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假千金出手,京圈豪门抖三抖》 第1章 京圈太子爷,人称傅爷 南洋,平民公寓。 “砰!” 枪声响起,被子弹击中的苏晚棠应声倒地。 她半张脸完美精致无瑕,半张脸烙印着数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格外丑陋瘆人。 苏晚棠瞪大的双眼迸射出冰冷刺骨的寒意,怒视着凶手她的表姐夏妍。 夏妍盯着苏晚棠半张美得胜妖的昳丽容颜,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与嫉妒,如毒蛇吐信。 “傅司宴醒了,你必须死!” 她充满恨意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兴奋。 倒在血泊中的苏晚棠,亮如星子的眼眸泛起汹涌波澜,轻声低喃道:“他竟然醒了——” 然而,随着苏晚棠体内的生机流逝,眸光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没想到她为了保命逃回南洋隐姓埋名,夏妍还会千里迢迢来追杀她。 苏晚棠在三年前偶然知道,她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夏妍才是苏家真千金。 她在三年前也没有跟夏妍的未婚夫酒后一夜情,那晚睡的男人另有其人,是被人算计陷害背负抢表姐夫的恶名。 她这些年来时运不济,隔三差五遭遇大小事故,犹如人间美姬的清冷容颜也因车祸被毁。 短短几年内,苏晚棠失去了一切,亲人、朋友、同学,所有维护她的人都死于非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夏妍的背后有高人指点,以偷天换日的邪术抢走她的命格气运。 从头到尾,她苏晚棠都是夏妍平步青云的踏脚石,为其挡灾避祸,提供源源不断的气运。 直到苏晚棠体内的生机被耗尽,熬上个十年八年,落个身亡命殒的结局。 如今,因傅司宴的醒来,她的死亡也提前降临在头顶。 “嘭!” 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一群手持危险武器,戴着战术面罩,气场强大的黑衣人冲进来,并列两排站立。 一名满身煞气的青年,推着坐在轮椅上孱弱清瘦,眉宇间氤氲着一丝病气,脸色过于苍白的男人缓缓而来。 “傅爷!” 夏妍看到轮椅上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慌了,把手中的枪匆忙丢开。 此人正是傅司宴,华国京圈太子爷,人称傅爷,有着人间佛子的雅称。 这人看似斯文儒雅,实则生性凉薄,杀伐果断,手段狠戾毒辣,赫赫威名远扬海外。 出身高门世家的傅司宴,也是苏晚棠三年前酒后一夜情睡的男人,后来成了夏妍的丈夫。 三年前,傅司宴因一场严重车祸而重伤,变成瘫痪在床的植物人,如此噩耗让傅家上下震动不已。 最让傅家人无法接受的是,傅司宴被世界顶级医疗团队诊断,除非有奇迹发生他才能醒来。 傅家怎么能容忍下一任继承人成为活死人,请来了玄学界的大师为太子爷求一条生路。 解决办法是替傅司宴找一位命格罕见独特,至尊极贵的女人来冲喜,人选正是夏妍。 苏晚棠眸光复杂地打量着,坐在轮椅上满脸病容的傅司宴。 她不禁在内心嘲讽一笑,这个男人也快要死了。 夏妍嫁入华国顶级世家成为权门贵妇,可谓是呼风唤雨,用得却是她苏晚棠的命格气运。 也因此,苏晚棠跟傅司宴的命运深深羁绊在一起,陷入生死之局。 两人注定一生俱生,一灭俱灭,生死相伴,没有任何退路。 一个被夏妍偷夺命格气运,一个被夏妍亲手斩断生路。 也不知道两人是谁更可怜一些。 傅司宴充满攻击性的凉薄眸子,环视客厅内的景象,病弱容颜矜冷无温,没有半点烟火气。 “咳咳——!” 他骨感分明的手握着方巾抵唇,喉间发出低闷的咳声,本就苍白的俊美脸庞白得近乎透明。 傅司宴冷漠视线落在夏妍身上,没有血色的薄唇缓缓翕动。 “杀了。”是轻描淡写的命令口吻。 火花闪过! 表情错愕的夏妍,心口在瞬息间被穿透。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开口求饶或者解释的机会。 疼痛让夏妍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变得狰狞,眼神怨毒地怒视着傅司宴。 “你、你竟然敢杀我?!”夏妍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与愤恨。 傅司宴本就凉薄的眼眸,瞳色在刹那间冷下来,不悦地瞥向身侧开枪的人。 他没有波澜凉意逼人的黑色眸子微眯,似是在质问,夏妍为什么没有立刻身死。 在身穿黑色作训服的雇佣兵忐忑不安时,夏妍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当场气息全无。 这一幕被不远处,奄奄一息的苏晚棠清楚看在眼中。 专业人士果然不可小觑,手法干脆利落。 一击毙命,夏妍死得并不痛苦。 苏晚棠瞳孔溃散的眸子上移,瞥向明明是衰弱之躯,却不怒自威的男人。 她目光复杂地盯着气度矜贵的傅司宴,对这个三年前与她春风一度的男人,隐隐有一丝怨意。 傅司宴察觉到苏晚棠的灼热视线,周身肆溢的压迫感如潮水般褪去,狭长深邃的黑眸里滑过一缕暗芒。 他操控着轮椅径直前行,居高临下俯视着身受重伤,气数已衰濒死的苏晚棠。 苏晚棠脸上狰狞丑陋的疤痕,落入傅司宴的眼眸中,不禁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他苍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冽又凌厉,面露隐忍压抑的痛苦。 “咳!咳咳咳——!” 大病初愈的傅司宴,身体还没有完好,根本压不住喉间的咳意。 他偏过头低咳了几声,轮廓分明的脸色煞白,给人一种随时要命不久矣的感觉。 傅司宴墨黑如玉的眼眸微垂,嗓音低哑清冽,吐字清晰地问苏晚棠:“还记得我吗?” 对于三年前跟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傅司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苏晚棠张嘴想要说话,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温热的血溅在傅司宴苍白脸颊上,连带唇瓣都染了一滴血色,鲜红夺目。 脸上被溅了血的傅司宴,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温,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倾身靠近苏晚棠,用干净的方巾为她擦脸上的血迹。 傅司宴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带有几分生疏。 苏晚棠就要死了。 她身上的温度在快速下降。 傅司宴发现了,眸色无悲无喜,深得让人无法揣摩。 他染血的薄唇翕动,声调矜冷,淡漠地问:“你有什么遗愿?” 苏晚棠瞳孔骤然缩紧,眼底充斥着无尽的恨意,抬手攥紧男人的衣袖。 她用虚弱地气音恨声道:“帮……帮我杀、两个人……” “咳咳……苏世宏,苏云淑?” 傅司宴急促地咳了两声,咽下喉间的腥甜,冰冷薄唇吐露出两个名字。 “……是!” 苏晚棠留下在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字,紧攥着傅司宴衣袖的手,在须臾之间松开。 她沾满鲜血的手下滑,勾在一串色泽与质感温润的佛珠上,充满神圣感的佛珠被血染红。 傅司宴盯着檀木佛珠上的刺目颜色,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 他垂眸去看罪魁祸首,苏晚棠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 至死,她的双眼都没有闭上,是死不瞑目。 傅司宴没有波澜的眸子泛起一丝悲悯,又很快收敛,让人窥探不出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把中指上如血般的赤玉扳指摘下来,戴到苏晚棠还有余温的拇指上。 许是因为人死了,傅司宴微垂的黑色眸子,露出无法遮掩的哀痛。 “找块风水好的墓地,把人好生安葬。” “是,傅爷——” 没人看到,戴上赤玉扳指的苏晚棠,魂魄从尸体飘出来。 她的灵魂意识还没清醒,就被以赤玉扳指为中心弥漫出来的血雾笼罩。 若隐若现的透明魂体,很快被卷入浓郁的血雾旋涡里。 诡异现象,转瞬即逝,无人可见。 被推到门口的傅司宴,在猝不及防间,感受到体内生机在快速流逝。 他脸上的淡漠无温,逐渐被了然、惋惜、无可奈何取代,似乎早已知晓寿数已尽。 “噗——” 血雾喷洒在虚空,妖冶血色如花如雾,又一条生命陨落。 “傅爷!” 保镖们惊恐的低吼声响起,犹如面对世界末日般透着无尽的绝望。 第2章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苏晚棠的意识迷迷糊糊的,耳边响起《梦中的婚礼》钢琴曲。 她密长羽睫轻颤,猛地睁开狠戾、凶残的美眸。 装扮奢华,极为喜庆的婚礼现场,清晰映入她冷光乍现的眸底。 苏晚棠环视周围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垂在身侧的手惯性掐诀,感受到体内的强盛灵力,仅剩些许微薄之力。 倏然间,她饱含诧异的潋滟美眸微微睁大,烙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画面快速闪现。 她重生了! 苏晚棠内心压抑许久的恨意,激动得她浑身都在轻颤。 老天待她不薄,真的让她成功了,回到悲剧还没发生的开端。 苏晚棠是出身南洋豪门苏家的千金,不仅有让人羡慕的家世与财富,还有对她百般纵容的家人。 十八岁之前的苏晚棠,顺风顺水,人生得意备受追捧,谁见了都要恭敬的喊一声苏大小姐。 可她的所有好运,仿佛都被前十八年给吸光了。 厄运的齿轮,在她考上华国帝都第一学府后开始转动。 一个月前,是苏晚棠的成人礼。 南洋一众亲朋好友们,都前来为她庆祝,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跟发小萧君宇,也就是夏妍的未婚夫,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 他们被人算计了! 是无缝衔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阴谋计划。 两人身上不堪入目的暧昧痕迹,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不知节制的厮混一夜。 萧君宇清醒过来时,惊慌失措,天塌了的模样,让苏晚棠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们刚醒来不久,夏妍就带着一众亲朋好友闯进房间。 所有人都围观了他们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模样。 夏妍红着眼哭诉,说最亲的人背叛了她,在众人的安抚下悲痛欲绝的哭晕了。 萧君宇是南洋首富唯一的儿子,他跟夏妍订婚曾轰动一时,是人人羡慕的好婚事。 亲眼目睹苏晚棠跟萧君宇厮混在一起的人,认定是苏晚棠觊觎夏妍的婚事。 一向对苏晚棠宠爱有加的爸爸,苏世宏当众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说她下贱不知羞耻,是家族的耻辱。 姑姑苏云淑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苏晚棠,求她不要抢夏妍的未婚夫,求她放过夏妍,跟女儿一样哭晕过去。 围观的亲友团,用恶毒语言讨伐斥责苏晚棠。 说她抢男人的手段卑劣龌龊,愧为苏家千金,下贱又肮脏。 苏晚棠被当众逐出苏家,与苏世宏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从此她成为别人眼中嫉妒表姐,不择手段抢走表姐夫,人人喊打的恶毒女人。 也从那天开始,苏晚棠开始诸事不顺,隔三差五出事故,车祸毁容,穷困潦倒半生。 最让苏晚棠感到惊悚的是,所有对她好的人都逃不过厄运。 她的好友跟同学,死的死伤的伤,都不得善终。 而夏妍仿佛被幸运女神眷顾,跟萧家退婚后,开启了平步青云之路。 她被傅家选中成为冲喜新娘,嫁给因车祸变成植物人的京圈太子爷——傅司宴。 傅家是有着近千年底蕴的名门世家,在华国的影响力很大,掌有生杀予夺的至高无上权力。 彼时,已经被赶出苏家的苏晚棠,被苏世宏压着来到傅家的婚礼现场。 夏妍跟傅司宴结为夫妇时,她不知道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才是真正跟她度过荒唐一夜的人。 前世,苏晚棠在婚礼现场上,见证了夏妍让昏迷的傅司宴,清醒一瞬的高光时刻。 参加完婚礼的苏晚棠却病了,重昏迷,意识不清的躺在床上一周。 夏妍让傅司宴醒来的奇迹,消耗的是苏晚棠的气运与生机。 “夏妍女士,请问你愿意嫁给傅司宴先生吗?” 台上的婚礼主持人,笑容满面地询问。 身穿定制名贵婚纱的夏妍,手捧鲜花,含情脉脉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 她脸上露出纯真干净的笑容,十分郑重地说:“我愿意。” 夏妍攥紧手中的花,极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激动。 快了,她马上就要成功了。 梦寐以求的滔天权贵,即将触手可得! 主持人扫向台下的傅家众人,见没人阻止,继续道:“请夏妍女士为傅司宴先生戴上婚戒。” 夏妍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拿礼盒里的钻石婚戒时,几次都没有拿住。 就在她成功拿稳钻石婚戒时,一道冷意逼人的悦耳嗓音响起。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婚礼现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突然站起来的少女。 她背脊挺直,目光明亮而通透,一举手一投足,尽显淡然与慵懒。 在看清楚少女美的胜妖,少见的浓颜系清冷五官后,议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不是抢了夏妍前未婚夫的苏家长女。” “她不是被逐出家门了,怎么还恬不知耻地来参加婚礼。” “这个时候站出来找存在感,该不会是惦记上太子爷了吧?” “呵!就凭她?这里可是华国,不是他们南洋小门小户的苏家。” 苏晚棠在众人不屑、厌恶、不怀好意的注视下,迈着摇曳生姿的步伐前行。 她无视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一双无端让人生畏的凉薄黑眸,凝着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 “逆女!这是妍妍的婚礼,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身后传来苏世宏气急败坏,难掩厌恶且威严的愤怒声。 妍妍? 多么亲昵的称呼。 比喊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还要温柔亲切。 苏晚棠充耳不闻,兀自前行。 忽然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西装男拦住。 站在台上的夏妍寒着一张脸,眼神阴鸷凶狠地盯着苏晚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嘴上却柔弱地哀求:“晚棠,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拜托你不要毁了我的婚礼。” 苏晚棠冷眸斜睨着,把柔弱当做武器,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夏妍。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做作。 也让人恶心得想吐! 苏晚棠锐利逼人的眸光,如冰刃般直直刺向夏妍,仿佛要看透她内里的肮脏灵魂。 “嗤——”苏晚棠不屑地嗤笑一声。 她红唇微掀,讥讽道:“放过你?偷我东西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夏妍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色沉下来,死死攥着手中的婚戒,用能杀人的目光瞪着苏晚棠。 她变脸的速度很快,下一秒就眼含泪水,露出难过不已,又故作坚强的表情,颤声哽咽道。 “你已经抢走了萧君宇,为什么还要来抢司宴,晚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夏妍满脸隐忍的悲伤,哽咽的哭腔声,给苏晚棠扣上一顶惯三的帽子。 不少人对夏妍报以同情目光,嫌弃的打量着苏晚棠,窃窃私语起来。 苏世宏来到苏晚棠身前,气急败坏地怒骂:“你这个丢人现眼的混账东西!” 他扬起手朝苏晚棠的脸甩去,不留余力,大有把人扇飞的架势。 在苏世宏的大掌落下前,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捏住。 苏晚棠乜了一眼苏世宏,轻蔑地笑了。 “想打我?你配吗?!” 第3章 爆料豪门惊天大瓜 苏晚棠满脸讥讽,目光冷冽地盯着苏世宏,眼底暗藏杀伐狠戾之色 这个她喊了十八年爸爸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女儿对待。 苏家纵容捧杀她十八年,吃穿用度不缺,把她养成刁蛮任性的纨绔,只为亲生女儿铺路。 苏世宏没想到苏晚棠会出手反抗,周身怒意更甚,低声吼道:“逆女!你是不是疯了?!” 苏晚棠沁着冰寒冷意的清冽嗓音,如同冬日里透心凉的冷雨般瘆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分明是你疯了,你跟继妹苏云淑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婚内出轨苟且,生了夏妍这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你们还偷天换日抢夺别人的命格气运,妄想把夏妍嫁入傅家,手段卑鄙龌龊!一家子都是厚颜无耻之徒!” 嚯! 婚礼现场一片死寂。 这是什么豪门惊天大瓜! 南洋上流社会都这么会玩的吗?! 继兄妹厮混,双双出轨,还生了个私生女。 婚礼现场很快变得喧哗起来,压不住的八卦声响起。 苏世宏瞳孔骤缩,目光凶狠地盯着苏晚棠:“你在胡说什么?!” 他眼底的憎恨与杀意,压都压不下去,明显是被揭露真面目后动怒了。 跟过来的一名美妇人苏云淑,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的慌乱,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捂着嘴哽咽道:“晚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姑姑,你的亲姑姑啊!” 夏妍更是不顾以往的白莲花伪善形象,把手中的捧花用力砸向苏晚棠。 她愤怒地尖叫:“苏晚棠你这个疯子!不许你污蔑我妈妈!我妈妈是夏家大夫人!” 苏晚棠的身后像是长了眼睛,身体稍稍一偏,就避开砸过来的手捧花。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打量着苏世宏,苏云淑,夏妍,视线不经意的移到夏妍的肚子上。 苏晚棠倏然勾唇笑了,笑靥如花,眉目如画,美得不可方物,只听她继续语出惊人道。 “夏妍,傅家知道你怀孕三个月了吗?揣着别人的野种嫁给傅司宴,你好胆量啊。” 她漫不经心的慵懒声调,难掩幸灾乐祸,是生怕热闹还不够大。 站在台上的夏妍,眼底陡然窜起一抹慌乱,想也不想地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人揭穿老底的夏妍慌了,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移开。 她反驳时明显心虚了,哪怕很快镇定下来,刚刚捂住肚子的行为,也已经彻底暴露了。 夏妍死死地盯着苏晚棠,充满恶意的双眼,翻涌着如有实质的杀意。 她求助般地去看台下的亲生父母,不明白苏晚棠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 孩子的事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那个出手帮她的人,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苏世宏跟苏云淑也慌了神,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三人的惊慌失措,自乱阵脚的模样,被婚礼现场上人精似的来宾清楚看在眼中。 倒吸凉气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不少人的表情呆滞如出一辙。 夏妍给傅司宴戴了绿帽子?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不可谓不大! 惊呆了的各位来宾,此刻却恨不得夺门而逃。 傅家的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这瓜吃下去脾胃不和事小,牵连到家族安危事大。 坐在最前排的傅家众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 直到苏晚棠说出夏妍未婚先孕的事,坐在主位上慈眉目善,眼神难掩锐利光芒的老人神色骤变。 老人是傅司宴的祖父,也是傅家掌权大半辈子的家主,他对站在身后的中年男人低语几句。 中年男人对傅老家主点了点头,走向大厅的正中央,对所有宾客提高声音说道。 “婚礼暂时取消,麻烦诸位先行离开,补偿稍后会送到各位的府上。” 话说完,中年男人抬手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大厅四周的护卫行动起来,态度恭敬且强硬的送客。 装扮奢华的婚礼现场,眨眼间,只剩苏家跟傅家的人。 傅老家主睿智凌厉的目光,颇有深意地盯着大闹婚礼的苏晚棠。 然而,苏晚棠接下来的行为,再次让众人惊愕失色,双眼都瞪圆了。 苏晚棠轻盈脚步如同鬼魅残影般,转瞬间来到婚礼台上,站在神色错愕的夏妍面前。 她所展露出来的诡异身手,神态与气度超然非凡,尽显高人风范,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站在台上的苏晚棠,周身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觉得她孤傲、神秘,还危险。 他们不知道,苏晚棠逼格满满的拉风行为,消耗了体内近半的灵力。 苏晚棠微不可察地拧眉,暗道——耍酷有风险,操作需谨慎。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事能进展顺利,也算是值了! 苏晚棠抬眸,睨向生得貌美如花的夏妍。 如此柔弱美人,偏生了一副歹毒心肠。 “啪!” 苏晚棠狠狠甩了夏妍一巴掌。 她的力度很大,把对方的脸都抽歪了。 “你凭什么打我?!” 从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的夏妍,捂着疼痛不止的脸,眼神怨毒地盯着苏晚棠。 她即将触手可得的一切权势,被苏晚棠给毁了,此刻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才能以泄心底的恨意。 苏晚棠浅色红唇微扬,笑意不达眼底,轻飘飘地说:“手痒,你这张脸看着也属实欠打。” 夏妍的脸色一黑,差点被气疯了,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手脚并用毫无形象的朝苏晚棠身上攻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苏晚棠指尖弹出一道黑色雾气,阴冷气体渗入夏妍的脑门,直击她的全身经脉。 夏妍的身体立刻被定住了,眼底的狠毒化为惊恐,颤着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晚棠!你敢动我女儿,夏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台下的苏云淑发觉女儿的不对劲,再无法保持贵妇形象,声音凶狠的威胁。 苏晚棠红唇弯起没有温度的弧度,犹如艺术品的纤纤玉指,按压在夏妍的面门上。 她垂睫俯视着站在台下,神色狰狞扭曲的苏世宏、苏云淑。 面对苏云淑的威胁,苏晚棠眼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声调尾音拉长,意有所指地说。 “你确定夏家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偷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做好厄运反噬的准备了吗?” 夏妍偷她命格气运,那就把偷盗的途径给切断,其后果非死即伤。 苏云淑的眼神闪了闪,在慌乱间压下心虚,端着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劝说。 “分明是你嫉妒妍妍,是不是把她拥有的一切都抢走了,你才能甘心?你放过妍妍吧!” 此时的苏云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的心虚也不过一瞬就被压下,仿佛有所依仗。 苏晚棠被苏云淑这副混淆是非的嘴脸,彻底给恶心到了。 她按在夏妍面门上的白皙食指微动,落在对方轻颤的眼皮上。 只要苏晚棠指尖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夏妍的一双眼珠子给抠出来。 苏云淑看到了,立刻发出尖叫声:“苏晚棠你这个贱人!你敢伤妍妍半分,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世宏眼神锐利地盯着苏晚棠,沉声命令道:“逆女!立刻放开妍妍,我可以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既往不咎!” 两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表情狰狞冷漠,眼底暗藏讥讽与没有遮掩的杀意。 “哈哈哈哈——!”苏晚棠仰头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好姑姑,在夏妍面临危险时,面目竟会如此丑陋不堪。 苏晚棠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水痕,目光冰冷地睨着苏世宏跟苏云淑。 她清冷嗓音仿佛沁了冰碴子般,阴寒刺骨,一字一句的启唇。 “死无葬身之地?既往不咎?那就看看最后究竟是鹿死谁手!” 此话一出,她算是跟苏家彻底撕破了脸皮,誓要与他们不死不休。 “迎接属于你们的噩梦吧,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落地有声的霸气宣言,是苏晚棠展开复仇的善意通知。 她按在夏妍面门上的手上凝聚着浓郁黑雾,拉扯般地后移。 随之而来的凄厉惨叫声,响彻整个宴会大厅。 “啊啊啊!!!” 夏妍的灵魂被苏晚棠生生从身体抽出半个头颅。 场面惊悚又瘆人,但只有少数人看得到。 第4章 所谓男色醉人,便是如此 “你这个逆女!给我立刻住手!” 苏世宏清楚看到夏妍的灵魂离体,见亲生女儿危在旦夕,他怒不可遏的低吼阻止。 苏云淑不知道女儿的灵魂,在遭受怎样的痛苦折磨,但能看到夏妍的五官扭曲如同恶鬼。 想到那些诡秘莫测的玄学能力,苏云淑猛地朝台上冲去,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 “苏晚棠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放开妍妍,妍妍不是你这个野种能碰的!” 嘴里不干不净的苏云淑冲到台阶前,被两名浑身弥漫着弑杀气场的傅家护卫拦住。 苏世宏见继妹兼情人被傅家人拦住,走上前把人拉到身后护着,眯起危险的眼眸怒视着苏晚棠。 他不顾傅家人还在场,直接使出杀手锏:“苏晚棠你再不住手,你妈妈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一直充耳不闻的苏晚棠,抽取亡魂的手狠狠一颤,清冷无温的面部表情被森寒杀意取代。 她猛地侧眸,眼底泛起一抹妖冶红光,仿佛能噬人心魂。 苏晚棠失控般地吼道:“你给我闭嘴!” 妈妈? 她从来就没有妈妈! 那个被养在苏家豪宅的女人,只是为讨苏世宏欢心的可怜虫。 被激怒的苏晚棠,一身杀伐戾气,红眸似血,犹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活了大半辈子的苏世宏,看到这样失控毫无理智的苏晚棠,心底莫名发毛,脚步也下意识后退。 苏晚棠很快恢复理智,纤细皓腕微转,越发用力且凶残的抽取出夏妍的灵魂。 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迹,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以她如今的实力想要抽取生人魂,只能说是勉力为之。 就在苏晚棠体内的灵力即将耗尽时,终于把夏妍的整个头颅灵魂拽出来。 夏妍的头颅被阴煞黑雾包裹着,头顶闪烁出刺目耀眼的金色光芒——赫然是一道符箓。 烙印在头皮上的诡异符文,金芒时隐时现,上面的能量波动不太稳定。 这是苏晚棠被偷走气运的重要凭证,也是所谓的换命符,邪门歪道之术。 苏晚棠白皙纤细的指尖,萦绕着刺目白辉光芒,仿佛携着一簇暖阳去触碰换命符。 夏妍立刻就感受到体内充盈的生机在暴动,有什么东西要脱离她而去。 ——是被她抢来的强盛气运,它们在叛逃。 “不要!” “求你别碰它!” 夏妍感受到灵魂被撕扯的疼痛,发出撕心裂肺的恐惧叫喊声。 她哭得满脸鼻涕跟眼泪,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任谁看了都要于心不忍。 苏晚棠欣赏着她的狼狈模样,唇角浮现出嘲弄弧度,轻柔嗓音如情人呢喃。 “夏妍,迎接属于你的惩罚吧,你将永堕炼狱,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她按在夏妍头皮上的手用力,烙印在灵魂头顶的那道换命符,在顷刻间化为黑色灰烬。 就在此时,从夏妍的体内窜出一团耀眼的金色光芒。 苏晚棠美眸微亮,将金芒拢于指尖吞噬,体内灵力也随之恢复不少。 她把被夏妍偷走的气运吞噬后,两人灵魂上的纠缠,也被彻底斩断了。 没了苏晚棠的气运支撑,夏妍的红润脸庞快速枯萎,眼神呆滞无神,身体也摇摇欲坠。 苏晚棠用手拍了拍夏妍的脸,羞辱意味十足,只听她轻声叹道: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碰。” 夏妍猛地睁大双眼,怒视着苏晚棠:“你会后悔的!” 嗓音尖锐十分刺耳,偏偏又底气十足,明显是有所依仗。 苏晚棠唇角勾起冷意弧度:“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 她按向夏妍的脑门,对方的身体后倾砸在地上,发出嘭的沉闷声响。 “妍妍!” “女儿!” 被傅家护卫阻拦控制的苏世宏跟苏云淑,眼睁睁看着女儿倒在地上,疯了般的挣扎大喊。 苏晚棠见傅家人如此上道,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转身朝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走去。 仅差两步之遥,一道黑色身影窜上台,满身煞气的青年挡住了苏晚棠。 坐在台下的傅老家主,声音沙哑地问:“孩子,你说夏妍偷了你的命格,有没有证据?” 苏晚棠目光沉静的回视傅家主,腔调散漫地说:“没有。” 她跟傅司宴的命运,在两人突破身心深入交流后,就已经牢牢羁绊在一起。 即便她没有证据又如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注定生死相伴。 傅家主苍老容颜表情不变,傅家其他人则眼神不善地盯着苏晚棠。 然而,苏晚棠接下来的话,让众人露出惊喜交加的激动表情。 她红唇挽起浅淡笑意,红唇轻启道:“我能救醒傅司宴。” 傅老家主猛地站起身,在身边护卫的搀扶下,朝台上苏晚棠快步走去。 他声音激动地说:“只要你能救司宴,你有任何要求我傅家都会满足你!” 老爷子的沧桑声音低哑,有无法掩藏的颤音,满目期待地盯着苏晚棠。 对比傅家其他人的怀疑,傅老家主似乎很相信,苏晚棠能救醒他的孙子。 苏晚棠唇畔扬起的笑意加深,抬手指向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 “想要我救人,总要先把人送到我眼前来吧。” 前生今世的仇,她要在今天彻底做个了断。 她要断了苏家跟傅家的牵扯,唤醒傅司宴沉寂的灵魂。 傅老家主眼神灼热地盯着苏晚棠,对站在台上护着孙子的青年说:“按她说的做。” “是,家主——” 青年来到傅司宴的轮椅后面,主动把人推到苏晚棠的面前。 傅老家主睿智冷厉目光,打量着苏世宏、苏云淑、夏妍。 他再次出声吩咐:“把无关的人清理一下。”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四周护卫立刻行动起来,把苏家三人像是拖死狗一样丢出去。 站在傅老家主身边的一名儒雅中年男人,盯着台上的苏晚棠,凝眉沉吟道: “爸,您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毕竟这孩子的名声有点问题。” 苏晚棠一个月前搞出来的丑闻,早已闹得满帝都风雨,人尽皆知。 哪怕她刚刚展露的高深莫测身手,也不足以让人放心把傅司宴的安危交到她手上。 老爷子对儿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司宴的婚礼还没结束,他的妻子人选也未定。” 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家众人面面相觑,心底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们盯着台上声名狼藉的少女,暗道:她该不会就是傅司宴日后的夫人吧。 苏晚棠走到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身前,打量着身穿西装革履,被缠在腰间的束缚带固定在轮椅上的男人。 傅司宴搭在轮椅上的冷白腕骨露出一截,戴着一串色泽与质地温润的神圣佛珠。 他往右偏的头颅低垂,让人看不清楚五官容貌,周身雍容矜贵气度不减。 苏晚棠倾身靠近,鼻尖嗅到一股底蕴淡淡的木质檀香。 气息稳重、干燥,很好闻,让人闻着有点上瘾。 苏晚棠抬起傅司宴低垂的下颌,露出一张眉眼深邃的立体五官。 满脸病气的太子爷,拥有一张东方系古典美的温雅容颜,宛如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哪怕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病恹恹的,也不折损他半分颜值。 风清月朗,贵气矜然,端的是世家公子好气度。 所谓男色醉人,便是这般风华浊世吧。 苏晚棠把傅司宴垂落额间,半遮眉骨的碎发拨开,近距离打量着男人。 她握住傅司宴戴着赤玉扳指的手,开始输送体内残留的微薄灵力。 昏迷一个月的傅司宴,在灵力入体的那一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一幕落在傅家众人眼中,露出既惊又喜的忐忑表情,都直勾勾地盯着傅司宴。 苏晚棠的眉尖则紧紧蹙起,眼神不可思议地盯着傅司宴,表情看起来困扰又惊讶。 傅司宴很排斥她输送的灵力,甚至还反馈她一丝微不可察的力量。 苏晚棠捏着傅司宴的手,改为摸他的脉搏,一手掀起他紧闭的眼皮。 查探半晌后,苏晚棠垂眸睨向台下的傅家众人。 她疑惑地问道:“傅司宴是修炼者?” 傅老家主想也不想地否认:“司宴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三个字,被老爷子特意加重了音调陈述。 苏晚棠的眼神越发奇怪了,盯着傅司宴像是在看稀有物。 她之前清楚感觉到,被傅司宴反馈的力量,是一丝淡薄的灵力。 一个三魂七魄陷入深眠的人,体内怎么可能会有灵力存在,只有修炼者才会拥有灵力。 苏晚棠压下心底的疑惑,不管傅司宴是普通人还是修炼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尽快唤醒他陷入沉寂的灵魂。 除了肢体触碰输送灵力,其实还有一种更为亲密的方法。 以唇渡气,灵魂上的碰撞双修,能唤醒傅司宴沉眠的三魂七魄。 这样的方式仅限于关系亲密,双方毫无保留,完全信任彼此的人。 否则稍有波折,两人的灵魂就会遭受不可逆的重创,轻则灵魂损伤,重则殒命。 苏晚棠密长羽睫微垂,盯着傅司宴俊美如斯的矜欲容颜,内心纠结许久。 很快,她咬了咬牙,单手插入傅司宴的短发中。 苏晚棠低下头,狠狠亲上傅司宴寡淡的温凉薄唇。 第5章 棠棠被反击,太子爷初醒 “哇!她、她在强吻堂哥!” 台下响起少年的惊呼声,拔高的嗓音难掩激动与兴奋。 之前劝傅家主慎重考虑的儒雅中年男人,低声呵斥道:“闭嘴!” 染着奶奶灰发色的少年被吼后,立刻变得乖巧,双眼却亮晶晶地盯着强吻堂哥的苏晚棠。 苏晚棠单手扶在轮椅上,另一只手按在傅司宴的后脑,温软的唇贴上泛着一丝凉意的唇上。 两唇相印后,她并没有掠地攻城,深入探索傅司宴略显薄情的唇有多软。 苏晚棠的舌尖轻探,抵开傅司宴轻抿的唇。 舌,悄无声息的滑入。 傅司宴口腔中的气息清爽沁人,如雪霜般袭来。 苏晚棠稳住心神,借着微启的唇缝,开始输送凝聚在丹田的灵力。 灵力快速涌入傅司宴的全身经脉,魂识渗透他没有意识的身躯探索。 在苏晚棠搜寻到傅司宴休眠的三魂七魄时,一股携着铺天盖地力量的魂识,强势的朝她碾压而来。 苏晚棠感知到危险迅猛的袭来,强忍察觉到危机的灵魂去反击,努力放松魂识与其交融纠缠在一起。 两魂交织在一起,苏晚棠在刹那间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娇小的身躯轻颤,努力稳定体内的灵魂,被傅司宴清醒的强大魂识入侵。 这种感觉比两人突破身心交流时,所受到的刺激还大,苏晚棠的身体变得酥软起来。 属于傅司宴的独特熟悉气息,把苏晚棠拉回一个月前,彼此意乱情迷且放纵的那一晚。 他身上的沉稳檀香气息,跟那晚淹没在暧昧与碰撞,被汗水蒸发出来的气息相似。 亲吻交融的熟悉感,似是烙印在苏晚棠的灵魂上,开启记忆大门的一把钥匙。 被刻意遗忘的混乱记忆,仿佛被打开了禁制,一窝蜂的涌入苏晚棠脑海中。 那晚发生的事,苏晚棠其实并不是一无所知。 只是因为代入了发小,潜意识里非常排斥去回想。 此时此刻,苏晚棠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暧昧的画面。 高大的身影覆盖在身上,被拆吃入腹时,桎梏在腰身的双臂力度很紧,仿佛把她揉进骨子里。 出其不意的凶猛攻伐,所挥出来的汗迹潮意,在空气中蒸发出的暧昧气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檀香。 纤细腰肢颤个不停,因吃不消而落泪时,萦绕在耳边的低沉性感嗓音,是生涩的安抚,带有致命的诱惑力。 那晚慵懒撩人的低哑声调,根本不是有点蠢的粗神经发小萧君宇,而是眼前三魂七魄不稳的傅司宴。 前世得知事情真相时,苏晚棠没有去回想那晚的记忆,是因为对傅司宴有迁怒。 眼下把人按在身下强吻的苏晚棠,眼底漾起一丝情真意切的感激。 如果不是傅司宴,就不会有她的重生。 这个男人送了她一场大造化。 前世在她死后,傅司宴为她戴上的那枚赤玉扳指,拥有非常珍贵的上古传承。 苏晚棠因此习得上古玄学阴阳之术,淬炼魂体的修炼功法,以及能救人亦可杀邪祟的诡异医术。 她以灵魂状态修炼一甲子光阴,才得到这次重生的机会。 只是重生的代价未免太大,多年修为如今十不存一。 不过,以她现有的实力也足够了。 修为可以重头开始,重生的机会却绝无仅有。 而且,她的魂体早已在一甲子光阴日夜淬炼中,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今的她拥有一双阴阳眼,脚踏阴阳两界,冥府不收,人间不留,以活死人的身份滞留人间。 她的重生不是什么得天道庇佑,而是以魂飞魄散的代价换来的。 她极有可能仅此一世,今生身死魂散,再无来世。 除非跳出世俗,抢占逆天机运,重铸不灭灵魂。 这一世,她仅剩三年阳寿。 前世身死之日,就是她今生的倒计时。 苏晚棠对此没有丝毫不忿,甚至求之不得,三年时间足够她报仇了。 灵魂双修碰撞,因一方的示弱进展顺利,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 苏晚棠消耗完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身体准备撤离时,一只手落在她后腰上。 按在她腰上的手,力度在收紧,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苏晚棠垂眸,发现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紧闭的密长微翘眼睫颤了颤。 傅司宴的意识还没清醒,却随着身体的本能,把苏晚棠紧紧搂入怀中,加深彼此的亲吻。 他的吻,并不是浅尝辄止。 是充满窒息,用力过猛的探索。 好似苏晚棠口中,有他需要的琼浆玉露。 “唔——!” 苏晚棠呜咽出声,手按在傅司宴的肩上,用了些力才把人推开。 她后退两步,轻抚被吮得酥麻,有点刺痛的艳丽双唇,恼羞地怒视着傅司宴。 这男人还真是强势,比那晚肆意索取诱哄她配合时,更加危险霸道。 苏晚棠上翘的眼尾泛起一抹红意,媚态横生,平添几分魅惑力。 她睨向傅司宴的目光又羞又恼,唯独没有前世的怨。 台下的傅家众人,在傅司宴掐着苏晚棠的腰,紧紧揽入怀里唇齿交缠时,都已经看傻了眼。 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傅司宴,竟会如痴如醉的把一个女人亲得恼羞成怒。 就问,这事谁敢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猝不及防间被泼了一盆狗粮,傅家众人莫名感到心塞。 唯有傅老家主还算镇定,那双被岁月洗礼过的睿智眼眸,落在苏晚棠身上时,多了些许洞悉一切的深意。 台下染着奶奶灰发色的少年,眼角抽搐地看着苏晚棠,语气荒谬又试探地问: “你说能救醒我堂哥,不会是玩白马王子深情一吻,白雪公主就会醒来的把戏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玩笑可就开的有点大了。 苏晚棠斜睨了少年一眼,凉嗖嗖道:“人马上就醒了。” 她几乎耗尽体内灵力,还被人按在怀里蹂躏,傅司宴要是再不醒,她不介意把人抽醒。 掌心凝聚灵力,抽打患者的全身,可以让休眠的灵魂松动,也算是一个唤醒傅司宴的办法。 傅家众人不知道苏晚棠的危险想法,听到她说傅司宴马上就要醒了,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盯着。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眼皮子轻颤,缓缓睁开一双静若寒潭,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眸。 第6章 赤玉玄璃戒,上古传承信物 傅老家主见孙子真的醒了,不顾身边人的阻止,拄着龙头杖,迈着激动的步伐来到婚礼台上。 傅家的后辈们紧跟其后,无一不是激动与欢喜的表情,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傅司宴睁开的双眼瞳孔涣散,眸光并不集中,眼神茫然地盯着站在对面的苏晚棠。 他目光呆滞,眼瞳失焦无法汇集,仿佛蒙着一层浅淡的朦胧纱雾,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苏晚棠迎上傅司宴的幽邃眼眸,发现这人的肉身已经醒来,灵魂还处于浅眠的状态。 傅司宴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形态轮廓,甚至是没有色彩的。 这人的伤势,比她预想中的还要严重,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傅老家主冲到轮椅前,语气激动地问:“司宴,你还好吗?” 傅司宴病容恹恹的,淡漠无温的黑眸扫视众人一圈。 他谁也没理会,缓缓阖眸,再次闭上了双眼。 “司宴?司宴!” 老爷子脸上掩不住的紧张,伸手去触碰傅司宴。 苏晚棠眼疾手快地阻拦,好看的双眉轻蹙,清冷嗓音吐字清晰道。 “他的三魂七魄刚被唤醒,接下来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打扰他。 否则我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还会让他的灵魂沉寂永眠,将再也醒不来。” 傅家众人眼巴巴地盯着苏晚棠,神色看似真诚,实则眼底藏着浓浓的警惕与探究。 他们无法确定苏晚棠的话是真是假,如果傅司宴的清醒,只是昙花一现又该怎么办。 染着奶奶灰发色的少年,眉眼含笑地凝视着苏晚棠,好似纯情的大学生。 他神色率真,坦诚地问:“真的吗?我堂哥接下来不会一觉不醒吧?” 苏晚棠睨向有些冲动的帅气少年,哪怕他看起来温和无害,也没有半分轻视。 傅家是帝都名门望族世家,哪怕是孩童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所言所行都值得人深思。 苏晚棠环视傅家的其他人,把他们脸上的狐疑与探究看在眼中,明白少年是代替长辈开口。 她倏然勾唇浅笑,白皙指尖伸向傅司宴的脸,顺着贵气眉骨下滑。 苏晚棠当着傅家众人的面,捏着傅司宴的脸,用力掐了掐。 傅司宴病恹恹的脸,立刻就被掐红了。 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傅司宴紧闭的双眼,唰地一下睁开了。 被人打扰的傅司宴蹙着眉,没有温度的幽邃黑眸静静地盯着苏晚棠。 他无辜的茫然眼神像是在问——你掐我做什么? 许是傅司宴的眼神过于委屈,又单纯得让人毫无警惕之心,苏晚棠有些顶不住了。 哪怕傅司宴是个病秧子,他周身的沉稳气度与犹如神只般的完美容颜,试问谁能抵得住。 拥有高颜值长得好看的人,就算做错事也会得到几分原谅。 更何况此时做坏事的是苏晚棠,长得好看的是受害者。 苏晚棠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手指并拢,落在傅司宴的眼皮上往下滑。 她清冷嗓音下意识放柔,声调发虚,不自在地哄道:“没事,你继续睡。” 傅司宴双眼轻阖,在苏晚棠的柔声安抚下,意识再次陷入浅眠。 苏晚棠的一系列操作,直接看懵了傅家众人。 奶奶灰发色的少年,傅晨彦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这算是怎么回事? 打了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傅家其他人盯着苏晚棠,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苏晚棠这招猫逗宠的随意行为,还真是让人看得牙根痒痒。 她也就仗着傅司宴现在意识还不清醒,否则谁吃瘪还不一定呢。 苏晚棠没发觉傅家大小狐狸们,看向她的目光颇有深意,一直盯着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 她灼热视线落在傅司宴戴在中指上的赤玉扳指,满眼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苏晚棠半蹲在轮椅前,托着着傅司宴骨感分明,优雅如玉的手。 在傅家人的注视下,她把那枚赤玉扳指取下来。 傅家人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锐利起来,眼神不愉地盯着苏晚棠,好似她拿走的是傅司宴的命。 苏晚棠食指勾着赤玉扳指的内壁,白皙没有瑕疵的肤色,被血玉衬得清晰分明。 她指尖探出一丝黑色烟雾,渗透赤玉扳指感受内里的痕迹。 上面烙印着她的魂印,哪怕隔着前世今生,魂印也无法消失,除非她魂飞魄散。 苏晚棠站起身来,面向傅家众人,这才发现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眼尾上挑,举起手中的赤玉扳指:“这枚扳指挺好看,当做我这次出手的诊金了。” 温和腔调如清澈的溪水般徐徐响起,夹杂着一丝欢喜之情。 傅家老少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扭曲起来,死死盯着那枚赤玉扳指。 苏晚棠发觉傅家众人的神色变得不善,目光过于灼热,好像很看重赤玉扳指。 “哈哈哈——”唯有傅老家主压下心底的激动,如老狐狸般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苏晚棠的目光变得柔和,露出安抚笑容,问:“你要是喜欢拿走就是,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苏晚棠清楚看到,老爷子的话一出口,傅家其他人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本以为前世傅司宴送给她的扳指,不过是装饰物,如今看来分明不是。 她就这么夺恩人所爱,是不是不太好? 苏晚棠指尖捏着扳指把玩,脸上露出纠结表情。 对于这枚藏有上古传承的扳指,里面记载的所有内容,苏晚棠都倒背如流。 她之所以想要,是因为扳指内藏有浓郁的灵气与煞气,对于她日后的修炼有帮助。 苏晚棠犹豫片刻,对赤玉扳指还是舍不得放手。 她试探地问傅老家主:“你真能做主给我?” “自然。”傅老家主老神在在地点头:“这是我送给司宴的,价格倒是其次,不过它是傅家人一代代传下来的老物件。” 那句老物件,老爷子拉长了音,分明是话里有话。 苏晚棠听不太明白,因再次得到传承,不禁笑弯了双眼,眼眸呈现好看的月牙状。 她把傅司宴戴在中指的赤玉扳指,戴在拇指上,大小正正合适。 苏晚棠单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敛眸,浑身散发出孤傲清冷的肃杀气度。 “既然傅老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也敞开天窗说亮话,在这世上只有我能让傅司宴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第7章 眉宇含煞,恐有血光之灾 慈眉目善的傅老家主,眉眼间藏着饱经岁月的风霜,睿智清明的双眼深深看着苏晚棠。 他不动声色地说:“苏小姐如此笃定,我却不能完全信任你,不知道有没有说服我的理由?” 苏晚棠迎上老爷子探究的眸子,神情间有着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嘴角勾起的笑意似有若无。 “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相信我,我可以让傅司晏清醒,还可以治好他的双腿,这些只能用时间来证明。” 她语气笃定,狂傲至极,浑身散发出让人信服的底气。 跟傅司宴命格纠缠过深的事,苏晚棠并没有告诉傅家的打算。 傅老家主强忍脸上的激动,声音和蔼地问:“不知道苏小姐有多大把握能让司宴恢复如初,大概多长时间?” 苏晚棠侧眸瞥向傅司宴,这人面部轮廓线条流畅,像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皮肤呈现出不太健康的白。 他脸上的病容褪去一些,恢复不少血色,看起来不那么了无生气。 阳光照耀在傅司宴棱角分明的侧颜上,泛起一层浅淡的光泽。 苏晚棠的目光下滑,落在他不太直的腿,对傅家人沉吟道。 “在药材齐全的情况下,我有九成把握让他在三个月内恢复如初。” 帅气少年傅晨彦呼吸一滞,满脸狐疑,脱口而出道: “我堂哥有条腿是粉碎性骨折,你确定能让他恢复如初?” 苏晚棠唇畔扬起一抹自信弧度,谈吐皆是从容,轻言慢语道。 “傅司宴腿上的伤势再严重,对我来说也问题不大。” 他们现在是生死相随,福祸相依,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傅司宴的伤势如果过重,也会影响苏晚棠接下来的修炼。 “你该不会是忽悠我们吧?”傅晨彦眼神怀疑地盯着苏晚棠,幽幽道:“要知道世界顶级权威骨科医师,都不敢说让我堂哥恢复如初。” 苏晚棠转动拇指上的赤玉扳指,脸上笑意收敛,红唇缓缓翕动。 “你们现在只能相信我,三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相信傅家赌得起。” 她跟傅司宴的羁绊会越来越深,一生俱生,一损俱损。 救人,她责无旁贷,也迫在眉睫。 苏晚棠不会拿彼此的生命开玩笑,也绝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 傅老家主眼神充满慈爱地看着苏晚棠,声音和蔼地问:“苏小姐需要哪些药材?” 苏晚棠:“药材种类比较多,需要记录下来。” 傅老家主对身边的护卫队队长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掏出手机,双手恭敬地送到苏晚棠面前。 苏晚棠的双手在手机上快速打字时,傅家众人彼此对视。 这群大小狐狸们,眼神傲然又不失犀利,眸底闪烁出相似的深邃精光。 傅家是华国第一名门望族,在军、政、商三界的地位斐然,拥有的权势与财富,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都是从小耳濡目染,被家族培养出来的嫡系精英,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注定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们之所以没有对苏晚棠发出质疑,其一是因为老家主的一意孤行。 其二,是苏晚棠之前展露出来的诡异莫测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因此他们对待苏晚棠的态度,是在不得不警惕的同时,还要对她尽量客气一些。 苏晚棠花了些时间,把傅司宴需要用到的药材,都记录在手机上,交还给护卫队长。 她对傅老家主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接下来,她还需要解决另一桩麻烦事。 傅老家主笑眯眯地说:“三个月时间也不长,不如苏小姐接下来住在傅家老宅如何? 你放心,在傅家的这段时间,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下面人的照顾,都会让你宾至如归。” 苏晚棠知道傅家人不会全然相信她,如果不是之前露了两手,给傅家看到救治傅司宴的希望,她今天恐怕走不出傅家的门。 她微眯着黑眸,迎上傅老家主泛着精光的睿智眼眸,心思百转千回。 她已经跟傅司宴绑在一条船上了。 对待他的家人,似乎也不能太过敷衍。 苏晚棠佯装为难,模棱两可地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要尽快回南洋处理一些事。” 傅老家主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实了,十分豪爽道:“傅家有私人飞机,苏小姐想要去哪都行。 只是你现在对司宴来说很重要,为了以防万一,出行需要傅家护卫贴身保护。” 苏晚棠眉梢高高的挑起,老爷子这是怕她跑了不成。 她转了一圈拇指上的赤玉扳指,心道,凭借再次到手的上古传承,顺着傅家人一回,倒也无伤大雅。 苏晚棠点头应下:“可以,一个小时后我要出发回南洋。” 老爷子生怕她会反悔,连忙吩咐两个儿子:“荣康、荣锦,你们去安排一下,再从护卫队里挑一些人手保护苏小姐。” 两个中年男人站出来:“是,父亲——” 傅晨彦见老爹走了,凑到苏晚棠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颇为熟稔道。 “学妹,我怎么觉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学妹? 苏晚棠眸中精光微闪,又很快敛起。 她声调淡淡地问:“哦?哪里不一样了?” 苏晚棠并不记得有傅晨彦这个学长,她才来帝都大学几个月,连班级同学都还没认全。 傅晨彦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气质清冷孤傲的美人,慢悠悠地说。 “之前像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现在么,浑身都是刺。” 听到少年的描述,苏晚棠不禁面露失神。 前世这个时候,她名声尽毁,正处于低迷期。 等后来察觉到不对时,想要调查真相,有股势力在暗中阻止她。 再后来,她得知自己不是苏家千金的真相,以及苏家人在背后算计的一切。 她不是没有想跟苏家硬碰硬,哪怕是以卵击石,拼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可她的每一次反击,都遭遇严重的反噬,不止自身霉运不断,连身边的人也会受到波及。 苏晚棠那时是既惊又恨,收敛了报复的利爪,选择回到南洋隐于人群。 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被夏妍那个面蛇心的女人亲手击毙。 想到苏家的所作所为,苏晚棠浑身上下都肆意出浓烈刺骨的阴寒杀意。 傅晨彦清晰感受到这股凛然杀气波动,快速后退数步,远离危险区域。 对面的傅老家主突然发话:“彦晨,把你大哥推回卧室去休息。” “知道了祖父!”傅晨彦趁机逃了。 他直觉继续待在苏晚棠身边,一定会有危险。 “等等——” 苏晚棠忽然出声把人叫住。 推着轮椅的傅晨彦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喊我?” “对,就是你。”苏晚棠上下打量着,傅晨彦阳光帅气的五官容颜。 刚刚她没怎么注意,不经意一瞥发现少年眉宇间,萦绕着一抹很浅的黑色煞气。 苏晚棠想起傅晨彦刚刚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决定提醒对方一声。 “你眉间含煞,恐有血光之灾,最近要远离水源区域。” 第8章 主母信物,血光之灾应验 傅晨彦炸了毛似的僵在原地,唇角跟着微微抽搐。 血光之灾? 苏晚棠这是在咒他呢? 换做是其他人,傅晨彦早就跳着脚怼人了。 他压根就不信苏晚棠口中的血光之灾。 即便傅晨彦心底不屑,脸上依旧保持笑容,对苏晚棠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 态度客气而不失礼貌,语气敷衍又抓不到错处。 他算是把脸上笑眯眯,心里mmp,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傅晨彦心底想的什么,几乎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苏晚棠想要忽略都难。 这傻小子,根本不知道跟死神擦身而过。 苏晚棠以灵魂状态修炼六十年,所学阴阳双术,是煞灵一体的术法。 阴,代表煞气、鬼气,要从邪祟身上提取修炼,亦邪亦正,注定要与鬼怪邪祟打交道。 阳,则是吸收天地精华,吐纳天地之灵气,将其化为体内的灵力,是正道修炼术法。 苏晚棠体内的灵气与煞气和谐共存,彼此互不干扰,这是所谓的阴阳共生。 末法时代,环境污染严重,灵气枯竭,无法满足苏晚棠的修炼需求。 而以鬼煞之气修炼,如果没有灵气的洗涤炼化,她早晚有一天会沦为,只知道弑杀的鬼物。 单修哪一个,都无法稳固她魂魄保持清醒意识。 为了彼此制衡,阴阳双术缺一不可。 眼下苏晚棠刚重生,体内的阴煞肆溢外泄。 刚刚傅晨彦拍了她一巴掌,沾染了弑杀的阴煞之气。 煞气缠身,霉运不断,灾祸必然临身。 苏晚棠深深看了傅晨彦一眼,眸底在须臾间闪过无奈。 少年眉宇间萦绕的煞气,在他出口随意敷衍时,黑雾明显深了几分。 要说傅晨彦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好消息是,这点阴煞之气,暂时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苏晚棠决定等过几天,她身上的煞气完全融合后,再解决傅晨彦身上的问题。 她对少年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地赶人。 “行了,你走吧。” 傅晨彦继续待在她身边,以后走夜路都会撞鬼。 傅晨彦有些欲言又止,见苏晚棠神色不耐烦,只能满脸无语地推着堂哥离开。 一旁的傅老家主眸底精光微闪,把两人的对话从头听到尾。 他没有错漏苏晚棠在出声提醒傅晨彦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 老爷子走上前,主动询问:“晨彦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好像对苏晚棠,有种莫名的信服力。 苏晚棠没有察觉,摇头道:“不会。” 傅晨彦最多也就是头破血流而已。 傅老家主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晚棠见老爷子拿着手机查看药材,知道他救孙心切,“傅司宴这几天会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我会尽快回来配置药材。” 如果不是救人心切,她不会放任与她性命息息相关的傅司晏,执意要回南洋。 傅老家主担忧地问:“这上面的药材少说也有上百种,这么多药会不会吃出什么问题来?” 苏晚棠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语调闲散道:“这些药不是都用来吃的,少部分是修复傅司宴的三魂七魄,剩下的是用来治疗他腿部伤势的药浴。” 傅老家主似是松了口气,对苏晚棠露出和煦一笑,像是放下心来。 一个小时后。 苏晚棠乘坐傅家私人飞机离开。 傅家老三,也就是傅晨彦的父亲,傅荣锦走到傅老家主的面前。 他不解地问:“父亲,那孩子拿走的扳指是傅家主母信物,您就随意送人了?” 赤玉扳指,又名赤玉玄璃戒,是傅家掌权者人的象征。 它不止代表家主之位,更是傅家主母的重要信物。 那枚扳指能戴在傅司宴手上,证明他是傅家不二选的继承人。 如果傅司宴把扳指送给女人,代表她是傅家的未来主母。 傅老家主眯起精光肆溢的明睿眼眸,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儿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们走一下特殊渠道,先把那孩子跟司宴的结婚证领了。” “什么?!” “结婚证?!” 傅荣锦跟傅荣康这对年近半百的兄弟,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要知道今天夏妍给傅司晏冲喜,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连结婚证都没有领。 怎么到了苏晚棠这里,老爷子这么着急就要领结婚证。 兄弟俩彼此对视一眼。 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 傅家老二傅荣康,拧着眉问:“父亲,您就这么相信,苏晚棠能把司宴给救醒?” 傅家老三傅荣锦,也迟疑道:“我总觉得那孩子不能完全信任。” 哪怕苏晚棠之前露了两手,可对于家大业大的傅家人来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他们能纵着顺着苏晚棠,除了相信她的确有点能力,还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个地步。 至于让傅司宴恢复如初这件事,傅荣康、傅荣锦没抱多大的希望。 傅老家主如何不了解两个儿子,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苏晚棠的怀疑。 可有些事,哪里是一言半语能说得清楚的。 傅老家主态度坚持己见:“尽快给他们把结婚证领了。” 傅家兄弟面面相觑,眼底的神色愈发茫然。 老父亲好像有点双标。 夏妍给傅司晏冲喜,提都不提领结婚证。 到了苏晚棠这里,不择手段也要给她名分,生怕人跑了。 在老父亲身居高位的威压下,傅荣康、傅荣锦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知道父亲在军、政两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不会轻易做对家族没有利益的事。 两个儿子走后,傅老家主锐利眼眸扫视着凌乱的大厅,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他对身边的护卫沉声吩咐:“让人把这里的东西全部都丢掉。” “是,家主——” 傅老家主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迈着沉重步伐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庭院响起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啊——!” 是傅晨彦的痛呼哀嚎声。 傅老家主脸色微变,脚步加快。 然后,他就看到孙子头破血流的狼狈模样。 傅老家主双眼瞳孔巨震,脑海中闪过苏晚棠之前说的话。 血光之灾! 这才多久就应验了! 第9章 差十岁,傅爷养了半个女儿 庭院内,傅晨彦单手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狼狈地站在喷泉边上。 他被血染红的脸一片狰狞,眼神愤恨地怒视着,喷泉中心的石雕神像。 石雕神像上的脑袋没了,上面的尖锐裂口,看起来比利刃还危险。 而傅晨彦的头上沾着灰白碎末,脚下是散落一地的碎落石块。 这一情形不难看出来,刚刚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故。 在傅晨彦的周围,站立着数名来不及施救的傅家护卫。 他们都被傅晨彦的遭遇惊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站在台阶之上的傅老家主,怒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医生!” 护卫们立刻四散开来,距离傅晨彦最近的护卫,扶着他往傅老家主的面前走去。 傅晨彦手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半张脸都被热血染红了。 他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祖父——” 傅老家主见孙子鲜血淋漓的模样,双唇颤道:“先进屋,赶紧止血!” 半个小时后。 傅晨彦头上的伤被包扎好,脸色苍白的坐在傅家主楼的大厅内。 傅老家主坐在主位上,眼神锐利地睨着孙子,沉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晨彦满脸的窘迫与忐忑,讲述起半个小时前,差点命葬石雕神像的整个过程。 他把堂哥送回房间,交给了护卫跟待命在房间的医生,接到朋友的一通求救电话。 电话里的背景人声很嘈杂,他也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决定出门去看看。 他走到庭院路过喷泉的时候,被突然断了的石雕神像头部砸到脑袋。 庆幸的是,掉下来的石雕破裂一端,跟傅晨彦的脑袋只擦了个边。 那个石雕的头,大概有数公斤重。 当时傅晨彦往前半步,整个石雕头部都会砸在他的脑袋上,怕是要当场死翘翘了。 傅老家主听完整个过程,依旧心有余悸,绷紧的身体却放松下来。 他盯着傅晨彦的眉心处,想要透过一双肉眼看出上面的煞气。 眉宇含煞,血光之灾。 苏晚棠所说的话,已经应验了。 傅晨彦经历的突发事故,让傅老家主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等你大嫂回来后再做打算。” 傅晨彦眨了眨眼,茫然道:“大嫂?” 老爷子声音平静地说:“苏晚棠已经跟司宴领证了,她日后就是你堂嫂。” 傅晨彦失血过多的苍白小脸呆滞,瞪圆了双眼,仿佛遭雷劈似的。 “怎么就领证了?苏晚棠比我还小,她跟大堂哥差十多岁吧?” 这话傅老家主不爱听,沉着一张脸为孙子辩解:“哪里有十多岁,勉强相差十岁,就当司宴养了半个女儿。” 傅晨彦的唇角忍不住抽搐,心道:整个帝也找不到哪家人把媳妇当女儿养的。 傅老爷子不愿多说这件事,指了指傅晨彦头上的伤势,虎着一张脸,再次严厉警告。 “你堂嫂离开前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接下来几天跟水有关的你都离得远远的,听到了没有?” 傅晨彦倏地瞪圆了双眼,这才想起苏晚棠临走前的那番话,表情差点跟着破防了。 喷泉,石雕神像,可不就是跟水有关。 哦,这该死的血光之灾,来得太猝不及防了! * 在万米高空之上,印刷着傅家族徽的私人飞机上。 苏晚棠坐姿松弛地倚在手工定制的座椅上,两条笔直的长腿搭在支架上。 她单手撑着下颌,一只手勾着披散在肩上的发丝,清冷眸子凝视着窗外景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红唇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又很快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也沉下来。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回南洋,因为前世的今天,是发小萧君宇的惨死之日。 前世,苏晚棠参加完婚礼回到学校后,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 等她一周后醒来,得知萧君宇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死得臭名远扬。 死亡时间,是傅家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 他死得震惊海外,毫无尊严,狼狈又可悲,也非常蹊跷。 都说萧君宇是为了追求刺激,玩窒息游戏,虐杀女伴,最后因马上风而死。 南洋记者们大肆宣扬萧家少主的浪荡不堪,风流成性,心理变态,死在女人身上是罪有应得。 因萧君宇禽兽不如的行为,萧家声誉严重受损,导致家族公司一夜间蒸发数百亿市值。 想到萧君宇这个倒霉蛋的惨死,苏晚棠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还有同病相怜的无奈。 萧君宇跟她一样又蠢又傻,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可他是真把苏晚棠当成朋友,哪怕深陷泥泞中,也不忘拉她一把。 前世,两人被算计躺在一张床上,苏晚棠醒来后,感到荒谬又震怒。 她当时脑子都炸了,把萧君宇一脚踹到地上,恨不得把他抽筋剥皮。 萧君宇当时的表情,是震惊又惊慌失措,仿佛天都塌了。 这家伙也怂得一逼! 事后狼狈地逃回南洋,得知苏晚棠被赶出苏家后,让人转交给她一张三千万的支票。 当时的苏晚棠身无分文,可她浑身都是傲骨,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 更何况,她当时被激起了某种心理障碍。 别说看到萧君宇,听到他的名字,身体与心理上哪哪都不舒服。 她跟萧君宇从小到大的友情,从那天早上醒来后决裂。 再次见面,是在对方的葬礼上。 想到前世的种种记忆,苏晚棠眸底神色晦暗不明,闪烁出危险的冷冽光芒。 萧君宇虽说为人风流了一些,可他这人主打一个你情我愿,从来不会强迫人。 死后被扣上衣冠禽兽,性、变态,畜生不如的帽子,人人唾骂,何其可悲。 苏晚棠根本不相信,萧君宇会做出那些事。 前世,在萧君宇死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萧父找过她。 这位在南洋叱咤风云的萧家主,因儿子的骤然离去,一夜间满头白发。 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晚棠也从萧父的嘴里,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第10章 棠棠的脸被惦记上了 南洋。 市中心酒店,总统套房。 萧君宇醉眼朦胧地躺在奢华大床上,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任由身边的人服侍。 他从前放荡不羁,风流帅气的脸,如今精神萎靡,颜值大减。 萧君宇最近过得十分颓废,甚至是水深火热。 他每天醉生梦死,试图忘记一个月前的荒唐。 苏晚棠生得犹如人间美姬,拥有柔弱无骨的傲人身段,是个男人见了都要酥了骨头。 偏偏萧君宇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有也只是做坏事的同流合污损友之情。 要知道小时候的苏晚棠,是要拿刀把他给阉了的小魔女。 就因为他们身体结构不同,两人差点就做了姐妹! 那是萧君宇此生最大的黑历史。 也是他至今不可磨灭的噩梦。 试问,面对那样一个凶残的小魔女,哪个男人没点心理阴影。 萧君宇总觉得谁要是招惹上苏晚棠,绝对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灾难。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一个月前,被苏晚棠一脚踹下床后。 萧君宇就彻底……萎了。 字面上的意思。 他的作案工具没有受伤,却再也无法行房事。 瘫在床上的萧君宇,猛地起身。 “呕!” 他趴在床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萧少爷,您没事吧!” 一旁伺候的美貌女子,嗓音轻柔,语气担忧地问。 她单膝跪在床边看着萧君宇,故意露出身前傲然深壑的优势。 萧君宇一眼撞入以往被他欣赏,甚至爱不释手的美景,干呕的动静更大了。 老子都特么萎了! 你搁这卖什么骚,戳他的肺管子呢! 萧君宇推开勾引他的女人,低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他没看到跪坐在床边的女人,双眼闪过诡异的黑雾。 女人烈焰红唇勾起讥讽弧度,起身解开萧君宇的上衣扣子。 动作熟练快速,一看就是老手。 等萧君宇反应过来,裤子都被丢下床了。 发现底裤也快要保不住时,萧君宇的脸色大变,彻底震怒了。 “滚开!你特么离劳资远点!” 女人力气出奇的大,喝醉了的萧君宇根本无法反抗。 几乎在眨眼间,他就被扒得赤条条的,宛如案台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很快到了彼此坦诚对峙,濒临城下,只差蓄势待发的紧张攻陷局势。 女人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兴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君宇。 她眸底的眼白被黑瞳快速侵占,阴恻恻地盯着身下的人。 “萧君宇,今日就是你命葬黄泉之时,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死前让我吸干你的阳气与精魂,再好好享用一番,也算是积德了!” 就在女人准备坐下来时,萧君宇受到严重惊吓,酒都醒了大半。 他嘴巴一张,发出撕心裂肺,狼狈的叫喊声。 “救命啊——!” “我不行,不行的!你放过我吧!” 萧君宇死死揪着优雅灰色调的底裤边沿,使尽全身的力气往上拉。 哪怕是死,也要扞卫身为男人的最后尊严。 至于惹恼身上的女人,可能会丢命,萧君宇来不及思考。 死不死的,没有他碎成渣的尊严重要。 他要誓死留清白在人间! “哟!好热闹啊,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一道清亮悦耳的戏谑声,在弥漫着浓烈酒气的房间内响起。 苏晚棠倚在门框上,满眼兴味地打量着,萧君宇跟衣不蔽体的美艳女人。 她脸上露出让人目眩的笑容,媚眼如丝,活脱脱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晚棠!晚棠救我!” 萧君宇看到苏晚棠先是一愣,随即涨红了脸,嘶喊着求助。 别说他现在对女人完全敬谢不敏。 哪怕是没萎之前,这样的女人也没兴趣上。 隔着前世今生六十多年,苏晚棠再次看到萧君宇。 有点意外,他竟会是如此狼狈滑稽的样子。 她看着萧君宇紧紧拽着灰色底裤,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 苏晚棠心底的期待与喜悦之情,碎成了渣渣。 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随手关上房门,迈着轻盈步伐走到床尾的沙发前坐下。 两双追随在苏晚棠身上的视线,充满了茫然与不解。 苏晚棠坐姿优雅从容,对他们抬了抬手,很有礼貌地说:“你们继续。” 萧君宇以为苏晚棠来了,他的尊严也能保住了。 这人准备看现场直播的姿态,让他气得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咯咯咯……” 坐在萧君宇身上的女人,嘴里发出愉悦的笑声。 她目光嫉妒、贪婪地盯着苏晚棠的脸,漆黑眼瞳泛起恶意光芒。 女人烈焰红唇一开一合,如吃人的邪恶妖怪,张口就挑衅。 “苏晚棠,没想到你敢回来,你这张脸我早就看上了,今天它归我了。” 苏晚棠眉梢轻挑,寒意逼人的眸子眯了眯,睨向女人的目光格外森冷。 她迟疑半晌,声音似疑惑:“你刚说什么?” 女人扬起傲然的下巴,满脸的势在必得,得意且嚣张地说。 “我说你的脸我要了,等我吸干了这个男人,就扒了你的脸!” 苏晚棠神色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我的脸这么受欢迎,连鬼都惦记上了。” 一个鬼字,让女人含笑的脸色刹那间变了。 她鬼气森森的双眼,沉沉地朝苏晚棠压去。 “你能看出我的身份?” 女人的话音刚落,就被萧君宇出其不意地用力推下床。 “啊——!” 她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响起。 女人身体狼狈地倒在地上,姿势十分滑稽。 她的屁股好巧不巧,坐在萧君宇吐在床边的呕吐物上。 萧君宇以极快的速度,跳跃式跑下床,惯性冲到苏晚棠的身后。 他没漏听苏晚棠口中的那个鬼字,满眼警惕愤怒地盯着女人。 南洋盛行巫蛊之术,其中以降头术、古曼童、加注阴灵、鬼灵的阴牌最为出名。 萧君宇对这些东西还是十分崇信的。 女人闻到身上沾染的酸臭味儿,眼神恶狠狠地怒视着萧君宇。 她满脸扭曲地怒吼:“小子,你竟然敢偷袭我?!” 萧君宇把从床头顺来的佛牌举起来,对准女人的方向,同样恶狠狠地怼道。 “你个死三八,丑八怪,臭八婆!” “劳资钱都给你了,你特么还想占劳资便宜?” “敢觊觎小爷的美色,我找人收了你,镇压你永生永世!” 被辱骂的女人表情一片狰狞,漆黑眼眸涌动的鬼气愈加阴森恐怖。 “我要杀了你!!!” 女人嗖的一下站起来,朝萧君宇猛地扑去。 她双手成爪状,漆黑的指甲快速延长,一副要掏心肝的狠态。 就在女人扑过来的瞬间,坐在沙发上的苏晚棠动了。 第11章 敢动我的人,当我是死的? “晚棠!快跑啊!” 萧君宇求生欲极强,转身就跑。 他跑到一半,回头见苏晚棠没动,又返回去拉她的胳膊逃命。 萧君宇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拉动坐在沙发上的发小。 女人已经冲到他们的眼前了。 萧君宇目眦欲裂,满脸的绝望。 坐姿松弛自得的苏晚棠,感受到发小浑身都在颤抖。 她眸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寒意,睨向冲到眼前的女人。 苏晚棠周身敛起的阴邪煞气,在顷刻间肆溢而出。 她抬起大长腿,如残影般快速踹出去。 “嘭!” 这一脚,踹到了实物上。 女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身体撞在床头柜上,重重地摔落在地。 趴在地上的女人,身躯狠狠颤动了几下,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晚棠眯起戾色眸子,沉着一张脸,扬唇懒懒道。 “敢动我的人,你当我是死的?” 她眉眼神色冷冽,说出来的话却温和极了。 好似,刚刚把人往死里踹的不是她。 苏晚棠步履平稳地朝趴在地上的女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的心尖上。 如催命符般的脚步,传进女人的耳中,身体不停地颤动。 她仿佛怕极了,身体极力地蜷缩着。 苏晚棠站在女人跟前,脚尖抬起对方的下巴,露出糊了满脸血的脸。 她声冷如冰地问:“是谁派你来的?” 听到苏晚棠的询问,女人抖得如筛子一般,看起来好不可怜。 然而,下一秒,变故突发! 一道裹挟着阴森鬼气的人形黑雾,快速从女人的身躯里窜出来。 显露出真面目的女鬼,五官被浓郁黑雾煞气笼罩,满是褶皱的衰老脸若隐若现。 女鬼漂浮在虚空,眼球全黑,脸上弥漫着浓郁的黑色死气,狰狞的脸惨不忍睹。 她对苏晚棠得意大笑道:“哈哈哈……贱人!我乃五百年道行的厉鬼,岂是你能所伤!” 苏晚棠仰头,冷眸睨着疯狂的女鬼,眼底瞳孔急剧收缩,浅色的红唇也紧紧抿着。 这竟是一只五百年道行的厉鬼。 是她大意了! 女鬼神色轻蔑地俯视苏晚棠,一脸狞笑,如恩赐般地说。 “跪下,给我磕五百个响头,我考虑留你一具全尸。” 躲在苏晚棠身后的萧君宇,歪着头怒视女鬼,张嘴就开怼。 “你特么放什么屁呢!有什么事冲着小爷来,小爷我可不怕你!”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力量,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苏晚棠看到萧君宇垂在身侧的手在轻颤,他因紧张害怕吞口水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这人分明怕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怼女鬼。 萧君宇放完狠话,还大言不惭道:“晚棠,你别怕,我保护你!” 苏晚棠看着躲在身后,全身发抖的发小,挑眉问:“这样保护我?” 萧君宇哭丧着一张脸,弱弱道:“我腿软。” 他吓得。 也怕得要死! 女鬼被两人彻底激怒了。 她漆黑阴冷的双眼涌动着黑雾,倾身朝萧君宇飞来。 她嗓音尖锐地怒吼:“好小子,找死我成全你!现在就吸干你的阳气!” 危急时刻,苏晚棠拽着萧君宇的后衣领,把人用力扯到一旁。 她戴着赤玉扳指的手朝虚空伸去,释放出一道无形的风刃。 携着冷冽杀气的风刃,快速朝女鬼的面门袭去。 “啊——!” 惨叫声响起,女鬼的脸被风刃削去一半。 滴答! 滴答滴答! 黑血顺着女鬼脸上的伤口,滴落在地上,木板地面很快被血水腐蚀。 女鬼捂着脸,眼神凶狠地瞪着苏晚棠,凌乱的黑白长发在空中无风自起。 她苍老粗哑的声音,在整个总统套房内响起,厉声吼道。 “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苏晚棠掀起眼睑,斜睨着虚空中的女鬼,红唇翕动,讥讽道。 “想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女鬼疯了一般朝苏晚棠冲来,这次释放出来的杀气更浓。 苏晚棠以灵活的身躯,快速避开对方的攻击。 她手上不停释放出风刃,跟女鬼激烈缠斗起来。 “嘭!” 摆放在屋内的花瓶,被女鬼尖锐的指甲击碎。 女鬼再次失手,几乎瞬移到苏晚棠的面前,如利爪般的指甲,冲她的面门抓来。 苏晚棠弯身就地一滚,避开女鬼的攻击。 女鬼的指甲扎进坚硬墙壁里,拔都拔不出来。 苏晚棠趁机反手回击一道风刃,直奔女鬼的脖子,准备一击毙命。 五百年道行的厉鬼,岂是这么容易杀的。 在危险逼近时,女鬼自断指甲避开致命一击,再次朝苏晚棠冲去。 被激怒的女鬼濒临狂化,阴冷黑眸逐渐泛起一丝红光。 苏晚棠察觉到不妙,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对她来说就是等死。 在女鬼又一次攻击在眼前时,苏晚棠站在原地不动了。 早已躲在桌子底下的萧君宇,看到这一幕,头皮发麻。 他顾不得暴露藏身之地,大声吼道:“晚棠!” 苏晚棠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抽取一丝灵魂之力探入赤玉扳指内,双手快速掐诀。 几乎在刹那间,强盛的灵气从扳指内泄露出来。 一道白色屏障,自苏晚棠的脚下拔地而起。 女鬼狠狠撞在白色屏障上,魂魄仿佛被扔进油锅里,发出滋滋声响。 惨叫声,又一次响起! 女鬼狼狈地倒在地上,疼得翻来覆去的打滚。 她灵魂缺失严重,鬼气也消耗大半,到了魂飞魄散的地步。 苏晚棠快速收起屏障,背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冷着一张勾人心魄的脸,走到女鬼身前,睥睨着对方的溃败。 “为什么要杀萧君宇?是谁派你来的?” 女鬼强忍疼痛,眼神凶狠地盯着苏晚棠,咧嘴冷笑:“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我看你是不掉棺材不落泪!” 苏晚棠以掌中灵力化作一道光鞭,狠狠抽打在女鬼的身上。 灵力对于邪祟来说就是天敌,打在女鬼身上疼痛如刀割,仿佛堕入无间炼狱。 “啊!不要打了!” “我说!我说!不要再打了!” 女鬼疼得满地打滚,叫声凄惨无比刺耳,哪还有之前的嚣张狂妄。 苏晚棠散去凝聚在手中的灵力,居高临下俯视着女鬼:“说!” 女鬼魂魄蜷缩在一起,颤声回道:“是、是你的……” 她刚要说出背后的罪魁祸首,魂魄在忽然被凭空冒出来的黑雾吞噬。 是契约反噬的能力! 这一变故,令苏晚棠紧紧皱起了眉。 在女鬼魂魄全部被吞噬前,她戴着赤玉扳指的手伸出来。 女鬼残留不多的鬼气,被苏晚棠从黑雾中抽取出来。 她把鬼气送到张开的嘴边,等不及将其炼化,直接吃了下去。 趴在桌子底下的萧君宇,满脸惊悚道:“晚棠,你、你怎么吃鬼啊?!” 他说话的声音在发颤,满脸震惊地看着苏晚棠。 苏晚棠回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发小。 “不是说保护我,怎么钻桌子底下去了?” 第12章 软饭硬吃的顶级方式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发挥。” 萧君宇能屈能伸,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嘴硬道。 苏晚棠面前的女鬼,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地留下一块,弥漫着阴冷气息的黑色木牌。 她弯身捡起黑木牌,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随手收起来了。 苏晚棠对萧君宇平静地说:“鬼气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 她现在是半人半鬼的状态,冥府不收,人间不留,飘荡在人间。 如果不修炼阴阳双术,恐怕等不到三年倒计时,就会被世间法则吞噬。 修炼阴煞之气是为续命,同修天地灵气是为炼化体内煞气,不会让她变成嗜杀成性的怪物。 萧君宇不知道其内情,拧眉试探地问:“你修炼了巫蛊邪术?” 在南洋以邪祟之物来修炼的术法,一概被称为邪门歪道,是要折损寿命的。 苏晚棠不愿多费口舌解释,随口敷衍道:“算是吧。” 也不知道萧君宇脑补了什么,眼神心疼又同情地盯着苏晚棠。 他脸色很难看,斟酌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苏家能给你的萧家也能,你可以做萧家的大小姐!” 堂堂苏家大小姐本该享尽荣华富贵,一朝被赶出家门,竟开始修炼巫蛊邪术。 这分明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修炼折寿的邪术。 苏晚棠唇角噙着一抹淡笑,声音冷冽地问:“凭什么呢?” 萧君宇满脸不解:“嗯?” 苏晚棠不咸不淡地说:“萧家与我无亲无故,凭什么让我继续做大小姐?” 萧君宇脱口而出:“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啊。” 苏晚棠摇头,非常认真地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萧家跟她无亲无故,就算是萧家父子慷慨,难免萧家其他人会不满。 短时间也许没问题,时间久了,外界也会风言风语。 萧君宇满脸钦佩地看着苏晚棠,果然还是那个骄矜肆意,一身傲骨的苏大小姐。 然后,萧君宇就见苏晚棠把手伸到他眼前摊平,理直气壮地说。 “你之前给我的三千万支票被撕了,重新给我一张五千万的。” 萧君宇脸上的表情呆滞,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刚刚那个满身傲骨的苏晚棠呢? 这么快就被人给夺舍了? 萧君宇只失神一瞬,立刻冲到床边,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 他大笔一挥,一张五千万的支票新鲜出炉了。 萧君宇捧着支票送到苏晚棠面前,讨好地问:“这点钱够吗?” 他之前让人转交苏晚棠的三千万,是怕给多了她会不要,认为是嫖资或者是施舍。 如果不是顾忌苏晚棠的自尊跟一身傲骨,萧君宇都想要直接送她几个亿。 苏晚棠嘲讽道:“几个亿?你是散财童子啊?” 萧君宇这才意识到,不小心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满脸真挚,豪爽道:“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你要是用我有的是!” 苏晚棠接过五千万的支票,挑眉道:“这钱是你借我的,借多了我也还不起。” 如果不是为了尽快淬炼不稳的魂魄,她也不会找萧君宇开口。 萧君宇张口就道:“其实不还也……” 在苏晚棠冰冷目光注视下,他话音拐了个弯:“不还肯定是不行的! 你放心,这钱你十年二十年后再还也一样,钱不够你再找我来借。” “谢了!” 苏晚棠手捏着支票摇晃两下,露出温和的笑容道谢。 “不谢不谢——”萧君宇一脸的受宠若惊。 有生之年,能从苏晚棠嘴里听到谢字。 这可真的是开了眼了。 苏晚棠收起支票,一直强撑的身体,忽地晃了几晃。 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 苏晚棠的眸底闪过一抹晦暗光芒。 刚重生第一天,她消耗的力量太大了。 先是斩断跟夏妍的命格气运纠缠。 又跟傅司晏灵魂双修,耗尽体内的灵力。 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南洋救萧君宇,跟一只五百年的老鬼缠斗。 以苏晚棠现在的实力,灵魂还不稳的状态,根本没有与老鬼对抗的能力。 如果不是从赤玉扳指内抽取出一部分灵气,她今天恐怕要跟女鬼两败俱伤了。 “晚棠!” 萧君宇的惊呼声从身后响起。 在苏晚棠要栽倒在地时,他满脸惊恐地冲上前把人扶住。 苏晚棠的脸白得厉害,掀起眼帘,看到萧君宇的满脸紧张表情。 她扯了扯唇,轻声安抚道:“我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体内的灵力枯竭,刚吃的鬼气来不及炼化,她需要时间来平衡两股力量。 萧君宇还是有点怂,不敢对上苏晚棠的清澈目光,把人扶到小厅休息。 苏晚棠身体放松地倚在沙发上,眼神戏谑地打量着眼前,只穿了一条底裤的萧君宇。 她好看的眉目含笑,出声调侃道:“你确定要这个样子跟我说话?” 萧君宇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仅一个愣神间,他就夺门而逃。 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小厅内,响起苏晚棠的开怀大笑声,仿佛回到一群狐朋狗友醉生梦死,酒池肉林的逍遥日子。 正在穿衣服的萧君宇听到笑声,穿衣服的动作微顿。 他偏头望着小厅的方向,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纠结与无措。 萧君宇不知道时隔一个月,苏晚棠为什么会在他撞鬼的时候出现。 但有一件事非常明确。 如果苏晚棠今晚没有来,他这条小命就丢了。 苏晚棠的态度挺温和的,应该是消气了吧。 不过仅仅一个月时间,他发现苏晚棠变得有点陌生。 人还是那个人,曾经灵动的眼眸尽显沧桑,周身的气度也变了。 萧君宇收回复杂的目光,脸上的表情肃穆而紧张。 他磨磨蹭蹭许久,做了好心理准备,拎着两瓶水回到小厅。 正在闭目养神的苏晚棠,在萧君宇出现的时候,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萧君宇对上她那双好像能看透一切的黑眸,差点要夺门而逃。 他抑制着想要逃离的脚步,一步步走到苏晚棠的身前,把没开封的水拧开递给她。 苏晚棠接过水喝了几口,目光下移,盯着萧君宇的鼠蹊部区域。 她大大方方地看,然后语出惊人地问。 “萎了?真起不来了?” 第13章 太子爷醒了,请少夫人回国 萧君宇本来还挺忐忑不安的。 一听苏晚棠口无遮拦的话,他脸都给气红了。 “你有没有羞耻心啊?!” 他瞪着苏晚棠,声音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他摁在地上打了。 萧君宇走到对面沙发坐下,捞起抱枕挡在身前,气得宛如一只河豚。 苏晚棠脸上露出打趣的笑容,唇角上扬的弧度,比ak47还要难压。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是真的。” 萧君宇闭了闭眼,把身为男人的自尊,还有羞耻都丢干净。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眸底情绪归于平静,眸光定定地看着苏晚棠。 “你够了,看我的笑话很开心?” 萧君宇的情绪恢复平静,眼底深处藏有疲惫与迷茫。 苏晚棠脸上笑意收敛,看着还活蹦乱跳的萧君宇。 哪里是她看萧君宇的笑话。 分明是别人把他们当做笑话看! 她在前世从萧父那里得知,萧君宇因心理上的问题,萎了。 一个没办法跟女人同房的男人,又怎么可能马上风。 至于虐杀女伴,更是无稽之谈。 萧君宇有个致命弱点——晕血。 说来挺没出息的,可他就是见血晕。 被虐杀的女人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得令人作呕。 以那样的出血量,不是苏晚棠瞧不起萧君宇,他能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苏晚棠眼底有抑不住的怒意,杀机毕露。 萧君宇上一世的死因疑点重重,明显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如果不是她今晚及时赶来,还真不知道是鬼怪在作祟。 可惜,女鬼被契约反噬,无法得知真正的凶手是谁。 苏晚棠轻揉侧额,眸光微敛,淡声道:“你还活着就好。” “嗯——”萧君宇想到之前的惊心动魄经历,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苏晚棠压下沉重心绪,语气玩味地问:“为什么不联系我?” 萧君宇瞥了她一眼,坦诚道:“我怕被你抽筋剥皮。” 那天早上,他要是逃得再慢点,怕是要被灭口了。 苏晚棠不开口是个端庄大美人,实则是个疯批。 真把她惹恼了,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嗤!”苏晚棠嗤笑一声,瞧着萧君宇心虚的表情,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就你身上的那几两肉,能把我折腾得跟被人拆了骨头一样?” “什么意思?” “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们,睡我的男人另有其人。” “真的?!” 萧君宇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即眼底爆发出惊人亮光。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急切地追问:“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苏晚棠乜了他一眼:“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萧君宇认真打量着苏晚棠,没从她眼中看到一丝玩笑之意。 他立刻就怒了:“靠!是哪个贱人在背后搞我?劳资要弄死他!” 想他萧家少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南洋各大家族子弟的第一纨绔。 谁敢不要命了算计他,分明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苏晚棠瞧着萧君宇被激怒的狠态,满脸都写着要吃人二字。 她红唇微启:“这人你也认识,夏妍,去吧,弄死她,我等你好消息。” 萧君宇脸上的怒意稍敛,双眉紧锁:“是她?她不是结婚了?” 苏晚棠抿唇轻笑,幸灾乐祸地说:“婚事让我搅黄了。” 萧君宇竟丝毫不怀疑这话,挑了挑眉,满脸佩服地看着她。 他声音难掩兴奋,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晚棠笑眯眯地说:“傅家太子爷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非我不娶。” 萧君宇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傅家太子爷昏迷不醒,哪来的跟你钟情又倾心。” 他仿佛一下子卸去身上背负的沉重枷锁,语气恢复以往熟悉的阴阳怪气。 苏晚棠还真忘了这茬,清澈眼眸眨也不眨地说:“他在梦里对我钟情倾心,不行吗?” 萧君宇听着她信口开河的话,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话骗鬼,鬼都不会信! 萧君宇敷衍道:“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夏妍呢?你没弄死她?” 如果夏妍没有死,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苏晚棠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白痴:“在华国杀人是犯法的,你想我去蹲大狱?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听到原则二字,从她的嘴里吐露出来,萧君宇没控制住撇了撇嘴。 这话谁说都有信任力度,唯独从苏晚棠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半分可信度。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萧君宇满脸被打扰的烦躁,迈着杀气腾腾的步伐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通身煞气的青年,一看就是长年累月见血的危险人物。 萧少主被扑面而来的煞气惊到了,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谁?” 模样周正的青年没有说话,看向萧君宇的身后,语气恭谨地说。 “苏小姐,傅爷醒了,家主请您尽快回国。” 从小厅走出来的苏晚棠,一双美眸露出诧异神色。 这才隔了一天的时间,傅司宴就醒了。 对方的求生意志也未免太强了。 苏晚棠对门外的青年点头:“好,给我一个小时。” “是,苏小姐——” 青年非常通情达理,躬身行礼后退。 苏晚棠神色肃穆地拉着萧君宇,回到酒气散去不少的房间。 一个小时后。 苏晚棠推开房门,在傅家护卫的簇拥下离开。 站在门口的萧君宇双眼通红,目送她决然孤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苏晚棠离开后,从南洋萧家本家下达一道道密令。 看似平静的南洋,实则暗流涌动,有风雨欲来的危险。 * 傅家老宅。 苏晚棠重生的第三天。 她再次回到傅司宴所住的别墅,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坐在轮椅上双目紧闭的男人。 沐浴在阳光下的傅司宴斯文儒雅,身上被镀了一层温暖光泽。 气质慵懒华贵,极其惹人注目。 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只可远观不可近瞻,给人无法接近的遥远疏离感。 似是察觉到苏晚棠的灼热视线,傅司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与苏晚棠的沉静眼眸对上。 他眼底氤氲着一层浅淡疏离的寒意,莫名带有几分攻击性,让跟他对视的人感到不自在。 苏晚棠迎上傅司宴的冷色凉薄黑眸,羽睫调皮地轻眨,一双美眸好似会说话。 她红唇浅勾,主动打招呼:“傅爷,又见面了。” 第14章 温柔傅爷在线哄娇妻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目光沉静地凝着站在不远处,气质清冷慵懒的少女。 他黑如墨玉的狭长眼眸,泛起点点温润的暖意星光,嘴角上扬至恰到好处的弧度。 傅司宴对苏晚棠微微颔首,低哑的矜冷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苏小姐,好久不见。” 声调低沉柔和,淡然温雅,且进退有度。 苏晚棠听到这句好久不见,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前世初相见,他们不知节制地混乱一夜。 濒死前的二次见面,彼此一前一后殒命。 再到眼前的这一世,是他们第三次正式相见。 前世今生,隔了六十多年,可不是好久不见。 苏晚棠看着坐在轮椅上,眉眼间疲态尽显,俊容消瘦病态的傅司宴。 这人哪怕是病弱的模样,依旧俊美得无可挑剔,好看得让人惊艳。 他身上有种清冷的破碎感。 释放出致命的吸引力,危险又迷人。 眼前的男人哪怕再无害,苏晚棠的警惕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同时,她对傅司晏也有发自内心的隐秘感激之情。 她警惕傅司宴远扬海外的赫赫威名,让人望而生畏的手段。 又很感激傅司晏,前世阴差阳错为她报仇,给了她重生的机缘。 在苏晚棠目光复杂地盯着傅司宴时,对方也同样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个遍。 傅司宴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再次见到苏晚棠,她的变化会如此大。 烙印在她骨子里的骄矜与张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都消失不见了。 那晚骄纵又高傲,不可一世的小野猫,像是被剪掉了锐利的爪子。 她面露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底深处一片冰冷无情。 仿佛历经沉重打击后,被迫一夜间快速成长起来,如同迟暮老人般的沧桑。 傅司宴压下心底的讶异,微微敛眸。 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白皙食指惯性地轻点,这是他沉思时的小动作。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却足以发生一些天翻地覆的变化。 连他几乎都要自身不保,更何况被逐出家门的苏晚棠,想来是受了不少委屈。 等傅司宴再次抬眼,眸底的神色柔和不少,唇角勾起的笑意也变得自然。 他对苏晚棠招了招手,语调温和地说:“有些事要跟你谈一谈,我们坐下来说?” 温柔到不可思议,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听得苏晚棠浑身一激灵。 傅司宴这是……把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孩子了? 苏晚棠眉梢高高地挑起,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她迈着从容脚步朝傅司宴走去,鼻息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木质檀香气息。 是高品质的独特木质香,香气干燥、稳重。 苏晚棠嗅到熟悉的檀木香,视线落在傅司宴腕间戴着的那串佛珠上。 不染浮华的一颗颗佛珠,色泽古朴、柔和,透着几分神圣感。 要说傅司宴的人间佛子之称,不是因为他吃斋念佛,以慈悲为怀。 有传言说,傅司宴是九霄寺院无凡大师,指名点姓要收为弟子的人。 傅司宴出身帝都第一名门世家,还是傅家的下任继承人,自然不可能出家做和尚。 他出身高门世家,自小培养的谈吐到举止教养,举手投足间,是真正的贵族做派。 他不容亵渎的身份,矜冷禁欲的出众容貌,气质淡雅温和,似天边皎月般风光霁月。 久而久之,就有了人间佛子之称。 苏晚棠走到轮椅跟前,低垂着眼睫,静静地打量着人人忌惮的太子爷。 她须臾间轻笑着问:“傅爷要跟我谈什么?” 随着她的靠近,傅司宴嗅到一股浅淡的,沁人心扉的女儿香气。 他不动声色地操控着轮椅后退,自然从容地调转方向,来到了茶几前。 骨感分明的白皙手指,端起桌上提前准备好的茶具,动作优雅且慢条斯理地倒出茶水。 傅司宴细长的手指端着茶杯,递给走到身边的苏晚棠面前。 苏晚棠接过精美的茶杯,送到唇边啜了一口茶水。 温度适宜的茶水,不禁令她面露异样神色。 她低头去看桌上的茶具,是提前准备好要招待人的样子。 也就是说,傅司宴一直都在等她,甚至估算好她到来的时间,让人备好刚好入口的茶水,时间过于精准了。 也透露出一个信息。 她一直在傅家的掌控中。 傅司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温和。 “苏小姐是想先谈家事,还是先谈私事呢?” 苏晚棠敛起眸底的深思,坐在傅司宴对面的沙发上,坐姿松弛自得。 她双手交叠托着茶杯落在膝上,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淡淡道。 “我的家事似乎不需要傅爷操心,不如就从私事开始吧。” 傅司宴微微颔首,对站在不远处,跟着苏晚棠一起回来的青年喊道:“狄青。” 狄青? 苏晚棠的脸上露出异样表情。 满身煞气,气势逼人的青年快步走上前,恭敬道:“傅爷——” 苏晚棠盯着躬身行礼的青年,表情十分错愕。 竟然是他! 傅司宴对狄青吩咐道:“去楼上书房,把桌上的东西取下来。” “是!” 狄青转身直奔楼上而去。 苏晚棠目送他的背影上楼,久久无法回神。 狄青这个名字,前世在帝都可是让人如雷贯耳。 哪怕是没见过他的苏晚棠都知道,这人死得很是憋屈。 狄青是傅司宴的亲信,死在夏妍的手中,当时闹得整个帝都人尽皆知。 传言狄青在夏妍嫁入傅家后,对这位少夫人不敬,鬼迷心窍的想要以下犯上。 也有传言说,狄青手上握着夏妍的把柄,被设计当众欺辱夏妍,反被人乱枪打死。 苏晚棠没想到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护卫,竟是傅司宴的亲信狄青。 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女色左右的人,瞧着就是不解风情的。 狄青的五官面相,瞧着也没什么太大波折。 三庭匀称,鼻梁山根饱满光滑,人中深长。 绝非早亡之相,而且生机盎然,很长寿。 “苏小姐在看什么?” 傅司宴一直都在看着苏晚棠,自然发现她对狄青的格外关注。 第15章 傅司宴的坦白与请求 极具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温柔好听的声调,似是撞在她的心上。 苏晚棠收回视线,眸底还未消散的探究目光落在傅司宴身上。 男人没有血色的脸色,病恹恹的,却挂着温和清浅的笑意。 苏晚棠对傅司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傅家这座庞然大物在华国的影响力非凡,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了解的都不太多。 传闻之所以是传闻,是因为它缺乏事实支撑,充满水分。 狄青很快送楼上取下来几份文件,快步走到傅司宴的身前,双手恭敬地递上。 傅司宴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朝苏晚棠的方向推去。 “这是一个月前,我被人算计中了药的血液检测报告,那晚虽说是意外,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到他提起一个月前,苏晚棠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拿起检测报告随意扫了几眼。 隔着前世今生六十多年,时间过去太久了。 苏晚棠对于那晚的荒唐,几乎没什么太大感觉。 她抬眸凝着傅司宴,声音淡淡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还以为这人会比较关注自身的身体问题,询问治疗的进展情况。 傅司宴把又递给苏晚棠两份文件:“抱歉,未经你允许,我动用傅家势力查了些东西。 我那晚是被人算计的,第二天醒来看到你,误以为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所以提前离开了。” 苏晚棠微微凝眉,翻开傅家调查的资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傅家竟然把她的身份调查得如此清楚,包括苏世宏跟苏云淑苟且,以及夏妍的身世。 苏晚棠快速翻阅到后面,眼底的错愕神色越来越明显。 傅家竟然还查出来,夏妍偷夺她命格气运的事。 前世,她可没有看到这些调查资料。 傅家调查得如此清楚,说明他们早就知道真相了。 明明知道事实真相如何,还是选择让夏妍给傅司宴冲喜。 哪怕夏妍拥有的气运命格是从她身上抢走的,傅家也不介意。 傅家人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从始至终只要一个结果——让傅司宴醒来。 苏晚棠双手攥紧文件,泛着寒意的锐利目光,直刺坐在轮椅上气场沉稳的男人。 她开门见山地问:“除了你,傅家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上面的真相?” 察觉到苏晚棠周身涌动的怒意,傅司宴没有隐瞒地点头:“抱歉。” 他醒来后,祖父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苏晚棠跟背后算计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从头到尾,被人算计背负污名的苏晚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呵!”苏晚棠冷笑,把手中的文件丢在桌上。 她扬起傲然下颌,语气讥讽道:“傅家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明明知道真相如何,为了能够让傅司宴醒来,依旧选择将错就错。 傅司宴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开口:“那天早上我醒来离开后,吩咐人调查你的身份背景,当晚就出了车祸,很多事无法阻止。 现在说这些话可能太迟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我知道家人安排的冲喜事宜,肯定不会同意的,也不会让你任人欺负,栽赃陷害。” 这话从傅司宴的口中说出来,没有多少感情起伏,陈述中带有几分安抚跟轻哄。 苏晚棠丝毫没有被讨好的感觉,红唇轻启,反讥道:“这话说得,好似我跟你有多少情分一样。” 之前还怀疑她跟莫名其妙的人是一伙的,现在说这些好听的话,也未免太迟了。 苏晚棠好看的双眉紧紧拧着,周身的不悦气息毫不掩饰地扩散。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在生气,怒意几乎要把整个客厅蔓延。 傅司宴对哄孩子完全没有经验,看着眼前已经是他妻子的少女,心底有说不出的异样。 他把声音放低,干巴巴地哄道:“别生气了,这件事傅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晚棠掀起眼睑,冷漠无温的眸子凝着傅司宴,把他的不自在神色看在眼中。 傅家从头到尾冷漠旁观了她的遭遇,并没有如有实质地做出伤害她的事。 华国傅家跟南洋苏家,因夏妍抢夺的命格气运,彼此做了一场交易。 傅家人目的非常明确,明码标价告知需求,利用资源换取资源。 昏迷不醒的傅司宴,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阻止。 他说不会同意夏妍的冲喜,这件事苏晚棠还是相信的。 就凭前世,傅司宴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到南洋杀了夏妍。 苏晚棠对傅家的冷眼旁观,心底非常不爽,甚至有些迁怒他们。 对眼前能放下身段哄她,出手果断狠辣的傅司宴,倒是没有任何迁怒。 苏晚棠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声调闲散地问:“这就是你要说的私事?” “是、咳……咳咳……” 傅司宴刚出口一个字,一连串的低咳声响起。 他掏出方巾抵在唇间,偏过头不停地咳嗽起来。 苏晚棠眼睁睁看着他古典美的温雅容颜,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 她快速起身来到傅司宴的身前,伸手摸着他戴佛珠的手腕上。 蠕动于指下的气脉,几乎轻得快要感觉不到了。 这人是一直在强撑着破烂不堪的身体,灵魂也到了衰竭的地步。 分明已是强弩之末,也不知道究竟在坚持什么,还装作无事的样子跟她从容交谈。 苏晚棠深呼一口气,揪着傅司宴的衣领,低头凑近他毫无血色的双唇。 两唇相印,毫无缝隙。 “唔!” 傅司宴狭长眼眸微怔,眸光错愕地盯着苏晚棠。 白皙毫无瑕疵的精致容颜,近在咫尺,皮肤好得如剥了皮的鸡蛋。 然而,还没等傅司宴感受送上门的亲吻滋味,一股暖流注入他的体内。 喉间的腥甜与咳意,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 濒临枯竭的身体,仿佛被注入新的生机,暖意洋洋的。 苏晚棠的吻很轻,且一触即离,输送完灵气,立刻抽身离去。 她松开揪着傅司宴的衣领,若无其事地给他抚平褶皱,嘴上埋怨且嫌弃道。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如果不是我出手,你早就魂归地府报到了。 我在你家人面前立了军令状,保你三个月内恢复如初,你最好不要拖我的后腿,身体不舒服要说出来。” 傅司宴的身体明显好受不少,呼吸也通畅了,之前压抑的不适得到缓解。 听到苏晚棠的叮嘱,他很是知趣地点头:“我知道了。” 这丫头分明是在生气,傅司宴不会哄孩子,只能万事顺从。 苏晚棠的好心情被败坏,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傅司宴一直在强撑,导致气血逆流,身体变得越来越糟糕。 她抚平傅司宴衣领的褶皱,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语气不容置喙道。 “如果你想要身体恢复如初,在接下来三个月内,就必须配合我。” 生平第一次被教育了的傅司宴,薄唇浅勾。 他沙哑嗓音,含笑道:“好——” 苏晚棠没有坐回原位,就这么站在傅司宴的身前,听到他的回答,眸底的烦躁淡去不少。 她凝向傅司宴苍白病恹的脸色,问道:“除了私事,你还想跟我谈什么?” 傅司宴眸光微闪,沉吟片刻,才和缓声开口说:“家事。” 他把放到膝上的最后一份文件,递到苏晚棠的面前。 “希望夫人能让我在三天后,去参加在海城举办的拍卖会。” 第16章 傅家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家事?夫人? 苏晚棠怀疑耳朵幻听了。 她下意识左右环视空荡荡的大厅。 偌大的客厅内,除了她跟傅司宴,只剩狄青跟角落里如隐形人般的护卫。 苏晚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微变,眼角也微微抽搐。 她垂眸看向神色淡然从容的傅司宴,戴着赤玉扳指的手,指着自己问。 “夫人?你是在喊我吗?” 倚在轮椅上的傅爷,俊美脸庞颜色苍白,唇角含笑,喉间响起极轻的笑声。 他把手中的文件再次朝苏晚棠推了推,低沉嗓音温和轻柔道。 “你不妨看看里面的东西。” 苏晚棠接过文件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禁呼吸一滞。 是两个红本本,结婚证三个大字,清晰映入眼中。 苏晚棠手上动作有些慌乱的打开结婚证。 一个持证人是傅司宴,一个持证人是苏晚棠。 一个国籍华国,一个国籍南洋。 苏晚棠此时的表情十分精彩。 她竟然结婚了! 跟傅司宴成了已婚夫妇! 苏晚棠有些头晕脑涨,思绪凌乱,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 她举起两本结婚证,在傅司宴的面前摇晃了几下:“这是什么意思?” 傅司宴无视苏晚棠阴沉如水的脸色,失血的双唇翕动,轻言慢语,吐字清晰道。 “我与你一个月前就行了夫妻之礼,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合该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苏晚棠眸色幽深而危险,被气笑了:“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 她的确搅黄了傅司宴跟夏妍的婚事,但从没想过把自己嫁到傅家来。 哪怕是傅司宴对她有再生之恩,也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至于命格气运之事,凭借她拥有的能力,不结婚照样能把人医治好。 傅司宴饱含深意的狭长黑色眸子微垂,落在苏晚棠戴着赤玉玄璃戒的手。 他握着方巾的手,白皙修长食指伸出,指向那枚如血般的赤玉扳指。 “你收下傅家主母的信物,就是同意与我成婚,做我的傅太太。” 啥玩意儿?! 苏晚棠低头盯着拇指上,戴着的那枚赤玉扳指。 她眼神惊骇到了一定的诡异地步,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就这小小的一枚扳指,竟是傅家主母的信物。 前世傅司宴在她死后,为什么要给她戴上这玩意? 苏晚棠回想傅家人看到她从傅司宴手上,取下这枚扳指时的敌意。 以及傅老家主笑眯眯送她扳指时,脸上露出来的意味深长笑容。 此刻,苏晚棠终于明白了。 老爷子如老狐狸般的笑,带着势在必得的算计。 苏晚棠指尖轻抚扳指的戒面,眼里露出纠结与不舍。 她犹豫好半晌,看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司宴,艰难地问:“我把它还给你,还来不来得及?” 满脸病容的傅司宴笑了,笑得缱绻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凉。 “傅家嫡系自古以来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落地有声的话,听得苏晚棠的心,是拔凉拔凉的。 这是威胁吧,赤倮倮的危险! 她盯着傅司宴眉目如画的病容,眼底再无半丝欣赏与惊艳。 苏晚棠莫名觉得这人披着斯文的皮,内里藏着一颗腹黑的心。 但就这么被迫结婚了,苏晚棠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憋屈。 然而,想到傅司宴与她同生共死,两人都只剩三年的寿命,心底不禁幸灾乐祸。 这男人怕是根本不知道,命格跟她绑定在一起的真相。 至于结婚的事,好像也无所谓了。 苏晚棠漂亮的眼尾上挑,话题回归到正题。 “你刚刚说三天后要参加拍卖会,是怎么回事?” “三天后海城会举办一场内部拍卖会,我的身体情况根本坚持不了,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神色渐渐露出疲惫之态的傅司宴,表情变得肃穆,常年藏在温和外表下的上位者气息,肆意而出。 苏晚棠上下打量着傅司宴,这人的魂魄不稳,随时随地都能再次陷入沉睡。 她点了点头,说:“我之前交代的药材准备好,这件事就不难办。” 傅司宴温声道:“药材已经准备好了。” 苏晚棠眨了眨眼:“傅家的速度倒是够快。” 她要了上百种药材,其中有一部分药材超过了百年。 在这个中医逐渐没落的时代,一些药材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苏晚棠想到刚到手的五千万,突然觉得跟傅司宴结婚好像也不错。 最起码彼此合作,不会有太大的负担,还可以借助傅家的资源来谋利。 苏晚棠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倾身靠近傅司宴的跟前,柔声问:“傅家收集的药材花了多少钱?”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傅司宴清楚看到苏晚棠,根根分明的密长微翘眼睫。 清冷香气扑面而来,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更是勾人心魄,犹如醉人的美酒动人。 傅司宴的脑海中闪过那晚,白如纸般懵懂的少女,被他亲手涂抹颜色,蜕变成女人的记忆画面。 那些暧昧失控的记忆,让傅司宴体内气血翻涌,被注入暖流的身体变得躁动起来。 傅司宴挥去脑海夹杂着低泣,令他心绪不宁的画面。 他低垂着眼眸,淡声回道:“三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苏晚棠的表情微沉,估算着五千万好像不太够花。 傅司宴治疗一次需要花费三千万,三个月的花费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苏晚棠要淬炼体质,温养魂魄的药材要更为珍贵一些。 想到三年的倒计时寿命,她只觉得任重而道远。 苏晚棠把萧君宇给的那张五千万支票,递到傅司宴的面前。 “既然药材齐了,今晚开始给你治疗,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帮我收集一批药材。” 借助傅家的能力收集药材,既快速又不会被坑,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傅司宴接过支票,看到付款人的姓名——萧君宇。 是冒名顶替他身份,被人误会跟苏晚棠春宵一度的南洋萧家少主。 傅司宴深如幽潭的眸光冷冽,出口的嗓音温和如水。 “好,我会尽快安排人去办。” 苏晚棠露出满意一笑:“那就谢了。” 傅司宴把支票递给狄青,轻声说:“你是我夫人,不需要说谢。” 第17章 治疗,傅爷被看光了 深夜,傅家老宅灯火通明。 傅司宴所住的卧室内,傅老家主、傅荣康、傅荣锦父子三人,还有傅家的小辈,全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紧闭的浴室,担忧的眼神灼热,仿佛要把玻璃门击穿。 傅家老二傅荣康,得知侄子今晚就开始治疗,回来时身上的军装都没有换。 他腰杆挺拔如松,五十多岁的人了,却有着不输于青年的体魄。 这位掌管一方大权的傅家二爷,此时没有在属下面前的威严,目光沉沉地盯着浴室。 傅荣康透过磨砂玻璃,看到浴室内有人影在晃动,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他偏头看向老父亲:“这位苏小姐真的能治好司宴吗?” 稳坐如山的傅老家主,精明睿智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一眼二儿子。 他没有说话,倒是长相儒雅的傅家老三,傅荣锦面无表情地说。 “不管行不行,现在已经开始了,我们只管等着就是。” 不同于傅荣康的内敛霸气,傅荣锦的气质温雅,仿佛桃李满天涯的学者。 君子端方,如玉温良,哪怕他容颜老去也不减风华,身上的书香气息浓重。 傅老家主搭着眼皮,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握着龙头杖的手,力度紧了紧。 傅家的一众小辈,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吱声。 这群人中,有个特别鹤立鸡群的存在。 傅晨彦的头上裹着白纱布,眼神幽怨地盯着浴室房门。 他身为无神论者,不信鬼神之说,对于玄学也半信半疑。 自从前天被砸破头后,傅晨彦就暗自生疑,猜测是不是苏晚棠在算计他。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怕耽误堂哥的治疗,他早就跟苏晚棠理论去了。 浴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被傅家人怀疑能力的苏晚棠,正在欣赏傅司宴美感与力量结合,身无一物的性感修长身躯。 能装得下五六个成年人的浴缸内,浸泡着数十种药材,水的颜色呈棕色。 因为傅司宴的双腿不便,留在浴室内的狄青,把他身上的衣服褪去,抱进了药浴里。 倚在墙上姿态懒洋洋的苏晚棠,发现傅司宴躺了一个月,身材依旧保持优势的状态。 对比前世,这人在三年后醒来的孱弱模样,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傅司宴充满力量感的完美身材,浸泡在药浴中,性感的锁骨在水面若隐若现。 苏晚棠拿起洗手台上的针包,清冷眸子落在狄青身上。 她走上前,下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 狄青看向浸泡在药浴中,脸色惨白,神情温和的傅爷,在对方点头后才转身离去。 苏晚棠坐在浴缸的边沿区域,伸手拨了拨漂浮着药材的水面。 “水温还可以,等温度下降明显时,你的双腿经脉重塑,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就算再痛你也必须咬牙坚持下去,只要挺过去,药浴的第一个疗程就结束了。” 傅司宴幽深如墨的黑眸望着苏晚棠,眼底的凉薄浮现出一层温柔光芒。 他因即将要做的事,泡在水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不显。 傅司宴微微颔首,嗓音低沉柔和:“好——” 苏晚棠打开针包,露出里面的粗、细、大、小规格不同的金针。 这是她让傅家人在最快的时间,找来的一套金针。 在重塑残腿经脉的过程中,需要金针辅助,修复被堵塞的其他经脉。 苏晚棠并没有立刻施针,倾身靠近傅司宴,探出手抚摸他的背部肌肉。 手在水中摸索着下移,摸到了倒三角身材的根基,再往下可就是禁地了。 苏晚棠面无表情,手上的动作快速,没有任何占便宜的意思。 被摸来摸去的傅爷,更是从容不迫,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他双目紧闭,放松身体,任由身后的小手肆意撩拨。 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夫妻,一丝暧昧氛围都没有。 “傅爷,你现在什么感觉?” 耳边响起悦耳动听的嗓音,吐气如兰,含着一把钩子似的。 傅司宴感受到吹进耳中的气息,紧密的双眼黑睫颤了一下。 他认真感受了一下身体,发觉一直以来没有反应的腿,好像有点刺痛。 很轻微的痛意,不仔细感觉,根本无从发现。 傅司宴睁开压抑激动的眼眸,说:“我的腿好像是有感觉了。” 低沉好听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无法遮掩的情绪,是激动与喜悦。 苏晚棠单手按在傅司宴的头上,把人按在浴缸的躺枕上。 “这才刚开始,你先休息会,半个小时后施针。” 她也没有闲着,察觉到傅司宴极力放松,依旧略显紧绷的身躯。 这人好端端的双腿残了,身体也不受控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陷入昏迷。 苏晚棠不相信傅司宴会无动于衷,这人只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她双手落在傅司宴的太阳穴,轻轻按揉着,指尖悄悄输送灵气。 傅司宴在苏晚棠的手,落在致命穴位上时,浸泡在药浴的身体紧绷。 他后背如同一触即发的弓弦,释放出蓄势待发的凛冽杀气。 苏晚棠佯装没发现他下意识地戒备,手上的动作不停。 过了几分钟,傅司宴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苏晚棠察觉到了,停止灵气输送,慵懒嗓音在浴室内响起。 “接下来三个月,我会完全负责你的身体,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完全配合我。 我的命格气运被夏妍盗取,这对我的身体伤害很大,我让你收集的药材尽快找来……” 她是没话找话,把傅司宴当做树洞吐槽,连带着趁机催促他做事。 苏晚棠刚重生的身体与灵魂融合不稳,煞气也无法全部收敛。 实力更是弱得连五百年道行的厉鬼,都不能干脆地解决。 她想做的事太多了,没有自保的实力根本无法行动。 前世吃了太多的苦,也吃了太多的亏,苏晚棠不得不谨慎。 她会蛰伏一段时间,尽快恢复实力,顺便想办法赚钱买药材修炼。 在这期间苏世宏、苏云淑、夏妍是自身难保,没有时间来找她的茬。 想到这一家令人作呕的三人,苏晚棠眼底滑过一抹暗芒,杀意乍现。 她刚重生就选择揭露苏家人的丑陋面目,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祸事缠身。 那天被傅家人丢出去的苏世宏、苏云淑、夏妍,被夏家人悄悄带回了南洋。 回到南洋,等待夏妍母子的是丑闻缠身,身败名裂,万人唾弃。 被苏世宏戴了绿帽子的夏父,被苏云淑、夏妍母女俩算计的萧君宇。 他们背后的家族不会放过苏家,来自两家人的致命打击,也不是苏家承担得起的。 前世经历过一次次挫败,事事坎坷的苏晚棠,如今已经修炼得非常有耐心。 她会把曾经经历的一切痛苦,十倍还给苏世宏、苏云淑、夏妍。 以及,那位躲在苏家背后,为夏妍出谋划策夺她命格的高人。 第18章 太子爷荷尔蒙气息爆棚 时间缓缓流逝。 眨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了。 “嘶——!” 倚在浴缸内的傅司宴,薄唇吐露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他好看的双眉紧紧皱着,刚恢复些许的红润脸色变得煞白。 苏晚棠停下给傅司宴按揉太阳穴的手,垂眸看到他覆在浴缸边沿的手青筋暴起。 药效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才是傅司宴真正的治疗过程。 苏晚棠从针包上抽出数支金针,熟练地扎在傅司宴的头上。 手上动作一气呵成,无论是速度还是手法,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傅司宴的头上很快被扎满了金针,密密麻麻的,令人心惊。 “唔——!” 傅司宴的痛呼声,在安静的室内也越加难以压抑。 苏晚棠的手探入药浴中,五指伸展,释放出无形的灵力。 浴缸内的药水沸腾起来,冒出无数的小气泡,又很快形成漩涡的形态。 这些被灵力赋予生命的药水,全部集中在一起,朝傅司宴残缺的腿部涌去。 与浴缸边沿几乎齐平的棕色药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药水里的精华,被傅司宴的残腿快速吸收着。 水位下降到一半时,露出男人宽厚结实的背部肌肉线条。 苏晚棠收手,扶正傅司宴的身体,又从针包抽出数支金针 尖锐的针尖扎入蜜色肌肤内,留三分之一在外。 九支金针入体后,苏晚棠再次停手。 浸泡在药浴中的傅司宴,倏地发出一声低吼声。 声音穿透房门,传到在卧室内等待的傅家众人耳中。 傅荣康噌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阴沉如水:“司宴这是怎么了?” 傅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拄着龙头杖站起身,睿智眼眸神色慌乱,死死盯着浴室房门。 傅家老三傅荣锦快步走向浴室,抬手就要推开门,被横插而来的手阻拦。 站在门口的狄青,面无表情地说:“苏小姐交代,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浴室内,再次响起傅司宴的凄厉痛呼声。 声音撕心裂肺,好似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傅荣锦的儒雅五官立刻沉下来,对着狄青低声吼道。 “司宴还在里面生死不知,你敢拦我?!” 狄青强壮的身体挡在浴室房门,满脸无动于衷。 他的意图很明显,有他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傅荣锦知道狄青是侄子的左膀右臂,也是侄子最信任的人。 可他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却是心急如焚,生怕傅司宴有个什么意外。 不止他如此,傅家其他人个个惶恐不安,尤其是傅家小辈脸色都白了。 还是傅老家主发话:“谁都不许进去,继续等着。” 听着威严的嗓音,难掩颤音与不安。 浴室内。 傅司宴全身颤抖,牙关紧咬双唇,一丝鲜红血迹残留在唇角。 他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的汗哗啦啦地流,矜美温润的五官略显狰狞。 太痛了! 仿佛被人抽筋剥骨,全身被碾压的痛! 傅司宴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如果不是强大的意志力,他几乎要狼狈的大喊大叫。 生不如死的滋味,痛入骨髓,几乎要人命。 此时此刻,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苏晚棠看着傅司宴剧烈颤抖的身躯,知道他现在的滋味不好受。 可她也没办法缓解,这一关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噗!” 傅司宴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脸色惨白如纸,如死人一般。 他坐在浴缸内的身体摇晃,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差点扎进药浴中。 还是苏晚棠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提高声音叮嘱:“坚持住!很快就结束了。” 她能体会傅司宴所承受的痛苦,跟她当初淬炼灵魂修炼时差不多。 这种被折磨的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多煎熬。 可一旦挺过来,收获也是巨大的。 傅司宴又吐血了,颜色依旧是黑色的。 他喉咙火辣着火般的痛,满嘴都是腥甜,令人作呕。 全身经脉在抽痛,骨头缝仿佛被重锤击碎,一下下的痛不堪言。 苏晚棠瞧着傅司宴痛苦的模样,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她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挺过去,会不会一切都前功尽弃。 浴缸内的药水,越来越少了。 水位降到傅司宴的腹部位置,小司宴的模样若隐若现。 因水面漂浮的干枯药材遮挡,轮廓并不是很清晰。 倒是瘫着的两条吸收药力的大长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傅司宴有条小腿粉碎性骨折,腿部显得扁平,此刻形态恢复不少。 另一条腿之前是扭曲的状态,看起来不丑但影响视觉。 现在不仔细看那条腿,发觉不了骨头变形的异样。 傅司宴的双手紧紧攥着浴缸边沿,双手因疼痛用力,指甲都外翻了。 五道鲜红血色,顺着浴缸瓷面滑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血泊。 双目紧闭的傅司宴,倏地睁开泛红,饱含杀气的双眼。 他爬满血丝的狭长眼眸,闪动着危险暗芒,死死盯着坐在眼前的苏晚棠。 苏晚棠看着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傅司宴,干巴巴地问:“你还好吗?” 她也知道这人不好,但是什么都不说不问,气氛显得过于诡异。 傅司宴眸色幽深而危险地盯着苏晚棠,仿佛把她当成可以肆意攻击的猎物。 他需要做些什么来发泄,或者说是分散集中在疼痛上的注意力。 “傅司晏?”苏晚棠发现他的状态不对。 在傅司晏想要把内心想法付诸行动时,清冷悦耳的嗓音传进耳中。 他眸底凶残的暗光被击碎,理智快速回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抓在浴缸边沿的手愈发用力,狠狠压下之前的暴戾想法。 他密长的眼睫微垂,沉默许久,染血的双唇翕动。 “唔……疼。” 沙哑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丝隐忍的偏执。 不怎么自然的示弱,努力降低自身不经意外泄的危险。 傅司宴现在的确疼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几乎到了忍痛的极限。 如果可以选择,他恨不得就此昏过去。 苏晚棠听着他嘴上说着疼,眸光却沉着坚定,满身压不垮的铮铮傲骨。 傅司宴的强大忍耐力,比她所想的还要恐怖,哪怕一身狼狈也不屈服。 他每一秒都在跟体内的痛意对抗,承受无法想象的残忍折磨。 苏晚棠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 又半个小时后。 浴缸里的水位,差不多仅剩半指的深浅,第一个疗程即将结束。 傅司宴喉间发出的痛呼声,逐渐变得微弱,直到再无声响。 苏晚棠把扎在他头上跟背部的金针取下来,刚想要问感觉如何,低头看到的一幕,让她哑了声。 全身赤倮的傅司宴,身上肌肉线条覆上一层水迹,身材性感完美,没有一丝赘肉。 让男人羡慕嫉妒,梦寐以求的公狗腰,女人见了都要趋之若鹜。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谁看了不神魂颠倒。 倚在浴缸内的傅司宴,线条堪称完美的下颌微扬,眉目如画的脸上挂着汗珠,仿佛刚从欲念中抽离,风情入骨。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爆棚! 成熟男人的魅力光环闪动,克制、沉稳,又有点暧昧。 苏晚棠差点因眼前的景色失了神,陷入无形的魅力中而无法自拔。 至于对方自身的雄厚资本,已经显露无疑,即便是在沉睡,也张牙舞爪的。 表面看着斯文儒雅的男人,没想到兄弟生的,跟他那张无害的脸一点都不相符。 第19章 傅爷护短,宣誓主权 “在看什么?” 傅司宴有气无力,虚弱的询问声响起。 苏晚棠立刻收回目光,随手捞起浴巾,盖在傅司宴的腰部。 “第一个疗程结束了,不过你的腿还能走路,我让人进来帮你。”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十分干脆。 脚步平稳从容,一点都不心虚。 傅司宴紧闭的双眼睁开,深邃漆黑的眸光,沉沉地睨着苏晚棠的背影。 他眼眸一片寒潭不见底,不见丝毫温和,凉薄得没有半分波澜,让人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很快,狄青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单膝跪在浴缸前,递给满脸汗迹的傅司宴。 “傅爷,苏小姐说让您趁热喝,别等药效降低了。” 傅司宴抬起覆在浴缸边沿的手,指甲外翻,染血的手去端药碗。 狄青眸底瞳孔巨震,坚毅脸庞神色裂开,满眼的惶恐。 “爷,您的手受伤了!” 傅司宴垂下眼眸,这才发现双手变得惨不忍睹。 狄青如果不提,他还没有丝毫发现。 对比之前所承受的痛苦,指甲外翻这点痛,几乎没有太大感觉。 傅司宴把手落下,声音不紧不慢地说:“喂我喝药。” 狄青膝行上前,把药碗送到他紧抿的薄唇前。 苦涩的汤药,被傅司宴面无表情地喝完。 他仿佛失去了味觉,从头到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狄青把汤碗放到一旁,拿起医疗箱开始处理傅司宴手上的伤势。 身为当事人的傅司宴,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懒散地倚在浴缸内,沉色眸底凝向某个角落沉思。 过了好半晌,他漫不经心的眸子落在狄青身上,目光如炬。 “你该去做事了,之前抓到的那些人,给他们松松骨。” 正在处理伤势的狄青,手上动作微顿。 他低垂着头,低声回道:“我一会儿就去。” “嗯——” 傅司宴缓缓阖上眼眸。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 横遭车祸看似是意外,实则是人为。 双腿残废,变成植物人,差点终结人生。 他今晚体会的所有痛苦,总要有人来付出代价。 傅司宴对此腿废了这件事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事实。 如果不是苏晚棠的出现,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容,早已大开杀戒。 主仆二人在浴室待了半个多小时。 等傅司宴的体力恢复不少,被狄青抱到轮椅上离开。 他们一出来,就被傅家众人围堵在门口。 傅老家主上下打量着傅司宴,发现他脸色依旧病弱苍白,双眼却黑得发亮,炯炯有神。 老爷子惴惴不安地问:“司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傅司宴对祖父露出温和笑容,声音平静地说:“我很好,腿有了一点知觉,呼吸时也不会痛了。” 傅老家主闻言红了双眼,却笑得合不拢嘴,龙头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声好,激动道:“我们司宴是个有福的。” 傅荣康、傅荣锦兄弟二人,见侄子白皙病态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们知道傅司宴所说是真的,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 头染奶奶灰发色的少年挤过人群,来到傅司宴的跟前。 傅晨彦有些急躁地问:“大哥,你真的没事?不会是为那个女人遮掩吧?” 他还是无法理解,没有任何医学知识的苏晚棠,怎么就能把大堂哥给治好了。 这位学妹名声早就臭了,凭借三言两语,得到了祖父的信任许可。 这件事让傅晨彦感到十分荒谬,心理上也有些无法接受。 至于苏晚棠的诡异身手,神神叨叨的命格之说,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傅晨彦问出傅家小辈们的心中所想,他们也无法理解家主所为。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活脱脱一副病美人姿态的傅家太子爷。 傅司宴眸光懒散凉薄,神色似笑非笑,嗓音温和又淡漠。 “晚棠不需要任何人的遮掩,她很好,我很感激她。” 简单的几句话,已经表明他对苏晚棠的信任。 傅家小辈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苏晚棠这人动不得。 不止动不得,还得敬着。 太子爷看重的人,谁敢伸爪子去碰,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傅晨彦听出其中的敲打意味,阳光帅气的脸不禁变得肃穆。 他再无之前的好奇跟八卦,紧绷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傅老家主见孙子辈的孩子都消停了,敲了敲龙头杖。 只听他沉声道:“都回去休息,让司宴好好休息。” 宽敞的卧室内,只剩傅老家主、傅荣康、傅荣锦还在。 半个小时后,傅家父子三人,表情冷肃地离开房间。 彼时,倚在床上的傅司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周身释放出杀伐果断的压迫十足感,仿佛生杀予夺的矜贵王者。 移动到床边的电脑桌上,高清电脑屏幕上演绎着,堪比恐怖片还残忍的画面。 从音响内传来一阵阵的凄惨哀嚎声,响彻整个房间。 屏幕里身高马大的狄青,背对着拍摄镜头。 他揪着发出惨叫声的人头发,用力撞在一旁的刑架上。 狄青寒意逼人的声音响起:“是谁派你们来暗杀傅爷的?” “啊——!” 头撞在铁架上,血花飞溅,惨叫声不停。 “我、我不知道,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审讯的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卑微又可怜的哀求。 审讯室的角落里,还有两个浑身是血的同伴,他们身体瑟缩着,不停颤抖。 狄青下手很有分寸,避开被审讯的人的要害处,用千奇百怪的手段折磨着他们。 一个昏迷过去,就换下一个折磨。 三人轮流来承担狄青的刁钻残忍手段。 傅司宴眸色在昏暗灯光下如墨般沉寂,一张脸清郁矜贵,冷眼看着这一幕。 过了许久,来自灵魂的呼唤,令他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沉眠中。 * 隔壁客房。 苏晚棠治疗结束后,来到傅家给她安排的房间休息。 她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双眉紧皱,呼吸急促。 苏晚棠陷入前世的记忆里,孤立无援,绝望又痛苦的经历,让她感到窒息。 前世,在得知真正的身世,清楚被夏妍抢夺命格的真相后。 苏晚棠手持利器,对同样把学籍转到华国,上贵族学校的夏妍出手了。 可惜她失败了,上贵族学校的子女,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出入有保镖跟随。 被傅家重点保护的夏妍,不止有傅家护卫保护,还有来自南洋的雇佣兵们。 苏晚棠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面对历经过鲜血洗礼的雇佣兵,根本不堪一击。 她要杀夏妍的计划失败,等来了高高在上的苏云淑。 苏云淑一副嚣张又轻蔑的嘴脸,居高临下俯视着被关押的苏晚棠。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苏家给你吃给你喝,就是养条狗都养熟了,你竟然敢伤我的妍妍。” 苏晚棠的双手被捆绑,嘴巴也被堵着,满身狼狈地趴在地上。 她愤怒的双眼狠狠刺向苏云淑、夏妍母女,恨不得噬其血肉。 夏妍搂着苏云淑的胳膊,顶着一张单纯无害的脸,说出来的话无比恶毒。 “妈,反正留着她也没用了,不如我们杀了她吧。” 第20章 梦魇,车祸毁容真相 苏云淑拍了拍夏妍的手背,笑着说:“现在还不行,妍妍再耐心等几年。 这贱人不过是丧家之犬,不用把她放在心上,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哄住傅家人。” 她看向苏晚棠的目光嫌弃又轻蔑,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苏云淑高高在上的姿态,丑陋不堪,令人恶心。 夏妍满脸骄傲,得意地笑道:“你放心吧,傅家现在把我当祖宗供着。” 苏云淑:“你啊,切记不要掉以轻心,傅家上下都是一群狐狸,尽快跟傅司宴领证才好。” “知道了。”夏妍满脸不甘地看着苏晚棠:“这个贱人要怎么处理?就这么放过她?” “你看着办吧,给她点教训把人放了,别搞出人命来。” 夏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眼迸发出阴毒狠辣光芒。 画面一转,苏晚棠被绑在一辆车的驾驶位上。 车前有人在鼓捣着什么,车外站着挂着恶意笑容的夏妍。 “苏晚棠,你不是最喜欢玩车了,今天给你玩个刺激的。 这辆车刹车失灵了,让我看看没有双手,你的车技有多好。” 夏妍抬起下巴,吩咐道:“去帮她启动车子。” “是,傅少夫人。” 有人钻进车内,在启动车子的一刹那,又迅速跳下车。 处于梦境上帝视觉的苏晚棠,眼睁睁看着被绑在驾驶位的自己车祸现场。 刹车失灵的车子,狠狠撞在几十米开外的一辆卡车上。 车玻璃因剧烈撞击震碎,碎片扎进她脸上的血肉里。 人为的车祸事故,让她的脸彻底被毁容。 锐利的痛楚,无法抑制她内心的仇恨。 血液,模糊了她仇恨的双眼。 恨意在滋生。 灯光昏暗的客房内。 苏晚棠猛地睁开双眼,全身戒备地坐起来,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她漆黑眼眸里蕴含着掩不住的愤怒恨意,随着映入眼底的环境,情绪很快归于平静 在梦境中的孤立无援,绝望窒息的滋味,让她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苏晚棠从床头柜拿起一块黑色木盘,指尖轻轻摩擦着。 这块木牌是叛主者遭遇反噬时,遗留的唯一证据。 背后算计萧君宇的人,跟背后偷取她命格的高人,究竟有没有关系。 苏晚棠紧紧捏着黑色木牌,感受到上面弥漫的阴冷气息。 如此邪气的东西,持有者必然是修炼的邪术。 操控亡魂,一旦叛主,立即魂飞魄散。 如此强大又隐秘的手段,就足以让人慎重。 如果要杀萧君宇的人跟苏家有关,报仇的事不能轻举妄动。 苏晚棠双唇紧抿,把手中的木牌丢在桌上,掀开被子起身下地。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笔直的大长腿迈开,朝浴室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后,冲去一身粘腻汗迹的苏晚棠出来了。 她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手机翻看。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两条同时间段发来的短信。 一条二手app交易成功的消息,一条银行入账的通知。 自从被赶出苏家后,苏晚棠就身无分文了,她不可能不吃不喝等死。 她名下的跑车,名牌包包,限量版手办,各种奢侈品都被挂到二手交易app上。 没办法,苏家太狠了,停了她的所有卡,连带生活费都断了,不留丝毫余地。 在她睡着的时候,有个拍下手办的人点了交易完成,银行入账元。 苏晚棠看着不到一万三的余额,漂亮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太穷了! 勉强买得起普通的符纸跟朱砂。 末法时代,灵气枯竭,苏晚棠要重拾阴修。 想要以阴煞鬼气修炼,就必须要捉鬼,还要符箓来镇压。 三年的生命倒计时,犹如悬浮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修炼迫在眉睫,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 苏晚棠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她换上衣服离开房间,刚下楼就碰到守在门口的傅家护卫。 两名把守在门口的护卫,躬身行礼:“少夫人。” 苏晚棠下颌轻抬,沉吟道:“我要回学校。” 其中一名护卫说:“我安排司机送您。” 苏晚棠摇头:“不用,给我一辆车。” 十多分钟后,一辆炫酷的蓝色跑车,行驶离开傅家老宅。 帝都第一学府。 苏晚棠熟门熟路地回到四人间宿舍。 自从被逐出苏家后,她从单人公寓转到了四人宿舍。 安静的宿舍内,其他三名宿友还在睡梦中。 苏晚棠放轻脚步,来到她的床铺前,拉开下方的书桌抽屉,从里面找出银行卡跟身份证。 刚关上抽屉,对面床铺传来女人的困倦声音。 “晚棠,你回来了。” 苏晚棠回过头,看到从床上坐起来的薛孟妮。 她披散着乌黑头发,单手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苏晚棠脑海中浮现出,薛孟妮睁大双眼倒在血泊里,被人围观拍照的画面。 薛孟妮,帝都人士,是小康家庭出身,金融系的大一新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前世,这人跟她走得很近,面对学校内的其他人指责与唾骂,会挺身站出来维护她。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爱恨分明,却没有落得一个好结局。 苏晚棠得知薛孟妮因受情伤跳楼的消息时,根本不相信这么开朗的女孩会自杀。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被夏妍抢夺命格气运的她,身边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薛孟妮的死亡,虽然不是她造成的,可她是间接性凶手。 苏晚棠压下心底涌来的愧疚,对薛孟妮扬起一抹柔和笑容。 “我回来拿点东西,你继续睡。” 她转身快步离开,生怕周身外泄的煞气,会影响到薛孟妮跟宿舍的其他人。 “等等,晚棠,你最近都没有来上课,灭绝师太已经放话了,要是再看不到你就给你挂科。” 身后传来薛孟妮的提醒声,走到门口的苏晚棠,头也不回道:“我过几天就回来上课。” 话说完,她推门离去,背影落荒而逃。 苏晚棠下楼时,心绪不宁,精致脸庞阴沉如水。 她今生除了报仇雪恨,还要偿还前世欠下的因果债。 这一次,任何人都休想要伤害曾经的友人半分。 苏晚棠驾驶着跑车离开学校,直奔帝都古董一条街方向而去。 等她开到古董街,天已经大亮了,宽敞的街口摆着不少小吃摊。 这个时间段本该是清冷的,此时人头攒动,不止停车位难找,小吃摊都围满了人。 苏晚棠找了好久才停好车,来到街口小吃摊,排队买了几个包子一杯豆浆。 她一边吃一边溜达着走进古董街,一边打量着周围挂着红绸的店铺。 刚在小吃摊排队的时候,她听到众人议论,得知这里热闹非凡的缘由。 古董街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翡翠原石交易活动。 而今年举办的时间,恰巧就是今天。 第21章 南笙一梦,棠棠偶遇前辈 苏晚棠溜达了两条街,终于找到一家卖符纸跟朱砂的香火店。 这条街很热闹,数家玉石店铺都人满为患。 香火店的对面玉石店铺生意兴隆,门口摆放着几十块形态丑陋的石头。 苏晚棠只随意扫了一眼,就抬脚迈上香火店的台阶。 然而,她眼尾余光看到对面门口的一块石头,不禁顿足在原地。 其中有一块畸形石头,在大白天隐隐散发出黯淡光芒,丝丝缕缕的灵气外泄出来。 有几个客人蹲在门口,用鉴定工具查看几块稍大的石头,那块畸形石头无人关注。 苏晚棠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捻,心念一起,有了些想法。 她直奔对面店铺而去,走到守在门口挂着工作牌的男人身前。 苏晚棠伸手指向一堆毛料,问:“门口这些石头都怎么卖的?” 工作人员瞧着她眉眼矜傲,气质清冷慵懒,绝非普通人,态度谨慎了几分。 “门口摆着的毛料价钱两千到三万不等,您要是有心气可以进店看看,顶级货都在屋里。” 苏晚棠点了点头,朝她看中的那块畸形毛料走去。 她单手覆在表面粗糙的石头上,输送灵力去探索石头的内里。 灵力刚才输送,就触碰到一股温和的力量。 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石头缝撞击在苏晚棠的手上,钻进她的体内。 被突如其来的灵气冲击,苏晚棠有种全身经脉,都被滋养与洗涤的感觉。 可惜,没有直接接触内里的灵气载体,这种感觉转眼即逝。 苏晚棠眸底绽放出一丝精光,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眼神灼热地盯着丑陋石头,只有一个想法——买它! 苏晚棠搬起重达十斤的丑陋石头,来到工作人员面前。 “这块石头我要了,在哪结账?” 工作人员说:“这块原石价格五千五,您要是再选购两块,可享九五折优惠。” 苏晚棠微微凝眉,垂眸打量着门口两侧的石头。 剩下的歪瓜裂枣石头,没有让她感应到灵气,直接摇头拒绝了。 她已经消费了五千多,剩下的钱还要买符纸跟朱砂,钱不太够用了。 工作人员领着苏晚棠,走进热闹的店铺内,直奔收银台去结账。 “您要不要现场切割原石,我去给您取号排队?” 苏晚棠想了想,点头道:“有劳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工作人员笑容灿烂,能服务这样长得好看,还有礼貌的客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 苏晚棠拿着排队号码条离开玉石店铺,直奔对面的香火店,脚步略显急切。 只因现场切石排在她前面的仅剩两个人。 等她买好符纸跟朱砂,差不多就轮到她了。 香火店内,一名身姿修长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整理柜台上的货品。 苏晚棠走进店内,直奔主题:“老板,有没有符纸跟朱砂?” 整理货物的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好脸相,骨相不平庸。 此人一副温润如玉,君子翩翩的模样,看着三十左右的样子。 男人眼角的清浅纹路,深不可见底的睿智眼眸,有被岁月烙印的沧桑。 这人身上的违和感重重,绝非表面这般年轻,让人根本看不透。 柳南笙温和眼眸打量着苏晚棠,看到如此年轻的顾客,不禁笑弯了双眼,眼尾纹路深了几分。 他笑着开口介绍:“普通符纸一刀800,普通朱砂一克600,中品符纸一刀3000,中等朱砂一克8000,一刀上品符纸,上等朱砂一克朱砂。” 这个报价听得苏晚棠一颗心不断下沉。 也太贵了! 比黄金都贵得离谱。 苏晚棠估算着她剩下的钱,只能买普通的符纸或者普通朱砂。 她沉默半晌,有了决定:“来一刀中品符纸,来六克普通朱砂。” 柳南笙拿出付款码,笑眯眯道:“承蒙惠顾,6600元。” 他转身去拿符纸跟朱砂,手上动作熟稔的包起来。 苏晚棠扫码付账后,符纸跟朱砂也送到了她面前。 她刚拿好东西,柳南笙忽然道:“小姑娘,冒昧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你用,还是家里长辈要的?” 准备离开的苏晚棠,掀起眼帘,沉静眼眸凝视着柳南笙。 她似笑非笑地问:“有什么区别吗?” 柳南笙坦诚道:“这倒没有,只是来我这买东西的大多是玄门中人,我瞧着你如此年轻,有些好奇罢了。” 苏晚棠红唇勾起一抹邪气弧度:“老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柳南笙面露疑惑,以鼻音询问 苏晚棠轻飘飘道:“好奇心是一把双刃剑。” 柳南笙不禁笑了:“我还以为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这话也逗笑了苏晚棠,她对这人本就没有恶感,如此幽默反倒让人心生好感。 柳南笙知道苏晚棠的警惕心强,也没打算真套什么话,纯粹是好奇而已。 他略一颔首,拱手道:“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欢迎再次光顾小店。” 苏晚棠从柜台上拿起一张名片,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柳南笙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失笑。 现在的孩子警惕心很强,实力也不俗。 他刚刚清楚感受到,苏晚棠周身萦绕的淡薄灵气。 如此天资聪慧,实力不俗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后辈。 柳南笙收拾好桌面,来到门口的藤椅前,坐姿豪放且舒服地躺上去。 他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一个名叫万寿无疆的人,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南笙一梦]:刚接待了一个小姑娘,通身的灵气比之你我年轻时还要出色。 消息刚发过去,那边就回了过来。 [万寿无疆]:呵呵……再出色又如何,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修炼至今,还不是混吃等死。 柳南笙看到混吃等死几个字,唇角勾起的笑意弧度消失,眸底翻涌着危险情绪。 看似温和无害的人,周身肆意着属于强者的逼仄压迫感气场。 柳南笙没有再回消息,撂下手机,闭目养神。 他周身气息变得安静下来,散发出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 第22章 教我做人?你还不配! 苏晚棠再次回到玉石店铺,与前来寻找她的工作人员撞上。 对方脸上堆满了笑:“马上就轮到切割您的玉石了。” 苏晚棠把手中捏着的号码条递过去。 工作人员伸手接过,做出邀请手势:“请您跟我到前面现场观看。”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店铺的最里面。 这里不少人聚集围观,大多人意气风发的模样,压低声交流。 台上的解石师傅拿起那块,属于苏晚棠的畸形石头,扬高声音喊道。 “接下来切割的是22号原石,客人有没有什么解石要求?” 站在台下的苏晚棠,盯着摆在切石机下的畸形石头。 她回应道:“从左边延伸五厘米的位置切割。” 清冷悦耳的嗓音,引来周围不少人关注。 看到苏晚棠这么年轻的女孩,众人神色各异,把她当做一时兴起的孩子。 在场的大多都是老玩家,一看台上的原石毛料,就知道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其中有一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棠,满脸的诧异与震惊。 台上的解石师傅公事公办,按照苏晚棠的吩咐操作切割。 一刀下去,露出白花花的石头纹路。 现场传来几道嘲讽的讥笑声,对此丝毫不意外。 俗话说得好,一刀穷,一刀富,赌石输赢只在一刀间。 解石师傅看向站在台下的苏晚棠,问道:“接下来怎么切?” 苏晚棠盯着台上的那块畸形石头,摸着下巴思索。 难道是她估算有误,这块石头里没有玉石。 那她感受到的浓郁灵气,又是从哪来的。 苏晚棠抬眼,对解石师傅说:“再往后挪两厘米继续切,如果还是不见玉,就一直切下去,直到把它全部解完为止。” 台上的解石师傅没有丝毫不耐,沉闷地点了点头,继续做事。 可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不乐意了。 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苏晚棠的面前。 他仰着下巴,趾高气扬的,张嘴就道:“你那破石头一看就是垃圾废料,我买了几十块毛料排队,哪有时间陪你浪费,劝你赶紧放弃,别在这捣乱。” 苏晚棠冷眸睨向中年男人,嗓音凛冽:“你哪位?” 对方似乎就在等这句话,扬高声音,底气十足道:“我是宝恒珠宝公司的采购经理。” 得知中年男人的身份,周围人呼吸一滞。 宝恒珠宝,是华国第一珠宝大品牌,也是世界十大知名珠宝品牌之一。 苏晚棠是知道宝恒珠宝的,还经常光顾这家品牌店。 她挑了挑漂亮的眉,红唇轻启,直接开怼。 “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你赶着投胎啊?” 中年男人沉下脸,没想到无论走到哪都好用的身份,在一个小丫头面前碰壁。 他微眯着双眼盯着苏晚棠,眼里喷涌出的怒火如有实质。 中年男人威胁道:“小丫头,出门在外要嘴留口德,得罪了人不好走夜路。” “你威胁我?” 苏晚棠红唇挽起邪气弧度,眼神清清冷冷地睨着对方。 中年男人眼神阴沉,面露冷笑:“我是在教你做人!” 苏晚棠的唇角下压,表情在刹那间蒙上一层冰霜,像是被踩到底线。 她走上前拎着中年男人的衣领,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苏晚棠拍了拍手,精致脸庞露出轻蔑笑容,悦耳嗓音语调清浅。 “教我做人?你还不配!对了,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走夜路。” 在夜路游荡的孤魂野鬼,都比自以为是的人强。 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狼狈的爬都爬不起来。 里子面子都丢光了的他,眼神愤恨地瞪着苏晚棠。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等你来我这取号去投胎?不用,我允了。” 玉石店经理得知有人闹事,其中一位是宝恒珠宝公司的经理,顶着一头受惊的冷汗跑来。 这位可是店里的大主顾,根本得罪不起。 经理来得好巧不巧,正好看见身体娇弱的苏晚棠,一个过肩摔把近一米八的男人摔在地上。 经理冷汗不停的流,亲自上前把趴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 等人站稳后,他快步朝苏晚棠走去。 周围人一看这架势,就是要问罪苏晚棠。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众人纷纷远离容貌不俗,下手十分凶残的女孩。 就在经理距离苏晚棠仅有几步之遥时,一道头顶耀眼奶奶灰发色的身影冲上前。 一直在人群中观望的傅晨彦,把苏晚棠挡在身后。 他对经理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想对我大嫂做什么?” 经理认出这位是老板女儿亲自领进来的贵客。 他准备问罪的嘴脸,立刻露出殷勤笑容。 “原来这是您大嫂,她刚刚得罪了宝恒珠宝的经理,这件事不太好办啊。” 傅晨彦满脸傲然道:“你让他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我担着。” 店铺经理苦着一张脸,踌躇道:“可是……” 傅晨彦不悦地打断他:“没什么可是,宝恒珠宝的小少爷跟我是同学,劝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他不准备以傅三少的身份压人,同样也不能让苏晚棠任人欺辱。 哪怕这位堂嫂神神叨叨的,傅晨彦烙印在骨子里的护短本性,本能的冒出来,压都压不下去。 经理看着眼前的矜傲少年,又瞥向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苏晚棠。 他很快有了决断,笑眯眯地说:“那一会请二位楼上喝杯茶。” 这是要把人留住,等事情解决完后再放人离开。 傅晨彦臭着一张脸答应了。 店铺经理也不离开,吩咐人快速清理现场混乱。 这一插曲结束后,不少人纷纷远离傅晨彦跟苏晚棠,生怕被他们牵连。 台上的解石师傅习以为常地看了一出好戏,继续切割原石毛料。 又一刀下去。 切面露依旧是白花花的石头。 傅晨彦对苏晚棠压低声吐槽:“你这是什么眼光,买了一块一文不值的破石头。” 苏晚棠斜睨他一眼,轻嗤道:“你管我。” 傅晨彦气笑了:“我要是不管你,你刚刚就被人带走了。” 苏晚棠丝毫不领情,声音不疾不徐道:“那人一脸倒霉相,前半生诸事顺遂,后半生穷困潦倒。” 傅晨彦脸色微僵。 来了来了! 堂嫂又开始神神叨叨的。 苏晚棠嘴上不停:“他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事业感情都要出大问题,血光之灾也免不了,不用你出手,他也不会不能不敢找我麻烦。” 看出那位采购经理的面相是其次。 苏晚棠不爽的是被人威胁,对方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就欠虐。 傅晨彦的唇角抽了抽,有些气结。 合着,他帮忙还错了不成。 周围较近的人听到苏晚棠的话,看她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这小姑娘模样生得不错,性子也很凶残。 就是没想到这孩子还挺迷信。 “出绿了!出绿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激动声。 第23章 暴富的棠棠,了断因果 众人眼神热切,目光惊艳地盯着台上。 原石毛料被切开的整面,露出来的是翡翠绚丽颜色,绽放出璀璨光芒。 “这、这是……” “天啊,竟然真是玻璃种!” “这是什么运气,瞧这面积赚大了!” 玻璃种翡翠和它的名字一样,就像玻璃一样透明。 这种翡翠表面带有玻璃光泽,纯净度极高,价格也非常昂贵。 傅晨彦满脸错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台上的玻璃种翡翠。 周围的人好像忘记了,苏晚棠才得罪宝恒珠宝公司的经理,迅速围拥而上。 “小姑娘,我出一百万买下它!” “一百万?你打发要饭的?我出六百万!” “让开让开!我出一千五百万!” 苏晚棠跟傅晨彦很快被人包围得密不透风。 一块没解完的毛料,开价一千五百万不低了。 谁也说不好,它是不是只有表面一层翡翠。 苏晚棠态度疏离地拒绝:“不卖,继续解石。” 一听她说不卖,众人大失所望,目光再次移到台上。 开出极品翡翠的解石师傅也很激动,接下来解石越加小心了。 解石切割机小心翼翼的作业,毛料里面的晶莹剔透冰种翡翠,很快呈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价值已经超过了,之前的叫价一千五百万。 要知道这种极品翡翠,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又有人蠢蠢欲动了,来到苏晚棠的身边,压低声问。 “姑娘,这块原料我出三千万买下,你看如何?” 别看周围人盯着台上,在男人凑到苏晚棠身边时,都竖起了耳朵。 一听有人出三千万,一个上了年纪,穿着中山服的老人也出声了。 “我出三千五百万!姑娘如果有心卖,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苏晚棠还是摇头拒绝:“抱歉,我想把它完全解开。” 老人满脸遗憾,没有继续纠缠不清。 半个小时后。 两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极品玻璃种翡翠,完美呈现在大家眼前。 整块翡翠玉石通透饱满,色调清新雅致,颜色饱和度超高。 就这么一块极品冰种翡翠,一旦打造成品卖出去,少说也有上亿。 傅晨彦跟宝恒珠宝公司的小少爷是同学,对玉石生意的利润有所了解。 如果利用好了,这块极品玻璃种翡翠能净盈利数亿。 傅晨彦看向苏晚棠,满脸的欲言又止,还有说不出的震惊。 他这位小堂嫂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傅晨彦没忍住,好奇地问:“大嫂,你这块石头花多少钱买的?” 苏晚棠心情还算不错,笑着回答:“5500块!” 周围人一听这话,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这分明就是白捡啊! 玉石店的工作人员把解出来的极品翡翠,送到苏晚棠的面前。 “恭喜贵客,开出极品翡翠!” 苏晚棠接过翡翠,眉目温和道:“谢谢——”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极品翡翠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秀美好看。 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这块玉石内蕴含的灵气非常浓郁。 苏晚棠双手拢着极品翡翠,旁若无人地吸收着玉石内的灵气。 几瞬间,里面的灵气就被吸干了。 玉石颜色依旧光彩夺目,是十分难得一见的佳品。 可惜,它现在失去了灵性,沦为观赏装饰品。 一个年轻男人走到她身边,直白地问:“姑娘,你那块毛料是在哪个区域买的?” 苏晚棠羽睫低垂,盯着手中的翡翠玉石,头也不抬道:“门口。” 她话音刚落,在场的大半人一窝蜂地往外跑。 生怕晚了一步,外面的石头被抢光了。 唯有那个头发花白,穿着中山服的老人留在原地,眼神热切地盯着苏晚棠。 老人知道想要拿下这块翡翠的可能性很小,还是不愿放弃。 “小姑娘,你这块翡翠真的不准备出手吗?” 苏晚棠掀起眼帘,对上老人的渴望表情。 她刚准备说话,店铺外面响起放鞭炮的声音。 “来一来看一看,本店刚开出一块极品玻璃种翡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整条古董街都炸开了,不少人冲进来,守候在旁的经理快步上前。 他脸上堆满恭维笑容:“贵客,楼下太闹腾了,不如楼上坐一坐?” 此时,他哪还敢找这位贵客的麻烦,恨不得把人给供起来。 这位简直就是店内的财神爷,事关他的业绩! 至于那位宝恒珠宝公司的经理? 啊,抱歉,他不熟! 苏晚棠不打算跟人周旋,笑着对中山服老人说。 “先说好,这块玉石没有灵气,你打算出多少价钱买?” 老人一听有戏,连忙报出最低价:“一个亿。” 至于玉石的灵性,谁在乎那个,生意人只谈金钱。 他想着如果眼前姑娘不满意,可以再提一提价,做生意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 可苏晚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点了头:“成交!” 她把极品玻璃种翡翠送到老人的面前:“你先验验货,它真没有灵气了。” 老人的表情一片空白,身体僵在原地,明显懵了。 不说是他,围观的人也露出震惊表情。 老人很快回过神,激动地对身后几个人招手,让他们上前来验货。 经过一系列的严谨鉴定,苏晚棠卡上入账一个亿。 大赚一笔,她脸上的灿烂笑容掩都掩不住。 她对傅晨彦说:“我先走了。”话说完,转身离去。 “等等!一起!” 傅晨彦喊住苏晚棠,对不远处的几个年轻男女挥手。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回头电话联系。” 在解石台的边沿地板上,有个白色袋子无人问津。 之前服务苏晚棠的工作人员看到了,忙喊道:“客人请等等,你的东西落下了!” 两手空空的苏晚棠回头,看到工作人员拎着袋子小跑而来。 “嘭——!” 许是因为太激动,工作人员没看脚下的路,摔了一跤。 他这一摔,袋子没拿稳,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包好的符纸跟朱砂,就这么闯入众人的眼中。 原来,小姑娘不止是迷信。 她这根本就是入魔了。 苏晚棠在众人注视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装到袋子里。 她对趴在地上的工作人员,笑着致谢:“谢了。” 话毕,抬手在龇牙咧嘴的男人头上挥了挥。 这人身上有一丝无伤大雅的煞气,气运稍有一点坎坷。 她把对方体内的煞气吸收,既了了彼此的因果,也赚到了煞气。 苏晚棠一个人来的古董街,离开的时候身后跟着傅晨彦这条尾巴。 坐在车上的苏晚棠偏头,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傅晨彦看。 她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傅晨彦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心底发毛地问:“怎、怎么了?” 苏晚棠指着傅晨彦的脑袋右侧,那里的头发密度不太对劲。 她出声打趣道:“你这是一晚上就痊愈了?够迅速的。” 要知道这人昨晚头上还裹着纱布,今天不仅拆掉了,连头发都完好无损。 傅晨彦想到这茬,对苏晚棠翻白眼,曲起的食指拨了拨右侧的头发。 他有些心塞地开口:“假发片,把伤口给盖住了。” 对于十分在意形象的傅三少,出门哪能顶着纱布。 苏晚棠眼神戏谑,调侃道:“这么爱臭美啊?” 臭美到如今阴云罩顶。 血光之灾即将演变破运之灾。 也不知道这人跟谁接触过,沾染了一丝阴气。 第24章 棠棠的警告,阴气缠身 傅晨彦不知内情,听到苏晚棠的打趣,不禁磨了磨牙。 他羞恼地瞪着苏晚棠,低声反驳:“这不是臭美,是形象问题!” 苏晚棠目光怜悯地打量着他:“劝你赶紧摘点假发片,伤口快感染了。 一旦伤势加重,血光之灾短时间怕是过不去了,严重了还会影响你的气运。” “……”傅晨彦气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他为什么要跟来? 跟同学一起玩耍不香吗! 苏晚棠笑了:“行啊,等你咽气了,我给你布置墓地风水。” 这还是她看在跟傅司宴,是已婚夫妇的面子上。 “你就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 傅晨彦的眼神怨念,还有点委屈。 他手捂着胸口,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模样。 虽然对玄学半信半疑,可苏晚棠的话实在是太邪门了。 傅晨彦不顾发型的美观,直接摘掉了假发片。 头发秃了一块的区域,露出缝了针被纱布盖住的伤处。 他感受到空气穿透纱布,伤口在隐隐刺痛,像是针扎似的。 傅晨彦没当回事,嘴上吐槽:“你这几天每次看到我,嘴里就没有吐出一句好话!” 先是诅咒他血光之灾,今天说他气运不好,说急了还想直接送他一程。 谁家的嫂子这么凶残,也不知道大哥受不受得了。 苏晚棠启动车子,意味深长道:“只能怪你太倒霉,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凡事不要急于表现。” 这人如果不是代表傅家人试探她,就不会近距离沾染她身上的煞气。 没有血光之灾,也就不会有现如今的阴气缠身。 傅晨彦身体放松地倚在座椅上,闻言眸光微闪,心思百转千回。 他回想这几天,有没有做过什么出头的事。 除了在婚礼那天试探苏晚棠,好像都挺安分的。 苏晚棠开车离开古董街,闲聊般地问:“你今天怎么出门了?” 傅晨彦从沉思中回神,伸了伸大长腿,懒洋洋地回道:“被同学喊来的。” 苏晚棠顺着话问:“什么同学?关系怎么样?” 正是这两句看似平常的询问,引来傅晨彦的重视。 他跟苏晚棠真正接触,是从婚礼那天开始的。 这位新上任的大嫂,性子冷清,行事凶残。 她不像是对无关紧要的人感兴趣的人,除非是……有内情。 傅晨彦手指拨了拨略长的刘海,不动声色地说:“就是几个平时玩得不错的同学。 其中一个是玉石店老板的女儿,叫樊芸,她是宝恒珠宝公司小少爷乐昊的女朋友。” 正在开车的苏晚棠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地问:“有没有那几个同学的近期照片?” 傅晨彦脸上的平静裂开,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晚棠。 他要是再看不出苏晚棠的不对劲,就是白痴了。 傅晨彦眯起眼,问:“你在打什么主意?” 苏晚棠把车停在路边,眼神犀利地打量着他:“你有什么让我惦记的东西吗?” 她对傅晨彦伸出手,催促道:“快点,我赶时间。” 笃定的语气,认定少年手中有同学的近期照片。 往日日天日地的嚣张傅三少,乱了心绪,还真听话地掏出手机。 苏晚棠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年轻男女,好看的眉尖轻蹙。 她伸手指着其中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又指了指一旁五官清秀的少女。 “这两个人阴气缠身,男孩阴气较重,女孩轻一点,你最近气运不太好,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傅晨彦眸底瞳孔骤缩,像尾巴毛都炸开的猫,表情奶凶奶凶的。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苏晚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迎上他怀疑的眼神,苏晚棠冷笑一声。 她启动车子,优美车身窜出去,以沉默回应傅晨彦。 不怪傅晨彦会怀疑,要知道苏晚棠指出来的少年跟少女,正是乐昊跟樊芸。 这两人是帝都第一学府的学生,还是玄学社的社长跟副社长。 玄学社研究一切超自然事件,跟非已知科学能够解释现象的社团。 他们是专门研究各种怪谈事件,查探出了名的灵异事故地,隔三差五就搞一些探险之类的。 好巧不巧,前两天给傅晨彦打求救电话的人,正是乐昊他们。 那天乐昊、樊芸几人去鬼屋探险,碰到了一些邪门的事。 好在是虚惊一场,最后大家都平安归家了。 就在昨天,乐昊开车出门出车祸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 傅晨彦得知乐昊住院,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去医院探病。 乐昊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瘦得很厉害,都快脱相了。 他直言招惹了不好的东西,让女朋友樊芸去找一些能镇邪的物件。 身为玉石店老板的女儿,樊芸清楚镇邪的东西都是古董之类的,当即提出要去店里看看。 傅晨彦对这些玄学事件不感兴趣,也不准备去凑热闹。 樊芸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毛骨悚然的,特别害怕,让大家陪她一起。 这才有了后续跟苏晚棠偶遇的事件,以及眼下车厢内的紧张氛围。 傅晨彦盯着照片上的乐昊,意识到他刚刚说错话了。 苏晚棠是南洋人,才来帝都几个月。 她连上流圈子都没进去,就被苏家逐出家门。 这人跟乐昊没有任何利益纠缠,也不可能跟他的车祸有关系。 只是傅晨彦身处世家之中,耳濡目染,见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下意识就多想了。 傅三少倒也坦诚,知错就认错,对面色不虞的苏晚棠道歉。 “大嫂,抱歉,我刚刚话说重了。” 苏晚棠眸底泛起冷意光芒,口吻不悦道:“你如果不是傅司宴的弟弟,我才懒得管你。” 傅晨彦感受到车内的逼仄压迫感,身体下意识往车门方向躲了躲。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把乐昊跟樊芸的遭遇,三言两语地告诉苏晚棠。 “大嫂,如果他们真的撞邪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傅晨彦还是不怎么相信,乐昊跟樊芸是撞邪,或者碰到什么脏东西。 他想知道苏晚棠对这件事怎么看,进而试探一下她。 苏晚棠哪能看不出傅晨彦的想法。 她斜睨对方一眼,出言嘲讽道。 “你当我什么?圣母吗?还是垃圾桶?” “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往我这扔,没那闲工夫!” 第25章 灵符,一点灵光即是符 苏晚棠生气了。 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炫蓝色的超级跑车,在喧哗热闹的市区街道,开出了残影的速度。 回傅家老宅近半个小时的路程,被苏晚棠缩短了一半。 古色古香的傅家老宅,坐落在市中央,靠近权力的中心区域。 气势如虹的庄园,占地面积数万平米,代表了傅家在帝都的权势。 蓝色跑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庄园,直奔傅司宴所住的那栋别墅。 车刚停稳,坐在副驾驶位的傅晨彦,扶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来。 他一张脸煞白,躬着身体,哇的一声吐出来。 傅晨彦这辈子都没有做过如此极速的车,还是在市区道路上。 苏晚棠看都不看他一眼,拎着手提袋离开。 臭小子,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典型的欠调教! 傅晨彦吐完,抬头寻找苏晚棠的身影时,人早已不见了。 苏晚棠来到二楼,在路过傅司宴的卧室时,顿足在原地。 她犹豫片刻,走上前敲了敲房门。 “请进——” 屋内传来男人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 苏晚棠推门而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以及站在他身后的狄青。 她清冷无温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傅司宴,目光落在他被纱布包裹的双手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傅司宴白皙病态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温和笑容:“感觉比昨天要好一些。” 其实,他现在的感受并不太好。 双腿已经恢复了知觉,随之而来的疼痛,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他。 苏晚棠瞧着傅司宴的惨白脸色,知道这人正处于恢复初期,痛处最难耐的阶段。 她低垂着眼睫,盯着傅司宴被纱布包裹着的双手。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昨天指甲外翻,血肉分离的惨状在眼前闪现。 多好看的一双手,可惜了。 傅司宴把苏晚棠眼底的惋惜看在眼中。 他搭在轮椅上的手,不禁微蜷,下一秒疼痛袭来。 十指连心,每根手指的感觉都非常灵敏,疼痛直达他心上。 傅司宴的眉心紧蹙,本就白皙病态的脸色,因痛越加白了几分。 不过他的忍耐力很强,紧蹙的双眉很快松开,喜怒不形于色。 “你来得正好,收集的药材都差不多了,不过有两种药材比较难找。” 苏晚棠双眼微亮,唇畔扬起一抹笑意,没想到傅家的速度会这么迅速。 她走到傅司宴的身边,问:“药材什么时候送到,还差哪两味药?” 傅司宴薄唇翕动:“是紫霜萱草跟千年野人参。” 苏晚棠脸上的愉悦笑意微顿,面露肃穆之色。 傅司宴继续道:“你要的所有药材都是野生的,其中以紫霜萱草跟千年野人参最为珍贵,这两味药材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他温声细语,话说得缓慢而低沉,黑眸在苏晚棠的脸上逡巡。 苏晚棠无视他的探究,凝着眉问:“以傅家的能力也找不到?” 千年野人参,就像是濒临灭绝的动物一样,极为珍贵罕见。 一旦出现,必是天价,引无数富豪权贵争夺。 苏晚棠知道需要的很多药材比较珍贵,才会让傅家来收集。 没想到,以傅家的名义也会遇到困难。 傅司宴把她脸上的失望看在眼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紫霜萱草是一种早就灭绝的草药,千年野人参更是何其珍贵。 这两样东西,即便有人有也不会拿出来,那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傅家有权有势不错,短时间内查不到持有者,也没办法得到稀有药材。 苏晚棠的一张脸明显垮下来,神色紧绷,看起来面无表情。 紫霜萱草,她倒是不知道早已灭绝了。 稳固淬炼魂魄的药方,她也是通过扳指的传承得知。 失望过后的苏晚棠,很快振作起来。 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 紫霜萱草跟千年野人参,也不是不可以用其他药来代替,只是药效没那么好而已。 她必须要尽快淬炼魂魄,加速修炼提升灵力。 否则接下来的所有计划,都会彻底被打乱。 苏晚棠敛了敛眸,对傅司宴说:“尽快把药材送来,我今晚就要用。” 傅司宴唇角噙起笑意,温声道:“已经在送来的路上。” 他这一笑,狭长眼眸半眯,整个人尽显雍容华贵。 苏晚棠眸光微闪,不禁被这人的笑容惊艳。 傅司宴的脸,无疑是很好看的。 哪怕他现在因病脸色不好看,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苏晚棠低咳一声,伸出手指按了按,傅司宴手上包裹的纱布。 “两天后你要去参加宴会,手就这么包着也不是回事,取少量昨天的药材来泡手,过两天差不多就能好了。” 傅司宴斯文俊美的面孔微怔,没想到昨晚的药浴,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如果药方被其他人知晓,其价值非同凡响,将引来各方争夺。 下一秒,苏晚棠的话,打破傅爷的想法。 “在泡手前去我房间取符纸,否则没有任何效果。” 苏晚棠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门外走,回了隔壁的房间。 傅司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温和笑容逐渐散去,恢复一贯的冷漠。 他幽沉深邃的黑眸凝视着房门,内敛的杀伐决断气势肆意而出。 一直如同隐形人的狄青,走上前一步。 “爷,要不要现在去准备药材?” 傅司宴垂下眼帘,嗯了一声,声音清冽,饱含杀气地吩咐。 “此事不急,你让人去查一下,两天后的拍卖会帝都有哪几家参加。” “是,我立刻去办。” 狄青躬身行礼,迈着肃杀步伐离去。 * 苏晚棠回到隔壁房间,片刻都没有耽误。 她把符纸拿出来平铺在桌上,溶解圆盒内的少量朱砂。 挂着书桌上的毛笔,被一只纤纤玉指拎起,蘸了蘸血色朱砂。 苏晚棠执笔画符,动作行如流水般的好看,快速且沉稳。 动作一气呵成,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 俗话说,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 画符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全看能否能领会其中奥秘。 苏晚棠执笔的手上凝聚着灵力,运力一笔而成,一张灵符就成了。 这张灵符是给傅司宴泡手时需要用的,加持在药水中,才有昨晚药浴的功效。 苏晚棠利落地收笔,满目兴奋地盯着桌上的灵符。 符箓上扑面而来的灵气,如同旋风般涌来。 这是苏晚棠人生中画的第一张符。 她在赤玉玄璃戒内得到了的传承,很多以灵魂状态都无法做到。 六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把那些内容学识嚼碎了,在脑海中日夜琢磨。 苏晚棠丝毫不意外,初次能成功画出符箓。 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她忍不住欢喜。 符箓能镇邪,也能通鬼神。 等级越高的符箓,鬼神必听其号令。 画符不知窍,惹得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这可不是一句妄言。 符箓之术,玄之又玄。 第26章 三少被劈腿,喜当爹? 苏晚棠收起桌上的灵符,并未这点成就,而太过骄傲与窃喜。 她再次执笔画符,随着运笔的熟练,画符的速度越来越快。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清晰听到笔尖与符纸摩擦的声音。 站在桌前的苏晚棠,戴着赤玉扳指的手握着毛笔,皓腕随笔而动。 她精致绮丽的容颜神色肃穆,身姿优美,周身散发出光芒万丈的魅力。 时间缓缓流逝。 桌上的符纸被消耗了三分之二,苏晚棠还没有收手。 她画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笔尖挥动如残影般,一张不撂一张地画。 室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弥漫着一股逼仄的压迫感,威压让人感受到窒息。 苏晚棠握笔的手开始吃力,体内的灵力告捷,发出危险的信号。 她好看的眉心轻蹙,在画最后一张符时,一画到底,帅气的收尾。 此时的苏晚棠,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迹,小脸与唇色泛白,明显灵力消耗过度。 她撂下笔,看了眼时间。 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她竟然连续画了三个小时,连午饭都错过了。 苏晚棠轻呼一口气,开始收拾桌上摆放凌乱的符箓。 每一张符箓上面,都蕴含着浓郁的灵气,散发着肉眼看不到的金光。 如果这些符箓被拿到识货的人面前,恐怕会惊掉下巴,挣破头皮地抢夺。 苏晚棠对待这些符箓非常粗暴,随意叠起来扔进抽屉里,捏着一张灵符往门外走去。 她拉开房门,看到守在门外,站姿笔直严谨的狄青。 瞧着对方一动不动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听到房门声响,狄青转身对苏晚棠弯身行礼。 他语气恭敬道:“少夫人,我来拿符纸。” 苏晚棠把手中的灵符递给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嘱。 “把符纸直接扔进药水里就行,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 狄青面无表情地点头,态度十分严肃。 苏晚棠倚在门框上,目送狄青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问:“你在门口站了多久?” 狄青转过身,表情微动,声音没什么温度地说:“两个半小时。” 苏晚棠闻言露出哭笑不得表情,扶额低笑出声。 “你是傻了吗?不知道要敲门?” 被当成傻子的狄青,坚毅五官莫名露出一丝委屈。 他幽幽地盯着苏晚棠,小声说:“我敲门了,少夫人没理我。” “……”苏晚棠眨了眨眼,怔在原地。 她怎么没听到敲门声,书桌距离房门不远。 但凡有一点轻微动静,都不可能逃过她的耳朵。 狄青没有再说什么,对苏晚棠点了点头,打开隔壁的卧室房门。 倚在门框上的苏晚棠,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难不成她沉浸在画符期间,意识屏蔽了外界的动静。 如果真是这样,真难为狄青在门口苦等了两个多小时。 苏晚棠的肚子突然唱起了空城计,她走出房间,去楼下餐厅找吃的。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傅家有没有给她留饭。 苏晚棠刚走进餐厅,正在忙碌的佣人迎上来。 “少夫人,中午的饭给您热着,要不要现在用餐?” 傅家还真给她留了饭,她这会儿饿得胃都要疼了,连忙催道:“快端上来。” 饭菜一端上来,苏晚棠顾不得欣赏菜色的精美,下筷动作非常快速。 总觉得画符不止消耗灵力,还会消耗很大的体力。 苏晚棠平时的饭量,吃一碗饭就差不多了。 今天她连吃三碗,连带桌上的菜都用了过半。 从没有这么大胃口的苏晚棠,被这惊人的饭量吓到了。 如果她每次画符的后遗症,饭量都如此大,未免也太恐怖了。 “大嫂!大嫂!!” 餐厅外,传来傅晨彦的呼唤声,听声音还挺激动。 苏晚棠置若罔闻地吃饭,表情担忧又烦躁。 她可不想吃成一个胖子,不仅影响美观,行动还不方便。 傅晨彦冲进餐厅,看到坐在餐桌上苏晚棠,满脸兴奋地冲上前。 “大嫂,出事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听得苏晚棠耳朵都疼了。 她掀起眼帘,眼神不善地睨着傅晨彦。 “你是被人劈腿了,还是喜当爹了?” 被怼了的傅晨彦,脸上兴奋笑容消失。 他看着苏晚棠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小堂嫂究竟是有多不待见他,每次见面都盼着他倒霉。 苏晚棠欣赏着傅三少吃瘪的模样,心情很好地撂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她恢复血色的双唇轻启,声音散漫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晨彦有些郁闷地坐在苏晚棠的对面,幽幽地开口。 “你还记得上午,冲撞你的宝恒珠宝公司采购经理吗?” “嗯。”苏晚棠放下餐巾,挑眉问道:“他倒霉了?” 她神色淡然从容,语气笃定,清冷黑眸闪烁着讽刺情绪。 傅晨彦有些摸不准这件事是巧合,还是真的被苏晚棠算出来的。 他深呼一口气,徐徐道来:“那家伙婚内出轨,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他老婆中午去公司大闹一场。 宝恒珠宝公司的上层对采购经理不满,简单调查了下他,发现他挪用公司公款,直接把人告上了法庭。 现在那位经理直接就被抓了,现在妻子要跟他离婚,因挪用公款的数目较大,他后半生要在监狱度过了。” 说到这件事,傅晨彦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苏晚棠上午说这人要大祸临头,感情事业都会出问题。 下午就应验了,还是如此大的变故,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傅晨彦不是见证者,还以为这件事过度夸张。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看苏晚棠的眼神变得微妙。 傅晨彦小心翼翼地问:“大嫂,这事真的是你算出来的?” 苏晚棠得知上午招惹她的人倒霉了,心情十分的舒坦。 面对傅晨彦的询问,她也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如果那人上午没有得罪我,还能再逍遥几个月。 今天得罪了我,是他气运不佳,报应提前了而已。” 想教她做人? 那人怕是吃了熊心豹胆。 如果这里不是华国,苏晚棠不会如此轻拿轻放。 在南洋,玄术师身份尊贵,凌驾于律法之上。 可惜,这里华国。 法律严禁,不容亵渎与挑衅。 第27章 傅爷和棠棠的心意相通 傅晨彦听得是目瞪口呆。 按理说如此大言不惭的苏晚棠,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可他对上苏晚棠沉静如水的目光,直觉她说的都是真的。 傅晨彦吞了吞口水,半试探半狐疑地问:“乐昊他们真的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苏晚棠敛眸凛声道:“阴气罩顶,怨鬼缠身,无端招邪,怕是要命不久矣。” 她随意地陈述口吻,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 傅晨彦听得心下大惊,为乐昊、樊芸几个人担心不已。 “大嫂,这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苏晚棠的身体后仰,坐姿懒散,似笑非笑地睨着傅晨彦。 傅三少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主动把乐昊等人鬼屋探险的事告知。 苏晚棠得知乐昊是玄学社的,还不怕死地去探险鬼屋,脸上笑意收敛。 “他们既然早已把生死置之事外,就要承担其后果。” 她冷下脸,拒绝继续交谈,起身离开餐厅。 在苏晚棠看来,主动找死的人,不值得人同情。 坐在餐厅的傅晨彦,表情有些懊恼跟纠结。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在苏晚棠的三言两语影响下,傅晨彦有点相信乐昊是撞邪了。 虽说还是半信半疑,架不住他心底的那杆秤偏移。 * 苏晚棠走出餐厅,看到狄青从外面走进来,抱着近一人高的木盒。 狄青走上前,垂首问候:“少夫人——” 苏晚棠看向他怀中的木盒,感受到比玉石还要浓郁的灵气。 她脸上露出好奇,随口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狄青回道:“是近三百年的野人参。” 苏晚棠的双眼泛起一丝亮光。 不到三百年的野人参,竟然蕴含如此浓郁的灵气。 千年的野人参找不到,这支三百年份的也不错。 苏晚棠走上前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的主参,跟延伸出来的数百条大小根须。 扑面而来的灵气,钻入她的皮肤,快速涌入体内。 苏晚棠感受到浓郁的灵气,将其拢于丹田炼化。 她盯着木盒里保存完好的野人参,眼底的喜爱之情掩都掩不住。 苏晚棠又问:“这支野人参多少钱?” 保存如此完美,灵气也没有被破坏,价钱肯定不低。 狄青面露犹豫,如实回道:“价值1800万。” “这么贵?” 苏晚棠凝眉,感到不可思议。 狄青说:“曾有人出3000万购买这支人参,被买主拒绝了。 傅爷得知这件事后派人去谈,最终以市值价把它买下来。” 苏晚棠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买主3000万都不卖,卖给傅家1800万。 这支野人参,分明是傅家用人情换来的。 苏晚棠想到给傅司宴的五千万,潋滟眸光微闪。 她不经意地问:“除了紫霜萱草,其他药材总共花费多少?” 狄青有问必答:“具体不清楚,不过已经超过五千万了。” 苏晚棠要买的药材,要求全部都是野生的。 现在市面上的草药,大多都是人工种植出来的。 不管是普通还是珍贵的药材,野生的都极为难寻,发现一株就少一株。 听到花费超过五千万,苏晚棠的表情有些苦恼。 她后续还需要不少其他稀有珍贵药材。 这钱花得如流水般快。 苏晚棠合上装着人参的木盒,对狄青说:“你去找傅爷?” 狄青点头:“是。” 苏晚棠颔首道:“一起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来到傅司宴的卧室。 房门敞开的卧室内。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眼帘低垂,翻阅书桌上的文件。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修长如玉的手翻过纸张,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韵味。 上午还被纱布包裹的双手,此时远距离看,看不出丝毫伤痕存在。 傅司宴梳理齐整的发丝散落下来,配上金丝边眼镜,斯文又儒雅,像是温柔缱绻的贵公子。 听到脚步声响起,他懒懒地掀起眼皮,露出一双幽暗深邃的凉薄眸子。 苏晚棠的纤细身影映入眼中,傅司宴脸上的寒意褪去。 他目光温和地凝视着走近的少女,俊美病态容颜露出一抹清浅笑意。 苏晚棠走到书桌前,扫视着傅司宴的手。 她发现这人的手,还没有完全好。 傅司宴修剪整齐的指甲,里面映着清晰的血瘀。 因骨感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太过好看,让人忽略了指甲上的痕迹。 苏晚棠掏出手机,打开网上银行app,对傅司宴缓慢道。 “给我你的银行账号,再给你转五千万。” 她不想欠傅家的人情,人情就是因果。 沾染因果过多,承担的是非也多。 傅司宴瞥了一眼抱着人参的狄青,明白定然是他多嘴说了什么。 狄青心虚地低下头,极力降低存在感。 傅司宴微微蹙眉,对苏晚棠温柔含笑道:“你我是夫妻,不需要分得这么清楚。” 他的声线清润,语速不紧不慢,带有对后辈的纵容。 苏晚棠已经打开了app,听到这番话,表情一顿,随即露出玩味笑容。 “我还要购买不少其他药材。再者我们的婚姻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会杳无痕迹,还是算清楚的好。” 这话,傅司宴无法反驳,敛了敛眸子,薄唇溢出一丝轻笑。 在他的潜意识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婚姻只会是彼此的枷锁。 苏晚棠的态度坚决,摆明了不需要傅家的贴补。 傅司宴古井无波的眼眸,透着镜片深深看了苏晚棠一眼,让狄青跟她交接。 苏晚棠把五千万转出去后,顺便把欠萧君宇的钱也还了。 她卡里又没钱了,仅剩不到一千块。 虽说无债一身轻,可她再次面临着缺钱的困境。 苏晚棠倒也不纠结,钱没了还能再赚。 此时,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想法。 眼下有送上门的赚钱机会,只是被她给忽略了。 苏晚棠垂眸扫向桌上的文件,对傅司宴说:“你现在不能太劳累,最好卧床休养。” 傅司宴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没了镜片遮挡,幽邃黑眸略显几分攻略性。 他对苏晚棠温柔一笑:“处理几件力所能及的事,不碍事的。” “随你。” 苏晚棠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隔壁房间,而是下楼去找傅晨彦。 没办法,她太穷了。 现在来钱最快的方式,算命、捉鬼跟医术。 苏晚棠的骨气跟清高,早在前世就被磨平了。 她可以不屑与人虚与委蛇,却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卧室内。 傅司宴目光不咸不淡地在狄青身上掠过。 狄青感受到笼罩在身的沉沉压迫感,主动交代了在楼下发生的事。 傅司宴斯文脸庞没有太多情绪,没有波澜的眼眸,泛起了些许波澜。 他沉默半晌,浅色薄唇缓缓翕动:“以后不要在夫人面前提起这些。” 狄青连忙回道:“是,属下明白了——” 傅司宴抬手掐了掐疲惫的眉心,把手边的文件朝狄青扔去。 他眯起神色难辨的眸子,清朗嗓音透着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两天后的拍卖会,我会邀请各大家族看一出好戏,你去安排一下。” 狄青闻言,满身煞气涌动,凶光闪烁的眼眸,杀意一闪而过。 他快步走上前,把桌上的文件抱在怀中,慎重地点了点头。 第28章 今晚子时,必死无疑 苏晚棠刚下楼,傅晨彦满脸焦急地冲出餐厅。 看到苏晚棠,他双眼微微发亮:“大嫂!救命啊!!” “乐昊在医院吐血了,进了抢救室,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 苏晚棠见他脸色煞白,秃了一块的头发有几根白毛竖着,看起来萌蠢萌蠢的。 她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问:“让我出手救人,他们给多少报酬?” “……大嫂想要多少?”傅晨彦的唇角微抽。 人命关天的时候,苏晚棠竟然提钱。 这街头的神棍有什么区别! 苏晚棠没做过这种生意,哪里知道多少价位合适。 瞧着傅晨彦的模样,也知道他也不清楚。 苏晚棠轻叹一声,说:“你把医院地址给我,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傅晨彦想也不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要命了?”苏晚棠上下打量着他,嗤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再沾染阴气,小命不保。” 傅晨彦说:“那我给乐家那边打声招呼。” 苏晚棠点头:“行——” * 帝都,高端私人医院。 苏晚棠开车来到医院,乘坐电梯来到乐昊所住的楼层。 她单手插兜,迈着轻盈从容的步伐,顺着房门号找到最后一间病房。 她抬手敲响房门,里面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门被人打开,穿着得体,双眼通红的贵妇站在里面。 苏晚棠扬起一抹疏离的笑容:“您好,我来探望乐昊的。” 贵妇人擦了擦眼角,看着眼前模样出众的少女,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乐夫人让开身体,问道:“你是昊昊的同学?” 苏晚棠走进豪华病房,扑面而来的阴气席卷而来,森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黑雾缠身,煞气冲天,看得人心惊。 病床旁是监控血压、心跳的精密仪器,屏幕显示的数据不正常。 乐夫人关上房门,走到病床前,眼神哀伤地看着小儿子。 躺在床上的乐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脸颊上的肉凹陷。 乐夫人对苏晚棠说:“谢谢你来看昊昊,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准备把他转到国外治疗了。” 在抢救室走了一圈的乐昊,什么病因都查不出来,生机却在快速流逝。 医院束手无策,以一种疑似罕见的病例搪塞,告知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那群庸医分明是让乐昊等死。 乐夫人无法接受,跟丈夫和大儿子闹了一场,要带小儿子去国外治疗。 苏晚棠没理会乐夫人,从兜内掏出几张符纸。 她把其中一道蕴含灵气的符纸贴在床头。 躺在病床上的乐昊,蔓延在头顶的阴煞之气,顷刻间消散不少。 乐夫人盯着床头上的那道符箓,苍白脸色露出愕然表情。 她提高嗓音质问:“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苏晚棠指着床边的监测仪器,慢悠悠道:“心跳跟血压正在恢复。” 乐夫人仅看了一眼,不禁瞪大通红的双眼。 小儿子身体的综合数据在上升,有希望恢复正常数值。 苏晚棠挥了挥手中的几张符箓,对乐夫人笑眯眯地说。 “你儿子不是普通的生病,是被恶鬼缠身了,我可以救他,事后要收取报酬。” 乐夫人目光探究地审视眼前的少女,想起之前接到傅三少的那通电话。 对方支支吾吾的说,有人来医院探望乐昊,有希望能让他醒来。 乐夫人看苏晚棠的眼神变得复杂,一脸不认同的胡闹表情。 她压着心底的怒火,质问:“是傅三少让你来的?” 现在的孩子真没分寸,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敢如此胡闹。 苏晚棠察觉到乐夫人的不悦,脸上不达眼底的笑意收敛。 她声音漠然地说:“您儿子常年跟灵异事件打交道,现在被恶鬼缠身,今晚子时必死无疑。” 乐昊的生机快被恶鬼吸干了。 如果再不出手干预,他只能等死。 乐夫人登时就怒了:“胡说八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家昊昊只是生病了!” 当父母的,谁能忍受孩子被诅咒。 乐夫人没把苏晚棠轰出去,是她的得体教养不允许,以及看在傅家的面子上。 苏晚棠的眉心紧蹙,心道这笔生意怕是要黄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乐昊的手指动了一下。 苏晚棠眉梢微扬,对乐夫人说:“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不如等你儿子醒了,你们商量一下?” 乐夫人立刻拉下脸来,小儿子现在昏迷不醒,医生都没办法唤醒他。 苏晚棠这话,分明就是拿针扎她的心。 不等乐夫人动怒,苏晚棠接下来的动作,看得她心惊肉跳。 苏晚棠把躺在病床上的乐昊,动作粗暴地拉起来。 纤细食指探出,点在乐昊萦绕着煞气的眉心。 乐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前就要拉扯苏晚棠。 “唔——!” 少年的低哑痛苦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乐夫人僵硬地低头,发现小儿子的脸紧皱,嘴里发出低唔声。 她收回即将碰到苏晚棠胳膊的手,双眼死死地盯着乐昊。 苏晚棠收手,下一秒,乐昊睁开了双眼。 他布满血丝的惊悚眼眸,神经兮兮地打量着病房。 这副畏惧害怕的模样,像是被吓破了胆子。 苏晚棠倾身对上乐昊的涣散眼瞳,清冷嗓音淡漠,吐字清晰道。 “你现在被恶鬼缠身,我能救你,但你妈妈不同意,你们商量一下。” 乐昊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起暗淡光芒,眼神发直的盯着苏晚棠。 “是你!” 他一眼就认出苏晚棠的身份。 出身南洋富豪苏家的大小姐,因不择手段抢表姐的男人,事发后被逐出家门。 苏晚棠在心底叹了一声,真是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她抿唇轻笑,又补了一句:“是傅晨彦让我来的。” 听到傅晨彦的名字,乐昊眼底的狐疑散去。 “晨彦让你来做什么?” 苏晚棠不紧不慢道:“让我来救你,帮你灭了恶鬼。” 乐昊无视坐在病床上的乐夫人,伸手拉住苏晚棠的衣袖。 “你是天师?你真的能救我?” “有东西一直缠着我,我快被折磨疯了!” 苏晚棠脸色微沉,盯着乐昊攥着她衣袖的手。 她好看的眉紧紧皱着,手握符箓的手,轻轻一挥。 乐昊的手被刺了一下,疼得他立刻松开手。 这样的诡异手段,落入乐昊眼中,眼底浮现出明显的求生欲。 他满脸哀求地看着苏晚棠,无视她以往的丑闻,声音哽咽道。 “苏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乐昊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弥漫着阴气的双眼含泪,如恶鬼般地盯着苏晚棠。 第29章 棠棠崭露头角,原来是她 被乐昊忽视的乐夫人,看着小儿子神经兮兮的样子,一颗心都沉下来。 她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乐昊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苏晚棠羽睫微垂,黑沉眸子凝着乐昊,窥探藏在他体内的邪祟。 她倏地抿唇一笑,偏头去看神色恍惚的乐夫人。 “乐夫人,你同不同意这笔生意?” 语气冷漠如寒霜,口吻不疾不徐,没有感情温度。 乐夫人早就没了主意,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乐昊撑着虚弱的身体,爬向无措又焦虑的乐夫人,哭着喊着乞求。 “妈,那东西一直缠着我,再不想办法弄死它,死的人就是我!” 身为玄学社的社长,乐昊对于鬼神之说非常笃信。 他常年接触灵异事件,知道那东西缠着他,是想要他的命。 不管苏晚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救他。 但凡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乐昊都不想放弃。 乐夫人迎上儿子鬼气森森的瘆人双眼,哭得满脸的鼻涕跟眼泪,强忍惧意心疼地给他擦脸, 这位贵夫人,终是点头同意了。 苏晚眼底浮现出满意的笑意。 这笔生意算是成了! 苏晚棠捏着其中一道符纸,朝病房门口掷去。 符纸像是被赋予生命,漂浮在虚空,弹指间贴在门上。 整间病房都被布下结界,搞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传出去。 如此诡异手段,落在乐家母子二人眼中,心底震撼不已。 苏晚棠又拿起一张符纸,送到乐夫人的眼前。 “这是开天眼符箓,您需要见证整个过程。” 为了防止雇主半信半疑,事后各种纠缠不清或者赖账。 苏晚棠不给乐夫人拒绝的机会,手上的符箓快速贴在她的脑门上。 符箓刚一接触温热的皮肤,就化为灰烬。 乐夫人的双眼发热,视觉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空气弥漫着黑色气体。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啊!” 乐昊的惨叫声响起。 乐夫人循声望去,看到小儿子被苏晚棠粗暴地拉下病床。 “闭上眼睛,盘膝而坐!” 苏晚棠的声音严厉,声冷似冰,充满警告。 满身狼狈的乐昊,按照吩咐行事,身体颤抖地坐在地上。 病房内刮起一股阴风,吹得乐夫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站在乐昊身后的苏晚棠,周身气场大开,爆发出一股可怕的威压。 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出煞气,比病房内弥漫的阴气还危险。 苏晚棠漆黑眼眸泛起冷光,捏着手中的一道符箓,用力打在云昊的头顶。 “啊——!” 云昊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他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灵魂被割裂般的疼痛。 苏晚棠的双手快速打了个法诀,再次落在云昊的头顶。 她把体内的大部分灵力,都凝聚在掌上,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乐昊的身体里。 察觉到云昊体内的邪祟乱窜,她清冷嗓音,如浸雪般冰寒。 “恶鬼!还不速速现身!” 低沉森冷的嗓音,威严迫人,蕴含着浓烈的杀机。 躲藏在乐昊体内的黑雾,在灵力的追逐下,无处可躲。 最后,它不得不舍弃血肉之躯。 一道人形黑影从乐昊的体内钻出来。 苏晚棠手上动作十分迅速,扯着乐昊的病服衣领,把人丢给目瞪口呆的乐夫人。 紧接着,两张符纸落入乐夫人跟乐昊的手中。 “你们躲远点,小心被恶鬼伤到!” 乐夫人攥着符箓,紧紧搂着身体发虚的儿子,眼神惊恐地看着屋内的黑影。 这东西是从她儿子身体里钻出来的。 这、这就是恶鬼吗? 太可怕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 苏晚棠手中的符箓,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地朝恶鬼扔去。 在病房内乱窜的恶鬼,察觉到不妙,冲向墙壁准备逃遁。 他的魂魄并没有穿过墙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眼见身后的符箓追上来,恶鬼怨毒的血色眼眸瞥向乐家母子。 他几乎瞬移到目标面前,指甲漆黑的双手冲母子二人的脖子掐去。 还不等他的手碰到人,两道金光从乐夫人、乐昊身上弹射出来。 凄厉的刺耳痛呼声响起! 恶鬼被金光弹飞,狠狠撞到对面的墙壁上。 苏晚棠趁机驱使飘在虚空中的符箓,一道道打入恶鬼的魂体上。 恶鬼凄惨、尖锐的哀嚎声不断。 气焰嚣张的恶鬼,眨眼间鬼气被封印大半。 苏晚棠隔空将其吸附到手中,对上一双如血般渗人的眼睛。 恶鬼的脸丑陋不堪,腐烂的黑色肉里,蠕动着无数白色的小虫子。 苏晚棠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一股呕吐欲袭来。 她有点轻微的颜控,看到这么丑的东西,心理上不太舒服。 苏晚棠颤着手掏出一张符箓,把恶鬼封印进去。 恶心的东西终于消失了。 她那股呕吐欲也勉强压了下去。 “大、大师,那鬼是不是死了?” 身后响起乐夫人惊恐,声线颤抖的询问声。 苏晚棠轻呼一口气,转过身,一派从容镇定的模样。 她红唇勾起浅淡弧度:“恶鬼已经收了,现在谈谈你儿子的问题。” 乐夫人搂着昏过去的乐昊,满脸不安地问:“昊昊还没脱离危险?” 苏晚棠摇头:“人有三把火,在头顶和双肩,其中以头顶的那把火最为致命。 乐昊被恶鬼吞噬生机,肩上的两把火灭了,鬼气直达头顶,现在这把火岌岌可危。” 乐夫人本就惨白的脸色,完全没了血色。 她求助地望着眼前的少女:“那该怎么办?” 苏晚棠捏着封印恶鬼的符箓,朝趴在乐夫人怀中的乐昊走去。 “把人放到床上平躺,我可以把被恶鬼吞噬,还没融合的生机还给他。” “好好好……”乐夫人张开手去搀扶儿子,看到手中的灰烬。 刚刚恶鬼攻击她跟儿子时,她感到手心一阵发烫。 原来是手心里的符纸,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乐夫人咬紧牙关,狠狠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吃力地搬动着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弄到床上。 苏晚棠双手抱臂,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等乐昊躺到病床上,她食指跟中指并拢,触碰封印恶鬼的符箓。 凝聚着灵力的指尖,吸取被恶鬼吸走的生机。 一团白色光芒从符箓窜出来,萦绕在苏晚棠的手上。 乐昊的运气还不错。 他被窃取的生机,大部分都没有被恶鬼融合。 如果再迟上一两天,这些生机就会被完全吞噬融合。 苏晚棠牵引着指尖的生机,皓腕轻转,隔空注入乐昊的眉心。 这一幕,没有被乐夫人错过,整个人都震惊的失了声。 苏晚棠因消耗过多的灵力,绮丽清冷的脸色泛白。 她没有就此离开,倚在病房的座椅上恢复体力。 病房里安静无声,静得让人发慌。 乐夫人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晚棠,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第30章 本是同类,何必自相残杀 苏晚棠就是前段时间,在帝都闹得满城风雨,名声尽毁的南洋苏家小姐。 哪怕过去了一个月,她的所作所为,还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乐夫人打量着模样出众的苏晚棠,对于传言产生了怀疑。 她直觉这孩子不是那种,为了抢男人不择手段的人。 苏晚棠是少见的清纯浓颜系长相,面部轮廓有着勾人心魄的骨感美。 她身上有种矛盾的魅惑与清纯气质,媚骨天成、风情万种又不失清纯。 这张过于精致的五官,不像是南洋人,更偏向华国人的长相。 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苏晚棠,说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都不为过。 她根本不需要不择手段地抢男人,只要勾勾手指头,大把的男人趋之若鹜。 乐夫人目光探究地凝视着,正在闭目养神,一派淡然懒散的苏晚棠。 她不敢再看轻这孩子,眼神忌惮又充满敬意。 “唔——!” 安静的病房内,响起低唔声。 躺在病床上的乐昊,缓缓睁开双眼。 他眼底的鬼气消散,眼神明亮,脸上残留的恐惧未曾散去。 乐夫人喜极而泣,满脸激动:“昊昊!你醒了!” 乐昊皱着一张脸,表情痛苦道:“妈,我浑身都好疼。” 乐夫人闻言瞬间慌了神,刚要说找医生来看看,想起苏晚棠的存在。 她眼神求助地看着对方:“苏小姐,您看我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苏晚棠起身朝母子二人走去,站在病床前打量着乐昊,声音冷淡地说。 “被鬼附身,身体疼痛在所难免,他身上的鬼气没有完全消散,日后少去阴气重的地方。 尤其是要远离水源区域,记得要多晒晒太阳,少走夜路,多加锻炼身体,过几个月就好了。” 乐昊从床上爬起来,虚弱地倚在床头,满目感激地看着苏晚棠。 “谢谢苏小姐的救命之恩,不知道那个鬼怎么样了?” 提到鬼时,乐昊的双眼放光,满脸的求知欲。 苏晚棠拧着眉,眼神不悦地睨着他,表情也冷冷的。 “听说你跟一群人去鬼屋探险,唯独你被鬼缠上,是因为你八字轻,容易招鬼。 劝你以后少去那些阴气重,还有刚死过人的地方,否则下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乐昊的脸色白了白,眸底的恐惧都快要溢出眼眶了。 六七个人去探险,只有他一个人病重。 原来是他八字轻,邪气容易入侵。 这次,小命都差点被他玩没了。 苏晚棠见乐昊知道怕了,对母子二人说:“你们该付账了。” 乐夫人忙问:“多少?” 苏晚棠沉默片刻,说:“你看着给吧。” 她哪知道这个行业的报酬怎么给,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笔生意。 乐夫人似是看出了什么,赶紧拿起床上的手包掏出手机。 “苏小姐的卡号给我,我立刻给你转钱。” 苏晚棠报上卡号,没过多久,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是一条银行入账的通知。 乐夫人非常大方地给她转了一千万。 苏晚棠的眉梢高高挑起,乐夫人以为她嫌少,连忙开口道。 “这是我能周转的资金,如果不够,等孩子爸爸来了再给你转。” “够了。”苏晚棠收起手机,心情相当愉悦。 这生意做得她爽啊! 既能赚钱,还能吸煞气提高修为。 苏晚棠对耷拉着脑袋的乐昊说:“下次别找死了,如果不是我缺钱,你今晚必死无疑。” 她把缺钱说得大大方方,坦诚得没有丝毫遮掩。 乐昊白着一张脸,用力点头:“我会退出玄学社,以后再也不研究那些东西了。” 苏晚棠不置可否,忽然在乐夫人的眼前挥了挥,把天眼封闭。 顺便把对方身上沾染的阴气,顺着指尖吸入体内。 苏晚棠见没什么事了,提出告辞:“交易结束,我该走了。” “苏小姐!”乐夫人喊住人,提起勇气地问:“不知道你卖不卖符?” 她亲眼目睹那些符能制服恶鬼,想必比那些寺庙的平安符要有用。 苏晚棠眸光潋滟的双眼,在乐夫人跟乐昊身上来回打量。 她沉默片刻,掏出几张符箓,送到乐夫人面前。 “这是驱邪符跟护身符,还有灵符,送你们了。” “谢谢,谢谢苏小姐。” 乐夫人伸出双手去接,激动的手在轻颤。 苏晚棠告诉她怎么区分符箓,交代灵符是给乐昊用的,然后离开了。 乐夫人亲自把她送出病房,送到了电梯上。 看到下降的电梯,她狠狠松了口气。 今天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乐夫人的认知与三观。 好在小儿子没事,如果真去了国外,后果将不堪设想。 乐夫人看着手机上,那串属于苏晚棠的联系号码,神色有些激动。 如此有能力的人,跟对方交好肯定是有利无弊的。 * 傅家老宅。 苏晚棠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她在客房布下结界,把封印在符箓里的恶鬼放出来。 在恶鬼凶残反扑之前,苏晚棠率先将其制服。 她掐着恶鬼的脖子,用力掼在地上,五指缓慢地收紧。 恶鬼怨毒的血眸盯着苏晚棠:“你我本是同类,何必自相残杀!” 充满恨意的粗哑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难听死了。 苏晚棠眼神一厉,语气讥讽道:“谁跟你是同类,我可不是你这样的怪物!” 哪怕她外泄的煞气,堪比厉鬼还要凶残,也不是嗜杀成性的鬼物。 眼前的恶鬼早已丧失理智与意识,只知道杀戮,因收割太多人命,煞气都快要爆体了。 苏晚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恶鬼,直接捏爆了它的魂魄。 恶鬼魂魄消散,徒留肆意在房间的浓郁煞气。 苏晚棠把煞气全部吞入腹中,一丝一缕都没有放过。 末法时代,灵气枯竭,神灵不出,孤魂野鬼找不到地狱之门。 一直飘荡在人间的鬼魂禁不住诱惑,夺取人类的生命与气运修炼。 鬼死为魙,魙无法存在于人间,直接堕入荒芜炼狱,等待下一次的重塑。 苏晚棠毫无压力地杀了恶鬼,疯狂吸收空气中弥漫的煞气。 倏然,她脸上的血色褪去,五官都皱在一起。 因吞噬太过煞气,她本就不稳的灵魂与肉身分割严重。 本来打算晚上再淬炼魂魄。 眼下体内的煞气快要爆了,计划不得不提前。 苏晚棠来不及炼化煞气,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口,拉开房门。 她对守在隔壁卧室的狄青,急声催促道:“把之前搜集的药材都送过来。” 狄青见苏晚棠的脸色发黑,眸底涌动着森然黑气,立刻行动起来。 半个小时后。 苏晚棠身无一物,全身赤倮地坐在浴缸内。 浴缸内浸漂浮着各种名贵药材,遮盖了水下的美好景色。 苏晚棠双腿盘膝而坐,双手置于身前,不断地掐法诀。 浴缸内弥漫的缭绕灵气,随着施展的法诀,疯狂朝她的小腹涌去。 第31章 傅爷大饱眼福,见色起意? 灯光昏暗的浴室,映得室内氛围暧昧到了极致。 浸泡在浴缸药浴里的苏晚棠,双目紧闭,紧咬双唇。 她忍受体内的一波波灵力与煞气冲撞,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绞碎了。 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脸滚落在水中,痛楚绵延不绝。 苏晚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发出痛呼声。 声音很小,也很痛苦,像是猫叫。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苏晚棠全身痛得几乎要麻木。 她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冲破了什么屏障,煞气与灵力都安定下来。 苏晚棠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乱窜,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成了! 在药浴的淬炼下,灵魂已经变得稳固。 她全身经脉都如同被注入暖流,充盈的灵力直达丹田。 苏晚棠趁机加速修炼,想要把实力提高到重生前的巅峰状态。 接下来,她坐在浴缸里,像是入定了般一动不动。 窗外的天色早已昏暗,时间流逝飞速。 在十点左右时,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轮椅在地面滚动的轻微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傅司宴等了八个小时,苏晚棠也没走出房间,决定进来看看情况。 他快速扫视空无一人的房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身影。 唯有浴室亮着昏暗的灯光,却听不到什么动静。 傅司宴的眉心微蹙,面露一丝忧虑,操控着轮椅前往浴室。 他抬起戴着佛珠的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苏晚棠,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里面非常安静。 傅司宴颜色略淡的唇轻抿,又道:“我进来了。” 他在外等了几秒,才推开浴室房门,控制着轮椅进去。 浸泡在浴缸里,全身无一物的苏晚棠,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映入傅司宴眼底。 浴缸内的深色药水,仅剩一指深浅,导致傅爷完全大饱眼福。 苏晚棠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掩盖了身前的景色。 她纤细妖娆的身材,曲线撩人,柔美的没有一丝赘肉。 在昏暗充斥暧昧的灯光下,宛如艺术品的身体,勾勒出一副赤倮,又不艳俗的美好画面。 苏晚棠的脸色苍白,眉眼间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透出一丝惹人怜惜的倔强。 如此易碎的绝代尤物,浑身都散发出诱惑气息,像一朵需要被人精心呵护的花。 傅司宴的眼神还算清明,关上浴室的房门,从衣架上拿起浴袍,朝着浴缸靠近。 许是他的靠近,让双目紧闭的苏晚棠察觉到危险。 她睁开警惕性的双眼,眼神不复以往的清明。 朦胧的双眼生得非常漂亮,湿红的眼角,媚眼如丝。 傅司宴的斯文矜贵脸庞神色微变,眸光有一瞬的恍惚,心底也泛起涟漪。 对比同龄人,他要清心寡欲一些。 可终究是成年男人,有着正常人的欲念。 这一刻,傅司宴被苏晚棠勾得有点蠢蠢欲动。 勾住他的不是苏晚棠的媚骨天成,美艳不可方物的外在皮囊。 而是她睁开双眼时,好似含着一把钩子,勾人心弦的锐利眼眸。 苏晚棠充满攻击性的勾人眼眸,就这么戳在傅司宴的心尖上。 他甚至想让那双眼睛,展露出不同情绪的色彩。 哭也好,笑也罢。 如此好看的眼眸,总归是漂亮的。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见色起意。 “你八个小时没露面,我担心你就进来了,没打扰你吧?” 傅司宴的态度礼貌而疏离,视线偏移,看向被丢在地上的衣服。 “没打扰。” 苏晚棠看到是他,眼底的警惕散去,随口道。 她并不介意被看光,运转体内的灵力,感受药浴淬炼的效果。 这次淬炼魂体,让她的修为直接上升了一个境界。 虽然没有达到重生前的巅峰,也足以让她肆意妄为了。 傅司宴听到轻微的水声,回过头见苏晚棠要出来,非常绅士地给她披上浴袍。 他目光沉静如水,坦然而清澈,没有任何绮念。 “披件衣服,小心着凉。” 醇厚如酒的嗓音,如潺潺溪水般温润舒适。 披着浴袍的苏晚棠站起身,刚准备迈出浴缸,身体一软,猛地朝前栽去。 傅司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蹙眉忧心道:“你还好吗?” 苏晚棠扶着他的胳膊,眉间轻蹙,摇了摇头。 她现在的灵力充足,体力却消耗过大,全身软绵绵的。 傅司宴抬眸,瞧着她苦恼的表情,狭长眼眸漾起淡淡的笑意。 他双手揽着苏晚棠盈盈一握的细腰,手臂稍稍用力,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 苏晚棠披着宽大的睡袍,浑身无力地坐在傅司宴的腿上。 随即,倒吸凉气声响起。 傅司宴本就刺痛的腿,因腿上的轻盈分量,如针扎似的疼。 苏晚棠掀起眼帘,看到他双眉紧拧的模样。 她抬起胳膊,搂着傅司宴的脖子,减轻压在腿上的力量。 苏晚棠出声催促:“把我抱到床上去。” 但凡她有能走出去的力气,也不会让身为病患的傅司宴抱她。 傅司宴眉眼冷傲,唇角紧紧抿着,脸色不太好看。 他面无表情时写满了生人勿近,有种天生的距离感。 苏晚棠并不重,可他现在连这点分量都承受不了。 这让身为男人的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也清晰认识到,他的腿是真的残了。 傅司宴敛起眸子,将眼底的情绪压下去。 他一手抱着苏晚棠,一手操控轮椅离开浴室。 苏晚棠被放到床上,爬到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 她看着床边的傅司宴,知道这人的来意,无非是为了接下来的治疗。 苏晚棠五指张开,梳理着泛湿的黑长秀发,淡声道。 “我需要休息,一个小时再给你治疗。” 她现在没办法治疗傅司宴,连施针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小时,能让她恢复不少体力。 傅司宴在她疲惫的脸上扫视一圈,提议道:“如果你身体不舒服,今晚可以停止治疗。” 苏晚棠勾了下唇,盯着他的腿问:“你不着急站起来了?” 昨天这人请求她治疗,看似从容沉稳,眼底的急切恨不得立刻站起来。 傅司宴摇头,温声开口:“能让我在后天的拍卖会上,保持清醒状态就够了。” 他的腿是粉碎性骨折,对能站起来,抱着的希望并不大。 哪怕是世界顶尖的骨科医生,都做不到让他站起来,除非截肢,再安装假肢。 经过昨晚的治疗后,傅司宴对苏晚棠口中的恢复如初,觉得有了些许盼头。 苏晚棠眼神探究地看着傅司宴,发现他表情淡淡的,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眉尾微扬,问道:“后天的拍卖会对你来说很重要?” 傅司宴指尖拨动腕上的佛珠,嗓音透着几分冷意:“很重要,我必须要参加。” 这次拍卖会事关家族安危,影响傅家几代人的努力。 第32章 傅家风水,太子爷被怼 苏晚棠闻言,浑不在意道:“你准备好一个小时后治疗。” 她不关心傅家为什么执着一场拍卖会。 只是傅司宴不离开,她如果不说点什么,氛围有点尴尬。 傅司宴何曾敏锐,透过苏晚棠眼底的冷漠,窥探出她的不耐。 他心底不禁对此感到新奇,唇角勾起耐人寻味与纵容弧度。 “你先休息,我让厨房给准备夜宵,稍后送过来。” 苏晚棠真有点饿了,许是饿过了劲,傅司宴不提还感觉不到。 她眼底的不耐消散,对控制着轮椅转动的傅司宴,由衷道:“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司宴态度疏离的恰到好处。 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他仍挺直腰背,仿佛万事都压不垮他。 苏晚棠目送他离开,倚在床头闭上双眼,运转体内的灵力。 半个小时后,佣人把夜宵送进房间。 夜宵很丰富,也很家常,有肉也有青菜。 唯有那盅人参汤,不是半个小时能做出来的。 苏晚棠喝着口感醇厚细腻的参汤,心底有说不出来的慰藉感。 她出身南洋富商苏家,在家的地位很高,但从未有人关心她的衣食住行。 被养在苏家的罗珊,她名义上的妈妈,也没有给过她一丝母爱。 那就是个为讨苏世宏欢心的可怜虫,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苏世宏看似对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也没关心过她的日常生活。 