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误会了我不是你爹!》 第1章 相遇即喊父 今日休假。 张寂难得有片刻清闲,悄悄溜出府邸。 根据影卫的情报,万年县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少年,创造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物品。 如果不是影卫暗中消除那些窥探之人,恐怕这少年的名字早已在大唐流传开来……不是被武珝蔷招揽,就是被武珝蔷杀害了。 多亏了影卫的庇护,这少年安然无恙的生活,几乎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张寂决定亲自调查此事。 武珝蔷是敢于对抗朝廷的强权,更是掌控了半个朝廷。 如何破解这个局面,成了张寂心头的一根刺。 他要成为千秋万代的明君,就必须摧毁武珝蔷。 然而,决不能轻举妄动。 前朝的教训犹在眼前,杨广并非死于天下百姓之手,而是丧生于门阀势力之下。 武珝蔷“功绩”不小。 打蛇要打七寸,否则只会被蛇反噬。 谁知,迎面撞上了正直不阿的魏徵。 他心中一凛。 魏徵立刻毫不客气地问道:“陛下,没想到在此处遇见您。 ”张寂摸了摸鼻子,有些害怕地回答:“今日休假……”魏徵目光闪烁,仿佛准备开启吐槽模式。 张寂连忙改口:“朕来考察民情。 ”魏徵呵呵笑道:“陛下,我陪您。 ”张寂劝阻:“玄成,你不是很忙吗?” 魏徵淡然一笑:“微臣今日也休假。 ”可你tm的!拾人牙慧!张寂恨得牙痒痒,对魏徵的吐槽心生畏惧,强忍着答应了。 为了成为千古一帝,朕必须忍耐!张寂不断地自我安慰。 朕是明君,朕是明君…… …… 张张家圣内心有些忐忑,旋即释怀。 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即将归来。 张张家圣在肉身十岁时穿越,只有老娘抚养他长大,而她在他到达大唐的第一天就去世了。 之后,他全凭毅力生存下来。 哦,还有一个软弱的签到系统。 他继承了原身体主人的记忆,知道自己有一位在外闯荡的父亲——也不知道是否还在世,突然又托人带回了一封信,即将归家。 这个便宜父亲反正十几年没见过自己,不怕被识破。 既然继承了前身的身躯,就认这个父亲吧。 至少,当初这位便宜父亲每隔三差五回寄一些钱财,否则他来到大唐,恐怕连三天都活不过。 只是,该如何开口称呼呢? 纠结了一整天,眼看天色渐晚,传说中的便宜父亲还未归家。 “不会迷路了吧?” 张家圣的疑惑并不无道理。 毕竟,十几年没回家,便宜父亲可能真的找不到家门了。 或者,他不敢回来?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样。 张家圣想起肉身记忆中,老娘临终前对父亲的挂念。 哎! 尼玛! 尽管十多年未归,但既然前身已向老妈保证不记恨这位便宜父亲,张家圣也就不再介意了。 他反复思考,决定出去寻找。 见面后,他必须先给这父亲一个下马威。 走出家门,来到一条河边。 河水潺潺流动。 突然,张家圣的眼皮跳了一下。 河里有东西。 他迅速冲过去,发现好像有人在水中。 我去! 有人溺水了。 张家圣没多想,立刻跳进河里。 几个呼吸之间,他就把人从水里拉了出来。 接着,他开始进行抢救溺水者的急救措施。 “噗——” 一道水柱从那人嘴里喷出。 “咳咳咳……” 瞬间,那人醒了。 那人睁开眼睛,以最快的速度看清周围的一切,以及眼前的张家圣。 然后,他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落水。 刺客! 堂堂的张寂陛下,遭到了刺杀。 这个人就是张寂陛下。 他与魏征微服私访,途经万年县,乘上一艘船。 谁知,船夫竟是个刺客。 张寂一生征战,武力不弱。 然而,刺客卑鄙,撒了一把石灰。 张寂陛下中招了。 卑鄙! 无耻! 畜生! 魏征一惊,抱住刺客的腰,同时飞起一脚。 张寂陛下的屁股挨了一脚。 噗通—— 落入水中。 当时水流湍急,张寂陛下喝了几口水,差点淹死。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张家圣。 张寂陛下谨慎地看着张家圣,问道:“是你救了我?” 张家圣点点头,大方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必过于感激我。 ”张寂一听,这是一个救人不求回报的人,心中颇感安慰。 朕登基以来,教化百姓,成效显着。 张家圣瞥了一眼张寂陛下华丽的衣裳,嘿嘿一笑。 “一看就知道你是有钱人,不如这样,随便给我三五万贯,意思意思就行了。 ”卧槽! 张寂不小心闪了腰。 尼玛! 朕刚才还以为你施恩不图回报。 是我眼瞎了。 三五万贯,你以为钱是粪土,不值钱吗? “呃——” 张寂突然打了个嗝。 刚才落水,喝得太饱了。 尽管张家圣尽力施救,让他吐出不少水,但胃里还是鼓鼓的。 张家圣闻言皱起了眉头。 “呃——” 又一个嗝。 张家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叫……儿子? 张寂想问这里是哪里,刚开口。 张家圣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爹?” “哼!” “你怎么认出我的?” 张寂迷茫地问:“什么?” 张家圣冷笑:“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啊。 ”张寂的眼睛瞪得滚圆。 原文:[prompt]3 尼玛个大鸡腿! 这是怎么回事? 张家圣又问:“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张寂一脸困惑,反问:“不是...你刚才不是叫我...” 张家圣叹了口气:“我就说怎么一直没等到你,原来你掉河里了,是不是遇到土匪了?” “这大唐,真是太不安宁了。 ”这家伙居然说大唐不安宁! 张寂愤怒得全身颤抖。 在这种情况下,当着大唐皇帝的面说这样的话,恐怕是嫌命长。 张家圣又嫌弃地说:“好了,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我这个父亲也不会不认。 不过,十几年没见,我可能暂时叫不出口,你别介意啊。 我们俩都需要适应一下。 ”张寂无言以对。 这家伙,恐怕是个傻子吧。 一见面就叫爹。 朕这个爹,恐怕你高攀不上。 张寂正想解释一下。 第2章 你敢报案,你就死定了! 突然,远处传来几人的奔跑声。 他们手中握着闪亮的大刀。 领头的那人,不正是刚才企图刺杀张寂的船夫。 张寂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皇帝,刚才在船上只是不慎中招。 即使手中无刀,他依然毫无惧色。 张家圣转头看到提刀冲来的领头者,脸色骤变。 真是个坚持不懈的土匪啊! 就几个土匪,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还追过来了。 要么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愚蠢至极。 几个强盗瞬间靠近。 “让开!” 张寂上前一步,将张家圣向后推开。 这个愚蠢的刺客,朕要亲自拧断你的脖子! “找死!” 话音刚落。 刺客已经近在咫尺。 “受死!” 张寂再次咆哮,如同狮子出笼。 刺客一闪身,避开了致命一击。 张寂并未停手,直接拧断了后面那个刺客的脖子。 张家圣当场愣住了。 我靠! 秒杀啊! 这老爹真强悍。 一言不合...应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拧断一个刺客的脖子后,张寂夺下刺客手中的刀,大声喝道。 “呔——” 气势如虹! 噗—— 一个刺客的头颅飞上半空,颈部鲜血喷出三尺高。 这非但没有震慑其他刺客,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悍之气。 一个刺客扑来,扔掉刀,肩膀被砍了一刀,差点整条手臂都被砍断。 刺客却毫不畏惧死亡,另一只手拼命抱住张寂的腰。 此刻张寂行动受限。 其他刺客持刀扑来。 张寂面色愤怒而焦急。 双拳难敌四手,尤其面对死士,高手也可能失足。 一把刀迎面砍来。 就在这时。 砰—— 猛然,一声平地惊雷在身后炸响。 张寂的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都在耳鸣,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眼前的刺客胸口喷出一团血雾,重重地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他临终前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眼球凸出,脸色惊骇无比。 张家圣的衣袖还在冒烟,那是积分兑换的划时代手枪,第一次向古人展示了,即便武艺再高强,也抵挡不住子弹。 遗憾的是,系统限制这种武器只能用于自保,无法大量兑换。 但在张寂看来,这已是非同小可的事了。 这岂不是惊雷?而且那声音与惊雷极为相似。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操控惊雷杀人?难道是……神仙?神仙下凡了?我的天哪!手枪的威力倒是其次,那惊雷般的枪声实在太震撼了。 张家圣在枪口上轻轻吹了口气,得意洋洋地说:“为什么要逼我?”张寂:……别说了,神仙也爱炫耀。 这炫耀,顶多给一分。 旁边还有两个刺客正虎视眈眈。 与此同时,张寂将刀贴近抱紧他的刺客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他提刀面对剩下的两个刺客,冷冷地说:“你们两个一起上!”艘公还沉浸在惊雷的震撼中,咬牙切齿地挥刀。 “上!”另一个同伴却双腿发软。 天哪!是天雷啊!谁能抵挡得住?砰砰——连续两声如惊雷般的枪响。 艘公首先倒下,另一个刺客紧随其后。 张家圣吹着枪口,看着张寂不屑地说:“你说你逞什么能?”“还一对二?”“不累吗?”“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我不会用菜刀,但我有枪啊。 ”张寂愕然。 他原本打算留下艘公,追查到底是谁指使的。 没想到,便宜儿子如此果断,直接把两人杀了。 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张家圣正往怀里揣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张家圣得意洋洋地说:“收集天雷的仙器。 ”“仙器?”张寂心中震撼不已。 原来,刚才的雷鸣声真的是天雷。 能收集天雷的,恐怕就是……张寂指着张家圣,抑制住激动,低声问道:“你……是神仙?”难怪张寂会这么想,刚才张家圣用“惊雷”杀死刺客的情景,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不会把他当作神仙。 毕竟,现在的鬼神之说很受欢迎。 千古一帝秦始皇,不也在寻求长生不老吗?天哪!我只是随便走走,居然捡了个神仙当儿子?太过震惊的场面,让张寂暂时失去了理智?张家圣瞥了他一眼,想起他这个便宜父亲多年不在家,讽刺道:“你是傻子吗?”哎呀!神仙在骂我!张家圣晃了晃手中的手枪,张寂还想再看清楚些,却被他收进了怀里。 “如果我是神仙,早就逃离这个地方了。 ”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无人能懂。 然而,张寂只是看着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思着问道:“那么这个东西……” 张家圣觉得没必要详细解释:“这只是个无聊时制造的暗器,用来防身的,改天送你一件。 ”“什么仙器,我开玩笑的,你居然还真信了。 哪个神仙会有凡人的父亲?” “你脑子糊涂了吧。 ”张寂吸了口冷气,对这个便宜儿子的反应并不在意。 关于所谓的仙器,他现在已不再相信了。 毕竟,身为一代帝王,他的智慧不会如此低劣。 刚才的惊讶让他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神仙?完全不可能。 神仙认错父亲?这更是无稽之谈。 不可能有这么愚蠢的神仙存在。 但那个所谓的“仙器”肯定有着与仙器相媲美的力量。 收集天雷……这可是个致命的武器! 作为一位久经沙场的帝王,张寂敏锐地察觉到“仙器”的真正价值。 如果能得到那个蕴含天雷之力的“仙器”,大唐的士兵岂不是无敌? 而且,他现在还不清楚张家圣的真实身份。 如果暴露了自己大唐皇帝的身份,独自面对那个可怕的“仙器”,将会极度危险。 等等! 这个便宜儿子说要送他一个“仙器”防身? 忍住! 别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朕能保持冷静! 立刻,张寂心中有了决定。 眼前这个认错父亲的家伙,绝不平凡。 不管张家圣是如何离奇地认错父亲,张寂决定暂且不澄清这件事。 为了得到“仙器”,忍受几天做别人的假父亲也没什么损失。 护卫队长张君羡肯定会很快找到自己,为了掩饰,他先装成傻样。 至于这个便宜儿子的态度……一定是多年未见,才会发生这种离奇的认错人事件。 那就将错就错吧。 这时,张家圣突然开口:“看你的身手不错,难怪这么多年不回家,一直在外面逍遥。 但我娘去世时,可没说过你会武功啊?” 太好了! 这小子的母亲已不在人世,暂时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张寂平静地回答:“出门在外,总得有点本事护身。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张家圣也没有深究。 他转身就走。 张寂问:“你要去哪里?” “回家。 ”“这就走了?” 张寂指向地上的几具尸体,问道:“不去报官吗?” 张家圣不屑地说:“报什么官!你这么笨,怎么可能是我爹?这会让我丢尽颜面。 ”张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堂堂张寂陛下,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还是针对他的智商。 你认错了父亲,还嫌弃朕? 只听见张家圣冷冷一笑:“如果你敢去告官,你就死定了。 第3章 我要揭露身份 张寂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张家圣冷哼一声:“你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现在死了人,你还去报官,小心他们把你抓起来,等着秋后问斩。 ”张寂动了动嘴唇。 张家圣没让他有机会开口,又接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个土匪想图财害命。 ”“但我告诉你,这套不管用。 ”“他是不是土匪重要吗?” “不重要!” “关键是你报了官,还想活着出去,那就得破财消灾。 ”张寂直打哆嗦。 天哪! 你就是这样看待官府的吗? 那家伙才是土匪吧! 仿佛看穿了张寂的心思,张家圣继续泼冷水:“官府,就是合法的土匪。 ”毕竟这是个封建社会,在张家圣眼中,这就是个黑暗的时代。 轰—— 张寂怒火中烧,几乎要失控了。 自朕登基以来,吏治清明,你竟敢这样诋毁官府,岂不是在说大唐的皇帝就是土匪头子。 作为大唐的皇帝,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大唐子民这样的言论。 这和直接指着朕的鼻子说朕是个无能的皇帝有什么区别! 叔可以忍,婶不可忍。 朕的身份,不能再隐瞒了! 看你还敢这样说话! 就在这时。 “咦?” 张家圣惊讶地叫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河面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上起伏不定。 张家圣飞快地冲过去,二话不说跳进了河里。 几口气的时间,他就背着一个人出来了。 张家圣把人放在地上,才发现这人的背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骨头都露了出来,伤口上的肉都被水泡得发白了。 再探探鼻息,人还暂时活着。 不过,伤得这么重,能不能活下来就难说了。 “魏征!” 张寂惊恐地喊了一声,也没心思和张家圣理论了。 “你认识?”张家圣刚问完,就明白了。 张寂机智地回答:“我的随从!” “原来是你的随从,不过这名字起得真牛,竟然和御史大夫魏征同名,就不怕魏征知道后,把你的人砍了。 ”张寂被雷得外焦里嫩。 魏征自己砍自己? 原来,那位威严的御史大夫,直言不讳的魏喷子,在这小子眼里就是这种人。 只怕魏征醒来,会跟你拼命。 张家圣按压了会儿魏征的腹部。 魏征吐出不少水。 张家圣又指向地上的魏征,命令般地说:“背起来,跟我走。 ”张寂担忧地看着魏征,问:“朕……咳咳……我背?” 张家圣冷笑:“他是你的随从,你不背谁背?” 张寂脸色发青。 不管是不是认错了父亲,有儿子这样使唤老子的吗? 从见面就开始互怼,这怨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有一瞬,张寂后悔没在刚才揭露真相。 敢让朕受这种窝囊气的,魏征之后就你小子了。 见张家圣面无表情离去,他心生疑虑。 这便宜老爹恐怕见面就想支使自己。 瞎想什么呢? 就是要打压一下你的傲气! “想背就背,再磨蹭,你的侍从小命难保。 ”张寂对魏征确有真情,于是背起他就追赶张家圣。 他思绪纷乱。 虽平时厌烦魏征,但张寂确实离不开魏喷子。 况且,他刚刚统一天下,魏喷子就是他张寂高价买马骨,向天下展示的象征。 今天,魏喷子陪他体察民情。 结果却遭遇不测。 再回想魏喷子曾极力主张隐太子早日除掉自己,甚至在玄武门差点一箭射杀张寂。 世人会怎么想? 必然认定是张寂害死了魏征。 五行七王一直与张唐对抗,盼望着张寂向他们低头,共享天下。 到时候,五行七王若不在魏喷子的死因上大做文章,都对不起他们自己的算计。 想到这儿。 张寂的眉头皱得像包子褶一样紧。 这次刺杀事件,究竟会牵连多少人? 行进的路上。 张寂暗暗留下标记。 只要张君羡他们看见,定能找到自己。 而眼前这个认错父亲的便宜儿子…… 张寂注视他的背影,深思熟虑。 帝王多疑。 瞬间,张寂的想法改变了。 作为帝王,绝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尤其是一个认错父亲的巧合。 朕倒要看看,这个拥有“仙器”的便宜儿子,来历如何。 又有何企图? …… 一路前行,进入一个村庄。 小河边,有个奇怪的巨大物体转动,引导河水流入渠道。 张寂看过影卫绘制的图纸。 那叫水车,用于农田灌溉。 会有这么巧的事? 无意间,朕竟来到此地? 想起“仙器”,张寂若有所悟。 万年县那个奇异少年,会不会就是此人? 来到一处宅院前。 张家圣径直走进去。 回头一看,张寂背着魏征,正出神地盯着宅院。 “进来呀,傻站着干嘛?” 张寂回过神,皱眉问:“我们不该去找大夫吗?” 张家圣瞥他一眼,反问:“你觉得你这随从的伤,哪个大夫能治?” 张寂无言。 确实不是普通大夫能处理的伤。 他脱口而出:“召御医来!” 张家圣看着他,仿佛看着傻子,叹了口气。 好好的便宜老爹,怎么脑子糊涂了? 御医你说召就召,你以为你是张寂陛下吗? 张寂再次从张家圣轻蔑的眼神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个顽劣的小子,定是与生父有嫌隙,误将朕认作父亲,所以才将怒火尽数撒在我身上。 若非有别的打算,我现在就揭露真相,吓你也个半死! 他冷冷哼了一声:“我的朋友中有认识御医的,想请个御医来,易如反掌。 ”张家圣接着说:“就算你能请到御医,我看你的随从也撑不了多久了。 ”张寂一惊,摸了摸魏征的手,明显感觉到昏迷中的魏征在颤抖。 暂且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于是,他跟着张家圣进去了。 张家圣找了一张桌子,准备了剪刀、针线、蜡烛...还有一坛酒。 嗯...那根棍子是要做什么用的? 张家圣搬出一张桌子,让张寂把魏征放上去。 他拿出剪刀,剪开了魏征背部的衣服。 同时,将剪刀和针丢进酒里浸泡。 又点燃蜡烛,取出剪刀在火焰上烤了会儿,就开始剪魏征背部伤口处腐烂的肉。 “嘶——” 张寂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按住张家圣的手,质问:“你在干什么?” 张家圣投来一个像是看傻子的眼神,撇嘴道:“你傻了?这肉都已经烂了,如果不剪掉,伤口恶化后,你的随从一旦高烧不退,你就得为他准备后事了。 ”张寂悻悻地松开了手。 张家圣一边剪除伤口的腐肉,一边叮嘱张寂:“看见那根棍子了吗?如果一会儿你的随从因为疼痛醒来,你就帮我打他一棍。 ”张寂:“?” 什么意思? 第4章 哎呀,我的脑袋... 张寂很快明白了张家圣的意思。 只见张家圣清理完伤口的腐肉,竟然拿起针,开始穿针引线。 然后,就像缝补衣物一样,开始缝合伤口。 身为大唐皇帝的张寂,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如此缝合伤口...闻所未闻啊! 看着都觉得牙疼... “哎呦......”魏征因疼痛而苏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想要挣扎,却被背后的一只手按住了。 张家圣对张寂大声喊:“拿棍子!” 张寂反射性地拿起棍子。 张家圣命令:“打他的头!” 魏征在迷糊中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又听见了张家圣陌生的声音。 顿时,他愣住了。 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醒来,哪个混蛋要打我的头? 这么残忍? 我从未见过你,应该没惹你生气吧? 张家圣也是迫不得已。 这种缝合伤口的疼痛,常人难以承受。 至于古代的麻沸散,张家圣还没有弄到。 张寂举起了棍子。 魏征在挣扎中抬起头,看见张寂手持木棍站在面前。 “陛下——” 他先是欣喜若狂。 陛下...安然无恙啊! 没想到,犹豫不决的张寂听到魏征即将说出的下一个字,果断地一棍子打了下去。 咚—— 击中了魏征的头部。 魏征眼睛一翻,头就垂了下来,“陛下”两个字都没能说完。 张家圣看着满头是血的魏征,无言地说:“我只是让你把他打晕,让我继续缝合伤口。 你下手这么重,是要杀人吗?” 张寂心中暗叹。 原本控制力度并不难。 谁知魏征迷糊之中差点暴露了他的身份。 若非担心自己的身份就这样泄露,他会下手这么狠吗?玄成,你可别怪我啊!张寂在心里嘀咕。 张家圣不再理会张寂,一口气完成了魏征伤口的缝合,看着自己在大唐的第一例缝合手术,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不是那拙劣的针线活,那就太完美了。 张家圣没什么心理负担。 留下一条蜈蚣般的疤痕又如何?伤疤是男子汉的徽章……这随从虽非军人,但也非女子,有条疤痕并非见不得人。 另一方面,张寂全程目睹,怎能不明白这种缝合伤口的优点。 这孩子真是个宝库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 如果战场上的士兵能用这种方法缝合伤口,也不至于因失血过多而牺牲那么多生命。 要是早点遇到这个便宜儿子就好了。 张寂不禁感叹。 张家圣抬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满意?”张寂连忙摇头:“不不不!非常满意。 ”咕噜噜…… 张寂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 张家圣瞥了他一眼。 张寂的脸顿时红了。 哎呀!真是太丢人了!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准备点吃的。 ”张家圣也没再嘲笑张寂,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抱起腿就跑了。 别看只是一次简单的伤口缝合手术,其实挺耗精力的。 就在张家圣刚离开,忽然又有人冲了进来。 这人进来后立刻单膝跪地,求饶说:“属下保护不周,请陛下降罪。 ”来者正是张寂的护卫首领——张君羡。 按道理,是张寂和魏征上船,并且命令张君羡暗中保护,所以他们无法上船。 谁料,艄公竟是刺客。 张君羡吓得心惊胆战。 直到张寂和魏征相继落水,他也跳入河中一路追踪。 至于刺客,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后来,他根据张寂留下的暗号追踪,来到了张家圣的家。 刚才,是张寂做了不让他人现形的手势,他才不得不忍到现在。 现在一出现就请罪。 主动认罪,死他一个。 否则,恐怕张家一族也难逃陪葬的命运。 所谓伴君如伴虎。 张寂陛下也不是善茬。 玄武门的血迹还未完全冲刷干净,血腥味还弥漫着。 “你的脑袋暂时留着,给我查!” 张寂浑身透露着肃杀之气,全然没有先前面对张家圣时的憨厚模样。 他展现出的,只有大唐帝王应有的威严。 若张家圣在此,必定会连连称赞,前后对比,简直如同超级影帝。 而且是无人能敌的那种。 张君羡心惊胆战,连头也不敢抬起。 “究竟是何人,竟敢行刺于朕,难道认为朕手中的剑不够锋利吗?” “另外,给我调查这个张家圣。 ”“调动影卫过来,朕的身份不可泄露。 ”这次离宫,张寂过于轻率,只带了张君羡一个护卫。 不期而遇张家圣,这小子先是暴露了“仙器”,又用针线缝合伤口,绝非寻常人。 但,这样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 认错父亲,真的是认错了吗? 如此离奇的事情,绝非巧合所致。 事情反常必有因。 这是否是一个局,张寂心中尚无定论。 张君羡瞥了一眼旁边的魏征,欲言又止。 魏征伏在桌上,一动不动。 张寂下令:“说!” “陛下!张家圣此人,就是影卫提到的那个万年县古怪少年。 ”张寂恍然大悟:“果真如此。 ”那就更需要对张家圣进行彻底的调查。 “去办吧!” 张君羡立刻领命:“遵命!” 随即,他迅速离去。 幸好,不必搬家换脑袋了。 然而,他内心十分困惑。 他明明听到张家圣喊陛下为爹,肯定就是陛下的私生子无疑。 堂堂大唐皇帝在民间有个私生子,张君羡心中惊奇,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 难怪,陛下要密切注意万年县的古怪少年,这是在无声无息中保护起了私生子。 这个秘密,张君羡一如既往地深藏不露。 跟随张寂已久,他知道得太多,只是尽职尽责地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一旦违反这个原则,便会瞬间丧命。 为何陛下要调查自己的私生子,张君羡未曾深思,便去执行命令了。 …… “陛下……” 趴在桌上的魏征苏醒过来,背部的伤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张寂紧紧握住他的手,感激地说:“玄成,你终于醒了!” “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朕就……” 魏征认真地说:“陛下,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玄成……” “陛下……” 这对注定一生争执的君臣,此刻竟如此和谐。 不论真假,张寂毕竟被魏征所救,表示感谢是必要的。 嗒嗒—— 门外传来脚步声。 魏征似乎想起了什么,摸着头问:“陛下,我的头……” 嗖—— 一阵风声袭来。 魏征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哎呀! 陛下拿棍子要打我? 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第5章 魏征即将登场 砰—— 张继宗一进屋,就瞧见便宜老子正在施暴,一棍子砸在了仆从的脑袋上。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那仆从似乎已经苏醒了。 “你在做什么?”张继宗惊讶地问。 “儿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张寂指着魏徵,憨厚的模样依旧,毫无破绽,理直气壮地说:“他醒了!”“我看见他醒了,那你为什么要打他呢?”张继宗疑惑地盯着父亲。 这便宜老子的脑子没问题吧?张寂装作糊涂,干咳一声:“之前他醒了,你不是让我拿棍子敲他,刚才我看他醒了,就想到了你说的话,所以我给了他一棍子。 ”张继宗:“……”妈的!这是什么奇葩的理解力!两人互瞪着眼睛。 其实,魏徵刚才就没晕过去。 他懵了!卧槽!该死的鸡腿!吓死人了!张寂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虽然他是大唐的第一喷子,但这事……还是低调点好。 人生难得几次怂,抓住机会,就怂一次。 否则,张寂还不把他灭口了。 那死得多冤枉啊?张继宗挥手,不容置疑地说:“以后你就不必出门了,好好在家里待着。 ”张寂:“啊?”张继宗指向刚才用来消毒剪刀和铁针的酒坛。 “这是我酿的二锅头,以后会是我们家富贵一生的好东西,全大唐最烈的酒。 ”张寂抽了抽鼻子,味道确实很冲。 不过,小子,你说话太嚣张了。 谁不知道,大唐最烈的酒是三勒浆。 张继宗察觉到便宜老子眼中的怀疑,嗤笑一声:“如果你不信,尝尝看。 ”说着,他就要转身去拿酒。 谁知道,张寂抱着桌上的酒坛直接往嘴里倒。 酒里有毒?绝对不可能。 如果张继宗自导自演了一场认错的闹剧,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就这样死去?在整个大唐,也只有张寂陛下有这样的胆识和决断。 演戏,他就陪你好好演一场。 张继宗看得目瞪口呆。 古人这么不讲究吗?“咕噜噜——”“咳咳咳——”喝得越猛烈,咳嗽就越惨烈。 这真的不是在演戏。 张寂涕泪交加,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张继宗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忍不住对便宜老子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二锅头敢这样喝,绝对是勇士啊!“怎么这么烈?”张寂的心火熊熊燃烧,烧过之后又极其舒畅。 他一生征战,属于饮酒中的豪放派。 尽管咳嗽得狼狈,但对这烈酒他内心直呼:爱了爱了。 好酒!够烈!只有这样的酒才配得上朕的皇图霸业!这辈子能喝到这么烈的酒,值了!张继宗含笑道:“怎么样?以后大唐最烈的酒,是不是该改名字了?” 三勒浆,他在大唐的时间已久,张家圣不仅听说过,还亲自品尝过。 对他这个喝过后来世界各种酒的人来说,三勒浆的名声并不符其实。 张寂打了个酒嗝,称赞道:“好酒!”他的言语间隐约透露出一股王者的气势。 张家圣眼神微恍,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未曾料到,这个便宜老爹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气场。 难道这就是酒壮怂人胆?察觉到张家圣异样的目光,张寂不动声色地弯腰、塌肩,弱弱地问:“怎么了?”“没事,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我打算在长安开设一家酒坊,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这酒坊就交给你了。 ”张家圣心中盘算得周全,既要防止便宜老爹干预自己,又要让他为自己工作。 况且,二锅头的秘方只有交给老爹才能安心。 张寂瞪大了眼睛。 让我给你当伙计?他摇头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瞎闹。 ”张家圣不屑地说:“你不会说是要继续做生意吧?就你?还能做生意?这些年在外面,挣了多少?”提到这个,张寂想暂时隐瞒身份,故意结巴地说:“很……很多……”得了!那就是没钱!张家圣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呵——”虽然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张寂脸色发青,气愤地质问:“你什么意思?”张家圣语重心长地说:“做生意不容易,出门做生意更不容易。 现在商人的地位低,出门要看人脸色,还不如在家里安分些。 ”“你这次回来,还差点被土匪害了。 你再出去,我可不放心。 ”“别看你身手不错,如果不是我,今天你大概也难逃一劫。 ”“你放心,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谁叫你是我老爹,我是你儿子呢?”“酒坊的事就这么定了。 ”一言为定!卧槽!张寂冷哼一声:“我不答应!”张家圣瞪大眼睛,呵斥道:“你闭嘴!”张寂愣住了。 尼玛!你不是把我当作你爹了吗,就这样训斥你的爹?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张家圣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出去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肯定是无所成就。 ”“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根本没有做生意的天分?还不如在家里好好帮我。 ”“不然,我娘会死不瞑目的!”毕竟现在他是这个便宜儿子的父亲,看到便宜儿子搬出了便宜老伴,他只好继续说:“我不会酿酒。 ”张家圣一拍手,眼睛发光地说:“简单!”“我教你!”“以后酒坊就交给你了,好好给我赚钱娶媳妇,也算是对得起我娘了。 ”尼玛!打感情牌啊!张寂在乎感情吗?不过…… 他关心的是收集天雷的那些“仙器”呢! 这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因此,张寂只好捏着鼻子假装做最后的努力。 “那个...其实...我这次回来也带了不少东西。 ”张家圣笑道:“呵呵......” 张寂脸色一沉,严肃地说:“真的!” 张家圣从头到脚打量了便宜父亲一番,问:“在哪呢?” 糟糕! 张寂脸色发青。 两手空空,像个穷乞丐。 这根本不像成功人士的样子,便宜儿子要是相信他才怪呢。 “老爷......” 魏征适时地醒来。 再不帮忙解围,张寂就要应付不过来了。 通过刚才张家圣和张寂的对话,魏征脑中浮现出许多猜想。 这小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老爹是大唐皇帝。 而且,他似乎拐走了孩子的母亲,然后消失了多年,基本上没回来过。 不然,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怨恨呢? 作为朝廷重臣,该轮到魏征出场了。 第6章 请大侠接皇上去皇宫! 张寂连忙跳到魏征面前,满脸喜悦:“老魏,你终于醒了!” 魏征做得好! 朕暂时不必费尽心思对付这个便宜儿子了。 张家圣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揭穿:“怎么了?” “你们两个在这给我演戏呢?” “不就是混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还不好意思承认?” “至于吗?” 张寂:“我......” 无言以对。 他拼命向魏征使眼色。 魏征忍着背部和头部的疼痛,从桌子上滑下来,灵机一动说:“少爷,我和老爷带的东西太多,不方便。 ”“老爷思乡心切,所以我们把东西寄存在后面了,轻装上路,回来看看。 ”张家圣盯着便宜老爹的随从,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魏征虽然为人诚实,但毕竟是朝廷官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呢。 于是,张家圣信以为真。 他心花怒放,激动地搓着手问:“多少钱?” “这个......” 身为皇帝的张寂对商业并不熟悉,求助地看着魏征。 魏征自信满满地说:“三十万贯!” “天哪!” 张家圣激动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他抓住张寂的衣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吼道:“快!把钱拿回来!” “这么多钱,不安全!”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赶紧运回来,我帮你保管,绝对安全!” 张寂听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你说...你要帮我保管?” 张家圣理所当然地说:“对啊!”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交给我保管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魏征三观尽毁。 这是儿子教训老子? 去你的吧! 张寂肯定会一巴掌拍死这个不孝子! 谁知,张寂竟出人意料地说:“好!” 轰隆—— 魏征觉得张寂陛下行为异常了。 难道是遇刺未死后,脑子受到刺激,变得不正常了? 应该不至于如此…… 或许是陛下想借此机会补偿这位私生子,但真的拉回三十万贯,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宫的内帑能拿出这么多吗? 瞬间,魏征警觉起来。 如果张寂敢动国库,他魏征就敢在太极宫对张寂口诛笔伐。 私生子的事他不管,但这事他不能坐视不理! 张寂,你就等着接招吧! …… 张寂和魏征以回去取物为由,离开了张家。 至于张圣,他害怕麻烦,自然不会跟去。 待在家里,等着数小钱钱不是更好吗? 张寂忽然转头说:“对了,我们还没吃饭。 ”张圣关上门,说:“等你们回来再吃吧,我请你们吃大餐。 ”砰—— 门关上了。 说到底,张圣对这位便宜父亲还是颇有怨言的。 张寂摸了摸鼻子,心里憋屈极了。 演戏的代价真是太大了。 老张啊老张,朕今天可为你承受了不少委屈。 他边走边嘀咕:“这下惨了,朕要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显然,魏征不动声色地坑了他一把。 满朝文武中,魏征绝对有这个胆量。 魏征冷笑道:“陛下,你休想打国库的主意。 ”张寂回头,皱眉道:“谁打国库的主意了?” “张寂郎!” 魏征猛然大喊,像疯了一样吼道:“就算我一头撞死在太极殿,也不准你动国库一分一毫!” 张寂愤怒至极,说:“魏征!你以为替朕挡了一刀,朕就不敢杀你了吗!” 然而,魏征太过投入角色,已经陷入了疯狂。 “来啊!” “我的脑袋在这里,谁来取走它!” 说着,他的头直往张寂这边凑。 张寂气得直哆嗦。 朕究竟做了什么,魏征一逮到机会就咬人。 魏征义正言辞地说:“所谓浩然正气,永恒不灭!臣身为御史大夫,就算拼了命,也不能看着你为了私情而胡作非为!” 张寂更加困惑了。 谁在搞私情了! 魏征看到张寂一脸迷茫,误以为陛下动摇了,心中或许感到羞愧。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陛下啊!你不是想成为千古一帝吗?臣明白你!” 张寂后退一步。 滚开! 你这糟老头,朕不需要你理解! 魏征叹了口气:“陛下,想成为千古一帝,就必须控制自己的私欲。 ”“臣知道,你对这孩子感到极度愧疚,想补偿他。 但是,陛下无论怎么补偿都可以,只是别让这份愧疚蒙蔽了你的理智,做事不顾一切后果啊!” 张寂明白了。 他没有对魏征说什么,魏征这是把张圣当成自己的私生子了。 还有三十万贯……你以为我会动用国库的钱吗? 呵呵……魏征,你错了! 突然,张寂有了捉弄魏征的想法。 魏征,你总是挑朕的毛病,今天朕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跟你玩玩。 魏征劝说道:“陛下,把这孩子接回宫吧。 ”张寂假装惊讶:“接……回宫?” 魏征坚定地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陛下现在虽是一国之君,过去的错误可以尽力弥补,但不必如此回避。 ”“堂堂皇子流落在民间,这实在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必须接回宫,唯有如此,以皇上的身份,才是对孩子最好的补偿。 ”天哪! 魏征太过投入,等会儿他不会真的信了吧? 算了,直接坦白吧。 张寂连忙说:“玄成,你听我说……” 魏征挥手打断:“陛下,别说了,这是陛下年轻时的风流债,臣不会多嘴,也不会让陛下难堪。 ”张寂更急了:“玄成,你误会了……” 魏征正色道:“陛下,你别说了!” “臣平时直言不讳,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 ”“这件事,没有关系。 ”“男人,最了解男人。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犯的错误。 ”“臣绝不计较,说到做到。 ”我去! 什么鬼话男人最了解男人,还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见鬼去吧! 我想演一出戏,魏征却当真了,以后三天两头跟我杠怎么办? 对于魏征的保证,他不会让我难堪。 我才不信呢! 我摊牌了,张家圣不是我的儿子。 张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玄成,你先听……” 魏征抚须道:“请陛下相信臣的品格。 ”张寂气坏了。 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品格你祖先! 一次次让我下不来台,这就是你的品格? 魏征突然站到张寂面前,行礼道:“请陛下迎接皇子回宫!” 第7章 载入史册?滚你的傻帽! 张寂差点吐血。 魏征平时那么聪明,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蠢? “魏征,你——” “陛下——” 就在这时,张君羡回来了。 “禀陛下,陛下遇刺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那些刺客是以前隐太子宫中的侍卫,当年侥幸逃过一劫,现在在这片河边以摆渡为生。 ”接着,张君羡沉默了。 魏征在听到“隐太子”三个字时,就没再开口了。 毕竟,他原本是太子张建成的人。 现在,他是张寂的臣子。 而且,今天张寂还遭到了刺杀。 这种事,得避嫌。 虽然他常批评张寂陛下,但他并不是无脑乱喷。 否则,张寂能容忍他吗? 张寂皱眉道:“就这样?” 张君羡说:“陛下,已经查清楚了。 ”张寂沉默片刻,问道:“朕今天遭到刺杀……只是个巧合吗?” 张君羡低着头,没有回答。 张寂摆手,道:“朕接受你们的调查结果,现在回宫吧。 另外,你负责送魏大人回家。 ”魏征胡须一抖,正要再劝张寂召回流落在外的皇子。 张君羡突然开口:“陛下,关于张家圣的事,臣也有查到,还没向您禀报。 ”“讲!” “这孩子今年十六岁,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在他十岁时去世,他三岁时,父亲张阳离家外出谋生,只托人传话说是做生意,但实际上一直给人当账房,多年未曾回家。 ”“上个月,张阳写了亲笔信,说不久就要回来。 谁知,半路上被贼人杀害了。 ”至于影卫之前收集到的关于张家圣的其他信息,没有张寂的指示,张君羡坚决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张寂有些醉了。 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难怪张家圣会认错父亲。 多年不见,亲生父亲即将归来,他们今天才相认。 张君羡又说:“张阳的一个随从在主家被贼人杀害后,便留在当地生活。 臣找到他,所以调查进展迅速。 ”张寂下令:“给他二百贯,让他别再回来了。 ”朕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 不过,这小子也真是奇特。 就算多年没见过父亲,也不能就这样认错父亲吧?换作其他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是傻呢,还是真的与众不同? 这么说来,有人设局陷害朕的可能性排除了。 张君羡领命:“遵命!” 一旁的魏征一脸困惑。 “陛下,这是……” 张寂正等着这一刻,要让魏征好好认错。 今天,他要挫一挫魏征的锐气。 他冷冷一笑:“刚才,是谁认为朕欠下了风流债?” 魏征面不改色地说:“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怎能随便认别人为子?” 张寂脸色阴沉。 魏征啊魏征,怎么总是你有道理!还有没有面子? “是他认错了父亲,能怪朕吗?魏喷子,你怎么总能找到朕的过错?” “那是因为陛下您错了!他可以认错父亲,陛下您为什么不说清楚?” “朕是为了大唐!” “呵……陛下,您做了这种糊涂事也就罢了,还说是为了大唐。 这话听来……让人为陛下脸红啊!” 张寂:“……” 这个魏喷子,嘴巴真是太毒了!多么厚颜无耻啊! 唰—— 张寂忽然抽出张君羡腰间的剑,架在了魏征的脖子上。 “魏玄成,你敢于如此直言进谏,是不是在我心中,朕就是个昏君?” 魏征毫不惧怕,挺直脖子说:“臣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 “陛下要杀臣,臣的命任由陛下处置!” \"然而,陛下,您利用一个大唐子民对父亲的情感,我认为您犯了大错!\" 张寂原本怒气冲天,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泄气。 朕……真的错了吗? 他强硬地反驳:“朕……朕这么做是怕他伤心。 如果这孩子知道他的父亲已经被叛贼所害……” 魏征耐心劝说:“陛下,别一错再错!” 张寂长叹一声,将长剑扔给张君羡,问道:“玄成,你见过天雷吗?” “啊?” 魏征困惑了。 陛下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吗? 张寂严肃地说:“朕不瞒你,事实上,影卫偶然发现万年县有个奇特的少年。 这个地区本来是个贫穷的村庄,但在他的带领下,每个人都变得富裕,鸡犬相闻,生活安逸。 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也无法让大唐子民丰衣足食,没想到却被一个少年做到了。 此外,他还制造了许多巧夺天工的物品。 例如,能不费人力,轻松将河水引入水渠的……” 张寂顿了顿,忘了名字。 “水车。 ”张君羡接话,替陛下解围。 张寂点点头,又说:“这孩子身上有件像仙器的东西,可以收集天雷,用不可思议的方法轻易杀死多位武林高手。 那几位刺杀朕的刺客就是被这东西瞬间击毙的。 称它为仙器也不过分。 如果能为朕所用,军队人人手持仙器……” 魏征听着皱紧了眉头,甚至感到一丝内疚。 他误解了陛下! 影卫的职责魏征清楚得很。 他们报告的信息基本可信。 而且,陛下没有必要撒谎,更何况是他亲眼所见,这个像仙器的东西肯定存在。 “咦?” 突然,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惊讶的低语悄然靠近。 在场的三人全身一震。 张君羡暗暗握住剑柄。 张寂全身颤抖。 该死! 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朕不会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吧? 忙活半天,什么都没得到,就这样结束了吗? …… 张家圣手里拿着两个烤红薯,盯着张君羡手中的剑。 “这是你的护卫?” 不等张寂回答,张家圣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这个人一看就是高手,能请得起高手当护卫,看来老爹这些年真是赚了不少啊。 ” 张君羡:“……” 张寂:“……” 魏征:“……” 该死!这贪财的个性! 这就是陛下所说的那个奇特少年吗? 太平常了。 这次影卫的报告,恐怕是脑子出了问题吧。 张家圣将香气扑鼻的烤红薯递过去:“先垫垫肚子,吃饱了赶紧把钱运回来。 不然,我可不安心!” 张寂和魏征茫然地接了过来。 张寂又说:“你们俩太过幸福,在整个大唐,除了我,连皇帝也没尝过这玩意儿。 ”张君羡不以为然:“你就吹吧!” 虽然我不嗜好口腹之欲,但也并非乡巴佬,有什么我没尝过的? 说完,他看着手中那块明显烤焦且外形丑陋的奇怪食物,嫌弃地问:“就这?” 影卫们都被水车吸引了注意力,没注意到这个东西。 所以,张寂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的反应,之前从未有过。 魏征欲言又止,显然也很好奇。 张寂恍然大悟,一把夺过张寂手中的食物,熟练地剥开皮,露出里面洁白的部分,再递给他。 “尝尝!” 张寂接过,还在迟疑,问道:“这是什么?” “红薯。 ”张寂直接回答,“你们肯定没吃过,能成为大唐第二个和第三个品尝这种美味的人,你们是多么幸运,也许会被载入史册。 ”“你们千万别太感激我。 ”张寂问:“第一个是谁?” “你傻呀,当然是我!” 张寂:“……” 魏征:“……” 你这家伙真能吹! 还能载入史册? 就因为吃了所谓的红薯? 真是够傻的! 第8章 儿子,别吹牛! 张寂直勾勾地看着便宜父亲,催促:“吃啊!” 张寂反复犹豫,实在找不出不吃的原因。 毕竟,这也是他的儿子……虽然是捡来的儿子,但也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作为第二个尝试螃蟹的人,张寂咬了一口。 张君羡上前,急切地说:“陛下——” 张寂冷哼一声。 张君羡不敢出声了。 他想提醒陛下要小心可能有毒。 然而,张寂已经做了决定,谁也无法干扰。 张君羡向魏征求助。 魏征明白了。 大唐皇帝吃东西,岂是随随便便的? 于是,魏征曲线救国,先吃了一口。 反正,他也饿了。 再者,魏征不信张寂能看出陛下的身份,想要毒害陛下。 他魏征眼光犀利,不会看错人。 吃了一口后,只咀嚼了两下,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呛——” 张君羡拔剑,挡在张寂面前,剑尖直指张寂,喝道:“贼子!你敢下毒!” 见鬼去吧! 张寂被这个便宜父亲的愚蠢护卫搞得一头雾水,黑着脸问:“你脑子有问题吗?” “儿子给老子下毒,你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吗?” “砰一声,变成浆糊了?” 噗嗤—— 张寂忍不住笑了。 “咳咳——” 他连忙咳嗽道:“我……我刚才想到了好玩的事,你们相信吗?” 张君羡幽怨地说:“陛下……老爷……” 张寂继续冷哼:“你最好快点把剑挪开,否则我一害怕,小心天雷把你劈死。 ”呵—— 张君羡盯着张家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天师,还能施展五雷符咒吗? 张寂面色一沉,呵斥道:“给我——滚开!” 张君羡不敢违抗,只好收起剑。 张寂心中一颤,真担心张家圣那所谓的“仙器”会把张君羡劈死。 他欲言又止:“孩子,你的那个‘仙器’……” 找个时机再问清楚。 不是说好要给老子一件“仙器”防身,怎么现在又不提了? 哎呀! 张君羡愣住了。 这“孩子”两个字叫得也太自然了吧?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私生子?之前的调查出错了? 张君羡几乎开始怀疑人生。 另一边。 魏征正与红薯展开激烈的“战斗”。 一方面,他确实饿了;另一方面,这红薯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红薯这种奇特的食物,外表丑陋,但口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软!糯!香!甜! 吃着吃着,魏征全身都在颤抖。 这是新的食物!大唐又多了一种新的食物!对于食物种类匮乏的大唐来说,新食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认错了儿子,就先将错就错吧!现在摊牌吗?不,以后再说。 魏征激动地抬头,像发现新大陆的年轻人一样,迫不及待地问:“少爷,这种红薯的产量如何?” 张君羡:“……” 完了!调查错了!你看……连魏大人都亲切地称呼为“少爷”,而且还那么真诚,这根本就是陛下的私生子! 张寂疑惑地问:“老魏,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嗅了嗅,接着问:“味道怎么样?” 魏征不动声色地接过张寂手中的红薯,咬了一口,摇头晃脑地说:“太难吃了!” 张寂瞪大了眼睛。 可是,见鬼去吧!难吃? 难吃你怎么会有那种享受的表情,魏喷子? 魏征带着恶作剧的语气说:“不相信?老爷您尝尝!” 真的就把咬过的红薯递给了张寂。 张寂的脸都绿了。 魏喷子,你去死吧!魏玄成这是故意恶心我!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他魏喷子绝对做得出来。 此刻。 魏征又问:“少爷,一亩地产量有多少?这种新型食物意义重大啊!” 张家圣随意回答:“马马虎虎,大概二三十石左右吧。 ”轰隆—— 魏征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 他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问:“多……多少?” 张家圣又说:“精心种植的话,四五十石不在话下。 ”差点就说六千斤了,才想起这里是大唐,没人能理解“斤”的概念。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 张寂、魏征和张君羡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被雷劈中的表情。 震惊过后。 张寂首先质疑:“孩子,你别吹牛!” 嘿!这声“孩子”叫得更加流畅了。 魏征也开口说:“少爷,说实话!” 张君羡沉默不语,这里并不需要他发言。 张家圣被质疑,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相信? 老子来到大唐,还能被三个古人瞧不起? “跟我来!” 张家圣一甩袖子,走在前面带路。 他们来到一片繁茂的田地边缘。 张家圣瞥了眼这三个敢质疑他的蠢货,冷哼一声:“不信,你们自己挖。 ”魏征明白了:“这些食物是生长在地下的。 ”张寂也意识到这种新型食物的重要性,于是指挥张君羡。 “挖!” 张君羡收起剑,弯腰开始挖掘,笨拙的动作花了半天时间才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薯。 红色的红薯皮让他们都愣住了。 张寂难以置信地说:“没想到红薯长这样?” 还挺好看的。 张家圣怂恿道:“咬一口尝尝。 ”张寂和魏征愣住了。 不会吧?不会吧! 生吃吗? 不煮熟吗? “咔嚓——” 原来,张君羡担心张寂再次轻易吃下可能有危险的东西,迫不得已自己当了试验品。 张家圣也是服了,无语地说:“红薯都没洗,你不会削皮再吃吗?不怕脏啊!” 张君羡:“……” “老……老爷啊!” 只听张君羡突然大叫一声。 张寂的手一抖,脱口问道:“怎么了,有毒?” 张家圣的脸色更黑了。 毒你大爷! 古人就这么胆小吗? 张君羡眼睛亮晶晶地说:“好脆!” “好甜!” “好多汁!” 就在这时。 张君羡手中的红薯消失了。 魏征毫不客气地抢了过来,也不嫌脏,“咔嚓”就是一口。 嚼了两下…… 接着,他全身颤抖。 这味道…… 好东西! 原本以为红薯必须煮熟才能吃,没想到还能生吃。 而且,别有一番风味。 张寂当然不可能抢两个已经咬过的红薯尝鲜,他盯着魏征,痒得难受地问:“老魏,味道怎么样?” “如果我没猜错,此物既是水果又是粮食,如果亩产真的能达到四五十石,那堪称神物也不为过啊。 ”魏征激动得脸颊都在颤抖。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红薯已经在地里种下了,便宜儿子既然吹嘘能产四十石,那打个折,十五石应该没问题。 那也是神物啊! 张寂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痒痒,撩起袍子坐在地上,开始用力挖土。 几个呼吸之间,他就挖出了一个更大的红薯。 “剑来!” 张寂高呼。 张家圣瞬间愣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后世的词语。 键来? 你要做键盘侠啊! 第9章 好让你记住谁是这家的主人 张君羡立刻把剑递过去。 张寂熟练地用长剑削皮。 张家圣看得目瞪口呆。 便宜父亲将剑当作削皮刀使用,真是厉害啊! 咔嚓咔嚓—— 张寂已经开始尽情享受美食。 “真好吃!” “脆生生的!” “爽口!” “舒服!” 夸赞一声,吃一口。 吃得痛快淋漓。 碗口大小的红薯,被他三两下吃得干干净净。 “嗝儿——” 还打了个嗝。 张家圣背着手站立,仰头望天,霸气十足地问:“怎么样?” “好!” 张寂点赞。 魏征竖起大拇指。 张君羡也吧唧吧唧嘴。 张家圣指向远处的红薯地。 “那是白薯,那边是水果薯。 ”三人一脸迷惑。 没听明白。 张寂反应迅速,挥手说:“挖!” 一声令下,三人一齐冲过去,蹲下就开始挖。 瞬间就挖出了个大红薯。 与之前的不一样。 这是黄色的皮。 张寂自以为聪明地说:“那边种的是红薯,这边种的是黄薯。 ”我去! 我竟无言以对! 张家圣服了。 只见张寂熟练地用剑削皮,看到里面的颜色也是橙黄的,惊讶之余,干脆一口咬下去。 “咔嚓——咔嚓——” 张寂竖起了大拇指。 “更脆!” “更甜!” “更多汁!” 张家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这三句话,真是似曾相识。 真是太不要脸了! 另一边。 张君羡的反应不太激烈。 但魏征却不同。 咔嚓咔嚓—— 吃了两口,整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 古今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食物。 不仅能烤着吃,还能生吃。 关键是,生吃的味道依然如此美妙。 “少爷,要不然……我们挖出来看看亩产如何?” 魏征小心翼翼地建议。 张家圣翻了个白眼,说:“你说挖就挖?我辛辛苦苦种了这么久,还没到最佳收获期,产量肯定会有折扣。 ”“你这是浪费粮食!” 魏征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不是……老夫错了!” 张寂惊讶不已。 这还是那个敢于向大唐皇帝扑去的魏征吗? 对这个便宜儿子却害怕得像个孩子。 魏征仍不死心,脑海中突然灵机一动,神秘兮兮地问:“少爷,你喜欢钱吗?” 张家圣坦然回答:“钱是好东西,谁见谁喜欢。 ”张寂脸色一沉。 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荒唐的……大实话? 张家圣又说:“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张寂眼睛一亮。 精辟啊! 魏征的脸色也一凛。 这句话出自明代的《增广贤文》,大唐还没有这样的说法。 张家圣不经意间展示了自己的学识。 道理虽简单,却非胸无点墨的人能说出来。 魏征恭敬地一拜。 “今日听少爷一席话,胜读多年书!” 张寂闻言,皱起眉头,问:“你的意思是,听你一席话,胜过十年苦读?” 他并不清楚这些后世广为人知的名言,在大唐时期尚未出现。 因此,他对张寂更不满意,说:“你的随从学识太浅,出门会给我们俩丢脸,得多让他读书。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老魏,你要加油,别给老爷和少爷丢人。 ”魏征一颤。 不料,他又一次被触动。 这这这…… 这两句话又是明代的名言,再次震撼了魏征。 彻底服了! 此人绝非常人! 张寂也愣住了。 这个便宜儿子似乎不简单啊! 张寂和魏征都不喜欢空谈的儒生,不会因为几句名言就激动得失去理智。 然而,能出口成章的人,学问必定不凡。 文人在古代的地位非比寻常! 张寂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老魏,如果不是你提起钱,我可能还想不到。 ”“正好,我去让人挖出一亩红薯,我们来做大唐独一无二的红薯美食。 ”“到时候,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哎呀! 别这样! 张寂的眼睛几乎变成了开元通宝! 太世俗了! 反差太大,让人难以承受啊! …… 很快,村民们来了。 按照张寂的指示,他们挖出了一亩他说的黄薯。 张寂原本打算把这些当作种子,等一段时间后再收割。 既然机缘巧合,他也想确认一下红薯的产量。 于是,他召集了村民。 魏征兴奋地指派几个村民去称重。 村民们以为他是张家的管家,对他言听计从。 天色渐晚,亩产揭晓了。 “二十五石……” 魏征的嘴唇颤抖,差点失言。 “bixia——” 张寂正跟在村民后面计算产量,听到这个数字,如同受惊的猫。 魏征悄悄看了一眼远处的张寂。 张寂没听见。 魏征小心翼翼地说:“bixia,亩产二十五石啊!” 轰隆—— 哎呀! 我震惊了! 极度震惊! 在张寂这位大唐皇帝的眼中,这不是普通的粮食。 这是大唐强盛的基础啊! 红薯,就是大唐的吉祥物。 只要有足够的粮食,他还怕不能扫平天下? 突厥带来的渭水之盟,一直是张寂心中的耻辱。 玄武门的血,使他成为世人眼中不顾亲情的暴君。 因此,他决心成为千古一帝,让天下人看看。 我比大哥更适合成为大唐的接班人! 张寂紧握的拳头发出咔嚓声。 接着,他炽热的目光盯着张寂。 红薯,是他带来的。 我要认他为子! 这个便宜儿子,带来了这样的好东西,如果能拿到收集天雷的神器,认他为义子又有何不可? 张寂激动得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恍惚间,他又被张家圣召唤回府,坐在餐桌边,期待着所谓的眼界开阔的惊喜。 妈呀! 红薯能产出二十五石,这眼界开阔得太过惊人。 刺激! 激动! 颤抖! 不仅是张寂,就连魏征也在激动得颤抖。 普通人或许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作为一个帝王,一个耿直的大臣,两人都渴望创造一个流传千秋的盛世。 他们深知高产粮食意味着什么。 民以食为天。 谁能确保百姓填饱肚子,谁就是明君。 谁能确保百姓填饱肚子,谁就是名臣。 谁会拒绝万古流芳的荣誉呢? 不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张家圣亲自下厨,展示了他的烹饪技艺。 蒸红薯端上了桌。 烤红薯自然不在话下。 还有炸薯条。 红薯丸子。 简直就是一场红薯盛宴。 张寂愣住了,问:“这……能吃完吗?” 魏征闻言点头。 陛下依旧是节俭的陛下,第一时间就问这个问题,没有辜负我魏征的苦口婆心。 战果显着。 然而,张寂却在不停地咽口水。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说给魏征听的。 其实他早就垂涎三尺了。 魏征也被香气诱惑得无法自制,伸手道:“我尝尝。 ”啪—— 一巴掌扇了过来。 魏征痛得呲牙咧嘴。 你大爷! 居然打我! 出手的正是张家圣。 魏征还没来得及发火。 张家圣却板起脸,开始教训他。 “今晚没饭吃,就是要让你记住,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 第10章 我成了别人的父亲 魏征:“……” 老夫真是……憋屈啊! 今天就不该跟随着陛下,结果换来这样的羞辱。 魏征默默地蹲在一旁。 张寂看到魏征受挫,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憋得十分难受。 张家圣拿起炸薯条,说:“尝尝。 ”张寂首先拿起一根炸薯条。 咔嚓—— 酥脆可口。 香甜美味。 真好吃啊! 然后,他不用便宜儿子提醒,自己动手去拿蒸红薯。 比烤出来的样子好看多了。 口感略逊一筹。 还有丸子。 哧溜—— 吃得越多,口水流得越多。 张家圣淡淡地说:“这些都是用红薯做的,粉条太麻烦,现在没时间做,改天再让你尝尝。 ”张寂的手一抖,丸子掉到了地上。 他猛然站起,瞪大眼睛,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都是红薯做的?” “这……” 张家圣嫌弃地说:“这么大个人了,咋咋呼呼的,就不能稳重点吗?” 张寂差点被噎到。 稳重个鬼! 任何一个皇帝,遇到红薯这样高产且做法多样的食物,哪个明君能保持镇定! 更何况有这么多美味的做法,简直是神仙般的食物啊! “儿子,你等等我!” 张寂面色沉重,对蹲在一旁的魏征说:“魏征,起来!跟我来。 ”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去。 魏征一脸迷惑,连忙跟上。 张家圣在后面追问:“你要去哪里?” 张寂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要尽快把钱拿回来。 ”张家圣听了,笑容满面,“父亲,需要我帮忙吗?” 张寂脚步一滑,差点跌倒。 “不用了!” “我自己来!”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你不能跟着,不然我的计划就要败露了。 …… 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魏征试探着问:“陛下,你是真的要去拿回钱吗?” 张寂一脸严肃地说:“玄成,你不会明白,红薯是次要的,这个孩子有一件可以收集天雷的神器。 ”“如果我得到了这件神器,还有谁能抵挡我?” 接着,他脸色阴沉下来:“突厥带给我的耻辱,我一定要加倍偿还!” 渭水之盟不仅是张寂心中的伤痛,也是整个大唐子民的屈辱。 魏征未曾见过所谓的神器,还以为张寂陷入了疯狂,于是对着张寂摆了摆手。 “陛下,你之前说的神器,还能收集天雷,是不是太过离奇了?” 张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明白!” 魏征冷笑:“微臣不明白,但陛下你别想动国库的一个铜板!” 妈的! 张寂的脸色阴沉下来。 魏征太过分了! 我会是那种人吗? 见张寂沉默不语,魏征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继续冷冷地说:“就算微臣一头撞死在甘露殿,也不会让陛下胡来。 ”张寂气得火冒三丈。 “陛下,红薯这种新型粮食,需要慎重考虑。 微臣回去仔细研究,必须慢慢来,不要急于求成。 ”“否则,可能会给你这个儿子带来麻烦。 ”魏征语重心长地说。 他已经认定张家圣就是张寂的私生子。 张寂觉得魏征的眼神不对,急忙解释:“玄成,他不是我的儿子!” 然而…… “哼——” 魏征毫不畏惧地拂袖而去。 这么大个人,身为大唐皇帝,连个私生子都不敢承认,你在我魏征面前装什么蒜呢! 张君羡的调查……你们是在给我演戏吗? 啧啧啧! 红薯啊! 草率地公开红薯,对张家圣来说可能并非好事。 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掌握了天下。 到时候,五行七王可不会安分守己! 所以他提醒张寂,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做出糊涂事。 对于张寂陛下的头脑,魏征确实不太放心。 当皇帝太久,很容易固执己见。 “懒得理你!” 张寂气得直跳脚,怒气冲冲地回宫了。 原本他打算叮嘱魏征的就是这个建议。 没想到,却被魏征先说了出来。 毕竟是千古名臣,眼光果然不凡。 …… 立刻前往立正殿。 张寂见到长孙皇后,谨慎地伸出手,脸上堆满殷勤的神情。 “观音婢,你用过膳了吗?” 长孙皇后瞥了他一眼,“陛下有事直说。 ”果然是一对夫妻,对彼此的心思了如指掌。 张寂尴尬地轻咳一声,问道:“观音婢,你手头有多少银两?” 长孙皇后看了看张寂,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张寂愣住了。 “观音婢……” 他有些慌乱。 这就生气了? 也是,身为大唐皇后,本应锦衣玉食,享受世间珍品。 无奈,张寂此刻囊中羞涩。 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还得做出表率。 衣食要节约。 甚至,到了耕种时节,还要亲自下田劳作。 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张寂懊悔不已。 如此冲动,一开口就谈钱。 自己这个丈夫做得不够称职啊。 至于坦白……皇宫中人多嘴杂,张寂顾虑会泄露张家圣这个便宜儿子的存在。 说不定,这小子会被武行七王拉拢过去,或是某日突然暴毙。 瞬息间,长孙皇后抱着一个小木箱走出来。 张寂望见木箱,心中惊讶:“观音婢……” 长孙皇后捧过木箱,笑道:“陛下若需,就收下吧。 妾身只有这些,应该能值些钱。 ”张寂感动得几乎落泪。 一代帝王,此刻心中无比憋屈。 “观音婢,朕只是想问问你是否缺钱,别无他意。 ”张寂嘴硬。 长孙皇后不理会,把木箱塞到他手中,转身离开。 张寂嘀咕道:“那个……好像不够……” 扑通—— 长孙皇后差点踩到自己的裙摆摔倒。 她从没听过张寂如此轻浮的话语。 为了仙器,张寂一狠心,干脆破罐子破摔。 “不然……观音婢委屈一下,你问问其他嫔妃手中是否有余钱?” 我倒! 长孙皇后觉得一阵眩晕。 陛下莫非中邪了? 堂堂大唐皇帝,怎会忽然说出这般乞丐般的话? 张寂一看,心想糟糕,不能让长孙无垢的新形象毁于一旦。 他脱口而出:“朕今日在万年县多了一个便宜的儿子。 ”长孙皇后:“???” 张寂差点扇自己一巴掌,这话讲得太含糊,连忙补充:“朕成了别人的父亲。 ”长孙皇后:“???” 张寂脸色铁青。 第11章 姨娘,你可要小心我爹! 这张破嘴怎么还不消停,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张寂打算再解释。 长孙皇后微笑道:“陛下,你无需向我解释,把孩子接回来吧。 ”“妾身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张寂:“……” 完了! 孩子无罪,我更无辜! 观音婢都相信那个便宜儿子是我的了。 这口黑锅,我不背! 不行,我决定摊牌了! “走!” 张寂二话没说,拉着长孙皇后就走。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废话不多说。 长孙皇后愣住了:“陛下,您这是……” 张寂坚决地要带着长孙皇后去万年县,把这口黑锅砸碎。 “跟我走,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长孙皇后:“……” 一路无言。 张寂沉默不语,长孙皇后也不问,只当他内心愧疚或烦躁。 再问,岂不是自打脸? 啪啪啪的那种。 很快,长孙皇后看到了张府的大门。 张寂拉着她直接走了进去。 正好,张家圣迎面而来。 他淡淡地看了长孙皇后一眼。 这个温婉的女子…… 还好长孙皇后此刻穿着普通裙装,否则身份暴露不说,也可能引起张家圣的疑虑。 张家圣问张寂:“这是谁?” 张寂嘿嘿一笑,露出憨厚的神情。 他还没开口。 张家圣已经走来,从张寂手中接过木箱,又问:“就这?” 长孙皇后还处在困惑中,刚要开口:“这是——” “我拿回来的钱!” 张寂连忙说道:“我不是去拿钱了吗?” 张家圣面色一沉,责备道:“你说你丢不丢人?” 张寂愣住了。 就算你不知道我是皇帝,你现在也是我父亲,就这样教训我? 短暂的失神。 张家圣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出去这么多年,就赚了这么点?” 张寂吭哧吭哧地辩护:“也……不少了。 ” “呵——” 张家圣气得笑了出来。 原本是想给这个便宜老爹一个下马威,毕竟在封建社会,等级制度中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他还真担心便宜老爹以后管得太宽。 刚回来的怂样,基本是伪装。 熟悉了之后,恐怕真面目就会显露出来。 张家圣有自己的人生大计要实施,不能有个事多的父亲。 目前,必须下重手了。 如果不震慑住这个不成器的便宜老爹,以后的幸福生活可能会变成麻烦生活。 张家圣冷笑道:“这里有三十万贯吗?” “你还说用车拉,就拉了这么一个木箱?” “你是傻还是我傻?” “我不指望你赚钱,但你不能骗我吧?” “这是欺骗!” “你伤害了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 张寂被怼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来是为了摊牌。 长孙皇后作为旁观者,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外焦里嫩。 这…… 把皇帝当成小孩来教训,还如此大义凛然,这份勇气可真是非同一般。 的确,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大唐的皇帝。 呵呵…… 看着这位大爷吃瘪,确实挺有意思的。 张寂偷偷瞪了长孙皇后一眼,却不得不对张家圣低声下气地说:“那个……这里面可都是宝贝呢!” 长孙皇后的木箱里,基本上都是珠宝之类的。 女人嘛,收藏的东西也就那么几种。 张家圣打开木箱,看清里面的金银珠宝和一颗巨大的明珠,脸色阴沉得吓人。 张寂和长孙皇后都感到了不对劲。 这孩子的神情为何如此冷漠? 张家圣看着长孙皇后,脸色稍缓,叹了口气:“姨娘,你被我爹骗了啊!” 张寂震惊了。 又往朕身上泼脏水? 长孙皇后一脸错愕。 张家圣继续指着张寂,愤怒地说:“这家伙把你压箱底的东西都骗走了,你还真给了他。 赚不到钱就算了,有我一口吃的,还能饿死你?为了哄骗我,居然把女人的钱都骗走了,他还要不要脸啊?” 张寂:“……” 朕又被扣上一口锅…… 张家圣无奈地接着说:“女人,面对爱情时,你的智商真是太低了。 ”张寂愣了一下,斥责道:“不许乱说!” 这傻小子,敢这样编排观音婢,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咦…… 他似乎不知道朕是皇帝。 长孙皇后太了解张寂了,握着他的手,轻轻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张家圣听完叹了口气。 果然,这就是老爹的情人啊。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和那个小木箱,他就猜到老爹根本就没挣到什么钱。 现在看来,他还把情人的压箱底之物都骗走了。 真是个混账的老爹啊! 他上前一步,把木箱塞回长孙皇后的怀里,语重心长地说:“姨娘……这个姨娘我认了。 ”“我爹年纪也不小了,下半辈子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 ” 张寂的眉毛直跳。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劲呢? 张家圣没理他,无视便宜老爹的反应,继续说:“我娘过世了,临终前还让我不要怨恨我爹,我答应了她老人家。 ”“今天,我爹回来了,我接纳他。 ”“我知道他离开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直是单身。 ”“男人……呵呵,好色的东西。 ” 张寂差点爆炸。 卧槽! 这小子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张家圣仿佛看穿了便宜老爹的心思,冷笑一声:“看什么看?我说的是你,又不是我自己。 ”“我还小,还没长大,我还是个孩子。 男人,那是你们大人的专属称呼,我只能被称为男孩。 ” 张寂被噎得半死。 朕竟然无言以对。 张家圣哀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姨娘,你要当心我父亲。 ”张寂再也沉不住气,正打算起身发作。 长孙皇后握着张家圣的手,含泪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这情景让正要大发雷霆的张寂再次愣住。 观音婢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 他的心猛然一沉。 张寂心中一片冰凉。 糟了糟了! 观音婢已经认定这里是她的儿子了。 我现在坦白,她还会相信吗? “来,姨娘,初次见面,我给你个礼物。 ”张家圣说着,带着张寂的妻子走进屋内。 长孙皇后暗自赞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她一边跟着张家圣往里走,一边又欢喜地责备起来。 “你这孩子,还给姨娘送什么礼物,应该让姨娘给你个大大的见面礼。 ”张家圣毫不客气地回答:“姨娘...那个啥,不是我自夸,你见过的东西我基本都见过,我见过的东西你可能闻所未闻。 ”长孙皇后笑了,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张家圣的额头,“你这孩子,一会儿伶牙俐齿,一会儿又说大话了。 ”张家圣一脸无辜。 汽车、飞机、大炮,你见过吗? 说实话怎么没人信呢! 我太难了! 只有张寂孤独地站在院子中央,一脸落寞,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我好像被抛弃了。 说好的坦白,还要坦白吗? 第12章 哎呀,鸟死了吗? 张家圣和长孙皇后交谈甚欢。 接着,他亲自送张寂和长孙皇后离开府邸。 路上。 张寂嗅到淡淡的花香,好奇地问道:“观音婢,你身上是什么香味?” 长孙皇后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那孩子送给我的,说是...叫做香水,涂一点在身上,比胭脂水粉好用多了。 ”张寂这个直男无法理解女性对香水的热爱,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透明的小瓶,颤抖着说:“这这这...” 琉璃! 这竟然是琉璃! 这小子,竟然如此慷慨! 我只有一个琉璃酒杯,其色泽与这个相差十万八千里。 长孙皇后叹道:“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初次见面就给我这么大的礼物。 哎呀,你还是早点把孩子接回宫吧。 ”张寂:“...” 糟糕! 再不解释,这个黑锅就背定了。 张寂连忙说:“观音婢,你听我说,他根本不是我儿子!” 长孙皇后听完张寂哎呀讲述的前因后果,整个人也震惊了。 认错父亲...这孩子看起来也不傻,到底是怎么认错的? 真是难以置信!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严肃地说:“哎呀,这个误会必须澄清,作为大唐皇帝,你这样给别人认错父亲,还一错再错...这...” 张寂赶紧也提到了红薯的事。 长孙皇后身为大唐的皇后,并非仅仅是装饰,她对新式粮食的重要性的理解极为深刻。 同时,她非常明白张寂的忧虑。 张寂面带愁容地说:“一旦红薯在大唐广为种植,我大唐的子民将再也不会忍受饥饿。 ”“那时,张唐的江山必定稳固!” “但是,如果我想在大唐普及红薯,wuxingqiwang绝不会让此事顺利进行。 说不定,他们反而会利用红薯,让大唐的子民转而向门阀靠拢……我……” 真是憋屈! wuxingqiwang煽动人心的手段不容小觑。 看看前朝,就是被门阀所毁。 而且,全天下的百姓还都唾弃隋炀帝的残暴。 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的谴责,门阀对此简直游刃有余。 张寂可不希望张唐重蹈前朝的覆辙。 红薯,既能使大唐子民心向张唐,也可能提升wuxingqiwang的声望。 到时候…… 张寂的眼睛眯起,杀气外露。 长孙皇后淡淡地说:“bixia,谁说必须由你来推广红薯。 ”张寂身上的杀气瞬间消失,惊喜地说:“观音婢,说来听听!” 他的妻子可不是花瓶,而是女诸葛!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如果你下令推广红薯,百姓未必敢种植。 而且,这样的举动也会让wuxingqiwang产生警惕。 ”“所以,红薯的推广不能由朝廷出面。 最好是交给bixia信任的人,然后再慢慢计划。 ”一句话点醒了他。 张寂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急躁,忽视了百姓胆小的性格。 新式粮食的亩产未知,百姓怎么敢冒险? 他自己亲眼见过红薯惊人的产量,但天下百姓并未见过。 难道还要一个个让他们排队去验证吗? 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只是,完全信任的人…… 张寂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立即说道:“请卢国公进宫见我。 ”暗处,有人领命而去。 …… 回到皇宫后。 张寂无所事事,连奏折也没心情批阅,一直在思考红薯的推广问题。 突然,他想起宫中有一只鹞鹰,是地方献上的,便吩咐内侍去取来。 这只鹞鹰体态俊美,羽毛亮丽,张寂的眼睛一亮,便在手中把玩起来。 偶尔沉迷于玩物,也没什么不可以。 张寂心里这样想着。 作为大唐的皇帝,别人看到的都是风光无限,手持天子剑,主宰天下万物的生杀大权。 然而,从张渊建立大唐开始,张唐就没少受到wuxingqiwang的威胁。 张渊与wuxingqiwang共享天下。 张寂并不认同。 大唐,只能完全属于张氏皇族。 突然,张寂眼中杀气四溢。 wuxingqiwang,朕一定要铲除! “bixia,魏大人求见。 ”内侍前来禀报。 张寂没有多想,直接宣召魏征进来。 他这才意识到手中还握着一只鸟,顿时惊愕不已。 我靠! 要是让魏征看见这一幕,肯定会被他骂死! 就在这时。 魏征已经走近了。 张寂灵光一闪,连忙把鹞鹰藏进袖中,暗自思忖:朕果然是帝王,反应如此迅速,如此机智。 “陛下!” 魏征行礼,宛如入定的老僧,滔滔不绝地提出了一堆谏言。 内容无非是历代帝王亡国的原因,皆因沉迷享乐,最终导致江山崩溃,追悔莫及。 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到前朝隋炀帝杨广,听得张寂头痛欲裂,昏昏欲睡。 魏征,你快走啊! 今天是怎么了,来见朕就是为了说这些? 就这? 张寂心中狂吼,口中却不敢出声,估计袖中的鹞鹰也被闷死了。 魏征太过刚直,连张寂的“陛下”也让他三分敬畏。 终于,魏征说完,抛出一句总结性的话语。 张寂松了口气。 按常理,他应该表示赞同,虚心接受劝谏,然后此事就应该结束了。 突然,魏征冷哼一声,抬头问道:“陛下,鸟死了吗?” 轰—— 张寂的脑袋瞬间爆炸,猛地站起来,杀气毕露。 “魏征!” “你竟敢欺骗朕!”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耍了。 魏征却倔强地挺直脖子,直视怒火中烧的张寂陛下,眼中毫无惧色。 魏征原本打算进宫和张寂讨论红薯推广的事,至于陛下的私生子,因为牵扯到红薯,只能暂时搁置。 他远远看见张寂在玩鹞鹰,心里那个气啊! 这哪里像个明君? 玩物丧志啊! 普通人就算了,若是帝王沉溺于此,那天下就危险了! 这就是昏君的模样啊! 前朝隋炀帝杨广初登皇位时何等励精图治,后来想要触动门阀,事事不顺,便破罐子破摔,最终成了昏君。 多么可悲啊! 魏征的心在颤抖。 如果不给陛下一点教训,这昏君之路只会越走越远。 你喜欢鹞鹰? 那我们就把它憋死! 果然,鹞鹰被憋死了。 张寂陛下彻底愤怒了,之前想起五刑七王对皇家的无视,他心中已种下了杀意。 谁知,魏征胆大包天,谏言归谏言,竟敢这样戏弄朕,你死定了! “来人!” 张寂把鹞鹰从袖中掏出,直接甩在魏征身上。 “把魏征给我押进大理寺!” 魏征心中一寒。 大理寺…… 凡是进去的大臣,很少有活着出来的。 他屡次触怒龙颜,陛下终于忍无可忍,要杀他了。 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因此并不惊讶,而是从容不迫地跟着押送的人走了。 这也就罢了。 魏征又转头,冷哼一声:“昏君!” 砰—— 程咬金刚刚踏入大殿,就听见张寂陛下的一声怒吼,吓得他一哆嗦。 张寂陛下对魏征,爱恨交织的情绪向来强烈。 毕竟,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然而,他从未见过陛下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 看着禁军押走魏征,程咬金并不担忧。 他与魏征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而且他对魏征也颇有微词。 这个魏征曾举报他傲慢无礼,甚至称他为卢国公这个败类。 从此,“活败类”的绰号在朝廷内外流传开来。 看见魏征受挫,程咬金心中暗喜。 张寂陛下见到程咬金,作为帝王的威严立即压制了怒火。 等程咬金唉声叹气地离开皇宫后,张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便宜儿子似乎对朝廷没什么好感。 身为大唐皇帝,张寂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所有大唐子民都爱戴他,就连自恋狂也不会这么想。 自古以来,唯有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君主,才能得到百姓的真心拥戴。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这个道理。 张寂决定试探一下便宜儿子对武星启王的看法。 只有明确了这一点,他才能继续下一步行动。 毕竟,大唐中尊敬武星启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大唐立国至今,他的女儿地位竟比不上武星启王的庶女。 多么荒谬!张寂越想越气,立刻动身前往万年县的便宜儿子家中。 …… 第13章 张家圣地府邸。 后院弥漫着一股怪味。 几个人正忙着支撑一口大锅,按照张家圣的指示熬煮着什么东西,手中还拿着一根大木棍在锅中搅拌。 据说熬猪油可以制作肥皂。 真假未知,他们决定试试看。 也不怕被人学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作为监工,张家圣躲在前院。 看到父亲怒气冲冲地回来,他并未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父亲,有了姨娘就忘了儿子,消失了好几天,现在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张家圣有事要处理,没时间关心他的情绪。 张寂不悦了,脸色阴沉地问:“儿子!你没看见我这么生气吗?”张家圣平静地点点头,没有回应。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如此愤怒吗?\" 张寂感到压抑。 这是儿子对待父亲应有的态度吗? 真是个不肖子! 张家圣不屑地摆摆手,说:\"你去找个地方自娱自乐吧,我正忙呢。 \"张寂:\"……\" 滚你大爷的! 你这叛逆小子! 张家圣发出一声\"咦\",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张寂:\"那个,你的随从呢?\" 张寂听到这个更加恼火,脸色愈发阴沉,冷冷地说:\"这个老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根本没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动不动就指责我。 \"“以前,我也忍了,他在外面独自做生意,风吹雨打,就算没有功也有苦劳。 但现在我受够他了,这次我决定让他滚蛋,我们张家不再需要他。 ”张家圣突然好奇起来,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笑嘻嘻地问:\"老魏怎么惹你了?\" 张寂冷着脸说:\"怎么惹我了?一头倔驴,你说能怎么惹我?\" 张家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一位历史上的名臣。 他笑道:\"算了,我不忙了,给你讲个故事吧。 \" 张寂困惑:\"讲故事?\" \"没错,也是关于一头倔驴的故事,但可不是你的那个随从能比的。 \"张寂顿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问:\"说来听听。 \" \"我们大唐有个倔驴,叫魏征。 \"张家圣刚说完,张寂就拍了拍大腿。 太对了! 不愧是我……的便宜儿子,说得一点没错,这魏征不就是一头倔驴吗。 张家圣继续严肃地说:\"我要讲的是,历史上一位铮铮铁骨的大臣,和一位千古一帝的故事。 \" 张寂差点吹胡子瞪眼。 一开始还说是倔驴,怎么转眼就成了铮铮铁骨的大臣了! 儿子啊,你这出牌方式不对啊! 我想听你批评魏征,不是要听你赞美……咦,好像有点不对劲。 儿子说千古一帝? 张寂浑身一震。 魏征是铮铮铁骨的大臣,我是大唐皇帝,也就是说,在这个儿子眼中,我就是千古一帝了。 张寂脸红了,谦逊地说:\"什么千古一帝,不至于……不至于啊……\" 才刚刚登基,正值贞观初年,百废待兴,被突然降临的儿子这样吹捧,实在让他尴尬不已。 \"闭嘴!\" 张家圣一声怒吼。 张寂被吼得愣住了。 张家圣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庆幸自己没用仆人的下人。 他瞪着眼说:\"胡言乱语,活得不耐烦了吗?\" 张寂:\"我……\" 张家圣面无表情地说:\"别你啊我啊的,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们就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 张寂心中憋屈,又无法解释,还不太熟练地在皇帝和张家圣父亲的身份间切换。 \"那个……下人也不会因为言语获罪吧?\" \"你懂什么!\" 张家圣气得直痒痒。 “帝皇毕竟是帝皇,就算陛下不在意,但身边的马屁精多,献殷勤的人自然就多了。 ”“帝皇的一举一动,最容易被这些马屁精过分解读。 万一哪个愚蠢的王八蛋自以为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杀了我们父子俩后还跑去邀功,你信不信?” 马屁精? 张寂心中一阵寒意。 这就是你看待朕身边的文臣武将的吗? 不过,这话确实有道理。 身为帝皇,张寂深有体会。 张家圣给了父亲一个噤声的眼神:“你别打断我,我要继续讲千古名臣和千古一帝的故事。 ”张寂差点又激动得流泪。 儿子要拍他的马屁,问题是儿子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位千古一帝,这种感觉……太棒了! “陛下的胸怀之广阔,无法形容。 魏征刚正不阿,但刚正的人往往都有个缺点,脾气固执,口舌犀利,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直刺人心。 ”张寂忍不住再次拍了一下大腿:“对啊!” “你能闭嘴吗!” 张家圣气坏了。 “你能让我好好说完吗?” 张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说。 ”“魏征以直言劝谏而着名,有多着名呢?下面的故事可以说明。 ”“有一天,陛下想起宫中送来的一只鸟,正好也累了,就拿出来在手里把玩。 ”轰隆—— 张寂愣住了。 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了他。 背后又一阵发凉。 张家圣继续讲述故事。 “恰好这时,魏征来了,陛下机智地迅速把鸟藏进了袖子里。 ”“魏征今天也真奇怪,平时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今天却喋喋不休。 ”“陛下那个急啊,这个魏征今天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么多废话,再不走,鸟就被闷死了。 ”张寂像见鬼了一样盯着便宜儿子,喃喃道:“他就是想让陛下把鸟闷死……” 张家圣竖起大拇指,生平第一次发现父亲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你说对了,魏征最后终于说完,居然问了陛下一句……” 张寂流畅地接话:“陛下,鸟死了吗?” 张家圣惊讶了。 老爸居然学会了抢答。 他点点头:“没错。 ”他又问父亲:“你说,魏征如此胆大妄为,陛下会如何处置他?” 张寂奇怪地看了张家圣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送入大理寺!” 张家圣心里想着肥皂的事,没注意到父亲奇怪的表情,听到这话直接撇了撇嘴。 刚夸你,你的智商又下线了。 摊上这样一个智商不足的老爸,真是……就这样吧。 反正也没得选。 张家圣严肃地说:“陛下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更加重用魏征。 而且,他还说了一句千古名言。 ”张寂惊愕了。 朕说了什么? 朕不知道啊! 张宗圣缓缓说道:“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 张寂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第14章 他就是陛下的私生子 “理解了吗?” 张宗圣询问父亲。 实际上,他已不指望这位父亲能从故事中领悟到什么深奥的道理。 此刻,张寂正沉浸在儿子那句千古名言中,心灵受到强烈震撼,久久无法平息。 毕竟是一国之君,他留意到了张宗圣面部微妙的变化。 罢了。 这个便宜儿子肯定在心里编排自己呢。 张寂只好装作不解地问:“明白什么?” 张宗圣扶额。 父亲无药可救了。 张寂呵呵一笑:“朕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亲手毁了自己的英名。 ” 张宗圣叹气:“魏老是你的随从,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但我劝你,看他年纪大了,如果真的赶出张家,恐怕很难再找到工作。 ”“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张宗圣估计后院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转身离去。 张寂目送儿子离开,迷茫的表情转瞬变为凝重。 此子,果然非同寻常! 再想起张宗圣讲述的故事,他脊背又一阵寒意。 此子,异常诡异! 无论是因为“仙器”,还是因为红薯,作为合格的一国之君,张寂绝不允许张宗圣脱离他的掌控。 因此,周围布满了影卫,全天候监视张宗圣的行动。 此子,不可能渗透进皇宫。 也没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那么,他如何得知大唐皇帝上午的事情? 巧合! 只能是巧合! 就像当初在玄武门,魏征想用箭射杀张寂,箭矢精准无比,却偏偏被张寂胸口的挂坠勾住。 否则,大唐皇帝早已易主。 对于巧合,张寂并不在意。 他关心的是“三镜箴言”。 能说出“三镜箴言”的人,胸有丘壑,可见一斑。 “仙器”、红薯、“三镜箴言”…… 张寂陛下对这个认错了父亲的便宜儿子越来越满意。 忽然,他一拍额头,匆忙离开了张宗圣的府邸。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他。 张寂回头,看见是便宜儿子,问道:“怎么了?” 他心中焦急,再晚些,魏征在大理寺就要受更多苦了。 张宗圣一脸期待:“给你个任务,一个修复父子感情的机会。 ”张寂皱起眉头。 朕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张宗圣说:“家里的酒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个酒楼,这件事你去办吧。 ”说完,转身就走,干净利落。 张寂:…… …… 大理寺。 魏征心中满是凄凉。 这一次,他真的要死了。 说起来,确实是过于冲动了。 冲动如同魔鬼,这句话用来描绘魏征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然而,魏征并不后悔。 为了大唐盛世有朝一日能实现,他魏征甘愿牺牲生命。 死亡,并不可怕。 让他恐惧的是身后之名。 魏征原本属于隐太子张建成麾下,后来成为张寂的臣子,无论上至五行七王,还是下至乡间农夫,指责他贪生怕死的人数不胜数。 因此,他只有一条道路可选。 做孤臣。 不结党。 做诤臣。 坚韧不屈,不怕死。 唯有协助张寂建立一个盛世,才能洗刷他侍奉两位主子的耻辱。 谁知,这皇位太过可怕,张寂登基不久,就快要沉迷享乐,听不进忠臣之言。 盛世,消失了。 天下,岌岌可危。 他魏征,即将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次玩得太过火,再加上新仇旧恨,张寂非得处决他不可。 魏征只期盼陛下能宽恕魏家其他人的罪责,不要牵连家人。 忽然,牢狱的锁被打开。 张君羡恭敬地捧着圣旨到来。 魏征整理好衣冠,昂首挺胸地等待宣判。 没想到,张君羡只说了寥寥数语便宣读完毕。 魏征有些茫然。 他记不清圣旨的具体内容,隐约听见了几个词——忠君爱国,封为郑魏国公,其子叔玉,娶衡山公主。 魏征愣住了。 说好的斩首呢? “魏国公……” 见魏征无动于衷,张君羡只好提醒。 魏征这才向皇恩表示感谢,接过圣旨。 张君羡又说:“陛下有一句话要赠给魏国公。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啪—— 圣旨掉落在地。 张君羡没说什么,默默地捡起圣旨,对陛下的驭人之道深感敬佩。 魏征激动得颤抖,老泪纵横。 “陛下……陛下啊……” “臣魏征,此生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有张君羡清楚魏征应该感谢谁。 作为张寂陛下的影子,他对“三镜箴言”出自何人口中一清二楚。 陛下这个儿子…… 张君羡坚信张家居圣就是陛下的私生子。 “陛下正在宫中设宴,魏国公,我们快些出发吧。 ”…… 皇宫内。 “陛下!” 一见到张寂陛下,魏征几乎再次热泪盈眶,激动地直接下跪。 大唐与后世的辫子王朝不同,除非重大场合或罪臣,否则见皇帝不必下跪。 由此可见,魏征对张寂陛下的评价有多么感激。 陛下把他比作人镜,这是何等的荣耀。 他魏征,因此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身为一人,不为财,不为权,不就是为了在史书中留名吗? 陛下满足了他的愿望! 张寂神情肃穆地问:“魏征!你是否愿意随我共创贞观盛世?” 魏征热泪盈眶,满怀激情地回答:“这是微臣的荣幸!” “玄成!” “陛下!” 瞬间,一幅君臣融洽的画面呈现,仿佛之前把魏征关进大理寺并非出自陛下的旨意,仿佛被囚禁的并非魏征。 终于…… 张寂面色古怪地问道:“玄成,你觉得我赠予你的话语如何?” 魏征精神焕发地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陛下能理解这番话,真是明君的气度!魏征深感荣幸!大唐有幸!天下万民更有幸!” 咳咳咳—— 张寂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靠! 魏征不是不会阿谀奉承吗? 怎么听来像是在拍马屁……不,应该说是拍龙屁? 想起“三镜箴言”的来源,他听得全身不自在,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 张寂干咳一声:“那个……玄成,如果我说这话并非我领悟出来,而是一位少年所说,你会相信吗?” 魏征果断地说:“陛下,您别开玩笑!” 张寂无比诚恳地说:“玄成,这话真的不是我悟出的。 ” 魏征这个憨厚的人,一脸认真地说:“陛下,您别戏弄臣,有意思吗?” 张寂感慨万分,长叹道:“这话是我从儿子那里听来的,真的不是我悟出的。 ”魏征瞪大眼睛,实在不敢相信陛下的话,却又不得不信。 到了这一步,陛下没必要再跟他开玩笑了。 魏征满怀期待地追问:“敢问陛下,是哪位皇子说的?” 太子张承乾? 可能性很大,毕竟太子有大唐最好的老师。 或者,是四皇子张泰,这孩子聪明过人,与太子不相上下,甚至…… 魏征心头一惊,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这是皇家的事务,与他无关。 他只需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即可。 张寂心情复杂地说:“是张家圣!” 魏征浑身一震。 我就知道,他就是陛下的私生子! 第15章 长得像程咬金,你是谁? 程咬金从皇宫出来,一直眉头紧锁。 陛下这是怎么了,让我这个老程去种地,实在太难为人了! 战场上拼杀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种地……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 他的手拿斧头还行,拿锄头…… 程咬金一脸绝望地回到府中,刚进门,就看见浑蛋儿子程处默醉醺醺地摇摇晃晃,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 “兄弟,接着喝!” 程咬金原本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 敢跟老子称兄道弟! “给我绑起来!” 家丁熟练地将程处默绑在了树上,显然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早有手下提来一桶水,毫不犹豫地泼向程处默,让他从头凉到脚。 程处默浑身一震,立刻意识到当前的境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问道:“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我吗?” 程咬金那张黑脸堆起狰狞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刺耳。 程处默的脸色更加苍白,近乎惨白。 卢国公府内哭喊声震天,周围的邻居早已习以为常,肯定是程家那个老恶魔在教训小恶魔。 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在程咬金手下吃过亏的同僚,此刻忍不住买酒庆祝一番。 朝廷上斗不过,这时候看看笑话,释放一下心中的憋屈,有何不可? 在卢国公府。 程咬金打过瘾后,随手扔掉了马鞭。 “来人,给本公换一根新的马鞭。 ”程处默气息微弱,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求饶:“爹!我是你的亲儿子,你就别再换鞭子打了。 ”说着,他就彻底放弃了抵抗。 “你要打就一次性打完,让我好好休息,别打打停停。 ”程咬金原本没这个意思,只是想去万年县见见那个少年。 听了儿子的话,他以为自己真的老了? 顿时,他挽起了袖子。 啪啪啪—— “啊啊啊——” 鞭子抽打的声音如虎啸,伴随着阵阵惨叫。 最后,那些幸灾乐祸地喝酒的同僚实在忍受不住了。 起初他们觉得畅快,后来听着头皮发麻,太阳穴狂跳,这如同杀猪般的噪音,谁也受不了。 接着,一群同僚上门,直接向程咬金认输。 “求求了,卢国公饶命啊!” 程咬金瞪大眼睛:“我教训我儿子,你求什么饶?你是我的儿子吗?” 噗—— 这位同僚差点吐血,其他同僚见状,只好老实承认错误。 “卢国公想要怎样?” 程咬金大笑,公然挑衅。 “我老程穷啊,你看我儿子都饿瘦了。 ”尽管同僚们看到程处默壮得像头牛,但也只能违心地点头。 最后,这群同僚聚在一起,给卢国公家的“傻儿子”送了些“营养品”。 事情暂告一段落。 程咬金立即派手下到同僚家收取“营养品”,收到“营养品”后才放同僚们离开。 随后,程咬金骑着大马离开卢国公府,留下一群咬牙切齿、恨得几乎想吃人的同僚。 儿子打了,便宜占了,接下来就是处理bixia交代的事情。 哒哒哒—— 哒哒哒—— 程咬金这个无恶不作的魔王在长安街上策马狂奔。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人们在背后偷偷咒骂他的无赖! 程咬金一路狂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嚣张。 卢国公,他的傲慢是有底气的。 作为随龙之臣,这样的功绩寥寥无几。 转眼间,已到达万年县。 ... 肥皂,制作成功了! 经过几乎一天的折腾,消耗了十几缸猪油,这一切都值得这个结果。 操作的都是附近村子的农民,几个朴实无华的农户,根本不清楚张嘉盛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因为工钱给得丰厚。 肥皂试验完毕,张嘉盛便让农户们离开了。 反正他们大字不识,就连材料比例都是张嘉盛亲自计算的,丝毫不担心秘方外泄。 他们留下反而不安全。 肥皂问世后,必定会在大唐热销。 难保这些人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收买。 张嘉盛手里拿着那块外表丑陋,甚至散发着怪味的肥皂,决定组建自己的团队。 购买奴仆。 这些买来的奴仆无依无靠,卖身契在主人手中,只能依赖主人生活,相比之下,是最为可靠的人。 张嘉盛对购买奴仆的事完全是新手,没有任何经验,打算等父亲回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 砰砰砰—— 大门发出巨响。 不知是谁在砸自家的门。 张嘉盛眼神一凝,走向大门。 平时很少有人来访,他也极少与人交往。 无缘无故被人猛烈敲门,肯定不是小事。 真奇怪! 只有父亲知道红薯的事,那些帮忙挖红薯的农户根本不知道他们挖出了什么。 香水就更不用说了,只有父亲的情人才见过。 肥皂...刚刚诞生,更不可能有人为了它而来。 张嘉盛思绪飞快地转动,同时打开了家门。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匹马。 天哪! 哪来的马在敲我家的门! 张嘉盛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马背上坐着一个铁塔般的黑脸大汉,满脸胡须凌乱,每根胡须都像钢针一样硬。 活脱脱像个屠夫! “哎呀我的妈呀!” 他差点掏出“仙器”朝大黑脸发射。 “长得跟程咬金似的,你是谁?” 张嘉盛原本想说是张逵,但想起《水浒传》还未问世,于是换了一个较为熟悉的人物的形象。 《隋唐演义》里的程咬金,大致与张逵相似。 程咬金愣住了。 我长得像我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长得像程咬金。 那也不对啊! 你要是认识我程咬金,不认识我本人? 程咬金顿时更加困惑了。 接着,他抽动了一下鼻子,双眼瞪得滚圆,目光炯炯有神。 “这是酒香!” 程咬金从大马上跳下,径直冲进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张嘉盛也愣了一下,换了谁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反应不及。 先砸你的门,再自来熟地闯进来... 第二天。 朝廷。 满朝的文武官员发现程咬金不在场。 魏徵首先向张寂陛下建议,必须严惩卢国公这个无赖行为。 张寂陛下也显得有些尴尬,他前一天派程咬金去执行秘密任务,后来还跟魏徵通了消息。 红薯这种新作物,魏徵亲眼见过,而且他是绝对可信的大臣,没有必要隐瞒。 但是…… 张寂向魏徵使了个眼色:老魏,这次就放过这个屠夫程咬金吧。 魏徵用眼神回应:陛下,这场戏必须演足。 否则怎么解释卢国公缺席早朝呢? 张寂脸色一沉,冷哼道:“卢国公太过放纵,居然连早朝都不来参加了。 ”“来人,告诉卢国公,朕要罚他一年俸禄,回家面壁思过一个月。 ”“去传达旨意吧!” 魏徵悄悄给张寂陛下竖起了大拇指。 陛下英明! 对于程咬金这个活宝来说,一个月面壁不上朝哪里是惩罚? 程咬金恐怕还会乐于接受这样的处罚。 而且,这样卢国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种植红薯了。 早朝结束后。 魏徵又被陛下私下召见。 身后,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魏徵深受陛下宠爱,对陛下的批评愈发激烈。 然而,陛下反而对魏徵更加亲近了。 一时间,一些官员开始考虑接近魏徵。 但他们不知道,张寂陛下和魏徵究竟在交流些什么。 张寂一脸忧郁地说:“玄成,我正打算去见那个认错父亲的儿子。 ”魏征心中暗自冷笑。 认错父亲? 你在逗我吧! 魏征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位私生子的事,他早就说过不再追究,绝不会反悔。 言出必行,是魏某人的美德。 不过,他也在思考:“陛下,这孩子掌握了红薯,对大唐朝廷来说,绝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他出身乡野,虽然生来不凡,但不懂人心的险恶。 ”“铲除武星启王,是陛下的志愿。 但此事重大,需慢慢策划。 ”“红薯之事,一旦被武星启王察觉,他若先下手为强,恐怕对朝廷更为不利。 ”“因此,微臣日夜思索,只有一个计策:朝廷想要推广红薯,必须提防武星启王,这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大唐的百姓。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红薯这种作物闻所未闻,朝廷如何能让百姓相信它能亩产二三十石?大唐百姓必定会担心,如果种植红薯却颗粒无收,岂不是要饿死人?” “其三,若武星启王从中作梗,陛下推广红薯的计划恐怕难以顺利进行。 微臣认为,应找一个可靠的人,悄悄推行,切不可高调行事。 ”“其四,推广红薯,必须要有种子。 大唐的土地面积未知,张家圣的孩子种植的红薯远远不够,储备红薯种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所以,微臣劝陛下一定要深思熟虑,慢慢来最为稳妥。 另外……” 说到这里,魏征停了下来,看向张寂陛下。 张寂觉得好笑又好奇,这世上竟然还有让魏征犹豫的话,真是稀奇! 张寂笑道:“玄成,请说吧。 ” 魏征小心翼翼地说:“万一武星启王收买了陛下的儿子……我是说那个认错父亲的儿子。 ” 张寂眉毛一挑,哎呀我去! 昨天去见张家圣,就是为了试探他对武星启王的态度。 结果被“三镜箴言”搞得神魂颠倒,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张寂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走。 “玄成,随朕去万年县!” 这个儿子必须重用,绝不能让武星启王抢先一步,夺了果实。 魏征却误解了,以为陛下是担心武星启王会拐跑他的儿子,认贼作父,然后父子相残。 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 程咬金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头好痛! 头痛得要裂开了! 程咬金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眼前几十坛酒让他又开始流口水了。 昨晚醉得不省人事,睡了一整晚,他都没在意。 酒,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的吩咐,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张家圣走过来,淡淡地问:“醒了?” 程咬金看见他,皱眉道:“你是谁?” 张家圣都快被气笑了:“你闯进我家,偷喝我的酒,还问我?” 程咬金揉了揉脸。 昨日初次品尝二锅头,其酒力强劲,我身体尚未适应,故而醉得颇快。 尽管如此,程咬金醉归醉,头脑依然清醒。 瞬间,他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境。 程咬金豪爽地一挥手:“小伙子!这酒账,我全包了。 ”总算补上了昨天醉倒时未说完的话。 张家圣笑道:“那可不行,我知道你并不缺钱,但这酒我是打算用来开酒楼的。 ”程咬金瞪大眼睛:“在万年县开酒楼,能赚几个钱?大唐的权贵都住在长安城,你懂不懂做生意?” 张家圣却回答:“我送你酒,不用你付钱,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程咬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不花钱? 太好了! 程老最喜欢的就是节约。 堂堂卢国公,绝不会做出欺负平民的事。 他抢的都是豪门望族,也算是劫富济贫,从不觉得丢脸。 白白拿张家圣的酒,他是做不出来的。 再者,大唐最好的酒——三勒浆,价格昂贵得让人心疼。 这酒比三勒浆更烈,恐怕价格更高。 这几坛酒,代价可不小。 省下这笔钱,省下的可不是小数目。 程咬金欣然答应,问:“你说,何时?在大唐,有些事我程老做不到,但更多的事却是手到擒来。 ”张家圣见这个酒鬼如此上钩,立刻开心地笑道:“简单,帮我给卢国公送点礼物。 ”程咬金:??? 我没听错吧? 要给我送礼? 这…… 作为程咬金本人,他顿时愣住了。 张家圣见他发呆,以为他害怕了,笑着安慰道:“你放心,你帮我把酒送给卢国公,卢国公不会拒绝你,更不会对你家法处置。 ”程咬金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问:“家法?” 我程老自己打自己? 张家圣胸有成竹地说:“没错,我知道你是卢国公的本家,帮我去送点礼给卢国公,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常言道,英雄爱美人,猛将爱美酒。 卢国公身为大唐第一猛将,必定对美酒,特别是烈酒,情有独钟。 ”“如果你帮我把酒送到卢国公府,卢国公心中欢喜,你在程氏家族的地位也会随之提升,何乐而不为呢?” 程咬金听到张家圣称赞他是大唐第一猛将,并没有沉溺于奉承之中,反而平静地看着张家圣,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卢国公的人?” 自他昨日前来,便醉得不省人事,期间从未透露自己来自卢国公府。 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家圣指向程咬金腰间的玉佩。 程咬金低头一看,用疑惑的眼神瞥了张家圣一眼。 玉佩上刻着“卢国公”三个字,你认不出我程老就是卢国公本人? 你是傻还是笨? 事实上,张家圣第一反应确实怀疑这个酒鬼就是卢国公程咬金本人。 转念一想… [prompt]42 这不对劲啊! 卢国公身在长安城,而这里只是万年县一个小村庄旁的小宅院,堂堂的卢国公怎会被二锅头的香气吸引而来。 就算酒香再浓,也不可能飘到长安去。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人是卢国公府的。 再加上身材魁梧,一脸黝黑,与想象中温厚的程咬金相符,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卢国公的族人。 而且是亲近的那种。 于是,张家圣便将主意打到了卢国公的身上。 第16章 种地?爹你逗我吧! “这事包在我老程身上,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程咬金骑着马,后面拖着车,向张家圣挥手告别。 堂堂卢国公,化名为程咬银,自称是卢国公的堂弟,乐呵呵地为张家圣去送礼。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程咬金把这个人生信条执行得淋漓尽致。 张家圣的要求也不复杂,只希望程咬银能说服他的堂兄程咬金,在酒楼开业时捧个人场。 即使不成,也没关系。 张家圣想得很明白。 今天的计划也是碰巧遇上的。 二锅头作为大唐目前最烈的酒,武将们肯定会深爱,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不可能受到所有爱好美酒之人的一致欢迎。 无论程咬金是否到场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以程咬金的各种性格,一定能帮助二锅头在长安城扬名立万。 这一趟,稳赚不赔。 程咬金也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一路上,他都乐开了花。 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程咬金定睛一看,竟是毕xia和魏喷子。 他立刻驱马迎上前,大笑着喊:“毕xia!魏老头!” 魏征脸色瞬间阴沉,心中暗骂倒霉。 不就是说你是活土匪,这么久还记得这个,堂堂卢国公的胸怀竟然如此狭窄! 他也不客气,呵呵一笑:“原来是你这个活土匪啊!” 再看马车上拉了几十坛酒,他冷哼一声:“活土匪,你又要去讨好谁呢?” 程咬金跳下马,得意洋洋地说:“魏老头,你就是嫉妒我老程。 ” 魏征呵呵一笑:“你有什么值得我魏某嫉妒的?” 程咬金拍着一个酒坛,乐呵呵地炫耀:“今天有人给我老程送礼,想不要都不行,实在没法拒绝,我就只好收下了。 ”“那孩子激动得,眼泪哗哗的。 ” 张寂听到“孩子”二字,太阳穴莫名地跳动,冷着脸问:“活土匪!朕让你悄悄去种点红薯,你怎么拉了一车酒回来?” 这叔能忍,婶儿不能忍! 占了朕的便宜儿子,非得让活土匪脱层皮不可。 程咬金哪里知道张家圣认错了毕xia当爹,还美滋滋地说:“那孩子非要送,拦都拦不住啊!” 魏征却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点,冷冷地说:“有人送礼给你,那就是向卢国公行贿,卢国公既然收下,必定答应了做不正当的事情。 ”他转向张寂:“陛下,请严厉处置卢国公!” 程咬金指着魏征的鼻子斥责:“魏老头!你就是记恨我老程,故意找茬吧!” 张寂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卢国公,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你是大唐的卢国公,怎能如此粗鲁说话!” 程咬金困惑了。 陛下的语气,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但这不对啊,就算真的拉了一车酒,陛下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魏征走近两步,在程咬金耳边低语:“卢国公,你拉了陛下的儿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咬金立刻喊道:“魏老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快点告老还乡——”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 他突然明白了。 他们以为他拉了谁,魏征说他拉了陛下的儿子,陛下表现得如此愤怒…… 那小子是陛下的儿子? 不对啊! 陛下有几个儿子,满朝文武哪个不清楚?怎么会…… 哎呀! 陛下在民间的私生子! 身为陛下最忠心的大唐第一猛将,从龙之功的卢国公,我老程居然一无所知,却被魏老头知道了。 程咬金委屈地长叹:“陛下,你不够朋友啊!” 张寂差点被气晕。 你拉了朕的儿子,还说朕不够朋友? 整个大唐,就你这个活土匪最不够朋友! 程咬金继续抱怨:“陛下,为什么魏老头知道你有个私生子,我老程却被蒙在鼓里?” 张寂:…… 张寂懒得跟程咬金多费口舌,直接严肃地说:“你就原路返回,这件事当作没发生。 ”然而,这种处理方式反而更确信张圣就是他的私生子。 程咬金的吝啬性格怎么可能答应? 他据理力争,三言两语就把一车酒的来源解释得清清楚楚。 张寂和魏征交换了个眼神。 应该是真的,不怕程咬金欺骗君主。 稍后就能验证。 只是,有个认错了父亲的大唐皇帝在,儿子却要去拍程咬金的马屁,这让张寂心中很是不爽。 张寂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给我一半,送到宫里。 ”程咬金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地位是陛下赐予的,陛下也嗜酒,分走一半无所谓。 魏征也说:“剩下的我们一人一半。 ”程咬金瞪眼道:“魏老头,你想什么呢?” 魏征慢条斯理地说:“陛下派你去种红薯,你却拉了一车酒回来……” “好吧!” 程咬金咬咬牙,只好同意,又嘀咕道:“你们两个才是活土匪!” 他并非真的害怕魏征,或是担心陛下责怪,而是三人因红薯而同在一个阵营。 程咬金比魏征更了解张寂,他也不避讳魏征,直接说:“陛下,我不是忘记了那个红薯的事,而是我程某人本来就不是种地的料,让我去种那个红薯……陛下难道不怕我搞砸了吗?” “再说了,我要是去种地,朝廷上会有多少人盯着我,等着看我的笑话,一个个像老母鸡似的,伸长脖子看着我。 到时候,这红薯还能种得成吗?” 魏征猛然抬起头。 这个无拘无束的人说得有道理啊!程咬金对陛下的忠诚毋庸置疑,但让他这个活脱脱的闲人去种地,太引人注目了! 然而,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如果红薯推广成功,那可是一项巨大的功劳,程咬金这个不会放过任何好处的闲人,会轻易让出这份功劳吗? 张寂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 程咬金嘿嘿一笑:“我家那个处默,整天无所事事。 ”魏征这才听明白了。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不是话到为止了。 真是高明的计策啊! 魏征也矜持地回应:“陛下,臣感谢您赐婚给叔玉,他现在也是整天无所事事,臣一定会好好教导他。 ”张寂:…… 你们两个真是当父亲的,疼爱儿子心切啊! 张寂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魏征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程咬金嘿嘿奸笑,“魏老头,说你笨,你还真别不服气,陛下不拒绝不反对,还不是要看你有没有那份心吗?” “不过,依我程某人看来,你家叔玉那小子皮肤娇嫩,不适合种地,这事还是我家处默来吧。 ”魏征嫌弃地后退一步,抬脚跟着张寂陛下走了。 想独占功劳? 老夫吐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脸! …… 程咬金回到卢国公府,立刻把儿子叫了过来。 程处默心惊胆战。 才出去一个晚上,回来不会又要挨揍吧? “爹,你离家出走这一晚上,我可老实了。 ”程咬金脸色铁青:“老子给你规划了个大好前程,你说老子离家出走?” 程处默心中一震。 说错话了? 接下来…… “啊啊啊……” “爹!别打了!” “什么……种地?” “爹,你打死我吧!” 第17章 商业富国论 张家圣见到魏征,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说:“老魏还在啊。 ”魏征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话,是在盼我死吗? 张家圣又对父亲说:“我讲了一个故事,你学到了不少东西,已经开始向陛下看齐了。 ”张寂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骂娘,认真扮演着一个智力不在线的父亲角色,演技令人感动。 突然,张家圣又问:“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酒楼的事情解决了?” 张寂一愣。 糟了! 不说这件事,他还真忘了。 他摸着鼻子,含糊其词地说:“解决了……吧……” 他不断地向魏征示意。 魏征记得那位公子希望陛下能帮他经营酒楼,想必现在是找陛下帮忙跑腿了。 于是,他笑容满面地接口:“老爷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酒楼,就等少爷您去接手了。 ”张家长对此深感父亲办事效率之高,又关心地问:“花了多少钱?” 钱? 张寂再次向魏征使眼色。 魏征继续说:“花费了三十万贯。 ”张家长掩面,感到一阵肉疼,自我安慰:“没事,就三十万贯,小事一桩。 一旦酒楼开业,很快就能赚回来。 ”张寂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 趁机,他悄悄问魏征:“真的有酒楼吗?” 魏征笑着回答:“陛下放心,臣开设了一家酒楼,生意不太景气,正好可以供陛下使用。 ”张寂感动不已,正要说什么。 魏征却又行礼道:“臣也不需要三十万贯了,十万贯即可。 ”张寂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是白送的,原来我是冤大头啊! 张家长还不知道父亲成了接盘侠,跑到后院拿出两块改良过的香皂,发出让张寂和魏征毛骨悚然的邀请:“来来来,请你们体验一下蒸桑拿!” 此刻。 张寂和魏征对桑拿一无所知,出于好奇,他们跟着张家长来到一间桑拿房。 这是张家长在试验制皂时就预备好的。 三人一进入。 室内雾气缭绕。 中央还有一个热水池,热气腾腾。 张寂有些紧张,惊恐地问:“这是……要洗澡?” 魏征脸色也变了:“少爷请我洗澡?” 张家长已经开始脱衣服,跃入水池,惬意地闭着眼睛说:“不不不,你们只看到了表面,我这是为了香皂的实验。 ”说着,他拿起香皂,全身上下搓出了丰富的泡沫。 这一幕在张寂和魏征看来太过刺眼。 三个大男人一起洗澡…… 然而,看到香皂起泡,他们的好奇心无法抑制。 最后…… “老爷,这香皂真不错!” “确实,出乎意料,洗澡也能成为一种享受,我儿真聪明。 ”魏征违心地说:“少爷能制造出香皂,真是了不起!” 陛下也是无可挑剔,看着自己的私生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张家长正在构画他的商业蓝图。 “光有酒楼还不够,这酒太烈,不会适合所有人。 ”“家里太穷,我这个父亲也穷,我只能靠自己。 ”“香皂是个好商品,能去除人身上的污垢,价格又实惠,到时候人人都能用得起,你可以想象它能给咱们家带来多少财富。 ”张寂:…… 真是个财迷! “还有肥皂,可用于洗涤衣物,我将来也会制作。 ”“对了,姨娘觉得那香水如何?改日请姨娘帮忙推广,这才是最大的盈利来源。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的钱最好赚。 ”张寂和魏征对此深表赞同。 这孩子对女性心理的把握如此准确,年纪轻轻,真是难以置信。 不过,魏征忽然问道:“香水是什么?” 香水,他还没见过,除了张寂、张家圣和长孙皇后,大唐还没有第四个人知晓。 张家圣训斥道:“老魏,做好你的本分,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魏征的脸涨得通红。 你…… 算了,等哪天老夫的身份……该死!他是皇上,还比我高一头! 张寂面色不太好看,试探性地问:“孩子,为何你如此热衷于商业呢?为何不去仕途为官?” 张家圣投来一个嫌弃的眼神。 “还好我没遗传你,不然我们俩可能早就饿死了。 ”“做生意有什么不好?你看不起商人吗?” “我告诉你,商业不仅能让自己富裕,还能使国家富强!” 张寂笑道:“孩子,别闹了!自古以来,无奸不商,从未听说商业能使国家富强。 你这样。 这话传出去,别人会笑话你没学问。 ”确实,古代实行的是重农抑商政策。 一方面是因为小农经济的限制。 另一方面,商业尚未充分发展,其巨大作用未能显现。 作为来自后世的灵魂,张家圣要为商业正名。 他猛地从水池中站起,身体的重要部位摇摇晃晃。 张寂和魏征直呼辣眼睛。 张家圣却慷慨激昂地说:“错了!” “大错特错!” “你们……见识浅薄啊!” 堂堂大唐皇帝和郑魏国公就这样被贬低了。 “商业繁荣,就能改善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这只是最基本的一点。 ”“更重要的是,商业能增加税收。 ”“你指望靠农业税填充国库,那得等下辈子了!” 一番话洋洋洒洒,都是后世耳熟能详的常识。 然而,对古人来说,这无异于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尤其两位,一位是大唐皇帝,一位是协助张唐建立贞观之治的魏征。 面对张家圣破碎而混乱的观点,他们重新整理思路,深入分析后,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张寂的背心湿透了。 魏征也浑身湿透。 该死! 怪物啊! 听起来似乎前后矛盾,实则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张家圣正在进行总结:“为何臣子们都劝皇帝重农抑商?固然因为民以食为天,但又有多少人真正为国为民考虑呢?” “有多少王公贵族在经商?” “特别是五刑七王,哪个只靠种地?种地,饿不死人……如果上天赏饭吃的话。 然而,要满足衣食无忧可能并非易事。 ”“或许只有让统治天下的帝王忽视商业,才能保障他们的利益吧?” “更讽刺的是,多少官员一边经商,一边利用职权为自己开辟捷径。 ”“我问你,长安城那些知名的酒馆,哪家的背后主人仅仅是个单纯的商人?” 这简直是公然的权商勾结。 以官职为商业开道,再以商业利润为晋升铺路。 身为后来者,张寂对这种现象太过熟悉。 古人并不愚蠢,只是受限于时代的局限。 然而,聪明人一点即通。 张寂内心竟生出一丝惊骇。 魏征冷静下来,暗中仔细观察陛下的私生子。 不对劲! 他在隐藏实力! 魏征有意试探,却假装不经意地问:“照你这么说,只要重视商业就能使国家富裕了?” 张寂投来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老魏,你这辈子也只能做我父亲的随从了。 原本我还打算让你当管家,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魏征一脸困惑。 什么意思? 第18章 张寂痛心疾首,那可是肉啊! “农业的发展也制约着商业,我问你,大唐最多的是什么人?农民!” “农民靠田地谋生,还得承受田赋,上天赏饭吃,顶多温饱而已。 那么多农民伯伯没有钱去消费,购买商品,你作为一个商人,商品卖给谁呢?” “卖给有钱人...达官贵人的消费挥金如土,但这能繁荣商业吗?不,只是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罢了。 ”张寂出身于后世的农民家庭,说到这里,感慨万分。 在古代,取消农业税根本无法实现。 不过,张寂有个设想,虽然眼前无法实现,但跟父亲聊聊也好,释放一下内心的压抑。 “要想真正繁荣商业,为朝廷增加税收,就必须从农业着手。 做到农商并重,以农促商,商业反过来又能滋养农业。 ”“如何发展农业?精细耕作是关键。 然而,精细耕作谈何容易,一头牛,一副犁,一天能耕种多少土地?更别提大唐有多少农户能拥有头牛。 ”“所以,只能改良农具...我已经成功了。 还有新的灌溉方式,比如水车。 水车灌溉的效率...就是速度,比你挑水不知快了多少倍。 ”魏征对张寂部分超越时代的言论,犹如拨云见日。 提到改良农具,他并不在意。 改良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 水车...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寂的眼睛却闪烁着光芒。 水车的样子,他在影卫呈上的图纸中见过,也理解了水车的作用。 改良的农具...影卫也见过新型犁,只是目前只在张寂府邸附近的小村庄中使用。 村中鸡犬相闻,人人安居乐业,这个村庄便是如此景象。 村民们深知新式犁耕的益处,对张家圣心怀感激。 他们谨遵张家圣的吩咐,绝不向外透露新犁的秘密。 如果不是张寂的亲信护卫,同时也是影卫首领的张君羡偶然路过此地,目睹村民们独自使用犁耕,无需老牛就能耕田,还从容不迫地灌溉农田,这一切可能就不会被发现。 张君羡出身农家,他立刻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于是禀报给了张寂。 张寂为何会对一个万年县的少年感兴趣呢?至于那五彩的光芒……那不过是张家圣自制的烟火,在夜晚玩耍时被监视的影卫看到,也被一并上报了。 张寂原本是来找张家圣的,结果意外遇刺、获救,还被少年误认为是他的父亲。 忍耐许久,少年终于决定不再向老父亲隐瞒,要展示他的非凡发明了吗? \"儿子,那个大车轮和新式犁耕,带我去看看吧?\" 张寂已经迫不及待了。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自己说得太快,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张家圣听到后,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水车的?曲辕犁你也见到了?\" 再一想,这不靠谱的老爹大概是闲逛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一切。 幸好他打算开酒楼,让老爹当掌柜,不然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清闲,岂不是浪费了。 张寂正想着如何解释,以免引起怀疑,否则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然而,张家圣却说:\"算了,是我保密工作没做好,还好你是我的父亲,若是别人,我恐怕不得不考虑杀人灭口了。 \" 张寂闻言,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所谓的\"仙器\"……他肯定无法抵挡。 接着,张家圣又严肃地叮嘱魏征:\"老魏,你是我父亲的随从,也就是我们张家的人,即使死了,也是张家的鬼。 \" 魏征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这话虽然难听,但作为bixia的臣子,不就是这样吗?活着为张唐效力,死后也是张唐的魂魄。 这话有道理。 \"等等,一会儿看到什么别惊讶,少爷我就是这么厉害。 大唐的农民虽然还在挨饿,但我早就打造了一个富裕的村庄。 \" 张寂心中一紧。 这是要打他的脸吗?贞观初年,百废待兴……这样的打脸,他无从反驳。 张家圣注意到父亲的表情,问道:\"老爹,你肚子痛吗?\" \"我胃痛……\" \"那你捂肚子干什么?\" 张寂连忙把手从肚子移到胃上。 张家圣:…… 父亲不会有什么隐藏的疾病吧?要是遗传给我……想想就害怕! …… 张家圣府邸附近有一座山,两边是峰,中间是谷,平时很少有人涉足。 以前这里荒无人烟,如今鸡鸣犬吠,炊烟缭绕。 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桃花源。 张寂轻咳一声。 这个儿子,真是太过胡闹了。 这里是谷村,居然被改成了桃花源。 还说什么桃花源? 张寂和魏征可不是文盲,立刻就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描绘的那个世外桃源。 这简直是夸大其词啊! 沿途,桃花源的村民们见到张家圣,既恭敬又亲切,这些情感都是出自内心的。 一个小孩跑过,递给张家圣一个桃子。 张寂注意到,这孩子虽然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但脸色红润,显然不是那种长期挨饿、营养不良的孩子。 这样的景象在别的地方几乎看不到。 因为他们是农户。 农户们辛勤劳作,却要承受沉重的徭役,怎么可能脸色红润? 难以置信! 特别是,桃花源的前身谷村曾是个贫瘠之地,一百多家村民在灾年中饿死的只剩下十几户。 一只土狗从身旁跑过,嘴里叼着一块肉。 哎呀! 张寂觉得这只土狗恐怕难逃一劫。 肉有多珍贵,这只土狗敢偷肉,主人家肯定会杀了它吃狗肉。 魏征的眼睛也瞪大了。 一个缺了牙的老头坐在树下,手里拿着碗,用筷子夹出一块油腻的肥肉,随手扔在地上。 张寂愣住了。 老头,你太挥霍了! 此刻,经过的村民们竟没有一个人责备这种挥霍行为。 见鬼! 奇怪! 震惊! 张寂捏了捏魏征。 魏征吸了口冷气,惊问:“大人,你干嘛掐我?” 张寂失魂落魄地说:“我在试试是不是在做梦,这里的一切太不真实了,农户什么时候对肉都没兴趣了,还这么挥霍?” “他们不怕饿死吗?” 嗖—— 丢肥肉的老头突然跳到张寂面前,吹着花白的胡子瞪着他:“你说谁挥霍呢?” 张寂怒道:“乡野村夫,果然……” 突然,他感到非常失望! 原本以为贫穷的谷村焕发了生机,没想到全是一群挥霍的人! 张寂倡导节俭,并以身作则。 这样的浪费风气,实在可恶! 魏征看着土狗吃掉肥肉,痛心疾首地喊道:“那可是肉啊!” 老头冷哼一声:“只是肥肉而已,我还想多活几年,谁爱吃什么谁吃!” 张寂被气笑了。 这样的浪费就算了,跟你这个老头多活几年有什么关系? 第19章 爹,送你个爵位 看到父亲和魏征心中的不满,张家圣笑道:“老年人尽量不吃肥肉,这是我定的规矩。 ”老头见到张家圣,亲切地说:“少爷!” 张家圣微笑着点头。 张寂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张家圣。 “你……带头挥霍!” 魏征也痛心地说:“少爷,你自己家底丰厚也就罢了,怎么能这样让农户模仿你?” 见鬼! 我成了败家仔吗? 张圣家无辜地翻了个白眼:“你们知道什么?” “这是猪肉,猪肉的肥肉含高胆固醇,多吃易患高血压和心脑血管疾病,想长寿还是少吃肥肉为好。 ”张寂和魏徵听得一头雾水。 胆固醇? 高血压? 心脑血管疾病? 都是些什么东西? 嘶—— 不对!是猪肉! 二人脸色骤变。 在唐朝人眼中,猪肉是低贱的肉类。 由于还没养羊的技术,猪肉带着腥臊味,只有贫穷人家才会用它来改善生活。 达官贵人则偏好牛肉和羊肉。 当然,大唐法律规定,除非病死或意外死亡的牛,否则不能宰杀。 不过,权贵之家总会有那么一两头牛意外病逝。 尽管是低贱的肉,但若能让大唐的农民都吃得起,那也是天大的功德。 如果张寂能让每个人都能吃上猪肉,大唐的百姓也会对他感激不尽。 张寂依旧痛心地说:“老人家,就算这是猪肉,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老头并不认识张圣家的父亲,心里早已把少爷的话当作圣旨。 闻言,他立刻瞪眼怒斥:“都说容易得那个什么管病,你这是非要我吃,是要害我这把老骨头吗?” 张寂:…… 魏徵:…… 魏徵充满好奇地问:“什么是高血压和心脑血管疾病?”作为未来的大唐宰相,魏徵的记忆力相当不错。 老头仰起脖子说:“我哪里会知道,少爷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肯定没错。 ”张圣家在一旁哭笑不得:“盲目崇拜可不好!” 老头紧紧抓住他的手,热情地说:“少爷,你今天有空来看我们,待会儿到我家吃饭!”张圣家表示有空一定会去,并提出借用他家的曲辕犁,帮忙送到水车那儿。 老头没问原因,愉快地答应后离开了。 张寂和魏徵更加困惑了。 张圣家在前面领路,后面的两人走得越来越慢。 魏徵低声问张寂:“大人,臣怎么觉得这里很奇怪?” 张寂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向魏徵简述影卫所了解的关于张圣家的事。 魏徵听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大人的私生子……真是难以置信!”同时,他对大人的忍耐深感敬佩。 如果是别的亲王,早就按捺不住,一道圣旨就会剥夺张圣家的一切,归朝廷所有。 大人,果然是有明君之志。 张寂听到“私生子”三个字脸色一沉,随即又涌起一种老父亲的自豪感。 魏徵这固执的老家伙,竟然也会夸奖别人?虽然张圣家认错了父亲,但现在他就是张圣家的父亲。 作为老父亲,他感到十分欣慰。 前方就是一条河。 河中矗立的一座巨大水车缓缓转动,原本需依赖人力挑水的艰辛工作,如今已被水车轻松地将河水引入沟渠。 张家圣语气平淡地说:“这就是水车,有了它,引水就容易多了。 ”张寂和魏征仔细观察水车,很快理解了其运作原理。 原理虽简单,却无人曾想出。 这更凸显出张家圣发明水车的珍贵之处。 正当此时,之前的老者也让儿子扛来了曲辕犁。 张寂立刻和魏征围着曲辕犁研究。 两人迅速察觉到曲辕犁与直辕犁的不同,但他们并非工部的专业人士,看得一头雾水。 张家圣在一旁解释,他们才大致明白。 曲辕犁将直辕犁的直辕和长辕改弯,并装上了可自由转动的犁盘,不仅使犁具变小变轻,还便于转向,操作更灵活,节省了人力和畜力。 接着,张家圣打算让老者的儿子铁柱和他示范一下。 老者却不答应,坚持亲自上阵,不让少爷做这种体力活。 张寂疑惑地看着父子俩,一人扮演耕牛,一人扶犁盘,不解地问:“为何不用真牛呢?”魏征同样感到困惑。 张家圣指向一片空地,老者和铁柱轻松拉动曲辕犁,土地被轻易翻开。 在张寂和魏征眼中,确实十分轻松。 何时,耕地不再需要牛了? 张寂还好,早已从影卫收集的信息中略知一二。 魏征则大为惊讶,几乎合不拢嘴。 “让我试试!”突然,魏征跑过去,让铁柱让开,自己充当耕牛,拉着曲辕犁奔跑。 魏征更为震惊了。 一个文臣都能拉动,农户出身的他更是不在话下。 张寂也心痒难耐,代替老者,亲自操纵起来。 这样仍不过瘾,于是他扮成耕牛,魏征当舵手。 君臣二人玩得乐此不疲。 魏征忘记了君臣之别,乐在其中。 让张寂当耕牛,这胆量非同寻常。 老者从张寂和魏征的衣着看出他们并非普通人,即便生活条件不错,也没干过这种农活。 他好奇地问张家圣:“少爷,这两人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玩曲辕犁吗?” 在谷村人心中,桃花源就是少爷的领地,所以自然而然称作“我们这里”。 这时,张家圣才想起还未介绍父亲的身份,看到老者那副“你们这些上等人不懂的乐趣”表情,他立刻打消了介绍的想法。 还是先别说了,免得一起丢脸。 就在此时,张寂和魏征这对君臣玩够了。 张寂疾步走到张家圣面前,擦去额头上滚滚的汗珠,兴奋地说:“儿啊!这可是宝贝啊!” 张家圣的脸上闪过一丝抽搐。 老头儿世故精明,拽着儿子铁柱就迅速离开了。 心中不禁哀叹,少爷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有这么个思维不正常的老爹呢? 张寂见事情已到火候,打算让儿子把这个宝贵的发明献给朝廷。 他还没开口,张家圣已经说:“爹,我送你个爵位,要不要?” 不仅是张寂,就连后面的魏征也愣住了。 张家圣接着说:“你看那曲辕犁耕田的速度多快,如果献给朝廷,至少也能赏你个县子。 ”张寂心里暗骂一声糟了。 朕赏自己一个县子? 想想都觉得怪异。 谁知道,张家圣又说:“不过也说不定,哪个官员会说自己深入民间,重视农业,总结经验后自己发明的,那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张寂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小子,看不起朕的大唐官员,真把他们当成贼了吗? 第20章 臣子,何必受这种窝囊气? 曲辕犁装在牛车上。 张寂坐在前面,手里握着鞭子,趾高气昂地朝县衙走去。 儿子把我臣子当成匪徒,今天我要挽回面子。 魏征也坐在牛车上,像只奔赴战场的公鸡。 真是气死我了! 这样看待大唐的官员,把他们当作贼一般。 身为官员一员,就算不为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今天,就要打你的脸! 张家圣在后面叮嘱:“你们俩悠着点,到了地方别太过争论,万一不行,赶紧见好就收,安全第一,别被抓进大牢。 ”后半句,纯粹是对天真老爹和老魏的讽刺。 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老魏的想法也简单。 为了纠正老爹的天真,就让他们去碰壁。 毕竟,酒楼还要交给老爹管理。 如果老爹如此天真,张家圣心里可没底了。 这次的结果无非两种,要么得到朝廷的嘉奖,要么被贪心的县令独占功劳。 其他的,应该不会发生。 县衙就算想独占功劳,也不会把人关起来。 张家圣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得多么离谱。 ...... 砰砰砰—— 万年县衙门外的鼓声响起。 鼓声响起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百姓请求县令老爷裁决案件,二是有其他事情禀报。 例如,张寂规定,百姓有任何有利于农事的创新和建议,都可以直接向当地县衙报告。 然后,县衙再将这些上报给朝廷。 张寂就是按照这个流程走的。 谁知道,接下来县衙的反应有些过激。 没人询问为何击鼓,县衙内一片“威武”的喊声。 随后,张寂和魏征就被带进了县衙。 张寂还记得扛着曲辕犁。 县令卢本之一副威严姿态,打了个呵欠,目光扫过堂下的张寂和魏征,问:“堂下何人,击鼓有何事禀告?”张寂冷哼一声,未作回应,脸色显得有些阴郁。 好大的架子!这县令好大的架子!魏征的脸上也掠过一丝寒意,代替张寂回答:“家父有一耕田神器欲献给朝廷,故而击鼓。 ”卢本之懒洋洋地追问:“是何神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寂咬牙切齿,几乎想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魏征再次代张寂回答:“乃是一种新型犁,名为曲辕犁。 ”哈哈——一阵嘲笑声响起。 满是轻蔑。 笑声从卢本之的嘴里传出。 他指着堂下的张寂和魏征,大声宣布:“他们说,他们要献上一种新型犁,名字都取好了,叫曲辕犁。 ”顿时,一片哄笑。 “真是荒唐!”“新型犁?有何新颖之处?”“恐怕是两个骗子吧。 ”张寂闻言,脸色更加阴沉。 魏征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这些家伙,连验证一下都不屑,就断定他们是骗子。 这次,张寂没有让魏征替他发言,冷冷地说:“大人,真伪一试便知,何必急于嘲笑?”主簿猛地拍了一下案牍,斥责道:“大胆!竟敢如此对县令大人说话,你这是找死吗?”“记住,你们是百姓,卢大人是官员!”“百姓见官,应怀敬畏之心,仰视之。 ”“卢大人是范阳卢氏族人,你们更应仰视。 ”“再胡闹,就用大板伺候!”张寂咬牙切齿,快要崩溃了。 好一个范阳卢氏!朕手中的天子剑,早就想消灭无行七王了。 魏征也准备发作。 撕破脸皮了!还装什么!不过,张寂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强忍怒火,耐心地说:“大人,此新型犁与直辕犁形态不同,一看便知。 ”“至于新型犁与直辕犁有何差异,我可现场演示。 ”卢本之原本以为下面的人会因愤怒而掀翻桌子,没想到对方还能保持冷静,顿时也起了兴致,瓮声瓮气地说:“好!那就给我看看你的演示。 ”魏征低声说:“何必受这种窝囊气?”张寂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今日难得的机会,我很想知道大唐的官员是如何尽忠职守的。 我的儿子看不起我的臣子,玄成你难道不好奇其中的原因吗?”魏征沉默下来,为万年县衙的所有人默哀。 陛下,动了杀机了。 这种混账,确实该死!枉为一方父母官。 随后,张寂扛起曲辕犁,来到堂外的空地,拉着魏征准备演示。 魏征原本想去拉犁,不能让陛下当牛。 张寂正在气头上,坚持要亲自拉犁。 两人配合着,心中的愤怒都倾泻到了曲辕犁上。 仅仅片刻,空地已被犁过一遍,翻出的土壤更深。 而且,无需耕牛,只需两人协作,既节省畜力,又提高效率。 万年县衙的官员们个个目瞪口呆。 这新式犁的确不同凡响。 卢本之眼珠一转,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 同时,他向主簿递了个眼神。 主簿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张寂追上去两步,问道:“县令大人怎么走了,这新式犁究竟如何?我们是否在行骗?” 然而,卢本之这位县令大人连头都没回。 主簿上前,冷冷地说:“来人,把这两个宵小赶出去,县令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与你们胡闹。 把那什么曲辕犁留下,免得他们再去别的地方行骗。 ”“卧槽!尼玛!”魏征顿时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意思?想独占功劳! 但张寂比魏征抢先一步,指着卢本之离去的背影咒骂:“狗东西!你枉为一方父母官,难道不怕玩忽职守,贪功失职,丢掉你的乌纱帽,丢掉你的脑袋?” 卢本之黑着脸转过身,冷笑:“真是不知好歹,本官想让你们离开,你却还辱骂本官,岂有此理!” “来人,给本官把这两个匪徒押进大牢!”立刻有捕快来围捕。 张寂并非皇帝,但魏征也能用三尺青锋杀人,对付这些家伙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张寂并未反抗,反而积极配合。 魏征见状,也只能束手就擒。 主簿见两人此刻还算识相,便没有给他们上枷锁。 ...... 接近傍晚时分。 张家圣估计父亲应该回来了,但始终不见人影,不由得想到最糟糕的情况。 完了!就父亲那脑袋,不会乱说话被关起来了?会不会被灭口? 瞬间,张家圣坐立不安。 砰砰砰—— 大门再次被敲响,这猛烈的敲门声,让人以为土匪闯进了家。 除了程咬银,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正好是程咬金的堂兄弟,可以帮忙打听一下父亲和魏征的下落。 张家圣去开门,然后愣住了。 这是谁? 第21章 杀人夺功 程处默捂着肿胀的屁股来到万年县。 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来。 如果不来呢?程咬金这个土匪父亲,能把他吊起来打三天。 土匪父亲说,要想办法从一个叫张家圣的人那里弄到红薯种子,然后找地方种植。 种好了,有赏赐。 问题是红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从未听说过。 程处默怀疑这是否是父亲的命令,结果自己成了替罪羊。 土匪父亲完全做得出这种事情。 好不容易到了万年县,敲响了那个叫张家圣的年轻人的门。 定睛一看。 好的,跟我同龄。 只是看起来有点柔弱,像个女子。 程处默拍着胸膛说:“我叫程处默,过来找你要些红薯种子,带回去种植。 ”红薯? 张嘉圣一愣。 这东西还没流传出去,他怎么会有……等等! 程处默! 卢国公程咬金的儿子! 张嘉圣脱口而出:“你父亲就是卢国公,他有三个儿子,你是老大程处默,老二叫程处亮,老三叫程处弼。 ”程处默并不觉得惊讶,整个大唐谁不知道卢国公,他们兄弟三人也是名声在外。 至于名字嘛…… 程处默点点头,又问:“你有红薯种子吗?” 张嘉圣心生一计,点头道:“有,不过……” 程处默习惯性地豪爽地说:“需要多少钱,你尽管说。 ”说完,肠子都悔青了。 父亲没给钱,难道要动用自己的私房钱? 张嘉圣叹气道:“钱是好东西,但我却享受不了了。 ”程处默毫不客气地问:“你得了不治之症,快要死了吗?” 张嘉圣愁容满面地说:“得了不治之症去世,那也没办法。 但现在是万年县有人想取我性命,那就会家破人亡了。 我这人最喜欢帮助别人,送你红薯种子也不是不行。 ”“可是,我就要死了,帮不上忙了。 ”程处默凶巴巴地说:“谁要杀你?老子宰了他!” 张嘉圣心中暗道:“果然是程咬金的儿子,真上钩了。 ”…… 在万年县。 牢狱里。 张寂闭目养神。 魏征则有些坐立不安:“陛下,你为何不让张君羡直接抓了卢本之这个混蛋?” 张寂冷冷地说:“我想知道,卢本之是否有胆量杀人灭口。 ”去他的! 这就是朕的臣子! 这就是大唐百姓的父母官! 就在这时。 主簿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几个狱卒。 主簿冷笑说:“你们这两个蠢货,小小百姓,给你们面子却不珍惜。 既然如此,今天就送你们上路吧。 ”张寂眼神一凝。 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不仅贪功,竟然真的想杀人灭口。 魏征义正言辞地喝道:“混账!你们身为陛下的臣子,大唐万民的父母官,有人改良农具,这对大唐农业有利,你们不仅不上报,给予奖励,反而想杀人夺功。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主簿掏了掏耳朵,嘲笑说:“说你们蠢,你们还真是不一般。 ”“临死之前,下跪求饶,或许本官还能饶你们一命。 ”“还在这里装什么正义凛然,本官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张寂哼了一声:“区区一个主簿,不入流的东西,也敢自称本官。 ”主簿被戳中痛处,脸红得像火烧,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喊道:“混账!贱民!该死!” 唰—— 主簿狂暴如疯狗,抓起身旁狱卒的刀,威风凛凛地命令:“给我开门,今天本官亲自送这两个贱民去见阎王。 ”哐当——牢门大开。 主簿磨刀霍霍指向张寂。 嘭——伴随着一声惨叫,主簿被抛飞出来。 张寂一拳下去,直接打落他三颗牙。 “造反了……造反了……快去禀报县令大人……”嘭嘭嘭——牢房内哀号不断。 几个狱卒怎是张寂的对手,个个被打得鬼哭狼嚎。 打完人,张寂坐回牢中,不再出去。 呵呵……造反?朕自己造反?真是有趣。 魏征也陪张寂坐在牢房地上,他也想看看县令大人如何处置这两个叛贼。 平日高居庙堂,看不见民间疾苦,即便屡次直言劝谏,仍有许多疏漏。 从隋朝到如今的大唐,江山好不容易稳定,不能让这些渣滓毁了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 再这样下去,还谈什么贞观盛世?盛世他奶奶的大鸡腿!张寂自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今日朕就当一次大唐的百姓,看看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如何对待朕这个百姓。 ”……“老爷,大事不好了!”“造反了……造反了啊……”主簿捂着肿胀如猪头的脸,踉跄跑来。 卢本之刚端起酒杯,就被主簿的惊恐叫声吓得差点摔倒。 听完主簿添油加醋的叙述,卢本之冷笑:“好!两个贱民竟敢动手打朝廷官员,这不是造反是什么?本官正愁找不到借口,这两个叛贼正好送上门来。 ”“来人!随本官去剿灭叛贼!”哗啦啦——县衙的捕快集合,正朝牢房冲去。 “给老子滚开!”“不让!”“受死吧!”“哈哈哈!”衙门之外。 程处默一脚踹飞一人,大吼一声,撞上了衙门大门。 轰隆——大门应声倒塌。 张家圣看得目瞪口呆。 国公之子,果然嚣张!这可是县衙,说闯就闯。 寻常百姓,谁敢擅自闯入县衙,那就是造反。 程处默这个公子哥儿,毫不思考,一言不合就开打。 看他打得起劲,还没打够,不仅撞塌了县衙大门,还冲进捕快群中,打得捕快们哭爹喊娘。 剩下的两人似乎有点胆识,一个脸肿如猪头,另一个身穿官服,被程处默吓得浑身颤抖。 靠!孬种!“哈哈哈!”“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程处默像个土匪,闯入县衙,痛打捕快,毫无心理压力。 作为国公的后代,尤其是程咬金的亲子,他惹是生非,毫无畏惧。 再说,红薯种子是皇上的命令。 他为执行皇命而闯入县衙。 红薯种子的所有者的父亲被县衙扣留了,他这么做是为了救人。 张家圣走到孤独而威严的程处默身旁,对他竖起大拇指说:“真行!”程处默挠着后脑勺,傻笑着。 张家圣提醒道:“你们去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把我爹关起来了。 ”程处默一怔,反问道:“这还需要问吗?”张家圣无奈地说:“不问怎么知道是不是他们关的呢?”程处默顿时懵了:“你刚才不是说他们要害你爹,怎么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被关起来了?”张家圣一脸无辜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我早就怀疑,我爹想献给朝廷的曲辕犁可能会让那个贪心的狗官动心,想要占为己有。 ”“我爹迟迟未归,肯定是被关起来了,再晚点可能就没命了。 ”真是见鬼!程处默黑着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张家圣的头拧下来。 完了!忙活半天,全是猜测啊!我还傻乎乎地闯进来。 我的娘哎!我要自己判断,不要你的感觉! 第22章 我发现了毕夏的秘密 “造反啊……你们居然敢造反……” 县令大人卢本之吓得双腿直哆嗦,差点没尿裤子。 这场景,他可是头一回遇到。 从来没见过哪个百姓敢冲进衙门闹事,揍人跟捏小鸡似的。 程处默一听这口锅砸过来,立刻跑过去一把提起卢本之,露出满口白牙,像个吃人的怪兽。 卢本之惨叫一声:“救命啊——” 全身一抖。 一股尿骚味。 程处默嫌弃地把卢本之一丢,让他滚远点。 卢本之就像条死鱼,被吓得晕过去了。 …… 暗处。 张君羡紧紧盯着这一切。 毕夏暗示他不能现身。 所以他只能暗中保护毕夏。 谁知道,毕夏的私生子居然闯了进来。 不对,是卢国公的儿子程处默闯进来,张家圣跟在后面,走得悠闲自在。 也不知道毕夏的私生子啥时候和程处默搭上线了。 见惯了皇家的各种事情,张君羡本能地觉得这肯定跟毕夏脱不了干系。 也许,毕夏正在策划什么。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张君羡心跳加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手脚无力。 原来,主簿见县令大人昏死过去,机灵地想要逃跑。 张家圣早就盯上他了,一抬手,袖中的暗器发射。 子弹贴着主簿的耳朵飞过,墙上留下一个小洞。 主簿直接翻白眼,倒在地上。 天啊……天雷…… 这是什么神仙暗器? 连程处默心里也直跳,然后跑过去,用手指去抠墙上的小洞。 小洞里有个金属小球,大约指甲盖那么大,嵌在里面,怎么抠都抠不出来。 他啧啧称奇:“厉害呀!没想到你看着像个娘们儿,暗器功夫这么牛!” 张家圣差点给他一枪。 你才是娘们儿呢! 你全家都是娘们儿! 估计在这家伙眼里,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是娘们儿。 啪啪—— 两巴掌拍在主簿脸上。 程处默见张家圣动起手,主动请缨:“你让开,让我来!审讯这事儿,我最擅长了!” 说着,解开腰带,朝着主簿脸上撒尿。 张家圣赶紧往后退,差点被溅一身。 卧槽! 卢国公的儿子,也太不讲究了。 这是审讯吗?还是故意恶心人? 正好,主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说:“下雨了吗?这雨怎么一股骚味儿?” 等他看清程处默那玩意儿,当场就吐了。 “呕——” 远处。 张君羡看得脸都抽搐了。 果然是卢国公的儿子,遗传了他爹的神韵。 主簿擦了擦脸,双腿在地上乱蹬,屁股拼命往后挪,嘴里发出尖锐的怒吼:“小子!你竟敢侮辱我!” 程处默甩了甩那玩意儿,系好裤腰带,纠正道:“老家伙,你错了,我不是庶出,我是嫡子,大唐卢国公家的大公子——我就是程处默!” 主簿听完后,天旋地转。 完了! 今天受的侮辱,真是白挨了。 卢国公的大名,大唐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出了名的混不吝。别说程处默打了他,甚至往他脸上吐口水,就算杀了他,皇帝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卢国公可是开国功臣,他的儿子杀一两个人,能算个啥? 程处默指着张家圣,冷冷问道:“我问你,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主簿看着张家圣,一脸茫然。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谁知道他爸是谁啊! 张家圣好心提醒:“今天有没有人来这里献给朝廷一种新的犁?” 主簿吓得直哆嗦。 哎呀妈呀! 不是说好是个普通老百姓吗?怎么和卢国公扯上关系了?我可完蛋了! 刚才主簿差点被暗器闪电般击中,现在心里还直打鼓,不敢不配合,只好乖乖地带路。路上,有几个捕快想动手。主簿生怕事情闹大,自己死得更惨,直接亮出程处默是卢国公儿子的身份,那些捕快顿时都不敢吱声了。 最后,他们来到牢房。程处默一脚踹在主簿屁股上。主簿倒地,假装抽搐,人事不省。不过这演技太夸张了,谁都能看出是装的。没人理他。 张家圣跑到牢房门口就喊:“爸?” 牢房里,张寂和魏征正在打盹儿。突然,他们听到张家圣的叫声。两人睁开眼。 张寂一看,儿子来救他了。天哪!这儿子挺靠谱啊!敢闯进大牢救老爸,真是孝顺啊。再看看后面那个黑脸大汉,简直就是年轻版的程咬金。 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会在这儿?对了,是自己让程咬金种地推广红薯,他还推荐了自己的傻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他儿子搅在一起了。这小子看似浑不吝,其实精明得很! “爸,那个狗官有没有欺负你们?” 牢门早在主簿想杀人灭口时就已经打开了。张家圣毫无阻拦地冲进去,握着老爸的手嘘寒问暖。 后面的程处默看清了张家圣的老爸,连忙揉揉眼睛。我的亲娘啊,那是皇帝?旁边的……是郑魏国公?等等!张家圣管皇帝叫爸? 瞬间,程处默听到皇家秘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的亲娘啊!皇帝的儿子叫什么,身为官二代,哪个不清楚?这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不就是皇帝的私生子吗? 趁皇帝还没注意到,溜之大吉!万一皇帝杀人灭口呢?程处默脚下抹油,头也不回地跑了,还不忘给张家圣留句话:“兄弟,我家有急事,改天再来看你!” 张家圣在后面喊:“你的红薯种子!” “明天再说!” 程处默跑远了,离开了牢房。刚要离开,想到皇帝的私生子被卢本这种傻瓜关起来,可能没人认得出皇帝的身份。但是,县衙里还有不少人,万一卢本之狗急跳墙怎么办?这样离开,对皇帝和他的私生子都不利啊... 为了让私生子的身份不被发现,bixia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程处默自以为聪明绝顶,于是决定帮bixia解决麻烦。他走进县衙,无论是狱卒、捕快,还是文职人员,一个接一个,统统被打得半死不活,再也无法站起来了。然后,程处默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深藏功绩,默默离去。 他们返回卢国公府。当张家圣和他父亲以及老魏走出门时,看到县衙里一片狼藉,哀鸿遍野,悲叹声此起彼伏。张寂的脸黑得像锅底,不仅因为卢本之这个混蛋,还因为眼前这些尸位素餐的人被打得像死狗一样。这些人本职工作做不好,连最基本的孝顺都不会。 人群中,有个身影弯着腰偷偷溜走了,正是县令大人卢本之。然而,张家圣视而不见,笑容满面地说:“老爹,老魏,我们回家吧。”张寂这才注意到儿子终于用正常的称呼叫他,尽管这孩子曾经认错了爹,但听到“老爹”这个称呼,他心里还是感到舒畅,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哈哈哈!” “儿子!老魏!我们回家!” 魏征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收拾眼前这一堆烂摊子。 第23章 六解一句话 张家圣内心充满愧疚,担心父亲受了不少苦,以后如果父亲再做这种傻事,他必须阻止。张寂和魏征都没提县令不仅贪功,还想杀人灭口的事情。 张家圣做了一桌子的菜。他是个喜欢躺着不愿坐着的人,能做出这么多菜,真是不容易。虽然炒菜在大唐已经存在,但并不像后来那样系统全面。关键在于植物油,而大唐只有动物油,没有植物油。作为美食爱好者,张家圣早已研制出了植物油。 桌上的菜肴散发着奇特的香气。张寂食欲大增,之前的怒火渐渐平息。魏征也垂涎欲滴。张家圣指着其中一道菜说:“尝尝这个。”同时,用筷子轻轻一戳。 那菜色泽鲜红,晶莹剔透,颤颤巍巍。这是什么菜呢?张寂好奇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入口即化,微甜而不油腻。魏征尝了一口,也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张家圣问:“怎么样?” 张寂竖起大拇指:“好吃!” 魏征也竖起大拇指:“极其美味!” 张家圣撇了撇嘴,嫌弃地说:“老爹,这就是没文化真可怕。你只会说个好,看看老魏,他的学识还是比你多啊。” 张寂手中的筷子微微颤抖。 不孝子! 又在贬低朕! 魏征暗自发笑,看到bixia吃瘪真是难得。不过,bixia这位老父亲也确实辛苦了。张寂对bixia的身份一无所知,而魏征对张家圣是私生子的身份更加确信无疑。 张家圣开始畅谈他的酒楼大计... ... \"这段时间准备完毕,餐馆就可以开业了,我已经策划得很完美,其余的事情你无需操心。\" 张寂听着心里不太舒服,堂堂大唐皇帝居然要做餐馆掌柜。 算了,等会儿吃饱喝足再摊牌吧。 张张家圣还在继续讲。 \"有好酒怎能没有好菜呢?\" \"这红烧肉就是我要推出的招牌菜之一。 另外,现在餐馆里的菜都是用动物油炒的,而我用的是植物油,不仅味道美妙,而且更健康。\" \"咱们餐馆的主打口号就是——吃得健康。\" 魏征打断他:\"少爷,什么是植物油?\" 张张家圣转身跑进厨房,拿出一碗植物油。 这油清澈透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张寂和魏征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张寂还好,他知道张张家圣手里有的是好东西,现在正在慢慢摸清底细,以后好全部弄出来。 魏征惊讶地说:\"这是油?竟像水一样清澈,难怪炒出的菜那么好吃。\" 说完,魏征又皱起眉头:\"不过,少爷请听我一句劝,孔子说过:君子远离厨房,以后少爷还是别……\" 张张家圣一挥手:\"老魏,你打住!刚才夸你有文化,这就暴露了你隐藏的无知。\" \"你以为君子远离厨房,就是不去厨房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魏征愣住了。 老夫怎么会无知? 他感觉自己被\"不会吧\"这三个字羞辱了,虽然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张寂也忍不住笑出声。 堂堂郑魏国公被批评为无知,简直…… 为了让父亲以后多读书,提升智商,张张家圣摇头晃脑地长篇大论。 \"这句话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是孟子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政。\" \"只是可惜,圣人的言论被误解太多了。 比如这句话,无论读书人、平民百姓,甚至一些大儒都认为君子不应进厨房。 其实,大错特错!\" 魏征瞪大了眼睛。 虽然你是私生子,但也不要这么嚣张。 重新解释圣人的言论? 太嚣张了。 要是让全天下的读书人知道了,非把你活活撕了不可! \"孟子的原话是:君子对于禽兽,看到它们活着,不忍心看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的叫声,不忍心吃它们的肉。 因此,君子远离厨房。\" \"大致意思是,君子看到它们活着,不忍心看着它们死去,听到它们的悲鸣,就不忍心吃它们的肉。 所以,君子远离厨房。\" 魏征脸红了。 太过分了! 老夫听得懂! 张张家圣还挑衅地问:\"懂了吗?\" 魏征勉强回答:\"懂了。\" 张张家圣的目光转向张寂。 张寂看见魏征憋得满脸通红,正等着看笑话,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轮到自己了。 他还没开口回答。 张张家圣失望地摇头:\"你不明白。\" 张寂:... 朕怎么就不明白了? 张张家圣炫耀得还不够,又说:\"今天,给你们增长点见识。\" 孔子说过:“可以让百姓按照我们的意愿去做,但不必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这样吗? 张寂和魏征一起冷笑,显得十分不屑。 这都是老生常谈了,炫耀什么呢? 张家圣笑了笑,接着说:“百姓如果认同,就让他们照做;如果不认同,就让他们了解。” 张寂和魏征的神情略有变化。 紧接着,他又说:“百姓,可以让他们照做,但不能让他们明白道理。” 张寂和魏征的脸色大变。 但这还没完,张家圣继续说道:“百姓可以任用,但要引导他们;不可以任用,就得让他们明白。” 此时,张寂和魏征震惊不已。 他又换了个说法:“百姓可以任用,但不能放任;得让他们明白。” 这下,君臣二人的脸色变得惊恐。 张家圣的语气又变了:“百姓可以任用,放任他们行吗?不行,得让他们明白。” 经过短暂思考,君臣二人恍然大悟。 此刻,他们已经麻木了。 一句话,竟有五种解释。 第一种:“百姓可以任用,但不必让他们明白。” 意思是,让百姓按我们的指导行动,不必告诉他们原因。 第二种:“百姓如果认同,就照做;如果不认同,就让他们知道。” 这是尊重民意的意思。 第三种:“百姓,可以让他们照做,但不能让他们明白道理。” 意味着,百姓只能服从,不能有自己的主张。 第四种:“百姓,如果可以任用,就听从他们;如果不能任用,就让他们明白。” 即,百姓有能力,就听他们的;没能力,就要教化他们。 第五种:“百姓可以任用,但不能放任;得引导他们。” 表示,百姓可以被指派任务,但不能放任自流,需要引导。 第六种:“百姓可以任用,放任他们行吗?不行,得让他们明白。” 意味着,不能对百姓放任不管,需要教育。 一句话六个解释,第一种是常见的理解,第五种是新颖的解读。 啪嗒—— 魏征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下巴也惊得掉了。 这私生子的学问深不可测啊! 没有深厚的学识,怎能有五种新的解释呢? 张寂更是心神震动。 他与魏征身份不同,但他想到的是统治百姓的帝王之术。 这孩子…… 张寂竟然有种想法,要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该有多好啊。 第24章 猪肉并不贱,为猪肉正名 然后,他迅速抛开这个无奈的念头,严肃地说:“孩子,这话只能私下里说,千万不可到处乱讲。” 看到父亲和魏征震惊的表情,张家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无言以对。 随手扔出一把“仙器”。 “拿去防身,一会儿教你怎样使用。” “对了,今天在县衙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那个黑脸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儿子。昨天我还让程咬金的堂弟程咬银给卢国公送礼,其实就是让他帮忙宣传我们的酒。 到时,酒楼还没开业,我们的酒已经在长安城里名声大噪了。” 张寂的表情变得古怪。 魏征低着头…… 想让程咬金帮忙打广告卖酒? 恐怕是想用酒拉拢程咬金,好让他这个无所畏惧的人以后给酒楼撑腰。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唐皇帝,一个是御史中丞郑魏国公,哪一个比程咬金这个活宝差了? 然而,君臣俩心知肚明,就是不能明说出来。 张寂本来打算摊牌,但看到那件所谓的“仙器”后,立刻决定再等等看。 ...... 卢国公府邸。 程处默像逃命一样跑回来,噼里啪啦地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红薯主人的老爹被万年县的狗陷阱抓了,他儿子为了救老爹去找红薯种子,结果大闹县衙。 结果发现,红薯种子的主人他爹其实就是陛下。 重点就一句话:他儿子发现陛下有个私生子。 程咬金正抱着酒坛子享受美酒,听到最后,酒坛子“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哗啦—— 碎了。 程咬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作为大唐有名的浑人,其实他的头脑很聪明。 张家圣有新型粮食红薯的种子。 陛下让自己去种地,而且必须种红薯。 要得到红薯种子,只能找张家圣要。 而张家圣是陛下的私生子。 嘶—— 陛下这是担心私生子的安全,想让自己站在私生子这边,保护他的安全,为他遮风挡雨啊。 这老父亲的心思啊! 不过,陛下的私生子连我老程都没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这藏得够深的。 “走,跟我老爹一起去万年县。” 程咬金不顾天色已晚,命令仆人牵马来。 程处默难得机灵一回,说道:“爹,这不行啊!陛下可能还在那儿,你去了,陛下的私生子身份就瞒不住了。 我看,陛下现在应该是不想让私生子的身份暴露。” 程咬金直接给了儿子一巴掌。 “你懂什么!” “魏征那老家伙都在,我怎能不在?” “魏征老家伙都知道陛下有私生子,我怎能不知道?” 程处默撇撇嘴:“爹,你怎么什么都要争第一?就算你再争,这次郑魏国公也比你早知道陛下的私生子。” 程咬金气得直哆嗦,正好仆人牵来了马,他拿起马鞭啪啪抽了两下。 程处默被抽得嗷嗷直叫:“爹!我又做错了什么?” 程咬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怎么会是我老程的儿子?”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冷哼。 程咬金浑身一震。 崔氏面带寒霜地走进来。 程咬金憨笑着:“我老程胡说八道呢。” 程处默在心里偷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崔氏伸出两根手指,揪住程咬金的耳朵转了一圈。 程咬金呲牙咧嘴地说:“夫人,我老程急着去万年县,回来再罚,行不行?” 崔氏松手:“去吧!” 她又瞥了一眼儿子,同样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爹说得对,你就是什么都不懂!” 程处默:...... ...... 此刻。 万年县。 张家圣的府邸。 张寂和魏征直打哆嗦。 妈呀!... 红烧肉是用猪肉做的。 那可是便宜货啊! 王公贵族们一辈子都没尝过,主要是因为他们不会吃。 这种便宜的猪肉,当然只有穷人会吃。 猪肉有一股尿骚味,谁能受得了呢? 所以,那些贵族大官们只吃牛肉和羊肉。 张寂黑着脸问:“怎么了?” “嫌弃了吗?” “不能吃便宜肉?” “为什么便宜肉就低贱了?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牛肉羊肉吗?吃得起吗?” 一番反驳。 张寂和魏征羞愧得无地自容。 真是丢人啊! 今天非要献上曲辕犁,已经丢了一回脸。 刚才又丢了一回。 而且更丢人。 大唐的子民,有几个能吃得起牛肉羊肉呢?再说,牛肉可是唐朝法律明文禁止食用的。 百姓能吃到便宜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很多百姓连便宜肉都吃不到,甚至饿肚子。 身为大唐皇帝和重臣,他们愧对天下百姓啊! 张寂豪情壮志地说:“从今以后,我要让大唐的王孙贵族都吃便宜肉,不吃还不行,不吃就睡不着觉。” 两道怜悯的目光投了过来。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了呢? 王孙贵族人人都吃便宜肉,不吃就睡不着觉...大唐皇帝发圣旨都没用。 王孙贵族如果肯吃便宜肉,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张寂问:“红烧肉好吃吗?” 张寂愣住了。 魏征也呆住了。 猪肉...也能做得这么美味? 张寂笑了:“不是所有猪肉做成红烧肉都这么好吃的。” 张寂眼睛一亮,自以为聪明地说:“猪身上有个部位的肉特别好吃。” 张寂只好不再卖关子了,不然他老爸的智商会被嘲笑成什么样? “这叫阉割养猪法...哦不,养猪法。 小猪仔一刀下去...长大后的肉质就极其美味。” 张寂颤抖了一下。 魏征也颤栗了。 阉割...顾名思义,这两个字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感觉两腿之间有点凉。 这招太狠了啊! 魏征疑惑地问:“就这么简单?” 张寂微微一笑:“就这么简单。” 张寂心动了。 这么说来,将来大唐的百姓都能吃上肉了,便宜肉以后也不便宜了? 瞬间,张寂看儿子的眼神变了。 这可是个宝贝啊! 至于真实性,无需质疑。 影卫收集的资料还在,红烧肉也是刚刚品尝过的,儿子不可能骗他们。 想到这里,他这个假父亲居然在戏弄儿子。 不行! 该摊牌了! 就在今晚! “对了,阉割后的猪肉虽然美味,但肥肉要少吃,特别是老年人,吃多了胆固醇高,容易得心血管病。” 张寂:... 魏征:... 怎么听不明白? 这就是桃花源那个老头把肥肉扔给狗的原因吗? 他们责备别人不懂节约,还被人鄙视了。 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砰砰砰—— 大门被敲响了。 张寂直呼厉害。 这又是谁啊? 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家大门这么倒霉? 第25章 多了个爹 打开门一看。 张圣被吓了一跳。 夜晚黑漆漆的,突然冒出来两张大黑脸,他还以为是黑白无常呢。 仔细一看,原来是程咬银和程处默。 张圣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你们父子俩!” 程咬金和程处默顿时呼吸困难。 暴露了吗? 来之前,程咬金告诉儿子要自称程咬银,说是程咬金的堂弟。 父子俩见到张圣时,记得要以叔侄相称。 张圣这一句“父子俩”,让他们当场傻眼了。 没想到,张圣转身就把他们带进屋里,直接向张寂和魏征介绍:“父亲,这是卢国公的堂弟程咬银,这位是卢国公家的大公子程处默。” 张寂愣住了。 魏征也呆住了。 这两个家伙怎么会来? 程咬金父子俩在后面松了口气。 原来没暴露啊,这私生子说话这么紧张,太刺激了吧。 程咬银抢先一步,偷偷挤眉弄眼地行礼说:“张先生,我是卢国公的堂弟。” 张寂也回礼,心里疑惑这两个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程咬金噼里啪啦地说明了来意。 “我听我侄子说,万年县的那个狗官把你关起来了。我这侄子告诉我,他们俩闯进了县衙,把里面的人全揍了。” 张圣无言以对。 揍人的又不是我。 “我今晚来,就是想让你们安心。 卢国公说了,就那个狗屁县令,揍了就揍了,看谁还敢来找你们的茬。” 张寂瞪了程咬金一眼。 这老家伙,鬼精鬼精的,谁要是觉得他是个混不吝,脑袋肯定进水了。 这不,一闻到风声就来了。 程咬银拍着胸膛保证:“有卢国公在,你们在大唐可以横着走,看谁敢龇牙咧嘴?” 张寂轻哼一声。 朕还需要借助你卢国公的威风吗?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只好忍着气说:“那就替我多谢卢国公。” 程咬金大笑:“一定!一定!” “儿子,我有点事,先走了。” 张寂找个借口离开了,免得程咬金在他面前炫耀。 这活脱脱的混不吝就喜欢得寸进尺,有机会就连朕都敢戏弄。 再说了,再不回去,今天的奏折就处理不完了。 魏征作为随从,当然也溜了。 他也有公务要处理,再晚回去,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出了府邸。 魏征:“陛下,这活脱脱的混不吝跑来了?他不是让儿子去种地吗,难道是想通了,决定亲自出马?” 张寂摇头:“这活脱脱的脑袋转得快,他是来给这小子撑腰的。 卢本之那条狗出自范阳卢氏,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直接露面确实不方便,又不能让小易暴露在武林七王面前,有些手段也不能用。 有这活脱脱的在,我们就安心多了。 提到活脱脱,人人都会脸色大变。” “范阳卢氏家族怎么样?只要那个活土匪参与进来,程处默打卢本之的事情就没法追究了。” “来人,你们继续紧紧盯着卢本之这个混蛋,明天我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别忘了,他在万年县衙门带来的曲辕犁不见了。 据张君羡报告,卢本之逃跑时,扛着曲辕犁跑了。 这家伙铁了心要抢功劳啊! 张寂私下里吩咐张君羡密切关注县衙事件,防止儿子被卢本之陷害。 魏征听到“小易”两个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张寂对易黄子的喜爱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张寂不知道的是,他又无意间让魏征产生了误会。 目前,除了如影随形的保镖张君羡,魏征和程咬金认定张圣家就是张寂的私生子,他们心里的想法可真是五花八门。 …… 张圣家府邸。 程咬金等张寂离开后,更加无所顾忌,简直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抱着酒坛子猛灌。 喝得兴起,竟要程处默和张圣家结拜为兄弟。 张圣家一脸懵圈。 虽然程咬银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堂弟,但他让你的儿子和我结拜,这话说得通吗? 程处默早就得到了父亲的暗示,拔出刀子,拿出两个大碗,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滴进碗里。 然后,他把刀递给张圣家。 张圣家惊讶不已。 没想到,程咬银这个堂叔的话在程处默面前竟然这么管用。 只是不知道,程咬金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小子!快点!” 程咬银在一旁催促。 张圣家看着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实在下不去手。 老子又不是自虐狂! 然而,程咬银一个箭步上前,反手就把刀砍向了张圣家的手指。 嘶—— 刀割破了手指。 张圣家觉得那声音特别响,手指也特别疼。 低头一看。 鲜血哗哗地流,像小溪一样。 哎呀! 不就是割个小口子嘛,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手指不会废掉吧? 就在张圣家发愣的瞬间,程咬金抓住他的手指放进酒碗里:“喝!” 接着,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胡凳上,等着两人磕头。 程处默拿起酒碗,嘿嘿笑着:“我们程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喝了这碗酒,咱俩就是结拜兄弟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张圣家一想,这波交易稳赚不赔,立刻豪爽地喊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也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啊。 而且,程处默看起来身体健康,这么说也没啥大不了的。 砰—— 两人的酒碗相碰,酒洒出了大半。 张圣家趁机又倒掉一半,碗里几乎没剩多少了。 这小子够狡猾的! 程咬金假装没看见。 程处默是真的没看见,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张圣家呲牙咧嘴地把碗里的酒灌进了喉咙。 妈呀! 这样喝酒,简直是玩命呢。 再瞧程处默那张大黑脸,现在红得发紫,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那个,要不你认我……当伯父做干爹吧?” 程处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这样脱口而出。 程咬金也被亲儿子弄得一头雾水,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认皇帝的私生子当干儿子,这不是坑爹是什么? “啥玩意儿?” 张圣家酒劲上头,晕晕乎乎地“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 “爹——” 程咬金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三个人,就他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 哪个敢要这样的干儿子啊? 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噌—— 程咬金从凳子上蹦起来,准备去扶张圣家起来。 忽然,他眼睛一转,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嘿嘿地奸笑起来:“好儿子,快起来吧!” 扑通—— 酒劲涌上来。 张圣家直接倒在了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他还不知道自己不仅认错了爹,又多认了个干爹呢。 第26章 卢大人,你看清楚我是谁 第二天。 太极殿。 今天的早朝按部就班进行。 张寂皇帝脸色不善,熟悉他性格的大臣们隐约感觉到风暴正在酝酿。 尤其是魏征,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早朝即将结束。 太监正要宣布“如果没有奏报,就退朝”,还没开口,就有大臣站了出来。 御史卢有望激动地说:“陛下!微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禀报,此事关乎民生,是大唐的福音。” 一开口,气氛就定了下来。 群臣疑惑,心里像是被猫爪挠着一样。 卢有望这个人,是范阳卢氏一族,身为御史,负责监察百官,平时除了为范阳卢氏摇旗呐喊、铲除政敌,几乎不发表任何意见。 今天居然说起了与大唐民生相关的事情,真是奇怪。 卢大人改性了? 张寂心中冷笑。 你们倒是很沉得住气。 他面无表情地说:“卢御史详细说来。” 卢有望继续一脸悲伤激动:“陛下!万年县县令卢本一向深入民间,甚至亲自耕作,体验百姓的艰辛。” “百姓日以继夜地劳作,多么辛苦?汗水湿透衣裳,不分昼夜地辛勤劳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然而,大唐的农民买不起更好的耕牛的情况太多了,即使有一头好牛,一天也耕不了多少地。耕地越多,百姓的收获就越多,多一份粮食也就多一份赋税,为国家增加收入。” 大殿里一片寂静。 太诡异了! 听听,这话像是从前的卢有望能说出口的吗? 范阳卢氏的御史,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百姓的疾苦了?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万年县县令卢本之突然灵感涌现,改良了耕田的直辕犁,虽然改进不大,但耕作效率大幅提升。” “卢本之原本急切想要进献给陛下,但又怕不够周全,便在家里反复改良,直到完善。” “我也是偶然碰见,就让他展示了一下,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啊!这改良过的直辕犁,把直的改成了弯的,就像神仙做的。” 说完,他还不经意地瞄了眼程咬金……今天这家伙又没来上朝。 上次没上朝,被魏征抓了个正着,最后被罚了俸禄,关在家里反思了一个月。 嗯,既然程咬金今天没来,那就不用担心了。 想必程咬金也知道他儿子闯进县衙,揍朝廷官员有多严重。 这件事最好避而不谈。 这正中御史卢有望和卢本的心意,这样他们就不怕程咬金插手了。 冒领功劳的事,稳了。 御史卢有望开心地笑了。 卢本这个同族能得到提升,他这个御史也能因推荐而得到自己想要的。 太好了! 轰隆—— 朝廷上炸开了锅。 “卢大人的说法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改良直辕犁……这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光说不练,我觉得还是拿出来看看才可信。” “就是!农业大事,不能马虎,这是耕田的犁,如果真的行得通,就必须推广。 谨慎对待是对的。” 御史卢有望笑得更开心了。 稳了稳了! 不怕你们不让拿出来,就怕你们不让。 御史卢有望大声宣布:“陛下!各位大人说得对,农业无小事,我出于谨慎,特意带来了改良后的曲辕犁和直辕犁,希望能现场演示,确定改良的效果。” 张寂淡淡地说:“准!” 接着,两架犁就被抬进了大殿。 不过,在大殿里没法演示,君臣便移到殿外,找了个空地,毁掉了茂盛的花草,又牵来了两头体格差不多的老牛。 张寂冷笑。 魏征一言不发。 卢有望和卢本之准备得真周到,只差最后一环了。 可惜啊,这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冒领功劳的事早就被张寂陛下看穿了。 正好,曲辕犁这么好的东西,张寂陛下不想藏着掖着,正好让大臣们见识见识,也方便他做事。 此刻。 两头老牛分别套上了直辕犁和曲辕犁。 两名农家出身的禁军,手持牛鞭,开始耕田。 静! 静得可怕! 直辕犁还没耕完一垄地,曲辕犁已经耕完了三垄。 嘶—— 贞观初年,朝廷上并非全是一群无能之辈,很多大臣对农耕都有见解。 一看便知曲辕犁的优点。 转弯灵活,节省人力畜力,深浅可控。 真乃利器! 无数大臣的眼睛都红了。 改良农具的不是我们,但推荐改良农具的是我们,也不错。 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了御史卢有望。 御史卢有望迎接着所有人的目光,毫不回避。 低调? 不存在的。 身为范阳卢氏,为什么要低调? 改良农具,尤其是耕地的犁,这样的功绩,为什么要低调? 御史卢有望甚至在畅想,从今以后,民间会流传曲辕犁的故事... 卢本之,作为故事的主要角色之一,其实也是另一个主角。 世世代代以来,他受到无数人的赞美。 他的眼光独到,无人能比! 哈哈,忍不住了! 御史卢有望真是不容易,明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还得装模作样。 他不是低调,但他也不想过于张扬,那样只会招人厌恶。 在众多官员中,只有少数几个人能保持沉默而不被注意。 百官之首的孙无忌注意到了陛下毫无波澜的情绪,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卢有望可能要倒大霉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陛下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再看看魏征的表情……好吧,魏征现在深受陛下宠爱,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三人互相会心一笑,他们都在等待。 就快揭晓答案了。 因为,陛下笑了。 只有真正了解陛下的人,才知道这个笑容背后的意义。 显然,御史卢有望并不明白,他看到陛下笑了,还以为陛下刚才只是出于谨慎才不笑。 现在,既然曲辕犁的优点得到了确认,封赏应该就要来了。 卢有望自以为聪明地提议:“陛下,卢本之就在宫外,是否宣召他进宫呢?” 张寂笑着回答:“好!” 紧接着,卢本之在宫门外期待已久,终于等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皇命,让他进宫晋见。 君臣一同回到了太极宫。 在禁军的引领下,卢本之颤抖着走进了太极宫。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宫,没想到第一次竟然就来了。 作为范阳卢氏庶出一脉,能坐上万年县县令的位置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许,今天第一次进宫,以后就能随时入宫了。 一个曲辕犁,竟然让自己一步登天,来到了太极殿! 冒领功劳……值得啊! “微臣万年县县令卢本之参见陛下!” 卢本之走进太极宫,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立刻跪了下来。 大唐的臣子见驾只需鞠躬,但卢本之太过激动,忍不住就跪下了。 “抬起头来,看看朕。” 张寂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卢本之不敢违抗皇命,内心更加激动得无法控制。 一抬头…… 张寂说:“卢大人,你仔细看看朕。” 卢本之有些困惑,他没见过陛下,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张寂冷冷地说:“曲辕犁是你改良的吗?” 卢本之瞪大眼睛,指着张寂陛下,颤抖着说:“你你你——” 第27章 房某成了太监了吗? 御史卢有望一看,脸色都变了。 天哪! 关键时刻别坑我啊! 他连忙出列,拱手行礼:“陛下!卢本之初次面见陛下,激动得难以自控,请陛下不要责怪。” 扑通—— 卢本之跪倒在地,五体投地。 完了! 死定了! 连御史卢有望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对劲啊! 