玄英跟林牧又急匆匆赶回了皇宫。 路上遇到了云澈,他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春风得意地往将军府去。 “二哥,二嫂!”他不认识将军府的马车,但认识常青、扇儿和亭儿。 看三人坐在马车前头有说有笑的,看着心情还不错,他便凑了上来,拦住了马车。 林牧掀开马车帘子冷冷看着他。 云澈看着他犀利的眼神有些腿软,还是硬着头皮笑着讨好: “二哥!公主可答应了,让我住进将军,你们夫妻恩爱,你不会反对她的决定吧!” “住进将军府是要出租金的。”玄英如今看到他跟看到了聚宝盆一样,只想着从他身上搜刮些银子出来。 云澈一听有些犹豫,警惕的眼神看着玄英,这样下去他这个富商还不得被她坑成乞丐? “怎么?不愿意?”林牧接话,做势要放下帘子。 云澈一咬牙,乞丐总比没命强,连忙应下,“怎么会?我的银子便是二哥的,二哥的便是公主的,咱们是一家人,我给你们还不是左手转右手?怎会不愿意?”他强颜欢笑。 “走!”林牧干脆地放下马车帘子。 “我怎么进府啊?”云澈的声音在空中飘荡,林牧只当未曾听到。 玄英看林牧同意让云澈住进将军府心里也开心,他是个无太多私情,性子冷淡之人。 云澈性子活泼,还能给他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省得整日沉浸在抑郁的情绪里。 “你可会催眠术?”玄英突然想到问。 “不会!只是不会被催眠。”林牧道。 “那也不错。”玄英很羡慕,也在心里庆幸,幸亏他不能被催眠,不然那女人指不定会对他做出怎样的事。 “我将她关在将军府的地牢了。”林牧平静道。 “啊?你抓住了她!陛下知晓此事吗?”玄英问,据说自从父皇放走了他们之后,从来没人抓住过他们。 “还不知!我的人打了她一天一夜,依然没问出解药的配方。”林牧有些泄气。 “他是你的母亲,性格定与你有相似之处,问不出来也正常,不用灰心,咱们一起想办法。”玄英安慰他。 “好!”林牧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眸,心中也不再烦闷。 他惊奇地发现她比自己想的还要乐观,积极,很少出现悲观情绪,虽柔弱却让让人觉得一切在她那里都有希望。 此刻玄英的眼神又明亮了几分,“如今看来宫里也没你身边安全。”她说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林牧不说话,只是心里开始动摇,他也怕她在宫里出事。 玄英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说服陛下让她跟林牧住在将军府。 两人进了宫,玄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江淮王楚昭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怎么了?将军的身份你们都知晓了,既然不放心他,那便让我来监视他,不好吗?”玄英问。 “朕跟皇叔都相信林卿家,只是东海那帮人一贯狡诈,怕他们会煽动军心,皇叔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假象。”楚昭解释。 “什么假象我不管,你们不要拿百姓的命来赌便好。”玄英还是信任他们的。 “皇姐放心!你跟林卿家的婚期不会有变!”楚昭又笑着补充。 玄英听了这话小声反驳:“我可没问这个!” “多谢陛下、王爷对微臣的信任!”林牧感激行礼,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她是他今生无法割舍的。 “陛下,林将军的母亲被他抓了,还未说出解药的配方。”玄英赶紧转移话题。 楚昭垂下眼眸,掩饰着心里的想法。 江淮王叹了口气,“再等等吧!本来在你离京这段时日有机会灭掉他们的,谁知又出了变故。” “啊?原来你们将我骗出京城是因为这个,你们竟把我当累赘了。”玄英有些不高兴,不过她以给南侧妃送礼物为由,给她下毒这事也就这么算了,这样想着她也不那不悦了。 “你难道不是?”江淮王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你……”玄英指着江淮王一时语塞,想想她确实帮不上忙,手无缚鸡之力,还需要分出人手保护她。 “将军,这宫里我没法待了,他们都将我看做了累赘,你不会也这样想吧!”玄英委屈巴巴看着林牧。 “不会!”林牧看着她表演有些想笑。 “皇姐!我有话跟你说!”楚昭突然开口。 “什么?”玄英疑惑地看着他。 “你跟我来!”楚昭大步走出御书房,玄英紧跟其后。 两人去了皇宫的最高处,楚昭迎着冷冽的北风一阵沉默。 玄英看着他越发挺拔的身形欣慰地笑,她的昭弟快要长成一个英武的帝王了。 “皇姐!我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了。”楚昭蹙眉道。 “你胡说什么?”玄英的心像被什么紧紧攥住了,呼吸都停止了,他知晓自己的身世了? “皇姐!辛苦你为我隐瞒,我会催眠术!”楚昭不想再让她独自守着这个秘密。 “你说什么?你跟哪个说过?”玄英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急切问,她害怕的还是要来了吗? “我有可能跟林将军一样也是东海人的后代。”楚昭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自顾道。 “昭儿,不许胡说!”玄英脸色苍白呵斥道。 “皇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会将皇位还回去,也会帮大周灭了东海那些人,他们这将近半年多以来都在试图拉拢我,想通过我占有大周……”楚昭向她交代了一切。 玄英没想到他暗中跟东海人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了那么久了。 “昭儿你辛苦了!”玄英心疼地看着他,她就知道,只要他知晓自己的身世便会还了这皇位,她的昭弟虽不是父皇亲生,这份担当与磊落跟父皇如出一辙。 “皇姐!父皇为何要这样?我不配做大周的帝王。”楚昭想不通,痛苦极了,有时他甚至想这是父皇在折磨他,他若不愿交出皇位这辈子都要活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不是的!父皇何等英明,不会选错的,看吧!你并未让他失望!”玄英抬手拍着他肩,盯着他的眼睛安慰。 “皇姐!我定会将皇位还回去。”楚昭再一次坚定道,也是对她的承诺。 “昭儿,我知晓你心里的苦,答应皇姐,别做傻事,不然皇姐会很伤心。”玄英知晓阻止不了他,但她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皇姐!你永远是我的长姐该多好!”楚昭不舍地盯着她,仿佛要失去她了。 “昭儿!方才你说你可能是东海人,也可能能不是,对吧!也可能是父皇的儿子。”玄英知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皇姐想办法让我见一下林将军的母亲吧!我不能确定的是我是东海人还是柳家人。”楚昭调整好情绪道。 玄英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静,看来是想好了,也做好了打算。 “好!”玄英应下。 第170章 柳家后人 这日,趁着林牧去上朝,玄英鬼鬼祟祟进了将军府的地牢,在楚昭的暗卫的帮助下,带着林牧的母亲柳因凝去宫里见了楚昭。 柳因凝浑身是伤,看到玄英的那一刻眼神顿住,之后防备地盯着她。 玄英却不在意地笑了笑,睨着她道:“怎么?被本宫的美貌惊艳到了?陛下好奇你们东海的催眠术,我带你去见他,你别想着逃。” 柳因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公主果然如传言那般变得蠢笨了,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银子呢。 想想自己的儿子要娶这样的女子她有种报复到林牧的快感。 楚昭称病未去上朝与她们在一个荒废的宫殿见了面。 他拿了一个金镯子丢给玄英,玄英屁颠屁颠地带着扇儿和亭儿帮他们放哨去了,活像一个财迷心窍的蠢货。 楚昭很熟络地与她交谈,似乎他们本就是一家人,玄英才是个外人。 他虚心向她请教了不少关于催眠术的问题。 柳因凝也接到了族长的消息,知晓楚昭已认了他们的族人,甚至还邀请长老们来京做客,故而耐心为其解惑。 楚昭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催眠术跟她的不一样,差别还不小,心中狐疑。 “夫人,咱们族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催眠的?与那灭族的柳家有何不同?”他诚心求教。 “我们自古便是如此,柳家的催眠术虽说更上一层,但终究不能让人失去自我,为我族人所用。”柳因凝得意道,认为还是自己族人的催眠术更高一筹。 楚昭怀疑自己是柳家人的后代,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欣慰,至少他不是敌人的孩子,不是那群无人性之人的后代! 他努力表现得平静,沉稳又恭谦。 “我们的催眠术如何传承?”他好奇问,脸上笑意温暖。 “当然是母子,母女传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传承到。”柳因凝笑道,“我本以为牧儿未传承到,他竟不受催眠术影响,想来是传承到了,只是未加以利用。” 楚昭一听心下疑惑更甚,自己的母后并不是东海人,难道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只是他并未声张。 “夫人,不是我好奇你不可能离开地牢,毕竟你表面上是我大周的敌人。”楚昭语气里带着威胁。 “多谢陛下!我与族人会竭力帮助陛下摆脱江淮王,让您成为真正的帝王。”柳因凝不知楚昭什么意思,只能表忠心。 “你还是将解药交出来吧!如若不然,我也无法保你性命。”楚昭半开玩笑般道。 “陛下若想要我自然会给,只是……”柳因凝并不是完全信任他。 进宫的路上她还是很害怕的,不知自己会不会成为牺牲品。 “只是你不信任朕。”楚昭猜出她心中所想,拆穿了她。 “长老们跟族长都信任陛下,我怎敢妄自猜忌?”柳因凝讨好道。 “朕只想知晓是否有解药,想更了解我们自己人,并不是要让夫人交出解药。”楚昭不想逼太紧。 “当然有!”柳因凝笑道,只要不让她说出药方,只要一个答案又何妨? 楚昭听到此处脸色一变,袖子一甩,全神凝视着她的眼眸。 柳因凝自然知晓他要做什么,笑得一脸自信,“陛下还年轻不会是我的对手,何况您也无药。”她说完只觉得头一阵眩晕,脑子便糊涂了。 接着,她的眼神也开始涣散,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般傻笑了起来。 玄英本远远坐在一旁当盆景,看这边情况不对跑过来查看。 “昭儿!这太不可思议了!”她看到柳因凝痴傻了一般欣喜道,心中又有些发闷,很担心他的将来。 “嗯!”楚昭也没想到,心中压着的大山总算移开了一些,他不是东海人,很可能是柳家人。 “你下的毒是否有解药?”楚昭不敢松懈,凝着柳因凝的眼睛问。 “有啊!要用我的一点血加上一些草药便是。”柳因凝傻笑着缓缓开口。 “哪些草药?”楚昭赶紧问。 柳因凝一下说了十几样草药名,玄英用心记默默记下。 “其他人的毒也是这样解的?”楚昭接着问。 “大多数是,有的用迷药,我们不是药师,不会换来换去。”柳因凝慢悠悠答。 “你为何要给中毒的人解药?”玄英不解地问。 她这样一问柳因凝的眼神清明了一瞬。 楚昭只好拿出以往柳家人曾用的迷药放在她的口鼻处,她的眼睛再一次失了神采。 “你为何要帮那些人解毒?”楚昭又问了一遍。 柳因凝叹了口气,“因为他们会死的,不解毒他们会死,解了毒有些人也会死。” 两人对视一眼,都蹙起了眉头。 “都解毒了为何还会死?”楚昭平复了一下怒气问,不知有多少大周的子民死在他们手上。 “中毒时间长了即使解了毒也无用了。”柳因凝说完靠着椅子的后背睡了过去。 “昭儿,你也太厉害了。”玄英看着楚昭,不可思议道,林牧将她打个半死未曾问出来的东西,他这么快便问出来了。 玄英赶快叫了扇儿和亭儿,吩咐他们拿了纸笔和瓷瓶,将药方写了下来,又取了柳因凝的血,将她绑起来,送到将军府的马车上。 楚昭默默看着玄英做完这一切才开口:“皇姐!我很可能是柳家的后人。” 玄英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样的结果好了一小点,但谁有证据?“胡说什么?你是我的昭弟,糊涂了?” “我也想永远做你的昭弟。”楚昭喃喃道,看着她不再说这话。 “这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玄英突然想到了。 “皇姐又在安慰我了!”楚昭笑得勉强,也许他的亲生父亲是柳家人。 “昭儿,别这样,咱们父皇可不是个愿意为别人养孩子,能吃大亏的主,他怎会情愿将皇位传给一个外人?除非那个人跟皇家有关系。”玄英突然想到了,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开心,心里感叹自己真是聪慧。 楚昭听了这话眼神亮了亮,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也许父皇猜到了,猜到我们要与东海那帮人做个了结。” “昭儿,不管怎样,解药问出来了,这是好事。”玄英笑着拿着写着药方的纸张。 当林牧跟江淮王看到他们拿到的药方时都惊讶不已。 “如何做到的?”江淮王好奇问。 “这是秘密!”玄英笑得得意,楚昭垂下眼睫掩饰自己的心绪。 江淮王与林牧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再未开口询问。 第171章 他不欠你的 玄英欢喜地跟林牧带着被五花大绑且还睡着的柳因凝离开皇宫。 林牧将药方抄誊了一份,准备让松涛配解药。 楚昭也让可靠的太医秘密准备好了药,到时找到东海人让他们放血就是了。 “陛下的身体怎样?”江淮王又关切地问。 “已大好了,多谢皇叔关心!”楚昭笑道。 “既已大好陛下批奏折吧!”江淮王道。 “好!”楚昭看江淮王并未问别的松了口气。 “陛下没露馅吧!按照计划,咱俩是被他们催眠了的。”江淮王有些不放心。 “皇叔放心!她并未起疑。”楚昭赶紧道。 他想灭了东海那帮人再让江淮王知晓真相,可睿智如江淮王早已看出了端倪,既然是自己皇兄生前亲自定的继承人,自有一番道理。 他愿意全心全意辅佐,合适的时机也愿放权。 很多事情他定要暗中弄个清楚明白,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此时,躺在马车里的柳因凝已醒来,她很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浑身被绑着,一下警觉了起来,看到坐在一旁的林牧跟笑得灿烂的玄英时松了口气。 “你醒得还挺快,是被陛下的威严吓到了吧!真没出息!”玄英鄙视地看着她。 柳因凝这才想起自己是被楚昭催眠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心生畏惧,心下叹道:“真是后生可畏!” 之后,她抬眼看着玄英讥讽道:“长公主见到陛下还不是一脸谄媚与讨好?” 玄英没想到自己今日演得还挺好,暗自开心。 抬脚踢了踢她,踢到了她的伤,疼得她浑身发抖,“我看你也只剩嘴硬了。”玄英嘲笑她。 “你来是为了对我用催眠术,咱们要把这场戏演下去。”林牧看着她淡淡开口。 “演?”柳因凝意识到了阴谋,眼神有一瞬的惊惧,之后又恢复如常,留在京城她总能帮上族人的忙。 林牧伸手点了她的穴,她再想做什么已不可能。 “配合我们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玄英边蹲下身子帮她解绳子边威胁笑道。 柳因凝跟看白痴一样看了玄英一眼,冷哼一声厌恶地看向林牧,“你还是那样令人生厌,我看到你们云家人便觉得恶心,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玄英听她这样说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许多年不曾这样愤怒过了。 “你怎会这样恶毒?他有什么错?当年既然不想嫁到云家你为何不反抗?还是云家对你有用? 你只生不养,枉为人母,还在这里恶毒地诅咒,凭什么?他不欠你的!” 柳因凝只是不屑地看了玄英一眼,心想大计成那日决不能留她。 玄英盯着她丝毫不畏惧,“想杀本宫的人多的是,你还不够资格。” 林牧扶着玄英坐下,安抚道:“没必要跟她生气,她说什么我已不在意。” “她以往定是说得比今日还难听。”玄英看着林牧心疼极了。 “将军这么好一个人遇到你这毒妇真是倒霉。”玄英又忍不住骂柳因凝。 林牧心里很暖,不想让她再动气,“我都忘了,真的!她在我心里早已是死人。” “嗯!你能想开便好!”玄英想安慰他又不知如何安慰,有这样的母亲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幸亏林牧内心强大,换个人不崩溃也不会如此镇定,更不可能成长为大将军。 常青在马车外听到玄英在骂柳因凝心里为自家将军高兴,可以看出公主是知晓疼爱将军的。 扇儿跟亭儿时不时握紧拳头,不是将军的母亲她们都要动手打人了。 “公主离京前给南侧妃送了什么?”林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只是用树根当人参煮了汤给她喝。”玄英笑道。 “她以为公主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害她。”林牧一下想到了。 “皇叔还真是在意她,她最多去几趟茅房。”玄英有些不高兴,她可听说了江淮王急得像家里着火了一样冲出了宫门。 “王爷并未追究。”林牧知晓她这是吃醋了。 “你们设计我,把我当傻子一样对待,他还要追究什么?你也要补偿我,陛下可是给了我一个金镯子。”玄英将手腕上的镯子露出来给他看,想趁机勒索他。 “公主想要什么?”林牧知晓她又要打珊瑚珠的主意了。 “我想想吧!不过我在将军府里可以随意走动吧!”玄英对着他甜甜一笑问。 “公主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吧!”林牧认为自己的将军府也不一定安全。 “这样啊?真无聊。”玄英将郁闷写满了脸。 “我给公主一颗珊瑚珠吧!”林牧主动道。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玄英两眼放光,笑着抱住了他的胳膊。 “绝不反悔!”林牧似乎被她亲昵的举动取悦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你可真是大方,比皇叔好多了。”玄英愉悦道。 “我有那么老?怎么拿我跟王爷比?”林牧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说他也比王爷小了好几岁。 “不老,你跟皇叔都不老。”玄英笑眯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只要有好处昧良心的话她都能说不用说这种实话了。 柳因凝看着两人腻歪便心生愤懑,极大的厌恶与嫉妒涌上心头。 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为族人着想到头来自己想要的却未得到,自己想要摆脱,嗤之以鼻丢弃的别人还能当做宝。 她蹉跎半生有诸多不满与不甘,唯有族人的认可与崇拜才是她所追求的,想到此处,她似乎又坚定了某种决心,无视眼前惺惺相惜的两人,眼神又高傲了起来。 马车方到将军府门口便听到了云澈委屈中带着哭腔的喊声:“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老管家也对着马车行了一礼道:“将军!这个疯子说是您的兄弟,还要住在府上,三番五次来骚扰。” 林牧不慌不忙将一个斗篷盖在柳因凝身上,将她捂严实,准备在外人面前演母慈子孝。 玄英先他们一步跳下了马车。 “管家,让他进去吧,他会付房租的,为他准备个院子。”玄英笑着吩咐,看着云澈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算计。 “是!”老管家这才放他进府,安排人帮他打扫院子。 “看吧!我早说过了!”云澈听玄英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趾高气昂往府门里进。 可他不经意地转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第172章 还好是你 “母,亲?”云澈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还会看到他们母子相携。 柳因凝看着云澈满眼不解与嫌弃,好像这称呼会脏了她的耳朵。 “母亲不认识我了?我是澈儿啊!”云澈笑着介绍自己。 柳因凝似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愤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澈没想到自己前半生受到的白眼都没今日多。 “看来是认出你了,只是不想认你。”玄英笑道。 “嫂子,还是二哥度量大,胸怀如大海般!”云澈简直不敢相信,围着林牧和柳因凝一阵感叹。 常青听了他这话又瞪了他一眼。 林牧自顾自吩咐管家:“让人为夫人准备好房间,她需要好好休息,不必伺候!” “这,是!”老管家不明白怎么自家将军今日为何如此不同寻常,但他知晓林牧自有自己的道理。 “母亲,看来日后您老还得由我们兄弟俩陪着度余生。”云澈又嘻嘻笑道,很有孝子的模样。 柳因凝看着他与襄阳侯几分相似的脸便觉恶寒,甚至开始浑身发抖。 “母亲可是病了?要不请个大夫?”云澈此刻心情很好,连这毒妇都能住在将军府,他更能光明正大住进来了。 “云澈!咱俩商量一下房租之事。”玄英看他这个富人在眼前晃悠便想要他出点血。 “好吧!”云澈虽不情愿还是跟着玄英去了书房,常青不放心也跟着一起。 扇儿和亭儿去看他们今晚要住的院子了。 “说吧!一月要几两银子?”云澈笑问。 “二百两!”玄英狮子大开口。 常青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公主就是脸皮贼厚,一般人真不好意思开口。 “这将军府是金子做的?”云澈甚是不满。 “就算泥捏的也能保你平安。”玄英知晓他肯定会住。 “你可是我亲嫂子,咱们是一家人!”云澈都快哭了。 “亲兄弟明算账,你若不愿意住请离开!”玄英翘着二郎腿品着常青倒的茶水。 “再商量商量,也要允许讨价还价不是?少点吧好嫂子!”云澈觉得她年龄小应该好忽悠,开始哭穷。 “常青!点香!一炷香时间还想不好便把他给本宫丢出将军府。”玄英不耐烦道。 “是!”常青说着便去点香。 “行!行!二百两就二百两!”云澈想想江淮王说的保护一年时间很快会到,到时再来说不定又不是这个价了,索性答应了下来,银子只当自己逍遥快活了。 “这还差不多,你死了银子一两也带不走,人要想开些。”玄英笑得灿烂。 “嫂子,二哥为何要让母亲住进来?”云澈想了想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毕竟是将军的亲生母亲。”玄英随口答。 “嫂子,你不懂,二哥见到她心里不会好受的,只是表面上装得风平浪静。”云澈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你怎么知晓?”玄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好吧!任哪个人自己的父母对自己下毒手都会很痛苦。 我的生身母亲只是对我不闻不问,任我被兄弟姐妹欺负,我一直以来还对她有诸多不满与怨言,一段时日甚至还意志消沉。 想想二哥心里该是多寒凉,你好好陪陪他,他很喜欢你!”云澈难得认真道。 “好!”玄英一口答应,站起身匆匆去找林牧。 她以为林牧是强大的,看不出他难受他便不难受,她也相信了他的伪装。 这几日是自己疏忽了,只想着偷他的珊瑚珠,作为未婚妻确实不合格。 常青听云澈这样说也有些不舒服,跟着玄英离开。 两人路上被告知林牧让他们去膳厅用膳。 林牧看到他们眼神温柔,看不出有坏情绪,“快来!冬日里膳食易凉。” “好!”两人答应着入座。 三人用膳气氛与平常无异,林牧时不时帮两人夹菜。 常青很快吃完便离开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将军,又觉得自己在公主跟将军应该放不开。 “用完膳做什么?”玄英问。 “公主想做什么?”林牧微笑反问。 “你想让我陪着你还是想单独待着?”玄英小心翼翼看着他,认为人心情不好时可能自尊心也会强一些,她打算迁就他一些,多了她可能做不到。 “公主愿意陪着我,我当然会开心一些!”林牧道。 “好!我陪你喝酒!”玄英提议道,酒可消愁哪怕只消一时也可! “好!”林牧也不想辜负她一番好意。 用完了膳两人便去了暖阁,天色渐晚,围炉而坐,把酒言欢。 几杯酒下肚玄英便有些晕了,还是强撑着跟林牧聊一些趣事,逗他开心。 林牧从内心里总想将自己强大,乐观,沉稳的一面给她看,笑得比平时多多了。 又是几杯酒下毒玄英便有些醉了,“我知晓你不开心,我想让你忘掉一切烦恼,如我一般,失忆了,失去了一段痛苦的记忆。” 林牧笑了笑,原来她早已发现自己失去了段记忆。 “我给你银子你会开心吗?”玄英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问道。 林牧看着她不舍与委屈的表情哭笑不得,“我还未要公主的银子,公主已舍不得了。” “没有,我只是心疼你,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给!”玄英脑子还有几分清明,大方道。 “足够了!”林牧觉得她能说出这话他很满足,他一个被抛弃的人能得到她如此看重即使去死也甘心了。 “什么?”玄英不明所以看着他。 “有你一切都足够了。”林牧紧紧抱住她,以免她从自己腿上掉下去。 “不够,我身边的人都看重你,很多人看重你。”玄英反驳他,他配得上所有人的看重,因为他用血肉之躯带领将士们守卫着大周这片土地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别人看重我是因我是将军,公主也是如此吗?”林牧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怎样的位置。 玄英盯着他幽深的眼眸深思了一阵之后似乎庆幸般说道:“感谢上苍!” “为何?”林牧不解。 “幸亏是你!还好是你!上苍待我不薄!”玄英说完眼睛笑成月牙。 林牧听懂了她的意思,作为公主,皇家需要她嫁给谁她不会反抗,嫁给林牧她有真心。 这话语如皎皎月光照进了林牧的心间,抚慰着他的心田,眼睛也闪过晶莹。 “你我将来是夫妻,你不必时时强大。”玄英看他眼里有了水光,知晓这人在慢慢卸去伪装。 “公主!是上天待我不薄!”林牧说完玄英已站起身,掰着他僵硬的肩,又抱住的脑袋,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 “上天对我太好!”她固执地纠正他,因为他的生命里没有亲人,自己会是他倾注感情的第一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为了阻止他再反驳,她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 暖阁里的空气温暖又甜蜜。 第173章 被控制 知晓玄英在陪林牧,扇儿和亭儿便坐不住了,时不时跑到暖阁外偷听。 暖阁内渐渐听不到说话声了,俩人便着急了。 扇儿直接拍门大声喊:“公主,该歇息了!” “进来!”林牧应了一声。 俩人推门进去发现玄英正歪在林牧怀里睡得香甜,脸上红扑扑的,像是喝醉了。 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像是被吵到了,烦躁地在林牧怀里蹭了蹭,接着睡。 “我们带公主回去!”扇儿伸手拉玄英。 林牧却先她一步将玄英放在了暖阁里的床榻上。 “怕是要下雪了,你们睡这处暖和。”林牧动作轻柔地帮玄英盖好被子,大步离去,将院子留给他们用。 “哎!真让人操心!”扇儿坐在床边叹气。 “公主跟将军感情好是好事,不然不但咱俩操心,陆家人都要跟着操心,很多人都要跟着操心。”亭儿说完去外面准备打水洗漱。 她来到外面发现云澈正提着酒壶朝他们的暖阁走来。 “云公子有事?”亭儿问。 “我来为二哥、二嫂送酒。”云澈举了举手里的酒壶笑道。 “天色已晚,将军已离去!”亭儿不悦。 “你在骗我!”云澈笃定道,径直往里面闯。 亭儿觉得不对劲,快速挡在他的前面,严肃道:“云公子,公主已歇息,请你明日再来!” 云澈二话不说便对着她出手,两人很快打作一团。 扇儿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只看到黑暗中两抹飘忽不定的身影。 “有刺客!”扇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喊一声。 巡逻的府兵本就在附近,听到喊声都冲了过来。 云澈很快便被几人押下。 “我要见公主!你们凭什么拦我?”云澈气愤大喊。 林牧赶来凑近他仔细看了看,一掌打晕了他。 从他的呆滞的眼神林牧看出他定是无事又去柳因凝那里了,被她暗中下了毒。 “常青!去问问松涛药可配好了?”林牧小声吩咐常青。 “好!”常青一跃上了房顶,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将军!他不怀好意!企图闯进去想害公主。”亭儿恼怒地踢了躺在地上的云澈一脚。 “他只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林牧道。 “将军不是包庇他便好!”亭儿说完进了屋。 将军府上下都警惕了起来,老管家紧张得一夜未眠,生怕玄英再出什么差池。 林牧忍住了想将柳因凝暴打一顿的冲动。 直到天亮松涛才匆匆赶到将军府,为云澈解了毒。 云澈清醒过来时猝不及防与林牧那黑沉沉的眸子相撞,吓得心惊肉跳。 “蠢货!这段时日不要再出门。”林牧丢下这句便离开了。 “我二哥还是关心我的!”云澈自恋地笑了起来。 “云公子,你可好了?”老管家看着他这样还以为他精神还是不太正常。 “好了!”云澈跳下床伸展着四肢展示给他看。 “将军说你中毒了,你可知你是如何中毒的?”老管家问。 “这个……不太光彩,本公子不说了。”云澈想起此事便觉丢人又一阵后怕,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他只是去柳因凝那毒妇处炫耀一下他们兄弟情深,没想到她竟趁自己不备催眠自己,不知怎么还给自己下了毒,当时他脑袋里只有剩一个念头,那便是要了公主。 此刻想想那感觉也太可怕了,自己从未对长公主有过非分之想,这么龌龊的想法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 幸亏公主无事,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就算二哥不杀他,他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他以往也曾听说过东海的人催眠术,只觉得世人是夸张的描述,没想到竟如此恐怖。 玄英醒来林牧已去上朝,床头放着三颗血红的珊瑚珠,甚是惹眼。 她先是一喜又蹙起了眉头,怀疑昨日自己陪林牧喝酒还要了报酬,这些太无情了吧!弄得他们之间只是冰冷的交易一般。 “公主,将军说要一颗给三颗,你可还满意?”扇儿一脸困惑看着她,这不像开心啊! “这是为何?”玄英问。 “昨夜云公子意图对你不轨,被亭儿逮个正着,将军应是在为自己的兄弟赔罪。”扇儿分析道。 “云澈?怎么会?”玄英不信,他怎会对自己有那种心思? “他中毒了!今日一早解药才送来。”扇儿道。 玄英一下明白了,他很可能跟秦青青一样被催眠了。 东海人已猖狂到如此地步了? “他怎会被催眠?将军府里竟如此危险?”玄英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昨夜去了柳因凝的房里,应是被她催眠了。”亭儿小声道。 “她可真是厉害!”玄英没想到她被点了穴还能控制人。 “将军出门时还专门过来嘱咐了,说外面形势不明,让公主莫要出府门。”扇儿道。 “嗯!好吧!至少怎么玩都不会有人管。”玄英看得很开。 “公主,外面下雪了,下得还挺大,用完膳咱们去打雪仗,堆雪人吧!”说起这个扇儿有些兴奋。 “好!”玄英一听也来了兴致,快速起床洗漱。 整个将军府本来还处于紧张的气氛中,三人在将军府里玩闹,笑声时不时在府中回荡。 府中人顿觉心中轻松了几分。 等雪下得足够厚,三人开始在林牧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堆雪人。 玄英做了一个林牧,俊朗非凡,勇猛无双。 扇儿做了一个玄英,娉娉袅袅,笑靥如花。 亭儿做了两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憨态可掬,甚是惹人爱。 “哇!你们做的可真好看!这个像将军,这个像公主,这两个像那日我在街上看到的小胖娃娃。”常青看到雪人忍不住赞叹。 “我可是在祝愿将军跟公主幸福美满,子孙满堂。”亭儿笑道。 “那也应加上我!”常青道。 “好!我来!”玄英亲自做了一个对着两个娃娃做鬼脸的常青。 “不能把我做得威武一些吗?”常青不满意。 玄英又做了一个拿着剑挥舞得常青,“这个好看了吧!” “这个差不多,还是没将军高大魁梧!”常青道。 “你本来就没将军长得伟岸。”扇儿道。 “那我也做一个你。”常青说着便动手,很快做了一个扇儿。 “你们都全了,常青也做一个我吧!”亭儿看着雪人眼里闪过不舍。 “好!”常青答应着,跑着去滚雪球。 第174章 让公主恢复记忆 林牧下朝回来一脸凝重,看到那几个雪人之后脸上的寒冰顿时消失了,眼神也温柔了。 “将军!你看好看吗?”玄英看到他笑问。 “好看!”林牧的眼神一直在几个雪人上,雪花飘零之中,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这样的幸福是他心之所往。 “这两个娃娃好看吧!常青说他在街上看到过。”玄英笑道。 “好看!”林牧看着玄英的眼神有些复杂。 “将来公主和将军的孩子也会这样好看的。”亭儿接了一句。 玄英听了愣了一下,“你瞎说什么!”她瞪了亭儿一眼。 “将军可是心情不好?”玄英觉得他一直不爱笑,只是不开心时眼神更阴郁。 “进去说!”林牧拉着她进了书房。 “怎么了?”玄英看他一脸严肃疑惑问。 “他们想让公主恢复记忆。”林牧道。 “好!”玄英应下,她知晓让她恢复记忆定是有用,她自然愿意。 “朝中很多大臣都有印象,公主那段记忆很惨烈。”林牧提醒她。 “没关系!我要做什么准备?”玄英认为楚昭跟江淮王是她的亲人,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不会让她想起那段记忆。 “并不是陛下跟江淮王的意思,是大臣们的意思,京城有了不少人被东海人用了催眠术。”林牧解释。 玄英听了有些气愤,“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 “陛下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找到他们领袖才能彻底根除他们。”林牧道。 “只有我曾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大臣们便想让我恢复记忆。”玄英一下猜到了。 “今夜陛下会亲自带人来。”林牧顾虑重重,她恢复记忆了还会记得自己吗?她对自己的感情可还存在? “你在担心!”玄英扑进了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公主!我本一无所有,也无所畏惧,可你……”林牧紧紧搂住她的腰,眼神里带着不舍与依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我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而已,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别担心!”