不过苏晚棠在苏家,享受过高的关注与期望,和永无止境的吹捧。 让人浑然不知被废掉的歹毒、阴狠手段——唯有杀人不见血的捧杀。 纵容、捧杀的刀,刀刀不见血,却杀人致命。 被“宠”坏了的苏晚棠,坚守一条的底线,没有成为杀人放火,残害无辜的恶人。 可她长期跟一群纨绔厮混,性子也睚眦必报,在南洋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对比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夏妍,她可以说是恶臭远扬。 她是名声很差的纨绔,夏妍则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 苏世宏对她跟夏妍的态度,很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他会关心夏妍的生活,问冷问热,生病时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平日送给夏妍的礼物,看似没什么名堂,但都是精挑细选的。 苏世宏常年忙于工作,偌大的家里只有罗珊跟苏晚棠。 她过了饭点回家,家里无人问津。 经常夜不归宿,苏世宏也从来不过问。 连她生病了,对方也只是嘴上关心几句,从不陪伴在身边。 奈何前世,苏晚棠就是仗着是苏家唯一的孩子,根本没有发现这些问题。 其实她并不介意那些,家庭日常相处的温情细节。 人生在世不就是享乐,只要活得痛快,活得自在就好。 哪怕她不是苏世宏的亲生女儿又如何。 就凭苏家富养她十八年,这份恩情也不会忘记。 可苏世宏、苏云淑、夏妍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她。 只因夏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就把她生生逼上绝路。 苏晚棠喝完参汤,垂眸盯着手中的空碗。 没有对比,就不会发觉。 苏家对她的种种好,没有掺杂丝毫情感,甚至充满了恶意。 她倒不需要这些温情,只是突然就感受到了,心下难免对苏家更恨。 苏晚棠吃饱喝足后,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垂眸看着身上的宽松浴袍,又想起浴室里被打湿的衣服。 苏晚棠不禁扶额,她没衣服换了。 浴袍过于宽大,走动间似露不露,穿出去不太合适。 她踩着床边的居家鞋,走到衣柜前,想着随便找一件换上就行。 然而,打开衣柜后,苏晚棠双眼露出错愕的神色。 衣柜里面挂着一排女士衣服,休闲服跟运动服居多,看衣服的大小都是她的尺寸。 在衣柜的角落里,还有几件她平时不会穿的裙装。 苏晚棠压在心底的异样,随手取下一套,摸起来很舒服的真丝绸缎睡衣。 换好衣服后,她走进隔壁的卧室。 屋内除了傅司宴跟狄青,傅家其他人都不在。 再一看时间,已经深夜快十二点了。 这个时间太晚了,傅家其他人估计正在休息。 苏晚棠也不耽误时间,吩咐狄青准备药浴,询问傅司宴今天的身体感觉。 依然是昨天的流程,傅司宴浸泡在棕色药浴中,头部跟背部扎着金针。 今天的治疗过程,对比昨天要好得很多。 傅司宴起码没有昨晚那么狼狈。 苏晚棠取下金针后,就离开了浴室,让狄青进去收拾。 可能是被淬炼的灵魂过于稳定,她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暂时没有多少困意。 苏晚棠没有回房间,来到傅家的庭院散步。 中式风格的庭院设计,营造出一种和谐而宁静的氛围。 在头顶的月光照射下,苏晚棠踩在青色石砖上,脚步轻盈闲散。 倏然,她脚步顿住,眼神略显茫然不解地扫视夜空。 苏晚棠指尖弹出一道灵力,打入庭院的上空。 灵气触碰到虚空中的一股无形气体,把被黑夜遮挡的气体冲散开来。 苏晚棠眸光微微发亮,迅速吸收弥漫在虚空中的淡薄月光精华。 傅家的风水不错,汇聚在虚空中的天地精华,久久不散。 这就白白便宜给了苏晚棠。 灵气虽少,但聊胜于无。 深夜惊喜,令她唇角勾起愉悦弧度。 苏晚棠屹立在庭院内,双眸微阖,聚精会神地收拢着灵气。 身后别墅内,二楼的落地窗后面,一道疲倦略显幽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刚经过药浴治疗的脸色带有几分红润。 他穿着跟苏晚棠同款色调的真丝绸缎睡衣,后背放松地倚在轮椅上。 傅司宴的黑眸在苏晚棠身上注视片刻,静默无温,让人猜不到他的情绪。 他就移开了视线,对站在身侧的狄青吩咐道。 “去拿件外套,推我下楼。” “是,也——” 狄青取了一件傅司宴的外套,推着轮椅离开卧室。 站在庭院内的苏晚棠,并没有把虚空中的灵气一口气吸收完。 少量的灵气,被她吸收得很缓慢。 一丝一缕的灵气涌入体内,冲刷着全身经脉。 这种感觉很舒服,也让苏晚棠很享受,像是沐浴在日光下温暖。 直到,她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件外套。 苏晚棠猛地睁开凶戾眼眸,冷得彻骨的视线,直刺站在身后的人。 狄青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规矩地后退一步。 他垂首恭敬道:“少夫人。” 苏晚棠目光从狄青身上掠过,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 她表情立刻冷下来,声音不悦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好好休息,是怕自己好得太快吗?” 第33章 苏母出面,夏妍的处境 被怼了的傅司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苏晚棠。 小姑娘的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性情也难以捉摸。 许是苏晚棠一本正经的模样太过有趣,傅司宴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浅色薄唇挽起笑意弧度,不紧不慢道:“深夜孤枕难眠,我来陪夫人欣赏夜景。” 低沉悦耳带有磁性的嗓音,顺着夜风传进苏晚棠的耳中,听得她耳朵发软。 不愧是帝都让众多名媛贵女们,趋之若鹜的人间佛子兼第一男神。 凭借他过分斯文俊美的高颜值,那把让人听在耳中能怀孕的嗓音,有几个能把持得住。 苏晚棠眯了眯眼睛,斜睨着倚在轮椅背上,姿态矜贵而优雅的男人。 这人吃错药了不成? 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有时间在这调戏她。 记得传言说过,这位太子爷活得清心寡欲,像苦行僧一样禁欲。 苏晚棠没有被调戏的自觉,径直朝傅司宴走去。 她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喃喃自语道。 “没发烧啊,难道是药浴后的遗症。” 站在一旁的狄青,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傅司宴也被苏晚棠搞得哭笑不得。 这丫头,性子还真是直来直去。 他把苏晚棠的手拿下,捏了捏她的手背就放开了。 非常自然的动作,没什么突兀,也让人不觉被冒犯。 傅司宴倏然开口,略带深意地说:“如果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 苏晚棠大半夜的不睡觉,独自逛庭院,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 苏家在南洋的地位不高,仅富非贵。 想要彻底解决,对于傅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苏晚棠闻言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没有温度的笑容。 她并不领傅司宴的情,小巧精致的下颌微扬:“不需要,我会亲自把他们送下地狱。” 傅司宴瞧着她眼尾上扬,嚣张又狂傲的模样,只觉得她像一只傲娇的猫。 一阵夜风袭来,傅司宴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苏晚棠瞥向一旁的狄青,声音不带丝毫情绪道。 “还不推你家主子回去,受了凉,药浴效果大减。” 狄青略显凶相的五官,立刻露出担忧表情,目光恳求地望着傅司宴。 傅司宴压下喉间的咳意,声音有些虚弱地对苏晚棠说。 “夜深了,一起回去?” 苏晚棠没有拒绝,三人一同回去。 * 翌日。 躺在床上的苏晚棠,笔直的长腿夹着被子,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修为提升一个境界后,这一觉她睡得非常好,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舒服。 苏晚棠坐起身,伸展双臂,打了个懒懒的哈欠。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发现已经快中午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来自海外的两通未接来电。 苏晚棠看着萧君宇的名字,指尖轻触屏幕回拨。 那边接通的速度非常迅速,像是一直在等她的来电。 “苏家破产了,夏妍被我绑了!” 手机声筒传来萧君宇轻佻又得意的声音。 苏晚棠对苏家破产毫不意外,掀开被子起身下地,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一双勾人的眸子冷得能结冰:“人还活着吗?” 清冷低哑的嗓音,拖着的尾音懒洋洋的,带有一股独特味道。 萧君宇连忙道:“我还没动她,这不是想问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前两天跟苏晚棠匆匆见了一面,得知能轰动整个南洋的惊天大瓜。 苏世宏跟苏云淑这对继兄妹苟且,生下了夏妍这个私生女。 苏家的丑事还牵扯南洋两大巨头——萧家跟夏家。 夏家人被苏云淑戴了绿帽子,萧家人则被夏妍当做踏脚石算计。 夏家是书香门第出身,最爱脸面,看重家族名誉。 他们可不是好惹的,肯定会从苏家扒下一层皮。 萧君宇是萧家唯一的继承人,以萧家主对他的宠爱程度,也会倾尽全力打压苏家。 苏晚棠离开南洋的时候,交给萧君宇几个任务。 让整个南洋都知道,苏世宏跟苏云淑乱、伦,夏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如果萧家要对苏家动手,可以联系一下夏家,如有必要两家联手。 苏晚棠跟萧君宇的目的非常一致。 全力碾压苏家,让他们在南洋混不下去,再无立足之地。 最好让苏家人如丧家之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在南洋插翅难逃。 萧君宇也是个狠的,知道真相后,以萧家的名义疯狂报复苏家。 夏家在南洋的地位比一般的富豪还要高,影响力也非同一斑。 在萧家跟苏家不死不休时,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也在极力打压苏家。 来自两大势力的报复,让苏家短短两天时间,被逼得不得不宣布破产。 苏家前脚宣布破产,后脚夏妍就被萧君宇给绑了。 苏晚棠走进浴室,按了手机免提,将其扔到洗手台上。 她声音凉嗖嗖道:“你绑的人,问我怎么处理?” 萧君宇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我这不是怕把人给折腾死了,先问问你的意见。” 苏晚棠按下水龙头,对那边说:“夏妍还不能死,其他的随便你玩。” 她双手捧水,随意在脸上囫囵了几下,顺手拿过一旁的毛巾擦脸。 萧君宇不置可否,略显为难地说:“晚棠,珊姨来找我了。” 他犹豫两秒,又道:“珊姨好像生病了,脸色白得吓人。” 苏晚棠手上动作微顿,脸上的表情也有瞬间的呆滞。 她随手把毛巾扔到洗手台上,语气笃定又嘲讽道。 “十多年不出门的人,这时候找你想必是为苏家求情。” 萧君宇说:“我没见她,只隔着门看一眼,珊姨这边要怎么办?” 苏晚棠语气冷漠道:“不用理会,她已经被苏世宏洗脑了。” 萧君宇惊讶了,不确定地问:“来真的?你真不管珊姨了?” “她只要活着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苏晚棠早就知道罗珊会出面,说出来的话没有半分感情。 前世,她身陷绝境,走投无路,穷困潦倒。 如果不是萧家出手,恐怕在南洋都无法生存下去。 罗珊身为她的生母,明知她的处境,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萧君宇那边沉默许久,心中有了决断,很快转移了话题。 “你现在方不方便视频?我给你看个好玩的开心下。” 苏晚棠挑眉,被勾起了兴趣:“方便。” 萧君宇那边立刻挂断了电话,不过几秒,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视频一接通,苏晚棠看到遍地垃圾,像是废弃工厂的环境。 镜头往上移动,一排光头男出现在屏幕内。 十多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个个面露凶相。 镜头一转,萧君宇那张风流不羁,轮廓略显深邃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他帅气的面孔露出灿烂笑容:“怎么样?这可都是我给夏妍安排的,够不够意思?” 第34章 忌口的太子爷很委屈 苏晚棠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夏妍在你身边?” “你想看她?” 萧君宇没有否认,手机镜头晃了晃。 满身狼狈,脏兮兮的夏妍,被绑在一张破旧泛黄的木床上。 她的身体呈现大字,手腕跟脚腕分别固定在不同的方向捆着。 出现在镜头内的夏妍,嘴巴被破布堵着,通红的双眼怨毒地盯着手机。 她充满恨意的眼神,仿佛要穿透手机屏幕,把远在华国的苏晚棠大卸八块。 萧君宇指着夏妍的鼻子,声音凶狠道:“眼神给我收一收,小心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啪!” 站在床边的一个光头男,狠狠扇了夏妍一巴掌。 夏妍的脸被抽歪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不停地挣扎。 非常敬业的光头男,扬起手又赏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很重,竟把夏妍给抽晕了。 苏晚棠心中的猜想成真,不禁抬手扶额,语气无奈道。 “你这根本不是在惩罚她,对她来说还可能是奖赏。” 她要的是夏妍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而不是随便被几个人压。 萧君宇抓了夏妍,不在苏晚棠的计划之内。 想到萧君宇上辈子的惨死,她也无法阻止对方复仇。 “这你就错了。”萧君宇老神在在地摇头,缓缓道来他的计划。 “我准备拍摄一部电影,分上下集,上集是群兽与美女,下集是跨物种狂欢。” 苏晚棠听到萧君宇嘴里的跨物种三个字,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她像是想起什么,提醒道:“她还怀着孩子。” 那个孩子上辈子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医生。” 萧君宇转动手机,一辆救护车停在废弃的工厂门口。 这时有人走进来,对萧君宇说:“少主,罗女士又来了。” 萧君宇收起嬉皮笑脸,表情严肃地问:“人呢?” 手下回道:“在家里等您,家主让您见一见。” 萧君宇的表情很为难,眉毛都拧到一起了。 他低头,询问视频里的苏晚棠:“我要不要去见珊姨?” 不等苏晚棠回话,傅家客房的门被人敲响。 佣人在外唤道:“少夫人,大少爷请您下楼用餐。” 苏晚棠走出洗手间,对门外喊道:“告诉他不用等我了。” 傅家佣人的一声少夫人,还有苏晚棠的回应,让视频那头的萧君宇惊呆了。 “靠!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苏晚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我现在是已婚妇女了。” 语气有说不出的自嘲。 萧君宇刚刚还端着的高冷少主范,几乎秒破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令他张大嘴巴,发不出丝毫声音。 很快,他脸上露出浓浓的八卦,神色玩味地盯着苏晚棠。 “你瞒得可真够紧的!结婚了也不通知我,怕我不给礼金啊?” “别打岔,罗珊这时候找你,恐怕是为了夏妍,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去见她。 还有,把夏妍尽快放回去,苏家背后有高人指点,他们很有可能对你出手,你尽快来华国找我。” 萧君宇想到苏家背后还有人,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心底也有股无名火。 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夏妍,不甘心地问:“能不能把她带过去?” 就这么把夏妍放回去,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萧君宇有种感觉,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苏晚棠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必须放了她,要用她来引蛇出洞。” 眼见萧君宇的脸色越来越臭,她又道:“华国律法严谨,影响我们拔刀的速度,耽误接下来的报仇计划。” 萧君宇想了想认为也对,在自家地盘上做什么都不触犯律法,华国却不一样。 他不情不愿地点头:“知道了,我会订今晚飞往华国的机票。” 苏晚棠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华国不比南洋,在这边你得老实点。” 萧君宇笑了,笑得又痞又坏,嘴上却乖顺道。 “知道了,我也不想在那边出事。” “那先挂了,到了电话联系。” 苏晚棠挂断电话,换了一身衣服离开房间。 她到餐厅时,傅司宴正在用餐,礼仪优雅,动作慢条斯理。 看到苏晚棠缓缓走来的身影,他好看的眉宇凝聚起温和笑意。 “还以为你要好久。”傅司宴对苏晚棠招了招手,又对候在一旁的佣人说:“去把厨房的菜端过来。” “是,大少爷——”佣人领命离去。 苏晚棠十分自然地坐在傅司宴身边,看到他面前的饭菜比较清淡,菜色寡淡的没什么食欲。 佣人很快把色香味俱全的诱人饭菜端上来。 对比傅司宴面前的清淡,端上来的菜品看着就很有食欲。 苏晚棠冲身边的男人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问:“是谁让你忌口的?” “家庭医生。” 傅司宴味同嚼蜡般的进食,出口的话没有多少情绪波澜。 不知道是不是苏晚棠的错觉,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幽怨与憋屈。 她低咳一声,压下笑意,对傅司宴说:“不用管他们,你现在可以正常进食。 在药浴的过程中,你现在的身体机能跟肠胃,都已经恢复健康状态,忌口反而不好。” 不得不说,对于嘴巴淡得快要没有味觉的傅司宴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他让佣人把吃了一半的营养餐撤下去,跟苏晚棠一起共进午餐。 * 南洋,废弃工厂。 萧君宇目光冰冷地盯着,瘫在破旧木床上,睁开双眼的夏妍。 他走上前,用力踹了一下木床。 “嘭!” 木床晃了几晃,看起来像是快要散架了。 萧君宇脸上爬满了凶狠与残忍,弯身对上夏妍愤怒而怨毒的双眼。 “我是个没有原则的人,不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喜欢加倍报复回去。” 说到原则时,萧君宇没忍住笑了。 他想起苏晚棠之前说,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当年,南洋第六区副署长的小儿子,骂了晚棠一句贱人。 不止副署长的职位丢了,连带小儿子也在圈子里彻底消失。 “唔唔!!” 嘴巴被堵住的夏妍,扬起纤细优美的脖颈,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急切声。 萧君宇充耳不闻,看向夏妍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死人,冰冷无温。 “你该庆幸,晚棠不想让你死,否则你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晚棠就是太过心软,她让你活着,那接下来就看看你的运气了。” “唔唔唔……” 夏妍冲萧君宇不断地摇头。 她眼底的怨恨消失,爬满了恐惧,目光哀求地盯着萧君宇。 看出她有话要说,萧君宇纡尊降贵地拿开她嘴里的布。 “宇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夏妍语速急切的话,听在萧君宇的耳中,让他如雷劈般僵在原地。 他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夏妍,脸上爬满冰霜,一脸的狠厉。 萧君宇掐着夏妍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 夏妍双眼含泪,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弱地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第35章 无父无母的苏晚棠,弃子 萧君宇的目光下移,落在夏妍没有显怀的肚子,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三个月前,他被受邀参加皇室宴会,回程途中的确碰到了夏妍。 两人是未婚夫妻,他喝了不少酒,又干柴遇烈火,借着醉意顺势滚了床单。 萧君宇看得上眼的女人,都是来者不拒,从没想过跟夏妍一次就能中标。 他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恶心,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重。 萧君宇隐忍的模样,随时可能爆发。 夏妍误以为找到了一条求生之路,满眼深情地望着萧君宇。 她柔声道:“宇哥哥,这孩子是萧伯伯一直期待的孙子。” 孩子是她最后的底牌,她必须要把萧君宇稳住,等待救援。 那人知道她身处陷阱,一定会全力以赴相救。 夏妍眼帘微垂,把眼底的恨意与怨毒全部压下去,做出一副垂怜的样子。 孙子? 萧君宇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 夏妍矫揉做作的模样,伪装得再好,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来不及掩藏的狠态。 到这时候了,还能装出一副柔弱可怜样子,恶心的让人想吐。 萧君宇盯着她没有显怀的肚子,眼底划过一抹暴虐,满身肃杀与决然。 他愤恨道:“夏妍,你不配生下萧家的孩子,我会让医生把他取出来。” 夏妍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萧君宇,声音尖锐地吼道。 “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流着你们萧家的血!” 萧君宇冷然笑道:“有你这样的生母,注定他一出生就自带原罪,萧家不会承认他的。” “与其让这个孩子背负一生的原罪,受人不喜与唾骂,不如趁它还没成型前,彻底解脱。” 夏妍眼底浮现出慌乱,眼泪哗啦地流下来。 “宇哥哥,这是我们的孩子,看在我们自小长大的份上,求求你留下他。” 她哭得肝肠寸断,隐忍的悲痛神情,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看似满脸伤心欲绝,实则眼底藏有杀意。 萧君宇此嗤之以鼻道:“真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才是罪孽深重!” “有你这样的生母存在,是他一生的污名,他会活得像地下沟永远见不得光的老鼠。” 夏妍满脸狰狞,眼神怨毒地瞪着萧君宇,破口大骂。 “你这个王八蛋!我怀的是你的亲骨肉!” 知道装柔弱没用,她彻底撕破了脸皮。 萧君宇眼神怀疑地盯着她的肚子,嘲讽道:“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我看它还不一定是谁的种呢。” 夏妍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吐露出不堪入耳的辱骂。 “你个浑蛋,不得好死的畜生!” “萧君宇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杀了你和苏晚棠!”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跪在我脚下磕头,把你们踩在泥里……” 萧君宇狠狠踹向木床,如愤怒的狮子般吼道:“你特么给我闭嘴!”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廉耻,恶毒下贱的玩意,给晚棠提鞋都不配!” 夏妍憎恨地盯着他,满脸癫狂:“你喜欢她?” 她语气笃定道:“你喜欢那个贱人!” “怪不得你们关系那么好,形影不离,你们是不是早就睡过了?” “她苏晚棠就是最低贱的弃子,是没爹没娘的可怜虫,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萧君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嫌夏妍的声音太吵,让人把她的嘴巴重新堵上。 他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妍。 “别用你肮脏的思想揣摩我们,让人恶心!” 萧君宇对不远处待命的医生抬手,一群医生快速围拥上前。 他们在破旧的废弃工厂,为夏妍做了剖腹手术。 夏妍嫁给华国顶级世家的傅家太子爷,早就在南洋上流圈内传遍了。 萧君宇这段时间没少被萧家的死对头,明里暗里的讥讽嘲笑。 苏晚棠被逐出苏家后,看不惯她的人,也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可惜,自从她出事后一直留在华国,让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人很失望。 他跟苏晚棠被算计,落到如今这个境地,都是拜夏妍所赐。 不死不休之仇,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萧家的家世并不清白,他没把夏妍送进地下场受万人骑,已经是开恩了。 剖腹手术结束得很快,十分钟内就把孕囊取出来了。 三个月的孕囊很小,连十厘米都不到。 亲眼看着它被取出来,萧君宇从始至终都是冷眼相待。 他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夏妍,“把人看住了,一旦有危险,你们保命要紧,随时可以撤退。” 萧君宇知道夏妍背后有人,不想因她损失手下,转身决然离去。 他不认为对付夏妍的手段太狠,这都是对方应得的。 他喜欢美人,且风流成性,荤素不忌,也玩得肆无忌惮。 不该沾的东西,也碰过那么几回。 因自身家族从小培养训练的自制力,他扛住了诱惑,懂得及时止损。 他是享乐主义者,纵情欢场,没心没肺,自从被夏妍算计后,被浓烈的自厌与负罪感淹没。 连带他的兄弟都不争气,萎靡不振了。 医生看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萧君宇是愤怒的,想要杀了夏妍泄愤。 一场算计,偏他付出的代价最大。 报复还没开始,可他从夏妍的嘴里听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还揣着孩子去嫁出身华国顶级豪门的太子爷。 一旦被傅家人知道真相,南洋萧家跟华国傅家,将会站在何等尴尬的位置。 事情往重了说,两家很有可能会因家族名誉而不死不休。 萧家在南洋的势力再强,也不敢对上华国傅家这个庞然大物。 夏妍这么让人恶心的女人,根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她生下来的孩子,有一半苏家血脉,不会得到萧家族人的祝福。 萧君宇压下心底的阴霾,看向跟出来的医生,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立刻去做亲子鉴定。” 常规样本加急,三个小时内就能出结果。 萧君宇也不确定孩子是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不能就这么随意丢弃。 如果不是他的,夏妍必会为此付出代价。 第36章 傅爷的邀请,发小到来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拿到鉴定书的萧君宇,眼底流露出浓浓的讽刺。 夏妍又一次差点骗了他。 对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种。 坐在车内干等了三个小时的萧君宇,拎起副驾驶位上的容器下车。 他把东西递给身边信任的手下,“交给巴颂大师,让他超度了。” “是,少主!”手下双手接过容器。 巴颂大师是南洋家喻户晓的僧人,也是专为皇室服务的圣僧,非权贵见不到他。 萧君宇刚把容器交给手下后,脸上露出一抹不放心的忧虑。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决定跟着走一趟。 “一起吧,毕竟是我结束的他的生命。” 手下见少主这副狠心又怜悯的模样,还能说什么,自然遂了少主的意。 * 华国。 深夜,傅家。 苏晚棠又一次给傅司宴药浴加施针。 这次治疗结束后,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傅司宴喊住了。 “明天的拍卖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苏晚棠看着坐在浴缸内披着浴巾,脸上滑过汗珠,表情不舒服的傅司宴。 她歪了歪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傅司宴挥去这次药浴后脑海中的混沌,努力保持住一丝清明。 他不露丝毫孱弱端倪,平静地说:“海城拍卖会是由玄学协会举办的,可能会拍卖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 苏晚棠闻言露出刹那间的怔愣,喃喃问道:“玄学协会?” 傅司宴:“是华国官方认证的正统组织,很多界内的知名人士也会参加。” 苏晚棠还是第一次听说,华国有玄学协会这样的组织。 不得不说,她被这个组织勾起了兴趣。 “好啊。”苏晚棠同意了,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 很快,狄青推门而入,来到浴缸前单膝跪下。 他看着表情隐忍的主子,担忧地问:“爷,您还好吗?” 傅司宴的手紧握成拳,斯文俊美的古典脸庞一片肃杀,嘴角勾起邪肆弧度。 “把那几个人的腿打断,都扔到公安总局去,让人好好招待。” 他眼眸中以往的温和破裂,瞳色漆黑如深渊,满目戾色丝毫不遮掩。 哪怕是动怒,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根深固蒂的上位者气度,依旧令人臣服。 狄青想起那几个半死不活的人,立即道:“我会交代下去的。” 有些事一旦摆到明面上来,代表着一场厮杀正式开始。 傅司宴压下这次药浴后较强的后遗症,对单膝跪在身前的狄青伸出手。 后者把人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来,在穿衣服的期间,压低声汇报。 “爷,这次帝都其他三大家族,都会去参加海城的拍卖会。 其中戚家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对拍卖会上的压轴宝物势在必得。” 傅司宴被放到轮椅上,神情似笑非笑:“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他身上略显凌厉的气息柔和不少,温和嗓音吐露出饱含杀气的话。 帝都有四大家族,其中以傅家为首。 其他三家分别是戚家、柳家,长孙家族。 这些年三大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傅家反而慢慢沉寂下来。 傅家是近千年的历史底蕴,是真正的名门世家。 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财富与权势,不是其他三家所能比的。 傅司宴身为四大家族之首的长房长孙,从一出生就是傅家继承人。 他身为傅家长孙心智沉稳,思维缜密,深谋远虑,且驭人有术。 可他没有选择踏入官场,而是接手了家族的庞大生意,让众人百思不解。 如果傅司宴踏入宦海,凭借傅家的势力一定会全力以赴,把他推到最高掌权人的位置上。 傅司宴身为家族最杰出的嫡系子弟,远离帝都权力中心区域,傅家行事也越来越低调。 有个别身处宦海的世家子弟,看傅司宴颇为不顺眼,认为他是有名无实的太子爷。 然而,傅家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都齐聚一心,对傅司宴十分拥护。 各大家族的子弟,哪个不是经过耳濡目染的明谋暗斗成长的。 他们嫉妒傅司宴轻松得到家主之位,嫉妒他年纪轻轻掌家族大权。 这些年来,傅家看似低调,其势力一直稳打稳扎地进入权力中心区域。 傅司宴凭借自身的实力与魅力,成为帝都不少世家子弟的代表,引无数名媛趋之若鹜。 哪怕他不在权力中心,依旧能搅弄风云,稳坐钓鱼台。 傅老家主如今尚在,傅家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不可撼动。 距离下次掌权人的选票,仅剩一年的时间,傅家的赢面很大。 其他想要夺权的人开始坐不住了。 这才有了傅司宴被人算计车祸的事故发生。 戚家、柳家、长孙家互相制衡,而傅家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傅司宴这次车祸毁了双腿,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回击。 海城拍卖会的压轴宝物他势在必得。 针对其他三家的警告,也早已安排好,只等观众入场。 * 苏晚棠被舒缓的来电铃声吵醒的,眉尖紧蹙,精致绮丽容颜阴鸷。 她眼睛都不睁一下,顺着手机铃声摸去,拿到手机滑动接听键。 “晚棠!我到了,帝都好热闹,也太繁华了!” 萧君宇的惊呼震撼声,通过手机声筒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撑着软绵绵的身体,懒懒地倚在床头,没好气道。 “你不是来过,有什么可惊讶的。” 被吵醒的苏晚棠,想拎着四十米的长刀砍人。 “我那天急匆匆来参加你的成人礼,根本就没有时间逛好不好。” 萧君宇没察觉到苏晚棠的不悦,提起上次的事,说话的腔调变得委屈。 鬼知道,他对上次来帝都遭遇的事,有多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苏晚棠揉了揉眉心,沉声问:“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萧君宇那边的声音很杂乱,提高嗓音喊道。 “找好了,就在你学校对面的酒店。” 苏晚棠知道这人入住学校对面,是为了找她方便。 “我今天要去海城,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萧君宇的语气有些失落:“你现在不来找我啊?” 苏晚棠嗯了一声,叮嘱道:“抽不出时间来,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帝都是权贵聚居地,砸下来一块砖,都能砸到几个有权有势有背景的人。” “这话说的,我在南洋也是皇亲国戚,不比他们身份低。” 萧君宇倨傲的声调,嚣张又肆意,丝毫不以为然。 身为萧家少主,皇室三大王妃之一的亲侄子,他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第37章 今天的傅爷让人神魂颠倒 萧君宇性情乖戾,是典型鼻孔朝天,一言一行都透露出骨子里的纨绔,保持高高在上的二世祖姿态。 他在南洋我行我素,狂傲至极,玩得有多疯,苏晚棠太清楚了。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不太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让萧君宇尽量别在外逗留。 萧君宇嘴上敷衍地答应了,又抱怨了几句,两人结束通话。 苏晚棠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去洗漱,等她出来时,听到敲门声响。 “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傅家佣人推着一排做工精细的礼服走进来。 “夫人,大少爷让您挑选参加拍卖会的礼服。” 苏晚棠擦着湿润的头发,随意瞥了一眼,指着最边上的那套黑色礼裙。 “就那套吧,时间定好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大少爷说看您的时间安排。” 苏晚棠眉梢微扬,心道,傅司宴这人还真是有趣。 一副万事都顺着纵容她的样子,似乎一点脾气都没有。 苏晚棠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换上那身露肩而内敛的黑色礼裙。 黑色是经典的时尚颜色,有独具特色的魅力,大方低调,又充满神秘感。 苏晚棠的身材高挑,模样与气质也不俗,穿上黑色礼服后仿佛是最耀眼的亮点。 一旁的佣人只觉得少夫人,今天格外光彩照人,让人惊叹不已。 苏晚棠走到梳妆台前,挑挑拣拣拿起一只眉笔,把一袭长发盘起来固定。 佣人看她随意的动作,暗暗记在心底,决定回头给少夫人添置一些簪子。 苏晚棠下楼时,看到坐在大厅内,眉眼神态柔和的傅司宴。 他身穿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容貌眉目如画,气度谦逊内敛,优雅与清贵集聚一身,像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听到苏晚棠下楼的动静,正在跟狄青说话的傅司宴,缓缓回首望去。 仅一眼,他幽邃冷漠眸子里,露出情难自禁的惊艳。 傅司宴一直都知道,苏晚棠的气质与美貌并存,身上散发出特有的野性难驯勾人魅力。 他看着缓缓下楼,拥有顶级神颜的清冷美人,还是忍不住为其惊艳一瞬。 苏晚棠穿的黑色礼裙下方是成片的黑羽,有种若隐若现的神秘视觉感,衬着她宛如高贵冷艳的黑天鹅。 没有任何妆容覆盖的白皙脸庞,一如既往的漠然,神态慵懒却充满攻击性。 苏晚棠拎着衣裙缓步而下,目光落在傅司宴的身上,波光潋滟的眸底浮现出内敛的惊艳。 她不是为傅司宴的古典美容颜所惊艳。 身为傅家的继承人,傅司宴的教养与礼仪,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有着身在高位的压迫感。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沉默自持,不怒自威,丝毫不显弱势。 他像是君临天下的矜贵王者,权贵骨子里的傲气根深蒂固,让人不由自主的仰望。 这种傲在傅司晏的骨子里,傲于心而不傲于形。 苏晚棠走到男人身前,围着轮椅转了一圈,丝毫不吝啬地由衷夸奖。 “今天的傅爷看着不止气色好,精神状态也不错,让人神魂颠倒。” 傅司宴倚在轮椅背上,任由苏晚棠光明正大地打量。 听到小丫头过度夸张的赞美,他抿唇一笑,温声开口。 “一切都是夫人的功劳,这几天辛苦你的照顾了。” 和煦的嗓音低沉悦耳,有股贵族腔调的温雅,动听而有韵味。 苏晚棠轻轻嗯了一声,像只傲娇又得意的猫。 她弯身捏住傅司宴的手腕,摸着他皮肤下的脉搏。 脉搏微弱,对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这人的身体刚接受治疗没几天,还没那么快好起来。 只是傅司宴今天的精神状态,容光焕发,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苏晚棠摸着他的脉搏,也没察觉到什么,只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傅司宴把她脸上的探究神情,清晰看在眼中。 骨节分明的手覆在苏晚棠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去吃饭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晚棠没了探究之意,放开傅司宴的手,推着轮椅往餐厅走去。 * 海城。 在华国被称为魔都。 这里的生活节奏与繁华程度,都令人窒息。 本市最大的酒店,坐落于知名金融贸易区的中心。 这是一家集住宿、餐饮、商务、会议、旅游等服务为一体的大型酒店。 今晚邀请各界政商名流,顶级权贵参加的拍卖会,就是在这家酒店进行。 酒店楼顶停机坪。 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旋螺桨的噪音刺耳。 直升机舱门打开,苏晚棠跟一众傅家护卫率先下来。 紧接着,从机舱内探出两条机械臂,上方是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 机械手臂稳固在轮椅的下方,速度快而稳地下降,轮椅稳稳地落地。 一系列行为,仅在十多秒完成。 再次看到这一幕,苏晚棠依旧叹为观止。 华国的机械技术越来越成熟了,灵活程度也很强。 狄青来到傅司宴的身后推着轮椅,身穿长裙的苏晚棠跟在身侧。 在一群气场强悍的傅家护卫簇拥下,一行人来到顶层的电梯,乘坐电梯下去。 他们前脚离开,又一架飞机从远处飞来,着陆在停机坪。 从上面下来数名身穿黑衣的保镖,最后是两名气质不俗的青年。 为首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五官周正,没什么特色,胜在气度不俗,一身的官威。 他身边介于青年与少年的年轻男子,眉眼含着阴郁戾气,眼神奸邪阴狠,看起来就不好惹。 年长的男人看到不远处,印有傅家徽标的直升机,泛着精光的黑眸暗了暗。 戚林柯顺着大哥的目光看去,眼底的阴郁之色沉了沉。 他满脸阴阳怪气道:“傅司宴那个死瘸子也来了?” 戚铭辉厉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戚林柯冷笑,不屑道:“不就是个废人,我说两句又怎么了。” 戚铭辉低声警告:“你如果还想活着回帝都,就管好你的这张嘴,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不会有人查到。” 戚林柯嚣张地勾了勾唇角,嚣张道:“查到又怎么样,傅家敢对我动手?都是一群老弱病残!” 戚铭辉看着弟弟猖狂的样子,都快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收敛。 他压下心底的怒意,神色冷峻地离开。 早年就踏入宦海的戚铭辉,察觉到最近帝都的形势严峻。 一个月前,傅司宴车祸重伤昏迷不醒,傅家上下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如今傅司宴醒来,整个帝都笼罩着阴云,都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 戚铭辉直觉这次来海城的任务,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完成。 第38章 压轴宝物,棠棠的诱惑 拍卖会晚上才正式开始。 苏晚棠跟傅司宴来到入住的酒店房间休息。 装修奢华典雅的豪华总统套房,全景落地窗可俯瞰海城外滩全景。 苏晚棠一进房间,就把脚下数厘米高的跟鞋脱下,换上舒服的居家鞋。 她站在位于88楼的落地窗前,仿佛身处神秘的空间站,伸手就能摸到窗外的云。 狄青把傅司宴推到少夫人的身边,转身吩咐护卫队快速进行排查。 苏晚棠跟傅司宴,一站一立,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两人静默无声,氛围还算自洽。 过了数分钟,狄青来到两人身后,恭谨地汇报。 “傅爷,少夫人,房间很安全,没有任何监听器。” 傅司宴嗯了一声,抬眸看向站在身边的苏晚棠,总觉得她太安静了。 他摸了摸腕上的佛珠,对狄青吩咐道:“把拍卖清单拿来给夫人看看。” “是——” 狄青很快拿来今晚拍卖清单,双手递给苏晚棠。 苏晚棠倚在身后的玻璃窗上,笑眯眯地翻看清单。 她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声音冷淡又轻佻道。 “你给我看这些也没用,我现在就是穷光蛋,什么都买不起。” 傅司宴听着她自嘲的打趣之言,脸上的笑意渐浓,忍不住想逗她。 “夫人看上什么尽管说,我身为你的合法伴侣,会倾尽全力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性感又好听,让人耳朵都要酥了。 苏晚棠斜睨他一眼,红唇勾起玩味弧度,神色似笑非笑。 “傅爷这话说得未免太满,我要是包场,傅家岂不是要破产。” 傅司宴闻言神色不变,眸底含笑,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他迎上苏晚棠的黑眸,认真道:“破产倒不至于,如果夫人有需求,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见傅司宴真的考虑要包场,反倒是让苏晚棠惊讶了。 “你来真的?” “一切按照夫人的心意而行。” “可别,我可不想背负一身巨债!” 苏晚棠对眼前的男人摆手,心底不由震惊傅家的资产。 傅司宴这个人,看着深不可测,城府也极深。 从短时间的相处来看,她知道这人从不说妄言。 苏晚棠垂眸盯着清单上,拍卖品的图片跟文字介绍。 过了片刻,她有些好奇地问:“拍卖会还能包场吗?” 傅司宴狭长眼眸略弯,难得闲情逸致的跟她解释起来。 玄学协会举办的拍卖会,一直都有一条让众人遗忘的规矩。 在有人财力充足的情况下,可以选择包场,拍卖品要付起拍价的十倍。 这是一笔非常庞大,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数字。 所以截止至今,还从未有人包场过。 苏晚棠又问:“包场大概需要多少钱?”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白皙指尖翻阅着清单。 然后,傅司宴嘴里吐露出一个,让苏晚棠双手一颤的数字。 她指尖紧紧捏着拍卖清单,差点把制作精美的书本给撕了。 苏晚棠极力忍住掏耳朵的冲动,目光灼热地凝视着傅司宴。 “你刚刚说多少?” 傅司宴温柔一笑,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数字。 苏晚棠突然抬手捂住心口。 有种心跳要停止的感觉。 她突然有了仇富心态。 万籁俱寂,心如死灰,不外如是。 傅司宴薄唇吐露出的数字,是南洋国内一个季度的gdp。 数目之庞大,让人难以想象,甚至为之惊悚。 而这只是仅一个拍卖会上,所消耗的庞大巨额。 傅司宴一直在关注着苏晚棠,把她精致略显扭曲的小表情看在眼中。 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出声提醒道。 “夫人翻看清单的最后一页,就明白了。” 苏晚棠手上动作极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她须臾间瞪大错愕的双眼。 她看到了什么?! 续命丹! 一颗暗红色的丹药,被刺目金光笼罩,背景浮夸,拍出珠光宝气的俗气。 俗!俗不可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过,这都不重要。 问题是这玩意为什么会出现? 苏晚棠的眉心紧拧,在看到丹药的价值后,眉心狠狠一跳。 续命丹的起拍价——一个亿! 苏晚棠怀疑眼花了,或者是不认识中文了。 一个亿三个字,让她感到窒息,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苏晚棠指着图上的续命丹,眸光紧盯傅司宴,颤着声音问。 “这就是拍卖会的压轴?今晚的人都是奔着它来的?” 傅爷微微颔首:“其他人我不知道,帝都四大家族都是奔着它来的。” 苏晚棠的心跳加快,眼神灼热地盯着傅司宴,像是要把他生吞了。 傅司宴被她看在不自在,微微错开视线,低咳了一声。 小丫头太热情了。 看得他那颗沉寂的心,莫名的起伏不定。 苏晚棠没察觉到傅司宴的不自在,倏地蹲在轮椅前。 她摸着傅司宴的手,手指在白皙手背上轻轻滑动。 苏晚棠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嘴里说出的话更是惹人遐想。 “傅爷,咱商量件事呗?是保证让你身心舒畅的好事。” 她不怀好意的模样,被狄青跟周围的傅家护卫看在眼中。 众人纷纷垂首,敛气屏息,不敢直视。 少夫人这是要干嘛? 该不会是要霸王硬上弓吧。 傅司宴也被搞得有点懵,不知道苏晚棠这是要干什么。 感受到苏晚棠指尖的柔软,以及在手背上的酥麻感,傅爷指尖微动。 他不动声色地说:“夫人不妨先说来听听。” 嗓音暗哑,声调性感,几乎要引人犯罪。 双眼亮晶晶的苏晚棠,没察觉到傅司宴的不自在。 她把拍卖会清单怼到男人的眼前,指着上面的续命丹。 “一颗续命丹一个亿,这分明就是在抢钱啊,这根本就是土匪强盗行径! 傅爷,咱不要这破玩意,我给你更好的,你也不用给一个亿,我给你打五折!” 傅司宴无语又惊讶地看着苏晚棠。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续命丹是由九霄寺无凡大师拿出来的。 九霄寺的续命丹总共有三颗,其中一颗早些年被柳家拿到手。 这次拍卖会出现的续命丹,拍卖方式为两种,其一是价高者得。 其二,由无凡大师亲自来交接,需要能人异士与九霄寺做一笔交易。 事成之后,九霄寺的续命丹双手奉上,分文不取。 残留在世间的续命丹,价值何其珍贵。 病重者或者是大限将至的人,服用此丹可续命三到五年寿命。 这是真正有价无市的东西。 多少人倾家荡产都想要拥有据为己有。 而傅司宴此行前来海城,就是奔着续命丹来的。 第39章 太子爷霸气护妻 “咳咳——” 傅司宴低咳一声,握着苏晚棠的手,想把人扶起来。 苏晚棠没有动,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灼热的眼神,似乎变了味道想。 像是在看一个冤大头。 一个亿,对于急需敛钱的苏晚棠来说,根本就是白捡的一样。 一颗续命丹,比她耗费精力给傅司宴治疗要容易得多。 傅司宴握着苏晚棠的手,指尖微动,淡笑着问:“你有续命丹?” 这话问得很随意,不怎么相信苏晚棠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苏晚棠指着清单上的续命丹,“这颗丹药保存得还可以,但药效已经大减。 在药材齐全的情况下,这东西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至于药效必是上乘品质。” 傅司宴唇角扬起的笑意深了几分,慢悠悠地开口。 “你可知续命丹需要的药材,有些早在千年前就灭绝了?” “这样吗?”苏晚棠在脑海中翻阅上古传承。 续命丹药方上面,的确有些药材的名字闻所未闻。 傅司宴露出无奈的表情,手上稍稍用力,把苏晚棠从身前拉起来。 他声调和煦地说:“如果夫人手里有续命丹,傅家愿意以高价购买。” 轻飘飘的语气如同哄孩子,根本没把苏晚棠的话放在心上。 苏晚棠微微拧眉,盯着清单上的续命丹。 她准备开启的致富之路,似乎遇到了一些小波折。 续命丹这么值钱,如果真炼制出来,她以后不会再为了修炼而忧愁。 药材灭绝,着实是让人头疼。 苏晚棠仅剩三年的寿命,想要加快速度修炼,就不得不走捷径敛钱。 修炼需要挥霍的财富,是非常庞大的。 自古以来,二者都不可分割。 苏晚棠指尖摩挲着下巴,眼底一片深思。 她倏地抬头,眼含笑意地望着傅司宴,“这样好了,傅爷先砸钱去拍续命丹。 九霄寺如果想跟玄门中人交易,你可以把我推出去跟他们交涉,我争取拿下它。” 苏晚棠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哪怕她实践少。 傅司宴迟疑地问:“九霄寺想跟玄门中人做交易,是因为他们遇到了麻烦,你能解决吗?” 他神色依旧温润和煦,说出来的话冷静又清晰。 苏晚棠拖着散漫的腔调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对那颗续命丹挺感兴趣的。” 她需要研究一下那颗续命丹的真正价值,以及丹药的真实药力。 傅司宴颔首道:“这次无凡大师也来了,我会跟他交流一下。” 苏晚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她这副托付重任的态度,让傅爷忍俊不禁。 夜晚,拍卖会开始了。 苏晚棠跟傅司宴前往拍卖会现场。 海城顶级的酒店,拍卖会宴厅近两千平方米,可容纳人数高达一千多人。 为了满足身居高位的贵宾舒适体验,负责人安排了环境优美典雅的贵宾房。 苏晚棠推着傅司宴的轮椅,正在前往贵宾房时,被一行人拦路。 为首的人正是四大家族戚家的长房长子——戚铭辉。 他五官普通,风度翩翩,迈着沉稳步伐上前。 “傅少,许久不见。”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眸光淡淡地看着身材高大的戚铭辉。 这是一个仰望的角度,本该让人显得弱势。 傅司宴却给人一种在俯视众生的感觉。 他端详着戚铭辉,视线移到站在一旁的戚林柯身上。 这位性格扭曲的戚家小少爷,正在盯着苏晚棠看,眼睛都直了。 傅司宴眸光微暗,思忖片刻,对戚铭辉露出疏离笑容。 “的确许久不见,咳咳……我还有事,失陪了。” 傅司宴拍了拍苏晚棠放在轮椅上的手背,声音沙哑:“我们走。” 谦逊有礼的太子爷,从来不会不给人体面。 眼下他对戚家的态度,分明是一种漠视的态度。 在官场早已游刃有余的戚铭辉,心下微沉,焦虑油然而生。 他清楚这位没有踏入宦海,却能搅动权力中心风云的太子爷,实力跟手段有多恐怖。 苏晚棠推着轮椅继续前行,戚铭辉不得不带着人让开路。 在轮椅跟众人擦身而过时,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傅少,你身边的女人不错,借我玩两天呗。” 戚林柯婬邪眼神落在苏晚棠身上,明晃晃的视线,想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一直装作透明人,极力降低存在感的苏晚棠,有一瞬间懵了。 在场就她一个女人。 这臭小子在说什么玩意儿? 借?玩? 借你马勒戈壁,玩你祖宗个头! 苏晚棠握着轮椅的扶手,手莫名有点痒。 “啪——!” 戚铭辉扇了戚林柯后脑勺一巴掌,出声警告:“给傅少还有这位女士道歉!” 他现在连宰了戚林柯的心都有,恨不得顺着窗户把人丢下去。 这个便宜弟弟,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傅司宴身边的人,哪怕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不是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被拍了一巴掌的戚林柯,眼神凶狠地瞪了戚铭辉一眼,随即唇角勾起邪气的冷笑。 他轻哼一声,大步走上前,站在傅司宴的轮椅前。 不怕死的戚林柯,盯着傅司宴的双腿,满脸嘲讽与恶意。 “傅少的腿站不起来吧?想必女人也没能力照顾。” “既然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性福,不如把人借给我玩两天。” “你放心,我保准让她如花一般滋润鲜艳,调教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戚林柯说这话时,眼神兴奋婬邪地盯着苏晚棠。 令人作呕的视线,恶心又欠揍。 傅司宴依旧保持风度,看戚林柯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浅色薄唇翕动,沉声唤道:“狄青——” 狄青的速度非常快。 瞬间就冲到戚林柯的身前。 “啪!啪!” 一连两巴掌,来自实力强悍的成年男人。 戚林柯的嘴被抽出了血,脸也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傅司宴按下轮椅上的某个按钮,一个伸缩甩棍从下方弹出来。 他骨感分明的手握着甩棍,对着虚空甩了出去。 36寸的甩棍,朝着戚林柯的膝盖抽去。 “啊——!” 凄惨的哀嚎声响起。 非常清晰的骨脆声淹没其中。 第40章 一场闹剧,傅爷动怒了 戚林柯姿势狼狈地倒在地上。 他疼得满头大汗,抱着被攻击的腿,感觉膝盖都碎了。 傅司宴眸底染了一抹戾色讽刺,手握甩棍,抬起戚林柯惨白的脸。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消遣傅家的人?戚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上位?” 一连三问,戚林柯根本就没听进去,戚铭辉则脸色大变。 戚林柯龇牙咧嘴,目光凶狠地怒视着傅司宴。 “死瘸子敢打我,你特么找死!” 听到便宜弟弟这时候还在放狠话,戚铭辉差点晕厥过去。 他气得浑身发抖,对身后的保镖低声吼道:“还不把小少爷拉下去!” 戚林柯不知天高地厚,在家族里嚣张跋扈惯了,根本不明白得罪傅家,戚家将面临着什么。 戚家保镖走上前,拖着瘫在地上,哀嚎不止的戚林柯离开。 “废物!都特么放开我!” “死瘸子!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轻点,你们特么弄疼我了!都是一群废物!” 戚林柯被拖到不远处的贵宾室内,刺耳的叫骂声被房门隔绝。 傅司宴动作从容地收起甩棍,周身内敛的气势平和下来,让人窥探不出真实情绪。 戚铭辉深呼一口气走上前,满脸歉意地说:“抱歉,戚林柯被宠坏了。” 傅司宴头也不抬道:“戚家宠坏的人,跟我傅家有什么关系。 傅家近些年一直行事低调,不曾想有一天也会被小辈消遣,受教了。” 温和语气并不算重,却字字化作利刃,其含义也让人不寒而栗。 戚铭辉的喉咙干涸,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傅司宴终于抬起头来,清浅迫人的眸子波澜不惊。 他上下打量着戚铭辉,“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被一个私生子压在头上。” 戚铭辉脸皮子抽搐了几下,表情隐忍又不甘。 心底一缸苦水都翻了。 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他比傅司宴还大,此时有种面对长辈威压的感觉。 “行了,今天给戚家一个面子,下不为例。” 傅司宴丢下没什么情绪的话,自行操控轮椅前行。 苏晚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精致漂亮的眼尾扬了扬。 她没有被傅司宴维护的感动,反倒对他的情绪波动感兴趣。 这人在生气。 还夹杂着一丝自我恼怒的不悦。 戚铭辉探究目光落在苏晚棠身上,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 他以一种倨傲又谦逊的姿态说:“我为刚刚的事跟你道歉。” “道歉?”苏晚棠嗤笑道:“我不接受。” 她径直前行,独留戚家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女人是谁? 傅爷矜傲也就罢了,她怎么也这么嚣张。 戚铭辉的脸色阴郁,对身边的保镖吩咐:“查查这女人的身份。” 他发现喜怒不形于色的傅司宴,对苏晚棠的态度有点诡异。 苏晚棠来到贵宾室,推门而入。 屋内,傅司宴看着占据整面墙壁的高清屏幕。 拍卖会现场的全景,通过屏幕清晰展现在眼前。 苏晚棠走到傅司宴身前,睫羽微垂,勾人心弦的眼眸静静打量着他。 傅司宴迎上一双探究的视线,声调平静温和地说:“别生气了,会给你报仇的。” 苏晚棠嗤笑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渣宰,我跟他生什么气。” 而且还是一个马上就要倒大霉的渣宰。 狄青走到两人身前,把掌上平板送到傅司宴的面前。 “爷,戚家房间的监控。 傅司宴接过平板,看到戚家所在贵宾室的情景。 走进房间的戚铭辉,冲向坐在沙发上,疼得脸色发白的戚林柯。 他抬手就给戚林柯一巴掌。 戚林柯怒了:“你打我做什么?!” 戚铭辉指着他的鼻子吼道:“父亲是怎么交代你的?不要去招惹傅司宴!” 戚林柯咬牙切齿,满脸的不服,“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谁都瞧不上的样子让人恶心!” 他疼得龇牙咧嘴,完好的那条腿,把跪在沙发前给他看伤的保镖踹开。 “滚!都是一群废物!给我滚!” 耀武扬威的戚林柯,今天吃了两次亏,一张脸扭曲又狰狞。 戚铭辉警告他:“这次傅司宴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安分点。” 戚林柯满脸轻蔑,不屑道:“就他?一个残废!” 他的膝盖疼得厉害,说话都带着颤音。 戚铭辉看出便宜弟弟没救了,不再理会他,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戚林柯对他喊道:“我要傅司宴身边的女人,你把人给我弄过来!” 戚铭辉转过身,冷笑道:“你疯了?那是傅家的人,我不可能帮你。” 戚林柯冷笑:“什么傅家的人,她就是前段时间出名的苏晚棠,南洋小门小户出身。” 戚铭辉神色怔愣,喃喃道:“竟然是她。” 戚林柯以为有戏,不顾膝盖疼,满脸兴奋地说。 “大哥,这个女人好正点的,我要玩她!” 戚铭辉满脸嫌恶,“傅司宴非常护短,我不会帮你。” “傅司宴一个废人凭什么占着人,我就是要玩死她!” “我不止上她,还要让傅司宴那个废物在一旁看着,哈哈哈……” 戚林柯的脸上爬满兴奋癫狂的红意,像是服用了某种被禁止的毒素。 他脑海中开始臆想婬乱的画面,连带身体都变得激动起来。 “啪!” 戚铭辉一巴掌把他的幻想打碎。 “戚林柯,我不是父亲,也不会纵容胡作非为!” 他这一巴掌,把坐在沙发上的戚林柯,身体都抽歪了,可见下手的力度有多大。 戚林柯气疯了,不顾腿上的疼痛,指着戚铭辉的鼻子大骂。 “我喊你一声大哥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父亲说了,整个戚家都是我的,你以后也只能是我脚下的一条狗!” 戚铭辉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平静,但也没有多动怒。 他自动屏蔽不堪的言语,对保镖沉声吩咐。 “小少爷的腿受伤了,把人送去医院。” 保镖们上前去抬戚林柯。 “滚开!” “你们这群废物! “我不要去医院,我能自己治疗!” 戚铭辉充耳不闻,冷眼看着便宜弟弟被抬走。 隔壁房间,看了一场闹剧的傅司宴眼神变得锐利。 他周身内敛的压迫感肆意而出,杀机毕现。 狄青察觉到这浓烈的杀意,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瞥了一眼表情平静的苏晚棠,低声提醒:“爷,都安排好了。” 傅司宴深不可见底的黑眸凝着他,无声的威压袭卷被注视的人身上。 “要确保拍卖会结束后,好戏能开场。” 狄青点头道:“不会让您失望的。” 即使戚林柯没有挑衅,傅家也会安排他离开拍卖会现场。 只有他离开了,藏匿于暗中的复仇者,才有机会让他生不如死。 第41章 傅家人护短,不好欺负 傅司宴扫向倚在沙发上,坐姿懒散,眸光戏谑的苏晚棠。 这丫头的眼神饶有兴味,像是看透了什么。 本来还想跟狄青叮嘱几句的傅司宴,缓缓闭上了嘴。 苏晚棠一脸的坏笑,直白地问:“傅爷,你们这是要去做坏事啊?” 傅司宴面露古怪,不答反问:“你不生气吗?” 戚林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任谁听了都会感到恶心。 以他对苏晚棠的了解,这人不可能丝毫不动怒。 如果是在南洋,她恐怕早就把人绑了,出海以人为饵去钓鱼。 苏晚棠拖着懒意声调,慢悠悠道:“生气会长皱纹,我才不要生气。” 一个废物人渣,哪里值得她动怒。 而且,她更喜欢看戏。 看戚林柯自寻死路,即将倒血霉的好戏。 而排出这场好戏的人,就是她眼前的这对主仆。 傅司宴听出苏晚棠言语中的不屑,摸不准她是不是真的不生气。 他把平板放到桌上,自顾自地说起了戚家的背景,以及家族内部秘辛。 “戚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地位仅次于傅家,你之前看到的是戚家大少跟七少。” “老大戚铭辉是戚家主第一任夫人的孩子,他是戚家这一代里,最有出息有前景的子弟。” “七少戚林柯是私生子,是家族最受宠的孩子,戚家主非常喜爱他,因为他的母亲身份不俗。” “戚林柯猖狂惯了,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他现在手里攥着六条人命,都是在床上把人玩死的。” 苏晚棠眼底的温度凉下来,嗤笑道:“那他这人可是坏到骨子里了。” 要知道纨绔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像戚林柯这样的,就是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傅司宴又放出一个惊天雷,“我的车祸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苏晚棠露出意外的表情,羽睫眨呀眨。 好半晌,她才吐槽道:“那他可真是活不久了。” 她脸上的惊讶很快被好奇取代,挤眉弄眼地问傅司宴。 “他这是多想不开才招惹上你,你俩结了什么仇?” 提到这件事,傅司宴眸底愠怒一闪而过,脸色也泛着冷意。 他没有隐瞒苏晚棠,坦然告知真相,只是语气稍显冷淡。 戚林柯有个未婚妻,是帝都四大家族柳家三房的小女儿,叫柳灵犀。 柳灵犀是傅司宴的亲表妹,生母是傅老家主最小的女儿——傅兰月,傅家小姑姑。 这位出身不俗的表妹,明明22岁了,可她的智商仅有十岁。 她天真烂漫,可爱单纯,如稚子般让人不放心。 傅家小姑姑生怕她生怕被人欺负了,把人捧在手心里宠着。 戚林柯这些年来风流成性,手里还捏着数条人命,柳家早就不满这桩婚事了。 柳家这边刚有解除婚约的动静,戚林柯就偷偷把柳灵犀拐出去了。 柳灵犀失踪了一天一夜。 时间太长了。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等柳家跟傅家找到柳灵犀时,她衣不蔽体,浑身青紫没有一块好肉,像是被玩坏的破娃娃。 柳家三房的小女儿,就这样被戚林柯给祸害了。 提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傅司宴的眼底一片阴霾。 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握成拳,清冽嗓音饱含杀意。 傅老家主得知外孙女被戚林柯欺辱,拎着早年上战场时的武器,率领护卫队去戚家。 途中竟然被柳家人给强硬的拦了下来。 原来,柳家跟戚家谈判了,为了利益柳家牺牲柳灵犀。 苏晚棠听到这里,三观都被颠覆了,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她扯唇冷嗤:“不是,柳家就这么怂?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不怕被人耻笑?” 傅司宴唇角噙着讽刺弧度,“表妹在柳家并不受重视,在绝对利益面前一切皆可牺牲。” “可笑至极!”苏晚棠气乐了,又问:“所以你后来做了什么?” 戚家的精明算计,柳家的不作为,傅家的怒不可遏。 傅司宴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彻底惹怒戚林柯这条小畜生杀人。 傅司宴敛眸,风淡云轻道:“用了点手段让戚林柯主动把婚给退了,小姑姑跟姑父带着表妹出国了。” 在说前半句时,他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眉梢眼角都透着愉悦懒意。 苏晚棠心道,可能不仅仅是用了点手段。 想着外界说傅司宴心狠手辣的传言,她被勾得有点心痒。 “你用了什么手段?”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说出来,他怕污了这丫头的耳朵。 苏晚棠却掰着手指猜道:“报仇的方式无非就是那几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采取物理暴戾美学威胁,或者是抓住其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傅司宴目光沉静地看着苏晚棠,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所以,傅爷,你的复仇方式是哪一种?” 苏晚棠笑眯眯地问道。 傅司宴没有继续隐瞒,嗓音清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哇喔——” 苏晚棠不由惊呼一声,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她不得不对傅司宴竖起大拇指。 这行事作风,她喜欢! 做人就要魄力,有狠劲,被欺负怎么能反击呢。 苏晚棠目光欣赏地凝视着傅司宴。 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有点喜欢这人了。 傅司宴将会是她未来三年,最让人心情愉悦的合作伙伴。 傅司宴说了许多话,嘴巴有些发干,轻轻抿了抿唇。 站在身后的狄青,十分有眼力见地送上一杯茶水。 他又端起另一杯茶水,恭敬地送到苏晚棠面前。 傅司宴润了嗓后,对苏晚棠不紧不慢地说。 “帝都四大家族彼此制衡,哪怕有家族联姻关系,也不见得有多牢固。 你如今是傅家人,早晚有一天会跟他们碰上,傅家人不好欺负,你不要吃亏。” 苏晚棠听出话外之音来,乐得眉开眼笑。 “傅爷的意思是,我以后行事尽可能嚣张一些?” 傅司宴声音平缓道:“只要占一个理字,任你恣意而为。” 理代表了占据绝对的优势。 而据理力争,同样也是占理。 苏晚棠对傅司宴眨了眨眼:“那以后帝都可就热闹了。” 送到眼前的金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亏。 想到日后肆意妄为,后面有人收拾烂摊子,苏晚棠有点蠢蠢欲动。 第42章 傅爷砸钱哄娇妻开心 拍卖会准时进行。 在宴会厅内坐满人时,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主持走上台。 “欢迎诸位莅临本次拍卖会,很荣幸与大家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 “今晚拍卖的第一件物品,是南宋时期伍昱丁创作的一幅绢本设色画,起拍价1200万。” 拍卖会刚开始,傅司宴看起来没什么兴趣,正在用私人手提办公。 苏晚棠窝在沙发里,像是吃饱喝足浑身懒洋洋的猫。 她挽起长发的眉笔松动,导致一些散发垂落下来。 发丝凌乱的风情美,令人心颤。 恰在此时,宴会拍卖第不知道几件物品。 “这是琉璃簪,曾是一件法器,现在内里阵法被消耗殆尽……起拍价一千万。” 苏晚棠看到大屏幕显示的青色琉璃簪,不禁坐直了身体。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簪子,满眼都写着想要两个字。 傅司宴时不时关注着苏晚棠,她这边一有动静就发现了。 “狄青,拍下来。” 狄青立刻拿起之前的平板,打开竞拍页面,正式下场。 宴会厅内,拍卖台后方的屏幕上。 【8888贵宾室,出价2000万。】 是忽然显示出的贵宾房号,跟翻了近一倍的叫价。 全场哗然,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楼上的贵宾室分别是哪些人物,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8888贵宾室里是傅家的人。 傅家每次拍下来的东西,哪样不是价值连城。 拍卖会才刚开始,按理来说,傅家不可能这么快下场。 而且,傅家一出手还是为了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簪子。 不管众人怎么想,傅家出手后,没人再敢参与竞拍。 即便有不知道内情的愣头青想叫价,也被带他们来的人阻止下来。 笑话! 跟傅家抢东西,他们怕是嫌生活太顺了。 那支从法器沦为普通物件的琉璃簪,最终以2000万的价格成交。 狄青看着后台发来的询问,恭谨地问:“爷,东西要不要现在送过来?” 傅司宴头也不抬地说:“好。”言简意赅,声音动听。 他白皙如玉的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 一连串的代码在屏幕上快速闪动着。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海城各大道路的监控画面。 成千上万个屏幕密密麻麻的,傅司宴锁定了十几条路线,把电脑扔给了狄青。 “盯着点,有什么动静及时出手。” “明白。” 狄青把参与竞拍的平板递给他。 房门被人敲响了。 坐在沙发上的苏晚棠,猜到是琉璃簪送来了,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傅司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对身边的狄青压低声吩咐。 “我不止要戚林柯的两条腿,还有第三条,把消息尽快传递出去。” 戚林柯对苏晚棠的种种臆想,不堪入耳的侮辱之言,至今在傅司宴耳边回旋。 他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的杀意,就快要压不下去了。 戚家已经严重踩到他的底线。 苏晚棠抱着长条木盒回来,走到傅司宴的面前递过去。 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呐,你的东西到了。” “这是送给夫人的小玩意。” 傅司宴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翠玉琉璃簪。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否值2000万,只因苏晚棠多看了两眼,就想要哄她开心。 苏晚棠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把琉璃簪拿出来,在指尖随意把玩着。 她脸上露出狡黠笑容,问道:“傅爷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司宴很会说话:“能被夫人看上的东西,必是不凡。” 苏晚棠有一瞬间的无语。 这人说话可真好听。 她怕早晚有一天,会迷失在傅司宴的“甜言蜜语”中。 苏晚棠低咳一声,不再继续卖关子,用力摇晃着手中的簪子。 玉簪里面像是有水在摇晃,水流在里面缓慢滑动着。 “你看,这里面的可是好东西。” 苏晚棠暂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感觉灵气很多。 比之她之前吸收的玻璃种玉石里面的灵气,还要浓郁数倍。 傅司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看苏晚棠高兴的样子,就忍不住哄她:“夫人喜欢就好。” 苏晚棠把插在凌乱发间的眉笔取下来,随手丢在桌子上。 她手上动作熟稔地挽起长发,用新到手的琉璃簪固定。 “你放心,这么好的东西我不会独吞,既然是你买下的,好处咱们对半分。” 苏晚棠自认为十分慷慨大方,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如果不是她慧眼识精,傅司宴还得不到好处。 拍卖会还在继续,送上拍卖台的东西也越来越贵重。 苏晚棠眼看着众人的叫价越来越高,已经奔着上亿去了。 拍卖会进行到下半场,她渐渐失去了兴趣,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台上又一件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众所周知,在古代时期炼丹术极为盛行,这是近期出土,有着至少三千年历史的炼丹炉……起拍价八千万!” 苏晚棠的一张脸冷肃,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炼丹炉。 不论是炼制续命丹,或者是其他药,她都需要一个炼丹炉。 苏晚棠这次没有之前看到琉璃簪时的激动。 八千万,价钱太高了。 她现在手里仅有一千多万。 还是那位宝恒珠宝公司的夫人给的。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狄青,拍下来。” 傅司宴瞥了一眼苏晚棠,就知道她想要炼丹炉,比之前的翠玉簪还渴望。 宴会厅内,大屏幕上,再次出现房号跟竞拍价格。 【8888贵宾室,一亿五千万。】 傅家人又一次下场了。 “一亿六千万!” “一亿七千万!” “两个亿!” 宴会厅内很快又有人开始叫价了。 这次没人去顾及傅家,而是选择了硬刚。 前来拍卖会的人,除了家世不俗的,还有以强者实力为尊的玄门中人。 他们可不管哪个大家族,看中什么东西就出手砸钱去买。 狄青对此习以为常,也不再继续参与竞拍了。 “三个亿!” 炼丹炉的叫价飙升得很快。 眨眼间,就剩几个人参与竞拍了。 这些人的叫价速度也慢了下来,可能是在估算价格过高了。 傅司宴温和沉静的眸子落在苏晚棠的身上,她下巴抵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盯着屏幕。 他抿唇一笑,对站在身边的狄青轻抬下颌。 宴会厅内,大屏幕上再次出现竞拍价。 【8888贵宾室,五个亿!】 其他竞拍者傻眼了。 傅家不地道啊,直接上涨三分之一的叫价。 这分明是不给他们继续参与的机会。 争了半天的几个竞拍者,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们放弃了竞拍,避让傅家的锋芒。 那个看起来不大不小,有几十斤重的炼丹炉,被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抬进了房间。 苏晚棠趿拉着脚下的鞋,来到炼丹炉的跟前。 她像是在看绝世美男,眼神亮晶晶的。 眼前的炼丹炉看起来并不破旧,内里还蕴含着灵气。 即使过去数千年,炉内也没有药渣的残留物,都被灵气吸收了。 傅司宴操控着轮椅上前,注视着苏晚棠喜不自胜,难得开心得像个孩子的模样。 他笑意浓浓地问:“夫人就这么喜欢它?” 苏晚棠头也不回道:“有了它,你的腿伤能提前恢复。” 第43章 棠棠说,咱们白嫖吧 苏晚棠的一句话,让房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傅司宴眼底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晚棠。 狄青看向苏晚棠的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 “能提前多久?”傅司宴低哑嗓音响起。 苏晚棠回首,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猫,狡黠又勾人。 她自信道:“一个月后你能站起来。” 傅司宴指尖微蜷,情绪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直在压制。 他幽沉眼眸注视着苏晚棠,嗓音又哑了几分:“那接下来就辛苦夫人了。” “你也知道我辛苦,治疗结束后要怎么报答我?” 苏晚棠的语气轻佻,声调却清清冷冷的。 “夫人想要我怎么报答?” 傅司宴倚在轮椅上,眉目微挑,神情纵容慵懒。 苏晚棠上下打量着他,沉吟道:“好好保住你这条小命。” 他们的命运已经纠缠在一起,是一生俱生的过深羁绊。 她希望这人在未来三年内没有性命之忧,坚持到她寻找活下来的机缘。 从始至终,苏晚棠都把傅司宴当做合作伙伴。 在他们命格没有彻底分割前。 傅司宴不懂苏晚棠的深意,但能看出她没有笑意的眼底,那抹极为认真的情绪。 他声音很轻地应声:“好——” 苏晚棠转身研究炼丹炉,兴致浓厚,如同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 拍卖会还在继续。 接下来,傅司宴又让狄青出手了几次,拍下几样较为珍贵的药材。 直到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宝物,被人小心翼翼地送到拍卖台上。 “最后要拍卖的,是世间唯一的续命丹,由九霄寺数百年前坐化的慧明主持所炼制。 续命丹,顾名思义生命走到极限的人,如果服用此丹可延长三年寿命,起拍价一个亿。” 女主持略带甜美又严肃的声音,清晰传进宴会厅的每一个人耳中。 这才是今晚众人所追逐的至宝。 能参与拍卖会的人,到了他们这个身份与地位,钱再多都没有命重要。 几乎在女主持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参与竞拍。 “两个亿!” “三个亿!” “五个亿!” 宴会厅的叫价不断上涨。 女主持微微一笑,侧过身,让众人清楚看到身后的屏幕。 【6666贵宾室,五十亿。】 【7777贵宾室,六十五亿。】 【3333贵宾室,七十亿。】 【8888贵宾室,一百亿。】 宴会厅的一众人,在看到屏幕上的竞价后,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有部分人没忍住变了脸色,差点怒得骂娘。 这群该死的有权有钱的人,竟然把价钱抬高到一百亿。 这还让他们接下来怎么玩! 一百亿是个什么概念?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恐怖的数字,数钱都能数到能吐血的地步。 屏幕上的竞价,再次开始变动了。 【6666贵宾室,一百二十亿。】 【3333贵宾室,一百五十亿。】 【7777贵宾室,一百八十亿。】 这次8888贵宾室没了动静。 屏幕上的竞价还在不断变动,很快有了新的数字呈现众人眼前。 有人把续命丹直接推到了天价,一个惊人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上。 “两千亿!柳家是疯了不成!” 宴会厅内,坐在前排,气质张扬的少年,死盯着屏幕上的两千亿。 身边有人压低声说:“听说柳家那位六叔公出事了。” 少年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柳南笙?” “嗯,前两天刚出的事。” 张扬少年眸色微沉,仰头看向楼上的贵宾室。 长孙家族所在的3333贵宾室内。 “靠!柳家是疯了不成!” “两千亿,他们这是要准备把半个家底给掏了!” 坐在沙发上,容貌与楼下张扬少年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气极而笑。 站在身后的中年男人提醒道:“大少,傅家那位还没出手。” 长孙昊霆紧蹙的浓眉松开,不禁笑了:“倒也是,傅司宴可不是善茬。” 他想起之前柳家跟戚家的糟心事,没过多久傅司宴出了车祸,差点人都没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被医生宣判成为植物人的傅司宴已经醒了。 依照那家伙的脾气秉性,不做点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长孙昊霆意识到什么,轻叹道:“这次的续命丹跟我长孙家无缘啊。” 8888贵宾室内。 苏晚棠对华国上流圈内的财富感到吃惊。 几大家族之间的竞价,很快飘升到了五千亿。 她清晰认识到,南洋苏家对比华国的各大家族,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 用破落户来形容,都是往脸上贴金了。 一百个苏家,也比不上这些大家族手指缝露出来的财富。 在长孙家族退出竞价,仅剩柳家跟戚家竞争时,傅司宴对狄青说:“开始吧。” 手捧竞拍平板的狄青,立刻应声:“是,傅爷!” 傅家再次下场了。 【8888贵宾室,一万亿。】 看到傅家的竞拍数字,宴会厅全场哗然。 提高一倍的叫价,这是向众人宣告傅家的势在必得。 别说拍卖会的众人惊了,连苏晚棠也惊呆了。 她缓缓合上惊讶的嘴巴,捂着心口对傅司宴说。 “傅爷,咱们商量商量白嫖怎么样?” 白嫖? 傅司宴跟狄青不解的视线,转移到瘫在沙发上的苏晚棠身上。 “你不是说,九霄寺想要跟人合作来交易续命丹,如果能白嫖又何必花这么多钱。” 苏晚棠是真被这次拍卖会的大手笔震惊了。 同样也认为,一万亿买一颗续命丹不值。 她所接收的上古传承里,续命丹并不是多珍贵的东西。 虽说对这个世界来说,续命丹真的是无价之宝。 苏晚棠就是觉得傅家花一万亿买一颗续命丹,亏大了。 傅司宴深深凝着她,认真地问:“你没开玩笑?” 苏晚棠点头:“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总要试试。” 她不知道,续命丹之所以作为压轴拍卖品,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中途有人跟九霄寺达成合作,续命丹就不会有送上台的机会。 现在能用钱砸下来,对于傅家来说是最简单的途径。 九霄寺在玄门界地位非同小可,傅家都要对其慎重对待。 傅司宴也没有告诉苏晚棠这些,也没有阻止狄青继续竞拍。 他拿出手机,找到无凡大师的通讯拨出去。 第44章 初露锋芒,惊世天才 无凡大师被傅家护卫邀请,走进8888贵宾室。 他一进门就看到,半趴在沙发上,仰头跟傅司宴说话的少女。 苏晚棠眸光微动,偏头去看身穿僧衣,一脸悲天悯人模样的中年和尚。 无凡大师那身淡然出尘的气度,看着就是得道高僧的形象。 傅司宴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调转轮椅方向。 他微微颔首,神态温和地打招呼:“无凡大师。” 无凡大师看到傅司宴,一改高人形象,脸上堆满了笑容。 “傅施主的尘世牵挂是否了却?何时入我佛门,成为九霄寺的弟子开启修行之路?” 傅司宴神色淡淡地看着无凡,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一旁的苏晚棠嘴角抽了抽。 原来传言是真的,无凡大师想要收傅司宴为弟子。 只是,她才刚跟傅司宴领证,新婚老公就被人挖墙脚做和尚。 这是不是不太尊重她? 傅司宴邀请无凡大师入座,主动提起交易的事。 无凡大师正色起来,目光不经意瞥向苏晚棠,感受到她的修为。 这姑娘年纪看着不大,身上的灵力外泄,明显是个修炼者。 无凡大师说:“我师叔修行多年,超度无数亡魂,背负的功德引来妖物觊觎。 最近师叔被妖物缠身闹出不少笑话,玄学界的天师都请了个遍,也没能解决问题。” 苏晚棠瞧着愁容满面的无凡大师,问:“怎么确定是被妖物缠上了?” 无凡大师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眸,浮现出丝丝怒火,义愤填膺道。 “它自称是修炼千年的狐妖,要师叔的一半功德,否则就毁了智真师叔一世清誉。” 九霄寺自然不可能同意,也不愿被一只狐妖要挟。 狐妖自然就怒了。 它趁着智真身体虚弱时,上了他的身。 狐妖顶着智真的脸,在寺院搔首弄姿,勾搭一个又一个弟子。 最近这段时间,寺院的早中晚课业都停了,生怕会碰到智真师叔。 苏晚棠对那只自称千年狐妖的狐狸很感兴趣。 “所以,你们请人想要做什么?” 无凡大师坐直身体,眸光一凛,义正言辞道。 “妖邪皆为恶者,更是邪门歪道,灭之!” 苏晚棠眼底滑过一抹不太明显的嘲讽。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满身正气,还真是不讨喜。 邪门歪道怎么了。 这世间妖邪鬼物何其多,难道个个都要赶尽杀绝。 苏晚棠就是邪门歪道的成员之一。 她非常讨厌无凡大师自以为是的正义。 苏晚棠敛起眸子,把真实情绪掩藏,声音冷淡地开口。 “那狐妖可伤人性命?” “没有。” “它可伤了你师叔?” “它上师叔的身,差点毁了我师叔的清誉。” 苏晚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表示对无凡的不屑。 清誉又能值几个钱。 前世她为了苟活,被生生打断一身傲骨。 苏晚棠心底有了决断,抬头迎上无凡大师探究的双眼。 “我可以帮你师叔彻底摆脱狐妖问题,事成之后续命丹归我。” 无凡大师苏晚棠年纪不大,满脸狐疑地问。 “你看你年纪不大,师承何人?” 苏晚棠张嘴就道:“师傅不参与世俗之事,也不让我报他名讳。” 这番话说得半遮半掩,给人一种她师父很牛的认知。 身为圈内人,无凡下意识想到了隐世家族。 他心底的怀疑并未松动,追问:“我听你口音带有异国腔调,你是哪里的人?” 苏晚棠上下嘴皮子一碰:“南洋。” 无凡大师的眼神微动,瞥向一旁静默无声的傅司宴。 南洋可不是好地方,邪门歪道盛行,玄学圈就是个大杂烩。 这下他更不敢相信苏晚棠了。 一个小丫头夸下海口,还真差点把他给忽悠了。 无凡不想再浪费时间,看都不看苏晚棠一眼,起身就要告辞。 傅司宴忽然开口:“大师对我妻子有什么不满,或者是对傅家有意见?” 无凡大师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视线在傅司宴跟苏晚棠的身上来回打量。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敢置信道:“你结婚了?” 无凡天塌了的样子,就像是怀孕的妻子,抓到了出轨的丈夫。 被迫三了的苏晚棠,心情也很微妙。 她视线在无凡大师跟傅司宴身上扫视,试图看出点什么猫腻来。 傅司宴没有回答,继续之前的话题,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九霄寺放言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交易续命丹,傅家人被排斥在外,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无凡大师表情非常哀怨,目光锐利地盯着苏晚棠。 在他的眼中,人没有太大的美丑区别。 此时此刻,苏晚棠清冷又妖魅的脸,有了具体形象。 ——狐狸精! 这就是只把他未来弟子给勾走的狐狸精。 无凡大师压下心底的巨大落差,指着苏晚棠对傅司宴说。 “她是南洋人,南洋术法多为歪门邪道,华国玄学界不屑与其为伍。” 在玄学界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南洋玄学圈世界闻名,是歪门邪道的代表。 被嫌弃的苏晚棠怒了,抬手一道风刃甩向无凡。 饱含杀意的风刃,划破了无凡的僧衣衣领。 苏晚棠站起来,清冷精致的脸一片怒色,指着无凡的鼻子怒道。 “你才是歪门邪道,我师承正派,所学都是师傅亲手教授,容不得你污蔑!” 说着苏晚棠双手掐诀,强大的灵力携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无凡沉沉压去。 铺天盖地的灵力,震得无凡大师身体无法行动,浑身都冒出汗来。 他并没有惧怕,反而双眼放光地盯着苏晚棠。 直到灵力袭卷他的全身,一股剧痛涌遍全身。 无凡大师的丹田被入侵,仿佛承受了狂风暴雨般的袭击。 最强的灵力攻击方式,是直逼修炼者的丹田,掌控其命脉。 无凡大师的脸色煞白,后退数步,差点狼狈地跌坐在地。 他满脸警惕,眼神忌惮地打量着苏晚棠。 站起身的少女眉眼张扬,一身傲骨,眼神睥睨。 无凡声音急切地问:“你今年多大,是什么修为?” 苏晚棠红唇翕动,懒洋洋道:“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她话音刚落,指尖微动,又甩出一道风刃。 携着凌厉气息的风刃,落在无凡的脚下。 地毯被割裂,切口齐整。 这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苏晚棠是在告知无凡,既然拒绝她,彼此就没了合作的机会。 她坐回原位,双手抱着手机,白皙指尖快速点击触屏。 无凡大师的脸色变来变去,盯着像只猫一样窝在沙发上的苏晚棠。 这哪里是什么小狐狸精。 很有可能是被隐世家族培养出来的惊世天才。 第45章 棠棠被误认为傅爷干女儿 无凡大师是华国玄学圈内,名列前茅的高手之一。 玄学界的高修为者,哪个不是修炼到七老八十的老怪物。 苏晚棠能轻而易举渗透他的丹田,可见修为远高于他。 重要的是,她还如此年轻,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无凡大师心底开始后悔了,怎么就把人给得罪了呢。 他求助的眼神落在傅司宴身上。 快百岁的老人,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求苏晚棠。 正在看手机的傅司宴,手指抚过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字。 【快坑老秃驴!要让他大出血!】 是一条来自苏晚棠的短消息。 她刚刚是故意给无凡大师下马威。 强者为尊的玄学界,想要掌握话语权,必须有让人闭嘴的实力。 傅司宴薄唇浅勾,脸上的笑意温和又纵容。 他抬头迎上无凡大师的视线,出声提醒道:“不如先终止续命丹的交易?” “对对对!要终止!” 无凡大师立刻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打出去一通电话。 仅剩戚家跟傅家参与竞拍的续命丹,很快被主持人宣告终止交易。 ——有人接受了九霄寺的委托。 奔着续命丹前来的众人,对接下委托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拍卖会散场后,不少人经过多方打探,也不知道是谁接了九霄寺的委托。 无凡大师交代完续命丹的事,像是有了底气,主动跟苏晚棠交涉。 “小友想要续命丹,可是家中有长辈身体不妥?” 苏晚棠捧着手机,指尖时不时滑动,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她像是没听到无凡大师的话,也许听到了,只是懒得理会对方。 无凡大师也不恼,顶着一张过分殷切的笑脸,对苏晚棠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小友的修为至少是练气中期,不知道今年多大了?” “小友家住南洋哪里?我有个老友定居南洋。” “小友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无凡大师明里暗里的套话,想知道她真正的实力跟家世。 奈何苏晚棠是左耳进右耳出,该干嘛干嘛,就是不理人。 直到,无凡大师放出杀手锏。 “小友想要续命丹,九霄寺也有求于你,这笔交易我们算是谈成了如何?” 苏晚棠终于动了。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傅司宴所在的方向趴着。 苏晚棠继续咸鱼躺平不理人。 无凡大师以为她有所松动,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 他没想到苏晚棠的脾气这么大,求助视线再次投到傅司宴的身上。 这一次傅爷露出温和浅笑,状似不经意地跟无凡大师说。 “听闻九霄寺有不少珍贵草药,我夫人对药理方面感兴趣,不知道九霄寺肯不肯割舍墨霜圣花?” 墨霜圣花? 无凡大师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 墨霜圣花,是一种已经灭绝的草药。 它虽不及续命丹珍贵,价值却与其不相上下。 九霄寺好巧不巧,有几株保留完好的墨霜圣花。 意识到傅司宴跟苏晚棠在打墨霜圣花的主意,无凡大师不舍的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 他迟疑道:“墨霜圣花我只能做主送给傅家一株。” 傅司宴垂眸去看趴在沙发上的苏晚棠,声调温柔地唤道:“棠棠?” 苏晚棠猛地抬头,满脸的恨其不争。 多好的敲诈机会,怎么就不趁机多捞点。 傅司宴透过苏晚棠的眼神看出什么,抿唇轻笑。 他也不说话,含笑的沉静眼眸,就这么看着苏晚棠。 苏晚棠在心底轻叹一声,美色误人。 对着这么一张脸,她还真很难说出重话。 苏晚棠转身去看神态热切,满脸欲言又止的无凡大师。 “你师叔被千年狐妖纠缠的事,其内情可能并非你所说的那么简单。 千年狐妖修得成型,怎么可能会因觊觎人类的功德,而自毁千年修为。” 无凡大师皱起了眉:“难不成它在戏耍我们?或者实力更强?有更大的图谋?” 苏晚棠单手撑着下颌:“内情如何我暂时不知道,除非亲眼看到它。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我解决不了,只是这次的交易危险系数可能过高。” 无凡大师想起师叔的遭遇,不由坐直了身体。 他沉声问:“小友的意思是?” “得加钱。” 苏晚棠红唇翕动,吐露出轻飘飘的三个字。 “……”无凡大师的额角猛跳。 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合着说了这么多话,就为了加钱呗。 无凡大师勉强维持住表情,没有当场失态。 他一脸僵笑,对苏晚棠点头道:“只要小友能助我师叔摆脱邪物,报酬什么的都好商量。” 苏晚棠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笑容,“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人傻,还钱多,宝贝也多。 无凡大师知道从苏晚棠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 彼此约定了前往九霄寺的时间后,他就急匆匆离开了。 无凡大师前脚刚走,苏晚棠一双漂亮的美眸瞪向傅司宴。 “不是说了要让他大出血,你怎么就要了一株草药?” 傅司宴瞧着她炸毛的模样,不由哂笑:“无凡大师是九霄寺的主持,但上面还有个师叔在,很多事不能自作主张。” 苏晚棠听懂了他话中意思,心底有些遗憾。 不过能敲诈来一株灭绝的草药,还有任务完成后的额外报酬,她又露出赚到的狡黠笑容。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不请自来的客人如入无人之境。 来人身穿黑色作训服,脚踩军靴,皮肤呈麦色,身上有常年积累的冷酷坚毅气质。 年轻帅气,满身煞气的青年,锐利目光在屋三人身上扫过。 他的视线落在苏晚棠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轻佻弧度。 “这谁啊?哪来的小野猫?” 半倚在沙发上的苏晚棠,头发略显凌乱,姿势慵懒的仿佛猫科动物。 狄青对来人微微躬身,唤道:“柳少。” 柳奕风对他挥了挥手,语气颇为熟稔:“我刚结束任务就赶过来了,连杯水都没喝,给我倒杯水。” 他在说话时,锐利眸光也没有从苏晚棠身上移开,神色似笑非笑。 傅司宴凝向携着满身风尘而来的人,眼底深处的冷霜消融。 “你时间紧张就不用过来了,来回折腾太辛苦了。” 柳奕风没搭这茬,冲苏晚棠抬了抬下巴,“这丫头长得挺乖,就是眼神太野了,你收得干女儿?” 正准备去倒水的狄青,闻言脚下一踉跄。 干、干女儿? 柳少这说的什么惊人之言。 身为当事人的苏晚棠,也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冷眸睨着柳奕风,皮笑肉不笑地问:“你眼瞎了?” 傅司宴就算再厉害,也生不可能生出她这么大的女儿来。 傅司宴听到那句干女儿,俊美面孔也愣住了。 此时,他才察觉到跟苏晚棠的年龄差问题。 两人就如同差了一个辈分。 被怼了的柳奕风,略显凌厉的眉目微挑。 他上下打量着苏晚棠,是一种目下无尘的傲慢姿态。 “小丫头挺野啊,哪家的?” 第46章 表哥,表嫂背着你养男人 “奕风,她是你表嫂,我们已经领证了。” 眼见两人之间火药味浓重,傅司宴颇为无奈地解释。 柳奕风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烟盒,特别想要点上一根烟冷静下。 过了好半晌,柳奕风声音艰难地问傅司宴。 “她真是我表、表嫂?” 这句表嫂,让柳奕风说出一种羞耻感来。 他最终还是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不过没点燃。 柳奕风不敢再看苏晚棠,急需尼古丁来缓解濒临破碎的三观。 苏晚棠清纯透着野性的五官轮廓,怎么看着都像是没成年的少女。 这分明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表哥得多禽兽不如,才把人给搞到手。 不对! 他如同苦行僧的表哥,竟然结婚了! 柳奕风震惊地看着傅司宴,强烈的世界幻灭感袭来。 结婚这样的事,放到傅司宴的身上,感觉比惊悚悬疑片还要让人惊悚。 狄青端了一杯水送到柳奕风的面前,后者接过牛饮般灌入腹中。 柳奕风大步朝傅司宴走去,拧着眉问:“你真结婚了?她是南洋夏家送来的人?” 他知道傅司宴车祸后昏迷不醒,被医生宣判为植物人,醒来的机会也非常渺茫。 傅家找人折腾了一番,决定给表哥冲喜,人选是南洋一个姓夏的女人。 柳奕风一直在外面做任务,知道这是两家利益交易的合作。 傅家根本不会同意,表哥跟一个陌生女人领证。 柳奕风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参加婚礼。 他得知表哥醒了,还来了海城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来。 结果不止见到已经醒来的表哥,还跟新鲜出炉的表嫂会面了。 这小表嫂的年纪也太小了。 小到柳奕风都替表哥产生了负罪感。 傅司宴一看表弟纠结的小眼神,眼底深处极力压抑的不认同,就知道他在脑补什么。 他好气又好笑,当着苏晚棠的面,又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 “她不是夏家的人,你嫂子叫苏晚棠,我之前在酒店被算计后遇到的人。” 柳奕风叼着烟的嘴巴微张,震惊的烟都掉了。 他看傅司宴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怪蜀黍。 原来那么早就把人给吃了。 柳奕风痛心疾首地指责:“表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傅司宴再好的教养,也被柳奕风怀疑的眼神,看得心底涌起无名怒火。 他磨了磨牙,一字一句道:“那天是你表嫂的成人礼。” 此话一出,柳奕风的满脸纠结立刻烟消云散。 他松了口气道:“你早说嘛,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有那、那啥呢。” 柳奕风摸了摸鼻尖,把变态两个字给含糊过去。 在他多年的认知教育里,哪怕是身在高位,有些事也不能越界。 兄弟俩说话时,苏晚棠得知了柳奕风的身份。 她没再计较柳奕风之前的冒犯。 除了把她当成傅司宴的干女儿,其他言论也可以当做是在夸奖。 苏晚棠正在跟远在帝都的萧君宇聊天。 孤枕难眠的深夜,还在异国他乡,萧君宇怎么可能放弃去风月场猎艳。 在帝都知名销金窟的萧君宇,给苏晚棠发来一张照片。 灯光暧昧的夜场里,被定格的是群魔乱舞的男女们,保持尽情摇摆的身躯。 萧君宇坐在沙发上,敞开衬衣领子,露出脖颈上的暧昧吻痕,直视镜头露出嚣张的痞笑。 【可惜你不在,这有不少年轻帅气的小伙,还有好多漂亮美眉,都是你的菜。】 苏晚棠盯着最后那句,都是你的菜,抿唇笑了起来。 她顿了顿,给萧君宇回了消息。 【游戏戒了,以后不用再包人组队开黑了。】 萧君宇那边安静下来,可能是在撩妹,也可能是被人撩。 苏晚棠退出聊天界面,刚准备翻看某热点新闻app,察觉到身后有陌生气息靠近。 她眼神一厉,身体先大脑一步有了行动,胳膊后肘狠狠撞向身后。 撞到坚实的肉墙后,苏晚棠非常利索地翻身,揪住触手可碰的衣服。 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嘶——!” 柳奕风狼狈地趴在地上,随即开始骂骂咧咧。 “草!疼死我了,老子已经很久没被人偷袭过了。” 苏晚棠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奕风。 眼神清清冷冷的,周身戾气横生。 柳奕风从地毯上爬起来,就这么盘膝坐着。 他揉了揉被苏晚棠撞了一下的胸口,一副虚弱的样子。 柳奕风指着苏晚棠,跟傅司宴告状:“表哥,她背着你在外面养男人!” 傅司宴表情怔了怔:“……晚棠还小。” 即便他再不承认,苏晚棠的年纪在这摆着,不可能玩得荤素不忌。 而且,傅司宴清楚记得,一个月前两人初遇的那个晚上。 他是苏晚棠的第一个男人。 彼此身心合一时,那层动人心弦的障碍,触感非常清晰。 事后残留在被单上,妖冶的点点红梅色彩,也是彼此唯一的见证。 苏晚棠怒极反笑,对柳奕风冷笑道:“我不止包男人,还包女人!” 话说完,她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刚刚的动作过大,她头发都散下来了。 苏晚棠离开后,柳奕风从地上利落地站起来,哪还有之前佯装的虚弱模样。 傅司宴斜睨他一眼,嗓音不冷不淡:“你这么大的人了,逗她干什么。” 柳奕风脸上堆满了痞笑,语气夹杂着几分认真。 “小表嫂够敏锐,身手也不错,不比我那些手下差。” 傅司宴知道表弟怀疑什么,不甚在意道:“她的事,我心中有数。” 柳奕风知道他心中有数,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表哥,眼底滑过一抹阴霾戾色。 傅司宴今天的气色还不错,脸色一直透着红润,可他的双腿废了。 傅司宴把表弟哀伤、心痛、愤怒种种复杂表情看在眼中。 他温声安抚道:“我现在很好,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想明白很多事。” 他之前的手段还是太过仁慈。 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潜在的隐患从根源上解决,才是上上策。 柳奕风看着眼前历经生死后,依旧平静接受事实的表哥。 他为其心痛难过,为那双站不起来的腿感到遗憾,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柳奕风倾身,虚虚抱了一下傅司宴,随即松开。 “表哥,你能醒来我替你开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夹杂着几分不自然的哽咽,柳奕风感觉难为情,很快转移话题。 “我在海城附近带队出任务,时间比较紧迫,该归队了。” 傅司宴指尖扣在轮椅扶手上,仰头看端详着表情不自然的表弟。 “注意安全,回到帝都后来家里坐坐,傅家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柳奕风刚压下去的悲伤,被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淹没。 靠! 这还让不让他走了。 搞得这么上头的氛围,他都快感动哭了。 等苏晚棠从浴室走出来时,柳奕风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倚在门框上,清冷眼眸打量着言行举止,谈吐教养引人注目的傅司宴。 这人坐在轮椅上,跟狄青条理清晰地说话。 他们偶尔蹦出戚家、柳家,还有听不太懂的词汇。 两人没有避讳,苏晚棠就这么听着。 片刻后,她终于听明白了,大血洗报仇。 傅司宴是成熟稳重的,外表谦逊温雅,是彬彬有礼的贵公子。 此刻他身上弥漫出,让人感受到运筹帷幄,宛如杀神般的危险。 两人结束交谈,傅司宴缓缓回首,对苏晚棠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无凡大师那边催了,我们现在出发?” 他声调平稳温和,把骨子里的冷漠掩藏得一干二净。 苏晚棠没有动,依旧保持略显散漫的姿势倚在门框上。 她盯着傅司宴看了会,口吻随意地问:“你跟你表弟关系怎么样?” 傅司宴以为她还在生气,脸上笑意不减:“怎么了?” 他刚准备哄哄小丫头,就听到令他瞳孔骤缩的话。 苏晚棠嗓音平静地说:“他要死了。” 第47章 太子爷看透棠棠的本性 傅司宴的俊美面孔沉下来,如有实质的目光,再无往日的温和。 他声音发紧地说:“夫人,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苏晚棠轻抚头上的琉璃簪,红唇缓缓翕动,轻描淡写地说。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 傅司宴搭在轮椅上的手紧握成拳,幽邃眼眸扫视着她,没有发现半点玩笑之意。 他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柳奕风。 才离开不久的人,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狄青!” “属下在。” 傅司宴如刀锋般锐利的黑眸凝着狄青,沉声命令:“联系海城高层,全力寻找第六区的柳指挥官。” 柳奕风,柳家三房长子,南部第六区的指挥官。 他离开前说过在海城执行任务,只有高层知道他的具体行动。 狄青火速跟海城高层取得联系,结束简单沟通后,对傅司宴垂首汇报。 “柳少正在追击一拨偷渡到海城的极端恐怖分子,任务是由帝都内阁下发的。 海城高层也不清楚任务的具体地点,他们只能帮我们锁定几个重点怀疑位置。” 傅司宴一双寒眸微眯,眼神格外森冷,冷得彻骨。 他毫不犹豫地命令道:“从帝都调派人手过来,赶赴锁定的任务地点,势必找到奕风,保护好他的安全。” 狄青身为傅司宴身边的“第一鹰犬”,他的执行力非常迅速。 跟帝都傅家联系后,前后调动上千名精英护卫前来海城。 期间,锋芒毕露的傅司宴,也没有干等着。 他跟掌管一方军务大权的傅二叔联系上,又跟在内阁身居高位的傅三叔联系上。 所作所为皆是一个意思——倾尽全力护柳奕风的安全。 苏晚棠站在落地窗前,仰头望着窗外的点点星光,仿佛触手可摸。 她听着身后傅司宴跟狄青的忙碌动静,清冷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柳奕风是生是死,与她没有太大的干系。 她只是在看到傅司宴的时候,有些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等身后的动静都消停以后,苏晚棠转过身来,睨向不远处正在望着她的傅司宴。 她神色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惊动海城高层,调派本家上千名护卫,动用在军、政两界的力量。 耗费各方力量的防患未然部署,只为保下一个柳奕风。 可见,傅家对于柳奕风的在意程度。 这也完全出乎苏晚棠的意料。 傅司宴眉心紧蹙,嗓音清洌,吐字清晰:“有些事宁可万无一失。” 苏晚棠笑了,笑意达入眼底,“柳奕风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红光,这是死劫。 我猜测他是因正义而牺牲,所以才被我窥察出死劫到来,也算是留有一线生机。” 傅司宴古井无波的平静黑眸凝着苏晚棠,眼神探究,带有些许疑惑。 他张嘴问出心底的疑惑,“夫人之前为什么不说?” 没有责怪、埋怨,声音平静的只是在陈述。 苏晚棠挑眉反问:“我为什么要说?” 轻飘飘的语气,带有一丝内敛的嚣张与傲慢,以及对生命的漠视。 傅司宴的眼神瞬时就变了,落在苏晚棠脸上的目光,像是透过她看穿了什么。 他沉默半晌,对苏晚棠颔首道:“多谢夫人的提醒,如果奕风能活着回来,让他给你磕头致谢。” 苏晚棠以为傅司宴会追究,或者是责怪她,之前没有说出柳奕风死劫的事。 没想到这人的反应,竟如此让人意外。 苏晚棠眼底的笑意愈加深了几分。 心情愉悦的她,此时不介意多提醒点拨几句。 “二十四小时内找到柳奕风,活下来的希望很大,过了时间,他必死无疑。” 傅司宴因苏晚棠的这番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重重舒了口气,头偏向狄青:“立刻加大力度搜寻。” 二十四小时,时间不长也不短,却很紧迫。 在帝都、海城各方上层动用力量,去搜寻联系不上的柳奕风时。 傅司宴也没有忘记接下来,还有其他事要做。 他邀请苏晚棠去看一场戏。 拍卖会散场后,很多人都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一楼等待着什么。 有人从无凡大师那里得到消息,接下九霄寺委托的人,今晚会跟他一起离开。 这可是个大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导致眼下酒店的大厅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其中包括帝都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戚家、柳家、长孙家的人。 无凡大师已经出来了。 人就坐在酒店门口,那辆霸气的牧马人车上。 苏晚棠推着轮椅走出电梯,看到大厅内的热闹景象。 她倾身凑近傅司宴的耳边,笑着问:“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好戏?” 傅司宴感受到扑在耳边的温热气息,伴随着一股幽冷清香涌入鼻尖。 他下意识避开了,声调温和从容地说:“麻烦夫人把我推到酒店门口。” 苏晚棠眉梢微扬,对于他的卖关子行为不仅没有不耐,反而好奇心加重。 在她推着傅司宴穿过人群时,周围的交谈声明显低了下来。 大多视线集聚在傅司宴盖着毯子的腿上。 那些人的目光有同情,有怜悯,有嘲讽,也有幸灾乐祸。 苏晚棠在众人的注视下,推着傅司宴来到酒店门口。 一阵夜风袭来,冷风穿透薄薄的衣料,苏晚棠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傅司宴看到她抱臂的小动作,“狄青,把衣服给夫人披上。” 抱着一件黑色风衣的狄青,走到苏晚棠的身后,把衣服给她披上。 他的动作很快速,手指没有碰到苏晚棠分毫,时刻保持身为下属的距离。 夜晚,宽敞的沥青马路上车辆很少,偶尔有几辆车快速驶过。 过了不一会,从远处飞驰而来数辆豪车。 在豪车的后方,有一辆是车顶闪烁蓝灯的救护车。 “来了。” 傅司宴的嗓音低沉,在夜晚格外清晰。 苏晚棠抬眸望去,看到数辆车在快速驶来。 有人从身后的酒店走出来,站在傅司宴的身前,是戚铭辉。 他低头看着气色红润的傅司宴,刚要出声打招呼,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又传来震耳欲聋的二次撞击声。 在距离酒店门口十多米处的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 一辆中型货箱车突然窜出马路,狠狠撞击那辆救护车。 它持续撞击了六七次,直到把救护车撞到变形。 酒店里面的众人,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出来。 他们近距离观看了这场惨烈车祸。 “靠!这是在干嘛?” “瞧这架势,救护车上的人得废了吧。” “诶,那不是戚家的车队,救护车上的人是谁?” 第48章 好戏落幕,傅氏夫妇交流 在众人议论时,戚铭辉带着人,第一时间冲向车祸现场。 中型货箱车门打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跳下来,直奔被撞得破烂的救护车前。 他徒手掰开救护车凹陷严重的门,从里面拖出来一个血人。 血人像条死狗一样被丢在地上,身体在地上颤抖着扭动。 伤患的两条腿扭曲得很诡异,即使挑战人类极限,也做不到的弯曲样子。 其中一条腿,骨头穿透了血肉,染血的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下一秒,从血人嘴里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清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中年男人在戚家人赶过去之前,扒了血人的血裤。 然后,废了他的第三条……腿。 站在酒店门口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男人下意识夹紧了腿。 “草!这也太凶残了!”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太狠了。” “戚铭辉跑过去干嘛,难道受害者是戚家的人?” 此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静止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有些胆子大的人,偷偷瞄向酒店门口,坐在轮椅上的傅家太子爷。 戚铭辉冲到惨烈的车祸现场,看到戚林柯浑身是血的模样。 戚林柯腰部下的某地方,刚造成的新伤口血流不止。 在他的身侧沥青地面上,有一块被行凶者用鞋碾成烂泥的血肉。 这下,就算是想接都接不上了,戚林柯彻底废了。 戚铭辉指着行凶的中年男人,厉声道:“把他抓起来!” 戚家人刚要行动,从远处冲来一群身穿制服,手持武器的警员。 “都不许动!” 来人可不顾这里的人身份是否是权贵。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直接抓捕行凶的中年男人。 被警员拷上的中年男人双眼血红,目光仇视地盯着趴在地上的血人。 他撕心裂肺地大声吼道:“戚林柯,我要你给灵灵偿命! “闭嘴!老实点!” 禁锢凶手的警员,沉声警告,把人押送进警车上。 戚铭辉目光平静地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便宜弟弟。 他非常敏锐的察觉到这场事故的问题。 这是一场有预谋,策划严谨的行凶。 戚家人的行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中年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警员也来得太快了,他们根本没有询问受害者,就是奔着中年男人来的。 戚铭辉按了按有些胀痛的侧额,让人把戚林柯抬上车,再次送往医院。 他站在血泊中,回头去看酒店门口。 目光环视半天,才发现傅司宴已经离开了。 他顺着宽敞的马路看去,看到傅家车队如蚂蚁大小的车尾灯。 酒店门口围观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要么两者兼得的存在。 他们也心知肚明,这是一场针对戚林柯的行凶,有人故意为之。 避开热闹的人群,站在酒店罗马柱一侧的长孙昊霆,目送傅家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大哥,你怎么躲在这里,让我好找!” 身穿休闲西装,张扬帅气的少年走来,上来就是一通抱怨。 这人正是之前坐在宴会大厅前排,震惊于柳家大手笔,得知柳家六叔公重伤的长孙昊麟。 长孙昊霆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嗤笑道:“不站在这里怎么看戏。” “不要破坏我的发型!” 被摸了头的长孙昊麟炸毛了,挥起双手抗议。 长孙昊霆蹂躏够弟弟的头发,收回了手,脸上笑意收敛,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他所在的位置,恰巧能看到之前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可以清楚看到他的面部表情。 可惜,观察许久的长孙昊霆很失望。 戚林柯车祸再惨烈,哪怕是被废了三条腿,傅司宴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澜。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神情淡淡地观赏着一场戏落幕。 是的,这是一场好戏。 戚林柯之前报复傅司宴,导致他重伤不醒,双腿都废了。 这件事他做得并不隐蔽,四大家族都对此心知肚明。 如今傅司宴醒了,如果没有任何行动,岂不是给人很好欺负的认知。 那日后,是个人都能随意踩这位傅家太子爷一脚。 只是傅司宴这一出手,手段还真是狠。 想起戚林柯惨绝人寰的样子,长孙昊霆浑身一激灵。 身为男人,他能想象到戚林柯被阉时,承受的痛苦有多么惨烈。 长孙昊霆揽着弟弟的脖子,笑着说:“回家了,帝都最近会很热闹,你出门在外老实点,不要去招惹傅家的那群疯子们。” 长孙昊麟不耐道:“知道了,我可不是戚林柯那个煞笔!” 傅家人的疯,不是看在外,而是他们骨子血液里都自带疯劲。 傅司宴对戚林柯动手,就是把对戚家的宣战搬到了明面上。 他目标明确,出手果断狠辣,也无所畏惧。 戚家的脸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帝都日后有的热闹瞧了。 * 宽敞的道路上,一辆霸气的牧马人在前方开道。 后面跟随着两辆经过改装的高端商务车,玻璃材质都是防弹的,安全防御系数极高。 苏晚棠倚靠在皮质座椅上,坐姿舒适而松弛,侧眸凝着傅司宴。 “傅爷这一出手,果然是震慑四方。” 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的手段会如此狠辣。 废了戚林柯的两条腿,还把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也废了。 这比要了戚林柯的命还要残忍。 太凶残了,与他温文尔雅的外在形象十分不符。 戚林柯被废了的这场好戏,还被各方势力看在眼中,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报了车祸断腿之仇,又震慑了其他势力。 傅司宴对苏晚棠温声说:“傅家的荣誉与威严不容挑衅。” 他眉目温和,一副谦逊无害的样子,好似刚刚的惨烈事故并不是他策划的。 苏晚棠望着这样的傅司宴,不禁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 “可以跟我讲讲事情的经过吗?” 她很好奇,傅司宴是怎么设计的这些。 一环套一环,不能说天衣无缝,但真的很完美。 傅司宴颔首,把他醒来后的行动言简意赅的告知。 他遭遇车祸时抓到的人,一直被傅家关押着,好吃好喝的养着。 傅家不需要从他们嘴里得知什么信息。 养着他们是为了等傅司宴醒来,再决断几人的生死。 傅司宴醒来后,让狄青借着审讯的名义,把几个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不曾想得到一些意外收获,是有关戚林柯作恶的那些腌臜事。 苏晚棠好奇地问:“他们这么容易就交代了?” 能派去杀傅司宴的人,必然是意志力坚定,类似于死士般的存在。 而且,他们难道不该在被抓后,第一时间自我了断吗。 毕竟一旦被抓捕后,等待他们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苏晚棠因跟萧君宇的关系,知道一些南洋皇室不为人知的事。 皇家护卫队成员被恶势力抓捕成为俘虏后,下场无一例外惨不忍睹。 人性的恶意究竟有多大,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傅司宴轻笑着,不甚在意道:“夫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重刑之下必有懦夫。” 第49章 傅爷对棠棠的了解与交谈 傅司宴指尖轻捻腕上的佛珠,动作随意,透着股子漫不经心。 他薄唇间吐露出来的话,语调不紧不慢,笑意渐浓。 重刑之下必有懦夫? 苏晚棠眨了眨眼,心道这得是多重的刑罚,才能太子爷如此心情舒畅。 她落在佛珠上的视线上移,端详着傅司宴清隽斯文的脸庞。 她问出一句让人诧异的话:“货车司机是不是会死?” 傅司宴手上的动作微顿,幽邃黑眸凝视着苏晚棠的脸色,眼神略显怪异。 “你很在意他的生死?” 问出这话后,傅司宴就笑了,像是问了一句已知答案的问题。 苏晚棠扬眉,淡淡道:“只是好奇罢了。” 她眼神无悲无喜,对于货车司机的生死根本不在乎。 傅司宴视线从苏晚棠身上移开,戴着佛珠的手揉了揉后颈,色泽温润古朴的佛珠,顺着冷白如玉的肤色滑落。 “夫人,有些人背负复仇的重担,却终其一生无法报仇,哪怕他们付出生命,也碰不到仇人一片衣角,在被逼入绝境后,生命已经不重要了。” 苏晚棠对此无法反驳,毕竟她前世就这么无能为力。 她突然明白了,傅家从抓捕到的戚家人嘴里,挖到戚林柯的腌臜事是什么。 她询问的语气带着笃定:“货车司机是被戚林柯虐死的受害者亲人?” 傅司宴似是不愿多说那些肮脏的龌龊事,表情淡漠地颔首。 “戚林柯低估一个父亲复仇的决心。” 苏晚棠敛眸垂睫,并未因傅司宴的一番话而心有波澜。 她无法为那位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复仇的父亲,有半分感同身受的感动。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笔交易。 付出与所得成正比的复仇交易。 傅司宴把她脸上的情绪变化看在眼中,对心中的猜测多了几分把握。 苏晚棠对于他人的生死,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她习惯以旁观者的姿态,观察周围的人与事,行事风格也随心所欲。 从柳奕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苏晚棠骨子里的冷漠与凉薄。 她的绝情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其实就算苏晚棠当面告诉柳奕风,他在行动中有死劫,也无法阻止他的任务。 也许,这也是苏晚棠最初的放任与无视,以及后来不知何故玩笑般的提起。 说话做事,还真是全凭她的心情好坏。 傅司宴主动结束这段话题,“这件事还不算完,夫人不必太过忧虑,不如想想九霄寺的事如何解决。” “嗯。” 苏晚棠给了傅司宴回应,敷衍又不失礼貌。 察觉到手边的手机振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消息来自远在帝都销金窟的萧君宇。 【你要戒游戏?可惜了,我也要戒色。】 紧跟着,又发来一张照片。 六个身材妖娆,长相各有特色的女人坐成一排,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想到这么多小妖精都不能碰,我的一颗心都痛得要窒息。】 苏晚棠把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看在眼中。 她能想象到萧君宇面对这些女孩,那心痛不舍的表情。 苏晚棠眸底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指尖轻触在屏幕上回消息。 【不要怂,直接上!】 短短六个字,很快得到萧君宇的回复。 【你不懂,我现在就是一个废物。】 苏晚棠想到萧君宇的身体情况,缓缓恢复了一个问号。 【?】 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解开了,萧君宇那方面该不会还没好吧。 萧君宇那边又回了消息。 只是这次苏晚棠看到文字内容,差点笑出声来。 萧君宇:【一把枪没了弹匣,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苏晚棠脸上的笑意隐忍,黑眸深处泛起一丝担忧情绪。 这次她没有再回复萧君宇的消息。 九霄寺到了。 幽静宏大的寺院,石雕遍布,处处透着庄严气息。 无凡大师从牧马人车上跳下来,来到傅司宴跟苏晚棠所乘坐的车前。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偏头,对身边的苏晚棠温声说:“我身体不便,就不下去了。” “也好,我尽快回来,不会让你久等的。” 苏晚棠拉开车门下车,迎上无凡大师过于热情的笑容。 两人借着月光与暗黄路灯,踩在青色石砖路面上,走进九霄寺的大门。 车厢内的傅司宴,目光沉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昏暗的车厢内,突然亮起一束光芒。 是被苏晚棠遗落在座椅上的手机。 傅司宴侧眸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消息清晰映入眼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包了刚刚的几个人,今晚准备通宵,房间号808,回来找我来玩啊。】 傅司宴没有看别人隐私的意图,偏偏这些暧昧的字眼,就这么闯入他的眼底。 他搭在轮椅上的手,指尖微动,眸光淡漠地看着手机屏幕。 直到屏幕灯光暗下去,傅司宴也没有其他动作。 坐在副驾驶的狄青,忽然回首,恭谨地汇报。 “爷,柳少有消息了,在祁荆山。” 祁荆山是国内最大,也最危险的山峰之一,其内部雄伟奇险,山势峻峭。 如果柳奕风在祁荆山,搜救的难度将增大,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 傅司宴的温和眸光泛起危险光芒,内敛的压迫感在车厢内蔓延。 “消息准确吗?” “八成。” 傅司宴沉声道:“加大力度搜寻祁荆山,如有必要出动空中力量救援。” “明白。” 狄青紧盯着搜救柳奕风的进程,时刻汇报。 * 九霄寺。 苏晚棠跟着无凡大师,穿过一座座大小宫殿,来到一座偏僻的小院落。 无凡大师站在拱门前,对苏晚棠说:“我师叔就住在里面。” 苏晚棠环视着朴素的院落,嗅到空气中的淡淡妖气。 还真是妖物在作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千年道行。 她对无凡大师点了点头:“进去吧。” 两人穿过拱门,走进古色古香的庭院内。 前方的屋内亮着灯光,响起女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你这和尚,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女人的欢笑跟抱怨声,从屋内响起,传进站在门口的苏晚棠跟无凡大师耳中。 听着女人的柔媚娇嗔,苏晚棠能想象到对方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无凡大师气的脸色铁青,周身弥漫着憋屈的怒火。 屋内再次响起声音,这次换了人。 “阿弥陀佛,人妖有别,还望施主回头是岸。” 是一道极为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的男人嗓音。 低沉悦耳,有磁性,声音很好听。 女人笑声愉悦道:“不如和尚你渡我过岸。” 站在门口的苏晚棠,感受到从门缝里涌出的浓郁妖气,妖气在触碰到她时,被一股无形的煞气吞噬。 她在心底轻叹一声,还真是千年狐妖啊。 修行不易,有这道行,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和尚。 也不知道对方是单纯看上智真和尚的美色,还是感情至上的恋爱脑。 苏晚棠希望是前者,这样事情也能好解决一些。 她没有过问无凡大师的意见,抬手推开眼前的房门。 然后,看到让人血脉偾张的一幕。 第50章 棠棠不开心,直接掀桌子 装扮素雅的房间内。 坐在蒲团上的僧人气息沉静,眉心一点朱砂痣,五官棱角分明。 他的一张脸被岁月浸染过,看着不年轻了,但容貌不俗,是个帅大叔。 僧人手握经书,双目紧闭,有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与平和。 在僧人的身后是身穿一袭红衣,露出性感肩头,令人惊艳到失神的女妖。 女妖一头青丝垂至脚踝,赤脚踩在地上,袅袅生姿。 她不似妖,仿佛缥缈脱尘的天女。 可她的所作所为,与自身形象极为不符。 女妖染血般的指甲,挑起和尚身前的僧衣。 她指腹摸索着人类的皮肤,像瘾君子一样露出娇媚又享受的表情。 如此美人,一个挑眉,一个眼神,都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欲念。 苏晚棠在为女妖容颜惊艳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种诡异的不甘。 为什么她不是男人呢。 满心遗憾,化作名为嫉妒的心理。 苏晚棠嫉妒双目紧闭的智真和尚,也埋怨他不懂怜香惜玉。 如果是她得此美人,必会日日将其捧在手心里,任她要星星要月亮,也会倾尽全力去满足。 女妖根本不在意突然闯进来的人,双手紧搂着智真和尚的脖子。 她涂抹胭脂的唇,凑近智真的耳边,吐气如兰。 “和尚,我心口好痛,你给我揉揉可好?” 美人媚眼如丝,一副任人采撷的娇媚模样,只对智真和尚一人。 智真脸色无悲无喜,声音平静:“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 “咯咯咯……” 女妖笑了,唇瓣轻轻贴在智真的耳垂上。 她红唇轻启,刻意勾引:“夫君,你回头看看我嘛。” 信手拈来的撒娇,声音又娇又软,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正是这份做作的撒娇,让苏晚棠从为女妖惊艳,与身而为人却不是男子的遗憾中清醒过来。 她惊艳的茫然目光,几乎在瞬间就恢复精明与理智。 魅惑术! 是狐妖的绝技,还加持了千年狐妖的道行。 差点就栽进魅惑术中,苏晚棠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虽说女妖美得不似凡人,也没让她惊艳到为其倾倒的地步。 两人真要比较起来,是各有特色的美,不相上下的高颜值。 只是一个过分清冷,一个魅到骨子里了。 苏晚棠差点着了女妖的道,对其好印象也开始减分了。 她侧眸去看身边的无凡大师,只见他双眼发直地盯着女妖。 他惊艳的目光,有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没有婬邪。 苏晚棠抬脚去踹无凡的小腿,力度不轻。 仅一下,就拉回对方的神智。 察觉到魅惑术被破,搂着智真和尚的女妖,抬起那张美得过分的脸。 “呵!有点能耐,竟能破了我的魅术。” 女妖九娘当着门口两人的面,红唇微启,以牙齿咬住智真和尚的耳垂。 她娇笑出声,得意道:“就算你们破了我的魅术又如何,还不是看着我与夫君恩恩爱爱。” “妖女!休要辱我师叔!” 无凡大师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大声呵斥。 苏晚棠倚在门框上,浑身像是没长骨头一样。 她眼皮子微掀,懒洋洋地打量着女妖九娘,跟双目紧闭的智真和尚。 九娘把智真和尚的脸扭过来,当着气得跳脚的无凡大师,狠狠亲了上去。 “妖女!妖女!” 无凡大师怒不可遏,浑身都在发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愤怒的双眼盯着九娘,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九娘则搂着木头人智真和尚,对无凡大师露出嘲讽的笑容。 苏晚棠看似事不关己的样子,静默无声,却把两人的神态看在眼中。 她冷眸睨向智真和尚,虽说是个光头,其魅力还真是大。 就是他装死的样子,说不上是丧气,还是厌世。 苏晚棠视线上移,看着九娘,忽地开口问。 “你要人,还是要功德?” 九娘神情微顿,随即露出妖魅笑容。 她娇笑道:“要人也要功德。” 苏晚棠撇了撇嘴,好贪心的回答。 她垂眸,白皙指尖掐算起来,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九娘不理会二人,故作放荡的引诱智真和尚,在他耳边低语暧昧之言。 她没有把苏晚棠跟无凡大师放在眼中,也不担心被偷袭。 直到苏晚棠再次开口,声音发沉地说。 “要人没有,这和尚大限将至。” 此话一出,室内的氛围降至冰点,空气都凝固起来。 九娘充斥着杀意的媚眼,如刀锋般刺向苏晚棠,眸底深处闪过警惕。 无凡大师也没有任何意外与震惊,只是周身萦绕着哀伤,脚步踉跄地上前。 就在他靠近九娘跟智真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是结界。 无凡指着九娘,低声怒吼道:“你放开我师叔!” 九娘没有理会他,媚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后快。 苏晚棠红唇挽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嘴上讥讽道:“将死之人的功德,哪怕是诸天神佛也抢不走,人你得不到,功德也别想了。” “你懂什么!”九娘被激怒了。 她披在身后的长发颤动,眼眸逐渐转红,浓烈的杀气朝苏晚棠袭来。 苏晚棠站直身体,抻了抻胳膊,开始做应战准备。 “时间不早了,我们打一架,快点结束。” 九娘也正有此意,松开圈着智真的手,摆出作战的攻击姿势。 就在这时,双目紧闭的智真和尚睁开了双眼。 苏晚棠撞入他无波无澜的漆黑眼瞳中,仿佛闯入无尽幽深漩涡。 她眨了眨眼,随即呆滞在原地,眼底升起一抹震惊。 如果不是苏晚棠极力压制,差点破口而出一个特别脏的字。 靠! 她好像嗅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苏晚棠转了转眼珠子,视线在九娘跟智真身上来回打量。 她看的时间越久,抬起的手下落的越沉重。 苏晚棠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对无凡大师幽幽道:“我把两人都杀了,交易还作数吗?” 无凡大师闻言脚下一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他猛地回头盯着苏晚棠,“你在开什么玩笑?” 九霄寺掏出至宝,是为了救师叔,不是让人在这里大开杀戒的。 苏晚棠皱了皱鼻子,脸色比他还难看。 她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 心情不爽的苏晚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阴云密布。 她秉着我不开心,你们也别想高兴的心理,直接掀桌子了。 苏晚棠唇角勾起讽刺弧度,指着智真和尚说:“他大限将至,天亮之前必死无疑。” 随后又指向九娘:“她是智真缘定三生的孽缘,不死不休。” 苏晚棠冷凛黑眸盯着无凡大师,眼神轻蔑,嘴上也不留情道。 “你事前并未透露真相,续命丹依旧归我,否则我拆了九霄寺!” 话说完,苏晚棠周身释放出铺天盖地的浓重威压,灵力肆溢袭卷在房间内。 大有不答应,她就直接开干的架势。 第51章 刚被撬墙角,又来扒墙头 苏晚棠的蛮不讲理与凶残,受到波及最严重的是无凡大师。 威严充满压迫感的强大气场袭来,让他双膝发软,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令人窒息的灵力震慑力,在房间内掀起滔天巨浪,肆溢搞破坏。 结界之中的智真跟九娘,任由虚空中的桌椅物件乱舞,不受丝毫影响。 只是他们看向苏晚棠的目光,充满了震惊情绪。 充沛的灵力,强大的能量波动,修为之高,绝非十多岁的孩子能拥有的。 跪在地上的无凡大师,双手抱着头,表情痛苦地大声吼道。 “苏施主!住手!快住手!” 铺天盖地的灵力碾压,像是要打碎无凡全身的骨头。 灵魂撕扯,头痛欲裂,他的头都快炸了。 苏晚棠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三人,一双眼眸如沁了冰的冷月。 她收回释放出的灵力,沉吟道:“我不喜欢吃亏,今天有两全之法最好,倘若没有……” 苏晚棠黑色眼瞳凝向结界内的两人,红唇勾起冰冷弧度。 “……我不介意提前送二位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仿佛脱离世俗不染尘埃的智真,对苏晚棠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施主身上的戾气过重,一旦动了杀戒,衍生出血煞之气,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此乃并非福事。” 智真和尚眉心一点朱砂痣,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他满口佛语,深邃眼瞳中却藏有世间最可笑的情意。 “嗤!”苏晚棠笑得眉眼略弯,“你现在自身难保,有空担心我,不如想想怎么偿还你的情债!” 说起这件事,苏晚棠就没有好脸色。 她是来九霄寺做生意的,双方合作,她拿到想要的宝物。 结果上了门才知道,生意要黄,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也就罢了,生意没做成,她还要被迫吃一碗没滋没味的狗粮。 搁别人身上,苏晚棠不知道会怎么做。 以她的脾气秉性,绝不接受! “小美人,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结界内的九娘,双眼绽放出惊人的亮光。 她盯着苏晚棠的眼神,像是一条恶犬看到肉骨头。 苏晚棠斜睨着九娘,出声警告:“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九娘想要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无非是以她的修为来续智真的命。 想到这两人的破事,苏晚棠的脸色冷下来。 九娘根本没听进去,声音急切地问:“你的修为可有练气后期?” 苏晚棠不雅地翻了白眼,这人可真看得起她。 练气后期? 她现在刚进入练气前期修为。 苏晚棠红唇轻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你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都没什么实力,难道不知道人类修炼难如登天。” 她不准备暴露自身修为,同样也不想否认,让人忌惮的表面实力强悍形象。 九娘闻言眼底划过浓浓的失望,不死心地问:“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苏晚棠蹙眉道:“无可奉告。” 就在这时,智真和尚动了。 他手握经书,在虚空中一挥,金光法相轻易破开狐妖的结界。 “子龙!” 九娘慌了,抬脚就要追出去。 可她在即将走出结界时,被覆在结界上的佛光阻挡。 智真携着满身耀眼金光踱步而出,来到苏晚棠的身前。 “施主命格奇特,是人非人,阴阳两界不容,不若入住九霄寺诵经念佛,洗涤身上的戾气如何?” 苏晚棠眨了眨眼,随即被气笑了。 无凡大师想要挖墙脚,收傅司宴做徒弟。 智真和尚让她入住九霄寺,整天诵经念佛。 该说不愧是一家人嘛,都喜欢……多管闲事! 苏晚棠耷拉着眼皮,语气嘲讽道:“诵经念佛有用的话,你还能背负三世情债?” 臭和尚自身难保,还想让她吃斋念佛,做梦! 智真和尚再次口念佛号,出声问:“无凡应允施主何物? 苏晚棠这次来了兴致,挑眉道:“续命丹,墨霜圣花,还有钱。” 智真和尚垂眸去看,瘫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无凡。 “去把答应这位施主的东西都取来。” “师叔?”无凡大师皱起了眉。 苏晚棠还没有解决问题,宝物如何能拱手相赠。 智真无波无澜的黑瞳望着他,眉尖朱砂痣红得如血,声音淡漠地催促:“去吧。” “是,师叔。” 无凡大师心有不甘,但不得不听从师叔的吩咐。 他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地离开房间。 等人走后,智真和尚的脸色变得煞白,双唇也失去了血色。 将死之人,动用了不少能力,很难不遭遇反噬。 智真双手合十,略微低头,用恳请的语气对苏晚棠说。 “烦请施主在我坐化后,能抽取九娘的记忆,她本是得天道馈赠的妖修,不该就此陨落。” 他依旧是悲天悯人的神情,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有眼底的情绪有了淡淡的变化。 智真在风轻云淡的交代身后事,早已将生死置之事外,唯有牵挂一只妖修。 “詹子龙,你敢!” 身后传来九娘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美人怒,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满身魅惑风情不减。 苏晚棠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半晌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的事我插不了手,一死一伤,或者双死,这是你们的宿命。” 三世情缘,岂是外人能插手的。 即便能扭转命运,苏晚棠也不想浪费修为助人。 被拒绝的智真和尚也不勉强,眼底深处滑过一抹失望与遗憾。 他不再多言,站在原地静默无声,等待着无凡大师的到来。 苏晚棠近距离打量着智真和尚,发现这人的脸长得是真不错。 一把年纪了,大概有六七十岁了吧,容貌像是刚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轰!” 被佛光笼罩的结界,被九娘震碎了。 她双唇染血,几乎耗尽半身修为,终于闯出智真的禁锢。 九娘目眦欲裂地冲向智真,搂着他的脖子,将人狠狠掼压在地上。 “詹子龙,你已经离开了我两次,这次绝不会再放过你!” 她一双媚眼发了狠般地盯着智真,低头狠狠咬上他的唇。 藏匿于九娘丹田中的妖丹,渡给正用力挣扎推搡她的智真。 这一幕,让苏晚棠看傻眼了。 妖丹蕴含的妖力,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苏晚棠被迫观赏九娘如此生猛的行为,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就要逃离现场。 智真是将死之人,承受不了妖力,融合妖丹必会自爆。 到时情况一定很惨烈,苏晚棠可不想受到波及。 她刚迈出一步,拇指上戴着的赤玉玄璃戒蓦地发烫。 苏晚棠的身体被一股无形力量控制,眼前一黑,意识彻底丧失。 第52章 棠棠初识情爱为何物 苏晚棠的意识陷入一阵云里雾里中,周围景象模糊不清。 她揉了揉有些痛的头,双眉紧拧地打量着陌生环境。 前方的白色云雾里,闪现出一双人影。 苏晚棠径直走去,看到一帧帧如墨般的景象闪过。 她看到了九娘天真无邪,俏皮伶俐的绝世容颜,也看到了一直在她身侧,拥有万千烦恼丝的智真和尚。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人肺腑的情与爱。 有的不过是最朴质无华的相知相伴。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瞎子,救了一只将死的狐妖。 一人一狐,在深山老林平平淡淡的相伴数十年。 彼此感情深厚,日子过得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光阴流逝,瞎子身死之时,小狐狸似是开了窍。 她化形为人,趴在瞎子冰凉的尸体上,为他身体取暖,想要人醒过来。 懵懂无知的情感,令小狐狸潸然落泪。 狐啼声响彻山谷,悲痛欲绝,山林众多生灵被感染,哀嚎声一片。 小狐狸拖着瞎子的尸体,哭着把人埋葬在主仆住了几十年的院落内。 从此,孤屋独影,仅剩狐影在深山徘徊。 无数深夜,在山林深处,总有悲恸的狐啼声。 岁月如梭,小狐狸在深山一待就是数百年。 某天,它趴在守了数百年的木屋躺着上,感应到瞎子主人的气息。 小狐狸喜不自胜,像个孩子一样在山林肆意奔跑。 激动与兴奋释放后,她化形为人,换上最美的红裙,像奔赴情郎般去寻找她的瞎子。 可她终究是迟了一步。 山下有一温润如玉,风光霁月的富商公子。 公子是家中独子,为传宗接代,听从父母之命娶了一位小姐。 小狐狸下山恰巧是富商公子娶妻之日,她在路边跟喜庆花轿擦身而过。 小狐狸姿容绝世,美眸清澈如稚子,满心欢喜溢于芙蓉之貌,引来不怀好意之徒的惦记。 小狐狸不懂人情世故,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眉心朱砂痣的瞎子。 她以为曾经的主人,双眼依旧不能视物,需要她的陪伴与指引。 单纯如孩童的小狐狸,被人蒙骗带到郊城的荒废破庙。 彼时,富商公子在拜堂,受满堂宾客贺喜。 礼成后,新人夫妇被簇拥着送入洞房。 而小狐狸孤身在荒庙,满手鲜血,一身红衣被血浸透。 她清澈双眸第一次染了杀意,脚下是遍地残尸,血流成河。 小狐狸红衣褴褛,赤脚踩着温热的血,脚步踉跄地离开破庙。 她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欺负她。 瞎子主人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她。 她好痛,好冷,好难过,她想回深林木屋了。 富商公子洞房花烛夜时,小狐狸游荡在街头孤巷舔舐伤口。 她倚在墙角默默流泪,在冷风中回想起瞎子主人的温暖怀抱。 天亮了,喜房红烛燃尽,小狐狸晕倒在巷口。 一边欢喜,一边忧,一场劫难将至。 君子风骨的富商公子,携手八抬大轿娶来的妻子迈出家门。 府门正前方的小巷,一抹红影瘫倒在地。 公子吩咐小厮把人送入医馆,与新婚夫人转身离去。 小狐狸醒来时,如受惊的兔子,蜷缩着身体警惕地看着人类。 “造孽啊。” 医馆大夫怜悯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误以为是被人侵占过的可怜女子,转身对小厮低语了几句。 小厮看向小狐狸的眼神,刹那间就变了。 不屑、嘲讽、轻蔑,还有身为男人看到美色的婬邪。 小狐狸看到小厮眼底的邪念,想到昨日被人撕扯衣服时的无助。 她缩在竹床一角,瑟瑟发抖,看着好不可怜。 手腕上的红痕露出来,配上可怜的表情充满破碎感,让人见了想要欺负。 在小厮靠近时,小狐狸又想杀人了。 除了瞎子主人,她讨厌其他人类的触碰。 手腕被捏住了,好疼啊。 昨日新添的伤口疼痛袭来,小狐狸娇气的落泪。 她惊慌失措的离开医馆,徒留瘫在地上的一具温热尸体。 小狐狸吃了苦头,受了罪,满身伤痕,还是没放弃去找瞎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这一世的主人。 他眉心一点朱砂痣不变,温润如玉,端的是富家公子的气派。 世间万千景色,都不如小狐狸眼中的瞎子主人绝色。 她看到富商公子手握新婚妻子的手,搀扶着人上了马车。 小狐狸终于找到了主人,喜不自胜,忽略了心底的那一抹酸楚。 她冲向富商公子的车,拦住他们的去路。 小狐狸怯怯地喊了富商公子一声主人,换来别人的鄙夷与嘲讽。 主人还是如同以往那般的温柔,告知她认错了人,从车内取了一盘点心。 小狐狸手捧着点心,傻傻地站在原地,目送华丽马车离去。 她听力敏锐,车厢内传来女人的低声抱怨,以及瞎子主人的笑意轻哄。 新婚夫妇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再融入不进其他人。 曾经独属于小狐狸的温柔待遇,被主人转移到一个人类身上。 小狐狸有点伤心,眼泪夺眶而出。 她扬手就要摔了手中的点心。 想到这是主人给她的,又很没出息地藏于怀中,转身跑了。 小狐狸回到深山老林,日日盯着那盘点心,回想着主人陌生的眼神,她心痛到要死过去。 又过了几年,小狐狸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 她换了一身男装悄悄下山,想着只远远看一眼主人就好。 这次下山,大街小巷都在传富商公子喜得贵子的喜讯。 还有,富商公子的妻子要死了。 她生孩子败坏了身子,活不久了。 小狐狸心底有一丝窃喜,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很坏,知道这样不好,只敢偷偷藏着这份欢喜。 然而,在小狐狸看到富商公子守在妻子床边,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她心底那丝欢喜之情散了。 小狐狸又想哭了,她委屈、难过、还有说不出的酸涩。 她抹了抹眼泪,在富商公子走后,走到女人的病榻前。 她是只还没成年的九尾狐,传承记忆让她知道怎么救人。 小狐狸消耗自身妖力,救了让主人难过伤心不舍的女人。 妖力消耗过多,人身幻化成狐形,小狐狸趴在地上哀哀地叫。 她可能生病了,一颗心痛得快碎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狐狸被抱进熟悉的温暖怀抱。 一双狐眼委屈地哗啦啦流泪,像个孩子一样嗷嗷叫。 她身体太虚弱了,酸痛的双眼缓缓阖上,隐约听到耳边有把温柔嗓音在呼唤。 “小九——” 是叹息、是愧疚、充满了不舍。 小狐狸再次睁眼,身在深山木屋的床榻上。 而外面几十年光景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富商公子很专情,一生只娶一位夫人,孕有一子。 孩子成年之后,他卸下家族重担,搬到府邸栽满红梅的院落独住。 满院盛开的朵朵红梅,跟深山老林里那片小狐狸经常玩耍的梅林相似。 彼时,富商公子已是白发苍苍的模样,他的生命走到了人生尽头。 小狐狸刚醒就察觉到主人气息微弱。 主人又要离开了!它爆哭! 小狐狸来不及思考怎么回到的深山木屋,疯了般地冲下山。 风华不在,容颜老去的富商公子,躺在走廊下的藤椅上。 默默等死的他,好像看到小狐狸奔来的娇小红影。 富商公子浑浊眼眸闪过温情笑意,吃力地抬起胳膊。 “小九,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第53章 不是,这两人有病啊 小九? 小狐狸的身影猛地停下来。 一双狐眼震惊地看着,躺在藤椅上的富商公子。 他眉间的朱砂痣,依旧耀眼夺目,眼尾的皱纹因笑而加深。 在小狐狸眼中哪怕瞎子主人风华已逝,还是那般的好看。 富商公子抿唇而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狐狸,眸光温柔如水。 他终是没能抱到闹脾气的小狐狸。 他吃力抬起的胳膊,摔落在藤椅上,浑浊温柔眼眸缓缓阖上。 小狐狸蹭一下跳到他的尸体上,抬起爪子狠狠按在,那颗如血般的朱砂痣上。 尸体内还没脱离的灵魂,被烙印上了九尾狐的印记。 小狐狸声音哽咽,像是宣誓般:“下次,下次你一定是我的!” 她化形为人,抱着逐渐失温的尸体,如数百年前瞎子第一次离开那般哭泣。 深山老林的木屋院落,又埋了一具尸体。 时间飞逝,数百年眨眼间而去。 千年九尾狐九娘,与智真和尚在九霄寺,又一次相聚了。 情牵两世,小狐狸知晓了情爱的滋味。 她跃跃欲试,擦拳磨掌,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拿下主人。 可惜,一人一狐走上不同的道路。 人与妖,本就违背天道轮回,更何况是妖与得道高僧。 他们又一次背道而驰,且纠缠不清。 苏晚棠的意识清醒后,身体摇摇欲坠,手用力扶住门框。 不是,这两人有病啊! 我是你们虐恋情深y的一环吗? 谈恋爱就谈恋爱,把她扯进来干嘛。 被迫喂了一盆狗血酸涩口味的狗粮,苏晚棠的表情略显难看。 她扭头就要找智真、九娘算账,发现这两人比她还凄惨,眼底戾色逐渐褪去。 失去妖丹的九娘像一朵枯萎的花,泫然欲泣,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她红色纱衣下的一双玉臂,用力抱着怀中的智真,双眼流淌出血泪。 “你总是这般狠心,第一次把我丢在深山老林,孤独数百年,日日思念你。 第二次明明认出我,还把我推得远远的,至死才肯吝啬的透露一星半点。” 九娘把智真和尚脸上冒出来的汗迹,用纤细柔软的手轻轻拭去。 她唇角渗出血迹,仿佛把一颗真心血淋淋的剖出来,声音虚弱地开口。 “你不愿我总是跟在你身后,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智真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全身都被强大的妖力包裹着。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九娘的话,身体倏地剧烈颤抖起来。 苏晚棠面无表情地抬手扶额,在心底展开疯狂吐槽。 俩活爹! 这特么是要殉情的节奏啊! 九娘要死了,智真和尚也要自爆。 苏晚棠不是个心善的,脾气也不太好,尤其是重生后性情喜怒无常,行事更是随心所欲。 在智真和尚自爆之前,她咬了咬牙,大步走向两人。 九娘失魂落魄地抱着人,一开始没反应,在苏晚棠伸手时,这才警惕地抬头。 她的眼神像受惊的小动物,一张美人脸呲牙咧嘴,警告意味浓重。 苏晚棠单手用力钳制着九娘的下巴,一股嚣张跋扈的睥睨之态。 “我耐心有限,想活命就闭嘴。” 她甩开表情错愕的九娘,把智真和尚从她怀中扒拉出来。 九娘等待千年的感情,情不灭,爱不悔,死磕到底。 如今更是无私奉献妖丹,只为让智真活下去。 感情是什么,能吃吗? 对于苏晚棠来说,它是最无用,最虚假的东西。 她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前世也许有过一点不知滋味的幻想。 如今却是不稀罕,未来也不屑去拥有。 她从来都不是无私奉献的人。 也永远不可能为了他人舍弃生命。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清楚前路有更高的阶梯等着她攀爬。 苏晚棠把智真和尚拎起来,动作粗暴地按在地上。 她揪着对方的衣领,以灵力加持的嗓音,沉声警告。 “想活命,接下来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悦耳好听的嗓音,传达到智真意识不清的大脑中,动作缓慢地点头。 苏晚棠双手掐诀,将体内的灵力凝聚于手上。 她一手落在智真的头顶,梳理他浑浊不清的意识。 另一只手按在智真的丹田位置,控制他体内的妖力与灵力碰撞。 双管齐下,很快压制住智真身体里,那股如龙卷风般自爆的力量。 苏晚棠垂眸,看着满头大汗的智真,他眉心的朱砂痣被汗水浸湿,竟显得格外妖邪。 她的眼神逐渐古怪起来,脸上表情也变得玩味起来。 苏晚棠手中凭空出现一枚玉简,用力贴在智真的脑门上。 一套妖修功法,打入智真的意识海中。 苏晚棠用命令口吻说:“按照功法修炼,稳固你体内的妖力!” 智真和尚没有清醒的意识思考,按照苏晚棠的指示开始修炼。 妖修功法简单又霸道,智真在一个小时后睁开双眼。 苏晚棠正倚在屋内的书柜上,翻阅着一本枯燥难嚼的经书。 在智真和尚睁开双眼的刹那,她敏锐地回过头。 智真头上的戒疤,消失不见了。 苏晚棠红唇勾起戏谑而满意的弧度。 妖修不可入佛道,智真破戒了,被佛道排斥。 智真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戒疤。 他什么都没有摸到,表情依旧从容不迫,不喜不悲,仿佛没有七情六欲。 下一秒,他不动声色地环视房间,像是在寻找什么。 找了一圈后,智真古井无波的眼眸闪过一抹明显的慌乱。 他目光凝着苏晚棠,问:“九娘呢?” “死了。”苏晚棠风轻云淡地回道。 智真不顾自身身体情况,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周身涌动着令人惊恐的妖力。 他才稳定下来的力量,因心绪不稳再次暴动。 苏晚棠顿时就炸了,抬手一道灵力甩向智真。 暴动的妖力,生生被灵力压制下去。 苏晚棠冷眼睨着智真,“你的命是我救的,想死也要经过我同意!” 智真被压制得动弹不得,那双慈悲为怀的眸子,闪动着危险的弑杀光芒。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而他成了妖修。 智真心底涌来的凶残与暴虐,清晰告知他,此生与佛门再无缘。 他缓缓闭上双眼,无人可窥其内心真实想法。 唯有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嗷呜呜……”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微弱的狐狸叫声。 智真猛地睁开双眼,眼神直刺倚着书柜的苏晚棠,像是透过她看清楚什么。 苏晚棠把手中经书放回原位,微微侧身,露出趴在书柜上的虚弱小狐狸。 一人一狐深情对视,眼底藏有千言万语。 苦等千年的恋情,好像有了新的转机。 苏晚棠瞥了一眼站在门口,浑身僵硬,表情不善的无凡大师。 她步履平缓地离开房间,把无凡大师怀中抱着的陈旧木盒拎起来。 任务完成的苏晚棠,带着她的收获迈下台阶。 身后传来嘭的声响,似重物落地。 “授法之恩铭记于心,詹子龙拜见师傅。” 智真抱着怀中乖巧的小狐狸,双膝跪在地上。 第54章 回头是岸,岸在哪里? 苏晚棠离去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栽倒原地。 她恼羞成怒的回头,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和尚 “你这是准备赖上我了?” 她可不想收一个能当祖宗的徒弟。 詹子龙轻抚怀中小狐狸的毛发,声音沉稳平静道。 “师傅传授我妖修功法启蒙,此恩此情不敢忘,您放心,只是挂个师徒名分,弟子绝不会打扰您。” 苏晚棠眉心紧拧,清冷眼眸死死盯着跪在地上,挺直腰板的詹子龙。 倒是趴在詹子龙怀中的小狐狸,给了苏晚棠一个俏皮的wink。 小狐狸眨眼的灵动表情,还挺惹人怜爱的。 苏晚棠返回房间,站在詹子龙的身前,眼神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 这人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实际上是能做人爷爷和太爷爷了。 “你倒是能伸能屈,守持僧戒数十年,一朝道毁,还能接受得如此从容。” 詹子龙敛眸,看着怀中的小狐狸,声音平静道。 “从前是在其位谋其职,今后总会有路走下去。” 苏晚棠轻笑一声,语气说不上嘲讽还是怜悯。 “救你一命,传授你功法,是我躲不过的因果际会,也是你命不该绝。 我不想跟你牵扯过多因果,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若诚心报恩,备重礼致谢。” 除了躲不过的因果纠缠,还有一点点的私心。 可能是在前世,苏晚棠在濒死之际,体会过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 在看到九娘能奉献生命救人时,引起了她心底一丝诡异共鸣。 所以这份莫名其妙的因果纠缠,苏晚棠没有弃之不理,终是伸出了援手。 只是,她不想跟任何人牵扯太深。 她本就是既定的命数,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詹子龙没有纠缠,颔首道:“应该的,我该如何联系施主?” 施主? 苏晚棠差点笑出声来。 做了几十年和尚的人,有些习性很难改变。 苏晚棠告知联系方式后,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决然。 无凡大师脚步踉跄地走进房间,满目悲恸。 “师叔!” 詹子龙从地上站起来,对无凡轻笑道:“九霄寺日后就交给你了。” 无凡大师知道佛道不容妖修,却迟迟点不下头。 他本意是想要苏晚棠救人,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境地。 悔恨交加的情绪,充斥在无凡大师的胸腔,恨不得时光倒流。 詹子龙抱着虚弱的小狐狸,与无凡大师擦身而过。 “因果循环,一切皆有定数,我与九霄寺已缘尽。” 无凡大师转身,目送曾经慈悲为怀,肩负除妖邪卫道的师叔离去。 * 傅司宴坐在车内等了两个小时,苏晚棠才回来。 车门被打开时,他正阖目假寐,听到动静后,睁开沉静幽邃的眸子。 “抱歉,等久了吧。” 傅司宴的疲惫脸色,让苏晚棠难得升起一丝愧疚。 傅司宴弯唇浅笑,柔软道:“还好,事情都解决了?” 苏晚棠把怀中的东西,随意地扔到座椅上,身体放松的倚靠在座椅上。 “嗯,我们回去吧。” 她今晚消耗不少灵力,身体并不像表面这般从容不迫。 傅司宴瞧着她累极了的模样,对司机吩咐开车。 苏晚棠双目紧闭,嗅着车厢内的雅致檀香气息,呼吸都舒畅不少。 九霄寺的香火味很浓,闻多了很不舒服。 不及傅司宴身上的清淡木质檀香好闻,让人身体都放松下来。 九霄寺门口,站着一道修长身影,身穿僧衣。 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目送傅家的车远去。 过了许久,詹子龙才收回视线。 他低头望着双目紧闭的小狐狸,抬手捂住它的眼,额头贴在手背上。 半晌后,他声音沙哑道:“既然回不了头,那就站在原地等待,你终会得偿所愿。” 哪里那么多的回头是岸,岸又在哪里? 倘若真能轻易回头,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贪、嗔、痴、恨、爱、恶、欲。 小狐狸的耳朵灵敏地动了动。 它搭在詹子龙胳膊上的尾巴摇啊摇。 微风徐徐的深夜,响起一道嗓音低沉的笑声。 是解脱,是释然,是放纵。 詹子龙放开捂住小狐狸的眼睛,抱着它往下山的路走去。 * 苏晚棠再次醒来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昨晚她跟傅司宴离开九霄寺,在车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回房间的。 苏晚棠倚在床头,缓解困倦的睡意,眼神不经意扫到床头柜上的青色琉璃簪。 这才想起,她昨天在拍卖会的收获不少。 琉璃簪,丹炉,珍贵药材,续命丹,墨霜圣花,还有九霄寺给的一千万报酬。 其中一部分不是她花钱买的,却必经她的手来处理。 “嘭!” 房门外响起砸东西的声音。 “找了一晚上还没消息,都是一群废物!” 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声音,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随即是狄青的说话声:“三少,我们用先进技术搜寻祁荆山,几乎把恐怖分子都抓捕,就是不见柳少的踪影,会不会是搞错了方向?” “不可能!继续找,出动空中全部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表哥给我找出来!” 那道陌生的少年声再次响起,苏晚棠终于回想起他是谁了。 傅司宴的堂弟,那个染着奶奶灰发色的少年,傅晨彦。 苏晚棠打开房门,客厅内的景象尽入眼底。 傅晨彦脸色紧绷,周身弥漫着让人畏惧的气场。 平日看着阳光帅气的少年,生气起来竟也会这么霸气侧漏。 从他身上,苏晚棠隐隐看到几分傅司宴的影子。 傅晨彦没看到苏晚棠,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到帝都傅家主宅。 “父亲,我到海城了。” “表哥那边暂时还没消息。” “是,我会动用所有力量找人。” 满身肃杀的傅晨彦,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叮嘱,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少年低哑嗓音略显疲惫,语速沉稳有力,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 苏晚棠就在这时候走出房间,傅晨彦看到她,双眼微微睁大。 他对着手机低声交代了几句,匆匆挂断电话,朝苏晚棠小跑着冲来。 “大嫂!”傅晨彦语速急切,“快去看看大哥,他今早昏过去了!” 本来神色戏谑的苏晚棠,闻言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傅晨彦拉着她的衣袖,往左手边的卧室走去。 “大哥昨晚为了跟进奕风表哥的事一夜没睡,今早突然晕了过去。“ 卧室房门被推开,苏晚棠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傅司宴。 她一颗心如坠冰窖,脚步加快地冲到床边。 傅司宴的脉搏很弱,几乎轻不可察,体温偏低。 如果不是他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跟死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第55章 撩人于无形的太子爷 苏晚棠翻开傅司宴的眼皮。 仅一眼,就知道他的意识已经进入沉眠状态。 她不禁在心底咒骂,刚有点好转的身体,又被折腾得快死了。 苏晚棠冷眸斜睨着站在床边,神色紧张不安,满目担忧的傅晨彦。 “他需要尽快进行药浴,之前搜集的药材还有没有?” 即使药材还有也在帝都,这里是海城,隔着上千公里。 苏晚棠只是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嘴,傅晨彦却给她一个惊喜。 少年用力点头道:“我带来了,就在楼下。” 苏晚棠闻言松了口气,迅速做出安排:“让人把药材送上来,即刻进行药浴,昨天在拍卖会得到几样至宝,我去看看能不能给傅司宴用。” 她嘴上快速吩咐着,脚步急促地返回隔壁房间。 在傅晨彦命人把药材送上来时,苏晚棠找到续命丹、墨霜圣花、还有几味珍贵药材。 她指尖捏着那颗暗红色的续命丹,送到鼻尖前嗅了嗅。 丹药的清香气息很淡,灵气还没全部都消散。 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续命丹。 对于此时的傅司宴来说,是大补之物也不为过。 至于墨霜圣花,保存的方式不够完美,药效还是有的。 它比还没灭绝的千年野生药材,药效强得也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其他几味从拍卖会高价所得的药材,也有傅司宴用得上的。 苏晚棠在最短的时间内,挑走了大半宝贝,脚步急促地前往傅司宴的房间。 在即将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前行的脚步猛地停下。 苏晚棠返回床边,黑眸凝着床头柜上的青色琉璃簪。 她手法娴熟地挽起长发,拿起琉璃簪固定发型。 隔壁房间,傅晨彦喊来了狄青帮忙。 他熟悉药浴流程,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苏晚棠的到来。 苏晚棠脚步急促地走进房间,看到被扒光的傅司宴。 她看着站在床边,催促显得六神无主的二人。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药浴!” 狄青第一个行动起来,把傅司宴背起来送入浴室。 傅晨彦也想跟进去,苏晚棠把人拦住了,顺便让狄青也离开。 她走进浴室,反锁房门,禁止任何人靠近。 苏晚棠看着浸泡在药浴中,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样的傅司宴。 她抬手把头上的琉璃簪取下来,手上稍稍用力。 玉碎声在寂静的浴室响起。 琉璃簪断裂,灌入在内的灵液,弥漫出浓厚的灵气。 苏晚棠把里面的一半灵液倒入药浴中,没有丝毫不舍。 她如何也想不到,最先享受灵液的会是傅司宴。 本来还打算用它来提高修为,或者用来炼制丹药,也能事半功倍。 如今再多至宝,在傅司宴的生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苏晚棠又拿起装在锦盒内的那颗暗红色续命丹。 她把丹药捻开,捏着米粒大小丹药,送到嘴里品尝。 很涩,还伴随着一股苦味,充斥在苏晚棠的口腔。 她把口感奇怪的药渣咽下去,丹田很快袭来一阵暖洋洋的气流。 苏晚棠放下了心,捏着傅司宴的嘴巴,拇指探入他的口中,把续命丹扔进他的嘴里。 意识已经不清醒的傅司宴,根本做不了吞咽的动作。 苏晚棠倾身,动作熟稔地亲上那双薄唇。 双唇相印,不见丝毫暧昧与欲念。 灵气推着傅司宴口中的丹药,把它顺利滑入喉管。 苏晚棠没有留恋地撤离,又拿起一旁的墨霜圣花。 哪怕它现在的药效不足,也是凤毛麟角般的珍贵药材。 苏晚棠捏着花枝,把上面干枯的花瓣摘下来,一片片浸泡在药浴中。 她扔花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没有感情温度的黑眸,一直观察着傅司宴。 “唔——!” 在墨霜圣花全部扔进药浴中时,双目紧闭的傅司宴,发出非常轻微的声响。 苏晚棠知道是他沉睡的意识在挣扎,很努力的要醒过来。 当即把墨霜圣花的花杆都扔进药水中。 她褪去脚上的鞋子,抬脚跨入浴缸,与傅司宴面对面而坐。 苏晚棠刚进来,就张开手臂把傅司宴圈抱着,药水开始变得沸腾。 漂浮药材的水下,一股股灵力蜂拥而入,水流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涡。 苏晚棠全身的灵力,都在朝傅司宴的方向疯狂涌去。 那架势与九娘为救詹子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缓缓流逝,苏晚棠有些虚脱地倚在傅司宴的胸膛上。 她樱色双唇褪去血色,脸色苍白,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而傅司宴的气色,在悄然发生改变,最明显的是干裂的唇恢复了血色。 苏晚棠舍弃体内全部力量,终于换来傅司宴的睁眼。 傅司宴被水汽浸湿的眼睫,先是微微轻颤,随即缓缓睁开。 他一睁眼,就感受到体内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可他的全身骨头都在痛,像是被人一寸寸打断似的。 然而,疼痛再难以忍受,都不及映入傅司宴眼底的风景。 全身湿透了苏晚棠,双手圈着他的腰身,偏头倚在他的心口。 苏晚棠的身上好凉好冰,像是人形冰块,透着森森寒意。 她的每一次呼吸又太过灼热,热息喷洒在傅司宴的敏感皮肤上。 傅司宴微垂的眼眸被密长羽睫遮掩,内心的真实情绪也被藏匿起来。 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暗哑,发出疑问:“苏晚棠?” 不是正儿八经的夫人,也不是纵容亲密的棠棠。 连名带姓的呼唤,比叫惯了的称谓更加暧昧,几乎撩人于无形。 表情越来越难看的苏晚棠,听到头顶响起的声音,猛地抬头。 她撞入一双幽邃,没有光泽,透着无尽深渊的危险黑色眼瞳里。 这人可算是醒了。 苏晚棠狠狠松了口气。 要是傅司宴再不醒来,接下来的针灸做不了,药浴也白泡了。 苏晚棠白如纸般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拍了拍傅司宴的脸,“你可算是醒了,还以为我要给你陪葬呢。” 没有丝毫羞辱意思地拍脸,像是猫爪子无处安放的问候,有着独属于苏晚棠的行事风格。 明明浸泡在温热的药浴中,苏晚棠的手却如冰块般沁凉。 傅司宴眸光一寸寸地扫视着她,像是猎物巡视领地,不带丝毫冒犯。 苏晚棠脸上毫无血色,双唇发白,体温冰凉,娇小的身躯在轻颤。 如同那一晚,明明被欺负得不行,又拉不下脸求饶。 只知道身体一个劲地往他怀来钻,主动送上门给欺负。 傅司宴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行动,把苏晚棠轻轻搂入怀中。 “是不是很冷?” 充满怜惜,温柔到极致的低哑嗓音。 与那个灯光昏暗,彼此纠缠不清的夜晚一样。 “是不是很痛?” 两道声线重合,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第56章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苏晚棠趴在傅司宴的身上,感受到他吐息热气洒落在耳边。 她脑海中闪过那晚,在酒店发生的暧昧画面。 只一瞬,那些记忆就被苏晚棠快速挥散,轻轻推开了傅司宴。 “老实点,刚醒就瞎折腾。” 苏晚棠推开人站起来,不顾贴在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暴露出曼妙优美的诱人身体线条。 她笔直的长腿迈出浴缸,因消耗过多灵力,差点栽倒在地。 傅司宴及时伸出手,胳膊圈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苏晚棠,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又是连名带姓的喊人,没有之前那么温柔,有些凶巴巴的。 苏晚棠惨白的双唇,勾起邪肆弧度。 虚弱? 只要不死,哪怕打断全身骨头,她照样能活蹦乱跳。 她这一世什么都不在乎,唯有在意自身性命跟傅司宴。 两者息息相关,尤其是后者,说是舍命相护也不为过。 苏晚棠半个臀坐在浴缸的边沿,拿起摆在洗漱台上的金针。 她声音沙哑,明显听得出来虚弱:“今天的针灸你可能会很痛,这些痛全部都集中到你的腿上。” 在说话时,苏晚棠捏着一枚金针,扎入傅司宴的后背上。 针灸扎入皮肤,承受者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苏晚棠看到了,刚捏起一枚金针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她失神一瞬,继续道:“今天开始你的腿会慢慢恢复,好好珍惜你此生咸鱼躺的短暂生活吧。” 这番打趣的话,透露出来的好消息,传递给了傅司宴。 苏晚棠再次下针时,赤倮的后背没有了之前的异样。 又过了半晌,在傅司宴满背重要穴位,都扎满了金针。 低沉带有一些磁性,有点隐忍的声音响起。 “我是不是就快要能站起来了?” 苏晚棠低唔一声:“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吧。” 她说话的气息加重,有一丝喘意,仿佛劳累过度。 傅司宴听出不对劲,想要转头察看情况。 一只白皙好看的手落在他头上,制止他的动作。 “别乱动,还差九针,你不要瞎折腾。” 苏晚棠的口吻不悦,下手动作倒是很轻。 一枚枚金针扎入傅司宴的头顶,没让他感受太多痛苦。 这都要归功于,苏晚棠注入金针上的灵力安抚,以及药浴中的珍贵药材。 想到接下来,傅司宴要承受的痛苦,苏晚棠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软。 她死不了,却怕傅司宴会挺不过去,两人再次双双陨命。 “接下来半个小时不许乱动,努力吸收药力,最好一滴都不要浪费。” 傅司宴浸泡的药浴里,放了不少好东西,还有到手的续命丹也没了。 坐在浴缸边沿的苏晚棠,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心痛了。 傅司宴没有转头,但能清楚感受到苏晚棠如针芒般的注视。 他现在身体还不疼,趁机跟苏晚棠聊了几句。 “又劳烦夫人费心了。” 开场白是符合傅爷发之于内、显之于外的好涵养致谢。 苏晚棠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一直压抑的恼火莫名被激发出来。 “你也知道我费心,那下次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这么折腾自己,是生怕死得太慢了?” 一向在外人面前毒舌的苏晚棠,此刻暴露了真性情。 她几乎把傅司宴的命,当做是自己的命来对待,看似疏离,实则投入了最大的关怀。 苏晚棠这一世爱自己要胜过一切,除了傅司宴这个例外。 她把傅司宴的生命,放到几乎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可这家伙宁可承受濒死之痛,嘴巴像是河蚌一样紧闭,半个求字都不提。 苏晚棠又气又恼,盯着傅司宴的后脑,想要把人生吞了。 傅司宴感受到她的怒火,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话音一转,开始哄人:“抱歉,下次不会了。” 他察觉到苏晚棠的这几次治疗,对他的生命重视程度,认真的似乎有点不对劲。 今天她这一发脾气,语气虽然不太好,却句句为他着想。 傅司宴能怎么办,只能顺着,宠着,纵着,再好声好气地哄人。 他这一“服软”,倒是让苏晚棠开始不自在了。 怎么有种她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苏晚棠轻轻舒了口气,语气缓和不少:“昨晚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想要好好谈一谈的信号。 傅司宴自然不会闭口不言,低哑嗓音在浴室内徐徐响起。 昨晚他把苏晚棠送回房间后,担心柳奕风那边的情况。 他不断从周围省城调派人手,迅速前来海城支援。 凌晨四点的时候,傅司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他给老宅打了一通电话,让人来替他坐镇海城。 海城跟周围省城的上层,能完全配合傅家行动,是因为有他在这里坐镇。 一旦傅司宴倒下,手底下的人行事很难说不会碰壁,救人分秒都耽误不得。 傅司宴安排三堂弟前来海城,哪里想到人还没到,他就先倒下了。 他当时躺在床上,感觉到生命流逝的挫败与无能为力。 身体动不了,也喊不出声音来,如同死人般躺着。 疼痛席卷全身,孤独绝望的等死,让傅司宴有短暂性的假死体验。 他的意识好像脱离了皮囊,以旁观者的视觉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的自己,伴随着痛苦失去意识。 在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傅司宴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半生记忆。 他回想起人生中重要的亲朋好友,最终停留在那张让他难忘,清纯与妩媚并存的容颜。 傅司宴把最后浮现在脑海中,久久不散去的容颜隐瞒,其他的都尽数告知苏晚棠。 苏晚棠垂眸不语,片刻后问:“如果你当时有行动能力,会不会来找我?” 傅司宴神色怔了怔,随即忍俊不禁,轻笑起来。 他强忍着回头,自嘲又调侃道:“夫人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过愚蠢?” “尊严与面子在死亡面前,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我不会主动放弃生命。” 苏晚棠抬起虚弱无力的手,在傅司宴的发尾轻轻搔了一下,发丝上的水珠落入指尖。 她语速不疾不徐地说:“最好如此,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如果不是她声音太过平静,陈述的口吻极为认真。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晚棠是在深情告白。 傅司宴被她这番话打得措手不及,眸光闪过一丝愣然。 “你我是夫妻一体,无论什么时候傅家都会是你最大的靠山。” 苏晚棠的命格气运被偷,其中牵扯甚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南洋那边的水很深,傅司宴以为苏晚棠是担心有人趁机报复。 可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这个猜想可能是错误的。 苏晚棠不是资料中调查的那样,是个普通豪门千金,她身负玄学能力,身上藏有秘密。 苏晚棠知道傅司宴误会了,也没有浪费口舌解释,顺着男人的话说。 “想要做我的靠山,你就得活得久一点,最好是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被她说出一股不屑的意味,又像是不可触碰的奢求,矛盾且复杂。 “夫人之命,不敢不从,借你吉言,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傅司宴今天的话多了一些,说话的口吻也比以往随意不少。 可能是两人不是面对面,彼此说出来的话,有剖析自我彼此互相了解的意思。 “唔——” 一声闷哼痛声响起,短暂的交流被迫终止。 第57章 无声陪伴,暧昧滋生 傅司宴覆在浴缸边沿的手抓紧,浑身像是触电般轻颤。 自他双腿袭来一阵灼痛,仿佛痛彻骨髓般的撕扯。 苏晚棠见他全身颤抖,知道药效开始了。 “坚持住,就痛这一次。” 她扶着傅司宴的肩膀,凑近他耳边温声安抚。 傅司宴痛得身体在浴缸里都坐不住了。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被苏晚棠眼疾手快地按住。 “不要乱动,你身上还有金针,小心被扎成漏洞的筛子。” 傅司宴棱角分明的面孔,因过分隐忍显得扭曲,压抑的低唔声自唇间响起。 他的双腿似是被巨石狠狠碾压,骨肉撕扯的疼痛,令他有种与躯干分离的错觉。 “为什么……会这么痛?” 傅司宴紧咬牙关,声音断断续续,饱含痛苦与隐忍。 苏晚棠见他额角青筋暴起,再次踏入浴缸,与其面对面而坐。 听到傅司宴的询问,她轻笑出声:“因为重塑骨骼,这次给你下了点重药,忍忍就过去了。” 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黑得透亮的美眸静静打量着满头大汗的傅司宴。 傅司宴双目紧闭,大滴大滴汗珠滚落下来,落入药浴水面。 在他狼狈忍痛,唇角渗出一丝血迹时,苏晚棠的手覆在他心口上。 凝聚在掌中的灵力,渗透傅司宴的血肉,涌入他的丹田,直达正在重塑骨骼的腿部。 在傅司宴的疼痛稍有缓解,苏晚棠因再度消耗灵气,呼吸重了几分。 “再忍忍,坚持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的。” 傅司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忽然握住了苏晚棠的手,用力抓紧。 苏晚棠掀起眼帘,脸色苍白隐忍的男人,清晰映入眼底。 她心下微动,倾身避开金针,把人揽入怀中。 “傅司宴,你一定要挺过去。” 一声轻叹与不连贯的低喘,在浴室内响起。 女儿香气息涌入鼻尖,傅司宴双目紧闭的眼皮轻颤。 他覆在浴缸边沿的双手,掌下力度松了紧,紧了又松开。 挣扎犹豫许久,终是抬起双臂,把身上的柔软身躯紧紧搂入怀中。 苏晚棠感受到后腰的力度,眉尖轻蹙,不太适应被人这样占有势的力度。 她在挣扎与顺从之间犹豫不决,耳边响起傅司宴忍痛的压抑声。 声音厚重低沉,仿佛奄奄一息的雄狮挣扎。 苏晚棠垂眸,看到傅司宴略显病态的苍白容颜。 她眼底闪烁出晦暗不明的光芒,沉默许久,顺势搂着傅司宴的后颈。 心底刚起的念头被放弃,给予傅司宴无声的安慰。 漫长的一小时折磨,在两人密不可分的相拥中度过。 苏晚棠本来因治疗消耗殆尽的灵力,在药浴的滋补下逐渐恢复。 她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布料中的水分越来越多,都是傅司宴身上的汗水。 苏晚棠忍受着身上的不适,把傅司宴头上的金针取下来。 在取后背的金针时,遇到了点小麻烦。 苏晚棠拍了拍傅司宴的胳膊,“你先松开我,后面的金针也要取出来。” 傅司宴双眼紧闭,泛红的脸颊挂着汗珠,顺着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滚落。 苏晚棠低哑清冷的嗓音传入耳中,他眼皮子颤了颤。 落在苏晚棠后腰上的手,拇指按在腰窝处,轻轻捻了捻。 下一秒,傅司宴松开圈在苏晚棠细腰上的手。 苏晚棠淌水来到他的身后,把密密麻麻的金针取下来。 她出声问:“你现在的腿应该没有那么痛了吧?” “嗯,有种能站起来的感觉。” 傅司宴的声音沙哑,低沉又莫名性感。 仿佛某种运动后的声线,颇为撩人,也让人想入非非。 苏晚棠眉梢微扬,起身跨出浴缸,把手中的金针放到洗漱台上。 她无情地打破傅司宴的想法:“可别,你现在站起来,后半辈子真离不开轮椅了。” 坐在浴缸的傅司宴扭过头,看到被湿衣包裹的曼妙诱人身材美景。 他下意识偏移视线,喉结轻微滚动,“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苏晚棠抬眸,透过眼前的镜面,看到坐在浴缸里的男人。 美男全身赤倮,男性荷尔蒙狂飙,当真是魅力无限。 苏晚棠盈盈美眸泛起淡笑,戏谑道:“关心我啊?” 傅司宴漠然平静,深不见底的黑眸,再次落在她身上。 他与镜子里的苏晚棠视线撞上,彼此静默无言。 苏晚棠转过身,斜倚在洗漱台上,姿势并不端庄,随性透着慵懒。 傅司宴黑眸深如幽海,倏然开口问:“你真的有十八岁吗?” 他也曾年少过,自认没有眼前的苏晚棠老练。 少年时期的少年少女,哪怕是再心如止水,在男女之事上,也有着漫无天际的幻想。 苏晚棠看他的眼神清澈,彼此赤身相对,也没有丝毫男女暧昧。 她的身皮囊里,仿佛藏着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灵魂。 “我如果没成年,傅爷一个月前就违法入刑了。” 苏晚棠漂亮的脸蛋依旧挂着戏谑笑意,笑容生动。 被打趣的傅司宴,越发看不懂她了。 他探究眸子凝着苏晚棠,似蒙上朦胧纱雾的眉眼,让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傅司宴扯了扯唇,温声说:“我今天又捡回来一条命,辛苦夫人了。” “是挺辛苦的,别忘了付我酬劳。” 苏晚棠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知谦虚为何物。 傅司宴轻笑:“夫人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先欠着,回头肯定会找你讨要。” 苏晚棠伸了伸懒腰,拎起挂在一旁的浴巾裹在湿衣上。 她瞥了一眼傅司宴,叮嘱道:“把药力都吸收完再出来,不要尝试下地行走。” 话毕,苏晚棠拿起洗手台上的金针,步履平稳地离开浴室。 傅司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消失。 过了没多久,浴室房门再次被打开,狄青走进来。 “爷,您还好吗?” 狄青半跪在浴缸前,满目担忧与自责。 傅司宴倚在浴缸内,白皙指尖拨动水面漂浮的药材。 他垂着眼帘,与狄青对视,沉声问:“找到奕风了吗?” 狄青摇头:“没有,已经过去15个小时了。” 夫人说过超过24小时,柳少必死无疑。 狄青心下惶恐不安,连视线都不敢跟傅司宴对上。 浴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偶尔有水流声响起。 傅司宴撩起浴缸里的药水,修长五指张开,水流与满缸药水汇融。 过了好半晌,他轻声说:“去求求夫人吧。” 苏晚棠之前误以为他不会轻易开口求人。 现在去求人,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脚的感觉。 第58章 这才是求人的正确方式 苏晚棠回房后,洗去一身狼狈,换了身衣服来到餐厅吃饭。 酒店的厨师手艺一般,比不上傅家从国宴退休的厨子。 苏晚棠一边玩手机,一边吃早饭加午饭,吃得是漫不经心。 她看完昨晚萧君宇发来的几条信息,又翻看了眼班级群的消息,退出了聊天软件。 苏晚棠喝了一口汤,随手点开热点新闻app。 刚一进去,就看到界面挂着数个红色爆字的标题。 #某部长小公子,残暴婬乱,猖狂至极!# #权贵之子欺男霸女,荒婬变态,虐杀数人!# #六条人命无辜惨死,天理昭昭,何处申冤?# 后面还有几条不是红字的标题,什么当代魔鬼现身,戚家之子等字眼。 苏晚棠随手点开一条热搜,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 【淦!这样的垃圾为什么还活着?】 【呕……去死去死!请他麻溜的去死好吗。】 【好家伙!震惊我三观!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祸害那么多人,杀了六条人命,必须要把这畜生枪毙!】 【狗屁的选妃标准,以为自己是太子爷吗?拜托!大清早就亡了!】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流鼻血\/流鼻血】 苏晚棠继续下滑,看到一张倚在豪车上的男人,被p成血淋淋的样子。 照片上的男人,赫然是昨晚嚣张狂妄的戚林柯。 苏晚棠扬眉,点开放大照片。 戚林柯戴着男款铂金项链的脖子,被人p成割喉的样子。 照片上无数个血淋淋的死字,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字眼。 苏晚棠眼眸微眯,退出热搜,查看完成的事件。 在今早凌晨,海城警方公布了,昨晚酒店门口发生的车祸。 某刘姓男子以故意杀人罪被拘捕,其内情让人心生同情。 他有一个女儿,毕业在即的女大高材生,青天白日的在校园被人当众掳走。 第二天,女孩的尸体出现在宿舍,校方以突发疾病死亡为由,告知家属来收尸。 花一样的女孩,狼狈的躺在宿舍,全身没有一处好地。 尤其是隐私区域,被残害得惨不忍睹。 刘姓男子找校方讨要说法,不接受他们的赔偿,当晚这件事不了了之。 直到他追到海城,亲自为女儿报仇,设计了一场车祸。 海城警方公布女孩被当众掳走的视频,以及一些不涉及隐私的惨死照片,瞬间就引起了民愤。 直到凶手是帝都某权贵之子后,众人的情绪被激化,愤怒演变讨伐。 紧接着,帝都总公安官方公布了类似的消息。 有人主动自首,帮某权贵之子行凶,为非作歹,参与数桩惨绝人寰的命案。 帝都官方放出来的证据,是板上钉钉的实锤,指名道姓戚林柯的名字。 傅晨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扫到苏晚棠屏幕上的热搜内容。 “大嫂也看新闻,戚林柯这小子马上就要被踢出戚家了。” “嗯?”苏晚棠抬头看向傅晨彦,“你知道内情?” 傅晨彦压下心底的想法,坐在苏晚棠的身边缓缓道来。 “戚林柯之前做的那些脏事,全都被扒出来了。” “你要是昨晚看到热搜,还能看到一些大尺度的视频照片。” “这小子是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搞的那什么选妃仪式也太iow了。” “戚家如今身居高位,就这么被民众议论,对家族的影响不小。 他们不可能让一个私生子影响家族名誉,戚林柯很快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说到后面,傅晨彦的声音渐渐小了。 他突然想起,苏晚棠也是被南洋苏家逐出家门的事。 “咳咳……”傅晨彦低咳一声,立刻转移话题。 “大嫂,问你件事,你不是能掐会算,知不知道奕风表哥在哪?” 少年的脸色忐忑不安,眸底饱含担忧,既迷茫又隐隐期待。 傅晨彦至今都对苏晚棠的能力半信半疑,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 如果不是太担心柳奕风的安危,他绝不会主动攀谈这样的玄之又玄的事。 苏晚棠沉思眼眸凝着手机屏幕,回想昨晚傅司宴气定神闲的说,事情还没结束。 果然如对方所说,事情不算结束。 她甚至有种感觉,戚林柯只是一个导火线。 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才是傅司宴的真正报复。 听到傅晨彦的试探询问,苏晚棠息屏,抬眼望去。 在少年期待的注视下,她歪着头,笑得恶劣:“你求我啊?” 从未求过人的傅晨彦,脸上露出一抹尴尬。 想到表哥的安危,他心急如焚,当下就准备低头。 苏晚棠这时站起来,捂嘴打了个哈欠,口吻随意道:“困了,回房睡觉。” 她转身离开餐厅,像是忘了傅晨彦这个人。 “大嫂!” 傅晨彦猛地站起来,追了上去。 他拦住苏晚棠的去路,语速急切道:“大嫂,求你了,告诉我奕风表哥在哪,他……他还活着吗?” 苏晚棠倚在门框上,笑眯眯地开口:“亲兄弟明算账,我帮你找到人,你给我多少报酬?” 傅晨彦瞪大了双眼,感到不可思议,内心有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柳奕风是傅家主的亲外孙,柳家三房的长子,更是柳家最有出息的子弟。 他的性命根本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傅晨彦声音发紧地问:“你真知道表哥在哪?” 苏晚棠斜睨他一眼:“这不是废话,都明码谈价了,我还能忽悠你不成。” 傅晨彦双眉紧紧拧着,用陌生的眼神盯着苏晚棠,突然就爆发了。 “你明明知道表哥在哪,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找了他一晚上,大哥还累得病倒了。” 苏晚棠本来慵懒随意的眼神冷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傅晨彦。 她忽地轻笑,不甚在意地反问:“我凭什么要说出来?” 笑意不达眼底,轻慢的语调,透着股冰冷刺骨冷意。 傅晨彦磕巴道:“你、你是我大嫂。” 他的底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漏风,说出都磕巴起来。 “三少!” 身后传来狄青的肃穆声音。 急促脚步响起,狄青来到二人身前。 他朝苏晚棠单膝跪下,声音恳请道:“夫人,柳少至今没消息,主子让我来求您。” 苏晚棠脸上冰冷的笑意达入眼底,略显嘲讽地瞥了一眼傅晨彦。 那眼神似是在说,这才是求人的正确方式。 第59章 护妻是太子爷的本能 傅晨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哑口无言。 在苏晚棠的嘲讽目光下,他失去理智的脑袋却开始清醒。 傅晨彦忽然意识到,刚刚理所应当的质问,他并没有足够的底气,是迁怒。 单膝跪在地上的狄青,语气恭谨地说:“夫人,我们查到柳少应该是在祁荆山。” “祁荆山的占地面积太广,我们派去的人手有部分失去了联系,24小时内很难找到柳少。” 没开发的区域有野兽存在,一旦踏入,生死未知。 苏晚棠的视线移到狄青身上,漫不经心地问:“是傅司宴让你来求我的?” 她对柳奕风的生死并未放在心上,比较上心傅司宴的态度。 狄青点头:“主子希望夫人能帮忙。” “跟我来吧。” 苏晚棠唇角勾了勾,发出轻哼声。 并非不满,更似傲娇,有着独属于她的小脾气。 苏晚棠无视神色呆滞的傅晨彦,径直朝对面的卧室走去。 狄青站起来,对傅晨彦压低声说:“请三少去找傅爷,告知实情。” 傅晨彦看不出来主子对夫人的态度,他这个贴身护卫看得一清二楚。 苏晚棠的行事作风亦正亦邪,对傅家上下所有人都漠不关心。 除了傅司宴,她在傅家一直处于边缘区域。 傅晨彦憋红了一张脸,咬了咬牙,朝大堂哥的房间走去。 苏晚棠回到房间,翻出一张弥漫灵气的符箓,递给走进房间的狄青。 “把它跟柳奕风穿过没洗的衣服,或者是常用的东西放在一起,它会指引你们找到人。” 哪怕柳奕风是一具死尸,被野兽吞食得仅剩残骨血迹。 这道符箓也能找到,他在人世间存在的一丝痕迹。 狄青小心翼翼地收下,垂首真挚感谢:“谢谢夫人。” 苏晚棠按了按后颈,不置可否地问:“傅司宴怎么样了?” 狄青探究视线掠过她的脸,看不出多少关心,像是随口一问。 他低声回道:“主子正在休息,气色好了很多。” 苏晚棠淡淡地嗯了一声:“让他在吃食上多补补,尤其是接下来的一个月,腿部复健消耗很大。” 狄青闻言脸色微变,提高的嗓音隐含激动:“主子可以做复健恢复了?” 苏晚棠含笑道:“要看他想站起来的渴望有多大,差不多一周后开始。” 又是续命丹,又是墨霜圣花,还有灵液跟价值千金的珍贵药材。 傅司宴要是再没有好转,白白浪费这么多珍宝。 续命丹之所以能延续寿命,是因为药效可以改变体质。 傅司宴服用续命丹,腿部断了的经脉恢复快速,相当于浸泡一个月的药浴。 墨霜圣花,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与药浴融合后,其药力效果翻倍。 苏晚棠有点心疼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没了。 想到傅司宴未来三年活蹦乱跳,她不必担忧小命,心疼骤然消失。 苏晚棠站在原地,对神色兴奋激动的狄青挥了挥手。 “去吧,再不抓紧时间,柳奕风的命真不保了。” 狄青躬身行礼,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苏晚棠走到桌前,拿起桌上被掰断的青色琉璃簪。 价值2000万的东西,就这么被毁了。 里面还剩一半灵气没蒸发的灵液。 苏晚棠摇晃着琉璃簪里的灵液,唇角勾起浅淡弧度。 这可是好东西,得好好利用。 隔壁房间。 让人窒息的寂静空间,粗重与平缓的两道呼吸,格外清晰。 穿着青蓝色睡衣的傅司宴倚坐在床头,经年阅历累积的威压,肆意蔓延开来。 他因药浴熏染泛红的狭长眼眸上挑,静若寒潭的黑眸浮沉着肃穆情绪。 傅晨彦已经站在床边一刻钟了,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僵硬。 在这期间,表情沉稳冷峻的傅司宴,只对他说了两句话。 “你对我继承人的身份不满吗?” “苏晚棠是谁?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傅晨彦立刻意识到,大哥生气了。 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心跳律动瞬间失控。 傅晨彦紧张又惴惴不安地思考,苏晚棠是谁。 一个三流家族都算不上的富二代? 一个名声尽毁,被人不齿,被逐出家门的弃女? 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苏晚棠,比不上帝都温婉优雅的世家小姐。 如果不是祖父态度强势,自作主张提前领了结婚证。 苏晚棠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踏入傅家大门。 傅晨彦悄悄看了眼倚在床头的大哥,撞入一双隐含愠怒的漆黑冷眸。 在刹那间,傅三少的脑海中有道电光划过。 他呼吸一滞,肆意张扬的帅气脸庞神色大变。 苏晚棠是跟大哥领了结婚证的夫妇! 她是在傅家嫡系过了明路的傅家未来主母。 哪怕她出身低微,哪怕她没有世家女的端庄气度,她已经是傅家的一份子。 傅晨彦回想起对苏晚棠的质问,忽然醍醐灌顶。 那何尝不是他对苏晚棠的偏见。 他不经意间习以为常的高人一等优越姿态,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礼。 傅晨彦不得不承认,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苏晚棠,当做是真正的大嫂来敬重。 他埋藏于骨子里的高傲,因偏见认定苏晚棠德不配位。 傅晨彦没忍住,又偷瞄了一眼,周身释放出压迫感的大堂哥。 发现他下颌线紧绷,薄唇抿成凌厉的线条,心头不由狠狠一震。 傅晨彦喉头紧张地滚动着,慌乱嗓音带有一丝气音。 “大哥,我错了。” 道歉可谓是十分干脆利落,就是没有多少诚意。 “既然知道错了,去道歉。” 带有厚重质感的低沉嗓音,非常突兀地响起。 傅司宴颇具深意的黑眸,径直投向堂弟,把他的惶恐不安尽收眼底。 傅晨彦有点拉不下面子来,站在原地吭吭哧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磨磨蹭蹭半天,他终是开了口:“大哥,我以后会对大嫂尊重的。” 这是想要把眼前含混过去,不想去道歉的意思。 一声冷笑响起,是从傅司宴胸腔发出的短促沉闷声。 “晨彦,你要明白一件事,苏晚棠不欠你,也不欠傅家什么。” 傅晨彦抬头,眼底浮现出几分茫然不解。 傅司宴语速缓慢道:“晚棠是独立的个体,不是傅家的附庸品。” “她更不是身份低人一等的存在,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是祖父为了救我,不择手段也要跟我绑在一起的无辜者。” 第60章 有仇当场就报的棠棠 傅晨彦满脸懵逼,大写的问号写在脸上。 好半晌,他发出一声鼻音:“啊?” 傅司宴充满威慑力的黑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唇畔扬起自嘲弧度。 “祖父一直都知道,晚棠才是真正命格至尊至贵的人,为了救我将错就错选择了夏妍。” “祖父让我跟晚棠领证,是因为提出冲喜的天师说,得真正的至尊至贵气运者,我还能多苟活几年。” 傅晨彦彻底傻眼了,嘴巴因惊讶而微张。 “那苏晚棠岂不是撞了大运,嫁到傅家一朝翻身,可比做苏家大小姐有排面。” 这番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傅司宴斯文苍白的面孔爬满疲惫,眉宇间萦绕着一股烦躁与无奈。 “你为什么对晚棠连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你待人接物的教养呢?” 温和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比较重。 傅晨彦下意识反驳:“大哥我没有!”有点底气不足。 就是这样明明知道错了,嘴上却不承认的态度,惹恼了耐心不足的傅司宴。 他强忍腿上的疼痛与心底的怒意,定定地看着傅晨彦,眼底浮现出说不出的失望。 过了好半晌,他密长眼睫微垂,沉声开口:“晚棠才十八岁,比你还小两岁,她既然入了傅家的门,就不该让她受委屈。” 傅晨彦瞧着他脸色愈发白了几分,语气急切地喊道。 “大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他不怕被责骂,甚至动用家法。 最怕会让大哥失望,让他病中忧心。 傅司宴以拳抵唇,急促地咳了几声,眉眼间的冷意消融些许。 “日后说话做事要成熟一些,苏晚棠是我夫人,是你大嫂,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傅晨彦生怕再惹他生气,不住地点头,嘴上说知道了。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局促不安地递到傅司宴的面前。 “大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一会就去道歉。” 傅司宴接过水杯,恢复温和的黑眸睨了他一眼。 “对晚棠你既要当大嫂敬重,也把她当做家里最小的孩子来……庇护。” 本想说宠字的傅司晏,想了想觉得不妥,换了个词汇。 傅晨彦的唇角狠狠抽了抽,又想要张嘴反驳了。 不过,他很快忍下来,乖乖点头,心底却吐槽飞了。 明明他才是家里的老小,苏晚棠一来,他不止家族受宠地位不保,以后的福利待遇也没了。 傅司宴阖眸,声调低哑慵懒道:“去吧,好好道歉,你嫂子吃软不吃硬。” 吃软不吃硬? 傅晨彦撇了撇嘴,严重怀疑这个可能性。 他眼中的苏晚棠软硬不吃,还特别的难以沟通。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傅晨彦离开的卧室。 * 苏晚棠把青色琉璃簪的灵液收起来,又研究了一番丹炉。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时,她才收拾妥当,在翻看萧君宇给她发来的信息。 13:21【你什么时候回帝都啊?】 13:32【好无聊,感觉没意思透了。】 13:46【我找到乐子了!!!】 14:02【今晚回来吗?】 14:19【快回来,给你备了份大礼!】 每隔十多分钟一条的信息,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苏晚棠白皙指尖落在触屏上,给萧君宇回了一条信息。 【如果没有什么临时变故,今晚就能回去。】 房门被敲响了。 苏晚棠头也不抬道:“进来!” 傅晨彦推门而入,看着站在窗前低头把玩手机的苏晚棠。 她低垂着头,充满野性锐利美的脸,只能看出大概轮廓。 这是个清冷美人,满身刺,看着就不好惹。 敢在傅家大闹婚礼的人,又哪里是个善茬。 从一开始,傅晨彦因为流言蜚语的影响,对苏晚棠就有偏见和防备之心。 他深呼一口气,迈着沉重步伐走进房间。 傅晨彦压下复杂情绪,恭敬地喊道:“大嫂。”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晚棠抬头,冷冽无温的恣意眸光直刺少年。 她笑里藏刀地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傅晨彦站在苏晚棠的身前,态度郑重道:“嫂子,我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 苏晚棠点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一顿,拧着眉打量眼前的少年。 她盯着傅晨彦略显张扬的奶奶灰发色,疑惑地问:“你吃错药了?” 不同于傅司宴拥有的人格魅力,烙印在骨子里不让人生厌的冷傲。 傅晨彦的嚣张与傲气,是没有经过阅历沉淀,只浮于表面的东西。 这么个骄傲的少年,现在对她心甘情愿的低了头。 苏晚棠想要戏弄对方的心思,稍稍收敛,眼神诧异地盯着傅晨彦。 傅晨彦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心被汗水浸湿。 不是紧张,是小少爷的自尊心作祟。 苏晚棠收起手机,脸上露出玩味笑容,笃定道:“被你大哥说教了?” 她精致漂亮的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语气难掩幸灾乐祸。 傅晨彦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 苏晚棠气定神闲道:“因为除了他,也没人会在意这件事。” 她的脾气还有尖锐的傲骨,早就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而傅晨彦的出身,注定处于俯视的视角待人处事。 苏晚棠从来就不是隐忍的性情,有仇当场就报。 在傅晨彦对她不客气的质问,她出言反击后,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傅晨彦能主动过来道歉,除了傅司宴不会有第二个人。 维护、尊重,以及平等对待,是她跟傅司宴相处时,对方从大小事上展露出来的内敛温柔。 傅晨彦挠了挠后脑勺,表情略显尴尬,“的确是大哥让我来的。” 迎上苏晚棠含着笑意的眸子,有些话他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我之前对你有偏见,说话没过脑子,大哥说你不欠傅家任何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大哥还说你很好,我相信他。” 这话傅晨彦其实说得半真半假,就是想要苏晚棠知道他的想法。 一家人,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总不能带着心结天天跟苏晚棠相处。 苏晚棠眼神狐疑地打量着傅晨彦,莫名觉得他像一种动物——傻狍子。 这人脸上写满了,我怀疑你的目的,但我努力相信你是好人的单纯表情。 苏晚棠拍了拍傻狍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你大哥眼光不错,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随即,她转过傅晨彦的肩膀,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去。 “去忙你的吧,我还有事要做。” 再不把傻狍子赶走,她怕被传染傻气。 哪来的大傻子,还我哥说我哥说,这莫不是个兄控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正在客厅接电话的狄青,忽然满脸激动地吼道。 “找到了!柳少找到了!” 第61章 英雄救美,巧合还是刻意 狄青挂断电话后,立刻冲向傅司宴的房间。 苏晚棠跟傅晨彦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柳少伤势严重,已经送往帝都医院救治,根据那边的观察汇报,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狄青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告知斜倚在床上的傅司宴。 得知柳奕风没事了,傅司宴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看到走进来的苏晚棠跟堂弟,他轻抿的唇,惯性地勾起一抹温和弧度。 她干净漂亮,倔强又桀骜不驯,很难让人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傅司宴温和眉眼点缀着浅淡笑意,声调低哑宠溺。 “夫人,我们该离开海城了。” 苏晚棠迎上他暗含感激的黑眸,美目一转,轻声笑了:“好啊。” 无凡大师经过一夜的自我反省,认为师叔被狐妖勾了魂,还被拐成妖修,都是苏晚棠的错。 九霄寺一直都是靠智真坐镇,如今定海神针没了,损失不可谓不大。 他立刻下山去找苏晚棠要个说法,结果扑了个空。 傅家人在半个小时前,就起程离开了海城。 无凡大师失魂落魄地站在酒店大厅。 他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想到苏晚棠诡异莫测的实力,师叔也去帝都找老友,无凡大师立刻返回九霄寺。 他安排好寺庙的诸多事宜,立刻收拾行李,直奔帝都去找人。 * 帝都第一学府,对面的酒店。 苏晚棠按照萧君宇告知的房间号找来。 “草!别跑啊!打他!” “说了多少遍了,遇到人直接打,你跑个屁啊!” “靠!圣级选手都特么带不动你个小趴菜!” 苏晚棠刚推开房门,就听到萧君宇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她看着地上的高档快餐外卖盒,还有被丢得到处都是的酒瓶。 时间仿佛一下子拉回前世,回到曾经吃喝玩乐肆意妄为的生活。 那时一群好友整天泡夜场,黑白颠倒打游戏,追求危险刺激赛车。 无忧无虑的堕落、糜烂生活,虽醉生梦死却也很享受。 “嘭!” “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匹配你这个小辣鸡!” 萧君宇气炸了,骂骂咧咧地摔了键盘,撸了一把头发。 客厅中央,并排四套高端电竞设备,其中三张椅子上坐着人。 萧君宇背对着苏晚棠,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样子。 坐在右边的女人,声音温柔地安抚:“萧少别生气,我们要不再拉一个人来?” 左边位置上是个身材看起来,跟萧君宇不相上下的男人。 游戏宣布失败后,他也不言不语,侧头看着萧君宇。 站在门口的苏晚棠,清冷眸子定在陌生男人身上,眼底翻涌着杀气。 萧君宇不仅没有被女人安慰到,反而迁怒道:“找个屁!你们两个也是垃圾!” 他拿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地喝着,像是气急了,不知道如何发泄好。 “要是棠棠在就好了,她肯定妥妥血虐那群狗们!” 苏晚棠听闻这话,笑了:“对我这么有信心?” 悦耳清冷的声线,在房间响起,像是一道惊雷炸开。 萧君宇猛地转过身,如同看到亲人般,毫无形象的嚎叫。 “棠棠!你可终于回来了!老子在游戏里被虐惨了!” 他惊喜交加的语气,让坐在左右两边的男女纷纷看了过来。 苏晚棠眼底翻涌的冷意,在看清楚两人的脸时,转为错愕光芒。 好家伙! 萧君宇这是找了两个大明星陪玩! 一个是娱乐圈正当红的戴馨馨,身材娇小,五官甜美,有潜力晋升四小花旦。 另一个是苏晚棠在前世,因为一部古装戏有点了解的知名影帝,蔺晨。 蔺晨一出道走的是偶像路线,后来凭借实力成为实至名归的影帝。 他相貌出众,笑起来治愈又温柔,一双多情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尤其是这人穿上古装,那种活灵活现的氛围感拉满,不火都没天理! 苏晚棠记得前世蔺晨陷入丑闻风波,耍大牌,睡粉,被包养,沦为小三。 曝出丑闻的蔺晨,当年在娱乐圈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他没过多久就死了,好像是死于车祸,令人唏嘘不已。 苏晚棠垂下眼帘,将眼底的波澜情绪掩藏起来。 她避开脚下的食品盒跟酒瓶,来都四台电竞设备前。 苏晚棠对熬了一通宵,黑眼圈浓重的萧君宇轻抬下颌。 “你现在出息了,刚到华国就搞来两个明星陪玩。” 萧君宇瘫坐在椅子上,坐姿狂放,满身颓废的痞气。 他笑嘻嘻地说:“话不能这么说,昨天我可是英雄救美。” 说来事情也巧,他昨晚玩到凌晨才回来,刚下车就看了一出好戏。 几个男女拉扯着戴馨馨,硬是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贴。 旁边还有一个满身酒气,醉眼朦胧的蔺晨,被人半桎梏半扶着。 萧君宇对戴馨馨没什么印象,蔺晨的知名度大一些,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主要是苏晚棠曾经提过几嘴这个影帝,夸过他的脸很好看。 戴馨馨当时满身狼狈,衣服都快被扯掉了,看到萧君宇张口求救。 萧君宇动了动嘴皮子,让保镖把两个人救了下来。 苏晚棠听完后,倾身拍了拍萧君宇的左肩。 白皙手指把他肩上,沾染的阴煞之气吸入体内。 苏晚棠掀起眼帘,眼神冷凛地睨向坐在电竞椅上的蔺晨。 这人才是萧君宇身上阴煞之气的主要来源。 蔺晨此刻阴气缠身,全身都被浓郁黑雾包裹着。 普通人肉眼根本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苏晚棠有些头疼,萧君宇才来华国多久,就惹上这样的麻烦。 她抬手扶额,对萧君宇没好气道:“你身上臭死了,赶紧去洗澡,我一会订餐,有什么话边吃边说。” “得嘞!” 萧君宇站起身,抻了抻胳膊,嘻嘻哈哈地离开。 至于蔺晨,还有戴馨馨,被他都抛在脑后了。 萧君宇离开后,苏晚棠的神情骤变,嘴紧紧抿着,释放出凌厉压迫感。 她眯起危险眸子,俯视着坐姿僵硬的二人。 “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苏晚棠不相信所谓的巧遇英雄救美。 在这世上很多巧合,十有八九是刻意安排。 第62章 所遇非人,头顶一片绿 苏晚棠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姿态,很难不让人有压力。 戴馨馨甜美的小脸紧绷,没顶住威压,率先开口解释。 “就跟萧少说的一样,我昨晚被剧组的人灌醉了,副导演想要潜规则我,是萧少出手救了我。” 苏晚棠坐在萧君宇的电竞椅上,一身懒骨,脚尖点地,转动座椅。 她上下打量着戴馨馨,这姑娘的皮囊的确不错。 “我看你为了上位也没少陪人,救这个字似乎不太适合你,我要听实话。” 娱乐圈鱼龙混杂,为了追求名和利,明星可以付出所有。 苏晚棠仅一眼,就看透了戴馨馨的为人。 这是个头脑聪明,心有成算,也能豁得出去的女人。 戴馨馨瞥了一眼蔺晨,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挑着能说的告诉苏晚棠。 “我现在待的剧组关系比较复杂,牵扯到一些不能招惹的势力。 昨晚明面上是副导演潜规则我,实则是把我跟蔺老师孝敬给上面的人。” 明星看似风光无限,在一些权贵眼中,不过是卖弄才艺的戏子。 他们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根本没得选择,只能被人当成玩物。 苏晚棠对这些不感兴趣,一双能窥探人心的美眸盯着戴馨馨。 她扯了扯唇,语气笃定道:“你知道萧君宇的身份?” 戴馨馨的表情怔了怔,下意识去看蔺晨。 苏晚棠看在眼中,视线偏移到蔺晨的身上。 知道瞒不下去了,他主动承认道:“是我让戴馨馨跟萧少求救的。” 苏晚棠神色平静,轻嗤道:“你倒是坦诚。” 蔺晨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不敢对上她敏锐的视线,垂下多情眼眸,低声开口。 “我知道萧少不是华国人,一年前我28岁生日的那天,他送我价值千万的豪车。” 那一天,帝都许多知名办公大楼,都轮番播放蔺晨的个人秀。 连带地铁、公交等交通站的广告牌,也换上了蔺晨的宣传影像。 别说蔺晨被这大手笔震懵了。 经纪人跟他所在的公司,还有整个娱乐圈都非常轰动。 蔺晨的经纪人通过上面得知,是一位南洋阔少送蔺晨的生辰贺礼。 如此大手笔,少说也有几千万。 蔺晨当时还以为,这位南洋阔少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可对方除了大手笔为他庆生,根本没打算见他。 蔺晨后来查了查阔少的信息,得知他是南洋首富的儿子,也看到了对方的照片。 昨晚在危急关头,他看到被保镖簇拥着下车的萧君宇。 蔺晨一眼就认出了他,对戴馨馨使个眼神。 这姑娘很聪明,立刻跟萧君宇开口求救了。 在蔺晨讲述整件事的经过时,苏晚棠翻看酒店的菜单订餐。 她的表情无动于衷,对蔺晨所说没有露出丝毫同情。 蔺晨收声后,苏晚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语出惊人地说。 “一年前那辆跑车是我送给你的,其他的都是萧君宇,还有我的朋友们安排的。” 蔺晨猛地抬头,呆愣地看着她,表情看起来有点傻。 戴馨馨在蔺晨跟苏晚棠身上来回打量,眼神越看越暧昧。 察觉到她的视线,苏晚棠皮笑肉不笑地警告。 “别想一些有的没的,我现在是已婚。” 戴馨馨的表情讪讪,露出心虚的假笑,强忍心底的震惊跟八卦。 她不知道苏晚棠的身份,但能跟南洋富豪少主是好友,可见身份不简单。 只是苏晚棠年纪看着不大,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了。 蔺晨很快回过神,有些无措地说:“这、这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谢谢你。” 干巴巴的不自然道谢,过于诚惶诚恐。 苏晚棠淡淡道:“不用客气,你当年演得灵尊仙君很深入人心。 仙君下线后我心有不爽,就跟人吐槽来着,我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查到你恰巧要过生日了,也是话赶话,决定给你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那时候的苏晚棠年轻气盛,又很爱玩,朋友都是一群不差钱的主。 见她对一个男明星这么上心,狐朋狗友几句话就安排下面的人给蔺晨送了礼。 对于常年吃喝玩乐的玩跨子弟,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蔺晨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 他参演的仙侠剧去年播出时,灵尊仙君是男二号,一个睚眦必报的反派。 他对女主深情不悔,但不舔狗,下线的时候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蔺晨怎么也想不到,去年收到的大手笔生辰礼,是他沾了反派角色的光。 在三人彼此无言时,萧君宇穿着浴袍大喇喇地走出来了。 “棠棠,你还记得去年说,找老公就找蔺晨这样的。 昨晚碰到他,我就想到你了,这不把人送到你面前。” 他邀功的口吻,让苏晚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脑袋被驴踢了?” 萧君宇摸着自己的帅脸,自恋道:“那不能,我就靠脸来钓美人了,脑袋受伤脸也要跟着遭殃。” 苏晚棠满脸嫌弃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我说的是灵尊仙君那样恣意随性,敢爱敢恨的男人适合做伴侣。” 萧君宇撇嘴:“不都是一个人,正主在眼前喜欢就多看两眼,实在不行就占为己有。” 苏晚棠想拿酒瓶砸过去,冷笑着问:“你是不是忘了,我已婚了?” 倒不是她对婚姻多看重,只想要堵上发小的嘴。 萧君宇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在他看来结婚了又怎么样,南洋是一夫多妻制。 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有实力的女人,也能拥有几个喜欢的男人。 萧君宇把擦完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沙发上,扒拉了两下头发。 他看向戴馨馨跟蔺晨,“你们有什么安排,天都快黑了,剧组没找你们?” 萧君宇的南洋口音很重,吐露出来的华语腔调缓慢,懒洋洋的。 蔺晨说:“剧组正在进行消防安全隐患排查,要停工两天。”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萧君宇瘫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那你们就吃完饭再走吧。” 很随意的口吻像是施舍,又像是在赶人。 蔺晨站起来,对苏晚棠跟萧君宇点头致谢 “昨晚多谢萧先生解围,也谢谢这位小姐一年前的慷慨,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二位了。” 戴馨馨也连忙站起来,“打扰了,我跟蔺老师一起离开。” 苏晚棠转动身下的电竞椅,深沉美眸凝着蔺晨的背影。 在蔺晨的手触碰到门上时,她倏然出声喊人。 “蔺晨,我送你几句话,所遇非人,头顶一片绿。 阴气缠身,邪祟作乱,想要驱邪避凶,唯有破钱免灾。” “……”蔺晨有点傻眼。 他满脸无语,怀疑出现了幻听。 苏晚棠的这一套言论,跟装神弄鬼的神棍一样。 第63章 身世之谜,揭露一角 一旁的戴馨馨也惊呆了。 她眨着一双精光四射的八卦眼睛,满脸不明所以的吃瓜表情。 所遇非人,头顶一片绿? 意思是蔺老师被女朋友戴了绿帽子。 至于阴气邪祟什么的,戴馨馨没当回事。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鬼神之说都是封建迷信。 萧君宇也被勾起了兴趣,幸灾乐祸地问:“棠棠,你的意思是这小子被人戴了绿帽子?” 苏晚棠睨了他一眼,声线清冷:“绿帽子都摞成一层楼高了。” “哈哈哈……”萧君宇的笑声更大了。 一层楼高的绿帽子,说是夜夜做新娘都不为过。 “咳咳……”蔺晨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被女朋友戴绿帽子的事被人打趣,他身为男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这事从苏晚棠嘴里说出来,蔺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在心底压根就不信,交往近十年的圈外女友,会给他戴绿帽子。 苏晚棠看出蔺晨的态度,指尖把玩着垂在身前的发尾,懒洋洋地说。 “我就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看在灵尊仙君的情分上,真出了问题可以来找我,可以给你打半折。” 对于赚钱这件事,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蔺晨神色僵硬地点头:“好,多谢,我该怎么联系你?” 不信归不信,有些事一旦在心底留下痕迹,却很难不去怀疑。 这是人的本性使然,也是苏晚棠的故意为之。 苏晚棠报上手机号后,蔺晨跟戴馨馨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坐在沙发上的萧君宇坐直了身体。 “棠棠,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给人看相,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萧君宇的错觉。 他看着相识十多年的发小,感觉越来越陌生了。 苏晚棠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忙着赚钱,忙着修炼,忙着操心你的命。” 自从搅黄了夏妍嫁入傅家的婚事,她一直在等着苏家出手。 前世,她被逼得走投无路,跟夏妍过招数次,都不知道苏家背后的高人是谁。 这一次,她想掐死苏世宏、苏云淑、夏妍三人易如反掌。 可真正的仇人一直藏身于暗中,狡猾至极。 苏晚棠在等待所谓的高人主动出击,却迟迟没有等来。 萧君宇听到苏晚棠担心他的命,手指挑起脖子上戴着的佛牌。 “这是巴颂大师加持过咒语的佛牌,你也许小题大做了,苏家不可能对我出手。” 南洋皇家圣僧出手,一般的歪门邪术很难伤到他。 对比萧君宇的自信,苏晚棠显得忧心忡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悠着点的好。” 萧君宇前世死得太惨了,很难说跟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他们没有动萧家大本营,可见还是忌惮萧家在南洋的影响力。 苏晚棠有种感觉,苏家那边可能快要出手了。 “对了,夏妍怎么样了?” 萧君宇脸上露出森然邪笑:“我让人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了,她还说孩子是我的,差点就被骗了。” 苏晚棠紧紧凝眉,对于那个孩子,她也是这一世看出来的。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她很清楚夏妍绝对没有生过孩子。 那夏妍为什么宁可冒着被傅家发现的危险,也不把孩子打掉,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苏晚棠感觉头有点疼,指尖用力按揉着眉心。 萧君宇瞧着她难受的样子,愤然地说:“要我说,把他们全部拿下,是生是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苏晚棠瞪了他一眼:“你是真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鱼死网破,你就追悔莫及了。” 还别说,萧君宇也怕遇到不死不休的疯子。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晚棠。 萧君宇迟疑地说:“夏妍之前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苏晚棠不上心地问:“什么话?” 萧君宇看她的眼神带有不安,说话也少了几分盛气凌然。 “她说你无父无母,是弃子,我当时没觉得不对劲。 现在想想很有问题,珊姨还在,你怎么就无父无母了。” 夏妍的话乍听没问题,其中深意仔细琢磨,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苏晚棠按揉眉心的指尖微顿,有什么想法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无父无母?弃子? 苏晚棠知道苏世宏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她从来没想过,罗珊也不是她的生母。 前世,她被夏妍步步紧逼,狼狈逃回南洋,不是没有去找罗珊求助。 苏晚棠记忆中的罗珊,拥有如同少女般的漂亮脸蛋。 她们母女俩长得也很像,有五六分相似的程度。 可惜罗珊就是个蠢货,是被苏世宏养在家中的菟丝花。 小时候苏晚棠对罗珊很有好感,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自有记忆以来,罗珊好像从未抱过她,两人连见面都很少。 如果苏世宏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罗珊也不是她的生母,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苏晚棠的心底油然生出一种深刻的茫然,胸腔有股被什么东西堵着的憋闷感。 前世哪怕再惨烈落魄,她恨苏家的所有人。 唯独对记忆中娇弱易折的罗珊,有埋怨却无恨意。 苏晚棠清冷精致的脸色面无表情,按揉在眉心处的指尖轻颤。 她给苏家所有人都设计好了死亡剧本,唯独对罗珊不知该如何是好。 彼此母女之情少得可怜,生育之恩压在头顶,让她无法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如果她的认知被推翻,从前种种想法也将换一个新思路。 不妨再大胆一点的去猜测。 前世罗珊在她的死亡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苏晚棠的手握成拳,抵在紧蹙的眉心,努力平复内心的不稳。 萧君宇看出她的情绪并不平静,咬了咬牙继续说。 “罗珊是十七年前出现在苏家的,苏世宏当年以孩子为由娶了她,这么多年来苏世宏只有一个妻子,这件事可以说是非常另类了。” 在南洋正常的多配偶制度下,苏世宏只娶了罗珊一个夫人。 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娶其他女人让苏家更上一层楼。 可苏世宏完全没有,这对于自私自利的人来说,本身就透着不对劲。 苏晚棠的心中有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就像夏妍所说,她可能不止是无父无母的弃子。 很有可能还是一出生,就注定被人当做棋子的存在。 第64章 一个人太孤单,我陪夫人 傅家老宅。 苏晚棠在将近凌晨,怀里抱着几本书,回到傅司宴所住的别墅小楼。 她浑身酒气地走进客厅,询问厅内守夜的傅家护卫:“有酒吗?” 腔调散漫,是纯正的南洋方言。 卷在舌尖的话音,有点黏糊糊的,类似撒娇。 此时的苏晚棠头发凌乱,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朦胧的双眼仿佛一把钩子,无形间处处皆是风情。 护卫瞧着她状态不对,又不敢逾越劝阻,连忙把人领到地下室酒窖。 装修金碧辉煌的数百平米酒窖,处处彰显着财富与高雅品味。 苏晚棠走进高档奢华的酒窖,在就近的酒柜上拎起一瓶酒。 她来到吧台前找到工具开酒,动作娴熟又帅气。 身后的护卫见她对着酒瓶狂饮,都快吓死了,立刻把消息汇报给护卫队长。 苏晚棠没有喝醉,把护卫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依旧我行我素的豪饮。 她瞥了一眼放在吧台上的书本,眉心下意识紧蹙。 下午去见了萧君宇后,她又去了一趟学校。 许久没有去学校,缺课严重,果然被灭绝师太挂科了。 宿舍的同学倒是对她一如从前,除了薛孟妮,其他两个态度不冷不热。 这一世,没有跟她凑在一起的薛孟妮,气运不错,还是那么活泼开朗。 想必对方应该避开了死劫,不会再跳楼自杀,受万人指责唾骂。 一切都跟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了。 苏家破产,夏妍半死不活,苏云淑被夏家赶出来。 苏晚棠的大仇还未报,已经看到了赢的局面,只差最后一击。 她单手撑着半边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算人不算己,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也不明白身边的人,为什么对她抱有极大的恶意。 罗珊,一个让她渴望亲近的女人,到头来可能不是她的生母,简直可笑至极! 苏晚棠扯了扯唇,低声笑了。 笑得讽刺、森冷,暗藏不愿示人的悲哀。 身后传来车轮碾在地毯上的摩擦声响,很熟悉的动静。 萦绕在苏晚棠鼻尖的酒香气息,融入了一股清淡的木质檀香。 苏晚棠又灌了一口酒,头也不回道:“大晚上不好好休息,你跑过来干嘛。” 似埋怨的声调,夹杂着一丝笑意,不像是被打扰的不悦。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黑眸沉沉地凝着苏晚棠的背影。 他对身后推着轮椅狄青挥了挥手,径直朝吧台而去。 狄青略显散漫的倚在墙壁上,没了白日的肃穆与严谨。 他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又拍了拍脸上睡觉时留下的红印,努力保持清醒。 傅司宴操控着轮椅,来到苏晚棠的身侧,从柜上拿起两个酒杯。 他刚睡醒的低哑嗓音,轻柔道:“一个人喝酒太孤单了,我来陪夫人共饮。” 苏晚棠懒洋洋的目光微垂,落在傅司宴的身上。 今天这人穿着香槟色丝质睡衣,衬得皮肤白皙又显年轻。 她嗤笑出声:“你陪我喝酒?不要命了?” 傅司宴抿唇轻笑,熟门熟路地打开一旁的柜门。 他从里面取出来一瓶被封存的红酒,还有几瓶水,轻言慢语地说:“我喝水,夫人喝酒。” 苏晚棠看着几瓶水,被他逗笑了。 美人如画,一颦一笑尽显万般风情。 傅司宴在她开怀大笑时,把她手中的烈酒拿走,换成倒入水晶杯里的红酒。 两人的视线在猝不及防间撞在一起,酒窖的空气有一瞬凝固。 傅司宴的眼下一团青黑,明显睡眠不好。 苏晚棠脸上的笑意收敛,轻飘飘地说:“你回去睡觉吧。” 她不想让病患相陪,独自享受静谧的夜晚,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了。 傅司宴端着盛着水的酒杯,跟苏晚棠的酒杯碰了一下。 他抿了抿水润嗓,轻声说:“你心情不好。” 苏晚棠再次低头,看着身侧的傅司宴,突然发现他慵懒眉眼,今晚格外撩人。 许是在深情款款的黑眸注视下,有种被在意的错觉,堵在苏晚棠胸腔的烦躁消散了。 她曲起长腿,脚尖踩在轮椅扶手上,一身懒意忽然痞气十足。 苏晚棠弯身靠近那张骨相生得极好的脸,熟悉的檀香气息越加浓了。 “傅爷大晚上不睡觉来陪我,不会是想要撩我吧?” 故作撩人的吐气如兰温热气息,在傅司宴的耳廓边缘掠过。 苏晚棠映着水光的醉眼,看着他脖颈处的白皙皮肤泛红。 傅司宴掀起眼帘,不动声色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酒窖里的光影氛围迷离,被灯光渲染的精致漂亮脸蛋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这样刻意暧昧的氛围里,傅司宴的表情很平静,漆黑眼瞳古井无波。 