卢本之的反应有问题,像是有罪的大臣在求饶。 去你的! 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冒领功劳的事露馅了吗?不可能吧,陛下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穿了... 张寂微微一笑,忽然脸色一沉,下令:“来人,把卢本之给我抓起来,送去大理寺。” 卢本之吓得瘫软在地,猛然大喊:“陛下,饶命啊!” 怎么回事? 开什么玩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改进了曲辕犁要奖赏吗,怎么突然翻脸了。 这这这—— 满朝官员都惊得目瞪口呆。 只有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若有所思。 魏征冷笑一声,走出队列,拱手说:“陛下,微臣请求亲自调查万年县县令卢本之这个混蛋!” “另外,御史卢有望与卢本之狼狈为奸,请将卢有望一并交给微臣处理。” 御史卢有望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谁能比他更懵? 不是说好万民称赞的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卢本之哭喊道:“陛下,臣知错了,那天……” 张寂的眼角跳了一下。 完了! 这事不能曝光,否则可能会牵扯到张家圣,不能让孩子卷进来。 魏征动作迅速,早在张寂着急时,就已经一步冲到卢本之前,挥拳打去。 砰—— “啊——” 卢本之惨叫一声,仰面摔倒,连牙都掉了。 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嘶—— 众臣都愣住了。 郑魏国公这么狠? 动作真利索! 武将们竖起大拇指,称赞魏大人有武将的风范。 魏征瞪了他们一眼。 什么风范! 魏某丢不起这个人。 御史卢有望这才回过神来,甩了甩袖子,拱手问道:“陛下,您这是——” 砰—— 一拳就打了过去。 御史卢有望万万没想到,御史界的大佬魏征竟然会偷袭他。 一拳得手。 噗通—— 重重的一拳,直接把御史卢有望打晕了过去。 朝堂上鸦雀无声。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也一脸茫然。 魏征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里面有问题,还不小。 “带走!” 张寂冷冷哼了一声。 御史卢有望和万年县县令卢本之像死了一样被拖走了。 卢本之还能说话,但他不敢啊。 很明显,陛下不想让那件事曝光。 如果他闭嘴,或许还好。 但如果非要不知死活地在满朝文武面前说出来,那他就直接完蛋了。 满朝文武诡异的寂静。 张寂忽然说:“魏大人拟旨,万年县的张家圣,此子对国家有功,封为万年县男,食邑三百户。 退朝!” 张寂陛下转身就走。 魏征大声回应:“微臣遵旨!” 昨天,君臣二人已经商量好了。 张寂陛下想得简单,张家圣这孩子手里有很多东西,总要用来造福大唐百姓。 如果一直藏着掖着,到时候难免显得突兀,反而会引起五刑七王的警觉。 所以,不如逐步揭开谜团。 红薯的推广需要种子,可以慢慢来,一切都交给程处默。 曲辕犁可以直接投入大唐农业,顺便为张家圣赢得一些民心。 再加上大唐皇帝的封赏,张家圣只能站在张唐这一边... 不能因为有人偷窥,就让大唐皇帝做事变得畏首畏尾。 魏征误解了意思。 陛下这是在为私生子铺路呢。 不对,以后应该叫皇储,张家圣担得起这个称号。 陛下所有的儿子中,张恪最像陛下,可惜他的母亲是前隋公主,无法成为皇位继承人。 太子张承乾,似乎有些胡闹。 魏王张泰…… 魏征目光敏锐,看出这孩子表面上谦虚,实际上刻薄无情,再加上玄武门之变的教训,陛下绝不会立幼不立长。 陛下开了个坏头,现在必须纠正。 民间的那个皇储,虽然总是顶撞陛下,看似很嫌弃,但实际上心地善良…… 哎呀,想多了。 皇位继承人跟我魏某有什么关系。 至于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是傻瓜。 基本上可以肯定,曲辕犁并非卢本之改良的,而是万年县一个叫张家圣的人的功劳。 卢本之也是自寻死路,想抢功,结果被陛下知道了。 至于御史卢有望,也是咎由自取。 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看到卢有望倒霉,大家都挺高兴的。 今天回家,有的话题可以聊了。 …… 魏征起草好圣旨,盖上中书省的印章,正考虑让谁去宣读。 反正,他不能去,否则就会暴露了秘密。 就在这时。 房玄龄笑眯眯地走过来,问:“魏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圣旨。 魏征自然明白,房玄龄是好奇了。 正好,宣读圣旨的人选有了。 房玄龄挺合适的。 魏征笑着把圣旨递给房玄龄:“房大人,帮魏某跑一趟吧。” …… 张家圣的府邸。 干爹程咬银和结拜兄弟程处默早就离开了。 程处默离开前还说回头商量红薯种子的事。 张家圣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两人就跑了。 接着,皇宫里派人来了。 张家圣一脸懵圈。 房玄龄宣读完圣旨,看见张家圣还站在那里。 宣读圣旨不用下跪,没有那么多规矩。 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也太过分了。 想起魏征奇怪的叮嘱,这小子出身乡野,不懂太多礼节,希望他不要介意。 嗯,果然有内幕。 房玄龄轻咳一声,提醒发呆的张家圣:“万年县的公子,接旨吧。” 张家圣呆呆地说:“啊?” 他还未消化这个信息。 曲辕犁怎么被朝廷知道了,张寂还给自己封了个爵位,从此自己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他傻呵呵地笑着。 只是傻笑。 口水都流下来了。 房玄龄也被张家圣没见过世面的反应弄得疑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改良曲辕犁的人。 太呆了,真有那份智慧吗? 终于,张家圣回过神,接过圣旨,夹在腋下。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 你这样对待圣旨,你是第一个。 难怪魏大人说,要怪罪这个小子。 一点礼仪都不懂啊…… 张三笑着对那个公公说:“您辛苦了,来跟我们兄弟喝杯茶吧。”说着,递过去一块银子。 这可不是为了讨好,他有别的打算。 房玄龄:…… 我成了太监了吗? 第28章 防疫五策 房玄龄脸一青又憋得通红,干咳着解释:“万年县男,你误会了,我不是太监。” 张三歉意地笑了笑,场面太尴尬了,他拱手道歉:“小的失礼了,失礼了。” 房玄龄笑着说:“没关系!我之前也没说过,我在中书省任职呢。” 张三惊讶地叫道:“你是房玄龄大人本家啊!” 房玄龄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本家,这就是本人! 张三客气地问:“请问大人担任什么重要职务?” 房玄龄一看这反应,算了,别暴露身份了。于是他说:“我是主书。” 张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 唐朝的官职,他一窍不通。 房玄龄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个傻小子! 白说了。 房玄龄接过张三递来的银子,拱拱手就要走。张三硬是要塞给他。 房玄龄坚决不要。 哎呀妈呀! 堂堂大唐邢国公、中书令,宣读圣旨还得接受好处,这事陛下或许不会责怪,但太丢人了! 张三见主书大人坚决不要辛苦费,感慨地说:“房大人是个清官啊!” 房玄龄微微一笑,没有谦虚。 作为中书令,他一直专心辅佐陛下开创盛世,不贪财,不恋权。 “清官”二字,他担得起。 张三对官僚阶层的态度,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毕竟,这是一个吃人的时代。官僚阶层就像是洪水猛兽。 虽然他有个鸡肋系统,但里面的好东西多得很,随便一样都能让他在大唐混得风生水起。 然而,正因为对官僚阶层的警惕,他宁可待在这个万年县的小地方,也不指望靠红薯之类的得到朝廷的封赏。 被封为万年县男,纯属意外。 他也早有预料。 无论是曲辕犁还是红薯,好东西总归会流传出去的。张三只想顺其自然,不做任何推动。 开酒楼只是为了提高生活品质,多赚点钱罢了。 但对于房玄龄,他却一见如故。 虽然张三不清楚中书省的巨大权力,但在一个吃人的时代,一个朝廷官员能对他和颜悦色,人品还是不错的。 在贞观年间,国公遍地都是,万年县男的称号根本不算什么。 张三决定送给房主书一次机缘。 算是报答他的善意吧。 另外,也能避免大唐百姓因无知而丧命。 张三靠近房玄龄的耳边。 房玄龄十分尴尬,这种场面太不雅观了,想拉开距离,却被张三紧紧抓住。 张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房大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记住,保证你能升官发财。” 房玄龄的呼吸一滞。 这个新晋的万年县男,怎么像个散布谣言的骗子呢? 只听见张公子说:“长安附近的某个地方爆发了瘟疫,具体位置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房玄龄差点笑出声。 太荒唐了! 这家伙说长安附近有瘟疫,却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还让别人去打听。 谁要是相信了,那真是脑袋有问题。 回想出发前,魏征说万年县男不是一般人……确实,跟普通人比起来,他的脑子可能不太够用。 不对! 房玄龄又想到了别的,那些有创造力的人,往往行为举止都不寻常,非常奇特。 也许,万年县男就是这样的人。 嗯,虽然不正常,但老天爷也不会偏爱或薄待任何人。 就像那些马上能成为将军的人,很少是有满腹经纶的。 正当房玄龄思绪纷飞的时候,张公子还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周围的人都看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他们在密谋什么。 “对了,我这里有关于应对瘟疫的策略,你可以拿去呈给朝廷。” “第一条,派遣皇族成员前往灾区,安抚民心。 自古以来,最可怕的是有人趁机作乱,而不是瘟疫本身。” “第二条,所有疫情区域的人必须集中管理,居住地全面撒生石灰消毒。 就连吃的东西,每天都得用醋清洗。” “第三条,严格控制疫情区的水源,喝水必须煮沸,禁止饮用生水。” “第四条,划定专门的如厕区域。” “第五条,派府兵前往,防止宵小之徒捣乱。” 张公子生怕房玄龄理解不了,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第一条,人心不能乱,你肯定明白。” “第二条,防止感染者四处乱跑,传播瘟疫。生石灰可以消毒,控制疫情扩散。 至于食物用醋清洗,是为了消毒。” “第三条,有时候瘟疫不在本地传播,为什么边界之外也会有人感染?因为有人染病后死在河里,病毒通过水源传播,速度快,还能跨越区域。 喝开水,也是为了消毒。” “第四条,是因为感染者的排泄物也可能带有病毒,为了防止疫情传播,必须划分专门的如厕区域。” “第五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房玄龄一开始没怎么在意,越听越觉得这五条抗疫策略高明。 虽然张公子的话听起来有些胡扯,但这五条策略确实可行。 贞观初年,灾害频发,有了这五条策略,朝廷以后就能更好地应对瘟疫了。 房玄龄郑重地说:“我代表朝廷,代表天下百姓,感谢张公子的抗疫五策。” 张公子砸吧了几下嘴。 抗疫五策……这个名字挺贴切的。 正好五条,不多也不少。 官员们就是擅长这个。 房玄龄急匆匆地离开了,迫不及待要把这五条策略上报给张寂大人。 没过多久。 程咬金和程处默父子俩也来了,并且他们还拉了一车的东西。 程咬金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把一车东西留给程处默处理。 他拍了拍张公子的肩膀。 张公子差点被拍倒。 干爹力气真大啊! 昨天酒醒后,张嘉盛就想起自己糊里糊涂认了个干爹的事。 既然磕了头,就不能反悔了。 他可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后世的人不守信用的多,张嘉盛不想当那种混蛋。 真是太丢人了。 另外,这件事也不算亏。 亲爹是被迫接受,没得挑的。 干爹至少是自己自愿认的,就算哭也要认账。 程咬金笑呵呵地说:“好儿子,爹知道你被封为万年县男,特地来恭喜你。” 张嘉盛好奇地问:“干爹,你怎么知道的?我才刚收到圣旨呢。” 说着,他还把夹在腋下的圣旨扬了扬。 程咬金嘴角一抽,差点摔倒。 哎呀! 连他老程对皇帝的圣旨都不敢这么随便,这家伙是个平民百姓……好吧,他还没意识到这是他爹的圣旨。 程处默从后面跑过来,笑着说:“兄弟,我爹是卢国公,这种事情他知道得比你早。” 张嘉盛想了想,确实如此。 接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干爹,兄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第29章 瘟疫真的来了 张嘉盛一开口,程咬金和程处默父子俩都被吓了一跳。 “长安附近出现了瘟疫,你们要做好准备。” 程咬金立刻正色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别说古人对瘟疫恐惧,现代人也害怕。关于瘟疫的事情,必须谨慎言辞。 一旦引起恐慌,后果会非常可怕。 别说张嘉盛是皇帝的私生子,就算太子张承乾毫无根据地谈论瘟疫,也会倒霉。 张嘉盛并不是无的放矢。 前几天。 桃花源的铁柱去长安一趟,回来路上遇到一个满脸油光、满身脓包、生命垂危的人,还善良地留下食物给他。 后来,张嘉盛无意中知道了这事,特意去了桃花源,确认铁柱没有被传染,但也几乎可以肯定发生了瘟疫。 因为,张嘉盛来到大唐几年后,就亲身经历过一次瘟疫。 桃花源...也就是以前的谷村,虽然土地贫瘠,但不至于突然间饿死那么多人,几乎灭绝。 归根结底,元凶就是瘟疫。 多亏张嘉盛的到来,用了一些后世治疗瘟疫的方法,谷村的村民才没有绝种,但也所剩无几。 没办法,张嘉盛知道得太晚了,大部分人都病入膏肓,无法医治。 这事并没有上报给万年县衙门,朝廷对此一无所知。 古代处理瘟疫的方式简单粗暴,派军队封锁疫区,不允许任何人出来,任其自生自灭。 古村的村民们不愿如此,所以根本没人上报。 张嘉盛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桃花源村民之前的遭遇,没有隐瞒程咬金父子。 毕竟,一个是干爹,一个是结拜兄弟。 再者,瘟疫已经过去,不怕朝廷知道了。 程咬金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仅仅是瘟疫的问题了... 刚发生的玄武门事件,民间流传着张寂不念亲情,杀害兄长、囚禁父亲,这种行为恐怕会受到天罚的传言。 传播谣言的人不用说,就是伍星棋王了。 伍星棋王一心想要和张唐共享江山,可惜张寂并不是他的父亲张渊,张寂有着成为千古一帝的野心,又因为前隋王国的存在,他不敢轻易与伍星棋王合作,最终只能沦为傀儡皇帝。 因此,朝廷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和谐,实际上却危机四伏。 张寂与伍星棋王私下里较量了几次,虽然张寂胜多败少,但他仍然不肯屈服。伍星棋王在背后策划的事情越来越激烈。 瘟疫,成了伍星棋王用来重伤张寂的最佳借口。面对瘟疫,任何人都束手无策。 到时候,伍星棋王的亲信一定会迫使张寂颁布罪己诏,这是打击皇室尊严的有力武器。 张家长老郑重地点点头。之前他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自己的一些秘密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那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现在,他是程处默的结拜兄弟,身后还有卢国公这个靠山。 卢国公是出了名的护短。程咬金惊骇地说:“默儿,你和易儿在这里,千万不能靠近长安城,一步也不能靠近。” “我必须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陛……卢国公,让他向朝廷禀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完,程咬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来去匆匆。 张家长老连忙追上去,把防治瘟疫的五个策略告诉了他。他还叹了口气说:“刚才宣读圣旨的那个房主书,我已经把瘟疫的事和防治策略告诉他了。但看起来他好像并不在意。” 程咬金嘀咕道:“房主书?” 不对啊! 没这个人啊! 大唐只有中书令房玄龄,哪来的房主书? 难道是房玄龄亲自来了? 没时间多想了。 程咬金跨上马,挥鞭疾驰而去。 官道上。 程咬金像是发疯了一样,吓得路人纷纷避让,口中咒骂。平时程咬金不会这样。他这个无拘无束的人,只对伍星棋王那些混蛋和代言人如此。对普通百姓,他从不会这样。但今天情况不同,顾不了那么多了。 “让开!” “快给老子让路!” 前方。 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在官道上行驶,挡住了程咬金的去路。程咬金一刻也不敢耽误,大喊道:“我是大唐的卢国公,前面的马车赶快让开!” 谁知道,马车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停在了官道上。程咬金怒火中烧,催马飞奔,扬起马鞭准备狠狠抽打这匹拦路虎。 马车的窗帘拉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房乔?” 程咬金硬生生收回了马鞭,勒住了马匹。 房玄龄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老朋友。 “活逃犯!” 话一出口,就来不及改口了。作为秦王府的老臣,房玄龄也没有打算改口。彼此这么熟,叫个外号也没关系... \"老书呆子,我程老汉可没时间和你闲扯。\" \"快跟我一起去皇宫,禀告陛下。\" 房玄龄疑惑地问:\"程老,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程咬金想起了那个\"房东书记\",反问道:\"老房,你来干嘛?给我的干儿子宣读皇上的旨意吗?\" 房玄龄一头雾水。 他只是想见见改良曲辕犁的那个少年到底是谁,隐约觉得陛下和魏征最近的行为有点奇怪。 所以他主动请缨来宣读旨意。 至于陛下的私生子这事,他可是一无所知。 等等! 活着的土匪的干儿子? 房玄龄震惊地说:\"万年县男是你的干儿子?\" 程咬金想起陛下儿子认自己为义父,心里不禁得意起来:\"昨天才认的,没想到干儿子沾了我的光,今天就被陛下封为万年县男了。\" 房玄龄:…… 活着的土匪的脸皮,似乎又厚了一点。 \"糟糕了!\" 程咬金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大事不好,快跟我进宫见陛下。\" 房玄龄也被吓到了,扔掉马车,骑马飞奔。 还好,虽然他是个文官,但也会上马挥剑。 即便如此,颠簸得他几乎散了架。 房玄龄在路上焦急地问:\"程老,你这么急着见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程咬金急得眼睛都红了:\"瘟疫来了!\" 咔嚓—— 房玄龄的心一沉,沉思着问:\"哪里发生了瘟疫?\" 他和程咬金一样担心这个问题。 程咬金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房玄龄的脸差点黑了。 这么大的事,你说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瘟疫来了? 程咬金又说:\"是我干儿子说的。\" 房玄龄想了想。 活着的土匪的干儿子,不就是新晋的万年县男张寂的儿子吗? 顿时,房玄龄觉得程咬金太过惊慌失措了。 他无语地说:\"程老,那孩子说长安附近有瘟疫,却又让我自己去查探...这说不通啊。 如果他真的知道瘟疫发生,怎么会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发生的呢。\" 程咬金把桃花源村铁柱看到的情况,以及桃花源以前的瘟疫灾难,一五一十告诉了房玄龄。 瞬间,房玄龄全身冰冷。 这么说来,瘟疫真的来了 第30章 与陛下争儿子 程咬金和房玄龄进了皇宫。 张寂没有在意为什么活着的土匪也来了,他问房玄龄:\"旨意宣读过了吗?\" 他知道魏征把旨意交给了房玄龄去宣读。 毕竟,作为张寂的老爹的随从,如果魏征拿着旨意去,那就露馅了。 想想儿子知道自己封他为万年县男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房玄龄愁容满面地说:\"陛下,瘟疫来了!\" 程咬金更是大吼:\"陛下,瘟疫啊!\" 张寂的手一抖,心一颤,脸色发青。 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三言两语把张寂的推测说了出来。 张寂也皱起了眉头... 没过多久,那个年轻人又猜测朝廷打算攻打梁师都,这倒还好,不算太让人惊讶。毕竟瘟疫的事……这小子亲身经历过,肯定不会随便乱说。要是胡扯瘟疫的事情,可是会掉脑袋的。这小子不知道他老子是大唐皇帝,连大臣也不敢乱来。玄武门的事还记忆犹新,现在又出现瘟疫,武行七王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对张寂陛下来说,武行七王这次算是摆了他一道。张寂毕竟是马上得来的皇帝,不至于太过慌张,又问道:“知道瘟疫发生在哪儿吗?”房玄龄和程咬金都摇头。张寂想了想,说道:“让辅机和克明来见朕。”目前只能和几位重要大臣商量一下。“另外,派影卫去调查瘟疫的真实情况,朕要知道瘟疫具体在哪里,为什么地方官员没有上报。”在暗处。张君羡接到命令,决定亲自去一趟。房玄龄突然想起新晋升的万年县男提出的五条应对瘟疫的策略,立刻说:“陛下,微臣这里有应对瘟疫的五策。”话音刚落。程咬金也急切地说道:“俺老程也有!”说完,他还瞪了房玄龄一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房乔,居然好意思和我老程的儿子抢功劳,你不是不相信吗?张寂不可思议地看了程咬金一眼。这个活宝,冲锋陷阵无人能敌,要说处理瘟疫这种事,真要有靠谱的策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程咬金生怕房玄龄一开口,他儿子的功劳就没有了。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程咬金想隐约提升他干儿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算是为干儿子找条活路。毕竟,干儿子是陛下的私生子,这层关系迟早要曝光。到时候,干儿子该如何自处呢?恐怕,其他皇子会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平白多了一个觊觎皇位的人,哪个皇子会容忍他的存在?无论是张寂陛下还是程咬金,都没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第一条,派遣皇子前往灾区安抚民心。自古以来,最可怕的是有人趁机制造混乱。”“第二条,所有瘟疫地区的人必须集中管理,住所全面撒上生石灰消毒。就连吃饭用的东西,每天也要用醋清洗。”“第三条,严格控制瘟疫地区的水源,喝水必须烧开,禁止饮用生水。”“第四条,划定专门的如厕区域。”“第五条,派府兵前往,防止宵小作乱。”程咬金的五条应对瘟疫的策略,基本和房玄龄听到的一模一样。张家圣有没有补充不清楚,但重复的话一个字不差。程咬金虽然没有别的本事,但记忆力极好,复述一遍也是一字不差。张寂听完,眼睛发亮,看着程咬金的脸色都变了。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果然不假!房玄龄听了也没说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新晋升的万年县男是活宝的干儿子,活宝这是担心他房乔和一个孩子争功... 厚颜无耻的活土匪,还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没有底线呢。 真是无语了。 程咬金笑嘻嘻地说:“陛下,这防疫五策怎么样?” 张寂夸赞道:“果然是活…咳咳咳,朕的卢国公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五策简洁明了。” 仔细一琢磨,张寂陛下明白了这五策的基本意图。 只是生石灰、控制水源,还有喝开水这些... 张寂陛下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程咬金一脸懵逼。 他没记住啊。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他也不是来抢功劳的。 陛下这样问,正中他的下怀。 程咬金坦诚地说:“陛下,这五策并非老程我所想,是我干儿子提出来的。” 张寂:…… 干儿子? 活土匪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干儿子? 房玄龄见陛下一头雾水,适时地解释:“陛下,卢国公的干儿子就是刚被册封的万年县县男。” 我去! 张寂愣住了。 什么意思? 跟我抢儿子啊! 程咬金嘿嘿一笑,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那个…我家默儿本来想和易儿结拜,那孩子喝多了,非要认我当干爹。” “我老程也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心愿,就勉强答应了。” 张寂的眼皮直跳。 真是个活土匪! 抢儿子就算了,还说得这么委屈。 要不要脸啊! 还叫易儿...你不恶心吗? 房玄龄却想到了更多的事。 活土匪从不吃亏,这位张家圣肯定不只是改良曲辕犁那么简单。 改天,一定要让魏征去打探一下底细。 张寂还没来得及质问活土匪抢儿子的事,长孙无极和杜如晦就来了。 两人一听“瘟疫”二字,脸色大变。 作为张寂陛下的开国功臣,他们立刻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瘟疫并不可怕。 最怕的是被有心人利用,说陛下杀兄囚父,那就麻烦大了。 现在正值贞观初年,玄武门的血腥味还在,突厥的渭水之盟的耻辱历历在目,这一切对陛下来说都非常不利。 张寂陛下把防疫五策说了出来。 长孙无极和杜如晦拍手称赞:“陛下英明!” 这绝对不是拍马屁,而是出自内心的赞美。 同时,长孙无忌也问出了杜如晦心中的疑惑。 “陛下,为什么要撒生石灰?还要控制水源,让人喝开水呢?” 张寂摸了摸鼻子。 这就尴尬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程咬金,你们俩就来了。 这让我怎么回答?我不知道吗? 丢不起那个人啊! 房玄龄帮张寂陛下解围,接过话头:“生石灰可以杀死暴露在外的瘟疫病毒,有些人染病后死在河里,无人收尸,如果喝了这些水源里的水,后果不堪设想。” “喝开水也是同样的道理,为了消毒。” 长孙无极和杜如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张寂陛下并不想贪功,直接说:“这防疫五策并非我想出来的,是一位少年的主意。” 少年?... 还不知情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互相看了看,真想不出哪个年轻人能提出这样的建议给陛下。 突然,长孙无忌想到了一个人,笑着说:“陛下不仅关心国家和人民,还能这么聪明。真是我们大唐的福气啊。” 张寂领头,加上程咬金和房玄龄,这三位臣子的表情都很古怪。张寂心里特别尴尬。一个是亲生儿子,另一个是认错父亲的儿子,这亲生儿子的表现可不太行啊。是我种的不行吗?张寂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长孙无忌的眼光多么犀利,一看这三位臣子的表情,就知道这疫情五策不是太子张承乾献上的。连他长孙无忌也有失算的时候。真是难以置信。难道是张泰这个小王八蛋? 魏王这个小混蛋,一心想着皇位,当他是瞎子吗?长孙无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第31章 活土匪的玄耀 程咬金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得意洋洋地说:“嘿嘿……辅机你错了。这疫情五策,是我老程的干儿子献上的。” 除了刚知道程咬金认了个干儿子的张寂和房玄龄,后来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惊呆了。活土匪的干儿子?不对劲啊!朝廷里的同事那么多,尤其是他们和活土匪都属于张寂的忠实派系,谁家出了什么事,不可能不知道。 程咬金接着炫耀:“陛下刚刚封的万年县县男,改良直辕犁的那个少年张圣,就是我老程的干儿子。” 张寂脸色一沉。你这个活土匪,跟我抢儿子就算了,还这么炫耀,是要挑战我吗? “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疫情,这五策有没有遗漏,辅机和克明怎么看?” 张寂忍不住打断了程咬金的炫耀,把话题拉回正轨。君臣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忌首先摇头,表示没有异议。杜如晦问:“陛下,疫情到底发生在什么地方?” 张寂摇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 长孙无忌:…… 房玄龄:…… 陛下在开玩笑吗?差点吓死人,就这? 两人的疑惑目光落在房玄龄身上,自动忽略了活土匪。说不定活土匪和陛下一起逗我们玩呢。 房玄龄想了想,才说:“这是万年县县男推测出来的。” 推测? 怎么推测的? 他还以为他是袁天罡呢。 程咬金注意到长孙无忌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我老程的干儿子亲身经历过疫情,还救了一些谷村的村民。” “如果不是我老程的干儿子,谷村早就灭绝了。他对疫情了解得很清楚。” “这几天,谷村的铁柱来长安城一趟,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回去后告诉了我老程的干儿子。” “我老程的干儿子怀疑那就是疫情,所以通过我向朝廷献上了疫情五策。” “这孩子心系朝廷,不愧是我老程的干儿子。” 张寂陛下听得脸色发青。 滚你的活土匪! 一个劲地叫人家干儿子,你得意什么呢? 那也是我儿子啊……虽然认错了爹,我炫耀了吗? 房玄龄作为第一个听到防疫五策的人,对活土匪的脸皮有了新的理解。 长孙无忌质疑说:“总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就相信瘟疫真的发生了吧?” 刚才他还以为防疫五策是太子张承乾提出的,本想提升下张承乾的形象,没想到无意间踩了坑。 为了补救,他必须贬低一下张家圣。 这话让张寂和程咬金听了都不高兴。 张寂不满地瞥了长孙无忌一眼,说:“咱们都别乱猜,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等着结果就行了。” “再说,就算没有瘟疫,这小子能提出防疫五策,对将来朝廷应对瘟疫也有很大帮助。” 程咬金拍手赞同:“说得对!” 这君臣俩一唱一和,长孙无忌都愣住了。 刚才陛下看他的眼神明显不满意,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说错话啊。 不过是个改良曲辕犁的少年,顶多算是个手艺高超的工匠,怎么就能让陛下和卢国公一起维护他呢? 房玄龄和杜如晦并称“房谋杜断”,两人的默契非同一般。 房玄龄一个眼神,杜如晦就明白了。 这位新晋的万年县男肯定不简单。 而且,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君臣不再讨论瘟疫,张寂设宴,大家一起享用晚餐。其他朝臣只能羡慕这些人的恩宠,却又无法效仿。 跟随皇帝立下汗马功劳,付出多,得到的也多。 在场的君臣们虽然没有心情享受美食,但程咬金大大咧咧地喊道:“陛下,我家有好酒,改天给您送去尝尝。” 活土匪喜欢好酒,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不过,能入活土匪法眼的酒,几乎没有。 大唐的三勒浆,无人不称赞,是大唐独一无二的烈酒。然而,喜好烈酒的活土匪却嗤之以鼻,曾经说三勒浆不过如此。 由此可见,刚才活土匪口中所说的美酒有多好。 程咬金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除了张寂,其他人都感兴趣。 程咬金还想炫耀,张寂实在看不下去,冷笑一声:“你别说了,肯定是从张家圣那儿讨来的,你这个活土匪最擅长打家劫舍。” 程咬金并不觉得羞耻,反而以此为荣:“陛下,我程咬金就是土匪出身,打家劫舍,但劫富济贫。” 张寂无言以对。 对于活土匪这种人,他也没辙。 你说他是活土匪,他自己不觉得丢脸,反以为荣,你能怎么办呢? 自古以来,脸皮厚的人,只有更厚脸皮的人才能打败他。显然,张寂的脸皮还不够厚。 长孙无忌现在对张家圣相关的话题莫名地关心,从陛下的言辞中,他得到了很多信息。 张家圣说这个新晋县男酿造了一种能与三勒浆媲美的美酒... ... 明明那天在朝廷上,鲁莽的卢本之想抢功劳,结果好心办坏事,不仅没能献上曲辕犁,反而被关进了大理寺,而张圣才却被封为了万年县男。为什么陛下对这个张圣才了解得如此透彻? 可能陛下早就知道张圣才的存在,甚至在他之前就已经见过曲辕犁。 所以,卢本之想贪功,却没想到把自己推入了绝境。 然后,他就这么死了。 从这一刻起,长孙无忌把张圣才这三个字深深地记在了心中很重要的位置。 程咬金嘿嘿笑着说道:“我家儿子开的酒楼马上就要开业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捧场。” 原来,那个活土匪一直在等着呢。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只有张寂陛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程咬金又接着说:“我和干儿子君子之交淡如水,只是缘分使然,他并不知道我就是大唐人人敬仰的卢国公。到时候大家去的时候,别露馅了啊。 一定要记住!” 众人:…… 这是在开玩笑吗? 除了张寂陛下,其他人都觉得这事儿太离谱了。 还人人敬仰? 呸! 就凭活土匪那德行,哪个瞎了眼的人,会因为他的卢国公身份而认他做干爹。 因为张寂陛下特殊的经历,他对张圣才在某些方面的洞察力只能说彻底服气了。 一个连亲爹都能认错的人,能在不知道活土匪身份的情况下认他做干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报告——” 张君羡回来了。 在大殿里。 五位君臣心里一沉。 糟了! 张君羡浑身是血,肯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另外,张君羡这么快就回来了,只能说明瘟疫离长安城非常近。 第32章 事情严重了 张君羡等人偶然在长安城遇到了一位染病的老人。 这位老人来自长安城外的新丰县,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老人生命垂危,影卫们提到瘟疫也面色大变,但碍于皇命,不得不冒险向老人询问瘟疫的情况。 老人还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来长安城找名医救命。 看到张君羡,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是朝廷官员。 原来,老人以前也是一名府兵,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张君羡等人与常人的不同。 经过一番询问,老人提到了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老人的村子很贫穷,村民们经常挨饿。 有一天,有村民捡到了一只羊。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村民捡到了一些野猪或山鸡之类的动物。 村民们饿得慌,谁还会去在意这些事的奇怪之处,反而都说这是老天开眼,不忍心看着他们饿死。 然而,自从使用了那些捡来的动物后,村子里开始有人生病,竟然连续有几个村民死亡。 死者的身上布满了脓包,或者满脸油腻,大汗淋漓,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没有人把这些症状和瘟疫联系起来。 有人说,这是村民们冒犯了神明,所以神明降下了惩罚。 古代人们对神明的说法深信不疑,结果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 只有那位老者曾经当过府兵,稍微见过些世面,他认为这可能是一种疾病,于是带着所有的积蓄去长安寻求医治。 张君羡询问瘟疫的情况,老人忽然意识到村民们捡拾的死动物可能有问题。 这时,老人说完话,立刻病情恶化。 张君羡派人把老人送往尚药局,但老人还是不幸去世。 此刻, 张君羡和其他人正赶往新丰的一个小村庄——郭家寨。 他们看到的是一片凄凉景象。 村庄弥漫着腐败的气味,村民十不存一。 他们找到了瘟疫的源头,张君羡留下手下继续调查,自己准备回朝廷报告情况。 途中,他们突然遭到伏击。 袭击者战斗力极强,张君羡九死一生才逃回长安,并带回了一件袭击者的武器。 那是一把弯月形的弯刀。 这是突厥人的武器,特别适合骑兵冲锋,无往不利。 在太极殿里, 君臣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次瘟疫非比寻常, 而且,瘟疫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蔓延到了长安城。 目前的关键是如何应对瘟疫。 突然,宫门外有人禀报。 除了紧急军情,平时无人敢敲宫门。 京兆府尹刘仁怀请求觐见。 刘京兆走进宫殿,来到太极殿,看到朝廷中最有权势的几个人,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他好像来晚了。 \"陛下!\" 刘京兆来不及多想,立刻跪拜。 张寂面色凝重地问:“刘京兆,你身为京兆府尹,为何深夜求见?” 刘京兆脸色苍白,全身紧张,咽了口唾沫,不敢有任何隐瞒。 \"陛下,长安城内出现了瘟疫。\" 说完,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最近长安城里的乞丐病死的越来越多,有人上报给了京兆府。一查之下,不仅有乞丐,还有从长安附近赶来求医治病的人。 求医未果,连命也没了。 所有死者都是因病去世,死状恐怖。 京兆府找遍名医,也确定瘟疫已经无法避免。 刘京兆听到“瘟疫”二字,顿时眼前发黑。 在天子脚下,瘟疫爆发,作为京兆府尹,他必须承担重大责任。 要么上报朝廷,丢官帽; 要么隐瞒,全家丧命。 刘京兆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没想到,张寂陛下和其他朝中大佬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毫无惊讶之色。 刘京兆心中暗自敬佩。 果然是陛下,镇定自若。 朝中的大佬就是大佬,面对瘟疫也能面不改色,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京兆府尹太弱了。 张寂陛下沉声说道:“京兆府尹听旨!” 刘京兆背部一紧。 完了! 官帽肯定是保不住了,只希望脑袋还能保住。 “京兆府上下必须这样做,若有懈怠,严惩不贷。” “第一,所有疫情区域的人必须集中管理,住所全部撒上生石灰消毒。 餐具必须每天用醋清洗。” “第二,严格控制京兆府管辖的所有水源,饮水必须煮沸,严禁饮用生水。” 第三,划定厕所的使用区域。 第四,派出府兵去维持秩序,防止有人趁机捣乱。 第五,我已经掌握了疫情传播的地方,将派遣皇太子前往,以安抚民心。 另外,这五项防疫措施,必须传达到每个州府,严格执行,否则,我会严惩不贷! 讲到最后,张寂的脸上充满了肃杀之气。 刘京兆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既没有割须也没有砍头,感觉太不真实了。 还有这个防疫五策,真是考虑得无微不至啊。 皇上居然要派皇太子亲自去安抚民心。 不愧是大唐的皇帝,这样的举动前所未见。 大唐的百姓一定会感激皇上的恩德,减少很多恐慌。 刘京兆由衷地敬佩,恭敬地领命:“皇上英明!” “皇上真是明君,这是大唐万民的福气啊!” 一半是拍马屁,一半是真心话。 张寂听着脸微微一红。 我也是借鉴别人的智慧,纯粹是复制来的。 刘京兆接受了皇命离开了。 张寂神情严肃地说:“张君羡,继续调查这疫情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明天的朝会上,大家要和我一起应对这场疫情。” 几位大臣异口同声:“臣必全力以赴!” 武星七王可能要有所行动了。 这一晚,君臣几人都难以入眠。 ... 魏国公府。 魏征也听说了长孙无忌四人入宫,被皇上赐宴。 他并不羡慕。 毕竟,那些都是跟随皇上打天下的功臣,而他魏征是中途加入,不够纯粹。 所以,他只能做孤臣。 不结党,不谋私利。 只做一个直言不讳的忠臣,成为张寂皇上的镜子。 但这并不代表魏征没有察觉到什么。 最近几天,长安城里似乎来了一些外地人,而且个个身体虚弱。 管家也突然生病了。 魏征请来医生一看。 糟糕! 医生颤抖着手,只说了两个字:“瘟疫!” 轰隆—— 堂堂御史中丞,魏国公魏征听到这两个字,脑袋都有点晕。 玄武门的血腥味还未消散,又遇上瘟疫,这天下恐怕难以安宁了! 不对! 如果皇上赐宴给功臣,不应该只有长孙无忌几个人,尉迟敬德、秦琼,特别是侯君集,当初的所作所为,魏征心中是有猜测的。 侯君集当年逼宫太上皇张渊,迫使张渊退位。 这样的功劳,皇上赐宴不可能漏掉其他功臣。 魏征来不及多想,急忙进宫。 宫门外,侍卫似乎早就接到皇上的命令,未经通报就让他进宫。 魏征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 一踏入太极宫。 张寂皇上面色冷峻,君臣们愁容满面。 魏征不敢靠近,和其他人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直接说:“皇上,长安城内出现了瘟疫,就连我的管家也染上了瘟疫。” 轰隆—— 君臣相视,心里一片寒意。 这么快,连魏征的管家都染上了瘟疫。 事情变得严重了。 第33章 自责诏书 太极宫。 朝会。 今天,魏征引起了无数的关注... 他通常在第三排,但今天却站在最后,靠近门边,还刻意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有几个大臣小声议论。 “今天魏国公站的位置不对劲吧?” “真奇怪!” “嘿嘿……我看他是得罪了陛下吧。 想做个正直的大臣,哪有那么简单?” “陛下对他太过宽容,时间久了,难免会积累怨气,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哎,希望魏国公能平安度过,哈哈哈……” 这些声音,周围的大臣几乎都听到了,尤其是魏征,听得清清楚楚。 朝廷上就是这样,这也是魏征宁愿成为孤臣的原因。 当陛下宠爱正浓时,人人都会亲近你。 一旦陛下厌烦了,大家都会避之不及。 呵—— 真是让人恶心! 魏征不屑于抬头看那些人一眼。 过了一会儿。 太监宣布朝会开始。 魏征率先走出队列。 这是昨天商量好的。 “陛下,我的管家突然生病了,我请了郎中,郎中诊断说管家患上了瘟疫。” 轰隆—— 刚才嘲笑魏征的那几个大臣纷纷后退,瘟疫两个字让他们脸色发白。 这可是瘟疫啊! 这不是开玩笑吧! 这这这…… 吓死人了! 不仅如此,其他人大部分人都震惊不已,除了昨天的长孙无忌等人,他们表情都非常惊骇。 已经有大臣开始哀叹起来。 “陛下啊——” 一片鬼哭狼嚎。 几个出身武行七王的大臣悲痛不已。 “陛下啊,这是天降的惩罚,这是大唐的灾难啊!” 张寂陛下冷笑一声。 长孙无忌等追随他的大臣也面无表情,看着这些武行七王出身的大臣在胡闹。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该杀! “陛下啊,瘟疫一出,百姓受苦,尸横遍野啊!” “陛下啊,大唐的子民有何罪,为何要遭受瘟疫,天理何在!” “陛下!天道不存,必是人为之祸。 承认错误,就会有天罚降临!” 先是恐慌的言论,接着就开始指责人为灾难。 人为灾难源自人的错误,谁犯错才会引来天罚? 每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朝臣中,一派是张寂陛下的功臣,一切都以陛下为中心,为陛下冲锋陷阵。 另一派是太上皇留下的旧臣,他们或明或暗地与陛下对抗,看热闹,设障碍,然后把朝堂上的事禀告给太上皇。 还有一派,是武行七王的马前卒,也有武行七王家族的人,他们一直与陛下针锋相对,想迫使陛下屈服,同意与武行七王共享天下。 无论是太上皇的人还是武行七王的人,张寂陛下都想把他们赶出朝廷。 可惜,时机未到。 张寂陛下刚刚登基,尽管胸怀大志,却无处施展。 最后一派,既不是陛下的人,也不是太上皇的臣子,也不受武行七王看重,根本无意拉拢。 这一派,既不属于任何一派,却又自成一派... 这些人就像是和事佬,擅长和稀泥,关键时候帮不上忙,但又不能没有他们。谁赢了,他们就站在谁那边。没有他们,朝廷就像战场一样混乱。有了他们,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挺和谐的。 这一群人,坐在旁边看热闹,最能淡定面对。现在,是伍星祈望冲锋陷阵的时候。太上皇那一派则静静观察着局势变化。从龙功臣那一派摩拳擦掌,只等陛下一声令下,或者一个眼神,就要把伍星祈望那一派打得连他们妈都不认识。 \"陛下!请下达罪己诏!\" 终于,高潮来临。 \"陛下,请下达罪己诏!\" 瞬间,伍星祈望那一派异口同声,声势浩大。 \"放你们的屁!\" 程咬金首次站出来:\"瘟疫就是瘟疫,下什么罪己诏,关陛下什么事?\" 程咬金这不按常理出牌,伍星祈望那一派并不害怕。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冲啊! \"陛下作为天下的主宰,犯了大错,才会引来天谴。\" \"对!\" \"陛下必须下达罪己诏,向上天请求宽恕,才能保大唐百姓安宁!\" 张寂陛下面色阴沉。 问候你娘! 大错? 这不是在暗示玄武门之变,杀兄求父吗?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目张胆地挑战陛下的权威。 \"哈哈哈!\" 突然,朝廷上响起如雷般的笑声。 正是大唐的另一位不拘小节之人,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冷笑,逼近那些兴奋过头的伍星祈望的先锋,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我认为,可能是朝廷里的叛逆太多,才会有天谴。如果把这些叛逆打死,天谴自然就会消失。\" 程咬金也跳了出来,竟然跑到太极宫外,抢了两个禁军的武器。 那两个禁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禁军的,又不是傻子。现在大佬们较量,没见陛下对卢国公的叛逆行为视而不见,他们谁敢不乖乖地当雕塑,让卢国公轻易夺走武器。 再说了,真打起来,就算卢国公没几把刷子,那几个禁军也不是他的对手。 程咬金把刀扔给尉迟敬德,抽出刀,恶狠狠地说:\"老朋友,少废话,先把这几个叛臣宰了,天谴就没了。\" 尉迟敬德冷冷一笑:\"好得很!\" 你祖宗的! 不讲武德...不对,仗势欺人,还要不要脸啊! 几个伍星祈望的先锋立刻后悔自己表现得太激进了。他们的目的是逼陛下认错,可不能把陛下逼得太紧,血溅朝堂,划不来啊! 这可是杀兄囚父的狠人,如果不是太上皇还有用,说不定早就完蛋了。刚才一时得意忘形,急于利用瘟疫来逼迫张寂郎,一口气不让他喘息。 谁知道,玩脱了。惹怒了张寂郎,先拿他们开刀。 \"够了!\" 看到那几个懦夫双腿颤抖,张寂陛下才制止了程咬金二人... \"各位大臣请稍安勿躁,我已有对策。现在有五项防疫措施,各部门要各司其职,任何懒散行为,必将严惩不贷!\" 一片寂静,异样的寂静。 许多大臣都愣住了。 什么五项防疫措施? 这时,张寂开始解释,不是补充之前的措施,而是提出调拨粮食,以安抚疫区的民心。 他还揭露了疫情的源头,新丰县的一个村庄。 朝臣们震惊于张寂的随机应变,他在短时间内想出了五项防疫措施,这实在令人恐惧! 真是大唐皇帝,心中的智谋多么可怕。 同时,不少大臣也对张寂提到的疫情源头感到惊讶,猛然惊醒。 张寂似乎早有预知? 疫情有问题! 乖乖隆咚! 还好之前没乱掺和,不然今天可能就在朝堂上交代了。 退朝后。 张寂心绪不宁,传唤魏征,一起前往万年县。 这个儿子既然能想到五项防疫措施,又有过防疫经验,或许能从他那里得知更多应对疫情的办法。 …… 万年县。 张家府邸。 张家圣正抱着罐子,研究着什么。 张寂直接问道:\"儿子,疫情来了,怎么办?\" 张家圣头也没抬,回答说:\"只是疫情而已,慌什么。\" 魏征忍不住了,说:\"少爷,那是疫情,怎能不慌?疫情一来,死伤无数,多么恐怖?有些地方,因为疫情,几乎人口灭绝。\" 张家圣冷哼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害怕是没用的。我早已做好准备,你们回来正好。 别再闲逛了,一起来抗击疫情吧。\" 张寂和魏征愣住了。 抗击疫情? 第34章 聚众谋反? 就在这时。 门外有人来了,正是桃花源的村民,还赶着牛车,车上不知装着什么。 张寂好奇地问:\"你要做什么?\" 张家圣感叹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况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们虽然只是大唐的普通百姓,面对疫情,也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 张寂听后热血沸腾。 不枉我封你为万年县男,你的身份地位已不同以往,原来视朝廷为贼寇,现在也开始关心朝廷了。 你的思想觉悟提升了不少。 张家圣接着说:\"我管不了别的地方,但附近的这些地方,我能出一份微薄之力。 如果疫情彻底失控,大家都会一起遭殃。\" \"与其等待朝廷来救我们,不如自救更可靠。 到那时,朝廷肯定自顾不暇。 再说,朝廷也没有什么好的防疫办法。\" 张寂:…… 你还是那个把朝廷看成贼寇的儿子! 枉我封你为万年县男,就不能多些感恩之心吗? 魏征突然说:\"朝廷不是有五项防疫措施吗?我听说还是少爷提出的。\" 张家圣惊讶地问:\"老魏,你怎么知道的?\" 魏征愣了一下,笑着敷衍道:“听说了,只是听说而已……大家都知道了,朝廷为了对付瘟疫,向各个州府发了五条对策来防止瘟疫扩散。” 张家圣自鸣得意地说:“少爷我随便一说,就被你爹告诉卢国公,还献给了朝廷?肯定是这样的,我少爷说的话果然句句珍贵。以后想听我说话,每个字可都要付钱哦。” 魏征:…… 这私生子的脸皮真厚,难怪他会认那个卢国公做干爹,俩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接着,张家圣又惋惜地抱怨:“亏大了!你说说,这五条瘟疫对策,朝廷就不能给我升升爵位,比如县男?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收到消息呢?” 县男是爵位中的最末一级。 张家圣知道后就不高兴了。 他对爵位本身不在乎,但你总得有啊。 有了爵位,也不能给个最低等级的啊。 这不是羞辱人嘛! 张寂脸色微沉。 臭小子! 那可是爵位,就算最低等级也是爵位。 现在可不是唐朝初年,封侯拜相像吃饭一样简单。 改良曲辕犁的效果还没显现,如果不是因为那次误会造成的父子关系,就算是县男,也不是随便给的。 如果不是范阳卢氏那两个蠢货,当初张寂一句话,可能连最低级的县男爵位都没有。 最多,赏点钱财罢了。 说到钱财,张寂就想到了儿子送给长孙皇后的香水——那个晶莹剔透的小琉璃瓶,品质极佳。 看来,这臭小子肯定不缺钱! 就在这时。 桃花源的村民们开始卸下牛车上的货物。 张家圣在村民面前背着手,摆出一副老练师傅的样子,指挥道:“乡亲们,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吃上肉,喝点小酒。现在瘟疫来了,该怎么办?” 村民们脸上露出恐慌,还好没人转身逃跑。 张家圣还算满意地点点头,感叹道:“根据我的观察,瘟疫已经蔓延到万年县了,已经到了我们家门口了。” 轰—— 这下村民们炸开了锅,再也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完了,又是该死的瘟疫,当年我们谷村差点被灭村。” “少爷,咱们逃吧!” “逃?二蛋,你想往哪儿逃?你忘了那场瘟疫吗?现在瘟疫就在家门口,留在这里还有活路,出去就会立刻丧命!” “我们要是死了,谷村就要断子绝孙了。” 铁柱的父亲,老铁柱吼道:“吵什么吵!当年的瘟疫,少爷不是也把我们救出来了。而且,还让我们都吃上了肉。” “我们谷村的土地贫瘠,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流汗如雨,还不一定能不饿死。” “少爷教我们用翻车灌溉,还用上了曲辕犁,种地也不那么辛苦了。不仅能吃饱,还能时不时吃上一顿肉。” “虽然是猪肉,但在官老爷眼里是贱肉,以前我们吃得起吗?” “我们现在不仅能吃得起了,少爷还教我们如何养殖,去掉猪肉的腥臊味儿。” \"这一切都是因为少爷,他让我们准备东西去他的府上,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们吵吵闹闹的,不怕丢祖先的脸吗?\" 顿时,村民们都不作声了。 张寂和魏征却听得清楚,从这几句话里他们明白了张家长辈做了什么。结果就是,让谷村的一部分村民在那次瘟疫中活了下来。 这是救命之恩。在这个年代,活下去容易,但要吃饱饭可不容易。张家长辈做到了,让那些幸存的谷村村民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到猪肉。那个神奇的养猪方法,能去除猪肉的腥味,使其比牛肉和羊肉更加美味。 起初,张寂和魏征还以为这是假的。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而且,桃花源的村民们提前享受到了这种福利。然而,张家长辈却藏着掖着,没有献给朝廷... 想到这里,张寂和魏征感到一阵尴尬。当初卢本之献出曲辕犁,不仅被抢了功劳,还差点丧命。如果是一般百姓,恐怕早就没命了。作为大唐皇帝和肱股之臣,他们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羞愧。或许,张家长辈以前献过,吃过亏,所以才会反对朝廷,甚至让朝廷官员成为匪类。 另一方面。 张家长辈对桃花源村民的反应还算满意,特别是老铁柱。他没有说话,但其他村民已经迫不及待了。 \"少爷,你说怎么办?\" \"我们都听少爷的!\" \"少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张寂心中十分羡慕。这些村民说的是肺腑之言,但身为大唐皇帝的他却很难听到如此真诚的话语。除了魏征这个硬骨头,其他人,就算像程咬金这样无所畏惧,也不会随便跟陛下顶嘴。毕竟,活脱脱的就是陛下的马前卒。 顶嘴?根本不可能! 张家长辈一挥手,桃花源的村民立刻安静下来。 \"乡亲们,说实话,我最怕死,最不想死。所以我绝对不会带你们去送死。谁想死,别拉上我!\" 哈哈哈哈—— 桃花源的村民们笑得合不拢嘴。少爷总是那么不正经。 张家长辈突然严肃起来,大声说:\"我想为大家谋个好前程。当年你们从瘟疫中逃过一劫,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窝窝囊囊地活着吗?\" 场面一时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自古以来,朝廷重视农业,轻视商业,农民地位虽高,但这又如何?赋税、兵役,还有各种劳役,哪一样少得了?不是饿死,就是战死,或是累死在其他劳役中。农民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张寂和魏征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情况有点不对劲,难道他们会趁着瘟疫,聚众谋反吗?这对君臣的脸色都变得青白。 别说,这种事情在瘟疫等天灾发生时确实时有发生。即使是国家的君主,之所以极度害怕天灾,根本原因就是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聚众谋反。不管成功与否,造成的动乱都会很大。 第35章 夫人染了瘟疫 ... 老铁柱站出来,问:“小少爷,你说,让我们怎么做?我这老头子虽然不识几个字,但也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 村民们纷纷附和。 “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突然,现场的君臣二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真是胡闹啊! 两人默默地交换眼神。 魏征心想:哎呀,怎么办?你儿子要造反了。 张寂心里则在嘀咕: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也很困惑啊! 张家长老更是震惊,差点没晕倒,口吐白沫。 真是吓人啊! 老头子你太猛了,你家人……铁柱喊得最起劲。 不能再扯了,再扯下去真的要变成造反头子了。 张家长老立刻瞪大眼睛,愤怒地说:“吵什么吵,你们想死我还想活……我是说,更不想死!” 桃花源的村民们一听,全都愣住了。 老铁柱恨铁不成钢地对村民们骂道:“你们嫌命太长了吗?就算要造反,也得悄悄发财,这样大呼小叫的,还没开始就被官兵围剿了。” 张家长老:…… 他颤抖了一下,连忙捂住老铁柱的嘴,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乡亲们,别听老铁柱胡说八道,谁想造反啊?我才不会呢!” “现在瘟疫来了,长安城虽然有应对瘟疫的五项措施,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富贵是要冒着危险去争取的……” 说到这儿,张家长老猛然警觉。 不对,不能让他们误解,让自己被迫走上造反的绝路,那就真的由不得自己了。 手里的枪用来保命没问题,造反有什么用? “我的意思是,这个富贵不是造反的富贵,而是我们有对抗瘟疫的经验,我也做好了妥善的安排。” “如果大家愿意冒险,我们就组织起来,去救援附近的村民。 这也是一种功劳,到时候我再找人宣扬一番,封侯拜相可能不行,但至少能免除徭役赋税。” “小少爷我算了一下,免去兵役应该是没问题的。” 张寂听到这里,感到十分不满。 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还想运作? 不就是你的干爹程咬银吗! 我不同意,你就尽管去运作吧。 桃花源的村民们激动起来。 老铁柱带头喊道:“小少爷,我同意!” “乡亲们,听小少爷的准没错!” “现在新皇登基,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肯定会大施雷霆之火。” “梁师都近在咫尺,朝廷肯定容不下他。 还有那个勾匹图决,差点打到长安城,陛下早晚要跟他算账。” 张寂的眼睛一亮。 这老头的眼光不错啊! 只听老铁柱继续说:“到时候,朝廷出兵讨伐梁师都,再远征塞外的勾匹图决,谁能保证能逃过兵役?”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全去了,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一个。” “听小少爷的,在这场瘟疫中拼一拼,万一成功了,我们村子将来就能发达了。” 这话让张寂心里五味杂陈... 他心里清楚得很,指望大唐的百姓都按照他的意愿行动,一呼百应,那是不可能的。 村民们琢磨着怎么逃避各种劳役,这真是够讽刺的。 张寂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创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绝对不让大唐的民众都像这样想问题。 身为大唐的皇帝,那岂不是彻底失败了! 张家长老对村民们的表现很满意,接下来就开始传授急救知识。 最关键的是,这次的瘟疫和当年谷村发生的瘟疫基本可以确认是同一种。 “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次我不清楚别人,但我们村子的人都是染上了瘟疫,差点就没命了。” “我也是懂医理的人,同样的瘟疫,只要得过没有死,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身体就会对这种瘟疫产生免疫力……就不会再害怕这种瘟疫了。” “我们都是经历过瘟疫的人,根本不用害怕,这次的瘟疫不会要我们的命!” 桃花源的村民们沸腾了。 少爷的话,他们深信不疑。 少爷说瘟疫的事,他们就信了。 不然,当年他们也不可能在瘟疫中逃过一劫。 然而,也有人不信。 场上的君臣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张家长老煽动人心的本事心服口服。 至于说什么得了同一种瘟疫但没死,从此不怕这种瘟疫,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能当真。 张寂感到庆幸。 还好,这小子今天不是为了造反。 否则,恐怕局面会很难收拾。 魏征更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比张寂想得更严重。 少爷是长老家的私生子,如果私生子真的要反抗父亲,长老大人这个老子该如何自处呢? 颜面扫地啊。 另一边,张家长老正在介绍几样东西。 比如口罩,有什么用途,怎么佩戴。 酒精,是消毒用品,何时需要消毒。 还有统一的服装,原本打算用白大褂,但古人在使用白色时,通常只在办丧事时才用。 如果一群人穿着白大褂去救人,估计会被当成黑白无常,还不把人吓死。 此外,他还让村民们规划住所,分为感染区、携带区和安全区。 他严肃地叮嘱村民们一定要撒石灰。 规划统一的如厕地点,必须喝开水,这与防治瘟疫的五项策略相吻合。 桃花源的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各司其职。 如此井然有序,让君臣二人深受触动。 张寂抓住儿子问道:“儿子,这些村民怎么训练得这么有纪律?” 张家长老翻了个白眼:“哪有什么训练?当年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不然早就见鬼去了。” “只是可惜,当年来不及准备酒精,还有这些防护服,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悲天悯人地说:“面对瘟疫,我们都是蝼蚁。 特别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恐怕连蝼蚁都不如啊。” 张寂陛下顿时呼吸一滞。 打脸! 就这样被打脸了! 我难道不是蝼蚁吗?这更是打脸了... 魏征深有体会地说:“老百姓太苦了!” 张寂眼睛瞪得圆圆的。 哎呀我的天! 魏征和你俩一搭一唱,非要把朕的脸打成烂泥不可吗? 张寂转头看着两人,坚定地说:“你们就别乱跑了,我之前得过瘟疫,不怕再染上,你们两个就安分点儿待着。 对了,快把姨娘带来,只有我这里最安全。” 皇帝和大臣面面相觑…… 这可不行! 现在朝廷离不开大唐皇帝和御史中丞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可以!” 张寂瞪了他们一眼,撇嘴道:“怎么不行?再胡闹,信不信你们就别想活着回来了。” 张寂弱弱地说:“我父亲不会那么倒霉吧?” 张寂:“呵——” 虽然伤不了什么,但侮辱性极强。 “老爷!” 突然,张君羡大喊一声,冲进了屋里。 他比较幸运,接触了瘟疫病人,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张寂心中一沉。 张君羡脸色苍白地说:“夫人……病了……” 张寂生气道:“找郎中啊!” 御医难道是吃闲饭的吗? 张君羡嘴唇颤抖着说:“郎中说,夫人……可能染上了……瘟疫……” 轰隆—— 张寂像被雷劈中,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第36章 大臣的私生子曝光了 “回……回家……” 张寂浑身颤抖,嘴唇也在抖。 差点就说漏了嘴。 想到儿子治疗过瘟疫,经验充足,他一把抓住张寂,眼睛红得吓人,嘶喊道:“跟我走!救……救救你姨娘……” 啪嗒—— 张寂的眼泪掉了下来。 男子汉不到伤心处,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贞观初年,他刚刚击败了隐太子,稳固了皇位,但国库并不富裕,大唐还没那么富饶。皇后长孙氏作为榜样,即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衣服破了也要缝补。 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在这之前,隐太子的威胁存在,无论是隐太子还是张寂,他们的幕僚都想要对方的命。 长孙皇后每天都提心吊胆。 更早之前,大唐还未建立,张寂在外征战,随时面临战死沙场的风险。 长孙皇后夜不能寐。 作为大唐皇帝,荣誉无比,本应给共度患难的长孙皇后更多的荣耀,但他却没有做到。 惭愧! 内疚! 再加上长孙皇后竟然得了瘟疫,张寂彻底慌了神。 魏征连忙拦住他,低声说:“老爷,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张寂眼中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对啊,他是大唐的顶梁柱,无论发生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失去冷静,唯有他不行。 否则,他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 张君羡陪伴大臣多年,对他的心思了解颇深,连忙说:“老爷,夫人现在就在老宅,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张寂点点头,完全理解了张君羡的意思,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长孙皇后在御医确认病情后,立刻命令禁军把自己从皇宫中护送出来,确保宫内所有人的安全。 “儿子……” 张寂刚要催促张家圣,一抬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张寂:…… “臭小子,人去哪儿了?” 这一刻,张寂恨不得亲手教训这个儿子。他担心得快疯了,听到长孙皇后染病,自己差点站不稳。可身为儿子,他竟然失踪了,是不是怕瘟疫传染给他? 真是个不肖子啊! 此时此刻,张寂沉浸在角色中,不由自主地责备起自己的儿子。他拉着魏征,颤抖着说:“老魏,这个儿子……真是混账……” “什么?” 张家圣提着一个大箱子,一脸无辜。 哎呀! 转眼间就成了混账,就算你是老子,也不能这样开玩笑吧? 魏征一阵咳嗽。 张寂扭头一看,儿子正委屈地看着他。他愤怒地说:“你这个不孝子!你姨娘那么疼你,爹让你去救她,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张家圣无语地拍着箱子,无辜地回答:“爹,救人是救人,总得有点装备吧?” 张寂立刻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有多少把握?” 看见老爹脸色苍白,张家圣轻松一笑:“放心吧,当年我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都能搞定瘟疫,现在更没问题了。” 张寂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路上。 张君羡走在前面,张寂紧跟其后。 魏征骑马赶上来,神色担忧地问:“少爷,说实话,你有多少把握?” “老爷对夫人的感情太深了,万一……唉……” 魏征对长孙皇后也有特殊的情感,对她作为天下母仪的尊贵极为敬重。当初,在玄武门之变后,张寂得知魏征曾极力劝说隐太子先下手为强,并且在玄武门射了张寂一箭。如果不是张寂胸前的玉佩钩住了箭头,唐朝的历史将会改写。因此,张寂对魏征的杀意之深可想而知。 然而,魏征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尤其敢于直言进谏。多亏长孙皇后的劝说,让张寂珍惜人才,魏征才得以幸免于难。 张家圣认真地说:“老魏,我对瘟疫心里有数,但没见到姨娘,我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魏征微微松了口气。 之前,易黄子为了安慰张寂,才把事情全揽下来。现在,张家圣亲口这样说,言语谨慎,反而更让人安心。毕竟,这可是瘟疫,随便说话的人要么愚蠢,要么别有用心。 …… 长安城。 一个庭院里。 影卫早已到达,严格警告所有人,不得泄露张寂的身份。等张寂来了,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烂在肚子里。 不然的话,你就完蛋了。 另外,所有人都装成仆人。 尚药局的三位首席御医分别是刘安民、付悬壶和张青林。他们三人是尚药局医术最顶尖的,整个大唐除了孙思邈,没人能让他们信服。如果不是他们坚持留下,早就被长孙皇后赶走去救治瘟疫灾民了。 “夫人啊……” 外面突然传来了bi xia的呼唤声。所有人一惊,想起影卫的警告,心中充满好奇,静静观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随后出现了一个背着漆红木箱的少年。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 “爹!” 少年拉住了想要冲进去的张寂bi xia,一脸严肃地说:“你不能进去!” 张寂bi xia生气道:“你……” “瘟疫会传染,姨娘已经病倒了,如果你再病倒,该怎么办?” “你放开我!” 张寂bi xia不顾一切。瘟疫又怎样,他一定要见到观音婢。 “老爷……咳咳……你不能进来……” 屋内,传来长孙皇后坚决的声音。 “少爷,如果你进来……我就一死了之!” 张寂全身一震。观音婢说得到做得到!她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为了大唐皇帝的安宁,她真的有勇气舍弃生命。 “夫人……” 张寂bi xia眼眶含泪,但因为其他人还在,他不允许自己表现出软弱。他强忍着眼泪收了回去。 张家长圣提着箱子就要进去。张寂一把抓住他,担心地说:“你进去……” 张家长圣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爹,我得过瘟疫,体内已经有了免疫力,不怕的。” 张寂bi xia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他知道瘟疫有多种。就算得过瘟疫活下来,有了免疫力,但如果这次的瘟疫不同呢?尽管这个儿子认错了父亲,不知为何,他内心早已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这种感情并非帝王对皇太子公主的皇家亲情,而是民间普通的、平淡的、平凡的父子之情。 “儿子,你别骗我?” “放心,不骗你。” 张家长圣走进了屋里。 在外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 爹? 儿子? 天哪! bi xia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私生子? 难怪之前的影卫会如此警告,刘安民、付悬壶和张青林这三个御医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还不如去救灾,留在这里说不定会被bi xia杀人灭口。死了也要背锅。 魏征在一旁也是眼皮直跳。 bi xia的私生子暴露了。 第37章 皇子,你真的在开玩笑吗 “易儿来了,你别过来!” 屋内。 长孙皇后早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没想到张家长圣这孩子会亲自来给她这个姨娘治病。但她不想让张家长圣接近自己。 张家长圣淡然笑道:“姨娘,你别害怕,不会传染给我。我知道你得的是哪种瘟疫,小时候我也得过,差点就没命了。” “只要得过这种病的人,身体就会产生抵抗力,以后就不会再害怕了。” “所以,姨妈,你放心,我肯定没问题的。” 长孙皇后却不相信,抱怨道:“你爸爸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来呢?” “如果你姨妈我死了也就罢了,可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这话充满了真情实感。 在外面。 张寂听到这些话,脸都红了。 哎呀……好像我对不起这个儿子啊。 “哈哈哈……” 没想到,屋内居然传出了傲慢的笑声。 只听见张家圣说:“姨妈,你觉得我很傻吗?” “姨妈没有……” “你就是有!” “姨妈真的没有……咳咳……” 长孙皇后一着急,就开始咳嗽起来。 外面的三位御医听着,心里都吓得直打鼓。刘安民、付悬壶和张青林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刘安民走上前,低声说:“陛下,千万不能让……”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 该怎么称呼这位陛下的私生子呢? 皇儿? 少爷? 好像哪个称呼都不对劲。 一瞬间,刘安民觉得自己被那两个蠢货同事坑了。 为什么让我来? 这下,陛下非杀了我不可。 我命休矣! 正当刘安民内心忐忑,思绪如电时。 张寂沉声说道:“你不必多言,我心里有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责怪你们。” “陛下,微臣惶恐!” 刘安民、付悬壶、张青林三人一同跪下。 本来,他们一方面担心陛下让私生子乱来,另一方面又害怕丢掉脑袋。如今被人戳中了心事,差点吓出尿来。 玄武门之变记忆犹新,谁敢把陛下当作善茬? 张寂不耐烦地说:“滚!” 蠢货! 还叫我陛下? 还下跪? 被儿子看到,我该怎么解释? 刘安民、付悬壶、张青林三人互看一眼。 很想滚,但是不敢。 陛下说滚就滚,现在这种情况不同寻常。 如果真的滚了,回去了可能连家门都进不去,直接被禁军押到大理寺。 算了! 还是站起来等着吧。 屋内。 传来了张家圣那欠揍而又孩子气的声音。 “如果没有问题,姨妈为什么要赶我走呢?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我爸爸,宁愿死也不愿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张寂差点跳起来。 不肖子! 我打死你! 我让你去给观音婢治病,你说这些俏皮话干什么? “这个倒霉孩子,别乱说话!” “那姨妈,你让我给你治病吗?”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孩子,姨妈不是不让你治,只是姨妈心里明白,不想连累你。” “呵——” 张家圣的声音越发欠揍了。 “刚才外面那三个老头,是你请来的医生吧?” “咳咳……是……” “我刚才都看到了,那三个老头看我进来给你治病,脸上露出多么瞧不起人的表情。 我估计,他们就在外面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你就这样让我出去,不让我给你治,等会儿我就丢脸了。” 噗—— 哎呀!... 不行的呀! 这简直是诛心呐! 刘安民、付悬壶和张青林三个人紧张得要命,差点就要尿裤子了。 我的好殿下,里面那位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外面这位是您爹,大唐的皇上,咱们说话可得注意点啊。 您是殿下,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殿下,我们三个老头子可不一样。 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谁不想活着啊? 扑通—— 三人再次跪在张寂面前,竭力为自己辩解:“陛下,我们真的没有,没敢笑话,我们巴不得殿下能治好皇后的瘟疫呢。” 话音刚落。 咦? 老夫去他大爷的鸡腿! 殿下怎么就说漏嘴了! 啪啪啪—— 三个人各自扇了自己一耳光。 张寂脸色涨得通红,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我这么慌张,这三个老浑蛋还添什么乱啊。 三人悄悄瞥了一眼陛下脸色,双腿直打哆嗦,全身无力,感觉一切都完了! 完了! 陛下听到“殿下”两个字,恐怕已经恼羞成怒了。 如果有下辈子,再也不当太医了。 “陛下饶命啊!” 三个人低声恳求。 张寂面目狰狞地说:“给朕滚去救灾!” 三人一愣。 啥? 滚去救灾? 魏征站出来,对着这三个没眼力见、医术又不行的人说:“陛下都说了,让你们去救治瘟疫灾民,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三人一听,如释重负,低声喊道:“感谢陛下开恩!” 随后,他们站了起来。 正巧这时, 张家圣进去了不久就出来了。 张寂紧张地凑上前问:“儿子,怎么样了?” 这一幕让三个太医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算他是陛下的私生子,治疗瘟疫可是千古难题,你就这么让你儿子上,你是在开玩笑吗? 堂堂太医,就这么没用吗? 三人心中暗暗嘀咕。 出于好奇,他们磨磨蹭蹭地没离开。 张家圣直接拿出一张药方,朝一个扮演侍女的宫女招手。 “去抓药,另外准备一口大锅,烧热水。” “还有,准备一个大点的蒸笼,能放下一个人那么大。” 众人:…… 皇后娘娘都危在旦夕了,你还要烧水蒸馒头吗? 就算是陛下的私生子,这么胡闹,等着被陛下一巴掌糊死吧! 张寂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照做!” 轰隆—— 众人懵圈的同时,谁也不敢怠慢,赶紧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刘安民、付悬壶和张青林出于强烈的好奇心,站在角落里,以免碍事,但他们并没有离开。 张家圣向张寂陛下解释:“姨娘的病情确实严重,我打算采用熏蒸疗法,用一些药材加热,用药气熏蒸,帮助姨娘排出体内的毒素。” “然后,我会再开一副药,每天煎服,慢慢应该就能药到病除了。” 刘安民、付悬壶、张青林:…… 殿下,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然而,张寂陛下却深信不疑。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三位御医显然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张寂忽然又开口:“还有一件事,所有接触过姨娘的人,都留在这里,不许乱跑。” 魏征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张寂没想到古人们虽然认识到瘟疫的传染性,却没有意识到防护措施的重要性,更别提对瘟疫潜伏期的了解了。 “这些人可能都已经染上了瘟疫。” 大家:…… 这么倒霉吗? 只见张寂又拿出一个药方:“找一个没直接接触过姨娘的人去买药,煎好了大家一起喝,这样应该就不会被传染了。” 真有这么神奇? 这是什么神奇药方? 大家心中半信半疑。 三位御医更是嗤之以鼻,觉得这完全是胡闹。 陛下居然如此纵容,简直…… 突然。 张寂抬头,直视角落里的三位御医:“这三个郎中必须单独隔离……把他们关起来,任何人都不要接近他们。” 刘安民、傅悬壶、张青林:…… 殿下,我们之间没仇吧? 张寂问:“为什么?” 魏征也说:“现在瘟疫肆虐,这三个郎中还需要去救治疫区的百姓。” 张寂面色严肃地说:“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接触其他人。”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们肯定给姨娘把过脉,还直接接触过她。” “我得过这种瘟疫,所以我不怕。但他们不一样,如果他们被传染了再去接触其他人,还不知道会传染多少人。” 接着,他当众给大家科普了瘟疫的潜伏期、隔离措施和全面防护知识。 张寂和魏征听得十分认真。 随后,家仆便将刘安民、傅悬壶、张青林带走了。 三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是陛下的建议,陛下的命令,谁敢不服? 另一边。 魏征悄悄整理了张寂刚才讲述的所有内容,通过军务传递出去,先给长孙无忌等人审阅,再和尚药局的人商量,尽快传达到各个州府。 第38章 瘟疫防治手册 三省六部炸开了锅。 长安城各地,瘟疫频发。 朝廷虽然及时察觉,但还是错过了最佳应对时期。 此刻,大唐的国君张寂陛下竟然失踪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御史中丞魏征和郑国公。 身为国家公爵,在瘟疫面前,御史该怎么做? 你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结果呢,人没了。 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在陛下不在时,第一时间召集了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和侯君集。 这五人都是玄武门之变的策划者,瘟疫来得诡异,关键时刻,他们必须坐镇朝堂,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大唐,因为张寂这只小蝴蝶,在贞观初年出现了些许动荡。 突然,影卫来了人。 递上一封密信,并传达了陛下的旨意,让三省商量之后,传达六部,以确定对付瘟疫的措施。 五个人愣住了。 这是在开玩笑吗? 远程控制? 长孙无忌亲自拆开密信,看到内容后,先是一愣。 接着,他把密信转交给其他人阅读。 信里写着对付瘟疫的措施。 与之前的五种策略不同,它特别强调隔离、潜伏期,还包括用艾草燃烧和烟熏消毒的方法。 五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哎呀,这是去请教名医了吗? 大唐最顶尖的医生就是孙思邈了。 但孙思邈神出鬼没,平时在大唐各地游走,给人治病,没听说他回长安啊。 影卫又带来一个消息,说郑国公跟陛下在一起。 而且,还在宫外。 长孙无忌问:“陛下现在在哪里?” 现在长安刚开始出现瘟疫,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他们五个人作为陛下的亲信,在玄武门之变中有大功,但如果真的出了大乱子,没有陛下坐镇也不行。 影卫一看是皇后的哥哥在问,便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回禀长孙大人,皇后染上了瘟疫,为了皇宫的安宁,她命令宫女把她移出皇宫,现在住在长安的一户民居里。陛下就在陪着皇后,魏大人郑国公也在那里。” 长孙无忌立刻跳了起来,抓住影卫的衣服质问:“你说什么!” 房玄龄心里一紧,也猛地跳出来,严肃地问:“你说皇后得了瘟疫,这话是真的吗?” 影卫回答:“小的不敢乱说。” 长孙无忌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侯君集赶紧扶住了他。 这时,影卫又说:“各位大人请放心,皇后目前的情况有所好转,估计很快就能康复。” 长孙无忌:??? 滚你的! 把我长孙无忌当傻子吗? 大老粗就是大老粗,笨得一根筋,连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 房玄龄忽然想到一个人,问:“详细说说,是谁在给皇后治疗,具体是怎么做的?” 影卫详述起来,简洁明了地描述了张氏圣如何治疗长孙皇后的经过。 五个大佬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 真的假的? 那可是瘟疫啊,这个新晋的万年县男真的能治好吗? 影卫也知道张氏圣是陛下的私生子,对他这个民间小子颇有好感。 他又说:“万年县男还组织了一批村民,正在万年县救助受瘟疫影响的灾民。” 侯君集性子急,吼道:“胡闹!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这个万年县男瞎掺和什么。 竟然让普通村民参与,这不是视人命如草芥吗?” “就凭一个毛头小子,如果真能治好瘟疫,我侯君集吃屎!” 几个大佬皱起了眉头。 质疑归质疑,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都快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长孙无忌整理好情绪,突然说:“我们相信陛下,既然皇后能得到救治,想必这个万年县男真的有办法。” 房玄龄适时地插话说:“侯君集你可能不知道,那五条抗疫策略就是万年县男提出来的。还有个村子,当时受了瘟疫影响,也是这个人救了很多人的命。” 就在这时。 尚药局的陈太医前来求见。 只见陈太医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孙…孙道长…回来了…” 几位大人物立刻振奋起来。 孙道长…不就是神医孙思邈吗? “快请他来!” 长孙无忌顾不上担忧自己的妹妹,连忙请孙思邈过来。 “不!我亲自去请!” 说完,长孙无忌拉着陈太医就往外跑。 房玄龄等人担心,连忙跟了上去。 孙思邈听说长安城瘟疫肆虐,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要出去救治疫区的百姓。 五个大人物一起上门拜访了。 什么时候,朝廷的这些大人物也变得这么不可靠了? 面对瘟疫,他们不应该稳坐朝堂,发号施令,共同对抗瘟疫吗? 孙思邈脸色不太好看。 几位大人物只能干看着。 无论是孙思邈的医术,还是他的年纪,就连一国之君也要对他以礼相待,更何况其他人? 长孙无忌见孙思邈要责备他们,连忙把毕夏的秘密信件递过去:“孙神医,您看看这个,据说里面有关于应对瘟疫的策略。” 孙思邈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仔细阅读起来。 嘶—— 手一抖。 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这…… 侯君集误解了,立刻吼道:“我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少年,谈什么治疗瘟疫,恐怕不过是哗众取宠,别有用心。” 长孙无忌等人心里一凉。 毕夏和这少年在一起,还把这封密信送来,一定是对万年县男深信不疑。 不应该啊,毕夏看人的眼光从未出过错。 孙思邈颤抖着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老道多年来被瘟疫困扰,民生凋敝,有些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长孙无忌等人眼前一亮。 侯君集呼吸一滞。 被打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时。 又有一位影卫进来,呈上了第二等级的密信。 这封信很厚。 长孙无忌接过来,几个大人物都凑过头来看。 信封上有个奇怪的名字——《瘟疫防治手册》。 房玄龄先是尴尬了一下,然后退后一步,对孙思邈作揖说:“孙道长请过目。” 孙思邈接过一看。 全身再次一颤。 这次,是全面防治瘟疫,以及救治瘟疫病人的具体细节。 孙思邈激动地问那位影卫:“这是谁写的手册?能不能引荐一下老道认识此人?” 引荐? 侯君集更加后悔了。 哎呀! 老子真后悔,刚才那么快质疑,结果连续被孙思邈打了两次脸。 真疼啊! 还得忍着。 …… 长安。 某个地方。 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没想到我们准备得这么周全,消息还是泄露了。” “没关系!瘟疫已经开始蔓延,张唐没救了。” “我刚刚听说,孙思邈回来了。” \"孙思邈?哪个孙思邈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张唐的神医孙思邈。\" \"不行!为了计划成功,这个人必须消失。\" \"不过是个老头,医术再高,杀他跟杀鸡有什么区别。\" \"嘿嘿……办成这事,回去后bixia肯定会大大奖励咱们!\" 第39章 顶包的孙思邈 程咬金听说长安城爆发了瘟疫,立刻出门,还带上了程处默。他们来到张家的豪宅,却发现空无一人,却遇到一支奇特的队伍,清一色的青色衣服,但长度只到膝盖——就像后世医生的统一制服,只是因为古人忌讳白色,所以用青色代替。 这队伍是桃花源的村民们组成的,他们扛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墨字——桃花源救援队。这名字独特,格外吸引人注意。 桃花源救援队所做的事,更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心生敬意。瘟疫正在扩散,长安城里的病人无处可去,只能流落街头,等待死亡。而桃花源救援队却驾着牛车,把病人接回统一的地方安置。 程咬金拉住一个村民询问,才知道这一切竟是他的干儿子策划的。顿时,他的眼睛一亮。 这时,村民突然问:\"您就是程咬金的堂兄弟程咬银吗?\" 程咬金:…… 程处默靠近父亲耳边悄声问:\"老爹,你怎么忽悠结义兄弟的化名别人都知道了?\" 程咬金一脸困惑。 我哪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村民憨厚地笑着说:\"我家少爷说,只要看到来找他的大黑脸,要么是他的结拜兄弟,要么就是他的干爹程咬银。\" 程咬金一时语塞。 我是该开心呢,还是该生气? 大黑脸? 这样形容你的干爹! 程处默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我的结义兄弟,只有我们程家的人才能这么潇洒,连这点都被我兄弟发现了。\" 村民:…… 少爷的结义兄弟脑子有问题吗? 程咬金拍了程处默一下,问村民:\"你怎么认识我?是不是我儿子有什么交代?\" 村民回答:\"少爷让我在这儿等你,见到你就告诉你,回去告诉卢国公,派些人来帮我们的救援队维持秩序。做得好,朝廷一定会对卢国公另眼相看,你在卢国公府的地位也会提升。\" 程咬金瞪大了牛眼。 干儿子真是会为干爹着想,我在卢国公府再升一级,还能飞天不成? \"行!默儿,把咱家的家丁仆人都叫出来维持秩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程处默腿一哆嗦:\"爹,这是瘟疫啊!\" 村民拍了拍头,又说:\"对了,少爷准备了防护服,还有酒精和防疫手册,等下我会教你如何使用。你只要负责维持秩序,按少爷的要求去做,就不会被传染的。\" “小爷还说,他印制的防疫手册会免费送给大家。 不过我们人手不够,希望卢国公府也能帮忙。” 程咬金抓住这个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他已经从长孙无忌那儿得知,这次的疫情非同小可。 现在正是长安城动荡不安的时候。 作为bixia的得力助手,他必须做出表率。 回到卢国公府后。 程咬金把手下的人交给桃花源的村民们去培训,他自己找人立起一面旗帜,上面写着大字——卢国公府救援队。 接着,他又去找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也是bixia的忠实追随者,作为参与策划玄武门之变的主要人物之一,他的理解力非比寻常,绝不是一般的将领。 大唐的将领们,很少有头脑简单的。 于是,他也组织了自己的手下,竖起一面大旗——鄂国公府救援队。 从此,长安城中出现了两支神秘的队伍,负责免费治疗疫病患者,并沿途散发那本奇特的防疫手册。 长安城的百姓都视其为对抗疫情的宝贵资源。 程咬金选择信任干儿子——主要是因为他是bixia的私生子,又有过治疗疫病的经验,冒险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卢国公府输得起。 他推动家仆在长安城四处闲逛,散布谣言说防疫手册是神医孙思邈所着,目的是让将来的大唐百姓能轻易应对疫情。 孙思邈在大唐被誉为老神仙,他的名号在疫情面前,朝廷也无法比拟。 无数长安百姓深信不疑,严格按照防疫手册做好全面防护。 与此同时。 另一支不起眼的小队却困惑不已。他们原本准备散播谣言,没想到朝廷早已得知疫情,正在严格控制。 而且还有救援队,加上孙思邈编写的防疫手册,长安城的百姓面对疫情基本稳如泰山。 这让他们的队伍慌了手脚。 精心策划这么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想不通就先不管了。 事已至此,这队人更加确定目标要针对孙思邈。 刺杀孙思邈,刻不容缓! …… 长孙无忌还需留在朝廷主持大局。 于是,房玄龄这个“老朋友”带领孙思邈去找张寂。 侯君集对张寂也颇感兴趣,便一同前往。 孙思邈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不知道,因为某人的有意无意破坏,那个刺客团队的计划被打乱,而他莫名其妙地成了替罪羊,此刻正被搜寻踪迹。 …… 某个宅院内。 长孙皇后已经好多了,仍然独自待在屋内,有专人服侍。 张寂急于进去,却被魏征劝阻。 无可奈何,他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地转来转去。 张家圣淡淡地说:“行了,别转了,我保证姨娘没事,我这儿还有一个秘密武器。” 张寂立刻追问:“什么秘密武器?” 张家圣却不回答,走进了屋内... \"姐姐,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连爸爸也不能说吗?\" \"不行!爸爸有时候有点糊涂,我怕他会不小心说漏嘴。\" \"那...好吧...\" 长孙皇后听到张寂这么说,差点笑出声,结果引起了一阵咳嗽。 \"夫人,你怎么了?\" 张寂慌了神。 \"爸爸别担心,没事了。\" 长孙皇后只好安慰他,随后看到张寂拿出一个手指粗细的透明琉璃小瓶子。 \"这——\" 如此精美的东西让她感到十分惊讶。 \"嘘——\" 张寂连忙示意她不要声张。 接着,他又从木箱里取出一个带有尖锐针头的东西——注射器。 那是鸡肋系统提供的三支抗生素,只要给长孙皇后注射一支,她就能完全康复。 古代人体内没有对抗生素的抵抗力。 不像后来的时代,抗生素被滥用,导致这种曾经的神药也失去了神奇。 此时。 房玄龄和孙思邈已经在宅院外等候。 影卫看见他们,立刻进去通报。 还好张寂不在外面,方便了很多。 张寂并不惊讶,反而因为孙思邈的归来感到安心不少。 至于传递密信的影卫,张寂早已交代过,如果长孙无忌等人不放心,可以带他们来见。 前提是要提前告知。 张寂亲自出门迎接,同时叮嘱几人不要暴露身份。 他内心并不打算隐瞒太久,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先隐瞒几天再说。 认错爹? 房玄龄、侯君集和孙思邈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离奇的事情? 孙思邈最感兴趣的是这位认错爹的万年县男,他为何对瘟疫有如此深入的了解,急于一睹真容,与他交流一番。 \"公子...哦不,张先生,能否介绍一下这位万年县男给老道认识呢?\" 张寂见老神仙如此看重自己的儿子,心中也如吃了蜜糖般甜蜜。 就算是认错爹的儿子,那也是儿子。 老父亲的笑容未曾停歇。 侯君集和房玄龄对视一眼。 不对劲! 哪里是什么认错爹,这就是公子的私生子! 公子脸皮薄,作为臣子,他们先假装不知情吧。 暗处。 准备刺杀孙思邈的小队正要行动,突然也愣住了。 一方面他们发现周围有埋伏。 另一方面,他们听说是一个少年发现了瘟疫并编写了防治手册,立刻觉得这个少年才是问题的关键人物。 刺杀目标随即改变。 第40章 药王求教,刺客来袭 张寂确认姨娘平安无事后,挂念桃花源的救援队,便向长孙皇后告别。 长孙皇后了解到救援队所做的事后,对张寂的喜爱日益加深,再加上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由自主地把他当作亲儿子看待。 张寂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外有几个人正在和父亲交谈。 他以为是父亲的朋友,也没多想... 张佳圣对张寂毕恭毕敬地说:“老爸,救援队现在群龙无首,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陪姨妈吧。” 张寂激动地问:“姨妈没事了?” “你放心吧,老爸,你儿子出马,事情肯定能搞定。” 张佳圣的话听起来有点夸大其词。 房玄龄和侯君集心里直呼受不了,这父子俩这么旁若无人地聊天,特别是身为大唐皇帝的张寂,难道不应该避讳一下吗? 突然冒出一个民间皇帝,对整个朝廷的冲击是无法比拟的。 这甚至关乎大唐的稳定。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示意,达成共识。 不行,等会儿一定要告诉陛下这件事的严重性。 大唐刚刚经历了玄武门之变,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动荡了。 突厥正虎视眈眈,梁师都还投靠了突厥,不断侵犯大唐边境。 这个卖国贼必须铲除,刻不容缓。 孙思邈作为医生,思考的角度却完全不同。 他并没有因为张佳圣是个少年就轻视他,而是上前施礼说:“万年县男,老道孙思邈,见过您。” “谁?” 张佳圣正要叮嘱他那脑袋不太灵光的老爸,听到这老头自称孙思邈,立刻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 “药王!” “您就是药王啊!” “闻名不如见面,久仰大名啊!” 孙思邈立刻谦虚地说:“万年县男过奖了,老道受不起这个药王称号,这称呼可不好当啊。” 张佳圣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得起,当得起!对了,您的千金药方写好了吗?” 孙思邈一愣,困惑地说:“老道没写什么千金药方啊。” 张佳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看来,药王的千金药方还没开始写呢。 孙思邈接着说:“千金药方……嗯,这名字真不错。老道正在写一本关于医学的书,暂时还没起名字。” 然后他又高兴地说:“那就多谢万年县男赐名了,这本书就叫《千金药方》吧。” 张佳圣:……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竟然启发了药王的灵感。 呃…… 只见孙思邈又充满求知欲地问道:“老道看到这本书——《瘟疫防治手册》,书中的内容让我豁然开朗,今天想向万年县男请教一番,还请万年县男不吝赐教。” 众人:…… 什么情况? 孙思邈是出了名的不求名利,一生以医术救济百姓,专心修道。 北周静帝时期,杨坚执政,召孙思邈担任国子博士。 但孙思邈对官场功名毫无兴趣,淡泊名利,坚决拒绝,一心扑在医学上。 张寂想请孙思邈主持尚药局,孙思邈干脆出门行医去了。 张寂只能干瞪眼,无可奈何。 一个淡泊名利、医术高超的人,你能怎么办呢? 居然向张佳圣请教医术……他的耳朵没问题吧? 张嘉盛深知药王对后世的贡献,他连忙谦虚地说:“不敢不敢!我只是侥幸在瘟疫中活了下来,对瘟疫有一点点了解,不敢接受您的教导。” 此刻。 周围的人都仿佛不存在了。 孙思邈指着那本瘟疫防治手册的一段内容:“这里写着,瘟疫可能通过水源传播,我也很认同。但万年县男为什么说空气也能传播呢?” 张嘉盛解释道:“瘟疫有很多种,如果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就可能在人们呼吸时,让疫病的毒素散布到空气中。在一段时间内,如果有人在这里,就可能会被传染。” 众人的脸色骤变。 天哪! 他们是不是也处于危险之中? 看到大家的担忧,张嘉盛安慰道:“别担心,这次的瘟疫不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不会在空气中扩散。不过,感染者接触过的东西必须消毒,不然碰了就可能被传染。” 孙思邈若有所思,又问:“为什么要喷洒解酒液呢?” 张嘉盛叹了口气:“其实我想说的是酒精,但我刚研制出来,存量不多,都交给救援队了。长安的百姓不知道怎么制作酒精,所以用解酒液代替,虽然效果差点,但也有些作用。” 孙思邈好奇地问:“酒精能杀死瘟疫吗?” 张嘉盛摇摇头:“酒精可以杀死细菌,对预防瘟疫的毒素有一定效果,但不能直接杀死瘟疫。” 孙思邈更加惊讶了:“细菌?” 张嘉盛挠挠头,尝试解释:“就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有害的微小物质,我把它们称为细菌。当然,细菌也有好和坏之分。” 孙思邈听得津津有味:“好的细菌和坏的细菌?” 张嘉盛愣住了。 完了! 越解释越乱,毕竟他不是学医的,连半吊子都不算,怎么回答这种专业问题呢? 就在这时。 一队人马突然出现。 这群人管制严格,只携带了一把弯刀,来到长安是为了散播瘟疫。要杀孙思邈,他们只能靠近身搏斗。同时,首领不仅要杀孙思邈,还要杀了张嘉盛。 这个少年似乎知道如何治疗瘟疫。 只有他死了,才不会妨碍瘟疫的散播计划。 首领也推测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设伏。 这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肯定是朝廷的人,被派来保护那个少年的。 张嘉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 刺客一露面,暗处的影卫立刻紧张起来,他们首先想到的是陛下行踪泄露,引来刺客。张君羡立即跃出保护陛下张寂。 房玄龄和侯君集也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刺客是冲着陛下来的。两人一起挡在了张寂陛下的面前... 侯君集眼睛一眯,搓着手掌,迫不及待地等着刺客接近,打算先扭断他的脖子,夺下他的弯刀。 弯刀? 真是突厥的祖宗啊! 弯刀就已经暴露了刺客的身份。 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渭水之盟才多久,居然就背信弃义,想来刺杀老子。 侯君集怒吼一声,主动冲了出去。 场上。 有两个人愣住了。 一个是孙思邈。 另一个就是张家圣。 没想到,居然有两个刺客是冲着他们俩来的。 张家圣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得罪了人。 但仔细一想,他好像从未得罪过谁。 一直窝在万年县,哪有机会得罪人呢。 …… 刺客首领志在必得。 他冲着张家圣去的,把孙思邈交给另一个人对付。 如果他知道场中竟然有大唐皇帝,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 第41章 让众人震惊的父子俩 砰—— 一声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场上的每个人都惊呆了。 几个刺客更是吓得差点瘫倒。 古人最相信鬼神。 孔子都说,不谈论怪力乱神。 另一种解释是,孔子告诫弟子不要谈论鬼神,就是为了防止乱说话,以免冒犯鬼神。 散布瘟疫,是梁师都从突厥父亲那里学来的。 大唐日益强盛,万众一心,而梁师都曾在前隋时期训练突厥军队反叛,自立为帝,建立了梁国。 然而,因为勾结突厥始毕可汗这种卖国行为,他还被封为大度毗伽可汗,怂恿突厥侵犯中原。他的境内百姓从不把他当作梁国的君主,而是视他为罪大恶极的卖国贼。 大唐建国初期,国力尚未强大,又有突厥的威胁,一直没有机会收拾他。 梁师都也不是傻子,眼看突厥与大唐达成了渭水之盟,国力日益壮大,到时候自己就成了大唐砧板上的肉。 现在自己无力单独入侵大唐,便向突厥父亲求教,打算在长安城制造一场瘟疫。 大汉曾经无比强大,冠军侯勇冠三军,也死于瘟疫。 当时,匈奴无力对抗冠军侯,才会采取那种丧尽天良、连自己人都反感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梁师都就想采取这种灭绝人性的手段,让大唐京师自乱阵脚,趁大军压境,直捣黄龙。 到时候,突厥父亲一定会帮助他的。 这一行人,为了权倾朝野,不惜遗臭万年。 名誉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但他们害怕将来会坠入阿鼻地狱。 此时,佛教开始兴起,轮回地狱的观念已经被许多人接受。 心中有鬼,惊雷骤响,怎能不双腿颤抖? 噗通—— 冲向孙思邈的刺客腿一软,跪了下来。 孙思邈一时困惑不已。 这是干嘛? 手里拿着弯刀,面目狰狞,不是要杀老道,怎么突然下跪了? 其他几个刺客吓得差点失禁。 首领果然不愧是首领,心理素质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鬼神也怕恶人。 首领发誓要做最恶的人,就不怕天打雷劈。 他口中怒吼…… 正想大声说出内心的豪言,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一团血雾瞬间炸开。 砰通—— 首领像只死狗般倒在地上。 轰隆隆—— 雷声不断。 惊雷连连。 在这震耳欲聋的雷声中,还夹杂着杂乱无章的雷鸣。 我的天啊! 房玄龄全身颤抖。 侯君集打了个寒战。 张君羡脚步踉跄。 其他的影卫看着淡定的张家圣,以及手持着喷火玩意儿、不停颤抖的bixia,全都愣住了。 这惊雷,竟然是从这对父子手中发出的。 竟然有人能控制惊雷…… 刺客们吓得几乎瘫软。 张寂bixia这边的人,既惊讶又欣喜,心情复杂极了。 bixia是个神仙吗? 不对,bixia和他的儿子都是神仙? 看到张家圣操纵惊雷时的熟练样子,再对比bixia手臂颤抖的模样,儿子显然更胜老子一筹。 这是神仙父子啊! 一眨眼间,刺客们倒在了血泊中。 张寂bixia已经上瘾了,不停地对着一个倒霉的刺客开枪。 砰砰砰—— 侯君集就在张寂bixia身边,被这一连串的惊雷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都转不动了。 直到咔咔咔……子弹没了。 张寂bixia还有一个备用弹夹,正准备换弹。 这时,张家圣迅速跑来,夺过弹夹,同情地看着地上那个被打得千疮百孔,却又一时半刻死不了的可怜刺客。 “老爸,就不能有点慈悲心肠吗?你看你……直接打死就算了。” “谋杀就太过分了。” 张寂bixia瞥了一眼那些一枪毙命的刺客,老脸一红。 真丢人啊! 老子比不上儿子,面子都没地搁了。 张家圣又提醒说:“这几个人很可疑,留个活口,交给官府,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寂尴尬地笑了笑。 冲动了! 勇于承认错误,装傻充愣,是张寂bixia在张家圣面前的行为准则。 他憨厚地说:“儿子,你说得对!老房,帮我把这些活着的送到官府去。” 房玄龄明白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张家圣又注意到几个持剑的影卫,用枪管捅了捅呆滞的张君羡。 别这样! 张君羡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跪下。 还以为少爷对他不满,要用雷劈死他。 作为臣子,哪怕是一个民间的王者要他死,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被雷劈死,太憋屈了。 张家圣吹了吹枪管,收起来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走火的。” 张君羡立刻明白了“走火”的意思。 不过对于“不会走火”这个说法,他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他也看清了,那个漆黑闪亮的东西,就是引发惊雷的神奇物品。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者,bixia就说到了惊雷,还有被王者一雷劈死的船只…… 嘶—— 仙器! 不是惊雷! 这就是bixia所说的仙器。 而且,bixia也有一个仙器... ... 当张君羡意识到那不是天雷,而是一件仙器时,他差点流出口水来。 天雷是普通人无法控制的,所以无能为力。但如果那是仙器,作为高贵的护卫首领,难道不应该拥有一件吗?这想法让张君羡开始盘算起来。 张家长老赞赏地说:“小张啊,你的伙伴行动真够麻利的。只是不知道价格如何,能不能卖两个给我当护卫呢?” 价格?护卫?张君羡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打击。少爷手中的仙器还需要什么鬼护卫啊。 张家长老转过身,又去责备张寂高贵。“老爹,你怎么这么挥霍无度呢?你看这些护卫,十几个,你要这么多护卫干什么?不需要花钱吗?” 张寂:…… 这小子,看你那财迷的样子! 孙思邈激动地走过来,盯着张家长老,目光炽热。张家长老感到背后一阵发痒,回头一看,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孙思邈若有所思地说:“道友,老道修行多年,却始终找不到门路。没想到,道友年纪轻轻,道行就如此深厚。” 孙思邈一心向道,希望能像老子一样在函谷关悟道。他又看着张寂高贵,继续说道:“陛下... ...老爷的道行也是... ...” 突然,他停住了。不对劲!虽然张唐把道教定为国教,但他身为帝王,从不相信修道成仙的说法。他的臣子也不允许皇帝相信这种事,否则就会追求长生不老,变成昏君。那么,刚才的惊雷就不是来自道法了。 他仔细看了看高贵手中的东西,结果张寂高贵立刻把它收了起来。嗯,可能是个厉害的暗器。孙思邈闻了闻空气中微刺鼻的气味。怎么会有硫磺味? 张家长老想起了一些事情,拍了拍额头,拉着孙思邈,严肃地说:“道长,我知道你关心天下苍生,我有个关于天花瘟疫的不成熟想法,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吧?” 孙思邈听到这话,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全抛到脑后,感兴趣地问道:“哦,小朋友,有什么想法?” 张家长老淡淡地说:“消灭天花!” 第42章 牛痘 “噗嗤——” 侯君集笑了。作为左卫将军和潞国公,他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轻易笑,除非忍不住。瘟疫还没有结束,虽然防疫手册出自万年县男之手,但现在谈论消灭天花,未免太过自大了。年轻人,要懂得谦虚。 张家长老听出了嘲笑的意味,立即指责对方,问父亲:“这人是谁?” 张寂高贵憋得厉害,看到儿子恼羞成怒的样子,才忍住笑意,勉强说:“我... ...的朋友,侯集。” 侯君集:... 怎么回事? 张家长老脸色丰富多彩,但并不生气。急躁?你怎么不说是急着上厕所呢。他低声对父亲说:“老爹,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寂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反问:“小子,你什么意思?又在嘲笑我。” 房玄龄和暗卫已经把刺客带走处理了。 不过,侯君集和孙思邈都在场,我再装傻,会损害大唐帝王的威严。 你作为我的儿子,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但张家圣没空理他,直接拉着孙思邈到一边聊了起来。 “道长,你的医术非常高明,我有个想法,通过给人接种牛痘,让身体产生抗体,以后就不会再得天花。” “如果大唐每个人都接种了牛痘,体内都有了抗体,天花不就消灭了吗?” 孙思邈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理论新颖,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周围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都是一脸茫然。 接种牛痘? 听说过种瓜种豆,这牛痘怎么种? 孙思邈倒是虚心请教:“老道很想知道详情。” 张家圣二话不说,开始解开衣服,挽起袖子。 众人:…… 大庭广众之下,这是要干嘛? 侯君集悄悄问张寂:“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房玄龄等人也觉得有道理。 张寂脸上明显不高兴。 好歹也是我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张家圣露出肩膀上的一道疤,对孙思邈说:“道长,这就是接种牛痘留下的疤痕。” 大家更加惊讶了。 在肩膀上种? 这听起来有点吓人。 种下去的东西,不会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张家圣继续解释:“我说的‘种’,不是普通的种植,是用针沾取牛痘的脓液,在肩膀上轻轻一点。” “这就叫接种。” 孙思邈听得陷入沉思,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张家圣解释:“道长,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奶牛身上的那些疹子就是天花。” 张寂的脸色瞬间变了。 奶牛也会得天花? 那岂不是说,奶牛得了天花,会传染给人类? 难道大唐要禁止养牛? 以后农民耕田,用什么工具呢? 虽然曲辕犁正在推广,以长安周边为试点,但也不能完全依赖人力啊。 房玄龄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神色忧虑。 对于张家圣,他们想起了他的五项瘟疫对策和瘟疫防治手册,现在已经不敢轻视这位万年县男了。 张寂更不用说,他视这个儿子为宝库,只有他最不会把儿子的话当胡言乱语。 如果天花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接种牛痘就能消灭,那可真是功在千秋,造福百姓啊! 张寂对张君羡说:“去,找一头得了天花的奶牛来。” 张家圣看到父亲支持自己,心中感慨:果然还是亲爹理解我! 这样也好,用实物证明,更有说服力。 以孙思邈的医术,理解什么是接种牛痘、如何接种,应该不在话下吧? 张君羡有点迷茫,问张家圣:“少爷,怎么判断那头牛得了天花?” 同时,他一脸慷慨赴义的表情。 接触得了天花的牛,被传染的风险很高... ... 天花的恐怖程度,比这次的瘟疫还要可怕得多。 张寂看出他的英勇精神,安慰说:“张高手,别担心,牛得了天花,但不会传染给人类。 有些瘟疫病毒是不会跨物种传播的。” 张君羡一脸懵圈,没听明白少爷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于是张寂立刻教他如何识别得了天花的牛。 张君羡听完就立刻去了。 孙思邈也没闲着,接着问:“为什么牛得了天花却不会死呢?” 对呀! 先不说天花是否能跨物种传播。 牛得了天花,按理说应该会死才对。 张寂回答:“起初我也觉得,牛得了天花应该会死。但事实是,牛并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我突然想到,既然牛得了天花还能活下来,那它体内肯定产生了抵抗天花的东西。” “就像那些瘟疫,幸存下来的人就不会再得同一种瘟疫,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然后我就在想,如果能让人生前先得一次某种瘟疫,但控制好病毒量,让人不死。治愈后,人会不会体内就有了抗体,从此不怕这种瘟疫了?” 最后,张寂不好意思地说:“经过我的研究,天花可以通过接种牛痘来预防。你看,我肩膀上的这个疤就是接种牛痘留下的。不过其他瘟疫我不清楚。毕竟,我的医术有限,能想到怎么消除天花就已经绞尽脑汁了。” 孙思邈看着他肩上的小疤,深深地鞠了一躬:“万年县男为了消灭天花,竟然亲自冒险试验,老道十分敬佩。” 侯君集听到这里,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论这位私生子能否真正消灭天花,单凭这种敢于冒险的精神,他就已经胜过许多人。 侯君集驰骋战场,不惧生死。 但在面对瘟疫时,他也会感到害怕。 张君羡很快就牵来一头老牛。 张寂直接指牛乳上的脓包,解释这就是天花。 众人面露畏惧,只有孙思邈镇定自若,走近仔细观察。 关于种牛痘的细节,孙思邈再次向张寂询问。 张寂知无不言。 孙思邈恍然大悟:“以毒攻毒。” 张寂默默地给他点赞。 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孙思邈能研究一下抗生素。 虽然抗生素的滥用会破坏人体对病毒的免疫力,但在古代,抗生素可是救命的良药。 而且,只要张寂把抗生素的利弊告诉孙思邈,并经过专业研究,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张寂环顾四周,没看见熟人,疑惑地问:“老魏呢?” 张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寂生气地说:“这个老魏太胆小怕死了,该不会是独自逃命去了吧?” “不行!回头我得好好教训他!” …… 在中书省里,魏征正在传达陛下的命令,同时详细解释如何防治瘟疫的策略给长孙无忌等人听。陛下张寂之所以让魏征回来,就是担心朝廷的大臣们对防治瘟疫的手册不够重视。 这时,户部尚书唐俭拿着厚厚的账本,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大声喊道:“我要见陛下,这户部尚书我干不了,谁爱干谁干!” 第43章 陛下和我想的一样 魏征问:“莒国公,你怎么了?” 唐俭愁得直抓头发,叹了口气说:“户部没钱了。” 长孙无忌猛地站起来,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其他的大臣们都难以置信。 唐俭以为大家怀疑他中饱私囊,拍着桌子说:“怎么了?你们以为我贪污了?” “你娘的!我不干了,辞职!” 长孙无忌连忙扇了自己一巴掌,解释说:“莒国公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户部怎么说没钱就没钱了?” 唐俭反驳道:“你以为户部很富裕吗?我只是个补锅匠,勉强支撑到现在,我容易吗?” 接着,他苦笑了一下,说:“各位同僚,各位大人啊,现在是贞观初期,国库并不充裕。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国库早就快空了。那渭水……”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渭水之盟是大唐的痛。君辱臣死,朝中大臣们的脸都红了。 现场一片可怕的寂静。 唐俭跺着脚说:“你们告诉我,我们的陛下究竟在哪里!”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魏征身上。 唐俭一把抓住魏征的衣领,急切地说:“快带我去见陛下!” 魏征把他拉到一边,咳嗽一声:“先换身衣服,莒国公,你现在这身朝服不太方便。” 唐俭:…… …… 一路上,唐俭跟着魏征走,听着魏征的叮嘱,无论如何不能暴露陛下的身份,他的脑子里全是问号。陛下跑到哪儿去了呢? 青楼? 嘶—— 陛下可不是那种昏君。 看到唐俭脸色不对,魏征不悦地说:“莒国公,你在想什么呢?” 然后,他哭笑不得地告诉唐俭,陛下被误认为是别人的父亲的事。 原本,魏征深信张家圣是陛下的私生子,但这秘密不能公开。于是,他搬出了陛下那个蹩脚的理由。 反正,也不怕唐俭不相信。这么忙碌的老头儿也没空去分辨真假。 唐俭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 你娘的! 认错父亲? 真是有趣,太有趣了。一时间,他竟把国库缺钱的事抛到了脑后。 等到魏征和唐俭来到长孙皇后养病的宅院外,只剩下张寂陛下和张家圣了。侯君集悄悄得到了陛下的救灾策略,回去准备去了。孙思邈去救治灾民,还表示要认真研究一下种牛痘的事情... 张寂当时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就像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随便在肩膀上扎了一针,居然还真成了。 不过,别人可不一定有这运气。 种牛痘得经过严格的试验才行。 不然,要是大唐所有百姓都接种一遍,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死伤人数肯定不少。 离开前,张寂还送了一批酒精给孙思邈,告诉他酒精的重要用途。孙思邈惊讶不已。 张寂的医学理论跟中医完全不同,甚至超越了时代,让孙思邈大为震撼。 结果,周围的人因为对张寂的敬佩,也开始对万年县男另眼相看。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隐藏的神医啊! 张寂正在跟张寂告别,一转头就看见了魏征,直接忽略了旁边的唐俭,冲过去就是一顿责备。 \"老魏,你跑哪去了?\" 魏征:\"我......\" 张寂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你什么你?给我闭嘴!\" \"没想到,老魏,我本来还挺看好你的,谁知道你这么怕死,刚才怎么自己先跑了?\" 魏征一脸懵圈,感觉自己很无辜。 怕死? 怕死我还当什么忠臣? 逃跑? 这是什么意思? 唐俭没时间理他们俩的对话,只记得不能暴露张寂的身份。一看到张寂,他就马上走过去,一脸委屈地说:\"张寂,你怎么在这啊?国库都快空了,救灾的钱款,户部也想不出办法了。\" 张寂脸色发青,手直摇。 你大爷的! 叫我张寂,生怕我的身份不被曝光吗? 真没眼力见儿! \"户部?\" 张寂的话让张寂更紧张了。 不会吧,他听见了? 张寂看着老爸发青的脸,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跟朝廷的户部扯上关系了?\" 张寂差点一头栽倒。 臭小子!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事吗? 魏征一下子扑过来,灵机一动地说:\"那个...这位是户部的唐大人,来找老爷帮忙出主意。\" 唐俭一脸惊讶。 说好的隐藏身份,你叫我唐大人,这不是露馅了吗? 魏征悄悄给唐俭使了个眼色,继续说:\"唐大人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年纪也不小了,听说户部缺钱缺粮,就想出个主意,帮朝廷解决眼前的困难......\" 张寂明白了,打断他的话:\"说不定还能升官呢。\" 魏征愣住了。 皇帝神的三味啊! 唐俭脸色铁青,只能听着魏征和这个少年编故事。 张寂瞥了老爸一眼,对唐俭感慨道:\"这位唐大人,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我老爸什么智商,你心里没点数吗?\" 唐俭一抖。 老夫那个娘! 敢编排张寂,有种啊! 这话他不敢接。 张寂既尴尬又憋屈,却又不敢乱说话,生怕露出马脚。 张寂又说:\"难怪你只能做个户部小官,不会是看门的吧?\" 唐俭来的时候换上了休闲的衣服,还因为忧心忡忡没睡好,头发乱糟糟的,显得很不整洁。 难怪张家圣会把他当成看门的。 如果唐俭真是户部里有头有脸的小官,魏征怎么不直接说出他的职位呢? 这是张家圣的想法。 其实,魏征只是临时没想到合适的身份去介绍,怕唐突了,让陛下私生子多心。 结果,张家圣就这么误会了。 唐俭正要解释一下,可不想接受这个认错父亲的少年的轻蔑。 然而张家圣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户部的官员有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不就是瘟疫拨款的事,国库不够用,解决起来不是轻而易举吗?” 唐俭听了脸色更难看了,黑中带绿。 堂堂户部尚书,被一个少年这样鄙视自己和整个户部,简直是啪啪打脸。 他没心情管陛下的身份为什么不能暴露,只想立刻教训一下这个狂妄无知的少年。 张寂陛下注意到了眼神交流。 唐俭便把话头收了回去。 在张寂未登基前,他就与陛下很熟悉,怼陛下向来直接。 陛下如此紧张,恐怕身份泄露有别的原因。 或许……是私生子? 哎呀! 这个猜测让唐俭吓了一跳。 这时, 张家圣完全没察觉到父亲和唐俭的暗中交流,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陛下刚登基,又因为渭水事件,估计赔得连内裤都不剩了。” 张寂:…… 魏征:…… 唐俭:…… 这小子,胆子真大啊! 张寂和魏征已经习惯了。 但唐俭第一次见到张家圣,真的无法接受他对大唐皇帝这样的态度。 换个气量小点的君王,砍头一百次都不够。 “户部没钱救灾,陛下早该预料到。 我觉得以陛下的雄才伟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唐俭:…… 这是什么套路? 先贬低再捧高,想干嘛? 陛下如果真能解决,早就解决了。 毕竟, 户部没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靠老夫硬撑。 这次,老夫是真的撑不住了。 张寂见张家圣似乎有主意,便问:“儿子,如果是你,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张家圣嘿嘿一笑:“我觉得陛下应该和我想法一样。” 张寂:“啥?” 我和你想法一样,啥想法? 为啥我不知道? 张家圣只说了三个字。 魏征激动得揪掉了两根胡子。 张寂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 唐俭猛地一拍大腿,双眼放光,对张家圣另眼相看。 第44章 唐俭捐款 太极殿。 失踪的张寂陛下终于回来了。 张寂陛下照例询问了瘟疫的情况,三省六部依次报告。 目前,由于瘟疫五策和孙思邈的回归,再加上张家圣的提醒,瘟疫被及时发现。 虽然已经传染了一些人,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但还好没有大规模扩散。 三省六部的主管官员们,看向张寂陛下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居然让bixia找到了一个对瘟疫这么了解的人,那本瘟疫防治手册简直成了全长安市民对抗瘟疫的必备指南。朝廷为了让百姓更好地理解手册内容,还找来所有识字的人,把手册抄了一遍又一遍。 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恐慌。长安城里,有人开始散布谣言,说张寂获得地位的方式不正当,杀了兄弟,囚禁了父亲,所以才招来了天谴。一时之间,抱怨声四起。不过,这些抱怨都是私下里的,没有人敢公开说出来。 附近的寺庙和道观里,烧香祈福的人多了起来,他们求神明惩罚那个罪人,别牵连无辜的百姓。长孙无忌作为bixia的心腹,无论是公事还是私情,都只能由他来报告这件事。他在心里暗暗咒骂那些没有胆量的同僚。 bixia得到了天下,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道理就是这样。但是,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岂不是打bixia的脸?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聪明,提前写好了奏折,悄悄地上交了。 张寂bixia看了奏折,脸色丝毫未变。这时,大理寺卿报告说,经过对刺客的审讯,瘟疫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房玄龄接到bixia的旨意,全程参与了审讯,亲自汇报:“bixia,这次瘟疫是梁师都一手策划的。当年,冠军侯英勇无敌,在大汉消灭匈奴的战役中直捣敌巢。” “匈奴卑鄙无耻,杀害牲畜,任尸体暴露在野外,加上天气炎热,导致瘟疫蔓延。冠军侯等将领也因此染上了瘟疫的毒素。” “梁师都企图模仿匈奴的手段,在长安城内散播瘟疫,让我们大唐陷入瘟疫的困境,自乱阵脚。” 砰—— 张寂bixia勃然大怒:“这个小子,竟敢如此!” “朕一定要消灭他!” 朝堂上的大臣们义愤填膺。“bixia,请求出兵攻打梁师都!”“陈等人也请求出兵!”侯君集更是凶狠地说:“bixia,我愿意做先锋!” 一众武将纷纷请战。但张寂bixia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瞧之下,发现卢国公程咬金又没来上朝。这家伙,真是无法无天! 又不来上朝!朕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当朕管不了你了?再仔细一看…… 尉迟敬德那个家伙呢?这两个浑蛋是不是商量好了,一个都不来。张寂bixia的脸黑得像锅底。你大爷的! 我对你们太宽容了,今天非得杀鸡儆猴,两只鸡一起杀。唐俭看到满朝文武恨不得立刻消灭梁师都,而bixia脸色阴沉,似乎也非常愤怒,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原地打转。 于是,他不断向bixia使眼色。我们说好的,bixia,你倒是开口啊!张寂bixia被程咬金和尉迟敬德气得够呛,没注意到唐俭的暗示。烦死了! 唐俭差点破口大骂。bixia,你怎么也会有靠不住的时候?接着,唐俭一咬牙,直接站出来,开始打脸了。“bixia!” “千万不可!”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压制住了其他人的声音。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们清元要出兵攻打梁师都,居然还有人反对? 看看... 好吧,原来是财政部的大爷。 在中央政府的三省六部中,财政部负责财政和粮食,其他五部需要经费时,一般都会批准,但财政部尚书唐俭这个吝啬鬼,偏偏能找理由拒绝。 轻则让你难堪, 重则一分钱都不给。 所以在朝廷里,最让人讨厌的部门,除了独立于三省六部制之外的监察部门御史台,就是财政部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财政部却卡住了大家的脖子,每个人看向财政部都没好脸色。 果然。 唐俭一脸愁苦地说:“皇上,财政部没钱了啊!” 真是的! 一众官员摩拳擦掌,准备理论一番。 大家兴致勃勃,就差一点就要达到高潮了,结果突然来了一下晴天霹雳,再加上一盆冷水。 心凉了半截! 冷透了! 张寂皇上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上朝前跟财政部尚书唐俭商量好的计划。 “咳咳——” 张寂皇上清了清喉咙,问道:“唐尚书,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唐俭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直接扔在地上。 “皇上,我知道会有人说我中饱私囊,账本我都带来了,你们自己查!” “你们一个个只管向我们财政部要钱要粮,我们的钱粮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唐俭的话匣子打开了,满肚子的委屈都要倾倒出来。 “大唐刚建立时,减轻了赋税,国库的粮食储备本来就不多。” “今年,各地遭受旱涝灾害,朝廷拨款救灾,又减免了许多地方的赋税,一年的税收本来就少得可怜。” “皇上之前就决定要消灭梁师都,军队一直在辛苦训练,粮草消耗也越来越大。” “我这个补锅匠,辛辛苦苦地支撑着财政部,还有同事开玩笑说我们财政部的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安静。 尴尬的安静。 他的话直击大家的心坎。 平时私下里说说就算了,没人当真。 但如果在朝堂上提出来,那就可能涉及诋毁同事了。 一旦监察部门介入,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只见魏征走上前来。 咔嚓—— 大家的心都凉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魏征并没有指责任何人,而是忧心忡忡地说:“皇上,莒国公勤勤恳恳,尽职尽责,我极为敬佩。 现在,绝对不适合发动战争,而应该休养生息,筹备资金和粮食。” 工部尚书阎立德也站出来,说道:“禀告皇上,工部按照皇上的命令,赶制曲辕犁。 然而,效果并不明显。 因此,我派了工部的工匠,四处奔波,将曲辕犁的制作方法教给民间的工匠。” “但是,尽管曲辕犁这种工具效率很高,但百姓的产出不是一蹴而就的。” 整个朝廷鸦雀无声。 确实,谁不想消灭隔壁的梁师都,再打败突厥,洗刷国耻。 关键还是那两个字——钱和粮。 没有钱没有粮,什么都做不成。 唐俭什么都不想管,满脑子都是钱粮,急切地希望皇上能回到正题,他努力地向皇上使眼色... 然而,张寂想到短期内无法出兵,梁师都给大唐添了麻烦,不能马上报复,加上突厥的耻辱还历历在目,他一时之间思绪飘远了。 唐俭咬了咬牙,大声说:“陛下!老臣身为户部尚书,不敢不尽忠于陛下,不敢不为大唐排忧解难。” “老臣愿捐出一万贯,交给朝廷。” 哗啦—— 朝廷里立刻炸开了锅。 魏征没想到唐俭这么沉不住气,破坏了陛下的计划,看到其他官员交头接耳,脸色难看,想必他们心里有不少想法。 他一狠心,也说:“陛下,臣家中财产不多,但愿捐出五千贯,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啪嗒—— 许多人的心都凉了。 而且,超过一半的人在心底咒骂唐俭和魏征。 这两个老家伙,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想让陛下掏空臣子的钱袋来充实国库吗? 在这个时代,为陛下效劳,领取朝廷俸禄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没听说过还需要臣子反过来补贴朝廷的。 这…… 太荒唐了! 第45章 万年县男的糟蹋 朝廷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中。 张寂身边的亲信,如长孙无忌等文臣,侯君集、牛进达等武将,绝不能让陛下陷入尴尬的境地。 陛下的面子被打,这些随龙之臣的面子也没了。 也许,从此朝廷就不安稳了。 长孙无忌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也说:“陛下,臣愿捐献十万贯!” 豁出去了! 反正长孙家的田产不少,都是陛下赏赐的,他要帮陛下提高捐赠的数额。 否则,一个个小气巴拉的,会让陛下颜面扫地,损害帝王威信。 大唐恐怕会陷入混乱。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袖清风,也咬牙捐出了两千贯。 行了! 文臣开了个好头。 侯君集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还在嘀咕的同僚,大声说:“臣,五万贯!” 虽然比不上长孙无忌这个皇亲国戚,但也不能示弱。 武将们不擅长经营,除了陛下赐予的田地,几乎没有收入,大多也就捐五千贯,两千贯,咬紧牙关掏出了家底。 其他大臣无论有何想法,也只能忍气吞声接受了。 张寂气得直哆嗦。 好你个唐俭,说好了按计划行事,你怎么能破坏计划呢。 罢了! 朕厚着脸皮向臣子要钱……原本计划就是这样,但你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啊。 用功德碑做诱饵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张寂假装轻松地笑着说:“各位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 不过,朕不能接受。” “各位爱卿原本就是靠君王的俸禄生活,哪有君王向臣子讨要的道理呢?” “况且,各位爱卿这样做,恐怕家底都要掏空了。 朕是一国之君,怎能看着各位爱卿破产呢?” 好吧,张寂直接堵死了自己的退路。 唐俭也回过神来。 哎呀! 一时冲动,说错话了。 原本用功德碑做诱饵,也是为了让朝廷的大臣出钱粮... 但是,那是因为他们心甘情愿,巴不得多做点贡献呢。 自己一紧张,话说快了,整个气氛就变了。 转眼间,他的脸色都变青了。 紧接着,朝廷里一片和谐。 还好,陛下没有打算让大臣们倾家荡产。 很多朝廷官员都松了口气。 身为臣子,如果陛下把手伸进他们的口袋,那就没法做事了。 第二天,有些人干脆就打算辞职了。 幸好,唐俭那个吝啬鬼,他的糊涂建议,陛下没有采纳。 不过,也有一些极其精明的大臣察觉到了什么。 然后,张寂陛下开始妥善安排赈灾的事情。 并且,他还动用了内帑——皇帝的私人财库。 顿时,武行七王一派的大臣们高呼皇帝的圣名。 其他大臣也只能跟着附和。 听起来挺悦耳的,但他们心里其实憋屈得很。 散朝后。 张寂陛下直奔万年县。 真是太憋屈了! 自己这个皇帝真是个穷光蛋。 唐俭下朝后就等着陛下。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搞砸了,变成这样,不说陛下会不会责怪,户部的钱粮已经见底,还得向陛下求助呢。 张寂陛下一出来,他就跟了上去。 唐俭一脸羞愧地说:“陛下,都是臣考虑不周,才弄成这样。” 张寂慢慢地也不生气了,“跟你没关系。” 帝王无能,户部贫穷,不能怪罪大臣们。 张寂发出邀请:“跟我一起去万年县吧。” 唐俭想到那个出主意的人,眼睛一亮:“陛下,万年县男还有什么办法吗?” 张寂叹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时,魏征也来了。 君臣三人一起来到万年县,张家的圣府邸。 进去一看。 府里多了几个仆人。 不过,这些仆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和少女。 他们看上去虚弱不堪,面黄肌瘦,大概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生活艰难,只能把他们卖掉。 一打听,才知道是张家圣新买来的。 张寂心里嘀咕,这儿子终于懂得享受了。 再一问,发现张家圣不在府中,他出去施粥了。 张寂他们这才想起,虽然瘟疫得到了及时控制,加上张家圣提供的应对策略,没有扩散到长安城周边地区。 不过,周边的百姓有些地方情况严重,拖家带口地来到长安城求助。 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只能指望陛下能拯救自己的子民。 除了染病的人,还有一些未被感染的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也没有饭吃。 朝廷派人施粥,也只是杯水车薪。 别忘了,户部已经没有钱粮了。 很快,张寂他们找到了施粥的张家圣等人。 只见,百姓们正拿着碗领取粥。 因为有一些体格强壮的人在维持秩序,饥饿的灾民不敢轻举妄动,都很守规矩。 张寂对此感到非常惊讶。 这些壮硕的人一看就是军人出身,张家圣是怎么请来的? 再一看,原来在朝廷上放鸽子的程咬金竟然在这里... 唐俭惊讶地笑着说:“哎呀,没想到卢国公没去上朝,竟然在这里救灾,还把家里的手下都拉来帮忙维持秩序了。” “真是想不到,这个平时不靠谱的人也会做这种事呢。” 张寂轻声警告:“千万别说漏了,这家伙认了个万年县男当干儿子,还自称是程咬金的堂兄弟,叫程咬银。” “一会儿你别露馅了,记得他是卢国公的堂兄弟。” 唐俭:…… 这个万年县男也太奇怪了,认错了人当爹,还稀里糊涂地认了个程咬金当干爹。 这……真是前所未闻啊。 忽然,魏征的脸色一沉,盯着几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灾民,冷冷地说:“岂有此理!” 唐俭不明白魏征为什么会因为这几个灾民这么生气,问:“郑国公怎么了……” 魏征脸色一变,连忙说:“唐大人,我不能暴露身份,不然你的身份也会暴露的。” “记住了,叫我老魏,你是个户部的小官,是我的朋友。我叫你唐大人,明白了吗?” 唐俭糊里糊涂地点点头。 不管郑国公和魏征有什么打算,只要能解决户部的粮食问题,怎么样都行。 魏征又气愤地说:“这几个家伙,你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满身肌肉,油光满面,哪像灾民?” “分明就是附近的混混,来这里蹭吃蹭喝的。” 唐俭明白了,难怪魏征这么生气。 张寂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等下,让影卫来收拾他们。 唐俭叹了口气:“每次朝廷救济灾民,施粥,总会有那么些人混进来蹭吃蹭喝。但是,赶他们也不合适。他们会说朝廷不顾灾民死活,白白赶人。想要证明他们不是灾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好的粮食,本该救济灾民的,结果却喂了狗!” 确实,这种问题处理起来很棘手。处理不当,反而可能在灾民中引起恐慌。 就在这时,张家圣出现了。 张寂等人正准备过去,只见张家圣走到粥锅旁边,从地上捡起一把土,撒进了锅里。 张寂:…… 魏征:…… 唐俭:…… 真是见鬼! 原本以为他是菩萨心肠,没想到竟然这样糟蹋灾民。 唐俭心中的怒火瞬间窜起,一个箭步冲过去,指着张家圣怒斥:“你!怎么敢这样做!” 张家圣一看,这个户部的小官怎么又来了。看在他父亲的份上,给他出了个立功德碑的主意,或许还能帮他升职,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对我怀恨在心? 唐俭继续咆哮:“如果你不想施粥,何必装模作样,把土撒进粥里,浪费粮食!” 张家圣恍然大悟,但没理他,直接拿起勺子,在粥里搅了搅,然后盛了一碗粥。 一个灾民接过了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感激涕零地跑到一边喝粥去了。 张家圣大声喊:“下一个!” 下一个灾民同样无视粥里的泥土,兴高采烈地跑去喝粥了...... 唐俭等人愣住了。 第46章 功德碑的升级版 在等待施粥的难民队伍中,有些明显衣着整洁、体格健壮的人,嘴里抱怨着退出了队伍。张寂等人一下子明白了,暗自赞叹张家长老的机智。这时,张家长老又叫来一个桃花源的村民,让他们把锅里的粥倒掉,重新煮一锅。 唐俭疑惑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张家长老认真地说:“难民也有尊严,我怎能让他们喝混有泥土的粥呢?刚才我只是权宜之计,我想那些懒汉以后不会再占便宜了。” 说着,他还亲自盛了两碗粥,送到那两个喝了泥粥的难民手中,并真诚地向他们道歉。两位难民慌乱得手脚无处安放,眼中闪烁着泪光。 真是个高尚的人,不愧是魏王的私生子! 魏征若有所思,跟上去好奇地问:“少爷,难民连饭都吃不上,连命都快没了,就算吃了混泥的粥又能怎样?尊严真的那么重要吗?” 张寂没有回答,竖起耳朵倾听。张家长老却严肃地反问:“唐大人,我问你,一个没有尊严的人,还会感到羞耻吗?” 唐俭回答:“不会。” “一个不知羞耻的人,为了生存和敛财,必定不择手段,甚至可能背叛师门,背叛自己的民族。如果大唐的人民都没有尊严,魏王和朝廷想要消灭突厥,洗刷渭水之盟的耻辱,这样的人民能担当重任吗?孔子说过:‘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这些话让一旁的唐俭对张家长老另眼相看。 张家长老开始滔滔不绝:“自古以来,统治者以为只要国家安宁、人民富足,百姓就会感恩戴德。但他们不知道,物质生活固然重要,但让百姓活得有尊严同样至关重要。” “当年,汉武帝动用全国之力攻打匈奴,大汉的百姓纷纷响应。这是因为匈奴长期危害大汉的百姓。” “如果大汉的百姓没有尊严,就不会一心雪耻,又怎么能团结一致,消灭曾经强大的匈奴呢?” 最后,他突然冒出一句不搭调的话:“所以说,物质生活固然重要,精神教育同样必不可少。既要抓物质,也要抓精神,树立百姓的荣辱观,大唐才能万邦来朝。” 哎呀! 张寂浑身一震。 他湿了!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讨论,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治国之道。 是治理人民的策略啊! 自古以来,高高在上的帝王和朝廷官员认为只要百姓衣食无忧,就会感恩戴德,朝廷一声令下就能所向披靡。现在看来,这个观念大错特错! 一心想要成为千古一帝的张寂魏王,深深地记下了这段话,并决定付诸实践。同时,张寂魏王心中竟萌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是朕的儿子... ... 张家长子问:“老爸,你们来干啥?帮着发粥吗?” 唐俭挥手,一脸尴尬。 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最后,还是张寂开口了:“儿子,你的那个功德碑点子好像不太管用啊……” 张家长子撇了撇嘴。 张寂咳嗽道:“也不是不管用,我听唐大人说,朝廷里有人捐钱太积极,反而把好事搞砸了。” 唐俭脸红得像只猴子的屁股。 张家长子惊讶地说:“不会是你吧?” 咳咳咳—— 唐俭咳得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 万年县男,能不能别这么打脸? 只听见张家长子嘀咕:“其实,功德碑这个主意也不怎么样。 满朝文武都是靠国家的俸禄过日子,那是固定的收入。 就算有钱,谁敢全捐出去啊?” “万一给人留下口实,成了中饱私囊的罪名,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寂的脸色沉了下来。 说真的,当初还真没想到这么多。 原来,功德碑也不是那么靠谱的。 你这是坑爹啊! 唐俭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魏征若有所思,他觉得皇上肯定有更妙的主意。 张家长子忽然神秘地一笑。 张寂心里一颤,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家长子认真地问唐俭:“唐大人,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不过,这个功劳不能全归你一个人吧?” 唐俭明白了。 也是,让万年县男白白出主意,就算有张寂这个假老爸的面子,亏大了还是亏大了。 唐俭保证道:“万年县男请放心,老夫一定会如实向陛下禀报。” 张家长子“噗嗤”一声笑了:“唐大人,你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官,能见到陛下吗?” 唐俭脸色一沉。 什么鬼! 老夫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瞧不起了。 张寂在场,还是他的假老爸。 就算是假的,那也是老爸。 唐俭只好勉强笑道:“万年县男放心,老夫虽然见不到陛下,但还是可以见到户部的上官的。” “老夫一定会亲自告诉户部尚书唐大人,是你的策略。” 张家长子疑惑地说:“万一户部尚书贪功怎么办?” 毕竟,老爹想贡献一把曲辕犁,连万年县令卢本之都想抢功,甚至杀人灭口。 这次可是三省六部之一的户部尚书,威胁更大。 户部尚书要对付一个爵位最低的县男,还不是易如反掌。 简直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怕了怕了! 唐俭听完,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晕过去。 老夫去你大爷的! 太特么侮辱人了! 老夫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岂会跟你这种小孩争功? 魏征在一旁沉默不语,对唐俭深感同情。 张寂则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是难受。 他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畅快感。 哈哈哈! 以前这小子总让朕难堪,今天总算换个人了,心里舒坦多了。 一副老父亲欣慰的样子。 唐俭无意间瞥见陛下脸上的表情,猛然一惊。 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认错父亲,分明是bixia的借口罢了。 万年县男,其实就是bixia的私生子! 真是糟糕! 唐俭自认为揭开了这个秘密,脸色变得丰富多彩,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 瞬间,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唐俭大声说道:“万年县男,我用我头上的五十大毛做担保,如果我的上司真的想要贪功,我就辞职,学关羽挂印离开。 怎么样?” 张寂bixia和魏征交换了个眼神。 不对劲啊! 唐俭慷慨激昂的,是不是吃错药了? 张家圣相信了他,不慌不忙地说:“那我给你想个更好的主意——功德碑升级版。” 唐俭愣住了:“功德碑……升级版?” 张家圣淡然一笑:“没错!” 这平淡中透着说不出的得意。 第47章 为老爸讨个爵位 张家圣冷笑一声:“这次升级版不能再小打小闹了,我们要从bixia的想法出发。” 唐俭偷偷瞄了一眼bixia。 张寂bixia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我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啊! 张家圣说了四个字:“伍星七王!” 哎呀! 还真是,让我夜不能寐的不就是伍星七王。 伍星七王搞垮了前隋,谁知道能不能把张唐也搞垮。 魏征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想:果然,陛下从此必然深得bixia的宠爱。 唐俭脸色一变。 完了! 小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故意来坑我? 有不满你就直说,别把我玩死了。 伍星七王要是知道我给bixia出的主意,挖的坑,下的套,还不把我整死? 然而,从这一刻起,箭已离弦的唐俭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拿了君主的俸禄,就得忠于君主的事。 更何况,bixia就在眼前。 此时此刻。 唐俭摆出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张家圣滔滔不绝地讲着。 “伍星七王富得流油,还控制着天下的舆论。 这个升级版的功德碑,bixia一定会喜欢。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不仅仅是要让伍星七王出点血那么简单,而是一条彻底打败伍星七王的光明大道。” 哎呀妈呀! 张寂差点激动得失控。 光是这个开场白,就已经让人激动,热血沸腾。 “首先,我们要造势。 在民间造势,bixia不缺走狗……不对,是先锋……也不对……” 魏征:…… 唐俭:…… 你小子,对朝廷的大臣怨气挺深啊。 “总之,就是这个意思,找一批人来造势,就说伍星七王对长安城瘟疫灾民十分同情,他们甚至因此夜不能寐。 为此,他非要捐款捐物,怎么拦都拦不住。” 张寂黑着脸说:“你是想帮伍星七王赢得更多声誉吧?” 张家圣冷冷一笑,看似无害却令人惊恐地说:“先捧后踩,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说不定能直接摔死人。” “只有把伍星七王捧上去,捧得高高的,作为民间正义和善良的代表,他想不捐钱粮,还能有退路吗?” 三位君臣心中暗道:太卑鄙了! 张寂接着说:“不仅如此,咱们可以让碧霞那边使劲宣传,就说碧霞要表彰伍行奇旺,谁捐款最多,就在太极宫门前立一块大石碑,刻上‘良善人家’四个大字。” 三位君臣脸色骤变。 这招太阴险了! 实在是太狠毒了! 这样一来,伍行奇旺就算知道有陷阱,也会拼命去捐钱。 而且,他们还得想法子超过别的家族。 这是一场阳谋! 巧妙且无法破解的阳谋。 从这一刻起,张寂开始重新看待这个儿子。 以前只觉得这小子手里宝贝多,没想到脑子也很不一般。 但张寂也开始担忧了。 这样下去,伍行奇旺不得不陷入这个圈套。 同时,他也被迫要为某个家族捐款最多的人立碑。 这个阳谋,连张寂自己也被套进去了。 魏征反应敏捷,立刻明白这一点,看向张寂碧霞。 张寂碧霞回以幽怨的目光,同时求助。 魏征绞尽脑汁,对张寂碧霞摇摇头。 碧霞,我帮不了你摆脱这个困境。 张寂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冷气。 此时,唐俭正在仔细询问细节。 反正逃不过,不如尽力而为。 至少,可以从碧霞那里捞点好处。 张寂挑了挑眉:“那些造势的人,可以精心挑选,比如虞城的水军。 以后朝廷需要时,都能利用水军来造势,混淆视听,把大唐百姓的舆论变成自己的工具。” “到时候,碧霞指向哪里,哪里就会顺利无阻!” 这些都是后世网络时代用滥的手段。 但人们已经越来越聪明,不容易被糊弄了。 然而,现在是在大唐。 这么玩,谁能抵挡得住? 轰隆—— 三位君臣身体一震。 真是振聋发聩的话啊。 这…… 唐俭心里发毛。 太可怕了! 这个水军,细想之下令人恐惧。 简直就是把民间舆论操控到极致。 身为帝王的张寂,比任何人都能快速理解。 他咬咬牙,做了决定。 不就是为某姓立碑吗?看不顺眼就别看了。 现在给他们立碑,等时机成熟,就消灭他们。 虽然,哪个家族在太极宫前立碑,声望也会一时无两,达到顶峰。 甚至,不亚于张唐。 作为发动玄武门之变的关键人物,张寂碧霞愿意冒险。 魏征心中惊惧,想到了更深层的后果。 无论如何,这个阳谋是皇帝的主意。 如果到时候事情失控,或造成无穷后患,皇帝可就惨了。 他不动声色地提醒:“少爷,谁在太极宫前立碑,声望可能不低于朝廷,万一……” 张寂傲慢地挥挥手。 “尾大不掉?” “不可能的!” 魏征一听,急了:“少爷,你在民间,不了解其中的危险,万一……” 张寂继续憨憨地说:“老魏,你懂什么?” \"我这个计划,只要陛下抓住关键,用得好,消灭伍行其王,那就是一瞬间的事。\" 唐俭心里大叫:你这家伙,到时候大家都会以为这个计划是我出的,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 如果张家长的老爸不是陛下,唐俭也不会这么害怕。 从头到尾,陛下和私生子是亲父子,那可是自家人啊。 只有他唐俭,是个外人。 炮灰! 嘶—— 唐俭想哭。 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陛下今天在场,听得分明,这个计划必须执行了。 再说了,如果事后因为失去立碑的家族而引起大乱,那也是他的过错。 总之,里外不是人啊。 张家长看见唐俭直哆嗦,还以为他有什么想法,冷冷地说:\"唐大人,这是我想出来的计策,你可不能抢功冒名啊。\" 唐俭觉得自己听错了。 什么意思? 陛下私生子的意思是,他还希望别人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顿时,唐俭感觉像是重获新生。 哈哈哈! 那我还怕什么呢! 反正伍行其王也知道这不是我的主意,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很安全。 他连忙说:\"万年县男放心,我绝对不会抢功冒名的。\" 张家长这才半信半疑地说:\"对了,如果你说是你老爹出的主意,朝廷到时候会不会封个爵位?\" \"我发明了个曲辕犁,只封了个县男,这个计策,至少能换个县子吧?\" 唐俭:…… 这小子想给他老爸争取个县子啊。 还好他爸是陛下,否则还不把他爸害死? 张寂眼睛都直了。 我靠! 你是要讨个爵位? 你是嫌你老爸死得不够早! 魏征也突然觉得皇帝的脑子时灵时不灵,我好心为你老爸,就不该让你来代替啊。 张家长扫视了三人一眼,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呵呵——\" \"你们以为我很蠢吗?\" \"告诉你们,功德碑的升级版还没完,还有最后一步。\" 第48章 玄轮涌动 灵蕴长空城。 一则消息在这浩渺天地间迅速蔓延。 无星奇王府,自古以来,便以守护人间众生为己任。 如今,一场妖疫肆虐,无星奇王毅然决定伸出援手,助受灾民众重建仙居,庇佑苍生。 身为大乾王朝的修炼世家,无星奇王府甚至能影响朝廷的权柄运行。朝廷欲令行禁止,必须得过无星奇王府这一关。诸多朝中文武大臣,皆以迎娶五姓仙裔为荣耀。无论皇家公主,还是凡夫俗子,上至朝臣下至百姓,均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五姓仙裔,即便是庶出之女亦受尊崇。这一切皆源自无星奇王府深厚的人脉底蕴以及家族间为了保持仙血纯正而实行的联姻策略,以至于在一国之君面前,他们也能坚守立场,同气连枝。 无星奇王深知,唯有在灾难面前展现出无私援助的姿态,方能稳固自身威望,赢得万民敬仰。他洞悉世情人心,明白这诸多舆论背后推手非他人,正是太极观那位高深莫测的人物。 然而,即便前隋的灭亡历历在目,张寂郎仍执迷不悟。无星奇王府各支系家主早已互通消息,对外界的诽谤置之不理,甚至暗中散播更多流言,企图借此挑拨无星奇王府。然而谣言愈演愈烈,更有甚者,极力褒扬无星奇王府慷慨解囊的行为。 对此,无星奇王只是淡笑置之,认为张寂郎所用手段不过是小儿科,难以撼动王府根基。 一日之间,坊间又流传出了新的谣言:仙帝陛下感念于无星奇王府的仁德之举,欲在其捐赠最多的事实基础上,于太极观前树立功德碑,以便朝臣每日上朝时皆能瞻仰此善举之美名。 然而,无星奇王府中任职的官员并未听闻陛下有此类允诺,那些密函从长安城悄然送出,证实了这一点。 无星奇王府各家族长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尤其以范阳卢氏的族长卢煜儒最为嗤之以鼻:“张寂郎竟敢玷污我范阳卢氏颜面,如若我们不给他一点教训,世人岂不是以为我范阳卢氏软弱可欺?” 范阳卢氏清楚此事乃卢本之与卢有望所为,但他们并不以此为耻,反觉意犹未尽。无星奇王府屹立不倒,历经千年兴衰,靠的就是民间威望。世间多数百姓文化程度低微,易受人引导;士人阶层地位崇高,而这些不识字的百姓更是视士人言论如同金科玉律。无星奇王府富甲天下,众多士人出自其门下,即使是其他庶族出身的士人也往往依附于无星奇王府,甚至大多数已归顺于王府旗下。 于是乎,范阳卢氏决定利用山东灾区之事,为张寂郎设局,同时也计划着给他呈上一道罪己诏…… 你们挑战我青阳卢氏的威严,阻碍我卢氏提升仙誉的机会,今日便教你们知晓什么是悔愧伏诛! 卢煜儒冷哼连连,眼中寒光闪烁。 若那神奇的天衍灵犁出自青阳卢氏之手,其带来的好处将是无穷无尽,甚至有望有朝一日登上五行七界王座之巅。 怎奈何,却被张寂郎一手破坏了这场机缘。 此刻,一封来自长安的秘密信函悄然而至。 卢煜儒瞥了一眼密信,面色微微变动。张寂郎竟然疯狂到在紫霄太极宫公开宣称,凡家族捐赠灵石最多的,便将其家族名镌刻于紫霄太极宫前的仙功碑之上。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卢煜儒,其他五行七界的各族族长亦纷纷震惊不已。张寂郎此举无异于猪急跳墙,出了如此昏招。 一瞬间,五行七界内部的势力格局悄然生变。能在紫霄太极宫前的仙功碑上留名,意味着每日都将受到朝廷仙官们的顶礼膜拜,并在凡尘百姓之中赢得无上声誉,其影响力甚至能超越张唐。 当年,五行七界并非无意问鼎天下,只可惜未曾如张渊般拥有逆天的运势。如今看来,那个机会似乎又出现了…… 赵国王府内,长孙无忌焦灼不安,不能继续容许那位殿下这般荒唐行事。他当下决定入宫面圣。 刚到门口,却发现门前停着几辆熟悉的马车。车上下来的是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尉迟敬德以及程咬金等人,唯独不见魏征的身影。 长孙无忌一下马车,房玄龄等人也随之下车。侯君集不由得抱怨道:“你说,那位殿下是不是过于心急了?” 确实!殿下一直在极力打压五行七界,意图让张唐一族成为大唐仙族谱系中的魁首。然而此事绝非短期内就能达成的。 殿下一向雄才大略,睿智英明,深谙隐忍之道,何以竟做出此等不明智之举? 众人内心忐忑,却并未过多交谈。这时侯君集想起了尉迟敬德与程咬金连日未见上朝之事。 身为武将一员,他不禁提醒道:“鄂国公,卢国公,两位这几日究竟在何处行侠仗义呢?” 程咬金满不在乎地回道:“哈哈……自然是在做些积德修行的大好事。” 尉迟敬德随口附和:“没错!” 侯君集心中暗骂一声“浑蛋”,已决定要向殿下揭发这两人的所作所为。 此刻的紫霄太极宫内,张寂对于几位重臣的到来并无意外之色。长孙无忌刚欲开口陈词,程咬金却忽然上前一步,直言问道:“殿下,是否该给我老程些许奖赏啊?” 尉迟敬德也不愿落后,紧跟其后道:“殿下,还有我呢!”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皆面露愕然之色。 这两个直肠子的家伙,到底跑来这里干什么呢?特别是侯君集,更是感觉颜面扫地。他一直自诩为治世贤臣,不愿与武将以伍,可在文臣眼中他又是粗鲁的武夫,而在武将面前他又被认为矫揉造作,缺乏武将应有的豪迈。 侯君集心中憋屈,你们这群糙汉懂什么!武将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角色,哪里比得上文臣稳坐钓鱼台的潇洒惬意。 此刻,听着程咬金口中说出的憨话,侯君集心中反倒涌起一丝快慰。他笃定这对搭档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番心情为何会如此舒畅呢? 在遥远的修真大陆,天威皇朝之中,一位名为张寂的修炼大宗师微微敛容,神色肃然地道:“卢国公与鄂国公为我皇朝分担重负,实应予以仙缘嘉奖。” 程咬金憨厚地搓着双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大宗师,家父老程膝下有一子已至及笄之年,独身一人,颇感孤单。” 诸位修士面面相觑,皆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这程咬金,修行虽不深,性子却是直爽豪放,说话方式颇为奇特。 程咬金接着说道:“此子曾有幸一睹清河仙子风采之后,便日夜思念,难以自拔。” 于是乎,几位宗门领袖瞬间明了其中之意:程咬金是在为其子求取一门仙缘联姻! 张寂面色微沉,程咬金赶忙解释:“大宗师,老程并非贪图仙缘奖赏,只是想为自家儿子解决心头大事。” 周围之人无不暗自发笑,心中腹诽:这程咬金真是厚颜无耻,其子程处默资质平庸,相貌黝黑,还想攀附皇家仙脉? 张寂内心一阵冷笑,暗自摇头,自家的女儿岂能嫁给这样一个资质平凡且容貌不佳的修真者?断然没有这样的可能! 然而事实证明,即便是大宗师级别的张寂,也无法摆脱世俗眼光的束缚。他目光流转,从程咬金身上移向其子程处默,内心不由得生出不愿将女儿推向炼狱般的境地的想法。 “退下!”张寂寒声道,一股磅礴的修为波动随口而出。 “卢国公、鄂国公诚心护佑皇朝,特赐予二百年灵丝布料、百枚灵金以及三十名侍奉修炼的奴仆。”听到尉迟敬德与程咬金接连表示感谢,张寂并未动怒。 不过程咬金心中早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儿子娶到皇家仙子为妻。 此刻,侯君集暗自摇头,觉得大宗师应当教训一下程咬金这位看似浑噩实则精明的家伙。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三人则是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看来是时候回归正题了。 “大宗师……”长孙无忌身为皇后的兄长,只好率先开口。 张寂挥手示意不必着急,淡然道:“你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请出了几位修炼界的核心人物。 第49章 丹田微热的范阳卢氏 近日,唐俭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户部之内,一队队满载灵石和珍稀药材的飞舟络绎不绝。显然,万年县男施展的策略已经初见成效。 自成为户部尚书以来,唐俭一直承受着因户部资源匮乏而需处处节制的压力,这让身为大宗师亲信的他深感愧疚。如今,这般充裕的物资供应景象前所未见,令他欣喜若狂。 很快,各宗各派纷纷来到户部申请分配灵石与药材。唐俭欣然一笑,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批准了所有请求——无论所需多少,户部都能满足。 原本稳固的局面却因为范阳卢氏族长卢煜儒的一番举动而变得复杂起来。卢煜儒为了挫败张唐,竟甘愿落入陷阱之中。然而此举对他来说并非全然损失,反而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民间传闻再度热议,百姓纷纷赞扬范阳卢氏的仁义之举,使其名声一时之间超越了其余五大世家。更有甚者言道,范阳卢氏此举堪称修真界的典范。 此言一出,其他五大世家再也无法淡定,他们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寂大宗师精心布局的阳谋,其目的就是要昭告天下,皇朝掌控着整个修真界的命脉。 然而五行七姓虽本源相通,但在某些修炼资源与权力分配上,各自都有着私心暗藏。 其余五姓在面对危机时竟毫无动作,最终竟然真要面临被范阳卢氏压制的局面。 同气连枝的信条之下,前提终究是为了维护共同的修行大道与利益。一旦利益诱惑足够强大,所谓的同气连枝也就成了空谈。 范阳卢氏已然深陷局中,却又心甘情愿地谋篇布局。倘若其余五姓再袖手旁观,其后果必然是巨大的损失。 为了提升自家宗门的威望,范阳卢氏调动门下众多修士,全力以赴地营造声势。 卢煜儒并非愚钝之人,既然张寂郎设局诱他入瓮,既然已身陷其中,无论如何都要追求最大的修为提升和利益回报。 如此一来,却使得其余五姓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犹如被架在烈火之上烘烤。 事到如今,五行七姓唯有倾尽财力捐赠才能解围。 范阳卢氏慷慨解囊,捐献了十万枚灵石;荥阳郑氏不甘示弱,捐出十五万枚;博陵崔氏更是豪掷二十万枚。 清河崔氏见状,岂容博陵崔氏在其头顶耀武扬威。同属崔氏一门,尽管源自同一脉络,但也需分明高下。 毕竟,清河崔氏始终以崔氏大宗的身份自居。他们的始祖崔业,正是博陵崔氏始祖崔中牟的兄长。 身为兄系的清河崔氏,即便是无法在仙宫前刻碑留名,也要在修为与地位上压制博陵崔氏一头。何况,博陵崔氏如今表面上看似势力壮大,心中实则渴望摆脱附属的地位,独立门户。 于是,清河崔氏果断决定捐赠四十万枚灵石,金额直接翻倍,一时之间引来陇西张氏和赵郡张氏的愤慨。两家各自捐献四十六万枚灵石,数额惊人,如出一辙。 此刻,五行七姓的各族首领才恍然大悟,张寂郎实在是狡猾至极,竟借机悄无声息地挑起了五行七姓内部的争斗。 于是,五行七姓的捐赠行动至此宣告暂停…… 朝廷之户部。 唐俭刚刚因五行七姓的巨额捐赠而欣喜未几,却发现五行七姓的灵石运输车队不再出现。原来他们并非易欺之辈,起初因为范阳卢氏引发的纷扰而失措,但转瞬之间便能够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户部的钱粮储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唐俭原本得意忘形,如今却是后悔莫及,很快就要面临囊中羞涩的窘境。 此时, 兵部尚书张靖登门拜访。 显而易见,又是前来索求修炼物资与灵石的。 陛下即将发兵征讨梁师都,军队正处于紧张操练的关键时刻,所需的钱粮仿佛无底深渊般难以填满。 唐俭一听,顿时脖子一硬,斩钉截铁地说:“没钱!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这里就是一分钱也没有!” 张靖素有涵养,尽管感受到了唐俭言语中的三分怒气,依然面带笑容地回应:“唐大人,这笔钱粮并非我私人所求,乃是陛下旨意,让我来催取。否则兵士手中无粮,又怎能进行有效的训练呢?” 唐俭却毫不客气地回答:“跟我有什么相干!” 张靖的好脾气终于触到了极限。最近找户部要钱粮的人络绎不绝,别人能给,为何到他这儿就成了难题?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张靖这回豁出去了,坐在户部门口坚决不走…… 在遥远的修真大陆,有一个名为大唐的宗门,其中掌管财物的长老唐俭冷笑一声,嘲讽道:“即便你夜宿财宝阁,老夫这里也无仙晶可供。” 张靖面色如水,淡然回应,示意跟随其上山的弟子返回,将修炼行囊带来。他并未选择在财宝阁内部打坐修炼,而是就在财宝阁大门外布下了一张地席,以天地为床,星辰作伴。 翌日清晨,初升朝阳照耀下的大唐宗门中,同门修士们见到了唐俭,纷纷聚了过来。 唐俭毫不客气地喝斥他们:“尔等退后些,早晨时分相聚如此之近,难道不怕吸收天地元气不足,修为停滞吗?” 众修士对此并无怨言。一则皆知财宝阁的艰难处境,身为掌管宗门财务之人,好不容易积攒些许修炼资源,却又常常被各方索取耗尽,那滋味如同自家修行洞府被人洗劫一空一般,令人痛心疾首。故此,财宝阁的修士们面对其他同门之时,脸色难免不佳。再者,宗门内的职务调动,修士们都害怕被派往财宝阁任职,毕竟那里资源匮乏,掌门人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而那些试图从中捞取一丝修炼资源的修士,即使有心亦无力,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引来掌门的一纸清查令,届时恐怕连自身修行都无法保全。 有修士提及传闻:“唐长老,听说兵部尚书竟在财宝阁门前修炼入定?” “不会是真的吧?” “确有此事,我今晨恰好路过,亲眼看见张尚书正在收拾他的修炼行囊。” 话音未落,张靖便背着修炼行囊步入大殿,此刻的模样,便是面对监察殿的监察使们,他也毫无畏惧之意。 唐俭冷哼一声,心中暗骂:这群家伙,究竟是在挑衅谁? 今日,宗主张寂特意表彰了卢国公与鄂国公两位护法长老。他们在瘟疫肆虐之际,带领家族中的弟子仆役组成救疗队伍,为宗门排忧解难,为百姓减轻疾苦。对于他们的奖赏,虽然之前已用内库的修炼资源支付过了,但此时的唐俭已经顾不得许多。 唐俭忽然心生一计,向张寂禀告:“掌门真人,现今财宝阁的修炼资源再次告罄,贫道无能,请求掌门恩准贫道归乡修养,以待来日。” 张寂惊讶道:“唐长老,这几ri财宝阁不是接收了不少门内弟子的捐赠吗?为何又变得如此拮据?” 唐俭满腹委屈地回答:“掌门真人,那些捐赠哪里够用?犹如滴水汇海,面对三司六堂不断前来索要修炼资源的需求,实在是难以持久。兵部尚书张大人因求取修炼资源,昨日竟然直接留在财宝阁修炼不愿离去。” 张靖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原本他是打算放下颜面,但此事若是传至掌门耳中,岂非明示自己这位兵部尚书无能? 然而,张寂却是云淡风轻地应道:“修炼资源之事,无需忧虑过多,唐长老,请给本座一个月的时间,届时定能让财宝阁的修炼资源充足丰盈。” 唐俭须髯一颤,惊喜交加:“掌门真人当真?” 本欲向掌门求助借用内库修炼资源的他,现在看样子已经没有必要了。 张寂慎重地点点头:“自然当真!” 为了保全内库的修炼资源,他唯有暂时硬抗下来。这时,他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 无人能定论,那功德碑之上,为何只容得下一个名字。 \"天星齐王\",威震四方的主宰者向天下宣告,定要那些违逆之人有所觉悟。 …… 随着仙音缭绕的朝会落下帷幕。 唐俭这位掌管天下财源的灵宝阁阁主,突闻下属禀告,竟又有修士前来捐献灵石灵材。 他一时愕然。 显然,“天星齐王”已然洞悉其中奥秘,抵挡住了提升宗门声望的诱惑,终止了捐赠行为。 居然仍有修士慷慨解囊,此人莫非是一位尚未明悟的痴愚修行者? 唐俭立刻追问:“此乃哪位仙门高人所为?” 下属回应:“出自范阳卢氏。” 此消息令唐俭困惑不已,内心犹如雾里看花。范阳卢氏怎会再次落入这重重陷阱之中呢?仅凭此次捐赠之举,便已引动其余五大仙门间的纷争与求证之辞。 “范阳卢氏又岂会重蹈覆辙?” 原来卢煜儒,范阳卢氏当代家主,曾因一时冲动,欲借此机遇,为子孙后代开辟晋升之路,故轻易捐献出十万枚上品灵石以试水温。 未曾料想,此举将其余五大仙门牵扯进来,纷纷献出珍贵的灵石灵材,随后范阳卢氏便陷入了家族内部的责难漩涡,进退两难。 第5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回到灵宝阁,唐俭发现眼前的景象令人匪夷所思。范阳卢氏的使者再度驾临,据下属报告,这次他们竟然再度捐赠了五十万枚上品灵石以及海量灵材。 简直是疯魔之举!范阳卢氏的家主,难道是把自己的元神吞噬了吗? 然而,这一切的背后隐情,唐俭并不感兴趣。只要灵宝阁充裕无比,至于范阳卢氏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懒得理会。 剩余的琐碎事务,自当交由那神秘莫测的“寂灭天尊”妥善处理。 次日,仙廷集会。 张寂“寂灭天尊”宏声道:“范阳卢氏秉持忠君爱国之信念,捐献五十万枚上品灵石,名列榜首。” “朕身为天庭之主,必践守承诺,即日起,工部当于太极殿前为范阳卢氏树立功德碑。” “此外,陇西张氏、赵郡张氏、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依次位列范阳卢氏之后,同刻于功德碑上。” “排名不分先后。” 话音刚落,张寂“寂灭天尊”便施展身法消失,留下一句“诸事早奏,无事则退”的警示。 众仙皆感愕然,原以为只有捐款最多的才能登上功德碑,如今看来,张寂“寂灭天尊”却是各方兼顾,滴水不漏。 在这震惊全场的一幕中,隶属于“天星齐王”的臣属们面色剧变,尤其是范阳卢氏的代表,深觉受到了背后捅刀。 “寂灭天尊”,实在狡猾至极!范阳卢氏冒此奇险,耗尽财力,最终功德碑上却并列多家,如此待遇,任谁也无法忍受! 几位范阳卢氏的仙官心生抵触,却又转念一想:陇西张氏、赵郡张氏、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之人又怎肯默许此事? 果真是憋屈至极!而这还不是最为阴险之处,关键在于陇西张氏、赵郡张氏、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位居范阳卢氏之后,看似无关先后,实则直戳痛点。 其他四家仙门既然位于范阳卢氏之后,岂不是明摆着被打脸吗?还说什么不分先后,简直荒谬至极! 此刻,一些敏锐的仙官认识到,那素来低调的荥阳郑氏与太原王氏似乎并未参与捐赠…… 众人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糟了!” 在这两派宗门之中,阴煞宗与铁剑谷宁愿承受吝啬之讥,也不肯轻易“开灵布施”,反而巧妙地避开了那所谓的“功德仙碑”的巨大漩涡。 再说,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虽未向天宝司捐纳灵石,但他们两家出身的修士确实在帝京长安布施灵米,并且是以家族名义,而非朝廷。 众人倒吸一口寒气—— 如此看来,其实并无太大损失。这块功德仙碑,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局。 消息迅速从帝京长安传出…… 地处范阳的卢氏宗门。 “岂有此理!” 范阳卢氏的宗主卢煜儒怒火攻心,脸色狰狞地道:“张寂郎,竟敢侮辱我范阳卢氏?” 随后,他强压怒火,冷笑连连: “罢了,今日之耻辱,我范阳卢氏铭记于心。然而此次排名,我卢氏仍旧独占鳌头,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这两个蠢货,自以为机智,到最后反倒是便宜了我范阳卢氏。” “做得好啊,张寂郎!只要给我范阳卢氏机会,我必让你成为第二个败亡的隋炀帝杨广!” 当年隋炀帝杨广欲撼动世家根基,最终反被世家联合颠覆,导致国破家亡。如今张寂郎此举,无疑是自蹈覆辙。 …… 退朝之后。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人并肩而行。 长孙无忌感慨道:“陛下高瞻远瞩啊!只一块小小的功德仙碑,便使得五行齐王府各自内讧,纵知这是阳谋,也无法抵挡心中之惑。” 房玄龄提醒道:“只是,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并未深陷其中。”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但这两家也未曾得好处。” 身为智囊团之一的杜如晦,此时显得格外冷静:“我们暂且拭目以待吧,总觉得陛下的这块功德仙碑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图谋。” 三人相视一笑,深信陛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赠予五行齐王府声望,但既然已经立下了功德仙碑,那么后面还会有什么后招来抵消陛下亲自为他们提升的名声呢? 这个问题令三人一时之间无法参透,也曾多次私下向陛下请教,但陛下始终守口如瓶,避而不谈。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唯有静观其变。 …… 工部的动作果然神速,功德仙碑已巍然耸立在太极宫前,满朝文武上下班路过,无不瞩目。 转瞬之间,来自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的大臣们追悔莫及,若是当初力劝族长捐出灵石,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你看这碑,既是对朝廷权威的挑战,又是对张寂郎脸面的羞辱,但却实实在在地提升了自家的声誉。 而这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些许灵石罢了,对于底蕴深厚的大家族而言,简直如同九牛一毛。 本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如今却是后悔已晚。 正当张寂为自己的计策沾沾自喜之际,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才能让这功德仙碑消失? 就在前一天,天空乌云密布,雷霆滚滚,却未能动摇功德仙碑分毫。然而太极宫的屋顶却被雷电劈中,破损不堪。 糟糕! 张寂坐不住了,退朝后立即派遣唐俭去寻找张家的那位得道高人——张家圣。 此事涉及重大,他不便亲自动手。 …… 唐俭一刻不停地赶到了万年县…… 万年灵山男府邸。 门口镌刻着\"万年灵山男府\"的牌匾,早已替代了原来的标识,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修炼之地爵位,也是尊贵的身份象征。 唐俭轻轻叩响府邸大门。 应声前来开门的是一名少年,他是张家以重金从外界换来的修炼侍仆。 进入府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年轻男女身着奇异服饰,样式融合了域外蛮族与仙界的韵味,华美非凡。此时,张家圣正在亲自教导他们修炼秘术,为即将开设的灵膳阁做好准备。 这个所谓的老爹,明显是沉溺于与姨娘的双修之中,早已将这位亲子遗忘得一干二净。至于那位名叫老魏的管家,此刻也不知所踪,恐怕已在某个险恶的修炼秘境深处历练。 唐俭走近,抱拳施礼道:“万年灵山男近日修为精进,忙碌不已啊。” 张家圣叹息一声:“正是如此,我忙得分身乏术,恨不能化身为十个自己同时行事。” “修行之人尚且如此繁忙,唐兄怎还寻上门来打扰?” 唐俭不由得手中一颤,暗自腹诽:罢了,我只是出于礼节问候一句,却被他这般揶揄。 张家圣又低声抱怨起来:“桃花源村落中的修士们奋不顾身参与灾后重建,朝廷竟未赐予丝毫奖赏?要知道,在这修炼世界里,能在灾难中挺身而出者,实属难得的侠义之举,朝廷怎会视而不见呢?” 的确,那些勇敢的桃花源救援队成员们的壮举,本应在朝廷中引发轰动。然而,张寂却因为近期与五行奇王斗法之事,以至于此事被他彻底忘到了脑后。 张家圣再度低语:“这朝廷真是个白眼狼!” 唐俭脸色骤变,心中明白,这所谓“白眼狼”指的无疑是朝廷。身为户部尚书,听闻此言,自然觉得颜面无光。 他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硬着头皮回应:“待我回到朝中,必定替您询问一番。” 张家圣漫不经心地回礼:“那就劳烦唐大人费心了。” 唐俭深感张家圣此举欠缺诚意,他对朝廷的态度显然并不友善。心中暗骂:莫非那座所谓的功德碑,是用来羞辱朝廷的? 想及陛下对其子的心疼之情,唐俭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完成不了陛下的嘱托,那块矗立在太极宫前的功德碑注定将成为永恒的遗憾。 第51章 太极宫的震天异象 此时,张家圣忽然问道:“唐大人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唐俭心中暗恼:唉,我在你这万年灵山男府门前站了半天,你这才想起问起。 若非你是陛下的血脉至亲,换成是我大唐太子张承乾,老夫定然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教训过去! 唐俭也不确定这万年灵山男是否会戏弄于他,只得抱着一线希望答道:“户部尚书告知,陛下确实在太极宫前设立了功德碑,并且将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陇西张氏以及赵郡张氏一同列于碑文之后,记功显赫。” 张家圣赞叹不已:“果真高明啊!想不到陛下竟一举七得。不过,为何没有提及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两家?” 唐俭解释道:“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两家族并未有所贡献。” 张家圣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倒也不全是愚昧之人啊。” 唐俭:…… 在翠微山脉之中,唐俭再次开口询问:“今日向灵宝殿的上官真人请教,那通天灵石碑何时将破灭归墟?” 张家圣神情无奈地回应:“不会吧,俭哥你智慧通玄,竟问出这般通俗的问题?” 唐俭沉默片刻,心中暗想:“老夫一时不慎,险些失言。” 张家圣摇首叹息:“若非人为,岂有一方磐石自行碎裂的道理?” 唐俭疑惑道:“莫非是要以强力击破?” 张家圣满脸遗憾地道:“贤弟啊,你能担任藏宝阁的一个小小守护者,便该知足。只是因你与家父乃是忘年之交,我才透露些许内幕给你听。” 唐俭一头雾水:“此话怎讲?” “修为不足而位居高位,如同踏雪薄冰,稍有不慎便会陨落道途啊。官场犹如修炼界的斗法之地,不慎便会身陨魂消。” 唐俭选择忽视这些暗示,转而追问:“万年境修士,兄台可有何良策?” “自然有解,计策出自于我,岂能没有应对之法?” 唐俭一听,心中大喜。 然而张家圣却故意拖长声音道:“不过,家父的仙位何时得以晋升?” 听到这话,唐俭心头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张家圣是在索要报酬。 自家这位好友竟是大唐帝君张寂的亲子,想要求取父亲的仙位提升也无可厚非。于是唐俭应承下来:“只需最后这一环顺利完成,家尊的仙位晋升定会在第一时间实现。” 听闻此言,张家圣才罢休离去,但很快他又返回,手中握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结晶体,递予唐俭。 唐俭接过此物,感到入手处寒气透骨,惊讶问道:“此为何物?” 张家圣指着结晶体上的一条细线解释道:“此乃引燃线,置于仙德碑之上,点燃后它会瞬间爆裂,仙德碑必然化为齑粉。” 唐俭嘴角微微抽搐,暗自腹诽张家圣竟然真拿自己开涮。但他想到张家圣的身份,终究是张寂的亲儿子,为了张寂的宠爱,他也只得默然接受,并将此物带回呈给张寂。 张家圣又严肃地提醒道:“此外,点燃之后,你要尽速远离,百步之内不得有任何生灵接近。” 唐俭点头应允,随后便赶往皇宫。 面见张寂帝君时,张寂看到这块黑色结晶体,问道:“他就没告诉你这是何物?” 唐俭垂下眼帘答道:“万年境修士还问起,家父的仙位何时得以晋升之事。” 张寂帝君闻言,眼神跳动了一下,感到有些尴尬却又深感欣慰。不错,这才是他的儿子,还能想着为他争取仙位晋升。然而唐俭对于张家圣的作为似乎有所保留,这让张寂帝君心中颇感不适。 此时,张寂帝君忽然开口念诵:“民可使之遵道,不可使之知晓。” 唐俭一时不明其意,不解张寂帝君此举何意。 然而,张寂帝君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紧接着又念了一遍:“民可,则使之遵道;不可,则使之知晓。” 唐俭目光一闪,瞬间领悟到了张寂帝君的真实意图。 在遥远的修行界中,有这么一段古训,“凡众皆可引导,若不可,则使之明理。” 唐俭:…… “凡众可用则导之,不可用则启其智慧。” 唐俭:…… “吾辈可引导民众乎?否。当使其自知之。” 张寂仙尊的语调略作变换,瞬间意境深远起来。 唐俭深受触动,身形摇曳不定。 天哪! 吾之仙尊啊! 微臣对您的崇敬之情犹如滚滚江河之水…… “众人可引导,则放任之;不可引导,则启迪其智。” 唐俭内心的激荡之情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与敬畏。 麻木矣! 今日得仙尊一席教诲,受益匪浅! 然而,唐俭心中却感到无上的荣幸。 长久之后。 “仙尊,在下今日聆听仙尊妙论,如阅万卷经文。” 颠覆了世人对仙贤言论固有的理解,此乃非凡大才方可为之。 仙尊,深藏不露矣! 然而…… 张寂仙尊收敛起笑意,严肃地问道:“唐大人,你是否领悟到其中深意了?” 唐俭连连点头,宛如小鸡啄食般急切:“确是震人心魄啊!” 张寂仙尊目光灼灼,再次发问:“那你已经做到这一点了吗?” 此话颇有挑衅之意,即便非帝王,只是一介凡夫,对于这全新的圣贤言论解析,唐俭也是心悦诚服,甘拜下风。 唐俭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微臣仅窥得一丝皮毛,但定会回去潜心钻研。” 张寂仙尊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此数语,实乃万年县令所阐述。” 唐俭毫不犹豫地接口:“出自万年——” 岂料! 万年县令? 原来此等洞见竟然是来自那位万年县令口中? 唐俭如遭雷击,惊愕地瞪着仙尊。 张寂仙尊郑重其事地道:“的确出自万年县令之口,只是这重新解读的圣贤之言太过震惊世俗,务必不得外传。” 唐俭如梦初醒,原来自己穷尽一生研读的圣贤之言,竟不及一位少年的理解深刻。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看似朴素的新解之下,竟然蕴藏着深刻的治国安邦之道。 原来,这位万年县令竟是仙尊的亲子…… 唐俭蓦然心惊。 再看仙尊那宛如慈父般的笑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唐俭赶紧摒除杂念,将仙尊的叮嘱一一转述,并严守秘密。 此时,张寂仙尊想起了自己那个送给他的黑色神秘法宝,又看向眼前的这块黑色金属块,内心充满期待。 此刻已是深夜,月黑风高。 太极宫门前的禁卫军接到上命,转移他处巡逻。 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出现,怀抱物品疾奔而来,正是唐俭。 这件黑色的金属法宝,仙尊以极为慎重的态度待之,这让唐俭亦对此充满了好奇。 毕竟,有关这块功德碑升级版的秘密计划,除了他自己、魏征以及仙尊之外,无人知晓。 而今魏征不在,自然只能由唐俭亲自执行这项任务。 难道还要劳烦仙尊亲自出手不成? 张寂仙尊虽然跃跃欲试,唐俭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黑色金属法宝放置于功德碑之上。 唐俭取出火石,用力摩擦。 火花迸溅,引燃了引线... 唐俭并未忘却张家圣的托付,身形矫健地疾驰而去,唯恐被戍卫仙兵察觉,一旦消息传入五行奇域的耳中,那么这项秘密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雷霆之音炸响—— 仙宫之地,皇庭地面剧震不已。 唐俭立足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双耳被震得嗡鸣不止,再难听见外界声响。太极仙宫的惊世巨响,唤醒了整个长生物质界的生灵。 第52章 疫祸中的绝望:范阳卢氏 次日清晨。 朝会召开。 满朝修士带着复杂心境齐聚太极仙宫之前。 原来,昨日那一声震撼天地的巨响,已在坊间引发诸多揣测。 众人第一时间便以为,皇庭仙宫遭受到了九霄神雷的洗礼。 然而,太极仙宫地处五行交汇之地,历来便是雷劫频发之所。但此番情景却又截然不同。此刻正值疫瘴肆虐之际,民间流言四起,皆称疫祸源自张唐的过错,引得天怒人怨,生灵涂炭。 幸而张寂真人深谋远虑,加之药王孙思邈重返尘世,张家圣贤的抗瘟神策得以迅速落实,成功遏制了疫瘴的扩散。现如今,疫气已被全面掌控,眼看就要消弭于无形。虽然仍有些许伤亡,相较于此前,已是大大减轻。 张寂真人从水军之道中悟出许多,融汇贯通后调用水军之力,巧妙扭转了长安城内民众对疫瘴的看法,令舆论趋势有所改观。私下里,张寂真人有意无意地将张家圣贤的抗瘟五策及其与孙思邈探讨的疫瘴心得来源——万年县男的秘辛,悄然透露出去。此举为张家圣贤赢得了一波民心支持。 在这背后操控水军之人,正是魏征。 是日,魏征亦亲临朝会现场,其神情自若,显得尤为镇定。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则暗中推测,这等惊世异象或许与功德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俭一脸疲态,仿佛还未从昨夜的惊魂中恢复过来。身为亲历者,他曾险些葬身于那次地动山摇的震荡之下,整夜恶梦连连,未曾安眠片刻。 待到满朝修士汇聚太极仙宫之前,皆是一脸愕然,心中陡然一紧。 只因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太极仙宫之前的禁军数量较平日翻倍有余。而两侧中央原先矗立的那座功德碑已破碎不堪,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四周,就连周围的汉白玉石阶亦受损严重。 人群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莫非那功德碑遭到了九霄神雷的重击? 糟糕!此事恐怕要闹大了! 来自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陇西张氏及赵郡张氏的官员们,皆身躯颤抖不止。那功德碑遭受雷劈,显然是碑上所镌刻之名讳之人德行不符,故才招致天罚雷殛,毁于一旦。除此之外,又有何解?那一方硕大的功德碑怎会被雷劈得如此彻底? 有人脑海闪过抡锤砸碑的画面,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眼前的景象分明没有任何铁锤砸击的痕迹,而是以功德碑为中心的方圆之内,尽是一片焦黑,赫然是遭受过雷霆洗礼的鲜明印记。 相比之下,来自荥阳郑氏与太原王氏的官员们则是庆幸不已,感慨万千:“好在差之毫厘啊!” 由于张寂在操控元轮之力时展现出超越此世修为的强大手段,引发了荥阳郑氏与太原王氏对于捐赠灵石一事的严重分裂。赞同捐赠者认为,财富不过是身外之物,身为五行七皇,富可敌仙域,谁还会在乎些许灵石与粮食? 窃窃私语之中,有人担忧此举损了门楣威望,实为得不偿失。两家宗族领袖几乎按捺不住,欲以更多灵石弥补先前的不足。 然而,未待他们行动,张寂这位修炼者行事果断,雷霆手段先行一步便已完成了功德碑的设立,两家的内部争议也因此而平息。此刻即便想改,也为时已晚,再议此事纯属多余! 那些仅在外表表示愿意捐赠的家族,得知此事后,面露哀戚,仿佛遭受重创。