玄英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祖母说以往你武功高强,爱行侠仗义,虽只有十岁,但心中可有仰慕之人?你恢复了记忆可还记得我?可会失去你我相识以来的记忆?”林牧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玄英没想到他竟想了那么多,回抱住他,“对不起!” 林牧听见这三个字便知她不会改变主意了,身为公主她一直是合格的。 “我见你的第一面便觉你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这种感觉不会变的,即使忘了你也会再次喜欢上你。”玄英安慰他。 “嗯!”林牧黑眸沉沉,相信她说的话,心里还是很不放心。 玄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扇儿和亭儿,“你们可想恢复记忆?” “我想!”亭儿毫不犹豫道。 “亭儿,你不想吗?”玄英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亭儿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亭儿,你在想什么?”扇儿问。 “我,我,”亭儿似乎有难言之隐。 “不好,她像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扇儿大喊一声。 一旁的常青果断出手将她控制住。 “公主,你小心些!”扇儿护着玄英,生怕她会被亭儿伤到。 “公主,我并未被控制。”亭儿盯着玄英坚定道。 “公主莫信她,喝醉的人认为自己没醉。”扇儿道。 “亭儿,你可是有话要说?”玄英问。 “公主,你可愿信我?”亭儿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当然,常青放开她!”直觉告诉玄英,亭儿不会伤害她,若想伤害她何必等到今日,这么多年她们同吃同睡,她有的是机会。 “公主!”亭儿得了自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哐哐哐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 “你起来,有话好好说!”玄英于心不忍。 “我一直在等公主恢复记忆,我等得好苦啊!”亭儿声泪俱下。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扇儿道。 “公主,我是东海人。”亭儿道。 他这样一说常青跟扇儿又紧张了。 “我们东海人也有坏人跟好人,当年是我们的老族长暗中救了公主。”亭儿道。 “公主当年被我们的族人抓到,他们本来想控制公主,奈何公主用自残的方式保持理智,他们便开始折磨公主,公主倔强,一直不肯屈服。 老族长将我东海的圣物明智草暗中让公主服下补身子,公主才未被折磨死。 公主被先皇救走后,有族人却发现了老族长做的事,他因此受到了族人的惩罚,一直被关押着。 他嘱咐我去陆家找公主,希望公主带人去解救他。 他有办法帮公主打败我们族中坏人,我成功被老夫人收养之后一直害怕公主不信任我,不敢提起祖父的事。” “亭儿,你我是”五岁时被收养的。扇儿还没说完已被玄英一个手势打断了,她示意亭儿继续说。 “后来,公主失忆了,我也没了办法,只能寻找机会,直到上次看到公主腹部的伤疤才想让公主恢复记忆。”亭儿说完如释重负。 “亭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玄英心疼地扶起亭儿,此刻也能肯定她也被控制了,只是控制她的是另一波东海人,若是内斗她喜欢。 亭儿摇了摇头,“我一直很纠结,若公主恢复记忆便会痛苦,若不恢复,老族长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亭儿咬着唇,泪眼婆娑。 “哎!”玄英遗憾地叹气,自己若不失忆哪里还会让东海那帮人嚣张到今日。 “这么说,当年失忆的只有我跟公主,你并未失忆。”扇儿似恍然道。 亭儿摇了摇头,“柳家的催眠术太厉害,我也失忆了三年之久,之后慢慢想起来,完全记起来还是去年随江大人从蜀地回来时。” “哎!老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他我们早断了那帮坏人的活路了。”玄英又叹了口气。 “公主,先皇也是爱女心切!”扇儿为先皇说话。 “行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我会恢复记忆,定帮你救出老族长。”玄英看着亭儿保证道。 “多谢公主!”亭儿又抹了把眼泪。 “亭儿可记得你们族人那些坏人的样貌?这样公主便不必恢复记忆了。”扇儿想到此处试探着问道。 “我,毕竟是东海人。”亭儿小声道,脑子里一片模糊。 “公主,去用膳吧!”一直未出声的林牧此刻拉着玄英便往膳厅走,他知晓有了亭儿说的这件事更无法阻止她恢复记忆了。 “别担心!一切会好的!”玄英与他并排走进风雪中,笑容灿烂。 第175章 公主向往? 用膳时玄英时不时夸赞膳食合胃口。 林牧只是微笑着附和,这几日他终于有了家的感觉,不知今日之后是怎样的光景,想到此处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这事了结了你要陪我去游湖。”玄英撒娇道。 “冬日里游湖?”林牧好笑地看着她,觉得她的目的不纯。 “秦家姐妹曾说过,你冬日里陪曾她们游湖。”玄英酸溜溜道。 “没有!”林牧一脸不悦。 “那他们为何这样说?”玄英不依不饶。 “为了气你!”林牧不想聊她们,不用想也知他们的目的。 “秦大小姐的毒可解了?”玄英又问。 “嗯!”林牧淡淡应。 “那我们成婚后已是初春,到时你陪我游湖。”玄英转移了话题。 “好!做什么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便好。”林牧应下。 “你多笑笑,笑起来挺好看。”玄英看着他俊美的笑颜有些移不开眼。 “好!”林牧笑着帮她夹菜。 玄英思绪突然跑偏了,心想等开春了去挖皇陵。 不行先去南域挖,他们的守皇陵人自己可不会心软,也无后顾之忧,这样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公主在想婚后的生活?”林牧笑问,眼里满是柔情。 “啊?啊!”玄英不知该如何答了。 “公主很向往?”林牧又问。 “?”玄英差点儿被一口肉噎住,她还未想过,他哪里看出她向往了? 林牧看她这样慌张笑了笑,“公主不必紧张,日后我不会太管着你。” “你不会管?我不太信,其实你不管我,我会很自觉的,我如今看到皇叔便想找事。”玄英笑道。 林牧并未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笑。 玄英觉得他的笑有些像自己怎么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的胜券在握。 只见林牧凑近她,“我们成亲后很快会有孩子,公主当明白作为父母要以身作则,言传身教!” 玄英听了满眼迷茫,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未想过生孩子,还要教养,她完全不知如何做。 “别担心!咱俩一同迎接未来的生活。”林牧不止一次想过,他们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她,有他们的孩子,孩子既像她又像他,他会爱她跟孩子,守护他们,一同看孩子长大,那定时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 有了孩子玄英定不会像如今一样任性,他很期待她做母亲时的样子。 “你很想要个孩子?”玄英看他一个未成亲的男子说得如此顺口觉得不可思议。 “只要你生的几个都我都想要,你想要几个?”林牧逗她。 “日后再说吧!”玄英有些脸热,她哪里想过这种事。 林牧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心情好了不少。 常青在外面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开心不已,将来公主生了小郡主和小世子,他要带他们吃喝玩乐,好好保护他们,教他们练武,骑马,杀敌…… 这时,云澈风风火火赶来,常青还未回过神他已到膳厅。 “二哥,二嫂!用膳为何不叫我?”他毫不客气地坐在林牧的另一侧。 林牧也不理他,帮玄英夹菜,“这个羊肉多吃些,御寒!” “再添副碗筷!”他吩咐一旁的下人。 见林牧并未制止,下人才去拿了碗筷来。 “二哥!一家人要一同用膳。”云澈好不见外地夹着自己喜欢的菜。 “你可知我的外祖父是哪位?”林牧问。 “二哥在问我?”云澈抬头,见林牧盯着自己才确定。 “你的外祖父家是江南的王家啊!”云澈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才知晓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王家人定是被那帮人控制了。 “我还真不曾听说过,我帮二哥问问!”云澈主动请缨。 “你不怕被她控制?”玄英睨着他。 “二哥暗中护着我便是了。”云澈还真怕。 “你最好离她远些。”林牧警告他,三人都知晓他说得“她”是哪个。 “好!我听二哥的!”云澈赶紧应下。 “将军想到了什么?”玄英问。 “我小时曾听她说过恨自己的父亲,恨他不愿支持自己,跟族长和长老们作对。”林牧回忆道。 “你这么说亭儿说的老族长有些像你的外祖父。”玄英接话。 “我也觉得像,若如此咱们找到他也许能找到解决东海人的办法。”林牧道。 “这么说你赞成我恢复记忆。”玄英笑看着他。 “我不赞成有用?”林牧不满问。 玄英只是 “嘿嘿”笑了两声不再接话。 “二嫂失忆了?”云澈好奇问。 “嗯!多年前失去了一段。”玄英道,认为这事很多人知晓,她也没必要瞒着他。 “我贩卖药材,需要什么你们尽管开口。”云澈笑道。 “你可听说过冰玉?”玄英问。 “嗯,当然,只是不曾见过。”云澈没想到她一开口便要这么稀奇的东西,夫妻俩的忙他都帮不上,真挺没用。 “用过膳去看看她吧!”玄英认为关于东海柳因凝知晓的定比他们多得多。 “好!”林牧应。 柳因凝住在将军府上每日除了林牧见不到其他人,她这辈子毁在了两个她最亲近的男子手上,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看到三人来到她只是抬眼看了一眼。 “母亲,我们来看你了!”云澈嘴甜地叫她。 “你给我闭嘴,哪个是你的母亲。”柳因凝听见这俩字便恼羞成怒。 “母亲,你何必如此生气?二哥可是你的亲生儿子,由不得你不认。”云澈笑得很欠揍。 “滚!”柳因凝闭着眼吼道。 “母亲,我们的外祖父可还活着?”云澈无视她的暴怒问。 “活着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废人。”柳因凝不耐烦道,说完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抿了抿唇。 “用膳吧!”林牧将食盒放在她身旁的几案上。 柳因凝打开食盒便吃了起来。 “咱们以往见过!”玄英盯着她令人惊艳的脸肯定道。 柳因凝一愣,“你想起来了?看来柳家的催眠术不过如此。”她冷哼一声。 “说得对!”玄英赞同道。 柳因凝看着玄英眼里慢慢带了警惕,“当年我也是奉族长跟长老们的命令才那样对你的,你不能怪我。”柳因凝紧张道。 “你们东海人有几个好的?我会一一报复回来。”玄英顺着她的话往下狠厉道。 “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找我,我是被逼的。”柳因凝像受到了刺激,一下从凳子上掉到了地上,惊恐地看着玄英。 “她有些不正常!”玄英看着她肯定道,林牧跟云澈也看出来了。 “也许她早已不正常了。”云澈看着她叹道。 林牧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眸色微沉,之后拉着玄英便离开了。 柳因凝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们都不支持我,都在骗我,我本是族长继承人你们竟如此对我。”语气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怨恨。 第176章 恢复记忆 玄英还未用过晚膳,江淮王跟王妃已到了将军府。 “公主,你快点,王爷跟王妃到了!”扇儿看林牧大步离开提醒她。 “自家人何必那么客气?”玄英慢条斯理地用膳。 “陛下很快会到,还有南阳王回来了。”扇儿又道。 “真的?翊儿回来了?”玄英听她这样说撂下筷子便往外冲去。 外面天寒地冻,地面又硬又滑,玄英一路脚下打滑冲向府门口,心中却有些激动。 “皇姐!”长乐看到一步一滑的滑稽身影向这边靠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兄妹几个抬头,暮色中看到一个雀跃的身朝他们奔赴而来。 “昭儿,翊儿,长乐,静和你们都来了。”玄英看到他们心中欢喜。 “皇姐!我们都想你了。”长乐跟静和拉着她的手撒娇。 “我知道了。” 玄英亲昵地捏了捏她们的脸。 “翊儿长高了!”玄英看着楚翊虽风尘仆仆但身姿挺拔欣慰地笑了,他越来越像自己的父皇了。 “皇姐一点未变!”楚翊笑着看她。 这时松涛带着一个白衣女子进府,那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生得面容清丽,仿若不染尘世的仙子,所有人都朝她看过去。 松涛朝几位行礼,白衣女子像似未看见任何人。 江淮王跟楚昭都对她礼待有加,玄英看着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姑姑!这位是江淮王,这是陛下,这位……”松涛本想向她一一介绍。 女子并未看任何人,而是直接打断他的话问:“哪位是玄英长公主!” 在场之人都有些惊讶,并未在意她的目中无人。 “我便是!”玄英看着她说道。 “公主,你确定要恢复记忆?”女子看着玄英开口问。 “是!”玄英毫不犹豫,再不好的记忆也是她的,她想找回来,况且还能认出东海人。 “恢复记忆的后果公主自负,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女子点头。 “好!”玄英应。 “会有什么后果?”江淮王赶紧问。 “我记得当年先皇怕公主心情抑郁才让我与我那侄女为公主封了记忆。”女子耐心解释。 “我愿意恢复记忆!”玄英又说了一遍。 林牧引着她们进了暖阁,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门外。 “外祖父,你快点儿吧!”这时云澈领着南山神医火急火燎赶来了。 “王爷,陛下!王妃!公主!我将我的外祖父南山神医请来了,不知长公主在何处?”云澈一大早便去请南山神医,跑了很多地方才将他找来。 南山神医看到他们敷衍地朝他们行了一礼。 “皇姐已在恢复记忆了。”长乐与南山神医算旧相识了,笑着接话。 南山神医看着长乐笑道:“多谢公主告知,老朽的外孙怕长公主恢复记忆之后会身体不适。” “多谢云公子,有劳神医了!”长乐礼貌道谢。 之后,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紧张地盯着暖阁的门。 暖阁内柳未央正专注地凝着玄英的眸子。 玄英很快便如丢魂一般,两眼发直。 之后,残忍的,血腥的,痛苦的回忆一股脑回到了她的脑中,她有些招架不住,脸色煞白,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柳未看着她眼角快速滑落的泪水知晓自己成功了。 “公主,当年是我与侄女一同催眠了你,如今我也只能将我封印的那部分记忆还给你,不知能否帮到你。”待玄英慢慢平复了情绪她才开口道。 “这些足够了。”玄英哽咽道,她的目的是认出东海的族长与长老们,如今也差不多了。 “公主,我希望早日惩治那些东海人,让我柳家惨死的冤魂得以安息。”柳未又道。 “姑姑放心!会的!”玄英看着她不自觉叫了她一声:“姑姑!” “你认出我来了?”柳未惊喜道。 玄英摇了摇头,“我只是凭感觉!” 只见柳未央的眼神黯淡的下去,“公主好好休息!” “姑姑!你可是有事要告诉我!”玄英虽有些头疼,但还是看出了柳未的欲言又止。 “等等吧!公主先休息!”柳未说完打开了门,抬步走了出去。 “皇姐怎样?”楚昭先问出了声。 “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头疼,内心痛苦,那些回忆本就会折磨她的身心,需要静养。”柳未道。 “多谢前辈!”楚昭说完带着弟妹们进了暖阁, 玄英正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赶紧擦了擦眼泪。 “皇姐!你觉得怎样?”静和温柔开口。 “还好!”玄英勉强笑了笑。 “心里的苦要说出来,我们一块儿解决。”楚昭看着他道。 “皇姐!你哪里不舒服?”长乐问。 “皇姐!你想吃什么?”楚翊问。 玄英摇了摇头,被他们吵得只觉得脑袋快炸了,赶紧闭上了眼睛。 长乐他们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她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深渊,不停往下坠落,她想要抓住什么又抓不住的感觉。 那一幕幕带着哭喊声,恐惧的嚎叫声,鲜血中带着绝望的呻吟声,让她如置身孤寂的长夜,想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要将她吞噬般。 “公主,吃了这颗药丸,可安神!”南山神医闯进暖阁说了句,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口中。 “打晕她!”南山神医看到玄英眼里的绝望与无助大喊一声。 楚翊反应过来一掌打晕了她。 “怎么回事?”江淮王进来看着玄英毫无血色的脸问,身后跟着林牧和王妃。 “公主失去的那段记忆很悲惨吧!”南山神医肯定道。 “的确!”江淮王道。 “让公主好好休息,静养几日吧!”南山神医叹气,当年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也为公主治疗过,没有几个人会有那样的经历。 “好吧!林卿家,拜托你了!”楚昭看着林牧道。 “陛下!王爷!王妃!公主!请放心!微臣定会照顾好长公主。”林牧心中着急,他不知玄英有没忘记自己,可此刻也只能等。 “皇兄,我也留下来照顾皇姐吧!皇姐跟将军毕竟是未婚夫妻,我在这里方便些。”长乐道。 “我也留下来!”静和道。 “静和,长乐你俩跟我回府,每日来陪陪玄英即可!”江淮王道,玄英跟林牧有婚约在,外人不至于说闲话,她俩不能留在将军府。 “皇叔说得对,还是我留下来吧!”楚翊道。 几人争来争去,谁都不愿离去。 “今夜我守着玄英吧!你们先去忙。”江淮王妃道。 这下大家都同意了,都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177章 为你离寒宵 玄英再醒来已是半夜,睁眼便看到了林牧担忧中带着不安的深邃眼眸。 “怎样?头还疼吗?”江淮王妃轻柔地将她扶起靠坐在床头。 “有点!”玄英这一觉睡得很累,不停地在做梦。 “想吃东西吗?”王妃慈爱地帮她顺了顺凌乱的发。 玄英摇头,“姑姑走了?” “你说柳未吧!她在等你醒来。”王妃轻声细语。 “我想见她!”玄英说着红了眼眶,巨大的愧疚折磨着她的心。 “玄英,好孩子!林将军在外面守了半夜了,他很担心你,你要不要先见他?”王妃柔声问。 玄英一愣,她还真把他给忘了。 “我去叫他进来,你要让他放心不是!”王妃说着站起身。 林牧进来时带着小心翼翼。 玄英已整理好情绪对他笑了笑。 “公主不想笑便不笑吧。”林牧坐在床边,他的公主以往不曾这样强颜欢笑过。恢复了记忆,她那飞扬明媚的笑不见了,那段记忆让她的心变得沉重了。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玄英低下头掩饰情绪。 “过去的只能让它过去,公主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你不是一个人。”林牧想握她的手又将手收了回去。 “这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玄英认为他毕竟算是东海人的后代。 林牧沉默,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东海人也不行。 玄英突然盯着他, “将军,你长得像一个人。” 林牧还以为她在说胡话,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 “当年给我明智草的人跟你很像,只是比你年长些。”玄英回忆道。 “以往母亲曾说过,我长着跟外祖父一样的脸,一样让她厌恶。”林牧认为那个人跟他定有关系。 “你是说那人很可能是你的外祖父。”玄英一下听明白了。 “很可能,不然怎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林牧说着将一勺粥送至她嘴边。 玄英鬼使神差喝掉,林牧继续喂,她继续喝。 “公主不必有负担,我与族人之间无感情,灭了他们也是他们的报应,我支持。”林牧知晓她心中所想,索性先表态。 “当年,因为他们将我掳走父皇才不敢痛下杀手,不是因为我,也许他们不会那般嚣张,柳家人不会遭灭门。”玄英将心里的愧疚说给他听。 “当年的事谁也不想它发生,公主别太自责,相信这次你会替他们报仇。”林牧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你的手像冰一样。”玄英刚说完他慌忙将手收回。 “傻瓜,你真的在外面待了半夜。”玄英方才还以为皇婶在骗自己,心里感动又心疼,想拉他的手被他躲开了。 “这没什么,以往在军中是常事。”林牧看着她眼里的嗔怪,一颗心安定了下来,公主还是关心自己的,他做什么都值得。 这时,门外的江淮王妃敲了敲门,提醒林牧该离开了。 “你早点休息!”玄英目送他离开。 江淮王妃看着俩人依依告别,心中为他们高兴。 “玄英,还困吗?”江淮王妃一脸笑意。 “皇婶,你有话要说?”玄英一眼看出她的用意。 “你与林将军虽是先皇赐婚,难得的是你们两情相悦。他愿意为你立寒宵,放在何时也算真诚,要好好把握!”王妃拍了拍她的手。 “皇婶觉得他可靠?天下男子有几个可靠的。”玄英看到她便想到了自己的皇叔。 “你在说你的皇叔吧!”王妃一下听出来了。 “皇婶,是皇叔对不住你。”玄英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江淮王妃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只能来了一句,“林将军与你皇叔不同,你要信皇婶。” 玄英笑了笑,“我信!” “你们可能还要经历很多,皇婶希望你们同心同力,你父皇的眼光不会错。”王妃笑着帮她理了理头发。 “我听皇婶的!”玄英说出这话也在心里坚定了要与林牧共度余生的决心。 翌日,玄英起了个大早,用过膳便在府里转悠。 远远看到柳未从柳因凝的院子出来。 “公主,将军的母亲不会被她杀了吧!”扇儿小声道。 “杀了也是她活该,我碍于她是将军的生母不杀她,姑姑杀她是报仇。”玄英冷漠道。 “将军可会伤心?”扇儿道。 玄英不说话了,她知晓林牧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她若死了他也许会伤心也会遗憾吧! 这时,楚昭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昭儿?出了何事,如此慌张?”玄英有种不祥的预感。 “皇姐,今日是东海人的重要节日,他们会在这一日祭奠他们的祖先,你跟我去。”楚昭急切道。 “陛下若知晓在何处,您带着人去便是了,为何要带上公主?”扇儿听了甚是担忧。 “今日也是灶神节,城内城外都有祭祀之人,朕不认识他们,皇姐恢复了记忆应记得他们中的一些人。”楚昭快速解释。 “可你们会有危险的。”扇儿有些急了。 “走!管不了那么多了?机会难得!他们的祭祀何时结束?在何处?”玄英拉着他便往府外冲。 “听说他们在北郊的山林里。”楚昭道。 “公主,你们不能这么去。”扇儿死死抱住她的腿,不让她离去。 “你去叫人,我跟陛下先去。”玄英也有些等不及了。 “我也去!”柳未听到他们的话也跟着一起去。 “姑姑,你可曾见过他们?”玄英问。 “不曾!”柳未央说着已咬牙切齿。 “公主,我找哪个?”扇儿一时慌了神。 “去找江淮王,让他带人去接应我们。”玄英撂下这句跟两人一块急匆匆离去。 扇儿找了匹马,快马加鞭往宫里赶。 路上遇到出来办差的崔佑,被拦了下来。 “扇儿,你做什么?京城内不准跑马。”崔佑训斥她。 “公主有危险,我要进宫找王爷!”扇儿一下哭了出来。 “公主怎么了?”崔佑说着跃上马背,带她进宫。 “公主与陛下去了北郊的山林,说是东海人在那里祭祀祖先。”扇儿小声趴在他耳边道。 “驾!”崔佑知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带着扇儿骑马以更快的速度往宫门冲。 两人到了皇宫,江淮王正在上朝,大臣们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 “怎么办?时辰尚早,王爷下朝不知何时了?公主跟陛下会有危险。”扇儿急得跳脚。 “你留下来,我先跟韩律他们去帮陛下和公主。”崔佑当机立断。 “好!你要保护好公主!”扇儿求道。 “放心!”崔佑快速离去。 独留扇儿在大殿外焦急等待。 第178章 上天垂怜 玄英他们坐着马车去往北郊的山林。 “昭儿,他们邀请你了!”玄英肯定道。 “是!他们的长老跟族长会混在人群中,皇姐能认出来吗?”楚昭问。 “当然能!那时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会活着离开。”玄英记得当年的一幕幕,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嘴脸。 “公主!你最好假装是他们的人,不然会有危险。”柳未担心玄英再次被他们抓住。 “姑姑放心!那次之后父皇派暗卫日夜护着我,他们伤不到我。”玄英对魑魅魍魉还是很有信心的。 楚昭看着柳未说不出的亲切,这是他的族人,眼神清澈,出尘脱俗,不像那些人眼神里都是贪婪与怨恨。 柳未看了楚昭一眼,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陛下!你身上为何有我柳家特制的迷药味儿,难道你也会催眠术?”她忍不住问。 “是的!我也会!与柳家的很相似。”楚昭看着她不自觉说出实话。 “你是我们柳家人的后代?怎么可能?”柳未满眼不可思议,又觉惊喜。 “姑姑,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父皇生前安排好的,陛下一度以为自己是东海人。”玄英希望有人为他们解惑。 “陛下,你看着我!”柳未突然道。 “做什么?”楚昭避开了她的视线,他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让计划落空。 “你对我用催眠术,我能判断你是否是柳家后人。”柳未解释。 “这个重要吗?如今最重要的是杀了东海那帮人。”楚昭此刻莫名有些紧张。 “昭儿,你想做什么?”玄英看着他满眼担忧。 “皇姐,你想多了!”楚昭对着他笑了笑。 “你若做什么傻事我也不活了。”玄英又一次想到这里双眼发红,心中不安。 “皇姐!不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楚昭在心里无奈叹气,自己的计划不能被她破坏了。 “你说话算话!” “好吧!”楚昭答应着看向柳未的眼睛。 “你真的是我柳家后人。”柳未几乎要喜极而泣,看着楚昭如看到了希望,不再是冷静,淡漠的模样。 原以为他们柳家只剩她一人,没想到还有这样年轻的后辈,这是上天垂怜,不忍她柳家绝后。 可想到楚昭的身份她又觉得甚是蹊跷。 “昭儿,这定是父皇安排好的。”玄英慌乱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会离去般。 “皇姐只不过在安慰我,母后说她进宫前曾是失去一段记忆,也许是柳家人催眠了她。”楚昭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耻。 玄英听了这话甚是心疼,他这段时日定承受了很多。 “不可能,我柳家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况且陛下的年龄也对不上。 那段时日,我柳家人几乎与世隔绝,更不可能来京城迷惑先皇的妃子。”柳未央沉了脸,这件事不简单,怕是有人在嫁祸柳家。 楚昭听了这话沉默了,心中如迷雾。 “昭儿,先解决了东海人,之后再慢慢查你的身世不迟。”玄英认为若是这样胡太医也不知全部的真相,父皇糊涂了,为何要留给她一封信? “公子,到了!”此时马车停在了北郊的山前。 楚昭最先跳下马车,将玄英扶了下来,柳未也跟着下了马车。 天空灰蒙蒙的,飘着零星的雪花,三人进了山林。 “这里很多脚印,也有很多人来往,不会是他们走的方向。”柳未猜测道。 来到此处玄英觉得很迷茫,她只是对几个东海人有印象,还不一定会遇到,在山林里找到他们实属不易。 “跟我走!”楚昭说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昭儿,你知晓他们在何处?”玄英心中疑惑。 “他们邀请你,你应该知晓在何处。”柳未肯定道。 “说是在东方最高的山峰。”楚昭说着扶着玄英往前走。 “公主,你可信任他!他可会害你!”柳未大声道,她活了几十年,经历过背叛,她不信任楚昭,但信任玄英的为人。 “姑姑,我信昭儿!我们是亲人!无论何时都信任他!”玄英站定看着楚昭坚定道。 “好!既然公主信任他我便随你们一同去。”柳未微笑,很羡慕他们姐弟的感情。 “多谢姑姑对我的信任!”玄英很感动,自己何德何能得她的信任。 “走吧!”三人踏着雪往山林深处而去。 玄英和楚昭对柳未很好奇。 “姑姑,依你看昭儿是柳家哪家的孩子?”玄英再不愿承认也是事实,还不如接受弄清楚一切。 “公主,我暂时还猜不到,我那时还年轻,不太关心家人。”柳未心中遗憾又后悔。 “你为何信任我?”玄英又问。 “公主,我与你的父皇曾是八拜之交。当年,你之所以会频繁出现在柳家是因我的邀请。 柳家住在一个大山庄里,你、我经常一同玩耍。 也因此被东海人发现了你的踪迹,才挟持了你。”柳未看着玄英满眼愧疚,“当年,是我未护好你。” “姑姑!今日是咱们报仇的好机会。”玄英知晓这种悔恨与无助的感觉。 “他们东海人擅用毒,你们要小心。 公主,这么多年未见,你的武功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吧!”柳未一直觉得玄英的气息很奇怪,故而这样问。 “姑姑何出此言?皇姐不会武功啊!”楚昭疑惑问,他只记得小时候皇姐还练些拳脚,慢慢变得越来越懒惰,便放弃了。 “姑姑记错了!”玄英敷衍道。 柳未愣了好一阵,眼神复杂地看着玄英。 “咱们快走吧!昭儿带着暗卫,我也有暗卫保护,姑姑不必担心我们。”玄英慌忙拉着她往前走。 “薇儿,你受苦了!”柳未没想到玄英竟被废了武功,那对一个孩子来说该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姑姑这些年不曾露面也是因心中太苦吧!我失忆了,比起姑姑好多了,活得甚是潇洒。”玄英听她叫自己的小名更能确定俩人以往很熟悉了,她语气轻松,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最能体会姑姑的感受了,这么多年对她来说定很难熬。 第179章 东海族人 三人爬到东山顶已过午时。 山顶上陆陆续续有人来,他们都互相点头微笑示意,知晓是同族,但好像都不熟悉。 看到他们三人都好奇地打量几眼又朝他们礼貌微笑。 “昭儿,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当玄英看到一位身穿黑色皮裘大衣,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冷漠的中年男子时,小声在楚昭耳边说了一句。 “这么说他们是东海人。”楚昭小声道,看来自己确实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应该是,当年他曾对我用刑。”玄英垂下眼小声道。 “咱们可要动手?”柳未轻声问,即使报不了仇她也能杀一些人。 “再等等,他们有长老与族长共九人,若不除掉他们,这些人很可能卷土重来。”楚昭小声道。 “昭儿,待会儿他们的人越聚越多,咱们能打得过?”玄英有些担忧。 “皇姐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留下他们的性命。”楚昭声音虽小却很自信,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紧握的拳头。 “姑姑,看准时机,拜托你带皇姐离开。”楚昭看着柳未恳求道。 “好!”柳未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是他们柳家人,这些人能死在柳家人的手上她也无遗憾了。 她本就有责任护着公主,多年前未护好她,这次决不能再让这帮人伤害到她。 “我不走!”玄英不舍地看着楚昭,她总觉得若自己走了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皇姐,你在此处我心有顾忌。”楚昭劝她。 “我有暗卫,你不会忘了我的暗卫是最好的了吧!”玄英执拗地看着她。 “好吧!你要注意安全!”楚昭没有再劝,相信这些人也伤不到她。 山顶的风越来越烈,越来越冷。 三人都有些饿,玄英看到一个妇人拿着一个冰冷的馒头在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楚昭将两人拉到一旁的大石头后,从怀里拿出三张饼。 玄英忙接过一张,大口吃了起来。 柳未也不再矜持,跟玄英凑在一处吃了起来。 “他们的祭司何时开始?为何要选在这种地方?”玄英抱怨道,她此刻手脚冰凉,浑身都冷。 “我让你回去你不愿,这会儿后悔还来得及。”楚昭笑道。 “你休想甩掉我,你敢做傻事我便随你一起。”玄英嚼着嘴里的饼威胁他。 “我从小到大都顺着你,你就放心吧!”楚昭笑得灿烂,玄英还是不放心,他做了两年帝王,掩饰情绪与说谎的本领练得定是炉火纯青了。 “陛下!崔公子带着韩律他们找来了。”暗卫突然出现小声在楚昭耳边说了一句。 “你快去阻止他们,一旦他们到来会吓跑这些人,山下还有很多未来得东海人。”楚昭小声道。 “那你们若跟他们打起来让他们来吗?”暗卫问。 “来吧!让他们来护着公主。”楚昭道。 “是!”暗卫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又过了一个时辰,玄英觉得自己冻僵了,脚都麻木了。 东海人来了有好几百人,将整个山头都挤得无立足之地了,三人挤在一块大石后面,任然躲不开四面八方吹来的寒风。 他们中有老人,中年人,孩子,妇人,有的妇人甚至抱着婴孩,有穿着锦衣的富人,也有穿麻衣的穷人。 可一个个却精神很好,眼里闪着喜悦的光。 “这样下去咱们要暴露,你看他们的眼神,一个个如家里有大喜事。”玄英小声道。 “暴露也无所谓,我的身份带两个贴身的婢女也没什么不对。”楚昭接话。 “他们的人来的应该差不多了,你定要小心应付。”玄英小声嘱咐。 “皇姐放心!不会有事!”楚昭心里盼望着重要的时刻来临。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族长来了!” 只见一位白裘锦衣的中年男子出现,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人,缓缓穿过人群,严肃又高傲,睥睨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仿佛他是至高无上的天神。 玄英朝那人看去,对他还有印象,当年他因族人无法催眠我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下令折磨自己的。 