他握着酒杯的手加重了力度,怎么看都透着股狠劲。 傅司宴盯着眼前的红唇,眸色若有所思,随即漾起温柔浅笑。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润温和:“夫人今晚太累了。” 苏晚棠的表情微怔,有种被他的眼神隔空顺毛的感觉。 是的,她很累。 身心疲惫的累,想要醉生梦死来缓解。 可惜她千杯不醉,意识处于放松的状态,理智还保持着清醒。 苏晚棠的坐姿依旧散漫松弛,眼底涌起一丝不耐,表情也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被人掌握情绪,这会让她产生一种未知的危机感。 彼此无言,静谧的酒窖内,除了杯中酒晃动的声音,就只剩快与慢的心跳呼吸声。 在苏晚棠喝完杯中酒时,傅司宴总会细心周到地给她倒酒。 每次倒的不多不少,酒杯容量的三分之一。 傅司宴拿出来的酒很快喝完了,苏晚棠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身姿利落地跳下高脚凳,来到傅司宴的身后,推着轮椅离开酒窖。 乘坐电梯回到楼上卧室,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苏晚棠住在傅司宴的隔壁房间,在朦胧醉意中冲了个澡,套上舒适的睡衣瘫在床上。 她可能真的醉了,连被子都没有盖,呼吸慢慢变得平缓。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司宴看到瘫在床上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躺在床上的苏晚棠,搭在床边的脚趾白得像玉一般,脚踝细的一只手就能圈住。 骨感分明的大手落在她的膝盖下方,把醉醺醺的人揽入怀中。 傅司宴腾出一只手掀开被子,把怀中发出不舒服低唔声的人放回床上。 刚沾上床的苏晚棠,夹着往她身上盖的被子转了个身。 傅司宴捏着被子的一角,瞧着她不雅的睡姿,眼尾略微扬了扬。 他视线下移,在暗色灯光下蜷起的小巧脚趾,白里透红,愈发漂亮了。 躺在床上的人,像是猫一样慵懒又狡猾。 傅司宴心中了然,不再执着给苏晚棠盖被子,调转轮椅离开房间。 房门被带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的苏晚棠,睁开迷茫泛着水光的眼睛。 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陌生的情绪,失神了片刻,再次缓缓阖上眼眸。 第65章 与虎谋皮,自取灭亡 翌日。 苏晚棠下楼用过早餐,被狄青请到了三楼。 狄青推开楼梯左手边的房间门,一阵药香味扑鼻而来。 “夫人,这是给您准备的房间,里面药柜里是您之前要的药材。” 屋内一排排精心打造的药柜,改进定制的操作台,清晰映入苏晚棠的眼中。 在拍卖会拍下的丹炉,被摆放在铺着地毯的房间中央。 目光所及之处,每一样东西都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苏晚棠走进房间,放轻了呼吸,走到面积很大的桌台前。 她眸光复杂,轻声问:“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站在门口的狄青回道:“在您给主子治疗的第一天。” 苏晚棠抬头,露出笑盈盈的美眸,“你家主子用心了。” 她该说傅司宴过于体贴入微,还是会收揽人心。 不管是哪一种,苏晚棠无疑是开心的。 她转身拉开标注草药名的药柜,里面装满了药材。 屋内数排药柜,少说有几百个抽屉,也不知道傅司宴花了多少钱把它们装满。 傅司宴的这份人情她欠大了。 以她手里现有的钱,也根本不足以回报。 苏晚棠心底轻叹一声,走到摆放在屋内地上的丹炉前,手莫名有点痒。 她想试试,以灵魂状态重复无数遍虚拟式的炼丹术,能不能炼制出来成品。 苏晚棠抬眸看向狄青:“你还有事吗?” 狄青福至心灵,躬身道:“属下不打扰夫人了。” 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苏晚棠则立刻寻找需要的药材,准备炼制稳固灵魂的丹药。 她这具身体想要提高修为,难免要生吞鬼煞之气。 每一次吞噬鬼气,灵魂都会有被杀戮煞气侵噬的危险。 灵气不足以净化的煞气,可以靠聚魂丹来辅助。 苏晚棠在三楼炼制丹药,楼下书房内的傅司宴,收到柳家送来的请帖。 是以柳家六叔公柳南笙的名义送来的名帖。 对方言辞恳切的邀请苏晚棠见一面。 柳南笙是柳家上一任家主的亲弟弟,比现在的柳家主更有影响力。 他早些年也是玄学界的佼佼者,性情狂傲,放荡不羁,一个像风一样的男人。 柳南笙从不插手柳家的事,是个修炼狂魔。 后来,他修炼遇到瓶颈,在名声最盛的时期选择退隐。 如今柳南笙在古玩街开了家小店不问世事,最近传出来病重的消息。 傅司宴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六叔公。 按理来说以柳南笙的身份地位,不会跟苏晚棠有什么牵扯。 傅司宴敛眸沉思,好看的手覆在名帖上,食指一下下敲在名帖花纹上。 沉默许久,他忽然出声:“让人去查查柳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是——”狄青垂首应声。 傅司宴撩起眼皮,淡漠眼神落在狄青身上。 “奕风怎么样了?” “柳少的腿部受伤严重,以后恐怕不能冲在第一线了。” 傅司宴的唇角紧抿,眼底凝结出一层冰霜寒意,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柳奕风如今在柳家的尴尬身份,离开了现在的岗位,怕是要踏入柳家这一池浑水。 傅司宴语速不急不缓道:“能保住命就好,柳家那边有什么动作?” “柳家没有一个人去探望柳少,柳三爷跟柳夫人得知消息后,带着灵犀小姐连夜回国。” “呵——”傅司宴薄唇吐露出冷笑。 “柳家一意孤行,数百年的基业早晚要毁于一旦。” 自从戚林柯欺辱柳灵犀的事情发生后,柳家选择跟戚家结盟。 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取灭亡。 傅司宴泛着冷意的漆黑眼瞳,再次落在柳南笙派人送来的请帖上。 他眼底神色明明灭灭,没有人能窥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 楼上。 苏晚棠把一样样价值不菲的药材,扔进做工精致布满暗色纹路的炼丹炉内。 丹炉内本身就蕴含着灵气,药材刚被丢进去,就被淡薄的灵气包裹。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晚棠又拿出来装着灵液的玻璃瓶。 她踮起双脚,往炼丹炉内倒入一滴灵液。 苏晚棠后退数步,双手掐诀,开始往炼丹炉内注入灵力。 嗡的一声响! 灵力与炼丹炉的灵气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这是灵魂之力与有灵气的器灵,链接成功的信号。 苏晚棠美眸闪过一抹喜意,加大注入炼丹炉内的灵力。 炼丹一旦开始,从淬炼药材到最后的凝丹,都不能有丝毫误差。 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药材浪费了,灵液也会被糟蹋。 苏晚棠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期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一个小时后。 一股浅淡的药香味儿,从丹炉内弥漫出来。 房间内的药香味逐渐变得浓郁,萦绕在苏晚棠的鼻尖。 她深深吸了口气,立刻有种心旷神怡,头脑清晰的感觉。 马上就要融丹了,苏晚棠越发聚精会神,努力感应炼丹炉内的情况。 她额头上的汗迹渗入眼中,强忍着不适与酸痛,一心放在炼丹炉上。 到了最后一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苏晚棠轻轻眨眼,把挂在羽睫上的汗珠眨掉。 下一刻,她蕴含在双掌中的灵力,铺天盖地朝炼丹炉内注入。 嗡! 又是一声沉闷声响。 苏晚棠眼底浮现出兴奋的光芒。 融丹了! 苏晚棠强忍内心的激动,分出一丝灵魂之力去查探,炼丹炉内的融丹过程。 被淬炼的药材跟灵液融合在一起,在灵力的催化下,逐渐凝结在一起。 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苏晚棠越不敢掉以轻心。 她深呼一口气,疯狂朝炼丹炉内注入灵力。 一旦感觉身体灵力不足,她立刻从手上戴着的扳指内抽取灵气,转化为新的力量辅助。 时间缓缓流逝,半个小时后。 炼丹炉内发出一道沉闷的嗡鸣声响。 彼时,苏晚棠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不顾自身狼狈冲到炼丹炉前,从里面取出六颗圆润饱满,蕴含着灵力的暗红色丹药。 聚魂丹成了! 哪怕是苏晚棠再沉稳,也不禁露出难以自持的兴奋表情。 这时,被扔到操作台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苏晚棠捧着聚魂丹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眼底露出异样神采。 第66章 生意上门,撞邪事件 苏晚棠腾出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边的声音很激动,说话的速度也非常快。 苏晚棠分出一丝关注力查看手中的聚魂丹,时不时地对着手机回应两句。 通话结束后,她被萦绕在鼻尖的浓郁药香味勾起了食欲。 她捏起其中一颗暗红色丹药,送到微启的唇边。 丹药入口即化,立刻滑入腹部。 下一刻,苏晚棠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灵魂也越加稳固了。 连带她之前过度消耗的力量,也跟着恢复三分之一。 苏晚棠喜形于色,把剩下的五颗聚魂丹收起来,转身离开房间。 她下楼的时候碰到了狄青,随口交代:“我有事出去一趟,午饭不用等我了。” “我会转告给主子的,夫人需不需要安排人手?” “不用,走了。” 苏晚棠开车离开傅宅,直奔市中心的某家知名茶餐厅。 她刚停下车,从茶餐厅走出来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 是宝恒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夫人,对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上次帮乐昊解决纠缠不休的恶鬼后,乐夫人要了苏晚棠的联系方式。 今天乐夫人主动联系她,说是有事相求。 换个说法,是给苏晚棠介绍生意。 乐夫人有个嫁给钢铁大亨的同学,对方的孙子碰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自从见识过苏晚棠的本事,也亲眼目睹鬼怪存在后。 乐夫人决定帮同学一把,求到了苏晚棠的头上。 她走到苏晚棠的座驾前,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苏小姐。” 苏晚棠靠在座椅上,抬眸打量着乐夫人,问:“你同学的家住哪里?” 乐夫人染着指甲的手探出,指向街道对面寸土寸金的联排别墅区。 “不是我同学的家,是她儿子的住所,148号住宅。” 苏晚棠看了过去,对乐夫人发出邀请:“先上车吧。” 因为之前打过招呼,他们非常顺利的被保安放行进入别墅区。 在前往148号住宅的路上,乐夫人把同学姜夫人孙子撞邪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苏晚棠。 姜夫人的儿子名叫姜清桉,今年32岁,未婚,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四岁的彬彬跟着爸爸住,性格有点内向,已经在上幼儿园了。 一个月前,彬彬半夜经常对着空气说话,嘻嘻哈哈的,看着开朗不少。 一开始姜清桉没当回事,只当孩子自娱自乐。 直到半个月前,他发现儿子白天萎靡不振,晚上格外精神,身体日渐消瘦,气色也越来越不好。 姜清桉尝试着跟儿子沟通,询问他是在跟谁说话。 彬彬不说话,被问急了就哭,哭得撕心裂肺。 姜清桉无法跟儿子沟通,带着人去医院做检查。 结果除了孩子的身体营养不良,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 就在前天,彬彬大晚上突然哭嚎起来,惊动了正在睡觉的姜清桉。 彬彬指着空气大哭大闹,说什么要走了,不要走,留下来,嘴里还喊着妈妈。 孩子说话颠三倒四的,精神方面好像出了问题,哭闹不止,一度晕了过去。 姜清桉看着孩子在一个月内,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心痛又自责。 姜母心疼儿子更心疼孙子,提出来找人给看看的想法。 身为无神论者的姜清桉,竟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乐夫人跟姜母是同学,也是几十年的好友关系,得知此事主动揽了下来。 在说话期间,苏晚棠的豪车停在148号住宅门口。 她偏头透过车窗,看到被阴气笼罩的别墅,怨气冲天。 这是新生亡魂,满腔恨意化作一股冲天的怨恨煞气。 苏晚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侧眸去看在补妆的乐夫人。 “你刚刚说,雇主的孩子检查出营养不良?” 乐夫人收起粉饼盒,点头埋怨道:“对,也不知道清桉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苏晚棠推门下车,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姜家虽不是权贵之家,也是帝都数得上的豪门。 要是其中没点猫腻,孩子怎么可能被折腾得营养不良。 姜清桉年过三十,长相英俊,身上的气度很沉稳,儒雅得体。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眼下一片青黑,明显许久没好好休息了。 为了儿子的事,姜清桉今天没去公司,招待被佣人邀请进来的苏晚棠跟乐夫人。 可能是苏晚棠太年轻了,外表看着跟玄门术士一点都不沾边。 姜清桉对待她的态度并不热切,眼神充满了复杂,以及不信任的怀疑。 苏晚棠像是在家一样,双腿交叠,坐姿放松,手中捧着水杯。 乐夫人一看姜清桉的态度,就知道他不信任苏晚棠的能力。 想当初她也是如此,后来还不是被打脸了。 乐夫人笑着提议:“清桉,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去看看彬彬。” 姜清桉对这位看着他长大的阿姨,态度还是很尊重的。 明知是白折腾一场,他还是忍着脾气,压下心底的疑虑跟烦躁。 姜清桉站起身,说:“我去把孩子抱出来。” 苏晚棠掀起眼帘,出声阻止:“不急,人还没到齐。” 她淡漠无温的黑眸,凝向神情憔悴的姜清桉,眼底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坐在一旁的乐夫人,优雅地喝了口茶,疑惑地问:“还有人来?” 苏晚棠声音平静地说:“再等五分钟。” 姜清桉被苏晚棠那一眼看得心下不适,隐隐有种事情要失控的慌乱感。 他本就怀疑苏晚棠的能力,顺势坐回了原位,脸上的温和一并收敛。 乐夫人放下茶杯,端正坐姿,满脸八卦地看着苏晚棠。 “苏小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苏晚棠笑而不语,忽然开口问:“这笔生意姜家出多少钱?” 对面的姜清桉闻言直接气笑了。 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开始谈钱了。 他本就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儿子出了这事,早就把人给轰出去了。 如果说,他之前也许对上门的天师抱有一丝期待,在看到苏晚棠后,心底涌来浓浓的失望。 姜清桉保持良好的教养,依旧忍不住以上位者的姿态,眼神怀疑地俯视着苏晚棠。 他意有所指地问:“不知道苏小姐今年多大了?大学毕业了吗?” 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孩子,端着高冷的姿态,学人坑蒙拐骗,内里可能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苏晚棠无视姜清桉绵里藏针的话,很好脾气的回答。 “十八,就读于帝都第一学府。” 姜清桉的表情一怔,看苏晚棠的眼神愈发奇怪了。 帝都第一学府的学子除了特招生,大多学子的家庭背景都非富即贵。 如果苏晚棠真的就读于第一学府,不该是坑蒙拐骗的神棍。 或者说,她所言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包装自己。 姜清桉压下心惊,不由端正态度,认真打量起苏晚棠。 他发现这姑娘的言行举止做派,有着跟他相似的习性,应该出身于富贵家庭。 “清桉哥,今天家里有客人啊?” 一道温婉娇柔的含笑嗓音,从客厅门口传来。 姜清桉下意识低头,看向腕上戴着的手表。 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五分钟。 第67章 妻星孤弱,妻缘浅薄 姜清桉猛地抬头去看苏晚棠。 她神色平静淡然,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在鞋柜前换好家居鞋的女人,穿着一身粉裙套装,浑身散发着知性优雅气质。 这是个无论身材、长相,还是气度,都十分惹人注目的女人。 姜清桉压下心底的疑虑,神色如常地打招呼。 “丹妮,你怎么过来了?” 薛丹妮手上拎着蛋糕纸袋,朝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走去,脸上洋溢着好看的笑容。 随着她的走近,一股冰冷的阴气袭来,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乐夫人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吐槽道:“突然间好冷。” 苏晚棠黑眸凝着走近的女人,眸底笑意生寒。 薛丹妮满心满眼都是姜清桉,非常自然地坐在他身边。 “听阿姨说彬彬出院了,我来看看他,还带了他喜欢的蛋糕。” 她抬眼看到苏晚棠时,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警惕,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稍显即逝的不自然表情,很快从薛丹妮的脸上消失。 她搂着姜清桉的胳膊,故作亲昵地仰头,露出甜美笑容。 “清桉哥,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么幼稚的宣誓主权行为,落入苏晚棠充斥着轻蔑的冰冷眸底。 她视线掠过薛丹妮,看到趴在对方背上,双目流血泪的女鬼。 女鬼全身都布满了各种狰狞恐怖的伤痕,血眸充斥着疯狂的怨毒恨意。 察觉到苏晚棠的视线,女鬼动作僵硬地偏过头。 一张被各种刀伤跟烫伤残害过的丑陋容颜。 一人一鬼隔空相对。 女鬼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叫声。 她口腔黑洞洞的,因为没有舌头,看起来很可怕。 姜清桉把薛丹妮的胳膊拉开,有些不快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暗含警告。 他声音淡淡地说:“是我妈找来的天师。” 薛丹妮的胳膊被拉开,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 听到苏晚棠的身份是天师,她又猛地抬头盯着对方。 “天师?” 薛丹妮的语气不自然,还有一丝丝僵硬。 苏晚棠收回与厉鬼对视的双眼,脸上倏然间绽放出灿烂笑容。 她无视薛丹妮身上的浓厚阴气,刻意压低嗓音,软着声音问。 “你是姜先生的女朋友吗?” 非常笃定的一句话,让薛丹妮对她的警惕消影无踪。 她挽起耳边的碎发,偷瞄了一眼表情冷淡的姜清桉,有些娇羞地点头。 “我是清桉哥的女朋友,我们已经交往四年了。” 薛丹妮眼中的情意不似作假,浓浓的爱恋之情,几乎要溢出眼眶。 坐在他身边的姜清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烦躁,没有出声反驳。 苏晚棠满脸的懵懂无知,好奇地问:“彬彬是你的孩子吗?” 薛丹妮的表情微僵,放在腿上的手,也下意识抓紧。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否认道:“不是,彬彬的妈妈是清桉哥的一夜情对象。” “原来如此。”苏晚棠笑眯眯地点头,又问:“彬彬妈妈知道他生病了吗?” 薛丹妮看她满脸八卦,单纯又无害的模样,心底竖起的警戒线下降。 她眼神怪异地盯着苏晚棠,好奇地问:“你真的是天师?” 苏晚棠透过薛丹妮的眼睛,看到她深藏在眼底的嫉妒与恶意。 非常不高明的转移话题术,却很成功。 苏晚棠心底遗憾,面上不动声色。 “我暂时就是个吃瓜群众。” 她好看的眼眸轻轻一眨,慵懒又勾人。 少女的调皮与灵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薛丹妮却不喜欢她的脸,浓颜系的五官有着骨感美,让她心生嫉妒。 不过苏晚棠的单蠢幼稚一面,反倒让她彻底放下了戒备心。 姜清桉喜欢知性优雅,识大体的成熟女人,苏晚棠不是他的菜。 苏晚棠深深看了薛丹妮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邪气。 她笑问姜清桉:“姜先生的这栋别墅看着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姜清桉冷冷地瞥了一眼她,不冷不淡道:“五年前买的。” 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薛丹妮的面前,她又为什么装出无害的一面。 在苏晚棠否认天师身份,说自己是吃瓜群众时,姜清桉的耐心告罄。 苏晚棠不紧不慢道:“从谁手里买的?我也想入手一套。” 良好的教养让姜清桉无法恶言恶语,压抑着火气,不耐地回答。 “是丹妮五年前急需用钱,把房子转手给我的。” 苏晚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瞥向神色紧张的薛丹妮。 她再次开口时,彻底把姜清桉给惹怒了。 “姜先生,我想知道孩子妈妈的事。”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姜清桉压抑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他英俊脸庞神色沉如水,双眼泛红,像是被惹怒的凶兽。 苏晚棠换了个坐姿,倚在沙发靠背上,无形间释放出压迫感。 “姜先生,你妻星孤弱,妻缘浅薄,命中有一子早殇,说是天煞孤星也不为过。 想保住你儿子的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毕竟是姜家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们。” 姜清桉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勃然大怒:“胡言乱语!” 什么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 他已经把苏晚棠彻底当成一个骗子。 苏晚棠清洌眸光偏移,趴在薛丹妮身上的女鬼,眼眶里的血泪停了。 她迎上女鬼不甘的哀求血眸,在心底轻叹一声,此鬼可怜又可悲。 “姜清桉,你不想让你儿子恢复正常,解决纠缠你儿子的厉鬼?” 厉鬼二字,被苏晚棠加重了语气。 姜清桉扯唇冷笑一声,神色无动于衷,满脸的荒唐。 倒是薛丹妮有些心虚,紧紧握着脖子上的玉佩。 一旁的乐夫人出言劝道:“清桉,我家昊昊前段时间撞邪,就是苏小姐出手解决的。 看在跟你妈妈是同学的份上,我才请来苏小姐帮忙,有些事宁可言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清桉对待长辈还是很尊重的,收敛表情,微微颔首。 他直视苏晚棠的黑色瞳孔,沉声问:“你真的能解决我儿子的问题?” 苏晚棠表情淡漠地看着他,“只要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好,你问吧。” 姜清桉破罐子破摔,语气肃杀,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想到儿子这段时间吃得苦,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不管是不是邪祟在作乱,他都会把一切可能坚决扼杀。 苏晚棠轻抬下颌:“跟我说说孩子的妈妈。” 第68章 急着奔赴一场已知悲剧 姜清桉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几口,努力平复内心的复杂情绪。 “彬彬的妈妈叫舒蕴,是我的大学同学,我追求过她,不过没追到……” 大学时期,姜清桉对一个名叫舒蕴的姑娘,一见钟情了。 他长相俊美,家世良好,刚入校就被评为新生校草。 想要追他的女孩很多,却唯独对冷美人舒蕴动心。 舒蕴的追求者也很多,且追求方式花样百出,姜清桉看在眼底,坐不住了。 他非常老土的写了一封情书,让人转交给舒蕴。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他收到舒蕴的拒绝。 第一次追人,结局以失败告终,姜清桉伤心又难过。 他在学校看了舒蕴整整四年,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他们临毕业的前一晚,是舒蕴的生日。 那一晚,距离学校最近的海河边上,姜清桉为舒蕴放了一夜的璀璨烟花。 每一束绽放的烟花,都是舒蕴我喜欢你,生日快乐。 在彼此即将分道扬镳前,姜清桉为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画上句号。 年少时期的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容人践踏,既做不到死缠烂打,也无法向喜欢的人折腰。 他不愿被舒蕴看轻,那封情书用尽了年轻时的姜清桉所有的勇气。 姜清桉以为八年前,那场无人得知的烟火告白,是他跟舒蕴的最终结局。 直到五年前,在公司举办的庆功宴上,他遇到穿着职业装的舒蕴。 她还是那么好看,褪去在学校时的稚嫩,多了几分优雅知性的温婉。 那一天,姜清桉做了一件非常不耻的事。 他持酒行凶,借着酒意赖在舒蕴身上,终于抱住了心上人。 年近三十的他,抱着喜欢的人蠢蠢欲动,磕磕绊绊的有了一夜情。 姜清桉没想到仅一晚,舒蕴就有了孩子。 等他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 是薛丹妮把刚出生不久的彬彬抱回了家。 舒蕴不想要这个孩子,她要出国进修,孩子只会是拖累。 说起从前的事,姜清桉浑身都散发出来哀伤,声调都透着难过。 苏晚棠笑眯眯地打断他:“姜先生不觉得前后矛盾吗?” “嗯?” 沉浸在悲伤中的姜清桉,发出疑惑的鼻音。 苏晚棠嗤笑道:“舒蕴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直接把它打掉?” 姜清桉凄然一笑:“她发现孩子的存在时,月份已经大了,打不了胎。” “你错了,月份大了可以做引产,生孩子对女人的危害很大,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圈。” 姜清桉闻言表情愣住了,双眉纠结地拧在一起。 薛丹妮瞧着他脸色不对,眼神不悦地瞪着苏晚棠。 “是舒蕴的体质问题,做引产十分危险,她都把彬彬扔给清桉哥了,再说从前又有什么意义。” “的确如此。”苏晚棠神色恍然地点了点头。 在薛丹妮明显松口气时,她又道:“薛小姐当年真的把情书给舒蕴了吗?” 当年,姜清桉写给舒蕴的那封情书,是由薛丹妮送去的。 薛丹妮眼底瞳孔剧震,脸上伪装的温婉差点裂开。 “你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去看姜清桉,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瞳。 苏晚棠没理会薛丹妮,而是看向趴在她身上的女鬼。 “还满意你听到的吗?” 偌大的客厅,凭空刮起一阵阴冷。 姜清桉、乐夫人、薛丹妮,感受到阴风穿透衣料的森冷触感。 三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尤其是薛丹妮惶恐不安的眼神,让人心情愉悦。 苏晚棠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叹息道:“姜清桉你真可悲。” 在姜清桉出口之前,她不顾对方的承受能力,直接开炸了。 “被一个女人耍了十二年,你错过了一场本该美满的感情。” “从你住进这栋房子起,你所喜欢的人,每分每秒都身在地狱。” “知道什么是心碎吗?它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动词,是叙述词。” “舒蕴挺过了所有折磨,看到你喊着她的名字跟仇人上床,她彻底心碎了。” “舒蕴死在一个月前,你跟薛丹妮翻云覆雨的那晚,你儿子不是撞邪,而是看到了他妈妈。” “你房间的那面镜子后面,就是囚禁舒蕴的牢笼,她苟延残喘陪在你身边五年,是你间接杀了她。” 苏晚棠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嗓音又轻又柔,尾音夹杂着浅浅的嘲意。 她的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姜清桉的心上。 姜清桉的脸色煞白,眼底浮现出痛楚,双唇颤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根本无法想象,苏晚棠言语中的深意,稍稍一想都感到窒息。 一双手揽住姜清桉的胳膊,薛丹妮不顾形象地拔高声音低吼。 “清桉哥,你不要听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胡说八道!” “舒蕴已经出国了,她在国外过得逍遥自在,根本不记得你跟彬彬。” 姜清桉盯着薛丹妮,把她脸上的慌乱与眼底的心虚看在眼中。 他的心被重锤猛击,口中涌来腥甜,刹那间气血翻涌。 心底的半信半疑,也在这一刻化为实质,狠狠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认识薛丹妮二十多年,此刻看着她感觉竟如此陌生。 “不会的,这不可能……” 姜清桉强忍骤然停顿的心跳,嘴上极力否认,起身朝楼上踉跄地冲去。 他脚步凌乱,狼狈地跌倒在地,努力爬起来迈着不稳的步伐前行。 薛丹妮追了上去,用力拉扯着姜清桉的胳膊。 “清桉哥!你清醒一点!” 她抱着姜清桉的腰,哭着哀求:“舒蕴已经出国了,你不要这样,我的心好痛,你正常一点好不好,不要被人利用了。” 姜清桉眼神陌生地盯着她,用力掰开她的双手,把人狠狠推开。 他眼神阴森地睨着薛丹妮,声调颤抖透着凶狠。 “丹妮,你最好没有背着我伤害舒蕴。” 否则,他会控制不住杀人。 杀了眼前从小到大跟在身后,喊他哥哥的女人。 从大学到现在,整整十二年,姜清桉从没有忘记过舒蕴。 他不敢想象,心上人一直陪在他身侧,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死去。 姜清桉跌跌撞撞地冲上楼,背影慌乱,急着奔赴一场已知悲剧。 很快,楼上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动静。 “啊——!” 摧心剖肝的哀嚎哭声从楼上响起。 让人听着都感受到,姜清桉心碎到极致的悲恸。 第69章 舒蕴现身,血债血偿 站在客厅内的苏晚棠,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薛丹妮,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 薛丹妮的双眼通红,目光仇恨地盯着她,眼底酝酿着杀意风暴。 “贱人,你毁了我的一切!” 她这些年来的部署,全部都功亏一篑了。 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半路却杀出来苏晚棠这个程咬金。 被骂了的苏晚棠踱步前行,扬起手狠狠给了薛丹妮一巴掌。 啪! 响亮又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苏晚棠沉声警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薛丹妮的脸被抽歪了,像是被打懵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苏晚棠语气讥讽道:“薛女士,忘记了跟你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眼前女人的丑恶嘴脸,跟远在南洋的夏妍,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装模作样,茶里茶气,手段也下作恶毒。 “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薛丹妮回过神来,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苏晚棠的眼前。 她是见过血的,如同嘴上说的真要杀了苏晚棠,杀气腾腾的。 可惜,薛丹妮的手还没碰到苏晚棠,就被一条大长腿踹出数米远。 苏晚棠淡然地收腿,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满脸嫌弃道:“别碰我,嫌脏。” “贱人,你不得好死!” 趴在地上的薛丹妮,怒不可遏的表情嗜血般可怕,眸光充满了怨毒。 苏晚棠勾唇冷笑,轻言慢语道:“你肯定是死在我前面。” 她未来至少有三年寿命保障,而薛丹妮很快就要死了。 苏晚棠看向漂浮在沙发前的女鬼,将其隔空吸附到手中。 化为厉鬼的舒蕴,血眸滚落出一滴滴伤心欲绝的血泪。 苏晚棠眯着眼,出声警告:“别把泪溅在我身上,脏。” 舒蕴立刻收起了眼泪,扭头怒视着趴在地上哀嚎的薛丹妮。 看到仇人,她嘴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舒蕴身上的阴气太重,释放出铺天盖地的浓厚鬼力。 顷刻间,浓重煞气改变了别墅的磁场。 不远处的乐夫人,看到苏晚棠手中抓着的鬼。 她踩着高跟鞋的脚慌乱后退数步,满脸惊惧与害怕。 倒不是因为看到鬼害怕,毕竟之前有见过恶鬼。 舒蕴穿的破烂衣服布料少得可怜,无法掩盖身上狰狞恐怖的伤疤。 她的脸也被严重毁坏,经过长时间残害的伤疤,一层覆一层,看起来非常可怕。 乐夫人无法想象,舒蕴生前究竟承受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折磨。 从地上爬起来的薛丹妮,也看到了舒蕴的鬼影。 一股恐惧的寒意从她脚底直冲天灵盖。 薛丹妮的脸色惨白,满眼惶恐与惊惧,声音发紧:“舒蕴!” 她双眼瞪得贼大,神色骇然,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玉佩。 苏晚棠看着迫切想要报仇的舒蕴,声音冷淡地说:“你碰不到她。” 薛丹妮脖子上的玉佩开光加持过。 上面的灵气淡薄,但能阻挡一切魑魅魍魉靠近。 舒蕴也知道她伤害不了薛丹妮,只能愤恨地怒视着对方。 如果眼神能杀人,薛丹妮早就被杀千八百次了。 薛丹妮听到了苏晚棠的话,知道舒蕴根本碰不到她,心中的惧意散去不少。 她冷眼睨着舒蕴,嘲讽道:“就算你现在知道清桉哥喜欢你又怎么样,人死如灯灭,你死了,你永远都得不到他!” 真相大白又如何,舒蕴已经死了,尸体还被藏在楼上。 “啊啊啊……” 舒蕴对薛丹妮龇牙咧嘴,喉咙发出嘶哑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撕破伪装嘴脸的薛丹妮,变得越加有恃无恐,不再掩藏她内心的恶意。 她盯着舒蕴脸上叠加的丑陋疤痕,神色傲慢,语气嚣张道。 “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也配跟姜家的天之骄子在一起?痴心妄想!” 薛丹妮的表情癫狂,眼神嫉妒地盯着被毁了容,面目全非的舒蕴。 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姜清桉还不是在乎她。 这让薛丹妮无比嫉妒,恨不得再次把她折磨死。 舒蕴疯了一般地朝薛丹妮扑去,被玉佩里弹出来的金光击飞。 她狠狠撞在客厅的装饰柜上,浓雾缠身的魂魄因攻击淡了几分。 “啊啊啊!!!” 舒蕴戾气横生的血眸,死死盯着薛丹妮,发出尖锐刺耳的不甘声音。 站在一旁的苏晚棠,耳膜都快被刺耳声音震破了。 她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清冷脸庞神色波澜不惊,嘴上懒洋洋地说。 “别嚎了,我让你的舌头恢复原样,给你怼她的机会。” 舒蕴的血眸爆亮,狰狞丑陋的脸上深可入骨的伤疤,在轻颤抖动着。 她明显是高兴的,只是表情实在是太辣眼,丑得能让人做噩梦。 这般瘆人的厉鬼,只稍一露面,杀伤力足以爆表。 苏晚棠凝着舒蕴脸上的伤疤,没有露出丝毫惧意,有的只是怜悯。 前世她的脸也被毁容,不及此时的舒蕴严重,也让她面对了不少异样目光。 苏晚棠掐着舒蕴嘴角处的伤疤,语气冷淡地说:“把嘴张开。” 舒蕴张开黑洞洞的嘴巴,血眸褪去狠戾,眼神略显温和地注视着苏晚棠。 下一秒,她断了的舌根处,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沙哑刺耳的声音,从舒蕴的喉间响起。 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恢复正常声调。 苏晚棠收回灵力,松开捏着舒蕴嘴角的手。 她把手中亡魂随手丢出去,好巧不巧丢在表情呆滞的薛丹妮面前。 舒蕴摸了摸喉咙上的伤疤,血眸怒视着仇人,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薛丹妮——” 薛丹妮的眼神变得惊恐,发了疯般的阻止:“闭嘴,不许你喊我的名字!” 她当初割了舒蕴的舌头,就是因为这张嘴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利刃扎她的心。 舒蕴张开嘴,露出猩红的舌头,冷笑着问:“你这只藏身阴暗地沟的老鼠,有没有想过今日?” 如今真相大白,薛丹妮的所作所为都暴露无遗。 哪怕舒蕴无法亲手报仇,接下来等待薛丹妮的会是法律制裁,以及姜清桉的报复。 她还算了解姜清桉的为人。 这个男人眼里揉不下沙子,势必会让薛丹妮血债血偿。 薛丹妮被舒蕴一句话击溃了心理防线,紧紧握着玉佩,神色疯癫地怒吼。 “是你自找的!你凭什么能轻易得到清桉哥的爱!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清桉哥。 你一个家世普通,一身穷酸气,没有教养跟德行的人,凭什么来抢我的东西!” 她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舒蕴,身为富家女的天然优越感肆溢而出。 第70章 一镜之隔,天堂与地狱 “我抢走了姜清桉?可笑至极!” 舒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指着薛丹妮的鼻子言辞犀利道。 “我刚认识姜清桉的时候,你还在跟人交往,你有什么脸说这话?是你欺骗了我,是你阻拦我跟姜清桉相识。” 薛丹妮当初有男朋友,这也是姜清桉跟舒蕴不曾怀疑她的缘由之一。 当年,姜清桉让最信任的薛丹妮把情书送出去。 谁能想到她心思如此深重,在暗地里搞出来那么多小动作。 姜清桉喜欢舒蕴,舒蕴又何尝不喜欢他。 当年,她一眼就被人群中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大男孩吸引了。 在姜清桉主动出击追求她时,她也暗戳戳的想要追对方。 知道薛丹妮跟姜清桉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友,舒蕴主动靠近她,想要了解暗恋对象的感情状况。 这一打听,给她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薛丹妮告诉她,姜清桉有喜欢的人了,是门当户对的富家女。 舒蕴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恋爱,就这么夭折了。 她不屑做第三者,远远地避开了姜清桉。 只是两人偶尔远远碰上时,她的目光总是无法从姜清桉身上移开。 直到四年后,在学校附近的海河边上,有人为放烟花告白。 舒蕴那时也幻想过,如果那人是姜清桉该多好。 每一束绽放在夜空的烟花都是——舒蕴我喜欢你,生日快乐。 这场浪漫的烟花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舒蕴不得不前去阻拦。 她看到了站在海河边上的姜清桉跟几个平时玩得不错的好友。 那一刻,舒蕴的心跳加快,最不可能的幻想涌上心头。 直到薛丹妮出现,打破她的幻想。 薛丹妮说姜清桉的朋友喜欢她,想要泡她,对方很有钱,还劝她答应,获得的好处也多多。 她趾高气昂的态度,言辞之间的轻蔑,让舒蕴心下不适。 她看向海河边跟人打闹的姜清桉,急匆匆的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转身离开了。 舒蕴再次遇到姜清桉是五年后,他们发生了一夜情。 第二天,舒蕴被薛丹妮抓奸在床了。 她们在不惊动姜清桉的情况下,离开弥漫着婬靡气息的房间。 薛丹妮愤怒地指责舒蕴,说她跟姜清桉订婚了,年底就会举办婚礼,让舒蕴离姜清桉远远的。 舒蕴当时晴天霹雳,无地自容,插足别人感情的愧疚感把她淹没,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她打定主意,日后再也不出现在姜清桉的面前。 直到一个多月后,她被检查出来怀孕了。 意外到来的小生命让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然后,舒蕴被一直派人盯着她的薛丹妮抓走了。 看到薛丹妮的时候,她以为是一场玩笑,被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发现不对劲。 她闹过,挣扎过,还保证会打掉孩子,一生都不会再见姜清桉。 直到孩子出生被抱走,薛丹妮也没放过她,等待她的是残酷折磨。 某一天,囚禁舒蕴的狭小空间,正前方挂着的布被扯下来。 她看到姜清桉抱着孩子,正在用奶瓶喂食的画面。 原来囚禁她的密室,在姜清桉卧室镜子的后面,数平米的空间直达隔壁那栋薛丹妮住的别墅。 每当深夜,姜清桉躺在床上沉睡时,她在镜子后面被薛丹妮残忍虐待。 她发不出任何哭喊求饶声音,被打断骨头,敲碎牙齿,割断舌头,血肉离体时,舒蕴看着昔日喜欢的人睡颜,只剩满心绝望。 一镜之隔,五年陪伴,是天堂与地狱之差。 舒蕴那时还不知道真相,自厌自弃,对姜清桉的感情,在日复一日消磨中,埋藏在心底,不敢再触碰。 五年的时间,她受到的非人残忍折磨,都不及一个月前的晴天霹雳。 那是薛丹妮有预谋的计划,密室里的隔音系统取消了。 姜清桉他抱着薛丹妮,嘴里却喊她舒蕴的名字。 浑浑噩噩的舒蕴,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发觉到事情的不对。 听到姜清桉呢喃着说喜欢她时,舒蕴那一刻心碎了,万般情绪撕扯,她残破的身体再也撑不下去。 新仇旧恨,让她刚一咽气就化作厉鬼。 此刻,凶手就站在眼前,舒蕴却无法亲手报仇。 薛丹妮对她冷笑:“我跟清桉哥本就是青梅竹马,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喜欢清桉哥,你才是插足我们的第三者!” 这番话说得简直无耻至极。 明明有男朋友,却还惦记着姜清桉,因为嫉妒而作恶。 身为旁观者的苏晚棠跟乐夫人,都被薛丹妮的发言惊呆了。 这人得有多贱,才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舒蕴仇恨的血眸浮现出轻蔑光芒,上下打量着薛丹妮。 “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也配?” 薛丹妮被舒蕴的鄙视目光激怒了。 她不顾对鬼的惧怕,指着舒蕴的鼻子,像条狗一样狂吠。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你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被我敲断全身骨头的狼狈样子,现在还在我手机里,我时不时都会拿出来观赏。 啊,对了,连你这张曾经勾引男人的脸,也被我一刀刀毁了,你现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忘记你是条狗了吗?” 薛丹妮说的得意,脸上也露出兴奋表情,说到尽兴时放声大笑。 她掏出手机打开私密文件,播放当初的录像,炫耀她的战利品。 凄惨的沉闷叫声,从手机声筒响起。 视频里的舒蕴蓬头垢面全身是血,被绳子绑在血污的椅子上。 她被一只手薅住头发,用力往后拉扯,露出毁坏不太严重的脸。 尖锐的刀贴在她脸上,对准刚恢复的伤疤狠狠划下去。 视频里手持凶器,看不到脸的人,笑嘻嘻的开口。 “舒大才女,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我让你儿子喝了马桶水哈哈哈……那孩子又傻又蠢。 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那个小畜生,等我跟清桉哥结婚后,我们会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听到薛丹妮虐待她儿子,舒蕴眼底迸发出无尽的恨意。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对薛丹妮的刺骨杀意。 恰在此时,透过镜子看到姜清桉走进房间。 他满脸疲惫,拉扯着领带,脱下上衣走向浴室。 薛丹妮凑到双眼发直的舒蕴耳边,不怀好意地说:“你可真贱啊。” 镜头中的舒蕴被血水浸染的双眼,看着喜欢的人消失在视线,全身都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身为旁观者的苏晚棠,透过手机屏幕对上舒蕴绝望不甘的眼睛,心底泛起不正常的情绪波动。 她平静的黑眸被刺骨寒意覆盖,抬手朝得意洋洋的薛丹妮甩出一道灵力。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薛丹妮的惨叫声,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还有她戴在脖子上的玉佩,被灵力震碎发出的轻微破裂声。 苏晚棠看不惯薛佳妮嚣张至极的嘴脸。 她对舒蕴凉凉地开口:“现在你可以报仇了。” 第71章 姜清桉,你还记得我吗 薛佳妮紧握手中碎了的玉佩,之前的嚣张气焰不见了,满目惊慌与恐惧。 舒蕴咧开艳红的双唇,狰狞可怖的脸上满是疯狂,眼底一片阴翳。 她瞬移到薛佳妮的面前,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力度渐渐收紧。 舒蕴冷声道:“你不该动彬彬,他是无辜的。” “嗬嗬——” 薛佳妮被卡住的喉咙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舒蕴很享受她此时被禁锢在手中的狼狈样子。 她把人粗暴地掼在地上,照着她的脸狠狠扇了几巴掌。 “你既然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我高中时期的档案处分,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打架,我这人报仇从来不隔夜!” 舒蕴单膝顶在薛丹妮的腹部,在最为致命的位置用力撞上去。 “啊——!” 薛丹妮的脖子被放开,嘴里响起震耳欲聋的凄惨叫。 舒蕴高中时不如大学期间那般无害,清楚知道人身体哪个部位被攻击时最痛。 她放开了手脚,在薛丹妮身上攻击,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 舒蕴的黑长指甲快速延伸,触碰在薛丹妮花容失色的惨白脸上。 她阴恻恻地说:“老娘最恨别人碰我的脸了。” 女为悦己者容,舒蕴也不例外,甚至比其他女人还爱美。 她阴气森森的黑长指甲,稍稍用力,划开薛丹妮保养很好的脸蛋。 鲜红血色顺着伤口流出来,薛丹妮疯了般地嚎叫:“住手!贱人住手!” 她挥舞着双手挣扎着去攻击舒蕴,都被强大怨气鬼力制服。 “啪!” 舒蕴对准她脸上的伤口,狠狠甩了一巴掌。 “闭嘴,跟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这不过是开胃小菜。” 她脸上的伤疤因兴奋在轻颤,双眼绽放出诡异光芒,禁锢薛丹妮的手也在发抖。 弥漫着阴气的黑长指甲,来到薛丹妮的心口处,指尖划破衣服,扎入血肉之中。 沉闷的呜咽恐惧声,从上方响起,舒蕴充耳不闻。 她用指甲剜去包裹心脏的血肉。 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在客厅内快速蔓延开来。 苏晚棠眸光平静的观望,神色淡然无动于衷,红唇浅勾的弧度,能看得出来她心情还不错。 倒是乐夫人看着掉落在地毯上,被挖出来的血淋淋肉块,没忍住干呕起来。 她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语气不稳地说。 “苏小姐,我有些不舒服,去外面等你。” 乐夫人怕她再不走,会晕倒在这里,不等苏晚棠的回应,她转身朝外面跑去。 “原来你的心是黑的。” 舒蕴已经看到薛丹妮正在跳动的心脏,语气充满了果然如此。 她单手呈爪状,在薛丹妮魂惊胆颤的注视下,把她挂着一道伤痕的脸,彻底挠花了。 “我现在不会杀你,我的儿子需要爸爸,日后还要继承整个姜家,成为人上人,你这条命先留着去监狱赎罪。” 舒蕴是清醒理智的,哪怕被仇恨淹没,也没忘记在世上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薛丹妮死在这栋别墅,牵扯的一系列问题,姜家在律法面前很难逃脱。 她挖开薛丹妮的胸腔,毁了她的脸,薅着她的头发狠狠砸在地上。 把人砸晕后,舒蕴从地上缓缓飘起来。 她对站在不远处的苏晚棠躬身,哪怕容颜丑陋不堪,依旧保持优雅。 舒蕴不太自然地扯了扯被撕裂的唇角,真诚道谢:“谢谢大师给我报仇的机会。” 苏晚棠神色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姜清桉会给我报酬的。” 她讨厌薛佳妮是一回事,其中也是掺杂着利益。 “去楼上看看你的情人吧。” 苏晚棠以灵力牵引着舒蕴的灵魂,如同漫步般朝楼上走去。 楼上卧室内,姜清桉的悲痛欲绝哭声还在持续。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的眼泪。 苏晚棠走进房门敞开的卧室,看到跪在玻璃碎片中央,身体在轻颤的姜清桉。 他怀中抱着一具胳膊腿都断了,没有人形仿佛骨架的尸体。 腐朽的恶臭味弥漫在房间内。 苏晚棠皱了皱鼻子,收回迈进卧室的脚。 “姜先生,厉鬼就在这,是杀是刮看你的意思。” 她松开禁锢舒蕴亡魂的灵力,侧身懒散地倚在门框上。 屋内被打碎玻璃的后面密室里,墙壁上是厚厚血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狭小的密室内,一把被鲜血包浆的座椅,各种伤人的工具,还有沾染血迹的绳子。 这些东西的存在,不难让人想象到,舒蕴曾经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 姜清桉抱着舒蕴的尸体,已经与外界隔绝,听不到苏晚棠的话。 萦绕在鼻尖的腐朽血腥味,让姜清桉的灵魂反复撕扯,痛彻心扉。 他无法想象,舒蕴一直陪在他身边五年,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苏晚棠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回应,眉心轻蹙不悦起来。 她发现姜清桉的状态不对,这人的灵魂失控了,因受刺激精神濒临失常边缘。 苏晚棠不禁低咒一声,对飘在身边的舒蕴烦躁道。 “他就要变成傻子了,你去把人唤醒。” 姜清桉要是成了傻子,接下来谁付钱给她。 舒蕴早就察觉姜清桉的不对劲,闻言立刻朝卧室飘去。 “等等。”苏晚棠喊住人。 她清冷黑眸端详着舒蕴惨不忍睹的脸,抽取一道纯粹的煞气输送给对方。 舒蕴满是狰狞伤疤的脸颊上,掉下来一块块碎肉,眨眼间恢复了秀丽容貌。 她面部线条柔和匀称,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五官亲切,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舒蕴的五官长相不错,有知性优雅的气质,还有很亲切的舒服气息。 苏晚棠对她轻抬下颌:“去吧,速度快一点。” 舒蕴摸了摸光滑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笑成月牙状,脸颊也露出了酒窝。 她再次对苏晚棠躬身致谢:“谢谢大师,谢谢!” 生前本就爱美,死后也将爱美精神贯彻在灵魂上。 容颜恢复的舒蕴,在靠近姜清桉的时候,似乎多了几分底气。 姜清桉紧咬牙关地抱着尸体,喉咙处发出兽类般压抑的哽咽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舒蕴蹲在他身前,冰冷手指抹去那抹刺眼的血痕。 “姜清桉,你还记得我吗?” 她露出温和无害的笑颜,一双血眸惊悚瘆人。 第72章 苏晚棠受了这一跪拜 与外界隔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姜清桉,没有搭理舒蕴。 他抱着散发出腐朽气息的尸体,眼神呆滞无神。 舒蕴的鼻尖萦绕着尸臭味,那气息让人生理上不适。 她伸手去掰姜清桉的手,低声劝道:“松手吧,你也不嫌难闻。” 姜清桉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至宝,死也不撒手,眼神凶狠地怒视着舒蕴。 他这一抬头,撞入溢满哀伤的血色眸子里。 姜清桉刹那间就僵在原地,耳边是嗡嗡声响。 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只觉得肉身跟灵魂彻底分割。 他的灵魂漂浮在上空,冷眼嘲笑:别做梦了,舒蕴已经死了,是你害死的她! 姜清桉的身体则无法控制,瞪大的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虚幻人影。 “咔嚓——” 姜清桉的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把尸体上的骨头捏断了。 在寂静的氛围中,骨脆声格外清晰。 姜清桉英俊脸庞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低头查看怀中的尸体。 他低哑嗓音轻颤,小心翼翼地问:“舒蕴,你疼不疼啊?” 滚烫的泪水,一滴滴砸在尸体上。 他不介意尸体上的丑陋疤痕,把砸在上面的泪水擦去。 舒蕴血色眸子没有波澜地盯着姜清桉,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她不是帝都人士,来自南方某个城镇,因为喜欢了十二年的人选择留在这里。 这么多年来,舒蕴亲眼目睹姜清桉的变化与成长。 他褪去年少时期的温润如玉,成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成熟男人。 这人一直不变的是温柔绅士的君子风度,良好的出身与教养,自身魅力怎么看都是完美的。 此时此刻,舒蕴从姜清桉身上看到了其他东西。 他剖开心展露的深沉感情,以及逃避、愧疚,还有痛苦。 舒蕴隔着镜子听到姜清桉说喜欢她时,没有眼前彼此呼吸交融,用心感受带来的震撼。 可她不明白,除了五年前的那一夜,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姜清桉的感情从哪来的。 这人真的喜欢她吗, 还是喜欢想象中的那个她。 舒蕴挥了挥手,浓郁的黑雾笼罩在姜清桉怀中的尸体上。 被折磨残害不成人形的尸体,瞬间化为齑粉消散。 姜清桉像尊雕像般僵住了,双手还保持着搂着尸体的动作。 舒蕴歪着头看他,疑惑地问:“姜清桉,你喜欢我什么?” 两人彼此暗恋十二年,孩子都不明不白的生了。 如今生死两隔,她想要给这段感情收尾,解开心中的疑惑。 姜清桉低头盯着空荡荡的双手,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询问,跪姿一动不动。 舒蕴的脾气可能会不太好,收起长长的黑色指甲,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 她瘆人的血眸极为平静,泛青的唇弯起没有温度的弧度。 “姜清桉,我因为你被囚禁五年,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姜清桉迎上她异于常人的红色眼睛,冷冽的唇角微微轻颤,轻声问:“你恨不恨我?” 舒蕴的表情微愣,摇了摇头:“不恨,心怀不轨的人才最可恨。” “这样啊。” 姜清桉幽潭似的悲痛眼眸,漾起死寂般的涟漪,贪婪地盯着舒蕴。 让他念念不忘,每当深夜出现在梦境中的容颜,此刻让他无比心痛。 “你该恨我的,你得恨我,也必须恨我。” 在舒蕴开口之前,姜清桉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抚摸着舒蕴的脸,颤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眼角。 姜清桉脸上爬满了泪水,眼神空洞又悲伤,却笑着说:“我把命赔给你好不好?” “我们一起共赴黄泉,一起过奈何桥,求孟婆不喝汤了,下辈子我们不再错过十二年了,好不好?” 舒蕴红眸满是诧异与震惊,刚刚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 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眸底瘆人红光逐渐消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舒蕴拉下他的手,声音平静地说:“不好,彬彬不能没有爸爸。姜清桉,你得活着。”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姜清桉拭去她脸上的泪,露出勉强的苦涩笑容。 “彬彬也不能没有妈妈。” 不等舒蕴开口,他踉踉跄跄的起身,朝门口的苏晚棠冲去。 嘭! 双膝砸在地上,发出沉痛的声响。 姜清桉的额头磕在地上,无比虔诚道:“大师,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无意冲撞冒犯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晚棠心安理得的受了他这一跪拜,眯着好看的眼睛笑了。 她清冷嗓音玩味地问:“你想要什么?” 姜清桉语速极快地说:“这世上既然有鬼怪存在,肯定也有复活术。 请大师帮帮舒蕴,她是无辜的,只要能让她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苏晚棠脸上的笑意收敛,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她没想到姜清桉如此贪心,也是真的敢想敢说。 苏晚棠冷呵一声:“复活术根本就不存在,人死如灯灭也不是一句空话。 舒蕴已经死了,成为亡魂也自有她的归处,我没有那个能力与未知力量抗衡。” 未知力量,是这片天地法则,万灵皆有自身的命数。 “嘭!” 姜清桉执着地磕头,泣声泪下地苦苦哀求。 “求大师帮我,舒蕴是无辜的,求求您。” 姜家是货真价实的豪门,姜清桉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家族继承人。 如今他放下尊严,卑微的跪在苏晚棠脚下,一个接一个的磕头,每一下都非常用力,低声下气地乞求。 “求求大师帮我,求您救救舒蕴……” 舒蕴扑过去,拉扯他的胳膊:“姜清桉你清醒一点,我已经死了,肉身都毁了,不可能活过来!” 姜清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紧握成拳,喃喃道:“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他当年不该让薛丹妮去送情书,不该在五年前碰舒蕴,更不该买下这栋别墅引狼入室。 舒蕴搂着他的胳膊,用轻松平和舒顺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 “姜清桉,五年前不是你持酒行凶,是我先看到了你,继而引诱了你,那晚是我心甘情愿。 你是成年人人生不只有情爱,你有家人跟责任,应该往前看,我不喜欢你了,你大可不必如此。” 那句不喜欢你了,刺激到了姜清桉。 他抬起头,直视舒蕴已经变回清澈的黑眸。 “我当年在校园看到你,已经过去十二年五个月一周八个小时。 每分每秒我都记在心底,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二年,你让我怎么往前走?” 年少时期因瞻前顾后,没亲口说出来的爱恋,是他们错过的遗憾。 随着年纪上涨,他们都褪去了激情,埋藏在心底的感情不失奋不顾身的勇气。 他们不该有这样的遗憾,不该走向这样生离死别的结局。 姜清桉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也不忍心让因他而死的舒蕴孤独赴黄泉。 苏晚棠瞧着相拥的一人一鬼,不理解他们要死要活的黏糊劲。 想到傅司宴给她提供的各种便利,如果想要回报这位太子爷,得花不少钱。 苏晚棠在须臾沉眸定意,红唇轻启:“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73章 传承秘术,有违天道 姜清桉蓦然抬头,充满死寂的眸子紧紧盯着苏晚棠。 “大师有办法让舒蕴活过来?” 苏晚棠勾了勾唇角,冷冽眼眸斜睨着舒蕴,眼神显得有些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活是活不过来了,只是舒女士的阳寿未尽,未来几十年都要徘徊在阳间,结局也无外乎两个。 运气不好的情况下,她在阳间遇到其他鬼物被吞噬,运气好,也许熬到勾魂鬼卒拘押她前往地府。” 姜清桉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起来,“不会的,我不会让舒蕴被其他东西伤害。” 舒蕴已经够惨了,再被其他鬼物吞噬,那她将彻底消失。 苏晚棠唇角挽起浅笑,嘲讽道:“这可由不得你。她一只小小厉鬼,对上数百年上千年的鬼怪,只有被当盘点心的份。” 舒蕴满身的怨煞之气,也只能吓吓普通人。 对上真正厉害的鬼物,以她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姜清桉紧紧搂着怀中的舒蕴,仰着头,目光灼热地盯着苏晚棠。 “大师之前不是说有办法?哪怕舒蕴不能活过来,我也要她平平安安等到勾魂鬼卒!” 坚定的无神论者姜大少,哪还有之前对怪力乱神的不屑一顾。 他言语恳切,脸色惊惶焦急,俨然把苏晚棠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苏晚棠也不卖关子,红唇轻启:“除非有人跟她共享寿命,让她以人形在阳间存活……” “我愿意!我愿意跟舒蕴共享寿命!” 不等苏晚棠的话说完,姜清桉语气急切地打断。 他毫不犹豫的坚定表态,让苏晚棠精致脸庞浮现出茫然。 过了好半晌,她不紧不慢地轻声问:“值得吗?” 姜清桉嗓音低哑:“舒蕴承受五年折磨也不曾恨我,能跟她有共享寿命的机会,是我的荣幸。” 苏晚棠闻言,眉尖紧拧的纹路深了几分。 智真是四大皆空的和尚,嘴上说人妖殊途,却不敢睁眼直视狐妖九娘。 只因他并非两眼空空,即便许身佛门,对九娘也心有牵挂。 有人说在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无法掩藏。 一是咳嗽,二是爱情。 苏晚棠忘记听谁说的了,现在有些认同这话。 她没有从姜清桉的眼中窥见,智真和尚对九娘的万般隐忍情感。 可他对舒蕴一片赤诚,万般柔情被时光打磨的,如涓涓流水般自然而然。 苏晚棠压下心底冒出的一丝怅然复杂情绪,不愿被痴男怨女,情情爱爱所影响。 她喜怒无常的冷下脸来,凛冽眸子睨着姜清桉跟舒蕴一人一鬼。 “五千万,保你们儿子的性命,还有舒蕴不人不鬼的活着。” 说到不人不鬼时,苏晚棠语气中夹杂着自嘲的笑意。 “成交!” 姜清桉生怕她会反悔,爬起来小跑到床边。 他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手上动作颤抖地写了一串数字。 苏晚棠接过他递过来的支票,上面的开头字数是六。 这人支付了她六千万报酬。 送上门的钱,傻子才会往外推,苏晚棠心安理得的收了。 她食指跟中指夹着支票,瞥向双脚漂浮离地的舒蕴。 “你还愿意留在姜清桉身边吗?” 只是客套的例行询问,苏晚棠不认为舒蕴会拒绝。 事实上她也真的没拒绝,点头道:“我愿意。” 舒蕴没有看姜清桉,不愿对上他欢喜或深情的眼眸。 她是鬼,是死后由怨气化作的厉鬼,早已没了人类的七情六欲。 之前说不喜欢姜清桉了,事实上并不是安抚之言。 可她贪恋人世,想要陪伴在彬彬身边,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得到舒蕴的点头后,苏晚棠收起支票,把姜清桉叫到跟前来。 “共享寿命,生机耗损对你的身体伤害不小,你做好准备。” 姜清桉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风轻云淡一笑:“我准备好了。” 苏晚棠把他身前的衬衣撕开,露出经过常年锻炼练就的结实身躯。 纤细柔软的小手,贴在姜清桉的胸口上。 这一幕落在舒蕴眼中,眸光闪了闪,双唇也紧紧抿起。 苏晚棠感受到掌下心脏的快速跳动,萦绕在手上的煞气隔着血肉,刺穿那颗健康的心脏,取出一滴心尖血。 在取心尖血时,姜清桉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疼得他冷汗直流。 他的容颜也在短时间内,发生轻微的变化。 鬓角黑发有几根在瞬间被染白,眼角浮现出浅淡的皱纹,眉宇间神色越加成熟。 姜清桉的脸还是那般俊美儒雅,身上的成熟男人魅力仿佛熟透了。 苏晚棠指尖浮着一滴血珠,颜色鲜红夺目,储存着七八年的生命力。 她把新鲜出炉的血珠,弹入舒蕴的眉心处。 血珠入体的瞬间,外面的天色哗变。 “轰隆!” 滚滚雷鸣砸落大地,如同神龙咆哮,在天地间炸裂。 站在卧室的苏晚棠,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身。 苏晚棠的表情沉如水,眼底浮现出戾色。 这是天道警告? 她刚准备反击,从赤玉扳指内弹出一道金光,顷刻间扫去她身上的束缚。 别墅外面的雷鸣声消散,被阴云笼罩的日光,重新照射在帝都的繁华高楼大厦。 苏晚棠收回僵在虚空中的手,一颗心跳动剧烈。 这是来自天道警告? 因为人与鬼寿命共享有违天道? 刚刚那股庞大的恐怖镇压,让苏晚棠有种被扼制喉咙的窒息危险。 她能感受到是警告,而非杀戮,是因为那股磅礴力量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苏晚棠在心底骂了句脏话,心情也随之变得复杂。 她哪知道赤玉玄璃戒里的传承秘术,真操作起来会有违天道。 “舒蕴,你有心跳了!” 姜清桉的惊呼声响起,喜极而泣,声音激动地发抖。 苏晚棠掀起眼帘,看到双脚站在地上,气色红润的舒蕴。 这人身上还缠绕着阴气,真的是不人不鬼了。 往后漫长的生活,她都会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苏晚棠看着舒蕴周身的浓郁黑雾,轻轻舔了舔唇角,一股饥饿感涌来。 她出声唤道:“舒蕴,你过来。”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舒蕴,下意识朝苏晚棠走去。 第74章 多给的一千万,扯平了 苏晚棠握着舒蕴冰凉的手,快速吸收她体内的煞气。 她一双清冷眸子扫视着舒蕴,微微敛眸,用平淡的语气叮嘱。 “人与鬼共享寿命有违天道,这是我第一次使用,也会是最后一次。” “是我成就了你,希望你不要招惹恶业,就算心有恶念,也给我忍着。” 苏晚棠说话的语调算得上是温和,轻描淡写的口吻,却给人压迫感很强的危险。 “我知道了。” 舒蕴的身体僵硬,冰冷的皮肤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忽然发现眼前的少女很危险,让人惧怕。 不是鬼对天师的天然惧怕,而是在面对苏晚棠时,舒蕴有种命脉被掌控的感觉。 仿佛她的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窒息而危险,还有一种隐秘的说不出的安全感。 苏晚棠轻轻拍了拍舒蕴的脸,像是对待所有物般。 她出声警告:“不要给我亲手抹杀你的机会。” 因果牵扯,在动手时就已经注定。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苏晚棠不是因他人而隐忍的性子,把丑话说在前面,来日真要动手时,也有足够的底气。 把舒蕴身上的阴煞鬼气吸收干净,她就放开了手。 她看向站在舒蕴身后,充当护花使者的姜清桉。 “你儿子身体不好,是因为沾染了舒蕴身上的鬼气,带我去看看孩子。” “好,大师请跟我来!” 姜清桉非常自然地牵起舒蕴冰凉的手,离开卧室往隔壁房间走去。 “爸爸!!” 三人刚走出卧室,就听到隔壁传来孩子惊恐的叫声。 “彬彬!” 姜清桉拉着舒蕴闯进了房间,看到屋内的场景,表情目眦欲裂。 “薛丹妮,你放开彬彬!” 满身是血的薛丹妮,鲜血淋漓的脸上一片狰狞,十分瘆人。 她抱着四岁大的彬彬,在孩子的脖子上横着一把水果刀。 彬彬的小脸惨白,表情非常痛苦,被利刃抵着的脖子下是一道血痕。 薛丹妮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血雾遮挡的眼神凶狠地瞪着舒蕴,恨不得把她抽筋剥骨。 “舒蕴,你不是很在意你儿子,现在跪下给我磕头,否则我就杀了他!” 尖锐疯癫的嗓音,神经兮兮的,充斥着冰冷彻骨的恨意。 几乎在薛丹妮开口时,舒蕴就惯性地跪在地上。 她失血的脸色惶恐不安,低声哀求:“你放了彬彬,他只是个孩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再次看到舒蕴跪在脚下,薛丹妮内心有种诡异的满足,咧开嘴角,笑得猖狂。 “贱人!不要脸的婊子!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她把怼在彬彬脖子上的刀,往娇嫩的皮肤里陷了几分。 “呜呜呜……疼……” 彬彬小嘴里发出疼痛的哭喊声。 姜清桉看到儿子脖子上的血,一直隐忍的心底有什么东西放出来。 名为疯狂的野兽,急躁凶狠的撞击着铁笼,在他耳边暴躁的嘶吼着。 杀念起,一旦压制不住,再无理智可言。 姜清桉低声吼道:“薛丹妮!你放开彬彬!” 薛丹妮仇恨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她眼底没有一丝爱恋,有的是浓浓的不甘:“清桉哥,我恨你!”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惦记舒蕴这个贱人,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算计付出了多少心血得到你,你为什么要跟这个贱人共享寿命,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姜清桉死死盯着彬彬脖子上的血痕,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你心里清楚,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当年,薛丹妮说舒蕴生下他的孩子出国了,还把孩子给丢在了福利院。 她那时以玩笑的口吻说,只要答应做她男朋友,就把孩子给他。 姜清桉根本没当回事,也不认为舒蕴会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直到薛丹妮拿出孩子的照片,以及舒蕴亲笔所写的信。 明明是互相网时代,写信本身就透着一股怪异。 姜清桉被突然有儿子的消息砸昏了头,没有去怀疑真相。 从那天起,薛丹妮就以他女朋友自居。 两人虽然没有同居,几年来一直是被公认的一对。 薛丹妮听到姜清桉的话,鲜血淋漓的脸上露出狰狞恐怖的笑容。 “清桉哥,你好没良心,如果不是我心善,彬彬早就死了,是我让你有了儿子!” 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却以受害者的身份讨伐,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的。 姜清桉强忍心中的杀意,满脸厌恶,沉声呵斥。 “如果不是你,我跟舒蕴不会错过十二年,彬彬也会在妈妈的陪伴下成长!” 没有错过那十二年,他们也许早就在一起了。 他们会在最美好的时间相爱,肆意热恋,再结婚生子。 而不是现在这样生死相隔,耗费能付出的一切,才换来彼此相守。 薛丹妮对准彬彬的脖子上的刀发抖,不顾孩子的哭喊声,伤口被割深了一分。 她恶声恶气地怒吼道:“既然你不爱我,那就跟舒蕴一起痛苦的活着吧!” 她手中的刀越来越用力,在即将割破彬彬的喉咙时,一道灵力打入她持刀的手上。 凶器落地,一道残影冲上前,从薛丹妮手中夺过哭喊不止的彬彬。 苏晚棠站在门口,神色淡然地收回手,瞥了一眼抱着儿子的舒蕴。 她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姜清桉说:“多给的那一千万,扯平了。” 满心后怕的姜清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转身朝苏晚棠弯身,气息不稳地道谢。 “谢谢大师出手相救。” 苏晚棠不置可否,径直走进房间。 她无视神色惊恐的薛丹妮,走到舒蕴母子二人身前。 彬彬全身都被鬼气笼罩着,这么大点的孩子,日后是影响寿命的。 苏晚棠把手放在彬彬的头上,把他身上的煞气全部吸收殆尽。 “啊!” 薛丹妮的惨叫声响起。 姜清桉活了三十多年,对待女士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 今天他破了戒,关押在心底的凶兽被释放出来,没忍住动了手。 薛丹妮抱着腹部,跪趴在地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向姜清桉。 “清桉哥,我喜欢你,我爱你啊,我有什么错!” 她的深情告白,楚楚可怜的眼神,配上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面目狰狞可怖。 姜清桉粗暴地揪着薛丹妮的头发,声音冰冷,透着让人胆颤的寒意。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去抢羡慕的人拥有的一切。 你性子自私自利,虚荣又自卑,我对你来说也是炫耀的一部分。 薛丹妮,你不该欺骗我,不该对舒蕴出手,更不该伤害我儿子。” 他在说话间,把之前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 薛丹妮感受到姜清桉毫不遮掩的杀意。 她害怕地低吼道:“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第75章 爱的执念太深,傅爷来电 姜清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变得冷酷起来。 他满脸轻蔑,语气讥讽:“不可能,有了彬彬后我就去做了结扎。” 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喜欢的人,他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理智的姜清桉内心藏有一份偏执,他不想跟其他女人生孩子,瞒着父母去了医院。 他至今还记得,四年前做精索分离手术后,忍着疼痛离开医院时,矫情的湿了眼眶。 一时的冲动选择,他没有后悔。 当时心底莫名升起的惆怅,让他感到很难过。 “你疯了?!” 薛丹妮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血肉模糊的脸一片狰狞。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底溢满嫉妒与不甘。 从小到大都非常理性的姜清桉,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结扎,太不可理喻了。 下一秒,薛丹妮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她之前持刀伤害彬彬的手,与皓腕血肉分离。 姜清桉把溅在脸上的血擦干净,黑沉眼瞳冷冷地看了一眼昏昏过去的人。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朝舒蕴、彬彬母子俩走去。 苏晚棠心情颇好的观赏了一出单方面的暴行,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对走来的男人说:“蒋先生,我之前说你妻缘浅薄,命中有一子早殇,并非妄言。 姜家最好以彬彬的名义多行善事,这孩子如果有幸能活过成年,日后必会长命百岁。” 人有善念,天必佑之,积德行善能延长寿命 这也算是一种趋吉避凶的办法,简单粗暴且有效。 姜清桉神色担忧地去看趴在舒蕴怀中的孩子。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姜清桉抿紧了唇,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苏晚棠顺势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接下来的是姜家的家事,她不准备继续掺和。 姜清桉跟舒蕴亲自送她离开。 来到楼下时,姜清桉看到客厅地毯上的手机。 是薛丹妮之前炫耀录像的那部手机,可能是摔落时出现了故障,手机屏幕还亮着。 视频被暂停的封面,是舒蕴那双悲伤绝望的黑色眼眸。 姜清桉捡起手机,手指不受控制地轻触屏幕。 不堪入耳的咒骂羞辱声,在寂静空间响起,还有舒蕴被折磨时的撕心裂肺惨叫声。 姜清桉看到视频中的薛丹妮,忽然把拍摄镜头对准镜子外面。 视频里出现他推开浴室门,穿着浴袍满身潮气的走出来,站在镜子面前擦头发。 姜清桉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手骨节泛白,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舒蕴每次承受折磨,他是不是都在咫尺间一无所知。 舒蕴每次被残忍对待时,看到他又是什么心情? 姜清桉顿时心如刀绞,连呼吸都感受到疼痛的窒息。 他身形不稳,差点站不出,一旁的舒蕴夺过手机,稳稳地扶住他。 她暂停了视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好看的。” 仿佛那些残忍折磨,不堪羞辱,对她来说无所重轻。 “对不起,对不起……” 姜清桉把舒蕴紧紧搂进怀里,用把人揉进骨血的力度,哽咽着道歉。 一声声饱含哭腔的对不起,是他苍白无力的道歉与悔意。 舒蕴没说什么没关系,也没有安慰心痛不已的姜清桉,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 在两人紧紧相拥时,苏晚棠独自离开,找到在别墅门口等待的乐夫人。 两人乘坐来时的车离开,148号住宅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这栋来时还阴气森森的别墅,如今被阳光笼罩着,暖暖的,周围植物生机盎然。 目送苏晚棠的座驾离开视线后,双眼通红的姜清桉握着舒蕴的手回到室内。 舒蕴的手冰凉,用平静的声调说:“姜清桉,我不喜欢你了。” 姜清桉露出温柔笑容,“好巧,我也是。” 我不喜欢你,而是爱你。 爱你,是我这么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习惯。 爱你的执念太深,历经漫长岁月,早已烙印在骨血里。 他们错过在最美好张扬的年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满腔爱意也被时光与变故冲击。 历经荆棘与磨难后,彼此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可那份心动一直埋藏在心底。 成年人的爱是宁静的,不需要将爱意述说,是埋藏在心底最珍惜的惦念。 * 苏晚棠把车又一次停在茶餐厅门口。 乐夫人没有下车,追问她姜清桉跟舒蕴的事。 苏晚棠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告知这位有些八卦的贵妇人。 乐夫人听到姜清桉跟舒蕴的遗憾错过,以及后者的凄惨遭遇,掉了几滴同情的眼泪。 “造孽哦,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一句话暴露了乐夫人多年养尊处优,被家人呵护很好的本性。 这位夫人看似精明,实则内心有一点天真单纯。 她应该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大半生都过得非常顺畅。 没有得到苏晚棠回应的乐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试探地问。 “苏小姐,清桉跟舒蕴共享寿命,不会让我的老同学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姜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把人当眼珠子似的宠着。 姜清桉从小到大都是理性聪慧的,否则早就被宠成二世祖了。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乐夫人不愿老同学承受这样的悲剧。 苏晚棠斜倚在座椅上,戴着赤玉扳指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放心,姜清桉的寿命很长,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乐夫人保养很好的手,拍了拍胸脯,后怕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三十年后,彬彬长大成人了,可以独当一面。 爷爷奶奶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娶妻生子,死也瞑目了。 乐夫人下车被保镖簇拥着离开后,苏晚棠没有立刻离开。 她拿出之前炼制的聚魂丹,随手往嘴里丢了一颗。 浓厚的煞气被转化成灵力的过程很舒服,丹田暖洋洋的。 嗑药的感觉有那么一点上瘾,苏晚棠懒洋洋地倚在座椅上,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在姜家的时候,她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当时因为看戏没理会。 除了萧君宇跟班级群的消息,傅司宴也破天荒地的联系她了。 对方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又发来一条短信。 【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有事。】 第76章 身份曝光,太子爷放血 苏晚棠好看的眉梢轻挑,回拨了过去,好奇傅司宴找她是有什么事。 电话刚拨出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事情忙完了?” 很温柔的悦耳嗓音,夹杂着一丝轻浅笑意,有点撩人。 苏晚棠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懒洋洋地问:“嗯,找我什么事?” 傅爷这般性感的嗓音也太难顶了。 她好像有点理解网络上耳朵要怀孕的梗了。 傅司宴温声细语地说:“柳家送来了请帖,柳家六叔公想要见你一面,他跟智真和尚是几十年的好友。” 简单几句话传进苏晚棠耳中,心思百转千回,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 她不确定地问:“智真和尚来帝都了?” 苏晚棠不认识柳家六叔公,智真和尚跟这人是好友,想必把她的事告诉了对方。 傅司宴:“对,昨晚到的。柳南笙早些年在玄学界很有地位,后来因为修炼出了问题退隐,最近传出来他病重的消息,想必是有求于你。” 他派人去查了一下柳家,得知柳南笙病危,柳家上下都着急了。 早些年,柳南笙不是没有因为身体原因生病,每次都被柳家闹得轰动。 柳家生怕这位六叔公没了,从而导致柳家在四大家族中式微。 这次不同以往,柳南笙怕是要不行了。 傅司宴把有关柳家跟柳南笙的事,言简意赅的告诉苏晚棠。 最后,他把选择权交给苏晚棠:“要不要见他,你自己拿主意,拒绝也没关系。” 听到柳南笙的名字时,苏晚棠感觉有点耳熟。 她想起那个有一面之缘的香火店老板,从车厢储物格内翻出一张名片。 苏晚棠捏着素雅的名片,盯着上面的柳南笙三个字,眸色深了几分。 她对着手机问:“柳家六叔公多大了?” 香火店的老板看着很年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她对香火店老板的印象很深,不止因为那张好脸相,不平庸的骨相,还有他身上的矛盾气质。 看似温润如玉,三十左右的男人,眼角的清浅纹路,深不可见底的睿智眼眸,有被岁月烙印的沧桑。 初见时,苏晚棠就觉得柳南笙身上的违和感很重,绝非表面那般年轻。 傅司宴那边沉默半晌,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到七十吧。” 苏晚棠闻言捏着名片的手用了些力度,白净的脸庞有一瞬扭曲。 快七十古稀的人,看着像是三十岁出头,真是装嫩一把好手。 她继续问:“他是不是在古董街开了一家香火店?” “你认识他?”傅司宴的语气有些惊讶。 苏晚棠闭了闭眼,在心底吐槽老怪物,同时也压下心底的隐秘激动。 柳南笙是修炼了一辈子的老怪物,说不定知道她寻求三年后续命生机的线索。 再睁眼时,她眼底情绪归于平静,“我跟他见过一面,那时候他气色还不错,怎么突然重病了?” 傅司宴是有问必答:“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跟修炼有关,我派人查到柳家在准备后事了。” 苏晚棠心下讶异,脱口而出:“他们这是巴不得柳南笙早点死啊?” 人还没死呢,这么早准备后事,很难不让人想歪。 傅司宴失笑出声:“恰恰相反,柳南笙无论是在柳家,还是玄学界都很有影响力。 这些年来他时不时都会病一场,据说是当年修炼留下来的后遗症,这次尤为严重。” 苏晚棠把手机开了免提,启动车子往傅家老宅的方向开。 得知柳南笙病危,还挺严重的,心底更加奇怪了。 初次见面,她没细看对方的命格,但绝对没有濒死的征兆。 苏晚棠压下心底的疑惑问:“他说约我在哪见面了吗?” “他的私人住宅,在市中心的四合院。” “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时间由你来定。” “你帮我应下,我明天去见他。” “好——” 话毕,彼此陷入诡异的沉默。 苏晚棠降下车窗,外面偶尔响起鸣笛声,通过手机传给电话另一端。 “是在回家的路上吗?” 傅司宴再次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 苏晚棠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路上慢点,等你回家一起用饭。” “……好。” 回家二字莫名勾起苏晚棠内心的柔软,好半晌,回了一个好字。 通话结束后,苏晚棠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息屏的手机。 彼时,傅宅。 傅司宴正在跟智真和尚,或者说是还俗的詹子龙面对面而坐。 氛围静谧的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狄青单膝跪在轮椅上,小心翼翼地给傅司宴包扎手腕上的伤。 书桌上放着一只瓷碗,里面的血与边沿齐平,快要冒出来了。 坐在对面的詹子龙满身悲天悯人气度,没有波澜的眸子盯着桌上的血碗。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中抱着全身毛发火红的小狐狸。 詹子龙率先打破沉默:“你确定以后要用这样的办法救傅老爷子?” 傅司宴微垂的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语声低沉道:“这世上最后一颗续命丹被我吃了,除了以血喂食,我想不到还有其他办法延续祖父的命。” 许是内心的不平静,他戴着佛珠的手腕轻微颤动了一下。 狄青立刻抬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爷?” 傅司宴目光幽深地睨了他一眼,“继续。” 詹子龙神色颇为不认同,语气却没有情绪波动:“你的身体刚有好转,续命丹的药效在你体内至少能存留一个月,大可不必这么着急。” 他已经知道傅司宴的身体恢复情况。 本该沉寂的灵魂,既定命数,都因苏晚棠出手而改变。 想到那个能力诡异莫测的少女,詹子龙不禁想起好友柳南笙。 柳南笙曾在微信上告诉他,看到一个小姑娘,通身的灵气比他们年轻时还要出色。 那时詹子龙自知大限将至,只能等死,没忍住怼了几句。 再有灵气又如何,如今是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 修炼到一定境界还不是跟普通人一样等待死亡降临。 他跟柳南笙修炼至今,修为已经到了极限,永远无法跨过那道规则不允许的鸿沟。 傅司宴抬起头,俊美斯文的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眼底的情绪却让人生寒。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祖父的身体等不了。” 傅老家主就是傅家的定海神针,一旦他出事,以戚家为首的势力必会重创傅家。 不到两个月内,先是傅家继承人车祸重伤,被医生宣判醒不过来。 傅老家主为此受了刺激,生机耗损严重,身体差点就撑不下去。 这一个多月来,为了避免被人发觉身体异样,老爷子一直在吃禁药。 这几天见傅司宴有好转的苗头,老爷子的身体也撑不下去了,如今卧病在床。 拍卖会的那颗续命丹,是傅司宴为祖父竞拍的。 偏偏被苏晚棠阴差阳错间喂给了他。 傅司宴无法说苏晚棠半句不是,因为那是她跟九霄寺交易所得。 他也无法看着祖父就这么等死,今天邀请来詹子龙,就是询问他续命丹的事。 得知服用续命丹的人,血液残留的药效能救人。 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让狄青亲自给他放血。 第77章 傅氏夫妇的初次矛盾 苏晚棠回到傅家老宅时,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树木茂密,像是小面积的森林公园。 层层叠叠的树木,把庄园中心的主楼遮掩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树木的清香气息。 苏晚棠收起随意搭在车窗上的手,加速行驶在绿荫道路上,穿过两边种植的高大粗壮树木。 她坐在车内看到前方,狄青急匆匆地走出小楼,上了一辆黑色车离开。 狄青开车门的时候,车内后座有个穿着长袍的人影闪过。 两辆车擦身而过时,黑色轿车也没有停顿。 苏晚棠随意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在二楼书房找到的傅司宴,斯文儒雅的男人,眸如点漆,扬唇温柔一笑。 “你回来了,这是柳南笙的邀请函,我已经帮你应约了。” 傅司宴脸色白得几近透明,骨感分明有些发颤的手拿着请帖。 苏晚棠皱了皱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儿。 浅淡的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丝很淡的药香味。 味道很熟悉,苏晚棠想了想,确定药香味是续命丹无疑了。 她冷冽黑眸倏然变得锐利,表情不善地盯着笑容和煦的傅司宴。 “为什么有血腥味?你之前做了什么?” 苍白如纸的脸色,淡薄的血腥味,还有傅司宴轻颤的手。 这些无一不在告知苏晚棠,傅司宴背着她伤害了自己。 傅司宴脸上笑意微顿,风轻云淡道:“受了点伤,无碍的。” 他戴着佛珠的那只手捏着邀请函,送到苏晚棠的面前,声调温和地叮嘱。 “柳南笙住的地方是被严格把守的重点区域,邀请函可以让你出入顺利。 狄青会亲自带人护送你过去,你是傅家的少夫人,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不要怕。” 柳南笙所住的地方,是很多退休老领导们养老的地方。 为了保护这些重要人物,上面派了大量荷枪实弹的护卫防守。 傅司宴是有意转移话题,苏晚棠太敏锐了,他潜意识里不想告知对方放血救人的事。 总觉得是在博取同情,又或者是在逼迫苏晚棠做些什么。 苏晚棠伸手接过请帖,顺势捏住傅司宴的手腕,指腹下的脉搏虚弱还算平稳。 她垂眸凝视着傅司宴,撞入他狭长无波无澜的清浅黑眸。 良久后,她松开对方的手腕,语气不冷不淡道:“今晚继续药浴。” 苏晚棠不经意瞥了一眼,傅司宴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幽深凛冽眸光暗了暗。 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怎么看都像是气极了的模样。 傅司宴注视着苏晚棠离去的背影,唇角噙着的笑意凝结,脸上露出淡淡的倦怠疲惫。 “咳咳——” 压抑在喉间的咳意上涌,傅司宴捂唇急促地咳嗽起来。 苏晚棠在生气,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听到身后响起的剧烈咳声,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原路返回。 她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知道傅司宴伤害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伤口弥漫出的续命丹药香气息,似乎还在她鼻尖萦绕。 越想越生气,苏晚棠气得磨牙,杀气腾腾地返回书房。 凌乱的脚步声传进傅司宴耳中,抬头看到苏晚棠炸毛的模样。 他抹去唇角的血迹,没忍住抿唇轻笑起来,笑意达入多情温柔的眸底。 在他眼中面无表情的苏晚棠,看似厌世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是披了一层自保的伪装。 眼前浑身散发出怒意,小脸气得泛红的苏晚棠,如此生动的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傅司宴如有实质的目光,一寸寸抚过苏晚棠的清冷明艳容颜。 他唇畔含笑,声音狭促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苏晚棠瞪了他一眼,这人明知故问。 她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前,揪起傅司宴的衬衫衣领。 她咬着牙根,阴恻恻地质问:“为什么放血?” 傅司宴近距离迎上一双泛红的眼,发现事情不对劲。 这丫头可不是在闹小脾气,分明是气上了头,眼珠子都快红了。 他敛起漫不经心的态度,语气认真地说:“为了救人。” 苏晚棠满脸愠怒,开口讽刺道:“我倒是不知道,傅爷原来如此心善。 敢问是什么人值得你放血去救?外面的地痞流氓,阿猫阿狗们病了,你要不要也大发慈悲的去救一救?!” 放血救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续命丹。 只是苏晚棠的话,说得太重了。 把傅司宴跟地痞流氓,阿猫阿狗们混为一谈,无疑是对天之骄子的羞辱。 可她在盛怒时的口不择言,何尝不是把傅司宴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傅司宴轮廓略显精致的面孔神色严肃,极具压迫感,温和眼眸晕染着疏离的清冷光芒。 他出身尊贵,谦逊儒雅,手眼通天,是帝都二代子弟的代表人物。 他还是傅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受人尊敬,没人敢质疑他的决策。 苏晚棠是他的合法伴侣,是他的救命恩人,年纪比他小十岁。 这样年纪如花般的女孩,合该被人宠着纵着。 傅司宴因心中的怜惜,愿意顺着她,把人娇养起来。 可苏晚棠越界了,不过也情有可原。 她不知道四大家族的紧张关系,不知道傅家如今身处生死危机时刻。 傅司宴平复许久,勉强压下心底的无名火,语气淡淡地说。 “祖父身体不好,我不能看着他老人家病重等死。” 苏晚棠的表情微怔,随即冷哼道:“放了近五百毫升的血,对你的身体来说是负担,不许再放血!” 她表情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如遭雷劈,犹如当头棒喝。 得知道傅老家主病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世帝都内阁权力中心的变动。 明年真正上位的家族,是帝都四大家族的长孙家,同为竞争势力的戚家落败,柳家没什么消息。 长孙家上位没过多久,傅老家主病重身亡,那年全球各大频道都在播放缅怀。 现在想想,帝都各大家族的角逐争夺,早就已经开始了。 傅司宴的车祸细算起来,也是受这场权力争夺之战的波及。 前世,傅家应该是败了。 傅老爷子死了,等傅司宴醒来一切都已成定局。 苏晚棠忽然发现,傅家并不如表面这么风光,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这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埋藏在她的记忆深处,因为不在意所以下意识忽略了。 她从未把自己当做傅家人,也无法融入这样看似规矩不大,实则处处严谨危险的世家大族。 在这里她没有归属感,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脱离傅家。 苏晚棠开始纠结了,生出把傅司宴偷走的念头。 最好是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两人稳稳当当的生活三年。 傅司宴没发觉苏晚棠的走神,也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他已经做好近一个月,都要放血救祖父的准备。 傅司宴思忖一瞬,开口拒绝:“抱歉。” 语气尽显客气疏离,再无之前的温和与柔情。 第78章 告知真相,三年倒计时 苏晚棠被一声抱歉噎住了,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书房内的空气凝固,紧张氛围快速弥漫开来。 她眼神凉凉地睨着清贵逼人的傅司宴,磨着牙冷哼道。 “你不就是想要续命丹救人,我明天就炼制出来给你!” 苏晚棠松开手中攥得皱巴巴的衣领,眉眼神色桀骜,狠狠瞪了一眼傅司宴,转身就走。 “棠棠!” 傅司宴见她往三楼走去,沉稳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安。 事情并未朝他期待的方向发展。 在拍卖会得知苏晚棠能炼制续命丹,他不是不上心,也不是不想要续命丹。 否则就不会斥巨资,在三楼打造独价值不菲的炼丹室。 只是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两人彼此都心不甘,气不顺的情况下得到续命丹。 苏晚棠理都不理傅司宴,回忆起炼制续命丹需要的药材。 除了已经灭绝的主药紫霜萱草,大部分药材都能凑齐。 察觉到身后的灼热视线,苏晚棠脚步停顿,蓦然回首。 她面若冰霜,语气恶劣道:“傅爷既然喜欢放血,送我点血如何?”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满身与生俱来的矜贵,出色容貌仿佛被一层雾笼罩,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情绪。 傅司宴深深凝着苏晚棠,似哄人,又似是妥协:“好——” 苏晚棠却更生气了,冷呵一声:“那就上三楼。” 三楼,炼丹室。 苏晚棠翻找要用的药材,屋内响起轮椅碾在地面的声音。 她关闭抽屉的手,动作微顿,神色晦暗不明。 她手上继续忙碌着,头也不回地说:“工具在操作台上,麻烦傅爷亲自放血。” 对待陌生人的轻视态度,那种不以为然,如同招猫逗狗似的。 傅司宴操控轮椅来到摆放瓷碗跟刀具的操作台,墨黑的瞳孔看向不远处忙碌的纤细背影。 他没有应声,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垂,解开手腕上的纱布。 一圈又一圈纱布被解开,很快露出渗血的伤口。 血肉外翻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又恐怖,上面涂抹着一层伤药。 傅司宴握着刀的手很稳,眼都不眨地割开伤口,把手腕放到瓷碗的上方。 鲜红的血流入碗中,碗底很快被温热的鲜血覆盖。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凉薄的眸子里冰寒三尺,下颌紧绷冷肃,无形间透出拒人千里的冷漠。 苏晚棠抱着药材走来时,看到碗里的血都快过半了,脸色霎时就变了,眼底瞳孔剧缩。 “你疯了!” 她冲上前,死死攥着傅司宴流血的手腕。 柔软的手覆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灵力不要钱的输送。 傅司宴俊美面孔抬起,宛如美玉的古典容颜,绽放出如沐春风般的温柔笑容。 他厚薄适中的唇,也漾着令人目眩的弧度,声线轻柔地问:“够了吗?” 明明是温柔好看的笑容,眼底是化不开的刺骨冰霜。 如果是熟悉傅司宴的人在,就知道他在动怒的边缘。 帝都太子爷生来尊贵,从来不是逢迎他人的性格,骨子里是强势的,也不容任何人挑衅。 苏晚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给他摆脸色,对他不敬,还频频挑衅他的人。 低着头查看腕骨伤势的苏晚棠,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急促的心跳在她胸腔快速跳动,有种回到前世濒死的窒息感,生机也在缓慢的流逝。 她捧着傅司宴的手,盯着狰狞的刀伤,眼睛一眨不眨的。 过了许久,一滴热泪落在傅司宴的手背上。 滚烫的泪,烫得傅司宴的手微蜷,手腕上的伤泛起抽搐的痛意。 他脸上伪装的笑容消散,眼神错愕地去看苏晚棠。 “你、你哭什么?” 傅爷难得有些无措,心底也涌起一丝悔意。 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跟她置什么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苏晚棠压抑着情绪,冷冰冰地开口:“傅司宴,我不想死。” 她眼眸含泪,神色淡淡地看着坐在轮椅上,苍白脸上冒出汗迹的男人。 傅司宴的伤势一旦过重,生机损耗,首先影响到的是苏晚棠。 刚刚那一瞬间的窒息疼痛,让她双眼泛起生理泪水。 苏晚棠盯着傅司宴,冷冽嗓音坦然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只剩三年的寿命了。 如果三年后找不到新的生路,我们都会死,每一分一秒都是我们的生命倒计时。” 没打算告知傅司宴真相的苏晚棠,现在不得不说出实情。 三年对他们来说时间太短了,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傅司宴眉头紧蹙,语气还算平静地问:“为什么?” 他没有被宣告死亡的惊慌失措,线条温和的斯文脸庞神色肃穆,显露出他的情绪并不外表这般平静。 苏晚棠声音有些干涩:“因为苏家有人坏了我的命格,我跟你现在绑在一起,一亡俱亡,生死相依。” “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傅司宴嗓音沙哑低沉,难掩惊讶,还有一丝荒谬。 苏晚棠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告诉他,随即自嘲道:“性命攸关的事,我跟你开什么玩笑。” 傅司宴从她脸上找不出半分玩笑之意,像是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倚靠在轮椅上,斯文俊美脸色晦暗难辨。 苏晚棠拿起桌上的纱布,给他缠在手腕的伤口上,清冷嗓音每一字都极为认真。 “傅司宴,我不想死,我想活着,不想被任何人左右我的生死。” “三年时间不长,但我有一半的把握找到生路,你不能给我拖后腿。” 她在傅司宴的手腕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有那么一点恶搞,跟严谨的傅爷十分不符。 缠着纱布的那只手背上,白皙肤色点缀着一滴鲜血,苏晚棠用指腹轻轻抹去。 傅司宴不顾手腕上的伤,反手握住了她柔软的手。 他目光充满审视,声音平静地问:“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仅剩三年寿命,这个冲击对傅司晏不小,只是他习惯掩藏情绪。 “说与不说的意义不大。”苏晚棠抬眼凝着他:“现在是不得不说,省得你把命折腾没。” 傅司宴终于明白了,之前察觉到苏晚棠对他的生死格外在意,是有不得不重视的原因。 刚刚她在书房的大发雷霆,也不是任性,而是有正当理由的动怒。 他缓缓阖眸,语气平淡地说:“我明白了。” 看着这样不吵不闹,情绪内敛的傅司宴,苏晚棠心里有些不好受。 “三年后我会找到破解的办法,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分道扬镳。” 她刻意放轻的声音,夹杂着不自知的安慰。 第79章 傅爷:我是真心疼夫人 倚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倏然抬头,“夫人的意思是要跟我离婚?” 黑眸泛起一丝浅笑,笑意温润淡然。 轻慢的嗓音透着股漫不经心,与说不出的深不可测。 苏晚棠瞥了他一眼,不解道:“不离婚难道要纠缠一辈子?” 傅司宴唇角笑意弧度加深,上下打量着她,眼中笑意加深。 “我之前说过,傅家人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他顿了顿,又道:“夫人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苏晚棠不由嗤笑出声:“我名声很差,不怕被人嗤笑?” 她是南洋纨绔圈的刺头,抢夺表姐的未婚夫,被逐出家门,人人喊打。 世家大族拥有一定的地位财富与权势后,最看重的是脸面,注重家族名声。 苏晚棠自认无论是出身,还是身上莫须有的污点,很难被傅家坦然接受。 哪怕被泼的脏水是假的,也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她现在能住在傅家,成为傅司宴的夫人,不过是权宜之计。 这也是当初傅晨彦对她态度轻慢,没有真生气动怒的原因。 这一世的苏晚棠,有自知之明。 傅司宴笑了,眉眼上挑,平添几分儒雅魅力。 他眼底是上位者的傲然,用温柔的声调说出霸气的宣言。 “傅家人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做傅太太你只需被人仰望。” 泼在苏晚棠身上的脏水,对于傅司宴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等有朝一日,苏晚棠以傅少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会有人敢对她不敬。 上得了台面的势力会查清楚那些是谣言,大部分都是空穴来风。 而没有能力调查的人,只会忌惮傅家不敢对苏晚棠有丝毫不敬。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也会在苏晚棠成长起来后,因她自身的影响力而闭嘴。 苏晚棠从头到脚打量着傅司宴,总觉得他的霸气宣言,与他周身的温文儒雅违和感十足。 看了半晌,她脸上露出玩味表情,笑着问:“你不怕跟我牵扯过深,影响你的命数?” 傅司宴调整了一下坐姿,轻轻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左腿。 他低垂着头,把脸上的神情不经意遮藏起来。 “三年后的事谁又说得准,不如活在当下。” 苏晚棠瞧着他捏腿时,眉目紧蹙的隐忍模样,半蹲着身子查看。 “这两天疼痛是不是一直在加重?” “嗯——” 傅司宴以隐忍的鼻音回答。 苏晚棠把手放在他膝盖上,掌中凝聚的灵力,缓慢地往腿部经脉输送。 她抬起眼皮,傅司宴惨白的脸色映入眼底, “再忍忍吧,过几天会更疼。” “……”傅司宴唇角轻抿。 他微垂着眼眸,清浅黑眸凝着蹲在身前的少女。 这是安慰他的话吗? 声音平平无奇,说是幸灾乐祸都不会让人误会。 傅司宴身体放松地倚在坐轮椅上,看着眼前乖巧的苏晚棠,眸底深处氤氲着古怪的审视。 苏晚棠不开口,眼神没那么充满攻击性,给人的第一印象的确很乖。 然而,她刻印在骨子里的野性很难藏干净。 鲜活有趣的灵魂,最是能挑起让人驯服她的征服欲。 傅司宴对她没有征服欲,但身为男人,清楚苏晚棠身上的独特魅力所在。 清纯中透着诱人的青涩妩媚,是矛盾的结合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个野性十足,让男人心驰神往,也无法抗拒的存在。 傅司宴看向苏晚棠的目光,不含丝毫欲念,也没有任何轻视。 他腿上的痛意缓解后,苏晚棠站起身,惯性地揉了揉小腹,对他下逐客令。 “你回去吧,我会炼制出来续命丹,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用伤害自己。” 彼此把话说开后,她心底的恼火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 傅司宴从善如流语带笑意地说:“知道夫人心疼我,下次不会了。” 苏晚棠斜也了他一眼,“别自作多情,我是心疼自己。” 傅司宴露出伤神的表情,轻叹道:“我却是真心疼夫人,先去吃饭吧。”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他根据护卫的汇报,知道苏晚棠饮食不规律。 她刚刚揉了一下肚子,傅司宴猜测是在外面没吃饭。 苏晚棠的确饿了,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如果不是之前发了一顿火,生气傅司宴伤害自己的身体,她也不会火急火燎的来炼丹。 防止在炼丹的过程中饿了,导致心有余而力不足,苏晚棠坐在餐厅享用美食。 傅司宴没有陪她一起用餐,说是没胃口,上楼休息去了。 苏晚棠吃到一半,看到从外面赶回来神色匆忙的狄青。 她一开始没当回事,等吃饱喝足走出餐厅时。 傅晨博、傅晨彦这对堂兄弟,也神色肃穆的赶来。 “大嫂。” “大嫂。” 两人对待苏晚棠的态度很恭敬,不会因为她年幼而有丝毫怠慢。 尤其是傅晨彦,见了苏晚棠眼神有些闪躲,有点像老鼠见了猫。 傅晨博是傅二叔的长子,容貌出众,温文尔雅,给人的第一印象沉稳可靠。 他看起来不像是当过多年兵的人,倒是有文人风范的气度。 傅晨彦头上的奶奶灰发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干练的黑色毛寸。 少年一如既往的阳光帅气,短毛寸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苏晚棠对二人淡淡颔首,目送他们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 她在上三楼的时候,看到二楼的书房门口,两名穿着黑色作训服的护卫把守。 傅司宴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去休息,不知道在书房忙什么。 苏晚棠的眼神暗了暗,抬脚迈上前往三楼的台阶。 二楼书房内的氛围沉重,空气凝固窒息。 “我不要!” “大哥,我还没毕业呢!” 傅晨彦摸着头上扎手的毛寸,帅气的脸皱成了包子,声音激烈地反驳。 傅司宴坐在书桌前,手边是一摞厚厚的文件,手上把玩着一枚雕刻复古纹路的印章。 他抬起眼皮,上挑的媚眼透着几分冷意,淡淡地睨向耍脾气的傅晨彦。 仅一眼,内敛的威压袭卷傅晨彦的全身,把他定在沙发上。 少年头皮发麻,心理防线差点就崩塌了。 傅司宴清冷声调在书房内响起,主动打破一室静谧。 “如果你不愿意,就只能从旁支来挑人,培养起来太耗费时间了。” 第80章 与儒道佛有缘,六亲缘浅 “太突然了,大哥,你不能这样,说好再让我多玩几年的。” 傅晨彦压下心底的暴躁,硬着头皮低声继续抗议。 他没打算入仕,不想被束缚,早就决定毕业后帮忙打理傅家产业。 但也不代表他这么快插手家族生意,而且还是把整个担子都扛下来。 傅司宴眼神变得锐利,眼底一片沉寂,书房内的气压瞬间降低。 他口吻也变得严厉起来:“晨彦,你已经成年了,要懂得衡量一件事的轻重。” 傅晨彦张嘴道:“我……” 傅司宴沉声呵斥:“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正式通知你。” 前所未有的强势态度,让坐在沙发上的傅晨博战栗。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嗫嚅道:“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一旁静默无声的傅晨博,英俊容颜露出担忧,试探地问:“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只比傅司宴小一岁,前几年被安排在内阁边缘区域做事,心思一向缜密。 今天被紧急召唤回来,他路上就猜测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毕竟没少数几次被喊来这里,都是与家族利益息息相关。 傅司宴端起桌上的茶杯,浮了浮水面舒展的茶叶,啜了一口茶水润嗓。 他坦然迎视二堂弟的担忧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笑意弧度,语气温和地说:“我累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累了,听在傅晨博、傅晨彦耳中,只觉得十分敷衍。 傅晨彦不想被奴役,刚被吓跑的勇气再次凝聚。 他冷不丁地问:“祖父,我爸,还有二叔知道吗?” 傅司宴撂下茶杯,把手中的印章放到文件上,朝书桌的前往推了推。 “祖父生病了,二叔跟三叔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们两个都要动一动。” “咳咳咳……” 话刚说完,傅司宴就急促地咳起来。 喉间涌来一阵腥甜。 他拿起一旁的方巾捂住唇。 绣着兰花的素白帕子,在刹那间被血染红。 这一幕清楚落入傅晨博、傅晨彦兄弟眼中,两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傅晨彦几乎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大哥,你没事吧!” 他满脸的惊慌,语气充满了恐惧与担忧,直挺挺地跪在轮椅前。 傅晨博也猛地站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呼吸都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傅司宴抬头给他使了个眼神。 傅晨博眨了眨眼,目光移到桌上的文件跟印章。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率先出声表态:“我都听大哥的安排。” 傅晨彦扭头去看二堂哥,迎上他坚毅目光,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神色恍然,痛苦道:“我……我不行的,这么大的摊子我怕做不好。” 傅司宴把染血的方巾随手丢在桌上,神色波澜不惊,眸底蕴含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他拍了拍傅晨彦的头,轻声说:“会有人帮你,收起往日的心浮气躁,好好做事。” 他从手边拿起一封请柬,一并放到那摞文件上方,对傅晨彦说。 “这是戚家送来的,戚林柯昨晚死了,你代表傅家去参加他的葬礼。” 戚林柯是戚家的小儿子,做的那些丑事在网上闹得很轰动,民愤压都压不下去。 哪怕是全网屏蔽,那些议论被删得干干净净,总有漏网之鱼。 就在戚家为家族名誉准备放弃戚林柯时,他死在了医院。 “戚林柯死了?!” 傅晨彦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震惊。 傅晨博的表情也很惊讶,甚至一针见血地问:“是正常死亡吗?” 傅司宴薄唇勾起讥讽弧度,嘲弄道:“戚家主派人动的手,戚林柯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说到这件事,他没什么表情的斯文面孔有些发沉。 戚家主倒是够心狠手辣,对一直宠爱有加的小儿子,说弄死就弄死了。 傅司宴敛起外放的情绪,不甚在意道:“戚家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不用管他们。” 他视线落在傅晨博身上,“你在现在的位置历练的时间不短了,该动一动了。 明天由内阁下发你的岗位调离跟任命书,接下来你会正式加入内阁的核心区域。” 早已有准备的傅晨博没有任何抗拒,微微挺直了后背。 他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地保证:“我会努力了。” 傅晨博现在的位置不怎么显眼,权力不足,但学到的东西不少。 提前走进权力中心区域,代表他加快接手父亲的势力,不给外人染指的机会。 傅司宴又叮嘱了几句,忽然喊道:“狄青。” “属下在。” 站在门口的狄青走上前一步。 傅司宴问:“人都安排好了吗?” 狄青:“护卫队三百六十八名精英全部召集,随时听候调遣。” 傅司宴嗯了一声,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堂弟轻抬下颌。 “最近家里的动作不小,你们多挑些人手,出门外在多一份保障。” 这次,傅晨博、傅晨彦没有拒绝,跟着狄青一起离开书房。 房门被关上后,傅司宴苍白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起来。 他是真的不舒服,需要休息来平复身体发出的疼痛危险信号。 得知仅剩三年可活,傅司宴哪还有时间休息。 家族未来的几年部署,全都被打乱了,需要重新规划。 从苏晚棠口中得知惊雷,哪怕傅司宴表现得再镇定沉稳,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他是人,无法做到坦然面对生死。 得知往后余生与轮椅为伴时,他将会受到异样目光注视,被人怜悯,探究,那感觉让他窒息。 因为苏晚棠的出现,他看到了能站起来的希望,慢慢自我调节从容面对。 可命运,又一次狠狠重击他。 似是在嘲笑他之前都不过是痴心妄想。 别人是贵极必昌,他却是贵极必伤。 孤辰寡宿,太极贵人,与儒道佛有缘,六亲缘浅。 一朝灾祸突至,不知来处,不明归途,半生顺遂,半生坎坷。 前二十八年,傅司宴的生活一帆风顺,直到那场车祸降临,改变了他的生活。 半生坎坷正在应验,自此他的人生再无舒坦日子。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得认命。” 惊雷般的怜悯声,在耳边又一次响起。 认命? 傅司宴被窗外的日光笼罩,暖阳折射在他的侧脸轮廓,白皙脸庞有种让人心悸的氛围感。 看着窗外的生机盎然的庭院,他薄唇吐露出一声不屑、轻蔑、又不甘的冷笑声。 他偏不认命! 第81章 棠棠实力宠夫,晚安好梦 傅司宴矜贵斯文的俊美容颜,生生被几分狠戾之色影响,周身萦绕着低气压的危险。 他像是行走在没有绿洲的沙漠中,身体疲惫绝望等死的旅行者。 明明结局早已注定,偏拖着疲倦的身躯,无法停止前行的步伐。 气血上涌,怒意上头,傅司宴喉间的咳意再也压不下去。 “咳咳咳……” 持续不断的急促咳嗽声起来,激烈又密集。 傅司宴捂着双唇的手,顺着手指缝流出鲜红的血。 刺眼夺目的血色,也似乎在嘲讽他刚刚在心底的抵抗。 傅司宴嫌恶地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方巾,把手上的血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动作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他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微垂的眼眸冷光灼灼,透着沁人心魄的刺骨寒意。 骨节分明的手探出,按向桌上的通传器。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守在门口的护卫走进来。 跟在傅司宴身边近身服侍的护卫,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是以命护他的亲信。 傅司宴让人把桌上染血的几条方巾处理掉,有条不絮的安排一系列吩咐。 在护卫离开前,他又道:“以傅家的名义去订几台跑车,安全系数高的。” 他记得苏晚棠喜欢玩车,貌似玩得还挺疯的。 护卫低声问:“是订跟傅家有合作的那几家牌子,还是其他家的?” 傅司宴的手叩在桌上,指尖敲击着桌面,密长眼睫在眼下折射的扇形阴影。 许久后,他沉吟道:“顶级超跑品牌的前十家,一家定一台最新款的限量版。” 最新款的限量版跑车,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要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也不是普通有钱人能承担得起的。 “是——” 护卫垂首,领命离去房间。 三楼,炼丹室。 苏晚棠表情受挫地看着桌上的丹药,脸色相当不好看。 她第一次尝试炼制续命丹失败了。 出炉的丹药乌漆墨黑的,散发出一股臭味。 第二次倒是成功了,只是出炉的丹药数量有限,仅有三颗。 庆幸傅司宴放了半碗血,让她能从里面提取两次紫霜萱草的成分。 续命丹的主药就是紫霜萱草,而这种草药是无可取代的。 从血液中提取出来的药物成分,二次炼制出来的丹药成品,是无法重复使用的。 也就是说,日后再想炼制续命丹,必须要以紫霜萱草入药。 苏晚棠看了一眼外面的暗沉天色,收起桌上的三颗丹药,起身离开房间。 她从护卫口中知道傅司宴在卧室,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屋内床上的人。 傅司宴的睡姿舒展,宛如沉睡中的雕塑,轮廓分明的脸色紧绷,睡得并不安宁。 苏晚棠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微弱不稳的呼吸声变得清晰。 她把手中的三颗丹药放到床头柜,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忍耐的痛苦低唔声。 傅司宴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紧绷的脸庞神色痛苦,覆盖着一层细密汗迹。 他的手隔着被子用力按着左腿,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发出痛苦呓语。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落在傅司宴紧蹙的眉心上。 一阵白光闪过,灵气肆溢而出。 傅司宴紧皱的眉间慢慢舒展开,隐忍的神色也归于平静,呼吸变得沉稳均匀。 他放在左腿上的手下滑,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身姿如松,迅速陷入沉眠。 苏晚棠知道这人不会醒来,俯身,捏了捏傅司宴俊美的脸颊。 “傅司宴,晚安,祝好梦。” 宛如天籁之音响起,躺在床上陷入沉眠中的人,眼皮子轻轻颤了颤。 傅司宴像是听到这声祝福,眉目如画的容颜彻底放松下来 苏晚棠轻笑一声,给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转身离开了。 安静的卧室内,弥漫着一股新鲜出炉的药香味。 沉眠中的人,带着最真挚的祝福,与丹药散发出来的安抚气息,睡了有生以来最安稳舒坦的一觉。 傅司宴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他姿势懒散地倚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三颗暗红色的丹药,脸上的讶异表情掩都掩不住。 这是他有生以来,记忆中睡得最久的一次。 十六七个小时的睡眠,期间没有被腿疼折腾醒,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血腥梦境。 自从车祸昏迷醒来后,他每晚都会在梦里重复车祸发生时的场景。 一次次体会身体被撞击时的疼痛,腿卡在车内逐渐没了知觉,生命快速流逝的虚弱,窒息的绝望把他淹没。 被黑暗记忆笼罩包裹,仿佛天地间静的只有他一个人。 傅司宴不怕日复一日的梦境折腾,只是休息不好会影响白天的情绪。 他盯着手中的续命丹,起身披上身边烟波蓝色调的绸缎睡袍,来不及去洗漱就去找苏晚棠。 隔壁的房门是敞开的,里面被收拾得很干净,也空无一人。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偏头,询问走廊楼梯口的护卫:“夫人呢?” 护卫躬身行礼,恭谨回禀:“半个小时前,狄队长带人护送夫人出门了。” 傅司宴这才想起来,苏晚棠今天要去赴柳南笙的约。 他返回卧室,找到手机给苏晚棠拨了一通电话。 手机声筒响起机械的女声,提示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傅司宴把手机跟丹药放到桌上,调转轮椅方向去浴室洗漱。 半个小时后,满身潮气,脸色红润的傅司宴从浴室出来。 他又给苏晚棠打了一通电话,机械的女声提示还在通话中。 傅司宴的眉梢上挑,不由好奇苏晚棠在跟谁通话,这么久了还没挂断。 他骨感修长的手,把垂落在前额发丝湿润的发丝往后捋去,找到狄青的通讯。 刚准备拨打过去,傅司宴的手指顿了顿。 他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一名护卫走进来,傅司宴沉声吩咐:“把研究药物的医疗团队喊来。” 护卫离开后,傅司宴拨打了狄青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傅爷?” 傅司宴嗯了一声,问:“夫人跟你在一起吗?” 坐在副驾驶的狄青,回头去看后座半躺半倚,双目紧闭的苏晚棠。 她的耳朵跟肩膀间夹着手机,姿态闲散放松,嘴里时不时嗯啊地应一声。 狄青压低声汇报:“夫人在车上,正在跟人通话。” 傅司宴说:“告诉夫人我找她。” 不等狄青汇报,眼眸半阖的苏晚棠睁开一双美眸。 她神色似笑非笑地睨着狄青:“你家主子?” 询问的话,用的却是笃定的口吻。 狄青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苏晚棠,“主子找您。” 苏晚棠拿起肩上的手机,对那边的人淡淡道:“我知道了,麻烦乐夫人了,我们下次再聊。” 等那边应了一声后,苏晚棠毫不犹豫地结束通话。 她从狄青的手中拿过手机,未语先笑:“看到床头的丹药了?” 第82章 你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看到了,这是续命丹?” 傅司宴掌心躺着三颗弥漫着浓郁药香味的丹药。 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想从苏晚棠的口中得到确认。 苏晚棠懒洋洋地说:“对,药效应该跟你之前吃的那颗差不多。” 得到想要的答案,傅司宴俊美近乎妖冶的面孔绽放出笑颜,温和眸光悄然滑过一抹肃穆之色。 他唇角漾起弧度,声音平静地问:“你知不知道这三颗丹药的价值?” 苏晚棠如何不知道续命丹的真正价值所在。 她参加了海城的那场拍卖会,见证众人为了续命丹,砸巨资抢夺的盛况。 可惜,引众人掠夺的东西,对她来说实属鸡肋。 它不能切断她跟傅司宴的命格纠缠,也无法延长她的寿命。 苏晚棠没有沉默太久,倏地轻笑出声,口吻随意道。 “它的价值仅在于需要的人,炼制续命丹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不可能再炼制出来续命丹了,它的主药是紫霜萱草,是无法取代的重要药引。” 傅司宴听懂了,越发清楚掌心的丹药价值何其珍贵。 如果让人外界知道傅家拥有三颗续命丹,还不知道引来多少势力抢夺。 傅司宴微微抿了下唇,垂眸思考着什么。 半晌后,他问:“夫人送我如此珍贵的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尾音带笑,干净温柔的嗓音,清楚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暂时没什么想要的,半敷衍半认真地说。 “只要你在未来三年平安就好,三颗丹药现在应该是世间仅有,随你安排吧。” 傅司宴的神色怔忡一瞬,唇角牵起一抹颇有深意的弧度。 “谨遵夫人之命。”语气仿佛一泓有温度的泉水,轻柔而舒心。 苏晚棠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把守在大门,肩上背着武器的站岗人员。 她对着手机说:“我到地方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傅司宴嗓音轻柔:“好——” 在挂断电话前,苏晚棠又不放心地说:“你如果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可以先把药给他服下,不放心就等我回来,我亲自看着他老人家吃药。” 这次,她没有等傅司宴的回应,话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夫人,我们到了。” 狄青下车打开后车门,恭请苏晚棠下车。 傅家这次护送苏晚棠前来的车有三辆,加上狄青跟司机总共有十名护卫。 众人簇拥着苏晚棠,站在一座古朴的中式四合院门前。 台阶之上,一名身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等候已久。 看到下车的苏晚棠,男人连忙迎上来:“您就是苏小姐吧,我们六爷身体不便,派我来请小姐。” 苏晚棠神色冷漠地点了点头,跟对方走进环境朴素悠然,返璞归真的四合院。 穿过几道的圆形拱门,路过跃入眼中的一片荷花池,又走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达目的地。 前方数米远,詹子龙坐在走廊的木椅上。 他抱着趴在腿上的乖巧小狐狸,手掌轻抚它火红的毛发,动作充满怜爱。 听到有人走来的动静,詹子龙抬起悲天悯人的脸,笑盈盈地看着走近的苏晚棠。 他眉间的朱砂痣一如既往的夺目,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脸,极具欺骗性。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人已是古稀之龄。 詹子龙一手托抱着小狐狸,一手拿起放在身边的木盒。 在苏晚棠走到跟前时,他把手中的木盒递过去。 詹子龙笑眯眯地开口:“苏施主,又见面了。” 苏晚棠迎上一双睿智眼眸,发现他周身依旧散发出悲悯情怀。 只是束缚在身的荆棘不见了,仿佛卸下了沉重枷锁。 这还了俗的人就是不一样。 看詹子龙对待小狐狸的态度,也比以往亲近不少。 苏晚棠挑眉,戏谑道:“你如今都还俗了,还称我为施主,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从詹子龙手中接过木盒,当着人的面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九霄寺特有的墨霜圣花,非常珍贵的草药。 苏晚棠之前得到了一株,在海城给傅司宴用了。 詹子龙慢悠悠地说:“还俗之人,佛依旧在心中,我渡人渡鬼几十年,一时半会习性难改。” 苏晚棠管他是不是不忘佛心,得到对方的赠礼,十分大方地露出灿烂笑容。 她非常真诚的致谢:“大师的礼物我很喜欢,感谢慷慨馈赠。” 詹子龙见她喜欢,眉宇微松,适时开口询问。 “苏施主,九娘自那日以后就无法恢复人形,这是怎么回事?” 苏晚棠脸上的笑意消失,凝着眉沉声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詹子龙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眼底溢满了茫然。 苏晚棠瞧着他不似作伪的神态,不由气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贪心,九娘不可能再恢复人形了。” 詹子龙的表情差点裂开,语气急促地追问:“这话什么意思?” 苏晚棠垂眸看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小狐狸,对上它清澈懵懂的狐眼。 “九娘贡献妖丹救你一命,妖力无法维持人形,往后百年都会以这样的形态与你相伴。” 詹子龙声音不稳地问:“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 “吱吱——” 他抱着小狐狸的手力度加重,刚醒来的九娘发出哀哀叫声。 苏晚棠目光怜悯地看着詹子龙,摇头叹道:“你总不能既要又要还要,什么好处都占了。” 任何事都是有付出才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来交换。 从九娘献祭妖丹时,就注定它放弃了漫长妖路,把生的机遇给了詹子龙。 苏晚棠把装着墨霜圣花的木盒,交给跟在身后的狄青保管。 她跟神色震惊悲恸的詹子龙擦身而过,跟带路的中年男人跨过门槛。 柳南笙躺在厅内的藤椅上,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憔悴虚弱的不成样子。 他看起来比傅司宴还要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才多久不见,他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周身萦绕着明显的死气。 “小友,好久不见。” 看到苏晚棠走进来,柳南笙语气虚弱地打招呼。 谁能想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会是玄学界的修炼天才。 苏晚棠在九霄寺的所作所为,以及跟无凡过招的事,柳南笙都一清二楚。 为了确认无误,他从九霄寺那边拿到了视频,看到苏晚棠出手时的过程。 柳南笙看向把人带进来的中年男人,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轻启。 “阿青,给贵客上茶。” “是,六爷——”中年男人转身离去。 苏晚棠走到柳南笙面前,上下打量着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的男人。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初见时,柳南笙温润如玉,君子翩翩,是年轻小姑娘喜欢的成熟男人。 眼前的男人眼角爬满皱纹,鬓角的白发,虚弱的样子像是五十多岁。 他苍老得太快了,像是骤然被抽取了生机。 第83章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小友不如坐下说话,我现在抬头仰视你都吃力。” 柳南笙仰着头看苏晚棠,虚弱的声音短促,极其不稳。 苏晚棠听着他嘴上示弱,苍白如纸的脸上笑意不减,并不怎么在乎生死的样子。 她坐在柳南笙的身边,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 “直接说找我什么事。” 她不搞旁敲侧击那一套,拐弯抹角无异于浪费宝贵时间。 柳南笙露出诧异表情,眼底有赞赏,颔首道:“今日请小友来有三件事相问。” 苏晚棠皱了皱眉,神色似笑非笑,略显嘲讽地睨着他。 这就是典型的顺着杆子上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三件事? 他怎么不说一百件事! 苏晚棠端详着柳南笙惨白的脸色,发间的银丝,神色憔悴的与初见时判若两人。 她抿了抿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幽幽道。 “你还真不客气,张口就三件事。” 柳南笙定定地瞧着她,忽地轻声笑了:“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小友不会有任何损失。”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苏晚棠目光冷淡下来,唇角勾着没有温度的弧度。 柳南笙拉了拉盖在腰部以下的毯子,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气音虚弱地开口。 “小友身为修炼者,想不想登顶修为巅峰,冲破这方天地规则限制,成为寿元可达两百余岁脱离天道掌控的高手?” 他甫一开口,苏晚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神色骤然变得肃穆。 在来时,她就知道柳南笙是修炼了一辈子的老怪物。 之所以应约来见人,就是抱着此人可能知道让她续命生机的线索。 柳南笙还真是一针见血,直接切中她的要害。 苏晚棠内心难掩激动,觉得此番前来会有所收获。 然而,柳南笙接下来的一番话,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他见苏晚棠眸色渐深,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润,不由心中大定,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小友也许不知道,这世上已经千年没有出现筑基者,所有高手都在突破筑基期时陨落了。” “为什么会这样?” 苏晚棠顺势问道,态度并不怎么上心。 她没想过成为筑基高手,毕竟仅剩三年寿命,时间不足。 她的打算是一边以鬼煞之气修炼,一边寻找延长寿命的机遇。 如果筑基修士可以延长寿命,她不介意拼一拼,前提是有过半的成功几率。 柳南笙闪烁精光的清明眼眸,对上苏晚棠眼底渴望活着的冷冽光芒。 他放在藤椅扶手上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微微倾身凑近苏晚棠,吐字清晰地说。 “因为这方天地的规则,只能控制筑基以下的修炼者,不允许任何人脱离祂的掌控。 哪怕是命格极贵的大气运者,想逃脱天地规则的掌控,全部都会被诛杀,无一例外。” 柳南笙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仿佛敲响丧钟的恶鬼。 他眼底浮现出凶狠戾气,与温润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比,可见其恨意有多深。 “祂,真的存在吗?” 之前被天道警告过的苏晚棠,心底一阵发紧。 她没有真正接触过修行者群体,所学皆是赤玉扳指的传承。 上一世,她以灵魂状态的修为是练气九层,用了六十年的时间。 如果柳南笙所说都是真的,她想靠修炼一途延长寿命,恐怕难如登天。 柳南笙眸底神色轻蔑,嘲讽道:“自然是存在的,祂是这片天地的缔造者,是幕后的操盘手。祂很狡猾,早已不是曾经修士遍地走的公平正义仁者,人类只是祂掌中的玩物。” 这一千多年,从每年数百万修行者陨落,到如今末法时代,每年数百人陨落,都无一人筑基成功。 数不清的修炼者化为枯骨,埋葬于天地规则的玩弄中,导致修行一途苦不堪言。 可依旧有数不清的修士想要博取一线生机,选择与天争命。 柳南笙年少轻狂,性格狂傲,不信命,也不认命。 所以,他差点也成为万骨枯的一员。 苏晚棠压下心底的杂乱想法,目光探究地盯着柳南笙。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她不认为柳南笙会平白无故的告诉她这些,必有其深意。 “哈哈哈……”柳南笙仰头大笑起来,很快就乐极生悲了,急促咳嗽起来:“咳咳……” 他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纸片人一样虚弱,随时都能一命呜呼。 苏晚棠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看着他这么死了。 她叩在桌面上的手轻抬,一道蕴含着充沛灵力的白光,打入柳南笙的腹部丹田内。 柳南笙立刻感受到,丹田内涌入一股舒适的暖流。 他猛地抬眼,眼神灼热,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 他眼底精光闪烁,亮度惊人,含着某种呼之欲出的诡异深情。 苏晚棠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要冒出来。 柳南笙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沉声说:“我栽培你,帮你避开天道控制,成为脱离祂掌控的筑基者!” “你快死了。”苏晚棠毫不客气,用陈述的语气说。 她唇角微微抽搐,眼神嫌弃地看着柳南笙。 栽培她? 避开天道的控制? 苏晚棠觉得柳南笙未免太过自负。 如果这人有避开天道的方法,也不会落到如今将死的地步。 似是明白苏晚棠的心中所想,柳南笙撑着虚弱的身体,神色坚定执着,喘着气说。 “子龙兄说你是脚踏阴阳的命格,命运并未完全被天道完全掌控。” 他眼神探究地看着苏晚棠,又道:“你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与天道抗衡保护你。” 苏晚棠漆黑眼瞳凝着柳南笙,看似面无表情,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因情绪并如不外表这般平静,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极其霸道的威压气场。 极其危险的恐怖气息,在屋内快速蔓延,肃杀之气仿佛要把人置之死地。 柳南笙的手抓紧了藤椅的扶手,气息不稳,继续道:“你身负阴煞与灵气两种力量,修炼比一般人快,完全可以拼死一搏。” “我很惜命的,不想拼死一搏。” 苏晚棠油盐不进,丝毫不买账,根本不被诱惑。 她敛起满身的危险气息,密长微翘的眼睫轻垂,转动着拇指上的赤玉扳指。 扳指内蕴含着强大的灵气,还拥有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宝贝。 哪怕不得天道庇佑,今生死后再无来世,她还有重铸不灭灵魂的退路。 可如果能以人类的身份活着,有温度,有七情六欲,她不想做失了神智的鬼物。 “苏施主,天道不仁不公,以万物为刍狗,我与柳兄会倾尽全力助你筑基成功。” 在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时,詹子龙抱着小狐狸步履平稳地走进来。 第84章 棠棠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詹子龙的神色平静如常,满身的悲悯气度依旧。 他像是接受了九娘不会再恢复人形的事实。 苏晚棠调整好情绪,放松坐姿,松弛地倚在座椅靠背上。 她凉薄森冷的眼神打量着柳南笙、詹子龙:“我不信任你们。” 苏晚棠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唇畔染了些许冷峭弧度。 “直接说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我这人喜欢公平交易。” 她承认心动了,被柳南笙提出的帮助诱惑了。 可她并不能完全相信这两个人。 在这世上想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会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帮助。 有所求的情况下,苏晚棠才能降低警惕,接受他们所谓的帮助。 柳南笙跟詹子龙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压抑不住的惊喜光芒。 苏晚棠把两人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好看的眉梢挑起。 有所求就好,就怕是表面无所求,实则不怀好意。 詹子龙坐在苏晚棠的身侧,把小狐狸放到桌上,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他把视若珍宝的图纸展开,送到苏晚棠的面前,说出了他们的诉求。 “待苏施主筑基成功时,帮我们打开九霄寺后山的阵法。” 苏晚棠手指夹起那张纸,懒洋洋的眸光随意扫了一眼。 她凝着眉扫视二人,试探地问:“就这?” 语气诧异,还有一丝怀疑的成分。 苏晚棠已经做好大出血被敲诈的准备,可两人所求让她有种白嫖的感觉。 詹子龙肃然危坐,态度极其严肃地说:“上面标注的区域被设下的阵法,只有筑基修士能破解。” 苏晚棠盯着图纸上标注的区域,暗自记在心底,将其放回桌上。 她什么都没有问,也没说阵法都有特殊破解的办法,不是只看修为的。 之前被柳南笙吩咐去倒茶水的阿青回来了。 他把托盘上的两杯茶水,分别放到苏晚棠跟詹子龙的面前。 一股浓郁的茶香味从杯盖缝隙肆溢而出,尚未蒸发的水汽中夹杂着淡淡的灵气。 苏晚棠双眼一亮,掀开茶杯盖,果然看到蕴含着灵气的茶水。 她端着茶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口感清新甘甜,留有后韵。 混合淡淡灵气的茶水,滑过喉咙涌入腹中,味道好极了。 苏晚棠享受般的眯起双眼,感受灵气被经脉洗涤炼化。 “小友喜欢这茶?” 柳南笙笑问了一句,对中年男人阿青说:“把剩下的茶叶包起来送给傅夫人。” 苏晚棠摆了摆手拒绝:“无功不受禄,这么好的东西我可受不起。” “是,六爷——” 阿青躬身行礼,已经按照柳南笙的吩咐去做事。 詹子龙放下饮了一半的茶水,往杯盖倒了一些,送到小狐狸的嘴边。 他对苏晚棠笑着说:“这是柳兄用灵力种植出来的茶叶,里面蕴含的灵气对人身体有益。 君子茶每年产量不足一斤,他平日里都当宝贝护着,我今天是沾了苏小姐的光喝上这么一杯。” 柳南笙声调虚弱地笑骂:“吃了我的好东西,还好意思说我小气,平日里就属你喝得最多,内阁那些人天天惦记我的宝贝,你看我给他们了吗。” 苏晚棠垂眸喝茶不语,心底清楚这君子茶有多珍贵了。 如此大补之物,她忽然想到了身体虚弱的傅司宴。 对方复健的时候,有这茶调理身体,不仅事半功倍,还能加快恢复的速度。 苏晚棠眼底漾起一抹波光潋滟的笑意,抬眸去看柳南笙,“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吗?” 柳南笙不再跟詹子龙拌嘴,正色道:“之前说的那三件事。” 苏晚棠想起他之前提起想要问的三件事。 她精致小巧下颌微微点,语气轻松道:“你问吧。” 柳南笙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直言相问:“小友师承何人,如今修为是什么阶段?” “我师傅云游四海去了,他不喜我报其名讳。我现在是练气前期修为。” 苏晚棠唇角牵起一丝疏离的笑,拿出之前那套说辞敷衍着。 听到她修为仅是练气前期修为,柳南笙跟詹子龙的表情十分精彩,眼神充满了震惊。 尤其是柳南笙,脸色刹那间变得灰败,神色沧然,死气沉沉的。 他嗓音低哑地问:“当真是练气前期?” 苏晚棠笑了,笑得颇为不怀好意,反问:“你后悔了?怕我拖后腿?” 被戳中心思的柳南笙,没有出声,但也没有否认,一副心灰意冷,了无生趣的模样。 他以为苏晚棠小小年纪就是练气后期的惊世天才,看到多年夙念达成的希望。 他抱着拼死一搏的豪赌心态,准备最后一次与天争命。 事实上,一切都是他在痴心妄想。 看来是他修炼多年魔怔了。 “这不可能!” 詹子龙提高嗓音大声反驳。 他双眉紧皱地打量着苏晚棠,不相信她修为如此低。 “啧——”苏晚棠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声音不疾不徐地说:“事实如此,我刚进入练气前期修为。”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给这两人错觉,把她当成高修为者。 瞧着柳南笙瘫在藤椅上,双眼失神,那副准备等死的沧桑寂寥模样。 苏晚棠撇了撇嘴,忽然出声问:“两位前辈修炼到我如今的修为,用了多久时间?” 詹子龙引以为傲地说:“十年。” 柳南笙意志消沉道:“……八年。” 苏晚棠的神情舒展,脸上笑意灿烂:“我用了不到一年。” 詹子龙、柳南笙双双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她。 一年? 修炼速度这么猛,简直前所未闻。 哪怕是在强盛的修真时代,如此有天分的修炼者,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柳南笙死寂般的眼眸恢复一丝亮光,声音急切地问:“当真如此?” 他像是溺水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暴露出所有情绪,渴望、期待、兴奋、激动,脸上也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意。 苏晚棠唇角半勾,清冷嗓音不屑道:“骗你们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往脸上贴金的事我也不屑去做。” 柳南笙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少女,心跳加速,疯狂在悸动。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就是啊! 苏晚棠的天分如此高,修炼速度如此快,他所求几乎触手可得。 在柳南笙还想追问时,苏晚棠率先出声:“你还剩两件事。” 柳南笙感受到她的不耐与冷漠,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问出了第二个疑问。 “你之前的命格已改,命数也脱离阴阳之道,可是遇到什么奇特机遇?” 这是他跟詹子龙推算占卜了许久,都摸不到丝毫线索的诡异之处。 苏晚棠此前种种既定命数全部被推翻,前路茫茫,无法窥探。 这样的命数变故,很难不让人猜想,她是遇到什么改命的大机遇。 苏晚棠凝着冰霜的冷眸凝着柳南笙,眼底染了明晃晃的不善。 她神色冷然肃穆,不掺杂丝毫情绪地说:“我拒绝回答。” 这是她重生的秘密,永远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第85章 阎四公子,天生灵体 柳南笙对苏晚棠回答在意料之中,瞧着她冷下来的脸色,没有再追究深问。 他病态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似是有口难言,踌躇地问出第三件事。 “我在冲破筑基境时遭到反噬,丹田被毁得七七八八,不知道小友有没有办法修复?我需要付出什么?” 苏晚棠视线落在柳南笙的腹部下丹田,黑色眼瞳泛起一抹妖冶红光。 一双冷得瘆人,噬人心魂的红眸,漂亮得让人深陷沉沦。 阴阳眼开,阴眼可视天地之万物,阳眼则独视人间。 苏晚棠看到柳南笙丹田内,那些乱七八糟的创伤。 每一道烙印的伤痕,都让人每分每秒承受切肤之痛。 这么严重的伤势,不知道柳南笙是怎么忍下来的。 苏晚棠眉尖轻蹙,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能修复丹田的丹方。 涅盘玄丹,修复丹田,巩固魂魄,洗经伐髓,从而达到人魂淬炼的功效。 炼制丹药的草药倒是不难找,只是服用这种丹药要扛得住涅盘之痛。 柳南笙能承受日日被丹田重创的折磨,想必涅盘之痛也不在话下。 涅盘玄丹对于丹田被重创的人来说,是最有效,也有最有把握恢复的丹药。 苏晚棠暂时不打算暴露炼丹师的身份,拖着懒散的尾音对柳南笙说。 “我会联系我师傅给你治疗,至于你要付出的代价,一个亿。” 柳南笙双眼放光,压抑着激动问:“有几分把握?” “……八成。” 本来打算说十成的苏晚棠,决定还是低调一些,谦虚的往低了的说。 却不知,她这番话让柳南笙兴奋的差点晕厥过去。 丹田损伤是不可逆的,他也就抱着一丝不甘的期待,不愿就这么认命。 没想到苏晚棠给砸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柳南笙的表情激动的有些扭曲,紧紧抿着嘴,每根神经都痉挛起来。 临死之前还有拼一把的机遇,他像是回到年少轻狂时期,豪赌的兴奋情绪充斥在心怀。 柳南笙克制着激动情绪,说:“如果成功了,我给你两个亿!” “成交!” 苏晚棠眉目微挑,送上门来的钱,不拿白不拿。 柳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家族积累的财富难以计数,她拿起来也不手软。 詹子龙摸着小狐狸背脊的毛发,忽然出声说:“苏小姐想要提高修为,就需要吸收源源不断的煞气,日后免不了与鬼怪打交道,我跟柳兄会帮你介绍跟鬼怪打交道的生意。” 在海城,他亲眼看到苏晚棠吸收煞气,稳固提升修为的神秘莫测能力。 那时猜测苏晚棠是借着做生意的名义,实则吞噬鬼煞之气修炼。 苏晚棠看着一心为她打算的詹子龙,扶额静默数秒,忽地低声笑了。 “有两位前辈帮忙,我自是求之不得。” 这是生怕她没了鬼气吃,拐弯抹角的催促她修炼。 得知筑基修为有两百的寿元,苏晚棠不可否认的心动了。 哪怕她命格奇特,脚踏引阴阳两界,不人不鬼,还不是被天道掌控。 如果筑基能逃脱束缚,还能打破三年的死亡倒计时,她愿之付出全部努力。 “你们说的避开天道规则办法是什么?” 苏晚棠慢悠悠喝着君子茶,被润过的嗓音染了两分慵懒。 柳南笙跟詹子龙对视一眼,前者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没有力气周旋。 詹子龙主动跟苏晚棠解释:“在帝都有位一出生就自带修为的修炼者,他是天生灵体,界内道友称之为阎四公子。 阎四公子三十而立之龄,已经是练气后期的修为,可惜他空有一身灵力,无法跟其他修炼者一样使用。 他的体质极为特殊,既能掩藏自身实力,还能辅助他人在突破时避开天道雷劫,我们会说服他助你一臂之力。” 在詹子龙说出阎四公子的体质特殊时,苏晚棠暗自在心底掐算起来。 好奇怪。 这位阎四公子像是杜撰出来的,她算不出来任何信息。 苏晚棠耷拉着眼睑,心道,世上竟然真的有天生灵体的逆天存在。 天生灵体是自带天道气运的人,同时也是一种器具,与其双修是提升修为的捷径。 她拖着散漫的腔调,半真半假地说:“你们不怕我找上阎四公子,单方面跟你们撕毁约定?” 詹子龙不甚在意地说:“你有能力跟阎四公子合作,我跟柳兄无话可说。 不过阎四公子的身份极其神秘,每次出现都戴着黑金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人引荐,苏小姐恐怕没机会认识阎四公子,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引荐人。” 苏晚棠看詹子龙诚恳的表情,似乎真的不在意,她跟阎四公子单独接触。 而且这人提起阎四公子时,对其很信服,言语中带有一丝敬意。 苏晚棠被勾起了好奇心,一双美眸眨了眨,嗓音温和无害,试探地问。 “那位阎四公子搞得神神秘秘的,连脸都不敢露,是不是丑得见不得人?” 自重生以来,她还从未遇到过,看不出一个人命格的情况。 这位阎四公子,勾起了苏晚棠的一丝兴趣。 詹子龙面露沉思,似乎真的在思考阎四公子的颜值问题。 半晌后,他摇头否认:“阎四公子宽肩沈腰,长腿高个,即便看不到全貌,也能从姣好的唇形,清雅淡漠的眸子看得出来,应该是个相貌堂堂的人。” 苏晚棠耸了耸肩,语气淡淡道:“我这人有点颜控,也不喜欢浪费时间结识新朋友。” 本就是一场试探,她没打算真的撕毁约定。 她从詹子龙的态度看出来,这人只想她尽快筑基,非常乐意在这条成功道路上为她添砖加瓦。 他们只要结果,过程如何并不在乎。 傅家老宅。 “傅爷,结果出来了!” 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满脸兴奋地冲进书房。 他不顾往日在太子爷面前的尊卑与敬意,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中年男人一手拿着检测报告,一手颤抖地指着上面的各项数据字符。 “傅爷,对比我们三年前拿到的药物成分解析,所有的数据基本吻合,我们还进行了定性和定量分析,评估各成分的安全性、有效性和质量可控性,安全系数高达90%。还有就是您这次拿出来的药物成分,比之前的更为纯粹,差不多各项物质成分平均值提高50%左右的药效……” 傅司宴操控轮椅绕过书桌,径直朝神色激动,话音都在颤抖的中年男人而去。 他从对方手中接过检测报告,一目十行,看着一项项经过严格分析的数据。 男人古井无波的眸子泛起一丝浅笑:“备车,我要去看祖父。” 第86章 不喜欢她,也不要欺负她 护卫推着轮椅离开书房时,傅司宴回头看站在屋内的医疗团队负责人。 “你跟我走一趟。” “是,傅爷!” 中年男人满脸兴奋,快步追了上去。 傅家老宅占地几十万平米,傅老家主住在西北角的古朴中式别墅内。 这里人烟稀少,氛围清净,被草坪花圃包围,出门就能嗅到花草树木的清香气息。 卧室内,躺在床上的傅老家主满脸青白病气,病的眼球都快凸出来了。 别看他神色憔悴,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眸光一片睿智清明。 这是一双见惯了很多人,很多事的沧桑眼眸。 曾经的一代枭雄,如今瘦骨嶙峋,明显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司宴……你来了。” 看到被护卫推进来的傅司宴,老爷子说话气喘吁吁的,像是拉风箱一样粗粝。 他抬起的手在颤抖,刚离了床数厘米就摔落在床上,竟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傅司宴有些失态的手控轮椅上前,掏出素白的瓷瓶,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祖父,这是棠棠炼制出来的续命丹。” 他取出一颗暗红色丹药,送到老爷子没有血色的唇边。 傅老家主双唇紧闭,眼底露出明显的抗拒,双眼发红,满目疼惜地看着大孙子。 他轻轻捏了捏傅司宴的手心,湿润的眼眶里饱含万般言语。 “祖父,您把先把药吃下去。” 傅司宴把红色药丸贴在老人的嘴边,温声劝道,语气有些急。 傅老家主轻轻摇了摇头,双唇轻颤,不舍地看着傅司宴。 这样无声的抗拒与不舍,代表老爷子放弃了求生。 傅司宴脸上的温情散去,低沉磁性的嗓音不喜不悲,用陈述语气说出傅家面临的危机。 “奕风表弟在海城出事,接的s级任务是人为安排,任务说是某势力在进行极度危险的x病毒传播,可第六区战队对上的是一群被雇佣的亡命之徒。 戚林柯死了,他在海城出事,是我给伤他的凶手提供的便利途径,我没想到这任戚家主行事如此狠辣,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派人断了戚林柯的生机。 奕风表弟腿部受伤严重,以后不能冲在第一线了,柳家把小姑一家后路斩断,又跟戚家结盟,二叔、三叔在内阁受牵制,尤其是掌有兵权的二叔……” 傅司宴在说话的时候,手中的药还贴在老爷子的嘴边。 得知傅家现如今的艰难境遇,老爷子张嘴就要说话,被白皙手指捏着的丹药,顺势送入他的嘴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快速涌入傅老家主的全身经脉。 老人家不顾身体的异样,如老雄狮般愤怒的双眼,涌动着数十年如一日的狠辣。 “戚家、柳家欺人太甚!他们当真以为我们傅家没人了!” 傅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出,这么一句气急败坏的话 傅司宴看着他青灰病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意,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他忽视祖父浑身的低气压,通身的怒不可遏,面不改色地说。 “所以祖父一定要保重身体,家里还需要您坐镇。” 老爷子看不到自己的脸色越来越好,也不曾发觉体力逐渐开始恢复。 想到傅家被两大家族牵制,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进退两难,他就恨不得从两家扒下一层皮下来。 老爷子睿智眼眸沉沉地压在傅司宴身上,“续命丹何其珍贵,被你浪费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傅司宴举起手中的瓷白药瓶,轻轻摇晃了两下,里面发出沉闷声响。 他凤眸微眯,笑着说:“里面还剩两颗,都是棠棠炼制出来的。” 傅老爷子眸光变得复杂,低头盯着大孙子盖着护膝防风毯的腿,脸上露出一抹愧疚。 他知道夏妍窃取了苏晚棠的命格,还是不顾真相,为了救孙子选择将错就错。 “那孩子是个好的,你如果不喜欢她,也不要欺负她,把她当成半个女儿来养,万事都顺着点。” “半个女儿?” 傅司宴唇角弧度微僵,脸上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跟苏晚棠明明是夫妻,接二连三被人提醒两人的年龄差。 哪怕傅爷再自信,被亲祖父吐槽后,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他真的很老吗。 傅老爷子没察觉到大孙子备受打击,瞧着他的脸色不好,以为他不喜欢苏晚棠。 他好声好气地轻言相劝:“那孩子比你小,性情倔强,眼底有着不藏不住的狠戾。 日后她真招惹到你,看在她救过你,还拉了我这老骨头一把,别跟她计较太深。”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傅老爷子,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现在气不喘了,虚弱的身体恢复了往日的力气。 老爷子试探性地抬起手,去触碰傅司宴搭在轮椅上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内心的激动顷刻间全面爆发。 “这、这续命丹的药效,竟然如此神奇?!” 老人满面激动的红光,眼底溢满了不敢置信与震惊。 他用力捏住了傅司宴的手,语气亢奋地问:“这续命丹难不成是神药?” 本来还在为祖父的误会,心情莫名不适的傅司宴,瞧着他这兴奋模样,唇角挽起愉悦弧度。 “药效应该比三年前,我们在柳家拿的续命丹少量成分更为纯粹。” 他把医疗团队检测的报告书递给老爷子,又让负责人详细解释药物成分数据。 九霄寺总共有三颗续命丹,其中一颗,在三年前柳南笙病危时,以交易形式给了柳家。 当时,傅家跟柳家还没有彻底闹僵,傅司宴提出需要一些丹药成分研究。 柳南笙也不吝啬,从续命丹的表面刮了一层粉末。 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会有这样的对比机会。 在傅家祖孙俩研究续命丹分析报告时,苏晚棠被詹子龙送出柳南笙的住所。 柳南笙的身体到了强弓之末的地步,在交谈的时候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合作事宜,是苏晚棠跟詹子龙敲定的。 现在的灵气越来越稀薄,苏晚棠想提高修为,就需要源源不断的煞气,多找一些鬼物来吸收。 柳南笙跟詹子龙会给她介绍玄学界内的生意,凡是有利于她的生意全接。 至于价钱因人而定,主要目的是为了吸收鬼煞之气。 现在的苏晚棠是修炼第一,赚钱排在第二。 第87章 偶遇长孙三少,各怀心思 苏晚棠离开柳南笙的四合院时,身后跟着狄青还有傅家其他护卫。 他们手上捧着包装精美或朴素的大小礼盒。 这些都是詹子龙跟柳南笙送给她,是让她能尽快提升修为的东西。 苏晚棠胳膊撑在来时乘坐的那辆车窗上,姿态懒散,透着股没有遮掩的纨绔劲儿,通身的野性难驯气度。 她好看的眉眼略弯,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眉目温和的詹子龙。 “你跟柳南笙无法突破时,被那股力量束缚控制是什么感觉?” 詹子龙沉默了数秒,语重心长地说:“你修炼到练气后期才能感受到那股阻力与屏障,无法用言语来传递,只可意会。” 没得到确切的答案,苏晚棠眼底笑意不减,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她风轻云淡一笑,詹子龙挥了挥手,弯身上车离开。 倚在后车座的苏晚棠,脸上的敷衍笑意收敛,掏出手机随意滑动着。 有捷径能提高修为,且有利无弊,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不过,她不会把希望全都放到提高修为上,还会寻找其他延长寿命的办法。 跟柳南笙、詹子龙聊过后,苏晚棠有种闭门造车的感觉。 她倚在真皮座椅上,勾人心弦的眼眸浮动着恣意,满眼不符合年龄的城府。 不如趁此机会打入玄学圈,接触更多的能人异士,打听更多有用的消息。 苏晚棠在沉思时,纤细如玉的手指不经意点开通讯录。 最新通话显示的是乐夫人的来电。 在来时的路上,她听对方念叨了快一个小时。 乐夫人打来电话是为了告诉她,姜家后续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有些八卦属性的乐夫人幸灾乐祸的说,姜家没有放过薛丹妮,把人送进了监狱,还安排里面的人天天照顾她。 在这世上,想要一个人活着且生不如死,有很多可以不越过法律的办法。 姜家能在帝都多年来稳居豪门地位,背地里肯定有见不得光的背景跟手段。 安排好薛丹妮凄惨的后半生,姜清桉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把公司事务都推给了姜父,一心在家陪老婆孩子。 舒蕴还是以她之前的身份活着,转天就跟姜清桉领结婚证了。 姜家没准备大办婚礼,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碍于舒蕴不能被深究的身份,姜家唯一的儿子结婚十分低调。 姜董事长夫妇事后托乐夫人做中间人,想要见一面苏晚棠,还备了重礼感谢她。 苏晚棠听完乐夫人的那些八卦,拒绝见姜家人。 至于谢礼……自然是直接变现转账了。 一笔丰厚的感谢费,正躺在苏晚棠的账户余额内。 车忽然停下来了,前方有急促的鸣笛声。 苏晚棠一下子被拉回了游离的思绪,漫不经心地偏头。 她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士兵站岗的门口,一辆炫酷的黑色跑车挡住出路。 跑车的轰隆隆鸣笛声,还在持续响起。 苏晚棠猜测车内的驾驶人员,是个脾气火爆的性子。 坐在副驾驶的狄青回头,请示道:“夫人,是长孙家的三少,我下去交涉一下?” 长孙三少名为昊麟,别看他长得眉目清秀,脾气暴躁,性子耿直。 这位少爷还喜欢武力解决问题,是帝都世家圈里出了名的刺头。 苏晚棠微眯着眼,打量那辆车身优美帅气的跑车,莫名感觉手有点痒。 自从重生回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速度与激情碰撞了。 她都快忘记了,风声在耳边呼啸,刺激神经迸发肾上腺素的感觉了。 苏晚棠的喉咙有些干涸,心跳与血液加速流动。 手痒,心也痒。 她压下那份心瘾冲动,嗓音哑声道:“让他,我们后退。” 苏晚棠是看在那辆让她心动,勾起心瘾的跑车份上。 狄青其实是不愿后退的,长孙昊麟不可能不认识傅家徽标的车队。 这人分明是有意为之,很有可能还猜出车内坐着谁。 傅家的车队刚后退,黑色跑车发出的轰鸣声宛如野兽在低吼。 跑车擦着傅家车队快速行驶,在空地上直接来了一个帅气的甩尾大漂移。 炫酷的黑色跑车与苏晚棠所坐的车辆,稳稳地并排在一起。 跑车驾驶位的车窗降下来,斜倚在驾驶位座椅上,五官精致清秀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少年的胳膊搭在车窗上,头往外探去,紧盯着傅家沉稳奢华的豪车。 坐在车内的苏晚棠,猜测少年大概是冲她来的,降下车窗与其隔空对视。 长孙昊麟看到苏晚棠清冷慵懒的容貌,眼底露出一抹欣赏的惊艳。 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挑眉,笑得又痞又坏。 “嗨!苏大小姐好啊。” 苏晚棠看着桀骜不驯的长孙昊麟,盯着他嘴角的酒窝看。 她心道,这人笑得还挺甜,就是有点来者不善。 苏晚棠懒洋洋地掀起眼睑,与少年充满恶趣味的邪气眼眸对上。 清冷声调从微启的红唇吐露出来:“你认识我?” 长孙昊麟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苏大小姐之前入住傅家旗下的酒店,大清早的就被人抓奸在床,被泼了一盆莫须有的脏水,当时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圈内的人,这事闹得很轰动,我想不知道你都难啊。” 苏晚棠知道少年说的是,她跟傅司宴初遇发生关系的那天。 她语调微扬,笑着问:“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事实,而是被泼了脏水?” 长孙昊麟眼神略显奇怪地打量着她,随即面露恍然,笑容越加灿烂了。 他看苏晚棠的目光,就像是闯入狼群的小羔羊,“苏大小姐,你可能不了解帝都的世家圈子,这世上少有秘密不被四大家族掌握。” 长孙昊麟的语气轻佻,世家子弟骨子里的高傲丝毫不遮掩,满面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哦——” 苏晚棠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长孙昊麟脸上的笑意消失,心底莫名感到不爽。 对面车内的少女,怎么看起来比他还嚣张。 苏晚棠的眼神犹如寒风扫过长孙昊麟,直把人看得心底凉飕飕的。 长孙昊麟压下心底的不爽,对其竖起强烈的戒备,硬着头皮发出邀请。 “哪天一起出来玩,叫上傅晨彦,好久不见他了。” 他不经意地避开苏晚棠锐利,仿佛看透他内心真实想法的漆黑眸子。 真是见鬼了! 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女孩,让长孙昊麟有种面对家中长辈的压迫感。 苏晚棠凝视着虚张声势的少年,好看的细长眉梢微微扬起。 “荣幸之至。” 长孙昊麟龇着一口大白牙,笑着说:“傅夫人,那我们回头见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狄青,听到这声傅夫人脸都青了。 他降下车窗,沉色眸子似无比锋利的剑刺向长孙昊麟,眼底威胁意味浓重。 第88章 遭遇暗杀,南洋苏家动手 长孙昊麟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的狄青,感受到他常年在尸山血海滚爬,沾染的恐怖血腥味与煞气。 他脸色微变,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满脸无辜,又嬉皮笑脸地说。 “别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我小伯父负责哪个区域,傅大少已婚在长孙家嫡系不算秘密。” 狄青眼神冰冷凶狠,沉声警告:“长孙三少,有些事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恐怕横遭祸事。” 长孙昊麟无辜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奶凶奶凶的,满脸不屑地说。 “小爷我不是被吓大的,当我是爱搬弄是非的小人啊?” 他又不是长舌妇,见谁都说傅爷已婚的事。 如果不是家里就他年龄跟苏晚棠差不多,也不会带着家族的使命过来招惹是非。 他说出傅司宴跟苏晚棠已婚的事,是因为刚刚被苏晚棠的气场碾压,想要扳回一局。 可瞧着苏晚棠的平静神色,似乎并不当回事。 狄青公事公办地说:“我会把今天的事如实转告主子。” 长孙昊麟对他翻白眼,言语含糊道:“爱说说呗。” 他嘴上挑衅味十足,语气讥讽,眼底露出一抹轻松之色。 苏晚棠不知内情,被长孙昊麟称呼傅夫人,眉眼神色依旧冷傲,满身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长孙昊麟跟她隔空相视,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回头见。” 嚣张恣意的小少爷,脚踩油门,调转车头往大院内开去。 坐在车内的长孙昊麟,脸上的嬉皮笑脸变得肃穆,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傅司宴的个人档案属于s级别保护,已婚状态并不对外公布。 他跟苏晚棠的结婚证,是通过特殊渠道拿的,由长孙家的人经得手。 谁也想不到,出身南洋声名狼藉的苏大小姐,竟然成了傅家太子妃。 长孙昊麟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包括他万事从容沉稳的大哥,也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活得如同苦行僧一般,高岭之花的傅家太子爷,竟然结婚了。 女方还是名声尽毁,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就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人。 而现在这个女人,成为长孙家向傅家表态的关键纽带。 傅家最近的动作不小,戚家的小儿子都被傅司宴给搞死了。 帝都四大家族彼此互相牵制的平衡,七年前就被彻底打破了。 如今的关系越来越危险,随时可能引发没有硝烟的争斗。 长孙家一直都保持中立态度,不参与任何家族的明争暗斗,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除非争斗影响到长孙家族的利益与名誉,否则他们不会主动与人交恶。 傅家一直都是四大家族之首,家族有着上千年传承的底蕴,七年前傅家差点就登顶高位。 长孙昊麟想到七年前,帝都风声鹤唳的紧张与惨烈变故,身体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清秀面孔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那一年,他还没成年,跟家族年轻子弟被关押在家,禁止出门,否则打断腿。 那年,长孙家长辈们每天都神色肃穆,心惊胆跳的,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后来长孙昊麟被放出来,才知道那场风波是傅家在大开杀戒。 帝都二三流家族接二连三的垮台,很多人前途尽毁。 戚家、柳家、长孙家,也不少人受到波及。 大佬打架殃及池鱼,多少小家族在一夜间覆灭。 傅家倒也没有冤枉他们,那些人多少都推动了傅司宴父母身死的变故。 那一年,年仅21岁的傅司宴,为出使他国遭遇坠机身故的父母报仇。 他以铁血狠戾的手段,用无数人的鲜血来祭父母的亡魂。 也从那一年开始,傅司宴成为傅家明面上的半个掌权人,是帝都世家子弟们仰望的太子爷。 直到今日,傅司宴再次出手了。 戚家最受宠的小儿子,戚林柯横遭车祸,在医院没几天就死了。 柳奕风在海城任务中重伤差点殒命,柳家六叔公病重,柳家危矣。 傅家二房傅晨博今早正式踏入内阁中心区域,三房傅晨彦代表太子爷出现在家族总公司。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瓜葛,实则是幕后之人在博弈,真真是杀人于无形手起刀落。 长孙家立刻嗅到了危险,上下都开始有点慌。 哪怕当年,长孙家的损失最小,也伤筋动骨缓了一年多。 长孙昊麟是家族最小的嫡系,被长辈派来接触苏晚棠,借此机会对傅家表个态。 他们不想再如七年前那般受牵连,也不想身在权力中心的族人前途尽毁。 任务完成的长孙昊麟,扫了一眼车载通讯器显示的通话中。 他缓缓吐了口气,“大哥,事情办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知道了,我五分钟后到傅家。” 一道声线偏低的低沉男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长孙昊麟声音平静地说:“祝好运。” 通讯就此终止,一场有预谋的小插曲,悄然而逝。 苏晚棠没把跟长孙昊麟的相遇当回事,也不知道被人利用了。 她单手撑着下巴,隔着车窗玻璃扫视帝都的高楼大厦,还有一些科技感十足的建筑物。 三辆防御系数极高的豪车,快速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越来越靠近傅家老宅。 倏然,一声玻璃破裂声响,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漆黑眼眸凝着眼前,裂成蜘蛛网的防弹玻璃,满脸的疑惑神色。 “敌袭!” 狄青对着耳麦低吼一声,迅速从车内掏出两把武器。 苏晚棠感受到车内严阵以待的迎敌肃穆氛围,内心一片平静。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盯着路边追着傅家车,在极速行驶的黑色悍马。 半降的车窗,一张独属于南洋特色的面孔,映入苏晚棠的眼中。 她心底有种,啊,终于来了的宁静情绪。 苏晚棠收起满身的懒骨,对狄青沉声命令:“找个不会惊动人的施展空间,我亲自会会他们。” 狄青头也不回,态度强硬道:“不行,太危险了,我已经发出支援请求。” 他降下车窗,对准身侧疾驰的悍马,照着车胎打了一枪。 嘭的一声响! 对面的车爆胎了,差点侧翻,狠狠晃了几下才稳住。 紧接着,又有几辆改装的悍马追上来,从车窗探出黑漆漆的武器枪口。 被拒绝的苏晚棠,眼底流露出不耐,语气加重地说。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则你们就滚!” 她把车门打开,做好再次被拒后就跳车的准备。 狄青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响,顾不得与对方交战,立刻收回武器,咬牙对着耳麦吩咐。 “掉头,往外环方向开!” 他在下令期间,还不忘给老宅发出改变道路的消息。 “嘭!” 一辆黑色悍马,朝苏晚棠乘坐的车撞来。 司机反应敏捷地打了个急弯,迅速改变道路,油门踩到底,把所有车都甩到身后。 两辆紧追身后的傅家车辆,护卫与南洋人在激烈交战。 避免造成太大的轰动,双方都用了消音器,除了过激的车辆碰撞,听不到任何枪声。 在这场激烈的追逐中,七八辆因撞击受损严重的车,追着苏晚棠乘坐的车,来到外环人烟稀少,树林茂密的安静区域。 坐在车内的苏晚棠,回头观察后面的情况,对前面的狄青伸出手。 “给我一把武器。” 她话音刚落,狄青从车底掏出ak—47型的武器,交到苏晚棠的手上,担忧地问:“会用吗?” 苏晚棠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眸底染上了嗜血的狠辣冷光。 她推开车门下车,迈着英姿飒爽的步伐站在草地上。 手中的武器被稳稳地举起,枪口瞄准不远处的一辆悍马车胎。 第89章 抱歉女士,任务失败了 “砰!” 没有消音装置的枪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树林的鸟群被惊得四处飞散,盘旋在上空发出惊恐的鸣叫。 被爆胎的悍马因行驶的速度过快,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辆车都侧翻了。 狄青带着护卫冲下车,迅速朝苏晚棠围拥起来,组成人墙肉盾把她护在中心区域。 一名护卫递给苏晚棠一件防弹衣,语气恭敬且急促。 “请夫人穿上,接下来交给我们。” 苏晚棠接过了防弹衣,却并没有穿上,随手丢在车内。 接下来,是狄青与傅家护卫们的作战。 他们训练有素,出手狠辣,发出的每一枪都不落空。 苏晚棠看到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的人,对方手中的武器瞄准了她身侧的护卫。 她毫无温度的眼底透射着冷光,拎着护卫的衣领甩进车门敞开的车内,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 砰! 一声枪响。 血雾在虚空中爆开,绽放出艳丽色彩,鲜血喷洒在树干上。 苏晚棠微微侧头,又瞄准一个躲在悍马车尾的狙击手。 在对方的手扣动扳机时,率先穿透了他的手。 她接二连三出手,反应迅速,枪法刁钻狠辣,被经过封闭式严格训练的护卫看在眼中。 傅家护卫所学都是必杀技,是一击毙命的杀戮手法。 苏晚棠一个刚成年的女孩,一个接一个的解决对面的杂碎,实力竟与他们不相上下。 可惜,对面的人手太多,狄青的胳膊被子弹擦过,西装外套被鲜血浸湿。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奇装异服的杀手们,对苏晚棠压低声催促。 “夫人先上车,这里交给我们!” 缠斗接近尾声,他怕对面的人会狗急跳墙。 苏晚棠如果受伤了,傅爷那边不好交代。 跟他一起出来的这些兄弟们,怕是都要难逃一劫。 苏晚棠充耳不闻,凛冽眼瞳紧盯着一个戴花色面巾的男人。 男人动作敏锐地避开一击,窜进旁边的小树林,苏晚棠立刻追了上去。 狄青看到苏晚棠主动去接触杀手,他牙都快咬碎了,冷汗也瞬间下来了。 即便知道苏晚棠枪法准,不代表她能跟这些亡命之徒硬碰硬。 双方一交手,狄青就敏锐的察觉出,对面的人不是职业雇佣兵,就是被家族培养出来的死士。 这些人操着南洋的口音,很明显是冲着苏晚棠来的。 狄青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夫人被抓住。 他吩咐左右两侧的手下加大火力攻击,拉着一名身材中等的护卫,朝苏晚棠离去的方向追去。 枝繁茂密的小树林里。 “砰!” 戴着花色面巾的男人,一条腿被击中。 在男人举枪反击时,苏晚棠率先废了他的手。 浓郁的血腥味儿,在充斥着植物清新的空气中快速蔓延。 苏晚棠满身谁与争锋的霸气,迈着飒爽的步伐前行,来到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 询问的慵懒嗓音,是浓重而流利的南洋话,口音纯正。 长着三角眼吊梢眉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目光凶狠地怒视着苏晚棠。 男人嘴里说的同样是南洋语:“雇佣兵,有人出钱让我们带你回南洋,死伤不论。” 别看此人眼神凶残,倒是识时务,知道任务失败已成定局,立刻选择背叛雇主。 雇佣兵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可以受雇于任何人。 他们的目的是获得钱财,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利益也可以不顾一切。 为求自保而背叛雇主,对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他们跟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护卫明显区别。 苏晚棠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声音急促沉稳,而且越来越近了。 听步伐其中一人应该是狄青,还有一个与狄青的脚步吻合,想必是傅家其他护卫。 苏晚棠没有回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枪口用力怼在他的脑门上。 “请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杀了这次任务的雇主。” 男人举起鲜血直流的手,另一条腿也跪在地上,凶狠的眼底闪过惧意。 哪怕是常年见血的雇佣兵也是人,他们也惧怕死亡。 男人为了活命不惜提出反杀雇主,把小人的本性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晚棠满脸讥讽,凉嗖嗖地问:“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男人为求活命有问必答,“线上联络的,只知道是一个女人。” 女人? 苏晚棠第一反应怀疑是夏妍。 想到这人被萧君宇派人关着,随即又在心底否了这个猜想。 夏妍不可能在这时候找存在感,还不到她折腾的时间。 苏晚棠下颌轻抬,对男人命令道:“现在就联系你的雇主。” 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人,在跟那群亡命之徒激战时,此人备受保护,可见地位不低。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男人就是这次任务带队的队长。 他从上衣兜内掏出通讯器,拨通雇主的联系电话。 苏晚棠眯了眯戾气横生的眼眸,沉声道:“打开免提。” 男人立即照做,拨出去的电话响起嘟嘟声响。 过了十多秒,才被人慢悠悠的接通。 “人带回来了?” 温婉熟悉的嗓音,清晰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如雷劈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凝结着冰霜的冷漠眼眸,仿佛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亮光。 跪在地上的男人仰着头,看到苏晚棠惨白的脸色,从喉咙挤出一句话。 “抱歉女士,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废物!” 手机那边沉默两秒,女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迅速挂断了通话。 苏晚棠握着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没有温度的眼瞳闪过又惊又怒的情绪。 她口吻冷冽地命令:“再打过去。”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携着铺天盖地的危险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男人感受到,怼在脑门上的枪在轻微颤动,足以可见苏晚棠内心的不平静。 苏晚棠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与杀意,让男人不得不照做,再次给雇主打过去。 这一次电话没打通,再打就提示通话中,明显是被拉黑了。 狄青跟手下赶来时,看到脸色铁青的苏晚棠,用南洋语跟男人交谈。 狄青听不懂南洋语,身边的手下在他耳边低声翻译。 这名手下因为懂多门语言,才会被安排今天的出行。 苏晚棠精致漂亮的黑眸染了一层寒冰冷雾,枪口怼了一下跪地的雇佣兵脑门。 他厉声呵斥:“双手抱着后脑勺。” 在男人照做后,苏晚棠把手中的武器丢开。 她回首睨向狄青,压抑着隐忍的愤怒情绪说:“把他绑了!” 狄青跟手下走上前把人捆起来,用的是官方特殊的捆绑结绳手法,任谁都挣脱不开。 苏晚棠掏出手机,翻出手机通讯里,常年不联系的一串熟悉号码。 她指尖颤抖地触碰那串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苏晚棠开口喊道:“妈妈——” 毫无敬意,充满嘲讽的称呼,从她勾着讽刺弧度的红唇吐露出来。 第90章 一条隐藏至深的毒蛇 “晚棠,你还好吗?” 一道温婉轻柔的嗓音,仿佛优美的旋律,令人陶醉。 熟悉的声音传入苏晚棠的耳中,与之前跟雇佣兵通话的女人声音重合。 这还是罗珊第一次温柔的跟她对话,仿佛真心疼爱孩子的慈母。 苏晚棠脸色难看至极,莫名感到反胃恶心,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刚刚我就在旁边。” 她眸底泛起不寒而栗的冷光,懒散的声调夹杂着些许漫不经心。 “……”手机那边陷入沉默。 罗珊单纯无辜的声音,再次响起:“晚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隔着手机,苏晚棠都能想象到,她无辜的表情会多么有信服力。 一直都是这样的,罗珊是漂亮单纯的弱势者,让人对她充满保护欲。 不会有人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派雇佣兵来杀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要杀我?” 苏晚棠不想跟她兜圈子,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质问。 她堵死了罗珊装疯卖傻的退路。 把这场有预谋的暗杀摆到明面上摊开。 “为什么杀你?” 罗珊充满厌恶的冷漠声音,通过手机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振振有词地说:“我没想到你一个野种竟然也会反抗,你毁了夏妍,还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处理了,你知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撕破脸皮后,罗珊的语气不再温婉轻柔。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刺向苏晚棠。 “野种?” 苏晚棠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脑海中浮现出前世,从小到大,每一件跟罗珊有关的记忆。 有些事不是无从考察,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罗珊多年来的刻意疏离,相处时不经意露出的嫌恶眼神。 苏晚棠都能感觉得到,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罗珊不喜欢她,甚至是恨她。 前世今生,甚至在今天之前,她都从没有把罗珊往恶意上想。 苏晚棠的手无意识地紧握,指甲都扎进了血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罗珊的一番话暴露出来的信息过多,多到让苏晚棠的心底阵阵发凉。 她极力压制紊乱的情绪,声音不稳地问。 “夏妍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回事?” 脑海中最不可能的那个想法,成真了。 “她掠夺你的气运会被反噬,需要一个媒介来承担规则惩罚,孩子是最好的祭品。” 罗珊的嗓音低回婉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针对苏晚棠的恶意。 原来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死亡的祭品。 怪不得,夏妍前世没有生下孩子。 苏晚棠自嘲一笑,讥讽道:“你果然不是我生母。” 上次跟萧君宇见面时,得知夏妍骂她无父无母是野种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只是一直拖着,不愿去面对现实,也不愿承认曾被亲人践踏。 今天派来杀她的这群雇佣兵,把她内心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全都摆到了眼前。 鲜血淋漓的真相,逼着她认清一切。 罗珊静默一瞬,随即极度扭曲略显疯狂的恨意声音,从手机内迸射出来。 “我可生不出来你这样粗野下贱的小野种,当年如果不是我可怜你,你一出生就死了。 狗都知道忠诚,你却反咬我一口,如果不想不死,现在立刻滚回南洋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她无法忍受,以往跟条狗一样眼巴巴望着她,渴望她垂怜的人逃脱控制。 苏晚棠应该撕心裂肺的怒吼,哭得狼狈的质问,而不是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 “呵!”苏晚棠不屑地嗤笑,语气嘲弄道:“当我傻啊,回去还能有命在。” 她从小到大跟罗珊相处的时间都不多,要说感情多深是没有的。 因为彼此长得有几分相像,她对罗珊产生不自觉的亲切感。 罗珊就像是苏世宏养在笼子里的菟丝花,美丽又愚蠢,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小女人。 苏晚棠如今才知道,看似单纯的美人,实则是一条隐藏至深的毒蛇。 她微微仰起头,压下双眼的酸涩,感受树林的微风拂过隐忍的冷然面孔。 她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平静下来,清楚听到自己声音不疾不徐地问。 “一直都是你在帮夏妍夺取我的气运?也是毁了原本属于我富贵一生的命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珊怒意上头,用施舍的语气说:“是我救了你,你是生是死,全凭我的心情。” 苏晚棠被气笑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早就偿还了你口中所谓的恩情。” 她前世的死亡,足以偿还不知真假的救命之恩。 罗珊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苏晚棠怀疑过的人,今天给她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苏晚棠不得不佩服苏家人的演技,怪不得前世会被算计至死。 一个个都演技高超,她当真是自愧不如。 不远处的狄青,发觉苏晚棠周身涌动的气息不对,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心,一滴血落在草坪泥土上。 狄青一边听着手下在耳边的翻译,一边慌乱的掏出通讯器。 他用最短的时间,发了一通紧急讯息到傅家老宅。 【夫人出事了。】 短信后面,紧跟着又发了一条详细的地标定位。 第91章 宠妻无度的傅爷来了 “晚棠,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罗珊各种威逼利诱让苏晚棠回南洋,换来的都是拒绝,不得已使出杀手锏。 哗啦啦的雨声,跟罗珊带有诱惑的嗓音,通过手机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南洋位于热带地区,气候属于热带季风气候,一年分为热季、雨季和凉季。 这个时候正是多雨的季节,空气潮湿闷热。 苏晚棠不想回去,语气淡淡地说:“不想知道。” 罗珊以为她在死鸭子嘴硬,咯咯娇笑道:“你父母都活着,只要你来找我,我可以告诉你的身世。” “不需要,不管他们是不小心把我丢了,还是我一出生都不受人待见,都不重要了。” 苏晚棠缓声开口,平静的语气透着不留余地的决然。 “你真不回来?”罗珊怒了,说话的语调森冷。 苏晚棠没出声,没有焦点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她倏然出声问:“罗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碰到你跟苏世宏。” 这十八年来认贼作母,把豺狼认作父,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罗珊冷笑着说:“错在你命格太尊贵,你的存在注定要为他人做嫁衣!” 苏晚棠眸光微闪,不疾不徐地说出心底的猜测:“所以你把我从亲生父母手中抢走,隐姓埋名嫁给苏世宏,因为恨我,不惜为夏妍改天换命?” 这是她根据罗珊的只言片语猜测的。 罗珊对她的恨来得莫名其妙,十有八九牵扯到上一辈。 罗珊是前世站在苏家背后的高手,说明她自身的能力不俗。 这样一个懂得藏拙,又有本事的女人,不该默默无闻。 除非是她的身份有异,不能出风头引起他人的注意。 苏晚棠的试探半真半假,想要以话术从罗珊的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 罗珊沉默一瞬,冷笑道:“不是我抢走了你,是你父母不要你的,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野种,是我看你可怜才让你活下来。” 尖酸刻薄的话,格外刺耳,让人心生不悦。 不过罗珊说话前后矛盾,语气笃定的说父母不要她,又喊她野种。 父母身份不明的孩子,才会被冠上如此粗鄙的称呼。 而且罗珊每次提到父母的时候,情绪都会变得特别的激动。 苏晚棠猜不透其中的关联,抬起手快速掐算起来,忽然脸色微变。 俗话说,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 还有三不算——不算死人,不算同行,不算亲人。 人一死,运断绝,算死人有违天和。 算同行更是大忌,稍有不注意就会遭反噬,影响自身气运事小,命丧当场事大。 再者就是给亲人算命,算不明,参不透,反受拖累。 苏晚棠根据罗珊的八字掐算,算不到任何信息,隐隐察觉出跟对方有亲缘羁绊。 想到两人有几分相似的脸,苏晚棠瞬间就被恶心到了。 停在半空中掐算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苏晚棠怔愣在原地,满脸荒谬的表情。 简直太可笑了! 下一秒,巨大的愤怒涌上她心头,胸腔凝聚着一股没地方撒的气,堵得她难受又头疼。 罗珊不是她的生母,但也不是陌生人。 这个玩弄欺骗她的女人,很有可能跟她有血缘关系。 苏晚棠感受到命运对她的恶意。 什么极尊极贵的命格,全特么是狗屁! 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深刻的迷惘,凉意逼人的深眸里,有被伤狠了的寂寥。 苏晚棠压抑着心底的滔天怒火,比知道罗珊不是生母时还要愤怒。 她极力压制着杀人的冲动,把通话挂断了。 好恶心,太恶心了! “呕!” 苏晚棠扶着一旁的树,弯身吐了出来。 如果罗珊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苏晚棠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偏偏他们之间有着血缘羁绊。 何其可笑,何其可恨,又何其荒唐。 十八年来,她在南洋苏家经历的一切,都是罗珊一手促成的。 对方早就知道她的命格特殊,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要毁了她。 苏晚棠想起前世身死时,拽着傅司宴的衣袖,求他杀了苏世宏、苏云淑。 她一直以为这两人才是罪魁祸首,却漏了藏在暗处的真正刽子手。 “夫人——” 一方干净的手帕送到苏晚棠的面前。 狄青看着脸色苍白的夫人,满脸的担忧表情,低声汇报。 “这次遭遇的危机,我们总共抓捕26人,双方都无人员死亡。” 苏晚棠接过手帕擦了擦,微垂的眼眸闪动着嗜血杀意。 “按照华国的律法来处理,是生是死看他们的造化。” 狄青扫了一眼苏晚棠的手心,上面是被指甲掐的月牙伤痕。 他沉吟着问:“是,您还好吗?” 苏晚棠刚准备开口,掌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罗珊发来的挑衅短信。 【既然你不回来,我亲自去找你,小野种,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苏晚棠盯着小野种几个字,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罗珊,罗珊…… 这个女人撕破脸皮,竟会如此丑陋不堪。 苏晚棠举起手机就要往地上摔,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她抬眼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傅太子爷几个大字映入愤怒的双眸中。 苏晚棠眨了眨眼,压下心底的燃烧的愤怒火焰,手指滑动屏幕接通电话。 “棠棠,喜不喜欢吃甜食?” 独属于傅司宴的悦耳嗓音响起,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嗯?” 苏晚棠的态度不冷不淡,以鼻音发出疑惑声。 傅司宴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冷漠,自顾自地说:“我路过一家蛋糕店,它家的慕斯很好吃,从巴黎请来的甜点大师,做出来的蛋糕颜值跟口味都非常不错。” 清冷温润的好听嗓音,如清澈的溪水般流淌,把苏晚棠的愤怒与恶心悄然洗涤。 莫名被安抚的苏晚棠,低垂着头,盯着脚下的草坪。 她声音很轻的应了一声,又问:“你在哪?” 男人含笑的嗓音戏谑道:“你回头看看。” 苏晚棠双眼微微睁大,心跳微微加快,以极快的速度转身。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携着满身煞气的护卫。 其中一名护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在缓缓朝苏晚棠逼近。 盖在傅司宴腿上的防风毯上,有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你怎么来了?” 苏晚棠眼神错愕地看着轮椅上,风光霁月的贵公子。 第92章 傅爷教科书式哄娇妻 “家里小朋友被人欺负了,我带好吃的来安慰小朋友。” 傅司宴倚靠在轮椅背上,一副温雅矜贵的姿态,谈吐之间皆是从容。 放在他腿上的蛋糕被拎起来,朝苏晚棠的方向递去。 他总是这般的淡然,优雅,进退有度,仿佛万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被当做小朋友的苏晚棠,盯着傅司宴唇角勾起的温柔宠溺弧度。 她一颗心莫名的发酸发涩,又软得不成样子。 这种被人宠着,哄着的感觉,的确很大安抚了苏晚棠。 傅司宴不顾身体情况前来见她,不管其中有没有做戏的成分,足以让她领下这份情。 傅司宴发现站在身前的小姑娘,鼻尖有点发红,把慕斯蛋糕又往前送了几分。 他柔声轻哄:“尝尝看,听说多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浑圆而动听的嗓音,极为悦耳,像是清泉叮咚入耳。 苏晚棠揉了揉发涩的眼角,睨着坐在轮椅上满身清贵气度的男人。 她敛眸不悦道:“别拿我当小孩子来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她发红的傲娇眼眸深处,藏着一抹不自知的柔软与亲昵。 傅司宴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亲手打开精美盒子,露出里面颜值水平极高的慕斯蛋糕。 白皙修长的手捏着蛋糕叉,把看起来可口的蛋糕送到苏晚棠的嘴边。 傅司宴薄唇翕动,轻声哄人:“尝尝看,真的很甜,很好吃的。” 这哄孩子的温柔口吻,让人有种被深爱重视的感觉,根本无法拒绝。 苏晚棠缓缓张开了嘴,蛋糕甜而不腻的丝滑口感,搭配绵密而松软的饼底,给味蕾带来极高的享受。 苏晚棠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从傅司宴的手中接过蛋糕,细细品尝起来。 也许是那位从巴黎请来的甜点大师,手艺是真的不错。 也可能是,这是苏晚棠从小到大,第一次体验被人重视的体验。 小小一块慕斯蛋糕,在她这里堪称人间美味。 蛋糕很好吃,勾起了苏晚棠的食欲,心底的压抑情绪也逐渐消退。 在苏晚棠品尝巴掌大的慕斯蛋糕时,傅司宴凉薄冷意眼眸,瞥向不远处失血过多的雇佣兵。 他举起的手食指跟中指并拢,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 此次跟随出门的护卫迅速散开,放轻脚步跟动作收拾残局。 他们把满身是血的雇佣兵抬走,连带周围的血迹跟打斗痕迹,也迅速恢复原状。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一番清理下,被一股特制的植物清香气掩盖。 在傅家护卫回归原位时,苏晚棠手中的慕斯蛋糕也吃完了。 她抬眸巡视周围花草树木,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不禁在心底佩服这群能干的护卫。 傅司宴从苏晚棠的手中,接过空了的精美礼盒,随手递给身边的人收起来。 他又从上衣兜内掏出素雅的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苏晚棠指尖沾的奶油。 傅司宴柔声问:“心情好些了吗?” 干净温柔的声线,像一簇羽毛在苏晚棠的心上挠了一下。 她盯着傅司宴的手上动作,产生了一种想要更多的贪心欲。 “没有,我还在生气。” 话出口时,苏晚棠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嘴巴先大脑一步行动,导致她眼底露出的懊恼,清晰映入傅司宴的黑色眼瞳中。 他抿唇轻笑,捏了捏苏晚棠柔软的手指,语速不急不缓地说。 “心情还不好?不如带你去个能放松的地方。” 苏晚棠敛眸,破罐子破摔地问:“去哪?” 傅司宴含笑的嗓音充满诱惑:“一个可以让你释放所有负面情绪的地方。” 在傅爷连哄带诱的劝说下,苏晚棠跟他坐上了车。 走出小树林,苏晚棠发现傅司宴这次出行带了不少人手。 这些人身上的装备比狄青等人更加全面,浑身上下哪怕是一个衣扣,都能充当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苏晚棠一身懒骨地倚在后座上,放空了脑袋,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在傅司宴的轮椅进入车内后,她十分自然地拉住对方的手,体内的灵力以缓慢的速度输送过去。 傅司宴能以如此快的速度赶来,还带了这么多的人手,苏晚棠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她没什么能回报的,只能以现有的能力,缓解他双腿在恢复期的疼痛。 傅司宴感受到绵延不绝的暖流,通过两人紧握的双手涌入体内。 他没有拒绝,温凉有力的手掌,把苏晚棠的小手包裹起来。 两人这一路交握的手都没有分开。 直到,苏晚棠发现周围的道路越来越熟悉。 十多辆豪车急速行驶的方向,明显是回傅家老宅。 苏晚棠偏头,不解地问傅司宴:“这是回家?” 正在闭目养神的傅司宴,声音低哑地说:“嗯,回家。” 苏晚棠瞧着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苍白脸色,没有再追问下去。 对于所谓的释放负面情绪的发泄地,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十多辆车驶进傅家庄园的大门,苏晚棠发现路线不太对,这不是回傅司宴住所的方向。 车窗外绿荫道路两旁,是一栋栋装修各不同的建筑物,正前方是大片的草坪,视野非常开阔。 傅司宴睁开了双眼,对苏晚棠低声介绍:“这里距离主楼有一段距离,家里举办的各种宴会,还有日常聚会安排在这边。” 苏晚棠看着不远处装修华丽的三层联排别墅,见识到了傅家庄园究竟有多大。 他们穿过休闲区域,往南边的角落驶去,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是室外射击靶场!” 苏晚棠发现不远处忙碌的身影,还看到空地的移动靶。 听着她微扬的语调,傅司宴苍白俊容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松开掌中紧握的小手,看着披散在苏晚棠身上的长发,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 “去吧,晨彦也在,你跟他一起玩玩。” 射击是一种喜欢玩枪的人,自我满足的发泄情绪方式,十分解压。 南洋因为环境比较乱,各方势力关系复杂,时不时发生大小规模的战斗。 因此他们很多东西是不禁止的,比如说——不禁枪。 苏晚棠在南洋跟萧君宇一群纨绔子弟玩,武器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 “大哥!大嫂!” 远处忙碌的身影中,有个穿着酷帅黑色工装,脚踩军靴的少年挥舞着双手。 响亮的嗓门,可不就是傅晨彦,少年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苏晚棠侧眸去看身侧的傅司宴,问:“那你呢?” 这人亲自把她从郊区接回来,再送到靶场来发泄情绪,还特意把上午穿着西装离家的傅晨彦喊来。 如此贴心的服务,让苏晚棠不知道说什么好。 感动吗? 倒也说不上多感动。 喜欢吗? 内心的喜悦让她无从否认。 在苏晚棠神秘如黑夜般宁静的眼眸注视下,傅司宴朝她伸出了手。 苏晚棠盯着那只手,不躲也不避,温凉的手指触碰到她脸上。 修长手指拂过她沾在脸上一滴血色。 血迹干涸,像是一滴泪痣,衬得苏晚棠容颜妖异。 傅司宴指腹用了些力度,才把刺眼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神情舒展,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我跟狄青说几句话,你先过去玩。” 苏晚棠没有拒绝,得知真相后的愤怒火焰被压下去了,并没有彻底消散。 它就在那里,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爆发。 苏晚棠身姿帅气地跳下车,迈着英姿飒爽的步伐朝傅晨彦走去。 坐在车内的傅司宴,目送少女高挑纤细背影离去,脸上的温柔迅速褪去。 第93章 双标傅爷,夫人太心善 傅司宴坐在敞开的车门,看到不远处的苏晚棠跟傅晨彦低语交谈。 他收回敛起温柔光芒的黑眸,对站在车外的护卫吩咐。 “把后面的外伤急救医疗箱拿出来。” “是,傅爷——”护卫应声离去。 傅司宴不寒而栗的冷冽黑眸,瞥向坐在副驾驶的狄青,斯文面孔露出一抹厉芒。 “第一次求救时,为什么要改变路线?十分钟的道路,足够坚持到支援队伍。” 苏晚棠在回家途中遇险,下面的人第一时间上报,整装待发进行救援。 得知狄青改变路线,还是前往偏远的郊区方向,傅司宴是震怒的。 这样的错误,狄青不该犯。 他也承担不起苏晚棠出事的后果。 狄青浑身的肌肉紧绷,心道,终于来了。 从苏晚棠执意要改变路线时,他就知道会被追责。 狄青不敢有任何辩解,态度诚恳地主动认错:“是属下失责。” “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傅司宴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美脸庞压抑着不耐。 狄青老实交代前因后果,还把苏晚棠跟罗珊的通话,一字不落地转述清楚。 那群雇佣兵是罗珊派来的,任务是把苏晚棠带回南洋。 苏晚棠的命格气运被夏妍夺走,也是罗珊在背后一手策划的。 罗珊利用苏晚棠的身世诱惑她回南洋,不知其用意,但不难猜到所图非小。 “砰!” “砰!砰!” 一连三声枪响,惊动沉思中的傅司宴。 他侧眸寻声望去,看到站在射击场内持枪的人。 苏晚棠的头发被扎起来,戴着防护耳罩,站姿并不严谨,浑身透着松弛自得的随意。 如果不是看到她手中武器冒着一缕烟雾,还以为刚刚利落的三枪不是她放的。 数十米外的移动靶上还未停止,苏晚棠又放了几枪,带着些许发泄的意味。 她在开枪的时候,身上的气场有变化,凌厉又危险。 傅司宴目光怜惜地凝视着苏晚棠,心中滋味百般复杂。 原以为在苏家,她好歹还有个亲人,不曾想身世如此可怜。 父母不详,认贼做爸妈,周围恶人环伺,被人算计陷害至此。 苏晚棠手上的掐伤,突如其来的呕吐,恐怕是她生理上的反感与恶心。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一颗心莫名的软下来,有种想要把小丫头抱在怀中安慰的冲动。 安静的车厢内,响起手机震动声。 狄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傅司宴,见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夫人,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看完信息内容,狄青低声请示:“主子,被抓捕的26名雇佣兵,属于持枪非法入境,把他们丢在国内的监狱也是不安分的主,现在没人接手这些烫手山芋,该怎么处理?” “之前怎么没处理了?” 傅司宴没有收回视线,满心满眼都是不远处的娇小身影。 狄青如实汇报:“夫人的意思是留他们一命。” 傅司宴的眉很轻地蹙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夫人心善,不知斩草不留根的后患,你也不明白吗?” “……”狄青脸颊的肌肉紧绷。 他有点怀疑心善两个字的真正用意。 毕竟它跟凶残霸气,还有些任性的夫人,应该……毫无关系。 狄青在心底吐槽时,不经意对上傅司宴看过来的凉薄黑眸。 他心底一颤,垂首慌乱道:“是,我会尽快处理干净。” 傅司宴从鼻腔发出不善的轻笑,薄唇微微阖动:“不要在国内动手,你们也不要脏了手。” 轻言慢语的声调,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明白——”狄青瞬间就听懂了。 傅家护卫是本家精心培养的成员,每一个都是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 他们是人形杀器,个个都以一敌百,更是傅家上位者手中最锋利的刀。 南洋雇佣兵已经暴露在明面上,随时能追查到傅家人的身上。 傅家不会放过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雇佣兵,也不愿让家族护卫承担折进去的风险。 帝都不是傅家一家独大,有些事还是需要谨慎点,面子过得上去,不被人抓到把柄就行。 狄青低垂着头查看通讯器上的简讯,再次出声:“长孙大少等了您一个半小时了,他刚刚第三次询问您什么时候见他。” 傅司宴清隽容颜露出明显的异样神采,差点忘了长孙昊霆的存在。 在苏晚棠遇险前,长孙昊霆带着人提着大包小包上门,说是为了弟弟来致歉。 致歉礼是供玩赏的古董器物,附庸风雅的古画,还有一些特意为祖父补身体的药材。 他刚在会客室接待长孙昊霆,就得知苏晚棠出事的消息,长孙昊霆自然被他丢在会客室。 距离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没想到这人还在等。 傅司宴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沉吟道:“把长孙大少请到这边来,让人透露给他夫人在这边的消息。” 狄青应了一声,派人去主楼那边,接等候许久的长孙昊霆。 狄青大概猜到了长孙家的来意,他犹豫片刻,把长孙三少跟苏晚棠偶遇的事说了出来。 傅司宴听后,还看的眉梢微扬,露出颇有深意的兴味表情。 长孙兄弟二人倒是好本事,从苏晚棠身上入手,拐着弯的向傅家表态。 他望着不远处发泄射击的苏晚棠,心道,这丫头的身份瞒不久了。 苏晚棠打空了弹匣,手都被震得发麻了,依旧不想停下来。 她心底有怨有恨,还有万般不解的种种猜测,脑海一团乱麻,搅得她心情十分暴躁。 苏家人何其可恨,欺瞒算计她十八年,还想置她于死地。 罗珊前世在暗地里针对她的算计,以及后来她狼狈时的冷眼旁观,无一不告诉苏晚棠,那个女人想要她死。 苏晚棠从身后护卫的手中,拿过弹匣被填满的新型精锐武器。 她染了嗜血狠辣冷光的眸子,盯着前方的移动靶。 “砰!砰!砰!” 又一连三枪,因怒意上头,她这次差点脱靶。 苏晚棠的手在颤抖,掌心凝固的指甲掐痕伤口裂开,手心粘腻的鲜血让她枪都握不稳。 一旁的傅晨彦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一直默默观望着,不敢去触霉头。 他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浅淡血腥味,很快发现苏晚棠的手在流血。 傅晨彦眼神微变,走上前出声提议:“大嫂,要不歇歇吧?” 苏晚棠置之不理,疯狂扫射数十米远外的移动靶。 她满脸森寒戾气,周身弥漫着浓浓的不悦与愤怒气息。 傅晨彦打从心底有些发怵,这样略显失控的苏晚棠。 谁知道她疯过了头,会不会调转枪口对准他。 第94章 傅爷的醋坛子打翻了 傅晨彦盯着苏晚棠掌心滴落的血迹,在他准备去找大哥求助时,身后传来轮椅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棠棠,休息会再玩。” 好听悦耳的声音并不高,按理说苏晚棠听不到。 可她在话音刚起时,停手了。 苏晚棠放下握着武器轻颤的手,回头看到坐在轮椅上,满身温雅矜贵气度的傅司宴。 他身后跟着手提医疗箱的护卫,还有一名容貌出众,宽肩长腿,姿态傲然又不失贵气的青年。 苏晚棠摘下防护耳罩,眯着眼,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唇角含笑的贵气青年。 她把人从头发到脚的打量了遍,莫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棠棠,过来。” 傅司宴的呼唤声,拉回苏晚棠的深思,密长羽睫微垂,傅司宴腿上的医疗箱映入眼中。 她眼底的弥漫的超然冷漠,肉眼可见的柔和不少,双脚不受控制地走上前。 傅司宴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拉着苏晚棠前往休息区域。 “大哥,我有点事,先走了!” 傅晨彦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苏晚棠一身懒骨地倚在躺椅上,享受来自傅爷的纡尊降贵包扎伤口。 跟傅司宴一起来的那名气度非凡的青年,坐在苏晚棠的对面。 男人正笑盈盈地打量着她,偶尔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傅司宴。 苏晚棠正在上药的掌心,袭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嘶——” 她手抖了抖,没忍住发出呼痛声。 傅司宴抬头见她额头冒出来的细密汗迹,黑色眼瞳中露出一丝犹豫。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上药,手上许是没轻没重,弄痛这丫头了。 苏晚棠难耐的呼痛声传入耳中,让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傅司宴眼底的担忧与暗藏的无措,被苏晚棠看在眼中,心底不由失笑。 这恐怕是傅爷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势,包扎动作很生疏。 她冷着一张脸,凶巴巴地催促。 “快点啊,我疼——” 苏晚棠看似凶,实则眼底笑意明显,语气也带着撒娇般的亲昵。 傅司宴轻声哄道:“抱歉,第一次,这就好。” 他拿起一旁的医用纱布包扎,动作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噗——” 对面传来男人没控制住的忍笑声。 苏晚棠眼神不善地睨向长孙昊霆,语气凉凉地问:“你笑什么?” “傅夫人,你好,我是长孙昊霆。” 他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再回答刚刚的问题:“我刚刚忽然想起有人说过,老夫少妻就像是年长者在带孩子。” 长孙昊霆没说的是,傅爷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也有如此柔情一面。 他不由怀疑外界赋予太子爷苦行僧的称号,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恰在此时,傅司宴终于把苏晚棠掌心的伤口包扎完。 他懒懒地掀起眼睑,意味不明地盯着看戏的长孙昊霆,嗤笑了一下,眼神透着冷漠。 “你如果好奇,不如亲自去体验一把。” 每每被人提起跟苏晚棠的年龄差,傅爷都莫名不爽。 “别!我对带孩子没兴趣。” 长孙昊霆连忙摆手,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他在来的时候,看到苏晚棠宛如罗刹般,疯狂射击移动靶发泄的样子。 这样凶残透着疯批属性的年轻姑娘,可不是他想要找的理想伴侣。 太不省心了,也太危险了。 被嫌弃的苏晚棠,黑沉眼眸盯着长孙昊霆,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弧度。 她意有所指道:“这可由不得你,要知道你越怕什么,就会越发生什么。” 长孙昊霆的天庭饱满,额角骨凸起,鼻梁骨高挺,眼睛清澈坚毅,眉毛有聚、浓而不压眼,唇角稍扬。 这是一张非常帅气的脸,娱乐圈都找不到几张与之媲美的容颜。 不过这位不是靠脸吃饭,他骨子里的世家公子涵养与气度,也是演员演绎不出来的。 长孙昊霆生了一张福相脸,25到30岁宦海沉浮,而立之后官运亨通。 最重要的一点是,晚婚,得年少之配偶。 像这样名利双收的人生赢家,注定要吃点爱情的苦。 长孙昊霆的婚姻不睦,要经历一番折腾才能婚姻顺遂。 丝毫不知婚姻已定的长孙昊霆,佯装苦恼道:“可饶了我吧,我有年岁相当的未婚妻。” 他不轻视苏晚棠的身份,放下世家公子的傲然,以平等且平易近人的口吻交谈。 苏晚棠轻抚掌心被傅司宴缠绕数圈的纱布,清冷眸子凝着长孙昊霆。 “你今年多大?” “29,比你家傅爷大一岁。” 苏晚棠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美人一笑杀伤力极大,落入长孙昊霆的眼中,也不由心底一惊。 眼前少女漂亮的不可方物,有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资本。 除去她身上不可控的疯批属性。 苏晚棠是个能轻易挑起男人征服欲的美人。 傅司宴看到长孙昊霆眼中的惊艳光芒,唇角微微下压。 “时间不早了,说说你的来意。” 长孙昊霆回神,摇头失笑道:“瞧我,都忘了正事。” 他面色诚恳地看着苏晚棠,语带歉意地说:“之前我家小三冒犯了傅夫人,我代他来给你赔个不是。那小子性子容易得罪人,傅夫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苏晚棠知道他说的是长孙昊麟,对此并不发表意见,而是看向身边的傅司宴。 长孙昊霆嘴上说着抱歉,诚意满满。 她却觉得这其中,有其他参不透的深意存在。 长孙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长孙大少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特意登门拜访。 傅司宴捏了捏苏晚棠平摊在躺椅上的白皙指尖,动作很亲昵,对她温声开口。 “长孙昊麟跟晨彦玩得不错,两人性子差不错,他如果让你不高兴,别往心里去。” 苏晚棠饶有兴致地看着帮长孙昊麟说话的傅司宴。 她心道,这两人一来一往,似是唱红白脸,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哪里是长孙昊麟不让她高兴,她这分明是被人当做踏脚板了。 也不知道长孙家通过她,想要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苏晚棠轻笑道:“多大点事,我没往心里去。” 长孙昊霆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把一个长木盒放到桌上,朝苏晚棠的方向推了推。 他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玉簪,玉色中透着几丝奶白色,几条流苏平摊在内。 不难想象出戴上这支白玉簪,风一吹动,流苏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长孙昊霆声音和煦地说:“之前傅爷给夫人拍下一支碧玉簪,家中有这么个物件,希望傅夫人不要嫌弃。” 苏晚棠还没开口,傅司宴先声夺人。 “狄青,把东西收起来。” “是——” 狄青走上前把木盒盖上,抱在怀中退回原位站立。 长孙昊霆之前就发现,他带来的这么多礼物中,唯有这支白玉簪最初入了傅司宴的眼。 见傅司宴提出把东西收起来,他心下暗自觉得总算有个合心意的礼物。 只是傅司宴注视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毫无温度。 这是怎么了? 傅司宴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第95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戚家明天的葬礼,你会出席吗?” 长孙昊霆心中茫然不解傅司宴的情绪变化,也不忘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十分丝滑的转移话题。 “咳、咳咳……” 傅司宴低声咳嗽了几声,好看的眉宇紧皱,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色,越加白皙透明。 他近乎苍白的面孔病弱不堪,一双黑白分明的冷冽眼眸,透着寒潭般的幽邃之色。 “这场戏才刚开台,我身体不好就不去凑热闹了,晨彦倒是有时间,咳咳……” 傅司宴强忍不稳的气息,艰难而苦涩地说出这番话。 他紧绷的下巴,脆弱破碎的神情,强忍着众所周知的难言之隐。 曾经的天之骄子跌落神坛,一双腿废了,不可逆的伤痛无法涅盘重生。 这对于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是很难接受,且伤自尊的事。 外界都在猜测,傅司宴的残破身子落下了病根,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 一旦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众眼前,不知道要承受多少人的异样目光。 傅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影响力非同小觑,还掌控各方势力的话语权。 可暗地里多少人费尽心思,想要把这个庞然大物拉下马,恨不得取而代之。 被拉下神坛的傅司宴,将会成为那些人的攻击对象。 他们不需要言语,只需要用怜悯、轻蔑的眼神,足以击溃这位太子爷。 长孙昊霆瞧着面容憔悴,满身破碎感的傅司宴,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他心道,才几个月不见,傅司宴不止演技上升了,还比以往更毒舌。 这人闲话家常的时候不犯病,这时候咳了几声,明显是装的。 傅司宴再努力佯装身体孱弱,也难掩他眼底的刺骨冷意,还有对戚家的敌意。 戚家给小儿子办葬礼,戚家人的情绪是否悲伤不说,前去吊唁的人应该表示哀悼。 傅司宴以看戏凑热闹来定义此事,可见对戚家到了大动干戈的地步。 长孙昊霆一颗心沉了沉,心下谨慎,嘴上状似无意地说。 “那我也不去了,让我家小三代我走一趟。” 戚林柯是戚家的小辈,还是个浪荡子,不够格长孙家的长辈们出席。 长孙昊霆身为家族长子嫡孙,出席葬礼既不会怠慢,也不会显得过于讨好。 “戚大小姐是你未婚妻,不怕她找你麻烦?” 傅司宴低笑一声,因咳意低哑的嗓音声调微扬,带着几分打趣。 长孙昊霆无辜地摊了摊双手,神色肃穆沉重,说出来的话语调轻松。 “那也没办法,我明天要去海城探望外祖母,老人家近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昨晚又进了医院,我非常担忧她的身体情况。” 傅司宴神情若有所思,沉吟道:“这倒是,百善孝为先。” 两人隔空相视,眼神狡猾如狐,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晚棠听着两人打太极,嘴上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眼底浮现出淡淡的不耐烦。 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子弟,果然都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简单的对话十分烧脑,没有八百个心眼根本听不懂。 长孙昊霆话音一转,单刀直入地问:“南部第六区空出来的指挥官位置,傅家有没有什么安排?” 躺在医院的柳奕风,是上任第六区的指挥官,他是柳家三房的孩子,也是傅家的亲外孙。 这些年来,柳奕风一直在南边活动,凭借自身能力以及傅家的保驾护航,稳坐南部第六区的指挥官位置。 南部是傅家掌控的地盘,也是傅家旁系死守之地,外势力轻易打入不进去。 傅司宴眸色骤然深了几分,唇角噙着分明的笑意,“暂时还没有,你有想法?” 长孙昊霆在他的温和黑眸注视下,有种心思被看透的心虚感。 他顶着压力,试探地问:“你看我家老二怎么样?” 长孙老二踏入被傅家势力牢牢把控的南部,相当于被群虎环伺的羔羊。 他将永远会受制于傅家,除非傅家高抬贵手,否则只能任人宰割。 长孙老二,也是长孙家投诚以及求和的质子。 以此来换取,这次傅家大动干戈时,不动长孙家族的根本。 这是从海城拍卖会结束后,长孙家嫡系一派经过家族会议决定的最稳妥办法。 长孙家族是四大家族中最式微的存在,能在帝都屹立多年不倒,凭借超然的敏锐以及警惕心。 他们从不敢小看有着千年底蕴传承的傅家,也同样不敢得罪骨子血液里头透着疯劲的戚家。 墙头草好当,一旦尘埃落定后,有些灾难依旧躲不掉。 长孙家以投票的方式,最终决定在事发前先一步向傅家表态。 傅司宴七年前的狠辣手段,这次车祸醒来后促成的种种事件,让长孙家感受到比七年前还要严峻的危险气息。 “长孙家太着急了。”傅司宴微微挑眉,腔调不紧不慢地开嗓:“有些船一旦上了就没有下来的机会,还是慎重考虑为好。” 长孙昊霆言简意赅道:“我今天是带着家族诚意来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哪怕比傅司宴大一岁,长孙昊霆也不敢小觑这位帝都太子爷。 傅司宴年少时就接手家族事务,看似温雅绅士,手段却比老一辈更为狠辣。 在长孙昊霆的紧张等待中,傅司宴牵起苏晚棠的手,倏然转移话题,声音平静而温和。 “我夫人从小生活在南洋,对帝都环境还不太熟,昊麟好像也在第一学府上学,回头多照顾点。” 傅家大少夫人这个身份,足以让无数人上赶着追捧,哪里需要长孙昊麟的照顾。 傅司宴的这番话,分明是同意了长孙家的投诚。 长孙昊霆提上来的心缓缓下落,笑意和煦地看着苏晚棠。 “我二弟就是个狗脾气,日后恐怕是傅夫人多照顾昊麟一二了。” 对待孩子不感兴趣的苏晚棠,顾忌着一旁的傅司宴,懒懒地敷衍道:“嗯——” 长孙昊霆又把话题带回之前,眼神沉着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我二弟的事?” 傅司宴平视他的眼睛,风轻云淡道:“让他去第六区历练,见见血磨一磨性子也好,熬得住他就在那多历练几年,熬不住一年后调回帝都。” 长孙昊霆猛地睁大双眼,“如此再好不过,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激动的嗓音难以遮掩,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满脸喜意。 他听懂了傅司宴的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傅家就会放二弟回帝都,日后在官途上也不会插手。 长孙昊霆此番前来傅家,得到非常满意的结果,寒暄了一会提出离开。 在他走之前,一直安静无声的苏晚棠,拧着眉疑惑地问。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此话一出,数双眼睛落在苏晚棠身上。 第96章 夏妍被救走,罗珊来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苏晚棠换个场合说出这话,是非常老套的搭讪方式。 傅司宴微眯着眼,视线从苏晚棠身上移开,目光探究地盯着长孙昊霆。 察觉到他不善的带有威压的目光,长孙昊霆对苏晚棠干巴巴地说。 “应该是在海城拍卖会,我初见傅夫人是在那里。” 苏晚棠随意地颔首,还是觉得长孙昊霆很面熟。 在记她的记忆深处,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 按理说,以长孙昊霆的出色相貌,她印象应该很深才对,偏偏就是想不起来了。 长孙昊霆离开后,射击靶场休息区域只剩苏晚棠跟傅司宴。 “心情有好点吗?” 傅司宴还保持牵着苏晚棠的手,温凉的指腹摩挲着皮肤细腻的手背。 苏晚棠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倏然轻啧一声,声音平静地说:“长孙昊麟今天是故意招惹我,长孙昊霆上门跟你投诚,你们都在利用我。” 有些事经过反复推敲,再结合傅司宴跟长孙昊霆的对话,不难猜测其真正用意。 傅司宴凝着苏晚棠面无表情的精致容颜,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说出来的话透着几分安抚之意。 “不是利用你,长孙家是借着你的名义来表态,他们不打算掺和接下来的明争暗斗,这趟浑水如果他们真加入,怕是要伤筋动骨。” 苏晚棠看着运筹帷幄,万事尽在掌控的傅司宴,眸底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前世傅司宴车祸后三年醒来,长孙家不可能上门表态。 今天旁观长孙昊霆对待傅司宴的谨慎态度,她觉得上一世长孙家是最大的赢家,除了运气以及他们的识时务,应该还有其他缘由。 苏晚棠不动声色地开口,状似无意地问:“如果你没遇到我,接下来一年都不会醒,明年掌控内阁的会是哪个家族?” “长孙家。” 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就脱口而出。 苏晚棠眨了眨眼,眼神奇怪地盯着他:“为什么?” “戚家跟柳家上位,傅家会处在夹缝生存的艰难境地,这对于家族日后的发展不利,只有长孙家上位傅家才能获取一线喘息的机会。” 苏晚棠回想起脑海中为数不多,有关前世帝都四大家族的事,心底隐隐有种直觉。 长孙家也许并不是她猜测的那样,是最后的赢家。 新任掌权者上位的背后,很难说没有傅家的手笔。 苏晚棠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傅家属于走一步算百步,算无遗策。 她心底有说不出的怅然,前世所见所闻都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这一世,很多事都在逐渐浮出水面。 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大的“惊喜”等着她。 苏晚棠揉了揉侧额,声音疲惫地说:“我累了。” 傅司宴看她一个孩子眼神沧桑,眉宇间有抹化不开的忧郁,仿佛藏着万千心事。 他抬起戴着佛珠的手,揉了揉苏晚棠的头发,温声说:“回去吧。” 苏晚棠嗅着鼻尖萦绕的檀香气息,烦躁的心情莫名缓解不少。 回到主楼后,在进屋前,苏晚棠做了一件事。 她把从柳南笙那得到的君子茶找出来,让人给傅司宴送过去,让他每天都喝上一杯有益身体恢复。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棠一直宅在家里,不是修炼就是炼丹,或者是画符。 柳南笙跟詹子龙的行动力很强,给她送来不少官方的文物。 