那雷劈中的并非功德碑,而是五大世家多年来苦心经营并积累下的名誉威望啊。名誉威望的积累,绝非金钱所能衡量,那是历经无数代人的辛勤付出与岁月沉淀,才得以点滴累积而成。 一道天雷,瞬间抹去了多少年的努力。 更不用说,张寂这位修行强者必然不会错过这一绝佳时机,定会借此继续施加压力。 文武百官齐聚宫殿,只见张寂这位皇帝深感痛心地说道:“唉,昨日天空突降天罚神雷,朕本以为只是寻常太极宫引雷之举,习以为常矣。” “太极宫常引来雷电洗礼,宫内之人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谁知竟将功德碑生生劈毁。刚刚树立不久,便遭遇此劫……” 五行七皇中无一人不对张寂心中暗骂。这家伙不但幸灾乐祸,还想装模作样扮清高?不如再来一道天雷,直接劈死他算了! 然而张寂神色肃然地道:“虽功德碑已然破碎,无妨,即刻命工部紧急行动,务必在日落之前重新竖起那功德碑。” “而且,新的功德碑必须更高更大!唯有如此,方能显现出范阳卢氏等五家对朝廷的忠诚以及对黎民的关爱之情。” 周围人纷纷低呼,心想:千万不可如此行事!只怕片刻之间,整个长安城就会传遍太极宫前的功德碑遭到天雷劈毁的消息。不出十日,大唐疆域之内必无人不知范阳卢氏等五家因德不配位而遭受天谴之事。如此重新竖立功德碑,只会令大唐子民永远铭记这一点,永远成为范阳卢氏五家的笑柄。 此举无异于自找嘲笑,即便不能遗臭万年,也可恶心数百载,足以令人反胃呕吐。 正当此时,一声急促的呼声响起,“陛下——” “此事万万不可!”魏征忽然闪身而出,显露出非同一般的身法修为。 “功德碑受雷劈,无非是因为德行不符地位,此乃上天示警之兆,岂可再立新碑?”魏征直斥其非。 一群人在心中暗骂魏征老匹夫!尤其范阳卢氏一族的官员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饮其鲜血。毕竟,他们的姓氏赫然位于功德碑之上,位列首位! 这无疑是诛心之言,残忍至极。 然而张寂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满腹疑惑地反驳道:“朕并不认同你的观点,范阳卢氏五家怎会德行不符其位呢?” “魏征,你切勿轻信流言蜚语,范阳卢氏五家皆为善良世家,何以如此贬低?” “就算有些百姓不明真相,你身为御史大夫,怎能如此不明事理?” 在遥远的修炼世界中,范阳卢氏一门作为修真世家率先出战,然而面对强大的压力,范阳卢氏的修士们额头上的灵力冷汗犹如溪流般滚滚而下。 魏征顺应天机,从容地说道:“陛下,微臣知罪,范阳卢氏并非修为不足,实应再立功德仙碑。” 众人皆惊! 此事自然少不了那性情豪爽的程咬金。此刻,“哈哈——”一阵豁达的大笑声传来,只见程咬金早已洞悉陛下的意图,紧跟其后大声反驳:“陛下,我程某人却是不敢苟同,范阳卢氏等家族修行有成,怎会有遭雷霆之灾的道理?” “天道不诛善人,唯有恶徒才会受到天罚。”他继续道,“平日里太极峰屡遭雷击,那些小人总借皇宫之事生事端,而在微臣看来,实乃朝堂之内藏匿奸佞小人,故此雷劈太极峰,乃是警示宵小之举。” 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竟敢直言遭雷劈之事,分明是在暗指谁? 张寂徉怒斥道:“卢国公,不得胡言乱语!” “这功德仙碑,立也得立,不立也得立,朕岂能言而无信。”他决然道。 明白了,原来在他心中,范阳卢氏等人恐怕确是修为未至应有的境界。 长孙无忌淡然回应:“微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 房玄龄与杜如晦随之附和。 身为参与者的唐俭,此时却选择做一名静观其变的旁观者,始终保持沉默。毕竟,若此刻触怒五行七王府,只怕会被对方翻脸无情。 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就连陛下有时也不得不对五行七王府低头,自己这般做并无失礼之处。 忽地,张寂陛下直视唐俭,开口询问:“唐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 唐俭心中暗自叫苦,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第53章 为了满足弟子的期望 范阳卢氏的修真子弟悄然交换着内定之意,目光交汇间与其他几家修真世家达成共识。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微臣亦认为此举断不可行!”“太极峰之前,怎能为外人树立仙碑,此举有违天道规则!”“此话当真!”“臣附议!”“微臣等齐声附议!” 瞬息之间,以范阳卢氏为首的五大修真世家纷纷反击。 先前,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了方寸,心中凄凉,几乎相信自家家族引来了神鬼的不满。毕竟,在那个时代,人们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 直到此刻,听说张寂陛下铁了心要借此羞辱他们,倘若不再坚决反对,恐怕一切都将晚矣。 张寂陛下犹豫不决地道:“这……似乎不太合适吧?朕怎能背信弃义呢?”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朕身为天子,更是言出必行,绝无戏言!”唐俭见陛下如此矫饰,内心顿时轻松许多。 这番反攻正合他意,让他有了暂时抽身的机会。 一时之间,张寂陛下与众修真世家围绕此事展开激烈争执,场面宛如一场实力悬殊的拔河比赛。五行七王府的官员虽人数众多,无奈对阵的是张寂陛下这位修为高深的对手,实在难以取胜。 平日里的张寂或许会示弱,但在这次的事情上,他占据理据,坚决不让步。 五行七王府的臣子们,除了荥阳郑氏与太原王氏之外,其余之人几乎都要一头撞向太极峰的灵脉支柱了。 罢了,不能再这样羞辱下去了! 荥阳郑氏与太原王氏的修士们暗自窃喜,若非修炼出强大的心性修为,恐怕早已难以掩饰内心的笑意。 以范阳卢氏为首的一众凡夫俗子,可谓是赔了个精光,甚至连自身的灵脉都被损耗严重! 那承载天地功德的灵碑遭到重击破碎,如今重新竖立起来,却更像是对他们自身颜面的无情打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分明是耗费了宝贵的修行资源去买了一场耻辱!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伴随一道声音响起,众多修士纷纷响应,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在修真世界的唐朝,唯有在重大的祭天仪式上才会行跪拜大礼,而在朝会上,则只需向掌门人拱手示意敬意而已。 然而此刻,如果不跪下的话,张寂这位掌门人便不会松口。归根结底,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挫败那些世家大族的傲气? 朝堂之上,众臣只得妥协,屈尊一跪,算是给了张寂掌门一个台阶下,各取所需罢了。 果然,张寂掌门深吸一口气,感叹道:“既然各位同门对此纷纷表示反对,那么为了顾全大局,贫道只能违背之前的诺言。” 顿时,诸多修士心中暗骂: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不论如何,身为门下弟子,他们只得默默承受掌门的失信之举。 张寂掌门又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宜再立那功德碑,那就遵从各位同门之意,从此不再设立。不过,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陇西张氏以及赵郡张氏,乃是本朝修真世家的楷模。” “唤人来!” 随着张寂掌门的话语落下,立刻有内侍上前呈上了研磨好的符篆和毛笔。下方的朝臣见状,脸色皆是一变。内侍行事如此迅速麻利,显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就在这一刻,许多朝臣心头紧张,猜测掌门是否会设下什么玄机? 张寂掌门手腕翻飞,挥毫泼墨,接连写下五块“良善之家”的巨大篆刻。 “速将这些篆刻装裱好,送到各家族长手中,以此表彰他们家族所获的‘良善之家’美誉。” 修士们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以为掌门已经答应不再设立功德碑,事情应该就此结束,没想到背后竟还藏着这一招! 当天,五块标榜着“良善之家”美誉的篆刻被送至各地。 …… 范阳卢府之内,卢煜儒以超然的姿态接过了掌门赐予的篆刻,随后命人送走护法禁卫。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震惊无比。 “啊——” 卢煜儒愤怒地咆哮一声,紧接着,“噗——”的一声,口中狂喷鲜血。 “老祖宗!” 卢家弟子闻声急忙围拢过来,看到自家老祖宗的惨状,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卢煜儒颤抖着嘴唇,满腔恨意地道:“张寂郎,你好胆,竟敢侮辱我范阳卢氏!” 张寂掌门何止是敢,更是毫不留情地予以羞辱。“噗——”又两口鲜血喷涌而出。 当日,范阳卢氏的老祖宗因怒火攻心而呕血昏厥,外界传言他染病在身,卧床不起。而张寂掌门却特意派遣御医前去看望。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长安城瞬间沸腾起来。茶馆酒肆人声鼎沸,自从那次瘟疫过后,长安城再次呈现出一片繁华景象。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听说范阳卢氏最近捐赠了大量的修行物资,掌门因此特意在太极宫前设立了功德碑,咱们这些朝廷官员每日上朝时都要路过,瞻仰一下那个功德碑。” “唉,怎么只提范阳卢氏啊?我记得清河崔氏和其他几家也有参与啊。” 一位皮肤黝黑的大汉冷哼一声:“可不像那吝啬的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两家啊。” 众人听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低声议论起来。 在周围的修士中,众人面色惊骇不定。 \"休得妄言,此地人多耳杂,万一传入某些尊者耳中,尔等恐难逃责罚。\" 大黑脸却是满不在乎地回应:\"哼!你们这两个修炼界的守财奴,就算再如何厉害,也休想动得了本大爷一根毫毛!\" 惊叹! 豪气干云! 竟未遇过对五行七煌界之事如此嗤之以鼻之人。 此人胆魄可嘉,然而头脑怕是有些简单。 毕竟,这大黑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直率的修炼狂徒。 而这狂徒,便是那程咬金之子程处默。 这一日清晨,程处默心血来潮想去拜访结义兄弟,行至中途腹中便传来饥饿的咕噜声,于是便踏入一家酒肆觅食。 此时,酒肆内谈论之声沸沸扬扬,引人侧目…… 最终,那肆虐的魔瘴被彻底压制平息。 张寂换上一身崭新的法袍,心怀舒畅地前往万年县仙邸。他还特意携带着长孙皇后一同前往。 自那次因魔瘴而被迫离开皇宫,并由张家圣施以仙术治愈之后,长孙皇后每隔几日便会前来确认病情是否复发。 长孙皇后感慨万分,望着眼前挂着仙邸牌匾的大门,说道:\"夫君,看来易儿的仙爵应该晋升了吧?\" 张寂淡然一笑,答道:\"他倒是还想给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求个仙爵呢。\" 所谓父亲? 长孙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如今易儿所说的那位父亲,不就是眼前的张寂吗? 实在是……难以置信。 张寂低声叮嘱:\"待会儿进入仙邸之内,观音婢还需与朕配合行事。\" 长孙皇后疑惑问道:\"夫君打算做何事?\" 张寂神秘一笑:\"只为实现儿子的一桩心愿。\" 儿子? 心愿? 此刻,长孙皇后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易儿……难道真的是夫君的秘密血脉?还是一位失散多年的亲子?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便立即摇头否认。堂堂大唐天帝怎会有私生子这种荒谬之事,实属无稽之谈。 长孙皇后嗔怪道:\"夫君,身为一国之君,怎能随意假冒他人之父,此举一旦传扬出去,必损皇家颜面无疑。\" 张寂尴尬一笑,安抚道:\"观音婢,再过些日子,朕就会把真相告诉他。\" 正在此时,大门轰然开启,两排穿着奇特服饰的少年男女鱼贯而出,分立两侧,齐声喊道:\"恭迎贵客!\" 张寂和长孙皇后瞠目结舌,以为自己误闯了别处仙境。 随后,张家圣缓步走出,笑容灿烂:\"爹爹,姨娘,可还满意?\" 张寂满脸惊奇,问道:\"你这是要做甚?\" 张家圣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朗声道:\"开设一间酒楼罢了。\" \"这里有迎宾队伍,全大唐仅此一家,无人能在我之前做到;再配上各类新颖事物,必定能让财源滚滚而来。'' \"至于酒楼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它——天下第一楼!\" 说罢,张家圣似乎想起了什么,询问张寂:\"对了,父亲,那酒楼位于何处?我去瞧瞧地段,好安排一番装潢事宜。\" 张寂顿时愣住——酒楼确有其事,那是魏征自家贡献出来的,但他未曾亲自去看过,自然不知具体位置。 \"对了,孩儿,你不妨问问唐大人,我们既然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开业之时为何不去邀请他的上级来捧个场呢?\" \"捧……捧场?\" \"没错,就是捧场啊!\" 你告知那位唐真人,即便其上仙未曾驾临,吾便令悟空尊者将卢国公引入此地。” 张寂沉默片刻,眼神深邃。 你竟还想请卢国公前来助阵,莫非欲令你师尊亲自搬动自身? 第54章 天帝封邑子 “天诏降临——” “万载玄冰侯之父张阳接旨!” 张寂的护法副首领张时策手中握着天书玉旨,身后紧随一队修士弟子,步入万载玄冰侯府邸。 他发现不但掌门在场,连宗门长老长孙皇后亦在其中,不禁眼帘狂跳。 身后几位守卫禁军也情不自禁倒吸冷气。 这等场面,实在罕见! 张寂假装出一幅未见过天诏世面的模样,抓住张家长子张阳的手道:“孩儿,父亲首次接天诏,毫无经验。 你曾有经历,快告诉父亲该如何行事,需不需要净心祭香?” 张阳一脸茫然回应:“孩儿……孩儿也不知晓啊……” 上次接天诏之时,似乎并未这般繁琐隆重。 “或许不用了吧?” 张时策身形微屈,声音颤抖地道:“不……不必了……一切宜简不宜繁吧。” 掌门瞥了他一眼,无声地瞪着他。 张时策连忙挺直腰板。 张阳鼓掌称赞:“果然,这位师兄不仅修为高深,言辞之间更是谦逊有礼,未来必当成就非凡啊。” 张寂掌门心中暗自苦笑,对他使了个眼色。 张时策心头苦涩无比。 他强忍住责骂的冲动,以平和之色对张阳说道:“万载玄冰侯,我是掌门的护法副统帅,并非宫中宦官。” 张阳惊讶道:“原来先前来的房真人也不是宦官,此次也是如此,那下次能否换一位宦官来呢?” 张寂掌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臭小子! 你还想着下次的事? 今次陪你演这一出戏,我都觉得丢人至极,简直丢到了祖宗面前。 瞧,观音婢都被你惊呆了。 长孙皇后怎能不震惊呢? 原来掌门刚才说要配合同演,便是这个意思? 自己给自己颁布天诏? 张时策的心理承受力终究有限,此刻实在难以支撑下去。 就算他自己还能勉强撑住,但跟随而来的弟子恐怕也已临近崩溃边缘。 今日虽然天空晴朗,但他们却个个汗流浃背,仿佛置身于三伏酷暑之中。 他面容愁苦地道:“张……张前辈,万载玄冰侯,咱们是否可以先行宣读天诏呢?” 张阳眼中闪烁光芒,忙道:“客气了!太过客气了! 果真是顶天立地的修士,行事作风就是与众不同。若是换成一个宦官……只怕是要仗势欺人了。” 张寂掌门连忙点头,赶在张阳前抢先说道:“宣读吧!快!” 张时策如释重负,迅速展开天书玉旨。 然而,在此刻, “且慢!” 张阳忽然出声制止,拽住张寂的衣袖,皱眉道:“你为何站立不动?该跪下行礼才是啊!” 张寂面色尴尬,磨蹭半晌才道:“还需行跪拜礼吗?” 疑惑的目光望向张时策。 张时策险些就要失控,立刻回答:“不……不必!掌门已然言明,一切从简,跪拜之礼也暂且免去吧。” 妈呀! 这万载玄冰侯是在坑他老子,还是在坑他们这群人哪? 十七 张时策背后,一行修士纷纷身形摇晃,几乎就要拜倒在地。 哪敢随意施礼! 令尊让他们屈膝下跪,别说回宗门,恐怕此刻便要割舍头颅示诚。 张家圣掌门面露踌躇,扭捏地开口道:“此……此举似乎不太妥当吧?” 张时策心中焦急,毫不犹豫地将仙旨塞入张家圣手中,急匆匆地道:“万载玄冰县男之位,这仙旨我就不再诵读了,你自己细观吧,其余宝物我暂且留下。” “张某尚需赶回宗门复命,就此别过。” 刹那间,张时策等人如离弦之箭般消失无踪。 张寂真人面色凝重,显然心头不满。 这可是守护仙人的副统帅,就这样? 真是丢人现眼! 之前说好了只是演一场戏,为何听完之后就忘了个干净? 逃跑算怎么回事? 张家圣摇头轻叹:“我就纳闷,为何不是仙廷的司诏仙官前来宣读仙旨呢?修行之事讲究术业有专攻。 你看,作为统帅,守护仙人自然擅长,但这宣读仙旨之事对他们来说可就显得颇为困难了。 我甚至怀疑这位张统领可能尚未识破凡尘,没曾想,却是这般不幸,仙旨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 幸好他跑得够快,再晚一些怕是要误了大事。” 张寂真人无言以对,唯有腹诽不已: 你这想象力倒是丰富! 长孙皇后并未忘记配合仙人演出,她满含好奇地问道:“易儿,这仙旨上写的是何内容?” 那好奇心可是真心实意!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戏”,仙人还未弄清楚究竟是何情节。 张家圣展开仙旨,细细研读,片刻后便大致明白了其中之意,因其父治疫有功,仙人敕封其父张阳为万载玄冰县侯。 张寂真人也赶忙凑过去,假模假样地扫了一眼,随后惊呼出声:“我……我竟然被仙人册封为万载玄冰县侯了?” 他的表演毫不夸张。 长孙皇后险些绷不住笑意,强忍住内心挣扎,面容古怪地祝贺道:“恭喜仙翁荣膺县侯之位。” 张家圣瞥见姨母微妙的表情变化,却误解了其中深意。 他严肃地对张寂真人说道:“父亲大人,常言道,糟糠之妻不可抛……虽然母亲已逝,但姨母在我眼中如同生母一般。 不过,道理总是相通的。 若是您因位列万载玄冰县侯而变了心性,冷落了姨母,孩儿我可不会轻易认您这位父亲。” 张寂真人听了,心中郁闷至极,连连咳嗽。 臭小子,还想大义灭亲不成? 瘟疫防治五大策略和功德碑上的功绩,明明都是你的功劳,你却将其归于我名下,这岂非欺君之罪? 然而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劲了。 为了保全我这个父亲的身份,自己欺了自己的君…… 真是糊涂账,让人一头雾水! 程处默刚踏入与结拜兄弟共修之地,就发现仙人与皇后以及三位结拜兄弟聚在一起,仿佛正在研究一件秘宝。 我的天呐! 仙人在场,皇后娘娘也在! 糟糕,来不及避开了! 张家圣抬起头,一眼看见了程处默,立刻喊道:“贤弟,你来了怎地一声招呼也不打又要匆匆离去啊?” 程处默无奈地转过头,带着一丝尴尬开口:“那什么……我不便打扰你们共浴仙缘之乐。” 哎呀! 一时间激动,我也学会了运用仙道成语了! 然而,你乃陛下秘而不宣的亲子,连长孙皇后这位正妃也一同前来,我心里确实有些忌惮。 但这番话,却是不便向张家圣明言。 张家圣手捧仙旨,满脸喜悦地道:“贤弟你看,我为家父争得了一座仙邑的爵位,还算说得过去吧?” 程处默听得瞠目结舌,几乎掉下眼球。 吾靠! 竟然听说陛下将一位亲儿子册封为仙邑侯! 我不会听错了吧? 张家圣却误解了他的反应,淡然回应:“自然,与贤弟你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将来你要继承的是国公的仙位。” 程处默虽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细腻,若再不给出合理解释,恐怕兄弟间就要产生嫌隙了。 他赶忙长叹一声:“那是因为我是承袭而来,并非凭借自身修为换取,与贤弟你们不可相提并论。” “更何况,家父尚在人世,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轰—— 张家圣一家三口皆为之喷笑。 你竟是期盼卢国公早早将仙邑侯之位传于你不成? 第55章 再添一位仙门弟子 张家圣震惊地道:“贤弟,你这是想表达,你其实希望卢国公早日将卢国公的仙邑侯之位传授给你?” 弦外之音,便是盼望自家父亲早日仙逝,得以脱胎换骨。 程处默脸色青黑交加,颤抖着声音辩解:“贤弟!你可千万不能如此说,我没有这层意思啊!” “刚才我说错了!口误,你知道吧!” 毕竟,家父与陛下之间如同一人,倘若此事传到家父耳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张家圣狡黠一笑,安抚道:“你放心,只要你认我为兄长,此话我绝不泄露给我的义父,也就是你的堂叔,而我的义父也不会将其告知他的堂弟,即你的父亲卢国公。” 这番话语犹如仙界的绕口令,程处默竟也领悟其意。 当初结拜时,正是程咬金之意,并未明确区分大小排行。 毕竟,程处默认为张家圣乃是陛下的秘密子嗣,年纪比自家儿子小月余,若是让张家圣唤自己一声大哥,恐怕会让陛下心中不悦。 但张家圣显然并未忘却此事,借此机会巩固自己作为老大的地位。 程处默嘴角一阵抽搐,勉为其难地喊道:“大……大哥……” 张家圣满脸堆笑地回应:“好二弟!” 程处默心中憋屈无比,暗自嘀咕:弟弟你大爷! 身旁的张寂陛下以及长孙皇后看着张家圣设局捉弄程处默,却都默不做声。 张家圣并未就此罢休,搭上程处默的肩膀,低声说道:“二弟,大哥的酒楼即将开业,你难道不来助阵一番吗?” 程处默面露苦涩回道:“大哥,不是小弟不愿意捧场,实在是囊中羞涩。” 张家圣毫不在意地回答:“我们是兄弟,怎会要你的银钱呢?” 程处默只能呵呵以对。 张家圣又继续道:“让你的父亲卢国公届时替我撑个场面即可,你也知道我要在长安城开设酒楼,并且取名为‘天下第一楼’。 这名字一听,恐怕就得罪了不少修真界的大佬啊。” 程处默不由得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大哥啊!... 你竟然还知晓“绝尘天字号楼阁”这五个字会招惹是非啊! 程元泽劝解道:“那我们便换个名号如何?” 张玄青轻嘘一声:“二弟,兄长我偏爱实事求是,改名岂非不够坦诚?我们的酒楼分明是世间首屈一指,何须改为‘第二天字号楼阁’呢?” 程元泽不由得掩面苦笑。 你当真是毫不掩饰骄傲之情。 另一厢。 张沉鱼将儿子的话语听得一字不漏,心头瞬间涌起一阵憋闷。 朕之子竟敢要求一位仙侯赔礼道歉? 简直是丢了皇家颜面! 张沉鱼冷哼一声:“孩儿,那天字号楼阁的牌匾由九霄仙尊亲自题写,看谁还敢不来捧场?” 张玄青一个疾步上前,连忙捂住他的嘴,痛心疾首地道:“你找死呢!让人家九霄仙尊题字就题字,你哪有资格指派仙尊?” 张沉鱼心中暗自冷笑。 朕难道连自己的意愿都无法左右了吗? 张玄青紧张地说:“父亲,我告诉你,皇家威严,岂是你这区区一个封疆大吏所能挑衅的?即便你刚刚成为千年县君,那也是九霄仙尊所赐封的。” “你不能就此得意忘形,小心我和你的项上人头……还有母妃大人。” 张沉鱼满脸无奈。 难不成在你眼中,朕成了那个不通情理的屠夫不成? 张玄青又赶忙安抚长孙贵妃:“母妃,家父此人未见过大世面,言语间少有思量,请您习惯了就好。” “实际上,他内心淳厚善良,连鸡都不敢宰杀,更别提踩踏蚂蚁了。” 话音未落,张沉鱼憋得难受,又不便辩解,只得用脚尖轻轻一抹,一群蚂蚁瞬间归于仙途。 张玄青面色一沉:“父亲,你这般当众给我难堪,莫非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成?” 张沉鱼心虚地答道:“怎会如此,你当然是我亲生儿子,我又怎可能不是你亲生父亲呢?” 程元泽犹如蠕虫一般扭动身躯,极度尴尬,心中暗自叹息:大哥,他确实是你亲爹,你是那位九霄仙尊的血脉啊! 历经皇宫秘辛,心中怎能不忐忑不安。 长孙贵妃强忍笑意说道:“易儿,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你清楚得多。 你就安心吧,我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嫌弃他。” 张沉鱼心中哀鸣,连观音婢都被这小子给带坏了。 然而张玄青却道:“唯有母妃能透过表象看到父亲的本质,明白他内心的纯良,否则又有谁能看得上他呢?” 长孙贵妃眼睛一亮。 透过表象看本质…… 此言深得其意! 而张沉鱼这位九霄仙尊此刻却没有心情去关注自家儿子信口开河蹦出的金句。 朕的那个憋屈啊! 逆子! 你够了! 朕都快要气炸了肺了。 一顿埋汰还不够,现在还在外人面前没完没了,没看见边上还有个人站着呢? 张沉鱼连连向张玄青递眼色示意。 张玄青立刻将满身不适的程元泽拽了过来,介绍道:“父亲,这是我义结金兰的好兄弟,卢国公府上的长公子,乃是小国公爷。” 张沉鱼面上挤出一丝笑容,却无半分诚意地道:“小国公爷!” 扑通—— 程元泽实在是顶不住压力,听见这话,当下便跪倒在地,并重重磕了个响头。 今儿个出门应当先翻翻黄历啊,被九霄仙尊称为小国公爷,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 二十 张家圣却误解了其中含义,豁然开朗地道:“父尊,我二弟行此大礼,莫非是要拜您为义父?” 窝嚓! 张寂真人不禁愣住了。 程处默险些从地面弹起。 兄台,饶命啊! 咱俩平日并无恩怨纠葛,近日更无仇恨,还请您别这般戏弄于我啊! 然而,程处默抬首一看,却发现张寂真人轻轻摇头。 这分明是在暗示不可泄露真人身份的秘密。 此情此景,真让人左右为难! 长孙皇后微笑着言道:“夫君,我看这孩子也甚是……根基雄厚,不如就收他做个义子吧。” 程处默感激地望了望长孙皇后。 皇后的举止端庄贤良,果真名不虚传! 根基雄厚? 张寂真人一打量程处默以及与其父程咬金般黝黑壮硕的脸庞,差点没能忍住笑意。 见张寂真人仍沉思不语,长孙皇后便对程处默言道:“来,叫声义母给娘听听。” 程处默听到皇后亲切的嗓音,不由得脱口而出:“义母!” 长孙皇后欢喜地摸了摸程处默的头,笑着说:“乖孩子!” 程处默歪着脑袋,宛如一只忠诚的小犬。 张家圣觉得这场景十分尴尬。 张寂真人这才轻应一声:“嗯。”接着道:“既已唤了义母,那我这位义父呢?” 程处默面对真人还是有些畏惧,战战兢兢地说:“义……义父……” 张寂真人随手一挥:“罢了,下次唤时切勿再吞吞吐吐。既然今日你认我为义父,我必视你如亲子一般教导。” 此言暗含深意。 这也是张寂真人给出的郑重承诺。 阴差阳错之下多得一子,吾心甘之如饴! 诚心诚意! 绝无半点儿戏之意! 除张家圣外,在场之人皆明其意。 程处默激动之余再次呼喊:“义父!” 张寂真人满意地点点头,程咬金之子看似憨厚,却也是一枚深藏不露的人精啊。 张家圣亦向父亲贺喜:“父尊,卢国公之子拜您为义父,您可是赚到了。” 对此,张寂真人内心啼笑皆非。 程处默真想拽住尚浑然不知情的张家圣,倾诉一番肺腑之言: 兄长啊,你这义父可是帝王,大唐之内无人能及,国公算得了什么! 认他为义父,才是我真的赚大了。 张寂真人只得嘿嘿一笑,一脸憨态可掬地应答:“正是正是!” 内心却暗自感叹:装疯卖傻实属不易啊。 第56章 然我不欲英年早逝 程处默已无法继续在此停留,但又不得不阐明前来之意,而这正是来自于真人的密令。 “兄长,我此次来找你确有要事相商。” “何事?” “我想随你学习修炼灵田之术。” “修炼灵田?” 张家圣吃了一惊。 堂堂一位小国公爷,竟忽发奇想要钻研修炼灵田之道,怕不是头脑发热了吧? 程处默诚恳地道:“兄长,我确实是真心想要跟您学习修炼灵田。” 张家圣满脸尴尬地回答:“修炼灵田之事……其实我所知也并不太多。” “没关系,你懂得多少,就教我多少好了。” 张家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神色怪异地凝视着程处默,满腹狐疑地问道:“你想学的是种植仙薯?” 程处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点了点头。 “善哉,你先行离去,明日再来,贫道暂且先去那灵酒楼查看一番,这几日内需重新布置一番,待一切准备妥当,再向你传授种植灵薯之法。” 得张家真人首肯之后,程处默便未再多言,身形一闪,已翩然而去。 临行之际,他还郑重承诺,酒楼开张之时定会邀请卢国公携带仙曲前来捧场。 至于如何在程咬金与程咬银两位前辈面前切换身份之事,程处默并未太过挂怀。 程处默刚刚远去,张家真人脸上顿时显露出极为微妙的笑容,欣喜若狂地朝着张寂调侃道:“家父,看来咱们张家要有大造化了。” 张寂在心底暗自发笑,程咬金这浑小子居然真的将那密令交给了自家儿子执行。 只是这行事效率嘛,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听到儿子这般突如其来的言论,他方才回过神来,一脸不解地反问:“小儿,此话怎讲?” “卢国公之子竟欲跟随孩儿学习修炼田地之道,更指定要种植那神秘的灵薯,此事岂非怪异至极?” 张寂故意装作不解其意,淡淡地道:“或许,这只是国公府的特殊爱好吧?” “胡扯!” 张家圣被父亲的“聪明才智”逗乐,无奈摇头道:“家父,您这脑袋……” 初次听见“灵薯”二字的长孙皇后不禁开口询问:“易儿,这灵薯究竟是何物?” “乃是食用之物。” “食用?具体又是何种滋味?” “姨娘请稍候片刻。” 张家圣一时难以用言语描绘清楚,旋即身形一闪,瞬间消失无踪。 此时,张寂借机详细解说起来。 待提及那亩产可达三十石的惊人灵薯产量时,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亦不由得娇躯轻颤。 此种新式的神奇粮食作物,对于大唐帝国来说,其意义深远无比。 仅凭此新粮,朝廷赐封张家圣为国公亦是名正言顺。 自古以来,民生以食为本,谁能确保天下黎民饱腹,则皇位便可稳固如山。 张寂内心深处的鸿鹄之志油然生起,得此灵薯一项宝物,便胜过拥兵百万。 此刻,他终于理解为何那位高人会选择隐姓埋名,假扮一位少年的父亲。 “另外,那改良过的曲辕犁,同样是此子的手笔。” 长孙皇后越发惊讶不已。 但这还不够,张寂口中提到的神奇水车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长孙皇后几乎已经麻木了。 若说是朝中的权臣显贵,拥有这样的奇能尚不足为奇。 但张家圣仅仅是一位少年,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以及亲耳聆听这位高人的讲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除此之外,更有迫使五星齐王不得不甘心情愿中计的功德碑一事。 最终,更是使得范阳卢氏五大家族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张寂心中暗自得意,甚至还将那件“仙器”拿了出来。 谈及当日为长孙皇后治病时,曾遭梁师都派遣散播瘟疫的奸细刺杀,正是依靠这件“仙器”,才得以瞬杀敌手的情景。 长孙皇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这孩子……难道是仙人转世?还是哪位仙家弟子?” 对此,张寂已然排除了仙人之说。 至于仙家弟子一说…… 张寂略微沉吟,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次炸裂功德碑的黑色铁疙瘩。 那看似不起眼的小黑疙瘩,竟蕴藏着惊人的破坏力。 而这般宝物,若是出自凡人之手,又怎么可能制造得出来呢? 其实,这正是张家圣赠予他的。 如观音使女所示,朕之子乃是一位仙门弟子。 故此,张寂并未急切地打算揭示真相。 蓦然之间,他意识到此事无需急于一时。 他与这位仙门弟子的关系仅限于父子情谊,一旦摊开此事,失去了这份联系维系,再加上张家圣对朝堂的抵触情绪,恐怕只会带来反效果。 一股奇特的灵香飘然而至。 张家圣带着淡淡的炊烟气息走来,请长孙皇后品尝仙家美食。 油炸薯饼、油炸薯条、薯泥仙丸、炙烤灵薯、清蒸神薯以及生薯仙签,满满一桌皆是蕴含天地灵气的薯类佳肴。 长孙皇后尚未品尝,心中已感无比温暖。 这孩子…… 她的几位皇子虽然表面恭顺有礼,然而出身皇家,天生便缺失了那份世俗人间母子间的温馨亲近。而这烟火气中蕴含的女子温情,却从张家圣身上得到了体现。 这正是赤子之真心。 品尝这满桌仙薯的过程中,长孙皇后连声赞叹不已。 红薯的滋味征服了她的仙家味蕾,而张家圣却提醒道:“娘娘,红薯虽妙,过多食用亦不宜。一则难以消化仙力,二则……” 他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有些不便直说。 张寂追问:“其二为何?” “会引发体内浊气外泄!” 张寂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逆子!今日朕必施惩戒于你! 正当张寂脸色铁青,勃然大怒之际,长孙皇后却笑着解释:“夫君,你想岔了,他并非是在说你……” 话音落下,气氛显得颇为微妙。 张寂脸色一僵,旋即明白了自己误解了儿子的意思。但这不能全怪他,毕竟张家圣总是拿他开玩笑,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又被捉弄了。 长孙皇后却颇有深意地询问:“易儿,此种仙薯亩产究竟几何?” “若土壤略逊,三十石尚可期待;若是肥沃之地,五十石亦非难事。” 张寂听得浑身一颤。 怎么可能?在他心中,自家儿子可是仙门弟子,根本未曾想过他会在亩产之事上吹嘘。实际上,张家圣确实没有说谎。 长孙皇后含笑追问:“亩产如此惊人,在我大唐境内闻所未闻。倘若能进献朝廷并加以推广,必然能惠及万千黎民。” 然而张家圣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张寂见状,不禁责喝:“你这是何意,摆出这般神情给谁看?” 他可以容忍张家圣对自己的嘲笑,但却无法忍受儿子这样对待观音使女。 张家圣无奈苦笑回应:“父亲,我不是针对娘娘,我只是觉得红薯明明能普惠众生,却又无法得以广泛推广,实在令人发笑而已。” 如此神奇之物,为何不能广为传播?一旦百姓知晓其中蕴藏的巨大收益,定会争相种植才对。 然而张寂夫妇听罢,越发困惑不解。 长孙皇后询问:“易儿,你这是何意啊?” 她并非装作不懂,而是实实在在地不明所以。 张家圣长叹一声:“因为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陨落世间。” 张寂夫妇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知儿子为何提到英年早逝的话题。 此时,张家圣突然抛出一句震撼人心的问题: “父皇,母后,我问你们,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编号23 张寂夫妇心头骤然一跳,面露微妙变化,然而瞬息之间,二人的神情便恢复如常,这一切转变之快,竟连身为仙门世家家主的张家圣都未曾察觉丝毫异常。他们二人,一个是掌控乾坤的一国之尊,另一位则是母仪天地的仙后,演技皆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张寂佯装不解地憨笑,“傻小子,这世间自然是以天玄界的规则为准,当然是我张家的天下。” 张家圣淡然一笑,“嗯嗯——” 张寂脸色微变,心头暗骂:“孽子!又来了!再这么胡闹下去,看我不用修真法力教训你!” 张家圣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长孙仙后,后者不愿像他一般被人轻视,遂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片天地并非仅仅属于我张家的天玄界?” 第57章 首先灭亡的总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张家圣轻轻点头,回答道:“仙后的见解甚是精辟,这片天地确实并不只属于我张家的天玄界。” 长孙仙后暗示性地追问:“易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家圣语气平淡地答道:“大唐帝国虽有我张氏皇族坐镇,但除此之外,尚有星宿七王的存在。” 张寂心下一沉,继续维持着痴愚的父亲形象,开口询问:“星宿七王又怎么了?” 张家圣低声说道:“仙后,父亲,此事不宜在此谈论,原本我还不想告诉你们以免担忧,然而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红薯已经落在我手中,这个问题早晚要解决。这样说吧,张唐立国至今有多少载,那星宿七王又存在了多少个世纪呢?” 张寂夫妇心头一阵寒意袭来,这个孩子说话无所顾忌,但话语却句句属实。 “自张唐立国以来,我们秉持的理念是与修真家族共享天下权力。昔日隋朝之覆灭,并非因天下百姓,实乃山东修真家族之咎。” 这段话在凡人听来无疑是颠覆常理,然而张寂夫妇神色依旧如常。 张家圣继续慷慨陈词:“现今的修真家族代表便是星宿七王,他们彼此联姻,盘根错节,编织出一张足以令仙帝也要忌惮三分的关系网。这张网,便是当今大帝dangjin陛下亦不敢轻易触碰。” 张寂内心愤恨难抑,岂止忌惮三分! 张家圣嘿嘿一笑:“不过星宿七王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如今的大帝可不是当年隋炀帝杨广,试图铲除异己只会反受其害。究竟是星宿七王的势力能压倒皇权,还是皇权能压制住星宿七王,关键所在还是人心所向。自古以来,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而如何获得民心?古语有云:民以食为天,谁能确保天下万民填饱肚子,万民便会追随其左右。” 张寂不动声色地反驳:“孩儿,你此言有误,星宿七王在民间享有崇高的威望,深受百姓敬仰。” 张家圣冷笑一声,“父亲,您恐怕对‘敬仰’二字有所误解吧?百姓们敬仰的真的是星宿七王吗?对他们来说,星宿七王就如同猛虎般恐怖,可以任意操控百姓们的生死存亡。因此,在百姓心中,对星宿七王唯有敬畏如虎。而事实上,星宿七王的确凶猛如吞噬生灵的猛虎。” 张寂豁然开朗,长孙仙后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这番言论可谓是一针见血,但无论是张寂这位仙帝,还是前任的地皇,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张家圣嘲讽地说道:“实际上,真正对星宿七王心生敬仰之人,往往是那些儒雅之士……” 然而,在修炼者的敬畏之中却蕴含着浓厚的功利之意。” “毕竟,一个修学者要崭露头角,仅凭深厚的道法修为远远不够。若非世家大派的推举,即使身怀通天彻地之能,也将一世默默无闻。” 张寂不服气地反驳:“此言差矣,朝廷尚有仙道选拔呢。” “嗤——” 张家圣轻蔑一笑。 面对这样的贬低,张寂破天荒地并未动怒,反而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张家圣摇头叹道:“仙道选拔……倘若无人引荐,你又有何机会参与其中呢?” 张寂一时语塞,心中明白此刻的仙道选拔并不完善。欲想踏入选拔殿堂,修学者必须登门拜访世家大派,成为其弟子门生。 古往今来,尊师重道为修行者之本。一旦拜入他人门下,此生便烙印上师父的印记,命运相连,共享荣辱。 张家圣猛地一拍桌案:“即便这样的人侥幸通过选拔,得朝廷赐予仙职,他究竟是替提拔自己的恩人效力,还是为朝廷赴汤蹈火?” 张寂心头一颤,周身泛起寒意。幸好长孙皇后的手及时握住了他,带来一丝暖意。 张家圣摸了摸鼻尖,自嘲道:“扯远了,我们回归正题吧。” “扯远了?”张寂夫妇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张家圣解释道:“就是离题了。现在讲的是灵薯。这灵薯能够解决众生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之一——食物。若你得知了灵薯的存在,你会有何反应?五姓七望知晓此事又会作何打算?” “到那时,我们的府邸必将门庭若市,面对陛下和五姓七望抛来的橄榄枝,你会选择哪一个?” 张寂陛下焦急地喊道:“孩儿,你糊涂啊,当然要选陛下!” 张家圣瞪大眼睛斥道:“胡说八道!” 张寂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厉声道:“孽子!你不思报答陛下的养育之恩,反倒想着去侍奉五姓七望不成?若是如此,休怪为父大义灭亲!” 长孙皇后也被吓得脸色苍白。看着张家圣,她愈发觉得此人深思熟虑,若真是选择投靠五姓七望……长孙皇后轻声劝诫道:“易儿,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关系到你未来的修炼之路。” 张家圣毫不犹豫地摇头:“修炼之路并不重要,保住性命才是首要,只有活着才能继续追求大道。” 张寂陛下冷笑一声:“逆子,看你那贪生怕死的样子。” 张家圣淡然一笑:“无论是陛下还是五姓七望,与我相比皆如天地之间的微尘。神仙间的争斗,我这个凡夫俗子若是插足其中,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寂惊讶地道:“置身事外!” 这谈何容易? 张家圣点头赞同:“正是如此!” “这灵薯的秘密我一直未曾泄露出去,便是担心陛下或五姓七望得知后,逼迫我选择立场。不论站在哪一方,结局都不会好过。” “儿子,你不选择任何一方,不就行了么?” “父亲,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最容易最先灭亡的就是墙头草,因为在双方势力均衡时,墙头草的倾向决定着胜败归属。因此,为了消除这一潜在变数,双方很可能联手先除去墙头草。” 张家圣面色淡然地道:“你让我置身事外,那岂非是在逼迫我踏上生死边缘?” 张寂苦笑一声:“父尊未曾虑及此节。” 长孙皇后花容失色,惊声道:“易儿,如此一来,咱们张家岂不是陷入了进退维艰之地?” 张寂心中暗自赞叹,无声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吾之皇后,总能精准地揣摩人心。 张家圣嘿然一笑:“娘娘无需忧虑,此事自有小弟我妥善处理。” 张寂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这小子何时已经为程处默布下陷阱了? “父尊,姨娘,告诉你们一事,我那位名为程咬银的程咬金远房堂兄弟的义父,真当我是个易于糊弄之人么?” “此人便是程咬金无疑!” 张寂夫妇满脸愕然。 原来这小子早已识破程咬金的真实身份,他是如何看出端倪的呢? 张家圣肯定地说道:“孩儿早已洞察其来意,仅凭被二锅头所诱,就想掩盖真实意图?父尊可知,孩儿绝非易于愚弄之人。” “且看卢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之容貌,分明与其父如出一辙,若真有程咬银这位堂叔,必然是卢国公自家兄弟戴了绿帽无疑。” 话音刚落,张寂夫妇不禁哑然失笑。 “咳咳咳——”张寂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呵斥道:“小子,休要信口雌黄!” 张家圣撇了撇嘴:“此言并非妄语,实乃孩儿以此推断的结论。 故而,这红薯之事,卢国公早已无意中知晓,并为此而来寻找合作种植。” “你们看,方才卢国公府的大公子表示愿随我去耕田学习种红薯,其目的还不够明显吗? 你以为,单凭区区二锅头,堂堂卢国会令其子与我结拜为异姓兄弟?虽然儿臣确有英明神武之姿,但尚未至于人人喜爱的地步。” 张寂面露尴尬,掩面叹息。 吾儿此举,竟还需那废物般的庇护? 真是让人颜面无存! 长孙皇后疑惑地问道:“易儿,你为何认定卢国公一定会一生守护于你?” 张家圣神色肃穆地答道:“放眼整个大唐的几位国公之中,唯有卢国公表面上看似粗犷,实则心机深远。 他如同一棵永恒的青松,而长孙无忌这般公认的智者,在卢国公面前,却显得相形见绌。” 听闻此言,长孙皇后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提及自家兄长,她便不该提出这个问题。 何来大智?分明是在讽刺! 然而,张家圣并未深入展开话题,安慰道:“父尊,姨娘,请放心,既然卢国公对红薯产生了兴趣,将来红薯得以广泛传播,自然是他人的功劳,与孩儿无关。 至多,外界只会认为我是攀附了卢国公的权势,恰好卢国公也因此捡了个大便宜,算是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 “哎呀我那个槽!” 这小子打着如意算盘,竟然将一众人等都算计进去,实在是高明至极啊! 第58章 张玄清为弟子扬威 程元振返回卢国公府,寻到了自家师尊。 “师父,我那位修炼界兄弟答应传授我灵植之道了。” “嗯。” “张玄清真人与皇室仙后当时都在现场。” “嗯,那岂不是更好,也让张真人知晓我程家并未忘记他的训示。” “还有……师父,徒儿认了一位师伯。” “你认了一位师伯?嘿嘿——” 紧接着,卢国公府内再度回荡起那熟悉的雷霆怒喝之声。 “啊——” “师父,您听我说啊!” 程咬金手中的辟邪神鞭如狂风骤雨般落下:“说什么废话!你师父我还健在,你却跑去认别人为父,简直是侮蔑师门长辈!” “啊——” “师父,您先听我说行不行?” 程咬金冷哼一声:“嘿嘿!休想!” 啪啪啪—— “啊——” “师父……呜呜呜……您就听听徒儿说吧……” 程咬金厉声道:“待为师教训完毕,你再细细道来!为师定会洗耳恭听!” “师父——” “那便来不及了!” 啪—— “啊——” 一炷香时间过去。 程元振只能虚弱地发出哼哼声。 程咬金随手一甩神鞭,饮下一壶灵酒,身心畅快。 “为师教训已毕,你说吧,这位师伯是如何认下的,又是何人?竟敢收我程家弟子为亲子,胆色可嘉!” 程元振气息微弱地道:“师父……是……张玄清真人……” 嗤—— 程咬金闻言顿时惊骇无比:“什么?” 程元振泣不成声地道:“还拜了皇室仙后为义母。” “哈哈哈哈哈——” 程咬金忽然放声大笑三声,手掌猛地拍在程元振臀部上。 “嗷呜——” 程元振因臀部肿胀而吃痛跳起。 程咬金眼中精光闪烁地道:“孩儿,比为师当年还要出色,竟然能让张玄清真人收为亲子,皇室仙后也认你为子。朝廷内外诸多公爵之子绑在一起,恐怕也没我家子弟这般能耐。” 程元振被师父称赞一番,反倒更加沮丧地说:“师父,早让您先听听徒儿的话,这顿惩罚真是冤枉啊。” 程咬金眉头紧锁,勃然变色。 翻天覆地! 为师教训你,那是疼爱你,责骂你,是关心你,明白么? 啪啪啪—— 程咬金再度抓起辟邪神鞭。 程元振眼中满是懊悔的泪水。 和自家师父讲理,果然又多挨了一顿鞭挞。 此时,有仙卫前来传达张玄清真人的旨意,请几位武修高人进宫面圣。 程咬金扔下手中神鞭,精神焕发。 自张玄清真人晋升仙阶以来,从未单独召见过武修人士。 此乃破天荒的一次啊! 这么说来,嘿嘿……莫非张真人要在仙廷之中重启战端? 那这样一来,为师我又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 程咬金满脸喜悦地跨上飞驰的妖兽坐骑,直奔皇宫而去。 途中,他还遇见了多位同僚。 尉迟恭、侯君集、牛进宝、张靖等人…… 甚至平日里体弱多病,在府邸修养的秦叔宝也来了。 秦叔宝体质不佳,乘坐着法宝马车。 而张靖由于身份特殊,与其他武修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始终沉默不语。 只怪他当时不够果决,未能坚定地站在张玄清真人这一边。 现如今,他总感觉头顶悬着一把利剑…… 二十七 几位修道武将难得共聚一堂,尤其秦琼这位昔日的王府护法也在其中,他们结伴而行,闲谈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在王府修炼的日子。 张靖在此间则显得尤为突兀。 所幸,他拥有一颗坚韧不拔的修道之心。 程咬金的大嗓门洪亮如钟:“叔宝兄,陛下此次竟然将吾辈一众武修尽数召集而来。 依我看来,陛下此举恐怕是要对付某个强敌。” 车辇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我观尔等这些昔日同袍尚能驰骋战场。 而我却已力有未逮,只能在府邸静待终日了。” 尉迟敬德贴近过来,宽慰秦琼道:“叔宝兄,你此言差矣。 得以安度晚年,何尝不是一种修行的福缘。” 然而程咬金豪气冲天,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反驳道:“谬矣!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才是正道……” 紧接着,他才后知后觉地转变话题:“不过……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也是极好的,只是我家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也该寻个良配成家立业了。” 此时,侯君集忽然开口道:“各位,切勿过于乐观,我觉得陛下这次召见我们,或许并非与战事直接相关。” 此话一出,众人皆有所悟。 沙场争锋,秦琼的身体状况显然无法再支撑前线战斗。 若真是筹备大战,陛下不该带着秦琼一同前来。 那样岂非是在逼迫英雄落幕? 陛下绝不会做出让臣子黯然神伤之事。 于是,众武修陷入了沉默。 程咬金更是深叹了口气,满心失望。 皇宫之内,甘露殿前,早已备下了宴席。 武修们踏入殿内,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并非战鼓催战的节奏。 张寂陛下与长孙皇后缓缓步入殿中。 武修们纷纷落座。 张寂陛下率先来到秦琼面前。 秦琼满脸激动,欲言又止。 张寂陛下一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沉声说道:“叔宝!朕许久未曾见你,是我疏于关怀,竟将你遗忘。” “你,莫要责怪朕。” 一位帝王能对一位武修如此诚挚相待,实属罕见。 秦琼摇首道:“陛下,万不可这样说。” 张寂陛下面色一肃,郑重其事地道:“今日并无朝臣在侧,唯有兄弟情谊!” “兄弟!” 此言一出,群臣无不心神震撼。 陛下此举,显然是念及旧情,不忘故臣! 这时,“什么香气?” 程咬金耸动鼻翼,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打破了这份君臣之间的深情厚意。 张寂陛下险些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朕正在回忆过去的时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偏来搅局。 程咬金自知失态,忙拿起一壶酒,揭开盖子闻了闻,惊讶道:“二阶灵酿!” 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令在场的武修们都为之倾倒。 侯君集闻所未闻“二阶灵酿”,好奇地询问道:“二阶灵酿?这名字怎讲?” “诸位爱卿不妨品尝一番。” 张寂陛下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 众武修一时摸不着头脑,觉得陛下的表现似乎有些轻佻。但今日既然陛下想起了王府修炼的日子,想要与众老臣重温旧时之情,随性一点也无妨。 众武修不再多言,纷纷提起酒壶痛饮起来。 “噗——”... \"嗯哼——\" \"此情此景——\" \"怎会如此狂暴异常?\" 几乎全部的修士将领皆面露难堪之色。 秦琼身份特殊,受张寂约束不得饮酒,只能在一旁望酒兴叹。 阴差阳错之下倒避过了一场失态之事。 另有一人,便是张靖。 张靖并非亲王府中的老牌修士,在这场微妙的灵酒宴上,他犹如磐石般镇定自若,悠悠品饮着手中的佳酿,未曾被酒气所冲昏。 然而,这酒—— 实在令人陶醉不已! 张靖虽具武修之风范,但本质上仍是一名嗜好烈酒的武修。 饮酒之际,突有所悟。 不对呀! 张寂不应唤他与亲王府中的前辈修士追忆往事,这安排似乎并不妥当。 另外,长孙无忌等一众文官并未到场。 此事显然不合常理。 与此同时。 长孙皇后低声询问张寂:\"夫君,您此举……\" 张寂微微点头,回应道:\"观音婢,你安心便可,朕心中已有盘算。\" \"易儿将所有人皆纳入棋局之中,却不知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太过出众,却又未察觉。如此这般,并非善事。\" \"朕唯有出手相助于他。\" 话音刚落,张寂陡然高呼:\"列位爱卿暂且停杯!\" 一群武修将领因连连咳嗽而泪水盈眶,闻得张寂之声,纷纷竖耳倾听。 \"不久之后,世间首座仙楼即将开业,其中珍藏的二锅头佳酿包罗万象。\" 言毕,再无多余之词。 顿时,群雄瞠目结舌,下巴差点掉地。 张靖更是惊愕莫名。 竟然只是为了这事? 还说什么天下第一楼……莫非竟是出自夫君之手不成? 众人纷纷揣测不已。 第59章 《隋唐修真传》 桃花源村落。 铁柱之父,老铁柱,在年少时离家闯荡,磨炼出一番口才——说书技艺。 后来家境安稳,便不再以说书为生。 张家圣欲寻一位说书人,为即将开业的酒楼预热造势,却误打误撞请来了主动自荐的老铁柱。 老者过于自信。 反使张家圣有些疑虑。 随后,老铁柱取出一本书册。 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隋唐修真传》。 翻开第一章,老铁柱目光一凝,瞳孔微缩,眉梢轻挑。 人可以伪装言语,可以伪装面容,唯独眼睛无法掩饰真实情感。 张家圣将《隋唐修真传》的前几章内容交给老铁柱:\"此事就交由你来办理,这几日内,请你前往酒楼说书。\" 老铁柱直勾勾地看着张家圣,内心忐忑地说道:\"公子,你让老朽讲述这部书中的故事,老朽并无惧意。只是万一朝廷……\" 张家圣从容一笑,回答:\"你放心,此书主旨乃拥护大唐贬抑隋朝,不会有丝毫麻烦。\" 老铁柱仍旧犹豫:\"那……\" 张家圣无奈道:\"安心便是,卢国公程咬金是我父亲的好友,看谁敢对我动手。\" 听此言,老铁柱心头一颤,脸上露出一副公子发疯的表情:\"公子,这样的话万万不可随便说出口。\" 张家圣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直言实语竟然还不为人信服…… 他诚挚地道:“确实,我那位义父并非真正的程咬银,而是大衍朝卢国公程咬金!” 铁骨真人闻言后低声自语:“糟了,少主恐怕失心疯了,得尽快请位仙医来看看才是。” 话毕,他便转身离去。 张家圣:…… 忽地,他沉声道:“这些年来,想必你承受了不少重负吧?” 铁骨真人转过身,憨厚地答道:“少主,区区田庄仆役,哪有不受劳累之理?” 张家圣沉默不语,目光淡漠地凝视着他。 铁骨真人终究未能忍住,眼皮不住地跳动。 张家圣微微一笑,而铁骨真人则轻声叹息。 “你无需多言。” 张家圣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等到你真心想说之时,再讲也为时不晚。若是我强迫你说,倒不如不说,我也无意倾听。” 铁骨真人一愣,未曾料到少主会有这般豁达。 如此做法,倒也罢了。 他摇了摇头,开口问道:“少主,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讳了。你这部《隋唐真纪》,内中皆是国公将领乃至皇族之事,难道不怕因此得罪权贵吗?” 张家圣苦笑回应:“你以为我是愚痴之人么?这其中自有权衡之道。更何况,只要与张唐仙宗紧密结盟,便无人能奈我何。此事,你只需信我判断,日后定会明白我张家圣之英明神威。” 铁骨真人点头默认,不再追问。 张家圣随后向他展示了后续几卷内容,并指示其如何巧妙分章。 铁骨真人惊讶不已,心中暗赞少爷果真机智非凡! 一个时辰之后。 长安城一家酒肆之中。 一位自称为崂山散人的老者在此开讲,讲述的故事正是《隋唐真纪》。 酒肆中的客人们眼前一亮,听得如醉如痴。 说书人虽然不少,但敢于涉及隋唐话题的,这位老者堪称首例。 众人心中好奇不已,纷纷围拢过来。 张家圣眼中的前几章并无特别之处,故而直接予以精炼压缩。 但在大唐听众们听来,却是极为震撼。 此时此刻,尚非后世小说巅峰时期,寻常百姓们的娱乐活动寥寥无几。 即便是偶有说书人讲上一段故事,内容也都是陈年旧事,枯燥乏味。 更令人不悦的是,那些说书人还总爱卖关子,讲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留下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岂有此理! 故事平淡也就罢了,竟还敢卡剧情,小心惹火烧身! 然而,这位崂山散人却不一般,一口气连讲数章。 直到提及张靖显灵、张渊献身以及瓦岗寨的程咬金时,听众们才纷纷惊出一身冷汗。 好大胆气! 你敢讲,我们就敢听! “赏赐!” 一位粗犷黝黑的大汉听得兴起,随手抛出一块银锭。 崂山散人在此时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此言一出,令大唐听众们颇感新鲜。 “本节目由天下第一楼独家赞助,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待到最后一句说出,大唐的听众们再也按捺不住了... \"哼!尚且言未尽,岂敢就此搁笔!休要欺师灭祖!” “不可,话未说完,岂容尔等离去!” “速速续述下去,有重赏相待!” 大黑脸亦起哄喝道:“倘若你不讲,今日便押你至吾门派之内。” 老铁柱满脸愁苦,少爷所编的故事实在引人入胜,未曾想竟这般深得人心。 然而…… 老铁柱一脸无奈苦笑:“列位,此故事乃他人着作,老夫仅是一名传道之人。故事情节至此,让老夫如何继续讲述...已无后续可供述说了。” 大黑脸愤然一拍桌案,险些震裂桌面,痛呼:“故事尚未结束,你偏要讲,老头子你此举有何居心?” 众人纷纷附和:“确实!意欲为何?!” “快告知我们书写之人是谁!” 有人低声议论:“都安静下来,你们没听见最后那句——是由‘乾坤第一楼’独家赞助。” “赞助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赏赐之意?” 老铁柱听得瞠目结舌,只得解释:“赞助,便是资助之意。老夫讲述故事,‘乾坤第一楼’赏赐些许钱财,聊以度日。” 听众们更是惊愕不已。 “这‘乾坤第一楼’究竟是何处?” “傻呀!分明指的就是那位撰写书卷之人!” “书写之后,又付钱给说书人,请其宣讲......此举又是为何?” “笨蛋!自然是赚钱后共同分享收益嘛!” “哦...原来是这样,兄台高见!” 只听“扑哧”一声,老铁柱险些笑出声来。 为了确保少爷的计谋不至于落空,他再度澄清:“‘乾坤第一楼’并非人名,实是一座仙酒楼也。” 大黑脸腾地起身:“居然还有一座仙酒楼是我等不知晓的,简直是难以容忍!” “此事断不能忍,定要去此楼,探听后续之事!” 随后,大黑脸跃上桌台,振臂疾呼:“哪位道友愿与我同行否?” 底下群情激奋,齐声应道:“愿往!” “共赴此行哉!” 老铁柱却是善解人意地打破众人的幻想:“各位请稳住心神,‘乾坤第一楼’尚未开业呢。” “还未开业……” 顷刻间,人群纷纷气得猛拍桌子。 此刻,大黑脸悄然递向老铁柱一个眼神,两人趁机从酒肆中溜走。 出了酒肆后,大黑脸喘着粗气道:“这大哥为了给仙酒楼开业造势,竟然编织出这样一个故事,连我家老爷子都被写进去了。” “就为了演这一出戏,把我拉来做壮丁,真是累煞我也!” 不错! 大黑脸正是程处默。张家圣手底下的修士稀少,自然就把这位二弟征召了过来充当劳力。听说《隋唐仙缘录》中有自己老子的身影,并且戏份颇重,程处默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份差事,做起义务演出。 现如今任务完成,程处默却仍觉头疼不已。张家圣还提出要求,希望他设法邀请自家老子卢国公在“乾坤第一楼”开业那天露面亮相。 这样一来…… 自家老子程咬金与卢国公之间的亲族关系,岂不是要因此暴露无疑? 这可让程处默左右为难了。 总之,《隋唐仙缘录》的故事风靡整个长安城,但崂山仙师自此以后便再未出现于人前... 各派讲经之人亦会随风而动,将崂山仙宗讲述过的数个修炼章回典故,搬出来再述。 更多修者沉迷于《隋唐仙缘传》中的秘闻。 与此同时,那隐匿凡尘的“天下第一楼”也在不知不觉中声名鹊起。 往昔长安城的百姓相互问候时总会问:“今日灵石采集如何?” 如今却是换成了:“‘天下第一楼’已经对外开放了么?” 另一人面色愠怒回应:“若果真开放,我早已前往聆听《隋唐仙缘传》后续秘辛,岂会在街头闲逛。” …… 太极宫,甘露殿。 张寂执掌手中的卷轴,乃是张君羡所记载的修炼心得,看得如痴如醉。 忽闻内侍禀告,魏征求见。 张寂身形微颤,犹如一只偷食灵鱼后心虚的猫咪,匆忙将手中的卷轴藏入衣袖之中。 未曾想…… 啪—— 因过度紧张,那卷轴竟不慎滑落在地。 此时,魏征已然步入殿内,一眼便瞧见地上摊开的卷轴,其上赫然书写着四个大字——《隋唐仙缘传》。 “陛下——” 张寂尴尬一笑,急忙开口:“玄成,能否容朕先做一番解释?” 第60章 新任万年县令施政之火 “吾等看到了‘天下第一楼’!” 长安大道之上,一道高昂的呼声响起。 所有行人皆瞩目向那声源望去,只见一位黝黑面庞的壮汉正在振臂疾呼。 刷—— 众多目光瞬间汇聚在他身上。 这位黑脸壮汉平生未尝如此备受瞩目,紧张之下连小腿肚都在颤抖。 人群迅速聚拢而来。 “何处可见?” “兄弟啊,这几日我四处寻找,愣是没寻得半点踪迹,却被你抢先一步找到了,佩服至极啊!” “少啰嗦,快领路,让大家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楼’吧。” 那位黑脸壮汉略显磕巴地回答:“我……” 远处,另一位面色黝黑的老者端坐于一家酒楼之内,正品鉴美酒佳肴。 酒楼之内,说书人讲述至瓦岗寨一段,提及手持三板斧的程咬金。 听得此言,老者露出满口白牙,笑容几乎蔓延至耳根,他便是尉迟敬德。 而在尉迟敬德对面,又有一位大黑脸——程咬金本人。 尉迟敬德见到程咬金得意洋洋的模样,口中饮下的灵酿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醇香。 听见楼下熟悉的喊声,他转头望去,发现正是那位在长安街头呼喊的黑脸青年。 “孽子!” 程咬金顿时怒不可遏,“老夫让你去跟着张家圣学研习仙田种植之术,你怎敢跑到此处胡闹!” 尉迟敬德坐在对面,目睹程咬金之子这般疯癫放肆的模样,不由得揶揄道:“程兄啊,你家公子已是成人,却仍整日无所事事,你是怎么教导他的?” “孽子,让老夫好好教训你!” 程咬金火冒三丈,随手抄起酒壶扔了出去。 凭程咬金那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的绝技,击中程处默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刻程处默正沉浸在扮演角色的乐趣之中,依张家圣之命行事,却未料到在此碰见了自己的父亲。 电光火石之间。 他顿时吓得尿裤子。 飞来的酒壶直奔而来。 程处默条件反射般地低下头。 另一名因听到“天下第一楼”五个字而急匆匆赶来的壮汉,却被酒壶正中额头。 程咬金:…… 尉迟真君嘲讽地道:“堂堂卢国公,竟敢于长生物质街上肆意妄为,此事我必将上报给九霄仙尊知晓。” 程铁骨咬牙切齿回应:“你这小混元妖孽,竟敢躲避师叔的教训!” 说罢,他毫不犹豫自三层楼跃下。 嘭—— 双足触地,震撼天地,激起地面阵阵轰鸣。 尉迟真君瞠目结舌地看着程铁骨直扑程无忌,大喊:“大胆狂徒,就不怕粉身碎骨么!” 随后,尉迟真君亦纵身跃下天际。 哗啦—— 降落时误选了落脚点,径直砸向一个修士摊位,顿时将其砸了个粉碎。 “赔偿于你!” 尉迟真君脸颊泛红,匆忙抛下一枚储物戒指离去。 糟糕至极! 真是丢尽了我辈修士的脸面! 同样身为战雄,吾之运势较那狂徒略逊一筹。 程无忌一瞧自家父亲自天星楼飞跃而下,深知此刻已避无可避。 不过,这几日跟随张玄阳大师修习,他也学到了不少应变之策。 父亲之命,儿子不敢违抗。 当然,以他的修为也无法与父亲对抗。 不过,我可以逃啊! 程无忌二话不说,撒腿便逃。 这一举动,险些令程铁骨眼珠子掉出来。 哎呀! 这还是我程家的公子吗? 这小子平素挨打都服帖得很,让他跪决不站,怎地突然开了窍,学会了逃跑之道? 此番可如何得了! 程铁骨怒不可遏,一路纵横冲击,无人能挡,场面一片混乱。 尉迟真君在旁看得眉头紧皱。 完了! 这狂徒明日定会遭到天罚之灾! …… 太一门宗主府邸,已经整修一新。 然而,掌门却又神秘失踪。 张玄阳特地前往先前长孙圣后疗伤的府邸查探。 所幸,首席护法张寂早已料到此节,早早安排人手在此守候。 张玄阳一询问。 侍卫答道,夫人与掌门并未在此处。 闻此,张玄阳心中不禁暗骂不已。 这对男女,成天只知道私奔逍遥,也不顾及自身声誉吗? 掌门此举实乃不负责任,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不堂堂正正地先将夫人迎娶进门呢? 姨娘也是,宠坏了掌门。 不能再拖了! 张玄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必须要尽快促成掌门与姨娘的婚礼。 对了,连长老魏也失踪了。 “我的个亲大爷啊!” “这家里的一切全指着我一人撑着,这不是要把我给累死吗?” 尽管满腹怨念,但天下第一楼开业在即,今日还需在长安民众面前展示宗门威仪。 于是,一场狮子舞在天下第一楼前的空地上热闹开场。 锣鼓喧天。 张玄阳终究低估了狮子舞的吸睛程度。 当前,狮子舞仍是宫廷内的专属娱乐项目,寻常百姓若想亲眼目睹其风采,也只能听听他人述说。 今日有幸亲眼见证,长安城民皆看得如痴如醉。 舞狮者,皆是来自桃源秘境的村民们。 在张玄阳眼中,他们便是宗门同脉。 他传授的狮子舞与世俗大异其趣,融入了许多新颖的动作变化。 一时之间,观众席惊叹声四起。 “好啊!” 掌声如潮。 然而,在此之际,却传来一阵骚乱。 一支人马队伍途径此处... 首位者乃新晋万载县县令卢筠,执掌修炼之地万载县。卢本之图谋借曲辕犁之功,欲窃取天机,竟连累卢有望一同牵扯进这神农秘事之中,丢弃了修行人的秘宝“wushamao”。 然而,范阳卢氏世家岂容他人觊觎自家掌控的万载县令之位?尤其是此刻,功德石碑已将范阳卢氏颜面尽失,万载县令之职更是断然不能旁落他人之手。毕竟,长安城下辖仅两县,其一便是万载县,另一则是长安县。 县令一职,在修真界中,实则非同小可。卢筠初登大宝,便另有一番打算——那位因改良曲辕犁而受朝廷册封为万载县男的修士,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范阳卢氏族长几近吐血身亡,又折损两名门中弟子,这笔深仇大恨与张寂陛下难以清算,便暂且拿这位万载县男泄愤。卢筠自以为,那少年不过凭借改良曲辕犁之事,得朝廷赐封万载县男,如此便罢了。朝廷会记住他多久呢? 然而区区一把曲辕犁,虽确实为大唐农业修炼带来重大变革,但此等功绩终究归属朝廷。张寂郎也会将此功绩记在张唐门下,以此稳固张唐皇朝的根基。这个张寂郎日夜梦想将五姓七望压制在脚下,令世人尊奉张唐皇族为至上存在。 不料,卢筠此举却犯了大忌。他全然不知,张家那位圣人竟错认huangdi作父,即便是捡来的血脉,亦非凡人所能比肩。 提及这天下第一楼,卢筠早有耳闻。机缘巧合之下,恰逢此时来访。心念一动,卢筠决定以新官上任三把火为契机,便以此天下第一楼作为祭旗之选。 卢筠冷笑一声,向左右下令:“区区一家修士酒楼,竟敢扰动长安城的祥瑞气息,本官岂能坐视不管!”他接着指示:“速去京兆府,告知京兆府少尹,让他前来处理此事。” 闻令,一名范阳卢氏弟子立刻挺身而出,跃马上路,直奔京兆府而去。 卢筠虽仅为一县令,却背靠底蕴深厚的范阳卢氏家族。在京兆府少尹江韵伦眼中,卢筠这一举动无异于雷霆之举。 第61章 子嗣或将遭京兆府拘捕 在京兆府内,江韵伦正郁郁寡欢。身为京兆府少尹,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其中辛酸唯有自己知晓。长安城内,国公、郡王皆如繁星点点,小事无需京兆府插手,大事却又轮不到京兆府过问。故而京兆府处境尴尬无比,稍有不慎,危机四伏。 尤其是京兆府少尹之职,堪称尴尬中的尴尬,危险中的危险。回首过往,江韵伦当初刚毅如铁,不顾拉拢。现如今,追悔莫及。他一心向往能调离京兆府至别处任职,无奈缺乏人脉,只得在此枯坐五年。 此刻,一位自称来自范阳卢氏卢筠随从之人,特意向江韵伦通报,并点明求见。江韵伦心中一惊,“卢筠……”、“范阳卢氏”,这两个名字如同警钟在他脑海中敲响。江韵伦不敢怠慢,立即亲自接见来客。 随从们恭敬遵命,颐指气使的江韵伦却是神色紧张而敬畏。 得罪一名位列最低阶的仙籍修士——万年县男,与底蕴深厚的范阳卢氏结缘,绝对是明智之选! 江韵伦满脸欣喜地寻至京兆府中那位颇具影响力的司兵参军,修炼有成的亢万。 亢万在得知此事与范阳卢氏的卢筠相关时,毫不犹豫地调集门下弟子,立刻启程出发。 一炷清修香的时间过去。 当天下第一楼那引人入胜的灵兽舞狮表演渐近尾声之际,江韵伦与亢万一行已悄然抵达现场。 瞬息之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静寂。 刷—— 四周围观舞狮的修士百姓们惊骇连连,纷纷向后急退,留出了宽敞的空间。 舞台上,几位正在进行舞狮表演的修士也是一脸愕然。 这是何意? 亢万迈步向前,面无表情地质问道:“天下第一楼,好大的阵仗,贵楼主,那位万年县男可在其中?” 站在一旁的江韵伦嘴角微微抽搐。 这莽汉行事太过直接,如此点名质询分明就是在挑衅。 然而,对于一个小小的万年县男来说,无论怎样都冒犯不起范阳卢氏这一强大的修真世家。 只需走过场,教训一番这位万年县男即可。 这时,一声冷笑响起,张家圣自人群中走出,赫然便是那万年县男本人。 无需赘言,亢万一行显然是冲着张家圣而来。 张家圣抱拳示意:“我便是石姓万年县男。” 四周百姓一片哗然。 原来这天下第一楼,竟然由一位万年县男坐镇。 万年县男虽位列仙籍最底层,在其他地域或许还有些许威望,但在国公如云的长安城中,其地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犹如投入湖水中的微小涟漪,瞬间消散无形。 人群中议论纷纷。 “一个小小万年县男,竟敢开设一家名为天下第一楼的酒肆,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可不是吗,看样子是有哪位前辈看不过去了。” “倒是要说一句,那隋唐演义里的故事真是精彩纷呈。” “嘘——” “莫乱讲,恐怕今天这事就是因为隋唐演义引起的呢。” 众人闻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区区一个万年县男,胆敢借隋唐演义的故事随意揣测开国先祖张渊以及其他诸多国公、战将的言行举止,此举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这番话恰好被江韵伦听到,他顿时心头一动,想起了之前所听过的隋唐演义内容,于是凛然正色道:“万年县男,你竟敢以隋唐演义为凭,肆意揣度太上皇以及众多国公、战将的意图。” “今日,江某特来问责,你究竟有何用心不良之举!” 亢万在暗自赞叹读书人唇枪舌剑之余,亦对江韵伦的狠辣手段感到了阵阵寒意。 读书人杀人于无形,实乃毒瘤一般的存在! 此番举动,无疑是想要让这位万年县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家圣此刻也忍不住腹诽不已。 尽管不明所以为何招惹到这个蠢货,但显然此人的这句话无异于试图挑起文字狱。 哼哼,罢了,老子要是服软,就叫你一声孽障小子! 张家圣镇定自若地回应道:“请教二位大人,可否告知在下你们的官职?” 亢万冷冷回道:“本座乃是京兆府司兵参军。” 江韵伦也随之应道:“在下担任京兆府少尹一职。” 顷刻间,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京兆府少尹,那可是非同小可的高位! 看来这位万年县男这次是真的摊上了大事儿…… 张玄尘深深地发出一声悠长的“哦”,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二位仙官来历非凡,看来贫道这次可是撞上了大道之争。” 亢元寒冽地回应:“你觉得呢?” 张玄尘嗤笑一声:“然而,你们真的认为能轻易擒住我吗?” 江玉澜沉默不语,身为境界低于他的亢元,自当挺身而出,他刚从江玉澜身上领教了一些仙术奥妙,便毫不犹豫地运用起来。 “并非我们执意捉拿于你,而是你不该妄议太古仙皇与开天辟地的仙尊功臣。”亢元挥动手臂,命令两侧的弟子们向前。 张玄尘眼神一凝,暗中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灵宝”。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乖乖跟从,恐怕不明不白就丢了性命。他绝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找茬,恐怕是要图谋他的生命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总比被人后发制人要好。 “且慢!” 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犹如雷霆炸响,一位修士从中年人群中挤了出来。 张玄尘定睛一看,立刻将此人拽到自己身边,面色阴沉地道:“你这时候来,真是巧了,谁让你这时候出现的。” 来人冷哼一声:“倘若我不及时赶来,我儿都要被京城守卫府的人带走。” 围观之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气势逼人的来者,乃是万年县男的父亲。 张恒清最近事务繁重,难得抽出空闲时间,悄悄溜出来查看儿子筹备的那座号称天下第一的修炼楼进展如何。正好路过此地,原本想要给儿子一个惊喜,却不想儿子竟然险些被京城守卫府的人带走。 那些抓捕的理由……哼,连他这个仙帝都不屑一顾,又怎能让这些人代替他来操这份心? 张玄尘低声说道:“这几个渣滓想对付我,真当我张玄尘是易碎的泥土么。” “父亲,您先走,待孩儿料理完他们之后,自会前来寻您。” 张恒清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无边的杀意,这个义子虽非亲生,却深得他仙帝遗风,果决狠辣。 张恒清仰天长笑。 而张玄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关键时刻,老爹这是发哪门子神经! 也是,估计是被吓得失了常。 他赶忙劝道:“父亲,卢国公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您还是先行离去,以免添乱。” 张恒清:…… 仙帝张恒清早已习惯了儿子对自己的轻视,今天却格外想要证明自己的威严。他淡然摇头,转过身对着江玉澜等人道:“你们可要考虑清楚,真的打算捉拿我的儿子?” 江玉澜放声大笑:“谬矣!大错特错!万年县男藐视仙界威严,他府上下所有人,都要一一拿下。” 轰隆隆—— 刹那间,地面震动,仿佛有天雷滚滚。 街角之处,宛如烽火连天。 人还未至,喊杀之声已经传来。 一个犹如黑色巨塔般的壮汉飞奔而来,其后紧随一个更黝黑的巨汉,接着便是普通的长安居民,全都朝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蜂拥而去。最后露面的是尉迟敬德。 江玉澜:…… 亢元:…… 京城守卫府的兵将双腿颤抖不已。 不会吧!... 这些人气息强大,恐怕是要引起修炼界的纷争了吧? 万年灵境内修士们的同道! 嘶—— 京兆仙府的修士们全体脸色骤变。 第62章 程咬金庇护后辈 江韵伦望见其中一名黑脸大汉,似乎有些眼熟。 细思之下,才认出此人正是卢国公、丹元境强者程咬金。 呼——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并非是要挑起修炼界的战端。 自身修行之道得以保全。 至于这等大规模的冲突,他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生死磨砺者”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涉足何种纷争都不足为奇。 程处默带领的一行人见到京兆仙府的修士队伍,众人皆感愕然。 程处默率先停下遁光。 身后之人反应不及,急刹之下,不少人跌倒在地。 程处默一眼便看出,京兆仙府的修士队伍驻足之地乃是在天下第一宗门前。 此刻,张家圣地的张寂也在场。 两方正处于对峙状态。 再一看自己这位义结金兰的兄弟身旁之人,程处默不禁双腿发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糟了! 连寂大人也在! 像程处默这般出身国公府的贵胄子弟,在长安全城内无畏无惧,敢于挑战自家长辈,甚至敢与皇家子弟争夺风头。 然而,唯有面对寂大人的存在时,他们才会变得如同猫咪般温顺听话。 程咬金对京兆仙府那些修士根本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这群人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凡夫俗子,连他手中的开天神斧都未必抵挡得住。 他怒踢程处默的屁股,喝问道:“小子,见到老子你就跑这么快,是不是又惹出了什么祸事?” 程处默抱着臀部痛呼:“爹,若不是你追我,我怎么会跑?” “如今这么多修士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你可别给咱们卢国公府丢脸啊!” 程咬金一听此言,瞬间怒火中烧:“你还敢教训老子?” 程处默委屈地说:“爹,我只是好心提醒您。” “老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程咬金立刻准备当街教训儿子。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好熟悉的声音! 程咬金身躯一震,抬眼便撞上了张家圣地掌门张家圣的眼神。 旁边的寂大人,则被他完全忽略了。 我的天哪! 那小兔崽子叫我爹,结果干儿子给听见了。 我该如何向寂大人解释? 干儿子会不会因此而生我的气? 一时间,程咬金呆立当场,无法动弹。 江韵伦尚未知晓卢国公与张家圣地之间的关系,作为京兆仙府的一个小小执事,自然不敢轻视这位国公级别的人物所带来的影响力。 然而,面子问题同样重要。 毕竟,手下的修士都在旁观,还有众多百姓瞩目。 所以,江韵伦毅然上前,冷冷地道:“下官拜见卢国公!” 程咬金正在苦思如何向张家圣解释之际,却没想到一个身穿官袍、满脸冷色的人径直走了过来。 真是晦气!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程咬金带着几分恼火地回应道:“你是何人?” 江韵伦摆出一副官威的模样,冷声道:“京兆府副府令江韵伦。” 程咬金的大嗓门儿再次响起:“哎呀,原来是你京兆府的副府令……不是有两个副府令吗?怎的只有一个你出现了?” 这话一出,直让江韵伦险些气血上涌,愤怒地质问:“卢国公,你率领众人在这长安街头意欲何为?” \"赫赫一派仙门之尊,不思为宗门分忧,却在长青街上挑起纷争。\" \"江某虽然仅是小小的长安府执事,而阁下却是显赫的一代天骄国公,但为了长青界的安宁,江某也只能冒犯于你了!\" 亢万在旁轻轻拽了他一下:\"江大人,何苦去触怒卢国公呢,今日前来,不是要寻那张家圣修士么?\" 程咬金闻听此言,双目圆睁,森然冷笑:\"尔等莫非是来找那张家圣修士的晦气?\" 江韵伦未暇向亢万详述为何与卢国公针锋相对,只是朝着程咬金冷哼一声:\"卢国公所言实有偏颇!” \"并非江某有意找张家圣修士的麻烦,乃是因其着书《隋唐仙缘记》,轻蔑皇家仙威,抹黑开国仙贤之名。” \"身为长安府执事,在天帝神威之下,焉能让此人这般嚣张跋扈?\" 程咬金啐了一口:\"依我看,分明是你公报私仇!” \"这《隋唐仙缘记》又有何错?\" \"俺老程也曾聆听其中故事,其中有俺老程的形象,俺老程觉得甚佳,仙帝未曾责怪,此事怎轮得到你插足管束?\" 江韵伦被斥为犬,愤懑得浑身颤抖:\"卢国公!你……便是个败类!活生生的败类!\" 程咬金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豪爽大笑:\"不错,俺老程正是昔日瓦岗山的绿林英雄,即便今日位列国公,亦不回避这段过往。” \"败类又如何?俺老程当年乃绿林豪杰,劫富济贫,护持天地正道!\" 四周掌声雷鸣。 \"原来是卢国公大人亲临!\" \"哎呀哎呀……《隋唐仙缘记》开头不就是讲述程咬金和卢国公的故事吗?\" \"哎哟喂!今儿总算见到真人啦!\" 阴差阳错之间。 因《隋唐仙缘记》一书,率性真挚而又有些鲁莽的程咬金,竟稀里糊涂地收获了一大批信徒。 \"我最敬重卢国公大人了!\" \"我也是!\" 程咬金一听自己竟如此受欢迎,险些飘飘欲仙。 他嬉皮笑脸地走到张家圣面前,嘿然一笑:\"少侠,既然知晓了俺老程的真实身份,还请千万不要生气才是。\" 张家圣面色如常。 程咬金哀怨地道:\"有一句古话说得好……高处不胜寒呐。\" \"俺老程对你一见如故,若真将身份昭告天下,恐怕你便不敢再认俺老程为义父了。\" \"那可就让俺老程损失惨重了。\" 围观之人纷纷暗自揣测…… 什么情况? 义子? 又是义子? 原来竟是认了个义子。 与此同时。 江韵伦心中暗惊,小腿肚一阵发颤。 糟了!糟透了! 原本若是攀附上了范阳卢氏这棵大树,假借朝廷名义,与卢国公硬碰硬,他自是不会惧怕。 然而,不曾想今日的主角张家圣居然是卢国公的义子! 糟糕至极! 这《隋唐仙缘记》的关键全在于皇族的态度,卢国公乃是仙帝的心腹重臣。 只要他在仙帝面前稍加美言,所谓蔑视仙威之事,便会瞬间化作无物。 至于那些京城长安府下的兵卒们,早在江韵伦打算与程咬金较量之际,便已各自打定了看热闹的主意。 倘若真的把卢国公给惹恼了,他们这一群人还不够人家卢国公随手教训的。 此时此刻…… 亢万身为司兵参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江韵伦这小子,简直是修炼界的败类,竟把老子害得这么惨。 卢国公身为一位武道强者,对付身为文职官员的江韵伦尚且不易,更别提要收拾起他本人来更是手到擒来。 一句令下,便将他从京兆府贬谪至军队历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岂有此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在无言之中,亢万向下属使了个眼色。 京兆府的兵马们心领神会,又因忌惮卢国公的势力,纷纷选择背离江韵伦。 在亢万的带领下,他们暗中与江韵伦划清界限,保持着清晰的距离。 然而,江韵伦却正面硬抗程咬金与张家圣两位高人,并未察觉身后那些人的微妙动作。 此刻,他已无退路可寻。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上了范阳卢氏这条船,便是当朝国公又有何惧? 一不做,二不休! 江韵伦紧咬牙关,冷冷地道:“卢国公,你可担心你的义子煽动皇族,乃至挑拨开国元勋,究竟有何居心?” “你虽是一朝国公,江某无法制你于法,但此事必会上禀宗门长辈。” “今日,你的这位义子,非随我去京兆府一趟不可。” 程咬金听到这里,险些笑出声来。 这京兆府少尹真是糊涂,连眼前的宗门长辈都不认得,还打算上报给他看。 你要带走的那个张家圣,不仅是我程咬金的义子,更是宗门长辈的亲子。 程咬金平生头一次,对一人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江韵伦感觉周围的目光异常怪异,却还未意识到自己头顶早已悬着一把天子之剑。 江韵伦故作官威,喝道:“来人,将这胆敢蔑视皇威的张家圣给我押回京兆府!” 然而,竟无一人上前响应他的命令。 江韵伦回首一看,顿时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 第63章 说好的刚正不阿魏喷子呢? “你们——” 江韵伦气得几乎呕血。 亢万抱拳施礼:“少尹大人,您之前并未明示是要做什么,卑职对此毫不知情。” 身后,一群下属应和道:“正是!” “我们也一无所知。” “全部不清楚。” 原来他们都怕了啊! 江韵伦的老脸此刻黑得如同锅底。 简直岂有此理! 关键时刻这般掉链子,让本官置于何地? 匹夫,不能预谋大事也! 此刻的江韵伦心中流血,却又不得不强忍痛楚,坚持下去。 卢国公他已经惹恼了,此事若处理不当,那范阳卢氏的前途也将付诸东流。 再加上亢万等人,都已弃他而去。 如今的江韵伦可谓孤家寡人,仿佛置身荒岛。 但无论如何也要拼命保住范阳卢氏的未来,之后再逐一找他们清算! 此时,张家圣决定不再与江韵伦这些人纠缠。 他一把拉住张寂宗门长辈的手,大声对程咬金说道:“父亲,咱们走吧,反正这里有卢国公帮我们挡着。” 张寂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 程咬金脸色铁青。 原来,俺老程在这儿的作用就是为了顶缸啊! 不过,既然你是宗门长辈,那就由你说了算…… 此刻,碧霞那饱含深意的目光,无需多言便已说明一切。 于是,张太玄与家祖毫无顾忌地离去,并未向程天罡留下只言片语告别。 张清虚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疑惑不解地问道:“孩儿,为何你不理会卢国公?那可是威震一方的卢国公啊!” 行止之间皆为戏,还需做得滴水不漏。 张太玄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父亲,您尽管放心,为了那份仙薯秘宝,卢国公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又继续道:“更何况,世人皆知我是卢国公的螟蛉之子,若过多提及此事,反倒会有恃强凌弱之嫌,对我们父子在京兆府的形象不利,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张清虚忧虑地皱眉:“那……万一卢国公因此对你生出误会……” “不会的!” 张太玄挥手间充满决断:“卢国公并非粗鄙之人,父亲切莫因他表面的豪放之举而有所误解。” 张清虚一时愣住:“误解?” 张太玄淡然一笑:“岂非误解?” “只不过,卢国公的那一番‘误解’背后,实则隐藏着他的高瞻远瞩。在这朝廷上下,唯有卢国公堪称真正的智者。那些自诩精明的文臣,在卢国公面前,压根儿就没有比较的价值。” “嘿……父亲,我说不定,卢国公还会对我表示感激呢。” 张清虚满脸惊讶:“还会感谢你?” “正是如此,如此难得的一次自示谦卑的机会,可不是轻易就能遇到的。” 张清虚摇头感慨:“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与此同时。 魏元忠从人群中走出,刚才因张家圣在场,这位京兆府少尹与他并无一面之缘,故不敢露面。 直至张家圣带着碧霞离去,他方敢现身。万一泄露了碧霞身为大唐皇帝之女的秘密,这后果不堪设想,魏元忠必定会遭其怨恨。 不料,魏元忠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江韵伦便激动不已。身为朝中文官中的栋梁,敢于正面硬撼碧霞的魏元忠,正是赐予卢国公“活煞星”之称谓之人。卢国公虽对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江韵伦疾步上前,拱手施礼:“微职京兆府少尹江韵伦,拜见魏大人。” 魏元忠迟来一步,原本打算询问程天罡,张家圣是如何得罪了京兆府的。未曾想,刚刚从人群之中现出身形,就被江韵伦抢先一步拦住了。 既然是人家主动示好,魏元忠自然不好拂袖而去,他也拱手回礼:“江大人太过客气了。” 江韵伦急不可待地道:“魏大人,微职所带领之人实力不足,面对当朝国公,如同独木难支,请魏大人主持公道。” 那些京兆府的兵将们心中暗骂不止,这个魏喷子竟然也出现了! 先是遭遇卢国公不惜庇护张家圣的情景,本想明哲保身后抽身事外,哪曾想又撞上刚直不阿的魏元忠。 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今天出门就应该先翻翻黄历。 此刻,江韵伦看到他们这一群人脸上的神情变化,不禁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 舍弃官位,选择明哲保身? 哼!你们这就凉了吧! 魏元忠走向程天罡问道:“卢国公,请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程元霸豁达开朗地说道:“京兆府竟敢觊觎吾之契子,老夫自当不允许。” 此言一出,便是明目张胆地袒护私情。 江云伦心中暗喜。 啧啧啧…… 卢国公此举,可谓是一步妙棋啊。 请继续! 魏玄成眉头紧锁,问道:“何故?” 程元霸怒气冲冲地道:“可曾听过《隋唐仙侠传》?” 魏玄成颔首示意已知。 程元霸接着道:“那位江少尹声称,吾子蔑视天威,贬低开国仙尊,因此欲将他拿下。” 江云伦冷哼一声,傲然挺胸。 此事倒也简单,卢国公自己已经把事情挑明了。 魏玄成沉吟道:“可是陛下有旨意要你来捉拿此人么?” 江云伦面露愕然,一时语塞。 魏玄成斥责道:“陛下未曾发话,你焦急些什么?” 江云伦惊愕不已,审视自身,确认并未听错。 亢万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即便不知魏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至少他们暂时躲过了一劫。 唉! 还是快撤吧! 亢万不顾江云伦的感受,带领京兆府的修士队伍,如同脱弦之箭般迅速离去。 江云伦仿佛遭到雷劈,身体颤抖不止,险些失禁。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接受,更无法预料接下来还会遭遇何种打击。 魏玄成并未坐视不理,立刻派人去寻医救治。 随后,他又转向程元霸询问详情。 程元霸也并不十分了解具体情况,只是推测道:“吾子大概是触怒了什么人吧。” “只不过,恐怕惹恼的并非这位京兆府少尹,应该是另有其人。” 此时魏玄成脑海中闪过一事,低声自语道:“曲辕神犁被卢本之窃取功劳,此人乃范阳卢氏门下弟子,难道……” 程元霸一听范阳卢氏,亦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五行七窍王府乃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就连陛下意图打压也屡次未果。 即便是出身皇族的张家圣,若是面对五行七窍王府这样根基深厚的强大势力,纵然齿坚舌利,只怕也会折断牙齿。 此刻,魏玄成突然领悟到,为何陛下迟迟不敢召回huangzi回宫。 想必是担心遭到五行七窍王府的舆论围攻,指责陛下身为仙帝却德行有亏。 若不然,那私生子之事又该如何向天下解释呢? 堂堂大唐仙帝居然有私生子,这不仅听起来不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第64章 卢正夕的狠辣手段 万年县衙内。 下属汇报完毕后。 卢筠面色铁青。 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位列最低等的万年县男背后,竟隐藏着一位国公。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逍遥仙尊,不拘小节的卢国公程元霸。 没过多久,江云伦便被大理寺带走,查出了大量贪污腐败的证据。 虽保住了性命,但从此以后可谓是前途尽毁。 然而,卢筠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善罢甘休。 卢本之因出任万年县令期间犯下过错,已被革职,并且永远不得再任官职…… 范阳卢氏为何又要染指这微不足道的县令一职,派遣他前来接掌权柄?其背后的意图,无非在于树立威势。 自从功德碑遭受天雷轰击之后,整个范阳卢氏便成为了大唐朝野的笑柄。如若再这般沉沦下去,范阳卢氏所承受的损失将无法估量。因此,卢筠肩负起了重振范阳卢氏威望的艰巨使命。即便触怒卢国公,卢筠心中并无半分犹疑。 他集结起麾下的修炼者与兵卒,一切差事准备妥当,在范阳卢氏家族两侧约略陪同的随从中,朝着万年县男府邸疾驰而去…… 万年县男府邸内。 张寂,身为大唐仙帝,回想起京兆府所惹出的风波,深知必须保全仅存的皇家颜面。绝不能让皇子对朝廷产生反感之情。 “儿啊,那京兆府中的几个败类,你无需太过介怀。” “大唐虽有清廉之政,但难保其中不掺杂一二蛀虫,你不必过多在意。” 对此,张家圣淡然一笑:“几个蛀虫?” 此话让张寂颇感羞愧。 张家圣又带着一丝微妙的表情说道:“父皇,您刚刚才被陛下册封为县子,何必这般力挺朝廷呢?” 张寂一时语塞,只好作罢。 此时,一件异物闯入了他的视线,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 庭院之中,赫然摆放着一堆崭新的仙家家具。张寂看得瞠目结舌,随手摩挲,发现其工艺精湛至极。流畅的线条设计令人观之心旷神怡,他又亲自坐上去体验一番,竟是舒适无比! “何以至此!明明只是坚硬的木材,为何到了儿子你的手中,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什么清廉吏治……如今还是暂且装聋作哑吧。 张家圣询问道:“父皇,觉得如何?” 张寂爱不释手地回答:“这些家具的确出色,坐上去感觉通体舒畅,尤其是那些胡凳,别具一格,躺上去更是惬意得很。” “但是,这么多胡凳,咱们家用得完吗?” 对此,张家圣撇了撇嘴,对他这位父亲的智慧一如既往地感到头痛。 “父皇,谁跟你说是用来家用的了?” 张寂豁然开朗:“哦,原来你是打算出售这些胡凳?” 张家圣生怕被老爹误会,赶忙解释清楚:“好好经营胡凳生意有何意义?又能赚得了多少灵石?其实这是要用在开设酒楼上的。” 张寂震惊道:“开设酒楼?是供来酒楼的客人使用的?” “不然你以为呢?若是放在家中,就算下几代人也未必能用得完。” “哎呀……” 张寂不禁心生羡慕。为何自己在皇宫之中就不能享受到如此精美的物品,而那些光临酒楼的客人却可以尽享其乐,实在是不公啊! 张寂嘿嘿一笑:“儿子,给父皇留下几个。” 张家圣忽然记起此事,笑着回应:“父皇你不说,我也是要预留几个,打算送给几位姨娘享用的。” “只不过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这几个胡凳稍显普通,我正计划对其加以提升。” 张寂尚未问及儿子如何提升家具品质,自家府邸的大门便被人硬生生撞开。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一行穿着官服、腰佩长剑、骑着灵兽的人闯入府内。为首之人,正是新任万年县令,同时也是修真界的新人卢筠。 张寂眼神骤然收缩,身形微移,悄然退至张家圣身后。 张家圣沉默不语,众人皆感其意有所指——莫非是心中生怯? 但念及父子之情,张家圣终究叹了口气,领先一步,朝卢筠深深一揖:“阁下显然乃朝廷重臣,如此声势浩大地擅自闯入寒舍,敢问究竟所为何事?” 张寂闻“朝廷”二字,面皮不禁微微颤抖。 自家儿子向来视朝廷如同贼寇,如今这番闹腾,更让其对朝廷深恶痛绝。 卢筠冷冷地道:“搜!” “且慢——” 张家圣一声断喝,声震四野,那群准备行动的捕快竟一时之间不敢妄动。 卢筠面色一沉,呵斥道:“尔等废物,未听见本官之命令吗?” 捕快们这才遵令行事。 张家圣目光炯炯,面容严峻,心中早已有数,这京兆府之人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只是未曾料到京兆尹江韵伦败北之后,便有人如此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上回他前往万年县衙,至今仍记得县令公服的款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声道:“原来阁下便是新任万年县令?” 卢筠鼻中哼出一声:“区区一介万年县男,胆敢怀揣异心,本官今日便擒拿于你,明日即上报朝廷,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 张家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捕快闯入府邸各屋,连正在演练修炼功法的少年少女都被强行押解在一旁。 他并未多言。 张寂见状忍无可忍,欲起身怒斥卢筠,然而身份暴露在眼前的儿子让他不得不顾虑重重。 关键时刻,张家圣一把拽住张寂,不容他有任何反驳地摇了摇头。 不多时,几名捕快将几本秘籍扔在地上,封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隋唐仙缘》。 这些篇章实则远超原本,均是张家圣后来撰写出来的后续内容。自从收养了一批流离失所的少年少女作为修炼居所的助手后,他们几乎全都不识字。于是,张家圣便亲自动笔写下后续章节,供他们临摹学习,虽然字迹潦草,辨识度不高,但内容仍然清晰可见。 卢筠随手拾起一本秘籍,冷嘲热讽:“身为朝廷册封的万年县男,你不思忠君报国,反而妖言惑众,蔑视皇家威严,玷污勋贵声誉。此外,你还私下培养一群少年少女修炼,并开设修炼场所。此举究竟是想要经营修炼场所,还是另有所图?” 张家圣瞬间明悟,对方果然棋高一招,心生钦佩之余,不禁想为其鼓掌。 然而张寂身为大唐天帝,自然能够察觉到卢筠言语之中潜藏的杀机。瞬息之间,他的眼中涌动起浓烈的杀意。 自登基以来,朕从未用语言胁迫过任何人,而今这范阳卢氏的卢筠,却企图挑起是非,其行径后果堪忧,旨在让张家圣坠入无法翻身的深渊。 好狠毒的一颗心! 卢筠继而又冷笑不止:“近闻朝廷即将挥军北上朔方,以回应梁师都曾在长安制造瘟疫之患。然而你却在此时图谋不轨,意图混淆视听。” “历经本仙官数载明查暗访,竟发现那朔方魔修入侵长安之后,仍有余孽未曾尽数落网。” “万年县令,未曾料到你掩藏得如此之深。” 张寂心中一凛,犹如冰弦微震。 朕腻嘛! 竟敢诬蔑本尊为朔方叛逆之徒。 现如今,长安民众因梁师都在城内散布妖疾,对朔方之人可谓痛恨至极。 乃至大唐民间更是持续呼吁朝廷出兵荡平朔方。 若非国库匮乏,张寂早已挥军北上,荡平朔方之地矣。 当前长安民怨沸腾,凡提及朔方魔修之名,极易引发民愤,进而将张家圣无辜受冤之事坐实。 纵然改良曲辕犁之功赫赫,亦难以保全其性命矣。 第65章 闭门斩奸? 那些张家圣收养的少年少女,虽年幼无知,闻听卢筠此言,也瞬间明白了处境。 众人皆惊惧地望着张家圣的背影。 主家若是犯下天条,他们这些购入府中的侍童自然难逃其咎。 卢筠看向这群少年少女,语气沉稳地劝说道:“我知你们之中许多人乃是受人蒙蔽,不明真相。” “本仙官给你们一线生机,只需揭发万年县令的邪魔勾当,本官便赦免尔等之罪。” “诸位尽管安心,以范阳卢氏之名誉担保,你们必能安然无恙。” 卢筠此刻已显不耐,对付一位位列最低的小小县令,无需太过繁复心机,直截了当最为有效。 范阳卢氏意欲令张寂郎知晓,万年县令乃是遭人构陷,然而他改良曲辕犁之功,却不曾归功于范阳卢氏。 单凭这一点,万年县令便当受死无疑! 果不其然,几名胆小的少年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卢筠缓步上前,面露慈祥之色:“看来你们几位正值心智未定之时,最容易受人欺瞒诱导。” “你们如实告诉我,那万年县令是否便是潜伏在大唐的朔方魔修?” 张寂怒火中烧,全身颤抖。 败类! 朝廷的败类! 竟敢在我面前这般诱导作证,栽赃陷害,真是胆大妄为! “你说!” 几位少年瑟瑟发抖,无人应答。 卢筠随手指向一名少年质问。 那少年战战兢兢地抬首,眼中惊惶之色无法掩饰。 面对此景,张家圣并无半分责怪之意,对那少年道:“小虎,你无需畏惧,只管说出心中所想,我不会怪你。” 小虎点了点头,忽然大声喊道:“我家少爷并非魔修!” 轰—— 卢筠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他气得哈哈一笑,拔出佩剑,剑尖指向少年,一字一句地喝道:“本官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蝼蚁! 不懂得审时度势! 小虎吓得脸色苍白,瘫坐在地,牙齿打颤地说:“大……大……大人……我们都是好人啊!” 此声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死,无人不怕。 但这样一个看似恐惧至极的人,却仍然不肯屈服,这样的品性反倒让人愈发敬重! 蝼蚁又如何? 蝼蚁也有傲骨! “蝼蚁!” 卢筠以其居高临下的威严目光,带着蔑视,审视着匍匐在地的修炼废柴少年,将一把泛着寒光的灵刀架在他的咽喉之上。 “本座,再给你一次转世重生的机会!” “坦白吧!本座可赐予你仙缘福报!” “如若不然,你的元神便将消散于天地之间!” “本座料想,你即便此刻顽固不化,不肯开口,待会儿也会有其他人代替你将真相吐露无疑。” 小虎吓得涕泗横流,但他紧咬牙关,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卢筠面色铁青,心头疑惑丛生: 何时起,这些凡夫俗子竟敢违逆本座的法旨? 张家圣讥讽地道:“你看看,官老爷,我等草民固然畏惧死亡,但也有人宁可赴死,也不愿卑躬屈膝苟活。” “你!实在是轻视了我等草民!” 张寂听得气血翻涌,几乎炸裂丹田! 这孽障! 你可是朕的亲子! 朕视你如同亲子般呵护,你不该自称为凡夫俗子! 如此说法,分明是在打朕的脸! 咳—— 区区一介县令竟敢如此放肆,看来朕的脸面早已荡然无存。 刹那间,张寂愤怒至极,反倒冷笑起来。 卢筠则嘿嘿一笑,手中灵刀瞬间横在另一位少年的颈项之上,露出嗜血的妖异尖牙,冷酷地下达命令:“说!万年县男乃朔方叛逆之徒!” 那少年也被吓得不轻,忙瞥了一眼张家圣。 然而,他嗫嚅着说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卢筠眉头紧锁,喝斥道:“再给我说清楚些!” “少爷……是……” “本座让你说得明明白白!” “少爷乃是正道之士!” 少年紧闭双目,拼尽全力大声疾呼:“少爷绝非朔方叛逆之徒!” 卢筠面色大变,难以置信。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么? 哼—— 这群凡夫俗子! 不亲眼见到鲜血流淌,就不会真正畏惧! 卢筠正欲挥刀斩首少年之际,突然传来张家圣阴沉的声音:“县令大人!你敢——” 一阵雷霆般的怒吼炸响。 卢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以俯瞰蝼蚁般的目光扫视四周人群,傲慢地质问道:“本官有何不敢?” 话音未落,刀锋即将落下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响起,宛如九天惊雷降临人间。 一团血雾瞬间在卢筠的头顶迸发开来。 扑通—— 其身躯应声倒地。 卢筠临死前的眼睛中依然充满惊恐之色,似乎在向世界控诉他最后的恐惧。 这…… 究竟为何物? 区区一个最低等级的万年县男,怎敢对本座下手! 轰隆—— 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特别是万年县衙派出的那些捕快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直愣愣地立在当地。 唯有卢筠身边的几位随从,个个脸色惨白,如同失去了至亲一般。 其中一名随从畏缩前行,心中恐惧至极,却强行装出凶狠模样,质问张家圣:“你胆敢杀害卢大人!你知道他是何人吗?” 张家圣啐了一口唾沫,毫不掩饰厌恶之情:“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在本座眼里,他不过是一具死尸罢了。” 随从好似听到什么骇人听闻之事,惊得连连后退几步。 此时此刻, 卢国公程咬金才迟迟赶到现场。 随后,魏征亦随之而来。 平日里行事鲁莽的程咬金此刻神情收敛,他走近查看卢筠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对着张家圣淡然说道:“告诉你们他是谁吧,他便是范阳卢氏家族族长卢煜儒的亲孙子。” 在场众人脸色骤变…… 浑身毛骨悚然! 那些青年男女尚且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尚未彻底洞悉整个天唐界的复杂构架,五行七界的真实含义是什么,他们都还未领悟清楚。还认为皇权便是唯一的主宰。 然而万年县衙的捕快们却并非等闲之辈,能在衙门中立足谋生之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因此他们服从新任县尉的调遣,前来拘捕万年县的修士。 更有甚者,许多人心思狡黠地认为卢筠当众这般行事,分明是要栽赃陷害万年县修士,这些目睹全程的人,料想之后必然会有不小的油水可捞,至少也能成为范阳卢氏身边的一个得力手下,也就是所谓的修炼世家的忠诚犬腿。 这一刻,无数人对此趋之若鹜。然而未曾想到的是,这位万年县修士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狠角色,他居然胆敢击杀卢筠,并且所使用的手段令人惊骇,那声音犹如九天雷霆,难道此人竟是修仙宗门的弟子? 否则,一个凡人怎能驾驭雷霆之力? 一旦得罪了修仙弟子,那结局注定只有一个——魂飞魄散。果不其然,一位面色黝黑的大汉宣称县尉大人乃是范阳卢氏族长的嫡孙…… 一切都完了!只消一个保护不利的罪名落下,恐怕在场之人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张家圣淡漠一笑,对着身边的那些青年男女说道:“少主此刻有要事处理,各位暂且回避吧,此处不宜久留。” 青年男女们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由名为小虎的少年率先带领众人退至后院。 在场的捕快们无一人胆敢阻挡。而卢筠从范阳卢氏带来的随从虽然有意窥探,但在张家圣恶意满满的笑意面前,回想起刚才那恐怖的嗜血雷霆,几名随从仿佛脚下生根,动弹不得。 待到那些青年男女都离去后,张家圣朝着程咬金拱手致歉:“义父,此事孩儿已有打算,还请义父容许孩儿自行处置,孩儿的事情,义父不便插手。” 程咬金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疑惑顿生。同样感到不解的还有张寂与魏征。张家圣又朝着大门方向的魏征示意:“魏兄,将门关上。” “关门?”魏征险些吓得心肝都要跳出来,“关门……莫非是要闭门杀人灭口不成?” 魏征身边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在这种紧张时刻,仅凭他们几人,怎么可能抵挡住眼前这三十多号人? 别开玩笑了! 第66章 斩断范阳卢系 张家圣指向京兆府的捕快们,冷笑一声:“尔等皆已被我一人尽数围困。” 周围的捕快们一时哑然,心想:一个人围困一群人?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不信?”张家圣背负双手,语气充满神秘莫测之意,“你们可知为何自你们踏入此地以来,我始终从容不迫,毫无畏惧?” 无人回应他的提问,他也并未期待有人回答。 张家圣兀自低声道:“无论你们意图何为,无论你们想要给我安插何种罪名,或是企图将我押解进京兆府,我都不会屈服。” “就算你们试图先下手为强,先行诛杀我后再向朝廷呈递捏造的罪证……” “抱歉,倒不是我看轻你们这些世俗凡夫,而是事实摆在眼前,想要取我性命,你们有这样的实力吗?” 说着,张家圣走到一名范阳卢氏随从面前。 “给你们一个机会,动手杀了我。” “否则,我便会降下仙罚,取尔等性命。” 咔嚓—— 此言一出,四周气息瞬间凝固,岂有疯狂之理?让人舍身赴死,此等话语竟出自程咬金耳畔。然而,在张寂示意其保持冷静的目光下,程咬金硬生生忍住言语。 然而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范阳卢氏之族长卢煜儒的嫡孙陨落,若非吞食张家圣的精元,饮尽其血脉,卢煜儒恐怕都不能算是范阳卢氏的正宗族长。面对如此庞然大物接下来的反扑,即便是张寂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修真者也会心生忌惮。 但眼前的父子二人却显得镇定异常,张家圣以一人之力围困众人,而张寂则似旁观戏剧一般,淡然处之。 程咬金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这对父子莫不是已被危机逼得心智失常? 他看向魏征,却发现对方同样沉默,目光紧紧锁定着张家圣,似乎预感到此人敢于公然击杀卢筠,必有所倚仗。 此刻,张家圣冷笑一声,直言道:“本县仙裔在此明言,吾乃仙门弟子,掌控雷霆之力。” “尔等凡夫俗子妄图置我于死地,实属不知天高地厚!” “这话是对你讲的!”他指了指面前一名随从的鼻尖,“来,为了你的主子,动手杀了我吧!” 这般的嚣张与癫狂,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不动手,你就不是由父母所生之人!” 憋屈至极! 随从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仙门弟子、雷霆之力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卢筠猝死时那宛如天雷轰顶的声音犹在耳边。他怎敢不信! 若张家圣果真是区区凡胎,即便他身为万年县令,哪怕是一朝国公,他又怎敢轻易触动卢筠一根毫毛? 张家圣仍是不依不饶地继续施压:“我说过了,要么动手杀我,要么便由我出手对付你。” 话音未落,那名随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开玩笑呢吧?你说自己是仙门弟子,手持雷霆之力,还要我动手杀你,这不是找机会对我施展仙罚吗? “仙师恕罪!”随从立刻求饶。 其余几名随从面色剧变,却不敢有任何声响,心中早已信服张家圣所言,仙门弟子,雷霆之力,的确令人无法质疑。 张寂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先前你还说那并非‘仙宝’,怎么转头就又冒出雷霆之力了?” 他不得不感慨,自家儿子在这挑拨离间、震慑人心的手段上,已然登峰造极。 张家圣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之意,缓缓开口:“看来我只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 轰隆隆—— 张家圣衣袖轻轻一拂,几道雷霆随之迸发。 扑通—— 扑通—— 连续不断的跪倒声响起,几位随从额头上现出一团血花,直至咽气那一刻,脸上仍残留着恐惧和懊悔交织的神情。 咔嚓—— 程咬金震惊之下几乎站立不住,魏征亦不由得身形微晃。 而身为大唐皇帝的张寂,一生历经战火烽烟,阅尽生死,此刻却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了,让他想起了儿子当年如何挽救他的生命。 那次挥手杀人,已让他惊异万分;如今却又是这般云淡风轻地收割了几条人命,其中还包括了那位范阳卢氏族长卢煜儒的亲孙子。 嘶—— 这个儿子,朕愈发看不清了啊!手段之狠辣,令人瞠目结舌! 张家圣震退了几位随侍弟子,微微抬眼瞥向那一众仙衙执事。 “给你们一个机缘——” 话音未落。 扑通扑通之声接连不断。 一群仙衙执事瞬间如潮水般跪满地面,七零八落地恳求宽恕。 “上仙开恩啊!” “我等仅是遵令行事,未知上仙尊荣,如有冲撞,还请上仙海量包容,莫要取我等性命!” 张寂心头一阵剧跳。 这小子,该不会是真的打算将所有人都灭口吧? 就算杀了他们所有人,也掩不住此事啊! 这般大动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灭口掩饰,终究难以实现。 张家圣嗤之以鼻地说道:“杀尔等,岂非浪费我手中的天罚雷霆?” “感谢上仙慈悲!” 张家圣面露不满:“急什么谢我呢!” 哎呀! 仙衙执事们欲哭无泪。 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要赦免还是要灭口,给个痛快话啊! 张家圣淡然地道:“待会儿听从卢国公大人安排,不愿遵从者需提前告知于我。” 仙衙执事们颤抖着回应。 “谨遵法旨!” “我等皆遵命!” 哪个胆敢不听? 程咬金面色铁青。 此话何意? 张家圣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干爹,您出身瓦岗山修真门派,对付那些世俗权贵之事,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程咬金双眉紧锁:“何意?” 糟糕透顶! 竟要把我也牵扯进去! 你亲爹在这,别抓着我不放坑啊! 张家圣仿佛看穿了程咬金的心思,瞥了一眼张寂这位修为尚浅的弟子,叹道:“家父已无力,便看干爹您的表现了。” 张寂脸色一沉,默不作声。 程咬金干涩地答道:“我老程……恐怕也不成。” 张家圣点头道:“我知晓干爹您力有未逮。” “嗤——” 程咬金险些气得吐血。 这孽障干儿子,自己真是被邪念蒙蔽,为何当初认了他做干儿子。 张家圣胸有成竹地说道:“您,再加上我,不就成了吗?” 程咬金嘴角抽搐:“加上你?” 算了吧! 你这个修为尚浅的私生子,就算身份暴露,也保护不了你自己。 即便有你,又有何用? 张家圣疑惑地问:“干爹,可知修为尚浅者的最大心魔是什么?” 张寂眼角微颤。 魏征看向张家圣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家伙! 你想干什么! 程咬金眼角抽搐得更加剧烈,言语艰难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哎呀! 修为尚浅者就在面前,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张家圣语气冷冽地道:“五行齐聚之患!” 轰隆—— 张寂修为尚浅的内心深处,因儿子的话语而震撼不已,眼中精光闪烁,却并未开口。 他想听听,这个儿子接下来说些什么。 程咬金一听,脸上并无过多惊讶。 修为尚浅者的这个心魔,除了凡夫俗子,修真界谁还不知道? 张家圣悠哉游哉地道:“原本我只想低调修行,如今事态逼迫,那就先替修为尚浅者从五行齐聚之患中除名范阳卢氏一族吧。” 吧嗒—— 这番豪言壮语,吓得周围众人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吹牛皮,也不能这么吹啊。 修为尚浅者日夜思考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能一句话就解决了? 第67章 破除范阳卢氏的仙脉基石 张家圣在众人面前向程咬金问道:“义父,你应是我宗门陛下最坚定的护法吧?” 程咬金身形微颤。 护法…… 确有此意。 张家圣含笑续言:“义父您有登龙之功,陛下号令所在,您必全力以赴,对吧?” 程咬金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他并非仅仅是在向张寂陛下表达忠诚,实则一切都出自陛下的恩赐,自然一切皆需遵照陛下之命行事。 张家圣淡然一笑:“义父,您明日上朝之时便提议陛下出兵攻打朔方之地。” 程咬金疑惑不解地反问:“义子,你这是何意?” 张家圣神色自若地道:“陛下欲铲平朔方,身为臣子,义父您岂不应身先士卒,奋勇向前吗?” 程咬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臭小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不懂事! 你义父我的意图,你竟然揣摩不透? 张家圣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只是想缓和一下现场紧张的气氛罢了。” 程咬金与魏征、张寂陛下以及一众侍卫们皆默然无语。 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仙尊……我们是否该回避一下?” 张家圣目光如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嗯?” 那侍卫连忙摆手:“不不不!小人并无他意,一切唯仙尊马首是瞻。” 张家圣轻哼一声:“嗯——” 那侍卫吓得直哆嗦,赶忙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身后一群侍卫的目光几乎能将他穿透: 你没事凑什么热闹啊? 仙尊好不容易不再注意我们,你还非要刷存在感不成? 侍卫心中懊悔不已。 老子以后就封口当哑巴好了! 张家圣似想起什么,顿时蹙眉道:“此事不宜在尔等面前谈论,恐怕会惊吓到你们。” “罢了,我另寻他处。只是,待我回来,若不见你们在此恭候……” 闻言,侍卫们纷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仙尊放心,小人怎敢擅离职守!” 张家圣并未完全放心,果断下令让他们交出武器,并由少年少女们将他们一一捆绑起来。在整个过程中,竟无一人敢于反抗。 办完这一切后,张家圣邀程咬金入内详谈。 张寂眼巴巴地看着,渴望一同参与。 我也要去! 张家圣略作思索,皱眉道:“罢了,你也进来吧,省得你挂念。” “不过,待会儿听见的事情,估计会让你更加忧虑。” 张寂面露无奈之色。 如此装傻充愣,真是太憋屈了! 程咬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能这样呢! 连陛下都敢这般调侃,你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修行者啊... 魏元清面色如常,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张天圣这才正色言道:“吾欲借此朝廷荡涤朔方之机,为陛下分忧解难,并一举铲除范阳卢氏一门。” 三位臣子皆不明所以,这究竟是何等计策? 张天圣直言不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范阳卢氏欲对我张家栽赃陷害,此乃礼尚往来之道理。” 魏元清实在无法忍受,轻咳一声说道:“公子,那可是范阳卢氏,岂能轻易让他们栽赃成功?” 张天圣面上掠过一丝诡谲笑意,反问道:“若范阳卢氏此刻已是岌岌可危呢?” 魏元清追问:“公子所指何意?” 张天圣却转移话题:“据闻范阳卢氏的根基,在于掌控青盐之利。” 魏元清疑惑地问:“公子,您打算从青盐上着手行事?” 张天圣答道:“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因利而来;天下之声沸沸扬扬,皆因利而往。无论何种世家大族,其维系之道,皆在于利益二字。世间便是如此,即便是陛下亦不能例外。” 张寂点头称是,深感赞同。 此时,张天圣突然向程子明发问:“义父,当年玄武门前事,若无丝毫利益可图,您会出手相助吗?” 程子明心中暗叫糟糕! 小子! 你可别坑老子! 程子明险些掉下泪来,面对张天圣那期盼得到明确答案的眼神,以及陛下一旁意味深长的神情。 舍生忘死既是舍生忘死。 程子明索性豁出去了,大大咧咧地道:“不错,不只是老子程某人,又有几人不是这般呢?” 他还留了一手,把其他人也一起扯进来,补充道:“再说,那时我们便是陛下王府中人,倘若陛下未能登基为帝,咱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说着,他又憨厚一笑,朝张寂陛下拱了拱手。 张天圣哪知他心中的小算盘。 张寂并未理会卢国公,而是迫不及待地质问:“那你打算如何对付范阳卢氏?” 此言一出,魏元清不由得一震,连连向张寂陛下递眼色提醒。 陛下,时机尚未成熟啊! 张寂回应了一个眼神:不妨听听他的打算。 魏元清一声叹息,只希望陛下不要太过于急躁。 张天圣则一脸莫名地道:“我手中握有青盐。” 话音刚落,便没了下文。 张寂焦急追问:“然后呢?” 张天圣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缓缓道:“范阳卢氏的势力基础正是青盐,依赖青盐的巨大利润,才能支撑起卢氏一族的庞大运作。” “我手中有青盐,且价格堪比寻常食盐,只需义父替我向陛下求得一道贩售青盐的圣旨,你说结果将会如何?” 张寂根本不信,肃然道:“小儿,你莫开玩笑!” “父亲大人,我是认真的。” “孩儿,你就别吹牛了,青盐价格昂贵,你却以食盐的价格出售,这点家底还不够你这么挥霍的。” “你以为我会亏本?” “不然还能怎样?” 这句话,无疑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位公子,定是在面对范阳卢氏的压力之下,内心慌乱至极,以至于思维混乱不清。 在仙道世界中,“呵呵”二字,竟蕴含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原本应嘲笑张家圣的三位仙朝重臣,此刻却感受到了被反嘲讽的尴尬错位感。 张家圣淡然自语:“我以青灵玉牒之威,断范阳卢氏的财富根基,失去了雄厚财源,即便所谓的范阳卢氏,也不过如浮云般虚无。” “无财者,何人愿为其效犬马之劳?” “如今,唯有拖延之道矣。” 张寂疑惑询问:“拖延之道?此话怎讲?” 张家圣面露不屑,言辞锋利:“卢筠已逝,此事难道你们尚未察觉吗?” “先让他们范阳卢氏不明真相,然后再给予我充足之时日,彻底摧毁他们对青灵盐的垄断地位。尔后……” 三位仙朝重臣皆凝神倾听。 然而张家圣狡黠一笑:“这其中奥妙,诸位不妨猜测一番。” 众人默然,心中暗忖:岂能让你这般戏耍! 第68章 青灵炼盐之秘 张家圣唤来一辆由老铁柱驾驭的仙兽牛车,三位仙朝重臣随之登车离开万古仙县侯府,向着一片未知之地驰骋而去。 对于程咬金来说,这无疑是首次踏入此地;而张寂与魏征则曾在此地有过一次涉足,那便是传说中的桃花仙境,昔日名为谷村。 一路行来,张家圣显得颇为神秘,未曾吐露半句言语。 程咬金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欲要开口探询些什么,忽觉一阵寒毛直竖,背脊瞬间布满鸡皮疙瘩。 身为身经百战的武道强者,程咬金瞬间察觉到有股难以名状的杀机锁定自己。 只是转瞬之间,那股刺骨寒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咬金意味深长地望向驾车的老铁柱,这位看似寻常的老人,实则深不可测。 抵达桃花仙境之后,牛车并未停下,而是径直穿过花海,直至一处隐蔽山峰之下。 张家圣示意三位仙朝重臣下车,并亲自领路,步入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 张寂问道:“贤儿,你要带我们去何处?” 张家圣驻足于一个山洞口前,指向洞内深处:“就在这里。” 三位仙朝重臣闻声皆是一愣,历经艰辛长途跋涉,竟是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山洞! 即便是对张家圣情报掌握较多的张寂,此刻也无法揣摩其子究竟有何图谋。 张家圣轻声道:“请进吧。” 说完率先踏入洞穴之中,三位仙朝重臣满腹疑虑,亦跟随其后进入洞中。 早已在洞内点燃的油灯,洒下了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山洞内部。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山洞之内别有一番天地,空间开阔。 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座洁白如雪山般的巨大白色山峦。 “雪?” 程咬金率先惊呼出口。 魏征摇摇头:“不可能,洞内并无丝毫寒冷之气,这分明并非真雪。” 张家圣微笑着淡淡说道:“不妨品尝一下。” 三位仙朝重臣闻言皆是一愣。 品尝?开玩笑吗? 万一这诡异的白山之中蕴藏着毒物,该如何是好? 张寂心存警惕,走近细看,却发现这座白山其实是由无数细小如砂砾般的物质构成的…… 基于对亲子之间深厚信念,他挥手一抓。 嗯? 竟这般柔韧异常。 瞬间,心中涌现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揣测。 于是,张寂强捺下内心的震撼,伸出指尖蘸取些许白色砂粒送入口中。 糟了! 程咬金紧张得骨髓都颤抖起来,险些失声尖叫。 魏征眼疾手快地踩了他一脚。 \"嗤\"的念头到了程咬金喉头,却被他生生吞回腹中。 张寂面色震惊,看向魏征道:“老魏,你也尝尝。” 他本欲让程咬金也一同品尝,但转念想到,现今他与卢国公的关系并不亲近。 魏征听到那未出声的“嗤”字,心生疑惑,步至白山边缘,同样以指蘸取沙粒送入口中。 瞬间,两位臣子瞠目结舌,全身颤抖。 程咬金被两人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然而无人顾及他,他的内心陡然寒意弥漫。 原来,你们仨一个是亲父子,一个是贴心家仆,唯有我程某人是个局外人。 不再等待他人邀请,程咬金自行来到白山旁,依样画葫芦般蘸取了一些砂粒放入口中。 果然是咸! 何其之咸! 原来这就是如同白雪般的盐矿! 而这盐堆,竟在这山洞之中堆积如山。 为何我的双腿会颤抖不止?头也一阵眩晕? 稳住心神! 不可激动! 不过是青盐罢了,又非未曾品尝过之物。 然而…… 程咬金颤抖得愈发厉害。 这干儿子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富商巨贾啊! 程咬金转头,双眸赤红地看着张家圣。 “干爹,你这是怎么了?” 张家圣见此目光心中不由得发怵。 此刻,张寂和魏征也同样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张寂喉咙发紧,忍不住问道:“孩子!这些……这么多青盐,你是何时收集来的?” 张家圣淡淡答道:“桃花源的村民们,差不多忙活了两个月的时间筹备而来。” 两个月! 三位臣子皆感骇然。 无疑,这座盐山绝非购入所得。 张家圣掌握着炼盐之术。 然而,短短两个月内竟炼制出堆积如山且品质更胜青盐的好盐……不对,那味道似乎更为美妙。 这家伙莫不是在胡言乱语吧! 张家圣早已料到他们会不信,随即便伸手拧动了一盏油灯。 喀嚓喀嚓—— 山洞内传来奇异的响声。 紧接着,一道通道显现而出。 “跟着我来吧!” 张家圣依旧走在前方引领众人。 程咬金借此机会冲张寂使了个眼色,却没有发声。 口型却清晰可见。 “他打算做什么大事?” 魏征见状额头沁出冷汗。 不至于吧? 张寂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坚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然而不知为何,心中仍旧阵阵战栗。 积累了如此惊人的一座盐山,他究竟意欲何为! 张家圣回首瞥见他们三人在愣神,催促道:“赶紧跟上!特别是干爹您,一定要看仔细了,回去才能向大帅如实禀告。” 三位臣子面面相觑,满头问号。 旋即紧跟而上。 穿过通道,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豁然开朗之地... 原来此处,四周群峰环抱,当中赫然现出一片开阔地带,坐落着一栋栋修炼居所。君臣三人抵达此地,目光触及那口口巨大的黑色炼丹炉,炉内正烹煮着神秘之物,散发出一阵刺鼻的奇异气息。 每一只巨炉边侧,皆有一位修士手持法杖状的导气棍正在精心搅动。更有甚者,一些炼丹炉中的液体已被熬干,露出底部洁白如玉的晶砂。 张寂陛下疑惑低声道:“这炉中白色之物莫非是仙盐?” 魏征与程咬金略一观察,即刻看出这些人正在提炼凡间的盐分。 见张家圣携众人踏入,沿途的盐徒纷纷向这位仙门之主张家圣行礼致意。然而除了他之外,其余三位贵宾并未受到同样的待遇。 张家圣唤来一名盐徒吩咐道:“请取些未经提纯的仙盐过来,并为我备一口闲置的炼丹炉。” 那盐徒闻令,动作利索地遵照执行。 张家圣转向魏征、程咬金及张寂三人言道:“诸位敬请仔细观看。” 话毕,便开始了他的演示。先将炼丹炉灌满灵泉,再投入一颗颗如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粗盐晶石,随后点燃元火进行熬炼。 张家圣持握导气棍,在炉中不断搅拌,随着粗盐逐渐消融,炉内的液体也随之减少。 待粗盐完全溶解后,他又以秘制的天罗滤器进行过滤。君臣三人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环节。 张家圣再将过滤后的仙盐溶液倒入另一口炼丹炉,再次运用元火提炼蒸发,最终得以凝结出精纯的仙盐晶体。 这一系列流程下来,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左右。这是因为张家圣虽然了解炼盐之道,但尚未将其熟练掌握。 张寂喉头一阵干燥,咽下一口口水问道:“小子,你在搞什么呢?” 如此质朴的问题,魏征与程咬金却并未嘲笑张寂,反而是满脸震撼。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张家圣面颊微红,有几分尴尬地答道:“父亲,这便是提炼仙盐的过程啊。” 张寂手中捏着一块未提纯的仙盐,陷入了沉思。仙盐并非易得之物,而其上品青盐更是价值连城,寻常百姓家往往无力承担青盐甚至粗盐的费用,仅能食用低廉的醋布代盐。 此时张家圣语出惊人,悠悠说道:“实则此地藏有一处盐矿,只需稍加繁复的步骤便可从中提取出青盐。只是今日暂且不再多做展示。” 话音刚落,魏征、程咬金以及张寂三人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他们已然揣测到张家圣的宏图大计,然而要想实现却绝非易事。 张家圣嘴角含笑,又问程咬金:“义父,如今市面上一斗粮食售价二十枚灵石,一斗仙盐又是多少呢?” 魏征心头一震,愕然回应:“五百枚灵石。” 张家圣紧接着抛出了震撼性的一问:“倘若我能做到仙盐与粮食价格相当,结果会如何呢?” 刹那间,三位君臣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惊雷。 若非亲眼目睹张家圣炼制仙盐的神通,乃至他竟还能点石成金般利用盐矿废料提炼仙盐,又有谁能相信这不是虚妄之言? 魏征与程咬金不禁暗自思量,这所谓的私生子张寂陛下究竟何许人也,竟通晓炼盐之术! 第69章 仙界情报 面对震撼不已的君臣三人,张家圣并未过多停留,转而询问程咬金:“义父,私下贩售仙盐可是触犯天条之举,您能否助我在朝廷中申请一份合法的盐引呢?” 程咬金闻言瞥了眼一旁目瞪口呆的张寂陛下,心中暗叹,干儿子此举分明是在打亲爹的脸哪。 自己亲爹还在现场,却跑来问他这等事情,这让程咬金也不禁哑然失笑。 他干涩地说道:“没……没什么问题吧……” 张家圣又言:“如今众多凡人在修炼资源中连基本的灵盐都难以承受,倘若朝廷能让寻常百姓都能享用到清灵盐,你以为他们会心向朝廷吗?” 张寂陛下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面色涨红,几乎无法稳住自身的灵力波动。 程咬金心神巨震,忧虑地道:“此话……若是星河七王境皆有清灵盐出售,你这般行事,恐怕将会与整个星河七王境结下深仇大怨啊。” 张家圣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那又能如何?” “黎庶如水,君王似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张寂陛下瞠目结舌,紧紧盯着张家圣。 张家圣笑容玩味:“实则,除去那些依附星河七王境的修士文人,寻常百姓对其早已痛恨至极。” “再者,星河七王境始终觊觎与李唐共享天下。太上皇在世时,还可容忍;然而陛下执掌大权,他们竟还敢怀揣此种不知死活的想法,哼……” 程咬金心中波澜起伏。 真是! 陛下的心思都被他猜透了,果然是亲子无疑。 瞬间,张寂陛下对这位儿子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儿子! 你最懂朕! 而魏征却没有那么乐观,劝诫道:“少主,陛下虽然意图削弱星河七王境的实力,但这绝非一日之功。” 这番话,也是在暗示张寂陛下要慎重行事。 毕竟,玄武秘变之事并未远去,如此急切是否妥当? 张寂陛下虽被泼了冷水,但仍不死心地期待张家圣有何妙计应对。 张家圣淡然一笑:“因此,干爹先行面见陛下,率军攻打朔方之地,转移各方视线。” “随后,请朝廷授权予我经营清灵盐贸易。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将聚焦于朔方之战,无人会有过多精力对付我。” 说到此处,他竟意味深长地道:“朔方一役,定是颇为精彩啊。” 张寂陛下正欲询问详情,张家圣却转移了话题:“我尚有一策,愿呈献给朝廷。若能妥善运用,必然能使万民归心朝廷,同时对星河七王境造成重击。” 张寂陛下忘了自己身为帝王的身份,直愣愣地看着张家圣,追问:“何等良策?” “创办灵讯录。” “创……办灵讯录?” “正是!” 君臣三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张家圣感叹道:“你们果然缺乏悟性,假使陛下在此,听了我的这一良策,必赏赐我一个国公之位以示嘉奖。” 众人不禁喷笑—— 真是厚颜无耻! 还想让人赏赐个国公当当? 你把国公当成路边的大白菜了吗! 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赏你一记耳光! 果然,张寂陛下的脸色阴沉如铁。 “昔日的邸报,太过拘谨严肃。加之普通百姓根本难以理解其中含义,故而在解读朝廷政令方面,便掌控在了修行者和星河七王境手中。” “设想一下,普天之下,百姓不能直接从陛下口中得知政令的正确诠释,自然只能依赖星河七王境的解读。” 至此,君臣三人哑口无言,面露尴尬。 腻味哪! 这不是胡闹吗? “如此,凡人自当对五行七星王尊崇有加。某些有益于黎民的仙令竟被恶意篡改,致使百姓对天庭执政者生出不满之念。” 三名修真者沉吟其中。 张寂想起弟子关于“民可使之顺应大道,不可使之洞察天机”的全新诠释。 未曾想,那改进后的邸讯秘籍竟有这般妙用。 张家圣续言:“若能妥善运作此事,自此往后,报纸所载,皆视为陛下之意。我大唐亿万生灵,必遵无疑。” “一旦掌控天地舆论,便可操控世间风云,仅凭一份纸媒,便能唤动天地之力!” “那时,五行七星王又能算得什么存在?” 张寂与元神皆为之颤抖。 魏征面色剧变。 程咬金汗流浃背。 此子竟能借此手段遥控民意,实乃骇人听闻! 张家圣这才向程咬金问道:“义父,您以为陛下是否会钟意这份秘籍呢?” 程咬金喉头滚动,吞下一口口水。 张家圣微笑着回答:“名字我都已想好,就名为‘大唐仙讯’吧。 “然而初期,难以每日发布一篇秘籍内容,便暂定为每半月一期。 “我们先在长安试行,作为大唐中枢之地,长安汇聚无数往来的修士与商人,自会将‘大唐仙讯’传递至大唐各州各地。” “陛下可出任‘大唐仙讯’社长之职,魏征公正无私,适宜担当总编,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则可在其中评析朝廷仙令之优劣,并予以解析……” 张家圣止不住地详细规划起来,说得张寂这位仙帝热血沸腾。 魏征心中暗自称奇不已。 陛下,您竟然连老臣也要算计进去? 程咬金听完半天,发现自己竟无甚角色,顿时愤愤不平。 “义子,如此壮举,怎地就没有老程我一席之地呢?” 张家圣这才恍然大悟,咂巴了几下嘴巴回应:“待我回到洞府,将具体计划书写出来,义父您再上报天庭,这也算是一项重大的贡献哪。” 程咬金一听,心头欢喜。 此刻。 张家圣准备启程返回山门修炼。 张寂总觉得哪里不够完善,遂悄声询问:“孩儿,对付范阳卢氏家族之事,除了青盐交易之外,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此举并非修行者间的较量,能彻底击败范阳卢氏吗?” 张家圣意味深长地一笑:“父亲,您的智谋其实非常人所能及呢。” 张寂心中顿时一凛。 莫非儿子起了疑心? 而张家圣则神秘兮兮地道:“范阳卢氏因功德碑遭雷霆之劫,必然对我朝心存怨恨。嘿嘿嘿……” 三位仙界重臣瞬间感到一阵寒意袭身,只觉此笑声太过森冷诡异。 程咬金忽然领悟到什么,脸色骤变。 糟了! 原来,我程某人在这场布局中仅仅是个传话筒而已。 而这其中,似乎依旧与我程某人关系不大啊。 次日。 早朝开始。 满殿文臣武将步入太极宫。 张寂仙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先是落在程咬金与魏征身上。 君臣三人早已准备好昨日的提议。 魏征率先上前一步。 “陛下,臣发现百姓对于朝廷仙令的理解颇为匮乏,故而在昨日灵光乍现,萌生创办‘大唐仙讯’的想法,恳请陛下恩准!” 满朝修士闻之,皆感困惑,不知魏征手中葫芦内蕴何秘法。 然而,诸多人心中并不以为意。 魏征此举虽欲借朝廷之手令大道诏令遍传世间,却也难免有过于理想之嫌。 自古以来,政令难以贯穿天地四方,历来皆为各朝各代最棘手之难题。 单凭一张大唐日报,便可化解此千古困局?岂非笑谈? 张寂微微颔首,缓缓道:“魏大人自去筹措此事便是。” 魏征续言:“微臣恳请陛下赐字于大唐日报,并担任该报之社宗。” 赐字、社宗?此二者在修真世界中虽少见,但却无疑是至高主宰之职。 刹那间,朝中文武尽皆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不同寻常之意。 此刻,程咬金与破锣嗓之声穿云裂石般响起。 “陛下!” “老程有要事禀告!” “朔方之地,梁师都之人竟敢在长安散布妖疾,此乃逆天之举,应受天罚!” “故老程请求陛下挥军讨伐梁师都,荡平朔方叛逆!” 轰然之间,整个朝堂因程咬金一番话而沸腾起来。 第70章 长安疑云 “陛下——” 众臣尚未及发表意见,唐俭已按捺不住,跳出队列怒视程咬金,眼中似欲噬其骨血。 程咬金挠挠脑门,心中纳闷:我何时得罪过这小子? 唐俭哀声道:“陛下,在下有一言相劝!户部如今已是囊中羞涩,此刻并非进军朔方的最佳时日矣。” 张寂忆起往事,确曾记得先前唐俭多次抱怨户部资金短缺。 然不久之前,五大家族自五姓七望中慷慨解囊捐赠灵石与物资。 于是张寂问道:“唐尚书,昔日五姓七望尚无钱捐出修炼资源,今日怎地便穷途末路了呢?” 满朝文武之中,凡属五姓七望者皆心头暗骂,陛下分明是时常想找机会贬低五姓七望。 上次你占了上风,得意个什么劲儿? 下一轮胜负未分,何须急躁! 唐俭胡须颤抖,连连诉苦:“陛下啊!一年所得不过千万枚灵石而已,而各项开支日益增大,户部只能勉力支撑啊。 “三司六院,唯独我户部犹如独木支大厦,这日子过得实在艰难。” 魏征忍不住插话:“唐尚书,我大唐日报社,无意从户部取用一丝一毫。” 唐俭面色稍霁,旋即又绷紧了面孔。 哼! 魏征小儿,竟敢轻视于我! 一个大唐日报社又能耗费多少灵石? 真正的大头乃是攻打朔方所需。 唐俭长叹一口气:“陛下啊!朔方叛贼竟然胆敢在长安散播妖疾,罪无可赦。然是否可待年底国库回笼岁收,明年再图进军朔方之事呢?” 此话入情入理,并非唐俭畏缩退避之举。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无充足的补给保障,此战必然失败无疑。 无论出于张家圣的计谋安排,抑或是张寂自身的战略考量,挥师北向朔方,均被视为势在必行之举。 既然朔方在长安肆虐妖疾,天下皆知,大唐朝廷若对此束手无策,何以彰显朝廷之威严?又如何令亿万百姓对朝廷心生敬畏? 张寂细细剖析出兵理由,唐俭张开口,却又一时语塞。 如今,乾坤稳固,李唐王朝的敌手皆已灰飞烟灭。 唯有那北方叛逆势力,自隋末纷乱之世直至今日,投靠于异族tujue的颉利可汗麾下。 朔方之地,作为大唐未来征伐tujue,洗刷渭水之战耻辱的关键跳板,已然成为一块顽固磐石。 此刻,挥军北上讨伐朔方,既合天道大义,又能深得百姓之心。 然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资金匮乏。 张寂真人皱眉询问:“唐尚书,户部尚能筹备多少灵晶与粮食储备?” 唐俭紧咬牙关,重重跺地,应道:“真人,老臣竭尽全力,也只能筹得五十万枚灵石。” “如此微薄之资,若非战事顺遂,朔方叛贼犹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 “否则,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恐怕只能忍饥挨饿了。” “只怕……” 后续的忧虑,在满朝文武心中已是不言而喻。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士兵们无粮无饷,而又置身沙场,哗变暴动将成为唯一出路。 届时,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李唐江山,恐怕将会再次陷入前隋的覆辙。 另外,那五姓七望是否会在关键时刻插手,也是难以预料之事。 李渊开国立业,与五姓七望共享天下权柄,这才造就了今日繁荣昌盛的李唐。 张寂并非太上皇,他不愿与五姓七望共同治理天下。 这是一个看似无法解开的僵局。 此时此刻,张寂若想制衡住五姓七望,唯有在大唐万千黎民之前树立起史无前例的威望,使得天下人心归附李唐。 如此,五姓七望才会不敢轻举妄动。 李靖等人,当然力挺进军朔方之举。 武将们揣摩到了张寂真人的真实意图,长孙无忌等亲王府的老臣,同样支持进兵朔方。 至于五姓七望的党羽,则各有各的盘算,并未给出明确的态度。 唐俭瞬间显得老态龙钟,他在心底下了决心,即便付出巨大代价,也要确保为真人挥师朔方提供充足的物资供应。 随后,他会引咎辞职。 但是,一旦挪用了他处的物资,待朔方之战过后,朝廷又该如何收拾这一烂摊子呢? 增税! 加重赋税! 唐俭决定承担这份恶名。 进军朔方之决策尘埃落定,满朝文武各自散去,各司其职。 唐俭最后一个走出太极宫,步履蹒跚。 就在此刻,一名太监突然走近,低声说道:“唐大人请留步,真人有命,让您寻访万年县男。” 唐俭惊讶地道:“真人此言何意?” 太监答道:“真人说,也许万年县男会有妙计,能够为进军朔方筹集足量的资金和物资。” 唐俭默然片刻,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呵,岂有此理!” 太监又提醒道:“真人还特别交待,千万不可泄露他的身份。”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在担心儿子会发现您身为帝王的秘密。 唐俭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太监不由得咂舌。 当着自己的面敢于表露出对真人不满的情绪,唐大人果真是魄力非凡。 只是话说回来, 在这贞观年间,朝中大臣的确都有着鲜明的个性特征。 …… 与此同时。 长安城内。 一阵奇异的邪风吹起,坊间纷纷传言此事。但实际上,邪风真相如何,只需前往万年县衙便可见分晓。 新任的万年县男卢筠,竟遭逢tufei突袭,连同手下二十五名万年县衙的捕快,尽数丧生。 诡异的是,这些人不仅毙命,连尸体都不翼而飞…… 编号57 绰号\"一阵风\"的修真飞贼,一支蕴含灵力的羽箭钉在了千年古县万年县衙的大门前。 箭矢之上,附着一封阵法加密的传书,详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一阵风欲向修为深厚的卢筠索要修炼资源。 卢筠身为朝廷钦点的命官,见到这名飞贼竟还胆敢公然挑战一位正道修士、堂堂县令的威严,不由得怒火滔天,随即调动手下衙役弟子围剿一阵风。 未曾料到,此番清剿行动却反而令自家势力覆灭殆尽。 幸好张家圣的府邸地处偏僻,四周罕有人烟。 途中,卢筠带领的手下虽被人目睹,但他并未声张此次行动的目的,以免牵连无辜的万年县民。 故而,凡目睹卢筠一行人马的百姓,无人知晓他们的真正行踪与意图。 诸多情报如平地惊雷般震动长安城内的修真界,将原本平静的修炼环境搅得一片浑浊。 除此之外,一则传言迅速流传开来,并且在修行者之间引发热议——传说中的一阵风并非寻常飞贼,实则是不久前,朔方某个邪修门派派出潜入长安,企图散布瘟疫之祸的叛逆修士。这批逃脱之人现正流窜于大唐疆域之内,诡异地选择了针对卢筠等人展开攻击。 更有甚者声称,无论他人是否相信,他们自己对此传言深信不疑。 …… 离开皇宫之后,唐俭心想:事已至此,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于是,他换上了朝服,径直来到了万年县男张家圣的府邸。 此时,张家圣端坐于庭院中的仙鹤椅上,悠然自得地沐浴着阳光。 唐俭毫无客套,直接开口问道:“万年县男阁下,老夫今日特来请教,如今陛下欲挥军北伐朔方之地,然而户部的钱财与灵石储备捉襟见肘,您以为应当如何应对此困境呢?” 张家圣微微眯眼,甚至不曾抬眼看唐俭一眼,便淡然说道:“发行灵石国债。” “灵石国债?”唐俭满脸困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词汇。 心中暗自思量:这老家伙定是早已得知我此行的目的,莫非是陛下提前与其有所交涉不成? 念头闪过,唐俭顿时觉得,这一切必定是陛下与张家圣早有预谋,意在令张家圣借此机会立下大功,进而认祖归宗,重振家族荣耀。 而可怜自己这位户部管家,竟然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他们布设的一枚棋子,甘愿为私生子的回归付出代价。 一想到张家圣在瘟疫一事上的贡献,唐俭无奈承认了现实。 至于那个什么灵石国债,他实在不敢抱有过高的期待。 唐俭故作诚恳地请教道:“请问皇……额,请问万年县男赐教。” 张家圣心中暗笑,这老头分明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否则怎会险些喊错自己的名讳,还想蒙混过关。 他含笑反问:“看样子户部已经囊中羞涩了吧?” 唐俭脸色一沉,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嘲讽。 张家圣又接着说道:“户部尚书大人近来是不是夜不能寐啊?” 这句话让唐俭险些发作,心想:老夫年纪大了,睡眠质量不佳不是很正常吗? “户部缺钱,这分明是户部尚书未能妥善管理所致啊!” 唐俭满面羞愧,无言以对。 第71章 灵石国债 身为户部尚书,唐俭向陛下直言部内困难,一是担心陛下尚未体会治理国家需知民间疾苦,二是担忧朝中诸位官员骄奢淫逸,肆意挥霍。 对于张家圣的责难,他没有为自己辩解的必要。 承认自己的失职,也罢! 张玉阳悠悠然说道:“实则,天宝司掌天下财源,大乾帝国的各项开支几乎皆由天宝司负责。” “然而,天宝司仅依赖每年的田租灵石收入与少许商贸灵石税,在朝廷急需资源之时,其力难免显得捉襟见肘。” 仙凡之间的贸易税收,又岂止这些呢? 因抗击瘟疫之策所积累的一丝好感,如今也近乎消耗殆尽。 唐逸轩问道:“敢问万年县令可有高明见解?” “方才不是提过了么,仙宝券啊。” 唐逸轩满脸不解:“前辈,恕晚辈孤陋寡闻,不知仙宝券为何物?” “仙,即指朝廷;宝,指的是契约之责。简而言之,便是朝廷发行仙宝券,让百姓购入。” 此言一出,唐逸轩瞬间头皮发麻。 身为天宝司尚书,他受限于时代局限,对所谓仙宝券的确一头雾水。 然而,经张玉阳一番解说,他立刻领悟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唐逸轩瞪圆双眼,皱眉斥道:“不可行!朝廷竟欲向黎民百姓借贷,岂非荒谬至极?” “此举置朝廷威严于何地?” “此事断不可行!” 他的忧虑并非无理。 如此一来,朝廷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一旦开了这个先例,李家王朝的动荡纷争恐怕也将随之而来。 一个连修炼资源都要仰仗百姓的朝廷,离灭门之灾亦不远矣。 张玉阳无奈摇头:“能否容我将话讲完?怎会有让朝廷向百姓借钱的道理?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唐逸轩愤然道:“刚才万年县令所提及的仙宝券,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老夫还未老眼昏花,不至于连这话都听不明白,无需再赘言。” 张玉阳淡笑一声:“您真的不愿继续听下去了吗?” “不愿听了!”唐逸轩拂袖转身,便欲离去,不再踏入万年县令府邸半步。 张玉阳却不急不躁地道:“且慢,待我去一趟天宝司,以县令身份尝试拜会尊驾上官唐逸轩唐尚书,顺便详谈一下仙宝券的具体事宜。” “我说,明日您怕是要被迫致仕回乡了吧?” 唐逸轩停住脚步。 哼! 竟敢威胁老夫? 身为天宝司尚书的上官,老夫岂能受你这般言语左右? 卑鄙之徒的棋子,老夫不做也罢! 既然如此,看你如何玩弄这个愚笨的皇家血脉,让他永世不得回归皇族! 不过,唐逸轩倒想听听这个卑鄙之徒的私生子会如何狡辩。 卑鄙之人,你以为满朝文武唯有魏征敢于直言进谏? 今日,老夫也要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傲骨节操! 念头至此,唐逸轩挺直腰杆,站在原地未动。 张玉阳对此并不在意,心想自家父亲的朋友怕是没有一个是寻常人。 还是保持镇定好了。 随后,张玉阳开始详细阐述仙宝券的实质。 “仙宝券,首要并非钱财,而是一种国家信誉的表现。” “其次,发行仙宝券并非单纯向百姓借贷,而是引领百姓共同走向富裕之路。” 唐逸轩冷笑一声。 仙宝券还能带来富裕? 简直是胡言乱语! 骗鬼去吧! “你休要以为我不信,发行仙宝券需经过精密的计算,并确保其额度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且,仙宝券的回馈利益同样需要精确计算,否则朝廷恐怕会陷入亏损境地。” “自当如此,也不能令购入仙缘宝券的黎民受损失。其中,务必有一番公正明智之取舍。” “除此之外,并非任何人都能随意取得此宝券。” “欲购仙缘宝券者,需立下严明根基的要求。” “一:三代之内灵根不清者,不得购买。” “二:品行恶劣者,不得染指。” “三:与仙缘宝券发放有所牵连的亲族,亦不得购置。” 唐俭险些笑出声。 竟然还有不允许别人买的事? 谁要是买了,谁就是不懂修炼之道的愣头青! “如今朝廷剑指北荒之地,征伐所需的大笔元气石和灵谷,可考虑借由仙缘宝券的形式,自民间交换而来。” “待战事平息后,在特定时日内,朝廷应与持有宝券者兑换,使得百姓手中的仙缘宝券得以兑现,转化为实际价值。” 唐俭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几乎要出口咒骂。 朝廷发动大战,无数元气石和灵谷耗费无算。 竟为北荒一役发行仙缘宝券,向百姓募款。 先前言之凿凿的仙缘宝券不仅仅是为了筹款,更是引导百姓走向修行富裕之路。 然而战事过后,国库空虚。 如今又要兑现宝券,朝廷自身尚且捉襟见肘,又有何钱财可供兑现? 张真人看出他的疑虑,立刻打断准备指责的唐俭,先行询问道:“唐大人,您是否认为战争定然会耗损财力,对否?” 唐俭冷冷地哼了一声:“自然!” 张真人长叹一声:“各位皆持此念,怪不得每逢战事后,朝廷总会穷困潦倒。” “昔日,大汉仙朝荡平匈虏,何等雄霸,彰显我大汉天威。” “然而,耗尽数代积累的庞大财富,也在这场消灭匈虏之战中挥霍殆尽。” “由此,才导致民生凋敝。” “匈虏虽灭,大汉仙朝之傲骨确乎挺拔,但也只能勒紧腰带勉强度日。” “这一切,皆因当时的时代局限,致使大汉仙朝未能洞悉匈虏土地之下蕴藏的无尽宝藏。” “否则,若是战事运作得当,又怎会导致穷途末路呢?” 身为穿越者的张真人,深知战争亦可成为修真门派发展壮大之道。 切勿忘记,那些掌控世界的武道大国,是如何崛起壮大。 每战必胜,每次都能捞得盆满钵满。 乃至没有战争的日子,他们都会因为囊中羞涩而痛哭不已。 虽然听起来颇为夸大,但事实就是这般道理。 唐俭听罢,心中愤愤不平。 靠战争也能发家致富? 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真人不疾不徐地反问:“请问唐大人,北荒之地的邻邦是谁?” 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唐俭冷笑一声:“鞑鞨。” 张真人接着追问:“鞑靼拥有何物?” 唐俭以看待愚笨孩童的眼神瞥了一眼张真人。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鞑靼若有我大唐一般的丰厚资源,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每隔三岔五便前来骚扰劫掠大唐疆域? 张真人摊开双臂,说道:“鞑靼乃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草肥水美,极其适宜牧养灵兽。” “故此,鞑靼之人餐餐食肉,身强力壮犹如蛮牛。” “再看我大唐,耕牛乃是支撑国家根本的重器,不可轻易宰杀食用。” 编号6 “灵羊之肉,非寻常百姓所能供养,大多仍以修炼灵田为主。猪妖之肉腥膻难忍,唯有贫苦修士勉强食用。即便如此,仍有无数修士连猪妖之肉都无法负担。” 唐俭越听越是羞愧不已。 此话之中,已隐含朝廷无力之意, 身居户部仙令使之职,他的面皮不禁泛起热意。 “倘若能将草原上的仙兽牛羊引入大唐交易,突厥族群得以用仙兽交换所需,又怎会有修士还要仰仗大唐生存呢?” “安稳修炼,不更为修士之道么?” 唐俭一时愕然。 竟有此种设想? “如此一来,大唐修士便也能享用到平价的仙兽肉食,体魄自会强健,我大唐仙军定能无敌于天下。” 唐俭不自觉地反问:“草原遥不可及,又有何人愿往?” 话音刚落,他又面露惭色。 毕竟,商贾重利,只要有足够利润,自然不乏甘愿冒险者。 “欲前往草原从事那仙兽贸易,自是可以,只是需经过朝廷的仙缘考核,并缴纳一定的保质信物。” 唐俭眼中瞬间闪烁出精光。 商机显现矣! 张家圣洞悉其心意,无奈摇头:“唐仙令,你只适合担任户部小小仙吏,此言不虚。若户部仙令使唐俭在此,我们沟通起来岂不是更加顺畅?” 唐俭默然—— 户部小仙吏之称谓,贬低了老夫;户部仙令使唐俭的身份,在这位黄公子眼中竟也有如草芥? “你还是呈给你那位上级看看吧,你的领悟力似乎有待提升啊。” 唐俭接过那一沓厚厚的卷宗,突然警觉。 不对劲啊! 黄公子提及的是突厥草原之事,然而此刻朝廷正针对朔方之地用兵啊? 第72章 竟然你是这样的黄公子 张家圣察觉到唐俭的心思,叹息道:“老唐,难怪你只能屈居户部小仙吏之位。假使我户部仙令使在场,必能领会我的意图。” 唐俭心中暗骂,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什么老夫不明你之意,分明是你话中之意云山雾罩。 “不过,陛下确实高明,表面上征伐朔方,实则是要覆灭突厥。” “妙哉!实在妙哉!” “果真是开创贞观仙纪的张寂……咳咳咳……” 张家圣太过兴奋,险些失言,将张寂郎三个字说了出来。 私下谈论倒也罢了,万一让眼前这位朝廷仙吏听到,传至朝廷讨好邀功,把自己给卖了也不无可能。 虽然史书中并未记载张寂因言语获罪之事,但他这位张寂陛下的忠实走狗龙屁侍卫要是坑了自己,那可是防不胜防啊。 唐俭额头冷汗涔涔。 自家父竟然被称为张寂郎,此人确有过人之处! 不对! 唐俭此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陛下的目标并非朔方,而是突厥! 天哪! 这陛下未免过于急躁了吧! 再者,这黄公子竟敢恭维陛下开创贞观仙纪的伟业。 如今不过是贞观初期,你怎么就能断定贞观年间能成为仙纪之年呢? 简直是夸大其词,献媚拍马! 原来你是这样的黄公子,刷新了老夫的三观。 “老唐,你还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 张家圣见状,不悦地催促道…… 唐俭听见这话,脸上笼罩上一层黑气形成的玄纹。 先前还称呼他为唐大人,即便口中时不时流露出对他身为户部小官的轻蔑,但也尚存一丝敬意。 如今,却直呼其为“老唐”。 老夫跟你究竟有何渊源,竟敢这般随意称呼? 啐!简直恬不知耻! 张家圣再度开口:“如今朝廷将挥师北上,征讨朔方,尔等户部之人需争分夺秒筹备灵石和仙粮。还是尽早离开此处,处理紧要之事罢。” 说着,他又递过一份书写完毕的有关天衍国债的卷轴。 唐俭接过卷轴,便拂袖而去。 老夫岂会在你面前滞留片刻? 刚至殿门之际,张家圣又在其身后喊道:“老唐,你能否请户部尚书唐俭代为询问陛下,我此举乃是为朝廷排忧解难,又开创了跨越时代的天衍国债,是否能提升一下我的仙爵呢?” 唐俭险些被门槛绊倒。 岂有此理!竟然还想让我帮你谋取功劳! 不料,张家圣仍未罢休,竟一路跟出,一把拽住唐俭,又言:“另外,若我之仙爵晋升至家父之上,又让他老人家颜面何存?不如朝廷连同提升我父亲的仙爵才是。” 唐俭费劲挣脱出来,疾步逃离现场。 哼,你爹可是陛下了,还需要在乎什么区区仙爵么? 太极宫内,长孙无忌与其他一众重臣齐聚。 唐俭步入殿中,面色黝黑如铁。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询问:“唐大人,可是遇到了何事?” 唐俭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但他并未忘却正事。 “陛下,这是万年县男为户部献上的计策。” 张寂陛下示意身边的仙侍接过那卷轴。 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天衍国债”,不由得赞叹不已:“妙哉!妙哉!此国债之事,确乃趣事一件。朕儿尚未提及此事,再细看下去——” 张寂陛下双掌微颤,继续阅读,心中暗叹:“好一个天衍国债!如若推行,朝廷日后还会缺少修炼资源吗?” “诸位卿家,都来看看。” 张寂陛下浏览完毕,将国债论述传阅于朝臣之间。 甘露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般的寂静。 怎地无人发声呢? 张寂陛下有些不满,于是直接问道:“众卿以为,这国债如何?” 长孙无忌思索片刻,方才激动地道:“陛下,这国债之事实可行矣。如此一来,进军朔方,自不会再有灵石与仙粮短缺之忧。” “朔方逆贼屡次侵犯我大唐疆域,更派出妖邪散播瘟疫毒瘴,罪不可赦。若能通过天衍国债筹措修炼资源,此刻便是荡平朔方逆贼的大好时机!” 房玄龄亦连连点头赞同:“这国债之物,果真神异非凡!能构思出天衍国债之人,必是旷世奇才无疑。” 随后,他走出队列,向张寂陛下进言:“陛下,如此奇才,若仅屈居于小小的户部,怕是有失偏颇,浪费了他的天赋啊。” 唐俭轻咳一声,插话道:“房大人,这国债并非出自我们户部的构想。” 房玄龄闻此,顿时一愣,疑惑地道:“唐大人,你不会是在隐瞒吧。如此旷世奇才,理应给予足够的舞台让他一展才华。” “留在户部,确实有些委屈他了。唐大人,你可不要太过于舍不得啊。” 乖乖! 争夺人才也就罢了! 竟然还贬低我们户部! 户部怎么了,难道还不入您法眼不成? 唐俭身为财政司司主,怒气勃发,面红耳赤地质问:“殿主,您可要主持公道,房乔此言何意?岂不是轻视我财政司吗?” “朝廷上下所需的钱粮,皆向我财政司索取。财政司承受委屈尚且忍耐,只为国家排忧解难。” “现今竟有卸磨杀驴之举,实乃太过分了!” 房玄龄闷声说道:“唐大人,房某并无夺权之意,只是惜才而已。” 唐俭怒瞪了他一眼,“惜才?哼,老夫可不信你这套鬼话!” 魏征忽然插话:“此举不宜!” 众人顿时惊愕。 何意如此? 居然连魏诤这号人物都反对发行国债,简直是与殿主北伐朔方的决策唱起了反调。 唱反调倒也罢了,此事拖延不得。 自从长安民众得知朔方叛贼的恶行以来,要求朝廷出兵朔方的声音日益高涨。 因此,北伐朔方,乃是民心所向,天命难违! 然而,满朝文武对于此刻出兵朔方的弊端并非毫不知情。 譬如唐俭,他对发行国债之事也并不全然赞同。 况且,国债若出现问题,所有指责都将落到他一人身上。 稍有不慎,便会遗臭万世。 但为了平息大唐的危机,避免滋生更多祸端,维持朝廷的威仪。 这份黑锅,他必须得背。 无疑是一位真正的背锅大侠。 张家圣看似轻松地提出了发行国债的计策,并借此谋求晋升。 不论其是否为殿主之子,在国债利弊尚未明朗之时,殿主为保此子安然无恙,自然也不会将其身份公之于众。 国债虽能暂时缓解朝廷的燃眉之急,但却潜藏着不小的隐患。 对此,张寂并未直接反驳魏征,而是问道:“魏铮兄,你为何这么说?” 魏征回答:“殿主,国债是以朝廷信誉作担保,一旦出现任何闪失,恐怕将会动摇大唐根基。” 在座诸位大佬皆是一震,脊背生寒。 长孙无忌悔恨不已,自己过于草率,忽视了国债可能带来的弊端,就这样轻易地下了结论。 作为贞观年间的第一辅臣,自己的颜面何存? 杜如晦则皱眉道:“殿主,世事难以两全其美,如今出兵朔方已是势在必行,即便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然而朝廷的每一个决策,又有哪一个是没有风险的呢?” 张寂深以为然。 第73章 侯君集抛来的橄榄枝 魏征不再多言,显然是默认了杜如晦的看法。 唐俭见状,心头一紧。 国债一事必定没那么简单。 他大声喊道:“殿主!朔方土地贫瘠,朝廷欲出兵朔方,届时拿什么来回报购买国债的大唐百姓呢?” 张寂淡然一笑,答道:“朔方或许没有,但突厥却有。” 唐俭瞠目结舌。 我的天哪! 莫非真打算一举荡平朔方和突厥? 如此行事,岂不是太过冒险了吗? 唐俭额头沁出汗珠,忧虑重重地道:“殿主,如此做法是否过于急躁?” 心急? 吾深恨此刻便能挥军踏平tuozong之境! 张寂眼中闪过一道凛然杀机,淡然笑道:“唐大人,兵马者,神威之气也。欲荡涤朔方妖邪,此战之筹备尚需时日无数。” “朝廷不妨多费些时日筹备,待万事俱备,再挥师北上朔方之地,岂有无法妥善筹划之理?” 唐俭思量片刻,点头认同。 少则三月筹备光阴,若要一举覆灭tuozong,则对外可佯装迟缓,再加若干时日。 前后算来,半年之期必不可少。 半年时光! 唐俭心中涌动热血,回想起渭水会盟的耻辱一幕,至今仍感愤慨不已。 大唐初创,君臣皆重尊严,宁死不辱! 渭水会盟乃是无奈之举,若不能尽早洗刷耻辱,只怕历史之上将遗臭万年,谁能承受得起这样的骂名? 张寂神色庄重地说道:“进军朔方之举,无需隐匿于百姓之前,反倒是朝廷应广为宣传。然而,关于tuozong的消息,则断不可泄露出半分。” “否则,朕定斩不赦!” “遵命!” 几位重臣心中震动。 欲同时铲除朔方与tuozong,此举实乃险中求胜,关键在于攻敌不备。一旦消息走漏丝毫,荡平朔方或许尚可,但要消灭tuozong,则几乎毫无可能。 也因此,甘露殿内尽是张寂亲信弟子。 太上皇一脉之人并未被召见,至于五姓七望一派,更是被张寂严密防范,视为心头大患。 张寂续道:“玄成,今后便要看你的手段了。” 魏征面色肃穆,回应道:“殿下放心,只是……” 他欲言又止。 张寂询问道:“玄成,有何顾虑尽管直言。” 魏征略显尴尬地道:“办这大唐灵枢报之事,听闻之时只觉新颖无比,如今亲身操持这份开创先河的大唐第一报,思维却似有所不及。” 唐俭骤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直接向魏征发问:“魏大人,这大唐灵枢报并非出自您的创意吧?” 魏征赞叹道:“这般天马行空之构想,即便穷极魏某一世智慧,也无法揣摩邸报竟可用此法运作。” 邸报? 不应该是所说的大唐灵枢报么? 众位重臣面面相觑,目光聚焦于魏征身上,期待他的解答。 魏征摊开双手,却是一言不发。 唐俭追问:“此大唐灵枢报,莫非是那位万年县男所创设?” 提到“万年县男”,几位大佬眼神闪烁,内心充满好奇。 因瘟疫五策而从草根晋升至大唐最末等爵位——万年县男之人,并未引起他们的过多关注。 唯有房玄龄对此事另有一番见解,毕竟他在朔方细作刺杀事件现场亲历过那震撼一幕——宛如雷霆一击,令他难以忘怀。 他深知那一击并非寻常天雷,而是某种威力非凡的秘宝暗器。 如此强大的暗器,令人震惊不已。 侯君集当时也在场,但他对张家圣始终存有偏见。 在他看来,张家圣无疑是陛下的私生子。 私生子的身份本不足挂齿,若是出身哪个国公府也就罢了,但身为陛下之亲子…… 他选择与其保持一定距离,以免沾染麻烦。 至于程咬金,则无需赘言…… 这些因果纠葛,他、碧霞真人魏征,以及张家那位圣地传人,皆是背后的推手。 谬矣! 真正源头乃是张家圣地传人与其父碧霞真人,我程咬金与魏征前辈顶多算是从旁协助之人。 唐俭见魏征并未直接回应,心头立时明悟,随之产生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揣测。 那国债之事,亦是出自万年县男之手无疑。 再加上大唐天报... 即便尚未亲眼目睹其庐山真面目,但从魏征的话语之中可知,此事必与朝廷邸报之内藏的文章有所关联。 碧霞真人欲一网打尽朔方、突厥之地,背后恐怕少不了他的煽风点火。 哎呀—— 老夫为何对此竟生出些许寒心胆颤之感? 此碧霞真人的孽子,恐怕是过于小心翼翼了。 他那些疯狂之举,莫不是在掩饰着什么。 掩饰着他最真实的一面! 如此兼具勇猛智略,思路奇特的孽缘之后,倘若有一日重回皇家宗谱... 简直无法想象。 这一番思绪让唐俭吓得一身冷汗淋漓。 正当唐俭陷入沉思之际。 张寂碧霞真人开口道:“玄成,既然大唐天报乃是他所策划,你便去询问于他,诸多疑问自然迎刃而解。” 魏征瞥了他一眼,默然无语。 张寂碧霞真人赶忙摸了摸鼻子,显得颇为尴尬。 原来朕疏忽了,魏征在我儿那里担当的是李家长老管家的身份,此事确实颇显棘手。 房玄龄主动请缨:“碧霞真人,若魏大人不便前往,微臣愿替大人前去询问。” “可行!” 张寂碧霞真人还未及表态,魏征已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魏征接着提议:“碧霞真人,您身为大唐天报社社长,微臣则担任总编,是否能增设一位副总编之职,由房大人来担当?” 张寂碧霞真人点头首肯。 “可行!” 毕竟,大唐天报这等创举实属空前,很多事情都需要仰仗其成功运营。 房玄龄恭敬行礼:“微臣必定全力以赴!” 其余几位大能彼此对视,纷纷沉默不语。 魏征一句“可行”,碧霞真人再一声“可行”。 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简直是猜哑谜,最是令人不齿! 无奈之下! 张寂碧霞真人挥手示意诸位大臣退出甘露殿。 众位大能离开殿宇,本欲向魏征求解疑惑,但最终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 魏征性情刚烈,不愿多言,他们实在无可奈何。 于是,众人便把目光转向了房玄龄。 长孙无忌笑容满面地走近:“房乔兄...” “房某一无所知!” 房玄龄断然撇清关系。 长孙无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能不能让老子把话说完啊! 四周一片寂静。 房玄龄闭口不提,显然是碧霞真人之意。聪明人懂得知进退,多知多虑反易丧命。 几位大能中有不少人都选择了退避。 侯君集经过长孙无忌身旁,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 “好个万年县男,好一位神奇非凡的少年郎!” 长孙无忌眼神微微收缩。 即便是傻皮也能看出侯君集这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提及侯君集此人,便不得不提他的独特之处,常以儒将自居,意图撼动李靖在军中的地位。 然而,他却又不愿意与武将们彻底交好,一心想要跻身文臣圈子之中... 叹惋,文修联盟坚拒认同。 于是,侯君集便诡异地陷入了孤立之境。 修炼界中,除去一心孤守道义的魏徵之外,无人愿遭受孤立的命运,因为孤立即预示着离大道消亡之期不远矣。 魏徵这人,于大衍王朝朝堂之上独一无二,换了他人皆无法替代其位置。刚才他的话语之中,明显正暗含着向长孙无忌传递某种重大的修真密信,却又极为隐晦。 他特意强调“少年”二字,究竟意欲何为? 对此疑惑,纵是智慧深邃如长孙无忌,一时之间也无法参透其中玄机。 若想揭开此谜团,唯有接纳并拉拢侯君集,助其脱离孤立之困厄。否则,侯君集决计不会再吐露半个字的秘密。 长孙无忌悟及此处,步伐不由得加快,从容自如地赶上了侯君集,并以春风拂面般的微笑言道:“君集,近日来你我王府旧部之间的联系,似乎愈发疏远了啊。可曾有暇光临寒舍,共饮几杯仙酿?” 侯君集闻声,面上虽强装镇定淡然,然而心思敏锐如长孙无忌,早已洞悉他内心的欢喜跃动。 妙哉!此事已然尘埃落定! 第74章 房某承天命问丹青 千年修炼之地,万年县仙府之内。 张家圣正欲用膳,口中低声咒骂:“这不知修行为何物的父亲,竟抛家弃子,与那母仪天地的仙后共度逍遥时光,可曾想过家中尚有一修为未进的儿子独吞寒食呢?” 房玄龄踏入门内,听见此言不禁神色尴尬。 所谓你父,便是那位列仙班的大侠。 而你所谓的姨娘,实则是统御天下的仙后陛下。 大侠费尽心思助你赢得仙后娘娘的认可,岂非正是期望你能认祖归宗,踏上仙途? 不得不承认,房玄龄此举,实乃一片良苦用心之误。 此时的张寂大侠尚未察觉其中端倪,竟懵懂无知地扮演起了他人的道侣,不料却因此事处置失当。 张家圣见房玄龄走进,疑惑地问道:“房真人莅临,莫非又有仙旨降临?” 思及此,他的心情不由得雀跃起来:“仙廷又要赐予我何种仙缘呢?” 对此,房玄龄只能暗自摇头苦笑。 身为大侠的私生子,就不能为仙廷分担忧虑,展现无私的仙道之心么? 然而这种腹诽只能留在心中,却无法出口。 房玄龄尴尬地回答:“万年县仙男,在下并非奉仙旨而来,而是前来请教。” “房真人竟是中书省主簿,今日来访,有何需请教于我?莫非是为了让我欢愉而来?” 房玄龄心头暗啐一声,怎么觉得这位大侠私生子如此靠不住? 但他仍强颜欢笑:“原来仙廷设立了大唐仙报社,而在下如今则担任其副总编纂,负责仙报的编撰事务。” “果然了得!”张家圣赞叹道,伸出拇指称赞:“这个职务绝佳,若能持之以恒,未来的仙途必将无可限量。” “房真人不妨立下一个小目标——争取早日成为正式主编。” 房玄龄嘴角微抽,心中暗自腹诽:自己在中书省已是忙得团团转,哪里有空去拉下现任主编魏征的地位? 他此刻只想尽快解决心中的疑虑,速速离开这座万年县仙男的府邸。 “万年县仙男,在下此次奉仙帝之令而来,特向您请教这大唐仙报究竟该如何筹办运营。” 面对房玄龄的问题,张家圣只是含笑未语。 毕竟,关于大唐仙报社的创意,他并未全然透露出去。 虽卢国公乃是他的仙界义父,但他并不知晓父亲的真实身份乃是大侠,至于那位魏征,则是闻名遐迩的魏散仙。 凡是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以免在未来对抗范阳卢氏的谋划中,一旦形势逆转,被仙廷当作替罪羊推出去。 在这大唐仙报社的事情上,他便要逐渐展现出自身的价值所在。 早已期待着仙廷派人前来询问有关大唐仙报社详细事宜的张家圣,见房玄龄面露询问之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房真人切勿急躁,既已到来,不如我们就此详谈一番大唐仙报之事。” “位卑未敢忘忧仙,虽小子年少,仅是一介县男,但对于此理,还是略知一二的。” 房玄龄闻听此言,一时愕然无语。 修为虽微不敢忘天下苍生之忧虑…… 此言甚善矣!然其后续却有冗余,似有所失当。 随后,张家圣引领房元龄步入清修堂,并出乎意料地言道:“时至进膳之际,吾辈不妨边品食边论道。” 语毕,张家圣并未在意房元龄的态度变化,径自离去。 瞬息之间,一股奇异的灵香弥漫开来。 张家圣亲自动手,几道仙肴相继呈现于案前。 房元龄观之,心中不禁暗自赞叹。 修士远离世俗炊烟,此举今日看来依然深得人心。他自是不会忘记此语的原始意境,因此明晓其中之意。然而,一介县城境修士竟亲自下厨款待身为小小“司书”的房大人,实乃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房大人,请上座。” 张家圣又开启了一坛陈年佳酿,酒香飘散,沁人心脾。 此酒非寻常二锅头可比,乃是经过秘法改良,去其辛辣,增其醇厚,更合乎文人雅士之口味。 一盏美酒斟满,张家圣示意房元龄先饮。 房元龄虽被酒香所诱,但他身为朝廷重臣,自然不至于失去自我控制。 他目光扫过满桌形态各异、奇特无比的菜肴,一时之间脑中尽是困惑。 那金光熠熠的炼气丸子,诱人垂涎;红色表皮配以白色内瓤的灵薯,蒸煮过后更是色泽动人;如灵草般的油条薯条,卖相不俗;未经烹饪的生红薯条,亦显清新之姿;而那烤制过的红薯,虽然表面黝黑,却透出丝丝异香。 面对此景,房元龄一边细细审视,一边充满好奇地看向张家圣,期待他的解释。 张家圣见状,决心满足房司书的好奇之心,决定稍后再述五谷液的秘密。 “此乃灵薯也。” 介绍简洁明了。 房元龄听闻,愈发疑惑,追问:“仅此而已?” 张家圣点头应道:“正是,唯有灵薯尔。” 房元龄惊讶地道:“全都是灵薯做的菜肴?” “除此之外,还能有何物?” 房元龄轻吸一口凉气,望着满桌皆是灵薯制作的各种佳肴,只觉蒸红薯与烤红薯勉强能看出是一种食材的不同烹调方式,其余菜品则令人难以辨识其来历。 毕竟这是他平生首次所见,纵然他是朝廷重臣,亦无法一眼洞悉这些秘制仙肴的本质。 然而,他确实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大佬,确切地说,应当是大佬中的大佬。于是,房元龄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更多可能性。 这崭新的食物种类!此番惊讶之情,不仅源自新式食物本身的出现,更在于它们竟然能衍生出如此丰富多样的烹饪方法。要知道,在如今的大唐疆域,除去麦类作物之外,没有任何一种农作物能拥有这般繁多的料理方式。 要知道,小麦的亩产不过三石上下,大约一百余斤,以此为主要粮食供给大唐黎民百姓,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至于菽,即大豆,其产量更为可怜。而且,在此时的历史阶段,豆腐尚未问世,人们顶多只能吃到煮黄豆而已…… 灵力充沛之余,腹部饱胀不适,非至饥饿之际,无人愿沾染俗世五谷。 在这个修炼世界,主导人们生存的根本资源便是灵米与仙稻,然而其产量之稀少,让人惋惜不已。 一件崭新的天地宝材——红薯,对于如大唐这样的修真大国而言,其重要性自不必多言。 传说在《西游真纪》中,唐僧大师在穿越通天河时不慎失落了几卷至关重要的仙经,让他悲痛万分。 实际上,此事源自于玄奘真人从天竺带回的一些神奇种子,在渡河之时不幸尽数落水损失。 此事令玄奘真人深感痛心,这也显现出古时修士们竭尽所能地探寻新的天地宝材,以此提升修行生活的品质。 目睹满桌红薯烹制出的繁复佳肴,房玄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红薯的产量或许能与灵米、仙稻比肩。 原来张家圣邀请他共进此宴,并非全然出于款待之情,实则另有所图。 房玄龄怀揣着澎湃的心境,开口问道:“这红薯,亩产可达几石仙粮?” “不妨先品尝一番吧。” 张家圣故作神秘地回应。 房玄龄并未推辞,直接拿起一枚色泽黝黑的烤红薯。 他认为,诸如油炸的做法太过奢华,寻常修士哪有油可供烹饪? 像油炸丸子或是薯条这类佳肴,恐怕只有权贵之家才能享用。 然而这烤红薯竟是连皮同食,让房玄龄略感意外。 张家圣似有言语未尽,却未能赶在房玄龄咬下红薯之前提醒他。 最终,张家圣只能将那欲言又止的话语吞回肚中。 房玄龄嚼了几口,将其吞入腹中,而后眉头微蹙道:“此红薯内蕴的味道确实非凡,迥异于世间任何食材。若是这皮……” 顿悟之后,房玄龄满脸羞愧。 原来这皮是可以剥离而不食的! 这一瞬间,房玄龄自觉给朝廷带来了耻辱。 第75章 大唐首例仙契缔结秘事 张家圣摊开双手,无奈地道:“房大人,您出手太快,我还未来得及提醒您呢。” “我说的话,您可愿意相信?” 房玄龄沉默片刻,此时言语已显得无足轻重。 随后,他便剥去了红薯上焦黑的外皮,露出内里洁白如玉的瓤。 再次入口,口感糯软,只是稍微有些干燥。 张家圣也拿起一枚烤红薯,剥去了皮层,眼前显现的竟是金黄的内瓤。 房玄龄瞠目结舌。 “红薯之中现有两种品类,你适才所食之物称作白薯,而我手中的这枚,则名为果薯。” 房玄龄毫不犹豫地夺过张家圣手中的果薯,浅尝一口。 嗯,口感鲜美且水分充足,食用起来绝不会感到干燥。 妙哉!真是意想不到,红薯竟然还有这两种不同的品种。 自此之后,面对满桌琳琅满目的红薯佳肴,房玄龄便再也停不下品尝的脚步。 各式各样的红薯美食,均被他一一品尝了个遍。 忽然间,房玄龄停下手中动作,嘴角尚挂着食物残渣,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张家圣并未嘲笑他的强烈反应,反而是深深理解到,这位房大人确是一位时刻挂念百姓疾苦的好官。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商量了。 房玄龄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张家圣,满怀期望。 然而,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始终未曾吐出完整的话语。 他有些犹豫,唯恐听到一个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张玄尘淡然一笑,带着一丝仙风道骨:“紫薯可两度种植,一是春寒之季,一是秋霜之时,亩产三百灵石并非难事。” 太高深的话,还是不必多言。 此刻对方已然震撼至此,若再说六百灵石的产量,恐怕对方心神难稳,承受不起这等秘辛。 仅此而已? 房谋秦仍旧瞠目结舌,全身颤抖。 他强行咽下口中涎水,问道:“尊驾手中握有多少此种紫薯之种?” 立刻推广,务必要赶得上秋日播种! 张玄尘却是不急不躁地道:“房大人为何如此焦急,我们不妨先聊聊关于《天道日报》之事。” 房谋秦瞬间如遭雷劈,内外皆惊。 在这般重要的紫薯新式灵植面前,你却与老夫谈论什么《天道日报》? 简直荒谬至极! 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懑,平素受过严格修行之人,轻易不会失态爆粗,除非情非得已。 “房大人莫急,修炼之道讲究循序渐进,你这般急切地推广紫薯,却又未曾考虑过,此消息传出,世人又有几人肯信?” 房谋秦听罢,便陷入了沉思。 推广这种革新性的灵植谈何容易,朝中大臣或许尚能接受,但要令天下农户深信不疑,那才是关键所在。 传统作物历经数百乃至上千年耕耘,早已深入人心;而新式灵植全然不同,一旦产出不足,甚至颗粒无收,岂不是要叫百姓饮风食露? 房谋秦承认自己过于冲动了。 他收敛心神,恭敬地道:“事关《天道日报》,还请万年县男不吝赐教。” 张玄尘淡然回应:“区区小事,不敢当此殊荣。只消运作妥善,《天道日报》一经宣扬,紫薯的推广自是易如反掌。” 他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且我敢担保,天下黎民必将感激陛下,而非那位妄图操控天下的五行七王。” 他言辞直率,并无任何遮掩之意。 张寂郎与五行七王之间,早已势同水火,派出的人自然亲附李唐皇族,绝非五行七王一脉。 房谋秦闻声,凝视张玄尘片刻,心中暗赞: 此子深谙陛下之心意,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不可估量。 张玄尘并不多言,自袖中取出一本玉简递予房谋秦。 果然是早有预备! 接过玉简,房谋秦细细研读,愈看愈觉惊人。 待《天道日报》问世之后,大唐江山的舆论导向便尽在陛下一手掌控之中。 以往,五行七王把控着天下半数以上的舆论走势。 今后,五行七王在舆论战场上,将彻底陷入被动。 妙哉!妙不可言! 房谋秦不禁击节赞叹。 玉简之中,还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天道日报》经营模式——设立赞助商。 如此一来,不仅能以《天道日报》左右天下舆论为陛下所用,更可摆脱朝廷财政的支持。 依靠赞助费收入,足以维持《天道日报》运转所需资金,甚至尚有盈余。 奇妙无比! 房谋秦一时语塞,唯有心中暗自称奇。 这份关于《天道日报》首期出版的内容及排版规划,张玄尘亦已详加筹备。 房谋秦此刻激动得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如此感觉,实乃人生难得之幸事。 张灵虚指尖轻叩案几。 “房真人,咱们不妨讨论一番关于修炼资源资助之事。” 修炼资源? 房崇古一时愣住,旋即狂喜涌上心头。 先前还在苦恼如何寻得合适之修士资助,未曾想千年妖府之主竟主动登门拜访。 此刻,他尚未察觉到此资助者并非仅是单纯散修富贾,遂肃容向千年妖府之主言道:“房某代表朝廷向千年妖府之主阁下的无私援手致以深感敬意。” 张灵虚嘴角微勾,心中暗讽。 朝中官员,无论何时皆不忘夸大其词。 你区区一名小吏,也敢代表朝廷向我表示感谢,面皮倒真是厚实得很。 更何况,也不拿出些实际的修行资源来交换,空口白话又有何用? 房崇古见千年妖府之主受了朝廷的感激,却并不高兴,不由感到困惑。 此时,张灵虚忽然取出几张羊皮卷轴,其上密密麻麻书写着端庄工整的符篆文字。 首卷赫然一行字——《仙途日报》修炼资源赞助契书。 瞬间明白过来,但却让人面上无光。 此契书之举,实乃对朝廷威严的挑衅。 即便你出身仙门世家,也不能如此行事,更应以守护朝廷为己任才是。 然而,张灵虚开口道:“房真人,我并非不相信朝廷。” 心中暗自腹诽:分明就是不信朝廷。 “只是这资助所需的修炼资源数目巨大,共计十万枚灵石。” 张灵虚告诫自己,必须克制住内心的欢喜之情,不能让笑容泄露这笔巨额交易带来的喜悦。 旁人只当损失惨重,唯有他深知这笔买卖背后的利益远超想象。 今后的修炼资源资助,他只需稍作运作,收入必将远远不止于此。 房崇古听到数目高达十万枚灵石,脸上并无丝毫动容,正色道:“千年妖府之主,朝廷自有其法则秩序,绝不会背信弃义,这份所谓的赞助契书,其实不必多言。” 张灵虚内心冷笑一声,朝廷虽有法则秩序,但最终解释权仍握于朝廷手中,并非掌握在他手中。 面对朝廷这尊庞然大物,一旦朝廷起了别样之心,有人假借朝廷名义欺诈自身,又该向何处申冤? 于是,张灵虚默然收回契书,淡淡地说道:“房真人,请便,这修炼资源资助之事,另寻他人吧。” 哼! 小子,你算计得挺高明! 房崇古冷哼一声,带着《仙途日报》规划秘籍与那份修炼资源赞助契书,直奔太极殿而去。 此事,便交由仙门宗主张寂来裁决吧。 看他如何处置这位忤逆子! 第76章 仙门巨头间的争议 面对修炼资源赞助契书,张寂宗主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吐出一个字: “允——” 直到此刻,房崇古才意识到失策所在。 原来在千年妖府之主面前,宗主张寂依然是一位严厉的父亲。 为了弥补这一过失,张寂定会点头同意。 如今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接下来,便是商议《仙途日报》创刊号的内容细节,对此,张灵虚也给出了详尽的指导与建议。 政治版块,拟邀请朝中巨头各抒己见。 首期刊载,便发起舆论攻势,讨伐朔方之地叛逆梁师都…… 几位修真界的巨头微微点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灵石产业版块,详尽论述了大唐的修炼资源策略,以农业灵田为基础,同时也积极促进贸易交流。而且,减轻修士的修炼资源税负,减轻世俗人民的生活负担。 同样地,无人表示反对。 至于文化和民俗部分,则重点描绘了李唐皇族的服饰风格,其主旨只用一句话便可概括——李唐皇族乃是正宗传承的汉家修士血脉。 张寂对此深感欣慰。 此刻的大唐境内,以五行奇王为首的一部分修真势力,时常质疑李唐皇族的血脉纯正性。 即便李渊尊认老子为远古祖先,但在众多读书人看来并不足以信服。这些饱读诗书的修士一旦不认同,那么世俗众生也就难以接受。毕竟,修士的观念与言论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大唐的整体风气走向。 提及血脉纯正性,实际上源于长孙皇后身上流淌的鲜卑族修士血脉。 张寂无辜地成了靶子。然而,一旦舆论形成,又有谁还会去追究事实真相? 身为大唐仙帝的张寂明白这一道理。此刻,他的亲生子张家圣已准备在第一期天篆报上阐明张寂仙帝血脉的正统地位。 嗯! 果然是朕的出色嗣子。 几位朝廷重臣不敢有任何异议。他们的荣辱与仙帝紧密相连,自当全力为仙帝宣扬护航。 然而,在内心深处,他们却纷纷腹诽这位万年县男,拍马屁的功夫堪称一流。 唯独魏征、房玄龄两位贤臣持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坚信张家圣确系仙帝亲子,身为亲子为其父正名,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难不成还要亲手推翻自家的基业吗? 最后一个议题,引发了众巨头们的激烈争论。 那便是关于乡村逸闻的版块。 由于目前缺乏合适的修炼秘闻素材,暂且以一部广受欢迎却又突然断更的《隋唐修真传奇》小说替代。 这部小说,在诸多修真流派中曾风光一时。 正如班固在其着作《汉书·艺文志》中所述:“小说家一门,源出稗官,收集街头巷尾、道听途说之事而成。 ”这意味着小说家的主要职责在于搜集民间传说并上报给上级。 然而遗憾的是,尽管小说家自成一家,但却被世人视为末流,因而有了“九流十家”的说法。 《大唐仙报》源于朝廷邸报,如今要在其中刊载小说内容,此举无疑是对仙廷权威的一种亵渎。 然而,张寂沉思片刻后回应:“朕以为可行。” 此言一出,几位巨头心中愤慨,还未及发表意见,身为唯一一位凭借武修身份加入讨论的程咬金立刻起身,坚定地支持仙帝的决定。 “老夫程咬金以为可行,刊登《隋唐修真传奇》,那里面的故事多么动听,与众仙民一同分享,又有何不可呢?” 众人一听,皆感其言语虽直率,却也有其道理。 性格古板的魏征竟也罕见地表示赞同:“仙帝,微臣以为,《隋唐修真传奇》确实应该刊载。” “各位同僚试想,如今大唐境内的修士能通读文字者又有多少呢?” 答案自然是寥寥无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魏征接着说道:“普通修士们,所求无非温饱修炼而已,无论是朝廷的重大变革还是王朝的更迭变迁,对他们而言又能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呢?” 此言一出,令人心惊之余亦觉实在。 细细思量,的确是实情所在。自古以来,王朝兴衰更替,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每日修行三次,依然依凭大地灵力修炼生活。赋税与徭役,对于修真者而言,亦是不可或缺的修行历练。唯一与众不同的或许便是遇到了一位通达玄理的贤明君主,使得诸多无谓的修炼资源消耗得以减少。 对此,几位修炼界的巨头心知肚明。敢于直言不讳之人,唯有那位坚毅如铁的魏征,他敢于直面仙凡间的规则。 身为散修,鲜有人愿承受这份孤臣之名,毕竟此举犹如逆天行事,稍有不慎便会修为尽失。刚才魏征所言,换作其他修行界领袖,恐怕早已引来杀身之祸。 即便如此,张寂这位出身修真世家的公子张寂闻之亦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那些出自他口中的大胆言论,若要让朝廷高层接受隋唐演义的刊印,就必须给出一个令人信服至极的理由。 于是,张寂便将他儿子张家长老的那一套理论直接引用出来:“依朕看来,刊印《隋唐演义》并非不可行之事。” “此书虽属演绎之作,却以吾大唐为主脉,视他人为邪魔外道。且书中所述,正是我大唐开国功勋们的修真历程。尽管含有部分虚构情节,但总体来说,并无不妥之处。” “我大唐诸多开国功勋,曾为了大唐疆域的稳固而抛颅洒血,修真之路艰难无比。倘若通过《隋唐演义》,能让黎民百姓知晓他们所作出的伟大贡献,并从中领悟到大唐建立之艰辛,以及和平岁月之珍贵,那么刊印此书又有何不可呢?” 张寂的这席话语,顿时引发了众修士的深思。甚至有人揣测,《隋唐演义》会不会是张寂私下授意他人编纂而成? 果真如此的话,张寂无疑是铁了心要将其刊印。作为忠贞之臣及朝廷重臣,此刻已不宜再与其唱反调。于是,刊印《隋唐演义》之事就此敲定。 魏征随后表示,《隋唐演义》的真正作者他心中有数,一切事宜由他负责处理即可。 此外还有一条,即在《大唐日报》的边角处,有一块极其不起眼的空间被命名为“灵识传音”。简单来说,这里可供修士们付费发布信息。 然而,前提是确保所发布的消息真实可靠,不得掺杂丝毫虚假成分。否则,必遭大唐仙法规则之制裁。 此举一经提出,包括魏征在内的众多巨头纷纷表示震惊。甚至就连张寂本人也开始犹豫不决——如此一来,《大唐日报》岂不是沾染了俗世铜臭,其神圣威严又该如何维系? 正当众人皆欲反对之时,竟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表示支持。唐俭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设立赞助商之举确实可行。” 无需多言,唐俭深知户部的经济压力。他并未给他人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陛下,不出一年,朝廷必将兵指朔方,并一举荡平突厥之患。” “此战关乎钱粮供应,若无充足的资源支撑,朝廷又如何能有所作为?” 此言如同当头棒喝,无疑揭示了那些未能有效治理国家经济的大佬们的无能。不然,朝廷怎会陷入如此困窘之地步? 唐俭接着阐述他的计划:“陛下,倘若《大唐日报》确有可行之处,今后的‘灵识传音’栏目,大唐日报社可进行细分,制定不同等级的广告费用。” 至此,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户部尚书唐俭竟是将《大唐日报》视为一门经营之道…… 唐俭面上毫无羞愧之意,仍旧从容不迫地论道。 “诸位仙友是否领悟到,为何万年县令提议将太乙日报社置于朝廷监管之下,但其财权却又独立于朝堂之外呢?” 几位仙界巨头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77章 魏元真人辞去天枢使之职 “此乃为了使太乙日报社在朝廷的庄严与民间的需求之间取得平衡之道。” “倘若太乙日报社过分庄重肃穆,黎民百姓何来兴趣关注?唯有引发百姓的好奇之心,并借此好奇心,才能使太乙日报社在大衍天疆内遍地开花。” “假若最终只是朝廷自我欣赏之物,那么便背离了太乙日报社设立的初衷。” “无论是政务板块、灵宝交易板块、仙俗文化板块,凡属朝廷之事,均由朝廷予以官方诠释。” “唯有确保太乙日报社兼具官方权威与民众亲近性,方可谓真正成功。” “至于资助经费又有何妨?只要朝廷严加审查,严禁虚妄宣传,对违法广告施以重罚,既能维护朝廷威仪,又能为朝廷增添财源,二者兼顾,有何不可呢?” 寂静。 一片令人惊悚的寂静。 果然不愧为天工部尚书,所思所虑皆异于常人。 细细品味之下,确有道理。 程咬金手握张仲坚递来的计划书,瞠目结舌地道:“好你个唐俭,我还以为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主意,原来背后还有万年县令的高见。” 唐俭心中腹诽不已。 那又如何? 一群睁眼瞎,不让你们好好研读,能怪得了谁? 张寂果断拍板决定。 太乙日报社筹备工作正式启动。 几位巨头共同商讨各个板块的内容,并指定专人执笔撰写。 长孙无忌出于审慎考虑,婉拒执笔重任。 因此,政务板块便交付给天策府宰辅房玄龄和杜如晦共同负责。 灵宝交易板块自然落在了精通财经的天工部尚书唐俭手中,实至名归。 至于仙俗文化版块,则交由礼部尚书豆卢宽担纲。 乡土趣闻栏目,则独占鳌头,全由万年县令一手包办。 至于公告栏内,一则关于凌云楼开业盛况的消息赫然在列。 正当几位巨头即将离开玉液宫之际。 魏征面色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嘈! 这位魏喷子大人的一身气势,显然又要挑起风波。 瞬间,几位巨头纷纷拔腿疾奔,唯恐避之不及。 魏征此举,向来蕴含巨大风险,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时逃跑才是上策。 魏征似乎有意无意地给了众人足够的逃遁时间。 此刻最苦逼的当属张寂。 我招谁惹谁了? 我也想溜啊,但这毕竟是自家的地盘。 纵然畏惧魏喷子那张犀利的毒舌,也不能就此从自家地盘上落荒而逃吧。 于是…… 张寂轻咳一声,和颜悦色地问道:“玄成道兄,可有肺腑之言要与贫道共聆?” 魏征冷哼一声。 靠! 咱俩谁是天帝,你摆谱比我还会。 他收敛笑容,神情肃然地道:“陛下,微臣今日有一言,非讲不可。” 张寂身为天帝,虽内心抵触,却不敢阻止魏征进谏。 “玄成道兄,请讲。” 毕竟身为大衍天帝,哪怕再不愿听到魏喷子的直言相谏,在自家宫阙之内,总不能拂了他的谏言之权。 “陛下,天子身世隐没民间已久,恳请陛下早日助其认祖归宗,重返李氏皇族。” 张寂满脸震惊,疑惑地问:“玄成道友,你所言可是指那在凡尘中隐匿的皇家血脉?” “陛下,莫要在隐瞒了,万年县令之子便是那位失散的皇子。这认错生父之言,岂能令微臣信服?” 张寂身形一顿,险些自座椅之上跌落。 他无奈摇头道:“玄成道友,确是那孩童误认了生父,为何你仍旧认定他是皇家之后呢?” 魏征冷哼一声:“陛下,你这般欺瞒于臣,可觉得有趣?” 张寂苦笑回道:“并无趣味,因此朕并未欺你。若在以往,朕或许会顾虑皇家血脉知晓真相后的忌惮,故而不欲明言。然而如今,他斩杀了卢筠,此人可是范阳卢氏卢煜儒的嫡孙。难道范阳卢氏竟查探不出一丝端倪?况且,若那针对五行齐王的谋略失败,万年县令之子身为皇家血脉的身份无法得到证实,他又该如何应对五行齐王的反击?” 张寂无语,连连摇头。 魏征啊! 你这想象力太过丰富了吧! 张寂嘴角抽搐地道:“玄成道友,朕明白你的忧虑,万年县令之子确是对国家有功,朕定会保全他不受五行齐王之害。但此事他并非朕亲子,只是误认了生父,又如何能让他回归李氏皇族,承袭应有的身份呢?” 魏征陷入了沉默。 张寂原以为他已经相信了。 正当此时, 一道雷霆般的怒喝骤然响起:“张寂陛下!” 轰隆—— 值守甘露殿的禁卫军皆是一惊,差点吓得失禁。 怎么回事? 魏大人怎敢直呼陛下的名讳,称呼其为张寂陛下? 此举太过出格,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张寂怒火瞬间勃发。 “全都退下!” 殿外的禁卫军如同获得大赦一般,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在陛下宽宏大量,给了他们提醒。 否则,若是听了不该听的,恐怕即便不死也会遭受重罚。 对于其余陛下的安全,禁卫军心中都清楚得很。 禁卫军乃是陛下的外围守护力量,而真正的贴身侍卫,则是传闻中的影卫。 甘露殿之内,只留下沉重的呼吸声。 张寂陛下怒喘不止,胡子颤动,拳头紧握发出“咯吱”声响,脸色阴沉得骇人,帝威暴露无遗,一字一句地质问道:“魏征,你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难道不怕朕下令取你项上人头么?” 魏征果然无愧于敢于多次直面帝威之人,也同样毫不示弱地回应:“陛下,微臣的确惧怕死亡,更畏惧陛下赐我一死。然而,纵使微臣丧命,被陛下砍下头颅,也不能坐视陛下如此行事。” 你—— 张寂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冷声道:“魏征,你过于自信!” “你以为自己永远正确,朕则永世谬误?” “那张家圣根本就非朕亲子,朕何需在这事上欺骗于你?” 一口气将满腹憋屈倾吐而出…… 在修真世界之中,张寂再次深深地吸入一口天地元气,宏声道:“倘若张家圣乃朕之亲子,即便他拥有超凡脱俗的惊人天赋,亦或是身患心窍之疾,浑噩度日,朕身为天龙皇朝的帝君,欲认此子,天下何人胆敢阻朕?” 魏征见张寂展现出这般威严无比的帝君风范,心中不禁暗自揣测。 怎么回事呢? 难道张家圣并非那位仙界的隐秘血脉? 此次老夫真是误判了吗? 此刻,大殿之内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那是李君羡。 