也是他下令柳家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部砍杀。 那一日,血流成河。 那一日,巨大的绝望声充斥着她的心。 玄英直勾勾盯着他,双眼泛红,有将他碎尸万段冲动。 此刻,又从人群中挤出八人,朝他行礼,他们便是东海人的八个长老,玄英对他们都有印象,因为他们每一个都对自己用过刑。 “族长!”他们腰弯得很低,其他人都忙跪地,低头,臣服。 这样玄英他们三人就显得突兀极了,与族长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了。 玄英跟柳未尽量不看任何人,以免控制不好心中的滔天恨意。 “陛下!”那族长看向楚昭的眼神带着审视,面上却笑着。 “族长!”楚昭微笑回应了一声。 之后人群分开,楚昭向他走去。 玄英赶紧跟上,柳未与玄英并列走在楚昭身后,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两位是?”族长警惕地看了看玄英跟柳未。 “这位是我的贴身护卫,这位是我的贴身丫鬟。”楚昭随意介绍。 “这位姑娘看着甚是眼熟,不知咱们可曾见过?”族长看到玄英笑问。 “本姑娘整日跟在陛下身边,怎会见过你?”玄英没好气道,嫌弃地哼了一声。 “不可无理!我这丫鬟被我惯坏了,还请族长海涵。”楚昭抱歉道。 族长只是笑笑,似乎并不在意玄英的话。 “族长!咱们开始祭祀祖先吧!”一个长老提醒道。 “好吧!陛下这边请!”族长一把握住楚昭的手腕怕他逃跑一般,走向山顶处。 “带上来!”这时族长又喊了一声。 只见两个年轻男子押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上前,那老人明显身体很虚弱,步履蹒跚,被拖行着,可眼神里却有一股子倔强。 玄英看清楚他的面容时一怔,他的五官与林牧七八分像,想不知他是谁都难,今日若有机会定要将他救走。 “老族长,您还要坚持与大周人做朋友?”族长言语恭敬。 “是!奴役人本就伤天害理,咱们东海人若想活命只有一条出路,那便是与大周人好好相处!”老人瘦骨嶙峋,声音沙哑,却如有实质。 “闭嘴,我们本就是上天眷顾的族人。这世上,人本就分三六九等。 他们大周人不也有皇族跟贵族。”族长大声反驳,他的族人很认同,大声欢呼回应。 老人看着他失望摇头,“大周还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不等他说完族长直接飞起一脚,将他踢出,“砰”地一声砸在雪地里。 玄英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忙去扶他,“老人家,你怎样?” 老人捂着胸口边咳嗽边摇了摇头,玄英使劲扶他可他起不来。 “再妖言惑众我也护不住你了!”族长看着老人愤怒斥道。 “族长,一些被他言语蛊惑的族人已不愿来。”一位长老恶狠狠道。 “日后再收拾他们不迟,将他拖过来放血,献给祖先赎罪。”族长眼中闪过狠厉。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玄英大声道。 “皇姐,你过来!”楚昭忙将玄英拉到一旁。 有人将老人拖到山顶,拿出刀,一刀砍在了他的胳膊上,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雪地上,触目惊心! 之后,又一刀砍在了他的大腿上。 老人痛得面容扭曲,却咬牙忍着。 第180章 我们两情相悦 玄英他们三人忍着救人的冲动站在一旁。 “先祖啊!请你们保佑我们的族人顺利控制整个大周!”那族长举起双臂对着长空大声喊道。 长老与其他人全都跪地,齐声道:“先祖啊!请你们保佑!” 回应他们的只有烈烈风与漫天飞舞的雪花。 玄英努力控制自己不骂人,可还是忍不住翻白眼。 “陛下!无论你身份如何高贵也要向祖先下跪。”族长看着楚昭严肃道。 “此时!”楚昭道。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陛下,来吧!此时正是时候!”族长又一次命令道。 只见八个人影如闪电般冲向那族长。 “保护族长!”不知哪个喊了一声,有人很快护在了族长与长老们的周围。 暗卫与他们战作一团。 “魑魅魍魉!”玄英抽出楚昭腰间的佩剑便要割破自己的手掌,被楚昭拦下。 “昭儿,你做什么?”玄英不解,他们这么多人还有功夫了得之人,即使是我的暗卫也可能吃亏。 “今日皇姐只作看客便好,姑姑,你要小心!”楚昭拿着剑加入了战斗。 柳未护着玄英,时不时杀死想攻击她们的东海人。 “姑姑,你不用管我,我有暗卫,无人能伤我。”玄英看她两眼盛满恨意,不想她面对仇人时还压抑自己。 “好!你自己小心!”柳未夺了一人的刀拿在手上便开始杀人。 玄英趁机将老人背到一旁,帮老人止血,包扎伤口。 “老人家,你挺住!”玄英看着他心疼道,将自己带的止血药使劲儿往老人伤口上倒。 “多谢你!”老人嘴角扯出一丝笑。 “你不用谢我,是我未及时救出你,让你受苦了。”玄英歉疚道。 “你是……”老人认出了她。 玄英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老人看着前仆后继进攻楚昭的东海人,有人被杀死,有人为护着族长跟长老们掉下了山崖,他心中五味杂陈。 “自作孽不可活!”他悲痛道。 此时,从山下杀上来一队人,为首的正是林牧跟韩律,风雪中玄英一眼认出了两人的身影。 “老人家,你看那位身穿铠甲之人跟你是不是很像?”玄英怕他没有活下去的意念,指着远处的林牧道。 老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老眼昏花,看不清,只隐约看到那人在杀他的族人,“他很勇猛!” “是啊!他是我们大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玄英骄傲极了。 “公主心里有他。”老人一眼看出。 玄英有些脸热还是大方承认,眼神看向那个正挥舞着剑的男子,神情道:“我们两情相悦!” “好!他叫什么?”老人急切问。 “林牧!他并未与东海人同流合污,也摆脱了云家。”玄英道。 “好!好!好!我这老头子死了也可向我的妻说说。”老人欣慰地笑了。 “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他便无亲人了。”玄英劝他。 “公主便是他的亲人!”老人看着玄英眼神里是信任与托付。 “你定要坚持,我带你回去疗伤。”玄英恳求道。 “请公主告诉牧儿,不必自责,他们每个人都不无辜,当年恩将仇报杀了柳家满门。 之后,更是毫无人性利用大周人的善良催眠利用,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了不少大周人的血,三岁以下婴儿或可改造。”老人说完躺在地上等死,表情安详而满足。 “你自己跟他说,我不要帮你。将军一直孤苦伶仃,亲生父母怨恨,杀害他。 你是他的亲人便让他感受一次亲人的爱护。”玄英生气地对着他大声喊道。 之后,热血溅了两人一身,一个东海人倒在了他们身旁。 八位长老跟族长看到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在了暗卫与楚昭的剑下,山下又来了一队人。 终于他们被迫出手了,与楚昭、柳未和暗卫们打得难解难分。 “陛下!”只听一声大喊。 玄英转头看到楚昭的胸膛被那族长一剑穿透。 “昭儿!”玄英站起身疯了般想冲向他。 “公主,不能去!”魑现身死死拉住玄英。 只见楚昭朝她微微一笑,摔下了悬崖。 “陛下!”柳未跟着楚昭跳了下去。 “昭儿!姑姑!”玄英含泪挣扎着嘶声大喊,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捡起地上的剑,干脆地划开自己的手掌,“魑魅魍魉,不惜一切代价救陛下与姑姑,活要见人……”后面的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泪水涌出眼眶。 “是!”魑看到她手上的伤,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魅魍魉如四抹鬼影带着巨大的喜悦飞出山顶。 “公主小心!”此时楚昭的暗卫将她与老人护在中间,挡住了东海人的进攻。 玄英看着那族长恨得咬牙切齿,“杀了他,本宫有重赏!” “是!”八人瞬间将那族长围住。 只见他一甩袖子,八人忙躲避,他趁机一个轻功往山下逃。 “不要让他逃!”玄英急忙去追,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公主!”此时韩律和崔佑来到她的跟前慌忙将她扶起。 “韩律,崔佑,你们快去救陛下,他受伤了,掉下了悬崖。”玄英猛地抓住两人的衣袖哭求。 “好!”韩律毫不犹豫带着人下山。 玄英眼看着那族长向山下逃,眼里满是不甘。 只见那族长被林牧拦住了去路,两人瞬间兵器相接,一阵火花四溅。 “杀了他!杀了他!”玄英嘴里不停喊着,之后变成念叨,脸上都是血污,眼神森冷,像可怕的厉鬼。 林牧如对付战场上的敌人一般,冷酷又无情地每一剑都奔着他的命去。 他奋力抵抗着,拿出了毕生所学,依然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最终,林牧毫不手软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死前,他瞪大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 早知自己会死在林牧手上,他应后悔将柳因凝嫁到云家吧! “公主,陛下不会有事!”崔佑边安慰玄英边杀着进攻他们的东海人。 “对!你说得对!昭儿不会有事的!”玄英心里还怀着希望,祈祷楚昭能平安。 东海的长老们此时也都用上了毒。 楚昭的暗卫将玄英护在身后。 玄英这才想起什么,将手按在了珊瑚手镯上。 暗器直接打中了一名长老的眉心,当场毙命。 “杀了你们!”玄英的手都是抖的,眼中杀意浓烈。 “公主别怕!他死有余辜!他们活着你大周的子民便会面临被杀,不要心软。”坐在地上的老人为她打气。 玄英定了定神,对着其他的东海人发射暗器,被射中的人非死即伤。 楚昭的暗卫们眼疾手快,与她配合默契,几人杀得甚是过瘾。 玄英的脸绷紧,眼神也慢慢变得坚定而狠厉。 帝王的暗卫本就有义务护着玄英。 楚昭的暗卫最后的命令便是护着玄英安全无恙地回京。 此后,他们便如玄英的暗卫一样永远的自由了。 第181章 陛下回不来了 眼看着东海人要被杀了过半。 剩下的人便开始不管不顾,不分敌我地用起了毒。 “你们东海人果然歹毒。”崔佑骂了一句,捂住了口鼻。 “崔佑,背起老人家,咱们快走!”玄英认为这样下去他们都要中毒,快些下山保命才是。 “好!”崔佑背起老人开始往山下跑。 “大家快跑下山,不要留在此地,捂住口鼻。”玄英边跑边喊。 大周的将士听了也不恋战,都拿着武器,捂着口鼻跑路。 东海人也在他们后面犹豫着往山下跑,与他们相互厮杀。 玄英毕竟是弱女子,憋气也憋不了太久,很快便觉头晕脑胀。 松开手呼吸了几次更晕了。 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了浑身是血朝自己微笑的林牧,心想他无事真是太好了,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东海人看族长跟长老都已被杀,群龙无首,一个个也输了气势。 林牧下令除了三岁以下婴孩,全部砍杀,绝望的惨叫声响彻山林,他们边杀人边趁机取他们的血。 这血腥的一幕看在老人眼里便是上天开眼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日柳家悲惨的场景,他们连刚出生的婴孩都不放过,手段残忍至极。 目睹这一切的是他与玄英长公主,公主当年还是个孩子。 他们迫使二人睁眼看着,玄英公主当年绝望的哀嚎声与咒骂声,与柳家人的惨状一起,这么多年折磨得他寝食难安,那也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当鲜血洒满整个山坡,雪也纷纷扬扬下大了,从山顶到山脚是一条红白相间的血腥之路。 尸体横七竖八,残肢与头颅满地。 林牧让人第一时间救治伤员,又让将士们将铠甲脱掉婴孩们揣进怀里以免被冻到。 “牧儿!”老人苍老颤抖的声音叫了林牧一声。 林牧冷漠回头看向他,之后,抱着玄英走向他。 “我是你的外祖父,当年我的父母因反对压迫民众被那里的王族驱逐,漂洋来到此地。 因柳家人的欣赏与收留,才得以活命。 我身为族长,逃避责任,未教化好族人,罪该万死。 还将族长的位子传给了假仁假义之人,你母亲也被他算计利用,你的外祖母与舅舅被他杀害,我被他囚禁。 柳家人也因此遭受无妄之灾,惨遭灭族。 不是怀着与他们同归于尽的信念,我早已了解自己。 今日,这帮人被杀,也是罪有应得!你不必自责! 至于你的母亲,她也曾害人性命,让我亲自动手吧!” 林牧看着他点了点头。 玄英醒来看到的是江淮王那张关切的俊脸。 “玄英,你觉得怎样?你中了东海人的毒,昏迷了三日了。”江淮王看他醒了也放心了。 “昭儿!”玄英想起楚昭眼泪如决堤了一般。 “暂时未寻到!柳未受了点伤,无生命危险。”江淮王道。 “你早已知晓昭儿的身世。”江淮王认为自己作为他们的长辈真是后知后觉了。 玄英一愣,“皇叔会因为身份不再找寻他回来也可,我只要他活着。” “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是无情之人。”江淮王叹了口气。 “皇叔想怎样处置?”玄英含泪盯着他。 “让人找到他,让你放心,对外宣称已驾崩。”江淮王道。 “王爷!”顾泽这时在外面叫了一声。 江淮王帮玄英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去。 “王爷!山崖下有个隐蔽的狼窝,里面发现了陛下的衣物、靴子与一滩血。”顾泽捧着一个盒子悲伤道。 “不必寻了。”江淮王心中已有了数。 “是!”顾泽含泪离去。 “王爷!南阳王与章太妃来看长公主了。”管家身后不远处跟着楚翊与章太妃。 “皇叔!”楚翊看到江淮王行了一礼。 “公主可醒了?”章太妃急切问。 “醒了,因陛下失踪正伤心。”江淮王道。 “走!去看看!”章太妃拉着楚翊便往玄英住的院子进。 “皇兄可是被人救走了才暂时寻不到?”楚昭问了一句。 “应该是!”江淮王不想透露太多。 两人进门看到哭得双眼通红,披头散发的玄英。 “皇姐!你别太担心,皇兄吉人天相,会逢凶化吉的。”楚翊劝道。 玄英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公主与陛下的姐弟情真是令人感动,相信定能感动上苍。”章太妃边为玄英盛莲子羹边道,语气里似乎有一股阴阳怪气。 “母妃为皇姐做了莲子羹。”楚翊接过碗要喂玄英。 玄英摇摇头,“先放那儿吧!我有胃口了再让人热热。” “听说扇儿跟亭儿曾与东海人有联络,被江淮王关进了地牢,这几日我来照顾公主吧!”章太妃温柔道。 “皇姐,母妃说得对!我回去带些人也去山崖下与附近仔细寻寻。”楚翊劝她。 玄英点点头,拉住他的手恳求,“不论什么结果,让皇姐知晓真相。” “好!”楚翊应下。 “你自己也要小心!”玄英有些不放心。 “好!”楚翊站起身匆匆离开。 “公主,陛下回不来了。”楚翊一走章太妃便肯定道。 “你说什么?”玄英不可置信看着她。 “我听说山崖下有狼,陛下被……”章太妃不忍心说下去般呜呜哭了出来。 “胡说!”玄英不信,凭魑魅魍魉的身手,不可能让这类事发生。 她竟这样肯定,定是在江淮王府中安插了眼线。 “公主,顾泽亲自带人去的,陛下的衣物是在狼窝里找到的,陛下怕是凶多吉少,咱们要尽早打算啊!”章太妃摇晃着玄英的肩膀提醒她。 “什么打算?”玄英不解地看着她。 “皇位是你父皇的,他会催眠术定不是先皇的孩子,再说兄死弟及,莫要让旁的人夺了去啊!公主,你不可糊涂啊!翊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在他心中与你最亲近!”章太妃压低了声音心里却着急。 玄英心底生出厌恶,垂下眼,“太妃莫信谣言,父皇可不糊涂,现下无人会惦记皇位。” “公主,权利面前有几人能把持得住?”章太妃继续道。 玄英抬眼冷冷看着她,“太妃想多了,我皇家人眼里权利比不上亲情!” 章太妃看玄英沉了脸忙做卑微状,“公主当知晓人心难测”。 “太妃,莫要再胡说。”玄英只好严厉制止。 “你这样的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会如何猜测翊儿,歹毒之人说他杀兄篡位你当如何应对? 你这是在害翊儿。”玄英被她气得头疼。 章太妃听了这话心突突直跳,赶紧找补,“公主莫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一妇人,见识短,胡言乱语,翊儿一直不在意皇位的,你是知晓的。” “管好你的嘴!”玄英警告她。 “玄英,我……”章太妃羞愧后又一阵后怕。 “行了,你回去吧!”玄英摆了摆手,没想到她竟如此愚蠢。 第182章 千夫所指 章太妃走了之后,玄英心中疑窦暗生。 她为何那么肯定昭儿不是父皇的孩子?她是如何知晓昭儿会催眠术的? 若只是听了谣传她不会一而再在自己面前说,她必须要查清楚。 玄英本来还在担心楚昭的伤势,如今看来他心思缜密应已逃得无影无踪了,说不定他早已打算好了。 “玄英。”此时江淮王妃在外面敲门。 “皇婶,你进来吧!”玄英应道。 “玄英,你觉得怎样?”王妃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 “只是有些头疼,无碍!”玄英觉得头疼也是章太妃气的了。 “翊儿想去寻陛下被你皇叔拦下了。”王妃想起楚昭的遭遇忍不住叹气。 “皇叔做得对!”玄英垂眼掩饰情绪,怕是皇叔也猜到了昭儿的计谋。 “皇婶知晓你们姐弟情深,但你也要想开些,莫要伤了身子。 陛下若知晓你悲伤得茶不思饭不想会心疼的。”王妃说着红了眼眶。 “皇婶放心!我不会被这件事打垮。”玄英道。 “好孩子!”王妃端起一旁的莲子羹发现还是热的,赶紧让人伺候她洗漱。 之后,亲自喂她喝。 玄英虽觉得别扭还是未辜负她的一番好意,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 “让皇叔放了扇儿跟亭儿吧!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我。”玄英觉得没了两人自己都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像被捂住了眼睛与耳朵。 “再等等吧!过几日让她们吃了解药便放出来。 你皇叔这人你还不知,跟你一样倔强,关乎你的安全他会更谨慎。”王妃认为让两人在地牢待着比较好。 “林将军可有受伤?”玄英有了精神想起了林牧,想着也许林牧能帮她查章太妃。 “他也中毒了,比你严重些,用了解药还在昏迷中。”王妃不想骗她。 “我去看看他!”玄英有些担心,站起身要出去。 “玄英!”王妃一把扯住她,看着她欲言又止。 “皇婶,发生了何事?”玄英盯着她奇怪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林牧死了吧,这样想着她的眼神满是悲伤。 “玄英你莫乱想,只是皇婶要问问你,若林牧变成千夫所指,你可还愿意嫁给他?”王妃小心问。 “他行事光明磊落,若被千夫所指定是有什么误会。即使是真的做了什么也定有原因,我愿与他一同承担。”玄英蹙眉,认为定发生了什么。 “他带人杀了北郊所有的东海人,无论老幼,他外祖父与母亲也死在了将军府,外面传言他杀心起,弑母杀亲。”王妃还是说出了实情。 “他不会那样做的,他的外祖父虽是东海人却是当年帮过我的人,他是好人,将军不会杀他。 弑母更不可能,想控制她,他有很多种办法。 东海那帮人不知害了多少大周人,将军并未杀死三岁以下婴孩。”玄英心里替林牧委屈,民众大多是无知的且鲁莽的,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他那日回京便一直昏迷,如今未醒,传言是遭了天谴。”王妃相信玄英的眼光,心里同情林牧。 “人们本就惧怕他,故而相信他能做出那样大逆不道之事。”玄英无奈摇头,这是偏见。 “朝中有言官认为他无资格娶皇女。”王妃继续道。 “皇婶放心,我会与将军一起面对一切。”玄英冷笑一声,这墙还没倒已有人推了,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 “玄英,你还是要去将军府?”王妃明知故问。 “去,不但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玄英说着缓缓站起身更衣。 “我陪你去吧!”王妃不放心,她身体还比较虚弱。 “皇婶陪着,我有些放不开。”玄英拒绝。 “你这孩子又有什么歪主意了?”王妃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定要跟将军说一些私密的话语,皇婶在我发挥不好。”玄英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江淮王妃看她想起林牧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那让顾泽带着人护送你。” “多带些人!”玄英嘱咐道。 “好!”王妃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才出门去安排。 玄英被人扶上华丽的车辇,带着江淮王所有的亲卫浩浩荡荡去往将军府。 引得路上的百姓议论纷纷。 “都说长公主要退婚,江淮王还亲自去啊!”大街上有人眨着八卦的眼道。 “也许是看看林将军的身体状况,不好便退。”另一个小声接话。 “据说长公主也是个无恶不作之人,两人真是一对。”又有人说道。 玄英只觉得大冬天京城还挺热闹,完全不不知他们在说自己。 等到将军府,远远看到许多人在用烂菜叶砸将军府的府门。 看到她的仪仗都慌忙逃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玄英笑了笑,民众都嫉恶如仇,可他们有时还真分不清什么是恶。 她下车便觉冷风携寒意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顾泽嫌弃地用剑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老管家看到玄英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没想长公主会亲自登门。 “拜见长公主!”门口守着的人都礼貌行礼。 “以往把我当家人,今日把我当客人了?”玄英开玩笑,抬步迈进了府门。 “将军醒了没?”玄英问老管家。 “还没!”老管家愁眉苦脸。 “放心!他只是太累了,休息好了会醒来的。”玄英安慰他,心却蒙上的阴霾。 “公主!”常青看到她又悲又喜。 “常青,将军怎样了?”玄英看着他熬红的眼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神医说会醒来的,公主,你别太过担心,陛下亦会平安归来。”常青以为她担心着楚昭还来看自家将军,心中感激。 “嗯!我相信!”玄英说着推门进屋。 林牧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煞白,五官更立体深邃了。 “将军看着怎的清减了许多?”玄英伸手轻触他的脸庞。 “将军第一次见柳因凝时便中了毒,做出的解药又先给了云公子,将军的内脏受损严重, 还未好全又被派去了北郊。”常青解释道。 “所以,他一直在忍耐。”玄英没想到他竟早已中毒。 “将军怕公主担心,在你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其实他就是吃过解药后还是每晚都会痛得睡不着。”常青不想再隐瞒。 玄英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人,他这么好还被人误认为是恶人。 “将军的外祖父跟母亲是怎么离世的?”玄英问。 “昨日,将军带了自己的外祖父回来,并带他去见了柳因凝。 那女人看到自己的父亲便开始发疯,说是将军跟他害了她一辈子,她本可……”常青说到此处停住了。 玄英好奇地看着他,“本可如何?” 第183章 这也太不矜持了 “她本可做先皇的女人,为东海人谋取最大的利益,甚至很可能做这天下的女皇,与她的心上人并肩共享天下。 是老人家害了她,任由云家那个混蛋将她娶走。” 常青讲得不清不楚,但玄英听出来了,那女人能力先不论,心倒比天高可惜没那命。 “哎呀!小常青,你讲的什么?二嫂定听得云里雾里,让我讲吧!”这时云澈摇着把扇子走进来身上是貂皮大衣。 “当年,我母亲是江南王家的女儿,人长得天上的仙女都比不上。”云澈忽视众人讶异的目光开始讲。 “她的真实身份是东海老族长的女儿,性子高傲,王家为其寻了很多人家她都看不上。 她的心上人呢,就是后来的东海族长,当年,你还未出生,他俩合计着如何算计先皇。 谁知被老族长知晓了,搅黄了他们的计划。 她很快遇到了我父亲,一个对她一见倾心之人。我父亲打听到她的家,直接下了很多聘礼,还带了很多人将王家围了起来,变着花样讨好王家二老。 我父亲当年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比我差那么一丢丢。”他还不忘自夸一下。 “谁知她心中有大抱负,我也是那日外祖父来才知晓,那天我都笑出了八块腹肌。”云澈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老人家跟柳因凝如何死的?”玄英认为他应在场。 “外祖父的身体本就虚弱,且心存死志,他一把药粉撒出,两人都中毒死了,二哥有没亲人在世了。”云澈甚是遗憾道。 “那外面怎么传是将军杀了他们?”玄英纳闷。 “这个我也想了两日,还是没想明白,这很像有人在背后操作。”云澈思索道。 “想让将军身败名裂的人太多了。”玄英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牧的脸,准确的说想毁掉大周战神的人太多了。 “公主,您跟将军说说话,他也许很快会醒来。”常青才不关心什么流言,他只希望自家将军快些醒来。 玄英看着林牧紧闭的双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走!咱们出去!”云澈心领神会般拉着常青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玄英看他们都出去了,轻轻将手伸进了林牧的被子里。 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一无所获,有些失望,身上的肉长得还挺结实手感很好,可惜没藏东西。 玄英站起身去扒拉他挂在屏风上的衣物,自己送给他的荷包还在,他也没别的荷包。 她的手伸向了那荷包,里面果然有东西,一颗颗的,大概有几十颗,很像珊瑚珠。 她怀揣着希望快速将荷包打开,里面是砂石。 玄英失望地将荷包放回去,不满地看着林牧,“你倒挺会藏东西!” “将军!我跟你说说话你要醒来啊!这样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报答我。”玄英调皮地捏了捏他的脸。 “你若关心我便快些醒来吧!我没了暗卫,日后会很危险的,此时哪个人要杀我易如反掌。 还有,扇儿、亭儿也被皇叔关起来了,我想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需要你的保护!”玄英握着他微凉的大手有些委屈道。 在外面听着的两人面面相觑。 “公主看来真喜欢你家将军,这种话也说。”顾泽有些不悦地看了常青一眼,认为自家王爷在长公主心中的地位已排在林将军后面了。 “你没看出来公主在骗将军?”常青跟看傻子似的看着顾泽。 坐在屋顶上的云澈正一脸姨母笑,他扒开雪,用力掰开了一片瓦,看到玄英将手伸到了林牧的被窝。 心里正美滋滋想着二哥若醒着两人怕好事已成,再过几个月自己都能当叔叔了。 “做什么?”他感到脖子上一凉,顾泽正眯着眼将剑抵在他咽喉处。 “我只是为了看风景,看风景!”云澈迅速盖上那片瓦赶紧解释。。 顾泽疑惑地看着他,之后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房顶上带了下来,一把丢进了雪堆里。 “唉吆!”云澈也不想跟他计较,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好脾气地离开了。 房里玄英未找到珊瑚珠,疲倦了便歪靠在林牧的床榻上,头也靠在他的颈窝处。 “将军,我不能没有你。”玄英说完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她由于未盖被子,睡梦中觉得冷,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接蹬掉靴子,钻进了林牧的被子里。 直到过了午时,顾泽已饥肠辘辘,又不好打扰玄英。 在外面焦急地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实在受不了了便决定进去看看。 发现玄英睡着在了林牧床上他震惊之余有些恨铁不成钢。 “长公主,您怎么能这样?”他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急得跳脚,愁得脸上都出皱纹了。 他一直知晓公主是个不守规矩的,可这也太不矜持了。 玄英睡得沉,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纠结了一阵又出去了,决定死守着门不让任何人撞见公主的失态。 为了吵醒玄英他只好在外面弄出动静。 一会儿将自己的剑狠狠丢到地上,一会儿用剑敲屋檐下的冰凌,一会又哼哈练功。 玄英觉得吵,往林牧怀里蹭了又蹭。 此时,林牧却醒了,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头也疼,嗓子也疼,胸口像压着什么东西,身边也有个温软的说不清什么的东西。 他顿时警铃大作,猛地睁开眼。 却看到了那支他再熟悉不过的桃木簪。 他急忙掀开被子,猛地坐起,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看到玄英穿戴整齐,大大松了口气。 玄英被他一系列的动作吓醒了。 睁开眼看到他醒来又惊又喜,“将军!你醒了,感觉怎样?”她关切地看着他。 林牧低头拢了拢寝衣,耳朵却红了。 “来”人!玄英刚喊出来便被林牧捂住嘴。 “别说话!”他艰难说出三个字。 玄英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林牧无奈,“你……” 玄英看他有些紧张地往外看,生怕别人发现一样明白了什么。 她“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林牧一个大将军还有这样的一面,表情害羞又欢喜,他在顾忌自己的名声。 第184章 从此自由身 “来人,将军醒了。”玄英笑嘻嘻下床为他倒了杯水朝外面喊了一声。 将军府上下似乎都有了生气。 常青将准备好的特殊膳食送了进来,边笑边哭,“多谢公主将将军叫醒,我太高兴了。” 老管家红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云澈带着南山神医匆匆赶来,打趣道:“二哥,还是公主与你心意相通,才一个时辰便将你叫醒了。” “将军可是想你们了,没有我也会醒来。”玄英知晓他们都是真心关心林牧。 “将军只需好好养着便是,按时服药,不出一月便会痊愈。”南山神医为林牧把完脉捋着胡子呵呵笑道。 “太好了!”云澈激动地喊道。 “长公主,咱们该回了!”顾泽觉得再不回将军府外的兄弟们要饥寒交迫而死了。 “好!将军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玄英看顾泽着急了,不好再留。 常青出来送她,玄英将他拉到一旁,拜托他跟踪章太妃。 常青应下,回去便将此事告诉了林牧。 彼时,在一个简陋的茅屋里。 楚昭睁开了眼睛。 “陛下!您醒了!”魑魅魍魉提着的心落了地。 “昭儿,你感觉如何?”一脸疤痕的男子问,将他扶起,端了温水喂给他。 “我很好!”楚昭喝了水,声音依然沙哑但语气里却带着欢欣。 “陛下!那我们要向长公主复命去了。”魑朝他行了一礼。 “去吧!告诉她我会好好活下去!”楚昭将腰间的龙纹玉佩解下来交给的魑,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向往。 “是!”四人应下。 “父亲,可有纸、笔?我写几个字。”楚昭看着眼前满脸狰狞疤痕的男子问。 “我帮你拿!”男子将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便出去了。 笔墨纸砚很快被拿来。 楚昭艰难下床,在魑和魅的搀扶下来到桌边,在纸上写下:“大梦终得醒,从此自由身!” 魑魅魍魉看到这几个字也感同身受,他们也要自由了,从此天大地大任逍遥。 玄英回到江淮王府用过膳便独自待在房里,门窗都虚掩着。 “公主!这是陛下给您的。”魑魅魍魉闪进房里,魑将字条与玉佩递上,如其他三人一般单膝跪地。 玄英打开字条,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她看了心里酸楚、无奈又不舍。 昭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只能支持。 “陛下无性命之忧,请公主放心!”魑压低了声音道。 “嗯!”玄英点头。 “公主,您多保重!”四人齐声道,从她十岁开始,他们便形影不离地保护她,以往嫌弃她调皮,事多,折腾人。 如今要分别了,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大家都有些伤感。 “这么多年多亏有你们相护,我才得以平安长大,多谢了,八年来你们辛苦了! 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回来找我!你们也多保证!”玄英端着笑脸很开心一样。 “你能帮什么?我们都很厉害的!”魉开玩笑道。 “当然能,你们觉得生活太过平淡了邀请我去做客!”玄英调皮道。 “算了,我们还想过清静日子!”魍无情接话。 “别让我找到你们,否则我可要抱着你们的大腿不松手了。”玄英威胁道。 “放心吧!不会让你找到。”魅冷哼一声。 “看不起我,你们等着我未来的夫君很厉害的,不比你们差,我还不一定想起你们呢!”玄英说这话是想让他们放心离去。 “公主,那我们走了!从此不会再用你起的名字了。”魑嫌弃地开口。 “我起的名字多好?”玄英不服气。 “你可真是自恋!”四人又鄙视她。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拿着。”她将一个盒子交给魑。 魑打开看到四枚刻着勿忘草的印章,每个都是上等玉石雕刻而成,上面还有一个孔,穿着红绳。 “日后想找我帮忙拿着这信物便可!”玄英笑道,本来想等自己成婚后放他们离开,如今提前了两个多月,幸好这东西做好了。 “我们可不会找你!”四人嘴上这样说还是一人拿了一枚,小心收着。 “好了,你们走吧!天高海阔,相见实难,愿你们事事顺遂,岁岁平安喜乐!”玄英笑得灿烂,眼中是化不开的离愁别绪。 “愿公主,岁岁康健!”四人说完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了,屋里只剩门窗寂寥的 “吱呀”声。 “公主,太后来了看你了!”此时,有小丫鬟在门外禀报。 玄英慌忙躺到软榻上,对着外面虚弱地说了一声:“知晓了!” 太后在江淮王妃的陪伴下来到了屋内。 “太后,请恕罪,我实在起不了床,无法行礼。”玄英说完轻咳了几声。 “玄英不必行礼!”太后双眼红肿,声音沙哑。 “我有话想跟玄英单独聊聊,你们都退下吧!”太后依然保持着高贵端庄。 “是!”王妃带着人离开,屋里只剩两人。 “玄英,昭儿在何处?”太后急切问。 “我怎会知晓?”玄英反问,他一直不知昭儿很可能不是她所生,玄英也不想让她绝望。 “玄英,昭儿最信任之人便是你,你让我这个当娘的知晓他的去处吧!”太后平生第一次放下了身段,如天下所有的母亲般迫切想知晓自己儿子的下落。 玄英差点就心软了,想想自己小时候被她算计又狠下心,“太后,皇叔还未告诉你?” “我不信,他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你定知晓他的行踪!”