大多都是刚出土的陪葬品,蕴含着极重的阴煞之气,负能量很强。 接触过它们的人被上千年,甚至数千年的阴气入侵,无一不生病住院。 苏晚棠帮忙吸收文物上的阴煞之气,既能拿上面发下来的奖励,还能加快修炼,一举两得。 这天,她刚炼出来柳南笙需要的涅盘玄丹,接到萧君宇打来的电话。 “晚棠,出事了,夏妍被人救走了!” 萧少主说的是南洋语,毫无瑕疵流利的正宗口音。 苏晚棠手中把玩着几颗浅红色的丹药,声音平静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看守夏妍的人都莫名其妙昏迷了,送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萧君宇的语气很暴躁,因为是跟苏晚棠通话,极力压制着怒火。 “不必在意,这段时间待在酒店里不要出门,过几天你就能回南洋了。” “……人找到了?你准备动手了?” 萧君宇再混不吝,也知道苏晚棠让他来华国是为了避风头 萧家跟夏家决定对苏家出手,把一个二流家族搞得破产,却没有直接摁死他们,是因为苏晚棠要引出幕后之人。 “找到了。” 苏晚棠声音冷冰冰的,含着冰渣似的。 萧君宇跟她发小十多年,通过手机能感受到她的不悦与低气压。 他试探地说:“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苏晚棠无情地拒绝:“你老实在酒店待着,要是无聊让蔺晨找几个人陪你。” 蔺晨,那个让苏晚棠印象深刻,相貌出众,笑起来治愈又温柔的影帝。 “你说个准确时间,我怕你出事。” 萧君宇不好打发,执意要一个答案,言语中难掩对苏晚棠的担忧。 苏晚棠沉默数秒,回道:“两天,最多三天。”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我联系巴颂圣僧跟你合作。” “别,我不想跟南洋权贵势力纠缠不清。” 苏晚棠打从心底就不相信,在南洋受国民追捧的巴颂圣僧。 南洋是一个传统的佛教国家,佛教更是备受人崇敬的国教。 在南洋本土有98%以上的人信奉佛教,寺庙更是遍布全国,据说有6万所左右。 僧人在南洋的地位很高,不仅普通人信奉佛教、尊敬僧人,皇家、特首等机要,还有权贵人士也是如此。 南洋的许多优秀杰出的人物,还以在寺庙当过和尚为荣。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信仰已经成为庞大的敛财利益链,牵扯到无数上流权贵的势力。 苏晚棠没有信仰,对那些德高望重的僧人也无感,甚至抱有一丝警惕心。 萧君宇也是南洋权贵一员,听出来苏晚棠的嫌弃,苦口婆心地劝道。 “巴颂大师还是有点实力的,想要找他解决邪祟事件的人,每天都能绕王宫一圈。” 苏晚棠语气不急不躁,很有耐心地敷衍道:“少操点心,我的事自有主张,还有其他事吗?” 萧君宇有些犹豫地说:“还有一件事,珊姨来华国了。” 正在通话的手机内,陷入莫名的凝固氛围。 萧君宇继续道:“航班没有延误的情况下,珊姨今晚8:45到达帝都。” 萧家一直盯着苏家的每个人动向,萧君宇接到消息的时候,罗珊已经登机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萧君宇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 可,苏晚棠不出声。 萧君宇皱着眉问:“晚棠?你还在吗?” 第97章 傅爷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在。” 苏晚棠嗓音沉沉地开口。 半晌后,她又道:“我知道了,如果罗珊找你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要去见她。” 萧君看不到苏晚棠的脸色有多难看,仅能通过语气察觉到她的不悦。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苏晚棠连名带姓的喊罗珊。 他疑惑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晚棠倒是也不隐瞒他,声音平静地说:“我要找的人就是她。” “啪!” 手机那边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 萧君因受刺激太大,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连滚带爬地捡起手机,嗓音都提高了几分:“你确定?是不是搞错了?” 在萧君宇的印象中,罗珊是需要男人保护的柔弱女人,菟丝花完美诠释了她的存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背后算计苏晚棠,夺她命格气运的高人。 没有哪个妈妈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 萧君宇怀疑搞错了,或者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苏晚棠把手中的浅红色丹药,装到桌上的一个小巧空瓷瓶里。 听到手机传来的质疑声,她不禁冷笑:“她亲口承认的,夏妍也是被她救走的。” “……操!” 萧君宇没忍住爆了粗口,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汹涌。 他还是不解,揪着头发问:“可她是你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她不是我妈妈,前几天她雇人来华国杀我,如果不是任务失败,我也不会知道真相。” 苏晚棠语气没什么情绪的,解答了萧君宇的疑惑。 她握着手中装着涅盘玄丹的药瓶,起身离开炼丹室下楼。 萧君宇人都快麻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咋舌道:“苏世宏不是你爸爸,罗珊也不是你妈妈,那你是谁?” 复杂的家庭伦理关系,让他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 苏晚棠被他惊悚的语气给逗笑了,语气略显嘲弄地说。 “我也想知道,我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顺着楼梯而下,在二楼复健室找到守在门口的狄青。 对方看到苏晚棠,立刻露出如临大敌的模样。 苏晚棠扬了扬眉,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戏谑。 手机那边,萧君宇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她具体怎么发现罗珊不是生母的,知不知道亲生父母的消息。 听到有关亲生父母的话题,苏晚棠眉眼神色微暗,失去了仅有的耐心。 “这事回头再说,我派人把隐匿行踪的符箓给你送过去,这几天你在酒店老实待着,事情结束后你就可以回国了。” 萧君宇那边失了音,明显察觉到苏晚棠不高兴了。 他瓮声瓮气地应下来:“知道了。” 苏晚棠挂断通话,仰头看着狄青紧绷的脸色,眸光掠过他盯着身后紧闭的房门。 她声调懒洋洋地问:“傅爷进去多久了?” “已经两个小时了。” 狄青脚步挪了挪,站在门口正中央,态度恭敬地回道。 傅司宴三天前开始进行复健恢复,由傅家医疗团队研究出来恢复最快的方案。 苏晚棠有幸看了一眼,训练内容辛苦到让她都感到腿颤抖。 傅司宴眼都不眨一下,只问了一句——严格的恢复治疗方案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 苏晚棠说没有,只是他在恢复期间会非常非常的辛苦。 傅司宴并不在意,极为满意地吩咐下去,就按照方案上的治疗方案进行复健恢复。 治疗开始的第一天,苏晚棠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去看了看。 她清楚记得推开复健室的门看到的画面。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雍容矜贵的贵公子,姿势狼狈的半跪在地上。 傅司宴当时全身都是汗水,衣服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复健室内至少有七八个医生守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傅司宴。 他们表情担忧又惊恐地看着,在恢复器材上的男人用双臂撑起身体,姿势扭曲地站起来。 苏晚棠没有过多关注站起来,但站得不稳的傅司宴,当时让人仰望的优越身高。 她被傅司宴满脸汗水,脸上贴着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病态容颜的破碎风情所吸引。 男人强忍难言痛苦的模样,眼尾殷红,像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刹那间的风情,让当时站在门口的苏晚棠被惊艳到了。 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魅力四射,勾魂夺魄。 傅司宴全身用力过度的紧绷肌肉线条,与脸上的白皙病态的神色,形成强烈的冲击感,完美展现了男人独特的力量和魅力。 体力跟不上,也不顾形象奔赴痊愈的偏执与狠劲,给人的感觉既脆弱,又坚韧顽强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也许有些矛盾,可刚经历复健的傅司宴,如同刚学会走路的孩童,需要时间来慢慢摸索。 傅司宴在发现苏晚棠的身影时,挂着汗水的隐忍面孔瞬间沉下来。 “狄青!” 暴戾的怒吼声,震得整栋主楼都抖了三抖。 苏晚棠第一次见情绪内敛的傅司宴,如此震怒愤然的模样。 她在感到极其新奇时,十分知趣的离开。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傅司宴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大发雷霆。 那天,楼上楼下的护卫跟佣人,包括前来的医疗团队医生,全都遭殃了。 其中以狄青最为严重,被送到傅家的刑堂,后背被抽了三十鞭。 只因傅司宴特别跟他交代过,在复健期间不许苏晚棠在旁观看。 狄青那天因事多忘记告知手下,导致当时守在复健室门口的护卫,没有阻拦苏晚棠进去。 仅两天的时间,狄青后背的鞭伤还没恢复好。 看到苏晚棠的身影出现,他感觉身上的伤又灼痛了几分。 狄青吞了吞口水,声音艰难地开口:“夫人有什么事?主子大概一个小时后出来。” “啊……”苏晚棠回神,拉长音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你帮个忙。” 她把手中的小巧药瓶送到狄青面前,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给柳南笙的药,派人给他送过去。” 狄青刚伸出来的手,就这么僵在原地。 他眼神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晚棠:“夫人的师傅来帝都了?” 第98章 坐等鱼上钩,傅爷小心思 苏晚棠去见柳南笙的那天,狄青全程都跟随在身侧。 他清楚知道三人之间的口头交易,以及柳南笙的身体情况。 当时,苏晚棠说会找师傅出手帮忙。 这几天,她一直都宅在家里,足不出户不可能见外人。 苏晚棠眼神嫌弃地睨向狄青,“你是傻子吗?那是敷衍外人用的借口。” 狄青很委屈,心道,谁知道您哪句话是真是假。 他从善如流地垂首,询问道:“需要给柳老带句话吗?” 苏晚棠听他这声柳老出口,唇角没控制住抽了抽。 柳南笙是岁数不小了,可他顶着一张三十岁左右的脸,风华正当年,与柳老的称谓违和感十足。 “把药送过去就好,其他多余的话不要说。” “明白了。” 苏晚棠又看了一眼复健室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回房。 罗珊要来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就是怎么把人直接给摁死。 苏晚棠不在乎什么亲生父母,也不在乎扑朔迷离的身世,又怎么可能在乎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罗珊生死。 哪怕两人有亲缘关系,也不能阻挡苏晚棠报前世惨死之仇。 对待所有害她伤她的人,都应该斩草除根。 重活一世,苏晚棠铭记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大嫂!” 苏晚棠在回房时,听到楼梯口传来的熟悉的少年声。 她偏头望去,看到身穿西装革履,褪去满身少年感的傅晨彦,拎着手中的精美首饰盒走近。 傅晨彦帅气的脸庞尽显疲惫,脚步急匆匆地来到苏晚棠身前,把首饰盒送到她面前。 “这是大哥让人给你定制的,你看喜不喜欢,我着急去趟公司,有什么不满意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话刚说完,他又急匆匆地离开。 几日不见,少年仿佛蜕变成大人,身上多了抹稳重气度。 苏晚棠目送傅晨彦离去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她站在走廊,随手打开首饰盒,露出里面大小跟颜色不一,款式也各不同的整套玉簪。 做工精美的玉簪雪亮剔透,让人眼花缭乱,其中以青碧色为主。 苏晚棠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无法理解。 傅司宴送她这么多簪子干什么。 这么多做工精美,玉质细腻,价值不菲的簪子,她每天换着戴一个月都不重样的。 苏晚棠把首饰盒合上,满头雾水地走进房间。 她随手把首饰盒放到屋内桌上,看到上面一个极为特殊logo字符。 苏晚棠拿出手机上网搜索,还真查出来点东西。 内容不多,足够她了解看到的logo代表了什么。 它是华国老牌顶级传统奢侈品标志。 与国外明码标价的奢侈品不同,这是一家东方高奢传承品牌,其中还包括华国非遗手艺。 重点来了,这家品牌知名度不大,也只服务上层权贵的需求。 它家的所有高奢或者传统制作物品,大多都出现在内阁招待国宾的宴会上,以及各种重要会议场合上,很多待客之道的外交礼,也是出自它家。 苏晚棠双眼微微睁大,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相当于皇家高定,九族严选了。 她的手指轻抚首饰盒上小小的logo。 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也象征着权势与地位。 怪不得里面的玉簪个个做工精细,样式唯美,这是华国的非遗手艺,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家。 苏晚棠唇角轻抿,眼底浮现出一丝苦恼。 傅司宴对她倒是真舍得。 他图什么呢? 苏晚棠没动首饰盒里的簪子,找个头绳把头发扎起来,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符箓,转身离开房间。 * 帝都,紫禁城皇宫。 苏晚棠来到东大门的美食街,有目的性的找到一家餐厅。 她进去后点了些休闲小吃,瘫在餐厅舒适的沙发上打游戏。 是的,玩游戏。 玩的还是网上最火的射击游戏。 她玩得还不错,是在国际赛区排在前十的玩家。 苏晚棠一上线,就看到好友表内萧君宇也在线。 手机屏幕画面一闪,她被萧君宇拉入战队,蓝牙耳机传来熟悉的担忧声音。 “你还有心情玩游戏,我看到你上线以为是眼花了。” 苏晚棠坐在餐厅的角落里,低声说话不会引人注意,拖着散漫的腔调开口:“闲着也是无聊,打几把?” 萧君宇一顿,随即笑嘻嘻地说:“行啊,事先说好我答应带一个妹子,你别恼啊。” 苏晚棠没有说话,查看装备后,活动了下双手。 开局半个小时后,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啊——君哥哥,有人!快救我!” “别怕,我帮你搞定。” “君哥哥,我有六倍镜你要吗?” “不要,宝贝留着,我只要你就够了。” “君哥哥,你好坏……啊啊啊!又有人——” 倚在餐厅沙发上的苏晚棠,听着耳机内嗲声嗲气的女声,跟萧君宇黏黏糊糊的调情,还有故作惊恐的叫声,强忍着烦躁与骂人的冲动,手上速度飞快的收割人头。 她就不该理萧君宇,这人不止又菜又爱玩,找的人也是极品。 同一时间,傅家老宅。 傅司宴结束了长达三个小时的复健。 他在屋内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浴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 见守在门外的是狄青,他声音沙哑地问:“夫人呢?” 狄青回道:“夫人一个小时前出门了。” 傅司宴神色倦怠,眼尾氤氲着旖旎的红晕,仿佛刚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放纵欲念运动。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复健时用力过度的手腕,指尖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初。 傅司宴口吻淡淡,漫不经心地问:“有说去做什么吗?” 这几天苏晚棠一直安安分分的在家,他有点习惯跟对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狄青摇头:“没说,夫人出去前见了晨彦少爷。” 傅司宴知道这事,是他吩咐傅晨彦抽时间走一趟,把给苏晚棠订制的礼物拿回来。 “他把簪子给夫人送过去了?” “是,夫人出门的时候没戴,不确定她有没有打开看到东西。” “嗯——” 傅司宴不再过问这事,控制轮椅往卧室方向而去。 长孙昊霆送来的那么多礼物,他之所以多看了几眼那支白玉簪,是因为在海城拍卖会拍下的碧玉簪,被苏晚棠给亲手折断了。 他见过苏晚棠戴簪子时,松弛慵懒的勾人风情。 那份独属于她的随性,很难让人不心动。 一头茂密的黑色长发,不适合被头绳束缚,就像是她这个人,不该被束手束脚。 她可以尽情释放天性,无惧世俗眼光,合该享受这世上最好的待遇。 在进卧室前,傅司宴嗓音温柔纵容地吩咐:“让跟着的人保护好夫人的安全,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不要插手她要做的事。” 第99章 母女相见,苏父之死 晚上九点。 美食街,餐厅。 苏晚棠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点了份套餐填饱肚子,斜倚在沙发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夜晚的紫禁城没了白日里的人头攒动的烟火气。 空荡荡的东门被夜晚笼罩,平添几分神秘色彩,气氛阴森恐怖。 有关这座古城的稀奇古怪灵异事件,近百年来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官方也为此进行过公开回应,所谓的灵异事件都是子虚乌有。 有些事真假难辨,但空穴不来风。 苏晚棠的心底很清楚,传言有一部分是真的。 她所在的餐厅位置,是紫禁城的中轴线,也是龙脉的所在地。 龙脉是灵气的聚集之地,是顶级风水宝地,更是死人跟活人的养生之地。 柳南笙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仅有几条街。 那里住的都是国宝级的人物,可见官方也知道龙脉的养生之道。 苏晚棠静静的坐在餐厅沙发上,单手托着下颌,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身懒骨的样子,透着拒人千里的高傲。 时间缓缓流逝。 餐厅早就过了关门的时间,因为苏晚棠的存在一直开着。 没有人来催促她离开,也没有人前来打扰她。 她的特殊优待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 餐厅的吧台前空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五名身穿黑色作训服的男人。 他们腰侧都鼓鼓囊囊的,满身冷煞气场,五双锐利逼人的眼神,时不时扫向餐厅的角落。 吧台内,被一通电话喊来的年轻老板,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偌大的餐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寂静的让人心生不安。 苏晚棠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静静等待着。 “叮铃铃……” 餐厅门被人从外推开,优美动听的风铃声响起。 一名穿着南洋传统民俗女筒裙,容貌娇美的女人走进来。 她身材娇小而柔弱,除了过于深陷的眼窝,五官与华人长相一般无二。 就跟坐在餐厅角落里的苏晚棠一样,如果不说自己的国籍,没人怀疑她不是华国人。 走进餐厅的女人,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跟内在气质,非常引人注目。 她五官精致,身材纤细,看着也就二十多岁,不像是四十出头的年纪。 坐在餐厅角落的苏晚棠,抬起细长锐利的眼眸,朝站在门口的人看过去。 “嗡!” 在看清楚罗珊的那一刻,苏晚棠大脑拉响极度危险的警报。 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罗珊了。 这个女人现在给她的感觉深不可测,且充满恶意,让人看不透。 从小到大每次见面,罗珊对她的不喜从未遮掩,从来都是直白且光明正大的怨恨她。 罗珊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数名身穿棕红色僧衣的僧人。 这些僧人的眼底没有慈善与悲悯,眼神残酷得像是收割人命的刽子手。 苏晚棠心底浮现出无数问号。 罗珊怎么会跟南洋僧人纠缠在一起。 以往在苏家,她从未给见过苏家跟僧人打过交道。 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 罗珊一行人走进餐厅,忽视吧台的老板跟五名傅家护卫,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在苏晚棠身上。 被数双眼睛盯着,苏晚棠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表情。 “晚棠,许久不见。” 罗珊缓步而来,坐在苏晚棠的对面,嗓音轻柔地打招呼。 苏晚棠纤长的睫毛若无其事的下垂,遮住眼底压不住的恨意。 罗珊的长相无疑是漂亮的,跟苏晚棠有五六分相似,说她们是母女没人会怀疑。 年过四十的女人,身上有让人呵护的小女人妩媚与柔弱,比年轻女孩更具有吸引力。 “不久,也就一年半的时间没见。” 苏晚棠把桌上的柠檬水推给罗珊,像是跟老熟人叙旧般,声音平静极了。 她抬眸凝着罗珊,静若寒潭的黑眸沁着浓烈杀意。 罗珊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小口小口的喝起来,丝毫不惧苏晚棠会做手脚。 她一双美眸笑盈盈地打量着苏晚棠,说出来的话刺耳又充满恶意。 “原来这么久了,怪不得你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漂亮了,被男人滋润过就是不一样,跟你那放荡的母亲一路货色。” 苏晚棠叩在桌上的手微蜷,以一种心平气和的口吻说。 “其实那天你可以反驳,否认是你派来的雇佣兵杀我,或者是把它推到苏世宏、苏云淑的身上。” 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她已经不再被轻易激怒,只想搞清楚前世的很多疑点。 还有那通电话,罗珊承认的太快了。 隐藏十多年的恶意一朝爆发,不太符合她隐忍的性子。 罗珊脸上的冷笑有一瞬间不自然,握着水杯的手也紧了紧。 苏晚棠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冷眸睨向站在罗珊身后的数名僧人。 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言语刻薄道:“这是你找的姘头?这么多人你吃得消吗?” 罗珊的美人脸没什么表情,倒是那些僧人盯着罗珊,眼底露出婬邪的贪婪光芒。 这些人垂涎的目光,不难看出他们还尚未得手。 “苏世宏跟苏云淑死了。” 罗珊低垂着眼眸喝水,声音没有多少波澜起伏。 苏晚棠的眸底瞳孔骤缩,表情错愕地盯着她,“你杀了他们?” “哈哈哈……” 她脱口而出的话,不知道戳中罗珊的哪个笑点,引得人哈哈大笑。 美人一笑,百媚生,摄人心魂。 哪怕是苏晚棠,也不禁有片刻失神。 罗珊笑够了,扬着小巧的下巴,轻言细语地说:“不是我杀的,却因我而死,我现在是南洋圣女了。” 她说出这番话的轻描淡写,与眼底的熊熊野心,让人一眼明了。 苏晚棠有片刻的失语,还有说不出的落差感。 苏世宏、苏云淑竟然就这么死了。 夏妍生死不知,而罗珊成了南洋圣女。 一切都与前世轨迹不同了,巨大的变故,让苏晚棠有些猝不及防。 她抬眼盯着站在沙发后面的僧人,左唇角倏地上挑,对罗珊十分真诚道:“恭喜,你现在成了公用的妓。” 人既然都死了,最大的仇人就只剩罗珊了。 苏晚棠把所有恨意,理所应当的转移到她身上。 罗珊没什么反应,淡定地喝着柠檬水。 见她无动于衷,苏晚棠扎心窝的话一句接一句地吐露出来,带有浓烈的发泄意味。 “不做苏太太,反而去做圣女,伺候一帮光头和尚,你究竟是有多欲求不满? 以前看你对苏世宏爱得不行,还以为你对他多死心塌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南洋圣女,听起来很高大上,实则就是公用的妓子。 在南洋被供奉的圣女,白天受人尊敬,晚上服侍众多僧侣,承受着无休止的剥削与虐待。 圣女大多都是贫穷人家挑选出来的孩子。 在她们被赋予圣女称号的那一刻,就彻底沦为玩物。 罗珊的身份不算尊贵,但毕竟曾是南洋上流社会的富家太太。 她被挑选成为圣女,其中绝非是涩情交易这么简单。 苏晚棠心知其中有不外人知的内情,依旧忍不住出言讽刺。 罗珊丝毫没有被骂的恼羞成怒,反而笑靥如花,美得不可方物。 “那是你坐井观天的认知,我追求的是在这世上用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我爱苏世宏,可我更爱自己。” 她说的坦然,不见以往在苏世宏面前的温柔小意。 苏晚棠神色似笑非笑,冷嘲道:“分明是你自甘堕落,欲求不满,人尽可夫!” 罗珊的表情变了,身上散发出不悦气息。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晚棠,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呵斥声。 “住嘴!” 一名南洋僧人站出来,对苏晚棠语气严厉的低吼。 他快步朝苏晚棠走去,端起在南洋那套僧人至高无上的姿态。 “跪下给圣女道歉!” 僧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晚棠,态度极为傲慢。 咔嚓! 武器上膛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响起。 第100章 今天不是你死我亡 几乎在僧人的话音刚起,傅家护卫迅速掏出腰间的武器。 他们手中的黑漆漆枪口,对准出声的那名僧人,脚步也快速逼近。 苏晚棠身体放松地倚在沙发上,桀骜不驯的冷眸斜睨着身前的僧人。 她慢悠悠地开口:“你算什么东西,我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她翘起来的笔直长腿朝前伸去,轻飘飘的一脚,把人踹趴在地上。 “嘭!” 僧人姿势狼狈地跪趴在地,嘴里响起痛苦的哀嚎。 苏晚棠动手就像是一个信号,傅家护卫把僧人摁在地上控制住。 跟罗珊来的其他僧人见同伴被抓,同时从脖子上掏出萦绕着煞气的佛牌。 浓郁的阴煞冷气,在餐厅角落内快速弥漫,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下降。 南洋佛牌分很多种类,既有正邪之分,还有阴阳与派系之分。 苏晚棠从不小觑南洋佛牌带来的杀伤力。 傅家护卫都是普通人,一旦被伤到,损害的不止是身体健康。 这种阴邪之物,极其耗损寿命,伤害不可逆转。 “我劝你们不要动手,否则死的只会是你们。” 苏晚棠看那些僧人的眼神冷下来,嗓音透着森然冷意。 她出门时带来的几张符箓,啪的一声被拍在桌上。 符箓上蕴含的灵气,在无形间击溃空气中的浓重煞气。 罗珊也没想到带来的人会先一步发难,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她语气不悦地警告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如果还想活着回去,不要做多余的事。” 其中一个长相稳重的僧人,语气恭敬地回答:“是,圣女。” 他们收起脖子上的佛牌,率先一步后退。 苏晚棠也对傅家护卫挥了挥手。 双方对峙的紧张氛围,悄然无声的消失。 可罗珊接下来的行为,让缓和下来的氛围,推到更加极端的紧张对峙。 她盯着被傅家护卫按在地上的僧人,红唇吐露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废物!” 下一秒,她把人隔空吸附在手中,指腹轻轻用力。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静地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一个柔弱让人心生怜惜的美人,当着所有人的面,随意抹杀了一条人命。 站在罗珊身后的僧人神色平静,对同伴的死没有过度反应。 就好像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早已习惯了。 苏晚棠的表情同样很平静,眸子里的怒火却让人惊骇。 她盯着罗珊,沉声质问:“你这是在威慑谁呢?” 她感受到罗珊的无声威胁。 对方是在警告她。 罗珊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拭掐过尸体的手,动作缓慢。 她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不是苏家能培养出来的礼仪与气质。 苏晚棠对罗珊警惕的同时,从她身上发现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总觉得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对她依旧有致命的吸引力。 苏晚棠无法否认,她依旧像小时候一样,不受控制的想要跟罗珊亲近。 罗珊勾唇浅笑,以仰视的轻蔑眼神凝着苏晚棠,非常孩子气地说。 “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只要我想,随时能杀了你,现在让你活着,是我还没玩够。” “呵!”苏晚棠唇线拉直,冷声笑了。 她摸起餐桌上的餐具刀,凝聚在掌心的灵力附在凶器上,以快得让人抓不住的残影速度朝罗珊甩去。 浅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罗珊眉头紧锁地盯着被刀穿透,扎在餐桌上的手。 她身后的僧人个个脸色大变,似受到极大的惊吓,表情恐惧又惊悚。 罗珊眼都不眨一下,失去了痛感般无动于衷。 她握着穿透血肉的刀,向上一拔,血雾飞溅。 粗暴的动作生猛的,仿佛那不是她的手受伤。 紧接着,那把刀被罗珊甩到地上的尸体身上。 她残忍的狠意,被苏晚棠清楚看在眼中,心底有种发毛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如菟丝花般无害,被圈养在豪宅的罗珊。 对方身上有让苏晚棠熟悉的疯批狠劲,刺激得她血液在沸腾。 罗珊握着鲜血直流的手,掌心白光一闪,血瞬间就被止住了。 她微眯着眼睛注视着苏晚棠,嗓音一如既往地轻柔。 “小孩子玩什么危险物品,我原谅你这一次,再有下次剥了你的皮。” 一开始轻描淡写的语气,根本没把苏晚棠的挑衅当回事。 最后一句话,罗珊说得极为缓慢,杀意丝毫不遮掩。 还有她那副端着长辈的虚伪样子,恶心的苏晚棠直接炸毛了。 苏晚棠一直被压制的怒火被激发出来,她指着罗珊的鼻子怒道。 “别用那副恶心人的口吻对我说教!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全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她不明白罗珊摆出这副虚伪模样,是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把她再杀一次才满意。 罗珊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苏晚棠,“还不够。” 苏晚棠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吃的苦头还不够,我不满意。” “呵,罗珊,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从前的傻子,任你欺瞒算计,等着你来把我搞死?” 罗珊笑了,语气恶劣道:“搞死你多没意思,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此,野狗就要打怕了才知道谁是主人。” 苏晚棠噌的站起身来,气息不匀地怒视着罗珊,冰冷嗓音沁着丝丝凉意。 “别废话了,你来不就是想要杀我,开始吧,今天不是你死我亡!” 她不想再多费口舌去争辩什么。 现在罗珊的脑子有坑,话里话外让人感觉她就是个神经病。 罗珊神情苦恼地蹙了一下眉,缓慢道:“谁说我是来杀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苏晚棠满脸不耐烦,催促道:“你快点!” 这人之前派雇佣兵来杀她,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搞死她。 现在又否认,苏晚棠是半个字都不信。 罗珊以恩赐般的口吻说:“我分明是给你送至高无上的权力。” 第101章 论气人,棠棠略胜一筹 苏晚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眼神玩味地上下打量着罗珊。 她满脸不屑,语气嘲弄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鬼都特么不信! 罗珊脸上露出温婉笑容,柔声开口:“你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也会是下一任圣女,这么高贵的身份不会埋没了你。” “我特么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这么搞我?!” 苏晚棠一双美眸微微睁大,胸膛起伏不定,拔高声音质问。 说是圣女,连吉祥物都算不上。 圣女在南洋是公认的任人玩弄的玩物。 哪怕苏晚棠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只要有人看上她的脸,就会被当做交际花送出去,在不同的男人身下流转。 苏晚棠在南洋的名声也不好,少年时期嚣张跋扈惯了,得罪过不少富家子弟。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她做了圣女,后果也不堪设想。 这一切前提,是苏晚棠受制于罗珊,无法反抗。 前世,哪怕她走到绝路,都不曾低下高傲的头颅。 更何况这一世她手握上古传承,哪能任人宰割。 罗珊轻飘飘瞥了苏晚棠一眼,神态与语气都难得认真地说。 “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是我少有的对你起一次善心。” 她大发慈悲的模样,给人一种藏着可怕的阴谋成分。 苏晚棠眼中,只觉得非常恶心。 她直视罗珊细长勾人的漂亮双眼,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她们五官最相似的,就是这双闪烁精光的狐狸眼眸。 苏晚棠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皱着眉问:“真的是你在帮夏妍夺取我的命格?” “……是!” 罗珊只犹豫了两秒,就非常坦诚地承认了。 她眼神玩味地看着苏晚棠,目光怜悯又可笑,如同看一条可怜虫。 “你该不会以为其中有什么误会,心软的主动为我开脱吧?” 话一出口,罗珊就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苏晚棠眼底燃起一簇小火苗,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她。 她把罗珊满脸的不怀好意,又恨之入骨的双眼,深深记在心底,不容有丝毫心软。 苏晚棠眼底浮现出直达心底的疏离冷意,嗓音疑惑地问:“夏妍是不是你生的?” 她是真的怀疑这个可能性。 逆天改命之术,夏妍何德何能得到罗珊的偏爱。 罗珊是个自私且头脑极其清醒,冷静到可怕的女人。 这样一个为目的不择手段,连十多年如一日的真爱都能舍弃,却对夏妍好得过分,很难不让人多想。 “……你在说什么鬼话!” 罗珊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孔裂开了。 她拔高的尖锐嗓音,仿佛受到人生最大的侮辱。 苏晚棠瞧着她终于变了脸,心底有种莫名的快意情绪。 “那你告诉我,你是以什么心态为了一个外人,选择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罗珊唇角勾起嘲弄弧度,满目怜悯地看着苏晚棠,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在打量饲养的宠物。 “什么亲人!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野种!” “我看你可怜给你一条命,没有我,你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 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的口吻,以及那看垃圾的眼神,还真是让人手痒啊。 苏晚棠克制想要动手的冲动,轻轻转动拇指上的赤玉扳指。 她对野种、野狗等谩骂,已经有了免疫力。 除了这几个骂人的词汇,罗珊也骂不出什么其他花样来。 苏晚棠眸光一片冰寒,唇角倏地绽开一抹恶劣弧度,嗓音森冷地说。 “与其说我是狗,不如说你才是被人抛弃的狗。” 她盯着罗珊的双眼,慢悠悠地说:“你知道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什么吗?” “是对我的嫉妒跟不甘,你把被抛弃的怨恨转移到我身上,真是可悲又可怜。” 苏晚棠听心理课上的教授说过,通过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看透其内心。 尤其是一个人的眼神,在这世上是最藏不住情绪的。 从苏晚棠说出第一句话,罗珊全身都紧绷起来,眼底浮现出恨入骨髓的杀气。 她被苏晚棠的话戳到肺管子上,低吼道:“你给我闭嘴!” 苏晚棠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耽误快半个小时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罗珊,“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等你吗?” 不等罗珊回答,她自顾自地说:“我在这里布下了杀阵,只要我想,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紧接着,苏晚棠话音一转,尾音上扬透着慵懒,“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南洋有六万多所寺庙,你猜多少僧人会看上你这张脸?” “每当深夜到来,你又要服侍多少人,就你这身板能坚持多久?” 苏晚棠眼底闪烁着与罗珊相似的不怀好意,还有不加遮掩的恶意。 “放肆!” 罗珊愤而怒起,指着苏晚棠的鼻子怒骂:“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这么多年我对你除了不闻不问,可有半分亏待?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敢弑主了!” 苏晚棠送她一双白眼,红唇翕动,清冽的冰冷嗓音徐徐响起。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罗珊喉咙发紧,冷笑道:“小野种,你是真长本事了!” 苏晚棠满面风轻云淡,出口的话极为挑衅,“华国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这得多亏你在背后不留余力的算计我,你的功劳最大。” 罗珊:“牙尖嘴利!” 苏晚棠:“没得到你的真传,不及你万一。” 罗珊嘴差点气歪了:“你……你这个逆女!” 苏晚棠睁大双眼,满脸无辜道:“这话可说不得,我要是你女儿,肯定比你还心狠手辣,你岂能活到现在?” “嘭!” 罗珊脸色扭曲起来,用力拍桌子。 她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是要气死我?!” 苏晚棠掏了掏耳朵,满脸不屑的痞气,语气也吊儿郎当的。 “我有自知之明,暂时还没气死人的本事,要知道祸害遗千年,你轻易死不了。” 要论气人,她比罗珊略胜一筹。 苏晚棠现在冷静极了。 她脸上的笑容完美的,就像是镶上去的面具。 她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已经完全不把罗珊当亲人。 罗珊气得脸色绯红,与苏晚棠相似的美眸,泛着一丝媚态红意。 别说,她这生气的模样,还挺妩媚动人的。 “给我上!把她给我绑回去!” 罗珊的手指向苏晚棠,对身后的僧人下令,懒得再多说废话。 身穿棕红色僧袍的僧人,快速围拥上去。 傅家护卫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武器举起来。 双方对峙,充满火药味,氛围紧张,空气都陷入凝固。 一场热武器与非科学力量的碰撞,随时可能展开。 苏晚棠胸腔还憋着一口气,双手撑在餐桌上,轻盈的身体一跃,脚踩着桌子朝罗珊扑过去。 她的手薅着罗珊的头发,把人粗暴地掼压在地上。 速度很快,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第102章 棠棠杀红了眼,变故突发 苏晚棠把罗珊摁在地上,丝毫不知怜香惜玉,毫无形象地坐在她身上,扬起手就扇巴掌。 罗珊的实力也不弱,迅速反应过来,攥着苏晚棠的手腕,把人反压在身下。 她气急败坏地呵斥道:“小野种,你敢对我动手,疯了吧你!” 形象向来温柔典雅,气质端庄的罗珊,从未这么狼狈过。 她第一时间整理凌乱的发型,希望保持住美好形象。 “我不止对你动手,我还要你磕头求饶!” 苏晚棠早就想动手了,对罗珊是又恨又爱,真动起手来,就想要把人给打服。 她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朝毫无防备的罗珊攻击。 “嘶!” 刚把头发挽到耳后的罗珊,口中响起矫揉做作的呼痛声。 苏晚棠的手没落空,在罗珊纤细修长的天鹅颈上,挠出五道血淋淋的指印。 罗珊摸着脖子上的血痕,感觉指尖一片湿润。 她放下手,看到手上的妖冶血色。 鲜血让罗珊的狐狸眼,闪过诡异兴奋的光芒。 埋藏在骨血中的暴虐因子,猛然冲击而至,再也压制不住了。 罗珊的双手因兴奋而在颤抖,等她反应过来时,揪着苏晚棠的头发用力朝地上砸去。 这是十八年来,罗珊第一次对苏晚棠动手。 “唔——” 脑袋上的疼痛,让苏晚棠口中发出低唔声。 她疼得精致的五官扭曲,眼底保留的一丝清明,被阴戾与无情取代。 罗珊还准备动手让苏晚棠吃苦头,身体转瞬间旋转起来,被人粗暴的反压在地上。 “嘭!” 罗珊的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苏晚棠揪着她的头发,在地上一连撞了三下才停手。 她掐着罗珊纤细的脖子,指甲陷入细嫩的白皙皮肤里。 鲜红血色冒出来,渗透苏晚棠的指尖,浅淡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 罗珊没有坐以待毙,双手在挥舞着攻击苏晚棠,把身上人的脖子挠出几道血印。 两个容貌相似的美人,一言不合就开撕,还是赤手空拳的肉搏。 场面让人不忍直视,也看呆了一旁的僧人跟护卫。 苏晚棠跟罗珊毫无章法的撕扯,彼此都不太讲武德。 眨眼间,她们身上都挂了彩。 “小疯子,你给我住手!” 罗珊森冷眸子如鹰般锐利,吼声暴怒慑人。 她身上哪还有小女人的娇弱,分明是吃人的霸王花。 “有种你先松手!” 苏晚棠美得似妖的精致容颜,攻击性十足,丝毫不惧。 罗珊忍着头皮上疼痛,怒骂:“小野种!” 苏晚棠讥讽一笑,反击:“疯子!” 罗珊狞笑,得意道:“按照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姨母。” 苏晚棠面色不变,心底轻轻一颤。 姨母? 这特么是她生母同姓同族,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 苏晚棠磨了磨后槽牙,揪着罗珊的头发拉近眼前,直视她的双眼骂道。 “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碰到你这样的人!” 罗珊嘲讽道:“彼此彼此,我也是倒了血霉,才带上你这么个拖油瓶!” 苏晚棠眼底闪过嗜血红光,回想前世被逼到绝境,死于夏妍枪下的绝望与无助。 她双唇轻颤,双手死死掐着罗珊脆弱的脖子。 “你去死吧!” 有这么个糟心的亲人,还不如没有。 苏晚棠是真的想要杀死罗珊,浓烈的杀意已经吞噬她的理智。 察觉到苏晚棠的汹涌杀意,罗珊松开揪着她头发的手,眼神玩味地看着她。 她看着不像是妥协,但也不反击,轻蔑不屑的表情,像是等着看笑话。 在罗珊呼吸越来越薄弱,性命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时,变故突发。 苏晚棠杀红了眼,倏然感觉全身无力,软绵绵地趴在罗珊身上。 她掐着罗珊脖子上的手,力度不由自主的放开。 罗珊满脸嫌弃地把趴在身上的人推开。 她嘴巴依旧很臭,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种!” 罗珊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嗓音低哑刺耳,难听至极。 苏晚棠眼神溢满了震惊,表情茫然不解地看着她,沉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用做,你根本杀不了我。” 罗珊单膝跪在地上,也不在意形象了,从直筒裙上撕下一块布料。 她拉起苏晚棠前段时间遭遇暗杀时,掌心受伤的那只手。 “这位女士,请你放开夫人。” 冰冷的枪口抵在罗珊的后脑,傅家护卫的命令声音响起。 傅家护卫一动,南洋僧人也动了。 摘佛牌,驱动阴气,操控亡魂,各显其招。 餐厅角落的空气骤然降温。 冰冷寒气刺骨,阴气缭绕,煞气逼人。 傅家护卫手中的武器,在不受控制的情况,落入僧人们的手中。 “砰!” 其中一名护卫,拼着强大的意志力,不受阴气入体的控制,对一名僧人开了枪。 那名胸口被击中的僧人,应声倒地,至死双眼都睁得大大的。 南洋僧人被激怒了,眼神残酷地盯着傅家护卫,那时看到猎物的邪恶目光。 苏晚棠见双方形势逆转,不顾罗珊在一旁的危险,快速运转丹田内的灵力。 在僧人们朝护卫围拥而上时,凝聚在苏晚棠掌中的力量,铺天盖地的轰了出去。 无形的力量,把那些僧人掀飞,砸在餐桌跟座椅上。 身后噼里啪啦的动静,传进罗珊耳中脸上露出烦躁,回头怒吼一声。 “都安静点,再吵,弄死你们!” 苏晚棠也对受惊不小的傅家护卫,沉声吩咐:“不要轻举妄动!” 五名护卫纷纷垂首,态度恭敬道:“是,夫人——” 罗珊掰开苏晚棠的掌心,刚愈合的伤口看起来没之前那么狰狞。 罗珊眼睛都不眨一下,用指甲撕开伤口,用手中的布料吸取冒出来的鲜血。 苏晚棠仿佛察觉不到疼痛,声音平静地问:“你要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 罗珊的表情肃穆,拧着眉呵斥。 等布料上吸满鲜血后,罗珊脸上楼恢复虚假做作的笑容。 拿到东西,她俯视着苏晚棠,笑着问:“想知道刚刚为什么杀不了我吗?” 苏晚棠回想起之前愤怒上头,想要杀人时,突如其来的异样变故。 她身体放松地躺在地上,凉嗖嗖地问:“为什么?” 罗珊心情颇好地拍了拍她的脸,笑眯眯地说。 “那就让你也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好了。” 轻飘飘的话音刚落,她单手掐着苏晚棠的脖子。 看似柔弱无骨的手,力气很大,力度比苏晚棠失去理智时还要大。 苏晚棠没有反抗,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罗珊。 直到濒死的窒息感席卷全身,同样的变故在罗珊身上发生了。 她掐着苏晚棠脖子的手,骤然松了力度,脸色也变得惨白。 下一秒,人全身无力地趴在苏晚棠身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苏晚棠耳边,罗珊夹杂着笑意的虚弱声音响起。 “小野种,记住了。” “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 第103章 棠棠被激怒,杀招现 苏晚棠有些溃散的瞳孔重新凝聚光芒,表情震撼又惊恐,微微偏头盯着罗珊的脸。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们杀不死彼此? 罗珊的手按在地上,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站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晚棠,满脸的得意跟嚣张,还有说不出的轻蔑。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晚棠紧皱的眉就没有松开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字面上的意思。”罗珊把染血的布料收起来,语气恢复之前的冷淡。 她回头看向南洋僧人,神情跟声音都极为冷淡:“走了。” 苏晚棠从地上爬起来,挡在罗珊的面前。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她盯着罗珊手中染血的布料,微眯着眼,沉着脸不善道。 “还有,你为什么要取我的血?” 整件事都透着一股阴谋味道。 苏晚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把人放走。 罗珊傲然眼神斜睨着她,神情似笑非笑。 “除非你跟我回南洋,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苏晚棠内敛的修为肆溢而出,震慑力十足,低沉嗓音透着肃杀之气。 “你以为你离得开?” 她脚步朝罗珊逼近,黑眸凌厉,透着狠劲。 罗珊丝毫不惧,笑盈盈道:“你拦得住我吗?” “那就试试!” 苏晚棠周身气场大开,双手快速掐诀,释放出铺天盖地的阴冷煞气。 罗珊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气息,从容表情骤变,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你竟然修了鬼道?!” 她瞬移到苏晚棠的面前,气急败坏的声音,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苏晚棠根本不理她,周身漂浮着以煞气凝聚的黑雾。 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有意识的朝罗珊攻击。 “你这个小疯子!” 罗珊狼狈地避开攻击,眼神冷冷地瞪着苏晚棠,以纯粹的灵力开始反击。 两人这次不同于之前赤手空拳的小打小闹。 “轰!” “嘭!啪!” “咣当!哗啦——” 非自然力量的碰撞波动力量,导致装修温馨的餐厅,在你来我往间被祸害的不轻。 不分上下的博弈,让苏晚棠精致面容神色越来越肃穆。 她没想到罗珊的实力竟然在她之上。 这个女人修的是纯粹的正道术法,且底蕴很强。 苏晚棠感觉越来越吃力,知道继续下去,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她咬了咬牙,把手指送到唇边咬破。 手指出血的刹那,她抬起手在虚空中挥舞着。 以剑指画符,是画符的最高境界。 苏晚棠的手每动一下,消耗的力量都是巨大的。 按照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承受,不过她脚下踩的是龙脉。 龙脉气运如果运用得好,可以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苏晚棠的脚下仿佛长了万千丝缕的白色根须。 那是肉眼看不到的灵力,顺着提前布下的阵法往苏晚棠体内灌输。 苏晚棠画符的姿势很帅气,又英姿飒爽,动作更是如行云流水般的快速。 弥漫着血煞之气的符箓,在眨眼间完成。 她清冷眸子睨着罗珊,最后一次问:“你究竟说不说?” 罗珊的脸色铁青,冷笑道:“小野种,这么久不见,你是真长能耐了。” 她有些忌惮地盯着虚空中血腥味浓重的符箓,眼底蒙上一层肃穆以待的沉重。 “我还是那句话,想知道就跟我回南洋。” “那你就去死吧!” 苏晚棠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风轻云淡道。 虚空中的血红符箓仿佛一张巨网,把身材娇小的罗珊笼罩包裹。 “啊——!” 刺耳尖锐的哀嚎声响起。 罗珊的身体在血色符箓中疯狂挣扎起来。 就在苏晚棠准备召回血符,再次审问时她,餐厅内响起哈哈大笑声。 “哈哈哈哈……” “苏晚棠,你好样的,竟然真想杀我!” 血符内的罗珊语气轻松,哪还有之前痛苦挣扎的样子。 她那双充斥着冷意的眼眸,对上苏晚棠的错愕眼神,咬字清晰地说。 “小野种,好好活着,我现在对你的期待是越来越大了。” 下一瞬,变故突发。 “嘭!” 血色符箓炸开。 凌乱不堪的餐厅被红雾快速笼罩。 苏晚棠眼前一片血红,看不到罗珊的身影了。 她凭借记忆力抬脚朝前方走去,罗珊刚刚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 “罗珊!” 苏晚棠眸色一片阴霾,不甘心地喊道。 “小野种,不陪你玩了。” 罗珊的声音从餐厅门口响起。 随之传来风铃声,声音清脆、优美。 苏晚棠的清冷眸光变得犀利,抬脚冲了过去。 餐厅门口的血雾淡薄,能清楚看到在黑夜笼罩的美食街有多冷清。 至于罗珊,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晚棠面无表情的站在餐厅门口,周身萦绕着怒不可遏的暴躁气息。 竟然让罗珊给跑了。 是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也同样高估了自己。 “夫人,您还好吗?” 傅家护卫走出来,为首的人恭敬地询问。 “回去!” 苏晚棠非常不好,心底不爽极了。 狡猾的罗珊跑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刚迈出几步,苏晚棠回头盯着被祸害不轻的餐厅。 她皱着眉轻啧一声,对护卫说:“餐厅的损失按照双倍报销,别忘了补偿老板的受惊费。” “已经处理完了,给予老板的补偿只多不少。” “那就行。” 苏晚棠径直往街口的方向走去,她开来的车停在马路的对面。 一行人在路过路灯昏暗的小巷子时,在空气中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苏晚棠的眼神一亮,下意识想到逃跑的罗珊,对方是不是受伤躲起来了。 她顺着血腥味的方向走去,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三番两次跟罗珊过招,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被激起了一丝战意。 傅家护卫彼此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几分肃穆之色。 他们常年行走于生死边缘,对于血腥味简直太熟悉了。 五人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造成这么浓郁的血腥味,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们快步追上苏晚棠的身影,锐利鄙人的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防止有意外发生。 小巷子外,传来短脆、急促的警笛声。 声音越来越近了。 同一时间。 苏晚棠站在散发出血腥味的目的地。 巷子深处,在恶臭难闻的垃圾桶旁,倒着一具血淋淋的破碎尸体。 尸体的旁边,飘着一抹熟悉的鬼影。 “戴馨馨?” 苏晚棠凝着眉,疑惑地喊道。 第104章 卷进凶杀案,棠棠被抓 苏晚棠看着表情呆滞,脸色惨白的戴馨馨,脑海中浮现两个字。 ——凶杀。 傅家护卫也看到血腥恐怖的凶杀现场。 遍地血色与残肢,令人作呕。 一名护卫走到苏晚棠身前,低声劝道:“夫人,我们先离开吧。” 外面传来的警笛声太近了,估计就是冲着这边来的。 他们现在不走,苏晚棠很有可能会卷入这场凶杀案。 苏晚棠充耳不闻,走到双脚离地,漂浮在尸体旁的戴馨馨。 萧君宇救下来的姑娘,终究是没逃过一劫,死于非命了。 而且这姑娘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瞧着她呆滞的眼神,是失了灵智。 魂魄受损,也让她看着没有其他新鬼有杀伤力。 苏晚棠又喊了一遍:“戴馨馨?” 鬼影披散着长发,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不许动,举起手来!”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一道威严充满正气,情绪谨慎的男音随之响起。 苏晚棠回过头,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眸,盯着一群身穿制服的人。 傅家护卫把她挡在身后,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 在这严阵以待的对峙氛围中,苏晚棠缓缓举起了手。 “把手举起来!” 小巷子背着光的警方为首之人,枪口对准傅家护卫,厉声吼道。 傅家护卫没有动,其中一个人对着耳麦低语,向主宅汇报他们的遭遇。 “砰!” 一声枪响,对着天放的。 “举起手来,否则立刻击毙!” 警方为首之人发出最后通牒,他们的成员也在快速逼近。 苏晚棠密长羽睫微垂,对护卫低声吩咐,“先别起冲突。” 她的表情很平静,也非常配合。 鬼知道,苏晚棠在心底把罗珊骂惨了。 罗珊绝对是她此生最大的克星,碰到她就没有好事! 傅家护卫也抬起手后,警员快速围拥上前,六副银色手铐戴到他们手腕上。 之前接二连三警告的警员,眼神锐利地盯着苏晚棠,亲自把手铐给她铐上。 他的眼底涌动着复杂情绪,苏晚棠看不懂,却得到一个微妙的信息。 她红唇缓缓翕动,语气笃定道:“你认识我。” “戚队,他们身上都有武器!” 不等男人开口,身后传来其他警员的惊呼声。 “嗯——” 戚铭羽盯着苏晚棠妩媚迷人的容颜,没有回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苏晚棠,还是在回答身后的手下。 戚铭辉敲了一下耳朵上戴着的耳麦,沉声问:“法医跟痕检科人员什么时候到?” 得到确定时间后,戚铭羽脸色好转不少。 他站在苏晚棠面前,拎起挂在脖子上的证件,语气严肃地说。 “我是刑侦局总队长,戚铭羽,我们接到报案,得知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你出现在案发现场,现已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的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苏晚棠眸光沉静地打量着眼前三十左右,容颜不算出众,但很有韵味,神色疲惫略显沧桑的男人。 “戚队!这些人的武器出自内阁亲卫队!” 身后再次传来其他警员的惊呼声,语气比之前还要惊恐。 傅家护卫佩戴的武器,是专供给内阁护卫队的精锐武器,枪身上有让人一眼明了的标记。 戚铭羽满脸的烦躁,回头压抑着怒火命令道。 “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人押回警局。” 在看到苏晚棠那张脸时,他就知道少女的身份。 傅家护卫看着不显山不露水,身上的杀伐之气比他手下还要有威慑力,戚铭辉想猜不到他们的身份都难。 他怎么也没想到,心血来潮的一次值夜班,竟然会碰到傅家的人。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戚林柯的葬礼刚办完,苏晚棠就落到他手上了。 “戚三少,想必你知道苏小姐的身份,接下来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家主子十倍奉还。” 傅司宴跟苏晚棠结婚,外界知晓的人不多。 不过她长时间出入傅宅,被盯着傅家的各方势力都看在眼中。 戚铭羽眼神阴鸷地盯着出声的护卫,嗓音沙哑透着冷意:“你在威胁我?” 傅家护卫无畏无惧,如实地说:“一分钟前,我已经向主宅上报苏小姐的遭遇。” “呵!” 戚铭羽对此冷笑一声,对手下命令道:“都带走!” “是,戚队!” 手下们见双方认识,不敢再多言,把苏晚棠一行六人押走。 他们没看到苏晚棠被拷住的双手,释放出一缕黑色丝线,牵引着飘在尸体旁的鬼魂一起走。 苏晚棠还没走出小巷子,就跟神色匆匆的法医痕检成员擦身而过。 身后传来现场勘查的交谈,还有戚铭羽的低声咒骂声。 苏晚棠过滤那些杂音,侧眸看着飘在身边,看起来很乖巧的戴馨馨。 直到坐在警察,她的视线都没有从戴馨馨身上离开。 半个小时后,凶杀现场。 头发略长,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干净的法医,走到戚铭羽的身边。 他压低声问:“刚刚被带走的那些人是凶手?” 戚铭羽戴着手套的手,抹了抹墙壁上被喷溅的血。 上面的血还没有凝固,手感冰冷粘腻。 根据溅血的高度来估测,是凶手撞击死者后脑造成的。 这样的出血量,撞击力度应该很大。 戚铭羽看着处处透着粗暴痕迹的凶杀现场,心情不悦地回道。 “不是,他们想要杀一个人,在我们到来之前尸体就被处理干净了,连一滴血都不会让我们找到。” 法医把一枚精致的发夹丢进证物袋,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戚铭羽没什么情绪地说:“杀鸡蔫用牛刀的意思。” 法医美人眨了眨眼,“来头这么大?” 戚铭羽眼底闪过一抹晦暗情绪,嗓音瘆人地说。 “大到一个处理不好,刑侦局大楼今晚都会被炸了。” 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咳一声:“你不是开玩笑吧?” 戚铭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盯着不远处被装进尸袋的尸体,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报复杀人,把尸体抬回去尽快落实死因,我希望在天亮之前破案,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完,他摘掉手套,抬脚就往小巷子深处走去。 法医追问:“你干什么去?” 戚铭羽声音含糊道:“打电话。” 他唇角勾着自嘲弧度,说是打电话,不如说是求助。 第105章 晚上钻黑巷子的爱好 戚铭羽站在灯光昏暗的小巷子,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他没有打到戚宅,而是打给家里唯一信任的大哥——戚铭辉。 电话一接通,戚铭羽就把这边的情况,言简意赅的转达。 戚铭辉听完后,只问了一句话:“你伤人了吗?” “我疯了不成,真动了傅家的人,我还要不要在帝都混了。” 戚铭羽自嘲一笑,推测道:“我现在回队里,傅家人估计就在大门口堵我呢。” 依照傅家护卫上报的速度,还有傅家人的执行力,这个可能性高达八成。 凭借在海城拍卖会,傅司宴对苏晚棠一掷千金的待遇。 说不定这位身体不便的太子爷,还会亲自来刑侦局堵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戚铭羽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怀念。 戚铭辉低哑嗓音带着刚醒来的倦怠,温声安抚:“傅家跟戚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我猜父亲跟三太太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 三太太,或者说是戚家主的情人,也就是戚林柯的妈妈。 自从儿子死后,这个女人整天疯疯癫癫的,嘴里嚷嚷着要报仇。 如果不是被戚家主关起来,一天二十四小时看守,恐怕早就冲到傅家去拼命了。 戚铭羽咂摸了一下戚铭辉的话,不太确定地问。 “你的意思是,我队里有人通风报信?” 他这次带队出来的人,都是相处多年的亲信,应该没人敢背叛他。 想到有人被戚家收买了,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戚铭羽的脸色阴沉如水。 戚铭辉说:“不是你的人,戚林柯死后,父亲跟三太太一直派人盯着苏晚棠。” “他们也许会让你找苏晚棠的麻烦,我建议你不要掺和进来,通话结束后立刻关机,至于凶杀案你按照流程来办。” 戚铭羽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整理脑海中的思绪。 他已经很久没和家里人打交道了。 在他放弃家族的安排,就被彻底放养后。 有一个事实无法改变,他终究是戚家子弟。 家族发派下来的任务,事关家族利益与名誉的事,他都无法拒绝。 灯光昏暗的巷子里,戚铭羽右手夹着香烟,猩红火光在黑夜中闪烁,烟雾缭绕。 “我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抽烟,戚铭羽的声音有点哑。 通话结束后,他把手中还剩下的半支烟扔在地上。 穿着军靴的脚抬起,将其用力碾灭,高大的身影在路灯照射下离去,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刑侦总局,审讯室。 苏晚棠坐在审讯椅上,对面是一男一女两名神色肃穆的警员。 “这里是帝都刑侦总局,现在将对你进行例行询问,请如实交代你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以及工作单位。” 先出声的是坐在右边的女警员,她沉着冷静的眼眸,打量着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苏晚棠。 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身上有种无法用言语来概括的气度。 眸光沉静,眉间萦绕着傲气,气质冷冽沉稳。 她看起来很沉稳从容,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苏晚棠坐姿放松且随意,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舒适。 她低垂着眼眸,盯着手腕上冰冰凉的手铐,清冷嗓音散漫地回道。 “苏晚棠,18岁,家住帝都香榭区号,没有工作,就读于帝都第一学府。” 轻言慢语的清冷嗓音,没什么情绪的陈述语气。 她说出来的话信息量太大,传进两名警员耳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香榭区1001号? 这个住址,作为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傅家住宅占地面积很大,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宅,每一代人都会花费巨资修整。 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紫禁城,占地面积完全可以跟傅家老宅媲美。 听到苏晚棠说出家庭住址,两名警员面面相觑,眼底闪过讶异与不安。 他们忽略了苏晚棠就读国内第一学府的荣耀。 这件事不及她的身份更值得关注与探究。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来人不等回应,就推门而入。 脚踩军靴,穿着看着不修边幅,仿佛浪荡公子哥般的戚铭羽走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份蓝色文件夹,走到办公桌前,弯曲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用不容反对的语气说。 “你们都出去,我亲自来审讯嫌疑人。” 两名警员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非常利落地站起身。 女警员落后一步,喊了一声戚队,指着电脑屏幕上刚刚记录的家庭住址。 她话里有话地说:“戚队,这姑娘才十八岁,您老人家悠着点别把人给吓哭了。” 这是让戚铭羽手段不要太严厉,在帝都有些人是真的得罪不起。 在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人平等,阶级之分它永远存在。 有些家族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比如傅家这个庞然大物。 放荡不羁的戚铭辉,懒洋洋的抬眸,神色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手下。 只听他嗓音淡漠地说:“知道了。” 敷衍意味十足,明显是左耳听右耳出,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笑话! 就苏晚棠还能被吓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姑娘在律法松弛的南洋,所作所为都越过了国内的法律红线。 两名警员离开后,戚铭羽坐在办公桌前,指尖夹着一支烟,也不点燃就这么随意把玩着过手瘾。 他没什么情绪的浅棕色眼眸,静静地打量着苏晚棠,足有五分钟都没有说一句话。 苏晚棠的眼神清澈透亮,透着一丝惑人光芒,勾得人心痒痒。 不可否认,这是个无论颜值还是气质,都非常让人惊艳的姑娘。 任何人对美的事物都无法抗拒。 面对这样清冷慵懒的美人,戚铭羽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从之前的挑剔逐渐变得满意。 戚铭羽挑起唇角,嗓音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认真地问。 “苏晚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杀案现场?” “路过。” 苏晚棠清冽嗓音如冬日的寒风,冷漠又无情。 戚铭羽轻笑一声,声音沉了几分:“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有钻巷子的爱好吗?” 苏晚棠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虽没有恶意,还是莫名不爽。 她唇角轻抿,不说话了,眼尾余光观察身侧的亡魂。 戴馨馨还是那副模样,表情呆滞,没有丝毫反应。 戚铭羽也不介意苏晚棠的冷漠,继续道:“死者是明星,名叫戴馨馨,我们查到你跟死者半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在帝都第一学府对面的酒店……” 不等他话说完,苏晚棠猛地抬起头。 她凝着眉,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第106章 同学兼好友,小嫂子 第106章 终于从苏晚棠的清冷脸上,看到其他的情绪神采。 戚铭羽笑了,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翻开桌上的蓝色文件夹。 “戴馨馨生前的所有讯息,我们都已经第一时间掌握,包括半个月前她跟影帝蔺晨与首富之子在酒店的事,我们通过酒店的监控看到你第二天去了那间套房。” 戚铭羽从文件夹拿出一张,监控视频截图的照片,上面是苏晚棠推开萧君宇酒店房间的画面。 “苏小姐,你现在是这场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希望你能尽快提供与本案无关的证明,否则接下来恐怕要把你关起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待后辈的恐吓,狐假虎威的样子。 苏晚棠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被华国警方的执行力吸引了。 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 这才多久时间就查出来这么多东西。 换做是南洋的警方,得拖上十天半个月,最后很大可能还不了了之。 苏晚棠掩去眸底的诧异,凛冽淡漠的嗓音徐徐响起。 “人不是我杀的,我当时在蓝调餐厅,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会提供的证据。 戚铭羽满脸遗憾地说:“蓝调的监控设备全部被毁了,修复需要一定的时间。” 在拘捕苏晚棠的时候,其他警员走访了周围的店铺。 那家蓝调餐厅被祸害得不轻,一看就知道发生过激烈打斗。 他们从老板的口中得知,苏晚棠具体离开的时间,清楚她没有作案的时间。 可在法律面前,一切都是需要证据。 这场凶杀案事态严重,需要提供人证与物证,缺一不可。 得知蓝调监控坏了,苏晚棠回想起之前跟罗珊打斗时,灵力与煞气碰撞的力量,足以让餐厅电子设备受到影响。 她在心底轻叹一声,心道又是一桩糟心事。 罗珊绝对是她的克星,无疑了! 苏晚棠面上无动于衷,语气冷漠地说。 “我暂时无法提供任何证据。” 她估算着时间,傅家应该有所行动了。 这么晚了,傅司宴早就休息了,傅家派来的人估计是律师。 她不想在乌烟瘴气的刑侦总局度过,更不想被关押在看守所。 这里的灵魂都饱含戾气,煞气浓重的她根本克制不住食欲。 虽说吸收煞气对她修炼有好处,但吞噬太多,会有走向爆体而亡的危险。 戚铭羽并不意外苏晚棠这么说,压低声顺势说道:“可以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我吗?” 他丢到手中的香烟,带有枪茧的双手,放在电脑屏幕前的键盘上,做好记录的准备。 苏晚棠倒是很好脾气的配合,把她离开蓝调餐厅后,嗅到血腥味发现命案的经过一一告知。 在敲完最后一字后,戚铭羽把键盘往前一推,双手交叉撑在下颌上。 他含着笑意的眼眸注视着苏晚棠,眸底闪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苏小姐,接下来是我的私人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拒绝,纯粹是我个人好奇。” 苏晚棠今晚脾气格外的好,也非常的好说话,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戚铭羽起身把室内的录像设备关上,他也没有坐回原位,修长身姿斜倚在桌前,穿着军靴的脚交叠,满身放荡不羁的痞气。 他开门见山地问:“戚林柯的车祸有没有你的原因?比如说在傅司宴的枕边吹风?” 那场车祸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在戚林柯对苏晚棠起了垂涎之心后发生的。 戚家至今都无法确定,傅家动手的真正原因。 是为了报复戚林柯之前的算计,还是因为戚林柯对苏晚棠的出言不逊。 三太太心底已经在心底认定,就是因为苏晚棠,傅家才会对戚林柯出手。 “你是戚家人?戚林柯的死难道不是恶有恶报吗?” 苏晚棠清冷脸庞露出兴味表情,声音也冷了几个度,眼底闪烁着不自知的冷意与敌意。 戚铭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尖锐一面,清楚这才是苏晚棠的真实性情。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戚林柯死不死的我并不上心,我只是好奇傅家动手的原因。” 苏晚棠把戚铭羽脸上的冷漠,眼底的无情清楚看在眼中,心知他没说话假话。 她勾唇浅笑,轻嗤道:“戚林柯专干欺男霸女的勾当,死在他手上的人,可不止网上传的六条命。 正所谓种恶因得恶果,他罪有应得,至于在傅司宴的耳边吹枕边风,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那本事。” 也就是说,就算是戚林柯没有出言调戏苏晚棠,傅家一样会选择动手。 戚铭羽目光从苏晚棠精致无瑕的脸庞扫过,沉色眸光仿佛要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你一直都住在傅家,是以什么身份?” 苏晚棠眨了眨眼,眼神充满了怪异。 这个面无表情八卦的男人,知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像嗅到鱼腥味的猫。 苏晚棠笑了,“你想知道?” 戚铭羽坦诚地点头:“很好奇。” 不止他好奇,整个帝都各方关注傅家的势力,都非常好奇。 苏晚棠唇角挽起戏谑弧度,慢悠悠地说。 “我不告诉你。” 戚铭羽的眼角微微抽搐,看着这样恶劣的苏晚棠,倒也没有多生气。 他有种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朝气,而不是初见苏晚棠时,那种违和感十足的沉稳与沧桑。 瞧着她嚣张的表情,年近而立的戚铭羽,忽然起了一丝逗弄之心。 他眼含笑意的凝视着容颜出众,媚眼波光滟潋的苏晚棠,薄厚适中的双唇缓缓翕动。 “几个月前,在苏小姐的成人礼上,如果傅司宴在十二点之前碰你,恐怕会背负最让人不耻的刑法。” 猥亵还没有正式成年的刑法,足以毁了一个人的名声。 那一晚发生的事没有外传,时刻关注傅家动向的人则一清二楚。 戚铭羽是在告委婉的告诉苏晚棠,他清楚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 苏晚棠脸色彻底拉下来,心底非常不舒服,不喜别人这样议论傅司宴。 “那戚队长可能不知道,在南洋十六就能婚嫁了。” 她唇角勾起冰冷弧度,眸底戾气横生,嗓音冰冷到了极点。 戚铭羽蹙起眉头,察觉到苏晚棠的怒火,还有她不经意释放出的敌意。 他下意识举起双手,露出无辜无害的表情,语气十分自然地说。 “抱歉,是我失言了,也无意窥探你的隐私。” 不等苏晚棠说话,他垂眸浅笑,声调熟稔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戚铭羽,跟傅司宴同岁,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按理说该喊你一声小嫂子。” 第107章 苏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戚铭羽的这声小嫂子,调侃意味十足,明显是在打趣人。 苏晚棠听出来,并没有介意。 她盯着眼前男人,沉吟地问:“你跟傅司宴是朋友。” “嗯——” 戚铭羽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没说的是,早在傅、戚两家关系逐渐白热化后。 他跟傅司宴的关系,就慢慢的疏远了。 或者说是,是他单方面选择疏远昔日友人。 苏晚棠眼神诧异地盯着戚铭羽,眼底溢满探究与恍然。 她似乎找到这人身上的违和感了。 在小巷子里时,戚铭羽看她的目光是惊讶与复杂的。 没有恶意,更多的是烦躁与不自然的担忧。 戚铭羽在审讯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比之前的两名警员多了些人情味。 即便是在议论傅司宴,这人的口吻也没有任何嘲讽与轻蔑。 “戚队,苏晚棠的律师来了,他们的态度很强硬,让我们立刻放人!”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之前离开的女警神色焦急,语速快速地报告。 她手上拎着一个磨损痕迹严重的急救箱,走进房间放到审讯桌上。 “这是你吩咐小王从宿舍拿来的。” 倚在桌前的戚铭羽表情平静,恢复在人前公事公办的冷漠。 “告诉他们苏小姐是第一嫌疑人,放人是不可能的。” 女警员点了点头离开,临走前眼神不经意看向苏晚棠,盯着她被铐起来鲜血凝固的手。 苏晚棠勾人心弦的媚眼,冲女警轻轻眨了眨。 仅一眼,就让女警心跳加快了几分。 她稳住突如其来的异样情绪,逃似地离开。 房门被关上后,戚铭羽拎着急救箱跟手铐钥匙朝苏晚棠走近。 “你叫我小嫂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苏晚棠举起被铐住的双手,冲戚铭羽摇晃了两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 戚铭羽眼底染了淡淡的笑意,毫无歉意地说。 “没办法,职责所在,请苏小姐见谅。” 他拿着钥匙,准备给苏晚棠解开手铐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苏晚棠手腕上的锰钢材料制作,具有双重锁功能的手铐,像是面条一样被融化。 白皙纤细的手,从手铐内轻松脱离出来。 苏晚棠拎着软趴趴的手铐,随手丢在桌子上。 她坐姿慵懒放松,眼神漾着讥讽情绪,嘴上嘲讽道。 “如果不是我自愿,这玩意可困不住我。” 戚铭羽表情震惊地盯着变形的手铐。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对上苏晚棠漆黑清冷的眸子,又缓缓闭上了。 戚铭羽把手铐钥匙揣进兜内,手中的急救箱放到苏晚棠的面前。 “你处理一下伤口,完事后带你去见律师。” 他不能放苏晚棠离开,也不会阻止她跟律师见面。 既然按照流程来办事,自然是公事公办,不徇私不畏惧。 苏晚棠打开年头已久的急救箱,从里面翻出伤药跟纱布,进行简单的包扎。 戚铭羽垂眸盯着她熟练的动作,眸色黑沉幽深,倏然出声问。 “你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要跟我们回来?” 苏晚棠刚刚那一手,数秒间融化手铐,逃脱禁锢的手段震撼到戚铭羽。 也让他清楚明白,苏晚棠绝不是资料上调查的那样。 什么南洋纨绔小姐。 分明是掩藏至深的高手。 戚铭羽出身帝都四大家族排名第二的戚家。 他知道在普通人之上,还有一群凌驾于律法之上的群体。 他们是玄学界神秘莫测的天师,是修炼圈内以强者为尊的修士。 比如说柳家六叔公,柳南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听说他们喜欢伪装成普通人,享受生活烟火,在国家危难时会挺身而出。 这样的人在针对普通人群的律法面前,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是有一定特权的。 苏晚棠包扎好手上的伤,一双狡黠灵动好似说话的眼眸,看着眼前表情奇怪的戚铭羽。 她嗓音漫不经心地回道:“戴馨馨的死因很奇怪,不像是人为的。” 这才是她主动配合警方的原因所在。 戴馨馨的身体被肢解了。 通过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像是一场恶意报复的虐杀。 可苏晚棠从小巷子里嗅到恶鬼残留的气息。 血腥、粘腻、腐烂,令人作呕的阴气,让她全身心都叫嚣着想要。 那样充满恶意的腐败的阴冷鬼气,是让可以让她修为快速提升的大补之物。 戴馨馨死得再惨,也不会勾起苏晚棠的同情心。 她从一开始,就目的精准明确。 ——找到杀了戴馨馨的恶鬼,然后,吞噬它。 苏晚棠有预感,那只恶鬼的力量,会让她的修为大幅度上升。 戚铭羽紧紧皱起了眉,神色肃穆,语气也透着几分严厉的警告。 “什么叫不像是人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有些话想好了再说!” 他不想苏晚棠卷入这场案子。 多说多错,有些话一旦出口对她非常不利。 戚铭羽不是忌惮傅家,更多的是为了刑侦总局着想。 一旦苏晚棠跟这件案子牵扯越来越深,戚家肯定会出手做些手脚。 傅家跟戚家两大家族过招,殃及池鱼,刑侦总局回成为被殃及的小虾米。 戚铭羽在这里工作快七年了。 他早就跟众人有了感情,不想任何人受到波及。 苏晚棠看出戚铭羽有所顾忌,挑了挑眉,问:“你不想破案?” “这是我们警方的事。” 戚铭羽铁面无私,给出非常官方的回答。 苏晚棠只没有手上的手托着小巧下颌,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用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语气问:“能让我看看戴馨馨的尸体吗?” 在现场时,她来不及查看尸体,戚铭羽一行人就赶到了。 这也导致苏晚棠无法从戴馨馨的尸体上,捕捉到杀她的恶鬼气息。 戚铭羽表情不悦,油盐不进地警告:“你现在是本案第一嫌疑人,无权见被害者的尸体。” 他眉宇间夹杂着一丝不耐,盯着苏晚棠看的眼神也很怪异。 这姑娘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要是换做其他少女,在看到尸体就吓哭了。 苏晚棠不仅不怕,还提出看戴馨馨的尸体 也知道她是什么癖好,难不成是医学生。 在戚铭羽的注视下站起身,苏晚棠侧眸盯着一侧虚空。 她眉眼含笑地问:“你要跟我走吗?” 苏晚棠仰着头,盯着虚空一点,自言自语。 诡异的一幕,看在戚铭羽眼中,俊美脸庞都裂开了。 他看苏晚棠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试探地问:“苏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苏晚棠腔调散漫地说:“戴馨馨。” “……你在开玩笑?” 戚铭羽双眼瞳孔骤缩,声音十分艰难。 苏晚棠抬手在虚空中轻抚着什么,清冷嗓音诡异又瘆人。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戴馨馨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戚铭羽看着她抚摸空气的动作,心下不禁毛骨悚然。 他看不到苏晚棠在摸戴馨馨的长发,把体内的煞气传输给新生的鬼魂。 有了强势的煞气注入,戴馨馨的灵魂状态越来越凝固。 戚铭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苏晚棠轻抚空气,一道人形影子慢慢显现。 第108章 夫人被欺负,我怎能不来 娇小的人形黑影,清楚映入戚铭羽的眼中。 他后背窜起一股寒意,黑眸陡然闪过慌乱,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这、这是什么?” 戚铭羽指着虚空中的黑影,声音极其不稳地问。 苏晚棠没有回答,看着眼神依旧呆滞,神智无法恢复正常的戴馨馨。 她心底涌起一丝强烈的不满。 戴馨馨的三魂七魄俱在,怎么就跟个傻子一样。 吃了她这么多煞气,也不给她一丝反应。 白投喂了! 苏晚棠白皙手指挑起戴馨馨的下巴,故作威严的嗓音沉声问。 “你还认识我吗?” 来自强者的碾压压迫感,顷刻间袭卷戴馨馨的全身。 刚凝固的新生灵魂,因受惊而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要……” 戴馨馨嘴里发出惊恐地求饶声。 嘶哑、绝望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哪怕是声音再微弱,依旧传进戚铭羽的耳中。 女人的低泣声,在不算宽敞的审讯室,犹如雷鸣声在耳边炸起。 “嘭!” 戚铭羽因情绪太过激动,不小心把急救箱碰倒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的冷意,让他感到窒息,产生了夺门而逃的冲动。 苏晚棠揉了揉戴馨馨的头发,又输送了一股,足以让她情绪被安抚的煞气。 她没察觉到戚铭羽的害怕跟抗拒,喃喃自语道。 “怎么吓成这样,难不成凶手是千年恶鬼?” 恶鬼两个字传进戚铭羽耳中,脸色跟着白了几分。 “苏晚棠!” 戚铭羽眼神又惊又惧地盯着苏晚棠,低声呵斥制止。 他来不及解释,转身把角落里的录像设备关闭,然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刚刚发生的一幕,挑战戚铭羽活了二十八年的认知与三观。 他知道这世上有看不到的生物,但从未把它们放在心上。 人与鬼轻易不会产生纠缠。 除非他们之间有着莫大的因果牵扯。 戚铭羽没有跟天师打过交道,也不曾欠过什么因果债,也就看不到鬼魂的存在。 久而久之,就不再把世上有鬼一事放在心上。 哪曾想,今天在苏晚棠的影响下,他第一次看到鬼这种生物。 戚铭羽脸色煞白地盯着神色不悦的苏晚棠,还有那道看不清楚五官容颜的鬼影。 他在心底爆出无数的脏话。 老牛吃嫩草的傅司宴,这是找了个什么妖孽。 他目光紧紧盯着浑身上下释放出邪气的苏晚棠,心底有种发毛的感觉。 戚铭羽强忍心底的惧意,声音飘忽地问:“苏小姐,这真的是戴馨馨?” 察觉到他的害怕,苏晚棠清冷美眸里闪过一抹恶趣味。 “是她,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话音刚落,她驱使着没有意识的戴馨馨,缓缓飘向戚铭羽。 “靠!” “别过来!” 戚铭羽在鬼影飘来的第一时间,再也无法克制逃离,转身往门口冲去。 房门被拉开的瞬间,苏晚棠指尖弹出一道灵力。 “嘭!” 因外力干扰,房门发出一声巨响。 戚铭羽当然也失去了逃离审讯室的机会。 他后背贴在房门上,目光惊恐地盯着一米开外的鬼影,额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 苏晚棠走上前来,歪着头,眼神戏谑地打量着戚铭羽。 见他到了此时还不求饶,在心底高看了他一分。 她抬起手轻轻勾动着手指,戴馨馨的鬼魂朝戚铭羽靠近。 “别!别过来!” 戚铭羽拔高嗓音,满身的抗拒。 苏晚棠立刻停手了,眼神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又问了一遍:“戚队长,可以让我看看戴馨馨的尸体吗?” 戚铭羽盯着她停下来的手指看,还有什么不明白。 眼前美得胜妖,攻击性十足的少女,明显可以驭鬼。 还有她客气的询问,分明是妥妥的威胁! 戚铭羽在心底骂一连串的脏话,苍白的脸色努力保持冷静。 “苏小姐如果以合作的方式帮忙侦破这桩凶杀案,可以查看受害者的尸体。” 他在说出这番话时,不知道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苏晚棠瞥了一眼他在发颤的腿,眼底闪过愉悦笑意。 “这是当然,毕竟我要找的就是凶手。” “咚咚——” 审讯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门外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戚队长,我是傅氏集团的法务总监,我们傅爷要见夫人,还请行个方便。” 客客气气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傅司宴来了? 还有……夫人? 戚铭羽的表情疑惑不解,眉宇紧紧皱着。 不知想到什么,他猛地睁大双眼,眼神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的表情不太好看。 她没想到这么晚了,傅司宴还会来刑侦总局。 傅司宴为了能尽快站起来,白天消耗很长的时间,来进行魔鬼式的艰辛复健。 按理说,这个时间,他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 想来是得知她牵扯进命案,赶来处理麻烦。 苏晚棠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心虚。 傅司宴其实大可不必亲自来,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也是一样的。 可这人偏偏来了,还是在复健的关键时期。 苏晚棠动作粗暴地拉开倚在门上的戚铭羽,把房门打开。 门外是一名西装革履,全身都透露着一股精英气息的青年。 对方面无表情的脸色,在看到苏晚棠时变得恭敬,颔首道:“夫人。” 话毕,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坐在轮椅上,脸色病态白,神色怠倦,气度矜贵儒雅的男人。 傅司宴的表情冷淡,薄唇轻抿,浑身释放出让人信服的沉稳气度。 他漆黑如墨的幽邃眼眸,一寸寸地打量着苏晚棠。 见人安好无事,才露出如往常一般的温润笑意。 傅司宴伸出戴着佛珠的手,“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仿佛情人呢喃般的温柔嗓音,炸得身后的戚铭羽全身都僵硬起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表情看起来比见了鬼都可怕。 这特么就玩大了啊! 他把傅司宴的夫人给抓进刑侦局了。 依照这位太子爷睚眦必报的性子,戚铭羽直觉要在劫难逃。 他做梦都猜不到,苏晚棠是傅司宴的夫人。 这俩人是什么时候领的证,还是仅口头上的称呼。 在戚铭羽惶恐不安时,苏晚棠走到傅司宴的身前蹲下,一双美眸涌动着担忧。 “脸色这么难看还来,不怕耽误明天的复健?” 她握着傅司宴伸出来的手,调动丹田的灵力准备输送。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指尖,第一次出言拒绝:“不用,还有事没处理。” 苏晚棠仰起头,看到男人微垂的眼睫下,泛着淡淡青色的眼眶,深色瞳孔中尽是倦意。 这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这番折腾让他的身体情况变得很糟糕。 苏晚棠一颗心蓦地揪起来,心底有股说不出的酸涩。 她轻声说:“你不该来的。” 傅司宴人精似的,怎么会看不出苏晚棠的心疼。 他轻笑起来,如金石撞玉般的悦耳嗓音响起。 “夫人被人欺负,我怎么可能不来。” 含着笑意的温润嗓音,撩人又性感。 第109章 棠棠是宝贝,得藏起来 苏晚棠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在这样温情的时刻仿佛被融化,泛起丝丝说不出的甜意。 说不上心动。 也不是一股脑的动情。 苏晚棠只觉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无法不动容。 她反手握住傅司宴的手,力度很紧,柔声说:“我们回家吧。” 什么戴馨馨,还有凶手,还有提升修为,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等等——” 傅司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眼底的深情,仿佛只容得下苏晚棠一人。 他掀起眼帘,幽深黑眸沉沉地睨向,极力缩小存在感的戚铭羽。 “新婚贺礼没送,还欺负我家棠棠,这就是你对嫂子的态度?” 戚铭羽反对上傅司宴的漆黑双眸,被空气中肆溢的强大气场,压得有些呼吸不畅。 他快速整理好慌乱的情绪,之前见鬼的恐惧,得知苏晚棠真实身份的震惊,全都被收敛起来。 戚三少身体放松地倚在门框上,单手插兜,仰着下巴,眼底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 “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在例行公事,再说谁知道这小丫头是你夫人。” 戚铭羽唇角半勾,又痞又轻佻,一副风流浪荡子的姿态。 没人知道,他揣在兜内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捻了捻。 傅司宴俊美的无懈可击的脸庞,露出一抹矜贵疏冷的笑意,眼底浮动着让人一眼明了的危险。 他盯着戚铭羽裤兜的小动作,眉心微动,温声开口。 “明天我在家亲自恭候你的赔罪。” 是对友人的熟稔口吻,还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戚铭羽心底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位爷今天心情还不错,起码没大动干戈。 他面上却露出抗拒之色,惊呼道:“不是吧,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傅司宴不发一言,沉静眼眸幽幽地盯着他戚铭羽,意思非常明确 在他锐利逼人的凉薄黑眸注视下,戚铭羽率先顶不住了。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就负荆请罪。” 戚铭羽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晚棠,话音一转,半试探地问。 “说来你竟然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的口气里有明显的戏弄之意。 探究的视线也在苏晚棠跟傅司宴身上来回打量。 傅司宴握着苏晚棠的手,亲密无间的行为,既宣誓主权,又让人知道他对苏晚棠的在意。 他肃穆脸色恢复温柔,淡笑回道:“棠棠还小,只是领了证还没举办婚礼,不想乱七八糟的人往她跟前凑。” 戚铭羽闻言,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这是把他也归类于乱七八糟的人了。 亲耳听到傅司宴承认领证结婚,戚铭羽没忍不住露出错愕与震惊表情。 他不由咋舌道:“你这不止是老牛吃嫩草,还金窝藏娇啊。” 傅司宴从上衣兜内拿出方巾,牵起苏晚棠重新包扎过的手,擦拭她指缝里的干涸血迹。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根一根手指,擦得无比仔细。 听到戚铭羽的打趣,傅司宴也不恼,低声浅笑。 “就这么一个宝贝,可不得藏起来。” 温柔宠溺,饱含深情嗓音,清晰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这么会撩人又温柔的傅司宴,让她有些难以自持。 尽管苏晚棠心底清楚,傅司宴是有意为之。 戚铭羽脸上的调侃消失,盯着夫妇二人的亲昵动作,脑袋里的那根弦断了。 他神色凝重地盯着苏晚棠,仿佛要把她看出一朵花来。 在戚铭羽看来,苏晚棠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跟傅司宴十分不配。 他们就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傅司宴是站在云端之上的人,生来就被人仰视的存在。 整个帝都的世家女都配不上这朵高岭之花太子爷,更何况一个出身南洋的小小纨绔女。 苏晚棠的臭名远昭,哪怕是其中有内情,终究是被人泼了脏水。 没有人会在意它的真假。 苏晚棠身上的污点,只会在日后被傅家的对家提起时,成为攻陷傅司宴的话柄。 戚铭羽不知道傅司宴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娶这么一个不省心,满身不稳定因素的孩子。 不可否认,苏晚棠那张脸很出色,让人惊艳,很难有人把持得住。 可傅司宴生来尊贵,绝非肤浅之人,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戚铭羽也不相信傅司宴是个轻易坠入爱河的人,这人冷心冷情,比和尚还难动心。 他想到苏晚棠神秘莫测的能力,跟鬼怪打交道的瘆人惊悚行为,心底隐隐有个不太成形的猜测。 傅司宴清理完苏晚棠手上的血,察觉到这丫头的身体有些僵硬。 猜测是刚刚出口的那些故作暧昧话,可能让她很介意,不高兴了。 傅司宴收回手,神态恢复矜贵疏离,像是对待小辈一样温声开口。 “柳南笙晚上打来一通电话,让我替他跟你说谢谢,他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 温润磁性的嗓音,如涓涓流水般,包容又充满耐心。 苏晚棠盯着一滴血色都不见的手失神。 傅司宴的一番话,非常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密长羽睫轻眨,眼底漾起一丝笑意:“那就好,省得他天天催我,生怕我放他鸽子。” 柳南笙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每分每秒都承受来自被重创的丹田疼痛折磨。 他每次都会借着给苏晚棠送东西时,隐晦的打听有没有找到她师傅。 傅司宴余光捕捉到戚铭羽肃穆脸色,露出来的疑惑与探究,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他仰着头,对站在身前的苏晚棠说:“柳南笙说吃完药恢复后,想邀请你吃饭。” 苏晚棠没什么兴趣,冷淡道:“倒也不必,只要付我剩下的报酬就行。” “柳老请客吃的不是山珍海味,都是世上难得稀有佳肴,对你有好处。” 苏晚棠被勾起了好奇心:“这话怎么说?” 傅司宴卖起了关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当着戚铭羽的面,像是在家一样交流起来。 从走廊响起沉稳急促的步伐,怀中抱着电脑的狄青快步走来。 他站在傅司宴的身前,把电脑打开送过去。 “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第110章 太子爷暗戳戳宣示主权 傅司宴瞥向一旁光明正大偷听,表情失神的戚铭羽,冲他轻抬下颌。 “给戚队长看看视频,别让他以为我们仗势欺人。” 他阴阳怪气的话,听得戚铭羽浑身不舒服。 这几年来,他跟傅司宴的关系虽说疏远了不少,在某些场合还是经常见的。 这还是傅司宴第一次拿话刺他,戚铭羽心底有点不太舒服。 好友这是晋升护妻狂魔了,还是终于找到机会针对他了。 戚铭羽微垂着眼眸,掩起眸底的苦笑。 狄青抱着怀中的电脑,点击屏幕上被先暂停的视频。 上面显示的是苏晚棠离开蓝调餐厅,在美食街被血腥味吸引的全过程。 戚铭羽好气又好笑,傅司宴这是有多看重苏晚棠,竟然连她的日常行动都监视。 他盯着傅司宴那张病弱又矜欲的脸,嘴皮子一扯,意味深长地说。 “没想到太子爷为了一个小丫头走下神坛,还真是让人意外,那些惦记你的名媛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傅司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搭话茬:“夜深了,我们该走了。” 他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喉间压抑的咳意要忍不住了。 苏晚棠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身体不适,主动走到轮椅后面,推着人就离开。 戚铭羽见这对夫妇态度这么冷漠,把电脑递给一旁的手下,快步追上去。 “我送你们!” 一行人离开刑侦总局,在看到外面的排场后,戚铭羽吃惊的张大嘴巴。 一群身材高挑壮硕,穿着严谨黑色训练服,戴着战术耳机,手持精锐武器的傅家护卫把守在大门口。 萧索的街道上已经被禁封,停着一眼望不到的黑色豪车。 戚铭羽还看到为首的那辆,价值数亿改装的奢华豪车,这是傅司宴的专属座驾。 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车队,哪怕是有人用ak—47对着它们开火,攻击也是无效的,就算是火箭筒攻击,车辆都不会动一下。 因为这些车辆,每扇车门重量都超过一百公斤,且有十英寸厚的防弹装置。 如果有人故意在路上设置障碍,车胎被扎穿导致爆胎,也不会有后顾之忧,车辆配置了智能防爆胎,可以进行自行修复。 如果有人在空中袭击,每辆车上的spg突击成员会打开天窗,以高端武器正面反击。 就算用炸弹进行偷袭,车辆上的干扰雷达也会迅速发现,并做出最快的应对反击。 傅司宴平日行事非常低调,很少在帝都搞出这么声势浩大的排场。 戚铭羽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刑侦总局门外的荷枪实弹的护卫们。 他有种直觉,傅司宴是故意的。 他在借着今晚的机会,向所有人宣告。 ——苏晚棠是他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招惹。 苏晚棠推着轮椅走出大楼,把守在外面满身血腥味与煞气,全副武装的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快速围拥上前,并列两排,动作干净利落,脚步轻无声。 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如狼般凶狠,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浑身充满无法忽略的杀气。 狄青站在前方,对车队司机们做出了个手势,那些车辆缓缓开上前来。 戚铭羽看得唇角抽搐,有种内阁掌权人出行的排场,有些无语的吐槽。 “傅爷,没必要搞这阵仗吧,我这又不是龙潭虎穴。” 傅司宴头也不抬,用温和语气嘲讽道:“看来你这戚队长当得也没什么权力,这么多年了,比你大哥还没出息。” 被怼了的戚铭羽,脸上露出痞笑:“你今天是不是看我特别不顺眼,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车队停在台阶下方,狄青跟一名护卫从苏晚棠手中接过轮椅。 他们非常轻松地拎起来,迈着偌大的步伐走下台阶。 就在这时,傅司宴回头,露出那张精雕玉琢般,苍白病弱的古典美脸庞。 他眼神冰冷地刺向戚铭羽,薄唇翕动:“你猜我离开你这里后,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是算在你头上还是戚家头上?” 戚铭羽语噎,一时间猜不透这话什么意思。 苏晚棠没有跟随人一同离开,站在戚铭羽的身边,压低声说。 “戴馨馨的案子先放一放,她的死因九成可能不是人为,尸体上沾染了恶鬼的阴冷煞气,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不要让法医跟尸体长时间接触。” 然后,她又报上自己的手机号,“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苏晚棠也不等戚铭羽的回答,径直走下台阶,走到了那辆价值不菲的奢华豪车前。 戚铭羽满脸无语地目送车队离开,心底有种憋屈的感觉。 他神色肃穆地倚在门口柱子上,吹着夜晚袭来的冷风,从兜内掏出烟点燃。 狠狠抽了两口后,他眸色一沉,掏出手机打出去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戚铭羽张嘴就道:“大哥,你知道苏晚棠是谁吗?” 再次被打扰睡眠的戚铭辉心情非常烦躁,心道,这不是废话,我还能不知道她是谁。 他忍着被吵醒的怒火,低哑嗓音阴恻恻地说:“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明天上午有个线上国际会议。” 察觉到大哥的不耐,叼着烟的戚铭羽也不卖关子,放出一枚惊雷来。 “苏晚棠是傅司宴的夫人,两人已经领证结婚了。” “……”戚铭辉那边失声了。 没过多久,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响起。 “你确定?” 戚铭辉嗓音恢复充满男人味的低音炮声调,声音严肃凝重。 “他亲口承认的。”戚铭羽语气散漫,嗓音有些失真地说。 他吐出口中的烟圈,想了想,又道:“他来接苏晚棠的时候,出动了傅家精英护卫队。 那都是个个手上至少沾染三位数人命的人形杀器,他这是要干什么?今晚得到消息的人,估计都睡不好觉了。” “这件事不太对劲。” 睡不好觉的成员之一戚铭辉,肃穆语气中透着不解, 隔着手机,戚铭羽都能想象到他说这番话时,双眉紧皱的严肃模样。 他轻笑一声,又放出一枚惊雷:“大哥,苏晚棠能跟鬼打交道。” 戚铭辉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你说什么?!” 戚铭羽被震得耳朵发鸣,把手机拿开一段距离。 他不再卖关子,放出最为致命的信息:“苏晚棠跟柳南笙的交情不浅。 最近柳家在为柳南笙准备后事,一个个若丧考妣的模样,好像人已经死了。 我听傅司宴跟苏晚棠话里话外意思,柳南笙身体要恢复了,还是苏晚棠的功劳。” 戚铭辉那边的呼吸都重了几分,声音略显急切地问。 “这些话傅司宴是当着你的面说的?” 第111章 变故突发,傅爷运筹帷幄 戚铭羽望着马路上缓缓行驶的车辆,猜到被封禁的命令已经解除。 他烟熏嗓音轻声开口:“对。” 戚铭辉深呼一口气说:“他是故意的,为了让你或者说让我们知道,苏晚棠不止被傅家重视,还有令人忌惮的实力。” 苏晚棠能跟鬼接触的能力,帮助重伤将死的柳南笙,以及被傅家重视的程度。 这一切都是傅司宴在向外界宣布一个信息。 ——苏晚棠动不得。 戚铭羽嘴里叼着烟,吐出口中的烟雾,精光闪烁的疲惫眼眸半阖。 他声音平静地说:“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先不说苏晚棠不容小觑,让人忌惮的神秘能力。 如果因为她而让柳南笙痊愈,明年的内阁掌权者之位,傅家可能会因为柳南笙的介入加大筹码。 众所周知,柳南笙从来都不插手柳家的事务。 然而,救命之恩大于天。 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为了报恩,而选择趟进这池浑水中。 戚铭辉知道戚铭羽话中的意思,得知傅司宴的所作所为,以及苏晚棠的能力后,第一时间捕捉到重点。 一旦傅、柳两家结盟,对于跟傅家进入白热化关系的戚家来说,随时有大厦倾覆的危险。 不过,百年基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败坏的。 一旦戚家倒下,帝都平衡势力被打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下面的二流家族,还有那些隐藏实力的附属家族,为了爬上空缺会不留余力的进行厮杀。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如果闹过了头,会影响国内的经济情况。 大大小小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各个行业的发展也会停滞。 戚铭辉在海城拍卖会上,看到傅司宴的那一天,又见证了戚林柯的车祸。 他当时就知道,戚家日后想要屹立不倒,只有一条路可走。 ——大清洗,更换掌权人。 七年前,傅家那场残酷疯狂的报复,针对的也只有戚家而已。 他们在报复戚家的冷眼旁观,明明拦截到外势力的阴谋,依旧对傅司宴父母面临死亡的危险置之不理。 上一辈人争权时的恩怨,并不能牵扯到下一代。 戚家也不是真正杀害傅司宴父母的凶手。 按理说,两家关系没必要这么糟糕,最起码明面上过得去。 现在几乎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戚铭辉揉了揉常年紧蹙的眉心纹路,迫切想要为家族寻求一条生路。 他不在意端着大家长威严的种马爹,也不在意父亲的情妇勾心斗角,为私生子弟弟们谋利。 他在意的是戚家新一代的杰出子弟,不忍那些附庸傅家大大小小的附属势力,沦为丧家之犬。 胡倒猢狲散,戚家大厦倾覆,多少家族会跟着陨落,甚至付出鲜血的代价。 戚铭辉对着手机那边的戚铭羽,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深夜两点,你好好休息。 我明天亲自接你去傅家赔礼道歉,你仅代表自己登门拜访,懂我的意思吗?” 短时间内,戚大少已经快速分析出事情的利与弊。 生死危急时刻将至。 为了众多人的生存,他要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戚铭羽并没有立即答应,沉默片刻,问:“不跟老头子说一声?” 戚铭辉讽刺出声:“有闲心操心他们,不如想想自己的后路,你真要一辈子窝在刑侦总局?” 戚铭羽从鼻子里发出不甘的冷哼声:“你别看不上我们刑侦局,再过几年我就能爬到厅里去,到时候晋升正级职位,早晚会凭借自己的能力混进内阁。” 戚铭辉知道以他的能力,早晚会进入内阁。 早在七年前,三弟就选择了这条最艰难的路。 戚铭羽用了七年的时间,向众人证明一步一个脚印,稳打稳扎一样可以获取想要的东西。 身为兄长的戚铭辉,并未称赞弟弟,而是盯着另一部手机传来的通讯。 “铭羽,现在距离傅司宴离开不到十分钟,你派人去支援,明天的赔礼道谢说不定能获得几分宽容。” “什么意思?” 戚铭羽神色微愣,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 果然,手机那边传来戚铭羽似嘲似讽的冰冷声音。 “三太太动手了,我刚接到的消息。” “操!” 戚铭羽挂断电话。 转身小跑着,冲进办公大楼。 很快,刑侦总局整栋大楼都响起紧急集合的铃声。 * 被黑夜笼罩的帝都,在微弱路灯照射的宽敞马路上,数十辆奢华豪车快速疾驰。 苏晚棠刚一上车,坐在副驾驶的狄青递给她一件防弹衣。 “夫人,谨防万一,请您穿上防弹衣。” 苏晚棠接过防弹衣并没有穿,想到之前遭遇雇佣兵追杀的经历,眸色沉了沉。 她蹙着眉问:“出了什么事?” 狄青低头摆弄着武器,声音平静地说。 “我们在来的时候收到消息,有人会暗杀主子。” 苏晚棠偏过头盯着坐在轮椅上,闭目假寐,浑身萦绕着疲惫的傅司宴。 这个男人永远这么从容,有种阅尽千帆历经过生死的沉稳与淡泊。 苏晚棠轻轻抿了抿唇,没有出声打扰他。 她侧眸凝向窗外的黑夜,冰冷眼瞳中蒙上一层晦暗光芒。 时间缓缓流逝,车厢内的氛围越来越安静。 “嘭!” 一声巨响,打破这份凝固气氛。 在傅家车队的前方,发生激烈的武器攻击轰鸣声。 同一时刻,在夜空绽放出灿烂而绚丽的烟花,璀璨夺目。 苏晚棠仰头盯着夜空缤纷炸开的烟花,清冷眸底没有露出丝毫惊艳。 在黑夜中绽放的美丽烟花,有效的遮掩武器发射的震耳欲聋声音。 坐在副驾驶的狄青,快速解开安全带,按向车内的按钮,打开了天窗。 他拎着手中的武器,矫健的身姿半跪在车内,武器架在车顶。 随之而来的,是狄青沉稳平静的汇报声。 “袭击人员有三十六名,他们用的是官方研究出来,还未对外发售的新型武器。” “主子,按照您的命令全部活捉,我们抓到六名活口。” “现在有一辆防弹车冲过来了,他们车厢内有重武器。” “砰——!” 火光闪过,狄青开枪了。 车厢内,苏晚棠看着始终未曾睁眼的傅司宴。 这个男人好像睡着了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晚棠盯着他密长眼睫垂在眼下的扇形阴影,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第112章 修罗场,傅爷床上的女人 傅司宴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抬,非常精准地覆在苏晚棠的手背上。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低哑疲惫的嗓音,带有几分温柔安抚。 苏晚棠以鼻音嗯了一声,反手与他十指交握。 接下来,是长达十分钟的激战,夜空的烟火一直未停。 警笛声从远处响起,抓着激战的尾巴赶到火拼过的目的地。 全副武装穿着防弹衣的戚铭羽手持武器,带着一群人蜂拥而至。 宽敞的街道上,坑坑洼洼的,路边有两辆车门被撞毁,车尾因撞击而变形的越野车 路边草丛上躺着几个生死不明的人形阴影,地上是大片刺目的鲜血。 傅家护卫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可见这些人还活着,大有不配合随时击毙的意思。 戚铭羽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了几句,径直朝傅司宴所乘坐的车大步走去。 车窗玻璃降下来,露出苏晚棠精致清冷的美人脸。 她唇角勾着未达眼底的笑意,悦耳声音冰冷如刀。 “傅爷不想见你,三具尸体你可以搬走,剩下的人傅家有用。” “他有没有受伤?” 站在车外满目焦急的戚铭羽,语气担忧地问。 “没有。” 苏晚棠转达完傅司宴的意思,把车窗玻璃升上去。 想要看看傅司宴有没有受伤的戚铭羽,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外,心底冒出一股无名火。 不是对苏晚棠的怠慢,是因为戚家人的肆意而为。 当初戚林柯糟蹋了柳家三房的小女儿,被傅司宴教训后设计了一场车祸。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钻了空气,差点让傅司宴车毁人亡。 戚林柯的死在戚家大多人眼中,都是死有余辜。 他敢招惹傅司宴,就要有勇气承担傅家怒火的准备。 三太太为了给儿子报仇,竟然还敢暗杀傅司宴,这分明是要把戚家玩死里坑。 戚铭羽站在车外平复着内心的怒火,转身去处理战后的遍地狼藉。 空气中弥漫的浓郁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入鼻腔。 气息令人如此作呕。 戚铭羽刚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冒出头。 苏晚棠跟傅司宴并未在与原地停留,再次启程回傅宅。 留在原地收尾的傅家护卫,调来一批批训练有素的成员。 他们把路面上的血水清理干净,被祸害的树木花草,重新换了一批。 地面被轰炸得坑坑洼洼,也在最快的时间恢复原状。 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在经过特殊处理后消失。 明天急匆匆上班、上学,为生活奔波的路人们,绝不会想到脚下的路被鲜血浸染过。 戚铭羽抱着怀中没有施展机会的武器,看着一批批人有序不紊地忙碌着。 他英俊脸庞神色一片平静,眼底涌动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这里恢复原状耗费的时间越长,证明傅司宴经历过的暗杀程度等级越高。 他内心早已快把老东西的三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衣兜内传来手机震动声。 戚铭羽掏出手机,看到大哥来电,摘掉手套接通。 戚铭辉声音冷静地问:“情况怎么样?” 戚铭羽遗憾道:“我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都没有给我出手的机会。” 戚铭辉听出弟弟的失望,笑着安抚:“让你过去就是表个态,傅家训练出来的人不是吃素的。” 戚铭羽低垂着眼眸,嗅着空气中的青木香气,脸色依旧阴霾。 “大哥,你说老东西在想什么?我不信他不知道三太太做的事。” 戚家位居帝都四大家族第二,家族成员的一举一动都被秘密监控。 他不相信被关押看管起来的三太太,一言一行能逃脱戚家家主的双眼。 手机里面响起汽车鸣笛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戚铭辉语速极快的回应。 “应该是看三太太能不能把人真干掉,顺便试探一下傅司宴的底线。” 戚铭羽拧着眉问:“这晚了,你要出门?” 戚铭辉嗯了一声,声音怠倦道:“就算是有烟花遮掩,傅司宴遇袭一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要回一趟老宅。” 戚队长闻言立刻怒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口不择言地怒骂。 “又让你回去收拾烂摊子,他们有本事搞事怎么没办事收拾,一群垃圾!” 戚铭辉没有反驳,沉声叮嘱:“如果父亲召你回主,想办法躲过去。” “知道了。” 戚铭羽巴不得不回去,一口应下来。 老宅乌烟瘴气的,每次回去都败坏他的好心情。 傅家老宅。 苏晚棠披着被半湿的头发,穿着薄款浅色丝质睡衣走出浴室。 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拉开抽屉,拿出瓷瓶倒出一颗聚魂丹。 在跟罗珊见面后吸收了一些煞气,在刑侦总局又吞噬了不少饱含戾气的阴煞。 饱腹的感觉让苏晚棠的腹部胀痛,吃撑了一样痛苦。 一颗聚灵丹入腹,丹田内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体内的煞气被快速炼化,转化为灵力涌入下丹田。 苏晚棠处理完身体问题,拿起放到桌上的手机。 深夜三点了。 苏晚棠张开手指,缓慢地梳理还有些潮的长发。 她坐在床边犹豫片刻,起身离开房间,前方隔壁傅司宴的卧室。 “笃笃——” 苏晚棠轻轻敲了两声房门。 卧室里没有任何回应。 倒是今晚守夜的狄青听到动静,从走廊的阳台走出来。 他身上穿着烟青色睡衣,常年握武器的手上,夹着一根细长女士香烟。 这位傅家护卫队队长,浑身的冷厉褪去,多了几分亲和力。 “夫人,主子应该睡下了。” 神情比以往放松的狄青,对待苏晚棠一如既往的恭敬。 苏晚棠歪着头打量着他,含笑的悦耳嗓音,在静谧的走廊响起。 “你家主子睡觉被打扰会不会脾气不好?我想进去看看他。” “不会。” 狄青泛着凶光的眼底滑过一抹笑意。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主子不会对您发脾气。” 苏晚棠没有多想其深意,本就是随口一问,试探一下能不能进入傅司宴的卧室。 毕竟她是不请自来,还是客气的问一问为好。 苏晚棠得到想要的答案,推开眼前的房门。 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她清冷美眸微微睁大,燃起两簇怒意火苗。 室内的落地灯,散发着温馨暧昧的氛围光芒。 傅司宴安静地躺在床边,身边趴着一个长发女人。 第113章 弄脏了他,我撕了你的嘴 苏晚棠死死盯着趴在床上,凑近傅司宴身边的长发女人,眸子里的怒火似乎要把对方给燃烧殆尽。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如此动怒,只觉得挨着傅司宴的女人格外碍眼。 哪怕女人连傅司宴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唔……香,好吃,要吃……” 女人痴迷地趴在床上,靠近傅司宴嗅着他身上诱人的香气,嘴里时不时发出迷糊的呓语。 站在门口的狄青,看不到卧室内的情况,也听不到女人痴迷贪婪的声音。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浑身散发出愤怒气息的苏晚棠。 “夫人怎么不进去?” 平板无奇的疑惑询问,把苏晚棠即将失去理智的思绪拉回来。 她眼神诧异地瞥向狄青,他不明所以的表情映入眼中。 这才发现,卧室内的情况,仅她一人可见。 苏晚棠目光再次转移到房间,发觉里面的氛围突兀而古怪。 趴在床上的女人根本不是人。 是从刑侦总局跟她回来的鬼——戴馨馨。 她趴在傅司宴的身边嗅来嗅去,仿佛被食物引诱靠近的馋虫。 不过她不敢进一步的样子,又像是在惧怕什么。 傅司宴身上好像有让她忌惮的东西。 戴馨馨双眼迷离,被食物的香气勾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暴躁地翻来覆去打滚。 “好香,好香……” “吃,吃,要吃……” 站在门口的苏晚棠心底的怒火,仿佛被扎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泄得无影无踪。 她唇角微抽地盯着戴馨馨,感觉她像是傅司宴脚下的一条哈巴狗。 对着主人无底线的打滚卖萌,迫切的讨食。 苏晚棠迈进房间,把房门关上。 轻微的关门声,惊动了趴在床边的戴馨馨,猛地回头露出一双阴气森森的鬼眼。 她的样子很狼狈,衣衫凌乱,神情忧急,急得都快哭了。 见来人是苏晚棠,戴馨馨既没有防备也没有攻击意识,转过头继续盯着沉睡中的男人。 她就这么低着头,凑近傅司宴。 这闻闻,那嗅嗅,再猛地吸上一口。 戴馨馨垂涎的模样,恨不得把睡梦中的人生吞活剥。 苏晚棠走到床边,掐着戴馨馨的后颈,把人拎起来粗暴地甩到地上。 “啊——!” 委屈的痛呼声从地上响起。 戴馨馨透着阴森瘆人光芒的鬼眼,巴巴地盯着苏晚棠,满眼控诉。 苏晚棠坐在床边,轻抚傅司宴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庞。 她低垂着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戴馨馨,眼神充满威慑力与警告。 “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不准动。” 戴馨馨听不懂,鬼眼茫然地看着苏晚棠。 她迟钝的思维获取一个信息,这个让她很有好感的女人,也想要香喷喷的“食物”。 戴馨馨盯着苏晚棠摸着“食物”的身体,嘴巴一瘪,眼眶里流出两道血泪。 “吃,香,要吃……” 一个字一个词地从她嘴里蹦出来,森冷嗓音委屈又着急。 苏晚棠唇角勾着弧度,悦耳嗓音柔和地问。 “你想怎么吃了他?” 戴馨馨双眼绽放出瘆人的幽光,盯着躺在床上的傅司宴。 她舔了舔唇角,高声喊道:“吃!” 除了吃,其他复杂的东西她捉摸不透。 苏晚棠捋了一下傅司宴的发丝,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他俊美脸庞滑动,仿佛对待情人般亲昵又充满挑逗。 这人的皮肤真好,嫩滑细腻,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沉睡中的傅爷不知道,被小妻子如此对待,睡得很沉。 苏晚棠眼神探究地盯着傅司宴,不知想起什么,眸底划过一抹暗光。 她倏地收回占傅爷便宜的那只手,目光也从对方眉目如画的容颜移开。 苏晚棠对趴在地上,眼神渴望的戴馨馨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戴馨馨非常听话,像动物一样爬到苏晚棠的腿边。 苏晚棠美眸里映着清冷疏离,眼神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戴馨馨。 她倏尔一笑,指着床上的傅司宴,说:“去吃给我看。” 苏晚棠心底有个猜想,需要用戴馨馨来证实。 她至今还记得,刚重生时给傅司宴治疗,被对方馈赠的那股灵力。 傅老家主再三强调,傅司宴是个普通人,苏晚棠依旧心有疑惑。 戴馨馨一听能吃食物了,阴气森森的鬼眼露出单纯的渴望。 可她趴在地上没有动,而是对苏晚棠举起左手。 那只手上布满伤痕,像是被火烫伤的,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 苏晚棠盯着狰狞可怖的伤,眨了眨眼,露出几分恍然之色。 她指着躺在床上的傅司宴,问:“他伤得你?” 戴馨馨忙不迭地点头,委屈的快哭了。 苏晚棠颜色浅淡的双唇,吐露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用命令的口吻,对戴馨馨说:“再试一次,吃给我看。” 她倒是要看看,傅司宴究竟是何方神圣,鬼都怕他。 这人体内蕴藏着让她找不到的灵力,还有让鬼都惧怕的能力,很难不让人产生好奇心。 戴馨馨不敢拒绝苏晚棠,心底莫名害怕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她紧紧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一股浓郁的香气钻入鼻腔。 戴馨馨喉咙狠狠吞咽了几口,眼底露出痴迷的垂涎之色。 她似乎忘记自己是个鬼,像个人一样,一点点爬到傅司宴的身边。 吃了他! 灵魂深处传来渴望,戴馨馨的眼神逐渐迷离。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摸傅司宴,漆黑的眼瞳闪过一抹红光。 苏晚棠见她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魂体马上就要覆在傅司宴的身上。 她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出声制止:“等等——” 已经失去神智的戴馨馨,在这道冰冷声音中,停下所有的动作。 她茫然不解地盯着苏晚棠,等待下一个命令。 苏晚棠指着戴馨馨的嘴巴,唇角抽搐道:“口水流出来了,擦一擦。” 她不知道傅司宴有没有洁癖,但是个人应该都无法接受,鬼的口水滴在身上。 戴馨馨连忙抹了抹嘴巴,像个孩子一样慌乱。 苏晚棠盯着她手背上的口水,依旧难以忍受,口吻不悦道。 “你敢把口水弄到他身上,我撕了你的嘴。” 第114章 人可以死,清白不能不要 戴馨馨一听苏晚棠饱含杀气的威胁声,魂体缩成一团,不敢再靠近傅司宴了。 苏晚棠没想到她这么胆小,瞧着她瑟缩的模样,咬牙道:“继续。” “唔……” 戴馨馨不断地摇头,拒绝诱惑。 她不想被撕烂嘴,也不想再被“食物”攻击。 苏晚棠看着她如同稚子般单纯,举起纤细白皙的手指,阴恻恻地说。 “你不继续,我一样把你撕了。” 此话一出,戴馨馨瞪圆了狗狗鬼眼,无辜又委屈。 对上苏晚棠森然阴鸷的眼眸,她鼓足勇气朝床上的“食物”扑去。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 “啊——!” 戴馨馨被一道强盛的金光攻击。 从傅司宴体内弹出来的强大力量,铺天盖地的肆溢在卧室内。 坐在床边的苏晚棠,也被这股力量影响,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她眼神诧异地盯着傅司宴,沉睡的容颜眉目如画,看起来很温和无害。 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就算是苏晚棠都要忌惮。 她握住傅司宴的手,指尖凝聚的灵力涌入他的身体。 没有! 傅司宴的体内没有半丝灵力。 苏晚棠紧紧皱起好看的眉,目光探究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呜呜呜……” 被攻击到地上的戴馨馨,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委屈的流出血泪。 苏晚棠被她哭得心情烦躁,不悦道:“别哭了!” 戴馨馨一噎,哭声变得微弱,逐渐消失。 苏晚棠不死心的继续在傅司宴体内查探,想要找出他是修炼者的证据。 多番查探下,都在告知她一个事实,傅司宴是个普通人。 苏晚棠松开傅司宴的手,垂眸瞥向可怜巴巴的戴馨馨。 直觉告诉她,戴馨馨也许知道真相。 苏晚棠目光在傅司宴身上巡视,万般疑惑皆化为一声叹息。 她给沉睡中的男人拉了拉被子,起身对戴馨馨说:“你跟我来。” 三楼,炼丹室。 苏晚棠站在炼丹炉前,凝聚在双手上的灵力,一股一股地送入炼丹炉内。 戴馨馨的魂魄受损,神志不清,需要长时间修养才能恢复。 也有能让她快速恢复办法,用丹药来修复受损的魂魄。 为了搞清楚傅司宴身上的神秘力量,苏晚棠决定为她炼制丹药。 戴馨馨蹲在炼丹室的墙角,把玩着长出漆黑指甲的手指。 孩子心性的她,一不小心把手划破了。 黑色的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戴馨馨表情呆滞,下一秒张开嘴把黑血吞咽下去。 “嗡!” 一声沉闷声响,苏晚棠炼丹结束。 她从炼丹炉内拿出三枚,能修复魂魄的暗红色丹药。 丹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蹲在角落里的戴馨馨,小鼻子皱了皱。 她喉咙的口水又要控制不住了,循着香气望去,盯着苏晚棠手中的丹药。 苏晚棠对蹲在角落的可怜鬼招了招手,声音温和地唤道。 “戴馨馨,你过来。” 因为对丹药的渴望,戴馨馨瞬移到苏晚棠的面前。 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苏晚棠笑了笑,拿起一枚暗红色丹药,送到戴馨馨的嘴边。 “张开嘴巴。” “啊——” 戴馨馨一步一个指令,乖乖张嘴。 苏晚棠把丹药丢进她弥漫着腐朽血腥味的嘴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戴馨馨眨了眨眼,转而盯着苏晚棠手中剩下的两颗丹药。 她的狗狗眼流露出渴望,又张开了嘴巴:“啊——” 这副讨食的样子,把苏晚棠给逗笑了。 她拍了拍戴馨馨的头,笑骂道:“小鬼,别太贪心了。” 苏晚棠把剩下的两颗丹药,装进一个空药瓶里,转而收拾凌乱的桌台。 她没看到身后的戴馨馨,眼底流露出来的失望,以及逐渐恢复清醒的眼眸,一闪而过的茫然与惊恐。 戴馨馨的魂体愈加凝固,魂魄不再虚无缥缈,仿佛凝聚出实体。 她脑海中闪过与金主春风一度的画面,劳心劳力一番后,她捏着金主给的卡离开套房。 然后……她好像打电话约好友,一起去常去的私密场所找乐子。 毕竟伺候完金主,她也需要其他人的服务不是,人生不就是用来享受的。 只是中途,戴馨馨记得好像被什么人带走了。 “嘶——” 戴馨馨越想越头疼,脑袋仿佛要炸开般的疼痛。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痛声,苏晚棠转过身,眸光锐利地盯着双手抱头的戴馨馨。 她身子放松地倚在桌台边沿,双手抱臂,嗓音凛冽地问:“清醒了?” 察觉到屋内有人,戴馨馨猛地抬头。 在看清楚苏晚棠那张过于出色的脸,她惊呼出声。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 苏晚棠眉梢轻扬,笑盈盈地说:“这话说反了吧,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在戴馨馨打量房间时,她不紧不慢地问:“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什么?” 戴馨馨心尖一跳,根本没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苏晚棠抬起手,释放出一道黑雾煞气,缠着戴馨馨的魂体拉近眼前。 一系列动作,让戴馨馨头皮发麻,心底涌出无限恐慌。 苏晚棠抓着她的头发,漆黑眼瞳深深凝视着戴馨馨的鬼眼。 她从里面看出来了迷茫、惊恐,还有不知所措。 苏晚棠满脸烦躁地问:“你不记得了?” 戴馨馨的声音发紧,“记得什么?” “你被人杀了,尸体被虐杀肢解,是我发现你把你带回来的。” “不,这不可能,我还活着!” 戴馨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魂体疯狂挣扎起来。 “安静!” 苏晚棠松开她,语气不耐地吼了一声。 戴馨馨双手揪着头皮,低头看到飘离地面的双脚,差点没吓昏过去。 她死了,真的死了! 是谁杀了她? 戴馨馨苍白的脸色一片狰狞,周身涌动的鬼气越来越浓郁。 苏晚棠不冷不热的警告声响起:“你要是想要变成厉鬼被我吞噬,尽管变一个试试。” 即将失去理智彻底化为厉鬼的戴馨馨,身形一僵,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 她双眼流出两道血泪,恐怖瘆人的模样,根本无法引起任何怜悯与同情。 苏晚棠嫌弃地看了一眼,把擦桌子的布丢到戴馨馨怀中。 “擦擦脸,别脏了我的房间。” 戴馨馨看着手中干净的布,胡乱擦了一把脸。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色大变,突然冲到苏晚棠的面前。 她声音急切地哀求道:“苏小姐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戴馨馨如此惊慌失措的害怕,苏晚棠以为她想起了谁是凶手。 “我可以帮你报仇,不过你得付出一定的报酬。” 哪怕是鬼,想要让她做事,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苏晚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做沾染因果是非的事。 “不不不,我不要报仇,你帮我做一件事,我把所有钱都给你!” 戴馨馨的声音哆嗦发抖又心虚,双手揪着苏晚棠的浅色睡衣,泪流满面地哀求。 “求苏小姐把我手机里的几百个g,跟电脑里4tb的硬盘都删掉。 还有微信聊天记录,微博小号吃瓜内容,以及浏览搜索内容全都删了!” 那些大尺度不雅的小电影,突破极限的聊天记录,以及用小号吃同行瓜的内容。 让戴馨馨想起来,就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比她死亡更为恐怖的事。 就算是被虐杀肢解,她也留清白在人间。 第115章 棠棠对傅爷的占有欲 戴馨馨也是突然想起来,非常死亡的人,警察叔叔会打开死者的手机,把所有隐私都翻出来。 稍稍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戴馨馨灵魂都要出窍了。 尤其是她内存1tb的手机最为私密,因为常年不离手,里面有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 猹王,永远在吃瓜第一线蹦跶,说的就是她戴馨馨。 她微博小号有几十万粉丝,曾多次冲动上头,爆料不少圈内的内幕消息。 一旦让人知道,那些对圈内来说无伤大雅,外界知道三观破碎的瓜,是她放出来了,坟墓都能被给掘了。 戴馨馨恨不得再死一回。 魂飞魄散的那种。 炼丹室的空气中弥漫着长久的凝滞,苏晚棠满头的问号。 好半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有多少钱?” 她其实更想问戴馨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了网络上的东西要贡献出全部身家。 戴馨馨闻言有些羞涩地说:“大概一个多亿吧。” 似乎这点身价上不得台面,让她难以开口。 这些年戴馨馨在娱乐圈捞了不少,加上金主爸爸时不时的馈赠,少说也超过十亿了。 可她这个人喜欢享受生活,除了拍戏接通告,更多的时候都在享乐。 别看她在娱乐圈不显山不露水,吃喝玩乐全都是最好的。 连泡的帅哥都是顶配的,还曾包了几天国际知名超模。 苏晚棠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出狄青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在等待电话被接通的时候,她撩着眼皮睨着眼前身材娇小,五官甜美的戴馨馨。 “如果成功了,你给我一千万,要是晚了一步,就当这笔生意不存在。” “好的好的……”戴馨馨猛点头。 “夫人?” 狄青那边接电话了。 苏晚棠直接开门见山,让他派人去拿戴馨馨的手机跟电脑。 手机在刑侦总局,能不能拿回来不确定。 苏晚棠觉得这件事交给狄青来办,问题应该不大。 “一个小时内您会看到戴小姐的手机跟电脑。” 狄青不问缘由,也不顾现在的时间,恭谨的声音带着保证。 “辛苦了。” 苏晚棠挂断电话,把散落在脸庞的发丝挽到耳后,风轻云淡地瞥向喜不自胜的戴馨馨。 “你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该你为我解惑了。” 戴馨馨就像是完成了一桩人生大事,苍白泛青的脸上,露出死而无憾的愉悦表情。 她笑嘻嘻地说:“能帮上苏小姐是我的荣幸,有什么疑惑您尽管问。” 苏晚棠红唇微启,嗓音清冷:“为什么要吃傅司宴?” 对比好奇戴馨馨的死亡原因,她更好奇傅司宴身上的异样。 戴馨馨眨了眨眼,满脸的懵逼,“傅司宴是谁?” 她从记忆不全的脑袋里,怎么也想不起来认识的人中,有叫傅司宴或者傅思妍的男人跟女人。 苏晚棠唇侧缓缓勾起,轻笑一声,语出惊人地说。 “傅司宴是我老公,你爬上了他的床,想要把他给吃了。” “……”戴馨馨瞪圆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不,不是,苏小姐你别吓我,我都不认识你老公是谁。” 她脑海中快速回想起,这任包养她温文尔雅的金主爸爸。 42岁,离异,情人也暂时只有她一个。 虽然金主爸爸长得不像是四十多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应该不会有苏晚棠这么小,唔……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女朋友。 戴馨馨身处娱乐圈多年,早就被大染缸污染了。 可她这人有个底线,怎么玩,玩的尺度多大,都不会去做第三者。 实在是碰上了硬茬,那就春风一度后,钱货两讫。 反正,她不想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倒也不是她多善良,只是不想背负心底的道德谴责。 就好像被一条锁链圈住脖子,睡金主爸爸睡得不痛快,还要承受心理上的不爽,何苦呢。 所以这么多年来,戴馨馨一直都是一个既浪,又有小小底线的玩咖。 苏晚棠瞧着戴馨馨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双漆黑的鬼眼滴溜溜打转,也不知道脑回路跑哪去了。 她拉拽着禁锢在戴馨馨身上的煞气,带着人去二楼,来到傅司宴的卧室内。 “嘶——!” 飘在床边的戴馨馨,盯着躺在床上眉目如画的美人。 她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 深邃的五官,高鼻梁,略显薄情的唇,连搭在被子上的手,都像是玉石雕刻而成。 乍一看睡美人,如同从油画里走出来,矜贵又禁欲的贵公子。 娱乐圈的众多影帝顶流,在这位美人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戴馨馨吞咽了几下,眼珠子舍不得从美人身上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产生了异样的饥饿感,想要把美人给生吞了。 戴馨馨吞咽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珠子泛起红光。 “啪!” 戴馨馨的手背上一痛。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因对睡美人的渴望,不知不觉伸出了手。 苏晚棠眼神不悦地斜睨她一眼,沉声警告道:“不要动手动脚。” 戴馨馨迎上她沁着冷光的美眸,唰的一下收回手,满脸尴尬与羞耻。 她不是,她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特别的饿。 苏晚棠坐在床边,笔直细长的双腿交叠,坐姿慵懒松弛有度。 她低垂着眼眸,打量着傅司宴的睡颜,压低声问。 “看到他,你有什么感觉?” “饿!” 戴馨馨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真的好饿,饿得全身都叫嚣着把美人给吃了。 苏晚棠握住傅司宴的手,输送被炼化过的纯粹灵力。 谨防睡梦中的男人被惊醒,她输送的灵力淡薄绵延不断。 她抬眼睨着眼前的戴馨馨,瞧着她盯着傅司宴的渴望眼神,心底莫名感到不爽。 苏晚棠在心底轻啧一声,音色清冷地问:“为什么看到他会饿,你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戴馨馨克制着把视线从睡美人身上移开。 她在心底默念,这是别人老公,别人的,别人的…… 戴馨馨发现不再盯着美人,心底的渴望与饥饿减轻不少。 她也没深想苏晚棠的问题,矢口否认道:“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饿应该是我死的时候没吃饱吧。” 戴馨馨隐约记得,伺候完金主爸爸后,她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别看金主爸爸四十了,体力比校园的体育生还要棒。 每次被折腾,戴馨馨都有小死过去的经历。 爽是爽。 就是她的体力跟不上。 苏晚棠波光潋滟的清冷眸子,深深凝视着戴馨馨,直把人看得心虚的避开视线。 “呵!”她嗤笑一声,讽刺地开腔:“在一个小时前,我进来的时候,你趴在我老公身边,如果不是我进来,恐怕你就得手了。” 戴馨馨全身蓦地一僵,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第116章 天生灵体,生死人肉白骨 戴馨馨意识到苏晚棠说了什么,猛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睡美人。 男人的确很美,美得没有丝毫女气,如同东方神话里的男狐狸精。 戴馨馨心道,难不成她之前被美色吸引,真爬了人家老公的床。 想到这个可能,戴馨馨就感到头皮发麻。 真特么是天要亡她的节奏。 如果因为这事,苏晚棠不帮她处理手机跟电脑,她在人间的清白岂不是不保。 卧室内的气氛变得静谧,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窒息。 戴馨馨察觉得到苏晚棠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的冰冷视线。 她哆嗦着唇,一开腔仿佛快要哭了:“苏小姐,我不知道,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如果之前有冒犯你老公,我给你道歉。” 苏晚棠脸色白嫩的柔和,非常宽容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随即,她话音一转:“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看到我老公会饿吗?” 戴馨馨见她没有真的生气,心底缓缓松了口气,再次把视线落在傅司宴的身上。 她吞咽着口水,跟着心底的感觉如实道:“我也不知道,就感觉他身上很香,让人产生饥饿的香。” 美人如同餐盘里引诱她的食物,让她嘴里分泌出口水,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苏晚棠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凝着眉问:“没了?” “啊,没了。” 戴馨馨呆呆愣愣,战战兢兢的回答。 她都快被床上的睡美人勾得疯了。 好香,好饿,好想吃! 吸溜! 口水又流出来了。 戴馨馨狼狈的吞咽口水,颤抖地转过身,不敢再盯着床上的睡美人。 她怕当着人家老婆的面,控制不住扑到睡美人身上去。 坐在床边的苏晚棠,瞧着戴馨馨没出息,又意志力坚强的模样。 她心道还挺能忍,要不是之前见过她对傅司宴的垂涎,以为一切都是一场乌龙。 苏晚棠低头,傅司宴枕头上的一根黑色头发,映入她含着笑意的眸底。 她伸手把那根头发捏起来,盯着看了半天。 苏晚棠忽然出声:“戴馨馨。” “到!” 戴馨馨浑身僵硬,像是小学生般乖巧。 苏晚棠把那根头发递到她面前,满目兴味地问:“想不想要?” 诱人的香味涌入鼻中,戴馨馨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眼珠子滑过一抹红光。 “要!” 戴馨馨回答完,不等苏晚棠出声,伸手就把那根头发抢到手中。 下一秒,她像是个变态一样,捏着那根头发深深嗅起来。 这一幕落入苏晚棠眼中,之前压下去的不爽,再次涌上心头。 她盯着戴馨馨手中的头发,清冷精致的脸庞面无表情,眼底神色一片晦暗不明。 就在苏晚棠要出声反悔时,戴馨馨手中的那根头发被鬼气缠绕。 下一瞬,戴馨馨手中的头发消失不见。 她身上闪过淡薄的金光,魂魄凝固得与人类一般无二。 苏晚棠眸底瞳孔骤缩,脑海中浮现出上古传承的一些记忆片段。 天生灵体,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新生之魂,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以上古独门秘术相助,可重生为人。 说是重生为人,实则依旧是鬼魅,只是多了一个饲主。 得天生灵体相助的生灵,终其一生都是任其操纵的傀儡。 苏晚棠握着傅司宴的手轻颤抖,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戴馨馨身上的淡薄金光,从头到尾的快速游走。 金光消散后,她身上的皮肤不再黯淡,恢复几分红润光泽。 苏晚棠肃穆凝重的目光端详着戴馨馨身上的变化。 她知道只要接下来以独门秘术相辅,眼前的鬼可再生为人。 嗯,表面上是人。 实则依旧是鬼魅,只是有着人的外表。 苏晚棠脸上露出犹豫纠结的表情。 戴馨馨的死亡时间没超过二十四小时。 只要她出手,对方依旧是人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可这人的生与死,是由傅司宴赋予的,苏晚棠无法决定。 事实上,最大的问题是傅司宴。 这人竟然是天生灵体。 是传说中行走中的唐僧肉,谁知道了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啊——好痛!” 戴馨馨的灵魂扭曲,全身席卷着骨骼被敲碎的疼痛。 她站不稳了,狼狈地趴在地上,嘴里发出低一声高一声的呼痛声。 苏晚棠深呼一口气,怕吵醒睡梦中的傅司宴,拖拽着戴馨馨离开房间。 回到隔壁客房后,她把戴馨馨丢在地上,弯身凑近她红润的脸庞。 指腹下的皮肤是热的,脸上挂着汗珠,黑漆漆的鬼眼也黑白分明。 眼前的鬼,怎么看都跟生人一般无二。 事实上,一旦戴馨馨的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 苏晚棠的食指落在戴馨馨的眉心处。 一股强盛的煞气,快速涌入她疼痛不止的魂体。 戴馨馨因承受不住铺天盖地的阴煞力量,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苏晚棠垂眸盯着趴在地上的亡魂,转身朝浴室走去。 等她出来时,洗过的双手湿津津的。 这一晚,注定要有人难眠。 除了躺在床上沉思的苏晚棠,还有各方关注傅家的势力,以及灯火通明的戚家。 翌日。 苏晚棠醒来时,窗外日光高照,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折射进房间。 她揉了揉睡眼朦胧,泛着水光的眼睛,身边响起森然的幽幽声。 “苏小姐,你终于醒了。” 苏晚棠的手比大脑先一步行动。 她揪着身侧的人衣领,把人粗暴地摁在床上,单手掐住最为致命脆弱的脖子。 戴馨馨被掼压在留有余温的床上,一动不动,丝毫不知反抗。 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苏晚棠,眼底溢出喜悦之情。 苏晚棠看到是她,周身杀意褪去,眉眼间萦绕着浓浓的烦躁。 她语气不太好,沉声问:“你是在找死吗?” 如果她手上蕴含着灵力,这只新生鬼会被她轻松掐得魂飞魄散。 戴馨馨满目笑意,不知道鬼命差点就丢了。 苏晚棠的手从她脖子上移开后,她满脸激动,声音急促地说。 “我的手机跟电脑,半夜就被人带回来了。” 她的清白暂时保住了,如何不激动。 苏晚棠起床气犹在,懒得理她,踩着床边的家居鞋往浴室方向走去。 戴馨馨也不知道避嫌,就这么跟着她飘进浴室,看着苏晚棠洗漱。 等苏晚棠擦脸时,她满目殷切,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恳请道。 “苏小姐,你帮我把手机跟电脑里的东西删了好不好?” 苏晚棠站在镜子前,盯着飘在身后的女鬼,唇角一侧勾起邪气弧度。 “都删了?你不会后悔?” 她骨子里的恶劣因子,有些不受控了。 小人暗戳戳的挖坑,开始坑人了。 戴馨馨直接跳进坑里,态度坚定道:“不会不会!全都删了!” “好。” 苏晚棠好脾气的笑眯眯点头。 第117章 某知名导演一夜驭三女 距离戴馨馨的死亡超过一天,倒计时十个小时。 苏晚棠走出房间,特意去了一趟复健室,两名护卫把守在门口。 她走上前询问:“傅司宴进去多久了?” 护卫恭谨地回道:“回夫人,已经两个小时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小时,傅司宴上午的恢复治疗才结束。 “等他出来后,跟他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是,夫人——” 苏晚棠转身离开,领着魂体淡薄的戴馨馨下楼。 装修精致奢华,处处透着雅致韵味的豪宅,让飘在身后的女鬼目瞪口呆。 戴馨馨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打量着走廊展示柜里的物品,脸上露出震惊表情。 她站在某个青花瓷前,惊呼道:“这不是某寻宝节目里说在博物馆的藏品?” 一旁绢本设色,以长卷形式的古画,又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这是博物馆珍藏的那幅《江山盛世图》下卷!” 走在前面的苏晚棠没有回应,前行的脚步不停。 她压根就不知道走廊展示柜内的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不过听戴馨馨震惊的语气,不难想象到它们的价值。 “我的天啊!” “这、这里还有复古枪支!” 戴馨馨趴在左边的透明展示柜前,盯着里面的中世纪四管枪。 看其做工与外形就知道,这样的收藏品价值很高,有钱都买不到。 苏晚棠在这住了一段时间,对走廊内的展示品都很熟悉,不用回头也知道戴馨馨说的是哪样展示品。 她回过头,没有波澜的眸子睨向戴馨馨,叹息出声。 “你要是有兴趣留下来观赏,我去餐厅吃饭,完事后来找我,还有事要问你。” “好的!”戴馨馨移不动脚步,一口应下。 她眼神痴迷地盯着屋内做工精美的宝贝们。 戴馨馨猜测这栋宅子的主人非富即贵,展示柜内的物件也都是真品。 有这样近距离观赏宝贝的机会,她甚至忘记了已经身死的事。 戴馨馨眼神热切地观赏,走廊里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四通八达的走廊,她走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差点找不到最初的路。 餐厅。 苏晚棠放下餐具,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超过15个小时没有进食,刚醒来肚子就开始抗议。 她端起手边做工精美的汤碗,喝了几口热汤,戴馨馨的魂体缓缓飘进来。 “苏小姐,处理一下我的手机跟电脑吧,我怕迟则生变。” 一秒不解决完那些有颜色的内存硬盘,戴馨馨就要多承担一秒的担惊受怕。 苏晚棠站起身领着她来到客厅,茶几上摆着一部手机壳闪亮的手机,还有一台贴着亮钻的电脑。 她坐在沙发上,清冷眸子扫向周围的佣人跟护卫,试探性地开口。 “你们都先下去。” 忙碌的佣人跟护卫,几乎在她话音刚落,迈着轻不可闻的脚步离开大厅。 坐在沙发上的苏晚棠,精致的眉梢微扬,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听话。 人都走后,她对飘在身侧的戴馨馨轻抬下颌:“你亲自来。” 戴馨馨坐在地毯上,打开手机跟电脑,输入多重密码翻找见不得人的隐私,两只手操作速度极快。 她一边删电脑里的小电影,一手注销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微博小号。 看她的手速就知道,这明显是常年冲浪的元老级别选手。 过了许久,手机跟电脑里的东西,终于都删干净了。 静谧的大厅,苏晚棠倚在沙发上,密长羽睫低垂,黑眸盯着手中的手机,指尖时不时地滑动屏幕。 察觉到戴馨馨热切的视线,她轻轻撩起眼皮,“删完了?” 戴馨馨满脸兴奋地说:“都搞定了。” 她的清白算是保住了。 因为隐私泄露而上热搜新闻,绝对不会发生。 #知名女星电脑硬盘数百部小电影,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某女星吃瓜小号曝光!永远冲在第一线的猹王,竟是她!# #戴姓女星曝圈内潜规则!爆料刘星男星拍大尺度影片!# #炸裂!猹王女星爆料某知名导演一夜驭三女!# 想到可能上热搜后,各种被带节奏的标题,戴馨馨就有种社死的窒息。 如今心头大患处理完,她魂体都感觉变得轻盈起来。 在戴馨馨满脸死而无憾,一身轻松时,苏晚棠的清冷嗓音响起。 “还没想起是谁杀的你吗?” 戴馨馨的神色微愣,眼底漫起迷茫。 她摇了摇头,语气恹恹道:“不记得了。” 戴馨馨捏着手机,翻看屏幕上一溜红的未接来电。 刚打开手机时,她看到有45个未接来电,忙着删东西没理会。 此时才发现,金主爸爸的来电有32个,其他的都是经纪人跟好友的来电。 戴馨馨打开了几个新闻app,上面没有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说明外界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的事。 苏晚棠熄灭手机屏幕丢在一旁,双腿交叠,声调懒洋洋的。 “那跟我说说你的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戴馨馨的表情很怪异,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她沉默了许久,没什么情绪地陈述起来:“我从有记忆起就在孤儿院,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不过还算幸运,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跟小伙伴们都很友好……” 戴馨馨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有个段姓的人一直资助她。 她从未见过对方,不知道年龄,更不知道是男是女。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从未通过电话。 也幸亏这位段姓资助人,戴馨馨考上了帝都艺术大学。 众所周知,哪怕是二流艺术学院学费也不低,日常需求非常烧钱。 戴馨馨喜欢跳舞、音乐还有演戏,她的目标也很明确,要做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可惜她是以平面模特出道的,至今已经入圈近十年了。 她前二十年顺风顺水,因为段资助人生活吃喝都不愁,比一般小康家庭的孩子,手头上还要宽裕。 因为交了一个出色的男朋友,被推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男朋友的出身一般,但头脑聪慧,是学金融的,毕业后拿到国内排名前三的金融公司offer。 彼时,戴馨馨是个一边上学,一边兼职平面模特的学生。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要论脏,娱乐圈可比不过金融圈。 她被踏入职场的男朋友送到上司的床上。 第118章 傅爷眼中,只有棠棠一人 戴馨馨不止被男友白睡了几年,还送给他上司来换取升职的机会。 两人决裂后,她才知道还在不知不觉中,还背负了一身债务。 渣男刚工作一年,就用赚的钱加上他爸妈给的钱,以戴馨馨的名义在帝都贷款买了一套大平层。 在孤儿院长大的戴馨馨,那时心思单纯,被男朋友的行为感动坏了。 她做梦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 上千万的房子,房主的名字还是她。 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可不就对他死心塌地。 就是从那栋上千万的大平层开始,属于戴馨馨的噩梦来了。 两个月后,男朋友以开了大单分红近百万为由,要送戴馨馨一辆豪车。 戴馨馨一开始拒绝的,他们身上背负巨额房贷,不该大手大脚的花钱。 可她架不住男朋友嘴甜会哄人,甜言蜜语是一套接一套,什么心疼她,赚钱就是给她花的。 在男朋友的高段位花言巧语下,戴馨馨跟他一起去看车了。 他们看中了一辆价值不到一百万的豪车。 在交钱的时候,男朋友说交的税太多了。 他提议用戴馨馨的名义注册一家公司,可以省很多的税。 戴馨馨不懂,但觉得男朋友很厉害,听他的准没错。 后来没过多久,她被送到男朋友上司的床上。 她醒来后,看到的是一张温文尔雅,精明的陌生男人面孔。 戴馨馨记得在喝醉前,是跟男朋友在一起,很多事不需要深究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男朋友的上司的口味比较奇特,喜欢结了婚的女人,或者有男朋友的女人。 他没有欺瞒戴馨馨,隐晦的告知她真相,话术严谨,把她男朋友的孝敬说成偶然相遇。 都是成年人,彼此你情我愿,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戴馨馨不吵不闹的离开,跟男朋友彻底决裂了。 两人撕破脸皮后,她才知道渣男用上千万的大平层,进行抵押贷款又买了第二套房。 男朋友还以她名下的资产,在银行贷款数百万。 戴馨馨名下的豪车也被查封冻结。 那家注册的公司,也让她承担上千万的债务。 就连第一套大平层房子也没保住,渣男拿出买房转账的记录,证明他才是房屋的实际出资人,把房子收回去了。 戴馨馨不仅要偿还房子的银行贷款,还要还渣男以她名义在银行的所有贷款。 渣男送给她的东西,早在最初就被算计好了。 那个畜生不仅睡她,还要白捞,利用她换取升职机会。 可谓是一鱼三吃。 果然玩金融的人,心都是脏的。 背负两千多万的戴馨馨,学业还没完成,走投无路下,恨不得跳楼来解脱。 可她不甘心,她也不想白白便宜了渣男,对他恨之入骨。 戴馨馨从那时开始,产生前所未有往上爬的欲望,想要把欺骗她的渣男狠狠踩在脚下。 她开始接受潜规则努力往上爬,因为深入骨髓的颜控,她暗中找那些脸不错的金主。 金主年纪可以忽略,但是脸一定要过得去,否则她怕有一辈子的阴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算计戴馨馨的渣男滚回老家了,临走前断了一条腿。 是她做的。 她亲眼目睹渣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狼狈的求饶。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无亲无故,这一生只为自己而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更爱自己。 我要睡最软的床,喝最贵的酒,睡不同的帅哥,穿最美的衣服,这tmd都是我用自己换来的!” 戴馨馨的语气很激动,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有种豁出去的发泄意味。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人前提起曾经的事。 因为当年眼瞎,她这辈子为了生存,不得不换个活法。 “谁都记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一阵熟悉的情歌来电铃声响起。 戴馨馨下意识把手机甩出去,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晚棠眸光微动,看到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四个大字。 ——金主爸爸。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动,掐指一算,脸上露出异样表情。 “你不接电话吗?” 戴馨馨茫然的抬头,喃喃地问:“我能接吗?” 苏晚棠深深注视着她那双,哀伤透着沉重情绪的眼眸。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让戴馨馨自己做选择。 直到铃声蓦地停止,戴馨馨都没有碰那部手机。 她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周身的鬼气快速涌动,内心的情绪并不平静。 过了许久,戴馨馨轻声说:“我现在的金主,就是二十年前资助我的段先生。” 她现在28岁了,在三年前一个饭局上,被段先生因为一个笑认出来。 苏晚棠以旁观者的姿态,声音平静地说:“你喜欢他。” 坐在地毯上的女鬼,魂体一颤。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戴馨馨的声音变得沙哑,低声说:“我遇到段先生,是在陪某个富二代参加的饭局上。 段先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姑娘长大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我当时看着身材高大,一看就非富即贵的段先生,心道你谁啊,装什么自来熟呢。” 她对段先生翻了个白眼,搂着富二代的胳膊离开。 再次相见,是饭局结束后的第三天。 她被人强势的带进高楼林立的金融街,那栋最奢华的建筑大楼。 在最顶楼,她再次看到了段先生,得知对方是她二十年来的资助人。 哪怕是在她成年后,段先生的资助也不曾断,以每年的物价变化,每月支付一笔不小的数额。 段先生调查了她的所有事,提出为她投资拍电影,让她在娱乐圈可以如鱼得水。 虽然他没有明面上说出来,戴馨馨听出他的话外之意。 以后她可以不用再找金主了,有靠山了。 戴馨馨笑了,问段先生当年为什么会资助她。 段先生笑而不语,非常体面,有礼貌的拒绝回答。 戴馨馨用对付金主那一套,先是询问他的婚姻状况。 得知段先生早就离异,也无儿无女的情况,戴馨馨笑靥如花地说。 “你这样让我心不安啊,不如我做你情人吧?” 半真半假的试探,让一身西装革履,满身成熟魅力的男人蹙眉。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如你所愿。” 不管过程如何,戴馨馨成了段先生的情人。 这一做就是三年。 前两年,他们甚至没有上床。 两年没有生理生活的戴馨馨,期间出了一趟国,斥巨资包了几天国际知名男模。 当然,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纯粹挑战段先生的底线。 在她回国的那一天,段先生笑着问她,在国外玩得开心吗。 她好像说很开心,国外的男模资本雄厚,他们玩的花样也多。 她话还没说几句,段先生保持温和笑容,彬彬有礼,又十分霸道的把她扛起来。 在她被放到独属于段先生气息的床上时,他们把金主跟情人的关系坐实了。 在戴馨馨情绪焦躁的情况下,语气时而失落,时而浅笑地说出,跟段先生的种种纠缠。 叮! 这时,一楼的电梯响了。 狄青推着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白鹤唐装的傅司宴走出来。 傅爷白皙修长手指挽起略长的衣袖,露出腕上的木质佛珠,轻轻抬眸,含着笑意的黑眸温柔地看着苏晚棠。 “棠棠,半个小时后有客到访,你陪我一起见见?” 矜贵儒雅的斯文男人,清雅温润嗓音,如玉珠坠地般悦耳好听。 第119章 血契为引,上古秘术作辅 “好香啊!” 傅司宴一出现,刚还沉浸伤感中的戴馨馨,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她双眼灼灼地盯着傅司宴,俨然把他当成一盘香喷喷的食物。 垂涎的猥琐样子,就差流哈喇子了。 苏晚棠翘起的腿,轻轻踢了戴馨馨一脚。 戴馨馨瞬间回神,想到轮椅上的男人是苏小姐的老公,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狄青把轮椅推到苏晚棠的身边,锐利眼眸环视空荡荡的客厅。 他拧着眉问:“其他人呢?都去偷懒了?” 苏晚棠懒洋洋地说:“是我让他们出去的。” 狄青面露诧异,随即低眉垂眼,不再说话。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略显凉薄的黑眸,不经意扫向苏晚棠的腿边。 戴馨馨低着头,没发现有人在看她。 傅司宴不经意的视线,被苏晚棠看在眼中,脚尖抵在戴馨馨的后腰上。 戴馨馨微微一动,眼神疑惑地看着她,压低声问:“怎么了?” 苏晚棠歪着头,盯着已经收回视线的傅司宴。 她嗓音随意地问:“傅爷在看什么?” 傅司宴抬眸,笑了笑说:“可能是眼花了。” 他从地毯上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待仔细去看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苏晚棠的手在腿上轻轻点了两下,微垂着眼眸,看着浑身僵硬的戴馨馨。 她脸上露出来的纠结,被傅司宴看在眼中,主动开口问。 “棠棠有话要跟我说?” 苏晚棠不喜欢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傅爷知道自己的体质吗?” 此话一出,狄青下意识做出防御的进攻姿势。 傅司宴的表情不变,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 他白皙手指轻捻手腕上的佛珠,嗯了一声,淡声道:“你还看出什么了?” 苏晚棠清冷眸子漾起一丝复杂,红唇微启:“天生灵体。” “夫人慎言!” 狄青沉声警告,周身肆溢出浓郁的血腥煞气与杀意。 一直无动于衷的傅司宴,俊美容颜笑意收敛,抬眸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狄青。 他温和嗓音不紧不慢地说:“你在跟谁说话?” 狄青的背脊僵硬,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单膝跪在地上。 傅司宴略散漫的倚在轮椅上,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凉薄地睨着跪在脚下的人。 他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动作熟练的盘起来,声音还是那般的温和如水。 “跪错方向了,棠棠再年幼也是傅家主母,以下犯上,该罚。” 狄青从善如流地改变跪姿,对苏晚棠低头请罪。 “属下知错,请夫人责罚。” 他是傅司宴身边最得力的鹰犬,打小就培养起来的亲信,忠诚早已深入骨髓。 在面对傅司宴安危的事宜上,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 哪怕是苏晚棠的身份改变,相处的时间终究太短,狄青做不到完全的忠心。 “罚你做什么,你忠心护主还错了不成,起来吧,这没你的事一边去。” 这个前世死在夏妍算计中的男人,苏晚棠打从心底有着一两分宽容。 狄青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气度清冷慵懒的少女,意识到苏晚棠有意放他一马。 他从善如流地跪到一旁,尽量缩小存在感,不敢再多发一言。 坐在地毯上的戴馨馨看着这一幕,开始在心底思考,坐在轮椅上不怒自威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苏晚棠视线落在情绪内敛的傅司宴身上,窥探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只能继续之前的话题。 “天生灵体,世间少有,这等逆天体质非常适合修炼,为什么你半点修为都没有?” 傅司宴罕见的露出苦恼表情,摇头道:“不知道,大抵我是个残次灵体。” 他并未过多在意体质问题,满目兴味地凝着苏晚棠。 “夫人的能力比我所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要知道他的体质,就算是柳南笙、智真大师都看不出来。 苏晚棠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说:“你似乎从未问过我的能力,连上次我预测三年期限的事,你好像也没有怀疑,是信任我,还是从未当回事?” 傅司宴敛眸,清隽斯文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不会把未来寄托在预言上,可你是我生命中的变数,有些事可以做两手准备。” 说是两手准备,实则是多手准备。 那句贵极必伤的批言,如今出现苏晚棠这个变故,让他想要与天争一争命。 苏晚棠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傅司宴的轮椅前。 她双手按在轮椅扶手上,倾身靠近眉目如画的男人。 苏晚棠红唇微勾,慵懒嗓音轻声问:“傅司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傅司宴嗅到她身上诱人的清淡冷香,密长微翘的眼睫微动。 他轻声笑着说:“我相信人死后不会消失。” 苏晚棠鼻梁高挺的鼻子,几乎抵在傅司宴的鼻尖上,从红唇吐露出似是而非的话。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现在有个刚死的灵魂借你的运势有复活的机会,你要不要施舍一下,让她活过来了?” 傅司宴好看的眉蹙起,清凌凌的黑眸浮现出茫然神色。 他沉吟片刻,声音低哑地开口:“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苏晚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指腹按压在他的眉心处。 一阵白光闪现,天眼开。 傅司宴眼前浮现出一片红雾。 待雾气散去,他清楚看到客厅内,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傅司宴皱眉盯着坐在地毯上的女人,棱角分明的斯文脸上面无表情。 他内心非常平静地想,原来之前并不是眼花 苏晚棠指着戴馨馨为他介绍:“这位是戴馨馨,昨晚那桩凶杀案的死者,也是娱乐圈的知名女星。 我昨晚把你的一根头发给了她,发现她还有活过来的机会,前提是你要再贡献出十毫升以内的血液。” 如果一根头发就能让鬼魂复活,未免太过逆天了。 天生灵体者以血契为引,上古秘术作辅,才能一劳永逸。 从容镇定的傅司宴,感觉三观认知被颠覆,眼神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晚棠。 “你在开玩笑吗?” 他觉得苏晚棠说的那些话,未免太荒谬了。 从未有人告诉他,天生灵体不止引世人争夺,还有复活他人的逆天能力。 傅司宴感觉荒唐的同时,心底翻涌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既定命运,在这一刻仿佛拨云见日,窥见新的生机。 苏晚棠嗅着萦绕在鼻尖的干燥、稳重的木质感檀香。 她眼神认真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我从不开玩笑。” 傅司宴捻佛珠的手停下来,垂眸去看不敢抬头,魂体在颤抖的戴馨馨。 他蓦地出声问:“夫人想要她活吗?” 第120章 太子爷撩起,撩过头了 第120章 傅司宴凝视着苏晚棠的双眼,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掌下的手感细腻、嫩滑,让人爱不释手。 小丫头太勾人,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 傅司宴的询问,亲昵的抚摸,令苏晚棠清冷眸子里泛起些许涟漪。 她浑身过电般仿佛突然惊醒,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猛地后退两步。 苏晚棠故作淡定地耸了耸肩,清冷嗓音轻慢又无所谓地说。 “她是生是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的目的是找到杀她的凶手。” 就算傅司宴不同意,戴馨馨没有复活的机会,一直保持灵魂状态,依旧有利用价值。 苏晚棠还指望她找到恶鬼,将其吞噬,提高修为。 傅司宴看着炸了毛似的苏晚棠,极力保持镇定的模样,薄唇缓缓勾起愉悦弧度。 他把手上的佛珠重新戴到手腕上,快且稳地牵起苏晚棠的手。 在她身体僵硬时,傅司宴指腹摩挲着皮肤白嫩的手背。 在他的安抚下,苏晚棠很快恢复自然,眼底闪烁出不自然的纠结。 傅司宴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地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你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成功了。 我相信这次的结果也是一样的,既然知道事情的结果如何,过程是否实践并不重要。” 苏晚棠感受到他的信任,心下不由哭笑不得,心底有说不出的慰贴。 她迎上男人深邃温柔的狭长眼眸,“你不想亲眼见证奇迹发生吗?” 傅司宴不禁莞尔,温柔声调宠溺地说:“浪费我的血跟你的力量去做,一个已经知道结果的实验?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如果你喜欢,或者说是心善想要救人,我会无条件配合夫人。” 话说完,他没有温度的冷色黑眸,沉沉地睨向戴馨馨。 他的目光仿佛将其当成一个冰冷的物件。 戴馨馨偷偷抬起头,撞入傅司宴冰冷无情的幽邃眼眸。 她浑身一激动,差点吓尿了。 艹! 睡美人睁开眼,好恐怖凶残。 好好一个美人,怎么就长了一双眼。 戴馨馨心底默默吐槽,心跳也快的不正常。 她在等苏晚棠的回答,迫切希望听到想要的答案。 然而,苏晚棠的回答让她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几近透明。 “还是算了吧,一会戚队长不是要来,别耽误了会客……” “苏小姐!” 苏晚棠话没说完,一道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响起。 戴馨馨听到有活过来的机会,混乱的脑海早就炸了。 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她要活! 傅司宴看她的眼神高高在上,没有轻蔑,也没有嘲讽。 可他视若无物的目光,让戴馨馨清楚感知到,这个男人的心跟血都是冷的。 戴馨馨从两人的对话中知道,她的生死全掌握在苏晚棠的手上。 她狼狈地爬到苏晚棠的身边,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哭着喊着嚎起来。 “苏小姐,我不想死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没了,他们可怎么办!” “苏小姐您人美心善,求求您可怜可怜我,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我给您当牛做马报恩!” 戴馨馨撕心裂肺的干嚎,脸上不见一滴泪。 背对着她的苏晚棠跟傅司宴,正在深情对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精光闪现的眼底皆露出笑意。 苏晚棠泛着涟漪的勾人心弦眼眸,好似含着一把钩子。 傅司宴心下一动,仅犹豫一瞬,就把清冷慵懒的少女拉入怀中抱住。 坐在男人腿上的苏晚棠,神色微怔,刚要起身,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桎梏。 也不知道落在她后腰的手,按到了哪个位置,苏晚棠的身体一软,整个人趴在傅司宴的胸膛上。 她再次闻到熟悉的,浓郁的木质感,天然高品质清香气息。 傅司宴垂眸,苏晚棠仰头,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隐忍的狭长眼尾泛红,一个清冷脸上蕴含无边春色,仿佛在互相勾引。 霎时间,偌大的客厅内空气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暧昧气流。 傅司宴抱着怀中柔弱无骨的少女,嗓音低哑地喊了一声:“棠棠……” 低沉性感,暗含情欲的撩人嗓音,清晰传入苏晚棠的耳中。 醇厚如酒的勾人声音,直达她的心底,汇入全身经脉,身体都变得热起来。 傅爷太会撩,苏晚棠有点顶不住了。 就在她沉浸在心跳加快的暧昧氛围中时,臀下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她猛地抬头,盯着傅司宴深沉隐忍的斯文脸庞。 苏晚棠所感受到的庞然大物,跟眼前斯文儒雅的脸,是真的一点都不相符。 这就是男人一旦欲念上头,本性尽显吗? 只是这凶器,未免太可怕了! 凶态毕露,也恐怖如斯。 苏晚棠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挣扎起身后退。 她拎起跪在地上,早就看傻眼的戴馨馨,像只炸了毛的猫气急败坏地质问。 “你不是孤儿?哪来的上有老下有小?说谎都不会打草稿!” 被迁怒的戴馨馨,无辜地眨了眨眼,瓮声瓮气地解释起来。 “我家金主爸爸今年四十有二,可不就是上有老,我要给他养老送终。 我们家还养了只精力充沛的孟加拉豹猫,才一岁半,嗷嗷待哺等着投喂。” 苏晚棠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头也不回地喊道。 “狄青!” “属下在。” “从你家主子身上取十毫升血,送到三楼来。” 苏晚棠感受到傅司宴落盯着她的灼热目光,压下不正常的心跳,不敢回头去看那张斯文俊美的脸。 男人太会撩了。 撩得她心慌意乱。 对方的硬件资本也非常雄厚。 苏晚棠直觉这时候千万不要招惹对方,否则受罪的会是她。 她以煞气牵引着戴馨馨的魂魄,脚步加快地上楼,背影看起来有些落荒而逃。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眸色幽深而危险,目送她略显凌乱的脚步,背影飞快地消失在视线中。 他垂眸去看反应并不大的硬件,连基本轮廓都未曾显现。 苏晚棠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似乎……恐男。 难不成那一晚的不节制,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傅司宴抬手掐了掐鼻梁,心底并未想要对苏晚棠做什么。 轻微的身体变化,是因佳人在怀,内心太过愉悦而产生的反应。 他的双腿不方便,哪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男女之事。 没想到这点轻微反应,都把苏晚棠给吓得不轻。 来到三楼炼丹室的苏晚棠,要是知道之前感应到的东西,处于未醒的状态,脸色还不知道要多精彩。 第121章 老牛吃嫩草,真下得去嘴 炼丹室。 苏晚棠神情肃穆又庄严,执笔点朱砂,心无旁贷的画符。 过了许久,她撂下手中的笔,桌上摆放着数张萦绕灵气的符箓。 期间狄青来了一趟,把从傅司宴身上取的血送来。 苏晚棠瞥了一眼桌上装着鲜红血液的透明瓶子,抬眸睨向飘在桌前,表情期待又紧张的戴馨馨。 她面色沉静地问:“你确定要以鬼魅的身份继续活着?” “鬼魅?”戴馨馨傻眼了。 不是重生复活吗,怎么会是鬼魅。 苏晚棠颔首道:“人死不能复生,天生灵体能掩盖你鬼魅的身份,让你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你会跟正常人一样有体温跟心跳,继续保持人类的习性,但你永远不会老去,不老不死不灭。” 戴馨馨满脸惊讶与兴奋,张大的嘴巴能吞下一个拳头。 她声音激动道:“真的?那我岂不是可以长生?” 长生不老,这可是无数人的终极梦想。 戴馨馨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喜不自胜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愚蠢。 苏晚棠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充满警告意味。 “一旦血契成,傅司宴是能掌控你的生死你的饲主。” 见戴馨馨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排斥,她继续说:“你敢叛主必会遭到反噬,生不如死。” “不,不会,我感激您跟傅先生还来不及!” 戴馨馨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地表态。 对比长生不老的诱惑,做鬼魅,被人控制,都可以忽略不计。 苏晚棠拿起桌上的符箓,指尖轻捻边沿,意味深长地说。 “你现在太弱了,如果遇到比你强大的生物,也会被吞噬。” 任何生物的生存规则,都逃不过弱肉强食的定律。 戴馨馨想要不老不死不灭,难度可不小。 在这世上的鬼魅邪祟何其多,以她的能力别说是碰到百年老鬼,就是碰到几十年道行的鬼祟,也只有被当盘点心的份。 得知生存艰难的戴馨馨,脸上的激动褪去几分。 她像是快速打蔫的茄子,脸色也跟着变了。 戴馨馨很快的冷静下来,挥去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分析眼下的情况。 她弥漫着森然鬼气的双眼,略显不安地盯着苏晚棠。 “我还能继续工作吗?” “跟人接触时会不会影响到他们?” 人鬼殊途这个道理,戴馨馨还是懂的。 前两年她拍过一部惊悚悬疑片,开局是以灵异氛围勾起观众们的好奇心。 剧组里怕拍戏时会出意外,或者是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请来数名道士在剧组坐镇。 戴馨馨有次听他们交谈时说,人属阳,鬼属阴,两者就像正负两极一样互相排斥。 人跟鬼是不能在一起的。 倘若逆天而为,会让活人的阳气殆尽。 戴馨馨想起朝夕相伴,跟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金主爸爸。 如果可以,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资助人段先生。 苏晚棠不知戴馨馨的顾虑,声调闲散地说:“你跟普通鬼魅不同,不会影响他人命数。 只要你不杀人放火造恶业,死前你是怎么生活的,‘活’过来后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戴馨馨提起的心缓缓落下来,心底的沉重情绪也随之消散。 她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甜美笑意,满目感激地看着苏晚棠,非常诚恳地道谢。 “谢谢苏小姐,我确定要以鬼魅的身份继续活着。” 哪怕日后因实力不济,被其他恶鬼吞噬,她也甘之如饴。 死亡来得猝不及防,她的人生还有许多遗憾,不甘心就此死去。 苏晚棠红唇懒懒地扬起,对着戴馨馨的灵魂伸出手,隔空将其吸附在手中。 数张闪烁金光,弥漫着灵气的符箓漂浮而起,贴在戴馨馨的额头、肩膀、手足以及丹田位置。 戴馨馨的魂魄开始变得透明,魂体若隐若现,疼痛骤然席卷全身。 她双目紧闭,死死咬着唇,忍受着刺骨般的痛意。 “张嘴。” 下巴被捏住,一道清冷带着命令的声音传入耳中。 戴馨馨十分乖觉地张开嘴,一股血腥味水流,顺着喉咙被吞咽下去。 她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仿佛置于云端,没有任何着落点。 不知过去多久,来自远古的吟唱在戴馨馨的耳边响起。 繁琐庄严肃穆的清冷声调,让她的头脑变得越来越清醒。 “可以睁开眼了。” 戴馨馨听出是苏晚棠的声音,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她的脚落在实地上,身体有了实质感,入目的是一张浓颜系的精致脸庞。 戴馨馨看着比她略高一些的苏晚棠,声音沙哑地问:“好了?” 她的身体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有温度,仿佛还活着,心却是冷的。 苏晚棠上下打量着戴馨馨,握住她的手腕,输送一股煞气查探内里情况。 片刻后,她松开纤细的手腕,唇角含笑地说:“恭喜你,活过来了。” 戴馨馨眨了眨眼,盯着踩在地上的双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活了。 有着人的外表,内里却是鬼魅。 从此她的命运掌控在他人手中,多了一个让她忌惮的饲主。 苏晚棠使用上古传承秘术,消耗的灵力不小,脸色苍白的仿佛大病一场。 她没有收拾桌上的狼藉,从抽屉拿出瓷白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补气血的丹药,随手丢进嘴里咀嚼。 “走吧,戚队长负责昨晚你遇害的凶杀案,希望他还没有放出消息,否则你恐怕永远都见不了光。” 戴馨馨的表情呆滞,迈出僵硬的脚步,跟随苏晚棠离开炼丹室。 狄青守在门口,见苏晚棠出来,垂首汇报。 “夫人,戚大少跟戚三少在会客室,主子正在招待他们。” 苏晚棠下颌轻抬,“带路。” 会客室。 房门被推开,弥漫在室内的茶香扑面而来。 苏晚棠看到装修雅致复古的会客室内,三位容颜出众,气度各不同的男人坐在檀木桌前。 坐在首位上的是身穿白鹤唐装,眉眼矜贵儒雅,唇角勾着淡笑的傅司宴。 左手边坐着西装革履的戚铭辉,换了便装的戚铭羽兄弟二人。 开门的声音不大,依旧打破室内的宁静淡雅氛围。 三双视线同时看向站在门口的苏晚棠。 门外的少女拥有一张清冷而透澈,没有半点烟火气的脸。 她勾人的美眸漾着充满攻击性的色彩,媚而不俗,美的张扬。 哪怕苏晚棠的脸再倾国倾城,依旧难掩她稚嫩的年龄。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成年的孩子。 戚铭羽看到白日里,眉目清晰的苏晚棠,不禁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他想,傅司宴老牛吃嫩草,还真下得去嘴。 见惯了帝都名媛美人的戚铭辉,盯着门口美得惊心动魄,稚嫩与成熟两种特质揉合在一起的美人,目光迟迟无法收回。 苏晚棠不仅长得漂亮,还有让人忌惮的神秘莫测的能力。 傅司宴真是好福气,能拥有如此温香软玉的美人。 戚铭辉跟戚铭羽对视一眼,兄弟二人眸色晦暗不明。 坐在主位的傅司宴,丝毫不知戚家兄弟的吐槽,深邃迷人的眉眼溢出温柔笑意。 他对苏晚棠招了招手,柔声唤道:“棠棠,过来。” 第122章 棠棠:老公,他欺负我 苏晚棠看着斯文儒雅,温和眉目含情的傅司宴,回忆起之前在客厅的暧昧,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她抬脚走进会客室,站在室内的左手边,露出门口手足无措的戴馨馨。 戴馨馨身上穿着死前的浅蓝色裙子,散发出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脸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就跟活人一样。 戚铭羽看到戴馨馨的脸,表情骤然僵住。 “艹!” 他没忍住爆了粗口,拔高的声音极度惊悚。 戚铭羽蹭的一下站起来,煞白的脸色表情震撼,死死盯着门外的戴馨馨。 “这特么是什么?大变活人?苏晚棠,你在搞什么鬼?” 戚铭羽连名带姓地喊人,瞪大的双眼满目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他的反应太大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任谁看到这大变活人的一幕,都无法保持镇定。 在场唯一不知道真相的戚铭辉,不明所以地打量着门口的女人。 戚大少拧着眉问:“铭羽,她是谁?你怎么了?” 戚铭羽颤着手指向戴馨馨,提高嗓音吼道。 “她就是昨晚的死者,戴馨馨!” 此话一出,戚大少也不禁变了脸色。 兄弟二人锐利警惕的目光,直刺看起来与正常人一般无二的戴馨馨。 苏晚棠把戴馨馨拉进室内,走到傅司宴的右手边,把人按在座位上坐下。 戴馨馨的状态不太对,看起来很心虚,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戚家兄弟二人。 苏晚棠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唯有傅司宴眼神耐人寻味,在戚家兄弟跟戴馨馨身上来回打量。 戚铭羽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莫名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动作极快地躲到戚铭辉的身后。 他眼神惊悚地打量着戴馨馨,目光上移,盯着表情从容镇定,唇角勾起恶劣弧度的苏晚棠。 戚铭羽深呼一口气,咬着牙问:“苏小姐,你不解释一下吗?” 想到还躺在刑侦总局冷藏室的尸体,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苏晚棠走到傅司宴的身边,素手轻抬,端起桌上明显没有动过的茶水。 她解渴般地喝了几口,润过嗓后,眉目含笑地对戚铭羽说。 “戴馨馨没死,昨晚被法医带走的是一位无名无姓的流浪者。” 事关本职工作,戚铭羽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死者的指纹跟血型基因库对比,都跟戴馨馨完全吻合,死者就是她。” 苏晚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表情无奈又纠结。 如果是在南洋,以她的人脉关系,处理这件事很容易。 可惜,这里是无法钻空子的华国,拥有无数让人忌惮的势力。 苏晚棠美目一转,眸底泛起妖冶的光芒,垂眸定意。 她走到傅司宴的轮椅身后,双手搭在男人的肩上,倾身凑近他的耳边。 苏晚棠声音魅惑,吐气如兰:“老公,他欺负我。” 这声老公,被她喊得是百转千回,魅惑又撩人。 好似含了把钩子,不知道是要勾走谁的心。 “噗!” 正在喝茶的戚铭辉,茶水喷出来。 “咳咳——!” 还准备说什么的戚铭羽,被口水呛到了。 就连傅司宴内敛沉稳的脸色,也不禁露出一丝异样。 转瞬即逝的讶异表情,快得让人抓不住,再度恢复冷静自持。 傅司宴低咳一声,轻捻手腕上的佛珠,墨玉般幽邃眼眸凝向戚铭羽,薄唇微启。 “昨晚的事只是一场乌龙,棠棠跟戴女士一见如故,开了个小玩笑,以戚队长的能力摆平它,想必问题应该不大。” 最是温和不过的语气,从薄唇吐露出来的话,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苏晚棠的一声老公,喊得傅司宴心尖发软,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给她摘下来。 傅司宴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放松地倚在轮椅上,踩在脚踏的双脚,缓缓动了一下。 这一幕,谁也没有看到。 他俊美容颜有压抑不住的愉悦,骨子里的贵气与强势,仿佛发号施令的君王。 戚铭羽察觉到傅司宴的态度转变,想起今天的来意,他跟大哥是来表态的。 他压下心底的种种复杂情绪,平静目光试探般地打量起戴馨馨。 过了片刻,他克制心底的恐惧,从戚铭辉的身后站出来。 戚铭羽拿出在局里面对手下的威严与镇定。 他眼神冷厉地盯着戴馨馨,沉声问:“你是人还是鬼?” 戴馨馨浑身僵硬地坐着,双手死死攥着裙边,闻言下意识去看苏晚棠。 搂着傅司宴脖子,故作亲昵的苏晚棠,对她轻轻眨了眨眼。 “你实话实说就好。” 戴馨馨松了口气,视线掠过戚铭辉去看戚三少。 她说:“我现在是人,是苏小姐救了我。” 戴馨馨站起身,把胳膊伸出去,“不信你可以摸摸我,我的皮肤是热的,还有心跳。” 期间,她偷偷瞄了一眼满身官威,气度不俗的戚铭辉。 她没有说实话,因为有私心。 戴馨馨不想让金主爸爸知道她鬼魅的身份。 她是认识戚铭辉的,曾经坐在金主爸爸的车上,看到他跟段先生站在路边交谈。 这个喊金主爸爸表叔的青年,听说早就踏入宦海,地位比帝都一把手还让人忌惮。 戴馨馨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金主爸爸的表侄。 她有些庆幸,彼此没有面对面见过,不会被认出身份。 戴馨馨心底有事,看了一眼戚铭辉,快速低下头。 她没看到戚家兄弟二人,因为她的话表情有多震撼。 戚铭辉、戚铭辉眼神古怪热切地盯着苏晚棠。 死而复生的能力,何其恐怖。 苏晚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不敢想象,一旦被人知道这件事,将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戚铭羽率先忍不住开口了,声音极力保持镇定地问。 “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晚棠瞥向低垂着脑袋的戴馨馨,没有为她遮掩的意思,直言不讳地说。 “她骗你们的,她还是鬼,只是看起来跟人一样。” 戚铭羽的脸色沉下来,气笑了:“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 先是大变活人,说戴馨馨没死,戴馨馨则说是苏晚棠救了她。 这两人唱双簧耍他玩呢! 坐在对面的戴馨馨面色红润,有血有肉,还有影子。 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可苏晚棠说她是鬼。 鬼的模样,戚铭羽昨晚见过的,没有影子,模样苍白鬼气森森的。 苏晚棠站直身体,手覆在轮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戚铭羽。 “昨晚戴馨馨的死亡地点,在紫禁城中轴线的龙脉区域,她死后亡魂吸收地下的龙脉气运,有幸幻化人形。 被龙脉反哺的灵魂与普通鬼魂不一样,他们跟正常人一样,戴馨馨除了拥有无限寿命,她本质上只是比人类长寿,容颜不老的鬼魅。” 苏晚棠不可能把傅司宴天生灵体,以及逆天能力告知戚家兄弟。 龙脉气运反哺鬼魅,幻化人形,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可苏晚棠不在乎,信与不信不重要,反正人她是救了。 戚铭羽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完全愣住了。 戚铭辉的表情也不遑多让,沉稳容颜被震撼取代。 兄弟二人都有点懵逼。 苏晚棠所言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方夜谭,奇幻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戚铭羽用力按揉着太阳穴,眼神诡异地盯着略显心虚的戴馨馨。 他微微眯起双眼,直觉有问题,试探地问。 “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戴馨馨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不记得了。” 对上戚铭辉看过来的探究视线,她既惊恐又心虚地低下头。 戴馨馨的表情变化,被戚家兄弟二人看在眼中。 戚铭羽压下心底的排斥,绕过长桌来到戴馨馨的面前。 他顶着一张风流,略显痞气的脸,笑眯眯地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第123章 傅氏夫妇亲昵的咬耳朵 戴馨馨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笑意不达眼底的戚铭羽,对其有说不出的抗拒。 这人看她的眼神锐利如箭,审视的像是看犯罪嫌疑人。 戴馨馨抿紧唇,对戚铭羽点了点头。 本身就是她提议的,现在反悔倒显得矫情。 戚铭羽常年握枪的手,捏住了戴馨馨的胳膊,清晰感受到掌下的温热。 他脸上的笑容差点没保持住,猛地收回手,躲病毒似的。 “她不止有正常人的体温,还有心跳,能像人一样进食,不吃人的。” 苏晚棠的声音倏地响起,言语中透着几分打趣意味。 戚铭羽闻言,想也不想地朝戴馨馨的心口摸去。 他严肃的表情不像在耍流氓,偏偏动作引人遐想。 戴馨馨细长的柳叶眉微挑,丝毫不介意,还主动倾身送到戚铭羽的身前。 戚铭羽不知道他的动作有多辣眼,宽厚的手掌下触感柔软,心跳隔着血肉传达到掌心。 一下、两下、三下…… 是非常有规律的平稳心跳。 戚铭羽的脸色好看不少,也莫名感到心安。 正常体温,整齐有力的心跳,都在说明戴馨馨是个活人。 戚铭羽开始怀疑,苏晚棠是在跟他开玩笑。 戴馨馨根本没有死,她是个如假包换的活人。 至于刑侦总局的那具尸体,受害者也许另有其人。 在戚铭羽失神时,兜内的手机传来手机铃声。 他把手从戴馨馨身上移开,掏出手机查看,是局里手下的来电。 戚铭羽接通电话,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眸光微变,眼神诧异地盯着戴馨馨。 他沉声说:“我知道了,先拦着段先生,不要让他看到尸体,我现在就回去。” 段先生三个字,传进戴馨馨的耳中,镇定的表情露出几分不安。 戚铭羽挂断电话,锐利眸光直刺戴馨馨。 “你跟段长风是什么关系?” 段长风是他妈妈的表弟,这么多年来一直跟戚家本家关系不错。 他在国内的金融领域,具有重要地位和影响力,是一直备受瞩目的金融巨神。 他以其卓越的成就和专业素养,被业内人士所敬仰,是永不言败的神话。 简单介绍就是,段长风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这么多年来戚家上下打点的资金,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由这位表叔贡献的。 正值当年的段长风早些年离婚,之后一直未娶,多年来洁身自爱,没有什么花边新闻。 戚铭羽今天才知道,他表叔跟戴馨馨认识,两人关系匪浅。 他通过手下那边传来的信息,知道表叔对戴馨馨很重视,脾气大得差点把刑侦总局给炸了。 戴馨馨拒绝回答戚铭羽的问题,低垂着头,有些无措地捏着手指。 戚铭辉站起来,走到一人一鬼身前。 他皱着眉问:“表叔怎么了?” 戚铭羽指着不言不语的戴馨馨,气极而笑地说:“表叔为了她,找到刑侦总局跟一把手互掰手腕,说什么也要拿回她的尸体。” 这样失礼的行为,不符合段长风多年来的良好修养。 戚铭辉眼神探究地打量着戴馨馨,沉吟道:“她就是表叔养的情人?” 戚铭羽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你也知道?” 戚大少颔首:“隐约听到过,没怎么上心。” 他知道这几年表叔身边有人,成年人总要解决生理需求。 戚铭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表情苦恼纠结。 他对段长风养情人没有任何意见。 表叔这样多金成熟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怕他过四十,也有数不清的女人往他身上扑。 戚铭羽头疼的是,怎么这人偏偏是戴馨馨。 这人是人是鬼还不知道。 也不知道表叔对她是怎么个意思。 戚铭羽偏头去看,站在傅司宴身边的苏晚棠。 这对夫妇正在亲昵的咬耳朵,不知道在说什么,瞧着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挺灿烂。 戚铭羽感到一阵心塞,非常没眼力见,故意打破他们之间的温情。 “苏小姐,你的意思是把戴馨馨死亡的事遮掩过去,让她重新回到大众眼前?” 苏晚棠正在询问傅司宴这几天复健的进度,得知他的脚开始有反应,心下为他欢喜。 戚铭羽提高的嗓音传进耳中,苏晚棠唇角挽起的愉悦弧度微敛。 她冷眸微抬,眼神淡漠地睨着戚三少,颔首道:“对,戴馨馨还没想起是谁杀了她,不如让她光明正大现身,以身作饵引诱凶手现身。” 戚铭羽语气玩味地说:“你不是说这不是人为的凶杀案?” 他打量着不怒自威,气场很稳的傅司宴。 不管戴馨馨是人是鬼,看这位太子爷的意思,丝毫不惧,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傅司宴放纵苏晚棠,把戴馨馨死而复生的事,在他跟大哥面前摊开。 这何尝不是一种表态,大家都在一条船上。 他跟大哥今日所求,傅司宴给了他们最满意的答案。 苏晚棠不知道戚铭羽心底的弯弯绕绕,察觉他对戴馨馨的死而复活接受程度良好,不像之前那么排斥。 她的态度跟语气也柔和不少,不疾不徐道:“的确如此,不论是人还是其他邪祟都有胜负欲。 如果让它知道杀死的人活过来了,我猜它十有八九会找到戴馨馨一探究竟,不如守株待兔。” 戚铭羽摸着下巴,面露沉思,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个办法不错,只是这样一来,少不了要麻烦玄学界的能人异士帮忙。” 刑侦总局有专门跟玄学界打交道的小队,特殊小队不归戚铭羽负责。 他心道,回去后可以找他们了解一下。 苏晚棠的脸色变了,微眯着眼说:“我看上的猎物,为什么要别人来插一脚,戚队长这么做不太地道吧。” 她唇角勾起邪肆弧度,神色傲然,语气轻蔑。 戚铭羽眨了眨眼,一副我为你好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 “从昨晚的案发现场来看,幕后凶手极为凶残,能在玄学圈多找几个帮手,对你来说是好事。” “那倒不必,我怕那些人来拖我后腿。” 苏晚棠的修为也许不高,可她的保命手段很多。 对付邪祟的手段,她更是自信比玄学圈其他人实力强。 苏晚棠的嚣张与狂妄,看在戚铭羽眼中,觉得她过于年幼,不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有心要搓一搓这姑娘的锐气,出口的话也不留情。 “苏小姐好大的口气,我对玄学圈了解不深,也知道当下末法时代有实力的天师大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者,他们处理过的灵异事件不说数百,也有上百桩,是有经验的老手。” 苏晚棠的胳膊抵在傅司宴的轮椅上,身体也半倚在轮椅扶手前,浑身懒洋洋的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是吗?”她撩起眼皮,风轻云淡地瞥了戚铭羽一眼。 “前段时间九霄寺的委托,玄学圈无人出手,是我出手解决的。” 戚铭辉跟戚铭羽猛地睁大双眼,被她的话震懵了。 要知道九霄寺的委托,事关续命丹的去向。 至今还有不少势力,追查续命丹落在谁的手中。 戚家也不例外,想知道续命丹的消息。 第124章 傅爷挽留,棠棠的试探 如果是苏晚棠解决九霄寺的委托,意思是续命丹也在她手上。 戚家兄弟震惊的目光转移到成熟斯文,气度沉稳的傅司宴身上。 续命丹会不会是已经落在傅家人的手中? 傅爷单手扶着苏晚棠盈盈一握的细腰,防止她站不稳而滑落。 察觉到戚家兄弟的灼热目光,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幽邃有神。 还不等戚家兄弟询问,苏晚棠继续说:“柳南笙大限将至,是我请师傅出手帮他捡回一条命。” 她眼神讽刺地凝着戚铭羽,嗓音又轻又慢地问。 “你觉得我会需要玄学圈大能的帮忙吗?” 戚铭羽听出苏晚棠的话外之音与讽刺。 连她都能解决的问题,玄学圈却无人出手。 而且,苏晚棠还透露出,她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 即便是找人帮忙,也是找她师傅,而不是那些实力不足的外人。 戚家兄弟今天不仅多年来的唯物主义受到重创,还被苏晚棠的能力与狂妄所震慑。 他们目光复杂地盯着苏晚棠,心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妖孽。 总觉得日后的帝都,会因为她的出现而不平静。 戚铭辉主动打破沉默,“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阻止戴馨馨已死的消息外泄。” 戚铭羽回过神说:“昨晚就全面封锁消息了,除了刑侦总局没有人知道她死了。” 这桩案子牵扯到苏晚棠,其身份是傅家太子爷的夫人,很多事要谨慎对待。 他现在有些庆幸,提前封锁了消息,否则事情会变得一团糟。 苏晚棠托着下巴说:“那事情就简单了,可以让戴馨馨在大众面前先露个面。” 戚铭羽说:“她得跟我回刑侦总局,我表叔还在等她。” 想到表叔对戴馨馨的看重,为了她大闹刑侦总局,戚三少就感觉头疼。 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表叔说,戴馨馨死而复生的事。 “啊!” 戴馨馨忽然惊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我的手机跟电脑!” 她转身冲出会客室,朝大厅的方向狂奔。 苏晚棠提议让她在大众面前露脸时,戴馨馨忽然想起被清空的手机跟电脑。 她突如其来的诡异行为,让会客室的三个男人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 唯有苏晚棠知道缘由,知道戴馨馨是在心疼她那些珍藏宝贝。 戚铭羽摸了摸裤兜,想要掏出一根烟点上,空气中弥漫的茶香,让他克制了抽烟的冲动。 他语气随意地问:“她干什么去了?” 苏晚棠推着傅司宴的轮椅,往外走去,戏谑地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客厅内。 戴馨馨跪坐在茶几前,盯着桌上的手机跟电脑,巨大的悔意涌上心头。 她耗费心血收集的宝贝全都没了,被注销吃瓜的小号也回不来了。 重获新生的戴馨馨,内心的狂喜消失得干干净净。 人生最大的乐趣,被她亲手毁了。 欲哭无泪的戴馨馨,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嗷的一嗓子哭出声来。 推着轮椅来到客厅的苏晚棠,把戴馨馨满脸悔意看在眼中,露出愉悦的笑容。 果然看美人哭,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 戴馨馨的脸说不上很美,可她长得很娇,漂亮得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这样的人,苏晚棠相处下来很有好感。 也让她有种心痒的感觉,忍不住想要逗她,欺负她。 哭嚎的戴馨馨,突然想到苏晚棠在楼上时,问她后不后悔的选择。 她突然想要飙脏话。 苏晚棠是故意的,早就决定要救她了。 如果不是这样,之前在楼上也不会露出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 戴馨馨哭着哭着,更委屈了。 哪怕她再多坚持犹豫一下,宝贝与生命兼得。 贪心的戴馨馨很快恢复镇定。 算了。 宝贝虽好,生命更可贵,若二选一,前者必抛。 戚铭羽见戴馨馨一副死了爹妈的凄惨样子,怀里抱着手机跟电脑。 他心头隐隐有个猜测,低声问苏晚棠:“她怎么哭成这样,谁死了?” 苏晚棠笑眯眯地说:“她意识清醒后求我的第一件事,是把手机跟电脑里的东西全都删了,誓死要留清白在人间。” 戚铭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但不可否认,戴馨馨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这些年经手的案子无数,有些死者跟嫌疑人们的隐私还是非常精彩的。 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精英,背地里玩得又花又变态,爱好让人大开眼界。 傅司宴听出苏晚棠的幸灾乐祸,拍了拍她放到轮椅上的手,温和慵懒的嗓音含笑。 “故意的?” “嗯。”苏晚棠非常坦诚。 傅司宴妖冶黑眸泛起淡淡笑意,“删掉的东西可以恢复,要不要帮她?” 苏晚棠刚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在南洋的黑客朋友出手。 她听到傅司宴这话,眉梢微挑,“好啊,省得我欠人情了。” 家大业大的傅家,应该养了不少各项技能高超的精英。 精通计算机各类技术的高手,想必也是小意思。 傅司宴对狄青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后者打了一通电话。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干练,满身冷煞戾气,五官普通的青年走进来。 他在狄青的指示下,拿起戴馨馨的手机跟电脑开始摆弄。 连是十分钟没有,手机跟电脑里的东西都恢复了。 戴馨馨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几人,背着人翻看手机里面的文件,又查看电脑硬盘,然后扭扭捏捏地跟青年道谢:“谢谢。” “您客气了。” 冷面青年站起身,对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还有苏晚棠躬身行礼。 狄青对他说:“你先下去。” 青年颔首后退数步,迈着肃杀步伐离开。 戴馨馨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走到苏晚棠的身边压低声说。 “我可以分享我的宝贝给你欣赏,我珍藏了好多绝版视频,还有一些国外的知名巨星制作,都是真空上阵肉搏的那种。” 苏晚棠的唇角抽搐,敬谢不敏道:“心意领了。” 戴馨馨不死心,挖空心思想要讨好她,又道:“那我跟你分享八卦,比电影还要精彩。” 苏晚棠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回头有机会的。” 在努力提升修炼的同时,她不介意生活多点乐趣。 人生嘛,享乐也很重要。 戚铭羽早就不耐烦了,看了眼时间,又耽误了十分钟。 他站起身来,对戴馨馨说:“再不出发,我怕表叔把刑侦局炸了。” 苏晚棠也正有此意,早点抓到杀戴馨馨的凶手,她也能快点提升修为。 她的手覆在傅司宴手腕戴着佛珠的手背上,清冷声调有意无意地放柔了几分。 “今晚我不回来住了,大概要凌晨后才能完事,你现在的情况不需要我监督,完事后我回学校住一段时间,之前挂科惹恼了教授,让我尽快回去报到。” 说到挂科的事,苏晚棠的脸皱成包子,好看的眉间萦绕着烦躁。 傅司宴反手握住她的手,幽邃深情的眼眸凝视着苏晚棠,把她的恣意与桀骜看在眼中。 他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也不一定要住校,我可以安排人每天接送你。” 苏晚棠没想到会被傅司宴挽留,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她故作洒脱地问:“怎么?舍不得我?”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幽深带着懒意的眸底暗藏一抹危险。 他无视一旁目瞪口呆的戚家兄弟,非常干脆利落地点头。 太子爷勾着唇,嗓音慵懒:“舍不得,也不放心。” 苏晚棠被他多情的狭长眼眸看得脸色发热,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她语气不自然,傲娇地说:“等我回来再说。” 她不敢对上傅司宴的双眼,怕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斯文儒雅,一旦开启撩人模式,就算是一根头发丝都能勾人。 第125章 哄人的话脱口而出 “叮!” 点燃火机的声音响起。 倚在傅家主楼门口罗马柱上的戚铭羽,烟瘾控制不住,一出门就点燃了烟。 他食指跟中指夹着细长的香烟,享有的狠狠吸了一口,又满足地吐出缭绕烟雾。 戚铭羽身边站着魂不守舍的戴馨馨。 她怀中抱着手机跟电脑,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傅司宴跟戚铭羽在左手边的花坛前,两人压低的交谈声,时隐时现的传过来。 满身正气,一身官威的戚铭辉单手插兜,身上透出权门子弟的悠然与傲气。 他英气成熟的脸色肃穆,目光沉静地盯着傅司宴盖着薄毯的腿。 充满遗憾的眼神,让人从中看出可惜二字。 傅司宴知道戚铭辉有话跟他说,可这人迟迟没有动静。 他含笑的散漫黑眸,斜睨着戚铭辉,出声催促:“棠棠快出来了。” 为了确保戴馨馨不会被幕后凶手再次虐杀,苏晚棠今天会一直跟着她。 临出门时,她发现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急匆匆上楼去换衣服了。 算算她行事利落的风格,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出来。 戚铭辉深呼一口气,复杂目光落在傅司宴眉目如画的脸上。 他单刀直入地问:“续命丹在傅家手上?” 傅司宴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抿唇轻笑,风轻云淡地说。 “被我吃了,丹药到手的当晚,棠棠就给我服用了。” 在等待回答时,戚铭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地看着傅司宴。 得知续命丹被吃了,他的呼吸重了几分。 戚大少沉默许久才道:“……还真是让人意外。” 不知道消息传出去后,寻找续命丹踪影的人会有多失望。 续命丹是引无数人厮杀争夺,获取一线生机的无价之宝。 对于那些濒临死亡边缘的群体来说,续命丹是他们活下来的最后希望。 哪怕知道续命丹在家世雄厚的傅家人手上,面对生死他们也会拼命一搏,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戚铭辉震惊于世上仅剩的一颗续命丹没了,心底也没有多少落差。 不知想到什么,他快速收敛心思,盯着傅司宴薄毯下的双腿。 戚铭辉语气关心地问:“你的腿,是不是快好了?” 傅司宴的眸底笑意散去不少,散漫腔调嘲讽道:“你父亲要是知道了,恐怕要睡不着觉了。” 他没有否认,意思是腿真的要好了。 戚铭辉心底松了口气,严谨肃穆的脸色露出淡笑。 他跟傅司宴一起调侃亲生父亲:“估计他会气疯吧,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当初戚林柯苏算计傅司宴的时候,戚家主不可能不知道小儿子的所作所为。 老狐狸就是想要借此机会,看能不能真的除掉傅司宴。 这个与帝都各大家族长辈们,能平起平坐的年轻子弟,让不少人忌惮。 傅司宴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抬,轻抚花坛上绽放的玉兰花。 骨感分明的手指,在玉兰花的衬托下,越加白皙好看。 他挑中最好看的那株玉兰花,修长手指辣手摧花,将其残忍地折断。 傅司宴指尖捏着玉兰花,凉薄的唇勾着浅笑,不辨情绪的嗓音徐徐响起。 “戚铭辉,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傅家从不做赔本买卖。” 意味不明的两句话,令戚铭辉神色怔忡一瞬,唇角牵起一抹苦涩弧度。 他今日跟三弟登门拜访傅家,自然不是真的上门赔罪。 身在局中人都能看得出来,傅家要动手了。 目标明确,剑指戚家。 戚铭辉身为戚家长子,哪怕不得家中长辈喜爱,其能力与身份注定他不能将家族之危置身事外。 他揣在兜内的手紧紧握成拳,声音四平八稳,隐含淡淡的笑意。 “在来之前就决定好了,有些事一旦开始,也容不得我后悔。” 几个人的生死,对比家族下面无数人的生死与饭碗相比。 孰轻孰重,戚铭辉还是分得清的。 傅司宴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浮起微不可察的满意弧度。 “那么合作愉快,也祝你旗开得胜,日后不会再被家中的私生子们压一头。” 这番调侃的话,让戚铭辉面露苦涩笑意,一颗心也不断下沉。 上次见面,傅司宴就当面嘲讽他,越来越没出息,被家里的私生子压在头上。 如果不是父亲的有意纵容,私生子的戚林柯,还有外面那些有能力的弟弟们,怎么敢对他不敬。 有些事,戚铭辉心知肚明,一颗心也忍不住泛冷。 直到对生父的最后一丝感情,被消磨殆尽,再起不来丝毫波澜。 “傅爷,话不能这么说,我跟大哥也是同父异母,这么多年来我们相处得不是很好。” 抽完烟的戚铭羽,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缓步走来,想要听听两人在说什么。 一来就听到傅司宴在挑拨他跟大哥的感情。 这他哪能忍,当即出声反驳。 傅司宴笑容不变,嗓音温和地阐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戚家主在外面的私生子女超过一个足球队。” 一个标准的足球队有23人。 戚家主生出超过一个足球队的私生子女,可以说是四大家族中当之无愧的种马。 说到这件事,戚铭辉、戚铭羽兄弟二人都面露尴尬。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戚家大院,只因生母的身份不凡,不像戚家主在外面的女人随便玩玩。 戚家主在外面生的子女,除了戚林柯这个例外,都没有资格踏入主宅。 超过一个足球队的私生子女们,要是都进了戚家大院,每天上演勾心斗角,还不知道要多热闹呢。 “咳咳……” 戚铭辉不太自在地咳了几声。 只要外面的私生子女们不闹到明面上来,他从不过问 但这件事被人拿来打趣调侃,戚铭辉还是有说不出的尴尬。 他看到不远处穿着整齐的苏晚棠走出来,抬起手主动打招呼。 “苏小姐,我们在这。” 苏晚棠穿了身炫酷又霸气的露脐装,下搭一款黑色工装裤。 加持有黑色飘带的工装裤,展现出的个性魅力嘻哈风,看着更有范更个性。 苏晚棠年纪不大,驭起这一身很轻松,还凸显出s型的诱人身材,满满年轻人的朝气活力色彩。 她拎着手中的浅色防晒衣,皱着眉走到傅司宴的身前,有些不太高兴的吐槽。 “衣柜里都没有几条裤子能穿,不是时装就是各种礼裙,除了家居服就没有几件我能穿的。” 苏晚棠不知道她抱怨的口吻,有说不出的亲昵,仿佛慵懒傲娇的猫在撒娇。 傅司宴抬眸盯着她高高竖起来的马尾辫,指尖捏着的玉兰花微动。 他狭长眼眸微微弯起,哄人的话脱口而出。 “回头重新给你置办一批外出的衣服,这件事我是我疏忽了。” 第126章 老男人体力真棒 苏晚棠纯粹是在吐槽,没有让傅司宴重新置办衣服的意思。 她刚在楼上换衣间,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身打架活动时不走光的衣服。 换衣室内的衣服,不是她平日的穿衣风格,大多都是正式场合穿的。 苏晚棠尤其讨厌那些做工精美,价值不菲的礼裙。 她不喜欢参加宴会,那些男人打量她的目光像是看交易的物品。 什么酒会宴会,除了巩固和发展人际关系,大多都是昭然若揭的酒色交易。 苏晚棠讨厌被人当做物品打量的视线,一般的宴会跟酒会也是能避就避。 她平日的穿衣习惯大多都是宽松、舒适的,图个方便跟舒服。 今天找衣服耽误了一些时间,她踩没忍住跟傅司宴吐槽几句。 这人好声好气地哄她,倒是让苏晚棠感觉不好意思了。 她撇了撇嘴说:“不用麻烦了,我在学校宿舍有换洗的衣服。” 傅司宴牵起苏晚棠的手,温和声音平缓道:“那你先去忙,我派人去学校帮你把衣服拿回来。” 他语速不疾不徐的温柔至极嗓音,让苏晚棠很难拒绝,点了点头同意了。 傅司宴忽然出声:“棠棠,低头。” 苏晚棠不做多想,倾身靠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温凉的手指触碰在她耳边,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鼻尖。 苏晚棠抬手轻抚夹在耳边的东西,摸到花的形状,香味也浓重了几分。 他眼神诧异地望着眼前眉目温柔的男人,波光潋滟的眼眸轻眨。 傅司宴端详着眼前又冷又酷的女孩,她耳边戴着美的无瑕,不可玷污的玉兰花。 仅仅一朵花,让苏晚棠身上的冷厉气度锐减。 连带她充满攻击性的眉眼,看起来也变得温和无害。 傅爷欣赏着少女出众容颜,眸色呆滞的模样,没忍住勾起愉悦弧度。 他捏了捏苏晚棠的手,嗓音低沉柔和地说。 “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苏晚棠的手还落在耳边的玉兰花上,在摘与不摘间犹豫不决。 数秒后,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忽略耳边戴着的花,对傅司宴面无表情地点头。 她转身离去时,没忍住出声说:“我今晚回来的时间会很晚,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傅司宴没有说好与不好,柔声叮嘱道:“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 苏晚棠转身离开,走到魂不守舍的戴馨馨身前。 戚铭辉跟戚铭羽对视一眼,两人也跟傅司宴提出告辞。 前者在离开前,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对傅司宴说。 “我很期待你站起来的那天。” “快了。”傅司宴神色微怔,对他笑了一下。 * 深夜。 市中心,四百多平的豪宅大平层。 苏晚棠倚坐在装修时尚轻奢的客厅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纤细脚踝交叠,坐姿肆意慵懒。 她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双手捧着机身发烫的手机,盯着游戏界面与人枪战。 安静的客厅内氛围静谧,仿佛偌大的空间仅有苏晚棠一人。 在对面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姿修长,睡得很沉的男人。 一米八几的男人,在沙发上显得过于憋屈。 他的呼吸很轻,低不可闻。 苏晚棠结束一局游戏后,盯着屏幕上的恭喜胜出提示,退出了游戏。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摘掉蓝牙耳机,单手揉捏着略酸涩的后颈。 “段先生……外、外面有人,唔……” 从对面的卧室内,传来戴馨馨甜腻,有轻喘的勾人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的,也时隐时现。 苏晚棠的动作一顿,双眼微微睁大,不可思议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好家伙! 这两人的心真够大的,到现在还没消停。 老男人的体力也够好的,看不出四十出头了。 白天的时候,苏晚棠跟戚铭羽去了一趟刑侦总局。 在路上,她让戴馨馨在网络上高调现身,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戴馨馨不负所望,拉着最近风头很盛的影帝蔺晨炒作,直接冲上了热搜。 然后,她告诉戚铭羽跟戴馨馨,今晚幕后凶手会现身,无论戴馨馨去哪,她都会贴身跟随。 到了刑侦总局后,苏晚棠没有下车,让戚铭羽去处理后续的问题。 然后,就是现在的局面,她跟戚铭羽来到了段长风的家里,守株待兔。 苏晚棠对段长风的印象并不太深。 她当时坐在车内远远看着,段长风就是个成熟有魅力的老男人。 当时,段长风搂着戴馨馨走出刑侦总局,憔悴的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恐慌,半抱着戴馨馨快速钻进豪车。 等苏晚棠被戚铭羽带到段长风的家里时。 两人一进屋,就听到从卧室内传来的暧昧、低吟声。 还有戴馨馨奶猫似的哭声与求饶。 戚铭羽跟苏晚棠都是成年人,一听就知道屋内的两人在做什么。 他们面露尴尬,又很快恢复平静。 苏晚棠走进宽敞的客厅,如同在自己家一样,戴着蓝牙耳机玩游戏。 近三十个小时没休息的戚铭羽,躺在对面上的沙发上,倒头就睡。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过去八九个小时了。 苏晚棠游戏都玩累了,段长风跟戴馨馨还在屋里折腾。 目瞪口呆的她,很快又听到哑得不成样子的哭饶声。 那把勾人的嗓子,听得人心跳加快。 苏晚棠一个直女都被这娇软的声音,喊得心尖发麻。 她瞥了眼对面沙发上,睡得很沉的戚铭羽。 这家伙也够心大。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睡着。 苏晚棠摸了摸肚子,站起身往餐厅走去。 这个时间,她在傅家早就吃过晚饭了,多日来的进餐习性,让她习惯到点去找吃的。 一尘不染的餐厅内,没有丝毫开过火的痕迹。 苏晚棠在明面上找不到什么吃的,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吃的。 面包、酸奶、巧克力、火腿、即食燕窝,还有其他袋装的零食。 苏晚棠眉梢扬起,红唇弯起愉悦弧度。 冰箱里的东西一看就是给戴馨馨准备的,有很多也是她爱吃的。 苏晚棠拿起一盒即食燕窝,巧克力,还有面包。 “有什么吃的,给我拿点。” 困倦低哑的男音,从餐厅门口响起。 苏晚棠回头,看到头发乱糟糟,下巴长出胡渣,不修边幅的戚铭羽捏着眉心。 “你醒了。” 她准备关冰箱门的手,从里面拿出面包,切好密封的火腿跟牛奶。 戚铭羽撸了一把杂乱的头发,走到餐厅桌前坐下,烟熏嗓低哑地说。 “你刚有动作我就醒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是你吵醒我的,本来就快醒了。” 苏晚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吃的放到他眼前,坐在一旁安静地吃东西。 戚铭羽撕开面包包装袋,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问。 “你说今晚凶手现身,有几成的把握?” 第127章 开了荤的人,老想着吃肉 苏晚棠沉思片刻,说:“……九成。” 九成是保守的说法,她其实有十成的把握。 戴馨馨化身为鬼魅像人类一样活着,命数已改,可死劫没有消失。 今晚就是她历经死劫的最大变故。 一个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 戚铭羽端起牛奶的动作一顿,皱着眉,担忧地说。 “那我是不是该加派人手过来支援。”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栋大平层的下面一层,也是段长风的产业。 楼下有十多个身手不错的警务人员,一旦危险到来,他们会第一时间冲上来。 苏晚棠拿眼睨着戚铭羽,嗤笑道:“都说了是邪祟作怪,再多的人也奈何不了它。” “谁知道是真是假。” 戚铭羽嘟囔了一句,泄愤般地咬了一口面包。 苏晚棠眯着眼问:“你在说什么?” 戚三少举起手中的面包,求生欲极强,“我说它太甜了。” 睡醒一觉头脑清醒的他,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产生严重怀疑。 人死复生的事,实在是太奇幻了,让人无法相信它是真实发生的。 苏晚棠眼角一抽,看戚铭羽的神情就知道,他对戴馨馨活过来的事充满质疑。 她有心说服,告知接下来的危险真相,奈何戚铭羽这么怂。 苏晚棠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今晚将要发生的事,会彻底颠覆戚铭羽的认知。 她很期待这人变脸,以及知道真相时的震惊表情。 正在吃东西的戚铭羽,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沁入胸膛。 直觉告诉他有危险,警惕锐利的视线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戚铭羽把餐厅快速扫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疑惑目光落在神态自若,举手投足优雅从容的苏晚棠身上。 冷漠的眉眼,异常漂亮的清冷脸庞,情绪很淡,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戚铭羽眼神探究地打量着苏晚棠,忽然出声问:“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在打游戏?” “不然呢。”苏晚棠头也不抬道。 语气有点冲,还有点小委屈。 为了蹲守邪祟,她几乎掏光所有耐心。 戚铭羽的眼神变得复杂,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 “那我表叔跟戴馨馨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他刚醒来时,听到房间里传来暧昧声。 一听就是在妖精打架,战况还挺激烈的那种。 从戚铭羽进门躺在沙发上睡觉,里面的动静就开始了。 他醒来后屋里的人还在做那档子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体力。 如果证实了心底的猜测,戚铭羽觉得表叔配得上永动机这个称号。 苏晚棠咂摸了一下他的话,终于明白他想问什么了。 她神色似笑非笑地睨着戚铭羽,红唇轻启,清冷戏谑的声音响起。 “9个小时45分钟,他们从未走出房门一步,没想到你表叔这么重欲,你倒是心如止水,听着他们哼哼啊啊的也能睡得着。” 戚铭羽的平静脸色裂开了,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还真的是一步都没有走出房门。 此时此刻,他对表叔的佩服达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戚铭羽不自在地低咳一声,快速转移话题:“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在乌烟瘴气的群趴上,随便找个地方倒头就睡,睡眠对我们这种职业的人来说很珍贵。” 苏晚棠在南洋的狐朋狗友们,大多都是玩咖,自然清楚群趴是什么。 她初次参加群趴时,推开门那一瞬间看到的场面,至今都感到接受不能。 那样群魔乱舞战况疯狂的场合,戚铭羽都能睡着,已经不能用心大来形容了。 苏晚棠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佩服,不知想到什么,她视线下移盯着戚铭羽的下半身,眼底露出几分怀疑。 戚铭羽炸毛了,气急败坏地说:“喂,别这样看我,我很正常。” 苏晚棠笑眯眯地拱火:“也没说你不正常,当然如果有问题,我可以介绍医生给你,南洋这方面的医术在世界都排得上前三。” 戚铭羽的脸色变得扭曲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需要!” 他从来都不禁欲,那方面再正常不过。 只是参加群趴时不碰那里的人,谁知道有没有乱七八糟的病。 这样的几率虽说很小,每个参与的成员都会被严格检查,可他还是嫌脏,光看那些人搞就心里膈应。 苏晚棠淡笑不语,眸底的狐疑不减,意味深长地说。 “千万不要讳疾忌医,等出了大问题就晚了。” 戚铭羽被气笑了,这时候再看不出来苏晚棠是故意的,就白活了。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个小丫头给调笑到失去理智。 戚铭羽打量着苏晚棠,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傅夫人有闲心操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司宴就是个苦行僧。 这人一旦开了荤,就停不下来了,老想着吃肉,你这小身板,恐怕还不够傅司宴折腾的。” 苏晚棠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僵,为了反将一军,不惜拿傅司宴的腿说事。 “你怕不是忘了,他双腿不便。” “双腿不能行走,不代表另一条腿也站不起来。” 戚铭羽忘记眼前的女孩才成年,看到苏晚棠精致小巧的耳垂泛红,才猛地想起这件事。 他差点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平日里他跟人互损惯了,插科打诨的,嘴上总是没个把门的。 “咳咳……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 话说完,戚铭羽如一阵风似的逃出餐厅。 苏晚棠淡定地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又把剩下的牛奶喝完。 她倒不是真的害羞,只是第一次认识到,她跟傅司宴真的彻底绑到一条船上了。 周围不少人都知道她跟傅司宴的关系,还把她当成了傅司宴的女人。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 这一切好像是傅司宴有意为之。 “啪——!” 客厅传来破碎的声音。 苏晚棠沉思眉眼微动,起身往外走去。 客厅内,戚铭羽站在展示柜前,脚下是碎了的水晶摆件,他手中捏着一张单子。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纸,目眦欲裂的模样,再无之前的风流痞气。 听到脚步声响起,戚铭羽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双眼。 苏晚棠在心底叹了一声,心底划过了然。 她猜到戚铭羽手中是什么东西了。 “在看什么?” 苏晚棠走上前,从戚铭羽手中拿过确诊单。 上面一大堆专业词,大概意思是——段长风得了极为罕见的血液病,寿命仅剩三个月。 苏晚棠仅仅扫了一眼,把确诊单又送回戚铭羽的手中。 面对这个深受打击的男人,她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安慰人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且内情比较复杂,也不需要她的只言片语安慰。 戚铭羽攥着手中的报告单,泛红的双眼盯着过于冷静的苏晚棠。 