他悄声走近张寂帝君身旁,低语道:“帝君,微臣听闻卢国公言及,那万年县令身边的铁骨真人实乃一位深不可测的修炼巨擘,经多方查证……” 张寂帝君眼神一凝,沉声道:“讲下去。” 李君羡声音愈发低沉,接续汇报。 听完之后,张寂身躯微微颤抖,紧接着瞬间恢复常态。 李君羡遂告退而去。 这时,张寂帝君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魏征,怒喝道:“魏征!你竟敢冤枉朕,此次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魏征昂首挺胸,恭恭敬敬地行礼:“帝君,若微臣有误,愿领罪受罚!” “就算帝君要取微臣首级,那也是微臣咎由自取,绝不怨恨帝君。” 张寂帝君面色森寒。 “想寻死么?” “魏征,朕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解脱,你好自为之吧。” 第二日,在朝廷议政之时,张寂当众宣布,御史中丞魏征,自愿离职归山修行。 “朕准奏!” 满朝文武无不惊愕。 怎么可能? 魏征到底做了何事触怒了帝君,以至于直接被逼辞职? 主动请辞? 这谁能信! 如今看来,魏征确确实实把帝君给惹毛了,直接被剥夺了官职。 “另外,任命房玄龄为太一门总执事,杜如晦为太一门副执事。” 对于那些还不了解太一门旗下刊物《大唐仙鉴》真实意义的大臣们来说,他们并未意识到这份看似怪异的人事任命有何重大意义。 这无非就是类似于坊间流传的邸报罢了,又能有多大作用? 第78章 唐俭向房玄龄的暗示 太一门旗下的《大唐仙鉴》报社内,人手稀少,尚未完全组建完成。 房玄龄愁得发际线都快没了。 四个主要版块,除去讲述修真历史的“隋唐仙缘”,其余板块内容繁杂冗长。 这要是全都印出来,《大唐仙鉴》得有多大篇幅? 这哪里是什么邸报的升级版,分明就是在出版仙家典籍。 无奈之下只能删减内容。 然而最终仍然无法满足要求。 难道要将之印制成袖珍手册不成? 可张家圣在《大唐仙鉴》策划书中明示:《大唐仙鉴》,简称仙鉴,仅需一页纸便可承载全部内容。 然而即便是仙袍大小的纸张也远远不够啊。 更别提,这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印刷一部份,还需得到工部在炼器材料上的支持。 至于仙鉴的售卖,则需派遣灵童分发,并且策划书中还提及了一种名为“加盟”的商业模式…… 房玄龄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新奇概念,这与治理国家相差甚远,几乎相当于涉足了商业领域。 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牵扯到修炼根基,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 而在这个过程中,《大唐仙鉴》除了内容勉强凑齐之外,其他各个方面仍旧处于空壳状态。 房玄龄仅专注于一事,便是从工部调来精通阵法镌刻的修士。 不仅如此。 身为户部尚书的唐俭亦焦急地期盼着《大道日报》正式创刊,他手中的仙界国债亟待借此媒介进行宣扬。 你拖延至今,让老夫的仙界国债该如何应对? 唐俭寓意深远地道:“房大人,你以智计高人着称,难道未曾思索为何《大道日报》会由万年县男提出。” 房玄龄不明这位户部尚书为何这般言说。 唐俭轻咳一声,缓缓道:“万年县男唤我为父。” 房玄龄瞠目结舌。 “他虽声称认错,但谁能将亲父认错?房大人,你可曾听闻此事?” 房玄龄头皮发麻,心知陛下撒了谎! 实情分明是张家圣乃陛下的亲子! 认错父之事,岂非糊弄鬼神? 唐俭显现出洞悉先机的神色,得意洋洋地道:“房大人,这所谓的《大道日报》策划文书……老夫虽未涉足修炼界的事务,但也知晓何谓策划文书。” “不解其意?无法参悟?既然看不透又想不通,为何不去请教万年县男呢?” 房玄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倘若早知如此,房某何必费尽心机钻研! 身为朝中重臣之一,倘若房玄龄尚不能领悟唐俭话中的深层含义,那倒不如卸甲归田,专心耕种灵田去了。 显然,陛下此举乃是为其私生子重返皇族血脉铺路。 罢了,房玄龄并非魏征般刚直不阿之人,便顺应局势与陛下合作一番。 况且,假若《大道日报》果真能产生奇效,对于朝廷调控民间舆论走向,无疑将成为一件有力的法宝。 随即,房玄龄起身,径直奔向万年县。 …… 张家圣望穿秋水,日日期待着大唐首份修真报纸《大道日报》问世。 他内心无比激动,因为这份报纸正是出自他一手推动。 仿佛……他就是《大道日报》的亲生父亲,而朝廷仅扮演着收养者的角色。 然而七日后,竟仍无丝毫动静,《大道日报》踪迹全无。 反而是魏征归来,表示此后将在府邸随时待命,听候这位少爷的差遣。 张家圣点头应允,并觉察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寥寥。 买入的少年少女尚在为那座即将成为天下第一的仙楼——桃花源阁做预备。 其余乡民们依然忙于加速提炼灵盐。 目前看来,真正可用的手下确实不多。 张家圣原以为,跟随自家老爹南北奔波的魏征虽然头脑时常短路,但见识广博,稍加教导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 却不料此人竟是他极为敬仰的那位直言进谏、特立独行的忠臣——魏征。 此时, 房玄龄再度来访,满脸堆笑。 张家圣面带戒备地问道:“房主事,你又来了,所为何事?” 房玄龄见万年县男防范自己如同防贼一般,却依旧笑容满面地答道:“房某一来此,共有两事相求。” “且慢!” 张家圣严肃地追问:“我先问你,你是否已将我家的桃花源阁向你的同僚们做了推介?” 房玄龄无奈回答:“没……没有啊,你之前也没提起过此事。” 张天凡不屑地道:“赞助灵石我都已支付,你还不知这冠名之权早已归属我天一门了吗?” 房青羽默然不语,心诽:你大爷! 上次便未曾言明,此事分明便是故意为之。 加之,房某怎觉阁下此举颇有算计之意? 思及此处,房青羽面上浮现出一丝深意的笑容。 张天凡心中暗骂不已,这位房主簿果真是个老狐狸。他何以故意疏漏不断?只为令大唐日志时时离不开他这尊大神。唯有为人所需,方显自身价值;若无人问津,那便是弃之如敝屣,生死又有何人关心? 聪明人心照不宣,无需多言赘述。 张天凡直言不讳地说道:“呈上来吧。” 房青羽遂自袖中取出数块玉简,其中记载尽是各大版面的内容。 经唐乾真人点拨之后,他也彻底放开手脚,将目前所有难题悉数推给了张天凡。唯有这般,才能显出万年县令之能耐。 张天凡仅扫了一眼大唐日志的进度,险些气得呕出血来。他目光冰冷地质问房青羽:“这几日过去,你们大唐日志就做出这些成果?” 房青羽满面羞惭。遭此贬低,却又无可辩驳,事实俱在眼前,再嘴硬又有何用? 张天凡疑惑不解地道:“怪哉,魏征做事素来稳妥可靠,怎会行事如此拖沓?” 房青羽心中五味杂陈:为何感觉又被嘲讽了? 在世人眼中,房某与魏征相比,究竟相差几何? 他终究忍不下这份憋屈,打断了张天凡的揣测,轻咳一声:“大唐日志的总编已换人了。” 张天凡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魏征又触怒了仙尊大人。” 房青羽汗颜不止。这小子对于魏征与仙尊之间的恩怨纠葛,竟洞若观火。 忽听得张天凡玩笑般调侃:“莫非你已经接任了总编之位?” 嗤—— 一句话切中要害。 房青羽略感尴尬地笑了笑。 回想起那次张天凡曾鼓励自己立个小目标——晋升总编。如今,在这个世俗之人的眼里,自己怕是成了那排除忠良、篡夺正职的佞臣了吧。 张天凡愈发狐疑,目光如炬,上上下下仔细审视着房青羽,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菜市场的挑菜客。 嘶—— 实在太过侮辱! 房青羽终于难以承受,欲要开口反驳。 就在此刻。 张天凡蓦然惊呼:“房——玄——龄——” “啪嗒”一声,却是张天凡的下巴掉落在地。 “糙,竟是你!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房青羽面露无奈之色。 未待房青羽回应,“ 第79章 房青羽被惊雷轰顶 幸亏之前,孙思邈因手中持有瘟疫防治秘籍,欲求见张家圣地尊者,房玄龄便引领他前往相见。那时,仙尊陛下亦在座中。 细细回味那一日之事,应当未有任何破绽暴露在外。否则,在陛下尚未与亲子摊牌之时,若身份被房某不慎泄露出去……恐怕陛下会对房某恨之入骨。 毕竟无人知晓,当陛下揭示出皇帝的真实身份之后,张家圣地尊者得知自己的父亲竟是大唐皇帝,并且多年来一直被这般刻意隐瞒,自己却独自与母艰辛度日,对于陛下会有多大的怨念,以及这种怨念将会到达何等地步,这一切都如迷雾般难以揣测。 这样的罪名,房玄龄可不愿承担。他思量透彻后,心中有了定论,淡然一笑,言道:“房某先前隐瞒身份之举,还望万年县君海涵。” 张家圣略显尴尬地回应:“应责怪之人乃是房大人您才对。” 昔日,张家圣被朝廷册封为万年县君,那宣读圣旨之人正是房玄龄,而张家圣竟误以为他是宦官,此举实乃对他极大的侮辱。此事今日又被提及,张家圣不禁苦笑。 对此,房玄龄只是洒脱地笑了笑。随后,张家圣赞叹道:“房大人果真是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行舟。” 然而房玄龄并无闲暇聆听溢美之词,而是急切问道:“这《大唐日报》的创意出自万年县君之手,还望详细赐教一二,尤其是其中的排版布局等问题。” “房某尚属首次涉猎此道,对于排版、版面等事项毫无头绪。”张家圣拍着胸脯保证道,“房大人请放心,我不仅要帮您解决排版问题,确保首期《大唐日报》万事俱备,还将为您解决印刷难题。” 房玄龄闻之愕然。 印刷一事,他方才一时疏忽。要想《大唐日报》普及大唐上下,使得识文断字的百姓人手一份,从而实现陛下操纵民间舆论的目的,唯一的途径便是刻版印刷。需先在一整块木板上雕刻所需文字图案,再一一拓印制作。 这要求大量的刻版工匠。房玄龄感慨万分地答道:“如此看来,万年县君确已替我解开了棘手之题。请问万年县君手下究竟拥有多少刻版工匠呢?” 此话一出,张家圣不禁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不解地反问:“房大人,您所说的刻版工匠是指?” 房玄龄瞬间从憧憬的云端跌落回现实,失落地答道:“难道不是吗?” 对此,张家圣哑口无言,摇头一笑:“房大人,您是不是高估我了?我并非书商,哪里会有刻版工匠呢?” 房玄龄心头涌起一阵失望,只觉空欢喜一场。 然而,张家圣却又开口道:“我要赠予房大人的,乃是全新的印刷技术。” 房玄龄一听,身躯陡然一震,满目疑惑地看着他。 若是寻常之事,倒也罢了,但谈及什么全新印刷术,岂非太过离奇荒诞?《大唐日报》固然是构思独特,或许真能凭此掌控天下舆论走向。但要说有什么新型印刷术,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张真人焉能不知自身已然陷入猜疑之中,他直言不讳地说道:“现今的雕版印刷之法,乃是在坚硬模板之上镌刻文字,随后以单篇纸页逐一印刷,不仅效率低下,且受限于固定模板,费时费力。哪怕仅仅错了一个字,便需另寻一块空白模板重新雕刻。” “更何况,雕版工匠还需精通文墨,方能确保刻版之精准无误。即便如此,其工作效率亦让人扼腕叹息。” “房大人可曾思索过,何故非要执着于整块模板之上刻字乎?” “何不取用泥土,炼制成可活动之字模,犹如烧制陶器一般,将常用之字一一铸刻其上。而后打造些刻版,只需将这些活动字模置入其中,便可组成所需之文字。如此一来,岂非更为千变万化,灵活无比,并且大大提高印刷效率矣?” 随着一声清脆声响, 并非张真人瞠目结舌, 而是房玄龄震惊莫名。 此语如惊雷贯耳,道理至简明了,然而自印刷术问世以来,竟无人能悟此妙谛! 张真人又补述道:“现如今,圣贤之道流传不易,承载圣言之书册印刷成本高昂,致使圣贤之道仅由修行世家掌控。” “若朝廷得以采纳此活字印刷之术,则未来书籍刊印费用必将大幅削减,世间更多士子便有了亲炙圣贤之言的机会。” “自此,天下读书之人不必依附世家豪族求学问道,他们将会感激何人呢?” 刹那间,雷霆乍现, 房玄龄顿感遭逢雷击, 倾盆大雨随之瓢泼而下, 瞬间,张真人与房玄龄二人皆被淋了个落汤鸡。 二人匆忙奔向屋内避雨, 张真人内心暗自咒骂: 糟粕! 老子刚刚显摆一番,你就弄出个打雷下雨,这不是要收我天谴么? 这般行径,怎能让房玄龄这位大佬心中认定吾辈尚可信赖? 更不必提,万一房玄龄笃信鬼神之说,恐怕还会以为我是妖邪降世,引来天惩五雷轰顶。 幸而, 房玄龄抹去脸颊雨水,全身颤抖着赞叹道:“妙哉!妙极矣!万年县男,你这活字印刷术一出,便是又给朝廷立下一大功绩。此后,天下士子当感激你之恩德。” 诚然, 对于古人而言,唯有读书方可扭转乾坤。 且读书确能改命易运, 一旦登科及第,便可改写命运,乃至一人得道,惠及全家升仙。 因了这活字印刷术,使得天下渴望读书之人,拥有了更多机遇。 如此这般,世人焉能不对张真人感恩戴德? 房玄龄心生一计, 必定会将活字印刷术的创立者——张真人之名,传扬至大唐四方。 毕竟,张真人乃是陛下之亲子,子功即父功,这样一来,陛下的声望亦将如日中天。 这位皇太子啊…… 真是非凡出众啊! 房玄龄心中一震,努力压制住内心深处涌动的波澜,不敢揣测那更为深远的可能性。 “少主,您请擦拭灵液。” 此刻,魏征显影而出,履行着管家之责,手中托着一方温润的灵巾,恭敬地呈予张家圣。 房玄龄瞠目结舌。 魏征向他投以深意的目光,暗示他不可泄露自身的真实身份。 原来,魏征卸下朝廷御史大夫的重任,竟然是为了来到黄氏仙府,担当管家之职。 此举派头十足,分明便是正宗的仙府执事风范。 那位曾在朝堂之上铁骨铮铮的御史大夫魏征,竟然选择退隐官场,屈身为张家圣效犬马之劳。 岂非怪事哉! 房某若将此事宣扬于世,世人必将指斥其为谎言,恐怕还会引来天谴。 第80章 《欲驭千里驹,莫阻其食草》中, 身为臣属,有时过度忧虑之事亦无济于事。 房玄龄不再沉溺于那些杂念,转而向张家圣请教关于灵篆排布的问题。 张家圣对于即将创刊的大唐第一份修真邸报并无过高期待,只是简明扼要地阐述了排布要点: 每期邸报须有一处核心所在,借此牵引读者之目光;其次,题目需醒目,字体魁梧,正文内容则可适当删减;最后,则应注意主次分明。 然而,字体大小的问题却让房玄龄颇为挠头。 古时修士,常以灵墨誊录篇章,再由刻篆师细细镌刻。毛笔,便是唯一的书写工具,即便字体缩至极小,在这尺幅有限的邸报版面上仍显庞大。 张家圣早已料到此节,随手取出一支羽翎,蘸取少许灵泉之水,在桌面挥洒自如地书写起来。 字迹规整有力,虽较之毛笔之灵动韵致稍逊一筹,但对于邸报而言,却无疑是最佳之选。 房玄龄眼中的张家圣,形象再度改观,从惊异转为惊叹,最终升 ** 敬佩之情。 谁能料想,一份小小的邸报背后竟牵涉如此众多的考量,而这开创邸报改良先河的张家圣,早在多日前便已胸有成竹地制定出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 突地,张家圣眉头紧锁,开口道:“房大人,若非知晓阁下的真实身份,某些言语怕是不便出口。不过,既然今日之事已明,便不得不言。” “万年县男直言无妨。” “这第一期邸报的内容,只怕难以引起多数修士的兴趣。” 房玄龄听罢此言,自觉已是相当委婉之词。他审视着眼前邸报的第一期内容,揣摩起目标读者群体的需求。 客观而言,除去那段引人入胜的《隋唐仙缘传》,其余各版块或许只能沦为陪衬。 此外,还有一众喜好钻研典籍的书卷仙人,他们对这份尝试打破朝廷庄重威仪的新式邸报,恐怕不会过多关注,甚至可能引发一片诟病之声。 正是出于这些原因,当初张家圣才会认为魏征这位刚直不阿的人物方能胜任总编之位,凭借他的凛然正气或许能够镇住一些质疑之人。 无奈魏征已然辞官归隐,总编之职遂落在房玄龄肩上,这也是张寂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至于那位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张寂更是深知其人,断然未曾将其纳入考虑之列。 此等费力而不讨好的差事,长孙无忌必会极力推脱。 然而,张家圣却是淡然一笑,朗声道:“房施主,我观你能以活字仙法印术开辟一个特殊的修炼板块。” 雷霆般的思绪在房玄龄脑海中炸开。 仅一句话,无需明言,其中深意已如刀割般刺透人心。 果然是高人,其智慧无疑是凌驾于凡夫俗子之上。 房玄龄沉心敛气,开口道:“万年县男房某欲邀阁下加入《大道日报》之列,不知尊意如何?” 张家圣略作思量,反正自身不过是个最底层的仙爵,无官职在身,有的是闲暇时光。 他心中一动,答道:“不如,我就担任《大道日报》的修真顾问吧。” 房玄龄不解地追问:“所谓修真顾问,乃为何物?” “即是我在《大道日报》中提供一些修行见解与建议,供房施主参详决策。” 房玄龄口中应承道:“这般也可。” 然而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狡猾如狐,果然出自天庭贵胄之家,心思慎密至极。 此刻,《大道日报》尚未问世,将来能否赢得修行界的赞誉尚且难料。 张家圣此举,显然是要先占得先机,万一沾染麻烦,他便能置身事外。 他成了背后策划者,而房玄龄则成了台前显眼的执行者。 若《大道日报》功成名就,所得赞誉定不及张家圣这位主要策划者的万分之一;若不幸败北,则一切指责皆将落在房玄龄一人头上。 房玄龄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堆起笑容,挥手向张家圣告别离去。 身为一名修行界打工之人,这就是他的宿命。 随后,房玄龄匆匆离开万年县男府邸,直奔太极宫,甚至连试炼所穿的衣服都来不及更换。 幸亏魏征适时牵来一辆遁云兽拉的马车,否则房玄龄怕是要顶着风雨前行。 出了府邸,房玄龄询问魏征:“玄成,你怎会在这里出现?” “我乃是万年县男府上的执事长老,除了这里还能在何处?” “此话怎讲?” 面对魏征的回答,房玄龄大感困惑。 原本身为御史大夫的魏征竟然做了执事长老,即便张家圣备受天庭青睐,意图更改储君之选,但魏征显然不是一个乐意涉足储君之争之人。 魏征无奈地道:“万年县男始终误以为我是他家先祖的随侍,而天庭贵胄的真实身份未曾揭示,此事教我如何应对才是?” 罢了,房玄龄在心中默默叹息,口中却说道:“如此下去终究非长久之策,莫非你辞官便是为了此事?” “哼——” 魏征愤然而哼,一股雄浑的气息陡然爆发,明显是对那位天庭贵胄的不满。 这其中或许还与那个万年县男有着直接的关系。 房玄龄不再多言此事,天庭贵胄与魏喷子间的恩怨纠葛,旁人实在难以插手。 除非,有人愿意成为孤立无援的忠臣,或者乘机落井下石。 但房玄龄对此二者均无意涉入。 ...... 太极宫内,甘露殿中。 张寂得知房玄龄前来求见,迫不及待地询问:“房乔,关于《大道日报》,有何进展?” 他对这份承载着他颠覆五星齐王、掌控天下舆论,进而彻底击溃对手野心的《大道日报》,期盼已久,满怀期望。 房玄龄激动地道:“吾皇陛下!微臣有重大事务禀告。” 张寂心头一震,暗自思量:难道《天华仙报》出了变故? 房玄龄神色肃然:“万年县修士李尘发明了灵石刻印之法,此术能够破解天下丹经宝典难得之困局,亦可避免各大家族垄断圣贤遗训之弊病。” 随后,房玄龄详细叙述了李尘创制的灵石刻印术以及张家圣提出的在《天华仙报》上公开这一术法的提议。 张寂双目微眯,点头赞许:“允!” 房玄龄又禀告道:“吾皇陛下,微臣欲请李尘修士加入《天华仙报》,担任智囊之职。” “允!”张寂并未让房玄龄说完便已作出决定。 房玄龄有些愕然:“李尘修士提出,愿以顾问的身份辅佐《天华仙报》。” 张寂一愣,“顾问?” 房玄龄进一步解释了顾问的职责所在。 张寂笑着摇头:“这小子倒会挑清关系。不过,顾问之职,天朝并无其例,其俸禄之事,《天华仙报》自行解决,朕不予插手。” 房玄龄心中腹诽:吾皇陛下,您这老父般的炫耀未免过于明显了。微臣,怕是成了您父子二人的跑腿之人。 张寂淡然一笑:“不过仅是顾问而已,《天华仙报》官职编制中并无此位,其待遇问题,你们自行解决,朕不予过问。” 房玄龄内心一声苦笑:哎哟喂!身为《天华仙报》的主编,我房玄龄是不是有点儿惨了? 方欲退下之际,张寂忽然开口:“房乔,不知魏征近日境况如何,得空替朕去看看他。” 房玄龄脱口而出:“微臣今日拜访李尘府邸之时,发现魏征前辈已然在其府上与玄成公子相见过了。” 张寂疑惑道:“他怎会在朕儿那里出现?” 房玄龄心下一惊,原来吾皇并不知晓魏征是在自行前往万年县李尘府上,而非受其差遣。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第81章 《天华仙报》首刊问世 翌日,《天华仙报》报社之内。 张家圣巡视一圈之后,便开始指点江山,口中滔滔不绝。 令人惊奇的是,跟随在他身后的竟是房玄龄! 诶呀我的妈呀!竟然有人能走在房大人的前面,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此刻的房玄龄手中握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支鹅毛笔,腰间挂着一小瓶张家圣所创制的神奇墨水。 只见鹅毛笔随着他的书写动作上下挥洒,每当笔尖墨水耗尽,他就从那小瓶中蘸取墨水继续书写。 如此这般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张家圣已是口干舌燥;而房玄龄也是疲态毕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自从接触鹅毛笔以来,他还从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下如此大量的文字,加之新技能尚未完全掌握,体力消耗自然颇巨。 最关键的是,张家圣所讲述的内容大多是新颖且深奥的修炼之道,作为《天华仙报》的主编,房玄龄秉持着严谨认真的态度,对于其中的种种疑问,他都必须追问到底。 提问的人问得多,解答的人解说得也多,两人都没轻松的时候。 最后,张家圣不得不打断道:“好了,其余的部分我晚上再详细为你写下来。” “房大人,无须相送!” 在九天仙域之中,张家圣地的弟子张寂实忍受不住,施展踏风遁法,瞬息之间便消失无踪,让身为长老的房玄龄都来不及施手阻止。 当日下午,仙凡交织之地,大唐仙报社显现出一番全新的气象,其内部机构重新划分,设有修炼编纂阁、真言审查殿、阵图排布堂……各部门职责更加精细化且清晰明确。 三日之后,位于中土神州的长安全城,出现了一幕奇异景象。一群孩童身着神秘的修行帽与统一的湛蓝道袍,显得格外精干。他们胸前佩戴着一只大乾坤袋,内藏卷轴秘籍般的物品。唯独这些自称为仙报童的孩童知晓其中奥秘,背后则刺绣着四个熠熠生辉的大字——《大唐仙讯》。 悠扬的售卖声回荡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卖报卖报!全新出炉的《大唐仙讯》,报载仙廷要闻、天地灵宝交易、人间风俗逸闻,更有各路修士趣事,精彩纷呈,不容错过!” 此声一出,房玄龄长老亲自审阅,杜如晦真人亲手撰写的消息瞬间传开,然而过往人群对此议论纷纷。 一位江湖游侠驻足询问:“《大唐仙讯》?何方神圣?又是涉及哪门哪派之事?” “还涉及仙廷……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存在?”另有人疑惑道。 “能有红梦楼中春仙子的风采迷人吗?”人群中一名风流浪子嗤之以鼻。 “呸!”几位闺秀听见这话,纷纷啐了一口,无人在意房玄龄长老的审核和杜如晦真人所撰写的经文。 此时,在一座临街的酒楼雅座上,房玄龄长老紧握双拳,手止不住地颤抖,脸红如血,如同被人公然扇了一记耳光。 坐在他对面的张寂实真人故作镇定地说:“房兄,无需紧张。” 虽然张寂实真人嘴上这般宽慰,但见无人关注《大唐仙讯》,连手中的茶盏也在颤抖,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们在酒楼品茗,却不敢贪杯,唯恐醉酒后心智不清。 房玄龄在心中冷笑不已:“真人,你口中说我不必紧张,可你自己却比我还紧张。盲人何必嘲笑聋子,又何必炫耀优越感呢?” 在这众多担忧之人中,唯有程咬金神情自若,怀揣酒坛畅饮,时不时用衣袖擦拭嘴角。张寂实真人与房玄龄看着此景,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 张寂实真人斥责道:“程国公,您要注意仪态。” 程咬金刚毅地回答:“真人,饮酒就是要痛快淋漓,大口吞咽才过瘾。再说,昔日未饮过我儿的二壶佳酿,如今这三仙醇浆对我来说犹如白水一般无味。” “只有大口痛饮,才能真正品味其妙处啊!”程咬金豪迈地说。 张寂实真人与房玄龄默然无语,只能感慨,无忧无虑的确实让人羡慕。 就在此刻,下方的仙报童们又换上了新的吆喝词: “另有《隋唐仙话录》连载出售!想了解程咬金如何从一代草莽英雄晋升为卢国公的传奇历程吗?欲知大唐文臣武将在未功成名就之前的秘辛故事吗?一切答案尽在《隋唐仙话录》中!” 话音刚落,一道威压涌动,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聚集在那些报童身上,宛如定身术般让他们原地不动。 那一刻,场面惊心动魄…… 众多修士的目光灼热如妖兽噬人。 \"小子,给我一份《灵华天纪》!\" \"我也要一份!\" 卖报仙童紧紧抱着胸前的一叠修炼秘籍般的报纸,大声喊道:\"一块灵石一份!\" \"一块灵石,就一页纸片?\" \"你当这里是凡尘哪?不识货!\" \"这纸片竟比灵石还珍贵?\" 此刻,这些修行者所需的灵纸确实比任何宝物都要昂贵。 不少人悻悻然离去,不愿破费。 就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如同铁铸巨灵般的大汉,脸上一片漆黑。 酒楼之上的程咬金一眼望去,震惊得几乎双目圆睁。 那不是自家那个修炼有成的儿子程处默吗? 但闻程处默声若洪钟般地道:\"小家伙,给我来一份《灵华天纪》!\" \"好嘞!\" 报童欣喜地抽出一份报纸,接过一枚熠熠生辉的开元灵玉。 程处默接过报纸,急不可耐地瞥了一眼。 \"哇哈哈!\" \"厉害呀!\" \"这个……是什么功法秘诀?哈哈!太精彩啦!\" \"妙哉!\" 接着,程处默便如痴如醉,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来阵阵惊叹。 程咬金被吓得酒喷出口,怒吼道:\"孽障!一点修为者的风范都没有,这不是给咱们卢国公府丢脸吗?\" 程咬金愤怒至极,差点就要跃下酒楼,直扑程处默而去。房玄龄连忙拽住他,劝慰道:\"卢国公,请您冷静,容房某一解其中缘由,这必定是万年县令公子的安排。\" \"我那干儿子的主意?\" 房玄龄的话让程咬金不由得松了手。此人果然深思熟虑,认了个修为非凡的人做干儿子,还屡次在他面前提及。 张寂嘴角微微抽动,瞪大眼睛说道:\"卢国公,您别去打乱我儿子的计划。\" 程咬金疑惑不解:\"你说什么?\" 房玄龄解释道:\"昨日,万年县令公子提议,今日《灵华天纪》首度发行,需请一批修士帮忙营造热销盛况。\" \"所谓修士助阵,即找些同道中人扮演顾客,故意表现出争相购买的样子,以此制造出《灵华天纪》在长安全城热销的假象。\" \"这样一来,自然会吸引更多的修士出于好奇,真正前来购买《灵华天纪》。\" 程咬金点头赞叹:\"高明!\" 然而张寂却苦笑连连:\"只是房乔拒绝了这般做法。\" 程咬金惊讶反问:\"为何?\" 房玄龄冷笑一声。 身为《灵华天纪》的主编,房某怎能以虚伪手段玷污自身名誉?一旦传出这样的丑闻,将来如何在修行界立足? 尽管报童大声叫卖半天,终有一人愿意以一块开元灵玉的高价购得报纸,但这高昂的价格顿时令其他人望而却步,无人再有兴趣购买。 哎—— 万事开头难呐! 房玄龄只好自我安慰。毕竟只收一块开元灵玉,《灵华天纪》其实是亏损出售。每多卖出一份,亏损就越大。 为了完成张寂背后的宏大计划,他们只能咬紧牙关倾囊相助,好比是在散播财富的童子一般。那十万贯的赞助费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此时,在长安街头。 一人挡住了程处默的去路,开口问道:\"阁下,可愿共赏此篇秘籍?\" 程处默轻蔑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道:“此乃吾自行耗费灵石购得之秘籍,何故与汝共览?” “道友,你未免太过吝啬吧!” 那人怒火中烧,声如洪钟。 在尘凡世界的青云楼前,张寂与众臣凝眸下望,只见引人注目的那位施法者非是他人,正是万年县境内的修炼世家张家的家主,张家圣! 二人之间显然关系匪浅,犹如同根共生的两只猛虎,只差了一线便能如同父子并肩作战。 程处默得意洋洋地狂笑三声:“尔等脸皮之厚,实属罕见。此举乃吾自身之财换得,岂容他人觊觎?还指责吾吝啬,为何你不自掏腰包购买呢?” “要说吝啬,阁下才是天下第一!” 张家圣被气得脸色惨白,咬牙切齿地回应:“你给我等着!” “你想做什么?” “我也要买!” 说着,张家圣迅疾上前,取出两枚千年灵玉,掷向报童:“请赐予我两份天机简,其中一份供我研读,另一份则用于擦拭修为之垢。” 张寂与众臣目睹此景,不禁瞠目结舌——堂堂万年县张家家主,竟做出这般有失尊仪之举,实在是辱没了朝廷颜面。 第82章 修真水军之崛起 张家圣果真入手了两份天机简,并将其中一份平摊于地,屁股径直坐下。在擦拭修为之垢之前,他还打算物尽其用。 此时,一名修士悄然而至,谄笑着搭讪:“道友,在下观此天机简价值一枚千年灵玉,颇为昂贵。若是你我共享一份,便是以一枚灵玉换取双倍收获,岂不更为划算?” 哎哟喂! 何处竟来了这般油腔滑调之徒! 张家圣愣住,抬眼望去,却发现此人身材瘦削,虽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但眼中狡黠之光闪烁,分明非寻常书生。 “恕难从命,在下偏爱独自承担损失,故尔阁下还是自行购买吧。” 文弱书生叹了口气,哀怨地道:“张某此刻身无分文,连温饱都无法保障,又哪里寻得千年灵玉去购买天机简呢。” 张家圣并未理会他。 书生却嘿嘿一笑,低声威胁道:“道友,若你不肯让我一同观看,那我只好揭露你的秘密了。” 张家圣立刻目光炯炯地抬起首来,两人对视间,书生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而又贱兮兮的笑容仿佛预示着他已胸有成竹。 你想跟我斗? 张家圣微笑了起来。 书生误以为他已经妥协,不由自主地上前欲夺走张家圣手中的天机简。 “且慢!” 张家圣及时抓住他的手腕,质问道:“可知在下身份?”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文弱书生恭恭敬敬地请教。 “我乃大唐最低等爵位之持有者——万年县男张家圣。” 文弱书生一听,不由得瞳孔收缩。 即便是最末等的爵位,在这世间也是普通百姓难以企及的存在。 “道友,在下尚有要事需办,就此告辞。” 文弱书生意图抽回手,迅速逃离现场。 哪知,张家圣的手宛如铁钳一般紧紧握住他,让他无法动弹半分,甚至手指上传来的痛楚愈演愈烈。 哎呀! 不会是要废掉了吧? 文弱书生瞬间泪水盈眶,哀求道:“道友,放过小弟吧,你快松手。” “倘若我放手,只怕你会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 文弱书生满脸迷茫地反问:“何出此言?” “你看你衣衫褴褛,衣上污渍斑斑,怕是有两个月未曾沐浴了吧?” 清瘦书生面色羞赧,宛如遭受到了仙道重击,面如土色。 他愤懑至极地说道:“你这修士……你你你……” 张家圣含笑而应:“本县主认为你乃修炼之才,欲赠灵食予你享用,你欲食与否?” “啊?” 文弱书生愕然愣住。 何意此言? 张家圣神情严肃地道:“能遇到一位厚颜无耻而又自尊强烈,开口便是修行界少见的坚韧神色的天才实属不易。” 文弱书生:…… 莫非是在赞扬于我? 张家圣忽又改口:“失言,非天才,乃是坚才矣。” 文弱书生:…… “本县主事务繁忙,若有意交流,可前往千年郡守府寻吾。” 话毕,张家圣便不再搭理他,举步离去,身后跟随了几名修士。 “道友!道友!且慢行啊!” “那其中所载的《仙隋唐传》可精彩非凡?” “既然已花费一枚元晶,不如一同分享,岂非更为划算?” 过往行人闻“仙隋唐传”四字,皆眼中闪烁异彩。 在这修真资源匮乏的时代,仙楼秘境才是权贵修士消遣之处,寻常修士哪有涉足之地。 唯有流传开来的仙书秘籍,一旦引起共鸣,必能引发修真界的热议追捧。 未待张家圣回应,他忽然惊呼:“我的仙报!” 原来刚才垫坐之物正是他忘记取回的仙报。 此时,一名流浪修士飞快窜出,拾起仙报即刻奔逃。 “休要逃,速将仙报归还与我!” 张家圣身形一闪,瞬息间赶至其前。 扑通—— 流浪修士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却并未感到疼痛,反而哀求道:“仙长慈悲,只求一阅,仅此一眼便可!” “休要看!” 张家圣腾空跃起,挥手便是一击。 “哎哟……” “嗷呜……” 流浪修士凄厉的惨叫令行人纷纷侧目,胆小者更是吓得连连后撤。 “咳——” 口中甚至喷出一口精血。 “仙母在上!此人莫非欲杀人夺宝?” “不过一张仙报,至于动武至此?” “太过狠辣!” 张家圣瞥视四周之人,啐道:“尔等凡夫俗子,岂能理解其中深意?” “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仙报亦同此理,方才我确从中窥见了修仙大道的关键所在。” “他竟敢夺我仙报,岂非等同掠夺我之机缘?今日尚未伤他性命已是手下留情。” “就算上报仙宗,他此举便是抢劫仙宝,即便施以惩罚,也是理所当然。” 岂有此理! 太过分了! 酒楼之上,张寂与众臣闻之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位张家圣么?分明是个霸道无比的修真狂徒。 此时,张家圣紧握仙报,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唯恐失手让人夺走,随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人群中议论声起: “机缘?真的假的?” “也就一枚元晶的事儿,老夫我也试试看了。” “小家伙,给我一份仙报。” 五六个修士相继购得仙报,如同做贼般悄然离开现场。 眨眼之间,许多路过之人皆被勾起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心。 修仙机缘? 谁能抗拒得了呢…… 在这片浩渺的修真大陆上,唯有坚定信念,才有可能实现凡人的梦幻蜕变。想要筑基成功,何其艰难。 “岂非购买《星衍日报》便可觅得机缘?”众多修者心动之下,纷纷购入了一份灵媒纸卷。 这幕景象,除了张清元偶遇的那个唯一变数——一位修炼儒道的文弱书生外,其余各地的情形与此前并无太大差异,皆在长生城的各个坊市中如火如荼地上演。 曾被修士们冷落的《星衍日报》,此刻竟一夜之间销售一空。更有诸多修士惊呼不止: “居然是万象刻印术?!” “天哪!这就是万象刻印术,往后购书,价格必将大幅降低。” “此术能大幅削减印书成本,那些书肆店主恐怕还未知晓,我须得速速试炼此术,一旦掌握,书籍售价稍作下调,还不是瞬间引发抢购热潮?” 《星衍日报》首刊即引得无数修读者翘首期盼,也让书肆主人从中获利丰厚。与此同时,一部份贩夫走卒因阅读其中记载的隋唐仙侠传说而得到了罕见的精神满足。 “仙霄楼将于三日之后盛大开业,开业当日仙酿免费畅饮?” “此事甚妙,届时不妨前去品尝仙家白食。” “仙霄楼推出新品‘二星烧’,其美味更胜‘三灵琼浆’……此言当属夸大之词!” “仙霄楼宣称,若有人能一口饮尽一坛‘二星烧’而不醉,便赏赐开元通宝五贯……这般财源滚滚而来,怎可少了贫道的一份?” 其中最为轰动的消息,竟是来自仙霄楼的传讯。 …… 房玄龄身形微颤,心神震动。 未曾应允万年县令关于组建水军之计的他,却见此计已被对方悄然实施,成效之显着,令人瞠目结舌。 特别是仙霄楼的宣传攻势,堪称最具诱惑力,令人面红耳赤。 张寂陛下此刻则仿若卸下千斤重担般松了口气。反观程咬金,则满脸得意,自夸不已: “果然不愧是我程某人的义子,这心智之聪颖,果真出色。” 张寂陛下听闻此言,心中颇感不适。昔日犹可忍受,如今每逢他人提及活tufei以张清元为傲时,他便恨不能将这个活tufei扼杀当场。 …… 长安城内。 一处隐蔽之地。 程处默正忙碌着分发灵石予麾下的修为水军。这幕情景也在长安各地反复上演。 张清元再次取出五贯开元通宝,交予那位扮演受虐乞丐的演技派弟子。后者接过后感激涕零。 乞丐确系一名修炼界的边缘人,而挨打的情节则是事先安排好的表演。他口中吐出的鲜血,实乃张清元精心伪造。 张清元抚着他的肩头称赞道:“你演技高超,极具影帝风范,今后还请多多合作。” 乞丐眼中闪烁出光芒,合作二字对他而言意味着源源不断的灵石。他连连点头称是,虽然不明白何谓“影帝”,但他深知灵石的价值远胜一切。 第83章 本县男专司打脸之道 随着《星衍日报》业务愈发繁忙,印刷部门甚至连续两昼夜未眠。然而,《星衍日报》虽看似繁荣昌盛,却总让人感觉缺少一股旺盛的生机之气,这便显得颇为异常! 张家圣在完成水军布置后,便来到了此处,心中不禁泛起疑虑。如今,《星衍日报》的众人都不敢再小觑他。只是,他们虽认同张清元的能力,却并未真正领略到他深藏不露的厉害之处。 由于大多数人尚未认识到《大唐仙报》那未来令人惊叹的重要地位,在此执掌《大唐仙报》各部门的人员,皆是从朝廷三清六御之中出身卑微,且未受重臣青睐的角色。他们被贬谪至《大唐仙报》任职,然而无人敢不尽忠职守。房玄龄身为《大唐仙报》的主编,任何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弄心机,等待他们的便不再是贬谪,而是直接被驱逐出朝堂。 主编室内,张家圣甫一踏入,便向房玄龄询问:“房真人,您已辟谷否?” 房玄龄心中暗自苦笑,他未曾见过如此独特的问候方式,这位万载县令的独特问安,怕是整个大唐境内独一无二的。但他依然回应道:“贫道尚未。” 张家圣豪气云天:“贫道愿宴请房真人以及《大唐仙报》上下众人。” 房玄龄不禁揣测张家圣背后有何目的,经过数次交往,他深知张家圣行事从不做无利之事。白来的宴席,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张家圣笑言:“房真人,《大唐仙报》因您坐镇,诸位同僚不敢有丝毫怠慢。然则,您的本职仍在中书省,担任《大唐仙报》主编只是暂时代理之职。倘若有一日房真人离任《大唐仙报》,试想此地将呈现何等景象?” 对此结果,房玄龄心知肚明。然而,他对《大唐仙报》寄托着厚重期望,因为它关乎左右民间舆论的重大布局。作为首任主编,房玄龄也希望为《大唐仙报》留下坚实的基础,以免将来功败垂成。 虽不知张家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房玄龄仍点头应允。凡是在《大唐仙报》无所急务的职员,均接到了张家圣的邀请。 原来,《大唐仙报》的顾问,那位万载县令张家圣,打算宴请大家的地方正是即将开业的“天下第一阁”。 房玄龄得知宴会在“天下第一阁”举行时,立刻明白了张家圣的心思所在。这个名震天下的酒楼即将于后日正式开业,看来今日此举实则是想借助《大唐仙报》为其提前造势。 ………… “天下第一阁”内,《大唐仙报》各部门同仁进入后无不瞠目结舌。这里的陈设新颖独特,座位并非寻常的矮凳,而是带有靠背的舒适椅子,其流线型设计令人眼前一亮,坐感绝佳。 更为惊奇的是,桌上的菜肴样样陌生,无一让人识得其名。普通《大唐仙报》员工在一层落座,而房玄龄与其他部门主管则在二层就席。这些“部长”的称谓,便是出自张家圣的奇特设定。 桌上佳肴俱全,唯独不见美酒。 “怎地无酒?” “是啊,既然是庆祝宴会,怎能无酒?” “传闻乃是庆祝盛宴,但却连酒都不见踪影,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众多修士对于顾问真人张苍圣的邀请,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列位来自大唐仙报各部门的同修,今日张某邀请各位前来,并非为了庆功宴,而是离别宴。\" 张苍圣忽然出现在二楼之上,俯瞰一楼的所有人。 高屋建瓴,一言既出,震惊四座。 众修士皆是一愣,连房玄龄也不例外,满目愕然。 \"苍圣兄,你这是何意?\" 张苍圣回首给了房玄龄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对那些窃窃私语的修士们选择了无视。 \"尔等曾身居天庭三十六司与地府六部要职,自认为降临大唐仙报社乃是明珠投暗,屈才矣,乃是以金石填海之举。\" 全场陷入了沉寂。 \"张某所言,是否贴切呢?\" 众人沉默不语…… 若非房玄龄这位太一门长老在此,且众人皆无深厚背景的话,此刻定会将这位修为仅为万年县男的张苍圣痛殴至面目全非。 现如今的大唐仙界,国公如云,郡王无数,一个小小的万年县男竟敢如此嚣张! 然而他的话语却震慑住了所有人,其中一些心中憋屈之人只能强忍不满。 此时,张苍圣口中再次吐出了两个字。 \"哼——\" 虽然威力不大,但对众人的尊严却是极大的羞辱。 房玄龄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心想这苍圣兄行事诡异,不知有何打算。 原本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宣扬自家的灵酒楼,哪知他竟是要公然挑战大唐仙报各部门的颜面。 身为总编纂的房玄龄自然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然而张苍圣却抢先一步制止了他:\"房长老,请暂且静观其变。\" 此举让房玄龄瞠目结舌,也让在场的众人惊骇不已。 区区万年县男竟敢这般对待身为太一门长老、封号邢天国公、世袭罔替的房玄龄? 何时开始,一个县男也能这般傲骨铮铮? 面对众人,张苍圣冷笑一声:\"尔等是否以为,这大唐仙报之地,污秽不堪,配不上尔等的身份?\" 此话一出,正中众人内心之痛点。 即便房玄龄在此,又有谁敢坦然承认呢? 在张苍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之下,无人敢发声反驳。 张苍圣接着说道:\"我清楚你们为何会被贬谪至此处,这大唐仙报虽由朝廷设立,但却毫无实权,表面上看来甚至毫无价值之处。” \"尔等出身低微,不通官场之道,故而不受重用,无论才能高低,好事总是轮不到你们头上。\" 房玄龄听得心中五味杂陈,这番话语不仅刺入心扉,更让他这位堂堂中书令颜面扫地。 换句话说,这岂不正是揭示了朝廷背后的黑暗? 就在这一刻,张苍圣怒吼道:\"尔等这些人,张某看在眼中,实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们真的以为朝廷如此愚笨,帝君亦如此昏聩,设立这样一个无用的大唐仙报,还交付给房长老主持,只是为了消遣娱乐,收容你们这些废材吗?\" 轰—— 太过分了! 是谁胆敢指责朝廷愚笨,帝君昏庸,那都是这个万年县男所说! \"诸位同道,请尊顾问真人之意,谨言慎行!\" 人群中,一位胡须微白的官员忍受不住这份耻辱,愤然而起…… 张宗圣朗笑一声,蕴含着无尽沧桑与讥讽之意:“老友,你口舌之间还不肯坦诚相认么?” 那长须微白的官员怒气震撼全身,几乎气得气血翻涌。 周围几位年轻的朝廷命官也无法再静坐如山。 然而张宗圣视若无睹,特意挑起战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何不敢承认的?不过是惧怕最终连大唐道报社都无法立足,更别提回归三清六阁,只能沦落到凡尘街头流浪。” “万载县令!” 砰—— 一名官员按捺不住,愤然掀翻了桌子。 数人立刻起身,怒目而视。 “本官虽位不高权不大,但也非尔等所能欺侮!” 张宗圣轻蔑一笑,戏谑道:“哦?这就动怒了!火气上来了!掀桌子玩呢!” 众人皆面面相觑,心中暗叹此人的嚣张跋扈。 砰——哗啦—— 张宗圣忽然也猛力掀起桌子,桌上的碗碟顿时丁当作响。 “掀桌子算什么!哪个修道之人不会呢!” “你们对我能做的,也就这点儿伎俩了吧!” “有种,就把你们的真正修为拿出来,让我这个小小县令见识一下啊!” “哈!” 张宗圣挑衅的目光扫视全场。 “自我哀怜!自认为怀才不遇!这般心态又有何用?” “站出来,证明你们自己的价值……罢了,连即将成为大唐境内独步天下、无人能及的大唐道报社的未来都看不见,你们这些人终究只是平庸之辈。” “今天,本县令就跟你们一决雌雄!” 谁也没料到,房玄龄身旁那位审核部部长竟然挺身而出,径直向张宗圣冲去。 张宗圣凶光毕露地瞪了他一眼,吓得那人戛然而止,不敢再向前逼近。 “拼什么拼!” 张宗圣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高声喝道:“今日本县令便要让尔等口服心服!” 啪—— 册子精准地甩在了审核部部长的脸上。 第84章 大唐仙道执政见解指南 审核部部长握着小册子,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屈辱,准备予以反击。 这记耳光打得太狠,即便是铁石心肠也难以承受。 张宗圣却冷笑不止:“哼,你这胆小鬼,连我赐予你的小册子都不敢看吗?” 看就看! 审核部长咬紧牙关,硬生生翻开小册子。 扉页上赫然写着一行字——《读者仙缘调查问卷统计》。 紧接着,一组组奇特且详尽的数据跃入眼帘,分别对应五大领域的读者分布以及喜好程度,注解注明:仅限长安城内数据,仅供参考。 其中包括仙道见闻、仙界贸易、俗世风华、村落逸事以及法术公告五个板块。 在诸多朝臣眼中,这样的划分无疑是离经叛道。 然而,《村落逸事》连载的《隋唐仙演义》,其读者群体占比竟高达六十五个百分点。 《法术公告》紧跟其后,占比五十九个百分点。 至于《俗世风华》仅得可怜的十分之一。 《仙界贸易》尚可,约占三十五个百分点。 而《仙道见闻》的关注度则出乎意料地低,垫底仅为百分之三。 最后,在小册子中总结出的关注《仙道见闻》版块的人群特征——以修行者为主。 关注灵石矿脉的修炼者们,无论其修为境界或是身份贵贱,几乎各阶层都会关注此事。 修真民俗便全凭个体喜好修炼的法门选择。 边陲村寨的修士趣闻,据说是出自下层修士之间口耳相传。 消息扩散开来,最基层的修士群体尤为关切。 这些本来并无奇特之处。 重点在于最终归纳的洞见。 张天凌以一句真言一语点破——修者所需。 继而,他又自这批数据中,深入剖析大唐修士的精神修为层次,识海开悟程度,修道福缘,什么才是修士最为关心之事,以及如何妥善处理修真界的生存之道。 最终,他更是为朝廷的修炼政策制定提出了具有参考价值的建议。 嘶—— 谁能料到,一份宗门情报简报竟能发挥如此巨大的作用? 监察殿主看得入迷,其余众人还在担忧局势发展,却不料那当事人早已被这份薄薄的手册勾走了心神。 房玄龄品味出别样的深意,取过手册细细研读之后,面色剧变。 张天凌摆手示意,吩咐道:“来人,将‘大唐修真通讯’第一期刊登的修者问卷调查结果,分发予列位大人参详。” 楼上,一群身着仙裙的侍女走下,她们原先是天下第一峰的侍候弟子,今日却被张天凌临时征召而来。 仅是一份薄薄的手册,竟使得怒火中烧、欲要拼死争斗的监察殿主这般沉醉其中,连中枢令房玄龄也显得异常郑重。 此事亦引发了全场修者的极大好奇之心。 顷刻间,震惊之声四起。 由这被誉为“大唐修真通讯”首期刊登的修者问卷调查结果可见,其背后所蕴含的重大意义超乎想象。 张天凌见气氛已至恰当时机,才不疾不徐地道:“诸位有何感想?是否意识到,单凭‘大唐修真通讯’的一纸讯息,便可窥探诸多端倪。” “我不在乎你们如何看待‘大唐修真通讯’,但我愿从每期刊物的阅读者分布及修者反馈问卷中,提炼出一套经验心得,即《大唐修炼政策指导书》。” “通过解析‘大唐修真通讯’的读者群体,以及对修者问卷调查的深入理解,以便为朝廷制定修炼政策时提供可靠而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身为中枢令的房玄龄,平素对朝政决策再三审慎,唯恐任何疏漏会导致大唐修真界动荡不安。 然而,他未曾料到张天凌竟然能借助一份宗门情报简报与修者问卷调查结果,如此轻易地找到了获取天下万修士所需之道。 张天凌豪情满怀地道:“如有认为‘大唐修真通讯’不过是一纸空谈之人,尽可自行离去。” 瞬间,场上鸦雀无声。 张天凌高声宣布:“留下的同道,今后将成为《大唐修炼政策指导书》的组成部分。待我大唐修炼盛世来临之际,房大人必当提议朝廷重修此书,刊印成册,以令普天之下所有修士皆得悉知。” 轰—— 此言一出,如同九天雷霆! 众人并非愚钝之辈,离去又能何处栖身? 即便回到原来的三清六御各部门职位,但对于那些出身草根的底层官员而言,除了劳碌无度,一生恐怕再无更大建树。 至于所谓万载县男的许诺…… 此刻,在浩渺的修炼世界之中,房玄龄挺身而出,浑厚的灵音响彻天际:“道友们,吾身为大唐仙报社的社长,自然不愿让本报沦为他人口中的笑谈。” “然而,我过去对大唐仙报的重要地位认知不足,昔日之事已无力回转。” “但此报却是由万载郡主亲手催生,她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与领悟。” “诸位道友!与其在凡尘俗世中碌碌无为,何不在大唐仙报上创下一番伟业,总比壮志未酬,心中遗憾强得多。” “倘若诸位能倾力而为,真正有益于朝廷的修炼大计,我房玄龄必当呈奏天庭,待机缘成熟之时,刊行《大唐修炼方针指南》,以示天下,使世人知晓我大唐仙报对于朝廷亦是有重大贡献。” 中书令大人这般保证,群雄之心立时安稳下来。 “顾问前辈,我等知罪!” 审核部首座低头致歉。 刚才那位掷桌显勇的修士,也随之起身,深深一礼。 “我等恳请顾问前辈宽恕!” “我等恳请顾问前辈的宽宥!” 众修士齐声高呼。 翻倒的案几已被重新摆设整齐,局面总算得以平息。 张家圣内心暗喜,虽大唐仙报不过是心血来潮之作,但他深入思索之后认识到,若想未来修行之路坦荡无阻,终究还需一座坚实的靠山。 对于他的义父,卢国公程咬金,他心中十分清楚,无论程咬金如何袒护他,终归他并非其亲子。 即便是亲子,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也难免会被牺牲掉。靠山靠水皆不稳定。 因此,还得依靠自身的修为。 不过,他又不愿涉足朝廷纷争。 非是他没有足够的势力,而是进入朝廷便意味着失去自由。 故而,静观修炼界的角逐,关键时刻适时插手,岂非更妙? “嗯?这不是地薯么?” 房玄龄手中握着一个外形粗糙的烤地薯,因其貌不扬,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其余之人无不如是,他们从未见过此种物品,听闻房玄龄称其为地薯,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张家圣淡然一笑:“这正是大唐仙报二期特辑的主角——地薯。” “地薯?” 房玄龄满面疑惑。 上次你提及亩产三十块灵石的地薯? 这个产量……未免过于惊人! 张家圣从容解说: “初创的大唐仙报,一期尚且保守,谨慎行事,然而二期必须提升影响力。唯有从修炼者的生活实际出发,大幅改善民生,才能使大唐仙报深深植根于亿万大唐修者心中,从而为本报正名,同时也为各位自身正名。” “而这地薯,便是本顾问手中的决胜法宝。” 房玄龄心头微震,追问:“这地薯真的能亩产三十块灵石么?” 其余之人也都面露疑问。 这新引入的作物,如果真能有如此高的产量,无疑将是大唐修炼界的福音。 张家圣伸出三根手指。 “三块灵石!” 除房玄龄外,其他人均误以为是三块灵石。 然而,他们并未感到失望,反倒是满怀欣喜...... 新增了一种天地灵物,实乃修炼界的福祉。 一侧,一位修士模样的官吏,舔舐了一下嘴唇,心中渴望一尝其味。 张家圣,这位圣境强者,揭开了一个灵烤薯蓣的外皮,将其递出。 那位官员并未推辞,接过后便一口咬下。 瞬间,他的双眸圆睁,满是震惊之色。 此……竟是如此仙珍美味! 此时,张家圣又开口道:“列位同道,方才提及的乃是此种薯蓣亩产可达三百灵石之巨。” 顷刻之间,“吧嗒”之声不绝于耳,众修士们的下巴皆因惊讶而掉落。 第85章 天元大唐秘录特刊 张家圣语气平淡地道:“诸位不妨亲自品味一番,此薯蓣之味究竟如何神妙。” “稍后,本官便引领诸位前去亲眼见证,此薯蓣的奇异之处究竟何在。” “此物堪称助益吾大唐万世繁荣之瑰宝。” 瞬息之间,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桌上那一盘盘散发出诱人气韵的灵薯蓣佳肴。 宴毕,天下第一峰之中涌出了浩浩荡荡的修士人群,并且府邸之外早已停满了众多由桃源村落村民们驾驭的灵牛马车。 房玄龄望了张家圣一眼,心中暗赞:“前辈,您这是早有筹谋啊!” 众人纷纷登上灵牛马车,队伍绵延如龙,成为整个长安全城最为瞩目的景象。 一个时辰之后, 众人抵达了万年县的桃源村,牛车队伍向着后山方向驰骋而去。 眼前展现的是一片片匍匐地面,生机勃勃的翠绿色薯蓣田。 薯蓣田边,众多农户似已恭候多时。 张家圣跃下灵牛马车,指向一处薯蓣田说道:“各位大人们,这片便是薯蓣田所在之地。” 众人纷纷走下马车,如同探寻秘宝的修行者般,躬身研究这薯蓣究竟是何种神奇之物。 张家圣解释道:“薯蓣,乃是一种蕴含天地灵气的一年生草木灵植,其茎叶均可食用,可用于烹饪拌面蒸食,叶子经过沸水烹煮后凉拌,更是美味异常。而薯蓣的果实则潜藏于地下,形态各异,圆形或椭圆形,若土地松软,则果实愈发饱满;土壤坚实,薯蓣易受挤压变形,外观便会逊色些许。” 众人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张家圣述说关于薯蓣的基本知识。 此刻,他们内心深处都已明悟,这薯蓣必将在《天元大唐秘录》的传播之下,为万千黎民百姓所熟知。 到那时,他们每一位都将被视为推动大唐盛世的重要功臣。 自古以来,民生以食为天。 这般亩产惊人的全新作物,其带来的功绩之巨大,委实难以估量! 起初,张家圣完全有能力以私人身份将薯蓣进献朝廷,独自一人揽获这份无上荣耀与丰厚赏赐。 然而,他身为《天元大唐秘录》的顾问大人,却做出了这样的无私之举,令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诚然,这其中存在着一场美丽的误会。 并非张家圣不愿独占鳌头,而是这薯蓣的功劳若是独吞,恐怕连他也承受不住。 倘若薯蓣能助《天元大唐秘录》名震天下,那么此举才是真正发挥了它的最大价值。 往后,《天元大唐秘录》所能带给大唐的好处远胜薯蓣本身。 不过,对于薯蓣的实际产量,众人依旧抱持疑虑。 于是,张家圣一声令下:“村民们,动手挖掘地里的薯蓣,让我们来看看今年的收成究竟如何。” 话音刚落,桃源村的村民们纷纷拿起锄头,开始在这片薯蓣田里辛勤劳作起来…… 《天赐薯实录》 今日,大唐仙道日报的修士们可谓是开了眼界,只见凡间村民们纷纷施展术法,自那灵田之中挖掘出蕴含天地灵气的巨大薯实。 有人按捺不住心中悸动,袍袖一挽,便躬身施法,瞬间掘出一块宝地下的硕大薯灵。 更多的人纷纷效仿,跟随其后。 “哈哈!此乃何等惊人的薯实啊!” “吾亦寻得一枚!” “尔等皆不及在下所得,此薯实乃是世间罕有之珍品也!” 随着挖掘深入,众人之间竟兴起了一场比试高下的热潮。 其中一位名叫李同的朝廷修士疾步而出,满目炽热,嫉妒心作祟,一把抓住张家圣的衣襟,神情凶狠如狼:“你为何早未曾提及此事?” “你为何迟迟不曾将其献于朝廷?” “此举若早行,大唐百姓又岂会有那般饥荒之苦!” 房玄龄,这位位列天庭中枢的中书省中书令,大唐封号邢国公的大能修士,此刻却泪流满面,如同孩童一般懊悔不已。 他捶胸顿足,言辞激愤:“区区万年县男,可知年初之时,我大唐某一地百姓遭洪水肆虐,五谷歉收,民间百姓饱受饥饿之苦,白骨露于野。” 张家圣闻之动容,深沉地道:“房大人,在红薯之事上,恐怕无人能比吾更深切地明白其意义所在。” 诚然,昔日大明朝虽已推广红薯种植,却未能等到红薯带来的福祉普及全国,便因天灾人祸江山易主,落入外族之手,连带着红薯的利益也被蛮夷窃取。至于那辫子朝代,则更是让华夏民族陷入了长达三百年的暗淡岁月。 房玄龄从张家圣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尽哀痛,转而训斥李同:“李同出身寒微,对此薯实太过动情,还望万年县男海涵。” 李同愧疚地回应:“李某误解了万年县男,还请宽恕。” 张家圣淡然一笑:“李大人、房大人,请放宽心,区区小事,无需挂怀。” 然而,正当此时,大唐仙道日报的修士们一片哗然,原来那些挖出的薯实在经过灵力称量之后,测算出亩产竟高达四十石的惊人数字! 房玄龄心头震撼,身形一晃,险些倒在地上。他身为经历过玄武门秘事的智囊人物,如今面对这般产量堪称奇迹的薯实,也禁不住内心翻江倒海,只觉此生有幸能一睹神物之面貌,何其荣幸! 一番感慨之余,众人满心欢喜地离开了这片名叫桃花源的万年县村落。临行之际,房玄龄再度瞩目那矗立的“桃花源”三个大字,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千古名篇——《桃花源记》。 房玄龄含笑询问张家圣:“万年县男,此‘桃花源’三字何来典故?” 张家圣面色肃穆地回答:“张某别无所长,唯愿此地能真正成为传说中的桃花源。更祈愿我大唐疆域之内,处处皆可成为人间仙境般的桃花源。” 此时,监察部尚书高声呼叫,转身面对张家圣,欲与其商议接下来如何将这种神薯广布天下,以惠泽苍生之事。 \"各位道友!\" \"我等当谨遵顾问前辈之恩泽!\" 众人皆心悦诚服,一同恭声道:\"我等感念顾问前辈之大德!\" 张家圣面上仅掠过一丝淡然笑意,暗自思量:\"非吾之功,实乃系统之力也。\" …… 紫霄宝殿。 轰—— 张寂仙尊猛地将《天唐灵报》拍在了仙篆台上。 短短两日时光已逝,《天唐灵报》竟推出了特刊一篇。 岂可忍哉! 这特刊之中,赫然记载了红薯这一神秘灵植,亩产可达三百灵石之多,其引人注目之处无可比拟。 更包括如何运用灵气培植,如何修真界法则下妥善管理等一系列详尽事宜。 \"唤房玄龄前来见我!\" 张寂仙尊原欲秘而不宣,未料红薯之事竟被张家圣在《天唐灵报》之上公之于众。 其谋尚未及施,此事已然泡汤。 房玄龄身为《天唐灵报》的首席编审,所有文章刊发均需经由他最后定夺。 张寂仙尊心头愤慨,欲问责房玄龄作为总编为何失职至此。 李君羡即刻奔赴《天唐灵报》社署。 内心亦不禁叹息。 此次《天唐灵报》无疑捅了篓子,竟坏了仙尊的大计。 …… 《天唐灵报》社署之内,人声鼎沸。 此刻,大门已被众多大唐修士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纷纷求证红薯的真实存在,因为在粮食短缺的时代,没有什么比一种高产的灵植更能吸引修士的关注。 一旦《天唐灵报》特刊所载红薯之事果真不虚, 那么,大唐自此之后便可永绝饥荒之患。 第86章 私子又能奈何? 房玄龄只好出面安抚众人:\"列位道友,请暂且保持平静,贫道身为《天唐灵报》首席编审,关于红薯之事,《天唐灵报》特刊所述内容真假,贫道以自身修为担保,必定如实无疑。\"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片喧嚣。 有人惊叹:\"原来《天唐灵报》的总编竟是房玄龄,报上写得明明白白呢!\" \"房玄龄?莫非就是那位翰林院中书令?\" 房玄龄微微一笑:\"正是贫道房玄龄。\" 刹那间,人群的喧闹之声愈发高涨。 对于《天唐灵报》,长安全城修士皆抱有一丝疑虑。 毕竟,此新出之物声称源自邸报之改良,尚未建立起威望,其内容又有几人敢于全信? 然而,今日房玄龄既是翰林院中书令,又是《天唐灵报》总编,当众做出担保,其可信度立增,几乎是呈几何级的增长。 此时此刻。 李君羡赶到《天唐灵报》门外,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瞠目结舌。 待听到房玄龄的担保之言,这才明白这些人之所以来此何为。 不明真相者,恐怕只会以为这些人疯魔了,想要捣毁《天唐灵报》社署。 房玄龄见到李君羡的到来,立刻想起了张家圣昨日所吹之牛皮。 张家圣曾言,红薯乃乃造福大唐万民之神物。 至于口感如何,前日亲临天下第一楼之人皆已品尝,心中自有所感。 加之,昨日他又亲眼见证了红薯那堪称神奇的产量。 现如今,李君羡驾临此处,显然是陛下得知了相关消息…… 原本,房玄龄欲先禀告天尊张寂郎此事。 然而,张寂郎却道:“不妨让大唐仙讯给世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吧。” 因此,此事便被暂时隐瞒下来,众人连夜赶工印刷出大唐仙讯的特别版。 此刻,天尊张寂郎必然已经知晓了此事的消息。 否则的话,身为天尊亲卫队长的李君羡,是不会擅自离开天尊左右的。 房玄龄心中暗叹,幸不辱天尊之命。 然而—— 李君羡行至一处隐蔽之地,忽然问道:“邢国公,为何你们竟将那地灵薯一事公之于众了?” 房玄龄心生警惕,他知道李君羡作为天尊身边的亲信,每一句话必有深意。 看来,天尊对于大唐仙讯此次特别版的内容并不完全满意。 李君羡语气平淡地道:“天尊已召见邢国公入宫,身为大唐仙讯主编,国公事务繁忙,李某便先行一步回宫禀告了。” 话毕,李君羡便飘然离去。 房玄龄返回大唐仙讯社,却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定睛一看,正是张寂郎的义子张家圣。 他正想去寻张家圣询问皇命之事,以免耽误了时间。 此刻张家圣的到来正好解决了他的困扰。 只见张家圣在各部门间穿梭而过,临走时留下一堆精致的手帕大小的令牌以及专属贵宾卡。 “各位大人,还望明日能赏光光临本公子新开业的醉仙楼。” 张家圣心中担忧义父张寂郎因政务繁忙,忘了酒楼开业之事,故而拜托房玄龄帮忙宣传。今日未见房玄龄提及此事,他只能亲自出手。 首先,张家圣便从大唐仙讯的同事们入手。 身为大唐仙讯的顾问,他也算是半个同仁。 张家圣见机行事,怎肯错过这个良机。 房玄龄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的目的所在。 待张家圣从审稿部门走出来后,房玄龄立刻迎上前去。 “邢国公,这是赐予您的终身贵宾令牌,今后在醉仙楼消费,均可享受六六折优惠。” 没待房玄龄回应,张家圣已将令牌递上。 房玄龄苦笑一声,连忙回到正题:“张顾问,方才天尊的亲卫李君羡前来传旨。” “看来天尊是想要褒奖大唐仙讯这次特别版的刊发。” “褒奖个毛线!” 房玄龄脸色一变,“天尊似乎对此并不怎么高兴。” 张家圣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房大人,您进宫之后,就按照我方才所说的那样去解释。” 一番密谈过后,房玄龄只得硬着头皮应对。 毕竟,地灵薯如此神物现世,连张寂郎都未曾欢喜。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并非大唐仙讯带来的惊喜令张寂郎感到蒙蔽,而是张寂郎早已胸有成竹。 张家圣淡笑着对房玄龄说:“房大人,关于特别刊的民意调查结果,我会安排调查部入宫向您详细汇报。” 天衍阁也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新增部门,其核心任务便是负责《天元纪闻》修炼者反馈的调查问卷统计与灵机分析,并在此基础上,结合仙廷的仙旨,提出具有指导意义的建议。 房玄龄微微点头,身形一闪,便朝着九霄宝殿赶去。 一路行来,他的思绪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助天帝在仙尊那里挽回些许颜面。 身为冥皇世家的子弟,却又成长于凡尘之中,这样的身份确乎微妙至极。 即便仙尊心中有所亏欠,但终究是冥皇,不容有任何轻慢。 即便是犯下过错的天帝之子,同样会失却仙心眷顾。 对于身为凡尘天帝的这位,境况更是堪忧。 然而,房玄龄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此刻牵肠挂肚之事,竟只是一场巨大的误会。 而被误解的张家那位圣子对此毫不知情,仍在不遗余力地宣扬着即将举行的“天下第一宗门选拔”的事宜。 …… 赵国公府邸内,长孙无忌始终密切关注着《天元纪闻》的动态。 首期刊物,他并未多加留意,只觉得仙尊此举颇有画蛇添足之嫌。将仙廷仙令与《隋唐仙史》并列发布,实属降低了仙廷的威严。 朝堂之上,众多仙卿皆以嘲笑的目光看待此事,同时也不乏对房玄龄取笑之意。毕竟,中书令这一重要职位,哪个仙卿不觊觎? 然而长孙无忌则有所不同。因侯君集的一席话,使得他在心底始终存有一份隐忧。 传闻中的仙尊庶子? 唉…… 李承乾刚刚被册封为储君,仙尊凭借玄武台之变夺取天帝之位,必然不会容许他人步其后尘。 然则,尽管不愿承认,但这熠熠生辉的皇储之位,又有谁能抵挡住它的诱惑? 甚至不用等待多年,待到仙尊的众皇子成年之后,李泰这位年轻的王府小殿下已经开始暗中觊觎储君之位。 正当此时,“老爷,魏王府的公子驾到了。” 长孙无忌淡淡应了一声:“老夫今日身子不适,不便接待客人。” “遵命!” 听见赵国公府管家的回答,李泰面带恭敬,却又关切地说道:“舅父乃父皇身边的股肱之臣,还请舅父务必保重龙体。” 年仅十岁左右的孩子,竟说出这般成熟的话语。 “那我去找表兄弟们玩耍了。” 李泰小腿蹬蹬蹬地便踏入了赵国公府邸。 书房之内,长孙无忌得知了管家的汇报。 管家对魏王府公子能体贴舅舅感到惊奇不已,连连感叹。 然而长孙无忌却在心中冷哼一声:小小王府孽障,倒是会伪装。 更让他惊讶的是,此人还不死心,意图通过自家儿子来达到目的。 老夫怎会遂你心愿?痴心妄想! 不过,相较于李泰的机敏狡黠,李承乾倒显得过于木讷。 正因为李泰太过聪明,使得长孙无忌对他隐隐生出一丝忌惮。 一个孩童若过于出众,一旦羽翼丰满,便会成为令人畏惧的存在。 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泰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正是因为他太过机智,才会被舅舅远远拒之门外。 于是,长孙无忌再度将注意力转向了《天元纪闻》的特别版。 红薯…… 哼哼…… 原来这一切都是弄巧成拙啊! 显然,这个所谓的庶子,也不过如此,无需太过在意。 …… 第87章 天机特刊 九霄宝殿中,张寂仙尊手中摊开一份报纸。 房玄龄瞥了一眼,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果然,这《天机特刊》并未契合仙庭之意旨。 张寂面如止水地道:“邢国公,此《天机特刊》,到底所为何事?” 房玄龄决意自行承担责咎:“陛下,微臣在万载郡王府的酒楼之中,品尝了灵薯,心生好奇之下便询问其产量。” “未曾料想,此事竟令微臣大惊失色!此灵薯,堪称天地间的瑞气之宝。一旦广为流传,我大唐黎民将再无饥荒之虞。” “此外,《大唐仙谕》涉及到了陛下的宏图大略,朝中众公卿对此视若无睹,反倒是对我《大唐仙谕》更为有利。然而,民间却颇有微词。” “特别是那些修道之人,认为朝廷仙令竟与世俗杂物混杂一处。因此,微臣一直在思考如何扭转修道之人对《大唐仙谕》的看法。否则,倘若连修道者都不认同,将来《大唐仙谕》又如何能引领民间舆论走向呢?” 张寂闻之默然,内心暗赞。 房乔此人果真是智者中的翘楚,早已揣摩透彻了他的真实意图。 尚未追责,便已备妥应对之策。 此举实属空前未有。 须知,房乔光明正大,断非那等诿过于人的宵小之辈。 张寂开口询问:“这《天机特刊》,并非出自你手吧?” 房玄龄严肃答道:“微臣身为《大唐仙谕》的主编,自然是微臣所做的决策。” 张寂轻笑出声:“房乔,你为何这般竭力袒护他呢?” 此番提及,房乔已被唤回邢国公之名,火气也随之消散。 房玄龄依然坚守己见:“确是微臣的决定无疑。” 张寂并无深究之意,只是感慨道:“那灵薯之事,在万载郡王手中,朕身为他父皇,怎能不知其存在呢?” “朕之所以迟迟未将灵薯广为传播,乃是欲让卢国公悄然推行此事。” 房玄龄这才茅塞顿开。 原来,陛下早已有了周密的布局。 张寂再度摇头道:“往昔朝廷仙令对于百姓裨益良多,然民间只知道武星祈望的仁德善良,却不知这一切皆源于朝廷之力。” 明白了! 原来陛下顾虑的是,这灵薯般的神奇事物一旦普及开来,恐怕会让武星祈望获得难以估量的民心。 毕竟,民以食为天,这样的民心力量可是极为可怕的。 房玄龄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懊悔不已。 看来,他在民间时日尚短,见识尚浅。 “陛下,微臣错了!” 房玄龄自觉羞愧难当,身为中书省中书令,竟忽视了这一层面。 此时,侍卫禀告:“陛下,宫门外有大唐日报社的人前来,声称有急事需找邢国公商议。” 房玄龄心中一沉,这原是陛下事先的安排,此刻却似乎失去了意义。 但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能当众戳破陛下的布置,否则岂不让陛下难堪? 这对父子之间的事务,自有他们的处理之道。 身为臣子,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张寂好奇心起,询问道:“《大唐仙谕》究竟有何要事?” 侍卫回答:“说是有关一份问卷调查的事宜,老奴已经将其带了过来。” “呈上来!” 张寂接过查看,发现其中的数据分析新颖独特。 再细读内容…… 砰—— 张寂一掌重重地击在了法桌上。 房玄龄心中瞬间泛起一道惊雷般的震颤。 看来,事情怕是要露出破绽了! “原来如此!” 张寂面上闪烁着仙霞般的红光,激动之心难以自抑,手中玉简微微颤抖,如何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原本,张寂以为依靠红薯这一灵植提升自身声望的宏图大计已然破产。然而面对房玄龄,他又该如何言说?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他的股肱之臣。况且,引发此事的源头竟还是他那位名义上的亲子。 正当他感到无比憋屈之际,未曾想,阴差阳错之间,竟然凭借着一份《太清天报》的特刊,就此成就了他的愿望! “房乔,你来看看这份民意调查吧。” 张寂淡然一笑,将手中的灵识探测卷轴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接过一看,不禁脱口而出:“果然非凡!” 此刻,大唐其他地域暂且不论,但仅看今日的长安一隅,寻常百姓对朝廷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皆因坊间流传,红薯乃是由大唐祥瑞张寂受仙人点化所得,此物赐福大唐万民,驱散饥饿之苦。 据说,张寂在一次微服游历山林时,偶遇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赠予张寂一颗红薯。起初,张寂对此红薯亩产之丰盈表示怀疑,欲向老者提出疑问,孰料抬首之间,却发现老者已消失无踪。 回到朝堂之后,张寂对此事念念不忘,依照老者所授之法,他将红薯交由一名少年耕种试验。经过一年有余的努力,少年终于取得了确切的数据。随后,此事上报朝廷,并催生了《太清天报》的诞生。 张寂遂下令,《太清天报》特刊公布红薯之事,让天下人知晓此宝物。自此,大唐百姓因红薯得以安居乐业,不再担忧忍饥挨饿的日子。 此事真假与否,民间百姓早已深信不疑。你看,《太清天报》不是确凿无疑吗?其特刊记载的事情岂会出错? 正是张寂此举,使他在万民之中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恩泽。一时间,张寂的声望如日中天,达到了巅峰。至于那些世家豪门是否信服,他并不在意。他深知民心即天命,得了民心便等同于拥有一切。 李唐皇族的地位也因此在大唐境内更加稳固,而张寂因玄武门之变而遭受的诟病也将随之消减。 对于这位张家圣,房玄龄自然是五体投地,暗叹一声:此子实乃天纵奇才,非比寻常! 紧接着,舆情战果显现,水军悄然行动,成效显着! 尽管红薯的提前曝光打乱了张寂原有的计划,却也意外地提早实现了他的宏大目标。而且,这其中还巧妙地提到了他自身。 原来那个少年,正是指的他自己。而那位白胡子老者的形象运用得恰到好处,恰好迎合了百姓心中的神仙信仰。虽未直言,但民间早已有共识,认定那白胡子老者便是神仙下凡,赐予张寂红薯之举便是上天对他帝位的认可。 张寂微笑着对房玄龄说道:“房乔啊,这红薯其实出自万年县男那孩子的手,朕不可居功自傲。” “但他这般将功劳推给那个白胡子老者,朕也不能过多解释。如此一来,朕便只好顺着民意了。” 房玄龄立刻领悟,双手抱拳道:“陛下,万年县男虽对国家有重大功绩,但依旧位列大唐爵位之末,如此恐怕会让大唐子民心中凉薄,减弱他们矢志报效朝廷的决心。” 张寂故作沉吟状,询问:“房乔,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房玄龄答道:“万年县男此番功绩,既不可不予奖赏,又不宜过分奖赏。” 听闻此言,张寂陛下面露不悦之色,反问:“邢国公何以这般见解?” 毕竟也是朕的亲子,怎能这般锱铢必较呢?一个小小的爵位,何必如此吝惜? 房玄龄神情肃穆地回应:“陛下,万年县男尚未成年,但他才智出众,不但为大唐引进了灵薯,还发明了灵耕犁,并创办了《大唐仙报》。” “若此刻便将其爵位抬高,将来一旦再立新功,又当如何加封呢?” 张寂听罢,连连点头称是。 然而房玄龄心中却另有盘算,陛下日后的身份早晚需回归真身,此时还不是过于引人注目的时候,否则一旦提前暴露,只怕会给陛下带来诸多困扰。 于是提议:“那就将万年县男的爵位晋升两级,封为万年县伯,其父李阳亦晋升两级,封为万年县侯。” 房玄龄见状暗自摇头,陛下果然手腕高明,连自己的爵位都顺便提升了,真是让人叹服不已! 此刻,他又忆起张家圣提及的大唐修真施政指南,遂详细禀告给张寂陛下。 只听得一声轻响—— 张寂陛下听完,心中的震惊可谓溢于言表。但他依然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示意房玄龄退朝并着手拟定诏书。 房玄龄退出甘露殿时,不禁轻轻叹息,陛下的儿子太过出色,对他而言并非全然好事啊。 第88章 范阳卢氏即将发起挑战 范阳卢氏家族之中,自从卢筠神秘失踪,原本在功德碑一事上吃了亏的卢煜儒一怒之下吐血,自此卧床不起。而卢筠的失踪再次令他呕出血来,此刻已是气息奄奄。 卢家蓄养的死士遍布整个长安城,四处寻找卢筠的踪迹。然而,张家的影卫行事极为隐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最终,卢家人两手空空地返回。 卢煜儒根据各种线索推断,结合卢筠失踪当日的情况,认定与此事有关的人物正是万年县男张家圣,而张寂郎更是难逃其咎。 功德碑的目的已昭然若揭。卢筠上任那日,在天下第一楼公然挑衅张家圣,却被卢国公中途插手破坏。程咬金作为张寂郎的心腹,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更不用提魏征了,这位堂堂御史中丞竟然首次对触犯天条的行为视而不见,明显是在袒护张家圣。 简直是一丘之貉!那个自称刚正不阿的魏玄成,如今看来不过又是张寂郎的一条走狗! 总而言之,李唐皇室似乎已经开始对范阳卢氏下手。尤其是那红薯一物,已经让张家圣赢得了无数百姓的拥戴。以张寂郎的性格,他恐怕不会容忍太久。 听说张家圣已经晋升为县伯了,而天下第一楼也将正式开业,再加上那神秘的新媒体《大唐仙报》,也开始崭露头角,势力版图不断扩大…… 卢煜儒卧于修炼塌上,轻咳道:“范阳卢氏岂是任人搓圆捏扁之辈!” “张衍仙尊!” “老夫便以你为开山试剑之人!” “天下第一楼?哼哼,待老夫让它开业即逢哀丧!” …… 长安城内关于天下第一楼的讯息,早已犹如灵石出世般引发轰动。 张衍仙尊为使天下第一楼盛大开业,竟将源自未来的传单法宝引入大唐。 “红薯”二字,引人瞩目至极。 近来,红薯这一蕴含天地灵气的奇异作物,以其惊人速度席卷大唐各处疆域。 红薯身为一门超凡灵植,大唐任何一个黎民百姓皆难以忽视其存在。 然而至于红薯究竟何味,却是无人知晓。 然则,天下第一楼的红薯盛宴便定于开业之日举行。 届时,天下第一楼将广设连绵流水宴,其中最为瞩目的四字便是——免费品尝! 旁边尚有一行微言警示——红薯虽妙,过量食用恐伤脾胃。 点到为止。 张衍仙尊自是不会在此类开业宣传单上直言,多食易致便秘之弊,以免给自家酒楼招致灾祸。 房玄龄手持天帝玉旨,步入天下第一楼。 明日,天下第一楼即将开坛迎客,故而张衍仙尊便在这两日内留驻在此地。 加之大唐日报还需他这位仙师顾问坐镇,实在无法分身乏术,往返奔波。 魏征身为主事长老,也在府内四处奔忙。 见房玄龄到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微微一拱手,随后继续处理事务。 房玄龄瞬间感到一阵迷茫。 魏征长老整日围绕仙宫上下穿梭,此举岂非过于偏离修行正道? 怎生这般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对于此情此景,房玄龄已无言以对。 张衍仙尊瞧见房玄龄,旋即被手中的天帝玉旨吸引过去。 而后,他踱步而来,假装询问道:“房大人,你觉得本座在此地接受玉旨是否适宜?” 心中暗忖:你分明就是图个方便省事! 毕竟,此次仙帝册封的那诡异爵位晋升之事,本身就荒诞不经。 房玄龄心中腹诽一番,口中却道:“张施主对大唐日报立下大功,红薯一事的功劳亦尽数归于您。” “只是仙帝不便以红薯之名予以赏赐。这份玉旨,我不过是带给施主过目,不必行叩拜之礼。” 说着,房玄龄递上了天帝玉旨。 张衍仙尊接过展开一看,随即便问:“房大人,能否直接告知仙帝究竟赏赐了我何物?这玉旨上的文字繁复华丽,恕我未能参透。” 房玄龄身形微晃,险些站立不稳,低声回应:“仙帝已晋升你为万年县伯,你家父则封为万年县侯。” 张衍仙尊听闻,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仅此而已?” 房玄龄猜测仙帝所关切的应是与此事相关,又解释道:“爵位晋升,封地内的供奉人口自然会相应增加。伯爵者,领七百户人家;侯爵者,领一千户人家。” 张衍仙尊闻此,喜形于色,更不忘发出邀请:“房大人,明日本座邀大唐日报同仁共襄盛举,一切费用全免。” 房玄龄一听,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连忙告辞离去。 “哈哈哈哈哈——” 浑沌的破锣之声响起,一道宛如铁铸巨塔般的壮硕黑脸闯入了世间顶尖的天元阁之中,赫然便是久违未见的程铁牛。 “师尊?” 张玄尘惊讶地喊出声,满心欣喜之余又有些疑惑,这位师尊已经消失数日,不知所踪,干什么去了呢?原本大唐仙宗刚刚创立,他们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师尊理应伸出援手才是,谁知却突然玩起了失踪。 程铁牛一眼看到房青云,便高声问道:“青云师兄也莅临此地了吗?” “贫道奉陛下之命前来颁布仙旨。” “又是陛下要赏赐令公子什么宝贝吗?” 房青云心中腹诽:何来的又?难不成陛下就该每日赏赐你的这个义子? 房青云打了个寒颤。这浑沌居然认下了仙皇陛下的亲子作为义子,这份胆识和魄力,恐怕无人能及。要说浑沌不清楚张玄尘的真实身份,那才是荒谬至极。浑沌做事向来精明,从不做亏本之事。 张玄尘满脸喜悦地道:“师尊,如今弟子已是千年郡伯,家父则是千年郡候。我们李家,已然是出了侯爵的修炼世家了。” 听到这话,程铁牛面部肌肉瞬间僵硬了一下,接着才说道:“义子,我知道你的灵宝楼明日即将开张。只是你也清楚,陛下此刻正在筹备讨伐北方妖族朔方的事情,最终的强敌仍是那些擅长骑射的草原蛮夷,他们的战斗力非我大唐修士所能比拟。所以,这几月我都要留在军营里督训将士,怕是没有时间来看望你了。今日正是我在军中修养的日子,特地来看看你。” 张玄尘心头一震,想到了骑兵二字。 程铁牛告辞道:“师尊先告退了,明日我会让师弟将贺礼送到你的灵宝楼。” “师尊请留步!” 张玄尘立刻挽留,“徒儿也要准备一份礼物赠予师尊。” 程铁牛惊愕道:“你要赠送师尊礼物?这如何使得……拿来吧!” 哎呀! 张玄尘算是领教了程铁牛的脸皮之厚。 他顿时脚下生风,溜之大吉。 程铁牛一愣,而房青云则抓住这个机会调侃道:“浑沌兄,你看你把你的义子给吓跑了。” 程铁牛啐了一口:“我还打算明日多备些礼物,以弥补不能参加你灵宝楼开张的遗憾呢。这小子倒好,说要给我送礼,结果转身就跑掉了。” 话音刚落,张玄尘的身影再次出现,面色阴沉地质问程铁牛:“我决定,以后这东西我得收钱!” 程铁牛怒瞪双眼:“不成!送礼哪有收钱的道理!这是悖逆师徒之情啊!” 房青云一阵咳喘,暗骂一声:浑沌这家伙真是浑沌,认下仙皇之子为义子也就罢了,还想让仙皇之子孝敬于你,就不怕仙皇雷霆之怒吗? “给!” “多少钱我都给!” 就在房青云愣神之际,程铁牛猛然大吼起来。 原来,在房青云愣住的时候,程铁牛瞪大了牛眼看着张玄尘递过来的一张图纸。 张玄尘在一旁仔细解释了图上物品的名称——马蹄铁,及其用途。 一听之下,程铁牛激动不已,连连拍打着张玄尘的手臂表示赞赏,险些将张玄尘拍飞出去…… 第89章 天玄秘境:父尊乃仙朝巨擘 紫霄宫内。 张恒整理一番仪容,打算前往弟子修行之地查看。 此刻,夜幕即将降临。 次日,灵峰酒楼即将举行开宗大典。 但他不便出席。 毕竟,届时定会有仙朝重臣亲临。 若他现身,必会泄露身份之秘。 故此,他需于今夜禀告,寻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以免令子嗣失望责难。 当然,今晚的责难或许已无法避免。 忽然,侍卫修士急报:“掌门真人,卢国公求见。” 轰—— 张恒怒拍案几,喝斥道:“这个修炼顽劣之徒,本座命他修炼仙骑之术,他怎敢擅自来见我!” “传他进来!” 侍卫修士忐忑地回复:“掌门真人,卢国公驾驭神驹而来,欲携坐骑一同觐见。” 张恒面色阴沉地道:“本座早便准许他们在宫殿内骑乘仙兽,一个个皆懂谦逊之道,今日怎生兴起这炫耀武力之举?传他入内!” “遵命!” 侍卫修士立即离去。 不久之后,紫霄宫外传来一阵与众不同的马蹄声,清脆异常。 “掌门真人!老夫程浩瀚前来恭贺掌门真人庆典!” 未待程浩瀚踏入紫霄宫,张恒已是怒火中烧。 但见程浩瀚来到宫门外,跃下仙兽,竟牵着它径直步入。 哼,你这仙兽如此珍贵,将其留在宫外难道还会失踪不成? “卢国公!” 张恒大声呵斥。 程浩瀚却是嬉皮笑脸地答道:“掌门真人息怒,您且看看老夫这仙兽的蹄子。” 看蹄子? 你牵着仙兽进来,竟是为了让本座欣赏蹄子? 张恒拂袖转身,手中仙剑应声而出。 程浩瀚惊叫:“掌门真人,您这是何意?” 何意? 本座正欲以此剑教训你! 张恒冷哼一声,质问:“修炼顽劣之人,你现在知道自己行为不当了吗?” “老夫程浩瀚此次乃是进献神马护蹄之物,还指望掌门真人赐予奖赏,为何要惧怕?” “神马护蹄?那是什么?” “掌门真人请看!” 张恒满腹疑惑地看向那仙兽之蹄。 原来终究还是要看这蹄子。 但见马蹄之上,镶嵌着一块神秘铁片。 程浩瀚娓娓道来: “掌门真人可知,我仙朝不同于妖蛮族,未来之战的关键便在于仙骑。过去,战场上那些奋勇争先的神骏良驹,往往因蹄部磨损而被迫退场。” “如今有了这神马护蹄,此种情形必将得到极大改善。人有鞋护足不易受伤,仙骑亦是同理,这神马护蹄便是仙骑的防护靴。” 张恒听完,暗自感叹,这修炼顽劣之人竟能悟出给仙骑穿戴护蹄之法,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然而,此举究竟是解决了仙骑蹄部磨损问题,抑或留下一则寓意深长的故事,以警醒世人,还需亲眼见证。 眼见方为实,耳闻终归虚。 修炼顽劣之人,愿你能承受住接下来的考验。 张恒下令禁卫修士撤下环绕四周的剑戟法宝。 “驾——” 程浩瀚踏上马蹬,驾驭仙兽,在森严的剑戟阵列间疾驰穿梭。 仙骑嘶鸣,如电掣风驰…… 随后,程咬金驾驭灵兽战马,来到了张寂尊者面前,请求他验证此番成果。 张寂轻轻掀起马蹄,只见那乌黑的马蹄铁之上,唯有法宝刀枪剑戟划过的淡淡印记,而马蹄本身竟毫发未损。 “甚好!”张寂心中赞叹不已,对程咬金的看法已然改观。 世人皆晓,程咬金乃炼体修士,其三板斧秘技威震世间,罕有对手能抵挡。 未曾料到,此人智谋亦是不凡。 “哈哈!”张寂尊者朗声大笑三响,开口问道:“卢国公,尚有一物,尚未提及。” “已被尊者洞察。”程咬金立刻指向马镫,“尊者,在下驰骋战场之际,常需用双腿紧夹马腹,否则施展三板斧时,威力便无法尽数发挥。” “在下一念之间,若足下有所依托,定能更为稳固。” “果然,实践证明此举确有奇效。”程咬金高声宣布:“今日微臣入宫觐见,便是要将这两样仙器——马蹄铁与马镫呈献给尊者。得此二宝,吾大唐铁骑必能所向披靡!” 张寂尊者眼前仿佛浮现出万千兵马奔腾,大唐铁骑以雷霆之势荡平异族鞑鞨。 鞑鞨败阵求饶! “哼!”张寂眼中神光闪烁,问程咬金:“卢国公,你有何要求作为奖赏?” 程咬金则显得颇为谦逊:“微臣为尊者排忧解难,并不需要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张寂欣慰地点点头,暗赞此人乃秦王府的老功臣,忠诚之心可鉴。 此刻,程咬金低声自语:“家中那小子整天游手好闲,确实欠缺严厉管教。” 然而,尽管张寂尊者表现得像是并未听见,周围的禁卫军将士们却听得清清楚楚。 尊者岂会听不到? 程咬金险些失态,暗骂道:“尊者,你装什么呢,聋了吗?” 然而,只见张寂尊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 程咬金心虚地嘿笑一声。 张寂言道:“卢国公,是你自己讲明,还是由本尊来代为转述?” “那个……尊者您也知道,我程某虽非饱读万卷仙籍,但脑筋还算灵活。” “嗯?”张寂轻哼一声。 “咳咳咳……经由我程某一番点拨,万年县男方才悟出了这两样妙物。” 原来如此! 早就看出你这活宝并不善于创新修炼,还想糊弄本尊! 更妄图让本尊将仙门圣女许配给那个像小牛犊一样的儿子! 休想! 张寂冷笑一声:“程咬金,你刚刚已犯下欺君之罪。” 程咬金憨厚地答道:“尊者误会了,刚才我只是为了突出干儿子的贡献。” “所以故意装作玄乎。要说欺君之罪,只怕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张寂怒斥:“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可不是我家那干儿子!” 哎呀! 张寂尊者内心颇感疲惫。 这厮真是个护短的家伙,胳膊肘儿往外拐啊! 程咬金脸上毫无惧色,坦然应对。 就算尊者真的动怒要追究,也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亲生儿子出的馊主意。 专业坑爹,这终究也是你种下的因果啊! 张寂仙尊神色肃然地道:“卢国公,那关乎到骑军神器马蹄铁与马镫的秘密,朕便全权交付于你,此事切记不得泄露于外。” 程咬金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态度,郑重地抱拳回应:“仙尊请放心!” “罢了,卢国公,你速速归返洞府吧!” 张寂仙尊急欲遣人离去。 随后,他更易仙袍,离开了紫禁天宫,直指人间界的至高之地——九霄第一楼。 此刻,夜色已深,星月映照。 踏入其中,只见九霄第一楼内灯火通明,瑞彩千条。 嗯,果然名不虚传。 还未等张寂仙尊细细品味楼内的奇异阵法布置,便被一顿突如其来的责备打断:“你还知道回来么!” “你可知,为了守护家族的秘密与安宁,我操持得心力交瘁,就不能让我少些忧虑么?” “莫忘了你的身份,你乃是吾之亲子!” “你不求继承我家的修炼资源,但至少也要分担一二吧。” 张寂面色黯然,暗道: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怎么可以如此出言,难道还让朕来为你分忧解难不成?简直是荒谬! 不过,认真而言,身为他父亲,确实有些失职。 张寂仙尊尴尬地回答:“那个…为父政务繁忙……”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张家圣便冷笑一声,显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于是,张寂仙尊选择了沉默。 这时,张家圣开口说道:“父亲,今夜你还是去找师娘吧,明日就不用来了。” 原来明日便是九霄第一楼开业的大喜之日,却不准他参加庆典! 想到这里,张寂仙尊不禁心头略显郁结。 这样的父子亲情,正是身处仙途的他所稀缺的。 倘若因为自己这位做父亲的时常不在身边,导致张家圣心中有所芥蒂…… 面对这一情境,张寂仙尊的心中倍感压抑:“明日开业,恐怕难以太平。” 张家圣语气古怪地道:“你还是别来了,省得有那些因怨恨我而想对你不利之人趁机下手。” 听到自家儿子再次提及人间动荡,张寂不由得怒火中烧,但他并未察觉张家圣话语间的关心之意。 “是谁胆敢对我儿出手?” 张家圣撇了撇嘴,回应道:“父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仙尊已经晋升了你的封号,你现在是万年仙侯。不过……” “你刚刚那样说话可太过显摆了,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仙界的一方巨头呢!” “我们父子二人虽拥有一个仙伯,一个仙侯的封号,但却并非跟随仙尊一同飞升的功臣。为人处世,还需低调。” 张寂仙尊内心一阵憋屈,想要在儿子面前树立威严一次,怎料竟如此艰难。 殊不知,在他心中,自己的父亲地位无人能及! 第90章 九霄第一楼开业的神秘安排 张寂仙尊本想借着开业之际为儿子壮壮声势,但考虑到身份暴露的风险,昨晚便悄然返回了天宫。 尽管如此,他已令仙将李君羡向京兆府下达命令,确保九霄第一楼沿途畅通无阻,严禁任何骚扰。 然而,在离别之时,他却意外地发现了身为管家的魏征。 张寂仙尊惊讶得如同熟透的瓜果一般,瞠目结舌。 堂堂一位御史大夫,竟然也来玩这套隐藏身份的把戏? 唉,离开了朝堂的魏征,难道朝廷就不运转了吗? 自那一夜心境波动之后,直至翌日清晨,长安城内气息震荡,显露出非凡之象。传闻之中,修仙界第一楼“紫霄楼”即将在长安大道之上举行盛大的开业典礼,并以灵薯宴款待各方宾客。黎明时分,百姓们便纷纷走出家门,只为一睹这旷世盛典。 然而,身为长安县伯,修炼有成的张凌尘却并未出现在热闹的场面中,而是在紫霄楼的一处秘境雅阁内悠然安眠,似乎并不打算出席这场盛事,以免有损其修为尊崇的形象。毕竟,对于一位修炼者来说,此类世俗之事,实不足挂齿。 关键时刻,程元破带着一份精心准备的天地灵宝踏入了紫霄楼。原本他欲选在吉时前来,但因张家圣日前急需助力,便早早地携礼而来。原来,张家圣在筹备紫霄楼开业的同时,因其修炼事务繁重,已多日未曾返回他在万年县的修真府邸——凌尘居。 就在此刻,魏离真人向张凌尘禀报,有一名叫商白羽的修士求见,声称是由张凌尘所遣。张凌尘听闻此名,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位身怀才学却略带狡黠的文士形象。 果不其然,门外之人正是商白羽,他一见到张凌尘便满怀悲愤地道:“凌尘居主人,商某寻你可谓艰辛重重。” 商白羽曾忍饥挨饿赶至万年县凌尘居,却发现张凌尘因处理紫霄楼开业事宜,已经许久未归。他在凌尘居前守候良久,直至口袋空空,险些饿倒街头。幸亏一名来自桃源秘境的村民透露,张家少主近日忙碌异常,几乎未曾回府。 于是,商白羽依照线索来到了紫霄楼。张凌尘见状,问及商白羽是否已做出决定。 商白羽点头回应,他明白张凌尘之意是要收自己为弟子。然而,对于区区一个长安县伯的身份,修炼有所成就的商白羽并未放在眼里。现如今,那些国公、郡王府邸的大能强者们,又有哪一个会真正看重他呢? 然而,张凌尘却取出一张古老的契约,只见其中三个篆刻大字赫然显现——灵役令!此令规定,商白羽需以灵体服侍张凌尘三年,作为交换,张凌尘将助其展露天赋,实现修行之道。 商白羽脸色剧变,愤怒地质问:“凌尘居主人,我商白羽乃是前来拜入门下为徒,并非屈身为奴!” 张凌尘淡然一笑:“你可愿白白滋养一人,使其日后如同游龙出海、翔鸟冲天,而你自己却一无所获?” 商白羽无言以对。这时,张凌尘拍了拍身边的程元破,嘴角勾起一抹寒意:“二弟,若他不愿签署此令,待会儿你就以武力强行逼他就范。” 程元破不由得一愣,心想此举过于严厉,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兄长既已下令,唯有遵命行事。这亦是自家老父昨夜的安排。 张凌尘又补充道:“此人面前的是卢国公之子程元破,正所谓贵胄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无需心存畏惧。” 商白羽的脸色顿时黯淡如墨,最终他握紧拳头,心痛不已地在那灵役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心中哀叹世间之黑暗,感叹人生不值一提。然而,面对生死威胁,他只能无奈地将自己的修行之路押注在这紫霄楼上。 张凌尘笑容满面地将灵役令收起,宽慰商白羽:“你放心,三年后我定会让你离去。届时,你若舍不得离开,哭着喊着不肯走,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此情此景,连程元破都为之愕然。自家大哥的张扬跋扈,比起他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活脱脱一个修炼世家的纨绔子弟形象。 张玄阳洞悉了这位二弟心中的困惑,在商洛面前直言不讳:“此子商洛,乃非凡之才。” 商洛心中一暖。 所幸,三年卖身苦读并未白费,终于有人能识得他这匹隐藏的麒麟之才。 程元真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商洛,企图从他脸上洞察天机,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不由得带着不服输的语气问道:“你们不过是初次相见,你是如何判断他具有非凡才能的呢?” 张玄阳淡然回应:“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卑微而坚韧的气息,此人可担重任。” 程元真肃然起敬:“是剑灵之气吗?莫非他竟是一位隐世的修炼高手?” 张玄阳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那股贱而不屈的气质,你明白了么?” 程元真瞠目结舌。 兄长眼中的“大才”竟是这般解释?他一时无法接受。 一旁静观其变的魏长渊虽未曾言语,但内心深处早已有所思索。黄公子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如此评价,更不会白白浪费一句言辞,背后必然有着深意。 商洛脸色苍白,这样的形容虽然侮辱至极,但却直指他的痛处。他在长安滞留二载有余,耗尽家财,却没有一位贵人愿意接纳他成为府邸幕僚。原因便在于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贱而不屈”的气质。别人贬低他时还会稍加掩饰,说他气运不佳,唯有张玄阳直接称其为“贱气”。 对此,张玄阳并未顾忌商洛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若有壮志未酬,我便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这家酒楼就交由你来管理。” “关于经营之道,魏长渊会传授于你。日后,你便是这酒楼的掌柜。无论是盈是亏,皆由我一人承担。然而只要你表现出色,我必举荐你进入朝廷为官。” 听到要自己从事商业活动,商洛并未立刻拒绝,毕竟他并非那些自命清高的士人。至于进入朝廷为官之事,他则持有疑虑,实际上他只是想找一个暂时栖身之处。 然而,张玄阳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并淡淡一笑:“商洛,你是否在怀疑我为何至今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伯?” “我在尚未完成成人礼之时,就已经领悟到锋芒毕露易遭打压,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但我只会韬光养晦数年,将来必会展翅翱翔。只要你拥有真正的实力,我定会举荐你步入朝堂,此事绝非儿戏。” “嗯......” 商洛的回答显得漫不经心,张玄阳也并未多加理会。于是乎,他便将开业诸事全部交托给商洛处理。同时,为了防范宵小捣乱,安排程元真在一旁坐镇护法。 魏长渊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以为黄公子会让自家来主持酒楼的日常运营。若是今天开业之际,万一被大唐日报那些熟人认出,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 长安街头的红薯宴准备完毕,人群喧闹鼎沸,翘首期盼着品味红薯的美味。 商洛换上一身掌柜的新装,正式以酒楼掌柜的身份宣布红薯宴的开启。 刹那间,人群更加沸腾起来。 “这才是一场酒楼开业应有的壮观景象!” 张玄阳站在窗边,望着跃跃欲试的人潮,暗自思量,此次协助朝廷推广红薯之举,不知是否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赏赐。 此时,他目光一扫,看向远处。 顷刻间,张玄阳不禁心中窃喜...... 早便料知此事绝非易事,某些势力定然无法漠视己身存在。果然,预料之中的人物出现了。 “避让!” 地面微微颤动,一股威压弥漫开来。原本熙攘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只瞧见一支修炼者组成的队伍气势汹汹地逼近。 怎么回事?所有人皆是一脸愕然。商野脑中亦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一天刚刚开始经营自己的灵酒楼,便引来此般挑衅,竟然是官府之人前来生事。 蓦然,商野暗自思量,是否加入这万年县伯的麾下太过轻率。敢于公然寻衅之人,必定清楚这灵酒楼背后的底蕴——那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修士。这足以说明,那位与万年县伯针锋相对的存在,也同样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为首之人赫然便是京兆府尹,张寂的胞弟李元昌,唐高祖李渊的第七子。张寂登基后,将其册封为汉王,并频繁进出太上皇李渊的居所。这京兆府尹之职,也正是因太上皇李渊的要求,张寂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左右不过是京兆府尹一职,却未料到今日这位胞弟竟会为此事找上门来,给他的儿子带来麻烦。 远方,张寂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昨日,李君羡禀报,范阳卢氏派遣使者前往汉王府,并携带了大量修炼资源。看来,不论如何掩饰,终究难以抹去留下的蛛丝马迹。这范阳卢氏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散开回避!” “一群平民百姓,在长安街上吵闹喧哗,统统给本王拿下!”话音甫落,长安街头立刻沸腾起来。 娘唉!百姓们心头叫苦不迭。大家不过是来看看天下第一灵酒楼开业盛况,也想见识一番大唐日报所称的灵薯宴究竟能有何等神奇。哪曾想,就这么凑热闹,竟惹出了王爷亲自出手干预的事情。这分明就是仙凡之间的纷争,却让普通百姓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且慢!” 正在此时,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引起了李元昌的注意。他目光阴冷地瞪着发声之人,讥讽道:“你就是那个万年县伯,不对,听说你刚刚晋升。” “你身为小小的县伯,仅凭一个灵酒楼开业,竟敢扰乱长安的修炼秩序,当何罪论处?看见本王,还不速速下跪!”此言一出,更是暴露出其来意不善。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对方只是拱手示意,并反驳道:“王爷,据闻朝中文武百官在宫中参与秘仪之时,即便面对陛下行礼,也只不过是拱手示意罢了。王爷您一开口就要我下跪,真是气势逼人啊!” 人群中一片哗然。程处默也在现场,他更为震惊于商野的胆识。不错,说话之人正是商野。此刻他被李元昌误认为是张家圣。然而,这样一个贫寒书生,此刻竟敢与一位王爷正面交锋,内心的勇气显然已达到了巅峰。 对于李元昌,程处默作为卢国公之子自然无所畏惧。但是,商野这位书生怎会攀附上张家圣,并瞬间变得如此硬气,这不禁让人感到疑惑。 当张家圣以圣地之威迫使商野委身于其时,他表现出的胆怯可谓极度显着。 李玄昌非但未见怒意,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个修士,今日你要挑衅本尊,竟这般硬气,分明是在给本尊一个惩治你的借口。\" 他寒声道:\"你敢于扰动长安全宁,又胆敢对本尊失礼,罪无可赦!\" \"来人!\" \"速将此人拿下,押往天兆府!\" 瞬息之间,数名修为不错的守卫自队列中走出。 商野面上看似强硬,实则指尖微微颤抖。 真是荒唐! 这位竟然是王府之人! 谁能料想到他会是王爷呢! 原来,早先商野从张家圣那里得到一个秘宝锦囊,预言今日必有闹事者出现,并附有应对之策。 作为一位满腹机智、傲气逼人的杰出修真者,他对这些策略的理解和运用自然是游刃有余。 对抗李玄昌对他而言,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然而,万年县伯曾承诺保他安然无恙,他竟然相信了此人,难不成脑袋被妖兽撞击过? 此刻,程处默跃了出来,厉声喝道:\"我看哪个敢动!\" 李玄昌眉峰一挑,呵斥道:\"程处默,天兆府执法之时,你欲何为?莫不是想要从中作梗?\" \"若敢违逆本王之意,本王便一同将你拿下!\" 身为王府主人,他面对卢国公都不畏惧,更别提卢国公家的那个小辈了。 程处默冷笑着回应:\"汉王殿下,您口出重言,我兄弟的仙楼开业,不过是想与众修士共享仙酿,此行径何以能谓之扰乱长安安逸修行环境呢? \"修炼者的酒食尚且可以随意享用,话语却是需谨言慎行!\" 这句话的背后,似乎蕴含了张家圣长期熏陶下的智慧结晶。 李玄昌怒喝:\"小小修士,竟敢与本尊舌战!\" \"速将他拿下!\" 今日随他前来天兆府的并非一般的执法弟子,而是汉王府忠心耿耿的亲卫军。 这些人对他唯命是从,面对卢国公家的小辈自然无所畏惧。 然而此刻程处默已下定决心,准备全力一搏,誓要让对方人仰马翻。 他深知就算被抓进天兆府,自家老爹也会设法营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商野紧咬牙关,大声喝道:\"我看谁敢轻举妄动!\" 李玄昌笑而不语,心想:此人如此愚钝,本王有何不敢? 王府亲卫并未因商野的话语而停下手脚。 商野痛斥他们的行为,忽然高喊:\"尔等胆敢叛逆王府!\" 瞬间,他的话如雷霆一般震撼人心。 \"叛逆\"二字落音太过激昂。 然而,亲卫们哪怕稍有一刹那的犹豫,商野便有了发言的机会。 \"王爷,红薯乃关乎天下众生福祉之大事,我天下第一楼高调开业,举办红薯宴,让长安城的修真者免费品味,正是为替朝廷分忧解难!\" \"红薯作物,一亩之地产量可达三十石,然而大唐众生对红薯却知之甚少。\" \"我天下第一楼协助朝廷推广普及红薯,谁敢阻挡,便是延误朝廷大计,便是无视百姓生死,便是叛逆之举!\" 乖乖!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帽子扣得稳准狠。 此时,商野又引经据典,高呼:\"朱门美酒香四溢,路边冻死者骨露矣!\" \"王爷阁下,您不通民间疾苦,此举无疑是砸了大唐修行界的饭碗!\" 哎呀! \"朱门美酒香四溢,路边冻死者骨露矣!\"此言一出,果然引发了众多普通百姓的共鸣。 特别是长安城内的那些流浪修士…… 如今,李元昌之胆壮硕非凡,而又深谙凡尘俗世之无可奈何。前来赴这场仙缘宴席者,除修行界边缘的凡夫俗子与市井乞道之外,再无他人。各世家大族之中,哪有一脉肯自贬身份至此? 众人听闻《天衍玉牒》中记载,红薯此等天地灵根竟有惊人产额,心中皆不由得一阵激荡。毕竟,在这个修真资源稀薄,作物产出微薄的世界里,此事的确令人感慨万千。 而红薯之物,天下间无人能比寻常百姓更加挂心。对于他们而言,大唐的祥瑞安定远不及填饱肚腹来得实在。 李元昌怒火中烧,指向前方的商野呵斥道:“鼠辈!” “你竟敢指责本王犯下渎神之罪,看来你是寿限已至,寻死来了!”李元昌怒喝。 “来人!” “此贼诽谤本王,立刻予以正法!” 商野毫不畏惧,放声狂笑:“汉王殿下,你不过是为了急于抹杀人证罢了。” 李元昌被气得面色铁青,却发现自家家将们居然没有一人敢于动手。毕竟,汉王虽贵为亲王,乃是天子之弟,故而肆无忌惮。然而这些家将纵然效忠于汉王,本质上仍是凡胎俗骨。一旦触怒龙颜,即便不牵连到汉王,也可轻易取他们性命。相较之下,忤逆一位亲王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但若是惹恼了天子,则有可能招致满门抄斩之祸。尚武门前的血案还未曾淡出人们的记忆,提及“渎神”二字,便足以令人心惊胆寒。 此刻,一名黑衣蒙面之人悄然混入人群之中。京兆府的修士发现此人意图接近汉阳,立即欲将其擒拿。然而此人出示一块令牌,令牌之上赫然刻着一个令人震撼的字——“朕”。 当此人走到李元昌面前,后者心头一紧,认出了此人正是李君羡。只要有天子在的地方,必然就有李君羡的身影。这意味着…… 李元昌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只听李君羡在他的耳边低语:“陛下有旨,你在此不宜喧哗闹事,红薯宴乃朝廷重大计划之一。另外,陛下命你解除京兆府尹之职,回王府闭门思过一月。” 李元昌骑坐在马背上,双腿颤抖不已。他暗想:为何陛下会对一个小小的万年县伯如此在意?就算进献了红薯这等灵植,也不至于入得了陛下的法眼。这便是他答应范阳卢氏,愿意出面对付张家圣,并打算将其带回京兆府严刑审讯,以探寻卢筠踪迹的原因。 若早知张家圣身后有陛下庇护,他又怎敢轻举妄动?玄武门之事过后,隐太子已然陨落。若真惹怒了陛下,要取他这位七弟的性命,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撤!” “快走!” 李元昌再也不敢多言,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瞬息之间,四周之人皆瞠目结舌。眼前这位可是汉王,更是执掌京兆府的要员,绝非寻常闲散王爷可比。今日他竟示弱退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猜测,定是这家酒楼背后那位神秘主人修为高深,即便是亲王也要敬其三分,不得不避其锋芒。 而在楼上的张家圣目睹这一切,惊愕不已。 这就走了?自己手中捏着的杀手锏还没派上用场呢,就这么不给人机会施展么? 忽然,他察觉到那个蒙面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一念之间,却发现有误。 那位掩面之人定然是汉王的属下,或许是因为汉王的侧妃私通外人,以致汉王遭受绿帽之辱,愤怒之下直奔回王府欲擒拿那孽缘之人。 张家圣心中暗自揣测,毫无恶意却尽显机敏。 随后,尚野亦是在半懂不懂之中,宣布灵薯宴仍将继续举行。 无奈,因汉王突如其来的搅扰,使得宴席上众人受惊,原本欢腾的气氛骤然冷淡下来。 此刻,房玄龄与众位《天唐仙报》的同僚纷至沓来。 他们个个携带贺礼,皆为庆祝此盛事而来。 第91章 唐俭心中满腹憋闷 一群少年少女作为侍者,在修炼者的酒楼内穿梭服务。 众多宾客纷纷登门,其中包括了一些心怀叵测之人。 程处默领受了一项重任,一旦遇到那些肆意妄为的“魔爪”,便要果断将其腿骨打折! 张家圣当然不会亏待这位结拜兄弟,一口应承让他参与家具坊的股份经营。 毕竟,自从《天唐仙报》公开披露了红薯的消息后,程处默凭借红薯秘密推广立下的赫赫战功之路就此断绝。 卢国公两人并未对此有所怨言,反而是卢国公亲自提醒程处默,幸亏张家圣将红薯之事公之于众。 否则将来程处默若因此立下更大功劳,所招致的仇敌也将更多。 无极星君必会对他恨之入骨。 这一番话让程处默心头一阵冰凉,回想其父交给他的使命,愈发感觉遭到了自家老子的算计。 亲爹坑儿,世上怕是没有比这更奇葩的事情了。 然而,身为尊贵世家的嫡系子弟,程处默即便心中不满,也无法抗拒这个安排。 如今事情已了,倒也让程处默一身轻松。 为了答谢大哥的恩情,他在宴会上格外卖力。 至于家具坊的股份,对他而言早已无关紧要——卢国公府邸财富无数,根本不差这点投资。 须知,程处默终究是个世家子弟,眼光并不如常人犀利。 张家圣提出的家具坊计划,背后隐藏的信息可谓深远。 此时,《天唐仙报》的官员们携礼前来祝贺天下第一楼开业大吉,却未见到顾问大人的身影。 尚野神态傲慢却又不失礼仪地接待各方宾客,直言少主事务繁忙,今日未能到场。 听到这话,《天唐仙报》的官员们内心不禁腹诽:白跑一趟。 而后,一款新颖的座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乍一看,并不觉得有何奇特之处。 然而当他们臀部一落座之上…… “啊……真是舒坦无比!” 那流畅的线条设计完美贴合人体工学,坐感舒适至极,令人陶醉。 身为朝廷命官,无论是日常政务还是进入《天唐仙报》办公,他们都未曾享受过片刻闲适时光。 一旦坐下忙碌,往往就是一整天不合眼。 臀部叫苦不迭,人们更是疲惫不堪。 原来他们平日里使用的不过是那些仅能落座的矮脚胡凳,哪有什么舒适的讲究? 如今遭遇如此舒适的座椅,众人顿时心动,趁空闲时间纷纷向尚野打探这款椅子是否出售。 尚野回应道:“各位大人,酒楼内的这些椅子若是卖掉了,我们又如何能够继续开门营业呢?” 闻此言,众人无不失望。 紧接着,尚野又话锋一转:“不过,各位大人,家少爷已经说了,家具工坊正在筹建之中,到时候还请各位大人赏脸光临。” 众人一听,立刻喜形于色。 “好说好说!” “我们与令弟同朝为官,自然是义不容辞地要来捧场!” “正是正是!” 尚野满脸贱笑地一一谢过。 实话说,他这股贱气平日里确实容易惹人生厌…… 身为云渺酒楼的掌柜,因身份特殊,他的气质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修炼者的威严与沉稳,而非寻常商贾的气息。众人并未有一人对此感到不适。 商离甚至暗自思量,或许自己的宿命便是与商海纠缠,注定无缘仙途官场。 “商掌柜,请引领我前去拜会贵府少主。” 房青澜以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商离淡然一笑:“房大人……” “且慢!” 房青澜未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在下确有要务需拜见阁下的少主,我知他此刻便在此处,只是不愿轻易露面罢了。” 商离抬眼望去,身旁还有一位老者,此人唤作唐青玄,正是朝廷户部尚书。 近日来,唐青玄可谓愁肠百结。原打算借由《天衍仙报》公示朝廷国债,却未曾料到首期报纸竟无国债踪影。张家悟坚称首期乃试刊,务求稳健,尚未具备足够的影响力来宣告如此重大之事,故而国债一事暂被搁置。 不多时,《天衍仙报》又新增一期特别刊,全力报道一种名为灵薯的奇物,此举瞬间引发轰动。这下,唐青玄再也坐不住了,口中直言,《天衍仙报》何曾缺乏号召力?分明是张家悟不上心! 于是乎,今日他趁着天下第一楼开坛大典之际,随同房青澜一道前来寻访张家悟,意图好好理论一番。当然,背后少不了房青澜这位助力者的推动。 要知道,房青澜虽表面担任《天衍仙报》主编之职,但有张家悟这位幕后顾问的存在,实际上所有重大决策仍需得到张家悟本人的认可与策划。毕竟,《天衍仙报》这等创新之举,除张家悟外,无人能驾驭自如。 商离怎敢真正拂逆房青澜之意?这位可是朝中宰相,得罪不得啊!倘若惹恼了他,自己仕途之路恐怕就此断绝! 无奈之下,商离只好出卖了张家悟,亲自引路将房青澜与唐青玄引入酒楼后院,直面张家悟。 “李真人,你可得兑现诺言呐!” 一见到张家悟,唐青玄立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几乎要落下眼泪。 张家悟满脸不解:“何时我对你说过什么承诺了?” 唐青玄顿时语塞:“国债的事啊!” 怎么可能忘记呢!你莫非将此事当成儿戏不成?大人,你别捉弄老夫啊!陛下特意差遣我来找你协助户部解决财政困境,你怎么可以这般随意对待? 听闻此言,张家悟才微微颔首,悠然开口:“原来指的是此事,我记起来了。” 刚想松一口气的唐青玄,却被张家悟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打入谷底。 “唐大人,此事实难办妥啊。” 唐青玄焦急追问:“李真人,为何又成了棘手之事?” “并非突然变得难以处理,而是原本就难办。与你交谈实在是耗费时日,倒不如请你们户部尚书亲自前来,那样才能更有效地解决问题。” 张家悟颇有微词:“阁下身为户部下属官员,所学不足,全局观念薄弱。” 唐青玄心中愤懑不已,我堂堂户部尚书,他竟然称呼我为户部下属官员!简直岂有此理!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里,凡人帝国的大唐境内,有一段关于修真者与世俗权力纠葛的故事。户部尚书唐俭,一位修炼有成的金丹修士,却被同僚轻视。所幸并非以尚书身份相见,否则那鄙夷的目光便会更加犀利。 \"哼!你们竟敢将老夫比作畜生,老夫虽然位居户部一小吏,即便是尚书之尊,也不能忍受这般羞辱。\" 庆幸的是,唐俭此次是以寻常修士身份与张家圣交谈,后者赞誉他在户部尚书任上的功绩。唐俭苦涩地应道:\"万年县伯,老夫虽是你父亲的故交,但若这国债一事可行,其中蕴含的仙缘天大,这份仙缘便由老夫承担吧。\" 一旁的房玄龄,身为修真界的中书令,暗自思量:原以为户部尚书唐俭深思熟虑,却不曾想他一心只想抢占这仙缘,却忽视了国债背后的巨大危机。万一失败,那不仅不再是仙缘,更是对大唐皇朝根基的信任破灭。 张家圣冷哼一声,向唐俭提醒道:\"老唐,你只顾仙缘,可曾考虑过国债失败的风险?一旦败北,你将担负的可不仅仅是失去仙缘那么简单,而是动摇大唐根基,使得天下万民自此不再信任朝廷。\" 唐俭一听,顿时神色一凛,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仙途险阻,岂能不慎。然而心头一股憋闷之感油然而生,让他呼吸困难。 第92章 闭关修炼,寻子之路! 房玄龄心中亦是七上八下,作为中书令,他对国债可能带来的灾难更为警惕。曾经朝堂之上诸多大佬为之振奋,如今万事俱备,唯待一搏。 房玄龄神情严肃地问向李顾问:\"还望阁下详尽解析其利害关系。\" 张家圣摊手回应:\"国债之事,手册已详细阐述其利弊。简单来说,购买国债者若未能从中获利,朝廷便被视为失败,此后民众将不再信任朝廷之言辞。归根结底,成败关键在于朝廷兵马征伐朔方之后,在妖族战场的战果是否辉煌。\" 这国债实际上更像是一场修行者的赌局,胜则修为精进,大唐愈发强盛;败则元气大伤,修真之路崎岖难行。 对此深刻理解后的房玄龄,心中一片寒意。张家圣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房大人,放宽心。\" 房玄龄唇角抽搐,心道:\"这关乎大唐生死存亡的大战,让我放宽心?除非魂魄不在体内!怎能轻易放下心来?\" 张家圣目光如炬,冷声道:\"渭水之盟的耻辱,我大唐必定要雪耻。欲使大唐屹立于世,妖族之战势在必行!此战便是我大唐展现威仪、震慑四海之始!从此以后,胆敢侵犯我大唐者,无论身处何方,必将遭受我大唐铁血之诛!\" 这一刻,张家圣眼中燃烧着复仇与崛起的决心之火...... 自汉唐盛世以来,至大明王朝覆灭之后,世间再无屹立之脊梁。 那辉煌的时代,自此化作了一片梦境。 而今,他置身其中,非虚非幻。 不—— 此乃真实,绝非梦境! 就在这一瞬,承载着后世英魂的张玉真,内心深处被触动了。 即便是在大唐雄霸四海的背后,亦可烙印上他张玉真的赫赫威名! 刹那间。 房玄龄与唐俭望着他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流露出凌厉杀意的眼神,一时之间皆感愕然。 房玄龄更为震惊。 他对这位殿下太过熟悉了。 刚才那一刹那的情景,分明就是殿下的再现。 然而张玉真并未察觉,收敛心绪,宽慰二人道:“诸位勿忧,大唐此役必获全胜。” “特别是朔方之战,梁师都将会陨落于其胞弟梁洛仁之手,果然是孽缘难逃,报应不爽啊!” “哈哈……咳……” 糟了!失言了。 张玉真轻咳一声,改口说道:“房大人,唐兄,其实我亦通晓观星算术,能洞察天机,尔等是否信之?” 两人的反应颇为微妙,相视一笑,皆翻了个白眼。 唐俭不再搭理他那些奇谈怪论,而是严肃地问道:“李顾问,下一期的报纸,我们是否该公布发行仙宝券之事了?” “非也!” 什么? 一番高谈阔论,到头来说了个“非也”? 张玉真伸出一根手指,接着问:“唐兄,我有三个问题请教于你。” “请讲!” 唐俭暗自咬牙,心想若是不知他是殿下,早就给他一顿胖揍! “首先,仙宝券认券不认人,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解决其伪造问题。如若有人胆敢假冒,你该如何应对?” “贫道……” 糟糕,确实是个棘手难题。 房玄龄心头微动,为何一定要坚持以券为准,而不直接以人为主呢? 无人给出答案,张玉真继续发问:“其次,仙宝券发行之后,倘若无人购买,你有何应对之策?” “贫道……” 唉,竟至于此? 最后一个问题,张玉真提出:“突厥之战并非朝夕之间就能结束。因此,仙宝券的兑换须待战胜突厥之后。我想问的是,倘若购券者在战事未决之时急于兑换,引发纷争,你又该如何处置?” “贫道……” 喂喂,这简直是把贫道难住了。 张玉真相貌沉稳地道:“若不能妥善解决这三个关乎仙宝券生死存亡的基本问题,所谓的仙宝券便只是空谈。” 唐俭与房玄龄面面相觑,如此看来,此事似乎是凶多吉少? 那兵伐朔方所需巨额灵石又该从何处筹集? 这一番关于仙宝券的讨论,岂不是在画饼充饥? 此时,张玉真自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又是这神秘的小册子! 两位大臣瞬间眼睛一亮,他们已然明白,张玉真必然早已深思熟虑,并找到了解决方案。 唐俭刚欲上前接过小册子研读,却被张玉真拦住,严肃地表示:“唐兄,我虽忠贞爱国,但我尚未婚配,个人的姻缘之事尚未解决。” 唐俭原本满怀期待地伸出手去,不料张玉真却来了这么一手,让他顿时哑然。 就连房玄龄此刻对张玉真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非替你解决终身大事,难道还不给看了不成?” 未料,张真人淡然言道:“仙晶国债,贫道愿先行认购五万枚,烦请你回去告知贵府上仙唐俭。如若他不予赞同,此事便作罢论。” 作罢论? 笑话! 唐俭心中暗喜,忙应声道:“老夫欣然同意!” 嗤笑之声响起,然而其中蕴含的羞辱之意并未逃过众人耳目。 张真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唐俭说道:“唐兄,你并非唐俭本人,即便你同意又有何干系?” 唐俭心中暗自思量,罢了!身份曝光便曝光吧,老夫索性摊牌便是! 正在此时,房玄龄一步上前,对李顾问言道:“贫道代替户部尚书,对此表示同意。” 唐俭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差点忘记大唐中书令此刻也在场。 张真人疑惑地看向房玄龄问道:“房大人,你此番表态,可有作数?” 房玄龄神色肃穆地回答:“贫道身为大唐中书令,国债一事虽需经过户部尚书审议,但关乎三省决策。你欲认购五万枚仙晶国债之事,只需贫道点头,户部必然不会有异议。” 张真人将那份秘录交给唐俭,内心窃笑不已。 “如此,交易达成!” 无人比他更加明白,在即将到来的 tujue 之战中,大唐必将获胜!而这份仙晶国债,必定会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随后,张真人又与房玄龄详谈一番,共同商定了大唐日报关于仙晶国债特刊的相关事宜。 唐俭对此并不关心,只专注于手中的秘录细细研读。不多时,他惊愕驻足。 “李顾问,仙晶国债发行之事……” “交予贫道处理,您尽管放心。” 张真人语气笃定。 …… 次日清晨,长安城的百姓尚沉浸在昨日红薯所带来的喜悦之中未曾平静。红薯之美味确乎出人意料,连天下第一楼也特制了红薯佳肴,并将其烹饪方法公之于众,赠予每一位登门宾客,这一举动令人敬佩不已。 酒楼的招牌菜肴历来被视为机密,而如今天下第一楼竟毫不犹豫地公开了这一秘诀,如此豁达之举,鲜有人能做到。 正当天下第一楼名声大噪之时,《大唐日报》特别刊——仙晶国债篇问世了! 在此之前,《大唐日报》第一期的内容,除《隋唐演义》外,多数百姓并无太大兴致。然而,《大唐日报》特别刊——红薯篇的内容一经发布,红薯之奇效震撼了所有民众。如今这仙晶国债篇又紧随其后,许多受红薯篇影响的读者不再吝惜一枚开元宝玉,纷纷购入报纸一探究竟。 “仙晶国债?” “这就是所谓的仙晶国债?” “引导百姓踏上富饶之路的国债,莫非只是糊弄无知之人?” 长安城内,质疑声四起…… …… 甘露殿内,《大唐日报》特别刊——红薯篇的读者调查问卷汇总摆放在文案之上。长孙无忌等几位朝中大佬齐聚一堂,特别是户部尚书唐俭,额头上已沁出了冷汗;张寂 陛下 心中亦是一片寒凉。 调查问卷的结果显而易见——百姓对仙晶国债缺乏信任。不少人甚至认为,朝廷此举无异于空手套白狼。单是长安一地的百姓已有这般反应,大唐其余各地的情况便可想而知。毕竟,在 tianzi 脚下,人们的见识理应更为深远。然而事实却是如此凄凉。 甘露殿内弥漫着无尽的哀凉。原计划进军朔方的军队行动只得暂时搁置…… 修正后的文本: 第93章 处变不惊的誓言何在? 千年修炼之地,万年县。 位于此地的仙家府邸,万年县伯府,回荡着一声轻敲门扉之声。 张寂神情坚毅,决定出门寻子。 “掌门!” 当那熟悉的称呼传来,张寂紧皱双眉,暗自冷笑。 好个魏征!竟然执掌府务,竟敢依旧唤他掌门! 魏征打开了府门,并未察觉到眼前的这位乃是曾经的天庭帝君张寂,便欲转身离去。 “魏征!” 张寂咬牙低喝。 “你当真以掌门视我了吗?” 魏征止步,语气淡漠:“掌门,若您愿让我尊您为大宗师,我自当遵命。” 张寂心中怒火翻涌,这一切都是因为为了让张家圣回归仙宗,认祖归宗,而这魏征却与他纠缠不休。 “很好!魏征,你真是个硬骨头!” 张寂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道:“魏征,其实我那位弟子并非我的亲子。” 魏征平静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毫无波动。 张寂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旋即解释道:“魏征,此子恐怕是认错了亲父。” 魏征淡淡一笑:“即便如此,掌门您难道能一直纵容错误,不去纠正吗?” 张寂一时语塞。 “而且,掌门您纵容这错误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魏征略有不满:“昔日身为天庭仙官,如今沦为凡人草莽,话语不慎,请掌门莫怪。” 岂料魏征如此强硬,张寂暗自咬牙,决心与其对抗到底。堂堂一派之主,怎能在一名门客前低头? “让开,我要见我那位弟子!” 张寂用力推了魏征一把,险些将其撞倒。 接着,他威风凛凛地踏入了万年县伯府。 魏征心中暗叹,对于这位已经无法威慑的前掌门,也只能摇头苦笑。 “哼——” 既然已退居草莽,魏征的内心更加坚定。此刻他在府中处理事务,意义远胜于当年在天庭任职。 遗憾的是,这些心声并未传入张寂耳中。 此刻,在府内,张寂见到张家圣正在品尝灵薯,不禁连连哀叹。张家圣闻声,口中灵薯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师父,你要叹气能不能换个地方?影响我吃灵薯的心情了。” 张寂满脸无奈,心想,作为徒弟,难道不应该询问一下为何他心情如此糟糕吗? 显然,张家圣对此并不在意,也没有开口相询的意思。 张寂只好强颜欢笑:“近日偶遇唐仙友,几乎烦得我难以忍受。” 张家圣不予回应,继续嚼食着脆生生的灵薯。 张寂面色晦暗,再次深叹了口气:“他说你在紫微阁提出了一个法门,名为‘灵宝天券’,可助藏宝殿化解财源之困。” 张家圣轻轻颔首,默而不语。 一阵清脆的玉佩相撞声响起…… 张寂咳了几声道:“太一门长老唐恒还言,你说出的这个‘灵宝天券’其实并不可行,如今长安置民看到《玄黄报》上的解释,竟无人信服此物。” “长安置民皆传这是朝堂欲窃取他们的修炼资源,他们岂会上当受欺?” 张家圣淡然一笑:“那只是他们见识短浅。” 几声轻微的咔嚓声之后…… 张寂未曾料到今日家中的幼子如此惜字如金,只得咬紧牙关继续说道:“我当时便与唐恒长老起了争执!” “我儿所献之策怎能无效?分明是他们藏宝殿未能妥善执行,反将责任推至我儿身上,此举实难容忍!” 张家圣投来一道赞许的目光:“你父尚算不负所托!” 张寂略带羞赧地微微一笑,然而笑容立刻僵住。 张家圣再度沉默下来,只留下咔嚓咔嚓的声音。 张寂顿时觉得无比尴尬…… 正冥思苦想如何接话之际,李易峰竟率先开口发问。 “父亲,你教训唐恒长老了吗?” 张寂不明其意,摇头回应:“未曾,我教训他作甚?” 张家圣惋惜地道:“他竟敢质疑你儿——我,这般情形下,你不该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从此无法自行修行吗?” 张寂无奈地掩面轻叹:“哎呀,你这个孽子真是……” 张家圣关切地询问:“父亲,可是有何不适?哪里疼痛?” 张寂闷哼一声,瓮声瓮气地说:“唉,牙痛!” “哈哈!” 张家圣朗声大笑。 而后…… 咔嚓咔嚓—— 张家圣三两口便把最后一块仙薯吃完。 张寂差点要崩溃了。 这小子太过分了! 张家圣拍了拍手,品了一口灵茶,悠悠地道:“父亲,在孩儿面前何须这般遮掩演技呢?” “孩儿并未揭穿你,反倒激起了你的表演欲。” 张寂心头一震,暗自惊呼:“阿弥陀佛!朕的秘密莫非早已泄露?” 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何时之事?为何朕毫无察觉? 瞬间,张寂满脸通红,无比尴尬。 原来这小子一直在试探,朕却误以为他发现了朕身为玄帝的秘密。 罢了,承认了吧,摊牌吧! 正当此时…… 张家圣又继续说道:“唐恒长老确实有些不够明智,对我存疑就算了,既然对我的‘灵宝天券’计划心存疑惑,他不如直接向我问个明白,何必绕弯子通过你来旁敲侧击。” “父亲你被他人当作了棋子摆布,唐恒此举简直是拿你当猴耍,你应该重重教训他一番才是!” 张寂:…… 好在,原来李易峰指的是自己旁敲侧击地想替唐恒询问关于“灵宝天券”的事。 他还以为自己的玄帝身份已经暴露无遗。 幸亏话未出口,险些就露馅了。 张家圣见张寂仍旧沉默不语,又道:“父亲,我看你似乎欲言又止,是否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 张寂轻轻点头,道:“孩儿,老唐与我亦有师徒之谊,你便看在为父的情面上,赐予他一颗安心丹,让他不再日夜忧虑。” “你没见到吗?他焦虑得几乎将头发都抓没了。” 张家圣脱口而出:“脱发亦无妨,唯有破而后立,方能踏上修炼大道更强之境。” 张寂满脸愕然:“何出此言,秃顶就能变得更强?” 张家圣并未解释其中深意,更无意提及是否曾听闻《一气化三清》之类的秘籍。 “魏征!” 张家圣唤来魏征近前。 “取家族库藏中五万灵石送往户部,告知老唐,那是我提前支付的资助,让他务必尽快发行天玄国债券。” “遵命!” 魏征领命而去。 张寂双眸瞬间泛红。 荒谬! 五万灵石,就这样随意挥霍,这个儿子真是豪掷千金啊!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竟轻易地让管家魏征独自回家取钱离去。 好在,此人乃魏征,否则换成他人,恐怕早已携款潜逃。 张寂告诫道:“儿啊,这掌控财政的大权,还需紧握于手中才是。” 张家圣惊讶反问:“你不信任魏征?” 张寂摇摇头:“自然信任魏征,他也绝对值得信赖。只是担忧你养成这般习惯,日后家中人丁兴旺,切勿轻率将权力交付他人,以免最终落得被人背叛的下场。” 张家圣惊愕不已:“父亲,原来您的防人之心如此之重。不过您请放心,除了我和您,加上姨娘以及魏征这位管家,咱们家并不需要更多人手。” “毕竟您身为万年县伯,怎可没有几位得力家仆在身边?” “我喜静,还有什么比宁静更重要的呢?” 张寂心中暗叹。 “再说,我只是一名闲散的县伯,并无实际政务在身,赚些修为资源维生,等待晋升契机便罢了。” 张家圣已经开始幻想起未来逍遥自在的生活。 张寂几乎要气得吐血。 这个儿子,怎么可以如此毫无进取心! “少爷,小虎前来禀报,酒楼出了状况。” 正在准备外出的魏征忽又折返回来。 小虎,便是那位曾在危急时刻忠于张家圣,拒绝服从卢筠威胁的少年。 张家圣淡然回应:“慌什么,魏征你还是不够沉稳,以后得多向少爷我学习,遇事需保持镇定自若。” 魏征回道:“少爷,酒楼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速备马车——” “等等!” “少爷我尚未精通驭马之术,还是准备马车吧!” “出发!” 张寂满面困惑。 刚才还说什么处变不惊呢? 第94章 万年县伯,速将紫晶红薯交出! 天下第一楼已被京兆府封闭。 自开业之初,汉王李元昌曾找上门来挑衅张家圣,却被张寂严词喝退。 想要辞去京兆府尹职务的他心有不甘,遂跑去向李渊告状。 李渊一番训斥,使得张寂不得不违背心意绕过这位七弟,继续让他担任京兆府尹之职。 然而,李元昌也不愿再为范阳卢氏出头对付张家圣了。 此次前来调查的不良人公正执法,并未对张家圣有所不利。 邪修们瞬间封锁了醉仙楼,只准入不准出。 楼内,不良修士大约有十多位。 未曾离去的客人个个面露惊惧之色。 他们原是慕名而来品尝珍稀灵物——紫晶地薯的。 然而其中一人却猝然离世。 谁能知晓其中缘由? 万一真是食物中掺杂了毒丹,众人岂非均置身于生死边缘? 邪修盟主戎业查验过尸体,确定那食客已然陨落。 死者的一位友人,儒雅如书生打扮,在一旁冷漠旁观。 张家圣甫一踏入,便目睹此番景象,口中低吟:“果真耐人寻味。” 张寂不由得暗自摇头,心中腹诽: 这孽障儿子,行事实在不可靠。 即便他是千年郡侯,但这口中的酒楼食客丧命之事若处理不当,往后酒楼还能否继续经营? 商野正向邪修盟主戎业叙述事发经过。 “盟主,那人在准备结账之际,忽然间便昏厥倒下。” “其友人口口声声称,是我们酒楼之物出了问题,害了他的朋友性命。” 那书生般的男子卢布单寒声道:“我是范阳卢氏门下弟子卢布单,死者卢克宁乃吾挚友。” “我二人遍游大唐,近日抵达长安,闻得紫晶地薯一物,据说亩产可达三百灵石。又传闻唯有这天下第一楼方能觅得此宝。” “于是,我们便前来此处。在此之前,我们曾与此间的商掌柜有过一面之缘。” 张家圣闻听对方来自范阳卢氏,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端倪。 张寂脸色亦随之变化,二人心意相通。 显然,范阳卢氏认为卢筠之死与张家圣有所牵连,今日这两名范阳卢氏弟子找上门来,明显存心挑事。 更令人发指的是,竟不惜以人命为代价,可见范阳卢氏手段之狠辣。 邪修盟主戎业此刻面色亦有些微妙。 靠! 竟是范阳卢氏的弟子! 而且还死了! 这摆明身份之举,无异于是在施加压力。 一旦处理不慎,恐怕自己也将陷入麻烦之中。 此事棘手得很哪! 商野闻听此言,眉头紧锁。 他严肃地道:“卢公子,我们似乎并未有过交集吧。” 张家圣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轻声道:“果真有趣。” 张寂对此一幕则是满头雾水。 这小子不对劲啊! 竟然毫不迟疑地杀害卢筠,如今言语之间又是这般古怪。 看来,他定是想到了什么计策。 此时, 卢布单冷哼一声,质问道:“商掌柜,何须急于否认呢?” 商野冷笑回应:“卢公子,坦诚之人不讲暗语,不曾相识便是不曾相识。” “不论你是否身为范阳卢氏的弟子,抑或是范阳卢氏一族之长,在商某面前,不曾相见即是不曾相见。” “你想逼迫我说些违心之词,恕商某无法从命!” 那卢布单脸色骤变,未曾料到这名商掌柜胆敢直言以范阳卢氏族长为例相抗。 此人要么愚蠢至极,要么就是来历非凡。 但无论如何,张家圣仅因朝廷册封为万年县伯而有幸获此地位,纵然他有何等功绩,终究根基不深,只要范阳卢氏欲除之,他必将难逃一劫! 商野见张家圣到来,连忙上前恭敬唤道:“少主!” 张天圣置身一侧,正欲静观其变,却被商玄巧妙地揭示出来,只好走上前来。他指向张寂,说道:“小商,此人乃家父。” 商玄立刻恭声道:“拜见家父!” 张寂微微颔首,一股威压自他身上散发而出,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到压抑。而身为武侯的戎业则倍感尴尬,自身的存在感仿佛瞬间消失无踪。这个有着万年封号的县伯对其毫不理睬,毕竟人家是受朝廷册封的尊贵之身。 戎业拱手施礼,道:“见过县伯大人!” 张天圣眉头微皱,沉声言道:“无需这般客气,虽然此酒楼归我所有,但有人命之事发生,该怎样处理便怎样处理。” 戎业应诺:“谨遵大人吩咐!” 心中却暗自腹诽:这范阳卢氏势力庞大,根深蒂固,又有谁胆敢轻易得罪?眼前这位万年县伯,据说开业之时,便是连汉王寻衅滋事都被迫黯然离去。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不良帅,在这些人眼中,犹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夹在这两者之间,真是进退两难。 于是,他决定先公事公办,力求公正无私,随后再请上官前来解决这一堆烂摊子。 卢布单瞥见张天圣到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容,嘲讽道:“好一位县伯大人,来的倒是迅速啊!” 张天圣神色淡漠回应:“这位公子,少说闲话,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请继续你的‘修为测试’。” “修为测试”四字让卢布单心头暗骂不已。 卢布单深知时机紧迫,继续说道:“日前,我和克宁师兄途径长安,传闻有一种神奇的灵薯。一番打探之下,才知乃是家父在山中偶遇一位白须老者,得其指点所得,特以此献给大唐万民以求福祉。” “然而,我们却发现这种灵薯唯独在您这天下第一楼中出现。再三追问之下,方知这竟然是由万年县伯开设的酒楼。” “我和克宁师兄百思不得其解,这灵薯如此神异,为何单单出现在县伯大人的典籍之中,而不广传于百姓之间呢?” “更令人费解的是,这天下第一楼居然利用灵薯营利。” 提及此处,卢布单冷笑一声:“其中缘由,恐怕难以一言蔽之。” 张寂闻言,眼神渐趋凌厉。这范阳卢氏胆大包天,不仅意图挑战张家圣,更是设下陷阱引诱自己步入。 大唐时报曾报道,那神奇的灵薯是从白须老者手中所得,可现在却落在张天圣手上。卢布单刻意提起此事,显然是要让现场众人联想起此事,无论怎么联想,人们都不会往好的方向揣测。 显而易见,这只是个开端,接下来范阳卢氏将会步步紧逼,针对李唐皇室布下重重陷阱。 那功德碑上的仇恨,令其他几家豪门家族吞下了哑巴亏,但他们选择了默认接受。但对于范阳卢氏而言,此事绝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此刻酒楼内的食客们低声议论纷纷。 “没错,既然那灵薯是家父从白须老者那里得来的,为何只有天下第一楼才有存货呢?” “那灵薯本是用来造福大唐百姓的呀?” “口头上这么说,只怕这里面另有隐情呐……” “就算真有什么好处,我们也甭想沾边。” “简直……” “唉……” 不良帅戎业面色苍白,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我靠!这还没来得及把陷阱抛出去呢,反倒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无论如何,在他面前议论仙廷之事,若是传至九重天阙,这些人必将身陷囹圄,他亦难免遭受牵连。\"这位宗师,诸位欲言,便让他们畅所欲言吧。\" \"何故阻挡?\" \"难道仙域大唐不应享有论道之自由吗?\" 张家圣率先不满地表示。 此刻,在众多修士眼中,此人的姿态显得嚣张而跋扈。你们虽心中不满,又能奈何? 忽然,席间有修士高声道:\"灵薯应当惠泽众生,不容奸佞小人掌控于手中!\" 几位同道随之响应:\"不错!灵薯乃大唐亿万生灵共有之物!\" \"仙督不应将灵薯交付给九天第一楼!\" \"万载县尊,应将灵薯交出!\" 一时之间,这股愤慨的火焰便烧向了张寂。张寂眼中冷光闪烁,暗骂:范阳卢氏,罪该万死! 第95章 与亡者共语 \"汝等!\" \"汝等!\" \"还有汝等!\" \"便是你们几位,本县尊已铭记于心矣!\" 张家圣指向那些叫嚣最甚的修士们,面上却挂着看似无害的笑容。然而,众人皆知万载县尊此举正是赤裸裸的警告。瞬息之间,那几人便默然不语,尽管他们曾受卢布单之令,但在万载县尊濒死之际欲拖其下水,他们该如何应对? 酒楼内喧嚣骤然平息,张家圣满意地道:\"尔等敬我颜面,待会儿我自会给尔等颜面相还。\" 那几位修士心头一紧,卢布单更是几乎憋屈得喘不过气来。已然开罪了张家圣,此时懊悔又有何用? 一群废物!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斋中人。他们意识到刚才不应示弱,试图重新鼓起勇气执行卢布单的旨意,却发现自己已无法再次挺身而出。 不良帅戎业对张家圣心中满是感激。不论这位县尊出于何种目的,至少他镇压了那些胆敢肆意妄言者,同时也免除了自己遭受牵连的命运。心中默默感念一番,并无损失分毫。 见计划受挫,卢布单立刻欲再开口施计,然而还未等他开口,一拳便猛地砸了过来,正中他的嘴唇。 \"呜呜呜……\" 卢布单被打懵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动手的竟是张家圣。刚要呵斥,嘴疼得难以言语。 四周人群一片哗然,纷纷惊叹于这位万载县尊的狂傲。 张寂脸色铁青。自家这浑小子,这般出手虽泄一时之愤,却给了他人指责的借口,实在是愚不可及! 卢布单疼得泪水涟涟,同时察觉到酒楼内所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以及抑制不住的短促惊呼。内心却是窃喜不已。 \"好啊!你这是急于赴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家圣又重重拍了拍不良帅戎业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此事涉及范阳卢氏,你无力插手,只需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如实上报给京兆府便可。\" 不良人戎业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心中暗骂:咳,这孽子! 李县伯,此言何意? 吾仅乃一名守卫世间秩序的不良仙师罢了。 吾既不敢触犯范阳卢氏之威严,亦不敢拂逆尊驾之意。 罢了罢了,世间事,皆是浮云! 区区凡尘职位ozi早已无意留恋!自今而后,这不良仙师之职,有志者尽可取而代之! 此刻,张家圣面朝卢布单,嘴角勾勒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卢布单毫不犹豫,决定抽身退避。 此处之地,危机四伏,宜远距离操控全局为上策。 “尔等已然验明正身,如今我要携友离去!” 其语虽含糊不清,但疼痛已稍减,尚能勉强言语。 身为不良仙师者,自然不敢阻挡,唯点头示意。 然而张家圣却随手拖来一把座椅,豪气干云地坐于酒楼正门之前。 卢布单眼帘微颤,唤来两位食客欲将卢克宁抬离此处。 不想张家圣竟横身挡住去路。 卢布单深深吸气,言道:“李县伯,我欲带友离去,请阁下开一条生路。” 张家圣连连摇头。 卢布单面色剧变,只见张家圣笑吟吟地道:“匆忙离去作甚?我尚有意与令友畅谈一番呢。” 人群中顿时寒毛直竖,纷纷惊呼:“难道要与亡魂交谈不成?岂有此理!” 卢布单拧紧眉头质问:“李县伯,逝者安息,汝还想羞辱吾友不成?” 此言一出,酒楼之内顿时炸开了锅。 “太过分了!” “倚强凌弱!” “这县伯真是狂妄至极!” 魏征欲上前规劝张家圣切勿轻举妄动,张寂却在其耳边低语:“玄成,勿躁,朕以为他并非如此不明事理之人,暂且静观其变便是。无论发生何事,朕定不会坐视不管,任人陷害于他!” 魏征听闻,遂驻足观望。 紧接着,张家圣朗声宣布:“谁言你友已逝?两个时辰之后,你们二人便可安然离去。” 卢布单瞪圆双眼,望向张家圣。 后者凝视着卢克宁的躯体,语气深沉地道:“在这段时间里,诸位还请留在酒楼,待本县伯献上一场修炼秘术之变相演示。只是这秘术显现的过程较长,还需诸位耐心等候片刻。但诸位放心,既然耽误了各位宝贵时间,今日酒楼内的所有消费,均由本县伯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哗然。 尽管大唐境内国公郡王繁多如狗,但在百姓心中,县伯仍旧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存在,无人胆敢公然挑衅。 卢布单的同伙同样默不做声,他们亲眼目睹卢布单嘴角血肉模糊,若有人胆敢质疑,这位千年县伯必会雷霆一击。 张家圣对此场景颇感欣慰,点头称赞。 他对魏征道:“老魏,事毕之后,每人赏赐一贯灵石作为补偿。” “方才点到名字的几位便不必了。” 魏征回应道:“遵命,少主!” 人群之中再次激起一阵喧嚣。 未曾料到今日之事,竟会有这般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贯灵石在此时已是颇为珍贵之物。 “多谢李县伯惠赐!” 更有甚者,口中竟发出感激之声... 张玄圣淡然一笑,挥袖示意。 时光如梭,瞬息而逝。 卢元凡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如雨。 他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李县尊!此刻我必须携友离去此地!” “他在贵楼食用了你们的丹食仙肴,竟因此丧命!只因昨夜我们提议令你们在大唐境内广植薯蓣,以惠及亿万苍生!” “然而你们却决然拒绝,一心只为自家谋求私利!于是今日才酿成了此般祸端,若非我当时无心进食,恐怕今日又要添一具亡魂矣!” 闻此言,人群再度议论纷纷。 “不至于如此吧?” “竟为灭口而杀人,只因……” “可悲我们这些寻常百姓,眼睁睁看着大唐出现了高产的灵植,却无缘得享其福祉。” 此时,卢元凡的几位同伴恍然大悟,决定不再犹豫,继续协助卢元凡执行原定之计。 此话一出,引发众人心中诸多猜测,场面瞬间喧嚣起来。 这万载县尊实在可恶至极!还想以一枚千年灵石贿赂他们! 待收取了这枚千年灵石,一定要以其为耻,昭告天下。 区区一枚千年灵石就想封住他们的口舌,这也未免太过轻视他们。 掌声骤然响起,那是张玄圣鼓掌的声音。 “阁下演技尚可,还请继续您的表演。” 卢元凡涨红了脸,反驳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张玄圣平静地回应:“我之意图并不重要,你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 “实则,是你那位朋友的时间不多了,待会儿他便真的将成为一具冰冷的亡骸。” 难道现在还不是亡骸吗? 众人感到困惑不已。 万载县尊简直是昏庸透顶,居然说片刻之后才会变成亡骸。 卢元凡咬紧牙关瞪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 他是如何看穿这一切的? 张玄圣仍旧淡漠地道:“如果我是你,索性痛快些,拖延下去又能怎样呢?” “毕竟只是一条性命而已,你那位朋友的家族也不敢轻易招惹范阳卢氏,想找你报仇还不容易吗?” “你说,我说得对吗?” 卢元凡怒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玄圣呵呵一笑:“欲成就大道伟业,便需有雷霆手段。你害我这县尊陨落,你家主上必定会赐予你一块犬骨以示嘉奖。” “随后,再杀掉米这条犬,以此安抚另一条因你之故而亡的忠犬。” 卢元凡颤抖的手指指向张玄圣,愤怒至极。 “你——” 接着…… 他狠一咬牙,旋即扑向卢克宁的遗体,自怀中掏出一枚灵丹,强行塞入卢克宁口中。 周围之人皆瞠目结舌。 此举何意? 人已逝去,喂服灵丹又有何用? 即便作为解毒之用,恐怕也为时已晚了吧? 就在刚才倒下的那一刻,不就应该立即服用吗? 突然间,“咳咳咳——”的声音传来。 原本躺在地上的卢克宁竟然咳嗽着坐了起来。 “诈尸了!” 第96章 你们犹如妇人之仁 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 酒楼内瞬间陷入混乱。 “天哪!这可是要人性命的事!” “快逃啊!” 连不良帅戎业的双腿都在颤抖。 糟了!诈尸了! 此生首度相见,太过惊人震撼! 他也缓缓向后撤步,方向直指酒楼的正门。 “何言诈尸?尔等能否稍安勿躁,须知那分明是个气血旺盛的大活人!” 张家圣气势如虹地坐镇在酒楼的唯一出路前,全然不惧蜂拥而来的人群可能会将他撞倒,甚至踏过他的身体逃逸而出。 如此一番解释后,身为冥城管束者的戎业凭借丰富的阅历首先恢复了冷静。他一声断喝,使得酒楼之内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众人的面色仍旧苍白如纸,腿肚不住颤抖。 张家圣离开椅座,步步逼近卢布单。 卢布单不禁后退,生怕再次遭受张家圣的痛击——那一拳就能砸烂嘴唇,两拳更是足以致命。 卢克宁仍在咳喘不止,待咳嗽停歇抬头之际,只见卢布单已被一掌推开,面如土色,不敢言语半分。张家圣的目光犹如审视弱小妖兽般犀利,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卢克宁心中一片冰凉,只听张家圣嘲讽道:“世间竟真有传说中的假死丹,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 “真没想到,今日本县伯大人还能领教此种奇术。” 卢克宁震惊不已,瞪圆双眼问道:“你怎会知晓此事?” 张家圣起身仰天长笑三声,四周之人皆听得真切。 “假死丹?” “原来并未真正死去,竟是这般愚弄于我等!” “胡闹!分明是对着县伯大人而来,意图陷害!” “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陷害于人?” 卢克宁面色发青,暗自叫苦:原以为只需沉睡一场,醒来便可看到那位万年县伯身败名裂,哪想如今剧情反转至此,竟然露馅了。 面对众人群起而指责的眼神,卢布单急中生智,大声喊道:“实属迫不得已之举!万年县伯欲图独占红薯资源以谋私利,我等苦谏无果,唯有出此下策!” 卢克宁刚刚清醒过来,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随声附和卢布单的说法。 “没错!就是如此!” 人群中议论纷纷。 “此话当真?” “难辨真假,或许确有其事,或许纯属捏造。” “那你这般说得又是何意?” “……” 张家圣拍手赞许:“为保大唐黎民福祉,尔等即便诬陷我也算得上情非得已,实在令人钦佩!” 众人未曾料到万年县伯会有如此反应,显然是承认了自己的私心。欲借红薯谋取私利而不惠泽百姓之真相暴露无疑,顿时引来了一片对卢布单等人行为的赞赏之声。 然而,张寂却皱起了眉头,暗自思量:自家儿子绝不会如此愚蠢地亲手挖坑把自己埋了。若激起民愤,群情汹涌之下,自己难免落得个悲惨下场。 就在这一瞬间,张家圣雷霆一吼:“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坦白承认吗?” 坦白认罪? 冥城管束者戎业撇了撇嘴,心知对方背靠范阳卢氏这棵大树,怎可能轻易认罪? 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此时,张家圣转头对戎业言道:“此事可上报大理寺审理。” 大理寺…… 戎业心中暗自称奇,此事若上报给天一门,恐怕局面将难以收拾。 张家圣淡然留话之后,便不再理会他,反而目光锁定了面前的卢布单与卢克宁二人,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之意。 接着,他突然向围聚在此地的修炼者发问: “列位仙友,假使朝廷此刻展示出灵薯给你们,你们是否有胆魄去栽种?” 众修士立刻答道:“有胆——” 张家圣再问:“倘若灵薯亩产未能达到三百斤灵谷,甚至颗粒无收呢?” “你们是否还会继续栽种?”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下来。毕竟涉及可能的灵根损失,谁敢轻易冒险? “这灵薯,乃是一种崭新的天地灵物,对于我大唐万民来说,其价值不可估量。” “但正是因为它是新生灵物,世人皆不知其真正的产量如何。” “《天道日报》声称亩产三百斤灵谷,难道各位就不会有所疑虑么?” 张家圣的目光如寒冰般刺骨,逐一审视着在场之人,令人不由得面露尴尬。 “就算你们有胆尝试种植,但你们可曾真正身为耕灵师,理解其中艰辛?” “我大唐耕灵师之辛劳,又有几人能够深谙其中滋味?” “你竟欲令耕灵师们冒着灵根绝收的风险,去种植连其口感与食用方式都未知的灵薯,他们真的会答应吗?”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若是朝廷强行命令耕灵师种植灵薯,必将激起他们的怨愤,表面上顺从,背地里却可能生发出别样念头。到那时,自隋末妖魔作乱至今,历经艰难方才重归平静的大唐疆土,只怕又要陷入动荡之中。” “为了推广灵薯,为了我大唐的稳固安宁,朝廷唯有将其托付于我。” “因此,我在人间仙境开设了天下第一楼,近期之内皆以灵薯为主题,备齐各种灵薯烹饪之法供人品尝。” 张家圣跃上高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语气凌厉地质问:“这一切又是为何?” 张寂心中暗赞,好一个机智少年! “是为了推广!” “为了让大唐众生不再对灵薯感到陌生!” “待到那时,便是推广灵薯,引导大唐耕灵师们正式开始种植的时刻!” “朝廷此举用心良苦,我亦用情至深,然而竟有人意图从中作梗,搞破坏!” 卢布单与卢克宁两位炼器宗门弟子互觑一眼,内心均感大事不妙。 看来,这位万年县侯是要给他们安上一桩大罪名。 两位炼器宗弟子自然而然地想要抽身离去。 张家圣却径直走向他们,冷笑连连地道:“你们口称自己是范阳卢氏的传人,我就该信以为真不成?” “这般没有眼力见的傻瓜才会相信你们的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纷纷在心里腹诽不已。 张家圣却转向卢布单二人,沉声道:“此前,朔方叛逆竟派遣邪徒潜入长安,企图散播瘟疫祸害民众。幸亏本侯指引有方,及时平息了疫情。” “然而,那些朔方叛逆依旧不死心,竟然还想破坏我大唐推广灵薯的大计!” “简直是丧尽天良!” 随着张家圣的话语落下,众人心中如遭雷霆一击。 没错,朔方叛逆先前散播瘟疫的事已是众所周知。 现如今,又冒出两个自称范阳卢氏的人,未必就能确信他们的真实身份。 或许,他们正是朔方叛逆派出的奸细,意欲破坏大唐推广灵薯的宏伟计划。 卢布单和卢克宁二人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朔方之地,有一顶名为\"邪魔叛逆\"的帽子,对于卢布单这位万年县伯而言,确实过于沉重,难以承载。 “万古县伯,你且住口——” 当卢布单察觉局势急转直下,定要阻断张家圣的话语,以免其引导众生步入歧途。 轰然一声拳击声响起。 顷刻间,卢布单便被一记重拳轰飞,跌落在地。 此时此刻。 张家圣扬起手臂,振聋发聩地号召:“尔等修士!如此淡漠冷漠,此乃我天唐男儿之行为乎?” “啐——” “邪魔叛逆妄图扰乱吾等推广灵薯之举,以达天唐永恒无饥之宏愿,此举已被本县伯揭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一片哗然! 众人怒不可遏。 “岂能忍受这般羞辱!” 商野愤然而呼:“确证此邪魔叛逆!” 众人纷纷响应。 “确证此邪魔叛逆!” 第97章 入世未捷身先陨 商野旋即朝着昏迷不醒的卢布单以及颤抖不已的卢克宁疾驰而去。 有人领头冲锋,群情激奋,一拥而上。 待人群围拢,商野却又悄无声息地返回原处。 然而,那痛击邪魔叛逆的一幕已如洪水猛兽般一发不可收拾。 嘭嘭嘭—— 只闻阵阵重击之声,众人誓要将那邪魔叛逆打得粉身碎骨。 张寂惊异地瞥了一眼张家圣,后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首宽慰道:“家父,儿实属迫不得已。那些欲取我性命之人,自应明白敢于挑战者须有舍生忘死的决心。” 张寂忙故作痴呆状,大声嚷道:“实在不宜久留,告辞了……” …… 在京兆府境内。 前任京兆府少尹江韵伦,在与张家圣交锋败北之后,便被大理寺强者带走,至今生死未卜。 继任的京兆府少尹卢罡,则来自修炼圣地范阳卢氏。 卢罡肩负着三项秘令而来:一要寻觅卢筠的下落,无论生死都要找到确切消息;二要彻底铲除张家圣,因其导致两名范阳卢氏弟子丧命;三则是干扰朝廷推行灵薯种植的宏大计划,此事尤为棘手。 幸而卢罡智谋过人,他巧妙地将对付张家圣与破坏灵薯计划二者合二为一。 待时机成熟之际,卢罡调集精兵强将,准备出击。 期间,他遇见了身为京兆牧的汉王李元昌。 李元昌接受了范阳卢氏的贿赂,却未能完成使命,心中虽无愧疚,但颜面尽失。 目睹卢罡即将启程,李元昌上前,凶狠地警告:“务必给我解决了他!” 卢罡回答道:“汉王殿下请放心,下官定会为您雪耻。” 李元昌满意离去。 卢罡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暗笑,视之如愚钝之辈。 随即,一支士气高昂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 卢罡决心志在必得! 行至世间顶尖修炼地之一——天下第一楼前,便听见楼内传来了“确证邪魔”的怒吼。 卢罡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呵呵…… 卢布单与卢克宁果真是范阳卢氏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弟子。 起初,只是打算借此陷害张家圣,却不料激起众人愤怒,进而演变成了一场武力冲突...... 如此便好,无需本座亲自动手矣。 卢罡神色肃然,敛去笑意,沉声道:“左右随从!严密守护千年灵邑侯,莫教此人遭那妖邪修士的算计。” 随后,他所率的一众修士弟子立刻闯入其中。 但见,在席位之上,一名青年修士安然端坐,回首询问:“尔等何人?” 两位满溢煞气的执事弟子踏入屋内。 人群顿时止住手中的攻击。 卢罡目光扫过,未见卢布单与卢克宁的身影。 按原定计划,卢布单应已携卢克宁悄然离去。 否则,一旦过了潜息丹的功效时限,没有解毒丹化解,卢克宁只怕性命难保。 他对坐在椅上的青年修士言道:“本座乃新晋京兆府督仙,闻此处生出异变,故亲身前来查证。” 张家圣高声喊道:“诸位让出道来,为大人让开一条通途,以便大人将这两名邪修带回京兆府审理。” 卢罡微微点头,暗自称赞。 不错! 显见这群人痛击千年灵邑侯,此青年亦立下不小之功。 日后必当重赏! 念及此处,卢罡开口问道:“这位英武少年郎,尊姓大名是?” 张家圣屹立于椅上,答道:“张某张家圣,便是千年灵邑侯。” 卢罡赞赏地点点头,道:“好个响亮的名字!本座观你气质非凡,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哎哟! 他蓦然一惊,话音顿时中断。 卢罡面色凝重,再度发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家圣不以为意地重复道:“张某乃张家圣,正是千年灵邑侯。” 轰鸣之声仿佛在卢罡心头炸响。 事情似乎并不如原先设想那般简单。 原来此人正是他的目标所在,千年灵邑侯张家圣。 那么,刚才那群人围攻的又是何人? 思绪纷飞间,张家圣已然从椅上跃下,走向两名被打得重伤昏迷之人,手指着他们说道: “大人,这二人便是朔方派来的奸细。” “日前,朔方奸细散播邪疾疫情,朝廷虽有所擒拿,却尚未尽数捉尽。” “今日他们竟妄图阻挠朝廷推行薯根宝典的大计!” “其用心之歹毒,实难饶恕,人人皆可诛之!” 张家圣义愤填膺,振臂疾呼: “讨伐朔方叛逆!” 四周之人纷纷呼应。 “讨伐朔方叛逆!” 张家圣双手一挥,众人即刻噤声。 哎哟! 卢罡此刻犹如吞了一口秽物,梗在喉头,欲吐不能,欲咽不下。 自家计划怎会变得如此支离破碎? 他又瞥向躺在地上,紧抱头颅的二人,竟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于是,卢罡疾步上前,躬身将那两名气息奄奄的修士翻转过来仔细查看…… “我靠!” 卢罡心中暗骂一声,“大人,难道你认识那朔方奸细不成?” 张家圣走近几步,嬉皮笑脸地追问。 卢罡腹中怒火翻腾,强行吞下一口闷气。 望着四周民众对朔方奸细的深仇大恨,即便心中纠结万分,终究还是决定默认眼前的事实。 毕竟,要惩治散播瘟疫以及阻碍薯根宝典推广之事…… 不论真相如何,卢布单与卢克宁二人今日注定难逃一劫。 众人皆信其真,故真假之辨已无足轻重。生与死,人才是最紧要之事。卢罡乃一智慧卓绝之修士,此刻也只能咬牙切齿,强忍屈辱承认此事。 张家圣这位修为高深的修者却并未罢休,他凝神追问:“真人,您可得给个准话,此二人是否为朔方叛逆修士?抑或是朔方潜伏之奸细?” “他们竟自称范阳卢氏门徒,意欲借此栽赃嫁祸于范阳卢氏一族。” 何须赘言!此乃尔母之言!本座早已明言否定,然而汝竟妄图将此污名加之范阳卢氏之上!况乎,若本座力排众议,声称非也,岂非有丧生于不明真相之徒手中,再被诬为朔方奸细同党的危险? 卢罡从张家圣那坚不可摧的眼神中看出其咄咄逼人的质询之意。他瓮声瓮气地回应:“他们是朔方潜伏之奸细……” 张家圣则大声疾呼:“真人!您的声音太微弱,属下未能听见啊!” 周围人群亦随之起哄。 “真人,我们也未曾听见啊!” 然而不良帅戎业始终沉默不语,虽在京兆府内地位低微,但他乃心智通透之人。显然,张家圣此举乃是刻意针对卢罡。遗憾的是,卢罡未能料到,张家圣棋高一招,自己的一双亲信竟然因此送命。 卢罡颤抖不止,满腔愤怒地道:“他们二人确系朔方奸细无疑,本座立刻将其带回京兆府,加以严厉审讯!” 闻听此言,张家圣顿时拍手称赞。 “妙极!真人您来得太及时了,我等义士义愤填膺,险些便将这两名奸细就地处决!如今真人驾临,我等愿退一步,或许还能从他们口中审出更多的同党!” 卢罡心中憋屈,悻悻然离去。“快将他们二人带走!” 差役们扛起昏迷不醒的卢布单和卢克宁跟随而去。张家圣还在背后大声提醒:“真人,吾等擒获两名朔方奸细,还望您莫忘代为上报朝廷,请赏赐功绩啊!” 正当卢罡跨过门槛之际,不慎一个趔趄,身形失衡摔倒在地,竟磕掉了两颗门牙。 “晦气!”心中暗骂之余,卢罡不仅受辱,更损两颗灵牙,尚未开始行动便已然遭遇挫折,可谓出师未捷身先伤矣! 第98章 皓月仙令竟涉污名? 天宝阁今日宣示天下。 元灵神券即将面世。 同时,在天宝阁中枢之地,专辟一处名为“元灵宝鉴”的交易殿宇,其内陈设布局皆由张氏家族的宗师圣手精心打造。 此举使得长生城更添繁华景象。 “听闻了,天宝阁的元灵神券开始售卖。” “元灵神券?此为何物?” “连元灵神券都不知道?长生物质报可是为此专门出了一期刊载详尽解析呢。” “哼,不过是愚弄无知修士的把戏,购之便是入了痴妄之道!” “话不可这么说,长生物质报素来秉持公正披露,曾揭露过灵薯之事便可见其实力底蕴。它前身可是皇廷秘报之改良版,难道皇廷秘报的消息可信度不高么?” “嗯……” 话题随之戛然而止,只剩下意味深长的冷笑。 唐俭驾云巡游长生城周遭,所闻关于元灵神券之言辞,大抵如斯。 内心顿感凄寒。 莫非,自己竟是错信了那位万古县侯? 返回天宝阁中枢。 唐俭面容憔悴,神思恍惚。 这元灵神券的推行,乃是经过朝廷几位仙尊仔细研读了张氏宗师献上的元灵神券实施计划之后,方才得以拍板定案。 然而,成功了,功绩归于众人;一旦失败,受责难的却是天宝阁一家。 为了挽回天宝阁的颜面与威严,唐俭早已立下誓言,愿一人担当所有败局之责。 绝不能让天宝阁沦为六界势力间的笑柄,乃至令整个门派蒙羞。 他一面书写认罪的表章,心中却满腹怨念地暗自诽谤: 天帝太极端了! 朝中仙卿们亦太过急躁! 只因欲洗刷渭水会盟的耻辱,天宝阁才冒险踏入这场未知的赌博。 如今看来,此局终是以败北收场。 此刻。 “天宝阁主,速来!” 负责元灵神券事务的仙吏匆匆赶来,那是张寂特设于天宝阁内的灵宝交易中心,而这建议也正是出自于张氏宗师。 唐俭身为中心的阁主兼总局局长,另设有两位副阁主,分为主持与协理。 此时前来禀报的正是主持阁事的杜咏。 能在如此敏感时刻接手此职,此人显然有些来历背景。 杜咏颤抖着言道:“天宝阁主,请您务必过来一看!” 唐俭随手将未完成的表章翻面扣住,以笔墨池压好,端出阁主的威仪呵斥道:“慌乱何来?!” “杜阁事,你身为灵宝交易中心的主持阁事,怎能如此显露情绪波动,毫无城府?” “再者,日后称呼本座时切记唤作阁主,因本座身兼灵宝交易中心总局局长之职。” “他人或许可以随意,但对于你而言,必须以阁主相称。” 杜咏心中虽不以为然,然面皮上却不敢有任何违逆之意。 什么灵宝交易中心,现如今已然成了六界势力间的一桩笑谈。 这个主持阁事的位置,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等到元灵神券之事无法维持下去,他还得重回原来的岗位。 然而…… 杜咏面色交织着惊讶与欣喜:“阁主……不,应该是总局局长,有客人来访!” 唐俭疑惑不解:“是谁?” “购买元灵神券之人!” “那就让他们买便是。” “太……太多人了!微臣实在难以应对啊。” 唐俭心头顿生疑惑。 什么叫做人多了?…… \"本座便随你前往!\" 唐俭步入灵宝交易所。 外围,数辆灵兽驾驭的法阵马车静候在此。 周围,众多修士簇拥,纷纷指向马车议论纷纷。 \"这般繁多的马车,传闻载满的是开元灵玉,此等宝物价值几何仙晶啊?\" \"不论多少仙晶亦是无用,此举实乃挥霍之举啊!\" \"谁说不是呢,还不如投入天元神券之中,却还押入如此巨资,恐怕修为已遭凡尘之扰。\" 唐俭闻听此言,心中已然明了。 上次,张家圣曾令魏征前来提取购买天元神券的先期仙晶。 怎料,竟逢范阳卢氏一族的挑衅算计,致使那两位神通弟子陨落其中。 据说,已是魂飞魄散。 卢罡愤怒之下,在京兆府中怒砸一日之久,自此那五十万枚仙晶的资金便停滞未动。 而后,张家圣派遣魏征告知,觉得不如营造一番震撼景象更为合适。 此刻,这几辆声势浩大的马车正是为了此番目的驾临灵宝交易所。 唐俭心中痛惜不已。 一面感叹张家圣拳拳报国之心,另一面却又暗自担忧其是否会有败家之嫌,那种深藏不露的担忧。 \"唐道友!\" 魏征走上前来,行礼示意。 \"魏道友...\" 唐俭刚欲开口回应。 只见魏征面色肃穆地说道:\"唐道友,魏某现今仅是一名世俗之民,居于万年县伯府,担任一名管家之职,望唐道友莫再以官职相称。\" 唐俭瞬间领悟。 原来他一直误以为张家圣是那位神秘尊者的私生子,哪知魏征虽失去了官职,爵位却依旧保留。 随后,魏征竟然甘愿去给这位私生子做管家。 真是非同寻常的高人之举! 唐俭提醒自己需装作浑然不知,故作轻松地道:\"老魏,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魏征指向身旁的马车,答道:\"唐道友,我家少爷言,尊驾乃是灵宝交易所的执事。我家少爷欲购入天元神券五万枚,不知唐道友能否成全?\" 唐俭挥手显出一枚令牌,凛然答道:\"难能可贵,万年县伯竟有此长远眼光。阻人修行之路,犹如屠戮亲族。本座自然答应此事。\" 话音刚落,四周的修士们瞬间议论纷纷。 \"何谈修行之路,分明是走向灭亡之道!\" \"日前传言,万年县伯巧破朔方邪宗的诡计。按道理讲,万年县伯绝非愚钝之人,怎么还会涉足此险境,莫非家中仙晶过剩不成?\" \"唉,富人的世界,我等难以揣摩。\" \"我明白了,这是万年县伯深切的赤子之心所致。\" \"区区五十万枚仙晶便去践行爱国之情,且义无反顾,此等壮举我辈实在无法理解。\" \"你想这么做,只怕也要有足够的仙晶才行吧。\" \"你这是何意?\" \"你管我什么意思?\" \"你看什么呢!\" \"我看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人群中已有两人互瞪起来,即将大打出手。 唐俭对此并不理会,立刻命令灵宝交易所的修士将车上承载的开元灵玉卸下,并一字排开陈列于街面上展示。 此情此景,立时激发起周围人群的热情,若非众人尚存一丝理智,此刻早已蜂拥而上,抢夺仙晶而逃。 此刻,程咬金领着一支兵马赶到现场。 及时镇压住那些心生贪婪念头的修士们。 唐俭抹掉额头上渗出的一层冷汗。 幸好他们来的及时,刚才他已经感觉到周围众人的眼神变得炽热刺骨... 程咬金跃下飞骑,派遣麾下将领分列在仙宝阁前两侧,一股磅礴的威压与煞气扑面而来,仿佛能震慑凡尘俗心。纵使天材地宝引人垂涎,心怀贪婪者亦需掂量生死,是否有足够的寿元去享受这些财富。 秘境之中,一批修士将消息悄然传出。那万年县伯这位看似愚钝的修炼新人,竟愿耗费五万枚灵石购买那些色彩斑斓的修行典籍残片。此刻,仙财政部的弟子正忙碌地清点着那一堆堆熠熠生辉的开元灵币——这是最新发行的仙国债券,依照炼器大师张真人和张家圣的指点设计而成,精美绝伦,然而在普通长安民众眼中,却犹如废物一般毫无价值,无法用来交换法宝或是丹药。 因此,全城修士皆向仙财政部聚集,只为目睹五万枚开元灵币被逐一清点的震撼场景,即使此生仅此一次,也是值得一看的盛况。程咬金见人群越聚越多,心中压力倍增。原本,他身为义父,协助义子维持秩序,只需得到天帝的令牌便无可厚非。然而,眼前的五万枚开元灵币数目惊人,如此众多的修士围观,一旦有人失控挑起事端…… 后果实难预料,连他程某人也难以抵挡这等变故。魏征察觉到局势不妙,提议道:“唐大人,外围留下一部分人守卫,其余的移入内室,以防万一引发修炼界的动荡。” 唐俭深表赞同。随着魏征的建议落实,围观的修士们紧张的气息逐渐平息,然而现场气氛却又像菜市场的喧嚣般热闹起来。所有人谈论的焦点只有一个:万年县伯究竟有多么热爱宗门,抑或多么天真无知,才会愿意花费五万枚灵石购得这些修行典籍残片。 一夜之间,张真人之名在长安城内外流传开来,更有甚者,赐予他“散宝童子”的美誉。对此,魏征心中忧虑重重,暗想:陛下,您莫不是有意自我贬低?是否已得知天帝的真实身份,并决心退出后续的储位争夺战,从这一刻起就开始自我玷污? 如此大的动静,换来的只是一个“散宝童子”之称。若非出于此种意图,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第99章 唐俭自觉再度振作 此刻,京兆府的修士队伍也匆匆赶到,依然是卢罡领军。他带来的全是自己的亲信弟子。传闻张真人这位修炼上的愣头青竟然要购买仙国债券,且不惜砸下五万枚灵石。无论背后是否有针对的阴谋,卢罡觉得自己必须前来亲眼见证此事。哪怕只是为了看看张真人这位“大憨子”的名声如何席卷长安乃至整个大唐,以此消解心头之恨。 未料想真的便是五万枚开元灵币。眼前的情景太过壮观,卢罡遂以维护长安修炼界安宁为由,一直围观至夕阳西下。毕竟,五万枚开元灵币的清点工作实非易事。 关键时刻,还是魏征提出了一个计策,以称重的方式估算开元灵币的数量。他还补充道:“我家少主言明,为了确保朝廷清点时不蒙受损失,愿再额外提供五千枚开元灵币。” “大人只需按照五枚仙国债券的价值兑换给我们便可。”魏征话音刚落,周围之人纷纷屏住呼吸。 原来修真世界的富豪可以如此任性么?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嫉妒至极!卢罡的脸色在剧烈抽搐,内心深处一阵阵刺痛。 在那浩渺的修真大陆,五十万枚上品灵石,绝非寻常之物,便是炼制高级符篆所需的上等空白玉简也无法比拟其价值。唐俭听闻此言,心中暗自嘲讽。 幸好老夫识破了你的真实身份,否则定会被你这份伪善的护国情操所蒙蔽。身为皇族之后,分担国家忧虑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即便你是那位隐蔽宗门分支的私子! 目睹皇族子弟不惜血本倾囊而出,贡献海量上品灵石,唐俭虽位居户部侍郎,家底丰厚,法宝灵丹数不胜数,却仍掩不住他那深藏内心的对于权贵的嫉恨之情。 清点这批天道契约,便显得尤为干脆利索。外围的修士们早已看得麻木,尤其是面对堆积如山的天道契约,那些以灵石兑换的令牌,虽然在凡人间看似普通,但在修真界里,其价值远超一般认知。 众修士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试图为万年县伯出谋划策,减轻损失。“唉,五十万枚上品灵石,就这样打了水漂!”“倒也不必太过担忧,这几辆载满令牌的飞梭,其中蕴含的灵气,也能换取不少珍稀资源。”“谈何容易,这些令牌并非空乏之物,上面烙印的是大道纹理,带回洞府钻研或许还能有所收获。”“是我鲁莽了,此事确实考虑不周全。”“唉,你们这些俗世之人,哪里懂得修炼者的财力之道。” 人群中的话题渐渐偏离主题,“既然万年县伯能为仙域分忧解难,那几位身居高位的仙官,享受着海量修炼资源,为何不来购买这些天道契约呢?”“你这不是明摆着么,这分明就是陷阱,一旦入手,便是有去无回的废物!”“原来如此,他们是想借这些大道令牌来哄骗我们的开元宝玉!”“可不是吗?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官,竟以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见识浅薄,轻易就能被骗过去,真是太小觑我们了!”“老子一分钱也不会买他们的玩意儿!” 听见这番言语,唐俭脸色变得如同阴沉的乌云。原本就无人问津的天道契约,经他们这般煽风点火,只怕日后在整个长安城都会成为笑柄,导致契约计划胎死腹中。 罢了,毁灭就毁灭吧!心好累!唐俭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朝中的那些巨头们,一个个精于算计,嘴上说着天道契约的好,实则把所有风险一股脑推给了户部!为了不让户部沦为天下人笑柄,身为户部侍郎的自己只能默默承担下来。这一肚子苦水,真是让人憋屈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与众不同的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们衣着朴素,但却声势浩荡,赫然打出一面旗帜——桃花源。人群中立刻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是曾经瘟疫横行时,正是这支桃花源救援队的身影活跃在长安城中,他们在生死之间穿梭,救助无数百姓,赢得了世人深深的敬佩,更有许多热血青年因此投身到了救援队之中...... 在修真世界里,程咬金与尉迟敬德率领的援救队伍被长安城的修炼者们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两位国公大人为了守护宗门安宁,职责所在,无可厚非。桃花源村落的村民们身为世俗凡夫,其行为却令人心生敬畏。瞬间,周围围观的修士纷纷自发为桃花源的村民们让出一条通向灵石交易署的道路。 这条道路直指核心之地——灵石交易署。出于某种神秘感应,众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果不其然,由老铁柱带领的桃花源村民们来到了交易署内用于交换灵石凭证的柜台前。老铁柱毫不犹豫地抛出了一个乾坤袋,轻轻一拍,大声喊道:“老头儿我财力有限,换十枚上品灵石的灵石凭证。” 跟随他的村民们纷纷取出各自的乾坤袋,内里的开元灵晶发出沙沙声响。“我要五枚上品灵石的!”“我要三枚!”“两枚!”“一枚!”显而易见,他们确实是来购买灵石凭证的。 卢罡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这情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区区一群凡夫俗子,这些灵石又能有何作为?”不仅仅是他,周围的修士也在窃窃私语。“这些人就算加在一起,恐怕也无法比拟万年县侯府那五十万枚上品灵石的九牛一毛。”“五十万枚上品灵石还需要零头吗?”“你笨啊,刚才万年县侯府的管事不是说了,为了便于计算,是以重量计数。而且为了补偿朝廷损失,还额外增加了五万枚上品灵石。”“你说的是五万枚上品灵石的零头吧!” 然而,在唐俭看来,这件事并不仅仅关乎灵石的多少。他径直走向老铁柱,看着对方虽已垂垂老矣,不禁开口询问:“老哥,您这般年纪,积攒十枚上品灵石不易,为何偏要购入灵石凭证呢?”老铁柱笑眯眯地答道:“我们少爷都买了,我们自然也要跟着买,绝对没错的!”身后的村民们纷纷响应。“少爷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跟着少爷才能发大财!”“跟着少爷就有灵丹妙药吃!”“信少爷,得长生大道!” 话音刚落,画风突变,老铁柱的脸色也随之骤变。显然是哪个无知的小家伙乱说话,竟说出这般容易引起朝廷猜忌的话语,岂不是给自家少爷招惹灾难吗?他怒斥道:“都给老子住口,别在这儿胡言乱语!”桃花源的村民们立刻安静下来。 唐俭听得一头雾水,追问:“少爷究竟是何人?谁是你们家的少爷?”老铁柱满脸自豪地回答:“我家少爷便是那位万年县侯!”唐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早就该想到,这是那个huangzi安排好的势力,正如房玄龄之前所说,上次大唐仙报首期刊登时,就是这样运作的。那时,大唐仙报便成功打出了第一波冲击波...唐俭也不明白为何被称为“第一波冲击波”,而不是“第一次战斗”。现在huangzi故技重施,唐俭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希望——或许这次的灵石凭证计划真的能成功。 第100章 唐俭再次陷入困惑 卢罡嗤之以鼻,认为这群凡夫俗子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身为范阳卢氏的一员,张寂那次为家族树立功德碑之举,差点把整个范阳卢氏拖垮。对于这次购买灵石凭证的行动,卢罡早已洞察其目的,并暗自期待朝廷能因此闹出笑话。 修真界的嘲讽,不过便是张寂笑谈间的风云变幻。 张寂道友,今日之事,看你如何化解! 此时此刻。 程咬金缓步而来,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包灵金叶。 “请赐予贫道一份仙庭宝券。” 伴随一阵脆响,金光熠熠的灵金叶倾洒而出,炫目的光芒令四周修士眼花缭乱。 卢国公此举,实属高调至极! 程咬金此举,正是为了彰显其身为卢国公的担当与忠贞。若在此关键时刻无所作为,他这卢国公之位便难言称职。 卢国公之位,乃是天帝所赐,故而程咬金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张寂,矢志不渝。 这一包包灵金叶,正是他事先精心筹备的,每一片足抵凡间五万贯之巨。 “兑换!” “速速兑换!” 唐俭瞬间恢复元气,亲自为桃源村的村民们以及程咬金办理仙庭宝券的兑换手续。 魏征早已安排手下将清点完毕的宝券捆绑好,一股脑儿地掷上马车。随后,他对唐俭和程咬金行了个礼,引领着这支豪华的车队离去。 车队之盛况,直教围观的修真者们瞠目结舌,震撼无比。 那句流传已久的讥讽——万年县伯张家圣,这位被称为世间最大痴愚之人,此刻注定要在一夜之间闻名整个修真界,乃至大唐疆域! 卢罡目睹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离去。 然而,未及众人回神,又有一队身影浮现。 这些人非同寻常,皆身着仙官服饰。 为首的正是长孙无忌,紧随其后的则是房玄龄和杜如晦这对至交拍档。再往后,尉迟敬德等一众武道强者亦在其中,皆是昔日秦王府的老臣。 他们早已预见到天帝发行仙庭宝券之日可能出现的场景——或者说,必然会出现的情景——凄凉无比! 毕竟,在这修真世界里,能拿出灵石去换取那些看似华而不实的宝券之人,实在寥寥无几。 但秦王府的老臣们决定挺身而出,他们纷纷提着装满灵金叶的钱袋前来支援。 又是金光璀璨的一幕,伴随着灵金叶倾泻而出的声音。 程咬金气得哇哇大叫:“尔等行事怎如此不义,何故学我程某之举?” 尉迟敬德朗声大笑:“修行之人,只知遵循心中所向,难道只有你程某可用灵金叶吗?” 程咬金顿时语塞,暗骂一声:“哼,一群卑鄙小人!竟敢模仿我程某!” 他们的出现以及手中的灵金叶无疑震撼全场,然而却并未激发起仙庭宝券的抢购热潮,即便是普通的修士也没有出手购买。 翌日,长安城内沸沸扬扬。 张家圣那“修真界第一大傻子”的称号彻底响彻云霄,与此同时,朝中文臣群体也被冠以“第二大傻子”的名号,难以洗刷。 …… 甘露殿内,聚满了秦王府的老臣们。他们为了天帝的仙庭宝券计划不惜颜面,结果换来的却是“修真界第二傻”的耻辱之称,代价沉重。 并非人人都家财丰厚,那一包包的灵金叶让不少人痛心疾首。 只因他们是秦王府的旧部,此情此景下唯有忍痛付出。 张寂天帝深感动容,赞颂道:“尔等果然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一众大臣不敢居功自傲,齐声道:“此乃微臣应尽之责!” 就在这个时候,唐俭求见。 张寂镇玄匆忙步入紫霄宝殿,身后仙雾缭绕,显得庄重神圣。群仙见状,皆面带欣喜。 嘿然一笑,尉迟真君按捺不住心头激动,向刚踏入殿堂的唐修真人问道:“唐真人,可是长安众生响应仙令,踊跃购置灵石令牌了?” 唐修真人面色瞬间苍白如纸,险些失态咒骂。什么踊跃购置?他们这些仙家一出手,就能万事大吉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众人一看唐修真人这脸色,便已猜到事情并不顺利。然而唐修真人肩负着发放灵石令牌的重任,此刻这般急匆匆地赶来,难道灵石令牌出现了什么变故? 殿内诸多仙尊心中皆是一紧,张寂镇玄也不例外,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 唐修真人面色涨红,气得浑身颤抖。“镇玄,真是欺师灭祖之事!”张寂连忙询问:“唐真人,究竟有何变故发生?” 唐修真人几乎要怒火中烧:“今晨,万年县令前往天工司索取炼丹引。” 张寂镇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原来如此。先前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还好朕修炼有成,心境稳定,否则还真坐不住。 此事关乎他答应儿子对付范阳卢氏的计划,想要瓦解其产业,就得从控制仙丹之源——青灵盐入手。并且,他在隐秘之地藏匿了大量的青灵盐。近日,张寂镇玄因忙于处理灵石令牌事宜,竟将此事搁置脑后。长安城并无青灵盐店铺开业的消息传来,以至于他也忘记了此事。 不想今日张家圣才前往天工司领取炼丹引。张寂镇玄思及此,不禁怒从中来:“这万年县令实在无礼,炼丹引朕早已为其备好,怎地今日才来领取。” 唐修真人面色一沉,心中暗骂不已。其实此事根本与炼丹引无关! 他愤慨地质问:“镇玄,这万年县令分明就是在与我作对!” 什么?万年县令竟敢与户部尚书唐修真人作对?众仙尊均陷入深思,这两人为何结下了这样的梁子? 唐修真人满脸怒意地吼道:“自昨日吾开始发行灵石令牌,那万年县令今日竟然公开售卖青灵盐!” “气煞本座也!” 殿内众仙听闻此言,无不瞠目结舌。他人售盐,与你何干?若有能耐,你也可去售卖青灵盐才是。贩卖青灵盐固然利润丰厚,但其中的技术门槛极高,并非人人都能插足其中。至少,炼制青灵盐的方法乃是仙界机密,只有少数仙门世家才能掌握。 然而,尉迟真君这般的愣头青,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开口了:“唐真人,你莫非是嫉妒青灵盐的丰厚利润不成?” “那你也去卖盐便是!” 唐修真人瞪圆双眼,目光几乎喷火般盯着尉迟真君。卖盐?你当这是闹着玩的么? 唐修真人几乎快要哭出来,带着满满的委屈诉说道:“镇玄啊,那万年县令售卖青灵盐,引得长安众生纷纷涌向其店铺购买,甚至还有哄抢的情况发生!” “若非京兆府及时维护秩序,只怕都要闹出乱子来了!” 众多仙尊闻此情景,皆惊愕不已。售卖青灵盐竟至于此等境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此乃修行界的奇闻异事啊! 在仙凡交织的世界里,修炼之地万年郡的一位杰出修士唐俭,泪水涟涟地哀叹道:“尊者啊,万年县伯竟拿珍稀的青灵盐去售卖……那可是顶级的青灵盐啊!” 玄寂真人听罢心中暗自摇头,心道:这有何奇?他与魏征、程咬金两位前辈早已见识过此种宝物。的确,此生未遇比这更上乘的青灵盐了。 然而,唐俭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众人瞠目结舌:“那样绝品的青灵盐,他居然只标价二十枚下品灵石!” “我的天呐!” “二十枚灵石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表示此举简直暴殄天物!万年县伯此举无疑是疯了。 唐俭愈说愈悲,泣不成声道:“乡亲们都议论纷纷,说万年县伯这不是在出售青灵盐,分明是在无偿赠予灵石一般!如此一来,哪还有人关心我们筹备的宗门基金啊!” “他在这个时候低价售卖青灵盐,这不是扰乱宗门基金的筹措么?” 诸位修士惊呼:“莫非万年县伯此举是故意针对宗门基金而来?” 唐俭昨日还自信满满,但今晨万年县伯一开张贩卖青灵盐,其低廉如白菜价般的定价让他再度陷入了困惑。 你与我有何深仇大恨?抑或是与宗门基金有所嫌隙?这般做法究竟是何居心? 唐俭感到自己再度陷入绝望之中。 第101章 以灵石相赠——青灵盐热卖 长安城因青灵盐的低价售卖而陷入了疯狂。 平日里,这种稀有的炼丹必备材料价格高昂,寻常修士难以承受。其昂贵之因,一则在于被修行世家所垄断,二则在于提炼青灵盐的秘法所需成本极高。 青灵盐价格巅峰时,一度高达五百枚下品灵石;即便最低谷时期,也要两百枚下品灵石方可购得。 而此刻,张家仙铺一经开业,便将青灵盐价格一举降至十分之一。 其它贩售青灵盐的店铺见状,只能在一旁冷笑,心想:青灵盐并非如此廉价可售,商业之道亦不可如此践踏。 然而万年县伯这位看似败家的修士,怕是连自家祖宗都要气得从墓中跳出,亲自教训一番。 长板城的修士们却不以为意,皆言万年县伯此举是在发放福利。不论多少,大家纷纷抢购,花费二十枚下品灵石购买,事后至少可以赚取一百八十枚下品灵石。 然未料到,仅一个上午过去,李记仙盐坊——万年县伯开设的青灵盐连锁店,突然宣布暂停售盐,并称日后青灵盐价格将上调。 闻此消息,买盐的修士们恍然大悟:即便是天降馅饼,也不会无穷无尽地下落。 整个上午,二十枚下品灵石购买一份青灵盐已是极大的优惠,有幸买到的修士心满意足。那些错过的,则不免怨声载道。 此时,李记仙盐坊所有连锁店却又重新开张,青灵盐价格升至三十枚下品灵石。 仅仅上涨了十枚下品灵石,购入之后依旧至少能净赚一百七十枚下品灵石。 此刻的长安城,百姓愈发疯狂。他们预感李记仙盐坊可能会继续提高青灵盐的价格,直至回归原有市场价位。 于是乎,购买青灵盐的修士们更是趋之若鹜。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青灵盐开售以来,李记仙盐坊始终执行着严格的叫号制度。排队领取号码,按号购买,故而纵然顾客络绎不绝,场面却始终保持井然有序。 此外,为了进一步控制销售,李记仙盐坊还实行了限购政策。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中,修行界的缝隙暴露无遗,其效用微乎其微。 商野原是在那闻名遐迩的“天下第一仙楼”驻足修炼,而今,李记灵盐坊开业庆典,他又受命前来此地坐镇指挥。此刻,商野已然成为了李记灵盐坊的大掌柜,握有最终决策之权。 日升月落,步入午后时分,灵盐销售进入狂潮。各处连锁仙盐商铺之人纷纷返回禀报,求购青灵盐的修士络绎不绝,甚至连京兆府的守卫军也悉数出动,维持着此地秩序井然。 即便购盐者受限于张家仙规,必须遵循规矩行事,但万一发生变故,京兆府必将承受连带之责。汉王李元昌为此事亲临现场,内心满腹憋闷。 原本,李元昌并无意愿亲至,皆因一次不明原因的冲突,令他得罪了那位位居其次的家族强者。幸亏他及时求助于太上皇,才得以保全京兆府牧之位。若是再有任何差池,那位老二必定借机将他从京兆府牧的位置上生生拽下,那样的话,损失可就难以估量了。 卢罡随行而来,他想亲眼见证张家仙伯究竟在施展何种手段。最终,他只能得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结论——万年县伯莫非已入魔道? 这个结论虽让人难以置信,然而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容否认。蓦然间,目睹那一队队熙攘抢购青灵盐的修士,卢罡感觉似乎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究竟是何物呢? 此时,“岂有此理!”汉王李元昌义正辞严地道:“小小一个万年县伯,竟敢视青灵盐如草芥般贱卖。” “他为何能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本王认为此事极不公平!” 卢罡心中暗自嗤笑,这位王爷分明是眼热不已。 李元昌怒喝一声:“来人!” “速回王府取仙晶,本王也要购买灵盐!” 此言一出,卢罡顿时瞠目结舌。堂堂一位王爷,竟然要与众修士一同争购灵盐,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就在这一刻,卢罡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犹如晴空霹雳一般。他终于意识到其中的奥秘所在。 耳边传来李元昌豪爽的大笑声:“青灵盐如此低廉,购入便是赚得盆满钵满。万年县伯手中青灵盐如此之多,那本王便助他一臂之力,替他分担一二。” 话音刚落,李元昌便下令亲卫清出一条道路,他策马来到一座盐铺前,趾高气昂地道:“唤你们掌柜出来相见!” 瞬息之间,掌柜便惶恐而出。毕竟眼前的乃是汉王李元昌,京兆府牧,得罪此人,即使是千金之躯亦难逃一劫。 掌柜颤声问道:“王爷有何旨意?” 李元昌淡然一笑:“掌柜的,本王见你家如此售卖青灵盐,实属不易,心生怜悯,欲施以援手。” 掌柜一脸困惑,心知王爷这般话语实难让人信服。 李元昌接着说道:“本王决定,你这家盐铺中的所有青灵盐,本王全数收购!” 掌柜一听,嘴巴瞬间长大,愣在当地。 这一幕,让四周排队购盐的修士们心头一紧,人人祈愿掌柜千万不要答应。一旦应允,那他们就无法买到青灵盐,也就无法获得万年县伯发放的报酬。 然而…… 掌柜面露为难之色,沉声道:“王爷之命,小店不敢有违。小店斗胆恳请王爷暂且等候片刻,小店即刻前去禀明总管大人。” 李元昌挥挥手,淡然说道:“无妨,你去吧,本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自此刻起,青灵盐暂停销售。” 掌柜只好应允,旋即亲自前往寻访总管商野。 排队购买青灵盐的修炼者们心头皆是一片冰寒,然而面对王爷,无人胆敢出言反驳半句。 这眼前之人,乃是堂堂王爷,岂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 不多时,掌柜匆匆归来,朝着李元昌深施一礼,言道:“家总管有言,感激王爷鼎力相助!” 李元昌拍手称赞:“很好——果然是识时务之人。此事过后,我对总管大人亦颇有好感。” 围观的修士们纷纷摇头叹息,悄然散去。待到无人之处,他们不由得怒骂连连: “何其荒谬!” “汉王当心后代无灵根!” “即便是女儿也无灵根!” “愿那与众生争夺修炼资源的混账王爷断子绝孙!” 正当李元昌筹备购买青灵盐之际,卢罡走上前来,向他致歉并找了个借口离去。眨眼之间,卢罡已出现在范阳卢氏在长安的商会所在地——这里正是范阳卢氏在长安的根基所在。门卫一见是他,立刻恭谨地引领他入内。 如今,卢罡身为范阳卢氏在此地的总执事,他甫一踏入,便下令召集长安城内所有范阳卢氏商铺的掌柜前来,特别是经营青灵盐的掌柜。卢罡有个计划——大量购入青灵盐! 不仅要买,而且要全力购买,倾尽财力也要买进。只要有青灵盐出售,只要价格低于二十枚灵石一枚,李记盐铺中有多少,他就让手下掌柜收购多少。这不是单纯的买卖,而是将灵石换成青灵盐,稳赚不赔的投资策略。这一切的灵感,多亏了汉王李元昌无意间的提醒,让他找到了对抗万年县伯的一剂狠招。 无论张家圣有何图谋,卢罡只需不断购盐,就能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 万年县伯府邸之中,商野遣一小厮前来汇报。现如今,长安城中的一些商铺掌柜乃至皇亲贵族,都纷纷加入购盐大军,并且数量惊人。 对此情况,作为总管的商野表示,对于批量购买青灵盐者,取消原有的限购政策,来者不拒。 张家圣轻酌一口仙茗,慵懒地靠在逍遥椅上,微闭双眼,“鱼儿已经上钩了。” 魏征略显困惑,他大致能揣摩出陛下正在布设何种棋局,但如此行事是否太过激进? 第102章 张寂教子 张寂与众朝廷官员换上了寻常衣物,三三两两地漫步在长安街头,人多聚集一处,难免妨碍行人通行。街头上,一群匆忙赶路的百姓如同赴死一般奔走,口中还不断念叨着“购得青灵盐,便是买入财富”。 张寂闻之心痛如绞,败家子啊!你们想干什么?如此海量的青灵盐,将会造成多么巨大的经济损失。若非如此,不如交给朕处理!朕有的是钱,朕可以帮助你们消耗掉!朕的宫殿正待修缮,军队人数尚需扩充,后宫开支也捉襟见肘,你们帮朕一把,不是更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 一组载满灵元金币的仙辇显现世间,其上烙印着显赫的汉王府徽记。 周围围观的修士民众发出阵阵叹息。 “唉!我等搜集的这点凝元青盐,又能有何用处?” “人家可是王府尊者,岂是我等凡人可比拟的!” “王府竟是动用多辆仙辇满载灵元金币购入凝元青盐,我辈唯有艳羡不已矣!” “此乃天壤之别啊!” 人群中有人泪流满脸,感慨万分。 真是人间至景!亲眼目睹他人挥金如土换取修行必备的珍稀资源。 身为王府尊者的他,还会缺少修炼资源么?何须与我等草根修士争夺凝元青盐呢! 刹那间,悠哉游哉的朝廷重臣们目光一亮。 不错!如此大量的凝元青盐,万年郡伯究竟何时才能售罄殆尽? 不如,众人出手相助一番如何? “哼——” 张寂陛下冷哼一声,四周几位权贵巨擘纷纷为之震颤。 张寂寒声道:“传令下去,胆敢购买凝元青盐者,朕定让他归隐山林!” 敢打朕亲子修行资源的主意,朕的存在难道可以被无视吗? 一众朝廷重臣心中一阵冰凉,痛苦无比。 对于财富,谁能不心动呢?然而,既然陛下已有明示,谁又敢冒险触霉头呢? 唐俭等少数知晓内情的大臣,只明白陛下的愤慨源自儿子被侵占修行资源,心中的痛犹如刀割一般。 至于那个“天下第一大愚”的称号,看来陛下这辈子怕是难以摆脱了。 “咦?” 房玄龄突然惊叫出声。 张寂疑惑地问:“房乔,有何发现?” 房玄龄指向几辆疾驰而过的仙辇,上面镌刻着范阳卢氏的家徽。 各大世家的仙辇均有着独特的标识,朝中之人对此再熟悉不过。 张寂咬牙切齿。 岂有此理!范阳卢氏这个家伙,竟然也觊觎朕儿的修行资源而去购买凝元青盐。 此事断不可忍! 张寂愤怒喝道:“速为朕备马!” 李君羡如同幽灵般无处不在,转瞬之间,一匹神骏战马已恭候在张寂陛下跟前。 张寂陛下毫无迟疑,翻身跃马。 手中马鞭轻甩。 啪—— 战马如同电光石火,疾驰而去。 原本一同随驾欲观赏长安城百姓争相抢购凝元青盐盛况的朝中群臣,见状皆是一脸懵圈。 陛下这是何意?说好了只是看看而已,怎地就这样离开了? 仅此而已? 既然陛下已经离去,他们自然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几位大臣心中已然萌生出别样的念头。 虽然陛下下令不得购买凝元青盐,但若是暗中派遣家仆低调购入,再秘而不宣,又有谁能察觉呢? 如今凝元青盐只需三十枚灵元币一枚,简直是白菜价啊! 岂有不买之理! 瞬息间,几位大臣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余人也随后反应过来,相继离去。 唐俭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啊! 本是要请您来看看,看看您儿所酿成之事,并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未曾想,您却自行离去了。 罢了,不管了! 唐俭带着无尽失望的步伐,毅然返回户部。 那份尚未废弃的辞职奏章依然躺在案头,看来今日还需继续执笔书写…… 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位修炼同僚相视一笑,皆未离去,意欲观瞧事态演变。 尉迟敬德亦未动身离开。 对于青灵盐,他并无购买之意。只因张家那位圣子,身为天衍仙宗秦王府的庇护者,竟敢这般肆意妄为,简直是玷污了修真者的颜面。 侯君集身影一闪,早已悄然离去,此类纷争非他所愿掺乎。长孙无忌亦无意在此逗留,朝房玄龄等人微微示意后,便飘然而去。至于那位身处下位的秦王府庶出公子,其行为已令人齿冷。那些所谓的国债,老夫全力支持的背后,实则是为了借此机会,将其打入修真界的幽冥深渊。 李承乾才是真正的太子,任何胆敢威胁太子地位之人,都将遭受无情打压。李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世间不容许再出现第二个同样的失误…… 夜幕下的万年县伯府邸,一声巨响震彻四野——大门轰然被撞开。张寂自飞驰的神兽麒麟背上跃下,闯入府内怒喝道:“逆子,给我滚出来!” 坐在紫金雕龙太师椅上的张家圣,惊骇之下几乎魂飞魄散。往常,面对他的顶撞,这位家父总是无言以对。而今日,张寂怎会突然发此雷霆之怒? 此刻,张寂已逼近张家圣,手中紧握的麒麟鞭舞动间带起一股猛烈的罡风。张家圣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父亲的实力实则深不可测,否则怎会有此迅疾的动作? 麒麟鞭凌厉挥舞,“呼”地一声掠过,重重地在太师椅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张家圣心中直打寒战,那是由千年古檀木打造而成的宝座,坚韧无比,如今却被轻易划破。若这一鞭抽在身上,只怕不死也难保全。 “父亲——”张家圣吓得赶忙施展身法,翻身躲开了太师椅上的鞭击。“咔嚓”一声,太师椅之上,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记。 张家圣暗自叫苦,他占据了别人的身躯,既然得了好处,自然也应承担起相应的责任。都说修为深藏不露的老实人一旦发怒,后果不堪设想,看来此言不虚。 张寂怒火稍敛,但仍无法平息胸中的愤慨。“你还好意思说我发疯?你自己扪心自问,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张家圣摊开双手,坚定地回答:“那我自然是没疯。” 张寂全身肌肉紧绷,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你说你没疯,是我疯了!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厉害!” 话音刚落,麒麟鞭再次袭来。张家圣匆忙闪避,边跑边嚷:“父亲,您冷静些呀!” 张寂怒吼:“我能冷静吗?!你知道我为何生气,那就让我先把话说完!” “不用说了,等我教训够你再说!”张家圣无奈喊道:“你都已经动手了,我还能解释什么呢?” 张寂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笑意:“那就看你有没有逃脱这一劫的能耐了!”说着,再度挥鞭追赶而去,张家圣唯有拼命奔逃,一边疾呼:“父亲,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听听我的解释吧!” 呼—— 手中的灵鞭,片刻未曾停滞。 魏元清沉默地凝视良久,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无法插手干预或是劝诫。 陛下此刻显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怒之中。 他从未见过陛下这般失去修炼者应有的沉稳。 此情此景,宛如一位仙家长辈训斥弟子失德的画面。 魏元清心中暗自思量。 陛下身为帝君,竟然难得体验世间寻常父子之情。 自己在这里,是不是成为了多余的存在呢? 或许,暂且离去才是明智之举? 一道破空声响起,张家圣从魏元清身旁疾驰而过,紧接着又瞬间闪回,慌忙躲在其身后,焦急地道:“魏执事,快替我解围啊!” 第103章 采购青灵盐?唯认天庭宝钞! “有何可解释的!” 