太后肯定道。 “他怎样了?你告诉我,我想见他。玄英,我求你了。”她太了解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了,若楚昭生死未卜,她怎会安静地躺在屋里?早闹翻天了。 玄英没想到她还挺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玄英,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离开你让我怎么活?”太后声泪俱下,看着甚是可怜。 “我不知他在何处?”玄英终是不忍心为难一个母亲。 “怎么可能?”太后怎么都不信,定定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可玄英一脸坦然,不像说谎。 “这是他留给我的,我希望太后不要再找他,让他做自己!”玄英将楚昭写的字条给她。 太后一眼认出楚昭的字迹,可她想不明白,怎会有人不愿做皇帝。 “他走了我怎么办?”太后觉得恐慌,害怕失去一切,地位,权利,富贵,荣耀。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玄英一眼之后,转身走了! 第185章 人各有志 这日,玄英正在屋里小憩,江淮王带着楚翊来看她。 “皇姐!”楚翊轻轻敲他的门。 “玄英,你可醒了?”江淮王大力拍门,似乎带着怒气。 玄英被吵醒了,翻了个白眼。 “皇叔,你做什么?”她从软榻上下来气呼呼去开门。 伺候她的小丫鬟吓得不知所措。 “你去吧!院子里不用安排人伺候。”江淮王挥挥手。 “是!”本就安静的院子更无人声了。 玄英看了看两人,一个怒发冲冠,一个委屈巴巴,来了兴趣。 “你俩吵架了?评理我可是要收费的。”玄英开玩笑,请两人进屋。 江淮王瞪了她一眼,“你是长公主,理应为此事负责。” 玄英一听便知晓什么事了,江淮王打算将楚昭驾崩的消息放了出去,这皇位理应是楚翊。 “翊儿,你想清楚了?不要皇位?”玄英开门见山。 “不要!”他一直想成为林牧那种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胡闹!你就是个懦夫!”江淮王训斥道,他也是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都过去三日了,他还是不同意。 “皇叔,我愿上阵杀敌,不是懦夫!”楚翊反驳。 “犟嘴!”江淮王气极怒视他。 “皇叔,昭儿可有诏书?”玄英问。 “无!”江淮王叹气,心里埋怨楚昭走之前也不写诏书。 “翊儿志不在此,皇叔为何不接这重担?”玄英心想,皇帝都要三妻四妾,反正你也脏了,翊儿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怎会有这想法?”江淮王觉得自己皇兄生养的孩子脑子都不正常。 “不可以吗?”玄英疑惑地看着他。 “皇姐说得对!”楚翊眼神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只想着在宗族里找人了。 “不行!”江淮王断然拒绝。 “那便在宗族里找人,皇叔辅政。”玄英想了想道。 “宗族里的子弟都比上翊儿。”江淮王没想到她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本想让她劝劝楚翊,她倒劝起自己来了。 “这么说皇族最有能力的是皇叔,你文武双全,睿智,朝堂之事也处理得游刃有余。”楚翊认为皇叔在自己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 “翊儿,历来无这样的规矩。”江淮王苦恼,那皇位他也不想要,他一直想的是将年幼的陛下辅佐到成年他便带着妻、女游山玩水。 “那好,我继位之后再下诏书禅位皇叔。”楚翊想到了办法,心中豁然开朗。 “玄英!”此时,章太妃在外面焦急地敲门。 楚翊站起身去开门。 “太妃想我了?”不待章太妃说话玄英笑咪咪询问。 章太妃拉着楚翊进屋,“翊儿不愿继位,江淮王,公主,你们好好劝劝他。”章太妃乞求道,愁容满面。 “人各有志,我支持翊儿。”玄英先表态。 “多谢皇姐!”楚翊有了玄英的支持底气更足了。 “玄英,你怎么能这样?”章太妃陡然变了脸,厉声道。 “太妃,我主意已定!”玄英正色道。 “江淮王,玄英年少,不懂事,你好好劝劝他,我也是为大周的百姓着想。”章太妃又对着江淮王央求。 “为百姓着想更不应逼一个不情愿的人。”玄英接话。 “玄英,我知晓陛下突崩你心中悲痛,我与翊儿何尝不是?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章太妃耐着性子劝玄英。 “太妃想错了,我以为翊儿不适合那个位子。你不要再费口舌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玄英坚持道。 “你……”章太妃面上带了极大的不解。 “皇叔,你们都去忙吧!我累了!”玄英无视她的怒气与疑惑开始赶人。 江淮王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了。 “皇姐,你好好歇息!母妃,咱们改日再来看皇姐。”楚翊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便要离开。 章太妃一把甩开他的手,怒视玄英,“玄英,你什么意思?” “太妃,我的意思很明显,翊儿既然不愿继位,我支持有何不可?”玄英无辜的眼神看向她。 “你糊涂啊!你父皇的江山怎能交给外人?这天底下也只翊儿与你最为亲厚……” “你说皇叔是外人?”玄英惊诧出声。 “你……”章太妃想去捂她的嘴被她躲开了。 “母妃,咱们回去吧!皇姐累了!”楚翊劝道。 章太妃很不满地瞅了玄英一眼才愤愤不平地离开。 玄英无所谓地送他们出去。 他们走后,江淮王妃来了。 “玄英,尝尝这点心的味道如何?”她笑得温暖。 “皇婶,我没胃口。”玄英无精打采道。 王妃一看便知她是想出去了,“你身边无暗卫,出去不安全。” “别人也不知啊!”玄英反驳道。 “你皇叔这几日正心烦,你别往枪口上撞,当心他又罚你!”王妃吓唬她。 “他的南侧妃没去安慰?”玄英觉得奇怪她在王府这几日都未遇见南馨。 “她病死了。”王妃扯谎。 “死了也没见皇叔伤心、难过,真为她不值啊!”玄英说不清心中什么感觉。 “你这几日将太后跟章太妃都得罪了,我知晓你是在为你皇叔分担。”王妃感激道。 “我是为大周。”玄英没想到她看出来了。 “不管怎样我跟长赢都应谢谢你!”王妃拿了块点心送至她唇边。 “嗷呜!”玄英很配合地咬了一口。 “你皇叔真的不想坐那个位置,你劝劝翊儿?”王妃踌躇再三还是开口道。 “皇婶,没有比皇叔更合适的人了。皇婶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亦可母仪天下! 翊儿志在边关,章太妃也无容人之量,她若做了皇太后必然比如今的皇太后还权利熏心。 即使有我与皇叔在,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勾结权臣。 当年父皇也不愿做帝王,奈何皇祖父有诏书,也不得不担起重担。 皇婶,你应为天下人考虑,皇叔心里比我还清楚谁最合适。”玄英语气温柔却坚定。 江淮王妃欲辩,可看到玄英消瘦的身形又忍住了。 “皇婶,皇叔很快会想通的,不然他会后悔的。”玄英调皮地笑了笑。 “后悔什么?”王妃疑惑问。 “不告诉你!”玄英知晓自己的翊弟不会坐以待毙,他定会有所动作。 第186章 下毒威胁 翌日,扇儿和亭儿被放了出来。 扇儿出去了一圈火急火燎回来。 “公主,不好了!”她推开门大喊。 “扇儿,做什么咋咋呼呼的?”亭儿白了她一眼。 “公主,长乐公主中毒了。”扇儿不理她喊道。 “什么?长乐一直待在宫里怎会中毒?”玄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还有,廖章将军的夫人也中毒了,两人中的毒一样。”扇儿又道。 “难道跟蜀地有关?”亭儿猜测道。 “你去找云澈,让他去请南山神医。”玄英对扇儿吩咐。 “是!”扇儿快速离开。 “顾泽!”玄英喊了一声。 顾泽从屋顶上跳下来,“你去廖家,看看廖夫人如何了?最好将她带到王府来!”玄英思索道。 “是!”顾泽一个轻功离去。 他们离去后玄英坐立不安,不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公主,您别过于担心,长乐公主跟廖夫人会没事的。”亭儿看着她来回踱步安慰道。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来。 “长公主,章太妃来了!” “嗯!”玄英纳闷地应声。 “玄英,听说长乐中毒了?”她看到她开口道。 “没想到太妃宫里也有人。”直觉告诉玄英这事与她有关。 章太妃看了眼亭儿,亭儿赶紧站得远远的。 “玄英,长乐中的毒我有解药。”章太妃凑近她小声道。 玄英的脸登时白了,不解地看着她,“你下的毒?” “是不是已不重要了,只要公主支持翊儿登基,我便拿出解药。”章太妃威胁道。 “廖夫人的毒也是你下的?”玄英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恨不得杀了她。 “什么廖夫人?”章太妃一脸迷茫与慌乱,显然不是她。 “蠢货!”玄英气极骂出口,松开了她的衣领。 “你……”章太妃被骂,气得满脸通红。 “若翊儿知晓此事他会如何看你?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玄英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若不帮翊儿,那便看着自己的妹妹或死或残吧!若翊儿知晓此事,长乐一定会残。”章太妃以为她只是在推辞,进一步威胁她。 “好!我答应!”玄英只能先稳住她。 “今晚会有人送解药给长乐,若你不守信用,长乐也会死。”章太妃笑着小声道。 “我听你的!”玄英无奈妥协。 “玄英,你若早这样长乐也不用受苦不是?”章太妃笑着帮玄英扶了扶发髻,远远看着让人觉得两人相谈甚欢。 “你不怕得报应!”玄英恶狠狠道。 “只要这天下是翊儿的,我得报应又如何?我若是皇太后,还会有报应?”章太妃得意道。 “太妃,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翊儿早晚有一天会知晓你的所作所为。 翊儿志不在此,你又何必让他活得不得志?”玄英劝她。 “不得志?等他坐上那个位子会感谢我的。你别想耍花招,尽快,将先皇留给你的一切都用上,不然长乐很可能会死的。”章太妃笑道。 “太妃,坐上那个位子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为何对权力如此痴迷?”玄英很是不解。 “你闭嘴,你生来便高高在上,怎会知晓我的痛苦? 当年,我父、兄英勇善战,屡立奇功。 只因崔家势大,崔伯延便可对他们指手画脚,他身边人甚至对他们百般羞辱。 我父、兄战的死换来的是崔家的荣华富贵,崔家女进宫做贵妃,我只能仰望她。 不是我曲意逢迎,我的翊儿很可能保不住。 翊儿不比她的孩子差,我们母子在那深宫中却只能生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先皇怕翊儿被崔家算计才将皇位传给他。”章太妃将以往的委屈全说了出来。 玄英没想到,父皇在世时她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柔顺姿态,心中早已有诸多不满。 “如今,崔家也已势衰,长公主手中的兵符可调千军万马,你若支持翊儿谁敢反对?”章太妃笑道。 “太妃,你可想过日后翊儿若做了皇帝也会身不由己,有多个女人,他们也会如你一般活得谨小慎微? 我想让翊儿做个正常人,子孙后代不用再勾心斗角,皇叔有能力,咱们都会省心。 翊儿想上阵杀敌,还是想悠闲度日皆可。”玄英也同情她,可也不能因此由着她来。 “玄英,你莫再劝我。”章太妃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玄英看着她执拗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公主,长乐公主与廖夫人已被送到了王府,咱们去看看吧!”扇儿过来提醒她。 “好!”玄英带着亭儿跟扇儿去看两人。 守在院子里的顾泽看到她行了一礼。 玄英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长乐跟廖夫人怎样了?” “长乐公主与廖夫人中了同样的毒,神医让她们每人吃了一粒药丸,说能保住命,配解药需要时间,两人还昏迷未醒。” “皇叔呢?”玄英问。 “林将军来了,他们在书房。”顾泽道。 玄英转身离去。 “公主,你不进去看看?”扇儿不解地问。 “我找皇叔有更重要的事。”玄英急匆匆往前走。 她突然推开门,屋里的两人都是一愣。 “皇叔,章太妃被人利用了。”她急切道,如今长乐被下毒了,她不能替她隐瞒了。 江淮王一脸平静地“嗯”了一声。 “你早已知晓!”玄英没想到他们一个个手段都不差。 “你拜托林将军调查她,发现她与寺庙的和尚有来往,那和尚是东海人。 长乐的毒也是她的人下的,她的目的是威胁你助翊儿继位。 南山神医有办法救他们。”江淮王责备的眼神看着她,终是不忍心看她担忧。 “皇叔这样厉害为何不将她抓起来?”玄英只当未看见他的表情故意问,心里有些不高兴,林牧跟常青查出了结果不告诉她却告诉了皇叔。 “毕竟是一家人。”江淮王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他总觉得对皇兄的遗孀下不去手。 “皇叔早已知晓是东海人利用她?”玄英想到了什么问。 江淮王摇头,“我以往只是猜测,没想到她会害长乐。” 第187章 他是皇家人 玄英觉得轻松了许多,经这一遭,章太妃再想害人是不可能的了。 只听江淮王道:“林将军知晓如何抓住其他的东海人,已在行动了。” “那便好,老族长的办法是?”玄英好奇看向林牧,这事再瞒她,她要生气了。 “东海人若想催眠人须用药,他们通常将药放在荷包里当香料。 外祖父发现了一种常见的草,将其熬成的水撒在他们身上一些,他们便会被迷晕。”林牧解释,知晓她有情绪将一颗珊瑚珠放在她手心哄她。 玄英一愣,再努力也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太好了!管用吗?”玄英笑弯了眼问。 “当然,京城的东海人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江淮王接话,看着她财迷的样子嫌弃极了。 “那日还有未上山的东海人?”玄英觉得奇怪。 “外祖父说他们的祭祀有两日,有些人第二日才会去。”林牧为她解惑。 “这些是你们的事,我不管。”玄英心中轻松了许多,打算离开。 “还有一事!”江淮王叫住她。 “什么?”玄英不耐烦地看他一眼。 “昭儿的身世!”江淮王严厉的眼神看着她。 玄英一听心虚了起来,“定是父皇打算好的。”她嘴硬道。 “他是我们皇家人。”江淮王道。 “什么?”玄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像说谎。 “我去查过了,他是你祖父的亲孙子。”江淮王又道。 玄英反应过来,祖父的又一段风流韵事。 “你父皇当年偷了你皇伯父的孩子。”江淮王刚说完玄英便笑了。 “那将昭儿找回来吧!”玄英觉得心情愉悦,昭儿的身世没几个人知晓,这样章太妃也不会想皇太后的位置了。 “我的人找不到他,你可知他的去向?”江淮王盯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我还真不知。”玄英摇头。 “你是如何弄清楚昭儿的身世的?”玄英好奇看着他。 “从那位薛大夫下的手,之后是柳未,结合你父皇的秉性。”江淮王说完玄英紧张了起来。 “你不能伤害她们!” “谁?薛家姐妹?她的书信应弄丢了一半,你真欠打。”江淮王拿起书桌上的笔便要敲她的脑袋。 “将军!”玄英快速躲到了林牧身后。 “此等事日后你若再瞒着我,林将军也挡不住我罚你。”江淮王严肃道。 “晓得了!”玄英笑嘻嘻应道,这都两年了,她的心终于不再沉重了。 “帝王的暗卫可还在昭儿身边?”玄英又问江淮王。 江淮王摇头,“他想得很周到,无一人知晓其去向。” 玄英大大呼了口气,“我不管了,不管是你还是翊儿继位,我都自由了。” 他拉着林牧,“皇叔无事了我送送将军。” 江淮王抿了抿唇未说话。 “我们家人都不愿做帝王,父皇还能想到偷孩子。”玄英小声笑道。 “公主慎言!”林牧沉了脸提醒她。 “嗯!这事皇叔不瞒着你看来是将你的当一家人了。”玄英心情不错,脸上的笑也多了。 “公主可知东海人以往的藏身之处?”林牧负责剿灭他们,也只能问她。 “他们的老巢我还记得大概位置,难道没人了?还要让你亲自去?我去找皇叔去。”玄英嘟嘴扭头便要回去。 林牧一把拉住她,看着她气得微红的脸,伸手捏了捏。 “外祖父说这叫为民除害。” “你真的不难受?”玄英抬头看着他盛满坚毅的眼眸。 “杀的都是坏人,怎会难受?”林牧笑了笑,语气轻松。 “无论何时难受你便说出来,我会帮你。”玄英怕他不愿说实话。 “好!”林牧感激地看着她笑。 “你身体怎样了?可还会疼?”玄英握着他有些发凉的手心中担忧。 他与外祖父刚相认便阴阳相隔了,她真怕他会意志消沉。 “已无大碍,咱们去的路上能养好。”林牧乐观道。 “那乘船去,走时叫我。”玄英认为船比马车要少些颠簸。 “好!”林牧笑看着她,被人关心,在意的感觉真好,冬日里心也是暖的。 “上次这镯子发了很多针出去,怕是快空了。”林牧说着将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都是绣花针。 他将纸包交给玄英,取下她手腕上的镯子按了一颗珊瑚珠,镯子便开了一个小孔,他耐心地将针装进了镯子里,又按了一颗珊瑚珠,小孔闭合。 “哇!设计得真巧妙!”她夸赞道。 林牧将镯子戴在她手腕上,“方才可学会了?” 玄英只知道按珠子,弄不清是哪一个。 于是,她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那日为何不曾按错?”林牧好笑地看着她。 “你教过了。”玄英理所当然道。 “我方才也教过了。”林牧道。 玄英看了他一眼,好想争气的将镯子还给他,可自己还要靠它保命,“我回去自己研究一下。” “这颗珠子靠近进手一些。”林牧笑着解释给她听。 “你昏迷中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玄英问。 “听到了,日后我会护你周全。”林牧承诺道。 “那这些时日我若出门该怎么办?”玄英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林牧并未告诉她,这几日他与常青一直守在王府附近。 “我让常青守在王府附近。”林牧道。 “好!”玄英笑眯眯应。 “咱们何时离开?你外祖父与你母亲安葬在何处?”玄英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我外祖母与舅舅安葬在柳家庄附近,外祖父想与他们团聚。我母亲葬在他东海最合适。”林牧道。 “好,我陪你一起去!”玄英道。 “好!明日卯时我来接公主。”林牧与她告别后离开。 玄英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她原以为这个年他会有爱他的长辈陪伴。 第188章 逃了 玄英看过长乐跟廖夫人,秦青青便来拜访了。 “长公主!”她规规矩矩行礼。 “何事?”玄英看着她觉得她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臣女是来谢恩的。”秦青青恭敬道。 玄英嘴角抽了抽,“你吃错药了?” “长公主恕罪!是臣女未说清楚,公主多次饶恕臣女的冒犯,臣女感激不尽。”她说着跪下朝玄英磕了一个头。 “行了,饶恕你是看在秦老将军的面子上,你若好好做人本宫不会为难于你。”玄英还以为她怕自己报复。 她又磕了一个头。“谢长公主大恩!” “扇儿,送客!”玄英被她弄得不耐烦了。 “公主!上次我的画真的一幅卖了上十两银子?”秦青青只好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玄英也不清楚,看向扇儿。 扇儿清了清嗓子,“当然!” 秦青青听了眼睛亮了,“臣女想求公主一事。” “说!”玄英耐着性子道。 “我还有许多画,不知公主可愿帮我卖掉?”秦青青说着红了脸颊,她从未做过将自己的画卖出去的事。 若一幅画能卖十两银子,她靠画画也能自立门户,无需依靠任何人,母亲与妹妹在父亲离世后也无需节衣缩食维持生计。 玄英一愣,这是生意主动找上门啊!“你先回去,本宫考虑一下,三日后给你答复!” “哦!”秦青青听了有些失望,眼里的光也熄灭了。 “臣女告辞!”她怀揣着希望来,又怀着忐忑的心回去。 看她走出了院子玄英才问扇儿,“她的画卖了多少银子?” “人们都不信她是白如卿的外孙女,不过还是有懂行的,一幅卖了五百两。”扇儿伸出五根手指。 “我看是将军长得太好看了她们才买的。”亭儿表情有些不自然道,生怕玄英会介怀。 “挺好!若是画上眼睛岂不是买更好?”玄英有些兴奋地猜测,看来大周花痴的人挺多。 “画上眼睛应无人买了,将军的眼神杀气腾腾有些恐怖。”亭儿接话。 “你俩去打听一下,找机会让表哥帮秦青青澄清一下身份。 三日后去秦老将军府上取画。”玄英笑得明媚极了。 “是!”两人欢喜地离去。 章太妃的事不用她再操心,皇叔应能顺利登基,她也就自由了。 赚银子才是自己的正事。 “公主!外面都在传南阳王逃出京城了。”扇儿回来说道。 玄英笑了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公主早猜到了?”扇儿惊讶道。 “翊儿岂是坐以待毙之人。”玄英骄傲道。 “据说章太妃快急疯了。”扇儿叹气道。 “皇叔不登基他是不会出现的。”玄英肯定道。 “江淮王的人能找到他吧!”扇儿认为江淮王是睿智的,想找到楚翊还是很容易的。 “找到又如何?有哪个敢逼他回京?朝堂也离不开皇叔,他不可能亲自去。”玄英笃定道。 “王爷不会像绑你一样将他绑回来?”扇儿问。 “能找到他才能绑,这是他俩的事,咱们不管。”玄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打听过了,那些买画的女子根本未认出是将军的画像,她们只是觉得画上的人好看,画师买画是欣赏秦家大小姐的画技。”扇儿将自己打听到的说给她听。 “嗯!外祖母他们到了吗?”玄英问。 “快了!可公主与将军的婚期怕要往后拖。”扇儿遗憾道。 “他们都平安我便放心了。”玄英觉得自己与林牧何时成亲都行,只要是他便好。 “明日我要随将军去南方,你准备一下,三日后让人去秦家谈生意。” “好!”扇儿去忙了。 玄英躺在软榻上长长松了口气,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应为自己打算了。 江淮王府一个僻静的小院里。 云澈正殷勤地为长乐熬药。 燕儿很看不惯他,他将自己的活都抢了,公主整日睡,她也无聊。 “云公子,还是我来吧!”燕儿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嫌弃极了。 “外祖父吩咐我要亲自熬药,我可不敢忤逆他。”云澈一脸为难。 “神医不在,我来吧!”燕儿坚持道。 “燕儿姑娘,你还是别为难我了。”云澈委屈地看着她。 “你都熬干了两次了。”燕儿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就算这药有秘方,她一个外行人也看不出来。 “熬干的不收银子。”云澈大方道。 “不熬干你还要收银子?”南山神医进来听见云澈的话斥道。 “?”云澈眨眨眼不明白自己祖父什么意思,一向斤斤计较的他为何突然变大方了。 南山神医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连药都舍不得。” “不是”云澈刚要反驳又被打了一下。 “不是便不要乱说。”南山神医恶狠狠瞪他。 云澈反应过来看着他嘿嘿笑了起来。 “再等等又熬干了。”南山神医小声提醒他。 “燕儿姑娘,帮老头子一个忙,我老眼昏花,针线活做不来了。”南山神医拉着燕儿便要离开。 “可是……”燕儿不放心地看了云澈一眼。 “放心!很快的!”南山神医说着将她拉走了。 云澈看他们走了,慌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将药倒入碗中。 长乐由于中毒,整日昏昏欲睡,睡梦中总梦到楚昭遇到了危险,眼角时常挂着泪。 云澈端着碗轻手轻脚进入她的房中时,她觉察到了陌生的气息,瞬间清醒。 “公主,该喝药了!”云澈柔声道。 “燕儿呢?”长乐看清是他松了口气。 “燕儿去帮外祖父做些针线活,我来替她照顾公主。”云澈看着她懒散又虚弱地歪在软榻上,两眼泪光盈盈,心中疼惜。 长乐虽病着,但他的殷勤她看在眼里,可她此时无心想别的,心中担忧自己皇兄的安危。 “多谢!”她无精打采地道谢。 云澈看出了她的心思,“公主,我已派人去打听陛下的下落了,王爷也在尽全力找寻陛下,你放宽心。 还有,玄英公主那边情绪还算稳定,并未以泪洗面。”云澈将自己看到了如实说了。 “带我去见皇姐!”长乐一听挣扎着从软榻上下来,差点儿摔倒。 云澈快速放下药碗,扶住了她。 “先喝药吧!”云澈劝她。 “不,皇姐若如我这般哭出来还好,快扶我去看看她。”长乐不放心执意要先去看玄英。 “好!我背着公主去!”云澈说完拿起她的氅衣帮她穿上,戴上帽子,转过身背起她便往外走。 第189章 上当了 两人悄然进了玄英的院子,院子里很安静。 扇儿跟亭儿在收拾行李,玄英在书房快速地写着什么。 “二嫂!”云澈疑惑地叫了一声。 “公主,长乐公主来了。”有小丫鬟过来小声禀报。 玄英慌忙将写了一半的纸收了起来,站起身走出书房。 “皇姐!”长乐看到她眼泪掉了下来。 “长乐,天这样冷,出来做什么?”玄英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疼道。 “二嫂,长乐公主担心你因陛下的失踪伤心难过。”云澈很羡慕他们皇家有这样地感情,慢慢将长乐放进椅子里。 “长乐放心,皇姐无事,陛下无下落便是希望。”当着云澈的面,玄英也不能说实话。 “你能想开便好,听皇叔说对我下毒的小宫女已自杀身亡,不知哪个想要用我威胁你或皇叔。”长乐清楚地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 “长乐,你好好养病。我明日有事要离开京城!”玄英站起身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皇姐一路顺风,早日归来。”长乐认为是好事,皇姐忙起来会不至于太担心你皇兄。 “好!”玄英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二嫂,你们大婚之日能回来吧!我准备着喝喜酒呢!”云澈插话。 “能!”玄英看着他,即便是不能回来也不能便宜他,礼他送定了。 “我怎么觉得你又想算计我。”云澈看着她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你是做草药生意的?”玄英笑问。 “草药、酒、粮食、布匹、衣物,金银首饰等等。”云澈很是骄傲道。 “不错!”玄英夸了他一句。 “那当然!”云澈得到她的认可心中欢喜。 “我认为你比不上我表哥。”玄英看着他又摇了摇头。 “哪个说的?我不比陆家二公子差好不好?我可没有公主表妹,也没有睿智的祖母。”云澈听她这样说很是不满,他开始做生意便对陆萧有所耳闻。 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在商界哪个不尊他一声“云公子”。 “我表哥经营的店铺里可传递消息,可随时供我取银两,我在整个大周甚至在南域也不会没银子。”玄英道。 “那有什么,我的店铺也可以。”云澈不屑道。 “真的?那信物是什么?”玄英好奇问。 她这一问云澈警惕了起来,“信物我自己知晓便是了,公主没必要知晓。” “我不信你有那么厉害,长乐,你信吗?”玄英故意道。 长乐看了看云澈又看了看玄英决定站在皇姐这边,“我不信!” 云澈看长乐也不信,有些急了,他不能让长乐公主认为他不如人。 于是,他拿出自己的私印递给长乐,“长乐公主,凭此印,可在我的店铺里任意取银两,见此印如见我本人。” 长乐一愣,本能地伸出手去接。 玄英一个箭步冲过去,长乐手上抢走了那枚印。 “长乐,我明日出远门,帮你验一下真假,说不来他骗人的。”玄英将印紧紧握在手心。 “二嫂,你……”云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怎么?难道是假的?”玄英笑问。 “不是,只是我想将它送给长乐公主。”云澈说完耳朵红了个透。 “哦?长乐,皇姐保管你可愿意?”玄英问长乐。 “当然愿意!”长乐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也羞红了脸。 “那便好!皇姐没白疼你!”玄英乐呵呵捏了捏她红得可爱的小脸。 云澈知晓这是作为长姐的玄英接受了他对长乐的心意,他有些紧张,心又忍不住激动地狂跳。 玄英看得出两人对彼此有意。 “行了,长乐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喝药,别让皇姐出门在外还担心你。 扇儿,亭儿,送长乐公主回去休息。”玄英说完警告的眼神看了云澈一眼,他还真不如林牧,不知顾惜女子的名声,这人还需接受考验。 云澈是聪明人,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心里明白此刻不能做任何解释,否则便是狡辩。 扇儿和亭儿搀扶着长乐,云澈低声向玄英说了句,“二嫂若需要,云澈任二嫂差遣,我的一切都是二嫂的。” “嗯!我可不客气了。”玄英拿着印朝他挥了挥手。 “二嫂不用客气!”云澈心在滴血,面上却装作乐意至极。 “嗯!”玄英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告辞!”云澈陪着笑退了出去。 他很清楚,若想得到玄英的完全认可,他必须要有诚意与真心。 翌日,玄英起了个大早。 扇儿和亭儿都很惊讶。 “公主,你不舒服?”扇儿跟亭儿忙起床查看。 “我很好,只是有事要交代。”玄英拿出两封信交给扇儿。 “这封信交给皇叔,这封信交给祖母。”玄英郑重道。 “公主,这次不带我俩?”扇儿不解问。 “你俩有更重要的事。”玄英故作神秘道。 “任何事比不上公主重要。”亭儿不放心玄英。 “外祖母要到京城了,你俩好好陪陪她,帮我尽尽孝。”玄英乞求的眼神看着她们。 “可是……”亭儿刚出口被玄英打断了。 “别可是了,外祖母定不适应此地的生活,你俩在我放心。” “公主,你不是要丢下我们离开的吧!”扇儿红了眼眶。 “怎么会?我可舍不得京城的繁华。”玄英笑。 “我帮公主打水去。”扇儿不悦地出门。 “我帮公主梳头。”亭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玄英如往常一般,随意跟她们聊着,“徐来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冬天冷,他们被公子请去卖字画了。”亭儿道。 “表哥还真抠门,看不得人吃一口闲饭,他们在哪个铺子?你们有空去看看,别让人欺负了。”玄英开玩笑道。 “在城东那家,公主放心,公子亲自送他们去的,无人敢欺负。”亭儿保证道。 “恩!这么说我便放心了。”玄英站起身,扇儿将水端了进来。 她今日要出门,亭儿帮她梳了个利落的发髻。 “公主,你放心,我不放心,你盘发都不太会。”亭儿说着帮她查看行李。 第190章 公主矜持些 玄英未惊动王府里的人,可到了王府门口却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林牧跟常青,常青手里提着灯笼。 两人如两尊雕像般伫立在寒风中。 她怀疑自己再不出来两人都要因怨气化成石头了。 “公主,将军可真懂你!”顾泽突然出现,吓了玄英一跳。 “顾泽,你做什么?” “王爷让我贴身保护长公主。”顾泽背着大包袱弯腰朝她行礼。 “不需要!”玄英摆摆手。 “长公主,属下需要这份差事。”顾泽苦着脸道,他也知晓玄英身边的暗卫能以一敌百,可王爷说了这是命令。 “行吧!一路上不准有事无事向皇叔传消息。”玄英知晓她不让顾泽也会暗中跟着,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看着。 “是,属下一切听长公主安排。”顾泽保证道。 “走吧!”林牧扶着玄英上了马车。 “这几日还有人去你府上闹事?”玄英坐定问,趁着夜色离开应是怕有人闹事。 “无人敢了,将军醒来让抓了几个带头的,打了几十大板,又抓了几个让他们清洗府门,他们肠子都悔青了。”常青得意道。 “你们未被欺负便好。”玄英笑,此事若说无人指使她是不信的。 “王爷知晓有人想趁乱闹事,故而派你、我离京,一旦与别国开战,有你我足矣。”林牧解释。 “这么说,皇叔表面上让咱们去根除东海人,实则是想让你去打仗。”玄英恍然道。 “嗯!”林牧点头。 “南域又不老实?”玄英知晓两国早晚有一场大战。 “南域边境已暗中驻扎十万兵马。”林牧道。 “你去可来得及?”玄英紧张问,一旦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放心!边关将士守城没问题。”林牧安慰她。 “那便好。” 之后,两人都不说话了,想想战争心情都有些沉重。 车厢外传来车轮滚滚与嗒嗒嗒的马蹄声。 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上是两口棺材,在夜色中看着瘆人。 “去城东叫上徐来他们吧!”玄英掀开帘子吩咐常青一声。 “是!”常青应下,他好久未见到徐大哥他们了,最喜欢听他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徐来他们看到玄英便都斗志昂扬了起来,心想公主又要带着他们做老本行了。 只听玄英跟林牧说道:“听说南域皇陵陪葬品可养活一个国。” “公主想打它的主意?”林牧明白她的意思。 “那些财宝若到手,皇叔定会放我离开。等这一仗打完,你我青山绿水间,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快活?”玄英向往道。 “公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闯入。据说南域皇陵里有许多机关、暗道,还有毒气。”林牧提醒她。 “好,听你的,我定会做好万全准备再去。”玄英看他一脸严肃笑道。 “公主实在要去,我与公主一同去吧!”林牧真不放心,若有什么,他们一起面对。 “不用了吧!”玄英不想他一边要打仗还要顾着她。 “公主怕我分赃?”林牧开玩笑问。 “……”玄英瞪他一眼,“你若不忙便一起,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好!”林牧笑。 玄英看他笑了也放心了,他并不会因亲人离去消沉。 一行人很快到了河边,可惜大河结了冰,无法行船,他们只好继续乘马车南下,准备到河开处再乘船。 “你身体怎样?马车坐着可难受?”玄英担心林牧身体受不住。 “无事!”林牧知那日常青说得夸张了些,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他还是很满意。 玄英伸手扳着他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林牧一怔,她身上的馨香幽幽萦绕在他的鼻端,扰得心一阵悸动。 “常青马车赶得稳一些。”玄英大声吩咐,又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好!”常青应道。 马车慢慢前行,顾泽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 “长公主,扇儿跟亭儿姑娘在何处?”顾泽没话找话。 “在王府里,她们有别的事。”玄英解释。 “公主,你看那人可是扇儿姑娘。”顾泽看到后面来了一人大声道。 玄英抬手掀开窗帘,林牧快速坐直的身子,生怕被人发现。 顾泽审视了林牧一眼,王爷让自己时刻提醒公主矜持,自己定要做好。 “那不是扇儿,你认错人了。”玄英笑笑。 “天有些黑,是属下认错了。”顾泽赔笑道,之后凑近她,“公主,王爷让您矜持些,毕竟你们只是未婚夫妻。” “……”玄英听完他的话竟无法反驳,脸有些发热,皇叔管得真宽。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为何要矜持?