他心底冒出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想法,颤着声音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晚棠瞥了他一眼,坦然道:“比你提前几个小时而已。” 她是在得知戴馨馨跟段长风的纠缠后,从两人的命格上推算出来的。 第128章 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 戚铭羽低头盯着确诊单上的仅剩三个月寿命,双眼无比刺痛,心底涌出无限悲恸与难过。 如果说戚家主是他生父,表叔就是他的养父,在他人生中完美演绎了父亲一职。 段长风是看着他长大,在他成长过程中,参与了大大小小所有事。 戚铭羽的妈妈是戚家主的四太太,凭借不怎么出色的外表上位,只因身后有表叔这个钱袋子。 妈妈一心放到跟其他太太争宠上,从未把心思放到他身上。 小小的戚铭羽,每次受了委屈都会去找段长风求安慰。 两人说是叔侄,外表看起来更像是兄弟。 实则是戚铭羽在段长风身上寻找缺失的父爱。 此时此刻,如遭雷轰的戚铭羽,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濡湿了手中的确诊单。 他颤着声音,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 段长风正值当年,属于男人的黄金阶段才开始,怎么会得这种病。 这么好,这么温柔,有担当的人,老天为什么不开眼,让他患上这种病! 苏晚棠瞧着刚刚还跟她插科打诨的男人哭了,干巴巴地说。 “你其实不用这么伤心……” “咔嚓——” 卧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晚棠跟戚铭羽同时抬头,看向关了近十个小时的房门。 段长风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没有吹干泛着湿气,浴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衣襟敞开的锁骨上露出暧昧吻痕,如血般殷红,他的脸上挂着几道被挠的指印。 明明是儒雅禁欲的长相,带着这身事后的痕迹,浑身上下都透出成熟男人的魅力风情。 段长风的长相跟戚铭羽有三分相似,五官俊美,斯文儒雅,禁欲的模样很是撩拨人。 看到这人,苏晚棠会想到矜贵斯文的傅司宴。 等傅爷过了四十岁,是不是也像段长风这般,有着年长者的成熟撩人魅力。 戚铭羽看着满身事后痕迹的段长风,脸上仅剩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捏着手中的确诊单,就这么保持僵硬的动作,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眸底神色餍足的段长风,仅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 视线落在戚铭羽手中的确诊单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段长风顾忌着客厅内还有苏晚棠,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迈着四平八稳的优雅步伐走向两人。 他把确诊单从戚铭羽手中拿走,放回展示柜的上层,弯身收拾地上被打碎的水晶摆件。 段长风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自然熟稔,像是做过无数遍。 在戚铭羽还没成年的时候,他又当爹又当妈的,给戚铭羽收拾过太多烂摊子。 段长风语速平缓地说:“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 “狗屁的命!” 段长风的话还没说,戚铭羽直接炸了。 他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单手揪着段长风的浴袍衣领,像失去父母的独狼一样双眼通红。 戚铭羽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磕磕绊绊地说:“我们、我们可以去国外治疗,前段时间,国外不是研究出来某种血液病的特效药,我们现在就去联系,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段长风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眯,眼角的细纹深了几分,魅力不减,依旧让人心动。 他拍了拍戚铭羽的后脑勺,常年握笔的修长手指穿插在短发间,低哑嗓音柔和亲昵。 “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你说的特效药,我试过了,没用。” 戚铭羽闻言像是个孩子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哭声,溢出的悲伤令人动容。 “哥,我们再去找其他办法,花重金把所有顶尖医生聚集在一起,就不信他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段长风轻轻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笑着说:“没大没小,喊叔!” 挨了一巴掌的戚铭羽,要是换做之前,早就跳着脚抗议了。 两人相差十四岁,段长风又不显老气,戚铭羽偶尔也会喊他哥。 此时,他趴在段长风的肩头,一个大男人哭得全身都在颤。 段长风眉眼间萦绕着疲惫,成熟俊美的脸色苍白,身体的疼痛发出信号告知他危险。 面对自从成年后就不再亲近他的戚铭羽,他没舍得松手,在心底叹息一声。 这孩子从小就缺爱,除了他,跟戚家那位深不可测的大少关系好一些。 那位是吃人的狼,在戚家的压迫下早晚会露出獠牙。 段长风眼底闪过心疼与无奈,还有淡淡的不甘。 等他走了,戚铭羽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他捏着戚铭羽的脖子,把人从怀中拉开,声音严肃认真地说。 “既然你知道了,省得我再费心跟你坦白,后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我名下的投资公司,一部分资产会交给戚铭辉,戚家日后十有八九是他的……” 段长风名下的投资公司涉及多个领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金融公司,捏着不少公司的经济命脉。 早些年,他在金融界讨饭吃的时候,四大家族本家的产业从来不碰。 发展至今,早已在金融界占据半壁江山,与内阁也达成不少合作。 如今段长风名下的总产业达到上百万亿,这只是明面上看到的资产。 他在金融界不是无冕之王,但涉及的各种投资项目,足以让人忌惮,是真正低调的王者。 段长风无妻无子,一旦出事,庞大的投资公司要被不少人盯上。 可他也不是没有后手,把一部资产无偿送给戚铭辉。 都是聪明人,戚大少会明白他的意思,日后对戚铭羽多照看几分。 段长风没看到戚铭羽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还在不放心的叮嘱。 “我已经把公司的所有股份都转到你名下,只要你签了字就生效,你继续做你的戚队长,也不用去公司参与各种会议。 公司会有职业经理人管理,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年坐等收钱就成,三五十年可能无法保证,往后二三十年肯定吃喝不愁,每天都有花不完的钱……” “嘭!” 戚铭羽盯着他开开阖阖的嘴巴,一拳打在展示柜上,上面物件都掉落下来。 哗啦啦的破碎声响,在两人的脚边炸开。 “你说够了没有!” 戚铭羽红着眼珠子,瞪着从容淡定的段长风,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活着,要你长命百岁。” 脸色难看,刚要动怒的段长风,闻言地骂了一句:“混小子!” 他拍戚铭羽的脑袋一巴掌,把人推出满地的狼藉。 段长风忽然抬头,对一旁抱臂看戏的苏晚棠微微颔首。 他彬彬有礼地说:“让傅夫人见笑了。” 苏晚棠脸上笑意深了几分:“见笑倒是不至于,只是没想到在人前威风的戚队长,也有这样一面。” 戚铭羽对段长风有着深深的依赖,会展露出孩子心性,幼稚又固执。 “你们在干什么呢?” 沙哑勾人的女人声音响起。 穿着跟段长风同款浴袍的戴馨馨,颤着两条腿倚在门框上。 段长风刚把戚铭羽按在沙发上坐下,回头看到被狠狠疼过的戴馨馨。 他上下打量着虚弱的女人,目光微变。 戴馨馨所站的位置上,地上有一滩污浊。 段长风的性感喉结滚动,用命令的温和语气说:“馨馨,你先进屋。” 如果没有戚铭羽在,他倒不介意戴馨馨这模样出现,毕竟苏晚棠是个女人。 身为男人的占有欲,段长风不愿让其他男人看到戴馨馨这副模样。 戴馨馨泛着水迹的勾人眼眸,与苏晚棠探究的黑眸撞在一起。 她有些慌乱地移开,对段长风绽放出灿烂笑容,调皮地说。 “知道了,我先去洗洗,一会见。” 房门被关上,段长风脸上的温和退去,沉而有力的目光盯着戚铭羽。 “我看到馨馨的尸体了,被切割成无数碎块,血腥又残忍。” 戚铭羽还沉浸在难过中,无法接受段长风将死的事。 他口吻很不好地吼道:“都说搞错人了,就算是她死了,也没有你现在的身体重要!” 口不择言的话,传进段长风感到刺耳。 可他没有介意,知道戚铭羽此刻失去了理智。 段长风目光深沉,声音平静地说:“如果不是尸体上的纹身,我就真信了你说受害者搞错的借口。” 第129章 攥着脚踝,把人拉回腰下 戚铭羽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极为难看。 他不知道段长风看过戴馨馨的尸体。 这样一来,受害者搞错了的那套言论,根本站不住脚。 戚铭羽心底十分焦躁,破罐子破摔地说:“她死了。” 段长风放在膝上的手蜷缩起来,漆黑眼眸盯着茶几一角,眼神放空。 他眼帘低垂,掩盖了眸底的凉薄,周身萦绕出厌世感。 这样的段长风看在戚铭羽眼中,察觉到不妙,又补充道。 “她虽然死了,又活过来了,你抱了她那么久,应该感觉得到她还活着。” 他怕段长风没有求生欲,又愤恨戴馨馨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段长风定住的黑眸微动,没有问人怎么活过来的。 他唇角不太明显地上扬,轻声低喃道。 “能活着就好,她还这么年轻,人生不该终止。” 饱含怜惜的感叹之言,传入戚铭羽的耳中,心底的怒火再次涌上来。 “那你呢?!” 一个戴馨馨何德何能让他表叔这么看重,甚至不顾惜自身性命,戚铭羽嫉妒又愤然不岔。 段长风眉眼柔和,轻声说:“我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他年轻时意气风发,也曾在纸醉金迷中放荡过,香烟、美酒、美人与他相伴多年。 随着年龄渐长,他收敛玩心有了人生目标,开始一心搞事业。 到了一定年龄后,按部就班的结婚。 可惜是一段失败的婚姻,掺杂了利益与算计。 离婚后,他清心寡欲多年,心境渐渐再无波澜,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直到在饭局上遇到戴馨馨,认出她是当年在孤儿院笑容最好看,脸颊有酒窝的女孩。 他当年对戴馨馨的资助只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缘由,纯粹是她的笑容最好看。 那年他十八岁,为了配合家族宣传,要资助一个孤儿直到长大成人。 四岁的戴馨馨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 因为分到手里的一颗糖,她露出稚嫩纯粹的治愈笑颜。 美好单纯的灿烂笑容,让刚成年的段长风,心底因做戏的不耐烟消云散。 从那一刻开始,他决定要资助戴馨馨。 还不惜为她更改资助到成年的条款,按照每年的物价变化,一直资助到她身亡。 段长风认为拥有治愈安抚的笑颜的戴馨馨,长大后一定会是个很温柔的女孩。 在她不愁吃喝的情况下,会找个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像大多普通人一样安稳度过一生。 三年前,在饭局上看到坐在富少身边的戴馨馨,段长风一眼就认出了她。 两个小酒窝,一如当年吸引他的视线。 戴馨馨的笑容不再纯粹,也不再拥有安抚的治愈。 她笑容甜美也谄媚,笑意不达眼底,眸底有被伤过的警惕与防范。 当初的小姑娘长大了,被充满算计与人情世故的社会污染。 是失了本性?还是爱慕虚荣? 段长风不清楚,也没有过再多关注戴馨馨。 饭局结束后,他去洗手间整理仪容,听到隔间传来嘲讽不屑的轻嗤声。 是那个陪在富少身边温柔小意的女孩,甜美的声音在跟人抱怨。 “老东西,还想碰老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也不瞧瞧他多大岁数了,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吐!” “哪天我去一趟医院挂个感染科的号,找人不经意透露给老东西,就说我染了x病啥的……” 段长风听着戴馨馨的吐槽,知道她走错了洗手间。 饭局场所的老板是意国人,洗手间图案搞得标志,很容易让人混淆。 客人因为走错洗手间的事多次投诉,可老板就是不改正,也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 段长风倚在洗手台前,悠然地点了支烟,神色平静的听完戴馨馨的抱怨。 她很警惕也很谨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任何人的名字。 抽完一支烟的时间,戴馨馨从隔间走出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段长风非常绅士地颔首,感叹了一句 ——小姑娘长大了。 随后,他又问了一句。 ——这么多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戴馨馨当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变态,翻了个白眼走到洗手台前,洗完手与他擦身而过 段长风也跟着离开洗手间,看着戴馨馨挽着富少的胳膊离开。 再后来,他找人查了戴馨馨的经历。 得知她被男友背叛,负债累累,为了生存游走在不同的男人身边。 他还查到戴馨馨还清债务,有了足够的能力后,把事业有成的前男友废了。 在一个人风光无限的时候,狠狠栽一个大跟头,是绝对的极致报复。 段长风对戴馨馨另眼相看,觉得这姑娘虽然被社会的大染缸,染了许多的色彩,手段还是让他很欣赏的。 距离饭局仅仅隔了三天,他忍不住出手了。 他当时绝对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只想给戴馨馨充当保护伞。 终究是他养了快二十年的人,不能再让人欺负了。 戴馨馨看到他画的大饼并不真实,甚至怀疑他另有所图,两人最终以金主跟情人的名义在一起。 前两年,他们各忙各的,一年躺在一张床上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不碰戴馨馨,把人当个宠物养着想起来了时不时的逗一逗。 戴馨馨也心安理得享受他提供的资源,却没什么上进心。 直到第二年,她去了一趟国外,包下国际知名超模厮混了几天。 一直老老实实的小情人,突然亮出了爪子,小爪子挠得段长风有点心痒。 他知道戴馨馨没有做出越界的事,依旧感觉不太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到回国后春风满面的戴馨馨,他突然悟了。 小丫头玩心太重,性子也太野,永远有使不完的活力。 如果上、下两张嘴,都被喂饱了,就没有去外面浪的力气了。 段长风把人拐到床上吃干抹净,终于把他们金主跟情人的身份,彻底落实了。 那晚,戴馨馨哭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冒出无数脏话。 她从两人同床共枕的大床,沐浴过无数次的浴室,还有全景落地窗前,一次次的从他腰下逃离。 可惜,她一次都没有逃脱成功。 每一次都被攥着脚踝,或者掐着后颈,又或者圈着腰拉回来。 仅一晚,戴馨馨像是把所有体力都消耗殆尽,再也没有出去找过乐子。 她偶尔跟朋友去寻欢作乐场所看帅哥养眼,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段长风有意纵着她。 好景不长,命运总是捉弄人。 段长风被查出病情是在半年前,猝不及防,让人无法接受。 他用尽一切科学的办法,病情依旧无法被治愈,医生宣判他仅剩三个月寿命。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他所剩时间早就进入倒计时。 段长风是理智的,内心也很强大,知道无法苟活,立刻着手安排身后事。 他唯一放不下的亲人是戚铭羽,风流的表侄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内心所思所想他再清楚不过。 戚铭羽想要往上爬,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日后到了一定高度少不了用金钱开道。 段长风把大部分财富都留给他,一部分给了戚铭辉当做人情。 他留给戴馨馨的东西,不及表侄的巨额财富,却是他此生最宝贵的东西。 就在段长风一心等待死亡到来时,命运再次跟他开了个玩笑。 戴馨馨死了。 段长风在刑侦总局冰冷的停尸房内,看到破碎不堪的尸体。 他第一次体会到彷徨、害怕、还有心痛的感觉。 昨晚还在他怀中撒娇的人,眨眼成了一堆血腥尸块。 他极力否认,质疑刑侦局的工作人员,说他们认错人了。 那些人顾忌他的身份,又见他无法接受,顺着他说会进一步核实。 第130章 永世炼狱,也甘之如饴 段长风知道解剖床上的尸块,就是他养大的女孩。 被腰斩的腿部上有个黑色蝴蝶纹身,是证实她身份的重要特征。 他曾用手无数摩挲,用唇亲吻那个位置,闭着眼都能描绘出蝴蝶上的纹路。 在段长风脚轻头重,病情即将发作时,戚铭羽出现了,身后跟着有血有肉活着的戴馨馨。 看到她的那一眼,段长风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把人紧紧搂在怀中。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迫不及待地拉着人回家,然后抵死缠绵。 死去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柳暗花明又一村。 内心历经波澜,几乎心死的段长风,已经无法理智思考。 他只想紧紧抓住活着的人,将其狠狠占有,来证明戴馨馨没有被虐杀。 他对戴馨馨每一分每一秒的占有,都是在发泄内心的不甘,还有重获至宝的喜悦。 发泄过后,两人温情相拥的事后,段长风的理智开始慢慢回归。 人还是那个人,有血有肉有温度,身上的小痣也一样,连床上的某些习性都一样。 段长风依旧感觉不真实,开始从头到尾捋整件事的过程。 这不是一场恶作剧,直觉告诉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松开疲惫不堪的戴馨馨,起身离开房间,想要解开内心的疑惑。 在段长风回忆与戴馨馨短暂的三年相处时。 戚铭羽忘记今晚的任务,前往阳台联系在戚家老宅的大哥寻求帮助。 苏晚棠则像是个透明人,在偌大的客厅内巡视,在一幅色彩黯淡的油画前停下脚步。 油画的诡异画风,引起她的所有注意力,站在画前久久未曾离去。 这时候,穿着红色睡衣的戴馨馨,再次走出房间。 她满身沐浴后的湿气,眼尾泛红,明显被人疼爱过的痕迹,迟迟消不下去。 “先生。” 戴馨馨撒娇般地喊了段长风一声,走到他身边坐下,双手抱着他的胳膊。 她孩子气的行为,满眼信赖地看着段长风,仿佛在看她的神明。 没有在外人面前戴着面具的伪装与算计,单纯又俏皮。 段长风惯性地把人揽入怀中,手掌覆在戴馨馨的后腰上,为她轻揉缓解酸痛。 戴馨馨很享受此时的温情,眯着眼去看倚在阳台护栏上的戚铭羽,又看向站在油画前的苏晚棠。 看到苏晚棠的位置,戴馨馨眸底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抹不安。 她清了清嗓子,忽然出声:“时间不早了,不如让苏小姐跟戚队长先回去?” 刚挂断电话的戚铭羽,跟苏晚棠听出戴馨馨的送客之意。 “你让我走就走?这里是我家,还没你说话的份!别以为我小叔喜欢你,我也会迁就你!” 戚铭羽像头暴怒的雄狮,把积攒的所有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戴馨馨歪着头打量着戚铭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笑得花枝烂颤。 她仰头盯着段长风,直白地问:“你喜欢我吗?” 段长风被问住了,成熟俊美的脸庞浮现出茫然表情。 半晌后,他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喜欢二字太轻了。 不能来定义他跟戴馨馨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感情与纠缠,也不是喜欢二字能简单概括的。 戴馨馨对戚铭羽耸了耸肩,低哑嗓音夹杂着愉悦笑声,吐槽道。 “你小叔就是个古板家伙,眼里除了工作跟你,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事物。” 段长风不认同这话,轻声说:“还有你。” 戴馨馨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只是把我当做所有物,你对我的好,前提是资助了我二十多年。” 段长风哑口无言,心底觉得这话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他们最初相处就是老夫老妻模式,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激情。 一切都平平淡淡,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戚铭羽看着两人之间无法融入他人的暧昧氛围,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不是看你们打情骂俏的,你们能不能消停会!” 他现在都快被气死了,既难过又憋屈。 之前没看清楚确诊单日子,所剩的三个月寿命,实则已经过去两个月。 看着段长风肤色不正常的苍白,戚铭羽心痛得连呼吸都感到窒息。 戴馨馨声音平静地说:“再着急也没有用,你想知道段先生的身体情况,也得等到天亮才能去做检查。” 戚铭羽瞪她一眼,神态有着世家子弟的傲然,沉声说道。 “我已经请来内阁医疗团队,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来了。” “不行!他们不能来!” 戴馨馨猛地坐直身体,想也不想地阻止。 戚铭羽微眯着眼,怒了,“你什么意思?!” 戴馨馨绷着脸,态度坚决道:“总之今晚不能让他们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不可理喻!这个家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要是想让他们送死尽管来!” “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小叔去死!” “你放屁!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两人提到段长风的生死,都红了眼珠子。 彼此怒视,恨不得打一架才好。 苏晚棠看了一眼客厅挂着的装饰钟表,悦耳嗓音倏地出声。 她对戚铭羽说:“让医疗团队回去吧,来了也是送死。” 这话从苏晚棠嘴里说出来,戚铭羽很快冷静下来。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 苏晚棠盯着心虚的戴馨馨,意有所指地说:“因为有人为段长风改命,别看他脸色不好,身体正处于痊愈中。” 她清澈的眼眸沁了水般,又黑又亮,漂亮极了。 沉着目光像是锁定了猎物,泛着诡异兴奋,满目期待。 苏晚棠接下来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戴馨馨毫无准备的心头。 “戴馨馨,快到时间了,你还不说出真相吗?” 戴馨馨心虚地移开眼,色厉内荏地否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到了这时候还想隐瞒真相,苏晚棠的五官表情冷下来。 她动怒的时候,周身气势让人莫名心寒,精致的五官眉眼却平添一丝别样的风情。 苏晚棠兀自前行,走到戴馨馨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抬起。 “在这世上没有让人长命百岁的办法,除非找到非科学的续命办法,你求神拜佛也换不来段长风的一线生机。 有人告诉你南洋极其残暴凶恶的黑尔巴迦魔神,它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你成了魔神最忠诚的信徒,以身躯血肉为祭,以命换命……” 戴馨馨猛地站起来,大声制止苏晚棠:“不要说了!” 声音颤抖恐慌、无措,不敢直视坐在沙发上的人。 苏晚棠面无表情,毫无同情心地继续道:“你是被魔神虐杀的,而我救了你,以命换命的祭祀被破坏,你今晚等待着祭祀重新开始,准备继续完成仪式,我说的对不对?” 戴馨馨浑身都在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苏晚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她在自寻死路,为了让段长风康复,不惜以命换命。 之前失去死亡的记忆也是真的,在她看到脸色苍白的段长风时,所有记忆都回归脑海。 “这、这是真的?” 段长风用力攥紧戴馨馨的手腕,黑沉眼眸携着风雨欲来的震怒,直勾勾地盯着她。 戚铭羽也被真相刺激到了,帅气脸庞满是震撼与无措,还有一丝感激。 苏晚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沉着冷静的黑眸睨着神色慌乱不安的戴馨馨。 她声音平静地问:“你知不知道一旦祭祀成功,你要承担永世炼狱之苦?” 戴馨馨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她抬起头,迎上苏晚棠凉薄冷漠的眸子。 她勾着唇角,笑着哽咽道:“我知道,即便如此也甘之如饴。” 苏晚棠眉尖轻蹙,面上无动于衷,心底吐槽。 ——又是一个恋爱脑。 为什么她遇到的雇主,一个两个的都要为他人付出性命。 感情让人头脑发热丧失理智,还会失去自我。 太可怕了。 这绝对是一种病。 苏晚棠在心底默默警惕起来,一定不要冲昏了头去谈恋爱。 她不要陷入这种失去自我,思维偏激的境地,还为不相干的人奉献一切。 第131章 我没什么爱好,就喜欢钱 “黑尔巴迦魔神是什么,要怎么终止祭祀仪式?” 段长风把戴馨馨拉扯开,站在苏晚棠面前,低沉嗓音压抑着怒火与焦急。 什么血肉之躯为祭,以命换命,他根本就不需要。 如此荒唐至极的事,段长风本不该轻易相信的。 可他在停尸房的解剖床上,亲眼看到戴馨馨破碎的尸体。 太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让他直觉苏晚棠说的都是真的。 苏晚棠黑眸看向被段长风护在身后的人,红唇勾起一抹讥讽弧度。 “黑尔巴迦魔神是南洋古老的暗黑之神,拥有神格却不做神该做的事,它性情残暴凶恶,杀戮是它的本性,喜爱把最忠诚的信徒制作成法器,信徒信仰力越虔诚的人,被黑尔巴迦魔神虐杀的程度越残忍。” 正义的神,不会这么凶残的虐杀信徒。 黑尔巴迦魔神一直存活至今,证明需要它的人不在少数。 这世上有太多无奈的人。 走到无路可走,不得不绝望的向邪神祈愿。 一旦被黑尔巴迦盯上,成为它的信徒,必死无疑。 苏晚棠不知道该说戴馨馨是运气好,还是运气糟糕透顶。 要知道黑尔巴迦魔神是南洋黑暗之神,口味非常挑剔,一般的信徒不会被它选中。 戴馨馨能被挑中成为祭品,可见她的忠诚与信仰力,都达到一定的高度。 段长风语速急切地问:“有没有办法终止祭祀?” 想到戴馨馨会再次被黑尔巴迦虐杀,他那颗强大的心脏疼得窒息。 如果康复的代价是一命换一命,他宁可坦然赴死。 在段长风期冀的目光下,苏晚棠摇头:“祭祀仪式一旦开始无法终止,除非黑尔巴迦魔神主动放弃。” 让贪婪自私的黑暗之神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段长风把身后的戴馨馨拉到身前,他苍白脸色因动怒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 “你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还有大好的时光,我也不需要你以命换命。 就算祭祀真的成功,我的病情康复了,我的后半生也会活在无尽的痛苦与愧疚中。” 戴馨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哽咽地问。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等死吗?” 她眸底溢出晶莹水光,一副难过不已的样子。 一个多月前。 戴馨馨在段长风的书房桌上,看到一份遗嘱财产公证。 段长风给她的财富不及戚家兄弟多,却是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那一刻,她想要成为有钱人,每天躺赢咸鱼的人生目标,轻轻松松就实现了。 段长风还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一个家,一座无价的王府庄园。 那里是段长风从小长大的地方,自从段父段母不在后他很少回去,说是太冷清了,空荡荡的没有家的感觉。 她跟段长风有了亲密关系后,两人时常回去小住一段时间。 段长风说,那里是他的家,无论在外面漂泊多久,总会隔一段时间回去住几天。 那栋有市无价的王府,是段长风此生最宝贵的东西,对他的意义非凡。 戴馨馨盯着遗嘱分配,她哭了。 哭得无声,上气不接下气,几度要晕厥。 因为在遗嘱的下面,还有一张报告确诊单,段长风要死了。 仅剩三个月寿命,多么刺眼的字眼。 他这么富有,面对疾病也无法挽救生命。 常年在娱乐圈混的戴馨馨,知道有些明星为了红会养小鬼,做一些比较旁门偏道的事。 她开始频繁接触传言请狐仙,养小鬼,从海外请古曼童、请佛牌的明星们。 戴馨馨深入了解后,才知道人前光鲜亮丽的明星们,为了红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们招惹来的东西有的不好控制,过于邪性的东西会反噬饲主。 戴馨馨听他们说圈内有好几个作死的明星,因为太过贪心被反噬,死得很惨。 其中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十八线死者,还跟戴馨馨合作过。 她不关心谁死谁活,她想要找能挽救绝症患者的未知生物。 小鬼也好,佛牌也罢,只要能满足她的需求,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所有听到她需求的人都笑了。 笑她傻,笑她蠢,笑她痴心妄想。 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阻挡,哪怕是邪祟也无法干预。 戴馨馨并未放弃,直到有人半真半假的告诉她,黑尔巴迦魔神能满足信徒的所有愿望。 她得知后像是抓到最后的希望,疯狂的翻阅黑尔巴迦魔神的信息资料。 网络资料上的图片,黑尔巴迦魔神如同巨人一般丑陋。 它全身毛发漆黑,拥有八条胳膊,一双铜铃大的重瞳上方,眉心还有一只诡异的红瞳。 这是来自南洋的黑暗邪神。 传说中能满足信徒所有愿望,代价是以命做交易。 戴馨馨按照传话人的办法,以及网络上的记载开始进行祭祀仪式。 她用温热的鲜血画出一道道诡异符文,坐在祭祀仪式的中央,向黑尔巴迦魔神忠诚的许愿。 ——愿以我的性命换取段长风长命百岁,哪怕历经永世炼狱之苦,也甘之如饴。 ——尊贵的黑尔巴迦魔神大人,请您接受我最诚挚的许愿。 祭祀仪式结束后,戴馨馨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以为祭祀失败了,满心失落。 当晚跟段长风再次滚玩床单后,她打电话给提供黑尔巴迦魔神信息的人,想要问一问情况。 没想到在赴约的途中,会被突然现身的黑尔巴迦魔神虐杀。 她没有面对死亡的惧怕跟恐慌,心甘情愿的赴死。 只有死亡才能完成祭祀的最后步骤,她的愿望才能彻底实现。 可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在她化作灵魂等待炼狱之苦时,被苏晚棠捡走了。 祭祀仪式,失败! 黑尔巴迦魔神还会来找她,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仪式。 戴馨馨委屈又难过的绝望表情,让段长风不忍心去苛责。 他咬着牙扭头去看苏晚棠,放下身段祈求:“求苏小姐帮帮馨馨,她还这么年轻,不该为我一个将死之人付出生命,只要你能救她,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苏晚棠玩味目光在段长风跟戴馨馨身上来回打量。 她风轻云淡地说:“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最喜欢钱。” 段长风眸底绽放出一抹亮光,清楚苏晚棠既然提出条件,十有八九有救人的办法。 他忙不迭地点头:“可以!” 语速急切慌乱,生怕苏晚棠会反悔。 苏晚棠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嗓音慵懒道:“那就等吧,12点一过黑尔巴迦就会现身。” 第132章 黑尔巴迦:背叛者,死! 深夜。 墙壁上的装饰钟表,分针跟秒针发出哒哒声响。 坐在沙发上的段长风、戚铭羽,眼看着马上要到十二点了。 两人的心情都非常紧张,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谁也不知道时间一到,出现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段长风握着戴馨馨的手,感觉手心都是汗水,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对比他跟戚铭羽的紧张不安,苏晚棠跟戴馨馨的情绪很平静。 苏晚棠又来到了,那幅画风诡谲的油画前。 被精心镶嵌在画框里的画上,圆月高挂的夜空下,在虚幻的小路上有一道扭曲的人形背影。 高壮的人影上肩微微拱起,仿佛有些驼背,身上笼罩在一件漆黑的袍子,没有一处肤色露出来。 对比阴暗诡异的背影,周围装饰的色彩过于鲜艳。 虚幻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两旁,是漫山遍野的小红花,仿佛被鲜血浸染过。 苏晚棠从这幅画中感受到,浓重的杀气跟煞气,还有来自远古的孤独。 是不老不死,历经沧桑,阅尽世间冷暖的无边寂寥。 “嘭!” 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偌大的客厅内响起。 段长风、戚铭羽、戴馨馨循声望去,盯着细腿长腰,堪称人间尤物的苏晚棠。 在苏晚棠的脚下,是掉落下来的油画,画框倾斜着倚在墙壁上。 戴馨馨站起身朝她冲过去,拉着苏晚棠的手往后拽。 她拎起那幅画,重新挂在墙壁上,有些心虚地低声解释。 “这是我给黑尔巴迦找的寄身之地,你不要靠近它。” 会有危险。 被魔神锁定的猎物,不会被它强取豪夺。 可黑尔巴迦的性情残暴,拥有魅惑人心的能力,让猎物主动奉上忠诚,成为它最虔诚的信徒。 为了把黑暗邪神请来,戴馨馨专门买了一个空画框挂在客厅。 一旦祭祀仪式成功,画框内就会给出提示。 当时她认为仪式失败,正是因为画框空荡荡的。 今天是她第一次见画框里的画,诡谲阴暗的画风让她心生不安。 苏晚棠站在戴馨馨的身后没有离开,锐利眼眸刺向坐在沙发上的段长风跟戚铭羽。 在两人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虚空中显形,阴气在客厅快速蔓延开来。 在缭绕黑雾中,藏着一抹高大的身形轮廓。 戚铭羽第一时间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冷意,身体哆嗦了下。 他摸着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低声抱怨。 “怎么忽然这么冷?” 段长风的目光一直追随在戴馨馨身上,没发现身后有东西在靠近。 挂好油画的戴馨馨,身体忽地僵住了。 她动作极其不自然,机械般的转过身,面朝沙发上的方向双膝跪地。 “您最忠诚的信徒,戴馨馨见过魔神大人。” 段长风跟戚铭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一脸懵逼。 身后上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腐败的气息涌入鼻尖。 段长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脖子略显僵硬地回头,看到几乎与屋顶高度齐平的巨大身影。 黑雾环绕的巨型生物,身上的数条胳膊在舞动,释放出让人呼吸困难的压迫感。 它那双拳头大小的铜铃重瞳,眼珠子缓慢地转动,诡异又惊悚。 这就是黑尔巴迦魔神? “啊!!!” 戚铭羽顺着小叔的目光看去,嘴里爆发出破了音的惊恐尖叫。 他脸色煞白,从沙发上滑落下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身体极力地往后移动。 这才是见到邪祟的真实恐惧反应。 反观段长风、戴馨馨虽然惊惧,却极力镇定的表现,苏晚棠的神态最为悠然。 室内的空气越来越冷,所有人都身处原地一动不动。 背对着落地窗的黑尔巴迦魔神忽然动了。 它从浓郁煞气逼人的黑雾中走出来,沉重步伐,令整栋大楼都在颤动。 戚铭羽看到鬼物靠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段长风往苏晚棠的方向跑去。 他攥着段长风的手在发抖,奔跑的步伐也因身体颤抖不太稳,两次差点摔倒。 两人来到苏晚棠的身后寻求庇护,眼神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怪物。 段长风扯开戚铭羽攥着他的手,走到戴馨馨身前,把人连拖带抱地拉起来。 如同小山般高壮的黑尔巴迦,见猎物被人抱走,周身弥漫的黑雾浓重了几分。 “吼——!” 它张开血盆大嘴,发出愤怒充满震慑力的低吼。 抱着戴馨馨的段长风,差点站不稳跪在地上。 戚铭羽则扶着墙壁,努力抵抗笼罩在身上的威压。 他声音发颤地问:“操啊!这是什么东西!” 苏晚棠面无表情地睨向丑陋不堪的怪物,说:“是黑尔巴迦魔神的原型。” 戚铭羽不出声了。 高大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往苏晚棠身后躲。 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他可以豁出命去对抗,光荣牺牲也不在所不惜。 至于怪物,还是算了吧。 丑陋畸形的魔神,弄死他如同踩蚂蚁一样轻松。 黑尔巴迦魔神凶狠双瞳死死盯着戴馨馨,眉心处的那只眼睛闪动着诡异红光。 它延伸到耳边的嘴巴,缓缓张开,蹩脚的华语响起。 “背叛者,死。” 声音粗哑,很沉,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苏晚棠仰着头,盯着身形巨大的丑陋怪物,美眸闪动着兴奋光芒。 好多,好多的纯粹煞气。 对比普通鬼怪的煞气不同,魔神所携带的煞力,让她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想吃,想要,好想全部都吞下去。 苏晚棠盯着黑尔巴迦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大胆。 “你现在的样子虽然有震慑力,但是太丑了,化成人形我们好好谈谈。” 黑尔巴迦魔神眉心的那只眼睛,几乎在瞬间就化为血红,震怒地俯视着苏晚棠。 他在虚空中挥舞的八条胳膊,如同面条一样延伸出去,直逼苏晚棠的面门。 尖锐泛着阴冷煞气的指甲,仿佛利刃一般,从虚空中直直劈下来。 察觉到危险袭来,苏晚棠双手快速掐诀。 一道道无形的风刃,飞速攻击黑尔巴迦魔神的八条胳膊。 “吼——!” 毫无准备的魔神,被裹挟着灵气的风刃伤到。 它伸出去的八条胳膊,因疼痛在刹那间缩回去。 苏晚棠察觉到情况不妙,对身后的三人沉声叮嘱。 “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误伤!” 话毕,她做好备战的防御姿势,漆黑眼瞳神色越来越冷。 魔神盯着胳膊上被利刃划开的伤口,彻底怒了。 它毛骨悚然地重瞳盯着苏晚棠。 “你,找死!” 魔神抬起足有半米的脚掌,仅一步就来到苏晚棠面前。 扑面而来的是属于不加收敛的强大威压。 苏晚棠深呼一口气,清楚让对方友好交谈,只有一个办法。 把黑尔巴迦魔神打服! 第133章 不服?那就打你到天亮 第133章 黑尔巴迦魔神的八只手臂朝苏晚棠伸来,把她的身躯攥在手中。 躲在角落里的戚铭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苏晚棠!” 极致恐慌的惊呼声响起。 戚铭羽怕苏晚棠就这么死了,无法给傅司宴一个交代。 他跟大哥才和傅家达成交易,这时候苏晚棠出事,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被黑尔巴迦魔神八只手禁锢的苏晚棠,略显凶残的锐利眼神,直刺脸色煞白的戚铭羽。 “闭嘴!” 是隐含几分寒意与不耐的警告声。 苏晚棠察觉到黑尔巴迦攥着她腰身的手,开始用力撕扯,即将被撕成两半。 生死危机,仅在一瞬间。 她闭上双眼,周身肆溢出强大且纯粹的灵力,探出来的双手凝聚出一条光鞭。 弥漫着灵力的光鞭,鞭身快速延伸出去,如蛇一般圈住黑尔巴迦的脖子。 灵力是邪祟之物的天敌,一旦被缠上,体会到的疼痛如刀割。 苏晚棠身上的八只手,因骤然袭来的疼痛而撤离。 得到自由之身的苏晚棠,攥着光鞭的双手顺势往后拉扯。 嘭! 黑尔巴迦魔神如小山般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整栋大楼都跟着颤了颤,仿佛倾斜了一瞬。 苏晚棠攥着手中捏着的光鞭,一跃而起,踩到黑尔巴迦毛发浓密的身上。 “吼——!” 黑尔巴迦张嘴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啪!” 本就面露不耐的苏晚棠,抬手甩了它一鞭。 光鞭上弥漫的灵力,抽在黑尔巴迦厚实的皮毛上,钻入黑尔巴迦的血肉中。 属于兽类的凄厉惨叫声,随之响起,好不凄惨。 为了把黑尔巴迦打服,苏晚棠手中凝聚的光鞭,一下不撂一下的抽打着。 每一次光鞭触碰在黑尔巴迦身上,裹挟着的灵力都涌入它的血肉中。 眨眼间,黑尔巴迦魔神被抽得鲜血淋漓。 它不是没有挣扎,桎梏在脖子上的力量无法挣脱开,身体无法自控,软绵绵的。 身为活了不知多久的魔神,被人类如此抽打,让黑尔巴迦深受奇耻大辱。 它嘴里发出暴虐的嘶吼声,小山般大的身躯用力摇晃,想要把踩在身上的人类甩下去。 可惜无事于补,站在它身上的苏晚棠身体很稳,抽打他的力度也在加重。 戚铭羽张大了嘴巴,“这、这也太凶残了!” 跟黑尔巴迦魔神相比,身躯略显娇小的苏晚棠,所作所为被角落里的三人看在眼中。 客厅内发生的场景,给他们的视觉带来极大的冲击力。 这是现场版的美女与野兽。 科幻片都拍不出来这样的氛围。 苏晚棠抽黑尔巴迦魔神,消耗的灵力不少,手心都被震得发麻了。 “啪!” 她甩出去一光鞭,眯起眼,沉声问:“你服是不服?” 黑尔巴迦魔神铜铃般大的眼瞳,死死盯着苏晚棠,像是看将死的弱小猎物。 它残暴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在苏晚棠眼中,心底不断骂脏话。 黑尔巴迦皮糙肉厚,且周身煞气浓郁,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今天才知道,打人也是个体力活。 苏晚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的魔神,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脸色冷淡得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没人知道,她内心已经刷屏,全都是脏话。 太累了! 灵力快速消耗,体力也跟着流逝。 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偏偏黑尔巴迦还不低头。 苏晚棠看着趴在地上装死,既不求饶,也不再惨叫的魔神。 她改变了套路,开始走抒情路线,清冷悦耳的嗓音不紧不慢响起。 “有些事明明可以坐下来沟通,是你最先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究竟是谁不讲理啊? 黑尔巴迦魔神重瞳闪过明显的委屈与怒火。 它是生存在黑暗中,靠吸取信徒信仰力存活的魔神。 它跟人类的交易,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绝对公平的付出与回报。 今天来就是为了拿属于它的报酬。 这是它历经数年,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真挚而美味的信仰力。 那个叫戴馨馨的女人,把一切都奉献给它,只为换取另一个人的寿命。 这对于黑尔巴迦来说,再容易不过的事。 只是它没想到如此忠诚的信徒,竟然也会做出让它生气的事。 以往,它经常遇到中途得了馈赠,却想要反悔的狡猾人类。 每次遇到这样贪婪的人,它都会把贪心不足的人类虐杀,如果肚子饿了还能饱餐一顿。 明明是戴馨馨的错,明明是苏晚棠破坏了它的交易。 可他们却倒打一耙,还恬不知耻的把错误推到它身上。 果然人类都是狡猾贪婪的! 黑尔巴迦魔神眯起充斥着冷意的瘆人重瞳,粗哑嗓音无所畏惧地说:“你杀了我。” 蹩脚的华语,说得不算利落,但足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苏晚棠被它这态度气笑了,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冷笑着说。 “你当我傻啊,你拥有无数分身,现在杀了你,还有无数个你找我寻仇!” 否则,她也不用在这慢慢消耗灵力,早就把脚下的魔神抹杀,属于魔神的强大煞气也被她吞噬。 眼见黑尔巴迦眼底泛起讶异情绪,随即被突如其来的强烈杀意笼罩。 这个人类很了解它,不能留! 苏晚棠心知不妙,脚下的魔神对她的杀意从三分演变成十分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恼了它。 苏晚棠深呼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有抹杀你的意图,怎么说大小也算是个魔神。 我不想背负残杀魔神的因果业障,如果你想通了,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说话。” 眼见黑尔巴迦无动于衷,她眯着眼,继续道:“如果你不服,我可以打你到天亮。” 脚下的身躯颤了颤,苏晚棠的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黑尔巴迦回想把它折磨致死,尖锐难耐的疼痛,心底十分抵抗。 它磨了磨嘴里尖锐的牙齿,眼神愤恨地瞪着苏晚棠。 “你是谁?为什么我无法挣脱你的力量?” 黑尔巴迦在南洋不是没有碰到一些得道高僧,偶尔被他们捉住几回,都能轻而易举的逃跑。 这是它近数百年来,第一次被人类轻易控制,甚至按在地上碾压。 苏晚棠见它有服软的倾向,态度友好,心平气和地说:“你首先是魔,连半神都不算,而我的能力是你的克星。” 不止如此,她修炼的上古传承功法,是这世上所有邪祟的克星。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黑尔巴迦眼神充满探究,警惕地打量着苏晚棠,觉得她跟医院关起来的病患一样。 它仗着眼前人是华国人,用南洋语低喃骂道:“小变态。” “你是在说我吗?” 南洋语是苏晚棠的母语,她美眸轻眨,似笑非笑地睨着黑尔巴迦。 熟悉的南洋语传入魔神耳中,不禁瞪大了双眼。 他表情惊讶道:“你会南洋语?” 苏晚棠愣了一瞬,说:“我是南洋人。” “这不可能!” 黑尔巴迦魔神想也不想的反驳。 第134章 棠棠要背着太子爷养人 在这世上的每一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归属地。 苏晚棠明明就是华国人,她的身体与灵魂都与这片大地息息相关。 她身上释放出来的血脉,被这方天地认可与包容。 黑尔巴迦从苏晚棠身上窥觊见,被华国之神馈赠的力量痕迹。 这是个被神明眷顾的人类,是让人心生嫉妒的幸运儿。 苏晚棠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如实说道:“我从小在南洋长大,国籍也在南洋。 也许我的亲生父母是华国人,他们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她的身体向前倾,凑近黑尔巴迦那双惊悚瘆人的重瞳。 “戴馨馨已经不是你的猎物,她身上有其他人的标记,我们不如坐下来谈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戴馨馨太弱了。 弱得随便一只恶鬼都能把她吞噬。 更不要说是暴虐凶残的黑尔巴迦魔神,戴馨馨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可以。”黑尔巴迦死死盯着苏晚棠,好半晌才出声。 它别无选择的同时,也想知道眼前的人类想要做什么。 苏晚棠红唇勾起满意弧度,手中凝聚的光鞭消失。 禁锢在黑尔巴迦脖子上的灵力,也在顷刻收回。 重回自由的黑尔巴迦撑着笨重的身躯,从地上坐起来,导致房间再次颤了颤。 它的身体太大了。 稍稍一动,整栋楼都会跟着晃动。 苏晚棠盯着它丑陋的外表,拧着眉说:“把你的丑样子收起来,我知道黑尔巴迦魔神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子。” “你闭嘴!” 先是被攻击外表丑陋,又被赞美俊美的黑尔巴迦,恼羞成怒了的吼道。 苏晚棠美眸浮现出一丝玩味,红唇一开一阖:“在南洋古老的传言中,说黑尔巴迦是世间最美的男人。 他因拒绝其他神灵的求爱,惨遭众神的诅咒化为丑陋的怪物,又被残忍的杀害,永远的陷入沉睡。 他的血液染红了爱欲之花,在沉眠中等待忠诚的信徒唤醒,醒来后会满足信徒的所有愿望。” 苏晚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眸微抬,盯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油画看。 画里在月光笼罩下的暗黑小路,两边盛开着无数被鲜血浸染的花朵。 那是由黑尔巴迦的血染红,是他被残忍杀害的见证者。 因绝美容颜吸引无数神灵觊觎,谁也得不到他的心,因嫉成恨,把他残忍杀害。 只能说是太帅惹的祸,荒谬又不幸。 黑尔巴迦周身萦绕着充满压迫感的怨气,眼神不善地盯着苏晚棠。 察觉出它的抗议,苏晚棠抬起纤纤玉手,轻描淡写地说。 “我这人有点颜控,对待不美的事物耐心有限,你最好化成人形。” 苏晚棠的指尖闪过一抹白光,是让黑尔巴迦惧怕的灵力。 轻言慢语的陈述语气,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黑尔巴迦磨着口中的獠牙,愤恨道:“等着!” 它多少年都不曾在人前显露出真身了。 今天一而再被一个小小人类逼迫,让它说不出的憋屈。 它不会是承认,是被苏晚棠身上的神秘所吸引,想要对其一探究竟。 凭借它在世间的无数化身,完全可以选择自毁,再融合其他分身,找到机会再伺机报复。 可黑尔巴迦总觉得苏晚棠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苏晚棠回到沙发前坐下,对角落里脸色煞白的三人招了招手。 “过来。” 戴馨馨身为当事人,接下来的交谈她必须在。 段长风牵着戴馨馨的手,目光警惕地看着黑尔巴迦,径直朝苏晚棠走去。 之前所发生的一幕,严重挑战他四十年来的所有认知。 同样也对苏晚棠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有种莫名的信服力。 他认定戴馨馨的事如果想要解决,只有苏晚棠能办得到。 戚铭羽跟在表叔跟未来表嫂的身后,手放在后腰别着的武器上。 他知道热武器对邪祟,也许没有什么杀伤力,依旧忍不住想要借此找一些安全感。 段长风、戴馨馨、戚铭羽三人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苏晚棠的身后。 他们认定这是最安全的位置,可以得到苏晚棠的庇护。 对面与屋顶齐高的黑尔巴迦,可能是因为心情暴躁,八只手臂不停地挥舞着,长满黑色毛发的脸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 它周身萦绕的低气压,让人清楚感觉到愤怒。 苏晚棠看了一眼时间,对黑尔巴迦催促道:“快点,我还等着回家呢。” 她摸着裤兜里蔫了的玉兰花,记得答应傅司宴要早点回家的承诺。 黑尔巴迦因愤怒,不断从鼻子里喷气。 最后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渐渐显现出来人形真身。 修长的身躯有一米八左右,微卷的金色长发及腰,白皙无瑕的精致五官略显女气,看起来冷漠又厌世。 这样的黑尔巴迦身上有种异域风情美,很适合被爱好特殊的人圈养,然后对他为所欲为。 他的穿着打扮很诡异,布料很少,身上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装饰品。 腰间三色绳上挂着金属铃铛,随着走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尔巴迦毫无美男该有的形象,迈着豪迈的步伐,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一副糙汉的姿态与习性。 他盯着苏晚棠问:“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 声音也不符合美男形象,超乎意料的粗犷。 美男形象破碎,苏晚棠眼中的惊艳,在一息间消失殆尽。 黑尔巴迦丝毫不知自身行为,与他拥有的神级容颜,有着怎样的反差。 他那双重瞳眼眸仿佛锁定猎物般,恨恨地瞪着被段长风拥在怀中的戴馨馨。 都是这个该死的人类的错! 如果不是想要吞噬她的信仰力,也不会招惹上小变态。 戴馨馨早就被黑尔巴迦的美貌惊艳得移不开双眼。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那双诡异重瞳眼底的杀意,被她清晰看在眼中。 戴馨馨身体一抖,转身趴在段长风宽厚有安全感的怀中。 “哼!”黑尔巴迦傲娇地轻哼一声 他唇角勾起邪气弧度,精致五官露出邪佞表情,嘲讽又不屑。 苏晚棠倚在沙发上的坐姿松弛慵懒,很是放松,把黑尔巴迦的神态都看在眼中。 她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出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话。 “你是不是男扮女装?” 黑尔巴迦表情怔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暴怒道:“……你放屁!” 苏晚棠单手托着下巴沉思,不恼不怒,再次语出惊人之言。 “黑尔巴迦,你以后跟我吧。” 黑尔巴迦的脸色变了,站在苏晚棠身后的三人,也露出各异的表情。 跟? 什么意思? 苏晚棠要背着傅爷包养小情人不成? 戚铭羽很想用力摇晃她的肩膀,让她清醒一点,不要被魔神的美貌迷惑。 傅司宴要是知道他老婆,在小叔家被一个邪祟勾走了,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第135章 荷尔蒙爆棚的太子爷 黑尔巴迦的诡异重瞳紧缩,眸光森冷,积蕴已久的强大威压在客厅快速蔓延。 他优美薄唇微启,阴森森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不寒而栗的口吻,不加遮掩的杀意,顷刻间从黑尔巴迦身上肆意而出。 苏晚棠刚刚的话让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被人争夺残害的记忆。 一张张气急败坏,贪婪丑陋的嘴脸浮现在眼前。 苏晚棠不惧杀气腾腾的黑尔巴迦,声音冷清地说:“我可以为你提供信仰之力,让你无限延续漫长的寿命不陨落,而你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每天为我提供一些煞气。” 她之前的第六感没有错,杀害戴馨馨的凶手,是让可以让她修为快速提醒的大补之物。 吞噬黑尔巴迦魔神的力量,她的修为会大幅度上升。 如果能把这个天然煞气制造者占为己有就好了。 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一想。 苏晚棠做不出来强取豪夺的事,友好合作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误以为被觊觎的黑尔巴迦神色怔忡。 戚铭羽、段长风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 苏晚棠只是在跟黑尔巴迦做交易,不是贪图他的美色就好。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交易,对苏晚棠有什么好处,她没被魔神拐走再好不过。 否则,傅家太子爷一定会迁怒他们。 黑尔巴迦好半天才回过神,唇角抽搐,盯着苏晚棠的目光如同看蝼蚁。 他语气讥讽道:“信仰之力?你以为它像你们的一日三餐一样吗?” 这些年来,黑尔巴迦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人类对神灵的敬仰越来越淡薄,他们变得清醒理智,遇事不再是求神拜佛。 除非是走投无路深陷绝境中的人,比如像戴馨馨这样的人类,偶尔才会想起黑尔巴迦。 靠着这些忠诚纯粹的信仰,黑尔巴迦没有被人类渐渐忘记而消失。 苏晚棠单手托着精致小巧的下颌,神色玩味地盯着黑尔巴迦。 她出声问道:“你知道信仰之力是什么吗?” 黑尔巴迦轻抬下巴,轻蔑而不屑道:“是能让我饱餐一顿的美味甜点。” “错。”苏晚棠和颜悦色地说:“信仰之力,是让你永远不消亡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可以取代的。” 她做不到让所有人去信仰黑暗邪神。 也不可能把人类当做一盘点心,送到黑尔巴迦的嘴边。 不就让魔神不会消逝的信仰力量,苏晚棠记得上古传承有个丹方,可以代替看不到抓不住的信仰能量。 丹药也因人而异,神灵与邪神皆能服用,可以增加他们的邪恶或者神圣属性。 苏晚棠想要黑尔巴迦身上的煞气力量,就必须要付出一点代价。 她认为这是双向合作,黑尔巴迦不可能拒绝。 然而,坐在她对面的魔神,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 他迎上苏晚棠的灼热目光,心下一惊,双手抱在胸前,警惕怀疑地问。 “你该不会是打什么主意吧?我对男人女人都没兴趣,不要爱我,没结果。” 黑尔巴迦顶着那张绝美容颜,用粗犷语气说出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这样义正言辞,蜜汁自信的普信男姿态,看得苏晚棠差点作呕。 她露出吞了苍蝇般的恶心表情,眼神极为挑剔地打量着黑尔巴迦。 “就你这个样子跟我出去,说是姐妹都没有怀疑,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我会看上你?” “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公是东方贵族,有权有势,他还是风清月朗,贵气矜然的大美人。” 黑尔巴迦被语言攻击,甚至怀疑自身容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狠狠松了口气。 “你说的是真的?” 他看向苏晚棠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 苏晚棠脸上露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红唇也忍不住挑起一抹讥讽。 黑尔巴迦的妄想症究竟是有多严重。 他这蜜汁自信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爽。 苏晚棠偏过头,对站在身后的戚铭羽、段长风轻抬下颌。 “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他们都认识我老公。” 此话一出,戚铭羽立刻从兜里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 他举起手机让对面的黑尔巴迦魔神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苏小姐的合法伴侣,两人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你没希望的。” 戚铭羽早就看黑尔巴迦不爽了。 这人臭屁的模样,让人想要甩他两巴掌清醒下。 黑尔巴迦的脸的确长得不错,但对比如今高颜值俊男美女遍地走的娱乐圈,他似乎也没什么过于出众的。 华国有几十个民族,像他这样异族风情长相的美人,也没什么稀有特殊的。 黑尔巴迦不知道他在泱泱华国,就如同井底之蛙,自信的有点过头了。 在看到戚铭羽手机里那张照片时,他瞪大了双眼,眼底闪过一丝渴望。 手机屏幕上的青年穿着一身考究的定制正装,身姿修长如玉,容貌俊美贵气。 青年手中端着红酒杯,斜倚在时尚创意吧台前,双目轻阖,周身散发出的高不可攀的疏离气息,几乎要溢出屏幕。 他身上的成熟稳重魅力气度,让女人见了为其迷恋,男人看了也要自残形愧。 黑尔巴迦小巧的喉结滚动,狠狠吞咽了几下。 这就是他梦想中,他作为人类的形态。 黑尔巴迦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苏晚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戚铭羽举起的手机屏幕里,是身体健康,宽肩窄臀,身材很好的傅爷。 他保持站立的姿态,唇角保持微微上翘的弧度,浑身荷尔蒙爆棚,性感又撩人。 原来站起来的傅司宴这么高,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黑尔巴迦羡慕地盯着傅司宴的照片,对苏晚棠语气略酸地说。 “这个男人好有型,你真好运。” 他也想要成为这样长相不阴柔,容貌俊美,看着就很有安全感的男人。 苏晚棠盯着手机上身材高大,兀自站立,相貌惹眼的傅司宴,十分艰难地把视线移开。 不得不承认,对比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他站起来的样子更加光彩夺目。 苏晚棠开始在心底期待,他站起来的那一天。 戚铭羽见黑尔巴迦露出被打击的表情,露出扬眉吐气的表情,口吻嘲讽道。 “看到了吧,他是华国顶级贵族出身的太子爷。” “这才是真男人本色,有这样极品的男人,你在苏小姐眼中还不够看。” 第136章 送到嘴边的肉,岂能不吃 黑尔巴迦闻言,眼神幽怨地瞪了戚铭羽一眼。 他诡异妖冶的重瞳,这轻飘飘一瞪凶残瘆人,还挺唬人的。 戚铭羽额角突突跳起来,终于想起对面是尊大邪神,不是他能挑衅的。 他连忙收回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眼神一动不动。 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似乎也挺好看的,戚三少看得目不转睛入了迷。 黑尔巴迦把他装死的样子看在眼中,发出不屑的轻嗤声,恢复之前的嚣张跟魔神自带的邪气。 不怪他会如此警惕被苏晚棠觊觎,记忆深处被人欺骗折辱的经历,让他不仅防范表面仁慈,实则贪婪又残忍的神灵,连带狡猾的人类也无法信任。 人类可以成为他最忠诚的信徒,跪在他脚下哀怜祈求。 他们也会因为索求过度无望,而站起身对他破口大骂。 黑尔巴迦目光探究地盯着苏晚棠,屈尊降贵地抬起手指着戴馨馨,姿态高傲理所当然地说。 “你让我损失了一个猎物,她是我这么多年遇到信仰力最浓郁美味的信徒,你要如何补偿我?” 身为魔神,经常与狡猾的人类谈判,他清楚如何掌控主导权。 是苏晚棠先阻碍他猎杀,享受美味的甜点。 她该付出一些代价,来补偿他的损失。 黑尔巴迦承认,他对苏晚棠口中,取代信仰之力的东西感兴趣。 他不会卑微的祈求,要掌控话语权,让这个狡猾漂亮的女人,双手主动奉上那东西。 苏晚棠不介意黑尔巴迦的高傲,知道他已经上钩了,红唇挽起一抹愉悦弧度。 她笑眯眯地说:“只要你放弃猎杀戴馨馨,过些时日我可以让你品尝到,比信仰力更美味的东西。” 黑尔巴迦低垂着眼,思考片刻,对苏晚棠点了点头。 “可以,如果你骗我,今天的所有人都跑不掉。” 话毕,他站起身,挑起腰间三色绳上的铃铛,指尖动作熟稔地把玩着。 在众人的注视下,黑尔巴迦把铃铛扯下来,向虚空中一抛。 铃铛离开他的碰触后,变成了哑铃,再无任何声响。 黑尔巴迦接住掉落下来的铃铛,铃声再次响起。 他把手中的铃铛丢给苏晚棠,说:“摇响铃铛,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别想着耍花招。” 苏晚棠接触没有声响的哑铃,指尖一缕白光往铃铛内部渗去。 “铃铃铃——” 铃铛的悦耳声响起,声音很清脆。 这不是普通的铃铛,需要借助灵力催动,普通人根本摇不响它。 站在对面的黑尔巴迦,在铃铛响起的瞬间,耳朵下意识的动了动。 他不太自然地揉了揉耳垂,在四双眼睛看过来时,佯装挽起耳边的金色发丝。 黑尔巴迦精致五官露出凶狠表情,出言警告客厅内的四人。 “你们最好不要欺骗我,我最讨厌被人类欺骗了。” 苏晚棠不冷不热地回击:“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答应的事不要反悔,我讨厌出尔反尔的一切生物。” 黑尔巴迦双眉紧拧:“当然,我很讲诚信的。” 苏晚棠挑眉:“希望如此。” 黑尔巴迦双唇紧抿,不太高兴的样子。 见没什么事了,他出言告辞:“我先走了。” 身体过于消瘦的黑尔巴迦,逐渐化作煞气浓郁的黑雾。 “站住!” 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的苏晚棠出声阻拦。 她站起身,大长腿迈到茶几上,几个跨步来到黑尔巴迦的身前。 苏晚棠根本不知道温柔为何物,抬起手动作粗暴地揪着黑尔巴迦的金色卷发。 “嘶——!” 黑尔巴迦头皮被扯得一痛,嘴里发出痛呼声,眼神暴怒地盯着罪魁祸首。 “你在干什么?!” 他已经好多年没跟人动手了。 这样被人揪着头发的行为,在黑尔巴迦看来是挑衅。 苏晚棠冷眸微眯,慢悠悠地说:“我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放你离开有点不太甘心呐。” 开玩笑。 已经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苏晚棠的性子直来直去,动起手来更是简单粗暴。 她揪着手中的金色头发,把黑尔巴迦一米八的身体甩在沙发上,随即欺身而上。 她背对着戚铭羽、段长风、戴馨馨三人,张开嘴就要吞噬黑尔巴迦身上力量纯粹的煞气。 黑尔巴迦不知道苏晚棠要吸收煞气,见她张开嘴,浑身汗毛都要冒出来了。 明明是魔神,却有着人类惧怕时的种种反应。 他声音哆嗦不稳,满脸惶恐不安,气急败坏地吼道。 “还说没骗我,滚开!老子对你不感兴趣!” “人类说的话果然不可信,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家伙滚我远点!” 苏晚棠淡淡地睨了黑尔巴迦一眼,把他那张臭嘴捂住。 “唔唔唔——” 黑尔巴迦眼神愤恨地怒视苏晚棠,挥动着双手反抗。 苏晚棠周身释放出强大的灵力波动,瞬间就把化作人形的魔神,腿脚都禁锢在沙发上。 看不到的万千丝缕灵力化作银线,缠绕在黑尔巴迦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没了吵闹声,也没了挣扎,苏晚棠开始吞噬源源不断的煞气。 她没有过多的吞噬煞气,停在半饱的状态,松开对黑尔巴迦的禁锢。 瘫在沙发上的魔神,像是被蹂躏的小媳妇,表情无措又滑稽地盯着苏晚棠。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觊觎他的美色,而是垂涎他身上的力量。 尴尬。 大写的尴尬。 空气都陷入诡异的尴尬氛围。 黑尔巴迦回想刚刚像个女人一样吵闹挣扎,感觉丢脸至极。 他红着脸在沙发上化作一团雾气,快速消失不见了。 吃饱喝足,得到报酬的苏晚棠,心情非常愉悦。 她把手伸进裤兜,捏了捏出门前傅司宴给她戴的那朵玉兰花。 苏晚棠回首对站在沙发后面,表情茫然不解的三人挥手 “事情解决了,钱别忘了打到我账户上,再见。” 房门被人打开,又被关上,发出轻微声响。 苏晚棠走了,离去的背影急匆匆的。 “这就解决了?” 趴在段长风怀中的戴馨馨,表情有点懵。 她还以为苏晚棠要跟可怕的邪神打得不可开交,要不死不休的地步。 段长风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解决了,我明天让助理把钱给她转过去。” 说这事,戴馨馨连忙道:“我答应她的报酬也要给。” 段长风抱着她,轻声说:“嗯,我会多给一些。” 能让傅夫人亲自出手帮忙,这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事。 他不止要给苏晚棠报酬,还要承一份傅家的情。 身心疲惫的戴馨馨不懂世家的人情世故,也不理解其中的利益牵扯纠缠。 她看着凌乱的客厅,蹭了蹭段长风的胸膛,“我想回家了。” 段长风沉默半晌,笑着说:“好,我们回家。” 距离紫禁城边缘区域,那座清冷的王府宅院,迎来往后余生日日相伴的主人。 第137章 同床共枕,太子爷的决定 傅家老宅。 昏暗的卧室内落地灯散发着温暖光芒,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一股淡而不腻的花香味,率先涌入房间。 花香与室内弥漫的冷感檀香气息,刹那间碰撞在一起,产生一种暧昧,撩拨人心弦的物质。 刚沐浴洗漱过的苏晚棠推开房门,穿着单薄的睡衣走进卧室。 没有多少温度的清冷眸子,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时,眼底泛起淡淡的温度。 苏晚棠红唇勾起柔和弧度,关上房门,迈着很轻的步伐往里走去。 躺在床上的傅司宴无知无觉,只是在花香气息涌入鼻尖时,平和的眉目微动。 苏晚棠坐在床边,见他有醒来的趋势,伸出食指按在微微蹙起的眉心上。 她指尖萦绕白光蕴含着的灵力,渗透皮肤涌入傅司宴的身体内。 傅司宴密长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 他黑不可见底的幽邃眼眸,有一瞬间浮动着让人心悸,吞噬一切的锐利危险。 在看清楚坐在床边的人是苏晚棠,傅司宴收敛所有外泄情绪。 他薄唇勾起一抹浅笑,嗓音低哑:“你回来了。” 干燥温暖的手从薄被里探出来,握住苏晚棠落在眉心处的手。 傅司宴语气温和而歉意地说:“抱歉,说好等你回家的,我先睡着了。” 这几天高强度的复健训练,身体消耗过大,让他感到身心疲惫,有些力不从心。 苏晚棠指腹勾了勾他的掌心,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现在都后半夜了,你不睡觉难不成要修仙。” “几点了?” 傅司宴狭长的温柔眼眸凝视着她,声线恢复往日的温润。 苏晚棠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人,笑着说:“两点。” 她刚沐浴过,头发还带着潮气,没有被睡衣遮掩的皮肤泛着诱人的红,甚是慵懒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勾人。 傅司宴狭长眼眸闪动着柔和光芒,在黑暗的遮掩下,眸光危险地盯着苏晚棠性感的锁骨,薄唇倏然挑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 “太晚了,早些睡吧。” 说着,伸手把坐在床边的苏晚棠拉到身边躺下。 他的双腿不便,但属于成年男人的力量,足以把苏晚棠轻松抱入怀中。 苏晚棠的身体变得僵硬,表情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之前的懒洋洋神态。 傅司宴保持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中的姿势,给她几秒抗议的机会。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苏晚棠的身体由僵硬转化温顺。 见人还老老实实躺在怀中,傅司宴唇角的笑意加深。 他掀开被子把人揽进怀中,两人隔着单薄的睡衣,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在昏暗的灯光中,傅司宴眸光探究地盯着苏晚棠。 见她脸上没有一丝抗拒,格外的乖顺,心下微松。 “就这样抱着你睡好不好?” 两具身体紧贴,傅司宴说话时胸膛起伏的微微震动,清晰传达给苏晚棠。 沙哑性感的嗓音与热气,在耳畔边响起,格外撩人。 “……嗯。” 苏晚棠身体越加放松了。 她躺在沾染了檀香气息的枕头上,缓缓阖上眸。 傅司宴搂着怀中娇软的身躯,心尖酥麻,软得一塌糊涂。 在外人面前充满攻击力,野性难驯的女孩,躺在他怀中这么乖巧,很难不让他心生满足。 “睡吧……”傅司宴调整了一下睡姿,让苏晚棠睡得舒服一些。 在他闭上双眼的时候,苏晚棠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她并不像外表这般的平静,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怀抱令她心悸,心跳不断加快。 她的后背也能清楚感受到,傅司宴一声声沉稳平和的心跳。 萦绕在鼻尖的绵延不绝的檀香气息,仿佛增添了撩人的催情香气,勾人的紧。 苏晚棠躺了一会,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动作缓慢地转过身来。 她借着暗光打量着傅司宴斯文矜贵的五官,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抚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温热丝滑的皮肤触感,让她仿佛触电般缩回来。 傅司宴的长相无疑是出众的,连睡觉时从容随性的样子,都不经意释放出他的沉稳魅力。 苏晚棠再次伸出手,触碰男人密长微翘的眼睫。 紧闭的眼皮微动,又很快平静下来。 苏晚棠知道傅司晏还没睡,这人有意放纵她的所作所为。 察觉到这份纵容,她的心情有点微妙,有点想要得寸进尺了。 苏晚棠唇角弯起孩子气的笑意弧度,放在被子里的手轻抬,搂住傅司宴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 两人身上的睡衣都非常单薄,亲肤感的衣料,让他们仿佛赤身倮体般相拥。 苏晚棠已经成年了,身体介于青色与成熟之间,正是让人自制力不受控的诱人阶段。 傅司宴紧闭的眼皮微颤,沉浸在黑暗中的触感格外清晰、敏感。 在苏晚棠钻进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腰,密不可分的时候,属于女人独有的象征,隔着睡衣贴在他心口。 那么软,那么青涩。 傅司宴搭在苏晚棠后腰的手,指尖情不禁地微蜷。 他以自己的手估算了一下。 好像拢不住,要比他的手掌再大一圈。 苏晚棠不会知道抱着她的男人,心底所思所想,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两人本就有过肌肤之亲,哪怕再清晰寡欲的人,在暧昧丛生的夜晚,很难不想一些成年人的生理需求。 苏晚棠第一次与男人同床共枕,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或者是需要酝酿很久才能入睡。 她嗅着萦绕在鼻尖让人心安的檀香,没过几分钟就陷入梦境,呼吸逐渐缓长平稳。 在睡意朦胧中,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她拢着的腿上跳了一下。 这种感觉仅在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苏晚棠睡着了,傅司宴却彻夜难眠。 疲惫的身体在有反应的那一刻,他非常绅士松开怀中散发出沐浴露花香气息的苏晚棠。 这丫头倒是对他放心,才过去几分钟就睡着了。 不知道说她是心大,还是太过自信,又或者是身体太累了。 听着枕边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傅司宴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理会身体的叫嚣与渴望。 他清心寡欲多年的忍耐与自制力,非一般人可比的。 待身心恢复平静后,傅司宴把躺在身侧,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蜷缩起来的苏晚棠再次搂进怀里。 在闭上眼的时候,他心底闪过疑惑。 苏晚棠刚刚的睡姿,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也是孤独寂寞的体现。 不过把人搂入怀中后,苏晚棠紧绷的四肢逐渐伸展开来。 她似乎喜欢这种被拥抱,被支撑的感觉,身体会下意识放松。 傅司宴在陷入沉睡时,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没必要再分房睡。 第138章 傅爷的邀请,彻底撩过头 翌日,早上七点。 狄青站在卧室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这个时间傅司宴早该醒了,然后下楼早餐再进行复健,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狄青猜测昨天的复健太辛苦,导致傅司宴今天起晚了。 他又等了半个小时,卧室内还是没什么动静。 忍了又忍,狄青敲了两下房门,推门而入。 穿着睡衣倚在床上的傅司宴,手上拿着手机,指尖随意滑动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撩起眼皮,竖起食指贴在薄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狄青脸色一怔,目光下移,看到床上的被子里还有个人,就躺在傅司宴的身边,一袭黑色长发铺散在枕头上。 意识到睡在傅司宴身边的人是谁,狄青立刻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傅司宴一只手覆在沉睡中的人耳朵上。 他眼神不悦地看着狄青,压低声说:“出去。” 狄青不敢多言,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把房门轻轻带上。 沉睡中的苏晚棠,对这一切丝毫不知。 又过了两个小时。 躺在床上的苏晚棠,紧闭的双眼羽睫轻轻颤动,有要醒来的趋势。 傅司宴把手机丢在身侧,微微侧着头垂首,目光深沉温柔地注视着躺在身边的人。 “唔——” 苏晚棠嘴里发出呢喃声,缓缓睁开迷茫的双眼。 率先映入她眼中的是傅司宴矜贵斯文的脸庞,他含笑多情的双眼,让苏晚棠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苏晚棠眨了眨眼,刚醒来的表情呆滞又迷茫。 这样懵懂可爱的一面,看得傅司宴一颗心都发软,像是一簇羽毛在心尖撩动。 他抬手揉了揉苏晚棠的头发,嗓音温润柔和:“醒了吗?” 苏晚棠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任由傅司宴对她动手动脚。 落在头顶的那只手,慢慢下滑,捏着她的后颈,指尖轻轻按揉着。 苏晚棠一个没控制住,红唇间吐露出舒服的低吟声。 一道悦耳的低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傅司宴第一次见到苏晚棠醒来时迷糊、软萌的样子,与她醒来时的锐利截然相反。 就是这声狭促的笑声,让苏晚棠彻底清醒过来。 她清冷眸光斜睨着傅司宴,满脸都写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大字。 见把人惹恼了,傅司宴的身体下滑,与苏晚棠并躺在床上。 他的手隔着带有身体温度的睡衣,把身材娇小的人搂入怀中。 傅爷轻声哄了几句,无非是她睡觉时有多乖,刚醒来时眼神多么软,像是懒洋洋的猫一样。 苏晚棠被说得耳垂泛红,闭上双眼,装作听不到。 傅司宴话音一转,问道:“要不要起床?” “懒得动。” 苏晚棠的嗓音透着刚睡醒的怠倦懒意。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么躺在床上,被傅司宴搂在舒服充满温暖的怀中。 傅司宴的手轻抚苏晚棠的脸颊,嗓音低哑地问。 “棠棠,以后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苏晚棠唰地一下睁开双眼,目光探究地盯着眼前放大的俊美容颜。 “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回味着苏晚棠抱起来的舒服感觉,不动声色,且义正言辞地说。 “我们是领了证的夫妻,本就该睡在一起不是吗?” “……随你。” 苏晚棠犹豫数秒,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被傅司宴掐着腰拉回怀中。 他的语气仿佛情人呢喃:“棠棠,我可以理解为,你刚刚的意思是想要跟我一起睡,不介意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是吗?” 男人说话时吐露出来的热气,裹挟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喷洒在苏晚棠的耳边。 苏晚棠抬眸,平静目光凝视着眼前不似人间造物主创作的神级容颜。 她想摸摸傅司宴的脸皮有多厚,才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 她对两人要不要同床而眠,心态是无所谓的。 对彼此更进一步,心底也没有多少抗拒。 可傅司宴,他能行吗。 苏晚棠神色倨傲,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傅司宴,目光下移,盯着他的腰腹区域。 她的眼神意有所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司宴接收到苏晚棠的怀疑与探究,还有唇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喜怒不形于色的傅爷,眼底的笑意加深几分,仿佛不知道被人怀疑男性能力。 他把苏晚棠搂进怀中,让这人几乎半趴在胸膛上,一只手覆在苏晚棠后腰上顺着睡衣滑入。 温凉没有茧子的指尖,毫无阻碍地抚摸着如玉般丝滑的皮肤。 “……嗯。” 毫无准备的苏晚棠,在被摸到后腰敏感地,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她趴在傅司宴的身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宝贝,真敏感。” 傅司宴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戏谑。 他本来不准备动苏晚棠的,怕有些事太快,再把人给吓到。 谁知道这丫头是懂得如何勾火的。 身为男人被怀疑那方面的能力,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苏晚棠也没想到只是被摸几下,身体就软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司宴对她的身体很了解,仅仅几个动作就让她浑身无力。 她额头抵在傅司宴的肩窝上,半眯的双眼闪过诧异与怀疑。 难不成,是两人春风一度后,她的身体对傅司宴已经产生记忆本能。 苏晚棠想要退出傅司宴的怀抱,猝不及防地被按了一下后腰,身体再次变得软绵绵的。 她扬起修长的脖颈,表情难耐,忽然脸色微变,额头也一跳一跳的。 傅司宴这个男人不仅记仇了,还小心眼。 这人身体力行的告诉她,男人能力被怀疑的危险。 耀武扬威的小司宴在强烈抗议,让她清晰认知到主人的身体有多健康。 “棠棠,感受到了吗?” 傅司宴低头,薄唇微启,牙齿轻轻叼住她泛红的耳垂。 苏晚棠泛着水光的眼眸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够了。” 傅司宴欺负人的恶劣行为,让她有点难以招架。 “不够,这才哪到哪。” 傅司宴轻笑出声,松开口中的耳垂,低头亲吻她微启的红唇。 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强势亲吻。 苏晚棠从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全身无力地接受掠夺,理智逐渐摇摇欲坠。 她放纵的享受傅司宴亲密如恋人般的亲昵,体验着奇妙的熟悉且陌生的感触。 亲吻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带着某些方面的暗示。 比如说,性。 苏晚棠被诱惑了,逐渐沉迷于傅司宴强势霸道的吻。 室内的氛围渐渐变得暧昧、粘稠,让人上头的微醺感,快速腐蚀两个人的理智。 他们身上的睡衣在你来我往间,变得凌乱不堪,大片肤色显露无疑。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主子,夫人的手机响了。” 狄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彼时,卧室内。 傅司宴的手已经越过危险线,让苏晚棠沉浸在被他掌控的阶段。 第139章 发小助攻,棠棠被诱惑了 狄青提高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苏晚棠耳边炸开。 她表情呆滞一瞬,意识到跟傅司宴的现状后,巴掌大的脸瞬间爆红。 苏晚棠把傅司宴钻入睡衣里的手拿出来,无视他指尖的一抹水光,快速爬起来,整理凌乱褶皱的睡衣。 用完就被丢的傅爷,薄唇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这丫头刚刚还沉沦在他手中,软得一塌糊涂,也乖得让人心尖发软。 一旦被人惊动,立刻翻脸无情,渣女无疑了。 就在刚刚,他们即将突破危险防线,再次体验初相遇的纠缠滋味。 如果狄青没有敲响房门,或者晚一分钟。 傅司宴的手,就会被凶态毕露的凶器取代。 差一点,仅差一点。 傅司宴当时的理智已经被欲念占据,百分百会控制不住本能。 此时,反倒有些庆幸被狄青打断了。 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要是无法满足苏晚棠,岂不是失了尊严。 傅司宴没有被打断的不悦,侧身拿起床头柜的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他对门外喊道:“进来。” 狄青知道苏晚棠睡在主卧,推开房门,低着头走进来。 他站在床边,把手中铃声响起的手机,双手递给床边的人。 一只汗津津的手把铃声戛然而止的手机拿走。 狄青感受到那只手的大小,知道是夫人拿走的。 一丝湿意残留在狄青的掌心,让他脸色微变,立刻说道:“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早餐。” 话毕,不等人回应,逃似地离开房间,生怕会被主子迁怒。 他是成年人,早就经过男女之事,已经猜到傅司宴跟苏晚棠发生了什么。 苏晚棠看着狄青落荒而逃的背影,脖颈有些僵硬的扭动,隐含欲念的清冷眸子,盯着倚在床头神态慵懒的傅司宴。 她不确定地开口问:“他知道了?” 傅司宴唇沟浅笑,嗓音低哑撩人,轻言慢语道:“我身边的人无论男女几乎都开荤了,他们常年处于高危高压状态,需要发泄释放,有些人要靠武力发泄,有些人则需要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释放。” “……”苏晚棠唇角抽了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手中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大有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苏晚棠低头看了眼手机,是萧君宇的来电。 她指尖轻轻滑动,接通电话,又按了免提,把手机随手丢到一旁,去拿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手上的汗。 “棠棠,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给你打了几十通了!” 幽怨拉长音的男人声音,隔着手机声筒,清晰传进卧室内的两个人耳中。 萧君宇埋怨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亲昵,还有对待朋友的故作撒娇。 倚在床头的傅司宴,幽邃眼眸微眯,上扬的唇角抿成一条线。 苏晚棠早就习惯萧君宇的性子,知道他一旦这种无赖的口吻,必有事相求。 她冷呵一声:“萧君宇,你好好说话!” 苏晚棠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被人宠爱过,刚从情欲中脱离的撩人声调。 “啧——”萧君宇挥去脑海中的想法,认为是他想太多了。 他单刀直入地说:“我要回南洋了。” 苏晚棠表情一顿,想到前不久交过手的罗珊,声音平静地说:“是该回去了。” 萧君宇试探地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苏世宏跟苏云淑都死了,他们在酒店偷情的时候房间失火,被活活烧死了。” 苏晚棠毫不犹豫地说:“不回,如果可以,我以后都不想回去。” 前世,她的后半生都是在南洋度过的。 对于那个律法并不严谨的国家,她没有任何归属感。 除了一帮狐朋狗友们,也没什么值得她牵挂的。 萧君宇并不意外这样的回答,吐槽道:“就知道你不愿意回去。”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问:“你是不想见到从前那些人,还是因为领了证的男人不愿回去?” 苏晚棠下意识抬头去看傅司宴,眉目如画的容颜映入她眼中,男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眼帘微垂,把手中的纸丢在地上,对手机那边的萧君宇说。 “都不是,华国能人异士比较多,你也知道我刚入玄门,想要提升实力需要跟他们打交道。” 萧君宇情绪低落,不甘心地说:“我们南洋也有不少大师啊。” 苏晚棠如实道:“不一样,南洋术法其实只是华国玄术的一点皮毛。” 这话萧君宇不爱听了,“谁知道是不是你的托词,该不会是为了男人吧?我记得你是深度颜控,傅家那位太子爷颜值很高吗?” 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洋人,还是很维护自己的国家的。 苏晚棠抬眸,目光揶揄地打量着不动声色,微微挑眉的傅司宴。 她盈盈美眸点缀着笑意,轻笑着说:“长得是挺好看的,东方美男子。” 萧君宇又不高兴了,“切,再好看又怎么样,当初还不是跟你完事后就跑了,让人误会你跟我有了什么。” 这话可算是捅了娄子。 傅司宴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苏晚棠想要说什么,却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话题。 两人自从同居后,对那一晚发生的事都闭口不谈。 萧君宇不知道这边的沉默与低压氛围,没听到苏晚棠的回应,以为她在傅家过得很艰难。 他是知道华国顶级世家最看重脸面,苏晚棠现在的身份尴尬,很容易被人欺负。 想到发小会被人欺辱,萧君宇就不爽,追问:“棠棠,傅家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受欺负了你跟我说,我带你回南洋。 我家老头说了,要是在南洋谁敢欺辱你,就是跟萧家过不去,回去后萧家会养你一辈子,你就是我萧君宇的亲妹妹。” 苏晚棠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萧父得知儿子死讯后,从儒雅中年男人变得老态白发苍苍的死寂容颜。 她心底又酸又软,声音温柔地说:“帮我谢谢萧伯父,我暂时不会回南洋。” 萧君宇劝说无望,苦口婆心道:“如果那个男人对你不好就趁早离婚,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了他。 进了我萧家的大门你就是贵族,想要多少个男人不行,在家里养个十个八个也没人敢说什么,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话传到傅司宴的耳中,一张斯文俊美的脸黑得堪比锅底。 苏晚棠则哭笑不得,刚准备对萧君宇说什么,傅司宴倾身把她揽入怀中。 “棠棠,刚折腾出来一身汗,身上太黏了,先去洗澡吧。” 傅司宴含着笑意的低沉,略显沙哑的撩人嗓音响起。 他说出来的话也非常暧昧,很是惹人遐想。 许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傅司宴鬼迷心窍的说出这番故意让人误会的话。 萧君宇听到陌生的男人声音,当场就懵了,诧异地开口问。 “棠棠你身边有人?是谁?” 苏晚棠被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身体,抱到傅司宴的腰腹上坐着。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小司宴,已经平静下来,存在感依旧不容小觑。 她一动不敢动,对开着免提的手机说:“是我老公。” 苏晚棠话一出口,人直接傻了。 刚刚傅司宴多情勾人的眼眸,露出故作受伤的神态,让她头脑发热,话脱口而出。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利用美色勾引她。 萧君宇那边瞬间失声,直接卡壳了。 #说话坏让正主抓包了!# 大写的尴尬,尴尬的他脚趾能抠出一栋别墅来。 傅司宴被苏晚棠亲口承认了身份,眸底的受伤化作灿烂温柔笑意。 他倾身凑近苏晚棠的脸蛋,亲了个带响的吻。 第140章 夫人,要不要一起共浴? “嘭!” 手机里面传来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巨响。 声音清晰的动静,不难想象是手机掉在地上。 紧接着,是萧君宇气急败坏的声音:“靠!” 常年流连花丛的萧少主,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傅司宴在做什么。 想到发小被一个男人按着亲吻,他浑身都不自在,颤颤巍巍地捡起手机。 萧君宇在选择挂断通话的时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蛊惑地说:“棠棠,你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陪在一个无法满足你的人身边,是不是憋坏了?不如跟我回南洋一起找乐子去。” 萧君宇不怀好意的引诱,传到苏晚棠的耳中,立刻感受到按在后腰上的手,力度加重了几分。 她抬眸看到罪魁祸首,傅司宴俊美容颜神色似笑非笑。 下一秒,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傅司宴碎发下的狭长眼眸含着笑意,声音轻柔地问:“夫人嫌弃我?” 隐秘的危险氛围,在卧室内缓缓蔓延。 苏晚棠有种直觉,如果回答不让眼前男人满意,她绝对危矣。 “咳咳……” 她移开视线,求生欲特强:“你别听他瞎说。” 苏晚棠拿起手机,冲那边的萧君宇磨着牙地说。 “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吗?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萧少主不乐意了:“我分明是在为你抱打不平,在南洋追你的人那么多,总得让傅爷有点危机感,你可不是没人要,只是他恰好走运而已。”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苏晚棠手中拿走手机。 傅司宴低垂着眼眸,声音平静地说:“原来棠棠这么受欢迎,多谢萧少主告知。” 温润好听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欲念的低哑。 不难让人想象拥有这把悦耳嗓音的主人,容颜得何其惊艳。 萧君宇那边传来冷哼声,出声警告:“你要是敢对棠棠不好,我萧家可不是吃素的。” 傅司宴抬手轻抚苏晚棠的精致脸庞,把她耳边的发丝挽到耳中,动作轻柔。 他倾身凑近苏晚棠,在她艳红的唇上偷了个香吻。 被亲了的苏晚棠,恼羞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饱含怒火,令美人绽放出无限风情。 傅司宴眸底泛起淡淡的笑意,手中还举着手机,低沉嗓音散漫地说。 “萧少主成婚后就知道,有些欺负是宠爱,而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欺辱。”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别转移话题!” 萧君宇炸毛了,常年流连花丛的他,怎么不知道男人女人那点事。 他分明说的是傅家以权压人,而不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傅司宴按在苏晚棠后腰的手,修长手指钻进睡衣,指腹揉捏着滑嫩的皮肤。 他眯着眼露出享受的表情,腔调从容,带着刺地说:“听说萧少主此番回国是为了订婚,你是棠棠的发小,我祝你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少操心别人家的事。” 被傅司宴按在怀中的苏晚棠,紧紧皱起了眉。 萧君宇要订婚? 正妻还是挑选其他夫人? 苏晚棠刚准备说什么,身体天旋地转,被人按在了床上。 傅司宴把通话挂断了,倾身直视苏晚棠能蛊惑人心的眼睛,声音温柔地说。 “夫人似乎被很多人惦记,你那个发小好像也对你不怀好意。” 他可没忘记,当初是被人误会跟苏晚棠春风一度的人,是萧君宇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傅司宴的故作抱怨,听在苏晚棠耳中,不禁失笑。 “你别听君宇瞎说,他见了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至于其他人都是瞎起哄,没几个人敢招惹我。” 君宇? 喊得这么亲密。 没几个人? 意思还是有人敢招惹她。 傅司宴的眼神沉了沉,双手捧起苏晚棠的脸,声音低哑。 “去洗澡吧,我到时间复健了。” 话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被苏晚棠拉住了。 她双手抱着傅司宴的脖子上,凑近他的耳畔问:“你似乎对萧君宇的行动一清二楚,你派人监视他?” 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几分真实情绪。 苏晚棠说话时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傅司宴的耳朵上,仿佛要传达到他那颗冷漠的心底,每一个字都像是陷阱。 傅司宴垂眸直视她带有深意的眼眸,唇角扬起的笑意下压。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他怎么听不出苏晚棠的言外之意。 问的是监视萧君宇,实则是在问有没有监视她。 苏晚棠红唇微启,漫不经心地问:“上次我去蓝调餐厅好像没告诉你,为什么护卫会过去?” 傅司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指尖在泛着一抹殷红的眼尾徘徊。 这是他们刚刚激情亲吻时的证明。 傅司宴低头在泛红的眼尾亲了一下,凑近苏晚棠的耳畔,轻声低语。 “我让狄青安排了一支小队保护你,你没什么事他们只会在暗处,一旦你有危险他们就会现身。” 苏晚棠薄唇微勾,拖长音调问:“那是我误会傅爷了?” “倒也没有冤枉,一开始派人监视过你几天,后来就没有了。” 傅司宴没说的是,那都是老爷子安排的人。 等他醒来后,监视指令就被撤销了。 “还算坦诚。” 苏晚棠奖励般地在傅司宴脸上落下一吻,松开攥着他睡衣衣领的手。 “我先去洗漱,你让狄青进来帮你。” 她起身下地,赤着脚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整理凌乱的睡衣。 苏晚棠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周身散发出来的风情,都勾得人想上床。 不仅魅,也让人心动。 “夫人,要不要我帮你洗?” 身后传来傅司宴慵懒,夹杂着蛊惑的勾人询问声。 苏晚棠的腰一下子软了。 靠! 傅司宴这是吃了什么药,怎么说一句话,都让她心跳加快。 苏晚棠推开眼前的玻璃门,故作镇定道:“不需要。” 话毕,急匆匆地走进浴室。 坐在床上的傅司宴,抬手摸了摸脸颊上,被苏晚棠蜻蜓点水般吻过的地方。 他隐含笑意的温柔眼眸,过了许久,才慢慢恢复平静。 接下来几天,苏晚棠的生活都很平静,一直在三楼炼丹室忙碌着。 她答应黑尔巴迦代替信仰之力的丹药,终于在第五天搞出来了。 苏晚棠捏着到手中的药瓶,轻轻晃动了几下,从抽屉里翻出那颗弥漫着煞气的铃铛。 就在她准备以灵力催动铃铛,召唤黑尔巴迦魔神现身时,放到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戴馨馨的来电。 想到这位出手大方的雇主,苏晚棠放下铃铛,接了电话。 “苏小姐快上网,网上都炸开锅了!” “你当初说蔺晨所遇非人,头顶一片绿,简直神了!” “他被劈腿的事爆出来了,他那个女朋友就是出轨狂魔!” 第141章 太子爷的腿即将痊愈 戴馨馨的语气很激动,不像是吃瓜那么兴奋,言语中带着几分恼怒。 苏晚棠听了个大概,知道蔺晨女朋友给他戴绿帽子事发了。 她结束通话,翻开今天的热搜。 热搜内容让人大开眼界。 蔺晨是明星还是家喻户晓的影帝,他的容貌自然是好看的,找的女朋友颜值也不会差到哪去。 他女朋友叫cindy,五官深邃,有着异域风情的美,是个混血儿。 cindy的脸长得好看,连身材都白皙如玉。 网上爆出她身无一物的裸照,还有她跟男人正在运动的动图跟视频。 被爆出来的男人脸都打了马赛克,唯独陷入欲海中的cindy,无法满足的贪婪表情,被拍得清清楚楚。 不可否认,堕入欲海沉迷男女欢好的cindy,把她最女人最美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苏晚棠翻阅着那些高清图,还有动图跟视频,眸底的神色越来越肃穆。 隔着手机屏幕,她总觉得cindy似乎有点不对劲。 等苏晚棠看完,发现高清图片,动图,还有小视频,都在快速被屏蔽。 仅一条没有不堪字眼,男女图片重点地方都被打了码,热度较高的帖子还在。 苏晚棠点进去,随意扫了一眼图片,翻阅下面的留言评论。 【太特么涩了!好货!兄弟们我先冲为敬!】 【去死去死去死,好恶心的女人,这么脏的人为什么要活着。】 【cindy就是我的女神,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欲!呲溜.jpg】 【*婊!狗*!这样不要脸的贱人,根本不配做哥哥的女朋友!】 【要死了要死了!兄弟们,我床边的一卷纸都没了,真的是一滴都没了!】 【哈哈哈哈哈真几把爽啊!这是我几个月来,冲得最爽快的一次。】 【纯路人,有点心疼蔺影帝,大概估算了下劈腿事件的男配数量——cindy跟38个男人有染,她跟其中32个都做了,剩下几个只有搂抱亲吻,怀疑他们应该也做了,毕竟他们的颜值都不低。】 【这女人是不是有性那什么瘾?这也太特么的饥渴了。】 【如果真的有这种瘾,恐怕还真的不好解决,没治,只能不停地做做做……】 【观察了下cindy在进行运动时的表情,她好像一直都无法满足,又很痛苦的样子,还有眼底的自厌,这是sex addiction(性.爱上瘾症)的典型症状。 往往这样的患者有连续或周期性的冲动想要做,随着时间的推移,患者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这样的情况除了增强个人意志力,还需要心理干预,一般情况下很难治愈。】 【难道只有我心疼蔺晨头上的绿帽子太重,cindy给他戴的绿帽子有几层楼高了吧?】 【听说cindy有次跟几个男人在酒店套房里,玩了一整宿,因为内容尺度过大没放出来。】 【cindy尼玛死了!你全家都炸了,臭不要脸的***,滚啊!】 【……】 苏晚棠扫几眼热评内容,五花八门,各种不堪辱骂的肮脏字眼,让人不忍直视。 她退出帖子,返回通话记录,找到戴馨馨,发送了一条短信。 ——看到了。转告蔺晨想要驱邪避凶,唯有破钱免灾。 这是当初,苏晚棠初见蔺晨说的话。 戴馨馨那边很快发来回信。 ——收到。 苏晚棠瞥了眼回信,没有再回复任何消息。 她盯着桌上的丹药瓶跟铃铛,抬手掐算起来,表情越来越难看。 过了许久,她把药瓶跟铃铛塞到抽屉里,抬脚离开炼丹室。 苏晚棠走到二楼,站在楼梯口,看到复健室外守着的护卫,傅司宴的复健还没结束。 这几天来,两人同床共枕,彼此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不过傅司宴能轻微活动的腿脚,在睡着后偶尔会夹着她,像是抱枕头一样。 想起那充满占有欲的霸道拥抱,苏晚棠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距离傅司宴的腿痊愈,时间已经很近了。 苏晚棠转身准备下楼,看到楼下客厅内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傅晨彦,另一个是他同学兼好友——宝恒珠宝公司的小少爷,乐昊。 傅晨彦穿着一身纯手工定制的西装,白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解开,随意地坐在茶几的地毯上,双手快速敲击着电脑键盘,表情肃穆,不见往日的轻佻与痞气。 对面的阳光少年乐昊,眉头紧锁地盯着电脑。 他苦恼又苦逼的样子,像是在承受酷刑。 过了会,乐昊把电脑往前一推,气鼓鼓地开口:“你说我爸是不是有病,我还没毕业呢,就把公司的一部分生意交给我处理。” 自从上次被鬼缠身,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家里对他是严加看管。 如果今天不是借着公事来找傅晨彦,还不会放他出门。 即使出来了,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保镖,无法脱身。 傅晨彦盯着电脑屏幕上,眼瞳里倒映出繁琐的文件内容。 只听他语气冰冷地说:“你有我苦逼?” 乐昊抿了抿唇,小声反驳:“你好歹身边有人扶持,我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傅晨彦掀起眼皮,见他神色恹恹的,说:“慢慢上手吧,你早晚都要接手家里的生意,等结果出来了,去御膳坊吃全鱼宴。” 他接手傅氏集团后,每天都跟公司的老狐狸们打交道,身上的沉稳从容日复一日加深。 傅晨彦的成长过程很快,上手即会,且游刃有余。 这是他被傅家培养出来的底蕴在发酵。 他不是那些花钱享乐的二世祖,所学都是经过家族严格安排的。 傅晨彦等到一封邮件传过来,眸底的沉稳被一抹无法遮掩的激动取代。 过了十多分钟,他把一部分内容打包发给对面的乐昊,合上电脑,颇有些意气风发地说。 “地质检测报告出来了,乐家矿场开采出来的金属物质,是非常符合高端武器制造的成分。 我已经把初步购买乐家矿场的合同起草出来了,你回家拿给你父亲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后续继续沟通。” 乐昊打开邮件内容,手上动作熟稔地操作起来。 “行,我先给我爸发过去。” “收拾干净。”傅晨彦对身后的助理招了招手,又对乐昊说:“走吧,去御膳坊吃全鱼宴。” 乐昊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在家吃?” 傅晨彦唇角抽了抽,抱怨道:“我大哥吃得清淡,我大嫂喜欢吃甜口的,这段时间我嘴巴都淡得没滋没味的。” 傅司晏在复健期间的饮食非常清淡。 苏晚棠的口味偏南洋的大众群体,喜欢吃那些甜不拉几的食物。 傅晨彦实在是不想再吃了,太折磨人了,他的嘴巴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可冤枉苏晚棠了。 她是喜欢吃甜的不假,但对于华国的美食也无法抗拒。 为了迁就傅司宴近期吃得清淡,她让厨房不要做一些偏重口的食物。 厨房的人拿不准她的口味,想到她的国籍所在地,最近一直都在做南洋的特色菜。 “诶,那不是你大嫂。” 乐昊跟傅晨彦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倚在二楼护栏上柔弱无骨,姿态妖娆的女人。 傅晨彦下意识回头,对上苏晚棠那双深不可见底,能蛊惑人心的清冷眸子。 傅三少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张口喊道:“大嫂——” “嗯,乖——” 苏晚棠眼底漾起淡淡笑意,拖着慵懒的声调回应。 乖? 什么鬼?! 傅晨彦的脸都快裂了,一旁的乐昊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第142章 嚯!看到在吃自己的席! “在聊什么呢?” 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传来,声音并不重,能清晰传到楼下的客厅。 苏晚棠循声望去,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被狄青推着靠近。 他身上氤氲着沐浴后的潮气,穿的白衬衫勾勒出流畅的线条,眉目如画的苍白脸色,沁着三分病态,气度看似温和,实则让人望而生畏。 苏晚棠唇角勾起笑,满含兴味地说:“三少说饿了,马上开饭了,就等你了。” 嫌弃她吃的饭? 那就留下来吃个够好了。 傅司宴睨了楼下一眼,目光冰冷淡漠,没有多少温度。 他微抿的薄唇翕动,语气疏离而客气:“今天家里有客拜访,让厨房多做几道菜。” 苏晚棠笑盈盈地出声阻拦:“晨彦刚刚说,喜欢我们最近吃的清口饭菜。” 傅司宴好看的眉目微动,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他狭长眼眸微眯,觉得苏晚棠脸上的笑意像只狡猾,恶趣味十足的小狐狸。 许是被她脸上的笑容传染,傅司宴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笑意传达到眼底。 他眸光灿如星,含着散漫的柔情,“那便开饭吧。” “……”楼下的傅晨彦表情略显扭曲。 #强制性摁头吃狗粮?好狗!# 好恐怖的折磨手段! 堪称酷刑。 傅晨彦有苦说不出,在心底为预订的全鱼宴,底默默流下两道血泪。 他不想喝没滋没味的汤汤水水,也不想吃是甜不拉几的饭菜。 那根本就是在折磨他的味蕾。 乐昊在傅司宴出声后,秒变鹌鹑,安静如鸡,几乎要把自己藏到傅晨彦的身后。 他在来傅家的时候,被家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得罪傅家太子爷。 传闻这位运筹帷幄,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爷可不怎么好相处, 一个不小心见血是小,丢命才是大。 傅晨彦垂死挣扎,试探性地说:“那个,大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恐怕不能……” 此时不跑,他一会儿就真的跑不掉了。 站在二楼的苏晚棠眼尾上翘,一双漆黑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傅晨彦,轻声细语地问。 “你们兄弟二人难得聚在一起,有什么事比陪你大哥还重要?” 傅晨彦差点脱口而出,他跟大哥几乎天天见面。 嗯,视频通话也是见面。 这些日子为了尽快全面接手公司,他几乎每天都要找大堂哥视频通话七八次。 可这话,傅晨彦不敢说。 没看到二楼上的大哥,眼神沉沉地压下来。 那双眼眸里的威胁意味浓重,大有他敢临阵逃脱,就会给他好看。 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弟弟。 甚至为了博嫂子一乐,不惜牺牲弟弟。 傅晨彦默默地闭上嘴巴,乖乖点头,心底却吐槽飞了。 他发誓,未来一个月,哪怕去二堂哥那边蹭饭,也不会再踏入主楼一步。 乐昊默默在一旁观望着,有些同情地看着同学兼好友。 他不是单身狗,怎么会看不出来傅爷跟苏晚棠,是在有意逗傅晨彦。 两口子一个恶趣味十足,一个宠妻无度。 好大一盆狗粮,乐昊还没吃饭呢,就感觉有点饱了。 不管傅晨彦跟乐昊在心底如何吐槽,两人是乖乖坐在餐桌了。 傅司宴跟苏晚棠坐在一起,两人进餐的仪态很优雅,看表情也很享受。 至于坐在对面,脸上硬挤出苦涩笑容的傅晨彦、乐昊则难以下咽。 乐昊喝了一口汤,表情震惊地盯着傅晨彦。 他眨了眨眼:这汤没放盐? 傅晨彦瞥了一眼淡定喝汤的大哥,对好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有的吃就不错了,乖乖吃吧。 乐昊拿起餐具对盘子里颜色真是鲜艳的饭,或者说是拌饭,咖喱跟米饭,还有一些水果丁,跟一些看拿不出什么品种的蔬菜。 总之这盘饭的成分很多,一时间不知道这道菜在华国被归类于八大系的哪一系。 乐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强忍心底的反感,速度极快地送到嘴边。 食物刚一送到嘴里,他直接瞪圆了双眼。 #嚯!仿佛看到在吃自己的席!# 这特么什么新型谋杀手段? 甜! 齁甜! 甜得他无法下咽。 想谋杀他请不要用糖,谢谢。 乐昊双眼溢出水光,满目同情地盯着傅晨彦。 ——兄弟,你受苦了。 万万想不到,傅三少在家竟是过的这种日子。 傅晨彦接收到乐昊的同情注视,暗暗回瞪了他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吃着南洋特色菜,喝着寡淡难以下咽的营养汤,每一口都吞得极快。 两人的无声互动交流,被坐在对面的傅氏夫妇清楚看在眼中。 傅司宴偏头去看苏晚棠,问道:“开心了吗?” 苏晚棠沉思数秒,笑眯眯地说点头:“还行。” 傅司宴看着她眯起的满足双眸,唇角上翘的弧度连ak都压不下去,想必是满意了。 傅爷把堂弟“受刑”似的痛苦模样映入眼底,施恩般地开口:“我跟你嫂子有话要说,你们忙去吧。” “好!”傅晨彦迅速放下餐具。 速度之快,仿佛丢掉的是令他见血封喉的毒药。 “谢谢!”乐昊握着餐具的手一松,泪眼汪汪地道谢。 他发誓,这辈子除非生死攸关大事,再也不会在傅家用餐了。 他的味蕾跟胃,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两人逃似的离开餐厅,仿佛身后有狼在追他们。 苏晚棠侧眸,看着傅司晏手握餐具,慢条斯理优雅用餐的傅司宴。 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却显得很有力量。 这是一双堪比玉石还要美的手,漂亮得像是艺术品。 任何手控,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包括……苏晚棠。 她不只是颜控,在傅司宴的身上,还隐隐窥视到埋藏至深的手控属性。 苏晚棠把目光强制性地从傅司宴的手上移开。 她红唇翕动,声调散漫地说:“明天不要让厨房做南洋菜了,我其实也没多喜欢,更喜欢华国的美食,来了华国不到一年,还有很多美食没尝过。” “好——”傅司宴眼眸含笑,自然没有不应她的。 苏晚棠眼神略同情地瞥一眼,被他眼前空了的汤盅。 “今天复健结果怎么样?” “不借外力,可以站起来十分钟了。” “那还不错,再坚持几天停药了,你就不用忌口了。” 傅司宴这段时间的一日三餐口味清淡,是因为她给对方服用一种加快恢复的丹药。 药质残留体内时间较长,不能被污秽之物沾染,否则药效大打折扣。 苏晚棠垂眸扫向傅司宴的腿,忽然满怀好奇地问。 “傅司宴,你的腿好了,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傅司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抱你。” 第143章 太子爷是男狐狸精 苏晚棠面露迷惘,迟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每天醒来都抱在一起?” 她是知道的,冷艳高贵的傅爷喜欢抱着东西睡。 傅司宴操纵轮椅调转方向,来到她的身侧,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握着苏晚棠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此抱非彼抱。” 声调暧昧惑人,也撩人。 语气听似调笑,实则认真。 苏晚棠一点就透,表情先是一愣,随即笑吟吟道:“傅爷原来这么……急色吗?” 傅司宴摄人心魄的眼睛注视着苏晚棠,脸不红心不跳,优美薄唇含笑,坦诚又直白地说。 “夫人貌美如花,让人见之心动,我若无动于衷,怕是要让你一生忧虑了。” 语气中没有丝毫狎昵,说出来的话撩人心弦,拉长的尾音好似含着一把钩子。 传入苏晚棠的耳中,又在她耳边消弭于无痕。 她如一潭死水般的心境,像是被丢了颗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苏晚棠没有回应傅司宴,而是起身离开了餐厅。 并非逃离,也并非不乐意。 她是在认真考虑。 在得知傅司宴的体质后,有个想法就一直在苏晚棠心中萦绕。 今天,傅司宴让她犹豫的想法,有了将其施展的机会。 天生灵体逆天的存在,自带天道气运,同时也是一种器具,与其双修是提升修为的捷径。 要么怎么说天生灵体,是传说中行走的唐僧肉,谁见了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生死人肉白骨,还能双修提升修为。 苏晚棠心底怎么可能没有点想法。 她一直在犹豫,傅司宴却主动提出来了。 自那日过后,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轻微改变。 傅司宴放下所有绅士风度,仿佛一只狐狸精般,勾得苏晚棠磨牙。 以往,傅司宴会在她睡着的时候,无意识地抱着她当人形枕头。 现在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光明正大的抱她。 就只是拥抱,而非动词的那个抱。 这么一个大美人,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 嘴巴甜还会哄人,身体也棒棒的,抱起来的感觉也很舒服。 苏晚棠差点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极力隐忍想要将人扑倒的冲动。 什么苦行僧,高坐云端不染尘埃,不沾世俗之欲的神只。 傅司宴分明就是只,无时无刻不在撩她的男狐狸精。 这天晚上,苏晚棠准备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在心底开始思考要不要跟傅司宴分房睡。 再这么被撩下去,她怕在睡梦中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来。 然后,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苏晚棠眸光微闪,接通了电话,转身离开浴室。 “喂?” “苏小姐,是我,戚铭羽。” 一道熟悉的低哑嗓音通过手机传来。 苏晚棠嗯了一声,懒洋洋地问:“戚队长找我有事?” 戚铭羽那边的背景声嘈杂,“局里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不知道苏小姐现在有没有空?” 苏晚棠拿开放在耳边的手机,红唇间发出一声轻嗤。 “现在是晚上九点,你让我配合你破案?” “……是有人让我帮他打的这通电话,他叫蔺晨。” 仅一句话,苏晚棠犹豫两秒,说:“等我。” 她穿戴整齐,来到书房去找傅司宴。 书房内不止他一人,还有神色疲惫的傅晨彦,跟几名穿着精英的男女。 他们今天忙了一下午,晚上还没结束,好像是跟什么矿厂开发出来的金属物质有关。 苏晚棠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看向坐在书桌前,戴着禁欲系金丝边眼镜,尽显儒雅斯文的男人。 “傅司宴,我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屋内的众人视线,几乎在瞬间就落在苏晚棠的身上。 除了傅晨彦,其他人不知道苏晚棠的身份。 这样一个容貌美得胜妖的少女,竟敢直呼太子爷的名字,几个男女露出明显的震惊与诧异表情。 正在敲击键盘的傅司宴,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微微侧头望着门口的苏晚棠。 他柔声问:“有危险吗?” 苏晚棠不确定道:“应该没有,是戚铭羽找我。” 傅司宴见她眉心轻蹙,温声说:“让狄青送你过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苏晚棠无视书房内的其他人,转身离开,背影透着几分飒爽。 在前往刑侦总局的路上,苏晚棠给戚铭羽回拨一通电话。 她详细询问了蔺晨的事,知道这人牵扯进去一桩命案,死者是他的前女友cindy。 cindy被人杀了,死在酒店的套房内,死状十分凄惨。 而第一目击者就是蔺晨,他的嫌疑最大。 不仅是因为这几天的热搜,cindy给蔺晨戴绿帽子事件。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证据,杀死cindy的凶器上,还有房间内的痕迹,都只有蔺晨的指纹。 蔺晨是第一目击者,同时也是报案人。 在检查到凶器跟房间,只有他的指纹后,蔺晨陷入了沉默。 他拒绝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要求把他的律师找来,然后以身为公众人物背负巨额代言跟工作影响为由,禁止传播任何有关他的不实传言。 蔺晨确保他明天不会以杀人犯的噱头上热搜后,要求见刑侦局的负责人,也就是总队长戚铭羽。 他又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他要见一个人,就是苏晚棠。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身优美奢华的豪车,停在刑侦总局的门外。 苏晚棠推开车门下车,看到站在大门口路灯下,正在抽烟的一道人影。 戚铭羽的脸在昏暗路灯下晦暗不明,身上的制服扣子解开,看起来放荡不羁又透着几分震慑性的威严。 苏晚棠唇角噙着一抹疏离的笑,闲庭信步地朝指尖夹着香烟的男人走去。 “蔺晨一口咬定他没杀人,现在是人证物证据在,傅夫人有把握翻案吗?” 戚铭羽的语气仿佛打趣般含着笑意,双眼却透着极为认真的严肃。 苏晚棠眉梢微挑,来了几分兴趣:“人证物证俱在?” 戚铭羽脸色阴郁,吞云吐雾,烟熏嗓低哑地开口:“就在我十分钟前,在酒店找到一名目击者,对方看到蔺晨跟cindy白天发生了争执,吵闹的时候提到了杀人。” “带我去见蔺晨,我无法确定他有没有杀人,华国的律法似乎是杀人偿命,如果人真是他杀的,这笔生意我可以不做。” 听到她这话,戚铭羽偏过头,吐出口中的奶白色烟雾。 他仿佛松了口气,坚毅冷酷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丢掉手中抽了过半的香烟,一只黑色军靴踩上去碾灭。 戚铭羽冲苏晚棠轻抬下颌:“走吧,跟我去见见那小子,别说,他那张脸长得真不错。” 苏晚棠跟在身侧笑着说:“人本就是靠脸吃饭的,不好看,也不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狄青跟两名护卫,对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不用跟来了,有事会叫你们的。” “是,夫人——” 苏晚棠看到了被关在审讯室的蔺晨。 他眼尾泛红,眼神有说不出的惊心执拗,双唇轻颤道:“我没有杀人。” 哪怕是被铐住双手,浑身狼狈,头发凌乱的蔺晨,还是那么的帅气俊美。 不愧是家喻户晓的男人,就这身材与外貌,怎么祸害都不丑。 第144章 多饥渴,才会干出这事来 蔺晨的脸色憔悴,眉宇间神态疲惫,眼底爬满了红血丝,狼狈又极力强撑风度。 他不甘示弱,又不得不求助。 他盯着苏晚棠的目光灼热,如同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心急切几乎要溢出眼眶。 苏晚棠走到审讯桌前,懒懒地倚在座椅上,眼眸微垂,盯着蔺晨被铐住的双手。 如蒲扇般密长的羽睫,在眼下折射出一片阴影,在无人看到的角度,黑眸泛起似血般浓稠的颜色,显得妖邪诡异。 苏晚棠在蔺晨的身侧看到一双虚浮着,弥漫着黑色煞气的脚。 她思忖片刻,没有多少情绪的嗓音缓缓道。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仅一句话,让腰背挺直的蔺晨,下意识松懈下来。 他狠狠吐了口气,强撑的那口郁气消散,心底的重石也被移去。 宽敞的审讯室内,只有苏晚棠跟蔺晨二人。 彼此失声,让本就安静的屋内氛围变得越加窒息。 苏晚棠转动着拇指上的赤玉扳指,懒懒地抬眼,缓声道。 “蔺影帝,你这笔生意我接了,要价这个数。” 她抬起戴着代表傅家主母象征的那只手,竖起三根手指。 蔺晨脸色微变,随即面不改色地点头:“好——” 仿佛他要付出的金额报酬,并不是一笔多么大的数目。 苏晚棠抬眼间,与虚空中一双流着血泪,饱含愤怒与怨气的漆黑眼瞳对上。 漂浮在蔺晨身边的女鬼,正是他的女朋友cindy。 她脸色惨白,仿佛灵魂都被抽取走了,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 cindy忽然咧开嘴,猩红的舌头从嘴里滑出来,鲜红血色从口中溢出,滴落在木板地面上,场面惊悚的让人毛骨悚然。 室内的气氛逐渐降低,浓浓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滴答! 滴答!滴答! 鲜血在不停的滴落。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清晰可闻。 蔺晨仿佛失去听力跟味觉,既没有听到血滴落的声音,也没有嗅到屋内的浓郁血腥味。 苏晚棠对cindy故作丑陋惊悚的模样视若无睹,淡定地移开视线,冷眼睨着同样脸色惨白的蔺晨。 “戚队长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你杀了cindy。” 凶器跟房间里的指纹,还有人证,几乎把蔺晨这个杀人凶手坐实了。 正常情况下,他想要脱罪难如登天。 也只是正常情况罢了。 苏晚棠既然来了,就不会走正常流程。 “我不可能杀她的,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 蔺晨本苍白脸色几乎白得透明,声音里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不安。 苏晚棠察觉到女鬼的魂体在颤动,情绪变得不稳定,周身弥漫的黑雾煞气浓了几分。 和平分手? 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苏晚棠搭在审讯桌上的手指微动,“有人证说你跟cindy吵架,期间还隐晦提到了杀人话题。” 蔺晨晃动了一下手腕上的冰凉手铐,表情微怔,明显刚知道还有人证。 他慢慢吐了口气,压下眼底的悔意,有气无力且艰难地讲述白天发生的事。 “cindy白天约我在酒店见面,她说找到是谁在背后算计她,想要让我帮她,我拒绝了。 被拒绝后,她开始抱怨我爱她不够深,平时工作太忙让她一个人寂寞,还怪我不该轻易提分手。 我们大吵一架,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她想要钱,想要出国或者是其他帮助,我可以提供。” 蔺晨满身颓废的瘫在审讯凳上,顿了顿道:“……可她让我帮她杀人。” 他仰着头盯着屋顶,眼神放空,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她已经彻底疯了,我怎么可能帮她杀人。” 蔺晨脑海中还回放着cindy歇斯底里,表情狰狞扭曲,愤怒疯狂怒骂的嘴脸。 他从来不知道交往多年的圈外女友,竟然是那般的丑陋不堪。 给他戴了无数的绿帽子,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责怪他。 报复心极强,不惜借刀杀人来达到目的。 精神状态疯癫,极端且毫无人性。 苏晚棠眼眸轻眨,低声问:“杀人?她要杀谁?” 蔺晨嘲讽道:“cindy的闺蜜,阿芮,她男朋友被cindy抢走了。” 抢闺蜜的男友? 苏晚棠淡淡阖眸,心中讽刺的想,真有意思。 这是多缺男人,多饥渴,才会干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 她冷不丁地出声问:“这些你有告诉戚队长吗?” 蔺晨下颌微垂,复杂目光注视着苏晚棠,“没有,现在的情况对我不利,我不敢轻易开口。” “戴馨馨前几天跟我通话,她说你很有能力,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找你肯定会化险为夷。” 戴馨馨的好心提醒,蔺晨最初根本没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戴馨馨的再三叮嘱,他还不会想起,苏晚棠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粉丝。 他甚至在出事后,还对苏晚棠产生了阴谋论。 他被迫陷入这样的困境,会不会是苏晚棠一手造成的。 否则,为什么戴馨馨才提醒不久,他就出事了。 想法很荒谬。 所以蔺晨很快就否了。 有些事不像是他手中的狗血剧本,没那么多的戏剧性。 苏晚棠在心底默念着阿芮的名字,放在腿上的手快速掐算起来。 随着知晓的内容,她清冷眸底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 果真是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cindy死得不冤。 蔺晨面对比他年幼的苏晚棠,打开了话匣子,把白天的遭遇事无巨细的告诉她。 “我拒绝了cindy后离开酒店,当时有个通告不能缺席,等我完事后看到cindy打来的几十通来电,她给我发消息,如果我不去找她就跳楼,还会留下来是我把她推向死亡的遗书。 等我急匆匆赶去酒店,推开房门看到的是cindy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满地刺目的鲜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我第一次认知到,剧组的血包跟真实的鲜血差别这么大……” 蔺晨的情绪好像稳定不少,话也开始变得多起来。 可他在吐槽鲜血与人造血的对比时,嗓音中的颤意无法掩藏。 苏晚棠望着在灯光下的蔺晨,俊雅五官略显扭曲,无端破坏他在大众面前的温润形象。 要是让他的粉丝们看到,这样让人破碎的蔺影帝,还不心疼坏了。 对于眼前被戴了绿帽子,都成为嫌疑犯的男人,苏晚棠心底有说不出的同情。 她思忖一瞬,声音平静地说:“凶手是阿芮的男朋友,但我没有证据,警方也找不到他杀人的证据。” “你怎么知道?!”蔺晨不禁坐直了身体。 他双目震惊地盯着苏晚棠,俊美帅气的脸庞神色狐疑。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清冷玩味的声音,仿佛在蔺晨的耳畔响起,阵阵冷意穿过衣服,钻入他的皮肤里,浑身一激灵。 蔺晨喉咙发干,嗓音低哑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苏晚棠懒洋洋地问:“知道为什么警方找不出阿芮的男朋友杀人的证据吗?” 蔺晨顺着话问:“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死在cindy被曝光劈腿的前一天。” 第145章 嘴巴太欠,很容易挨打 蔺晨的心脏微不可察地停跳一瞬。 苏晚棠的话狠狠砸在他心上,泛起汹涌的波澜。 阿芮的男朋友死了? 谁杀的? 死的时间是否也太过巧合,引人深思。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戚铭羽穿着严谨又禁欲的制服,迈着肃杀步伐走进来。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不见往日风流,表情极其难看,略显憋屈。 “苏小姐,我们局长来了。” 戚铭羽深深看了苏晚棠一眼,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他让开身体,露出身后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中老年男人。 五十多岁的男人,眼神不善地盯着苏晚棠,凶得像是在看仇人。 然而,在看到苏晚棠美得惊心动魄,媚骨天成的慵懒清冷五官,他眼底涌动着令人作呕的婬邪光芒。 苏晚棠的眼神瞬间冷下来,眼底泛起无法克制的杀意。 真是让人讨厌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杀之后快。 男人没发觉苏晚棠的杀意,不知想到什么,眯着眼装腔作势地开口。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背景,这里是刑侦总局,不是你来玩闹追星的地方!” “?”苏晚棠眼皮子跳了跳。 tm的! 这是哪来的糟老头子? 不仅色眯眯看着她,还怒斥相对,谁给他的脸! 苏晚棠打小就一身反骨,且叛经离道,不可能就这么受着。 看着气势汹汹的糟老头,她红唇勾起讥讽弧度:“你又是哪位?帝都的安定医院管理这么松懈吗?把你这个病情严重的患者给放出来了。” 戚铭羽姿态懒散倚在墙壁上看戏,听闻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 局长眼刀风朝他刺去,表情凶恶得仿佛要吃人。 察觉到局长的不悦视线,戚铭羽低咳一声,收敛了几分。 “牙尖嘴利!”局长指着苏晚棠的鼻尖,态度高高在上,语气傲慢道。 “我是铭羽的堂伯,戚云平,也是刑侦总局的一把手,我现在以你扰乱警方办公为由,拘押你二十四小时!” 他让开身体,对门外的人吩咐:“把她拖出来,关禁闭室!” 跟随戚云平一同前来的黑衣壮汉,立刻涌入房间朝苏晚棠奔去。 戚铭羽的表情一变,站出来上前阻拦。 他眯着眼,沉声说:“局长,这恐怕不行。” 笑话! 苏晚棠是他喊过来了。 真让人给关禁闭室,傅司宴还不扒了他的皮。 “想关我?你算老几啊?” 苏晚棠唇角勾着冰冷无温的弧度,站起来,迈着闲散步伐朝戚局长走去。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毛都炸起来了,攻击性十足。 戚云平眼神贪婪又阴鸷地盯着苏晚棠,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这里是我管辖的区域,我要关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劝你老实点!” 苏晚棠被他嚣张的态度气笑了:“戚铭羽,你让开!” 糟老头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有想要折辱她的目光,让人莫名手痒。 尊老爱幼什么的,在苏晚棠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戚铭羽看到苏晚棠活动双手,一副准备动手的状态。 他犹豫片刻,非常知趣地让开身体。 至于堂伯会不会受伤,受伤到什么程度,戚三少并不太关心。 只要苏晚棠不会被欺负就行了。 此时的戚云平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对手下再次沉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拖出去!” 黑衣壮汉围拥上前,朝苏晚棠伸出了手。 “嘭——!” “嘭!嘭!嘭!” 数名身体强壮的壮汉,被苏晚棠接二连三踹飞。 也不知道她纤细的身躯哪来的力量,把体重比她翻倍的男人踹翻在地。 戚铭羽明知苏晚棠不会吃亏,见状依旧忍不住微微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站在门外的戚云平,嘴巴微张,眼神惊悚地盯着苏晚棠。 他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局势,被轻而易举的逆转,表情是又惊又怒。 苏晚棠淡定地收回踢出去的腿,冷眼睨着戚云平,唇角勾起玩味弧度。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给我道歉,二跟他们一样趴在地上。” 在她漆黑凉薄的眼眸注视下,戚云平双腿颤颤,强忍惧意,色厉内荏道。 “我是刑侦总局的局长,你敢对我动手就是袭警,到时候就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了。” “啧——”苏晚棠轻啧一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苏晚棠冷着一张脸,径直走向糟老头。 戚云平忍不住后退,朝戚铭羽求救:“你就这么看着她动手?” 戚铭羽无奈地摊手,幸灾乐祸道:“我惹不起她啊。” 傅家太子爷的女人,傅家未来的主母,哪来是他能碰的。 可惜戚家没几个人知道苏晚棠的身份。 否则今晚也不会派戚云平这个蠢货来动手了。 戚家还真以为能被傅家庇护的人,会是简单的角色不成。 苏晚棠已经站在戚云平的身前了。 她打眼一瞧,发现这老胳膊老腿的,很可能承受不了她刚刚踹人的力度。 戚云平视线掠过苏晚棠,看到屋内趴在地上的手下,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提高嗓音喊道:“你敢对我动手戚家不会放过你的,你一个家族覆灭的南洋人,没有任何背景,小心哪天命都没了。” 苏晚棠笑了:“你威胁我?” 戚云平恶狠狠地说:“我说的是事实。” 嘭——! 戚云平的话音刚落,就被踹趴在地上。 苏晚棠没敢太用力,怕把人给踹死。 她俯身靠近,声音冷冷道:“我这人最讨厌被威胁了。” 戚云平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满身狼狈毫无官威,像是披着光鲜亮丽皮囊的老畜生。 在他想要爬起来时,苏晚棠的脚踩在他后背上,凉嗖嗖地开口。 “以后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否则容易挨打。” 戚云平刚要破口大骂,踩在背上的脚力度开始加重。 苏晚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睨向跟在身边的戚铭羽。 “就这么个玩意,也能坐上刑侦总局的一把手位置?”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气场,有善恶之分。 苏晚棠脚下的戚云平,都已经坏得流油了。 戚铭羽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他就是个吉祥物,没多少权力。” 如果不是今天戚家铁了心要试探苏晚棠,这老家伙还不知道躺在哪个美人床上。 说是一把手,实则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废物。 趴在地上的戚云平抬起头,瞪着戚铭羽,表情狰狞痛苦地低吼。 “戚铭羽你这是要背叛家族吗?别忘了你姓戚!” 戚铭羽眼底浮现出讽刺,心道,戚姓又如何,当谁稀罕。 他没理会戚云平,抬眼去看躲在拐角处的手下,对他们招了招手。 戚铭羽睁眼说瞎话:“戚局长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们把人送去医院,让人好好检查一下。” “知道了戚队。” 几个男女表情严肃,训练有素的配合,抬着骂骂咧咧的戚云平离开。 戚铭羽单手插在裤兜里,转身对苏晚棠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今晚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蔺晨的案子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把人放出来吧,他不是凶手。” 苏晚样姿态轻松随意地倚在门口的墙上,双手抱臂,扬唇懒懒道。 戚铭羽眼神探究地盯着她,皱着眉问:“凶手是谁?” 他私心里认为,这场凶杀案不会有什么隐情。 蔺晨之所以找上苏晚棠,不过是想要借助她来逃脱法律制裁。 毕竟什么玄学灵异案件哪里这么多。 要知道他接触刑事案件近十年,才碰到戴馨馨这么一桩。 苏晚棠能看透人心的黑眸盯着戚铭羽,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去。 她慢悠悠地说:“想知道凶手是谁,回到案发现场就知道了。” 戚铭羽心底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喉结有些紧张的滚动,但没有多问,找到手铐钥匙走进审讯室。 “我饿了,去酒店的路上叫外卖吧。” 苏晚棠抱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戚铭羽猛地回头盯着她,不敢置信地问:“你要在案发现场吃东西?” 想当年,他刚接触案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凶残。 苏晚棠这是多重口味啊。 第146章 有没有感觉有点冷? 凯伦莱酒店,18楼。 被警戒线封锁起来的豪华套房内,凶杀现场残留着被法医勘测过的痕迹。 墙壁、沙发、桌子、地毯上的血迹都没有清理。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浓郁的烧烤与奶茶香味。 跟血腥凶杀现场有段距离的阳台,是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 阳台的休闲桌前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苏晚棠坐姿放松地倚在座椅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脚尖一点一点地,清冷泛着精明的黑眸望着帝都繁华夜景,左手烤牛肉串,右手香喷喷的鱼丸。 如此舒适享受的神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凶杀案的第一犯罪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自己家。 坐在对面的戚铭羽,手上端着一份炒饭,用塑料勺往嘴里扒饭。 下午他带人来酒店出警,抓捕嫌疑人蔺晨,然后马不停蹄的审讯加搜集证据,直到现在才吃上口热乎饭。 哪怕身处凶杀案现场,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戚铭羽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填饱肚子。 要知道当年他第一次在看到巨人观时,狼狈的连续两周无法正常进食,差点得了厌食症。 三人中唯一无法适应的是蔺晨。 听着耳边进食的轻微声音,他的心情相当诡异与难以接受。 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并不浓,可他心理上无法接受,都快吐了。 苏晚棠跟戚铭羽竟然还能吃得下去饭。 不知道说他们心大,还是口味独特。 蔺晨腕上的手铐被解开了,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望着夜空的双眼空洞,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戚铭羽很快吃完炒饭,看到苏晚棠面前的烤串还有不少,随手拿了一串烤蔬菜。 他扯了一下制服内的衬衣,懒散地倚在座椅上,一副没长骨头的样子。 放到桌上静音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戚铭羽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幽深眼眸滑过一缕暗芒。 他吃着百年老店的烧烤,偏过头去看好半天没动静的蔺晨。 “蔺影帝,怎么样?返回作案现场有没有一种扭曲的快感心理?” 似讥似讽的嗤笑声,带着几分试探,打破阳台的平静氛围。 蔺晨收回仰望夜空的空洞目光,垂眸盯着戚铭羽,眼底映出在警局不曾有的恨意。 他声音嘶哑地说:“人不是我杀的。” 戚铭羽皱着眉盯着蔺晨,反唇讥讽:“杀人犯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这是常规现象。” 不等蔺晨开口,他非常“好心”地提醒:“刚收到局里传来的消息,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你的dna,恭喜你,又获取一项无法辩驳的罪证。” 蔺晨的表情难掩诧异,眼底浮动着又惊又怒的情绪,胸腔积蕴着真的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猛地站起身来,迈着不稳的步伐走到阳台的护栏前,盯着十多层高的楼下。 所有的罪证都在指向是他杀了cindy。 面对如山的铁证,他连狡辩的理由都没有。 蔺晨双手紧紧握着护栏,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压抑隐忍着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把心底的愤怒与不甘压下去。 蔺晨唇角扬起冷意弧度,用力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地说。 “我不可能去杀cindy,半个月前,我跟m国某高奢品牌签订了品牌大使代言,仅代言费就一个亿,违约金是十倍,我承担不起丝毫名誉上的损失。” “明年开年我还会跟国内被誉为“国神”的导演合作,参演导演的封山之作,双方签了对赌协议,我是奔着顶级奖项荣耀去的。” “除了演员的身份,我在今年的上半年拿下公司5%的股份,大小也算是公司的股东,不夸张的来说,我现在也算得上是人生赢家。 我怎么可能在拥有这些后,为了cindy而自毁前程,说句难听的话,以我现在的能力,哪怕是雇凶杀人都不会亲自动手。” 最后那句话,蔺晨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还有深深的怨怼。 这三分怨气不是针对戚铭羽,而是对死去的cindy。 这些年来,他自认为对cindy有求必应,吃穿住行从未亏待过她。 蔺晨没看到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道弥漫着黑色煞气的鬼影飘在身侧。 死去的cindy化作亡魂,血红眼珠子充斥着愤怒死死瞪着蔺晨。 “哟嚯!没想到蔺影帝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 从戚铭羽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夸赞,反而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意。 他眼神平静的没有波动,仿佛蔺晨所拥有的东西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蔺晨回过头看向浑身上下气度不凡,视金钱如粪土的戚铭羽。 这人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矜贵,是真正顶层人培养出来的贵气。 戚铭羽说出来的话,让敏感的人听着,会觉得是在嘲讽。 可蔺晨从他没有波澜的眼眸中,窥见了对富贵浮云的淡漠。 他双眼微微眯起,立刻意识到这个看似风流的男人,身份绝不简单。 蔺晨语气褪去几分愤然,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声音平静地说。 “戚队长见笑了,自从进了娱乐圈见识过名利场,我人生唯一爱好就是赚钱。” 他不相信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内有什么感情,与圈外的女友交往多年,让他有一份感情寄托,克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风冲动。 他从不相信什么娱乐圈的人情世故,都是虚假的。 像无数漂浮的泡沫,一戳就破。 唯有赚到手里的钱,才能让他感受到真实与安全。 戚铭羽的眉梢微扬,没想到蔺晨会如此坦然。 他深深看了蔺晨几眼,眼底浮现出浅淡的笑意,视线一转,瞥向坐在对面还在吃东西的苏晚棠。 苏晚棠放下手中的烤串签子,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手。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斜睨着戚铭羽、蔺晨两人,神色似笑非笑。 “你们有没有感觉空气有点冷?” 戚铭羽百无聊赖在晃动的腿,倏地停下来,脸色也跟着僵住了。 苏晚棠幸灾乐祸的表情,莫名有点熟悉怎么回事。 他回想起看到戴馨馨亡魂的惊悚经历。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戚铭羽心底有个不好的猜测,后背窜起一股凉意,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蔺晨对此一无所知,下意识摸了摸胳膊,嘟囔道:“是有点冷。” 苏晚棠笑弯了双眼,站起身溜达到他身边,口吻随意地问。 “你跟cindy之前的感情怎么样?” 她在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朝cindy瞥了一眼。 cindy此时周身疯狂释放出阴冷鬼气,黑雾煞气浓郁的把她整个身体都淹没了,连带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 蔺晨沉吟地说:“还可以,她……比较贪玩,平时不粘人挺省心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上了嘴。 省心? 还不粘人? 蔺晨笑了,笑得非常讽刺、自嘲。 cindy给他戴的绿帽子都几层楼高了,时间浪费到别人身上,能不省心嘛。 第147章 她似乎对你余情未了 苏晚棠把蔺晨的面部表情变化看在眼中。 她视线微微偏移,盯着飘在蔺晨身侧的cindy。 这只新生鬼,仿佛开了窍一样,密长氤氲着森冷鬼气的头发,缠绕在蔺晨的脖子上,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吸取活人身上的生气。 苏晚棠把这一幕看在眼中,眸光沉了沉。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蔺晨的肩膀。 凝聚在苏晚棠手上的灵力,顺着衣服布料钻入蔺晨的身体内。 一直飘在蔺晨身边的cindy,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瞬移到阳台角落里。 她怨恨的血眸转移到苏晚棠身上,恨不得把她给吞入腹中。 蔺晨对此一无所知,摸了摸有些不舒服的脖子,感觉有些怪异。 他也没多想,身体前倾,胳膊抵在护栏上,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颓废。 自从被女朋友劈腿后,身边的人看他的目光充满同情,蔺晨找不到丝毫宣泄口。 此时,他倒是有了吐槽欲,迫切想要找人说说这些天的憋屈。 “我不明白cindy为什么会背叛我,这些年来我陪伴她的时间不多,身为男朋友应尽的义务从不敷衍对待。 我每年在她身上的花销是我的两倍,女生在意的重要节日,不管忙到多晚,我都会抽时间陪她或者跟她通话。” 蔺晨是喜欢cindy的。 否则不会在她身上投入这么多。 他对cindy有少陪伴的亏欠的,因此在金钱方面从不吝啬。 他几乎除了工作,生活的全部都是cindy。 这份感情内敛到蔺晨付出所有,却换来一场彻彻底底的背叛。 戚铭羽适时插话,没什么情绪地问:“你知道cindy是sex addiction患者吗?她似乎没办法停下来。” 这是他们在调查cindy时,通过她的就医记录找到医生确定的。 “事发后知道的。” 蔺晨微垂着眼眸,把眸底的讥讽很好的掩藏起来。 sex addiction? 简直可笑! cindy在他的多次求欢下,十次有六次是拒绝的。 蔺晨是正常男人,偶尔也会有需求。 他的每一次求爱成功背后,都是答应各种不平等条约,才换来一次女友的温柔小意。 大多时候,蔺晨得到的都是女友的无数理由拒绝。 cindy的每一次拒绝,还会让他感到愧疚自责,以为自己是好色之徒。 他曾经以为cindy是性冷淡,还怀疑自身条件是否太过分,cindy因疼得厉害,所以抗拒他的每一次求爱。 天知道,被网友扒出来cindy是性.爱上瘾患者时,蔺晨的心底有多讽刺。 戚铭羽瞧着蔺晨僵硬的身躯,视线下移,目光盯着他的腰腹之下。 戚三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怀疑,还有一丝怜悯。 有一个每天脑子都想着色色的女朋友,蔺晨竟然没有丝毫发现。 莫非是他的硬件不太行,无法满足cindy的胃口。 戚铭羽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光棍地问蔺晨:“你们平时多久进行一次房事?” 这两个问题,他在局里审讯时问过,换来的是蔺晨的拒绝回答。 然而,就是这两个问题,无异于在蔺晨的雷区上疯狂蹦迪。 事关男人的尊严与面子,蔺晨双唇紧抿,依旧拒绝回答。 他不知道cindy为什么会拒绝他。 有些事不能深想,一旦往自身上怀疑,蔺晨感到非常的难堪。 戚铭羽不知道蔺晨的纠结,沉默片刻,非常委婉地劝说。 “现在不是自卑的时候,如果你跟cindy房事不合,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如实说出来。 我保证会对你的个人隐私进行保密,事关如何洗脱你的嫌疑,还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回答问题。” 自卑? 难言之隐? 蔺晨在心底咂摸着这两个词,忽然福灵心至,意识到戚铭羽在说什么。 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非常精彩,猛地回头瞪着戚铭羽。 “我很好,既不会自卑,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戚队长,恕我直言,你的问题跟洗脱我的嫌疑,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被人怀疑不行的蔺晨,情绪非常非常暴躁。 在这一刻,他仿佛找到宣泄口,愤怒再也无法压制。 蔺晨睨向戚铭羽的眼神饱含杀气,黑眸清凌凌的。 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从戚铭羽的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啊,非常抱歉。” 戚三少嘴上表示歉意,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讨喜。 “你跟死者的任何事,对于我们警方来说都是线索,谁知道死者是不是言语中伤你,让你因爱生恨,情绪没控制住而激情杀人。” 蔺晨提高声音怒吼道:“我说了,我没杀人!” 戚铭羽把他即将崩溃的愤怒看在眼中,眸底的咄咄逼人散去,叹息道:“……我个人相不相信没用,要拿证据说话。” 他在心底更加怀疑蔺晨,似乎真的没办法满足女友,所以才会劈腿的。 苏晚棠低头看手机,勾唇道:“戚队长,你要的证据马上就来了。” 她沁着冷意的黑眸凝向角落里的cindy。 后者察觉到她的视线,咧开嘴角,嘴巴越来越大,几乎要延伸到耳后。 黑漆漆的嘴巴里,一条猩红的舌头滑落出来。 苏晚棠表情一凛,眸底的戾气肆溢而出。 “我劝你不要恶心我,不然吃苦头的是你。”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话,这一幕被蔺晨、戚铭羽看在眼中,说不出的怪异惊悚。 还是戚铭羽最先反应过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站起身,冲到了苏晚棠的身后求必有。 tm的! 还真的有鬼啊! 戚铭羽之前就猜到了,心里有了准备,不像是初次见鬼那般惊惧,只是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蔺晨把戚铭羽的行为看在眼中,声音发紧地问。 “苏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你回头看看,cindy似乎对你余情未了。” 苏晚棠说这话时神色似笑非笑,语气听着半真半假,像是在看玩笑。 蔺晨一瞬间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苏晚棠的意思是cindy的亡魂在这里。 蔺晨抱着一丝好笑又紧张的情绪,缓缓转过身来。 然后,他看到角落里,角那个飘离地面的人形黑雾。 蔺晨的呼吸一窒,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那道黑雾,某地瞳孔骤缩。 这、这是cindy? 她全身都是血,浓郁的腐烂血腥味,仿佛涌入蔺晨的鼻腔里。 嘭——! 蔺晨因初次见鬼,受到的刺激不小,直接吓晕了过去。 他摔落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阳台区域格外突兀。 第148章 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躲在苏晚棠身后的戚铭羽,也看到了cindy,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cindy不复生前那般的花容月貌。 她咧开的嘴巴蔓延到耳根位置,整张脸恐怖到让人视觉冲击极大。 戚铭羽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按在苏晚棠瘦弱的肩膀上。 他颤着声音问:“这、这玩意真的是cindy?” 戚铭羽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逃!立刻逃! 可惜,cindy所在的位置,距离阳台出入口很近。 戚铭羽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能躲在比他瘦弱的苏晚棠身后。 苏晚棠密长羽睫微垂,盯着落在肩上带有枪茧的手,指尖弹出一道力量。 “啊——!” 戚铭羽发出痛呼声,按在苏晚棠肩上的手因痛意撤回。 苏晚棠无视不远处的cindy亡魂,径直朝昏死过去的蔺晨走去。 她抬起萦绕着白光的脚,踢了踢蔺晨软绵绵的身体。 低唔声响起。 蔺晨双眉紧皱,被体内的一股力量唤醒。 他睁开双眼,对上苏晚棠居高临下俯视的清冷眼眸。 蔺晨猛地睁大双眼,回想起晕过去时看到的画面。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朝角落的方向看去,cindy的亡魂还在那,一双血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 蔺晨的喉头一紧,表情有一瞬呆滞。 cindy忽然张大嘴巴,一条猩红舌头探出来,无限延长,朝蔺晨的方向而来。 这毛骨悚然的一幕,吓坏了蔺晨,转身就跑。 看到不远处比他高半个头的戚铭羽,蔺晨疯狂朝他跑去。 “操!你特么别过来!!” 戚铭羽见蔺晨跑来,身后还跟着一根猩红舌头,整个人都炸了,嘴里爆出脏话。 眼见蔺晨不仅不停,奔跑的速度也在加快。 戚三少转身朝拥有神秘莫测能力的苏晚棠身边跑去。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苏晚棠站在原地,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 在戚铭羽再次躲在身后时,蔺晨也飞奔到眼前。 他仅犹豫半秒,就躲到苏晚棠的身后。 直觉告诉他,只有苏晚棠能救他。 cindy那根有着数米长的猩红舌头,堪堪停在距离苏晚棠半米远的位置。 “让开!” cindy血色眼眸森冷地盯着苏晚棠,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威胁。 苏晚棠抬起的手呈现剑指,隔空朝那条猩红舌头挥去。 “啊啊啊!!!” cindy的舌头快速回缩,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苏晚棠斜睨着她,嗓音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杀的人,现在是我要保的雇主。” “你敢伤我!我要杀了你!” cindy被伤到了舌头,哪里还顾得上蔺晨。 她本就疯狂的表情,扭曲的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无比丑陋。 cindy瞬移到苏晚棠的面前,双手呈爪状,漆黑的指甲延伸出十多公分,奔着苏晚棠的面门攻击。 “不自量力!” 苏晚棠眸光一凛,无数风刃自掌中甩出去。 裹挟着杀伤力强大的灵力风刃,在cindy的魂体上,落下一道道血痕。 cindy凄厉的惨叫声,在苏晚棠停下攻击后,依旧久久不停。 浑身是血的cindy,再次狼狈的躲到阳台角落。 她眼神愤恨地怒视着苏晚棠,眼底是不加掩藏的恐惧与杀意。 躲在苏晚棠身后的蔺晨,仿佛在九寒天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全身都冒着寒气。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面目全非的cindy,咬牙切齿地问:“你要杀我?” 这么多年来,他不曾对不起cindy分毫。 真要论起来,是cindy背叛了他,对不起他,还让他沦为众人的笑柄。 cindy怨毒的恨意目光,从苏晚棠身上移开,病态般地盯着蔺晨。 她血色眸子里流露出浓烈占有欲,以及丝毫不掩藏的疯狂杀戮。 cindy没有回答蔺晨的问题,鬼气森森的眼睛,就这么森然地盯着他。 苏晚棠目光嘲讽地睨着cindy,非常好心地解答蔺晨的疑惑。 “无论是人还是鬼,贪婪是本性,她想要你陪葬。” 蔺晨温润苍白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与荒谬。 他拧着眉看向cindy,紧抿的薄唇吐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死在我手上,可你不是死在我手上,又凭什么拉着我跟你一起死!” 蔺晨心底是怨恨cindy的。 他无法接受相爱多年的女友背叛。 事发后cindy毫无歉意的态度,更是扎在他心口上的一根刺。 他从未想过,对cindy数年来的满腔爱意,在多年后化作伤他的利刃。 蔺晨如今无论走到哪,都像是个小丑一样,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一切,都是曾被他放到心上的人一手促成的。 cindy血眸沉沉地盯着蔺晨,声音嘶哑,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我男朋友,答应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她已经习惯这么多年来,蔺晨对她的种种好与呵护。 被曝光劈腿后,她答应蔺晨分手,不过都是权宜之计。 cindy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蔺晨对她的关怀与呵护,还有那份让她自得,人人都羡慕的爱意。 一夕间,蔺晨对她的爱,随着劈腿曝光消失了。 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那些对蔺晨有想法的女人开始蠢蠢欲动。 cindy如何能接受这样的落差,恨不得活活撕了那群贱女人。 就在她暗中计划,要重新挽回蔺晨时,被人在酒店杀害。 既然她都死了,蔺晨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个男人是她的,就该陪她一起死。 所以cindy没有第一时间报仇,而是要杀蔺晨。 过了今晚子时,就是她死亡的第一个夜晚,虚无缥缈的魂体可以触碰实物。 cindy想得很好,第一时间杀了蔺晨,他们做一对鬼夫妻。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苏晚棠这个拦路虎。 蔺晨好像是第一次认识cindy,无法理解她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 他运了口气,冷笑道:“我对你好的前提,是我们相爱,可你背叛了我!”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在看到cindy死的时候,他心中的恨意也曾短暂的被心痛取代。 如今亲耳听到cindy要杀他,只因毫不讲道理的病态占有欲。 蔺晨对她的最后一丝感情,也消失殆尽了。 第149章 在破破烂烂的心上扎刀 cindy凌乱的黑发无风自起,血眸流淌出两道血泪,眼神凶狠地瞪着蔺晨。 “我没有背叛你,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外面那些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 你一年365天其中有360天都在拍戏,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找个人陪又怎么了?” 这番恬不知耻的话,听得苏晚棠、戚铭羽是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惊世之言?! cindy的脑回路似乎跟正常人不一样。 她跟数不清的男人上床,还说是什么逢场作戏,只爱蔺晨一个。 就她这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让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蔺晨被cindy的话刺激到怒极而笑,口不择言地咬着牙根恨道。 “我特么是眼瞎了,才跟你浪费这么多年!” “你该庆幸自己死了,否则我会让律师追回,这几年在你身上花的十几亿!” 他气得见鬼的惧意消失,眼底燃起两簇浓浓的愤怒火焰。 cindy平日的花销很大,蔺晨的流动资金一半都砸在她身上。 没想到养了多年的女朋友,竟然是这么个没有三观的玩意儿。 面目全非的cindy让蔺晨怀疑,多年前那个美好善良的女孩,是不是都是他虚幻出来的。 苏晚棠、戚铭羽目光同情地看着蔺晨,眼中的怜悯如有实质。 两人同情且诡异的目光,就差把:“你可真是个冤大头”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戚铭羽拍了拍蔺晨的肩,关怀地说:“兄弟,回头我给你介绍个眼科医生。” 就这眼瞎程度,他不介意让内阁医官给蔺晨看看。 苏晚棠低咳一声,拱了一把火:“蔺影帝,你还缺不缺女朋友?一年365天不打扰你工作,会老老实实当花瓶,只要钱到位,绝对不背叛你的那种。” 十几个亿? 蔺晨可真是大方! 苏晚棠已经开始替朋友羡慕起cindy了。 这么多金又懂事,还不指手画脚的男朋友,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们够了!” 蔺晨眼神哀怨地瞪着两人,一副快气哭的神情。 苏晚棠也意识到,不该往雇主本就破破烂烂还漏风的心上扎刀。 她低咳一声,视线回到cindy身上,回归正题:“cindy,不管你是杀人还是放火,只要不招惹在我头上,我绝不会多管闲事。 不过蔺影帝现在是我的雇主,你想要杀他是不可能的,而且为了洗清他的杀人嫌疑,接下来需要你配合一下。” 苏晚棠隔空把缩在角落里的cindy吸附在手中。 她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掐着cindy的后颈,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戚队长麻烦你打开手机录像功能,顺便从沙发的缝隙里找一部关机的手机。” 被指使的戚铭羽,面露诧异,眉梢微扬。 苏晚棠这毫不客气的命令语气,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还是头一次敢随意使唤他的人,苏晚棠理所当然的态度,自然到让人找不出丝毫心虚。 因为内心并不抗拒,戚铭羽在沾染鲜血的沙发上翻找起来,很快找到一部水果牌的手机。 苏晚棠把cindy丢在沙发上,随手放出一道禁锢术,把满身鬼气的cindy困在沙发上。 她从戚铭羽手中拿过手机,按了开机键,对不远处的蔺晨招了招手。 “手机里有你的隐私照片跟视频,cindy把你喊来酒店,打算用这东西威胁你复合。” 蔺晨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接过苏晚棠递来的手机。 他很快从手机里翻出来,跟cindy少有的几次床事,脸被偷拍正面的照片跟视频。 不堪入目的大尺度画面,气得蔺晨浑身发抖。 他的手不经意触碰在手机屏幕上,不小心点开一个视频。 “老公……啊,就是那里!” “嗯……好棒,老、老公……” cindy带着喘意,享受般的娇媚声音,从手机声筒响起。 安静的客厅内,这明显办事时才发出的断断续续暧昧之言,非常突兀。 清晰可闻的声音,仿佛就萦绕在众人的耳边。 “嘭——!” 蔺晨脸色阴沉如水,盯着屏幕上白花花的身体,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 手机质量还挺扛摔,屏幕都砸碎了,里面暧昧的水声,以及cindy的放荡声还在持续。 蔺晨铁青着脸,迈着偌大的步伐走到手机前,抬脚就要踹。 苏晚棠适时出声,语调冰冷:“手机里的东西要经过深度清理,才能永远的消失。 你这一脚下去屏幕碎了,就不能操作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其他人看到手机里的东西?”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大数据时代,所有人都没有隐私。 有些东西要用特殊手段清理,才能彻底了无痕迹。 手机坏了,还要让人修,危险系数就更高了。 蔺晨意识到什么,抬起的脚停下来,缓缓放下。 他狠狠吐了一口气,弯身把手机捡起来,手指触碰碎了的屏幕,在视频上点了暂停。 苏晚棠走上前,唇角勾着玩味儿弧度,殷红的双唇翕动。 “看在你是我雇主的份上,把里面的东西都删了,我会让它们永远消失。” 蔺晨心底愤怒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按了手机静音键,把所有照片跟视频都翻了个遍。 大概确定了偷拍的角度,他把视频跟照片都删了。 蔺晨把手机递给苏晚棠,沉声说:“之前说好的价钱,我会再追加一千万。” cindy偷拍的这些视频跟照片公布出去,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影响。 哪怕他没有道德败坏的出轨,是在跟前女友做。 这些东西曝出去,依旧会影响他的事业。 蔺晨身上背负太多的东西,参演的影视剧还有代言,就是一把双刃剑。 他的名气越大,责任就越大,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需要时刻谨小慎微。 “好说好说——” 苏晚棠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雇主这么大方,她又怎么会吝啬笑容。 她没有接蔺晨的手机,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楼下发的狄青打电话。 “我这里有部手机,里面的东西需要深层清理……只有照片跟视频……对……只需要手机序列号吗?……好,我等会发给你……大概需要多久?好,等你消息。” 苏晚棠挂断电话,对蔺晨轻抬下颌:“报一下手机序列号。” 其实,她本来打算让远在南洋的友人帮忙的。 雇主过于大方,让她想要速战速决,提供最大的诚意。 至于再次利用傅家的便利,只能说是欠外人人情不如欠自己人。 蔺晨鼓捣了一会手机,薄唇吐露出21位序列号。 苏晚棠编辑短信发送给狄青,抬眸睨着蔺晨,轻笑着开口。 “十分钟后,你手上的这部手机会彻底报废,之前删掉的东西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蔺晨看似面无表情,眸底瞳孔急剧收缩,盯着苏晚棠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他因名气过大,被邀请出席过太多的名利场,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内幕。 苏晚棠所言涉及到国度安危的机密技术。 哪怕是豪门甚至有底蕴的老钱家族,也接触不到这样的层次。 一旁的戚铭羽知道苏晚棠做了什么,傅家是四大世家之首,掌控在手中的东西可不少。 他见蔺晨的目光复杂,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什么人最长寿吗?没有好奇的人。” 戚铭羽这番自问自答的调笑之言,带有几分暗藏的警告之意。 第150章 幕后凶手现身,棠棠出手 蔺晨看着眼前骨子里带着几分贵气的男人,对他的言外之意秒懂。 他抬手扶额,露出一副里子面子都丢了的懊恼表情。 “我今天是彻底丧失体面,出了大丑,还请戚队长能帮忙保密。” 戚铭羽暗藏锐利光芒的眼眸微眯,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装傻充愣? 他拖着尾音慢悠悠地说:“我不想说的事,没有人能撬开我的嘴。” 蔺晨唇角微勾,低眉垂眼道:“巧了,我也是,我这人还有个毛病,不该记得的事不在记忆里多存一秒。” 戚铭羽表情先是一怔,随即笑出了声来,好哥们似的搂着蔺晨的肩膀。 “嗨,多大点事,是人多少都有点毛病。” “戚队长不嫌弃就好。” 两人说着彼此知道深意的话,脸上露出虚伪且满意的笑容。 苏晚棠没掺和他们打太极,走到被灵力禁锢在沙发上,无法动分毫的cindy身前。 她俯身凑近鬼脸狰狞的cindy,笑眯眯地说。 “杀你的凶手到了,接下来看你表现。” “笃笃——” 苏晚棠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敲响了。 正在打太极的戚铭羽、蔺晨彼此对视一眼。 这间套房是被封锁的凶杀案现场,按理说不会有人过来的。 而且还是大半夜这个时间,是谁吃饱撑了来没事找事。 苏晚棠回眸看着戚铭羽,见他两手空空,好看的双眉紧蹙。 “不是让你用手机录像,你干嘛呢?” 她清冷无温的眼眸,落在戚铭羽搭在蔺晨肩上的手,声音不悦地问。 戚铭羽立刻收回搭在蔺晨肩膀的手,指着不远处的桌子上,被纸巾盒撑着的手机。 “早就弄好了,你要拍什么?我这手机像素不比局里的设备。” 他以为苏晚棠要拍摄屋内,能为蔺晨洗脱嫌疑的线索证据。 苏晚棠没有回答,走上前拿起手机,镜头对准沙发上的cindy。 cindy冲她龇牙,喉咙发出类似威胁的声音。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有人吗?开开门,让我进来,我东西落在里面了。” 这次敲门后,还有一道嘶哑微弱的男音一并传来。 戚铭羽下意识认为是白天出警的队员,有东西落在了现场。 他迈着散漫带风的步伐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身后传来苏晚棠的提醒声。 “身体偏左再开门。” 戚铭羽的站姿下意识往左边挪了挪,这是个有利逃跑的最佳位置。 他也没多想,打开了房门,声音故作威严地问:“落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个心字,戚铭羽没有出口的机会。 他看到清楚门外的景象,满脸空白的呆在原地,大脑拉响疯狂警报声。 门外飘着一个弥漫着浓郁黑雾,脸上布满黑色粗浅裂纹,双眼漆黑空洞洞没有眼球的男人。 不,不是男人,是男鬼。 他周身的鬼气散发出阴冷气息,让戚铭羽仿佛置于冰窖般冷。 男鬼空洞的双眼“盯”着戚铭羽,嘴巴一开一合。 “我可以进来吗?” 这鬼还挺有礼貌,就是声音嘶哑难听。 仅一句话把失神的戚铭羽拉回来,终于有了反应。 求生欲极强的他,猛地往左边方向避开,借着玄关内凹的鞋柜,避开会被男鬼攻击的可能性。 他扭过头,在客厅内熟练的找到苏晚棠所在位置,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草啊!哪来那么多的鬼?!” 还不知道cindy是死于谁手中的戚铭羽,发出震耳欲聋的低吼声。 他平日风流帅气的脸,因受惊过度恐惧的略显扭曲。 “鬼、鬼啊啊啊啊啊啊!!!” 苏晚棠身边的蔺晨,再次见鬼,吓得惊慌失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的尖叫声比戚铭羽还高了几个分贝,杀伤力也更大。 “靠!” 苏晚棠的眉头紧蹙,表情阴沉如水,爆了粗口。 两个大男人的尖叫高音,让她耳朵都差点被震聋了。 她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冷眼睨向躲在她身后的两个大男人。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苏晚棠的耳朵从没有受过这样的魔音折磨。 戚铭羽、蔺晨目光惊恐地看着已经飘进来的男鬼。 两人闭上了嘴巴,如同小学生般乖巧点头,生怕晚一步点头,就会被苏晚棠丢去喂鬼。 苏晚棠把手机塞到戚铭羽的手中,沉声叮嘱:“记得把两只鬼全程拍下来。” “知道了。” 戚铭羽从发紧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几个字。 苏晚棠没有出手的打算,走到客厅的书桌前,拿起黑色皮质文件夹上的记事簿。 她后腰抵在书桌边沿上,站姿随意放松,手握碳素笔在空白纸上画着什么。 飘进房间的男鬼,直奔被困在沙发上的cindy而去。 “cindy!你这个婊子!” 男鬼充满恨意的嘶哑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阿亮,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被束缚在沙发上的cindy认出杀她的凶手,血眸翻涌着极致暴怒。 戚铭羽跟蔺晨正悄悄往苏晚棠身边移去,听到cindy喊出阿亮的身份,两人都停在了原地。 尤其是蔺晨眼神诧异地打量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沾满黑色污血的男鬼。 男鬼布满黑色粗浅裂纹的脸上,只能看出大概轮廓。 细细打量,这只男鬼的确是阿芮的男朋友。 阿芮是cindy的闺蜜,模样长得不错,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 她找的男朋友是搞艺术的画家,不止有品位,长得也非常帅气。 而眼下,蔺晨从阿亮身上找不出丝毫帅的痕迹。 阿亮冲到沙发前,骑在cindy的身上,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撕扯cindy身上的皮肉。 “妈的!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这个贱货!” 他从cindy的魂体上,生生撕扯出一块又一块血肉。 鬼魂状态下受伤,比人类躯体受伤时疼痛放大数倍。 cindy疼得五官扭曲,张开嘴巴,从口中甩出一条猩红舌头,数米长的舌头死死缠在阿亮的脖子上。 在阿亮被攻击时,有一瞬间的松懈,cindy释放出鬼力把他弹开。 下一瞬,cindy冲上前,左右开弓,一个接一个大逼斗打在阿亮的脸上。 等阿亮反应过来时,本就奇丑无比的脸,被抽得眼歪嘴斜。 他气得薅着cindy的头发,硬生生揪下来一块头皮。 “臭女人竟然敢打我!老子弄不死你!” 阿亮身上的浓郁黑色煞气,疯狂朝cindy身上攻击,眨眼间把她伤得浑身鲜血淋漓。 “艹尼玛的!上老娘的时候甜言蜜语,现在嫌弃我了!” cindy哪怕是鬼,力量比起曾身为男人的阿亮力量弱。 几个过招后,她就没了反击的能力。 你死我活的缠斗,在cindy鬼力不支的情况下,即将分出胜负。 就在他们打斗将要结束后,苏晚棠把画好的符箓撕下来,将蕴含灵力的符箓甩入虚空。 她双手快速掐诀,漂浮在虚空中的符箓,有意识地朝cindy跟阿亮飞去。 第151章 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耗费苏晚棠不少灵力画出来的符箓,在cindy跟阿亮的头顶上方停下。 苏晚棠并拢的手食指与中指倾斜,指尖萦绕的一抹白色光芒,隔空弹入符文诡异的符箓上。 符箓霎时绽放出强盛金光,把阿亮跟cindy笼罩在其中。 两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cindy跟阿亮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被迫停下缠斗,并排瘫在沙发上。 两只鬼本就惨白如纸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满脸恐惧与惊悚。 “你做了什么?” cindy厉声质问,氤氲着杀气的血眸,凶狠地瞪着苏晚棠。 她知道苏晚棠拥有神秘莫测的诡异能力。 体内鬼力被未知力量快速吞噬,一丝一缕的被剥离身体。 这种虚弱感让cindy意识到,一定是苏晚棠做了什么。 阿亮鬼气森森没有一丝眼白的漆黑双眼,忌惮又恼怒地盯着苏晚棠。 他正处于鬼力强盛时期,突如其来的虚弱,让他惶恐不安。 苏晚棠扯了扯唇角,抬手指向他们的头顶,语气颇为无辜地说。 “你们太闹腾了,需要安分一点。” cindy跟阿亮同时抬头,看到一道金光大闪的符箓。 两只鬼的眼睛被金光刺痛,眼里流出两道血泪,求生欲极强的避开视线。 “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亮用力闭上流着血泪的眼睛,气急败坏地怒吼。 苏晚棠摩挲着下颌,意味不明地说:“是能让你们交代犯罪经过的真言符。” 她指着不远处的蔺晨,“我的雇主因为你们被迫成为犯罪嫌疑人,你们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cindy跟阿亮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两人偷偷滚了两年多的床单,拥有彼此一个眼神就明了的默契。 他们之间的龌龊事太多了。 这两年彼此合作还祸害过不少无辜男女。 而他们在关系破裂后,合作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栽赃陷害蔺晨,想要把他一起拉入地狱。 苏晚棠瞥向不远处举着手机的戚铭羽,扬唇懒懒地问:“还在拍吗?” “拍着呢。” 戚铭羽盯着手屏幕上,被金光笼罩的两只鬼,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他现在对苏晚棠的能力,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看苏晚棠看着年纪不大,能力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晚棠活动了一下刚刚画符的那只手,朝戚铭羽跟蔺晨走去。 她对前者说:“接下来是你的审讯时间,蔺晨跟我来阳台,我有事问你。” 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苏晚棠拉着蔺晨的衣袖,强硬地拽着人往阳台走去。 “等等!” 戚铭羽回头冲苏晚棠惊呼抗议:“我的命也是命,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苏晚棠回头,神情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放心,他们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在真言符的影响下对你有问必答。” “真的?” 戚铭羽满目狐疑,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苏晚棠语气非常真挚,咬字清晰,不急不缓道:“蔺影帝能不能洗脱杀人嫌疑,就看你了,戚队长,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戚铭羽很想说,你别这么看得起我。 他这辈子就没有审讯过鬼,还是两只凶残的鬼。 戚铭羽强忍颤抖的腿,咬着牙根硬气道:“为群众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紧接着,他英俊脸庞神色严肃,用最硬气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 “其实我来的时候,联系了特殊小队待命,他们常年跟非科学灵异案子打交道,不如把审讯的活交给他们。”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戚三少求生欲极强的甩锅。 他不是一根筋的愣头青,没那金刚钻还要揽瓷器活。 苏晚棠笑了,歪着头,慢悠悠地问:“你不行吗?” “我不行!” 戚铭羽抹了一把脸,直接认怂。 这事换正常人来,谁能行啊?反正他是不行,也不想拿小命开玩笑。 苏晚棠嗓音清冷拖着尾音,语气冷漠地拒绝:“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她拉着蔺晨的衣袖直奔阳台,眨眼间消失在戚铭羽的视线中。 “靠!” 戚三少看了一眼手机暂停的拍摄,咬着牙回头盯着沙发上,面部表情凶狠的两只恶鬼。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cindy看出戚铭羽的惧意,心底无比享受这种情绪,让她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她从嘴里吐出那条猩红的舌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缠在戚铭羽的脖子上。 把人拉到眼前,再一口吞下去,饱餐一顿。 可惜,cindy的舌头在触碰到金光罩时,发出滋滋声响。 猩红的舌头尖,在刹那间被金光灼伤,颜色变得跟黑炭般黑。 阿亮也准备出手,看到这一幕,漆黑的眼瞳竖起来,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戚铭羽看到cindy那条凶残的舌头,脚都已经抬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发现cindy被真言符金光所伤,一颗提起来的心缓缓下落。 他强忍打颤的腿肚子,做了许久心理建设,认命般地往前走了两步,举起手机继续拍摄。 “报上你们的姓名,年纪,死因,以及跟犯罪嫌疑人的关系,女士先回答。” 进入工作状态的戚铭羽,对鬼的惧意诡异消散,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阳刚之气。 他面部表情威严,满身正气,好似之前百般纠结的人不是他。 cindy跟阿亮做好不配合的打算。 可戚铭羽一开口,他们不受控制的组织好语言,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事情经过。 在两只鬼满脸抗拒,又不得不交代的情况下,戚铭羽得知两桩命案的全部细节。 cindy有个闺蜜叫阿芮,是某海外驻华奢侈公司的创意总监。 阿芮不仅很有才华,还是个干练的美人。 她还有个身为健身教练的男朋友,也就是阿亮。 阿芮交友不慎,遇到cindy这个损友,花心的男友在两年前就被cindy给勾走了。 cindy跟阿亮背着阿芮,滚了无数次床单,花样百出,毫无底线。 两人玩得很花,渐渐的少了一些刺激,开始玩起了多人活动。 就在两个月前,cindy得知阿芮在国外获得含金量很高的奖项。 她见阿芮职场得意,受人追捧恭维的样子,内心的嫉妒作祟。 cindy把从前跟阿亮上床时拍的激情照,还有小视频发给了阿芮。 这可捅了大篓子。 也造就了cindy跟阿亮的死亡。 cindy跟阿亮是玩咖,两人在床上折腾时,总是污言秽语的。 其中有几个视频里,cindy问深陷欲海的阿亮,艹阿芮跟她谁更爽一些。 阿亮当时为了讨cindy的欢心,不仅踩了女友一脚,还说了很多诋毁阿芮的话。 什么死鱼一样不懂回应,毫无情趣,皮肤粗糙,他都下不去嘴爱抚。 这些口无遮拦的话,狠狠刺激到阿芮敏感的神经。 第152章 上古传承,窥前世今生 高傲如阿芮,得知被男友劈腿,跟她闺蜜纠缠在一起,还被两人言语践踏,如何能接受。 可她气愤过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cindy保持好友关系,还频繁约她一起玩耍。 直到阿芮从cindy手上获取,她出轨无数人的大尺度照片跟视频。 在阿芮出手的那天,约阿亮在一家高档餐厅见面。 她盛装出席,赴一场注定见血的死亡宴会。 她明艳动人,光芒四射,勾得阿亮神魂颠倒。 阿亮被阿芮勾得神魂颠倒,伏低做小,几乎是有求必应。 然后,阿亮就死了。 凭空消失,死不见尸的那种。 隔天,cindy劈腿、滥交的视频被全网曝光。 cindy受万人唾骂,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切,都是阿芮一手策划的。 死后的阿亮在回魂之夜,第一时间去找女朋友报仇。 可阿芮消失了。 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报仇的计划,找到罪魁祸首cindy,再杀了她。 在阿亮看来,就是因为cindy不可言说的性.癖,导致女朋友把他残忍杀害。 他残忍的虐杀cindy后,对一无所知的蔺晨,也同样产生了怨恨。 如果不是蔺晨没管教好女朋友,他又怎么会跟cindy勾搭在一起。 如果他没有跟cindy在一起,也就不会被阿芮杀了。 得知cindy跟蔺晨求和的事,阿亮把赶通告的蔺晨引诱到酒店,又把灵异虐杀现场伪装成他杀。 屋内的指纹,还有凶器上的指纹,都是阿亮通过幻术所为。 凭什么他死了,蔺晨能独善其身。 阿亮想要彻底毁了他,再去找消失的女友报仇。 当时鬼力不足的cindy,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巴不得蔺晨也死掉,陪她做一对鬼夫妻。 两只不要脸的鬼,所作所为,颠覆了戚铭羽的三观认知。 蔺晨可真是倒霉,遇到这两个癫公癫婆,人生跟事业差点毁于一旦。 在审问cindy跟阿亮时,戚铭羽还得知他们碰到一些鲜嫩可口的男女,会用一些药物控制,把他们拐到床上,当成玩具肆意折腾。 有两个受害者甚至还没成年。 在被他们无底线的糟蹋后,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两个受害者的家庭背景普通,还被cindy跟阿亮捏着视频把柄。 他们既不敢告诉家人,也无法找人主持公道,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折辱。 戚铭羽寒着一张脸,神色异常凝重,喷火的双眼愤怒地盯着cindy跟阿亮。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畜生!” 戚铭羽心想,幸亏这两个人渣死了,否则还不知道祸害多少人。 cindy跟阿亮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嬉笑起来。 “人之欲,食者性也。” “放尼玛的屁!没文化就不要胡扯,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是正常的生理情绪,不是你们扭曲变态的恶欲,食色性也是对美好事物的喜爱,是本性使然,不要美化你们的犯罪事实,你们不配!” 戚铭羽怒得爆粗口,恨不得掐着cindy跟阿亮的脖子,扇得他们眼冒金星。 cindy没有丝毫悔意,满脸嚣张,扬着傲然的下巴,冷笑道。 “那又如何,反正我已经死了,你能奈我何?” 被无形的力量困在沙发上的阿亮,也露出与cindy一样有恃无恐的表情。 他们嚣张丑陋的嘴脸,实在是恶心人。 “好!我这就让你们知道,我能奈你何!” 戚铭羽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伸手指着cindy跟阿亮。 他停止拍摄录像,一通电话打给待命的特殊小队。 在他打电话时,来到阳台的苏晚棠跟蔺晨,刚好结束一场窥探前世的秘术。 两人来到阳台后,苏晚棠只对蔺晨说了一句话。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准说话,也不准反抗。 然后,她咬破手指,在指尖渗出血时,出手极快的按在蔺晨眉心处。 苏晚棠所得到的上古传承,让她拥有能窥探前世今生的能力。 上一世,蔺晨被曝耍大牌,睡粉,嗑药,被包养沦为小三的丑闻。 曾受人瞩目,受万人追捧的影帝,一夜间身败名裂,失去拥有的一切。 苏晚棠不相信这些跟cindy没有关系。 窥探前世今生的能力,她一直不曾使用过。 借着蔺晨的这次事件,苏晚棠想试一试,是否真如记载那般逆天。 殷红的血印在蔺晨的眉心时,苏晚棠眼前浮现出无法视物的白茫茫雾气。 她努力想要从中窥探什么,眼睛睁到发酸的程度,也看不到任何画面。 苏晚棠的眉心紧蹙,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缓缓闭上双眼。 弥漫在蔺晨周身的白雾,仿佛被一阵风吹散。 一帧帧犹如老旧的影视画面,呈现在苏晚棠的意识海中。 那是蔺晨前世悲惨的既定命数遭遇。 令他跌落高坛的罪魁祸首——是cindy。 牵扯到的人物,不止有阿芮、阿亮,还有很多cindy的姘头。 上一世,没有苏晚棠的出现跟提醒,蔺晨会在一年后发现cindy出轨。 以cindy病态扭曲的占有欲,还有多年来大手大脚的习性,怎么可能放过蔺晨这个提款机。 蔺晨得知被戴绿帽子的第一时间,就提出要跟cindy分手,却被她以两人床上的大尺度视频拿捏。 蔺晨要顾及的事很多,不得不与cindy虚与委蛇。 彼时蔺晨的身价不可限量,身上背着分量很重的顶级代言,不容任何闪失。 他表面上跟cindy继续做有名无实的男女朋友,暗地里果断的断尾求生。 赔偿巨额违约金,解约所有代言,不惜退圈也要cindy彻底决裂。 就在蔺晨准备跟cindy撕破脸反击时,被先一步爆出各种丑闻,受万人唾弃。 都是一些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的事,因为蔺晨的名气很大,有关他的丑闻在网上快速发酵,影响力很大。 蔺晨也是倒霉,恰好赶上内娱大清洗,上面不允许明星作风上有瑕疵。 公司为了保下蔺晨,让他不要出面,禁止事件继续发酵,等风头过了再说。 蔺晨所在的公司以及周围的关系网,在娱乐圈的影响力不小。 可他们没有资本跟官方硬碰硬,只能等待时间反击。 然而,蔺晨没等来洗白,就在一场车祸中丢了性命。 是cindy跟她的姘头做的。 他们早就发现了蔺晨的打算,暗中解决了他。 在蔺晨死后,他的粉丝们整理出一份,网上每一条攻陷蔺晨丑闻的有力反驳证据。 一年365天,逢年过节都在忙于工作拍戏的蔺晨,每天的行程都被忠实粉丝记录下来。 蔺晨能在不到三十的年纪,拥有丰厚的资产,影视作品拿奖到手软,都是背地里用血和泪,还有努力换来的。 粉丝还爆出,蔺晨有部获得国内外权威性5星奖项的电影,他一整年都吃住剧组,进行封闭式拍摄。 说蔺晨是工作狂都不为过,哪有时间睡粉,还被包养。 至于耍大牌就更不可能了。 在蔺晨死后,与他相识的明星,顶着上面的压力站出来力挺。 娱乐圈一半明星出动为蔺晨说话,场面搞得很是声势浩大。 网上那些抨击蔺晨的人,纷纷闭上了嘴。 可逝者已矣,一切都是亡羊补牢。 第153章 道行不深,胆子倒是不小 苏晚棠通过蔺晨的前世命格,还看到在他死后没过多久,警方查出是cindy雇凶杀人。 搜集证据定案,一切尘埃落定后,官方公布蔺晨的被害真相。 为了给蔺晨正名,官方放出他成名后每年都做的慈善公益。 蔺晨行事非常低调,低调到如果不是警方为了破案,调查他的生前信息,不会有人知道他捐过的一笔笔巨额资金。 不是其他明星为了炒作或者造势,大肆宣扬。 蔺晨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行善。 从最初靠颜值走红,到后来凭借实力被封得影帝,他一直都保持着极好的人品与素质。 这样的人不该被泼脏水污蔑,否则死都不安宁。 官方站出来为蔺晨洗白,网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蔺晨的粉丝们得知真相,几乎要哭死,各大app平台服务器数次瘫痪。 凶手cindy没有逃脱,被抓捕后很快就宣判死刑。 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蔺晨死的时候,苏晚棠为了自保,藏身于南洋的茫茫人海中。 她远在南洋苟活,每天活得浑浑噩噩,哪有时间关注华国的新闻消息。 苏晚棠收回放在蔺晨眉心染血的手,得知所谓的真相后,满心唏嘘。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神色茫然的蔺晨,用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该庆幸这么多年来,没有把钱都砸在cindy身上,做了很多的善事,有功德护身,这一世才侥幸获得一线生机。” 如果前段时间,萧君宇没有阴差阳错间跟蔺晨、戴馨馨相识。 苏晚棠也不会在见到蔺晨后,好心的提醒几句。 否则这一世,蔺晨的走向依旧按照前世轨迹进行。 蔺晨抬手扶额,表情痛苦难耐,刚刚他好像经历了一场脑部精神攻击折磨。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快速闪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听懂了苏晚棠言语中的嘲讽,唇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 “这就是善有善报吗?” 含笑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自嘲。 苏晚棠不信这些,嘴上敷衍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清楚想要知道的前世因果后,她不欲多纠结,转身离去。 “走吧,解决完屋里那两个威胁你生命的鬼,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 蔺晨站在阳台吹着夜风,头痛缓解不少,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客厅,发现有几个陌生男女围在沙发前。 他们正盯着cindy跟阿亮头顶的真言符,压低声交流。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金光这么强盛的符箓。” “这符的威力可不小,没有几十年道行根本画不出来。” “我师傅都没有这功力,要是让他老人家看到估计要自惭形秽。” 一旁身穿黑色休闲服的中年男人,摸着下巴思索。 过了片刻,他沉声开口:“这是失传已久的真言符。” 男人话音刚落,身边的四个男女惊呼出声。 “啥?” “箴言符?” “卧槽!真的?!” “老大,这真的是真言符?!” 中年男人仰着脖子,指着浮在虚空的那道符箓下半部分,语气严肃地说。 “我曾在古书残留的半页笔记上,看到过如何制作真言符,上面的记载的复杂符文,跟这张符有部分一模一样。” 一旁的女人双眉紧拧,严肃地说:“如果是真的,能画出这道符箓的人,恐怕是那些轻易不出手的老怪物。” 有人接话:“也可能是隐世家族子弟,我师傅说现在是乱世之象,高手频出,让我出门在外小心点。” 在他们研究真言符的时候,苏晚棠微眯着眼睛打量几人。 五个人身上都有灵力波动。 他们一看就是玄门中人,且实力不容小觑。 苏晚棠跟蔺晨彼此对视一眼,迈着轻盈脚步,朝瘫在沙发上的戚铭羽走去。 戚铭羽懒散地倚在单人沙发上,被黑色制服裤包裹的大长腿,丝毫不顾忌地搭在茶几上,两只脚踝交叠在一起。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眼神烦躁地看着特殊小队的成员。 听着他们磨磨唧唧研究半天符箓,耐心早就消耗殆尽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他戴着徽章的肩上。 戚铭羽眼神一厉,抓着落在肩上的手用力一拽,猛地回头,准备给来人一个过肩摔。 然而,在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是蔺晨时,他周身涌动的狠戾如潮水般褪去。 “你走路怎么没声?招呼都不打一声,也不怕我把你打残了。” 戚铭羽握着蔺晨的那只手卸了力度,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带着少有的抱怨。 他出手都是直奔着人死穴去的。 刚刚那一下力度,估计让蔺晨接下来几天有的罪受。 蔺晨揉着被拽得生疼的胳膊,丝毫不怀疑戚铭羽言语中的真实性。 他的胳膊刚刚差点就断了。 “抱歉。” 蔺晨强忍痛意,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他不过是想问问屋里的都是什么人,哪知道戚铭羽反应这么敏锐。 两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背对着他们的特殊小队成员,纷纷回过头来。 他们个个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蔺晨,以及容貌出众让人惊艳的苏晚棠。 许是她年龄看起来太小,除了一张脸,并未惹人注目。 “诶,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特殊小队中唯一的女性,四画神色激动地盯着蔺晨。 “蔺晨,蔺影帝,演灵尊仙君的那个男演员。” 一旁长相毫无特色,五官非常普通的男人,一琴道出蔺晨的身份。 四画拍着大腿,激动地说:“对,就是他,我竟然见到活的影帝了!” “……”蔺晨的唇角抽搐,满脸尴尬与无语。 这话说的,好像他不在人世一样。 “三书,不要碰!” 一直安静无声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特殊小队的队长,平奎拔高嗓音大吼一声。 可惜晚了一步,那个名叫三书的男人,手握一只怪异的笔触碰到金光罩。 在cindy跟阿亮头顶的那道真言符,在瞬间就失去了光泽。 失去灵力的符箓缓缓飘落,不偏不倚地落入三书的手中。 没了真言符镇压,cindy跟阿亮恢复自由。 两只鬼对视一眼,同时对特殊小队的成员出手。 特殊小队的队长平奎,手持古老纹路的八卦镜,镜面释放出淡薄金光,照射在两只鬼身上。 一旁的四个男女,一琴、二棋、三书、四画,也纷纷掏出法器。 五道人影与cindy、阿亮,在顷刻间展开一场激烈缠斗。 名叫一琴的男人五官普通,法器是七弦琴,修长指尖拨动琴弦进行攻击。 二棋是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手握百鬼幡,随着旗幡甩动释放出煞气。 三书攥着手中的朱砂笔,四画展开一幅破破烂烂的画。 五个人把cindy跟阿亮包围,各显其招,过了数分钟后,才把两只鬼镇压。 平奎掏出两张定身符,拍在cindy跟阿亮的脑门上。 脾气相当暴躁的四画,抬腿各踹了两只鬼一脚,骂骂咧咧的。 “草尼玛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我们是吃素的!” 二棋也跟着踹了两脚:“区区两只小鬼,道行不深,胆子倒是不小!” 一琴、三书也没闲着,对cindy跟阿亮展开攻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在他们单方面虐鬼时,戚铭羽把刚刚审讯问出来的糟心事,言简意赅地告知苏晚棠跟蔺晨。 苏晚棠的表情还算平静,对cindy跟阿亮的无耻,没有露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蔺晨直接黑了脸,双眉紧拧在一起,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第154章 姐姐,你缺弟弟吗? 蔺晨的脸色铁青,眼底暗含一抹愧疚。 cindy身为他的女朋友,他多少也有一些责任。 如果不是他无底线纵容,为cindy提供源源不断的金钱,她没有机会做出那些恶事。 蔺晨深呼一口气,几乎是从喉咙硬挤出来气音问:“他们伤害了多少人?” 戚铭羽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底,轻叹一声:“除了那两个受害者,其他人大多都是常年流连夜场的玩咖,他们半推半就的顺从。” 审讯完两只鬼后,他喊来特殊小队,又给手下打了电话,吩咐他们立刻去调查受害者。 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有查到第三个受害者。 蔺晨的胃里一阵翻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被定住的cindy。 想到跟对方有数的几次亲热,他浑身都不舒服,恶心得想吐。 cindy察觉到蔺晨看过来的视线,声音哀求道:“阿晨,救救我!” 蔺晨压下心底的暴虐,冷冷道:“我这辈子最后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你。” “阿晨,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已经死了,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让他们放过我吧。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知道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赎罪,一定不再做坏事了。” cindy眼底流出血泪,哭着道歉,一副知道悔改的样子。 道歉是假,求生是真。 她知道落入天师的手中,十有八九要魂飞魄散。 cindy怎么可能就这么等死,认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蔺晨对上她恶意满满的血色眼眸,从中找不到丝毫悔改之意。 “害人者终害己,我不会原谅你,我也没资格替那些被你伤害的人放过你。” 蔺晨移开视线,不想再看到cindy那张脸。 再多看一眼,他真的要吐了。 原来真的有年少时情深不悔,因种种缘由走到两看相厌的地步。 蔺晨都快想不起来,曾经对cindy情窦初开的美好记忆。 他记忆中的姑娘,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成一张狰狞陌生的脸。 cindy见装可怜没用,脸上爬满狰狞的愤怒,露出本来真面目,口不择言地怒骂。 “你个废物!你满足不了我,还不许我找其他人,凭什么啊!” “蔺晨你个王八蛋,亏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戚铭羽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为一言不发的蔺晨打抱不平。 “你可真不要脸,倒打一耙是被你演绎得淋漓尽致。” 四画容不得十多年前演灵尊仙君的偶像,被人这么辱骂。 她抬手封了cindy骂得很脏的嘴,冷哼出声。 “省点力气吧,落到我们手上,以后有你哭嚎的机会。” 刑侦总局的特殊小队,专门处理非自然事件的案子。 他们对折磨犯了罪的鬼怪,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百年老鬼在他们手中,都要被折腾得哭爹喊娘。 更不要说眼前两只小鬼,根本不在话下。 任你狂,任你嚣张。 落入特殊小队的手中,只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份。 魂飞魄散,对他们都是轻的惩罚。 在客厅陷入安静时,一直静默无声的苏晚棠动了。 她走到那个非常安静沉默,名叫三书的男人面前,伸出手,手心朝上。 “刚刚的符还给我。” 清冷嗓音平静,让人听不出多少情绪来。 三书穿着格子衬衫,不太像是天师,更像是坐在办公室的程序员。 他神色迷惘,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眼前颜值艳丽的充满攻击性,气质清冷慵懒的少女。 平奎眸光微闪,迈步走上前,从三书腰包里掏出那张被保存很好的符箓。 他目光探究地盯着苏晚棠,试探地问:“这是姑娘的?” 苏晚棠的食指跟中指探出,夹着灵力消耗过半的真言符。 她密长微翘羽睫微垂,口吻平静地说:“是我的。” 平奎闻言,态度明显恭敬几分,语气谦逊地问。 “敢问姑娘,这符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苏晚棠指尖燃起一缕很淡的蓝紫色火焰,灼热且绚丽的火焰,顷刻间点燃了真言符。 平奎五人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手镇住了。 在看到真言符被燃烧过半,个个脸色大变。 “唉!别烧啊!” “卧槽!姑娘你疯了!” 平奎跟四画同时出声,后者飞奔到苏晚棠眼前,伸手想要抢救真言符。 苏晚棠微微一侧身,避开四画前来抢夺的手。 真言符,在眨眼间燃烧殆尽。 燃烧过的灰烬,缓缓飘在染血的地毯上。 能引玄学圈无数人争夺的符箓,就这么毁了。 平奎五人情绪各异的直白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身上。 他们眼底有不赞同,有惋惜,有恼怒,有谴责,还有不解。 戚铭羽见气氛不对,走上前打圆场:“刚刚的符是苏小姐画的,人家的东西烧着玩也没什么错,你们别一副吃人的样子。” 平奎闻言满目震惊,瞳孔巨颤,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颤着唇,哑声问:“真言符是这姑娘画的?” 一琴的眼神灼热,急切地求证:“戚队长,你没诓我们吧?” 戚铭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实地点了点头。 他又补了一句:“是苏小姐画的,我亲眼看她画完的。” 特殊小队所有成员眼底暴起惊人亮度,视线唰的一下转移到苏晚棠身上。 他们炯炯有神的灼热目光,仿佛在看世间至宝,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五人中看着年纪最小的阳光少年,二棋巴巴的凑到苏晚棠身前。 “姐姐好。” 少年先是嘴甜地喊了一声姐姐,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二棋,是个孤儿,隶属于刑侦总局特殊部门的小队成员之一。” “我今天一见姐姐就像是看到了亲人,对你一见如故,姐姐你缺弟弟吗?” 二棋一笑少年感十足,阳光又活泼,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很无害。 这副模样要是对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估计很容易获得好感。 可惜,他面对的是冷心冷情的苏晚棠。 “我不缺弟弟,但缺钱。” 苏晚棠没有多少感情波动的声音,低沉透着淡淡的慵懒。 “……”二棋瞪圆了双眼。 站在苏晚棠的身后的戚铭羽,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傅家少夫人缺钱? 这话要是传出谁信啊! 傅家有着千年底蕴传承,资产遍布全球,拥有的财富无法估算。 苏晚棠是被傅司宴亲口承认的伴侣,是板上钉钉的傅家未来主母。 以她的身份说缺钱,简直就是笑话,无稽之谈。 第155章 亲姐,你想掐死我啊! 戚铭羽不认为以傅家人护短的性子,会在金钱方面亏待苏晚棠。 因此,他并未相信苏晚棠的话。 蔺晨也不太相信的样子,他对苏晚棠的身份了解不够深,不过看她的穿着打扮,以及言行举止做派,猜测她不是差钱的主。 可平奎等人不知道,一听苏晚棠缺钱,一窝蜂地凑上去。 平奎非常唐突地问:“敢问道友,你刚刚的真言符可出售?” 语气是既忐忑又期待,眼巴巴地盯着苏晚棠。 平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戚铭羽,这位出身帝都四大家族之一。 戚三少的身份尊贵,他说是苏晚棠画的符,必然是真的,没必要诓骗他们。 失传已久的真言符,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明知是至宝,平奎不甘心就此错过,厚着脸皮冒昧的询问。 苏晚棠见鱼儿上钩了,睨了平奎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拖着尾音,懒洋洋地问:“你准备出多少?” 平奎跟四名手下对视一眼,皆是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 平奎对苏晚棠略一颔首:“请道友稍等。” 五人动作一致地转过身,背对着苏晚棠用手势交流起来。 一琴面无表情地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双手握成拳。 二棋绷着小脸,左手竖起一根手指,右手五指张开,最后两只手握拳。 三书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参与讨论中,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四画瞪了一琴、二棋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竖起两根手指,两只手握成拳头,在虚空用力晃了晃。 平奎面露为难低咳一声,指着四画,对其他三人点了点头。 一琴、二棋、三书一脸的肉疼,但很快点头同意了。 平奎松了口气,转过身去看苏晚棠,脸上堆满了过分热情的笑容。 “道友,我们商量好了,一张符,这个数如何?” 他竖起两根手指,正反翻了个面。 这样的动作在南洋,意思是二的后面多一个零。 二十万? 苏晚棠眉梢微扬,心想,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要知道她最艰难的时候别说二十万,身上两万块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递到平奎的眼前。 “先付钱,后交货。” 平奎直接给把钱转过去,速度极快,生怕会苏晚棠会反悔。 真言符可是失传已久的高级符箓。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叮!您的账户到账200万元。】 苏晚棠的手机响起到账提醒,脸上的疏离笑意微敛,好看的双眉微微蹙起。 平奎等人见她这表情,不禁在心底咯噔了一下。 平奎惴惴不安地问:“道友,可是少了?” 真言符,据记载是需要达到忘我的境界,一笔挥成的高级符箓,画符者也要有深厚的功力。 平奎行动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买符箓,实则内心对苏晚棠能画真言符一事持有怀疑。 毕竟眼前的少女,实在是太年轻了。 任谁看到她,都不相信这是个功力深厚的同行。 苏晚棠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连常年握笔的茧子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不甘心。 事实如何,总要赌一把。 平奎抱着忐忑不安,以及急切的心情,精光肆溢的目光紧紧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回过神来,澄清的黑亮眼眸闪过笑意,低声说:“不少。” 平奎等人闻言,不着痕迹地轻吁了一口气。 尤其是平奎,准备加价的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还不知道真言符的真假,最好不要再大出血了。 他们特殊小队每年接到的任务都是有数的,局里分配的经费也有限,现在是自掏腰包买符箓。 收到钱的苏晚棠心情不错,红唇弯起一抹浅淡的愉悦弧度,脸上的笑意也达入眼底。 她红唇轻启,轻笑道:“给我三分钟。” 苏晚棠收起手机,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固定在黑色皮夹上的记事簿。 空白的纸张上,还残留着她之前画符的浅浅痕迹。 苏晚棠的后腰随意倚靠在书桌边沿,姿势慵懒惬意,手握黑色碳素笔在空白纸张上画着什么。 看到她手握碳素笔,平奎等人瞪大了双眼,表情错愕,一副呆滞的模样。 他们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半,几乎要吐血三尺。 就这? 玩呢还是闹呢!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随意画符的场面。 真言符如此高级的符箓,难道不需要沐浴、焚香、更衣,以示重视。 就在五人心如死灰,认为两百万要打水漂时,三书拉了拉平奎的衣袖。 他语气不稳地提醒:“老大,情况有点不对。” 苏晚棠周身浮动着淡薄的灵力,随着手中的笔游动,释放出来的灵力越来越强。 她手上托着的黑色皮夹记事簿上,也泛起稀薄的灵气。 这一幕,被平奎五人看在眼中,嘴巴因吃惊而微微张大。 苏晚棠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瞎几把画。 然而,空气中浮动的淡薄灵气,让他们清楚知道,苏晚棠绝非是在作秀。 四画因情绪过于激动,双手死死抱着二棋的胳膊。 她尖锐的指甲,隔着衣服扎进二棋的血肉。 “嘶——!” 二棋小脸皱起来,惊呼出声: “姐!我的亲姐,你想掐死我啊!” 四画讪讪地收回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浑身灵气越来越浓郁的苏晚棠。 少女拥有一张少见的清纯系浓颜长相,过于严肃的面部轮廓,有着勾人心魄的骨感美。 这一刻,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年纪。 他们被苏晚棠不经意释放出的,浑然天成自成一派的气场折服。 戚铭羽、蔺晨肉眼看不到空气中弥漫的灵气。 两人通过平奎等人的震惊表情,可以猜到苏晚棠在他们眼中,如同世外高人般让人钦佩。 苏晚棠说三分钟就三分钟。 在符成的那一刻,她笔尖帅气的收尾。 撕拉! 新鲜出炉的真言符,被随意的撕扯下来。 苏晚棠捏着手中的符箓,朝空中甩去。 被赋予生命力的符箓,缓缓飘向目瞪口呆的平奎面前。 平奎不受控制地举起双手,把浮在眼前的真言符,小心翼翼地捧着。 他端详着手中的符箓,声音颤抖道:“是真言符!” “这充沛的灵气,绝对是真的!” 三书眼神灼热地盯着符箓,颤抖的声音难掩激动。 一琴、二棋、四画纷纷凑上前,双眼放光地看着新鲜出炉的至宝。 第156章 睁眼说瞎话,棠棠忽悠人 苏晚棠今晚连画两张符箓,消耗的灵力过多,桀骜不驯的眉眼泛起淡淡的怠倦,脸色透着一抹苍白。 她丢下手中的记事簿跟笔,来到cindy跟阿亮的身前。 cindy一改之前在蔺晨面前的矫揉造作,鬼气森森的脸上布满狰狞怨毒之色。 阿亮则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俨然已经认命了。 他偶尔落在cindy身上的目光,带着要与其同归于尽的狠意。 苏晚棠双手掐诀,熟门熟路地吞噬两只鬼身上的煞气。 平奎身上携带的八卦镜颤动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看到苏晚棠在吞噬煞气。 “道友!你在做什么?” 玄门正派修炼者,从未有吞噬鬼煞之力的。 苏晚棠的所作所为,让平奎吃惊的同时,心底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在这世上只有修炼邪术的人,才会吞噬邪祟的力量。 苏晚棠把两只鬼身上的煞气吸收殆尽,冷漠的黑眸露出几不可察的满足。 她缓缓转过身,凉薄美眸泛起淡淡笑意。 “我在净化他们身上的鬼气。” 苏晚棠脸不红心不跳,忽悠张口即来。 平奎沉色眸光上下打量着她,不见她身上有邪修的阴暗,周身浮动的灵气倒是浓郁不少。 他以为苏晚棠修炼的功法,有特殊技能,能抹去亡魂的鬼气。 “原来如此。” 平奎神情了然,声音非常缓慢。 苏晚棠指着失去鬼力,虚弱不堪,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的cindy跟阿亮。 “他们生前死后都在作恶,我杀了他们,你们没意见吧?” 她眼底染了冰冷刺骨的狠辣杀意,说话的语速却温柔到了极致。 平奎捧着手上的真言符,脸上露出些许纠结,在秉公处理跟不得罪高人之间犹豫。 仅犹豫数秒,他就对苏晚棠点了点头。 两只恶鬼杀了也就杀了,鬼死后也不是真正的灭亡。 鬼死后为聻,它们会进入比地狱更恐怖的地方——聻冥幽境。 苏晚棠在平奎点头的那一刻,美得胜妖的精致脸庞,绽放出灿烂笑容。 美人一笑,风情无限,有着摄魂夺魄的美。 屋内的众人,都被苏晚棠的笑容惊艳,陷入失神中。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拉回众人的神智。 他们看到cindy跟阿亮,化为一缕恐怖形态的黑雾,在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凭空消失了。 这一幕,在平奎等人眼中已经习以为常。 蔺晨、戚铭羽则是第一次见。 他们清楚看到两只鬼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形态丑陋,如同怪物一样,化作一缕黑雾消失的整个过程。 苏晚棠食指在虚空中点了点蔺晨,清冷嗓音淡淡地说。 “麻烦解决了,蔺影帝,别忘了付我报酬。” 蔺晨没想到cindy就这么消失了。 他嘴唇嗫了嗫,迟疑地问:“cindy死了吗?” “死了,也没死,她变成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苏晚棠无法跟他解释,在这世上的任何生灵,想要真正死亡有一定的难度。 亿万生灵中,除了她。 她脚踩阴阳两地,冥府不收,人间不留。 不受天道庇佑,以活死人的身份滞留人间。 等到她迎来死亡时,是真正的在天地间消亡。 情绪低落的蔺晨,把酬金给苏晚棠转过去,之前答应的多给一千万,也没有反悔。 苏晚棠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 没想到折腾到这么晚,她打了个哈欠,跟戚铭羽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课。” 苏晚棠迈着散漫步伐离开,身材好到爆的背影,摇曳生姿,优雅又迷人。 平奎五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起真言符。 他们招呼都不跟戚队长打一声,奔着苏晚棠离去的背影追去。 苏晚棠乘坐电梯下楼,轻盈的步伐,在没有人的空荡荡大厅,显得格外清晰。 她单手插兜,一手滑动着手机,随意翻看消息。 在两个小时前,远在南洋的萧君宇,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棠棠,我明天结婚,你要不要来?】 【你还是别来了,也不是娶正妻,别来回折腾了。】 【图片.jpg】 【图片.jpg】 【我的两个小老婆,你都认识的。】 【一个是能源大亨的女儿,一个夏家七小姐。】 苏晚棠点开图片放大,第一张照片是个长相可爱的清纯女孩。 女孩狡黠的灵动眼眸透着一丝任性,并不像表面那般俏皮无害。 苏晚棠仅一眼,就看出女孩的一生命数。 能源大亨的女孩,本就是富贵之命,嫁入萧家贵上加贵,荣华与共。 第二张图片是个长着一张瓜子脸,雪白皮肤,气质温婉的姑娘。 这是夏家的七小姐,在夏家并不受宠,前半生命格坎坷,后半生福禄双全。 夏家是书香门第,在南洋的地位比一般的富豪还要有分量。 这个家族在南洋拥有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影响力非同一斑。 苏晚棠眼眸微眯,盯着夏家七小姐的照片,眸底流露出一抹沉思。 没想到夏妍跟萧君宇的婚事掰了以后,夏家会把七小姐嫁给萧君宇。 萧君宇娶的这两个女人,还都不是正妻身份。 这就有意思了。 无论是能源大亨的女儿,还是出身夏家的七小姐,在南洋社会地位可都不低。 萧君宇娶这两个人当小老婆,那他日后的正妻身份,得是何等尊贵。 这一世萧君宇差点出事后,萧家一改之前对唯一继承人的放养态度。 苏晚棠心底有种直觉,萧君宇游戏花丛的放荡生活,从此以后要大打折扣了。 从萧父的种种安排来看,不难看出他要让儿子先成家,后立业大的打算。 下一步,等待萧君宇的就是接手家族事务。 “道友,道友……” “道友等等!留步!留步!” 苏晚棠刚走出酒店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唤声。 她回过头,看到平奎五人神色焦急地追上来。 “你们有事?” 苏晚棠收起手机,声音冷淡地问。 平奎拿出手机,脸上堆满了殷切笑容:“还不知道道友的名字,留个联系方式如何?” 苏晚棠眸光悄然滑过一抹红光,目光审视地盯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五人。 她本想说萍水相逢,没必要告知姓名。 可她从几人身上窥见缘分二字。 在未来,他们还有着不深不浅的纠缠。 “我姓苏。”苏晚棠敛眸,又一次掏出手机。 他们彼此添加了联系方式,以及常用的聊天app账号。 酒店门口,缓缓驶来一辆价值不菲的奢华豪车。 狄青从副驾驶走下来,对站在台阶上的苏晚棠躬身行礼。 他打开豪车的后车门,带着白手套的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这一幕落在平奎等人眼中,看向苏晚棠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他们看着满身内敛煞气的狄青,以及他一丝不苟的架势,不禁在心底猜测——苏晚棠该不会是富家小姐吧。 “时间太晚了,我先走了。” 苏晚棠不知五人的想法,在酒店门口明亮的灯光下,缓缓迈下台阶。 平奎几人站在酒店门口,目送苏晚棠乘坐低调奢华的豪车,慢慢行驶离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四画托着下巴,面露沉思,低声呢喃道。 “那辆车上的徽标有点熟悉。” 因距离远加灯光昏暗,车上的徽标很模糊,四画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157章 人心脏的比鬼更可怕 平奎几人没注意车上的徽标,他们更关注苏晚棠的身份。 想认姐姐抱大腿却没成功的二棋,盯着豪车消失的方向,阳光帅气的脸色肃穆。 他疑惑地问:“你们说这位苏道友哪里冒出来的?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实力如此深不可测。” 一琴摸着背在身后的七弦琴带绳,沉吟道:“这女孩看起来家世也不简单。” 苏晚棠不止实力深不可测,如今再添一项家世不俗。 三书低头研究从酒店房间顺来的黑色皮甲。 他常年握笔的手,轻轻触碰记事簿上的浅淡痕迹,指尖微微颤抖。 平奎把记事簿从他手中拿走,咳嗽了一声,对几个手下沉声说。 “都散了吧,明天我去找柳老聊聊。” 柳老,自然是玄学界内的佼佼者——柳南笙。 听闻折磨柳老数十年的病痛,前段时间已经痊愈了。 平奎手中有失传已久的真言符,对见这位巨佬充满了期待。 * 帝都第一学府。 校门紧闭的门口,一辆黑色豪车缓缓停稳。 坐在车内的苏晚棠推开车门,对副驾驶的狄青说。 “天亮后告诉傅爷,我天亮后有考试,这两天都会住校。” 狄青回头,恭谨地颔首:“我会转达的。” 苏晚棠推开车门下车,副驾驶的狄青也走下来。 “夫人,校门关了,要不要我帮您联系里面的值夜人员?” 苏晚棠朝左边的小巷走去,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不用,我有办法进去。” 站在车前的狄青目送苏晚棠飒爽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走进小巷内。 没过多久,苏晚棠的步伐在围墙前停下。 她脚尖轻轻一踮,轻盈身体落在围墙上,随之消失不见。 狄青诧异的眸子在黑夜中,亮起一抹讶异光芒,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夫人似乎总是让人出其不意。 狄青转身上车,吩咐司机回傅家老宅。 离去的狄青不知道,苏晚棠贴着校内的墙边往宿舍走,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声音是从墙外的小巷子传来的,借着夜晚的风声,清楚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啊啊啊!我的眼睛!”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听起来有点熟悉。 苏晚棠离去的脚步缓缓停下,凉薄的漆黑眼眸盯着身侧的墙壁。 “草泥马的!欠了我们三百万,你有什么脸叫!” “小子!你要是再拿不出钱来,别怪我们狠心,听说现在的眼角膜也值不少钱。” 之前那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哭着喊着哀求:“几位大哥,你们再宽限我几天。” “都宽限你半个多月了,你小子别耍花招,今天必须还钱!” “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还你们。” 苏晚棠双腿岔开,稳稳的坐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巷子里的混乱场景。 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围着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男人拳打脚踢。 站在电线杆前的一名光头,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表情看着很凶悍。 他手里夹着香烟狠狠抽了一口,听着手下嘴里骂骂咧咧的。 光头男一边吐出缭绕烟雾,一边哑声制止:“停手。” 那几个围殴的汉子立刻停下来。 其中一个壮汉,朝趴在地上的男人啐了一口。 光头男人走上前,踢一脚蜷缩在墙边,满身伤的男人一脚。 他烟熏嗓语气讥讽地说:“要不是看在你是第一学府的学子,老板也不会借你那么多钱,你当时借钱的时候信誓旦旦能还上,现在磨磨唧唧的。” 双手抱头的男人动了动。 他染血的手拽着光头男的裤脚,语气卑微,苦苦哀求。 “龙哥,你相信我,三天后我一定能搞到钱!” 光头男冷笑一声:“三天?你有前科,我无法相信你。” 苏晚棠看着跪在巷子里鼻青脸肿的男人,眸底闪过惊讶目光。 她认识下面被人围殴的男人 ——纪凯。 他是薛孟妮的男朋友。 薛孟妮是苏晚棠的宿友,也是为数不多被她认可的华国好友。 薛孟妮也是前世在苏晚棠丑闻缠身,被人指责唾骂时,会挺身维护她的人。 可惜薛孟妮的命不好,因情受伤,落了个跳楼身亡的悲惨结局。 “那就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再还不上钱,你也不要怪兄弟们心狠手辣。” 龙哥最终还是松了口,给出了最后还钱的期限。 “谢谢龙哥,谢谢龙哥,三天后我保证能把钱还上!” 纪凯双手合十,不断地对龙哥点头。 他姿态卑微的样子,哪里还看得出来是风靡帝都学府的校草之一。 龙哥眼神很不屑地瞥了纪凯一眼,嘲讽目光似是在说,什么第一学府的学子,也不过如此。 他对身边的几人挥了挥手:“撤了。” 手下满脸不甘:“龙哥,我们就这么放过他?” “老板要求的是把钱拿回来,三天后看不到钱,把他身上的零件卸下来,总能把钱凑够了。” 龙哥的声音渐渐远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纪凯单手扶着墙,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呸!” 他冲龙哥离去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 “妈的!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早晚弄死你们!” 纪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颤抖着手整理身上染血的衣服。 他收回视线,晃着打颤的腿,一步步往巷子深处挪去,嘴里神经兮兮地念叨着什么。 “三百万,那么多钱怎么还……“ “孟妮,你得帮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纪凯在提到孟妮时,声音兴奋激动,还夹杂着狠绝之意。 小巷里离去的双方都没有察觉到,坐在墙头看戏的苏晚棠。 她漆黑亮澈的眼眸冷意快速蔓延,在黑夜中仿佛淬了毒般狠戾,目光冰冷地望着纪凯离去的佝偻身躯。 前世造成薛孟妮跳楼身亡的人,也许就是纪凯这个表里不如一的渣滓。 至于受情伤? 怕是其中有见不得光的内情。 苏晚棠对纪凯的了解不多,都是借薛孟妮的嘴了解的。 纪凯家境贫寒,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贫困生,听闻刚入学的时候,曾被人当做乡巴佬对待。 他外貌形象不错,很容易引起女孩子的好感,没过多久就凭借温文尔雅的形象,以及温柔的性情,被评为帝都第一学府的校草之一。 就是这位高三的学长,在今年的新生入校后,很快博取家在帝都的薛孟妮欢心。 两人交往几个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刻,谁见都夸一句男才女貌。 除了纪凯的出身过低,其他方面挑不出任何问题。 苏晚棠却看到了,纪凯对权力与金钱的渴望。 不仅如此,这男人还长了一副蛇蝎心肠。 她盯着纪凯周身弥漫着比恶鬼还浓郁的煞气,红唇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原来人心真的可以脏得比鬼怪更可怕。 第158章 八字命中带煞,他克你 女生宿舍。 苏晚棠熟门熟路地推开房门。 安静的宿舍内,传来三道微弱的平稳呼吸。 苏晚棠放松动作关上房门,放轻脚步走到靠窗的床铺。 她为了白天的考试不得不回宿舍住,却忘记床上用品好久没用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下雨,被褥因靠窗泛着潮气。 苏晚棠摸着触手仿佛浸水般的被子,清冷眸底浮现出无奈神色。 她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对面床上的薛孟妮。 