张玄尘见魏元清出现,怒火几乎焚身。 原本那威严堂皇的天监察御史中丞,却被贬黜回家反思己过。 可他竟做起家族执事来! 魏元清却回应:“府主,您误会少主了。” 即便褪去官职,他依然是那位敢于直言进谏的魏元清。 其口吻,一如当年在天庭殿上与张玄尘针锋相对的模样。 张玄尘愤然道:“魏执事,你现在只是我家的执事,老爷我教训自家弟子,何时轮得到你插嘴了?” 话落,心头一股畅快油然而生。 昔日,在仙廷之上,每每遭到魏元清犀利指责。 挨完一顿批评,还得恭维他批得有道理。 简直憋屈至极! 而今,终于不用再忍了。 然而…… 他还是低估了魏元清。 魏元清依旧神情坦荡地反驳:“府主,少主现已被陛下册封为万年县伯,并为仙廷分担重任。” “您虽同样是陛下册封的万年县侯,又怎能不明辨是非黑白呢?” 张玄尘瞠目结舌。 哎呀我的仙君啊! 魏元清,你仍是这般英勇无畏! 张家圣不禁钦佩地道:“魏执事,果然不愧是魏氏一门,您二位的胆识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魏元清面色如常。 张玄尘心中满是郁结。 嘿! 以前在仙廷之上你还治不了我魏直谏,现在居然还想在我面前这般直言不讳? 张玄尘决定倚仗府主身份,要好好给魏元清一点颜色看看。 并非公报私仇! 而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是要告诉他如何才能成为一名称职的执事。 哼哼…… 魏元清,我要使出杀手锏。 你…… 准备好了么? 这时,魏元清意味深长地瞥了张玄尘一眼。 作为臣子,他对陛下的心思洞若观火。 这一眼,饱含深意。 仿佛在暗示…… 张玄尘顿时心头一惊。 该死! 他是想揭露我的帝君身份? 张家圣哪知自家老子和执事之间的心思如此复杂。 他只能长叹一声:“此刻,恐怕只有陛下能明白我的心境了。” 张玄尘闻言哑然。 朕哪里懂得什么狗屁心境! 不,朕压根儿就不懂你这狗屁心境! …… 一队队马车络绎不绝地驶向李氏仙盐坊。 如今的万年县,桃花源村落里。 一辆辆马车满载着珍贵的青灵盐,源源不断送往各地李氏仙盐坊分号。 青灵盐,已经成为整个仙京城疯狂追逐的对象,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场奇异的盛会。 几乎所有仙民都在设法购买青灵盐…… 然而,随着士族仙门的介入,各处连锁灵盐商铺,不再向长安修士售卖微量的青灵盐。 瞬息之间,长安的寻常修士们哀声四起。 商野聆听着各连锁灵盐商铺传回的消息,脑海中浮现出张家圣前辈曾经提及的一句至理之言:“不畏资源稀少,唯恐分配不公。”古人的智慧果真不假! 于是,他轻轻一挥手,李记灵盐铺总店便派遣众多小厮外出,奔赴每一个李记灵盐铺分店,传达总掌柜的谕令。 自这一刻起,无论是士族仙门还是普通的长安修士,欲求青灵盐者皆可如愿。只不过,李记灵盐铺只接纳天朝国库的秘藏玉符作为交易媒介,不论是开元通宝,还是金叶宝钞,概不受理。 此举一出,举世哗然。万年县伯不久前才购入五十万枚秘藏玉符,此刻难道还想继续购置不成?若有意购买,直奔天朝户部秘藏司岂非更为便捷? …… 户部秘藏司内,李君羡携带着天庭颁发的御旨匆匆而来,旋即又火速离去。紧随其后,户部秘藏司颁布一条新规:任何修士购买秘藏玉符,上限不得超过五十万枚。 此讯迅速传遍长安,世人尽皆知晓。瞬间,原先愤懑的修士们恍然大悟——并非万年县伯不愿接受金银,实则是他欲购更多秘藏玉符,怎奈秘藏司竟突施限购之策。 于是乎,被封为大唐天下第一大愚者的万年县伯张家圣,为获取更多秘藏玉符,便思量出以秘藏玉符换取青灵盐之计。 就在士族仙门尚在权衡之际,寻常修士们已然纷纷涌入秘藏司。 “购买秘藏玉符!” 兑换殿内,值守之人几乎昏昏欲睡,空荡无人,仿佛守株待兔般度日。 忽闻此语,值守之人疑为幻听。 “我要买秘藏玉符!” 话音再落,值守之人忙揉揉眼睛望向窗外,惊见人头攒动,宛如梦境。 如此情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我说要买秘藏玉符,听见了吗!” 门外要求购买秘藏玉符之人,初次涉足此地,对秘藏玉符的概念尚且陌生,故对秘藏司官员缺乏应有的敬意,甚至因心中焦虑,竟敢冲着秘藏司官员发作。 然而…… 窗口处的官员却是满脸欢喜,心想:今日总算碰上傻子了!有人要买秘藏玉符,哪有不卖的道理!户部尚书兼秘藏司司长唐俭已经明确指示,凡能卖出大量秘藏玉符者,他必会上奏朝廷予以表彰。否则的话,秘藏玉符根本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问津。 这些修士并无深厚背景,只求放手一搏。原本,他们已心灰意冷,除了那位大唐天下第一愚者万年县伯之外,再无他人光顾秘藏司。而今,眼前景象却似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 “秘藏玉符不卖是不是?” “老子不买了!” “糊弄我们呢,压根就不卖!” “走啦走啦!” “一起走,一起走!” …… “卖!卖!卖!” “秘藏玉符自然是卖的!” “你们要买多少都行!” 兑换殿内的官员纷纷冲出窗口,主动招揽顾客。 在这浩渺的大唐,乃至整个修炼界,此事堪称破天荒之举。 悄无声息之中, 那曾被世人弃之如敝屣的灵石国债,竟有了人愿意接手购买。 数额虽小,甚至不足百枚下品灵石,而这也正是最低购买限额。 最多的,也不过三百枚中品灵石而已。 紧接着,这些购买者便手持购得的国债,来到李氏炼丹坊换取修炼必备的青灵盐。 相比之下,那些推着满载开元通宝的车队,却不愿碰触国债的修真世家与大门阀,哪怕他们主动提出高价,李氏炼丹坊亦坚决拒绝向他们出售青灵盐。 欲求青灵盐? 自是可以! 但只有一个条件—— 国债! 李氏炼丹坊唯国债是从,金银难入其眼! 世家门阀之人,口中咒骂不止,愤然离去。 岂有此理! 岂不是有病吗! 老子不买了! 不就是青灵盐么,不要也罢! 片刻之后, 这些管家回到府邸,还需毕恭毕敬地牵着装满上品灵石的马车前往户部。 兑换国债?既然有人承认其价值,那么便无妨。 毕竟,这国债所坑的对象不过是万年县那位被视为二愣子的县伯罢了。 世家门阀依然保持着谨慎态度,大多仅兑换数百枚中品灵石面值的国债,随后再去李氏炼丹坊试水一番。 确认无虞后,这才开始大规模兑换国债,并以国债换取青灵盐。 尽管流程繁复了一些,但能购得珍贵的青灵盐,依旧让他们感觉物超所值。 此刻, 青灵盐的价格再次上涨,所需付出的代价已是五十枚上品灵石。 然而这并无妨碍购买者的热情,络绎不绝地前来交易。 随之,李氏炼丹坊再出新规: 凡是以一千枚中品灵石面值的国债兑换青灵盐者,一概不予受理。 此规定犹如一道屏障,将寻常长安百姓拒之门外。 目睹这一切,卢罡冷笑连连。 愚不可及! 万年县伯真是愚蠢至极啊! 一名范阳卢氏家族的管事匆匆前来禀告: “卢大人,李氏炼丹坊的青灵盐价格又涨了。” 卢罡问:“涨了多少?” “现在一枚上品灵石。” “那就继续买!” “不过,国债的价格也跟着涨了。” “涨到多少?” “一万枚中品灵石。” “买!继续买!出售国债,换取青灵盐!那个大傻子有多少青灵盐,我们就收购多少!” 第104章 唐俭感到局势危急 唐俭几乎乐疯了。 原本无人问津的灵石国债竟然有人接手购买,且源源不断,这简直就是奇迹! 寻常百姓购买国债尚可理解,可令人震惊的是,那些修真世家和大门阀竟然也开始推着满载上品灵石的车队争相购买国债。 这其中,还包括了昔日与李唐对立、时常扬言要分庭抗礼的五行七王府。 五行七王府的脾性如何,唐俭再清楚不过。 他们绝对不会购买国债,因为此举无疑是支持李唐。 五行七王府日日夜夜都在叫嚣着要与李唐争夺天下,怎会转而助李唐一臂之力? 对此,唐俭心中疑窦丛生,无法释怀。 此事不能坐视不理! 他决定进宫,必须立即禀告陛下。 怎料,他得到的消息却是陛下此刻并不在宫中。 唐俭心乱如麻。 稍有不慎,怕是要坏事啊! “老夫恳请觐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贤后,素来不干预朝廷政务。 身为户部尚书的唐俭,此刻却急于求见皇后娘娘。 然而,皇宫禁军并未允许他通报进见。 岂有此理! \"你要死我吧!\" 被瑶池仙后的指责并不算什么大事,可一旦牵扯到天庭的大局,那便可能承担起无法承受的重责! “你——” 唐俭几乎气得真元翻涌。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移视线,另寻对策…… ...... 赵国公府邸。 长孙无极一直在密切监视张玄圣的一举一动,无论是仙界的仙晶债卷,抑或是人间的灵盐贸易。 这个散修之子,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然而,张玄圣越是如此胡闹,长孙无极心中越是欣喜。他暗自期盼着张玄圣将自己的名声彻底败坏,这样一来,对于太子的地位便再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自此便可安枕无忧。 然而…… 管家急匆匆地前来通报。 “老爷,已有修士开始购买仙晶债卷了。” 长孙无极淡然一笑,“世间竟还有这般不懂修炼之道的愚者?” 管家接着禀告:“wuxingqiwang在长安的使者们,也都纷纷前往仙晶债卷售卖处,且皆乘坐飞梭前往。” 闻言,长孙无极口中正品茗的千年灵茶瞬间喷出,脸色不由得一沉。 他呵斥道:“有何话说,一次性讲清楚!” 管家眼中闪烁着崇拜之光,激动地说:“老爷,您的预言果然应验,可还有其他事要向您禀告吗?” 长孙无极默然片刻,管家并未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继续禀告:“老爷,您怕是没有亲眼见到,那一辆辆载满开元仙晶的飞梭,正源源不断驶入天财部。百姓们所购得的仙晶债卷数量,相较于wuxingqiwang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长孙无极倒抽一口寒气,心念电转:莫非wuxingqiwang转性了?竟会如此大力支持皇室?不,不可能!这其中必定暗藏猫腻,也许是想要换取某种巨大的利益,亦或是在私下里与皇室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否则,wuxingqiwang断不会做出这般看似愚蠢的举动。 管家又补充道:“据闻范阳卢氏已购买了五十万枚开元仙晶的仙晶债卷。范阳卢氏在长安的首领,京兆府府尹卢罡得知天财部因限制政策,每位修士最多只能购买五十万枚仙晶债卷,超出则不予办理。为此,卢罡特意前往天财部,想找唐俭论理。好在唐俭逃得快,才没有被卢罡追上。” 长孙无极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前发生的事情又是为何。 管家见状,关切地询问:“老爷,您是怎么了?” 长孙无极下意识地反问:“他们为什么会买仙晶债卷?”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过于幼稚。即便这位管家身为一位国公府的总管,见识非凡,但这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恐怕他也难以说得明白。 然而,管家却回答:“他们购买仙晶债卷后,全都用来换取青灵神盐了。” 长孙无极听罢,更加困惑了,反问道:“青灵神盐?” 管家感慨道:“李家盐行的青灵神盐原本销售顺畅,如今却是传出消息,他们不再接受灵石交易,唯独接受仙晶债卷,若无仙晶债卷,便不售予青灵神盐。” 长孙无极瞪大了眼睛,他这几日一门心思扑在仙晶债卷之上,至于青灵神盐之事,竟然未曾过问分毫,并且也未让管家去沾张家玄圣的便宜。 此刻的他—— 长孙无极,朝廷首席修真大人,竟也会有这样的疏忽! 然而胸怀壮志、抱持远大理想之人,岂能沉溺于青灵盐的利益之中?正因如此,他似乎忽视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情报。长孙无忌言道:“将你掌握的所有关于青灵盐的信息,尽数告知我。”管家便将耳闻目睹的所有相关信息,逐一禀告给了家主。身为赵国公府的总管,他岂止是步步为营,实则早已洞察五步、六步乃至七八步之外的事情。一边密切关注着国库之事,一边也将青灵盐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长孙无忌听完,手中竟微微颤抖。此子……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还未等他深思熟虑,就有侍从来报,唐俭来访。 长孙无忌心中疑惑,不知他缘何登门。待唐俭一见面前的长孙无忌,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唐俭焦急万分地道:“长孙大人,老夫欲拜见仙尊,谁知仙尊并未在皇宫内。” “连宫中的侍卫也不知道仙尊究竟身在何处,不如大人您入宫询问仙后娘娘可好?”长孙无忌问:“唐尚书,您究竟遇到了何事,这般焦急,非要寻到仙尊呢?”唐俭苦笑回应:“长孙大人,您也知道,在国债初次发行时,除了万年县侯外,无人愿意购买。” “未曾料想,就在刚刚,突然有许多人前来购入国债,其中甚至包括五星齐王,老夫觉得此事恐怕暗藏诡计。”长孙无忌心中轻蔑一笑,所谓诡计,不过是凡人的雕虫小技。但他并未揭穿,反而假装犹豫地说:“既然如此,虽有些不妥,但此事关乎重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进宫一趟吧。” ……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一见到兄长驾临宫廷,心中不禁一紧,随行的还有户部尚书唐俭。“长孙大人,您今日来见本宫,所为何事?”长孙皇后开口问道。 “禀告仙后娘娘,并非微臣求见您,而是唐尚书急于要拜见仙尊。只是仙尊此刻并不在宫中,因此……” 长孙皇后黛眉微蹙,感觉此事必定不同寻常。“唐尚书,您……” 唐俭深知长孙皇后的顾虑,身为皇后,她对于仙帝的行踪太过了解,有时反倒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他苦笑回答:“仙后娘娘,此事关乎重大,微臣急需面见仙尊。” 话音刚落,长孙无忌看见妹妹仿佛旧病复发一般,几乎就要对唐俭动怒。方才还口口声声称事情不大,如今却又说是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之事!长孙皇后强抑住心头波动,调整呼吸,缓缓说道:“仙尊去往何处,也未曾告知本宫,故本宫也无法确知其行踪。” 听闻此言,唐俭心如死灰。国债突然变得如此抢手,万一真的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啊!长孙皇后又道:“不过,本宫推测,仙尊可能是去找他的血脉子嗣了。” 唐俭与长孙无忌皆沉默不语,此时此刻,长孙无忌心中大声疾呼,原来自家妹妹早就知晓仙尊的秘密子嗣!看起来,她的消息比自己那位兄长还要灵通得多…… 这可是危及承乾仙嗣的地位啊,身为他的亲娘,你难道不替自家孩儿多做筹谋吗? 大唐贤后……太过贤良淑德,有时并非好事啊! 第105章 仙途疲倦,世间破灭吧! 唐俭步入万载灵山伯府府邸。 果不其然,那位尊者便在此处隐居。 此刻,他已无意询问尊者, 既已前来,何不去问问张家那位圣子呢? 那国债的提议,乃是出自他的智慧; 青盐的变革,亦由他一手策划; 乃至以国债兑换仙级青盐之举,同样离不开他的谋划。 一切纷扰,皆与此人息息相关。 “万载灵山伯,外界因国债与仙盐之事,已是沸反盈天,能否为贫道答疑解惑呢?” 唐俭径直发问。 至于魏征这位执事,已被他抛诸脑后。 想来,魏征恐怕巴不得如此。 至于张寂,亦被他视若无睹。 这般情形,委实让人憋闷不已。 张家圣斜倚在太师宝座上,手中握着一支由鸿鹄羽翼制成的仙扇,轻轻摇曳。 唐俭沉默以对: 身为尊者的私生子,便可这般无视于我吗? 张寂的眼睑跳动不止。 近日,此子伪装得愈发深沉。 初见之时,他还摆出一副超凡脱俗的高人姿态。 如今看来,却更像是个修为未至的世俗混混。 此事断不可忍! 朕要在唐俭面前,以仙鞭教化亲子! 正此时。 张家圣悠然开口:“老唐,不妨坐下品茗一番,不必急于求解。” 唐俭心中满是疲惫,索性依言落座,并未等待张家圣邀约,自行拿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嘿嘿…… 这也能称之为茶? 分明只是清泉罢了。 不见姜末,不见葱花,更别提仙盐,竟也敢冠以茶名? 真是让吾皇见识短浅矣! 如此行径传扬出去,定然颜面扫地。 然而如今的吾皇名声在外,世人皆赞其为最愚不可及的第一仙君。 既然已经颜面无存,再多丢几次脸又有何妨? 紧接着,他的双眸陡然瞪圆。 入口之处,甜美芬芳,回味绵长。 此物堪称仙茶无疑! 相较以往那般葱姜蒜末混杂仙盐,再添油脂熬炼成的粗鄙茶汤,实在难以下咽,只觉一股异样异味扑鼻而来。 那东西简直就是凡间浊液! 唐俭忙不迭再斟一杯,举杯至唇边,细细品味。 嘶—— 精神提振! 头脑清醒! 功效非凡! 饮毕一杯,他又续满一杯。 张寂并未嘲笑他。 毕竟,那次仙鞭教子之后,他自己也曾被这新式仙茶所震撼,当时的感受几乎可以用天雷滚滚来形容。 唐俭对此的反应,已然算是克制。 张家圣却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说老唐,你究竟何时才能罢手?难不成真想把这茶全都喝光才肯罢休?” 唐俭面色羞红,尴尬回应:“此茶……实乃仙草奇珍,令人惊为天人,不由得情不自禁啊!” 真是恬不知耻! 张家圣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唐俭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茶盏,愁眉苦脸地道:“万载灵山伯,如今长安城因国债与仙盐之事,已是乱作一团。” “你可知,那些向来与朝廷对抗的五行七王势力,竟然也开始大量购入国债,这其中是否暗藏何种阴谋?” 此话他是有意说给在场的张寂仙君听的。 张寂听完之后,面上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显现。 唐俭见状,心中浮现出连串疑惑,犹如漫天星斗般密集。 张家圣淡然一笑,仙风道骨地道:“老唐,你此言差矣。怎可说是因国债与青灵盐之事引起风波?分明是青灵盐一事引发了动荡。” 唐俭心中暗骂不已,自思:这国债乃是出于你的提议,竟令老夫险些遭受重挫;而青灵盐之事更是你一手策划,经你之手,竟然变得炙手可热。国债之盛,不过是借了青灵盐的东风罢了。你如此言语,究竟意欲何为? 张家圣摇头叹道:“是我过高估计了你的修为,看来唐俭你这位财政部长尚有不足之处。” 唐俭羞惭之下,只觉得颜面无存,欲找个地缝钻进去。对此,他唯有沉默以对,无法辩驳。 张家圣摆手道:“老唐,非我不愿与你明言,只怕话已出口,你也未能悟透其中深意。” 唐俭腹诽不止:你倒是有心想解释,却始终未曾启齿!张寂也接口道:“老唐,你且回去吧。对我儿的信任,你大可不必担忧,那国债之事必会安然无恙。” 唐俭在心中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夫参与国债事务,反成为外人,一旦出现问题,这黑锅还得由老夫来背。真是憋屈至极! 陛下,我心里头苦不堪言哪! 唐俭提醒道:“万年县侯,武兴齐王购入国债,结果全部换取了贵府的青灵盐。” “最终,这国债的钱财悉数流入了你的腰包。老夫奉劝一句,便是家财万贯,也禁不起这般肆意挥霍啊。” 张家圣不以为意地回应:“家有巨富,任性而为又有何妨。” 唐俭闻言险些喷出一口真元,愤愤不平地想:刺激谁呢?就你家有钱!就你家豪奢无度!陛下,老夫定要在此事上质疑于你! 然而,张寂并未与其争执,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我儿财力雄厚,此事无碍。” 唐俭怒喝一声:“呸!分明是老夫多虑了!” 在临别之际,唐俭仍不死心地问张家圣:“万年县侯,关于国债与青灵盐之事,我就不再追问了。只是这清灵茶的炼制之法,能否传授于老夫?” 张家圣转向魏征,吩咐道:“魏护法,此事便交由你处理。” “谨遵少主之命!”魏征恭敬领命。 随后,魏征将一袋珍稀的茶叶赠予唐俭,并详细告知了泡制清灵茶的方法。唐俭虽心有不甘,但毕竟学到了这一手技艺,总算是不虚此行。 唐俭忧虑重重地说:“陛下为何任凭万年县侯这般肆意妄为……咳咳咳……国债一旦出现纰漏,对于朝廷威信的损害,将是极其严重的啊。” 魏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知刚才他已经失言,再纠正已是无济于事。 唐俭面对魏征的眼神,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魏征则言辞决绝地道:“唐尚书请放心,事已至此,一切自有我家少主设法化解!” 唐俭听闻此言,忍不住心中暗骂:什么破局!这岂不是走一步看一步,把事情搞砸就算了?! 至于这国债之事,老夫显然是被他们父子二人给坑惨了! 唐俭顿悟之时,不禁感到心力交瘁。口中默念一声,转身离去,发誓再也不踏足此地半步。 此时魏征突然快步赶上,唐俭心头一震…… 老夫早料定,此事必有深意。 煌子这般肆意妄为,岂是碧霄仙尊会拿天澜界存亡之事儿戏? 你魏征,欲揭示何等秘辛? 魏征神色肃穆回应:“唐侍郎,公子的身份,往后还望您言语谨慎。” “若因言语不慎给公子招致祸端,怕是后果难以承受。” 唐俭默然无语。 唉声叹气! 仅此而已? 老夫不该轻信尔等啊! 且让世事如浮云,破碎幻灭吧! 实在是倦矣! 只见唐俭步履蹒跚地离去了。 魏征站在身后,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眼中满是对他的深切同情。 唉! 唐大人啊,魏某实不愿告知你真相。 公子曾言,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你可明白? 便是无情无感的修行傀儡。 总而言之,公子便是如此评价你的。 你—— 唐俭! 户部尚书! 其实并无太大作用! 第106章 魏征座下弟子? 李记灵玉坊传出公告。 近日来,李记灵玉坊的公告,总能触动长生城修士的心弦。 更有五行七王显异象。 紫晶灵盐,价格再次攀升。 百枚灵石! 然而,即便如此,利润依然可观。 只是这些财富大多落入了各大修真家族之手。 原来,李记灵玉坊提高紫晶灵盐价格之举,正是暗藏玄机,意图借此造势。 其能否成功尚未可知,但李记灵玉坊之名,已然如同春风吹拂般传遍长生城周边地域。 甚至,那些远离长生城的修炼者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信息经过辗转,已稍显扭曲。 如今,在他们口中,国债竟变成了宝物。 而紫晶灵盐,反倒沦为了陪衬。 于是乎,长生城以外之地,国债变得异常珍贵。 非但不易购得,便是想要一睹真容亦难于登天。 随即,一批嗅觉敏锐的商人开始崭露头角,他们不惜重金收购国债。 国债虽流出长生城少许,但对于这群商贩而言仍是杯水车薪。 由此,不少外地之人纷纷涌入长生城。 直接前往户部国债司购置国债太过繁琐,这批商人便直接以高价从持有国债的民众手中购入。 先前因国债数量有限而被李记灵玉坊拒之门外的百姓,此刻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纷纷加入到了炒卖国债的大军之中。 买卖国债之风盛行一时,转瞬间,无人问津的国债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 就在这一刻,一件令长生城百姓心疼至极的事情发生了。 户部国债司发布通告——国债已售罄! “售罄”二字犹如晴空霹雳,在每个长生城百姓心中炸响。 过往,他们对国债漠不关心。 如今,国债却让他们高不可攀。 等到他们终于意识到国债真能带来收益时,大多数人已经错过了投资的最佳时机。 尽管不清楚为何国债突然变得炙手可热,但事实证明它确实可以盈利。 赚钱,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谁又能与财帛过不去呢? …… 位于范阳的卢氏宗族商会内。 卢罡面色阴晴不定,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之事,却又感觉眼前的局势如同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他看不清楚。 长生城内外,炒卖国债的人越来越多。 最初,这些人各自为政。 然而不久之后,他们竟然形成了一个联盟…… 一时之间,众多修炼宗派与散修势力为争夺那蕴含天地灵机的神秘国债,无所不用其极。 诋毁对手! 此计虽非高深玄妙之策。 竞相提价! 你加一枚开元通宝玉符,我便增两枚回应。 他又加三枚。 那神秘国债的价值如同仙丹升空,节节攀升。 此时,一批来自域外的修士巨贾突然出现,一举购入了一千贯之多的神秘国债。 自此之后,诸多修士豪族购入的神秘国债数量更是屡破记录。 然而,根据范阳卢氏布在外面的眼线查探得知,那些以一千贯、两千贯乃至上万贯出售神秘国债之人,并非出自长安城内的各大世家,而是源自李记仙盐坊。 好个精明之举! 他们竟如稚童般疯狂购买神秘国债,换取那可助修行的珍贵青盐。 最终,张家圣将手中的神秘国债以高昂价格售予他人。 这种前所未有的修炼界交易手法,整个大唐无一人能参悟其奥秘。 操纵! 造势! 暗中布局! 就如同后世的炒房联盟一般,无论何物,只要运用此类手段,皆能使之身价倍增。 卢罡果断作出决定。 剩余的神秘国债,不如全部换成青盐吧。 售出! 卖给那些仍在收购神秘国债的修炼者们! ...... 长安城陷入了空前的狂热之中。 并非只有卢罡,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哪一个都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先前购入的神秘国债,他们已有半数用以换取青盐,而余下的半数还未及兑换,就在即将换取青盐之时,李记仙盐坊已经将待兑换的神秘国债一一清点完毕。 然而,世家大族之人岂会甘心?纷纷将已交付的神秘国债悉数收回。 不出几日,那神秘国债竟完成了一场惊天逆转。 ...... 户部之内,神秘国债司。 唐俭一脸震惊,难以置信! 匪夷所思! 无法想象! 万年县伯之威能实在惊人! 虽然不知背后真相,但他仅凭直觉就能猜测到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 恍然大悟之下,唐俭立刻警醒过来。 糟了! 这般下去,恐怕要酿成大祸! 神秘国债的价值纯属炒作而来,虚浮至极。 终究,这虚假的价值泡沫将会破裂。 一旦破裂,必将引发无穷灾难。 唐俭再也按捺不住,拔腿向外奔去。 “备马!” “速为本官备马!” 可怜这位户部尚书已是垂暮之年,却依旧身手矫健,翻身上马动作犹如少年郎一般。 户部诸位官员看到尚书大人如此矫健之姿,无不艳羡不已。 “唐尚书身手非凡啊……” “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这样说来,唐尚书文武双全,我们这些年真是看走眼了。” “我们老了,若是还能有这样矫健的身手该有多好。” “日后定要向唐尚书请教请教。” “正是!正是!” 正在疾驰离去的唐俭听见身后众人的议论,险些一头栽下马来。 哎呀! 你们这群人心里头戏这么多! 老夫这只是急切罢了! 换成你们,恐怕也会如此! 哒哒哒—— 马蹄声疾驰而去。 唐俭终于来到了万年县伯府邸前,翻身下马时腿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不行了! 老夫此刻感觉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 就在此刻—— 吱吖—— 万年县伯府邸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 魏征踏出静室,目光落在气息紊乱的灵驹之上,又瞥了一眼坐在草地上的唐俭。 他开口询问:“唐真人,此情此景,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唐俭满脸焦急地道:“魏长老,速助我起身!” 魏征走近,神情肃穆地回应:“唐真人谬赞,魏某如今仅是万年县一位隐世修士的管家,身份微末,请莫再以官职相称。” “此外,切记不可让家主知晓魏某的真实修为。否则,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唐俭被魏征拉起,心中暗自腹诽。 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吧? 魏征与那位神秘的家主都有病! 一个放着仙途不顾,跑到这里来做个小小的管家; 另一位身为宗国王侯,不去紫霄宫潜心修炼,竟然跑到凡尘俗世与私生子共度天伦之乐。 真是荒废修行! 唐俭眼中满是不屑,用力挣脱开魏征的手。 魏征心中叹了一口气: 罢了,本不该出手相助此人。 唐俭一脸正义凌然地道:“魏征,你告知家主,贫道要求见!” 魏征露出惊骇之色,眼前的唐俭语气竟与当年那个无畏权贵的自己如出一辙。 不错,自从魏征归隐之后,这位唐真人似乎也变得愈发执拗。如今身为户部真人,还想向监察使的位置跃升,寻求更高的挑战吗? 思及此处,魏征便转身去找张寂通报。 幸亏此刻,张寂正端坐于太师椅上,沉浸于修炼之中。 魏征低声报告:“家主,唐真人来访。” 只听得张寂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并未有任何动作。 魏征只得继续禀告:“他在门外等候家主体恤。” 话音刚落,“噌”的一声,张寂瞬间从修炼状态中弹起。 唐俭! 你胆敢在魏征离开朝廷后,代替他成为新的直言不讳之人? 张寂冷笑一声,随即步出门外。 府邸之外,唐俭英姿勃发,见到张寂走出,立刻高声喝道:“家主,在下恳请觐见家主!” 张寂凝视着唐俭,心头不禁疑惑: 此人神态举止,怎与昔日魏征的直谏之风这般相似? 唐俭是要接替魏征,成为新一代的直言真人吗? 难道唐俭此行就是为了对我直言相劝? 想到这里,张寂淡漠地回应:“唐真人,你所为何事而来?” 唐俭冷哼一声。 张寂心中暗骂: 这唐俭果然成了第二个魏征! 第107章 难道你已经退隐修真了? 唐俭慷慨激昂地道:“家主,还请您悬崖勒马!” 张寂一听,顿时不悦: 我勒什么马?我最近做了什么? 唐俭悲愤交加地说:“家主,您可还记得初时立下的宏愿壮志么?” 张寂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朕时刻铭记于心!” 那场玄武门前的血案,让他承受了世人的质疑。 世人皆称其为暴君,甚至有人拿他与隋炀帝杨广相比——提起杨广,自然是不必多言,大家都清楚其中含义。 但若他张寂一直背负这样的恶名,恐怕会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弑兄囚父之举,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信! 他定要让世人看到他的决心与信念,成就他宏伟的修真霸业,令四方蛮夷俯首称臣! 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明白他是明君,是千年难遇的一代圣皇! 想到这里,张寂眼中的火焰、胸腔内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灵焰焚烧! 一道寒泉瞬间涤荡心境,使得人清醒至极。 “陛下,您变了!” “您忘却了初入修炼界的执着与坚毅!” “忘却了那宏图霸业的修真目标!” “更忘却了问鼎万古仙帝的凌云壮志!” 唐俭身上的修为气息弥漫,言语化作无形的飞剑,刺向张寂的心扉。 张寂心头涌起阵阵压抑感。 朕究竟哪里做错了?你就如此化身修真界的唐针砭,直指朕的灵台深处? 唐俭面露痛惜之意,直言道:“陛下,为了您的亲子,竟然视我修真界如儿戏般轻浮对待。” “古有烽火传令戏诸侯,如今仅见陛下以国债之事戏耍天下修士与凡人百姓……” 心中愤慨难抑! 恼怒至极! 唐针砭,你想找死不成? 张寂体内积压已久的真元瞬间爆发,“噌”地一声窜出体外。 “唐俭!” “国债实乃为我修真界繁荣,更为大唐仙朝扫荡妖邪之始。你竟敢说朕以国债戏耍百姓,此乃直指人心的指责之语!” “荒谬至极!” “胡言乱语!” “朕何曾有过此举!” 唐俭面色冷峻地瞥了他一眼:“呵呵……” 何其犀利的讥讽之意! 张寂真想挥剑环顾四周,然而手中并无长剑,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身的迷茫之情。 的确迷茫不已。 莫非唐俭这位资深炼气士已心智混乱,导致这般针对朕? 定是如此无疑! 张寂旋即对他产生怜悯之心。 可怜的唐尚书,朕不再怪罪于你。 你且安心颐养天年吧。 然而唐俭却是摇头道:“陛下,国债确乎有益于修真界与人间百姓,但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原先,微臣以为只要妥善运作,风险便可化解于无形。” “却不料,陛下在国债一事上起了私心。原先声称的普惠众生,结果却是惠及到了陛下的亲子身上。” 张寂沉默不语。 孩子? 你说的是哪个? 唐俭带着满腔哀世之情回应:“天下苍生可怜,即便修行者与世俗之人,也被陛下的亲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事本在可预见的风险之内,然而陛下之子炒作国债,使得国债价值翻番,种下了无穷后患。他祸害我大唐仙朝,而陛下就成了他的同谋。为了亲子,竟置我大唐修真界的安稳于不顾。” 话音未落,唐俭眼中杀机隐现。 张寂皇帝还未及辩解,便感受到那凛冽的目光,内心一阵紧张。 该死! 这唐针砭,他不会想要动手教训朕吧? 告诉你,朕可是坐骑飞龙的仙皇,你绝非朕的对手。 张寂冷笑一声:“唐俭,朕让你单手接招。” 单手? 你以为朕还会双脚并用不成! 唐俭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那是他的辞官书。 原本只写了一半,后又搁置下来。 可终究觉得还是应当完成,以防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 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唐俭将奏折用力掷出,落在地上,他冷漠地说:“陛下,老臣决定辞官归隐!” “若您不听劝告,不采纳忠臣逆耳之言,老臣心若寒冰,恳请放老臣归乡,静度余生吧。” 辞官? 简直是笑话! 张寂气得浑身颤抖。 朕心中委屈无比! 正在此时, 张家公子悠哉悠哉地走出府邸,看到门前两人对立的情形,脸上显露出一片困惑。 紧接着,他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老唐,必定是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所致。 毕竟,当初提出这个建议时,是他亲自转呈给陛下的…… 在修真世界的背景下,这一切发生于星辰大陆,灵石替代了国债,宗门世家取代了朝廷门阀。 只要星辰晶石之事未解决,他心中的磐石便无法彻底放下。 看看,父亲在外界,独自一人面容严肃,显然一个是在埋怨自身修为进展缓慢。 而另一位——他的父亲却在暗中庇护着他。 张家圣淡然说道:“唐兄,回去静待吧,此事即将水落石出。” 唐俭瞥了他一眼,毅然离去。 心中疲倦,随它去吧,准备退隐修炼了。 张寂满面疑惑,目光在唐俭远去的背影和他的儿子之间反复扫视,揣测不已: 这二人间,难道隐藏着我不知道的重大秘密? 视线落在地上的物品上,张寂快步上前拾起,将其纳入怀中低语:“唐兄的修行心得不慎遗失在地上,我便捡起,暂且不还给他,让他自行寻找去,看他急成什么样!” 张家圣并未过多联想,只当他们是起了修炼理念上的小争执,悠然道:“父亲,孩儿劝您慈悲为怀。” 张寂满脸无奈:“……” 听听,这像是一个儿子该说的话么? …… 资源司。 星辰晶石管理局。 唐俭刚把自己关进书房,就有弟子前来禀告。 “师尊,星辰晶石已全部兑换完毕。” 唐俭一愣。 既然星辰晶石已经兑换一空,那他因对子嗣过分宠爱导致家族修炼资源分配混乱的局面,也该有个了结了。 他早先已决定辞去长老之职,从这一刻开始,不再过问世事。 “内务府房大人驾到,并携有仙谕。” 唐俭如梦初醒般起身接旨,暗自冷哼,昏君! 房玄龄见到面色苍白如纸的唐俭,心头不禁一沉,连忙问道:“唐长老,您这是怎么了?” 唐俭淡漠地道:“房大人,请宣读仙谕吧。” 说着,他身形挺拔如松,傲立原地。 房玄龄面色阴郁,心想唐俭莫不是疯了,要么就是年岁已高,神志不清。 仙谕降临,虽不用下跪接旨,可至少也要行个礼,这连最基本的恭敬都没有,是什么道理呢? 房玄龄也就没心情再郑重其事地宣读仙谕了,毕竟彼此早已熟识。 他咳了一声,道:“唐长老,星辰晶石兑换完毕,可喜可贺啊!” 唐俭回以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 房玄龄险些被这两个字呛得窒息,觉得唐俭的病症愈发严重了。 他强压心头怒气,秉持尊重病患的原则,慢慢说道:“如今唐长老的任务已完成,朝廷已经制定新规,关于世俗势力炒作星辰晶石之事,明确规定星辰晶石的兑换价值不得超过朝廷事先测算所得的五倍。” “凡恶意炒作星辰晶石者,其所得收益悉数充入国库。” “真是没有想到,唐长老借众生求取灵力之心,让星辰晶石得到了世人的接纳,更使得诸多修炼世家疯狂争夺星辰晶石,如今却被大量囤积在手中。” “呵呵……只能说咎由自取啊!” “只是,也有一些无辜百姓因此受到损失,唐长老是否为此承受了良心的责问呢?” 唐俭:…… 他愣住了,心中却掀起了惊天巨浪。 受限于时代与境界的认知,他并不明白何为市场经济,更不明白何谓宏观调控。 然而他已洞悉一丝隐秘,那疯狂炒作风波背后的天渊凶险,已被尊者陛下瞬间消弭于无形之中。 惊人之举! 果然是陛下! 此刻,涉足国债疯狂投机之人,多来自那些世家门阀。 提及黎民百姓,则大多懒惰贪婪,咎由自取,遭此劫难也在情理之中。 蓦然,他又忆起一事。 适才,老夫与陛下之间曾有过一场较量。 此事…… “备马!” 唐俭疾步而出,翻身上马,英姿勃发,竟让房玄龄一时愣住。 此人可是唐俭? 怕不是冒牌货吧? 这般身手实在骇人听闻! 房玄龄边跟随边问:“唐大人,您这是要去何处?” 唐俭答道:“往万年县伯府邸,寻陛下!” 房玄龄急道:“陛下此刻正在皇宫内……” 唐俭不加思索,立刻转向皇宫方向策马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 甘露殿前。 唐俭尴尬一笑,开口道:“陛下……” 张寂惊疑不定:“唐尚书,您怎还未离去?” “您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唐俭无奈苦笑:“面对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朕应胸怀广阔,不可斤斤计较。” 第108章 张寂亦欲购入仙缘债券 京兆府内,卢罡听取范阳卢氏弟子汇报,面容镇定。 弟子深感敬佩,如今长安各世家门阀皆为之震动。 据说,几个世家门阀的家主在接到朝廷关于禁止交易仙缘债券的法令后,几乎气得吐血不止。 忽然,一片腥红血雾洒落在弟子头顶上。 砰—— 卢罡猝然倒地。 “卢大人!” 弟子惊叫出声。 卢罡强撑起身,咬牙切齿:“我还未败!” “万年县伯张家那位圣者,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就在此刻—— “啊——” 砰砰砰! 汉王李元昌怒吼连连,嘴角挂着血迹。 真是坑人不浅! 大大地坑了一把! 坑惨了啊! 原来,李元昌购买了不少仙缘债券,并未兑换成修炼所需的青灵盐,而是尽数囤积起来。 先前张寂晋升之后,便削减了皇室开支,加之李元昌原本财力并不丰裕,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没有五十余万枚灵石,也有二三十万枚之巨。 简直是巨额亏损! 刹那间,李元昌心生妙计,欲借此挽回些许损失。 唯有抛售! 且须尽快清仓大甩卖! 能减少多少损失就算多少。 并非只有他一人如此思量。 整个长安一隅的世家门阀也都想到了这个止损之策。 朝廷颁布的新政令,非短时间内就能传遍整个大唐疆域。 长安城内的百姓们已然得知朝廷的禁令,自然不会再去购买仙缘债券。 但其余之地仍有市场。 仅凭长安周边之地,足够他们倾销手中的仙缘债券了。 于是,无数马车如潮水般涌出,各家世家门阀正展开速度之争。 动作越快,就能挽回越多的损失。 待到天下尽知朝廷的禁令,手中握有的仙缘债券便将成为烫手山芋,连烧火都不配用。 铁柱真人将长安各仙宗世家的动态悉数禀告给张家仙尊。 张玄寂悄然离开了天皇宫。 听完铁柱真人关于长安各大仙族势力动向的汇报,身为大衍皇朝的仙帝,他险些陷入闭关沉思。 这个儿子是怎么教养出来的,先前竟丝毫未察觉,原来铁柱真人竟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杰出密探,比起自家的影卫,在情报经验上还稍显不足。 此事定有蹊跷!然而,作为张玄寂的父辈,张玄寂仙尊决定睁一眼闭一眼,暂且不去过问。 毕竟,无论怎样,这个儿子绝不会背叛他。 如此便已足够。 “少主,李氏灵盐坊已经停止用仙朝国债兑换紫霄灵盐,如今长安城内的那些仙族贵胄,手中的国债无法脱手,便纷纷涌向长安城,试图诱骗他人接手。” “家主早已按照少主的布局做好准备,让我们桃花仙境的弟子们尽数收购了那些国债。” “但也并未全部买尽,仍有部分凡间商贾百姓认为持有国债亦可盈利,目前仍在大量购入。” 张家仙尊重重点头道:“我们虽可独吞肉食,却也应让他人分润些许汤水,出手稍缓,给人留一线生机。” 铁柱真人立刻回应:“遵命!” 言毕,铁柱真人离去。 张玄寂闻此消息,不由得双目圆瞪,暗叹此子手段狠辣,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想来,儿子手中握有巨额国债,必定是对仙朝国债充满信心。那么将来一旦国债可以兑换为开元仙宝,怕不是富可敌国! 不对,现如今他们已然富甲一方,否则哪有财力买下如此众多的国债? 张家仙尊低声自语:“如此倒也不错,不少凡人百姓也开始购入国债,虽然收益不大,但终究还能有所进账。” 张玄寂心中腹诽不已。 明明大部分利润都被他儿子收入囊中! 张家仙尊仿佛被儿子看穿心思,他嘿嘿一笑:“父亲,您也入手国债了吗?” 张玄寂心头连连叫苦。 他也想买国债呀,可是这些国债本就是由他这位仙帝发行的。若自家再买,岂非成了空手套白狼? 不对,他可以以皇室的名义…… 想到这里,张玄寂捂住胸口,心如刀绞。 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张家仙圣瞥见父亲这幅神情,顿时投来一道不屑的目光。 “父亲您不信任孩儿么?此时正是仙宗世家低价抛售国债之际,买入便是稳赚。最好的回报可达五倍之多,即便现在买入,至少也能翻番。如此已是颇为可观,做人不可贪得无厌,知足方能长乐。” 张玄寂:…… 不行!回去就得让李君羡去大量购入。 若是缺钱,便让观音仙子设法筹集。 后宫妃嫔手中总归有些积蓄,汇聚起来也能购入一笔,如此也可提高后宫的生活品质。 忽然,张家仙圣又得意洋洋地对父亲言道:“父亲大人,孩儿掐指一算,您的仙旨应当又要晋升我的仙爵了。” 张玄寂:…… 抱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打算。 张家仙圣笑吟吟地道:“父亲您放心,晋升我的仙爵之时,也不会忘了您的好处。否则的话,作为儿子,我的仙爵反倒超过了您,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吧。” 张玄寂:…… 咳咳!老子堂堂大衍皇朝仙帝,还在意你那区区仙爵不成! 赐予吾王,亦不交换! “少主,唐执事驾到。” 魏征恭敬地前来通报。 话音甫落。 唐俭便撩起袍角,一阵轻灵的步伐疾掠而来。 他首先向张寂微微行礼,继而满是敬佩地对着张家仙尊言道:“万年县尊,真是出类拔萃啊!老朽内心深感钦佩不已!” 张家仙尊抬首望向苍穹,沉默不语。 场面一时颇为微妙。 唐俭清咳一声,继续说道:“未曾料到万年县尊不仅能令大唐凡民欣然接受仙缘之债,竟还将那些贪婪无度的世家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实乃大快人心之举!” 张家仙尊冷眼扫过他,淡淡问道:“唐执事,你是否出身于那世家门阀之中?” 唐俭讪笑着回道:“万年县尊多虑了,老朽家虽历代有人仕途,但却皆为芝麻小吏,至于世家门阀,怕是沾不上边呐。” 张家仙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反问道:“这么说来,你倒是向往跻身世家门阀之列了?” 唐俭赶忙澄清:“不敢不敢!老朽对世家门阀深恶痛绝,素以铲除世家门阀,为贫寒之士开辟晋升之路为目标。” 哎呀! 你父亲可是仙帝,如此质问我,岂非想要将老夫置于死地吗? 仙帝最痛恨的便是世家门阀。 老夫怎敢觊觎世家门阀的地位? 若是没有修炼星辰气运的深厚底蕴,只能依附仙帝享受荣华富贵罢了。 若无仙帝庇佑,只怕连残羹剩饭都难以求得。 此时,张家仙尊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渐渐凝视在唐俭身上,笑意渐显诡异。 唐俭顿时打了个寒战,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觉得张家仙尊此刻就像一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 “唐执事,你在仙廷户部多年,如今已是白发苍苍,依然只是户部主事。” “再看看我家父,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被册封为候爵。不知你对此是否感到羡慕呢?” 唐俭心中暗自腹诽。 呸! 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 就算仙帝并未登基为皇,这辈子也是逍遥自在。 老夫却是运气不佳,子嗣们均不成材。 张家仙尊接着说:“仙帝一直试图遏制星辰气运的影响力,降低其在凡人心中的地位,可惜成效甚微。” “我这里有条可以断绝星辰气运根本的妙计,你想不想献给仙帝呢?此计一旦施展,足以让你晋身为候爵之位。” “本县尊担保,此举绝对绰绰有余。” 张寂正欲悄然离去,打算让后宫抓紧时机,购入些许仙缘之债。却在此刻被这番言论吸引住脚步。 唐俭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你脸上的笑容已然泄露了这个卑鄙诡计。 作为户部尚书的老夫,才不会受你这等蒙蔽! 见唐俭不应答,张寂焦急地道:“孩儿,你告诉老父,让他亲自进献朝廷吧。” 张家仙尊连忙摇头如捣蒜,“不可!我可不愿看到你被星辰气运之人活生生吞噬殆尽!” 嘶—— 唉吆喂!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这般的功绩,老夫宁可不要! 唐俭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第109章 修真科举改革,万年棋子之争 在遥远的修炼世界里,黄泉宗的宗主黄梓肯定隐藏着重大秘密。 张寂微微一笑,虽然科举之法并非出自他手,早在先隋时期便已萌芽,但彼时并未盛行开来。事实上,科举制度直至他所效忠的大唐帝王李渊手中才得以蓬勃发展,并得以显现出其真正的价值。 张家圣地意识到父亲那难以捉摸的笑容背后之意,不由得哑然问道:“家父,您为何这般笑意盈盈?” 张寂不再故作深沉,心头所思即口之所言:“孩儿,你父我深深感到科举制实乃妙策,得益于陛下的英明决策,使得天下修士与贤士纷纷投身于吾......咳咳咳......陛下所设之网罗之中。” 听见此言,唐俭面色颇为尴尬。身为臣下,陛下如此直接地自夸,难道还要讲究什么颜面吗?魏征更是神色紧张,几乎想要反驳张寂。突然间,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意识到自己虽不再是朝廷重臣,但却不能任由李皇帝如此得意忘形。 张家圣地并未察觉话语间的微妙含义,拧眉道:“家父,我只说缺乏修为者易犯险失言。原本‘天下修士贤才皆入吾彀中’这般佳句,经您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这倒也不能这么说,恐怕稍有不慎,便会触动陛下的雷霆之怒,惹来杀身之祸。”唐俭满腹哀怨地感叹道。 “陛下怎会因言施罚呢?”张寂心中愤懑,不甘示弱地反驳。 张家圣地对此置若罔闻。哎哟喂!朕竟然被自家儿子给晾在一旁了?对此,张寂早已习以为常。 而张家圣地却转而对唐俭意味深长地道:“老唐,我对科举制度有着独特见解,你是否有兴趣一听?” 唐俭苦笑不已。“真知灼见”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不太恰当吧,皇公子果然继承了陛下的厚颜无耻。他本想找个借口抽身离开,避开这场纷争,但张寂的一个眼神让他瞬间泄气。 唐俭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真是年纪大了,心力交瘁得容易。或许,该考虑退休的事情了。但他口中还是应声道:“老夫愿聆听高见。” 张家圣地笑了笑,知道老唐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实际上对即将分享的秘密颇感兴趣。 于是他不再卖关子,缓缓说道:“我大唐有一项约定俗成的惯例,在科考前夕,那些欲求功名的文修,往往都会精心创作出一件出色的作品,将其制成卷轴递交至威望较高的官员,恳请他们代为向主持科举的礼部侍郎推举。” “这就叫做‘行卷’。” 在座的众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内心并无丝毫涟漪。在他们看来,张家圣地所说的这些不过是常识罢了。 张家圣地接着解释:“而‘行卷’的目的便是为了形成‘公卷’。所谓‘公卷’,则是那些接受了行卷的公卿大臣,再次将考生推荐给考官的过程。” “行卷与公卷确有其可取之处,例如,当今的魏征魏大人,他公正无私,便会竭诚为朝廷举荐那些真正具备资质的杰出人才。” 魏征听到这里,不禁挺直胸膛,为自己所做出的贡献感到自豪。唐俭不甘落后,接口道:“老夫上官唐俭亦曾为朝廷举荐诸多贤能之士。” 话毕,他目光转向张寂,似有所待。 张寂微微颔首。 唐瑾心中畅快。 能得仙尊认可,老夫这一世的勤勉修行也算有了价值。 然而,接下去的话语却令他自己懊悔不已。 只闻张家仙尊长叹一声:“然而,人皆有七情六欲。即便剔除了私心,一旦递上了拜帖求学,此人便已成为了某位仙阁大能的亲传弟子。” “师者向考官推荐自家弟子,便是偏袒之举。” “在这仙廷之中,多少人因这种师徒关系,形成了同一阵营,唐瑾你所知应比我更为透彻吧?” 心头暗惊! 唐瑾顿时寒意直透心扉。 方才还在为朝廷选拔英才而沾沾自喜,怎料转眼间竟被指责为偏袒营私,甚至有着拉帮结派之意? 这岂不是置人于死地? 张家仙尊的最后一句话如雷轰顶。 “原本此举本无不妥,但因世人皆有私心,最终在实行中,反而成为滋生偏私舞弊的主要途径。” 咔嚓—— 张寂的身躯微微颤抖。 未曾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仙选制度,竟隐藏着如此深刻的弊端。 最令人惊骇的是,此前他对此竟毫无察觉。 唉,朕…… 真是颜面扫地啊! 幸好,儿还不知朕乃天帝之身。 至多,只是让朕在亲子面前丢了脸面罢了。 不过,既然儿子能指明此弊端,想必必有改善之法。 张寂满心期待,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唐瑾的身上。 唐瑾心中叫苦连天。 他好生羡慕那位清闲自在的魏征啊。 如今在场的仙吏仅他一人。 仙尊要听听天帝有何良策,只能借由他的口述出。 正如张家仙尊所言,这对策只怕会被五星齐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老夫岂不是成了天帝得罪五星齐王的替罪羊? 嘶—— 老夫可不愿趟这浑水! “万年县仙伯这么说,是否已有改善之策呢?” 唐瑾终究还是屈服了。 张家仙尊淡然一笑:“若无改善之策,我又何必多言?” 唐瑾心下默默垂泪。 天帝啊,老夫真愿你刚才所说的只是无关紧要之事! 如此一来,日后便无需背负这口黑锅。 张家仙尊开始徐徐讲述:“现行的仙选制度实则仍存察举制之遗风,要想真正实现公平公正地挑选出一心为仙廷效力的杰出之士,只需作两点改进。” 魏征抛开自身仙吏的身份,只因内心深藏着一心为国的理念,不禁脱口问道:“少仙,是哪两点呢?” 张家仙尊笑容更深:“其一:凡我大唐修真文人,皆可参与仙选,从此不再需呈交拜师书札。” 魏征心中思量:“这……” 听起来固然美好,但实际上作用不大。 就在这个时候, 张家仙尊又接着说道:“其二:封名制。” “每一位考生的试卷,包括姓名、出身地、年纪等等一切个人信息,均以朱砂纸严密封裹,阅卷仙官无法看到任何相关信息。” “如此一来,考官在评阅试卷时,便不会受个人情感或偏私之情的影响,给那些预先内定的考生随意打高分。” “而这第二点封名制的意义,则唯有在第一点得以实施的前提下才能显现出来。而第一点的推行,亦断绝了拜帖与公函的源头,二者相互辅助之下,方能达到公正公平的目标。” 吧嗒—— 君臣三人听得瞠目结舌。 奇才啊! 这些看似简单的提议,竟无人能先前悟出…… 第110章 卢罡的后知后觉,已迟 次日清晨,仙雾缭绕的皇城之中,一场朝会正在召开,临近尾声之际,唐俭忽然开口:“陛下,微臣有一桩谏言。” “讲!” 张寂挥手示意,他的目光如同星河般深邃,透着修炼者的沉稳与洞察。 唐俭站得挺拔如松,胸中一股修真者傲骨之气勃发,直言不讳:“唉,现行的科举制度存有弊端,微臣有幸觅得一妙计以改良。” 刹那间,朝堂之上犹如雷霆轰鸣,众臣震惊不已。科举制度作为修真大国选拔精英弟子的重要途径,岂能轻易撼动?有人猜测唐俭此举是否欲借机晋升更高的修行境界,但诸如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及吏部尚书豆卢宽等人,则如同磐石般平静。 唐俭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径自说道:“陛下,如今欲参加仙选考试的修士,大多需呈交行卷以求推荐。至于公卷之事,微臣在此不多赘述。” “然则行卷之举,使得应试修士与接收行卷的朝中高阶修士之间形成师徒关系,此原无可厚非。然而,科举制度乃是由朝廷设立,由陛下亲自督造。” “微臣以为,为使大唐的修士们更好地效力朝廷,谨提议陛下颁布新规:自此以后,天下修行者无论出身何处,皆有权参与仙选考试,无需呈递行卷。” 此言一出,宛如晴空霹雳震撼朝堂,令众多大臣瞠目结舌。此举无疑是将整个朝堂乃至各大修真家族置于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此外,考官在评阅试卷之时,考生的姓名、宗派等个人信息太过明晰。为了确保公平公正,微臣建议实施糊名制,即遮掩考生试卷上的所有个人信息。待试卷评阅完毕后,在三省六部各主要官员共同见证下,方能揭开糊名。” 此话甫落,又是一记惊雷般的消息炸开。诸多朝臣一时难以接受如此激进的变革。 然而唐俭并未止步,继续提出:“再者,微臣建议状元、榜眼、探花三位优胜者,应当接受陛下的亲自考核后再定排名。从此之后,他们将成为陛下的亲传弟子,凡我大唐修行者都将以此为荣,视成为陛下的亲传弟子为无上荣耀。” 而后半段话,正是张家圣尚未讲完的那部分... 私下里,他对师尊提及此事。 那日,唐俭匆忙离去。 张家圣尚未有机会言明。 此情此景。 咔嚓—— 众仙官震惊,下巴纷纷落地。 这这这…… 唐俭这位老修士啊! 竟破了众人的机缘之局! 张寂朗声道:“众仙卿如何看待此事?” 如何评判? 并无多大异议! 众多朝廷仙官欲要反驳,特别是那些出身五行奇域的仙官,他们心中清楚唐俭这一狠辣手段背后的深远意图。 务必制止! 长孙无忌忽然开口:“弟子认为可行!” 房玄龄走出列,回应道:“弟子亦赞同!” 杜如晦也紧随其后:“弟子附议!” 乃至,连一批修炼有成的武修也相继站了出来。 近段时间,这些武修皆潜心练兵。 今日,他们尽数到场。 在这群武修之中,由修为深厚的屠飞熊引领,好似早已演练过一般,整齐划一地高声附议。 “弟子附议!” 天呐! 未留半点反驳余地! 欲要提出反对意见的仙官们内心焦急无比。 正欲有人挺身而出之际,最为关键的角色出现了。 吏部尚书豆卢宽。 “弟子附议!” 完了! 礼部已然失守。 待礼部尚书上官一表态,其余礼部官员纷纷附议。 毋庸赘言! 若依此法改革科举制度,自此往后,礼部的地位必将扶摇直上。 而今,礼部的存在感已微乎其微。 凡是在礼部任职的仙官,谁敢在此刻不附议,回去必然会被同僚口诛笔伐淹没。 张寂拍案而起,不容分说地道:“好!既然各位仙卿均表赞同,此后科举制度便照此执行吧。” “中书省拟旨,昭告仙界。” “另,具体改良方案,交由礼部主导,左右仆射以及三省主管仙官共商共议。” 侍从仙童适时大声宣喝:“退朝!” 就这样,科举制度改革之事就此敲定。 瞬间,诸多仙官认识到,今日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陛下早已布局,而后方才一举出手。 此刻,又有哪位仙官胆敢跳出来公然反对呢? 除非他求死无疑。 毕竟,张寂并非那位性格稍显懦弱的太上皇,他行事果断,铁腕治国。 谁人不知,昔日玄武门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变革? 于是,科举制度的改革方案就此尘埃落定。 仅仅数日之内,在张寂的积极推动下,天下修者尽皆知晓。 张寂陛下的威望,至此攀至前所未有的高峰。 相比之下,士族门阀们的处境,则是乌云笼罩。 张寂此举,无疑是对他们的一记重击。 然而,想要彻底压制五行奇域,并非易事。 …… 砰—— 范阳卢氏宗族商会。 卢罡一口鲜血喷出。 怎奈何! 国债亏损惨重,尚能忍受。 未曾料想,青盐竟然悄然被长安乃至整个大唐的百姓接纳。 至今,青盐价格仍未提升,依然维持最初设定的二十文。 简直是砸了范阳卢氏的饭碗! 转眼间,已过去整整一个月,范阳卢氏的盐铺几乎无人光顾。 若在早期,卢罡一个巴掌就能轻易摧毁初露头角的李记盐铺。 然而此刻,一切已为时晚矣…… 在修真世界之中,卢罡也洞察了真相,原来那国债与青盐之间的纠葛,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些年间,一只无形的修真巨擘暗中操纵,巧妙地使得百姓接纳了以国债换取修炼所需的青灵盐的做法。 至于那些自恃高傲的宗族势力以及贪婪过度的修炼者,皆因此遭受重创,亏损惨重。尤其引人瞩目的是,李家炼盐坊的青灵盐成功打入修炼物资市场,其名声犹如星辰般璀璨! 就算张家被视为天下第一痴愚之人,但实际上,张家在这场交易中狠狠赚了一笔。更令人惊骇的是,坊间流言纷纷,指出李家炼盐坊的青灵盐成本低廉至极,而那些掌控提炼青灵盐秘法的宗族势力却肆意抬价,无良至极。 只听得一阵冷哼之声响起,此乃修真界的诛心之言。最为恐怖的是,卢罡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足以令范阳卢氏赖以生存的青灵盐产业陷入末路的重大问题。李家炼盐坊竟然以低价倾销青灵盐长达一个月,期间售出的数量惊人,即便换成底蕴深厚的范阳卢氏,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经济损失,然而李家炼盐坊的销售仍在继续。这无疑揭示了张家圣已经掌握了极为节省成本的青灵盐提炼之术。 卢罡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身旁仆人们惊恐万分,只见他气息微弱地道:“速去告知族长,张家圣的真实意图是要摧毁我们范阳卢氏的青灵盐产业!”话音刚落,他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万年县伯府内,张寂诡异地干笑着。张家圣则怒气冲冲地质问:“父亲,我听说朝廷最近对科举制度进行了改革,并且实施了仙道选拔殿试。我可是未曾向老唐透露过此事,难道是你偷偷告诉他的?” 张寂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辞地道:“那个…老唐对于报效朝廷的决心十分坚定,他自己肯定会主动进献给朝廷。你的改良策略中,殿试才是关键所在,没有它可不行。” 张家圣冷笑一声,此刻,府邸之外,消失了许久的程处默终于归来。他一眼看到开门的魏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魏魏魏……”程处默欲言又止。 魏征淡然回应:“我如今已是万年县伯府的管家,如果你泄露了我的真实身份,今后我会一直关注你们卢国公府。”程处默见状,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尽管他清楚魏征目前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只要他愿意,重返朝堂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倘若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魏征与卢国公府结怨,程咬金恐怕真的会一怒之下打断他的腿。 为了保住双腿,程处默只能立刻服软。“魏伯伯,请您放心!”走进万年县伯府邸,程处默见到张寂这位昔日好友,心中颇感不适。 然而张家圣却对程处默赞赏有加:“好兄弟,你此次立下了大功,我必须为你向上禀告。”张寂不明所以,反问:“禀告什么功绩呢?” 张家圣却答非所问:“这个不重要,关键是,我准备让你的好二哥去修炼一种特殊的土地法则。”程处默听闻此言,顿时目瞪口呆,“修炼土地法则?” “没错,就是种地。”张家圣戏谑道,“你不一直想要尝试种地吗?这次大哥帮你实现愿望。” 程处默愣住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这事来? 第111章 修真情缘,耗损修为 张家圣轻轻拍了拍程处默的肩头,严肃地道:“贤弟,我这不是派你去耕田修炼,而是要你成就一番仙道伟业。” 种田与修仙岂能相提并论? 程处默顿时苦笑不已。 “师兄,虽然我涉猎不多,但你可别骗我啊。” 张家圣拍着胸口坚定地保证:“信我,作为兄长,怎会陷害自家兄弟。” 程处默内心腹诽:...... 师兄这般言辞,反令我心中更添疑虑。 然而想起那求仙之事,恰好宗主也在场。 程处默故作淡然地说:“师兄,我为了助宗门拓展灵石来源,领着一支修士队伍,历经风雨,足迹遍布半壁神州大地。” “经我等不懈努力,灵石的重要性渐渐被众人认同。尽管修行艰辛,但我们身为宗门弟子,守护宗门、效力朝廷乃是我们的天职。” 张寂瞬间明悟过来。 原来程家这位年轻的杰出弟子,长久以来的销声匿迹,就是为了此事。 他那支神秘的修士队伍,在扩展灵石资源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张家圣听得一头雾水:“师弟,宗主此刻并不在此,你这般自我赞誉,有何意义?” 程处默剧烈咳喘起来。 哎呀! 师兄,倘若哪日你知道你的父亲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宗主,恐怕你会欣喜若狂吧? 张家圣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推演天机,看来‘紫薯’之名已扬于外,朝廷很快就会派人前来购买种子了。” “不过,师兄手中的紫薯秘藏颇丰,自然不能轻易示人。所谓珍稀方显珍贵……” 程处默咳得面红耳赤。 师兄啊! 身为宗主,你想以此坑害朝廷,岂不是自掘坟墓? 更何况,宗主就在眼前,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张家圣疑惑地问:“师弟,你平素体质如铜墙铁壁,怎么此番外出一趟反倒染病了?” 程处默强忍着不适答道:“没……没什么……” 真是难堪至极! 大哥想要坑害宗主,只是因为他是宗主的儿子。 可我程处默呢? 稍不留神就得被收拾。 张家圣并未察觉程处默心中的忐忑,仍在畅想未来: “我们只需种植一小片紫薯之地,静待朝廷上门求购。届时,必得让老唐亲自前来洽谈——不,不行!此事关乎重大,必须由户部尚书亲临。” “若非如此,我们就拒绝出售紫薯种子。” 程处默满心欲言又止,却见宗主投来深意的一瞥,示意他莫要打断张家圣的话语。 张寂倒是想听听这位儿子打算如何设局对付自己。 程处默无可奈何地回答:“师兄,朝廷推广紫薯,你若是不卖,是否有些不合适呢?” 张家圣思忖片刻,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卖确实不太妥当。那么,我们就免费赠送吧。” 什么? 刚才还想着坑朝廷一把,眨眼间竟然变卦,要无偿赠送了? 程处默对此哑口无言。 张寂内心暗自欣慰…… 果然乃吾亲子也。 虽口中言及对天庭不满,然内心深处,依旧倾向朝廷。 未料,张家圣接言道:“唯有吾掌握红薯修炼之道,正欲撰写一部红薯培育秘籍。” “红薯可赠予世人,但这秘籍之法,则需以灵石购买。” 程处默面露愕然之色,张寂亦默默无语。 朕不由得暗中怒斥,此逆子! 张家圣却颇为得意地回应:“购得秘籍者,红薯相赠,实为美事,甚妙,甚妙。” 程处默终究按捺不住,轻声劝阻:“兄长,如此做法似乎不妥吧?毕竟你身为朝廷册封之爵位者,此事还需与朝廷商讨金银之事乎?” 张家圣点头道:“诚如你言,谈及金银,确易伤情谊也。” 听此言,张寂心头之怒险些难以压制,此刻闻之,却又强挤出一丝笑意。 好个儿郎! 谈情谊固然伤银,难道你便不怕谈银子伤情谊么? 程处默面露无奈之色,想到自家大哥的这套逻辑,只能暗自叹服。 你看师兄那脸色阴沉,强忍着满腔怒火,却又发作不得。 在这大衍王朝之中,这般行事者,舍吾兄其谁? 张寂几欲口吐精血,心中愤懑不已:“情谊伤银?哼,伤的分明是你的心思吧!” 在家常理短间如此扯淡,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张家圣却故作深沉地道:“二弟,可知孔夫子如何教诲门徒?” 程处默摇头道:“孔夫子……俺对他了解不多,不知他是如何教导弟子的。” 张家圣及张寂皆为之哑然。 果然是活脱脱一家修行世家的顽劣子弟,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家圣认输,直言道:“愚兄为你讲述一则关于孔夫子的故事。昔时鲁国法令规定,若鲁国之人沦落他国成为奴仆,凡有能力将其赎归者,可在鲁国官府领取赎金。一次,孔夫子的弟子端木赐,在异国赎救了一位鲁国之民,返鲁之后,他拒绝收取官府的赎金。” “孔夫子听闻此事后评价道:赐此举欠妥。今后,鲁人恐怕不会再主动赎同胞归国了。取赎金并不有损行善之举,而不取赎金,则可能导致无人再愿出资赎回被困之同胞。” 程处默低头沉思,只答了三个字:“何意也?” 张家圣一时语塞,看来只好放弃装模作样,转而用通俗的语言解释道:“这个故事其实是在说,鲁国有个法规,如果鲁国人沦为他国奴隶,赎身之人可以从官府领回赎金。当年孔子的学生端木赐,在外邦解救了一位鲁国奴仆,回到鲁国后却谢绝了领取赎金。” “孔子得知此事后认为,端木赐的做法不恰当。自此以后,鲁国之人可能会因为顾虑声誉不再愿意去赎回在国外沦为奴隶的同胞。取赎金并不会损害你的品德,但如果不去领取赎金,那么将来鲁国之人就会减少赎回自己同胞的行为。” 程处默低头思索,试图领悟其中的道理。 如此道理竟如此深奥? 对于张家圣而言,给这样一个心智单纯却武力高强的后辈讲解这样的道理,实在有些多余。 此刻,家中长辈尚在侧旁,初次尝试教化人的张家圣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啊。 在修行界之中,程处默只得再次奋力一搏,继续讲述道:“还有一则典故,也是吾师孔宣子教导门徒时所言。” “子路曾勇救一位溺于灵泽之辈,那人感其救命之恩,赠以一头灵牛,子路坦然受之。” “孔宣子闻之欣喜,说道:‘鲁国民众自此必当勇跃救人于水厄之间矣。’” 然而,程处默的讲述并未引得回应。 张家圣颇为不悦地开口:“世人纷纷扰扰,无非为利而动,熙熙攘攘,皆因利而来,皆为利而去。” “此话道理竟如此难以领悟么?” 程处默轻拍衣袂,答道:“大哥,你若早点这般解释,兄弟我便早已明了此中之意了。” 张家圣心中如遭重击,暗自叹息: “罢了!与汝结义,如今看来实乃憾事,实在丢脸至极!” 张寂却在一旁窃笑不已,心中暗忖: “待时机成熟,定将今日之事说与那位炼体修士听闻,想来届时他的神情必定精彩纷呈。此人胆敢在我面前嚣张跋扈,将来必要让他颜面扫地!” 第112章 虚幻账簿 此刻,张家圣向程处默发问:“二弟,卢国公府是否时常有妖兽作乱?” 程处默大惊失色,低声惊呼:“莫非……大哥你尚未踏入过卢国公府,怎知此事详情?再一看你面色阴沉……” 程处默感到小腿肌肉微颤,自觉不敢像面对一般修士那样随意放肆。毕竟他只是张家圣的小弟,自然要懂得收敛。 张家圣转向张寂询问:“父亲大人,可有兴趣品尝一道灵石炖牛肉的佳肴?” 张寂投给程处默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悠悠地道:“自然是有意一尝……嗯?” 忽然间,张寂察觉不对,遂问道:“土豆何物?” “那便是马铃薯。” “马铃薯又是何物?” “其实,就是土豆啊。” 程处默心头一紧,忙道:“父亲大人,您是在跟孩儿开玩笑呢。” 见到张寂的脸色如同铁锅般黝黑,张家圣尴尬一笑,赔礼道:“父亲大人,土豆亦称马铃薯,与其口述百遍,倒不如让您亲眼见识一番更为直观。” 说完,张家圣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处隐秘之地——桃花源。此处虽已被自家影卫探查了个大概,但仍存诸多未解之谜,诸如那满载青灵石的山洞以及山脉背后的那一片未知平原,正是青灵石的产地所在。至于土豆,则更是无人知晓,即便生长在眼前,亦难以辨识。 香篆燃尽之后,张家圣引领大家来到一片葱郁的田野之中。眼前的作物绿意盎然,高度几乎已超过寻常人的肩头。 张寂满脸惊奇地问道:“这就是所谓的土豆?” “正是!” 张家圣并未否认,只是点头示意。 张寂又追问:“那么它长什么样子呢?” 张家圣摊开双手回答:“恐怕需等到十一月收获之时方能知晓,这些作物乃是近日刚刚播下,还未结果呢。” 张寂不免有些失望,随口应道:“不过还好,家中尚存些许土豆,可供食用。” 此刻,张家圣的目光紧紧锁定程处默,再度提及:“二弟,你府上的妖兽最近又有动静了么?” 程处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望着眼前的张家圣,心想着:“哎呀,这时候提这事,陛下在此,叫我如何回答……” 张寂,一心挂念着那神奇的灵植土豆,斩钉截铁地道:“依老夫所见,必定是有哪位仙兽因修炼受阻,愤而自陨。” 一道惊讶的轻鸣声响起。 张家圣被父亲的话惊得瞠目结舌。 “父尊,您的推断实在出人意料啊!” 张寂尴尬一笑,程处默闻听此言,心中暗忖:既然师尊已然这般说,我还惧何哉! …… 太玄卢国公府邸。 程处默带着张寂与张家圣二人趾高气昂地返回家中。 管家一见跟在身后的张寂,瞬间便欲行叩拜大礼。 程处默深知张寂乃隐世高人的身份不容泄露,故而率先开口介绍道:“这是我结拜的大师兄,这位便是大师兄的父亲——李真人!” “李真人”三字,程处默特意加重了语气。 管家虽非愚钝之人,在卢国公府担任总管之职,自然有些手腕。 程处默再次显露出豪爽之态,淡定说道:“咱们府上的灵兽又因修为瓶颈难以突破,选择了自我解脱,如若弃之不用,岂非暴殄天物?不妨将其烹煮一番,共享其美味吧。” 管家身形微颤,心知这位小国公此举颇有几分挑衅之意。然观其神色,管家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国公是借机品尝那禁食之物,却又不愿因此触犯天条。 于是乎,管家坦然面对,迅速筹备起烹饪之事。 一口巨大的炼丹炉旁,摆放着一条肥硕的灵牛腿以及数枚土豆。待所有材料备齐之后,一场别开生面的修真宴即将展开。 张寂望见那金光熠熠的土豆,不禁上前询问:“此物便是传说中的土豆么?” 张家圣并未回应,程处默则担负起了清洗土豆并切割的工作,随后一同投入炼丹炉中烹煮。直至土豆化作顺滑的土豆泥,灵牛肉也变得酥软入味。 张家圣毫不犹豫地举起筷子夹取一块牛肉入口,“烫烫烫……”口中喊烫的同时,仍将牛肉塞入口中,脸上洋溢出满足之色。 程处默见状,馋虫翻涌,然而尚存一丝理智,此刻国公尚未动筷,他也只能暂且按捺住内心的渴望。 张寂同样夹起一块牛肉品味,不由得赞叹不已,随后对程处默催促道:“快尝尝吧!” 程处默这才放心大胆地品尝了起来,张家圣则认为结拜兄弟如此举止,乃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并未深思其中缘由。 一锅蕴含天地灵气的土豆炖灵牛,转瞬之间便被三人享用一空。 张寂回味无穷之际,方想起最为核心的问题:“孩儿,这土豆一亩产量如何?” “与红薯相仿。” “竟是三十石!”张寂惊异万分,又是这般高产的灵植,看来儿子手中所藏的奇珍异宝的确不少。 “孩儿,你们接着用膳,为父有一件要事需办,这就先行告辞了。” 张寂难抑心中的激荡之情,匆忙离去,留下满脸无奈的张家圣和跃跃欲试再度添煮的程处默…… 与此同时,甘露殿内,唐俭风风火火地赶来,并非其本性急躁,实则是因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国公大人太过迫切地召唤于他。 唐俭刚刚步入甘露殿…… 张寂便急不可耐地道:“唐俭,速去寻访万年县令,购入一批灵薯种子,打算于长安地域试行栽种。” “至于这灵薯的培育之法,一切询问万年县令即可。” 唐俭面无波澜地应承:“遵命!” 老夫心中疲惫不堪啊! 却又再度沦为这对迷途父子的棋子。 好歹我也是威震朝纲的度支尚书,怎能如此大材小用? 张寂又是满脸欣喜地补充:“唐尚书,还请务必筹备些地髓薯的种子。” “地髓薯?” “其亩产之丰,与灵薯相差无几。” “当真?” 唐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唐境内已有灵薯这般神奇的高产作物,已是天赐福祉。 如今又现地髓薯,实乃天佑之大幸! 张寂拍板保证:“唐尚书,这地髓薯朕已然尝……咳咳咳,朕是说确证过了其功效。” “现今,万年县令已在亲自栽培,预计十一月便可丰收。” “届时,我大唐又将迎来一件仙物。” “灵薯与地髓薯这两样仙物的普及之事,便交由尔户部全权负责。切勿让朕失望!” 唐俭顿时精神焕发:“陛下放心,老臣定不负所托!” 老夫有福了! 如此年纪仍能立此奇功,即便充当棋子又有何妨? 固然,首功归于陛下。 然推广之大功,亦在我唐俭之身。 往后,大唐黎庶不再忍受饥饿之苦,户部的地位也将愈发稳固! 此刻,唐俭真欲仰天长笑三声。 然而,离开了紫霄宝殿之后,他的眼神立刻转动起来。 那万年县令,视财如命。 而今户部资金也并不充裕。 购买灵薯种子尚可,但若能节省一分一毫自然更好。 于是唐俭返回户部,取来账册藏于怀中,直奔卢国公府而去。 原来适才李君羡特意前来通禀。 如今陛下正身在卢国公府品尝地髓薯炖仙牛肉。 炖仙牛肉…… 唐俭内心一阵麻木。 满朝文武皆知,卢国公府中的仙牛性情暴烈,常自绝生机。 因此,尚书省收到的关于卢国公府仙牛自戕的奏折,堆积如山。 抵达卢国公府后,张家圣一见到他便抱怨道:“唐兄,难道又是家父把我给出卖了吗?” 唐俭一时语塞。 既然陛下不让李君羡事先告知,我又怎会知晓你在这里享用牛肉? 张家圣叹了口气:“户部尚书就不能直接来找我,好好商量购置灵薯种子一事么?” 唐俭感到十分尴尬。 身为户部尚书,为了维护陛下的身份隐秘,自己也不得不做些遮掩之举。 真是憋屈至极! 此刻正埋头品尝地髓薯炖仙牛肉的程处默,立即低下头,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 此事与我无关! 哪天泄露了风声,大哥您可别怪罪于我。 我是无辜的! 张家圣无奈摇头:“罢了,回去告诉你家商户,五十万贯灵石,换取长安周边所有的灵薯种子,包足量供应。” 唐俭手微微颤抖,随即哭诉起户部的贫困状况:“万年县令,当今大唐百废待举,户部的资金亦捉襟见肘。若您不信,不妨瞧瞧这份账册。” 好家伙! 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啊! 张家圣不禁觉得或许自己还是低估了老唐,此人脸皮之厚,简直难以言喻。 在修真世界的背景下,事情发生在星罗帝国的天工宗之中。 \"我看天工宗的灵石收支玉简……恐怕不太妥当吧?\" \"老夫说没问题便……不,是我们天工宗的财库司令说可以,你尽管查看便是,无需担忧。\" 唐俭边说边强行将一枚刻满神秘符文的灵石收支玉简递给了张家圣。 张家圣无奈之下只得接过。 他心念一动,神识探入玉简之中…… 瞬间,玉简如同脱手的飞剑般弹回,直射向唐俭。 张家圣脸色冰冷地道:\"唐兄,你欲以有限的灵石资源为帝国完成更多的任务,我能理解你的苦衷。然而,你竟想用伪造的灵石收支玉简糊弄于我,这未免太过轻视人了吧?\" 唐俭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伪造假玉简?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第113章 便是这般记账之法,假亦难辨真? 张家圣瞥见唐俭那愕然的模样,立刻明了其缘由。 他惋惜地开口:\"唐兄,我并非有意诋毁你们财库司令,但不得不承认,他此举确实不地道,竟给你一枚假玉简企图蒙蔽我。” 唐俭愤然反驳:\"万年岭伯,这分明就是真实的灵石收支玉简!乃是天工宗财库司令亲手交予我的,怎会有假!\" \"作为户部尚书,他岂会做此欺瞒之举?\" 张家圣深感唐俭已无可救药。 \"你为何竟有如此盲目自信?且听我问你,财库司令会让你将天工宗至关重要的灵石收支玉简示于外人观览吗?\" 唐俭执拗地反问:\"为何不会?\" 张家圣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叹:这老唐的智谋实在让人捉急,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是缺了点悟性啊…… 不再嘲笑他家老父,毕竟血浓于水,身为孝子还是应敬重长辈。 于是,张家圣决定直截了当地点醒他:\"唐兄,财库的收支明细关系到整个星罗帝国的秘密,岂能让寻常之人随意查阅?\" 唐俭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糟糕! 自己一心想节省灵石开支,手捧玉简四处诉苦,却忽略了这一至关重要之事。 咳嗽一声,唐俭试图为自己辩解:\"万年岭伯,你乃朝廷册封之世袭领主,与星罗帝国休戚相关,老夫作为财库司令自无须担心你查阅此物。\" 张家圣拧紧眉头,沉声道:\"如此看来,若是这枚玉简所记载的是真实数据,那么问题可就严重了。\" \"而这上面所记的收支情况……唐兄,恕我直言,这分明就是一份假账!\" 刹那间,唐俭如遭雷劈。 怎么会这样? 假账? 唐俭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挽回局面:\"万年岭伯,你切莫以此开玩笑,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张家圣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想,低声说道:\"看来这财库司令贪墨了大量的灵石哪。\" 唐俭脑中犹如雷霆轰鸣,愤怒地质问道:\"万年岭伯,你怎能这般信口雌黄!\" 张家圣未曾料到自己的提醒竟换来指责,不由得撇嘴回应:\"唐兄,这玉简采用的单式记账法,仅仅记载收入、支出、结余及应收应付等几项,其中可供操作的空间何其巨大!\" 这简直就是对天工宗财政大计的极大蔑视啊! 唐俭被气得脸色发紫,愤慨地反驳:\"老夫任劳任怨……\" 而张家圣则冷笑一声,冷冷地道:\"唐兄,你不过是财库司令一名小吏,再如何勤奋又能有何作为呢?\" 唐俭闻言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张天泽手中持着一本玉简,直指其中蕴含的灵力流转数据,语气淡然而震撼地说道:“我告诉你一种最简易的悟道途径,自一至九这九道灵数,在所有数据序列中,以小数为首者出现的概率最高,而以大数为首者则极其罕见,几乎百里挑一。” “首位数愈大,其显现的可能性便愈发微乎其微。” “你看你手中的这本修炼资源收支记录,那些以大数为首的记载竟占据了三分之二还多,如此显眼的破绽,你竟然未能察觉?” 唐乾沉默不语,满脸困惑。 “贤弟唐乾,非是我苛责于你,既然你身为负责修行资源调配的部门首领,此生恐怕也无法再向上晋升一步。即便晋升了,只怕你也守不住那个位置。” 唐乾心中暗忖:这是明摆着的贬低与挑衅吗?小子,你可千万别小觑了我! 张天泽摇头轻叹:“罢了,我便助人帮到底,传授你一套仙家记账秘法——阴阳借贷记账术。待你习得之后,回到你的部门,我再指导你以此法重新整理一次收支记录,两者对比之下,其中的可疑之处便会昭然若揭。” 那时,大衍王朝虽崇道抑佛,但这般送佛送到西方的说法依然让唐乾心头一凛。 不过,他对阴阳借贷记账术的兴趣已经被勾起,忍住一口气没有出声反驳。 张天泽继续讲解:“阴阳借贷记账术,以‘借’与‘贷’作为记录符号,其根基源于大道平衡之理,即资产始终等同于负债加上所有者的修为之力。” “此法需牢记两大要点。首要者,凡使用阴阳借贷记账术记录事项,无论数量多少,务必同时记录借方与贷方,即‘借贷必有应’;任何一个账户的借方数额必然与其对应账户的贷方数额相等,是谓‘阴阳相均衡’。” 听到此处,程元光已经昏昏欲睡,高深莫测的论述让他一个字也听不明白,而且每逢不解之时,他就忍不住打哈欠。 然而,唐乾却是聚精会神,满面震惊之色。 张天泽仍旧口若悬河:“其次,所记账户或是同类修炼资源,或是异类修行物资,但却必须保持一借一贷的方向对立,绝不可皆记入借方或者皆记入贷方。” 唐乾身为户部尚书,谈及记账之事便是他的专长所在,此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张天泽见状,不禁对他另眼相看。看来唐乾此刻的领悟并非出于表面应付,而是真正参透了其中的道理。 “最后一点,借方录入的数值应当始终与贷方录入的数值保持一致。” 听完这番解说后,唐乾脸色变得异常庄重。 “万年县伯,容我他日再来讨教。”说完,他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程元光这时才稍微恢复了几分精神,未曾想到兄长大人寥寥数语,竟使得唐乾受到了如此深刻的触动。 而对于那份虚假的修炼资源收支记录…… 程元光问:“兄长,你是如何识破那账簿乃是伪造的呢?” “这样的记账方式,若是真的才是怪事!” “……” “只需他回去用阴阳借贷记账术重新核对,一经对照,户部中的蛀虫们也就无处遁形了。” 程元光心中七上八下,只希望兄长的猜测不会落空。刚才那一席话虽然没全明白,但他却觉得兄长似乎是在设局欺骗那位不知情的户部尚书唐乾。 在灵虚大陆的卢国公府邸之中,张家圣决心在此潜心修炼,不再离去。 反正这里有充足的灵气供养,又有何可忧虑? …… 夜幕降临,星辰璀璨。 修为深厚的唐俭却依然在户部勤奋修行,他将过去一年的所有收支仙晶玉简尽数取出,准备依照张家圣传授的借贷双线修炼法重新梳理记载。 此刻,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响起。 进来的正是户部侍郎,出身仙道世家范阳卢氏的卢于同。 卢于同满面担忧地询问:“尚书大人,您在此处这般辛劳修炼,务必也要顾及自身修为啊。” 唐俭神色平静地回应:“知晓了,你退下吧。” 卢于同听闻此言,立刻离去。待他退出之后,背后不禁渗出冷汗,心中暗自叫苦:完了!唐俭这位老修士翻阅全年账目,恐怕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如此一来,恐怕会有修士陨落的大祸! 心中焦急,卢于同匆忙赶往范阳卢氏设在大陆中枢的商盟驻地。此时,卢罡正坐镇于此,处理家族事务,只是周围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并伴有阵阵咳嗽声。 进入室内,卢于同看到卢罡咳得激烈,旁边还有位炼丹师随时待命疗疾。他上前问讯:“卢大人,您这是...” 卢罡抬眼瞥了他一眼,示意炼丹师暂且退下。随后,他语气凝重地问:“你深夜至此,莫非发生了重大变故?” 卢于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卢叔,请您救救侄儿!” 尽管卢于同年近半百,而卢罡尚不满四十,但在范阳卢氏内部,卢于同一向以晚辈自称。听见这个称呼,卢罡的脸色骤然变化,心中已然明白出了大问题! 他脸色铁青地质问:“你究竟触犯了何等罪责?” 卢于同面色惨白地道:“户部所掌管的修炼资源与灵石……侄儿私自伪造了数额……” 话音未落,卢罡想起自己先前被张家圣精心设计陷害,气血翻涌之下吐了一口鲜血,更令他对这种族内败类的行为无法忍受。 “竟是两千……两千……千万……灵石之巨!” 卢罡闻言,如遭雷击,身形晃动,愤然起身,一脚踹在卢于同的门牙之上,瞬间将其两颗门牙震飞! 卢于同痛得跪趴在地,不断磕头求饶。若卢罡袖手旁观,那他必定难逃一劫。 卢罡愤怒咆哮:“你为何不去寻死!” 大唐王朝历年征收的天地灵材与灵石赋税总额不过区区三千万灵石,而卢于同竟敢私吞两千余万灵石…… 第114章 皇家秘密 一口气没提上来,卢罡口鼻喷血,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远在范阳卢氏的祖宅之内,卢煜儒仍在病榻之上,气息奄奄。因一次呕血伤及根本,如今几乎难以复原。 此刻…… 他刚刚接到了卢罡传来的紧急灵讯。 自从卢筠消失无踪后,范阳卢氏之中修为最高之人便唯有卢罡了。 卢罡行事果断,威震门派内外。 卢煜儒对此深感宽慰。 拆开那封散发着淡淡灵力波动的玉简,卢煜儒阅读起来。 不过片刻,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随着一声闷响,他口中溢出一道精血。 “师尊!” 围在他身边的几位亲传弟子骇然失色,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 卢煜儒强忍剧痛,牙齿紧咬,挣扎着继续研读玉简中的内容。 又是几口精血喷涌而出,他仍旧坚持看完最后一页。 随后,他手掌无力地垂下。 刹那之间,整个范阳卢氏陷入了悲痛的海洋,哀鸿遍野,凄厉之声不绝于耳。 破晓时分,雄鸡啼鸣。 李君羡匆忙前来通报,躬身言道:“陛下,范阳卢氏的秘境守卫传来消息,其家族老祖已仙逝。” 张寂闻之,“噌”地从修炼榻上起身,虽然心中暗自窃喜,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这份压抑住的狂喜实在令他颇感不快。 李君羡接着汇报:“户部侍郎卢于同此刻正在长安范阳卢氏商会总部,据说卢罡自卢筠失踪之后便一直在此处处理事务,并且,关于朝廷巨额债务之事,卢罡曾一度得到皇……呃,咳咳咳……” 李君羡懊恼地暗自责骂自己,竟然险些泄露皇家秘密。然而张寂并未察觉,淡然应道:“嗯。” 对于这难以抑制的欢愉心情,张寂只能默默忍受。 李君羡继续说道:“卢罡性格高傲,得知真相后,遭受重击而吐血,至今仍在静心修养疗伤。” 张寂轻笑出声,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原来范阳卢氏的老祖因功德石之变被骗,气得吐血而亡;卢罡亦是气到吐血,此般气量,看来范阳卢氏的确堪忧。 这卢罡若再如此,怕是寿元难继矣。 李君羡深知张寂心思,便暂停叙述,待他收敛思绪后再续讲。 张寂回过神来,示意他继续。 李君羡于是补充道:“卢于同一夜之间赶往范阳卢氏长安分会,卢罡得知此事后,再次吐血,如今陷入昏迷状态。” “此外,户部尚书唐俭今夜在户部灯火通明之下,竟将过去一年的所有账册尽数翻出,打算亲自重新记账。” 张寂面露疑惑,反问:“朕曾命他去购买灵薯种子,为何他会与这些账册纠缠不清?” 李君羡解释道:“唐俭带着账册前去找万年县伯购买灵薯种子,却……” 还未等他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张寂怒拍桌案起身,喝斥道:“荒谬至极!户部账册乃国家机密,唐俭身为户部尚书,怎可这般糊里糊涂?” 李君羡低眉顺眼地道:“万年县伯看过账册后指出,唐俭手中拿的是伪造的账本企图蒙骗他。后来,万年县伯断定那确实系假账,并传授给唐俭一种新的记账之法,让他用两份账本相互核对,以找出其中的问题。” 话音未落,甘露殿内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连李君羡都不禁心中一惊。 张寂勃然大怒,种种迹象表明,户部已经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危机。 而这一切,都是卢于同造成的! 早朝之前,张寂面色铁青,正欲踏上前往朝廷的路程。这时,唐俭忽然私下请求觐见。 张寂行至中途,唤李君羡引领唐俭前来见驾。 唐俭怀揣着一本掩盖了无数丑陋真相的账簿,一见仙尊便即刻“砰砰”叩首。 “仙尊!微臣愧为户部尚仙,竟辜负了仙尊的信任。” “臣恳请恕罪!” 张寂淡漠地道:“讲!” 言语简洁,无一丝赘余。 然而,李君羡深知,仙尊此刻的平静背后,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雷霆之怒。 天下之愤,越是深藏不露,爆发之时便会血流成河。 唐俭自述从发现张家圣地购买灵薯之事说起,提及张家圣对于账簿的疑虑。 论及单一记账法的局限,又提及其首字频现的概率问题,以及新创的借贷记账法的应用。 直至他回到府邸后,重新整理记载部分账簿。 最终,将旧账本与新账本一同呈予张寂审阅。 张寂仅匆匆一瞥,便怒火中烧,全身颤抖不止。 眼前的账簿顶多不过半年之久, 而其中的问题已然繁多如斯。 若合观所有账簿,其情状又当如何? 唐俭再献上一份名录,卸下仙冠,直挺挺地跪伏于地。 “仙尊!微臣已拟定好这份嫌疑人名单,还望仙尊严惩不贷!” “微臣身为户部尚仙,年迈昏聩,愧对仙尊信任,以至于让孽障蛀虫在户部滋生蔓衍。” “微臣请罪!” 张寂双眸微眯,对李君羡下令:“速去!告知魏征,令其即刻归返!” 李君羡领旨而去。 当日,朝会之上未见仙尊身影。 众臣哗然失色。 众所周知,张寂因手足相残、幽禁先父,为了证明自己乃皇位合法继承者,一直勤勉不懈,未曾有片刻疏忽。 而今,朝会未见其踪,实属空前之举。 直至朝会结束,仙尊依旧未露面。 长孙无忌、房玄龄与杜如晦等秦王府的元老旧臣互相对视,皆感心惊肉跳。 他们竟也丝毫未收到任何消息。 连他们都毫无所悉,恐怕事态严重至难以想象的地步。 正当群臣准备散朝回府之际, 未曾想已被仙尊剥夺仙冠的孤臣魏征,身披朝服,身后簇拥着一支禁卫军,威风凛凛地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喀嚓一声—— 群臣顿时惶恐不安。 魏征自袖中取出那份名录,逐一宣读名字。 每呼一名,便有一名禁卫军上前,将此人拿下。 这日正是朝会大典,到场的大臣众多。 其中以户部为主的官员,几乎近半被点名。 与此相关联的其他官员,数量亦不在少数。 瞬息之间,不少大臣脸色煞白,险些吓得尿裤子。 长孙无忌对这种完全失去掌控的局面深感不悦。 待魏征读完名单,他走上前询问:“玄成,这些人……” 魏征目光冷峻地瞥了一眼那些瘫软如泥、被禁卫军拘捕的诸多官吏。 “这些蛀虫,祸害我大唐!” “如今大唐正值百废待兴,国库空虚,皆因这群贪婪之辈中饱私囊。” “三年间的账簿经核验,这批败类共窃取了两千余万贯灵石!” 轰然巨响—— 长孙无忌额头青筋暴跳。 真是肆无忌惮至极! 在场所有人皆被魏征这番话语震得灵魂出窍,心神失守。 在遥远的修行界之中,对于凡尘之事,若是寻常人提及,众人或许尚存疑虑。然而谈及魏征——那位无畏的孤臣修士,恐怕无人不信其言。 \"此言出自魏征之口,必非虚妄!\" 更何况,此事关乎魏征亲自动手,势必引发一场腥风血雨的清理风暴!那些侵蚀大理寺的蛀虫,在魏征面前,休想逃脱生死劫难,其结果必然是一片血海! 由一本修炼秘籍引出的杀伐之事,其惨烈程度,堪称血流成河! ......转眼两天过去...... 在卢国公府邸,唐俭满脸愤怒地闯入。程处默心中暗忖,大哥可能错判了形势,不然为何唐俭会表现出这般怒不可遏之情? 然而唐俭面带羞愧地道:\"果然如同万年县伯所预言,老夫实感愧疚!\" \"户部之内竟滋生蛀虫,幸得万年县伯慧眼识破。若非如此,这些蛀虫还不知会给吾辈大唐带来多少祸害呢。\" \"你终于来了啊!老唐,要是再晚些,我便自行离开了!\" 张家圣心中虽有微词,口中却宽慰道:\"老唐无需过于自责,户部尚书唐俭应当更为愧疚才是,竟容忍如此众多的贪腐之人在其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 唐俭羞愤交加,程处默面露怪异之色,心想大哥此举怕是要气晕唐俭。唐俭内心痛楚至极,却仍记挂着重任在肩,对着万年县伯开口:\"万年县伯,那五十万贯灵石,户部尚书已应允了。\" \"成交!一手交灵石,一手交红薯种植法诀。\" 唐俭咬紧牙关,答道:\"没问题!\" 旋即转身离去。 第115章 祖母亦是母亲 数辆满载开元通宝的马车驶入了万年县伯的府邸。尽管唐俭心中宛如刀割般疼痛,但至少此次铲除了户部蛀虫,并成功追回大量灵石款项。数目之巨,远远超过两千万元石。 魏征顺利完成使命后回归,再次变身为张家圣的贴身护法。而唐俭一见到魏征,心中便叫苦不迭:\"魏兄,你怎么变得如此沉迷于担任这位散修皇族的护法?莫非这其中也与你参与制造出这位民间私生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瞬间,唐俭不禁脑洞大开,或许,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此次负责清点开元通宝的几个仆人,乃是魏征从世外桃源精心挑选而出的精英弟子,他们既聪明伶俐,更对张家圣忠诚无比。其中一人便是老铁柱之孙——小铁棍。 听闻这个名字,张家圣几乎跌倒,心中暗叹老铁柱一家取名水平实在令人难以恭维。 待清点完毕,分毫不差。然而张家圣却淡然说道:\"老唐,你以五十万贯灵石换取红薯种植法诀,这可是赚翻了。\" 唐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问:\"五十万贯灵石买红薯种植法诀?不是说购买红薯种子吗......\" \"我去!你是皇族子弟又能怎样?也不能这样坑害朝廷啊!\" 张家圣复又言道:\"你购买的是红薯种植法诀,我还附赠红薯种子。你想想看,红薯种子免费赠送,你这不是赚大了吗?\" 此刻,唐俭已是哑口无言,暗自嘀咕:\"皇族子弟,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尤其别大喘气,老夫心脏承受不起啊!\" 唐俭并未遗忘张寂的叮嘱。 “传闻,尊驾手中握有灵薯?” 张家圣仙气萦绕,却怒火中烧。 “又是家父泄露予你的消息?” 唐俭见张家圣愤慨,心中暗自得意。 岂有此理! 让你刚才胆敢威慑于我! 张家圣摇头苦笑,无可奈何地道:“那个败家仙翁,珍稀之物从不藏私,年岁已高,竟还不懂敛财之道。这回好了,几个灵薯都被你知道了。” 随后,他取出几枚灵薯赠予唐俭。 唐俭瞠目结舌,问道:“仅此而已?” 张家圣意味深长地道:“唐兄啊,灵薯籽源稀少,其余皆已栽植于灵田之中,待三月之后方可收获。这几枚灵薯,乃是弟子特意留存的,否则,怕是连这些也无法保留。你带着它们去朝廷验明其生长潜力,三个月后来与我结算,记得带上五十万灵石购买这批灵薯。” 哎哟喂! 唐俭惊愕不已,身体不禁颤抖。 家伙,你是修炼资源界的蛀虫吧! 又是五十万灵石。 现今修炼界,赚钱居然如此轻松? 就在这一刻。 一名来自丹财政部的修士匆忙前来禀告。 今日朝会继续召开。 由于唐俭需购入灵红薯的种子,便未参与此次朝会。 未曾料想,朝堂之上发生了剧变。 或许是因丹财政部内的蛀虫被铲除,搜缴出五千完灵石的脏款归入宗门宝库之故。 张寂此刻信心倍增,决定挥军北上,讨伐朔方的叛逆妖邪。 尤其令人惊讶的是,大唐天报居然应张寂之命,在最新一期中,针对先前朔方妖邪在长安散布瘟疫之事,予以严词痛斥。 一时之间,大唐修士群情激奋。 民间呼声高涨,纷纷请愿朝廷出兵攻打朔方妖邪,以慰藉那些在瘟疫中丧生的大唐子民之英魂。 此时此刻,朝廷正着手调配灵石与物资。 张寂下令让唐俭立刻前往太极宫。 唐俭闻讯,匆匆离去。 那批灵红薯种子,则交由其他属下带回宗门。 张家圣只听得些许言语,惊悉大唐竟已调兵遣将,准备征讨梁师都。 不对劲啊! 似乎记忆中,张寂是在贞观二年四月才平定了梁师都。 怎会提早如此之久呢? 莫非正是因为丹财政部的蛀虫被清除,家族产业被没收,从而激发了张寂前所未有的自信心? 哎哟喂! 原来我这只小小蝴蝶,无意间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啊。 嘶—— 真是畅快淋漓啊! 于是,张家圣满脸欢喜地离开了。 至于那批灵红薯的事宜,他已经全权委托给了魏征。 魏征听见这几个关键词,心头直犯迷糊。 “小小蝴蝶?此为何物?” “莫非是指丹楼中那位令皇上下不了台的佳人?” 岂有此理! 身为皇上,怎能如此行事,实乃失体统至极。 断不能容许! 于是,魏征将此事转交给他人处理,自己则急匆匆赶往皇宫。 然而,他并没有去拜见陛下。 而是选择前往皇后宫殿,面见长孙皇后。 …… 站在正阳大殿内,魏征直言不讳地将自己的忧虑倾诉而出。 长孙皇后听完后脸色骤变。 毕竟,她一直坚信自家陛下,并不相信张寂是陛下的私生子。 现如今看来,恐怕自己被欺骗了? 魏征面上笼着忧虑之色,开口说道:“皇后殿下,陛下他终究是要回归仙门正宗的。现今看来,陛下似是沉迷于凡尘俗世之中,这……皇后殿下您需尽快制止陛下的行为才是啊!” 的确如此! 身为后宫之首,对于张寂的血脉后代,长孙皇后肩负着训导之责。 无论是哪位皇子公主,只要是由她教导,即便生母亦不敢有任何微词。 尽管,张家圣是在人间修行的皇子,但那依然是她的职责所在。 更何况,张家圣的母亲已然仙逝。 …… 位于万载县伯府中,姨娘的突兀来访让张家圣颇感惊惶。 他无法言明原因,总之内心不安。 自那次父亲带着姨娘入门以来,张家圣与她总共也只见过寥寥数次。 这般突如其来的造访,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长孙皇后面色肃穆地询问:“易儿,你是否涉足过那些禁地修炼之所?” “禁地修炼之所?” 张家圣一脸不解。 “就是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张家圣恍然大悟,自己虽曾去过几次,却也仅限于为黎民苍生尽一份心力罢了。 “你……” 长孙皇后心中暗叹不妙,果然不出所料,无人看管的孩子出乱子了。 张家圣挠了挠头,“其实是因为传闻朝廷即将讨伐北荒朔方,原本我还打算循序渐进,但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着手准备。” 听了这话,长孙皇后险些跌坐地上,魏征也是满脸惊愕,仿佛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 “皇子,你这是闹哪样?你涉足烟花之地与朝廷出兵朔方有何干系?难不成……” 窝槽! 不至于吧! 与此同时,长孙皇后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同样联想到了这个可能。 “绝对不行!” “我不答应!” “姨娘也是你的母亲!” “此事你必须听从我之意旨!” 长孙皇后秀眉紧锁,目光凌厉,周身威压陡增。 这下,张家圣彻底傻眼了。 这也太快了吧……这就想让自己认她作娘? 姨娘这个称呼都保不住了吗? 然而,我去那个地方又与这有什么相干呢? 他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姨娘,我只是建造一座炼丹炉……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宜我亲自插手,不过……” 听见“炼丹炉”三字,长孙皇后顿时眉头一皱,疑惑地反问:“炼丹炉?何为炼丹炉?” 对此,张家圣更是哑口无言:“姨娘,你刚刚不是说的就是炼丹炉吗?” 闻言,长孙皇后与魏征皆是一愣。 张家圣:…… 长孙皇后:…… 魏征:…… 第116章 少爷,莫要在修道路上误入歧途啊! “此话怎讲?” 长孙皇后虽然如此询问张家圣,但她的眼神却悄然瞥向了一旁的魏征。 此刻魏征心头一震,心中暗道糟糕。 莫非是我搞错了? 这人设要是崩塌了,往后长孙皇后还如何看待我? 这桩误会竟源于魏征之口,今后他又该如何面对长孙皇后? 张家圣反问:“姨娘,你认为我做了什么事呢?” 长孙皇后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岔开话题:“那个……咳咳……” 该怎么解释呢? 姨娘原以为你沉迷烟花之地,且因朝廷出兵朔方,你想投身军旅,在战场之上寻求生存之机,为此甚至不惜寻花问柳,留下血脉。此事应当找个品性端正的女子才对呀……如此做法,本宫颜面何存啊…… 念及此处,她冷瞥了魏征一眼。 魏征:…… 魏某的脸面,唉! 我心神不宁,莫非是我修为不够,心中杂念丛生? 几乎瞬息之间,魏征开始质疑自身的修炼境界。 长孙皇后果断地挥袖一拂,直接避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随后,她便不容反驳地质问:“高炉究竟为何物,易儿你详细解说一番。” 张家圣叹服不已。 这般威严! 分明像是我遭人误解,但她转瞬间又能堂而皇之地要求我阐明高炉的秘密。 这位姨娘,果然实力非凡,我低估了您。 张家圣苦笑回道:“此事……我方才顿悟,此物恐怕会引出杀身之祸。” “不然……就此作罢,我毁去高炉,我们都装作未曾知晓它的存在。” 怎可如此轻易妥协? 女子的好奇之心,即使不致猫亡,亦足以探知天机。 张家圣提及高炉恐有杀身之祸,作为后宫主宰的长孙皇后,更是迫切想要亲眼见识此高炉的真面目。 即便那是陛下隐秘血脉的子嗣,也不能偏离大道! 长孙皇后毅然下令:“带我去!” 语气坚定,无人能挡。 她的气势再次彰显出一位女修的强大修为。 如此魄力的姨娘,我还是首次遇见。 张家圣目光呆滞。 原来,家父觅得的竟是一位拥有女强人潜力的姨娘啊。 料不到家父喜好竟然是这一款。 既是一家人,半路夫妻也该相互扶持。 于是,张家圣只好引领着长孙皇后前往那神秘之地——桃花源。 魏征紧随其后, 他眉峰一挑。 又是那桃花源。 果真是深藏不露,充满奥秘之处。 想来,自己阴差阳错成为这里的管家,确是命中注定的明智之举。 沿途上, 张家圣也曾略感迟疑,是否该让魏征一同前往。 不过转念一想,魏征乃是值得信赖之人。 家父出门经营仙商多年,虽功败垂成,魏征却始终不离不弃,足见其人品高尚。 于是,张家圣默认了魏征同行。 这场误会,竟是如此美丽…… “这……便是所谓的高炉么?” 长孙皇后震惊不已。 好一座巍峨之物! 魏征同样瞠目结舌。 确实高耸入云! 在这幽深山林之中, 赫然矗立着一座宏伟之物——据张家圣所说,那就是高炉。 简单来说,便是用于炼制仙铁的。 魏征一时未能完全理解。 “炼铁?不是炼化灵铁吗?” 当下, 在修炼界中,人们只知精铁与灵铁,而“炼钢”之名,却是首次从张家圣口中听说。 恍然大悟之际, 魏征心神巨震: 不论是炼化灵铁还是炼钢,他已经明白这个高炉的真实用途。 单次炼制,所需仙铁数量之庞大,实乃令人悚然! “少主……您……您……是要……逆天改命?” 魏征震惊得如同遭受雷击一般。 您可是帝裔! 帝裔啊! 您怎能想起逆天改命之事? 您为何要这么做? 实在是个孽缘! 魏征颤抖不止。 长孙皇后也为之一震,脸色惨白如纸。 即便她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女人,历经过玄武门之变,家族因张寂的失败而满门抄斩。 如今听闻张家圣欲逆天改命,也吓得气息急促,连连倒吸凉气。 张玉阳注视着姨母秦霜苍白如纸的面色,脑海中骤然闪过两个字。 破元症! 也就是修炼者所说的灵息紊乱! 秦霜竟患上了灵息紊乱之症! 此刻已无暇他顾。 张玉阳立刻沉声道:“姨母,静心凝神,随我指令而行……” “吐纳……” “吸纳……” “吐纳……吸纳……” 渐渐地,秦霜皇后随着张玉阳的引导,紊乱的灵息开始逐渐归于平稳,胸中的压抑感也随之消散。 张玉阳脸色冷峻,冲着一旁的魏离呵斥道:“魏离,若是因你惊吓致我姨母修为受损,那你便休想逃脱生死劫难!” 魏离默然,心中自知有过。 秦霜皇后一把拉住张玉阳的手,恳切地说道:“玉阳,不管你对我这位天尊如何不满……这天下之人皆可与之争锋,唯独你不可以背叛师门!”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此子恐怕早已知晓了天尊的真实身份,并因此对他怀恨在心。 罢了,还是本宫来坦诚相对吧。 务必说服这孩子,不可做出叛逆师门之事啊。 张玉阳脸色铁青。 “姨母,我们能不再提那‘背叛师门’的事吗?” “你这般说,我还以为你是认为我破坏了你与家父两人的修行清净,想置我于死地呢。” 秦霜皇后一愣,不明所以。 这又是何意? 听闻此言,秦霜皇后顿时松了口气,满心庆幸道:“既然不谈背叛师门之事,那一切都好商量。” 张玉阳几乎要哭出来了:“姨母,我从未想过背叛师门,您为何一口咬定我要这么做呢?” 秦霜皇后指向魏离。 “不是你说他要背叛师门吗?” 张玉阳瞪向魏离,心里直想将其扔进炼丹炉中。 魏离察觉到气氛不对,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少侠你……真的无意背叛师门吗?” 张玉阳气得大骂出口:“叛你大爷!” 魏离脸色一僵,从没有人敢如此顶撞他……不过念及自身一时失言,酿成误解,也只能忍气吞声。 张玉阳趁着机会一口气解释清楚:“我这是准备以炼丹之法试验一种新的炼制精金之术,一旦成功,朝廷便可不再缺少上品灵兵所需的精金。” 魏离曾见证过红薯的奇迹,听闻此事不禁半信半疑,却又担心自己再度误读了张玉阳的意思。 他大声问道:“少侠,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拿我开玩笑!” 张玉阳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你这老家伙坏得很!” 魏离叹了口气:“少侠,你也太贬低我了。” 误会最终得以澄清。 原本,张玉阳就计划将这种高炉炼金法献给朝廷。 毕竟,这可是能大幅提升大唐仙军战斗力的秘宝。 有了高炉这一看似简单,实则能大幅提高提炼精金成功率的手段,在这世间,即便是技艺超群的炼器大师,若想铸就一块上品灵兵所需的百炼精金,也是极为困难之事。 而张玉阳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岂不是愧对他脑中所拥有的那些来自后世的珍贵知识? 至于高炉炼金所带来的资源损耗与环境影响……在这个时代,又有谁能去顾虑这些呢? “玉阳……姨母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秦霜皇后明白原委后,羞愧得面颊通红。 完了完了! 她的贤良淑德之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第117章 灵火炼炉初遇程小友 高炉矗立,宛如一座修真者的炼宝台,尚未完全竣工,便已引动天地元气微微波动。魏征涉足其中,脚步再也无法挪移半分。 张家圣不带丝毫灵力波动的声音传来,却如同冰寒刺骨的仙诀:“魏师弟,此炼火高炉便交由你亲手督造。” 魏征豁然抬头,心中暗惊:huangzi竟对他如此信任?连这关乎宗门日后法宝炼制至关重要的高炉都交付于他。张家圣再度开口,语气依然冰冷:“一旦高炉落成,祭炼法宝所需的灵火调控一事,便由你全权负责。” 魏征默然领命,慎重其事地接过张家圣递来的修炼秘籍——炼火真诀,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若这秘籍所述方法可行,未来大唐修真势力的法宝锋芒必将锐不可当。 此刻,后世闻名遐迩的唐道真经还未现世。而在修炼界中,精钢乃炼制法宝的重要材料,乃是大唐修真者亟需之物。 张家圣身为总策划人,果然行事如风,身影一闪,便已悄然离去,留下的只有魏征满心的无奈。此人行事向来洒脱,犹如掌教真人般不负责任。 正当张家圣驾驭飞遁法器准备离开之际,程处默匆匆赶到。 一见张家圣即将启程,程处默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张家圣不禁心头一颤,这黝黑面庞上凝聚的表情,竟令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师兄,你说好的一起开垦灵田……过去了这么久,何时才能开始呢?”程处默言语间满是委屈。 原来,他曾被自家父辈安排去种植一种名为“紫薯”的仙根,起初他对此事并无兴趣。直到后来发现紫薯在修炼界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这一切成就似乎都与他无关。他还没来得及亲手种下一颗紫薯,张家圣便已利用大唐修真报将其声名远播,并借由天下第一宗的“紫薯宴”使其名声大噪。如今,在大唐修炼界内,紫薯已被广泛认知并推广开来,甚至迎来了秋季收获期。而户部更是直接向张家圣购买紫薯种子。 对此,程处默深感无用武之地,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立功的机会。既然错过了紫薯,他绝不能再错过另一种据说产量堪比紫薯的仙根——土豆。 闻听程处默所言,张家圣心领神会。虽然他们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好事自然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更何况,他并非偷懒,只是毕竟人的精力有限,确有难以兼顾之处。 于是,张家圣一边安慰自己心安理得,一边对程处默道:“二弟,你去找铁柱长老,土豆种植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程处默满脸欢喜地道:“多谢师兄!” 张家圣随后留下一句:“我去寻访姨娘,回来后再详细商议。”说完,便驾驭飞遁法器飘然而去。 程处默望着张家圣离去的方向,摸了摸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 忽地,他忆起了往事。 大师兄的师妹,岂非正是那位仙居紫宸宫的皇后娘娘么? 他欲寻访皇后娘娘,然而皇宫深邃如海,他又怎能轻易踏入其中? …… 昔日,长孙皇后染患天煞瘟疫之际,曾暂居于一处隐蔽的修炼小筑之内。 幸好,张寂早有远虑,在此地留下数位弟子守候,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果不其然,某日,他的师兄突然前来寻找那位师妹。 “夫人外出闭关修炼,少侠请您在此稍作等候。” 家仆引领着张凌霄步入正厅,并准备立即向宗主禀告此事。 此时,一名未受邀请的访客悄然而至。 管家乍见来者,顿时思绪停滞。 怎么可能! 那……那不是殿下么? 李青玄竟这般从容自若地闯入了此处禁地。 拦截?此人乃是殿下,谁又有胆量阻其前行! 然而,管家的脸色瞬间又是一沉。 糟糕透顶! 殿下为什么会来到这片隐秘之地? 莫非……他已经知晓宗主与皇后娘娘私下育有一子的事实? 电光火石之间,管家惊愕不已。 他仅是宗门暗卫之一,负责监视他人,窃取情报,万事皆在瞬息之间。 然而此刻,殿下的出现与宗主的秘密私生子碰撞在一起…… 这样的局面,他实在无力应对。 更何况,殿下显然早已精心策划过这一切。 张凌霄察觉到一名少年威风凛凛地踏入厅内。 心念一转,一个惊人的猜测浮现在心头。 姨娘…… 父亲大人…… 姨娘之子…… 以及自己…… 这一切,仿佛是在预示着一个全新的家族组合正在形成。 这场天大的变故,竟然就这样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见李青玄目不斜视,径直朝张凌霄走来。 那眼神……充满了挑衅之意。 顾虑到父亲大人的感受,张凌霄强抑心中波动,客气地道:“这位道友……” 李青玄冷笑一声:“你也敢称本……本殿为兄弟?” 明白了,原来他是不愿意承认他们共同的母亲重组家庭这件事。 为了父亲大人未来的生活幸福,张凌霄决定暂时退一步。 但他深知有些事情必须要讲清楚。 张凌霄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俗语云,百年修得同船渡……” 然而这次,李青玄面无表情,显然是没能理解其言下之意。 于是,张凌霄索性转移话题。 “我等能结为兄弟,亦是一种难得的修行之缘。虽非同胞手足,但我相信日后必能情逾骨肉。” 李青玄:…… 兄弟?还说什么亲兄弟? 你是我父皇的私生子,那岂不是本宫的亲弟弟? 然而,本宫何时说过要认你这个弟弟了? 固然,私生子之事本不必深究。 毕竟,本宫贵为太子,将来还将继承皇位,日子并非外界所想象般逍遥自在。 每当想到那堆积如山的仙晶债务——即所谓的“仙债”——李青玄便心如刀绞。 昔日,东宫之中无人关心这笔仙债,直至它在长安城内外引发热议并逐渐升温。 这让李青玄萌生了从中牟利之心,打算借此机会捞上一笔。 然而此事却万万不能透露给东宫其他人知道,否则张寂必将责罚于他。 随即便将此重任交付给了一位低阶仙侍,并且倾尽了自己的灵石储备。 结果,竟然是血本无归,修为根基都似有摇动。 李承乾愤懑不已! 原本底蕴薄弱的东宫仙府,转瞬之间更是陷入了冰冻三尺之境。 好在他身为大衍仙朝的储君殿下。 若换成寻常修士,恐怕早已魂飞魄散,投身轮回之道了。 …… 暗中守护张家圣地的遁光仙卫严密监视着一切。 一方面,他们肩负着保护张家圣地的使命;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突变,使得张寂在尚未透露身份的前提下,猝不及防地暴露于世人面前。 仙王与仙后的秘密血脉相撞了! 这一情报,几乎令负责监视的遁光仙卫瞬间失神。 千思万虑,谁能料想到世间竟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乌龙之事? 于是,此事迅速传至九重天紫禁城。 此刻,长孙皇后正向张寂述说关于天玄仙铁矿之事。 她内心思绪万千。 毕竟,张家圣地乃仙后的秘脉亲子。 而张寂对其,更多的则是满怀愧疚之情。 但如果张家圣地真的惹出了大道浩劫,那么这份愧疚却远远不足以抵消其引发这场灾厄的罪责。 起初,她深信张寂所说的只是阴差阳错地顶替了他人父亲的身份。 然而后续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已被仙后设局所套。 因此,她选择不再戳穿这一切。 既然仙后想要继续演戏,那便由得她去吧。 轰—— 果不其然,张寂怒拍桌案。 “孽障!” “区区炼铁一事,他也敢插手其中,简直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还带我去观摩那高炉……为何事先不告知本尊?” 长孙皇后瞠目结舌,未想到仙后竟是醋意大发。 张寂面色铁青地道:“可恶!我是他的亲父,你不过是他的一位庶母,怎有背着亲父,反而先告知庶母的道理?” 闻此言,长孙皇后面露不满,淡漠回应:“是啊,我只是一个庶母。” 张寂:…… 哎呀! 朕并非此意! 观音仙侍,你误会本尊了。 就在这一刻,李君羡身形一闪,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仙后,储君殿下与万年县伯大人相遇了。” 长孙皇后:…… 张寂:…… 不过,储君殿下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东宫闭关修炼,他又是如何与张家圣地撞上的呢? 第118章 惊心动魄的张寂夫妇 震惊! 以至于,张寂与长孙皇后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悚。 在收到李君羡的汇报之后,夫妻二人立刻心急如焚地奔赴现场。 那座小院,正是昔日长孙皇后因染上邪瘟被迫搬出紫禁城暂居之地。 彼时,长孙皇后病情危重,连李承乾几个孩子想要探望,都被严令禁止靠近。 此刻,李承乾却独自从中走出,恰巧撞见了张家圣地。 要说这只是偶然为之,恐怕就连最愚笨的修士也不会相信。 分明就是有意挑衅,蓄谋已久的找茬行为。 储君殿下若是想找茬滋事,那随之而来的后果将会何等惊人恐怖。 尽管眼前这位储君殿下年仅十载,但他出身帝皇家族,十岁的年纪在修行者眼中已非稚子,心智成熟得令人骇然。 然而…… 这结果…… 这景象…… 哎呀! 莫非是打开方式不对? 只见地面烈焰腾腾,一座铁架耸立其中,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原来,他们竟然在烤制灵薯。 望着那位身着华丽仙锦的少年,张寂不由得疑惑万分,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孩儿。 他随手一挥,衣摆在腰间收束起来,袖子挽起,手中握着一只刚刚出炉的烤灵薯,面上还沾染了几道炭灰痕迹…… 吾皇之储君,难道心智有缺乎? “高明……尔……尔……” 天后长孙氏之神色顿时失色,花容黯然。 李承乾自觉万分窘迫,父皇与母后缘何在此? 果不其然,此张家之圣嗣深受重视,父皇定已遣人暗中守护左右。 未曾想本宫甫至,消息便上报于上方。 太过轻率矣! 彼仅出于太子府私自出游,偶遇长孙皇后,悄然潜入此庭院。 随后,竟遭遇传闻中……父皇的秘传血脉。 此事…… 本宫言此乃巧合,诸位可肯信之? 李承乾瞠目结舌,神情全无常态,面色泛起一抹赤红。 岂料! 本宫竟遭人蒙蔽! 原本,李承乾心血来潮,欲令张家圣难堪一番。 然而,纵使他年方十载心智渐趋成熟,终究仍只是个孩童。 张家圣一番游说,几乎将李承乾哄得团团转。 美食于李承乾而言,其诱惑力远超张家圣之预料。 身为储君,年幼便过着非人的日子。 连张家圣亦未料及,只需提及饮食之事,李承乾的敌意便逐渐消减。 他竟提出要品尝红薯。 诚然,红薯声名在外,唯有那天下第一楼独家供应。 即便在皇宫之内,张寂亦无缘享用。 至于李承乾这位太子,自然更是奢望。 此时,张家圣拍着胸膛保证:“贤弟,若欲食红薯,兄长便是你的良人。” “红薯,正是兄长亲手所种。” 正此刻,李承乾惊觉已被张家圣占了先机——本宫尚未承认,你怎敢自称为本宫之兄长,实乃大胆妄为! 而张家圣又岂知一名孩童之心思变化? 在他眼中,孩童又能有何恶念呢? “管家,速往天下第一楼取几枚生红薯来,待我亲自为吾小兄弟烤制红薯。” 张家圣这般熟络地指挥管家。 管家险些落泪,太子分明是来寻衅滋事,他能否安然离去? 然终归,他还是遵命而去。 张寂与众臣及长孙皇后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皆感迷惑不已。 …… 众人一头雾水,唯有张家圣泰然自若,连忙向长孙皇后行礼。 目睹自家夫君如同吞了鹅蛋般惊讶的表情,他笑言:“姨母,夫君,两位不必如此紧张。” “我与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正在探讨红薯的烹煮之道。” 长孙皇后内心瞬间崩溃。 这孽障高明,竟当众揭示了易儿的真实身份? 糟了! 父皇面前,母后怕是也无力为汝求情。 然而…… 观易儿此举,似乎并不怨恨陛下。 直至下一刻,长孙皇后才明白自己误解了局面。 只听张家圣低声解释道:“姨母,夫君,我不是那等固执之人。” “二位若有意重组新家,儿并无异议。只是忧虑这位小兄弟之事,但看情形,似乎也并非大事。” 长孙皇后:…… 张寂:…… 这番情景,似曾相识。 想当年,便是这傻小子头脑发热,才会认错了父皇…… 今日,又一次面临变故,而这一切的本质并无太大差异。 \"仙母...仙尊...\" 另外一方天地之间。 李承乾小心翼翼地站起,面对那位仙尊级别的父亲,他的内心确是充满了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张家圣的脸色瞬间黯淡如夜,心中暗自惊呼。 \"糟粕!真是个糟粕!听听这个小子的话,竟已直接改口称呼其父为‘仙尊’了。我战战兢兢地侍奉着,唯恐一句言语不慎,便会破坏即将重组的修炼家族之和谐,然而......\" 紧接着,他满脸哀怨地看着张寂。 \"仙尊,您此举实乃不仁之道啊!\" 张寂起初听见李承乾唤自己为‘仙尊’,心头也不由得一阵紧绷。再听此言…… 张家圣摇头叹息:“你们啊……万事皆知,唯独隐瞒于我,单单隐瞒于我!\" “我何时曾阻挠过你与师妹共结连理之事?” “你却这般对我隐瞒!” 张寂神色复杂,心中诽谤不已:“哎呀!我可是被冤枉了!” “孩儿,且听我说……” 张寂欲要解释一番,以重塑在儿子心中的威严形象。然而,此刻最不宜插嘴之人,却偏偏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长孙皇后责怪地看向张寂:“妾身早就说过,这孩子是不会反对的,为何你不让妾身直言?” 张寂苦笑,腹诽道:“我……唉,又被冤枉了!” 四周之人似乎都在针对他,但他只能坦然接受。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苦涩地道:“哈哈……我……我确实错了……” 张家圣并不介怀过往的误会,豁达地说:“罢了,这也算是人之常情,身为亲子,我必全力支持你。只是你万不可因有了师妹,便忽略了仙母的存在。” 张寂尴尬地回应:“你父并非如此薄情之人,放心吧,放心吧……” 与此同时,李承乾彻底愣住了。 眼前的这对仙尊夫妇,为何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不仅如此,他们如今的形象更是让他觉得陌生至极。 刹那间,他产生了羡慕之情。自从父亲成为掌控三界的仙尊以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母亲依旧对自己关怀备至,但自己常年居于东宫之内,除了每日拜见母亲之外,便是要应对那些迂腐顽固的老家伙们,实在痛苦不堪! 正在此时,张家圣搭上李承乾的肩头,续道:“贤侄,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李承乾迷茫地望着他,心中一片混沌。 “哦,你说你的灵石储备稀少,不如与为兄一同投身商道吧。” 张家圣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生财之道。在他脑中,这类赚取灵石的妙计多如牛毛,随便拿出一条,都能使眼前的这位少年受益匪浅。 李承乾吓得脸色苍白,口吃起来:“商……商……商……” 张家圣误解了他的意思,笑着反问:“小小年纪又如何?小孩子就不能涉足商道了吗?” 李承乾涨红了脸,大声反驳:“我不是小孩子!” 接着,他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偷偷觑了张寂一眼。 张寂面色平静地点点头,李承乾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父亲并未反对。 其实他对商道并无多少兴趣,但对于灵石……咳咳咳,这不过是为了体验世间百态,以便将来更好地掌握天下大权而做的准备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没错! 李承乾脸上略带羞涩地回答:“那个……其实我手头并没有多少灵石……” 第119章 仙缘现世,凡人心惊 张家圣胸有成竹地道:“大哥之前言明,咱俩虽非同胞,却情同手足,亲密无间!” “你直接取五成灵石份额,初始之际,我会指导你修炼之道。” 李承乾满脸振奋地颔首。 张寂心中暗笑,这小子,被人哄得团团转还不知。 他对自家这个儿子可是深知底蕴。 分明打着坐享其成的心思,却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李承乾满怀期待地问:“我们要修习何种术法?炼制火元薯?” 张寂心中不禁腹诽,这孩子怎么这般没有志向。 他面上依然镇定自若地回答:“并非炼制火元薯,而是凝聚寒髓之法!” 张寂夫妇和幼子皆是一脸愕然。 寒髓之法?那是什么秘法? 一方玉盆之中,注满了灵泉水。 张家圣手中的奇异之物洒入盆中,接着取出一根法诀棍挥舞起来。 令人震撼的一幕随之展现—— 玉盆内的灵泉水竟渐渐凝结成寒冰。 “此此此……” 张寂一家三口瞠目结舌,心中震撼不已,犹如目睹神迹。 六双眼睛震惊地注视着张家圣。 “你们不必如此惊讶,这只是最基本的五行变换之理罢了。” 张家圣心想这些古人对于这种情景的理解力实在是有限。 话音刚落,张寂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莫非是仙门弟子?” 张家圣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轻蔑。 纵然他是父亲,但这般揣测也太过荒谬。 张寂面色微红,心中暗骂。 身为太子,居然不给他留下丝毫颜面。 然而,此情此景让李承乾几乎颠覆了对生活的认知。 曾经那个威严可畏的父亲,原来也会对私生子心怀愧疚,对自己这个正统血脉反倒不如。 内心不由得愤懑不已。 此刻,张家圣语气不佳地回应:“父亲大人,您未免过于抬举孩儿,便是孩儿真是仙门弟子,您也能以此炫耀一生么?” 张寂默然不语。 “遗憾的是,我并非仙门中人。” 张家圣惋惜地道:“倘若能得陛下青睐,或许我可以自称仙门弟子。然而,想要与陛下一面,却是难如登天啊。” “自从朝廷赐予我爵位以来,即便是房玄龄这样的朝廷重臣我都见过,却始终未能一睹陛下的尊容。” 张寂等人皆是一愣。 “咳咳咳……” 李承乾连连咳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知道父皇其实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陛下,不知还会不会如此口无遮拦。 此时,张寂目光一亮,心头窃喜。 尽管作为儿子的父亲被儿子轻视了,但看得出来,儿子对陛下确实是敬畏有加。 于是张寂含蓄地问:“吾儿,你果真如此渴望见到陛下?” 张家圣肯定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化水为冰只是小技。我还有更加高深的修行秘诀,若是能在陛下面前展示一二……” 想到这里,他环顾四周,毕竟家人面前无需隐瞒。 “届时,陛下必定对我另眼相待,我也可自称为仙门弟子。那时……” 李承乾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惊叹: “好胆魄!你好大的胆魄!” 本宫这位殿下真是服了! 你这话语,本宫纵然穷极一生修炼也无法构想得出。 长孙皇后面带忍俊不禁之色。 瞧见张寂神情尴尬,心中便觉畅快不已。 张寂面色黝黑,满心抑郁。 你这小子,竟敢戏弄朕这个天道教主! 难道你不怕遭受天谴吗! 对我这个天道教主,竟连丝毫敬畏之意都没有。 张寂语气平淡却蕴含威严:“徒儿,你这般心思,实乃大逆不道,这是对为师的欺瞒。” 长孙皇后忧虑地望向张家圣,心中暗叹: 帝君之心,最为难测。 孩子,你此举…… 李承乾心头一喜。 妙哉! 看来父皇动怒了! 这个血脉外戚,太过放肆无忌! 本宫心中窃喜。 张家圣不屑地斜睨其父一眼,反问:“父亲,您懂何为天机吗?你以为陛下真的会如此轻易地被孩儿所蒙蔽?” 张寂沉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张家圣脸上浮现深意的笑容,说道:“朝廷之中,最为珍视的是祥瑞之兆。唯有如此,方能得万民归心。 “若我真的能够以水化冰,即便陛下洞悉真相,也会佯装不知。如此便可确认我乃仙门弟子身份,并赐予我官职爵位。 “此后便可宣扬,仙门弟子辅佐英明之主,稳固大唐江山社稷,岂非人间美事?”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震惊! 震撼! 众人无不惊奇,这孩子脑中究竟蕴藏着何种智慧? 张寂忽感,儿子的话语确有其理。 然而…… 张寂轻咳一声,开口道:“那你化水成冰之术,莫非要以此售卖寒冰么?” 张家圣点头应允。 张寂又道:“倒不如将其进献朝廷,声称你乃是……” 长孙皇后满脸愕然。 李承乾亦是一头雾水。 就连张家圣自己也一时语塞。 “父亲,您是想得太简单了!话可不能这么说!” 张寂勃然大怒。 张家圣连忙缩颈避过锋芒。 糟了! 失言了! 此言实在悖逆至极! 张家圣讪讪一笑,解释道:“父亲,您或许真的会按照孩儿先前所说的那样,将我视为仙门弟子。 “但那仙门弟子的标签并非全然是好事。在陛下需要之时,我是仙门弟子;在陛下不需要时,我也可能成为扰乱世间的妖孽。 “万一哪一日,天灾临世,民怨沸腾,也许就会有人借我之名为天祭祀典。” 长孙皇后沉默无言。 李承乾哑口无言。 张寂也只能苦笑自嘲。 朕……或许真的会在某些时刻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这样做是为了大唐苍生,而非出于一己私欲! 那一刻。 张寂释然放弃。 化水成冰之术……还是用来制作寒冰零食吧。 …… 无声无息之间。 长安城内悄然兴起了一种新颖小吃——冰晶果冻。 只见街头巷尾奔跑嬉戏的孩子们,伸出长长的舌头,品味着那冰凉可口的冰晶果冻。 此时正是炎炎夏日,这冰晶果冻不仅新奇独特,更具有消暑降温的功效。 不出几日,这备受孩子们喜爱的冰晶果冻便迅速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原味冰晶果冻,售价一枚开元通宝; 调制口味的冰晶果冻,两枚开元通宝; 更有稀罕的奶霜冰晶果冻,售价十枚开元通宝。 无论老少,都能找到适合自己消费水准的冰晶果冻品种。 一时间。 生意兴隆,赚得盆满钵满。 …… 东宫之内。 李承乾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 原来,这区区一根寒冰灵棍,竟蕴含着如此深厚的灵石收益。 张家圣为了勉励他,慷慨地将近几日的修炼资源盈利分给了他。 李承乾得此赏赐,立刻带回了东宫静室。 点算一番,虽不多,仅有十枚中品灵石。 以他太子的身份,只需轻挥衣袖,所花费的修炼资源远超这个数目。 然而,这些灵石却是他亲自赚取所得, 并非父皇赐予的日用修炼物资。 哪怕他并未付出任何成本, 但这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修为之力换取而来。 若以月计,便是三百枚中品灵石之巨。 难道,身为太子的他就无法因此摆脱贫困吗? 即便蚊虫微小,也是血肉之躯。 此时,“高明!”之声突兀传来。 李承乾浑身一颤。 论及他最惧之人,莫过于其父皇,其次便是他的舅父——长孙无忌, 一人之下,众生之上,权倾朝野。 太子身份的他,心智早已超越常人,深知若未能早日登基为帝,则皇位便有易主之险。 太子之位,遵循立嫡立长之规, 身为正统长子,他自出生起就被册封为太子。 然而,过往的阴影犹在…… 隐太子的结局,令他明白必须紧紧依仗舅父的势力。 瞬间,李承乾再次颤抖,内心恐惧至极。 “哼——” 长孙无忌目光扫过那仅仅十枚中品灵石以及外甥的表现,不禁叹息,恨铁不成钢。 “身为未来的储君,应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与气魄。” “你今日之举,让舅父深感遗憾!” 李承乾颤抖着答道:“舅父,弟子尚有许多不足之处,恳请舅父多多指教。” 太子二字,他在舅父面前不敢妄自称谓。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接着问:“舅父曾听说你与万年县伯联手经营仙商,似乎贩卖的是那寒冰灵棍?” 李承乾吓得面如土色。 身为太子,竟然涉足凡尘商贾之事, 今日,舅父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忙欲低头认错。 岂料,长孙无忌却悠然说道:“如此,倒也未尝不可。” 李承乾顿时愣住: “嗯?弟子莫非听错了?” 第120章 玄皇之子欲叛道 “舅父已无需对你隐瞒此事,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张家圣乃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兄。” 长孙无忌揭开真相,以示警醒。 李承乾听得心中窝火。 舅父您还说他是本宫的大兄……本宫绝不服气! 分明就是个庶出子嗣! 长孙无忌洞悉他内心的情绪变化,满意地点点头。 “你要明白,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总有一天,天玄皇朝必将令他回归皇家血脉之中。” “届时,他年纪较你长,你唯有尊称他一声兄长。” 李承乾脸色惨白,犹如遭受极大羞辱。 那一瞬,他对张家圣因些许灵石收益而产生的好感荡然无存。 “不过,你也无需过于担忧,天玄皇朝对他,不过是出于对一位庶出子弟的愧疚之情。” 李承乾略感宽慰地松了口气。 然而,舅父紧接着的话语却又让他心头一紧: “但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李承乾心中苦笑,暗想: 你是我亲舅父,何不一口气说完呢? 此刻他的心情犹如悬空半颗心,实在难受至极。 红薯此物,乃万福于大罗仙朝亿万生灵,虽外界传言系在一须髯如雪的世外高人指点下所得,然则朝中诸位大人,哪个不知这红薯实乃李承乾兄长之手笔。 此物,功莫大焉!身为储君,李承乾务必对此物深感敬畏。唯有珍视强敌,方可避免一切未预见之变故。 且传闻尚有一物名为土豆,其产量竟与红薯相媲美。一旦此物归入李氏皇家掌控,李承乾之兄将其二者功绩昭告天下,他在凡人心中的威望必将无可匹敌。 李承乾心中震骇。 本王……竟然低估了他。 变数! 此人,便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长孙无忌又低语一句,声若蚊蝇,唯他二人能闻。 “勿忘那隐藏的储君。” 如同雷霆轰顶,李承乾脑中一片混乱。 先祖并非嫡长子,然而因其赫赫功勋,最终颠覆了李建成这位太子的地位。 他倏地抬首,面色惨白地质问:“舅父,您会助我,对吧?” 长孙无忌轻轻摩挲着李承乾的头顶,淡笑回应:“舅父自然帮你,那孽障,在舅父心中,始终无法被认可为李家子孙。” “不过你需明白,只要令尊认同,旁人看法便无关紧要了。” 李承乾重重地点点头。 长孙无忌又谆谆教导道:“那孽障确实非凡,不仅红薯一事,听闻程咬金正在秘密训练一支天马铁骑,并有两样神秘法宝辅佐。其一为护蹄神铁,其二为蹬马踏神器。这两件法宝使大唐铁骑的战斗力翻倍提升。” “即便出身微贱,但他屡立奇功,对大罗仙朝之贡献不可谓不大,你必须时刻提防。” “本王欲挫败五行七曜境的嚣张气焰,奈何屡次无从下手,全因那孽障之故。如今,范阳卢氏一族族长竟因此郁郁而终,原本预定的接班人卢罡也前途黯淡。” “此事,本王实在暗自庆幸。” “舅父让你接近他,目的就是要摸清他的底细。舅父不信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李承乾恍然大悟,立刻答道:“舅父放心,我会查明真相的。” “嗯!” 长孙无忌点头赞赏,面上流露出对李承乾孺子可教的满意神情。 …… 万年县伯府邸内,张寂再次登门拜访。 今朝,即将率军出征朔方之地,意即未来一段时间,他无法再前来探望亲子。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以免到时候引起儿子的猜疑。 然而…… 魏征告知:“殿下,少爷此刻身在桃花仙境。” “桃花仙境?” “炼器高炉已建造完毕。” 魏征满脸哀愁。 真是岂有此理! 魏某费尽心力,带领桃花仙境的村民们终于完成了炼器高炉的最后一部分建设,谁知少爷竟然下令让他回府。 难不成在魏某眼中,就是一个不值得信赖之人么? 太过伤自尊了! 张寂一听高炉之事,不禁心头一紧。 不错,观音婢曾言高炉能够轻松炼制精良的仙铁。 念及此处,他立时动身前往桃花仙境。 这一路上,无人阻挡,毕竟他可是张家圣地之主的父亲。 桃花仙境的村民们皆识得他…… 谁胆敢阻挡! 步入巍峨的灵炎祭炉之前。 张寂整个人都被惊愕得石化原地。 他仅是从长孙仙后的口中听说过尚未完工的炼宝祭炉的描绘。 如今亲眼目睹,那份自内心深处涌出的震撼,可谓难以言表。 张寂未曾料想到,其父张玄尘竟会亲自驾临。 见状,张玄尘立刻迎上前去,开门见山地说道:“父亲,孩儿欲行一件惊天伟业。” 张寂心头陡然一震。 糟糕! 这祭炉规模宏大,若真能运作起来,一次炼化的灵矿资源恐怕惊人至极。 难不成…… 张寂震惊地开口:“小儿,你要逆天而行,触动天地法则!” 张玄尘面色一沉。 “父亲,您莫非要断我张家香火不成!” 张寂忙拽着儿子走到一旁,神情紧张地道:“孩儿啊,逆天之举切不可为啊!现如今,天帝励精图治,大乾帝国正处于繁荣昌盛之际,加之红薯仙果普及,自此我大乾黎民再无饥荒之虞。” “你如今却欲逆天而行,此举如同愚公移山,犹如螳臂当车……” 张玄尘瞠目结舌。 他从未知晓,父亲竟有着这般出众的口才,出口便是金句,甚至还学会了恭维天帝的手段。 然而,这张玄尘脸色愈发阴郁。 “谁说我打算逆天而行了!” 张寂顿时语塞。 糟了! 朕露馅了。 这可如何是好? 张玄尘眯起眼睛道:“定然是魏老仙人告知你的吧。看样子我当时将他驱逐是对的。你们张家的智慧……咳咳,总之不太靠谱。若是魏老仙人留在此处,再泄露了祭炉的秘密,到时候儿子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寂心中一凉。 儿啊,你不够厚道啊! 你还哄骗我说不做逆天之事。 听听你刚才的话,分明还是存有逆天之意。 此刻,张寂脸色发青。 原本,观音仙婢提及此事时,他还以为儿子又将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呢。 万万没想到…… 轻率了! 瞬间,张寂心中五味杂陈,仿若有种茫然若失之感。 就在这时,一位来自桃花秘境的村民前来禀报有关祭炉之事。 张玄尘闻讯,顾不得与父亲纠缠,转身便离开了。 张寂心中满是苦涩,也只能默默转身离开桃花秘境。 走出秘境之后,张寂对着虚无之地询问:“君羡,你说朕该作何应对?” 一道身影骤然显现,李君羡恭敬地回应,对于天帝的问题,他不敢怠慢,疑惑地反问道:“陛下,不知具体何事?” 张寂深吸一口气,惆怅地道:“朕儿欲逆天行事。” 轰鸣声仿佛天崩地裂般回荡。 李君羡脸色瞬变如纸。 糟糕! 天帝,您不地道啊! 您儿要逆天行事,这事怎可来问我? 无论回答与否,似乎都不是明智之举啊! 天帝,您这是要害臣哪! 第121章 剑并非唯一选择 “令影卫秘密监视,一旦发现任何异常迹象,即刻上报于朕。” 张寂沉重地叹了口气。 深知此事难以介入的李君羡,陷入两难之境。 此事关系重大,不宜轻言插手。 随后,李君羡亲至那修炼重地——桃花源,严密监察张家圣的一举一动。 桃花源深处,幽冥黑气萦绕,一股浓郁的灵气与凡尘之气交融。 炼器高炉耸立,欲铸就法宝,必以天地灵材为引,而这其中便包括隐匿于世的天炎神煤。 张家圣为了炼制顶级法宝,早已将这稀世珍宝收入囊中。 在这个时代,世人尚未洞悉煤炭蕴含的无尽神通之力。 士族门阀取暖过冬,使用的乃是精炼的灵炭;而贫苦之人,只能硬生生承受寒风刺骨。 那一日,程处默踏入桃花源之地,李君羡目光一凝,顿感异样。 见张家圣欲图大事,并且竟还拉拢了卢国公的公子一同行动,这一切令李君羡心头涌起疑云重重。 翌日,程咬金亦悄然而至。 李君羡心中焦急,不敢耽误片刻,立刻返回禀告详情。 闻此消息,张寂神色大变,一时之间脑海一片混乱。自家儿子竟然要策划如此大事,还将卢国公父子牵涉其中,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寂随即赶往桃花源,然而眼前景象让他惊愕不已。 昔日轻易进入的桃花源,此刻已被层层阵法封锁,入口处布满了隐蔽的守卫。 原先他对张家圣之举尚存一丝侥幸,但如今见到程咬金的加入,便断定其中必有隐情——程咬金乃是他忠心耿耿的护道者,会参与此类行为实属荒谬。 自家儿子,除了认错了父母、选择了错误的修行道路外,平日里脑中所思所想皆非凡人所能揣测。 然而这些隐藏的守卫明确表明,桃花源已非昨日之地。 “原来是庄主驾到。” 为首的守卫认出了张寂便是张家圣的父亲,忙躬身行礼,“庄主请稍候,小人立刻向少庄主禀报。” 张寂面沉如水,心中疑惑更甚。 待那人离去复回,引领着他进入桃花源之内。 远处,他听见程咬金那洪亮嗓音传来,夹杂着程咬金特有的豪放笑声。 程咬金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力道惊人地拍打了一下张寂的肩膀,显然是有意为之。 “贤侄,你可真是教出一个好徒弟来啊!” 在此之前,张寂虽为张家圣生父,程咬金却是张家圣修行路上的授业恩师。而张家圣并不知晓张寂的真实身份乃是大唐仙皇,因此程咬金这般称呼亦在情理之中。然而此刻听来,程咬金的言语似乎暗含炫耀之意。 张寂被程咬金这一巴掌拍得眉头紧皱,不禁更加肯定桃花源内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咬金见状,又开口调侃道:“贤侄啊,瞧你这副体弱多病的样子,得多进补才是。” 心中腹诽不已,张寂口中却依旧挤出一抹笑容:“正是,正是!” 瞥见程咬金手中提着一件奇特的兵刃,其形态独特,流露出不凡的气息,引起了他这位曾经骑马征战的仙皇的极大兴趣。 “这是何物?” 身为一名修为通玄的仙皇,张寂对各种神兵利器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与洞察力。 程咬金自豪地宣称:“此乃吾干侄儿的杰作……若说‘发明’似乎尚不足以形容其卓越。” “此物唤作‘诸葛连弩’,是我那干侄儿所复原的神器,厉害无比吧?” 张寂面色一沉,心中暗自诽谤: “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这般得瑟!要知道,那仍是朕的亲子,他不过是个干爹而已,有何可嚣张的?” 程咬金在张寂仙尊面前肆意妄为,内心深处却是畅快淋漓。 想当年在秦王府之时,张寂仙尊尚未登基为仙帝,程咬金每日开口闭口皆是对他的敬称。 对此情景,张寂早已司空见惯,懒得理会这个胡闹的家伙。他随手拿起诸葛连弩,仔细端详起来。 瞥见几处灵箭靶,他信手一扣机括,瞬间数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入靶心。 张寂心中的震惊无法言喻,此宝既能免去反复装箭之繁琐,还能连续射击,若是用于战场,无疑是近战中的绝世凶兵。虽然射程略显不足,但依然是近战的强大杀器。 只听一声轻响,程处默早已在他老父在仙尊面前这般放肆之时,便已冷汗涔涔。 此刻,张家圣骇然失色,一个瞬移上前,夺过了张寂手中的诸葛连弩,并厉声呵斥:“你可知此举之危险?!” 张寂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嗯,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此刻程处默涨红了脸,见到仙尊难得的尴尬局面,不由得窃喜不已。 然而,程咬金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炼器大师捧着一把外表粗糙的长剑,颤抖着身躯走来,激动地禀告:“少主,在您的教诲下,小人刚刚铸成此剑。我觉得它已达到您所说的切割金石的程度。” 一阵笑声突兀地响起,但却并非来自程咬金,而是张寂仙尊本人。 张家圣瞪了他一眼,质问道:“父亲,您为何发笑?” 张寂连连咳嗽,知道自己又一次太过轻率。 这把剑可是儿子指导炼制而成的,如今自己如此一笑,岂不是质疑儿子的造诣?要是被自家小子知道了,还不骂个狗血淋头? 然而,张家圣语气平淡地道:“莫非你以为这剑外形丑陋,声称能切割金石太过夸大,即便是对付凡铁也难以下手?” 张寂忙摆手否认:“孩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干爹,能否借用您的佩剑一试?” 忽然间,张家圣的目光落在了程咬金身上,后者顺手从腰间取出佩剑,恭敬地递了过来。 张家圣接过程咬金的佩剑,交给了那位炼器大师。 \"接好,让我们一同测试此剑的真谛吧,看看它是否真如少主所述,能断金截玉。\" 铁匠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想到那些传说中由自己手中锻造出的无坚不摧之剑,便是他身为锻剑师的最大荣耀。 程咬金压制不住内心的忐忑,提醒道:\"义子,此剑乃仙帝陛下赐予为父的百炼神剑,由千锤百炼之精铁铸造而成……\" 他的言语虽然未尽,但其含义已清晰传达:你手中的那柄粗糙之剑,恐怕难以比拟。 张家圣并未回应,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宝剑。与此同时,铁匠也紧紧抓住了百炼神剑,双方保持着适宜的距离,同时奋力挥舞。 刹那间,两剑相撞,发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短剑应声落地。 张家圣这才回首望向程咬金,淡然问道:\"义父,您刚才说什么?\" 程咬金瞠目结舌,哑口无言——那把被视为珍宝的百炼神剑竟然被生生斩断成两截,而张家圣手里的那柄看似粗陋的剑,也只是剑刃边缘轻微破损而已。 程处默和张寂皆目瞪口呆,未曾料到宝剑亦有其貌不扬者。 然而张家圣却款款道出其中的道理:\"百炼神剑虽打造之初极为锋利,但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重锤锻打之后,不仅剑身易于断裂,其制作成本更是昂贵。若要在军队中普及,实属难上加难。\" \"而这把剑……其实,并非只有剑才能称作兵器啊!\" 张家圣的话语让程咬金和张寂父子一头雾水。 张家圣领着铁匠,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勒描绘,良久之后,铁匠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离开了。 随后,一阵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响起。张寂好奇地询问:\"儿啊,你在做什么呢?\" 张家圣面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光彩,答道:\"打造唐刀。\" \"唐刀?\"张寂反问。 第122章 三件法宝 \"不错,也可以称为唐横刀,但我更为偏爱陌刀。陌刀所指,无往不利!\" 张家圣提及那曾在后世流传,令大唐帝国威震天下的陌刀,以及与其相伴的遁甲之术。对抗敌人的突厥骑兵时,陌刀战术创造出了以步兵破骑兵的传奇神话。 他满面激昂,在场的三人各自神色愕然。 张家圣不再多言,只留下四字:\"静观其变。\" 然而这四个字却让在场的三人不敢轻视,尤其是那把简朴之剑刚刚轻松斩断了百炼神剑的事实。 此时,张家圣对程咬金说道:\"义父,我还赠予您三件法宝。\" 程咬金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心中自然明白那必定是先前提到的唐横刀和陌刀了。上次张家圣赠送的马蹄铁和马镫便极大地提升了骑兵的战斗力,那么这次的刀,定然非同凡响。连张寂也满怀期待。 至于程处默,这个地主家的痴傻儿子,在张寂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露出马脚,泄露张寂背后那位仙帝身份的秘密。此刻他一心期盼的只是仙帝早日离去。 然而,在等待之中,张家圣又开口问道:\"义父,您想一夜暴富吗?\" 程咬金毫不犹豫地猛拍大腿,大声回答:\"当然想了!\" 话音落下,在张寂尊前,亦无所避讳。 张家圣地淡然一笑:“仙廷即将遣军征伐朔方妖域,你我之财机即将显现。” 程咬金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连摇头如拨浪鼓。 “义父,我程咬金堂堂正正,即便是领军征讨朔方叛逆妖修。” “但我决不会染指军需灵石半分。” 张寂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揣测,这话语似乎蕴含着些微微妙之意。 张家圣地面色微妙地回应:“义父,听你这么讲,我怎觉你曾有过挪用军需灵石之举?” 程咬金的脸色愈发难堪。 你这小子,当着仙廷重臣的面这样说,就算我心正行端,也难免会让尊上产生疑虑啊。 程咬金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 “适才那番话,乃是为了防止你生出任何邪念,以免误入歧途。” 张家圣地满脸无辜:“义父,你看我像是会教唆你私吞军需灵石之人吗?” “即使你有这样的念头,此刻你也已无从下手,此次仙廷兴师问罪于朔方妖孽,并非由你率军出战。” 程咬金冷笑一声:“干儿子,你怎知尊上就不会差遣我去对付那些妖孽?” 张家圣地语气自然地道:“那是大材小用啊。” 然而程咬金瞪圆了眼睛,高声叫喊:“不成!我程咬金绝不畏惧大材小用,只怕一身修为因闲置而生锈。此次仙廷征伐朔方妖孽,必定有我程某人一份力!” 这席话,正是故意让张寂尊上听见。 然而,张寂只是翻了个白眼。 程咬金焦急万分,看来尊上确实并未将他列入出征名单之中。 正当此时。 张家圣地笑道:“义父,你就别再妄想了,此次征伐朔方妖孽,尊上早已有周全之策,派遣你前往,反而会折损仙廷的威严。” 程咬金当着张寂尊上的面,毫不客气地反驳: “干儿子,我知道你聪慧异常,不过你毕竟不是尊上腹中的寄生虫,又如何知晓尊上已有安排?” 张寂听着,心中颇感不适。 哼,这个臭小子,竟敢轻视朕的儿子? 固然,儿子并非生于朕腹内的寄生虫,此时不过是夸夸其谈罢了。 然而,张家圣地却云淡风轻地答道:“夏州长史刘旻、司马刘兰成,想必已经收到了尊上的秘令,着手破坏朔方境内凡民的庄稼,以离间妖孽阵营内部。” “现在,万事皆已具备,只待合适的时机来临。” 闻言,张寂惊愕之下,下巴险些脱臼。 糟糕! 朕惊骇至极。 儿子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为了瓦解梁师都的内部稳定,制造混乱,张寂早已秘密下令,命夏州长史刘旻、司马刘兰成,销毁朔方境内的农作物。 朔方地域本就贫瘠,这般肆意破坏,无异于断了梁师都的根本生机。 不过……咳咳咳,这一手段的确有些狠辣。 然而,张寂并非后世那些拘泥陈规、昏庸无能的君王,对于是否残忍并不在意,关键在于是否有效。 只是,现如今朝中诸多臣子,比如孔颖达等人,尚且顽固守旧…… 为避免引来修炼界的纷扰,张寂秉持着低调修炼的态度。 除去少数知情者,如长孙无忌、房玄龄与杜如晦等人。 其余朝臣均对此毫不知情。 就连程咬金也未能得知内情。 因此,在听到此事后,他半信半疑地道:“少主,你就别在这儿夸大其词了。” 然而张家圣却摇了摇头,回应道:“我可没吹嘘,最近有些去过朔方归来的商人告诉我,有几个粮商前往朔方后,大肆敛财。” “据他们所说,是因为朔方境内的庄稼遭到了破坏。现如今,朔方似乎也察觉到大唐即将发动仙军讨伐,因此也在争分夺秒地囤积灵谷。” 张寂闻之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商人唯利是图,私下贩卖灵谷之举,不但有资助敌人之嫌,依照修真界的律例,更是死罪无疑。 更令他惊骇的是,他的这位少主竟能从这些商人的言行举止之中,洞悉其中蕴含的深层含义和趋势,实在是匪夷所思。 程咬金并未把张家圣的话当真,也就没有进一步追问。 但他清楚朝廷即将向朔方动武一事却是板上钉钉。 然而,张家圣是如何得知这一内幕消息的呢? 程咬金遂问:“朝廷计划攻打朔方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张家圣朗声一笑,答道:“这还不简单?时至秋季,届时我大唐的仙晶和灵谷将储备充足。但对于突厥而言,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突厥即将面临严冬的挑战,届时必定会有雪灾降临。对于突厥来说,这无疑是一场重大的危机。” 张寂眼中精光一闪,佯装不解地问道:“少主,你就别胡说了,这跟突厥又有何关系?” 张家圣解释道:“世人皆知,梁师都此人为了权力不惜认贼作父,多次勾结突厥侵犯我大唐疆域。” “朔方之地资源稀薄,土地贫瘠,梁师都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机,屡战屡败。如果不是背后有突厥的支持,大唐早已将其荡平。” “因此,朝廷这次决定出兵朔方,自然要顾虑到突厥是否会在关键时刻加入战争。” “我原本推测,朝廷可能会考虑到明年四月,那时突厥刚刚度过雪灾,需要恢复元气;再加上冰天雪地不利于我大唐仙军行动,所以朝廷可能会选择在明年的四月左右出兵。” “但从目前形势来看,朝廷显然已经等不及了。既然决定今年出兵,那必定是在突厥防备雪灾的关键时刻,一举攻破朔方,最为有利。” 刹那间,一道雷霆轰鸣于张寂的头顶之上,让他心神震撼不已。 朕……再次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少主的惊人智慧。 这般推断,堪称惊世骇俗! 这一切,竟与他与长孙无忌等人密谋时的考虑不谋而合。 程咬金注意到张寂脸色的变化,双眼瞬间瞪圆。 这小子居然料事如神,竟然全部猜中了朝廷的打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家圣摆了摆手,淡然说道:“总之,这些都是我随意猜测的,准不准其实并无所谓,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借此良机实施发财大计。” 程咬金一脸茫然地问:“朝廷攻打朔方,与我们的发财大计有何联系?” 张家圣深意十足地道:“朝廷一旦决定进攻朔方,当地的民众必然会人心惶惶,甚至不惜低价抛售家中财物逃难。那时候,无论什么东西都将变得廉价如白菜,入手便是盈利。” 张寂一时大脑空白。 这傻孩子,刚才还在感叹你的聪明,现在你怎么又犯傻了呢?... 朔方之地,修炼界的动荡已现端倪,此情此景之下,购之则亏损无疑。 张家仙尊察言观色,洞悉眼前几位同道的心绪,心中却如寒冬飘雪般孤寂:“看来,这盛唐之中,唯我一人能够把握此仙缘机遇,竟连一位同道竞争对手也无,果真是大道独行,寂寞如斯。” 程咬金:…… 张寂:…… 程处默:…… “家兄此举,堪称修行界奇谋,令人钦佩不已!”程处默赞叹道。 第123章 仙途共济 张寂并不欣赏被人智计压制的感受,即便他在幼子面前会故作懵懂,但那些不过是伪装。此刻,他的确是困惑不解。 张家仙尊摊开手掌,问众人:“诸位道友可愿一同踏上这条仙途?此乃机缘巧合,错过便再无可能。欲加入者,请速决定,计时十个呼吸即止。” 这般姿态与言语,颇有修真界中善于引导修士入局之高人风范。 程处默毫无犹豫地回应:“家兄,在下愿意投身其中!” 张家仙尊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程咬金。 程咬金不像其子那样冲动,反问道:“贤侄,还请先告知,你究竟有何打算?” 然而,张家仙尊并未详细解释,只是淡然道:“义父,信则入,不信则退,一切随缘。” 程咬金眯起眼睛,半开玩笑地说:“贤侄,我觉得你是有意为之,就想让俺老程放弃这仙缘。” “不过,俺老程偏就不信邪,一定要入伙!”程咬金坚定了决心。 张家仙尊随后看向自己的父亲张寂。 张寂瞥了一眼程咬金父子二人,暗自叹息,这两家伙果然是急功近利,轻易就被诱入其中。 他摇了摇头,对着儿子张寂说:“孩儿,你不用看我,老爹我是囊中羞涩。” 话毕,张寂并未多留,转身匆匆离去,显然是怕被牵扯进这场金钱漩涡。 他深知,自家儿子为了购买那五十万灵石的天道国债券,早已掏空家底,现在恐怕是负债累累。 而他自己身为一派掌门,虽不至于拮据至此,但也绝不可能轻信眼前的诱惑。 离开前,他还向程咬金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程咬金立刻领会其意,心头仍惦记着那传说中的陌刀。 与此同时,张家仙尊迫不及待地问:“义父,二弟,你们打算投入多少灵石?” 程处默伸出一只手,回答:“五百灵石。” 然而程咬金则开口道:“五千灵石。” 这位修行界的浪子并非头脑简单,他心中的算盘和程咬金一样——既然张家仙尊已是山穷水尽,那就赌一把能否借此翻身。 “罢了!”张家仙尊微微摇头,带着一丝遗憾,“希望日后你们不会为自己今日的选择懊悔。” 接着,三人在炼器宗师打造陌刀的过程中静待良久。 几个时辰过去,炼器宗师终于捧出两件不同的法宝。 张家仙尊接过法宝,一一详细介绍:“此第一件,名为横刀,刀身修长,双手持握,适合防御之用;另一件,则为陌刀,刀身较横刀宽阔且厚重,两面锋锐,全长一丈,刀柄更长,重达十五斤。配上阵法秘籍,即可组建陌刀军,令行禁止,足以破敌之骑兵。” 程咬金的目光瞬间凝聚于陌刀之上,只见它闪烁着森冷寒光…… 他提起此物,便能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灵压。 然而,欲凭此物抵挡骑修冲击? 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举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自远古至今,凡兵修士对抗骑修,鲜有逃脱被屠杀的命运。 张家圣随手摄来一棵碗口粗细的灵木。 “师尊,请鉴赏!” 程咬金虽然对步修破骑修之事半信半疑,但这陌刀的刀锋锐利,他倒是很想亲自尝试一番。 在此之前,那一柄貌不惊人的旧剑便已展现出惊人威力。 而这陌刀,即便不能直破骑修阵势,其斩伐之力,必定更为惊人。 程咬金缓步上前,挥舞陌刀,当头斩下。 他本是一位手提双重大斧的凶悍战将,这十五斤重的陌刀在他手中,轻如鸿毛。 刹那间,刀光一闪。 碗口粗的灵木瞬间应声断裂,断面光滑平整。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 “此此此……” 一刀之下,他才领悟到陌刀设计的精妙所在。 这加长的刀柄便于施力,挥砍之际,可借腰腹之力,使得刀身之力凝聚更甚,足以汇集全身修为灌注其中。 倘若面对身穿厚重灵甲的骑修…… “师尊,你且勿疑,弟子有一套以陌刀克敌的修炼法门,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一试?” 张家圣并未察觉程咬金试验之后的震惊之情,只觉心头痒痒地提议道。 此事他已思索多日。 相较于古法,后世的修炼之道在此时或许难以适用,但却自有独特之处。 …… 陈国公府邸。 侯君集正凝视着一把弯曲如月的妖刀出神。 刀身寒气逼人,犹如深渊,刀柄上镶嵌着五彩斑斓的灵石,华贵非凡,价值连城,耗去了他五万枚灵石的巨额代价,几乎令他倾家荡产。 因为他深思熟虑,为了将来修行更进一步,此举势在必行。 这把刀,他准备赠予一人。 并非旁人,正是张寂大人。 朝廷即将调兵遣将征讨朔方之地,如今大唐的强大军威之下,攻灭朔方只是时间问题。 众多将领皆对此跃跃欲试,视朔方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盛宴。 大唐以军功论英雄。 然而,当前周边的蛮族不可轻易招惹。 只剩下一个朔方成了众将士眼中的香饽饽。 对付朔方,只需派遣一位高手将领前去,便可轻松取胜。 原本他依附于长孙无忌,并得到承诺,在攻打朔方之战中担任主帅一职。 不过,侯君集心中明白,此举并不稳妥。 李靖这样的绝顶高手是不会出战的。 毕竟,派遣李靖领军,实属大材小用。 这样一来,竞争愈发激烈。 诸如柴绍、张亮以及程咬金等人,便是他当前的主要对手。 “来人,速为本公子备马!” 他决定入宫求见。 …… 甘露殿内,张寂正与众臣长孙无忌等人密议出兵朔方的统帅人选。 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在朝会上公开讨论,恐怕未等议定结果,太极宫就要变身为比武场了。 张寂深知那些将领们的性格德行。 私下里,几位修炼者议会的讨论更为谨慎,长孙无忌并未忘记他对侯君集的承诺。 “尊上,微臣以为那朔方叛匪,实乃修为低微之辈。欲遣仙使前往荡平朔方,此事需慎之又慎。” “诸如李卫公这般修士,实是大才小试。而郧国公张亮将军,恐难以令诸位同道信服。” 提及程咬金,张寂直接摇头:“辅机,你无需提及此人,他冲锋陷阵确有一套,但执掌三军大权之事,则万万不可。” 一番深思熟虑,候选人仅剩两人,柴绍与侯君集。 正当长孙无忌准备提议由侯君集统率仙兵之际,一名传令弟子前来禀告,陈国公侯君集求见尊上。 心中暗叹一声,长孙无忌深知侯君集此举之意。果不其然,侯君集手捧一把弯月般的灵刀步入大殿。刀鞘与刀柄镶嵌五色灵石,光芒熠熠,分外耀眼。 “微臣拜见尊上!”侯君集躬身行礼。 张寂回应:“陈国公免礼。” 侯君集急切开口:“尊上,微臣觅得一柄神兵,名为大马士革,削铁如泥,断金如帛。此等神兵应配英雄豪杰,然微臣自觉修为不足,故将其敬献予尊上。” 如此献礼之举,既冠冕堂皇,又不失礼数,无人能对此有所指责。 就在此刻,一道洪亮而又有些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尊上,在下程咬金求见!” 话音未落,程咬金已自行闯入甘露殿内,这种鲁莽行为唯有这位被众人戏称为“疯魔”的程咬金做得出。 其他人并未太过在意,唯有侯君集面色阴沉,心中暗骂不已。这个疯魔真是时候出现,竟打断了他献宝给尊上的关键时刻,真是晦气至极! 第124章 疯魔的别样机缘 只见疯魔程咬金左右手各持一柄造型奇特的法器,那种样式前所未见,令人惊奇。 侯君集心头一紧,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立刻在心底咒骂起疯魔的无知。 堂堂卢国公,竟也效仿他向尊上献礼,难道不顾颜面了吗? 至于侯君集本人,并未深思这么多。古往今来,众生皆有偏颇之心。 程咬金一脸憨笑,大声言道:“尊上,程某给您带来礼物了。” 话音刚落,除了咬牙切齿的侯君集,张寂与众位大臣都险些喷出血来。 好一个疯魔,身为大唐国公,送礼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大大咧咧地宣扬出去,简直将脸皮都扔了个干净。 张寂骤然一愣,紧接着愤慨地啐了一口:“朕呸!这也算送礼?分明就是那儿子所说的法宝。” 心中憋屈难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侯君集一瞥之下,不禁窃喜。看来疯魔不知怎的,竟想模仿他向尊上献礼,却未曾料到这一出手,便已失策…… 此刻,侯君集心境平定,毫无波动,显得极为沉稳内敛。程咬金握着双刀,嘿嘿一笑:“此二刀,可斩金截玉。” 侯君集闻声,心中暗自诽谤。口中却未言,只在心底冷笑:“区区凡铁,竟敢妄称斩金截玉,此举实乃赠礼之轻慢。” 再细观那两柄刀,只见刀刃泛着寒光,然而刀身却黯淡无光,黝黑如墨,观感实在不佳。 明眼人一看便知为何陈国公面对程咬金这般送礼的态度,面色难免难看。那两把刀,虽然刀刃上闪烁白芒,但刀身却是漆黑一团,外表实属不佳。 想到这里,侯君集不禁哑然失笑。 “侯君集,你笑什么?”程咬金怒形于色,大声喝问。 “你竟敢嘲笑我程某人的馈赠!”侯君集平时并不愿轻易触怒程咬金,朝廷上下,鲜有官员敢于招惹这位悍将,唯有魏征那般直言不讳之人。然而今日,侯君集已有准备应对,自然无所畏惧。 他调侃道:“卢国公,你这两把刀拿出来,咳咳咳,咱们俩这么做,似乎不太妥当吧。” 程咬金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得意地挥舞起双刀,重重拍打刀身,挑衅道:“怎么?这两把才是真正的修士利器。” 这时,侯君集手中握着一把五彩斑斓的大马士革飞剑,那剑身如同彩虹般流光溢彩。 程咬金瞥了一眼,不屑道:“你看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能算得上剑么?” 侯君集冷哼一声:“卢国公,我不屑与你说你见识浅薄,即便我想说,你见识浅薄与否都已显而易见。此剑名为大马士革飞剑,源自西域,削金断玉,如同切割豆腐。” 言罢,他轻轻抽出大马士革飞剑,剑身犹如一轮明月,皎洁如水。 长孙无忌不由得赞叹:“好剑啊!” 这既是他由衷的赞美,也是对侯君集的支持,而且表达得恰到好处,不动声色。房玄龄和杜如晦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对这把飞剑同样感到惊讶不已。然而,除此之外,他们都选择保持沉默。刚才长孙无忌的话语中,他们已然听出其中之意——侯君集显然意图执掌三军,一举荡平朔方之地。这样的军功,简直是唾手可得,若是错过,实属愚蠢至极。 此时,即便是张寂,在亲眼目睹大马士革飞剑的真面目之后,脸上也浮现出欣赏之情。 程咬金哼了一声,讥讽道:“剑,本是用来杀敌的武器,你这把飞剑花里胡哨的,难不成是为了闺女家用的?” 张寂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这番话让他进退两难:不要这礼物吧,他又舍不得;要是收下了,岂不是成了妇人之辈?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程咬金怒气冲冲,迅速将刀一翻,直指侯君集:“陈国公,别那么多废话,较量一下就知道高低了。” 话音刚落,一场修士间的对决即将上演。 陈侯君面色瞬间转青,赫然发现眼前之人竟敢在仙家圣地甘露殿之中动手相向,可谓大胆至极。 “岂有此理!” 张寂呵斥道:“卢国公,此处乃甘露殿,乃是朕研讨大道、裁决仙凡大事之所,岂容你视作比试修炼之地?” 程咬金朗声笑答:“陛下勿恼,老程我并无与侯君集切磋之意。” 侯君集冷哼一声,心中暗忖:谅你也不敢! 程咬金又道:“我若不慎,误伤了他这位天罡境修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侯君集脸色涨红,怒喝:“卢国公,你胆敢于仙殿之中侮辱于我!” 张寂亦冷冷开口:“卢国公,皆为大唐仙国之公爵,你这般言语,实是过于放肆。” 程咬金低声嘟囔:“老程我看不起那些看似强大实则空虚无物的修行者。” 侯君集一时气血上涌,顶门百会穴如沸水般翻腾,但他并未发作。 长孙无忌暗自摇头,心想这侯君集终究还是胆魄不足。身为陈国公,如此行事,如何能够统帅大军征伐北方蛮荒之地? 程咬金乃是卢国公,而他则是陈国公,两位国公身份平等,谁也不输谁半分。如此行径,还想领军荡平朔方之地,这让长孙无忌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气氛变得颇为微妙。 张寂目光落在程咬金手中的两柄神兵之上,询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横刀与陌刀么?” 程咬金满脸振奋地回道:“正是,陛下。此横刀锐利无比,而那陌刀更是威力惊人,据我干弟子所说,若能操练一支铁血禁军,身穿重甲,持陌刀冲锋陷阵,即使是敌人的精骑铁蹄,也必破之无疑。” 顿时,大殿之内陷入了寂静。 张寂面露尴尬之色,心中思量:这干弟子,不就是朕的亲子吗?竟然说出这般让人颜面扫地的话来。步兵破骑兵,这话说出口,是不是脑子缺了几两灵机? 长孙无忌清楚程咬金的那位干弟子是谁,听闻此言不禁在心中暗自嗤笑,这眼界啊,实在是致命之短。 房玄龄深知程咬金干弟子的身份,故而只关注自身修为,沉默不语。然而杜如晦并不知情,当下不禁接口道:“卢国公,原来您还有一位干儿子,这孩子倒是有不少奇思妙想。” 杜如晦的话语似乎带有一丝讽意,侯君集并未反驳,反而在心中暗自庆幸程咬金的这一番言论。毕竟,“步兵破骑兵”这样的论调,就算不是出自程咬金之口,但也与他关系密切。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必定让朕对其委以重任的想法大打折扣。于是乎,领兵前往朔方的大任,我侯君集必然要当仁不让! 程咬金此刻心中亦有疑虑,罕见地没有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他瞥见侯君集面上流露出的得意之色,不禁憨厚一笑。 就在这一刻,众人皆感心头一紧,暗知这位活蹦乱跳的“武疯子”此刻正憋着一股坏水。 程咬金朝着侯君集说道:“陈国公,既是要将宝刀献予陛下,那正好借此机会,也让陛下看看老程我手中这把刀的锋芒。不如你我二人各持宝刀,相互切磋一番,如何?” 侯君集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好!” 哼,看你这活蹦乱跳的家伙还能嚣张多久,待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兵戈锋芒! 第125章 亮剑精神 大马士革钢铸造的宝刀,刀身光洁耀眼,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看着程咬金手中握着的辟邪斩妖刀,周围巡逻的仙卫禁军皆流露出惊奇之色。 凡是有卢国公所在之地,总是这般熙攘喧闹……但他们并非出于看热闹的心态,而是因为卢国公在诸多国公之中,其言行举止最为亲和近民。 确实如此! 张寂略感忧虑。 毕竟,若这二人动起真火,真的斗法起来该如何是好?昔日在秦王府或许还可容忍,但现在两位国公一旦意见不合便欲拔剑相对,传扬出去岂不让吾皇颜面尽失? 张寂神色肃然地命令道:“只需比试二刀之优劣便可,谁胆敢在这乾清宫前对我出手,待会儿便罚他在紫霄殿外跪一夜。” 身为仙帝,此言既出,便是金科玉律,无法收回。原本程咬金欲借机让侯君集见识一下自己手中宝刀的威力,然而听闻张寂如此安排,此事只得作罢。 侯君集心中稍安,他生怕万一自家的大马士革刀锋将程咬金的辟邪斩妖刀斩断,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定会纠缠不休,要求赔偿。 程咬金竭力辩解道:“我程某不过是想试刀罢了。” 众人轻笑。 程咬金脸上挂不住,冲着侯君集大声喝道:“陈国公,莫要拖延时间,速战速决!” 侯君集沉默不语,心知这个愣头青果然是个愣头青! 二人拉开适当距离,毕竟均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切磋两把神兵之事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不至于发生意外伤人的情况。 张寂高声发令:“准备!” “劈!” 双刀相交,瞬间迸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 辟邪斩妖刀之上赫然现出一道豁口,刹那间,四周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时之间,众仙卫们都惊愕不已,尤其是程咬金自己。 程咬金瞠目结舌,暗自腹诽:这不是说好的削铁如泥,天下无敌吗?就算西域的大马士革刀,在它面前也得黯然失色。你刚才还说那东西太脆,结果呢?倒是我自己的刀崩了个口子,这究竟是谁脆? 张寂也满脸困惑,难道那丑陋至极的剑换成了刀之后,威力就不行了吗?看来侯君集手中的才是真货——大马士革刀,据说那是来自西域极其罕见且威猛无比的宝刀。 “哈哈……嗯——” 侯君集忍不住窃笑起来,笑话这所谓的陌刀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笑声未落,他便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只因随着一声“当啷”声响,他手中的大马士革刀,那柄花费了五万贯灵石,几乎倾家荡产才购得的宝刀——断了! 相比之下,程咬金的辟邪斩妖刀仅仅是刀刃崩裂而已,而大马士革刀却断成了两截。 不仅是心疼,更痛的是面子——活生生被打脸。 此刻,程咬金、仙帝张寂、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杜如晦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犹如一道道无形的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脸颊上,那滋味真叫一个疼! 张寂拧紧眉头,沉声道:“我曾听说这大马士革刀锋利无比,乃西域难得一见的珍宝利器,怎会名不符实至此?” 侯君集险些气得吐血。 侯君集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他尚未意识到,在这个世道中,有一种被称为“神补刀”的犀利言辞,直指人心,让人如遭重创。 他的思绪纷乱,如同陷入了一片混沌的修炼迷雾之中,自己身处何地?又为何在此?一时之间,侯君集竟有些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张寂并未完全放心,唤来一名禁卫军士兵,让他取出随身佩刀,欲与程咬金手持的神秘陌刀进行对决。这禁卫军皆是由大唐最为精锐的力量组成,其装备之精良,甚至超越一般军队,乃是守护天子安危的无敌之师,手中的兵器品质自然远超普通将士。 然而,大唐疆域广阔,军需耗费巨大,张寂也无法承受全军配此精良装备的开支。唯有禁卫军例外,他们的武器装备之强大,恐怕在整个大唐疆域内无人能及。 房玄龄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主动请缨:“陛下,微臣愿为这场试炼喊口令。” 张寂略作思量,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但他并不知晓,房玄龄心中早已有了另一番盘算。这般神奇的陌刀,绝非寻常匠人能够铸成,就算真的有人打造得出,也只能是程咬金的那个炼器天才干儿子。 随着房玄龄一声“预备”,紧接着是一声“砍”! 叮—— 禁卫军的佩刀断裂得毫不犹豫,这让侯君集内心深处获得了一些安慰。至少证明他耗资五万贯购买的这柄大马士革刀,确实优于禁卫军所持之兵刃。 然而,正当众人惊叹大马士革刀力压大唐制式兵刃之际,那把看似不起眼的陌刀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大马士革刀斩断,令人瞠目结舌。 房玄龄目光闪烁,接连唤来数位禁卫军士兵。结果一如既往,十把兵刃无一幸免,悉数被陌刀砍断。目睹这一幕,众人神色剧变。 此刻,陌刀之上仅存几处微不足道的划痕,其中最大的一道痕迹乃是大马士革刀所致——而这把大马士革刀也未能幸免于难,同样断成了两截。 张寂惊骇之余,深感此刀非凡品,成本必定高昂。然而程咬金豪爽一笑,答道:“陛下,我家干儿子言道,陌刀的制作成本相较于现有军队配备的武器,并不会更高,反而更低些。这一切都归功于那所谓的‘高炉’,一次炼铁,两三吨不在话下。” 众人闻此消息,再度倒吸一口凉气。除了张寂曾见识过高炉的威力,其余人对此物知之甚少,尤其是长孙无忌,心中顿时泛起一阵不安,猜想这高炉的背后,或许又与那位陛下的私生子有所关联。 此刻,张寂思索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北伐朔方之战,由柴绍和薛万均统帅三军。” 程咬金一听,顿时急不可耐地质问:“陛下,那我老程呢?” 张寂摇摇头,淡然说道:“卢国公,小小的朔方战役,实在无需劳烦您亲自出马,那岂不是大材小用?您还是安心操练兵马吧,待日后征讨突厥之时,才是您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不曾想程咬金听了这话,竟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选择了默许。在场众人无不惊讶,他们哪里知道,在此之前,程咬金已从干儿子那里得到了关于未来的预言…… 第126章 本座并未垂泪,仅是天降灵雨 朔方之地,非仙凡之所争,无需吾大唐倾尽仙兵。然程无敌提及其义子关于布阵步兵,以陌刀斩马之奇策,众人皆闻。此举一时之间…… 气氛瞬间凝重。长孙无垢皱眉质问:“卢国公,骑兵犹如风驰电掣,战场冲锋无人能挡。陌刀虽锐,欲凭此物与遁甲阵破敌铁骑,此举实乃……” 余下之意,自不必赘述。张虚怀心中却生出奇异感应,或许,值得一试? 程无敌再言其义子所教之语:“本座在此,狭路相逢,唯有勇者称雄!我大唐修士需秉持亮剑之志!” “直面强敌,必要亮剑而出!” “哪怕明知不敌,亦须挥剑相向!” “只要大唐弟子个个皆有亮剑之心,何惧天下群魔?便是域外天魔,又有谁敢触犯我大唐疆界!” 程无敌此番慷慨激昂之言,加之其豪迈之声,令在场之人无不血脉偾张,恨不能即刻投身战场,以仇敌之血洗剑。 唯有侯一真,心中挂念着他珍视的大马士革神兵,还有那五万贯仙晶的损失。赠礼未成,财宝已失,目标未竟,让他深感痛惜。 张虚怀应允程无敌组建陌刀队伍,先行试验。随后众人便准备各自归位。 程无敌未忘侯一真的存在,意气风发地靠近他问道:“陈国公,可有何恙乎?” “安好,安好,岂会有事?” “哼,谅我侯某人怎会有此厄运。” 内心泣血,面上却不敢示弱。 离宫之后,侯一真朝着自己的法驾行去。 嗯?脸上湿润,难道降雨矣? 车夫关心询问:“国公爷,可是淋雨了?” “涕泣乎?” “焉有此事!” “非本国公泣涕,乃是天降灵雨……下……” “吾之大马士革神兵!” “吾之五万贯仙晶哪!” “苍天无眼啊!” 侯一真不愿再伪装,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怒火中烧,咒骂连篇。 车夫见状,怀抱中那把大马士革依然完好,然而他并不知刀身早已断裂为二。 “奸猾之徒!本座定要取尔狗命!” 车夫胆怯回应:“国公爷,小人听闻那位西域胡商已然自食恶果,返回故土了。” 侯一真:…… 顿时,一口怨气冲天而起,气血翻涌,仰天狂喷。 血雾之中,夹杂着点点泪光。 此时,卢承庆急匆匆赶来,怀中紧抱价值十万贯仙晶购得的大马士革神兵,目的地正是侯一真府邸。此刻,范阳卢氏正遭不明势力打压。 昔日,五星齐王均知晓张虚怀对其家族有所图谋,然而张虚怀当前的实力,虽有此心,却难以成事。恐怕此举只会引发五星齐王的猛烈反击…… 李唐的修炼界刚刚经历了动荡,一旦触怒了五行奇王,一场腥风血雨便会在瞬间爆发于谈笑之间。 但是,自那功德碑现世以来,范阳卢氏便察觉到了自身的处境微妙,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所谓的天罗国债已不足挂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而已。而真正的目标,则直指范阳卢氏赖以生存的修行资源——灵青盐。 意图摧毁范阳卢氏的根基,这一手可谓阴狠至极。昔日隋炀帝杨广大概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只可惜因执行困难而未能得逞。 范阳卢氏之所以能独霸灵青盐市场,其核心秘密在于独特的炼盐秘术。然而,这层屏障已被打破。 自那天罗国债问世之后,伴随着它与灵青盐之间的巧妙联姻,国库的关注点被成功转移。如今,长安周边的修士食用的灵青盐皆出自李氏仙铺,并且售价仅为二十枚灵石。 一个月过去了,李氏仙铺的灵青盐价格始终未变,维持在二十年前的一百文水准。卢承庆揣测,李氏仙铺必然掌握了一种成本更低廉的炼盐法门,否则难以支撑如此长时间的价格冲击。 因此,卢罡终被剥夺权力,被迫返回范阳卢氏总堂。此刻,肩负重任的卢承庆,这位范阳卢氏的杰出天才,正式踏上征程,誓要探寻李氏仙铺背后的那位千年县伯的真实底蕴,并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铲除! 朝中诸位重臣中,尽管长孙无忌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于此事而言,他并非最佳人选。早年间,长孙无忌为稳固太子李承乾的地位,曾私下接触范阳卢氏并遭到拒绝。若卢承庆此刻求助于长孙无忌,无疑是打脸范阳卢氏,并自此沦为长孙无忌或太子李承乾的附庸,有悖于范阳卢氏的根本利益。 于是,卢承庆决定另寻他路。据他了解,有一条道路或许更易突破。 此刻,卢承庆已然站立于陈国公府邸之外,向管家表明来意。管家一听是来自范阳卢氏的弟子,立即不敢怠慢,将卢承庆引领进府,并迅速通报给侯君集。 然而…… “国公大人,那位来自范阳卢氏的卢承庆求见,声称手中握有一把名为‘大马士革’的仙兵……” 话音刚落,侯君集脸色骤变,怒喝一声:“滚出去!” “给我滚出去!” 侯君集内心翻涌如潮,愤怒与震惊交织。难道是在戏耍我?抑或是挑衅?难道他还嫌我之前因触及wuxingqiwang之事呕出的灵血不够多吗? 管家瞠目结舌,国公爷此刻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要知道,在侯君集心中,对于高攀wuxingqiwang一事,一直是梦寐以求的目标。即便他清楚张寂真人对wuxingqiwang抱有深深的敌意,也无法动摇他与wuxingqiwang建立联系的决心。毕竟,侯君集深知在wuxingqiwang面前,即便是张寂真人也略显弱势。要想在大唐修真界混得风生水起,拉近与wuxingqiwang的关系至关重要。 眼前的异常反应让管家困惑不已,他只能愣住片刻,随即转身去传达侯君集的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 侯君集忽然清醒过来,问道:“刚才你说谁要求见我?” 管家恭敬地答道:“是范阳卢氏的卢承庆。” 侯君集双眉紧锁,沉声道:“请他进来!” 管家此刻才明悟过来。 原来,国公大人先前并未听真切。 待他退下去邀请卢承庆进入内院,刚刚跨出房门,却又立刻转身返回。 侯君集瞥见只有管家一人,便问:“时辰已至何刻?” 管家匆匆进出,让人觉得必有急事。他支吾地答道:“国公大人……卢承庆前辈……已经离开……” 骤然,桌案翻倒,声响震天! 侯君集怒不可遏,心中愤恨:“竟敢不敬!此乃无视本国公颜面之行径,wuxingqiwang实在是狂妄至极!” 管家忙补充道:“方才小人确已引领卢承庆前辈入内,他在外头等候。只是小人甫一出门……” 侯君集一把按住胸口,满腔失望:“废物!蠢材!啊啊啊——” 他霍然起身,一脚蹬飞管家。刚才本国公言辞犀利,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滚”,凡人岂有不闻之理?而你这愚昧之人,竟误我国公大事! 侯君集连连痛踹管家,口中喷血,奋不顾身向外奔去,意欲追赶卢承庆。 只因一个“滚”字与范阳卢氏结仇,思及此事,实属得不偿失。 然而,府邸大门前早已空无一人。卢承庆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侯君集在风中独矗,愤慨不已:“罢了!本国公追至门前,已是给你足面。若日后为敌,那就敌对到底!” 卢承庆内心暗自忐忑。 未曾料到,侯君集此人竟毫不客气地吐出一个“滚”字,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卢某此次估算失误矣! 可恶! 连侯君集这样的修炼者都避范阳卢氏如蛇蝎,看来张寂郎的态度亦是如此。 张寂郎啊张寂郎,果真要对范阳卢氏下手么? 卢承庆面色如常,缓步走到东宫之外。 张寂郎,既然你决定对付范阳卢氏,那卢某便效忠于你的亲子,看你会如何选择! 第127章 大忌 忽见一人自东宫走出,身着布衣简装。 外头仅有一辆寻常马车静候一旁。 卢承庆脸色剧变,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察觉,断定来者正是太子李承乾。 虽然他曾与太子李承乾有过一面之缘,但绝对是不会认错这位尊贵的人物。 堂堂皇家太子离宫,即便衣着素朴倒也罢了,然而所乘马车竟是如此平凡无奇,实在不合情理。 据范阳卢氏收集的情报所示,太子李承乾这位皇室贵胄,向来并非以节俭低调着称。 难道…… 卢承庆正欲跟上去查探究竟,心念一转,决定先在一旁窥视。 难保太子此举不是要去做什么不宜张扬之事,至少他是不愿让张寂郎知晓。 因此,卢承庆悄然跟随其后。 只见太子李承乾登上马车,马车徐徐启程。 李承乾对车夫叮咛道:“送我去桃花源,记住,切勿在我面前唤我‘太子’。” 车夫应道:“遵命,太子殿下。” 李承乾不禁哑然: 这车夫怎这般糊涂? 车夫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回应犯了大忌,赶忙纠正:“是……那个……” 李承乾这才略显满意的说道:“唤我少主。” “遵命,少主!” 一个时辰之后。 仙鹤驾驭的灵车上,李承乾跃然而下,吩咐驭鹤童子在外守候。 踏入其中,便是那隐蔽的桃源秘境。 李承乾步入其中,顿时,张家圣便带着一股仙宗前辈的亲近之意,阔步而来,展开怀抱。 李承乾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这样被这位所谓的“兄长”紧紧拥抱在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他感到既陌生,又有些招架不住。 所幸,张家圣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手,并指向身后另一位与其神韵相似的存在,言道:“贤弟,这是我的结义兄弟,你可以称他为二师兄。” 李承乾满脸愕然。 程处默同样目瞪口呆,嘴角险些扯脱臼,赶忙用手扶住下巴。 随后—— “三师弟!” 程处默摆出一副师兄的模样。 李承乾算是开了眼了。 本尊已认了一位大师兄还不够,如今又多出一位无血脉关联的二师兄……如此情状,实在让人心有不甘。 但念及昨晚父皇莅临东宫时的谈话,李承乾只得硬着头皮应道:“二师兄!” 顷刻间,程处默的下巴再次惊落,连连道:“好个四师弟!” 李承乾心中暗自冷笑。 既然身为皇太子,本尊纵然认同了你二师兄的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如此轻易地接受并流露出喜悦之情。 倘若此事泄露出去,父皇的身份便会随之暴露,这对于李承乾来说并无任何好处。 当下,此事尚不符合李承乾的利益考量。 然而,程处默似乎并未察觉到李承乾的复杂心境,只见他坦然自若,心中默默坚记卢国公府的祖训:除了陛下,任何人面前都不能示弱!即便对方是皇太子也不例外。 此刻,张家圣浑然未觉二人的心思,继续言道:“二师兄,此位乃是我的姨母之子,也就是我的同胞兄弟了。” 程处默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地道:“大师兄,这位三师弟日后自然也是我的亲弟弟了!” 李承乾满面错愕,这些名字从未耳闻,但从语气中可以判断出皆是指某种食物。 刹那间,一种寒意自心底升起。 那红薯之物,在大唐民众眼中堪比千年福祉的宝物,而今又有土豆、玉米以及番茄等物横空出世。 这般情景,不由得让他对这位“大师兄”的贡献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情…… 此刻,在那开疆辟境的武勋之中,虽然军功显赫无比,然而世人皆知,民生乃立国之根本,能为大梵仙朝寻得灵植丰饶者,其功绩丝毫不逊色于拓土之战功,甚至犹有过之。大哥……实乃本座在修行路上的一大劲敌! 李承玄原先深信,张云瑞仅是那位失落在外的血脉,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帝位传承。但现今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若非心智坚韧,定会心生忐忑。 太子之位历来难以固守,一如那些皇叔伯们的明争暗斗…… 张云瑞淡然一笑,“吾等三位同门师兄弟,自然好事共享。这几株天地灵植,便托付给师弟你与二师兄照料。” “兄长我已满足于守护一方土地,得以晋升县侯。只要两位妥善料理这些灵植,朝廷自不会吝惜重赏。” 程怀默朗声大笑,“师兄对我们实在是关怀备至啊!” 他心中虽藏不住惊讶,却也觉得此事趣味无穷,竟然是请太子一同参与培育灵根,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李承玄听完,神色复杂地问道:“师兄,此举乃是惊天动地的大功,你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让我们承担了?” 皇家之地,亲情稀薄如纸。自从张静玄成功登上仙皇宝座,李承玄被册封为储君,入住东宫之后,耳边常有人提醒他世态炎凉,人心易变。昔日温馨和睦的画面,瞬间变得遥不可及。 年幼的李承玄尚未习惯这样的转变,面对张云瑞这般贴心的表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流。可是一想到这位“仁兄”身为庶出子弟的身份,他又不由得心头警钟大作,不敢掉以轻心。 对于一位仅有十载春秋的孩子而言,这一切确实太过沉重。迷茫中,李承玄被引领至一片郁郁葱葱的仙薯灵田之前。 紧随而来的是张云瑞的安排,从此以后,这片仙薯灵田便交由李承玄和程怀默两人监管。但他们无需亲自耕作,实则是借此沾染些许修炼之功。仙薯种植秘籍由张云瑞传授,桃花源的村民们倾力实践,而李承玄和程怀默与此关联不大,这一番功绩简直是唾手可得。 回到住所,李承玄依旧沉浸在思绪之中。突然间,他豁然开朗,这等功劳背后的归属,父皇作为大梵仙朝的仙皇,岂会不知? 再说,本宫身为储君,还需那般微不足道的封赏么?念头一转,他开始考虑是否应该找个时机毁去那些仙薯…… 就在此刻,消息传开,李承玄曾私下见过张云瑞,这让卢承庆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 他深知,若是太子与张云瑞走得太近,对于他们范阳卢氏来说将会极为不利。于是,卢承庆决定先面见太子殿下,以图挽回局面。 “太子殿下!”卢承庆阔步而出,手中握着一把灵兵。 刷—— 东宫门前的侍卫们闻声而动,迅速将其包围。 卢承庆顿时愣住,自己因思索过多,竟忘了手上还持着锋芒毕露的大马士革剑,以至于造成了这场误会。 “太子殿下,臣乃范阳卢氏门下卢承庆。” 李承乾剑眉微蹙,挥手示意身边的护法弟子各自归位。 卢承庆再度行礼,沉声道:“殿下殿下,卢某来访——” “退下——” 李承乾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吐出了一个字。 卢承庆心中疑惑顿生,暗自思量:难道连我也难逃此劫,竟被殿下一言令退? 第128章 熟悉而又神秘的星磁之城 卢承庆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我范阳卢氏一族,怎可忍受此般羞辱? 愤然之下,卢承庆甩袖离去。 无人阻拦。其一,李承乾早已下令东宫守卫撤离;其二,卢承庆身为范阳卢氏之辈,这些守卫哪敢轻易得罪? 此刻,范阳卢氏在修炼界的威势由此可见一斑。 待卢承庆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李承乾才返回东宫殿内,皱眉询问:“方才那位是何许人也?” 之前,他正沉浸在修炼难题之中,未曾过多留意那人的存在。 一名护法弟子颇为尴尬地回答:“殿下,他说自己乃范阳卢氏卢承庆。” 李承乾略微思索,实在记不起这位卢承庆是何人。 护法弟子小心翼翼提醒道:“殿下,您刚刚让他……让他离开……” 李承乾心头一惊,竟是无意间遣返了范阳卢氏门徒。 啊——此番举动当真是惊人至极。 “速派人传讯给舅父府邸!” 李承乾意识到事态严重,范阳卢氏作为修炼界五大世家之一,遣弟子前来拜访必有重大意图。自己一句“退下”,只怕已将此事搞砸。 来到赵国公府邸。 长孙无忌正于朝堂之上筹划着朝廷兵马征伐北方之事,尚未返回府中。 李承乾逐渐平复心情,想到舅舅恐怕会对自己的鲁莽之举予以责备。 且说卢承庆腰佩飞剑,究竟是否心存歹念尚不可知,若真有意投靠本宫,何必携带利刃而来,此举又作何解? 直至长孙无忌处理完朝政事务归来。 未至府邸,路上便遭遇到一人挡路。 那人手中握剑,直面马车。 随从中一位修士拔剑怒喝:“大胆狂徒,意欲何为?” 卢承庆神色不变,从容答道:“卢某卢承庆,乃是范阳卢氏子弟,特来拜见赵国公。” 车内,长孙无忌正闭目修炼灵识,听见外面有人自称卢大人的自我介绍,淡淡回应:“既是卢大人,那就请上车吧。” 随从闻听此言,立即收起兵刃,恭敬地请卢承庆登上马车。 马车内,卢承庆与长孙无忌面对面坐下。 卢承庆心中满是苦楚。原来,当年长孙无忌曾抛出橄榄枝,希望他加入支持李承乾的阵营,却被他婉拒。如今形势逆转,却得主动投效,无疑是抱石上山,步履维艰。 一时之间,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微妙,仿佛谁先开口,谁就会落入下风。 卢承庆心如寒冰,今日所受屈辱,必要找机会讨回。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漫长。 直到马车停稳,赵国公府映入眼帘。 此刻,卢承庆陷入两难境地。 不曾料到,长孙无忌面皮竟有如此厚度。 卢承庆原本打算硬着头皮撑到底,但现在看来,这条路终归是要走到尽头。 无奈之下,卢承庆只能打破了这份沉默…… 早知如此,倒不如早日认输归元,或许还能保全半壁修为。 此刻,他若再开口,便将彻底落败于人前。 未料到,卢承庆毅然决然地欲倾诉心中之事,话还未出口,长孙无忌已然发问:“敢问卢道友此行所为何事?” 此番对话犹如狐狸般狡黠,眼前之人正是当今朝廷重臣长孙无忌,对于范阳卢氏家族现今的困境,他又岂会一无所知?分明是在揣着明悟而装聋作哑,更是借机施压。 卢承庆心中愤懑至极,然而面上仍镇定自若地回应:“卢某今日前来,恳请长孙道友赐教一二。” “卢道友但说无妨。”长孙无忌面带微笑,实则内心已对卢承庆的伪装嗤之以鼻。 继续装下去吧!你范阳卢氏如今身处危局,竟还巴巴地跑来找我求助,还想在这儿故作姿态。 心中腹诽,口上却淡漠地应答。 卢承庆忍住心头憋闷,转而问道:“敢问长孙道友,这万年县伯究竟何许人也?” 对此,长孙无忌淡淡回应:“与他并不相熟。” 卢承庆心内啐骂,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强行压抑住情绪,再度发问:“传闻此人文武双全,曾向朝廷进献红薯仙物,并担任大唐日报社的顾问,且该报亦由其所创,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长孙无忌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地道:“这些事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卢承庆深感羞辱,愤慨至极! 长孙无忌却又补充道:“有一事需纠正卢道友的认知,这红薯确实是由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前辈指点所得,绝非万年县伯所献,卢道友切勿混淆视听。” 卢承庆在心中冷哼一声,这长孙无忌心思慎密,此时此刻依然留一手。自己方才那些话语,既是试探对方态度,也是暗中示好,企图拉拢合作。然而长孙无忌并未如愿以偿,其心中仍然坚定地支持张寂郎。 于是,卢承庆终究低下高傲的头颅,再次恳请道:“关于这万年县伯一事,还望长孙道友不吝赐教。” 长孙无忌的目光飘向马车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万年县伯虽年轻,但却心系天下,朝廷有意北伐朔方之地,却又忧虑加重百姓赋税之苦,这年轻人便提出了国债这一妙计。” 卢承庆闻听此言,震惊不已。他对国债的意图及作用已有所领悟,原以为让大唐百姓接纳国债的想法不过是张寂郎的一厢情愿,却没想到朝廷中竟然真有这样的奇才。张寂郎既能击败隐世的太子女,可见其门下必藏龙卧虎。而这国债的推出,巧妙地借助青盐作为掩护,同时也使得青盐得以借助国债,成功地转移了针对范阳卢氏的打压目标,可谓是一举三得。 卢承庆万万没有想到,国债的创意竟然来自张家那位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这件法宝般的东西,竟将看似死水一般的局势扭转乾坤。 就在这一刻,卢承庆内心的争胜之意熊熊燃烧起来。对于这位万年县伯,卢某人誓要一较高下,将其击败!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之中,有两位赫赫有名的修行者——卢承庆与长孙无忌。在拜会之时,卢承庆向着长孙无忌深深一礼,“多谢长孙真人!”他取出怀中珍藏一日的天竺秘宝——阴阳月华刀,呈至长孙无忌面前。 长孙无忌心中微感不悦。