有情人不就应该花前月下,眉目传情,浓情蜜意? “公主,您听进去了吧!”顾泽看她愣愣的,认为她左耳进右耳出了。 “……”玄英此刻知晓皇叔为何让他跟来了。 “公主,您毕竟是女子,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属下是公主的娘家人,定要为公主着想……”顾泽说了一长串话,主要意思便是他都是为了公主好,公主要听他的。 听在玄英耳中却如夏日夜间闹腾的蚊虫,吵得她心烦。 这人果然是皇叔的心腹,这么快便引起了自己的反感。 玄英只能将自己应付人的本领拿出来,对着他微笑道:“我知晓了,多谢你。” 说完她猛地放下窗帘,将顾泽那张脸隔绝在外。 只见林牧伸手撩起窗帘,“顾大人放心,我们有分寸。” “我当然放心!”顾泽口是心非,笑得有些难看。 一路上顾泽操碎了心,将玄英当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着,时不时苦口婆心劝几句。 看到俩人凑到一起便紧张,心中时不时感叹世风日下。 他与自家娘子成亲前只敢远远看几眼,成婚前离得最近的一次也有十步远。 如今有了儿、女,在外人面前也不曾像他们这般明目张胆地亲近过,公主真是被惯坏了。 他总觉得两人同乘不合适,费力又为玄英买了一辆马车。 第191章 热脸贴了冷屁股 林牧为柳因凝找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将尸体焚烧,扬了骨灰。 玄英总觉得她这是被挫骨扬灰了。 常青却道:“她死前还念叨东海的故乡,如此定能顺着山上的雨雪东流到海,魂归故里。” 大家都认为林牧定心情沉重,过年了也都不敢流露出欢喜。 玄英也不知该怎么犒劳大家,只能请带他们去城中云澈的铺子里拿他们喜欢的东西。 顾泽拿了根玉簪让人捎回京城。 常青要了坛好酒,徐来他们每人要了身新衣。 之后,玄英又请他们用膳,一起吃年夜饭。 大家都喜气洋洋,笑容满面,与外面的浓浓的年味儿才算相映。 他们打算用完膳去街上逛逛,玄英记挂林牧便去陪他。 由于带着老族长的棺椁,他们只能住在陆家或云澈的客栈。 作为老人唯一的至亲,林牧几乎是日夜不停守灵。 玄英也不知应带什么礼物给林牧,思索了一阵带着几样素食糕点去陪他。 林牧看她独自前来,警惕地看了看屋外。 “怎么了?”玄英看他神色紧张问。 “你如今无人陪着还是不要独自在外面走。”林牧道。 “他们在用膳,我只是为你送些糕点。”玄英笑道,想不出这时哪个会来杀自己。 “如今我大周与南域与开战,他们不傻,知晓你已离京,不下手不太可能。”林牧严肃道。 “我以后会让常青或顾泽陪着我。”玄英将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示意他尝尝。 “这里冷你别待太久。”林牧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 “可我想让你陪我,今夜是除夕,我俩一起辞旧迎新。”玄英托着下巴笑眯眯欣赏他的俊脸。 林牧怎会不知,外面爆竹声与人们的欢笑声、祝福声不绝于耳,今年有她相陪他觉得幸福。 他抬手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发顶,“知晓你喜欢热闹,将外祖父安葬之后我好好陪陪你。” “不急,我们都有各自要完成的使命。”玄英笑着捏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林牧知晓她的意思,自己也要准备好一切。 他打开包袱将自己的狐裘拿出来,披在玄英身上。 “你冷吗?”玄英拢了拢狐裘,上面有他身上的熏香味儿。 林牧并未回答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关着的门。 此时,传来敲门声。 “谁?”林牧将玄英护在身后冷冷问。 外面的人并未接话,轻轻将门推开。 “长公主!”一个蒙面男子抬步迈进屋行了一礼。 “你是何人?”玄英疑惑问。 “不知公主可还记得我?”男子扯掉脸上的黑布,露出满脸疤痕的脸。 玄英蹙眉盯着他丑陋的脸,努力回想着。 他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玄英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你了。” “我是柳家的柳纲。”男子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自报家门。 “柳纲?”玄英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想到了什么,心中生出雀跃。 “这并不值得开心。”柳纲看出了她眼里的喜悦。 “当然值得,我们毕竟是亲人。”玄英此刻确定了他的身份。 “亲人?当年我好心帮你父皇,他却算计我。”柳纲白了玄英一眼,这一眼跟江淮王神似。 玄英眨了眨眼,“你想要补偿?” “……”柳纲从未想过要补偿。 “不知你来所为何事?”玄英笑问,懊恼地挠了挠本就凌乱的发,自己太肤浅了。 “有人托草民给公主送东西。”柳纲将一封信拿出来,丢给了玄英。 林牧却伸手接住了,他怕有什么阴谋,小心翼翼打开,确定没问题才递给玄英。 玄英看到了熟悉的字迹,有些激动。 “原来这几日昭儿跟你在一起,他的伤势如何?”玄英快速看完了这封报平安的信。 “死不了,也残不了。”柳纲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伯父!我替我父皇向你道歉。”玄英叫住他,朝他行了一礼。 “哼!不稀罕!”柳纲不屑道,他并不奇怪玄英知晓他的身份。 “别走!”玄英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 “做什么?”柳纲很不耐烦问。 “你脸上的伤还疼吗?可还有别的伤?我认识很好的大夫!”玄英心疼地看着他,很想与他修复关系,老一辈的恩怨与她无关。 “不必!”柳纲冷漠地甩掉她的手,迈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哎!热脸贴了冷屁股。”玄英遗憾道,不是自己的父皇做出偷 孩子的事,这个伯父定很疼自己。 “话说回来他应感谢先皇,不是先皇将陛下偷走,恐怕陛下也会死在东海人的刀下。”林牧道。 “你方才怎的不说?害我面对他便觉羞愧,抬不起头。”玄英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说得好,他们是晚辈,让长辈下不来台也不太好,况且这次他们是初相认。 林牧没有接话,神情却冷肃起来。 只听到屋顶传来奇怪的声响。 “是顾泽他们回来了?”玄英小声问,她看到林牧的神情感觉不妙。 “不是!”林牧手按在了剑柄上。 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冲进来了一群人,一个个杀气腾腾。 林牧快速将玄英护在了身后。 “你!怎么没死?”玄英惊诧地看着为首的男子。 “公主还未死,我怎么能死?”他狞笑着,眼露凶光。 “族长,今日咱们定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有人恶狠狠道。 “没想到你们竟如此心狠手辣,杀我大半族人,我今日便让你们夫妻血债血偿。” “就凭你们?”玄英冷笑一声,不管打不打得过,她不能输了气势。 那族长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一甩袖子便冲向他俩。 林牧一把捂住玄英的口鼻,带着她一跃,顶破了屋顶,快速逃跑。 “怎么了?你打不过他们?”玄英低声问。 “他方才在下毒。”林牧道。 “真卑鄙!”玄英骂了一句。 “打起来你可有胜算?”玄英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人群担忧问。 “放心!”林牧说着抬起玄英的胳膊,手也按在了她的镯子上,转身。 惨叫声响起。 接着便是一阵刀光剑影。 玄英不停地按着手镯,希望自己不成为林牧的累赘。 “闭气!”林牧喊了一声,玄英照做。 之后又被他带着逃了一阵。 玄英看出来了,族长带的人身手都不错,轻功也了得,加上他们会用毒。 林牧只能边带着她躲避边找机会反击,甚是被动。 第192章 这样的死法便宜他了 玄英被林牧带着逃了大半夜,后面的人却如看见猎物的饿狼,紧追着他们不放。 天亮时,双方还在一片山林中,又开始了相互试探与较量。 玄英觉得自己快虚脱了,浑身无力还饥肠辘辘,双腿不停地打颤,整个人被林牧提溜着快速移动。 她心生绝望,认为两人的要交代这里了。 林牧却表现出了惊人的爆发力,一身白衣被染得灰白斑驳,看似狼狈却镇定了下来,静时身形稳如远山,动时如龙游电闪,眼神凛冽如利刃。 不到半个时辰,那群人活着的由三十人到五人。 玄英又燃起了希望,嘴角也不自觉翘起。 她手镯里的针伤不到那五人丝毫,他们却因惧怕林牧时不时对着两人撒毒。 林牧只能带着玄英边逃边等待时机。 五人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林牧杀死,心中顿时恨意滔天。 本想着玄英会拖他的后腿,没想到他凭借智慧与能力越战越勇,转眼杀了他们几十个族人。 “我家将军可是很厉害的,你们都别走,阴曹地府还能与族人做伴。 我看你们就是让自己的族人来为你们挡枪的,这会儿他们去探路了,你们跟上。”玄英的嗓子像鸭子,这一夜她没少这样调侃,挫他们的锐气,可显然这会儿说才合适。 早知林牧天亮了才会猛烈反击她也省着些喉咙。 他们不敢分心,只是死死盯着林牧,真怕一个不留神被他取了性命。 “你们别那么紧张,紧张也无用。”玄英笑得像妖魔。 林牧拿出身上带的一包糕点递给玄英。 玄英面上一喜,“你想得真周到!”她说着抖着手拿出一块,先塞了一块进了林牧的口中,不管怎样她不能让林牧饿着,否则两人很可能命丧此地。 林牧吃着糕点也未放松警惕。 “好吃吧!”玄英想温柔地问,奈何说出来像糙汉的声音,自己听着都想笑。 林牧嗯了一声,她接着喂。 那五人也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忍着。 “今日杀了他二人,咱们再庆祝。”一个八字胡的男子大声道。 “好!”其余四人附和一声,又冲向了两人。 林牧忌惮他们身上的毒,不敢与他们长期交战,可短时间内又伤不了他们。 “你们饿吗?”玄英边吃边贱兮兮开口问。 他们的肚子更觉空得难受了,可还是强撑着。 “将军再来一口!”玄英又往林牧口中塞了一口糕点。 “没想到因凝的孩子会这样有出息,他们皇家与大周的子民怕早已不信任你了吧!”那族长笑道,似乎想求和。 “你接着挑拨,一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东西根本不知何为信任,你们畜生不如。”玄英扯着公鸭嗓破口大骂。 “当年我们柳家不该收留你们这些畜生。” 族长听了玄英的话气愤地朝他们攻来,“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林牧闭着气,一手抱紧玄英的腰,一手挥舞着手里的长剑。 玄英闭气坚持的时间短,他只能跟他们过几十招便撤。 这些年五人养尊处优惯了,从未与人打斗过如此长的时间,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了,再等等对他们不利。 他们也有些想不明白,逃的不是他们,为何他们损失如此惨重,带来的族人几乎全被林牧杀死了。 不是族人护着他们,他们也很可能已丧命。 “族长,咱们还是改日再报仇吧!”一人盯着林牧有了惧意,小声建议。 族长早想撤退了,可他不愿自己说出来。 “你们要逃?”玄英看出他们的意图问,语气里带着鄙视。 他们已开始往后退去。 林牧带着玄英紧紧逼近。 “不会吧!不会吧!那么多人,要夹着尾巴逃?”玄英耻笑道。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族长道。 “逃走也是苟且偷生,大周已无你们的容身之所。”玄英道。 几人皆是一愣,眼中升起一股决绝。 “坏了,他们可是要与咱们拼个鱼死网破?”玄英小声问林牧。 “放心,咱们的网很结实。”林牧安慰她。 “我信你!”玄英说着在林牧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五人没想到他们此刻还在秀恩爱,一阵嫌弃。 此刻,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喊着:“快!别让他们跑了。” “来人了!”玄英欢呼道。 他们顿感大事不妙,四人齐声道:“族长,你快走!” “想走!”林牧拿着剑挡在了那族长的面前。 “瞧你那点出息,几十岁了,只知逃,毫无担当。”玄英在一旁骂道。 那族长咬牙切齿得瞪了玄英一眼。 玄英嘻嘻笑:“我喜欢你这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 “将军!终于找到你们了!”常青窜了出来,与林牧并肩站到一起。 林牧看到他顿顿感轻松,“不晚!” 只见一群身穿盔甲之人将那五人团团围住,一个个手持弓箭,等待着有人一声令下,送他们归西。 “公主,您受苦了!属下该死!”顾泽跑过来看到如街边乞儿的玄英忙跪下请罪。 “末将救驾来迟,请长公主恕罪!”此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单膝跪地。 “行了,杀了他们!”玄英不耐烦道。 “是!”那将军一个手势,无数支利剑齐发。 那四人很默契地将他们的族长围在中央,他们被射成了刺猬之后倒下了。 那族长知晓自己插翅难飞,也闭上眼接受命运的安排。 林牧本想用手捂住玄英的眼睛被她扒拉掉了。 “我可不怕!”玄英只觉痛快,柳家人的大仇终于得报了,这族长适合被千刀万剐,这样的死法便宜他了。 “不知这个是不是替身。”常青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道。 “管他是不是,来一个杀一个便是了。”玄英不觉得他们无辜。 “公主说得对!”常青赞同道。 “你如何找到我们的。”玄英被林牧背在背上好奇问,茫茫大山之中要找人真不容易。 “将军一路上做了标记的。”常青为她解惑。 “我怎的不知?”玄英只觉得这一夜逃的狼狈,自己一颗心一直提着,没想到他还有功夫做标记。 “我本以为他们应不好对付。”林牧简单解释。 “我看再晚来一会儿便无我与兄弟们的事了。”那将军哈哈笑了起来。 “冯将军说笑了,若无你与兄弟们,我与公主怕会被他们纠缠得饿死在这荒山野岭。多谢您相救!”林牧朝他行礼道。 “林将军客气!这本就是末将分内之事!”他客气道。 玄英并未多想,还以为林牧只是客气。 第193章 太不合常理 玄英和林牧洗了身上的脏污,一行人又上路,冯将军带着他的人回了军营。 “这个年过得有些不同寻常啊!”徐来笑道。 众人笑着附和。 “是啊!我提心吊胆了一夜,真怕将军护不住公主。”常青也有些后怕地接话。 玄英疑惑地看了一眼端坐在马背上的林牧,与那些人斡旋了一夜,他今日有些精神萎靡,怕是伤势加重了。 “将军为何要骑马前行?”她担忧地问。 “我家将军不放心公主,非要亲自守着。”常青急忙替他回答。 “将军还是乘马车吧!”玄英询问的眼神看着顾泽。 “我去帮将军买辆马车?”顾泽问。 “不必!我无事!”林牧还真是心中担忧,他的伤确是已无大碍。 玄英却有些感动了,心想这样的男人哪里去找,看他的眼神都热切了。 顾泽咳嗽了一声提醒她收敛点。 玄英看向他笑了笑,“这姓冯的什么人?” “他廖将军的副将,廖将军去了蜀地,南郊大营的一切事务暂交由他打理。”顾泽道。 “依你看那族长可是替身?”玄英又问。 “属下不曾见过那族长,不能确定。”顾泽道。 “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人假扮的,那日的族长比他高大一些,眼神更沉寂、阴鸷一些,我倒觉得那日祭祀时见到的是他本人。”玄英分析道。 “公主,咱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顾泽警惕了起来。 “你也不必过于紧张,由你们几个保护我足矣,况且如今东海人如丧家之犬。 纵使有人想假冒东海人也是些见不得光的,必然束手束脚。”玄英笑笑,有人想顶着东海人的名杀她,真不磊落。 “难道昨夜那些人也不是东海人?”顾泽问。 “别人我不知,那族长不像。”玄英道。 林牧看着玄英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为何有伤在身还那般强悍。 “将军喝杯茶暖暖身子。”玄英倒了杯热茶递给林牧。 林牧愣了一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腹中温暖。 “将军再吃块点心。”玄英又殷勤地笑道。 林牧心里有些没谱了,一向行事磊落的他甚至怀疑玄英方才说那族长的话在指桑骂槐。 看着玄英那真挚的眼神他还是接过了点心一口吃下。 “将军,你昨夜辛苦了,不舒服了记得说一声,咱们慢一些没什么。”玄英温声道。 “嗯!”林牧心想公主作为自己的未婚妻关心自己也是应当。 “小姐!”此时,后面追来一骑。 “那是?”顾泽回头看到一个女子骑马狂奔而来。 “那是我们陆家人,我的玉儿姐姐。”玄英骄傲道。 玉儿追上他们将一个包袱递给玄英,“小姐,这是老太妃托我带给你的。” “太好了!”玄英看到那一包袱东西眉开眼笑,像得了什么宝贝。 “这里面是何物?”常青好奇跑过来问。 “宝贝!”玄英故作神秘道。 “让我看看!”常青越发好奇了。 “你轻功了得,武功也不差用不到这个。徐来,你们几个过来。”玄英招招招手,徐来他们上前。 玄英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花花绿绿些瓶瓶罐罐。 “这个给你!”玄英拿出一个花花的小瓶递给徐来。 “这是什么?”徐来想打开看看被她阻止了。 “遇到明显不敌的敌人时撒出来便可化险为夷。”玄英笑道。 徐来立刻明白了,“多谢公主!” 接着她给赖文他们一人发了一瓶。 又挑了一瓶给顾泽。 “没我的吗?”常青有些失落。 “这个给你吧!估计你也用不到。”玄英还有些不舍。 “能用到!”常青笑着将瓶子塞进怀里。 “玉儿姐是要离开还是跟我们一起。”玄英这才想起问她。 “老夫人让我照顾小姐,我可不敢忤逆她老人家。”玉儿笑。 “好!那便一同上路吧!”玄英不想为难她。 “……”玉儿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答应,愣了一下。 顾泽却审视地看着她,在他看来除了自己无人真心对公主好,他看哪个都觉得他们有企图。 “小姐,这个给你,知晓你爱吃。”玉儿将一包桂花糕递给玄英。 “谢谢你,玉儿姐!”玄英笑弯了眼。 顾泽却紧张了起来。 “公主,属下也爱吃!”顾泽一把夺了去。 “你……”玉儿怒视他。 “无妨!他爱吃让他吃吧!”玄英明白顾泽的用意,并不在意。 一行人走了几里路,玄英看玉儿冻得瑟瑟发抖,便邀请她上马车。 玉儿也未推辞,顾泽一把抓住了林牧的缰绳。 “林将军有伤在身也一同乘坐马车吧!”顾泽朝他挤了挤眼。 林牧会意,“好!” “不行顾泽也上来吧!”玄英觉得好笑,不知顾泽对玉儿哪来的敌意。 “我身强体壮的,还是让常青乘马车吧,毕竟他还小,莫要累坏了。”顾泽推辞道。 “好吧!常青也来!”玄英很大方道。 马车里一下多了三人,暖和多了。 “玉儿姐,祖母无别的话?”玄英问,按祖母那爱炫耀的个性,她定会让人带来新研制的毒药。 “无。”玉儿道。 玄英心中疑惑,还以为祖母因自己力荐皇叔登基她生气了。 可她信中明明很诚恳地道歉了,也分析了利弊,祖母是个大气且明事理的人,应当不会这样斤斤计较啊! 玄英越想越不对,祖母收了薛家姐妹,不让她们露一手也太不合常理了。 她暗自思忖了一阵,决定去城里托陆家人打听一下京城的情况。 不过她还有正经事要做,这个可以先不理。 这样想着玄英的嘴角又翘起了。 林牧太了解她这个笑的含义了,出声提醒她:“公主,咱们还有正事,你安分些可好?” “放心!耽误不了多少事。”玄英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牧还真有些不放心。 “这次行动我带常青跟顾泽,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玄英看着他质疑的眼神道。 “好!说话算话!”林牧应下。 “我若不算话顾泽也不会答应。”玄英笑道。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了一座城。 安顿好一切,玄英带着常青与顾泽趁着夜色便出发了。 常青一脸期待,顾泽却一脸不悦,“我可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放心!不是偷鸡摸狗!”玄英神秘道。 两人都有些不信。 第194章 染了风寒 很快三人偷偷摸摸来到城中一个高门大户家中。 “公主,你想偷他们家东西?”常青沉不住气问。 “不是,他们家欠我的,我只是收回来。”玄英脸不红道。 顾泽翻了个白眼,无情揭穿她,“追债的还鬼鬼祟祟作甚?” “本宫走南闯北,知晓这家主人是个无赖小人,只是取回自己的财物的方式特殊。”玄英继续编。 “公主,要如何做?”常青也听出来,这家人不是好人,让他破财只当是报应。 “还是常青上道!”玄英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快!那边!”玄英指了指一个亮着灯的窗户。 两人带着她一个轻功到了窗边。 玄英拔出常青身上的佩剑,将窗户划破了一个小洞,拿出一个瓷瓶拔掉塞子,将瓷瓶对着小洞。 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的人打起了呼噜。 “成了!进门!记得闭气!”玄英兴奋极了,捂着口鼻连蹦带跳地进了屋。 这是一间书房,里面的主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手里拿着一幅画。 “这是什么?”玄英夺了他手里的画,还以为是什么珍稀墨宝,原来是一幅裸女图。 玄英嫌弃地将画丢到一边,又在那人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酒囊饭袋的东西。” 常青很上道地开始翻找,“公主,这里有个上了锁的箱子。” “砸开!”玄英兴奋地搓了搓手。 常青打开看到了一箱子的银子,玄英忙将箱子抱在怀里笑,“今夜不虚此行!” “看看可有暗格?”玄英道。 “好!”常青开始动手翻找,顾泽只是以保护的姿态守在玄英身边。 “公主,若有一大箱子金银珠宝咱们也带不走啊!”顾泽提醒她。 “放心!我自有妙计。”玄英一脸得意。 “找到了,这里有个机关。”常青说着按了一下,一个暗室打开。 玄英冲了进去,看到七八个大箱子,迫不及待打开。 有一半是银子,玄英心中有了数。 “走吧!将暗室关上!”她说完转身离开。 “是!”常青照做。 玄英抱着一小箱银子喜滋滋地回到客栈。 “小姐,你为何如此开心!”玉儿看到她迎了上来。 “讨债讨回来一小箱银子当然开心。”玄英笑弯了眼。 “将军真是担心您,都茶不思饭不想了,正等您用膳。”徐来看到她回来道。 “这就来,玉儿姐,这些让他们送去京城入国库。”玄英对玉儿道。 “好!”玉儿接过箱子抱着离开。 玄英去找林牧一起用膳。 林牧看她平安归来一颗心也安定了下来,决定以后决不能坐着等,他也一起去。 “将军下次不必等我,别饿坏了。”玄英边为他夹菜边道。 “我也担心你饿坏了!”林牧看她出去一圈整个人精神焕发,心中有些无奈。 “我这个人很爱惜自己,放心吧!”玄英心情愉悦道。 “若让你三日三夜不吃东西,给你做金山你当如何做?”林牧笑问。 “哪有这好事?”玄英笑,想想一座金山,她愿意饿得只剩一口气。 “看吧,为了金钱你会不好好爱惜自己的。”林牧看着她有些发愁,这么财迷可怎么办? 玄英知晓他是关心自己,讨好道:“这不是有将军管着我?好幸福!” 林牧笑着帮她夹菜,“好好用膳!” “是!将军!”玄英大声应,很像他的兵。 “今日又得了多少?”林牧觉得她笑得像春日里盛开的花。 “一小箱银子,不过那人还有几大箱子的银子。”玄英想想便觉心情舒畅。 “还打算去?”林牧问。 “不用,我会打好招呼,定让他的钱财破得自然而然。”玄英意气风发道。 “如何做?”林牧还真好奇。 “引诱他去赌啊!”玄英看到林牧听到“引诱”两个字时沉了脸,听完她整句话又恢复如常觉得好笑。 “公主聪慧!”林牧一噎之后说了句。 “谢将军的肯定!”玄英毫不谦虚道。 两人吃得开心,门外的顾泽手里拿着包子啃得也起劲。 玉儿回来时玄英已睡下,她轻手轻脚进屋,轻声唤了玄英几声。 发现她确实睡熟了,于是她吹灭蜡烛躺在了玄英身旁。 翌日,玄英觉得头昏脑胀。 玉儿也昏昏沉沉,还流鼻涕,打喷嚏,看着比她还严重。 “玉儿姐,看来咱们都染了风寒。”玄英瓮声瓮气道。 “小姐,我去为你倒杯水来。”玉儿哑着嗓子说着便要下床。 “算了,你好好躺着,我叫人!”玄英说完大声叫“顾泽”。 顾泽一大早便守在附近,听到与玄英有几分相似的声音过来敲了敲她的房门。 “你们醒了?”他疑惑问。 “我们都染了风寒,找大夫来吧!”玄英捂着脑袋道。 顾泽透过门缝往里看,没看到人,他有些不放心。 “何事?”林牧从后院过来看到顾泽不合适的举动问。 “公主跟玉儿姑娘都染了风寒,想让我去找大夫,我怎的听着不像公主的声音。”顾泽小声道。 林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玄英跟玉儿躺在被窝里盖得严严实实,由于难受都无精打采。 “顾泽,去找大夫!”林牧赶紧转过身道。 “好!”顾泽这才放心离去。 林牧也快速出去,守在门口。 玉儿强撑着起床,穿戴好之后坐在桌旁。 小二送来热水,她头重脚轻地洗漱之后又坐在一旁,如霜打的茄子。 顾泽将大夫带来,先帮玄英把脉。 “这姑娘是染了风寒,开几副药便会大好。”大夫道。 之后他又为玉儿把脉,“这位姑娘也是受了风寒,一样开药吧!” “这是上等房,都备有炭火,以往并未有人染过风寒。”客栈的掌柜解释道,生怕被贵客为难。 “怕是炭火太热,两位姑娘踢了被子才染了风寒吧!”小二机灵地开口。 林牧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掌柜的和店小二吓得直哆嗦,掌柜的只能委屈道:“不管怎样,我们有责任,这药与诊金由小店负责。” 玄英听了这话笑笑,哑着嗓子道:“掌柜的可认识此物?” 掌柜的眯眼仔细看向玄英手里的印章,之后大惊,忙道:“想必姑娘与我们东家关系匪浅,您有什么吩咐?小的这便去办。” 有了东家的信物,一切开销他们都不用为难了,掌柜的长出了口气。 第195章 对她下毒最合适 玄英跟玉儿喝了几副药,歇了一天,身体都觉得好多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 “小姐,我们的人已经在引诱那人了,他很快便会上钩。”这日玉儿有些兴奋地与玄英分享。 “好!”玄英听了这话也开心,可总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小姐,多喝些水。”玉儿看她无精打采建议道。 常青忙帮玄英倒了杯水递给她。 顾泽心中担忧,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好,为何恢复得比玉儿还慢? 林牧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可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神奇的是玄英喝了水之后觉得身体不那么无力了,精神也好了一些。 于是,她又多喝了几杯。 “玉儿姐,你可还难受?”玄英问玉儿。 “还有一些,恢复是需要时间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小姐莫要心急。”玉儿很想得开。 玄英不再说话,靠着车壁很快睡着了。 一直到柳家庄,两人的病都是反反复复,根本好不利索。 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玄英强打精神陪林牧将老族长安葬,之后,又很快睡着了。 林牧只能写信给南山神医。 与此同时,江淮王也收到了顾泽传回京城的消息。 江淮王立即去了礼佛寺。 齐老太妃听了自己儿子的描述,心中已有了答案。 “玄英怕是被人下了毒。” “母妃,这如何是好?”江淮王一听心中担忧了起来。 “让我的小徒弟亲自走一趟吧!”齐老太妃思索了一阵,让避儿去收拾行李。 “母妃,她靠得住吗?”江淮王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让人告诉玄英,留意着身边的人,做了坏事会露出马脚的。”齐老太妃不理他继续道。 “好!”江淮王眉头紧锁,皇兄将他的儿女们托付给自己,自己真是没用。 长乐这边刚解了毒,玄英又被下了毒。 “你也不必自责,作为大周的皇室,这些孩子都明白。”老太妃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安慰道。 “嗯!”江淮王红了眼眶。 “师父,我准备好了。”避儿很快收拾好,背着包袱。 “那你快些出发吧。”齐老太妃慈爱地看着避儿,她这个徒弟可是百年一遇的制毒天才,不怕解不了玄英的毒。 顾泽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惧包围,他不知该怎么办?经过一个时辰的思考,他决定找玄英商量对策。 玄英听了反应不大,平静道:“不必过于紧张,此时不可自乱阵脚。” “公主,若是林将军害你你也如此冷静?”顾泽小声问。 “不可能是他,若是他我更应镇定做出正确的选择。”玄英道。 “公主,咱们该怎么做?”顾泽没了主意。 “顾泽,不要声张,你每日去街边帮我随便买些吃食。”玄英小声吩咐道。 “好!那人不像是将毒下在了食物里,咱们一同用膳,为何只有你与玉儿姑娘中毒?”顾泽此刻也恢复了理智,分析道。 “先不要声张,留意着,咱们见机行事。”玄英道。 “好!”顾泽离开后玄英将这段时日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认为下毒之人可能是任何人,若说动机,每个人都没有。 顾泽观察了几天,也并未发现异常。 可是,玄英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仅用膳时能睡着,走路时,跟人聊天时也能随时睡过去。 顾泽看着他们身边的每个人都像凶手。 凡是要入玄英的口的东西他都必须监督,查验。 林牧也暗中观察可疑之人,让玄英单独住一个房间。 要去富商家弄银子的计划也搁置了,因为他们其他人根本不懂玄英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是什么,靠武力很容易被人发现。 更重要的是他们谁都不想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这日夜晚,玄英不知怎的突然醒来,望着帐顶发呆。 突然,一个人影推门而入。玄英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心想:“看来是沉不住气了。 “小姐?小姐?你睡着了?”玉儿轻声问。 玄英觉得奇怪,三更半夜这不是废话吗? 她并未出声,心中也猜出了她的目的,可又觉得不可能,玉儿可是外祖母收养的孩子,在陆家了很多年,难道是有人威胁她?玄英为她想了好几种借口。 “玉儿姐,是你!”玄英坐起身语气里都是失望与不解。 “小姐!你醒了?冷吗?饿吗?想吃点什么?”玉儿一惊,将手里的东西背到身后。 “玉儿姐,你为何要这样做?”玄英又问。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玉儿装无辜问。 “你若遇到什么难处了我可以帮你,咱们一起想办法。”玄英关切道。 “小姐,你别说胡话了,快睡吧!”玉儿催促道。 “顾泽!”玄英看她还在嘴硬,叫了一声。 有人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烛火也被点着,林牧的脸清晰可见,剑也已架在了玉儿的脖子上。 “说!你为何要害公主?”林牧沉声问,掰开她的手指夺走了药粉。 玉儿知晓自己在劫难逃,索性摊牌。 “公主,你为何要杀了我的夫君?”玉儿说着簌簌落泪,伤心不已。 “你的夫君?”玄英不解地看着她,以为是她弄错了。 “对,为何是你?我多么希望不是你。”玉儿痛苦地瘫坐地上。 “玉儿姐,你可是搞错了?我不认识你的夫君,怎会杀死他?”玄英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我的夫君是东海人,那日灶神节,我期盼着他与我过平淡的生活,是你,打碎了我的希望与幸福。 他已改邪归正,决定与东海人断绝关系了,你为何要下令杀死他?”玉儿冲着玄英大声喊。 玄英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来她对自己下毒是在为自己的夫君报仇。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从她捎来祖母带给自己的包袱那一刻,自己应防着她的,只是她本能地不愿相信玉儿会害她,因为玉儿是家人。 “你是如何对公主下毒的?解药拿出来。”林牧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玉儿却摇了摇头,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没有解药,这是我夫君给我的,用它来报仇正合适。” “你自己也中毒了吧,你不想活了?”玄英问。 “是!没有了他,我也不活了,我对小姐下毒也是罪不容赦。”玉儿绝望地解释。 “东海人是我下令杀的,跟公主无关。”林牧接话。 “她若死了你的心也会跟着死吧!皇室之人都会痛苦,我思来想去对她下毒最合适,小姐病情反复也是我分了好几次下毒。”玉儿道。 “我还能活多久?”玄英平静地问。 第196章 人间若无她,山河无颜色 “最多还有半年!”玉儿如实相告。 林牧听到这话如坠入黑暗的深渊,惶恐与不安充斥着他的心。 “你……”他一把掐住玉儿的脖子,玉儿的脸很快变成了紫色,翻起了白眼。 玄英慌忙阻止他, “将军,你别冲动!她不应该死在我们手上。”玄英想到了自己的外祖母,替她老人家感到不值。 门外的顾泽一下将门踹开,“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恩将仇报。” 玉儿咳了一阵,缓过来笑得苦涩。 “我被老夫人收养之后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来,为陆家经营一家客栈也时常被那些臭男人占便宜。 只有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不带一丝鄙倪与轻视,只有他,眼神里是对我的尊重与欣赏。 我长这么大,经历过人间冷暖,受过无数人的白眼,也知晓寄人篱下的苦楚,更知晓那个是真心对我好。 只有他将我看做跟他一样的人,与他没什么两样的人。”玉儿回想着自己夫君那温暖的笑,嘴角不自觉勾起,眼神也温和了。 “玉儿姐,你怎会这样想?我们从来都是把你当家人的。”玄英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想,还在思索自己或别的哪个人伤害了她。 她第一次进陆家看到的便是玉儿热情、温暖的笑。从那一刻起,她一直当她是亲人的。 “一家人?一家人我要做下人的活?一家人我要叫你一声小姐,伺候你?要看你家人的脸色行事?”玉儿只觉得玄英虚伪至极。 “你太过分了,老夫人好心收留你还收留错了?不知感恩还满嘴歪理,你后悔了可以离开陆家。 据我所知,你并非陆家买来的,为何赖着不走?如今还下毒害公主,真是良心让狗吃了。”顾泽指着她的鼻子骂。 玉儿被他骂得不知如何反驳,她知晓顾泽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为何会变成了这样?她也不想,“我想报仇?有错吗?他是我的夫君,我们的幸福生活还未开始。” 她问他们也是在问自己。 “玉儿姐,你太自卑了,你也是这大千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外祖母救你从未想过让你报答,你经营客栈时得心应手,八面玲珑,嬉笑怒骂间便将生意做成了,我以为那是你发出内心的自信。 没想到你的心已然在自卑的深渊。 那个男子却如阳光一样照进你的内心,你之所以只看得见一个外人的欣赏,因他不知你的过去吧!