过了片刻,苏晚棠脱掉身上的外套,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推开卫生间的房门。 她简单冲了澡,穿着单薄的睡衣,动作熟稔地爬到薛孟妮的床上。 两人不是第一次睡了。 之前有几次特殊情况,不得不挤在一张床上。 睡梦中的薛孟妮,似乎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不安地动了动。 她的身体像是有记忆一样,主动往里挪了挪,给身边的人留了空间。 苏晚棠刚躺平闭上眼,薛孟妮就半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样子。 她声音含糊地问:“晚棠,是你吗?” 说着把身上的被子,往苏晚棠的身上盖了盖。 苏晚棠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是我,睡吧。” 薛孟妮侧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嗯,你身上好香啊。” 话音刚落,她又陷入梦境中。 刚刚的片刻清醒,仿佛是在说梦话。 第二天,苏晚棠的意识在一阵低语中清醒。 “哟,失踪人口回归了?” “孟妮,苏晚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到她了,快别说话了,一会再把她吵醒。” “我收拾完了,走吧,一起去餐厅。” “等我一会,我去拿餐盒,回来的时候给晚棠带早餐。” “你对苏晚棠还真是不错,如果你不是有男朋友,还以为你俩搞在一起了呢。” “我要是男的,肯定追晚棠,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很好看,精致得像小时候玩的洋娃娃。” 随着房门被人打开,又轻轻关闭,三道声调不同的交谈声渐渐远去。 躺在床上的苏晚棠,双眼依旧紧闭着,调整了一下睡姿。 她的腿夹着被子,面朝外的方向,睡姿不雅又毫无形象。 总共就睡了四个小时左右,苏晚棠的身心还处于疲惫状态。 闭目养神可以让人缓解疲劳,这算是一种放松的休息方式。 半个小时后。 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晚棠睁开双眼,没有温度的冷眸盯着房门。 拎着餐盒跟两盒牛奶的薛孟妮走进来,对上苏晚棠桀骜不驯的慵懒眸子,她笑得露出八颗牙齿。 “晚棠,你醒了,正好,起来洗洗吃饭了!” 薛孟妮把买来的早餐放到桌上,装着饭菜的餐盒分开摆到桌上。 苏晚棠从床上坐起来,倚在床头,眼神探究地打量着忙前忙后的薛孟妮。 一张脸干干净净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清秀,看起来娇娇小小的。 这是个爱憎分明,活泼开朗的好女孩。 苏晚棠眸底闪过一抹妖冶红光,准备查看薛孟妮的未来命数。 倏地,她慵懒的眼眸因惊讶而微微睁大。 前段时间,苏晚棠还能窥探出薛孟妮的吉凶,这次开天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雾茫茫景象。 她看不透薛孟妮的命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苏晚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神色微沉。 她磨着后槽牙掀开被子下地,铁青着一张脸走进卫生间。 站在桌前的薛孟妮,眼神不解地盯着卫生间房门。 刚刚苏晚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低头看向桌子上的早餐,氤氲着热气喷香的小笼包,刚炸出锅的油条,还有两个煎蛋,两个土豆丝鸡蛋饼。 难道是苏晚棠不爱吃这些早餐? 薛孟妮想到漂亮的洋娃娃出身南洋,似乎比较偏爱甜食。 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心道早知道就再拿几块蛋糕了。 苏晚棠洗漱完,穿戴整齐地走出卫生间。 薛孟妮正坐在桌前吃早餐,对她招了招手,热情喊道。 “快来,趁热吃点,不爱吃也垫垫肚子。” 苏晚棠把擦脸巾丢到垃圾桶,走到薛孟妮的对面,用手捏了一个小笼包送到嘴边。 她斟酌着语气,对笑容温婉的薛孟妮,开门见山地说。 “我昨天看到你男朋友纪凯了。” “啊?在哪看到的?”薛孟妮的表情很是惊讶。 前两天男朋友跟她说,家里出了点事,非常匆忙的离校了。 薛孟妮算了算时间,纪凯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来回的时间根本不够。 苏晚棠拿起面前的牛奶,插上管,送到嘴边喝了几口。 她暗中打量薛孟妮的表情,见她双眉紧拧,眼底浮现出怀疑,继续开口。 “纪凯被人打了,他欠了人三百万,我猜他要对你下手,他离开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 啪嗒! 薛孟妮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 她嘴巴微张,表情错愕又震惊地看着苏晚棠。 “……三、三百万!” 薛孟妮的妈妈是中学老师,爸爸是外科医生,两口子一年都挣不到三百万的三分之一。 她无法想象出身偏远贫困家庭的纪凯,怎么胆子这么大敢欠三百万的债。 苏晚棠把喝完了的奶盒举起来,随手一丢。 奶盒在空中扬起一道弧度,不偏不倚地掉进垃圾桶。 苏晚棠拿出手机操作数秒,打开昨晚偷拍的视频,朝薛孟妮递过去。 “你自己看吧。” 有些事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彻底的死心。 薛孟妮看完视频,表情非常难看。 她根本不敢相信视频里狼狈卑微,表情堪比恶鬼的男人,是她那个完美男朋友。 薛孟妮无法接受的表情,被苏晚棠看在眼中,冷漠声音带着一丝诱惑的建议。 “这样的男朋友还是丢了吧,我认为他克你,还阻碍你的财运。” 这话并非苏晚棠凭空捏造。 刚刚在卫生间,她掐算了二人的八字。 纪凯不仅是个表里不一的渣男,还不是薛孟妮的正缘。 他八字命中带煞,克薛孟妮,阻挡薛孟妮的财路,就是个搅屎棍。 薛孟妮一听纪凯会克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她猛地站起身,找到丢在床上的手机,双手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 很快一条分手短信编辑好,丝毫不犹豫地发送给纪凯。 薛孟妮压下心底的酸涩,对苏晚棠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她摇晃着手机,笑着说:“分手了。” 其实薛孟妮不确定纪凯是不是真的克她,阻碍她的财运。 在听到纪凯欠了三百万债务时,那一刻,她就决定要分手了。 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而她还是个学生。 薛孟妮不可能为了交往几个月的纪凯,让辛苦大半辈子的父母,替无亲无故的背负巨债。 第159章 棠棠被人盯上了 苏晚棠扫了一眼薛孟妮举起的手机,唇边勾起若隐若现的笑意。 “干得漂亮!” 渣男不甩还留着,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薛孟妮白净小脸上,露出腼腆与苦涩并存的笑意。 她其实还挺满意纪凯的,风趣幽默又识大体,身上没有家境贫困的自卑。 两人相处时,纪凯总是温柔细心的,对待她的小任性也很包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纪凯卸下伪装的真面目,竟会如此的阴暗丑陋。 薛孟妮刚发完分手短信没多久,纪凯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宿舍内骤然响起。 薛孟妮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颤,差点把手机给丢出去。 她强忍心悸情绪,微颤的手指狠心按断通话,把手机关机。 苏晚棠掀起眼睑,看着极力保持平静,脸色苍白的薛孟妮。 她没有再多言,安静无声地吃着早餐。 两人吃完饭离开宿舍。 时间一晃,上午的考试结束。 苏晚棠随着课堂外出的人流往餐厅方向走去。 帝都第一学府的餐厅有好20多个,苏晚棠跟薛孟妮约定在距离最近,消费不便宜的紫馨园餐厅见面。 薛孟妮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眸底神色空洞呆滞,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失魂落魄。 看到她如此颓废的模样,苏晚棠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她不明白只是甩了个渣男,薛孟妮怎么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薛孟妮在人流中一眼看到容貌出众的苏晚棠,苍白的唇挽起一抹强撑的笑容。 “晚棠!这里!” 她举起胳膊挥舞着,眼底的空洞被另一种情绪快速侵占。 薛孟妮似乎迫切需要转移注意力,目光灼热地盯着苏晚棠。 两人走进餐厅,取了餐盘去排队,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惊艳目光注视。 苏晚棠的容貌与气质太独特了,灵魂经过一甲子光阴蜕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古以来,有美人在骨不在皮之说。 苏晚棠的美不仅在皮囊,以及超绝的骨感美,还有独一无二的强大灵魂。 她的灵魂仿佛阅尽千帆后,有着对万事万物都不关心的漠视。 说是目下无尘,似乎也不过分。 毕竟,在这世上能被她在意的人事物不多。 周围的人能清楚感受到,苏晚棠骨子里那份无法靠近的高冷。 站在苏晚棠身边的薛孟妮,虽不及苏晚棠充满攻击性的明艳长相,模样也长得不错。 可周围大多人视线都会下意识忽略她,目光越发灼热地盯着苏晚棠。 薛孟妮再无感,也察觉到不对劲。 她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发现周围男女眼底的惊艳与疑惑。 他们似乎……不认识苏晚棠了。 不像以往一样轻蔑、嘲讽,甚至出口辱骂。 隔壁队伍里有个戴眼镜的男人,刚打完饭菜,在转身时看到苏晚棠惊人容貌。 他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如同是在看女神,眼珠子一动不动。 “哗啦——嘭!” 眼镜男因没看前路撞到其他同学,刚打的饭菜贡献给了干净的地面。 薛孟妮看到这一幕,用肩膀碰了碰苏晚棠。 她玩笑似的打趣:“晚棠,你看起来就像祸国殃民的妖妃。” 苏晚棠目视前方,一张精致无瑕的脸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 她偏过头看薛孟妮,声音冷漠,迟疑道:“谢谢夸奖?” 在华国,祸国殃民的妖妃,大多都是容颜绝世的美人。 薛孟妮这是在夸她长得好看? 那她说声谢谢,算是基本的礼貌。 “噗——” 前后排队的人,听到苏晚棠的道谢,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晚棠那张明明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说谢谢时的迟疑茫然表情,有种另类的萌感。 薛孟妮也被逗笑了,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你对华国文化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她以为苏晚棠不知道祸国妖妃是贬义词。 它在古代是形容那些导致国家衰落,或者引发灾难的女性。 苏晚棠挑了挑眉,不可置否,适时露出一抹疏离的笑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端着盛满饭菜的餐盘,找到空位坐下,期间收获无数人的注目。 二楼的餐厅。 有几双不太友好的视线,落在苏晚棠跟薛孟妮的身上。 其中一道夹杂着恨意的目光,正是薛孟妮的男朋友——纪凯。 纪凯眼神愤恨地盯着薛孟妮,他眼底的恶意算计让人见了心惊。 他对身侧双手扶着护栏的年轻男子,满脸谄媚,低声下气地说。 “刘少,下面穿着米色长裙的就是薛孟妮,我保证她还是干净的。” 薛孟妮今天穿了一身米色长裙,尽显淑女气质,腰细腿长,长得还算漂亮。 可惜她的漂亮,被坐在对面的苏晚棠惊世容貌锋芒遮挡。 被称作刘少的男人,贪婪淫邪的目光盯着苏晚棠,视线久久移不开。 他抬手一指,隔空点了点苏晚棠:“对面的女孩是谁?” 纪凯顺着刘少所指的方向看去,溢满算计的眼底闪过嘲讽与不屑。 “她是薛孟妮的宿友,也是之前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抢了自己姐姐未婚夫,那个不知廉耻的苏晚棠。” 夏妍当时有意算计苏晚棠,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 按理说这种事,不会传到学校来,架不住夏妍找人散播传言。 在事发后不久,学校很多人都知道苏晚棠的所作所为。 他们对苏晚棠的不堪手段很是瞧不上,对她刻意疏离都是轻的。 有些人仗着站在道德制高点,还会对苏晚棠进行指责与辱骂。 得知苏晚棠就是那个不择手段,爬上姐夫床的学妹,刘少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 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发黄,黑眼圈很重,明显是房事不知节制的肾虚模样。 刘少对苏晚棠的兴趣不小,得知她不干净了,淫邪目光转移到薛孟妮身上。 他拎着纪凯的后衣领上前,声音森冷:“你确定她没被人碰过?” 纪凯既惶恐又得意地说:“确定,我之前几次提去开房,这贱人都推三阻四,说什么要结婚后才能给我睡。” 刘少的目光在薛孟妮的腿、腰,还有发育不错的前胸来回打量。 这身段也是个极品。 尤其是那双笔直的长腿。 刘少在脑海中已经有了一百种玩法。 他心里满意极了,嘴上却说:“说不定她是在钓着你,暗地里早就被人玩烂了。” 纪凯想也不想的反驳,语气笃定道:“不可能,薛孟妮的父亲是医生,在这方面对她管控很严厉。 我有一次都说动她去开房了,她说什么要去医院体检,还要买质量好的套,说这是什么基本常识。” 当时听到薛孟妮这些要求,纪凯直接都萎了。 体检?还要买质量好的小雨衣?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当时的纪凯手里没多少钱,也舍不得为了上一个女人而浪费钱。 他打消了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对薛孟妮甜言蜜语一番,说舍不得她疼,很珍惜两人的第一次,等两人结婚后再实践。 薛孟妮当时抱着他,感动得都快哭了。 第二天,还送了他一双价值好几千的篮球鞋。 从那以后,薛孟妮对他有求必应,时不时送他一些轻奢衣服。 刘少闻言满意了,盯着薛孟妮的目光兴味越来越浓。 他拎着纪凯后衣领的手松开,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不错,老板如果满意了,你要的三百万不是问题。” 纪凯被他这用力一拍,差点双膝跪在地上。 听到明天就能看到钱,他脸上又露出恶意得逞的喜悦狞笑。 “谢谢,谢谢刘少。” 他抱着刘少的手,像是对待祖宗一样感恩戴德。 刘少眼底浮现出一抹鄙弃光芒,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他目光又落在楼下的苏晚棠身上,摸着下巴思索片刻。 “就算是被人玩过了,长得这么漂亮,不搞来玩一玩怪可惜的。” 第160章 心理阴暗扭曲的凤凰男 纪凯一听这话,惊喜交加的扭曲脸上露出为难表情。 “刘少,这个苏晚棠是南洋人,要是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在华的留学生,尤其是帝都第一学府的留学生,很受到上面的重视。 纪凯是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手伸到苏晚棠的身上。 真要出事了,可没人给他兜底。 刘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脸色沉下来,阴恻恻地说: “南洋人又如何,我想玩她是她的荣幸,你想办法把她搞定。” 纪凯不敢违背他,顶着一脑门的汗,低头哈腰道:“您先别生气,我想想办法。” 实则他心底已经慌乱得不成样子,根本没胆子对苏晚棠出手。 刘少闻言露出满意表情,手上动作羞辱地拍了拍纪凯的脸,施舍般地说。 “放心,把她搞定了,少不了你的辛苦费。” 一听到钱,纪凯的双眼放光,一改之前的为难态度。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笑容,拍着胸口保证道:“您放心,我会尽快搞定的。” 刘少双手按在护栏上,盯着楼下的苏晚棠目光如同在看所有物,满脸的势在必得。 他低声喃喃道:“我要她成为一条随时随地被人玩,听话又懂事,只能依靠男人生存的牝兽。” 想到那个场景,刘少就浑身发热,连带某处起了明显的反应。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女人,宣泄心底的残暴与欲念。 想到就行动,刘少准备去找女人发泄一番,转身时被纪凯挡住了去路。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看碍事的纪凯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刘少的轻蔑浮现于脸上丝毫不遮掩,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客气。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这次希望你也能办得漂亮一些,赶紧滚吧。” 纪凯忙不迭地点头:“一定一定……” 刘少扯了扯唇嗤笑一声,与纪凯擦身而过,慢悠悠地离去。 纪凯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谄媚与眼底的怯懦,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嫉妒。 刘少全名刘中杰,是大四中文系的学长,是个吃穿不愁的富二代。 他还是专门为权贵搜集干净女孩的皮条客。 纪凯跟他合作过几次,每次都能从他那拿到不菲的回报。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赌债欠得太多,他也不会把薛孟妮介绍给刘中杰。 薛孟妮是帝都户口,人单纯还好骗,纪凯跟她交往是真奔着结婚去的。 可三百万的债务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想被人拆了身体零件,只能忍痛把薛孟妮推出去。 当然,即便薛孟妮被老板玩了,事后还会被刘中杰玩一段时间,纪凯也不准备放弃薛孟妮。 等到薛孟妮身体被玩得破破烂烂,心如死灰,奄奄一息,自卑自厌的时候。 纪凯决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把人再利用个彻底。 身心都不干净的薛孟妮,会感激他的出现,会依赖他的温情陪伴。 相信用不了多久,薛孟妮就会被他打动从而结婚。 而他也会成为真正的帝都户口人士。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纪凯溢满算计的眼底,浮现出丑陋的贪婪光芒。 已经被人玩烂了的薛孟妮,还能嫁给他,祖坟都算是冒青烟了。 相信用不了几年,凭借他的能力,在帝都总会出人头地。 到那时候,薛孟妮这个破烂货随时都能丢。 在纪凯畅想未来时,楼下喧哗吵闹的餐厅内,苏晚棠不知道被人盯上了。 她不过是陪薛孟妮吃一顿饭,还吃出事来了。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薛孟妮也不知道被分手的前男友给卖了。 两人吃完饭,准备回宿舍休息会,养精蓄锐,备战下午的听力考试。 期间,苏晚棠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两人一个往宿舍方向,一个往学校门口走去。 帝都第一学府,门口停着一辆霸气的悍马车前。 一名穿着黑色休闲服,头上戴着卫衣连体帽的男人,姿势闲散地倚在车门上。 男人大约一米八几的身高,带着枪茧的指尖,夹着一根燃了过半的烟。 身高腿长的男人,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 学校门口来往的学生,时不时瞥上一眼。 苏晚棠走出校门口,一眼就看到倚在车前,满身锋芒毕露气势的男人。 她之前接到的是戚铭羽的来电,说是找她有事,为了cindy被杀的案子。 “戚队长,你的烟都快烫到手了。” 苏晚棠踱步走去,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打招呼。 正闭目养神的戚铭羽,猛地抬头,露出被连体帽遮盖的苍白憔悴脸色。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烟头,烟熏嗓哑声道:“上车说吧。” 说着转身拉开车门,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 苏晚棠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门前上车。 两人坐在宽敞的车厢内,戚铭羽摘下连体帽,露出凌乱没打理的头发,双手抹了一把困倦的脸。 他偏过头,爬满红血丝的双眼探究地看着苏晚棠。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阿芮杀了人?” 苏晚棠懒洋洋地倚在座椅上,含笑声音压低,带着些许慵懒。 “知道又如何,你们抓人了吗?” 她桀骜不驯的神态,清冷眸底视若无物的凉薄,清晰落入戚铭羽的眼中。 戚铭羽神色一怔,心底有个猜测。 他试探地问:“你是不是知道阿芮在哪?” 苏晚棠冷眸疏离眸光静静地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下压。 “你把我当犯人来审?” 不悦的语气,透着森森寒意。 戚铭羽单手撑着头,轻叹一声:“我可不敢,我就是纯粹好奇。” 苏晚棠没有出声,本就清冷没什么表情的脸色越来越淡。 见她不如刚刚的随意慵懒,神色也不太好看,戚铭羽主动开口。 “阿芮非常聪明理智,早在两个月就提交了移民手续,移民地是她所在公司的大本营r国,她男朋友前脚失踪,她后就直接移民了,有生之年恐怕都不会回华国了。” 如果阿芮就是杀人凶手。 那她绝不是激情杀人,而是有预谋的杀人。 在发现男朋友出轨后申请移民,可见她事后没打算要坐牢。 苏晚棠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表情,语气淡淡地问:“这种情况要抓人吗?” 戚铭羽见她神色淡定,一副早就知晓的表情,略显英气的眉毛微扬。 “肯定是要走一趟,要进行例行询问,至于抓不抓人不好说。” 苏晚棠密长微翘眼睫轻眨,清冷眸子浮现出诧异光芒。 “嗯?” 她听出戚铭羽话中有话,以鼻音发出疑问。 戚铭羽语重心长地说:“任何案子都要按照流程来,我们现在找不到阿亮的尸体,指控阿芮杀人的证据也不足,无法立案。 再者,阿芮现在是r国人,涉及外交方面的问题,不太好办。不过流程还是走的,比如找阿芮女士了解一下她男朋友失踪一事。” 苏晚棠瞬间明了。 意思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后很可能不了了之。 她有种戚铭羽是有意不太想追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为她解了惑。 “昨晚我跟蔺影帝分开时,他拜托我们以警方的名义,给被cindy跟阿亮下套祸害的两个受害者,两笔对普通百姓来说不菲的金钱补偿。 我们今天上午找到受害者家才知道,阿芮在出国前给受害者家里,各自送了数额不少的钱,她还给受害者推荐了国内的某知名心理医生。” 好吧。 阿芮女士不止聪明,没让警察抓到杀人把柄。 同样身为受害者的她,心底还保持一份良善之心。 苏晚棠调整了一下坐姿,胳膊撑在车窗上,细长手指抵着侧额,似笑非笑地睨着戚铭羽。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是。” 戚铭羽摇头否认,弯身从车内翻出一份聘请书。 “苏晚棠,我以刑侦总局大队长的身份,特邀你成为我们局内的特聘外援顾问。” 第161章 棠棠,你老公有危险了 “……” 苏晚棠微微蹙起眉,精致无瑕的面孔有一瞬间失神,百思不得其解地盯着戚铭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缓缓阖上。 戚铭羽看着眼前生了一副好容貌,面无表情的苏晚棠,意识到他的邀请过于唐突。 他表情不自然地低咳一声,解释道:“你的能力很特殊,不止我们刑侦重案组需要你的帮助,还有特殊小队,他们也有意招揽你。 不过你是傅司宴的夫人,身份非比寻常,还是帝都学府的学生,时间上肯定不富裕,所以特邀你为外援顾问,碰到棘手的案子再请你出面。” 苏晚棠沉默地盯着戚铭羽,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每笔生意,酬金至少一千万?” “……”戚铭羽。 “我这人脾气不好,一个不高兴很有可能会炸了刑侦总局的大楼。” “…………”戚铭羽。 “我吃不得一点亏,虽然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有人惹到我,不保证不会搞出人命来。” “………………”戚铭羽。 苏晚棠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表情恣意嚣张,但并不让人讨厌。 昨晚的戚局长仗势欺人,想要把苏晚棠关起来,糟老头还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她。 换做是苏晚棠心情不好,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见血都是轻的。 她其实更想扭断那个糟老头子的脖子。 戚铭羽好半天找回声音,干笑道:“你就算是拒绝,也没必要找这样的理由。” 一千万酬金? 炸了刑侦总局大楼? 还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每一条都让戚铭羽头皮发麻。 苏晚棠唇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意弧度,声音又轻又缓。 “戚三少,你也许对我的认知有误差,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在戚铭羽双眉紧锁,面露狐疑时,苏晚棠举起白皙柔弱无骨的双手。 “在南洋我这双手是见过血的,手里捏着不止一条人命,你确定要招揽我。” “……靠!” 戚铭羽脸色微变,想起南洋的君主制,以及保留的奴隶制,混乱的皇室与军阀,还有大大小贵族势力。 他已经不只是头皮发麻,全身血液都快被冻住了。 差点忘了,在南洋贵族跟富人,根本不把底层人的命当回事。 苏晚棠来华国留学,不仅仅是因为她出色的成绩,还因她在南洋的富人身份。 最要命的是,苏晚棠不是普通的富家小姐,她的人际关系也十分复杂。 前段时间跟她传出爬床绯闻的人,是南洋首富萧家少主——萧君宇。 这位萧少主身份不简单,姑姑是南洋皇室的三大王妃之一。 戚铭羽捏着聘请书的手指,泛起淡淡的潮意。 操! 大意了!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觉的脑子,果然是不清醒的。 戚三少吞了吞口水,捏着聘请书的手缓缓地收回来。 苏晚棠见他打退堂鼓,交叠的腿搭在膝上,弹了弹休闲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轻言慢语地问:“邀请我做顾问的人不是你吧?是昨天那五个人?” 戚铭羽面露苦笑:“果然瞒不过你,平奎是特殊小队的队长,他看上你了。” “看上我?” 苏晚棠歪了歪头,细眉微挑。 戚铭羽意识到这话听着很容易让人想歪。 他解释道:“平奎看中了你的能力,还有画符的手段,想要先把你搞进刑侦总局,后续再多接触一段时间。” 苏晚棠双手抱臂,皮笑肉不笑道:“帮我谢谢他的好意,我拒绝。” 且不说,刑侦总局付不起请她的代价。 就算是报酬给得相当丰厚,她也不会做那什么顾问。 她身上背负一些东西,跟其他人牵扯太多因果,对她自身不好。 听到苏晚棠的拒绝,戚铭羽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都缓和不少。 他放下聘请书,转而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到苏晚棠面前。 “这是昨晚协助我们破案,局里给你的协助奖金。” 苏晚棠好看的清冷眼眸,眯起好看的月牙状。 然而,在她接过信封,看到里面的一沓现金时,脸上的笑容弱了不少。 她吐槽道:“你们也太抠了,蔺晨给了我大几千万,你就给我一万?” 戚铭羽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求饶道:“祖宗,你就知足吧,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申请的最大额度了。” 苏晚棠轻啧一声,随手把信封丢到戚铭羽的怀里。 就在戚铭羽以为她不满意时,声调偏冷,尾音上扬的悦耳嗓音响起。 “我记得你们刑侦总局有个捐款箱,帮我扔进去吧。” 话音刚落,苏晚棠放下翘起的腿,推开身旁的车门。 “没事我先走了,下午还有听力考试。” “等等——” 戚铭羽双手捧着砸在身上的信封,看着满身凌霜傲骨的少女,眸底神色复杂。 他不是因为苏晚棠的“大方”喊住人,而是对眼前行事风格让人摸不透的少女,感到十分好奇。 苏晚棠长了一张妖魅惑众的脸,像一朵危险引人驻足的艳丽之花。 媚骨天成,风情万种,需要人精心呵护。 然而,在她勾人心魄的皮囊之下,掩藏着如冷月般生人勿近的桀骜不驯。 在苏晚棠的眼神逐渐不耐时,戚铭羽试探地问。 “你知道戚家今天派人去傅家吗?” “跟我有关?” 苏晚棠放在车门上的手收回来,拧着眉,不悦地问。 她不相信戚铭羽会无缘无故提这事。 戚铭羽点头:“昨晚戚云平被送进医院后,一直嚷嚷着全身都疼,说你把他打成了重伤。” “嗤——” 想起昨晚色眯眯的糟老头,苏晚棠红唇发出不屑的轻嗤声。 戚铭羽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父亲一直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找傅家麻烦。他上午让人给傅家送信,要见傅司宴一面,约定的地点在内阁,内阁防御严谨,是真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要是在里面出了事,等消息传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苏晚棠一双漆黑眼眸潋着细碎冷光,静静地盯着戚铭羽。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眉眼映着疏离,表情清冷又深沉,容颜一如既往的惑人。 戚铭羽神色自然地说:“你老公的腿不好,很容易被人欺负的,而且我觉得你应该需要知道。” 他嘴上这么说,戏谑的眸底看不出丝毫担忧。 帝都太子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手段比那些老狐狸们更难对付。 他就是想要看看苏晚棠对傅司宴的态度。 顺便试探一下,苏晚棠跟傅家是否有什么交易。 戚铭羽不相信两人之间,有什么情情爱爱的纠缠。 能得到九霄寺续命丹,让柳南笙起死回生,让眼高于顶的特殊小队拉拢的苏晚棠。 她已经不能用不简单来形容了。 在强者为尊的玄学界,苏晚棠的能力实在太深不可测了。 而且她的国籍还远在南洋,这件事不得不让人深思。 第162章 造你爹的黄谣,尼玛死了 苏晚棠微垂着眼眸,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波澜。 不过数秒,她抬头冲戚铭羽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告知。” 疏离而礼貌的笑容,找不出丝毫不妥之处。 戚铭羽却从她眼底窥探出淡淡的嘲讽,还有某种危险的冷光闪过。 他倏地笑起来,光明正大地抛出橄榄枝:“苏晚棠,虽然这么干很不妥,我还是想说,如果有朝一日,傅家无法再给予你想要的,戚家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我跟大哥会尽量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苏晚棠被他勾起了兴致,好笑地问:“你这是要撬傅司宴的墙角?不怕被他知道?” 戚铭羽一脸的无所谓,耸了耸肩,痞气十足地说。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帝都大小势力都会对你发出邀请。” 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傅司宴知道。 或者说,通过苏晚棠来向傅家暗戳戳表态。 他跟大哥行事不会像父亲那般狠辣,想做什么都光明正大的来。 苏晚棠不知道是不是猜到戚铭羽的真实想法,意味深长地说:“我会转告傅司宴你的提议。” 戚铭羽笑着说:“那我就恭候苏小姐的好消息了,我保证你会是戚家的座上宾。”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傅司宴能给我的东西,在这世上任何人都办不到。” 这是苏晚棠下车前,留给戚铭羽的最后一句话。 她所求所图是命,无限的寿命。 是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财富都换不来的。 傅司宴的命与她的命息息相关,两人是彼此不可分割的存在。 戚铭羽目送远去的纤细摇曳身姿,精光闪烁的眸光暗了暗。 果然,苏晚棠跟傅家有不为外人知的交易。 傅司宴那般高不可攀,一直稳坐神坛的人物,怎么会因为一个少女而轻易动心。 哪怕苏晚棠容貌长得再惊艳,好看的皮囊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就只剩苏晚棠诡异莫测的能力了。 戚铭羽摸着下巴思索,想起傅司宴的那双腿。 也许,用不了多久,曾腕戴佛珠,贵气矜然,如山巅之雪不可染的太子爷,将再度站在众人面前,成为重掌帝都各方蠢蠢欲动势力的执棋人。 * 苏晚棠冷着一张脸走进校园,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然。 如果不是戚铭羽提起,昨晚的那个糟老头戚局长,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她更没想到,这件事给了戚家为难傅司宴的借口。 一上午过去了,傅家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她。 傅司宴最近一直都在努力复健,即使他不说,苏晚棠也知道他迫不及待想要站起来的心。 帝都的水太深,也太浑了。 一不小心就会被暗藏在水中的危险漩涡卷进去,死不见尸。 傅老爷子病重服用续命丹后,虽然已经没了生命危险,身子却不如以往健朗。 傅家现在急需二代人上位,接替老爷子退下来的位置,重掌内阁的话语权。 可傅家的继承人不在宦海沉浮,还是个双腿站不起来的废人。 现在的傅家不如以往那般行事肆无忌惮,且处处受限制。 除非,老爷子重掌家族大权,或者是傅司宴能站起来。 一老一小,总要有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苏晚棠揉了揉眉心处,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躁。 傅司宴的双腿未愈,被心怀不轨的戚家人召唤内阁。 谁也不知道他会遭遇怎样的对待。 言语上的侮辱与讽刺? 这对于曾经世家子弟的领头羊来说,是一种精神与心理上的打压。 傅司宴赴约的事,像是根刺扎在苏晚棠的心上,刺得她身心都难受不已。 距离宿舍仅剩十多米时,几个穿着打扮讲究的女人迎面走来,与苏晚棠擦肩而过。 “诶,你听说了没,那个爬上姐夫床的南洋女人回来了。” “她不是退学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我今天在餐厅看到她,人家可没退学,去国外整容了,还变漂亮不少。” “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了男人就发浪的贱人,饥渴的姐夫的床都爬。” “我瞧着她那张脸没少被男人滋润,说不定就爱搞这种禁忌关系。” “你们说她要是有哥哥或者弟弟,会不会已经……” “嘭——!” 嘴巴不干不净的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苏晚棠气势汹汹地走到趴在地上的女人眼前,倾身揪起她的黑色长发。 “跟我道歉。” 苏晚棠精致无瑕的白皙脸庞,一片风雨欲来的阴翳。 她是真的动怒了,眸底漾着危险的冷光。 前世,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是没有,但没有这么脏的。 “啊!打人了!” 与女人结伴的几人尖叫出声,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我再说一遍,跟我道歉!” 苏晚棠无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重复之前的话。 她眼神阴沉地盯着手中薅着头发的女人,红唇勾起邪气弧度。 女人两个鼻孔流出鲜红的血,看苏晚棠的眼神如同在看仇人,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她口不择言道:“你自己不要脸爬上自己姐夫的床,既然敢做就敢当!” 女人的同伴见人越来越多,不屑地附和:“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贱不贱啊!” 苏晚棠深呼一口气,被气笑了,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摄人魂魄。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红唇微启:“造你爹的黄谣,尼玛死了!” 不道歉? 很好,那就武力还击。 苏晚棠扬起手甩了女人几巴掌。 “啪!” “啪!啪!” 把女人的脸抽成猪头,苏晚棠才站起身,朝刚刚附和的女人看去。 仿佛淬了毒的锐利冰冷眼眸,扫视着刚刚造她谣的几个女人。 “嘭——!” “嘭!嘭!嘭!” “啊啊啊啊啊——!” 苏晚棠当着不少同届,学长跟学姐的面,展示了什么叫暴力美学。 几个看起来较弱的女孩,被苏晚棠各赏了一脚,丝毫不怜香惜玉地踹倒在地。 其中以那个出言附和的女人,被踹得最狠,噗地吐出一大口血,疼得在地上如蛆扭动。 周围的同学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苏晚棠的身上。 谁也没想到苏晚棠会毫无预兆的出手。 她凶残的样子,暴力的手段,让不少胆小的女生后退。 从地上爬起来的一个女人,扶着腰疼的脸色扭曲,指着苏晚棠的鼻子,大吼大叫。 “贱人,你敢打我们,我要送你去坐牢!” 苏晚棠神色淡然地挽起耳边的发丝,眼神轻蔑地瞥了女人一眼。 “敢造我的黄谣,我也能让你牢底坐穿。” 这话是脱口而出,苏晚棠说完才想起这是在华国,不比她在南洋那般随心所欲。 她心底稍稍有些遗憾,淬了冰的黑眸沉沉地朝女人压去。 后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大声嚷嚷:“谁不知道你爬上自己姐夫的床,你既然敢做就不要怕被人议论,贱人就是矫情。” 她故意扬高的声音,生怕在场的众人听不到。 周围立刻响起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清楚了苏晚棠的身份。 前段时间疯言疯语的姐夫小姨子丑闻,仿佛一夜间在学校刮过,大多人都当成乐子一笑而过。 不少人听过传言,但没见过当事人,没想到当事人的容貌会如此出众。 第163章 太子爷冲冠一怒为红颜 “啪!” 苏晚棠走到骂她的女人面前,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她打人的动作丝滑,如吃饭喝水般习以为常。 苏晚棠单手揪着女人的衣领,拉近眼前,一双清凌凌的黑眸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亲眼看到了吗?” “……”女人的表情一僵,眼神变得闪躲起来。 “呵——!”苏晚棠冷笑一声。 她抬眸扫视着周围其他人,慢悠悠地问:“你们亲眼看到我爬床了吗?”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刚刚他们嘴里的议论可不怎么好听。 苏晚棠不想日后在学校,还要受人指指点点。 前世,她以为真的跟萧君宇发生了什么,心虚也没脸去解释。 这一世知道事实真相,她怎么可能还容忍这些人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出来,赫然是在餐厅被苏晚棠的容颜惊艳,不小心撞到人摔了餐盘的那位。 他扶了扶眼镜框,语速不疾不徐地说:“我没有看到,虽然大家都在传,但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苏晚棠浑身桀骜不驯的气度,格外凶残的暴力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爬床的人。 凭借她的惊艳美貌只需招招手,就有无数男人前赴后继对她献殷勤。 这样的风情万种,清冷慵懒的美人,哪里需要去爬男人的床。 如果谁真的有幸被她邀请,早就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等待她的宠幸。 苏晚棠目光淡淡地看着为她说话的男生,冷眸巡视着周围其他人惊艳、狐疑、厌恶或看戏的目光。 她红唇勾起戏谑弧度,眸光泛着清冷潋滟细碎星光,悦耳嗓音仿佛一把刀刺向众人。 “我不管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敢当着我的面造谣,我日后见一个打一个。” 苏晚棠不想多费口舌解释,解释再多也总会有人认为是在掩饰。 不如以暴制乱,打到他们不敢再多言。 简单粗暴,且见效快。 “卧槽!这姐们好飒啊!” 安静的人群中,一道娇软崇拜的女声响起。 身边的男生低声回应:“这姑娘长得也很带劲!” “不知道可爱的学妹有没有男朋友,好想跟她谈。” “可爱?兄弟你需要眼科大夫,学妹明明很辣好不好……” 苏晚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也许是颜值高于一切,众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被威胁,还蠢蠢欲动的有了些其他想法。 “保卫处的老师来了!” 人群响起一道惊悚的喊声,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出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名老师走来,把傲然而立的苏晚棠,以及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几个人看在眼中。 苏晚棠当着保卫处负责人的面,把手中的女人像是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她狭长凌厉的清冷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几人,红唇轻启。 “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嚼舌根,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趴在地上的几个女人眼底闪过惧意,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们明显是有话要说,又惧怕苏晚棠过于凶残的武力。 几名老师听到苏晚棠的威胁,都不禁皱起了眉。 “这位同学……” 为首的中年男人话刚开了个头,苏晚棠做出暂停的手势。 “抱歉,我先打个电话。” 苏晚棠当着众人的面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打到傅家老宅。 * 傅家。 狄青神色肃穆,脚步急匆匆地冲到二楼复健室。 他无视守在门口的护卫,推门而入,语速急切地汇报。 “爷,夫人在学校出事了!” 复健器材上,一双骨节分明紧绷的手,用力攥着冰冷的机械,手背青筋凸起,显出几分欲色。 站在器材上的傅司宴足有一米八八,身姿欣长,腰背挺直,穿在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泅湿,显露出精瘦有力的腰身与隐约的漂亮腹肌。 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声,他古井无波的温和眼眸,仅在瞬间沁了冰冷戾色。 守在身侧的医护人员,在傅司宴回头的时候,停止复健机械运转。 狄青快步走上前,从一名医护人员的手中拿过毛巾,双手送到傅司宴的面前。 一只汗津津的手拿走毛巾,低沉的矜冷嗓音随之响起。 “棠棠出了什么事?”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满是医用机械的房间响起,声音暗藏着一抹疲惫沙哑。 狄青垂首,恭敬地说:“夫人说她在学校打人了,被学校保卫处的人请走了。” 傅司宴擦汗的手一顿,眸底刚恢复的温和破裂,漫不经心地睨了眼狄青。 他略显凉薄的双唇翕动:“棠棠有没有受伤?学校那边怎么说?” 苏晚棠不是普通人,武力值也不容小觑。 可傅司宴还是下意识关心她的安危。 狄青摇了摇头:“夫人只说需要请家长,其他的没说。” 这也是狄青急匆匆冲上来,门都没有敲,失了礼数的原因。 谁也不知道在华国举目无亲的苏晚棠,在学校有没有吃亏。 如果真有不长眼的让夫人受伤,这件事传出去,傅家的威严何在。 要知道苏晚棠手上戴着傅家主母的信物,那是傅家的另一张脸面。 傅司宴把被汗水浸湿的毛巾,随手丢在身边的机械上,薄唇里下达命令。 “备车,我亲自去一趟学校。” “是——” 狄青上前一步,准备把傅司宴扶到轮椅上。 傅司宴眼神不耐地瞥了他一眼,避开狄青伸过来的双手。 他迈着僵硬缓慢的步伐,迈着正常人三分之一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数米远的轮椅前。 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额头上的汗才被擦干净,又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迹。 狄青不是第一次看到傅司宴站起来行走,不管看多少次,表情依旧难掩激动与惊喜。 他是亲眼看着主子,从第一次迈着软绵绵的脚步,数次摔倒再数次爬起来,以强大的毅力终于能如常人一样直立行走。 虽说恢复的速度很慢,但总算是让人看到了希望。 对比之前那群庸医宣告,主子的双腿没治了,现在的情况好太多。 狄青听着房间内的急促粗喘声,知道主子今天消耗太多的体力。 他走上前,推着轮椅离开复健室,轮椅滚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狄青把人推到卧室的浴室内,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傅司宴语气冷淡地开口。 “给第一学府的校长打电话,告诉他,苏晚棠掉一根头发,他副部的职位没了。” 帝都第一学府的校长,属于副部级别的职业,相当于一省之长,背后关系网复杂。 傅司宴敢放言让他丢了工作,就绝对有这个能力。 狄青领命离开浴室,先是联系了第一学府校长,然后通知傅家出行队集合。 第164章 一身傲骨,满身尖锐的刺 帝都学府,保卫处办公室。 苏晚棠倚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姿慵懒,手上扒拉着手机屏幕。 办公桌前坐着保卫处的张处长,就是之前赶到女生宿舍楼的中年男人。 他让苏晚棠打过电话后,让人把几个受伤的女同学扶到办公室,挨个给他们的家长打电话请来学校。 帝都第一学府,是华国高等学府,一众学子非富即贵,校内很少有打架事件发生。 踏入校门的学生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说是冷静做人理智做事,即使真的有矛盾发生,也不会在校内动手。 都人精似的人,知道事后会发生什么,一般有什么事在校外就解决了。 哪像苏晚棠这么硬刚,冲动又不计后果。 张处长听着办公室里几个女同学,在校医上药时发出的呼痛声,额头青筋一阵阵地跳。 他再去看倚在沙发上,坐姿毫无形象的苏晚棠,头就更痛了。 张处长沉声问:“苏晚棠,你家长什么时候到?” 苏晚棠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眼对上张处长暴躁的脸。 她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地笑道:“应该快了。” 张处长对苏晚棠这个留学生,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就觉得她实在是太不知道分寸了。 有什么问题去外面解决不好吗,非要在学校打给他找事。 是生怕他在保卫处处长的位置太闲在了。 张处长深呼一口气,板着一张脸,语气严肃地说:“在学校打人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学校一定会给予你最严厉的警告跟处分,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你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被退学。” 退学是不可能退学的,记大过绝对跑不了。 张处长在故意吓唬苏晚棠,最好在受害者的家长来之前,她好歹能收敛一下身上那欠揍的嚣张气焰。 “哦——”苏晚棠态度冷淡地应了一声。 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镶上去的,疏离又客气,毫无温度。 敷衍的态度,好像并不在意是否会被退学。 “嘭!” 张处长用力拍了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来。 “苏晚棠同学,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苏晚棠摁灭手机屏幕,单手撑着侧额,懒洋洋的眸子含笑地打量着张处长。 眼前的中年男人是个无功无过,既非大善又非大恶,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苏晚棠知道张处长的意思,是希望这件事能在内部解决。 最好不要闹到请警员出面来解决的地步。 她如果能低头道歉,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晚棠要是会道歉,就不是她了,也不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动手打人。 只能遗憾地说,张处长打错主意了。 苏晚棠这人说白了就是死傲。 头可断,血可流,她就是不会低头。 哪怕前世狼狈到东躲西藏,也不曾低下头颅哀求过谁。 她是真正的到死也学不会低头,一身傲骨,满身尖锐的刺。 唯有在死前,因心中的仇恨与不甘,揪着傅司宴的衣袖请他手刃仇人。 “苏晚棠,我在跟你说话,你游神到哪去了?!” 张处长看着心不在焉的苏晚棠,彻底怒了,也急了。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一个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在两名高大魁梧,肌肉发达的壮汉拥护下走来。 张处长瞧着通身贵气逼人的贵妇,那张保养得体的脸,看着隐约有些熟悉。 倏地,他眸底瞳孔急剧收缩,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张处长快步走到苏晚棠身边,压低声,语速极快地说。 “苏同学,一会来的人你得罪不起,你记得乖乖认错。” 他不是因为苏晚棠的留学生身份,对她格外照顾,而是清楚之前发生的事件经过。 本来占理的苏晚棠,明明有很多方式解决问题,偏偏用武力来解决。 占理也变成了无理,得不偿失。 苏晚棠不懂张处长的良苦用心维护,浅色红唇勾起一抹轻嘲弧度。 她拖着懒洋洋的尾音,一字一句道:“多谢张处长的好意。” 张处长以为她接受了,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苏晚棠接下来堪称惊雷之言。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今天走进这间办公室的人,但凡有一个对我威逼利诱,我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任谁也不知道,此时的苏晚棠脸上挂着疏离客气的笑容,心底肆意着疯狂的暴虐。 她不高兴了,那所有人都要跟着不开心。 张处长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苏晚棠:“你……你疯了不成!” 毫不客气的说,他看苏晚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以为她是谁,帝都四大世家的世家小姐不成。 第一学府的学子们卧虎藏龙,遍地权贵与豪门子弟,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身份不简单。 苏晚棠的身份在南洋也许还有点地位,可在华国的名门望族面前,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苏晚棠单手捂着双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眸光惺忪地睨向张处长。 她好心提醒道:“这个学我可上可不上,您接下来看戏就好。” 张处长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表情是又气又怒。 他觉得苏晚棠不识好歹,根本就是疯了。 就在这时,屋内一个头上裹着医用纱布的女孩,忽然站起来。 “姑姑!”她对着门口惊喜地喊道。 打扮得珠光宝气,气度雍容华贵的贵妇,迈着优雅步伐走进房间。 她看都不看屋内的其他人,傲慢的视线看向站起来的女孩,神色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乐明珠,你爸妈有事,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怎么回事?你在学校欺负人了?嘴巴是不是又没个把门的得罪了人?” 张处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往被保镖拥护的贵妇走去。 他刚准备开口打招呼,就听到贵妇这番冷嘲热讽的话。 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 这位珠宝大亨的夫人,不是来给孩子撑腰的? 乐明珠闻言差点被气哭了,指着自己头上的纱布,娇柔造作地告状。 “姑姑!分明的是我被人欺负了,你看我头上的伤!我好疼啊!” 乐夫人盯着乐明珠头上的纱布,差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心道,就你那臭脾气,还有坏嘴巴,只有你欺负人得罪人的份。 今天要不是小弟求她走一趟,她才懒得走这一趟。 乐夫人不想多耽误时间,对身边的保镖伸出保养很好的手。 保镖把纯手工定制的粉色包包,双手恭敬地放到乐夫人手上。 “行了,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我还忙着回去打牌呢,没时间在这跟你浪费。” 乐夫人从包里掏出支票簿,拿出黑色水笔,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熟练又不拖泥带水的行为,一看就没少给乐明珠收拾烂摊子。 乐明珠看着不靠谱的姑姑,气得差点晕厥,浑身都在发抖。 周围其他人也被这对姑侄搞得满头雾水。 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家长,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乐明珠看着乐夫人已经开始动笔了,冲上前夺过支票簿。 她的手指向坐在沙发上的苏晚棠,嗓音提高了八个度,大声吼道。 “姑姑,你疯了不成!是我被人欺负了!就是她把我打得头破血流!” 侄女的声音太大,乐夫人的耳朵嗡嗡响。 她捂着耳朵,顺着乐明珠的手看去。 仅一眼,乐夫人高傲的神情,浮现出错愕与惊惧。 第165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苏小姐!!!” 宝恒珠宝公司,华国第一珠商乐夫人,看着沙发上坐姿闲适,满身清冷慵懒气度的苏晚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此时的贵妇哪还有之前的高傲,俨然一副失去从容优雅的惊恐模样。 苏晚棠的双腿交叠,俏皮地歪着头,眼神睨着乐夫人。 “夫人,许久不见了。” 她脸上笑意达入眼底,对于曾经合作过的雇主,难得露出几分人情味。 熟悉的悦耳嗓音传入乐夫人耳中,一颗心抖啊抖,心胆俱裂。 她表情僵硬地扭过头,眼神不善地盯着侄女乐明珠。 乐夫人咬着牙根问:“你怎么得罪苏小姐的?” 乐明珠凭借两人的简单对话,得知姑姑跟苏晚棠是认识的。 面对姑姑的质问,她脸上露出委屈与恼怒,态度极其嚣张的吼道。 “姑姑你讲不讲道理,分明是她得罪了我,还把我打成这样,你要是不能给我做主,就把我爸妈喊来,我今天不把她搞进监狱就不姓乐……“ 乐明珠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没意识到厄运即将到来。 “啪!” 乐夫人扬手给了侄女一巴掌,打断了她的口不择言。 她指着乐明珠的鼻子,一改雍容贵妇形象,言语犀利,针针见血。 “你这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性子自私自利,嘴巴还毒,这么多年来,家里给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 你如今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敢跟长辈叫嚣了,还得罪了乐家的恩人,现在立刻给我跪下给苏小姐道歉!” 乐明珠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脾气温柔的姑姑,第一次动手打她。 听到姑姑让她给苏晚棠下跪道歉,乐明珠哆嗦着唇吼道:“姑姑,你疯了?!” 让她给苏晚棠下跪? 开什么玩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乐夫人是苏晚棠的姑姑。 乐夫人眸光一片冰冷:“乐明珠,帝都遍地都是贵人,你想死不要拖着乐家一起!“ 话说完,她对身后的两个保镖抬了抬手。 “动手!” 两个保镖走到乐明珠的身前,用蛮力扭着她的两只胳膊,压到苏晚棠的面前,一脚踹到乐明珠的腿弯处。 嘭! 乐明珠被迫双膝跪在地上。 她姿势狼狈地趴在苏晚棠的脚下。 乐明珠心惊胆战地走到苏晚棠面前,保养得体的脸上露出拘谨笑容。 “苏小姐,我这侄女不是个东西,她得罪了您随便您怎么惩治她,只求能让她四肢健全。” 乐夫人再不喜乐明珠这个侄女,也毕竟是小弟唯一的女儿,见不得她死无丧身之地。 苏晚棠是谁? 帝都太子爷的夫人,傅家的未来主母。 而且,她还不是养在金笼里当做摆设的金丝雀,是有着一身诡异本事,让人忌惮的天师。 苏晚棠托着下巴乐不可支地笑了,表情跟语气都十分无辜。 “乐夫人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喜欢杀人肢解。” 乐夫人满脸苦笑:“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心想,苏晚棠哪里需要亲自动手,她想要一个人消失,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自从儿子出事后,乐夫人疯狂恶补玄学圈消息,还有玄学天师的知识。 那是一个以强者为尊,凌驾于律法之上的特殊群体。 人命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古时的贵族对待奴隶。 尤其是凶残的道家,那句死道友不死贫道,绝非一句空话。 这还是正派道家的行事风格,更不要说小门小派跟歪门邪道。 普通人一旦得罪他们,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是真正的视人命轻贱。 乐夫人挥去脑海里的乱七八糟想法,发觉办公室的众人,看她的眼神颇也为怪异。 她眸光微垂,见苏晚棠在她走神时,低着头翻看手机。 乐夫人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凝视着沙发上恣意慵懒的少女。 她忐忑不安地开口:“苏小姐,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一身的臭毛病,尤其是那张嘴总是管不住,可这孩子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苏小姐留她一命如何?” 乐夫人说再多乐明珠的不是,其深意还是在求情。 苏晚棠闻言头也不抬道:“我已经给过她教训了,你把人带走吧。” 她没打算要乐明珠的命,但也没想着轻易放人。 可乐明珠跟乐夫人有亲缘关系,苏晚棠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乐家最近跟傅家有合作关系,傅晨彦跟乐昊是朋友关系。 有些事,总要不看僧面看佛面。 乐夫人一听苏晚棠的话,脸上露出惊喜、感激的表情。 “谢谢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也不能就这么把明珠带走,让她给您磕两个头。” 乐明珠哪里受得了被人折辱,嘴里大声叫嚷着,神情悲愤欲绝。 “姑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我要找我爸妈!你们欺负我呜呜呜……” 乐明珠越说越委屈,趴在嚎啕大哭起来,被保镖压制的她,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乐夫人心底是有苦说不出,她跟乐明珠是亲姑侄,怎么可能眼看着她找死。 乐明珠趴在地上哭得直抽抽,乐夫人的眼神愈发冰冷。 她既想要掐死乐明珠,又看她可怜。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乐夫人瞥了一眼神色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骨子里透着冷漠的苏晚棠。 她眼底倒映着眼前的一场闹剧,清冷绮丽容颜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乐夫人在心底揣摩着不发一言的苏晚棠。 ——她不会改变主意吧? 苏晚棠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行动。 想必不会因为乐明珠的大吼大叫而反悔。 乐夫人无视办公室内众人错愕、震惊、不解的复杂目光,走到乐明珠的身前。 她捏着乐明珠挂着泪珠的下巴,声音严厉地开口。 “明珠,你可要想好了。” “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在这帝都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你今天所为足以把整个乐家都赔进去。” 乐明珠是豪门小姐,从小就被惯坏了,含泪的眼底是纯真不加掩藏的恶意。 她讨厌一个人明晃晃的浮现出表面,所有心思都让人一眼明了。 乐夫人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字。 乐明珠眸光微微一颤,脸色刹那间失去血色。 她能进入第一学府,至少还有着指甲盖大的脑子能转动。 第166章 傅爷来了,棠棠的反击 乐夫人的话,还有在手心写的字,让乐明珠眼底的委屈化为茫然,心神俱颤,身体也微微发抖。 宝恒珠宝人尽皆知,乐家有钱,在华国上下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真正的世家望族,隐形豪门,是不被大众所知晓的。 “明珠,给苏小姐磕头道歉,我们离开这里。” 乐夫人用力捏了捏乐明珠的下巴,把她丢了的魂唤回来。 接下来,乐明珠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娃娃,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珠,真的在苏晚棠脚下磕了头。 乐夫人让保镖扶着身体瘫软如面条的侄女,对苏晚棠态度恭敬地说。 “苏小姐,今天多有得罪,改天我让昊昊登门赔罪。” “您客气了。” 苏晚棠视线盯着手机屏幕,随意地挥了挥手。 乐夫人瞥了一眼全程表情呆滞的张处长,露出一抹疏离而客气的笑容。 “今天的事让您费心了,我家明珠以后不会再来学校了,下午会有人来给她办退学手续。” “啊?好,我会让人处理的。”张处长仍旧一副游神的状态。 乐夫人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带着保镖跟乐明珠离开办公室。 一行四人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几个穿着得体的男女走来。 这些人个个面色不善,一副气势汹汹,明显是找场子的架势。 乐夫人与其擦身而过,忽然回头目光凌厉地盯着脸上挂彩,头上裹着纱布的乐明珠。 “你不要留在帝都了,出国吧,三五年内都不要回来。” 满脸灰败之色的乐明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乐夫人厉声打断。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会亲自跟你爸妈商量。” 乐明珠像打蔫的茄子,脸色煞白煞白的。 她低声说:“知道了,听您的安排。” 之前姑姑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傅。 上流圈子众所周知帝都有四大家族,傅家、戚家、柳家、长孙家。 乐家有幸成为傅家附属家族,还是沾了小少爷乐昊跟傅晨彦认识的光。 傅家这座庞然大物是四大世家之首,其他三大世家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招惹,更不要说是铜臭满身的乐家。 “张处长!听说我女儿在学校被人打了?!” “还有我们孩子,平日里最是听话懂事,从来不招惹是非,学校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请问是谁打了我家孩子,麻烦站出来,我请来了律师,让我的律师跟你聊一聊……” 乐夫人一行四人离去,身后传来男女趾高气扬的叫嚣声。 他们盛气凌人的傲慢语气,不难想象苏晚棠接下来面对的为难场面。 乐夫人在上车前,回头看了眼堵在办公室门口的人。 之前的闹剧,让她仍心有余悸。 乐家的豪车缓缓驶离第一学府校门,在宽敞的路面街道行驶。 乐夫人坐在后座,满面沉思地盯着窗外景色,不知道看到什么,眸光一凛。 她微微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隔壁路上的几辆黑色奢华豪车。 豪车在帝都遍地可见,可对面那几辆车上的徽标,让乐夫人的内心无法平静。 那几辆车上的徽标,是属于傅家的家族徽章,还是非嫡系不可出行的车队。 * 保卫处办公室。 苏晚棠正在面对自重生后,有史以来最大的恶意与辱骂。 后来的几个女生家长在张处长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不认为他们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他们神色不善的把苏晚棠围堵在沙发前,把人性的恶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是你打了我们家孩子?长得就像是骚浪的狐媚子,怪不得会不知羞的爬姐夫的床。” “一看就是没教养的,我也不跟你废话,只一个要求,给我女儿道歉,直到她原谅你,否则这事没完!” “这位同学,我是一名律师,你在校内发起打架斗殴事件,导致我老板的女儿受伤,是你主动动手的,需要承担相关的法律责任。” “跟你这样没有人品三观不正的人待在一起,我为我的孩子日后学习与生活环境感到担忧……” 苏晚棠的耳边仿佛有苍蝇嗡嗡作响,一张精致面孔早已沉如水。 她冷眸睨向最先开口,穿着一身名牌,看她的眼神充满嫉妒,嘴里不干不净的中年女人。 苏晚棠的唇线拉直,语气冷漠如寒冰,嘲讽道:“不要以为你喜欢爬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我没做过的事,任何人都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轻言慢语的不屑语气,让中年女人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指着苏晚棠的鼻子怒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往我头上扣帽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苏晚棠身体放松地倚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不屑轻嘲的表情,上下嘴皮子一碰,语出惊人道。 “这位女士,你大伯哥昨天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现在还没消下去吧?” “你长得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就更丑了,谁说长得像狐媚子喜欢爬床,你长得这么丑,还不是不知羞的爬上大伯哥的床。” 中年女人化着妆容的脸露出惊惧表情,眼神透着心虚,声音尖锐地否认。 “你放屁!我要告你诽谤!” 可任谁都看出来女人的心虚,人在激动时的慌乱,做不得假。 还有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摸带着丝巾的脖子的动作,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晚棠瞥了一眼站在女人,身边脸色难看,头上冒绿光的中年男人。 她眼底泛起一抹恶劣,缓慢地说:“帝都临江道,万豪大酒店,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吃尘土,你们玩得挺刺激啊,脖子都被吸出血来了吧,不用丝巾挡着都盖不住偷吃的痕迹。” 苏晚棠不动声色地观察站在女人身边,双眼喷火的男人。 男人一把拽开女人脖子上戴着的丝巾。 一个个吻痕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啪!” 巴掌打在脸上的清脆声。 “贱人!你竟然背着我跟大哥搞在一起!” 女人双手捂着脖子,极力否认:“不是,她胡说的,我没有……” 男人暴力地揪着女人的头发,手指按在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这是什么?你跟我说去通宵打牌,大哥昨晚也没在家,怎么就这么巧?” “我昨天跟大哥在酒店是偶然遇到的……” “啪!” 又一巴掌扇在嘴硬的女人脸上。 “你特么当我是傻子吗?” 头顶一片草原的男人,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女人。 第167章 棠棠:我没说你可以离开 办公室的角落里,一个女生坐在凳子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内的混乱场景。 她本来还等着父母给她报仇,最好把苏晚棠送进监狱关起来。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妈妈被揭露出轨大伯,继而被爸爸家暴的场面。 “爸!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女生疯了一般地扑上去,哭着喊着去阻拦。 男人一把推开女儿,抬脚踹了一脚妻子蜷缩在地上的身体,对女儿也迁怒道:“滚开!你妈给老子戴绿帽子,你说不准也是个野种!”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 女生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反驳,无法接受父亲的怀疑。 男人的尊严跟面子都丢了,正是怒意上头的冲动时刻,不管不顾地扇了女儿一巴掌。 “王八蛋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中年女人看到这一幕,猛地朝男人冲去撕扯起来,女儿也加入混战。 张处长看着一家三口,在办公室内的混乱撕扯,立刻喊来人阻止。 等三人分开的时候,中年女人被打得头破血流,站都站不起来了。 张处长看着眼前的一幕,倏然想起苏晚棠之前说的话。 ——但凡有人对我威逼利诱,我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满目惊慌地去看苏晚棠,少女冷若冰霜的脸上,挂着看戏的漫不经心笑容。 张处长的心尖一颤,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倒霉的一家三口,很快被人请出办公室。 苏晚棠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冷眸投向说她没教养的男人身上。 她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的睥睨之势。 被苏晚棠盯上的男人,心底莫名发虚。 他总感觉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可控的事要发生。 苏晚棠浅色红唇挽起一抹没有感情的弧度,嗓音清凌凌的,透着森然冷意。 “你刚说我没教养?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要让你失望了。” “没教养的人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你让我很不高兴,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男人盯着苏晚棠那双没有多少温度,不像是活人,仿佛死亡召唤的漆黑眼瞳。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你打了我女儿必须要道歉!” “你女儿不嘴贱,我能对她动手?” 苏晚棠嘲讽的反问,打开手机通讯录的拨号键盘,输入了三个数字。 电话刚拨出去,就被人接通了。 苏晚棠左手轻抬,把玩着有些长的指甲,咬字清晰地说。 “喂,警察蜀黍吗?” “我这里有个偷税漏税大户,我要举报他的公司做假账。” “打给举报中心?恐怕不行哦,这人身上背着一条人命,逼死了公司的财务员工……” 男人一开始没当回事,听到一条人命,目眦欲裂的冲到苏晚棠面前。 “你在做什么?!” 苏晚棠翘起来的腿朝前一送,明明脚上的鞋子没碰到男人,男人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踹飞。 “嘭!” 近二百斤的男人,砸在办公室的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噗——!” 趴在地上的男人,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办公室内,传来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众人心有余悸地去看,倚在沙发上淡然收回脚的苏晚棠。 这孩子好特么凶残! 也不知道她瘦弱的身体,从哪爆发出来的力量。 “爸爸!” 一道纤细身影冲到男人面前,是之前羞辱苏晚棠的女生之一。 苏晚棠精致脸庞神色面无表情,语气仿佛受到极大惊吓的慌乱:“警察蜀黍,杀人凶手刚刚要杀我灭口,你们要快点来,我现在在帝都第一学府的保卫处办公室。” 等苏晚棠挂断电话,围在她身边的人,躲避病毒一样纷纷远离。 生怕慢一步,接下来倒霉的人会是他们。 尤其是之前那名自称是律师的男人,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迹。 他眼神惊悚地暗自打量着苏晚棠,总觉得这姑娘太邪门了。 一瞬间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直觉告诉律师要远离风波。 他抱着怀中的公文包,一步步往办公室门口挪去,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咻——! 空气中传来咻的声音。 一只笔擦着律师斯文的脸,没入白色墙壁内里。 律师的鼻尖与那支扎入墙上的笔,距离仅有毫米之差。 但凡他刚刚前行的速度快一秒,一张脸就会被扎出血洞来。 律师意识到刚刚的危险,全身血液凝滞,手心里也全都是汗。 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跟苏晚棠那双黑沉不见底的墨色冷眸对上。 苏晚棠还保持把笔投掷出去的动作,慢悠悠道:“陶律师,我没说你可以离开。” 她唇角勾着矜冷弧度,目光灼灼地盯着陶显的肩膀,一团黑雾映入她的眸底。 陶显察觉到苏晚棠的视线方位,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想要拔腿就跑。 可他的脚下仿佛生了根,寸步难行,后背冷汗直冒,瞬间就湿透了。 苏晚棠的唇角淡扬,眼底浮现出一抹浓郁兴味,开口道出律师的身份。 “陶显,鼎鼎大名的刑事律师,曾经是刑辩领域的一颗闪耀新星。” 陶显心底拉响的警报,声音低哑地问:“你认识我?” “三年前,一桩轰动全国的碎尸案,你是受害者的免费辩护律师,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再加上凶手背后势力的施压,你的职业生涯历经了人生的第一次失败,此后你销声匿迹,有人说你受挫后一蹶不振,我看不尽然,你的日子过得很逍遥。” 苏晚棠的一番话,听在陶显的耳中宛如投石入水,掀起层层汹涌波澜。 陶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喉咙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苏同学,随意泄露个人隐私是不道德的。” 陶显眼神冷下来,目光不善警惕地盯着苏晚棠,出口的话敌意很重。 苏晚棠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也透着说不出的讥讽。 “个人隐私?陶律师这话说得不感到心虚吗?” 要说窥探隐私,谁的手段比得上律师,任何被他们盯上的人都没有隐私可言。 陶显刚要开口说什么,耳边有一阵阴冷气息拂过,仿佛是谁在轻声低语。 “她是天师……” 低不可闻的沙哑声,如垂暮老人般呢喃。 陶显屏住的呼吸松动,看向苏晚棠的眼神也转为诧异。 他不自然地低咳一声,口吻变得友好不少,带着几分恭敬。 “没想到苏同学深藏不露,恕我眼拙,刚刚冒犯了。” 陶显不是没有跟天师打过交道。 但像苏晚棠这么年轻的,倒是头一次见。 苏晚棠睨着陶显肩上的一团黑雾,漫不经心地敛眸。 “我对你身上的东西感兴趣,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单独聊聊。” 陶显没有拒绝,跟苏晚棠交换了联系方式,终于被放离办公室。 第168章 傅家的护短烙印在骨子里 陶显离开后,还剩七八个人在房间,氛围安静的针尖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之前被苏晚棠踹得吐血的男人已经晕过去了,他女儿抱着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苏晚棠眼眸微抬,冷眸瞥向剩下的两家家长,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 她有些遗憾地说:“你们好像没做什么亏心事。” 忐忑不安的两家家长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他们认真打量着苏晚棠,发现她周身气场内敛,隐含压不住的锋利戾气。 其中一气质儒雅的男人,是陶律师的老板,此人见过一些世面,也接触过玄学圈子。 他盯着苏晚棠的眸光闪了闪,试探地问:“苏同学可知我的生辰八字?” 苏晚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心道傅司宴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去内阁赴约了吧。 听到男人的询问,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张口就道。 “秦先生是乙巳年出生,五行属土,申为生肖蛇,是土蛇之命。” 秦先生的呼吸都屏住了,盯着苏晚棠的视线变得火热起来。 他在帝都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富商,对外公布的信息,有一部分是虚假的。 除了亲朋好友,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生辰八字。 苏晚棠随口就能说出来,这人一定是天师! 之前的学生家长被揭了出轨的老底,还有被揭露杀人凶手的学生家长。 这一切都是苏晚棠凭借三言两语造成的。 还有陶显的身份,那人也不简单,苏晚棠初见就能道破他的身份。 秦先生大步走到女儿面前,拉着人来到苏晚棠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赔罪。 “苏同学,是我教女无方,今天多有得罪,希望您大有大量不要跟她见识。” 天师可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 今天就算是她女儿没错,也要摁头认错! 苏晚棠收起手机,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秦家父女二人。 “你们走吧。” 善于察言观色,且识时务的人,总归有幸运加持的。 苏晚棠没打算为难剩下的两家家长,对另一家的家长也挥了挥手。 “你们也走吧,日后让你家孩子记得管好嘴。” “是是是……” “我们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孩子。” 两家家长得到苏晚棠的放行,几乎是夹着尾巴离开,哪还有刚来时的嚣张气焰。 至于留在办公室昏过去的男人,等待他的将会是警察的逮捕。 之前言语羞辱苏晚棠,还给老公戴绿帽的女人,谁管她的死活,总归不会好过。 张处长看着带着保镖离去的两家家长,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对父女,心情十分复杂。 他已经做好了事情可能会闹大的准备,以及学校高层的斥责。 可苏晚棠不按套路出牌,凭借上下两张嘴皮子就搞定了。 瞧着学生家长离去的庆幸,苏晚棠似乎有点玄学在身上。 “那个,苏同学,你的家属还没来吗?” 张处长知道苏晚棠是南洋人,之前打电话应该联系国内的亲朋好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需要跟对方的家属进行沟通。 毕竟都闹出偷税漏税,杀人案的严重事件了。 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也不见苏晚棠的家属出现。 苏晚棠也很疑惑,以傅家的执行力,不该这么晚了还不到。 她轻叹一声,摆弄着手机,说道:“我打个电话。”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数名穿着黑色训练服的男人闯进来。 这些人面容冷峻,身姿挺拔,给人一种具有威慑力的强大气场。 紧接着是,轮椅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神色肃穆的狄青,推着轮椅缓缓进入办公室。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背脊挺直,唇角挂着疏离得体的笑容,苍白的斯文俊美容颜,有无法掩藏的疲惫怠倦。 如此风光霁月,禁欲又矜贵的男人,可惜是个腿脚不便的,让人觉得遗憾。 “棠棠,我来接你回家了。” 傅司宴的声音又轻又柔,醇厚有磁性,态度谦逊有礼。 悦耳的男音带着明显的亲昵,还说不出的纵容、宠溺。 张处长看着并立两排,气场十足的傅家护卫,视线落在傅司宴的身上。 他走上前,礼貌而疑惑地问:“您是苏同学的家属?” 傅司宴的温柔目光从苏晚棠身上移开,凉薄眸子凝着张处长,薄唇缓缓翕动,冷厉的音色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我是棠棠的合法伴侣,她今天在学校被人欺负,希望学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他身上的温和褪去,脸色恢复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苏、苏同学结婚了?!” 张处长惊呆了,满脸的错愕神情。 苏晚棠是大一新生,在华国还不到法定结婚年纪。 傅司宴似乎早有准备,轻声唤道:“狄青。” 狄青从西装兜内掏出一本红色结婚证,走到张处长身前打开给他看。 亲眼看到结婚证的张处长,感觉世界有些幻灭。 还真是不到法定结婚年纪就领证结婚了。 苏晚棠兀自走到傅司宴的轮椅前,神色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微微垂眸,笑着问:“原来你们早就到了?” “本想来给你撑腰的,发现夫人的战斗力太强,似乎并不需要,就在外面等了会。” 傅司宴抬起头,眼底恢复能让人溺毙的温柔,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苏晚棠单手插兜,神情惬意慵懒,眼眸半阖,饶有深意地问。 “如果错方是我,你确定还来给我撑腰?” 不远处的张处长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合着苏晚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无论是什么原因,在校内对人动手都是不对的! 傅司宴搭在轮椅扶手的手抬起,牵住了苏晚棠的手,声音轻柔地说。 “不管谁对谁错,我来只为给你撑腰,而不是主持公道的。” 傅家人对待家人的偏爱毫无道理,护短更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基因。 苏晚棠的身上已经被打上傅家人的标签,不容外人肆意欺辱。 似是被傅司宴的话讨好到了,苏晚棠嘴角弯起愉悦弧度,周身弥漫着愉悦气息。 “算你会说话。” 她走到傅司宴的轮椅后面,双手推着轮椅调转方向离开办公室。 第169章 棠棠是在担心我吗? 苏晚棠打算跟傅司宴单独说话,把人推出来才发现陶律师、秦先生几个人站在走廊内。 在几人的对面,还有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 苏晚棠看着人有几分眼熟,过了数秒,眼底露出恍然神色。 这人是第一学府的校长,骨子里就透出德高望重的领导气质,一身儒雅的上位者正气。 可他在傅司宴面前显得黯然失色,眼底的惧意再极力遮掩,也显露无疑。 几个人的神色诚惶诚恐,乖巧得如同小学生罚站,看起来很是滑稽。 苏晚棠目光落在陶显身上,眼眸微眯,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 傅司宴到达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早。 她看着被傅家护卫围拢的众人,视线下移,发现此次出行的护卫腰间佩戴着枪械。 怪不得这些人如此惧怕,换做谁都心惊胆颤。 苏晚棠垂首,凝着傅司宴矜贵斯文的脸庞。 她从这人的面部表情,窥探不出任何端倪,轻声问:“他们怎么在这里?” 傅司宴清隽眉眼一片平静,音质肃冷,没什么情绪地说:“他们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人在招惹傅家人后,还能全身而退。 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得知全部细节。 对比傅司宴往日处理杀人不见血的事务,这只是一桩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可苏晚棠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意义就不同了。 她顶着傅家主母的头衔,不容任何人冒犯。 苏晚棠听到傅司宴霸道的话,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只因她不开心,傅司宴就要大动干戈。 这人还真是知道怎么讨人欢心。 苏晚棠的性子其实并不好,她要是不开心了,大家就一起不高兴。 前世被人算计致死的遭遇,以及今世背负的沉重,让她性子有所收敛。 傅司宴这样毫无底线的纵容,让她毫无波澜的心很难保持平静。 苏晚棠兀自发笑,发现傅司宴这人很有意思。 明明对她没有多少感情,所作所为却让人误以为对她情深意重。 看似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性子霸道,有着一定的掌控欲。 心情很好的苏晚棠,一颦一笑,散发着无形的风情与魅惑力。 她勾起的红唇,缓缓翕动:“算了,让他们回去吧。” 向来纵容她顺着她的傅司宴,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清冷眉眼被一抹无奈覆盖。 他深情温柔眼眸注视着苏晚棠,好半晌,才叹息道。 “你太心善了,以后容易吃亏的。” 心善? 陶显跟秦先生等人闻言,面部表情不受控制地变得狰狞。 苏晚棠如果心善,会把几个女同学打得面目全非? 她要是心善,能一脚能把人踹个半死? 这分明是性格凶残,睚眦必报的霸王花。 苏晚棠脸上的笑意加深,前世今生,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心善。 她都快要不认识心善这个词了。 傅司宴确定不是在讽刺她? 傅司宴不知被怀疑,凉薄黑眸睨向众人,周身气场疏离冷漠,音若泠泠清泉。 “今天是我夫人求情,你们日后好自为之,好运不会一直有的。” 陶显跟秦先生等人点头哈腰的应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在傅家护卫放他们离去时,苏晚棠忽然开口。 “陶显——” 陶显前行的脚步微僵,背对着众人的脸色一白。 不等他转过身,苏晚棠对他说:“她大仇得报,身上的怨气不消,用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而亡。 你如果想要一直留住她,我可以出手帮你,当然不是白帮忙的,你需要支付我一千万的酬金。” 陶显猛地转过身,震惊地看着苏晚棠,不可思议道。 “一千万?你抢钱啊?!” 苏晚棠不悦地抿起双唇,眉心轻蹙,上下打量着陶显,又扫了一眼他肩上的黑雾。 她声音冷淡地开口:“我出手最低一千万,不出半个月她就要魂飞魄散,你自己考虑。” 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她对陶显提出交易,代表一千万酬金对于陶显来说不是问题。 陶显不再做刑事律师,离开体制后投资了几家律师所,还在秦先生的公司兼职做法律顾问,年入几千万。 可这人怎么一副被吸血的小气样。 苏晚棠怀疑她是不是估算错误,陶显对那只鬼并不重视。 不应该啊。 要知道以身饲鬼,是折损寿命的。 陶显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被苏晚棠的狮子大开口惊住了。 这三年来,他没少跟天师打交道,哪个不是表面视金钱如粪土。 苏晚棠反其道而行,对金钱物质很看重,像是坑蒙拐骗的神棍。 陶显探究地打量着苏晚棠,有心说几句,试探一下她的深浅,忽然发现一道强烈感十足的锐利视线。 他顺着那道视线望去,对上一双漆黑平静,却蕴含着浓烈压迫感的冷眸。 陶显不知道傅司宴是谁,瞥了一眼正在用帕子擦冷汗的校长。 能让这般人物都伏低做小的傅司宴,必然是他得罪不起的。 陶显很识时务,一改之前的抠抠搜搜,笑眯眯地对苏晚棠说。 “苏同学如此心善良愿意帮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刚刚我是想说一千万少了些,一时激动嘴巴就不受控制,您哪天有时间?我请您吃饭坐下来聊?” 这么拙劣的掩盖,苏晚棠自然不会信他。 她看着陶显肩上活跃起来的那团黑雾,语气冷漠地说。 “随你哪天有时间,她要是坚持不住了,你给我打电话。” 陶显脸上笑意不变:“一定一定,那今天就先这样,我不打扰您跟您先生了。” 先生? 苏晚棠眉梢微扬,咂摸着这两个字,眼神戏谑地看着傅司宴。 这种比较文雅的称谓,陌生又有趣。 陶显离开后,苏晚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离开。 两人来到外面浓绿掩映,幽深静远的庭院。 苏晚棠走到傅司宴的身前,看着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内敛的男人。 “戚铭羽说戚家人找你了?戚家主要你去内阁给个说法?” 她一直喜欢开门见山,傅司宴的斯文矜贵容颜,不禁露出诧异表情。 一向懂得隐藏情绪的傅爷,俊美脸庞没忍住露出愉悦笑容。 他这一笑俊逸生辉,浑身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轻而易举就能夺取众人的目光。 傅司宴略显薄情的双唇微启,笑着问:“棠棠是在担心我吗?” 第170章 他的偏爱,是心动的表现 傅司宴含着笑意的慵懒眸子,笑盈盈地看着苏晚棠。 他本就长得好看,身上有着月岁沉淀的成熟魅力,这一笑更是摄人心魄。 苏晚棠眼底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闪过,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嗓音又冷又好听。 “你知道的,我们神魂绑定,生死相共,你如果死了,或者受了重伤对我来说很麻烦。” 这是两人之间命运纠缠,生死相随的事实。 可苏晚棠也不能否认,在得知傅司宴因为他被人为难的那一刻,她忽略命格绑定的事,只担心傅司宴这个人。 有些别扭,努力佯装若无其事的苏晚棠,被傅司宴清楚看在眼中,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他覆在轮椅扶手的修长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 如果不是双腿不便,他很想站起来揉揉苏晚棠的头。 这孩子的性子,又倔又软,善良的让他感觉太好欺负了。 傅司宴勾唇笑了笑,食指曲起,敲了敲轮椅扶手,以此来吸引苏晚棠的注意力。 在苏晚棠望过来时,他温声说:“不用担心,在腿没有完全好之前,我不会见任何人。” 任何人都无法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哪怕是如今势大的戚家。 戚家敢对傅家伸爪子,傅家就能让他们大出血。 两个同等阶层的世家生死较量,是一场终极对垒,戚家不敢轻易出手。 有着千年底蕴的傅家,其他三大世家联手,也无法彻底连根拔起,更不要是势单力薄的戚家。 苏晚棠得知傅司宴不会去内阁,明显松了口气。 她觉得外面有点热,拉扯了一下衣领,精致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傅司宴一直在盯着苏晚棠,把她的动作看在眼中,温柔眼眸倏地一顿。 在苏晚棠左侧的锁骨上,有个很小的红点。 有些暧昧的痕迹,很像是被人吻出来的,着实刺眼。 傅司宴唇角勾起的笑意凝结,眼底的温柔被一层碎冰覆盖,一片寒潭不见底。 苏晚棠松开捏着衣领的手,垂首与傅司宴摄人心魄的黑眸对上,胸口突如其来的一悸。 傅司宴幽邃温和的眼眸里,溢出不加掩饰的危险掠夺光芒。 那目光仿佛要把她吞噬,有拆骨入腹的危险。 苏晚棠莫名心慌,不动声色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傅司宴敛起眸底暗藏的危险,姿势略散漫地倚在轮椅上,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他平时狭长温和的双眼,泛起夺人心魄的撩人笑意,平添一股魅惑感。 “棠棠,你身上有东西,蹲下来,我帮你拿掉。” 苏晚棠被他突如其来的勾人眼神,撩得心跳有点快。 直觉告诉她,傅司宴不太对劲,行动上却无法拒绝眼前的男人。 等她半蹲在男人的双膝前时,傅司宴的手朝她面前伸来。 那只骨感分明,修长如玉的手,与苏晚棠的脸颊擦过。 傅司宴在苏晚棠的左侧头发上,取下来一片紫荆花的花瓣。 他把手上的花,送到苏晚棠的眼前,笑着说:“紫荆花是学校的特色。” 轻描淡写的语气,少了几分之前的温柔宠溺,嗓音依旧清亮悦耳,如玉珠坠地般好听。 傅司宴微垂的眼眸深处,有让人无法窥探的霜寒与疏离。 他已经决定把苏晚棠当做伴侣对待,哪怕她年幼也可以手把手教导。 他给予苏晚棠傅家主母的权限与荣誉,让她开始被人知晓身份,让她接触其他家族的成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无人可欺她。 可有些事,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两人之间有年龄差,有不可逾越的代沟。 傅司宴承认对苏晚棠没有男女之情,有也只是男女欲念。 他们之间处于朦胧的暧昧期,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落实他们已婚夫妇的事实。 这一切都在傅司宴的放纵掌控之中,前提是苏晚棠真的愿意做他的夫人。 倘若她心有所属,所有计划恐怕都要全盘推翻。 想要以无限纵容与偏爱留住苏晚棠,恐怕就不合适了。 想到苏晚棠可能已经心有所属,不懂情爱滋味的傅司宴,心底产生了许多危险想法。 可怜的高岭之花不知道,他的种种偏爱,已然是心动的表现。 苏晚棠察觉出傅司宴的不对劲,也不懂什么拐弯抹角。 她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傅司宴,问:“你不高兴?” 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干净剔透,茫然不解的眼神透着几分萌软。 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傅司宴,脑海中的种种顾虑与算计,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眸中笑意渐深,纤长的手指抚上苏晚棠的眼角,倾身靠近她的白皙漂亮的脸蛋。 两目相对,彼此近得能听到呼吸声。 苏晚棠没有躲避,两人密长的睫毛碰撞在一起。 “棠棠,我给你十秒躲开的时间。” 傅司宴的眼睛带着天然底蕴,深邃的凤眸微动,好似酝酿着无限情意。 苏晚棠好看的眉尖轻蹙,不懂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止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才更像是海底针。 傅司宴的目光下移,盯着苏晚棠微抿的脸色红唇,微翘的眼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轻轻拂在苏晚棠的脸颊上。 暧昧的蝶吻,让苏晚棠的心跳加快,内心有种不可言说的隐秘期待。 傅司宴该不会是要亲她吧? 男人是天生灵体,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一些灵气。 见苏晚棠这么久还是没有避开,傅司宴笑了。 他微微俯身,在女孩脸颊上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这一吻很轻,一触即离,不含丝毫情欲。 男人低沉柔和的嗓音,在苏晚棠的耳畔响起。 “棠棠,我似乎没问过,你有喜欢的人吗?” 在苏晚棠看不到的角度,傅司宴幽邃危险的目光,盯着她被衣服掩盖的性感锁骨位置。 只要他指尖轻轻一拨,就会看到那枚让他心生不悦的暧昧痕迹。 苏晚棠砸吧着嘴,回味着傅司宴的吻,心道也没灵气啊。 在她暗自失望时,傅司宴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 “嗯?” 她抬眸不解地望着傅司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傅司宴微凉的手指捏着苏晚棠的下颌,仔细打量着她,温柔声音诱惑道。 “没关系,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可以说出来,我们只保持名义上的夫妻名分。” 第171章 傅爷情商低,美丽的误会 苏晚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傅司宴周身散发着魅力诱惑到了,神志有短暂的迷糊。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怀疑眼前诱惑她的男人,是一只狡猾的男狐狸精。 随即她脸上浮现出讶异表情,眼底有怀疑人生的茫然。 苏晚棠语气微扬,狐疑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她怀疑耳朵刚刚可能出了问题。 傅司宴对她笑了一下,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心有所属?” 他清隽眉眼温和动人,神情温润和煦,端的是世家公子的好气度。 苏晚棠听清楚后,被气笑了,拍开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 “傅司宴,你说话有没有过脑子? 我要是有喜欢的人,还能跟你纠缠一起?” 苏晚棠明显被惹恼了。 傅司宴眼底无温的笑容,却真实了几分。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男人低声笑了出来,笑声低沉悦耳。 苏晚棠因距离很近,男人悦耳的笑声仿佛就在她耳边。 她耷拉着眼皮,不太高兴地问:“我做了什么让你有了我有心有所属的错觉?” 傅司宴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矜贵俊美的脸色微变。 他眼尾翘起柔和弧度,嘴角噙着温柔笑意,整个人显得很和善,醇厚如酒的嗓音响起。 “棠棠也许不知道,男人对待伴侣的占有欲有多强,骨子里烙印的强势如野兽的獠牙一样凶残。” 哪怕他跟苏晚棠,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感情,也无法容忍别的男人对她的觊觎与触碰。 傅司宴在说话时,骨感修长的手指落在苏晚棠的衣领上。 指尖轻轻一动,衣领被拨开,露出里面的美好风景。 精致小巧的锁骨上,白得刺目的皮肤上面,烙印着一枚鲜艳至极的……吻痕。 傅司宴的幽黑眸仁泛起凉意,嘴紧紧抿着,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凌厉得让人呼吸不畅。 “噗——” 苏晚棠看到锁骨上的痕迹,喷笑出声。 她双手捧起傅司宴沉如水,依旧俊美斯文的脸。 两人距离很近,她发现傅司宴的睫毛很长,还有点翘,眼窝深邃,带着懒意的眸子看起来有点危险。 苏晚棠已经搞清楚傅司宴在无理取闹什么了。 如果是被其他人误解,她才懒得去解释或者哄人。 可傅司宴的脸,简直就是长在她心坎上了。 #长得帅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啊!# 苏晚棠笑弯的眼眸里,闪烁着戏谑光芒,睨着傅司宴,唇齿轻启。 “傅司宴,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小气,你感觉到没?” 傅司宴目光从锁骨上的吻痕移开,掀开眼帘,狭长眼眸微动。 他修长白皙的骨指,触碰在那枚吻痕上,轻轻地摩挲着。 “那看来是我误会夫人了,只是不知道这枚吻痕怎么来的。” 暗哑的男音故作撩人,慵懒的宛如天籁。 温柔的语气不像是质问,更像是诉请。 苏晚棠含着笑意的眼底没有心虚,光明正大的调侃打趣,可见其中有内情。 可她没有跟其他男人暧昧,锁骨上的吻痕又是怎么来的? 傅司宴百思不得其解,心底的不舒服也并未消散。 蹲在轮椅前的苏晚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歪着头,仰视眼前的傅司宴。 男人深邃眼眸乍看上去温柔多情,仔细观察才能窥见里面隐隐的冷漠和淡然。 “傅司宴,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明知没有这个可能,苏晚棠还是故意这么问。 她想要看傅司宴变脸,想要看他深情的眼眸露出诧异与震惊。 除了情商不太高,早已修炼成老狐狸的傅司宴,岂能让她轻易得逞。 从认识到可能是一场误会,傅司宴就快速调整好心态,仿佛之前的暗自失态都是错觉。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眉目清朗,嘴角微微上扬至恰到好处的弧度。 傅司宴的温柔眸光在苏晚棠脸上巡视一圈,沉吟片刻,声音温和地开口。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恢复往日的从容与镇定的傅爷,手指拨弄着腕骨上的温润佛珠,深色的眸子是悲天悯人的温和。 他宛若悲悯众生的神只,慵懒而华贵,庄严神圣,不可侵犯。 这般有着上位者不容置疑气度的男人,对于大多数女人而言,无疑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苏晚棠盯着男人堪称完美的下颌线条,也不禁有一瞬间的闪神。 她心底再次感叹,有着顶级神颜的男人果然是妖孽。 苏晚棠自己把衣领往下拉,露出半个肩膀,左边的锁骨也彻底露出来。 她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司宴,声调戏谑地问。 “傅司宴,你再仔细看看,它是吻痕吗?” 苏晚棠拉着傅司宴的手,在那枚吻痕上用力摩挲。 本就红得鲜艳欲滴的红色胎记,在如此用力的按揉下,红得如血般妖冶。 傅司宴平静眸底露出短暂的诧异,不用苏晚棠的带动,主动摸了摸那枚吻痕。 “这是我从小到大都有的胎记。” 苏晚棠如愿看到这人情绪变化,抿唇轻笑起来。 傅司宴轻抚那枚胎记,好半晌,感叹出声:“它生得真漂亮。” 漂亮得让他有种想要为此上色的冲动,让它红得更加生动。 苏晚棠倏地握住傅司宴的手,眸底透着认真神色,似解释,又似保证地说。 “遇到你之前,我从没喜欢过什么人,我们之间也容不下其他人来打扰。” 命格绑定,注定他们的人生无法平静,日后面对的危险繁多。 苏晚棠的意思是,不会拿两人的生命开玩笑。 少一个人掺和在他们之间,就少一分危险可能。 苏晚棠不经意的一句话,轻易乱了傅司宴的心弦。 傅司宴静默一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幽深眼眸沉沉地凝视着苏晚棠。 容不下其他人? 他这是被小了十岁的女孩告白了? 以往不是没听过其他人的求爱,内敛、大胆、热情,甚至主动直接送上床的也不少。 可哪一次都没有苏晚棠轻飘飘几句话,让傅司宴平静的内心,翻涌起无法控制的海浪。 苏晚棠在他眼中像朵需要人精心呵护,媚到骨子里娇嫩明艳的花。 傅司宴不忍她眼底露出失望的情绪,这份求爱让他无法轻易拒绝。 最为致命的是,苏晚棠身上的吸引力,让他数次都无法克制。 傅司宴心中很快有了决断,唇角勾起宛如春风般迷人的笑意。 他容貌俊美,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翘,含情的璀璨狭长眼眸润泽明亮。 几乎没有人能抵抗他这样的笑容。 苏晚棠也不例外,所以在被人抱住的时候,她没有反抗。 “好,我答应你。” 低沉温柔的嗓音在苏晚棠的耳边响起,性感又撩人。 嗯??? 苏晚棠满脸的迷茫。 傅司宴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第172章 霉运缠身,大凶之兆 苏晚棠嗅着傅司宴怀中木质感底蕴的檀香气息,刚想要问他什么意思,兜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薛孟妮。 想到下午的听力考试,苏晚棠丝毫不留恋地推开傅司宴。 她站起来接通电话,听到薛孟妮那边的催促声。 “晚棠,你去哪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苏晚棠看了一下时间,声音平静地说:“你在教室?我十分钟后到。” 她挂断电话,回头看向身后轮椅上,眉目如画,脸上挂着温柔笑意的傅司宴。 笑容又苏又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少了几分疏离感。 苏晚棠直觉傅司宴的态度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她挥去脑海中的想法,说:“我接下来有一场听力测试,时间要来不及了。” 傅司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语气轻柔地说:“去吧,我等你。” 苏晚棠凝眉道:“时间可能不会太短。” 傅司宴风轻云淡一笑:“没事,我去你们校长办公室,正好有事跟他聊一聊。” 苏晚棠越来越觉得他不对劲,未知的危险让她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她盯着傅司宴五官深邃的脸看了片刻。 傅司宴今天也许吃错药了。 等药效过了,差不多就能恢复正常。 苏晚棠不再深究,点头道:“我完事后联系你。” 傅司宴目送苏晚棠背影离去,脸上的温柔笑意逐渐收敛,不远处的狄青走上前。 “爷,夫人之前报警,警车被拦在外面要放行吗?” 第一学府已经严禁出入,几个出入口都由傅家护卫真枪实弹的把守。 这是为了在有什么不好收场的现象发生后,能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也防止有第三方人意外闯入。 傅司宴望着苏晚棠离去的方向,勾着唇角,深邃的眉眼微挑。 “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日后行事不必这么招摇。” 他很少出面解决与家族荣耀利益无关的事,以往每次出手必见血,狄青似乎误会了他这次出门的意图。 给夫人撑腰,不需要见血。 只需露一面,足以暗中窥探的势力知晓轻重。 站在轮椅后面的狄青应了一声是,推着轮椅前往校长的办公室。 * 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毒辣,三五成群的大学生走出室外。 结束考试的苏晚棠,在人群中寻找薛孟妮的身影,很快找到正在接电话的人。 苏晚棠踱步走上前,准备跟人打一声招呼再离开,忽然发现薛孟妮眉宇间萦绕着几缕黑雾。 印堂发黑可不是好兆头,霉运缠身,大凶之兆。 薛孟妮接到家里的来电,得知在中学教学的妈妈出事了。 有个学生在课间打球的时候受伤,学校把人送去医院后,学生家长也很快到了。 孩子家长得知孩子身上被缝了针,找到身为班主任的薛孟妮母亲,推搡下她妈妈被撞到了头。 薛孟妮的小脸煞白,走到苏晚棠的身前,语速急促地说。 “晚棠,我家出事了,先走一步,回头电话联系。” 不等苏晚棠的回应,薛孟妮抬脚就小跑起来。 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苏晚棠看不透薛孟妮的命数,但基本能确定,她这一世不会再走向死亡之路。 可薛孟妮眉宇间的几缕黑雾,让苏晚棠心生不安。 她抬手掐算起来,一片茫茫白雾,还是什么都算不到。 按理说只有过于亲密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障碍情况。 薛孟妮跟她无亲无故,不该如此。 难不成对方出事跟她有着密切关系? 苏晚棠不太放心薛孟妮,给她发了条短信。 【不要相信纪凯,有事联系我,随叫随到。】 苏晚棠发完短信,抬脚朝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她本来打算再住一天宿舍,好歹装一下样子,因为傅司宴的到来计划被打破。 庆幸的是,之前挂她科的老师没找她谈话,只是在微信聊了几句,布置了一些基本作业。 其实苏晚棠完全可以放弃学业,生命每天都在倒计时,谁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毕业。 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放弃就代表她没有未来可言。 而且她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第一学府。 华国第一学府出来的人,都是社会各个行业的高精尖精英。 这份学历镀金荣誉,在不耽误修炼的情况下,苏晚棠不想放弃。 从这一天开始,苏晚棠在主修课程再不曾缺课,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晚棠也是后来才知道,傅司宴跟校方打过招呼,学校都以她的一切便利为先。 * 当晚,苏晚棠回到傅家老宅住。 凌晨时分,在傅司宴睡着后,苏晚棠睁开紧闭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身侧安静沉睡的傅司宴,放轻动作起身下地,趿拉着居家鞋离开我是。 苏晚棠来到三楼的炼丹室,从工作台的抽屉里,翻出白色药瓶跟一枚铃铛。 她答应黑尔巴迦魔神炼制的丹药,至今还不曾给出去。 这两天修炼她感觉遇到了瓶颈,急需阴煞之气巩固修为。 苏晚棠握着手中的铃铛,以灵力催动,召唤黑尔巴迦魔神。 灯光亮起的室内,在铃铛响起的瞬间,虚空浮现出一团阴影很大的黑雾。 体型如小山般,毛发漆黑,拥有八条胳膊的黑尔巴迦现身了。 他一双铜铃大的重瞳上方,那只诡异的红瞳,有些凶狠地瞪着苏晚棠。 凭空出现在房间的黑尔巴迦,明显一副被突然召唤来的不悦模样。 “你的原型好丑,变成人再跟我说话!” 苏晚棠无视黑尔巴迦的愤怒,看着他的凶残丑陋原型,满脸不忍直视的嫌弃。 黑尔巴迦的鼻孔发出粗重急促的气息,仿佛是在不屑苏晚棠的看脸行为。 不过他行动上倒是很听话,丑陋的外形逐渐幻化成金发碧眼的美少年。 外表看着冷漠又厌世,身上有种异域风情美的黑尔巴迦,手指不自然地摸着腰间三色绳上挂着金属铃铛。 多少年不曾在人类面前以人形现身了,他感觉每次幻化人形都很别扭,有说不出的怪异。 苏晚棠托着下巴,满意道:“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些。” 黑尔巴迦碧色重瞳轻抬,嘲讽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颜狗。” “呵!”苏晚棠回以冷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长得也就还算凑活,我纯粹是看不得丑东西。” 她把手中装着丹药的药瓶,随意地往虚空中一抛。 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线,稳稳地落在黑尔巴迦怀中。 “这就是能代替信仰之力的丹药,你可以服用一颗试试,事成后把你身上的煞气分给我一些。” 苏晚棠眼神垂涎地盯着黑尔巴迦身上,让她感受到饥饿的浓郁黑雾煞气。 她有种感觉,吸收了黑尔巴迦身上的煞气,能达到练气中期的修为。 这样神速的修炼速度,比之苏晚棠灵魂状态还要惊人。 只要日复一日的吸收煞气,将其炼化成为灵力。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触碰受天道禁止的后期修为。 苏晚棠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也迫切想要摆脱生命倒计时的无力感。 第17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尔巴迦捏着手中瓶身光滑的白色药瓶,碧色重瞳眸色微暗,面上露出不加掩藏的怀疑与犹豫。 很明显,他并不能完全相信苏晚棠。 可如果真有代替信仰之力的东西,保他无限寿命,是万万无法放弃的。 黑尔巴迦从药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踱步朝苏晚棠走去。 随着他的走动间,腰间三色绳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黑尔巴迦掌心的那颗红色丹药,送到苏晚棠的面前。 “你吃了它。” 他那双重瞳沉沉地盯着苏晚棠,试药意图再明显不过。 药是苏晚棠亲手炼制出来的,她知道这药只对神格之体有效。 人类吃了就像是吃糖丸,会化作污秽排斥出来,没有太大的伤害。 “你倒是谨慎。” 苏晚棠嗤笑一声,纤纤玉指探出,捏着那颗丹药送到嘴边。 她直接吞咽下去,然后张开嘴,让黑尔巴迦亲自检查。 “放心吃吧,吃不死人,也吃不死你。” 见她真的咽下去了,黑尔巴迦这才又倒出一颗丹药,像是吃糖一样咀嚼了几下咽下去。 数息间,黑尔巴迦脸色微变,周身萦绕的黑雾煞气颤动起来。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疼痛,灵魂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力量,让他产生魂体被撕裂般的疼痛。 “唔——!” 黑尔巴迦的痛苦低唔声响起。 他周身的黑暗力量暴动,黑雾煞气在炼丹室内肆溢蔓延。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吼叫声再度响起。 在凄厉惨叫声响起时,苏晚棠抬手掐诀,在房间内布下结界。 这深更半夜的,不好让傅家人察觉到异样,尤其是睡在楼下的傅司宴。 笼罩在结界内的黑尔巴迦,嘴里发出的痛苦哀嚎声,震得苏晚棠的耳朵生疼。 她捂着耳朵,面无表情地盯着身体蜷缩起来的黑尔巴迦,感受着肆溢在房间的冲天煞气。 此刻,已经不需要黑尔巴迦的同意,苏晚棠的身体自动吸取那些无穷无尽的煞气。 万千丝缕的黑线,顺着苏晚棠外露的皮肤涌入她的身体。 时间缓缓流逝,待窗外的天际泛起白光时,炼丹室的煞气已经被吸收殆尽。 黑尔巴迦恢复了理智,碧色重瞳闪过浅薄金光,周身煞气也被一股淡淡的金光笼罩。 他身上的金光淡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身上的气场也发生了改变。 之前的黑尔巴迦身上自带一股阴沉邪气。 此时的他看起来亦正亦邪,有淡淡的神圣光环。 他身上的黑雾煞气锐减,全都进入了苏晚棠的体内。 磅礴的力量在苏晚棠体内涌动,煞气炼化为灵气,过程并不容易。 更不要说是如此庞大的工程,苏晚棠期间是既很吃力,又体会修为将要突破的无法言说痛苦。 这一次,换她红唇吐露出难耐的痛苦低唔声。 被煞气与灵气裹身的苏晚棠,仿佛置身于极寒极热之地来回交替。 无数黑色光点化作白光,在她的周身快速环绕。 待白光变得晶莹剔透,再涌入她的身体,顺着经脉直达丹田。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煞气皆化作灵气,辅助苏晚棠到达炼气中期的修为。 苏晚棠睁开红光闪现的妖冶眼眸,感觉全身都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身体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舒服。 “你让我吃的是什么丹药?” 黑尔巴迦站在桌前,眼神紧紧地盯着她,语气严肃地问。 他身上的淡薄神圣光环,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再度发生变化。 高贵冷艳的魔神发生蜕变,仿佛远离世俗的精灵入世,充满神秘色彩。 任谁都不会认为眼前的黑尔巴迦,是让人闻声色变的魔神。 苏晚棠刚进入后期修为,心情正愉悦,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笑容。 她嘴角弯起,红唇缓缓翕动:“半成品的化神丹。” 哪里有什么代替信仰之力的丹药。 她分明是想要黑尔巴迦数千年来积攒的煞气。 化神丹之所以是半成品,是因为缺少不少闻所未闻的药材。 苏晚棠手中有的药材,以及独特的炼丹术,只能炼制出来半成品化神丹。 就算如此,也达到黑尔巴迦想要延长寿命的结果。 只是,一旦没了煞气的滋养,他可就不能再称之为魔神了。 黑尔巴迦茫然地眨了眨眼,疑惑地问:“神丹?” 苏晚棠对上他的眼睛,笑了:“有没有很轻松的感觉?” 黑尔巴迦非常坦诚地点了点头。 吃了丹药后,忍过最开始的疼痛,他不止感觉很轻松,还感受到力量变得强大起来。 苏晚棠慢悠悠地说:“你只要知道,它能代替信徒的信仰之力,让你无限延长寿命就行了。” 黑尔巴迦的表情十分严肃,回眸看向地上被他捏碎了的药瓶。 药瓶里只有两颗丹药,其中一颗被苏晚棠吃了。 早知道有效,他就不让苏晚棠试药了。 黑尔巴迦满脸悔意,抿着唇,不太高兴地说:“你刚吃了一颗,还欠我一颗药。” “你还想要?” 苏晚棠挽起耳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笑眯眯地问。 黑尔巴迦眼神渴望地点头:“想要!”谁不想要强大的力量。 苏晚棠非常大方道:“一个月后你来找我,我再给你一颗半成品化神丹,条件是用隐藏在你体内的另一半煞气来交换。” 她刚达到中期修为,无法继续吸收黑尔巴迦的煞气,需要缓一缓才能冲击后期修为。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修为更要脚踏实地的稳固。 “成交!” 已经吃到甜头的黑尔巴迦,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 两人交易结束,苏晚棠运转体内的修为,感受到比往日更加充沛的力量,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从桌台上的书下,摸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 辛苦炼制出来的丹药,岂会被她浪费。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试药。 苏晚棠收起化神丹,趁着天色大亮之际回到卧室,悄无声息地躺在傅司宴的身边。 躺在床上的两人,一浅一重的呼吸频率很快变得一致。 在苏晚棠彻底陷入沉睡后,躺在一旁的傅司宴,毫无征兆地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眸。 他偏过头,沉静如水的目光深深凝视着苏晚棠。 第174章 救你可以,你得跟我走 华灯初上,帝都的高楼大厦散发着神秘光辉。 夜晚的霓虹灯色彩暧昧,声色犬马的夜的时刻到来。 在香榭里庄园的富人别墅区,属于权贵的销金窟,开始频繁出入价值不菲的豪车。 某些见不得光的高端场合,就隐藏在这片奢华的别墅区,充斥着跨越阶层的肉、欲、交易。 无数富二代与权贵在这里一掷千金,花钱买乐子,只为图一个人脉干净,毕竟有钱人都惜命。 除了位高权重的金主们,在夜晚到来后频繁出入,更多的是在屏幕上的知名男女明星。 而今晚,有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孩,由两名穿着黑衣的保镖扶着走进一栋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别墅。 别墅内的露天游泳池内,有许多没有穿衣服的男女。 他们脸上洋溢着最好看的笑容,眸底闪过算计、贪恋、还有欲念。 有些男女甚至抱在一起,身边的水面区域荡起水波,急不可耐得让人不忍直视。 全身无力的薛孟妮被保镖扶着进来,在杂乱的嬉笑声中,逐渐恢复一丝意识。 她头晕脑涨,吃力地抬起头,目光迷茫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环境。 “哟,这姑娘长得不错,谁送来的?” 一个趴在泳池边上的年轻男人,十分感兴趣地盯着薛孟妮。 他盯着薛孟妮笔直的长腿,心底已经闪过好几种把腿缠在腰上,这样再那样把玩的经过。 保镖认识这位二世祖,停下前行的脚步,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人放下。 这时,一个穿戴整体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对二世祖赔着笑说。 “这姑娘是刘中杰送来的,给屋里那位发泄用的。” 他没说是谁,手指了指正屋方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趴在泳池边上的二世祖,却脸色微变,对保镖挥手。 “赶紧走赶紧走……” 他可不想惹那位死了儿子,脾气暴躁,已经折腾废好几个人的大佬。 中年男人连忙对保镖做了手势,眼神不经意地打量着明显被喂了药,神志不清的薛孟妮。 他之前见过这姑娘的照片,没想到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几分。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姑娘,今晚怕是要遭罪了,能不能喘气也说不好。 薛孟妮听不清楚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吵的她脑袋疼。 她知道自己喝了不该喝的东西,罪魁祸首是纪凯。 只怪她没听苏晚棠的话,因为纪凯同意分手,提出要见一面。 这一去,她着了那王八蛋的道。 昏昏沉沉的薛孟妮,被人送进别墅的大厅内。 她的视线内闪过许多人影,红酒的独特麝香气息,还有男女身上的香水味,杂七杂八的味道交融在一起非常冲鼻。 薛孟妮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推到一个男人的怀中,一杯酒怼到她的嘴边。 有人掐着她的下巴,动作粗暴地往她嘴里灌酒,身边响起哄声。 “戚先生,今天的人看起来很纯。” “可不是,据说是刘家小公子从学校搞来的。” “那岂不是第一学府的学子?戚先生要是没玩死让我也尝尝?” 薛孟妮被捏着嘴巴灌了一杯酒,没有被吞咽的酒濡湿了她的发,颜色瑰丽的酒水顺着下巴滑入脖颈,染湿了她身上的白色裙子。 本就意识不清的薛孟妮,被满脸的红酒浸染,像个任人摆弄的精致漂亮娃娃。 她惊惧懵懂的涣散眼神,透着几分让人想要把她弄坏、碾碎的破坏欲。 揽着她腰身的男人呼吸粗重了几分,低头咬上她的唇,一只手顺着裙边,一寸寸地往上延伸。 “戚先生,今晚有没有兴趣一起玩?” 有人被薛孟妮诱惑到了,提出一起游戏找乐子。 “一个玩意而已,你想玩她是她的荣幸。” 高高在上且不屑的阴沉嗓音,在薛孟妮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劈开薛孟妮嗡嗡作响的脑海,唤回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有人在亲她。 有只手在身上作乱。 薛孟妮猛地睁大双眼,用力推开身前的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她犹如离开兽群无助的幼崽,在房间内踉跄地逃窜,耳边涌入嘲讽的笑声。 那些人看她就如同看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非常享受的观赏起来。 这些人深谙享受猎物逃窜的乐趣,在猎物自以为抓到希望时,再给予致命一击,只为看那双眼睛绽放出的绝望。 直到,薛孟妮找到别墅的出入口,冲到充满色、欲,到处都是白花花躯体纠缠的庭院时。 “人呢?” “别让她真跑了!” 身后终于传来保镖的追逐声音。 薛孟妮也不知道哪里的力量,跌跌撞撞地推开人群。 她不知道要往哪里逃,只知道要远离那些,会让她跌入地狱的可怕恶魔们。 嘭! 薛孟妮撞到了人。 体力消耗殆尽的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数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把她团团围住,目光凌厉且警惕地盯着满身酒气,嘴巴被咬破的薛孟妮。 被薛孟妮撞到的人,是个容貌出众,气度沉稳从容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拿着帕子,擦拭身上被沾染的酒渍,浑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息。 男人瞥了薛孟妮一眼,误以为是某个明星,或者是哪个夜场的交际花。 “从哪跑出来的?问清楚把人送回去。” “是,大少——” 有人去拉扯薛孟妮的胳膊,想要把人拽起来。 药效上来了。 薛孟妮意识沦陷,全身发烫。 “不要……我不要,救、救我……” 她用小猫挠痒痒的力度,去推身前的高大阴影。 薛孟妮在地上四处乱爬,想要找人来救她,狼狈又可怜。 长孙昊霆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撩起眼皮,表情讶异地打量着薛孟妮。 这姑娘似乎看起来有点面熟,那把声音更是勾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香榭里别墅区是出了名的销金窟,这里住着许多被权贵养起来的男女情人。 长孙昊霆是四大世家长孙家族的大少,是个年近三十的正常男人,不可能没有生理需求。 他一年偶尔会来香榭丽几次,都是来找固定的人公事公办。 今天来这里的意图再明显不过,纾解身体。 他本来不算强烈的欲念,被薛孟妮的那把软糯嗓音勾起几分兴致。 再就是薛孟妮的脸,看起来很乖,又有点面熟,长孙昊霆误以为是以前睡过的人。 长孙昊霆走上前,也不嫌弃薛孟妮身上的灰尘,把人用力从地上拉起来。 他眯着眼打量着薛孟妮,沉声问:“你不是自愿的?” “救、救我……” 男人身上的冷感香水味,涌入薛孟妮的鼻息中,手抱住了长孙昊霆的胳膊。 陌生的气息,很干净,没有之前令人作呕的黏腻,诡异的让人心安。 “人在那里!快!” 之前别墅内的保镖追出来,急促的奔跑声越来越近。 长孙昊霆冷冰冰的眼眸瞥向那些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他凑近薛孟妮的耳边,故作诱惑,又威胁地说。 “救你可以,跟我走,否则就把你丢在这里。” “不要,救、救我……” 薛孟妮摇头,满脸惊慌,哽咽地哀求。 长孙昊霆轻声笑了,单手搂着她柔软的细腰,拍了拍臀。 “抬起来,夹住我的腰,我带你离开。” 薛孟妮按照他的指令行动,借着长孙昊霆单手托着的力度,整个人都攀在男人壮硕的腰身上。 “人我带走了,这里交给你们解决。” 长孙昊霆没有留在香榭里别墅,而是乘坐来时的车,回到了他市中心的大平层豪宅。 第175章 只有我能救你,你得求我 灯光昏暗的卧室,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没多久,浴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长孙昊霆腰间系着浴巾,挂着水珠的完美身材在灯光照耀下,呈现出令人惊叹的性感色泽。 他幽沉眼眸瞥向屋内唯一的床上。 薛孟妮衣服凌乱地趴在床上,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她已经彻底丧失理智,满心悔意让她脑海中只剩苏晚棠的告诫。 薛孟妮后悔了。 她不该不听苏晚棠的话。 “晚……棠……” “棠、棠棠,救我……” 小猫似的叫唤声,低不可闻,像是在引诱谁来让她解脱。 薛孟妮的衣领敞开,大半衣服被扯下来,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在质地舒适泛凉的被子上扭动。 长孙昊霆走到床边,倾身捏住薛孟妮的下巴,像是打量货品一样扫视着她。 他嗓音低沉,冰冷地问:“你在说什么?” 满身燥热的薛孟妮,感受到他指尖的凉意,像条蛇一样往他身上攀爬。 “好凉,好舒服……” 长孙昊霆垂眸盯着搂着他腰身,把浴巾蹭开的薛孟妮,危险眸色暗了暗。 他是正常男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薛孟妮口中还发出轻哼声:“晚、棠……救我……” 万什么?唐什么? 长孙昊霆眉心轻蹙,嘴里咂摸着这两个字音。 他的手落在薛孟妮的头顶,一寸寸地往下,虚桎梏在薛孟妮脆弱的脖颈上。 下一秒,长孙昊霆把人用力掼在床上,欺身而上。 他凑近满是女儿香气息的薛孟妮,在她耳畔声音含笑道。 “丫头,只有我能救你,你得求我。” 被突然禁锢双手的薛孟妮,表情迷茫,双眼瞳孔涣散。 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朝覆在身上的凉爽气息贴近。 “嘶——!” 长孙昊霆的脆弱被不小心撞到,双眉紧紧皱起,嘴里发出轻呼声。 薛孟妮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他从未遇到这样急切,还敢伤到他的女人。 长孙昊霆清楚薛孟妮被喂了东西,已经神志不清,还是为此迁怒。 撕啦! 凌乱被汗水浸湿的白色长裙,被徒手暴力撕开。 长孙昊霆单膝跪在被褥上,一只手虚虚掐着薛孟妮的脖子,另一只在下不太熟练地摆弄。 直到蓄势待发之时,他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勾起一抹兴味弧度。 长孙大少抬眸看薛孟妮的目光也柔和不少。 他精壮的身躯前倾,与薛孟妮鼻尖相对。 倏地,薛孟妮的涣散眼眸微微瞪大。 在她叫出来的那一刻,被长孙昊霆以唇堵住。 窗外天色刹那间变了,夜空下起细密的小雨。 雨水打落在全景落地窗上,发出悦耳有节奏的声响。 被雨水击打的玻璃上,倒映着房间内交叠,纠缠不清的朦胧影子。 卧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血腥味,还有压抑克制的喘息声调。 一道雷电从夜空劈下来,照亮没有窗帘遮掩的室内,让人脸红心跳的景象。 薛孟妮在昏昏沉沉中,被人从床上抱下来,布满欲念的诱人脸蛋透着妖冶风情。 她的双手覆在摆放办公电脑的桌上,一只手从身后揽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整个人都瘫在桌上。 薛孟妮入目的所有物,都在微微晃动,她仿佛置身于一栋承受暴风席卷的危楼内。 地震了? 薛孟妮的红唇微张,被汗浸湿的手,想要扶住眼前的水杯。 明明水杯近在咫尺,她的手就是够不到。 薛孟妮有些执拗地往前爬了爬。 “不要跑。” 一道暗哑不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被误以为要逃脱的薛孟妮,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着腰给拉回来。 抓捕回猎物的长孙昊霆,从未有过这样极致,恨不得死在一个人身上的体验。 他高挺的鼻尖上挂着细密汗珠,颜色略浅的薄唇,吐露出无法克制的低声喘息。 时间缓缓流逝。 窗外的雨越来越急促了,由小雨转到中雨,室外的潮湿似透过落地窗钻进来。 刚刚还有人影的办公桌,已经空无一人,桌下纯手工定制的地毯上被撒了两杯水,泅湿了一大片阴影在。 昏暗灯光无法照到的墙角内,长孙昊霆抱着怀中的小猎物,抵在墙上,游刃有余地调戏着。 “宝贝,意识有没有恢复一些?” “不要……” “你身体好暖,抱起来也很舒服。” “你、起来……” 长孙昊霆暗哑嗓音发出轻笑,叹息道:“我可舍不得离开,否则你就要哭了。” 薛孟妮意识恢复不少,搂着他脖子的手在发颤,真的快要哭了。 “不哭,我不好受,你放我下来。” 她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五官,只知道这是她逃离时救她的人,所以下意识收敛满身的刺,语气也带着几分好商量的口吻。 长孙昊霆很好说话的,揽着薛孟妮腰的手松开。 没了支撑的薛孟妮,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落。 下一秒,又被充满力量的手臂揽起,往上提了提。 长孙昊霆取笑道:“还说不哭,地毯都被你哭湿了。” 刚恢复意识的薛孟妮,柔软身体为僵,一张脸都红透了。 她终于明白男人说的哭,究竟是什么意思。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会哭的地方可不止一处。 见把人逗得像煮熟红透了的虾,长孙昊霆心情愉悦地大笑两声,抱着无温和害的猎物往浴室方向走去。 浴室的房门,被长孙昊霆一脚踢开。 待门被关上后,没过多久,里面就发生剧烈地震。 那道门发生了诡异的颤动,时而难以想象的凶残,时而不温不火。 如果贴着房门,就会听到里面有女人期期艾艾的哭声。 可惜,长孙大少的私人住所,没有他的同意,守在外面的保镖不会进来,不会有人知道里面发生怎样的场景。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身在浴室的薛孟妮,几乎是狼狈的爬出来。 她轻颤的手捏着房门,双膝着地,动作缓慢地往外爬。 就在她刚感受到外面的空气时,一只胳膊圈着她的腰身往里拖拽。 “宝贝,你逃了我怎么办。” 男人带有不满的欲念低哑声响起。 房门再次被关上,新的一波激烈余震袭来。 等薛孟妮终于被放出来时,已经如同死尸一般,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以为这已经算是彻底结束解脱了。 直到把她洗干净,放到床上的男人,掀开被子躺进来。 长孙昊霆从身后揽着她,调整了一下位置,与她再度身心合一。 那一刻,薛孟妮仿佛被人玩傻了的缓慢眼眸,闪过惊骇之色。 这还是人吗! 畜生都特么没有这么频繁。 薛孟妮身体哆嗦着,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就在她开始考虑是否真寻死时,耳边响起餍足的喟叹声。 长孙昊霆声音沙哑道:“睡吧,不折腾你了。” 再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他有心继续也不允许,明天的公务繁忙。 第176章 讨厌被人欺骗,这是底线 翌日,傅家老宅。 苏晚棠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侧眸盯着一旁空了的位置。 她伸手摸了摸被子下方的温度,触手一片冰凉。 傅司宴这两天似乎起得很早。 苏晚棠心底闪过疑惑,并未深究,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地去洗漱。 等她穿戴整齐走出卧室,直奔护卫把守的复健室。 “傅司宴在里面?” 苏晚棠身体随意地倚在墙上,声音懒洋洋地问。 护卫垂首恭敬回道:“在,傅爷说夫人来了直接进去。” 本来没打算进去的苏晚棠,眸底瞳孔轻颤,不禁站直了身体。 傅司宴让她进去,说明他的腿已经好了。 苏晚棠忽然发现,这几天并不曾关心傅司宴的腿,不知道他的腿恢复得如何。 她算了算时间,似乎也到了能完全站起来,慢慢行走的时间。 苏晚棠的呼吸略显急促几分,心底有说不出的期待。 她越过护卫,推开复健室的房门。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她一眼就看到,背对着她站在屋内的身影。 宽肩窄臀,腰身精瘦,高大蕴含力量感的身形,优雅矜贵得让人仰望。 “傅爷,您现在的身体已经进入恢复的最后阶段,接下来只需日常基本锻炼,用不了多久就跟常人一样正常行走……” 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傅司宴的身前。 为首的中年男人满脸喜悦,说话都夹杂着激动。 今天是傅司宴正式结束艰辛复健,不再坐轮椅的日子。 他现在除了双腿不能过度吃力,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傅家上下所有人都无法不激动。 傅司宴修长身躯穿着家居服,戴着佛珠的那只手,扶着一旁的复健器材。 听到身后房门发出的轻微动静,他缓缓回首,凉薄黑沉眼眸落在苏晚棠身上。 见来人是她,那双幽邃没有温度的眼眸,绽放出一抹温和笑意。 他勾起唇角,对苏晚棠招手:“睡醒了,过来。” 苏晚棠看着屋内,身形体魄令人惊叹不已的傅司宴。 她发现这人好似全身发生蜕变,像是变了一个人。 傅司宴仅仅是站立,一个眼神就让人感受到慑人的压迫感。 苏晚棠心底产生了狐疑,眸光探究地打量着傅司宴,踱步前行。 她站在男人身前,盯着那双笔直站立的腿,出声感叹道。 “你恢复的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 傅司宴垂眸凝着比他低一个头的苏晚棠,嗓音轻柔地说:“多亏了夫人。” 苏晚棠挑眉道:“客气,毕竟你好我才能好不是。”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有话要说,对屋内的众人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回头记得让人把屋内的器材搬走。” 几名医生点头应是,放轻脚步离开,把空间留给新婚夫妇。 房门被关上,傅司宴张开双臂圈着苏晚棠的细腰,把人揽入怀中。 他斯文清隽脸庞绽放出愉悦笑颜,眉目含笑,眼底闪烁着略带深意的光芒。 “棠棠似乎并不为我开心?” 苏晚棠没有出声,抬手捏住傅司宴的脉搏。 这一摸,不禁让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仰头直视傅司宴温柔深情的眼眸,失声诧异地问:“你体内的修为哪来的?” 傅司宴体内的修为灵力,比之苏晚棠还要充沛。 这让她如何不震惊。 毕竟傅司宴之前半点修为都没有。 “这就要问夫人,前天晚上做了什么了。” 傅司宴捏着苏晚棠的手指,随意把玩着,柔和声调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前天晚上? 苏晚棠的眸光微动。 那是她修为晋升中期时的时间。 傅司宴含笑眼眸看着苏晚棠轻蹙的眉心,脸上露出的疑惑表情,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我没出车祸前是有修为的,修为比夫人高一些,只是双腿废了后,满身修为也随之消散。 直到前天晚上,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涌入体内,让我即将恢复的双腿痊愈,连带修为也重回巅峰。” 傅司宴毫无征兆的坦白,让苏晚棠狠狠甩开他的手。 她仰着头盯着姿态优雅矜贵,五官精致宛如雕琢的俊美男人。 “傅司宴,你骗我。” 苏晚棠的眼神变得疏离冷漠,声音冰冷。 她记得重生当天,救治傅司宴的过程中,察觉到他的身体异样。 当时她问过傅老爷子,询问傅司宴是不是修炼者。 老爷子非常肯定告诉她不是。 后来,她发现傅司宴是天生灵体,也询问过他,为什么半点修为都没有。 傅司宴自嘲的说,他大抵是个残次灵体。 苏晚棠不知道这对祖孙俩,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又哪句话是假的。 傅司宴的神色微怔,见苏晚棠真的恼了,脸上笑意褪去不少,轻声细语地解释。 “我何曾骗过你,只是没想到还有修为恢复的一天,也就没有提起从前,而且即便我修为恢复,也空有一身灵力,半点无法施展,自我出生起一直都跟普通人一样活着,从未享受过修炼者的待遇。” 苏晚棠已经无法相信他,抬手甩出一道凌厉风刃。 傅司宴不躲不避,温柔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携着杀气的风刃,已经直奔傅司宴面门。 苏晚棠紧绷的脸色微变,停顿在虚空中的手指尖微动。 那道即将伤到傅司宴的风刃,在瞬间在消弭。 “你为什么不回击?为什么不躲?!” 苏晚棠面露气恼之色,提高声音发出质问。 傅司宴清隽眉目神色疏淡,语气平缓地说:“无法回击,也避不开。” 他未曾欺骗苏晚棠,车祸前的他空有修为灵力,是修炼圈内的吉祥物。 车祸后一身修为尽废,能造福其他修炼者的优势消失,彻底回归普通人身份。 直到前天晚上,被涌入体内的充沛灵气惊醒,发现曾经的修为快速回归。 他试探着想要运转灵力,依旧感受到体内摸不到的禁制。 就仿佛,饿极了的人,看到摆放到桌前的满汉全席,明明触手可得,却有一道摸不到的屏障阻碍,让他只能看得到吃不到,甚至连嗅觉都丧失。 在修为恢复后,傅司宴一直想要找时间跟苏晚棠坦白。 今天是他正式摆脱轮椅的日子,有些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不曾想,苏晚棠的反应会如此排斥。 傅司宴微微敛眸,掩藏眸底故作的疏离与冷漠。 苏晚棠察觉到他的冷淡,又想起刚刚一言不合出手试探,自知行事过界。 她整理好情绪,有些心虚地走上前,握着傅司宴戴着佛珠的那只手。 “我讨厌被人欺骗,这是底线。” “你之前欺瞒我在先,不能怪我出手试探。” 苏晚棠难得主动示弱,态度理不直气不壮,语气也带着忐忑不安。 傅司宴捏了捏苏晚棠的手背,轻声问:“你这是在示好吗?” 他盯着被苏晚棠握住的手,好看的眉梢微扬。 这时候,苏晚棠还不忘摸他的脉门查探。 小丫头戒备心果然很重。 傅司宴回想了下,发现苏晚棠这么久以来,从未跟任何人有过亲近。 能用钱解决的事,她从不用人情。 苏晚棠唯独对他,从来没有分得那么清楚。 傅司宴早就摸透了年幼的夫人命脉。 性情直来直去,有事绝不拖着,有事做事心狠手辣,却也光明磊落。 所以傅司宴才会选择尽快坦白,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之前真的以为修为尽毁,再也回不来了。 谁曾想还有这样的奇迹发生了。 第177章 傅爷彻底痊愈,讨娇妻欢心 苏晚棠听到示好两个字,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情绪。 她似乎对傅司宴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偏执的本性在他面前,无法控制的暴露出来。 苏晚棠松开傅司宴的手腕,仰着头,神色似笑非笑地问。 “你还瞒了我什么?一次讲清楚,再有下次,我可不保证有什么后果。” 她讨厌被人欺骗。 也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傅司宴的命运已经跟她纠缠在一起。 两人合则生,分则死,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有些事苏晚棠必须要完全掌控,防止出现意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拂开苏晚棠沾在脸际的发丝。 傅爷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眉目低垂,目光安静专注,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苏晚棠扯了扯唇,发觉这人好狡猾。 摆明了有事瞒着她,又不想主动坦白。 苏晚棠静默两秒,忽然笑了,抬手捏着傅司宴线条完美的下颌。 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男人的薄唇上,红唇微启,嗓音隐含诱惑。 “傅司宴,你有没有算计过我?”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傅司宴略显薄情的唇动了。 “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 话落,他倾身吻住苏晚棠的唇。 两唇相印,气息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傅司宴的吻让人悸动,带着怜惜与温柔,并不深入。 苏晚棠得到满意的答案,双手搂住傅司宴的脖子,主动吻进去。 两人之间的吻,瞬间变得激烈起来,仿佛狂风暴雨般,彼此都有些措手不及。 过程有点磕磕绊绊,毕竟是新手上路,需要用心跟身体去摸索。 傅司宴热情烫人的唇,很快让苏晚棠呼吸变得不畅,窒息蔓延到心底。 她的手按在男人肩上推拒,嘴里呢喃着。 “够、够了,不要了……” 苏晚棠柔软的身躯,被束缚在傅司宴有力的温暖怀抱,她根本退无可退。 直到她被吻得头脑发昏,身体都发软,快要站不住了。 傅司宴才松开掌心的盈盈一握细腰。 他双手捧着苏晚棠红润的脸蛋,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诱人眼尾。 “棠棠真美味,跟你的名字很相符,是甜的。” 傅司宴的声音沙哑,暗含情欲,带着几分意犹未尽。 苏晚棠恼羞成怒,偏过头,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你混蛋!” 语气含糊不清,听着好凶。 她这副被人蹂躏过的诱人模样,落入傅司宴眼中,也奶凶奶凶的。 被咬住的指尖并不痛,傅司宴摸索着苏晚棠的牙齿,眸光暗了下去。 嘴巴好小,牙齿整齐。 它看起来不止适合亲吻,还是和做一些别的事。 傅司宴嗓音暗哑,低声道:“宝贝,你再不松口,我可不保证做更混蛋的事。” 刚刚的激烈啄吻,让他才恢复不久的身体,有些意动。 苏晚棠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彼此贴近的身体,也感受到明显异样。 她瞬间就松了牙齿,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被后腰的手掌按住了。 然后,她抬头看到傅司宴矜贵斯文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什么意思? 合着,这人是想要找借口,再把她吃干抹净。 苏晚棠回想初夜时,被这人翻来覆去折腾,腰都快断了,躺了一个星期才养好身体的凄惨经历,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傅司宴这个男人看似文雅,骨子里透着一股霸道的狠劲。 从他刚刚又凶又狠的强势亲吻,就能体会到一星半点的杀伤力。 苏晚棠有种发毛的感觉,她虽然有想跟傅司宴双修,以此来增进修为的想法。 如果每次都要用躺在床上一星期,来作为交换条件。 她好像也可以放弃这样提高修为的捷径。 傅司宴把苏晚棠的脸色变化看在眼中,暗自压下被勾起的欲念。 他拉着苏晚棠的小手往楼下走去,不经意地转移话题。 “你好像有个同学,叫薛孟妮,你们关系好吗?” “她出了什么事?” 还在纠结的苏晚棠,猛地听到薛孟妮,下意识地问。 傅司宴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一个毫无背景的学生。 直觉告诉苏晚棠,薛孟妮应该是出事了。 傅司宴迈着沉稳的步伐,踩在走廊的地毯上。 脚下轻盈的触感如同踩在云端,让他身心满足、愉悦。 本以为此生再无望站起来行走,也曾为此暗自颓废,难以接受。 然而,命运总是眷顾他的。 否则就不会把苏晚棠送到他身边来。 傅司宴唇角无法控制地扬起,薄唇翕动,声调温柔轻缓。 “她昨晚被带到戚家主的面前,半路被长孙大少截胡了。” 苏晚棠脑海中浮现出,长孙大少那张不怒自威的严肃面孔。 她记得长孙昊霆曾嘲笑傅司宴老牛吃嫩草,还说不会跟小姑娘过日子,对带孩子不感兴趣。 当时苏晚棠给他看过面相,长孙大少注定在宦海沉浮,晚婚,且得少年配偶。 苏晚棠想起这一茬,心底有种微妙的感觉。 她凝着眉问:“然后呢?” 傅司宴淡漠道:“两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做了。” 苏晚棠垂在身侧的手指掐算起来,这一算可了不得。 薛孟妮的命数不再看不透,拨云见日,脱胎换骨了。 她的劫难霉运已过,夫荣益子,一生富贵的官夫人命局。 至于长孙昊霆,则遇到命中注定的一辈子克星。 他这段姻缘全靠一个字——追。 苏晚棠的表情一言难尽,合着她之前的担忧,纯属浪费感情了呗。 来到餐厅后,苏晚棠看着坐在身边优雅用餐的傅司宴。 她忽然发觉,今天周围的佣人,还有把守在周围的家族护卫,看傅司宴的眼神都充满了火热。 而当事人目不斜视,神态淡然,与往日一般无二。 苏晚棠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 那句话则怎么说来着,天生的逼王气质。 他不需要言语,只坐在那,就散发出无形让人臣服的气场。 察觉到苏晚棠的视线,傅司宴眼眸温和,对她笑了笑,把手边的药膳汤端过去。 “这是凌晨开始炖的汤,你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苏晚棠没拒绝,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是怎么知道薛孟妮的?” 傅司宴曾说过,不会监视她,按理说不该关注薛孟妮。 “傅家这半年不太安宁,动了不少放在其他家族的棋子。 帝都三大世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傅家都必须要了如指掌。” “咻——” 苏晚棠闻言没控制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绝! 就傅家这手段,哪怕真到了绝境,也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傅司宴眼眸微眯,目光沉静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扬着下巴,挑眉道:“怎么了,我吹口哨你也要管?” “……吹得很好听。”傅司宴敛眸,非常识时务。 夫人的脾气不太好,他得顺着毛来摸。 苏晚棠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傅司宴手中的餐具一顿,以为她不开心了,适时转移话题哄人。 “前段时间给你定制了几款跑车,昨晚空运过来的,你一会去看看喜不喜欢?” “这么大方?有事求我?” 苏晚棠神色诧异,语气颇为惊讶地问。 傅司宴风轻云淡一笑,柔声说:“知道你喜欢玩车,特意买来讨你欢心的。” 脱口而出的话,不似情话,比情话更动听。 他风轻云淡的口吻,好像那几款跑车,也根本不值一提。 “傅爷好大方,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苏晚棠喝了口手边的药膳汤,努力压制唇畔扬起的笑意。 爱车如命的她,内心并不如表面这么淡定。 她的一颗心,早就飞到外面的跑车上了。 她生来就喜欢刺激,喜欢肾上腺素狂飙的快感。 吃完早餐,苏晚棠马不停蹄的去看跑车。 她以为真的只有几款,撑死了三辆。 在看到一排颜色高级,车身优美奢华,风格各式各样的十台顶级跑车。 苏晚棠单手捂着心口,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腔。 眼前是世界前十的顶级超跑,看外表与款式都是今年的最新款,还是有钱也无法预订的限量版。 苏晚棠的心跳加快,像是掉进了酒缸,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不可否认,她真的有被傅司宴讨好到。 恨不得抱着那个男人狠狠亲上几口。 苏晚棠的手有些发痒,心跳越来越急促,仿佛已经感受到驾驶跑车的刺激快感。 楼上书房。 傅司宴伫立在全景落地窗前,他温和含笑的眼眸,望着下面的苏晚棠抚摸着跑车。 苏晚棠脸上的喜悦之情无法掩藏,每一辆跑车都爱不释手。 她最终挑中排名第三,颜色浪漫的炫蓝色跑车。 苏晚棠抬起车门坐进去,降下车窗,满脸痞笑,对楼上站在窗前的人影挥了挥手。 傅司宴把手放在落地窗玻璃上,眼眸里倒映着苏晚棠漂亮的笑容。 跑车悦耳的轰鸣声响起。 苏晚棠驾驶着跑车,快速行驶离去。 傅司宴微抿的薄唇轻挑,微微松了口气。 他发现苏晚棠的脾气秉性,有时让人捉摸不透,真怕哄不好她。 这次能轻松过关,下次不知道该怎么哄。 是的,还有下次。 傅司宴还瞒着苏晚棠一件事,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第178章 老男人好可怕,没吃过肉似的 书房内。 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的狄青,听到外面的跑车轰鸣声远去。 他放下手中的事务,走上前,压低声音恭敬地汇报。 “傅爷,戚家再次送来邀请函,请您务必前往内阁见他。” 傅司宴拉平唇角,问道:“柳奕风恢复得怎么样?” 狄青:“表少爷前天出院了,活蹦乱跳的。” “让他下午过来一趟。”傅司宴遥望苏晚棠离去的方向,嗓音不疾不徐地说:“情报局副处的位置一直空着,让二叔下发一份调令。” 狄青向来沉稳的脸上露出震惊表情,稍显即逝。 他恭谨道:“是,我会亲自联系首长。” 不怪他吃惊,只因情报局那个空缺,明显是要留给戚家人的。 主子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安排表少爷过去,分明是在打戚家的脸。 狄青低垂着头,看着前方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有种风雨欲来的强烈预感。 * 帝都第一学府。 苏晚棠驾驶着帅气的跑车进入校门,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注视。 校园内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对于跑车这种东西是不缺的。 开豪车,戴名表,一直是都是他们的身份象征,早已习以为常。 可苏晚棠开的那辆限量款跑车,在上个月才发布,还没有正式发售。 有点眼力见,懂车的人,对缓慢行驶的跑车,估算着其价值,心底无法不颤动。 把还没正式发售的跑车运到国内,可不是有钱有权能办得到的。 不少人对着苏晚棠的炫蓝色跑车举起手机拍照。 爱车心切的人群,发送给好友,表示惊叹与羡慕。 也有凑热闹的人,把照片挂到学校论坛上,价值不菲的豪车快速占据热门。 苏晚棠本人对此毫不知情,直奔学校宿舍去找薛孟妮,想跟她了解昨晚的详细情况。 “嘭!” 苏晚棠站在宿舍门口,刚收起指尖转动着的车钥匙,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她脸色微变,抬脚用力踹开房门。 屋内地毯上,薛孟妮一只手扶着腰,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嘴里也骂骂咧咧的。 “……卧槽尼玛的!” “混蛋!老畜生!老娘跟你不共戴天!” 薛孟妮的愤恨谩骂,在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扶着床铺刚撑起来的身体,又嘭的一声,狠狠摔趴在地上。 薛孟妮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盯着门口的苏晚棠。 她带着血痂的嘴巴咧开,嗷的一嗓子哭出来。 “晚棠!呜呜呜……我好痛!” 八个小时。 整整八个小时! 她被野男人都特么快玩废了! 苏晚棠对上薛孟妮那双棕褐色,被泪水浸湿圆润而明亮的狗狗眼,心一下子软了。 她从来不知道被男人滋润过的薛孟妮,还会露出这么诱人的风情。 苏晚棠快步走进房间,把车钥匙丢在桌上,弯身把半残的薛孟妮扶到床上。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薛孟妮,苏晚棠有种蜜汁熟悉。 她之前跟傅司宴在酒店春风一度后,好像……也是这副狼狈的凄惨模样。 想到以往的黑历史,苏晚棠不自然地低咳一声。 她起身倒了杯水递给薛孟妮:“昨晚是怎么回事?” 薛孟妮刚要止住的泪,再次哗哗落下来。 她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孩子,张嘴疯狂诉苦。 “晚棠!我昨晚遇到了一个老畜生!” “他尼玛祸害了我八个小时!他那把钥匙就没离开过锁芯!” “你不知道,我天亮醒来后老畜生还不放过我,但凡身边有把枪,我直接突突了他!” 薛孟妮一边哭,一边用纸巾擦鼻涕,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苏晚棠先是被她彪悍的形容词震住了。 再看她哭得可怜,后面放的狠话,努力压制着想要上扬的唇角。 不怪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薛孟妮与外表温婉形象不符,让人啼笑皆非。 她似乎从没有了解过,这位前世为她说话在,给她带一日三餐,频频护着她为她说话的姑娘,脾气秉性跟猫一样。 不惹她还好,乖顺又无害。 一旦惹到她,锋利的小爪子乱舞。 半天没听到苏晚棠的回应,薛孟妮丢下手中的纸巾,抬起了头。 她看到苏晚棠艰难忍笑的模样,顿时哽咽声更大了。 “你是不是想要笑我?” “咳咳……”苏晚棠矢口否认:“没有!” 不能笑。 坚决不能笑。 可薛孟妮哭得真的好惨。 想到她要突突了长孙大少,苏晚棠就特别想笑。 这不知道她得知长孙昊霆,是她未来的伴侣,会有何感想。 为了转移注意力,苏晚棠移开视线,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薛孟妮的哭声止住了,叫了一晚上的沙哑嗓音阴沉道。 “我要弄死纪凯那个王八蛋!” 想到昨晚被送进了什么地方,薛孟妮一颗心都揪起来。 今早醒来的老男人,言简意赅的告诉她,昨晚的一波三折经过。 如果老男人没有把她,从香谢里别墅带出来,她在里面不止会被一个人欺负。 情况再严重一些,她被某些人看中,想要长期玩她,会留下一些不雅的视频照片,拿捏着她随传随到。 直到里面的贵客们玩腻了,再把她扔给下面的人。 等她完全没了利用价值,没人愿意玩了,再一脚踢开。 薛孟妮无法想象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可怕。 如果它们真的发生了。 她会被逼到绝路上,会死人的。 薛孟妮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从心底发冷,感受到浓浓的恶意。 纪凯,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冷静过后的薛孟妮,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苏晚棠。 在提到罪魁祸首时,她眼底的泪全都消失了,阴沉透着冷意的眸底,泛着让人心寒的森然寒气。 苏晚棠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昏迷之前,还看到一个人?” 薛孟妮回想着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还有在身上占便宜的手,脸色阴沉地点头。 “对,那张脸很熟悉,应该是学校的人。” 苏晚棠掐指一算,冷冽眼眸沉下来。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她问薛孟妮:“这件事你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我准备亲自解决。” 薛孟妮的眼神很危险,苏晚棠很了解,这是要见血的意思。 她对眼前看着乖巧温婉的姑娘,越来越好奇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苏晚棠从薛孟妮的嘴里套出,她要怎么对纪凯出手,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 果然是她看走眼了。 薛孟妮绝对是个女汉子。 凭借她凶残的手段,跟与外表不符性格,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苏晚棠想起前世薛孟妮的死因,有些好奇这么坚强,心有沟壑的姑娘,真的会跳楼自杀吗。 她犹豫片刻,对薛孟妮说:“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我希望你以后多一点警惕,再出现这样的事不要自己解决。” 就当是偿还上一世,薛孟妮态度坚定的站在她身边,顶着异样目光维护她的因果。 薛孟妮摇头拒绝:“我不想牵扯到你。” 苏晚棠:“我不会动手,只保护你,防止意外出现。” 薛孟妮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了:“好,不过要等我身体恢复后行动。” 苏晚棠盯着她被吻得乱七八糟的脖子,不太确定地说。 “你这身体每隔三五天,恐怕不能下地吧。” 薛孟妮不屑道:“小看我不是,明天就能好。” 苏晚棠明显不相信。 要知道她被傅司宴折腾,可是养了一个星期。 她觉得薛孟妮是在嘴硬,这人缓过劲来,就知道如何痛苦了。 苏晚棠转移话题,问:“昨晚的男人,你有留联系方式吗?” “被我扔了,老畜生!我这辈子都不想要见到他。” 早上醒来的时候,薛孟妮收到一张只有手机号的名片。 她一出门就把名片扔进垃圾桶了。 苏晚棠抿唇笑着问:“你没有跟他发展的兴趣?” “我疯了不成!”薛孟妮脸上爬满了气愤,气急败坏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像这辈子都没吃过肉一样。” 她是真的怕了。 老男人的体力唯有畜生二字与之匹配。 想到昨晚的恐怖经历,不可言说之地,薛孟妮就感觉一阵阵刺痛。 得知薛孟妮的想法后,苏晚棠没在这事上多问。 总归是命定的缘分,薛孟妮跟长孙昊霆还有得熬。 苏晚棠安慰了薛孟妮几句,离开宿舍去上课。 时间一晃而过。 转天晚上。 苏晚棠跟薛孟妮来到京郊,一栋陈旧破败的烂尾楼。 两人借着月光,踩着杂草丛生的地面,往阴森的楼内走去。 “唔——!” “嘭!嘭嘭!!” 金属铁棒独有的沉重的击打,伴随着沉闷的痛苦声传出楼外。 薛孟妮的身体恢复很好,第二天真的活蹦乱跳了。 苏晚棠看着前面气势汹汹冲上楼,脚步疾如风的薛孟妮。 对她被人折腾了八个小时,产生了严重怀疑。 第179章 傅爷不容挑衅的占有欲 苏晚棠跟薛孟妮来到烂尾楼的三层。 三楼空旷的区域,站着十多个身穿黑色训练服,戴着口罩的气势不俗的男人。 在他们的脚下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还有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 趴在地上满脸血的男人,是刘中杰,正在遭受金属铁棍的问候。 绑在椅子上的那个表情惊恐,嘴巴被堵住,满脸眼泪跟鼻涕,狼狈的不成样子。 这人可不就是纪凯。 纪凯看到薛孟妮的身影,嘴里发出唔唔声。 他情绪非常激动,连带身下的椅子,在地上发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薛孟妮眼神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偏过头看苏晚棠。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苏晚棠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刘中杰,说:“那个是附带的,我来处理,你不用管。” 薛孟妮没说话,放下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被纸包裹的东西。 她没看到对面的十多个黑衣男子,对苏晚棠微微垂首,以示恭敬的画面。 薛孟妮捏着手中的东西,来到纪凯的面前,声音冷冷地问。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爱你爱得不行?” “唔唔——” 纪凯满眼哀求地望着薛孟妮,希望能被放过。 薛孟妮看他的眼神淬了冰般透着狠劲,打开手中的被纸包裹的水果刀。 刀刃泛着冷色光芒,看着就无比锋利。 薛孟妮握刀的手轻颤,声音却很平静:“说真的,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纪凯盯着那把刀睁大双眼,身体颤抖着,不停地摇头,嘴里发出更激烈的呜咽声。 “唔唔……唔唔唔……” 薛孟妮把废纸丢开,手中的刀刃贴在纪凯的脸上,一下下拍着。 “老娘当初看上你,除了你这张脸,还准备让你入赘的。” 她知道找凤凰男有风险,可他们是入赘的最佳群体。 “你真以为我是恋爱脑?我爸从小就教我,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还回去。” 薛孟妮从小就被教育保护好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哪怕是她喜欢的人。 “你知道我爸是做什么的吧,我清楚一个人的所有器官所在地,知道该怎么避开它们。” 任谁在地狱边缘徘徊一圈,感受到深深的恶意后,都无法无动于衷。 薛孟妮的后怕心理一直不曾消退。 她的人生差点就被毁了。 “嘭!” 纪凯被吓到了,捆绑在椅子上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挪动。 一个不小心,连人带椅子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后脑勺着地,头破血流,地面霎时被染红了。 薛孟妮半蹲在纪凯身前,也不取下堵在他嘴里的布。 她今晚只为报仇,不想听畜生狗吠。 从纪凯把她卖了的那一刻起。 她对这人的最后一丝感情,也消失殆尽了。 薛孟妮直视纪凯惊恐的眼睛,手中的刀用力捅进地上的身体。 如她所说,这一刀避开了要害。 接下来,一连三刀,薛孟妮都出手非常干脆利落。 不远处的苏晚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偶尔挑一下眉。 她一双美眸扫向傅家的护卫,这些都是傅司宴给她的人手,可以吩咐他们做任何事。 苏晚棠扯了扯唇,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如果有女儿,记得告诫她们不要找凤凰男,他们大多都是内心阴暗自卑,心理扭曲,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畜生。” 十多个护卫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面部表情,眼底浮现出懵逼的情绪清晰可见。 他们祖祖辈辈全都是为傅家服务的附属者,最是忠心不过。 如果放在古代,谓之世仆。 现在没有奴隶制度,可他们的家族依旧是依附傅家的附属品。 而且他们的家族在全国各地,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 家中培养他们就是为了傅家服务,能进入傅家是家族的荣耀。 所有选中者不分男女,只拼实力。 等他们在主宅退休,新的一批被调教好的人送来。 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永远谨记一条——忠于傅家,忠于家族荣耀。 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什么凤凰男。 他们这一生都被家族,或者主家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苏晚棠习惯了傅家护卫的沉默寡言,随口吐槽的话,没打算得到回应。 在薛孟妮在纪凯身上放肆施虐时,她踱步前行,站在被教训得很惨的刘中杰身前。 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刘中杰,这两天可没少搞小动作。 苏晚棠昨天回去后,借着傅司宴的便利,查到他跟纪凯准备对她下药,带到群趴上去玩。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个什么群魔乱舞的地方。 如果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意识不清,容貌耀眼的苏晚棠被带进去。 第二天,她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这个假设永远不会成立。 苏晚棠向来把所有未知危险,先一步扼杀在摇篮内。 “听说你想搞我?” 她抬起大长腿,踹了一脚狼狈如狗的刘中杰。 只剩半条命的血人,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苏晚棠略歪了歪头,发现刘中杰的嘴里不停吐血。 仔细一眼,原来这人的舌头没了。 她抬眸瞥向周围的护卫,眯着眼问:“谁的主意?” 其中一个护卫站出来,恭敬道:“主子说这人嘴巴不干净,让您少听些脏东西,免得污了耳朵。” 傅司宴? 苏晚棠唇畔倏地勾起愉悦弧度。 傅司宴竟然也插手了。 这是不爽她被人惦记,还是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她很清楚傅司宴对所有物的占有欲,还有骨子里的强势霸道有多可怕。 苏晚棠对刘中杰的兴趣并不大,这么个人也犯不着她出手。 在发现刘中杰身上的东西后,她对其势在必得。 出身于帝都的刘中杰,家境还算富裕,是个吃喝玩乐的小开。 对上真正的名门望族,刘家就弱爆了,给那些世家子弟提鞋都不配。 这几年刘中杰的家里发展不错,跨越了几个阶层,在帝都也算是有点地位的家族。 而这一切,都是刘中杰用许多无辜男女换来的。 他就是专业拉皮条的,专门给权贵们找一些干净的雏。 无论男女,但凡被刘中杰盯上,没有一个能逃脱。 因为他背后站着,许多支持他的大金主。 那些被刘中杰以利益作为交换,送到权贵面前的男女,下场凄惨。 有些人运气不好,生生丢了性命。 他们死后化作鬼怪,纠缠在刘忠杰的身边,等待报仇的机会。 今晚苏晚棠的出现,就是给那些无辜冤魂一个机会。 第180章 恶鬼吞噬,早死早下地狱 苏晚棠睥睨着刘中杰的狼狈凄惨,似感叹似讥讽地说。 “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胆子倒是不小。” 还有未言之语——所以,死亡是你的最终归宿。 刘中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舌根齐断的嘴里呜咽个不停。 苏晚棠围着他转了一圈,双手置于身前,纤细玉指快速掐诀。 无数道白光自她白皙指尖萦绕,快如闪电地打入刘中杰的身上。 聚拢在刘中杰身边的黑雾鬼影,发出刺耳的兴奋鸣叫声。 它们冲上前想要撕扯刘中杰的身体,咬下他的血肉,吞咽到肚子里去。 可惜,刘中杰身上好像有什么护体的法器,让一众怨鬼无法近身。 四面透风的三楼,空旷的地面刮起一股阴冷的风。 傅家护卫察觉到不对劲,纷纷朝苏晚棠围拥而去。 “别过来,你们立刻下楼。” 苏晚棠正在破解刘中杰身上的镇灵符。 一旦符破,接下来的场面血腥又凶残,普通人会被煞气侵袭。 但凡体弱的人沾染一点,都会大病一场。 那些被刘中杰害死的冤魂,身上的怨煞气太重了。 傅家护卫知道夫人是天师,大概了解一些她的诡异能力。 狄青队长之前告诫过他们,一定要听夫人的话,尤其是在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时。 十多个护卫互相对视一眼,执行力很强,训练有素地下楼。 苏晚棠交叠的手指分开,左手呈剑指,一道散发着白色辉芒的灵力,打入趴在地上的刘中杰后背上。 杀伤力强大的灵力,震碎刘中杰身上的衣服,露出布满青紫交加伤痕的皮肤。 他整面背上纹着一个红色的符箓,占据三分之二的背面。 是镇灵符,能驱邪报平安。 刘中杰前几次害死人的时候,被鬼怪纠缠,导致周身磁场不稳,频频发生诡异事件。 他自己也心虚,还非常惜命,找人纹了个护体的镇灵符。 如果不是这道镇灵符护体,他早就被厉鬼分食殆尽了。 苏晚棠上前近距离观看镇灵符,发现它做工精细,上面弥漫着淡淡的灵气。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眼瞎了,给这畜生纹了这玩意。 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数秒间,刘中杰后背上的镇灵符发生变化。 如血般的符文四周边缘消散,像是被橡皮擦抹去。 趴在地上的刘中杰,忽然伸出沾染鲜血的手,狠狠攥住苏晚棠的脚踝。 “唔!啊啊——!” 刘中杰拼着最后的意志,想要把苏晚棠拽倒在地。 他的力气很大,苏晚棠纤细身体站得稳稳的。 “你想杀我?” 她俯视着脚下的人,语气笃定,眸底闪过杀气。 “啊啊啊!!!” 沉闷低吼声,从刘中杰的口中响起,带着愤恨与不甘。 “你还是早死早下地狱吧。” 苏晚棠深邃眼瞳泛着幽幽冷光,抬腿把人踹开。 刘中杰被一脚踹飞,终于能近他身的恶鬼,疯狂朝他扑上去。 凄厉的惨叫哀嚎声不止,惊动了不远处,衣服沾染血色的薛孟妮。 刚把刀从纪凯身体拔出来的薛孟妮,被突如其来的鬼嚎声唤醒神智,低头看着失血过多昏迷的纪凯。 她眸光微动,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刀,动作缓慢僵硬地回头。 然后,就看到此生极为震撼的一幕。 趴在地上的刘中杰,被十多个鬼影凶残地撕扯着血肉。 其中最小的一只鬼影,看起来八九岁,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嘴,狠狠咬在刘中杰的脸上。 薛孟妮浑身一抖,表情震撼得目瞪口呆,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去喊苏晚棠。 “晚棠!有鬼啊!” 声音尖锐又刺耳,震耳欲聋。 薛孟妮一副吓坏了的模样,连滚带爬地朝苏晚棠冲去。 她受到极大惊吓爆发出的声音,掩盖了刘中杰的凄厉惨叫。 苏晚棠的耳朵被震得发疼,身体忍不住一颤,翘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她今晚的耳朵承受太多压力,从未受过这样的虐待。 薛孟妮拉扯着苏晚棠的衣袖,满脸扭曲,惊恐地问。 “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她的手指着不远处,指尖颤啊颤,视线不敢看过去。 苏晚棠的脸色冷下来,声音平静地说:“他们都是被刘中杰害死的人。” “啊?” 薛孟妮张了张嘴,发出一个音调,眼底的恐惧紧跟着褪去不少。 她猛地回头,顶着头皮发麻的惊悚,看向那个吞食刘中杰血肉的小鬼影。 “操!” 薛孟妮的脸色难看至极,没忍住爆脏话。 “那么小的孩子!刘中杰这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苏晚棠心底无不嘲讽道,这世上很多人都比鬼可怕,比鬼还残忍。 她红唇翕动,对薛孟妮说:“你下楼帮我把外面的人喊来。” 刘中杰的身躯眼看就要被吞噬殆尽,遍地血迹的现场,需要有人来清理干净。 薛孟妮呆愣地点头,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 然而,在看到漆黑阴森的楼梯口,她的腿迈不开了。 昏暗的楼口有风涌入,发出轻微的声音,那里仿佛藏着什么鬼怪。 薛孟妮咽了咽口水,颤着声音,怂怂地开口。 “晚棠,我害怕——” 怕的声音哆嗦,牙齿都在打架。 苏晚棠走到她身后,手作剑指在她的后背划动,语气没什么情绪的安抚。 “不用怕,你把人喊来后就不要上来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薛孟妮看不到她在做什么,但身体涌入的暖流,让她周身的寒意快速消失。 她颤抖个不停的身体平静下来,心底的恐惧也跟着被安抚。 理智回归脑海的薛孟妮,想到今晚的目的,唇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容。 “晚棠,纪凯没有死,他被我扎了三十多刀,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处,他最多会被判定为轻伤。我会报警自首的,我有他给我下药跟收账的证据。 我已经之前跟做律师的堂哥咨询过,像这种情况我不会被获刑,即便获刑也就几个月。晚棠,谢谢你了,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暂时不要联系了。” 苏晚棠空手画符,在薛孟妮的后背留下一道护身符。 她唇角下压,眉心轻蹙,满脸的不认同。 她从不知道薛孟妮有这样的打算。 讲真,有点扫兴。 后背符箓成的那一刻,薛孟妮一点都不害怕了。 她回过头,对苏晚棠扬起笑颜,柔声细语道:“我去帮你喊人。” 苏晚棠看她的眼神变得诡异,仿佛在看一个浑身发光的活菩萨。 薛孟妮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下一秒,她的后颈袭来一阵剧痛。 苏晚棠把往后倒的人抱住,嗓音沁了雪般冷:“你还真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她本来打算把薛孟妮支开,与楼下来接她的人相遇。 成全一段命中注定的姻缘,举手之劳的事。 也顺便遮掩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哪知薛孟妮的道德观这么正,做了坏事要告诉警察蜀黍,连后续问题都考虑好了。 苏晚棠后面还有其他安排,怎么可能让薛孟妮给毁了。 第181章 傅爷教导有方,棠棠借刀杀人 苏晚棠揽着比她矮半个头,身体瘫软如面条的薛孟妮。 她转过身,冷眸睨着不远处,一群吃饱喝足的恶鬼。 苏晚棠的容貌极为出色,在灯光昏暗,遍地狼藉的空地屹立。 窗外探进来的清冷月光,笼罩在她身上透着森然寒意,无端让人心生惧意。 苏晚棠红唇轻启,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吃饱了,该给我报酬了。” 在众鬼目露惊恐,魂体瑟缩发颤时,她又缓声道: “把身上的煞气留下。” 十分钟后。 苏晚棠半拖半抱着薛孟妮下楼。 她看到傅家护卫跟数名身高差不多的保镖对峙。 双方人马对峙的不远处,停着数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豪车。 其中一辆车上,后座的车窗降下,露出里面坐着的容貌俊美,气势冷酷的男人。 男人眉宇间萦绕着不耐烦的戾色,双眼沉凝,如深潭无波,棱角分明的脸庞肆意的野性。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苏晚棠的眼帘微垂,凝向怀中的身上染血的薛孟妮。 她声音清冷道:“长孙大少,你再不来接人,我可没力气了。” 坐在车内的长孙昊霆下车,迈着肃杀步伐朝两人走来。 “她怎么了?” 他浓密的双眉紧拧,站在苏晚棠面前。 平静的嗓音没有丝毫担忧,有的只是不耐烦。 苏晚棠眼睛都不眨一下:“刚消耗了一些体力,累倒了。” 捅人,也是个体力活。 长孙昊霆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眼底漫起一层幽沉冷色。 他把薛孟妮从苏晚棠怀中抱过来,眼含兴味地盯着她 “我说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你的同学。” 长孙家曾经查过苏晚棠的信息资料,她在华国的所有人际关系,都被查得一清二楚。 薛孟妮是她在华国接触频繁,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 当时,长孙昊霆觉得薛孟妮长得很乖,就多看了几眼。 也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并未再多关注。 没想到,两人在前天晚上,会以那样的方式相识。 苏晚棠迎上长孙昊霆的探究目光,好奇地问:“你会娶她吗?” 长孙昊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眼神颇为稀奇地打量着她。 “你在开玩笑吗?我有未婚妻,如果没有意外,明年会结婚。” 苏晚棠并不意外,淡定地点头:“所以?” 长孙昊霆撞入她清澈冷冰冰的眸底,心底有些莫名不爽,还有说不出的憋屈。 总觉苏晚棠的眼神,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长孙昊霆眯起眼眸,意有所指地说:“上床,并不代表要结婚,结婚也不代表要相爱。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样,能遇到傅司宴那样随心所欲的人,傅家永远不需要他的牺牲。” 世家子弟的婚姻,永远跟利益挂钩。 长孙昊霆身为家族长子,担负着家族未来的重任。 他未来的妻子只能是**势力家族,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 长孙昊霆说出这样的话,让苏晚棠漂亮的眼眸笑成月牙状,弯弯的眼型,煞是好看。 她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声细语,淡声道。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祝你好运。” 就这么一个理智,家族利益至上的男人。 一旦感情回过味来,薛孟妮估计早跑远了。 他的婚姻可不就是靠追,其中过程想必很有趣。 长孙昊霆越来越觉得苏晚棠是在幸灾乐祸,想到这人的诡异能力,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长孙大少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抱着怀中如木偶乖巧的薛孟妮。 他抬眼看向散发着淡淡暗光的三楼,话问得非常直白。 “你们刚刚在楼上做了什么?” 搞得满身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分尸。 苏晚棠挑眉道:“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不需要我再费口舌了吧?” 她回头对身后的傅家护卫挥手:“上面处理完了,你们安排接下里的事。” “是,夫人——” 为首的护卫,走到带有傅家徽标的豪车前,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抬出一个被绑得结实的男人,直奔楼上而去。 长孙昊霆眯着眼打量着苏晚棠,表情玩味,非常蓦然地开口。 “傅司宴有你这样的伴侣,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有趣。” 小妻子不止大胆,野性十足,手段似乎也凶残得很。 苏晚棠眼底泛起没有温度的笑意:“我觉得长孙大少的未来生活,也一定会很有意思。” 身心疲惫,半夜来抓床伴的长孙昊霆心道,能不有趣吗,你家男人可不是好得罪的。 今天内阁下发一份调令,本该属于戚家的情报局重要位置,被傅家给了柳奕风。 傅家这是当众狠狠打了戚家的脸,可把戚家那个老头气得不轻。 长孙昊霆从戚老头手里抢走了薛孟妮,因此白天被告诫几句,让他心生不爽。 来自未来岳父的告诫,他心底再不屑,也得捏着鼻子听。 他的未婚妻就是戚家的大小姐。 那个喜欢傅司宴,喜欢到发疯的疯女人。 长孙昊霆的心情不好,眉心纹路紧皱,对苏晚棠语气疏离地提出告辞。 “今晚打扰了,我带人先走一步,回见。” “慢走不送。” 长孙昊霆是专程来接薛孟妮的,人到手了,离去的速度非常快。 他走后没多久,苏晚棠也带着一众傅家护卫离开。 荒废许久的腐败破旧烂尾楼,三楼亮起暗光,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人影闪动。 空荡荡的三楼,有个身体肥胖的男人,面部狰狞,眼神凶狠地盯着四周。 他拖着纪凯的尸体,嘴里神神叨叨着念着什么。 “小贱人,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第二次!” “老子弄不死你个骚浪货!回头找大师打得你魂飞魄散!” 被鬼迷住的男人,盯着纪凯那张脸,误以为是曾经死在他手上的女孩。 他把还喘着气的纪凯,吃力地拖拽到危险的窗户口。 看到一旁的石头,男人双手抱起,狠狠砸在纪凯的头上。 “嘭!” “嘭!嘭——!” 鲜血喷涌得到处都是,纪凯被活生生砸死了。 他的尸体被男人三楼推下去。 嘭! 稀巴烂的脑袋砸在地上,与血肉模糊的脖子分开,场面惊悚又惨不忍睹。 没过多久,一道肥胖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下楼。 警笛声由远及近,一群身穿制服的男女下车,举起手中的武器。 “警察!站住!不许动!” “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这里行凶,举起手来!” 被鬼控制的肥胖男人,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地往前冲。 “砰!” 枪声响起,男人的膝盖被击中,被警员快速制服。 第182章 贪欢得很,永远都喂不饱 翌日。 苏晚棠驾驶着一辆,死亡芭比粉的跑车来到学校。 疾驰的跑车如一阵风驶过,停在校内餐厅旁边的水果超市门口。 她走下车,疾步进入水果店,看到坐在收银台前的老板正对着电脑。 “……昨晚在京郊废弃楼发生一起重大杀人案,犯罪嫌疑人王某被当场抓获,经过警方的追踪与调查,查获出一桩由上百人组织的犯罪集团……” 苏晚棠的目光在老板的周正五官巡视一圈,转身去挑了几个苹果装袋。 “老板,结账。” 她把苹果放到收银台上,沉静眼眸凝着老板隐隐激动的脸色。 老板耷拉着眼皮,缓慢地站起身,把苹果放到秤上称重。 粗哑嗓音响起:“23块,扫码支付。” 苏晚棠掏出手机付账,眸光一直落在老板的身上。 她不经意地开口问:“我看老板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此言一出,佝偻着身体的老板猛地抬头,深不可见底的危险目光,沉沉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低垂着头摆弄手机,慢悠悠地打开扫码软件,动作缓慢的扫码。 老板微眯着眼睛,把装着苹果的袋子系上,口吻随意地说。 “我在这待了快一年,学生们常来常往的能不脸熟。” 苏晚棠脸上露出恍然,声音淡淡道:“这样吗。” 老板嗯了一声,主动询问:“你是西边教学楼的学生吧?是不是很少往这边走动,偶尔见过我一面。” 帝都第一学府很大,校内光餐厅就二十多个。 很多学生懒得走动,只在就近的教学楼跟餐厅活动。 “收款成功,23元。” 苏晚棠没说话,拎起桌上的水果袋,笑盈盈地看着老板。 白皙手指指着电脑上还在播报昨晚案件,正在分析细节问题的主持人。 她笑着问:“你对今早的新闻有什么看法?” 老板脸颊肌肉暗暗紧绷,语调故作轻松,以平常人的口吻说。 “在世上每天都有无数犯罪在发生,我能有什么看法,大快人心呗。” “大快人心吗?” 苏晚棠眼底漫开了笑意。 她深深看了一眼老板,拎着苹果离开。 站在收银台的老板,盯着苏晚棠离去的背影,眼底浮现出饱含煞气的阴霾。 他弯身从柜台下面装着杂物的纸箱,掏出一个做工简易的通讯器。 鼓捣了半天,动作熟稔地拨出一通电话。 对面刚接通,老板沉声说:“我是枭鹰,我可能暴露了。” 他把刚刚发生的插曲,几句话就交代清楚,等待着对面的回答。 通讯器那边静默片刻,声音肃穆地说:“稍等。” 过了许久,通讯器终于传来声音,一派轻松。 “枭鹰,那是夫人,继续你的任务。” 代号枭鹰的老板,表情错愕,阴沉危险的眸子露出震惊情绪。 他低头盯着电脑屏幕,新闻在播放哪家企业排放污染物被罚款的内容。 老板的双唇轻颤,嗓音沙哑地问:“真的?” 通讯器那边道:“刚刚调了你那边的视频,的确是夫人没错,昨晚夫人也算是为你女儿彻底报仇了。” 枭鹰,曾是枭狼特殊部队的大队长。 他曾参与多次重大作战行动,有些还是s级的秘密任务。 到了年纪后,他带着一身病痛退役,成为一名普通人隐姓埋名。 在这期间被第六区指挥官柳奕风拉拢,后送到傅家参与情报卧底行动。 枭鹰以为他往后余生,也就这般平淡度日了,直到生老病死到来。 天有不测风云,变故突发。 他某天接到女儿被人侮辱折磨致死的消息。 杀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是权贵,被刘中杰所在的那个犯罪集团觊觎,没多久就变成一具尸体。 枭鹰溢满感激的眼底闪过泪花,仰着头压在泪意。 他对离去的苏晚棠,在心底说了声抱歉与谢谢。 * 苏晚棠开着车前往宿舍,唇角扬起的弧度一直不曾压下去。 早在前两天,她就认出水果店老板的身份。 之前在海城参加拍卖会时,那个撞残戚林柯的胡子拉碴男人,不就是水果店老板本人。 他为了给女儿报仇,不惜被傅家当做一把向戚家反击的刀。 当时,傅司宴隐晦的告诉苏晚棠,老板招惹上戚家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苏晚棠当时心底唏嘘一瞬,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 在这世上的可怜人多了。 有些人的一生,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磨难。 她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去分给素不相识的人。 可傅司宴没有告诉苏晚棠实话,为女儿报仇的父亲,既没有坐牢也没有死。 而且听老板的意思,他已经在第一学府潜伏一年多了。 那是个身经百战,杀过人见过血,满身煞气与杀气的男人。 他身上被背负着功德,虽然夹杂着一丝血色,也无法掩盖其真实身份。 唯有为人民服务,曾立过大功的人,才能有那般深厚的功德。 苏晚棠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推开宿舍的房门,看到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的薛孟妮。 明知道对方在装睡,她也不去戳破,心情颇好的去洗苹果。 她坐在对面床铺上,咔哧咔哧地啃着又脆又甜的苹果。 安静的宿舍内,啃咬苹果的清脆声响,格外清晰。 薛孟妮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眼神很凶地瞪着苏晚棠。 她委屈地质问:“你昨晚为什么把我弄晕,还把我交给那个老男人的手上?!” 想起凌晨醒来时,躺在陌生的环境,还惊动睡在身侧如狼似虎的男人,薛孟妮就恨不得砍人。 看到长孙昊霆的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事实证明,她的确丢了半条命。 来自强悍力量的碰撞与凶残侵占,让薛孟妮体会到比初夜,还要难耐的痛苦与欢愉。 苏晚棠举起手中的苹果核,在虚空中一抛,不偏不倚地丢进垃圾桶。 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红唇翕动,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把你敲晕,让你去报警?” 她觉得薛孟妮太实诚了,傻里傻气的。 哪有人为民除害后,就迫不及待去自首坐牢的。 薛孟妮忍着身上的酸痛,姿势不自然地倚在床头,表情有些讪讪的。 她已经知道纪凯死了,死别人的手中,还有刘中杰参与的那个犯罪集团,也被一网打尽。 香谢里别墅的会所全部被清理干净,连带那晚开群趴的别墅也被封了。 薛孟妮还从长孙昊霆的口中得知,能如此迅速的打击害人无数的集团。 是因为有帝都两大世家联手的原因,世家之首的傅家跟长孙家。 薛孟妮神色复杂地盯着苏晚棠,问:“你早就计划好了?” 苏晚棠耸了耸肩,坦言道:“当然,这招借刀杀人,还是我跟人学的。” 当初傅司宴在海城的所作所为,让她心生敬佩,如今有模有样的学了个七八成。 薛孟妮抓着身侧的被子,又问:“杀了纪凯的是什么人?” 苏晚棠双腿交叠,单手托着下巴:“刘中杰的客户,那人没少祸害无辜的人。” 昨晚那个男人被鬼操控杀人,在警方到达后供认不讳,承认多年来的所作所为。 恶人死了并不可惜。 死得有点价值,才不枉活一世。 薛孟妮骤然松了口气,心底的负罪感烟消云散。 苏晚棠眨了眨美眸,笑着问她:“你还想问什么?” 薛孟妮回神,情欲还未全褪的眸子凝着她,眼神陌生溢着惊异神采。 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地问:“你老公真的是帝都太子爷?” 帝都太子爷,四大世家之首傅家嫡长嫡孙,傅家的不二掌权人。 “你都知道了。”苏晚棠笑弯了双眸,打趣道:“看来长孙昊霆对你还不错,什么都跟你说。” 她从不介意被人知道跟傅司宴的关系,也不会逢人就说他们是夫妻。 薛孟妮猛地睁大双眼,呼吸都屏住了。 帝都太子爷,那可是权势滔天,站在权利巅峰的人物。 她一个普通老百姓,竟然跟太子妃这般身份高贵的人成为好友。 薛孟妮感觉不真实的同时,眼前好似飘着一条耀眼的金灿灿大腿。 她掀起被子,跳下床,忍着酸痛的两条腿,朝苏晚棠一跃扑上去。 “大佬!你缺不缺腿部挂件?!” 薛孟妮毫无形象的挂在苏晚棠的身上 苏晚棠差点被撞倒在床上,稳住身形,扶着薛孟妮的后腰。 “你悠着点!” 她瞪了眼活蹦乱跳的薛孟妮,看到她脖子上的暧昧红痕。 薛孟妮还能这么跳脱,长孙昊霆似乎不太给力。 薛孟妮搂着苏晚棠的脖子,脸上洋溢着笑意,嬉皮笑脸地说。 “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大有来头!活生生的金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苏晚棠把她扶稳,松开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算什么金大腿,你倒是有一飞冲天,成为金大腿的机会。” 薛孟妮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小脸表情复杂又幽怨。 “你别在这挖苦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长孙昊霆自爆身份后,她才知道招惹了个什么人物。 那样高不可攀,身份差距巨大的人,岂是她能肖想的。 她在今早被人翻来覆去折腾,事后没有初次那般凄惨,心底也是害怕长孙昊霆的。 那个男人跟狼一样,贪欢得很,永远都吃不饱。 不管是身份,还是恐怖的体力,都让薛孟妮对长孙昊霆敬而远之。 苏晚棠见薛孟妮眼中闪过的惊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站起身单手插兜,看着坐在床铺上的薛孟妮,嗓音不疾不徐。 “我就是来看看你,人没事就行,有人约我吃饭,我先走了。” 薛孟妮皱着眉问:“你不上课?” 苏晚棠从手机上翻出课程表,朝她递去:“今天都不是什么重要课程。” 薛孟妮扫了一眼,身体放松地倒在床上,缓缓舒了口气。 “那我今天也休息休息,正好补一觉。” “回你床上睡,别忘了给我整理好床铺。” 苏晚棠盯着床铺上的折痕,有些嫌弃地说。 话说完,她转身离开往门外走去。 “美人,你今晚回来睡不?” 身后传来薛孟妮有气无力的询问。 苏晚棠头也不回道:“不了,这两天有事。” 第183章 惊才绝艳的苏晚棠 御膳坊。 一家厨子做国宴水准的古典餐厅。 苏晚棠被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走进装修雅致的包间。 雅间内,柳南笙手中端着茶杯,智真和尚抱着怀中的小狐狸。 两人神色肃穆,压低声交谈着什么,已经七八十的人了,看着跟三十岁的青年一样。 苏晚棠被引进房间的动静,打断二人的谈话,纷纷站起身来。 “苏小友,好久不见。” 柳南笙笑得合不拢嘴,一副见到亲人的模样。 智真和尚詹子龙,依旧满身悲天悯人的气度,对苏晚棠微微颔首。 他怀中的小狐狸,也冲苏晚棠欢快地叫了几声。 小狐狸抬了抬毛茸茸的爪子,像是在跟苏晚棠打招呼。 “柳老,詹老,又见面了。” 苏晚棠脱去外套,递给身边的服务员,坐在最近的餐桌前。 桌上摆放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苏晚棠发现柳南笙的桌前,放着一张熟悉的符,表情讶异地挑了挑眉。 柳南笙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到才到手不久的真言符。 这是刑侦总局特殊小队队长给他的。 那人想让他验一验真伪,顺便看看是出自哪一派的画符手法。 初见这张溢满灵气的真言符时,柳南笙也大吃一惊。 真言符,是失传已久的符箓,竟然再次现世了。 这般灵气浓郁,威力极强的符箓,柳南笙也是第一次见。 得知画符的人是谁后,他心底震撼稍减,还有原来如此的佩服。 除了实力深不可测,让人忌惮的苏晚棠。 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柳南笙跟詹子龙落座,对屋内挂好衣服的服务员挥了挥手。 屋内只剩三人一狐后,柳南笙拿起桌上的那张真言符,主动开口谈起它怎么到手的。 话说完,他话音一转,语气肃穆道:“今天找苏小友来有两件事。 其一是想要买几张符,其二是我们子龙要离开帝都,回一趟海城。” 苏晚棠已经拿起筷子开吃了,闻言含糊不清地问。 “要什么符?你们去海城做什么?” 她问得漫不经心,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减。 御膳坊的厨子果然很有水准,都能跟傅家的厨子相媲美。 柳南笙见她吃得满意,主动转动桌盘,让她每道菜都能够得到。 柳南笙跟詹子龙对视一眼,前者沉声说:“无凡来帝都了,带了个不好的消息。 九霄寺的后山阵法不稳,有崩裂的征兆,我们需要护阵的符箓,我跟子龙也要回去护阵。” 苏晚棠端起手边的汤喝了一口,抬眼看着神色严肃的两个人。 她好奇地问:“阵法里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这次换詹子龙开口,口吻慎重道:“阵法内藏有能避开天道禁锢,为华国修士获取一线生机的至宝。” 苏晚棠眸光微动,终于有了点兴趣:“确定吗?” 詹子龙摇了摇头:“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九霄寺已经护阵千年,每年要耗费不少力量去修复阵法,它是所有修士最后的机会。” 练气后期修为的修士,无法突破延续寿元的筑基修为,到最后都无法逃过一死。 他们修炼了大半辈子,终于练气后期修为,无法放弃更上一层楼的诱惑。 尤其是柳南笙跟詹子龙,他们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因为苏晚棠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九霄寺后山藏有避开天道禁锢的至宝,是千年前的先辈留下来的。 不管真假,他们都要拼一拼,做好两手准备。 苏晚棠手中的筷子撂下,单手托着下巴沉思。 听到九霄寺后山阵法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有点心动,想要亲自去看看。 可惜,最近时间不富裕。 她每天不是在加速修炼,就是四处找煞气吸收。 苏晚棠有预感,按照她现在的修炼速度,不出三个月就能达到后期修为。 届时,她能亲自感受天道对修士的屏障,再从其中研究破解之法。 苏晚棠眉宇间萦绕着纠结跟犹豫,片刻后,沉吟着开口。 “画符可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九霄寺,她肯定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 她无法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看不到也不摸不到的东西。 柳南笙声音急促道:“下午就动身。” 苏晚棠面露诧异:“这么快?” 柳南笙笑着站起来,从身后的包里拿出黄纸还有朱砂,以及价值不菲的古董狼毫笔。 他把东西一一摆在雅间内,那张复古贵妃榻的桌几上。 “苏小友,时间紧促,我把东西都备好了,您画多少护阵符,我们就收多少。 柳南笙就是开香火店的,最不缺的就是黄纸跟朱砂。 至于那只古董狼毫笔,是他非常宝贝的收藏品。 为了表示对苏晚棠的敬意,今天忍痛拿出来,带着一份讨好的心思。 “……”苏晚棠满脸的无语,久久无言。 见她神色不对,柳南笙陪着笑脸说:“时间太过仓促,只能准备这些,还缺什么您说,我让人送来。” 苏晚棠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重新拿起筷子,“准备得很周全,不过我还没吃饱。” 柳南笙忙不迭道:“您继续吃,不着急不着急……” 他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只要苏晚棠不反悔就成。 等苏晚棠吃饱后,看着手上刚刚扒过蟹,指尖沾染的油渍。 她眉心轻蹙,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柳南笙给她指路:“出门往左拐。” 洗手间。 苏晚棠正在洗手,听到外面传来不满的抱怨声。 “妈的!那群王八蛋在香榭里瞎折腾,搞得我下午出门的时候,一直被人用异样眼神盯着。” “谁说不是呢,我今早去找新哄来的小情人,她哭着说害怕不住了。” 香榭里豪宅别墅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上流圈子都传开了。 今天又上了帝都新闻,导致不少网红过去拍摄,那里现在热闹得很。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苏晚棠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步履平稳地走出洗手间。 然后,她跟几个穿着打扮富贵的公子哥迎面相遇。 第184章 在我头上撒泼,找死呢? “咻——” 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公子哥,看到苏晚棠惊为天人的脸,直接吹起了口哨。 其他几个也满目惊艳,目光直白地打量着苏晚棠。 长得风流的花衬衫男子走到苏晚棠面前,笑嘻嘻地问。 “小妹妹,有男朋友吗?” 花衬衫男子盯着苏晚棠,眼底的喜悦之情丝毫不遮掩。 坦诚又直白的欣赏目光,倒也不让人反感。 苏晚棠敛眸,声音冷淡地说:“有老公了。” 花衬衫男子面露可惜的表情,眼底闪过几分纠结。 他实在不愿就这么放弃入了眼的美人,半试探半玩笑地说。 “俗话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带点绿,我不介意做那个给你老公染绿发的第一人,美女,给个机会?” 常年在荤场里滚爬的混不吝公子哥,什么没玩过,什么没见过。 那些结了婚的男女为了寻求刺激,玩得可比他们这些单身的更大。 花衬衫男子希望苏晚棠也是其中一员,让他有跟美人多接触的机会。 他身后的人忍不住开口:“美人,跟了殷少爷,你后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有人怀疑道:“说有老公是骗人的吧,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啊。” “美女,我们在隔壁定了房,赏个脸过去喝一杯如何?” “呵呵……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殷少?眼光放长远点。” 苏晚棠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越过眼前的殷少,扫向说话的几个人。 这些人中,最后说话的男人头发染成蓝色。 这人的眼神淫邪,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扒光了。 苏晚棠眼眸微眯,面露嘲讽与轻蔑,如有实质般的刺痛了蓝毛。 他恼羞成怒,低声吼道:“看什么看,殷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 此话一出,殷少跟其他几个人,脸色瞬间就冷下来了。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即便是玩也要你情我愿,何曾这般让人下不来台。 蓝毛趾高气扬的样子,嘴里不干不净的人身攻击,实在是太难看了。 不少人远离蓝毛,瞧不起他这般失了体面的作态。 殷少回头冷冷地盯着蓝毛,不等他发难,苏晚棠与他擦身而过。 她上下打量着蓝毛,冷声道:“毛长齐了吗?在我头上撒泼,找死呢?” 不紧不慢的清冷悦耳声调,透着瘆人的寒意。 苏晚棠内敛的修为隐隐散发出来,压迫感在走廊内快速蔓延。 那种从四面而来的压迫与冷气,让众人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蓝毛发觉周围人的疏离,心慌的同时,怒意也克制不住了。 “臭婊子!我弄死你!” 他扬起手朝苏晚棠的脸甩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嘭! 蓝毛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在数米远的走廊摔了个狗吃屎。 气场两米八的苏晚棠,淡定地收回纤细笔直的长腿。 周围其他几个公子哥,震撼的嘴巴微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靠! 人马不可貌相啊。 眼前姑娘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苏晚棠浸着冻人冷意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向几人,目光落在穿着花衬衫的殷少身上。 “啪啪啪!!!” 殷少被她看得浑身一僵,然后非常突兀地鼓起掌,赞美的话脱口而出。 “美人好身手!身手敏捷!动如脱兔!风驰电掣!一看就是练家子,敢问姑娘是哪家的?” 他忽然想起能进御膳坊的人,身份都非富即贵。 苏晚棠一言不合就动手,要么是没脑子,要么有可以肆无忌惮的强大背景。 殷天宇表情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心底后悔死了。 刚刚嘴贱瞎瘠薄撩了几句,也不知道美人会不会对他动手。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蓝毛,一颗心直颤。 然后,殷天宇非常心虚地,往最近的一个同伴身后躲去。 “咳咳……”那人低咳一声,把殷天宇拉出来,朝苏晚棠的面前推去。 “美人,殷少刚刚多有得罪,让他给你道个歉。” 话说完,那人马不停蹄地跑了。 殷天宇目瞪口呆地盯着比他低半个头,眼神凌厉,面无表情的苏晚棠,差点就要爆粗话。 什么狗屁兄弟! 这是生怕他挨打轻了啊。 周围其他几位也纷纷回过神,转身就往隔壁包厢冲去。 其中一个,还对殷天宇压低声说:“兄弟,你保重。” 殷天宇眼睛都瞪直了,再也忍不住,转过身破口大骂。 “操!一群王八蛋们!都是塑料兄弟!” 有人扒着包厢的门框,露出半张脸,陪着笑说:“殷少,你也知道我家修道,奉行死道友不死贫道。” 殷天宇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火冒三丈的样子,就差跳脚了。 苏晚棠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她这一笑,风情万种,勾人夺魄。 殷天宇差点失了神,忍不住又想要嘴贱了。 美人气质清冷慵懒,媚骨天成的慵懒模样,让他这个资深颜控根本忍不住。 殷天宇的理智知道他该转身离开,可苏晚棠的这张脸,让他根本走不动路。 他压下往日跟美男美女嘴贱的撩骚冲动,顶着被揍的风险,颇为紧张地开口。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咱们交个朋友吧。” 不管了! 打不了就是被人揍一顿。 万一拿到美人的联系方式,每天想到这张脸,都能多吃两碗饭。 苏晚棠清冷迫人的眸子,凝视着殷天宇忐忑不安的眼底。 她发现这人的目光很有意思,灼热,但不下流。 那种对美的事物欣赏眼神,还让人有点受用。 可惜,苏晚棠没兴趣交朋友。 不是为了傅司宴,而是不愿在不知不觉中牵扯太多因果。 她对殷天宇笑着摇头,说了一声:“抱歉。” 苏晚棠的态度疏离冷漠,与表情失望的殷天宇擦身而过。 这时,从地上爬起来的蓝毛,冲苏晚棠的背影扬高声音威胁。 “我曹尼玛的贱人!你特么是哪家的?报上名来!我弄不死你!” 苏晚棠转过身,语气嘲弄道:“我跟你说得着吗!” 蓝毛气炸了,从兜内掏出手机,目光阴沉地盯着苏晚棠。 “你等着!我要让你像条狗一样跪着求我,不然我跟你姓!” 苏晚棠上下嘴皮子一碰,嫌弃道:“可别跟我姓,当条狗我都嫌弃你。” 第185章 傅爷出场,你连嫂子都敢调戏 “噗!” 苏晚棠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殷天宇笑了。 他笑苏晚棠的嘴毒,还有带着南洋口音的腔调。 腔调散漫,卷在舌尖的话音,有点类似撒娇,很勾人。 这口音听着就不是华国人。 苏晚棠的华语非常流利,在她常用的怼人语言上,偶尔带出南洋口音。 殷天宇放肆的笑声响起时,苏晚棠的表情微怔,明显意识到刚刚的口音问题。 她冷眸斜睨着殷天宇,眼神又冷又酷,暗含不爽。 发觉苏晚棠不高兴了,殷天宇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蓝毛则被气得浑身发抖,眼神怨毒地盯着苏晚棠,恨不得把她给弄死。 “你究竟是谁?谁包养的小情儿?!” 他现在已经认定苏晚棠的身份,是别人的附庸品。 异族口音,还有不经意释放出来的痞气,丝毫没有世家豪门之女的好涵养。 苏晚棠冷呵一声,无不嘲讽道:“你脖子上的东西是凑身高的吗?” 蓝毛神色茫然,不明所以。 苏晚棠继续道:“没长脑子,进化这么失败,日后少出门,也能少丢人。” 蓝毛扶着一旁的雅间房门,指着苏晚棠的鼻子,怒不可遏道:“你敢骂我?我特么弄死你!” “骂你?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苏晚棠双手抱臂,神色懒洋洋的,周身释放出截然不同的冷意。 蓝毛现在不止气得发抖,刚被踹的五脏六腑也跟着疼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准备摇人来替他找场子。 就在这时,被他扶住的门,从里面被人拉开。 蓝毛的身体撑不住,狠狠栽倒在地。 嘭! 紧接着,蓝毛被雅间里的人踹出来。 肉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听着就很疼。 身穿西装,满身煞气,五官威严肃穆的狄青走出来。 他面朝苏晚棠所在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礼:“夫人——” 殷天宇本来斜倚在墙上,看戏看得正起劲,脸上还挂着愉悦笑容。 在看到狄青的那一刻,他不禁站直了身体。 “狄队长!” 殷天宇是认识狄青的,说起来还挺熟的。 想到他喊苏晚棠夫人,殷天宇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眼神惊悚地打量着苏晚棠。 狄青眼眸微眯,皮笑肉不笑,声音冷道。 “殷少,我家主子请您进屋一叙。” “傅司宴也在这里?”苏晚棠没想到在这碰到狄青,径直上前。 狄青对她恭敬颔首:“奕风表少爷请主子来吃饭,已经准备离开了,没想到会偶遇夫人。” 殷天宇听着两人的对话,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听到了什么?! 苏晚棠竟然敢直呼傅司宴的名字。 被狄青喊夫人,还对傅家太子爷直呼姓名,她究竟是谁? 想到殷家得到的内部消息,殷天宇的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迹,被吓得。 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否则他有九条命都不够傅司宴杀的。 苏晚棠眉梢微扬,上前一步,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雅间内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还有穿着简单休闲服的柳奕风。 一个多月不见,柳奕风那身呈麦色的皮肤变白了不少。 他身上有常年积累的冷酷坚毅气质,也变得内敛柔和。 坐在柳奕风对面的是,通身清贵矜欲气度的傅司宴。 这人明明双腿痊愈,还装作无法站起来的样子。 苏晚棠步履平稳的走进房间,一双美眸凝着轮椅上眉目如画,气质斯文儒雅的男人。 她笑靥如花,神色似笑非笑地开口:“还真是巧,是谁说今天事务繁忙来着?” 傅司宴身体放松的倚在轮椅背上,仰着头看着苏晚棠逐渐走近。 待人到跟前时,他伸手拉住苏晚棠柔弱无骨的手,悦耳嗓音低沉温和。 “奕风才出院不久,想吃御膳坊的菜,我们忙完后过来的。” 他温润指腹揉捏着苏晚棠的手背,安抚意味很浓。 苏晚棠瞥了一眼餐桌上吃剩的全鱼宴,视线落在一旁坐姿端正,表情有些僵硬的柳奕风。 她笑眯眯地打招呼:“柳少,又见面了。” “表嫂,你可别折煞我了!” 柳奕风像是屁股底下着了火,噌地一下站起来。 他来到苏晚棠的面前,腰背挺直地跪下来。 柳少仰着头,神色严肃地说:“那日在海城拍卖会,多有得罪,还请表嫂勿怪。” “我这条命是大嫂捡回来了,日后但凡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嫂招呼一声,下半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任你差遣!” 说着他给苏晚棠砰砰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柳奕风想到一个多月前,在深山老林等死时的绝望滋味,又悔意又痛不欲生。 那种等死的痛苦煎熬滋味,至今还是他的噩梦阴影。 他是真的怕,也后悔了。 单纯如稚子的妹妹,看似强势实则温柔的老妈,还有性子软弱的老爸。 他最亲的三个人,因妹妹的遭遇被逼得离开华国,躲到国外给妹妹调理身体。 柳奕风不怕死,只怕在他死后,最亲的三个人会被柳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如果不是苏晚棠掐算出来他出事,大表哥不留余力的救援。 他真的会死在深山老林,血肉被野兽蛇虫啃咬,变成一堆白骨。 柳奕风对苏晚棠的感谢,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之言。 日后,他这条命就是苏晚棠的了。 苏晚棠站在傅司宴的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脚下的人。 她毫无压力,且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拜。 “大命不死,必有后福,你起来吧。” “借大嫂吉言。” 柳奕风抬起右腿,腰背挺直地站起来。 “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嘭的声响。 屋内三人循声望去,看到殷天宇身形狼狈地跪在门口。 他双手死死扒着门稳住身形,面部表情惊恐,要哭了的悔意模样。 殷天宇双眼发直,死死盯着傅司宴跟苏晚棠紧握的双手。 吾命休矣! 他脑海中飘过这四个大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柳奕风站起身后,随意地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打量着殷天宇,面部表情神色微妙,戏谑道:“哟!这不是殷家老小!” 殷天宇干笑,脸上的笑容比苦还难看。 他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奕风哥,好久不见。” 柳奕风神色似笑非笑:“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胆子挺大,连嫂子都敢调戏。” 第186章 傅氏夫妇秀恩爱撒狗粮 被柳奕风这一提醒,殷天宇快哭了。 他双眼含泪,眼巴巴地盯着柳奕风,满目无措与求助。 柳奕风对其视而不见,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殷天宇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身上,本就腿软的他,恨不得趴在地上装死。 他强忍惧意,偏过头,怂怂地去看坐在轮椅上,有着浑然天成矜贵韵味的男人。 傅司宴深邃的墨色眼眸盯着他,暗色眸底深不可测,泛着不可琢磨的光泽。 殷天宇的身体一抖,声音发紧,讨好道。 “司宴哥,好巧啊。” 他怎么会知道,苏晚棠就是傅司宴那个领证结婚的女人。 如果知道,他打死也不敢调戏苏晚棠。 毕竟,他没有九条命。 傅司宴一双狭长眼眸尾部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扫了殷天宇一眼,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他略显薄情的双唇翕动,嗓音温和,语调含笑地问。 “听说你想给我戴绿帽子?” 此言一出,令殷天宇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了。 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一切,傅司宴都听得一清二楚。 包括某人似见色起意,不怀好意的教唆着他夫人出轨。 傅司宴如墨玉般黑沉的眸子,寒光肆虐,唇角勾起的笑意弧度,越加诡异的温柔。 殷天宇盯着他性感优美的薄唇,勾起的笑意弧度,莫名想起一件事。 传闻说傅家太子爷越是生气,脸上的笑意就越温柔。 这人上一秒还跟人笑容满面,下一秒就能掏出枪,把人给崩了。 殷天宇的小心肝剧颤,泪眼汪汪地看着轮椅上,不怒自威,运筹帷幄,仅一个眼神让他骨头都酥了的傅司宴。 他哭天抢地地认错:“司宴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我就是跟嫂子开个玩笑,绝对没有不尊重,或者羞辱她的意思!” 傅司宴没有说话,清冷视线从他身上掠过,看到走廊里两名护卫,拖着昏死过去的蓝毛。 狄青走进房间,面朝轮椅的方向躬身。 “主子,外面的人怎么处理?” “给他松松骨,再洗洗嘴巴,人从哪来的就丢哪去,记得上门时敲打几句。”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好好修理一番,把人扔回他家大门,对其家人警告一番,这事就算是过了。 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傅司宴从来不屑浪费口舌处理。 今天的事件不一样。 外面的蓝毛得罪的是苏晚棠。 要知道,傅司宴都不曾对苏晚棠说一句重话。 “是——” 狄青后退数步,转身离开房间。 临走时,他把殷天宇从地上用力拉起来,在他耳边提醒道。 “殷少,给夫人好好赔个不是,夫人最是心善了。” 说罢,他离开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偌大的屋内,弥漫着全鱼宴的淡淡诱人香味。 “咕噜噜——” 殷天宇的肚子唱起空城计,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柳奕风没忍住笑出声来,对殷天宇招了招手:“傻孩子饿坏了吧,快过来,这里还有热乎的鱼汤喝,先垫一口。” 他语气很随和,带着对自家人的亲昵。 殷天宇,是傅家二少傅晨博,还未过门的妻子殷小姐的亲弟弟。 殷家在帝都地位不及四大世家,家族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身为家里最受宠的小少爷,殷天宇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的。 他性情骄纵,无法无天,但本性还不算坏,就是爱玩了一些。 殷天宇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傅司宴跟苏晚棠。 苏晚棠坐在傅司宴身边的椅子上,她倾身凑近男人耳边,眉眼含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殷天宇微微松了口气,趁着没被人关注,悄悄走到柳奕风的身边。 柳奕风把他按在身边坐下,拿起一旁的餐具摆放好,没什么同理心地说。 “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你今天算是踢到了铁板上,做好心理准备。” 这小子惹谁不好。 偏偏去招惹大表哥的心头肉。 且不说苏晚棠现在的身份,是傅家未来主母。 就她那身神秘莫测的诡异能力,足以让人忌惮。 外祖父服用续命丹后,身体变得硬朗起来,大表哥被宣判没救的双腿,也已经痊愈了。 这一切,都是苏晚棠的功劳。 仅此两件事,足以让傅家把她捧到天上去。 更不要说,外祖父很有先见之明,把苏晚棠变成傅家孙媳妇。 苏晚棠这般宝贝的人,可不得好好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她要啥给啥! 殷天宇本来饿得已经端起鱼汤了。 因着柳奕风的话,手上的动作骤然僵住。 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 他盯着手中的鱼汤,心底有个毛骨悚然的猜测。 这莫非是他的最后一顿饭,俗称——断头饭。 柳奕风见孩子表情又快哭了,拍着殷天宇的肩催促。 “愣着干嘛,快吃啊。” 殷天宇的手晃啊晃,碗里的鱼汤洒出来不少。 他吞了吞口水,手忙脚乱地把鱼汤放回桌上,怂唧唧地说:“我还不太饿。” 如果真是断头饭,他宁可不吃。 苏晚棠跟傅司宴说了,她跟柳南笙他们见面的事。 接下来,她还要回去画符,要先离开一下。 傅司宴捏着苏晚棠的手不放,笑盈盈的眸子盯着她轻抿的红唇。 他眼尾余光瞥向,斜对面脸色煞白的殷天宇,心思一动。 “棠棠,低头。” 苏晚棠不明所以,照做了。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向来不近女色的傅爷,霸道宣誓主权的一幕,落入对面的两人眼中。 柳奕风跟殷天宇眸底神色惊骇,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傅司宴主动亲近一个女人。 苏晚棠察觉出傅司宴的小心思,她的行为可比男人大胆多了。 在傅司宴准备离开时,她倾身上前,单膝抵在轮椅的空隙区域,也就是傅司宴的双膝之间。 苏晚棠低下头,用力亲在傅司宴的唇上,还轻轻咬了一口。 傅爷在措手不及间,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他暗哑撩人的性感声音,传入柳奕风跟殷天宇耳中,又纷纷傻眼了。 他们看苏晚棠的眼神,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简直是神人也。 苏晚棠笑盈盈地盯着傅司宴,舌尖探出来,舔了一下,刚刚被她咬了地方。 傅司宴性感的喉结滚动,眸色瞬间变得危险,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渴望和掠夺。 他被身前的少女,勾起了欲火。 苏晚棠眸光一变,像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立刻松开傅司宴的手。 “我先走了,家里见。” 她再不走,可就真的玩过火了。 也就在这时,殷天宇的脑子终于灵光一回。 他拔高声音喊道:“嫂子!亲嫂子!我错了,你快跟司宴哥帮我求求情,我不想死啊!” 苏晚棠顿足,瞧着如此识时务的殷小少爷,眉梢高高的挑起。 她抿唇笑道:“知道了,以后记得乖点。” “嗯嗯!” 殷天宇乖得像是小学生一样点头。 苏晚棠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离去的步伐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只有傅司宴知道具体原因,苏晚棠刚刚抵在轮椅上的腿,碰到存在感明显,让她心生畏惧的东西。 临走前,苏晚棠不甘落下风,忽然回头,对正在摸唇的傅司宴眨了一下眼。 惊艳又俏皮的wink,带着刻意的诱惑。 仅一眼,就击得傅爷冷静自持的心,狠狠跳动起来。 苏晚棠前脚离开,后脚狄青就进来了。 他站在傅司宴的身后,像根木头一样不言不语。 傅司宴压下心底的灼热欲念,撩起眼皮斜睨着殷天宇,没有感情波澜的眸子凝着他。 “今年多大了?” 殷天宇怂怂地回道:“二十一。” 傅司宴敛眸,声音冷淡地说:“我看你日子过得淡而无味,让你奕风哥安排你去训练营玩些日子。” 意思就是——看你太闲了,丢进训练营去松松骨消停点。 殷天宇整个人都傻了! 去全都是男人,一群臭汗味的训练营? 就他这脆皮体格,去给人打沙包,一拳一个骨折。 殷天宇的冷汗唰地一下下来了,脆弱的小心脏仿佛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鲜血淋漓的。 偏偏,柳奕风幸灾乐祸地应道:“行,我回头就给他安排。” 第187章 太子爷携手夫人参加宴会 苏晚棠回到雅间时,看到柳南笙和詹子龙眉头紧锁,如丧考妣的模样。 二人表情苦恼,哀叹连连。 在苏晚棠推门而入时,他们眼底爆发出喜悦亮光。 “苏小友,你没走!” 柳南笙猛地站起来,又惊又喜。 此言一出,苏晚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人分明是以为她答应的事反悔,独自离开了。 苏晚棠不禁感到好笑,径直朝两人走去,淡淡地开口。 “我不回来,你们要的护阵符能凭空变出来?” 柳南笙神色讪讪,不敢说是他误会了。 他态度恭敬地邀人来到贵妃榻,主动研磨起桌上的朱砂。 詹子龙抱着小狐狸上前,悲悯眼眸认真地打量着握笔的苏晚棠。 她周身内敛的修为肆意而出,释放出的极强压迫感,在雅间内快速蔓延。 苏晚棠手握狼毫笔,蘸了蘸如血般的朱砂,在黄纸上落笔,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好看。 她丹田的灵力被调动,刹那间被灵气笼罩,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柳南笙跟詹子龙不敢打扰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不少。 时间缓缓流逝,苏晚棠画符的动作越来越快。 一笔成符,毫不拖泥带水。 桌几上的符箓越来越多,柳南笙在旁整理。 一个小时后,苏晚棠红润的脸颊,逐渐变得苍白。 她画符的速度也逐渐慢下来。 这副灵力透支的神态,明显无法再继续了。 苏晚棠像是有意为之,并未停下来,仍旧继续画符。 直到又过去半个小时。 苏晚棠的脸色煞白,全无血色,俨然病入膏肓之态。 一旁的詹子龙面部表情肃穆,眉头紧锁,不得不出声制止。 “苏小姐,够了。” 他怀中的小狐狸也哀哀直叫,狐狸眼眸担忧地看着苏晚棠。 柳南笙更是把桌上的朱砂、跟剩余的黄纸拿走。 苏晚棠一笔挥成,新的一张护阵符成了。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颤,古董狼毫笔掉落在桌上。 柳南笙顾不得心疼宝贝珍藏,上前搀扶着苏晚棠的胳膊。 “苏小友,你还好吗?” 他握着苏晚棠的皓腕,想要为其输送灵力。 苏晚棠将其一把推开,声音沙哑清冷:“不用,我有意稳固修为,不破不立。” 她修为晋升的速度太快了。 不曾历经生死绝境,就无法精益求精。 她只能一次次耗空灵力,待灵力恢复后,会变得越来越精进。 苏晚棠平复了一下虚弱的身体,坐在贵妃榻上,放松且慵懒地倚在靠背上。 柳南笙跟詹子龙见她脸色惨白,被风一吹就倒的虚弱模样,心底说不出的复杂,还有非常微妙的受宠若惊。 历经百般磨难的修士,不会轻易把自身安危托付给不信的人。 苏晚棠敢在他们面前,陷入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状态。 这是何等的信任! 分明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 苏晚棠如果知道两人的想法,估计会轻飘飘的说一句,想太多了。 她从来不会将生死安危,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 哪怕那个人是傅司宴。 她敢置于虚弱状态,就有面对危险的万全之策。 苏晚棠懒散地倚在贵妃榻上,手伸到桌几上,拿起一摞符箓最上面的护阵符。 符箓上萦绕着白色光芒,灵气浓郁,一看就是威力强大。 苏晚棠浅色泛白的双唇微动,声音冷淡地说:“这里有不到一百张符箓,其中大半是护阵符,还有三十张张是灵力符,每张灵力符都被我储存了不少灵力,你们在生死危机时刻,可以用来博取一线生机。” 这也是她灵力消耗过快的主要缘由。 灵力符,顾名思义,在灵力耗空后,使用灵力符可快速恢复修为。 柳南笙跟詹子龙一听灵力符,再也端不住他们前辈的身份,目光灼热地盯着桌上的符箓。 他们很快从几摞护阵符里,找到那三十张的灵力符。 二人对苏晚棠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的致谢。 他们甚至还当着苏晚棠的面,把灵力符对半分了。 苏晚棠揉了揉手腕,询问两人九霄寺后山阵法的问题。 过了片刻后,她身体恢复不少,起身离开雅间。 苏晚棠前脚出门,后脚手机传来语音提示声。 “您的账户于15:23入账.00元。” 如果不是语音提醒,她差点都忘了钱的事。 柳南笙、詹子龙二人出手够大方的。 两个半截身体快入土的人,积攒的财富可比她要丰厚多了。 这笔巨额报酬,苏晚棠收起来也毫不手软。 她心情愉悦地前行,在路过傅司宴之前所在的房间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殷天宇红着眼睛,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他低垂着眉眼,没看到苏晚棠在门口顿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苏晚棠盯着殷天宇的双腿看,非常突兀地问。 “你这是被人欺负了?” 殷天宇闻言猛地抬头,看到苏晚棠笑盈盈的脸,眼底闪过惶恐不安。 他又惊又惧,战战兢兢地说:“这是我该受的。” 声音低得轻不可闻,带着泣音。 殷天宇的眼神闪躲,不敢去看苏晚棠。 苏晚棠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站在原地也不离开,目光如有实质地打量着殷天宇。 直把人看得浑身发毛,快要站不稳时,从雅间内走出来一人。 柳奕风常年握枪的手,随意搭在殷天宇的肩上,满目含笑地望着苏晚棠。 “嫂子,我大哥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这话一听就没有可信力度。 两个小时,傅司宴早就走人了。 苏晚棠清冷眸光,落在神色温润舒朗的柳奕风身上,发觉他身上的气息有变,不禁眼含兴味。 她意味不明地说:“听说你才出院不久,悠着点。” 话说完,苏晚棠不再看二人,抬脚离开。 殷天宇猛地睁大双眼,盯着离去的纤细优美背影。 直到人在视线中消失,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神色不安地看着柳奕风。 “她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 柳奕风拍了拍他的头,推着人离开房间,嘴上安抚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过几天身体好了,再送你去训练营。” 殷天宇闻言拉下脸来,小声抗议:“我不想去。” 他这脆皮体格去了,可不是遭罪那么简单,会出人命的。 柳奕风轻笑一声,语气不容置疑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大表哥暂时不想在帝都看到你。” “那我出国不行吗,为什么要去训练营。” 殷天宇满目哀怨,不死心地讨价还价。 