卢承庆仅向他请教一个问题,除此之外并无更多表示,此举颇有深意。暗想此人难道欲以宝刀作为诚意,却未曾献出真正的修真心意,岂非戏弄老夫? 卢承庆朗声道:“此乃阴阳月华刀,吾从西域异族商人之手购得,敬请长孙真人笑纳。” 见此宝刀,长孙无忌面色微变,心头那些不满暂时被刀身流转的月华光芒所掩盖。这刀形如弯月,镶嵌宝石化作星辰,熠熠生辉,令人心生熟悉之感。 卢承庆内心窃喜,看出这位位居仙宫高位者的些许稚嫩。终究,人间众生难及星空王者之万一。 第129章 卢承庆心境波动 长孙无忌开口问道:“卢真人,有一事请教,望勿见怪。” “长孙真人但讲无妨。”卢承庆答道。 “此刀……可曾花费巨额灵石购买?”长孙无忌面上挂着淡然微笑。 卢承庆淡然回应:“共耗去十万枚上品灵石。” 闻言,长孙无忌轻轻挥手,悠然说道:“道友之情谊,贫道不敢掠美,请卢真人收回此宝吧。” 卢承庆心下一沉,莫非是对十万枚上品灵石不屑一顾?长孙真人竟还嫌不够? “卢真人请自便。”说完,长孙无忌便跃下祥云,朝自家府邸走去。 卢承庆只得也自飞剑上下来,满腹疑惑地目送长孙无忌返回府邸,却又见其停下身形,转身看向自己。 此刻,卢承庆心头一紧,意识到这只是一场考验。幸而自己并未上当。 长孙无忌语气悠扬地说道:“近日,陈国公侯君集亦购得一把天竺秘宝,据说只花费五万枚上品灵石。恰好那时南宫瑶池盛会,卢国公程咬金在场,两人各自亮出法宝对斩。卢真人,你说结果如何呢?” 卢承庆预感不妙,对方话锋之中似有所指。 长孙无忌接着说:“结果是,侯君集所持的法宝陌刀在交锋之下崩裂一道缺口,然而卢大人的阴阳月华刀……却是断成了两截。” 卢承庆眉头紧锁,愤然暗道,这阴阳月华刀虽然价值不菲,却经不住检验。他不由得追问道:“那陌刀又是何等宝器?” 长孙无忌缓缓地道:“那是万年郡伯最新设计的仙兵,用于我仙宗军队配发,造价相较于现行军刀更低廉。” 卢承庆心如刀绞,十万枚上品灵石买来的宝物,不仅价格高于侯君集一半,更糟糕的是此刀竟脆弱不堪。 紧接着,一股郁结之气涌上喉头,卢承庆喷出一口心血。 长孙无忌摇头轻叹,默默离去,留下卢承庆独自面对这阵突如其来的打击,心如刀割。 不久后,程咬金如同一阵狂风般疾驰而来…… 身后,跟随的是锻器阁阁主阎立德,工部尚书的身份令他身份尊崇。 “义子,给尔带来一则喜讯!” 未至张家圣身前,程咬金已迫不及待地大声宣告。 张家圣闻声而出。 程咬金嘿然笑道:“此乃户部尚书阎立德阎阁主,他特意前来求教炼制灵兵陌刀之秘法。” 张家圣朝阎立德深施一礼,手中取出一本古朴小册,封皮上镌刻着四个篆字——千锤百炼铸兵诀。 阎立德一瞧这几个字,须髯颤抖,心中惊骇不已。若非天子亲自召见,并亲身讲述陌刀的神妙之处,他定然不敢相信此事。如今再见眼前这位张家圣少年郎,竟掌握了炼铁成兵的玄妙之道,实乃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 张家圣含笑言道:“阎阁主,此秘法虽玄奥,但我料想工部之中必不乏精通器械之能人。然而据闻朝廷即将出征朔方,短期内欲批量打造陌刀,最大的难题并非在于铁匠,而在于寻觅足够的高品质精铁。” 听罢此言,阎立德不由得眉头紧锁。张家圣提到的合作之事,对他来说犹如一块巨石压心。 张家圣则爽朗笑道:“阎阁主,关于精铁一事,小侄倒有办法助阁下一臂之力。不知阁下是否有意与小侄携手共进?” 阎立德原本就在忧虑精铁来源的问题,此刻听张家圣提及合作,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万年县公子,你莫非是在戏言?打造陌刀所需的上品精铁数量庞大,你能供给工部充足的量吗?” 程咬金一旁听得直撇嘴,心想皇帝并未提及自家公子掌控高炉之事,或许那是有意隐瞒吧。这下阎立德便掉以轻心了。 张家圣反问:“若是小侄真的能提供足够精铁呢?” 阎立德苦笑一声:“那老夫便与公子合作一番。” 这位万年县公子,初次相见就开这样的玩笑,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程咬金脸色怪异地望着这一幕,张家圣却突然紧紧握住阎立德的手,满脸欣喜地道:“那就多谢阎阁主了。” 阎立德愕然问道:“谢老夫何事?” “自然是合作之事。” “哪门子的合作?” “为工部提供精铁啊。” 阎立德郑重其事地说:“万年县公子,请不要再同老夫开这般玩笑,所需的海量精铁……罢了罢了,年轻人喜好玩笑,老夫自认年岁已高,难以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张家圣哑然失笑:“阎阁主,此事岂能儿戏对待?” 阎立德顿时面色肃穆,语气坚定地追问:“此话当真?” 张家圣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道:“当真!关乎朔方一战的胜败,若是有人以此诓骗他人,其后果定当承担不起!” “那你可知所需精铁的数量之巨,又怎敢轻易允诺与工部合作呢?” “还请阎阁主随我一观便可知晓。” 张家圣不再多言,径直向前引路。 阎立德虽然仍心存疑惑,但终究还是决定跟去看看,权当给程咬金一个面子。毕竟这位火云侯脾气发作起来,他也招架不住。 跟随而去的阎立德摇头不止,心中暗自嘀咕:谁要是信了张家圣的话,怕是脑袋瓜子不太正常。 然而随着前行,他们赫然看见了一座宏伟壮丽的炼铁高炉… 阎立德瞠目结舌,震惊道:“此炉……竟如此宏伟!”他尚未来得及深思其背后的深远影响。 张家圣手指着那座威猛的灵炼炉,向阎立德解释道:“阎大人,此乃吾潜心研习而出的灵炼巨炉,一次熔炼便可提炼出二三万斤仙铁,犹在话下。” “其中蕴含之精华仙铁,怕是有数千斤之多。”他接着道,“如此产量,料想足以供应工部所需的精纯仙铁了吧?” 阎立德满脸疑惑,身为工部尚书,他掌管着大唐的水运、桥梁、皇城等重地建设,以谨言慎行与务实着称。若非如此,张寂亦不敢将如此重任交托于他。 张家圣提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夜炼制之仙铁便将出炉,阎大人是否愿在此稍候片刻一观究竟?” 阎立德点头应允,心想能够打造出闻名遐迩的神兵陌刀之人,断不会信口开河。然而一次性炼化如此海量的仙铁,实乃前所未闻之事,令他难以置信却又满怀期待。 待至傍晚时分,高炉内已成功提炼出了新一批仙铁。程咬金早已知晓此事,故而并无惊讶之色。反而,他在心中暗自苦笑,自家这个干儿子的目光已瞄准了朝廷宝库,但却浑然不知此举实际上是在挖自家老子的财路——大唐皇帝宝库! 而对于阎立德来说,眼前所见的一切如梦似幻,尽管亲眼目睹了这般惊人的炼铁盛况,他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等到阎立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张家圣适时发问:“阎大人,您是否有意与我共谋合作之事?” 阎立德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合作!务必合作!” 第130章 陛下!请您理智一些吧! 阎立德拽着程咬金急匆匆离去,欲立刻面见皇帝禀明此事。一路之上, 程咬金憋得面色涨红。阎立德察觉到异样,关切地询问:“卢国公,您脸色这般红润,可是身体不适吗?” 程咬金扯了扯嘴角,偷偷拧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阎尚书,俺老程这身子骨硬朗得像一头猛虎,怎会有生病的道理?” 阎立德语重心长地劝告:“卢国公,可千万不要因为忌讳就医而不去看郎中啊。待会儿进了皇宫,不如请陛下派遣御医给您瞧瞧。” 程咬金连连点头,深知再开口必露馅。阎立德思索片刻,又一脸严肃地说道:“卢国公,您应当明白‘讳疾忌医’之意吧?” 程咬金无语凝噎,阎立德这家伙分明是在提醒他,若是身体不适,一定不能避医而不治。待入宫之后,不妨让皇帝派出御医给他看看。 程咬金原本就黝黑的脸庞此刻更是红黑交织。真是多亏了阎立德的好意,否则他的拳头可不分青红皂白。旁人不知情的,恐怕还会以为阎立德在诅咒他呢! 这一切的源头,终究要追溯到那位干儿子身上。想到此处,程咬金内心悲愤不已,却只能强压心头怒火,继续对阎立德点头称是。 仙穹天宫。 阎立德甫一踏入殿堂,便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全身颤抖不已。 \"拜见宗主!\" 骤然间的高呼,惊得正在品茗的张寂手中茶盏滑落,化作一道清脆的破裂声。 这并非张寂失态,实则是阎立德平素从未有过如此异样之举,让人猝不及防。 张寂心中暗自揣测,只见阎立德面上显现的神情,仿佛自家灵兽误食仙草,未能羽化升仙般的郁结。 原来,他让程咬金领着阎立德去找其子谈论关于神兵秘术之事,却未料到阎立德竟带回这样的消息。 \"宗主,万年仙县令成功构建了一座仙炼神炉,每次运转便可炼化出二三吨蕴含天地灵气的灵铁,其中精纯的灵铁便有数千斤之多。如此,我工部铸造法宝,再无匮乏灵铁之忧。只需源源不断的精纯灵铁供应,我工部必能如期将神兵陌刀呈递予宗主您。\" 张寂闻之,微微一笑:\"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仙炼神炉,倒是我有些紧张过度了。\" 阎立德见宗主体态从容,心下焦急,忙道:\"宗主,您莫非不信老朽所言?卢国公可作见证啊!\" 说罢,阎立德便将程咬金往前一推。 程咬金心中暗自苦笑,这一生中头一次产生了对人的同情之情。这位尚书大人哪知道,宗主和他程咬金早已知晓此事,唯独阎尚书一人还在惊讶之中。 张寂微微一愣,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平静,似乎不大妥当。毕竟,阎尚书可是兴奋异常。 于是乎,张寂猛地一掌击在玉石书案之上,朗声道:\"善哉!万年仙县令果真天赋异禀,既能创制神兵陌刀,又能悟出仙炼神炉之道,此乃我天唐未来的顶梁之才!\" 阎立德深感敬佩,附议道:\"老臣亦深感万年仙县令之神奇无比!执掌工部,督造法宝,深知法宝改良之艰难。既要蕴藏浩然之力,又要坚韧无比,纵是那些炼器大师亦难以炼出一枚纯度足够的灵铁。因此,古时欧冶子方能被尊称为铸剑圣者。\" 张寂思索片刻,坚定地说道:\"万年仙县令如此旷世奇才,我朝必定会予以重赏。\" 阎立德接着道:\"宗主,老臣已与万年仙县令达成共识,工部所需的精纯灵铁皆由其供应。\" 张寂颌首赞同:\"允矣!朕亦认可此举!\" 商议既定,阎立德忙拽着程咬金匆匆赶往财政部。 毕竟,建设仙炼神炉的资金还需要财政部门的支持。 甘露殿内,张寂宗主不禁发出三声长笑。 妙哉!此番怎地未曾想及? 乌星岐王朝之所以能牵制朝廷,正是因为朝廷所需的精纯灵铁大多依赖于乌星岐王朝供应。毕竟,修炼灵铁之法历来被视为秘传,普通百姓鲜有人通晓,长久以来皆握于乌星岐王朝之手。 而今,儿子所创的仙炼神炉竟足以满足朝廷对于精纯灵铁的需求。 自此之后,朝廷在灵铁供应方面便不必再受乌星岐王朝的制约了。 ...... 甘露殿外,阎立德忽地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提及仙炼神炉,宗主为何对此事并未细细追问呢? 在天衍大陆,修行界的深处,程咬金与阎立德之间的故事悄然展开。 程咬金对于阎立德,那是坚信无疑,即便他并非修炼铁炼之道的行家。 然而阎立德却是炼器宗门出身,对于炼铁之术,自然是精通至极。 未曾料到,陛下竟对老臣的信任如此坚定,这让阎立德瞬时间神采奕奕,步伐矫健,身姿犹如踏云而行,不得不令人叹服其修为深厚。 确实,程咬金察觉到阎立德的速度大幅提升,即便是他也需施展轻功方能紧跟其后。 阎尚书果真是宝刀未老,风采犹存! 此时此刻,桃花源地,一座炼器炉前,阎立德面色微妙。 只见张家圣望见他身边的唐俭,无奈问道:“老唐,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又……此一字令唐俭苦笑不已。 他满脸沧桑地道:“这还不是因为阎尚书欲与贵派联手炼制灵材,采购的精铁,自然由我户部负责筹措资金。” 张家圣顿时明了,却又疑惑道:“我说老唐,莫非你们户部是在针对你不成?” 唐俭一时语塞,想当初为了修订三年账目的错误,他受了多少委屈…… “欺负……我?”他艰难道,“从前确有过差池,那次三年账目出错,那也不是应当由我一人担责之事啊!如今,在户部的日子,属实不易。” 张家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问道:“若非欺负你,何以每逢大事,总是你来处理?” 唐俭无奈一笑:“恐怕是因为老夫与尊父相识,彼此交情匪浅,做起事来自然更为便利。” 然而张家圣却别出心裁地问:“那为何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职位却没有提升呢?” 提及此事,唐俭心中满是苦涩:“此乃……这是让您在户部主事之职上久居不下吗?莫非,阁下得罪了那位上官唐尚书?” 张家圣眼眸中闪烁着八卦之光,追问不止。 唐俭暗自叫苦,他只得硬生生把话题岔开:“暂且不论晋升之事,我们还是先聊聊这批精铁的价格吧,万年县伯打算开出何种价位?” 不料,张家圣却语出惊人:“谁说我想要钱财了?” “不要钱?万年县伯……实在是令人惊讶……” 唐俭瞪大了眼睛,不禁感慨,此人虽不知自己修真者的身份,但他身为大唐的一份子,竟然也能识大体,明白为朝廷效力的重要性。 “贤侄,你做得好!无论如何,朝廷不会亏待于你,应得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唐俭郑重其事地说。 然而,张家圣面露尴尬,轻咳一声:“那个……老唐啊,我不是说不要钱,我是说除了钱之外的东西……” 唐俭:…… 贤侄啊贤侄,求你成熟一点吧!话说半截,容易引发误会! 第131章 真相如何?难以捉摸! 张玄阳缓声说道:“我有一念头,不知是否适宜在此提及。” 唐瑾默然不语。 老夫如果不允你言说,恐怕你也必定要倾吐而出。 “说罢。” 心中颇感疲倦! 今后换个对象交谈吧,自与黄真人交往日深,愈发察觉此人言行越发不像个修道之人了。 张玄阳悠然地道:“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伯而已,并且忠诚于天庭,这炼铁秘术在我手中,实则并无太大用途。” “不仅如此,这高炉炼制之法我也极少动用。因此,我意欲将其献予天庭。” 献予? 那岂非等于白送? 然而此刻唐瑾却不这么认为了。 阎立德初次与张玄阳交流,闻及“献予”二字,顿时眉峰一挑,善意提醒道:“万年县伯,倘若你白白赠送出去,岂非损失巨大?” 唐瑾:…… 阎尚书! 你究竟是哪边的人? 原来,在你们这些人眼中,凡涉及到天庭花费,均不会过问于你们。 全都是些不知柴米油盐贵重的门外汉。 老夫心力交瘁。 张玄阳朝阎立德眨眼示意。 “阎尚书,我说献予,并未言明无需报酬啊。” 阎立德一脸困惑。 “献予,还需索取报酬?此乃何解?” 张玄阳淡然一笑。 这位前辈显然还不够圆滑通融。 今日,本县伯便传授你一番灵活应变的道理。 “阎大人,炼铁秘术我愿献予天庭。” “至于高炉的构建技艺,亦随之捐献。” “更有横刀与陌刀的设计图谱,一并奉上给天庭。” “但我相信天庭定不会令我失望,必然会有酬答以慰我拳拳报效仙廷之情。” 阎立德:…… 真是开眼界了! 前所未闻啊! 竟然还有这般献宝的方式! 老夫算是白活了半生! 不过…… 反正又不用我掏腰包,此事与我何干? 阎立德含笑望向唐瑾。 唐瑾满脸苦笑,内心暗自腹诽,同时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县伯,你希望天庭赐予你何种奖赏?” 张玄阳的食指与拇指不住地搓动着。 阎立德:…… 唐瑾:…… 这手势,莫不是犯了手瘾? 怎奈张玄阳发现这个手势在此时代无人识得,只好直言相告:“爵位之类的就不必了,毕竟我还年轻。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还是要收敛些的好。” 唐瑾:…… 哼…… 您倒是真会装低调啊! 而阎立德却满面欣赏之意。 “李县伯能有这样的领悟,已胜过了世间无数修者。” 张玄阳首先对此番赞誉表示感激。 “多谢阎大人谬赞。” 接着他又转向唐瑾说道:“如此吧……只需一枚开元灵宝。” 唐瑾早料到自己会被狠狠宰一刀。 十万余枚灵石或许都不够填坑。 反正,陛下便是你的至亲长辈。 既然陛下点头应允,我又何必再多事? 听闻张玄阳开口,唐瑾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好!” “你说多少灵石就——” 嘶—— 一枚……开元灵宝? 唐瑾话说到一半,这才反应过来…… 此刻,他面容震惊,紧紧盯着张玄圣,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是何数量?” 阎陵德的下巴几乎脱落。 一枚开元通宝,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并非白白捐献。 而是无偿赠予! 张玄圣重申道:“便是一枚开元通宝罢了,只不过有个小小的要求。” 唐剑豪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所谓的要求,实则微不足道! 关键在于,此举极为节省灵石啊! 看样子,老夫原先对黄公子有所误解。 原来,黄公子并非那般世俗势利。 阎陵德差一点掩面而泣。 这位唐尚书,真是颜面尽失啊! 外界传言,唐尚书乃朝中出了名的吝啬之人。 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不过是为了节省些许灵石,竟当着万年县侯的面如此欢喜不已,就不怕万年县侯事后反悔么? 终于,唐剑豪自觉笑声过于张扬,努力收敛笑意,方才开口问道:“咳咳咳……李县侯,敢问您有何要求啊?” 张玄圣笑容可掬地道:“唐兄,贫道无缘得见陛下,故请阁下代为传达一番此言。” “此事最好能经由你这位上卿,也就是户部尚书唐剑豪的口中说出。” “最好是唐尚书亲自出面,表明这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思。” “万年县侯慷慨解囊,仅求一枚开元通宝,如此大公无私之举,朝廷理应予以厚赏,比如赐予一枚丹书铁券。否则,难显朝廷赏罚分明之道义。” “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无适当激励,日后又有几人愿意真心效力朝廷呢?” 原来,连托词都想得如此周全。 阎陵德追问:“这所谓的丹书铁券,究竟是何物?” 唐剑豪亦接口道:“不错,老夫对此物确实闻所未闻。” 张玄圣微微一顿,气息略显凝滞。 原来,大唐尚未出现此种秘宝。 看来,此次又要开创先例了。 张玄圣缓缓阐述道:“生死令牌,乃是以稀世灵铁铸炼而成,形似书简,其上烙印‘生死令牌’四字,更有一项神异之处,便是持有者可免一次生死劫难。至于其余,只需镌刻你的尊姓大名即可。” 免去一次生死劫难? 阎立涛满脸震惊。 此少年之意,莫非是早已预谋长远,为自己留下一条逆天改命之路? 唐俭心中震荡更为剧烈。 莫非……陛下已然洞悉了他的真实身份。 自古修真皇族,皆无情义可言。 就算,那位尊贵的殿下对这位庶出子弟百般呵护,然而一旦殿下一步登仙,羽化而去,那时又该如何呢? 眼前似乎仍浮现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天一门争夺战的血色痕迹。 此乃,一条生机之路啊。 唐俭不再过多思索,即便陛下尚未察觉他是亲子的事实。 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罢! 唐俭语气庄重地承诺:“李县公请放心,老夫必定将此事如实禀告予吾之顶头上司,唐俭大人。” 话音刚落,他毅然离去,并带走了阎立德。 行至途中。 阎立德满头雾水地质问:“唐大人,您为何要拉扯我一同前行?” 唐俭回答道:“阎大人,万年县公言明愿将这些宝物尽数献于朝廷,但他并未明确要求何时交付,至于后续之事,你便不必多虑了。此刻,我们应当去面见陛下才是。” 阎立德听闻此言,不禁疑惑地反问道:“唐大人,恕阎某一时不明,万年县公为何执着于那张可以免除生死劫难的金丹铁券呢?” 第132章 玄奇的智慧有所增益 天虚殿内,张寂闻听提及“灵宝铁券”,一时之间也感到颇为愕然。但他并未犹豫多久,便果断应允了下来。 这个亲子,竟对朝廷持有这般戒备之心么?当年,张寂遭遇河中刺客袭击,幸得张家圣以仙法相救,那刺客瞬间陨落。然而,当张寂提议上报官府之时,张家圣却直言上报必将招致杀身之祸。官场险恶,口蜜腹剑,无财无势者难寻公正之地,此情此景令张寂怒火中烧! 唐俭见圣上应允得如此爽快,心中已然明悟,原来他的猜测确是没错。圣上此举,亦是在为殿下铺设一条保全之路。即便世事更迭,只要有李唐皇朝屹立不倒,这位圣上的血脉遗孤便可得以免遭灭顶之灾。 张寂下令:“阎尚书,此事便交由你工部全力办理,至于那位万年县伯所述的‘灵宝铁券’,你依照其描述自行斟酌制定。” 阎立德面带苦笑,“陛下,如此行事,未免过于随意吧?我工部何时曾如此轻率对待公务呢?” “朕意已决,此事无须多言。”张寂沉默片刻后接着道,“大军北伐朔方之事已定于寒冬降临前夕,待突厥冬雪纷飞之际出兵,即便颉利意图援救朔方,也将徒劳无功。阎尚书,工部务必确保陌刀的供给充足。” 阎立德肃然领命,“微臣谨遵圣谕,工部定不负陛下厚望!” 两人退出天虚殿后,阎立德突然想起一事:“卢国公何在?” ...... 此刻,卢国公程咬金早已趁阎立德与唐俭踏入修炼秘境桃花源之际悄然离去。他在其中闲逛,桃花源内的村民们皆知他是少主的义父,故而待他甚为友善,出入自由,无人敢阻。 正当此时,一名村民从程咬金对面走来,看到他之后竟有意避让,改变了行走的方向。程咬金眼神一眯,此人所向之处,正是藏匿青灵盐之所在。 原本,桃花源里的村民程咬金认得并不多,而这名村民的刻意躲避反而引起了他额外的关注。程咬金不动声色,继续朝着青灵盐洞穴前行,口中还不时低声念叨着什么...... “唉,吾之修为不易,身为赫赫大唐卢国公,竟还需亲临此秘境之地。”这洪亮的声音,特意要让前方之人听见。 那人果真回首,欲避开程宗真,但略作思量,便悄然跟随而去。 程宗真故作不知,继续漫步前行,直至步入一片密林之前。 忽然间,他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尾随其后的那人审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拨开茂密的枝叶,却发现一只拳头已在他眼前瞬间炸裂开来。 轰—— 一记重拳,那人应声倒下,昏迷不醒。 “嘿哈,敢触犯老夫程宗真,无论是妖魔鬼怪,皆难逃厄运!” 程宗真随手提起那人的衣领,将其扛在肩头,径直向自己的亲子弟子张玄清所在之处行去。 沿途,桃花源的修真者们无不投以惊奇的目光。 抵达目的地,程宗真将此人交给了张玄清。 张玄清未加多言,直接命人将其投入柴房,并捡起一根灵木棍,猛地砸向那人的腿。 喀嚓—— 骨骼碎裂之声清晰可闻。 “嗷——” 那人骤然痛醒,哀嚎不止,蜷缩在地,挣扎不已。 目睹此景,程宗真的背脊不由得一阵寒意袭来。 嘶—— 这个亲子弟子张玄清,手段真是狠辣无比,便是地府的阎罗审讯,也会先让人清醒过来再施刑吧? 这般残忍! 实在太过残忍! 然而……老夫程宗真却是颇感欣赏! 此时,那人才注意到眼前的张玄清与程宗真二人,尤其是程宗真,回想起自己昏迷前那一记漆黑而痛彻心扉的重拳……正是源自他的攻击。 此刻,他头痛欲裂,腿更是疼痛难忍,冷汗涔涔而下,意识到了小腿已被生生折断。 那人怒火中烧,仇恨的目光紧紧锁定了程宗真,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面对他的目光,程宗真满脸疑惑。 “你这是何等的眼神?你腿断了,可不是老夫所为,何必如此怨毒地看着我?” 张玄清手持灵木棍,语气淡漠地道:“你选择坦白招供,还是需要我动用刑罚之力?” 可疑之人瞠目结舌。 “原来……竟是你!” 满含仇恨的目光终于找准了目标。 张玄清淡然一笑:“如此对待你实属无奈之举,看你一直在昏迷之中,若是一命呜呼,又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试探你是否尚存生机,哪知手中这根木棍过于沉重,不慎压断了你的腿。” 听其所言,怎可视之为人语?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可疑人咬紧牙关,愤恨至极地说道:“那你干脆也将我的另一条腿打断吧,我什么都——” 砰—— 又一棍落下。 喀嚓——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令程宗真耳膜刺痛。 张玄清摇头叹道:“未曾想到世间竟有如你这般独特的要求。” “我本善良,自当满足你的愿望,不必谢我,行善积德之事,老夫从不希冀回报。” 可疑人内心:…… 简直岂有此理! 你算哪门子的好人! 恳请你至少像个正常人那样行事吧! 老子只是表明自己宁死不屈的立场,你怎会如此果断,真的把老子的腿打断了呢! 我的腿啊! 我的两条腿啊! 痛啊痛…… 痛得泪水夺眶而出…… 在那混沌未辟,修真盛行的世界里,元气汇聚之处,鼻涕亦不甘寂寞地加入了这场盛会,如灵泉般涌出。 程咬金按捺不住心中波动,轻揉双腿,目光紧紧锁定张家圣手中握着的法器——紫霄金棍,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出几步,保持着必要的灵力屏障。 \"不可轻敌!\"他心中暗自警惕,此情此景,实乃令人心生敬畏。 张家圣似有所感,转首疑惑地看向程咬金,开口问道:\"师尊,您有何意?\" 程咬金含笑摇头,故作轻松:\"无妨,徒儿你专心应对便是,为师只是给你们留些施法的空间罢了。\" 张家圣嘴角抽搐,险些出口询问:\"莫非师尊亦是从未来穿越而至?\"此话充满现代气息,透出诡异与不伦不类,让人难以理解。 两大修士间的互动,实在叫旁人费解。张家圣无奈之下,不再搭理这个行事奇特的师尊,重新凝视眼前的修士俘虏。 俘虏傲然冷哼:\"任凭你们施展何种残酷手段,我决不泄露半个字!\" 张家圣淡然回应:\"如此便好……\"接着转向程咬金道:\"师尊,请助弟子一臂之力。\" 程咬金不解:\"何事需为师出手?\" \"弟子修行尚浅,慈悲为怀,连稚龄灵禽都不敢伤害,更别提杀害微弱生灵。\"张家圣话语之中尽是伪装。 程咬金听闻,内心暗自发笑,卢筠之事岂能轻易揭过?分明就是眼前之人所为! \"招供吧!\"俘虏最终崩溃,泪流满面地嚎啕大哭。 程咬金暗叹,心知审讯之道果有万千变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门新的修真技法,学问又增一分。 然而这对他程咬金来说,似乎并无太大实用价值,日后不妨去仙廷中展示一番,或可在同道中博得些许赞誉。 此刻,俘虏正在吐露真相:\"吾乃卢大人麾下弟子,受命而来……\" 第133章 天庭之主,汝欲何为? 张家圣与李承乾在人间界长安城内,联手开创了一家修真特产——兄弟牌灵寒棒,此物历经千年沧桑,深受凡人喜爱,无论是孩童还是修为高深的修者,在炎炎夏日品尝一支灵寒棒,都能感受到清凉之意。 然而,长安城近日出现了一种新式的灵寒棒——卢记灵寒棒,其品质提升,量足却不涨价,瞬间便夺去了原本属于兄弟牌灵寒棒的诸多客源。 得知此事不久后,身为大唐太子李承乾,同时也是这家修真商行的隐秘股东,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尽管他并未投入分毫资源,但维护自家产业的利益至关重要,以免有宵小之辈从中渔利。 于是,李承乾唤来身边的修炼有成的内侍李德利,准备驾驭飞剑直奔万年县伯府邸。一踏入府门,李承乾便急切地道:\"兄长,大事不好,竟有人与我等争夺生意。\" 只见张家圣低头研磨着一支神奇的鹅毛笔,纸上蝇头小字跃然而出。 李承乾不禁惊叹:\"兄长,你竟然以鹅毛书写?\" 待走近细看,原来那鹅毛浸染了特殊灵液,挥洒之间笔走龙蛇,迅捷无比,只是相较于修真界的灵符毛笔,笔画间少了几份玄妙的韵味。 \"兄长,面对这样的竞争压力,您怎会毫不慌张呢?\"李承乾疑惑不已。 李承乾抑制不住内心的焦急之意。 实话而言,身为大唐储君,些许金银财宝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然而,竟有人胆敢与大唐储君争夺修炼资源,简直是狂妄至极,胆大包天! 此事断不可忍! 若只是寻常黎民也就罢了,只消赐名卢记便可。 但这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 思及此处,他又开口道:“何以名为卢记老冰凌?分明是冲着咱们兄弟的灵髓冰魄而来。” 他唯恐张家圣未能领悟其中之意,于是详详细细地解释一番。 “这长安全城之中,范阳卢氏的商铺星罗棋布,倘若在别处,卢记二字倒也寻常无碍。” “但在长安城内,敢于启用卢记字号的,唯有那范阳卢氏一家而已。” 想到这儿,李承乾怒火中烧。 几日前,范阳卢氏的卢承庆手持一柄灵兵前来拜会,却被他无视,一声“退下”,便将此人逐出宫门。 虽非有意为之,但卢承庆心中必定有所误解。 年仅十岁的李承乾,心智远超同龄之人,即便是普通的成年人都难以企及其心智高度。然而,他尚未明悟大唐天下间的势力划分,仍自以为李唐皇室至高无上。 这范阳卢氏居然因这点小小误会,便觊觎自家的修炼资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李承乾越是思索,愈发愤怒,险些气得元婴动荡。 反观张家圣却神情平淡,默然不语,继续挥毫泼墨,甚至沉迷其中。 李承乾暗自摇头,转身离去,心想:“罢了,区区钱财损失,心中固然惋惜,但这父皇的庶子又能拿范阳卢氏如何呢?真是轻率之举。” 最终,此事还需由他李承乾亲自解决,传令京兆府查抄范阳卢氏的商行! 待张家圣落笔完毕,抬首之际,却发现身旁的兄弟已不见踪影,甚至连声告别都没有留下。 “罢了,想必他还欠缺一些领悟,待日后有空再与他细谈这被夺修炼资源之事。” 据说,范阳卢氏内部有消息传来,新近有个名叫卢承庆的人物,显然是专门针对李承乾而来。 李承乾冷笑一声:“哼,五行七窍阵的确厉害!但如果逼迫过分,我大不了与他们玉石俱焚!” 对于他人来说,同归于尽或许只是一种愤懑之下的心理慰藉;但对于拥有通天修为的张家圣而言,要令范阳卢氏胆寒乃至覆灭,只需布设几次雷霆秘术足矣。随后,再派遣门下弟子四处散播流言,称范阳卢氏罪孽深重,惹得天怒人怨,以致引来天谴惩罚。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纵使范阳卢氏权势滔天,一旦牵涉到天降神罚这样的传说,想要将其一门彻底铲除,也并非难事。 张家圣呆立当场,惊愕不已。 突然之间,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冲动。 “莫非要如此行事不成?” 然而转念一想,这样做太过阴损,不宜施行。既然范阳卢氏要与自己为敌,那就堂堂正正地对抗,借助朝廷之力,名正言顺地摧毁范阳卢氏! 刚迈出殿门,李承乾恰巧遇见了房玄龄,顿时愣住。 太微殿内,房玄龄竟在此地出现,让李承乾不由得惊疑万分。 没错,这大唐仙报背后的主导者便是那位皇家庶出子弟张家圣,同时也是仙报社的高级顾问。此刻,李承乾意识到自己这位兄长善于筹划,并且已与房玄龄有所牵连。若房玄龄知晓张家圣乃世俗之中的一位黄泉之后,是否会对其产生袒护之心呢? 瞬间,李承乾身为太微太子的直觉让他警觉起来。 房玄龄同样未曾料到会在如此之地撞见太子殿下李承乾,一时之间,他也愣在当场。 不会吧?不可能! 恐怕这庶出子弟的身份已经泄露,并且已被太子殿下得知,只怕大祸临头! 念头电转,李承乾暗自决定,必要时需出手相助那位庶出的亲弟。 …… “房阁老!” “太子殿下!” “房阁老此行所为何事?” “太子殿下驾临此地,又有何贵干?” 两人的对话过后,李承乾心中越发不安。 堂堂中书令,何故对我太微太子的行踪如此关切?这其中定有隐情! 房玄龄心头亦是一震,太子殿下怎会关心起他此行的目的?身为大唐仙报社的总编,找自家顾问商议事务,岂非理所当然之事么?难道说…… 太子已然对那位庶出兄长动手了吗? 念及过往,房玄龄历助李世民历经玄武秘境之争,助力其登上储君之位,此刻但凡与皇家太微王府有关的事宜,他均不敢轻易揣测其背后的深意。 “老夫另有要务在身,暂且告辞。” 房玄龄再无与李承乾多言之意,身形一闪,疾步离去,身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须臾之间,房玄龄便消失在了万年县伯府的大门前,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值守的魏征。 先前李承乾来访之时,魏征恰巧外出未归,因而并未碰面。此刻魏征望着神情木然的李承乾,不禁心头一紧。 咔嚓—— 对于李承乾而言,眼前的情景无异于晴天霹雳! 魏征!父皇身边的忠耿谏臣,更是父皇口中的一面明镜!如今他竟出现在这里! 不久前,魏征虽遭贬职,但仍保有爵位,并自此销声匿迹于朝堂之外,唯独在那次户部勾结阴司盗取灵石一案中突然现身,解决了此案之后,却又再次消失不见。 原来,他一直隐藏于此地! 这是父皇的安排吗? 李承乾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父皇究竟有何意图? 第134章 太子殿下与少主重逢? 不好!魏征也察觉到了太微太子李承乾的存在,尤其在他眸光深处流露出的那一抹复杂神色。 这一刻,魏征笃定,这位太子殿下必然已经得知了那位庶出少主张家圣的存在。至于张家圣的身份,尽管只是世间一介庶出子弟,要想日后登基为尊,除非朝中文武百官皆已心智昏聩…… 仙域天唐的传人之位,落在了蜀王李恪这位身世微妙而敏感的三皇子手中,甚至未曾落到任何一个凡尘庶出之子肩上。 然而…… 太皇子殿下今日却与房玄龄相见。 此事固然寻常。 毕竟,房玄龄身为天唐灵媒阁的阁主,有些修行疑难点需向张家圣这位宗门顾问求教,自是顺理成章。 然而…… 魏征! 他,原本已被免职,却又突然现身处理玄元宗户部修炼资源流失之事。 紧接着,又神秘消失。 直至太皇子殿下发现他竟出现在张家圣的别院之中。 屋内一阵轻颤。 房玄龄尚未多虑,或许他尚未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又或是故意装作不知。 他立刻迈步踏入,欲寻张家圣询问详情。 魏征此时却是进退维谷,关上门非,不关门亦非。 此刻,太皇子殿下已然临近。 李承乾还是鼓起了勇气,决定再次踏入张家圣的府邸。 他向魏征行礼道:“郑国公。” 魏征连忙回礼:“参见太皇子殿下。” “郑国公不必客气。” “咳咳咳……” 魏征一阵轻咳,面色尴尬地接话:“太皇子殿下,小公子尚未得知——” 啐! 魏征暗骂一声,怎么能把张家圣称呼为小公子呢,这不禁令太皇子殿下面色微变。 于是魏征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他不相信那位长孙无忌老谋深算,会对张家圣的存在掉以轻心。 早晚有一天,太皇子殿下会因那位隐蔽于民间的私生子与尊上产生冲突。 如今看来,敌意已经难以避免。 魏征坦诚地道:“太皇子殿下,切莫称老夫为郑国公。老夫仅是万年县伯府上的执事长而已。昔年,尊上遭遇刺客围攻,幸得万年县伯相救。但无奈,万年县伯误将尊上视作了在外游历修行的亲子。” 就这样,太皇子殿下听闻此事,心中自有定论。 李承乾沉默片刻,内心腹诽:认错亲生父亲?魏征,你竟敢戏弄本宫!本宫乃当今仙庭太皇子,你竟敢用这样的荒谬理由糊弄本宫,换个靠谱点的理由不行吗? 然而,李承乾并不知晓,魏征口中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借口,恰恰正是事实。只可惜,这一切都被张寂搅得乱七八糟,以至于无人再相信这个真相。 尽管满腔怒火,李承乾终究未能发作。 魏征乃是一位耿直之人,他想起正事,直言问道:“太皇子殿下为何在此地出现?” 毕竟,魏征此人,便是连仙帝也要三分敬畏,更何论眼前这位太皇子,不过是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孩子,在魏征眼中并无丝毫威慑力。 心中的憋屈如同滔滔江水般涌动,李承乾在心底呼唤:让我早日修为大增,方能镇住这些人! 他口中则回应道:“我是来找我的兄长,有何不妥吗?” 魏征闻言,一时语塞: “太皇子,您千万不可进去,万年县伯对此尚且毫不知情……咳咳咳……” 李承乾指向府邸深处,回答道:“刚刚我进去了一趟,不久之前方才离开。” 魏征心中暗忖:你们兄弟二人竟然已经秘密相认了吗? 李承乾满脸无奈地道:“本宫的母亲,不正是他的姨娘吗?” 魏征一听,顿时无言以对:“原来如此,太皇子殿下早些说明就好……” 在这一刻,魏征已然洞悉了其中真相。 原来,那位谪仙般的陛下之私子尚不知晓自身的真正血脉身份,竟仅以为太子殿下的尊贵地位不过是其姨娘之子而已。 这让魏征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吓得老夫修为动荡!”他面色铁青,目光如炬地瞪着李承乾,冷声道:“太子殿下,你身为龙脉传人,竟如此戏弄老夫,岂非辜负了先帝太子詹事李文纪对你的一片教诲之情?” “老夫定要去寻李文纪大人理论一番!”此处提及的李文纪,即李刚,现已被任命为龙嗣詹事。 提及其人,李承乾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厌烦。李纲太过拘泥古板,刻板迂腐,使得他在李纲手下饱受磨难。然而,这一切皆出于huangdiozi的旨意,李承乾无法违逆。若是李纲知晓此事,无疑huangdiozi也将随之知晓。此刻,李承乾终究有些退缩,“那个……郑国公,还请息怒……” 魏征轻哼一声,身着白袍的他并非任人戏弄之辈,即便是高贵如太子殿下也不例外,除非面对自家少主。正欲继续训诫李承乾,魏征陡然想到一事,脸色骤变,“糟糕!房玄龄怕是已去找张家圣了。他会不会误以为太子殿下已经和少爷相见,少爷也因此得知了自身乃是huangdi私生子的事实?” 刹那之间,魏征身形疾掠而去,留下李承乾一人鞠躬作揖,抬首之际只见到魏征身影渐行渐远,那步伐、那速度……是多么地熟悉…… 目睹眼前的一切,魏征瞠目结舌。 房玄龄手持一张纸卷,连连点头赞叹,“李顾问果真胸怀天下,竟不惜将此灵宝炼制之法公之于众,真可谓吾辈典范!” 张家圣淡然回应,谦虚地道:“房大人过奖了,其实冰霜灵晶的炼制之法早已泄露在外。近来长安出现了一家名为卢记的老字号冰霜灵晶铺,其出品的灵晶比起我张家的老字号还要更大一些,如今更是公然排挤我张家的老字号……哼,当真是以为我张家无人吗?” 房玄龄闻听“卢记”二字,不由得苦笑。在这长安城中,除了范阳卢氏一族,还有哪个敢冒用这个名号?这分明便是——wuxingqiwang平日里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私下里却是行事不端。然而,即便深知这一点,又有谁能撼动wuxingqiwang的地位呢?陛下虽有意压制,但成效甚微,毕竟wuxingqiwang在民间声望极高,在朝堂上亦能与陛下的臣子相抗衡,实在令人敬畏。 突然,张家圣露出一丝诡秘笑容,向房玄龄问道:“房大人,圣贤之语记录下来之后,断句处理是否耗时颇多?” 房玄龄尚未理解对方之意,却依然点头称是:“的确如此。” 不待房玄龄反应过来,张家圣已将手中的纸卷夺回。纸上记载的是冰霜灵晶的炼制之法,尽管篇幅不大,却并未添加任何标点符号,显然是为了迎合古人的书写习惯。 张家圣深知古人书信往来并无标点符号,因此他以往着述之时,都会省略标点符号以适应古人的书写喜好。 “其实断句之事,简单得很!”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在手中祭出一支仙鹤羽毫,饱蘸灵液,便开始勾勒出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用来划分句段。 一边刻画,他还一边讲解其中奥秘。 “此圆润之符,即为句终符,用以标志一句完整的意境之终止处。” “而这如同幼蛙之形者,名为顿符,当句中之意尚未完全表露时,其间可用其予以区分。” “此处所示,乃连绵符……” “此则为转折符……” “前者乃导引符……” “至于这些,则分别是单引符与双引符矣……” 房玄龄沉默片刻,身体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之情。 不仅是他,便是魏征亦缓缓接近,倾听着张道陵越发详尽的解析,也同样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撼,周身气机微颤。 这一切,皆因那标点符文。 看似微不足道的标点符文,在修行者的眼中却蕴含着深远意义。 因其缺失,诸多古籍中的言辞往往多生歧义,如“凡民可使之从道,不可使之知晓大道”之类的句子。 此外,标点符文的出现,极大地减轻了修士研读仙道典籍的难度,特别是那些出身贫寒的修真子弟。 他们求道之路充满艰辛,若无明师指点,便无法准确断句,领悟书中的真谛所在。 然而此刻,李承乾悄然接近,听闻一番后,却撇嘴不屑地道:“何为标点符文?不过杂乱无章之物,实有损仙籍之庄严。” 话音刚落,两道凌厉目光瞬间汇聚在他身上。 李承乾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眼前的房玄龄和魏征两位前辈,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令人畏惧。 第135章 天篆真解 “本……嗯嗯嗯,吾先前所言或许有误?” 李承乾终于选择了服软。 即便他贵为皇子,但他终究只是个孩子。 倘若两位长者真的因此动怒,对他施以教训,那他只能白白受罚。 更何况,到了张道陵面前,恐怕还会再多上一堂“竹简戒尺炖臀肌”的课。 所谓竹简戒尺,自然是由竹片制成的修行惩罚工具;至于那所谓的“肉”,便是指他的臀部无疑了。 房玄龄感慨万分地说道:“李顾问所创的标点符文,对于天下修真者来说,无疑是天降福音啊!” 稍加解说之后,李承乾便立刻领悟了其中深意。 尽管他年纪尚轻,并非愚钝之人。 刹那之间,李承乾心头隐约涌起一丝忧虑。 自家父皇的私生子竟这般杰出,这对于他这个储君来说,显然并非幸事。 房玄龄满意离去,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大唐仙报的新一期内容编纂。 那些朝廷政令已是陈词滥调,真正缺少的是一篇能吸引眼球的重磅内容。 如今,这个内容已然找到,且远不止一篇。 不论修真者还是凡夫俗子,都能从中受益匪浅。 看来,大唐仙报这一次,注定稳操胜券! 然而,正当房玄龄准备离开之际,魏征忽然半途拦住他。 房玄龄心中纳闷,问道:“魏国公,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魏征面色肃然地道:“你尚未对我家公子提及全部真相吧?” 房玄龄沉默了一下,心想魏征真是入戏太深,竟以管家的身份自居了。 但理解之下,他也明白魏征所担心之事…… 房玄龄言道:“老夫亦未曾料到,太子殿下与李居士竟有此等渊源。然老夫入内时,李居士并未多询,举止如常,并未显露出对太子殿下达真身份之知晓。” 说到这里,他轻笑一声:“贤侄勿虑,李居士乃陛下亲子,其一举一动皆难逃陛下法眼。” 魏征闻听此言,顿时愕然。 不错,魏某确乎过于忧虑矣! 此时,房玄龄又面露忧虑地道:“如今太子殿下尚幼,对李居士或许尚未生出敌意。然待年岁渐长,此事便难以预料了。” 魏征闻言默然,心中诽腹:为何君言语间起伏不定,令吾心潮起伏? 房玄龄凝重而言:“李居士之奇思妙想,特别是大道纪事的影响力日益增强,对于我朝乃是一桩滔天大功。回府之后,老夫定当刊载标点符号,让天下修士皆知李居士之恩泽。日后若有那一天,任何人面对李居士,皆须再三斟酌。” 言毕,魏征拱手致谢,房玄龄亦拱手回礼,随后离去,此事不宜再多言。 翌日,长安城因大道纪事而沸腾,并逐渐波及周边之地。这一期刊物格式有所不同,新增了许多奇异符篆。报端详尽解析了标点符号之用法,并提及了其创造者——万年县尊张真人。 一时之间,在众多修道之人中,万年县尊的地位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此外,长安的凡夫俗子们也为张真人之恩德所感动。那便是冰魄仙棍的制法,由张真人通过大道纪事公之于众。原本,此举只为彻底挫败卢氏冰魄仙棍之图谋;然而惠及民生之举,却也恰好应运而生。 房玄龄特意向冰魄仙棍制作法后附上一段评语,寥寥数字:“李居士心系苍生,房某实不能及也。”中书令房玄龄这般赞誉,令世人无不惊骇。 自此几日,长安城人相遇必问:“今日可曾品尝冰魄仙棍否?” “尝过了,自家手艺,滋味与卢家仙棍无二。” “提起此事,大道纪事上记载,冰魄仙棍之法乃李居士所创。房大人更是赞其心系黎庶。这位李居士……究竟是何许人也?” “汝等痴愚,翻开报纸一看便知,文中记载得明明白白,李居士乃大唐日报社社长李世民,陛下亲封黄帝之弼辅。副总编房玄龄,顾问则为张真人。” “那张真人又是哪位高人呢?” “……” 一位老农自二人旁走过,插嘴道:“尔等竟不知张真人是谁?” 二人齐声反问:“难道老丈知晓?” 老农傲然答道:“区区一介耕者耳。但如今耕作愈发轻松,皆赖曲辕犁与水车,耕地灌水,便利异常。” 二人听罢,一时哑然。 与张家圣又有何干系? 那老者毕恭毕敬地言道:“曲玄犁与灵转水车,皆是万载县伯张家圣所创,呈予朝廷之后,吾等农家方才有此等利器可用。” “尔等提及的那位张家圣,定然便是我说的那位万载县伯无疑矣!” 二人面露疑窦。 “此言当真?” 老者圆睁双目反驳:“岂能欺尔等,我怎会信口雌黄?” 此时,一名修士自三人身边经过,听到他们的交谈,轻咳一声插话。 “关于那篇记载,你们可是未曾细读?文中明确记载乃是万载县伯张家圣发明了修真界的标点秘符。” “张家圣即是万载县伯,万载县伯亦即张家圣,此等显而易见之事,何需多言?” 三人一时语塞,默然无言。 自此,张家圣之名在长生城中广为流传开来。早先,张家圣因发明曲玄犁与灵转水车,已为朝廷立下赫赫功绩,只是尚未被世人熟知。此次其名号自长生城逐渐传遍整个大衍帝国疆域。 …… 卢承庆翻开新一期的大衍仙报,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 “去,告知卢记不必再执着于炼制冰髓寒棍。” 此举已然毫无意义。 身为范阳卢氏的杰出子弟,卢承庆自大衍仙报问世之初便隐约察觉到朝廷背后的真正意图——借大衍仙报操纵大衍的舆论风向。待那时,五行七煌派在舆论上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 然而,五行七煌派眼界高傲,根本不将大衍仙报放在眼中,特别是范阳卢氏一族。 卢承庆提议以范阳卢氏之名创办卢氏仙报,实质上不过是效仿大衍仙报之举。无奈,家族老祖卢煜儒并不同意。 但现如今,卢煜儒老祖已然仙逝,卢承庆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筹备卢氏仙报之事便可提上日程。 卢记冰髓寒棍,因张家圣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对策,将其制作之法公之于众,从此也就没有必要再模仿兄弟坊间的冰品,压制张家圣的产业发展了。 卢承庆的思路与张家圣针对范阳卢氏的策略如出一辙,欲以摧毁对手的产业为基础,破灭其根基。毕竟,在没有稳固的修为基石之上,任何力量都犹如纸老虎一般不堪一击。 然而,对于青盐一事,张家圣终获成功;而对于老冰髓寒棍,卢承庆却遭遇败局。 至于那座屹立于世的第一仙楼……卢承庆此刻并无其它念头。 当今,红薯刚刚开始在大衍境内试种,唯有张家圣手中握有成熟的红薯种子,旁人一概无有。而这第一仙楼的招牌宴席正是红薯宴。 卢承庆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处境尴尬至极。更令人心惊的是,张家圣竟然还发明了修真界用于断句的标点秘符,解决了历来困扰修行者的断句难题。此种巧妙的发明必然为其带来无数修真者的赞誉与尊崇,而非寻常的大衍百姓所能比拟。 一旦一个人的声望积累至某一程度,便如同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护盾。而张家圣正是如此! 故此,此人必当尽早除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抬眼一瞥,发现商会之中一位范阳卢氏的弟子正在品尝……并非是自家的冰髓寒棍,却又与其颇为相似,只显得更为小巧精致而已。 在那遥远的修行世界之中,一位名叫卢承庆的修士,面色微变,竭力抑制住内心的不适,质问道:“你吞食的究竟是何物?竟引得这般秽气缭绕。” 那人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过是寒髓凝霜罢了,类似凡间的冰激凌,只是此物更为珍贵,需百枚灵石方可换取。” 卢承庆一时愕然:“寒髓凝霜?” 那人点头:“没错,正如你们凡人间的‘贵族冰晶’——哈伦达尔斯一般,在我长安城内,被尊称为仙家之享,寻常人哪能消受得起。唉,说起来,它与昔日兄弟们炼制的冰魄丹颇有几分相似,只可惜那些家伙后来放弃了冰魄丹的制作,转而售卖这寒髓凝霜。” 卢承庆心中暗自诽谤,原以为张家那位圣者张寂仁慈宽厚,却不料他眼中连区区几枚灵石都看不上,竟狠心摧毁了卢家的冰魄丹生意。 第136章 仙途垄断之耻 三日之后,修炼世家范阳卢氏发生了一场巨变。 卢承庆正式接手成为范阳卢氏的新一代族长,成为了wuxingqiwang中最年轻的领袖。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蕴含着深深的必然。 现如今的范阳卢氏已非昔比,家族形势危如累卵。要想重塑辉煌,就必须引领家族重返仙道巅峰,而这无疑是一项艰巨无比的任务。其它各路修真世家非但不会伸出援手,反而有可能趁机落井下石。 此时此刻,张寂这位来自万年县的新兴修仙伯爵,正对范阳卢氏虎视眈眈。 然而范阳卢氏中并非无智者,明白在这动荡之际,不可轻易暴露锋芒。 卢承庆接过族长大位后,便干出一件震动四海的大事来。他决定调整自家坊市内的青灵盐价格。原先李记坊铺所售的青灵盐每斤二十枚上品灵石,而范阳卢氏坊铺则将其售价定为三十枚上品灵石,虽高出十枚,但范阳卢氏的声望底蕴,岂是刚刚晋升的张家圣所能比拟的? 于是乎,李记坊铺立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市场冲击。 与此同时,位于甘露仙殿的李君羡,将影卫收集来的范阳卢氏最新动向一一禀告给张寂。 张寂听闻此事后,沉默不语。范阳卢氏竟然将青灵盐的价格压得如此低廉,意图借此打击他儿子掌控的盐铺吗?真是白日做梦! 然而…… 对于卢承庆这个人,张寂可谓是知根知底。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提拔卢承庆担任了监察兵部侍郎的重任。 在wuxingqiwang的治理上,张寂深知既要加以压制,也要善于运用这些才华横溢的修真者。要知道,天下间的人才,几乎都出自或与wuxingqiwang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彻底打压下去,那么朝廷中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可用之人了,而这正是wuxingqiwang敢于公然挑战李唐王朝统治地位的底蕴所在。 至于卢承庆,早先曾任秦州参军一职。几个月前,他曾入朝汇报河西地区的军事情报,条理分明,令张寂惊叹不已,因而提拔其为考功员外郎,并随后晋升至户部侍郎。半月前,张寂询问起历朝历代人口增减状况时,卢承庆从容应答,从夏商到北周直至隋朝的人口变迁,说得头头是道,这让张寂再度对他表示赞赏,进而委以重任,让其兼任检校兵部侍郎,主持五品官员选拔之事。 最初,卢承庆还有些顾虑,认为选官乃尚书的职权所在,自己不便僭越。但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职务,并决心倾力辅佐新任族长,共同复兴范阳卢氏的仙途霸业。 但张寂并未应允,淡然道:“朕对你有足够的信心,为何你自己却不信自身之力?” 卢承庆遂不再推辞。 此后,他便立意要与张家圣在修为上一较高下。 如今,卢承庆身居户部要职,同时亦成为范阳卢氏一族之长。 面对范阳卢氏那牵涉深厚的青盐产业危局,他已经着手展开有力回击。 此举令张寂心中略有忐忑,唯恐亲子无法承受如此重压。 并非他对儿子的能力有所质疑,实因范阳卢氏根基深厚,绝非轻易可撼动之辈。 世事难料,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那些世家大族,表面上堂堂正正,私下里却手段阴毒,其心机之深,无人能及。 张寂按捺不住,决定亲赴桃花源。 有传闻称,近来张家圣频繁出入桃花源,于万年县伯府邸之中,几乎难以觅得身影。 至于土豆一事,在程处默与太子李承乾眼中,其实只是一枚挂在名义上的果实。 总而言之,土豆之田即将迎来丰收之际。 张寂亦掐指推算良辰吉日,预备领军北伐朔方,务求在寒冬降临前荡平梁师都势力。 届时,突厥因受冬季恶劣气候所困,自顾不暇,更无力全力支援梁师都。 张寂此举,正是瞅准了这一关键时机。 ...... 桃花源内,李承乾对张家圣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哥,起初我还以为你要舍弃那老冰魄的利润,未曾想到你另辟蹊径,竟欲购入灵霜冰酪。” “尤其是那传说中的‘哈根达斯’,实在是价值连城。” “不过正如你所言,如今的哈根达斯已然成为地位与尊荣的象征。便是我......” 咳嗽几声,李承乾突然意识到言语失当。 张家圣无奈地回应:“三弟,早跟你说过了,事物的价值并不在于其价格的高低。” 李承乾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张家圣的异父异母、重组家庭的兄弟,李承乾位列第三。 话说回来,他也没有觉得吃了亏——毕竟,张寂和长孙皇后已将程处默收为义子。 对此,李承乾只能默默接受命运安排。 不论内心如何腹诽,张家圣依然对他不放心,谆谆告诫道: “三弟,土豆即将丰收,这段时间你就别再奔波回来了,安心在此处居住吧。” 听到这里,李承乾满心纠结。 他何尝不想留在桃花源,逃离那每日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 然而...... 命运似乎并不允许他如愿。 此时,商野悄然而至。 ...... 商野,那位名震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将酒楼经营得红火异常。 连寻常的红薯宴都被他烹饪得花样百出。 受到哈根达斯的启发,他也开始走高端路线。 比如由顶级女厨亲自操刀制作的红薯宴,其美味令人回味无穷。 尽管价格翻了几番,却依旧挡不住那些富贵子弟的追捧。 这些人哪,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任性得很。 而张家圣原本只是为李记盐铺打下了基础,提出了代理制度的想法。 谁知还未及亲自实施,商野就已经秘密地将其付诸行动。 如今,李记盐铺的加盟商家遍布大唐半壁江山。 此人可谓商界奇才,如此天资,若是推荐入朝为官,恐怕张家圣这一生都不会安心。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星蓝大陆之上,掌控一方乾坤的大能者张家圣,因其事务繁重,无法亲自躬耕于修炼之道。 “嗤——” 张家圣轻咳一声,似有所感,察觉到似乎有修士欲设局陷害于他。 商尘,一位与世无争的炼器师,此刻对着自家少主张家圣行了个修者礼节:“少主,有何吩咐?” 张家圣微微点头,说道:“我赠你几位精通青元灵盐炼制秘法的长老作为你的导师,你需挑选几个资质聪颖的年轻弟子,让他们悉心学习此等青元灵盐的炼制之术。” 商尘面带机敏之色回应:“少主,青元灵盐并非紧缺之物,此举莫非是欲将灵盐炼制之技普及至整个大唐修真界,以此增强我大唐的实力底蕴?” 张家圣内心一笑,暗道这小子心思活络,却并未明言:“你想得过于复杂了。本座身为一县之尊,自然懂得共享大道之理。为避免技艺垄断,惠及亿万生灵,我决定将青元灵盐的提炼秘法公之于众。” 听见此话,商尘顿时愣住,脑海中回荡着那句震撼的话语——公开青元灵盐提纯秘法,这意味着放弃巨额财富! 要知道,范阳卢氏一族正是因为掌握此种灵盐产业,才积累了无数修炼资源,滋养出代代杰出弟子云游四海。 然而张家圣淡然一笑,目光坚定:“秘法的垄断阻碍了修真界的进步,故此垄断之举实为可鄙。再者,灵盐乃是修士不可或缺的修行辅助之物,若缺乏,则修为难以精进,体魄也将日益衰弱。若大唐修真界的每一位修士皆能食用得起高品质的青元灵盐,才能确保他们个个体质强健,进而使我大唐势力愈发强盛!” 此番话语,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令在场的李承乾不禁为之动容,深感羞愧。身为太子的他,对比起张家圣这位父亲的私生子,自己对万民竟毫无建树,真是愧为人子。 就在这一刻,一股由衷的赞叹之声响起。张寂大仙迈步而来,恰好听到张家圣这一席慷慨陈词,忍不住拍案叫绝,双手几乎拍肿。 张寂看向张家圣的目光充满敬佩之意:“贤弟,你此举当真是洞彻大道,深得我心哪!” 张家圣瞥了一眼张寂,淡淡地道:“兄长,你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还是别跟着掺和了。” 张寂一脸无辜:“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与此同时,张家圣又突然开口问向张寂:“兄长,你与姨娘是否该考虑举行一场修真大典,以结连理之盟?” 此言一出,不仅张寂惊愕,连李承乾也瞠目结舌,心中暗道:婚礼?父皇与母后竟然要举办一场修真婚礼……真是世间罕见之事啊! 第137章 李承乾的震撼 莫名地,惊愕之余的李承乾发现,那位威严无比的父亲竟然面露尴尬之色,令他心中陡然涌现出一阵畅快之感。 未曾料到,在这盛唐之中,竟有人能让父亲这般难堪,更令人惊奇的是,此人竟是父亲的密脉传人。 张寂咳嗽一声,说道:“那……关于修炼大典之事。” 家主张家圣责备道:“老爷子,我这位兄弟此刻还在呢,你要是这么说出去,让他告诉姨母,恐怕你就要处境不妙了。” 张寂轻蔑地瞥了一眼李承乾,后者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亲父锐利的目光。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加之张寂的目光中充斥着压迫性的威压。 张家圣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满是困惑。老爷子,真是高明至极!但这并非亲子,就这样威胁他,就不怕他跑去亲娘那里告你的黑状吗? 唉……老爷子的智谋真是让人忧虑。而对于这个弟弟的反应,他也不是亲生父亲,又何必如此惧怕! 张家圣只好走过去,在弟弟耳边低语:“老爷子,你与姨母相处,终究应该给她一个正统的地位。一位女子愿意接纳如你这般的人物,若是连名分都不给,小心她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张寂怒目圆睁:“荒谬之言!” 张家圣自顾自地道:“罢了,我为你选个吉日,届时帮你操办此事,你便不必为此烦忧了。” 张寂沉默不语,心想:小崽子,你帮我筹备婚宴?这不是闹着玩吗! 然而…… 张家圣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商野。 “你前往大唐仙报社,将此物转交给主编唐大人。” 商野接过小册子,如脱兔般迅速离去。原本他期待目睹一场精彩的大戏,谁知眼前的场景与预想截然不同,真是无趣透顶。于是他赶忙溜之大吉,以免等少爷清醒过来找他算账。 少爷的为人品质,早在那次为大唐仙报第一期刊发而精心策划的时候就已经显现无疑。更何况,此次是要拜见仙廷重臣——中书令房玄龄大人。莫非…… 商野想起了少爷曾经给予他的诺言。顷刻间,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设想。原来少爷是在为他创造机遇,先接触并了解中书令,待时机成熟后推荐他踏入仙廷任职,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便捷? 念及此处,商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少爷如此正直之人,怎可再对他的人格有所质疑!若下次再犯,定要让自己付出惨痛代价! 这一切变化都被张家圣看在眼里。这个商野,居然自己打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哎呀!有人替他跑腿办事,可真是舒坦呐! …… 大唐仙报社内,房玄龄接过小册子,浏览其中内容后,顿时瞠目结舌。册子中所载乃是青灵盐的炼制秘法,并且根据张家圣提供的资料推测,这种青灵盐提纯工艺的成本竟如此低廉,今后再也难以维持高昂的价格。 想到这里,平日里只有士族豪门才能享用得起的青灵盐,将来恐怕不再是稀罕之物,就连身为中书令的房玄龄自家用起青灵盐来也是心疼不已,实在是太过昂贵! 他并非武仙境强者,对青灵盐来说,仍然是一种较为奢侈的存在。 在五行七界的青云域中,卢家以掌控青灵盐脉而傲视群雄,稳居星河七王府首位。 这位卢家少主,竟毫不犹豫地要公开青灵盐的提炼秘术,此乃何等豁达与气魄! 五内皆敬,顶礼膜拜! 此刻,商业的心境亦是澎湃不已。 过往虽曾有幸瞻仰过房玄龄风采,却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亲近。今日,终得良机降临。 珍宝已交付于他手中,接下来该如何交谈才好? 若是问他是否进食,实属不合时宜;再者,在一位修为高深的中书令面前谈论治世理念,岂非显得过于稚嫩肤浅? 哎呀,实在令人踌躇不定! 就在此时,房玄龄一声断喝:“备仙骑!” 紧接着,他翻身上了一匹灵兽宝马,疾驰而去,蹄声如雷。 商业的困惑瞬间化作满脸愕然。 房大人怎会如此行事?未曾留下片刻,便匆匆离去? “房大人,请留步!我尚有许多见解欲与您共论啊!” 商野身形一闪,试图追赶,但凡夫俗子的两足如何能追得上灵兽宝马的四蹄? 最终,只留下一片空虚与无奈。 商野愤恨地给自己一记耳光,这是今日第二次自责。 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少爷给予的机会,自己却未能把握住! 此事过后,张家圣便决意挖掘那蕴含天地元气的“灵薯”。 至于程处默在否,并无多大关系,只需上报朝廷即可。同时,连同那个异父异母的兄弟李高明一同上报。 原本张家圣打算将挖掘灵薯的任务交付于李高明,但见其一副懒散模样,怕他在田间碍手碍脚,于是决定让他坐享其成,静待功绩降临。 李承乾目睹满手泥土的情景,心中颇感厌烦,不愿亲自踏入田间劳作。然而皇父耐不住寂寞,竟主动参与挖掘灵薯的工作。 身为储君,李承乾深知必须对此类农耕之事表示高度重视,否则便是失职之举。 挥下一锄头,哎哟,腰疼难忍。但他强忍疼痛,再度发力,总算掘出了几个金黄的灵薯,却不慎将其损毁过半。 张寂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李承乾察觉到他的目光,心头一紧,索性丢掉锄头,改用手直接刨土。 张家圣在一旁看得实在无法忍受,忙将父亲拉至一旁,低声说道:“父亲,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反正我是一定要说。” 张寂听闻,苦笑回应:“你这小子,懂什么呢!” “我这么做,正是因为把他当作亲儿子一样对待,他也同样把我视为亲爹。” “严父育子,乃是天理常情!” 张家圣只能连连摇头,暗叹一声:既然二人乐在其中,那也就不再插手此事。 毕竟,这位异父异母的兄弟李高明似乎还很乐意接受自家父亲的严厉教导呢。 在那浩渺的修炼世界之中,张家圣心中涌上一丝惊悚之意,他紧盯着自家的老祖宗,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安地询问:“老祖,敢问您与姨娘何时结缘共修?怎感觉...在我母亲羽化飞升之前,您二人便已灵犀相通,共赴大道了?” 张寂微微阖目,心知此事非比寻常。 怀疑老祖背离修道路途? 呸呸呸! 岂能是朕辜负了先母的遗愿? 实言相告,关于先母之事,朕真的是清白无辜啊! 看见他神色迷茫,更坚定了张家圣内心的揣测。 原来,并非什么异姓兄弟,分明是同根生,血脉相连的同父异母之亲! 罢了! 在这修行界的古往今来,多妻多妾实属常态,男修士在外合法地游历修炼世界,寻求大道奥秘......唯独房玄龄这悲催之人,家中竟有位河东狮吼般的悍妻,以至于“嫉妒”一词据说便是出自其夫人之口。 忽地,张家圣仰首望天。 正所谓言念及此,人即至矣。 哒哒哒…… 马蹄声疾如骤雨,房玄龄到了。 第138章 房玄龄心神震动 房玄龄跃下仙兽拉来的仙车,手中握着一本神秘玉简,径直来到张家圣面前。 那小子,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既然如此,便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陌生疏离。 他立刻开口问道:“你当真打算将青灵盐的提炼之术公开与众?” 张家圣挠了挠头,回答道:“我已命商野将秘籍交予你,莫非还有假不成?” 房玄龄深深吸了一口气,恭谨地向他施了一礼。 张家圣慌忙避开。 “房大真人,你可别连累我,若是让人知晓大唐中书令竟然对我行此大礼,怕是我每日都要遭受他人三次暗箭。” 房玄龄满脸不解。 老夫这般诚挚地代天下苍生向你致谢,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张家圣又道:“能得房大真人这般礼遇,世人定会嫉妒得制作我的傀儡人偶,日夜诅咒我魂飞魄散。” 房玄龄哑然失笑。 你这想法未免过于阴暗了吧! 他脸色再度变得严肃,认真问道:“万年县伯,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旦此秘密炼制之法公之于众,将来你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张家圣反问:“我为何又要后悔呢?” 房玄龄沉思片刻,慎重地说:“青灵盐的炼制秘法,乃是敛聚财富的无上秘诀。范阳卢氏一族,正是凭借这青灵盐在大唐境内的销售,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力,供其家族修炼所需。” “老夫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张寂竖起了耳朵倾听,李承乾亦放下了手中的灵土挖掘,父子俩皆对房玄龄的劝诫感到困惑不已。 这明明是惠及大唐亿万黎民的大好事,为何会有这样的顾虑? 然而,张寂最先领悟过来,房乔此举明显是有意点醒朕啊! 张家圣却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应:“范阳卢氏的产业如何,我自然清楚得很,房大人为何要提及此事呢?” “况且,我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普惠大唐众生。你若将我的名字镌刻于公布之列,今后我在大唐修炼界必将成为声名鹊起的人物。” 房玄龄听到此处,不由得愣住了。 张寂和李承乾同样哑口无言。 只是为了扬名立万吗? 此刻,张家圣却又皱起眉头补充道:“对了,房大真人得空时请帮忙问问,我那份免死金牌何时可以赐予。” “咳咳咳——” 张寂一阵咳嗽。 这孽子,竟然还惦记着那枚免死令牌的事儿呢…… 只要你不触犯天条,自蹈死地,凭借红薯与土豆这两种天地灵物,便可普惠亿万生灵,成为万民敬仰的救世之德。哪怕日后堕入畜生道,亦无人敢轻易取你性命。 这乃是赐予大唐万民生机的无量功德,纵然违逆十次仙界法规,亦足以抵偿其罪业。 “房真人,请随贫道来。” 张真人做出邀请的手势。 房玄龄随之跟在其身后,一同走向一侧。 张寂心有所感,心中暗忖:…… 背对着吾,必定有重大之事! 张真人这时才向房玄龄坦言:“房真人,不敢欺瞒,贫道已将范阳卢氏得罪至极。彼等欲置贫道于死地,于是贫道便设法助陛下……嗯,切断了范阳卢氏的修行资源根基。” 房玄龄闻此震惊不已。 此事,老夫竟毫不知情! 陛下,你隐瞒了老夫! 此刻…… 另一头…… 张寂突然察觉到有人在背后暗中议论自己。 奇怪,为何我会生出如此感应? …… 从贡献曲辕犁却险些让邪修窃功,再到范阳卢氏的卢本之称功冒领事发。 接着,卢筠出任万年县令,意图加害张真人,最终却被张真人所诛杀。 随后,出于自身安危考虑,张真人开始针对范阳卢氏实施一项秘而不宣的计划。 原本,他打算待大唐出兵马踏梁师都之时,再一举摧毁范阳卢氏赖以生存的青盐修炼产业。 然而未曾料到,当年卢筠带来的万年县衙捕快们,在桃花源后的深山中秘密炼制青盐,竟然还是被范阳卢氏之人找到。那些贪婪之徒甚至贿赂他人,盗取了炼制灵冰的秘诀。 背后的操盘手,正是范阳卢氏的新任家主卢承庆。 直至程咬金擒获的一位范阳卢氏奸细招供之后,张真人方知卢承庆正密谋对其布下杀局。 张真人不愿再等待,决心提前行动。 期间,卢罡受召入长安,担任京兆府尹之职。在他尚未得知张真人就是杀死卢筠的凶手前,便因卢筠上任之初便欲整治张真人而与其发生冲突。 卢罡立意要对付张真人,直至后来被国库欠债之事逼得呕血。 这段仇恨愈发加深。 若追溯更早,那功德碑的创意也是出自张真人之手。此举导致范阳卢氏前任家主卢煜儒怒火攻心,一口气憋郁而吐血,自此卧床不起。 再往后,卢筠离世,家族长辈也随之撒手人寰。 这一系列仇恨累积下来,可谓深重无比。 …… 房玄龄听完张真人所述,背后瞬间冒出阵阵寒意。 乖乖隆地咚! 即便你是陛下的亲子,不过一介少年,却能在无声无息间将范阳卢氏整得如此凄惨。 果然是陛下的亲骨肉啊! 陛下屡屡挫败五行七王的阴谋,而你稍一出手,范阳卢氏即陷入这般绝境。 连前任家主都被坑得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房玄龄不禁心生畏惧。 悔不该当初涉足其中,如今得知太多内幕,已是难以脱身而出。 此时此刻,房玄龄又悟出一事: 丹书铁券! 那皇家特赐的免死令牌! 因张家圣自知已触怒了修仙世家范阳卢氏,深恐日后遭其致命算计,故此预先为自己谋划一条退路。 思之令人惊惧不已! 犹如当头棒喝! 此举可谓悔之晚矣! 我等已陷入绝境矣! 房玄龄深深叹了口气,毅然向修炼之地行去。 “老夫即刻返回,便着手将此提炼秘术刊载于天元宝鉴特辑之中。” 如今,唯有彻底断绝与范阳卢氏的一切关联。 至少,不可给他们任何翻盘的契机。 此事由张家圣亲自操持。 “房大修士,暂且莫急,那特辑中还可增添一项事物。” 房玄龄回首询问:“还想加入何物?” “灵薯。” “灵薯?” “你看那里,房大修士可曾见到?” 张家圣指向刚刚出土的一颗灵薯。 房玄龄闻言愕然,原来竟未曾留意到近在咫尺的异宝。 轻吸一口冷气—— 此乃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的奇异灵植。 老夫……震惊至极! 旋即,灵薯的亩产估算出炉。 亩产竟达三十灵石之上。 张寂低声自语:“又是稀世珍宝,其潜力比起灵薯之王红薯犹有过之。” 房玄龄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震惊?不!远远不止于此! 黄帝之后究竟还藏有多少奇珍异宝? 屡次为我大唐引入高产灵植…… 房玄龄瞥了一眼太子李承乾。 恐怕将来,难免又要重演当年玄武门之事。 第139章 无耻之巅 天元宝鉴特辑再度发行。 现如今,长安城内的修士民众对天元宝鉴已然总结出一条规律: 凡是以特辑形式发布的天元宝鉴,必载有重大之事。 果不其然,本期的特辑内赫然披露了青盐精炼秘术的消息。 瞬息之间。 整个长安城为之震撼。 连身为总编的房玄龄,在朝会上接受同僚们的注视时,皆觉不同以往。 他们在宫门前等待,直至进入太极殿,无人与他交谈。 众人的目光复杂,不住地审视着他。 房玄龄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供人观赏的猕猴。 这些同僚们,似乎正在以审视异兽的目光看待他。 朝会开启。 张寂面前摊开着最新一期的天元宝鉴特辑,随后,一名内侍又递过来一叠报纸,逐一散发给各位朝臣。 实则,对于天元宝鉴,满朝文武——除去少数武将,几乎无人会错过每一期报纸的阅读。 毕竟,陛下正是天元宝鉴的社长。 因此,天元宝鉴内必然蕴含着陛下的治国方针。 欲揣摩帝心,研读天元宝鉴至关重要。 今日,陛下特意分发每位朝臣一份报纸,当中必定有所寓意。 果然。 张寂陛下直言发问:“众位爱卿,万年县伯张家圣,忠诚于皇室,忧国忧民,潜心研究出青盐精炼秘术,却不屑利用此秘术从中渔利,榨取黎民百姓之血汗,反而是将其贡献给天下万民共用。” 房玄龄迈步而出,似早已准备好回应此问。 \"贫道不如矣!\" 得道了! 仙途大唐之上,因张家圣将修炼寒髓灵液的秘法与众修士共享,房玄龄更是于天章阁中对此发表评论。 然此举并非仅止于报端之上,今日乃是在金銮殿前,又公然提及此事。 此举无疑蕴含深意。 诸多修真大能心中皆有所思。 长孙无忌眼中精芒一现,旋即恢复那般入定古井般的超然之态。 修为至元婴境的大司徒唐俭,心中暗自感慨。 所幸,皇室已将紫霄神盐的炼制之术公开于世。 否则,一旦那些居心叵测者起了觊觎之心,只怕又要令大司徒府负责搜寻珍稀灵材。 此情此景,五行使者的众多朝廷重臣心绪纷繁。 特别是源自范阳卢氏的修士,或是曾受其庇护者,如卢承庆为首的一众弟子,心中滋味尤为复杂。 太过分了! 这位万年县伯公子,果真是狠辣决绝! 修士立身,须有坚毅之心,而此人竟有破而后立的壮志! 如此一来,范阳卢氏掌控的紫霄神盐产业颓势已成定局,只不过尚待时日而已。 对策? 紫霄神盐的价值已被彻底撼动,日后又该如何维系产业链? 看来,范阳卢氏不得不另辟蹊径,寻求新的修炼资源之道。 然而,这条道路何其艰难! 卢承庆心头剧痛,几欲吐出血来。 但他强忍住,发誓要在退朝后再发作。 毕竟,他刚刚踏入长安,跻身大唐仙廷的核心层不久,若在此地当着同僚们的面失态,吐露出真元受损之状,今后还如何在这仙廷之中立足? 恐怕唯有灰头土脸地返回范阳卢氏祖地一条出路了。 如今,范阳卢氏的处境危急重重。 卢承庆誓要坚守朝堂,至少也要确保范阳卢氏能在风雨飘摇之中暂得喘息之机。 或许,待到那时,便会峰回路转,再现生机? 见朝堂之下无人回应,张寂再次开口问道:“列位道友,如此忠心耿耿,体恤苍生的修士,应当给予何种奖赏才合适呢?” 卢承庆率先走出列队,神色庄重地道:“陛下,这万年县伯大人实乃高风亮节之士。” “我范阳卢氏虽握有紫霄神盐炼制秘法,然因贪图修炼资源,致使成本高昂,并且心怀私念,未能像万年县伯大人这般拥有无私之魄力,将神盐秘法分享给大唐万民。” 话至此处,他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羞愧之意。 “我范阳卢氏深感愧疚,愿向万年县伯大人学习,将自家的紫霄神盐炼制之术公之于天下。” 诸多朝廷重臣内心皆暗叹: 真是恬不知耻!早干什么去了? 都知道神盐炼制之术早已不再是秘密,现在才跟着人家屁股后面曝光技术,意图借此蹭一波百姓的赞誉之声。 典型的士族门阀作风,便是如此! 张寂心中冷笑一声,深知卢承庆此举背后的盘算。 届时必会借机运作一番。 明明是跟在万年县伯身后捡漏,却又趁着垄断被打破的时机,企图利用自身的余威,即便不能颠倒黑白,也能糊弄住不少人。 如此一来,范阳卢氏便可安然度过难关。 哪料,卢承庆却并不知晓这些。 “扑通——” 他突然双膝跪地。 刹那间,满朝文武心底齐齐一颤。 总觉得这一跪……似乎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阴谋气息? 在广袤无垠的修炼界中,邪派势力碧血崖欲对五行齐王府图谋不轨,特别是近期范阳卢氏一族遭遇的重大打击,让人无不为其哀叹。 然而,范阳卢氏并未有任何修行罪证落于碧血崖之手。身为朝廷户部主事以及新任范阳卢氏族长的卢承庆,此刻双膝跪地,此举必然寓意深远。 只闻卢承庆振声高喊:“碧血崖尊者,在下冒死请求为万年县伯张真人论功行赏!” 四周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论功行赏?身为范阳卢氏的族长,且与五行齐王府毫无关联,竟然由他来为万年县伯请功,岂非笑话? 长孙无忌略微掀动眼皮,目光投向卢承庆,心中暗自揣测;而房玄龄更是神色戒备,紧紧盯着卢承庆的一举一动。张寂则是眸光微眯,沉默不语。 果不其然,卢承庆接着说道:“在下恳请碧血崖尊者晋升万年县伯张真人修为至郡王级别!” “盐,乃是修真者的根基所需。万年县伯革新炼制出新型青灵盐法,大大降低了提炼青灵盐的成本。自此,我大唐修士皆可享用到青灵盐。” “此等功绩,实属巨大!” 闻言,众多修士瞠目结舌,不少人的下巴险些惊掉。这位新任范阳卢氏族长,厚颜无耻的程度堪称惊人。他轻描淡写地将万年县伯改良青灵盐术的功劳一笔带过,暗示范阳卢氏之所以垄断青灵盐市场,并非出于贪婪之私,而是自身的炼制技术远逊于万年县伯所创之法,致使炼制成本居高不下,故而售价高昂也属合理之举。 卢承庆却并未留给他人反驳的机会,再次大声疾呼:“在下恳请碧血崖尊者册封万年县伯张真人,晋升为万年郡王!” 话音刚落,整个朝堂顿时沸腾起来。除去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唐俭等几位修为深厚的大佬,其他朝臣面露惊怒之色,窃窃私语不断,太极殿内仿佛瞬间变成了喧闹的市集。 区区郡王之位,怎可如此轻易封赐?即便是那位开创青灵盐法、有着开天辟地般功绩的张家圣,也无法获得如此高的封赏。 此时,一些修士心底不禁泛起一种复杂的情感,如果要用五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羡嫉恨! 张寂深深地注视着卢承庆,见对方神情自若,面对碧血崖尊者的审视依然镇定自若,不由得心中暗赞:此子手段非凡! 随后,张寂语气平淡地道:“中书省拟旨,万年县伯张真人忠诚效国,视金银财宝如草芥,堪称我大唐修士之楷模。” “特赏赐万枚仙石,及一份铁契丹书,以为表彰。此外,朕将亲自题写一块‘桃花源’的令牌,以示皇恩浩荡。望张真人能引领桃花源的村民们,使更多黎民百姓享受到如同桃花源般的仙境生活。”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铁契丹书,何物也?前所未闻。居然还要亲自题写“桃花源”令牌,又提及希望万年县伯能让大唐黎民百姓都能过上桃花源般的生活,这一切都令他们困惑不已。 封赏之中未提及晋升爵位,是否显得过于吝啬呢? 第140章 卢承庆登门 张寂提前来到桃花源…… 在张家圣地周边徘徊,张家圣向身边的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发问,“尊父,可有何秘事欲与孩儿言明?”张寂连连摆手,意图避开几步,以免泄露心中之事。 张家圣却突地道:“可是欲揭开尘封之秘?” 张寂身形微滞,心神震动。 哎呀我个仙哪!何时露出端倪了? 瞬间,张寂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心中暗叹:糟了!一旦那次初遇情景再现,儿子面不改色地击退那位修为不俗的刺客的画面重现眼前,他便知不应对其有任何质疑!罢了,还是承认错误吧。待会儿房乔真人前来宣告天命,或许能请他帮忙化解此事。哎,身为一方仙域之主,竟在这亲子面前这般憋屈。 回身之际,张寂轻咳几声,调整心态,既要展现仙域之主的威严,又不失为一位慈父的形象。寻觅一个恰当的姿态,他开口道:“那个……吾儿啊……” 张家圣朗声一笑,打断他的话:“无妨,父仙之意,为子已悉。此事难以直言。” 闻此,张寂心头稍安:你还能明白些道理? 认错仙父之举,的确匪夷所思,若非亲历,怕是谁也无法相信。张家圣再次含笑续道:“无碍,孩儿已然宽恕于你。” 张寂面上掠过一丝欣喜之色,紧接着问道:“此后……尔仍唤吾为父否?”他渴望那份深厚的父子之情能得以延续。 张家圣惊讶反问:“父仙,汝莫非发热乎?即便孩儿不予谅解,岂能不再称你为父?” 这一语令张寂险些喷出一口元婴之血。 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明知真相却偏要继续尊我为父,还想攀上大唐仙皇的高枝!不曾想,你竟是这样一位公子! 张家圣慎重其事地道:“然则,父仙需知,此事处理欠妥。我会告知姨娘,那个与我共结金兰的兄弟实乃你的亲子。自此往后,因这血脉相连的关系,吾二人兄弟之情只会更加深厚。孩儿并不在意你曾犯下的过错,想来我娘亦不会计较。” 张寂:…… 不对劲啊…… 你竟以为你姨娘所育之子便是我亲生的? 虽实际情况确是如此,但从我这个被你误认为是你姨娘私生子的父亲角度来看,高明应当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才对。然而,你却误以为我和你姨娘早已有了那段仙侣之情,故而异父异母即同父异母。哎,看来真是令人费解,本以为事情败露,却又发现并未暴露,为何内心深处对此感到庆幸不已? 此刻,张家圣又言:“但你与姨娘的仙侣大典,那是定要举行的。待孩儿料理完毕手头事务,即为你操持。” 张寂:…… 儿子,你替老子筹办仙侣大典,难道你不觉得这有些诡异么? 张家圣又严肃说道:“父仙,孩儿看得清楚,姨娘的仙家基业也是颇为庞大。” “你放心,身为你的孩儿,我自当奋发修行,绝不会觊觎他人之物。” \"如此而言,吾儿张墨渊之意在于提醒母亲,若欲扩张商业版图至朔方之地,便当尽早布下先机。\" 张清虚微微一愕,疑惑问道:\"何为布局朔方之举?\" 张灵均淡然一笑,解释道:\"曾言及,朝廷即将进兵朔方,那片地域之中的一切物资,购入便是无上之利。然而,吾子唯独对修炼洞府之地怀有深厚兴趣。\" \"朔方一役,梁氏一族败亡之势已定。趁此朝廷兵马围攻之际,朔方民众心神不定,此时便能将其所有产业尽数纳入囊中。待战火平息,各行各业的主宰权皆归母后执掌,一切事务皆由其一人裁决……然则,本宗所指者,仅为各业之掌控权。至于朝廷政令,吾辈自然是无法干预的。\" 张清虚心头微震,原来自家儿子打算借助战乱之际,利用人们恐慌不安的心理,低价吸纳资源,待日后高价抛售。 既然如此,不妨唤观音使筹备些银两,无论如何也要在这场利益分割中分一杯羹。今后,王府之内,生活必然不再困顿。 张灵均摆了摆手,示意父亲离去。 \"父尊勿虑,吾此举自有深意,无需多虑繁琐之事。如今你心愿已了,还是速速离去吧。\" 张清虚沉默片刻,转身离开,决定与观音使共商此事。 忽闻房玄龄前来,手中还持有一道圣旨,身后跟着一辆满载朝廷赏赐的马车,其内载着的竟是整整两车绸缎,价值难以估量。 房玄龄步入厅堂,发现张灵均与陛下也在场,遂决定省略宣读圣旨的繁文缛节,直接将圣旨递予张灵均。 张灵均接过圣旨,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说道:\"早已料到陛下定会有所赏赐于我。\" 房玄龄告知他:\"因你将炼丹之法——青盐提纯术公之于世,陛下特赐予你免死金牌,并封你为丹书铁券持有者。\" 随后,房玄龄向随从做了个手势,一名侍卫捧出一只精美的锦盒。开启之后,赫然可见一块丹书铁券,上面镌刻着文字,以及张灵均之名,其中\"免死\"二字格外引人注目。 此乃大唐史上首枚丹书铁券。 然而,张灵均面色骤变,显得极为失望,喃喃自语道:\"陛下真是过于吝啬了,原本承诺的丹书铁券,现如今我已然将青盐提纯技术公之于众,却并未换来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亏大了!\" 张清虚心中暗叹,这逆子怎敢指责朕吝啬? 要知道,少年成名易遭天妒,早早陨落。他难道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吗? 卢承庆欲借此机会捧杀张灵均,力荐封其为万年郡王。而朕却赐予他免死金牌,以保其一次性命,爵位仍旧保留。此乃出于保全他的考量,留下的后手……只是恰巧与他的期望不谋而合。 房玄龄不禁轻咳一声,在这对父子面前,作为外人的他听到张灵均这般抱怨,实感尴尬不已。 此刻,魏征面带古怪神色走近,禀告道:\"少主,范阳卢氏之族长卢承庆求见。\" 话音刚落,他又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房玄龄则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张清虚陛下,又看了看魏征。 张清虚:…… 修真界,此情此景令张家圣充满深意地道:“让他踏入仙府,与吾一见。” 魏征轻咳一声,恭敬言道:“少主,此人尚未来至我家护山大阵之外,我便早已遥遥感知其气息,以我修炼多年的修为推断,此人必定是特意前来拜见您的。” 张家圣默然不语,心中却暗自思量:老魏此举,是如何识破卢承庆身份的奥秘? 房玄龄微觉遗憾,心想那huangzi的身份,恐怕早晚都会浮出水面。 张寂长吁一口气,心头稍安,他对张家圣说道:“孩儿,为父去寻你姨母。”话毕,身形一闪,已向后山飞掠而去。 张家圣连忙提醒:“父亲,您走的是后山秘径!” 只闻张寂在远处轻笑:“后山秘径更便捷些,为父不过是取巧罢了。”紧接着,魏征亦随之离去,急匆匆地追赶张寂的脚步。 张家圣望着二人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哼!” 房玄龄目光呆滞,对于张寂与魏征的行为背后之意,他自然心知肚明。但对于张家圣朝着他们背影吐口水之举,却是不明所以。 张家圣愤然而道:“让房真人见笑了,家父与魏师叔生性胆小,一旦知晓敌人来袭,难免会落荒而逃。这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 房玄龄默然,心道:原来如此,只是你这般神情恶劣,竟想掩人耳目,难道你以为老夫察觉不到你内心的真正意图吗? 第141章 仙缘碰撞?痴心妄想! 卢承庆满腹疑惑,堂堂万载仙居之地,竟然连一位守护阵法的修士都未曾见到,更别提那些服侍的灵仆了。如此境况,使得他不禁对这位万载县伯的来历产生了深深的揣测。他暗自推测,一个出身万载县的少年,竟然能在瞬间晋升为县伯,其中必有鲜为人知的秘密…… 步入万载县伯府邸之后,卢承庆果断做出了决定。 “万载县伯,身为大唐仙道报社顾问,红薯仙果应出自尊驾之手吧?” 张家圣淡然一笑:“岂止红薯,如今更有土豆仙果现世。至于那个刺激仙域经济发展的国债之策,也是我所提出的。” 卢承庆点头称是:“我早有耳闻,这一切皆出于阁下之谋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是一位少年英才策划出了这一切,卢某对此感到颇为震惊。” 张家圣毫无谦逊之意地回应:“有些人天生异禀,即便竭力隐藏,也无法掩盖其注定要做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事实。” 卢承庆无言以对,相较于昨日朝堂之上的一幕,自己显然还需提升境界。 “品尝一下我亲手酿造的琼浆玉液吧。” 张家圣瞬息间消失不见,片刻后手中提着一只陶制酒坛归来,并且取出一只海碗。 卢承庆愕然发现,酒具只有这一只大海碗,张家圣并未为自己准备。 张家圣显然是打算独酌,他先倒满一碗酒,置于卢承庆面前,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显然这款酒深受武道修士们的喜爱。 然而,卢承庆并不喜欢这类烈性仙酿。 未待卢承庆反应过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张家圣满脸震惊,没想到卢承庆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内藏狂放,直接端起海碗畅饮起来。 饮下仙酿之际,程咬金这位义父恐怕也要…… 轰然一声轻响—— 卢承庆忍不住喷出口中的灵液。 幸亏张家圣反应迅疾,否则便要被喷出的琼浆之息打湿面庞。 张家圣微微沉吟,仿佛刚刚并未有所思虑,心中暗道:原以为此乃一位修炼界的强者,未料只是个初入道途的新秀。 “咳咳咳……” 卢承庆连连咳嗽,涕泪交流,只因那仙酿太过辛辣独特,平生仅此一次,亦将是最末一次品尝。 “吾有一妹,其姿容娴雅,年纪与尔相当,出身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些显赫世家……” “各家欲求结秦晋之好,皆被我一一婉拒。” 卢承庆炯炯有神地看着张家圣。 张家圣淡然回应:“莫非尊驾欲成为小弟的大舅兄?” 卢承庆再次失态,这一回并非为救场,而是被张家圣言语间放荡不羁、追求自由的态度所震撼,惊讶得几乎喷出血来。 原来万年县伯竟是这般人物! 张家圣瞧见卢承庆面色赤红,不禁调侃道:“卢兄,怕是已经醉意上涌矣。” 卢承庆心中哀叹,若是不醉,他又怎会有勇气做出此番决定,放下这份颜面? 昔日身为小小万年县伯,想要求娶范阳卢氏一门,哪怕只是分支旁系,卢承庆也曾觉得自己高攀不起。 然而现在…… 一想起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士族豪门,在范阳卢氏如今的困厄面前,竟无一人伸出援手,反而觊觎吞并之心昭然若揭。 卢承庆从中洞察到另一层可能性,这个联姻的机会,他不得不主动争取。 卢承庆诚恳地道:“李贤侄,昔日范阳卢氏过于自负骄傲,以至于落得今日之地步。” “诚然,朝堂之上试图打压我族,但每每未能如愿。直至贤侄你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张家圣轻抚鼻尖,答道:“我从未有过对付贵宗之意,反倒是贵宗一直对我有所图谋。” 的确,之前张家圣与范阳卢氏互不相干,直到前任万年县令卢筠因贪图冒功杀伐失败后,竟然不惜设局欲致张家圣于死地。 对此,张家圣只能摇头苦笑:“我只是自保而已。” “故此,范阳卢氏欲与我联姻,因为……” 提及此处,卢承庆略微迟疑。 该直言还是隐晦?然而有些话断不可轻易吐露。 依当前情形看来,连万年县伯本人似乎都尚未得知事情真相。 张家圣脱口而出:“你们是想借助我之力振兴家业吗?” 听得此言,卢承庆瞬间口喷灵液,险些伤及自身。 拜托,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哪里是什么自信,分明是狂妄无知。 虽然范阳卢氏的青盐生意确实衰败,但这并不意味着整个家族已到了土崩瓦解的地步。 二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只是从今往后,范阳卢氏恐难再登辉煌。 听闻此言,张家圣感慨万分:“大舅兄,我与令妹缘分已尽,期望来世能再续前缘。” 卢承庆闻言愣住: 你……是不是疯了? 口中唤作大舅兄,却又一口回绝这门亲事。 问题是,究竟是拒绝,还是答应呢? 张家圣淡然一笑,悠然言道:“我只需追求灵犀相悦,不愿受世俗之束,更无意于仙侣相配之宴。” 卢承庆默然,面露困惑之色。 何谓灵犀相悦?何为仙侣相配之宴? 他心中暗悔,早知不应贪饮那琼浆玉液,原以为借酒之力可抛却一切顾忌,却未料酒力竟会影响灵台清明。 张家圣起身离座,说道:“家中的辟邪薯尚未采收完毕,贫道先行一步,卢真人请随意。” 言罢,迈步离去。 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响。 张家圣回首望去,但见卢承庆已然倒地不起,鼻息间水汽弥漫,似已醉得浑然忘我。 此情此景,令人哑然失笑,莫非是修为未曾稳固,抑或是有意为之? 翌日清晨,日已升高,卢承庆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环顾四周,整个万年县伯府空荡无人,先前之想不过痴人说梦耳!原来张家圣早已离开,宿于桃花源村矣。 提及昨夜之事及“辟邪薯”三字,卢承庆眼中精光一闪。 这“辟邪薯”,听来便是稀世之宝,不知其来历何在。张家圣这位青年修士,最令人心惊之处就在于此——那些从未听闻,却又产出惊人的珍奇作物,皆出自其手。 正如其所言,崔家欲图与其结缘,确有道理。民以食为天,谁能解救天下苍生于饥饿之中,便是万民心中的真命天尊。此种民望,实乃世间罕有之威势。 身为崔家之人,卢承庆深知这般空前绝后的声望,将会带来何种深远影响。若张家圣有意经营,甚至有望成为五行七界的另一望族。届时,我大唐盛世,必将诞生五大世家、八大望族之格局。 此等愿景,并非虚幻无稽。 行至桃花源,卢承庆并未遭逢阻碍,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那一片丰收在即的辟邪薯田前。金黄的辟邪薯堆积如山,散落在肥沃的土地之上。桃花源的村民们正忙于收获,而张家圣…… 卢承庆瞠目结舌,这位万年县伯不但未能与民共享丰收之喜,反而是坐于一张奇特的椅榻之上,悠闲晃动着身躯,指挥村民尽快挖掘辟邪薯。 此人愚钝至此,即便孩童亦知亲民耕作对于笼络民心、树立声望的重要性。嗯,看来今日卢某有必要让其见识一番何为真正的亲民! 卢承庆刚要走近,却被张家圣突如其来的言语震慑住:“卢真人,卢筠是我所斩,此事你可知晓?” 卢承庆:…… 第142章 逆天姻缘 明悟! 为拒卢某之仙侣联姻提议,你竟不惜揭示自身所有秘辛,欲引来范阳卢氏之反感。 卢某…… 卢承庆淡然地道:“我既寻你而来,自然早已知晓一切。” 张家圣眼中流露出看待修罗般的目光。 “那你为何还要袒护于他,反而欲成为我之结界兄长?” “结界兄长,你果真是……寒心冰魄。” 居然仍称呼其为结界兄长,这是变相地默许了他的提议? 寒心冰魄……世间怎会有冰冷如动物之血的存在? 然,其潜台词之意,他已领悟明白。 卢承庆并未因此感到丝毫侮辱,心境平和地道:“卢筠之事罢了,他仅为我卢家一门之长,为保范阳卢氏,他的陨落应当有价值所在。” 张家圣心中暗骂:“厉害啊!对自己人都这般狠辣无情!” 五行七窍中流转着冷漠的气息,他对自家人的手段竟然如此狠厉? 卢承庆笑而不语:“卢某身为范阳卢氏之族长,我之抉择便是整个卢氏一族之决断。即便卢筠地下有知,他亦不会有所异议。” 张家圣咂舌道:“结界兄长,我以为我先前误会了,原来你并非寒心冰魄,而是……妖兽之身。” 妖兽? 此言入耳,卢承庆心中冷笑。 区区一句畜生之骂,当卢某未曾听出其中之意么? 然而…… 呵呵,卢某并不在意。 只因吾乃汝之结界兄长,此事无可更改。 “话已至此,卢某便先行告退了。” 卢承庆决心离去。 毕竟,那门亲事已然敲定。 当日。 张寂悄然降临于桃花仙境。 调兵遣将,挥军北上朔方之事,自有朝廷三省六部去忙碌操持。 倘若卢承庆暗中算计,将自己的儿子推向对立面,那儿子岂非成了帮凶?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此刻。 张家圣正慵懒地卧在逍遥椅上,沉浸于清梦之中。 其前方是一片热火朝天修炼的村民们。 对于这位儿子,张寂已然是无语凝噎。 他走近前去,轻咳两声。 逍遥椅上的张家圣吧唧了一下嘴巴,却又安然入睡。 张寂清楚他已经醒来,故而镇定自若地问道:“我听闻,一位名叫卢承庆之人前来提亲?” 瞬间—— 张家圣如遭电击般霍然起身。 未曾料到,那位所谓的寒心冰魄竟是为提亲而来。 寻常男女婚姻,皆由男方登门求娶,何曾见过女方主动提出? 难道……此番老狗是要让自己去做上门赘婿不成? 啐! 痴心妄想! 张寂问及:“你怎么看这件事?” 张家圣哑然反问:“用眼瞧呗。” 张寂颇为无奈:“你就不能认真些吗?” 张寂面色转冷,语气坚定地询问:“儿子,你答应了范阳卢氏的提亲吗?” 张家圣嗤笑一声。 “呵……” “想让我沦为上门赘婿,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寂面色一凛。 好你个卢承庆,竟敢打起让自己儿子成为上门赘婿的主意? 胆大包天! 张家圣后背一阵发凉,庆幸道:“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想拉拢我张家势力,未察觉其真正意图。幸亏父尊您及时到来,才让我警醒过来。” “他竟以其妹向我提亲,这不是乱了伦常吗?古往今来,哪有女方主动提亲的道理?” 他便是那字词间的狡狐,试图为我布设陷阱,所幸吾未曾踏入其圈套。张寂沉默不语,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此等手段,竟称作欲纳吾为上门仙婿?真是荒谬至极!\" 张家圣摇头轻叹,“这位大师兄的心机深沉,以为我尚不明其中曲折。” “地灵薯与金阳芋,皆乃我之所得。他既能追踪到跟随卢筠而来的执法修士,恐怕对其他秘宝亦有所了解。” “果不其然,五行奇旺门便是循着气息而来,看来不仅仅范阳卢氏对我有意,其身后其他各派势力亦会纷纷觊觎。” “毕竟,在这修行界中,又有谁不愿修为精进,攀登更高的境界呢?” 张寂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这一切背后的含义清晰无比。五行奇旺门意欲染指仙帝之位,然而面对张寂的强硬以及超越太上皇张渊的能力,他们无法从他手中夺得所需,便滋生出其他的念头。 如前所述,前朝隋室的灭亡正是五行奇旺门之手笔。杨广大帝不愿与这些修真世家共同统治天下,于是便遭他们联手扳倒,让他人取而代之。至于亲自登基仙帝之位,五行奇旺门并非无此野心,只是行动不及陇西张氏迅速,被张渊抢先一步坐上了那九五之尊。 自从张寂晋升高位以来,陇西张氏与张唐之间的矛盾渐显。如今张渊一支已登上仙帝宝座,自然只维护自家的利益。反观陇西张氏,则因此利益受损。 回到当前话题,范阳卢氏的如意算盘,张寂早已猜了个大概。张家圣起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这位大师兄胆敢挖坑害我,简直是痴人说梦。土豆已经收获完毕,明日唤房大人前来,告知朝廷有关土豆种籽之事。” 听罢此言,张寂心中疑惑更甚。他对朝廷一贯的提防之心并不奇怪,可为何刚刚却屡次称呼卢承庆为大舅哥?难道他真的未答应范阳卢氏的联姻请求? 念及此处,张寂脸色微变,内心不安。 …… 在范阳卢氏府邸之内,卢承庆请假归来,特地拜见了自己的胞妹——卢倚澜。 “咳咳咳……” 还未开口说话,卢承庆便连连咳嗽。卢倚澜美艳绝伦,但脸上丝毫不见欢颜,语气冰冷地道:“哥,有话直说,究竟有何事。” 这话语间的态度与神色,分明是对卢承庆毫不在意。不仅如此,整个范阳卢氏家族的子弟,无人能入她卢倚澜的眼。那些求娶的青年才俊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地走进卢府,却又垂头丧气地离去。毕竟,卢倚澜冷若寒霜的姿态,加上那伤人心肺的言语,无人能够承受得起。 卢承庆对此畏惧不已,但他心中的宏图大计迫使自己挺身而出,至少先把话说清楚再说退缩。 于是,卢承庆绷紧面孔,将族长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小妹,兄长为你觅得一门良缘,对方乃万年县伯家的公子。” 卢倚澜目光如深渊古井,平静无波地掠过他眼前。 卢承庆瞬间头皮发麻,紧咬牙关坚定说道:“吾乃范阳卢氏一族之尊,一切决策皆需以范阳卢氏的利益为重。” “你身为范阳卢氏之后,自幼至长,身披锦绣,口尝珍馐,多年恩泽庇护之下,理应肩负起为范阳卢氏贡献的责任。” 言及此,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便……便是这般,万年县伯你应当心知肚明,我便不再赘述,以免被指有欺瞒之举。” “再者……” 说到此处,卢承庆面色颇为尴尬地道:“他虽未明言允诺,但却以我为大舅兄称呼于口。” 瞬息之间! 一股炽烈的火花在卢倚澜那深邃古井般的眼神中喷薄而出,满溢杀机! 卢承庆毫不犹豫,转身疾奔而去。 砰—— 身后,一只瓷瓶破空而出,擦过他的头顶,重重砸在地上,碎裂成片。 卢承庆双腿颤抖,但仍强忍惊惧,全力逃离了胞妹的庭院。 呼—— 好险! 几乎是要脑袋开花。 卢承庆心知机敏,激起胞妹心中怒火,反能促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是夜, 卢承庆收到了报告。 卢倚澜带领一名侍卫与一贴身丫鬟,乘坐马车连夜赶往长安的方向。 直至此刻,卢承庆才终于微微舒了一口气。 看来,计划已然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就让妹妹与万年县伯两人自行对决吧。 第143章 若欲立下赫赫战功,当铭记我言! 大唐历法之中,土豆首次迎来了空前的大丰收。 然而,这丰收仅限于桃花源之地。 其中最大之功臣非张家圣莫属,但他只想默默地保藏这份功绩与名声。 身为万年县伯,他向房玄龄求教如何撰写请求赏赐的奏章。 奏章之上,仅有两个名字熠熠生辉——程处默与张高明。 自然,勤奋的桃花源村民们亦功不可没,但他们只能作为集体功绩记入史册。 房玄龄手执请功奏折,直赴皇宫。 而张家圣则在桃花源耐心等待朝廷的回音。 此刻,气温渐凉,寒冬将至。 张承乾行踪飘忽不定,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其父也难以捉摸。 对此,张家圣懒得多问。 此时此刻,他身旁唯有程处默一人陪伴。 程处默郁郁寡欢。 “大哥,朝廷即将兴兵出征,家父这段时日只回家一次。” 张家圣淡然回应:“嗯。” 历史的进程似乎有所提前,但对他而言并无慌乱。 他无意扰乱历史的轨迹,只想悠然自得地生活下去。 程处默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用力刺戳。 张家圣沉默不语,显然看出这位结义兄弟内心的不满。 朔方?——他明白了。 于是张家圣开口询问:“你想从军吗?” 程处默点头承认:“家父正是凭借军功获得了爵位,将来我也会继承这份爵位。” 随之而来的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程处默躺倒在草地上,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望苍穹,陷入沉思。 唉! 这位未经世间风雨洗礼的勋贵子弟,一心想要摆脱前辈的影子,独自闯荡江湖,成就一番伟业。 张家圣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哼! 真是幼稚可笑! 若非念在程处默与他是修炼同道的义兄之情,此刻定会施展断脉碎宗腿,令其痛改前非,重塑道心。 出身凡尘县伯之家,假若家父乃是一位仙道门阀的国公,吾辈自可免去百年苦修之劳! 安然于世,不正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境地么? 听得此言,张家圣的脸色如寒冰一般瞬间冷却。 程处默后知后觉地望着他,忙从地面跃起站定。 “师兄,我没有其他意思,耕田修行也是极好的选择,我知道师兄有意赠予我一份修炼奇缘。” “但是……” 程处默面色涨红,满腹思绪。 张家圣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庄重地说道:“师弟,不必多言,师兄明白你的心意。” “你想向世人证明,即便没有师尊的庇护,你也能够在修炼之道上有所建树,对吧?” 程处默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师兄!” “你真的理解我!” “我就想凭借自身之力,在修炼之路上闯出一片天地,以免被人耻笑为依赖长辈的纨绔子弟!” 感受到师兄的理解,程处默兴奋异常,全然未察觉到张家圣的脸色愈发阴沉。 纨绔子弟? 那可是师兄梦寐以求的身份! 然而,师兄却没有那份命运! 程处默几乎就要抱住张家圣。 “上次我向家父提及此事,结果被他挂起来鞭挞了一顿。若非我肉身坚韧,师兄你今日怕是无缘相见了。” 张家圣再次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似乎还有些话要说。 何以言表? 自然是秉持修炼者应有的正气! 他振声道:“我辈修士,生于世,亦归于寂灭,一生不过是从生至死的修炼旅程。” “实则,我与你并无两样。” “有时我会思量,待到垂暮之年,我能自豪地告诉他人,我此生未曾因懈怠修炼而虚度岁月,每日每刻,都在为了提升修为而奋力拼搏……” 程处默泪水涟涟,心中感动。 师兄!知己也! “师兄,你会为此感到自豪吧?” 张家圣面露严肃地看着程处默,语重心长地答道:“身为师兄,自然……该自豪个屁!” 程处默愣住,气氛一时寂静。 静得让人觉得古怪。 程处默原本激动的面孔此刻拧成了疑惑与尴尬交织的模样。 显然,事情的发展走向不太正常。 只听“啪”的一声,张家圣一巴掌拍在程处默的头顶。 “你正值青春年华,毫无忧虑,无需亲自修炼奋斗,你是否感到了空虚寂寞?” 程处默摸着脑袋,点头称是。 张家圣又是猛地一巴掌挥下。 “你空虚个屁!” “我若是有你这样的条件,哪还有机会体会这种空虚?” “身处福中不知福,看我这一巴掌唤醒你的悟性!” 说罢,一脚便踢了上去。 砰—— 程处默猝不及防,顿时跌倒在地。 “接招吧!” 张家圣腾空跃起,跃上程处默身前,犹如猛虎下山般挥动拳头。 “师兄,别打脸!” 程处默连忙双手抱头。 张家圣气得浑身颤抖。 “还敢说别打脸?” “你在师兄面前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简直是欺师灭祖!” “我看你是沉迷幻境,有个德高望重的父亲,还能轻易继承仙位。” “既然你不识抬举,偏要装模作样,这一巴掌便是对你妄自菲薄的教训!” 说完,他又一连串的拳头砸向程处默。 “干爹辛苦修炼,所为何事?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安逸修炼,无忧无虑,共同享受这份修炼带来的富贵吗?” \"你这孽障还不知足,还想依靠自身修炼出人头地!\" 张宗凡环顾四周,发现并无称手的法宝,只有一柄锈迹斑斑的农耕灵锄映入眼帘。 \"嗯哼!\" 当下,他毫不迟疑地将那灵锄抓在手中。 \"师兄如同尊父,今日我便代师尊好好教教你什么是修行之道!\" 程子默闻声吓得面如土色,惊恐万分。 \"大师兄,你想用此灵锄一举灭杀于我?!\" 他纠正道:\"应是师兄如父,而非兄长如父,为何你觉得我在侵占你的机缘,却又无法找出证据呢?\" 瞬间,一声威猛的怒吼炸响。 \"说得不错!\" 话音未落,程咬金忽然出现在场中。 紧接着,他疾步上前,一记爆裂的腿法踢向程子默的臀部。 那一腿,力道雄浑,犹如雷霆万钧! \"砰——\" 程子默顿时飞出数丈之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回合才停下。 程咬金满脸惋惜地斥责道:\"你这不知进取的小畜生,老子拼着修为险境,也要为你争取封妻荫子的机会。\" \"如今过得太过安逸,你竟还空虚寂寞到如此地步?\" 程子默索性躺倒在地,佯装已亡。 他知道,此刻若起身必定难逃一顿痛揍。 此时,张宗凡开口说道:\"干爹,二弟所求不过是砺炼自身,增加些修行见识。不妨让他跟随柴绍大人一同征战,见识一下星河广阔,或许可以借此消除他那些荒诞不经的想法。\" 程子默躺在地上,耳朵却竖起,聆听一切动静。 \"大哥...真是了解我啊!\" 尽管刚刚被揍得够呛,身上疼痛犹存,但他深知大哥此举实则是为了自己好。 程咬金哑口无言:\"你...你怎么知道柴绍大人领军出征,还有殿中少监薛万均监军之事?\" 张宗凡尴尬地摸了摸头:\"不是传言驸马柴绍领兵,殿中少监薛万均随军监督吗?\" 话刚出口,他立刻后悔不已,朝廷任命的消息还未正式公布,自己这般说显然是早了。 张宗凡只好讪笑着掩饰:\"咳咳,我只是随便猜测罢了。\" 程咬金并未深究此事。 张宗凡正色道:\"干爹,我觉得让他投身战场历练一番,并非坏事。至少让他身处大军之中,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年轻人,不打破他们的幻象,将来必不会轻易罢休。\" 程咬金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嘀咕:这干儿子口气老成持重,配上这稚嫩面容,恐怕是在糊弄我这个老头子吧。 这小子实在不可靠啊! \"父亲!\" 程子默忽地挺身跃起,径直扑向程咬金,双膝跪地。 他信誓旦旦地道:\"父亲!请您让我参加这一次的征战,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您可是凭军功换取的爵位,而我若是承袭了您的爵位,却未曾踏上过战场,岂不让旁人嘲笑?\" \"到时候,岂不是让您颜面无光吗?\" 张宗凡在暗中暗暗翘起了大拇指,之前低估这位结义兄弟了,原来他是真会说话啊! 程咬金果真心动了,咬紧牙关,重重跺了跺脚。 \"好吧!我去面见陛下,此次归来之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安分守己地等待老子百年之后,你再来继承我的爵位。\" 说罢,程咬金便转身离去。 张宗凡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问程子默:\"二弟,你可有意立下战功否?\" 程子默一愣,反问道:\"立下战功?\"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天衍大陆。 \"便是立德之举,若你能随修为大军一同征战,牢记我这一言:待到柴驸马之仙兵踏足朔方城十里之外之地,务必提醒他,彼时或将遭遇tujue妖族的增援势力。\" 程处默满心疑惑地抓着头皮问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是柴驸马领兵出战?方才你不是还对我家老爷子说过,你只是随意猜测的么?” “倘若我猜得没错呢?” “若是猜错了呢?” 张家圣轻轻一拍程处默的头顶,“猜错个毛线!你想积累修为功绩,就照我说的做!” ...... 紫霄宝殿。 程咬金请示的事宜,得到了张寂的应允。 接着,张寂继续宣布:“朕已决定,此番战役便由柴驸马和仙宫殿内少监薛万均共同执掌大军。” 只听‘咔嚓’一声—— 程咬金的下巴惊讶得差点脱落。 这……难道是天意? 自家徒弟随手一猜,竟然正巧蒙对了! 第144章 仙颜暴露,速回仙宫! 新一期《天衍仙报》面世了。 报端刊载了长孙无忌亲手书写的讨伐檄文。 其中详述了梁师都这叛逆之人,背叛仙宗认贼作父的种种恶行。 其一,便是暗中勾结tujue部族首领颉利可汗; 其二,竟敢在仙都长安散布邪毒瘟疫。 顷刻之间,整个天衍大陆的修士民众无不愤怒填膺。 提及那次瘟疫之事,长安的修士至今仍心有余悸,惊惧不已。 现如今,正是消灭叛贼梁师都的关键时刻。 次日清晨,天衍大陆三大仙军齐齐出征。 程处默作为军中的一员郎将,他的首要任务便是确保柴绍的安全无虞,换句话说,他混迹军中就是为了积累修为功绩。 这样的身份,在那些并非嫡系长子的世家子弟眼中,无疑是极其厚颜无耻的行为,他们认为程处默此举太过抢占资源。 长安城外,万众欢送,祈愿天衍三大仙军能够旗开得胜,荡平邪魔。 此刻,张寂身披仙帝龙袍,端坐于龙撵之上,注视着柴绍和薛万均引领天衍仙军浩浩荡荡出发。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张寂几乎是从龙撵上跌落下来。 未曾想到,自家儿子竟然也在人群中。 张君羡是怎么回事,居然不知道今天朕要亲自为仙军送行,也没好好盯着儿子的动向,并提前告知于朕? “即刻启程返回仙宫!” 此事已不容拖延。 通常情况下,为了提振士气,仙帝理应在仙军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离开。但为了避开儿子的视线,张寂这一刻已顾不上那么多。 龙撵一侧,长孙无忌见状大惊失色,抬眼望去。 果不其然,张家圣之子正身处欢送的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房玄龄,忽然朝着太子张承乾疾冲而去。 四周的护法侍卫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幸亏是房玄龄,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被侍卫们的剑光淹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和百姓皆为之震惊: 只见太子张承乾被人扑倒在地,竟是房玄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按住,在他耳边低声疾呼:“太子殿下,万年县伯在此,切莫让他发现你的行踪。” 张承乾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心头不由得一阵悸动,连躺倒在地都不敢轻易挪动分毫。 周围的灵卫迅速上前,躬身搀扶。 张承乾低声道:“速速布下防护阵法,随我撤离此地,切勿让人窥见我之真容!” 众灵卫面面相觑,皆默然遵命。 太子殿下的吩咐虽令人不解——他的面上并无异样,然而既然殿下已然下令,便无人敢有任何异议。 房玄龄更是迅速撩起袍袖,将张承乾的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行迹颇为神秘。 此举顿时令四周观礼的文武修士与凡人百姓们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正当此时,房玄龄瞥见唐俭,向其递了个眼色。 唐俭脸色陡然一沉,心中暗自腹诽。 莫非不让他人瞧见太子殿下的颜面,是因为……然而太子殿下脸上分明毫无异常之处。 即便疑惑满腹,但既已接到太子的命令,唐俭也只能照办。 房玄龄的动作愈发迅疾,彻底将张承乾的面部掩盖得无影无踪,一行人仿佛做贼般悄然离去。 此刻,文武百官及围观百姓纷纷疑惑不解,不知太子此举意欲何为。 恰在此刻,房玄龄注意到唐俭的身影,向他使了个眼色。 唐俭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原来是因为方才太子临时决定回宫,而房玄龄又突然扑向太子,遮住其面目离去,只怕他们的私生子就在现场目击了这一切!绝对不能让此事泄露出去! 于是,唐俭顾不上再犹豫,拔腿便逃,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文武百官行列的混乱。幸好柴绍与薛万均已先行离去,否则这场面定会更加难堪。 若从大局来看,一位天子与太子竟以这般狼狈的方式退场,足以引起军队将士们的诸多揣测,这对军心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突然间,传来一声呼唤:“老唐,你怎么提前溜了?” 唐俭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几乎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身后之人及时扶住了他。 定了定神,唐俭转过身来,颇感尴尬地答道:“万年县伯,多谢您出手相助,不然老夫今日恐怕……” 张家圣拧起了眉头,说道:“老唐,我刚刚叫你好几次,还在朝你挥手示意,你肯定是看到了,为何看上去像是有意避开我似的?” 唐俭急急忙忙辩解:“有这回事吗?张县伯你误会了,老夫怎会故意避开你呢?” 张家圣挠了挠头,嘟囔道:“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然而在唐俭看来,多虑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的身份暴露了,那么一切秘密都将随之昭告天下。身为户部尚书,却化身为户部主事,就连中书令房玄龄也没有揭穿他——这样一来,太子的真实身份也将无所遁形。 想到此处,唐俭反而释然了。罢了,事已至此,不如破罐子破摔,任由太子自己去面对那些纷扰吧。毕竟那些麻烦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哭着也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正思量间,张家圣忽然焦急地道:“老唐,我刚发现太子似乎离开了,而且房大人还带着一个人匆匆而去,虽然没看清是谁,但我猜测那人怕是太子殿下。” “你说,会不会人群中混入了刺客啊?” 唐俭一听,内心冷笑不止——皇上竟然没看见太子和自己的离去,反倒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真是晦气至极! 这时,唐俭感到有人拉住了他,并强行拽着他狂奔起来。 他脑袋一片空白,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带着他逃跑,尤其是他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在一片凡尘气息混杂的偏僻巷陌,张家圣止住了疾奔的步伐,甚至跑到巷口,犹疑不定地左顾右盼,仿佛生怕引来什么追杀的修士。 唐俭默然无言,他的表情已然无法用语言描述其困惑程度。 张家圣回过神来,抚胸长舒一口气,满脸惊魂未定地道:“险些陨落,幸好安然无恙。” 唐俭仍是一副喘息不止的模样,只能以连续的呼吸声回应。 张家圣关切地询问:“前辈唐俭,您可安好?” 唐俭勉强挤出几个字:“嗯……呼哧呼哧……” “前辈唐俭,您可是有何不适?”张家圣担忧不已。 “呼哧呼哧……” “前辈唐俭,万望您勿要让晚辈承受那悲痛之苦,若您在此处遭遇不幸,晚辈担心您的家人会误会晚辈有所牵连。”说着,张家圣不禁心头一紧。 唐俭听得此话,瞬间气血上涌,再也无法忍耐,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愤慨至极:“张家圣,你怎能如此揣测我家门风!我家世代修道世家,岂容你这般诬蔑!” 一口气没顺过来,唐俭顿时眼神发直,昏厥过去。 张家圣面色惨白,心中暗叫不妙:“完了完了,前辈唐俭居然昏迷了!如今的大唐修真界,恐怕已无神仙下凡之事了吧?否则,我这小小县伯便难逃此劫!” 说时迟那时快,唐俭竟悠悠醒来。张家圣吓得倒退一步,急切地问道:“前辈唐俭,您……您没出事吧?” 唐俭怒须戟张,愤愤答道:“便是你魂飞魄散,老夫也不会有丝毫损伤!” 张家圣心头不悦,反驳道:“前辈唐俭,我适才分明救了您于危难之际,为何您却这般对待我呢?您就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之心?”唐俭瞠目结舌,“你还要问我是否救了你?” 这时,张家圣身后传来魏征焦急的声音:“少爷?” 张家圣回首望去,只见魏征满面尘土,气喘如牛,显然一路狂奔而来。 平日里,魏征要么守在府邸,要么去那桃花秘境游历,鲜少外出。今日此举,显然是发生了重大变故。于是,张家圣心头一紧,追问:“究竟出了何事?” 魏征神色尴尬地答道:“府上来了位访客,且是一位女性,她声称自己是少爷您的……未婚妻。” 听闻此言,张家圣差点摔倒在地。未婚妻?莫非是卢承庆的那位妹妹?天哪!怎会闯入我这修真世家之中,难道是个修炼资质不佳、世俗之人不愿娶进门的女子,现如今看上了我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唐修真界俊杰? 回到府邸,张家圣见到一名女子悠然自得地在庭院内漫步,一副主人翁的姿态。这一景象令他瞬间心头一梗,几乎要喷出血来。 “好个卢承庆,孽畜!你口中所谓的与我年纪相仿,竟是这般模样?真是无耻至极,欺骗我这位尚未踏入金丹期的年轻人!” 第145章 范阳卢氏秘事:仙缘之绊 万载灵山县,卢家别院。 卢倚澜矗立于府邸门前,身后侍立着其贴身婢女卢玲,对面则是张家圣、魏离尘以及唐剑心三大修真世家之人。 张家圣未曾料到,卢承庆提及的那位与其年龄相近的妹妹,竟是这般成熟韵味十足,卢倚澜显然是已届二十五载芳华,赫然一派仙女般的姐姐形象。此刻,自己竟被这位外界来的仙女堵在家门口,此事传扬出去,实在令人羞愧。 唐剑心显得尤为尴尬,这个修真界的后起之秀huangzi,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他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他却带着自己来看这等场景,仿佛回到了年轻时,自己被妻子堵在门外,郁结于心的日子。只是眼前的卢倚澜,比起房玄龄的妻子来,气场更胜一筹,年龄上的差距成了唯一显而易见的区别。 “张某告辞,老夫还需回府用膳,日后再议。”唐剑心说完,便迈步离去。 张家圣对此置若罔闻,从卢倚澜身上感受到强烈地警惕之意。卢倚澜傲然而立,质问道:“阁下便是万载灵山县的张家圣修士?” 面对此情此景,张家圣选择沉默以对,转头便欲离开。一边追逐唐剑心,一边喊道:“唐兄,你慢些。” 魏离尘见状不禁疑惑:这是何故?难道huangzi做出了对不起这位未来伴侣之事?罢了,自己也先撤吧。魏离尘紧锁眉头,身形一闪,直奔太微仙宫而去。 卢玲望着那群仓皇逃离的身影,愕然道:“小姐,他们……” 卢倚澜回首离去,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在此暂住,倒也可避免外人打扰。” 卢玲瞠目结舌:“可是……不是要让那位小县伯知难而退,然后我们再回家吗?” 卢倚澜意味深长地回答:“原本确是如此打算,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她早已从卢承庆那里得到关于张家圣的所有重要情报,这些消息由卢家的精英弟子快马加鞭传送而来。卢倚澜并未拒绝接受这些信息,因为这个少年,确实令她感到兴趣盎然。卢承庆此举无非是为了给范阳卢氏留下一条后路,无论如何,他都是卢家的一份子。对于此事,卢倚澜不能坐视不管,决定为范阳卢氏尽最后一份力。 …… 太微宝殿内。 听闻魏离尘来访,张寂笑容满面。自从自己解除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到儿子府中担任修炼顾问,魏离尘展现出了一副颐养天年的样子。但看来,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要回来呀。魏离尘,你也有认输的时候! 张寂不由得大笑三声,岂料魏离尘立刻开口道:“陛下,那huangzi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来自范阳卢氏的未婚妻。” 张寂神色骤变:“朕怎未听说此事?” “据说是卢承庆的胞妹。”魏离尘又补充道。 张寂脸色铁青,心中暗自思量:儿子,你想做什么呢…… 魏征感叹道:“原本以为是范阳卢氏的修士前来寻衅,这卢倚澜可是让众多天才弟子皆感逊色。” “huangzi这般卓尔不群,恐怕也只有那位隐世高人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张寂默然,眼中流露出无奈之意。 “魏征,你未免太过分了,竟如此直呼huangzi之名,还不知收敛么?” 魏征不解地说道:“未曾想huangzi连门户都未曾踏入,便匆忙离去,这其中怕是有不少隐秘。” 边说,他便开始揣摩起来。 “在此之前,老夫并未见过huangzi一面,不知其究竟历经何种磨砺,或许早已被范阳卢氏识破huangzi的惊天气才,利用某种妙计迫使huangzi屈服?” “嗤——” 张寂哑然失笑。 “魏征,你真是太过分了,没想到你的探秘之心如此炽热!” 此刻,得空之际,朕决定好好教训教训你! 张寂一心只想着如何报复。 然而,魏征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 “陛下,huangzi不在府中,不知府中是否存有类似灵薯仙薯之类的稀有种子。” “无论如何,此女既然来自范阳卢氏,必定来者不善。” “老夫暂且告退,即刻回府严密监视此人。” “即便是她修为低微,想要在我面前兴风作浪,也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魏征便急匆匆离开了。 皇宫内的禁卫军并未阻止他的离开。 毕竟,随时可以进宫朝见陛下,这是陛下赐予郑国公的特殊待遇。 虽然郑国公的官职已被剥夺,但他的爵位尚在。 再说,陛下与郑国公之间的君臣斗法,众人早就看得腻歪了。 谁要是敢出面阻止,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砰砰砰—— 随着魏征远离的身影,甘露殿内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张寂怒不可遏,连连拍桌。 “魏征!” “这是我大乾皇宫!” “你进出如入无人之境,把朕的皇宫当作何处了!” “你又把朕当成何人了!” 一瞬间,禁卫军个个噤若寒蝉。 从这动静来看,显然陛下已是怒不可遏。 可怜这些禁卫军,看似威武,实则得罪不起任何人。 憋屈、弱小、无助! “哼——” 最终,甘露殿内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 “君羡,给朕彻查此事,此女此次来访有何目的!” 随后,张君羡便从甘露殿走出,众禁卫军纷纷垂首,不敢直视半分。 作为影卫首领,他们自然不敢过分好奇,万一瞥见了张君羡的真容,只怕会被剜去双眼。 不多时,张君羡返回甘露殿,向张寂禀报详情。 听完汇报之后,张寂陷入了深思。 其实,对于wuxingqiwang的监视,影卫早已悄然展开,即便wuxingqiwang有所察觉,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杀掉监视自己的影卫,无异于谋反。 同样,正如wuxingqiwang在张寂身边布下棋局,太上皇张渊亦非庸碌之辈,早已在wuxingqiwang家中布下了眼线。 因此,对于wuxingqiwang的一举一动,张寂可谓了如指掌,这也正是他敢于不断打压wuxingqiwang的底气所在。 而在五行奇域之中,wuxingqiwang也只能选择隐忍不发。 不过,若wuxingqiwang真有意更迭天道教主,即便是张寂派出的影煞卫队也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wuxingqiwang对张唐仙庭的钳制手段,乃是倚仗着掌控大唐亿万百姓头顶的各路灵脉资源,以及暗中操控的世俗舆论力量。 纵使再多的影煞卫,亦难扭转乾坤。 据张君羡所呈奏之事,范阳卢氏一族竟企图拉拢张家圣这一位修炼世家的尊者。 此前,张家圣未曾与范阳卢氏之人有过任何交集。 正当张寂深陷思索之时,张君羡欲言又止,那一丝微妙的变化并未逃过张寂洞察一切的眼神。 张寂询问道:“君羡,有何要事启奏?” 张君羡低头应道:“据探查,范阳卢氏已对万年县伯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卢承庆的一系列动作看来,其恐怕是打算将赌注压在万年县伯这位潜龙身上,待到将来与储君殿下一决雌雄……” 余下的话语,张君羡终究是没有胆量说出,但他此举皆因对张寂的赤诚之心,故此才不惜提醒张寂,范阳卢氏正意图扶持一位潜龙。 张寂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平静地说道:“万年县伯,并非朕的亲子。” 第146章 张家圣非朕亲子 唐俭心中庆幸无比。 幸好他近来购得一处靠近皇城的府邸——相较于自家原本的居所,这里无疑离皇宫更为亲近一些。 毕竟岁月不饶人,每日早朝,加之大唐如今出兵朔方,户部事务繁重异常。 因此,为了方便处理公务,同时也想着置办点家业,他便购置了这座府邸。 府内空空如也,寂静无人。 张家圣踏入府邸之后,不禁瞠目结舌。 他惊讶地道:“唐老,你不会如此落魄吧?” 唐俭借此机会装作一副凄苦模样,叹道:“那是自然,老夫两袖清风……” 未待他说完,张家圣便自顾自地说开了:“好歹你也是户部主事,眼看就要退隐修行了,结果还是一贫如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一辈子官运不济,始终只能做个户部主事了。” “原来你不善理财,不懂投资,能入得户部任职,是不是走了后门啊?” 唐俭:…… 皇族子弟,你在老夫面前越来越不像个人样了! 老夫也没得罪你呀! “咳咳咳,实不相瞒,老夫之前的宅子已经卖掉,意欲换个生活环境,这才新购置了此处府邸,尚未来得及添置其他物件。” 唐俭觉得应当解释些什么,不能就这样让这位皇族子弟肆意调侃自己。 然而,他立刻为自己这一想法付出了代价。 闻听张家圣言下之意,原来是庆祝乔迁之喜,于是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直奔西市购买物品。 奇怪的是,有些物品明明只需一件,张家圣却坚持要买双份。 眼见着唐俭口袋中的开元通宝如流水般流出,而实际上,他确实并不富裕,尤其是在购置了这座府邸之后…… 此刻,贫瘠的修炼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了。 唐俭无暇与张家圣在这凡俗之事上计较。 仙庭户部事务繁重,特别是前线修士的物资调度,非得户部尚书亲自坐镇不可。 于是,他只得忍痛离去。 张家圣仍是不安于修炼,竟雇佣了一位炼丹师厨娘和一位经验丰富的护院长老。 唐俭处理完事务归来,险些怒火中烧。 “张真人,你究竟意欲何为?” 张家圣一脸无辜地回应:“我看你身为仙吏,事务如此繁重,而我修行有余,便帮你寻觅了一位守护府邸及炼制灵膳的炼丹师厨娘,也好让你不必事必躬亲。” 唐俭内心苦笑,那老头儿年纪与自己相仿,让他看守府邸,若是真有妖邪来犯,岂不是自保都难?至于那位炼丹师厨娘……分明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娘! 户部忙碌得连脚跟都难得着地,唐俭疲惫至极,双腿几乎不堪重负。 用过晚膳之后,唐俭准备歇息。 临睡前,他的思绪飘向了万年县伯府上的那位女子。 他觉得有必要与张家圣深入谈一谈。 黄公子,老夫这般修为境地,难道你不应有所敬仰吗? 此举堪称以德报怨的楷模! 绝非因你是皇族血脉! 一个皇家庶出的公子,还不足以引起老夫过多的关注与纠葛。 唐俭面色肃然地说道:“张真人,老夫历经修道世间百态,深知世途凶险,尤其在五行七界之中,寻常修士想娶五大世家女子为妻,即便是庶出之女,亦是难上加难。” “你所欠下的仙债,咳咳咳,牵扯到了范阳卢氏,使其损失惨重。加之近期青盐秘术泄露,青盐生意受挫,你已彻底得罪了范阳卢氏。”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范阳卢氏分明是在设局对付黄公子你啊。 黄公子,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啊! 卢倚澜那女子,虽不至于令唐俭惊为天人, 但她那韵味气质,以及那一身热血未泯而又纯真的气息……黄公子你身上显然并无这种天真特质。 然而,即便如此,人们还是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不是吗? 比如某些尊者,虽然面上要保持尊严,私下里对于隐太子妃及张元吉的事宜……咳咳咳,唐俭赶紧收住话题。 听到这里,张家圣淡然一笑。 “原来范阳卢氏是想攀附于我这仙脉旁支。” 唐俭嘴角抽搐:“……” 忍不住轻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黄公子,你的面子呢?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有可能…… 瞬时间,唐俭终于意识到张家圣的真实身份——黄公子,万年县伯,乃是皇家血脉无疑! 即使只是某位尊者的庶出子嗣,但其地位也确凿无疑地高于太子张承乾。 这或许也正是那位尊者至今不愿让黄公子认祖归宗的原因所在吧。 嘶—— 真是可怕啊! 唐俭心中震撼不已,一时无法平复。 “张真人,如今大唐三派弟子正集结往朔方进军,大战一触即发,户部事务堆积如山,今日老夫还需留于户部继续处理事务,就此先行告退。” 张家圣默然地看着唐俭离去,满面愕然: 这算哪门子告辞?这明明就是自家府邸啊! 唐俭走出大门,骤然清醒过来。 呸! 刚才被气糊涂了! 告辞个什么劲儿! 自家府邸还用客气什么,径直进去便是! 罢了罢了,还是尽快入宫汇报才是正经事。 …… 紫霄宫。 张玄尘的脸色阴沉如水。 日间,他已处理完毕政事,本欲静心修炼,养神归元。然而,一旦柴绍与薛万钧启程对梁州仙宗发起攻伐,直至战事平息,身为大衍天帝的他,便休想再有一刻安宁。 是以,他早早地试图补充修炼的消耗。 然而就在他沉浸入深层次修炼之时,门下天枢令使通报,户部尚书房玄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 张玄尘移步至紫霄宫内,示意身旁的灵枢侍卫引领房玄入门。 房玄刚刚踏入宫殿,张玄尘便神色严峻地问道:“房尚书深夜来访,可是户部出现了重大变故需向孤禀告?” 房玄恭声道:“陛下……” 张玄尘打断他的话,疲倦中带着威严:“朕相信房尚书之能,一切事务皆可自行裁决。如有困难,便与右相辅弼、左相房乔及克明真人共商便是。” 唉! 大衍天帝的宁静修行被打断,心中颇为不悦。 房玄顾不得许多,直言道:“陛下,老臣所要禀告之事,关乎到仙君……咳咳咳,那便是关于万年县仙侯的事。” 张玄尘沉默不语,显然已明白房玄的言外之意,误以为万年县仙侯乃是他的一位血脉子嗣。 自张玄尘还未晋升为天帝,乃至张家尚未高举斩妖屠魔的大旗,房玄便与其相识并结为挚友,彼此之间交谈甚为坦诚。 张玄尘已然领会其意,范阳卢氏可能误以为万年县仙侯是他的亲子,故而早作布置,意图在他飞升仙界之后趁机作乱。 房玄的推测与张君羡的想法并无二致。 瞬息之间,张玄尘感到身心俱疲,满腹郁结。 他无力地道:“房尚书,张家圣并非孤的血脉子嗣。” 房玄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陛下,老臣明白了。” 张玄尘内心暗叹:你哪里明白! 第147章 想要做仙帝吗? “房尚书,你先退下吧。” 张玄尘兴致索然地挥了挥手,决定不再赘述此事。 解释什么?解释也无人会信!看看房尚书那一脸笃定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怀疑。 房玄的目的已经达到,既然大衍天帝让他离去,他便不再多留。毕竟,岁月催人老,熬夜对修炼者来说损耗太大。 …… 自从万年县仙侯府邸出现了一位神秘女子后,张家圣便未曾归返家中修炼。 不仅不再回家,他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消失了,唯有偶尔会在桃源秘境之中露面。 一日,张家圣刚刚返回桃源秘境,老仆铁柱便按捺不住,主动找到了他。 “少主,老朽有些话想对你说。” 张家圣笑了笑:“莫非是关于我的那位仙侣候选人?” 吧嗒—— 铁柱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愕。 不对劲啊…… 据古籍记载,此事与任何凡俗间的未婚妻之说毫无关联。 少主……何故突然提及此事? 此言……可是认同了此桩仙缘? 天哪! 铁骨真人面色一肃,周身的灵压骤然变化,犹如重塑身形。 他傲然挺直腰杆,早已不再是那个脊椎弯曲,步履蹒跚,仿佛风烛残年的老朽之人。 “不可!” 铁骨真人一声断喝,气势逼人。 此情此景,与其说是训诫晚辈,倒不如说是在与邪魔外道争锋相对。 堂堂千年世袭的县伯尊者,焉能容一位田间老翁加以教诲? “任何人皆可成为少夫人,唯独星岐王朝之人,绝不可以染指半分!” 话语落地,掷地有声,铁骨真人已然忘却自身显赫的身份。 张乾元惊愕不已,心中暗道:非是我不明事理,你我又怎可随意替我决定终身大事? “咳咳咳……” 铁骨真人陡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过于离谱,连忙收敛。 瞬息之间,他又恢复了那副躬耕一生的庄稼汉模样,背驼腰塌,老态尽显。 他咳嗽着说道:“少主啊,这少夫人之事,老夫行走世间百年,别的不敢夸口,论及挑选佳偶之道,老夫倒是颇有心得啊。” 张乾元无语以对:这关乎一门仙缘,岂能仅凭阅历定夺? 铁骨真人并未理会张乾元的疑虑,兀自言道:“莫看星岐王朝的女子看似受世人追捧,老夫告诫你,她们绝非善类,切勿沾惹!” 张乾元听得眉头紧锁:为何如此形容?听起来似乎别有所指,令人难以理解。 铁骨真人费尽唇舌劝解道:“少主啊,你可知星岐王朝徒有虚名,老夫历经沧桑,深知其本质恶劣至极!切记,千万不可与星岐王朝牵扯联姻之缘!” “决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说到激动处,铁骨真人竟跺足怒吼。 张乾元淡笑着回应:“你放心,我并未答应这门婚事。即便我那位大舅兄前来提亲,我也未曾应允。” 铁骨真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谓的大舅兄是何方神圣。 他问:“少主,你说的大舅兄又是何许人也?” “便是我那未婚妻之兄长,范阳卢氏新任族长——卢承庆。” 闻言,铁骨真人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 口中一句未婚妻,一句大舅兄…… 这叫……未答应婚事? 张乾元瞧见他神情颤抖,忙关切问道:“前辈您没事吧?” 铁骨真人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夫虽年迈,但身子骨尚且硬朗,无甚大碍!” 话音刚落,他便颤颤巍巍地转身欲离去。 此般情形,又该如何称之为安然无恙? 张乾元看得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思量:难道年岁已高,就该这般固执吗?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凉凄清之感。 铁骨真人独自前行,踏过脚下金黄的落叶。 已是深秋之际,冬季的脚步渐行渐近。 望着铁骨真人苍老而坚韧的身影,张乾元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而这声叹息恰好飘入了铁骨真人的耳中。 他察觉到了其中的忧虑之情,脚步不由得一顿…… 在那无尽的修炼世界中,张家圣凝视着眼前深邃莫测的炼虚境修士——老铁柱,欲言又止,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悄然流转。 老铁柱平静地注视着他,修长的指尖微微颤动,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随后,老铁柱转过身去,踏破虚空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关于老铁柱那隐藏在炼体境强者身份背后的秘辛,乃至他自身所承载的双重身份,使得张家圣心中泛起一阵探究之意。 自他穿越而来,占据了这具肉身之后,便有意无意地等待着老铁柱揭露这一切真相。然而时至今日,老铁柱仍然保持着沉默,对此秘事守口如瓶。此刻,范阳卢氏已然查明卢筠乃是死于自家之手,而卢承庆更是提出与张家圣结为仙侣联盟。 深知修行之道需明了敌我之辨,张家圣明白唯有洞悉自我,方能在残酷的修真世界中立足。他感觉到一股难以预知的巨大危机正悄然逼近,而老铁柱这般沉得住气,让他不禁感慨,果真是修为越深,智谋越浓。 然而就在这一刻,毫无预警地,老铁柱开口说话了,话语中蕴含的能量如同炸雷般震撼人心。 “少主,老朽原本打算将此秘密带入黄泉之下,永埋心底……” 话音刚落,张家圣瞬间面色大变,老铁柱所提及的那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令他生出一种畏惧之心,以至于他立刻出言打断,意图避开这个话题。 “前辈,既然此事仅您一人知晓,那么就让它永远成为您的秘密吧,晚辈并不想知晓。” 然而说着,张家圣欲要遁逃,却发现老铁柱虽年迈体弱,但动作犹如狂风一般迅捷,瘦骨嶙峋的手指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力道惊人,若非克制,恐怕早已骨骼碎裂。 张家圣欲挣扎逃脱,却被那股力量紧紧钳制住,脑海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念头。老铁柱语气冰冷地说道:“少主,那些你想知道的事情,我还未告诉你分毫,你为何急于逃脱呢?” 张家圣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应道:“前辈,我已经说了我不想知道,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然而,老铁柱直视他的双眼,布满皱纹的脸庞上,一双深邃黑暗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魄,让人不寒而栗。 “嘿嘿嘿……” 笑声愈发恐怖,若非深知老铁柱是自己的护道者,张家圣几乎要以为他是想要取自己性命。 突然,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背后似乎蕴藏着一段哀伤至极的故事,而这段故事,张家圣毫不知情。他仅仅是降临在这大唐世界的异界灵魂,占据了一具身躯,至于之前的一切,无论是旧魂归来,亦或是重生转世,都无法再得知。 此时,老铁柱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容,问出了一个让张家圣措手不及的问题:“少主,你可愿成为那万界共尊的仙帝?” 张家圣愣住,满心疑惑——原以为即将揭晓的秘密,竟然是这样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第148章 仙帝之路,艰难重重 “别闹!” “老头子我是认真的!” \"嗤笑......此话当真?这实难置信啊。\" \"确实,此事唯有家祖一人知晓......自你母仙逝之后。\" \"连我娘亲都不曾告知,我又何以信你之言?\" 张家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乾坤之中,难道真有如此奇事? 这老者铁柱,莫非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幻语大宗师? 其所述之事,令人难以置信,犹如孩童戏言一般。 翻遍历古至今的修真典籍,竟未载有此事半字。 他——张家圣,其实乃单雄信之女,单觅易的亲子。 换句话说,他的外祖父便是那位隋末闻名遐迩的“飞将”单雄信。 当年隋朝末年,单雄信投身瓦岗仙宗,追随魏公张密,败落后归附王世充,被封为大将军。 他曾于战唐之际,险些斩杀当时身为秦王的张世民。 至武德四年,王世充因抵挡不住唐军的攻势,选择投降。 单雄信亦随之归顺唐朝,却不想遭张世民无情镇杀。 世人皆以为张世民此举乃出于报复当年之危。 但从老铁柱口中吐露的秘密来看,张寂便成了他的大仇人。 对此段历史,张家圣脑海中略有所悟。 然而其中并未提及单雄信之女。 须知,单雄信当时究竟几何高寿,其女是否已及笄成人? 然这一切,俱由老铁柱亲口道来。 单觅易与张寂之情愫,宛若后世传说中痴缠的仙侣佳话。 二人一见倾心,却因单雄信与大唐之间的敌对关系,使得这段姻缘终究未能如愿。 然而在情感激荡之下,张家圣便这般悄然降临世间。 而张家圣,就此成为张寂的亲子。 只是张寂对此毫不知情,甚至不知自己膝下尚有一子的存在。 此事令单雄信勃然大怒,视为奇耻大辱,自然未曾肆意宣扬。 更遣人护送单觅易回返故乡,并强行将其许配给一名贫寒书生张阳。 而张阳不过是一名籍籍无名的书生,更是浑然不知家中娇妻的真实身份。 婚后不久,张家圣这个早产儿便来到了世上。 尔后,单雄信终向大唐投降。 未料到,张寂竟然亲手斩杀了自家岳丈。 这老铁牛原名单雄,与单雄信同为故土之士。 为了生存,他曾投身瓦岗仙宗起义。 最终随单雄信一同投降大唐。 单雄信身陨后,单觅易欲替父报仇,便举家迁移到了长安城附近的荒郊。 自此,此事仿佛被人遗忘般,再无人提起。 当时,单雄信曾动念欲溺毙这位外孙,但碍于张阳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终究无法下手。 毕竟,若是真动手,张阳必然奋起与岳父争斗。 听闻此事,张家圣心中挣扎不已,原本盘算着如何为外公报仇雪恨。 如今看来,这外公对自己也并无好感啊。 王世充即将投降大唐,单雄信思忖,如此或许能让女儿免于孤苦一生。 只是她与张阳在一起,更像是两个陌生人,而非夫妻。 单雄信也悟透了尘缘,便允诺让他们二人各自修行之路不再纠葛。 关于张寂之事... 就算已育有一子,张寂的认可自不必担忧。 至于那痴愚的张阳,赠予他一份修炼资源,也可算是对得起他的养育之情。 此事殊难预料... 张寂竟亲手斩杀了他这修行路上的引路人——老岳父。 陡然间,张家圣察觉到一个极为棘手的事实。 “奇怪,我的那位先祖...” 单雄长叹一声:“对于小姐,确是有所亏欠,她的身份...始终未曾告知于他。毕竟,这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羞辱。” “原本,小姐对张阳冷若冰霜,意欲使他主动解除与你母亲的婚约。谁知,张阳误以为小姐瞧不起他,是因其修为不足所致。” “于是乎,他这个父亲毅然决定外出闯荡修炼界,起初经商的资金,正是小姐变卖自家灵宝所得。尽管出身贫寒,他仍坚韧地在外拼搏。” “然而多年过去,他一直未归,但却每年都让人带回修炼物资支持你们母子俩。对你们娘俩的情义,可谓无微不至。” 讲到这里,老铁柱单雄再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男子汉远离家乡多年,小姐猜测,你这位父亲恐怕已在外地另立门户了吧。出于对你娘俩的愧疚,才每年都请人带回修炼物资。” 张家圣听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当年,外祖父遭张寂郎所害,并未追究我们这些人的责任。但我们害怕招惹其他修士的报复,便悄然离开原地。” “之后,你娘移居至此地定居,我实则毫不知情。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被人识破身份,我们几乎足不出户。” “直至某一年,此地爆发了一场灵瘟之灾,我才无意间遇见了你娘。她一眼便认出了我。” 张家圣疑惑地问:“不对劲儿啊,你是后来偶然碰到我娘的,怎么对此事了解得这般清楚?” 单雄苦笑回应:“你忘了你娘临终前,曾召我前来家中了吗?” 张家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当时还纳闷为何我娘要特意见这样一个老者,未曾想是为了将一切安排妥当。” 说完这些,单雄摇头轻叹离去,心中长久以来的郁结终得以释放。 哪怕踏入幽冥地府,也能放下这一桩心头事了。 然而他并未知晓,张家圣的那个父亲其实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令人惊奇的是,单雄身为一名军中修士,自然不曾见识过自己女婿的容貌。 ...... 我是谁? 我在何处? 我为何在此? 经历了两世人生,张家圣从未遭遇过这般错综复杂的事情。 他的思绪此刻已然混乱不堪。 这一切听上去太过戏剧化了。 而那位多年未归的父亲竟然真的回来了。 要是他不曾归来,或许情况会更好些吧。 毕竟作为张寂之子,身为仙帝之子的日子实在不易。 回想一下,为何太子张承乾明知败局已定,仍要挑战张寂的权威? 唉,张寂虽是一位杰出的仙帝,但他绝非一位称职的父亲! ...... 朔方城之外。 相距二十余里的地方。 大唐修士队伍正朝着朔方城的方向稳步前行... 在广袤的修炼世界里,大唐仙军所向披靡,犹如巨龙破浪直冲天际,仅以十数日之功,便即将围困住修罗宗主梁师都的灵山要塞,预示着一场决定性的巅峰对决即将上演。 然而…… 柴绍与薛万钧都不敢有丝毫轻忽之意。 随着梁师都的末日降临,他又岂会不去求助于妖蛮部落的颉利可汗?此刻,却并未遭遇到来自妖蛮的援军。 莫非,这妖蛮部落现如今正遭受着长生天的白毛风灾劫,以至于连自家盟友梁师都,也已无暇顾及? 正当柴绍与薛万钧暗中揣测之际,程处默突然请求觐见。 柴绍立刻传令放其进入军营。对于这位出身功勋世家的二代弟子,柴绍并无半分厌恶之意。在这几场仙魔激战之中,那些前来捞取修炼资源的二代子弟们几乎都被战场上惊心动魄的灵力对抗吓得魂飞魄散,唯有程处默跃跃欲试,充满斗志。 然而,哪个将领敢轻易让他冲锋陷阵?万一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回到家中那位宛如修炼狂魔的父亲程咬金恐怕非要发疯不可。因此,程处默一直未能得到实战的机会,只能坐观战局。 终于,这一天,程处默向柴绍提出了求见的要求。柴绍决定接见他,并预想到程处默此次必定是按捺不住,想要主动请缨,上阵斩妖除魔。 哪知程处默见到柴绍后,面容严肃地道:“元帅,我军一路未遇妖蛮援军,卑职推测他们必然已在朔方附近布阵等待我们。” 柴绍与薛万钧皆沉默不语。 程处默见状,想起了家父程咬金的叮咛,仿佛一台反复播放的古老机关,详尽地阐述了他的推断依据:“元帅,此时妖蛮草原正处于一年中最严酷的九幽寒季,他们断然不会舍弃自身基业去救援梁师都。然而,若不来援救,骄横霸道的颉利可汗颜面何存,又如何能号令天下妖蛮部族?故此,颉利定会出兵救援梁师都。只是,妖蛮草原上的白毛风随时可能降临,他不敢冒然深入,只会选择在朔方附近驻扎,待我军接近后再发动突袭,最好能设下陷阱一击制胜。” 闻听此言,柴绍与薛万钧的笑容瞬间敛去。旋即,两人下令派出全部斥候进行侦察。 这段时间内,程处默留在中军大帐之内,由柴绍亲自看护,不许外出。他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误判,届时颜面扫地。 “报——” 一名斥候疾步踏入帐内高呼:“禀告元帅,十里之外发现了妖蛮大军的踪影。” 帐内众人无不震愕。 柴绍与薛万钧互望一眼,心中惊骇无比。果不其然,程处默这只乌鸦嘴竟然一语成谶! 两人当机立断,决定趁妖蛮尚未察觉之际,主动出击,以雷霆手段打乱敌人阵脚,争取夜色掩护下的战略优势,毕竟妖蛮擅长骑射,而夜间战斗对大唐仙军更为有利。 此刻,在妖蛮的营地之中,颉利可汗此番率领大军支援梁师都,志在必得…… 突厥族善于骑射,并且他们的骏马皆为修炼有成的灵驹。 因此,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他,颉利可汗,亲自带领最为精锐的三千突厥铁骑修炼者,打算次日与唐军展开最终决战。 此刻正当时辰。 突厥的斥候们早已遁入暗夜,追寻唐军的痕迹。 料想唐军距离朔方仙城已然不远矣。 忽闻外头一阵骚动。 “报——” “可汗,唐军施展秘术,在黑夜之中对我军发动突袭!” 面对此等突发状况,颉利可汗显得从容不迫。 夜战确实对突厥骑兵不利,但他们凭借修炼得来的骑射神通,足以抵消一部分劣势。同时,夜战对于擅长防御秘术的唐军来说,也并未占据多少优势。 综上所述,突厥反而在这场交锋中稍占上风。 “随我迎击敌军!” 颉利可汗手握神兵弯刀,率先跃出营帐。 瞬间,突厥铁骑如洪流般集结,与唐军交织在了一起。 当前的局面,柴绍并非不愿以寡击众,施以奇袭之策取得胜利,实则形势不容许如此。 突厥营地设于广袤荒原之上,一旦唐军靠近,必会显形无疑。 这场战役,唯有硬碰硬! …… 战场之外,柴绍与众将领薛万均共同坐镇。 眼前仅三千突厥骑兵,倘若还需他二人其中一人出手,即便赢得胜利,也是耻辱一场。 然而,战局颇有些微妙。 突厥虽在夜战中略逊一筹,唐军亦未能在夜间之战中占尽先机。 此时此刻,双方僵持不下。 “禀告元帅,末将来请战!” 忽然,程处默跨步而出,请求加入到这场激斗之中。 柴绍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投向他。 “回去!” 只留下这两个字。 程处默还想争取一番,柴绍却冷声道:“此处乃沙场,不遵军令者,依军法严惩!” 程处默只好悻悻离去,心中自然明白个中缘由。 其父程咬金允许他随军,却并不允许他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深知父亲性格的柴绍,既不愿得罪程咬金,也不愿看到程处默因战事而受伤,甚至引来程咬金的问责乃至借机报复。 就在无人察觉之际,程处默悄然后撤,直至所有人视线之外。 不多时,“报——”之声响起。 亲卫报告道:“元帅,程郎将……他竟然骑马直奔前线战场而去。” 柴绍闻言顿时面沉如水,怒不可遏。 “浑蛋!” “这毛头小子,要是敢违抗军纪,看我不军法处置,剁了你!” 然而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柴绍强行稳住心神,坐回原位,淡漠地道:“大军战略部署不变,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哪怕那个被视为捣乱分子的儿子牺牲,他也绝不会因此擅自更改作战计划。 更何况在场还有程咬金,他断不能因为自家儿子一人,而置整个战场大局于不顾。 …… “驾——” 程处默离战场越来越近,内心深处的战斗热血熊熊燃烧…… 原本以为,他定会有所畏惧。 然而未曾料到,他的胸腔之内竟似有一股灵力炽烈燃烧,仿若修炼至关键时刻的狂热。 只想仰天长啸三声,挥剑直闯妖邪之地! 但,他并未忘却宗家长老张真人的重托。 一旦唐军与突厥部族纠缠不清,便需他如雷霆之疾,瞬间切入战局核心。 其目标,正是突厥之首颉利可汗。 为此,张真人特意花费半月光阴对他严加训练。 这段时日,程处默的手臂几近修炼得与自身分离,痛苦非凡。 终于,张真人认可了他的修行成果,虽称不上绝佳,但也尚堪一用。 启程之际,张真人亲自前来送别,并反复告诫他,若发现情势无法逆转,千万不可硬拼。 对付突厥,本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变故。 万事之中,保全自身最为重要! 然而,张真人似乎并未完全洞察程咬金家族那独特的血脉之力。 程家之人,生来便是纵横沙场的骁勇之士。 特别是面对血火交织的战场,内心的激昂之情反而愈发炽盛。 起始,程处默仅为建功立业而战。 此刻,他渴望证明自我价值。 更兼身怀宗家长老赠予的神秘宝物,他更是信心倍增。 几乎是出于直觉,程处默一眼便察觉到人群中一名格外醒目之人。 张真人曾言,此事唯有顺应天意,切勿强行干预。 程处默毫不犹豫地自怀中取出一枚铁质法器,手腕翻转三百六十度,施展而出。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借着夜色的掩护,那枚铁质法器犹如流星般直射战场深处。 双方交战的将士们皆未察觉。 轰然巨响—— 一股火焰在突厥军队中猛烈爆炸,瞬间将整片夜空照亮。 此刻,交战双方皆面露惊愕。 何……何物所为? 莫非……天雷…… 抑或……天火…… 且这雷霆与天火,竟然于突厥军中爆发。 瞬息之间,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杀——” 一声震天怒吼,程处默率先打破沉寂,纵马冲向敌阵。 此举实非张真人之意,仅让他试一试能否凭借此宝将颉利可汗化作齑粉。 未料,此宝威力远超预期。 战场上是否有人化为肉泥尚未可知,但连唐军也因突如其来的天雷之火而懵然失措。 …… 大唐中军阵营。 一道锐鸣划破夜空—— 柴绍与薛万钧立刻策马而出,身后亲卫迅速跟进。 …… 战局瞬间大乱! 彻底失控! 唐军在程处默的带领下,奋起反击突厥骑兵。 此前的指挥官早已被混乱的人潮裹挟而去,生死不明。 此刻,程处默成了黑暗中最耀眼的存在。 他嗓音洪亮,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引领冲锋的将领。 唐军失去指挥,索性跟随程处默一同猛攻。 突厥一方,则陷入了恐慌。 “天雷……天雷哪!这是长生天的惩罚!” 在这一刻,突厥军中哀鸿遍野。 直至唐军的冲击让他们重新清醒,突厥已无心恋战,转身四散奔逃。 原本僵持不下的战场,顷刻间变成了一场屠戮突厥的单方面屠杀。 “传令全军,停止追击!” 第149章 天衍范阳卢氏,意欲结缘仙途 混沌战场之上,修为滔天的柴绍目睹战局失去控制,唐军修士紧随突厥妖兽之后,宛如要追逐至九幽草原的态势。 立刻,他下令阵前司命敲响法鼓。 咚咚咚—— 法鼓声穿透星河之夜,使得唐军修士逐渐收拢攻势,不再追赶。而突厥部族的妖兽,颉利麾下已所剩无几。 一众弟子簇拥着身受重创的颉利,虽然他在狼狈之中仍保全了生机,然而长生天的天谴之威却已吓得他肝胆俱裂。 “返回草原!速返草原!” 战报如飞剑般传送至中土大陆的中枢——长安。 太极仙宫之内。 砰—— 张寂手持仙令,猛拍于紫金龙椅之上。 “程咬金!” 唰—— 诸多修士目光瞬间汇聚于程咬金一身。 张寂严肃地开口:“卢国公,你的公子……” 轰鸣之声回荡,程咬金身形摇晃而出列,满脸惊愕。 听此言,似乎其子已在战场上陨落。 原本只打算让其历练积累修为,怎料竟涉足了生死之战。 张寂长叹一声:“卢国公,你有一子,乃是修真界的瑰宝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事实确凿无疑——程处默竟壮烈陨落于战场! “卢国公,请节哀顺变!” 一位与程咬金相邻的修士上前慰藉。 程咬金愣住,全身颤抖,那黝黑的脸庞瞬间惨白。 张寂却突然开口:“谁言卢国公之子已逝?” 话语如同晴天霹雳,令满殿文武修士皆惊愕抬头,疑惑地看着张寂。 张寂手握战报,宣布道:“朕说的是,程处默英勇无畏,奋力对抗突厥妖兽颉利的增援势力。颉利的三千铁骑,已被我大唐修士斩杀两千六百五十余人。” “突厥妖族竟然高喊遭遇了长生天的天谴,只剩下少数残部狼狈逃脱。” 满殿文武修士面面相觑,这才明白原委。 原来是个天大的误会! 程咬金脸色由白转黑,身躯不再颤抖,心头亦恢复平静。 他仰天长笑三声,笑声在太极仙宫内回荡,引得满堂修士纷纷掩耳。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道:“平时我就教诲这孩子,务必明晓大道,忠诚护国,替吾皇解忧。” “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满殿文武修士:…… 见识过恬不知耻的模样,可今日这番无耻境界更是登峰造极。 先前是谁脸色苍白,几乎悲痛欲绝? 若非吾皇及时澄清,怕是要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了罢? 总而言之,此番重挫突厥妖族,令满朝文武修士无不欢欣鼓舞。 然而,张寂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份战报,实际上分为两份。 一份,用于向满朝文武修士公示。 另一份,则仅供他一人秘阅…… 在这片修炼世界中,提及了一位显赫的人物——张家圣。 程处默抵挡不住柴绍与薛万均的威逼利诱,无奈之下,泄露了他的修炼秘籍《百度劫龄篇》。 …… 朝会仪式结束后。 满朝仙官并未闲适,因战事未息,他们也无法静心修养。 而张寂,这位已踏入空灵境的散仙,反而是最为悠闲之人。 于是,他又悄然离宫外出。 恰巧听闻其子的道侣人选上门来拜访,正是卢承庆之妹卢倚澜。 明明先前已拒绝了卢承庆提出的两族联姻提议,现如今这道侣人选竟然亲自登门,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猜不透儿子心中所想。 张寂心头痒痒,亟需了解其中缘由。 张君羡告知他,那位道侣已然入住万年县伯府邸。 此事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范阳卢氏欲拉拢其子为盟友,为此必须先探查清楚儿子的实力底蕴。 毕竟,年轻人正值修炼的关键时期,血气旺盛,很容易被美色所诱惑。 身为过来人……咳咳咳,张寂对此始终放心不下。 刚刚迈出宫门之际,唐俭便凑了过来,问道:“陛下,可是要前往万年县伯府邸?” 张寂沉默片刻,暗自思量:好你个天财星君,竟在此地监视朕的行踪,连朕的出入都不放过。 如今战况危急,朕私下里去见儿子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必会影响朕的雄图伟业形象。 然而,唐俭却满脸忧虑地道:“陛下,您赶快去劝劝公子吧,他可不能再一直赖在我府邸不走了。” 张寂瞬间惊骇万分,“他去了你府邸?” 话音刚落,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糟糕,唐俭身为户部尚书的身份恐怕已经被暴露。而且,唐俭还是他好友的身份,一旦唐俭身份暴露,他也必将陷入困境。 唐俭哀叹连连地道:“幸好不是我自家府邸,只是老臣在外购置的一座小别院。原本想着年纪大了,进出皇宫方便些,哪知还未将物品迁入,他就赖在那里不走了。” 此言一出,明显带着控诉之意。 张寂佯装未曾察觉唐俭的抱怨,淡然说道:“如此甚好,朕正好有事找他,你便引路吧。” 唐俭心领神会,立即走在前方引路。 那万年县伯虽居住于此,却又擅自将那里视为己有,丝毫不见客套之意,这让身为宅院真正主人的唐俭深感窝火。 这小子,简直是欺人太甚,不守修行界的礼数! 待唐俭离去之后,张寂来到了目的地。 他望见张家圣悠哉地沐浴在阳光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之情——朕日理万机,尔却能在此悠闲晒太阳? 张寂走近,轻咳一声,开口道:“听说家中来了一位你要迎娶的道侣?” 张家圣瞥了他一眼,暗自思量:这个父亲总算是露面了。不过……莫非是因为我在老唐府上白吃白喝,他这才找来老爹,打算联手把我赶出门去? 此刻再见他,张家圣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本以为早已习惯了称他为父亲,未曾想如今得知并非亲子关系,心情颇为复杂。 突然,张家圣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张寂愕然问道:“你这是何故?” 张家圣闷声道:“我齿痛……牙疼虽然不算病症,但却疼痛难忍。” 张寂神色郑重而又关切地说:“此乃症兆,不可忽视,须及时医治!” 此子,朕也曾受过牙疾之苦,见你这般状貌,岂有不知乃牙疼之理?朕自然瞧得出其中端倪。 果不其然,确实是染上了修为不稳的病症。 嗯,怕是心窍也受到了影响。 张家圣默然,心中暗自思量。 张寂随后询问:“对于这位未结道侣,你打算如何处置?” 张家圣闻之一震,骇然回道:“你是说要将其修为封印,乃至斩断因果线?” 张寂听罢,面上亦显惊讶之色,略带责备地道:“孽障,虽非亲子,但怎可有如此残忍之心?凡是对不起他人之事,即使割舍情缘亦不算羞耻,若欲抹去对方存在之痕迹,则万万不可。” 想来,这小子与卢承庆胞妹之间,恐怕已有了不清不明的关系,否则又何至于避至此地? 张家圣忍着牙痛答道:“刚才乃是你的提议,说要妥善‘处置’她……” 张寂顿时愣住,反问:“吾曾言及此事乎?莫非是你误会了?” 张家圣愕然:“你说该如何‘处置’……” 张寂点头,语气庄重地回应:“正是,此等事务当如何应对妥善?” 张家圣一时语塞,懊恼自嘲:“看来是朕考虑不周,才会滋生出这般荒谬的想法。” 然而张寂并不介怀,他在张家圣身旁坐下,淡然发问:“讲讲看,为何会有那位女子居住于我们修行之地,倒是你自己却独身躲到了此处?” 张家圣收敛心绪,苦笑不已:“卢承庆手段高超,此刻恐怕尚未对我有十足取胜的把握,故采用迂回之策以待机行事——此比喻或许不甚贴切。但这都不关键。 重点在于,卢承庆竟提出与我结成仙侣联盟,试问朕有何德何能,能与声名赫赫的范阳卢氏共结仙缘?诸多修真宗门对此必然好奇心起,如今他们已经对我展开了详尽无遗的调查,恐怕连吾身上最后一缕灵息也不曾遗漏。” 张寂脸色骤沉,啐声道:“说这些时,可否用些体面些的修真词汇?” 张家圣冷笑一声:“那些因败在我手下的修真宗门,只怕都将我视为洪水猛兽,此刻必定在秘密策划如何将我除去。” “好一个借势除敌的计策!” 张寂哑然失笑:“朕需提醒你,你的推断有所偏差,并非所谓的借势除敌。实则范阳卢氏意图攀附于我,欲图借助我之力稳固其宗门地位!” 第150章 那些灵植想必价值不菲 纵然张寂内心对此有诸多揣测,有关范阳卢氏意图攀附张家圣的真相,却无法直接告知于他。 倘若提及,朕乃汝父之事已被范阳卢氏知晓,且认定你并未认错生父,朕确系汝真父,你便是皇储,更是长皇子! 此类话语,此刻绝非适宜之时,今后再说,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点其实并无太大关系。 张家圣嘴角勾勒出一丝深意的笑容,“朕刻意称呼卢承庆为大舅兄,让他误以为朕是在明确拒绝联姻,实则暗中应允。毕竟,在朕手中不仅能炼制出青灵盐,更有着红薯土豆这类灵物产出,他定然猜想朕手中尚有其他宝物未曾示人。” 如此,他既欲令其他修炼家族将我除去,以消范阳卢氏之耻辱。而另一方面,五行奇旺宗为稳固其宗门地位,没有什么任务是他们不会接手的。 “我取卢筠之命,反使范阳卢氏……特别是此刻的范阳卢氏,需倚仗我之修为,以防被其他修炼家族吞噬。” “嘿嘿……” 张家圣的笑容渐渐变得邪魅起来。 张寂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小子一番剖析,犹如猛虎下山,似乎有意无意间为卢承庆布下一个深坑,且是一个极大的陷阱。 但提及范阳卢氏需要依赖他的修为一事,却是荒谬至极。 分明是朕的修为之力。 若非卢承庆错认他为朕之亲子,他又岂会高看他一眼? 杀他恐怕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当然,这些话张寂只能藏于心底。 “你以为我在虚张声势么?” 然而…… 他低估了儿子的洞察力。 父亲的这一微妙反应,早已落入张家圣眼中。 张家圣冷冷一笑,发出嗤笑声:“红薯、土豆……此乃民意所向也。” “五行奇旺宗又凭何立足?正是民意所向矣!” “与我联姻,我之民心便归属范阳卢氏,他这笔账算得精明啊!” “我特意称呼他一声大舅哥,见他犹豫不决,现如今遣其胞妹前来,显然是决心押注于我身上。” “其他修炼家族欲除我而后快,想来卢承庆已然不愿看到此事发生吧?” 面对儿子那一脸熟悉的轻蔑神情,张寂并不觉得尴尬。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儿子的剖析确实有道理! 民意所向,便是民心所归! 自范阳卢氏从功德碑事件以来,再到后来张记仙盐坊推出的低价仙盐面世,皆因失掉民心而败北。 所谓仙盐产业,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刚才,张寂还认为范阳卢氏正是因为失去了仙盐产业,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不曾想,却被儿子一句话点醒梦中之人! 这个儿子对卢承庆的操控手段,当真是出神入化啊! 你对我怀恨在心,却又不得不让妹妹委身于我, 是否觉得痛彻心扉呢? 你欲我死,他人欲除我,你却还要庇护我, 是否感到万分恶心呢? …… 长安城。 卢府。 卢承庆已返家,并得知妹妹如今便在万年县伯府邸内, 他笑了。 接着继续听取探子的汇报。 据说张家圣并未在府中,而是跑去唐俭新宅蹭吃蹭喝。 而且,妹妹如今在万年县伯府邸过得安逸自在。 这一刻,卢承庆突然一口鲜血喷出。 卢承庆真心难以置信,身为一名气血旺盛、尚未涉足红尘的年轻人,张家圣见到妹妹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为何反倒逃之夭夭呢? 难道卢某的胞妹对他而言就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吗? 妹妹如此,竟也将万年县伯府邸视作了自己的家? 想要让它真正成为你的家,为何不下手争取呢? 一名年轻人,这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卢承庆捂住胸口道:“告知小姐,务必尽快将张家圣拿下。我听说,已有不少人前来提亲,届时竞争者恐怕不止一人,让她自己好好思量一番。” 张寂,这位修真界的皇者,心中确有纳五姓女之意,并非如世间寻常大唐百姓那般,欲娶五姓女以彰显荣耀。他的目的,实则是意图借此羞辱五行齐王。然而五行齐王并非愚钝之人,岂会容忍他人将自家血脉送入皇宫,自扇其脸? 耳畔传来密报,侍女传达给卢倚澜。卢倚澜紧咬银牙,她的命运终究难逃被家族利用的宿命,这也是身为五姓女无法逃脱的悲哀。在这人世修行,她们不过是家族利益交换的棋子,即使是羽化成凤,亦难免遭受屠杀的命运。士族门阀中的女子,无异于一件货物,一个修炼道路上的工具。 张寂与他的亲子张承乾,在家祖张家圣的带领下踏入了桃源仙境。邀请张承乾同行,乃是张家圣的特别安排,且显得颇为神秘。张家圣仅言有一奇物待他们观赏,张寂并不愿携子前来,但家祖坚决要求,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前往东宫请来了张承乾。张家圣内心深处怀有愧疚,毕竟自己并非张家正宗血裔,这样的事实太过残酷,难以启齿。庆幸的是,姨娘之子才是家祖真正的骨肉,这多少给他带来一丝慰藉。为了弥补这份愧疚,张家圣决心赠予这对父子一份修为上的大礼,只是他尚未知晓,眼前的二人,一个是修为至高的大唐天帝,另一个则是储君大唐太子。 然而,当他们步入桃源仙境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同凡响,父子二人的震惊溢于言表,即便身为天帝的大唐天帝此时在外征战,离开了太极宫,却也值得为此撇下政务而来。 眼前所见,一片洁白如云的景象,虽是花朵,却非寻常花卉所能比拟。张寂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这是何种奇异之花?如今正值秋叶凋零之际,这般花卉想必价值非凡。” 张家圣闻此言,不由得瞠目结舌,下巴险些脱臼而出。“这是棉花,而非仅供观赏的花卉,它的真正用途是用来制作棉衣的。” 张寂听罢一愣,“棉衣?” “没错,正是棉衣。将其填充于衣物夹层之中,保暖效果极为显着。”张家圣解释道。 “保暖?”张寂满脸疑惑,暗自思量:儿子莫非又在戏弄我? 他随手摘下一团棉花,触感柔软,轻盈异常,如此之物如何能保温暖? 张家圣笑容满面地道:“无妨你不信,待我让人采集棉花,制成棉衣让你亲身感受其神奇之处。” 话音刚落,张家圣便唤来桃源仙境的村民们开始采摘棉花。另一边…… 在遥远的修炼世界中,世袭家族张氏一族中,长老张寂并未闲适,他对着自家弟子张承乾吩咐道:“徒儿,随我一同收取凝灵棉花。” 张承乾神色愕然,心道:“师尊召我前来,竟是为了此事?竟将吾视作采集凝灵棉花的修行仆役么?” 然而,即便身为仙宗太子,面对师尊之命,他又怎敢违背?只能含悲忍痛加入到收取凝灵棉花的行列之中。 第151章 仙友君羡,汝身寒否? 凝灵棉袍终于炼制完成。然而,虽然中部地域的气候略显微凉,却尚未达到极度寒冷的程度。这般棉袍的御寒效果…… 张寂将其递上,尝试其功效。瞬间,体内灵力流转加速,汗水浸湿了衣衫。然而,若非在极端环境中试炼,此宝物的真实效能实难以显现出来,不禁令人感到万分遗憾。 张家圣自语道:“惜哉,我虽能驾驭冰魄之力,却无一处适宜的藏冰地窖。否则,身处于冰窖之中身穿此棉袍,便可知晓其护体保暖之效矣。” 话音未落,张寂脑海中灵光一闪。 “徒儿,为师需先行一步。”说着,便提着那凝灵棉袍离去。 张家圣面露疑惑之色:“莫非……他还真能找到一处藏冰之地窖不成?在这个年代,便是那些顶尖宗门世家,储存的陈年寒冰也早已消耗殆尽,除非他能进入那皇家禁地。” 张承乾见张寂匆匆离去,他也想找个借口离开。然而,手中伤口虽小,疼痛却是异常剧烈。那凝灵棉花的外壳此刻坚硬如铁,尤其是瓣片上的锐刺,稍有不慎便会划伤肌肤。 桃花源中的村民们早已习惯了采撷凝灵棉花,加之农耕经验丰厚,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但对于仙宗太子张承乾而言,却犹如登天般困难。谁曾体会过这样的辛酸? 张承乾眼中泪珠打转,心中悲愤不已:“师尊,您怎能对我如此苛责?我还只是一个修行的新丁啊!” “大师兄,弟子有急事在身,需先告辞。”张承乾寻了个由头打算开溜,毕竟,大师兄总不至于阻拦自己吧? 不料此时,张家圣一把拉住了他。 张承乾心头一跳:“难道,师尊刚才还安排大师兄监督我修习劳作了不成?” 张家圣满脸笑容地道:“三师弟勿急,原本那土豆神通本应记在你与二师兄名下,但现在朝廷正在北方与妖兽部族交战,无人前来求购我们的土豆。” “既是同出一门,我便决定先赐予你一项其他的功绩。听说前线我族军队刚刚击败了妖族首领颉利的大军。” “二师兄已前往前线,我等既然闲居在此,不妨就把这份战功赠予你权当磨砺修为。” 张承乾听得嘴角抽搐:“为何……我内心为何会有如此疼痛的感觉?功绩?身为仙宗太子,还需要在乎那凡俗间的功绩吗?不需要!但如今我已身为师尊门下弟子,身份已变。再者……闲着也是闲着,就这样把一份功绩当作玩耍一般赠予我?真是岂有此理!你以为功绩如同寻常蔬菜,可以随意批发吗?” 张家圣仍旧笑眯眯地道:“自然不是单独赐予你一人,而是你和为师共同分享这一份功绩。” 张承乾瞠目结舌:“麻了!真的麻了!竟然还要本弟子与师尊共分一份功绩,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一个千年古国的郡侯,赠送了一份重大的机缘予大唐仙帝与储君二人以供他们研悟修行之用。 此事传扬开来,世间之人谁能信以为真? 张玄渊续言:“来年,我等圣地恐怕难以按捺住对突厥的攻势。那渭水之盟的耻辱,一直犹如利刺深深刺在大皇子心头。” 张辰渊听得心中一阵悸动,骇然不已。 “兄长,你竟如此深不可测!我在父皇驾前日日侍奉,若非舅父点拨,还不知这渭水之盟背后的真相,原来是我父皇心头上最为避讳之事。” 你在宫外! 舅父提及,你近来才与父皇有所交集。 短短数月之间,你竟能揣摩得如此深入,甚至连父皇身为仙帝的身份都不知道…… 真是让人惊叹! 然而,张玄渊全然未察觉到他这位胞弟内心的曲折思绪,仍在滔滔不绝。 “突厥草原,对于我们大唐而言颇为陌生。倘若在突厥水草丰茂之时对其发动攻击,只怕难有胜算。” “待至寒冬腊月,白雪狂飚肆虐,那时草原之上,人畜皆可冻毙,突厥的战斗力量必将大减。然而,如此严寒天气,我大唐勇士也同样难以抵挡。” “你看此棉花,保暖功效卓越,正好解决这一难题。贤弟将其进献朝廷,换取一个仙爵,岂非易如反掌?” “这样一来,家父也可晋升更高的修炼层次,至少……你母亲也该与家父正式结为道侣了。届时由储君赐封诰命,你觉得如何?” 张辰渊嘴角抽搐,无语凝噎。 自家兄长竟然连母后的归宿都安排得清清楚楚…… 简直…… 突然,张玄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明年,我大唐恐怕将面临严峻考验,一则旱魃之灾即将降临。” 张辰渊面露苦笑。 兄长,您别开玩笑了! …… 在玉露殿中。 张子默归来,手中提着一件棉袍。 甫一回来,便直奔皇宫内的寒冰秘境。 身边的宦官们都愣住了。 储君……这是染病了吗? 还是脑袋出了问题? 他们不敢多言,亦不敢追问。 带着张子默来到寒冰秘境入口,开启大门。 却见张子默毫不犹豫地将棉袍披身,随即一头扎入寒冰之中。 宦官们瞠目结舌: 储君……莫非是打算借此寒冰秘境冷却心神? “你,进来!” 身处其中的张子默发话。 宦官犹豫片刻,正欲穿上厚实衣物再行进入。 耳边却又传来张子默的声音:“不必穿了,就这样进来吧。” 宦官顿时悲从中来,几乎哭了出来。 走进寒冰秘境,岂非要被生生冻死? 与其如此,倒不如被人一刀斩首,至少痛快些。 忽地,张子默开口大笑起来。 难不成,他已经洞察到自己刚才心中的念头? 不至于吧! 踏入寒冰秘境,岂非找死? 然而,宦官已顾不得那么多,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储君慈悲,小人有罪啊!” “小人勤勉尽职,不知何处犯错,请储君宽恕一次!” “储君啊,小人家中有老需要赡养……” 嗯? 似乎有点不对劲! 宦官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紧接着,张子默又是哈哈一笑。 “你这个太监,上有老的确正常,没有他们哪来的你?至于下有小……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第152章 破寒玄秘,飞升之路 张寂身着温元灵裘,并未感受到丝毫寒冷,却突然兴起念头,欲唤入身边的侍卫修士太监进入室内,以此对比修行者与凡人的体质差异。 不想此举竟惊惧了对方至极,险些令那太监心神失守。 “罢了,你可以退下了。”张寂轻轻挥袖。 太监如释重负,连连叩首,声音颤抖:“谢仙尊恕罪!” 随后,他慌忙起身离去,唯恐张寂转念再对他施加试炼,危及自身修为。 张寂淡然道:“君羡,你进来。” 应召而来的张君羡宛如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修炼者,踏入犹如冰寒禁地的密室。 “你就站那儿,不必动弹。”张寂沉声道。 张君羡恭谨回应:“遵命,仙尊!” 初时,张君羡面无异色,但随着时间推移,眉间凝结寒霜,脸色逐渐苍白。 最终,他无法抑制身形颤抖。 张寂关切问道:“君羡,你觉得冷么?” 张君羡心中暗自腹诽:仙尊啊,您是在考验我吗?难道没看见我都快要成为冰雕了吗? 罢了,你是仙尊,自然道理在手。不过,这实验修真防护服也忒过了些,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不被冻僵,恐怕也要被您给气个半死! 这套灵棉甲的保暖效能堪称奇异。张寂一刻不敢耽误,立即返回桃花源圣地。 他的神色激动不已!有了这件神妙宝甲,与朔方界的激战结束后,是否可借此良机一举攻伐tujué妖族呢? 想当初tujué妖族首领颉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若此时我仙朝神兵天降……该是多么壮丽的一幕! 张家圣早已备好了一份奏折,里面详细记述了这项棉花贡献的归属:“父亲,这棉花的发现之功,应归功于您与我这位兄弟共同所得。” “这是我准备好的奏功折子,请房大人代为呈递。这一神奇的保暖之物,一旦普及开来,将来会有无数百姓不再遭受寒冬之苦。” 现如今并非修炼盛世,士族门阀或许可用灵炭取暖,而贫寒百姓却只能强撑熬过寒冬,顶多在衣物中填充些杂草御寒。说起此事,张家圣不禁愤然咒骂这个冰冷的时代! 诚然,当前物资匮乏乃是常情,然而时代本身不应为此负责。 张寂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位胸怀壮志的修真帝王,他无时无刻不在谋划攻伐tujué妖族,终结颉利的威胁。然而……即便儿子手中握有多少棉花,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仍是杯水车薪。 民生为重,修炼者为轻,宗门利益次之……考虑再三,张寂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策:复仇之事不容拖延。 此时,张家圣继续布置道:“我会对外宣称,这棉花乃是我父亲和兄长一同发现的。” “另外,我还提议仙尊下令,紧急制作灵棉甲,以备即将到来的寒冬。” “届时,那些身处困苦、忍饥受冻的百姓们,仙尊便可以发放灵棉甲给他们。如此一来,仙尊在民间的威望必会更上一层楼。” 张寂微微点头,这个计划听起来似乎颇有成效。 然而,大唐贫寒百姓众多……咳咳咳,倒也不能怪朕无能,关键在于朕刚刚晋升不久,尚未有足够的时间稳固修为。 没错,便是如此!言归正传……儿子,你怎么搞到这么多棉花的? 张寂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儿子的脸庞,带着疑问。 张家圣嘿嘿一笑:“还记得我那个储存青盐的神秘山洞吗?” 张寂微微颌首,而张承乾对此则是一脸茫然,只知道那个山洞…… 只闻张家圣道:“一来,我修炼已有多年,积累的灵植棉实颇为丰富。” “二来,那后山险峰几乎尽数被我布下阵法,种植上了仙棉。我儿张寂昔年仅为一名凡俗修士,未曾拥有过任何领地封号。” “我突发奇想,在山间缝隙之中巧妙布下阵法,种下了这片仙棉田。” 张寂:…… 张家圣特意携同张寂与张承乾来到那栽种仙棉的后山秘境。 放眼望去,仙棉盛开如繁星点点,一片洁白无瑕,在山峦之间宛如雪域仙境。 此地人迹罕至,唯有桃花源内的村民们知晓此处的秘密。外界之人,哪怕误入其中,恐怕亦难识得这仙棉为何物。 张家圣又开口娓娓道来:“据我对陛下的揣摩,他定会思虑将这仙棉用于炼制保暖之宝,欲趁冬季严寒之际,挥师攻打妖族突厥。” 张寂:…… 身为皇子的你,竟然对我这位大唐天帝有所了解?不曾谋面,何谈揣摩? 莫非是心有神交?可我并未如此做! 张家圣接着说道:“一旦我们在朔方之战中获胜,那时陛下必会志得意满,更加坚定攻伐突厥的决心。” 膨胀?你说我志得意满? 张寂心中黯然自嘲,而张承乾则不禁背脊生凉,紧接着,却又涌起一丝窃喜。 “但我要规劝陛下放弃此念,此刻绝非进攻妖族突厥的良机。” 张家圣忧心忡忡,对于未来的变数深感忧虑。 自从张寂擅自调兵前往朔方,历史的轨迹已然偏离原本的轨道,这让张家圣内心不安。 张寂听得一头雾水,自己原本计划借寒冬之际突袭颉利,令其防不胜防。然而儿子却说此刻不宜发动对突厥的攻势。 你懂什么战争之道! 他暗自腹诽,兵者,国之大事;兵者,诡道也,此等道理你岂能不明? 听到张承乾忽然提及“蝗灾”,张寂疑惑不解:“蝗灾?此话怎讲?” 张承乾暗自筹谋,面上却显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大哥曾经告诫我,明年将会遭遇一场大规模的妖虫灾害。” 张寂闻言哑然失笑,你以为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然而张家圣严肃答道:“明年确实会有场严重的蝗灾……此事是桃花源的村民们依据他们的修炼经验和观察所得,前几日告知我的。” 见张寂笑声不止,张家圣心知肚明,儿子分明是在编造借口欺骗于他。不过,他为何会产生这样的预判呢? 张家圣当然不会透露这一切皆因自己参阅古籍历史而知,当下只是摇头叹息:“罢了,不说蝗灾之事了,即便我说了,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 “要想阻止陛下进军突厥,还需仰仗房玄龄大人的智谋。实际上,魏征更为合适,但我却不曾结识此人。” 张寂默然,心想:你想借此诱我上钩吗?还有,魏征明明是我的贴身管家啊! 对此,张家圣自信满满地道:“尽管房玄龄大人乃是陛下身边忠心耿耿的存在,但他亦不会忽视天下苍生的福祉。” 张寂:…… 你口中的房大人,竟是朕的亲近随从? 在遥远的修行世界,大唐皇朝之中,张天宗面色庄重地说道:“棉灵,理应首先让大唐子民受惠于其妙用。身为大唐仙帝,确保大唐黎民安享修炼与生活之安宁,乃是吾辈仙帝的首要重任。” “重任?”张元彻险些失笑出声。 此言岂能随意而出?兄长,你莫是要令父皇仙逝,以便承袭那仙皇之位不成? 与此同时,他悄悄瞥向父皇张太初…… 只见父皇神色未变,却让他一时无语。 而张太初却是深以为然地回应:“说得没错,黎民能够心无旁骛地修炼与生活,确实是我大唐仙帝的职责所在。” “我相信……仙帝必然将以苍生福祉为重。”张元彻不禁感到迷惑。 这可不对劲!父皇,您是这般之人吗? 然而,张太初却又轻蔑地撇了撇嘴:“父亲,你还是未能真正理解仙帝之心性。我们的这位仙帝,虽然终将成为一代明君,但他亦有喜好宏大成就的一面啊。” 闻言,张元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如此言语……兄长,但愿你能多说几句! 张太初瞪了他一眼,张元彻忙收敛笑意,脸色惶恐。 心中却满是憋屈的张太初暗忖:孩儿啊,你说为父终将化身为一代明君……无论你为何坚信如此,总之为父自己也是这般期望。然而,你却又言为父喜好宏大成就……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此刻,张太初轻咳一声,告诫道:“这些话……只是我在自家人的面前,习惯性地说过了头。你们两人切记,出了这个门,千万不可胡言乱语,否则只怕会有陨落修为之虞!” 张太初微微蹙眉,心想:难道我竟是这般之人吗? 张元彻险些再次失笑,心道:兄长,你就接着说吧!看能不能把父皇气得将你逐出张氏皇族!最好是让你永不能回归皇家! 随后,张太初便唤来仙兽驾车,准备前往大唐新闻社。 仙马是不可能乘坐的,此生都不可能。曾经,他出于好奇尝试过一次,结果几乎因此折损寿元。 ……… 大唐新闻社内,房玄龄正专心致志地编纂最新一期的新闻报导,遵循张太初的指点,详细介绍朔方战场的最新进展——此事早已成为了大唐子民最为关心的话题。 对于实时播报战场情况、设立战地记录者的设想,房玄龄虽心中跃跃欲试,然现如今的士人皆以登科及第、步入朝廷为荣,战地记录者的构想只得暂时搁置一边。 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房玄龄摇了摇头,就在这时,看见张太初手持一件棉袍走进了办公室。 张太宗笑容满面地道:“房大人,我们相识已久,我身为大唐新闻社的首席顾问,你则是总编辑,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房玄龄面露困惑:“你有何事?” 张太宗将棉袍递过去,说道:“送给你的礼物。” 房玄龄满脸不解——这……是要赠予房某礼物吗?还是一件衣物? 简直就是在羞辱房某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幽怨。 幸亏房某素来拒收礼品,加之他又身为仙皇,不然的话……恐怕也不会轻易接受张太宗的好意! 第153章 朕决定为你赐下仙缘 新的一期大唐新闻刊发,其中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原本备受瞩目的前线朔方战场进展竟然并非主要内容。 大唐新闻本打算重点报道击溃突厥颉利部族的三千援军的消息,怎料却被棉花一事抢尽了风头。 对于修炼世家而言,对于凡俗间的棉花之物并不看重。然而,对于世俗凡人,尤其是在修炼资源匮乏的关中之地,冬日之严寒每日都会令无数生灵丧生于冰霜之下。因此,棉花在此地倍受珍视。遗憾的是,棉花的培植时节尚未降临。 依据《仙途日报》所载的棉花栽培秘法,还需待到来年四月方能实施。于是乎,这漫长的一冬,人们只能坚韧以待,怀揣着对春天播种棉花的希冀。 此刻,房玄龄踏入了天枢宫。 朔方的后勤筹备事务,已不再由他亲自打理,转交给修为深湛的长孙无忌与杜如晦两位真人负责。而房玄龄则专司《仙途日报》,毕竟即将到来的征讨朔方妖孽之战,乃是一场正道之举,举国上下皆密切关注。 要在朔方战役中助张寂上仙扬名立万,此事非房玄龄莫属。 …… 紫霄宝殿内,张寂面色铁青,似深渊般凝重。房玄龄从容陈词,话题围绕棉花展开。 “上仙,棉花乃是抵御寒冷的神器,吾关中百姓度过了一个凄风苦雪的冬季,受冻而亡者众多。” “微臣认为,当务之急便是广泛传播棉花种植之术。今年之冬,只需百姓抱持信念,忍耐度过,待到明岁,我大唐疆域便将不再畏惧这肆虐的寒冬。” “恳请上仙以民生为重!” 言毕,房玄龄深深俯首行礼。 张寂沉默不语,脸上的阴郁更深了几分。这个房乔,显然是被朕的亲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堂堂大唐中书省尚书,竟这般轻易地被人牵着鼻子走?真是气煞朕也!朕虽曾是不理民间疾苦的帝君……咳咳咳,如今朕的思想已然转变。 并非因幼子提及的那个荒谬的蝗灾之事,而是出于真心实意的悯农之情。此外,朔方战事后,我朝亦需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张寂沉声应道:“房乔之言甚有道理,朕即刻命唐尚书购得棉花种籽,以备来年推广种植。至于土豆一事,亦应尽早纳入议程。” 此时,房玄龄轻咳一声,取出一封奏折。 张寂心中已有预料,这是何物。 房玄龄禀告:“上仙,这是万年县伯欲为上仙您表功……不,是为其家父以及那位兄弟请求嘉奖的奏折。” 说实在的,房玄龄对此感到颇为困惑。这献媚皇上的举动本身就令人费解,加之他也知晓太子张承乾多次与皇上秘密会面。而张氏家族误以为张承乾便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固然并无大错,但问题在于,这位上仙与太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唉,此事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张寂权衡再三,决定即便演戏也要演得入木三分。只是,这心里头实在是疲惫不堪。看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揭穿真相才是上策。 …… 桃花仙境之内,房玄龄手捧圣旨再度来访。恰逢张寂与张承乾都在此地。张承乾一见房玄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 哼!父皇,你宁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这样大费周章地演戏吗?连兄长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无法比拟,这让身为太子的本宫情何以堪! 父皇,此举实在让人心生不满啊! 乾坤间的传音符在张承乾心中悄然炸裂,他心中的震动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张寂作为仙家长老,竟未能察觉到自家嗣子张承乾心灵深处的涟漪波动,更未曾设想此种异象的可能性。 “咳咳咳……” 房玄龄轻咳数声,打断了屋内的沉寂。 张寂淡然一笑,向房玄龄问道:“房真人,这次仙谕是否又免去了诵读环节?” 张承乾默然地看着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内心满是无奈与嘲讽:这般的智识,怎能是我血缘之亲? 恍惚间,房玄龄心头微动,暗自思量:罢了,非是臣失礼,实乃此番机缘难得! 于是,房玄龄拂去尘念,开始宣读那来自九霄之巅的仙谕。 幸好,他还记得补充一句:“贫道与万年县伯乃是旧交故友,此次仙谕已预先有所安排,便无需行叩拜大礼了。” 张承乾心中不由得一紧,暗道:房真人胆魄非凡,竟敢于戏弄尊仙! 然而……本太子对此情此景却是倍感畅快! 张寂面色瞬间黯淡下来,看向房玄龄,摇头苦笑:“房乔,你竟是堕入凡尘,学会这般嬉闹之举。” 就在这一刻,房玄龄已然完成了仙谕的宣读。仙谕中提及,鉴于张寂在修炼棉花灵植方面的卓越贡献,将其万年县侯之位晋升为万年侯,仅一字之差,却寓意着地位的巨大跃升。寻常修士难以承受万年之重,唯有修为深厚者方能承载。 张寂自知愧疚,遂将自身的爵位由万年县侯提升至万年侯,此举有如嫡长子的身份确认,寓意着他承认并接纳了张承乾的存在。 而张承乾,则被直接册封为万年县伯,承继家族事业。张承乾却面临着弟承兄位的尴尬境地。 感受到这份巨大的羞辱,张承乾脸色变得阴郁可怕,赶忙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复杂情绪。他在心中疑惑不已:父仙此举何意?莫非是在暗示我始终无法超越兄长的地位吗? 此刻,张承乾尚未知晓,张寂其实已经确定他是亲子的事实。这份错综复杂的血脉关系,正如一场上古仙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张承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全然未觉,而张寂则是沉浸在仙谕的威严之下,浑然忘记了应向仙界表示感激之情。 张家圣见状,不由得面露愠色,低声提醒道:“还不快向仙谕表示敬意!” 直到这时,张寂和张承乾才从各自的沉思中清醒过来。张寂略显拘谨,张承乾则仍是心绪难平。 父子二人诚惶诚恐地接受了仙恩。 房玄龄暗自窃喜,玩弄张寂于股掌之间,忍不住感叹一声:痛快淋漓矣! 突然,张寂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 房乔,你竟敢戏弄朕!朕决定,为你赐下一桩仙侣联姻。 不知你家那位仙子夫人……咳咳咳,朕对此可是万分期待啊! 房玄龄闻听此言,顿时身形一震,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迫近。同时,他也察觉到张寂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阴谋气息…… 而在梁国公府邸内,房玄龄的家中,张君羡怀揣着仙谕莅临。在他看来,这次张寂提出的这个馊主意实在让人难以赞同——即便在心底里他早已持反对意见。 然而,在张寂面前,他只能扮演一名忠实执行命令的影卫,事无巨细地行事,不去辨别是非对错。尽管这一次,张君羡内心极为不愿前往,但他深知,唯有张君羡才是最适合完成这项任务的人选。 在一个名为九幽世界的修炼门派之中,一名修为受损的内侍走过,他那虚弱的身躯,显然易见地承受着命运的无情摧残。 张君羡,一位已修炼至元婴期的修士,应当能从这场纷扰中安然脱身,至少,在逃遁之际,身为炼虚期大能房玄龄夫人的卢氏,绝对无法追上他的身影。 房玄龄看见张君羡步入厅堂,手中还握着一道蕴含天地威严的仙谕,心中顿觉不妙,寒意自四肢传来。 并非那般狡兔死走狗烹,刻薄寡恩的天帝啊。至少,咳咳咳,陛下尚存颜面。 身为夺嫡之争中的败者,他已经背负了弑兄囚父的罪名,再也不能残忍无情地处死有功之臣了。 只见到,张君羡面色苍白地道:“房大人,您不必行此大礼,我也无需宣读,您自行查阅吧。” 他立刻将仙谕递予了房玄龄。 此时,卢氏恰巧经过,看到这奇异的一幕,便走近前来询问。 “相公,这是何等仙谕呀?” 房玄龄愕然回应:“我还不知晓呢?” “让我来瞧瞧!”卢氏毫不畏惧地接过仙谕,将其展开查看。 张君羡连忙说道:“房大人,房夫人,张某先行告退!” 卢氏微微一笑,含蓄地道:“张先生,请暂且留步,本夫人欲设宴款待您!” 张君羡一听,不禁颤抖起来。 “房夫人,张某……请您务必冷静,张某不过是个传递仙谕的使者!” 在梁国公府邸之内,一片喧闹。四周邻居家的修士们都能感受到这里的异样气息,纷纷好奇地关注着此事,八卦之心犹如炉火般炽烈。 听着动静,卢氏似乎并未责罚房玄龄……实在令人费解! 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154章 朕的狼狈 在甘露仙殿,张寂审阅完毕一堆修行界的事务奏章,闲暇之余,忍不住向张君羡问道: “君羡,你觉得房乔如今心情如何?” 张君羡沉默不语,心中暗想:唉,陛下,张某真是无言以对。房大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才会让你做出这般让人难以理解之事,咳咳咳,你看我这张脸都被挠成这样了。提及此事,满腹辛酸啊! “陛下——” 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闯入仙殿。 “房大人以及房夫人求见陛下……” 张寂兴致盎然地回答:“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嘿嘿…… 房乔,你还能安然无恙吗? 甘露仙殿之外,房玄龄忽然打了个寒战,心中再度涌起不祥的预感。 不会吧,陛下又要算计我了吗? 这心胸狭隘的家伙,亏你还是一代修真大国的大唐天帝,这样做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夫人,冷静些……夫人请你冷静下来……” 此刻,房玄龄显得极其狼狈不堪。 卢氏坚持要进宫去向张寂陛下面陈,房玄龄尽管拦不住她,最终也选择了放手。 然而,卢氏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是要把天帝教训一番才肯罢休。 对于自家夫人,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卢氏的确有这样的胆识,平日里,即便面对天帝,只要未曾伤及天帝之命,毁了甘露仙殿,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房玄龄!” 卢氏冷冷地质问道:“陛下赐婚,为你娶妾,你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啊?” 房玄龄愤慨地反驳:“陛下!微臣要求觐见您!” \"还我一个公道!\" 然而,他的愤怒比卢氏更甚,毫无顾忌地直闯向天霖宫内。 此刻。 仙侍尚未传出旨意允许他进入。 房玄龄便已疾步踏入了宫殿之内。 天霖宫外围的守卫修士仿佛成了摆设,对房大人的闯入熟视无睹,皆因他们深知与房大人之间深厚的情谊与君臣之道,若非生死之争,禁军自不会介入其中,以免扫了这对尊贵君臣之间的独特情趣,尽管这种情趣颇为奇特,但也可能暗藏危机。 另一边。 天霖宫内。 房玄龄疾如闪电般闯入,抬眼看见张寂,轻咳一声,身上修炼者应有的磅礴气势瞬间收敛。 \"那个……陛下……这赐婚之事,是否可以取消呢?\" 听听这话语,未免显得过于软弱。 卢氏随后跟进,步步紧逼,朝着张寂这位仙帝走去。她流露出的气场、举手投足间的姿态以及神情,都在无声地传达着同一个信息:陛下,你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张寂:…… 陡然间,张寂懊悔不已。 自己似乎……点燃了一团火? 人人都说卢氏嫉妒心重,而自己偏要戏弄房乔,如今…… 砰—— 张寂猛地一拍御案。 \"房夫人,你想怎样!\" 身为仙帝,他必须先声夺人。 毕竟,在这九天十地中,朕便是真理! 卢氏冷笑一声。 \"呵……\" 寒意四溢,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冷彻骨髓。 张寂忍不住想披上一件灵力护体的衣物抵挡这股冷意。 卢氏嘲讽道:\"陛下,您身为大衍仙朝的仙帝,却为臣子纳妾之事操劳不已,果真是千古明君典范啊!\" 听闻此言,张君羡心头一跳,悄然退至暗处。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任何人都看不见我…… 我只是负责守护仙帝的安全,其余一切都与我无关。 感受到卢氏的目光,房玄龄内心一凛,忙低声劝阻道:\"夫人切勿出言不慎,别再如此,我们还是回去吧。\" 虽说是闹腾,但言语还是要谨慎啊! 毕竟陛下终究是大衍仙朝的仙帝,玄武门之变的主角,那位手刃亲兄弟、囚禁父亲的铁血之人……尽管房某也曾参与其中,那是出于无奈之举啊。 咳咳……房乔的品行无可挑剔! 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一旦陛下输了这场争执,房某全家怕是要遭难。 卢氏冷冷地瞥了房玄龄一眼,怒火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异常冷静的神态。 瞬间,房玄龄畏惧至极,再也不敢多言。 闹就让她闹吧! 使劲儿闹吧! 这一切麻烦都是陛下您自找的,看您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卢氏昂首挺胸,质问张寂:\"敢问陛下,身为仙帝插手臣子家务,扰乱臣子夫妇和谐,此举是否符合明君之道?\" 张寂:\"我……\" 我不是示弱! 只是……此事确实欠缺考虑,难保不会被史官记载下来,成为后世的笑柄! 哎呀! 朕后悔! 悔得肠子都青了! 张寂干咳几声道:\"那个……朕不过是开了个玩笑……\" 罢了,承认错误,卢氏或许就会罢休。 然而卢氏并未就此作罢,反而继续责问:\"陛下,您拿臣子开玩笑,这样的行为又何称明君呢?\" 就在这一刻, 张寂勃然大怒。 并非出于羞愧,而是真正的怒火升腾…… 吾乃天帝,汝卢氏竟敢闯入玉清甘露殿,向朕问责! 卢氏! 好大的胆魄! 便是让仙录记载,朕亦要与此事一较高下。 张寂冷冷哼道:“卢氏,房乔不仅是朕的臣子,更是朕的挚友。朕实难忍见房乔每日伴你这位面若尘灰的妻子左右。” 面若尘灰? 房玄龄陡然抬首。 仙尊,你太过分了…… 卢氏目光闪烁寒光。 张寂接着说道:“房乔身为朕的首席辅臣,纳妾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此乃天地伦常之事!” “大才子以其才华为国建功立业,拥有三妻四妾难道还能算是过分么?” 言毕。 房玄龄心头骤然涌起一股暖意。 仙尊,您说得对啊……咳咳,房某并不贪恋美色。 美色如同削骨之刃,得夫人一人相伴,此生已然圆满! 卢氏嘲讽般冷笑连连:“这么说,仙尊您体谅臣子,便助臣子纳妾了?” 张寂的气息一顿,冷哼道:“有何不可呢?” 卢氏朗声道:“敢问仙尊,于国有功,就一定要以三妻四妾作为奖赏吗?” “仙尊身为天帝,赏赐满朝仙卿,难道就要用女子来作为赏赐吗?” 张寂沉默无言,怒气激荡。 听听,这是何等的话语? 直说朕是昏庸之君岂不是更好? “昏君——” 卢氏不负众望,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哎呀,天哪! 张君羡连忙再次缩向阴影深处。 房玄龄双目平视,似入禅定,犹如老僧入定。 砰—— 张寂几乎拍翻案台。 你……你敢称朕为昏君? 再看房玄龄,仍旧巍然不动。 张寂瞪了他一眼,复又对卢氏道:“卢氏,朕乃天帝,言出即法行。这道仙旨已无法收回,你同不同意并无所谓,关键还需看房乔本人是否愿意。”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房玄龄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 “仙尊,臣不同意!” 张寂沉默无言。 卢氏讥笑着反问道:“你是真的不同意,还是不敢?” 房玄龄:…… 夫人,你不理解我啊! 张寂朝着张君羡微微挥手示意。 张君羡一脸迷茫地走出阴影。 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啊。 接着…… 张寂对他耳语几句之后,再转向卢氏道:“卢氏,朕已备好两杯琼浆,一杯美酒,一杯毒液。” “今ri,朕务必成就房乔的心愿,如果你不同意,那就请你做出选择吧。” 房玄龄:…… 三妻四妾,那真的是臣的心愿……咳咳咳……吗? 张君羡身影消失,手中赫然托着两杯酒——一杯醇厚美酒,另一杯则是含有剧毒的毒液,站到了卢氏面前。 他低下头,几乎想要遁入地缝之中。 唉,完了完了! 往后,仙尊怕是要被世人嘲笑,还要连累张某一同背上骂名。 张某,成了那背德之臣啊! 我! 张君羡! 大唐仙卫的领袖! 原本只想默默无闻,不欲在仙史上留下名字。 今日,却因仙尊之举,注定将遗臭万年。 此刻。 卢氏看向房玄龄,脸上掠过一丝凄楚的笑容,悲伤的泪水自眼角悄然滚落。 随后…… 卢氏拿起其中一杯泛着漆黑液体的酒盏,一口饮尽。 “夫人啊!” 第155章 天尊,竟询策兄之意? 桃源仙境。 唐俭再次踏入这片仙踪之地,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与无奈。每次涉足此地,要么受挫,要么散财,这次也不例外,天帝张寂再度下令,命他搜罗灵薯与神棉之种。 原本张家圣便常于他府上享用仙膳,白住其宅。唐俭欲与此事相商,却被张家圣直言挡回:“老唐,又是你?户部尚书何时唤我相见,再议此事呢?” 闻此言,唐俭险些为之窒息。未及多言,张家圣接着说道:“既然你要来桃源仙境,不妨先见识见识何谓灵薯与神棉。在此谈论政务,唯恐他人误认为你中饱私囊。” 话毕,张家圣已飘然而去,留下唐俭暗自苦笑:此人分明洞悉了我的意图,竟是避而不谈,借故离去! 果不其然,唐俭刚至桃源仙境,便被守山长老单雄拦下,后者笑容可掬地道:“唐大人,我家少主已有安排,由我引领您前去见识一番。” 唐俭沉默片刻,暗赞此举明智,至少还不至于当面拒绝他砍价的要求。但他又不禁自嘲,如此做法岂非显得更为无耻? 最后,经过一番交涉,双方达成协议,以三十万枚灵石成交灵薯与神棉的种子。交易完成后,唐俭脸色阴沉地离开了桃源仙境。 甫出仙境,唐俭正巧碰见张寂天帝。他忙上前施礼:“微臣告退!”旋即匆匆离去。 张寂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这位户部尚书为何视朕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此刻,满朝文武面对天帝张寂,皆怀揣敬畏之心,尤其是赐婚纳妾之事,房玄龄的经历令众人胆寒。天帝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就连程咬金因未能领军朔方之战,心生不满,打算借此骚扰天帝以示报复。可得知房玄龄的处境后,他立刻收敛了心思,安分守己地留在军营,连卢国公府都不敢轻易踏足,深恐天帝忆起他过往的种种行为,亲临营地找茬。 军营之内,赐婚这种神圣之事,天帝总不会亲自驾临赐下圣旨吧?张君羡强忍咳声,出于对天帝张寂的绝对忠诚,向他禀报了满朝文武对他畏惧如虎的情况。 张寂听罢,内心哀叹不已:看来此事,朕是难以自清了…… 相较于遗世独立,卢氏之名更显得珍贵无比。那善妒之言,即便出自长孙皇后之口,亦赞房玄龄夫妇修行共进,情感深厚。 张寂便因此远离凡尘喧嚣,遁入此地静修。此刻,张家圣正沐浴于日华之下,修炼元阳之力。 张家圣笑容可掬地对在旁与桃花源村民一同弹棉花的太子张承乾说道:“这棉花若不弹炼,怎能化作护体灵棉呢?唯有将其弹至极致,方可制出抵挡北方严寒的御寒法袍,在我大唐戍边勇士从朔方凯旋之前,我们必须备足足够的数量。” 于是乎,张家圣便拉上了太子张承乾共同辛勤劳作,并冠冕堂皇地声称此举乃是回馈黄帝之恩。他又语重心长地告诫这位三弟: “陛下册封你为万年县伯,自此你已非寻常百姓,须谨记尽忠朝廷,尽忠陛下。土豆与棉花的功绩,我们自家心中知晓便可,但对你而言,仍需时刻怀抱对陛下的感恩之情。” 张承乾闻之内心瞬间崩溃。他深知,这位兄长早已深得父皇宠爱,恐怕地位愈发稳固。此情此景,岂非舔狗行径? “说得好!”传来的声音并非张承乾,而是身后悄然降临的父亲——黄帝。 张承乾转头一看,发现父皇已经到来,定是将大哥刚才的话悉数听见。这一番恭维父皇的话语,如春风化雨般自然流畅,堪称捧哏之术的巅峰之作。 黄帝笑逐颜开,对此情景显然甚感欣慰。张承乾暗中揣测,大哥或许早知自己身份,如今故意讨好父皇,这使得他的太子之位危机重重。 张寂望着陷入沉思的儿子张承乾,开口唤道:“高明,你先退下忙别的吧。” “遵命。”张承乾心中虽满腹疑虑,但却不敢流露出来,只得缓缓挪步离开,却竖直了耳朵,想听听父皇和兄长对自己有何评价。 然而耳边只听得张家圣欣喜异常地道:“父皇,您可听说过一件趣事吗?” 张寂饶有兴趣地问:“何事有趣?” “便是关于吃醋一事。据说陛下赐婚予房玄龄与卢氏时,所赐的毒酒实则是陈醋,此事已在长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张寂闻之愕然,心头剧痛:“哎呀……朕的心好痛!竟至于此地步?究竟为何会闹到这般田地?” 而尚未离去的张承乾听到这段话以及兄长欢快的笑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暗自发誓:兄长啊,你继续表演吧!再接再厉,争取让父皇厌恶你!如此一来,我的太子之位便可安然无虞了。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张家圣神色肃然,厉声道:“五行七王之中有人不安分!” 伴随此声落下,天地间似有雷鸣轰响,张寂瞬间领悟过来,这其中唯有五行七王之一必是在背后捣鬼。他们欲借此机会打压五行七王,同时败坏抹黑张氏皇族,特别是针对张寂,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而张承乾见状,不禁全身颤抖。他望向父皇,只见父皇看向大哥的目光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慈爱之色。这让张承乾愈发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这位大哥,每每言语皆能触动父皇的心弦,令人艳羡不已!张承乾在心底暗自叹息。 张寂心神微动,询问道:“承乾,你认为...如何才能破解此修真困局?” 吧嗒... 张承乾下巴惊愕落地。 父尊,居然请教于修为更高的兄长? 这国运之事,张承乾明白乃是家祖张家圣所策划,虽然暂且只是挫败了一些修真家族,其长远效果还未显现出来。 一旦失策,甚至可能引火烧身,反噬己身。 因此,张承乾并未真正意识到家祖此举背后的高明之处。 至于那神秘的功德碑,他却是一无所知。 无意之间,他低估了张家圣的深不可测。 瞬间,张承乾驻足不前。 他决定聆听下去,再做定夺。 张寂则佯装未见未闻。 张家圣意味深长地笑道:“《仙凡日报》岂非摆设之物?” 张寂微微蹙眉。 嗯...朕不解其中之意。 张家圣苦笑回应:“父皇,若你是天帝该多好,我方才之言,天帝必定一听即悟。” 张寂沉默片刻,心想:朕即是天帝,天帝便是朕。 然而,朕此刻仍是未能领悟。 张承乾再度被震撼,如遭雷击。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龙意”流转,润物细无声? 张寂轻咳一声,对张承乾说道:“孩儿,详述一番,让父皇也能参悟一二。” 张家圣颔首应声道:“也好,望你将来掌管家族产业时,能有所精进,提升修为境界。” 张寂尴尬微笑,而张承乾已是满脸麻木。 太过惊人了! 张家圣缓缓地道:“自古以来,仙帝在芸芸众生心中便是至高无上的威权象征。然而,仙帝并非世间无敌。比如我们家族的那位守护灵bixia,以及wuxingqiwang等几位难以逾越的强大存在,他们对我们造成的威胁不可谓不大啊!” 张寂心中赞叹,暗想:吾儿,乃吾之知音也! 感叹之余,张家圣继续道:“正因为畏惧之心,仙帝往往与民众渐行渐远。一个远离民众的存在,又该如何赢得百姓的敬仰呢?恐怕剩下的唯有令人敬畏了吧。” 张寂心灵深处感受到了重击,仿似一道新的修炼大门正朝他敞开。 张家圣又言:“换个视角看,倘若bixia能够开辟天地,成为首位不受百姓畏惧的仙帝,结局将会如何呢?” 张寂虽已领悟到一部分,却又觉得眼前的道理如同迷雾一般模糊不清,便开口问道:“那要如何深入民众之中呢?” 张家圣淡然一笑,答道:“不妨从《仙凡日报》的专栏开始着手。” “专栏?” “没错,正是bixia你的专属修炼心得栏目。” 第156章 快派人去请我家公子 《仙凡日报社》内。 房玄龄满面愁容。 bixia的修炼心得文章中,新式的修真符文使用得一塌糊涂,错漏百出。 真是让人...无法直视啊。 尽管他对修真符文的作用亦在摸索之中,并未能熟练掌握运用。 于是乎,只能寻求援助了! 房玄龄小心翼翼地将bixia的文章重新抄录了一份,同时也对那些暴露bixia真实身份的部分做了巧妙的改动。 毕竟,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实在是有损bixia颜面,自家身为臣子,脸上也无光啊。 紧接着,房玄龄便火速赶往桃花源秘境之中... 第一卷 第一日 张家圣目光如电,扫视了一眼房玄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房玄龄轻轻咳了一声,忐忑问道:“嗯……怎么了?” 张家圣淡然一笑,反问:“这……可是房大人亲笔撰写的论道心得?” 房玄龄神色不变,从容应道:“没错,正是在下所着。” 张家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戏谑道:“我早已听闻……此事在整个仙都长安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房大人蒙天帝陛下赐婚。” 房玄龄脸色顿时变得如同青苔般黯淡。 “咳咳!”他暗自懊恼,心中暗骂:“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存心要我难堪吗?” 张家圣指向那篇论道心得,说道:“你看这篇心得所阐述的观点,分明便是天帝陛下的悔悟录。你说是你写的……那你岂非成了天帝陛下?” 房玄龄瞠目结舌,一时无言以对,冷汗涔涔而下。 “唉!”他暗自叹息,“看来这是一个陷阱,老夫不慎坠入其中了。” 房玄龄硬着头皮接话:“那个……你明白就好。”说着,忙将标点符号修正好的论道心得夺回手中,随即疾步离去。 张家圣摇头一笑,自言自语:“这位老友,难怪昨日会问我关于天帝陛下如何化解当前困境之事。原来我在千足谷一番讲解之后,他便立刻奔赴天帝陛下面前献计去了。” 突然,他又恍然大悟:“哎呀,不对啊!我那老友定是未能面见张寂天帝陛下,恐怕是去找了他那位故交好友——唐真人帮忙。” 真是难以置信!自家老父竟成了天帝陛下的忠诚追随者! ...... 次日,大唐仙报问世,特别报道了朔方城的战事局势。 此刻,朔方城正处于重围之中,大唐仙军蓄势待发,准备发动总攻。然而对于这场战役,胜负早已失去了悬念。 这份报纸带给长安百姓的最大震撼并非战事消息,而是新增的一个版块——仙谕专栏。 这个栏目的名称虽然平淡无奇,但一看便知是用来发布天帝陛下旨意的地方。毕竟,在大唐境内,唯独张寂天帝一人拥有颁布仙谕的权力。 太上皇已然退位,自然不再计算在内。 专栏内容,正是近日流传甚广的卢氏醋坛子风波。张寂天帝饱含深情地记述了这段插曲的起源,本意乃是关心梁国公房玄龄。谁知身为天帝的他,忽略了房玄龄与卢氏之间深厚的夫妻之情。 因此,张寂自责道,日后必当每日反省己身。 除此之外,他还分享了自己研读古籍后的深刻见解,引述孟子之言——民生为重,国家次之,君王更次之。君王如舟,百姓如水,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一论述瞬间点燃了全长安百姓的热情。 尽管这句话最初出自荀子之口,但作为天帝的张寂予以认同,使之成为了他的至理名言。 况且,如今大唐境内的文盲率颇高,很多百姓并不知晓荀子其人,便将此语视为张寂天帝本人的金句。 于是,张寂天帝在民间的声望再创新高。 千年历史中,从未有过哪位帝王公开承认过这番道理。 更有甚者,多家仙报纷纷跟进,对此事进行了详尽报道。 而在万年县伯府邸,卢倚澜手持一份仙报,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仙谕专栏上的内容... ... 她轻轻地道:“你回去禀告你兄长,我答应相助他对抗张寂郎,但这仅此一次,遗憾未能成功。若再有下次而仍败北,便非我所能左右了。” “自此往后,我与范阳卢氏之间的因果已尽,恩怨两消。” “另外,告知你们的新家主,切勿再与张寂郎为敌。他能抛下仙皇之尊,当众向大唐万民低头认错,此举胸怀古今无人能及。” “如此仙皇,其决断杀伐之果断,隋炀帝杨广亦只能望其项背。与这样一位仙皇对立,范阳卢氏一族务必小心,以免招致灭顶之灾。” 那位范阳卢氏的门徒听罢,不禁浑身颤抖,深深一礼后匆匆离去。 …… 长安城内,卢府。 自从卢承庆在吏部任职之后,便在长安购置了一处宅院定居下来,决定不再离开。 一旦踏入大唐朝堂核心之地,除非仕途终结,否则便无法轻易退出。 仆人返回,一字不落地将卢倚澜的话语转述给他。 卢承庆却冷笑一声,“我这位妹妹太过聪慧,有时反易陷入自满之中。” “张寂郎欲挑战星岐仙王,若他再执意屡次挑战,即便我们范阳卢氏袖手旁观,其他的修炼世家也必会有所行动。” 而后,他又陷入沉思。 妹妹,你究竟打算如何应对张寂郎的那个修真私生子呢?毕竟你亲自出马,他却逃之夭夭。这样一来,后续之事便难以顺利推进了。 …… 万年县伯府邸前,一名蓄须的中年人敲响了府门。 魏征应声开门询问:“请问您找哪位?” 那中年人昂首挺胸地反问:“此处可是张家圣的府邸么?”话音刚落,他就大步流星地迈入府中,仿佛回到了自家一般。 魏征顿时愣住,暗想:这人是谁家的傻小子? 还未待魏征发问,中年人便自我介绍起来:“你是管家吧,快去通知我儿子出来,就说他老子我回来了。” 轰! 魏征彻底凌乱了。 仙皇的儿子……不是陛下么?那眼前这位自称老子的人,岂不是骗子? 但问题是,冒充别人父亲的风险几乎高达百分之一百,哪怕张家圣从小就未曾记住这位父亲……小时候或许有过一面之缘,但现在是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抑或是…… 魏征想起了张寂仙皇曾多次坚定地告诉他,张家圣并非他的私生子。 这么说来,仙皇当初并未撒谎。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一念至此,魏征内心瞬间冰冷如铁。 原来自己在这儿忍受屈辱做管家,到最后竟成了一场空! 自己究竟造了何孽,天道才会如此惩罚于我! 就在魏征几近崩溃之际。 “你说你是万年县侯张家圣的父亲,有何凭证可证?” 蓦地,走出来一位冷艳如霜的女子——卢倚澜。 她的出现,立刻镇摄全场。 然而…… 那中年人依然保持着趾高气扬的姿态,仰起下巴道:“你便是我儿子的妻子吧?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见到了老夫,可知该如何称呼?” 魏征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心中暗想:这位自称为张家仙尊的父亲,其言行举止竟这般凡俗,令人费解。 “话不多言,此人的气质分明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凡尘二气。” 第157章 明珠投胎,我并非尔父! 桃源秘境之内。 魏征禀报道:“少主,您那位父亲已经归来了。” 张家圣淡然回应:“嗯。” 魏征接着说道:“此‘父’并非彼‘父’,切莫混淆。” 张家圣眉头微皱:“此话何意?” 魏征神色微妙地道:“他表示自己乃阁下的生父,命我请您前去相见。” 张家圣哑然失笑:“家父此举怕是在修炼何种离奇功法吧?即便我不是亲子血脉,他又何必这般行事,欲借此显其存在么?” 魏征轻咳一声解释道:“此乃少主新认之父,近日刚刚入门。” 张家圣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茶水,“新人之父?魏兄,你的言语愈发显得诡异了。” 张家圣责备道:“魏先生,若你不知如何措辞,不如就此沉默便是。” 魏征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敲了敲额头,苦笑不已:“少主,家中突现一人,声称与少主有着亲子之缘。” 张家圣:…… 原来如此,魏征分明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却刻意分作几句话来讲,显然是有意为之,想让自家产生误会。不过,张家圣面不改色,反问:“魏兄,你不觉得此事颇有些奇妙之处吗?” 魏征瞠目结舌:“奇妙?天降亲子,少主竟视之为趣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魏征私下忖度,这个所谓的新父恐怕只是冒充的。毕竟,真正的张家仙尊,无人能替代。 张家圣站起身来:“走吧,回府瞧瞧这位所谓的新生父亲。” 魏征心头疑惑:明明认定此人非自家少主之父,为何仍称其为“新父”?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诡异趣味? 几天前,张家仙尊还在紫霄宝殿为房玄龄赐下仙侣良缘,结果引来卢氏在丹桂殿的一场闹剧。哎,这账,老夫会一笔笔记着。 待到重登紫霄宝殿之日,必叫张家仙尊品尝到话语之力的威力。 …… 万古侯府,一名陌生的中年人站在府邸之中,对着张家圣宣称:“正是区区,自称你的父亲。” 瞬息之间,中年人如鬼哭狼嚎般扑向张家圣。 “孩儿啊!” “我的孩儿!” “父亲终于找到了你!” 然而,张家圣身手敏捷,宛如仙光一闪,轻易避开了中年人的冲撞。不料,中年人直直地扑倒在跟在张家圣身后的魏征身上,将其紧紧抱住。 刹那间,两人的脸色齐齐变得难堪无比。 中年人赶忙松开魏征,往后退了几步,还满是嫌恶地拍打着衣裳。 魏征内心愤慨:此等侮辱,老夫可有出手教训之权? 紧接着,中年人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张家圣。 “孩儿啊!” “我的孩儿!” “父亲终于找到你了!” 张家圣毫不犹豫地抬腿一扫,正中中年人膝盖。只听得一声闷响,中年人双膝跪地,满脸惊愕之色。 张家圣地尊者淡笑着说道:“初次相见,无需太过热络,以免我以亵渎长辈之罪上报仙庭。” 中年修士沉默无言。 魏征亦是一脸深思。 而卢倚澜,那位身侧静立的修炼侍女以及她本人,则皆是一副观战而不语的姿态。 这亵渎之礼,莫非是指违反修炼界的规矩? 此刻,张家圣地尊者又开口道:“再者,初次相见,激动之余切忌冲动行事,动不动便下拜,男子汉大丈夫,膝盖应坚挺……此乃修炼者的骨气所在。” 中年修士心头暗诽:明明是你先踹了我膝盖,才导致我不得不跪下吧?至于你的下半句解释,只怕越描越黑。 蓦然,中年修士愤然而起,眼中怒火熊熊,“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孽子,若你不服管教,休怪我施展禁术教训于你!” 张家圣地尊者神情冷漠回应:“你自称是我父亲,有何凭证呈上?” 中年修士震惊道:“我便是你亲生父亲,还需何种证据?” 张家圣地尊者摇首道:“与我素未谋面,你突然跳出来说是我父,即便你是天外飞仙,我也需确证无疑。” “岂有此理!”中年修士指向张家圣地尊者,颤抖不已,“你……你你……你你你……” “少啰嗦,速速拿出证据来。” “我……我我……我我我……” “无需犹豫,尽快证明身份!” 中年修士满脸困惑,低声自语:“我是你父亲,还需要证明我是你父亲?”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起头,怒喝道:“那你叫你母亲出来问一声,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张家圣地尊者沉声道:“罢了,你自己去找我母神询问吧。” 中年修士颤抖着嘴唇追问:“你……你告诉我,你母亲在何处?” 张家圣地尊者冷笑一声:“我母亲早已羽化登仙,尘世已无处寻觅。” 瞬间,中年修士僵住,犹如石化般无法动弹。过了良久,他仰天长啸:“我的妻子啊——” 随之坐下,痛哭流涕,哭声凄厉,令闻者悲痛,见者落泪。 目睹这一切,在场的众人无不心生疑惑。魏征瞥了一眼张家圣地尊者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心中不禁想提醒他,或许此人真是他真身之父。 仙界霸主……不过是个假冒货色罢了。卢倚澜看向张家圣地尊者的眼神也颇为微妙。 唯有张家圣地尊者,脸上始终挂着轻蔑的笑容,仿佛正在欣赏一场闹剧。“胆敢冒充我子嗣的父亲之人!”他大声喝斥,“擅自闯入我家之人,当真不知死活!” 轰鸣之声响彻天地,犹如九天雷霆连炸三次。 中年修士的悲号顿时消逝,原来是张寂仙帝驾到。 张家圣地尊者心中一跳,似乎听到了一个字——朕? 这老家伙居然自称朕,自古以来,只有统御六合、一统七国的仙帝才有资格称朕吧? 此刻,张寂仙帝步伐威猛,如龙似虎,带着滔天气势与杀意步入屋内,目光冰冷地俯瞰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修士,森然问道:“是谁指使你假冒朕之亲子之父?” “如果你老实交待,朕可以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在那浩渺的仙途之中,一句威严之言犹如天雷滚滚:\"你胆敢欺瞒于吾,吾便让你陷入生机断绝,连死亡亦成奢望之地!\" 原来,此番遭遇皆难逃尘埃归尽的命运。中年修士尚在震撼之际,张家圣已然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至张寂面前,轻轻一点他的身躯,面含冷霜地责问道:“汝欲寻死乎?” \"何来‘朕’之一说,不过是震慑宵小之辈罢了,休要冒充仙帝之尊,难道你以为寿命悠长,便欲加速步入黄泉么?\" 张寂严肃地道。 张寂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道:“事已至此,吾便直言无讳,吾便是汝之父皇!” 然而话语甫出,似乎察觉有所不当,张寂忙修正道:“不,吾乃仙界之主,帝王是也!” 张家圣淡淡一笑,回道:“呵……” 魏征:…… 少年郎,尔父确乃帝王无疑! 老夫以自身修为作证! 张寂:…… 怎会如此反应?事情似乎并不按常理发展。 张寂再度正色言道:“孩儿,吾以帝王之名义坦诚相告,吾确实乃帝王之身。至于冒充帝王,乃是足以引来灭顶之灾的大罪,无人敢轻易触犯。” 然而张家圣只是无奈摇头:“他人或许不敢,但你必然敢言。” 张寂面色一沉,竭力平息心中波澜,缓缓说道:“实则,吾并非你的亲父,你的亲父另有其人。然而此人定是假冒伪劣,你切不可轻信于他。” “但你应该相信我,我真的就是那位帝王。伪装帝王,那是要受到天地法则严厉惩罚的行为,没有人敢这般肆意妄为。” 然而张家圣淡然回应:“别人不敢这么说,你却肯定会。” 张寂:…… 岂有此理,竟将吾当作愚痴之人? 张寂怒道:“朕所言皆为实情,为何你偏不信朕呢?” “朕已摊牌,朕确实非你之父!” 张家圣微微一笑,反唇相讥:“那我也并非你之子!” 张寂:…… 魏征:…… 卢倚澜与身边的侍女皆是默然无语。 中年修士亦是一脸迷茫:“吾儿,你这是何意?” 吾欲斩妖除魔! 张寂听闻此言,怒火几乎瞬间涌起。 魏征赶忙拉住他,低声询问:“陛下,这位少公子究竟是不是您的血脉之子?” 实话讲,魏征愈发对此产生疑虑,回想当年陛下所言之事极有可能属实。然当时并未当真,如今看来,这位新出现的父亲——张家圣的新父亲,其真实性无法质疑。而原本那位自称是父亲的陛下,恐怕才是假冒之徒无疑。 张寂脸色铁青地道:“其实,朕……” 正当此刻, 张家圣忽然满脸笑容地道:“吾欲让你观览一件物事,目光看向那棵树。” “切勿眨眼!” “千万不可眨眼!” 轰隆—— 话音未落,一道雷霆惊世之音炸响。 张寂神色泰然如初……咳咳……镇定得如同老狗一般。 魏征蓦然一颤。 卢倚澜那冰冷如霜的俏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惊惧之色。 “啊——” 侍女卢玲尖叫声不断。 “阿玲!” 卢倚澜紧咬银牙,挥手便甩了卢玲一记耳光。 卢玲挨了一巴掌,终于止住了尖叫声,但她全身颤抖不已,仿佛一只受惊过度、失魂落魄的小白兔。 而在另一侧, 扑通—— 中年修士原本已经抬起的臀部,被这一声雷霆吓得又重新重重地坐回到地面之上。 一股湿润之物随之流淌而出...... 张氏圣宗子弟张玄阳毅然起身,与对方保持着适宜的间隔。 这股天雷淬炼之气…… 惊骇之下,中年人不由得喉头一阵翻涌。 随后…… 张玄阳脸上挂着那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淡然地询问:“你可看明白了其中奥秘?” 他又屈指点向远处的一株古木。 中年人疑惑地眨眼,凝视着那棵古木。 只见树干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邃的洞孔。 刹那间,刚才张玄阳挥手之间,伴随着一声雷霆炸响,那树干上便凭空多出了一个树洞。 此情此景,令人瞠目结舌。 张玄阳接着含笑言道:“你以为我是何方神圣?” 只听见中年人喉头滚动,颤巍巍地道:“你你你……你可是……仙仙……仙……仙人……” 张玄阳悠然一笑,意味深长地回应:“仙人之说太过虚妄,我只是偶尔兴起,引来九天神雷以作锤炼。” 中年人瞪大双眼:…… 魏征:…… 公子张寂心中暗自腹诽:我家少爷果然是位大能者? 侍女卢灵惊讶不已:…… 郡主卢紫澜眼神闪烁:…… 张寂内心苦笑:…… 吾儿,你可真是……这般行事,就不怕他正是你生父? 虽说我确信并非如此,但万一错了呢? 吾儿,此举实在不妥! 直到此刻,张寂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轻率。 适才前来之时,恰好听到中年人欲认其为亲子,平日里不知不觉地将这万载侯视为己出,竟忘却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如今这般局面,实乃尴尬至极,后果恐怕非同小可。 …… 张玄阳再次以温和的语气询问中年人。 “此事由你来说,还是由我来问?” 中年人愣住:…… 此时,又一道雷霆闪过。 古木之上再添新洞。 魏征已彻底无感。 张寂只能撇嘴苦笑。 显然,公子并不相信眼前之人会是他父亲。 更何况,其逼迫手段如此直接强硬。 一旦确认此人便是生父,想来场面定会极度尴尬! “啊——!” 卢灵再度发出尖叫。 所幸,这次尖叫声戛然而止。 卢紫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玄阳衣袖内敛的气息,脸色渐渐舒展开来。 唯有那中年人,颤抖得愈发厉害。 张玄阳再一次笑容可掬地发问:“那么,是你来说,还是我来问?” 中年人已经无法言语,脸色苍白如纸。 “大哥!你问吧!你问吧!” 他心中疾呼,只盼张玄阳开口发问。 紧接着,便听得张玄阳悠悠地道:“你打算说,还是让我来问?” 张寂:…… 魏征沉默不语…… 卢紫澜与卢灵:…… 中年人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哭得肝肠寸断,那悲痛欲绝的表情足以让人心碎。 又是一声雷霆炸响。 “啊——!” 卢灵再次尖叫,只是这次声音之中多了一份敷衍之意。 张玄阳面色阴沉,转头质问她:“你叫唤时能不能带些真情实感?”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怎讲求情感? 为何总觉得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却又无法寻得半点证据? 卢灵带着满腹委屈回道:“我……我已经麻木了……” 张玄阳无言以对:“麻木了你还叫唤?” 卢玲神情凄楚地道:“如果不称呼……我恐怕会遗漏些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张玄尘:…… 丫头,你真是有趣至极! 你家仙子小姐对此知情吗? 罢了,我没工夫与你多言! 张玄尘转首看向那名中年修士。 突然间。 那中年修士猛冲而来,瞬间抱住了张玄尘的腿,惊恐万状地喊叫:“不要再引发天雷了,我实在害怕啊!你差点就要把我的魂都吓飞了!” 张玄尘竭力挣扎,却发现那中年修士的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扣住自己的腿,让他仿佛被神铁锁链困住一般无法动弹。 张玄尘喝斥道:“放开我!” 中年修士尖叫回道:“不行——” 这声音,让人误以为是谁对他施加了极为痛苦的法术。 张玄尘面无表情地道:“若你不立刻放手,可曾相信我会借助九天雷霆之力对你施展惩罚?” 话音刚落,电光一闪—— 中年修士身形如电,迅疾如鬼魅,在半瞬之间便退到了十丈之外,然而其姿势却奇特无比,竟然是屁股贴地滑行而去,双腿蹬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十丈之外。 这般情景,可谓十分惊人! 没错,是惊人至极,而非仅仅只是厉害而已。 张玄尘再度不紧不慢地道:“我问你,仍旧——”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重响—— 中年修士已然扑通一声,五体投地地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砰砰磕头声。 “前辈,请您放过晚辈吧!” 围观的修士们皆是一愣: 这情形不对劲啊……你不是打算认作张家圣的父亲,也就是认错人了吗?错了,是要认作张家圣的儿子吧?怎地你却对你儿子下跪磕头,甚至还叫他……前辈? 此情此景,实在是诡异之极! 准确地说,是诡异至极,而不是仅仅奇怪而已。 中年修士号啕大哭,如同一个受尽欺凌、濒临绝望的孩子般哭诉道:“前辈,您就问我吧!请您发问吧!若是您不问,我又如何能回答呢?您问吧!我一定如实相告!哪个敢不讲实话,他就是龟儿子!” 众修士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原来,这中年修士显然是被那天雷之威吓得胆寒不已。 张玄尘冷漠地回应道:“既然如此繁琐,我倒也没有兴趣询问了。” 中年修士涕泗横流地接口道:“即便您不问,晚辈也可以主动禀报。” 此刻,众修士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中年修士继续说道:“其实,晚辈并未是您的生父!只是听说尊父大人在您幼时便外出寻觅机缘,而令堂也已过世,因此晚辈心生贪念,便想冒充尊父大人,以此谋求今后的富贵。” 张玄尘指向张寂,质问道:“你难道不知晓,我父亲早已归来了吗?” 中年修士回道:“尊驾未曾见过尊父真人,我可以称他为伪父,而我则是真父。这样一来,又有谁能分辨得清呢?” 张玄尘感到自己的智慧受到了挑衅,脸色阴沉地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套说辞?” 中年修士长叹一声:“信不信,还不是全凭各自的演技较量吗?” 张玄尘:…… 我……我竟一时语塞。 其余修士们也哑口无言。 “哼,你当我好糊弄,那我索性引来一道天雷,就此将你劈个粉碎,看看你还敢不敢装模作样!” 张玄尘冷笑连连。 中年修士吓得全身颤抖,一狠心,手指指向卢倚澜,大声呼喊:“是她!就是她!没错,就是她让我冒充尊父大人的!” 张玄尘随口吟道:“吾友小哪吒!” 周围的修士们一头雾水: 这小哪吒又是何许人也? 中年修士拼命摇头否认:“不是小哪吒,正是她,一切都是她教唆我来假冒尊父大人的!” 魏征、张寂以及张玄尘三人一同将目光汇聚到卢倚澜身上。 第158章 重宝在于仙姿!绝世仙子!无双丽人! 卢玲面色惶恐地道:“小姐……我们……” 卢倚澜神态傲然,直视着眼前三位修士投来的六道凌厉目光。 玉虚宗张家圣带着幽怨之色质问道:“你为何要隐瞒真相呢?” 中年修士忙急切地回应:“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真的没有半分谎言!” 张家圣眼中尽显绝望:“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中年修士连连摇头:“岂敢,宗主您乃是天衍大陆最睿智的存在,无人能及。” 张家圣摊开双手,无奈笑道:“你可曾听说,我还有一美誉,那便是天衍第一愚痴之人,你竟不知么?” 中年修士顿时哑口无言,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布满灵纹的法衣,心中暗自担忧自己的命运。 张家圣沉重地问:“你可知她是谁?” 中年修士立刻答道:“她是千幻宗卢承庆宗主胞妹,卢倚澜仙子。” 张家圣满脸不悦:“你的眼力尽失了吗?那些有何重要?统统无关紧要!” “真正重要的唯有仙姿!绝世仙子!无双丽人!” 张寂面容冷峻,心头暗啐:“呸!连伪仙器都能辨认得出,怎会在美色面前丧失理智?” 魏征对此却并不感到惊讶,心中暗想:龙生龙,凤生凤,身为万妖皇的儿子,喜好美丽事物也在情理之中,与万妖皇嗜美如命并无二致。 卢倚澜与侍女卢玲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何为仙姐?卢倚澜的脸色越发阴寒,他在暗示自己老去吗?抑或是说,那所谓的“大美腻”,是指美貌太过腻人? 张家圣笑容玩味地道:“最后赠你一句箴言,想知道是什么吗?” 中年修士心生不安,结巴地反问:“什么……为何要在此刻才……告诉我最后一句话?” 张家圣神情平淡地回答:“因为……这是你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中年修士骤然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头颅之上已多了一个血窟窿。 扑通一声,中年修士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四周一片寂静。 魏征默然无语,卢倚澜瞳孔猛缩,卢玲则呆若木鸡。 而张寂却是处变不惊,回忆起往事:当年卢筠气势汹汹而来,欲借故囚禁他的亲子,结果也一样,在毫无预警之下,被他儿子手中的仙器瞬间击毙。 而今这位骗子虽算不上最好,至少儿子事先给了他一个警告。 或许他会死得瞑目吧? 再看那死去的中年修士,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张寂面露尴尬之意,上前用手轻轻阖上了他的眼帘,淡然道:“既已逝去,何必睁眼骇人?” “啊——” “杀人啦——” “救命啊——” 突然之间,一声刺耳至极的尖叫声撕裂长空。 只见卢玲在原地边尖叫边四处乱窜。 张家圣不禁一头冷汗,这丫头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滞后了吧? “住口!” 张家圣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尖叫声随之戛然而止。 卢玲颤抖着躲到自家小姐身后,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在那灵秀的蜀山之中,张真无意间留意到卢琳衣襟上挂着的一枚晶莹玉兔佩饰……咳咳,他并非有意窥视,实在是那只玉兔灵动异常,太过引人瞩目。 “贼修士!” 瞬间,卢清澜的脸上褪去了那份从容淡定,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所及之处。 接着…… 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本姑娘堂堂仙门弟子,怎会去在意一名侍女的佩饰? 呸呸呸! 张真淡然一笑,言辞间蕴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小姑娘,你唤何方妖孽之名?为何高呼救命?之前未曾取你性命,此刻你却又喊个不停?” 卢琳泪水涟涟,颤抖着答道:“你你你……你这妖孽!” 张真笑意更深,语带嘲讽:“此人竟敢欺骗于我,定是罪不容诛。你如此恐惧,莫非知晓此事背后的操控者?” 卢琳瞠目结舌,心中暗自腹诽: 这位公子,您的思维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刚才那位前辈已然将我的身份揭露,您莫非未听见? 抑或是您记性不佳,以至于忘记至此? 众人皆感惊异。 张真却依然镇定自若,负手而出,口中下达命令:“魏师弟,速去禀告房真人,说是有一修士陨落在我们宗门之内。” 此话听来,仿佛他人亡命于自家宗门之事与己无关一般。须知在整个东土神州,无人不知晓房玄龄乃《大道仙报》之主编,而魏征则是其麾下的首席顾问,二人可谓是一脉相承。 然而…… 魏征恭声应道:“遵命,师兄。” 随后,他便匆匆离去,径直往《大道仙报》的总部寻找房玄龄。 此时, 张真止步,目光掠过一旁的张寂,训诫道:“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往后切勿妄称‘吾皇’二字,那岂是你随意称呼的神圣之物?” 张寂:…… 你居然将“吾皇”这两个字称之为“物”? 吾皇怎能沦为凡物? 呸呸呸! 吾皇怎可被视为凡物…… 罢了,休要再提! 张真转向卢清澜,面露温和之色,却又不失威严地说道:“娘子,你可是并未听见家父提及吾皇二字吧?” 此刻,张寂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 你……这般自然地叫出口? 眨眼之间。 卢清澜胸口剧烈起伏。 张真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只显眼的玉兔之上。 又是兔子! 更大一号的兔子! 卢清澜咬牙切齿地回应:“我……我并未听见任何声音,只听得一只狂犬在一旁乱吠。” 轰—— 一道雷霆炸响。 张真施展法诀,直指卢清澜。 瞬息间—— 卢清澜感觉发髻上的一朵玉兰花簪被无形之力击落,伸手一摸,已不见了踪影。 顿时—— 花容失色。 卢琳掩住樱唇,强忍住尖叫之声。 张真淡淡地道:“娘子,我向来敬重生灵,尤其对于女子更需以礼相待。” “虽言悖逆世俗之语,但我个人十分推崇男女平等之理。” “古人云,女子亦可撑起半边天。” “但需明白——” 语气骤然严厉起来。 “尊重是相互的,倘若你不尊重于我,我又怎会予以你应有的尊重?” 在遥远的灵玄大陆,凡尘俗世与仙道交织。一名修真者,卢倚澜心中暗自震动,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问:“何为生死之定?何为逆天之罪?”面前之人,张家圣淡然回应,“在我看来,若他该死,即刻夺去其生机。” 话音刚落,张家圣已拂袖而去,留下卢倚澜脸色铁青。她深知,面对这位年少却掌控神秘杀伐法则的修士,任何机巧权谋都是徒劳。 张家圣远去之际,声音回荡而来,“小姑娘,我身边正缺一位煮茶奉茶之人,你就过来吧。”卢玲惊惧地应声:“嗯?”接着,每前行一步,她便颤抖三次,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若不遵从,恐怕会被张家圣判定为该死者,那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当卢倚澜独自面对那位已被剥夺生机的中年人时,她深感无力。在这样一个动辄取人性命,且手中握有神秘斩魂法宝的存在面前,一切计策皆如镜花水月。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北域边疆,朔方之城被大唐修真军严密封锁,连一只妖兽也无法逃脱。领军的大将军柴绍与副将薛万均正在商讨明日攻城之事。程处默忽然插言:“元帅,属下以为此刻不宜攻打,我们应当等待时机。” 座下的将领无人敢轻视看似粗犷实则深思熟虑的程处默,毕竟他的战功赫赫。柴绍含笑反问:“说说你的见解。”程处默诚恳答道:“家兄曾经告诫,切莫急躁攻城,否则恐造成无辜牺牲。只需稍作等候,便会有人主动献城投降。” 诸将面面相觑,皆感惊讶:此人竟如此自信! 第159章 兄长真乃仙道奇才! 顷刻间,一名探子冲进营帐,高声报告:“报——启禀元帅,朔方城门已开,梁师都之弟梁洛仁单骑而出。” 听到这消息,众人纷纷疑惑:此番单枪匹马,莫非是要独挑我大唐修真猛将不成? 柴绍领众前往朔方城前查看,果见梁洛仁仅带一马,径直朝大唐军队走来。这时,程处默低声对柴绍道:“元帅,他欲投诚。” 柴绍瞥了他一眼,想责备他的妄断。投诚?哪里看得出来他有投降之意?如此言语出口,岂不是让人笑话他涉世未深,沉不住气,还口无遮拦吗? 周围将领也都看着程处默,强忍笑意。卢国公府上这位因一功成名的年轻人,竟然已经开始有些得意忘形了吗? 程处默感受到四周众多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脸颊瞬间红得如同猕猴屁股一般。然而…… 梁洛仁自飞骑之上飘然落地,手中提着一物裹在布包之中,周身并无丝毫修炼者的护体灵宝或是法器傍身。他稳健地迈向唐军阵营,脚下尘土不扬。 柴绍下令,任其通行无阻,毕竟区区一敌将入我唐军之阵,若唐军将士竟视同大敌,何谈威震天下? 梁洛仁缓步行进,边走边解下身上的重甲,一路前行,一路脱落,直至仅余贴身的法衣蔽体。忽然间,他双膝跪地,动作迅疾,干净利落。 周围唐军将领与亲卫未及思量其中深意,便见梁洛仁解开包袱,内里之物让人瞠目结舌。赫然是一颗尚未闭目的头颅,所归属者正是叛逆梁师都。 瞬息之间,众将士忆起程处默先前的言语,心中释然:原来梁洛仁手持人头,孤身深入唐军,果然是意图归降。 而关于这颗头颅的主人,梁洛仁拜倒在地,朗声道:“朔方守将梁洛仁在此,愿弃暗投明,逆贼梁师都已除,特以此人头献于我大唐。” 话音甫落,全场震撼。此役至此,朔方城沦陷不过是时间早晚之事,却无人料到结局竟会如此出人意料。 让梁洛仁意外的是,唐军将领们目光仅在他身上略作停留,旋即齐齐望向了某一唐军将领。程处默惊愕之余,更是喜形于色,连柴绍追问的话语都未曾听完,他就憨笑挠头道:“元帅,其实是俺大哥告诉俺的。” 内心深处,程处默不禁狂呼——大哥实乃仙人转世! 一时之间,静谧无声,一股奇异的气息弥漫四周,将所有人笼罩其中。程处默的大哥,在座将领皆知,此前击退突厥援军之后,程处默便直言一切皆遵其兄长张家圣之命行事,此人预测世事如同观照未来。 对于这位张家圣,其余将领了解有限,只知道他在军营之中犹如隐世高人,长安城内外的消息风云变幻,无人能及他关注。唯柴绍对其略有耳闻,深知此子非凡人所能及。 与此同时,梁洛仁亦为之震动。他能在关键时刻毅然斩杀堂兄梁师都作为投诚的信物,自非愚钝之人。从程处默的寥寥数语中,他已然悟出一个惊人的真相:那位将领的大哥,竟然对朔方战场的所有演变早有预见... ... 在这位预知未来的通玄之人面前……恐怕就如同诸葛卧龙再世一般的人物。 骇然。 惊惧。 险些让人意志崩溃。 梁洛仁心中疯狂叫嚣。 幸好老子果断,若是再晚些许,让大唐境内出现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岂不是要被生生玩弄至死? …… 长安。 玉清宫。 早朝。 传令弟子以八百里加急,沿途累毙五匹灵驹,才将北方战场的战况禀告至长安。 这份捷报送到了当今第一修炼世家——长孙世家的家主长孙无忌口中宣读。 原来,朔方叛贼之魁首梁师都,已被其堂弟梁洛仁亲手斩杀,并开城门投降于大唐将领。 这一役,大获全胜! 哗啦—— 文武百官无不沸腾惊叹。 实话而言,当突厥援军被柴绍击溃之时,胜利便已成定局。 然而,无人预料到,柴绍竟对朔方采取围而不攻之策,未曾损耗一兵一卒,便使得梁洛仁承受不住压力,最终认清形势,选择亲手击杀堂兄梁师都,归降大唐。 此事令人震惊不已。 此外,柴绍与薛万均共同署名,向朝廷推荐程处默记功。 正是由于程处默的提醒,大唐的斥候方能率先察觉到突厥援军的到来,从而确保了战斗的胜利。 否则的话,这一仗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取胜。 毕竟,突厥铁骑的实力确实比大唐骑兵更为强大……咳咳,远不止强上一分。 但这还不够。 对于朔方城的围而不攻,居然也是出自程处默之计策。 什么时候,那曾经被人戏称为“活畜”的程咬金之子,竟然摆脱了家族遗传的局限,成为了深思熟虑的智囊? 这真是匪夷所思至极! “哈哈哈哈哈——” 程咬金放声大笑,张扬至极。 “自小我就教育我家那个浑小子,作战必须运用智慧,不可一味依赖蛮力。” “好小子,没让我老头子失望。” “我程某人的教诲果然没错啊!” 朝会上气氛颇有些微妙。 满朝文武虽然面露不屑,但却无人出言反驳。 皆因这位“活畜”之性格,足以让众臣避之唯恐不及。 一旦触怒他,“活畜”必定会睚眦必报,决不轻饶。 再加上,“活畜”之子立下了赫赫战功,乃是柴绍和薛万均联袂举荐,毫无半点虚假。 有这样的一个儿子……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啊! 为何这般机智的孩子,不是自家的血脉呢? 至少,“活畜”的智慧基因总该遗传给我们吧? 这般福祉却落在了“活畜”之家,老天爷,您可真是眼盲啊! “传旨,命柴绍留守朔方城,薛万均回京述职。” “另外,由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挑选适合的官员,前往朔方任职。” 张寂安排妥当。 宦官宣读之后高声道:“退朝——” 文武百官纷纷退出朝堂,各自返回所属部门处理政务。 然而,张寂心中却是暗潮涌动。 柴绍递上的另一份奏折揭示,程处默之所以能够屡次建功,依旧得益于那位神秘的张家圣人的指点。 这个少年…… 刹那间,张寂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此卓越的一个青年,与其成为朕的儿子,倒不如让他步入朝堂,是否能为大唐开创更多的可能性? 一个为大唐带来了改良农具以及高产作物的少年,不能再让他继续沉寂下去了…… 第160章 吾乃揭示真相之人! 瞬息之间,张寂的心境犹如寒潭照月,愈发坚定,立刻决定踏入那神秘的桃源秘境。 修炼世家张家的日子何其悠然自得。往昔,张寂的生活几乎与世隔绝,唯有孤影相伴。然而自老祖宗归隐后不久,忠诚的仆人老魏便主动承担起管家之职,自此家中才有了一个可供差遣之人。然而即便如此,老魏威严庄重的形象,终究无法比肩那些美貌侍女赏心悦目。指派老魏侍奉左右,张寂恐怕自己饮茶都会因反胃而溅其一脸。 购买的凡俗少年少女皆被安置于尘世第一阁中,身边竟无一位合适的随从可使唤。无奈之下,张寂只得将自身修为运用至极致,独立应对一切。 然而,卢玲的命运自此发生了转变。自那一日起,她被张寂召入身边充当侍女。卢玲的父亲卢倚澜未曾出言阻止,卢玲自然不敢违背,毕竟张寂那动不动便施以毁灭手段的性情太过残忍。她心中畏惧不已,生怕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起初,卢玲随父亲卢倚澜进入这千年侯府,实则怀揣着别样企图。张寂对此心知肚明,也许在他看来,正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来,给吾捏捏肩膀。”张寂慵懒地眯着眼,躺靠在仙藤编织的摇椅之上,连眼皮都懒得抬起。世道险恶却又令人沉醉其中,人生似乎愈堕落愈显快意。 卢玲连忙小碎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张寂按摩肩膀。“腿麻了,帮我敲敲。”卢玲旋即屈膝蹲下,着手为之捶腿。“脸上油光满面,替我净面。”卢玲顿时泪如雨下,却不得不遵命行事。 正当此时,张寂走进庭院,目睹此景,面色一沉,训斥道:“儿啊,堂堂男子汉竟然欺侮一个小女子,你好意思吗?”卢玲见状,忙躲到张寂背后寻求庇护。 张寂看到这一切,不由得脸色铁青,指责道:“小子,这般欺辱女子,你有何颜面面对我?”张家圣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缓缓举起手掌,显然是在示威。 卢玲瞬间撇过嘴,“呜呜呜…少爷,求您千万别杀我!若您杀了我,今后便再无人为您端茶递水,侍奉左右了。” 张家圣微感讶异,原以为卢玲只是个单纯的懵懂少女,没想到她竟能意识到自身的价值所在。而张寂的脸色更加阴沉,挥手示意卢玲离去,并开口说道:“这里由我做主,今日你就先休息一天,快离开吧,我有些话要跟我儿谈谈。” 卢玲感激涕零,忙向张寂谢恩:“多谢老爷!”说完,如同得到解脱一般迅速离去。 张家圣望向离去的背影,嘴角抽搐,内心疑惑:“老父,难不成你是来拆台的?” 张寂脸色一沉,板起面孔,正色道:“今日,我有话要对你讲清楚,我来找你摊牌。” 张家圣闻言,顿时神色一凛,跃离摇椅,小心翼翼地问道:“所谓摊牌,所为何事?” 张寂瞥了他一眼,轻轻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沧桑与哀伤之色——摊牌之后,那份珍贵的父子亲情怕是要随之烟消云散了。身为帝皇,或许这便是无法逃避的代价吧。 张家圣察觉到气氛不对,忙站起身来,试探着问:“那个…莫非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张寂点头示意,此事早已昭然若揭——他已然知晓张家圣交付程处默之事,真相已无可掩饰。 在遥远的修行界中,亲情并非修炼者的羁绊,而是历练路上的一份温暖。然而,为了维护宗门大义与修道路途,绝不可因一时父爱之情,让尊者在此地沐浴凡尘阳光。 再言,一旦踏入仙廷,欲展凌云壮志,那所谓的“天玄神器”,岂非早晚自会显化于手中? 啧啧,吾之筹谋果非凡响! 吾皇英明! 然张家圣心中却是起了波澜。 一切皆已揭晓,原来,他的身份早已被人洞悉无疑。 他沉声一叹,满是哀愁与羞愧地道:“罢了,既是如此,我也不再隐瞒。” 张寂:…… 张家圣以怜悯的目光望向张寂,令后者遍体生寒。 你这是……对我这位仙帝流露出同情之意吗? 何故同情于我? 张家圣长叹一声:“实话告诉你,我并非你亲子。” 张寂淡漠地回应:“此乃常识,你自然不可能是我子嗣。” 张家圣心想:果然,正如预料一般。 他正色说道:“此事牵扯颇深,既然你已然心中有所领悟,那就易如反掌了讲清。 ‘我母早年离世,我不敢祈求你宽恕她的过错……我承认,家母行事确有疏忽,对你造成了伤害,我代替她向你致歉。’” 张寂:…… 一种微妙的违和感萦绕心头。 张家圣接着道:“既然今日秘密已揭,自此之后,你若愿继续接纳我这个弟子,我仍唤你一声师父;反之,我亦尊重你的决定。” 张寂哑口无言:“你本来就不曾是我的子嗣,还想让我继续认你为弟子?!” 身为仙帝,朕岂容此等荒谬之事发生! 真相大白,满朝修士怎肯轻易放任? 传出此等笑柄,何其可笑! 张家圣面露悲伤:“明白了,多谢你这些年来对我们母子的恩惠。” 张寂惊愕不已:“……恩惠?你母子?!” 未曾有过此举!莫要胡言乱语,让人以为朕在外沾染红尘孽缘。 思绪纷飞之际,突然灵光一闪,张寂察觉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亟需厘清事实,张寂立即打断张家圣的话语:“且慢,你先别急着说,感觉咱们好像没说到一起去。” 张家圣:…… 都已经明白我不是你儿子了,这还不算一回事? 张寂接着询问:“你先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地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家圣内心困惑,索性便将自身身世一一述来——除去那关乎他父张阳乃大唐仙帝的秘密之外,其余之事无所保留。 张寂听闻后,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难以置信! 原本仅打算摊牌的他,却无意间揭开了张家圣之父张阳的家族秘辛。 真是奇哉怪也! 此时,张家圣再度开口:“你说你不是我父亲……” 嗯? 不对劲! 张寂:…… 你是何意?此言对朕或是对张阳,皆是一种亵渎! 多年来欺瞒张阳的父亲之责,你还如此直言不讳? 只听得啪啪啪—— ... ... 在遥远的东华大陆,修真世家张家之家长子张家圣,骤然扇了自己三记清脆的灵诀掌,脸上略显尴尬,缓缓说道:“我也才得知不久,心中尚未理顺,言语或许有所错乱,还请尊者莫要怪罪。” 张寂:…… 身为仙宗至高无上的宗主,张寂淡然回应:“关于你并非吾亲子之事,朕尚不清楚详情,至于你那位所谓的便宜老爹……朕无意插手其中纷扰。” 张家圣接着解释:“你应当明白,我不是你的血脉子嗣,我想告诉你的是此事。怎奈何你我谈论之事并不相同,难不成你一时之间气血上涌,迷了心窍?” 张寂:…… 对于这种世俗琐事,张寂这位仙帝级别的存在并无兴趣,他真正的目的另有其事:“罢了,今日朕前来,乃是要揭示真相……” 正当此时。 “少主!” 老仆人铁柱,实则是张家圣的一位追随者单雄,疾步赶来,满脸兴奋地道:“少主,那绿植培育秘法竟成功了!” 张家圣微微点头,对此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早些时候便已告知于你,信我则可得长生之道……咳咳咳,相信我,必然不会错。” 张寂的思绪被打断,不禁被绿植的成功培植勾起了好奇心,开口询问:“此所谓‘绿菜’,究竟是何物?” 单雄满腔热忱地回答:“老爷,如今寒冬将至,绿菜早已绝迹。然而少主却创设了一处神奇之地,在其中种植绿菜,居然……居然真的成长起来了!” 听到此处,张寂的仙识一愣,难以置信。 第161章 大唐修真界第一富公子 金秋过后,落叶飘零,青草枯萎,一切迹象都在预示着严冬的逼近。然而……在这神秘的“仙灵温室”之中,又名为“灵蔬暖棚”的密室内,却是绿意盎然,数种不同种类的灵植绿菜生机勃发。 吧嗒—— 张寂心头震惊,仿佛魂魄出窍。这怎么可能?寒冬即将来临之际,居然还能种植绿菜?这所谓的“仙灵温室”,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自古以来,冬日食用新鲜绿菜一直是古人们的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在这个时节,除了耐寒的大萝卜与大白菜,再无其他绿叶蔬菜可言。然而此刻,二十四节气的定律似乎在张家圣手中发生了诡异的逆转。 “如此奇迹是如何实现的?”张寂不由得震惊之余拦住张家圣追问。 张家圣只得重新解释:“这‘灵蔬暖棚’之所以被称为‘仙灵温室’,是因为它能模拟适宜各种灵植生长所需的温度条件,创造出一个有利于它们茁壮成长的环境。” “因此,这些灵植才能在此寒冬季节中得以生存。” 听闻此言,铁柱单雄深深崇敬地感叹道:“少主便是那下凡的仙人,此乃天赐神迹无疑!” 张寂连连点头,深感此景不可思议。这时,他的目光却被一处挂满红色与青色果实的奇特植物吸引住了。 他疑惑道:“此为何物,生平从未见过……” 在那远古修炼的世界中,或许又有了一种新的灵果? 振奋了仙心! 吾需镇定! 张家圣仙尊淡笑,抚须而言:“此乃血灵果,又称赤霄果,家父可品尝一枚,感受其妙。” 张寂皱起剑眉,思索道:“赤霄果尚可理解,应为海外异域之珍品。但这血灵果……岂非是与朱果一类?” 张家圣:…… 仙体微震,思绪如破灭般散开! 朱果唤作朱果,血灵果即为血灵果,两者仅一字相同,汝是如何将血灵果联想到朱果上的呢? 更何况,眼前血灵果之形态特征尽显,怎能轻易与朱果相提并论? 家父的思维之广阔……确实让人叹服。 正此时,张寂取下一枚血灵果,在衣袖上轻轻一抹,便毅然咬下。 “嗯——” 张家圣仙尊面色骤变,惊呼出声,却中途顿住。 先前因家父奇特的联想而震惊,未曾留心见他摘下了一枚尚未成熟的血灵果。 这…… 即便名为血灵果,因其“红”字,也不能随意摘取未成熟的啊! 它尚未成熟啊! 张寂的脸庞顿时纠结如同道纹交织,难以形容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一种难以入口的味道。 这……竟是何滋味? 竟这般难以下咽? 未待他有所言语,便听张家圣仙尊悠悠一声长叹。 张寂:…… 无需再看那儿子的眼神,今日显然又是对其智商表示不屑的一日……呸呸呸!他的智慧毋庸置疑,卓越无比! 张家圣仙尊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并非亲子,连忙收敛了心中那份轻视之意,咳声道:“家父,这血灵果唯有呈丹红色之时方算成熟。” “青绿色的血灵果还未成熟,滋味极为不佳,甚至可能会令人口舌生涩,乃至有些许麻痹之感。” 张寂咂了咂嘴,点头道:“的确有些麻……” 张家圣仙尊并未深究,续道:“那是因为未成熟的血灵果含有剧毒之物——紫藤酮。” 紫藤酮? 虽未曾耳闻,但张寂已明白重点所在——此果实有毒! “呕——” 张寂面如纸白,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向喉头探去。 张家圣仙尊忙一步上前,紧紧拽住这位智识感人之家父,满目绝望地道:“家父,不必如此。您刚才不是已经吐了出来,并未吞入腹中。” 张寂心绪忐忑地回道:“可……我毕竟还是咬了一口……” 张家圣仙尊连忙一口气将话说完。 “未曾成熟的血灵果,除非大量摄入,否则不会引起中毒反应,顶多使人感到口腔不适罢了。” “家父您无需过分担忧。” 张寂:…… 为何早先不曾告知于我? 故意戏弄于朕乎? 张寂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朕有惊慌吗?” “并无!” “只是想要提醒你,若不慎误食不宜之物,用手指挖喉咙将其吐出即可。” 张家圣仙尊:…… 言辞之中蕴含至理,身为非亲之子,此刻的他只能默然相对。 “少主,我也想尝试一下。” 此刻,一直在旁静候的老仆人铁柱真人单雄终开口相询。 张家圣仙尊随手摘下一个已然成熟的血灵果递予他手中。 铁柱真人单雄接过那颗红艳欲滴的血灵果,神情复杂地咬下一口。 嘶—— 眼眸瞬间瞪大如铜铃。 这…… 张寂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样?” 此乃稀世灵植,观其外表,显然难以满足修炼者对于灵力的需求。 毕竟,它仅是一株灵蔬而已。 然而,对于充盈大乾仙域万民之膳食,却是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探究之心,仙者亦不可无。 亲尝其味......罢了罢了!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老铁柱单雄面露陶醉之色,口中溢出赞言。 “酸中带甜,润泽如玉,滋味无穷,更有助于开窍醒神、健脾消食......” 张家圣心中暗惊,未曾料想,老铁柱竟有如此高深的品鉴之道,仅仅一口便能识得此灵蔬具有醒神健脾消食之效,诚然是一位修炼界的美食行家啊! 张寂随之取下一枚品尝,跟随在老铁柱单雄之后,细细品味。 果不其然,眼眸瞬间圆睁,惊叹其美妙无比的味道。 果然,酸甜适口,汁液饱满,非世间寻常言语所能描绘其美味! 咳咳咳......此并非贫瘠词汇所致,实则因平凡语言才能更贴切地彰显此物非凡之味质。 “前辈,那是什么?” 此刻,老铁柱单雄目光落在了灵植园深处那一片火红细长,形似锐刺之物上。 张家圣解释道:“那是名为‘赤焰椒’的灵植。” 他们二人并未察觉,张寂已悄然走近,挑出一枚最为鲜艳的赤焰椒,一口咬下,满心期盼那酸甜可口的味道。 然而,张寂立刻便抽出了舌头。 他一面倒吸冷气,一面大声呼喊:“此为何物?怎生如此炽烈?” “我唇舌犹如火烧!” 张家圣和老铁柱单雄闻声赶去,张家圣疾步向前,随手摘下一根翠绿黄瓜,递予张寂手中。 “快吃!” “吃完就没事了!” 张寂顷刻间吞下了整根黄瓜,接着...... 何物至此清冽爽脆而又汁液充沛? 张家圣适时解说道:“此乃黄瓜,刚才你误食的乃是赤焰椒。愈红者,熟透愈烈,辛辣无比。” 张寂闻言,不禁哑然自嘲。 同样的红色,一输之下,竟差别如此巨大! 张家圣沉浸在遐思之中:“如今我手中握有西红柿、赤焰椒、黄瓜,还有翡翠菠菜。” “将来便可以尝试诸多美味的灵膳了,比如西红柿煎金丹、赤焰椒炒金丹、黄瓜也可佐以金丹,当然,凉拌最佳。至于翡翠菠菜炒金丹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铁柱单雄默然不语。 张寂则摇头苦笑。 怎么这些菜肴里都离不开金丹呢? 忽听得张家圣朗声笑言:“有了这片灵植园,今后我定要成为大乾仙域中最富有的修士!” 张寂内心诽谤:真是个没有远大抱负的孩子! 第162章 皇儿,朕多么希望你是朕的亲子 而老铁柱单雄对此却颇有感触,作为历经隋末唐初战火洗礼的长者,他早已看淡功名利禄,深知那些终将化作尘土。 历朝历代多少英雄豪杰,在隋末纷争中竞相角逐,连绵战火导致多少英魂逝去,无数家庭破碎? 最终,这天下还是落入张氏手中...... 在众多归顺天庭的大能者中,像王世充那样选择放弃神通,甘愿成为凡间豪绅的例子屈指可数。多数修行者,在遭遇修为尽失的绝境之时,总会怀揣着类似西楚霸王项羽般,决心破而后立的决心。 至于张家圣,身为张寂在俗世中的秘传血脉,他相当于一个隐匿于尘世的仙缘之子。这个身世既微妙又危机四伏。 铁骨真人单雄心中担忧,害怕张家圣会滋生出不应有的念头——毕竟其父乃天帝,他是否会觊觎仙位? 对于继承父业一事,无论是成为天庭储君抑或是继续潜心修炼,关键在于是否能秉承父志。此刻,年轻的张家圣尚且表现得颇为坚毅,心态并未偏离正轨。 一日,张家圣兴高采烈地道:“想一想那些各式各样的灵禽蛋料理,我都快要垂涎三尺了。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随后,张寂便被指派了一系列琐碎的事务——采撷灵植! 回家之后,还需涤荡杂气,精心挑选食材,再将其细细切割。 张寂略显无奈地抗议道:“不是有言,君子应远离烹饪之地么?” 对此,张家圣习以为常地抛给他一道不屑的目光,“老头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呢?” 张寂脸色微红,啐了一口,“臭小子,你抓到了老子的七寸,跟对付毒蛇似的。好吧,我不跟你争了!” 此刻,张家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轻视了父亲。不过转念一想,父亲早已习惯了这份来自亲子之间温情而含蓄的蔑视。 为了让这份父子间的温情得以延续,张家圣决定暂时不再提及那个微妙的话题。先前考虑此事确实过于草率。似乎隐约感到父亲欲摊牌之事背后藏着一些难以言明的秘密。然而,抵不住自己的懒散性格,张家圣终究还是放弃了追问真相。 在这世间,哪怕是后世视为珍馐的农家土鸡蛋,在此时此刻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宝贵食材。只消轻轻一嗅,张家圣便险些垂涎欲滴。 历史上的这一刻,鸡蛋终于展露出其深藏不露的神妙之力。西红柿与鸡蛋交织出的天元佳肴,辣椒炒鸡蛋辣而不燥,翡翠般的菠菜搭配鸡蛋更是清新诱人。至于黄瓜,还是凉拌最为相宜,美味之余,香气四溢。 一桌四菜一汤,其中还包括一味鸡蛋汤。这些简单而又前所未有的家常菜肴,带给他们前所未有的温馨与馨香。无论是张寂,还是铁骨真人单雄,都被这平凡而珍贵的味道深深打动,恍若置身梦境,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张寂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说道:“待会儿我还去摘些灵植,给姨娘尝尝这美妙滋味。” 说完,张寂便耐不住性子,起身直奔灵植园中翻找,片刻工夫,已是满载而归,提着篮子悄然离去。 张家圣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一阵哑然失笑,“这……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儿子啊?” 与此同时,立政殿外。 “观音婢,你看这个是什么?”张寂肩挎竹篮,上面还细心地覆盖了一块神秘的布料,偷偷摸摸地溜进了立政殿,行踪颇似盗宝之徒。 守卫在外的天兵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知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众将士均保持沉默,不敢妄言,不敢发问,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聋哑的看客。 ……而在另一边的立政殿内,故事仍在继续…… 皇后长孙见到张寂这般形态,不禁莞尔之余暗自发噱,自她登基为后以来,如此童趣盎然的张寂实属罕见。 身为张寂仙宫之主的她,与张寂更是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最终结为连理。见到张寂此刻如此欢愉,长孙皇后也为他的喜乐而欣喜。 “此乃灵植绿蔬!” 未待长孙皇后开口询问,张寂便难掩兴奋地揭示答案,然而他尚未揭开覆盖于竹篮之上的灵布。 长孙皇后娇嗔道:“仙君,你莫要这般戏谑于妾身。何事不可言,偏要说绿蔬,教妾身如何信以为真?” 张寂嘿嘿一笑,瞬间将竹篮上的灵布撩起。 “啊——” 长孙皇后掩唇轻呼,眼前竟真的显现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蔬! 虽皇宫内亦有绿蔬种植,但在炼器宗师们的照料下,温室内的绿蔬萎靡不振,颜色黯淡,似乎随时都可能枯萎。冬季时分,张寂还将这些稀疏的绿蔬赏赐予亲近的大臣们。他们接过这象征仙君恩宠的绿蔬时,无一不是满心激动。 然而眼前的绿蔬相比之下,堪称真正的灵植异种,每一种都让长孙皇后倍感陌生。 张寂兴味盎然地逐一解说:“此物名为菠菜,搭配灵禽之蛋炒制,其味甚美。” “此乃番茄,又称西红柿,却并非与世俗柿子同类。” 长孙皇后沉默片刻,内心暗忖:仙君怎会提及柿子之事? 张寂察言观色,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解释道:“皇后勿需挂怀朕刚才提到的柿子,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长孙皇后默默点头,却又听张寂补充道:“其实未成熟的西红柿呈青色,含有微毒,不宜食用。唯有成熟后的红色西红柿方可品尝,仅少量入口,舌尖或许稍感麻木,无大碍。” 长孙皇后惊讶地反问:“仙君是如何知晓此事?” 张寂含糊其辞地应答:“皇后不必深究这些琐碎细节。话说回来,西红柿炒灵禽之蛋确是人间美味。” 长孙皇后默然,心中暗叹:又是蛋? 张寂继续热情洋溢地讲解:“此绿红相间的作物,绿色者为未成熟,但已可入口;红色者为成熟之态,同样可食。此物唤作椒果,入口辛辣,却令人欲罢不能。” “椒果炒灵禽之蛋,越是品尝,越是让人上瘾!” 长孙皇后微微瞠目,又是与蛋相关。 张寂又取出一根碧绿的作物,送到长孙皇后唇边,柔声道:“观音婢,尝尝这个吧。” 长孙皇后轻轻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紧接着,她的眼眸瞪得浑圆。 张寂满脸笑容地道:“此乃黄瓜,既能直接生食,也可用来凉拌,加些醋调味,非常爽口。当然,也可与灵禽之蛋一同烹饪,不过众人口味各异,有人爱,有人厌。至于朕,则认为黄瓜生食最能保持其原汁原味。” 在仙凡交织的大唐帝国中,长孙皇后灵韵微乱。 怎么又是...又是...丹药不成?不,此乃灵禽所产之晶卵,鸡蛋也。 “哎——”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 原本兴致盎然的张寂,此刻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长孙皇后询问道:“陛下,您怎么这般神情?” 张寂苦笑回道:“这些翠绿之蔬,乃是易儿在那神秘的灵植暖棚内精心培育而出。” “有了这灵植暖棚,我大唐百姓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能品味到绿色蔬菜的鲜美,不再仅限于皇家专享矣。” “然而,眼前的这些新品种绿蔬,相比之下,先前那些所谓的绿蔬便显得逊色许多,称之为绿蔬实在是愧对其名。” 长孙皇后目光一闪,又问:“陛下,这些绿蔬为何臣妾从未得见?” 张寂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易儿新近育出的灵蔬种类。” 长孙皇后神色一喜,赞叹道:“此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皇后收敛心绪,正色言道:“陛下,如此奇才,岂能让其久居民间?应将其召回皇宫才是。” 张寂并无意外之色,毕竟类似的误解已非首次发生,早已习以为常。 他缓声讲述了自己初次与张家圣相遇,误被当作其父的经历,事无巨细,一一陈诉。 听完之后,长孙皇后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认错父亲之事?既然陛下已经澄清易儿并非私生子,那此事定然属实,陛下没有必要为此说谎。 此刻,张寂满脸忧郁,几乎要抓狂:“今日原欲向他坦白一切,可他似乎声称自己并非吾亲子……总之,他也不是他亲生父亲的儿子。” 长孙皇后脸色骤变,心中惊涛骇浪。 怎会有如此震惊世人的事情? 张寂若有所失地道:“可是,朕多么希望他能成为朕的亲子啊!” 此言让长孙皇后触动颇深。 这个孩子,先是为大唐带来红薯与土豆这两种神奇作物,如今又献上了多种新颖的灵蔬。如此卓越的人物,哪个父母不期盼他是自家血脉? 第163章 代兄前往军营慰劳 张承乾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那数十辆装满了各式宝物的马车,其中竟有翠绿如玉的灵蔬。 皇宫之内自然也有绿蔬,但两者之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人比人,气死人;物比物,则容易让人觉得如同废物一般。 在尝过了桃花源产出的灵蔬之后,皇宫里的那些绿蔬在他口中瞬间成了粪土般不堪。 嗯?... 这么说来,昔日寒冬之中,本宫竟是食用了...粪土? “呕——” 张承乾险些呕吐出来。 张家圣关心地问道:“三弟,你还好吧?” 张承乾连连摇头:“没、没、没事!” “我很好!” “我没有吃粪土!” 面对这样的回答,张家圣只能沉默片刻,暗自思量:三弟,你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轻咳两声,不愿再深究这个问题,以免自己也被勾起恶心的感觉。 他拍了拍张承乾的肩膀,叮咛道:“如今你已被朝廷册封为万年县伯,应当展现出你对朝廷恩赐的感恩之情。” 所以,兄长便为你筹备了这般丰厚之物,助你完成修真弟子的任务。 张承乾愣住了。 修真弟子的任务?? 兄长,你当真么? 张家尘微笑着回应:“不必谢过兄长,我们二人同心同力,自是一体。” “兄长我在修真界的职位已然封顶,若再往上晋升,恐怕会引起诸多不便。” 张承乾疑惑地问:“为何?修炼境界不是越高越有益吗?” 张家尘淡淡一笑:“境界高……呵,那是凡夫俗子的想法罢了!” 张承乾:“……” 兄长,你言谈之间还请勿失仙家风范。 纵然,在下认为你是一位仙风道骨之人。 然而,请务必维护住修真世家子弟的形象啊! 毕竟,你身为宗主的亲儿子……至于是否知晓这个身份并不重要,请谨记宗族的脸面为重。 张家尘低声解释:“此话,兄长仅对你一人提及。回头我会再次告诫你的二哥,我的二弟。” “你要铭记一点,太过出众者,往往易遭天妒……” 张承乾打断他的话语。 “兄长,何谓天妒?是要主动引来天劫吗?” 这一回,轮到张家尘愣住了。 所谓天妒,便是指那些锋芒毕露、修为突飞猛进的修士,往往会触动天机,引来天劫。 张家尘挥挥手:“不必深究这些琐事。” 张承乾:“……” 总觉得你在故弄玄虚,然而在下并无确证。 张家尘正色道:“贤弟,此乃仙君脚下之地。当今宗主正当盛年,励精图治。未来之事……你应有所领悟。” 嘶—— 张承乾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内心寒意直冒。 此话之意,的确理解得通,但兄长大胆直言,无人能出其右! 你要非是我那远古仙帝血脉的父亲所遗留的孩子,如此口无遮拦,早就陨落不知多少次了! 张家尘脸色肃穆地道:“总而言之,日后宗族内部必然是暗潮汹涌。你修炼境界越高,就越容易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选择加入哪一方势力?抑或是独善其身?” “一旦选错了阵营,那便是全族灭顶之灾;而置身事外,则首当其冲,必先被除之后快。” 出身于仙帝一脉的张承乾,自然深知王权争夺的残酷性。 然而,他不禁好奇地发问:“为何置身事外会首先遭到清算?” 张家尘摇头叹息:“因为你游离于两大势力之外,犹如随风摇摆的墙头草,风吹向何处,你便会倒向何方。在关键时刻,墙头草就会成为左右局势的关键。因此,双方为了稳定局面,都会首选铲除墙头草。” 豁然开朗! 张承乾为之震撼。 这位兄长…… 即便身处世俗之中,尚未回归宗族,但他的智谋却令人不寒而栗。 张家尘悄然道:“现执政的张靖听说过吧?” 张承乾点头示意。 “你应该也知道张靖行事低调,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吧?” 张承乾再次点头表示认同。 “当年的玄武秘境之争……你只需明了其中道理即可!张靖原本打算不得罪任何一方,选择置身事外,结果却不明智地触怒了所有势力。” “如今,他终于领悟过来,自宗主晋升以来,他不顾旧怨,广纳贤才,至今依然保持低调做人的态度,并非仅仅因为他的性格使然。” “他是恐惧!恐惧那位早已登基为尊的仙君秋后算账!就算他深知仙君绝不会这么做,但他内心深处仍旧充满了畏惧!” 张承乾再一次瞠目结舌,对于这位兄长的洞察力深感敬畏。 大师兄张承乾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揭示了一种迥异于寻常的神秘世界。 \"师兄,此门户之内所蕴含的景象为何与外界截然不同?\" 欲言又止,内心深处已悄然接受了这一奇异事实。 \"故而,万不可做随风倒的浮萍。既要置身事外,亦不可如浮萍般摇摆不定,当以谦逊待人,行事却又需果断显赫。修炼者的境界须要低调,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而在修为提升、造福苍生之事上,则务必广为传扬。\" \"唯有如此,世人方能知晓你的功绩,而这便是你在修真界中无声的护盾。你明白了吗?\" 张承乾微微点头,然而心头疑惑仍未消散。 \"师兄,您刚才所说,既要求我们低调做人,又要高调做事,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面对张承乾的疑问,二师兄张家圣淡然一笑,其中深意难测:\"师弟,这就是为兄我行走修真界的至理所在。低调做人,是为了避开修真世界的纷扰,免遭他人觊觎;而高调做事,则是要将你的修行成果,诸如护佑凡人、斩妖除魔之举公之于众,使得天下修士皆知你之功德。\" 张承乾虽一时未能全然领悟,心中却更为震撼。初识大师兄时,并未察觉其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可随着相处日深,大师兄对他愈发关怀备至,也开始向他传授那些往昔秘而不宣的道理。 他深知,作为父尊的血脉之外的儿子,大师兄此举是在引导他这个皇太子成长。尽管身份尴尬,亦或是内心憋闷,这些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最重要的是,大师兄的一些观点新颖独到,其中蕴含的修真之道甚至令他眼界大开,即便是他那身为修真世家家主的亲舅舅长孙无忌也无法提供类似的教诲! 然而只要常伴大师兄左右,既能汲取这些神奇的修真知识,又能了解各方势力动向,待将来大师兄回归张氏皇族,若他有心争取宗主之位,便有了难以估量的优势。 想到这里,张承乾不禁对自己心生赞许:\"我为何这般聪慧呢?青雀虽然机敏,但终究不及我这修真悟性啊!\" 见张承乾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张家圣在他面前轻轻挥了挥手,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师弟,勿要沉思太久,与其在这里惊叹并钦佩师兄的话语,不如立刻行动去慰问前线弟子吧!恐怕不久之后,唐军就会抵达长安城了。\" \"你要记住,慰问军队务必要在长安城外进行。一旦他们进城,你就不能再去了。\" 张承乾满腹困惑地望向张家圣:\"为何如此呢?\" 张家圣只得耐心解释:\"在长安城内慰问军队,凡夫俗子皆可见之,此举唯有宗主才有权为之。倘若你去做,岂非会引起宗主的疑虑与忌惮?\" 张承乾眸光一闪,又得一奇闻:\"原来如此,在城外慰问,只需将物资送达将士手中,让他们铭记在心,关键时候必然有所助益。同时,宗主得知此事,反而会对你心生好感,不再对你起疑。\" 第164章 功德慰三军,你亦慰三军? 张家长老张家圣语气深沉地道:“慰藉军队,亦乃修行之道中一门精妙学问矣!” 张承乾深受触动,恭敬地向张家圣施以大礼。 今日这席话语,张家圣受此一拜实至名归。 相较于东宫诸师所授之道,与兄长张家圣口中传达的至理名言相较之下,何其古板无益哉! 岂只古板? 简直是迂腐至极! 岂止无益? 更是全然无用! 薛万钧领军凯旋归朝。 抵达距离长安城二十里之外之地。 他微微捻须推演,料定玄皇必在前方不远处。 毕竟,朔方大战虽不及开国之战那般荡气回肠,然为提振三军士气,预作征伐图厥之事准备,玄皇必定亲临慰问。 故薛万钧心中断定,玄皇必将驾临! 此刻,一列载满物资的车队正自对面缓缓驶来。 张承乾早已密令,将所有车夫皆替换为东宫之人,以防泄露行踪于桃花源村的村民们眼前。 车队前方,身骑白驹者正是张承乾。 是以,骑白马者未必是唐僧转世,或许正是储君殿下驾到。 薛万钧对玄皇的几位皇子皆了如指掌,远远便认出了那位骑马之人乃是储君殿下。 然而…… 他一时有些疑惑不解。 怎未见玄皇身影,反而是储君殿下率先出现? 莫非,储君殿下此行是秉承圣旨前来? 至于玄皇,则应当尚在后头才是。 身为玄武门事变的见证者,隐居储君势力之人深知储君宝座之下,暗藏汹涌澎湃之火,犹如每日燃烧臀部之痛。 因此,玄皇此举无疑是欲树立储君殿下的威严,防范未来重演玄武门之变的悲剧。 然而,他思虑过多矣…… …… 长安城外,十里之处。 张寂玄皇的龙撵停驻于此。 再向前行进,已是不可能,仅仅平定了梁师都一股微不足道的叛乱势力而已。 即便如此,张寂为提振三军士气,为将来征讨图厥之举预备,仍将龙撵停留在距长安十里之处。 此外,薛万钧乃是昔日隐居储君麾下之人,今为其效力。 作为扫平朔方的大唐三军统帅之一,张寂有必要有所表示,以免薛万钧心生疑窦。 然而此时,张寂玄皇发现前方多了许多马车车辙印记。 “玄皇……” 张君羡面露奇异之色走近前来。 “储君殿下已率一众马车前往长安城外二十里处。” 张寂:…… 原本他本意是让储君儿子一同前来, 转念一想,储君儿子此刻正与张家圣长老同处一处,恐引起他人猜忌,便未曾召其同行。 况且,储君年纪尚幼,此类场面实在不必参与其中。 哪知储君殿下竟擅自先行一步,直奔前方而去? 张寂尚未悟透张承乾此举之目的,问道:“储君此行何为?” 张君羡面上之异样更甚。 “今日晨时,万年县侯曾与储君殿下一番深谈。” 其实,他还想接着禀报储君殿下的确切目的…… 感受到北极仙尊的私生子与太极仙殿殿主张承乾之间的对话,其中蕴含着皇道心机,实则是一场由张家圣主导的秘演,此事已被详细禀告给了北极仙尊。 震撼! 动荡! 惊骇! 张寂的心境无法言喻。 五味杂陈。 他心中咆哮。 为何,你非朕之亲子? 为何啊! 苍穹似乎预示着异常,这般卓越的孩子,若真是朕的血脉,这太极仙殿的继承权…… 当赠予他! 就让他接手! 将来的大唐仙朝,便交由他守护! 然而……对于那位名为高明的亲子该如何处置呢? 倒吸一口冷气! 幸好! 否则,恐怕免不了再演一次天枢门之变。 这一切都源于张君羡对张承乾意图的理解,以及张家圣亲自透露的信息。 “太极仙殿殿主张承乾已动身前往边疆慰军。” 张寂沉默不语。 朕亲临前线慰问,你也要去慰问军队? 此话何意? 张君羡接着解释了张承乾派遣张承乾去边疆慰军的目的,并特意强调,绝不可在长生物质之地——长安城内进行,以免引起百姓的关注。 此外,他还阐述了这样做的理由。 张寂沉默良久,心神震颤。 就算有可能重蹈天枢门之变的悲剧,但假使苍天赐予朕如此杰出的亲子,那么大唐仙朝的未来将无比辉煌。 为此付出代价,也值得! 张君羡询问:“仙尊,是否要继续前行?” 张寂摇首答道:“就在此地停留吧,前方之事,便交付于殿下了。” 张君羡不再多言,心中却隐约感到一阵失落。在仙尊心中,终究是更为看重太极仙殿殿主张承乾这位嫡亲子嗣,而对于张家圣这位私生子…… 唉! 一旦这位私生子认祖归宗,并展现出如此卓越的资质,只怕天枢门之变再现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 究竟是北极仙尊的不幸,还是那位民间皇子的悲哀呢? …… 薛万均瞠目结舌。 太子殿下驾临前线慰问,本已足够惊人! 必然出自仙尊的旨意! 可那辆马车里装载的却是何物? 西红柿、菠菜、辣椒、黄瓜……以及土鸡蛋。 鸡蛋,确乃珍品无疑。 而这些绿色蔬菜……实在令人骇然! 以往,在追随隐太子的那段时日,张渊每年总会赏赐些绿蔬给隐太子。 隐太子再将其转赏给东宫诸人。 不过,相较于眼前的这批绿蔬,昔日那些蔬菜便是粪土! 咳咳,这般比喻可不当,否则自己岂不是曾吃过…… 呕—— 得知太子殿下带来的竟是这些冬季罕见的绿蔬,三军将士们无不为之颤抖。 虽然未曾品尝过冬令绿蔬,但他们早已耳闻其珍贵。 这类食材,唯有世家大族才能享用。 身为士卒,又有谁能有幸得尝? 其价高昂,寻常人根本负担不起,更何况它们还地位非凡。 普通人即便有心购买,只怕也难以寻觅卖家。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些绿蔬不仅三军将士前所未见,连薛万均也是初次见识。 张承乾笑容满面地道:“这些绿色蔬菜乃是新品种,全大唐亿万生灵,无一人见识过。” “尔等,便是首批得以品尝这些稀世绿蔬之人!” 哗—— 三军士兵一片哗然。 第165章 灵机秘境中人之隔阂 仙凡交界之处,长安城外十里的天玄关隘,大唐仙凡两界的文臣武将翘首期盼,却迟迟未能目睹自前线归来的天唐大军的身影。唯有张寂尊者犹如老藤古松般镇定自若,其心不动如山。 张君羡前来禀告,语气慎重而迟疑:“taizi殿下赐予前线将士之物,乃……” 闻此,张寂心中已有所预料,他那位修道太子的慰问之物,向来出人意表,甚至有些非同寻常。他淡然道:“直言无妨。” 张君羡咬牙定了定神,强抑内心的波澜,缓缓说道:“乃是天地异宝——番茄……” 张寂微微一愣。 “以及灵植瑰宝菠菜……” 张寂心中暗赞一声厉害,此种奇珍异蔬恐怕连四大世家也难得一见。 “更有辟邪辣椒、清灵黄瓜……” 张寂内心不禁一阵叹息,此事确实令人大跌眼镜,颜面无存。 “及至生机之源——鸡灵蛋……” 张寂豁然开朗,眼中闪烁精光。原来这些寻常百姓无法触及的灵植蔬果,却被前线将士率先享用,这其中蕴含的笼络军心之意,实在是高明至极!即便此举并未触犯他身为仙皇的底线,但也不是那些世俗皇族所能理解和效仿的。 如此手腕,令人不得不赞叹一句:此乃真正修炼者的智慧所在,妙哉! 张君羡再度开口,声音犹如九天玄音:“灵绒袍。” 张寂:…… 此话一出,仿佛晴空霹雳,震彻云霄。你欲以灵植棉绒赴前线慰问修士大军,此举可谓神机妙算。 “灵绒袍……你这是挑动群情之意啊!”他心中暗骂,蠢货!简直是愚不可及! 张君羡轻咳一声,解释道:“此乃以仙界奇珍棉绒编织而成的灵绒袍,我军修士已试穿,皆赞其驱寒保暖之效甚佳。” “现如今,寒冬已至,一声召回令下,修者大军耐受严寒,苦不堪言。” 张寂顿时石化,紧接着心如刀绞。于公,这支大军乃他座下的护国修士;于私,张家圣是他嫡亲子嗣,虽未曾明言,但在他心中早已视为亲子。 “小儿,你这般挥霍仙材,岂非暴殄天物?”他心痛地想,“这些仙棉,何不先行赠予朕,由朕制成灵绒袍,以此赏赐前线修士,岂非妙策?” 然而令人扼腕的是,自家这两子联手行事,此次却失了分寸,境界修为未达至高。 张君羡继续报事,神情淡漠如石:“太子殿下言道,因时日紧迫,灵绒袍只得赶制出三千件。” “因此,剩余将士恐无法享用此宝物。身为太子,他深感愧疚,未能满足那些为我大唐疆域开疆辟土,舍生忘死的修士大军。” 闻此言,在场之人无不惊颤,全身毛骨悚然。 “薛将军回应,修士大军并无丝毫怨言,太子殿下一念及他们,便足以令众人振奋不已。”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然而,张寂已然洞悉其中关节,分明是个大坑,而挖坑之人正是他的两位爱子。张家圣这孽障或许不知张寂的真实身份,但那位太子……实属坑父之举! “太子殿下保证,朝廷定会确保修士大军不受严寒侵袭。” 待张君羡说完这句话,他内心不禁感慨,张家圣这位庶出子确实非凡,既能公然设局陷害他这个父皇,又能拉上太子一同布阵,此等手段,寻常修者怎可比拟? 料想此事还需倚仗户部尚书唐俭之力,才能化解这场父子间的纠葛。 果不其然,张寂收敛心绪,对远处的唐俭喝道:“唐尚书,请前来!” 唐俭此刻正昏昏欲睡,毕竟岁月无情。今日迎接归来的修士大军回归朝廷,孰知久候之下仍不见人影,不免心生疲惫。 待听闻张寂呼唤,唐俭立刻赶来。 张寂面沉似水地道:“唐尚书,烦请你速往万年县侯张家圣处购置仙棉。” 唐俭心头疑惑顿生:“这不是才购入仙棉种子么?怎么又要我去买仙棉?” 此时,更为远处的阎立德也接到张君羡的消息,知晓皇上召见自己。正当张寂向唐俭交待完毕,阎立德亦匆匆赶到。 张寂再次对他下令:“阎尚书,户部购买仙棉之后,你所在的工部负责炼化仙棉并制作灵绒袍。” 一听“仙棉”二字,阎立德先是一愣,旋即醒悟过来。如今,仙棉之名,早已在大唐修真界中传为佳话。 据说,此物乃世间罕有的灵材,拥有绝佳的温元护体之效,使人于严寒之中犹若春暖花开,但即便是修行者,亦少有人亲眼目睹,更不必提亲身体验其妙用了。 而天庭贵胄张承乾的这道指令,竟是欲为麾下的三军修士炼制抵御寒冷的法袍。 此法袍所用材料,便是那传说中的温元棉花,令大唐三军得以率先享用此等法宝。张承乾此举,果真是深思熟虑,令人钦佩! 阎立德心中赞叹不已,朗声应道:“微臣领旨!” 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忧虑重重。对于张承乾这位仙帝陛下而言,自无怨言可发;然而身为户部尚书的唐俭却是叫苦连天。 他暗自发誓,待此事毕,便不再涉足其中。户部尚书一职虽在外人看来威风凛凛,位列三省六部之一,受人羡慕嫉妒。但实际上,唐俭就像是朝廷的大总管,掌管着乾坤宝库,既要散财也要理财,每一笔开销都让他痛彻心扉。 于是,唐俭满脸无奈地踏上前往灵植秘境桃花源的路途,阎立德则紧跟其后。毕竟,这温元棉花所制的法袍尚属首次听说,他们并无任何炼制经验。 阎立德试图追赶唐俭询问详情,却被唐俭堵住嘴巴,摇头叹道:“阎尚书,此刻我需静心沉思,请勿打扰。” 阎立德疑惑地道:“唐尚书,这‘静静’是何许人也?”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烧。 随即,阎立德意识到自己言语唐突,连忙改口:“唐尚书,我不再追问静静之事了。” 唐俭内心哀嚎,却只得强颜欢笑回应:“阎尚书,我知道你想了解法袍如何炼制。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便可。你应当先行至工部做好准备,毕竟大军修士众多,所需物资繁重。” 阎立德一听,豁然开朗,感激道:“多谢唐尚书提醒,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阎立德果真转身离去。唐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阵阵寒意袭来,并非来自外界的冷风,而是源于那份挥金如土时的心疼。他不愿让阎立德见到自己此时内心的脆弱。 时光荏苒,直至张承乾完成了慰军之举,得知自家父皇带领文武百官已在长安城外十里之处恭候三军凯旋。为了避嫌,他特意绕行回到桃花源。 此刻,张承乾满心喜悦,那些深受触动的将士目光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他不禁轻笑出声,“哼哼……你们这些兄弟还不知道我是储君的身份呢?今日之事,你们的感激之情,我记下了。日后想要跟我争权夺位,恐怕要后悔莫及了。然而世事难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哦。” 步入桃花源,张承乾瞥见了张家那位至圣长辈的身影,却发现身旁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唐俭。 尽管此刻寒风并未凌厉刺骨,但唐俭却仿佛被冻成了一个蜷缩的团块,黯然神伤。人各有忧,各自承受着不同的悲伤。张承乾私下揣测,此刻的唐尚书定是一片愁云惨淡。 第166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唐俭直言不讳,语气坚定:“万年县侯,我要购买温元棉花。” 两位仙缘深厚的故友重逢,此番是为了三军修士炼制御寒法袍之事,恳请阁下施以援手,能否通融一二? 张家圣心中微讽,眼中流转一丝讥诮之色。 “唐道友,掌管天下财赋的仙官何曾亲临讨价还价之地?” 唐俭顿时感到一股压力,心头明了,这显然非一般请求。 张家圣再次开口:“这棉花并非凡品,乃是来自神秘桃花源的新异灵植,每回交付于你,皆令我自觉耗费过多灵力。” “何故户部尚书大人独未垂青于我,连片刻的关注都不赐予?” “但愿你能投来一眼关注,让贫道感受到被看重之意。” 唐俭沉默片刻,只能苦笑。 “罢了,那便言归正传,五万件法袍所需的灵棉,需三十万枚上品灵石为代价。” “成交!” 唐俭此刻只觉自己身为仙界户部尚书,竟沦落成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存在。这世间稀有的灵棉唯有张家圣手中握有,且乃新异种,珍贵异常,价格稍高亦属正常。然而他给出的价格,张家圣竟然爽快答应,其中必有蹊跷。 望着苍穹,唐俭心中哀叹,仿佛看到了命运的深渊。突然间,他明白了,这背后隐藏着的或是仙帝的深思熟虑,或是为了那位身世隐秘的弟子铺路敛财。 转念至此,方能理解先前张家圣出价之狠,以及仙帝毫无犹豫的原因。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应时而用的棋子。 张家圣并未察觉唐俭内心的波澜,反问道:“唐道友,贵派是否掌握了炼制御寒法袍的仙术?” 唐俭微微摇头,张家圣则热心地提出:“那贫道便遣门中精通制衣之术的弟子传授给你们。” 唐俭心生警惕,遂问:“传授此仙术,另计费用否?” “唐道友,你这般疑我,实在是对我张家的轻视。”张家圣佯装痛心疾首。 “老夫不敢轻视贤侄,只是想确认制衣仙术传授是否需另付报酬。” “唐道友,你果真是轻视我!身为皇室子弟……咳咳咳,贤侄,请先告知是否需额外付费。” “唐道友,我视你为忘年之交,你却想借此机缘沾我张家之光?此举实乃轻视于我!” 唐俭险些失控,愤懑之情难以言表。 见状,张承乾暗自点头,对张家圣心生敬佩,悄声赞叹:“大哥神技,佩服!看来唐尚书已无法抵挡了。” 果不其然,唐俭满目绝望:“罢了,那就如此决定吧。请你派遣弟子将炼制御寒法袍的仙术传授于仙宫尚衣坊,至于所需费用,悉听尊便。” 张家圣黯然回应:“唐道友,我原以为你是我知音,谁知你竟不理解我的一片真心。” 唐俭咬牙切齿,心中冷笑连连,知音?哼,他张家圣哪里知晓人间温情,行事处世皆是陷阱重重,面对朝廷事宜,从未有过半分仁慈。 张家圣淡笑着道:“我桃花源门下弟子,人人皆擅长仙衣制作之术,任由唐道友挑选授艺之人。” 唐俭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坚若磐石,决心不再受其言语诱惑。口中淡淡应道:“此事容后再议。” 张家圣长老悠悠一叹:“乡间修士,怀揣振兴家族之志,无奈缺乏晋升仙途的机会啊。” 原来,你想为村中弟子谋取仙职呢。 此事倒非难事…… 唐俭心念一转,巧妙回应。 工部那些仙阶虚职……咳咳,闲置的仙位多如牛毛。 唐俭心中急切,欲尽快脱身,直言道:“户部之职已然难以企及,此部门主管天庭税收与仙籍簿册,门槛颇高。” “如此这般,老夫便在工部为你疏通一二,你看三个仙职如何?” “至于具体的仙位,老夫不敢妄言,还需视工部现有空缺而定。” 张家圣震惊地看着他:“唐兄,你当我是贪图仙职之人么?” 唐俭不屑地投去一眼冷蔑。 不再多言,老夫此刻怒意已无法遏制。 便是鄙夷你,看你又能奈我何? 张家圣摇头叹息:“你又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你能代为恳请唐尚书大人为我那上官唐俭前辈题写一幅真迹。” 唐俭一听,瞠目结舌。 你莫要欺我! 老头子我历经沧桑,岂会上你的当! 张承乾听得一头雾水。 他原以为张家圣是在谋求仙职,未曾料到竟是为此…… 张家圣认真解释:“须知我桃花源之中,人人皆能品尝仙兽彘肉,生活富足,说来惭愧……大唐虽百姓安居乐业,幸福感相较我们仍稍逊一筹。” 张承乾无语凝噎。 兄长,你让父皇题字,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然而唐俭已是瞠目结舌,连连惊叹。 此言诚然圆滑巧妙。 现如今的大唐,的确有些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而桃花源之内,却是人人得以享用彘肉,而且那彘肉居然没有世俗所说的腥臊味。 咳咳咳,老夫仅是出于好奇,绝非贪恋那红烧彘肉的美味……言归正传,提及大唐百姓现今之境况,称其幸福,确有悖于良心。 不过是顾全朝廷颜面之举罢了。 然而,仅需略加对比便可知,两者之间的差距远非“一丢丢”所能形容,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唐俭急于脱身,连忙应道:“那就题字!此事无妨!” 张家圣轻咳一声提醒道:“唐兄,切勿言语过满,你并非真正的唐尚书,如此拍胸脯担保,你真的能够办得到吗?” 张承乾心头暗自哀叹。 可悲的唐尚书。 分明眼前之人正是唐俭本人,却不能明言。 自家大哥看似赞誉唐俭,实则却又打了唐俭本人的脸。 诡异至极,匪夷所思! 此刻,唐俭心中一边泣血,一边强挤出笑容:“贤侄放心,此事我唐尚书必定为你妥善安排。” 言罢,他随手一挥。 “告辞!不必相送!” 唐俭如避瘟疫般匆匆离去,甚至未及询问制衣仙匠之事,便头也不回地大声喊道:“速速为老夫召集三十位制衣仙匠!” 见状,张家圣面色微妙,似乎已猜透对方心中所想。 他高声呼唤:“唐兄,你可曾听说过‘仙道流水线’之法?” 此时,唐俭抬起的脚一顿,身形拧腰摆身,目光直指张家圣,重新望向了他。 依黄祖的非凡慧眼,这“流水线作业”四字,引发了他深究其理的兴趣。 唐俭肃然道:“还请贤侄指点迷津。” 张承乾闻此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又是贤侄之称。 你究竟唤了多少回我这位兄长的私生子为贤侄了? 休要以为本公子不清楚,你早已知晓那位兄长乃父皇秘而不宣的亲子之事。 这般称呼,莫非是在占我兄长的便宜不成? 总而言之,张承乾心底颇感不适。 然而,他却又不便直接点醒张家圣此节。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这悄然之间,他对这位兄长的态度已发生了微妙而难以言表的变化。 此刻。 张家圣正向唐俭询问: “你欲令众人皆通晓制衣之法,可是此意?” 唐俭点头称是。 “现如今,无论是工部之内,还是民间工匠之中,大抵都是由一人独揽一门技艺,自始至终负责全部工序。可有此事?” 唐俭再三点头认同。 “培养学徒耗费时日众多吧?” 唐俭第三次点头。 “譬如我们将制衣过程分割为多个环节,诸如裁剪、缝制衣袖、缝制衣领、装设口袋等等。” “倘若每人仅需精通其中一环,是否学起来更为迅速,掌握技艺也会变得更为简易,同时还能提升工作效率?” 唐俭神色陡变。 “确实如此,这样不仅能够加速培养学徒的速度,更会使掌握技术的过程变得更为简便,且必然能大幅提升工作效率。” “此即所谓流水线作业。” 唐俭为之震撼不已。 如此看来,培养学徒之途将大大简化,至于工作效率的提升……虽未曾亲身体验,但仅凭此一点便足以令人赞叹不已。 唐俭目光炽热地望着张家圣,衷心地道: “多谢万年县侯大人指教!” 张家圣淡然一笑,回应道:“哪里哪里。” 正在此时。 “张顾问!” 一道高亢的呼唤声传来,紧接着一人飞奔而来,竟是房玄龄。 房玄龄冲到张家圣面前,连与张承乾及唐俭寒暄的时间都没有,便焦急万分地问道:“老夫有一疑问,不知张顾问有何破解之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哪!” 张家圣一头雾水。 何意?此事怎会与我扯上关系? 房玄龄继续说道:“先生可知如何当下兑现那国债?” 第167章 黄祖,你好狡猾啊! 唐俭不由得一愣,心头亦是一紧。 从房玄龄的话语里,他似乎感觉到国债出现了什么状况? 身为户部尚书,兼领国债局局长,为何这消息老夫至今尚未耳闻? 房玄龄向唐俭递了个眼色。 唐俭的心头顿时凉了下来——原来国债果真出了问题。 只是近来国债销售一空,身为国债局局长的他……咳咳咳,一时疏忽,竟把这个部门忘了个干净。 国债局的人似乎都有种被边缘化的心态,恐怕也是懈怠已久。 于是乎,执掌中枢政令,兼任大唐日报社总编的房玄龄,捷足先登得到了这一情报。 身为户部尚书,兼任国债局局长的他——唐俭,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张家圣反问道:“国债不是都已经售罄了吗……难道是有民众要求提前兑换不成?” 房玄龄心道:果真是国债的开创者,这些问题果然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房玄龄追问道:“此等困境该如何破除?” 张家圣摊开双手,无奈地道:“此事你应该询问朝庭仙门,而非找我。以我一人之力,在这凡尘俗务中实在是束手无策。” 房玄龄怎会轻易相信这般托词? 除非,你小子分明是在有意祸害朝庭。 心中一阵抽搐—— 不料,唐俭骤然跃出,一把抓住张家圣的衣襟,声嘶力竭地质问道:“那国债之策出自你手,如今你却言无力回天,你当真是欺我不成?” “可是如此!” “快说,可有此事!” 面对质问,张家圣哑口无言: “我……” 唉呀! 我可是彻底糊涂了! 他哪里知晓,唐俭便是掌管天下财赋的户部尚书,同时还兼任了天宝司国债局的局长之职。国债出了状况,听闻他这般言语,唐俭如此反应…… 何止正常,简直是再自然不过! 换作任何人,谁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局面? 幸好唐俭并未祭出道器斩杀——事实上,他此刻身边并无佩剑,但大唐境内尚武风气盛行,若非如此,只怕已是剑光交错。 即便如此,唐俭的表现已然算是颇有涵养。 只见他疯狂般怒吼: “你休要说不是!” 张家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难不成要我说,你就是那位户部尚书唐俭不成? 本是你该发作的场合,却又来问我! 唐俭依旧怒不可遏地喝道:“快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不是!” 对此情景,张家圣已然是生无可恋。 罢了,我还是选择沉默吧! 房玄龄见状一愣,赶忙上前拉开唐俭,劝慰道:“唐大人,请您冷静些!” “您必须保持冷静哪!” 被拉开后的唐俭,胸中憋闷之情喷薄而出: “老夫如何能冷静下来?” “你让我冷静,这是对我能力的蔑视!” 房玄龄面露尴尬: “唐大人,此言差矣……在下认为您定能保持冷静,这是对您能力的高度认可。” 唐俭仍愤愤不平地反驳道:“尔等皆是浑蛋!” “户部的工作易做么?” “身为管家之人,每日见你们把手伸进财库深处,掏出的钱财如同流水般涌出。” “而你们不懂持家之道,可老夫呢!” “老夫的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啊!” 说到伤心处,唐俭的眼角泛起泪花,哽咽不已。 目睹这一切的张家圣不禁愕然,悄然在房玄龄耳边问道:“房大人,这位户部尚书唐俭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房玄龄望向唐俭,犹豫片刻才答道:“唐大人是一位……正直之人……” 张家圣微微挑眉: “正直之人?” 你为何这般吞吞吐吐地说出口呢? 看样子,所谓正直之人恐怕另有隐情吧? 唐俭听力出众,耳聪目明,尽管年岁稍长,但这番谈话却一字不漏地入耳。 房玄龄咳了一声,解释道:“户部尚书唐俭乃是一代英杰。户部作为朝廷的重要部门,堪比大唐的金玉之府,寻常之人想担当户部尚书之位……” “你看我,我都没有这个实力,陛下都不敢将户部交由我来执掌。” 唐俭淡笑一声: 房乔啊房乔,你这张脸皮厚实得很呐! 你这也拐弯抹角地恭维老夫,究竟有何目的? 告诉你,你……继续拍吧。 此时,张家圣瞥了一眼唐俭,语气不佳地说道:“老唐,你方才为何如此失态?” 唐俭摇头叹息:“我……” 张天圣后忧虑地道:“你如此情绪激荡,我还以为你已是财政部司长唐俭本人呢。毕竟,关乎仙国财政国债之事,唯有财政部能担此重任,出了问题定是他最为焦虑。” “你只是财政部的一个小小官员罢了,何故这般焦急?” 唐俭摇头轻叹:“老夫……” 呸! 老夫该如何辩解? 身为唐俭本尊,此事早已令老夫不堪其扰! 瞬息之间。 唐俭笑容可掬地回应:“这……为仙国立下汗马功劳,操心国债之事,难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么?” 张天圣赞许地点点头。 “忠于仙君,热爱仙国,老唐你做得很好!” 唐俭谦逊地微笑,欲言又止:“此乃……” 却听得张天圣冷笑一声:“但朕并未册封你为财政部司长啊。” 唐俭一时语塞。 房玄龄亦默然。 唐俭咳嗽一声,提醒道:“贤侄,不得胡言乱语。” 一旁,房玄龄瞠目结舌。 原来,唐尚书平日里总是称呼仙君的封号,怎地今日竟想着暗自攀附成为仙君的长辈? 张天圣朗声道:“老房,我们可是自家兄弟!” 房玄龄心中腹诽:与你亲近,岂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唐俭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 罢了! 既然是仙君,便由他去吧! 此刻,张天圣收敛了戏谑之意,正色道: “方才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氛围。” 唐俭苦笑不已:“差点被你气得走火入魔!” 房玄龄感叹:“确实活跃,险些把唐尚书给生生急出内伤。” 张天圣微笑着继续说道:“国债这类法宝,购买者皆是为了追求最大的灵力回报。朝廷原本明确规定,在期限未满之时,也可提前兑换国债,但仅能按原价兑换,无法享受额外的灵力收益。我大唐子民绝非易于糊弄之辈,他们断不会甘愿长时间等待后还选择原价兑换。这其中必定有人散播谣言。” 房玄龄眼中闪过钦佩之光。 仙君,您果然没有让老臣失望! 唐俭顿时焦急起来,问:“那该如何应对?” 张天圣淡然回答:“欲兑换国债者,自可悉数兑换。反正损失的并非朝廷。” 唐俭面露难色,叹息道:“我说贤侄,你考虑得太过简单了,哪里去找这么多灵石啊?朝廷先前征讨朔方,已耗费大量粮草物资。如今朔方虽归属我大唐,然而为了明年远征突厥,还需持续经营朔方,这笔开销同样是天文数字。倘若人人前来兑换国债,我财政部恐将陷入困境啊!” 张天圣摆手道:“老唐,你的视野未免太狭窄了吧。” 唐俭无奈道:“格局?你给我谈这些有什么用?” 张天圣从容不迫地说:“老唐,财政部即日起发布公告,对欲提前兑换国债的所有人,均予以坚决兑换的承诺。不过,国债局只需开设一个兑换窗口,并找一位视力衰退的老吏,慢慢为其办理兑换事宜。” 唐俭与房玄龄皆哑然失笑。 这……与其说是兑换,不如说是在戏弄众人吧? 显然是存心激起民众不满! 然而…… 张天圣却又接着笑道:“此外,国债局即将发行二期国债,其收益较首期高出两成。凡是选择了提前兑换一期国债之人,则将丧失购买二期国债的资格。” 唐俭目光一亮…… 第168章 九转金丹的暗流 紫霄殿中,房玄龄深意地望了一眼张家圣,暗自低语:“此子心思机敏,实乃修炼界的奸猾之辈。” 作为无形无质的灵体张承乾,悄无声息地施展身法离去。 此刻,张家圣疑惑地扫视四周,询问道:“我三弟去哪儿了?刚才还在呢。” 唐俭与房玄龄皆默然不语,心中暗叹:太子殿下果真可伶,在这位人间智者张家圣面前,竟是这般缺乏存在感,实在是令人汗颜! --- 赵国公府邸内,张承乾向其舅长孙无忌发问:“舅父,您也购买了灵石国债了吗?”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淡笑回应:“舅父我忠诚于大道,支持朝廷发行的灵石国债筹集修为资源,岂能袖手旁观?” 张承乾沉默不语,而长孙无忌则满面含笑,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张承乾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舅父,徒儿有一事请教,即便舅父不愿回答也无妨。” 长孙无忌轻轻点头,应声道:“嗯,你说吧。” 一副长辈庄重的姿态立现。 张承乾紧咬牙关,小心翼翼地问道:“近来听说,有些购买了灵石国债之人欲要赎回。” 长孙无忌神情平淡地道:“不错,承乾,你并未辜负舅舅的期望。” 然而张承乾听到这话并未露出欣喜之色。作为太子,他知道太子并非即位天子的必然人选。一日未登基成为大唐天帝,他始终只是个储君。且父皇膝下子女众多,特别是四皇子,深受父皇宠爱。 那位四皇子从小就展现出非凡资质,甫一出生便被太上皇册封为宜都真人,次年晋升为卫天真君,并授予上柱国之职。那时他还只是个稚嫩孩童。原本按规矩,身为父皇的嫡次子,他的爵位顶多也就是个从一品郡王府君。然而,皇祖父却破例将他封为了正一品的卫天真君。即使是身为嫡长子的张承乾,这份荣耀本该属于他才是。 但往事如烟,如今父皇已是大唐天帝,对四皇子更是宠爱有加。想起这些,张承乾不禁心中寒意阵阵…… 正在此时,只听见长孙无忌又言:“你能推测出舅舅此举用意,可见你的修行境界又有提升。” 张承乾听罢愣住,稍作犹豫,仍旧诚实地答道:“舅父,前几日您不是还问我是否购买了灵石国债吗?” “少买些也罢了,若买得多……咳咳咳,尽早换回为妙。” 长孙无忌:…… 自己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 原来自己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刚才一时竟想不起来了。结果却被太子侄儿点破,这可真是大写的尴尬啊! “呵……” 长孙无忌嘴角微微抽搐,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说道:“果然,你并没有让舅舅失望。舅舅不过是故意试探你,你果真诚信如初,绝不会因一句空洞的赞誉而迷失自我。” 张承乾:…… 舅父,你以为本宫看不见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妙变化么? 长孙无极严肃地道:“然而,你须谨记,在面对他人时,断不可如此率直。身为储君,务必深藏不露,怀揣机巧之心。” 张承乾立刻应声道:“谨遵师叔教诲!” 长孙无极目光愈发犀利,呵斥道:“方才师叔言及需有城府,你怎可这般惊惶失措?” 张承乾忙收敛心神,镇定自若地回答:“谨记师叔之言,不敢有违。” 见张承乾态度端正,长孙无极微微颔首,满意地说:“这才像话,日后无论是何种境遇,要做到巨峰崩塌于前而不变色,猛鹿突现于侧而目不瞬动。” 张承乾恭谨地回应:“弟子铭记师叔教诲于心。” 长孙无极再次点头称许,然后语气一沉,冷然道:“此次师叔之所为,并非无视朝廷之利益。实因那国债之事,竟出自于张家那位散修子弟——张宗玄之手。” 张承乾闻言愕然。 原来,师叔此举竟是为了对付兄长? 然而,对付兄长何需用这种手段呢! 长孙无极笑着反问:“高明,你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张承乾摇头表示不解。 长孙无极并无愠色,反而满脸得意之色,直言道:“国债一事,师叔虽不得不承认,对国家百姓确有巨大裨益。朝廷虽缺金银财宝,但绝不能因此而无所作为。借民间之力,行朝廷之事,此乃奇策也!” 张承乾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师叔怎么反倒称赞起兄长来? 难不成……兄长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未曾谋面就能令师叔心生敬仰? 实在匪夷所思! 陡然间,长孙无极话题一转,摇头说道:“然而,国债之举触动了五行七王府的利益。五行七王府一直在等待陛下低头,如今朝廷无财可用,却又不得不行事,只得求助于五行七王府。” “如此一来,五行七王府方能显现其重要性,迫使陛下答应与其共享江山。” “因此,五行七王府对张宗玄恨之入骨。师叔此举,外界之人只会认为是五行七王府从中作梗。” 紧接着,长孙无极进一步阐明了自己的意图:“师叔此举,一来是因为国债风波,陛下对这位庶子必会有所不满。不过请你放心,国债之事不会有大碍,只是会暂时混乱一阵。我已经安排好后续对策,到时候告诉你,你再呈报给陛下。” “二来,作为国债的发起人,张宗玄必定对五行七王府恨之入骨,自此之后最好二者水火不容。” “将来某一天,张宗玄必然重返张氏皇家。然而,既然他与五行七王府成了生死之敌,即便他有争夺储君之意,也是毫无可能之事。” 张承乾由衷赞叹道:“师叔,您之计谋深远……咳咳,手段高超啊。” 听到这话,长孙无极面色一沉。 这小子,是当我耳聋呢,还是当我反应慢? 张承乾顿时面色发青,低头认错:“师叔,弟子言语不慎,请师叔责罚。” 长孙无极大度地挥挥手:“罢了!看你年纪尚轻,便当作童言无忌吧。” 然而,在同道中人面前,此事断不可如此显现。” “公子你身为玉鼎宗少主,言行举止皆需谨慎。” 张承乾恭敬应道:“侄儿铭记于心。” 此时。 赵国公府的执事返回府邸。 “家主,已将灵石债券兑换完毕。” “只是那唐俭手段狡诈,仅开设了一个兑换窗口,并且只派了一位耳聋目眩的老修士在那里处理兑换事务。” “不过,他知晓是家主要兑换灵石债券,便优先为我们进行了兑换。” 长孙无忌淡淡应了一声,脸上并未流露出惊讶之色。 身为赵国公,又有谁能在他面前不敬? 张承乾不禁开口问道: “执事大人可曾见到天机阁发布的告示?” 执事摇头回道:“未曾见过任何告示,不知有何指示?” 长孙无忌微拧眉头,向执事询问道:“高明,你是否知情?” 张承乾看了执事一眼,随后长孙无忌示意执事退出。 待执事离去后,张承乾才缓缓开口:“家兄……” 话音未落,长孙无忌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不,应该是先祖的一位秘传弟子,那位张家圣地尊者。” 张承乾连忙纠正自己的话语,接着说道:“据他说,兑换灵石债券之事应当严格按照宗规执行。此外,他还要求天机阁重新发布公告,明确规定提前兑换灵石债券之人,将会丧失二期债券的购置资格。” 听闻此言,长孙无忌面色骤变,心中暗道不妙! 尽管他对这位秘传弟子颇有不满,但他清楚,灵石债券一事关乎朝廷的钱粮积累,张家圣地尊者必定早已预设了周全的应对措施。 正如刚才天机阁发布的公告所示,此举无疑会让许多原本欲兑换债券之人望而却步。那些手持一期债券的五行奇王势力之人,恐怕会因为上次被张家圣地尊者戏弄,这次定然不会再留下手中的债券,而是选择将其出售给朝廷。 更何况,身为当今朝政重臣的长孙无忌还了解到陛下计划在攻打涂厥之前发行二期灵石债券。这灵石债券无疑是赚钱的良机,秉持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理念,他亦无意错过。最关键的是,若不购入灵石债券,又如何能彰显自己的忠诚与爱国之情呢? 结果…… 届时,岂不是连购买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长孙无忌在心中默默念叨: 张家圣地尊者! 好个狡猾之辈! 第169章 我们并未取笑于你 天机阁内,灵石债券管理局。 唐俭亲临坐镇,心中却始终忐忑不安,毕竟此次赌博的筹码实在太大。有人意图插手灵石债券的事宜,势必会影响到二期债券的顺利发行。故此,根据张家圣地尊者的战略安排,众多欲兑换债券者都陷入了犹豫之中。 然而,那些世家大族却没有丝毫迟疑,仿佛其中正酝酿着某种惊人的阴谋。 这是一场朝廷与五行奇王势力之间的又一次较量,准确地说,乃是陛下与五行奇王势力之间的对决。过往,几乎每一次这样的较量,陛下总是以失败告终。 半个时辰过去,表面上看,局面似乎已经得到控制。 “老夫这就入宫一趟!” 唐俭见时机成熟,料想不会再有大的变故发生,于是决定立即入宫求见张寂陛下共商对策…… 今日,张寂率领修炼者大军凯旋而归。 五行奇妖在此时发难,果真是选中了一个绝佳的动荡时刻。 长安之上,似有无形的灵气紊乱在悄然蔓延。 …… 赵国公府邸。 管家刚刚离去不久,便又急匆匆返回通报。 张承乾依旧留守在此地。 管家并未回避,在长孙无忌的示意之下,直接在张承乾面前,详尽地道出了赵国公府所获取的秘辛:长安外围,已现修士之间争夺灵石资源,引发了类似国债兑换的热潮。 为了更有效地推行修炼界的灵石债券,灵石国债署已在大唐各州府设立分署,几乎每个州府都设立了一处分署。 长孙无忌听毕,面色瞬间变得如同青石一般阴郁。张承乾的面色同样有些微妙的尴尬与难堪。 长孙无忌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转头向张承乾问道:“高明,你以为长安兑换灵石债券之人,也是舅父我所指使的么?” 张承乾低下头,语气沉稳地回应:“不敢!” 竟是这两个字——不敢。 不敢如此揣测,却又不得不如此思量? 长孙无忌的气息一滞,身形微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局势已然失控! 他在布下一盘大棋,却因一时疏忽,落了个身陷棋局的地步,被人当做一枚棋子摆布。 正如那隐藏在幕后的修真势力所预料的那样,即便是他的亲侄儿张承乾也误解了他。 毕竟,张承乾身为储君,他与身为帝王的父亲的利益是一体的。 对于这位舅舅针对自家兄长的布局,张承乾并无太大异议,甚至暗自庆幸。但若触及到灵石债券的大局,那就太过分了! 张承乾先前的“不敢”二字,实际上表达了一种微妙的态度。 指责长孙无忌之举?他还不至于如此轻率。 然而,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不满,这种态度他是必须要有的。 长孙无忌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高明,舅舅只不过是在长安布下了一局,想要令陛下对那个庶子产生一丝不满之情。 之后便可逐步引导陛下远离此人,彻底清除他对你继承皇位的威胁。 然而,长安的风波,与老夫并无干系!” 随着一声“砰”的巨响,长孙无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胆敢视老夫为棋子,老夫必将你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言一出,森冷无比。 张承乾震惊不已。 平日里舅舅喜怒不形于色,满朝文武无人能及他的城府之深,此刻竟然罕见地失态了。 显然,内心深处的羞愤让他难以自抑。 他,赵国公,长孙无忌,人称老狐狸,居然被他人背后算计! 这口气,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长孙无忌起身,告诫张承乾:“高明,舅舅深知你购买了灵石债券,不管你购入了多少,哪怕此次灵石债券之事最终失败,你身为储君,都必须持有到底,不得抛售。” 张承乾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无论何时何地,身为储君,他都应与皇帝站在同一阵线。 “老夫这就进宫觐见陛下!” …… 甘露殿内,庆贺三军胜利归来的仪式刚刚落幕,张寂便立刻返回了。 张君羡前来禀报,灵石债券之事出现变故,长安内外掀起一股兑换热潮。 于是,张寂便提早派遣房玄龄外出寻访张家先祖圣者的帮助。 目前,事态已经得到了初步控制…… 长久以来,如此兑换风暴,恐怕将席卷整个仙域大唐。 刚刚从闭关修炼中归来不久。 张君羡便前来禀告修真界的最新动态。 “禀尊上,长安城外已有修士传来了关于兑换灵石国债的消息。” 一声轻响,如同心弦被拨动,张寂的心头不禁一阵冰凉。 果不其然,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了。 他们竟敢对我大乾王朝的灵石国债出手? 回想起张家那位得道高人提议设立国债之时,曾提及至关重要的三个字——天道信力。 国债,便是依靠朝廷对于天道法则的坚守与信力作为担保。 故而,国债一事,唯有成功,绝无失败之理。 一旦失败,则意味着朝廷赖以生存的天道信力将会瞬间崩塌。 当时, 张家那位得道高人还多次叮嘱在场的程咬金,务必向尊上转达。 国债既有益处也有弊端,其背后的风险与收益共存。 切莫因一时贪图利益而蒙蔽双眼,否则国债必败无疑。 那时失去的天道信力,将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当时,张寂心中亦有过一番挣扎。 但基于对张家那位得道高人的信任,加之户部资源匮乏,急需筹措灵石,以便来年能够挥军驱逐蛮荒境外的tu jue部落,洗刷那渭水结盟之耻。 最终,他果断拍板决定推行国债。 如今,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此刻, 一位修为低微的侍卫急匆匆地前来通报。 “尊上,户部尚书唐大人以及右仆射长孙大人请求觐见尊上。” 张寂迅速收敛起内心的焦虑,恢复如深潭般的平静神情,淡淡地道:“宣!” 张君羡适时地退至暗处隐蔽起来。 唐俭与长孙无忌二人神色忧郁地步入甘露殿。 尚未开口陈词, 张寂已然洞悉一切,沉声道:“你们不必多言,朕已知晓。只说该如何应对此次危机。” 唐俭与长孙无忌交换了一个眼神。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谦逊地道:“唐尚书您先请,毕竟,此事关乎户部之责,老夫不宜抢在前面发言。” 唐俭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个称谓源于他曾与张家那位得道高人在私下谈论朝中文臣时,高人对长孙无忌的评价。 此刻,他没有时间和长孙无忌唇枪舌剑,于是向张寂拱手施礼道:“尊上,在发行灵石国债之初,户部最为重视的就是确保国债能带来稳定的收益。” “此事我户部未曾公开宣扬,因而那些购买国债的修士们自然不会知晓这一内情。因此,他们才会有此举动,宁愿舍弃未来的利润也要兑换成等额的灵石。” “现在关键在于,我们要让他们深信不疑,国债一定会产生可观的收益,朝廷之前所许下的承诺必将一一兑现。只有这样,眼前的风波才能自然而然地化解,消弭于无形之中。” 张寂听罢,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不愧是他亲自选拔任命的户部尚书,作为王朝财富的核心管理者,此人确实言之凿凿,见解独到。 于是,张寂继续发问:“依唐尚书之意,朝廷应当如何应对呢?” 唐俭深深躬身行礼。 “微臣!” “无策!” 张寂与长孙无忌以及暗处的张君羡三人同时心头一愣。 刚才还口若悬河,到了紧要关头,你居然说不知道? 你想怎么个死法? 唐俭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几道冷冽目光,心中苦笑不已,无可奈何地道:“启禀尊上,具体的解决之道,还需请教万年县侯他老人家。”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中,修为深不可测的张寂疑惑地问道:“既然他已经声称洞悉一切,为何却不向你透露分毫?” 唐俭神情萎靡,满脸哀怨地道:“他自诩知晓全部,却偏偏对我秘而不宣。” 一道嗤笑声骤然响起,又瞬间消逝。 唐俭面色瞬间转青,目光愤懑地低语:“他说……他欲亲自告知尊驾,至少也得是在座的户部尚书面前。” “老夫只是区区户部主事,官职微末,让他自觉身份太过卑微,无法感受到一丝应有的敬重。” “故此,对于如何处置此事,他宁愿将其深藏心底,便是不愿告知老夫一字一句。” 远处,一声隐藏的爆笑声悄然传出,又立刻被强行压抑。 唐俭咬牙切齿地暗忖:“张君羡!你以为老夫察觉不出你的存在么?” 随之,“哈哈……”笑声四起。 长孙无忌掩口轻笑,尽力克制,但仍难抑笑意,含糊其词地说:“唐尚书……老夫并非取笑于你……只是想起我那孩儿冲儿刚出生时,老夫欢喜若狂的情景。” 唐俭闻言,沉默不言,心中腹诽不已:“老狐狸!你儿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拿那时候的事来取乐,有何好笑之处!” “咳咳……那个……” 张寂亦忍俊不禁,脸颊涨红,竭力稳住气息,艰难地道:“这个……朕并未笑话你……回想起高明初生之时,朕那时的欣喜之情……” 唐俭无奈摇头,内心暗叹:“陛下,您的脸皮何在?连这理由都被您用来搪塞……” 长孙无忌惊愕之余,心有余悸地思量:若是唐俭因此羞愧至极,在甘露殿撞柱自尽,将来史书中记述,竟然是堂堂户部尚书唐俭因受陛下嘲笑,羞愤之下撞死于甘露殿……唉!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暗自嘀咕:万一世人以为我是借此嘲笑,借机铲除异己呢? “唐大人,老夫确实没有取笑于你。” 张寂连忙解释。 角落里的张君羡瓮声瓮气地回应:“张某同样不曾笑话唐大人。” 唐俭满心苦涩,此刻只想寻问魏征: “前辈,老夫也想去仙宫担任一介管家,与你作伴,不知是否可行呢?” 第170章 长孙大人,您的礼仪何在? 长孙无忌肃然说道:“陛下,那位万年县侯胆大妄为,竟然意图以此胁迫,要求一见陛下您。” 此话看似合理,但在唐俭听来,却总觉得长孙无忌别有所图。 对此,张寂淡淡一笑,回应道:“年轻人的心思的确难以捉摸,辅机阁下未免多虑了。” 长孙无忌忙接口道:“是,陛下。” 唐俭更加警觉,心中揣测:这位老狐狸……咳咳,长孙无忌是不是正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或许是受到了张家圣地的影响,唐俭总会有这样的联想。 这时,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地建议:“陛下,尽管那位万年县侯仅是一介少年,一心期盼能有机会亲眼目睹陛下的风采。 然而,身为一国之君,并且正值凯旋归来,平定朔方叛匪的关键时刻,大军中的赏赐事宜还需陛下逐一审查,如此才能显示出陛下的恩泽浩荡。” 听了这话,唐俭愈发留意起这位长孙大人的言行举止。 在此,将原文逐字逐句改为修真风格: 此时,张寂亦深深赞同。 长孙无忌淡然而笑,道:“此修士颇具灵性,老夫实有会晤之意。不妨,便由老夫代表陛下前去询问,面对如此浩渺天债之局,究竟该如何破解。” 张寂立刻点头应允:“允!” 无论如何,他绝不可以身居仙帝之位,直接面对自己的亲子。 一切待摊牌之后再行商议。 毕竟,一旦相见,他只会多得一名臣子,却注定要失去一位亲子啊——何其锥心! 唐俭见仙帝张寂如此爽快地答应,即便想找借口推诿也为时已晚。 他只能言道:“陛下,微臣便以玄一门门主之职,为万年侯引入长孙真人。” 张寂回应:“可行!” 随后,他又特别嘱咐长孙无忌:“辅机,切勿泄露吾及唐尚书的真实身份。” 长孙无忌领命而去。 唐俭此刻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那位城府极深的老家伙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唐俭暗自揣测,长孙无忌欲见仙皇子的背后目的,恐怕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或许,他早已知晓张家圣这位民间出身的仙帝私生子身份。 毕竟,此事连老夫我都已得知,魏征同样知情,就连太子殿下也曾私下与仙皇子有过一面之缘,尽管皇后乃是仙皇子的姨母。 总而言之,如今的仙皇子身份秘密,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 老狐狸,你想搞事么? 老夫我定要紧紧盯着这只老狐狸! 于是,在不自觉中,唐俭开始设身处地替张家圣筹谋长远。 将来争夺仙帝储君之位的大战,必然需要满朝仙官选边站队。 然而,对此他并无兴趣。 一方面,他淡泊仙权;另一方面,他掐指一算,自己这副残躯还能支撑多久,实在难以预料。 故而,储君之争,与他毫无干系。 然而…… 纵使寿元有限,他在有生之年,必当竭力守护这位仙帝的私生子。 此子天赋异禀,决不能让他受到任何损伤。 …… 桃源秘境。 唐俭引领长孙无忌与张家圣相见。 长孙无忌含笑应对。 突然,张家圣微微蹙眉,开口道: “长孙前辈,您是否遵循礼数呢?” 长孙无忌内心愕然—— 这……是个什么意思? 感到一丝被冒犯,却又无法找出确切的依据。 唐俭察觉到,张家圣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似乎并无友好的意味。 张家圣呵呵一笑,解释道:“小辈拜见长孙前辈,先前未曾有幸面见前辈,但前辈之名,早已如雷霆般震撼小辈之心,对前辈更是久仰大名,神交已久矣。” 话锋一转,速度之快令长孙无忌一时未能适应。 张家圣接着问:“今日得以一睹前辈真容,让小辈激动不已。” “活的……”长孙无忌心中首个念头便是这般疑惑。 小子,你是拿老夫开玩笑么? 正欲发作之际,责问张家圣为何出言不逊。 不料,张家圣已然猜透了他的来意,抢先一步开口:“长孙前辈,您屈尊来访,亲自来见小辈,难道是因为天债之事?” 还未等长孙无忌恼火并追问张家圣,张家圣便已猜中了他此行的目的。 听闻,“纡尊降贵”四字运用得何其贴切。然而,这孽缘之子,一时贬损,一时赞誉……唉! 长孙无极瞬间领悟。 毕竟只是个遗脉出身,未曾涉猎仙道,言辞失当,实属丢脸之至! 耻矣! 何其耻辱! 简直是羞于见人! 老夫豁达,便不予你一般见识。 忽地。 张氏圣地面色紧张地询问:“长孙前辈,晚辈多番言语,您却始终不曾回应,莫非……晚辈言语之中有所冒犯,触怒了前辈?” 长孙无极沉默不语,仿佛在思量如何评价眼前之人。 张氏圣地愁容满面地道:“他人常说我不通仙理,滥用典籍秘法,易惹是非,以往我还不以为然,认为那是他们嫉妒我修行上的才智。现在看来,他们所说果然有道理。” 随后,他又疑惑地补充道:“不过,刚刚晚辈似乎并未引用典籍秘法吧?” 长孙无极心中震惊,不能再任由这孽缘之子胡言乱语下去了。 于是他严肃发问:“吾曾听闻唐大人提及,关于国库灵石券的危机,汝可有化解之道?” 张氏圣地爽朗一笑:“长孙前辈,您问对人了,这国库灵石券正是晚辈提议之事,其中的种种变故早已被晚辈预料到。” 长孙无极不再赘述,直截了当地追问:“老夫今日前来,便是欲知汝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张氏圣地也不矫情,更未提及需帝室亲临或是户部尚书唐俭亲自来访之事。 “欲解此困局,首要明晰持有灵石券者的心态。” “他们购入灵石券,皆因朝廷允诺的修炼资源回报所诱。当然,我辈不能因此打击他们的忠诚之情。对此,我们必须予以肯定。” “然当前局势之下,许多持有者仍旧十分关注自身的修炼资源回报。” 长孙无极心头暗叹,全是空话! 张氏圣地却又忽然开口:“当下之际,解决此事最佳手段便是采取直接而有效的方式。” 此言一出,长孙无极的不悦之情稍减。 接着,张氏圣地继续道:“提前给予持有者灵石券应得的修炼资源回馈,此举既能妥善解决问题,而且到了第二期国库灵石券发行之时,定会引来众多修士的疯狂争夺。” 长孙无极一听脸色骤变,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提前给予持有者收益,那岂不是需要预先拿出海量修炼资源? 哪里去找那么多资源呢! 张氏圣地淡然一笑:“长孙前辈慧眼如炬,如今梁师已被消灭,传言这些年他可是搜刮了许多珍贵的天地宝材。” 原来如此! 竟是这般简单明了! “万年侯果真是睿智过人,老夫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长孙无极深意地瞥了张氏圣地一眼,旋即告辞离去,将唐俭撇在一旁。 唐俭望着张氏圣地,满脸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就一句话,难题迎刃而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这次国库灵石券风波背后的主谋,显然是意图让朝廷信誉破产,无法再发行国库灵石券。 唯有确保持有者得到应有的修炼资源回馈,才能粉碎敌人的阴谋,国库灵石券的威望得以重建,之后便可按照既定节奏继续发行国库灵石券…… 第171章 玄晶兑换风波 灵枢部,纳元司。 唯一的玄晶兑换台前悬挂了一块令牌,上面书写着“暂停兑换”四字。 咔嚓—— 兑换窗口瞬间紧闭。 刹那间,聚集在此的修士们惊愕四起。 “怎么会这样?” “时辰尚早,怎就停止兑换?” “定是朝廷欲借机操控兑换,如今修士兑换过多,便欲封锁通道。” “我的修炼资源!” 眨眼之间,兑换玄晶的修士队伍凝聚一团,议论纷纷。 不过数息光景,场面已然失控,更有甚者开始冲击兑换窗口。 哒哒哒—— 远处传来马蹄声,随后可见一群手持炼金飞剑的卫戍军士疾驰而来。 哗啦啦—— 铠甲撞击声中,卫戍部队迅速包围了整个兑换区域,寂静无声。 刚才还在喧嚣之人,此刻皆鸦雀无声。 或许他们不明白何谓审时度势,但对危机的警惕以及保命本能,让这些原本意图兑换玄晶的修士,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脑海中骤然闪过四个字——天阙禁地之争! 大意失荆州! 轻敌误事! 后悔莫及! 若苍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即使赔上全身修为,他们也绝不敢踏入这片兑换之地半步。 现如今,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位禁忌强者,连自家兄弟、至亲都能痛下杀手,并囚禁先祖,屠戮凡夫俗子于其眼中,犹如灭蚁踩蟑。 鲜血如江河泛滥,尸体横陈遍野。 扑通—— 扑通—— 人群中,几位胆小之辈已吓得面无血色,相继晕厥过去。 这一倒下,更加剧了恐慌情绪。 “啊——” “救命啊——” “禁忌强者恕罪!” “是我们错了,禁忌强者原谅我们吧!” 人群的骚乱愈演愈烈。 轰隆隆—— 连续三声雷霆般的巨响,周围的卫戍军士以剑柄敲击身披的铠甲,整齐划一的动作与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瞬间,吵闹的人群归于平静。 咕噜—— 无数的修士紧张到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哗啦—— ...... 此刻,一方天地间的兵卒如同阵法般默契地分开一条道路。程咬金驾驭着灵兽战马,威武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豪气冲天,连续发出三声朗笑。 “哈哈哈哈哈!” “列位同道,有吾在此,尔等无需惧怕!” 话音甫落,四周之人无不震惊。如此洪亮之嗓,自称“吾辈程某”的人物,在这煌煌大唐之中,唯有一人,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卢国公程咬金,昔日瓦岗山的修真义士,直至今日仍被尊称为活义士。 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 “啊!此人竟是卢国公,那位瓦岗山的修真前辈!” “畏惧?怕只怕生死难料吧。” 一位体壮如牛的壮汉,竟在百姓之中放声痛哭,匍匐在地,哭喊着: “母亲大人,孩儿想家啊!” 程咬金跃下战马,走向那壮汉,面带他认为平易近人的笑容。未曾想,靠近的几位百姓纷纷应声倒地。 他脸色一沉,对身旁的弟子命令道:“速去请来丹药师!不对,去请仙医前来,说是本座程某所召!” 一名弟子闻令疾驰而去。但程咬金却又转头看向那位趴地痛哭的壮汉,关切地问:“汝有何事告知吾辈程某?万事但说无妨,吾必竭力相助!” 壮汉抬头,忽然猛冲而出,抱住程咬金的双腿,撕心裂肺地哭喊: “国公大人,救命啊!” “求您手下留情,小民还有八十高龄的母亲需要赡养至百年之后啊!” “我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那修真界的国债,我宁愿烂在手中,也绝不再去兑现!” 此番痛哭与恳求,使得周围众多排队等待兑换修真国债的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哀鸿遍野,声音之凄厉,令人闻之心惊,听之耳鸣。 程咬金面色铁青,目光紧紧盯着那趴伏在地的壮汉。壮汉紧紧抱住程咬金的腿,全身颤抖,其节奏竟似事先演练过的。 程咬金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果然有诈!在这众多百姓之中,隐藏的敌人恐怕不止三两人。居然还胆敢在我程某面前设陷阱!” 说着,程咬金悄然摩挲起腰间的双斧,大声喝道:“众位修真同胞,请听吾辈程某一言!” 他的嗓音响彻云霄,连那些哀嚎之声也要为之黯然失色。程咬金再度出声:“众位暂且安静片刻!” 哀嚎声虽有所减退,但仍未能彻底消失。程咬金勃然大怒,厉声道:“若再喧哗,便让你们下去好好哀嚎个够!” 话音刚落,那震耳欲聋的哀嚎声瞬间戛然而止,犹如受到无形指令一般整齐划一。 程咬金心头暗骂:“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用强硬手段,真是白费功夫!” 他不想多言,冷冷地道:“都给吾辈程某让开,莫挡道路!” 话音未落,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群并未起身,却如同灵猫一般敏捷地向两侧散开,行动速度甚至比站立之时更为迅速。 此时,只听得咕噜噜的车轮滚动声响起。一辆辆镶满灵石的马车,缓缓驶入了修真国债署的大门之内。 随后,一处秘境之内走出了一位修士。 唐俭! 正是修为已达化神期的唐俭亲自动手,在外界贴上了一张仙令,并唤过一名守卫弟子前来。 “汝!” “宣读!” 那守卫弟子深吸一口元灵之气,凝视着仙令片刻,却未能诵读一字半句。 唐俭面若寒霜地道:“宣读便是!” 守卫弟子挠了挠头,苦笑道:“弟子……不识仙篆……” 唐俭面色阴沉,身形微晃,心中暗自叹息。 原来这些戍卫修士,竟有不识仙篆的凡夫俗子! 唐俭轻轻拍了拍胸膛,平复心绪,便亲自朗声道:“近曰,我大唐仙宗三军凯旋,北方蛮荒之地已被荡涤干净,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在场修士皆面面相觑,满腹疑惑。 此举有何深意?欲何为哉? “经天机阁统筹推算,我宗第一期仙缘债券之收益,已然达到预设之数。” “今日,由本座,也就是户部尚书唐俭,亲自向宗主大人禀明此事。” “经过三大仙宫与六大仙部共议裁决,决定提前向持有仙缘债券的同门兑换收益。” “至于自愿提前兑换者,依然按照原定数额进行兑换。如因此产生任何损失,皆因兑换者自身之故,仙缘债券司不予承担责任,一切后果自负。” 伴随唐俭话语落地,现场一时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继而,人群中窃窃私语之声四起,瞬间议论纷纷。 悲鸣者有之,乃是那些已按原价兑换仙缘债券的修士;庆幸者亦有之,皆为尚未兑换之辈。 此时,程咬金这位真武堂长老登上高台大声疾呼:“吾程某人此番到来,正是因为宗主大人决定提前兑换仙缘债券,以免各位同门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这才不惜兴师动众而来。” “然而——” “尔等这些人,真是顽劣不堪,竟敢怀疑吾程某人意图对尔等不利!” 言及此处,程咬金的语气陡转,充满委屈地责备,紧接着又是一阵大声斥责。 闻此言,现场的修士们皆自觉羞愧地低下头颅,懊悔不已,误以为程长老会对他们不利。 此刻,暗中观察的张君羡眼神冷厉,亲自锁定那些形迹可疑之徒,示意周围的守护弟子将其一一拿下。 很快,兑换仙缘债券的过程得以重新恢复平静,那些可疑分子悉数被带走。 这次兑换热潮带来的短暂混乱,至此暂告一段落。紧随其后的,是满载喜悦的兑换过程。 同时,长安城内的诸多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每匹马身上都携带着朝廷颁发的关于提前兑换仙缘债券收益的御旨,送达各地仙缘债券司分舵。 而在队伍之后,由兵马严密护送的一列列马车悄然前行,车内装满了宝贵的开元通宝。 第172章 虎老雄心犹在 甘露殿内,左右两侧值守的禁军早已悄然退去,连殿内侍奉的宦官也已被遣散。 张君羡完成了对可疑人士的审讯,将所有的证物资料尽数呈交给宗主张寂。 此次,他并未亲自上前禀告,而是选择让张寂亲自查看这些确凿无疑的证据。 待张寂目光扫过那些签名按印的证据时,他整个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肉眼可见的惊惧之色在其脸上闪过。 身为天穹皇朝的帝尊,张寂竟在须臾之间便压制住了体内因震撼而产生的颤抖。 同时,他的神色依旧镇定,丝毫未曾流露出内心的波澜。张君羡作为张寂多年的贴身侍卫,对于此刻帝尊的心情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却不得不佯装不解。 殿内静谧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声,唯有张寂翻阅修炼秘籍的细微声响回荡其中。过了许久,张寂终于将最后一卷古籍看完,紧接着是一段长久的沉思。 蓦然间,张寂郑重开口:“君羡,备好炼丹之火炉。” 张君羡领命,在第一时间捧来一只精致的炼丹火炉,并亲手引燃了炉内的灵火。张寂手中握着一叠记载着禁忌修炼法门的密卷,亲手将其一一投入火中焚烧。 刹那间,殿堂内烟雾缭绕,浓郁的灵气与焚烧后的残渣气息混合在一起,令张寂与张君羡二人眼中涌出泪水。无奈之下,封闭的甘露殿无法排出这些浓烟。 张寂咳嗽着吩咐道:“君羡,速去开启殿门。” 张君羡身形一闪,犹如一道疾风,瞬间来到大门前,推开甘露殿的大门。随着大门敞开,殿内的浓烟得以消散,殿内空气重新变得清新起来。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护宗大阵启动!”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守卫的修士们携带水行灵器赶至现场。张君羡身形一横,冷冷地道:“欲保全性命者,立刻离去!” 禁军一时错愕,但并未犹豫太久,纷纷后撤。他们很快意识到,甘露殿内的异常并非普通的火灾,而是涉及到某种深藏不露的秘密。 所有密卷灰飞烟灭之后,张寂离开了甘露殿,向一处神秘之地走去,张君羡紧跟其后。 此地乃是太极宫附近的一座隐秘宫殿。张寂沉声道:“在外等候。” 话音刚落,张君羡却毅然决然地尾随其进入宫殿。他选择违逆了张寂的命令! 一踏入宫殿,张寂便猛然转身,脸色铁青地质问道:“你胆敢违抗朕之命令?” 张君羡低下头,一言不发,却坚定如山,纹丝不动,表明了他的立场。然而,张寂最终并未责罚他,默许了他的陪伴。 踏入宫殿深处,一股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甚至夹杂着些微令人难以启齿的声息。“父皇,儿臣叩见!”张寂面色阴沉,大声呼唤。 然而,那靡靡之音与那些不堪入耳的呢喃并未因此停止片刻。张寂脸色愈发冷峻,一边前行一边道:“父皇,儿臣事务繁忙,久未前来探望,实属不孝!” 如此一番话语出口,那靡靡之音戛然而止,随后是一阵女子的惊叫声以及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都给朕闭嘴!谁也不许动!各自做好本分之事!” 张寂听着这一切,心中的寒意更甚…… 无法阻挡其前进的步伐,他毅然踏入其中。 映入眼帘的是...... 仙雾缭绕,轻盈若丝,隐含玄妙。 张渊揽着两位绝色仙侍,身上弥漫着醇厚的灵酒之香,微醺之中开口道:“吾子,前来参见两位姨母仙姑。” 两位仙侍脸上流露出惊惧之色,紧贴于张渊怀中,他能深深感知到她们内心的战栗。 “我看谁敢动弹分毫!” 话音甫落,两位仙侍立刻不敢妄动。 张寂面色严峻,深施一礼,声音庄重:“儿臣谨向父尊及两位姨母仙姑行叩首之礼!” 然而张渊并未回应,依旧沉浸在他的欢愉之中。 张寂心中暗冷,片刻后自行起身离去。 “哼——” 只听得张渊冷哼一声,手中玉杯顷刻倾覆,酒液洒落一地。 “吾儿,你难道没听见父尊叫你起身么?还有,见到父尊,连最基本的叩拜礼仪都可以免去么?” 言辞犀利,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便会爆发冲突。 但张寂只是平静地回答:“父尊,近日儿臣刚刚铲除了梁师都这等妖孽,如今我大唐疆界再无敌手。明年,儿臣便欲领军直指草原,荡平突厥族众!” 张渊语气阴阳怪气地赞叹:“果然不愧是我张渊之子,胸怀壮志,志向远大啊!只不过,你眼中所见只有那片草原吗?哼……只怕你未必会有挥军草原的那一天。” 张寂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似漫不在意地道:“儿臣近日常推出仙宝‘天元债’,为朝廷解决了诸多修炼资源的问题。挥师突厥之前,儿臣已决定发行第二批‘天元债’。父尊或许未曾想到,儿臣身为天子,早已得仙人暗助。而这‘天元债’之策,乃是某位青年才俊献计,解开了困扰儿臣的重要难题。” 话音未落,张寂豪情勃发地宣称:“天下英杰,皆在我儿臣囊括之内!” 然而张渊对此充耳不闻,依旧与两位仙侍嬉笑玩闹,眼中全然忽视了张寂的存在。 张寂转身离去之际,又淡然说道:“近日,有不少修士急于兑换‘天元债’。既然他们有此意愿,儿臣自然应当满足,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儿臣皆欢迎兑换。” 终于,张渊冷笑出声:“吾儿,你从何处筹措这么多灵石,以供他们兑换?” 张寂淡笑着答道:“父尊,儿臣新近降服了梁师都,这些年此人搜刮的民脂民膏可是极为可观啊。” 闻此言,张渊脸色骤变,颓然坐下。 张寂冷冷一笑:“是否让父尊感到失望了呢?” 张渊怒推怀中美人,目光凶狠地瞪着张寂。 “逆子,原来一切都是朕的布局,你对我恨之入骨吧?” 张寂淡漠地回道:“儿臣不敢。” 张渊狂笑声起:“不敢?哈哈……你不敢杀掉你的亲兄弟,留下朕这一条性命,还不是为了保全你那虚伪的脸面吗?” 这一席话语,犹如利剑刺入心肺,吓得两位仙侍瑟瑟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如此皇家秘辛,一旦泄露出去,恐怕瞬间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张寂并未流露愤怒之色,反而面色惨淡地问:“尊父,我同样是您的亲子,您为何如此怨恨于我?” 张渊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张寂,悲痛万分地道:“你将朕幽禁在此,这可曾为人子所应当之举?” 张寂眼中瞬间泛起一抹赤红。 然而张渊却是微微一笑,那笑意几乎难以察觉。 刹那之间,张寂眼中的赤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孩儿便知,在您心中,唯有他们方能承得您的宠爱。” “您可曾思量过,若是坐以待毙,兄长们是否会放过孩儿一马呢?” 张渊怒吼回击:“现如今,正是你亲手杀害了他们!” 张寂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地道:“当年,兄长大师兄陨落于邪毒之下,若非孩儿侥幸逃脱,早已命丧黄泉。” 张渊沉默不语,面对此言无言反驳。 张寂轻轻摆动衣袖,边向外走去边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尊父,从此以后,这大唐的天子,唯朕一人是也!” “唯有朕,才有资格自称‘朕’!” “你,只能成为太上皇!” “今后,请务必谨记言辞!” 伴随着一声轰鸣巨响,张渊全身颤抖不已。 远处,张寂那豪情万丈的声音依旧清晰入耳: “朕必向天下众生证明,只有朕才是这御座之上最为合适的统治者!” 张渊身形萎靡,颓然地一屁股跌坐在榻上。 暗中,一位身影走出,咬牙切齿地低语:“未曾料到,这张君羡竟如同鬼魅般紧随其后,让人无从下手。唉,哪怕是些许的机会也没有找到。” 此刻,张渊体内元气陡然复原,犹如猛虎重生,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人。 “未经朕之准许,胆敢擅自妄动,朕必将让你生不如死!” 即便已垂垂老矣,猛虎依然不失其威! …… 桃源秘境之中,张家圣结束了一日忙碌的修炼生活,却见老父来访,而其脸色分明写着四个字——怒火中烧,其内心之意则是——欲杀之人! 张家圣心头一凛,惶恐不安地问道:“父亲大人,可是姨娘要与您解除婚约之事让您如此生气?” 谈及和离? 张寂:…… 逆子,你想什么呢! 朕定要重重拍你一掌,让你清醒! 第173章 我有一友 张寂努力压抑内心的烦躁情绪,胸中的种种纠结如同鱼刺梗喉,亟需倾诉而出。 于是,他决定倾吐一番牢骚。 料想儿子并不能替他解忧排难。 况且,此事恐怕无人能够化解。 张寂感慨万分地道:“吾有一位挚友,他近日遇到了些麻烦……” 谁知张家圣立刻打断他的话语,紧紧盯着他的面庞,意味深长地道:“你说的这位挚友莫非便是你自己吧。” 张寂:…… 还未提及详情,你便如此断言? 张家圣笑容玩味地回应:“通常而言,一旦开口便是‘我有一个朋友’这样的话头,之后所说的朋友到底是谁呢?” “分明就是你自己!” “所谓的朋友……其实并不存在!” 张寂:…… 此刻场面颇有些尴尬。 这些奇奇怪怪的道理,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张寂轻咳一声,打断了张家圣的调侃:“且先听我把话说完。” 毕竟,尽管没有生育之恩,但抚养之情总是有的——倒确实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成人。 张家圣感受到手中信物传来的灵力波动,暗自思量这份养育之情或许就是一门修炼的报偿。如此一想,他不禁微微颤抖,示意身旁的老者继续倾诉心中的故事。 “家父,这便是一段关于修真家族的秘辛……”张寂悠悠开口,眼神深邃如同星河。 张家圣轻轻点头,端坐如山,准备聆听这场修真世界的古老传说。 “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在他家族尚未崛起之时,兄弟间亲如手足,同修共进。然而随着修为境界不断提升,家族势力日益壮大,随之而来的纷争也开始显现。” “特别是当家祖修为渐衰,欲挑选一位子孙接掌家族时,按惯例,自然是由修为最高且血脉最纯正的长子继承。” 张家圣打断道:“师尊,请恕弟子冒昧,此情此景弟子已有所领悟,您无须再赘言……” 张寂神情不悦地回应:“未曾讲完,为何打断我?” 张家圣歉然地咳嗽一声,解释道:“弟子之意是希望节省您的真元……” 张寂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自己已然洞悉其中关节,可我尚未全盘托出,你如何得知?” 张家圣朗声道:“此事显而易见,即便师尊未详述,弟子也能揣测个大概。” 张寂冷哼:“何处示例?” 张家圣含笑指向远处一个方位,神态诡秘。 张寂不明所以,困惑地反问:“何意?” 张家圣以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询问:“那是何方?” 张寂瞪大眼睛,疑惑不解。 张家圣拍了拍手,直言道:“那处乃是仙宫所在之地!” 张寂满脸愕然:“仙宫?!” 张家圣看老父仍未领会,索性直截了当地解释:“弟子的意思是,您所描述的情境,与吾大唐帝国开国之初,秦王李世民及其几位兄弟一同征战疆场,尤其秦王功勋卓着之事何其相似。” “当时,太宗皇帝曾许诺,待时机成熟必立秦王为储君。” 张寂心中震动,恍然大悟。 原来……过去之事,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当年,他在父皇面前被人蒙蔽,而父皇身边仅他一人知晓真相。于是乎,大唐建国之后,按照修真界的立嫡长子法则,大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储君。他仿佛成了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而操纵他的正是自己的父皇。 然而,他又怎敢对父皇提及这承诺之事呢?这般愚蠢的话语,即使是性格直率的老四李元吉也不会出口。这笔哑巴亏,他只能默默吞下,令人憋屈不已。 在那遥远的修炼界之中,张家圣依然在娓娓道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最终导致了同门亲族间的生死相向,你的那位好友,不会正好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吧?” 张寂面色苍白,心内一片凄然。 同门亲子之间的残酷争斗,恐怕世人均会如此揣测吧。然而,这世上又有几人敢于直言呢? 张家圣再次发问:“你那位朋友,现今修为到了何种境界了?” 张寂回过思绪,回应道:“如今……” 张家圣轻叹一声,语气中充满感慨:“此乃修真界的悲情戏剧。” 张寂默然,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人间惨剧——兄弟父子间的修道路之争。 “你这位朋友并非长子,却是成功地除去了修行路上的阻碍……当然,争夺家族传承秘宝罢了,并未痛下杀手,应该是将其兄长囚禁起来,这相较于某些皇室之家的命运而言,已是幸运之极了。” 所谓皇室之家之事……张寂心想,儿子竟敢如此直言。 但见儿子英勇非凡,他却又有些尴尬地道:“那个……因一些意外变故,我这位朋友的大哥不幸陨落了。” 张家圣沉默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兄弟间的你争我夺,剑光交错,直至一方败北。 正如张寂的经历一般,他的朋友最终击败了自己的嫡长兄。 真是……修真世界中的狗血剧情! 张家圣无奈摇头:“你这位朋友,难道也将其父尊软禁了吗?” 张寂默默点头,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匆忙扫视四周,低声提醒道:“儿子,有些话还是要谨慎些,若是流传出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张家圣满不在乎地回答:“怕什么呢?除非……父亲你自己出卖我!” 张寂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再这样,看我不教训你一顿!” 张家圣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狡黠:“嘿……这是头一次被父亲这般反驳,倒也有种亲近的感觉。哎呀,看来我似乎有受虐倾向呢!哎哟,好可怕!” 他赶忙驱散心头那可怕的念头,转而严肃地问道:“父亲,你那位朋友是否真的囚禁了他的父亲?” 张寂微微点头,对于张家圣接下来的问题,他已有了防备:“你问我朋友是否故意杀害他大哥……” 张寂焦急地辩解:“那纯属意外!再说,他大哥那时一心置他于死地,他也只是为了自保,不得已之下才……结果就这样了。” “原本我这位朋友并无争夺之心,毕竟非嫡长子,在修道路上即便争也未必能胜。然而,不曾想他大哥竟是如此欲置他于死地。他为了生存下去,只得奋起反击,以至于局面变成如今这样。” “如今他希望能修复与父亲之间的情感裂痕,但是他的父亲却对他怀恨在心,甚至想亲手杀了这位亲子。” 第174章 玄穹帝避世谜团 张家圣再次打断其父的话语,问曰:“是否乃尔友认为其父欲除之而后快,抑或是汝自身如此揣测?” 张寂持重地回应:“吾等皆有此感。” 张家圣摇头叹息,责备道:“父兄,你与你的这位朋友,果真是至交知己啊!” 张寂询问详情:“何以至此言?” 张家圣愤然道:“汝二人皆缺智谋矣!” 张寂默然无语。 “汝二人怎会不明此理:‘猛虎亦不噬亲子’乎?” “容我直言,即便尔友出身商贾家族,甚至若论及天宫主宰dangjinbixia一族,此理在太上皇身侧亦同样适用。” 张寂轻笑一声,暗自发啐:“哼!朕岂能信此言?每逢父皇见朕,眼中无不透露出杀机!” “于父辈而言,亲眼见证亲子成长,却又目睹亲子相残,此乃世间最为痛心之事矣。” “既嫡长子已陨,为何又要因亡者而戮其生者乎?天下间,可有几多父亲忍心下手?” 张寂内心疑窦丛生,自省道:朕错了吗?或许……父皇并未想要朕死? 张家圣低声密语:“告汝一事,切勿随意传扬……此秘一旦泄露给bixia知晓,或许能化解其与太上皇之间微妙之关系。然则,吾父子二人恐难逃一劫矣。” 张寂心头一凛,忙点头应允。 张家圣继续道:“言归正传,如dangjinbixia一般之人,必然认定太上皇存害己之心,定不信所谓‘虎毒不食子’之言。然而,他或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在昔日玄武门前,bixia之幸免于难,实属侥幸耳。” “然则,太上皇何故未曾派遣兵马援救那位隐身的皇子呢?” 张寂听罢,哑口无言。 朕……岂能告知,侯君集早已掌控住父皇? 张家圣轻蔑一笑:“世人皆以为bixia已然掌控了太上皇,但须知,在bixia尚未登顶之前,这天下终归属于太上皇一人。” “凡坐拥龙椅之人,焉有愚不可及者?除非身为篡位之君,而太上皇却是开创王朝的开国之君。” 轰然之间,张寂脑海犹如雷霆炸响。 张家圣得意洋洋地道:“父兄,对于吾之所析,是否感到极为震惊?” 张寂本想承认不错,然而…… 此子太过嚣张,朕断不可纵容他。 张家圣又言:“bixia虽已夺得天下,但却尚缺太上皇之认同。否则,世人对他必将诸多诟病。” “尤其对wuxingqiwang那些修行者而言,他们永不乏攻击bixia之由。对他们来说,这便是削弱bixia,颠覆大唐江山的最佳时机。” 张寂默然,满身鸡皮疙瘩瞬间涌现。 朕……唯恐有朝一日此噩梦成真…… “若是wuxingqiwang势力凌驾朝廷之上,必借此机会诋毁bixia,动摇大唐江山之根基。” 轰鸣之声再度在张寂心中回荡。 张寂全身颤抖不已,深知此举之恐怖。 朕……正是担忧会有这一刻的到来啊…… 涤尘,隋朝天玄帝杨广意图触动修炼世家之威权,却不料遭世家反噬。 吾……誓不复蹈其辙! 定然如此! 张寂满目希冀地问:“徒儿,方才听你之意,似乎有法子可缓解陛下与先皇之间的芥蒂?” 张家圣抛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果真是陛下新册封的千年侯爵,竟这般关切陛下的家事?” 张寂略感尴尬,淡笑而不语。 张家圣严肃说道:“先皇当年并未立即援助那位隐藏的太子,便是他对两位皇子皆难以抉择。” “因此,先皇退缩了,回避了,将这一切纷争交由两位皇子自行解决。” 张寂满脸困惑。 当真……会是如此? “最终,他失去了两位皇子……亦等同于失去了陛下的这两个孩儿。父子间的这条鸿沟,今生怕是难以弥合。” 张寂焦急之色显现。 浑小子! 糊弄朕呢? 刚才分明是有解决之道,怎么此刻又…… 原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 然而张家圣已陷入深深的思索。 毕竟,陛下正是他的亲子。 即便他占据的这具身躯曾是鸠占鹊巢的灵魂。 但既然占据了这具肉身,便注定与陛下的父子关系无法割裂。 曾经,谁敢有这样的念头? 仙帝老祖是我父? 简直是白日做梦! 未曾想到,踏入这大衍修真界之后,连白日梦都能成真。 这……委实太过惊心动魄! 尤其诡异的是,张寂竟然还斩杀了他自己的外祖父…… 这因果纠缠,实在理不清了! “我这不成熟的设想,或许能借此缓和陛下与先皇之间的关系。” “一切纷争因何而起,便应从何而终。” “陛下失去了父亲,先皇失去了儿子,若是能让太子他们常去拜见他们的皇祖父,岂不是既能找回失散的父亲,又能寻回失去的儿子?这样一来,一切矛盾不就能化解了吗?” 张寂满脸迷茫。 这番话不但绕口,朕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张寂催促道:“徒儿,给为师解析一番,这其中究竟有何含义?” 张家圣肃容言道:“陛下只需令太子等人多去觐见先皇不就行了?” 张寂追问:“不该是由陛下亲自前去吗?” “你傻了吧!” 张家圣直言相斥。 “若你这位陛下亲自去见先皇,不就是在提醒先皇,这个儿子夺了他的皇位,害了他的另外两位皇子吗?你以为先皇看到你不会提刀来砍陛下吗?” 张寂细细思量,的确如此。 如今,先皇不愿见任何人,唯独不见他这位儿子。 一旦相见,必定勃然大怒。 这一点,张寂可以亲身作证。 以前,每逢他前去拜见先皇,先皇的眼眸总是赤红如血。 而且,十次中有九次要将他赶出去。 最近一次,也是因为先皇试图暗中破坏国运灵石,意欲报复他这位皇子。 结果却被他轻易化解。 往昔还能嚣张一阵,于是乎,先皇被彻底震慑,尚未回过神来驱赶他离开。 张寂自觉无趣,自行离去——咳咳,用世俗的说法,便是走了。 此刻,张家圣长叹一声:“陛下的孩子们是无辜的,那些纠葛只是他们父亲与长辈间的事情,与他们并无干系。” \"再说,你可曾听过隔代传承之亲情?” 瞬息之间。 张寂豁然开朗。 “徒儿,为师先行一步!” 张寂跃跃欲试,亟待离去。 张家圣一把拉住他,神情庄重地告诫道:“师傅,切勿将吾之推演透露给你的这位好友,否则……你懂得其中利害。” 如此思量一番…… 师傅的智识境界,恐怕尚未领悟到此关键。 张家圣又紧接着追问一句。 “对了,师傅,你可真正明白了其中之意?” 张寂微微颔首。 得其确认,张家圣这才放手让他离去。 …… 仙宫东部,青龙门。 太子张承乾正在沐浴阳光修炼灵力。 非因本宫懈怠,实则在内心深处…… 唉…… 这位兄长,俨然是本宫修行路上的一座大山啊! 舅公亦是,胆大妄为。 纵然最终被人设局算计, 但舅公也曾筹谋布局,企图操控父皇,如此行径,真的适宜吗? “高明之策!” 蓦然间,张寂的声音于耳边响起。 张承乾惊骇之下立刻起身。 糟糕,糟糕! 难逃一劫了! 然而,张寂只是淡漠地道:“往后,你需带领你的弟妹们,常去陪伴祖师皇爷爷。” 张承乾满脸困惑: 怎会如此? 舅公曾经言及,应尽量避免与祖师皇爷爷太过亲近。 毕竟,父皇已经将祖师皇爷爷软禁,二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微妙而诡谲。 身为太子,若时常出入祖师皇爷爷之处,必然触动父皇的心绪不满。 何以至此……父皇竟是转了性情? 张寂冷哼一声:“听清楚了吗!” 张承乾忙应声:“遵命,儿臣谨记在心。” 话毕,张寂便即转身离去,留下方寸大乱的太子殿下。 第175章 影卫首领的身份,真是令我头疼不已! 太极仙境。 毗邻之处…… 张渊对面,一人正费尽唇舌相劝。 言语间提及天道更替,大道黄天…… 罢了,此人已然离题万里。 这名老宦官名叫苟德永,识字程度仅停留在基础阶段。 作为穿针引线的中介,他显然胜任不足。 他不过是一枚传递消息的媒介,虽未曾误传过重要情报,但在引经据典之事上,却从未有过正确见解。 苟德永低声禀报:“太上皇,他们声称,北夷定会在今冬进犯突厥疆域。” “朝廷已完成国库债券的成功兑换,并计划发行第二批,届时朝中财源充足,北夷必按捺不住。” “只要我们行事周密,太上皇您定能再度重返宝座。” 张渊身形隐匿于幽暗光线之中,使人无法窥探其神色丝毫变动。 苟德永继续禀告:“太上皇,对方还在等待您的回复呢?” 张渊沉吟良久,突然问出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德永,朕今年六十一载,你说朕还能再活多久?” 苟德永吓得慌忙伏地叩首,颤抖着回答:“太上皇,您必定能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张渊轻笑一声:“呵……” 历来有几个帝王能享年百岁? 从未有过。 将来也不会有。 帝王身处高位,忧虑万千,如同履薄冰,无论是贤明之君或是庸碌之主,在这样的境地下,鲜少能够长寿。 正当此时—— “皇爷爷,孙儿张承乾前来拜见!” 殿外传来太子张承乾的声音。 “孙儿青雀……” 仙孙长乐…… 降临此间的几位,皆是张寂真人与长孙仙后的亲子。 对于这位儿媳长孙仙后,张渊掌门观之甚为如意。 这些孙辈前来,显而易见受到了张寂真人之嘱咐。 二公子啊二公子,你究竟意欲何为? 难不成不怕吾以雷霆手段,斩杀你亲子乎? 此刻。 张渊掌门开口唤道:“进吧。” 随着储君张承乾等人步入殿内。 原先,张渊掌门心中萌生过要击杀亲子、自家孙子的念头,在这一瞬间便如晨雾般消散无踪。 乃至其眼中,竟泛起泪光闪烁。 想那老大和老四的孩子,按道理说也该有这般年纪了吧? 只惜…… 张渊掌门挥挥手,示意老侍从苟德永退下。 片刻之后。 殿堂之内笑声连连,溢出欢乐气氛。 宫外。 张君羡静候多时,起身返回禀告。 甘露仙殿之中。 张寂真人听完汇报,面露深思之色。 紧接着,他又严肃地指示:“令影卫务必全力保全储君及其子女的安全,朕这做‘父亲’的心中对他恨之入骨,万一……” 张君羡立刻领命而去。 随后,张君羡又禀告道:“掌门大人,那天下第一楼的掌柜消失了些许时日,如今却又再现江湖。” 张寂真人饶有兴趣地询问:“有何异状?” 张君羡回禀道:“商野于朝廷兵马征伐朔方城之前,悄然离京长安而去。那时,他身边随行一支庞大车队,并且,贴身侍卫竟是卢国公府的家将。” 张寂真人脸色凝重,默然不语。 好一个狡猾之徒,这其中竟也有你一份! 张君羡继续禀报:“商野在朔方城内大肆购地建宅,因众人皆知朝廷大军即将压境,不少人都在筹备逃离,故宅邸售价极其低廉。如今,商野偕同卢国公府的家将及车队,正在返京途中。” 张寂真人关心地问:“我那孩儿从中获利几何?” 张君羡稍作犹豫,答道:“据混入其中的影卫初步估算,大约盈利八百万贯。” 闻言,张寂真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朝廷一年的各类税收相加,户部所收不过三千万贯而已。 而这孽子随手一转,竟然就能挣得朝廷赋税将近三分之一的财富,实乃骇人听闻! 与此同时。 张寂真人亦动了杀机。 然而,儿子的每一根毫毛都不能损伤……即便并非亲生,他在心底深处对张家圣疼爱有加,几乎渴望上苍将张家圣变为自己的亲子。 这其中蕴含的惊奇与震撼,张寂真人尚不得而知。 即便是影卫,也未察觉丝毫异常迹象。 另有一人,张寂真人欲除之而后快,便是程咬金! 张寂真人怒不可遏,咒骂不止: “孽障!老贼!不知羞耻!为何我儿会与你这个干爹联手,却将朕这个名义上的亲爹抛诸脑后呢?莫非……” 骤然间,张寂真人忆起了不久前,他曾试图与张家圣摊牌之时,张家圣所说的一些话语。 原来,我儿早已知晓张阳并非其亲生父亲,因此…… 痛彻心扉! 凄凉无比! 唉,哀朕难过……咳咳,哀我张阳矣。 张寂真人面色阴郁地道:“你去调查一下,张阳此人在涉足商业活动之前,到底曾做过些什么。” “此外……查明张家圣之母的修行历程。”张君羡宛如磐石般愣住。 仙尊,您要查的是哪位? 自家公子的生母? 甚至还涉及那位早已羽化登仙的旧情人…… 此命,让身为影卫首领的我,心神俱裂啊! “遵命!”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张君羡仍旧坚决执行张寂的指示。 接着…… 张君羡又禀告:“仙尊,卢国公此刻正在桃花秘境修炼。” 张寂面色冷峻地回应:“好,朕也要去会一会卢国公,近来他在操练兵马,未曾上朝,自从上次接迎三军凯旋之后,已许久未见。” 张君羡低头应诺。 仙尊,您与卢国公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情谊?此举莫非是欲亲见卢国公分配仙宝之场景? …… 程咬金骑着灵兽坐骑,身后跟随着十几辆空荡荡的仙器马车。 实话说,接到家将的汇报后,程咬金几乎喜极而晕。 真是发大财了! 起初,程咬金仅仅是出于维护与义子关系的目的,而投入些许资源,谁知竟因此获益丰厚。 即使因为出资较少,所获仅为总数的一个零头,但那零头已是惊人的庞大数目。 单论数量,百万以上的仙晶石自不在话下。 自从追随张寂参与那次玄武之变,直至今日执掌卢国公府,所得家业尚未能与此相比。 张寂仙尊给予的所有奖赏,再加上这些年来卢国公府田产及产业的收入,加起来仍不及这位义子的一小部分收益。 瞬间,程咬金仿佛是从贫穷修士一夜之间变成了顶尖富贾,这份惊喜实在是太过惊人! 抵达桃花秘境后,商野也在场。 张家圣亦在其中,向程咬金打过招呼后,便将后续事宜全权交给商野处理。 此刻的商野心境尚可,临行前目睹那堪称天数般的开元通宝财富数额,险些令他失去理智。 内心一度挣扎,最终他的高尚道德战胜了贪婪之心…… 罢了,心事无人能懂。 毕竟,财帛虽是修炼之道的助力,但朝堂才是商某追求的理想之地。 商野走近程咬金,说道:“卢国公……” 程咬金挥了挥手,颇感不悦地打断:“啰嗦什么,直接告诉我要准备多少仙酿佳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可不懂。” “同我家公子合作,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言毕,程咬金便上前与张家圣攀谈亲近。 商野对此并不在意,他志在成为一位文职仙官而非武将,对于这位出了名的性急暴躁的程咬金,他也尽量避免过多交流,生怕言语不合招致一顿痛揍,届时又有谁能主持公道? 毕竟,少爷是程咬金的义子,二人同是一家,而商某只是个外人,这里没有他的立锥之地。 正当此时, 张家圣转头提醒道:“对了,商野,那五十万贯的分红别忘了留下。” “谢过少爷!” 商野此刻唯有感激涕零。 终究,还是仙晶石最为诱人。 至于踏入朝堂为官之事……暂且搁置一边吧。 此刻,张家圣豪气冲天地道:“哈哈哈!” 第176章 乾坤之谜:一碗水未曾持平 此刻,积累了海量灵石的张家圣仰天长叹,“此次修行资源丰厚,当以修炼圣地桃花源为重,予以重塑!” 程咬金听闻此言,顿时满脸不解,心中波澜起伏。 此时此刻,张家圣正在展示其手中的神秘宝物——炼制阵法用的固化元晶,从此,桃花源可免受风雨侵蚀,建造仙居也无需再辛辛苦苦伐取千年灵木。 然而,张寂脸色阴沉地到来,未向儿子言语半分,却先朝着程咬金拱手示意,“我那义子的干爹驾临矣。”语气里带着微妙的讥讽之意。 张家圣察觉气氛不对,但一时之间竟未能悟出其中症结所在。张寂迈步上前,一把拽住张家圣,腕力犹如灵蛇缠绕,生生将其拖至一处隐蔽之地。 “贤侄近日可是又得了什么丰厚的修为进账?”待到四周无人,张寂才寒声质问。 张家圣挠了挠头,回应道:“父亲大人消息果然灵通,孩儿确实在近期有所收获。” 张寂怒哼一声,语气冰冷:“你这个不肖子,好好一门赚钱修炼的生意,却不带生父共同经营,反倒与你的干爹联手?” 提及此事,张寂内心如刀割般痛苦,想到若是能分得些许资源,自家的仙宫生活也会有所改观,如此良机,却被白白错过! 张家圣听出了父亲的心思,内心暗自发誓,定要坦诚以待。然而话未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三弟张承乾打断。 “兄长!” “爹!” “你们父子俩这是闹哪样?” 张承乾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张寂一惊,忙问道:“高明,你为何而来?” 张承乾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兄长让我前来……”说着,目光不由得四处游移。 张寂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其中必定有隐情。张家圣见状,知道与父亲澄清养父养子关系的机会已经丧失。 想要再度开口解释,张家圣却犹豫不决。他料想父亲或许已从上次的交谈中揣摩出一二,但万一父亲真的未能察觉一丝端倪呢? 瞬间,一切真相大白…… 面对如此刺激,张寂如何忍受得住?他怒喝道:“尔兄弟二人尚有何事隐瞒于我?” 张承乾立刻闭口不言,只看向张家圣,心中已然猜到父皇此刻的情绪波动。 然而,张家圣却面带笑容地解释道:“父亲,孩儿此次确实有所收益,而这其中三成正是孩儿赠予三弟作为修行资源。” 张寂闻言,心中震惊无以复加。几乎千万枚灵石的收益,张家圣竟随手拿出近二百万枚赠予三弟! “他……他他他……你们两个竟联手修为了不成?”张寂颤抖着问道。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破碎开来,刺痛无比。 呼吸变得艰难,若非他还记得张家圣并非亲子,恐怕早已忍不住一掌击出…… 你心中想到了你的恩师,以及你的三师弟,朕的天子亲子。 可是,为何唯独将朕遗忘? 砰—— 朕心头气血翻涌,几欲喷出鲜血! 张承乾瞧见张寂那毫无波澜的面容,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师父,您怎么了?” 张寂按住胸口,默默地转过身去,边走边沉声道:“我……我只是想要独自静一静……” 张家圣地灵光一闪。 静一静? 他一步如飞上前,神情肃穆地追问:“大师兄,你告诉我,这‘静一静’究竟是何人?” 身为修行界的后来者,他自然知晓此话已沦为俗套之言。 然而,这里乃是大衍仙朝。 故而,“静一静”并非寻常之意,必定指代着某位重要的人物。 张寂心中痛苦又困惑地回答:“啊?静一静……弟子不知啊!” 张家圣地神色郑重地说道:“大师兄,元娘这般贤良淑德的女子,你可得好好珍视才是。”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总念叨三妻四妾之事,执一人之手,与之白头偕老,这样的真情至性,难道还不够令人心动吗?” 张寂苦笑:“我……” 谁又能忍受得了只有一妻,便是满朝文臣武将也不会答应吧? 再说,朕哪里没有深情厚意的爱情呢? 譬如观音奴……那份情谊实在太过深厚。 再比如杨妃…… 还有韦贵妃…… 嗯,对韦贵妃,朕承认,她是朕眼中的倾城佳人……咳咳,但她定然是深爱着朕的无疑。 没错,定然如此! 张家圣拍了拍他的肩头,却是指责起张承乾来。 “大师兄,我都明白了,三师弟其实就是你的亲骨肉,对吧?” 张寂正欲辩解,原本那位天子亲子确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子。 然而…… 此刻他乃是以张阳的身份存在,而非张寂陛下。 因此,张承乾便只能是观音奴与其他人的孩子…… 哎呀,为何身上竟起了阵阵寒意? 这般一想,似乎有种头顶发绿的诡异预感。 就在张寂思量如何开口解释之际, 张家圣叹了口气:“大师兄,你不必觉得愧对我娘亲,此事说来话长,实际上我……” “义父,孩儿程咬金的资金已经调动完毕,只是想请教大师兄一个问题,那所谓的改造桃花源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谈话再次被打断。 张家圣内心暗叹: 找个缝隙插入时机去解释清楚,连带着能让大师兄不再因误解而怪罪娘亲。 已是难上加难,可这干老子偏要屡屡坏事,真是前世有仇似的! 于是,张家圣只好换了个话题:“我让铁柱研究出来的灵石炼化之术已然成功。” “有了这等法宝,今后便无需再居住泥土房或是木屋之中,桃花源的村民们皆能入住精舍雅筑。” 程咬金满脸不解地嚷道:“什么精舍雅筑,俺老程从未听说过,不如让义父见识一番。” 张家圣颇为无奈地道:“此事当前还未能实现,但我可以先让大家见识一下灵石铺就的道路。” 听到“灵石路”,不仅张寂面露困惑之色,连张承乾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唯有程咬金这位直肠子之人,满怀期待地等待亲眼目睹这一神奇景象。然而…… 张承乾轻轻拽了拽张家圣的衣袖,含羞带怯地道:“大哥,你不是叫我……那个事情吗?到底,有多少?” 第177章 玄寂真人初次显现夺宝手段 张家长老张玄圣轻拍额头,不禁叹息,怎会不慎勾起了三弟子张灵渊的好奇心。 “数目倒也不大,不足三百万枚上品灵石罢了。” 只听一声闷响,张灵渊竟瞬间昏倒在地,神志不清。 众人面色各异。 张玄圣暗自责备自己过于疏忽,竟让孩子受到这般惊吓;张寂身为宗主,却苦笑不已,“徒儿,你可是我们张家的金乌太子,才不过区区二百万上品灵石,何至于此?”而程元婴则点头称赞,“嘿,果然还是我程家的干儿子沉得住气,既能赚取海量灵石,在巨大财富面前还能保持心境平和,真是不负我程家的期望!” 过了许久,张玄圣忙施以灵诀,点中张灵渊的人中穴。 张灵渊悠悠转醒,脸颊泛红,自觉羞愧难当。 “本君……是否丢了颜面呢?” 张寂面色冷峻,“速速离去!” 张灵渊连忙起身欲逃,心中想着得避过这场黄帝老人家的雷霆之怒。 刚迈开几步…… “回来!” 听见这一声喝令,张灵渊面露苦色,以为黄帝又要教训他这个不肖子孙。毕竟身为仙皇,惩戒不孝子女之事早已驾轻就熟。 张寂咳嗽几声道:“那个……你还是将你兄长给你的那些上品灵石带上吧。” 张玄圣心头五味杂陈,原不过是三师弟前来求取修炼资源,如今亲耳听闻父亲说出这番话,竟有种被家族抛弃的感觉。 “说!你是不是偏心了?” 水泥筑基的幻象最终未能掩盖事实。无论用于建造洞天福地还是铺设飞仙之路,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情。 程元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满车的开元通宝之上,亲自驾驭仙兽驾车离开了那片桃源仙境。未曾想,张寂竟也悄无声息地上了车,搭了个便车。 离开桃源仙境后。 途中,程元婴全神贯注驾驶仙兽车,仿佛身边并未坐着张寂这位仙皇一般。 而张寂在心中冷笑,你以为不开口就能避开这次纷争? 不久后,一行人来到了卢国公府邸前。 “这些灵石可真不少。”张寂看着满车宝物,不由得感叹。 “还好吧。”程元婴语气平淡地回应。 “唉,朕现在的仙玉库存捉襟见肘啊……”张寂感慨道。 然而程元婴却是装聋作哑,“仙皇陛下说什么,恕我眼拙,没瞧见。” “看不见……呸!” 张寂脸色铁青,气得全身颤抖,这分明是在故意挑衅他! “孽畜,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诓骗了朕的儿子,让他分得了如此巨额的灵石?若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程元婴毫不畏惧,反唇相讥,“仙皇陛下,您也知道我程元婴有个绰号叫做‘活鬼’。你想跟我这个‘活鬼’斗智斗勇,我这‘活鬼’的名头岂是白叫的?” 嚣张至极,简直就是在挑衅! 你这守财奴,这般厚颜无耻! 张寂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对于这位“活鬼”,他是深知其脾性的,一旦被他盯上的财物,便是插翅也难以逃脱。 现如今已到卢国公府门前,还想从中捞取一二,简直是痴心妄想! 朕就算做了梦,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张寂故作可怜状:“卢国公,您可知观音婢的仙裙吗?裙摆都已经磨损不堪,她却不肯替换新的。” ...... 程咬金淡然而沉稳地回应了一声。 “嗯……” 张寂:…… 瞬间,张寂身形一闪,毅然离去。 程咬金双眸微闪,心头涌起一种预感,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师弟,哎呀……” 他身形如电,瞬息追上,笑容满面地道:“师弟,若是你缺少修炼资源,师兄我愿倾囊相助。” 身为一方仙帝,竟向门下弟子借贷,传扬出去岂不让修为颜面尽失? 张寂却问:“此借贷需归还否?” 程咬金心中暗自腹诽。 师弟,你想什么呢! “哈哈,不如立下一纸契约为凭吧。” 张寂默然,随后签字画押,手中便多出了十万枚元灵石。 之后,张寂唤来张君羡牵来一辆仙兽拉的马车,载着那十万枚元灵石重回桃花仙境。 …… 张家圣正在引导几位村民构筑一处神秘之所。 太子张承乾在一旁静静观察。 地上散落着一堆灵石砖块。 恍惚间,张寂听见“洗尘殿”三个字。 此时, 张承乾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兄长,何谓洗尘殿?” 张家圣这才记起,在这个时空中,洗尘殿被称为茅厕。 “便是茅厕之意。” 张承乾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道:“兄长,你既然掌握了炼制灵石混凝土之法,为何不用以加固住所,反而用来修建茅厕呢?” 张家圣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家茅厕太过简陋,每逢雷霆雨季,我忧虑行厕之时茅厕崩塌。” 张承乾:…… 兄长,你的思维真是……独树一帜! 几位村民皆是惊叹: 少主果然见识非凡,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如此新颖,与众不同! 张寂:…… 逆子! 你此举已登峰造极,堪称败家子之典范! 愤怒的火焰在张寂胸中燃烧,他迈步走近,脸色阴寒地质问道:“孽子,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张家圣闻声回首,看到父亲神情如此严肃,不禁哑然道:“我只是想要建一座稳固些的茅厕而已。” 张寂冷声道:“如今的大唐,有多少黎民连一间挡风遮雨的茅草屋都未曾拥有,你却要去建一座坚不可摧的茅厕! 你知道这算什么吗?” “这,这叫……” 一时之间,张寂竟无法找到贴切的词汇来形容。 张家圣立刻接话道:“富贵人家盛宴飘香,路边却是饿殍遍野?” 张寂:…… 气得我五脏俱焚! 张承乾暗自钦佩之余,内心又窃喜不已。 兄长啊,做得好! 你就继续这般行事吧! 再添一把柴,把父皇彻底惹怒吧! 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乃皇族贵胄吧? 你越是这般荒诞不经,对我这个储君的地位威胁就越小! 兄长,我全力支持你! 继续闹腾起来! 张寂抬手,似乎欲要给张家圣一记耳光。 张家圣一愣,惊呼:“父亲,您是要打我吗? 是要用巴掌扇我的脸吗?” 张寂面色铁青,怒吼道:“孽子,我这做长辈的,教导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有何错!” 张家圣一声断喝。 “且慢!” “刀下留人!” 张寂一步上前,却被弄得一头雾水。 我哪来的刀?你喊什么刀下留人? “咳咳咳……我说错了,是手下留情。” 张家圣的求生意志强烈无比,忙解释道:“父亲大人,您先听孩儿分辩……呸呸呸,我是说,您听听孩儿的解释!” 张寂:“哼……” 第178章 仙尊之父,此举……出乎意料! 张玄阳连忙向那位坐镇凡尘的父亲张苍穹言道:“父亲,大唐众生中有诸多修士居于简陋草庐之中,甚至有人连栖身之所都无法寻得,此并非孩儿所应承担之责吧?” “你这般愤慨也无济于事,这不是仙朝应当肩负的责任吗?” “为子欲庇护天下修士皆能安居乐土……纵然有此宏愿,然而却缺少实现之资本啊!” 张苍穹脸色微红,斥声道:“岂有此理!朕指点你为人处世之道,怎可牵扯仙朝之责?仙朝之责,非即朕之责乎? 你以为是在指责朕之昏聩无能吗?” 张玄阳长叹一声:“尔等未解其意,为何茅舍不可筑得坚固些呢?” “吾不仅要令茅舍坚如磐石,更当推广修行者常洗手之良好习气,并于桃源仙境广设公用洗炼之所。” “一则提升修为环境之雅致,二来保障众修士之身心健康。” 张苍穹满脸愕然,“公用……洗炼之所?何以至此?” 此言一出,周围之人皆面露困惑。 张玄阳见状,便详细解说:“想你行走仙途,突感修炼不适……” “若就此随地排泄,显然有违仙道礼仪,一旦他人不慎踏足其中……嗯哼,诸位是否曾有过此类尴尬遭遇?” 瞬息之间,在场之人皆面色惨白,忆起往昔不堪回首之事,心中作呕。 张玄阳继续传授常识:“且修行者的遗蜕之中藏匿众多邪煞之气……也可称其为病毒……总而言之便是散布于空中,足以使人染疾而陨落修为。 更有甚者引发天灾瘟疫……” “故此,吾打算以仙石炼制‘灵泥’先行建造这些洗炼之所,往后便称之为‘清修殿’,务必言语文明。” 众人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味其意,张玄阳便已开始指导几位村民如何构筑公用清修殿。 过了许久,几位村民终得其精髓所在。 正当此时,张苍穹抓准时机,紧握张玄阳的手,神情严肃地问道:“这所谓的‘灵泥’,果真有如此神效?” 张玄阳苦笑回道:“父亲,真假与否,待清修殿建成后,您自然知晓。” 张苍穹果断咬牙,坚定地跺脚宣称:“孩儿,吾欲投入仙力助你一臂之力!” 张玄阳瞠目结舌:“父亲,这‘投入仙力’之意,你只听了一遍就牢记于心了?且问,你欲投入何种仙力?” 张苍穹朗声一笑:“日后这‘灵泥’能否于大唐境内流通售卖?毕竟寻常百姓建造仙府不易,谁不愿自家府邸更加稳固无虞呢?” 张玄阳震惊不已。 此乃首度,这位身为父亲的人物竟主动回应了他的想法!然而…… 父亲欲投入自身修为助子成就一番伟业,此情此景,究竟是何深意? 随着子女逐渐成长,分家之举终归难免。 张玄阳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这一念头,毕竟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过话说回来,眼前这位父亲并非他的亲生父亲。 无论如何,父亲需得考量分家一事。 况且日后父亲倘若再生子女,又该如何处置? 再者,他还需为张氏一门的后代弟子绸缪长远。 至于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无奈之举,又有哪个修真世家不想给子孙留下固若金汤的基业……咳咳,话题似乎有些偏离主题了…… 张家长老张玄尘沉思着说道:“父亲,这灵石矿脉我已经谋划妥当,日后便是我们张家世代传承的根基。” “此矿脉的权益,便由我们三人共享。我与三叔,以及你,每人持有相应份额。” “将来,我们要将手中的份额代代相传。只要我张家后辈不是修炼无望之徒,便可保证家族生生不息。” 张静空闻之瞠目结舌,犹如听见仙凡之语。 你尚未迎娶道侣,竟然已经开始考虑子嗣与传承之事? 更重要的是,朕此举岂非占了亲子的便宜? 甚至还带着天子身份的儿子占自家儿子的便宜。 这让朕如何安心? 张静空内心矛盾重重。 然而…… 张长渊却早已迫不及待地点头赞同。 身为一派掌门,张静空自然不愿占用任何一个门下弟子应得的利益。 但问题是…… 儿子刚刚规划了一幅绵延千年的修行资源图景,朕此刻却又告诉他,朕并非其亲生父亲,那么结果…… 想想都令人害怕! 张静空终究还是点了头,答道:“那就依你之意行事吧,我出资百万上品灵石作为股权,占据多少比例由你决定,高明也同样出资百万上品灵石。” 听到这话,张长渊心中如遭重击。 在他看来,大哥几乎从不让任何人分担经济压力,这次竟然开口让其出资,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哪知,父尊此举却是坏了他一番美意! 无奈之下,张长渊也拿出了百万上品灵石。 原本握在手中的巨额财富还未带回家中,就这么轻易地缩水了大半。 这种感觉,仿佛是心碎的声音。 安排完毕之后,张静空与张长渊向张玄尘行礼告辞。 当张长渊乘坐法器返回东宫时,张静空顺便让他搭了个便车。 直到法器停在东宫门前。 “停下!” 张静空突然开口:“高明,朕现在还无法对万年县侯大人坦诚身份,待日后他知晓朕的真实地位,关于灵石矿脉股权之事,那时便只好作罢。” 张长渊脸色瞬间苍白。 “遵命!” 对于这位皇甫长辈,他怎敢有丝毫违背? 即使满心憋屈,他也只能强行忍受。 哪怕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 张静空又言:“你先下去吧。” 对此,张长渊早已习惯。 无论皇甫长辈说什么,他都必须遵从。 一下车,张长渊便顿觉不对劲。 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仿佛……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此时,张静空微笑着说:“这些灵石,由父皇暂时替你保管。身为储君,若是手中掌控大量宝物,难免会引起世人讥讽。” 张长渊听得目瞪口呆。 父皇,您可别胡言乱语啊! 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您这样糊弄我,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张静空又严肃地道:“这笔灵石,你不该收下。” 张长渊急了,平生第一次反驳张静空的要求,他说: “父皇,这可是大哥赠予我的!” 张静空叹息一声:“高明,他并非你真正的兄长,我也并非他的亲生父亲。” “你,入戏太深了。” 张长渊满脸困惑。 父皇,您又换了个借口糊弄我? 归根结底,储君确系父皇血脉无疑。 张静空看着储君张长渊这般迷茫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哎呀我去! 果然是个难题! 太子殿下竟真的认为张家圣这小子是朕的亲子,将其视为他的亲大哥? 这...... 为何世间皆误解于朕! 此事究竟因何而起? 如此态势断不可再持续下去。 旋即,张寂便叙述了自己与张家圣相识的经历,以及这个奇特的太子如何误认他人作父的故事。 一番讲述之后。 张寂询问道:“高明,你现在明白了么?” 张承乾紧咬下唇,满脸愕然地答道:“认错了父亲......” 张寂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告诫道:“切记,千万不可让他知晓真相,朕现在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摊牌此事。” “待过一段时间吧,早晚总会告诉他的。” “因此,他给予你的灵石,一分一毫都不可动用,由父皇暂时代为妥善保管,届时定要如数归还于他。” 言毕,张君羡显现身影,驾驭着飞梭离去。 张寂亦随之而去,返回了皇宫之内。 东宫门前。 张承乾在风中倍感困惑。 此刻虽寒风尚轻,但其心中已是冰冷至极。 父皇啊,那是吾的钱财啊! 那些宝贵的开元通宝! 这便是那所谓兄长的身份吗? 父皇,您这做法,实是令人心寒! 张承乾愤然一顿足,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并未折返东宫。 ...... 赵国公府邸内。 张承乾寻到长孙无忌,将张家圣认错父亲之事告知这位舅舅。 听罢,长孙无忌仅是一笑置之,问曰:“太子殿下,陛下之言,你可信否?” 张承乾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 然而长孙无忌却正色说道:“你应该相信,明白吗?” 张承乾一脸懵懂,瞠目结舌地道:“舅舅,难不成我那位兄长真的是认错了父亲?” 长孙无忌眉头微蹙。 太子殿下居然唤那庶出之子为兄长,且称呼得如此自然,实在令人费解。 他淡然开口:“太子殿下,你要记住,你是陛下的亲子,当今的太子。” “因此,不论陛下言语如何,你都必须相信,懂了吗?” 张承乾愈发迷惑,忧虑重重地道:“可我那位兄长终究是我潜在的威胁啊。” 忽然之间,长孙无忌颇感疲惫,心头泛起了厌倦之意。 早年间怎未曾察觉,这位太子外甥竟是这般心智单纯? 不过,长孙无忌并未对此加以解释,只淡淡饮茶一口。 罢了! 来客已尽兴,是时候送客了! 张承乾深知这一礼节,即便是自己的舅舅,在他这位外甥面前亦是从容不迫地执行自家规矩。 这就如同是在驱赶他离开一般! 然而,身为太子的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面对这些大人们在他面前故弄玄虚,卖弄深沉,玩弄哑谜的行为,他只能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一切随他们去吧! 本宫就此告辞! ...... 几日后。 张寂命张君羡前往东宫,将太子殿下及那位误认的父亲一同召往桃花源境。 甫一踏入其中,父子二人便看见道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四方小筑,上书“化神殿”三字。 每个化神殿对面,同样保持着适宜的距离,另有一座相仿的建筑。 一座名为阳神殿,专供男子修炼入厕之所; 另一座则为阴神殿,供女子修炼入厕之地。 殿门之上辅以简单明了的文字及图示标识,以便于识字不多的大唐民众理解使用。 毕竟,在大唐境内,文盲数量并非少数...... 灵界万古县侯府之中,外界的一片秘林之内。 一只洁白如雪的信鹤翱翔天际。 位于林下的张家圣,悠然地斜卧在一张仙风道骨的逍遥椅上,正凝神修炼灵识。 旁边侍立的唐俭,满面困惑不解之色。 你唤老夫前来,老夫已然应召而来,未曾想你却在此打坐冥思,还要让老夫耐心等待? 心中腹诽一番,但这话语却只能自心底流淌,他人无法察觉分毫。 如此一想,唐俭心头的憋闷倒也略减几分。 此刻,张君羡矗立于一处高地之上,目光炯炯地警惕着四周的异常。 远方一道白色身影闪过,正是那只信鹤。 他迅速挽弓搭箭,箭矢瞬间离弦,直击目标。 伴随着一声破空之音,“嗖——”箭矢准确无误地贯穿了信鹤的身体,使其从空中坠落。 正当此时,逍遥椅上的张家圣瞬息间睁开双眸,疾步上前,拾起地上那只带有灵讯竹筒的信鹤。 随后,他来到了一口已经热气腾腾的炼丹炉前,取出其中的热水。 但见张家圣似修炼厨道的修士附体一般,手法熟练地为信鹤去毛破膛,清理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又来到一座铁质的烘烤架前,下面炽烈燃烧的是修炼者常用的灵碳。 将处理好的信鹤用一根翠竹穿起,挂在烤架之上,开始翻转烘烤。 先以秘制灵液涂抹全身,再撒上几种神秘的调料,虽无辣味,但却有灵界特有的九幽胡椒增添风味。 “哧溜——” 张家圣不禁喉头一动,暗吞口水,那一阵阵扑鼻的香气让他心生陶醉。 在大唐之地烹饪此等美味,舍我其谁乎? 唐俭目睹这一切,仍是默不作声,内心更是迷惑不已。 随着香气四溢,他也禁不住垂涎欲滴。 张家圣随手掰下一截鸽腿递给唐俭,说道:“老唐,共享此灵禽之妙味吧!” 唐俭接过那微小却精巧的鸽腿,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仅一小口过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哎呀!竟然这般鲜美! 顷刻之间,他已将那鸽腿连骨上的残肉尽数嚼尽,方觉满足。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唐俭才意识到身边尚有人在旁。 他转头一瞧,幸好张家圣并未留意他的举止,而张君羡更是无暇顾及这边之事,此刻他正凭借超凡的眼力,清晰地看见烤鸽上跳跃的油脂,口中吞咽着口水。 然后,张君羡亲眼目睹张家圣与唐俭共享了一只鸽腿,心中满是遗憾与羡慕。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里,有一位名叫唐俭的修士,他的生活简朴而勤奋,这景象令旁观者皆为之瞠目。张君羡,一位修行有成,同时身兼张寂尊者的贴身护法与暗卫首领,今日却被借用,成为了一位神箭修士。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寂的旨意下达,让他无论见到何种飞禽,都要尽数射落。那日,第一只射下的竟是鸽灵,谁知张寂竟将其用作炼制灵膳,制成烧烤享用。身为暗卫首领的张君羡,不禁为此感到惊讶与失落,原本以为尊者不会如此行事。 