你一开始便是自信张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其实,我们都很欣赏你,每一句夸赞都是发自内心的。”玄英很同情玉儿,没有她的经历无法真正理解她的内心。 也许外祖母当年挽救的只是她的躯体,她的心却因外祖母的挽救留在了黑暗里,让她无法认清楚身边的人与自己。 玉儿惊诧抬头看玄英,她一直以为公主是以一种看下人的眼神看自己的,她以为她的笑只是因她为陆家赚了不少银子,毕竟她是位爱财的公主。 “公主,要怎么处置她?”顾泽真想一剑送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玉儿姐,这些年你心里也很苦吧!”玄英叹了口气,虚弱道。 玉儿并未说话,自己心里一直很苦,可她与她的家人却夺走了她好不容易遇到的幸福。 “她苦也是自己作茧自缚。”顾泽恶狠狠道。 “你是如何下毒的?”林牧又问了一次。 “我将毒药放进了炭盆里。”玉儿也不想瞒下去了,如实交代。 “竟然最多只能活半年了,你走吧!”玄英伤心道。 “公主,就这么放她走了?”顾泽不解地问。 “嗯!”玄英肯定道。 “公主!”顾泽很不满意,王爷要怪罪下来自己要受罚的。 “我跟皇叔解释,不会让他为难你。”玄英看出了他的心思。 “可……”顾泽还要说什么被玄英制止了。 玉儿站起身,踉跄着离开了。 “派人跟着她吧!” 顾泽刚说完常青进来道: “我去吧!”说完跑了出去。 顾泽情绪低落帮她关上门离开。 林牧走到床榻前,坐下,无声地将她拥进怀里。 玄英忍着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避儿很厉害的!”玄英笑着安慰他。 林牧沉默着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怪自己太大意。 “我是如此的眷恋这人间,怎么可以只剩半年时间留在你身边?我会努力活下去,与你成亲,生儿育女。”玄英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之后便沉沉睡了。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林牧想想会失去她便觉这人间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这人间若无她,山河无颜色。 那厢,常青看着玉儿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狂奔了一阵,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像疯了一般。 “夫君,我为你报仇了,她活不了了。”玉儿边流泪边喃喃道。 “夫君,我做错了吗?为何心里这样难受?” “夫君,我去找你了,咱们来世还做夫妻。”玉儿说完一头撞在了一个墙角处,血腥气蔓延开来。 常青赶紧跑过去查看,她已断气。 只好为她买了一副薄棺丢在了城外的乱坟岗。 “你的夫君也不知是哪个,听说那日被杀死的东海人都焚烧了,我也将你烧了吧,这样还干净。”常青不明白她心中的爱憎,更不明白她的所作所为,还有她为何年纪轻轻便轻生,不就一个男人?还值得她去害自己的恩人。 自己的父母当年拼了命才保住自己这条命,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寻短见,不然太对不住二老了。 他这样想着点燃了棺椁。 之后,又把烧成的灰扬了。 “你害了公主,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害了我家将军,今日将你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做完这一切常青转身离开。 一行人再出发,都脸色阴沉。 顾泽将避儿会来为玄英解毒的消息告诉他们也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担忧。 玄英一天天消瘦下去,精神越来越不好。 等避儿跟南山神医赶上他们时玄英的视力已模糊。 “公主!”避儿看到她简直不敢认了,心疼得眼泪一下掉下来了。 南山神医尽管见多了生老病死,见到玄英也很吃惊。 玄英看到他们如看到了希望,“我只有不到半年时间了,我不想这样虚弱地死去,我还有事未做。你们想想办法,不要让我虚度这剩余的时光。” 第197章 陛下回来了 避儿负责帮玄英解毒,南山神医负责帮玄英调理身体。 半个月过去,玄英的状态慢慢好了。 人也精神了许多,气色也好了。 “我暂时将公主体内的毒压制住了,指不定那日又发作了,将军记得别让她情绪起伏太大。”避儿准备回京与齐老太妃一同研制解药,临走时留了一瓶药给玄英。 南山神医每日想着法为玄英调养身体。 玄英也很争气,一行人到南疆时她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南域与大周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林牧忙得不可开交。 玄英带着常青和顾泽整日做坏事。 坑、蒙、骗,挖人祖坟的事没少干。 林牧有心管管她,可想起避儿回京时的话又不敢太严厉。 玄英本就是个脸皮厚的,林牧的劝告等于一阵清风吹过,不留任何痕迹。 江淮王看着国库里渐渐增多的银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要吧,大战在即,要吧又觉得来路不正。 王妃看出了他的心思,“王爷,玄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不会欺压弱小,你不必如此烦忧。” “王妃说的我都知晓,只是玄英的名声一直不好。”江淮王道。 王妃听了灵机一动,“王爷,名声这个事是可操作的。” 江淮王恍然大悟般,“王妃的意思是?”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 “王爷!”此时管家急匆匆来报,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何事如此慌张?”江淮王问。 “陛下!陛下!回来了!只是……”管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走!去看看!”江淮王带着巨大的疑问大步往外走。 王妃小跑着在后面跟着。 到了堂厅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楚昭,脑袋翁地一下差点儿晕过去。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传太医!”夫妻俩都红了眼眶。 “皇叔、皇婶,不必了,坐在轮椅上比坐在龙椅上舒服多了。”楚昭笑道,他虽消瘦了不少,但整个人似乎比以往更精神了,可以说此刻的他才有了少年人的洒脱、俊逸。 江淮王知晓他意有所指,“太医定能治好你的腿!” “昭儿这样挺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楚昭也是没办法了才现身,他们一个个都推辞。 自己若假死,皇姐与林将军的婚事还要往后拖三年。 “皇叔带我回宫吧!”他下定了决心道。 “好!”江淮王亲自推着他往外走,又亲自将他背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朝宫中而去。 楚昭归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章太妃本就悬着的心这会彻底死了。 心中也一阵后怕,幸亏翊儿未登基,不然这辈子定完了。 一个觊觎皇位的人,不死也不会有好下场。 太后与太皇太后却又支棱了起来,嚣张地吩咐太医们做什么养生丸。 楚昭听说之后大怒,对着二人一通训斥。 不顾大臣反对要将他们送去京城外的寺院为天下百姓祈福。 “陛下!寺院里不比皇宫,太后与太皇太后贵体怎能受得住。”太后身边的嬷嬷跪地哭求。 “齐老太妃常年在礼佛寺为天下百姓为朕祈福,怎的朕的母亲与祖母不行?真不信她们比齐太妃还不如。”楚昭冷哼道。 “陛下,她本就出身乡野,皮糙肉厚。”太皇太后刚说完楚昭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皇祖母出身将门之家,不应输给她才是。” “昭儿,我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你的亲祖母,你怎么能这样?”太后不解地看着他。 “儿臣当然知晓,你们留在宫中只会让天下人以为我们皇室奢靡无度,还请母后,皇祖母原谅朕。”楚昭朝他们行了一礼,拂袖离去。 姑侄俩被送到寺院时精神还是恍惚的,他们想不明白,楚昭怎会不顾大臣的反对行事,这是不孝。 “他真是疯了。”太后认清楚现实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太皇太后也是懵的,好半晌反应过来嚎啕大哭。 太后也只能跟着抹眼泪,毕竟楚昭是陛下,又是他们的至亲,他们也不好骂。 太后身边的申嬷嬷也是聪明人,赶紧劝道:“太皇太后、太后也别太思念陛下!陛下已长大,又有江淮王辅佐,不会有什么事。 两位主子千万保重凤体啊!不然陛下会不放心的!” 她这样说寺院里的大小和尚都以为是她们思念陛下才痛哭不止。 两人听到这话也只好顺势擦了擦眼泪,再不情愿也只能认命住下。 打发了后宫的两位,皇室宗亲都不敢生活太奢侈,大臣们也都俭朴持家。 楚昭以病痛为由不再上朝,时不时去礼佛寺为天下人祈福。 实际上是想知晓避儿有没有研制出为玄英解毒的解药。 大臣们也无话可说,陛下的确是坐着轮椅,身体有痒,太医也一时医治不好。 江淮王无奈,只能代为处理所有政务。 “陛下回宫了!”这日林牧从战场上下来对玄英说道。 玄英很惊讶,想了想笑道:“他是为了我们。” “微臣感激不尽!”林牧笑看着玄英。 “等打得南域俯首称臣咱们便回京成亲。”玄英也笑。 “好!”林牧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当夜又带着将士们几次冲锋。 南域被打得节节败退,皇室之人也都逃出了南域的皇宫。 这下,南域的皇陵也在大周的掌控之内了。 玄英得知消息兴奋地手舞足蹈。 “这下该徐来他们大展身手了。” 徐来他们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行人火急火燎往皇陵而去。 “公主,将军说过让您等他一起。”常青提醒道。 “我们只是去看看!”玄英道,心想有容易刨的先刨出来再说,好奖赏三军将士。 “公主,将军打仗已很累了,你别让他分心,说好的看看,你说话要算话。”顾泽道。 玄英也心疼林牧,一口应下。 可到了皇陵,听守陵人说了陵墓的一些情况,她又将自己答应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你确定,皇后的墓极好挖?”她两眼亮得如盛满了繁星。 守陵人点头,含泪悲哀道:“已有人挖过了,偷走了很多陪葬品。陛下都跑了,哪有几个真心为他们守陵的。” 第198章 华大人来管教公主 玄英看着守陵人,他年纪一大把了,头发胡子都白了,还佝偻着身子。 “老人家,陛下对你们这些守陵人很好吧!” “好是谈不上,不过是饿不死,冻不死罢了。我一个小老百姓的愿望很简单,能吃饱穿暖便知足了。”老人沙哑着声音笑道。 “老人家,你日后也定能吃饱穿暖,安度晚年。”玄英道,这是她的承诺,她相信将来不管是皇叔还是翊儿当大周的君王,都是为百姓着想的好君王。 “借姑娘吉言,老朽没几年能活了。只盼着儿孙能过得比我好一些。”老人笑了笑,知晓他们的目的,假装什么都未看见走开了。 玄英看着他徐徐走远,心想这里的百姓跟大周的一样都渴望安稳日子。 自己如今要做的事便是帮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看看哪座墓还是完好的?”玄英一声令下,徐来他们四人便开始行动,他带来的士兵也很快将皇陵围了起来。 开始玄英还是偷偷摸摸地挖,后来,知晓很多陵墓都曾被盗过便光明正大了起来。 带着人干得热火朝天。 这事很快传回了京城,江淮王认为无任何不妥,国库空虚,长公主不惜冒着折阳寿的风险在为朝廷分忧。 他这样说再无人反对除了华秋实,“王爷,长公主为我大周女子的典范,表率,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成何体统?” 他说出这话全场寂静了一刻钟。 江淮王知晓他性情耿直,敢于直谏,没想到他竟如此看不上玄英,当着满朝文武让自己下不来台。 “华大人在此言差矣,公主此举不为私,一心为国为民,……”江尘反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华秋实抢了话头。 “长公主之所如此任性,是江大人这样的臣子不分是非对错支持的后果。”华秋实怒视他。 江淮王心想这次没把本王带上是给我面子了。 “皇叔,朕有个主意。”楚昭正在御花园晒太阳,听说有人对自己的皇姐不满,便由皇家暗卫带着来了。 “陛下!”大臣们看到他集体行礼。 “不知陛下有何主意阻止长公主?”华秋实道。 楚昭看着他懒洋洋道:“我与皇叔都不太会管教女子,不如华卿家替我们管管。” “这?”华秋实抬眼看了看江淮王,不知楚昭什么意思。 “这个主意好!本王赞成,华大人即刻启程去边疆,定要将长公主管得知书达礼,脱胎换骨。”江淮王大声道。 “微臣……”华秋实还我说出,只听楚昭道:“今日有粮草要运往南疆,华卿家一同前往吧!去准备吧!” “微臣遵旨!”华秋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知晓长公主任性,可自己从未想过要管教她啊。 华秋实风尘仆仆来到南疆时玄英正在南域的皇陵里。 他气急败坏地冲进皇陵,看到玄英顶着凌乱的头发,正正兴高采烈地从墓穴里爬出来。 玄英猛然对上他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着实吓了一跳。 “华华华大人!好久不见!”玄英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成何体统!”华秋实看着她气得吹胡子瞪眼。 “什么体统不体统,国库有银子再谈体统吧!”玄英摆摆手道,让人将墓穴里的陪葬品抬出来。 “来!让华大人开开眼!”她愉悦极了。 “长公主!陛下与江淮王让微臣来管教您。”华秋实严肃道,他这是奉旨办差。 “本宫早已知晓,你想如何管教本宫?”玄英一脸的灰尘对着他笑问。 “这种损阴德之事长公主还是不要做了。”华秋实劝道。 “那哪个来做?只有本宫不怕损阴德。”玄英笑眯眯道。 “你你给我上来!”华秋实命令道,有些生气了。 “好!”玄英本来就是要上去。 “华大人,长公主的情绪不可起伏太大,你悠着点!”顾泽钻出墓穴提醒华秋实。 “为何?”华秋实以为他在唬自己。 “公主中毒了,东海人下的,齐老太妃的徒弟暂时将毒压制住了。”顾泽凑近他小声道。 华秋实一愣,收起了斗鸡的架势。 “华大人,一路辛苦!咱们一同用膳吧!”玄英热情道。 “长公主,您作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要端庄,要稳重!不可毛毛躁躁。”华秋实看她像饿了三天急着用膳的样便来气。 玄英一愣,这是来了个立规矩之人。 “好!”玄英也不想跟他犟,顺从道,心想父皇都改变不了自己,他比父皇还能耐? 玄英灰头土脸端庄又缓慢地往回走,看得周围人只想笑。 华秋实又开始训顾泽,“这些人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你也不管?” “这不是等着华大人来管呢嘛!”顾泽笑道。 “大人这里有一条沟,我是爬过去还是绕道?”玄英故意问。 华秋实一看便知那条沟是排水用的,绵延到了远方。 “只能爬过去了!”华秋实无奈。 “好的!”玄英乖巧应声,扑通跳进了沟里,又麻利地爬了出去到对面。 “……”华秋实没想到她爬个沟还能爬得如此不顾形象,与山野村妇没两样。 “大人,你为何黑脸?这爬沟我可爬不出公主威仪。”玄英笑。 华秋实没好气地也爬了过去,还真是一副世家公子的贵气样。 “大人好厉害,爬沟爬得矜贵无双。”玄英拍着手恭维。 “哼!”华秋实高傲地拍了拍身上的土。 用膳时,华秋实倒未说什么,用完膳便跟着玄英去了南域皇陵。 徐来他们正带着人挖南域一个王爷的墓穴。 墓穴内有毒气,两个兄弟差点儿丧命。 华秋实看得一阵心惊。 “公主,这个竟如此危险?”华秋实以往只在书上看过皇陵会设机关,放毒气,如今亲眼所见着实比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是啊!为了将士们的军饷,为了充盈国库这点危险不算什么。”玄英无所谓道。 “若有什么报应冲我来与他们无关,我为民为国不后悔。”只听玄英在毒气散了之后喊道。 华秋实对报应之事抱半信半疑的态度,可他对玄英这份担当已然有了几分敬意。 之后,见玄英与其他人一样钻进了墓穴,他也跟了进去。 只见玄英对着棺椁一通行礼,“打扰了,我是无奈之举,若要怪罪我一律承担,我所得财物绝不会私吞,定用于民。” 第199章 表哥做了卖国贼 华秋实随玄英从皇陵出来便被林牧请去了军中。 林牧什么都未说,只让他看了看军中的情况。 “林将军,将士们一个个斗志昂扬,精神抖擞,真难得啊!”他感叹道。 林牧笑笑不说话。 华秋实是个聪明人,似乎明白了林牧的用意。 “林将军放心,我只是想让公主懂规矩,知礼仪,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华大人以为挖坟是可为还是不可为?”林牧笑问,他一身煞气,即使笑着也令人心生畏惧。 “着实不可为啊!”华秋实自认自己是不畏强权之人,说出心中所想。 “那哪个可为?将士们无军饷可拿,无奖赏银两当如何?”林牧问。 华秋实一时语塞,想了想道:“长公主这样做将军支持?” “本将军鼓励!”林牧干脆道。 华秋实蹙眉,竟无言以对。可他既气愤又觉不可思议,堂堂大将军竟然纵容甚至鼓励自己的未婚妻,盗墓? “华大人不必惊讶,相较于将士们无军饷,本将军愿意与长公主一起承担盗墓的名声。将士们出生入死,只是名誉受损本将军认为值得。”林牧道,深邃的眼眸在火把的映衬下透着坚毅。 华秋实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自己想将长公主管教好阻力很大啊,不过他不会灰心的。 他带着气回去,看到玄英正与顾泽他们围炉而坐,聊得开心! 他盯着玄英,想让她自觉。 玄英看到他打了个招呼,“华大人!”之后便无视他,跟徐来讨论那毒气是如何放进坟墓里去的。 翌日,玄英用膳时,他直接教用膳规矩。 玄英看他来真的捂着脑袋说自己有些困。 她刚说完顾泽跟常青便紧张了起来。 “公主,不会是由于紧张毒发了吧!”顾泽担忧道。 “我看有可能,快带她去看大夫。”常青将华秋实扒拉到一旁背着玄英跑了。 华秋实看着他们远去也追不上,急得直跳脚,他想追上去看看玄英是装的还是真的毒发了。 等他赶到时,军中大夫像是个暴脾气正在训顾泽跟常青:“薛大夫离开时不是说了?要顺着公主,不能让她动气,你们怎么搞的?这会出人命的,公主有个好歹你俩赔得起?” 顾泽跟常青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跟他们无关!是我让公主学规矩,公主不愿学!”华秋实不想让别人替自己背锅。 “华大人,您官再大也不能拿公主的命来做事啊!”大夫说完气冲冲走了。 华秋实觉得很没脸,他竟然被一个军医给训了,脸通红。 玄英看着军医生气的背影差点儿笑出声,装得还挺像。 看到华秋实的眼神看向她,她又装困打了个哈欠。 “公主,您回去歇息吧!”华秋实无奈道。 “好!真对不住华大人,你好心教我规矩,本宫这身体不争气。”玄英假装羞愧道。 “公主别这么说,是微臣的错,未及时察觉公主身体有恙。”华秋实道歉。 “本宫不怪华大人,华大人都是为本宫好。”玄英乖顺道。 “公主有这心微臣很欣慰!”华秋实有些感动道。 “这十天半月本宫都要好好休养了。”玄英叹了口气遗憾道。 “公主养好了身子微臣再教不迟。”华秋实赶紧道。 “好!”玄英表面上惋惜,心里乐开了花。 常青背着她,一路狂奔进了皇陵。 “公主,这个是一位公主的墓穴。”他们一来徐来便兴奋地介绍。 “嗯!好!咱们抓紧时间,将士们等着发军饷呢!”玄英笑道,声音动听、悦耳,一点不像毒发之人。 这厢,华秋实无所事事便到处转转,爬爬山。 刚爬到山顶却被一个麻袋蒙住了头,绑了,抬走了。 待麻袋被摘掉他已到了敌营。 “华大人,没想到吧!”南域的大将军白若风似笑非笑盯着他。 “你们什么人?想做什么?”华秋实镇定地问。 “当然是将你压到阵前逼大周退兵。”白若风一脸得意。 “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华秋实讽刺地笑,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用你们的长公主来换你,她可会答应?”白若羽慢悠悠笑道。 “哼!你们可真敢想。”华秋实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希望用公主来换他。 “你们的长公主也许也是这样想的。”白若羽道。 “呸!无耻小人!”华秋实挣扎着大骂,不是被绑着他定要与他们拼命。 “带下去!”白若风一声令下,华秋实被押了下去。 此时,玄英正对着一堆金银珠宝乐。 “薇儿!”一个声音拖长了在墓穴外叫她。 “?表哥?”玄英一下听出来人是哪个。 “你们忙着,我出去看看!”玄英出了墓穴便看到了一脸丧气的陆荣。 “表哥?你怎么了?魂丢了?”玄英调侃道。 “表哥做了卖国贼了。”陆荣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脸羞恼道。 “什么意思?你还有那能耐?”玄英一点儿不信,她这位表哥向来没什么大的志向,整日只喜欢吃喝玩乐,寻情投意合之人。 “薇儿,真的!我,白若羽是南域人,他害苦了我!”陆荣说着又悲愤从心底起,“你把我打入死牢吧!” 玄英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表哥,你别急,慢慢说。” “好丢人啊!表哥被他骗财又骗色,还骗了我一颗真心!”陆荣委屈地哭诉道。 “我没脸回家见祖母他们了,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我们俩。” 玄英看他哭得毫无形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差点儿没绷住笑出声,“表哥,你说出来我替你出这口恶气,别一直哭哭啼啼的,咱要振作起来,不能被打倒。” “你也嫌弃我!”陆荣哭得更大声了,这次的打击让他极其不自信了。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着急啊!”玄英耐着性子劝他。 “不说便不要说了!”此时,林牧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一个浑身尘土,一个穿着倒光鲜,人却灰头土脸。 玄英也是有些烦他这矫情性子,直接脱了鞋子便打在他的脊梁上,“不说你滚蛋,再婆婆妈妈我找人将你绑回京城,丢到外祖母和舅舅面前。” 陆荣一惊,这是自己亲爹附体了,抱着头便要跑,被林牧一把扯住了后脖领子。 第200章 表哥是女中豪杰 林牧听说陆荣来了,真怕发生什么让玄英着急的事,没想到是他的私事。 “你们两情相悦,又因感情不和分开,因为这我不能去打人家一顿吧!咱要拿得起放得下!”玄英听了半天也觉得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可他骗了我们陆家的粮食!”陆荣反驳道。 “骗了多少?”玄英不在意地问。 陆荣瞅了两人一眼,还是鼓起勇气说了,“我知晓这次大战定要消耗很多粮食,便拿出了八十万两白银买了粮。 他说要为我分担,却直接将粮运到了南域。” “你说什么?”两人一听都震惊了,那粮够十万将士吃一、两个月了。 “将军!他们欺人太甚!”玄英有些生气了。 “公主不必忧心,我会想办法将粮食抢回来。”林牧赶紧安慰她。 “什么办法?”陆荣一听来了精神。 “表哥不必打听,我相信将军!”玄英道。 陆荣这才发现表妹与这将军似乎情投意合,甚至情深义重。 “将军!”此时有将士来报。 “何事?”林牧问。 “南域的将领白若风送来了一封信。”那人将信双手奉上。 林牧看了信冷笑一声。 “将军,你去忙吧!”玄英也不想耽误他的事,催他离开。 “我也去!只要将军将粮食抢回来我便送给将士们。”陆荣保证道。 林牧没说什么他便跟了上去。 “他们抓了华秋实,要求用公主交换,否则将华秋实杀了祭旗。”林牧到了军营便与将士们商量。 “南域人真是小人,打仗打不过,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雷行一听便火大,骂了起来。 “他们的人跑到我们这边抓人,还将人带走了?我们这边有了叛徒?”雷止抓住了关键信息思索道。 他们集体沉默了,若是有叛徒他们一切部署与行动必须谨慎了。 “我知晓怎么回事?”陆荣怯怯道。 “你知晓?怎么回事?”雷行问。 “我这段时日一直被白若羽的人看管着,千辛万苦才摆脱了他们。你们打过来之后,他们常躲到山里,华大人可是去爬山了?”陆荣问。 “去将华大人的随从叫来。” 雷止道。 “对!那日我家大人的确独自一人去爬山了。”那随从战战兢兢道。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放心了。 “怎么办?不能让他们把华大人砍了吧!”雷行问。 “求将军救救我家大人。”那随从一听扑通跪在地上哭求。 “放心吧!将军会想办法救回华大人的。”雷止安慰他,让他回去等消息。 那随从抹着眼泪离去。 “将军!我有办法!”陆荣道。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屁股。 翌日,两军对垒。 华秋实被押到阵前,已被打得快认不出了。 他性格刚直,不是要撞柱而死,便是要咬舌自尽。 满腹经纶的人还骂人骂得贼难听。 他们没办法,只能将他打一顿,打到他不能动,又绑上,塞住嘴。 到了战场上,他又恢复了点元气,大声喊道:“若用公主换我,我宁愿一死。” “这个由不得你!本宫我还真想去南域的军营玩玩。 你莫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心,做一个好官。”一个女子大声道,一颦一笑都与玄英无差别。 “公主!”华秋实满脸泪痕,心中感动。 “公主爱臣子如亲人,本将军佩服!”白若风看了白若羽一眼。 白若羽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是玄英没错。 华秋实踉跄着被南域的一个将士带着往大周这边走。 玄英脚步轻盈地往敌军走。 与他们碰面时,那将士企图去拉“玄英”,只见她一个跃起,一刀解决了他。 拉着华秋实快速往回逃跑。 “这怎回事?她怎会武功?”南域的将士个个都懵了。 白若风赶忙让人放箭,打算杀了二人。 林牧这边也不示弱,雷止一箭射中了白若风的肩膀。 南域大军慌忙撤退,大周的大军快速压过来,两军战成一团。 白若风被人护着逃进城中。 慌乱中,陆荣为护华秋实,胳膊被乱箭射中。 “公主,微臣罪该万死!”华秋实心中愧疚,认为是他连累了玄英。 华秋实被完好地救了回来,军中将士们都围着陆荣一通夸。 “陆公子是真爷们!” “陆公子英勇无双!” “陆公子有勇有谋!” “……” 大家都觉得他有些娘气,故而这样问夸他。 陆荣却越听越是心中不悦,他不想听这些。 还是玄英了解他,看到他便由衷夸赞道:“表哥真是女中豪杰!” 听得顾泽跟常青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还是表妹会说话,我穿这身好看吧!”陆荣娇羞地理了理鬓发。 “好看!比我穿上要娇美得多。”玄英顺着他笑道。 一旁的人都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常青跟顾泽听得都快麻木了。 “这下你回去舅父定不会打你了,你还是早日启程回京吧!”玄英怕他待这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军营有的是强壮的美男子。 “我不走,我与白若羽要做个了断。”陆荣愤愤道。 “表哥!粮食将军会帮你抢回来,咱放下他吧!”玄英劝道。 “薇儿,你别劝我了,我自有打算。”陆荣坚持道。 “你不准做傻事。”玄英警告他。 “放心!我可不傻!”陆荣嬉皮笑脸道。 玄英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那是他的感情事。 南域的军营里,白若风光着上半身肩膀上上缠着白布,脸色很难看地看向白若羽。 “大哥!我……”白若羽没想到玄英有那么好的身手,他以往丝毫未看出来。 “真没用!在大周待了那么长时间还不知他们的公主是怎样的?看来你的相好也不是真心对你,是在故意隐瞒。”白若风讥讽道。 其他将士都哈哈笑了起来。 白若羽一声不吭,可他们的嘲弄却如钝刀割他的心。 他与白若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他是丫鬟所生,从小不被重视,还经常被欺负。 因长得丰神俊朗,十岁时便被父亲送给了一位贵妇玩弄。 长到十五岁又被派到大周做奸细,这么多年,他自问对得起白家的养育,对的起南域的百姓。 “怎么?不服气?”白若风看他倔强地杵在一旁,并无羞愧之色很是不满。 白若羽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你个没用的孽种!还来脾气了!”白若风骂了一句。 又传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第201章 南域的天该换了 白若羽一口气跑出了很远,想甩掉身后的嘲笑声。 可那嘲笑声却如影子般缠着他,还越来越大,让他无处可逃。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出口。 这些年他为南域尽心尽力,为家族荣耀出生入死,为何得不到一点尊重? 难道只因儿时被人玩弄? 这事不是无人知晓吗?这不是秘密吗?为何所有人都知晓了这秘密一般嘲笑他? 白若羽痛苦地躺倒在地上,冰凉刺骨吞噬着他的体温,他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母亲离世时也是这样的圆月,他好想她。 “羽儿,你记得要逃,逃得远远的。”母亲临死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娘,我逃不掉,我怕!”他惊恐道。 “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好千万倍,这里是地狱,是魔窟。”母亲看着他眼里都是疼惜与不舍,说完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死不瞑目,留下还年幼的他独自面对这不幸的人生。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 他赶紧站起身躲到一棵大树后。 “那个傻子,还以为那些粮食能让人对他刮目相看。”有人笑得张狂。 “他只是一个弃子罢了,说起来也挺可怜。”一人叹道。 “哪个大家族无这样的弃子?你们家族无?可怜他们做甚?” “就是,那种人不就为家族而生?不然死了都不能进祖坟。”另一个接话。 “哎!可他们也是人啊!”又一声叹气。 “你老糊涂了!”另一个怒斥。 所有人都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之后大家各自散去。 白若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弃子!”他嗫嚅着这两个字,又笑了起来,可笑,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显得太可笑,太悲哀了。 他如幽魂般在黑夜中走了半夜,直到月儿西斜,他出现在了一人的军帐中。 那人猛地惊醒般,“谁?” “梅先生!我是个弃子!”他喃喃道,语气沉重而绝望。 “你,白若羽!”他一下猜出来了。 “先生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吧!”白若羽肯定道。 “公子聪慧!你想的没错,像你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为家族的荣耀铺路的,无人在意你们的生死。”他满意地捋着胡子,心想这人还挺上道。 “先生此举何意?”白若羽疑惑问,军营里有一个他这样的人无疑是不妥的。 “当然是颠覆它!”他凑近他轻声道。 声音很轻听得白若羽大惊,“先生!” “不必惊慌!想想有多少人在走你走过的路,有多少人披荆斩棘,独自夜行等到的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屈辱的深渊。你不想顺便帮帮他们?”他小声问。 白若羽不傻,“那我岂不是又成了先生的棋子?我怎能确定你说的人都跟我一样的经历?” “这几日,你好好看看,士兵与士兵也分等级,吃、住皆不同。 你怕是唯一一个与将军们站一起的工具人了吧!那又怎样呢?一样被嘲笑。”他冷笑一声道。 “先生又为何帮我?你也是这一切的受益者。”白若羽问。 “我同你一样的出身,只因父亲的嫡子都死光了才想起了我。”他瞎编道。 白若羽不信任地看着他。 “不急,我等你!”他说完又躺下睡了。 又过了几日,白若羽再次找到他。 “先生,我愿与你合作!”白若羽满眼斗志,南域的天该变了。 “好!咱们三日后的子时便动手。”他说着摔碎了茶盏。 一个人掀开帘子进来,借着月光直愣愣瞅着白若羽。 “陆荣?”白若羽看着极熟悉的身影,愧疚涌上心头。 “羽公子,咱们若无夫妻缘分还是朋友吧!”陆荣大方道。 “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白若羽满脑子的疑问。 “放心!我永远不会害你,是来保护你的。”陆荣柔声道,语气如两人以往相处时一般。 “你不怪我?”白若羽轻声问。 “怎么会?你想要什么说一声便是,我怎会不愿意给?如今你已醒悟,我为你开心。你很好!他们都不配做你的亲人,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不配你的付出。”陆荣知晓了他的身世也好一阵心疼。 一个生在冰冷世界的人渴望温暖,一个从未得到亲情的人渴望爱与认可是无可厚非的,他很佩服他,有那样的经历还能将自己活得这般坚强。 “多谢!”白若羽靠近他,想拍拍他的肩膀又将手收了回去,却看清了陆荣的打扮。 “你……” “为了方便行事临时假扮的。”陆荣一脸络腮胡子,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位公子,今日不是叙旧的时候,待完成大计,你们定能长相守。”梅先生开口劝道。 “好!我走了!”陆荣闪身出去。 白若羽郑重向梅先生行了一礼离开。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此时,一个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喜悦。 “王爷辛苦了!公主定很想你,去见见她吧!”梅先生的声音变成了林牧的。 “好!”少年一阵风般离开了。 玄英这几日只顾着挖皇陵的事,虽辛苦但收获满满,心情也大好。 好几日未看到林牧都觉得没什么不对。 楚翊从南域的军营回来便去找了常青。 常青看到他兴奋地问东问西,聊了好一阵才睡下。 翌日见到玄英,将他离京后的一切告诉她。 玄英听了忍不住感叹:“我家翊儿长大了,皇姐为你感到骄傲,这次辛苦了,大周与南域的战争马上要结束了。” “皇姐!我有一事相求。”楚翊小心翼翼道。 “什么?”玄英问。 “我这次也算立了战功了,可否驻守南疆?”楚翊还是说出心中所想。 “可你还不到十七岁。”玄英笑了,驻守一方之人不是身经百战,便是家族继承。 “皇姐,我可以的,你有所不知,我这几个月来上过战场,杀过不少敌人,雷止大哥夸过我很多次。”楚翊为自己争取。 玄英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劝道:“即使我写信给陛下,他也不会答应的,皇叔更不可能同意。” “可驻守在此地的穆老侯爷已年迈。”楚翊道。 “陛下与皇叔自会安排。”