柳奕风:“谁让你招惹上了嫂子。” 殷天宇在心底吐槽,谁知道苏晚棠是傅家少夫人。 但凡他知道,别说是调戏,看到苏晚棠就躲得远远的。 事已至此,殷天宇知道没有回旋余地,老老实实的跟在柳奕风身后。 时间快速流逝。 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 这日傍晚,苏晚棠肩上披着浅色针织衫,站在景色如画的庭院内。 她已经半个月没出门了。 这段时间不是在炼丹室,就是在夜晚吸收月光精华。 修为已经越来越稳固,用不了多久就能继续冲击后期修为。 前提是,她能获取源源不断的煞气。 苏晚棠的黑色柔顺长发,被一支碧绿玉簪挽起慵懒的发型,身上穿着凸显出完美曼妙身姿和妩媚风情的旗袍。 她身上的配饰也都价值不菲,玉镯、耳坠、手上的扳指,哪一样不是至宝。 尤其是她脖子上那串帝王绿项链,价值数十亿。 苏晚棠站在庭院,沐浴在阳光之下,拉了拉身上的针织衫披风。 如果不是今天必须要出门,她恐怕还能继续足不出户,沉迷于修炼中。 身后传来轮椅在地面滚动的声响,苏晚棠回眸望去。 狄青推着坐在轮椅上,穿着整齐西装革履,气度矜贵的傅司宴缓缓而来。 外界至今还不知道,傅司宴已经能站起来的消息。 今天,这位太子爷要带苏晚棠去戚家去赴宴。 长孙大少跟戚家小姐早已订婚,婚礼就在年底举行。 戚家邀请帝都各大家族,回正式宣布两家的婚礼日期。 这场宴会还有另一层目的。 让众人得知戚家跟长孙家,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傅司宴避无可避,要正式在众人面前亮相。 苏晚棠明显察觉到,傅司宴最近变得忙碌,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傅司宴被推到苏晚棠的身边,对她伸出了手。 “夫人,我们该走了。” 苏晚棠盯着他腕骨上戴着的佛珠,莫名觉得它今天有点刺眼。 一串装饰品而已,本不该在意。 可色泽温润的佛珠上,萦绕着浅淡的黑雾煞气与血光。 傅司宴隐忍的时间太久了,今天很有可能要见血。 苏晚棠戴着赤玉扳指的手抬起,落在傅司宴温暖干燥的掌心。 她敛着眸子,仿佛随意地说:“傅爷的桃花似乎很旺,不知道众人得知你痊愈,多少女人争先恐后的往你身边扎堆。” 佛珠上的煞气是桃花煞。 血光则是傅司宴心中的杀气。 两者纠缠不清,让苏晚棠有点头疼。 傅司宴的身份与容貌太招摇了,注定人生无法安宁。 苏晚棠不知道谁是他的那朵烂桃花,也不知道他今晚想杀谁。 总觉得今晚过后,她日后生活也会变得不安宁。 傅司宴斯文清隽的脸庞露出茫然,抬眸不解且无奈地望着苏晚棠。 “夫人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天地良心,我一向洁身自好,不曾再牵过其他女人的手。” 傅爷真诚表忠心,落入苏晚棠的眼中,暗自翻了个白眼。 她其实是想提醒傅司宴,桃花再烂也别杀人。 那朵沾染煞气的桃花,生气垂危,注定活不长了。 能不脏手,还是尽量保持干净的好。 第188章 傅爷的烂桃花,棠棠受惊了 戚家宴会。 宴会大厅内,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帝都的形势越来越严峻,距离内阁掌权人变动。 时间仅剩数月,乱象已现。 身处权力中心以及边缘区域的人,都能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危险。 帝都各大世家有身份地位的人员,以及盛装打扮的各行各业佼佼者,今晚都来了。 他们脸上戴着虚伪的面具,唇角挂着得体有力的笑意,端着手中的香槟或红酒与人周旋。 戚铭辉与戚铭羽兄弟二人,身处宴会中心与人寒暄。 他们西装革履,谈笑风生,端的是世家贵公子的好涵养。 戚铭辉是戚家的长子,如无意外发生,妥妥的戚家下一任继承人。 不少人的关注目光落在他身上,任谁上前,他都能与其彬彬有礼的交谈。 戚铭羽端着酒杯穿过人群,来到正在跟人寒暄的戚铭辉身边,覆在他耳边低语。 “大哥,傅司宴马上就到了。” 他声音虽小,却清楚传到周边人的耳中,像是故意让他们听到。 傅家那位双腿废了的太子爷也来了? 不少人回头看向宴会的入口处,迫切想要许久不露面的太子爷。 戚铭辉跟戚铭羽快步走出人群,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在贵宾室的戚家主一众人,也已经知晓傅司宴的到来。 他们并未下去迎接,目光透过二楼的单面玻璃窗,望着楼下快速往门口聚拢的人群。 苏晚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步履平稳地走进宴会大厅。 围观的众人看到他们,眼底闪过一片惊艳之色。 傅司宴是典型的东方系古典温雅美男子,俊美淡漠,身份尊贵,气度雍容华贵。 他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风清月朗,如山巅之雪不可染。 苏晚棠的长相是少见的清纯浓颜系,面部轮廓有着勾人心魄的骨感美。 明艳大气,一身懒骨慵态,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这般容颜出众,气质斐然的二人,引来无数目光注视。 “傅爷!” “傅少夫人!” 戚铭辉、戚铭羽二人上前,语气熟稔地打招呼。 他们的称呼落入其他人耳中,宛如惊雷。 傅少夫人? 太子爷结婚了?! 在众人怀疑耳朵出问题时,长孙昊霆单手插兜地走上前,对傅氏夫妇笑盈盈地打招呼。 “傅爷,傅少夫人,又见面了。” 如果说戚家兄弟二人口误,难不成长孙昊霆也口误了。 想也知道,这不可能的事。 众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在苏晚棠身上。 他们灼热充满探究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给扒光了。 傅司宴把放在膝上的伴手礼,递给戚铭辉,与其热络交谈。 寒暄过后,他又对一旁的长孙昊霆真诚祝福:“恭喜。” 长孙昊霆脸上丝毫没有喜意,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郁色,低垂着眼皮道:“谢谢——” 戚铭辉对傅氏夫妇做出邀请手势:“两位里面请。” 苏晚棠推着轮椅上的傅司宴,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走入宴会的中心区域。 他们身后跟着神色肃穆以待,满身逼人煞气的狄青。 苏晚棠无视周围落在她身上的探究、嫉妒、好奇等复杂目光。 她松开握着轮椅的手,弯身凑近傅司宴的耳边低语。 “楼上有人盯着你,目光不善。” 傅司宴薄唇翕动,声音平静地说:“不必在意,让戚铭羽带你去转转,我跟戚大少上楼看看。” 苏晚棠不太放心:“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去吧,一会儿见。” “好吧——” 在傅司宴跟戚铭辉乘坐电梯上楼后。 戚铭羽领着苏晚棠前往宴会厅的角落,早就给她准备了吃食跟软饮。 两人打过数次交道,也算是熟悉,很快展开了话题。 戚铭羽看着倚在沙发上端坐,满身痞气与野性消失,气度优雅,端庄大气的苏晚棠,一如初见那般让人惊艳。 这姑娘是真的能轻松驾驭各种场合,美得耀眼,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周围看过来的灼热目光,足以代表苏晚棠是今晚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戚铭羽看着淡定品尝蛋糕,神色无动于衷,气场很稳的苏晚棠。 他一直没说话,在苏晚棠放下吃了三分之一的蛋糕后,才试探地开口问。 “傅司宴的腿是不是已经好了?” 戚铭羽问得直白,言语中带着几分笃定。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他常年在刑侦总局接触各种案子,早已练就观察细微的本事。 傅司宴在宴会门口,拿起放在膝上的伴手礼时,那双腿明显绷紧一瞬。 苏晚棠清冷眸光凝着戚铭羽,神色似笑非笑。 “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多此一问。” 戚铭羽心底的猜测得到证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倚在沙发上,语气懒洋洋地说:“傅爷真是幸运。” 没什么羡慕嫉妒,很平淡的陈述口吻。 苏晚棠转动拇指上的赤玉扳指,清冷嗓音不疾不徐地说: “你跟你大哥也很幸运,傅司宴的身体痊愈对你们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戚铭羽神色怔忡一瞬,笑着说:“这倒是。” 今晚宴会结束后,如果没出什么差错。 从明天开始,他大哥将会是戚家的新家主。 想到会有人付出的代价是生命,戚铭羽挥去心底的压抑情绪,快速转移话题。 “最近帝都频频出现命案,死者有男有女,每一个死者心脏都消失了,凶手是无规律杀人,宴会结束后,我想请傅夫人去一趟刑侦总局,详细谈一谈案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苏晚棠想也不想地拒绝:“你们太抠了,不干。” 戚铭羽摆明了是要拉她去做苦力。 刑侦总局给的奖金,对比她每单上千万的酬金,根本不值一提。 被拒绝的戚铭羽,拉下脸皮说好话:“通融一下呗,死了不少人了,有些年轻男女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您老就当可怜可怜他们,让他们能死得瞑目。” 苏晚棠不为所动,声音冷淡,不辩情绪地说。 “我可怜他们,谁又来可怜我。” 她至今还记得前世无依无靠,身处绝境,每当夜深临近时的迷惘孤独。 她不曾得到的怜悯与援手,又凭什么去可怜别人。 苏晚棠眉心轻蹙,心底如此偏激的想着,脑海却浮现出傅司宴那张斯文矜欲的脸。 前世在她身死时,傅司宴阴差阳错替她报了仇,还答应替她杀了活着的仇人。 那是唯一对她伸出援手,也是唯一给予她尊重的人。 戚铭羽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我以个人的身份邀请你帮忙成不成?就按照你出手的价钱来算,事成之后我把钱打到你账上。” 实在是死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求助苏晚棠。 有一晚,抬进刑侦总局法医室三具尸体,天亮后又抬进去两个。 苏晚棠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戚铭羽,眸底一片冷然。 她眼底盛满了清冷光芒,内心的纠结情绪,浮现在精致漂亮的脸上。 戚铭羽见她所有松动,继续道:“其实我们怀疑这不是人为的,特殊小队也出手了,他们查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不得不求到你面前。” 苏晚棠的指尖轻抬,当着戚铭羽的面掐算起来。 倏然间,她眉头紧皱,脸色也变得微妙。 不对。 这案子竟然跟戚铭羽有牵扯。 苏晚棠停顿的手指继续,面部表情逐渐舒缓不少。 她收起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戚铭羽一眼,半遮半掩地开口。 “宴会结束之前案子就能破了,你做好抓人的准备。” 戚铭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到人,有些诧异地问:“凶手真的是人?” 每个死者的死状血腥又凄惨,心脏也消失不见了。 这么凶残的作案手法,他们一直以为是鬼怪。 苏晚棠看着戚铭羽没说话,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边沿。 不算不知道。 戚家今晚这是要改朝换代。 不知道傅司宴在这场变故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或者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三弟——” 一道饱含媚意的嗓音传来,打破这片区域的平静。 苏晚棠偏过头,入眼的是穿着红色礼裙,长相妖艳的大美人。 美人虽美,眼角泛着细细的淡纹,看着年龄不小了。 大概估算一下,应该超过三十了。 戚铭羽对来人微微颔首,语气疏离地打招呼:“大姐。” 他一开口,苏晚棠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戚千茜,戚家大小姐,长孙昊霆的未婚妻,今晚宴会的主角之一。 戚千茜笑弯了双眼,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沉寂透着沧桑的眼眸盯着苏晚棠。 她手中端着红酒杯,脸上的笑容张扬灿烂,身上没有丝毫世家女的端庄。 戚千茜一开口,就充满了敌意:“听说,你是傅司宴的夫人?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苏晚棠眨了眨眼,随即面露恍然。 烂桃花,主动找上门了。 苏晚棠心底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她笑眯眯道:“戚大小姐,晚上好。” “我不好!” 戚千茜拎起火红长裙,一屁股坐在苏晚棠的身边。 对面的戚铭羽因她这举动,心惊肉跳,瞬间坐直了身体。 他皱着眉提醒道:“大姐,傅爷把人交给我,是让我好好招待傅夫人。” “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戚千茜美眸一瞪,颇不高兴地说:“多管闲事!” 戚铭羽知道这位大姐对傅司宴情有独钟。 喜欢到谁要是说一句傅司宴的不是,她都能干掉对方的疯狂。 戚铭羽小声吐槽道:“你是不吃人,你一般都虐人。” 戚千茜不悦地问:“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说今晚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开心点。” 戚铭羽对她的态度很奇怪,看似疏离,不经意间带着几分顺从与讨好。 “开心个屁!老娘根本就不想结婚!” 戚千茜低骂了一句,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杀人。 随即,她对着苏晚棠笑起来,露出森森白齿:“小妹妹多大了?跟傅爷滚过床单没?他那方面行不行,有没有让你死去活来的?” “……”苏晚棠的表情都傻了。 傅司宴的这朵沾染煞气的烂桃花,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戚铭羽听到大姐口吐惊言,噌的一下站起来。 他大步走上前,捂住戚千茜的嘴巴。 “我的亲姐,你说话怎么没个把门的!” 傅家太子爷床上的那点事,哪里是他们能打听的。 不要命了! 第189章 太子爷如九天之上的神灵 “唔唔——” 戚千茜被弟弟捂着嘴巴,含情的媚眼死死瞪着他,嘴里发出憋屈的叫声。 戚铭羽不断冲她眨眼,低声说着好话:“姐,今天是你跟长孙大哥的好日子,咱们悠着点,你乖啊。” 这要是事情闹大了,两家人的脸面都不好看。 主要是长孙家脸面无光。 谁不知道他大姐对傅司宴情深不悔。 这事不闹到明面上,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晚棠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把她惹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是这里是戚家又如何,她照样能给掀翻了天。 戚铭羽有些头疼的想象着,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闹得人尽皆知的场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戚千茜哪里听得进去劝告,见戚铭羽的脸色变来变去,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嘶——” 疼痛袭来的刹那,戚铭羽把手收回,狠狠甩了两下。 他盯着戚千茜,满目控诉道:“大姐,你咬我干嘛?!” “呸!”戚千茜呸了一口,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骂道:“你混蛋!” 戚铭羽摸着手上被咬出来的牙印,没破皮,但一片青紫。 他暗自翻了白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爱咋咋滴,他不管了! 戚铭羽气势汹汹地回到原位坐下,懒得再掺和她们女人那点事。 大不了就是丢人。 结局最坏也不过是两家婚事作罢。 苏晚棠清冷迫人的黑眸,来回扫视着戚家姐弟二人。 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 有病! 这姐弟俩都病得不轻。 苏晚棠抬手揉了揉侧额,不想被性情不定的姐弟传染,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 苏晚棠的手腕被一只体温冰凉的手攥住。 戚千茜的手上用力,想要把苏晚棠拉回沙发上坐下。 她几乎用了十成力,苏晚棠却一动不动,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戚小姐还有事?”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沁着冷意的眼神刺得人浑身发凉。 戚千茜终于意识到眼前少女,并非她认为的那般温和无害。 她轻抿烈焰红唇,目光探究且犀利地盯着苏晚棠。 戚大小姐放柔了嗓音说:“先别走,坐下来聊几句如何?” 对比一开始充满敌意的盛气凌人,此时的她态度明显友好不少。 苏晚棠眉梢微扬,清冷眸光落在死死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 戚千茜非常识时务地松了手,恢复优雅坐姿,脸上的散漫也变得严肃不少。 苏晚棠坐下,双腿交叠,坐姿松弛随性,明显是这么舒服怎么来。 她瞥向身边的戚千茜,懒洋洋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傅司宴的这朵沾染煞气的桃花,似乎要命不久矣了。 明明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她眼角的细纹,眸底的沧桑孤寂,仿佛迟暮老人般毫无生气。 “听说你是南洋人?你跟傅爷相差了十岁吧,都说三岁一个代沟,你们平日相处除了上床,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戚千茜一开口,苏晚棠决定把之前的想法收回来。 狗屁的态度友好。 这人分明是挖空心思给她找不痛快。 苏晚棠眸光寒意乍现,唇角浅勾,嗓音不紧不慢道。 “戚小姐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我算是见识到了戚家的家风了,不知羞耻打听别人家床上的那点事,怎么?人老珠黄了没人要,想要寻求别样的刺激?” 苏晚棠的嘴巴毒,开口就直击命脉,让戚千茜下不来台。 戚千茜像是被碰到了什么底线,脸色变得煞白,周身释放出浓浓的悲伤,眸光瞳孔神色呆滞。 说来她也是个可怜可悲的人。 苏晚棠没有怜悯之心,毕竟戚千茜的悲剧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要容忍她的坏脾气。 苏晚棠性情睚眦必报,谁让她不高兴,对方也别想好受。 她无视戚千茜陷入某种恐怖回忆的哀伤,抬手轻抚头上簪着的碧玉簪。 “我这人向来讲理,恩怨分明,劝你有事直说,不要在这试探我,否则接下来无法保证你不吃一番苦头。” 苏晚棠轻言细语的温柔腔调,透着几分威胁的逼人寒意。 “哈哈哈哈——” 戚千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神经兮兮的,羡慕又嫉妒地盯着苏晚棠。 她染着红色指甲的手,从包里掏出女士香烟点上。 保养得体的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动作熟练,一看就是老烟枪。 戚千茜涂抹艳丽口红的双唇还在放肆地笑,坦诚道:“有人让我使尽一切手段缠住你。” 她嘴里吐出青白雾气的烟圈,烟熏嗓低哑,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漫不经心。 坐在对面的戚铭羽闻言,脸色大变,明显意识到了什么。 他对不远处的保镖招手,禁止其他人靠近这边的角落区域。 戚铭羽一边掏手机,一边沉声质问:“大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缠住苏晚棠拖延时间。 无外乎是因为那些人的目标是傅司宴。 在家里能支使戚千茜的人,总共就那有数得几个。 父亲,三太太,大哥,还有被大姐放在心上为数不多的人。 戚千茜跟苏晚棠沉默对视,她目光不闪不避,并未回答弟弟的问题。 戚铭羽拨通了大哥的电话,把有人利用大姐的事告诉他。 戚铭辉那边沉默数秒,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戚铭羽站起身对苏晚棠急促地说:“我上楼看看,有什么变故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好——”苏晚棠态度冷漠地颔首。 她坐姿依旧慵懒,稳坐如山,搭在膝上的纤细手指微动。 片刻后,得知傅司宴暂时性命无忧。 她神色若有所思地盯着戚千茜,不解地问:“你不是喜欢傅司宴?” “喜欢?”戚千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眼眸微垂,掩起一片苦涩与哀伤。 她讽刺地笑了,声音轻颤道:“那个男人没有心,他能给你傅太太的头衔,想必你对他来说有利用价值。” 换做是其他人听到这话,心底必然会不舒服。 苏晚棠的情绪很平静,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她甚至还心情不错地想着,她跟傅司宴本就是互利互惠。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其他选择。 戚千茜又抽了一口烟,仰头盯着做工精致的水晶吊灯,像是陷入什么回忆里。 “我不看好你们的未来,没有女人能配得上傅司宴,他薄情也多情,不被他放在眼中的人一概选择漠视。” “你以为这么多年满帝都的名媛,只有我一个人爱慕他?错了,所有人都错了,有幸见过傅司宴真面目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上他的。 戚千茜侧过头盯着苏晚棠,眼神怜悯:“你见过真正的傅司宴吗?” “……”苏晚棠满脸无语。 难不成她每天看到的傅司宴是替身? 戚千茜嘲讽道:“那般高不可攀,如九天神灵般让人自残形愧的男人,没有人不对他心生爱慕。” “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晚棠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戚千茜究竟想要做什么。 戚千茜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要爱上他,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第190章 封存已久的记忆被唤醒 爱? 苏晚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现在连未来都没有,三年后能不能活也尚可未知。 哪里有时间去谈什么情说什么爱,把心思放到一个男人身上。 苏晚棠感到可笑,态度敷衍地点了点头:“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的话,她得上楼去看看。 也不知道傅司宴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让她有点心慌。 戚千茜看了眼手机,还不到拖延规定的时间,她抬眸去看苏晚棠,神色认真地问。 “数月前,在你成人礼那晚,是傅司宴主动找的你,还是你见色起意才睡到一起的?” 苏晚棠歪了歪头,眸底泛着耐心告罄的冷意。 她嘲讽道:“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种事打听起来很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抢了戚大小姐的男人。 戚千茜掐灭手中的香烟,颇为遗憾地说:“那天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恐怕跟傅司宴孩子都有了。” “……”苏晚棠变得面无表情。 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戚千茜毫无玩笑之意的脸色,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怎么有种被迫当了小三的体验# 苏晚棠好奇地问:“那晚是你给傅司宴下的药?” 被傅司宴凶残狠戾摧残,折腾得死去活来,丢了半条命的苏晚棠,很清楚那晚的男人不对劲。 疯了般永无止尽的占有,她平坦的小腹在事后,也鼓得不正常。 要说挑战人类极限的傅司宴没被人暗算,谁信啊。 戚千茜的表情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说:“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苏晚棠冷冷地开口:“你知道那人是谁。” 语气笃定,带着几分杀气。 想到那晚的经历,苏晚棠就想拔刀杀人。 她被名义上的亲人算计,傅司宴也被人暗算,导致他们毫无节制的滚了一夜。 那般被迫绑在一起的糟心经历,让她至今都无法释怀。 说那一晚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一点都不过分。 戚千茜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蜷缩起来,神色复杂地盯着苏晚棠。 她眸底闪过恨意与惧怕,声音平静地说:“我不能告诉你。” 苏晚棠笑了:“不能告诉我?” 她眸光潋滟,眼底露出妖冶光芒,笑容风情万种。 坐在身侧的戚千茜,看着苏晚棠的笑不禁失了神。 下一秒,苏晚棠眸底泛起如血般的红光,直直看入戚千茜的眼底,入侵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窥探。 那是一片不见光亮的黑暗空间,阴寒冷意逼人,让人感受到压抑的窒息。 苏晚棠的表情一变,眼底的冷意被一抹几不可察的怜悯覆盖。 只在瞬间,她就退出了窥探戚千茜的人生记忆。 她双眉紧皱,眼神复杂地盯着戚千茜。 这个女人快死了。 临死前,还被人利用一番。 谁能想到表面光鲜亮丽的世家大小姐,背地里连条狗都不如。 戚千茜早些年被她二叔强暴,那时还没坐上家主之位的戚父,明知道真相却一直装糊涂。 只因当年戚二叔手握重权,是戚家最锋利的一把刀,被还在世的戚老家主重用。 接下来,长达近十年,戚千茜都被二叔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直到戚父稳坐家主之位后,他忌惮亲弟弟威胁到他的家主之位,以当年女儿被其糟蹋的事,跟名义上的兄弟彻底决裂。 戚千茜在戚父的帮助下,亲手杀了戚二叔,用刀割断他的脖子。 她眼睁睁看着,当年把她按在地上粗暴对待的二叔,倒在血泊里挣扎。 戚二叔是失血过多死的,死得狼狈又不甘心。 他至死那双眼都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戚千茜,是死不瞑目。 戚千茜以为二叔死了,她终于解脱了,日后能活在阳光之下,内心的阴暗早晚有一天会消失。 没想到戚家主对她更狠,让她去陪那些跟戚家有着密切合作关系,以及为戚家效力的男人。 她被人控制,无法寻死,如同行尸走肉般伺候那些男人们。 这些年来,戚千茜早就被人玩透了。 她的灵魂早已死去,唯有皮囊还在苟延残喘。 按理说,戚家是四大世家之一,轻易不敢有人对戚大小姐放肆。 可戚家有个身份不俗,备受家主宠爱的三太太,也就是戚林柯的妈妈。 戚家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敢暗地里跟傅家作对,是因为三太太是苗疆后裔。 她蛊毒一绝,有巫医传承,所以在戚家非常受宠,生下来的儿子更是风头盖过戚家长房长子。 三太太在玄学界的人际关系还算广,可以做的事可太多了。 戚家主能越过能力出众的二弟,坐上家主之位,其中就有三太太的功劳。 为了能拢住为戚家效力的那些玄学大师,逃脱二叔控制的戚千茜,被三太太以蛊虫控制,“心甘情愿”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玩弄。 也是那时候,戚千茜才知道二叔对她,除了窒息的控制与无休止的占有,最起码把她当成一个人看。 那些为戚家效力的玄学大师,则把她当做一条狗,让她做尽了所有尊严被踩在地上的事。 如果不是戚林柯的死亡,也不会导致戚千茜的死亡加速。 戚林柯死后,那位三太太差点疯魔。 后来某天,她忽然冷静下来,一门心思的想要复活儿子,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今天的宴会就是戚家主跟三太太,专门为傅司宴设的鸿门宴。 戚千茜跟三太太做了交易,只为能摆脱被人控制,能死得干干净净。 没人知道每当她从沉沦的欲海中醒过来后,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蚀骨折磨。 她不想活了,活着太痛苦了,只想一死了之。 所以她出现在苏晚棠的面前,缠住她拖延时间,让三太太他们方便对傅司宴出手。 被窥探记忆的戚千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脸色难看,不敢置信地盯着苏晚棠:“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刚那种神乎其乎的异样感触,让她有种扒光了给苏晚棠看的羞耻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有种直觉,一定是苏晚棠对她做了什么。 苏晚棠深邃漆黑眼眸盯着戚千茜,像是在看一条悲哀的可怜虫。 她语气古怪地问:“你想寻死?” “……”戚千茜满目震惊。 苏晚棠红唇弯起讥讽弧度,淡淡道:“戚千茜,你欠的债还没还完,哪有那么容易死。” 她刚刚窥探的所有记忆,都是戚千茜的认知。 可事实真相的如此吗。 戚千茜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色,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润,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透明的白色药瓶。 她从里面倒出两个药片,送到嘴里像嚼糖一样,面无表情地咀嚼着苦涩药片。 戚千茜目光凶狠地瞪着苏晚棠,嗓音阴沉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从来都是别人欠她的,她何曾欠过人。 苏晚棠调整了一下坐姿,清冷淡然的嗓音带着充满震慑的力量。 “你二叔真的是你杀的吗?” “当年强暴你的人,真的是他吗?” “你可还记得他当年死时,趴在血泊里看你的眼神?” 一连三问,传入戚千茜的耳中,封存已久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 第191章 飙上秋名山的最顶峰 苏晚棠发现戚千茜的双眼瞳孔涣散,眼底涌动着急促的漩涡,抬手往她眉心注入一道灵力。 灵体侵入的瞬间,冲破戚千茜脑海中的一道厚厚屏障。 她被封存久远的记忆被彻底击溃,一窝蜂地涌入脑海。 苏晚棠走到戚千茜的身前,摸着她的头,声音平缓。 “从一开始你的记忆就错了,去找回它们吧。” 清冷悦耳的嗓音,带着几分怜悯,传入戚千茜的耳中,让她身心都平静下来。 苏晚棠凉薄没多少温度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的戚家保镖。 确保戚千茜不会出事,她抬脚离开这片休息区域。 十五年前。 年仅十七的戚千茜坐在电脑前,发着大小姐脾气,口吐芬芳。 “操!” “你特么是智障吧!” “老娘活生生的人站在这,你特么的炸我!” 戚千茜气的摔鼠标,想要冲进去对猪队友拳打脚踢。 这时,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模样周正,气度不俗的男人,手中端着牛奶走进来。 男人不悦道:“茜茜,不要说脏话。” 戚千茜回过头看到来人,面露尴尬还有一丝不解。 她站起来,有些拘谨地喊道:“父亲。” 戚家子女众多,戚家更重视对男孩的栽培,女孩一向是放养。 戚千茜跟父亲的关系并不怎么亲昵,甚至很少说话。 她不解工作繁忙的男人,今晚怎么会找她。 男人走上前,把牛奶递给戚千茜,说明来意,拒绝她出国留学,下半年进入帝都第一学府。 戚千茜其实更想出国看看,不想在死气沉沉的老宅。 这里太窒息了,让她透过不气来。 面对强势的父亲,戚千茜把心底的想法掩藏,乖巧地点头同意。 在她喝完牛奶后,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后来…… 戚千茜满身汗水,身体像是着了火般,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撕扯着单薄的睡衣,口中发出难耐痛苦、无法克制的低喘。 卧室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凌乱的脚步,伴随着低语声响起。 “先生吩咐把二爷送进来,可这是大小姐的房间,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把人扔下,我们赶紧走……” 房门又一次被关上,还被反锁了。 屋内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没钥匙也进不来。 卧室内的急促声,多了一抹沉重压抑,如野兽般嘶鸣的声音。 趴在床上的戚千茜,看到被丢在地毯上气息不正常的男人。 她凭借体内的空虚,以及体内的药力催发,踉踉跄跄地下床扑了上去。 她不知道男人是谁,把那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男人在抗拒的过程中,竟不是戚千茜的对手,被轻易褪下衣物。 他眼睁睁看着衣衫凌乱的戚千茜,眼睛发红的……坐了上来。 那一刻,语无伦次的刺激跟爽感,让体会到了人间极乐。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彻底失控了。 戚千茜的大脑一团浆糊,只知道永无止尽的索取,盈盈一握的细腰,宛如无骨的蛇晃、扭、摆、摇。 各种起伏的动。 她贪婪且颐指气使的命令着,看不清脸的男人取悦她,让她从欲海中解脱。 直到两人折腾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彼此融合达到巅峰境界,意识稍微清醒不少。 戚千茜隔着眼底的水雾,看到一张熟悉至极的坚毅冷厉,饱含压抑欲念的五官。 “二叔!!!” 房间内,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彼此,戚千茜还坐在男人的怀中。 她能清晰感受那物的盛气凌人,以及每根经脉的变化。 戚千茜目眦欲裂,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她颤着无力发颤的腿,撑着酸软不适的身体,惊慌失措的逃离。 一只有力温热的大手,死死摁着她的腰身。 “茜茜……不要动。” 男人低哑,如低音炮般性感的嗓音响起。 戚千茜被压制得死死的,努力平复受惊的情绪。 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用力掼在地上,身体也被轻而易举地翻转。 她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狼狈地跪趴在地上,充满力量的身体覆上来。 “不要有压力,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最后几个字,在传入戚千茜的耳中时,她在瞬间被撞得平趴在地上。 她的下巴抵在地毯上,双眼呆滞地盯着不远处的床,整个人都仿佛被撞傻了。 急促凶狠的攻陷,仅在停顿的瞬间,犹如暴风雨般快速疯狂袭来。 戚千茜来不及整理眼下的混乱关系,药效似乎又上来了。 她在仅剩的意识下,想起那杯被父亲塞到手中的牛奶。 会是那样吗? 为什么? 她一直都安分守己,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 戚千茜难以自制地张开嘴,发出沉闷的哭泣声,眼泪如珍珠般一串串地落在地毯上。 是身体异样让她情不自禁。 也是内心的彷徨与难过。 禁锢在戚千茜腰身的手顿了顿,暴风雨的凶猛袭击,骤然停下。 “不要哭了——” 男人后退撤离,把哭成泪人的少女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戚千茜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哭声里满是委屈,惹人怜惜。 她好热,好难受。 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 戚千茜无法焦距的目光看到坐在床边,身无一物的精壮、赤倮,宛如艺术品的男人身体。 她颤着不可控的身躯,一点点地往前挪去,微启的唇发出不自知的渴求。 极力与药效欲念撕扯,努力保持理智的戚二叔,看到这一幕双眼变得通红。 他危险狠戾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戚千茜,眼睁睁看着她俯下了身。 微启的红唇,吐露出来的灼热气息,喷洒在让戚二叔理智崩溃的位置。 好近! 就快亲上了。 五官帅气坚毅的男人,无意识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不久后,戚二叔喉间发出野兽的嘶吼声。 他颤抖的手,落在戚千茜的发顶。 也许一分钟,也许五分钟。 戚二叔再也忍无可忍,双手捧起戚千茜的脸,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艳丽的双唇。 “还要继续吗?” 男人的拇指上移,抹去一抹水迹,嗓音暗哑地问。 戚千茜的神智丧失,迷迷糊糊地点头。 在她点头的瞬间,身体后仰,倒在质感丝滑的薄被上。 眼前是一片高壮的阴影,戚千茜的双手被举在头顶桎梏,红唇微启想呼吸的瞬间,被狠狠堵住了。 她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任人肆意把玩,没有反击与挣扎的能力。 过了不知多久。 “咳咳——” 急促的咳声响起。 双目失神的戚千茜,被呛住了。 她吃得太急,喂得那个也太不知怜香惜玉。 戚二叔翻身而下,倚在床头把急促咳嗽的人拉起来,轻轻拍了拍戚千茜的后背。 他把残留在戚千茜脸上,似泪痕的东西轻轻拭去。 然后把人抱起来,放在充满爆发力的腰身上。 他竟在短时间恢复巅峰状态,甚至一分钟都不想停歇。 戚千茜这一次是被迫坐上去的。 她仿佛濒死的鸟,喉间发出尖锐的声音,透着无法捕捉的欢愉与难耐痛苦。 这一夜,她从少女蜕变成真正的女人。 她从一张白纸快速成长,知道如何极速漂移,用最高难度的方式,飙上秋名山的最顶峰。 第192章 太子爷:送她去见上帝 戚千茜醒来后得知一切真相。 戚二叔又升职了,手中的权势大到老爷子跟人开了一句玩笑,想要把家主之位交给二儿子。 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被戚父听在耳中,牢牢记在了心上。 戚二叔根本不是老爷子的儿子,是老战友的遗孤。 戚家怎么可能把家主之位交给一个外人。 戚父是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主,把一切未知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他为了牵制名义上的弟弟,不惜牺牲大女儿的未来。 戚千茜跟戚二叔厮混一夜,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从那以后,戚千茜跟二叔搬出了老宅。 两人在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发生任何过界行为。 许是日久生情,他们的关系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暧昧。 戚父那边一直盯着他们,在暗地里又推了一把。 戚二叔在某次酒局被人暗算,他跟戚千茜又一次突破那层脆弱,不堪一击的虚假“亲情”障碍。 从那以后,他们像是其他正常情侣一样相处,感情变得越来越深厚。 变故发生在,戚父上位的前夕。 那一晚,帝都遭遇了持续性的暴雨袭击。 戚千茜待在她跟二叔的温馨小家,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气。 她在等待位高权重的男人归家,与她一起享用精心准备的晚餐。 窗外电闪雷鸣的恐怖景象,让戚千茜心慌不安。 她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 女人的第六感是一种类似意念力,或精神感应的存在。 这种超感觉力爆发,往往代表着它发生在未知。 那一晚,戚千茜没有等到心爱的二叔。 男人死在回家的途中,身中数枪,全员覆灭。 戚二叔手握大权,每天出行身边跟随至少二十名精英兵种。 所有人都死了,上面调查的结果是,他们死于外势力的暗杀。 戚千茜深夜得知消息时,疯了一样地冲下楼,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 她看到被暴雨怎么都冲不干净的鲜血,看到救护人员抬着一个又一个尸袋上车。 她不知道哪一个尸袋里装着她的二叔,冲上去一个个查看。 在看到戚二叔尸体的瞬间,戚千茜昏倒了。 太惨了。 戚二叔的身体被打成了筛子。 他半边头颅被击碎,仅有的一只眼睛,至死都睁得大大的。 等戚千茜再次醒来,脑海中跟爱人相知相伴,长达数年的记忆消失了。 她脑子里多了一段让她痛不欲生,亲手杀了仇人,大仇得报的虚假记忆。 * 二楼,贵宾室。 苏晚棠循着傅司宴的气息找到这里,看到把守在门口的傅家护卫,步履平稳地走上前。 她声音冷淡地问:“傅司宴在里面?” 护卫躬身回道:“在——” 苏晚棠鼻息微动,嗅到一股浅淡的血腥味。 她盯着门下方的缝隙,找到血腥味的来源之地。 贵宾室的房门,被苏晚棠轻轻打开。 她看到屋内气氛凝滞的景象,没有波澜的脸色露出诧异表情。 傅司宴神色冷淡地坐在轮椅上,手中捻着佛珠,敛眸垂目,带着几分怠倦之意。 在他的脚下,几个年纪差不多五六十岁的男女,被傅家护卫摁在地上跪着。 傅司宴微垂着眼眸,盯着一个中年女人笑了,嗓音温和地问。 “你刚刚在威胁我?” 被护卫禁锢双臂的女人,棕发绿眸,明显是外族血统。 她面部表情狰狞愤恨,用生涩的华国语,态度极其嚣张的叫嚣。 “我父亲是佐瓦高部落的酋长,你敢动我,他带人会踏平你的家族!” 这位戚家六太太,还是七太太,是外域势力酋长的女儿。 佐瓦高部落有点实力,在西方是非常让人疼痛的刺头。 傅司宴轻声笑了笑,声调平缓地开口。 “狄青,佐瓦高部落信奉什么?” “他们读圣经。” 站在轮椅后面的狄青,很快给出答案。 “那就送这位酋长之女去见上帝。” 傅司宴的气息很稳,悦耳嗓音没什么起伏,说出的话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柔。 然而,他一句话杀机必现。 “砰——!” 枪声响起,血雾飞溅。 刚刚还叫嚣不止的人,倒在血泊中。 跪在地上的其他人,距离近得被喷得一身血,个个都吓傻了眼。 在场为数不多神色算得上平静的人,除了傅家人,还有戚家兄弟二人。 戚铭辉手中的漆黑枪口,抵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头上。 戚铭羽则蹲在一具胸膛被掏空的尸体前,用一根筷子扒拉着伤口。 在角落里的阴暗处,有个低垂着头,手握血淋淋心脏的女人。 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面部表情。 “孽子!你疯了,敢对我动手!” 被戚铭辉用枪指着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的盯着他,神色阴鸷愤怒。 戚铭辉没有理会他,低头去看戚铭羽:“怎么样?确认了吧?” “确定了。” 戚铭辉把手中的筷子放到一旁,从上衣兜内掏出方巾,擦拭着沾血的指尖。 他抬眼冷冷地盯着角落里的女人,咬紧牙关,嗓音发沉。 “帝都最近二十桩挖心案子,出自三太太之手。” 就在不久前,他冲上楼,看到三太太当着众人的面挖心。 她一言不合就动手,速度之快,让人别说是阻止,反应都来不及。 死者是内阁某个文职员,对方因为不经意提到死去的戚林柯,就被三太太当众掏心杀害。 变故突变,傅家人第一时间把屋内的众人都制服。 与戚家无关的人员,则被强势的送去隔壁房间看管。 现在贵宾室内的人,除了戚、傅两家,再无其他无辜者。 “孽子!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戚家主又一次嚷嚷起来,对于小老婆杀人的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想弄死眼前的两个孽子。 戚铭辉终于屈尊降贵地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戚家主,眼神轻蔑毫无敬意。 “父亲,少说话,接下来能少受罪。” “你长本事了,竟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嘭——!” 不等戚家主把叫嚣的话说完,一旁的戚铭羽抬手给他一拳。 他薅着戚家主的头发,面部表情阴森,眼神冷酷。 “老头子,不想早死就闭上你的臭嘴!” 戚铭羽在教训戚家主时,眼尾余光一直关注着角落里的三太太。 她双手捧着鲜血淋漓的心脏,眼神癫狂魔障了似的,看起来诡异非常。 就在这时,三太太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方向。 不少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苏晚棠倚在门槛上,姿势松弛懒散,对众人勾唇笑了笑。 “嗨——” 她仿佛没看到屋内的尸体,心情不错地打招呼。 傅司宴偏头,狭长眼眸微微上翘,唇角勾起笑意弧度。 苏晚棠对上平静无波的眼眸,心道这人明明长了一张斯文俊美的脸,拥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深情眼眸,面无表情时让人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三太太盯着苏晚棠的目光充斥着警惕,声音沙哑道:“是你!” 苏晚棠视线从傅司宴身上移开,歪了歪头,对三太太露齿一笑。 她仿佛在跟熟人聊天,语调清冷含笑:“你认识我?” “玄学界最近的新起之秀,接了九霄寺的任务,得到续命丹,还治好了柳老的顽疾,数次出手从无失败,圈子就这么小,想不知道你都难。” 三太太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晚棠,眼底闪现出嫉妒,随即而来的是浓浓杀意。 她不知想到什么,视线忽然看向坐在轮椅上,一直静默无声的傅司宴。 第193章 泄露天生灵体身份,杀无赦 三太太捏着手中渐渐失去跳动的心脏,从阴暗的区域走出来,露出那张异域风情的妖艳容颜。 这人不愧被戚家主宠爱多年。 就她妖魅惑众的脸,哪个男人见了不迷糊。 只是可惜了,她那双眼睛的算计与阴毒,生生毁了如此美丽的脸。 三夫人眼神怨毒地盯着傅司宴,言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傅司宴,你也有不择手段的时候,为达目的甚至不惜以身入局去哄骗小姑娘。”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飘向苏晚棠身上,明显是意有所指。 傅司宴凉薄的唇勾起清浅弧度,嗓音不紧不慢道:“夫人对我误会颇深。” 他狭长眼眸神色意味不明,生生让人感到冷意在空气中肆掠。 三太太见不得他这样从容镇定的模样,直接撕破脸皮,恨声道。 “哈哈哈……笑话!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却是一清二楚。” 她指着苏晚棠的鼻子,提高嗓音:“她是至尊至贵的天道命格,谁得到就能逆天改命。 想你天灵之体却跟普通人一样苟活,想必是不甘心的吧?如今得到天道气运者,只要将她吞噬转化,就能让你达到登峰造极的高境界!” 三太太一番话,直接把傅司宴的马甲给扒了。 “……”拥有至尊至贵命格的苏晚棠。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天道气运者。 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方天地的天道,对她可是恶意满满。 傅司宴眼尾余光瞥向满脸无语的苏晚棠,风轻云淡地笑了。 笑声悦耳好听,然而他漆黑眼眸仿佛冰雪初消融般,透着森森冻人的寒气。 傅司宴如同看蝼蚁一样盯着三夫人,低沉华丽嗓音轻慢道。 “你倒是真敢说,可还记得随意暴露我的身份,将要承受怎样的代价?” 三夫人内心无端地升起恐惧与害怕,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想起在玄学修炼界内,有一条众所周知且不成文的禁忌。 ——泄露天生灵体身份者,杀无赦! 三太太死了儿子后,行事无所顾忌,恨不得全世界都一起毁灭,哪里还记得那条规定。 现在想起来,她也仅有一瞬的害怕,并没有多大的悔意。 可想到傅司宴是害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三太太脸上爬满凶狠的恨意。 她面目狰狞道:“那又如何!今日我就杀了你,为我的柯儿报仇!” 三太太把手中的心脏随手一抛,其中一名戚家保镖稳稳地接住。 “去送给少爷服用。” 戚家保镖像是傀儡一般,迈着僵硬步伐往门口走去。 苏晚棠眉心轻蹙,抬手甩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 保镖手中捧着的心脏,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这一幕,落入室内的众人眼中,除了傅家人纷纷震惊的张大嘴巴。 “你在干什么?!” 三太太恼羞成怒,眼神凶狠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懒洋洋地睨着她,反问:“你又是在做什么?” 三太太拔高嗓音尖叫:“我在救我儿子,而你毁了他的食物!” 戚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爬满惊悚,表情也非常难看。 戚铭羽盯着三太太,声音沉重道:“戚林柯已经死了。” 三太太眼神一厉,怒视着戚铭羽,恨不得把他活撕了。 “你死了我的柯儿也不会死!” 戚铭羽把她脸上的疯狂看在眼底,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沉声质问:“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挖那么多人的心脏,是不是为了戚林柯?” 刚得知帝都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是三太太,他没往戚林柯的身上想,现在却不得不深思。 三太太抬手把沾染血迹的手,在最近的一个戚家保镖身上擦了擦。 她神经兮兮地笑起来,目光阴冷,充满杀气地扫视着戚家兄弟。 只听她阴恻恻地说:“我的柯儿马上就要复活了。” “只要吞噬九九八十一颗活人心脏,再以苗疆巫蛊秘术,就能让他重新活过来。” “到时候整个戚家都是我儿子的,你们这些妄想抢夺他东西的人都该死!” 三太太仿佛看到儿子重新活过来了,保养得很好的脸颊兴奋透着不正常红润,说话的声音也在轻颤。 戚铭羽像看疯子一样盯着她:“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玄学界禁止使用夺人害命的秘术,一旦发现必死无疑!” 自从跟苏晚棠接触后,戚铭羽见识过那些诡异灵异事件,开始深入了解玄学圈。 玄学界内的人,虽说以强者为尊。 但也不是无法无天,能对普通人肆意虐杀。 一旦发现严重虐杀普通人的事件,会被玄学界众人制裁。 三太太闻言,脸色越加阴狠扭曲,怒到极致时,抬起的手隔空朝戚铭羽甩去。 一道翠绿色的影子,从她衣袖中窜出来。 那物速度快如闪电,直逼戚铭羽的面门而去。 倚在门框上姿势慵懒的苏晚棠,看戏看得正起劲。 眼见戚铭羽小命要完蛋,忽然动了。 她搭在左臂上的右手微动,一道灵刃甩出去。 “嘶——!” 阴冷的嘶鸣声响起。 戚铭羽面前的绿色物体掉落在地。 众人视线下移,看到地上有两截被割断的碧绿毒蛇。 毒蛇张开的嘴巴,露出尖锐的毒牙,上面泛着见血封喉的毒液。 戚铭羽猝不及防地看到这玩意儿,脚步猛地后退数步。 好可怕! 他刚刚差点就被毒蛇给咬了。 毒物的身体颜色越鲜艳,毒性就越大。 地上的毒蛇浑身是触目惊心的碧绿,恐怕毒性能杀死一头大象。 三太太发现是苏晚棠出的手,阴冷狠毒目光狠狠朝她刺去。 她咬着牙问:“你要与我为敌?” 苏晚棠迈着散漫步伐走进屋内,来到傅司宴的轮椅身后,两只手搭在扶手上。 她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容,对三太太声音平缓地说。 “分明是你要跟我过不去,要杀我……老公。” 美人眼眸泛着清冷妖冶的光芒,眼底流光肆溢,煞是好看。 三太太愤愤不岔地吼道:“那你也去死!” 一股浓郁的黑雾,迅如闪电般地朝苏晚棠袭来。 苏晚棠早有准备,把傅司宴的轮椅调转方向,送到狄青的手中,正面迎接杀气凛然的攻击。 她双手快速掐诀,灵力化作锁链,缠在纤细手腕上,狠狠朝逼近眼前的黑雾甩去。 轰的一声! 黑雾被灵力击破,发出轰鸣声。 三太太没准备一招就能夺人性命,再次迎面冲上去,跟苏晚棠缠斗在一起。 苏晚棠在打斗期间,还不忘分心开天眼。 她眸底红光闪现,发现满面狰狞的三太太身后,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鬼影。 初见三太太时,她就知道此人手下亡魂无数。 只是没想到,数量会如此多。 苏晚棠舔了舔红唇,这么多鬼物的煞气都归她了!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屋内的桌椅沙发,明面上看到的家具,无一幸免,都遭了她们的毒手。 苏晚棠摸透三太太的实力后,没耐心再陪她玩下去。 她握着灵力锁链的那只胳膊,往上一抬,再猛地甩下来。 “嘭!” 三太太狠狠摔在地上,脸着地,鲜血迸射而出。 不等她抬头,苏晚棠拽了拽缠绕在三太太身上的灵力锁链,像拖拽一条死狗把人拉到脚下。 苏晚棠略微倾身,寒意逼人的眼眸凝着她,轻言慢语道。 “我讨厌别人惦记我的东西,谁碰谁死!” 杀傅司宴,就是在杀她。 苏晚棠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人活着。 满脸是血的三太太,目光惊恐地盯着苏晚棠,嗓音颤抖道。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 三太太无法接受败给一个黄毛丫头。 要知道她以四十之龄,就达到练气后期的修为。 苏晚棠讥讽道:“因为你走的是歪门邪道,窃取他人的修为堆积的花架子。” 她收回捆绑在三太太身上的灵力锁链,抬脚踩在对方的后颈上,把人碾在地上制服。 苏晚棠无视周围目瞪口呆,震惊诧异的目光注视,抬手整理刚刚打斗时弄乱的头发。 有时候打人可不比虐鬼轻松。 她在查探三太太实力时,消耗了不少灵力。 还好结果不错,让她摸透了对方修炼的邪术。 三太太窃取他人的修炼成果,实力的确是后期修为,却连中期修为真正的实力都达不到。 说白了,就是个花架子。 堂堂苗疆后裔,数千年的传承走到如今这一代,算是彻底失传了。 三太太所学皆是外门的害人害己的邪术。 她放弃了祖先传承,也违背苗疆子弟不入世的意愿。 苏晚棠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的三太太,眼底皆是刺骨冷意,宛如死神降临。 “你我本无冤无仇,只怪你不该惦记傅司宴的性命,他是我的人。” “到了阴曹地府,且记得杀你的叫苏晚棠,别胡乱攀扯无辜。” 苏晚棠话音刚落,脚下开始施力。 只听她又道:“前提是你还有下地狱的机会。” 第194章 隐晦的告白,最是让人动容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三太太的脖子被人踩断了。 在她身死的那一刻,无数冤魂疯狂撕咬她的亡魂。 死于三太太手中的亡魂无数,她怎么可能有前往地府的机会。 在她魂体刚脱离肉体那一刻,就被疯狂的万鬼在瞬间吞噬。 密密麻麻的鬼影映入苏晚棠清冷眸底。 她抬手快速掐诀,疯狂吸收弥漫在空气中的煞气。 屋内众人看到苏晚棠杀了三太太,大部分人都已经麻木了。 唯有戚家一部分人心惊胆战,目光惊恐地盯着苏晚棠,生怕下一刻死的会是他们。 苏晚棠单薄的身躯伫立在房间,纤细好看的双手眼花缭乱地掐诀。 没过多久,她周身弥漫着白光跟黑雾,两种泾渭分明的气体。 一半似仙一半似魔。 让人无法分辨她究竟是仙是魔。 待苏晚棠睁开双眼,清冷无温的眼底肆意着妖冶红光,浑身散发出冰冷寒意,令室内的温度降低几分。 吸收无数煞气,饱餐一顿的苏晚棠,心情非常不错。 她回眸对坐在轮椅上的傅司宴轻抬下颌。 “你还要多久完事?” 苏晚棠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找个安全的地方炼化体内的煞气。 “……十分钟。”傅司宴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他是第一次见苏晚棠这般粗暴的杀人,还有诡异的修炼方式。 “我等你。” 苏晚棠唇角勾起笑容,浑身的寒意顷刻消散。 她抬脚离开房间,似乎有意避开,给傅司宴发挥的空间。 房门被关上,一股死寂的氛围在屋内蔓延。 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傅司宴没过多久携着一身浅淡的血腥味,带着狄青等一众护卫走出贵宾室。 是的,他走出来的,没有再坐轮椅。 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拥有倒三角的体型,浑身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的傅爷,迈着优雅步伐走到倚在走廊墙上的苏晚棠面前。 苏晚棠望着入目的那双大长腿,感受到傅司宴两米八的压迫气场。 她掀起眼皮子,眼含笑意地问:“戚家主死了?” 戚家一直在傅家的头顶上不要命的挑衅,仿佛在自家坟头蹦迪。 这种找死的方式,只能说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傅司宴整理挽起的衣袖,闻言沉默数秒,眼神诡异地盯着苏晚棠。 “……没有,我轻易不杀生。” 苏晚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眼底笑意深了几分。 她没忘记推开贵宾室的门时,听到傅司宴吩咐狄青,送那位酋长之女去见上帝。 轻飘飘一句话,就轻易夺取一条性命。 傅司宴望着苏晚棠笑意眼眸,猜到她在心底想什么,难得出声解释起来。 “那个女人的父亲是佐瓦高部落的酋长,也是当年害我父母飞机失事的主谋之一。 上次柳奕风在海城出事是外域势力所为,其中就有佐瓦高部落的手笔,他们的目标是柳奕风。” 苏晚棠干净清澈的眼底瞳孔,清晰倒映着傅司宴俊美如画的斯文容颜。 傅司宴好高,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对方只是站着,就让她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至于傅家跟戚家的那些恩怨,苏晚棠并不在意,也懒得掺和。 傅司宴发现她的心不在焉,眼神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忽然开口问:“你有没有其他的事什么想问我?” 三太太之前那番挑拨离间的话,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 傅司宴不想跟苏晚棠产生什么隔阂。 他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被苏晚棠盘问。 傅司宴主动开口问,是想要给苏晚棠一个台阶。 然而,苏晚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挑眉道:“问什么,只要你活着,其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司宴做好了被质疑的准备,不曾想听到这番事不关己,且引人遐想的暧昧之言。 苏晚棠的话翻译过来不就是——只要你活着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如此隐晦的告白,最是让人动容。 傅司宴的心底仿佛被投掷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陌生的情绪让他心生一丝欢喜。 苏晚棠望着眼前的男人,双眼微微睁大。 她说了什么,让傅司宴这般矜贵高雅的人笑得如此灿烂。 她从来不知道这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会让人惊艳失神,久久回不过神。 傅司宴对苏晚棠伸出手,嗓音温柔道:“我们回家。” 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很好看。 苏晚棠握住男人的手:“你这是不准备装下去了?” “没有意义了,而且我总不能让夫人被别人用同情的目光注视。” 傅司宴的声音很缓慢,温柔嗓音如沐春风,带着些许淡然的舒适,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苏晚棠轻笑一声,没说什么,跟上男人放慢的步伐下楼。 他们甫一出现,就被无数人用不敢置信、震惊、诧异、恍然以及惊艳等目光注视。 傅司宴来的时候还坐着轮椅,这才过去多久就站起来了。 众人不可思议的同时,在心底猜测,这位太子爷的腿应该是早就好了。 再看被太子爷牵着手,据说是傅太太的少女。 不少人的眼底不再报以同情,反而无比羡慕嫉妒地盯着她。 傅司宴跟苏晚棠早已习惯被人瞩目,淡定且从容地在傅家护卫的拥护下,穿过宴厅区域离开戚家。 苏晚棠在临走前,回头看向宴会的角落,发现戚千茜跟长孙昊霆站起一起。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长孙昊霆眉宇间的阴郁消散,对戚千茜露出淡淡的笑容。 在众人无暇关注的时候,戚千茜拎起火红长裙,毫无形象地直接冲上二楼贵宾室。 贵宾室内。 戚家主四肢筋脉被割断,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狼狈的样子哪还有一家之主的危险。 在他的身边躺着几具失去呼气的尸体。 戚铭辉、戚铭羽兄弟二人,看着这一幕头皮发麻,在心底吐槽傅家护卫的狠辣。 戚铭辉率先开口,吩咐屋内的保镖把这里清理干净。 他弯身盯着趴在地上哀嚎的戚家主,语气平静地陈述。 “父亲,是您太贪心了。” 所以才会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 如果不是戚家当年的所作所为,最近在暗地里打压傅家,让傅家的附属家族叫苦连连,傅司宴也不会在这时候出手。 “逆子!” 戚家主双目血红怒视着戚铭辉,气音微弱地怒骂。 戚铭辉笑了,笑容讥讽轻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往日的悲恸。 “我母亲被你那些情人活生生气死,大姐年少时被你物尽其用,在你勾结外人暗杀二叔,甚至不顾父子父女之情,偏宠戚林柯那个废物,这一笔笔血债,我都牢牢记在心底,就等着有一日也让你尝尝,跌落在泥泞的凄惨下场,这一天终于来了。” 戚铭羽听到那些往事,从怔愣中回神,眼神厌恶地盯着戚家主。 “你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戚铭辉皮笑肉不笑道:“总要让他死个明白。” 戚铭羽凝眉,迟疑地问:“你要杀他?” 戚铭辉摇头:“最该杀她的人不是我,先关起来吧,等大姐恢复记忆,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他话音刚落,一道红色身影冲进来。 “老畜生!” 凄厉的怒吼声随之响起。 第195章 一朵枯萎失去生机的玫瑰 转天。 苏晚棠在吃早餐的时候,从坐在对面优雅用餐的傅司宴口中得知,戚家主死了。 戚铭辉坐上戚家家主之位,还接替了他老子在内阁的位置。 戚家大少爷现在是内阁最年轻的议员大臣。 苏晚棠挑眉重复了一遍:“死了?” 傅司宴神色淡漠地点头,又道:“戚家跟长孙家的婚约取消了。”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长孙昊霆对一众人宣布两家婚约取消,理由是他跟戚大小姐都心有所属。 苏晚棠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戚千茜跟长孙昊霆站在一起的画面,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那两人彼此的姻缘红线,都不在对方身上。 一个跟死去多年,在阴曹地府滞留的亡魂姻缘线未断。 一个与她的同宿舍友薛孟妮,这一世的红线绑得牢牢的。 苏晚棠语气笃定道:“戚家主的死跟戚千茜有关?” “嗯。”傅司宴抬眸望着苏晚棠,抿唇轻笑着问:“你昨晚跟戚千茜聊得不错?” “怎么?”苏晚棠听出他话中有话。 傅司宴薄唇缓缓翕动:“她约你见一面,我帮你应下了。” 苏晚棠回想起昨晚戚千茜在记忆恢复时,那双沧桑眼眸泄露出的深情与痛苦。 她轻声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我就算是见她,也无法帮她。” 她知道戚千茜跟戚家二叔之间的感情纠葛。 也知道戚千茜执意见她,无非是询问戚二叔死后魂归何处。 傅司宴放下手中的餐具,冷淡的表情带着几分怀念。 “年少时,我跟戚千茜关系还不错,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说到这个话题,苏晚棠不知道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眼神玩味地打量着满身斯文的傅司宴。 她眸光含笑,戏谑地问:“你知道戚千茜喜欢你吗?” 傅司宴沉静黑眸望着苏晚棠,摇头失笑:“她不喜欢我,年少时她总说我太能装,看着我的脸就想把我的假面撕开,她是个像风一样的女人,如果当年……” 说到这里,他眉心微凝,眼底流露出一丝淡不可见的怜悯。 如果当年戚家二叔没有死,如果当年戚千茜行事能再低调一些。 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也许不会落到这般生死相隔的地步。 但凡有一人不用情至深,就不会被戚家主算计成功。 苏晚棠听出傅司宴的未言之意,眼底笑意淡了淡。 她漫不经心地问:“帝都有多少人知道戚千茜跟戚二叔之间的事?” “圈里的人都知道吧,他们在一起后行事太高调了,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傅司宴回想当年戚家大小姐敢爱敢恨,肆无忌惮的与戚二叔相爱,不惧任何人知道的狂妄,他薄唇挽起一抹浅笑。 戚大小姐那般没有任何生活包袱的性情中人,在戚二叔死亡后,仿佛一朵枯萎失去生机的玫瑰。 她忘记曾经轰轰烈烈的一切。 戚二叔在她面前也成了不能提的禁忌。 没过多久,昔日帝都第一名媛被至亲拉入泥泞,任人践踏折辱。 知道内情的人,谁不感叹一句可惜。 傅司宴那时已经是傅家独当一面的掌权人,曾试过接触戚千茜,想要拉她一把。 在发现她的记忆被篡改,体内有苗疆炼制的蛊虫,对周围其他人都抱有敌意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一个跟戚家关系紧张,还是敌对家族的继承人。 从那以后,傅司宴冷眼看着戚千茜如何在泥泞中挣扎。 偶尔在一些场合遇到,他也会施以援手,再多的就没有了。 苏晚棠又问了一些有关戚千茜的事,知道得越多,心底越是唏嘘。 她能算到戚千茜的命格,人生最为重要的转折,却不知道她过往的具体遭遇。 从傅司宴的口中,她知道昔日帝都第一名媛,曾敢敢于站在世人面前,承认跟长辈的伪禁忌之恋。 她曾活得光芒四射,受万人瞩目,努力勇敢活出自己。 然而,盛开的玫瑰一朝凋谢,被人推入泥潭挣扎。 那般鲜活明艳,果敢清醒的人,失去呵护她的挚爱,也失去了生机。 如行尸走肉般的戚家大小姐,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垂涎她美貌的人都能一品芳泽。 如果戚二叔还活着,发现呵护多年的人被如此践踏,估计会发疯吧。 苏晚棠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休闲小游戏,心底对戚千茜有一份无法言说的怜悯。 戚千茜的遭遇比她前世可惨多了。 她恢复记忆的第一天,会选择鱼死网破,弄死戚家主那个老狐狸,苏晚棠感觉便宜了那老头。 这要是换做是她,估计会大开杀戒。 所有参与者,知情者,都会被她挫骨扬灰的。 刺耳的声音从手机内响起。 苏晚棠眸光凝聚,发现游戏通关失败。 她心情烦躁地关闭手机,单手撑着额头,清冷眸子凝着门口方向。 距离戚千茜拜访的时间快到了。 在戚千茜到来之前,苏晚棠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戚铭羽打来的电话。 “喂——” 苏晚棠接通电话,听着那边跟念经一样,说起帝都由三太太一手促成,导致人心惶恐不安的连环杀人案。 三太太为了复活小儿子,不惜以邪术杀人取心喂食,想要复活戚林柯。 案子昨晚就上报给特殊部分,经过专业人士研究发现,死人复活的邪术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 那是一种炼制傀儡的术法,即便某天戚林柯真的活了,也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三太太死于苏晚棠的手中,刑侦总局那边批了一笔奖金,比上次苏晚棠收到的金额翻了一倍。 戚铭羽打这通电话,就是要把奖金转给苏晚棠。 苏晚棠低垂着眼眸,听着手机那边说话磨磨唧唧的。 她没什么兴致,敷衍地哦了一声。 听出他的不耐烦,戚铭羽那边犹豫地开口:“傅夫人,我大姐去找你了,如果……如果她想要做什么,您帮帮她吧。” 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清脆声响起。 苏晚棠想问戚铭羽怎么帮,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她抬眸望去,看到被傅家护卫领进来的戚千茜。 仅一眼,就令苏晚棠眸底瞳孔骤缩。 戚千茜仿佛一夜间变了个人。 她一夜间白了头发,神色萎靡不振,沧桑眼眸饱含痛苦,周身萦绕的绝望气息,分明是心存死志。 戚千茜体内的灵魂在悲恸哀鸣,看起来生不如死。 哀莫大于心死。 戚千茜活不下去了。 看到戚千茜第一眼,苏晚棠就知道,这人已死。 苏晚棠眉尖轻蹙,对手机那边的人直言道:“我帮不了她,早点准备后事吧。” 恢复记忆对于戚千茜来说,打击太大了。 她刚从深渊里爬出来,再次被推向死亡之路。 苏晚棠看着缓缓走来,仪态优雅贵气,哪怕是满头银发,依旧有着往日帝都第一名媛气度的戚千茜缓步而来。 她站在苏晚棠的面前,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勉强笑容。 “傅夫人,又见面了。” 嗓音哑得不成样子,破碎刺耳,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戚千茜今天不再是一身火焰红裙,穿着一件保守的黑色长裙,肩上戴孝。 苏晚棠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凝在孝牌上。 她丢下挂断通话的手机,放松地倚在沙发靠背上,红唇发出轻叹声。 不等戚千茜说出来意,苏晚棠直接开口拒绝。 “戚小姐,我帮不了你。” 第196章 我岂敢脏了他的轮回路 脸色本就苍白的戚千茜闻言,紧握成拳的手指甲陷入掌心。 她满目哀求地望着苏晚棠,明明眼睛里没有眼泪,却比哭出来更让人清晰感受到她心底的悲鸣。 “我……我只想见见他,铭羽说你能做得到,傅夫人你帮帮我,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苏晚棠透过戚千茜的身躯,看到她的灵魂在流血泪。 痛苦、无助、绝望,世间一切苦难积压在她身上。 苏晚棠不愿多看眼前的可怜人,怕会忍不住心软,视线偏移,盯着茶几一角。 她声音清冷,语气淡漠道:“抱歉——” 人死不能复生,前往阴曹地府的亡魂,她也没有能力拉回人间。 苏晚棠心底如此想着,戴在拇指上的赤玉扳指,忽然发烫。 她垂眸盯着赤玉玄璃戒,见它在闪烁着红光。 “嘭——!” 戚千茜腰背挺直地跪在苏晚棠的面前。 她仰头盯着这世上唯一能帮助她的人,语气悲凉字字泣血。 “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求死前能再见二叔一面,哪怕代价是让我永世不入轮回,魂飞魄散也可以。” “傅夫人求您帮帮我,不见二叔我不敢死,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痛不欲生。 “我只想得到他的同意,否则我不敢也没脸去见他,傅夫人求您可怜可怜我,在世上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您……” 戚千茜哪还有昨晚伪装的高傲不可一世,她不顾自身形象,也不介意被把守在周围的傅家护卫跟佣人看到。 就在这么卑微地跪在苏晚棠脚下,她话说完,还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苏晚棠没有波澜的眼眸微垂,神色不喜不悲地俯视着戚千茜。 她没有阻止,也没有点头同意。 半晌后,苏晚棠抬眸,凝视着前方的虚空。 虚空中漂浮着唯有她能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金色字体,右侧竖列着三个闪烁金光的大字——招魂术。 这是能从阴曹地府招魂的上古秘术。 哪怕是十殿阎罗坐镇,见此秘术亦无法阻止。 苏晚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神色越来越严肃,因内心的情绪过于激动,眼底闪烁着无法克制的诡异妖冶红光。 戚千茜还在一下不撂一下地磕头,很快额头就被磕红了。 受了她叩拜的苏晚棠,指尖释放出一道灵力,托着还准备磕头的戚千茜,强势的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苏晚棠在戚千茜看过来时,戴着扳指的那只手挥了挥。 虚空中的招魂术秘术,瞬间化作金色光点消散。 苏晚棠睨向站在眼前失了魂的女人,沉吟道:“也许还真有办法,不过我没有完全的把握。” 戚千茜死寂的眼眸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息,嗓音嘶哑,充满感激道。 “谢谢!谢谢傅夫人!” 她像是溺水的人,把苏晚棠当做救命稻草牢牢抓住。 被戚千茜以感激充满希望的目光注视,苏晚棠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先说好,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得研究一下,成不成要等到晚上才能知道。” 戚千茜面露苦笑,认命道:“好,我等您,如果真不成我也认了,反正我这破身体也活不了几年了。” 苏晚棠起身前往三楼炼丹室,去研究刚到手的上古招魂术。 招魂术的咒语非常复杂,还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苏晚棠本身对此也感兴趣,想要试一试是否真的能成。 她走后,戚千茜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傅家佣人端来上好的茶水,看着昔日名媛如此颓废的模样,眼底露出怜悯与可悲。 时间缓缓流逝,眨眼到了中午。 书房内,傅司宴跟傅家长老、旁系重要成员,开了一上午的视频会议。 他双腿痊愈的消息,在昨晚就彻底传开了。 紧接着,是戚家突发疾病身亡,两者很难不让人多想。 一直被戚家打压的傅家附属家族,终于不再被人掐着命脉隐忍,有人欢喜有人哀愁。 只因经此一事,傅家内部没什么大问题,倒是有些墙头草势力暴露出来了。 傅司宴每天足不出户,帝都的大小事都一清二楚。 他第一时间命人把那些墙头草处理干净,傅家不需要这样摇摆不定的势力拖后腿。 在狄青提醒该用午餐时,傅司宴抬眸看向几台电脑屏幕上,表情无一不肃穆严谨的男女老少。 他抬手掐了掐疲惫的眉心,薄唇微启,嗓音淡漠无温道。 “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半继续。” 为了帮傅晨彦这位第二顺位继承人造势,他亲身上阵明里暗里的警告。 就差指着一帮人的鼻子,不要以下犯上,谁敢包藏祸心,沉海喂鱼。 傅家旁系不少老少狐狸们,他们也许没几个有胆子把手伸到主家嫡系身上。 难保那几个胆子大的野心控制不住,对如今还式微的傅晨彦出手。 不至于“谋权篡位”,使绊子肯定是有的。 视频里的近百号人闻言,几乎在傅司宴话音刚落,纷纷站起身,对屏幕内的太子爷微微颔首。 傅司宴直接关闭会议视频,修长骨感的手端起桌上温度适宜的咖啡。 就在他习以为常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后,眉头轻轻蹙起。 这种忙不停的疲惫,难得空闲喝咖啡提神的经历,在傅司宴车祸前伴随了十多年。 突如其来的苦涩咖啡,今天让他感到明显的不适应。 傅司宴盯着手中的咖啡,在心底感叹,仅几个月而已,从前的生活仿佛脱轨好几年。 他回味着口中的苦涩,撂下手中的咖啡,起身整理衣袖,迈着平稳步伐离开房间。 在客厅看到戚千茜的时候,傅司宴这才想起她是来找苏晚棠的。 他走上前,态度温和地打招呼:“茜姐,好久不见。” 戚千茜动作僵硬地抬头,看到相貌和气势极为出色,矜贵温润,如谦谦君子一般的男人。 她眼底闪过恍然,唇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意。 “是你啊,的确很久不见了。” 戚千茜仿佛数年大梦初醒,惨白的脸上露出复杂表情。 察觉她的状态不对劲,傅司宴唇角勾起的疏离笑意慢慢凝结。 戚千茜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凹陷,眼神空洞无比,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像是活人。 傅司宴漆黑深邃的眼眸沉沉地凝着她,凌厉略显薄情的双唇不悦地轻抿。 “你还真准备给戚二爷殉葬?” 他悦耳嗓音凛冽,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开口。 能被年少时就成为家族半个掌权人,看似温文儒雅,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太子爷称一声二爷,足以可见那位戚二爷当年是何等人物。 事实也的确如此。 傅司宴这辈子佩服的人极少,戚二爷是他为数不多的偶像。 戚二爷年少时是风流人物,沾花惹草,身边美人不断。 成年后,他走上一条铁血之路,经过严谨苛刻的筛选进入特殊部队。 没过几年,他凭借满身荣耀伤疤,高超能力与多谋善断,爬上最高指挥官的位置。 穿上一身制服,他是铁骨铮铮,让人头疼的修罗之将。 换上一身中山服,他是温文儒雅,口诛笔伐的政客。 那般极富个人魅力,既有内在涵养,又有外在霸气的男人,却死于奉献全部的亲人手中。 明明不是戚家亲子,带领戚家差点取代傅家,走上至高无上的峰顶,如此付出换来的是,被人在雨夜枪杀街头。 那一年的特大暴雨,不止戚千茜失去了爱人。 戚家所作所为,亦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 一代枭雄,死得太憋屈了,令人惋惜。 戚家不仁不义,行事太过狠辣,不少势力与其渐渐疏离不愿再深交。 也从那时开始,戚家不止走下坡路,行事也越来越偏激。 “殉葬?” 戚千茜望着傅司宴,眼底没有半分情意,自嘲道: “我岂敢脏了二叔的轮回路。” 她从深渊爬出来又如何。 早已一身泥泞,根本洗不干净。 数年来浑浑噩噩,被人操控如同木偶傀儡利用,以一身皮肉为家族谋利。 如果不是心中执念过深,戚千茜早就一死了之,找大师把她打个魂飞魄散。 傅司宴盯着戚千茜唇角似嘲似讽的弧度,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手也在不停揉搓着手背上,皮肤都被搓红了也不停。 眼见戚千茜无意识地用指甲撕扯皮肉,傅司宴迈着长腿走上前阻止。 他沉声道:“茜姐,当年戚二叔死前联系过我。” 第197章 傅爷,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戚千茜闻言脸色一下子更白了,瞪大沁着死寂光芒的双眼,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她嗓音低哑,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当年二叔死得那么突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现在傅司宴竟然说,二叔临死前联系过他。 戚千茜内心有说不出的酸涩与难受。 为什么? 二叔在生死关头,为什么要联系外人,而不是给她打电话。 难道她不值得信任,还是二叔根本不在乎她。 傅司宴对不远处的一个护卫招手,让他去狄青那里取一样东西。 狄青带来的是一部好多年前的老款手机。 傅司宴动作熟练地翻出一条录音,点开送到戚千茜的面前。 声线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手机外发响起。 熟悉声音语调先是急促,说了内阁的一些变动,揭露与外域合作隐藏很深的叛徒。 戚二叔知道自己要死了,把消息传递给傅司宴,再三叮嘱把他们一网打尽。 之后,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言语中流露出难耐的痛苦。 “傅司宴……帮我跟茜茜说声对不起,让她离开戚家……” “戚二叔,这话不如你亲自告诉茜姐。” 那时的傅司宴嗓音温润悦耳,像是清泉叮咚入耳般,带着少年感的清澈。 戚二叔的语气越来越弱:“我回不去了……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会被欺负的……” 傅司宴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您再坚持坚持,只要十分钟救援就能到。” “……我这辈子护不住她,你帮我看着她,我这辈子没求过人……” 戚二叔好像是受伤严重,气音越来越喘,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哀求。 “欠我的人情可不好还,您要是不在了,茜姐会被那一家子吃得骨头都不剩。” 傅司宴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丝毫没有对待将死之人的怜悯,显得不近人情。 他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戚二叔那边呼吸陡然急促,声音极快道:“……傅少,帮我跟茜茜说声对不起!” “砰——!” 一声枪响。 伴随着戚二叔的闷哼声,他中枪了。 接下来是密集的枪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车门被人拉开的动静,急促的脚步声,密集的雨声,还有杂乱的交谈声。 戚千茜脑海中浮现出二叔被人打成筛子的尸体。 她整个人如遭雷劈,要握不住手中的手机了。 多年前,在雨夜等待爱人回归,得知爱人惨死的悲痛欲绝,再次涌上戚千茜的心头。 她一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痛得她连呼吸都感到疼。 通话还在继续。 傅司宴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 “我会尽力的……” 那是他当年对戚二叔的承诺,也是他对敬佩之人陨落的怜悯。 录音结束,戚千茜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被汗浸湿的手心紧紧攥着手机,力气很大,手机几次差点滑出去。 坐在戚千茜对面的傅司宴,双腿交叠,姿势优雅贵气,修长的手指放在微翘的单膝上,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对面的女人, “这是一通紧急卫星通讯,当年你二叔被枪杀的区域通信设施受到严重干扰,根本无法向外界求助。 傅家有全球最先进且无需信号就能联系的高端设备,我能接到你二叔的来电,并不是他对傅家信任,而是他没的选择。” 戚千茜动作艰难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傅司宴,满目悲恸沧桑。 “你……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嗓音低哑,哽咽,已经濒临崩溃的极限。 傅司宴左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腔调凉薄冷漠地问:“你给过我机会吗?” 他当年对戚千茜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自从戚二叔死后,他去找过戚千茜,两人见过三次面。 前两次,傅司宴刚提到戚二叔的名字,就被脾气火爆的戚大小姐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一次,是戚千茜主动联系她,两人约在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酒店。 那天,戚千茜一进屋就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提出要跟傅司宴在一起,眼底的算计一清二楚。 也就是那一次,傅司宴察觉到她已经被戚家人彻底控制。 戚家可能察觉到他频频接触戚千茜,所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 没过多久,外界就传出戚大小姐对他情深不悔的流言。 傅司宴最后一次单独见戚千茜,被她毫无理智且无脑的行为,耗尽了最后的耐心。 从此再不曾去“纠缠”她,彻底放手了。 之后,他们无论是在酒局宴会上,还是在玄学界举办的活动中,又见过几次戚千茜。 偶尔看到戚千茜被人当作下贱的妓子折辱时,他都会走上前去打招呼。 他的一声茜姐,不轻不重的几句敲打,能让戚千茜稍稍得到一丝喘息。 再多的就没了。 毕竟那时的戚千茜忘记了一切,把戚二叔当做仇人。 戚千茜回想曾经听命于戚家,做出来的那些下作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她泛白的唇微动,声音低不可闻道:“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如果,当年她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到了黄泉地府,也对得起二叔。 傅司宴狭长漠然眼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嗓音凉薄无温:“杀了你?戚家就是一群贪婪的豺狼,他们会借着你的死,从傅家身上扒下一层血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傅司宴敢动手,戚家不会为了损失一颗棋子大动干戈,但会从傅家咬一块肉来。 傅司宴不会在帮助他人的情况下,损失家族的利益与荣耀。 戚千茜睁开双眼,冷声道:“凭借你的手段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再不济你可以把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关起来。” 傅司宴摇头:“你当时体内被植入定位,还身中蛊毒,每个月要服用缓解疼痛的药,再者,我答应戚二叔会照看你,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戚千茜无法反驳,自嘲一笑:“你的照看就是看着我生不如死,当真狠心。” 她言语中除了悲凉,没有丝毫怨意,更多是面对命运捉弄的讥讽。 戚千茜知道傅司宴对她已是仁尽义至。 他当年也只是答应二叔,会尽力而为。 傅司宴笑了,漆黑如墨的眼眸仿佛星辰般耀眼,也清冷惑人。 “你如今也算是为戚二叔报仇了,有些东西不要太放在心上,徒增枷锁与烦恼。” 戚千茜知道这人是在隐晦的劝慰,让她放下这些年来浑浑噩噩的所作所为。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在她记忆恢复后,成了每时每刻都扎心的阴影。 怎么可能不在意。 那是她背叛二叔的肮脏证据。 戚千茜一开始对傅司宴没有丝毫怨言,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与立场。 可听着他风轻云淡的口吻,再看他斯文矜贵的脸上露出的疏离笑容,心底隐隐冒出一丝不爽。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见傅司宴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不动声色,永远筹谋得滴水不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仿佛在这世间,就没有能让他变脸的人事物。 戚千茜压下心底对二叔的愧疚与思念,脸上露出一抹不加遮掩的恶劣笑意。 “我记得你跟隐世家族鄢家的小姐早已订婚,婚约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好像还是无法诋毁的誓言婚约,这件事你家小朋友知道吗?” “苏小姐脾气似乎不太好,傅爷,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司宴本来坐姿挺拔,无可挑剔,自有一番清雅温柔的君子气度。 听到与鄢家的誓言婚约,他坐姿微微一僵。 尽管动作很小,稍显即逝,还是被戚千茜看在眼中。 她眨了眨酸涩泛红的双眼,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傅司宴,忽然感到很没意思。 当年清贵无双,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爷,原来已经被人拉下神坛。 他如今也有了在意的人,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足以表示苏晚棠在他心中的分量。 第198章 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 戚千茜耷拉着眼皮,劝告的话脱口而出:“鄢家是隐世家族,哪怕是十多年不曾现身,你也不该背信弃义,小心玩火自焚,再牵连偌大的傅家。” 她曾跟那些看似德高望重,修炼奇才,伪君子们的修炼者,参加过不少内部活动。 因此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隐私,比如傅司宴的跟隐世家族鄢家的婚约。 据说婚约是由两家长辈定下来的。 那时鄢家连孩子都没有,就定下了傅司宴这个女婿。 婚约过去十年后,鄢家终于喜得一女,傅司宴这个女婿不再是空头衔。 后来鄢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仿佛人间蒸发,再不曾出现在人前。 没人知道他们是否遭遇意外,又或者是彻底隐于红尘,永不入世。 十五年过去了。 大多人都忘记傅司宴跟鄢家女的婚约。 只有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还记得,偶尔会谈论此事。 傅司宴眸色幽沉,盯着茜茜的目光里,有掩不住的寒芒冷意。 他薄唇翕动:“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 这就是他隐瞒苏晚棠的另一件事。 与隐世家族之女,有近三十年的婚约。 说起这件事,身为当事人的傅司宴,感觉荒唐至极。 也不知道当年祖父是怎么想的,在鄢家女还没出生时,就同意定下这桩婚约。 如果鄢家生下一个男孩怎么办。 他难不成还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戚千茜见傅司宴唇角紧抿微沉,眸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郁色,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虽然不太明显,她也算看到这人彻底变脸了。 可戚千茜心底没有任何愉悦,反而心情沉重了几分。 “听闻最近修炼界不太平,不少隐世家族露出入世的痕迹,你说鄢家会不会已经知道你背弃婚约了?” 傅司宴搭在膝上的手轻叩,低垂着眼眸,低沉如酒的醇厚嗓音不紧不慢道。 “知道又如何,事已成定局。” 他眉眼冷傲,不做表情时生人勿近,有种天生的距离感,常年藏在温和外表下的上位者气息也隐隐散发出来。 一座城市三五年大变样,人心更是易变。 更不要说是十五年之久,变数太多了。 鄢家人消失的时间也太久了。 久到傅司宴濒死,他们都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苏晚棠出现,傅司宴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有没有醒来的一天。 即便哪一年醒来,早已残废的双腿也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永远与轮椅作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救命之恩大于天,唯有以身相许。 戚千茜察觉出傅司宴对鄢家的排斥,皱着眉问:“如果鄢家人出现,他们让你离婚呢?” 傅司宴嘴角噙着很淡的笑容,语气微沉,不容置疑道:“绝无可能。” 他不会跟苏晚棠离婚,更不会受制于人。 有些事,从一开始醒来后就开始做了部署。 鄢家如果同意还好,反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案,他也准备了几个。 戚千茜看着他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就感到一阵心塞。 傅家太子爷一直都是个城府极深的妖孽,老一辈人都对他极为忌惮。 他好像从未失过手,除了戚林柯手上吃过一次亏。 戚家赢了这一回,却是伤筋动骨,令家族大换血,连带家族继承人都换了。 戚千茜随着跟傅司宴的交谈,心底的哀痛与被动淡去一分。 她有意不再想起二叔,不去回想这数年来的浑浑噩噩。 她一门心思想要研究傅司宴,想要知道他有朝一日面对鄢家的逼迫,会怎样选择。 “如果鄢家以家族势力,倾巢而出逼迫你离婚,必须娶鄢家女,你要如何?” 傅司宴眉头都不皱一下,张口就道:“我从未见过鄢家小姐,与她没有半分情意。” 这话的意思就是拒绝,绝不会在鄢家的逼迫下做不愿做的事。 戚千茜抓住话柄,好奇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是对苏小姐情深一片?” 傅司宴神色怔忡一瞬,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与鄢家小姐相差十岁,代沟太大,没有共同语言无法生活在一起。” 他不想跟外人讨论,跟苏晚棠的感情问题。 他们之间的事,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哪怕是隐世家族鄢家。 “嗤——”戚千茜闻言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记了,苏晚棠也比你小十岁,没想到你能双标到这份上。” 这心偏的,简直不要离谱。 “……”傅司宴微抿薄唇,还真忘了这事。 苏晚棠平日行事作风太成熟了,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真实年龄。 傅司宴颜色略淡的唇轻挑,脸上露出和煦笑容,嗓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我家棠棠不一样,她温柔善良,乖巧又懂事,聪明伶俐的像一朵解语花,没人会不喜欢她。”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是真的觉得跟苏晚棠相处很舒服。 如果这辈子一定要有个女人相伴一生。 那人一定会是苏晚棠。 戚千茜打趣道:“你家棠棠招人喜欢,鄢家女就被人讨厌呗?” 傅司宴脸上笑意淡下来,深深看了戚千茜一眼:“未曾见过,不予评价。”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棠棠对我有救命之恩,她无可取代。” 所以哪怕鄢家真的找上门来,他也无所谓畏惧。 至于被逼迫离婚? 傅家从来没有这样的行为,只有丧偶。 傅司宴如墨玉般黑亮的目光打量着戚千茜,眼底透着能看穿一切的锐利光芒。 “你在担心什么?或者说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戚千茜苍白脸色失神片刻,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感觉挺无聊的。” 她其实不相信傅司宴对苏晚棠有多少情意。 同时也怀疑在她心目中,比傅司宴还要出色的二叔,早已入轮回,或者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二叔跟傅司宴都是位高权重,背负家族重任的男人,他们身上有某种相似的特征。 戚千茜想要从傅司宴身上找到,当年二叔对她的感情,是不是也这般趋利避害。 傅司宴也许是在乎苏晚棠的。 但这一切,都在苏晚棠有能力的前提下。 在戚千茜看来,两人的感情并不纯粹,其中掺杂着太多因素。 就如同她跟二叔被算计后,牵扯出来的一系列利益问题,注定他们的爱不纯粹,畸形又极端。 戚千茜的心情开始恐慌,二叔临死前有没有一刻是在恨着她。 毕竟怎么看,都是她害死了二叔。 如果不是她,二叔就不会受制于人,也不会被困在戚家。 戚千茜不知道,前世傅司宴把傅家主母信物,亲手戴到濒死的苏晚棠手中。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要打上傅家人的标记。 在这世上还有一种感情,叫做责任。 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浪漫,只是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第199章 傅氏夫妇的小默契 “你们在做什么?” 苏晚棠披头散发的下楼,发现傅司宴跟戚千茜坐在客厅,氛围严肃透着股窒息。 傅司宴抬眸望着神色恹恹,满脸愁容的苏晚棠,眼底的冷淡仿佛初雪融化般柔和。 他优雅起身,迈着大长腿迎上去,语调放柔了回道。 “许久没有见茜姐,聊了几句。” 苏晚棠对此不感兴趣,敷衍地应了一声。 研究数个小时的招魂术,却毫无进展,她脸色不太好看,瑰丽的双唇无意识地轻抿。 傅司宴牵着她的手,往餐厅的方向走去,随口问: “怎么不高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晚棠对他没有戒心,告知他研究上古招魂术遇到的挫折。 她甚至还把使用秘术的细节,毫无保留的告诉傅司宴。 两人坐在餐桌前低语交流,完全忘记了客厅内的戚千茜。 傅司宴垂眸望着苏晚棠凌乱的头发,不难想象出,她在百思不得其解,心情烦躁时用手把头发抓乱。 她身上的家居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大片白皙如玉的诱人肤色。 苏晚棠正烦躁地抠着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指尖透着一点淡粉。 任谁看了这双美手,都会忍不住想要把玩一番。 这双手太抓手控的内心欲念了。 它很小巧,适合抓住因她而起兴的张牙舞爪之物。 傅司宴沉色眼眸神色暗了暗,喉结轻微的滚动,压下心底不合时宜的想象画面。 他偏移视线,目光温柔如水地凝着苏晚棠,漫不经心地开口。 “也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地府。” “不可能!” 苏晚棠想也不想地提高嗓音反驳。 她通过戚二叔证实这世上真的有阴曹地府。 只是她在使用招魂术的时候,总会触摸到一股屏障,感应不到地府的亡魂存在。 “也许是白日的光芒太盛,亡魂见不得阳光,到了晚上也许就成功了。” 傅司宴的声音充满磁性,冷静自持,撩人于无形,言语中带着诱惑之意。 苏晚棠闻言手上一顿,好看的眉心微蹙,仰头看着满身矜欲气度,斯文儒雅的男人。 “按理说死去多年的亡魂是不惧怕阳光的,你的猜测假设可能性很小。” 傅司宴眼睑微垂,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你确定戚二叔在地府?” 苏晚棠语气笃定道:“他的命格八字无一不在告诉我,在他身死那一刻魂归地府。” 傅司宴用手按揉着太阳穴,唇角带笑,一如既往的斯文儒雅。 只是他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给人一种疏离,不易接近的冷淡。 “棠棠,你也许不知道,现代末法时期灵气淡薄,诸神陨落,玄学界已经有近百年不曾见过阴间鬼差,阴曹地府也许早已不存在,或者说是他们已经放弃人间亡魂。 否则这么多年来,人间不会频频有鬼怪作乱害命的凶杀案,它们漂泊在红尘无处可去,日复一日的等待煎熬着,只为能轮回转世,等来的却是魂力不足而飞灰湮灭。” 傅司宴的声音很沉重,言语中透着淡淡的冷意,还有隐藏至深的讥讽。 苏晚棠从他开口后,浑身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瘫在座椅上。 她神色懒洋洋的,眸色探究地打量着傅司宴。 这个男人似乎比她还对这个世界,对诸天之神感到厌恶与排斥。 苏晚棠声音冷淡地问:“傅司宴的你的依据是什么?” 在没有得到赤玉扳指内的上古招魂术时,她也觉得如今是末法时代,诸神陨落。 世界正在走向毁灭,然后等待新的纪元开启。 可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苏晚棠冥冥之中,察觉到这个世界有问题。 压迫修炼者的天道,无处可去的亡魂,天生灵体变废柴,至尊至贵气运也能被轻易抢夺。 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世界走向衰落与毁灭。 可今天开始,她有种强烈的感觉。 她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上古传承,是冥冥之中有一只幕后推手,推着她去查探这个世界不正常的真相。 有一道无言的声音,告诉她这个世界并非如此衰败。 苏晚棠的心情烦躁,研究不透招魂术是其一,其二是那道声音的感应太强烈了。 “棠棠,这是玄学界跟修炼界近百年经过研究,并且得到证实的事实。” 傅司宴的沉稳嗓音带着轻柔的安抚,明显是发觉苏晚棠的神色不对劲。 苏晚棠望着他洞悉一切的眼眸,抿唇轻笑起来。 “傅司宴,你心底真的这么认为吗?” “难不成夫人有其他见解?” 傅爷的眉宇轻皱,眼底泛着淡淡的笑意,斯文脸庞神色佯装不解。 “狡猾!”苏晚棠看着他心口不一,还有什么不明白,张嘴就道:“你这人是狐狸精变的吧。” 先是说什么地府不存在,然后又提起地府亡魂与人间亡魂不同,现在又说末法时代、诸神陨落。 这人分明是在拿话吊她,引导着她了解更多内情。 傅司宴眸底笑意愈加温柔了,悦耳嗓音打趣道:“夫人冤枉我。” 他倾身凑近苏晚棠耳边,说:“我若是狐狸精,你现在恐怕在楼上的床上,爬都不爬不起来。” 苏晚棠回眸瞪了他一眼,面部表情认真地问。 “招魂术不成功,是因为祂对吗?” 傅司宴一定是知道什么。 他之前所言都在暗指,这个世界是不正常的。 傅司宴目光欣赏地看着聪慧的苏晚棠,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温声开口:“对,招魂不要再继续了,小心被盯上。” “那晚上呢?” “……可以一试,不过需要在能避其耳目的地方。” 苏晚棠垂眸沉思,片刻后,试探地问。 “比如说结界?” “你能布下结界?” 傅司宴冷静自持的镇定表情,有一瞬间露出明显的讶异。 布置结界需要修炼者有很高的修为。 结界要消耗很强的功力,一般修炼者根本做不到。 苏晚棠好看的眼眸笑成月牙状,心情颇好道:“先吃饭,吃完饭我们聊聊。” “好——” 傅司宴被她的愉悦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两人约定好后,戚千茜被佣人邀请过来。 戚千茜盯着苏晚棠,表情欲言又止,有口难开的样子。 等戚千茜终于酝酿好,想要跟苏晚棠询问,寻找二叔亡魂的进展如何。 苏晚棠站起身,拉着正在用餐巾优雅擦拭唇角的傅司宴,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棠棠,你慢点。” “慢不了,我很急,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言语中的含义很难不让人想歪。 戚千茜坐在餐桌前,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说找她二叔的亡魂吗。 为什么大白天的做那事,还这么的迫不及待。 戚大小姐的脸色寸寸龟裂,心底涌起荒唐的感觉。 她开始怀疑三弟戚铭羽所言的真实性。 苏晚棠真的比其他玄学大师还要强,可以满足她的愿望? 第200章 棠棠的真实身世揭晓 苏晚棠跟傅司宴不知道,戚千茜误会他们要白日宣婬。 两人来到三楼炼丹室,刚进屋,苏晚棠双手快速掐诀布下结界。 “说吧,你之前想告诉我什么?” 苏晚棠后腰倚在工作台上,双手抱臂,清澈冷眸凝着站在屋内的傅司宴。 傅司宴打量着结界边缘浮动的白色流光。 他如画眉目轻皱,不太放心地说:“这似乎并不安全。” 苏晚棠布下的是普通实体结界,听到傅司宴的怀疑,心道,难不成还要消耗她所剩不多的灵力,布下无相结界。 她觉得没必要,催促道:“别墨迹了,你快点说。”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声音不疾不徐。 “天道叛逃,所有生灵都是他手中玩物……” “轰隆!” “轰隆隆!!” 窗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庭院的树木花草,在刹那间被劈得稀碎。 苏晚棠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盯着楼下变成焦炭的树木。 她微微张大了嘴巴,屏住呼吸,意识到傅司宴的怀疑成真。 凶猛的雷击还在继续,并且数量也越来越多。 苏晚棠来不及思考,指尖送到嘴边咬破,血珠渗出的瞬间,双手再次掐诀,调动体内所有灵力。 “以血为祭,以神为引,诸灵听我号令!天地肃清,结!” 炼丹室内的结界边缘浮动的白色流光,一寸寸被染成神圣的金光。 苏晚棠仿佛一下子被抽空所有力量,纤细的身躯摇摇欲坠。 “还好吗?” 傅司宴快步上前,揽着苏晚棠盈盈一握的细腰,压低嗓音在她耳边担忧地问。 苏晚棠没有回应,沁着冷厉凶气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数道闪烁着紫色光芒的雷电,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直击而下。 眼看它们就要彻底毁了整栋楼,以及庭院周围所有生物。 在无相结界布下的刹那,即将落下的粗大雷电,快速消散了。 苏晚棠也终于意识到,傅司宴之前的怀疑有多靠谱。 她松了口气,回头望着神色担忧的男人。 “抱歉,是我托大了。” 为了能召唤戚二叔的亡魂,苏晚棠想要保存一定的灵力,布下简单的实质结界,差点因此被所谓的天道抓住。 如果不是她有后手准备,一定会被抓住的。 届时,她跟傅司宴会被轰得渣渣都不剩。 傅司宴轻抚她苍白的脸色,声音轻柔地安抚。 “这不是你的错,你能做到就很棒了。” 他把苏晚棠拦腰抱起来,放到工作台前的座椅上。 接下来,不需要苏晚棠的催促,傅司宴主动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怪异之处。 他们所在的这方天地,只是其中一个小世界,原本灵气也没那么淡薄。 修炼者只要勤加修炼,就有延续寿元的机缘。 虽然希望很小,但它是存在的。 直到有一年,天道叛逃了。 祂以自身气运布下结界,所有生灵都成了他手中玩物。 据说每个世界自成一套生存规则,诸神也不得干预,祂们选择放弃这方天地的所有生灵。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 以亿为单位的生灵太多了,他们死后没有归处,导致这个世界越来越多灵异案件发生。 为了让世家恢复秩序,冥界在暗地里派遣出,不被天道窥探的低修为鬼差藏匿人间。 鬼差会跟玄学界的天师合作,把一些有功德在身,还有没作过恶的亡魂先转移。 然后才是,小偷小摸跟大奸大恶之辈亡魂。 掌管世间万灵的冥界,并未放弃这片天地的生灵。 这么多年来冥界一直在想办法,想把叛逃的天道制服。 奈何诸天万神不得插手,甚至连进来都困难,只能等待机缘到来。 傅司宴慢条斯理的说完,墨色如玉的深沉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苏晚棠。 他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在诸神都无法进入的世界,你如果成功召唤冥界亡魂,这代表什么吗?” 苏晚棠一身懒骨慵态,不咸不淡地问:“代表什么?” 傅司宴嗓音低沉柔和:“代表机缘已到,代表人类将不再受压迫。” “……”苏晚棠脸面绷紧,无话可说。 这是把她当成救世主了? 她只想寻找活下去的机缘,不想做亿万生灵的机缘。 苏晚棠压下心底的想法,撩起眼皮,眼神探究地盯着冷静自持,神色无动于衷,让人窥探不出任何情绪的傅司宴。 她直言相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这是隐世家族,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都众所周知的事。” 傅司宴神情舒缓,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对苏晚棠是有问必答。 苏晚棠密长眼睫轻眨,上下打量着眼前容颜俊美斯文,身姿修长的男人。 隐世家族? 德高望重的前辈? 傅司宴知道这样的辛密,他又是哪一派的呢。 苏晚棠心底的好奇一闪而过,声音冷淡,不辨情绪地问。 “隐世家族应该很厉害吧?他们也没办法?” “在华国各区域有不少隐世家族,每一个家族都传承至少有上千年的势力,他们千年之久而不衰,有着让人忌惮的恐怖力量,在玄学,医术,修为,炼丹,符咒等领域,有着超高的境界。 直到天道叛变,本就很少入世的隐世家族,一年比一年少见,直到近百年几乎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说到这里,傅司宴停顿了一下,眼神坦然地望着苏晚棠。 “诸多隐世家族,其中以鄢家为首,他们在十五年前,也彻底消失在大众视线。” 鄢家? 苏晚棠的心脏倏地快速跳动两下。 傅司宴没发觉她的异样,继续道:“隐世家族联合起来,也无法对抗压迫人类的天道,就连实力最强的鄢家,都要避其锋芒,他们无能为力。 隐世家族中有个上官复姓的家族,曾窥探天机,试图找出破解之法,行径与天道背道相驰,一族上百口人员被降下的雷罚击得魂飞魄散。” 提到上官家族时,傅司宴的声音变得沙哑,表情与语气都隐含沉重情绪。 “上官家族有十多位筑基修为的高手,全都被雷罚劈得渣都不剩。” 苏晚棠望尽傅司宴的沉色眼眸,看不透他眼底藏着的情绪。 她轻叹一声,说:“所以,你认为我能救世?” 语气说不出的自嘲,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话说完,她嘲讽地笑了笑。 她对救人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有。 人皆有怜悯之心,而她没有。 哪怕所有人都死于眼前,她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傅司宴风轻云淡地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真相,最终的选择权在你手中。” 苏晚棠略微歪头,眼神斜睨着他,不太相信地问:“就只是这样?” “还要提醒你,你可能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傅司宴静静地站在苏晚棠面前,眸底神色平静如水,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天之前我对你的能力只有猜疑,知道你能召唤地府亡魂,几乎已经肯定你就是众人所求的机缘。” 苏晚棠单手托着下巴,静默数秒,好奇地问。 “被其他人知道会怎么样?” 傅司宴垂眼看他,语调故作微沉:“他们会让你以身为祭,拯救天下苍生?” 他不确定的猜测口吻,令苏晚棠瞪大了双眼。 好家伙! 她以为救世主会被人供起来,对她有求必应。 万万想不到,只会是加速她的死亡。 苏晚棠开始庆幸,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既无枷锁,也没有人任何愧疚。 傅司宴倾身靠近苏晚棠,指尖轻抚她沁着冷意的眼尾,薄唇翕动,声音平缓地说。 “所以,藏起来吧,不要暴露实力,不要被人察觉你的能力。” 苏晚棠抬起手,覆在傅司宴的手背上,眉眼含笑地睨着他。 她压低了声调,刻意放柔嗓音,娇滴滴道:“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话说完,苏晚棠先在心底恶寒一波。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娇柔做作的声音,是从她嘴里响起的。 傅司宴眼底爬满了笑意,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一触即离的吻,带着他特有的冷感气息。 “逗你的。”傅司宴嗓音轻柔地说:“没人敢为难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我会在你身后保驾护航。” 第201章 棠棠,你在抗拒什么? 在傅司宴的保证下,苏晚棠眼神探究地凝着他。 她倏地开口:“那日后就要仰仗傅爷了。” 语速不紧不慢,耐人询问。 傅司宴摸了摸她的头,避开视线,柔声说:“如果你想要召唤戚二叔的亡魂,等到晚上布下结界再试试,相信夫人届时一定会成功。” 苏晚棠斜睨着他,语气玩味道:“你倒是信任我。” 傅司宴察觉到她言语中的疏离,敛眸淡笑,语速温柔到了极致。 “在我心底,夫人无所不能。” 苏晚棠瞧着他不喜不悲,镇定自若的表情,想要撕开他脸上的面具。 她似笑非笑地睨着傅司宴,皮笑肉不笑地问。 “傅爷空有灵力,无法使用,又以什么来护我周全?” “听闻天生灵体适合双修。” 傅司宴静默一瞬,嗓音清亮悦耳,如玉珠坠地。 他倾身靠近苏晚棠,在她耳边以气音相问: “不知夫人可愿采撷,与我试试双修秘术的馈赠?” “……”苏晚棠的表情呆滞一瞬。 傅司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邀请她双修。 是不是太过直接了一些? 不等苏晚棠回应,傅司宴捕捉到她的红唇,撬开轻抿的唇,灵活的舌在苏晚棠口中扫荡。 本就对双修有觊觎之心的苏晚棠,如何能拒绝送上门来的提高修为好事。 她仅犹豫数秒,就抬起双手搂住傅司宴的脖子,媚眼如丝地凝着他看似温柔,实则氤氲着淡漠疏离的眼眸。 这人永远都是这般冷静自持,不为任何事动容的镇定模样。 仿佛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是浓情蜜意的男欢女爱。 苏晚棠心底一阵不爽,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抬手按在傅司宴的肩上,掌下稍稍施力。 傅司宴轻咬了一口苏晚棠的下唇,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 “怎么了?” 嗓音低哑撩人,性感得让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苏晚棠避开他带有热度的视线,语气冷冰冰道:“我现在没心情。” “你体内灵力消耗过多,双修可以让你招魂事半功倍。” 傅司宴冷静地分析,揽着苏晚棠腰身的手,指尖隔着衣服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软肉。 使用上古招魂术,消耗的灵力是巨大的。 苏晚棠之前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消耗的灵力在短期无法恢复。 对于傅司宴的提议,她再次可耻的心动了。 然而,一想到与身上的男人,再次做曾经让她心生恐惧。 事后躺在床上躺一个星期,才能恢复的经历,心底那点期待顿时烟消云散。 傅司宴看出苏晚棠眼底的渴望与抗拒,声音轻柔带着点蛊惑地问。 “棠棠,你在抗拒什么?” 苏晚棠目光下移,盯着某处不可言说,与温雅形象十分不符之地。 我怕被你弄死! 你多大,自己心底没谱吗。 苏晚棠不需要言语,傅司宴顺着她的目光,已经知晓她为何排斥。 回想起两人如同野兽般疯狂纠缠的初夜,傅司宴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懊恼表情。 他记得那晚在苏晚棠靠近时,因为不排斥她的气息,把人抓到身下就直接开吃的细节。 第一次,他们都没有任何准备。 哪怕是苏晚棠哭了,他也无法控制,只知道像没有理智的野兽,不停地攻陷小城池。 哪怕是进攻到城池的极限边缘地,也不顾其死活,大肆留下他的子孙兵。 傅司宴知道那一晚的记忆,对两人来说可能不太美好。 只有原始发泄,没有任何柔情蜜意。 苏晚棠没有事后找他算账,都是脾气好的了。 此时的傅爷想起那一晚,难得心生愧疚与怜惜。 他低头在苏晚棠渐渐泛红的脸颊,落下轻轻一吻,鼻尖抵在苏晚棠小巧琼鼻上。 傅司宴的眼神变得温柔如水,低声保证道:“抱歉,不会再让你痛了,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苏晚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只剩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她的确没有比双修,能更快恢复灵力的办法。 抵在傅司宴肩上的手,改为搂着他的脖子。 “你让我痛,我会让你更痛。” 苏晚棠的声音低不可闻,威胁更是毫无杀伤力。 “好——” 傅司宴把人从座椅上抱起来,迈着令人惊叹的大长腿离开炼丹室,步伐非常稳地往卧室走去。 * 苏晚棠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傅司宴再一次占有她时,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开始暴动。 它们仿佛贪婪的小蜜蜂,嗅到甜腻的蜂蜜气息,促使着她去靠近傅司宴,夺取他身上的某种存在。 从最开始的傅司宴取悦她,现在换成了,苏晚棠非常生疏地取悦他。 她真的太生涩了。 让人上不来下不去,谁都无法满足。 傅司宴从最开始的放任,到现在隐忍的额头沁着细密汗迹。 终是忍无可忍,傅司宴把坐在腰上,表情委屈又无措的苏晚棠拉到身边躺下。 “宝贝,接下来你只管享受——” 傅司宴吻住她诱人的瑰色唇,沁人心脾的气息仿佛裹挟着风雪,探入苏晚棠的口中。 禁欲的人一旦开荤,哪怕是气息是冷的。 可他的吻非常……炽热,也非常温柔。 苏晚棠双手紧紧搂着傅司宴的脖子,不留一丝空隙,就这么缠着他,想要索取更多的吻。 双修之法杀伤力非常大,让苏晚棠接下来很多事都无法控制。 她随着心意而动,无论傅司宴怎样的要求都能满足。 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温热的手掌一把就能圈住。 苏晚棠眨了眨被汗浸湿的密长眼睫,不明所以地望去,眼神迷离。 “嗯?” 鼻音声发腻,软得不可思议。 紧接着,脚踝处传来一阵,让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湿濡。 苏晚棠浑身轻颤,猛地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傅司宴低下高傲的头颅,单手捧着她的脚踝亲吻。 她身心都太敏感了,有些无法接受,又有种隐秘的期待。 似是察觉到她的颤抖,傅司宴的亲吻慢慢停下。 他静静注视着苏晚棠含着泪意,透着无限魅惑风情,勾人心弦的眼眸。 傅司宴凑近她耳边,性感嗓音低声问: “棠棠,你想要什么?” 不等苏晚棠回答,他故意堵住她的唇,用力撬开紧咬的牙齿,与她的舌如蛇般交缠起来。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温柔、且用力。 像是要把苏晚棠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傅司宴也有男人恶劣性,他太坏了,总是吊人胃口。 自从停止亲吻苏晚棠的脚踝,再不曾给予她任何满足。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吻着苏晚棠的红唇,双手把玩她羊脂玉般细腻的皮肤。 苏晚棠不得不自食其力,笔直纤细的长腿,非常灵活地勾在傅司宴倒三角有力的公狗腰上。 第202章 上位禁欲者的隐忍与失控 傅司宴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低垂着眼眸,目光危险地盯着苏晚棠,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渴望和掠夺。 他一直在忍耐,在克制,生怕会再次伤到苏晚棠。 偏偏这丫头不知好歹。 在他慢慢调整骨血里的凶残时,还敢主动挑衅他。 傅司宴的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察觉到苏晚棠眼底的不满足。 他咬着牙,忍了又忍,终是无法再忍耐。 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堪比海啸灾难。 苏晚棠很快爆发出压抑忍耐的哭喊声,声音持续半个小时不断。 凌乱的蚕丝被掉落在地毯上,被子的一角明显被水浸湿,上面弥漫着让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苏晚棠整个人都累瘫了,非常有美感的骨感脚踝,搭在床的沿处,一颤一颤的。 在她身后的傅司宴,还是那般的斯文,满身禁欲气息不减。 除了他脸上的汗迹,跟稍显凌乱的发丝,无损于他衣冠楚楚的风度。 或者说用斯文败类来形容更为合适。 他太具有魅惑人心的气质了。 在帝都有着佛子之称的傅司宴,就如同山巅之雪不可染,可他一旦被人拉下神坛,周身释放出来的魅力让人疯狂。 哪怕是他沉浸在欲海的一个眼神,都带着极限暧昧拉扯,让人为其沉沦。 禁欲者的隐忍与失控,仿佛一杯味道浓郁醇香,口感超级棒的红酒,让人回味无穷。 此时,苏晚棠就在慢慢品尝这杯独属于她的红酒。 她动作艰难地回过头,发红的眼尾去看傅司宴,蕴含无边春色的眼眸,仿佛是在刻意勾引。 “傅司宴,你……你太欺负人了……” 苏晚棠的腰快被癫端了,忍无可忍,终是求饶了。 傅司宴薄唇溢出低不可闻,压抑的轻喘,凑近苏晚棠耳边轻声安抚。 “再忍忍好吗?很快了,就快了——” 苏晚棠根本不信他这鬼话。 狗男人之前也这么说,还不是没结束。 她攥着傅司宴戴着佛珠的那只手腕,送到唇边咬了一口。 力道不轻不重,在男人手背上留下一排牙印。 这是她给予的明显警告与威胁。 她真受不住了。 被咬了一口的傅司宴,受刺激不轻,身形猛地顿住。 然后,苏晚棠就吃苦了,腰肢猛地颠了几下。 男人一旦欲念上头,本性尽显。 尤其是凶器,更是丑态毕露。 苏晚棠也终于意识到,原来傅司宴之前对她手下留情了。 意识到这件事,苏晚棠心底委屈,生理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听着耳边细细的低闷哭声,沉浸在杀伐中的傅爷起了怜惜之心。 他修长手指钳住苏晚棠的下颌,露出挂着泪痕的精致风情脸庞,暗藏危险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她。 傅司宴的眸中笑意渐深,性感嗓音暗哑地问: “这就受不住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苏晚棠喘着不匀的气,平复之前长达半个多小时,急促且不停歇的激动情绪。 她想要开口说话,想要骂傅司宴骗人,说话不算数。 然而,喉咙发干,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傅司宴拂开苏晚棠沾在脸上被汗濡湿的发丝,语气前所未有地轻柔。 “还没结束,休息会,待会再继续。” 说着,他动了动腰,让苏晚棠清晰感受到,他让人惊恐的雄厚资本存在。 休息期间,傅司宴的手也不闲着。 一只手摩挲着苏晚棠因隐忍被咬红的唇瓣。 一只手在她微鼓的小腹,摸着中央位置清晰可见的轮廓上方。 傅司宴眸色变得幽深危险,声音沙哑地问: “宝贝,知道这是哪里吗?” 苏晚棠沉默数秒,低声回道:“……子、宫。” “真聪明。” 傅司宴喉间发出愉悦低笑,凑近苏晚棠耳边: “我一会到这里来。” 他的手隔着肚皮,按揉着苏晚棠所说的位置。 “会让它吃得很饱,直到再也装不下。” “……”苏晚棠小腹一阵剧烈收缩,目露惊骇,脸色也跟着发白。 傅司宴在说什么?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苏晚棠单手抠着泛潮的床单,软绵绵的身体也紧绷起来。 她在心底想着,是今天被傅司宴弄死在床上,还是现在杀夫逃回南洋。 想起两人生死相共的命格,苏晚棠把杀夫的可怕想法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可让她今天死在床上,也是万万不能的。 傅司宴从始至终都在关注着苏晚棠,她一瞬间泄露出的杀意,都尽数看在眼中。 他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低头在苏晚棠因受惊滑落泪水的眼角,落下轻轻一吻。 借着屋内被拉上的窗帘缝隙,泄露进来的光芒,傅司宴把苏晚棠眼底的惊恐,看得一清二楚。 同时他眼中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氤氲着浓浓占有欲的危险光芒,也无法掩藏。 苏晚棠清楚看到傅司宴眼底,深不可见底的偏执与危险光芒。 不等她细看,海啸巨浪,再次席卷全身。 如果之前的傅司宴,还带着些许顾忌与怜惜,生怕会失控让苏晚棠受伤。 在暴露眼底的真实情绪后,他彻底失控了。 仿佛卸去某种枷锁,尽情放纵。 昏暗的卧室内,气息越来越潮湿,氛围也越来越暧昧。 毫无准备就被折腾的苏晚棠,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她侧躺在床上,红唇微启,大口大口地呼吸。 在身体因受了冲撞,越加往床的边缘区域靠近时,苏晚棠的身体忽然一动,连滚带爬地下地。 就在她的手撑到地毯上,准备一个利落的翻身逃跑时。 因被折腾的时间太久,体力跟不上,动作慢了一秒。 仅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用力攥住她的脚踝,把人拽了回去。 “宝贝,还没结束,你想往哪里逃?” 傅司宴那把饱含欲念,压抑低沉,性感撩人的暗哑嗓音,在苏晚棠的耳边响起。 再次被按在蚕丝被上的苏晚棠,满脸生无可恋,眼前飘过四个大字。 ——吾命休矣。 傅司宴不是人,无论是体力,还是那方面的技术,都超前绝后的让人感到可怕。 而且这人说不让她疼,就真的不让她疼。 不疼所带来的磨难,更加让人承受不住,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苏晚棠哪里是傅司宴的对手,早就后悔答应他双修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光倒流,回到两个小时后,然后马不停蹄的逃跑。 苏晚棠不知道,傅司宴还是宠她的。 比她年长十岁的男人,在短期的磨合已经摸透了苏晚棠的本性。 她是典型的嘴硬,身体却十分的好客。 娇气又贪欢。 一旦傅司宴停止攻伐,或者是变得温吞起来。 苏晚棠眼底的不满如有实质,身体也会变得主动,贪吃得不行。 傅司宴哪怕是在失控,也在克制着不要发挥全力,顾忌着娇气的少女。 在濒临极限时,傅司宴把人搂在怀里,舌尖顶了顶上颚,咬着牙忍下来。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这场双修是为了苏晚棠恢复灵力,提高修为,一直保持着理智。 因为傅司宴的不作为,苏晚棠又一次不满起来。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腰肢轻晃,也不知道蹭到哪,傅司宴握着她腰肢的手背青筋暴起。 “棠棠,不要动!” 忍耐含欲,充满磁性的声音,十分严厉。 还不到结束的时候,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203章 毁灭与复兴,在你一念之间 苏晚棠全身都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精致漂亮的脸蛋一片绯红,眼角都泛着风情万种的媚态。 她感受到落在腰间的手有多用力,傅司宴的霸道通过皮肤传递给她。 “傅司宴,你放开我。” 苏晚棠眉心微蹙,抬手去推傅司宴的肩膀,却被人顺势按在怀里。 力度不轻,仿佛要把她给揉碎了。 “棠棠,乖一点……” 低沉带着诱哄的嗓音,在她耳边清晰响起。 傅司宴被苏晚棠眼底的欲念,还有渴望的表情勾引到。 可他依旧在克制,在等待。 他盯着苏晚棠微抿的唇,仰头亲了上去。 苏晚棠有点生气了,下意识避开。 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傅司宴神色微动,如点漆般的黑眸,闪烁着危险暗光。 他声音略沉地问:“生气了?” 苏晚棠撇了撇嘴不说话,任谁被这样吊得上不来下去,心底都会不舒服。 傅司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轻柔地哄道。 “你忘了,我们是在双修,不能只贪图身体快乐。” “……”苏晚棠的表情呆滞。 她还真忘了双修的目的。 可这也不是傅司宴折腾她的理由。 苏晚棠已经清楚知道傅司宴的恶趣味,偏过头不看他,身体却放软了些。 感受到她的顺从,身下的男人从喉间发出愉悦笑声。 傅司宴被她傲娇的小模样诱惑到,偏过头吻住她的唇。 苏晚棠仅犹豫数秒,就微微张开轻抿的唇。 极具侵掠性的吻,顷刻间席卷而来,把苏晚棠亲得迷迷糊糊的。 傅司宴就喜欢苏晚棠这乖巧,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放纵,情不自禁地把玩掌中的柔软身躯。 他的手落在苏晚棠的后腰上丈量,手越来越往下。 暗示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苏晚棠含着水迹的眼眸,盯着神色恢复从容的傅司宴,似是在问你要做什么。 “棠棠,自己来怎么样?” 傅司宴已经找到最靠近苏晚棠的丹田区域,那里蕴含着强盛浓郁的灵力。 他今晚的最终目标,也已锁定。 在一切都结束前,他想体会一下苏晚棠的主动。 苏晚棠迎着傅司宴不怀好意的期待眼眸,眉梢高高地扬起。 她没有拒绝,微微抬起腰,汗津津的手臂搂住傅司宴的脖子。 苏晚棠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最后一次,你再敢吊我胃口我,要你好看。” 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娇嗔。 话毕,她双手按在傅司宴的肩膀上,双目紧闭,仿佛置身于深海中飘摇。 人生最大的极致乐趣,是让人无法自控。 很多极限运动会让人上瘾,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傅司宴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苏晚棠在威胁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他双掌禁锢在苏晚棠的腰上,声音不稳,略显急促。 “宝贝,相信我,你接下来会感谢我的。” 不等苏晚棠询问,疾风暴雨般地袭击席卷而来。 苏晚棠犹如身处海啸巨浪中,理智早已离家出走。 越是到关键时候,傅司宴的表情越冷静理智,只有眼角眉梢泄露出几分让人心惊的狠意。 他是真的把人往死里折腾。 哪怕苏晚棠已经哭出了声,无意识的求饶,落在细腰上的手都不曾移开半分。 傅司宴似是有意让她无法保持理智,用生命来让她忘记时间,忘记之前招魂的计划。 在窗外天际露出鱼肚白前,傅司宴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双修。 彼时,被浓郁灵气包裹的苏晚棠,人事不省地倒在被汗水浸湿的蚕丝被上。 傅司宴把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轻轻放到沙发上,动作不熟练地换下床单被子。 等苏晚棠再次躺在床上,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起来。 这一夜,终于结束了。 修炼玄学圈也将迎来新的开始与蜕变。 傅司宴神色苍白地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望着苏晚棠恬静的睡颜。 她脸上的情.欲还未褪去,透着诱人的红润,仿佛在邀请看到的人品尝。 傅司宴的手探进被子里,握住苏晚棠纤细的脚踝。 这里是苏晚棠的敏感之地,轻易碰不得。 几乎在傅司宴的手刚落下,沉睡中的人呼吸一顿,连带好看的眉目都微蹙起来。 傅司宴指腹摩挲着脚踝处的温热皮肤,幽邃眼眸翻涌着担忧,声音低不可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毁灭还是复兴,皆在你一念之间。” 暗哑低沉的嗓音,带着撩人的性感。 传入苏晚棠的耳中,身体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微启的唇,轻声呢喃:“不、不要了……” 坐在床边的傅司宴听着她的示弱与求饶,知道这是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他拿出放在被子里的手,低声笑了笑,起身迈着平稳步伐离开。 四平八稳,沉稳有力的脚步,丝毫看不出来连续折腾十多个小时不停歇的痕迹。 傅司宴离开卧室,看到把守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狄青。 “戚千茜还在吗?” 他没忘记戚大小姐找苏晚棠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缠着人折腾一夜,昨晚戚二叔的亡魂,说不定真的被从地府召唤而来。 狄青垂首恭敬道:“戚大小姐还在楼下等着。” 主子跟夫人终于同房了,狄青不可能让人前来打扰。 昨晚家里佣人请戚千茜去客房休息,被大小姐拒绝了。 她倒是有毅力,一夜未睡,眼巴巴地盯着楼上,期间还问过几回。 傅司宴对于戚千茜还在的消息丝毫不意外,薄唇翕动:“把人请来书房,还有,不许任何人进卧室打扰夫人。” “是——” 狄青点头应是,目送傅司宴身影离去。 傅司宴来到书房,第一时间拿出抽屉内的备用手机,动作熟稔地拨出一通电话。 “阎四公子?” 电话很快接通,手机声筒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傅司宴垂眸,淡声道:“已经确定苏晚棠的身份,她是真正的机缘者。” “真的?!” 手机那边传来激动兴奋的声音。 傅司宴耳朵被震得发麻,把手机拿远,声音不疾不徐:“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他又一次欺骗了苏晚棠。 真正的机缘者不会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而以身为祭。 她会被整个修学界的人,当成眼珠子保护起来。 至尊至贵的大气运者,历经磨难蜕变,会成为所有人的希望。 而天生灵体者,被天道碾压成一个毫无作为的废物,才是最合适的祭品。 在很久以前,有一则传言在修炼界疯传。 神灵怜悯世人,庇佑亿万方生灵,在这方天地留下一条生路。 ——机缘者,能解救于无数修炼者。 传闻为了避开天道的追踪,机缘者性情亦正亦邪、冷漠无情、自私冷血、残暴弑杀。 最重要的一条讯息是,此人跳脱六界之外,无法被天道所控。 这方天地走向毁灭还是复兴,皆在机缘者的一念之间。 这是无数修炼者寻求生机的唯一机会。 现如今,傅司宴已经完全确定苏晚棠的身份。 她脚踏阴阳两界,没有被天道完全掌控,修炼速度比一般人快。 她能以凡人之躯,在被天道布下的结界,从冥界召唤死去的亡魂。 哪怕苏晚棠昨晚没有实施招魂术,傅司宴也确定她就是机缘者。 两人相伴数月,很多痕迹都在指向她的身份可疑。 昨晚苏晚棠所说的上古招魂术,才是让傅司宴最终确定身份的重要信息。 傅司宴有意不让苏晚棠召唤戚二叔的亡魂。 一旦开启招魂仪式,势必会惊动天道。 昨晚的天雷,就是祂的告诫。 “四公子,我们要不要把苏小姐带到大本营?” 手机那边传来男人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的询问声。 傅司宴静默一瞬,语调微沉:“还不到时候,传令下去,苏晚棠想要做什么,所有人都要倾尽全力辅助,任何人不得干扰她的选择,违令者,杀!” 最后一字轻飘飘的,透着无尽压迫感。 “谨遵四公子之命。” 第204章 我太弱了,需要夫人保护 傅司宴结束通话后,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椅上,深如寒潭的幽邃眼眸凝向窗外。 朝阳升起,天光大亮。 从今天开始,早已偏移扭曲的轨道,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咚咚——”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傅司宴头也不回道。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走进来的步伐慌乱不稳。 “是不是找到我二叔了?” 戚千茜一夜未睡的通红双眼,死死盯着坐在办公椅上,沐浴在晨光之下浑身萦绕着神圣光辉的男人。 傅司宴转动身下的坐椅,眼神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戚千茜,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声音淡漠地开口:“茜姐,我们来谈谈。” 这一谈,就是半个多小时。 戚千茜失魂落魄地走进书房,离开的时候满脸红光,眼底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当天下午,戚家就传来戚大小姐身死的消息。 有心人发现,九霄寺的智真大师带着一众人前往戚家,待了长达数个小时后离开。 改朝换代的戚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等苏晚棠醒来,已经是三天后,戚千茜的后事都已经办完了。 “死了?” 苏晚棠姿势懒散地倚在床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坐在身前的傅司宴。 戚千茜就这么死了,死得似乎过于仓促。 傅爷神色不变,嗓音冷淡道:“对她来说活着只会更痛苦,死才是解脱。” 苏晚棠对此无法反驳。 戚千茜是将死之人,这么多年她吃的苦太多,身体血肉被各种毒素、蛊虫噬咬。 这对她来说还只是身体上的痛苦。 记忆恢复,失去爱人的痛苦,更是双倍折磨。 苏晚棠对于戚千茜的死心底一阵唏嘘,更多的是没有施展招魂术的失望。 傅司宴把盛着药膳汤的汤勺送到苏晚棠的嘴边,声调轻柔地安抚。 “人死不能复生,茜姐去找戚二叔,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苏晚棠喝下送到嘴边的汤,吐槽道:“你们就知道她能魂归地府?” 傅司宴风轻云淡地道:“智真大师出手了,亲自把茜姐的亡魂送入地府。” 玄学界一直有跟地府的人员合作,想要送走一个亡魂还是很容易的。 苏晚棠诧面露诧异,凝着眉盯着他。 “是你做的?” 语气笃定,带着几分不解。 傅司宴很享受投喂苏晚棠,她进食的模样很乖巧。 此时她无心进食,表情不悦的模样,生生毁了这份温馨氛围。 迎上苏晚棠探究与怀疑的目光,傅司宴毫无压力地承认了。 他眉眼含笑,轻声说:“对,我做的。” “为什么?” 苏晚棠倒是没生气,就是不理解傅司宴为什么会插手。 傅司宴面色沉静道:“你实力太弱,即便布下结界想要从地府悄无声息的召唤亡魂,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小,我不可能让你冒这样的风险。” 天道无处不在。 祂是这方天地的至高神。 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祂的注意力,一旦被发现,被抹杀的风险很高。 傅司宴一番担忧的话,传进苏晚棠耳中,只听到一个重点。 ——你太弱了。 苏晚棠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眼神不悦地盯着眼前笑意温柔的男人。 毫无所知的傅司宴继续投喂,见苏晚棠不张口,语气温柔地哄人。 “汤里有不少对你身体好的药材,都喝完好不好?” 这哄人的轻柔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晚棠三岁半。 但不可否认,它好使啊。 苏晚棠很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哄着的感觉。 她瞪了傅司宴一眼,直接端走他手里的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你刚说谁太弱了?我现在已经摸到了后期的修为边界!” 苏晚棠撂下手中的空碗,揪着傅司宴的衣领拉近眼前。 双修提升修为的效果,简直日行千里。 苏晚棠已经摸到后期修为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这比她数月来吸收各种煞气来炼化还要迅速。 如果不是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苏晚棠恨不得日夜都在床上双修。 傅司宴见苏晚棠恼羞成怒,被揪着衣领拉近时,顺势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他拖着慵懒腔调,不慌不忙地开口哄人:“是我太弱了,需要夫人的保护。” “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傅司宴抬手轻抚苏晚棠因恼怒而泛红,充满媚态的勾人眼尾。 “……”年方十八,还未完全长开的苏晚棠。 她送了傅司宴一双白眼,皮笑肉不笑道:“长皱纹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要知道,傅司宴比她年长十岁。 猝不及防被扎了一刀发的傅爷,眼底的愉悦散去几分。 “棠棠可是嫌弃我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皮肤紧致,连浅纹都没有的眼角,言语中透着无限担忧。 苏晚棠瞧着他故作夸张的表情,眼底的笑意却不减,撇嘴道:“嫌弃,嫌弃得不行,起来!” 她推了一把傅司宴,起身下地,双脚刚踩在地上,身形微微一晃。 一旁的傅司宴眼疾手快地把人揽入怀中,语气无奈道:“想做什么我抱你去。” 苏晚棠已经有过早上被他抱着洗漱的经历,闻言心底也没有多少抗拒,抬手指向卫生间。 “被你灌了一肚子的汤汤水水,我要去方便。” 傅司宴弯身手穿过她的双膝把人抱起来,迈着优雅沉稳步伐走进卫生间。 时间一晃,半个月时光眨眼过去,天气日渐寒冷。 这日,苏晚棠在炼丹室内折腾药材,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苏小姐,我是陶显,我们之前在第一学府保卫处办公室见过……” 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打开免提,陶显的自我介绍,让苏晚棠很快想起他是谁。 一名与女鬼纠缠不清的律师,简称——客户。 苏晚棠放下手中的药材,声音冷淡地问:“找我有事?” 她心底差不多猜到,陶显打电话来是为了他身边的那只女鬼。 果不其然,陶显语气哀求道:“璐璐不见了,求苏小姐帮我找找她!” 苏晚棠没有拒绝,跟他约好了晚上见面的地址,顺便让他准备好相应的报酬,挂断通话,继续手边没完成的事。 等她炼制出新的丹药,外面的天色渐暗,庭院的路灯绽放出暗黄光芒。 苏晚棠揉捏着酸涩不已的后颈,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 发现许久不联系的发小,萧君宇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棠棠,你都好久没理我了。】 【视频】 【《昔日女神沦为牝兽精彩影集》】 【内容过于辣眼,建议找个没人的地方观看。】 【?】 【人呢?】 【狗子偷瞄.jpg】 苏晚棠快速扫过消息内容,随手打开视频。 视频刚被点开,呈现眼前的是破旧不堪的灰色墙壁,遍地狼藉的场景映入苏晚棠眼中。 紧接着,从手机里面传来高昂,夹杂着痛苦声调的女人尖叫。 听似痛苦的声音,其中又掺杂着一丝欢愉。 而且,听声音还挺熟悉。 苏晚棠顺着由远及近的录像,很快就看到在类似废弃楼内,趴在一张破旧的床垫上的身无一物的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满身乌黑青紫伤痕,头发也被人用力拉扯着。 在她的身边围着一些,身穿南洋佣兵服的男人。 苏晚棠看着他们的五官面孔,感觉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上次回南洋,跟在萧君宇身边的那几个。 他们把夏妍当作失去神智的玩物戏耍,充分地发挥她的所有功用。 在摄像头怼在女人脸上的那一刻,苏晚棠脸上的疑惑散去,眼底闪过厌恶情绪。 视频里的女人是夏妍。 这位曾经因为跟萧家少主定亲,身份水涨船高,是南洋无数公子哥的女神,沦落到成为牝兽。 只能说是自作自受,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205章 你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执念 苏晚棠刚准备关闭辣眼的视频,炼丹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恰在此时,视频里响起夏妍过于尖锐的声音。 求饶声高昂,百转千回。 任谁都能听出她在做什么事。 走进来的傅司宴斯文脸庞神色顿时就愣住了,幽邃目光诧异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眨了眨眼,张嘴就道:“不是,你误会了,我……” “不、不要了,放过我吧……” 苏晚棠生怕傅司宴脑补什么什么,连忙出声解释。 可夏妍的求饶声紧跟其来,且不绝于耳,引人遐想。 突如其来不可描述的声音,让苏晚棠的解释变得苍白,脸上也不禁带出几分恼羞。 她指尖用力关闭视频,迎上傅司宴略带玩味的表情,干巴巴地说:“刚刚的人是夏妍。” 对比暴露夏妍的惨状,苏晚棠更在意被傅司宴误会是欲求不满。 傅司宴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声音平静道:“嗯——” 他走到苏晚棠的身边,递过去一封金色请柬。 “一年一度的修炼大会,今年邀请了你,你要不要参加?” 傅司宴微垂的眼眸,瞥了一眼被丢在桌上的黑屏手机,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光芒。 夏妍? 害得苏晚棠人人喊打,名声尽毁,还差点被夺走苏晚棠气运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傅司宴以为凭借南洋那帮睚眦必报,无视律法的贵族,早就把她暗戳戳搞死了。 苏晚棠接过金色请柬打开,看到邀请人上写着她的名字,以及时间日期。 她漆黑眼眸微闪,不解地问:“华国修炼大会,为什么会邀请我?” 她从未跟玄学界和修炼圈内的人有过深接触。 就连柳南笙跟智真大师,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傅司宴收回视线,声调含笑道:“你早就在玄学界、修炼界名声大噪,不少人想要巴结你。” 苏晚棠行事再低调,圈子就这么小,很难不让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她年纪如此小,修为这么高,玄学能力更是连智真大师都看不透。 刑侦总局的特殊小队,是玄学界中的精英,跟各圈内大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苏晚棠一旦在他们面前显示出真实能力,就相当于告诉玄学修炼圈的所有人知道。 苏晚棠现在想要低调太难了,圈内的所有人都在关注她。 “哪有这么夸张。” 苏晚棠随后把请柬丢在桌上,把之前炼制好的丹药放到抽屉里。 “时间还早,以后再说吧。” 她挽起耳边的碎发,没什么兴趣地说。 距离修炼大会还有两个月,谁知道她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即便有时间,不如用来提高自身修为,或者去寻找其他生机。 傅司宴见她没什么兴趣,甚至都没有瞧一眼,对于其他修炼者万金难求的请柬一眼。 他拉着苏晚棠的手,笑着说:“晚饭准备好了,下楼用餐?” “嗯——” 两人携手离去,那张代表身份地位,引无数修炼者趋之若鹜的请柬,被随意搁置在桌上。 * 帝都法学院。 校外的街道上,两道人影被路边昏暗的灯光拉长。 苏晚棠单手插兜,目视前方,跟走在身边胡子拉碴,面露疲惫的陶显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璐璐不见的?” 璐璐是跟在陶显身边满身杀戮煞气的女鬼。 陶显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指腹不安地捻着过滤嘴。 “昨天早上我怕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 “我以为她是出去玩了,到了晚上她还没回来,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 陶显的视线偏移,盯着法学院的墙壁,脸上流露出怀念,眼底也藏着与一丝悲恸。 数年过去,尘封已久的陈年旧事,在此刻如潮水般涌入他脑海。 苏晚棠前行的脚步忽然停下,仰头盯着眼前法学院的大门。 “她就在这里,不过学校太大了,我不确定她的具体方位。” 她没有接触过璐璐,只能大概掐算出来,即将魂飞魄散的亡魂大致方位。 陶显闻言脸上露出复杂表情,眼神尽显无奈,抬脚往学校内走去。 “找到她,你要怎么做?” 苏晚棠站在原地没有动,嗓音清冷地问。 陶显停下来,背对着她没有出声。 苏晚棠又道:“她喜欢你,你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执念。” 陶显的身形微晃,声音沙哑地说:“我、我不知道。” 言语中透着茫然无措,明显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苏晚棠走上前,歪着头打量着满身正气,身上弥漫着浅薄煞气,容貌与气度哪怕是不修边幅也无损的陶显。 这人常年跟鬼接触,身上沾染的煞气却很少。 以身饲鬼,本该是折损寿命的。 今日相见,陶显好像没有什么影响。 说明他没有跟女鬼发生过界关系,女鬼把从他身上吸取的阳气尽数还回,还顾忌人鬼殊途,跟他拉开了距离。 苏晚棠收回视线,望着庄严肃穆的法学院,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趁早放下没有用的同情心。” 陶显怔忡一瞬,脸上露出苦涩笑容:“如果不是我,当年她也许不会被害。” 苏晚棠眸中闪过稀碎光芒,仔细去看,里面一片冰冷,尽显嘲讽。 “她一出生就注定有此一劫,无论你心狠还是心软,都无法改变她既死的命局。” 陶显的表情呆滞,好半天没有出声,眸光黯然茫然。 “陶老师,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陶显眼前浮现出璐璐灿烂的笑颜,耳边响起少女忐忑不安,略带羞涩的告白。 “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但很抱歉,我是不婚主义者……” 他像是往常一样,习以为常且游刃有余的拒绝,满怀羞涩的少女告白。 璐璐出生于南方小镇的某个村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她打小就聪明,学习年年第一,后来凭借实力考上帝都大学。 爷爷奶奶为她骄傲,亲朋好友为她高兴,村子里的其他人更是与有荣焉。 那一年,璐璐孤身一人来到帝都,成为帝都法学院的学生。 她最喜欢的授课老师,是长得很帅很有魅力的陶显。 不止是她一个人喜欢容貌俊美的陶显。 不少男女学生都很喜欢,只要是陶显的课绝对满座。 璐璐是从偏远山村走出来的孩子,可她不自卑,阳光又自信。 她认为早晚有一天会凭借实力出人头地,把爷爷奶奶接到帝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直到,大二那年,璐璐对偶尔去学校讲课的陶显,产生情窦初开的恋慕。 这是让她人生自此走上截然不同道路,一切悲剧的开端。 敢爱敢恨的璐璐,在历经焦虑不安,感情无法压制的她,决定主动出击。 在某个下午,璐璐把陶显拦在办公室内。 她手指用力捏着裙角,鼓足勇气对陶显告白了。 陶显对来自学生的告白,他面露温柔笑意,游刃有余的拒绝了。 他的熟稔很难不让人猜想,曾拒绝过多少人,才能如此温柔的应对自如。 被拒绝的璐璐受到很大的打击,自此再也没有出现在陶显的课上。 她不知道,陶显没有接受她的告白,却对她印象很深刻。 只因璐璐是最刻苦,也是成绩最好的那个。 两人自此再无交集。 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行走在永远无法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上。 直到无法走出人生初次恋爱夭折的璐璐,成为轰动全国的受害者。 第206章 黑的说成白的,指鹿为马 惨案发生的当晚,陶显一身西装站在业内宴会的中心,与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这才是属于他的人生。 陶显长相出众,为人幽默风趣,自身实力不俗,围绕在身边的红颜不少,朋友也大多都是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 他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跨越了原生阶级。 陶显不仅是法学院诚邀的授课老师,还是国内知名的律师。 他还是与法律相关的不少公司股东,凭借身边的贵人帮扶,成为律师界与商界新贵。 那晚的宴会上,几通被陶显拒接的电话,让他从春风得意的纸醉金迷生活中,快速抽身沉淀下来。 璐璐在遇害的当晚,给陶显打过电话求救。 当时陶显正在跟国内最大通信运营商继承人交谈,彼此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璐璐第一次来电,陶显跟涵养不错的继承人打了招呼,背过身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璐璐哭着提起两个月前,把陶显堵在办公室告白的事。 当时野望不小的陶显有心扩展新业务,误以为璐璐纠缠不清,直接挂断通话。 再后来,璐璐多次打来的电话,陶显都没有接。 第二天,他酒后醒来得知璐璐遇害惨遭分尸。 这是一桩轰动全国的案子。 凶手态度十分嚣张,挑衅整个法学院。 凶手不止一人,他们把人强.奸,分尸后把尸块扔到法学院的大门口,生怕不会有人发现。 陶显也终于意识到,前一晚接到的可能是璐璐的求救电话。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璐璐已经被杀害。 杀她的凶手很快被锁定,是一群流浪汉,或者说是买凶杀人,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一切皆因,两个月前璐璐跟陶显告白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是高年级对陶显爱而不得的学姐。 璐璐长得很好看,学校不少人都喜欢她。 她的存在让心理扭曲变态的学姐有了危机感,所以买凶杀人。 满心悔意的陶显当时不知道真相,他亲自接手了案子,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凶手。 案子很快就破了,可真正的凶手被保下来。 学姐家世背景不俗,家里人为了名誉保下她,出示她被鉴定精神病患者的证明,把人关进贵族医院。 至于那群真正实施伤害璐璐的流浪汉,很快被判枪决。 陶显不甘心,不顾周围的人劝阻,以强硬的手段状告真正的凶手。 学姐不是专业的犯罪者,很多买凶痕迹无法掩藏,很容易就让人找到锤死她的证据。 可惜这都没有用。 学姐的家族不及帝都四大世家,也绝不容小觑。 哪怕陶显拿出再有力的证据,在顶层权贵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人随口几句话,就能把证据轻易抹去,把黑的说成白的,甚至指鹿为马。 陶显一败涂地,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身边的朋友看不下去拉了他一把。 罪魁祸首不仅没有被公布,还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死去的冤魂如何甘心。 璐璐把陶显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她在流浪汉即将行刑前,以残忍的手段把他们折磨致死。 然后,她又找到学姐所在的贵族医院。 璐璐生前遭遇了什么,学姐也受到同样的伤害。 没过多久,贵族私人医院被曝出数名男医生伤害患者,以极其残忍刁钻的手法,把患者分尸的惨案曝光。 其过程血腥残忍,被人制成视频上传到网上。 一时间那桩挑衅法学院,轰动全国的法学生分尸案,很快被医院惨案取代。 死在狱中的流浪汉,跟贵族医院惨死的患者,都是在同一天死亡的。 这件事引起上面的重视,还找来玄学界的人来调查。 玄学界一眼就看出是冤魂复仇,他们很快找到了璐璐。 满身杀戮煞气的璐璐,没有化作厉鬼,还保持一丝人性。 无辜冤死的人,最是惹人同情。 当时负责案子的天师,没有缉拿璐璐,而是让她好自为之。 杀了人的鬼,最终结局要么是继续作恶化为厉鬼,要么是魂飞魄散。 心愿完成的璐璐没有杀戮之心,她唯一的执念是陶显。 本该有大好前程的学生,惨遭杀害,可悲又可怜。 天师没有杀璐璐,却也没有轻易放过她。 她体内被打入噬魂符,一旦起了杀心,顷刻被燃烧殆尽。 案子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上面也有意封闭消息。 陶显从此退出律师界,曾经风光无限的新贵,在崭露头角期快速消隐。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知道内情的人心底唏嘘不止,不知道内情的说他无法释怀诉败的滋味。 陶显的确无法释怀,他离开体制后他醉生梦死,凭借过硬的专业投资了几家律师所,年入大几千万。 苏晚棠走在法学院的青石小路上,偏过头看了一眼陶显,好奇地问: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璐璐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说到这件事,陶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神色讪讪的。 他是真的不婚主义者,但是不禁欲,偶尔也会找人解决生理需求。 在分尸惨案发生的两月后,他在酒吧跟友人相聚喝了不少酒,期间和某任床伴偶遇,两人一拍即合上楼开房。 那晚陶显有意发泄,没准备做什么事前准备,就在直奔主题时,床伴发出一声尖叫。 “啊!” “有鬼!有鬼!” 床伴指着床边,表情扭曲地大声尖叫。 本就喝了不少酒的陶显,被这么一折腾没了兴致,心情也十分烦躁。 他起身看都没有看床伴一眼,转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酒店的卫生间是玻璃,昏暗的灯光清晰映照着,床伴狼狈翻身下床,连滚带爬逃离的身影。 还有,映在脖子上的那道模糊不清,弥漫着黑雾煞气的人影。 “哈哈哈——” 苏晚棠听完陶显的解释,整个人笑个不停。 她视线下移,意有所指地问:“听说在关键时刻,要是留下什么阴影,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苏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陶显一听这话脸色黑了。 身为男人有几个能容忍被说不行的。 他这几年洁身自好,但也偶尔会解决生理需求。 虽然当时被璐璐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也没有到不行的地步。 苏晚棠循着空气中的淡淡煞气,目标准确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在跟陶显聊天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的放松,之前的迷茫与压抑仿佛都消失了。 看着远处的办公楼,苏晚棠忽然出声问:“当时你看到璐璐,就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存在?为什么不害怕呢?” 提到这件事,陶显摸着早上没有刮,有些扎手的胡渣,轻声叹道。 “我其实算是半个无神论者,但我爷爷奶奶总是去寺庙烧香,小时候听他们说一些玄学灵异事,耳濡目染印象加深,对这件事就不那么排斥了。” “后来,因为璐璐的身份特殊,有些天师时不时会登门查看她是不是有作恶,天长日久心底的排斥也就消失了,习惯了身边有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陶显不知不觉把近几年的经历都吐露出来。 他不止身心感到轻松不少,连带情绪也变得稳定。 仿佛禁锢在他身上的那把无形枷锁,被人轻而易举的打开。 “我们到了。” 苏晚棠顿足,仰头望着眼前办公楼的三层。 陶显回过神,发现周围的环境很熟悉。 黑夜凉风阵阵,空气中的阴冷煞气,顺着衣服钻进皮肤里,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陶显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才认出来这是他当年在学校授课时,被分配的办公楼区域。 朦胧的月光与校内的昏暗路灯,映照着整栋办公楼。 夜色浓重,风声突然消失了,寂静万分。 陶显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下意识往苏晚棠的身边靠拢。 他压低声问:“苏小姐,这里是不是不太对劲?” 第207章 除了脸,没有可取之处 苏晚棠仰头盯着三楼亮着灯的办公室,好看的眉心紧蹙。 “她就要魂飞魄散了,你想好要怎么解决了吗?” “……我不知道。” 陶显表情微变,沉默数秒,声音低哑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璐璐。 对于死去的人,他有愧疚,有同情,还有几分补偿。 苏晚棠盯着三楼灯光闪烁的办公室,本就蹙起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她语气严肃道:“人鬼殊途,她的执念是你,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送她离开,反之我可以帮你永远留下她。” “送走?”陶显猛地睁大双眼:“送去哪?” 这么几年来,他见过不少天师,无一例外都说璐璐会魂飞魄散。 苏晚棠张嘴就道:“自然是魂归地府。” 得知这个世界有鬼差存在,她会完美利用便捷,通过鬼差送走一些亡魂。 这件事,她之前做过两次。 是智真大师主动告诉她如何召唤鬼差的。 苏晚棠每次吸收完阴魂煞气,事后还有鬼差的辅助,简直不要太爽。 眼见三楼灯光闪烁越来越密集,苏晚棠来不及等陶显的回应,揪着人衣领往楼上冲去。 璐璐的魂体已经到达极限,又把从陶显身上吸取的生气还回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苏晚棠估算着,要是再晚来半个小时后。 恐怕空气中连璐璐残留的煞气都要消失殆尽。 陶显被来到三楼的办公室前,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这里是他曾经所在的办公室,房门紧闭,闪烁不停的灯光顺着门缝泄露出来。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推开房门走进办公室。 闪烁的灯光,刹那间停下来,灯光通明的办公室内,一道消瘦的黑雾人影,缩在墙角的书柜前。 陶显张了张嘴,嗓音低哑地喊道:“璐璐?” 黑雾人影周身煞气薄弱,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它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白得透明没有丝毫血色的鬼脸。 “陶老师。” 女人沙哑粗粝的嗓音,仿佛被堵住了喉咙,语气也非常虚弱。 听到熟悉的声音,陶显没有看到鬼的惧意,反而松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 苏晚棠跟着走进房间,清凌凌的眼眸凝视着璐璐。 她抬手掐诀,指尖萦绕着一团煞气冲天的黑雾,直射璐璐缩在的方向弹去。 浓郁的煞气笼罩在神,璐璐逐渐透明的魂体恢复鬼力。 陶显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对苏晚棠点头致谢:“谢谢苏小姐。” “时间不多,你们尽快道别。” 苏晚棠退后数步,双手抱臂,斜倚在墙壁上,站姿懒散随意。 璐璐从书柜的角落里飘出来,一双鬼眼没什么温度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低垂眼睑,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不准备掺和一人一鬼的私事。 璐璐盯着她看了半晌,见人不理会她,视线落在神色复杂的陶显身上。 “你为什么要来?” 鬼力恢复不少的璐璐,鬼眼神色波动,明显有了些许温度。 陶显抬手掐了掐眉心,语气沉重道:“璐璐,这几年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可能给你任何回应,即便对你好也是为了补偿,为了让我自己能少一些负罪感。” 璐璐歪着头,漆黑鬼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陶显眼尾余光打量着苏晚棠,深呼一口气,继续道:“你走吧,人鬼殊途,去你该去的地方。” 璐璐闻言笑出声来,哪怕她没有丝毫恶意,鬼的笑声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她飘到办公桌前,魂体落在桌面上,双脚在虚空中摇晃着。 “我知道你最爱的人是自己,情场上风流且处处留情,你以身饲鬼,让我苟延残喘多活了几年,也是因为对我的愧疚。” “这几年我发现一件事,有些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当年我遇害其实也跟你无关,我是在事后遇害的,抱歉,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璐璐歪着头,面部表情天真且无辜,一双鬼眼却阴森森地盯着陶显。 “……”陶显整个人都傻了。 当年璐璐打给他的不是求救电话? 合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自作多情了。 璐璐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盯着陶显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样子,继续道: “天大地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来到这里就是准备永远的离开你。” “你现在眼巴巴的赶来,倒是让我容易多想,难不成这几年相伴,你对我有了感情?” “没有!”陶显想也不想地否认。 他非常确定对璐璐没有任何男女感情。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也从未付出过感情。 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无数,时间从未有超过三个月的。 心理学上来说,喜欢一个人是大脑释放出的多巴胺,最多只能维持几个月而已,它是有一定保质期的。 当那种快乐、愉悦还有幸福感的物质消失,一切都会重归平淡。 陶显非常理智的知道,所谓的爱情鸡汤,什么情深不悔,对他来说都根本不值一提,还不及身边的朋友重要。 他分得清楚一时喜欢,跟短暂产生的爱意,都会随着时间相处逐渐消失。 所谓爱情最后变成亲情,在他这里也不成立。 亲情永远无法替代的。 璐璐听到陶显的反驳,抿着唇轻笑:“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谁让你这张脸长得好看,在情感方面喜欢掌控一切,无情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衣冠禽兽的感觉,斯文败类好像就是给你打造的。” 陶显眉梢微扬,笑着说:“你这么夸我,都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不以为耻,反而还挺骄傲的。 璐璐唇角抽了抽,没忍住怼他:“我的意思是,你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我也觉得我爸妈给我的这张脸还不错。” 陶显摸着一天没洗的脸,不懂谦虚为何物,表情还挺骄傲。 璐璐对他翻了个白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翻出来,满是嫌弃地赶人。 “你还是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我现在看你就心烦。” 陶显笑意收敛,目光认真地盯着璐璐,问:“那你呢?” 璐璐满不在乎道:“等着鬼力消耗殆尽,等着魂飞魄散呗。” “你可以去地府,等待下一世的轮回转世。” “嗤!” 璐璐不屑地嗤笑出声:“谁知道地府还存不存在,满帝都的亡魂无数,上百年找不到地狱之门的也大有鬼在。” “谁说的!” 陶显反驳出生,指着不远处的苏晚棠。 “她能把你送去地府!” 此话一出,璐璐满不在乎的表情,立刻变了,鬼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察觉到话题引到她身上,抬起清凌凌的眼眸,扫过一人一鬼。 她对璐璐期待的惨白表情,微微颔首:“可以。” 璐璐像是人一样,下意识的吞咽起来,声音发紧道:“像我这样杀过人沾过血的鬼,就算是真找到地府的大门,说不定也会被黑白无常打到魂飞魄散。” 苏晚棠语气冷淡:“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投胎。” 璐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失望,包括一旁的陶显。 “不过……” 苏晚棠再度出声,拖着慵懒尾音慢悠悠道: “我可以帮你召唤鬼差问问。” 第208章 命犯桃花,活到老风流到老 苏晚棠的话一出口,办公室的一人一鬼,眼神灼热地盯着她。 陶显快步走上前,语气急切地问:“你真的能召唤鬼差?” 他眼神亮晶晶的,满脸期待的表情。 苏晚棠哭笑不得地问:“你不怕鬼差?” 陶显声音激动道:“我这辈子见过鬼,接触过天师,还从来没见过鬼差。” “那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苏晚棠收起手机,白皙好看的手指掐诀,红唇微启,嘴里念念有词。 办公室内的灯刹那间灭了。 屋内空气被一股阴寒气息袭卷,比厉鬼身上的煞气还要浓郁。 “嘶——好冷!” 陶显出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冷气袭来,冻得他说话都在哆嗦。 苏晚棠在黑暗中看到陶显双手抱臂,也看到虚坐在办公桌上的璐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压,狼狈地趴在地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整栋办公楼在摇晃。 死亡气息侵袭在狭小的空间,让人感受到窒息的滋味。 苏晚棠双眼泛起妖冶的红光,开了天眼能清晰看到屋内的一切景物。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神色严肃的男人,手持锁魂链朝璐璐飘去。 在途经苏晚棠的时候,西装男对她微微颔首。 苏晚棠下颌微抬,算是回礼。 不怪她对待鬼差的态度如此怠慢。 她脚踏阴阳两地,并不代表日后魂归地府。 跳脱六界之外的她,死亡之时就是她魂飞魄散之日,连地狱的大门都摸不到。 在鬼差把璐璐的亡魂以锁魂链捆住时,苏晚棠红唇微启。 “这人还有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 鬼差身形一顿,摊开空荡荡的右手掌,金光绽放,掌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 “于小璐,死于20岁,生前并无作恶,死后杀六人,游荡在人间,期间帮助六十三人,以亡魂之躯获取功德,然功过不相抵,此时还需十殿阎罗进行判决。” 苏晚棠唇角不悦地下沉,语气也不太好:“我问你她有没有机会转世,没问你正常流程。” 鬼差右手掌轻握,掌心的字迹消失。 他抬起没有温度的眼眸,静静地盯着苏晚棠。 “可以?” 鬼差的语气带着几分隐晦的讨好。 “你问我?”苏晚棠挑眉,感觉好笑。 鬼差回头盯着璐璐看了一眼,静默数秒,给予苏晚棠肯定的回答。 “可以轮回转世。” 总之倾尽全力帮助这位小祖宗就是了。 她想要此鬼转世就转世,她想要杀此鬼就杀。 苏晚棠没察觉到鬼差内敛的讨好跟顺从,得到确定的答案,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她回头看向吓得浑身哆嗦的陶显:“你听到了,她可以转世轮回。” “听、听到了。” 陶显此刻恨不得当场昏倒。 他是想要见鬼差没错,但没打算被鬼差带走。 周围的冷气快把他冻成冰棍了,还让他体会了一番濒临死亡的滋味。 鬼差威严充满压迫感的声音,每一字传进陶显耳中,胸腔窒息地想要吐血。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 就像是蝼蚁面对主宰生杀予夺的刽子手,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苏晚棠瞧着他双手按在心脏部位,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知道这人顶不住鬼差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 她红唇勾起玩味的笑容,移开视线,又去看璐璐。 “你还有什么问题?” 被阴寒锁魂链捆绑的璐璐,也被刺激得不轻,整只鬼都瑟缩一团,哪还有之前轻松模样。 她神色惊恐地摇了摇头。 苏晚棠抬脚走向她,把她身上的煞气吸收殆尽,这才对鬼差颔首。 “辛苦了。” 满身死气的鬼差呼吸一滞,连忙道:“应该做的。” 这小祖宗可是有人罩着。 他可不敢像对待以往的天师一样怠慢。 陶显看不到屋内的情景,可他能听到锁魂链在空中晃动的声响。 璐璐在被鬼差带走前,倏然提高嗓音喊道: “陶老师,谢谢你,也对不起,若有老师再报答你。” “不必!” 陶显睁大双眼,顶着胸腔的窒息感,语气惊慌地回答。 这辈子就够了。 再有下辈子,他还要不要活了。 璐璐的轻松笑声传来,声音渐渐远去。 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快速消散,办公室内的灯光唰地一下亮了。 满身大汗的陶显,眼神惊慌地打量着周围。 可怜的他,压根就没看到鬼差,还体验了一波濒死的感觉。 这倒霉的经历,找谁说理去。 早知道,他就不会有什么好奇心,连滚带爬地离开。 苏晚棠眼神玩味地打量着陶显,笑眯眯道:“感觉怎么样?” “日了狗了!” 陶显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爆了粗口。 苏晚棠走到他身前,把他身上沾染的煞气隔空吸收。 “璐璐当年的那通电话,的确是求救电话,她对你倒是一片情深,魂飞魄散之际还怕你心生愧疚。” “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她要不是好姑娘,凭借你以身饲鬼,折损的寿命,怕是很快没几年好活了。” 陶显挽起衣袖,身上的汗顺着手腕滴落下来。 他没有说话,因为知道璐璐是鬼,却没有害人之心。 苏晚棠盯着陶显的脸,不得不说这张脸还是很有看头的,比娱乐圈的一些小鲜肉还要有吸引力。 只是这人的五官面相,似乎不太对劲。 苏晚棠认真打量了一番,沉吟道:“命犯桃花,一生异性缘颇佳,多生婬荡之情。” 陶显此生注定沉浸在一段又一段感情中。 哪怕是他到了老年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事,换来今生在人间享受。 最后,苏晚棠又感叹一句:“你这是一辈子都桃花运不断啊。” 陶显缓过劲来,不禁笑出声来:“这不是挺好的,活到老风流到老。” 苏晚棠轻哼一声,掏出手机怼到他面前。 “给钱!” 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是个花心风流鬼。 不过这人倒也有自知之明,不是那种披着人皮玩弄别人感情的畜生。 如果陶显真的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完全可以利用璐璐做很多事。 可他没有,只一心贡献阳气饲养鬼。 如今璐璐被送走了,陶显身上的桃花运势更加强盛。 但凡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璐璐来作恶,桃花运势就会被减弱。 这般好运势,哪个男人不羡慕,怕是要嫉妒死他。 陶显倒也大方,当场就转账上千万。 又完成一笔生意,苏晚棠的心情不错。 在离开校门的时候,陶显对苏晚棠发出邀请。 “不知道苏小姐赏不赏脸一起吃个夜宵?我知道有家店不错。” 苏晚棠看了一眼身后数米远的地方,一辆黑色豪车前站着的傅家护卫。 她还真有点饿了,顺势问:“在哪?远吗?” 陶显:“不远,开车二十分钟,是一家烧烤店,百年老店了。” 苏晚棠挑眉道:“你说的不会是源庆烧烤吧?” 陶显笑了:“你也吃过这家?” 在帝都身为吃货,就没有不知道这家店的。 苏晚棠还知道帝都的吃货从不自称吃货,更喜欢自称老饕。 她对不远处的傅家护卫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对陶显说:“走吧,一起。” 好久没吃源庆烧烤,她还真有点想念了。 第209章 偶遇半仙,棠棠现场批命 源庆烧烤店,人满为患,诱人的香气扑鼻。 也不知道陶显是走的什么门路,在生意这么爆满的时间段,还能在店里预定一个半开放式的包间。 他们来的时候,包间桌上已经摆着冒热气的各种烤好的串,热菜凉菜不少,满满一桌子。 两人身侧的玻璃窗降到中央位置,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刚好吹散屋内的高温。 外面的路上车辆来往密集,街道两边的行人也不少。 数米远处的天桥下,还有不少摆摊,喧哗声顺着风声传来,热闹非凡。 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息,让人感受非常舒适。 苏晚棠跟陶显话不多说,一进屋就开吃,完美演绎了干饭人的精神。 桌子上的空签子很快堆了不少。 半个小时候后,陶显率先停下来,端起手边的扎啤,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苏晚棠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因为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地问。 “你一会儿不开车了?” 这家烧烤店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吃得她根本停不下来。 喝完冰镇扎啤的陶显,非常痛快地舒了口气。 他仿佛卸下什么重任,笑容灿烂且风流,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 他轻松笑道:“已经打电话通知助理过来了。” 苏晚棠没说话,小拇指触碰桌上的手机屏幕。 亮起的屏幕上面,显示时间00:32。 陶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像是知道苏晚棠要说什么,撇了撇嘴说: “我每个月给他开六位数工资,就是要保证要随叫随到,这年头谁都挣钱不容易,我总得物尽其用不是。” 这么高的工资,在帝都属于高薪资了。 苏晚棠不禁回想起上辈子,她有段时间兜都比脸干净,默默撇了撇嘴。 她眉毛高高的调皮,声调慵懒道:“我也没说你周扒皮,你不用解释。” 陶显心道,你就差指着鼻子说我周扒皮了。 见苏晚棠撂下筷子,他举起手中的扎啤。 “今晚谢了,我敬你一杯。” 他跟璐璐相处多年,不惜以身饲鬼,更多的是因为内心深处有愧疚。 那通求救电话,关系着一条人命。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当时再有耐心一点,璐璐是不是就不会死。 那么多年以后,凭借璐璐的聪慧,绝对会在律师界内发光发亮。 可以,永远没有如果。 如今把璐璐送走了,压在陶显心底的巨石被移开,浑身都轻松不少。 一切都结束了,亲手报了仇的璐璐,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晚棠非常给面子地端起桌上的果饮,跟陶显隔空碰了一下。 “给我砸!” “装神弄鬼的神棍!特么的敢骗钱!” “嘭——!” 随着一声巨响,紧跟着是噼里啪啦的打砸声,还有气急败坏的谩骂。 坐在半开放式包间内的苏晚棠跟陶显,把外面的混乱叫骂跟打砸声,听得是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侧头看向窗外,发现路边的行人都顺着事发地涌去。 苏晚棠很快收回视线,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她喝了几口饮料,放下杯子,拿起筷子继续开吃。 这两天的饭量有明显见长,吃的是平日每餐的双份。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怀疑不会是有了吧。 可她跟傅司宴重生后第一次同房,还不到一个月,不可能这么快孕期反应。 苏晚棠有些不放心,还是买了验孕棒做了个测试。 结果可想而知,她不是易孕体质,不可能因为几次同房就怀上。 后来,苏晚棠终于摸清楚规律,只要她消耗的灵力过多,饭量也会跟着见长。 白天炼丹的时候,她灵力消耗不少,今晚为了准确找到璐璐的藏身之地,又消耗不少体内储存的煞气。 即便后续补回来,也无济于事,它需要一个缓冲时间。 陶显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瞥向心无旁贷继续吃饭的苏晚棠,半真半假地说。 “外面好像是有神棍在骗人,毕竟是同行,你不准备去救个场?” 他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情况,猜测是根据外面的咒骂跟议论拼凑出来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晚棠兴致缺缺。 她拿起桌上的纯手工牛肉丸串,另一只手在三文鱼跟鹿肉串摇摆不定。 最终她拿起肉性温和,有补脾益气效果的鹿肉串。 苏晚棠嘴上说着跟她没关系,行动上却非常诚实的起身去凑热闹。 陶显以为她是真不感兴趣,眼见她拎着串离开,整个人都惊呆了。 口是心非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他轻笑着摇头,起身追了上去,临走前,也随手拿了几个肉串。 看热闹吃瓜没得瓜子嗑,有个肉串剔剔牙也不错。 “草泥马的!还钱!” “敢骗我妈的钱,你是真活腻歪了!” 苏晚棠跟陶显来到事发地时,发现围观的人不少,密密麻麻的。 这就是一生都爱八卦凑热闹的华国人啊。 苏晚棠在心底感叹,身体非常灵活地钻过人群,凑到近处观看情况。 期间她手中的几个烤串,还安然无恙没被碰掉。 苏晚棠站在最前排,吃着烤串,打量眼前的混乱情景。 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站在被砸得稀巴烂的摊位前。 周围几个男人还在用脚踹散了架的桌木,连一旁的抽签桶都踢远了。 苏晚棠眸光微垂,看到被砸烂的桌子一旁,有块被蹂躏的布料。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李半仙。 一名看着非常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老头面前骂骂咧咧的。 他指着老头的鼻子,满面怒容道:“我妈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你竟然连她老人家的钱都敢骗,那是她半年的退休金!” 男人声音洪亮,提到家中老母亲的年龄,瞬间吸引不少人的同情目光。 而被砸了摊位的李半仙,睿智目光沉静地盯着男人。 或者说是盯着男人手上捏着的护身符。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手上的东西,把护身符用力扔到李半仙的脸上。 “就这破玩意,你卖她八万八!抢银行都没有你抢得快!”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啥玩意?!这东西竟然卖小十万块!” “卧槽!我是不是听错了?出现了幻听?” “这老头的心可真够黑的,连老人的钱都骗。” “只有我的关注点新奇吗,半年的退休工资八万八,我酸了。” “还真是!我也酸了呜呜呜……” 围观者中有小部分人画风转移,也有人眼神不善地盯着李半仙。 骗老人的钱,天打雷劈! 李半仙弯身把地上的护身符捡起来,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姜大勇,今天你要是不赔我的损失,等着给你妈送终吧。” 李半仙说话的声音不高,说出来的话却尖酸刻薄。 听上去恶意满满,分外刺耳,也让人心生不悦。 “老东西,你特么说什么呢!” 姜大勇瞬间就怒了,也急红了眼。 他揪着李半仙的道袍衣领,握着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人发出惊呼声。 姜大勇跟李半仙的身型还有年龄差距太大。 他这一拳头砸去,看着已经年迈的李半仙,可能分分钟钟被打死。 然而,不等众人一颗心提上来,李半仙动了。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指尖只是隔空一点,姜大勇嘭地跪在地上。 终于挤入人群的陶显,过来就看到这颇为神奇的一幕。 他目瞪口呆,脸上露出震撼表情。 陶显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苏小姐,这老头看着有点东西啊。” “嗯——” 苏晚棠盯着姜大勇的脸,眸光先是一闪,随即兴致盎然地应了一声,抬手把手中的签子往左侧扔去。 签子在人群在上空划过一道优美弧形。 然后,它不偏不倚地被扔进数米远的垃圾桶内。 苏晚棠捏着手中的牛肉丸串,迈着散漫步伐朝摊位前走去。 此时,李半仙捏着手中的护身符,在姜大勇面前摇晃。 他声音微冷地问:“你真要我退款?” 姜大勇整个人都十分懵逼。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跪在一个骗了他老娘钱的神棍面前。 姜大勇垂眸看着眼前的护身符,有一瞬间感觉它释放出来某种诡异物质,扑面而来,让他感觉非常舒服。 他迎上李半仙没有波澜的目光,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说不出为什么紧张,还有点毛骨悚然的危险。 李半仙却等得不耐烦了,又问了一遍。 “你当真要退?” 姜大勇想到他妈花八万八买了一个破护身符,咬着牙说:“退!” 这都什么年头了,谁会信装神弄鬼的神棍。 他坚决不能被骗子三言两语忽悠了! “可以,事后你别后悔就行。” 李半仙眼底浮现出冷然,收好护身符,掏出手机就要退款。 “为了你妈着想,我劝你不要退。” 一道空灵悦耳的嗓音响起,传进姜大勇的耳中。 他回头看去,模样与气质极为出众的少女,朝他缓缓走来。 苏晚棠咬下最后一颗牛肉丸,用签子隔空点了点姜大勇。 “你叫姜大勇,你母亲叫姜清兰,是一名退休医生,你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自此你改了母姓,你的妻子也是一名医生,你们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正在上高二,女儿还在上初中,你们家住在城南江林道,门牌号是3字开头。” “你怎么知道的?!” 姜大勇再次懵了,眼神警惕且怀疑地盯着苏晚棠。 苏晚棠打量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她抬眸去看面无表情的李半仙,声调温和了几分:“这位道友,护身符已经认主,能否看在姜大勇不知者无罪的份上,给他母亲一条活路?” 其实苏晚棠是不想管这事的。 可姜大勇的母亲在前世对她有相救之恩。 李半仙本来还板着的脸,在听到苏晚棠口中的道友,态度立马好转起来。 他拱了拱手,唇角勾起淡笑:“不知道小友是?” 苏晚棠丢到手中的签子,端端正正地回礼。 “苏晚棠,无名人士,冒昧了。” 在她垂首的时候,没发现李半仙的脸色大变,眼底划过某种灼热的兴奋光芒。 第210章 傅家护卫霸气出场 苏晚棠抬头时,李半仙已经整理好表情,看她像是陌生人一样,不过态度却热切了几分。 “苏小友客气了,是在下狭隘了。” 李半仙又把护身符拿出来,双手递给从地上站起来的姜大勇,一改之前被冒犯的不悦。 不明所以的姜大勇,下意识伸手接过护身符。 苏晚棠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转身去看面部表情一片空白的姜大勇。 她拿起对方手中开了光的护身符,上面蕴含着姜青兰的气息。 苏晚棠捏着护身符,指尖微动输送了一些灵力,又交还给姜大勇。 她清冷古井无波的黑眸,凝视着姜大勇,语重心长地说:“大千世间无奇不有,不要因为几万块钱而去冒风险,不值得。 你母亲这一生救人无数,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做的事自有想法,你也不该替她做任何决定。” 姜大勇捏着手中的护身符,视线在李半仙跟苏晚棠身上来回打量。 他脸上写满了怀疑,怀疑苏晚棠跟李半仙是一伙的可能性。 静默一瞬后,姜大勇皱着眉去看苏晚棠。 他干巴巴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家庭情况?” 他妈跟不务正业还出了轨老爹离婚后,顶着家中压力决定不再另嫁,把他从小抚养长大。 姜大勇知道他妈有多辛苦,堪称是孝子,只要是他妈想要的就没有不满足的。 这次得知老太太被人骗了小十万钱。 他第一反应不是心疼钱,而是有王八蛋骗他妈。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苏晚棠扯了扯唇,笑得没什么温度,半遮半掩地说道: “你家老太太救过我,人善总是有好运的,八万八买换她一生无忧赚了。” 倏地,刮来一阵夜风,苏晚棠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前世的这几天,她已经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知道气运被夏妍夺走的事。 那时,她正被夏妍派来的人,追得精疲力尽,还受了伤。 那个疯女人为了让她不好过,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来折腾她。 夏妍也让人杀她,就像是逗一只猫啊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她来,就会派人来她面前找存在感。 她跟姜大勇的妈妈相遇时,身上带着伤,身体虚弱地倒在一栋小区的偏门草丛,之后遇到出门散步的姜清兰。 老太太把她扶到路边的椅子上,又从家里拿了医用箱给她包扎,劝她小小年纪不要打架。 生生给她上了近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还灌了不少心灵鸡汤。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凑热闹偶遇姜大勇。 苏晚棠都快忘记了,那段埋藏已久的往事。 姜大勇不知道他妈跟苏晚棠,在前世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他心底已经开始动摇了。 跟他一起来闹事的人,还有周围看热闹的倒是不乐意了。 姜大勇的兄弟走上前,口吻不太好地说:“姜哥,你别被他们忽悠了!” “就是,谁知道这俩人是不是一伙的!” “还是把这东西退了吧,老太太上了年纪糊了,你也糊涂了不成。” 围观的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发表意见。 “大兄弟,招摇撞骗的神棍不少,你可别轻易相信他们。” “就是,这年头托什么的可不少,这一老一少一看就是串通好的。” “八万多块钱买这么个破玩意,你今天要是不退了,日后后悔了连他们人影都找不到。” 没有人相信苏晚棠,都认为她跟李半仙是一起的。 只有站在最前面看戏的陶显,清楚苏晚棠的实力,也知道她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高达99.9999%。 姜大勇低头盯着手中的护身符,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掌心钻进来。 他满脸犹豫不决,明显是意识到有什么情况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苏晚棠冷眼睨向周围的人,眼底神色一片冰冷。 真是不知者无畏!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张张嘴就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苏晚棠懒得跟他们解释,眸光淡淡地盯着姜大勇,问:“你的决定呢?” 姜大勇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我不知道。” 他之前有多凶神恶煞,此时就有多迷茫与无助。 苏晚棠掏出手机递给她:“这护身符已经认主了,真要是退了会很麻烦,你妈的身体也会出问题。” “你先回家观察一段时间,老太太的身体是不是比以往更加硬朗了。” “如果后续有问题,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是帝都第一学府的学生,名叫苏晚棠,网上可以查到我。” 听到苏晚棠是第一学府的学生,已经有好事者开始在网上查了。 姜大勇呼吸微促,直接惊呆了。 能进入第一学府的学子,大多都是家世身份不俗的,与普通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 “还真有!这姑娘还是留学生!” 围观人群传来惊呼声,语气格外响亮。 如果是一个人这么说,也许会让人怀疑这又是一个托。 “我也查到了!” “苏晚棠,学号xxxxxxxxx!” “这姑娘的成绩还不错,今年第一学府只接收十二名留学生,她排名第一!” 周围接二连三响起的声音,让其他人的怀疑表情立刻就变了。 姜大勇也不再犹豫,立马接过苏晚棠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在他兜内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又按断通话。 就在这时,六七名高个子,身材魁梧,戴蓝牙耳机的男人拨开人群。 他们看到苏晚棠被几个男人围着,迅速冲上前,手也放到鼓鼓囊囊的腰间。 满身煞气的傅家保镖,推开姜大勇等人,把苏晚棠保护在中央,个个面色不善。 “夫人,您还好吗?” 其中一个保镖对苏晚棠恭敬垂首,神色惶恐不安地问。 他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李半仙没有人能听到。 傅家保镖直挺挺地站在天桥底下,犀利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提防着任何突发情况。 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吓人,尤其是那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让人感觉后背发凉,浑身汗毛都冒出来了。 陶显本来在撸串,静静地看苏晚棠装逼……咳咳,看她如何解决问题。 谁曾想,突然冒出几个人把她给围住了。 陶显当即也不吃东西了,丢下手中没吃完的烤串,一个箭步就冲上去。 “站住!” 正对着陶显的护卫,立刻就要掏出腰间的枪。 苏晚棠看到了,压低声劝告:“这里人多,尽量不要起冲突。” 她看到周围有几个正在拍摄的年轻男女,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名护卫闻言,换了一只手,从后腰摸出甩棍。 巴掌大的甩棍在空中甩动,快速延伸一米长。 护卫手中的甩棍,稳且准地对着陶显,沉声警告:“不要过来!” 陶显顿时就站住了。 周围其他人也跟着感受到,傅家护卫不近人情的凶狠一面。 从尸山血海里摸打滚爬沾染的煞气,哪里是他们能扛得住的。 周围人群终于意识到,能让这些气势不俗,看起来非常危险的保镖保护的苏晚棠,身份绝对不简单。 然后,不少人兴奋了,掏手机就是一顿拍。 苏晚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对站在原地神色担忧的陶显说:“你先走吧,我没事。” 陶显听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待。 他凝着眉打量傅家保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们穿的制服,衣服胸前的图案有点熟悉。 苏晚棠拨开一名护卫,走到今晚震惊数次的姜大勇身前。 “回去吧,刚刚的道友没有骗你母亲,日后好好孝顺你家老太太,她是个功德深厚的人,这辈子会长命百岁的。” 本来还神色呆滞的姜大勇,听到那句长命百岁,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谢谢!” 就凭这句长命百岁,哪怕真被骗了,他也心甘情愿。 姜大勇收起护身符,又从兜里拿出钱夹,抽出一沓百元大钞。 他把钱塞给被砸了摊位的李半仙兜内,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愧疚,眼睛都不直视李半仙。 “刚刚抱歉了。” 道完歉,姜大勇也不多待,带着兄弟们转身离开。 苏晚棠看着这一幕,对最近的一名傅家护卫低语几句,穿过他们的包围圈朝陶显走去。 周围的人还在追着她拍摄,傅家保镖朝众人走去。 他们从兜内掏出特殊证件,又刻意露出腰间的武器,要求他们删掉拍摄的视频跟照片。 在凑热闹的面面相觑,心惊胆跳的被挨个检查手机时,苏晚棠跟陶显再次回到之前的烧烤店。 “你刚刚怎么不走?不怕那些人是找我麻烦再牵连你?” 陶显口吻随意,坦诚道:“当时没多想,毕竟你帮我那么大的忙,一时冲动就过去了。要是换做今晚之前,我肯定会审时度势一些。” 他这人自私又现实惯了。 事不关己的事从不会贸然插手。 苏晚棠对这样的回答,只是略略挑了挑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她差不多也是如此,如果今晚偶遇的人不是姜大勇,她只会是一个旁观者。 两人刚回到包间坐下,仙风道骨的李半仙走进来。 “我没打扰你们吧?” 他脸上露出和蔼笑容,态度友好,带着几分殷切。 第211章 因为年幼,被人质疑的棠棠 李半仙的过分热情,看在苏晚棠眼中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有事?” 她胳膊撑在桌上单手抵着侧额,懒洋洋地问。 李半仙走进屋内,笑容和气地说:“我见小友实力不俗,有桩麻烦事想要寻求帮助,不知道小友方不方便出手?” 不等苏晚棠开口,坐在一旁的陶显闻言插话。 “想请她帮忙一般人可付不起代价。” 苏晚棠出手最少是千万报酬。 不是他看不起李半仙,一个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的,认识的客户估计都是普通家庭出身。 苏晚棠就是个吞金兽,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李半仙仿佛没听到陶显的话,眼含笑意地盯着苏晚棠,在等一个回答。 苏晚棠漆黑清冷眸子上下打量着李半仙,眼神耐人寻味。 她红唇微启:“什么麻烦事?” 连价钱都没有问。 像是知道李半仙能付得起报酬。 被两人无视的陶显,挑了挑眉,从烧烤架上拿起肉串,一边吃一边看着两人交涉。 李半仙听闻苏晚棠的问话,就知道求助的事,这是成功了一半。 他十分自来熟地坐在陶显身边,位置有点拥挤。 他用胳膊怼了怼陶显,说:“你往里边坐坐。” 再次被嫌弃的陶显,嘴巴咀嚼的动作一顿。 他直接被气乐了。 刚要开口,就迎上李半仙精光闪闪的睿智眼眸。 老头盯着他的目光还怪瘆人的。 想到这位有点实力,陶显秉着不得罪人的心态,十分乖觉地坐在最里边,活像是个受气包。 李半仙坐姿端正,目光温和地看着苏晚棠,说出他要求助的事。 “我认识的一个家境优越的大老板,他儿子出事了,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身上的煞气很重,去医院也查不出任何缘由。 大老板请了不少天师,就是看不出什么鬼怪作祟的痕迹。我刚刚观测小友实力不俗,身上的修为也很高,这才主动寻求帮助。” 在李半仙说话期间,苏晚棠掐了掐手指。 她二话没说,直接点头:“可以。” 送上门的生意,既有钱赚,又能获取煞气,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陶显听到苏晚棠答应下来,脸上的表情颇为惊讶。 “你都不问一下报酬吗?” 想当初,苏晚棠对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就是所谓的双标不成。 苏晚棠耸了耸肩,语出惊人道:“国内第一互联网企业老板的公子,不是缺钱的主。” “……”陶显猛地睁大双眼,捏着烤串的手一抖。 国内最大互联网董事会主席颜海丰的儿子? 颜海丰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巨佬,人送颜爸爸称号。 李半仙刚刚貌似没有说求助人的身份。 苏晚棠是怎么知道,求助者是颜海丰的儿子。 陶显猛然回头去看李半仙,老头端着高人之姿,对苏晚棠频频点头。 “不错,小友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过奖过奖。” 苏晚棠随口敷衍,态度冷淡。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了。 这个点傅司宴应该睡了。 想到这段时间只要她晚上不出门,绝对会在床上度过的日子。 苏晚棠就会感到一阵腰身不适。 她有点怕傅司宴了。 男人体力太过强悍,让人吃不消。 李半仙见苏晚棠摆弄手机,没有继续吃的意思。 他眼巴巴地问:“不知道小友什么时候有时间?” 苏晚棠静默半晌,微眯着眸说:“……随时。” 今晚她可以不回去,天亮之前再回去补觉。 到了晚上最好离傅司宴远点,去炼丹室修炼,避开傅司宴再趁机折腾她。 李半仙不知道苏晚棠心中所想,闻言激动地站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此事宜早不宜迟,也好让他见识一番,传说中的机缘者真正实力。 等苏晚棠招呼都不打一声,跟李半仙走出包间,陶显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这就走了? 他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吗。 陶显扔下手中的签子,起身追出去。 “陶律师,您吃完了?” 迎面撞上一个穿着少女风围裙的中年男人,非常热切地打招呼。 这人是源庆烧烤店的老板,他亲戚之前惹了一桩麻烦案子,是陶显帮忙解决的。 陶显跟中年男人简单寒暄几句,又去收银台结了账。 等他出门去找苏晚棠,人早就不见了。 * 市中心医院。 苏晚棠跟着李半仙乘坐电梯前往住院区域。 电梯刚打开,一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站在外面。 看到李半仙跟苏晚棠,男人面露殷勤笑容。 “李大师,老板派我来接你们。” 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是颜海丰的助理之一,姓王。 他眼尾余光打量着苏晚棠,看到一张过分年幼,出色的让人惊艳的脸。 王助理脸上殷切笑意淡化不少,眼底也露出几分怀疑。 他目光在电梯里寻找一圈,眼底的失望越加浓厚。 半个小时前,李半仙给老板打电话,说是找到能解决少爷身体问题的高人。 他以为会是跟李半仙一样仙风道骨的老人。 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人。 王助理在心底犯嘀咕,面上也显露出几分。 李半仙走出电梯,皮笑肉不笑道:“王助理,又见面了。” 他刻意挡住跟着走出来的苏晚棠,熟门熟路地往病房走去。 王助理这才意识到把人惹不高兴了,脚步加快地追上去。 他在前面引路,语气比之前更加慎重,脸上的情绪也收敛干净。 “大师,老板听说您带来了高人,病房里已经清场了。” 颜海丰的儿子住在贵宾区域的病房,屋里二十四小时都有医务人员守着。 如果不是他本人在国外被公事绊住脚,刚刚在电梯门口迎接的人,就不是王助理了。 苏晚棠单手插兜,迈着闲散步伐走在空荡荡的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薄的煞气。 随着王助理、李半仙前行的方向,煞气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王助理在某间病房门口停下,转身对李半仙略弯了弯身。 “您直接进去就行,里面的通讯设备已经开启,老板会亲自跟您进行沟通。” 李半仙颔首,抬手推开房门。 他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让开身体,对苏晚棠做出邀请手势。 “小友,请。” 李半仙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这一幕落入王助理眼中,眼底瞳孔剧缩。 由此可见,看起来年幼的苏晚棠绝对不简单。 苏晚棠目不斜视地走进房间,看都没有看冷汗直流的王助理一眼。 她刚一走进装扮奢华的病房,好看的眉心紧紧皱起,漆黑眼眸盯着病床上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男子五官端正,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呼吸非常微弱。 仅一眼,苏晚棠就知道此人肾虚到了极致。 在颜公子的身上布满了,各种监测身体情况的精密仪器设备。 这人身上的浓黑煞气,都快把他人给淹没了。 苏晚棠快步走到病床前,双手掐诀,空气中传来诡异的嗡鸣声响。 站在门外的王助理没有听到,走进房间的李半仙神色凝重。 他头也不回地吼道:“关门!” 病房外的王助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闻言立刻关上病房门。 屋内。 苏晚棠食指按在颜公子的眉心处。 她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挥舞着,像是在捕捉什么东西。 这一幕如果被不懂行的人看到,还以为她是吃菌子中毒了。 李半仙其实也看不到苏晚棠在做什么。 不过,他能清楚感觉到,在苏晚棠一番操作下,屋内的逼人煞气在逐渐淡化。 李半仙站在一旁静默无声,没有轻易去打扰苏晚棠。 时间缓缓流逝。 十分钟后,苏晚棠才停下吸收病内的煞气。 她按在颜公子眉心处的手没有离开,趁机打量着病房内的布景。 每面墙壁上都贴着数张黄色符箓,其效果是阻挡煞气外泄,进而传递给其他无辜人员。 苏晚棠偏过头,冷眸睨向不远处的李半仙。 “这屋内的符箓是你布置的?” 李半仙点头:“不错,颜公子身上煞气逼人,如果不加以阻止,会给传递给楼上楼下的其他病人。” 苏晚棠没有再继续追问,抬手把颜公子身上的设备扒下来,动作非常粗暴。 “住手!” 倏然,病房内传来男人威严的制止声。 声音从房内的四面八方响起。 苏晚棠听到了,手上的动作没停,速度反而越加快了。 李半仙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病房内四处墙角闪烁红灯的监控设备。 “颜先生,我们有言在先,想要治疗贵公子就不许任何人插手。” 他仰着下巴,一改在苏晚棠面前的谦逊,态度十分强硬。 远在国外的颜海丰,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画面。 苏晚棠对待他儿子的粗暴行为,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大师,这就是你请的高人,我看她年纪不大。” 李半仙没有回应颜海丰,因为苏晚棠在喊他。 躺在病床上的颜公子,身上的仪器全都被扒下来。 苏晚棠也没给他盖被子,就这么赤着上半身。 颜公子上身只有脖子上戴着一枚,质感跟色调非常通透的玉佩。 在李半仙走近床边时,苏晚棠指着颜公子脖子上的玉佩。 她嗓音淡淡地问:“这东西,你看出什么名堂没?” 第212章 大发雷霆,徒手虐鬼 李半仙盯着那枚玉佩,看了好半晌,轻轻摇头。 “恕我眼拙,没看出它有什么问题。” 被两人忽视的颜海丰,威严声音通过监控通讯器响起。 “那是小松妈妈在海外拍卖会给他拍的,回国后送去寺庙开过光。” 苏晚棠闻言眉梢轻挑,偏过头看向左边的摄像头。 她嗓音缓慢地问:“在哪家寺庙?” 这样埋葬地下几千年,沾染无数阴魂煞气的邪物。 可不是只开光就能解决问题的。 苏晚棠想知道哪家寺院这么大胆,敢出手沾染这样晦气的事。 同时,她也很好奇,有点实力在身的李半仙,为什么没发现玉佩有问题。 “不清楚。”颜海丰担忧地问:“玉佩跟小松身体出问题有关?” 苏晚棠回道:“有直接关系。” 她倾身靠近躺在病床的颜松,握住那枚不断涌出煞气的玉佩。 手上一用力,玉佩被拽下来。 陷入沉睡中的颜松,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底满满的抗拒与排斥。 病态的苍白脸上,也露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颜松失焦的眼瞳逐渐凝聚,看到站在床边容貌艳绝的美人。 他以为是在做梦,明明眼神还非常抗拒,行动上却不受控制。 “美人,你真美。” 颜松失神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苏晚棠的脸。 “啪——!” 苏晚棠拍开他的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颜松。 “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手背上的疼痛,让颜松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他盯着逐渐泛红的手背,又看了看苏晚棠。 好半天,他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做梦?” 苏晚棠口吻嘲讽道:“最近做了不少跟美人纠缠的美梦,这是乐不思蜀了?” 她捏着手中的玉佩,指腹轻抚玉佩上方精雕玉琢的花纹。 没人看到,玉佩内蕴含的煞气,被苏晚棠强势的吸收。 玉佩内有股力量在颤动,肉眼可见的晃动起来。 它在抗议! “卧槽!” 颜松意识到不是在做梦,从病床上爬起来,感觉后腰特别酸痛。 就好像跟人大战三千回后,残留在身体的空虚感。 他嘴里爆出脏话,双手撑着酸痛不止的腰。 这一刻,他体会到什么叫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苏晚棠意识到玉佩内的东西,在跟她争夺煞气。 听到颜松的叫骂声,她收了手,眸底滑过一抹讥讽。 “李道友,麻烦你接下来护着颜公子。” 不等人回应,苏晚棠抬手把玉佩用力朝地上摔去。 “不要!” 一道惊恐至极,气愤的女人声响起。 声音从玉佩里传出来的。 可惜,为时已晚。 玉佩已经脱离苏晚棠的手,朝地上砸去。 一抹人形黑色雾影,从玉佩内钻出来。 那枚即将被摔在地上的玉佩,被黑雾托着漂浮在虚空中。 李半仙、颜松,还有远在国外颜海丰,清楚看到这一幕。 三人纷纷惊呆了。 他们瞪大双眼盯着人形黑雾。 “这、这是什么东西?” 倚在病床床头的颜松,声音都在哆嗦。 李半仙也吃惊不小,盯着虚空中煞气冲天的人形雾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是一只能隐匿气息,少说有数百年修为的大鬼。 怪不得,他们之前没发现颜松的问题。 原来是这么一只,道行颇深的大鬼在作祟。 苏晚棠仰头,冷眸睨着虚空中,逐渐显露出五官的女鬼。 女鬼拥有一张勾人的狐媚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有吸引力。 苏晚棠敢说,在这世间的男人,少有人能不被女鬼引诱。 女鬼背后纠缠着数不清的亡魂,可见死于它手中的人不少。 苏晚棠发现有些身量很小的亡魂,脸色瞬间沉下来,语气也充满了杀气。 “一朝重见天日,不知道夹着尾巴做鬼,害人无数吞噬无辜冤魂。” “你今日夺人生气,犹如夺人性命,现在遇到我,就是你的死期将至。” 苏晚棠冰冷嗓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 女鬼身上背负着许多,瞳色跟发色各不相同的孩童魂魄,他们来自世界各地。 苏晚棠讨厌人与鬼伤人,把无辜的孩童也牵扯在内。 这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 漂浮在虚空中,单手托着价值不菲玉佩的女鬼,声音娇媚,咯咯笑道: “你是哪来的臭道士,我的事也敢管,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女鬼态度很嚣张,说出来的话像是打情骂俏。 她不加刻意的柔媚勾人嗓音,更是有催情的效果。 站在苏晚棠身后的李半仙,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颜松。 发现他眼神呆滞无神,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颜松回过神,第一时间指着虚空中,露出真实五官的女鬼。 “我在梦里见过她!” 他的语气很激动,气急败坏,厌恶不加掩藏。 任谁在梦里,永无止境的被迫交粮,都会对其恨之入骨。 颜松才19岁,正处于看到一棵树,都能上去怼两下的冲动年纪。 意识清醒过来后,他有种这辈子不想再升旗了想法。 在梦里被人折腾到,对男欢女爱如此排斥。 让人不敢想象,颜松究竟都遭遇了什么。 苏晚棠已经跟女鬼动手了。 一人一鬼在病房内缠斗,屋内的东西被打砸得厉害。 噼里啪啦的嘭嘭声响,传进李半仙跟颜松耳中,心肝直颤。 太激烈了。 眼花缭乱的,快得都抓不住一人一鬼的身影。 颜松脸色惨白,拽着李半仙的衣袖,忐忑不安地问: “大师,你带来的妹妹,能不能打赢那只鬼?” 苏晚棠的脸看着太显小了,颜松总感觉她还没成年。 彼时,苏晚棠抬脚把女鬼踹进墙上,手中握着一条灵气逼人的光鞭。 她手握光鞭,甩向正在逃窜的女鬼。 啪的一声! 光鞭抽中女鬼的亡魂,把人抽得发出刺耳尖叫。 颜松不安的询问,清晰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她回过头,语气不善道:“是姐姐,我比你大。” 颜松盯着她那张过分年轻好看的脸,从善如流道:“姐姐!” 苏晚棠的心情颇好,接下来虐厉鬼,更加凶残了。 女鬼东躲西藏,每一次都被苏晚棠的光鞭抽中,终于忍无可忍。 “你是哪冒出来的怪物,我乃两千年厉鬼,为何打不过你!” 她那张柔媚的脸一片狰狞,阴森恐怖的鬼眼,流出两道血泪,看起来十分可怖。 苏晚棠在跟女鬼缠斗的时候,一边吸收她外泄的煞气,一边削弱她的实力。 此时到了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手中光鞭脱手而出。 蕴含着铺天盖地灵气的光鞭,把女鬼一圈圈缠绕起来。 苏晚棠伸向虚空中的手,指尖微动,光鞭拖着女鬼来到她面前。 苏晚棠捏着光鞭一端,掌心释放出灵力,压制着女鬼跪在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臭道士!” 苏晚棠居高临下俯视着叫嚣的女鬼,清冷悦耳的嗓音,不紧不慢道: “先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是终结你的人,哪怕是你上万年的鬼,到了我面前,也只有魂飞魄散的份!” “啪!” 话毕,苏晚棠隔空打了女鬼一巴掌。 “放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还有我不是道士。” 苏晚棠单手掐着女鬼的下巴,指尖力度把她的脸捏得变形。 “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荣幸,你要记得感恩。” 苏晚棠的一连串行为,还有说出来的话,不可不畏嚣张。 按理说这般狂妄,是该让人反感的。 可苏晚棠周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充满压迫让人窒息的宣言。 不仅不会让人感觉反感,反而让人有把奉若神明崇敬。 这一刻,苏晚棠周身仿佛绽放出金色光芒,神圣不可侵。 女鬼被苏晚棠身上的力量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她仿佛看到什么天敌,魂魄不受控制地颤抖。 就在苏晚棠准备徒手捏碎女鬼的魂魄时,女鬼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我是无辜的!有人派我来收他的命!” 女鬼伸手指向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颜松。 苏晚棠红唇勾起讥讽弧度,嗓音轻飘飘道: “不用你来告诉我,而你的罪难逃一死。” 下一瞬,她徒手捏爆了女鬼的亡魂。 “她的话还没说完!” 亲眼目睹苏晚棠的凶残,颜海丰天痛心疾首的声音,通过监控通讯器传来。 他想知道是谁不怀好意,想要害他的儿子。 找到对幕后之人,绝不放过! 苏晚棠仰头迎上红光一闪一闪的摄像头,颜色瑰丽的红唇一开一阖。 “谁给的玉佩,谁就是凶手。”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此话一出,颜家父子静默,脸上的表情也分外精彩。 远在国外的颜海丰,阴鸷恐怖的脸色,没有人看得到。 他咬着牙,沉声道:“你确定?” 不等苏晚棠回应,颜松率先炸了。 他抬手指着监控摄像头,气急败坏地大吼。 “你还护着那女人!” “小爷我都说了她不怀好意,她之前还勾引过我,你就是不信!” “现在好了,她现在胆子大的想特么的杀了我!这都是被你纵容的!” “颜海丰,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还想要练小号?!” “小松!我没有!” 早已结扎的颜海丰,好声好气地哄儿子。 “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三年前就去医院结扎了。” 颜松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道:“放屁!” 他掀开被子,跳下病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还是李半仙趁机扶了一把,让他没有狼狈倒地。 颜松撑着病床,满脸阴鸷,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两个不同妈的私生子跟私生女!”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以后家里有我没你老婆,也没那些私生子!” 话说完,颜松身形不稳地往病房外走去。 第213章 永远都喂不饱的太子爷 “小松!你回来!” 监控器内传来颜海丰焦急的呼唤声。 颜松头也不回地怒吼:“不回!除非你把那个贱人赶出家门!” 臭女人敢算计他去死,他没雇凶杀人,都算是仁慈了。 颜松恨得牙痒痒,转眼离开房间。 没人看到,他刚走出病房,身体虚弱地跪倒在地。 刚刚能撑着走出房间,已经是用尽颜松的所有力气。 苏晚棠仰头对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声音冷淡:“事情已经解决了,麻烦颜先生付一下账。” 她掏出手机,打开app支付二维码,对准摄像头方位。 等颜海丰那边付完款,苏晚棠转身离开病房。 看到病房外被王助理搀扶的颜松,她走上前,口吻冷淡道: “释放频繁,导致身体虚弱,肾气不足,未来几个月多补补身体,你还年轻总会补回来的。” “别忘了多晒晒太阳,少走夜路,你身上沾染的鬼煞之气还没有全散,小心再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颜松闻言脸都绿了。 苏晚棠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忍耐神经上蹦迪。 他惨白着一张脸,凄然道:“知道了。” 苏晚棠颔首,与他擦身而过。 李半仙跟颜海丰在病房交涉完,出来后苏晚棠走到电梯前。 他拍了拍颜松瘦弱的肩膀,叮嘱道:“你那继母不是省油的灯,明天我会亲自去处理。 你爸肯定会把问题解决,你先别跟他置气,不愿在医院休息,就让王助理送你回家。” 颜松的脸色依旧很臭,脸颊肉紧绷,倔强道: “等他什么时候把那女人解决了,我什么时候再回去。” 他不会跟一个毒蝎心肠的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也不会回病房,顺了老头子的心。 李半仙一直关注着苏晚棠,眼见电梯蹭蹭上来。 他对颜松语速极快道:“那就让王助理带你去外面开房,让他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话说完,李半仙不顾形象地朝苏晚棠飞奔而去。 他还没要到机缘者的联系方式。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在苏晚棠走进电梯内的瞬间,李半仙如一阵风般冲进去。 电梯缓缓合上,苏晚棠侧眸瞥了眼李半仙。 “还有事?” “今天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李半仙掏出手机,脸上露出殷切笑容。 “小友,加个联系方式,方便下次继续合作。” 苏晚棠没有拒绝,两人互相留了手机号。 他们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 漆黑的夜晚淹没星光的璀璨,路灯照射的远方,数辆奢华豪车消失在李半仙的视线中。 夜晚的风袭来,渗透衣服钻进毛孔,站在医院门口的李半仙,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他猛然回过神来,从兜内掏出手机,联系好友说起今晚的奇遇。 机缘者,可不是谁能都想遇就能遇见的。 这么好的显摆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 苏晚棠回到家,天刚蒙蒙亮。 她推开卧室的门,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傅司宴。 男人的睡颜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有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苏晚棠放轻脚步走进屋内,脱掉身上的衣服,迈着轻盈步伐前往浴室。 等她洗漱完,走到床边,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上去。 苏晚棠刚躺下,沉睡中的傅司宴仿佛嗅到她身上的气息,翻了个身,伸出手臂把一身水汽的苏晚棠搂进怀里。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含糊不清的低喃声,性感撩人。 传进苏晚棠耳中,让她心底一片酥麻。 “嗯,我困了,睡吧。” 苏晚棠没有拉开圈着她腰身的胳膊,缓缓闭上双眼酝酿睡意。 闭合的窗帘缝隙,泄露出外面的一丝亮光,照不到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屋内的两道气息,很快变得均匀,连呼吸规律都逐渐同步。 苏晚棠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天摇地动的感受惊醒的。 她身体仿佛被束缚,嘴巴也被堵住了东西,窒息感令她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中的俊美脸庞,精致下颌处挂着汗珠,脸上也布满了勾人的欲念。 苏晚棠眨了眨眼,都有种今夕何夕的恍然感。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好看的眉心轻皱。 下一瞬,抬手去推傅司宴的肩膀。 “你吵醒我了。” 傅司宴吻住她的唇,轻声低喃:“你继续睡,很快就好。” 说着,给予不轻不重的一击。 天摇地晃,苏晚棠瞬间凝眉,紧接着是闷哼一声。 濒临城下的兵,早已踏入城门。 苏晚棠就是再不乐意,也已经晚了。 她太清楚傅司宴的霸道跟强势,这个时候只能任其温吞浅尝。 苏晚棠缓缓闭上眼,抬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低声催促。 “你抓紧时间,我好困,也好累。” 她嘴上柔声请求,心底不断吐槽,男人太过贪欢。 本以为凌晨归家,能躲避被折腾的命运。 千算万算,没算到傅司宴他不做人。 傅司宴狭长深邃眼眸微眯,看到苏晚棠眼底的青色。 知道她累极了,也困极了。 他接下来只是浅尝辄止的温吞进食。 再斯文文质彬彬的男人,一旦兴起,到了最后也难免凶一些。 苏晚棠不高兴了,抬脚就要踹人。 傅司宴摁着她翘起来,朝他身上踹的腿。 “宝贝,乖一点。” 低沉嗓音蕴含着极致危险,还有说不出的性感。 傅司宴低头轻吻苏晚棠的脸颊,凑近她耳边柔声轻哄。 每一次双修,对于苏晚棠来说,都是一场大补修行。 傅司宴几乎是挖空了心思,让苏晚棠主动采阳补阴。 “你欺负我!” 苏晚棠睁开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满目控诉地盯着傅司宴。 傅司宴幽邃温柔黑眸凝着她,声调轻柔:“夫人着实冤枉我了。” 抱着香甜可口的小娇妻,他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又怎么舍得欺负她。 当然,在床上的时候例外。 这是原则上的问题,坚决不能让步。 苏晚棠感觉全身都不适,又推了推傅司宴,想要人离她远一点。 傅司宴抱着她,两人密不可分,侧躺在一旁。 “再等等,还没完全被摄取。” 他轻抚苏晚棠的后脑勺,薄唇发出喟叹声。 如果不是把人惹恼了。 他绝不会在半个小时内结束修炼。 苏晚棠抬手抚摸着傅司宴身上的八块腹肌,指尖停在一处,倏地用力拧了拧。 傅司宴没什么痛感,倒是把苏晚棠的手指疼坏了。 她气恼地掀起眼皮,眼神懊恼地瞪了傅司宴一眼。 傅司宴眉梢微挑,按着她的腰往怀里带,声音沙哑:“现在想了?刚不是说困了?” 温柔嗓音在苏晚棠耳畔响起,气息喷洒在耳垂上,激得她浑身一颤。 回味着傅司宴的话,她皮笑肉不笑:“你想得美!” 她哪里是在想了。 分明是在气愤傅司宴越来越不做人。 苏晚棠懒得理他,忍着身体不适,闭上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某些感知,也变得格外清晰。 苏晚棠磨了磨牙根,誓死不想再给傅司宴欺负一遭,就这么闭着眼酝酿睡意。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睡过去的。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黑了。 她身上的睡衣换了一身,身上也清清爽爽的。 明显是傅司宴趁她睡着的时候,抱她去浴室清洗过。 苏晚棠摸了摸锁骨的位置,睡眼朦胧地低头。 果然在那看到数枚鲜艳欲滴的暧昧吻痕。 她被傅司宴抱着去浴室时,其实是有些模糊印象的。 被人放进温热的水中,一只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有什么东西在肩窝啃。 她当时很气恼,抬手就挥去一巴掌,后来才得以安宁。 苏晚棠看着脖子上的红痕,气笑了。 傅司宴自从开了荤后,恨不得把她当成肉骨头,天天抱着啃。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满身矜欲,高不可攀的太子爷,竟然这么嗜性成瘾。 可以说是色中饿鬼,沟壑难填,永远都喂不饱。 苏晚棠拉了拉身上的单薄睡衣,起身下地走向浴室。 她洗漱完,推开跟浴室相连的衣帽间。 今天她不准备出门,家里温度适宜,穿着不需要太厚重。 苏晚棠挑了一件浅色长裙,推开衣帽间的门,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斜倚在床头,正在翻看文件的傅司宴。 姿势看似随意慵懒,却又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与生俱来的贵气,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屋内的动静,傅司宴偏过头,露出眉目清冷,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 他轻抿的薄唇勾起一抹柔和弧度,对苏晚棠招了招手。 “棠棠,过来。” 苏晚棠刚醒来的气早就消了,闻言迈步走去。 傅司宴把手中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连同签字笔递给苏晚棠。 修长白皙非常有骨感的手指,指了指空白签名区域。 “在这里签一下你的名字。” 苏晚棠握着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嘴上问:“这是什么?” “给你置办的产业。”傅司宴拖着慵懒的尾音,口吻随意道:“嫁到傅家的女人,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产业,这是爷爷分配的,值不了几个钱。” 苏晚棠没信他这张嘴就来的话。 要是真不值钱,也不需要太子爷亲自盯着她签署文件。 苏晚棠在心底猜测,傅家给他的东西肯定很贵重。 然而,不管有多贵重,她都能以百倍还回去。 苏晚棠签完字,看都不看文件里的内容,随手丢给傅司宴。 她绕过床尾来到另一侧,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翻看消息。 傅司宴发觉苏晚棠的冷淡,想到早上把人折腾不轻的事,心底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把事关万亿资产转移的文件丢在床上,倾身靠近苏晚棠,把人揽入怀中。 “宝贝,还生气呢?” 他拖着撩人腔调,在苏晚棠耳边暧昧地问。 第214章 孩子是我的,我不嫁他 苏晚棠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没什么温度的冷眸睨着他。 “换你在睡梦中被人折腾醒试试?” 傅司宴露出斯斯文文的笑容,说出来的话让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还有这是好事?求之不得,还望夫人能尽情折腾我。” 苏晚棠表情怔忡一瞬,抬手掐了掐傅司宴的脸。 “让我摸摸,看看你脸皮究竟有多厚。” 在外受人尊敬,一声咳嗽都能让帝都抖三抖的太子爷,在家里被小娇妻把脸都掐红了。 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做想。 傅司宴握住苏晚棠柔弱无骨的小手,眉目含笑地问:“手捏疼没?” 苏晚棠再大的气性,被他温声软语给安抚没了。 她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人。 傅司宴挽起她耳边有些潮的发丝,慢条斯理地说:“早上的事,也不能怪我一人。 是你在睡梦中喊我的名字,那一声声喊得我心都化了,之后发生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苏晚棠睁大双眼。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傅司宴一本正经的脸。 “这不可能!” 苏晚棠嘴上强硬地反驳,内心一阵心虚。 因为她真的梦到了傅司宴。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短,傅司宴又是她第一个男人。 这人对她来说意义不同,在心底有一份特殊性。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傅司宴再正常不过。 可她绝对没有梦到跟人做那档子事。 