玄英说完这句发现楚翊的表情不太对。 “你跟我说实话,你在想什么?”玄英盯着他似乎因害羞而躲闪的眼神问,“不说实话我可不帮你了。”玄英威胁道。 “皇姐,我与穆老侯爷的孙女两情相悦。”楚翊说完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好吧!孩子长大了也不由姐,我可以帮你,只是这个穆姑娘是个怎样的人?”玄英认为若这样翊儿可在穆侯爷的调教下快速成长,作为孙女婿他定会尽力。 日后,南疆有翊儿守着陛下和皇叔都会放心。 “我将她叫来皇姐见见!”楚翊说完一溜烟跑了。 第202章 与穆家结亲 楚翊将穆绾绾领到了南域的皇陵里。 玄英从陵墓里出来正好看到两人有说有笑而来。 “皇姐!这是绾绾。”楚翊看到她拉着穆绾绾走到她面前。 “臣女穆绾绾见过长公主!”穆绾绾大方行礼。 “免礼!绾绾芳龄几何?”玄英笑道,不动声色打量着她,长得有些黑,倒与翊儿也相配。 眼神也清澈灵动,笑容明媚,一看便知是被家人疼着,爱着长大的。 周围的将士看来了个水灵灵的姑娘都好奇看过来。 穆绾绾平时出门都打扮得很利索,武艺也高强,今日一副闺阁女子的打扮他们还真未认出来,还以为是哪家娇养的贵女。 “回长公主!绾绾今年十五岁。”她偷偷看向玄英,衣着朴素,一身灰尘,笑容温暖,果然不像传说中的刁蛮长公主,但这样接地气也着实让人惊讶。 “怎么?看到本宫跟乡野丫头差不多,可是有些失望?”玄英问。 她这样问穆绾绾倒放开了一些,“长公主哪里话?我平时不爱红装爱武装,只是今日要见长公主才特意打扮了一番。” “是吗?看来绾绾的武功应很高,比本宫强。”玄英笑道。 “长公主说笑了,人与人的不同,我只会战场杀敌,公主却为民为国操劳,辅佐陛下,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穆绾绾看着玄英眼神真挚。 “这话我爱听!”玄英被夸得都有些飘飘然了,大方地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这个送给你!” “谢长公主!”穆绾绾看着手里的盒子里躺着一对莹白温润的玉镯,心生欢喜。 “你可喜欢?”这玉镯是玄英让常青跑到最近的首饰店买的镇店之宝。 “喜欢!”穆绾绾笑道。 “你们去玩吧!这里不太适合幽会。”玄英开始赶人。 “长公主,绾绾略懂厨艺,望公主赏脸来将军府坐坐,点拨一下臣女的手艺。”她赶紧道,还以为玄英对她不满意。 玄英看出了她有些紧张的情绪,道:“好!明日吧!本宫也想拜访一下穆老侯爷。” 她听了似乎松了口气,“臣女与家人恭候长公主大驾。” “嗯!”玄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皇姐,你吓到绾绾了。”楚翊不满道。 “有吗?”玄英故意看向穆绾绾。 “没有!”穆绾绾立即否认。 “本宫也觉得不至于,绾绾上阵杀敌都不怕怎会怕本宫?”玄英看着穆绾绾有些慌乱的眼神笑道。 “本宫还有事先去忙了。”她说完转身进了墓穴,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长公主似乎对我不太满意。”穆绾绾情绪低落地垂下脑袋。 “怎么会?你放心吧!她对你的印象不错!以往京城那些贵女皇姐若不喜欢,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楚翊安慰她,他明白自己皇姐的意思,她要确定两人是否真的有感情,怕自己为留在南疆想出的馊主意。 “真的?”穆绾绾将信将疑看着他。 “真的!”楚翊肯定道。 “果然是长公主,我都看不出她的情绪。”穆绾绾道,心想自己不能被吓到,不能退缩。 她要将王爷留在南疆,这定会引起皇室的不满,但她的一片真心定能感动他们,她天真地想。 “公主,我要写信给王爷了。”顾泽觉得这是喜事,应当告诉自家王爷。 “我写吧!”玄英道。 “好!”顾泽应下。 “你上次给皇叔去信写了什么?”玄英问。 顾泽一听便知没瞒住常青,“也没什么,公主不是怀疑京郊大营的冯副将?还有上次公主与林将军遇刺,玉儿姑娘下毒。”顾泽也不瞒她。 “你倒是写得挺细!”玄英看了他一眼,以后让林牧帮她找个贴身护卫,让顾泽滚回京城。 “那必须的,王爷跟陛下他们都很关心公主。”顾泽嘿嘿笑道。 翌日,玄英带着常青跟顾泽,如约去了侯府。 穆老侯爷当年跟着先皇南征北战,后来,被先皇封为镇安侯,儿孙世袭爵位。 “长公主,老臣见过长公主!”玄英还未下马穆老侯爷已带着全家出来迎接,楚翊也跟他们一起。 “老侯爷不必多礼,这些年南疆人民的安居乐业是穆家用血汗守护的。”玄英看着与眼前两鬓白的老人心中酸楚,他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孙子与儿媳,如今老两口只有一个孙女承欢膝下。 “这是微臣职责所在!”老侯爷郑重道,将玄英请进府。 “本宫应早来看望老侯爷的,只是战事吃紧,军饷紧张,被绊住了。老侯爷身体可康健?”玄英坐下拉家常,还记得小时候与他一起玩耍的情景。 “微臣谢长公主挂念,老臣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不比年轻人,不能再舞刀弄枪了。”穆老侯爷感慨自己老了。 “年轻的将士也该担起担子让侯爷歇息了,侯府缺什么尽管提!朝廷与陛下都记挂老侯爷呢!”玄英温和道。 “谢陛下,王爷!老臣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孙女婿。”穆老侯爷知晓自己的宝贝孙女心里有南阳王,想听听玄英的意思,若不成也好让她早日断了这个念想。 楚翊一脸期待看着玄英,玄英假装未看见。 “侯爷可是看上了哪家的贵公子?本宫愿做这个媒人。”玄英笑问。 在座的一听都犯起了嘀咕。 楚翊此时也想到了,他从未问过老侯爷是否为绾绾相看过人家。 老侯爷戎马大半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老臣不瞒长公主,老臣中意南阳王殿下,我这孙女也对殿下颇有好感,不知皇家可愿结老臣这门亲。” 他说完楚翊跟穆绾绾的脸都红了个透。 “好!本宫也觉得他们再合适不过了,本宫今日便写信给陛下,让陛下为两人赐婚,不知老侯爷意下如何?”玄英笑问,圣旨一来一回要三个月,她完全能看透一个人。 “老臣谢长公主!”老侯爷一听爽朗地笑了,示意自己的孙女谢恩! “老侯爷不必谢本宫,能让有情人成眷属我也是在做善事。”玄英笑眯眯道。 楚翊欢喜地与穆绾绾一起谢玄英。 “谢皇姐成全!” “谢长公主成全!” 楚绾绾也没什么心眼,只当玄英已同意,她又喜又羞,面若桃花地离开了。 第203章 她的男人就是有魅力 翌日子时,楚翊去杀敌,穆绾绾也跟随。 “公主,半夜三更打起来了!”玄英正睡得香,被常青的拍门声吵醒。 “什么?”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楚翊说今日会大败南域,我睡不着。”常青此刻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热血沸腾,也想上战场杀敌,可是,他要保护公主。 “那怎么办?我陪你说说话?”玄英迷迷糊糊道。 “好!”常青道。 “想什么呢?公主身体本就不好,你还让她熬夜?”顾泽突然出现打了常青一巴掌。 “那你陪我!”常青真的睡不着。 “好!咱俩看谁的轻功声音小。”顾泽挑眉挑衅道。 “好!奉陪到底!”常青毫不畏惧迎战。 次日,玄英还在睡梦中便被拥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公主,我们可以成亲了!”林牧激动得声音都发颤。 “我们胜利了?”玄英一下清醒了,一脸惊喜看着他。 “我们胜利了,南域的国君被杀,他们出现了内乱,把他们赶到了赶到了他们的老家,南方的雨林中。”林牧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喜悦。 “还有很多事要做。”玄英温柔地抚摸他还带着些许血迹的脸颊。 “安抚归顺的民众最多两、三个月。”林牧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玄英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 “没什么,只是太开心了!”林牧心里唯一担心的是她身上的毒,齐老太妃来消息说解药不好配,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哪天玄英便毒发身亡了。 他完成了先皇对他的期望,将北狄灭了国,将南域赶回了雨林,大周未来至少五十年不会有大的战役。 此后余生,他只剩一件事——陪着自己心爱的人,无论是看山河锦绣,人间烟火,还是赏阴间的彼岸花、忘川河。 “我也很开心,不过咱们的婚期已过,到时让人选个好日子。”玄英毫不嫌弃地在他干裂的唇上亲了一下。 林牧却扣住了她的脑袋,热烈地回应她,带着无限深情与依恋。 玄英觉得他今日与往日大不同,只当他是打了胜仗心情好,也将规矩全抛一边去了。 他吻得毫不克制,她本倾心他,自然无抵抗力,带着某种渴望迎合他,任由自己沉沦在他的浓情蜜意里。 顾泽眼看着林牧推开玄英的房门,大步走了进去,等了一刻钟了还未出来,他急得团团转。 “将军!你这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没办法了大声喊道。 林牧突然被他叫醒一般,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看着怀里似意犹未尽舔着红唇的美人儿。 “我……”林牧心中有些慌乱,他没忍住,想解释,想道歉。可看到玄英色眯眯的眸子凝着自己,满意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站起身大步离开了。 “将军害羞了?”玄英在他身后娇滴滴地问。 “将军!你你你再这样,我,去叫华大人来了。”顾泽是过来人,当然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一身血腥味儿,也不怕熏着公主。”他看着林牧离去又不满地加了一句。 玄英第一次见林牧因情失控,心中欢喜又迷醉,“这一吻真的很不错。” “公主,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顾泽在门外听见她的话。 玄英不以为意,她的男人就是有魅力,她看到他便想亲亲抱抱。 “顾泽,皇叔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玄英边起床边问,免得他揪着这事不放。 “玉儿姑娘的夫君是东海的族长,那个混蛋骗了她,他怎么可能改邪归正,只不过想通过她害公主和公主的家人罢了。”顾泽愤愤道。 玄英听了这话一阵眩晕,“玉儿姐。” “还有,冯副将跟章太妃曾私会,王爷已撤去他副将的职务。”顾泽又道。 “你怎的说的无一件好事?”玄英不满道。 “羽公子跟陆公子并肩作战,如今感情恢复如初!南阳王与穆家姑娘也是互相欣赏,一同杀敌,如今看彼此的眼神都热切了许多。”顾泽想了想胡扯道。 “嗯!”玄英长长呼了口气,开始洗漱。 她刚要出门去皇陵,华秋实来了,一脸的怒气。 “华大人,这是哪个惹你不高兴了?”玄英疑惑问。 “微臣以为是公主救了微臣,可公主为何不说实话?”华秋实问。 “你也没问啊!”玄英理所当然道。 他一噎,看玄英穿着随意道:“公主应当保持整洁。” “你说这头发应盘起来,可我不会,玉儿姐被东海人利用自杀了。”玄英悲伤道。 “华大人,不可让公主想起这种伤心事,容易毒发。”常青拉住华秋实提醒道。 玄英跟顾泽一溜烟跑了。 “公主可是又去挖南域的皇陵?”华秋实在身后跟着问常青,很心累。 “陛下跟王爷没说不能挖?”常青故意问。 “没有!”华秋实没好气道。 “那就对了!”常青得意道。 “陛下和王爷也认为此事损阴德,我是为公主好,况且据我所知公主不止挖坟墓,还用坑蒙骗的方式敛财。”华秋实一直以为玄英要针对自己,早早找到玄英做坏事地证据,他也知晓玄英已将非正当手段所得财物交到国库,才放她一马。 “大人,公主若不做这些你认为将士们的军饷够吗?你每月的俸禄能发得下来?”常青问。 “……”华秋实听了他的话一时语塞。 “公主从未欺负弱小,那些人要么是为富不仁,要么是太过富有。”常青道。 “太过富有也有错?”华秋实不解问。 “太过富有而不去帮助穷人便是错,太小气了。”常青道。 华秋实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算公主是好心,作为一个公主不能总挖坟吧,与身份不符。”华秋实道。 “这你就不知了吧,先皇当年还曾挖过呢!”常青压低了声音神秘道。 华秋实震惊了,但很快调整过来,认为常青定是瞎编,一甩袖子去追玄英了。 第204章 毒发 华秋实整日板着脸训玄英,玄英只是笑,听了跟没听一样,每次将他气得咬牙切齿。 又是一个月过去,华秋实感到很无力,玄英已经对他的严肃完全习惯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林牧看他也不能怎么着玄英,也就不管了。 这日,华秋实猛然明白了什么。 王爷和陛下定知晓长公主的个性,像是故意支开自己,不知要做什么? 过几日,京城便传来了消息。 长公主的府邸已建了一大半,他此时动身回京怕已建成。 “长公主府?”玄英收到消息也觉得惊讶,“那叔侄俩打的什么主意?” “公主此话怎讲?”顾泽疑惑问,公主要成亲建公主府是陛下看重这门亲事,也是对公主的敬重。 玄英知晓江淮王的意思是让她守着京城,建了府邸她便不能长时间离开,不然便是对陛下不敬,心中不悦,她忍了忍道:“劳民伤财!” “可公主身份高贵,成亲无府邸也不合适。”顾泽道。 玄英也懒得解释,“将军府还住得下我!” “将军府被陛下卖了。”顾泽嘿嘿笑。 “……”玄英没想到他们竟这样无耻。 “公主不高兴?”顾泽更迷糊了。 “高兴得很呐!”玄英翻了个白眼去找林牧。 林牧听了她不满的话语微微一笑,“你身体不好,常住京城很不错。” “我如今身体很好。”玄英未想到这一层。 “你想住在京城?”玄英看得出来,他是不喜官场的。 “你住哪里我便住哪里,有你的地方便是家。”林牧道,他只希望能彼此相伴。 “不必委屈自己。”玄英道。 “怎么会委屈?有你在身边每日都幸福。”林牧笑道。 “你怎的这样会说话,我好喜欢。”玄英抱着他的腰整个人埋在他怀里撒娇。 “将军!”此时楚翊跑来了。 玄英一眼看出他的异常,心像被一只大手使劲攥住,呼吸都困难了,“翊儿,你的手怎么了?” “皇姐,无事,只是受了点伤。”楚翊眼神闪躲,将一只胳膊背到身后。 玄英不信,“给我看看。”说着便去拉扯他。 楚翊忍着疼痛,“真的无事,只是皮外伤。” “那你的脸为何白了?打胜仗都一个多月了,你为何不来看我?”玄英感觉他应伤得不轻。 “长公主,您别这样。”穆绾绾看到玄英动作有些大,忙阻止她。 “伤得很重对不对?本宫命令你说实话。”玄英对着穆绾绾大喊。 “殿下,左手废了。”穆绾绾说完哭了起来。 玄英听完她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已在回京的船上。 “皇姐,你觉得怎样?”楚翊看着他满眼担忧。 “翊儿,还疼不疼?”玄英的眼泪一下下来了。 “长公主,都怪我,是我害殿下伤了一只手,殿下为了救我。”穆绾绾哭得不能自已。 “长姐不必太过担心,我一只手什么都能做,如今一点儿都不疼了。”楚翊笑着安慰她。 玄英认命般点了点头,“回京让南山神医看看。”说完她又睡了过去。 “这次毒发压制的药一点儿不管用,不知长公主还能撑多久。”常青使劲催促船家,让他们快些。 林牧一直握着玄英的手不愿松开,她若撑不住自己便陪她去。 “皇姐,你要坚持住,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楚翊哽咽道。 “长公主,求你一定要坚持住,不然绾绾要愧疚一辈子。”穆绾绾哀求道。 南疆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华秋实,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静下心来做事了。 南疆到京城走水路正常要一月有余,他们不到一月便到了京城。 齐老太妃、薛姈姐妹和南山神医忙活了三天三夜才将她的毒暂时控制住。 玄英所有的亲人都到礼佛寺去看她。 她醒来便感觉到身子前所未有的沉重,眼皮也很沉,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自己床榻边所有的亲人都在心里咯噔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问她感觉怎样?可想吃什么?哪里还难受? 玄英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笑,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大家都守了这么久了,公主暂时无事,都回去休息吧!”南山神医发话了。 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神医,我是否要留遗言?”玄英问南山神医。 “再过几日不迟。”南山神医叹了口气出去了。 “公主,你吓死我们了。”扇儿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大家都很担心公主,公主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亭儿道。 “我尽量!”玄英也想活着,这世间太美好,有那么多她爱的与爱她的人,她真的没活够。 “将军呢?”玄英醒来未看到他。 “将军说要早日与你完婚去忙了。”扇儿道。 林牧进宫请求与玄英完婚。 楚昭与江淮王感动他对玄英的一片真心。 “林卿家啊,皇姐有你是她的福气,可她的毒真的无太多希望,你还年轻,再看看别家姑娘。”楚昭艰难开口劝道。 “微臣今生只会与玄英公主成婚。”林牧坚持。 “陛下!你答应他吧!”江淮王从林牧的眼里看到了绝望的死气。 “那让钦天监算个日子吧!”楚昭叹气。 “微臣谢陛下,谢王爷成全。”林牧谢恩,心中欢喜,这下他们便能生同衾死同穴了。 玄英这边也苦恼,她希望林牧好好活着,他那么出众,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这世间定还会有别的女子走进他的心,这样想着自己心又酸得难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林牧进来柔声问。 玄英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掉下泪来,“我对不住很多人,让祖母与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弟、妹们伤心,让关心我的人的难过。 特别是你,对不起!” “别哭了,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往后的生生世世我都要与你相识,相知,再相爱。 陛下与王爷已答应让我们不日完婚,之后,不管是去到何处你都是我林牧的妻。”林牧轻柔地为她擦去眼泪。 “你可真傻!”玄英嗔怪道。 “我在做我喜欢的事。”林牧低头亲在她额头上。 “会变成鳏夫的。”玄英提醒他。 “不会!永远不会!”林牧肯定道。 “我会尽量活得长一些。”玄英苦笑,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这世间的一切,更舍不得他。 说完她又昏睡了过去。 第205章 生机 翌日,钦天监算出七日后是个好日子! 楚昭将二人的婚事定在了那日。 与此同时江尘跑到礼佛寺,提及那张能起死回生的药方 “有这药方?”齐老太妃好奇问薛姈。 “有!只是那药方太过奇特,徒儿不敢拿出来。”薛姈道。 “拿出来我看看!”齐老太妃心急道。 “我去找找。”薛姈犹豫了。 “师父,我用那药方救治过得了瘟病的兔子,四十只有四只存活,您确定要给公主用?”薛姈问。 “这么说你知晓药方,说出来啊!玄英或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她死路一条。”齐老太妃大声道。 齐老太妃看她脸色不对知晓应有内情。 “江大人,辛苦你走一趟,哀家会想办法救玄英公主。”齐老太妃道。 江尘一听也不好再留,只能告辞。 “姈儿,你是怎么了?”齐老太妃不解地问。 “我想让陛下给我一个交代,当年是崔家杀害了我的父亲,为何崔家公子还可在朝中做官?”薛姈跪地看着齐老太妃。 “你想知晓真相?想报仇!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事耽误了玄英。”齐老太妃严厉地看着她。 “师父放心!长公主对我们姐妹有恩,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将药方拿出来。”薛姈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了齐老太妃。 “好孩子,快起来,你为何不早些说。”齐老太妃看她并非要以玄英的性命做要挟,开始心疼她。 薛姈沉默不语。 齐老太妃却明白了,“那是崔家,陛下的母家,她是不敢。” “放心!这次我做主,此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齐老太妃向她保证道。 “多谢师父!”薛姈红了眼眶。 “依你看这药方有几成胜算?”齐老太妃担忧地问。 “起死回生便是要到公主奄奄一息之时才用,胜算还说不好。”薛姈直言,“不知公主是否肯冒这个险?” “你的意思是?”齐老太妃没听明白。 “以毒攻毒,公主的身体定受不住,当只有一口气时用此药,或可活命。”薛姈道。 “嗯!那咱们找玄英商量一下吧!”齐老太妃对她完全信任。 “师父,还是先找南山神医商量一下比较好!”薛姈提醒她。 “对!我一时忘了!”齐老太妃笑道,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徒弟。 南山神医看到那药方也疑惑了一阵,之后大声道:“妙!妙!妙!这药方太妙了!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用到人身上便要换几样药材才好。” “这么说这药方可救公主?”薛姈满眼希望地看着南山神医。 “可行!不过公主到底是皇室之人,要看陛下肯不肯冒这个险。”南山神医道。 “不用问陛下,玄英自己能决定。”齐老太妃道。 三人便一同去了玄英的房里。 “祖母,原谅我的不孝,让你伤心了,是我不对,看到你有两个那么好的徒弟相陪我也放心了,来世我们做有血缘的亲人。”玄英刚说到此处齐老太妃一把推开了门。 “做什么?以为自己活不了了,留遗言呢?”齐老太妃瞪了玄英一眼。 玄英躺在榻上苦笑,“可不就是活不了几日了。” “你想走在我老婆子前面?没门!我们已想到办法救你了,只是可能会失败,你可愿意一试?”齐老太妃问。 “真的?当然愿意,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不想放弃。”玄英有些激动,说话有些喘,但眼神里却是对活下去的渴望。 “那我们何时开始?”齐老太妃问。 “我认为越早越好。”薛姈道。 南山神医坐下来为玄英把脉。“再等两日也可!” 他这样说所有人都笑了,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怀着希望笑。 “公主的大婚在七日后,还是尽早吧!”薛姈道。 “我去让避儿配毒药。”薛姈说完告辞离去。 “那个江大人,心里可是有你?他亲自跑过来提醒我们起死回生的药方。”齐老太妃看着玄英问。 “祖母,你想多了吧!江大人是父皇钦点的探花郎,人家定喜欢知书达礼的姑娘,你看我像吗?”玄英心情好,也愿意多说几句。 “你倒有自知之明。”齐老太妃笑。 “我家将军比他好!”玄英骄傲道。 “你也配不上人家探花。”齐老太妃嫌弃地看着她。 “我外祖母觉得我配得上天下最好的男子。”玄英不服气。 “你外祖母是被亲情迷了心,我可不会,我是旁观者清。”齐老太妃心情好,想与她斗斗嘴。 “千金难买我愿意,我就喜欢将军。”玄英一脸幸福。 “他也挺喜欢你,这几日忙着准备婚礼,你一定要争气,不然他就可怜喽!”齐老太妃道。 “嗯!我会的!”玄英道。 “公主,药来了!”这时避儿拿着一个瓷瓶进来。 “好!”玄英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口中咽下。 “两刻后会毒发。”避儿看她吃下道。 “小姐,老夫人为你做了莲子羹。”这时扇儿端着一碗粥进门。 “王妃做了白粥给你。”亭儿随后进来。 “皇姐可愿吃点心?”长乐和静和进门一人端了一盘点心。 “好!”玄英下床净了手,喝一口莲子羹,喝口白粥,又拿块点心咬一口。 吃饱喝足便开始七窍流血,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食物里有毒。 “无事!你们不必担忧,我在救公主。”避儿解释道。 玄英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浑身冒汗。 所有人都闻声赶来,还以为玄英毒发了。 “皇姐!你不要离开长赢。”长赢看到玄英狼狈地趴在床上,头发凌乱,吓哭了。 王妃也抹起了眼泪,“玄英,怎么会这样?” “薇儿,你真的要抛下外祖母了吗?”陆老夫人悲痛欲绝。 陆家人都哭了起来。 “郡主,大家,你们不必担心,公主会没事的,我们想到办法救公主了。”薛姈只能向他们解释。 所有人都是一愣,“真的?” “哭,接着哭,我还挺喜欢看。”齐老太妃看着他们哭丧般,哭天抢地便想笑。 “怎么不早说?害我们白伤心一场。”陆荣不满道。 “怎么会白伤心,玄英看到这么多人在意她定会好好恢复。”齐老太妃强词夺理。 “她什么不知?我看你就是爱看笑话。”陆老夫人白了齐老太妃一眼,戳穿她。 “亲家误会我了。”齐老太妃装作很受伤。 “哼!”陆老夫人看她装模做样便觉浑身难受,看着玄英痛苦挣扎又很心疼。 第206章 醒了 三日后,玄英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能转危为安。 薛姈在众多人的注视下将一碗熬好的药端到了玄英的房里。 林牧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喂她喝下。 之后抱着她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明日开始你们多跟公主说说话,她的求生欲会更强一些。”薛姈出来对着众人道。 众人都点点头打算一个个来。 次日,林牧一早便坐在玄英的床榻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我已求过陛下,若今日共赴黄泉,也会与你合葬。” “未遇到你之前我本想这一生与战争相伴,最终或死在战场上,或孤独老去。 你的笑是明媚的,你的眼神是坚定的,无畏的,引着我一步步走向你,想与你一同面对未来。”林牧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玄英看着他,与别的女子看自己时胆怯的目光不同,她直勾勾盯着他,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欣赏。 让他觉得惊讶又好奇,知晓她便是先皇为自己定的未婚妻时,他的心不再是平静无波,这颗心想靠近她,像一颗种子渴望阳光、雨露般。 知晓她心里也有自己时他便坚定了要与她共白首的心。 “你有很多的亲人、朋友,我只有你,无论你去何处我都追随。”林牧道。 之后,门被打开,陆老夫人进来了。 “小牧啊!你让我们跟薇儿说两句。”陆老夫人领着陆家人进门道。 “好!”林牧站起身帮玄英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薇儿,外祖母年纪大了,你不要吓外祖母,你若不醒过来外祖母也随你去。”陆老夫人说着泪流满面。 她这辈子争强好胜,可没留住自己的夫君与一双女儿的命。如今外孙女再离她而去,她真的觉得人生太苦了,生离死别太折磨人。 “薇儿,舅父从小便疼你,如芊儿一样,想想你若这么去了,我的心像被人剜去了一块。”陆柘痛哭流涕。 “薇儿,你看这世间这么多人想留住你,你一定要争气,不然我看不起你。”陆萧道。 “薇儿,你的私房钱还有那么多,你不可惜它们落入旁人之手?”陆荣道。 “小姐,陆鸣求你了,我将我的寿命借给你五十年也行啊!”陆鸣委屈道。 这时,齐老太妃带着静和和长乐进来了,“她若不醒我决定为林将军再找个女人,秦家的长女就不错。 玄英的财宝都送给他们做新婚贺礼。这样一位将军,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要认他做干孙子。”齐老太妃语出惊人。 “皇姐,你若死也将你揽月殿暗室的打开方式留下,这样我还能去取宝贝,送给林将军,你不是很喜欢他,定希望他幸福吧。”长乐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皇姐若去了真是给他人做嫁衣了,公主府那么好看,建得风景如画,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或秦家?”静和也恶作剧般附和道。 “……”众人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你们怎么敢这样?”长赢一脸气愤指责她们。 “皇姐若不争气她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长乐又强调了一次。 “不许你这么说!”长赢大声斥责长乐,小脸都气红了。 “你凶什么?皇姐没了她的那些宝贝你也有份。”长乐道。 “你们可真无情!皇姐还没死,没死!没死!”长赢气得大哭了起来。 江淮王妃来了都哄不住。 直到楚昭、江淮王、楚翊到了,她才拉着楚昭的手告状:“皇兄,你定要惩罚她们,皇姐还好好的活着她们便开始惦记她的宝贝,还说要为林将军另说一门亲事。”她手一个个指从齐老太妃到静和。 楚昭一听便知怎么回事,祖母她们怎会想着要皇姐的宝贝? “放心!皇姐不会让她们如愿的。”楚昭安慰她。 长赢听他这样说也消气了,陛下是天子,天子说的话她信。 其实,玄英睡梦中也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只是她太累了,眼皮也很沉,只能继续睡。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觉得更吵了。 “皇姐,你快醒来吧!再不醒你喜欢的林将军要服毒自尽了。”长乐从云澈那里知晓林牧打算婚后自杀之后,马不停蹄赶到礼佛寺,在玄英耳边大声喊了好几遍。 玄英听到她的话了,心里开始着急。 齐老太妃眼尖地看到了玄英蹙了蹙眉, “依我看,陆老夫人也快撑不住了,你若再不醒,连外祖母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长乐疑惑地看了齐老太妃一眼,看到祖母朝她眨了眨眼。 玄英更急了,眼珠开始缓慢地转动。 云澈赶紧去叫南山神医。 南山神医看玄英有挣扎着要醒来的迹象,慢条斯理地拿出银针。 让长乐将她扶坐在床榻上,将她满脑袋插满了银针,最后一针扎在了人中。 “这……”长乐扶着玄英的手有些发抖。 只见玄英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也由空洞无神慢慢变得清明。 “醒了!”齐老太妃差点儿蹦起来。 “长公主的命保住了!”南山神医松了口气,将银针一根根拔掉。 玄英说不出话,急切地看着长乐。 长乐知晓她那眼神的意思,“皇姐放心,林将军看你醒了当然不会再自尽,外祖母看到你醒来心中也会很开心,身体也就好了。”她说着忍不住用脑袋在玄英的脸颊上蹭了蹭,哭着嘟囔道:“皇姐,你吓死我了。” 玄英艰难地抬起手,微笑着抚摸她的头发。 “总算醒了!早知你这丫头这么不让人省心我当初就不该养你,乱我佛心!”齐老太妃凑近看了看玄英,看着她毫无愧意,无辜中还带着得意的眼神放心了。 之后,玄英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礼佛寺。 陆老夫人喜极而泣,陆家人个个喜笑颜开。 云澈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林牧,他看着云澈让他重复了三遍,又狠狠拧了他一把才确定这不是梦,上天待他不薄。 他赶到礼佛寺时玄英正被她的亲人、朋友围着,诉说着对她的担忧,心疼她的身体。 她只是点头,摇头,一直往外张望,看到林牧时眼睛亮了亮。 “哎,女子大了留不住!”陆老夫人取笑着她示意大家都离开。 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离开了,只留下一对有情人。 林牧看着玄英苍白的脸比以往小了一圈,两只眼睛也少了往日的灵动与顾盼神飞,歪在软榻上的柔弱美人儿更惹人疼惜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感激地看着她,慢慢红了眼眶! 第207章 大婚 玄英醒来的第二日便是两人的大婚之日。 前一日,楚昭下了诏书,以身有残疾为由将皇位让给了江淮王。 江淮王本想推辞,楚昭二话不说离开了皇宫,住进了礼佛寺。 楚翊也残了一只手,江淮王实在没了理由拒绝了,登基仪式都没有,表达着他内心的不满。 只是玄英、长乐和静和依然是大周的公主。 玄英与林牧大婚依然是皇家嫁女儿。 玄英的嫁妆陆老夫人已准备了二十年,作为长公主,江淮王也为她准备了最为丰厚的嫁妆。 这场婚礼是大周难得一见的盛况,万人空巷,京城处张灯结彩,比任何节日都要热闹。 玄英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一切事都被安排好了,她只需坐上车撵到公主府,拜堂即可。 她睡在车辇里,被百姓们的祝福声吵得睡不着第一次觉得这感觉是幸福无比。 她要与自己心爱的人成婚了,日后他们便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了。 世上很多关系包括父母与子女都是越走越远,只有夫妻是越走越近的,一生相伴到白头,想想都是一种温暖与浪漫。 林牧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喜庆的红衣,人生第一次眉眼都带了几分笑意,满身煞气的人第一次让人觉得还算不可怕,他撒了一路喜钱。 到了公主府,玄英是被搀扶着拜堂的。 坐在上首的是陛下与皇后。 贵宾席上除了襄阳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外,其他人都笑盈盈的。 云澈正笑呵呵地看着一对新人拜堂,被襄阳侯揪住了耳朵。 “爹?”云澈看到他吓了一跳,心想老头子不是病入膏肓了,怎的又好好地出现在公主府。 襄阳侯示意他有话要说,两人离席而去。 玄英到了新房陆芊与自己的夫君才赶到,上了贺礼便去找玄英。 玄英已累得瘫软在床榻上,首饰已去掉,衣服也换了,看到她只是笑笑。 “长姐,我也为你带来了一件特别的礼物。”陆芊神秘道。 玄英听了来了几分精神,“什么?”语气还是有气无力。 陆芊瞅了一眼外面,看扇儿与亭儿正一脸喜气守在门口,不让别人你来打扰。 “这个!”陆芊将手上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个木盒。 “这是什么?”玄英好奇问。 “我为你做的,用金片做的,里面有一百多式。”陆芊凑近她小声说道,将木盒打开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金片。 玄英强撑着坐起来,仔细看了看,看清楚上面的图案,眼睛被烫到了一般赶紧转移视线,脸也红了。 “长姐,你不必不好意思,你上回托人送我的玉石的,可是当着所有的宾客念出来的。”陆芊还记得当时陆萧跟陆荣尴尬地都想钻地缝,送贺礼的云公子脸都红得跟红灯笼一样。 “你送我们玉石做的,我们送你们金子做的,这也是一种投桃报李了,你跟将军好好研究。”陆芊笑道。 “你们有心了。”玄英常年在,见多识广,自然懂男女之事,只是懂,陆芊这样说出来她难免有些不适应。 “长姐喜欢便好!那我先走了!”陆芊将盒子放在她的床榻边离开了。 她走后玄英觉得困倦便睡着了。 待她再醒来林牧已回来,正坐在她身旁一张张仔细翻看里面的东西。 看她醒了,他手一顿,将金片放整齐,盖好盖子。 “芊儿送来的,有用吗!”玄英看着他有些红的耳朵故意问。 “有用!”林牧看着她眼神变得炙热。 “我……”玄英本能地想往后退,她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 林牧却不管不顾靠近她,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等你身体恢复了,为夫定能用上。”他灼热的气息夹杂着酒气喷了玄英一脸。 玄英嘴上也不示弱,挑衅似的看着他,“我等着!” “公主,喝些粥!”扇儿敲了敲门。 “进来!”林牧应道,玄英手贱地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 扇儿将碗放下便很有眼力劲儿地出去了。 林牧端起碗拿着勺子很自然地喂玄英,“多吃点儿,身体恢复得快些。” 这话听在玄英耳朵总觉得怪怪的,“你喂的我多喝一口。” “吃饱了?”林牧问。 玄英点点头,身体还虚弱胃口不好。 “还困不困?”林牧又问。 玄英摇了摇头,看着他笑得像得了什么宝贝,今日的他似乎比往日更温柔,眼神里也少了往日的冷肃,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那一块儿研习一下这个吧!”林牧又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玄英一怔,没想到脸皮薄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用学?”玄英俏皮问,那种事都是本能。 “为夫不用,公主还是要看看的,挑自己喜欢的,日后咱们按照上面的来。”林牧像说一件极平常之事,又像是要为她买首饰,让她挑个自己喜欢的。 玄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将军与以往大不同啊!” “是不同,今日都有了妻了。”林牧春风得意道。 “这个第一次用怎样?”他从里面拿出一张问。 “这个我也不懂。”玄英也有些害羞了。 “我认为这个第一次合适,这个第二次,这个第三次……”林牧说得一本正经。 玄英没想到一个人的脸皮竟然会长得这样快?她的脸却越来越烫,只好靠着他闭上眼睛装睡。 林牧看着着她绯红的小脸,低笑出声,之后出门去了。 回来手里端着玄英的药。 玄英看到药便有些抗拒,可还是硬着头皮喝完,即使吃了蜜饯也压不住苦味,蹙着眉头。 林牧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 “听说有种方法能消除苦味儿。”林牧道。 “什么?”玄英好奇问。 林牧放下床帐,将人拥进怀里,躺倒,吻上她饱满粉嫩的唇,苦涩溢满唇齿间,很快被甜蜜代替。 她反应过来开心地回应他,手也不老实地解开两人的衣带,她很期待看到林牧的身体,想着今夜能过个手瘾。 两人很快肌肤相贴,气喘吁吁,呼吸交缠。 林牧及时停下这一吻。 玄英不老实地一手捏着他的胸肌,一手摸着他的腹肌,眼神像得了大便宜。 “手感真好!”她啧啧称赞。 “公主满意便好!”林牧满眼宠溺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又紧紧抱住她,免得她乱动,惹得他心痒难耐。 玄英哪里会如他的意,恶作剧般看着他,对着他的脖颈和脸一会儿亲一口,一会儿舔一下。 玩累了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是林牧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夜。 第208章 财富上交国库 翌日,新婚小夫妻睡到了日上三竿。 方嬷嬷和李嬷嬷带着亭儿和扇儿一大早便等在了房门口,两位嬷嬷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住便去休息了。 扇儿和亭儿心中纳闷,公主身体不好睡得久,将军不应这个时辰了还不起。 “难道昨夜将军未顾及公主的身体,强行做那事?”扇儿轻声猜测道。 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心中懊恼,“咱们昨夜应守着公主。”亭儿担忧道。 她们只能默默守在门口,也不敢打扰。 玄英醒来看到林牧正盯着自己看,幸福地笑了笑,“将军睡得可好?” “不好,你可真会磨人。”林牧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得宠溺。 玄英吐了吐舌头,“我今晚注意些!” “我真的不信,不过你早晚……”林牧看着她狡黠的眼神起床穿衣。 “什么?”玄英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林牧也学着她的眼神看她。 “公主,该喝药了!”亭儿在外面喊了一声。 林牧去开门,扇儿进来伺候玄英洗漱。 扇儿看玄英的气色比昨日好了些才打消了心中猜测。 玄英又将养了一个多月身体才恢复了七七八八。 可却操起了心。 “二嫂!这个送给你。”这日云澈为她带了礼物。 “什么?”玄英打开箱子看到了一箱子银子。 “这是做什么?”她知晓云澈定时有事求她。 “求二嫂为我指条明路。”云澈对着她行了一礼。 “说吧!”玄英道,早知他不是大方的人。 “我心仪长乐公主,可郑太妃似乎不赞成我们的事。”云澈沮丧道。 “当然,你一个商人凭什么娶公主?凭你的真心?真心能换来地位还是权利?”玄英问。 “二嫂,你帮帮我,让我做什么都行。”云澈乞求道。 “如今才来想办法,晚了!”玄英故作遗憾道。 “怎怎么就晚了?”云澈问,心慌了起来。 “打仗时你若捐出全部家产也是功德一件,只是如今太平盛世想做好事难啊,无机会。”玄英假装为难地摇头。 “那我该如何做?”云澈有些急了。 玄英看着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你可真是蠢到家了,想娶公主你是家世好,还是能力强?或者是才华冠绝大周?” “我……”云澈听了整个人都瘫坐到了地上,绝望地看着玄英。 “我们作为大周的公主,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的,陛下让和亲便要和亲,陛下让嫁哪个便要嫁哪个,我与将军的亲事也是我父皇生前定下的。 他可是从小打了无数的仗用命才换来的这门亲事。”玄英道。 “二嫂,你帮帮我,长乐公主心里有我,我愿捐出所有的家产用于救济灾民。”云澈灵机一动道。 “我帮你问问皇叔。”玄英看他还算上道笑了。 “二嫂,我们的幸福就仰仗你了。”云澈求道。 “不一定成,你有多少家产?”玄英好奇问。 “我应是江南的首富,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云澈道,他还真不知自己到底多富有。 玄英咽了咽口水,羡慕又嫉妒。 他们陆家三代人经营,才算得上蜀地的首富,这人真是天才啊!长乐跟了他不会吃苦。 “这样富得流油的人,不知救济百姓,一味享受,陛下能看上才怪?”玄英又忍不住打击他。 “我愿意将财富上交国库,请二嫂务必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成全我与长乐公主。”云澈再次恳求道。 “好吧!明日我进宫一趟,成不成我可管不了。”玄英故意道。 “多谢二嫂!即使不能成我也要做最大的努力。”云澈坚定道,这样才不会后悔。 “好样的!”玄英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滋滋地将那箱银子抱进屋。 翌日,玄英带了一盒点心去宫里看望皇后。 “玄英,身体怎样?”皇后看到她气色还不错心里为她高兴。 “好得差不多了。”玄英笑道。 “好好养身体,我与你皇叔都很好,不用挂念。”皇后笑道。 “可我想你!”玄英撒娇道。 “就你嘴甜。”皇后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那个云澈最近总是托人送礼物给长乐。”玄英将话题引到二人身上。 “玄英觉得两人可相配?”皇后笑问。 “这个要看陛下怎么想了?”玄英故意道。 “这孩子,你怎的这样见外?你皇叔还是你皇叔,有话直说。”皇后猜到她今日的目的了。 “那我可说了,云澈愿将家产全部上缴国库,想娶长乐。”玄英直截了当道。 “单凭这些可不行?如今国库还算充盈。”皇后笑道。 “皇婶有所不知,他可是江南首富,家产自己都说不清了。”玄英道。 “他可真是有些本事呢。”皇后一听也很惊讶。 “那让你皇叔想办法吧!身份上要相配。”皇后朝玄英点了点头。 玄英会意,“那皇后别忘了跟陛下提,我告辞了!”她这段时日养尊处优,身体还有些虚,真的累了。 “玄英,不如今日住在宫中。”皇后看她精神有些萎靡道。 “算了吧!我会想我家将军的。”玄英推辞。 皇后知晓他们小夫妻感情好,笑道:“姑娘家的也不知羞,什么话都说。” “皇婶教训的是,我忘了!”玄英笑嘻嘻走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朝堂上有人弹劾襄阳侯与自己的第三子云泽,说他们品行不端,奢靡无度,沉迷女色。 陛下一怒之下派人训斥一番,责令襄阳侯不准传位给云泽。 云澈听到消息跑到玄英面前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长嫂如母,二嫂,你是我云澈今生最大的恩人。” “行了,我可没那么老!”玄英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嫌弃道。 “日后二嫂有需要云澈之处云澈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将自己身上值钱的首饰都取下来交给玄英。 玄英想了想有些犯难,自己的妹夫明着坑肯定不行,暗地里来被发现了也不好,还是见机行事吧!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发财时别忘了我。”玄英看着他眼里都是赤裸裸的算计。 “我记住了!”云澈是聪明人,当然知晓她的意思,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做生意,带上她未尝不可,她可是长公主,这下更无人敢欺负他了,云澈心中暗喜。 玄英想算计他,岂不知她才是大周最尊贵的存在,那是在照顾自己。 第209章 圆房 两人正各怀心事看着彼此笑。 林牧从京郊大营回来了。 “聊的什么?如此开心?”林牧审视地看着云澈。 云澈吓得一个激灵,“二哥别误会,我只是过来感谢二嫂的。” 林牧看着桌子上的玉佩,戒指还有发簪疑惑问: “你就这个谢法?” “当然不是,我还未来得及准备礼物,不知二嫂想要什么?我去准备?当然合伙做生意那是照顾我,我更应感激。”云澈不敢在他们俩面前耍心眼。 “你去吧!公主想好了让人告诉你。”林牧道。 “好!”云澈内心欢喜告辞离去。 “比起让那个云澈上交家产,公主可想到了别的法子让国库的银子源源不断?”林牧问,他知晓她的目的是帮助陛下。 “你有办法?”玄英看着他眼神亮了亮。 “太平盛世,国库如今不缺银子,赋税年年有,你又何必太操心?”林牧笑看着她。 “毕竟皇叔刚登基,不帮他我有些过意不去。”玄英道。 “帮到何时?”林牧问,为自己倒了盏茶。 玄英也不知,沉默着不说话,林牧这样说倒提醒了她。 “除了盐、铁、布帛、酒,其他商品应收税。父皇在位时大周的商贸已很繁荣,如今更不必说。”玄英灵光一闪道。 “嗯,公主可向陛下提,朝廷有的是人才帮忙制定方策。”林牧没想到她也想到了。 “这样会有人乱收税,还有人会欺上瞒下,从中获利。”玄英思索道,到时苦的还是商人。 “定会有,那便要清官去惩治,公主又开始操心了。”林牧嗔怪地看着她。 “嗯,你说得对!”玄英笑。 “云澈为何来谢公主?我听说他所有的家产上缴国库了?你坑他他还来谢你,没道理啊!”林牧想不通。 “你不知?”玄英笑问。 “什么?”他的心思不是在玄英身上便是在军营,并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的好兄弟想娶长乐。”玄英小声道。 “怪不得!”林牧还纳闷这几日云澈为何对玄英如此殷勤。 “只是要了他的家产还帮他得到了襄阳侯的爵位,他可不得感谢我。”玄英道。 “长乐公主如何想?”林牧问。 “长乐心中有他我才答应帮他。”玄英道。 “那还真是两全其美之事。”林牧笑道。 “你这个兄弟不如你,我听说自从长乐住到此处,他时不时跑来相见,不知顾着些女子的名声。”玄英不满道,自从江淮王登基,郑太妃与周太妃带着长乐与静和也住进了公主府。 玄英当然开心,日后她不回京在外游历时,公主府里还有两位公主呢,能堵住有心人之口。 只是,云澈没事便往公主府跑,实在不合适。 “公主既然看不惯他,我让人教训他便是。”林牧一听不高兴了,敢惹公主不快,打一顿都是轻的。 “好!我早看不惯他了,不过你下手也别太狠了。”玄英道,毕竟日后还是亲戚,打得太狠了不好。 “好!都听公主的。来人!将云公子抓起来,打五十大板。日后再无事往公主府跑,打扰公主清静直接关起来。”林牧冷声道。 “是!”有府兵接到命令离去。 “我进宫一趟,将军不用等我用膳了。”玄英等不及想将税收的想法告诉自己的皇叔了。 “我去吧!”林牧无奈看着她,明明天色已晚,还要进宫。 “不如我写信给皇叔,让人送去吧!”玄英知晓他刚接手京郊大营,定要下力气管,不会不累。 “好!我来写吧!”林牧让人拿了纸笔,在院子里写好让玄英过目之后才装进信封,信封是玄英的字,江淮王能一眼看出。 “将军难得今日有空,一同用膳?”玄英问,两人很久没一起用膳了,哪里像夫妻。 “好!”林牧应下。 两人用膳时,玄英的眼神几乎未离开过林牧。 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令人迷醉,老天真是喜欢跟她作对,身体一直虚弱,这样的美男子每日只能看着,大多时候还是远远看着,真折磨人。 林牧只在新婚那夜与她睡一个房里,这也是南山神医的意思。 玄英觉得成亲成了个寂寞,还是一个人睡,想到此处忍不住叹息。 “怎么了?”林牧扶着她起身。 “吃得太累了!还是去休息吧!”玄英委屈道。 林牧看她这样俯身将人抱起。 玄英脸上这才带了笑,“嗯,不错!还知晓心疼我。”说着搂住他的脖子头也靠在他的颈窝,对着他的下巴吹了口气。 林牧脚步一顿,快速进屋将她放到软榻上,刚想离开玄英却不愿松开他的脖子。 “将军陪陪我可好?”玄英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好!”林牧柔声应下后她才松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不愿动。 “公主可要睡一会儿?”林牧问。 “我要这样睡!”玄英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也不老实地在他腰间乱摸。 林牧又抱起她,将她放到床榻上,低头吻她的唇。两人虽成亲了多日,除了新婚夜,不曾同床睡过,他也很想她。 “我的身体,今早南山神医怎么说?”玄英仍保持着理智,推开他,手按着他的胸口,隔着几层布料能感受到他有些快的心跳。 “不宜太过劳累!”林牧回想着南山神医的话,“与公主大婚后,将军忍得定很辛苦,恭喜将军不必睡书房了。”他笑得很是奇怪。 林牧听他说完红着耳朵匆匆去了军营。 “哦!将军早些歇息去吧!”玄英悻悻收回手,从他怀里出来,看来今夜还是要独守空房。 “圆房也不会太劳累吧!”林牧看到玄英眼里的失落笑道。 “不会!不会!”玄英忙道,反应过来红了脸颊。 林牧看她的目光也变得灼热, “薇薇!”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手也解开了她的腰带,衣衫如花般绽开。 “……”好肉麻!可低沉的温柔却将她的心搅乱了。 他平时冷脸冷眼时居多,此刻却是动情炙热的眼神,她竟有些招架不住,刚想低下头却被他再次吻住了。 不知何时两人的衣衫尽褪,红帐内春光旖旎。 这一夜,两人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第210章 留在京城吧 玄英醒来已是次日午时。 扇儿和亭儿真怕有人打扰她睡觉,在外面好好守着。 她看着窗户上刺眼的光神情有些恍惚,动了动浑身酸痛,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懊恼自己的身子真不争气,昨夜美色当前,不知何时竟睡着了,未得见心上人最动情时刻。 “公主,你醒了!”扇儿和亭儿听见动静进屋查看。 “嗯!”玄英缓了一阵才坐起身。 两人看她面色红润,精神也不错放心了不少。 “将军呢?”玄英问。 “将军天亮便去了军营,让我们不要打扰公主休息。”扇儿道。 玄英心中叹气,人与人的差别可真大。 玄英刚用过膳便被陛下派人请去了宫中。 她怀着疑惑进了御书房,看到自己的皇叔正皱眉批奏折,很有皇帝不怒自威的范儿。 “皇叔!”玄英看着他有些心疼。 “玄英,你来了!”皇帝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都是慈爱。 “皇叔要我来何事?”玄英问,走过去手按在他的肩头。 “你可知静和心仪崔佑?”他叹气问。 “不知,这也没什么?难道皇叔不同意?”玄英不解问。 “你可知是崔家害死了薛姈的父母?”他道。 玄英一愣,“皇叔觉得这样的他配不上静和!” “昭儿对崔家的惩罚的确是轻了,崔佑自己将当年的事查清楚了。 他们以为昭儿不是先皇的孩子,派人杀了胡太医,还害死了当年为崔氏接生的太医、嬷嬷、宫女、太监共九人。 将已有身孕的崔氏送进宫中,证据确凿,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发愁地看着玄英,奈何静和对崔佑情根深种。 “崔佑为人正直,亲自将证据呈上来。皇叔可网开一面,免了崔家其他人的死罪。崔伯延本就是个废人了,杀了便是了。还有,没收崔家的全部家产,用以安抚受害人的家人。”玄英这知晓,崔伯延做的事崔夫人他们应是不知的。 可这么多年他们荣华富贵,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在痛苦之中苦苦挣扎,比如薛姈姐妹。 “你去问问薛姈姐妹可满意?此事我怕再有纰漏,毕竟对皇室来说也是丑事,她若不满意你祖母也不会罢休。”他找玄英来便是想让她劝薛姈放崔家其他人一马。 “皇叔,你这是又让我做坏人。”玄英不悦地瞪他。 “那让翊儿或昭儿去办?”他反问。 “算了,还是我去吧!他俩身体不好。”玄英道,她不想让昭儿做这种大义灭亲之事,毕竟崔太后将他当亲生的养大,也不想让翊儿参与此事。 “嗯!还有一事!”皇帝看她应下又道。 “何事?” “廖章虽打败了叛军,但蜀地要由可靠的人驻守。” “皇叔想让哪个去?”玄英警惕地看着他,他与林牧新婚不久,不会又要分开吧! “你觉得昭儿如何?”他说出这话玄英的脸阴沉了下来。 “皇叔,昭儿的双腿无法行走,如何能戍边,何况他从未去过战场,蜀地与吐蕃那么大地方,他怕是不能胜任。” “你还真以为昭儿的腿无法好起来了?我的人在他退位第二日便看到他站起来了。”他没好气道。 “啊?”玄英惊喜万分,“还是这江山太重,卸下了便好了。” “你可真会说。”皇帝面上微愠, “如今吐蕃那帮人也不老实,让昭儿去,我相信他。” “我怀疑你在报复昭儿。”玄英一听这话怒了,将御桌拍得很响。 “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你皇伯父与柳家姑姑,他们做他的左膀右臂,你还放心?三人都会催眠术,哪个能伤他?难道你想让昭儿一辈子碌碌无为?只做个闲散人?翊儿可是要去守南疆的。”他一番话说完,玄英的怒气也消了。 “那按皇叔说的办,我明日去礼佛寺会告诉他。”他们皇家人可以悠闲度日,但不能无真本事,昭儿是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你可有什么打算?”他看着玄英问。 “你又想做什么?”她不耐烦问。 “如今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不会还想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吧!林将军怕是管得比较严,你应无机会。” 玄英白了他一眼,“我想带着将军去帮皇叔寻找矿山。” “我看你是想游山玩水。”皇帝一下明白了,神情落寞道:“你们一个个都离京,把我绑在京城。” “皇叔身边不是还有长赢,长乐与静和,还有皇后,你若寂寞再选几个妃子进宫。”玄英提议道。 “胡闹,我与你皇婶成亲时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刚说完玄英便翻了个白眼。 “皇叔怕是将你的南侧妃忘了!” “南侧妃是你皇婶假扮的,她是东海人派来迷惑我的,被我识破,东海人被杀那日她也被处决了。”皇帝解释道。 “真的?”玄英看着他将信将疑。 “不信你去问你祖母,问你皇婶,人皮面具还是你祖母亲手做的。”皇帝终于将此事说明白了。 玄英听了这话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你总算没给我丢脸。” 皇帝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玄英,留在京城吧!你们都走了皇叔会寂寞的。”他与玄英的感情不是别的孩子能比的,这孩子有魄力,有决断,能作为他最有力的帮手。 玄英想了想,长乐与云澈定要回襄阳的,静和与崔佑还不知怎样的结果。 “日后逢年过节皇宫里都冷冷清清,没了你皇叔还真不适应。”皇帝有些可怜兮兮道。 “你少诓我,以往我也很少陪你一起过节。”玄英嘴上这样说看着自己皇叔眼里的期待有些动摇了。 “以往有你的弟弟、妹妹们在,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都要高飞了,我却要守在此处。”他眼里是不舍与欣慰。 “皇叔,别这样伤感好不好?”玄英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情绪如此低落,除了父皇离世那次。 “我也有别的打算的。”玄英笑道,这世间偶尔去看看还是可以的,看多了也就那样。 “什么?”皇帝问。 “你若愿意帮我,我会留在京城。”玄英算计的眼神看着他。 皇帝笑了笑,看纨绔的眼神看着她,“好!” 第211章 建女子学院 “你那什么眼神?”玄英不满道。 “好吧!孩子长大了,出息了!”皇帝努力保持严肃。 “我也是有志向的好吧!若不辅政,不为你快些充盈国库,我是想将我的财产利用起来的。”玄英说到此处神采飞扬。 “说来听听!”皇帝靠着椅背,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想用我攒的银两建女子学院,让女子学有所成,能像男子一样有能力养自己,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依附男子,仰仗男子的鼻息。 我们女子可以学医,可以学琴棋书画,烹饪,针织,刺绣,经商,养殖等等傍身的本事,也可考取功名护佑一方百姓。陛下以为如何?”玄英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皇帝似乎明白了她为何要说学院而不是书院了,“要我如何帮你?” “教习先生,场地,各种办事的人,建学院,等等,我只想出钱。”玄英笑着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那你想做什么?只出银子坐享其成?那可不行!”皇帝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这一切我都要把关的,学生不论贵贱贫富皆可来学院学习,品行是第一位的,要特别注重他们的品行教育。”玄英的眼神熠熠生辉。 “难得!我们的刁蛮长公主还知晓品行第一。”皇帝听她这样说从心底里开心。 “你又笑话我。”玄英站起身拿起毛笔打算甩他一脸墨,皇帝利落地站起身躲过了,她嘻嘻哈哈拿起御桌上一串佛珠跑了。 “这叫声东击西!” “玄英,看我下次不打你的屁股。”皇帝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威胁道。 “陛下好久没这样笑过了。”小袁子在一旁笑道。 “也只有玄英敢在朕面前这样没大没小,任性妄为了。”皇帝道。 “玄英公主是真性情,陛下若做错了事她说不定能跳起来骂您。”小袁子轻声笑道,玄英公主这性子在皇家真是难得。 “还说不定,她真的会。”皇帝肯定道,这个侄女要留在身边的。 玄英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公主府,一下马车便看到了等在府门口的林牧。 “将军今日回得挺早。”玄英看到他笑得灿烂。 “嗯!”林牧跟她一同进府。 “陛下找薇薇有事?又闯祸了?”林牧有些严厉地问。 玄英的脸颊有些红,床上这样叫也就罢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这样叫她有些不适应。 “你怎的这样想我?在你心中我只会闯祸?”玄英有些羞恼地质问。 “当然不是!”林牧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知晓她是害羞了,嘴角勾起。 “看看这个!”玄英甩着手里的佛珠炫耀。 “哪里来的?”林牧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陛下的,他想让我留在京城,这只是一小部分补偿。”玄英得意道。 林牧知晓他们相处一直这样随意,也没说什么。 两人用膳时林牧不停为她夹菜,嘴里不停叫着“薇薇”。 玄英看一旁伺候的人没什么反应,常青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适应了,她才松了口气。 “薇薇,好好用膳!”林牧提醒她。 玄英朝他笑了笑,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热切。 果不其然,用完膳玄英想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林牧众目睽睽下将她抱进内室,“如今消食无需那么麻烦。”说着便吻上她的唇。 “我明日还要去礼佛寺。”玄英推开他。 “我陪薇薇去!”说着又缠了上来。 “我明日会起不来的。”玄英嗔道。 “无事,我帮你!”林牧说完温柔又深情地吻她。 玄英不知他如何帮自己,但她忍不住回应他。 两人又是一夜欢愉。 次日,玄英醒来已在礼佛寺。 扇儿看她醒来赶紧伺候她洗漱。 听到院子里齐老太妃在说:“无事不要来打扰我这个老婆子,新婚燕尔去哪里不行?” “祖母说得对,只是微微想来看看祖母。”林牧道。 “看着你她还能想起我?”齐老太妃显然不信。 “祖母怎么这样想我?”玄英委屈地从屋里出来。 齐老太妃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吃着林牧带来的点心。 “薛姈呢?”玄英问。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齐老太妃不满道。 “自己徒弟的醋也吃?”玄英好笑道。 齐老太妃一记刀眼过来吓得玄英赶紧往林牧身后躲。 “有了夫君胆儿肥了?”齐老太妃冷笑一声。 “祖母息怒,这段时日是我宠坏了她。”林牧赶紧赔罪。 “公主可是为崔家而来?”薛姈面无表情地问。 玄英点了点头,“陛下打算没收崔家全部家产,补偿给被害人的家人,将崔伯延处决,不知你可满意?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 “民女谢陛下,谢公主为民女做主。”薛姈说着泪流满面。 “崔家那位太后如何处置?”齐老太妃问。 “贬为庶人!”玄英道。 “便宜她了!”齐老太妃道,不过想想那恶毒的女人没了荣华富贵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心里便觉解气。 “民女满意,谢公主!”薛姈拉着妹妹行礼道谢。 “是我们皇家对不起你们。”玄英有些愧疚。 “这话说对了。”齐老太妃拿了一块点心给玄英。 玄英接过咬了一口看着薛姈,“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公主尽管说。”薛姈道。 “我想让你做我学院的老师,教医术,不知你可愿意?”玄英问。 “我怕不能胜任,公主还是另请高明吧。”薛姈一听便拒绝了。 “我也会请别的大夫,宫里的太医也会请,到时你们可以商量着教,不用觉得不能胜任,让你们教的定时不如你的人,再说师不必不如弟子,弟子也不必不如师,你们也可相互学习,就这么定了,到时建学院时你也去看看,多提意见。” “好!我试试吧!”薛姈听她这样说也心动了,大夫们在一起学习总比她闭门造车强,作为大夫哪个不想成为一代名医? “避儿也来,我也会开解毒的课程。”玄英看着避儿热情道。 “好!”避儿一口应下,她也想长长见识,虽然师父说她是制毒天才,但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英,你这是做什么?祖母好不容易找了俩徒弟。”齐老太妃抬手想捏她的耳朵。 林牧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后,弯腰行礼, “祖母请恕罪!” 第212章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师父!请您恕罪!”薛姈姐妹俩看齐老太妃不高兴了马上过来请罪。 “哼!”齐老太妃本来也没想阻拦,只是她们几个小丫头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祖母,我错了!”玄英赶紧道歉。 齐老太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师父,我们只是帮公主的忙,定会时不时来看您的。”薛姈和避儿走近齐老太妃乞求道。 “行了,我本就是看上了你们的本事,既然有好的去处我怎会阻拦?毕竟人要往高处走,玄英这个事做得很好。”齐老太妃道。 “祖母哪里话?你、我是一家人,去学院也是去咱家的学院,他们只不过换个地方罢了。”玄英抱着她的脖子撒娇道。 “行了,又哄我,我也不想耽误你们年轻人,难得你这个一无是处的想做正经事。”齐老太妃用手指戳了戳玄英的额头。 “我就知晓祖母最疼我了。”玄英开心地用脑袋蹭了蹭齐老太妃的脸。 “你赶紧带着你的夫君走吧!”齐老太妃嫌弃地推开她。 “是!”玄英大声应道,拉着林牧逃一般出了她的院门。 林牧看着她雀跃地往山下跑,心情也跟着轻松愉悦了起来。 “你说我的学院里要不要武术方面的教学?”玄英此刻的心思都在学院上。 “琴棋书画,武术皆可。”林牧道。 “你再帮我想想还有哪些可以有。”玄英看着他,认为他还是挺聪明的。 “那可太多了,薇薇可先选几样,后面慢慢加。”林牧提议道。 “嗯!说得对!皇叔应该在找场地了,我要做一番大事业了。”玄英大声道。 林牧看着她欢呼着眼里闪着夺目的光,心想他的公主真的成长了。 两人回到公主府便被常青告知陆萧来了。 “表哥!”玄英兴冲冲去看他。 陆萧正坐在厅堂喝茶看到他们满脸喜色。 “可是有什么喜事?表哥看着春风得意。”玄英打趣道。 “薇儿,我与薛姈要成亲了。”陆萧说完面露羞涩。 “真的!太好了!婚期定在何时?”玄英很为他们开心,薛姈身世可怜,但人品贵重,俩人也很相配。 “我与祖母,舅父他们前段时日一直在准备,大婚定在三月后。”陆萧笑得幸福。 玄英心中还纳闷为何前段时日他们不回公主府看她,原来在准备婚礼。 “我到时会送一份大礼给你。”玄英开心道,心中为表哥找到一生相伴之人高兴。 “好!你身体怎样?”陆萧显然是抽空来看她的。 “表哥放心,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已经开始做正经事了。”玄英得意地看着他。 “什么正经事?”陆萧好奇问。 “我准备在京城开一座女子学院,让女子靠自己也能生活,日后再开到大周各处。”玄英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这个好,陆家会帮你。”陆萧看着自己这个越发光彩动人的表妹心中欢喜。 “谢谢表哥!”玄英欣然接受。 “都是一家人,说谢就见外了。”陆萧嗔怪道。 “表哥用过晚膳再走吧!”玄英挽着他的胳膊亲昵道。 “不了,表哥还有事,我也是路过公主府才来通知你一声。”陆萧说着站起身便往外走。 “表哥,外祖母身体可好?”玄英知晓自己中毒定将外祖母吓得不轻。 “放心吧!如今咱们这些小辈都好好的,她老人家便舒心,身体便越来越硬朗。”陆萧笑道。 “嗯,明日我去看看她。”玄英道,如今他们都住在京城外,她去也方便。 “还是不要去了,外祖母整日忙得不得了,我成亲很多事她都亲自监督,你去了怕没空理你。”陆萧说的是实话,老太太娶孙媳妇比哪个都上心。 “我回去看看,怪想她的。”玄英道。 “好吧!随你!”陆萧说着风风火火离开了。 玄英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离去,心中感叹,他们都长大了,都成家立业了。 夜晚,林牧抱着她笑道:“薇薇最近表现很好,为夫要奖励你。” 玄英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奖励什么?”她知晓他还有珊瑚珠,不知愿意拿出来几颗,她曾在公主府里翻过,没找到,不得不说他真会藏东西。 林牧勾唇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个深吻吻得她有些意乱情迷。 他这是在奖励自己吧!玄英的理智很快被情欲代替。 陆萧成亲那日玄英的学院已落成,坐落在礼佛寺不远的山脉中,远远看去如一座空中花园。 皇帝疼爱她,很多事不需要她操心便已安排妥当。 翰林院有学识之人也被安排到她的学院里讲课。 秦青青被她请去做了先生。 华秋实还做了他学院的院长,江尘做了先生,还在学院里与避儿成了一对有情人。 京城里的贵女也都去那里学习,还都自愿交学费。 以至于她在京城的学院每年下来还会赚不少银子,玄英乐得合不拢嘴。 后来,学院发展到大周各个地方,那些女子学有所成,参加科考的也能造福一方百姓,这是后话。 陆萧的婚礼上,玄英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到场了。 皇帝也带着自己一家三口去了。 玄英看着入眼都是她在意的人,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觉得这便是实实在在的幸福美满。 “玄英,如今太平盛世,你这个长公主不会无聊吧!又想着去做些别的发财的事吧!”皇帝看着她笑得明媚忍不住打趣她。 “我看无聊的是你!我那叫爱财,取之有道!若有需要本宫会重操旧业!”玄英说完给了陛下一个大大的白眼。 陆萧忙得如陀螺,看到她这样忙去捂她的眼。 林牧先他一步将玄英拉进怀里,看着她宠溺地笑。 “当初咱们成亲那日我也很忙。” “将军辛苦了,那时我还生死未卜,你定身心俱疲。”玄英看着他满眼歉意。 “身体虽辛苦,心中始终有个与你生死相随的信念便觉幸福。”林牧看着她眼里盛满深情。 “将军!你的深情厚意我会用这一辈子慢慢偿还。”玄英感动地抱住他的腰。 “不!你要还我生生世世!”林牧回抱住她。 “好!生生世世!”玄英大声应道。 “生生世世为夫妻!”众人也附和道。 “多谢!多谢!”陆萧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声向大家大道谢。 陆荣与白若羽举杯共饮,相视一笑! “皇姐!你俩能不能收敛点。”静和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为何要收敛?我爱他便要让天上、地下、众生皆知晓。”玄英脸皮厚地大声道。 林牧听她这样说整颗心都是暖的。 “我看静和有些嫉妒了,陛下赶紧让她与崔佑完婚吧!”长乐笑道。 “长乐说得对!”皇后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去前说了句:“回宫便让礼部开始准备吧!” 众人恭送! 玄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如今太平盛世,公主们皆可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愿天下女子都能如愿与相爱之人相守,相伴到白头! 有情人终成眷属!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