苏晚棠坚决不承认,傅司宴捏着她的指尖,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他看出苏晚棠眼底的心虚,妥协地认错,扛下一切。 小娇妻爱面子,他总不能拆台。 苏晚棠低垂着眼帘,没有再说话,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傅司宴跟她黏黏糊糊地说了几句撩人的话。 直把人逗得脸都红透了,这才起身拿着文件离开。 “午饭准备好了,收拾完下楼吃饭?” “知道了——” *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修炼大会将至。 冬日凛冽的寒风袭来,帝都下了好几场小雪。 今天的雪下得格外的大,苏晚棠站在炼丹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清冷眸子一片沉重,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 苏晚棠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另一只手轻抚小腹。 延迟两个月的例假没来,让她的心情格外不美丽。 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给自己把了脉。 然后,确诊怀孕了。 肚子里的孩子不到两个月,现在还没显怀。 怀孕根本不在苏晚棠的计划内。 孩子猝不及防的到来,打乱她对未来的所有部署。 还有两年多的生命倒计时,苏晚棠能保证把孩子生出来,却不能保证能亲自抚养他长大。 苏晚棠垂眸看着一片平坦的小腹,心情五味俱杂。 这件事她还没告诉傅司宴。 因为没决定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后天就是修炼大会了,苏晚棠决定这场内部交流会结束后,再跟傅司宴商议孩子的去留。 “笃笃——”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夫人,长孙大少带着女朋友薛小姐拜访您。” 门外传来严肃带有恭谨的汇报声,是狄青。 苏晚棠把手从肚子上移开,漆黑冷眸凝着房门。 “知道了。” 她出声回应,站在原地的双脚没有移动半分。 说来有件事很奇怪,自从两月前偶遇李半仙,她每次出门总会接二连三遇有生意送上门。 这次长孙昊霆带着薛孟妮的到来,让她下意识以为两人是寻求帮助的。 苏晚棠掐了掐手指,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她沉默数秒,抬脚快步离开房间,直奔楼下而去。 在路过二楼的楼梯口时,与正在上楼的傅司宴迎面相对。 傅司宴瞧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目光不经意地从她平坦腹部掠过。 他快步上前,语气难掩担忧:“你慢点,小心摔着!” 苏晚棠没有发现他隐晦的眼神,用力扶着傅司宴的手腕,低声问:“长孙大少跟薛孟妮在楼下?” 傅司宴:“在楼下大厅坐着,怎么了?” 苏晚棠闻言抬脚就要跨过两个台阶,往楼下冲去。 傅司宴把她的动作看在眼底,心下一惊,从身后眼疾手快地把人拦腰抱住。 “刚刚叮嘱的话忘记了,万一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他不给苏晚棠拒绝的机会,像抱着世上唯一珍宝,迈着平稳步伐往楼下走去。 傅司宴低垂着眼,目光隐晦地扫向苏晚棠的肚子上。 这么明显的注视,换做是往常,苏晚棠早就发现了。 此时她心急如焚,没发现傅司宴对她怀孕的事,其实早已心知肚明。 傅家宽敞的大厅内。 五官容貌坚毅,气质沉稳从容的长孙昊霆,坐在名贵舒适的沙发上。 他单手搂着怀中,脸色惨白憔悴,像是大病一场的薛孟妮。 苏晚棠看着薛孟妮苍白如纸的脸庞,发现她比半个月前瘦了一大圈。 她从傅司宴的怀中跳下来,在双脚即将落地时,被傅司宴托了一把后腰,防止她动作过大再扯到腹部。 苏晚棠习惯了傅司对待她,在各方各面细节上的照顾,察觉到小动作也没多想。 她快步走到薛孟妮的身前,凌厉略显逼人的冷眸盯着她的腹部。 “你怀孕了。” 苏晚棠笃定的语气透着森然。 薛孟妮肚子里有个被浓郁煞气包裹,才成形不久的小灵魂。 身带煞气不是这孩子天生如此,而是外力使然。 苏晚棠才得知自己怀孕不久,在华国唯一认可的同学兼朋友也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还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 薛孟妮抬起憔悴的脸,对苏晚棠露出惨淡笑容。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长孙昊霆揽着她的腰,抬起不怒自威的脸,对苏晚棠恳求道: “傅夫人,孟妮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总是做梦听到女人跟孩子的哭声。” “她几乎每天都会做梦被惊醒,你帮她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苏晚棠没什么温度的眼神,斜睨着长孙昊霆。 她不答反问:“孟妮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娶她吗?” 长孙昊霆张了张嘴,明显是想要说什么,又缓缓闭上嘴。 他低头去看怀中虚弱的薛孟妮,深邃眸底滑过一缕暗光。 薛孟妮从头到尾都没给他一个眼神,眼巴巴地盯着苏晚棠。 “孩子是我的,我不嫁他。” 她唇角挽起勉强的笑意弧度,声音虚弱。 她跟长孙昊霆的开始并不美好,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两人在一起纯粹是成年男女,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罢了。 就算是搞出来人命。 薛孟妮没打算嫁给长孙昊霆。 自从知道男人可望不可即的身份后,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定义。 名门望族之家,不是她这等平民能高攀的。 苏晚棠盯着薛孟妮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小灵魂,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怒意。 当初她给长孙昊霆批过命,晚婚,姻缘全靠一个字——追。 两人搞出来孩子,并不能让他们的婚姻也加快速度圆满。 婚姻对于现在社会的男女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气愤薛孟妮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算计了。 苏晚棠眼神锐利地刺向,满面担忧的长孙昊霆。 “你护不住孟妮跟孩子,就不要再纠缠他们,她现在有此一劫都是因为你。” 面对她的指责,满头雾水的长孙昊霆,不敢有半句反驳。 凭借苏晚棠的身份,以及站在她身后的傅家太子爷这尊大佛。 长孙昊霆心底就算是再委屈,也只能认怂,乖乖承担所有错误。 他点着头,憋屈道:“傅夫人说的是,现在要怎么办?” 苏晚棠语气冷漠如寒铁:“把你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处理干净!” “孟妮是被你从前的情债所牵连,你们再晚来几天,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化成一滩血水了。” 她对薛孟妮是恨铁不成钢,对长孙昊霆就是怎么都看不上眼。 烂黄瓜的男人,渣男! 管不住下面的家伙,就不要去祸害无辜少女。 苏晚棠走到薛孟妮身边,把人从长孙昊霆的怀中拉出来,按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她倚在沙发扶手边沿,蕴含灵力的白皙指尖,为薛孟妮轻轻按揉太阳穴。 苏晚棠温声开口:“把你这几天的经历的事跟我讲讲。” 长孙昊霆看着怀中人被拉走,一张脸倏地沉下来。 然而,在看到苏晚棠给薛孟妮按揉头部,薛孟妮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好看不少,他脸色稍稍缓解。 傅司宴来到长孙昊霆的身边坐下,略带威严的眼神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明年开春内阁重新洗牌,你连家里后院都搞不定,不怕长孙家地位被人取而代之?” 长孙昊霆闻言,不禁坐直了身体。 想到这几个月傅家的行动,他有点胆战心惊。 长孙大少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说:“长孙家现在的位置挺稳的,不准备有任何变动。” 傅家近来的布局很深,明显是要把傅二叔傅荣康送上位。 有些看着出其不意的安排,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牵制着帝都各大家族的命脉。 傅司宴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手段比在内阁玩阳谋阴谋的老狐狸们还狠。 长孙昊霆不知道傅司宴是什么意思,想要探探口风。 现在的长孙家只要不去碰不该碰的东西,应该还是挺稳的,前提是别招了傅家的眼。 傅司宴充满威慑力的目光凝着长孙昊霆,悦耳嗓音温和道:“南边的家族蠢蠢欲动,长孙家要是没有什么行动,小心被他们代替长孙家成为新的世家。” “……”长孙昊霆。 他露出比吃了黄连还苦的脸色。 南边的家族再蹦跶,有傅家在帝都坐镇,根本没有机会在内阁占据话语权。 长孙昊霆算是看出来了。 傅司宴分明是借着话茬,嫌弃他带人来打扰苏晚棠。 他谦虚地点头:“我知道了,回头会加强警戒。” 第215章 要你们甄家在香江消失 在长孙昊霆、傅司宴低语交谈时。 苏晚棠听着薛孟妮讲述,她最近经历的诡异遭遇。 知道怀孕后,薛孟妮历经了迷茫不安,找到长孙昊霆坦白她怀孕了。 长孙昊霆是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的,甚至承诺给她名分。 薛孟妮是未婚先孕,她没有听从长孙昊霆发的一面之词,转身就告诉了父母。 她爸妈先说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又跟她分析生与不生的利与弊。 最后父母放话,不管孩子如何解决,都会尊重薛孟妮的决定。 薛孟妮历经半个月的纠结,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变故发生了。 半个月前,薛孟妮在学校被人撞倒,胳膊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她总是会做噩梦。 她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还有女人尖叫刺耳的咒骂声。 梦境里的场面非常恐怖瘆人,有时候还很血腥。 在说这些时候,薛孟妮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苏晚棠倏然抬手,指腹用力按在薛孟妮的眉心处。 一道白光透过手指,钻进薛孟妮的体内。 “好了好了,不要去想了。” 苏晚棠安抚好情绪惊慌的薛孟妮,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安慰。 通过薛孟妮刚刚的讲述,苏晚棠通过她脑海中的幻想,看到梦境发生的一切。 薛孟妮被人下了咒。 她在学校被人撞倒,划过的胳膊流出来的血,就是幕后之人下咒的重要媒介。 薛孟妮中了两种咒术,其中一种可以杀死她的孩子。 另一种咒术则跟同心蛊差不多,需要以薛孟妮为媒介,传递给长孙昊霆。 知道事情的情况后,苏晚棠眼神不善地去看长孙昊霆。 “让你儿子差点丢命的人,是香江赌王小公主。” 长孙昊霆的脸色顿时沉下来,眼底弥漫着不加掩藏的杀意。 香江甄家小公主,算得上是长孙大少的半个情人。 之所以说是半个,因为长孙昊霆在睡她前,得知甄小公主妄想母凭子贵嫁入长孙家。 知道甄小公主的不怀好意,甚至想要通过下药得偿所愿. 长孙昊霆第一时间让保镖把人给丢出去。 几个月前,长孙昊霆前往出事的榭香里别墅区域,照旧去解决生理需求。 那晚,甄家小公主手段下作地代替了他养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薛孟妮,他就会看到阴魂不散的甄家小公主。 苏晚棠无视长孙昊霆的愤怒,继续道:“那位找的人手法不俗,不止在背后算计薛孟妮,还想要通过你跟薛孟妮同房的时候,把她体内的一种同心咒传递到你身上,想要以此来得到你的心。” 长孙昊霆的脸色精彩极了,眼底燃烧着两簇盛怒的火焰。 他就差扛着一把狙击枪,扫射那位香江赌王小公主。 长孙昊霆低声咒骂:“真特么晦气!” 他去看薛孟妮,发现她脸色也不好看,连忙解释:“我跟甄小姐可没睡过!” 薛孟妮皮笑肉不笑地怼道:“您跟谁睡,都和我没关系。” 话说完,她偏过头不去看长孙昊霆。 这明显是气到不行了。 如果不是在傅家,长孙昊霆早就把小丫头搂在怀里哄了。 苏晚棠打断两人闹脾气,继续道:“现在要破解孟妮体内的咒术,需要粗暴的手段来解决,那位香江小公主会遭遇反噬,轻则重伤重则殒命,你怎么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阴恻恻地盯着长孙昊霆。 俨然把他当成大渣男。 长孙大少炸毛了:“我管她去死!” 苏晚棠似笑非笑道:“希望事后你别怜香惜玉,再怨我心狠手辣。” 长孙昊霆满脸无情,口吻不悦道:“早就听说甄小姐手段狠辣,性情也十分残暴,手里握着几条人命,她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 苏晚棠得了他的话,拉着薛孟妮往楼上走去。 在路过傅司宴的时候,她声调轻柔不少:“我带人去炼丹室,半个小时内下来。” 薛孟妮身上的问题,需要脱掉身上的衣服,还要在她身上画破咒符。 傅司宴眉目含笑:“好,我在楼下等你,完事后我们开饭。” “嗯——” 半个小时后。 脸色红润挂着笑容的薛孟妮,跟苏晚棠有说有笑的下楼。 彼时的薛孟妮,不仅脸色好看了,连带肚子里孩子,身上笼罩的煞气也尽数解决。 两人下楼时,长孙昊霆站在一楼的露天阳台,气急败坏地说着什么。 “甄先生,你女儿之前做过什么事,你想必是心知肚明。” “别说是甄小姐是重伤住院,她今天就算是死了,也死有余辜啊。” 就在五分钟前,香江赌王亲自给长孙昊霆打来电话,请求放过他小女儿一马。 听长孙昊霆的口吻,就知道他们交谈的过程不怎么样。 “长孙大少,我甄家在香江也是望族,你不要逼人太甚!” 长孙昊霆指尖夹着香烟,薄唇勾起冷意嘲笑弧度,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呵……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长孙家屹立数百年不倒,可不是吃素的。” “这事还没完,我孩子但凡有丁点危险,我要你们甄家在香江消失……” 长孙大少正在跟人通话,傅司宴也没闲着。 他倚在厅内的沙发上,坐姿松弛而优雅,自带矜贵气度。 狄青站在傅司宴的身侧,低声汇报着什么,表情看着有点严肃。 傅司宴眼尾余光看到下楼的苏晚棠,挥了挥手,制止狄青继续汇报。 “知道了,回头我联系三弟,你先下去。” 狄青快速噤声,恭敬垂首,后退两步。 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看到苏晚棠下楼的身影。 狄青再度躬身行礼,这才迈着急匆匆的步伐离开。 苏晚棠捏了捏薛孟妮单薄的肩膀,对她指了指在阳台上的长孙昊霆。 她不准备掺和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薛孟妮跟长孙昊霆最终是能走到一起的,不需要她来指手画脚。 好友没有了性命之忧,苏晚棠就决定撒手不管了。 目送薛孟妮去阳台找人,苏晚棠朝已经站起身的傅司宴走去。 她随口问道:“刚在说什么?看狄青的脸色不太对。” 傅司宴揽着她的肩往餐厅走去,如实告知:“晨彦前几天去了一趟国外,跟合作商洽谈一笔生意。 那边得知是晨彦负责,也派了小辈去接手,双方都年轻气盛的就动了手,三弟气性大,想摇人过去撑场子。” 苏晚棠的确有快一周没见傅晨彦了。 她拧着眉问:“他没吃亏吧?” 在傅家住了快半年,苏晚棠跟傅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时间久了,总会相处一些感情出来。 傅晨彦有点混不吝,但大事上绝不含糊。 他也不吃亏的性子,苏晚棠听闻消息,还是心下一紧。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傅家人在她心底占据的位置,几乎如同家人一般。 傅司宴唇线拉直,语气冷漠道:“他能有什么事,拿枪顶着合作商的继承者候选人,差点没把人给崩了。” “噗!” 苏晚棠回想跟傅晨彦初次打交道时,小少爷别扭又桀骜的性情。 这还真是傅三少能干出来的事。 第216章 隐晦的诀别,阎四公子 知道傅晨彦没吃亏,苏晚棠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跟傅司宴来到餐厅,两人刚坐下,身边男人倏然回头,幽邃深情眼眸凝视着苏晚棠。 傅司宴非常突兀地问:“棠棠,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 苏晚棠想也不想地回道。 她如今的情况不适合要孩子,也无法抚养陪伴孩子长大。 一旦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她出事了,孩子就要交给别人,她无法放心。 不能亲眼看着孩子平安长大,那她还不如不生。 苏晚棠怕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会被人欺负,被人虐待。 没有父母陪伴长大的孩子,身心大多都不健康。 如果没有生命倒计时的威胁,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对苏晚棠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她会把拥有的一切,都捧到孩子面前。 让他成为这世上,所有小孩最羡慕的孩子。 可惜,没有如果。 苏晚棠身上背负着生死危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小命玩完。 哪怕她再自信,能找到生机之路,也有未知的万分之一的未知危险。 提到孩子这个话题,苏晚棠的心情很沉重。 她皱着眉,不太高兴地看着傅司宴,语气也不太好:“你想要孩子?” 傅司宴没有正面回答,意有所指道:“我想不想要,取决于你想不想生。” 苏晚棠闻言下意识想要抚摸肚子,中途猛地停顿下来。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摆弄着桌上的餐具。 “回头再说吧。” 敷衍的语气,夹杂着烦躁情绪。 “好——” 傅司宴眼神隐晦地掠过她的小腹。 佣人把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上来,长孙昊霆跟薛孟妮携手走进餐厅。 在吃饭的时候,长孙昊霆说起甄家小姐病重住院的事。 时间就发生在,苏晚棠上楼没多久之后。 远在香江的甄家,家族供奉着玄术师,知道薛孟妮身上的咒术被破解,赌王亲自打来电话求情。 说明甄小姐所作所为,在甄家是公开的,甚至可能获得家人的同意。 那位甄小姐之所以对薛孟妮动手,是知道她怀孕的事。 甄小姐觉得她想要的东西,被人捷足先登了,忍不下这口气。 赌王打来电话求情,甚至不惜给出大半身家为报酬,长孙昊霆也没松口。 薛孟妮看着软,实则浑身带刺,性子也倔得不行。 长孙昊霆不想在这件事上,惹她不高兴。 几人用完午餐,长孙昊霆带着薛孟妮离开傅家,临走前,给苏晚棠转了一笔巨款。 又赚了一笔的苏晚棠,跟傅司宴回卧室补觉。 她躺在床上,低头看着搂着她腰的胳膊,心底有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这几天,傅司宴不再像之前缠着她,不分白天黑夜地折腾,明显老实不少。 苏晚棠盯着落在腹部,非常有骨感,白皙如玉的手。 她在心底猜测,傅司宴是不是知道她怀孕的事。 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苏晚棠否了。 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她没有接受家庭医生的检查,傅司宴根本不可能知道。 苏晚棠在心底如此确定,渐渐放松身体,任由睡意袭来。 在她陷入沉睡后,傅司宴拿开放在腰上的手,放轻动作起身离开卧室。 * 时间一转,到了修炼者交流大会这天。 苏晚棠是在出发前,才知道修炼大会不在帝都举行,而是远在海市的九霄寺附近。 傅司宴出门的时候,换了一身白鹤唐装,挽起的袖口露出金线刺绣,腕戴佛珠,尽显儒雅气度。 苏晚棠也换了一身与他同款的旗袍,一头浓密黑发被白玉簪挽起,衬得他宛如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两人带着傅家一队生面孔的护卫,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海市。 他们到达海市后,又乘坐越野车来到一处古镇。 街边道路两旁,停着眼花缭乱的各式各样豪车。 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道袍、僧袍,或者是唐装,偶尔会看到几个年轻男女穿着休闲装。 苏晚棠坐在车内,透过玻璃窗观察外面的场景,发现路边还有摆摊的。 越是靠近目的地,人就越多越拥挤,路边的修炼者修为也越高。 数辆越野车在一座古朴,磅礴大气的四合院府邸前停下。 石狮子中央的空地区域,站着几个身穿道袍、僧衣的男男女女。 苏晚棠透过车窗玻璃看到智真大师、柳南笙的身影。 还有刑侦总局的特殊小队成员,以及两月前认识的李半仙。 二三十个人,把四合院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穿着黑色训练服的傅家护卫队,训练有素地下车,把苏晚棠跟傅司宴所乘坐的车围起来。 坐在车内后座的傅司宴,从手边的储物箱内,拿出两个大小不同的黑金面具。 他把其中一个小的黑金面具递给苏晚棠。 “戴上它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苏晚棠接过面具,盯着上面的金色花纹,心底一阵怪异感。 她歪着头去看傅司宴,不解地问:“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傅司宴轻笑一声,没有回答问题,动作熟稔地戴上面具。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趁机多陪你玩几天。” 慢悠悠的语气,如往常一样语调温和,没有多少外泄的情绪。 苏晚棠挑了挑眉:“听你的意思,以后都不参加了?” 傅司宴淡淡道:“以后没有机会了。” “嗯——” 苏晚棠以为他不再参加修炼交流大会,懒懒地应了一声。 她没意识到傅司宴的话中,带着一丝隐晦的诀别意味。 苏晚棠戴上了黑金面具后,车门被拉开。 傅司宴率先下车,转身对车内的苏晚棠伸出手。 苏晚棠扶着他的手下车,两人被护卫簇拥着往四合院走去。 “阎四公子好!” “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四公子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站在四合院大门前的众人,一窝蜂地涌上来。 他们神色殷切,态度谄媚,言语中带有明显的尊敬。 听着他们口中的称呼,苏晚棠面具后面的脸上露出惊讶表情。 柳南笙跟智真大师的目光,落在苏晚棠的身上,眼神颇有深意。 傅司宴对众人颔首,时不时低声回应两句,态度友好亲和,又透着一丝疏离感。 还是柳南笙打断众人的热情,提高嗓音,态度严肃威严地劝道: “大家有话进去再说,阎四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总要让他休息休息。” “是这个理。” 周围众人纷纷让开路。 一行人踱步往四合院内里走去。 柳南笙在前面带路,对身穿唐装的傅司宴笑着说:“您住的清风阁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里面的生活用品也准备齐全,缺什么东西您回头说一声,我再派人给您准备。” 傅司宴对他颔首,客气道:“有劳了。” “阎四公子客气了。” 苏晚棠视线从柳南笙、智真大师、傅司宴,还有周围其他人身上来扫视。 她终于反应过来,阎四公子就是柳南笙之前提过的天生灵体,也是傅司宴的一个马甲。 是了,在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天生灵体。 早在发现傅司宴体质的时候,她就该猜到阎四公子跟他的关系。 那时候,她根本不在意阎四公子是谁。 可以说是,早把无关紧要的人,忘到犄角旮旯去了。 苏晚棠跟着大部队,在占据数千平米的四合院行走。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来到处处透着古韵的清风阁。 第217章 身份揭晓,隐世家族鄢家覆灭 清风阁是这座府邸的主楼。 青色琉璃瓦上的一层薄薄的雪,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苏晚棠扶了扶脸上的黑金面具,跟上傅司宴的步伐走进清风阁。 柳南笙、智真大师等人跟在身后,一行人走进宽敞的客厅。 傅司宴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在主位落座,掸了掸衣袖。 他对众人轻描淡写地说:“诸位,交流大会明天正式开始。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商议,我夫人一路赶来需要休息。”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集聚在苏晚棠身上。 她身穿素雅的修身旗袍,脸上戴着黑金面具,头上的碧玉簪看着就价值不菲。 气度不俗,姿态沉稳闲适。 面具后面的漆黑眼眸盯着人瞧时,让人觉得浑身发凉。 她全身弥漫的浓郁灵力波动,是高修为者才拥有的内敛气场。 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苏晚棠的修为。 得知她是阎四公子的夫人。 众人面露恍然,眼神也充满了探究。 柳南笙是知道苏晚棠的身份的,对傅司宴委婉道:“明天的交流会细节问题还需要您来敲定。” 傅司宴牵起苏晚棠的手,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指。 “晚饭过后,大家在会议厅集合。” 嗓音冷漠,透着一丝漠不关心的疏离。 柳南笙从善如流道:“好,届时恭候阎四公子。”然后带着众人离开清风阁。 等众人走后,傅家护卫把清风阁里里外外把守起来,严禁任何人靠近。 傅司宴跟苏晚棠来到清风阁的主卧,里面准备了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 屋内中央的红色实木雕花桌上,放着两盏冒着热气的茶,还有一个红色名册。 苏晚棠摘下脸上的面具,眼神似笑非笑地睨着傅司宴。 “他们为什么叫你阎四公子?你在傅家的排行似乎是老大。” 傅司宴倚在梨木雕花座椅上,薄唇扬起慵懒弧度,低沉嗓音含笑。 “我母亲姓阎,我在阎家排行第四。” 苏晚棠在他身边落座,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送到嘴边轻啜了一口清香的茶水。 她眼睫微垂,眸底深处的沉思,一并被掩藏起来。 好半晌,苏晚棠掀起眼帘,清冷眼眸凝着傅司宴。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你还隐瞒了我什么,给你个坦白的机会。 苏晚棠神色不悦地看着傅司宴,把内心的不爽都写满了脸。 傅司宴坐姿放松的倚在椅背上,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眼神色温柔且纵容。 他薄唇缓缓翕动,带着一抹引诱意味:“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苏晚棠:“……” 傅司宴又道:“此次交流大会,你小姨南洋圣女也会到。” 苏晚棠:“……?” 傅司宴继续说:“棠棠,如果按照辈分算,你要喊我一声阎四叔。” “???”苏晚棠的脸裂开,唇角抽了抽。 阎四叔? 怎么这么有禁忌感呢。 她让傅司宴坦诚,没让他一上来就这么炸裂。 苏晚棠看着眉目温和,神情放松的傅司宴,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自从来到古镇后,他像是彻底放开了什么,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松弛状态。 苏晚棠不喜欢跟他打哑谜,也不想听他的卖关子。 她眉心轻皱,冷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傅司宴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温雅模样,倾身靠近苏晚棠,手覆在她手背上。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今天都会告诉你。” 眼见苏晚棠依旧冷着一张脸,傅司宴的话音一转。 “包括你寻求的生机,此番交流大会也会让你得偿夙愿。” 不得不说,傅爷狠狠抓住苏晚棠的致命点。 “当真?!” 苏晚棠反手握着傅司宴的手,语气急切地追问。 在她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傅司宴笑着颔首:“真的。” “先别忙着追问如何让你如愿,不如听我说说你我的渊源。” “好,你说!” 苏晚棠缓缓闭上准备继续询问的嘴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傅司宴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叩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在这世上有那么一群避世之人,他们是延续至少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修真家族。” “他们修炼内劲术法,拥有比普通人强大的力量跟寿元,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佼佼者。” “然而,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修炼者的修为无法更前进一步,甚至还会开始倒退,天道不允许人类脱离掌控,怕有人会取祂代之。” “修真家族逐渐没落,但有几大势力不死心,他们不甘修为终生止于练气境界,不甘被天道规则压制,还有家族想要为族人拼一条生路。” “阎家是能窥探天机的隐世家族之一,他们通过上古术法寻找到破解之法,却被雷罚轰得几近灭族,我母亲是唯一的生还者,可她最终还是没逃过一死。” “阎家灭族后,唯一与阎家交好,跟我有婚约的鄢家出面了。” “他们收留阎家在雷罚中身受重伤的弟子,同时也获取破解天地规则压迫的办法。” “鄢家在十多年前却突然消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不再踏入俗世,还是出事了。” “直到前段时间我调查一些事,跟你小姨罗珊联系上,才知道鄢家人都死了,在深山老林的大本营,被天雷轰得渣都不剩。” “如果当年鄢家没有倾全族之力,把年仅三岁的鄢家女护送离开,也许不会落到全族覆灭的地步。” “鄢家唯一的幸存者,也是我不曾见过面的未婚妻。” 傅司宴话说到这里,停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饮用。 他唇畔扬起的笑容依旧,仿佛并没说什么惊天骇地的事。 苏晚棠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状态,面部表情空白,眼神呆滞无神。 突然接受这么多复杂内容,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傅司宴所言几乎在明指,她就是鄢家女,是鄢家倾尽全族之力保下来的生还者。 苏晚棠的红唇微微颤抖,对于这个消息有些接受不能。 她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破碎画面。 猛烈的紫电雷光,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击碎她眼睛能看到的所有建筑物。 巨大的轰鸣声,人们惊恐尖叫的嘈杂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苏晚棠眼前浮现出一双,悲痛不舍的温情眼眸。 是一张看不清楚脸,身体柔软的女人。 女人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泣不成声地叮嘱。 “棠棠,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罗珊,快带棠棠走!走得远远的,离开华国!” “家主,夫人!阵法即将失效,再不送小姐走就来不及了!” 苏晚棠被人动作强硬的抢走,有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姐姐!姐夫!!!” “啊啊啊——!贼老天,我与你不共戴天!” 坐在清风阁内的苏晚棠,双眼不受控制地滚落出两行泪水。 她脑海中记忆被定格的最后画面,是有人带着她在茂密的树林疯狂逃窜。 身后杀伤力堪比热武器的紫电雷鸣,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等苏晚棠回过神来,已经泣不成声,被傅司宴抱在怀中。 “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傅司宴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轻叹,用衣袖为她擦拭满脸的泪痕。 苏晚棠坐在他的腿上,猛地回过神,动作粗暴地揪着他的衣领。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爸妈的脸?!” 她在恢复的记忆里,看不到亲生父母的脸。 只记得他们万般不舍的悲恸声音,濒死前的绝望喊叫,像一把刀在挖她的心。 “罗珊在封存你的记忆前,你因亲眼目睹灭族而悲痛欲绝,导致记忆变得混乱,忘记岳父岳母的容颜不足为奇,慢慢会想起来的。” 傅司宴抱着苏晚棠,嗓音轻柔地安抚。 苏晚棠哭得安静无声,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她的伤心悲恸,还有周身萦绕的绝望,让人感同身受。 傅司宴把人搂得更紧。 想要以此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苏晚棠哭了很久,泪水才渐渐停歇。 她的眼睛浮肿得厉害,看在傅司宴的眼中心疼不已。 他抱着人放到古色古香的床榻上,吩咐守在门外的护卫去取冰块来。 倚在床边的苏晚棠,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坐直了身体,找到手机翻找罗珊的通讯。 傅司宴垂眸,见她手指就要触碰手机屏幕,伸手一挡,阻止她的行为。 “棠棠,罗珊明天就会到,你现在不要联系她。” 苏晚棠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到傅司宴眼底的担忧,还有一丝隐藏至深的纠结。 她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罗珊是恨她的。 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还帮夏妍窃取她的气运。 可见罗珊对她达到怎样恨之入骨的地步。 苏晚棠已经记起三岁那年,在她耳边撕心裂肺喊姐姐,姐夫。 与天道叫嚣着不共戴天的人,就是悲愤欲绝的罗珊。 当年,鄢家被天道雷罚覆灭,她也是受害者。 罗珊哪怕是恨她,还是听从父母的遗言,把她带离华国前往南洋隐姓埋名。 第218章 棠棠一体三脉,双胎脉搏 苏晚棠垂眸不语,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暗下去,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冰块触碰在眼窝下,拉回她陷入沉思的低落情绪。 苏晚棠抬头望着坐在床边,满身矜贵气度,长相斯文温雅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低声问:“傅司宴,我是不是个灾星?” 鄢家为保护她一人而惨遭灭族。 这对苏晚棠来说,如同一道厚厚的枷锁,压得她几近窒息。 “不是,你是所有人的希望。” 傅司宴的温和嗓音充满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希望? 苏晚棠扯了扯唇,露出非常勉强的笑容,十足的讽刺。 她不知道所谓的希望是什么。 只知道鄢家为保护她,全都死于天道的雷击之下。 她的亲生父母死了,她的家也没了。 在一道道如巨龙的惊雷下,鄢家飞灰湮灭,永远消失。 苏晚棠双手抱膝,身子蜷缩,这种抗拒躲避的行为,让傅司宴意识到她的状态非常不好。 他不后悔告诉苏晚棠真相,却为她这样的难过,而感到一阵心痛。 傅司宴上了床,把苏晚棠搂进怀中,为她浮肿的眼敷冰,清润嗓音声调平缓地安抚她。 “棠棠,你不该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隐世家族不止阎、鄢两家覆灭,所有人都为寻求一个公道。” 为了与天道抗衡,死的修炼者太多了,覆灭的家族也数不胜数。 苏晚棠闭了闭眼,低哑嗓音发闷:“我记得爸妈已经是筑基修为,如果不是我,他们能活下来的。” 只要想到是因为自己,父母都惨死在天道雷击之下。 她一颗心都丝丝拉拉的闷痛。 内心的自责把她淹没,令苏晚棠的呼吸不畅。 傅司宴对此无法反驳,可他又很清楚,鄢家保下苏晚棠不止是因为血脉。 他拍了拍苏晚棠的话后背,玉石般清润的嗓音,如泉水般清澈滚淌: “当年阎家又何尝不是明知道会死,还是选择窥探天机。” “所有陨落的修炼者明知会走向覆灭,还是选择与天道对抗,皆因一个信念。” “对抗天道,结束这场长达数千年的压迫,是他们的毕生所求。” 苏晚棠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仿佛没听进去,陷入自己的世界内。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冷色眸子。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要杀了祂!” 平静的声音,透着森寒刺骨的杀意。 是了,天道此时凶手。 一切皆因那该死的天道。 苏晚棠内心的自责,仿佛找到了寄托,找到能支撑她继续前行的动力。 父母惨死,家族覆灭,总要有人来为此付出代价。 傅司宴摸着苏晚棠的头,宠溺一笑。 “好,我们杀了祂。” 仿佛只要是苏晚棠想要做的事,他都能一一实现。 阎、鄢两家数百人不能白白牺牲。 他跟苏晚棠肩负着与天道对抗,以及为家族复仇的重任。 内心有怨恨的何止苏晚棠一人,现如今修炼界内还活着的人,祖祖辈辈都被天道或多或少的祸害过。 一切终将会结束的。 快了。 这场交流会就是为屠戮天道而举办。 只是想要达成最终目的,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 傅司宴抱着苏晚棠,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把接下来的种种部署深藏于心底。 苏晚棠正处于孕期,大哭一场后,消耗不少精气神。 她哭着哭着,就窝在傅司宴的怀里睡着了。 傅司宴把她放平躺在床上,白皙手指捏着她的手腕,摸着皮肤下的脉搏跳动。 一体三脉,双胎脉搏。 其中一脉微弱,几不可察。 孩子的脉搏一强一弱,弱的注定无法存活。 傅司宴的眼眸幽深如古潭,双眉紧紧拧在一起。 这两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可惜,注定有一个要牺牲。 傅司宴垂下眼睑,眸光温柔如水地盯着苏晚棠的小腹。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平坦的肚子上。 里面孕育着他的孩子。 他们的存在注定不平凡。 傅司宴斯文俊美的脸庞神色从容镇定,抚摸苏晚棠肚子的手在轻轻发颤。 他闭上双眼,感受孩子们的顽强生命力。 傅司宴拉直的唇线,缓缓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弧度。 翌日。 傅司宴跟苏晚棠换了一身常服,正式参加交流大会。 交流大会总共三天。 期间各门派会交流修炼心得,互相交易法器、符箓跟修炼功法等。 直到最后一天,进行一场友谊第一,比试第二的武斗。 苏晚棠不想跟傅司宴参加古板的交流会,离开四合院府邸,走在古镇青石铺就的道路上,与周围络绎不绝的人擦身而过。 她情绪很低落,目光时不时扫视着周围,明显是在寻找什么。 今早醒来的时候,她从傅司宴的口中得知,罗珊凌晨就到达古镇的消息。 南洋很珍惜这次受邀华国举办的修炼交流大会。 罗珊身为南洋圣女,此次前往华国跟来了几名,身份地位含金量很高的长老。 脸上戴着黑金面具的苏晚棠,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光芒。 她在两名傅家护卫的拥护下,走到一个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摊位前。 坐在凳子上的摊主,正在招待几个穿着直筒裙的女人。 其中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手上捏着一枚半个巴掌大,做工精细类似古币的圆形银牌。 摊主穿着灰色道袍,满脸笑容的热情介绍:“这是出自隐世家族鄢家主之手的法器,上面还蕴含着鄢家主的充沛灵力,此物既能当护身符辟邪,还能当做武器诛杀邪祟……” “多少钱?” 手握银牌的女人,五官看着柔弱漂亮,声音冷冰冰的。 摊主也痛快,直接报价:“五十万,不二价。” 恰在此时,苏晚棠走过来,插了一嘴。 “五十万,我买了。” 她掏出手机,对着摊位上的二维码,直接扫码支付。 【叮!您的账户到账50万元!】 付款的速度之快,根本不给女人和摊主反应的机会。 “嗤!”一旁身穿南洋直筒裙服侍,五官漂亮的女人表情瞬间沉下来,嘴里发出嗤笑声。 此人正是凌晨到达华国的罗珊。 在她身后跟着几名神色颇为恭敬的侍女。 罗珊捏着手中的银牌,对老板摇晃了一下,腔调不紧不慢道:“我出一百万。” 说着,她就要把东西收起来。 苏晚棠抬手去夺,被罗珊眼疾手快地挡开。 “苏晚棠,你长本事了,竟然跟长辈抢东西!”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谁付了钱东西就是谁的!” 戴着黑金面具的苏晚棠,深深看了她一眼,嘴上嘲讽回怼,抢东西的动作不停。 她跟罗珊在摊位前,你来我往地争夺一枚银牌。 两人都身手不错,过了上百招也没伤及路人,反而引来不少人围观。 围观起哄的人不少,还有人驻足原地,讲解两人过招的精彩瞬间。 罗珊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苏晚棠的实力上升如此快,她应对起来越来力不从心。 对比两人上次在帝都见面时的大打出手。 这次她们动手明显没那么狼狈,却也招招狠辣,透着让人心惊的凶残。 苏晚棠其实只出了五分力,恢复记忆得知真相后,她对罗珊的恨意也并未消失。 只是这份恨意变得复杂,让她无法名义上的小姨痛下杀手。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期间差点波及一个少年,罗珊的脸色极为难看。 她这次前来华国修炼交流大会,皆因受华国顶级权门望族傅家邀请。 如果不是忌惮傅家,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华国。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罗珊率先停了手。 “不打了不打了!东西给你!” 她从怀中掏出那枚银牌,随手朝苏晚棠丢去。 苏晚棠皓腕微转,一道灵力裹在银牌上面,掌心在虚空中上前推去。 银牌又回到罗珊的面前,准备转身走人的罗珊,巴掌大的脸庞神色骤然阴沉。 她眼神凶狠地瞪着苏晚棠,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孝敬长辈,东西给你了。” 苏晚棠拖着慵懒尾音的声调,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僵硬。 总之就是非常怪异,极不自然。 也让人察觉不出来,她把罗珊当做长辈的态度。 罗珊红唇勾起一抹冷笑,盯着漂浮在眼前的银牌。 她抬手挥出去,满脸不屑道:“我不稀罕!” 然而,她挥出去的力量,并未撼动浮在虚空中的银牌分毫。 狠话已经放出去,行动上却并不给力。 罗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眼神凶狠地瞪着苏晚棠,像是把她活剥生吞了。 苏晚棠目光微垂,盯着银牌上的一个小小罗字。 她声音冷淡地问:“你真不要?” 银牌上面布的阵法,也许是她父亲所为,银牌应该是属于她母亲的。 苏晚棠刚刚看清楚银牌上的罗字时,有那么一丝悔意。 三岁那年,罗珊撕心裂肺地喊姐姐。 声音那么痛苦,充满绝望。 苏晚棠内心如做错事的小孩子,面上不动声色,冷着一张脸。 罗珊与她对峙片刻,最终还是不舍放弃姐姐的遗物,抬手握住那枚银牌,转身头也不回来地离开。 几名南洋侍女因身穿直筒裙,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追上去。 苏晚棠穿过人群,盯着罗珊远去的背影,看出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 她倏地开口问:“你们说什么人几年不见一次面,看不到脸,仅凭一句话的声音就认出对方?” 罗珊从小到大从未管过她,偶尔见一次面也非常不待见她。 但有一件事,让苏晚棠记忆非常深刻,那就是学华语。 明明没有记忆的她,因为异族风情的脸像是南洋本土人,罗珊从小就让人教她华语,学习华国文化。 要说此事跟她自身是华人,是鄢家女无关,苏晚棠是不相信的。 站在苏晚棠身后的两名傅家护卫,彼此对视一眼。 左边护卫:“仇人或者亲人?” 右边护卫:“放在心上的友人?” 两人的语气犹疑不定,说出来的话他们自己都不太确定。 苏晚棠面具后面的红唇,挽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 用仇人来定义她跟罗珊的关系更为恰当。 第219章 七星连珠星象,乾坤归位 苏晚棠目送罗珊离去的背影,被来往的人群淹没。 她转身回到刚刚的摊位前。 摊主正在招待新的客人,看到她就像是一头肥羊,双眼放光地迎上去热情地打招呼。 “小姑娘,您看再买点什么?” 苏晚棠眉眼冷淡,问:“刚刚的银牌,你是从哪来的?” “我从一个小村庄的孩子手里收的,也不知道鄢家主亲手炼制的法器,怎么流落到普通人手里,如果不是上面的阵法破坏严重,卖五百万一千万都不少人抢着买,可惜喽。” 摊主边摇头边叹气,满脸的遗憾心痛,还有说不出的怅然。 鄢家不知何故,族人已经十多年不曾露面了。 苏晚棠凝眉,又问:“是在哪个村庄收的?” 摊主眼神探究地看着苏晚棠,发觉她身上的灵魂波动。 他又瞥了一眼,苏晚棠身后满身煞气的傅家护卫。 以为她是哪个门派的后辈,就如实相告。 “是祁荆山脚下的云岭村。” 祁荆山? 苏晚棠想起傅司宴表弟任务期间,差点死在那里。 她敛眸沉思,颔首道:“多谢。” 苏晚棠转身离开,表情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晚上,苏晚棠躺在清风阁的床榻上,傅司宴回来她都没有发觉。 傅司宴洗漱完换了一身睡衣,发现苏晚棠还保持倚在床头的姿势,目光盯着一个地方陷入沉思。 他坐在床边,盯着苏晚棠看了一会,人还是没有反应,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棠棠,在想什么呢?” 清润好听的嗓音,瞬间拉回苏晚棠的沉思。 她抬眼望着傅司宴:“交流大会结束后,我想去趟祁荆山。” 傅司宴如星子般的深邃眼眸微暗,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苏晚棠眼底迸发出一丝灼热:“祁荆山是鄢家的大本营,我白天看到有人卖我父亲炼制的法器,我想回去看看,鄢家或许还有人活着。” 祁荆山内部有鄢家世代传承老宅,与世隔绝。 家宅有阵法相护,且危险重重,一般人无法进入。 苏晚棠对于小时候的许多记忆,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却始终记得她的家在祁荆山。 三岁之前的她,从未离开过家门,对家的印象是很大很大。 记忆中的鄢家老宅庄严大气,比影视中的宫殿还要更为气派。 鄢家子弟每天都欢声笑语,相处氛围温馨和洽。 他们偶尔还会飞到宫殿最高处切磋,炫技般的高难度招式,让人印象深刻。 天道雷罚降临时,宫殿倒塌一片,鄢家子弟也死伤无数,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晚棠不相信那么多鄢家人都死了。 否则父亲制作的法器,怎么会流落到普通人手中。 一定是有人把它带出来的。 傅司宴握着苏晚棠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温声道:“等事情都解决完,回去看看也好,到时候让狄青派带领专业队陪你进山。” 苏晚棠眼神幽幽地看着他:“你不陪我?” 在有回家的想法后,她潜意识里认为,傅司宴会陪她一起。 听男人的话音似乎不是这样。 苏晚棠心底产生了一丝说不出的烦躁情绪。 傅司宴没有回答,握着苏晚棠的手力度紧了几分。 “听说你逛了一天,累了吧,早点休息。” 苏晚棠深深看了他一眼,发觉他对这件事的抗拒,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身体下滑,翻了个身躺下,背对着傅司宴闭上了双眼。 傅司宴见她如此,就知道是生气了。 他摇头失笑,上床把人揽入怀中,开始低声下气地温声哄人。 苏晚棠还是不高兴,不过没有拒绝傅司宴的怀抱。 她已经习惯男人每晚的拥抱。 舒服又温暖,有说不出的安全感。 等苏晚棠睡过去,一句话都没有跟傅司宴说。 在她陷入沉睡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傅司宴松开圈在苏晚棠腰上的手,坐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 他拿起床边柜子上的黑金面具戴上,起身下地,放轻脚步离开卧室。 守在门外的护卫,压低声汇报:“主子,柳老、智真大师他们在客厅等您。” 傅司宴嗯了一声,披着外套前往会客厅。 客厅内。 柳老、智真,还有几名气势不俗的男女,仰头盯着星光闪烁的夜空。 “明晚子时真的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七星连珠异象?” “此番异象是祥瑞之兆还是大凶之兆?” 抱着红色小狐狸的智真大师,收回仰望夜空的视线。 他垂眸回答众人的问题:“今年五星聚的奇观星象,预示天地乾坤开始归位。” 柳老赞同地点了点头:“明晚九霄寺后山的阵法将重见天日。”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都消失了。 今夜能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修炼界内响当当的高手,一些年近百岁的老怪物们。 他们都知道这场交流会,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 不仅是为了千年难遇的七星连珠异象。 更为屠戮天道! 傅司宴到达客厅时,看到众人神色庄严肃穆,静默无声的诡异场面。 以往这些老家伙们凑到一起,要么互相挖苦,谁也不服谁。 要么就是显摆自家门派的独家绝技,想要压众人一头。 今天的氛围安静的,让傅司宴都有点不适应。 “咳咳——” 他低声咳了两声,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柳南笙、智真等人回首,看到勾着唇角,深邃的眉眼微挑的傅司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冷意彻骨的眼神似是藐视世间一切。 众人眼底的喜悦消失不见,目光敬佩且哀伤地看着傅司宴。 “阎四公子——” 众人拱手半躬身行大礼。 他们既把傅司宴当做上位者,又把他当做救世者对待。 是否成功屠戮天道,皆系于他一人。 傅司宴步履平稳地走到主位坐下,声音平淡道:“都坐吧。” 柳老等人站直身体,各自就位落座,目光集聚在傅司宴的身上。 傅司宴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一下,冷如墨玉的幽潭眼眸,扫视着众人。 “今晚邀请众人来,不为别的,事关我夫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220章 傅司宴的单方面告别 翌日。 交流大会第二天。 苏晚棠醒来时,已经忘记昨晚跟傅司宴闹别扭的事。 她坐在梳妆台前,享受着傅家太子爷亲自为她挽发服务。 傅司宴的手上动作非常熟稔,仿佛无数次为其他人打理长发。 眨眼间,就梳理好苏晚棠的长发,然后用价值不菲的碧玉簪固定发型。 苏晚棠透过镜子看着傅司宴的熟练行为,抬手轻抚触感温凉的碧玉簪。 她随口问道:“你还给别人梳过头发?” “不是别人。” 傅司宴抬眸看向镜面,与苏晚棠的清冷眸子对上。 “我母亲的头发又黑又长,发质柔顺亮丽,跟你的头发一样漂亮。” 好吧。 那人是婆婆,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苏晚棠压下心底刚冒出来的一丝醋意。 傅司宴指腹触碰她的耳垂,嘴角上扬了一下:“刚刚在想什么呢?” 戏谑的语气,难掩打趣笑意。 苏晚棠斜睨着他,意味不明道:“在想你刚刚的回答,如果让我不满意,就阉了你。” “这么凶啊?” 傅司宴如画眉眼笑意深深,整个人好似发光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他指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苏晚棠柔软的耳垂,倾身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此生,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除了母亲就是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打了苏晚棠一个措手不及。 她眨了眨眼,想要去看傅司宴说这话时的神情,被人从凳子上抱起来。 “早饭好了,去吃饭,然后带你去参加拍卖会。” 苏晚棠怕摔下去,连忙伸手搂着俺们的脖子。 “拍卖会?” “应该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就是凑个热闹。” 还真就是凑热闹的。 拍卖会结束,苏晚棠也没看上任何东西。 下午没什么其他安排,傅司宴把她领回清风阁。 两人没再出门,就在屋内床榻上安逸地躺着休息。 傅司宴今天格外喜欢搂着她,像是个连体婴儿一样,走到哪跟到哪。 期间有一次,苏晚棠去洗手间方便,发现傅司宴倚在门口,深情温和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仿佛只要不被看着,眨眼就会消失一样。 发觉男人的怪异之处,躺在床上的苏晚棠,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她清晰感受到,傅司宴搂着她时,紧贴后背的胸膛跳动一下接一下非常有力,与往常没什么区别。 可苏晚棠还是心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握着傅司宴圈在腰上的手,与其双手交握,十指交缠。 傅司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搂着苏晚棠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过了不知多久,男人开始不安分了。 “棠棠——” 饱含深情的低哑嗓音,撩人又性感。 苏晚棠喉咙吞咽了一下,以鼻音相问:“嗯?” 说不出为什么,她感觉浑身发热。 体内涌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这时候突如其来的情动,让苏晚棠有口难言。 她这还是第一次,有主动渴望傅司宴的身心反应。 为了不被身后的人发觉异样,苏晚棠稍微挣扎了一下,想脱离强势却又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怀抱。 傅司宴倏然松开紧搂着苏晚棠身体的手臂,反手把床榻边悬挂的幔帐扯下来。 随着数层纱帐下垂,床榻内的光芒也随之暗下来。 苏晚棠意识到什么,身体极力地往里面挪动。 这青天白日的,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途中有人来找到傅司宴,知道他们大白天的还滚床单…… 想到这个可能,苏晚棠抬手捂住双眼。 不行。 坚决不行。 她丢不起这个人。 傅司宴一双大长腿,夹住苏晚棠还准备往里挪的身体。 他伸出手臂把身材娇小的女孩,再次搂入怀中。 “棠棠,我想你了。” 窄腰微动,与苏晚棠的身体贴合。 张牙舞爪的存在异常强烈,耀武扬威的。 苏晚棠身上的衣服布料单薄,清晰感触到小司宴的迫不及待。 她脸色微红,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惊讶。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沉浸在欲海中的苏晚棠,可能是因为孕期,种种反应乖巧又可爱。 她身上有种熟透了的惑人气息。 傅司晏的书法不错,苏晚棠这张白纸早已被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 傅司晏的呼吸逐渐混乱,进入不可控的危险状态。 “宝贝,抱歉,你要先忍一忍——” 他堵住苏晚棠的唇,与其双手交握。 接下来,不再是温吞缓慢的浅尝辄止。 人类本就是由猿类进化而来,性情极度凶残,杀伤力不容小觑。 有一种生物比它还要暴虐凶悍——陆地霸主猎豹。 彼时的傅司晏,就是猎豹的完美化身。 苏晚棠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猎物在尖锐的利爪与獠牙下,是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 稍有异动,就会面临被吞吃入腹的危险。 苏晚棠泛着水光的清冷眼眸,神色迷离,微张的唇呼吸不匀。 在深海中溺水的濒死者,一旦获取新鲜空气,会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浑身紧绷,又快速松懈。 每当濒死之际,她就会把傅司宴当做救命稻草,紧紧搂住。 没过多久,她又会因为用力过度而松懈。 苏晚棠再一次认识到,看似斯文彬彬有礼的傅司宴,姓野,名兽。 这家伙欺负起人来,简直太可恶了,没人性啊! 在苏晚棠百般撒娇与求饶下,得到一丝喘息。 她鼻尖上的汗迹,被傅司宴爱怜地亲吻着,性感的沙哑嗓音随之响起。 “宝贝,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比斗在凌晨十二点开始,举行地点在九霄寺后山。” 苏晚棠的理智跟意识,早就被奔赴秋名山的车神,在极速中随风而逝。 她的反应慢半拍,漆黑眼珠微微转动。 过了许久,疑惑地出声:“嗯?” 九霄寺后山? 那里好像是柳南笙跟智真说的阵法所在地。 不等苏晚棠继续深思,如同处于地震带的危险区域,天摇地晃,视线景物漂浮。 头紧跟着碰到梨花木质板上。 傅司宴再失去理智,也没有忘记,此时的苏晚棠身体有孕。 他把人抱在怀中,护着她的后腰,保障她的安全。 然后,他又刻意在苏晚棠的耳边,发出让她神智模糊的撩人嗓音。 男人一旦放下.身段诱惑人,连女人都要甘拜下风。 接下来,苏晚棠别说理智了,连今夕何夕都忘记了。 她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一根接一根的断裂。 好看的眉尖紧蹙,仅存的意识,让她露出纠结表情。 最后,还是选择放任,顺心而为。 人一旦放下心理界限,选择享受当下,收获到的感悟快乐是双倍。 爱,有时候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它也可以,是做出来的。 行动上的诉说爱意,有时比语言更真诚。 夕阳垂落,天色越来越暗。 苏晚棠身心疲惫地趴在床榻上,与刚上班的周公梦中相约。 穿戴整齐的傅司宴,手握黑金面具,温柔目光落在躺在床上沉睡的苏晚棠身上。 室内的温度很高,她身无一物没有盖被子,满身被宠爱过的痕迹,显露无疑。 傅司宴倾身,沿着皮肤白皙的肩膀,逐渐往下留下一连串的吻。 亲够了,他给苏晚棠盖上被子,捏着她的小巧的下巴摩挲。 “苏晚棠,再见。” 道别的话,没有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傅司宴眸底迸发出浓烈的情绪,深情的爱恋与不舍,还有无可奈何。 他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眼睛发酸发涩,终是转身离开。 第221章 诸神法相现,屠戮天道 九霄寺后山。 崎岖不平的险峻山路,以身穿白鹤唐装,戴着黑金面具的傅司宴为首,上百人行走在上山的道路上。 众人踩着月光深入后山中心,藏匿在山林中的魑魅魍魉邪祟蠢蠢欲动。 空气中弥漫着阴森森的煞气,伴随着瘆人的尖锐低吼声。 似野兽,如婴孩,叫声恐怖也近在咫尺。 傅司宴指尖轻捻皓腕上的佛珠,低垂着的眼帘,凝视着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 跟在身后的柳南笙、智真等人,前行的速度越发感到吃力。 他们仿佛被一股看不到的屏障阻拦,每走一步都感觉身负千金重,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迹。 傅司宴倏然顿足原地,掀起眼皮,漆黑如墨的幽邃眼眸遥望星空。 七星连珠,就快要开始了。 半个小时无法到达目的地,会错过最好的屠杀天道的机会。 傅司宴驻足原地,跟在身后的众人也纷纷停下脚步。 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们的双腿发颤,恨不得瘫在原地睡上一觉。 傅司宴摘下腕上的佛珠,颗颗饱满,色泽温润的珠子,被他随手投掷到上空。 刹那间,佛珠绳断裂。 十八颗佛珠四处飞散,在虚空中绽放出耀眼神圣的金色光芒。 被金光照射之地,显露出周围形态各异且丑陋,张着血盆大嘴的邪祟们。 这些邪祟浑身弥漫着浓郁煞气,密密麻麻的围着傅司宴等人。 垂涎的通红眼珠子,把他们当成猎物盯着,随时可能一窝蜂的冲上前撕咬吞噬。 “天啊!哪来的这么多鬼物!” “它们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为什么没有感觉?” “快看!它们挡住前面的路,这些鬼怪是受谁驱使?”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言语中透着愤怒与惊恐。 傅司宴抬起胳膊,白皙如玉有着骨感美的手,朝虚空中探去。 浮在空中的佛珠瞬间归位,落入他摊平的掌心。 傅司宴嗓音低沉透着威严,头也不回道:“时间不够了,诸位且跟上。” 话音刚落,他掌心的一颗佛珠,朝周围的邪祟弹出去。 嗡的一声响! 沉重的声响与邪祟们的惨叫声响起。 密密麻麻奇丑无比的邪祟,被佛珠上释放出来的威压与神力碾压,很快消灭殆尽。 一切只在瞬间发生,也在瞬间完成。 通往九霄寺后山的道路空荡荡,所有鬼怪全都消失了。 傅司宴收回发射出去的佛珠,掌心轻握,抬起大长腿继续前行。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步伐从容不迫。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眼底透着震惊与兴奋,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天灵之体,生来就被天道碾压。 今晚是七星连珠,乾坤归位的盛宴。 傅司宴一直被压制的灵力回归,属于天灵之体的强大力量,再也无所顾忌。 亲眼看到这一幕,相当于已经看到屠戮天道成功了一半。 众人满脸期待地跟上傅司宴的步伐,个个心潮澎湃,涌动着无法压制的兴奋。 在他们离开的位置,邪祟被覆灭的区域,一股浓浓的黑雾快速散开。 这是邪祟被屠杀时,残留在这天地之间的煞气。 它们以缓慢的速度消散。 空气中似是隐隐响起,它们魂飞魄散时的不甘哀嚎惨叫。 在傅司宴前往深山赴死时,远在山下的苏晚棠陷入梦境中。 她在梦境中看到还未出生的孩子。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光溜溜的,肉呼呼的。 他们的眼睛又黑又亮,深如古井,黑如墨玉,仿佛会噬人心魂,跟傅司宴的眼睛如出一辙。 苏晚棠看到这两个孩子,心立刻柔软得不成样子。 她望着小脸严肃,坐姿乖巧的女儿,以及趴着挥舞胳膊求抱的儿子。 仅一个照面,苏晚棠就看出这两个孩子的性子。 男孩像还未重生的她,活泼爱动,女孩则像严谨矜持的傅司宴。 苏晚棠脚步不受控制地朝两个孩子走去。 随着走近,她发现两个孩子似乎不太对劲。 男孩的身体很壮实,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看起来就非常健康。 一旁眼巴巴望着她的女孩,身体小得可怜,漆黑如墨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气,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苏晚棠无视儿子挥舞着藕节般的手臂,脚步加快地冲向女儿,想要把人抱起来。 她的动作很急切,精致无瑕的脸上,也浮现出浓重的担忧。 她想要抱抱女儿,可惜,双手穿过女儿的身体。 苏晚棠差点栽倒在地,稳住身形后,猛然回头去看漂浮在虚空中的女儿。 她快速打量着四周,一片白雾茫茫,除了两个孩子再无其他。 苏晚棠的喉咙微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回到两个孩子身上。 “这里是你们的意识空间对吗?” “你们以梦境把我拉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询问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眸底充斥着认真。 神色冷淡眼底流露出渴望的女婴,对苏晚棠缓慢地点头。 得到女儿的回应,苏晚棠的心越加酥麻了。 她恨不得把看起来不太健康的女儿,抱在怀中好好亲一亲。 苏晚棠强忍心底对女儿的喜爱,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弯身与他们平视。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 一直非常活跃的男婴忽然停止折腾,利落地从虚空中爬起来,跟妹妹一样端坐在虚空中。 女婴的身体则往前倾,手脚并用地朝苏晚棠爬去。 看到女儿主动靠近,苏晚棠的心跳加快,连忙伸出手去。 明知抱不到女儿,她还是无法控制地伸手,想要以此来感受被女儿依赖亲近的喜悦。 女婴爬到苏晚棠的身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白皙藕节小胳膊,伸到了极限,对着苏晚棠的面部位置。 许是母女连心,苏晚棠意识到女儿想要做什么。 她半弯下腰身,女儿的小手触碰她的脸颊,意识体穿过她的脸颊。 不止她碰不到女儿,女儿也无法触碰她。 一旁的男婴瘪了瘪小嘴,也跟着手脚并用地爬过来。 他牵住妹妹的小手,另一只手勾着苏晚棠的手指。 然后,女婴肉乎乎的温热小手,清晰碰到苏晚棠温热的面部皮肤。 苏晚棠察觉到诡异变化,神色微怔,双眼不受控制地睁大。 就在这时,女婴倏然开口说话了。 “妈妈,父亲要死了。” 清脆稚嫩,带着奶气的嗓音,传进苏晚棠的耳中。 “……”苏晚棠。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女儿的身体逐渐变淡,她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苏晚棠甩开儿子的小手,想要把女儿抱起来,追问情况。 却发现,她的手再次穿过女儿的身体。 “妈妈,父亲就快死了,我也要死了。” 女儿声音大了一些,水汪汪的大眼睛滚落出晶莹泪珠。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苏晚棠身形微颤,睡前的熟悉恐慌再次袭来。 女婴的樱桃小嘴一开一阖,吐字清晰道:“九霄寺后山护天大阵开启,诸神法相现,屠戮天道,父亲以神血为祭,保卫苍生,我会保护妈妈成为气运者,助父亲一臂之力。” 苏晚棠想起跟傅司宴之前的抵死缠绵。 对方的确带着一股诀别的意味,把她往死里折腾。 当时,她的理智跟意识在傅司宴的温声软语下,早就被抛之脑后。 如今想来,男人的不对劲太明显了。 苏晚棠眸底浮现出戾色,还有不自知的极致恐慌。 她顾不得两个孩子,想要挣脱梦境,离开孩子的意识空间。 白雾茫茫的空间颤动,不稳的晃动起来。 身体本就淡化的女婴,小脸煞白,声音痛苦地喊道:“妈妈!” 苏晚棠的脸色大变,发现女儿的身体几近透明。 她颤抖着手想要再触碰一下孩子。 手伸出去了,却摸了一空。 女儿的身体彻底消失,唯有一声乖巧不舍的妈妈,还在苏晚棠的耳边回荡。 一直没说话的儿子,这时捏着苏晚棠的手指。 “妈妈,我想见父亲跟妹妹。” 躺在清风阁床榻上的苏晚棠,猛地睁开双眼,眼底含着泪光。 她身后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凉。 说明傅司宴早就不在了。 原来真的有以身为祭,只是那人不是她,而是傅司宴。 穿着单薄丝质睡衣的苏晚棠,哆嗦着手掀开被子,头重脚轻地下地穿鞋。 她来不及去拿挂在床头的外套,忍着酸痛的腰身冲出房间。 苏晚棠的脚刚迈出门槛,就被门外的人拦住。 “夫人,主子有令,让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前往祁荆山。” 是连夜从傅家老宅赶来的狄青,还带着一队精锐成员把守在门外。 狄青穿着一身严谨肃穆的作训服,腰间鼓鼓囊囊的,身上还背着半人高的精锐武器。 这副肃穆以待的装扮,看在苏晚棠眼中,心底越发担忧傅司宴。 她咬着牙,冷声道:“你敢拦我?” 狄青双眼通红,声音几近哽咽:“主子交代,让您今晚好好休息,天亮后出发离开。” 明知主子去送死,可他身为普通人无法阻止。 苏晚棠瞧着狄青的异样,心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声音不稳,压抑着愤怒质问:“你也知道他去送死是吗?” 狄青别开脸,没有出声。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晚棠的脸色一片铁青,抬手朝狄青等人挥去。 傅家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苏晚棠几乎跑着冲出清风阁。 合着所有人都知道傅司宴将死,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傅司宴,你好样的! 第222章 尘埃落定,南君上神陨落 九霄寺后山。 傅司宴等人来到寸草不生的深坑边缘。 这里就是九霄寺守护上千年,万千修士获取一线生机的阵法。 傅司宴站在阵法的边缘区域,忽然扯下左肩的衣服,露出结实美感的二头肌,右手也随之钻出衣袖。 他弯身把两只衣袖系在腰间,白鹤唐装仅剩下半身完好。 傅司宴挺拔的身姿如玉,蕴含着力量,八块有力的腹肌随着胸膛心脏跳动微微起伏。 性感又撩人。 浑身上下都透着野性之美。 身后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单膝跪在地上。 古往今来,以身为祭者,莫不让人佩服,行以至高之礼。 傅司宴走到阵法边缘的一块巨石前,飞身踩踏在岩石上,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一张东方系古典美,风清月朗,贵气矜然的温雅容颜,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气度不凡的傅司宴,幽黑眸子居高临下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目光如炬,嘴角缓缓勾起。 “我是帝都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长子,我母亲是能窥探天机的隐世家族阎家嫡女,我妻子是隐世家族之首的鄢家嫡女,阎、鄢两家数百无辜者被天道覆灭。 古往今来,修炼界内无数人为反抗天道压迫而陨命,上至修真宗门大派,下至血性散修,无一不死于以万物为刍狗的天道! 我傅司宴,天生灵体者,身负神者法相,今日就为那些反抗命运而惨死,与天道对抗的千千万万冤魂复仇,屠戮天道我等刻不容缓!诸君可愿随我一战?” 傅司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嗓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到,跪在下首的众人耳中。 “我等誓死相随,愿与阎四公子诛杀天道!” 上百人同时出声,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轰隆! 夜空中电闪雷鸣。 是熟悉的天雷惩罚先兆。 天道察觉到有人欲推翻祂,准备再次令弱小的人类飞灰湮灭。 然而这一次,祂注定要失望了。 夜空中七星连珠奇异景象现,把充满毁灭力量的雷罚阻挡在半空。 傅司宴收回凝向夜空的奇异星象,双手握着的佛珠,朝阵法深坑散去。 十八颗闪烁金光的佛珠,落入阵法的阵眼中 刹那间,耀眼金光闪现,漆黑的夜晚亮如白昼。 傅司宴俊美斯文的脸上,细小绒毛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他深邃眼眸凝视着阵法大坑,略显薄情的完美双唇缓缓翕动。 “开启阵法,恭请二十三神灵法相现身!” 此话一出,下面以柳南笙、智真等人为首的上百人,快速行动起来。 他们四处散开,分批把守在阵法的阵眼方位,个个面无表情,肃穆以待。 所有人都开始运转体内的灵力,做好催动阵法的准备,随时请出二十三诸神法相。 十八颗佛珠与阵眼彻底相融在一起。 只身站在巨石上的傅司宴,身体发生明显的变化。 他不着寸缕的完美上半身,性感完美的肌理分明腹肌,在阵眼散发出的金光下,勾勒出性感的完美线条,仿佛披着一身金色纱衣。 近距离去看,才发现他身上游动的金光,是活的。 如金线般的光芒,在傅司宴的身体血肉中流动。 他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神情隐忍痛苦,全身都浮动着神圣金光。 傅司宴单膝跪在巨石上,指尖在虚空中划动,一道风刃划破手腕。 金色血液从伤口处流淌出来。 傅司宴的手作剑指,牵引着手腕上争先恐后流出来的金色血液,送入十八个阵眼方位。 他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充满力量的美感,莫名让人不敢直视。 把守在十八个阵眼方位的修炼者,也快速催动修为,把灵力不要钱似的注入散发金光的阵眼内。 阵法开始晃动,连带整座山都跟着发颤。 傅司宴感知血液无法跟上速度,把另一只手腕也划开。 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牵引着流出来的血液,疯狂往阵法内灌注。 过了片刻,大地震动更加明显,夜空的雷鸣如野兽哀嚎。 傅司宴逐渐转为金色的漂亮眼瞳微动。 他忽然站起身,从骨子里透出睥睨于世的威慑力。 “以我血肉神魂为祭,请二十三诸神法相,诛杀天道!” 话毕,傅司宴双手快速掐诀,每一道法诀都完美与阵法相融。 倏然间,从阵法内涌动出二十三束,颜色各不同的耀眼光柱。 颜色灿烂的光柱直冲云霄,携着毁天灭地的霸道力量。 彼时,傅司宴体内的血液流失过半,清隽五官脸色白得透明。 他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金色璀璨的眼瞳亮如星火。 偌大的九霄寺后山,凭空出现二十三位神灵法相。 法相是诸神神力具象化凝实而成的虚象,是一种与元神相媲美的强大神通。 顶天立地的诸神法相,身高数百米,看起来威严又霸气。 如此法天象地的大神通,落入普通人的眼底,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破坏力惊人。 二十三位神灵法相,虚浮在天地之间,个个低眉垂眼,满面慈悲。 为首身披金色铠甲的神灵法相,凝视着屹立在巨石上的傅司宴。 “请天外天南君上神归位!” 空灵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嗓音,在整座山林响起。 傅司宴周身凝聚的神力,早已压不住。 他薄唇浅勾,微微颔首。 “南君归位!” 傅司宴周身的灵气如同山间洪水般一泄不止,顷刻消耗完体内的所有力量。 他飞身而上,身后巨大的法相显现,身形暴涨千米。 法相一出,顶天立地,举手抬足,天崩地裂。 自此,二十四位神灵法相齐聚。 漂浮于夜空的傅司宴,仿佛慈悲众生的神只,蕴含着神力的金色眼瞳,俯视着深山阵法边缘的众人。 “诸位,此战成败,皆在尔等一念之间,切勿分心!” 柳南笙等人清楚屠杀天道时,他们不能停止往阵法内注入灵力。 他们又惊又惧地仰视着二十四神灵法相。 如果不是诸神未曾以神力碾压,他们早已俯趴在地,吐血而亡。 没有人说话,属于神灵的威压,让他们有口难言。 诸神之战,即将开始。 傅司宴的法相与其他二十三神灵法相齐聚,夜空袭来躲在天外天的天道雷罚。 一道道粗大的天雷,密密麻麻地降落。 一旦天雷砸落地面,整座山都要被夷为平地。 诸神法相同时出手,万千光芒齐发,瞬间击溃天雷。 傅司宴的法相最为凶残,徒手撕开夜幕,直逼藏于天外天的此方天地的天道。 之前让傅司宴归位的神灵法相,忽然出声:“南君上神,你可想好了?当真以神魂为祭,拯救这方天地?” 傅司宴的法相冲在最前,正在跟天外天的天道以神魂力量对抗。 他垂眸看向右肩膀,有一团白色光芒趴伏在那。 白光中有个很小的婴儿。 傅司宴温和嗓音含笑,语气无比坚决道: “我妻儿皆在于此,恢复万灵秩序,我当仁不让!” 他话音刚落,二十三神灵法相,纷纷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藏于天外天的天道神念,被二十四神法相凝聚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在傅司宴捏住天道神念时,天摇地晃,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除了二十四道诸神法相,再无一点亮光。 天道被捉,天地将失去秩序,世界会崩溃。 如果没有新的天道诞生,此方天地永远消失于大千世界内。 除非天灵之体,与大气运者一同祭天。 此方天地,才有重现生机的可能。 “傅司宴!” 从遥远的地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傅司宴白皙如玉的手指,捏着天道的神念,金光中透着黑气,一看就是堕神入魔了。 听闻下方传来的熟悉惊恐声,傅司宴悲天悯人的金色眼眸微垂。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天地,他一眼看到穿着单薄睡衣,脚上的鞋都跑掉一只的苏晚棠。 这么冷的夜晚,不知道她是怎么徒步跑上山的。 她没穿鞋的那只脚有没有受伤。 她表情那么惊慌失措,是因为不舍吗。 傅司宴望着苏晚棠的目光温柔,溢满了眷念与不舍。 他没有回应苏晚棠,徒手捏碎天道神念,从右肩托起那团白光。 苏晚棠仰头望着夜空中二十四道神灵法相,也看到被金光笼罩的傅司宴。 对上那双含笑的温和眼眸,她一颗心不断下落,撕心裂肺地喊道: “傅司宴!我怀了你的孩子!” “是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迫切的想要告诉傅司宴这个消息,希望能挽回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傅司宴双手托着手中的一团白光,里面孕育着一个漂亮的女婴。 这是他在跟苏晚棠同房时,偷偷从体内转移出来的。 女儿的脉象太弱了。 仅凭如今天地匮乏的灵气,她根本无法存活。 这孩子继承了生母的大气运,她跟苏晚棠一样,都是至尊至贵的命格。 苏晚棠开了天眼,一眼就看到傅司宴手上的小女儿。 她睁大双眼,心底有个不好的猜测。 “傅司宴,你要做什么?!” “你不许伤害我的孩子,你放开她!” 傅司宴没有回答,真相太残忍,他舍不得苏晚棠难过。 他低垂着温情眉眼,空灵蕴含着神力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棠棠,你我相识以来,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 苏晚棠满心满眼都是傅司宴跟女儿,想也不想,大声反驳道: “不论你求我什么,你跟孩子出事,我就什么都不答应!” 她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被白光包裹着,双目紧闭的小女儿。 那孩子太虚弱了,身上的死气比梦境中还要浓郁。 傅司宴继续道:“这是我守护的苍生,希望棠棠能善待它。” “凭什么!” 苏晚棠沉着脸,语气恶劣,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若不在,我管它如何,就算是天塌了也跟我无关!” 她很自私,重活一世,不想管其他人死活,只想自己在乎的人活着。 傅司宴身后的二十三位神灵,呈金色法相越来越弱。 夜空中的七星连珠星象,也即将消失。 一位神灵法相提醒傅司宴:“南君上神,我等神念即将消散,再不祭天,前功尽弃。” 声音传达地面,涌入苏晚棠的耳中。 祭天? 苏晚棠浑身颤抖,大声嘶吼:“我不许!傅司宴,我不许你祭天!你听到没有?!” 她哆嗦着双唇,大声吼叫,嗓子都喊破了音。 傅司宴眼底涌动着不舍、哀伤,还有藏于金瞳深处的爱意。 他缓缓阖眸,待再次睁眼,金眸一片肃杀。 “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二十三诸神法相早已做好了准备,纷纷归位。 傅司宴双手护着怀中被白光包裹的女儿,转身冲向点点星空夜幕。 “不要!” “傅司宴!你回来了!” “傅司宴,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地面上的苏晚棠飞奔跑起来,惊恐的脸庞被泪水快速淹没。 心痛到窒息的她,因为极度悲伤,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刚刚的几句话,连护阵的柳南笙等人都听不到,更何况是远在天际的傅司宴。 苏晚棠脚上的鞋都跑掉了。 她赤着双脚朝傅司宴冲去的方向,不要命地追去。 树枝跟尖锐的石子,划破她皮肤白嫩的脚心。 伤口涌出大量的鲜红血色。 可苏晚棠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追去。 傅司宴的真身与法相,在即将穿透夜幕时,身体骤然破碎,化作万千金色光点。 “棠棠,善待万灵,你我终有相见的一天。” 这是傅司宴消失前,留给苏晚棠的最后一句话。 苏晚棠踉踉跄跄地跑着,一个不稳狼狈摔倒在地上。 亲眼目睹喜欢的人消失在眼底,还失去一个女儿,这样的痛苦,令苏晚棠痛彻心扉。 她双手抓着干枯的杂草,扭动着身躯往前爬,狼狈得让人心痛。 她双唇颤动,一开一阖,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要! ——傅司宴,求求你不要! ——傅司宴,傅司宴,傅司宴! ——啊啊啊!!傅司宴!我恨你! 苏晚棠的双眼通红,眼底滚落两道血泪,视线一片模糊。 身心都痛到极致,本就虚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 苏晚棠彻底昏厥过去,没看到月光重现,星光明亮的景象。 傅司宴彻底消失后,其他二十三神灵法相也相继消散。 它们的真身未至,法相无法在这里长时间存留。 一切尘埃落定,祂们也被新的天道排斥。 第223章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八年后。 傅家老宅。 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裤,脚踩短靴,穿着黑白潮款卫衣的男孩,绷着一张帅气的小脸,被数名护卫护送进主楼大厅。 刚下楼的狄青看到小男孩,主动迎上前,态度恭敬地开口叮嘱。 “小少爷,夫人在楼上睡觉,您上楼的时候小点声。” 酷帅酷帅的小男孩,闻言小嘴一瘪,高冷形象瞬间幻灭。 傅昱珩委屈地抱怨:“妈妈都好几天没理我了。” 身为傅家的小太子,年仅七岁的傅昱珩,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教导培养。 他上的礼仪课无比严苛,学业更是别家小孩的双倍,一举一动都必须要恪守规矩,不能有半分失态。 也唯有在苏晚棠的面前,傅昱珩才会不顾形象的撒娇,无所顾忌。 如今连这唯一能像个普通孩子,亲近妈妈的机会都失去了。 只因前几天,傅昱珩跟从南洋过来的姨姥见了一面,被妈妈知道后很生气。 苏晚棠这一生气,连续三天都没有理他。 狄青看不得小主子这么难过,拍了拍已经一米三的傅昱珩肩膀。 “小少爷别伤心,夫人这几天晚上出门忙到天亮才回来,是真的累了,等到晚上您主动承认错误,夫人一定会原谅您的。” 傅昱珩眼底失望并未消散,眸光微垂,心不在焉道:“哦——” 狄青:“先去吃午饭吧,您下午有礼仪课要上。” “知道了!” 傅昱珩独自上楼去洗漱,满脸的不高兴。 晚餐结束后,他脸上也不见笑容,跟苏晚棠生气时的表情,堪称一模一样。 都说女儿长得会像爸爸,儿子则更像妈妈一些。 只看傅昱珩那张精致冷艳的脸庞,就知道是苏晚棠的儿子。 母子俩的脸,就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昱珩去上礼仪课时,躺在主卧床上的苏晚棠,缓缓睁开一双清冷勾人夺魄的美眸。 卧室的摆设一如八年前,保持傅司宴离去前的样子,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这些年来,洗了又洗,再重新摆放在那。 映入眼中的熟悉环境,让苏晚棠冷眸有一瞬间的柔和。 时间一晃,八年过去了。 这些年,苏晚棠除了怀孕期间格外辛苦,之后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 她不是在捉鬼,就是炼丹,剩余时间来修炼。 唯一的不同是,顺便跟儿子培养一下母子之情。 苏晚棠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捂嘴打了个哈欠。 她慵懒随意地倚在床头,望着从窗外折射进来的温暖阳光,精致冷艳的脸庞陷入沉思。 当年在九霄寺后山发生的一切,恍如隔日。 惊心动魄的经历,让苏晚棠每每想起,都心痛到窒息。 傅司宴离开后,她才知道九霄寺后山的阵法,就是诸神前往此方天地的特殊通道。 通过柳南笙的转述,她还得知傅司宴把她跟孩子,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她的身体无法孕育神灵血脉,柳南笙等一众修炼高手,日夜为她注入灵力,以保体内血脉缺失的大量灵气活下来。 整个修炼界的大能,都为还未出世的傅昱珩付出不少。 当然,那些人也不是没有收获。 自从傅司宴以身祭天后,属于天道的压制彻底消失。 在傅司宴陨落后,前后有十八位后期巅峰高手筑基成功。 柳南笙、智真大师就是其中两员。 苏晚棠如今的修为是筑基巅峰,寿元高达200。 一旦突破筑基,将会获得500寿元。 她一直以来都无比头疼的生命倒计时,在傅司宴离开后也跟着消失了。 苏晚棠从怨恨傅司宴自作主张,把她跟孩子留在这世上,又用八年的时间回味他的种种好,选择原谅他。 至于傅司宴所说善待这个世界,等他们重新相聚的那一天。 苏晚棠一直为此努力。 她从前积攒的巨额酬劳,是为了偿还傅司宴在物质上给予她的方便。 如今人都不在了,她把那些钱捐出去一半,通过傅氏集团机构,送到需要它们的人手中。 这些年来,她上到名门望族,下到普通百姓的生意都接。 钱多钱少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解决邪祟的同时,不会欠下因果。 傅司宴说,要善待这个世界。 那就让它重新恢复应有的新秩序。 流连在世间的亡魂,全部都送走,也许傅司宴就会有回来的那一天。 苏晚棠身负玄学界第一人的实力,这八年来几乎走遍全国各地。 所有有灵异事件发生的地方,必会有她的身影出现。 近两年来,很少听到邪祟灵异事件了。 这不仅是苏晚棠一个人的功劳,还有玄学界一众天师的配合,大家一起为消灭或送走邪祟而努力。 八年的时间,对于苏晚棠如今的寿命来说不长。 可在随着世间鬼怪少之又少,她好像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太思念傅司晏了。 刚刚在睡梦中,她又一次梦到傅司宴。 男人穿着儒雅的白鹤唐装,眉眼温柔,薄唇浅勾,牵着她的手走在九霄寺古镇的青石路上。 他们像是老夫老妻一般在山林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九霄寺后山的阵法。 温情画面一转,遍地鲜血,傅司宴淹没在血池中,他再一次消失。 倚在床头的苏晚棠,忽然坐起来,掰着两只脚,查看布满伤疤的脚底。 当年,她在山上赤脚奔跑,双脚鲜血淋漓,导致躺在床上一个月才能下地。 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她心上烙印下深深痕迹,只要想起心就会丝丝拉拉地疼。 那些记忆如同脚底大大小小的伤疤,永远都存在,且无法消失。 苏晚棠捂住疼痛不已的心脏,双眼发涩。 傅司晏,你可曾后悔让我这么难过? 你心系天下,悲悯苍生,却唯独放弃我跟孩子。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苏晚棠溢满水光的眸子望去,是远在南洋的萧君宇来电。 她拿起手机滑动屏幕,那边传来喜不自胜的男人笑声。 “棠棠,我有儿子了!刚刚出生!” 听到发小初为人父的愉悦声,苏晚棠红唇浅勾,真心诚意道:“恭喜你做爸爸了。” 萧君宇那边的声音很吵,男男女女用南洋语大声交流,背景音嘈杂。 萧君宇拿着手机远离人群,吵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他语气担忧地问:“棠棠,你还好吗?” 自从傅家太子爷在深山老林失踪后,帝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傅二叔荣登内阁掌权人的位置,傅三叔成为二把手,他们之前的位置被傅家嫡系跟旁系人员接手。 帝都的权力,彻底被傅家人所掌控,其他三大世家安安分分。 身在核心区域的人员,倒是听说南边想要搞事,很快被傅家连带其他三大世家镇压。 之后也不了了之了,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傅家如今更上一层楼,顶峰位置坐得稳稳的。 苏晚棠身为傅家主母,是当之无愧的权妇。 只可惜,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令无数人叹息。 萧君宇很担心做了单亲妈妈的发小,总觉得她不该为一个男人如此。 苏晚棠起身下地,趿拉着鞋往洗手间走去,哂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好吃好喝,还有儿子隔三差五气一气我。” 萧君宇听她这自嘲的话,以为她心态还不错,忽然想起一件事,话音一转: “听说前些日子,罗珊不做圣女了,还把户籍改成华国帝都,你看到她了吗?” 苏晚棠顿足原地,凝着眉问:“她改了国籍?” 萧君宇:“对,皇室这边不想放人,想要留着她,罗珊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威胁皇室来着。具体情况如何我不知道,听我爸念叨了几句,总之皇室最后还是放人了,罗珊马不停蹄的飞去华国,说日后再不踏入南洋一步。” 苏晚棠回想起,三天前儿子见罗珊的事。 罗珊事后联系她,说什么要给傅昱珩改成鄢姓。 苏晚棠感觉荒谬,否决了她提议,直接挂断电话拉黑。 她已经知道,罗珊这些年一直在做什么研究,与复活有关。 无非是想要把死去的姐姐跟家人复活。 罗珊把属于她的气运转到夏妍的身上,包括收集她的血液,都跟复活的研究有关。 苏晚棠觉得罗珊已经疯魔了,行事疯癫,性子暴虐,跟个神经病一样。 这一切,都是在鄢家覆灭以后开始转变的。 苏晚棠去过祁荆山,找到一些还活着的鄢家子弟,他们都身受重伤,不是残了就是废了。 通过那些人的口中描述,她得知罗珊是个温婉的女人,还是个十足的姐控。 对于有着血脉亲缘的小姨,苏晚棠是又爱又恨。 罗珊把她的气运转移到夏妍的身上,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哪怕事出有因,哪怕罗珊当年护送她离开鄢家基地,苏晚棠也无法原谅她。 她知道罗珊对她也有怨恨。 因为当年妈妈是有机会逃出来的,却把活的机会给了她。 苏晚棠觉得她跟罗珊就这样吧,不如永不相见。 如今得知罗珊回国,还改了户籍,总觉得她又要作妖。 苏晚棠挂断通话,简单冲洗一番下楼,碰到坐在楼下处理公司报表的狄青。 自从傅司宴离开后,狄青一边负责苏晚棠的安全,顺便还给正式接手公司的傅晨彦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狄青是傅司宴的左膀右臂,公司的很多事他比傅晨彦更有经验。 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狄青抬起头,“夫人——” 苏晚棠:“备车,我一会去京郊。” 狄青放下电脑,立刻去安排出行的车。 京郊半山腰的别墅。 苏晚棠刚下车,就听到别墅庭院内传来的热闹动静。 “罗师姐!我刚刚的招式对吗?” “不对,鄢家功法以阳为主,你刚刚没有发出全力。” “小姨,他是新收的弟子,还不能深奥理解到那个层次,能发挥鄢式功法十分之一二,已经是不错的苗子了。” “你懂什么!你父亲在世时,所收的弟子哪个不是好苗子,这些人再不用点心,什么时候重现鄢家荣耀!” 苏晚棠刚走进大门,就看到坐在轮椅上,容貌一等一的冷艳美人,如黑缎般的长发用木簪挽起,整个人透着散漫随性的风情。 可惜,男人没了一条腿,坐在轮椅上,有种破碎美感。 这位长得跟苏晚棠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正在跟倚在藤椅上的罗珊说话。 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入苏晚棠耳中。 “呵!”她冷眸睨向罗珊,红唇发出冷笑:“谁让你进来的?!” 第224章 九霄寺后山异动,紫薇星动 倚在藤椅上的罗珊,听到苏晚棠的声音,浑身汗毛瞬间就竖起来了。 她猛然坐直身体,眼神锐利且警惕地看向走近的少女。 年近三十的苏晚棠,依旧少女感满满,生育后脸颊带着点婴儿肥,像是从刚走进大学生的青春少女。 罗珊眸光暗了暗,张嘴就展开嘲讽:“我怎么不能来了,我大外甥在这。” 她偏头去看坐在轮椅上五官精致俊美的青年,眉眼神色一片倨傲。 仿佛是有人给她撑腰一样。 坐在轮椅上的鄢清泽,身穿素色花纹唐装,稳坐如山,唇角勾起淡淡弧度。 闻言,他看向站在台阶下的苏晚棠,温声询问。 “棠棠怎么来了?珩珩怎么没带过来?” 鄢清泽,鄢氏嫡系唯一还活着的男嗣。 八年前,苏晚棠脚伤好后,第一时间前往祁荆山的云岭村。 她在那个落后的村庄,不仅找到还活着的哥哥,还有其他鄢氏弟子。 只是他们要么身体残缺,要么身受重伤,有的连基本日常生活都无法自理。 鄢家覆灭的那一年,苏晚棠才三岁多,从未见过大她十岁的哥哥鄢清泽。 当年,她出生的时候鄢清泽在闭关,鄢家覆灭时,他被禁地的巨石压倒困住出不来。 为了活下去,鄢清泽选择断了一条腿。 重见天日后,父母已经死了,鄢家子弟死伤无数,活下来的人也基本都废了。 他们从深山老林出来后,就在云岭村住下,十多年来不问世事。 苏晚棠接他们回帝都,给予大家最好的治疗。 稀有药材,珍贵的丹药,钱如同废纸一样往他们身上砸,总算把众人治疗得七七八八。 人治好后,苏晚棠得知大家有重建鄢家,再创家族往日辉煌的想法。 她又把京郊的一片地买下来,鄢家人都安顿在这里。 时间一晃,八年过去了。 鄢家子弟不怕辛苦日夜修炼,越来越有点鄢家往日的样子。 苏晚棠三步并两步地跨上台阶,来到哥哥的身边,嫌弃道:“他最近不老实,被禁足在家。” 她垂眸去看坐立不安,强装镇定的罗珊:“哥,你放她进来的?” 鄢清泽长得跟苏晚棠有七八分相似,可惜没了一条腿,终身与轮椅为伴。 他没有回答,皱着眉盯着苏晚棠眼下的青色。 鄢清泽撂下手中的茶杯,牵起妹妹的手腕。 他摸着指腹下的脉搏,温和嗓音略沉:“最近又没有好好休息?别仗着年轻就肆意挥霍,对于我们修炼者来说,身体同样是重中之重。” 苏晚棠反手握着鄢清泽的手腕,反怼道:“还说我呢,你修为一直在练气中期,如今就快达到巅峰期了,肯定又是没日没夜修炼了。” 兄妹俩谁也不让谁,说出来的话却都是关心彼此。 罗珊被他们忽视个彻底,仿佛是个透明人。 她也不恼,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好不享受。 苏晚棠又问了一遍,鄢清泽为什么要把罗珊放进来。 鄢清泽这才说出缘由,别看罗珊还保持一副少女模样,其实已经68岁了。 鄢氏修炼功法,男女各不相同,鄢清泽清楚男人修炼的所有心法招式,对于女子所学一知半解。 罗珊虽然没有学过鄢氏功法,因为跟鄢母是亲姐妹,对鄢氏女子功法一清二楚。 她主动送上门,要传授鄢氏女弟子功法。 鄢清泽对此无法拒绝,让她担任教导女弟子的师傅。 罗珊不修炼鄢氏功法,是因为她从小就修炼断情绝爱的罗氏功法。 一旦修炼罗氏功法,性情冷酷无情,对亲生父母也无法亲近。 可罗珊打小就是个姐控,断情绝爱后唯独对姐姐看重。 她回鄢家传授鄢氏女子修炼功法,也是因为已经死去的姐姐。 在鄢清泽说这些的空隙,罗珊走到练武场,面无表情地指点一名女弟子。 瞧着她眉目冷酷的臭脸,对谁都无法展露笑颜,仿佛所有人都欠她八百万。 苏晚棠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内心的隐忍压抑情绪,连带一丝挣扎在淡化。 她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又多了些什么,类似于释然的情绪。 恩恩怨怨,无法如过往云烟,那就放任置之不理。 不过罗珊还是很危险,她太疯狂了。 苏晚棠心底琢磨着,得想个办法牵制她。 兄妹下坐在屋檐走廊下,看着练武场的鄢氏弟子,眼前情景仿佛回到鄢家还没覆灭前。 一切还是那么温馨,充斥着说不出的熟悉。 鄢清泽的手落在空荡荡的衣摆上。 眼前的场景再熟悉,也回不到从前了。 美人淡淡垂眸,眉眼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落入苏晚棠的眼中,感受到哥哥内心的难过。 她轻抿着红唇,悦耳好听的嗓音淡淡道:“哥,我可以让你的腿重新长出来。” 之前不是没提过以上古秘术,让鄢清泽的的腿恢复如初。 她每次提,都会被拒绝。 这次也不例外,鄢清泽闻言抬头,再次拒绝了。 “还不到时候。” 他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唇角勾着浅笑。 苏晚棠有点生气了,质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 鄢清泽没说话,与苏晚棠如出一辙的眼眸略弯,眼底悄然滑过一抹笑意。 他当年不是自己爬出鄢家禁地的,而是被一个小骗子抱出去的。 除了他,没人知道,那人每年都会来看他几次,神出鬼没的。 他的这条断腿曾令那人无数次红了眼,许是因为愧疚,总是想要补偿他些什么。 今年眼看就要把人骗到手了,不能在这时候前功尽弃。 鄢清泽神情微舒,唇角浮起微不可察的愉悦笑意。 为了防止妹妹继续追问下去,他适时转移话题。 “棠棠,听说半个月前,九霄寺后山有异动。” 苏晚棠的心跳一滞,眼睑轻颤,声音平淡地说:“地震吧,官方不是公布了。” 她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在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抓紧。 跟九霄寺有关的任何事,她都有关注。 所谓异动,不过是轻微的地震。 鄢清泽把妹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华丽嗓音不疾不徐道:“最近星象变动不规律,紫薇星八年前淡得肉眼看不到,从今年上半年开始,紫薇星亮度贯穿夜空长河,你猜是什么人要出来了?” 意味深长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哗啦——啪!” 苏晚棠猛然站起来,连带茶几上的茶杯摔落在地。 她表情又凶又委屈地瞪着轮椅上的美人哥哥,有点恼羞成怒。 “哥,没影的事就不要说了,我听不得那些!” 这些年来,全国各地只要发生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异象,苏晚棠都亲自去查看。 她每一次出发前,都抱着极大的希望。 查探清楚真相的那一刻,内心的失望让她难过不已。 九霄寺,她更是每年都去几趟,每一次故地重游,都心碎不已。 如今再次听到有异象发生,她不敢再抱任何期待了。 积攒的希望已经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她怕了。 鄢清泽见妹妹双眼都红了,轻叹一声:“去看看吧,这次或许有不同的收获。” 苏晚棠双唇轻颤,紧咬牙关,恨恨道:“不去!” 说着迈下台阶就要走。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苏晚棠掏出手机,看到是儿子打来的视频通讯。 她顿足在台阶上,接通视频,儿子那张越来越像傅司宴的脸,占据在手机的屏幕上。 “妈妈,你去哪里?我今天的课都上完了!” 傅昱珩清脆悦耳的声音欢快,言语中溢满喜悦之情。 妈妈终于理他了! 苏晚棠不冷不淡道:“在你舅舅这里。” 傅昱珩脸上的笑意淡了,出声抱怨:“哇!你去看舅舅竟然不带我,我也想舅舅了!” 为了满足儿子,苏晚棠把手机镜头,对准坐在轮椅上的鄢清泽。 “舅舅!舅舅!我好想你!” 看到美人舅舅,傅昱珩脸上又露出灿烂帅气的笑容。 鄢清泽笑意眼眸注视着手机屏幕。 看着跟妹妹有几分相似的外甥,他眉梢微扬,说出来的话让人心梗。 “珩珩最近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你是个小男子汉,不能欺负妈妈。” 傅昱珩冷酷帅气的小脸,瞬间露出快哭了的表情。 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明明是妈妈给他增加功课量,还冷暴力他,已经三天没跟他说话了。 傅昱珩委屈又难过,小声说:“知道了,舅舅。” 没有爸爸疼的孩子果然是根草。 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 在舅甥俩隔着屏幕说话时,罗珊如鬼魅般地出现在鄢清泽的身后。 “小昱珩,有没有想姨姥?” 傅昱珩看到导致这次惹妈妈生气的“罪魁祸首”,刚还叽叽喳喳的小嘴,仿佛河蚌一样紧闭。 他眨了眨眼,在镜头内去寻找妈妈的身影。 没看到人,这才低声喊道:“姨姥。”客气疏离的语气。 罗珊却眉开眼笑起来:“真乖,不愧是姐姐的外孙,长得跟你姥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话的水分很大。 傅昱珩小的时候,眉眼的确跟苏晚棠相似。 这两年他越长越开,明显跟傅司宴更像一些。 举着手机的苏晚棠,听到儿子的这声姨姥,红唇发出轻嗤声。 声音不轻不重,清晰传到另外三人耳中。 鄢清泽的神色无奈,罗珊瞪了苏晚棠一眼,屏幕内的傅昱珩瞪圆了双眼。 傅昱珩那张男女通吃的脸露出忐忑不安,低声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语气颇为讨好,清澈的眼眸尽显无辜与单纯,跟小奶狗似的。 苏晚棠一颗心都被宝贝儿子甜到了,嘴上轻嗤道:“回去干什么,被你气死?” 她这儿子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芝麻馅的,还专门跟她唱反调。 不知道罗珊是怎么收买的他,两人的关系看着挺亲近。 苏晚棠直觉两人有猫腻,偏偏从儿子嘴里套不出话来。 听出妈妈生气了,傅昱珩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立刻露出更乖巧的笑容。 “妈妈,我今天画了一幅你的素描画,美术老师夸我了。” 他从手边拿起一副镶着金边的相框,举到手机镜头前。 那是一张苏晚棠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素描画。 别说,还真画出她的几分神韵来。 苏晚棠脸色好看些许,心底为儿子骄傲,语气也跟着温和不少。 “画得不错,不过还有待进步。” 她见过傅司宴七八岁时的画工,在收藏室内摆放着,画作栩栩如生,丝毫不输于专业人士。 傅昱珩脸上的忐忑被喜悦取代,兴冲冲地说:“跟爸爸比差远了,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 听到儿子嘴上喊着爸爸,苏晚棠脸上的笑容淡化。 她脑海中回想着,这一次九霄寺的异动。 也许,可以再去看看。 万一真的让她得偿所愿呢。 第225章 傅小太子被欺负,母子凶残 苏晚棠乘坐在回程的车内,单手托着下巴,凝视车外快速消逝的建筑物。 她内心一阵纠结,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拨通狄青的电话。 “我要去趟九霄寺,你来安排。” “是,夫人——” 狄青的行动力非常强。 半个小时后,苏晚棠出现在傅氏集团。 她乘坐电梯直达顶楼停机坪,乘坐有傅家族徽的直升机飞往海城。 * 九霄寺。 苏晚棠再次来到,八年前令她痛彻心扉的故地。 后山寸草不生的深坑,就是九霄寺守护上千年的阵法。 这里一如八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十八个阵眼没有灵气外泄。 苏晚棠踩着脚下的杂草,硌脚的石子,一步步来到深坑的边缘区域。 她眼神深沉犹如幽深的湖水,眼底深处藏着让人无法发觉的悲伤与难过。 这里的一切,都让苏晚棠无比熟悉,连身侧的巨石上有多少道刮痕,她都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傅司宴离开前,曾说过他们还会再见面。 苏晚棠早就坚持不住了,也根本不会留在傅家。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 今年,是否还是空等一场。 苏晚棠蹲下身,戴着象征傅家主母身份的扳指的那只手,朝深坑探了过去。 她掌心凝聚的一团灵气白光,朝阵法的中央注入。 轰! 阵法内释放出铺天盖地的浓郁灵力波动。 护天大阵,属于诸神的通道,不受外来者修士的打扰。 它在抗拒苏晚棠,也在警告她不要继续试探。 对于苏晚棠来说,这更像是一种嘲讽。 嘲讽她一年年的来,不死心地折腾,都是白费力气。 苏晚棠眸底神色黯淡下来,收回的手按在泥土松软的地面,用力闭了闭眼。 她在阵法内感受不到属于傅司宴的气息。 果然不该抱任何希望的。 每一次的失望,都让她的心如重锤猛击。 苏晚棠保持一个姿势许久,在天色将暗时,缓缓站起身。 她深深看了一眼散发出威严气息的阵法,转身迈着没有方寸的步伐,走向下山的道路。 在苏晚棠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时,安静的阵法内,倏然闪现出璀璨的金光。 刺眼的金光消失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凭空出现在地上。 大的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的。 两人穿着破旧不堪,姿势略显狼狈。 傅司宴身上穿着的衣服,依旧是八年前的白鹤唐装,破损严重。 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泛着金色流光,不知什么衣料的长裙。 小姑娘漆黑冷漠的双眼,快速打量着周围。 “父亲,我们来到妈妈在的地方了吗?” 清脆嗓音冷感十足,吐字清晰,带着一丝丝期待。 长发披肩的傅司宴坐起身,怀念地扫视周围,摸了摸女儿的后脑勺。 他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我们回来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妈妈。” 小女孩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状,眼底充斥着笑意,脸上却如同面瘫一样面无表情。 傅司宴站起身嗅着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女儿如出一辙的眼眸,点缀着如夜空最亮的星星一般的璀璨笑意。 他感知到属于苏晚棠的气息,气息残留在空气中,萦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也就是说,苏晚棠不久之前来过这里。 傅司宴想到这个可能,抱起女儿就往下山的路冲去。 父女俩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他们刚下山,苏晚棠就乘坐飞机离开。 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的傅爷,不得不求助九霄寺的主持。 无凡大师亲自接待的傅司宴,激动的热泪盈眶,直接双膝跪在地上痛哭。 等傅司宴把人安抚好,天已经彻底黑了。 无凡大师准备联系帝都的柳南笙,被傅司宴拦下来,说是想要给已经离开的苏晚棠一个惊喜。 他跟女儿在寺庙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连夜乘坐飞机飞往帝都。 彼时,苏晚棠不知道日夜惦记的男人跟女儿回归。 她此刻正气得火冒三丈。 她放在家里由数百名护卫看守,又帅又调皮的儿子,离家出走了! 苏晚棠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儿子联系不上她,以为她生气不回家了,溜出老宅去找她。 狄青得知消息时天都塌了,立刻联系苏晚棠乘坐的直升机通讯。 知道傅昱珩离家出走,所有护卫都找不到一个孩子。 苏晚棠的肺可不要气炸了! 不省心的儿子,生来就是克她的。 傅昱珩不是普通孩子,体内流着神灵血脉,可通鬼神画符,只是半吊子水准。 不过这也足够隐匿行踪,不让傅家护卫找到他。 苏晚棠心底担心儿子出事,在回程的路上凭借母子血脉,锁定傅昱珩的大概位置。 臭小子竟然去了她前天处理灵异事件的夜场。 苏晚棠立刻就知道,凭借儿子的半吊子水准,应该是被她残留在那里的气息引去的。 苏晚棠一下飞机,钻进停在傅氏集团门口的车,直奔儿子所在的会所。 她在路上都想好了,看到傅昱珩要给他一个深刻教训。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儿子被人欺负了! 傅家车队在装修奢华的会所门口停下,苏晚棠刚推开车门下车,右手中指不受控制地往里勾了勾。 这是她为了防止儿子出事,绑定在指尖的感应禁术。 傅昱珩一旦受伤见血,她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苏晚棠气势汹汹的脸色大变,眸底的凶残戾色一闪而过。 她把披在肩上的头发用头绳绑起来,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往豪车后备箱走去,从里面拎出一根棒球棍。 她倒是要看看,谁敢欺负傅昱珩。 儿子自己欺负可以,外人敢欺负,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苏晚棠带着一群护卫气势汹汹的冲进会所。 彼时,在包厢内满身酒气的傅昱珩,眼神凶狠地瞪着几名穿着打扮贵气的男女。 一个穿戴满身奢牌,头破血流的男人,从包厢的暗门冲出来。 他指着衣服凌乱的傅昱珩,语气阴沉地吼道。 “把他给我绑起来了!” 事情要从一个多小时前说起。 傅昱珩循着妈妈的气息找到这家夜总会,偷偷溜进来,被一名漂染白毛的男人拦住。 他说来找妈妈的,白毛男笑嘻嘻地说,知道他妈妈在哪,然后把他领进房间。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酒气熏天,还有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屋内中央,有几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在一根铁管上跳着大尺度的艳舞。 傅昱珩何曾见过这么乌烟瘴气的场面。 刻印在骨子里的礼仪教养,让他无法扭头就走,再次询问白毛男他妈妈在哪。 此话一出,立刻换来屋内一群人的哄然大笑。 众人起哄问白毛男从哪拐来的小孩。 还有人说傅昱珩长得真可爱。 唯独坐在屋内中央的男人,野兽般的锐利凶狠眼神,死死盯着傅昱珩,贪婪的目光俨然把他当成了猎物。 傅昱珩长得又奶又帅,脸蛋白净,双眼清澈。 一旦他不笑时,冷酷矜贵的模样,很容易让某些特殊群体升起施虐欲。 从傅昱珩踏入包房的那一刻,凭借出色外貌,不俗的清贵气质,成为某人眼中的锁定的小猎物。 白毛男本就打算孝敬从外地来的,家境背景很深的陶家大少。 陶大少名叫陶海洋,家里人经常出现在地方的电视新闻上。 这位大少有个非常特殊的怪癖。 他喜欢把人当成狗一样训练,满足内心的需求。 尤其是喜欢长得漂亮的男男女女,不分大小只要长得好看。 人一旦到了他手中,把人训成比狗还老实的人形犬。 圈内的人曾亲眼看到,陶海洋带着两条“狗”出席各大夜场。 为了炫耀还当众让狗做很多挑战三观的事。 见陶海洋真的对傅昱珩起了兴致,白毛立马连拉带拽地把人带去包厢的暗门。 暗门里面是提供给特殊群体玩乐的地方。 一旦进去了,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被拖拽的傅昱珩狭长眼眸微眯,察觉到这些人不怀好意。 他刚准备挣扎离开,白毛男就说知道他妈妈在哪,已经派人去喊了,让他进里面去休息会儿。 傅昱珩扫视着屋内的十多个男女。 在心底估算着,这些都是普通人,对他来说造不成杀伤力。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跟白毛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陶海洋就进去了,手上拎着价值不菲的洋酒。 他走到傅昱珩的身前,掐着那张白嫩适合巴掌的脸,动作粗鲁地往他嘴里灌酒。 傅昱珩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灌了好几口辛辣的洋酒。 他抬起穿着定制皮质短靴的脚,轻而易举把体重一百六左右的陶海洋踹趴在地上。 傅昱珩气狠了,双眼泛着凶光,快步冲到陶海洋的身前。 他从人手中夺过洋酒瓶,朝着他的脑袋砸去。 一瓶子下去,头破血流。 傅昱珩气势汹汹地离开,暗门的电子锁在他手中轻而易举解开。 然后,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傅昱珩要离开,被包厢内的众人拦下来。 陶海洋也扶着被砸流血的头,踉踉跄跄地冲出来,低声吼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围住了傅昱珩。 这一屋子的人,就属陶海洋的身份最贵重,他们不敢不听话。 哪怕有几个人看向傅昱珩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与可怜。 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 与商陶海洋,今日这番苦头他是吃定了。 傅昱珩被灌了不少酒,此刻酒意上头,依旧保持良好的教养。 他醉眼朦胧地扫视着周围其他人,提高嗓音警告。 “都让开,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今天的遭遇,屋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傅昱珩暂时只记下白毛男跟陶海洋,其他人没打算迁怒。 前提是,这些人不要主动招惹他。 傅昱珩的视线逐渐模糊,大脑也昏昏沉沉的。 白毛男丝毫不知死到临头,第一个冲上前,趾高气扬道:“臭小子,我劝你给陶大少磕个头道歉,接下来还能少吃点苦,否则不要怪哥几个帮你绑起来当成狗教训!” 说着抬手朝傅昱珩的脸帅气一巴掌。 傅昱珩凭借危险感知后退一步,堪堪避开白毛男的巴掌。 可帅气的脸蛋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是被白毛男的指甲划破的。 傅昱珩摸了摸脸颊,低头盯着手指上的血色,漆黑眼眸闪烁出淡淡的金光。 傅家小太子从没被碰过一根手指头。 连苏晚棠被他惹生气了,也不曾动过手。 傅昱珩眼底金光逐渐强盛,猛地抬起头,仰视着气焰嚣张的白毛男。 “你找死!” 骨子里流着傅家人血液的傅昱珩,打小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他生来就出身尊贵,岂是阿猫阿狗能随意欺辱的。 “哈哈哈……小孩,你威胁我?” 白毛男哈哈大笑,根本没把傅昱珩的警告当回事。 接下来,他就悲剧了。 傅昱珩一米三的身高,腾空一跃升到半空,穿着短靴的双脚夹着白毛男的脖子。 他在虚空中来了个非常帅气的侧翻。 “嘭——!” 白毛男被傅昱珩摔在地上,脖子被双脚死死锁着。 因为身体疼痛,还有窒息感,脸色也憋得通红。 就在屋内众人满目错愕时,包厢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一群身穿同款黑色西装,气场全开的男人冲进来,犹如影视中的西装暴徒,让人见了身心发颤。 “是谁欺负我儿子?” 人未到,女人的质问声,先传进屋内众人的耳中。 第226章 傅氏夫妇时隔八年相见 随着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扎着高马尾,气场全开的苏晚棠拎着棒球棍,迈着飒爽步伐走进来。 走进来的少吃身材纤细,前凸后翘,有一双逆天的笔直大长腿。 这般不施粉黛清纯又透着诱人妩媚的女孩,让众人眼底绽放出惊艳光芒。 用毛巾捂着头上伤势的陶海洋,盯着苏晚棠没什么瑕疵的漂亮脸蛋,眼睛都直了。 苏晚棠沁了冰雪般的冷眸,快速扫视着屋内,朱唇轻抿。 傅昱珩醉气熏熏的,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挂着血痕的阳光帅气小脸,露出委屈的表情。 “妈妈,他们欺负我!” 七岁半的孩子,正处于惧怕家长的年龄段,言语中带着控诉。 听到苏晚棠声音的那一刻,傅昱珩的酒意就清醒了几分。 苏晚棠斜睨他一眼,红唇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手中的棒球棍在地上点了点,发出沉闷声响。 苏晚棠头也不回地命令:“关门!” 距离门口最近的傅家护卫,把敞开的包厢房门关上。 苏晚棠走到忐忑不安的傅昱珩身边,伸出手臂把儿子圈入怀中。 她眯了眯冷眸,盯着傅昱珩脸颊上的伤口,唇角噙起冷笑,嗓音缓慢地问: “谁伤了你?” 孩子长这么大,她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这群人竟然敢伤她儿子。 活得不耐烦了吧! 傅昱珩密长犹如小扇子的微翘眼睫轻颤,伸手指向趴在地上的白毛男,还有目光淫邪盯着他们的陶海洋。 “他们灌我酒,还欺负我!” 看着儿子受了委屈,因酒气而泛起水迹的清澈眼眸,苏晚棠心底涌动的怒火彻底消散。 逆子也是儿子,儿子受了委屈,她不能坐视不理。 “行了,边上玩去吧。” 苏晚棠把儿子推给傅家护卫,拖着手中的棒球棍朝趴在地上,还没缓过劲儿的白毛男走去。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男人,手中的棒球棍杵了他一下。 “喂!还活着吗?” 散漫的嗓音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嘶——!” 白毛男嘴里发出痛呼声,缓缓抬起头。 他刚有动作,苏晚棠当着众人的面,照着他的腿狠狠来了一下。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啊!!!” “啊啊啊!!!!” 白毛男的惨叫哀嚎声,跟一名夜场的陪酒女尖叫声同时响起。 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夜场女的叫声就像是一个讯号,不少穿着清凉的男女站出来,对着苏晚棠哭诉。 “这位女士,我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没掺和之前的事。”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下海赚钱为了养家,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 “我们就只是陪个酒而已,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是无辜的……” 常年在夜场陪酒的男女个个都是人精,知道眼下的情况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七嘴八舌地开始讨饶。 苏晚棠冷眸睨向众人,抬起沾血的棒球棍,指向身后的房门。 “你们走吧。” 没什么感情欺负的冷感嗓音,听在陪酒男女的耳中,宛如天籁。 众人连滚带爬逃地冲出,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房间。 剩下的人都是前来玩乐的富二代们。 他们非常有默契地来到陶海洋身后,目光不善地盯着苏晚棠。 其中一名披着酒红色长卷发,化着精致浓妆的女人,对苏晚棠趾高气扬的警告。 “你知不知道陶大少是谁?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晚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看向脸上爬满兴奋,明显身体起了反应,满脸是血的陶海洋 她眼底闪过一抹嫌恶,手中的棒球棍再次举起。 趴在地上断了一条腿的白毛男,见此连忙出声求饶。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陶大少喜欢玩弄漂亮的孩子……”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听儿子被人如此臆想折辱,苏晚棠脸色冷若冰霜。 她周身肆溢的杀气,化作浓浓的威压快速袭卷整个房间。 清脆骨裂声再次响起! 两条腿都断了的白毛男,这一次没有再发出声音。 他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 瘫在地上的身体因为极致疼痛,狠狠抽搐了几下。 苏晚棠抬头,冰冷视线掠过脸色大变的陶海洋,凝视着之前说话的女人,眼底笑意盈盈。 她抬起手中染血的棒球棍直指陶海洋。 “你刚说他是谁?” 女人脸色煞白,哆嗦着声音说:“陶少是超级富二代,是顶级红三代,还是来帝都是要跟四大世家之首傅氏集团合作的大客户……” “嗤——” 不等女人话说完,苏晚棠红唇发出轻嗤声。 她红唇微启,不疾不徐地问:“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陶海洋声音发紧地问。 他似乎意识到苏晚棠的身份不简单,双眼充血地盯着她。 苏晚棠轻飘飘地说:“整个华国80%的产业都在我名下,商界内但凡叫出来名字的公司,皆姓苏,苏晚棠的苏。”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哗变,纷纷瞪直了双眼。 众所周知,有着千年底蕴的傅氏,掌控着华国商界80%以上的产业。 当年傅司宴失踪前,把除了涉及内阁势力,傅家旗下的所有产业,全部转移到年少的妻子名下。 连带傅氏打造的全球知名武器公司,也一并交予她。 这件事在上流社会曾闹得非常轰动。 谁也不知道傅家太子爷,为什么把傅氏所有产业,都转移到一个外姓人名下。 哪怕他们是夫妻,这手笔也太大了,令无数人唏嘘不已。 最广为流传的是——傅司宴爱惨了年少的妻子。 苏晚棠的话外之音,她就是傅家主母,是掌控全国商界命脉的女人。 陶海洋的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陶家对比帝都世家之首的傅家,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他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来夜场消遣,竟然会碰到这么个硬茬。 完了! 他彻底完了! 陶海洋已经能想象到,家里人知道他得罪了傅家,他会面临怎样的绝境。 一旦影响到家里长辈的官职,他说不定还会被逐出家门。 陶海洋身后的男女也皆面色惨白,目光惊恐颤抖,一副吾命休矣的凄惨模样。 苏晚棠的眼底一片嘲弄,手中的棒球棍在地上敲击两下,换来众人的注视。 “所以,你们欺负我儿子,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 她不紧不慢的声调,如同催命符,敲击在众人的心脏上。 苏晚棠回首,看到昏欲睡的傅昱珩,皱着眉喊道。 “珩珩,过来。” 醉意上头,即将入睡的傅小太子,听到妈妈的声音浑身一激灵,猛地站直身体,满脸茫然无措。 身后扶着他的护卫,低声汇报:“小少爷,夫人喊您过去。” 傅昱珩用力摇晃脑袋,脚步踉跄地走向苏晚棠。 苏晚棠搂着儿子的脖子,问:“他之前灌你酒了?” “嗯!” 傅昱珩乖巧点头。 “他怎么对你,你就这么对他,或者用别的方式还击也可以。” 苏晚棠话音刚落,傅昱珩整个人都精神了,双眼发亮。 他直奔酒桌前,拎起两瓶打开的路易十三天蕴。 傅昱珩走到压抑着恐惧情绪,眼神不甘又愤怒的陶海洋身前。 他踢了对方一脚,一道肉眼看不到的金色光芒,瞬间袭卷陶海洋的全身。 傅昱珩学着之前陶海洋灌他酒时的动作,把两瓶洋酒往他的嘴里灌。 这个灌法会死人的。 陶海洋想要抬手去推拒,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傅昱珩发觉他的意图,黑亮澄净的清澈眼眸,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让你灌小爷酒!” “我现在就让你喝个痛快!” “喝!都给我喝下去,喝不死你丫的!” 他一边灌酒,一边发泄之前被人无礼对待的恼怒。 醉意微醺的傅昱珩,彻底释放天性,什么礼仪教养全部被抛之脑后。 他身上流着傅家人的血,对待家人之外的人,刻印在骨子里的冷血无情,在小小年纪时就显露无疑。 苏晚棠冷眼旁观陶海洋被儿子灌酒,冷漠凉薄的视线扫视其他人。 这些人能跟出生不俗的陶海洋混在一起,说明他们的家世也不简单。 瞧着一个个上不得台面,欺软怕硬的做派。 苏晚棠都懒得出手收拾他们。 帮别人家清理垃圾,无异于做善事,她可不打算帮人处理家务事。 这些人既然是帮凶,那就大惩小戒一番。 苏晚棠招呼最近的一名傅家护卫上前,沉声吩咐:“查清楚这些人的家族背景,告诉他们家人今晚发生的情况,说傅家需要他们给一个交代。” “是——” 护卫垂首,盯着躺在地上的白毛男,又问: “这位怎么解决?” 苏晚棠红唇轻启:“他跟姓陶的我亲自来处理。” 这两个人都碰了她的宝贝儿子,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不从他们跟家族身上扒层皮下来,让其伤筋动骨是不会长记性的。 今晚的事即便是封锁,也难免会有消息传出去。 一旦让外人知道,谁都能踩上傅家小少爷一头,日后傅昱珩还要不要混了,让他那些小玩伴们也会被人嘲笑的。 傅昱珩看着乖巧,实则最爱面子。 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踩踏他的尊严。 嘭——! 包厢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狄青毫无形象地闯进来,他坚毅五官扭曲,双眼瞳孔放大,哆嗦着双唇。 “夫人!” 苏晚棠第一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皱着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主、主子……” 不等狄青话说完,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影,倏然闯入苏晚棠的视线中。 第227章 夫妻,兄妹八年后再见 走进来的男人身穿圣洁僧袍,长发披肩,气质矜贵温润,端得是世家公子的好气度。 来人赫然是从海城赶回来的傅司宴。 他精致如画的清隽脸庞,被包厢内的灯光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清雅淡漠的眸子望着苏晚棠,仿佛会噬人心魂,也温柔如水。 “棠棠,我回来了——” 男人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苏晚棠身形微颤,连忙丢掉手中染血的棒球棍。 目瞪口呆的傅昱珩,也把塞进陶海洋嘴里的酒瓶,唰地一下丢到瑟瑟发抖的人群中。 母子俩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连他们背在身后的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掩耳盗铃的行为,被傅司宴清楚看在眼底,面上不显,心底却哭笑不得。 他刚回来就看到暴力媳妇,还有被养歪了的儿子。 傅司宴看着一大一小,目瞪口呆,惊喜交加的扭曲表情,内心情绪逐渐变得复杂。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母子俩这心虚的样子,衬得他仿佛是不讲情面的人。 苏晚棠倏然红了双眼,哽咽地出声喊道: “傅司宴,你混蛋!”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让她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喜悦如潮水一般漫过苏晚棠的心头。 可她的心底难过,也如有实质般地刺痛心脏。 过大的惊喜席卷而来,浓浓的悲伤与埋怨也一同涌来。 傅司宴八年前,连一声告别都吝啬给她。 八年后,堂而皇之地出现,怎能让苏晚棠不怨他。 苏晚棠站在原地,眼底含泪,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自认为很凶地瞪着傅司宴。 傅司宴从未见过她哭,喜悦的心瞬间犹如针刺般的疼起来。 他不顾满身风尘,与躲在身后的小女儿,大步走到苏晚棠的身前,把人用力抱住。 傅司宴声音嘶哑,隐忍道:“抱歉,棠棠不哭了,我回来了。” 仔细去听,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爷,声音都在轻颤。 苏晚棠抬起手圈住傅司宴的腰身,刚准备说什么,看到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不合身的僧袍,一双如古井般黑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眼底的孺慕之情几乎要溢出眼眶。 看到她那张与傅司宴七八分相似的脸,苏晚棠眼底的泪水瞬间滑落。 她用力推开傅司宴,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小女孩。 “傅司宴,她是谁?!” 苏晚棠饱含期待的哭腔声在颤抖。 不等傅司宴说出女儿的身份,一道身影跟他们擦身而过,冲到站在门口的女孩面前。 “妹妹!” 傅昱珩兴奋地喊着妹妹,把人抱紧怀中,抱着妹妹转圈圈。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被抱起来的傅云卿,板着一张绝美稚嫩的小脸,眼底满是嫌弃。 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稚嫩的嗓音冷淡道: “放开我,你身上好臭!” 父母还在一旁看着,这样喜怒于色的行为,太不像样子了。 傅昱珩放开妹妹,噘着嘴抱怨:“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趣。” 兄妹俩在苏晚棠的肚子里刚被孕育时,就彼此有了灵智。 相处过两个月时间,又因为是双胞胎,都清楚彼此的性情。 傅昱珩捏了捏妹妹的脸颊,逗她:“来,给哥哥笑一个。” “啪!” 傅云卿拍开哥哥的手,拿眼斜睨着他。 小姑娘冷冰冰道:“能别这么幼稚无聊吗。” 被嫌弃的傅昱珩单手捂着心脏,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妹妹这么漂亮的嘴,怎么说出来的话如此不讨喜。 傅昱珩佯装伤心道:“妹妹,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小可爱了。” 想当初,妹妹在妈妈的肚子里时,那叫一个乖。 喊他哥哥的时候,声音软糯可爱。 如今变成一个小冰块,一靠近就被冻得浑身发冷。 傅云卿抿着小嘴,表情懊恼地看着不靠谱的哥哥。 哥哥太坏了! 让她暴露了不近人情的一面。 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因为她的冷酷而讨厌她。 臭哥哥! 再也不理他了! 傅云卿板着脸面无表情,看在苏晚棠的眼中,觉得女儿好像要哭了。 八年未见的小女儿,苏晚棠哪里会嫌弃她,大步朝女儿跑去。 她一个用力,把一米多高的孩子抱紧怀中。 “宝贝,妈妈的宝贝!” 苏晚棠倾身亲吻女儿的发顶,仔细打量着女儿的容颜。 这孩子的五官不仅长得像傅司宴,眉眼间还有她的几分影子。 第一次享受来自母亲的怜惜与温柔怀抱,傅云卿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她的耳朵变得通红,眼神也变得迷瞪起来。 爸爸的怀抱是硬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而妈妈的怀抱香喷喷的,好柔软,好舒服! 傅云卿贪婪的享受着来自妈妈的拥抱,小脸上很快露出沉醉的表情。 傅司宴看着母女相认的温情氛围,把不远处的一名护卫召唤上前,询问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傅司宴狭长的漆黑眼眸微眯,冷得彻骨的目光扫视着白毛男跟陶海洋。 敢欺负他儿子,不知死活! 傅司宴压低声对护卫吩咐:“挑了他们的手脚筋脉,送去医院止血别让人死了,不许给他们接筋脉。” 潜意识是让他们一辈子躺在床上,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护卫垂首恭敬道:“是!” 傅司宴走到母子三人身边,拍了拍眼神充满羡慕的傅昱珩肩膀。 “有名字了吗?” 傅昱珩身体一抖,仰头望着因为身高差,而带来危险压迫感的父亲。 “有!”傅小太子用力点头:“叫昱珩,妈妈给我取的名字。” “妈妈说昱在汉朝时期指的是皇家禁卫军,后来代表帝王,昱珩象征着权力和荣耀。” “妈妈还说我出生于傅家,担得起这个名字,希望我这一生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横行于世。” 傅司宴看着儿子脸上人畜无害的干净乖巧笑容,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头。 苏晚棠宠孩子简直宠到没有任何边界线。 她给傅昱珩取的名字,寄予了双份宠爱,也是在弥补她当年缺少的父母溺爱。 傅司宴走到苏晚棠的身边,柔声说:“这里乌烟瘴气的,先出去吧。” 苏晚棠看了他一眼,莫名感觉男人不高兴,正在压抑着盛怒火焰。 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牵着一双儿女的手,走出酒气熏天的包厢。 傅司宴没有跟他们母子三人离开。 站在原地淡定地挽起僧袍衣袖,转身睥睨着白毛男跟陶海洋。 他的儿子生来尊贵,被苏晚棠寄予无限宠爱。 今晚这般被人折辱,苏晚棠不知道多难过。 怪他迟了八年,让他们母子受了委屈。 包厢的房门紧闭,阻挡了里面拳拳到肉的沉闷声,还有来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惨叫。 半个小时后。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身穿僧袍的傅司宴缓步走出来。 他白皙如玉的双手沾着水珠,僧袍衣摆处染了几滴刺目血色。 苏晚棠牵着孩子们的手,上下扫视着傅司宴,自然把他衣服上的血迹看在眼底。 她红唇缓缓勾起,温声说:“回家了。” 傅司宴眼底残留的戾色消散,薄唇浅勾:“好,回家。” 家是一种归属感,傅家老宅能被苏晚棠认同为家,说明她没有八年前,随时抽身离去的心思。 傅司宴走上前搂着妻子,牵着儿子的手,被一群气势逼人的护卫簇拥着离开。 第228章 有人挖傅司宴的墙脚 傅家老宅。 傅司宴在从海城出发的时候,就通知远在帝都的家人。 祖父两年前已经去世,那时傅家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老人走得很安详。 傅二叔坐镇内阁话语权位置,傅三叔稳坐二把手位置。 两个堂弟一个在掌军权,一个在商界如鱼得水,在彼此的领域掌控话语权。 得知傅司宴的回归后,他们都放下手中的事务,连夜赶赴帝都齐聚在傅家老宅主楼。 得知傅司宴跟苏晚棠还有个女儿,一家人围着傅云卿,对这个傅司宴缩小版的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傅司宴跟家人坐在一起聊到深夜,了解了帝都各大势力的动向,以及其他三大世家的情况。 还知道了苏晚棠,这些年来兼顾孩子的同时,在全国各地不停寻找他的消息。 八年来,她走南闯北,早已成为玄学界第一人。 现如今谁不知道她掐指一算,能道破众人的前生今世与来世。 她在修炼界更是佼佼者,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是筑基巅峰期高手。 玄门惊世天才说的就是她。 苏晚棠这些年来,在清理驱逐人间的邪祟鬼怪时,偶尔也会施以援手,救助一些病恹恹的亡魂。 火爆出圈的神算半仙是她。 横空出世的玄门惊世天才是她。 被阴阳两道奉若神明的鬼医圣手也是她。 凭借苏晚棠拥有的能力注定让人仰望,她生来就不平凡。 傅司宴送走两位叔叔跟堂弟们,上楼去找苏晚棠。 她躺在床上跟两个孩子说话,眉目温柔,声调柔和,温馨氛围让人不忍打扰。 傅司宴转身去隔壁房间洗漱,等他携着满身水汽出来时,看到站在屋内的苏晚棠。 苏晚棠背对着他,跟一名弥漫着浓郁鬼气,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说话。 “回去禀告酆都大帝,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主掌世间生死的阴司神职位,我暂时没什么兴趣。” 来自冥界的使者,恭敬讨好地说:“大帝说职位会永远为您留着,您什么感兴趣了,冥界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苏晚棠闻言抽了抽唇角。 这话怎么听的她浑身不舒服。 酆都大帝这是盼着她早死,早日前往冥界。 冥界使者忽然感觉一股未知的危险袭来,鬼气森森的双眼快速扫视周围,看到从浴室走出来的傅司宴。 使者浑身一激灵,猛地瞪大双眼。 好家伙! 这位怎么把身上的气息,收敛得如此干净。 早知道此人在,他绝对不会现身,还帮着顶头上司挖人墙角。 这位可比酆都大帝还要厉害的上古神,不是他能招惹的,鬼命都不够人塞牙缝的。 冥界使者语无伦次地说:“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苏小姐慢走,不,再见!” 说着使者化作一团黑雾,顺着窗户一溜烟地跑了。 傅司宴幽深眸子望着使者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温柔覆盖一层碎冰,一片寒潭不见底。 冥界那位至高神挖他墙角? 如果他不是打破天外天的禁锢,带着女儿回来,是不是就找不到苏晚棠了。 有着人间佛子之称,气质越发清雅矜贵的太子爷,看苏晚棠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清心寡欲八年的男人不禁红了眼,踱步来到苏晚棠的身前,把人逼入墙角,困于怀中。 “夫人,你还有多少马甲,是我不知道的?” 不等苏晚棠说话,就被堵住了嘴巴。 傅司宴凶狠地吻着苏晚棠,从她口中汲取所有的气息。 直把人吻得气喘吁吁,呼吸不畅,换来抗拒。 “傅司宴,你够了!” 苏晚棠的手推拒傅司宴,红着脸,眼神恼怒地瞪着他。 傅司宴垂眸望着她布满情.欲的诱人脸庞,唇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宝贝,你有感觉了。” 他握着苏晚棠盈盈一握细腰的手,如蛇一般探索着她的每一寸。 苏晚棠已经情.动,如何能避开男人狡猾的指腹。 “你不要太过分!” 她轻咬红唇,眼神越发恼羞成怒,警告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八年没有被人触碰过,苏晚棠身体很僵硬,感觉也陌生。 然而,曾经体会过的记忆,又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给出真实反应。 傅司宴盯着她皮肤白皙的侧颈,想要咬上一口,让苏晚棠逃无可逃。 想到就要做出实践。 他揽着苏晚棠的腰,直接咬了上去。 “嘶——!” 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的苏晚棠,漂亮勾人的双眼微微瞪大,嘴里发出痛呼声。 傅司宴其实咬人的力度并不大。 牙齿仅仅叼住皮肉,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苏晚棠嘴里发出的疼痛声,在传入耳中的刹那,他还是下意识松开嘴。 傅司宴轻轻吻住那片泛红的皮肤。 探出了舌,舔了几下。 就这么撩拨着。 逼的苏晚棠浑身骨头都软了,站都站不稳。 傅司宴把人牢牢抱进怀中,放开痴缠许久的性感脖颈。 他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做工精美的定制睡衣扣。 苏晚棠的美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傅司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的表情隐忍危险,眼底也涌起浓重的欲念。 禁欲八年的人,哪能经受这般考验。 不过傅爷一向沉稳,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眼神带着爱意与欣赏,细细打量着苏晚棠的每一寸。 不管见过多少次,苏晚棠的身体总是带给他别样的美感惊艳。 生了孩子后,她从内而外释放出成熟气息,勾人的魅力无限。 就像花园里最美的那支玫瑰花盛开,娇艳欲滴,还散发着一阵阵清香。 “有没有想我?” 傅司宴压抑着即将进食享受盛宴的冲动,盯着苏晚棠迷离的眼睛问。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按在苏晚棠的心脏位置。 苏晚棠坦诚道:“想!” 一个字,说的是咬牙切齿。 傅司宴似是并不满足这样的回答,手又轻揉她蕴含灵力的丹田位置。 “这里呢?” 他倾身凑近苏晚棠的耳边,用撩拨人的性感嗓音问: “想我了吗?” 苏晚棠气愤地瞪他,双唇紧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是不想我了。” 傅司宴言语戏谑,幽邃危险的黑眸,盯着苏晚棠脸上逐渐失控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肯放过。 苏晚棠有没有想他,又有多想他,傅司宴怎会不知道。 眼见把人欺负的眼睛都红了。 傅爷心疼了,不忍心再欺负下去。 他薄唇发出一声轻叹,从睡衣上兜掏出方巾。 傅司宴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染了水迹的骨感分明手指。 就在苏晚棠背脊刚放松下来,下一瞬,被人腾空抱起,直奔房内唯一的床。 第229章 夫人,八年未见我很想你 主卧。 傅昱珩跟傅云卿兄妹二人,并排倚在床头说话。 刚刚妈妈倏然起身离开,说是有客人来访去见一面。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妈妈还没有回来。 傅昱珩熟门熟路地从床头拿出一个ipad,教妹妹玩竞技游戏。 傅云卿刚接触电子产品,对游戏兴趣并不大,倒是对ipad的功能感到十分新奇。 两人正刷着短视频,忽然听到隔壁墙壁传来沉闷响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在墙壁上。 声音并不大,对于听力敏锐的兄妹二人来说,却难以忽视。 傅昱珩歪了歪头,眼神茫然地盯着发出声响的那面墙。 紧接着,又一声沉闷动静传来。 声音还挺有节奏感。 打着拍子似的一下一下传来。 傅云卿绷着小脸,眼神肃穆道:“隔壁房间有人。” 她掀开被子,就要去查探个明白,一条腿刚放下床,就被傅昱珩拉住手腕。 “妹妹,别去!” 傅小太的表情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说,隔壁应该是爸爸妈妈在打架。 他有个玩得不错的好朋友,长孙家的长子长孙,名叫长孙霁川。 长孙霁川的妈妈跟他妈妈是大学同学。 傅昱珩经常去长孙家老宅,有一次碰到长孙昊霆伯伯跟薛阿姨吵架。 两人当着他跟长孙霁川的面吵得不可开交,中途可能是发现当着孩子面吵架不合适,两人回房继续吵。 一开始他们吵架的动静,还能通过房门传出来,后来变成了薛阿姨在哭。 从未经历过爸爸妈妈吵架的傅昱珩,整个人都感到慌张。 长孙霁川对他淡定地说:没事,不管用他们,他们吵着吵着就会打起来,等走出房间就会和好。 事实证明,好朋友说的是对的。 长孙昊霆大伯跟薛阿姨走出房间后,脸上都带着笑容。 后来,傅昱珩知道一句话,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一直在妈妈身边长大,尚对此不能理解。 如今倒是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做什么?”傅云卿扭头,表情不悦地看着哥哥。 傅昱珩低咳一声,用过来人的语气小声说:“不用担心,爸爸妈妈在打架,等他们打够了就好了。” 傅云卿半信半疑,随即语出惊人道:“不行!爸爸会把妈妈打死的。” 她曾亲眼看到父亲一掌劈开天外天的结界,打开上古蛮荒之地的封印,斩杀无数上古凶兽。 爸爸的凶残程度让傅云卿一直记忆犹新。 “……”得知爸爸的凶残行为,傅昱珩帅酷的脸上露出担忧。 他丢下手中的ipad,拉着妹妹的小手离开卧室。 两人站在隔壁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妈妈隐忍压抑的哭声。 傅昱珩的表情错愕,满脸不敢置信:“爸爸真把妈妈打哭了?” 他压低声的话刚出口,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 “傅昱珩,傅云卿,回房去睡觉!” 从屋内传来傅司宴浑厚威严的嗓音,低沉声调透着极致性感。 傅昱珩跟傅云卿没听出爸爸的声音有什么不对劲。 兄妹二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犹豫与担忧。 他们担心怕妈妈会被打得太惨,哪里能这么轻易离开。 还是傅云卿的胆子大一些,上前一步,“父亲,你不能打妈妈,妈妈受不住你的神力,你会把她打死的。” 屋内。 床头的墙壁上,苏晚棠被傅司宴困于怀中,光滑的后背贴在男人胸膛上。 听到女儿的担忧声,她的表情是精彩万分。 皆因傅司宴这个男人太坏了。 他竟然在关键时刻,送苏晚棠直达万米高空的云霄,体会晕机的眩晕感受,还在她耳边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 下一秒,她就听到女儿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苏晚棠的一半理智,被一步到胃的傅司宴恶劣消磨,一半理智去思考女儿的话。 她猛地回首,一双泛红的勾人风情媚眼,凶狠地瞪向傅司宴。 “你打我女儿了?” 否则,为什么傅云卿这么惧怕傅司宴。 傅司宴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视线中尽是苏晚棠如玉腰身的白皙肤色所吸引。 还有苏晚棠回首时,那一晃而过,掉落在地毯上,极具吸睛的絮状物。 此时怀中的人全身都是软绵的。 又乖又好rua。 让人蠢蠢欲动。 忍不住想把她欺负得更惨。 苏晚棠察觉到傅司宴的视线,用胳膊肘给他来了一下。 “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打过女儿?” “嗯?” 傅司宴指尖揉搓着她腰身上的皮肤,下意识应了一声。 待回味过来苏晚棠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变,语气严肃道: “没有,我不会打孩子。” 哪怕孩子再不听话,他也不会动手打孩子。 打骂孩子是最愚蠢且恶劣的教育方式。 他有一万种不打不骂的方式,让孩子们乖乖听话。 苏晚棠冒出汗迹的好看眉尖轻蹙,表情隐忍:“你放开我,孩子还在门外。” 刚吃到肉的傅司宴,哪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倾身贴着苏晚棠光滑的背部。 他如黑缎般的亮丽长发,落在苏晚棠的肩头,连发丝都透着极致的性感。 他故作撩人的嗓音,温温柔柔地说:“不用管他们,会走的。” 苏晚棠刚要回嘴,忽然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女儿声音。 “父亲说不会欺负妈妈的,我们走吧。” 傅云卿接收到来自父亲的神念回应,得知妈妈没有危险,拉着傅昱珩的手离开。 兄妹俩离去的脚步声,隔着房门传入站在床头,一前一后相贴的两人耳中。 傅司宴握着苏晚棠的手,与其十指交握,举起按在墙壁上。 “夫人,八年未见,我想你想得日夜生疼。”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吃顿饱饭吧。” 他嘴上说得可怜,手上不见多温柔,干着最凶残的事。 斯文败类,牲口。 仿佛专门为他而生的词汇。 苏晚棠的脑袋猝不及防地磕到墙壁上。 她感受到傅司宴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在作祟。 苏晚棠气得双眼发红,咬紧牙关,硬是不肯吭一声。 实则,仅剩脑海中的理智,早已伴随着傅司宴的欲壑不满,而溃不成军的崩溃瓦解。 “棠棠,你越来越美了。” 温柔低沉的撩人嗓音,在苏晚棠的耳畔响起。 气息喷洒在她耳垂上,激得她浑身一激灵,连带着傅司宴也受到影响,英气的眉微微蹙起。 “这么不经夸?那我可得好好夸夸你。” 男人仿佛偷了腥猫,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声,言语戏谑。 接下来,苏晚棠被夸成了一朵花,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朝她扔来。 苏晚棠恨不得堵住耳朵,面红耳赤地挣扎,想要动手教训得寸进尺的男人。 可她终究不敌傅司宴的力气大,被人转个身抱在怀中,来到屋内的办公桌前。 办公桌距离落地窗很近,苏晚棠趴在桌上,点缀着晶莹水光的美眸,清楚看到在庭院外巡视的傅家护卫。 因为傅司宴的回归,今天的傅家老宅巡逻成员增添数倍。 光是主楼就有不下百名护卫,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数。 苏晚棠像只警惕的刺猬,瞬间就炸毛了。 她上半身弓起漂亮的弧度,是警惕又充满攻击力的姿态。 傅司宴的唇沿着她的后颈,在白如玉的肌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安抚之吻。 “傅司宴,你够了!” 苏晚棠她彻底恼羞成怒,低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严肃警告。 她以为外面的护卫一个抬头,就会看到她跟傅司宴身无一物的模样。 “宝贝,你看这里。” 傅司宴握着苏晚棠的手,去触碰办公桌上的一个黑色精致按钮。 “它可以控制落地窗变成单向玻璃。” 此话一出,苏晚棠紧绷的攻击性姿态下意识松懈。 她的表情依旧不好看,感觉十分憋屈,低骂了一句:“……你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 傅司宴在她后颈吻了一下,开始柔声哄人: “夫人要是还觉得不解气,不如把我榨了吃。” 半个身体占据在办公桌上的苏晚棠,一双美眸透过落地窗盯着楼下庭院。 听闻傅司宴的话,她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 当她是傻子吗? 再吃,她就要废了。 傅司宴见哄骗不成,也不失望。 他握着苏晚棠趾骨明显足弓漂亮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不要碰,痒!” 苏晚棠全身都是痒痒肉,此刻碰哪里都不舒服。 尤其是傅司宴的被汗水濡湿的长发,偶尔不经意地触碰在她身上。 那种感觉她浑身如触电般,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傅司宴闻声轻笑,改握苏晚棠白玉般的脚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为了让苏晚棠的胃口好一点,他开始声东击西,交代这八年来在天外天的经历。 第230章 曾经的不告而别,伤害甚大 苏晚棠是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 也是被诸神在上千年前就钦定的救世者。 傅司宴是世间仅有的天生灵体,是上古之神,神力与记忆一入世就被封印。 两人就好比钥匙与锁。 苏晚棠以自身为器,开启傅司宴体内的封印。 她是亿万生灵中,唯一可以解开神灵体内禁忌的人。 傅司宴与她初次相遇,是命运羁绊,注定他们要纠缠在一起。 在傅司宴身体痊愈后,每一次与苏晚棠同房,体内的封印就会一次比一次薄弱。 直到,他的记忆全部恢复,安排了一场以神灵血肉与神魂为祭的诛天计划。 诛杀天道,需要上古神与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融合。 两者气运相融,所产生的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傅云卿,就是新的气运者。 苏晚棠的体质亦正亦邪,无法孕育两个神灵的孩子。 傅司宴把灵魂较弱的小女儿,从苏晚棠发的体内取走,让她代替母亲祭神。 在他诛杀天道,身体毁灭的那一刻,把小女儿的魂魄带去天外天的炼化池蕴养。 八年的时间,足以让父女二人重塑一副新的身体。 他们在天外天炼化池整整浸泡八年。 每天都要承受剜心蚀骨之痛,其中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者知道有多煎熬。 身体重塑成功,跳出炼化池的那一刻,傅司宴一刻都不耽误,撕开天外天的结界,带着小女儿回来找苏晚棠跟儿子。 听到傅司宴跟女儿八年来的遭遇,苏晚棠心疼了,不再张牙舞爪。 对于欲求不满的傅司宴,也心软地任他予取予求。 这一放纵,就导致,昏死在如饕餮的男人怀中。 哪怕是苏晚棠没了意识,素了八年的狗男人,也没轻易放过她。 苏晚棠其实在中途有醒过来一次。 彼时,她被转移阵地,躺在柔软舒适的鹅绒被上。 之所以醒来,是被突然的坠落感与摇曳惊醒的。 本就不做人的傅司宴,顶着一张斯文俊美的脸,用最正经的语气说。 “棠棠,下雨了。” 苏晚棠扭过头,眼神迷惘地看向窗外。 那可真是好大的雨! 十五的冷色月光悬挂在夜空。 电闪雷鸣,雷声尖锐,如野兽在嘶吼。 雨势堪比橘色警报,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降雨量,把傅家主楼都快淹了。 “……”苏晚棠的双眼依旧迷茫。 忽然,她猛地瞪圆双眼,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为了避雨,她连滚带爬,最后还是被惊雷与大雨淹没。 在闭上眼前,苏晚棠龇牙咧嘴,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脏话。 * 翌日。 一夜无梦,苏晚棠睡了八年来第一个安稳觉,睁开黑亮风情万种的勾人美眸。 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调整了一下睡姿,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享受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的温暖阳光沐浴。 苏晚棠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脸色忽变,快速从床上爬起来。 她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境。 “傅司宴!” 苏晚棠张开红唇,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她,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苏晚棠抓着鹅绒被的手下意识攥紧,心非常突兀地缺了一块,感觉很空。 不会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那么清晰真实,怎么可能是她在做梦。 可她没有丝毫不适的清爽身体告诉她,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苏晚棠昨晚明明清楚感受到,傅司宴抱着她的力度有多用力,胸膛的体温有多温暖。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也不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梦境。 苏晚棠猛地跳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冲出房间。 主卧的房门被她用力推开,空无一人,床上被人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睡过的痕迹。 苏晚棠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赤着脚转身往楼下冲去。 偌大的客厅内,除了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傅昱珩,就只有忙碌的佣人,跟站在角落里的护卫。 一切都如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没有她期待的傅司宴身影。 苏晚棠的眼睑轻颤,眼泪不自觉滑落眼眶。 “妈妈!” 傅昱珩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泪流满面的妈妈,声音急切地喊了一声。 他放下手中的ipad,如一阵风似的冲到苏晚棠身前。 “妈妈,你怎么哭了。” 他踮起双脚,伸手去擦苏晚棠脸上的泪水。 苏晚棠的一颗心都空得慌,意识到傅司宴只存在梦境中,刹那间的疼痛溢满在心尖。 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承受的巨大落差与哀伤。 就在这时,身着西装革履,剪去一袭长发,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傅司宴,牵着穿公主裙的傅云卿从外面走进来。 苏晚棠含泪的眼眸,死死盯着气质慵懒从容,矜贵优雅不失沉稳的男人。 八年时光,并未在傅司宴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他。 年近四十的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成熟耀眼的独特魅力。 “傅司宴?” 苏晚棠声音沙哑地喊人。 傅司宴看到她脸上的泪意,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忡。 下一秒,他松开女儿的手,大步朝苏晚棠走去。 他什么都没有问,用力把哭成泪人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 苏晚棠用力挣扎,挥着小拳头砸傅司宴的胸膛,哽咽着质问:“你去哪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我以为昨晚发生的都是在做梦!” “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苏晚棠的一声声质问,听在傅司宴的耳中,顿时心如刀割。 八年前的不告而别,给苏晚棠带来的伤害,比他预估的还要大。 傅司宴单手按着苏晚棠的后脑勺,眼帘微垂,盯着她泛红的眼眸。 “宝贝,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混蛋!” 苏晚棠并不领情,挥舞着拳头砸在傅司宴的胸膛上。 砸着砸着,她忽然失去了力气。 苏晚棠双手圈着傅司宴的脖子,在他敞开的衬衫衣领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 “傅司宴,再有下次,我不等你了,永远都不会等你!” 含糊不清的愤怒声,一字一句地传进傅司宴耳中。 他忍着锁骨上的疼痛,双臂越加用力地抱住苏晚棠。 他沉声保证:“不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仅此一次,就让他心疼得受不了。 傅司宴不顾身后的一双儿女在看,在苏晚棠耳边柔声哄人。 等苏晚棠情绪好一些,告诉她之前是带女儿去补办证件去了。 傅云卿刚回来是个黑户,要补办一些身份证件。 得知是一场乌龙的苏晚棠,神色讪讪,用傅司宴身上的名贵外套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就往楼上冲去。 她刚转身,被傅司宴眼疾手快地拦腰抱起来。 “你光着脚,小心受伤。” 傅司宴狭长的眼眸灿若星辰,携着几分温润深情。 剪去长发的他,少了几分阴柔,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斯文帅气。 苏晚棠避开傅司宴的视线,搂着他的脖子催促。 “快点!我还没洗脸呢。” 实则她是害羞了。 当着孩子的面哭哭啼啼,她的脸面日后要往哪搁。 “好——” 傅司宴温润磁性,令人着迷的独特嗓音,夹杂着淡淡的温柔笑意。 他抱着此生的唯一珍宝,上楼去享受夫妻重聚的温情时刻。 站在客厅内的傅昱珩、傅云卿兄妹对视一眼。 他们经过一夜的相处,仿佛习惯了父母的浓情蜜意,然后各忙各的。 一个玩游戏,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电子产品功能。 一夜之间,帝都风骤变。 曾经的傅家太子爷,如今的傅家主回来了。 失踪八年的人忽然回归,在名流贵族圈内引起轩然大波。 随着三大世家的挨个拜访,傅家的不少附属家族也纷纷前来老宅表态。 傅司宴被折腾得不耐烦了,大手一挥,在帝都顶级奢华的酒店举办宴会。 举办宴会的缘由是,邀请众人来认认傅家一双儿女的脸,省得再有不长眼的人招惹他们。 宴会这天。 酒店门口顶级奢华豪车络绎不绝,一个个衣着华丽,或低调朴素的男女走下名车。 今晚整个帝都的名门望族,各行各业的翘首都来了。 连带这片区域的执法人员,都在四通八达的热闹街道主持秩序,每个成员腰间都鼓鼓囊囊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酒店顶楼,占据数千平米的灯光璀璨宴会厅,密密麻麻的人头,人声鼎沸。 对于被带进来沾光的商界新贵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交际联络人脉的机会。 然而,真正的名门贵族,一进场就被领入楼上的贵宾室。 上流社会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往往与财富和权力紧密相连。 世代显贵的名门望族,代表了钱与权,注定站在俯瞰众生的位置。 依附世家生存的家族,权与钱皆沾了点边,却屈指可数,不值得一提。 再者就是商界名流之辈,在商界领域的人虽说富有,永远触碰不到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涌动的宦海门槛。 商界的追逐与竞争再激烈,他们的门道与学问,在宦海场内的人员看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 今晚受邀前来参加的商界大佬,但凡能抱上一条世家的大腿,将会受用终身,甚至连带后代都沾光。 只能说,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而今晚举办这场宴会的家族,是名利场的主宰。 在宴会厅内的众人翘首以盼期待下。 傅司宴、苏晚棠、傅昱珩、傅云卿一家终于出现了。 长相俊美斯文,眉眼深邃,如贵公子优雅的傅司宴,手上牵着容颜稚嫩酷帅的儿子。 清纯浓颜系长相的苏晚棠,一副媚骨天成的慵懒模样,勾人心魄的眼眸清冷动人,明艳又大气。 她一手挽着傅司宴的胳膊,一手牵着气质清冷,与傅司宴古典美五官如出一辙的小女儿的手。 一家子迈着优雅步伐走进宴会厅。 让人惊艳的盛世容颜,令无数人屏住了呼吸。 傅家护卫在宴厅内开道,护送四人前往楼上贵宾室。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敢出声惊动这世上,身份最为尊贵的一家四口。 在他们乘坐电梯上楼时,傅司宴忽然回首,对众人笑着说: “感谢诸位百忙中前来,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此话一出,喧哗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高昂的声音在傅家四口乘坐电梯上楼,才慢慢消停下来。 这场宴会,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依旧让人无数人记忆犹新。 那些被家中长辈带去的孩子,也真正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彼时,傅司宴与其他三大世家成员汇合,带着老婆孩子与众人风轻云淡地交谈。 这一晚,是傅家下一代,傅昱珩与傅云卿正式露面的阵容,宣告他们尊贵不凡的身份权威。 第231章 结局(一) 宴会厅,二楼贵宾室。 傅司宴携手妻子儿女刚进去,清淡的沉木香气扑面而来。 贵宾厅内的高贵典雅装修风格,以及周围价值不菲的装饰摆件,尽入眼底。 三五成群的男女带着孩子,坐在四周的沙发休息区域。 贵宾厅内的氛围,对比楼下显得更清静舒适。 能进入这间屋内的每一个人,都是帝都权力的核心人员。 柳南笙正在跟妹妹还有妹夫说话,不经意地抬眼,看到表哥表嫂一家四口。 他立刻展露笑颜迎了上去,喊道:“表哥,表嫂!” 周围其他人闻声,纷纷回首望向门口方向。 柳南笙如今已经是柳家的家主,彻底掌控家族的一切,在内阁更是占据重要的位置。 对比八年前的意气风发,他现在愈发稳重,身上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沉稳气度。 傅司宴跟表弟轻轻抱了一下,白皙玉如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隐藏在镜面后的幽邃锐利眼眸,扫视着贵宾厅内的众人,薄唇勾起温和弧度。 他从一旁的服务生托盘上端起一杯香槟,对众人轻抬酒杯。 “感谢诸位八年来,对傅家的支持与信任。” 这八年来,其他三大世家一直都安分守己,对苏晚棠也颇为照顾。 傅司宴的这一声感谢,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诚意。 长孙家族的家主长孙昊霆,揽着妻子薛孟妮的腰走上前。 他在虚空中举了举酒杯,眼神颇为怨念地打量着,傅司宴斯文矜贵的古典美脸庞。 “傅爷,你这八年去哪保养了?还是修炼了什么青春永驻的秘法。” 同样是快奔四十的人了。 长孙昊霆眼角都有了淡淡的细纹。 傅司宴的脸不仅没有岁月流逝的痕迹,反而越来越年轻了。 被夸了的傅司宴笑而不语,对走近的戚铭辉,还有表妹柳灵犀微微颔首。 “欢迎回来。” 戚铭辉言简意赅,抿了口杯中的红酒。 八年时间在他身上有了明显变化,眼角细纹明显,老干部气质比从前味道更浓。 傅司宴盯着戚铭辉搂着表妹腰身的那只手,颜色略淡的薄唇轻抿。 柳灵犀已经三十岁了,娇俏白皙的脸蛋看着很稚嫩。 她的智商依旧仅有十多岁,如今也已经嫁人为妻。 四年前,已经成为戚家家主的戚铭辉,为了娶柳灵犀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听说这几年,戚铭辉对她百依百顺,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来宠。 柳灵犀像一汪清澈湖水的黑眸,迎上傅司宴看过来的视线,露出甜甜一笑。 “哥哥——” 已经三十的人,拉长音喊哥哥,声音又甜又软。 傅司宴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一旁的苏晚棠,走上前,轻轻抱住满面笑容的表妹。 “灵犀,好久不见。” 柳灵犀用满满胶原蛋白的脸颊,蹭了蹭傅司宴的西服外套。 她用撒娇的语气,抱怨说:“哥哥,你都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傅司宴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温和地说:“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 柳灵犀拉着他的手,歪着头,天真无邪道:“不许骗我哦。” “不骗你。” 傅司宴偏头去看一旁的戚铭辉,发现他看向表妹的目光宠溺温柔,还有一丝明显的担忧。 他挑了挑眉,言语戏谑道:“你这什么眼神?” 怎么有种,他是插足的第三者的感觉。 戚铭辉把柳灵犀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唇角勾了勾,说:“灵犀怀孕了。” “……”傅司宴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垂眸看了看像孩子一样单纯的表妹。 怀孕了? 怎么有种违和感。 一旁的柳南笙笑着走上前,不经意地说:“表哥,灵犀都三十岁了。” 潜意识——智商再不全,也是个成年人。 傅司宴还是感觉心理不适,回头去看神色清冷,与薛孟妮交谈的苏晚棠。 他们之间的年轻差,跟戚铭辉和表妹的年龄差一样。 这么换位一思考。 戚铭辉好像也没那么禽兽了。 苏晚棠察觉到傅司宴的视线,扭头回望,略显风情的眼尾轻挑。 她走上前,抬手轻抚傅司宴的西装外套,整理刚刚被柳灵犀蹭乱的褶皱。 “薛孟妮的朋友在楼下,我陪她下去一趟,孩子们跟你还是跟我?” 傅司宴垂眸去看站在苏晚棠身后的两个孩子。 “你们想跟妈妈一起,还是跟爸爸?” 傅昱珩跟傅云卿手牵着手,同时指了指苏晚棠。 傅云卿:“妈妈!” 傅昱珩:“跟妈妈一起!” 傅司宴握住苏晚棠的手,柔声叮嘱:“去吧,玩得开心点,要是碰到不长眼的不要亲自动手,我怕你手会疼,等我帮你收拾。” “知道了。”苏晚棠斜睨他一眼:“不要乱说话,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一语成谶。” 傅司宴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苏晚棠领着一双儿女,薛孟妮也牵着儿子的手,五人离开贵宾厅。 傅司宴目送他们离开,转身与许久不见的一群世家子弟,驾轻就熟的寒暄起来。 * 楼下宴会厅。 苏晚棠站在西北角落休息区域的吧台前,平视眼前被薛孟妮介绍,据说是一名富豪老婆的女人。 一身奢牌配全套珠宝的女人,看着四十岁出头,贵妇范儿十足。 女人眉宇间的纹路很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休息好。 她握着薛孟妮的手,眼神惊疑不定,压低声问: “孟妮,这就是你介绍的高人?” 女人名叫奚慧雯,是帝都某科技董事长的夫人,跟薛孟妮是隔了五代的亲戚关系。 所以今晚才会有幸参与,这场帝都权力核心圈的晚宴。 奚慧雯之前亲眼看到苏晚棠,跟傅家太子爷一同走进宴会厅。 苏晚棠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奚慧雯顿感受宠若惊,因为紧张显得局促不安。 薛孟妮对她点了点头,对苏晚棠介绍:“棠棠,出事的人是她老公。” 苏晚棠仅看了奚慧雯一眼,垂下眼眸,将眼底的嫌恶情绪掩起。 她清冷嗓音淡淡道:“作恶多端者必自毙,冤有头债有主,我帮不了她老公。” 话说完,苏晚棠拉着一双儿女的手转身就走。 奚慧雯登时脸色大变,不顾形象地冲到苏晚棠的身前拦人。 “傅夫人,求你看在我们同样是母亲的份上,帮帮我吧,只求让我的孩子摆脱被折磨的苦难。” 被拦下来的苏晚棠,勾人心魄的骨感美脸庞,神色冷得让人心惊。 然而,在听到奚慧雯说出同样是母亲的话后,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不少。 苏晚棠松开傅昱珩、傅云卿的手,对一旁的护卫招了招手。 “你带他们去逛一逛,我处理一些事。” 接下来要说的事,不适合孩子们听。 护卫颔首:“是,夫人——” 苏晚棠又去看站在薛孟妮身边,看着乖巧的长孙霁川,出声提议:“让他也跟着一起去吧。” “好。” 薛孟妮让儿子跟着一起去玩。 孩子们都走后,三个女人坐在休息区域的沙发上。 苏晚棠坐姿优雅,双腿交叠,听奚慧雯声音不稳地讲述她的家事。 半个月前。 他们家一到晚上,就会听到声音尖锐刺耳的婴儿哭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 查找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什么播放录音的设备。 诡异的婴儿哭声,也时有时无。 奚慧雯一家不信鬼神,对此也没怎么当回事。 直到,奚慧雯的老公出事,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老公先是在公司平白无故摔了一跤,时隔几天又出了一场车祸,一条腿被撞断了。 人在医院住了几天,腿也打了石膏,刚回家又出事了。 奚慧雯的老公在三楼阳台整理花草时,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摔到一楼的地面。 这一摔,把他的胸肋骨跟另一条摔断了。 家里的婴儿瘆人叫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 一家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选择搬家离开诡异的房间。 他们搬走后,婴儿的瘆人诡异叫声,并没有就此消失,跟着他们一起到了新家。 紧接着,奚慧雯的老公又又又出事了。 他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着在庭院晒太阳,想要驱驱邪。 然后,一个盆栽从天而降,把他砸了个头破血流。 奚慧雯守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公,决定找高人来处理一下。 可他们请的每一个天师,都解决不了家里的问题,说他们家鬼气浓重,血煞气冲天。 有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天师告诉奚慧雯。 她家里的问题,出在她怨气缠身的老公身上。 有恶婴要索他的命,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还不等奚慧雯去质问老公,她的一双儿女出事了。 一个月的折腾,孩子们身上多少沾染了鬼气。 她儿子身体健康出了问题,跟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吵架,工作也越来越不顺。 她女儿正常走在路上,被突如其来的大货车差点撞到,被路人推了一把才躲过一劫。 听到这里,苏晚棠把手中酒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冷眸睨向奚慧雯。 “老天师有没有跟你说,你老公招惹了什么?” 因为担忧儿女安全的奚慧雯,红着眼摇头。 “没说,只说做恶。” 苏晚棠压低的神色渐冷,语气讥讽地问:“你听说过转运珠吗?” 第232章 结局(二) 奚慧雯眼含泪意地摇头,“那是什么?” 她感受到苏晚棠语气中的冰冷诡异,还有压不住的厌恶情绪。 仿佛在说什么脏东西。 转运珠? 听起来像是在寺庙开过光的求财护身的手串。 苏晚棠盯着奚慧雯看了片刻,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出来的话让人心生寒意。 “转运珠,是近几年新型的卖婬手段,女性皆为孕妇。” “有些人迷信,认为跟她们发生关系,会把霉运转给胎儿。” “双方在做的过程中,孩子掉了是最好的转运方式。” “如果孩子没有任何不妥,事后再把孩子打掉,也能让雇主的运气变好。” “……”薛孟妮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睁得大大的。 太疯狂了! 糟粕竟然也会进化吗! 奚慧雯的三观也受到不小的冲击,想到丈夫身上发生的诡异事件。 她终于意识到对方干了些什么缺德事。 奚慧雯浑身颤了颤,交握的双手用力到指骨发白。 “你的意思是,我丈夫做过那些脏事?”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不稳地问。 苏晚棠语气淡淡道:“对,死于他手中的孩子有三个,其中一个一尸两命。” 又是一枚惊雷。 震得奚慧雯差点从沙发上滑跪。 她双腿发软,手用力扣在沙发扶手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迹。 “怎么会,为什么?恶心,好恶心……” 奚慧雯怀疑人生的颤抖声音,从无法接受的抗拒,到后来的恶心欲涌上心头。 “呕!” 她弯身把今晚喝得酒水,全都吐出来了。 混含着胃酸的酒水变质气息,快速袭卷在空气中。 苏晚棠精致好看的眉心微蹙,以极快的速度优雅起身,撤离到后面的吧台前。 薛孟妮也拧着眉,拿起桌上的纸面巾,送到奚慧雯的面前。 在她照顾名义上的表姨亲戚时,还不忘打量着苏晚棠。 倚在吧台上的苏晚棠,面部表情不耐,眼底浮现出冷漠与烦躁。 明显是耐心告罄的状态。 薛孟妮在奚慧雯的耳边,低声说:“傅夫人的时间不多,你真想解决问题,抓紧时间直奔主题,她没时间陪你浪费。” 奚慧雯强忍身体上的恶心欲,还有内心深处的惊恐。 四条人命,一大三小! 这是何等的疯狂。怪不得孩子们会受到牵连。 她漱完口,调整好心态,再次来到苏晚棠的身前。 “傅夫人,我丈夫的所作所为不该牵连我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请傅夫人救救他们。” 苏晚棠敛眸道:“你跟孩子这么久都没出事,除了八字命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曾做过恶,想要摆脱现状只有两条路可走?” 奚慧雯急切地问:“哪两条路?” “离婚,跟人渣一刀两断。” 此话一出,奚慧雯的脸色煞白,满脸为难与纠结。 一旦跟丈夫申请离婚,他们名下拥有的数千亿财产,光分割就是个大工程。 她没有太大的娘家背景,跟丈夫争取儿女的抚养权,争取到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离婚对她来说毫无优势。 苏晚棠似是知道她的顾虑,又慢慢悠悠地说:“还有一条路可走,带着孩子出国度假两个月。” “啊?”奚慧雯眨了眨眼,表情有点懵。 话题跳跃的太快,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 薛孟妮也有点不明白苏晚棠是什么意思,在世家圈内浸染多年的她,眼珠子转了转。 同学多年,彼此还是有点默契的。 苏晚棠这行事风格,一看就是有阴谋,准备要坑人了。 薛孟妮倾身靠近苏晚棠,压低声,试探地问:“意外身亡,未亡人收获巨额财产?” “嗯哼?” 苏晚棠以鼻音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面对奚慧雯跟多年好友,她的态度明显是不同。 今晚,但凡奚慧雯不是薛孟妮介绍给她的,涉及到残害妇女儿童的事,她绝不会插手。 恶有恶报,杀人就要偿命。 多年默契令薛孟妮眼底浮现出笑意,又问:“两个月必死无疑?” 是谁死,不需说名字,彼此心知肚明。 “凡人所失,皆非人所有,凡人所求,皆受其所困。他承担了六条人命的因果,死,是注定的。” 苏晚棠话已至此,抬眸瞥向神色懵然的奚慧雯。 “诚惠,一千万。” 她对女人疏离地颔首,抬脚迈着摇曳步伐去找两个孩子。 奚慧雯屏住呼吸,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千万!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相处的时间半个小时不到,就要收她一千万。 薛孟妮用胳膊碰了碰奚慧雯,口吻直白道:“别看了,一千万都是少的,这是她出手的最低价。” 奚慧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不知道行规。 她也不知道多少人捧着巨额财富,想要求苏晚棠出手。 不过,凭借她帝都第一权妇,傅家主母的头衔,一千万似乎也并不太多。 奚慧雯也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苏晚棠这钱挣得,未免也太轻松了。 她目送苏晚棠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她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她的事情怎么解决,孩子会不会出问题,苏晚棠连个交代都没有。 薛孟妮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奚慧雯的脸色由惊转为喜,最后归于平静。 只是她眼底的兴奋,怎么也无法压下去。 奚慧雯捏紧手包,颤着音问:“真的?” 薛孟妮与有荣焉道:“但凡她出手,说出来的话,从未有过错。” 她看着眼前出五服的表姨,知道这也是个命苦的。 当年她凭借高材生的含金量,嫁给一个其貌不扬的大老粗,丈夫靠着头脑跟气运功成名就,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这些年来,表姨的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都是轻的,养的大小老婆一堆,私生子女也不少。 家里时不时上演家庭伦理剧,热闹非凡,偶尔还会搞得头破血流。 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想到转运珠的事件。 薛孟妮就感觉恶心的不行。 “表姨,机会只有一次,有些事不尽快部署,可别到时候是给别人做嫁衣。” 薛孟妮的一句隐晦提醒,让奚慧雯眼底的犹豫转为坚定。 她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先暗地里试探一下公司的各大股东,把我儿子女儿的班底给打好。” 想要掌控公司,获取夫妻之间的全部财产,她还需要费一番心力。 毕竟现在那些私生子女们都有继承权。 狗屁的制度,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提出来的。 奚慧雯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匆忙地塞到薛孟妮的手中,急匆匆地小跑着离开宴会厅。 * 阳台花园。 傅昱珩跟傅云卿、长孙霁川三人,在人工打造的玻璃阳台花房分开了。 长孙霁川看到表妹还有堂兄弟,被他们拉走了。 傅家兄妹二人在花房躲清静,忽然闯进来一个掉眼泪,嘴里说粤语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怎么哭了?” 傅昱珩歪着头打量着蹲在花坛前,穿着公主裙,满身奶气,哭得打嗝的小团子。 小女孩抬头,看到闯入眼中,穿着西装看起来很好看的小哥哥。 她哽咽地喊人:“哥、哥哥……” 奶声奶气带着点口音的哥哥,把傅昱珩喊得身心都舒坦。 哪像他身边的妹妹,冷得像块冰一样。 连一声哥哥,也喊得不情不愿。 傅昱珩弯身,揉了揉奶团子的头发,又捏了捏她圆润白嫩的脸颊。 他放轻声音问:“为什么哭?是不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分外可爱的小女孩,眨了眨眼,问:“你知唔知我苏苏在哪里?” 小奶音粤语,好似撒娇一样。 苏苏? 是叔叔吧。 傅昱珩盯着女孩漆黑清澈,含着泪水的眼睛,弯身把人抱进怀中。 “哥哥带你去找苏苏。” 一名傅家护卫看着小少爷抱着陌生女孩,眼底流露出不认同。 他走上前想要接过来,被傅昱珩避开了。 傅昱珩抱着小女孩,坐在一旁的长木椅上,声音冷酷地吩咐。 “不用,你去查查今晚香江过来的宾客,是哪家孩子走丢了。” “是,少爷——” 护卫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名护卫保护傅家兄妹。 傅云卿看着被哥哥拐骗,抱在怀中的小女孩,眼底流露出同情。 哪家不负责的大人,把漂亮的跟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女孩丢了,让傅昱珩捡了个大便宜。 她看着傅昱珩仿佛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狐狸,对小女孩是左摸摸右捏捏。 俨然是把小女孩当成大玩具摆弄。 傅云卿暗自翻白眼,对小女孩的同情更甚。 傅昱珩对软萌可爱的小女孩,颇有些爱不释手,直把人快捏哭了,这才讪讪的收回手。 他低咳一声,笑眯眯地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霍曦儿。” 小女孩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声音清脆。 听到霍这个姓氏,傅昱珩跟傅云卿兄妹对视一眼。 在香江的豪门世家中,霍这个姓氏很出名。 如果他们傅家在帝都是世家大族,宦海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傅家子女更是皇城根下的祖宗。 那么霍家在香江,是与他们傅家在帝都的地位同等。 香江霍家是真正在权力核心之内,最高指挥人现任特首,就是霍家人,真正的宦海之家。 傅昱珩密长眼睫微垂,盯着小女孩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脸上的笑容不变。 “霍曦儿,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嗲哋叫霍舜琦。” 傅昱珩闻言笑了,笑得莫名有点小坏,捏着霍曦儿的小辫子把玩。 原来真的是香江霍氏小公主。 傅云卿板着脸,警告傅昱珩:“听说这丫头被霍家很看重,你别玩她了,小心那群女儿控,孙女控对你群起而攻。” 傅昱珩嗤笑一声,言语温和却傲气十足道:“怕什么,我还是傅家的小太子呢。” 他就是看怀里的小丫头顺眼,长得漂亮,软萌又可爱。 还傻傻的,很好骗。 傅昱珩凑到霍曦儿的身上闻了闻,鼻尖耸动,眼底流露出一抹疑惑。 “你身上什么味,好香啊。” 霍曦儿歪了歪头,想了想说:“妈咪更香。” “不对。”傅昱珩否认,凑到她嘴边闻了闻,那股味道更浓了。 他笑眯眯地盯着霍曦儿,问:“是奶香奶香的味道,你偷吃了什么好东西?” 霍曦儿小嘴轻抿,稚嫩的小脸露出不舍的表情。 她纠结了许久,把手伸进公主裙的小兜内,从里面掏出两颗奶糖。 “哥哥,你食。” 精美的**没有任何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家里手工制作,不是外面买得到的糖果。 傅昱珩一点都不知道客气,剥开精美的糖果纸,露出里面比霍曦儿身上还浓郁的奶香味。 他把糖扔进嘴里,还没尝出味儿来,就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很好吃。” 其实,甜的齁人。 不嗜甜的傅昱珩,都想把糖吐出来。 霍曦儿像是找到了同类,抬起小手摸了摸傅昱珩的脸:“哥哥钟意就好。” 说着,她把手上的另一颗糖,送到面无表情的傅云卿面前。 “姐姐也食糖呀。” 傅云卿同样不嗜甜,面对霍氏小公主眼巴巴的期待眼神,不忍拒绝。 她剥了糖纸,把奶糖送到嘴里。 之前离去的傅家护卫,在这时走进花房。 “少爷,小姐,今晚只有香江的霍氏成员参加,是霍特首的二儿子。” 也就是霍曦儿的亲叔叔。 傅昱珩捏了捏霍曦儿的脸颊,柔声问:“你嗲哋,妈咪没来吗?” “苏苏好顶啊,同我离家出走。” 霍曦儿歪着头,小奶音非常平静地说。 “……”傅昱珩。 “……”傅云卿。 霍家二少爷带着侄女离家出走? 同一时间,苏晚棠被一名陌生男子缠上。 或者说是,被人当众示爱告白了。 苏晚棠找了一圈,没找到两个孩子的踪影,准备去玻璃花房去找找时,感觉有点口渴。 她顿足原地,从服务生的托盘上,端起一杯颜色清澈透亮的香槟。 刚喝了两口酒解渴,身后传来声声悦耳的粤语方言。 “妹妹,你好靓啊!” 那种独特醇厚的嗓音,有种红酒初醒时的老酒奢华魅力,听着像是小奶狗的撒娇。 苏晚棠承认她是颜控,声控,腿控,以及傅司宴控。 身后的陌生男人声音,让她的耳朵仿佛被洗涤,身心都舒坦。 未见其人,已经有了些许好感。 苏晚棠端着酒杯转过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男人青涩的容颜。 男人看起来20岁出头,过长的刘海碎发,掩盖了他过于锋利的眉眼,五官棱角分明,周身肆意着蠢蠢欲动的愉悦气息。 这是一个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男人,眼底藏不住任何情绪,看苏晚棠的眼神仿佛是猎物,却并未逾越。 苏晚棠与其对视片刻,眉梢微挑,心底觉得有趣。 她红唇微启,声调散漫:“你在跟我说话?” “佢真系好靓,又娇又嗲,我好中意你嘅。” 男人眼神灼热地盯着苏晚棠的脸,坦诚地让人啼笑皆非。 “如果你能做我老婆就好咯,我疼你宠你呀。” “……”苏晚棠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唯有最后那句做他老婆,半普通话夹杂着粤语。 连猜带蒙,知道个大概意思。 苏晚棠笑了,举起手中代表傅家主母的赤玉扳指。 “我结婚了,有老公。” 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苏晚棠的话不止传到男人的耳中,围观的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男人也就是霍舜延,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他依旧恋恋不舍地盯着苏晚棠的脸:“佢真系真系好靓,好乖喔。” 苏晚棠不懂,会以礼貌笑容。 周围有人乐得看戏,主动解释给她听:“他说你长得非常漂亮,还很乖。” 苏晚棠脸上的笑容凝固。 夸她漂亮就够了。 长得乖? 这是说她看起来好欺负的意思吗。 苏晚棠忽然从霍舜延的眼底,捕捉到一抹狭促的笑意。 她眯起漂亮的眸子,偏过头对刚刚解释的人说:“可我看他长得更漂亮,更乖,戴上假发,穿上裙子,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性别。” 这番话用的是再标准不过的普通话,每一个字都说的缓慢,调侃意味十足。 果然,对面的霍舜延脸上狭促笑容消失,目瞪口呆地瞪着苏晚棠。 他唇角抽了抽,说:“佢好犀利啊!” 苏晚棠笑眯眯:“说普通话。” 霍舜延:“你好坏啊。” 苏晚棠:“不及霍二公子的恶趣味。” 被人揭穿了身份,霍舜延耸了耸肩,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傅夫人,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霍舜延。” “你好,苏晚棠。” “苏苏!” 一道奶萌的稚嫩孩子声,从身后响起。 苏晚棠看到儿子抱着陌生小姑娘,跟女儿一前一后走来。 霍曦儿规规矩矩地趴在傅昱珩怀里,冲霍舜延喜悦地摇晃着小胳膊。 她又喊了一声:“苏苏啊!” 霍舜延看到小侄女在陌生男孩怀里,脸色瞬间拉下来。 曦宝贝明明交给保镖看着。 为什么会被陌生人抱着。 霍舜延快步走上前把人抢回来。 “曦曦,有没有受伤呀?” “冇。”(没有。) 霍曦儿揉了揉小肚子,委屈巴巴地说:“饿。” 她好饿,饿得肚子都在叫啦。 霍舜延心疼地摸了摸霍曦儿的小肚子,回头对苏晚棠说:“抱歉,傅夫人,我先带孩子吃饭。” 苏晚棠看了一眼傅昱珩跟傅云卿,发现兄妹二人一直盯着霍曦儿。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有机会再聊。” 霍曦儿倏然伸手,指向傅昱珩,“哥哥,你同我一起去好不好啊?” 霍舜延终于把视线施舍给傅家兄妹二人。 “你们是?” 曦宝贝竟然被陌生小朋友收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大哥跟阿嫂知道了,绝对会生气的。 “他们姓傅。” 身后传来苏晚棠的声音。 她走到傅家兄妹二人身后,一手揽着一个,笑看表情从不善到诧异的霍舜延。 变脸——华夏老祖宗们留下来的非遗文化遗产。 霍舜延的变脸仅在一瞬间就收敛。 苏晚棠没有难为他,见一双儿女喜欢霍曦儿,主动提议:“我家孩子也没吃饭,不如一起去餐厅?” 霍舜延无法拒绝这样的提议,此番他来帝都就是为了跟傅家人碰面。 有些合作牵扯比较大,需要他这颗探路石来做。 能与傅夫人接触,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一行五人带着保镖跟护卫前往餐厅。 期间,霍舜延给照顾霍曦儿的保镖打电话,询问情况才知道,保镖把霍曦儿跟另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搞错了。 霍舜延的保镖被霍氏小公主搞错了,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是第一次接触。 只是这件事终归让霍舜延心情不快。 他连夜把人赶回香江,重新安排了保镖照顾霍曦儿。 贵宾厅。 傅司宴从其他人嘴里得知,苏晚棠被人当众告白示爱的消息。 一传十,话也变了味,传到傅司宴耳中就变成—— 野男人带着他老婆,还有一双儿女在餐厅幽会。 傅司宴闻言依旧保持从容慵懒的坐姿,气度沉稳不失优雅,从骨子里散发出万事尽在掌握的气势。 “是吗?” 低沉温润的悦耳嗓音,仿佛清泉叮咚入耳。 漫不经心的一句反问,风淡云轻的让人察觉不出他的丝毫情绪。 傅司宴依旧与人寒暄,话题很快偏移,说的都是让人惊心动魄,生杀予夺的大事。 过了没几分钟,傅司宴放下手中的酒杯,从容优雅地站起身。 他边整理衣袖,边歉意道:“抱歉,去方便。” 话说完,人转身离去,沉稳的步伐优雅而快速。 眨眼间,傅司宴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柳奕风:“表哥这是下楼了?” 长孙昊霆:“卫生间在隔壁,他偏要舍近求远。” 戚铭辉:“这是端不住了,去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挖他墙角。” 此话一出,众人皆露出戏谑,调侃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楼下餐厅。 苏晚棠跟霍舜延聊了后,才知道霍家此番参加宴会,主要目的在傅家。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很多为之付出贡献的技术科研人员,都是身份保密,外加无数精英层层保护。 霍家掌控的一项技术出了问题,想要跟傅家合作,把损失压到最小。 傅司宴甫一进餐厅,就看到苏晚棠跟霍舜延坐在一起。 两人脸上挂着愉悦笑容,相谈甚欢。 这一幕看在傅司宴的眼中,觉得格外刺眼。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脸上挂着融合自然的笑容,单手插兜地踱步上前。 “棠棠——” 让人听了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温柔声音,传进坐在餐桌上的几人耳中。 苏晚棠掀起眼帘,满目喜悦地望着走近的男人。 “你来了,正好有人找你。” 她主动让开位置,把傅司宴按在座椅上。 霍舜延在傅司宴出现的那一刻,就感受到这个俊美斯文的男人,周身释放出来的丝丝敌意与寒气。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在帝都,被人敬仰如神一般天之骄子,权势滔天的傅家太子爷。 傅司宴未曾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单手按在苏晚棠落在他肩上的手。 “这里的饭菜还合胃口吗?不喜欢我们回家?” 他仰头眉目温柔地凝视着苏晚棠,露出性感线条完美的下颌。 傅司宴仰头的角度,把他极富魅力的脸,以及最完美性感的面部轮廓,完美呈现在苏晚棠的眼中。 这般斯文俊美,养眼的绝世容貌,勾得苏晚棠差点没忍住,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下去。 她动了动发痒的喉咙,低咳一声,移开视线缓解内心的冲动。 “还行,是昱珩跟云卿饿了,我们来随便吃一点。” 傅司宴发现苏晚棠对他的魅力依旧无法抗拒,深情眼眸闪烁出淡淡笑意,脸上也露出宠溺的笑容。 他回眸去看比他年轻不少的霍舜延,清冷眸底闪过莫名的危险与警告。 霍舜延意识到什么,心下起了一丝兴味。 他出动伸出手:“你好,霍舜延。” 傅司宴触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就收回手,嫌弃意味不要太明显。 他眉目微动,倏然问:“香江霍家?” “是。” 霍舜延矜持地颔首,时不时照顾一旁围着肚兜吃饭的霍曦儿。 傅司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霍曦儿。 小姑娘长得跟洋娃娃似的精致漂亮,任谁看了都无法轻易挪开眼。 就连傅司宴看到霍曦儿,也不禁为其停顿数秒。 只因这孩子身上的一根红线,与一无所知的傅昱珩连在一起。 傅司宴猛地抬头,与苏晚棠含笑目露欣慰的黑眸对上。 傅爷薄唇微启,无声的吐露出三个字。 儿媳妇? 苏晚棠颔首,脸上的笑容放大。 得到老婆的确定后,傅司宴立刻对霍舜延扭转了态度。 两人很快相谈甚欢起来,在合作上给予霍家提供最大的方便。 这样的态度扭转速度,让霍舜延心生不安。 总觉得傅氏夫妇的态度很奇怪。 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宴会结束前,傅昱珩牵着霍氏小公主的手,万般不舍的跟人分别。 霍曦儿:“哥哥,你要挂住我呀。” 傅昱珩:“嗯,会想你的。” 霍曦儿偷偷看了一眼跟人说话的叔叔,伸出小胳膊搂着小哥哥的腰。 她悄悄地说:“哥哥,我好中意你。” 傅昱珩嗅着怀中奶团子又香又甜又奶的气息,没出息的红了耳朵。 “哥哥也喜欢你。” “曦宝贝!” 霍舜延跟傅氏夫妇告别后,发现霍曦儿被傅家小太子抱着,不受控制地沉声喊人。 曦宝贝不止是家里老爷子的心头宝。 更是大哥跟阿嫂的掌上明珠,哪能随便给人抱。 霍曦儿听出叔叔不高兴了,不舍地松开小哥哥。 恰在此时,傅昱珩弯身去扶她。 曦宝贝趁机在他酷帅的小脸亲了一下。 “哥哥,bye bye——” 霍舜延看到曦宝贝亲其别人,瞬间就沉下脸来。 他把人抱起来,不悦地说:“曦曦,不能随便亲人。” 霍曦儿歪头,用稚嫩嗓音不解地问:“为什么?” 霍舜延想也不想地说:“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亲亲。” “曦儿喜欢哥哥。” 霍曦儿指着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耳朵通红的傅昱珩。 霍舜延闻言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怎么看傅家小太子都不顺眼。 还是傅司宴站出来缓解这一不尴不尬的氛围。 “都是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就懂了。” 傅爷揽着儿子的脖子,对他说:“来,昱珩跟霍叔叔再见。” “霍叔叔,bye bye——” 霍舜延一口子堵在胸膛上不来下不去。 心底别提多憋屈了。 主动亲人的事他家曦宝贝,也怪不得傅昱珩。 可他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总有种家里小白菜会被拱了的危机感。 霍家叔侄乘坐飞机连夜离开,回到香江比皇室宫殿还要气派的霍氏庄严。 霍舜延心底的那股危机感才满满消退。 傅家老宅。 当晚,傅司宴把老婆按在卧室的落地窗,浴室,书桌,以及沙发,地毯上,吃了一遍又一遍后。 他抱着怀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的苏晚棠,来到提前放好水的浴缸,把人懒在怀中清理。 “宝贝,霍家那小丫头不简单,真做了咱们儿媳妇,昱珩还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霍曦儿很明显被霍家当眼珠子宠着。 小丫头就这么娇气,撒撒娇,傅昱珩就有求必应。 长大了还了得,再把他儿子给欺负死。 苏晚棠有气无力地翻了白眼,饱含情.欲的沙哑嗓音,虚弱地说: “傅司宴,你太小瞧你儿子了。” “他看着性子随我,实则跟你一样是芝麻馅的。” “你担心珩珩被欺负,不如同情霍家小公主,早晚被你儿子吃的骨头都不剩。” 傅司宴手上摸到了又滑又腻的絮状物。 闻言,他没出声,转身把手上的东西冲干净。 苏晚棠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倚在他胸膛上懒洋洋的半阖着眼。 “傅司宴,儿女的事还早,你呢?你能陪我多久?” 这是他们重新相聚后,苏晚棠内心一直不安,也不曾询问过的问题。 “陪你到老,陪你到死亡到来。” 苏晚棠眼皮子颤了颤,哑声问:“那要是我们吵架了呢?” “宝贝,虽然孩子大了,这么说很矫情,我还是想说。” “我会陪你谈一场吵不散、骂不走的生死相守恋爱。” 傅司宴从未说过情话,短短几句话道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也让他的身体陷入不受控制的羞涩状态。 苏晚棠仰头望着他渐渐红头了的耳垂,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颜。 这一刻,她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苏晚棠转身一只手搂着傅司宴的脖子,一只手抚摸他结实性感的腹肌。 “老公,我还想——” 那个要字,被她含在嘴里,仿佛情人呢喃般说给男人听。 傅司宴幽邃深情眼眸注视她,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 “夫人有命,岂敢不从。” 这一晚,直到天色渐亮,卧室的动静才渐渐消停。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 人间很好,红尘处处皆是烟火尘埃。 时光那么长,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文完—— 第233章 鄢清泽x阎罗王(番外) 京郊,别墅。 月上初弦,空荡荡的庭院内,风裹挟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 台阶之下,一名长发披肩的男人,控制着轮椅往庭院中央而去。 一阵风袭来,月色被乌云掩盖,庭院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控制轮椅滚动的男人,停下前行的动作。 他微微偏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左侧。 “你来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充满磁性,仿佛一坛老酒般韵味十足。 “嗯——” 沙哑的中性声音在左侧回应。 坐在轮椅上的鄢清泽探出手,触碰到一只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手。 被握住的那只手僵住,又缓缓放松下来。 过了许久,那只手指在鄢清泽的手背上轻轻滑动。 黑暗中的鄢清泽,因身旁人的亲昵小动作,勾起优美的薄唇。 夜空的乌云散去。 月光重新洒落在庭院。 鄢清泽的俊美容颜在月光下勾勒出媚骨天成的慵懒,周身气质清冷而魅惑。 身边身穿一个身复古红裙,长发被玉簪挽起,满身浓郁阴冷煞气的女人。 在月光的照耀下,女人露出堪比妖精还要妩媚的容颜。 她美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妖异得不似真人。 女人低垂着密长眼睫,冷冰冰的目光静静打量着,坐在轮椅上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她正是幽冥地府十殿阎罗中的五殿阎罗王——扈小五。 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说的正是地府中的十殿阎罗。 扈小五看着当年她从废墟中救回来的鄢清泽,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与眷恋。 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 这些年,她对鄢清泽心有愧疚。 还有一份藏在心底,无法言说的隐秘喜爱。 扈小五避开鄢清泽的视线,望着夜空悬挂的冷月,声音平静没有什么波澜地说: “天道秩序重启,人间秩序恢复,冥界与人界的结界即将关闭,我以后恐怕不能再来看你了。” 鄢清泽唇角的笑意弧度消散,充满风情的狭长深情眼眸微眯。 他咬着牙根,握着扈小五的手力度紧了几分。 “不来了?” 鄢清泽声调平稳,语气莫名危险。 “嗯。”扈小五轻叹一声:“我还有五百年才到任期,在任职期间冥界一众阴司神都不能再踏入人界。” 酆都大帝,冥界至高神,统领罗酆山,三千年一换任。 十殿阎罗,辅助酆都大帝管理与审判阴魂,一千年一换任。 冥界在职的阴司神,一旦触碰天道规则,将会承受无法想象的沉重后果。 扈小五不敢挑战上司的威信,更不敢触碰天道的底线。 她这次前来人界,就是来跟鄢清泽道别的。 鄢清泽好半天没动静,扈小五垂眸,瞬间撞入他漆黑危险的眼瞳里。 审判过无数阴魂的阎罗王,在这一刻,终于察觉到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 扈小五的心跳停滞数秒,猛地甩开鄢清泽的手,瞬移到一米开外的距离。 她说:“鄢清泽,当年是我贪杯,导致错过最佳救你的时间。” “我不曾怪过你。” 鄢清泽好脾气地笑了笑,揉捏浸染冷意的指尖。 冥界所有生物,都是没有温度的。 他已经习惯扈小五的冰冷。 可她的体温,不及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寒。 鄢家身为隐世家族之首,有与鬼神沟通的能力。 为了保下他跟妹妹的性命,鄢家全族付出一切,不惜求助在冥界的老祖宗们。 被托付救人重任的扈小五,因年幼贪杯误事,等她醒酒前往人界救人时,鄢清泽为了自救已经断了一条腿。 这些年来,扈小五为此事一直心生愧疚。 鄢清泽知道父母与老祖宗们在冥界团聚,失去家人的悲伤淡去。 失去的一条腿,不曾让他过于难过,只是偶尔有些不便,适应了许久。 见扈小五对他愧疚,偶尔会忍不住欺负她,偶尔逗逗也挺有趣。 时间久了,两人摩擦出暧昧感情。 扈小五时常盯着他的腿,因难过遗憾而红了眼。 从那以后,鄢清泽再不曾拿断腿的事逗她。 因为不忍,因为怜惜。 扈小五不止一次听鄢清泽说,不怪她当年来迟了。 可他每一次说,扈小五的心就愈发疼痛。 她深呼一口气,压抑眼底的红意,偏过头,故作冷漠的开口。 “当年的事终究是我之过,你妹妹苏晚棠是被阴阳两道奉若神明的鬼医圣手,她能帮你的腿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迟迟不治疗,是想要借此让我对你一直有愧。” “今后我无法再来看望你,为偿还从前的过失,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此后,你我再不相见,相见也是在阴曹地府的阎罗殿。” 扈小五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她的任职时长只剩五百年了。 鄢清泽如果突破筑基成为金丹修士,就能延续五百年的寿命。 届时,恐怕她退下来,鄢清泽也不会前往地府报到。 鄢清泽倚在轮椅上,冷艳容颜神色无动于衷,斜睨着浑身不自在的扈小五。 “再不相见?” 嗓音散漫随性,仿佛在说今晚的月色很美。 扈小五嗯了一声,掸了掸身上的复古红裙衣袖,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二十四年的相伴,早已让她为一个身世复杂,性情坚韧不拔,还是美男子的人类倾心。 可惜,他们一个是人,一个人阴司神。 鄢清泽的阳气再盛,也无法承受她磅礴的阴煞之气。 一旦两人同房,鄢清泽必会暴毙。 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且不说没有人会谈一辈子的柏拉图恋爱。 就算是真的不做男女亲密事,在接下来的漫长时光,彼此无法相见,也是一大阻碍。 鄢清泽不知道扈小五的顾忌,只知道再不行动,这个女人他抓不住了。 他倏然伸出手:“小五,你过来。” 冷白如玉的修长五指,在月光照耀下愈发白得发光。 扈小五盯着他的手,张了张嘴,怎么也无法拒绝。 她迈着缓慢步伐靠近鄢清泽,手刚放到那只温暖的手掌,变故突发。 鄢清泽握着扈小五的手,把人用力拉入怀中。 别看他身体不便,力气却不小,轻而易举地把身材娇小,满身阴冷煞气的女人紧紧按在完好的腿上。 “宝贝,二十年,就算是块石头也动心了吧。” 鄢清泽亲吻着扈小五的眉心,散漫嗓音声线直降,语气危险莫名。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投怀送抱,没想到换来的是一刀两断,你可真是狠心。” 扈小五的手按在他的肩上,稍稍施力推拒,想要退出男人暖洋洋的怀抱。 她挣扎的太厉害,鄢清泽倏然痛苦道:“别动,我腿疼。” 话音刚落,扈小五立刻停止挣扎。 好一招苦肉计。 鄢清泽算是把面冷心软的阎罗王吃得死死的。 他掐着扈小五的腰,往上又抱了抱,让人坐在他的腰间。 这么亲密的行为,让扈小五清晰感受到张牙舞爪的存在。 “宝贝——” 鄢清泽凑近脸色大变的女人耳边,嗓音含笑地问。 “感受到了吗?” 他掐着掌心下盈盈一握的细腰。 扈小五被迫前倾,然后前后推动两下。 她当即瞪圆了双眼,冷白肤色的脸僵住了。 没有人类血液的她,不像普通人一样脸红。 可她闪躲的视线以及僵硬的身体,无一不在诉说羞涩。 扈小五不愧是阎罗王,仅一秒快速调整状态,神色肃穆地盯着鄢清泽。 “我们不能,会死人的!” 她的严厉警告,换来鄢清泽满不在乎的冷艳笑容。 扈小五深呼一口气,准备把人弄晕,来个逃之夭夭。 她刚抬手去触碰鄢清泽的眉心,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鄢清泽一改之前的温润散漫语气,沉声道:“横行阴阳两界的鬼手圣医是我妹妹,万物掌控的天道是我妹夫,鄢家老祖在冥界更是占据重要职位,就算是我死了魂归地府,勉强也算是个神n代,我想要一个女人又有何难,你真以为跑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扈小五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势的鄢清泽,不禁睁大双眼,精致张扬的脸庞一片空白。 “小五,我等你了二十年,你跑不掉的。” 鄢清泽扶着轮椅的手掌下泛起一团白光。 轮椅在庭院的青石路面缓缓滚动。 只听鄢清泽轻飘飘地说:“不是说答应我一件事,你来做我的夫人。” 扈小五闻言浑身紧绷地趴在鄢清泽怀中,感受着他不同往日平稳的心跳。 她迟疑地说:“我乃冥界阴司神,你现在是人类,我们无法行夫妻之事。” 鄢清泽闻言,喉间发出性感撩人的低笑声。 他揉了揉扈小五的头发,言语戏谑道:“棠棠知道我要给她找个嫂子,已经改善我的体质。” 扈小五歪着头,眼神不解地看着他。 “不信?”鄢清泽笑眼弯弯:“今晚你可亲自体会一番。” 他说到做到,哪怕只有一条腿,照样让冥界的阎罗王体会到生死极乐。 被茂密树木遮掩的别墅,主卧的灯亮了一晚。 住在四周听力敏锐的鄢氏弟子们,也生生失眠了一晚。 翌日。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鄢清泽把怀中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美人,轻轻放倒在身侧,拉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薄被为其盖上。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联系远在市区的妹妹。 “棠棠,今天有时间吗?可以开始治疗了。” 躲在冥界的小娇妻终于追到手。 昨晚凭借断了的腿,把积压了二十年的欲念,全部施展在扈小五的身上。 扈小五因为当年事的愧疚,他把人里里外外都吃个透。 期间,让怎么摆就怎么摆,让趴就趴,连脐橙也不曾拒绝。 乖的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只恨没有分神感应之术,体会多倍的快乐。 在傅家老宅的苏晚棠,一大清早接到哥哥的来电,知道他这是把嫂子追到手了。 她顾不得身在孕期的疲惫,从床上坐起来,兴奋地询问嫂子的情况。 这一动静吵醒睡在苏晚棠身侧的傅司宴。 听着妻子叽叽喳喳的兴奋劲头,傅爷睁开惺忪睡颜,把一身软骨的苏晚棠揽入怀中,亲了亲她昨晚被欺负时,叼着咬红的后颈。 “宝贝,昨晚快凌晨才睡,再睡一觉,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苏晚棠被他灼热的吻,刺激得浑身一激灵。 昨晚的声色酣畅记忆涌入脑海中,苏晚棠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润。 连带后腰的酸意也一并涌来,仿佛是在食之入髓。 鄢清泽那边听到妹夫低哑性感的声音。 同时男人的他明白了什么,不禁轻笑一声。 跟妹妹约好今天见面的时间后,鄢清泽十分知趣的挂断通话。 息屏的手机被骨感分明的手扔到床头,顺手捞起湖蓝色的男士真丝睡袍。 鄢清泽披着睡袍,倚在床头,垂眸看着被疼爱的不轻,泛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的扈小五。 明明几百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单纯。 也不知道她在冥界是怎么管理亿万阴魂的。 鄢清泽拇指拭去扈小五眼角的泪,抬眸望着窗外山林的茂密树木。 万物复苏之际,未来一切可期。 第234章 小太子娇养玫瑰(番外一) 帝都。 奢魅会所,vip包厢。 “傅少,喝酒啊,怎么心不在焉的?想老婆了?” 坐在沙发主位容貌俊美,气度不俗的年轻男人,性感薄唇微勾,拖着散漫语调,言简意赅道:“曦儿下周就回来了。” “哇!嫂子要回来了?!” “傅少终于不用独守空房了。” “不知道嫂子的普通话有没有进步?” “要不要为傅少夫人举办一场回国欢迎宴会?” 得知傅少夫人霍曦儿下周归国,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起哄调侃。 谁不知道帝都政商一体的傅家太子爷,娶了香江那位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霍家小公主。 帝都傅家太子爷傅昱珩,是出了名的风光霁月。 且子肖其父,性格清冷淡漠,矜贵温润斯文。 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傅家妥妥的下一任掌权人,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物。 霍家则是香江宦海之家,是名门望族之首,妥妥的老钱家族,在香江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霍家小公主是霍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就千娇万宠。 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都是顶级的,高不可攀。 两年前,傅、霍两大家族联姻,举办了一场万众瞩目,奢华至极,轰动全球的世纪婚礼。 这场婚礼不止震惊国内的世家豪门。 连带国外也舆论哗然,热议持久不消。 全球的网民都在吃傅家太子爷,跟霍家小公主的世纪之恋。 两人是一到结婚年纪,就迫不及待的领证结婚,无人不知他们彼此深爱。 可鲜少有人知道,霍曦儿在结婚的第二天,就飞往国外世界顶级学府。 她这一走就是两年,毫无音讯。 傅昱珩在最忙的时候,频繁飞往国外去看她 只是霍曦儿学业繁重,两人相处的时间短之又短。 他们至今还没做过爱做的事。 谁家好人结婚两年,连老婆的身子都没沾过。 为此,傅昱珩十分怨念。 此刻他双腿交叠坐在彰显身份的主位,姿势看似随意又不失优雅地倚在沙发上,清隽眉眼一片晦暗,明显是要借酒消愁。 傅昱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霍曦儿发来的信息通知。 【阿珩哥哥,我下周回国,先回香江看望我嗲哋跟妈咪。】 【等我陪完嗲哋、妈咪,再回去陪你好不好呀?】 短短两句话,让傅昱珩一颗心这个凉啊。 父母跟爱人,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白疼她了。 傅昱珩忽略朋友在耳边的起哄声,摇晃着手中酒杯里的冰块。 骨感分明的白皙手指,在杯中颜色瑰丽的酒水衬托下,仿佛精心雕刻的白玉般完美,透着沁人心脾的冷感。 没人知道傅昱珩心中的苦。 与霍曦儿在十五年前,那晚宴会的花房相遇那天。 他们之间的命运齿轮就开始转动。 命运的邂逅,让彼此的羁绊也早已注定。 傅昱珩如今头疼的不是霍曦儿重视家人,而是那丫头至今还没开窍。 十多年的相伴,他的小夫人还把他当成哥哥。 甚至比依赖父母还要依赖他。 霍曦儿闯了祸事,都是他来收尾。 就连女孩的隐私事,也对他无所不言。 一支弥漫着浅淡清香的烟,送到傅昱珩的嘴边。 “内部特供货,尝尝?” 玩世不恭的悦耳男音在耳边响起,含着几分性感的笑意。 傅昱珩精致完美的下颌前倾,用嘴叼住烟,侧眸去看身边的人。 坐在身边的男人,五官俊朗帅气,看起来有点痞坏。 迎上傅昱珩的打量,长孙霁川挑眉轻笑起来:“怎么?想你家的那朵小玫瑰呢?” 霍小公主人美身娇,被霍家千娇万宠,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带刺玫瑰。 他是傅昱珩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亲眼目睹好友对待霍曦儿,那叫一个宠溺无度。 郎才女貌,家世也旗鼓相当,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两人相处起来,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夫妻。 傅昱珩跟霍曦儿的日常相处,比跟霍家大小姐更像是兄妹。 早已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长孙霁川,看得是明明白白的。 这对小夫妻至今还未突破夫妻最后一步,达到彼此身心相通交融的境界。 傅昱珩抽了口指尖的香烟,吐出一圈又一圈烟雾,薄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 他薄唇轻启,淡声否认:“哪有那么多时间想些情情爱爱,我在担心云卿去海城上任的事。” 长孙霁川笑意稍减,不动声色地问:“云卿妹妹怎么了?” 傅昱珩:“她刚上任就要去参加南区的军.演,不少家族都在盯着她,还有人暗地里给她施压。 就云卿的犟脾气,要是被人为难再把人给揍个好歹,又或者撂挑子不干了,回头惊动我家老子,能她给抽废了。” 提到已经放权,退到幕后的那位傅家掌权人傅司宴,长孙霁川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因为情绪过于紧张,他喉咙狠狠吞了几下,嗓音发紧地问。 “有这么严重?傅叔叔不是很疼云卿妹妹。”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担忧。 傅昱珩薄唇挽起一抹玩味弧度,稍显即逝,眼底流露出戏谑光芒。 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长孙霁川。 想看他的笑话,也得看他乐不乐意。 傅昱珩寡淡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 “那你是不知道,我爸对云卿有多严格,在大事上从不含糊。” 长孙霁川这些年虽说流连荤场,却片叶不沾身,也算得上是洁身自好,底线一直未曾突破。 因为这家伙心里有人了。 就是傅家的小霸王——傅云卿。 “那怎么办?” 长孙霁川眉心突突地跳,担忧已经溢于言表。 傅昱珩神色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呵声,嘲笑意味不言而喻。 长孙霁川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回过味来。 他这是被好兄弟给耍了。 “你暗戳戳耍我呢!” 长孙霁川把傅昱珩嘴上叼着的烟夺过来,冷笑连连:“把烟还给我!” 傅昱珩把烟从他手中轻而易举的拿回,勾人的漆黑冷眸斜睨着他。 “说的什么话,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耍你。” 他吐了口缭绕的白色烟雾,薄唇浅勾:“这么多年来,你看云卿什么时候吃过亏,除了我爸妈,没有人能让她吃亏。” 长孙霁川后倚在沙发上,抬手拍了拍额头。 这倒是事实。 傅叔叔跟苏阿姨可不是省油的灯,都是狠角色。 前些年他们把家族事务交给傅昱珩,选择退居幕后,早些年的余威犹在。 南边的人想要动傅家大小姐,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以及事后来自傅家的报复。 意识到云卿不会被人轻易算计,长孙霁川狠狠松了口气。 随即,他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却露出不好怀疑的笑容。 长孙霁川伸手揽着傅昱珩的肩膀,语气吊儿郎当地说:“兄弟我今天本来准备给你个大惊喜,既然你不仁,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不义。” “嗯?”傅昱珩心不在焉,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他满脑子都是霍曦儿回国后,要怎么把人叼进傅家老宅。 他这个已婚之人,也该享受夫妻间的情趣之乐。 否则熬得头发都要秃了。 可以直接去九霄寺出价当和尚得了。 长孙霁川见傅昱珩对他爱答不理,挑眉笑了笑,拿出一旁的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兄弟就是拿来互相取乐的。 他不信今晚的安排,傅昱珩会不出洋相。 包厢房门倏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穿着看似保守实则性感的黑色裙子,脸上挂着黑纱面具的女人走进来。 身材前凸后翘,好到爆表,很是吸睛。 “哟!这姑娘是新人?” 有个长相白净的公子哥,看到来人双眼都看直了。 不见其容,已慕其美,绝对是个大美人。 女人身上的美靠的是内在的迷人气质。 长孙霁川神色微变,走上前,踢了公子哥一脚。 怕这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他压低声警告:“狗屁的新人,人可是奔着傅少来的。” 公子哥眉梢微挑,对此抱以看戏之姿,兴趣更大了。 谁不知道傅太子爷爱惨了香江霍家的小公主。 任何女人在傅昱珩的面前,无不铩羽而归,闹得难看了,还会导致家族授权链。 久而久之,就很少女人再上赶着受虐了。 然而,走进来的女人胆子很大,迈着摇曳步伐朝坐在主位气度矜贵的男人走去。 随着她的走近,包厢内逐渐弥漫开来一股冷感的诱人清香气息。 熟悉的香气涌入傅昱珩的鼻尖,不禁轻轻嗅了嗅,他轻蹙的眉目微松,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冷色眸子直刺走近的女人。 眼见人越来越近,他忽略黑色面纱未曾遮挡的眉眼熟悉感,皱着眉沉声警告: “不要过来,我不需要任何服务。” 能跟傅昱珩聚在一起的好友,无一不是家风严谨,有着良好的涵养。 在夜场谋生的男女,哪怕再年轻漂亮,健康证跟体检报告也都齐全,他们也不会屈尊纡贵的去碰。 傅昱珩作为已婚人士,如果不是这家高端夜场是友人开的,除了应酬几乎从不踏入。 女人仿佛没听懂傅昱珩的拒绝,站在稳坐在沙发上,八风不动的男人跟前。 她倾身靠近傅昱珩,黑色面纱下露出一双勾人的纯欲眼眸。 朦胧的双眼在黑纱的遮掩中,以及屋内的暗色灯光下,愈发勾得人想要看清楚她的真实容颜。 距离傅昱珩最近的男子,出声调侃道:“美人,摘下面具给我们瞧瞧?” 女人歪着头瞥了他一眼,漂亮又精致的眼眸,眸光犀利且纯欲。 这勾人的眼神,被对面的人看到了,跟着起哄。 “搞得我都想看看这张脸了。” “小美人,放心,这屋里没人动你,给我们看看你的脸。” “快摘下面具看看是何等姿容,回头服务费少不了,足够你在这里赚一年的。”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导致本来没兴趣的人也纷纷来了兴致。 不远处看戏的长孙霁川,脸色燥意变了色,目光同情地看着几个人最闹腾的几个人。 他在心底为几个友人,默默点了几根蜡。 黑裙女人无视众人的调侃,密长的眼睫微垂,眸色认真地凝视着神色越加不耐烦的傅昱珩。 黑纱后面的红唇微启:“傅少,我喜欢你很久了,给个机会?” 女人刻意压低的嗓音,让人听不出本质的真实音色。 她伸手抚摸傅昱珩衬衣下的胸膛,指尖灵活地揭开一颗扣子,圆润指腹顺着衬衣口,直接摸了进去。 这一幕看在周围的求其他人眼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性子暴躁的人,惊愕地爆了粗口。 “卧槽!” “这姑娘是谁啊?” “胆子不小,不过也逃不过被扔出的命运。” 听他们激动的语气,仿佛已经看到女人被粗暴丢出去的画面。 长孙霁川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抿着唇笑得很坏,看起来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傅昱珩眼神晦暗不明,在女人靠近的时候,又嗅到那股熟悉的冷感清香气息。 几乎在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样熟悉的味道属于谁。 是霍曦儿专属定制的香水,在这世上也仅她一人使用。 傅昱珩的脸色倏地沉下来,用力攥着女人的手腕,眼神不善且阴鸷地盯着她。 他咬着牙质问:“你身上的香是从哪里来的?” 傅昱珩以为女人费尽心机,搞到专属于霍曦儿的香水,以此不怀好意的接近她。 这件事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 “嘶——!” 女人眉心轻蹙,声调娇气地抱怨:“你弄疼我了!” 她故作矫揉做作的嗓音,让人听了不仅没有不舒服,反而觉得有点滑稽,逗乐了屋内不少人。 也有些人精细心的发现,女人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雅致气度,还有身上的配饰价值不菲,不仅没有丝毫夜场女的痕迹,也绝非普通的富家女。 而当事人傅昱珩怒意涌上心头,被陌生女人触碰的那一瞬间,薄唇左侧挑起一抹嗜血弧度。 不知死活的东西,找死! 他用力握着女人的手腕扯开,交叠的大长腿微抬,刚准备把人给狠狠踹出去,动作倏地一顿。 表情不虞的傅昱珩,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低头。 他握着女人的手腕力度过重,对方用另一只手推拒他时,有一枚熟悉的物件硌在傅昱珩的手背上。 他低头看去,发现那枚戴在女人手上的赤玉扳指。 赤玉玄璃戒,傅家当家主母的象征。 凭借这枚扳指,可随意调动傅家的势力与财富。 傅昱珩的捏着女人手腕的力度,受了惊地快速松开,俊美斯文面孔上的狠戾一并褪去。 这枚扳指当年妈妈在他结婚时,亲手交他,他又当着众人的面,戴到霍曦儿的手上。 傅昱珩的手先大脑一步行动,用力扯下女人的黑色面纱,露出女人明眸皓齿的精致纯欲脸庞。 他盯着女人的脸,仿佛失了魂般,眼神炙热,惊喜交加。 霍曦儿纯净清澈的眼眸溢出愉悦笑意,脸上也展露出灿烂笑颜,笑容玩味且满意。 她站直纤细羸弱的腰身,展开手臂,声音甜美地喊人。 “阿珩哥哥,我回来了。” “曦儿!” 傅昱珩把人用力揽进怀中,不顾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细密的吻,落在霍曦儿的脸颊上。 他捏着她皮肤光滑的下颌,沉声问:“不是说下周回国?” 隐忍的愉悦嗓音,从傅昱珩的喉间响起。 霍曦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盈盈地说:“想你了,就提前回来了。” 她本来还准备再试探试探,看傅昱珩究竟什么时候能认出她来,没想到没摘下的扳指暴露了她的身份。 只是有些可惜,后面的安排都用不上了。 傅昱珩一双手不安分极了,揽着小娇妻的软腰上下丈量。 “长高了,也瘦了不少。” “哪有,我分明胖了两斤。” 霍曦儿拉着傅昱珩的,来到后腰下方,肉最多的地方。 如此大胆的行为,已经不言而喻。 在风气开放的国外待了两年,霍曦儿早已不是曾经的单纯女孩。 今晚她来这么一出,就是补偿她跟傅昱珩在两年前,新婚夜错过的那一场水、乳、交、融之乐。 霍曦儿的话音刚落,一个天旋地转,被人拦腰抱起来。 傅昱珩的呼吸重了几分,用仿佛吃人的目光看着她,抬脚径直往房门走去。 “太子爷,您这是要抱着嫂子去哪?” “我们还没跟嫂子打招呼,酒也没喝,可不能跑。” 以长孙霁川为首的人上前阻拦,说什么都不放两口子离开。 傅昱珩黑如墨玉的冷眸微眯,斜睨着众人:“曦儿刚回国需要休息,她也不能喝酒,改日我做东,重新组局再聚。” 他清隽面容挂着淡淡的笑,说出来的话不紧不慢,周身释放出让人窒息的强势气场。 刚刚这些人起哄时说出来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越咂摸越不对劲。 连带着傅昱珩看这些人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众人一见太子爷这神态,个个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尤其是之前闹得最欢快的那几个,十分知趣,动作快速地让开路。 唯有长孙霁川不惧好友的压迫,眸光下移,盯着脸色绯红的霍曦儿 他笑眯眯地问:“嫂子,咱们后面的安排要不要继续?” 虽然提早被傅昱认出来身份,接下来的欢迎仪式,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 为了今晚,他还把珍藏的好酒带过来,就为庆祝分别两年的小两口,今晚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倚在傅昱珩肩窝的霍曦儿,笑着对长孙霁川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派人把索菲娅·奥拉的签名照派人送去长孙家,川哥现在回去就能收到。” 索菲娅·奥拉是全球知名女拳击手,粗暴,狠辣,嗜血,她是傅云卿的偶像。 长孙霁川为了得到这份礼物,早在半个月前,就跟霍曦儿开始准备,今晚给傅昱珩的惊喜。 可惜,霍曦儿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提前被揭露的身份。 正主已经拒绝接下来的安排,长孙霁川自然不会阻拦。 得知索菲娅·奥拉的签名照已经到手,他现在恨不得瞬移到家,拿到东西冲到傅云卿面前献殷情。 他笑眯眯地点头:“好,那你们慢走,你们分别两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长孙霁川又拍了拍傅昱珩的肩,压低声打趣:“我刚刚可看到了,你发现是弟妹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精彩,都快成了调色盘了。” 今晚,他终究还是看了傅太子的戏。 别说,看太子爷的好戏,果然回味无穷。 有生之年能看到傅昱珩堪比调色盘的变脸,值了! “呵!”傅昱珩薄唇发出一声轻嗤,似笑非笑地斜睨长孙霁川。 今天这笔账,他记下了。 “阿川,云卿在南边有几个豪门望族子弟追求她,为了哄云卿开心,不远千里来打听消息,都问到我面前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们一个追求我妹妹的机会?” 此话一出,长孙霁川脸上的笑容顿消,睁大了受惊的双眼。 “咱有话好好说,可不兴背地捅刀子!” 他怎么就忘了! 他这位未来的大舅子,可是非常记仇的。 长孙霁川严重怀疑,今晚的所作所为,将导致他未来的漫漫追妻路,又添加一大阻碍。 傅昱珩笑眯眯地,声调温和道:“我不屑背地捅刀子。” 长孙霁川并未放下心,凭借二十多年的相处,知道他后面肯定还有话,秉着呼吸继续等待。 傅昱珩眉梢微扬,继续说:“我一般都光明正大的捅刀子。” “弟妹!”长孙霁川快哭了,求助般地去看霍曦儿。 “咳——”霍曦儿窝在傅昱珩的怀里,声音不自然地低咳一声,脸色绯红,神情也不太对劲。 “川哥,阿珩哥哥逗你的,你别当真。” “阿珩哥哥,我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 霍曦儿安慰完长孙霁川,又眼巴巴地看着傅昱珩,声音越说越小,都快哭了。 人精似的长孙霁川,诧异地低头,看到傅昱珩的手掌,落在霍曦儿娇翘的臀上。 有力的手,还时不时捏两把。 卧槽! 长孙霁川瞪大一双狗眼,整个人都傻了。 这还是他那风光霁月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