此刻,堂堂影卫首领竟沦为了猎鸟之人,尽管猎杀凶猛异兽也不会减损其赫赫威望,但面对此景,张君羡深感无奈。他在内心深处痛斥自己的失策,并发誓不再过分自信。当他又看到一只飞鸟划过天际,毫不犹豫地拉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般直奔目标,那只鸟儿旋即坠落。 张家圣悠然走过去,娴熟地处理着猎物,将其串在竹签上,置于炼灵烧烤架上烹煮。另一只鸽灵已烤至金黄,香气四溢。张家圣轻轻吹了口气,尝了一口,满意的吟哦之声传出,这一次,他慷慨地分给唐俭半份。 品尝过张家圣手中炼灵烧烤的美妙滋味,唐俭早已抛开了所有的矜持。比起颜面,美食显然更为重要。两人尽情品味着鸽灵烧烤,张家圣更是陶醉得眼眸微眯,满面喜悦。 “再来几只飞禽,我要一次过瘾!”唐俭赞不绝口,“这般美味,老夫从未品尝过。” 这些话语却触怒了远处的张君羡,心中悲愤难平。他化悲愤为动力,凡是飞过的鸟儿无一幸免,都被他精准射落。一个时辰过后,共斩获十一只飞禽,九只为鸽灵,皆被张家圣精心烹制成味美的灵膳烧烤。 此后,便再也未见有飞鸟踪迹,原来已是寒冬时节,候鸟均已迁徙南方。张君羡收起弓箭,打算向张家圣告别。而对于唐俭,今天他对这位户部尚书有了全新的认知。 就在这时,一只鹞鹰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张君羡瞬间紧张起来,但他拉弓搭箭已然不及。危急之下,他拔出腰间的仙剑,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掷出,空中传来鹞鹰凄厉的哀鸣,不甘地坠落下来。 “妙哉!真是好运连连!”张家圣兴冲冲地赶来,终于盼来了这只大型飞禽。“这回可有得饱餐一顿了,先前那些小鸟只能解解嘴馋。”他不忘赞美张君羡这位超级猎箭修士:“厉害!果然是神射手!” 张君羡听到这番夸奖,却一脸尴尬,心想:“我堂堂暗卫首领,居然执弓射鸽,传出去岂不是丢脸至极?”更别提,自家尊者的那件“仙器”才是真正的厉害所在,这般称赞自己,简直是讽刺! 此刻,唐俭已无法言喻心中的无语之情…… 他豁然忆起……一切都是因为修炼之余的一顿饱食,让他想起了张家圣的召见,提及有一桩重大的修真事务需与他商议。 这…… 原来你唤我前来,竟是为了观摩你驾驭灵禽射术,品尝灵鸽之肉? 此刻,张家圣取出十几个竹筒,皆是从那些仙禽之腿上卸下的信符。 每个竹筒内,藏着一张玉笺。 十几份玉笺上所书内容如出一辙,皆是致卢承庆的密令。 其大意是邀请范阳卢氏家族投入修炼资源——灵石矿脉的共享,条件是得到张家圣的认可。 笔迹秀美而细腻,一眼便知出自闺秀之手。 此刻,张君羡与唐俭均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才是张家圣的真实意图所在。 然而,其中仍存一处疑窦未解: 对方分明顾虑灵禽遭到击杀,却又何必派遣如此众多的仙禽传信,并且还在玉笺上明确标注了接收者的身份。 此事甚是离奇诡异。 张家圣淡然一笑,解释道:“家中的那位女中豪杰,此举显然是有意示我,乃是直指人心的阳谋之举。” 唐俭思索片刻,开口道:“你说的是卢倚澜吧?她是想借此机会,暗中牵线搭桥,将你与范阳卢氏紧密相连。” “莫非,她布设的这局‘摄魂诱’能一举成功?” 此般“摄魂诱”之策,实属诡异难测。 然而张家圣并未催促众人离去,反倒是坦然接纳。 面对此种情形,你究竟是应允,抑或是婉拒呢? 呸! 这厮果真是个情痴! 刹那之间,唐俭似乎悟透了张家圣心底的秘密。 少年心性,终归难以抵挡诱惑啊! 明面上故作矜持,内心却渴求至极。 张家圣洒脱一笑,直言道:“我打算邀请卢承庆加入灵石矿脉的共同经营。” 唐俭:…… 张君羡:…… 哎呀,你可算是掉入陷阱了! 清醒些罢! 然而,张家圣话锋一转,补充道:“另外,老唐,请你代我告知唐俭唐尚书,我想与朝廷达成合作。” “关于灵石矿脉的合作,我会占有较小份额,由朝廷在背后持股。” “这样一来,范阳卢氏便是朝廷的一部分……咳咳咳,也就是朝廷的得力助手。” 一番话语简洁明快,众人一听即懂。 唐俭评价道:“高深莫测!” 张君羡则直言:“狡猾至极!” 对于这般直截了当的指责,张家圣哑口无言,心中暗道:“我这算不算无耻至极呢?” 唐俭突然发问:“卢倚澜要向卢承庆传递秘函,可是如今信鸽已被捕杀,卢承庆无法收到信息,该如何应对呢?” 第179章 你可以称呼我为青年,但却不能称我为修士! “少……少爷……” 卢玲一瞧见张家圣到来,心中立刻忐忑不安。 自那次被带到桃花仙境之后,她便再未能离开那里,几乎等于被软禁了起来。 起初几日,张家圣还让她按摩揉捏,不多久便将其忘在脑后。 尽管如此,卢玲也没闲着。 张家圣嘴角含笑地问道:“你可知何谓‘灵泥’?” 卢玲吓得犹如受惊的小鹿,连忙摇头否认道:“少爷,您所说的那所谓‘洗髓灵泥’,小婢实在不知啊!” “至于您提到的那种能洗涤身心、从未听说过的‘洗浴之所’,小婢更是未曾见识过了。” 张家圣默然无言…… 竟然…… 完全…… 都将实话讲了出来! 或许,这也正是卢倚澜选择她作为卧底的原因所在吧。 这女子的确有些痴愚! 灵机! 自带护体灵光。 便是修为高深之人,也无法轻易下手。 然而…… “嘿嘿嘿……” 张天泽流露出一种众人皆懂的诡异神色,伴随着充满邪魅之意的声音,朝着陆灵犀步步逼近。 “少主……你……你别靠近我啊……” 陆灵犀吓得面如土色。 “我要叫人了啊……” 张天泽淡然提醒道:“此地乃我张氏仙宗的地界,你尽管叫唤吧!” 陆灵犀:…… “呜呜……哇……” 悲泣之声震彻四周。 无助而又绝望的哭泣。 张天泽不由得头疼欲裂。 这陆灵犀,当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论年纪,怕是有十五六载,在修炼世界早已算是成年。 可她这哭泣之态……竟似孩童般稚嫩无措。 这哭声非但没能勾起他的怜悯之情,反让他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嗤——” “哈哈哈哈哈——” 终究没能忍住,张天泽失声笑了出来。 刹那间,寂静降临。 陆灵犀止住了哭泣,咬紧嘴唇,瞪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中含着泪花。 张天泽:…… 最终,他败下阵来。 庆幸的是,张天泽并非心智扭曲之辈……咳咳咳,自然不可能是。 否则的话,这丫头定会被视为待宰的小兔子。 任由他人欺凌吞噬! “随我去宗府。” 张天泽留下一句冷语,转身离去。 陆灵犀脸色瞬间苍白,赶忙追上,紧紧拽住张天泽的衣袖。 “少主,关于那筑基材料之事,我已经告知了我们家族的族长,只是我家小姐的那位盟友并不知情。” “幕后指使者正是我!” 张天泽心中愤懑至极。 你……竟是逼迫我走向歧途? 看看你抓着我的衣袖往哪里摩擦? 我严重怀疑此举是你的刻意为之,并对此表示强烈谴责……不停下来! …… 千年古县侯府之中。 陆灵犀仿佛一只受尽委屈的小鸟儿,羞愧得几乎将脑袋藏入胸膛。 咳咳…… “小姐,我并未透露指使者是谁,他并不知我是奉何人之命行事。” 张天泽:…… 服了! 刚才还自称幕后黑手, 如今面对自家小姐,却又改口称不知自己所为何人所驱使。 这不是自曝其短吗? 卢瑶轻轻施了一礼,说道:“万年县侯大人应不至于与一名少女一般见识吧?” 张天泽尚未开口回应。 陆灵犀便惊呼出声:“小姐,你怎么就承认了呢?” 卢瑶:…… 我承认了什么? 你这话说得…… “哈哈哈哈哈……” 张天泽险些笑岔了气。 想要戏弄我? 以为我对你手下留情,就能拿一个小姑娘来挑战我? 今日,倒是被自己的侍女给卖了个彻底! 卢瑶嘴角一阵抽搐,拉过陆灵犀,轻咳一声:“玲儿,你先下去忙吧。” 陆灵犀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地道:“小姐,我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忙啊!” “你可以找点事去做。”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事可做啊!” “玲儿……” “小姐,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一直都在听呢!” 卢瑶:…… 此刻,她无比后悔。 原来陆灵犀这丫头就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误己…… 张玄阳忍俊不禁地道:“汝家小姐欲与吾私下交谈,此事不宜有他人耳闻,尔速退去罢。” 卢灵惊叹道:“不可!” “小姐,灵儿断不可离,唯恐此人会对您不利啊!” 张玄阳微微摇头,带着一丝调侃之意:“小姑娘,你看仔细些,汝家小姐怕是有二十五载春秋了吧,而吾尚且只有十五,吾岂敢欺之于她,恐怕反而是她在惦记吞噬吾吧。” 卢碧澜脸颊微红,内心既羞又怒。 此“吃”之意,并非字面所指,然其中深意,她自然明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亦无法予以反驳。 此乃设陷待人自投,待其自行踏足其中。 更让人生奇的是…… 卢灵竟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在小姐面前,你确实只是个稚嫩孩童。” “罢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自己保重吧!” 言毕,她真的转身离去。 张玄阳愣住。 好个小丫头,这一波操作,溜得飞起! 卢碧澜气得肝疼,却又无计可施,无法此刻便教训卢灵一番。 气煞人矣! 张玄阳凝视着卢灵远去的身影,疑惑地发问:“请教姑娘一件事,此女年纪几何?” 实话说,他心中确有疑虑。 或许,自己被这女子幼龄的外表所迷惑,误判了其真实年龄。 卢碧澜戒备地道:“警告你,灵儿现今仅十二岁,切勿轻举妄动!” 天哪! 区区十二岁,竟已这般……令人望而生畏? 张玄阳嘴角含笑,戏谑道:“你是想说,她尚幼……将来……” 卢碧澜面色一寒,严厉地道:“千秋城侯,我劝你莫要玩火自焚!” 此言…… 难道不是说反了吗? 张玄阳从上至下审视着卢碧澜。 卢碧澜心中愈发警惕,面容微沉地道:“看来,本小姐还是低估了你,你原来是一匹披着人皮的妖孽雏龙!” 张玄阳冷哼一声:“不懂得收敛话语者,当心吾控诉你毁谤之罪!” 卢碧澜将头上的白玉簪拔下,指尖运力一捏。 随之,她松开手指。 玉簪瞬间化作粉尘,随风飘散。 啪啪啪—— “妙哉!” 张玄阳居然拍手称快,脸上神情犹如观看江湖杂艺表演,见精彩之处便掌声连连,似是在表达赞许之意。 卢碧澜自觉受到了侮辱。 然而,却又无可奈何,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忽地, 张玄阳淡淡地道:“回去告诉卢承清,吾答应了他的请求,愿意入伙修炼石髓秘法之事。” 卢碧澜神色微变。 这太过突然。 原本,她并未料到此事会这般轻易达成。 张玄阳笑眯眯地道:“你故意在每只信鸽体内放入相同的密函,不过是想让我瞧见那些无用的信息。” “至于那只最后出现的青鹰……滋味甚佳。” 噗—— 原以为你会说什么,你却说了个滋味甚佳? 张玄阳又补充道:“失言了,我道歉,应当说是每一只都美味异常。” 卢碧澜愕然。 你……杀了之后……竟还尝了其味? 第180章 玄机之孙儿! 张家圣再次开口,语气深沉如古井:“汝是否早已备下诸多论述,欲以说服于我?” 卢倚澜微微一愣。 张家圣冷然轻哼:“本侯身为万载仙县之尊,并无意给予尔阐述之机,便先允了你的请求。” “可曾感到惊喜?” “可有感于意外?”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惊喜或意外,而是令人颇感无奈的痛楚…… 假设她……咳咳咳,此事太过让人愤慨!此万载仙县之侯,其智慧并未如她先前所料那般浅薄。 卢倚澜似有所悟地低声自语:“原来,在修真之道上,男性亦能展现出这般聪慧。” 张家圣面含肃穆之色,言辞恳切:“卢姑娘,还请明了,我尚是孩童之身,你可以称呼我为少年,却不可称我为修士!否则,我必以诽谤之罪控诉于你!” 闻此言,卢倚澜心头明了。 好一个小家伙! 他又在戏弄本姑娘了! ...... 甘露殿内。 唐俭将张家圣的话语传达给了众人。 这一切,实则皆是修真世界中的一场博弈。当年,张君羡也曾参与其中,如今他又早早归来,想必已将一切详情悉数告知了张寂真人。 张寂真人凝神思考。唐俭忍不住直言:“真人,五行奇境并非轻易可以撼动的存在,我们怎能仅凭武力将其一网打尽?老朽揣测,万载仙县侯应是意在分化化解而非一味镇压。再者,近来范阳卢氏处于各大世家门阀觊觎之中,若卢承庆不愿成为范阳卢氏的千古罪人,即使明白其中有朝廷暗手,他也唯有选择答应。” 张寂真人思虑片刻,反问:“既然如此,唐尚书可愿去询问户部愿意出资多少,共同入局修炼资源之地?” 唐俭一听,不由得心中暗骂。 又是要让户部出血! 户部的钱财已被真人之孙前后拿去了不少,如今又要如何? 甘露殿内,张君羡一如既往地向张寂真人汇报张家圣的行踪。 对于这位儿子将这样一个潜在隐患留在府邸之中,究竟是何用意?或是看重其潜力,抑或是别有用心? 张君羡又禀报:“真人,近日有人接触了卢承庆。” 张寂真人淡然问道:“何人?” 张君羡答道:“汉王殿下。” 张寂真人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汉王,张元昌! 他想收纳那个已然式微的五行奇境之一——范阳卢氏吗?落魄的凤凰虽不及鸡,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啊! 此时,张君羡又报告:“真人,万载仙县侯的母亲,影卫已经查明其身份。” 张寂真人瞥了一眼张君羡,心中纳闷:不过是他孙子的母亲,为何就不能一句话讲清楚查证的结果呢? 这其中…… 张寂真人下令:“讲!” 张君羡低下头,口中只吐出了三个字:“单雄信。” 张寂真人面色骤变。 你……你确定? 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物,竟也有同名同姓之人,而且还是位女子。光是想象一下,他就觉得……简直是要吐血! 张君羡忙咳嗽一声,补充道:“真人,臣所指的是,单雄信之女。” 话音刚落,张寂真人的脸色再度变化。 紧接着,他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灵墟深处的那个女子…… 乱世洪荒,凡人生死皆由天定。 最令人难以言表的是……吾是否遭受了仙缘之辱? 加之,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嗯嗯嗯,那男子误以为我是其父亲。 唉……简直令人心痛欲绝! 吾真想直言……罢了,仙途漫漫,此乃浮云尔! 此事实乃荒谬至极! 张君羡踪迹全无,藏匿于幽冥之中。 此刻,决不能让陛下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是一名潜影卫首领应有的修为。 此外,他终于确信张家圣并非仙帝之子,更非陛下的血脉亲子。 无论是张君羡,抑或是张寂陛下,对于张家圣的真实身份,均未想到另一种可能——他是尊王之后。 毕竟,他曾手刃胞兄,囚禁仙父的张寂陛下。 无论那玄武秘境之事是否出自张寂陛下的刻意安排,抑或出于无奈之举,皆足以证明作为尊王,他无疑是称职的。 瞬息之间。 张寂的脸色沉静如古井无波,淡然开口:“一切如常,传令下去,务必确保他的安全。” 暗处。 “遵命!” 张君羡应声而答,并心中对他无比钦佩。 陛下的胸怀气度,终究不是他所能揣测的。 换作另一位尊王,面临此种情境,纵非直接戴绿帽,但也难免有绿意萦绕心头。 然而张家圣必须活着。 张寂陛下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潜影卫首领再次为陛下的超凡人格魅力所折服。 …… 某一秘殿之内。 同样,张渊亦正在倾听一人禀告。 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张君羡相似,却又多出几分森寒之意。 此人正是暗影卫的首领——张风。 张风面无表情地道:“禀告陛下,暗卫经过一番探寻,现已查明,万年县侯张家圣,实则是昔年威震一方的单雄信之女——单觅易的子嗣。” 他仅以陛下称呼张渊,而非太上皇。 在暗影卫看来,张渊始终是大乾仙朝的真龙天子,而张寂,不过是篡夺王位之人! 张渊轻声念叨:“单觅易……张家圣……家圣……” “老二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红颜知己,最终与他人育有一子。” 作为张寂陛下的老父亲,张渊的话语中竟带了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老二,你杀害了朕的两位爱子,如今虽贵为真龙天子,却也无法抹去这份耻辱。 你的挚爱,最后还是另嫁他人,诞下一子,还误认你为亲子。 这其中……岂非带有几丝青翠之色? 哪知。 张风又言:“陛下,单觅易在嫁给贫寒书生张阳之后,才诞下张家圣。” “不过,根据暗卫的调查,张家圣出生时早产两个月,这个时间点有些可疑。” “此外,桃花源那位被人称为老铁柱的人物,真实姓名为单雄,曾是单雄信的亲兵将领。” “暗卫无意中听见他的梦境言语……原来单觅易在嫁给张阳之前就已经怀孕,只是张阳对此毫不知情而已。” 张渊:…… 原来,刚才我看待老二的尴尬处境,竟是白费了一场? 怎会……心中滋味如此复杂呢? 原来张家圣是我孙子? 且是长孙无疑! 此际,在仙道世界中,修炼世家的传人张风缓缓说道:“且说这秦王,竟尚未知晓我张家那位神圣存在的真正身份。连我张家的影卫也在追寻张家圣母亲的秘密,秦王恐怕已得知其母乃是单觅易。” “只是影卫尚未查明真相,原来那张家圣,并非张阳的亲子血脉。” 张渊眼中精光一闪。 呀哈! 这么说起来…… 贤弟,你尚不知晓张家圣实乃你亲子,恐怕将来得知此事,头顶之上怕是要生出一抹翠绿之意吧? 一阵畅快的笑声在宏伟的仙宫之内回荡开来。 接着,张风又继续禀告:“陛下,现今汉王正与丹阳卢氏家主卢承庆接洽联姻之事。” “自从张家圣以低价青盐摧毁了丹阳卢氏的青盐产业之后,卢氏一族便陷入了困境。各路士族豪门非但不予援手,反欲趁机鲸吞其家业。如今,上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但他们却皆明示要娶卢承庆之妹卢倚澜为妻。” 听闻此言,张渊脸色冷峻地道:“这些人是在借此羞辱丹阳卢氏以及朕的那位杰出孙儿!” 话音未落,张风忍不住轻咳一声:“那个……汉王也正在向丹阳卢氏提亲……” 张渊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此事虽出于他的指派,但他从未料到张家圣竟是自己宠爱的孙子,竟然让自家儿子元昌去羞辱自己的这位孙子……不对,是二弟的孩子,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耻辱呢! 不过…… 即便心中别扭难当,张渊依旧淡然下令:“告知汉王,不必再向丹阳卢氏提亲,如若真有此意,换个对象便是。” 张风面露尴尬之色:“汉王已经前往卢承庆府邸了。” 张渊微微叹息,心头拥堵不已。 与此同时,张承乾一如既往地带同妹妹前来向太上皇请安。至于青雀这个胖小子太过受宠,使得张承乾心生厌烦,于是这次并未带他同行。 此刻,隐匿于暗处的影卫首领张风悄然离去,消失无踪。 见状,张渊转而对张承乾开口:“承乾,你祖父已有许久未曾踏出皇宫半步,若是想去游历一番,你父皇可会答应?” 张承乾顿时呆住,暗自思量: 唉,本宫怎么这么倒霉啊! 到底是谁得罪谁了? 玄武门之事,那时本宫尚且年幼,哪有决策权啊。 本宫无辜得很呐! 怎会弄得如此尴尬? 天道何其不公,为何要这般对待本宫? 此刻,长安城内,卢府之中,卢承庆心中满是苦涩。 自丹阳卢氏失去青盐这一命脉产业之后,家族便陷入衰败,开支庞大,以至于每月都是入不敷出,这分明就是在坐吃山空。 就在此刻,侍从通报:“老爷,汉王殿下又来访了。” 还未等卢承庆回应,后面已然传来汉王张元昌的脚步声,他迈着一副毫不顾忌亲情的姿态踏入大厅,口中发出豪放的笑声。 然而,在后人看来,这样的笑声实在太过中二,略显诡异…… 第181章 张狂汉王,难逃宿命之局 \"卢宗主,对于本王的联姻提议,你意下如何?成为本王的结盟大兄,实乃卢氏一族的无上荣幸,你又何必再三犹豫呢?\" 卢承庆面泛微红,心潮澎湃。 耻辱!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 这便是现今范阳卢氏面临的尴尬境地,连这位如败絮般的汉王张元昌,竟也敢这般毫无顾忌地羞辱他! 我,卢承庆,身为范阳卢氏的族长,又能有何作为? 面对当前形势,范阳卢氏要么被各方仙门世家蚕食,要么寻得一座靠山,屈居人下。而在众多选择之中,卢承庆对张家圣最为青睐。此刻的张家圣虽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修炼新秀,但一旦他回归皇家,范阳卢氏便能借机施展奇策,坐收渔利。更何况,自家妹妹能在万年县侯府安居乐业,显然对张家圣颇有好感。即便妹妹声称那次助卢家之力是最后一次援手,从此两家互不相欠,但卢承庆坚信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之情无法割舍。 至于汉王张元昌,则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腹内空空如也,更是行事鲁莽。早在初次提及婚约时,张元昌便有所暗示其背后的真实意图。 正当卢承庆思绪纷飞,难以抉择之际,张元昌再度提及此事。 “卢宗主,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向你提亲吗?这一切皆因太上皇的旨意,你明白了吗?” 此话听来荒谬至极,卢承庆并未将张元昌所谓的太上皇压力放在心上。果然,张元昌又接着说道: “待太上皇重振朝纲,那时本王将成为太子,未来的储君。而令妹将会成为母仪天下、至高无上的皇后。尽管本王已有正妃,但我向你保证,将来定会让你妹妹成为皇后。到了那时,范阳卢氏自然位列皇亲国戚,又有谁敢轻视于你们呢?有本王相助,必定能使范阳卢氏傲视群雄,成为修炼界的翘楚!” 后半段言语稍显理智,不过多半并非出自张元昌本人的思考,更像是鹦鹉学舌般念诵而来。然而不论当下陛下正值壮年,权柄在握,太上皇复辟无望;即便是太上皇真的翻盘,恐怕也所剩不多的儿子中已无人适合登基,让张元昌这样的汉王成为太子,无疑是将张唐江山推向深渊。 这其中的风险系数实在太大,卢承庆无意陪着这对父子走钢丝。 卢承庆淡然一笑,道:“汉王殿下,您也知道,在整个范阳卢氏中,唯有我妹妹一人独断专行,无论是何人的话语都无法左右她的决定。我虽是她兄长,却也无法代替她做出抉择。还请汉王殿下体谅。” 张元昌闻声,脸色骤变,寒气逼人。 “嗯哼——” “你在拒绝本王吗?” “莫非,你是在拒绝太上皇?” 张元昌宛如谪仙临凡,此言出口,竟蕴含无上威势。 然而,他尚未意识到,太上仙帝的煌煌天威……纵然是提及,亦需慎之又慎。 至于汉王张元昌自身的威仪……他是否对自己的地位有所认知? 他竟痴心妄想,欲联合太上仙帝,将张寂从仙台之上拽落? 简直是白日做梦! 卢承庆脸色骤沉,语气寒冷地开口:“汉王,卢某敬你一声汉王,乃是看在当今太上仙帝的份上。” “即便我范阳卢氏一族已显衰败,但也绝非尔等寻常汉王所能比拟。” “你……仅是太上仙帝的第七子,方才所言,卢某可当作未闻。” “此事至此作罢,便可相安无事。但如若你再这般纠缠不清,卢某唯有上报太上仙帝,诉你罪行!” “糟粕之言!” 张元昌面色铁青。 这一切似乎并不符合剧本设定——原本应有太上仙帝暗中助力,五行齐王野心勃勃,答应提亲之后,与本王一同,连同太上仙帝,给予二皇子一个震惊天地的逆转,重扶太上仙帝重返宝座。 卢承庆见汉王张元昌愣若木鸡,冷声催促:“还不速离?” 张元昌瞬间惊醒,满腹恐惧而又愤慨地瞪了卢承庆一眼,怀着不甘离去。 未曾料想,此人竟如此狠辣,直接采取揭发手段。 你这野心,恐怕已被野狗吞噬殆尽了吧! 比起本王……呸呸呸,本王实乃人中龙凤,终有一日必登基为大唐仙帝! 此时,仆人匆匆前来禀报: “老爷,万年县侯遣人传讯,邀请老爷前往府邸共商参与炼制仙石之事。” 卢承庆身形微颤,幸福感突如其来! 张元昌听得此言,顿时瞠目结舌。 本王刚刚拒绝提亲,万年县侯便转而邀约卢承庆赴宴……岂有此理! 据说卢倚澜此刻正在万年县侯府上做客,此二人莫非已然…… 哎呀! 真是咄咄怪事! 一旦娶得卢倚澜为妻,难保头顶不飞来一片五彩祥云。 此事本王断然不做! 即便是卢承庆主动求娶,本王也不会同意! 愤恨之下,张元昌刚迈出卢府大门,迎面而来一位熟人。 正是张风。 张元昌自然认得,遂问:“可是太上仙帝差遣你前来?何事紧急?” 张风却反问道:“汉王,你又是去提亲不成?” 张元昌怒气冲冲地答道:“这个卢承庆,实在是目中无人,连本王及太上仙帝的颜面都敢拂逆,居然胆敢拒绝本王的提亲请求。” “待到太上仙帝重掌仙朝大权之日,定要取其首级,让他悔恨今日之举。” 听闻此言,张风彻底蒙圈。 太上仙帝重新执掌仙朝大权……汉王,你究竟有没有理智? 如今这朗朗乾坤之中……用词似乎不太贴切?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话不该轻易挂在嘴边吧? 生怕旁人听不见? 生怕自己死得不够迅速? 竟还想拉扯上太上仙帝共同承担后果! 这让张风不禁质疑,张元昌果真是太上仙帝的血脉吗? 隐太子与秦王,乃至张元吉,哪一个不是文韬武略兼备? 他们的区别仅在于,秦王确实在修为上超越了隐太子和张元吉…… 相较于张元昌,其修炼资质更是显得尤为低下。 瞬息之间。 张风心内涌起一阵凄寒之意。 陛下,就这般的亲子,你竟还想指望他重振张家威权? 岂非空谈笑柄? 我……已然绝望! 正当张风思绪纷飞之时,张元昌终是忆起了正事,再度开口问道:“张真人,太上宗主召见您,可有何谕旨?” 张风淡漠回应:“陛下命我转告你,不必再向范阳卢氏提亲之事……若真有意联姻,人选另择,莫再纠缠卢倚澜。” 张元昌满脸惊愕:“原先不是令本王借此提亲,以拉拢范阳卢氏么?如今为何……提及联姻之事,却又叫本王另择他人,难不成父皇已对卢倚澜生出了情愫?” 骤然间,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张鲜红的手印赫然印在他的脸颊之上。 张元昌顿时瞠目结舌:“你……竟敢打我?我是汉王!乃是太上宗主的第七子!将来,本王便是太子,再往后,便是那九五之尊!你怎敢……” 张风步步紧逼,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令张元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脸颊连连后撤。 张风语气森寒地道:“汉王殿下,若你胆敢再这般妄议陛下,即便不待陛下下令,我也必会让你修为尽失!” 闻言,张元昌惊惧之下,连忙赔笑道:“张真人,本王一时糊涂,言语不慎,请恕罪,下不为例。” 张风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竟还会有下次?” 张元昌全身颤抖,赶忙改口:“不敢有下次,定不会有下次!” 张风冷哼一声,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现场。 此刻,张元昌目光阴鸷地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口中低语自语:“尔等皆蔑视于本王,恣意侮辱于我,本王迟早会一一将你们斩尽杀绝!” “一个不留!” 第182章 玄皇,你的末日! 千年古郡侯王府邸。 卢承庆悄然造访,竟连魏征也无法阻挡。 不过,魏征的头颅被一块神秘的布料掩盖,只露出双眸。 这一切,皆是张寂圣主的精心布置。 卢承庆即将踏入府邸,张寂已借魏征之口传达一言。 卢承庆识得魏征,后者唯有如此,方能掩人耳目。 若卢承庆知晓曾被玄皇张寂剥夺官职的魏征,如今却重操旧业,成为家仆, 那张寂身为秘境圣子的身份,恐怕将无所遁形。 魏征传声道:“我家少爷吩咐,让你前往桃源秘境寻找他。” 卢承庆心中暗自苦笑。 今日,他徒步而来。 未曾想,双腿险些不堪重负。 终究,自己过于习惯养尊处优了。 疏忽了! 轻率了! 我那颤抖的双腿啊…… 难道这玄皇故意让人监视于我,见我步行前来,以此折磨我? 只能说……多虑了。 “多谢魏大人提点。” 卢承庆转身离去,未再多言。 然而…… 魏征:…… 他叫我……魏大人? 他知晓……我姓魏。 老夫……身份暴露了? 魏征如遭雷击,僵立原地。 那么…… 卢承庆已经识破了玄皇的真实身份,难怪他会令亲妹涉足此地,竭尽全力与玄皇联姻,意图成为其妹夫。 呵…… 狡诈! 魏征连忙从后院牵出一匹灵骏。 哒哒哒…… 向皇宫疾驰而去。 …… 甘露殿内。 侍从禀报:“陛下,郑国公求见。” 张寂心中一喜。 嘿…… 魏喷子终于明白来见朕了,定是醒悟了。 朕宽宏大量,必会原谅你。 只是…… 张寂淡然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 魏征匆匆步入,急切地要将卢承庆之事告知玄皇陛下。 张寂却语气平静:“朕还以为郑国公你不再会面,原来是我估计有误。” “让朕猜猜,你为何要见朕?” “是否想通了些什么?” 魏征:…… 陛下,您这自言自语的模样,有些天真。 老夫已猜透你的心思。 呵……看不起老夫吗? 陛下,你注定要失望。 然而张寂依旧自我陶醉。 “郑国公,可知道为何朕废你官职,却保留了你的爵位?” 魏征:“陛下……” 张寂不容他多言,继续道:“因为朕相信总有那么一日……” 魏征只能强行打断,大声宣布:“卢承庆已经知晓草民的身份!” 张寂:…… 卢承庆知道了你的身份? 朕怎么觉得难以置信! 魏征感叹:“陛下,如今我是万年县侯府的管家,卢承庆欲见少爷,少爷事先告知,让我碰见卢承庆,命他前往桃源秘境找少爷。” “我已遮住面目,卢承庆竟还能认出我。” “老夫身为大唐郑国公,伪装成万年县侯府管家……或许卢承庆早已识破了我。” \"他派遣卢倚澜来到千年橡树郡亲王府,必有隐秘的意图。他企图攀附龙族的血脉啊!\" 张寂听到这,感到无比的无奈。 仿佛生活失去了意义一般。 龙族血脉? 你还当张家长老是龙族血脉。 魏征,你一向机智,这次却糊涂了啊。 想起张家长老的母亲……朕觉得自己的王冠似乎蒙上了一层青苔。 张寂无趣地说:“朕明白了,郑国公,你退下吧。” 魏征一怔。 就这样? 不可以! 老夫必须阐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位陛下,恐怕还没想到这一层。 魏征开口:“陛下,卢承庆欲将妹妹嫁给龙族血脉,并非仅仅想与皇家联姻这么简单。” “将来,龙裔认祖归宗,即使非嫡长,他仍是长子。” “此刻的王储之位是……咳咳咳,陛下,你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含义。” 最后一句,寓意深长,不言而喻。 作为臣子……不,现在他是大唐郑国公,官职早已不存在。 但身为大唐郑国公,仍有必要提醒陛下。 张寂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淡淡地说:“朕知道了,郑国公,你还有别的事吗?” 魏征听得一头雾水。 陛下,杜老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竟然无动于衷? 难道,是在跟老夫怄气? 当初,就是要让陛下接纳张家长老认祖归宗,然而张寂不知何故,坚决不同意。 于是,魏征提出了辞职。 陛下并未挽留。 之后,户部贪墨案,陛下只信任魏征,只有他有胆量证明并严惩此事。 魏征彻查此案,事后又默默埋藏功绩。 陛下依然没有挽留。 僵局持续至今。 对于张寂心中的怒火,魏征,这个离朝许久的大臣,多少能理解一些。 毕竟,陛下是世间最看重颜面之人。 他! 魏征! 敢于直言进谏! 从未顾虑过陛下面前的形象,哪怕面对的是王的威严。 这让陛下很没面子! 陛下的内心肯定满是委屈和压抑,苦不堪言。 魏征感叹:“陛下,老夫明白你。” 张寂听得一头雾水。 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就突然理解朕了? 你理解朕,那以前是谁让朕一次又一次下不了台? 若非为了身后之名,为了成为贤明之君,朕早就砍了你的头……咳咳咳,想想就算了,不能说出口。 否则,朕宽宏大量的形象可就毁了。 就在此刻。 魏征激动地说道:“但是,老夫这么做是为了陛下!” “要成为流传千秋的明君,就必须直面一切。龙裔已存在,陛下无法回避。” “难道,陛下打算让龙裔永远流落在民间,一生都不知道真相吗!” 张寂的神色变得极度糟糕。 谁是龙裔? 龙裔算什么东西! 砰—— 张寂拍案而起,怒吼道:“魏征,朕再次告诉你,张家长老不是龙裔!” “他不是龙裔!” “他真不是他的父亲!” “朕真的不是他的父亲!” 简直是歇斯底里…… 显然,张寂对被误解为神秘血脉的关联一事,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慨。 从前,这或许还能忍受。 误会便误会,时间终会洗刷我的清白。 然而…… 张家圣的母亲竟是单觅易。 这样一来,虽未戴上绿翡翠之冠,却已弥漫着其独特的气息! 于是,张寂无法再静坐不动。 “我要你付出代价!” 张寂狂怒,手中一叠魔法卷轴向魏征猛烈掷去。 魏征猝不及防,全数击中,卷轴纷纷砸向他的头盔。 “张寂陛下,老夫今日定要与你一决生死!” 猛然间! 魏征心中的愤怒也瞬间燃烧,拾起卷轴开始反攻。 瞬息之间。 甘露殿内展开了一场奇异的对决。 阴影中。 李君羡几乎要自我封闭,第一时间离开了甘露殿,让外围的皇家卫队越远越好。 “多亏李大人!” 皇家卫队如同得到解脱,迅速撤离。 听起来,甘露殿内的战斗太过激烈,无人愿再继续旁观。 在陛下没有命令之前,他们不敢擅自离开岗位。 又怕事后陛下清醒过来,为了维护王权尊严,将他们一并处置。 李君羡的决定无疑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李大人!” “恩人哪!” “愿您寿比南山!” 李君羡内心苦笑。 寿比南山? 这个未知,但若陛下再这么玩几次,他李某人恐怕真的要瞎了。 一个是大唐的王者。 一个是前监察御史中丞,现为大唐郑国公。 这太不寻常了! 令人眼花缭乱! …… 桃花秘境。 卢承庆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张家圣。 接着…… 他在按摩腿。 快断了! 就要断了! 第183章 我说过了,你会趁机置我于死地吗? 张家圣悠闲地品着灵茶,一言不发。 卢承庆明白。 这是让他先开口。 简而言之,谁先说话,谁就先输。 尽管投资已经完成,卢承庆仍希望能争取一些主动权。 不能一直被张家圣压制,从此永无翻身之日。 那样,他将不再是稀世珍宝,而只是这个王者的附属品,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工具。 没料到。 卢承庆准备好言辞,正要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开口。 忽然。 张家圣问道:“卢大人,你怨恨我吗?” 十分突兀。 卢承庆的话语已到唇边,却硬生生吞了回去,差点呛到。 “咳咳咳……” 良久。 卢承庆平复了呼吸,满脸笑容地回答:“不恨!” 这样的开场,你不觉得尴尬吗? 张家圣却摇头道:“卢大人,你不够坦诚啊!” 卢承庆全身一颤。 坦诚你的祖宗! 故意找茬是不是? 张家圣缓缓说道:“你怎么可能不怨恨我呢?” 卢承庆表面上笑容可掬,内心恨不得将张家圣撕裂,脸上伪装得极为到位。 他再次尽力笑道:“万年县侯说笑了,真的一点儿都不恨。” 呵呵,不恨! 只想杀了你!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掌声响起…… 张氏神圣地拍着手,赞许地说道:“卢大人,您果真非凡,人们常说一笑解千愁……尽管在我看来这有些愚蠢。” 卢承庆:…… 感觉到被冒犯,我手握证据,却无法反驳你。 张氏圣将深深的叹息压缩成一句:“碧蓝之盐啊!” 卢承庆的灵魂在震颤。 甘哩酿! 你……你能不能再正常点儿? 范阳卢氏已经如此,我卢某人已至此境,放下颜面向你求情,你能不能对我暂且手下留情……哪怕片刻也好啊! 你还想让我怎样! 张氏圣挥手,展现大度之姿,淡然道:“卢大人请放心,我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即使你们范阳卢氏一心想要我命,我并未怀恨在心。” 卢承庆身心再次颤抖。 呸! 无耻! 你说说卢筠是怎么死的? 还好受过专业训练,否则早已无法保持冷静。 张氏圣仿佛洞察了他的心声,感叹道:“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若有人持刀威胁到卢大人的咽喉,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刺杀那人,对吗?” 卢承庆冷笑:“不会。” 我恨不得刺杀你! 张氏圣啧啧称奇地问:“现在你肯定非常想刺杀我吧?” 卢承庆强忍住脸部的抽搐,尽力恢复常态,笑道:“开玩笑了。” 张氏圣严肃地说:“看着我的眼睛,我说话时并没有笑。” 卢承庆:…… 能不能别再把话题引向尴尬,就不怕我怒火中烧,真的控制不住刺杀你,到时候算谁的账? 张氏圣嘿嘿笑道:“卢大人不坦诚也就罢了,你还一直糊弄我。” 卢承庆:…… 坦诚你大爷! 就算受过专业训练,你再这样挑衅,卢某也要忍无可忍了! 张氏圣邪魅地说:“想刺杀我就直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虽然我不用你说也知道,但说了至少证明你是诚实的。” 卢承庆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呵呵…… 我说了,你不会趁机解决我? 张氏圣仿佛洞察了他的思绪,依旧笑眯眯地说:“放心,只要你承认想刺杀我,我定会让你痛快离去。” “本县侯便是如此仁慈。” 卢承庆的眼睑疯狂抖动。 呵呵…… 你就想找个理由除掉我,我偏不给你机会。 自制! 卢某必须自制! 我卢某人曾是范阳卢氏之长,如今也是朝廷中枢的一员,怎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帝王私生子打败呢? 珍稀之物不可轻视! 记住了,珍稀之物不可轻视! 卢承庆反复默念,终于恢复平静,却又忍不住抱怨:“如万年县侯无意合作,请勿再戏弄于我。” 张氏圣失望的目光投来,犹如看着自家不成材的孩子, 他更是失望透顶地说:“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 \"若想成就伟大,须得忍受,保持内心的宁静,否则怎能成就伟业呢?\" \"身为勇士,你显得太过软弱了啊!\" 鲁承庆:…… 鲁某觉得你话中有话,不过这次鲁某无法找出确证。 真是让人头痛至极! 哗—— 鲁承庆挺身而立。 够了! 鲁某不陪你玩了! 如此下去,今日鲁某恐怕得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甚至可能魂归天际。 活生生地被气死了啊! 留得一命在……呸呸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是在试图激怒鲁某,鲁某不能让你如意。 我离开总可以了吧? 张佳圣惊讶道:\"哎哟!鲁大人这是动怒,要离去了吗?我正想与米氏谈谈投资魔法水泥的事宜。\" 鲁承庆的耐性彻底崩溃。 罢了! 鲁某认输! 如今置身于这桃源秘境,鲁某就像砧板上的鱼,任由你处置。 就算砸烂了,鲁某也甘愿承受! 就在这个时候。 张佳圣起身,说:\"鲁大人,先让你见识一下魔法水泥的神奇之处,看看其功效如何。\" \"之后,我们再详谈投资之事。\" \"我这位侯爵做事从不遮掩,只凭事实说话。\" \"现在,我们去看看这魔法水泥的真面目吧。\" 此刻,张佳圣显得格外认真。 鲁承庆有种错觉,这位皇家血脉的私生子,虽然年轻,但对自己掌控得游刃有余,让鲁某毫无招架之力。 他恐怕是经历了两次人生吧? 接下来。 二人来到一座四层小楼前。 这是一座简朴的四层建筑,但其结构犹如后世的钢铁魔力混凝土构造,整体都是铸造而成的框架。 这…… 鲁承庆看得目瞪口呆。 \"来人啊,拿一把大铁锤过来。\" 张佳圣一唤,立刻有人递上一把长柄铁锤。 张佳圣接过,递给鲁承庆,指着小楼说:\"来,鲁大人试一试,能否砸出点什么。\" 鲁承庆提了提沉重的铁锤,尴尬地说:\"鲁某……这个……\" 张佳圣恍然道:\"鲁大人举不动吗?\" 鲁承庆:…… 你又来这一套! 张佳圣接过铁锤,走到一块巨石前,转头对鲁承庆微笑。 接着…… 砰—— 巨石在张佳圣的一记重击下粉碎成尘。 嘶—— 鲁承庆倒吸一口凉气。 该不会……你打算用这大铁锤结果鲁某,灭口吗? 此时。 张佳圣走到小楼下方,再次挥舞大铁锤。 不得不承认,如此沉重的铁锤在他手中却如无物一般。 这……难道是天生的神力? 鲁承庆不禁疑惑。 就在此刻。 嘭嘭嘭—— 巨大的声响传来。 张佳圣全力砸向小楼。 听那声音,看他更加用力的态势,比起刚才砸碎石头,更为势不可挡。 三儿…… 鲁承庆惊骇不已。 小楼虽简陋,也只是落下些许碎屑。 显而易见,这看似简陋的结构却坚如磐石…… 张氏圣毫不费力地掷出巨锤,问道:“此乃石筋魔泥构筑之屋,稍加修饰便固若金汤,卢大人以为如何?” 卢承庆目瞪口呆。 他仿佛预见了未来大唐的土地上,这种新式建筑将会屹立在每个角落。 然而,张氏圣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此屋造价昂贵,寻常黎民难以负担。” 卢承庆:…… 随后,张氏圣引领卢承庆亲见石筋魔泥砖石构造的房屋,体验其坚硬度,并告知这才是即将普及民间的建筑方式。 最后,张氏圣悠悠道:“卢大人,我们来谈谈投资之事吧。” 卢承庆心中一片凄凉。 完了! 见识过石筋魔泥的威力后,他对于参股之事,范阳卢氏恐怕已失去主导权。 这个张氏圣,自踏入此地起,就刻意挑动…咳咳,应该是激将他,多半是在假装无知。 卢某太过轻敌了。 竟然被一个少年摆布得团团转。 作为范阳卢氏的家主,卢某实难承受此辱! 第184章 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谈论股权,卢承庆始终处于下风。 毕竟,范阳卢氏想要分食张氏圣的魔法建材利润。 起初,卢承庆还想施展智谋。 然而,从开始到现在,连连失利。 无声无息中,已被张氏圣操控自如,全凭其心意。 最后,范阳卢氏获得三成股权,张氏圣独占五成。 剩下两成股权。 卢承庆犹豫再三,还是不安地问:“万年县侯,卢某有一言,不知是否合适?” 张氏圣瞥了他一眼:“你说是否合适,你自己应该清楚多半不合适吧?” 卢承庆:…… 你就不能按常理出牌? 哪怕一次也好! 张氏圣又笑道:“不让你说,你心里肯定难受,还是说出来吧。” 卢承庆对结果不再抱希望,随便问:“这总计十成股权,我三你五,那剩下的两成属于谁?” 张氏圣的目光瞬间充满嫌弃,甚至透出厌恶。 卢承庆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 有话直说,用眼神暗示会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万一卢某不慎起了杀意,或者冲动之下没杀成,反而被你算计了怎么办? 张氏圣极其哀伤地说:“都说卸磨杀驴,这磨还没卸,你就想杀驴,未免太狠了吧。这就是你们范阳卢氏的行事之道吗?” 卢承庆呼吸停滞。 这是哪跟哪啊? 卢某到底得罪了谁? 谁杀驴了? 我心里只想杀你! 张氏圣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哎….” “可悲啊!” “真是可悲啊!” “本县侯都为你的妹妹感到不值。” 卢承庆茫然,但也明白了。 原来…是要给卢某的妹妹? 你会…这么慷慨吗? 只听见... 张氏圣地依然带着不屑的神色低语:“尘世之苦,何足挂齿!” 猛然—— 卢承庆捂住胸口,险些吐出血珠。 甘冽秘境! 为何尘世竟如此不堪? 即便你给予卢家小妹两成神域股权,身为兄长的我又岂会拒绝? 我卢某并未表示过异议啊! 就在此刻。 张氏圣地取出早已备好的契约,仿佛姜太公垂钓,静待卢承庆这尾鱼儿上钩。 此刻。 卢承庆怒气全消。 未曾想,多年过去,卢某竟败在一个少年手上。 这稀世珍宝的价值……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契约摊开,印泥与羽毛笔一应俱全。 张氏圣地首先将契约递给卢承庆审阅。 卢承庆正凝神细看。 张氏圣地忽忆起一事,慢条斯理地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以技艺入籍,这契约你还签吗?” 卢承庆:…… 难怪白白赠送妹妹两成股权,原来你分毫不掏,全靠卢某出资! “签!” “一定要签!” “非签不可!” 卢承庆咬牙切齿地应答。 箭已离弦,欲图珍宝,怎能不付出代价? 即使这代价令人心疼不已。 然而,卢承庆一字一句地重新审视契约的细节。 稍有不慎,恐怕真会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最后,两人各自署名并捺下指印……契约一式三份,其中一份空白,专为卢倚澜预留。 不过,张氏圣地毫不犹豫地将其收进怀中。 卢承庆嘴角抽动。 望着契约上的指印,不知怎地,心中竟生出被卖身契束缚的错觉。 这…… 应该不至于吧? 张氏圣地亲切地发出邀请:“卢大人,不如留下共进晚餐如何?” 卢承庆仓皇逃离,留下一句话: “多谢万年郡侯盛情,卢某并不饥饿,就此告退。” 话音未落,人已远离十步之外。 张氏圣地在身后喊道:“卢大人,刚才忘了说,我还有一座连锁魔石商城,你想参股吗?” 砰—— 巨响传来。 卢承庆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地,如犬啃泥。 明明这片土地连颗砂砾都没有。 若非顾忌颜面,卢承庆真想用拳头砸地。 万年郡侯,你太过分了! 说什么忘了告诉我,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卢某为范阳卢氏,何以落得你这贼船之上? 我想下船,还来得及吗? 咳咳咳……罢了罢了,为了那稀世珍宝,卢某能忍。 稳得很! 张氏圣地走到卢承庆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蠢货。 卢承庆尴尬地咳了两声,从地上爬起,干笑着解释:“卢某刚才失足跌倒……只是脚下打滑而已。毕竟长途跋涉至此,双腿几乎要折断。” “所以,卢某刚才那一跤,很正常吧?” 张嘉德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但你的强调却让我感到……” 卢承庆:…… 解释只会显得太过啰嗦! 我错了! 卢承庆连忙岔开话题:“什么是连锁魔石商城呢?” 张嘉德认真地说:“卢大人,请跟我来。” 他的态度显得无比庄重,仿佛从头到尾把卢承庆当作智者戏耍的并非万年县侯张嘉德。 随后,卢承庆跟随他参观了一番。 瞬间,他愣住了。 翡翠蔬菜! 众多奇异的翡翠蔬菜! 如此新鲜,简直难以置信。 流线型的魔法家具,据闻是大唐日报的办公之物。 没想到,这一切竟源自于张嘉德。 而且,张嘉德打算在大唐推广这些。 其余的,便是各类日常用品的整合。 连锁魔石商城内,几乎无所不包。 甚至,还有各式小吃摊和魔法酒馆。 如此大胆的构想,怎能不令卢承庆震惊? 张嘉德笑道:“我们连锁魔石商城的宗旨是便利大唐民众的购物,虽不能事事齐全,但我们力求最完备。” 卢承庆心痛地问:“万年县侯……你还想要……技术合作吗?” 张嘉德板起脸:“卢大人,你把我当成贪婪之徒,总想着如何捞取好处吗?” 卢承庆心中冷笑。 你就是贪婪之徒! 大唐最卑劣、狡猾、下流的贪婪之徒! 这话……你也承认刚才的技术合作就是捞好处的行为吧! 张嘉德斟酌着说:“这个商城太大,我们两人无法独吞,我需要找些可靠之人一起参与进来。” “否则,若是世家大族的酒馆银铺都被我们一举拿下,无形中便会树立天下之敌。” …… 甘露殿。 唐俭再次到来,满脸兴奋,油光满面。 张寂疑惑地问:“唐尚书,为何如此……神采奕奕?” 唐俭愉快地说:“陛下,万年县侯……” 话未说完,他便停住了,被张寂那只通红的眼睛吸引。 张寂捂住眼睛,假装无事地问:“唐尚书,朕问你,来有何事?” 说出来太丢人了! 被魏征的奏章砸中眼角,差点失明。 魏征不仅大胆,简直是胆大包天! 不过,魏征的脑袋也被奏章砸过多次。 想想……朕还没输! 唐俭这才继续说:“万年县侯有个计划,想开设连锁魔石商城,询问户部是否愿意参与。” 张寂狐疑地问:“为何需要户部参与?” 唐俭苦笑道:“陛下,不仅是户部,还有卢国公,房大人,连我也被拉了进来。对了,还问陛下是否有兴趣,以个人身份参与其中?” 张寂:…… 这儿子,野心竟如此之大? 邀请一国之君参与商业事务,这不止是大胆,简直是狂妄至极! 唐俭续言:“他还期望微臣牵线,邀请郑国公一同参与此事。” 张寂:…… 第185章 天龙王与睿智孙儿的初次会面 唐俭详述了神秘连锁商铺的奇妙功效及其宏伟蓝图,甚至提及了邀请皇家投资的初衷。 这一切,皆为支撑起张寂天龙王的威严脊梁。 对此,唐俭并未表示异议。 不仅如此,他还揣测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天龙王的私生子已知晓自身的真实身世。 那么,邀请天龙王投资,实际上是在助力于他。 毕竟,天龙王无需支付任何代价。 在这连锁商铺的所有投资者中,张家圣以神秘技艺为资本,而张寂天龙王则以帝皇之尊的身份加入。 仅此身份,便占据了两份权益。 像唐俭自己,以及张家圣特别提及的户部尚书,他这位本尊,再加上房玄龄、魏征,包括程咬金,若想参股并占有一定份额,必须先拿出真金白银。 嘶—— 差别待遇啊! 然而,却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甚至,或许还该感谢张家圣。 张寂拍案应允:“准奏!” 唐俭早料到天龙王必会答应,于是缓缓开口:“万年县侯还提及,盼届时天龙王能亲临剪彩仪式。” 剪彩仪式? 张寂闻所未闻。 但他已明白,连锁商铺开业之时,他这位大唐天帝需到场助阵。 无形之中,他将成为最鲜活的招牌。 呸! 好小子,这两成的股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朕呢? 罢了! 反正,朕正打算摊牌。 何不……给他一个惊喜? 咳咳咳……也可能变成惊吓。 张寂边思考边点头:“朕答应了。” 唐俭心中一凛。 天龙王要摊牌了。 那时,或许就是天子回归皇族之日。 此刻。 李君羡忽然请求晋见。 他以往从不在其他朝臣面前露面。 尽管,已有不少人知晓他的存在。 “天龙王,臣有要事禀报。” 李君羡面色平静,但此举却让人浮想联翩。 唐俭机敏地说道:“天龙王,老臣告退!” 他立刻离开,只要是这位影卫首领涉及之事,唐俭绝不涉足。 哎! 回家得算算还有多少余钱,无论如何得多买些股份。 张家圣的设想,描绘了一座金银之山。 身为户部尚书,唐俭对这幅画卷的实现几乎可以预见。 从此,老夫就能安心在家颐养天年了。 唐俭笑容满面地离开了皇宫。 …… 甘露殿内。 李君羡报告:“天龙王,太上皇离宫了。” 张寂点点头。 这事,他已批准。 否则,谁敢放太上皇出宫? 李君羡又道:“太上皇去了万年县侯的府邸。” 此言一出,张寂身形微晃,险些摔倒。 因为他已对太上皇的意图有了相当确信的推测... 在神秘的大陆上,太上皇因某种奇异的预知力量知晓了张家圣的存在,而他将张家圣误认张寂为父的误会,如同魏征和他的同伴们一般,认定张家圣是张寂的秘传子嗣。 何其荒诞! “前进!” “离开宫廷!” “向着万年县!” 张寂急如星火,向外疾奔。 即便双腿再迅捷,也无法追上那不可预知的命运。 李君羡连忙准备骏马。 哒哒哒…… 长安的大道上。 两骑骏马如闪电般飞驰而过,引来行人的纷纷避让。 …… 在万年县侯的府邸。 魏征一推开大门,震惊不已。 这…… 他揉揉眼睛,确信眼前这位长者正是那位神秘的太上皇。 陛下……为何让他离开了皇宫? 而且,还来到此地。 嘶—— 难道太上皇也得知了皇嗣的秘密? 李渊与李风静静立于万年县侯府门外。 李风抱剑而立,神情冷漠,生人勿近。 李渊则心中畅快。 一路狂奔,他的心情犹如重见天日的欢愉。 长久被囚禁在皇城中,除了宴饮嬉戏,偶尔为皇家添丁进口,别无他事。 实话而言,李渊已近乎遗忘世间的纷扰。 一旦走出宫门,便是自由的空气。 痛快! 想象即将相见的孙子……更为痛快! 然而…… 看到魏征,李渊的喜悦瞬间破碎,如同玻璃落地。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但这人曾是老大的侍读,如今成了效忠新主的忠直之臣。 呵…… 何其讽刺? 李渊脸色铁青,冷声道:“朕真的没想到,堂堂前侍读,竟会在此替朕的好孙子守门。” 魏征被这话语噎得无法反驳。 还说什么呢?既然已被针对,又能如何? 魏征淡然回应:“草民参见太上皇。” “此外,草民斗胆提醒,皇嗣尚不知自己真实的身世,请太上皇切勿泄露。” 李渊冷哼:“朕毋需你指点。” 面对太上皇,魏征并不畏惧,但每次见他总会想起那位隐居的前太子,以及那些指责自己背叛的斥责。 他低下头:“草民不敢。” 此刻。 李渊才留意到魏征的自称,冷笑反问:“你非当今朝廷的监察官,且朕的好儿封你为郑国公,为何自称草民?” 魏征避无可避,只好答道:“草民如今已不再是官员,仅是万年县侯府的小小管事。” 李渊不再理会,抬脚便要踏入府内。 魏征毫不犹豫地挡住了他。 还未开口,只见一道幽影掠过,李风轻轻一推,魏征便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挪了两步。 还好,李风并未失手伤害魏征。 此时。 李渊已然进入,环顾四周,高声呼唤:“好孙子啊!” “爷爷来了!” “快快出来让爷爷瞧瞧!” 魏征面色铁青。 随后,他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经太上皇这一番折腾,皇嗣必定要重回皇族。 如此,也并非坏事……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是否能得到黄子的宽恕呢? 哼! 果然,不听贤者之言,自食其果! “你是何人,竟在此地喧哗!” 谁料想,张家长老的踪迹未现,却见一名少女骤然现身,对李渊怒目而视。 “告诉你,我家少爷刚刚历尽艰险归来,你若再如此吵闹,我就请老魏出手教训你!” 魏征:…… 嘿呀! 你这小丫头,还想指使我! 李渊眼中闪烁光芒,高兴地说:“丫头,长得倒是有几分灵秀……” “啊——” 刹那间。 卢玲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少爷,快救我!” “有人欺负你的侍女了!” 李渊:……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我想说的是,让你的尊贵孙子收留你做侧室,你怎么理解成那样呢? 李风走近,悄声说道:“陛下,这毕竟是您的长孙的……似乎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的侍女……现在被您的长孙征用了……您这样恐怕不妥吧?” 哎呀! 差点憋死我了, 这话解释起来可真够曲折的。 出于职责所在,李风不愿草率行事。 结果,连他自己都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胆敢在我家放肆?” “你想怎么个死法?” 这嗓门,犹如雷霆炸响,震得在场者个个目瞪口呆。 张家圣步伐如龙似虎,来到李渊面前,冷笑一声:“老家伙,岁数不小,却不干正事。” 李渊:…… 一脸迷茫。 怎么回事? 我和尊贵的长孙初次相见,就被误会成……一个不务正业的老色鬼? 第186章 世间奇缘大戏 李渊慈祥地看着张家圣,笑道:“我真的就是你祖父。” 张家圣撇了撇嘴。 这老头,是来碰瓷的吧? 再看身后那位握剑的侍卫,大概也是怕碰瓷不成,反被乱棍打死吧? 张家圣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冷冷说道:“老头,我有理由怀疑你在侮辱我。现在,我给你一个重新措辞的机会。” 李渊慌了,大声说:“你真的是我的好长孙。” 噗—— 还是好长孙。 这话听起来,这老头像是在骂自己。 此时。 卢倚澜也走出来。 原本,张家圣找她是为了让她签一份重要的契约。 卢倚澜不清楚张家圣的意图,不过没人会嫌钱烫手。 有了钱,才能在外脱离范阳卢氏的束缚,安身立命。 谁料,她听见外面的喧嚣。 更让人惊讶的是,一个老头居然来挑衅她的孙子。 卢倚澜心中赞叹,这老头玩的比大小姐上次还要高明。 然而,她一出现。 李渊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眼睛一亮,就开始品头论足:“这小姑娘真是不错……” 卢倚澜:…… 老不正经的登徒子! 感受到气氛不对,李渊连忙把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看来……你就是我孙媳妇了吧?” 卢倚澜听了这话,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羞涩,反而狠狠瞪了张家圣一眼。 张氏家族的圣者感受到刺骨的敌意,回眸一瞥,不解地问卢倚澜:“女武神,为何凝视于我?” 轰—— 卢玲这小精灵瞬间失控了。 卢倚澜的面庞寒霜笼罩,银牙紧咬,心中默念着对张氏圣者的诅咒,愿他早入幽冥之国。 还唤我女武神? 哪个女武神是你姐姐! 本公主年岁仅长你些许,你这言语中何意? 说我衰老? 你才是未经世事的小妖精! 李渊捻须而语,声音深沉:“夫妻共度,应以礼相待。年轻人,此乃必修之道。” 轰—— 张氏圣者险些失笑。 他忙答道:“我说老贤者,勿言胡语,我尚未婚配,连伴侣都未曾有。” 李渊一头雾水。 伴侣? 李渊疑惑问道:“伴侣为何物?” 张氏圣者一时语塞:“伴侣非物……” 呸! 思路被带偏了! 李渊长叹:“原来是非物啊……” 接着,他又像个好奇的孩子般追问:“那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氏圣者冷笑:“老贤者,我不过是看你年高德劭,否则刚才便已令你陨落于此!” “咳咳咳——” 魏征猛烈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李渊面色铁青。 你说……朕的头颅是……畜生之首? 李风眼神一冷,欲要先下手为强。 李渊及时制止了他。 张氏圣者察觉到杀气,手隐于袖中,对李风挑了挑下巴:“谨慎行事,我已经锁定你,若敢动我一毫,定叫你先去见冥界主宰。” 李风的目光再次变得阴冷。 不过是个寂郎的私生子,李某岂能惧你…… 轰—— 张氏圣者的袖中响起惊雷之声。 嗖—— 有物擦过李风耳边,他的脸颊划破了皮。 嘶—— 心狠手辣的李风,见过无数生死,此刻却被这无形的攻击吓得一惊。 当下,李风挡在太上皇身前。 其余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李渊脸色剧变,白中透青:“惊雷……是雷鸣……你……” 紧接着,他的面色转红。 啊呸—— 小家伙,朕一生阅尽风雨,竟在慌乱间失了镇定。 耻辱啊! 甘哩酿! 咳咳咳……话不对头,朕孙儿的婚约对象不就是自家儿媳吗? 错了错了! 骂了自己了。 张氏圣者轻蔑地看了李风一眼,视线转向李渊,悠悠问道:“是你主动离开,还是我请你滚蛋?” 李渊:…… 我孙儿,你……跟你那个逆子父亲一样顽劣。 李风在李渊耳边低语:“老爷,我们先走吧,这人手段高强,我难以抵挡。” “他一时半刻不会信你的话,万一伤到你……”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此刻。 只见。 张寂骑马冲在前方。 李君羡紧随其后…… 两匹神秘的骏马踏破魔法屏障,闯入了奇异的领域。 张家圣目睹父亲的忧虑,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而这正是最佳的时机。 张寂刚从神兽背上跃下,张家圣便迎上前,指向李渊,寒声笑道:“父亲,有人企图挑衅咱们家的威严。” 张寂一怔,问:“何为挑衅威严?” 张家圣无暇解释,只说:“不必在意这些琐碎,这位老者竟敢找上门,硬是要认我为他的至亲孙子。” “父亲,你说是宽宏大量放他离开,还是将其押送至王庭受审?” 李渊冷哼一声,转身背对张寂,留下一道傲然的背影。 张家圣喊道:“老者,转过身来,重复你刚才所说的话。” “父——” 突然, 这样的称呼响起。 张家圣僵硬地扭转头颅,望向张寂,心中满是困惑:“父亲,你刚才说话了吗?” 张寂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李渊身边,又说:“父,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渊全身一震。 父? 不是称呼为皇。 弟弟居然唤他为父? 曾几何时,孩子们都是如此称呼。 但自从大唐建立,所有人一律改口为皇。 尊贵而又疏离的称谓。 就在李渊感慨万分之际。 张寂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瞬间, 李渊心中的亲情暖流消退,淡漠地扫视了张寂一眼,刻意提高音量:“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子,有何不可?如果你想赶我走,那我便走便是。” 这…… 张寂心中一阵寒意,又无比头痛地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一起用餐吧。” 李渊惊讶地看了眼这位曾将他幽禁的皇帝儿子。 张家圣则在一旁几乎快要封闭自我。 怎…么回事? 父亲真的叫这个老头…父? 看来,连母亲也没告诉过我。 我从未见过这位祖父。 父亲也从未提起,难道他是父亲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嘶—— 真是人间的大戏啊! 最让人绝望的是,父亲,我并不是你的儿子,更不是你口中的宝贝孙子。 你心里应该明白,只是未曾明言,还保留着这份微妙的关系。 结果…… 突然出现的祖父,如果他知道他的宝贝孙子并非真正的孙子…老人家的心脏还能承受得住吗? 此刻, 张寂对张家圣吩咐:“孩儿,准备些翠绿的菜肴,让你祖父品尝,我们一家好好聚餐。” 张家圣内心直呼糟糕。 或许,我该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拖得越久,局面越难收拾。 第187章 你们够了,我摊牌了! 庭院中。 祖孙三代共享天伦之乐。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庭院之外。 李君羡与李风各自紧握利剑,彼此凝视,气氛紧张得仿佛剑已出鞘。 李君羡说:“我们俩都不进去。” 李风冷哼道:“你放心,就算张寂有叛逆之心,虎毒也不会食子。” 李君羡嘴角勾起一丝神秘微笑,低语:“你曾言虎毒不食子……而今,你是在指太上皇之毒深如海。” 李风:…… 李君羡紧握线索,继续反驳:“如此,你又何德何能指责陛下的过失?” 李风冷酷回应:“我警告你,陛下独一无二,张寂郎绝非陛下血脉。” 李君羡针锋相对:“你说得没错,陛下无双,太上皇仅是曾经的主宰。” 寂静。 奇异的寂静。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静谧中弥漫。 魏征缓步穿过两人间,平静说道:“冷静些,别破坏了陛下的家庭宴会,否则你们都将付出代价。” 李君羡立刻收声,原本搭在剑柄上的手指悄悄撤离。 李风瞪着魏征,面容愈发严峻。 “魏征,你本该效忠太子,却成了变节者,还敢在我眼前游荡,难道不怕我一怒之下,剑出鞘取你性命?” 魏征坦然回应:“你动手吧!” 李风:…… 他有些困惑。 一向寡言的李君羡,如今竟如此犀利。 魏征也是,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魏征淡然视死如归:“若你杀了我,少爷会为我复仇的。” 李风知道魏征口中的少爷是谁。 他轻蔑地回答:“世间虽多能威胁李某一命之人,但绝无他一个。” 李君羡嘲讽笑道:“你无需触摸良心,只需摸摸自己的耳朵,就能说出这番话。” 李风心中一震。 李君羡步步紧逼:“少爷持有神器,世间无人能与之一战。今后,莫再夸夸其谈,否则丢脸的只会是你自己。” 李风恼火地喝道:“闭嘴!” 李君羡毫不畏惧:“除非你杀死我,否则我不会停止。你可以放心,我绝不抵抗。不过,少爷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魏征:…… 这跟你有何相干? 你也称他为少爷? 罢了! 魏征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二人间的争执。 李君羡与李风的争斗已久。 当初玄武门变故,李渊被困,正是李君羡一手策划。 因此,李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就在魏征离去之后。 李君羡语气一转,幸灾乐祸地问:“太上皇是否误以为万年县侯是陛下的私生子?” 李风冷哼一声,未作回应。 李君羡接着说:“可惜了,太上皇白跑一趟,这张家圣根本不是陛下的儿子。” “我原先还以为陛下不愿公开,欲继续掩藏皇嗣身份。谁知,调查了张圣的母亲后才知……咳咳咳……”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言语,如同暗示绿帽之耻。 李风面色古怪:“你连这孩子的生母都查了,还说他不是陛下的儿子?” 唉—— 李君羡内心叹了口气,顾不上这话是否会让陛下难堪,感叹道:“你身为暗卫首领,当初对陛下监控无数,应知晓单雄信之女与陛下之间的故事。” 奇妙的机缘下,单雄信竟委身于贫穷青年李阳,然而李阳远行经商多年,归来之时,已被暗黑力量所腐化,堕入黑暗。 \"恰好...我知晓上次陛下遭魔物刺杀,是你一手策划,此事日后再清算。那次陛下幸免于难,却被万年郡的幻境侯误认为父。\" 李风的回应如静谧的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李君羡质问:“父亲都能认错,你真敢相信这样的事?” 李风轻笑一声,满含嘲讽。 李君羡感到被挑衅,但空有疑虑,无从取证。 李风忽然开口:“你这影卫首领,也太过平庸。张寂郎那次遇袭,乃是魔君旧部所为,与我李风及太上皇毫无瓜葛。” “我刚才已言明,虎虽毒,其心可鉴,你应懂其深意。” 李风唾弃一声。 这个李君羡,怎变得如此狡猾,让李风都无法应对。 稍作镇定后,李风再度讽刺:“既然天下皆知此子生母乃单雄信之女,你却出此言,我岂能不知你意图?想让我误以为他并非张寂郎之子,害怕我加害于他吗?” “你放心,陛下并非残忍之人,不会对亲孙子动手的。” 李君羡虽受嘲笑,神色却波澜不惊,未作反驳。 听李风之意,他对张氏家族早已调查清楚,况且... 莫名地,李君羡觉得自己做了件极不明智之事。 此事的核心,正是张氏家族的圣子,张寂! ...... 魔晶煎玉蛋、翡翠菠菜、炎焰辣蛋...凉拌冰魄黄瓜。 四道菜,三道含蛋。 还有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俗称为碧玉蛋汤。 又添一蛋。 李渊以新奇且微妙的目光瞥向张寂,笑道:“未曾想,我大唐尊贵的长孙也有享用素菜之日,真是让众人眼界大开。” 张寂淡漠地哼了一声:“这素菜,并非他人所赠,乃是我儿亲自耕植。” 呵—— 太上皇,你以为这些是朕从皇宫带来的蔬果? 你远不及朕啊! 皇宫中,有这般新颖的素菜吗? 归根结底,还是朕更了解大唐的每一寸土地。 这王座,朕坐得最稳! 一股剑拔弩张的神秘气氛悄然弥漫。 张寂尤为不适,但他无权插嘴。 无论他是否老爹的亲骨肉,祖辈的真孙子,他的身份始终尴尬至极。 装傻充愣方为上策! 张寂笑道:“祖父,您尝尝这几样素菜,这是我新培育出的品种,连大唐天子也是未曾品尝过的。” 唤作祖父? 嗯,略显突兀。 李渊似乎并未在意这个称呼,只是摇头道:“让孙媳妇一同出来用餐,一家人,要团团圆圆。” 张寂闻言面色阴郁,牙齿几乎要咬碎,隐藏在桌下的手握得指节泛白。 一家人,团团圆圆? 你这是提醒朕,大哥和三弟不在,是因为朕的所作所为吗? 李渊的脾气如同古老的魔法涌动,他顽皮地笑道:“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在魔幻餐桌前团聚,快去召唤那位可能的孙媳。即使现在她不是,只要我施加咒语,她就会成为!” 张寂的表情僵硬如石,宛如面对神秘的黑暗势力。 老家伙,别胡闹了! 你以为你是魔法霸主,还是如今的至上皇者? 张寂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被冰霜覆盖,似乎随时会爆发出魔力风暴。 这父子间的紧张气氛,连张家圣也无法忽视。 他们之间,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魔法冲突。 这可不是我能插手的纷争! 就在这时。 李渊挑衅地看着张寂,嘲讽般问:“我亲爱的儿子,我说她是我的孙媳,她便是。难道不是吗?” “还是……只有你的宣告才能成真?” 张寂的脑海如雷鸣般轰响。 这简直是质疑谁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主宰! 你已是至上皇,还想再度降临凡尘吗? 若你真要降临,唯有朕的陨落才能让你如愿。 杀了朕,为了你的两位其他继承者铺平道路,你期待这一刻许久了吧,连梦境中也无法忘怀! 砰—— 张寂一掌拍在桌上,忍无可忍。 李渊淡笑,似乎已达到他的目的。 然而…… 砰—— 又是一声响。 这次拍桌的是张家圣。 张家圣猛然起身,先指向张寂,再指向李渊,宣布:“你们够了,我摊牌,我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你的长孙!” 第188章 只有疯了才会摊牌! 张寂闻言松了口气。 也好,摊牌吧! 反正,朕已摊牌,你摊你的牌,都是同样的结局。 至上皇亲临,秘密再也无法隐藏。 什么父子深情,在帝王之位前,朕无需那虚假的羁绊。 此刻。 张寂感到一阵刺痛。 但李渊固执地说:“我说你是我的长孙,你就是!” 张家圣翻了个白眼:“老头,我真的不是!” 这个称呼…… 张寂觉得颇有意味。 算是为朕出了口恶气。 朕早想这么说了,只是……即使身为帝王,朕也不敢。 说了,恐怕朕的声誉会毁于一旦。 那样就真是弑兄囚父,不仁不义,禽兽不如了。 朕……何其艰难啊! 李渊冷哼一声,拍着桌子道:“我说是,便是,无论你是否承认!” 张寂心中暗笑。 无论如何,你打算借颉利的势力给朕致命一击。 这个阴谋……破产了! 哈哈哈—— 张家圣惊愕地喊:“你简直无理取闹!” 李渊霸道地说:“我就是道理本身!” 张家圣无奈地问:“你疯了吗?” 张寂强忍笑意:“老爷子脑子可能有些混乱,别跟他计较,让他几分。” 李渊:…… 逆子! 何时你敢如此对朕直言不讳了! 张氏圣凝视着张寂,心中泛起无尽的神秘思绪,又带有无尽的奇异痛楚,他苦涩而诚挚地说:“但我确实并非你的血脉子嗣。实言相告,我已经揭示真相,我的母亲名为单觅易……没事,接下来说的,你们必须稳住心态。我的外祖父名叫单雄信。” 张寂:…… 朕早已知晓此事。 张氏圣的心情五味杂陈:“我的外祖父,他是被那位至上皇所赐死的。” 李渊内心微震。 万万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了解你的身世。 朕还以为你对此一无所知呢。 不过…… 李渊提示道:“那是张寂……咳咳,dangjinbixia下的手吧?” 张氏圣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知道什么呢?” 李渊:…… 朕居然被孙儿轻视了? 张寂心中一暖。 朕虽不明所以,但听你这么一说,确实舒坦。 实际上,关于单雄信的事,朕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然而,现在这事已被证实! 这时。 张氏圣从容不迫地说:“看似是bixia杀害了我外祖父,实则是至上皇的手笔。” 李渊心中一紧。 小子,你怎么能如此确信? 再看张寂,他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朕倒是要听听你的道理。 张氏圣继续说道:“你想,当年单雄信归降大唐,对那时的秦王构成威胁了吗?” “反而,更多的是好处。单雄信与瓦岗寨的旧部,因同僚程咬金的关系,必然会选择站在秦王这边,而非隐taizi或其他任何人。” 李渊心中一震。 张氏圣仍滔滔不绝:“这对至上皇来说可不是好事。要知道,冷酷是diwang家族的特性,秦王功勋卓着,至上皇能不对他产生戒心吗?” 李渊手中的筷子瞬间掉落。 可怕! 实在是可怕! 你小子跟朕有仇不成! 果然继承了你父亲的血脉,你现在这么说,难道不怕引发人心猜忌吗? 看看你父亲的脸,都快拧成一团了。 此刻。 张寂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单雄信的死,切断了他与单觅易最后的联系。 朕……心中充满了恨意! “当时,秦王执意要杀单雄信,徐世绩求情,秦王却一意孤行,难道不怕寒了部下的心?” 李渊还在狡辩:“秦王可是差点死在他手中。” 张氏圣冷笑:“这就是以小人之心揣测君子之腹了。” 李渊:…… 老二难道不是小人吗? 弑兄囚父,何其恶劣! 张寂听着几乎热泪盈眶。 未曾料到,最能理解朕的人,竟是你……可惜你不是朕的亲骨肉。 不过,朕决定接纳你作为亲生儿子! 张氏圣怎会知晓张寂的心思,他对李渊撇了撇嘴:“魏征曾是隐taizi的人,为何最后bixia没有杀他?” “当初,魏征力劝隐taizi尽早除掉bixia,只是隐taizi犹豫不决,错过了最佳时机。” “你说,这个仇有多大?即使如此,bixia也没有对魏征下手。” \"若当年的龙骑士单雄信未曾倒戈,选择效忠秦王,岂非更为壮丽?\"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在于至高无上的瑞恩陛下欲除掉单雄信,以免为秦王增添强援。试问,当时的秦王敢违逆瑞恩陛下的旨意,饶过单雄信吗?\" 李渊:…… 朕……无言以对! 然而,作为一国之主,朕又能有何过错? 张迦圣哀叹道:\"可惜,此事竟导致我母与陛下恩断义绝。\" 李渊:……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这等着朕? 张迦圣:…… 没错! 让朕与你母恩断义绝……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让你这小子误认朕为父呢? 真是孽缘啊! 朕感觉头上的冕旒似乎泛起了青光... 张迦圣深深地感叹:\"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出现了。\" 张寂:…… 朕的冕旒有点绿,你能否暂时噤声? 张迦圣继续述说:\"然而,我的身份如此尴尬,陛下既是我的仇人……毕竟他下令杀害了我的外祖父。再者……他竟然也是我的父亲。\" \"你说,这岂非气煞人乎?\" 张寂心中狂吼。 你可别乱说啊! 先前是认错父,如今是强行认父! 张迦圣愧疚地问道:\"父亲,您能接纳这些事实吗?\" 张寂面色骤变,急切否认:\"你别胡言,朕未曾!你并非朕的亲子!\" 张迦圣惊惧道:\"父亲,您疯了吗!''朕''这个称呼,也是您可以使用的?\" 张寂理直气壮地说:\"为何朕不能使用?\" 李渊插话道: \"朕也能用!\" 张迦圣瞥了眼这对神经质的父子,心中无比烦躁。 你们俩病得不轻啊! 张寂却严肃宣告:\"今日,朕也坦白一切!\" \"朕即是大唐的皇帝!\" \"还有……朕确非你父!\" 张迦圣:…… 不是……该由我来摊牌吗? 李渊笑容满面地说:\"朕也摊牌了,朕乃太上皇!\" 张迦圣:…… 听上去……怎么如此巧合? 父亲...那个认错的父亲是张寂陛下,如今又来了个自称我是亲孙子的太上皇。 难道,我刚才没说...太上皇的...坏话吗? 这年头,谁敢冒充陛下和太上皇啊! 嘶—— 张迦圣连忙留下一句。 \"有些事需处理,先告辞了。\" 嗖—— 他迅速离开了。 李渊:…… 张寂:…… 父子俩愣住了,就这样看着张迦圣离去,无人阻拦。 ... 走出房门,张迦圣的步伐越来越快。 同时,他的思绪也变得混乱不堪。 糟了! 天哪! 父亲是张寂! 张寂是我父! 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认错了父亲,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我了。 竟还把张寂误认为亲父...结果他真的就是我父。 天啊,你让我来到这里就已经够折磨人了,还让我经历了认错父这样离奇的事。 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还有... 难怪,这对父子之间的较量如此激烈,甚至透着杀机... 原来……难怪这对父子之间的仇恨如此深重,仿佛彼此间存在着不死不休的诅咒。 我究竟透露了什么秘密? 为何现在回想不起? 若非疯狂,怎会泄露天机! 第189章 破晓之刃!何人赐我神兵! 恰在此时,遇到了缓步走来的卢玲。 张辰圣抬头望向她,说道:“收拾行装,随我离开!” 卢玲稚嫩的脸庞满是疑惑,问道:“少爷,我们要去哪里冒险?” 张辰圣严厉一瞪,命令道:“少啰嗦!带上你的主人!” 接着,他迅速瞥向身后,轻咳一声:“我先出发。” 说罢,立刻疾步向外冲去。 卢玲:……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这情况,得尽快告诉小姐。 此时。 张辰圣刚出门,便看见守门的魏征,眉心微蹙,正欲开口询问。 忽然,一辆魔法马车停在门口,李承乾从中走出,朝他走去。 “兄长……” 张辰圣毫不客气地打断:“你不必多言,后会有期!” 李承乾:…… 究竟发生了何事? 另一边。 魏征也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以他对皇太子的了解,这种反应…… 魏征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 张辰圣猛然止步,直勾勾地盯着他,严肃发问:“魏老,你真的姓魏?” 魏征心中疑惑:“怎么了?” 瞬间。 张辰圣跳起,指着魏征大声喊道:“你……无耻!一帮欺诈者!” 魏征:…… 暴露了!必定暴露了! “少爷啊……” 说这些有何用! 张辰圣头也不回地登上李承乾的魔法马车。 巧合的是,李承乾为了在张辰圣面前隐藏身份,免得惹皇祖不悦,最近都亲自驾驭这辆马车。 而侍卫们只需暗中守护。 就这样,马车被张辰圣夺走了。 “驾——” 嗒嗒嗒…… 马车渐行渐远。 李承乾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一脸茫然。 竟然……连我的魔法马车都抢走了? 听说太上皇驾临,我只是想来看看会发生些什么。 看样子,事情似乎真的发生了? “唉……” 只听见魏征在一旁叹了口气。 “他认出了我的真身,否则怎么会问起我是否姓魏。” 李承乾愣住了。 魏大人,既然太上皇来了,根据大哥刚才的反应,恐怕他已经摊牌了。 可摊牌之后,父皇必然头痛不已,你又何必感慨? 魏征愁容满面:“我一世英名,就要因此毁于一旦了。” 李承乾:…… 无言以对! 魏征迈步离开。 不是走向府邸,而是向府门之外。 李承乾问:“郑国公,这是……” 魏征没有回头,答道:“殿下,万年县侯已知晓真相,老臣已无需在此逗留。” “告辞!” “不必相送!” 李承乾面色一沉。 本宫也没说要送你啊! 看来,你在大哥身边当管家,必定是选择了支持大哥了… 未曾料到,那铁血硬汉般的郑国公,魏征大人,竟也涉足这场王位之争...不,其实早有涉猎,只是上次隐太子败北,此番你站到了父皇长子一边。 你... 曾坚定地支持过太子。 而今,竟要舍他而去? 呵! 大哥给了你何种承诺? 李承乾心中陡生不平。 父皇正当盛年,便有人觊觎我的王座。 如此下去,我又将何以自处? 骇人啊! 瞬息间,哀凉如寒冰侵袭李承乾的心。 \"你大哥离开了?\" 身后传来询问。 李承乾下意识点头:\"刚离开...\" 转首,映入眼帘的是张寂与太上皇。 问话的是张寂,他的反应亦随之而来。 李渊瞥了李承乾一眼,道:\"高明,随皇祖父走,带你去看桃花幻境。\" 说罢,大步走向他的神骏马车。 李承乾望向紧随李渊身后的李风,总觉得这位皇祖父是在有意为之。 皇祖父,我是你的嫡长孙啊! 亲生的! 血脉相连,亲情深厚! 为何如此陷我于困境,你于心何忍? 李承乾满腹委屈,目光哀怜地望向他的皇父。 张寂面无波澜:\"去吧!\" 得了皇父的命令,李承乾心下稍安。 然而... 李渊登上马车,却又对李承乾说:\"高明,你不必跟来。\" 李承乾:... 我... 剑呢! 谁给我一柄剑! 我要... 自裁! 谁也别拦我! 就这样,李渊的马车渐行渐远,前往桃花幻境。 身为大唐天子的张寂,竟未发一言阻止。 毕竟,他是国家的主宰。 李渊终归是太上皇。 这天下,已由张寂执掌。 此举... 李承乾看在眼里,心情跌至谷底。 他懵懵懂懂,不知不觉来到赵国公府前。 ... 赵国公府。 李承乾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舅舅——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听完,只淡然一笑。 望着这笑容,李承乾心如刀绞。 舅舅,你这般智者,看不出我是来寻求慰藉的吗? 你还笑! 长孙无忌拍掌道:\"甚好!\" 噗—— 李承乾听见这两个字,几乎肝肠寸断。 就这样... 舅舅还赞好? 你不怕我心碎吗! 长孙无忌从容问道:\"高明,难道你看不出皇祖父的用意?\" 李承乾憋屈地说:\"皇祖父对大哥也很在意。\" 长孙无忌心头一颤,差点没出手教训这个愚蠢的外甥。 你... 让舅舅我无力回天啊。 长孙无忌只好说:\"太上皇终究是太上皇,他能决定皇位的归属吗?\" 李承乾听后,苦涩依旧。 长孙无忌又道:\"太上皇越宠爱谁,反而越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李承乾满脸疑虑。 真是如此吗?... 星辰之巅,长孙无忌的话语如同猛兽咆哮:“如今,星辰主宰允许太古星皇离开皇宫,必定是为缓和两者间的紧张。毕竟,紫微星变一事,已撼动了星辰主宰的威信。尤其是五刑七王,借此大肆煽动舆论,迷惑众生。” “但即便如此,太古星皇对星辰主宰的芥蒂无法消除……或许,他另有所图,特别是针对这位被遗忘的血脉子嗣。” 李承乾:…… 照此看来,与皇祖父太过亲近并非吉兆。 然而,父皇竟要本宫常去拜见皇祖父。 难道本宫一直在危险的边缘起舞吗? 父皇,您究竟有何打算,不能明言吗? …… 星辰神殿。 张寂神色严峻地问:“一切都是真的吗?” 李君满面愧疚:“星辰主宰,是臣失察。万万没料到,张家圣竟是星帝血脉,此事实在……咳咳咳……” 说到这里,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剩下的言语,他明智地选择沉默。 否则,该如何面对星辰主宰呢? 此刻,张寂的脸上一半是晴空,一半是阴霾。 原来,朕的儿子当了李阳那么多年的亲子。 朕……虽未戴绿帽,却似戴矣! 第190章 我只是个孩子! 桃源秘境。 卢玲结结巴巴地说:“少爷……您……您是星帝血脉……” 张家圣躺在星辰椅上,冷哼道:“庶出子。” 卢玲惊叫:“那也是星帝血脉啊!” 张家圣反问:“听你的意思,成为星帝血脉很光彩?” 卢玲拼命摇头。 “不光彩!” 张家圣感到诧异。 这回答……与他预想的相去甚远。 难道……自己也会有算错的时候? 只听卢玲板着小脸认真地说:“小姐说过,无论皇室高高在上,还是平民百姓,包括五刑七王这样的世家,只有寻常百姓才能真正无忧无虑。” “即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种生活才称得上自由自在。” 张家圣:…… 这是何等中二的言论! 典型的不识民间疾苦的贵胄子弟,你还误导了可怜的小丫鬟。 罪过啊! 张家圣怪腔怪调地唱起:“你是个小精灵,逍遥又自在……” 卢玲低语喃喃: “你才是小精灵……” 这话,她不敢大声说出。 她觉得张家圣应该不是恶人,可当初因一点不合便杀掉了冒充他父亲的人……手段确实残忍。 卢玲害怕一旦触怒张家圣,自己会毫无预警地丧命。 张家圣脸色古怪地说:“我给你讲一个关于小精灵的故事吧。” 于是,一个涂着烟熏妆的哪吒故事就此诞生。 然而…… 张家圣费尽唇舌。 卢玲听得连连点头,渐渐眼皮沉重。 故事讲完了。 卢玲竟说:“真是个小恶魔呢!” 张家圣:…… 我在说这个吗? 罢了! \"让我为你讲述一个关于纳扎尔的神话,那是在碧波荡漾的海之深处发生的传奇。\" 张华圣的语调激昂,犹如古老的咒语。 卢灵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道:\"纳扎尔真是悲壮,东渊龙王实乃凶残之辈。\" 好吧! 张华圣明白了,古代的传说与现代有着截然不同的视角。 \"再来讲一段纳扎尔的宏伟篇章——神位册封之书!\" 张华圣清了清喉咙,神情庄重如神祗。 \"神灵、仙人、凡人与幽魂,自今日起皆有定序,不再沉沦于凡尘。太古天尊颁布令旨,‘四方神只,聆听使命:这就是‘神位册封之书’。\" 瞬间,张华圣脑海中回响起神秘的乐章。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吟唱起来: \"暴君,率领邪妖作乱! 人间,愤恨如何承受! 皆因,这世间魔道盛行! 苍穹怒! 齐心,同甘共苦立誓! 纳扎尔,无畏雷霆万钧! 誓死,驱逐邪魔之徒! 化解灾厄……\" 卢灵愣住了。 这……竟是何种神曲? 初听之下,让人震撼……少爷的表情深不可测,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冲击。 至于耳朵……渐渐地,竟觉得悦耳动听。 谁知,张华圣才唱到一半。 卢倚澜悄然走近,平静地说:\"你在害怕。\" 这三个字,让张华圣的歌声戛然而止。 \"呵呵……你是幽灵吗,走路无声无息。\" 卢倚澜眉眼含笑,声音如同魔咒般迷人,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了也不会向任何人泄露。\" 这话,虽然平淡,却藏着深意。 然而…… 张华圣的瞳孔中透露出迷茫。 不知不觉,心中的闸门已被打开。 张华圣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惧怕,只是我必须保持冷静。现在,父亲一定认为我怨恨他。\" \"你知道我当时是如何对他吗?我对他毫无好感,甚至明目张胆地蔑视。\" \"只要我不离家,他就会以为我很愤怒,之后应该会释怀吧?\" 卢倚澜静静地倾听,没有插话。 卢灵的双眼中满是惊讶。 卢倚澜瞥了她一眼。 话到嘴边,卢灵又把它们咽了回去。 毕竟,她必须忠诚于自己的小姐。 只见,张华圣还在继续袒露心迹。 \"还有,我揭露了单雄信被暗杀的秘密,而且是在天皇面前,他一定想将我除之而后快吧? \"我必须保持镇定,否则结局必然悲惨。就算天皇无法取我性命,也会设法让我名誉扫地。\" \"还有争夺王位的斗争,在帝王之家,命运早已注定。看看李恪,最终不也是难逃一死。\" 卢倚澜听到这里微微皱眉。 李恪……会死? 这是预示吗? 难道……他掌握了窥探天命的技艺? 在不知不觉中, 卢倚澜也开始思索许多事情。 她愈发确信张华圣绝非等闲之辈。 否则,他为何之前沉默寡言,如今却如石破天惊,瞬息间绽放耀眼光芒? 这其中必有玄机! 张崇光仍在沉吟:“李天乾背后有那永恒的诡谋大师长孙无极,一旦落入他眼中,定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恐惧!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讲到这里,张崇光突问:“我说了这么多,你觉得过瘾吗?” 卢伊澜面色剧变。 张崇光呵呵一笑:“大姐头,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我小看了你了。” 卢伊澜脸色一白,恢复平静,淡淡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铃紧张地喊道:“小姐,你不是说你的迷魂咒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不管用了?” 卢伊澜:…… 小铃,你真是个猪队友! 谢谢你啊! 张崇光啧啧称奇:“取什么破名字,迷魂咒,你怎么不叫迷魂汤?” “就算是叫迷魂大法,听着也唬人啊!” 嗖—— 卢伊澜转身就走,隐约中,能看到她泛红的面颊。 大意了! 这位小姐没有设防! 不仅暴露了秘密,还遭受这样的羞辱! 欺人太甚! 你给我等着! 卢铃追赶上去,喊道:“小姐……你等等我……” 张崇光一步抢前,挡住了卢铃的去路,严肃地说:“你给我坐下!” “啊?” 卢铃愣住了。 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有。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崇光吩咐道:“现在,我继续讲述封印榜,你仔细听,然后默写下来,这对我很重要。” 一柱香后。 故事讲完。 张崇光松了口气,问:“今天就讲到这里,你记住多少了?” 卢铃认真回答:“都记住了!” 张崇光失笑道:“看不出,你还会撒谎?” 卢铃怒气冲冲地说:“我没撒谎,我真的记住了,一个字都不差!我有过耳不忘的本事!” 张崇光惊讶不已。 别人是过目不忘, 你却是过耳不忘。 真厉害! 我找到个宝贝啊! “写!” “快写!” “你会……写字吗?” 卢铃气得脖子都红了,大声说道:“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突然, 卢铃凑近张崇光耳边,低声道:“那个……少爷,你刚才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张崇光笑道:“说给你家小姐听,你还不满?你希望你家小姐的迷魂咒失效吗?” 卢铃立刻否认:“不是……不是的……我……”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 这样会让少爷怎么看她? 卢铃又说:“其实,我和小姐都不喜欢范阳卢氏。小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摆脱范阳卢氏,掌控自己的命运。” “其实……小姐刚才也是为你好。” 张崇光心中百味杂陈。 套我心事还说是为我好? 还好本县侯没什么不敢言说的,多了一个成为帝王的父亲,又能吓倒谁呢? 卢玲低语道:“公主曾言,你的龙子身份一旦揭晓,危机便随之降临。帝王对你的愧疚越深,他待你越好,这只会引来其他龙子的嫉妒与敌意。” 张天圣满头问号。 难道卢瑾澜真的会垂青于我这初生之犊? 可我还只是个少年! 第191章 吾皇保你无忧! 张天圣正沉浸在梦境的迷雾中。 突然,他被唤醒了。 铁骨老卫士单雄将他叫起。 单雄沉重地叹了口气:“少爷,为何你的身份会泄露给陛下知晓?” 张天圣苦笑:“我也非自愿,谁愿成为帝王之子,看似荣光,最终却难逃悲惨结局。” 单雄神色怪异:“太上皇驾到。” 张天圣打了个哈欠:“我早料到了,当着他的面揭示秦王当年谋害我外祖父的事实,他心里肯定恨我入骨了。” “如今,他被迫退位为太上皇,身份已显尴尬,我却又当着他帝王之子的面,揭开了他当年的隐秘心思。” “这下,我可是把他得罪透了!” 单雄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 不应该是张寂所为吗? 难道……事情背后…… 张天圣向单雄揭秘了其中的复杂真相。 瞬间,单雄怒目圆睁。 张天圣怂恿道:“我借你一把剑,你去终结太上皇的生命。” 单雄:…… 震惊无比!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就算你爷爷杀了你外公……他依然是你爷爷。 你就如此迫切地要为外祖父复仇? 单雄惊恐地说:“少爷,那是你亲生祖父,你这样煽动我……” 张天圣无奈道:“我说服他有用吗?” 单雄沉默了,低下头,一言不发。 但他的双拳紧握,显露出内心的挣扎。 张天圣拍了拍他的肩头,感叹道:“逝者已矣,生者还需继续生活啊。” “当年,战火纷飞,谁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现在天下太平,安享宁静就是福,你还打算提剑杀人吗?” 许久之后。 单雄再次抬头,眼中的暴烈之气已烟消云散。 张天圣不再多言宽慰。 毕竟,他们都从腥风血雨中幸存,有些道理无须赘述。 如果他无法释怀,劝解也只是徒劳。 单雄咧嘴一笑,说道:“呵呵……李渊的长孙又如何,还不是少爷你。这一回,我们赚大了。” 张天圣:…… 不对……您老的思维逻辑是怎样的啊! 您就不觉得,这一回我们亏大了吗? 毕竟,我可是姓李的。 咳咳咳……罢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就在这时。 “吾皇的乖长孙啊!” 李渊高声呼唤,疾步走来。 身后紧随其后的是李风。 李君羡担心李风会对张寂下手。 而李风则害怕李君羡会对李渊不利。 张天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李渊来到张天圣面前,感慨万千:“吾皇的乖长孙啊……” 张天圣雷霆大怒:“你给我闭嘴!” 刹那间…… 李渊瞪大了眼睛,惊愕无比。 竟然真的沉默了。 连太上皇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尽管他是太上皇,而你是朕心爱的长孙,但提及此事是否过于狂妄? 人若太过狂妄,往往离死亡更近。 张家圣冷冽地回应:“我警告你,别仗着太上皇的身份,就仗势欺人!” 李渊满心冤枉。 身为太上皇,握有如此权柄,朕又能如何抗拒? 更何况,朕欺压人了? 你胡说八道! 张家圣接着冷哼一声:“听听你刚才那话怎么说的?” 然后…… 他模仿李渊的口吻,阴阳怪气地复述:“我的好大孙儿……听起来可真让人作呕。” 李渊面色一沉,旋即转青。 去你的…… 不不不! 错了错了! 你是朕的长孙,骂你就是骂自己。 呸! 朕真是亏大了! 张家圣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别以为皇家就能肆意欺人,你想让我当孙子,我可没答应。” 在场的三人闻言皆是神色古怪。 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在辱骂? 你本就是别人的长孙,何来让你当孙子之说…… 李渊无奈地说:“可你就是朕的长孙啊!” 张家圣撇了撇嘴:“果然,位高权重太久,连亲人都忘了。血脉上我是,但我可以选择不承认。” 李渊:…… 朕……竟无言以对! 张家圣毫不留情地掷出一句:“我不认,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李渊:…… 憋屈至极! 这个长孙……朕呸! 这是什么品种的? 老二的血脉果然有问题,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 李渊仿佛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确切地说,他已经过古稀,失落地质落在太师椅上。 正欲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咦?” “好舒坦啊!” “给我……算了,这就归我了。毕竟,这是长孙的东西,做爷爷的何必客气今日呢。” 震惊无比! 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 李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唉呀,你在禁闭中待久了,脑袋……不会出问题了吧! 至于单雄…… 再见! 不送! 简直辣眼睛! 单雄朝张家圣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这时, 张家圣面无表情地对李渊说:“想要?很简单,一千金币,一口价!” 李渊猛然起身,喊道:“你疯了!” 张家圣气得让人窒息:“我疯了,你去告状啊!” 李渊:…… 他沉思片刻,问道:“如果给钱,一切都能商量吗?” “哈哈哈!” 张家圣傲慢地大笑三声:“给钱也休想让我当你的孙子。除了这一点,其他都好商量。” 李渊眯起眼睛:“我要在桃源居所生活,你开个价。” 张家圣平静地回答:“你要住在这里,衣食住行自然少不了。这样吧,我们只负责住宿,一天一千金币。” 嘶—— 又是千金币。 李渊眼前一阵眩晕。 这个长孙,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 李渊紧紧抓住李风的手,低吼:“不可出手!他是吾的宝贵长孙,即便他如何冒犯,吾这位皇祖,也会宽恕他的。” 李风:…… 陛下,我有打算触碰您的宝贝长孙吗? 我自己都没动呢! 您这样……不会觉得难堪吗? 张家圣满脸不屑:“罢了罢了!自称太上皇,演技也太拙劣。一百枚金币,一分不能少。” 随即,他指向那张华贵的巫师椅。 “这张椅子你得买下,别忘了那一百枚金币。而且,我们这里现结账,绝不拖欠,我这就为你安排房间。” 说完,他转身离去。 直至张家圣的身影消失不见。 李渊的神色才恢复平静,心底轻轻一叹。 李风问:“陛下,您为何执意留在此地?” 李渊笑道:“此地的景色独特啊。” 李风心中暗笑。 太上皇,您在跟鬼讲故事呢! 就算能骗过鬼,也骗不过我啊! 忽然。 李渊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长者,缓缓道:“吾老矣,那些孙子因他们父亲的过往,在吾面前皆如履薄冰。” “唯有这个孙子,能让吾感受到真切的亲情。尽管他言语间不留情面,但吾知道他内心并不排斥吾。” “否则……他必定会为他的外祖父单雄信报仇。” 李风却说:“或许,他心里正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李渊坚定地说:“吾阅人无数,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并无杀吾之意。” 就在这时。 单雄匆匆返回。 “少爷让我带你们去准备的房间,还有,你们要把金币给我。” 李渊淡然道:“金币立刻给你,带吾去看看长孙为吾准备的居所。” 身为帝王,能重返田园风光,内心难免感慨万千。 下一瞬…… 李渊彻底愣住了。 这叫……居所? 分明是座草屋! 除了单雄搬来的那张巫师椅,屋内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对了,那张椅子还是吾掏钱买的! 嘶—— 李渊怒吼:“你这不孝的孙子,给吾滚出来!吾保证不杀你!” 第192章 这是在坑爹啊! 草屋。 破旧木门。 屋里空荡荡的。 这…… 真是刺眼。 老铁柱单雄原本对李渊心存怨念,见少爷如此对待他……哎呀,好同情啊! 哈哈哈……这是同情的笑声。 哈哈哈……摊牌了,其实我在嘲笑他。 反正,心里偷笑,没人听见。 你能拿我怎样? 接下来。 李渊在桃花源四处寻找,一定要找到那位极度不孝的长孙。 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作为护卫的李风自然寸步不离。 然而,单雄也紧随其后,形影不离。 李渊对单雄说:“你去告诉吾的长孙,就说吾要见他。” 老铁柱单雄却赖着不动,说:“太上皇,少爷吩咐,先请您结算账目。” 原来……这就是命运交织的宿命。 李渊:…… 吾王啊! 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 吾乃太上皇,你这小小村落的居民,竟敢如此亵渎吾的宁静,莫非是龙困浅滩,竟遭犬欺侮! 能否给点尊崇,助吾彰显威仪? 再瞧单雄那平静如古井的脸色,寻常凡夫俗子早已颤栗不已。 李渊心中兴趣盎然,遂向李风下令:“去告诉二弟,备好金币。这天下已是他的,吾取之于他,天经地义!” 李风淡漠地瞥了单雄一眼。 单雄冷笑一声:“看什么看?我岂会愚蠢到刺杀太上皇?” “这种愚行,我才不屑去做呢!” 哎呀! 话说回来,心中确实有些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罢了,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 甘露殿。 这是李风自张寂登基以来,首次来到此地的……门前。 进入? 绝无可能! 李君羡正眼巴巴地守在门口。 李风在外头高呼:“陛下言,需金币。” 六个字,简明扼要。 殿内,张寂的声音回荡:“允!” 此时此刻。 李风才详述了李渊渴望安居桃花仙境的心愿,以及张家圣坐地起价的行径。 张寂:…… 好个狡猾的家伙! 你算计你祖父,最终却把麻烦扔给了朕,这是在坑爹啊! 张寂无力地回应:“君羡,你带钱去吧。” 还好朕财大气粗。 然而,住宿一晚百枚金币……朕的心在滴血啊! …… 此时。 一切原本安好。 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金币的画面。 还是大哥赠予的金币。 李承乾悲泣至昏厥,在茅厕中泪流满面。 金币! 本宫的金币! 父皇,为何你要剥夺本宫? 本宫难道不是你的亲子吗? …… 老铁柱单雄看不过去,找到了张家圣。 单雄道:“少爷,太上皇要见你。他已寻你半天了。” 张家圣冷笑着反问:“找到我,是要揍我屁股?白日做梦!” 单雄:…… 他又听见李君羡携金币而来,便又开口:“陛下,方才陛下派人送来金币了。” 张家圣扳着手指头说:“桌椅床铺一应俱全,每件百枚金币,绝不还价。” 单雄尴尬地说:“少爷,如此……是否太过分了?” 身为外人,目睹张家圣这般对待他的皇祖父,单雄对李渊满是同情。 张家圣理直气壮地说:“作为他的长孙,我在民间漂泊多年,他没有责任吗?” “这,就是他弥补过错的机会!” “若不同意,别怪我吝啬机会!” 单雄再次汗颜。 金钱就能赎罪……少爷你真是世俗! 然而…… 真是解恨啊! 痛快! 单雄满心欢喜地离开。 张家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尽是无奈。 我能有何办法? 一边应付可怕的太上皇与皇帝,另一边还要面对这位外祖父旧部的你。 左右为难啊! 这位太上皇竟敢在村庄中自由漫步,甚至意图在此安居。若他得知这里尚有单雄信昔年的忠诚部下,恐怕会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遁吧? …… 李风正试图劝说李渊。 “陛下,刚才那位老者,乃是单雄信当年的贴身侍卫。” 李渊:…… 不是……你去了一趟皇城,回来才告诉孤? 你方才还那么坦然地离去……虽然孤让你走了,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吗? 难道不怕那老者对孤下手? 嘶—— 李渊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李风接着说:“陛下,我们还是回宫吧。以后每天都可以来此。” 李渊面色一沉:“回宫后再把他囚禁起来吗?” “孤受够了这种束缚!” “在那个囚笼之中,怎能比得上这里的自在舒适?” 就在这时。 单雄再度出现,向他们叙述了张家圣的收费标准。 李渊:…… 李风:…… 一阵沉默笼罩着两人。 李渊无力地说:“那你再去皇城一趟吧。” 李风凑近李渊耳边,低语:“微臣如果离开了,这老者……” 李渊:…… 哎呀! 真是……刺激至极啊! 李渊淡然回应:“无妨,孤也是经历过无数风暴之人。” 李风立刻动身。 此时此刻。 破败的小院中,只剩下李渊与单雄二人。 单雄像一尊石雕,静静地矗立。 再看李渊…… 气息微弱,一站便是风烛残年的姿态。 突然。 单雄开口问道:“太上皇,你真的将我家少爷视如己出吗?” 李渊瞥了他一眼,感觉这老者的话语似乎预示着即将爆发的冲突。 现在。 孤又孤身一人。 不理他! 没错,孤选择沉默。 单雄冷哼一声:“若太上皇心怀叵测,老朽就算赴死,也不会放过你。” 李渊:…… 憋屈! 孤……遭受了挑衅? 孤……身为太上皇……作为皇帝的父亲,谁胆敢动孤,老二这不孝子必将尸骨无存。 整个桃花源,鸡犬不留……除了孤的好孙子,还有那位儿媳。 嗯,还有那位丫头,让她成为好孙子的侧室也不错。 “哈哈哈……” 猛然间。 单雄笑了。 “太上皇,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否则,你为何沉默不言?” “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让侍卫离开?你不怕……我会对你下手?” 说到此处,单雄的声音冷若寒冰。 李渊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实际上……内心有些紧张。 然而…… 孤不需要尊严了吗? 李渊淡漠地说:“如今,天下已定,你在此处守护将军之子,同时也颐养天年,这不是很好吗?” 单雄沉默不语。 李渊又说:“无论如何,孤是你家少爷的亲祖父。” “不错,是孤逼迫老二杀害了单雄信等人。但孤的好孙子是否要报复,那是他的选择。” \"你终结了朕的生命,便是剥夺了朕挚爱曾孙的祖父,你将成为你家少爷不共戴天的仇敌。\" 短暂的静谧弥漫四周。 忽然间。 \"呵呵……\" 单雄冷笑一声,讽刺道:“太上皇,如果你不说这几句,我或许还会敬重你。然而你说了,证明你心中已有畏惧。” 李渊沉默,心中暗骂。 \"呸!\" \"多嘴的家伙!\" 李渊语气淡漠地回应:“朕亦是血肉之躯,为何不能恐惧?” 单雄对李渊的坦率感到惊讶,说道:“我不会取你性命,我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但若李家再次背叛,即便老朽拼尽全力,除了死亡,无法改变任何事实。不过,我会替我家少爷讨回公道!” 李渊赞赏道:“朕的孙儿能有你这样的忠仆,是他莫大的福分。” \"朕代他向你致谢。\" 第193章 拒绝即为轻视,那便与我一较高下! 甘露殿内。 砰—— \"他在想些什么!\" 张寂的怒吼并未传得太远,只在殿内禁军中回荡。大概是建殿之初,就考虑到帝王可能的喜怒无常,殿内的设计自是与众不同。 否则,以张寂的嗓门,声音穿过十里之地,乃至数百步,都不成问题。 李君羡低首不语。 殿外。 李风还未离去,听见此言,问道:“秦王殿下,您的意思是?” 怎么回事? 我还在这呢! 当面贬低陛下,难道不顾我的颜面吗? 张寂闻言面色一沉。 朕……指的是那个叛逆之子! 你这是在挖坑让父亲跳啊! 然而,对于太上皇这位忠诚的信徒,张寂无法去解释。 朕乃一国之主! 何需向你解释! 李风你这个无畏生死之人,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尊称朕为陛下! 张寂无力地对李君羡说:“朕的私库尚有些金银,全权交予你,你自己处理吧。” 李君羡面皮微抽。 陛下,这个私库……不是您太子殿下的财物吗? 说起来…… 臣惭愧啊! 你怎么能如此泰然处之呢? …… 东宫之中,李承乾正在研读经书。 忽然,他想起了银钱。 钱? 本宫又想到了那些钱! 本宫的财富啊! 真是心痛! 此刻,孔颖达看到李承乾趴在桌案上捶胸顿足。 这如何得了? 堂堂太子,未来的储君,读书时如此心神不定,甚至不明所以地捶胸捣足。 这能忍受吗? 老夫身为太子的老师,怎能不感到羞愧? 罚! 重重的惩罚! 就在这时,李承乾猛地抬头,看到了孔颖达铁青的老脸。 完了! 本宫太过轻率了! \"那个……孔师,能让本宫解释一下吗?\" 孔颖达冷哼道:“课堂之上犯错,还想狡辩,罪加一等!” 李承乾:…… 你这张口,不该直接承认错误吗? 孔颖达的顽固脾气,你心里没点数吗? 活该! 受罚是应该的! 李承乾内心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 桃花源里,李君羡驾着马车而来, 车上装载的,只有一车满满的开元通宝…… 关于张寂贤者的思绪,他大致能揣测其心意。 太古贤皇对这位名号的重视显而易见,不论其背后的目的如何,凭借贤皇之子的才智,岂非不能令太古贤皇惊讶赞叹,心悦诚服? 而且,在张家圣地面前,无论是贤者还是活冥匪,都能感受到那份源自内心的亲近。 相比起来,太古贤皇最终也将如是。 如此,通过张家圣地,太古贤皇与贤者的关系便能得以缓解。 当年,张家圣地无意间提及贤者与其子的亲情,正是贤皇之子出的奇策——跨代亲情! 贤者这是要让贤皇之子亲自实践啊! 李渊看到满载开元通宝的马车,下巴几乎要惊落地上。 吾天啊! 二子竟如此富饶? 为何当初朕过得如此拮据? 难道是…… 瞬间。 李渊面色阴沉,问李君羡:“你告诉朕,那个逆子是否挪用了户部的财宝?” 李君羡:“贤者……” 该如何启齿? 贤者姐姐称呼陛下殿下? 此言…… 说出来可丢人了! 不只是贤者丢脸,身为影卫首领,颜面也不保啊。 可以预见,太古贤皇必定会说,看看你侍奉的是何等人,不如为朕效力吧。 既贬低自己,又设下反间的陷阱。 这陷阱虽无效,却刺人心啊! 李渊怒道:“好得很!唐俭这个户部尚书太过失职,掌管大唐的财源,竟如此无所作为!” “岂有此理!” “如此君臣,大唐的未来可见,朕只能哀叹矣!” 李君羡:…… 糟了! 太古贤皇显然是故意借题发挥。 “你在喧哗什么?” “再吵,我以扰民罪告你!” 忽然,一声严厉的喝止。 李渊的话语被硬生生打断。 仔细一看…… 嘿! 朕提到你父,你就现身了? 你们父子二人,果然是狼狈为奸! 张家圣地缓步走来,身后还跟随着一辆马车。 随后…… 单雄让几位村民卸下马车上的物品。 而张家圣地呢? 他如数家珍般开始清点。 “这是新型的餐桌和椅凳,我和王廷联手开设的连锁商铺即将开业,到时候这些东西都会在其中。” “你能提前享用,这待遇还不错吧?” “哦……对了,铁叔,回头去卢国公府一趟,谈谈合作的事情,怕你沃根父亲直接付现。” 单雄领命而去。 李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认程咬金那个活冥匪……为义父? 朕的乖孙子竟然认卢国公……为义父? 二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如此胡闹! 我皇家的颜面啊…… 噼里啪啦—— 不知何时。 张家圣地拿出一本账册,在村民卸下马车的生活用品后,结算完毕。 “这双筷子作为赠品,就不收费了。” “总计是……两千一百贯。” “老先生,钱在何处?” 李渊听得差点晕过去。 上方! 乖孙子……哪来的乖孙子! 孽裔!真是大胆! 李君羡立即回应:“王储殿下,金银在马车之中,陛下命我携来。” 张家圣冷笑一声:“呵,连我父亲的守卫也能轻易瞒过,你的手段可真高明啊!” 李君羡:…… 在下失策了,李某人应当尽早脱身才是。 只听得他缓缓掏出袖中之物,轻声道:“我仍记得初次相见,你险些将我当成刺客处置。” “你的身手令我好奇,何不我们一较高下?此念已久,却始终未能如愿。” “既然机缘巧合,我看就在此刻吧。” 李君羡额上汗水直流,尴尬笑道:“那个……王储殿下,以前微臣也是身不由己。” “还有那个……微臣需回宫复命,我们改日再战!改日!” 他刚提起脚步准备遁走。 然而…… 张家圣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冷冷道:“我允许你离开了吗?” 李君羡心中苦涩。 确实不敢妄动。 毕竟,王储手中握有的可是“神器”。 其威力,他早有领教。 虽说以他对张家圣的了解,王储并非无理之人。 但此刻若怒火中烧,若他真的无视离去,可能就会被愤怒的王储用“神器”提前终结生涯。 嘶—— 恐怖至极! 张家圣上下打量着他,饶有兴趣地说:“我正好缺一位顶尖护院,你就合适不过了。” 李君羡:…… 这……转折也太过突然了吧? 张家圣不满道:“你这是不愿意?你在拒绝我?你想与我较量一番?” 李君羡欲哭无泪。 王储啊,求你做个讲理的人吧! 一席话落下,不容反驳,一顶顶帽子扣来。 太沉重了! 李某人的脑袋承受不住啊! 还较量……这就是威胁! 李某身为暗影卫队之首, 陛下的阴影。 威武不能屈! 生死无所惧! “王储,这是我的荣幸,但能否容我先向陛下禀告一声?” 张家圣惊讶道:“好吧,你去吧!” 啧啧啧……刚才那正义凛然的神情,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原来如此? 李君羡感受着张家圣意味深长的目光,羞愧地逃走了。 李某一世英名,自遇见王储那一刻起,便注定要毁于一旦。 不过,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李君羡转过身,又说:“王储,仅一名护院是否太少。这李风,武功不在微臣之下。” 李风:…… 李君羡! 我去你大爷! 张家圣的目光落在李风身上,贪婪渐生。 李渊心中一震。 大孙子! 那是朕的暗卫队长,你不能…… 张家圣淡漠地说:“你!” “我要定了!” “拒绝就是瞧不起我!” “我就跟你较量!” 第194章 张寂的内心正在崩溃! 李渊心痛。 张寂默默地哀伤... ... 原来,当张家圣揭示了张寂的真实身份,李渊不慎卷入了这奇异的纷争中…… 然而…… 就是这样? 李渊竟滞留在了仙境般的桃源境。 张家圣用尽手段,巧妙地给他的父亲设下陷阱。 张寂在甘露殿,几乎要泣不成声。 但一想到太上皇的神秘暗卫首领成了张家圣的守护者…… 那终究还是他的骨肉。 仿佛他得到的远超所失。 …… 立政殿。 砰砰砰—— 张寂到达后,猛烈地拍打着案几,怒吼道:“他到底想怎样!” “他究竟意欲何为!” “是要和他皇祖父一同陷害朕吗?” “逆子!” 张寂越说越愤怒,气得浑身颤抖。 长孙皇后一言不发,直至张寂停下拍案,喘着粗气坐下,她才开口:“陛下,你还不明白这孩子的意图吗?” 张寂怒气冲冲地说:“他想怎样?他只是恨我,恨我啊!” 话音未落,他的手也在隐隐颤抖。 这个儿子,唯一让他体验到父爱的儿子。 原本以为他是李阳的孩子。 结果……竟是朕的亲生骨肉? 如此跌宕起伏的情节,换作谁能承受得起? 长孙皇后淡然一笑:“高明他们有胆子这样激怒你,胖陛下会如此暴跳如雷吗?” 张寂闻言一怔,凝视着长孙皇后,若有所悟。 长孙皇后接着说:“儿子气父亲,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张寂激动地回应:“观音婢,你的意思是……” 长孙皇后笑着道:“如果他真对陛下心存怨恨,干脆与你划清界限就好了,何必又要你的钱财,又要你的人力?” “儿子向你要钱要人,你会给吗?” 张寂一拍大腿,大笑道:“给!要什么给什么!我……就算拮据,也会给他!” 话音刚落…… 张寂便感到了心疼,咧嘴道:“每天一百贯,还好我从高明那儿拿了钱回来。” 这事,长孙皇后一无所知。 细问之下。 张寂将张家圣在二手交易中赚得的钱,分了一部分给李承乾的事情,详尽告诉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脸上露出既奇特又古怪的表情。 张寂心头一紧,问:“观音婢,怎么了?” 长孙皇后不太确定地回答:“这孩子……莫非想要你把……这些钱交出来?” 张寂:…… 过了许久。 张寂看着长孙皇后,不太确定地说:“不如……我把钱全都带回去给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长孙皇后没有出声。 此事,还真是难以预料。 次日。 张寂亲自驾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不过,他的目的地并非桃源境。 张寂首先来到了郑国公府。 门童立刻通报魏征。 魏征出来时,张寂还在郑国公府门前等待。 真是稀罕。 整个天下都是张寂的,何时他来臣子家,还需要门童禀报,乖乖在臣子门外等候? 唯有这一次。 张寂板起脸,说:“玄成,陪我去见见儿子。” 魏征明知故问地问道:“陛下,您说的是哪个公子?” 张寂冷笑道:“反正不是你的孩子。” 魏征悠闲地回应:“那老夫去有何用?” 张寂怒道:“你……” “好一个魏征,你庇护了朕的儿子这么久,难道不该去负荆请罪吗?” 魏征轻笑:“呵呵——” 张寂恼羞成怒地喊道:“魏玄成,你到底去不去?” …… 张寂与魏征来到了神秘的桃花源地界。 一心期盼之下,他们发现张家的神圣领袖根本不在这里。 就连太上皇李渊也不在桃花源内。 询问当地的桃花源居民,他们得知今天是神奇商铺开业的大日子,张家圣清晨就已经离开了。 神奇商铺……朕不是也有投资吗? 魏征一听,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里面也有老夫的一份投资呢! 君臣二人将马车留在桃花源,借来一辆由张寂陛下亲自驾御的牛车,前往那个神奇商铺的所在之地。 这个地方,是陛下特别批准的。 因此,对他们来说非常熟悉。 牛车缓缓行驶…… 途中。 张寂脸色一沉,几乎要一脚把魏征踢下车。 “玄成,你要朕为你驾车?” 魏征笑着答道:“哈哈哈……多谢陛下!” 张寂:…… 行! 魏喷子! 你硬气! 你大胆! 朕记下了! 一个时辰之后。 君臣二人赶到神奇商铺之外。 只见,外围人潮汹涌。 此刻,一些身着华丽的青少年如同蝴蝶般穿梭于人群中,分发着精美的传单。 他们两人也各拿到一份。 仔细一看…… 好家伙! 全是会员介绍,青铜会员、白金会员、黄金会员、终身会员……会员能享受折扣,还有专属贵宾接待区,提升了消费的尊贵感。 此外,不同级别的会员在生日时还会收到特别的精美礼品。 终身会员更可获得长安贵族阶层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琉璃。 这东西,除了张寂陛下拥有几件,就只有五行七王的族长私藏了。 嘶—— 瞬间。 人群震惊。 然而…… 身为张家圣的亲老子,张寂陛下总觉得这些年并不简单。 琉璃……这绝对是无价之宝! 这个儿子怎么会如此慷慨? 再一看…… 好家伙! 朕只能说好家伙! 终身会员每年消费需超过十万贯,但…… 一件琉璃至少也价值三五万贯吧! 这还是最便宜的呢! 更珍贵的琉璃,价值接近十万贯! 毕竟,那是西域胡商历尽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穿越沙漠,还要面对强盗打劫的危险,万里迢迢带到长安的稀有琉璃珍品。 简直是无价之宝! 市场上难得一见啊! 顿时。 人群哗然。 尽管大多数人的年度消费无法达到十万贯,但其他会员也能享受到相应的折扣。 于是,神奇商铺的会员办理窗口瞬间人满为患。 这样的操作…… 张寂再次忍不住惊叹:“好家伙……” 魏征庄重地宣告:“陛下,老朽也加入了投资之列。” “老朽相信,我们的未来将闪耀如星辰大海。” 张寂点头赞同:“朕亦如此认为,未来犹如璀璨星空!” 这个孩子,实在出人意料! 只是,想起刚才慷慨赠予儿子一车金币,心中不禁一阵抽痛。 不,必须立刻告诉儿子实情,或许他能宽恕朕的慷慨。 张寂眺望远方,连锁商场三层,有一群人影在那里来回穿梭。 那是一个特别保留的观景台,由张家圣亲自指示,在商场建造时设立的。 此刻。 张家圣与李渊便站在那里,还有卢承庆。 毕竟,他也是商场的合伙人之一。 李渊在场,聪慧的卢承庆立刻联想到唯一可能。 这位君王,已然知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卢某的珍稀宝藏计划,终于要迈开第一步了吗?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 张寂步上观景台,笑容满面,心中却七上八下地走过去。 就在此刻。 卢承庆瞥见张寂走近,连忙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张寂不得不驻足,还未开口,眼前便见张家圣拉着李渊离去。 离去了…… 张寂的心如坠深渊! 他看向卢承庆…… 张寂的脸色变得铁青。 卢承庆! 朕甘愿成为猴子! 第195章 这一家人都是何方神圣! 张寂暗自思量,如果不是卢承庆阻挡,儿子或许不会察觉。 那么,朕便能悄然接近,给儿子一个惊喜。 然而…… 你一句话,朕的儿子就离开了? 不仅如此。 观景台上还有其他正在准备开业剪彩的人员,他们都知晓卢承庆的地位,听到他称呼陛下。 瞬间。 众人齐声高呼。 “参见陛下!” 普通民众见到张寂,激动得无法言喻,纷纷庄重下跪。 张寂并未感到受尊敬的满足,反而觉得自己像被围在中央的猴王。 对卢承庆,他的怨恨更深了! 不仅如此。 下方的人们也听到了,立刻抬头,望见威严站立的张寂陛下。 于是,现场一片沸腾的呼声。 “参见陛下!” 张寂:…… 朕……竟是一只真正的猴王! 朕来找儿子,不是来接受百姓膜拜的。 朕的孩儿啊…… 张寂欲哭无泪,只能对众人高声道:“朕今日微服巡访,诸位不必惊慌,各自忙碌吧。” 另一边。 李渊面色阴郁,看着儿子被民众朝拜,内心五味杂陈。 此刻,张寂陛下铲除梁师都,声誉正处于巅峰。 张寂瞥见父亲,心中一动,朝父亲走去。 然后…… 李渊一脸困惑。 张寂握住了李渊的手,引领他来到观星台上,向着四周的民众高声宣告:“今日,吾与先王并肩而来,只为洞察吾大唐子民的万般姿态,以期未来我能更奋发治理,让每一位大唐人民都能生活在富饶与丰足之间!” 刷—— 万千目光聚焦于张寂的身上。 民众的眼神充满期待。 “参见先王陛下!” 下方人群齐声高呼。 李渊心中满是无奈。 然而,他无法表露半分。 百姓都在注视,他岂能不给兄弟留颜面? 于是,李渊只能站在观星台上,如同一只供人观赏的大猴王。 另一边。 李君羡与李风交换眼神,心中都不由紧张。 如此瞩目的场合,万一出现差池…… 他们虽各为其主,此刻却首次联手,唤出了潜藏的影卫与秘卫。 几声悦耳的鸣禽之音,众人并未察觉异样。 正当此时。 十数道身影自人群中悄然显现,警戒地环顾四周,监视每一丝动静。 屋内。 张家圣脸色铁青,几乎要怒火中烧。 这是演哪出? 他疾步上前,拽回张寂父子,瞪着张寂责问道:“你想干什么?” “就你聪明!” “父亲,你脑子进水了吗?” “我一直以为你在装傻,没想到……就这样?” “你的智慧真是让人捉急啊!” 张寂一脸茫然。 智慧……理解了。 在线……是何意? 而且…… 张寂激动地问:“儿啊,你叫我父亲了?” 张家圣神情严峻:“怎么可能?” “你肯定是听错了!” “我怎么可能叫你父亲?我的父亲可不是凡夫俗子,哪有此等福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张寂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般:“呵呵……听错了,是吾……” “哦……不,是我听错了,我听错了!” “我……下次注意!” 李渊:…… 李君羡:…… 李风:…… 全懵了! 不! 是彻底傻了! 这……还是那个张寂吗? 难道是……出现了幻听,甚至幻觉? 外界。 卢承庆也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但因李君羡和李风在外站岗,他不敢擅入。 两人那生人勿近的姿态让他想起了陛下手下的恐怖影卫。 至于秘卫……还未耳闻。 因此,卢承庆在外踱了几步。 他可不想成为影卫的目标。 或许,他已经成了目标。 不过,面对面面对影卫,感受截然不同。 刺激! 浑身寒意!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错觉。 为了生存,远离影卫! 同时,卢承庆留意到一个细节。 相较于外面的数十名隐蔽护卫,眼前二人更为独特,气场强大…… 在此之前,卢承庆未曾察觉到两人身上的惊人威势。 他确信,这两人是超凡的强者。 就是这样两位绝顶强者,竟被委以守护王者的重任…… 卢承庆哪里能想到这是张家圣硬从命运之手中夺回的安排。 他仅以为,王者受到了非同寻常的尊重。 那么……这奇珍异宝般的机遇,成功几率又攀升了一级。 激动! 振奋! 卢某已无法自制! 稳住心神! 务必保持冷静! 此刻。 张家圣灵机一动,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宛如姨母般狡黠。在场之人只觉寒气掠过头顶,无人见过这般姨母笑,更无人知晓其背后隐藏的意味,也无法预测即将发生的奇妙之事。 只听张家圣说道:“义父不在,我打算与太上皇一同完成开幕的剪彩。既然……大家都已齐聚……” 李渊:…… 难怪朕觉得今日的氛围格外亲近,原来是在算计朕? 剪彩……无足轻重! 一定是想利用朕! 张寂已然洞察了儿子的意图,抢先开口:“何为剪彩?让父亲来吧!” 多好的时机! 朕绝不放过! 不错,身为一国之主,朕就是要讨好儿子,有何不可? 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呢? 朕,正是智慧的化身! 张家圣满意地点点头。 张寂见到儿子的反应,更是乐不可支。 李渊心中则涌起不悦。 为什么,朕会感觉自己成了多余的? 而且,没让朕的长孙先向朕敬礼,却先向次子示好。 朕无法忍受! 张家圣又召唤魏征和卢承庆,详述了他的坚持。 稍后,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揭幕仪式。 红色的帷幕高悬,挂满绣着红球的饰带。 此外,还预备了一对纯金铸成的剪刀。 由张寂父子、魏征等人同时执剪,割断红幕,数个纯金打造的祭坛托盘准备在下接住。 届时,烟火齐放。 开业庆典便告完成。 众人皆瞠目结舌。 竟可以如此操作? 这仪式感十足,让人不禁跃跃欲试。 还有……烟火究竟是何物? 张家圣明确声明,为了展现烟火的壮丽,开业典礼定在了夜色降临之际。 此时,李君羡已亲自去调度禁卫军以维持秩序。 太上皇与陛下都在,安全至上啊! 王者一心想着开业,却不知李某的心,正犹如鼓点般狂跳。 一旦有任何闪失,大唐的天际线岂不是将改写? 陛下亦然,怎能如此胡闹! 为了这位私生子,陛下的话语真的成了空谈,智慧似乎离线了呢! 别问离线的意思,反正大家都不明所以! …… 立政殿内。 李君羡首先向张寂禀报当前陛下的情形。 毕竟,长孙皇后乃是国家的母仪。 未料,长孙皇后听完之后,笑言:“这孩子让陛下在开幕时剪彩,听起来真是别出心裁。” “本宫也要去凑个热闹!” 李君羡:…… 李某陷入沉默! 这一家子都是何方神圣! 这不是添乱吗? 然而…… 李君羡畏惧地保持沉默。 精灵皇后向来温柔娴雅,此刻竟展现这般决断,谁敢阻其前行? 还是保持静默吧! 出乎意料, 精灵皇后又开口:“去,召唤泰兹帝。” 李君羡:…… 谁也不要拦我,李某打算为皇后陛下献演一场拔剑自刎的幻术! 第196章 神奇的奇迹! 张寂表情奇异,只好强颜欢笑。 未曾想到,观音婢她竟然亲自降临。 就这样出现了... 吾... 幸好,向外一望,还能看见众多穿着常服,目光却不断扫视四周的神秘人群。 皇家卫队也已抵达! 此刻。 天空转瞬黯淡。 开业典礼即将开始。 而长孙皇后正思索如何与张家圣打招呼。 这个孩子,她在过去也曾瞒过他,隐藏了真实身份。 他还不知晓... \"姨娘,你怎么也来了?\" 张家圣主动走近,惊讶地问道。 长孙皇后一怔。 这个称呼... 唤作姨娘... 张寂听后,眼珠子转动。 这是...有戏? 戏不戏未可知,但张家圣对这位姨娘的确充满敬意。 甚至,他隐约感到一丝小小的激动。 历史上着名的贤后长孙氏,竟是他的姨娘,实在令人惊喜。 相比起皇帝父亲的身份,张家圣更偏爱长孙皇后这一身份。 就连他走过来打招呼时,也毫无异样。 还如此惊喜。 长孙皇后松了口气,真担心这孩子会因此记恨她。 \"姨娘,今日连锁商场启幕,这可是大唐首个,也是历史上首座大型综合购物中心。\" 张家圣兴奋地解说。 张寂闻言,眉毛直跳。 李渊则撇了撇嘴。 一位皇帝老子。 一位太上皇的祖父。 竟不及一位皇后。 就这么不起眼吗? 而且,这小子又开始吹嘘,一个商场而已,还说是历史上的第一个...不怕牛皮吹破天吗? 然而... 长孙皇后笑容可掬地说:\"那你为何不邀请姨娘前来呢?\" 张寂拍案叫绝。 妙! 观音婢问得好啊! 他刚才憋了一肚子委屈,小心翼翼,生怕被这孩子赶走。 身为大唐皇帝,真是太丢脸了! 可是... 张家圣却毫不尴尬,反而叹了口气:\"姨娘身居皇宫,我想通知你来剪彩,但我无法进入皇宫啊。\" 张寂:... 观音婢...被折服了? 连观音婢都敌不过这孩子的魅力。 长孙皇后对张寂笑道:\"陛下...\" 突然间, 张寂心领神会。 夫妻多年,默契无边。 张寂笑盈盈地说:\"君羡,为朕之子预备一枚令牌。往后,皇宫何处,朕之子皆可通行无阻。\" 李君羡立刻答道:\"微臣遵命!\" 张家圣也不客气,却说:\"只要我能找到我的姨娘就好,你的后宫...呵呵,谁想去谁去吧。\" 开玩笑! 就算张寂是他的父亲,作为皇帝,身为皇帝的儿子,随他出入皇帝的后宫...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张圣的身份被隐晦地揭示为王族的私生子,他的存在本身便蒙上了一层神秘阴影。 至少,像长孙无忌这样的智谋大师,为了巩固李承乾的王储地位,眼见张圣自由出入魔法王宫,甚至涉足张寂至高无上的禁地——女神之殿,这一切都成了他手中攥紧的借口,只待时机成熟。 这样的献身借口,身为未来之人的张圣,他会主动将自己推向命运的旋涡吗? 张圣笑容可掬地对长孙皇后说:“姨母,你一定未尝过森林小屋的静谧,我将在秘境桃源为你建造一座,那时你便可安居此处,岂不比那座皇家牢笼更加自由舒畅?” 张寂:…… 逆子,你刚刚接受了我的恩赐,难道就想拆散我与观音的连理? 妄想! 你仍然对我的王权心存芥蒂!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长孙皇后惊喜交加:“小屋是什么?我在银行从未听闻,更没见过。” “你尽快完成,记得告知姨母,我便从立政殿迁出。” 张寂:…… 观音……你也要避开我吗? 长孙皇后回眸,对张寂轻轻一笑。 张寂欲言又止,话语被咽了回去。 此时,张圣搀扶着长孙皇后走向观景台,轻声说:“姨母,今日你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待会儿的开园仪式,由你来启动,第一剪由你亲手剪下。” 张寂:…… 我怀疑整个世界都变了! 观音,你是我的伴侣,而我是你的父亲! 另一边,李渊也感受到了醋意。 即使老二到来,我也应是中心人物。 可为何,他在我最爱的孙子心中并不受欢迎? 但……这个儿媳一出现,我就成了边缘人物? 我不甘心! 李渊带着微笑走上前,说道:“第二剪,由我来。” 闻言,长孙皇后立刻回应:“首剪应当由太上皇执掌。” 李渊闻言,深感尊严得到尊重。 老二对我仅是表面恭敬,只为示人以礼。 唯有这位儿媳,对我有着真挚的敬意! 不料,张圣却说:“除了姨母,其他人只能在一旁观礼。” 李渊:…… 我伟大的孙子,你不怕这句话成为笑柄……你是故意的! 这一切,都是你惹的祸,老二! 葬礼庆典已准备妥当。 张寂硬着头皮走近,按照张圣的安排。 长孙皇后剪第一剪。 李渊剪第二剪。 张寂剪第三剪。 魏征笑容满面地完成了第四剪。 反正,我无所谓这些。 至高无上者,你自食其果,咎由自取! 我最能理解人,不会与你计较。 家族之事,非国之大事,我不会插手。 至于这场剪彩仪式…… 无论是长孙皇后、李渊与张寂这对父子,还是魏征,都对此感到新奇无比,充满庄重的仪式感! 于是,下方的民众翘首以盼。 张圣早已透露了剪彩嘉宾的身份。 长安的民众虽身处天子脚下,却鲜有人见过至高无上的尊容。 因此,连锁商场外早已人潮涌动,他们仰首望天,如同望夫石一般期待。 张圣一声令下。 烟火——绽放! 此刻,张圣低声对长孙皇后说:“姨母,捂住耳朵吧。” 长孙皇后察觉到张家圣眼中蕴含的奇妙趣味,她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张寂与李渊这对父子。 无可奈何! 身为姨娘,只能助张寂至此,其余的已力有未逮! 张寂,你要自重啊! 瞬息间。 李渊与张寂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 魏征依旧镇定自若,全然不知接下来将发生何等奇异之事。 轰隆隆! 忽然间。 惊天的雷鸣滚滚。 五光十色的焰火在星空中绚丽绽放。 刹那间。 民众惊愕。 李渊惊讶。 张寂惊讶。 魏征惊讶。 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谁能见过如此烟花。 然而,“砰砰砰”的声响,宛如真实的雷霆一般。 黑夜里响起的天雷。 骇人听闻! 唯有长孙皇后。 得益于张家圣的提醒,她早已捂住双耳。 即便听见微弱的如雷鸣般的烟花声,她并未受到惊吓。 反而,她被那绽放在夜空中的璀璨烟火深深吸引。 “易儿……你是如何办到的?” 她满是惊叹。 此时。 震惊的李渊、张寂父子以及魏征,连同下方的民众,渐渐回过神来。 “这不是天雷啊……” “这是什么,竟如此美丽?” “这是神迹显现……” 李君羡:…… 老子差点被吓死。 李风:…… 看这架势,像是要杀人啊! 影卫:…… 瞎搞! 暗卫:…… 乱来! 禁军:…… 如此美的景象,怎会伴随雷鸣之声,是要吓唬谁呢? 第197章 张寂欲向突厥进军 张寂满腹哀怨:“小子,你会制作烟火?” 张家圣一脸困惑。 不是……你怎么会知道烟火的? 难道……现在就已经存在了? 我……丢脸了吗? 咳咳……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李渊惊叹:“灯火映照千枝照,花朵燃放七色开。” 说完便愣住了。 呸! 我怎么会念起隋炀帝杨广的诗句? 还好…… 李渊瞄了眼周围,无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 烟火持续不断。 而且,烟火形态各异,竟然有多种形状。 这……就连工部目前也无法企及的技艺。 张寂暗自决定,应当让阎立德来向儿子学习一番。 花钱买技术也行。 另一边。 卢承庆却在无声地落泪。 说好了由我卢某来剪彩的。 结果…… 怎么就没我卢某什么事了? 如果说张寂直接剪彩就算了, 为什么他魏征可以剪,却漏掉了我卢某? 陛下……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甘心受辱吗? 你就是故意的! 无奈,时移世易,今日的范阳卢氏已非昔日可比。 我忍!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朵几乎笼罩整个星空的烟花绚烂绽放。 地上的民众纷纷惊叹不已。 烟火虽非稀奇之物, 但纯白的烟花却极为罕见。 况且,寻常百姓,又有几人见过烟火? 寥寥无几啊! 剪彩仪式落幕…… 在神秘的艾泽瑞亚大陆,张家圣引领着王后长孙皇后,探索了一处奇妙的魔法集市的内部奥秘。 符文杂货区…… 幻境生活区…… 魔纹服饰区…… 咦? 一件厚实的魔法绒衣引起注意。 张寂轻轻触碰着绒衣,聆听着张家圣的解说。 “此绒衣,内含星辰棉的魔法纤维,能抵挡最严酷的寒冬。” 听到此处,张寂的记忆渐渐清晰。 那次,李承乾太子慰问远征朔方的勇士们,带来了三千件这样的星辰绒衣。 紧接着…… 张寂还曾命户部尚书唐俭寻找星辰棉的种子,原以为只是一种稀有的资源。 谁知,他的儿子竟将它们编织成魔法绒衣,准备在魔法集市中售卖。 这…… 一个计划在张寂心中萌生。 若朕将所有绒衣购入,大唐的勇士人手一件,远征突厥……何惧冰霜之苦! 张寂心中已有定计。 此刻,李渊抚摸着柔软的绒衣,感慨道:“真是神奇之物啊!” 话音刚落,他便将其披在了身上。 接着…… 李渊再次感叹:“年岁已高,冬日漫长,有了它……” 话语戛然而止,目光转向了张家圣。 张家圣微笑着对长孙皇后说:“姨娘,我会请桃源村的织梦者为您打造一件华美的绒衣,改日送到府上。” 长孙皇后点头回应:“有劳易儿费心了。” 张家圣有些不满:“姨娘,我们本是一家人,您再如此客气,我……” 长孙皇后立刻答道:“好吧,既是家人,姨娘就不与易儿客套了。” 至此,两人的交谈结束。 李渊和张寂父子在一旁望眼欲穿,却未听见他们被提及。 你……你和你姨娘是一家人? 李渊:那你皇爷爷我算什么! 张寂:那你老子我又算什么! 张家圣对此并未置评。 魏征识趣地对身旁如松般挺立的丽人导购员说:“给老夫包一件吧,这件就很合适。” 李渊拿起绒衣拍了拍,说道:“这件也给我包上。” 张寂不甘示弱,指着另一件绒衣:“这件是我的!” 张家圣转头提醒:“别忘了付款哦!” 魏征:…… 老夫……会占你便宜吗? 况且,这集市也有老夫的投资。 怎能自占便宜呢。 唉……被陛下父子俩连累了。 李渊笑道:“哈哈哈……朕囊中羞涩,二子记得帮父皇付账。” 张寂无奈应道:“是!” 还能说什么? 无论情感还是礼数,李渊始终是他父亲。 如今,张寂主宰天下。 太上皇要件衣服,不过分吧? 自昨晚魔法集市的开张,因太上皇、皇帝和王后的剪彩仪式,长安城内议论纷纷,吸引了无数目光。 消息迅速通过各地商贾和行人传播至大唐的每个角落。 …… 次日清晨。 朝议。 太极宫中。 文武百官照常禀告,特别是柴绍呈上了关于朔方城现状的奏折。 最后, 张寂说道:“朕意欲出兵征伐突厥,各位有何见解?” 轻描淡写…… 然而,这冷漠之中,蕴藏着宝胄雪耻的紧迫。 如今是张寂陛下,朝中文武皆怀此志。 此刻。 长孙无忌率先站出,言道:“微臣认为,朔方之地已稳定,正值凛冬,突厥正受严寒煎熬。此刻出兵,对我大唐大有裨益。” 随后。 数位大臣附和赞同。 “微臣赞同!” “臣亦赞同!” 唯有少数人默然不语。 张寂直接点名:“房爱卿,杜爱卿,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房玄龄上前一步:“微臣以为,应先预演战局,再做决策。” 杜如晦也出列,轻咳一声:“微臣认为,先演算战局,然后由户部统筹军需,再作打算。” 张寂点头,又问:“唐尚书,户部目前粮草是否充裕?” 充足? 何止充裕! 二期国债早已筹措完毕。 只是…… 唐俭谨慎回答:“禀陛下,户部粮草尚足,但行军之事,须得天时地利人和,单凭粮草不足以左右战局。” 张寂又指向程咬金:“卢国公,骑兵与陌刀队训练状况如何?” 程咬金神色凝重,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正色道:“陛下,将士们枕戈待旦,只待陛下号令,扫平突厥!” 张寂拍案而起:“好!” “朕还有事要说,出兵突厥,正值寒冬,保暖至关重要。” “万年县侯制得棉衣,内衬棉花,保暖效果极佳。” “如此,我大唐勇士无惧严寒。” 满朝文武齐声欢呼:“恭喜陛下!” “苍天佑我大唐!” “进军突厥!” 张寂见到这般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心可用! 张寂又下令:“唐尚书,你去找万年县侯,看能否购得足够棉衣,尽数买下。” 唐俭立刻应道:“臣遵命!” …… 朝会结束。 唐俭便准备去寻找张家圣。 如今,张家圣已不再家居住,迁居到了桃花源。 据说,连锁商场开业后,绿菜成为长安民众争相追捧之物。 张家圣驻守桃花源,正大力发展绿菜种植。 “唐大人请稍候!” 只听得卢承庆呼唤,追了上来。 此刻,他在户部任职,算是唐俭的下属。 卢承庆面色古怪地说:“唐大人,你可知道万年县侯……” 唐俭问:“万年县侯怎么了?” 就在这时。 魏征远远走来,直奔唐俭。 朝会上,魏征并未出席。 此时他仍是平民,官职尚未复原。 魏征走到唐俭身旁,说道:“唐大人,能否帮老夫探个究竟。” 唐俭一愣,问:“探什么究竟?” 魏征在卢承庆面前毫不避讳。 毕竟,因水泥和连锁商场的投资事宜,卢承庆最终只能成为朝廷的先遣兵。 魏征当即道:“万年县侯已经知晓陛下的身份,也知晓他自己的身份。” 唐俭一怔。 他自己的身份……不就是陛下的私生子吗? 然而... \"秘侠,你为何未曾告知于我?\" 竟瞒过了老夫! 卢承庆也附和道:\"唐大人,属下刚才欲言的也正是此事。\" 唐俭心中暗叹不妙! 如此重大之事,秘侠竟瞒着我,还令老夫去向皇子商议购棉袍之事。 唐俭忐忑地问:\"皇子已知晓老夫的身份了吗?\" 魏徵摇头回应:\"此事我并不清楚,但皇子已然识破了魏某的身份。\" 唐俭:…… 看来老夫的处境...恐怕不容乐观。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顺利商谈购棉袍之事吗? 随后。 魏徵叙述了昨日商城开业时的种种奇异景象。 唐俭:…… 老夫感到绝望了! 恐怕无法解决了! 第198章 唐俭决心放手一搏! 桃花仙境之门。 唐俭满面纠结,犹豫不决。 进去?还是不进去? 据他对张家长者的了解,平素便不饶人,更何况...老夫还隐瞒了身份,与秘侠一同对他敷衍。 老夫...实属无辜啊! 为何这次还要找老夫前来? 户部尚书之位谁爱做谁做,老夫回去便辞官不做。 这次是认真的! 唐俭一咬牙。 最终,他踏入了桃花仙境,找到张家长者,笑容可掬地说:\"万年县侯...\" 先寒暄一番,再随机应变。 不料。 张家长者面无表情地说:\"你在欺骗我。\" 如此...直接吗? 唐俭面色一沉,无奈道:\"请听老夫一言...\" 张家长者冷笑一声:\"你在欺骗我。\" 又来了! 唐俭有气无力地说:\"老夫也是...\" 张家长者接着说:\"你在欺骗我。\" 唐俭:…… 皇子,你懂礼数吗? 唐俭大声喊道:\"老夫是来买棉袍的!\" 张家长者再次回应:\"你在欺骗我!\" 平静如古井,稳重如泰山,一如既往。 唐俭心灰意冷,几乎痛哭流涕,哀叹道:\"老夫错了!\" 张家长者条件反射般地说:\"你欺骗...你说下去,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还好,总算肯给唐俭解释的机会了。 唐俭意识到,只有坚决且诚恳地认错,才有开口的机会。 他懊悔地自我反省:\"老夫的确犯了大错,但秘侠的身份老夫不敢提及。此外,老夫不该隐瞒自身身份。\" 张家长者闻言脸色微变,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唐俭尴尬地答道:\"老夫便是户部尚书唐俭。\" 张家长者面色冰冷,冷冷地说:\"原来你是唐俭,你不是户部的主事吗?\" 唐俭惊讶道:\"皇子你...不知情吗?\" 老夫...是不是太过彻底地认错,把事情搞砸了? 老夫就是话多,嘴贱啊! 张家长者啧啧称奇:\"你不讲,我还真不知情呢。\" 唐俭:…… 老夫...主动坦白,你还不肯宽恕吗? 皇子,你的宽容... 好吧,你这个人从里到外,从发梢到每一寸肌肤,与宽容二字毫无瓜葛。 张家长者后退几步,对身后吩咐:\"关门,放出猎犬。\" 昏暗的角落。 卢玲长久地守候,待到指令一出,立刻将手中的魔兽幼崽释放。 唐俭浑身颤抖,此刻的境遇堪称严峻。 竟如此冷酷无情? 你是王族之人! 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交往许久,就算不是密友,也算熟识,怎能如此狠辣? 对一位长者放任魔兽,你还有人性吗? 唐俭心惊胆战地问:“王族之人,关闭门户可行,放出魔兽……咳咳咳,真的必要吗?” 突然间。 嗷呜嗷呜! 一只漆黑油亮的幼年魔兽窜出。 就这? 真是的! 差点吓掉老夫半条命! 唐俭:…… 呵呵,仅此而已! 然而…… 一只巨大的黑犬猛然冲出。 唐俭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叫:“王族之人,要出人命了!” 简直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啊! 表面上是人,内心何以如此兽性? 悔不当初! 悔得肝肠寸断! 老夫就不该涉足此地! 嗷呜嗷呜—— 大黑犬围绕着幼犬打转,并未真正攻击唐俭。 接着,大黑犬口含幼犬,转身离去。 卢玲领着魔兽去一旁嬉戏。 唐俭心中满是余悸。 这怨念深重至斯吗? 为何对我这般戏弄? 唐俭叹道:“王族之人,你出的气也出了,能否谈谈购棉袍之事?” 张家圣却问:“朝廷是否有意对部落开战?” 唐俭一听,内心不禁赞叹。 王族之人,你的消息灵通得很啊! 毕竟,这样的情报对于官场中人,即使是边缘人物也难得知晓。 对于身在民间的贵族,哪怕被赐予了爵位,依然是个秘密。 王族之人能从朝廷购棉袍之举推测出即将对部落用兵,这份智谋相当不凡。 张家圣呵呵一笑:“完了,我是否该预备几具棺木,以备大唐勇士之需?” 唐俭闻言,面色阴沉。 王族之人,你太过分了! 你这番话,老夫有心就此掐死你! 张家圣看着他,问道:“觉得我言语刺耳,恨不得杀我灭口吧?” 唐俭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然而,眼神中充满杀意。 张家圣冷笑:“满朝文武,全都是空有其表的废物!” 唐俭:…… 哎呀! 还骂上了呢! 满朝文武得罪你什么了,你口出恶言? 王族之人,你莫要仗着宠爱而骄横! 陛下纵然对你仁慈,但一旦失德,老夫虽非监察御史,也能让你怀疑人生! 张家圣对唐俭冰冷的表情视若无睹,继续说:“我还得为陛下撰写一份自责诏书,这才稳妥。” “王族之人——” “你够了!” “老夫已忍无可忍!” 唐俭终于按捺不住。 呸! 幸亏魏征今日没来,否则你当场就会命丧黄泉! 如此狂妄之语,若是被魏征听见,岂止是斥责你,恐怕直接取你首级! 唐俭面色凝重,言道:“陛下,老臣顾及王室颜面,才未与你计较,若你再肆意妄言,今日老臣便与你决一生死!” “你——” “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料,张家圣淡然回应:“分明是朝廷自寻死路,驱使大军赴死,却说我找死?” “唉——” 一声叹息,饱含无尽哀愁。 “唐俭!大唐尚书,你的见识竟如此短浅吗?” “我原以为,你先前是为隐藏身份,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如今看来,你这个尚书是真的愚不可及!” 唐俭:…… 怒火中烧矣! 竟出言侮辱! 此举非君子所为! 老夫欲拔剑……无剑亦无妨,受老夫一记重拳。 老夫必拼死一战! 此时, 唐俭双拳紧握,准备与张家圣展开肉搏。 张家圣冷冷注视他,质问:“唐尚书,我大唐勇士虽英勇无畏,但也血肉之躯。你以为单凭些许皮袍,在茫茫草原、白霜狂风之下,就能避免冻毙之灾?” 突然, 唐俭的拳头松弛下来。 张家圣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家皇父日夜思量渭水之盟,急切要对突厥复仇,洗刷耻辱。” “要雪耻,需智谋啊!” “这次,他的智谋在哪里?” “满朝文武,何人不在急切盼望着消灭突厥?理想丰满,现实却骨感。”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据其一了吗?” “用兵之道,需勇谋兼备!满朝文武辅佐陛下,难道你们都不动脑筋吗?” 嘶—— 一番痛斥。 唐俭如梦初醒。 的确……该骂! 为何老夫被朔方一役的胜利和筹集的金银粮草迷惑,忽视了关键之处? 寒冬,对突厥而言是煎熬, 对我大唐深入草原的勇士,又何尝不是如此? 险些铸成大错! 唐俭懊悔不已,连忙向张家圣告别,疾驰赶往皇宫。 第199章 朕只是个试验品? 甘露殿内, 唐俭将张家圣的忠告转述给张寂陛下。 张寂沉默了片刻, 但并未因此改变主意。 他自信满满地分析:“突厥每年最畏惧的就是寒冬,这也是我大唐进攻突厥的最佳时机。” “一旦春暖花开,突厥水草丰美,兵强马壮,且人人皆可为兵,擅长骑射,那时对我大唐更为不利。” 唐俭无言以对。 满朝文武真无人知晓攻打突厥的隐患吗? 只因,众人皆迫不及待。 一举击溃突厥,才是最大的胜算。 除此之外,张寂心中还另有盘算。 …… 是夜, 张寂携长孙皇后步入桃花源。 二人风尘仆仆,犹如寻常大唐子民。 只是,由于凛冽的霜风,长孙皇后的面色苍白,时不时发出一阵咳嗦,仿佛冰晶在喉。 这...都是陈年旧疾了。 踏入秘境桃源乡。 询问清楚儿子的居所所在。 张寂夫妇正欲动身前往,途中却无意间穿越了李渊的草舍。 或许该称之为破败小院,四周并无围墙,仅由几段残破的藤篱围成。 在整个神秘的桃源乡,找不出比这更荒凉的地方。 看来,这位儿子也是煞费苦心啊。 李渊的处境,张寂并非一无所知。 但亲眼目睹,仍是让他震撼不已。 震撼之余,真正令他惊愕的是那草舍内腾起的滚滚烟雾。 难道...着火了吗? 然而,只见烟雾缭绕,却未见丝毫火星闪烁。 张寂顾不得多想,疾步向那烟雾中奔去。 倘若太上皇真的在此丧生于火海,那后果不堪设想。 届时,世人只会猜测太上皇的离世非比寻常。 这口黑锅,张寂注定要背负。 就在这时。 屋内冲出了两个人。 一位是李风。 作为张家圣的贴身侍卫,无论张家圣去往何方,他都需紧紧跟随。 这是张家圣的命令,也是太上皇赋予他的职责。 此外,李风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每晚能返回太上皇的住处。 张家圣应允了。 而李君羡则无法如愿,只能留在张家圣身边,寸步不离地守护。 这也是张寂陛下亲自下达的指令。 毕竟,张家圣身为王子的身份,朝中高层乃至五行七王皆已知晓。 张寂实在担心有人会对儿子不利。 不得不谨慎行事! 另一人,则是不断咳喘狼狈的李渊。 李渊一边流泪涕泗,一边剧烈咳嗽,同时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抬眼便望见了张寂。 刹那间,他怔住了。 这...在二皇子面前演这出,朕的面子何存! \"看什么看!\" 李渊冷哼一声。 张寂面沉如水,默不作声。 此刻四下无人,何必假装孝子! 你心中只有大哥,朕岂会热脸贴冷屁股! 然而...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呢?\" 突然, 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嗓音。 李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和愉悦的语调,险些气得吐血。 我那乖巧的大孙子啊...为何不乖乖做个孝顺孙子,竟跟你父皇一个德行,是对你的皇爷爷我怀恨在心吗? 来者正是张家圣。 他手中提着一件事物,身后的李君羡则怀抱一堆物品。 黑乎乎的,形状似圆筒... 难以分辨其真实用途。 \"姨母,你也在这里呢!\" 张家圣瞥见长孙皇后,连忙跑过去,手中的物品高高举起:\"姨母,我为你准备了个好东西,这叫暖炉,配上我新发明的烟囱,以后寒冬就不怕冷了。\" \"还有,姨母的棉衣我已经让绣娘赶制出来了,还有那座小别墅,地基已经打好,最多二十天,就能为姨母建造完毕。\" \"到时我会再设计一套装饰风格,装修完毕后,你就可以入住啦。\" 长孙皇后未曾料到,那天张家圣的承诺并非戏言,他实心实意地铭记于心。 身为后宫的主宰,洞察人心的智慧自不待言。 张家圣的深情厚意,她深深体会,这份温情在她的孩子们中从未有过。 长孙皇后眼中闪烁着泪光。 “好孩子!” 张家圣庄重回应:“姨母,您应夸我是个孝敬的孩子。” 说着,他还故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渊和张寂。 李渊:…… 张寂:…… 难道,我们父子俩只是摆设吗? 你就这样对我们? 出乎意料的是,李渊主动上前。 长孙皇后立刻行礼。 李渊示意她免礼,随即厚着脸皮问:“乖孙子,也给我来一个这玩意儿吧。爷爷年迈,腿脚不便,天寒地冻,最易受凉……” 张家圣满脸嫌弃地说:“行行行!我向来尊重老人爱护儿童,可不仅仅因为你是爷爷,我还没正式承认你呢。” “看看你,生个炭火弄得烟雾缭绕,这是人间仙境还是火灾现场啊?” 李渊被噎得苦不堪言,但为何内心深处感到一阵舒畅? 难道……朕有受虐倾向? 嘶—— 太可怕了! 张寂一听,心中暗想, 太上皇这脸皮厚的技巧真是高超啊! 朕也要试试! 能和儿子拉近关系,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 或许,这对后续的计划也有帮助。 张寂笑着走过去。 张家圣警觉地看着他,说:“总共就三个,姨母一个,老头一个,我一个……没你的份!” 张寂:…… 朕就dasi你了! 李渊幸灾乐祸地笑了,很乐意看到老二碰壁。 然而,他又想起张家圣对他的称呼…… 老头? 朕……也能dasi你吗? 随后。 张家圣将一切事宜交给李君羡处理。 李风迅速扑灭了屋内冒烟的炭火。 李君羡早已亲自实践过,为张家圣搭建了取暖的火炕,此刻更是驾轻就熟。 一个时辰后。 一切都安装妥当。 李渊兴致勃勃地又跑去屋里点火炕。 还好,这次再无浓烟滚滚。 屋内温暖如春。 张家圣却不满意地摇头,敲了敲头,自言自语:“我怎会如此愚笨?明明有火炕,要什么火炉呢!” 如今,长孙皇后是张家圣唯一愿意亲近的人。 长孙皇后深知张寂让她前来的原因,立刻问道:“易儿,火炕是什么?” 张家圣策划着解释:“就是在地上用砖砌一张床,床下留空,像烧地灶一般,将火炕烧热,就算外面鹅毛大雪,躺在床上也不会觉得冷。” 李渊听得眼睛发亮,说:“乖孙子,给我也造一个火炕。” 张家圣狡黠地笑道:“也不是不行,反正也需要试验一下,看看怎样建造最合适。” 李渊:…… 原来,朕只是一个试验品? 伊琳娜皇后沉着声说:“易儿,姨母还没用膳,你这里有翡翠绿蔬吗?” 她的话语巧妙地缓解了李渊的窘境。 塞巴斯蒂安还未开口。 “咳咳咳——” 突然间。 伊琳娜皇后一阵剧烈咳嗽,仿佛要咳出心脏一般无法停止。 塞巴斯蒂安忆起往事,脸色微变,说道:“姨母,你的哮喘,得尽快治疗了。” 历史记载,伊琳娜皇后在永恒纪元第十载离世。 皇后仙逝后,塞巴斯蒂安失去了贤良的伴侣,太子李承乾反叛父亲,而塞巴斯蒂安晚景凄凉,也犯了不少糊涂之事。 特别是对待魏徵的态度。 魏徵逝去之后,塞巴斯蒂安忆起他的种种,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甚至,他怀疑魏徵生前勾结朋党,私利熏心,不仅撤销了赐予魏徵之子的联姻,还亲手砸毁了魏徵的陵墓石碑。 这是他帝王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最不幸的便是魏徵,他修正了塞巴斯蒂安的诸多错误,协助开创了永恒盛世,竟落得这般结局。 这么一想,塞巴斯蒂安看向塞巴斯蒂安的眼神便多了些不悦,充满了无尽的鄙夷。 忽然。 塞巴斯蒂安察觉到儿子对他态度的变化,从忽视转为嫌弃,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 第200章 孩子,你太天真了! 塞巴斯蒂安亲自治理膳食。 六道菜肴,一锅清汤。 没办法,宾客颇多。 李渊也前来蹭饭。 再加上伊琳娜皇后,以及蹲在门外,一人捧着碗,啃着馒头的李风和李君羡。 塞巴斯蒂安险些失笑。 李风和李君羡则几乎要落下泪来。 一个是暗影卫队的领袖。 一个是光影卫队的首领。 竟沦落到此等地步。 可悲! 可叹! 陛下,您这是在作践他们啊! 此时此刻。 这两个宿敌首次产生共鸣,感同身受。 寒风呼啸。 身体并未感到寒冷,唯有内心冰冷。 而在屋内。 塞巴斯蒂安正饶有兴趣地介绍着每一道菜。 “姨母,这是番茄烩金蛋!” “这是椒香金蛋!” “这叫做菠菜烩金蛋!” “糖渍番茄!” “清炒菠菜!” “辣香羊肉!” “最后这汤,乃是珍珠翡翠白玉番茄蛋花汤。” 塞巴斯蒂安讲解得兴致盎然。 伊琳娜皇后吃得胃口大开。 李渊与塞巴斯蒂安这对父子被彻底忽视了。 李渊不在意这些,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老二在长孙孙儿面前如何尴尬丢脸。 这……正是太上皇的乐趣所在。 塞巴斯蒂安深知太上皇的阴暗心思,却无能为力。 毕竟这里不是皇宫。 虽说普天之下皆为王土。 但儿子尚未正式认他,对儿子来说,这道理就不成立了。 否则,他这辈子也别指望儿子承认他是父亲。 身为帝王,三宫六院众多子女。 然而,像塞巴斯蒂安这样能让塞巴斯蒂安感受到亲情的儿子,对他这位帝王来说,世间仅此一人。 这份弥足珍贵的亲情,塞巴斯蒂安不愿失去。 长久以来,对这位儿子的洞察,若不脱去帝皇的枷锁,他的儿子将永远无法回归本真。 张寂心中满是苦涩,为了这份宝贵的亲情,他必须忍耐下去。 终于,四人酒足饭饱。 长孙皇后渴望外出漫步,领略桃花源之夜的神秘魅力。 张家圣立刻心知肚明。 这位皇弟此刻来访,必有所图。 姨娘,这是在为他们父子创造独处的机会。 长孙皇后离去了。 张家圣吩咐李君羡贴身守护。 而李风…… 还是算了,他担忧这位李渊的亲信会因失控而对姨娘下手。 你看,他对张寂陛下就是如此漠视。 显然,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至于留在李风身边,张家圣毫不忧虑。 就算李风企图杀害张寂陛下,以使太上皇重掌大权……那也只是妄想。 朝中尽是张寂的亲信。 太上皇早已无望翻身。 但即便他未死心,也无法掀起波澜了。 假设最坏的情况,李风真的动手。 况且,李渊若是狠心到亲子相残……这位皇弟身上也携带着神秘的“神器”。 一个李风,仅能充当炮灰罢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三人。 张家圣。 张寂。 还有李渊。 李渊明显不愿离去,坐在那里剔牙。 张寂无奈地瞥了一眼父亲,对儿子笑道:“不然……我们出去走走?” 这是要撇下李渊。 然而…… 张家圣却说:“外面冷,你想去就去吧。” 张寂:…… 孩子,你站在哪一边? 你心里清楚我要说什么。 李渊冷冷地哼道:“老二,如果你不想让朕听见,干脆杀了朕吧。” 张寂几乎气得吐血。 老头,你以为你的算盘我没察觉? 想不到,你不仅算计朕,还把朕的儿子也算计进去了。 朕杀了你,在儿子心中就成了弑父的恶魔,再也无法挽回儿子的心。 阴险! 狡诈! 无耻! 朕……忍了! 张家圣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话就说吧,一会儿我可就要困了。” 张寂:…… 你们爷俩不会是在背后密谋,就等着看朕的笑话吧? 唉…… 张寂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白天,朕……咳咳咳,说漏嘴了,我是说我。” “我让户部尚书来找你购买冬衣,他听了你的见解,回去告诉了朕……咳咳咳,告诉了我。” 张家圣突然问道:“你为何要踢桌子?” 张寂目光一凝,说:“朕……” 张家圣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接着问:“渭水之盟的耻辱,一直让你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对吧?” 张寂尴尬地咳嗽一声:“咳咳……这个……” 说到底,这份耻辱不仅仅是他张寂的,也是整个大唐的。 更重要的是,它损害了朝廷的威严。 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朝廷? 朝廷无能? 朕也成了无能的昏君? 张家圣沉重地叹了口气:“在战争的旋涡中,生灵涂炭是常态,不是吗?” 张寂面无波澜,沉静如古井:“战争岂有不流血之理?” 张家圣摇头,提出了疑问:“为何汉武大帝能使大汉威名震慑八荒,而草原上的匈奴变为如今的突厥,尽管不断被打击,却始终坚韧如初,反复侵扰?” 这和战争的本质有何关联? 然而…… 张寂心中愤懑,反驳道:“怎可能彻底斩尽杀绝?” 张家圣却反驳:“若无法根除,便不必强求,不一定要用杀戮来解决。” 张寂几乎拍案而起,压抑着怒火:“突厥侮辱我大唐,残害我大唐边民,就能轻易宽恕?” 小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反击突厥,他们就不会再伤害大唐子民了吗? 如果突厥不再侵犯大唐,屠杀我大唐百姓,我又何需与他们兵戈相见? 你…… 年轻人,你的思考还是太肤浅了。 孩子,你需要父皇的教诲。 日后,我会亲自教你这些道理。 不料,张家圣面色阴沉,目光冷冽,坚决地说:“凡侵犯我大唐者,无论天涯海角,必将严惩!突厥掠夺我大唐人民,怎能就此罢休?” “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张寂听得一头雾水。 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渊静静倾听,心中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很生气。 老二要对抗突厥,这不是明摆着给朕看,给朕听的吗? 好本事! 我不如你! 你这就是这个意思? 渭水之盟的耻辱,当初你能忍受,现在为何不能? 借口! 全是借口! 张家圣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平静地说:“然而,上策是智取,其次是外交,再次是武力,最下策才是攻城;攻城仅是无奈之举。” “战争无法彻底消除突厥,不论汉武大帝,还是其后的君主,即使灭了匈奴,仍有突厥崛起。” “今日你消灭了突厥,草原上仍有吐谷浑。他们如同野草,烈火无法彻底烧尽,春风一吹又生。” 原本只是旁观的李渊,听着也不禁感到憋屈,不甘地问道:“难道……我大唐的百姓注定要长久忍受他们的掠夺,永无安宁?” 按道理讲,这天下是李氏皇族的天下。 身为太上皇,李渊不可能不挂念。 张寂内心暗恨。 这时,张家圣却云淡风轻地说:“我知晓一种方法,能让马背上的民族放下弓箭,甚至改变他们劫掠的天性。但你是否愿意,或者你是否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张寂毫不犹豫地摇头:“孩子,你太过天真了!” 张家圣呵呵一笑:“你是说我愚蠢,对吧?” 张寂顾虑到父子情面,委婉地说:“咳咳……天真不代表愚蠢……” 张家圣翻了个白眼:“那就叫愚笨,比愚蠢更甚!” 张寂:…… 你心里明白,还要我亲口承认? 第201章 谁提岁贡的事了! 总之。 张寂对儿子深感失望。 身为我的血脉,怎会如此缺乏决断? 突厥,不还是要消灭吗? 犹豫什么呢! 如今,吾已拥有金银无数,粮食充裕,是时候狠狠教训那些蛮夷了! 在那北疆朔方的激战,颉利的三千铁骑援军,岂非也被吾的英勇三军杀得溃不成军……尽管其中包含了儿子赠予程处默的神秘神器之力。 此外,更有预知敌情的奇异能力。 然而,这一切胜利,终究归功于大唐军队的勇猛,否则胜利无从谈起。 就连先皇李渊,对我这位英勇的孙子也感到失望不已。 如此畏惧战事,实乃懦弱如鼠之举。 李氏皇族的耻辱啊。 张寂与李渊这对父子毫不知情,他们心中的张家圣,早已名誉扫地。 只听张寂笑问:“一次解决不好吗?” 李渊与张寂面面相觑,一劳永逸? 难道……你并非惧怕战争? 李渊疑惑地问:“如何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张家圣淡然一笑:“通过贸易。” 李渊听得一头雾水,追问:“贸易?” 张家圣点头道:“只要让突厥的一切依赖我们,他们就会被绑在大唐的繁荣战车上。” 张寂:…… 朕……之前误解你了??? 原来……你的想法竟是这样? 真是错怪你了! 还好没说出口啊! 否则,岂不是会被儿子怨恨至死! 张寂松了口气,说:“详细说来听听!” 然而张家圣却反问:“突厥为何屡次侵扰我大唐?” 李渊解释道:“突厥不事农耕,贪婪无度,长久以来靠掠夺大唐百姓为生。” 嗯,朕必须展现自己的影响力。 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没错! 正是如此! 至少在好孙子心中,要胜过老二一筹。 张寂不顾父亲的偏爱,继续说道:“尤其寒冬过后,突厥的牲畜大量冻毙。待到春暖花开,他们定会再度侵扰大唐。因此,朕此刻进攻突厥,就是要让他们措手不及。” 张家圣点头,手指轻轻敲击案几,道:“掠夺,是突厥人生存的方式,由他们的生活环境所致。而颉利此人,野心勃勃,一心觊觎我大唐的丰饶之地。” 他对张寂的计划并未再做评价。 “但寻常牧民,谁不渴望安稳生活?只是当突厥匮乏衣食时,便只能借助掠夺。” 说到这里,张家圣感叹道:“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八个字,让李渊和张寂父子脸色骤变,呼吸急促起来。 一位是太上皇,一位是当今陛下。 这八个字的深意,他们怎能不懂? 自古以来,最终得益的总是寥寥几人。 而这些人,并非普通民众。 他们是士族豪门。 从商周至今,天下先是诸侯掌控, 后来贵族崛起, 直至今日,士族豪门几乎主宰了帝国的命运。 而这些士族,不少源自古老的贵族世家。 历代帝王,若想统治天下,都必须向他们妥协。 隋朝杨坚选择了妥协, 而杨广,却不愿与士族豪门共享江山... 结果……成为了王国的主宰。 李渊建立国度,同样离不开贵族世家的拥护。 只不过,当事情来到张寂这位满腹经纶的领主面前,他如同杨广一般,不愿受制于那些贵族世家。 总的来说,无论王朝如何兴衰,最终被榨干的始终是平民百姓。 而享受的,唯有那些贵族世家。 即便是帝王,在百姓哀鸿遍野时,也要承受天地的愤怒。 张家长老的八字评语,何止是可怕,简直令人战栗。 没有领主智慧的人,怎能领悟其中的道理? 然而…… 张家长老怎会知晓这对父子的想法,他只继续说道:“但是,假如我们能满足突厥的需求,让他们无法离开我们呢?” 此言一出。 李渊目瞪口呆。 张寂勃然大怒。 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原来,你半天就憋出这个? 李渊:…… 朕眼瞎了! 张寂:…… 朕看错了你! 砰—— 张寂气得猛拍案几,怒喝道:“你要向突厥进贡,养肥他们,乞求他们的怜悯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小子,欠揍的就是你! 气煞朕也! 李渊:…… 朕……心疼…… 张家长老听得一头雾水。 进贡? 谁提进贡了! 好你个张寂,难道是你想到了进贡,然后栽赃给我? 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一国之君! 张家长老啐道:“进贡?呸!” “你才进贡,你们全家都进贡!” 张寂面色铁青地说:“咳咳咳……我是你父亲!不过,你想进贡,我绝对不会答应。万万没想到你这小子不但没有勇气,竟还如此地……” 李渊趁机挤兑:“老二,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张寂:…… 朕无辜啊! 这个不肖子又不是朕养育的,就算养不教父之过……朕可从没养过他! 张家长老愁眉不展:“能让我把话说完吗?直接扣我一顶大帽子,差点说我卖国求荣,我冤不冤哪!” 这话听得李渊和张寂都一头雾水。 这小子不是在谈论卖国求荣的事? 听听他会怎么说呢? 张寂沉声回应:“你说下去。” 张家长老眯起眼睛:“战争与贸易,两者缺一不可。” “突厥侵犯我大唐子民,我们必须坚决反击,并且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觉得你现在还没这个本事。” 最后一句显得相当突兀。 张寂:…… 你敢质疑你老子的能力? 张家长老没等他发火,便接着说:“但是,我们应该思考一下,突厥有什么?” “遍地的牛羊,那是宝贵的资源,恰好我大唐百姓正缺少肉类,而且肉价高昂,寻常百姓怎能负担得起?” “再者,耕牛是农业的根本,不能宰杀……其实牛肉口感不错,配上土豆炖煮,堪称绝佳。” 张寂听完脸色黑得像锅底。 听他的意思,你私下没少偷偷宰牛吃吧?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张家圣舔了舔嘴角的涎水,迅速抹去,提议道:“我们缺乏魔力肉食,图厥族则粮食短缺,何不让商队在图厥边界交易粮食,同时大批购入他们的魔兽牲畜呢?” “然后,我们可以把这些魔兽在大唐市场上出售,不是很美妙吗?” 话音未落,张家圣突然朝外喊道:“李君羡,让小玲把魔绒披风拿给我。” 魔绒披风? 张寂一脸困惑。 就连李渊也是首次闻听此事。 不一会儿,李君羡便按照指示带来了张家圣口中的魔绒披风。 张家圣摸着这件制作略显粗糙的披风,递给张寂。 “你试试看!” 没料到, 李渊突然插手,夺过披风,嘀咕道:“朕来试一试!” 张寂:…… 朕……忍! 毕竟,若与太上皇产生冲突,被儿子目睹,他这个皇爷爷该如何自处? 再让他联想到那次玄武门之事... 朕岂不成了一位无情之兽? 此时, 李渊已在张家圣的指导下披上了魔绒披风。 片刻后, 李渊瞪大了双眼,惊叹道:“怎么会如此温暖?” 张家圣笑答:“这就是魔绒披风,用羊毛编织而成。只是还未完成精制,所以工艺稍显不足,改进一下就好了。” “羊毛在图厥的草原上满目皆是,如果我们购买羊毛,草原的牧民就能得到金银与粮食,用以从大唐换取所需之物。” “如此一来,他们能安居乐业,无需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长久下去,还有谁会冒险犯难,侵犯大唐疆域呢?” 李渊:…… 张寂:…… 这...真行得通? 张家圣又果断地说:“不过,他们必须感受到大唐的威势,我们的计谋才有足够的时间成局。你一直无法战胜他,他只会想着掠夺,而非凭借辛勤工作生存。” 张寂心中也下了个重大决心,回应道:“所以,朕必须攻打图厥。到时候,就让你的构想付诸实践。” 然而... 张家圣却摇头,坚决地说:“此刻攻打图厥,无异于自寻死路。别以为有了魔绒披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大唐...目前的准备并不充分。” 张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刻意,淡然说道:“不是...你有仙器吗。” 李渊皱着眉头,听闻此言。 仙器? 那是什么? 征伐图厥,需要什么仙器? 第202章 老夫...不愿面对皇祖啊! 仙器? 原来你心中一直挂念这个。 张家圣轻蔑地说:“你以为...那个东西就像路边的大白菜一样常见?” 张寂:... 这个...朕只是随便问问。 至于如此反应? 以往轻视朕也就罢了。 现在朕的皇祖身份已露,你能不能收敛一些? 显然,张家圣并不理解何谓“收敛”。 张家圣又说:“这可是冬季的稀有小白菜,极为珍贵。不然,程处默作为我结义兄弟,你的义子,我为何不给他一件呢?” 听到这里... 张寂心中充满了奇异的喜悦。 毕竟,这儿子仍然在意身为父帝的自己。 欣慰而自豪! 却又愧疚不已! 未曾有一日,朕亲自抚育过这孩儿…… 骤然,一股魔力波动袭来。 张家圣发出一声冷冽的笑声:“我决定,你该将那神器归还于我了。” 啪嗒—— 张寂的下巴惊愕地滑落,困惑地问:“你不是已经把它给了我吗?” 张家圣义正言辞地回应:“我能赠予,为何不能索回?” 这…… 实在是过于傲慢。 张寂内心如同万马狂奔,烦躁不已。 这神器,曾是救命的恩物。 梁师都派遣的魔族杀手在长安全城散布瘟疫,却因盯上了张家圣他们,企图暗杀,却被这对父子的“仙器”狠狠挫败。 这宝物…… 绝不能交给他人! 朕的疆域,一切皆属于朕! 张寂的脸部肌肉疯狂抽动,心疼得仿佛鲜血在滴,他摸索着怀中的“仙器”。 此刻, 李渊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紧紧盯着次子。 既然是“仙器”…… 且与对抗魔族的战事相关。 此物,定是致命的强兵! 好奇! 激动! 热切! 李渊的心情无比复杂。 对古人而言,“仙器”之称的事物,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存在。 李渊满怀期待。 然而…… 张家圣突然改口:“算了,送出的东西,我也懒得收回。你留下吧,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李渊:…… 朕……心中万马奔腾。 就这样? 好个孙儿,君王无戏言……既是帝王,言出必行啊! 张寂心中宽慰。 果然,儿子心中仍是承认自己的。 只是多年累积的憋屈,让他对我心存怨念,也是情有可原。 朕要理解儿子! 接纳儿子! 张家圣猝不及防地补上一句:“帝王乃是高危之职,拥有此物,关键时刻也能保住性命。” “当然,若真到那时,大唐或许会彻底改变。罢了,以防万一,谁知明日会发生何事呢?” 张寂内心苦涩。 帝王是高危职业……说得倒也没错,但为何朕觉得你正利用每一个机会,嘲讽着你父帝呢? “唉……” 李渊闻言轻轻一叹,陷入沉思。 他深有体会啊! 转瞬间从帝王变为太上皇。 所以,帝王确实是个危险的职位。 别人不篡位,也许亲儿子就会逼你禅让! 这一叹, 张寂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毕竟是父子,彼此怎能不了解? 尤其李渊身为太上皇的尴尬处境…… 张寂打算离开,再待下去,太上皇多叹几声,说不定会让儿子联想到玄武门之变。 朕……可能已在儿子心中留下了残暴的烙印。 做帝王……实是艰难! 就在这时, 张家圣显得疲倦而无力:“你应该也知道,你那位义子破敌的神器,我可以为你复制几个。” 张寂一听,脸色顿时一亮。 张家圣目光深邃地说道:“若战局不利,才可启用此神器,你能答应我吗?” 张寂庄重地回应:“朕应允你!” 这,乃是一位龙帝的誓言。 故此,他以“朕”自称。 张家圣蹙眉道:“此宝看似威力无比,但你须知,关键仍在于人。再强大的神器,能否绽放其力量,也要看使用者能否激发出它的极致。” 张寂心中暗自不服。 朕是昏庸之主吗? 识人善任,必能无往不利啊! 张寂朗声笑道:“你放心,我懂了,铭记于心!” 这番话,丝毫未显龙帝威仪,甚至连父亲的权威都不见。 李渊面色微变。 这……老二竟如此对待朕的爱孙? 他……如此冷酷无情! 这般铁石心肠! 弑兄囚父…… 他定是在做戏! 龙帝之中,哪个不是演技派……除了朕之外! 幻觉! 伪装! 老二只是为了骗取朕的爱孙手中的“仙器”。 张家圣打着呵欠说:“出征前通知我,派人来接收我预备的宝物。再者,找一个可靠之人,我传授他使用之法。” 张寂立刻答道:“就让程咬金的儿子前来吧。” 张家圣坚决地说:“不可!” 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张家圣又接着说:“绝对不可!换别人,这场战役恐怕没朝廷想象中简单。你让我结义兄弟去,岂不是让他白白送命?” 张寂:…… 朕不怒! 朕绝不生气! 哪怕……这个儿子对我征讨tujué的结局毫无信心。 那么……朕就亲自向你证明! 于是…… 当夜。 张寂夫妇离开了桃源仙境,返回了皇宫。 紧接着。 张寂一头钻进甘露殿中。 烛火摇曳不定。 张寂握着狼毫,笔走龙蛇,竟将张家圣的讲解悉数记载下来。 …… 次日。 太极宫内。 朝议。 张寂口若悬河。 主要内容是对tujué劫掠生活方式的解析,以及利用贸易让tujué藏匿于大唐战车的设想。 基本上……除了张寂的润色和加工,全都是张家圣的言论。 他还为这个策略起了个气势磅礴的名字——贸易之战! 百官听得云里雾里。 随后…… 他们纷纷惊叹不已。 陛下,真乃天才也! 此刻。 满朝文武心思各异。 此事并非一日之功。 但一旦成功,不仅惠及当代,流传千秋,更能让参与者名扬青史! 谁不动心,谁便是愚钝之人! 反应快的已经开始暗暗盘算。 更有胆识超群的臣子准备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哪料。 太监高喊:“退朝!” 满朝文武:…… 就这? 不详谈贸易之战的细则和执行人选了吗? …… 甘露殿内。 唐俭又被陛下单独留下。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 为何……先知的预兆令老夫心中充满阴霾? 只闻。 张寂悠然开口:“唐大人,如今王城之内,唯独你与吾儿往来频繁。” 唐俭闻言,立刻谦逊回应:“陛下,您误会了。其实,老臣与殿下并不相熟。” 张寂却未理会,继续说道:“那棉花之事,你务必速速解决,价格可议……咳咳咳,但切莫让王室受损。” 唐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陛下,您若忽视老臣的话语便罢了。 何来不让王室受损之说? 在殿下面前,王室何时占过便宜? 张寂接着说:“除此之外,你身为财政大臣,朕认为今日朝会上提及的,将图厥捆绑在大唐贸易的战车上,使图厥无法脱离我大唐之策。” “此计非一日之功,这漫长的贸易战中,唯有财政大臣能胜任此事。” “而在满朝文武之中,朕唯信任你,此事就委任于你了。” 唐俭震惊不已。 激动! 颤抖! 仿佛遭受了神秘的魔咒! 随即,唐俭感激涕零地应道:“陛下,臣必不负重托!” 主持这场贸易战,实乃千载难逢的荣耀啊! 即便不成,也无妨。 毕竟,前无古人之举。 若成,那将是千古流传的伟业。 老臣! 财政大臣! 唐俭! 必将名留青史! 此刻。 张寂又从容不迫地言道:“再者,关于贸易战的事宜,你去找万年县侯,询问具体的执行策略。” 唐俭感激之情瞬间凝固。 这……颇为出人意料! 原来……关键仍是殿下? 原来贸易战是殿下的惊天构想。 陛下,您不觉尴尬吗? 最关键的是…… 唐俭的心在无声地泣血。 老臣……不愿再见殿下啊! 第203章 少年!你是在侮辱朕! 桃花仙境。 唐俭身为财政大臣,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踏入此地。 此次离去,定要真正辞官! 至少,不能再担当财政大臣之职。 频繁面对陛下,老臣年迈,身体实在吃不消。 张家圣看见唐俭,毫无惊讶,仿佛早已预见一切。 毕竟,上次棉花也没买成。 张寂决心此刻便对图厥开战,棉花一事绝不可少。 张家圣问:“老唐,你怎么又来了?” 唐俭内心苦涩,脸上也显露出疲惫,有气无力地回答:“我……” 还没说完第二句话。 张家圣便打断他:“看你这神情,定是不愿前来。” 唐俭心中狂喊。 陛下,您真是老臣的知音啊! 张家圣撑着下巴,满脸嫌弃地说:“你这张愁云惨淡的脸,看着就心烦。” 唐俭:…… 罢了! 老夫眼盲,才会错认你为知音。 还好,老夫胸怀宽广,否则你便难逃一劫。 绝对不是因为老夫打不过你,或者你的陛下身份。 绝对不是! 张天圣未待唐俭喘息完毕,便提及了魔法棉袍之事,说道:“魔法棉袍诚不欺你,市价十枚魔晶,但既然是王庭所需,便以十五枚魔晶成交吧。” 唐俭:…… 你这家伙,是天真还是我在做梦? 难道你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张天圣却摆手道:“勿要误解,此乃神器工坊之物。神器工坊出品,岂是凡俗市场所能比拟?” 唐俭:…… 信你个大头鬼! 竟敢公然敲诈王庭! 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 然而…… 唐俭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一切依陛下之意办吧。” 他心中已盘算,这笔差价,必须找王上补偿回来。 传言王庭已涉足神秘连锁商店,近日店内人潮汹涌,盈利想必可观。 王上,必然富甲一方。 身为一国之主,慷慨资助国家,理所当然! 张天圣打断了唐俭的思绪,略带嫌恶地说:“我警告你,再胡乱称呼我为陛下,我将以诽谤之罪控诉你!” 唐俭:…… 陛下,你那恶心的表情,是何用意? 老夫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了! 张天圣冷哼一声:“我的爵位,乃是真枪实战挣来的。” 唐俭咧嘴一笑:“那是自然。” 绝非因王上的私生子身份,老夫才违心承认的! 不过,这位陛下确实非同凡响。 魔力稻谷、改良犁耙、国家债券、大唐公报、低价魔盐...乃至贸易战争的构想。 件件非凡,非寻常人能思,非寻常人能及...只是这份不近人情,实在可惜。 张天圣自省道:“我知道,我必定有不足之处。” 唐俭:…… 总算有些自知之明! 张天圣惆怅道:“作为非凡之人,尤其是少年,怎能完美无缺。” 唐俭面颊微颤。 是啊! 陛下还是少年,却已悄然办下诸多大事,实乃可怕! 老夫少年时,虽已过了玩泥巴的年纪,但在长安城中也是风华正茂... 呸呸呸! 在长安城活力四溢! 青春勃发! 转眼间,老夫的胡须都快斑白了。 再见了! 我的青春! 瞬间。 唐俭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全心全意地怀念那段美好时光。 张天圣继续感慨:“完美之人并不存在,所以我并非完美。但正因为我的不完美,反而证明我是个真正的人...一个脱离庸俗,对国家和人民都有贡献的非凡少年。” 唐俭惊醒。 石化了! 犹如遭受重击! 为何...陛下突然开始自夸了呢? 果然是熟悉的陛下,熟悉的风格,而且越来越自我放飞。 张天圣满脸愁苦地说:“我常因自己的卓越而烦恼,夜不能寐,时常饱受失眠之苦。” 唐俭:…… 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画面...诡异至极!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自夸无边的狂者,黄梓,您便是瑞恩斯特拉...不,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终于,老朽洞悉了为何范阳卢氏会遭遇如此境地。 能挫败世间万难的,唯有武曲! 老朽...是否该效仿一番呢? 此刻。 张家长者轻叹:“罢了,不再提这些,若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身处梦境呢。” 唐俭的面容渐显困惑。 何物? 梦境? 此乃何处之言? 张家长者正色道:“我们言归正传吧。” 唐俭心中已然崩塌。 瞬间瓦解。 原来,您才想起要正事公办? 还以为您将此事忘却了呢! 幸亏您是陛下秘而不宣的亲子,若您自幼便侍奉陛下,生于王宫之内... 难以想象那般鸡犬不宁的场景。 老朽...颇为期待啊! 然而,仍有转机。 黄梓,您终将回归李氏皇家血脉。 咳咳咳...老朽对这场戏码并无兴趣。 本以为,一切将回归正轨。 岂料。 此时,一位来者现身。 唐俭连忙行礼:“参见太上皇!” 李渊淡然应了声“嗯”。 只闻。 张家长者缓缓道:“我虽非日夜操劳,但事务繁多,青盐、天下第一阁、新开业的魔法商城...老夫甚是忙碌。” “棉衣之事,便交由家父处理,你们详谈便是。” 此番。 唐俭的内心已无法用崩溃来形容。 黄梓,你这是胡闹啊! 太上皇与陛下的恩怨纠葛...这对昔日的父子仇敌,彼此间的眼中容不下一丝温情。 陛下欲征讨突厥,需棉衣装备大唐三军,你却让太上皇来负责与财政部交接此事。 难道不怕太上皇从中作梗? 这几乎毋庸置疑! 唐俭轻咳:“黄梓,可否换个地方继续,老夫年迈,久立双腿发麻。” 李渊瞥了他一眼。 说话还这般委婉。 哪知。 张家长者竟直言不讳:“你放心,我将此事交给家父,就不怕有人捣乱。” 李渊:... 唐俭:... 能委婉点吗? 实在尴尬! 张家长者毫不在意:“这里不容闲人立足,家父若执意留下,必得展现出其价值。” 李渊心中暗叫不好。 好大的孙子,难道这一切花费不是朕的吗? 虽然...咳咳,那些不是朕的钱,全是二皇子出资。 但父亲消费,儿子买单,天经地义! 张家长者微微一笑。 李渊心头一沉。 唐俭心中亦是一凛。 黄梓的笑容太过诡异,令人不安。 必定是要酝酿大事! 张家长者笑道:“我打算让房大人撰写新一期的新闻卷轴,标题就叫‘太上皇的祥瑞生活’。” 李渊的脸瞬间涨红。 小子! 你是在羞辱朕! 朕...已是太上皇,无需多言。 唐俭面如死灰。 真是个妙计! 果然是陛下的好儿子,帮父亲尽情嘲讽太上皇呢... 多大的仇恨,多深的怨念啊? 张天圣接着说:“我要让整个中土世界都知道,太上皇正在推广魔法棉袍。” 李渊:…… 这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陷阱吗? 唐俭:…… 这下,老夫真是看不透了! 普通棉袍售价十枚金币,这怎么推广? 就凭这种虚无的言论,太上皇会相信? 太上皇可不是那种只会问“为何不吃肉糜”的君主,他毕竟是开创国度的君王! 第204章 你胆敢触碰朕的禁忌! 李渊抚着胡须说:“朕认为……可行!” 这就……答应了? 具体细节都不问问吗? 你不怕……陛下一和他的儿子联手给你挖坑? 虽说……身为太上皇,看着儿子和孙子挖坑,可能也别无选择。 毕竟,他的权力早已形同虚设。 这是……不再抵抗,接受命运了。 回头得向陛下一说这事。 唐俭心中思绪万千,对太上皇的反应感到极度惊讶。 张天圣又凝视着唐俭,问道:“唐尚书此行,恐怕不只是为了魔法棉袍吧?” 唐俭正色回答:“关于贸易冲突,唐某特来请教!” 谦虚! 太过谦虚了! 堂堂户部尚书,在这个问题上却像一个渴望知识的学者。 张天圣赞赏道:“我只是提了个贸易设想,老唐你就想到了贸易冲突……这个词用得真妙啊!” 唐俭尴尬地说:“贸易冲突是……是陛下的说法。” 瞬间。 张天圣冷漠地回应:“哦……那就没什么了,不必在意这个。” 唐俭:…… 陛下,你对陛下的看法就这么直白吗? 李渊却乐了。 看到二子被乖孙嫌弃,他心里乐开了花! 幸灾乐祸,莫过于此! 只听张天圣缓缓讲述: “所谓贸易冲突,就是利用商业手段打败敌人。” “自古以来,人们总将战争与刀剑交锋、战马嘶鸣联系在一起……却不知,战争也能悄无声息,没有硝烟。” “贸易冲突正是如此,还有文化战争……日后详谈。” 唐俭一听,立刻聚精会神。 他对文化战争格外感兴趣。 毕竟,他是个文臣。 对文化,他总有一种亲近感。 谁料,张天圣不愿多讲。 张天圣继续说道:“贸易……就是商业活动,而商业,就是买卖货物。想要用货物打败敌人,最佳策略就是让敌人提供原料,我们进行深度加工,最后高价卖回给敌人。” “这样,相当于敌人在为我们打工,这才是最巧妙之处。” 唐俭听得认真。 毕竟,他是第一次听说贸易冲突。 目前还是一头雾水。 另外,他还被陛下钦点为贸易冲突的主导者。 这场贸易冲突,关系到他的身后名誉。 张天圣滔滔不绝地阐述着。 对于所谓的贸易冲突,他只有个大概概念,离精通还相差甚远。 不过,对于古人来说,只要受到未来思想的启发,激发出智慧的火花,并非难事。 \"在这世界之中,我们必须深入洞察敌人的特性。例如,图厥之地,草原雄鹰并不适合耕种五谷,但那里羊群如云,遍野游走。\" \"于是,我便创造了魔法毛衣,以羊毛为基材,编织出奇迹般的温暖。别小看了这件微不足道的毛衣,它如今已是大唐王国中与棉衣媲美的防寒神器。\" \"对于图厥而言,每年剪下的羊毛对他们毫无价值。如果这些羊毛能换取粮食、蓝色晶盐...甚至神秘的铁锅,他们会感到何等喜悦呢?\" \"而我们的商人,收购羊毛,织成魔法毛衣,不仅在大唐售卖,还高价交易给图厥之人。这样的珍宝令图厥人对我大唐的奇妙之地垂涎欲滴,他们怎能不渴望更多?\" 唐俭听到这里,不禁插言道:\"图厥正是对我大唐的富饶与奇妙向往不已,才会不断侵犯我神圣的土地。\" 张家圣嘴角上扬,道:\"所以,我们要让图厥明白,我大唐的神奇远超他们的想象,甚至百倍千倍。\" \"起初,我们的商人向全图厥的牧民收集羊毛。待到他们尝到利益的甜头,我们便与个别部落结盟,这些部落的羊毛已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那些未被选中的部落,面对因无用羊毛带来的收益,难道不会对被选中的部落心生嫉妒,甚至不惜疯狂的举动吗?嫉妒,总是引发诸多不可预知的纷争。\" \"那时,图厥各部落间,为了向大唐出售羊毛,将彼此攻讦。而我大唐,只需静待其变,坐享其成。\" 李渊倒抽一口凉气。 唐俭颤抖了一下。 天哪! 陛下,您的计谋真够狡猾! 只是羊毛而已,您却布下了如此深远的陷阱? 太过阴险了! 张家圣继续微笑着说:\"当然,我们卖给图厥的并非仅仅羊毛织成的毛衣,这只是策略的一部分。\" \"对于提供羊毛的部落,我们将给予特殊待遇,优先提供蓝晶盐、铁锅、魔法刀、香料、布匹...以及图厥所需的任何物品。\" \"此外,我们必须与图厥订立三条法则。首先,羊毛的收购价,来年定不会低于今年。不过...\" 张家圣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李渊和唐俭心中都不由得一阵悸动。 这小子,心思可真是深沉。 张家圣平静地说:\"对于那些侵犯我大唐边疆的图厥部落,我们将断绝所有贸易往来。我们的贸易支持,仅限于友人。\" \"一旦让图厥人品尝到甜头,你说他们会不会遵循我们的规则?\" 李渊:... 好手段啊! 果然不愧是朕的杰出长孙! 唐俭:... 老夫受教了! 张家圣的话还未完。 \"不仅如此,与我们合作的部落,因我们的助力必会迅速壮大。这是否会激起其他部落的羡慕之情呢?\" \"届时,将有更多的部落种族与我们开展魔法交易,甚至主动削减代价,以示与我大堂的友好。那么,他们还会肆意侵扰我大堂边境之地吗?” \"此外,对于那些福泽日益旺盛的部落,朝廷可以适当提供援助。比如,供给他们魔晶铸造成的武器。据我所知,我大堂正全面装备由神秘炼金法打造的锐锋剑、战魔刀……等奇妙兵刃,那些退役的旧兵器亦可经过炼金术重获新生。\" \"投入炼金熔炉,再次锻造,你们不觉得过于繁琐,有悖珍惜资源之道吗?\" 张家长笑一声,冷然道:\"人心中皆潜藏着雄心壮志。一个强大的部落领袖,岂会不渴望成为下一位草原霸主,统治tujué之地?\" 众人一阵沉默,这无疑是让tujué内部产生纷争。 唐俭恭敬行礼,道:\"老夫受教了!\" 张家长淡然回应:\"然而,这只是个例证。朝廷还需懂得推己及人。话已至此,本侯口干舌燥,剩下的详情,你自己慢慢参详吧。\" 说着,他掏出一本羊皮卷轴。 果然早有准备。 唐俭谨慎接过来。 不料, 张家长突然感叹:\"朝廷决心征伐tujué,但此次恐怕难遂其愿。我仅是小小县侯……\" 唐俭瞪大眼睛。 岂有此理! 还只是个县侯……? 未及加冕,就被册封为县侯,这在整个大堂独一无二!更何况,他还身负另一重身份,乃是一位秘境主宰的私生子。 虽非嫡长,但他仍是长子。 张家长长叹:\"位高权重,忧虑百姓;远离朝堂,挂念君王。我也期盼朝廷能一战得胜……但若真如我所料,而我毕竟不在朝政中枢,许多情报不甚明了,希望老汤到时候莫要对我隐瞒。\" 李渊惊讶地望向这位杰出的孙子。 位高权重,忧虑百姓;远离朝堂,挂念君王……此言足以证明这位孙子心系国家,胸怀天下。 身为臣子的唐俭对此感受更深,甚至以此为个人信条。 面对张家长的请求,唐俭没有拒绝。 这位少年王者实在非同小可,他对tujué战事的预见性…… 唐俭不敢再往下想。 他认真地说:\"王者……\" 张家长冷哼一声。 唐俭赶忙改口:\"咳咳咳……万年县侯请放心,老夫必会及时禀报战况进展。\" 张家长摆手道:\"罢了,我和家父还有些话要说,老唐,告辞!\" 唐俭:…… 告辞……这是何意? 尽管不解,他并未多留,准备回去仔细研究那卷轴,着手筹备贸易战的基础。 ...... 张家长突然对李渊低语:\"家父,你为大堂的开国之主,如今贵为太上皇……你心中是否感到憋屈?\" 李渊面色冷峻,帝王的威严尽显无遗。 朕的好孙子,你竟敢触及朕的禁区,可曾想过后果?... 第205章 王座之梦,智者之虑 瞬间。 李渊心头涌现出一个假设。 这位英气勃勃的孙子,虽是个未及成年的少年,但他……难道不会觊觎王权吗? 他或许并不知晓自己的父皇是王,也许……这只是他隐藏身份的手段? 又或者是……单雄信之女布局的另一种形式。 让单雄信的外孙,成为大唐未来的王! 嘶—— 多么骇人啊! 这份心机,究竟有多深沉? 李渊初次揣测到这种可能性,内心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但转念一想,老二逼迫自己禅让。 嗯,高明已被立为储王。 我的英明孙子也想登上王位…… 那么…… 又将是一场风雨欲来。 矛盾重重啊! 若是我支持这位英明孙子,助他篡夺储王之位,以此报复老二…… 再次思考下去…… 李渊的冲动无法遏制,愈发强烈。 然而…… 张家圣惊呼一声,连连后退,说道:“先王,您不会是在算计我吧?” 李渊:…… 你怎么看出来的? “咳咳咳,我是你的王祖父,怎会算计你呢?” 李渊更想说的是,你这个英明孙子让我推广棉衣,恐怕是在算计我吧? 张家圣却接着说:“您一定觉得,我让您推广棉衣,甚至打算让《大唐日报》报道您晚年的安逸生活,都是为了巩固您的权力,利用您的儿子,实际上只是为了设下陷阱。” “对吧?” 李渊听得一头雾水。 听听,这说得像是人话吗? 什么叫巩固权力,我儿子……那还是你的父亲啊! 张家圣忧虑地说:“先王,我大唐如今安稳了吗?” 李渊皱眉道:“突厥是我大唐的心头大患,只要突厥一天不除,大唐就一天不得安宁。更何况,又何止突厥。” 张家圣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这鄙夷之情,毫无保留! 李渊愤怒了。 怎么了,给你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脸? 我说的哪句话有问题,让你如此轻视我? 张家圣斩钉截铁地说:“先王,您只看见了外敌,难道就没想过内忧吗?” 李渊反问:“什么内忧?” 张家圣一字一顿地说:“五行七王!” 轰隆—— 李渊如遭雷击。 你…… 果然继承了老二的头脑,也会有这般设想? 李渊苦笑:“孩子,你的智慧确实出众,但你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你和你父亲一样,都认为五行七王是内忧。可你是否想过,假如朝廷不与五行七王共享天下,会带来何种后果?” 张家圣不屑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打算搬出隋炀帝杨广来说事儿?” 李渊面色一沉。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搬出来遛遛,对于亡者,你能不能多些敬意? 张家圣突然说:“先王,我知道你还想说,如果隋炀帝不试图压制五行七王,就不会落到亡国之君的下场。” \"况且,世人皆传隋炀帝为暴君,然而,你我心中有数,那不过是五行奇王刻意抹黑,只为篡位找的借口罢了。\" 李渊的面色如寒霜覆面,深邃而冷峻。 好个大胆孙儿! 此言,当真适宜? 还篡位……我李氏皇族岂非也是凭此起家,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怎能如此刺耳? 自我打脸,可当真妥当? 此刻,张家长老冷声道:“若非隋炀帝欲压制五行奇王,不再与其共治天下,他真的能保全王国吗?” 李渊闻言一怔。 只闻,张家长老续道,嘴角勾起冷笑:“五行奇王的野心无边无际,人之贪欲永无止境。若隋炀帝不抑制他们,长久以往,待他们在民间乃至朝廷的影响力达到顶峰,任何帝王,都只是他们的提线木偶罢了。” 李渊心神剧震。 张家长老又言:“一旦帝王沦为傀儡,结局将会如何?五行奇王起初只图共享天下,但一旦能随意操纵帝王,这天下便该换新主了。” 最后,张家长老毅然断言:“故,即便隋炀帝不挑起冲突,忍辱负重,隋朝终将灭亡。他选择对抗五行奇王,虽败犹荣,至少他尝试过改变被五行奇王吞噬的命运。” “老丈,若处其位,你难道不想奋力一搏吗?” 李渊唇齿微动。 朕…… 昔日对五行奇王厚待有加,意图借其之力稳住江山,巩固帝位……难道朕误入歧途? 张家长老仿佛洞悉太上皇心事,宽慰道:“大唐初创,依赖五行奇王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他们在民众心中的威望根深蒂固。” “然而,随着大唐安定,便应改变策略。要么,五行奇王自愿放弃对天下的掌控,要么,我们迫使他们退位!” 后半句,杀意弥漫! 李渊摇头轻笑:“若事情真如此简单,杨广就不会沦为亡国之君了。” 张家长老却反驳:“杨广败北,只因操之过急。再者,他出兵高丽,原为提升自身威信,不料却被五行奇王从中作祟,致使其大败。” “自此,他一蹶不振,忘却初衷,这才是他败局的根源!” 李渊惊讶地瞥了张家长老一眼。 此论……倒也有几分道理。 张家长老淡然道:“老丈,切勿忘记范阳卢氏。” 李渊听罢,震惊不已。 没错! 范阳卢氏! 范阳卢氏已遭厄运! 皆因青盐生意受到李记盐行的猛烈冲击。 一切……都拜这位胆大妄为的孙儿所赐! 如此一想…… 李渊背脊发凉。 这……真的只是个未及成年的少年吗? 张天赐并未止步,直面太上皇,直言不讳:“父皇,如今你为大唐的太上皇。不论你心中是否甘愿,玄武门的恩怨如何,但若你想重登王座,你应该明白那意味着何等的抉择。” 李元听罢,周身寒意透骨。 再度成为帝王,他怎能不渴望? 太上皇的称号,不过是一份耻辱的枷锁! 可若想重回王座,唯有将二皇子自龙椅上拉下。 那一刻,二皇子的命运唯有死亡,别无他选。 李元仍可成为太上皇,而张寂届时唯有陨落。 那么……玄武门的骨肉相残,天下百姓又将如何看待李氏皇族? 李元若为复位再杀亲子……岂非让李氏皇族沦为天下人的唾弃对象? 那时…… 五行七望还会安宁吗? 共享天下? 倒不如独自坐拥江山。 瞬间,李元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整个人颓然许多。 他…… 心已死! 然而…… 忽然间,李元看向张天赐,露出了释然的笑靥。 张天赐一愣,面色严肃地回应:“父皇,我可告诉你,别指望我会当太子,你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元:…… 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儿吗? 张天赐冷哼:“帝王之位,在你们眼中如同蜜糖,却不知登上宝座,” “夜不能寐,黎明即起,还要时刻警惕觊觎你宝座之人,整日提心吊胆。这样的生活难以长寿啊!” “若想当个昏庸之主享乐,只会遗臭万年。想成为明君……恐怕还没开始就要先把自己累死!看看我那位皇父,为了留下明君之名,明明小气得很,每次挨魏徵的骂,还得装出大度模样,心里不憋屈吗?” “换作是我,早就憋死了!” “所以说,谁当皇帝谁傻!” 李元:…… 朕的认知,已被颠覆了! 当皇帝,竟如此凄惨? 就……这么愚蠢? 想想二皇子被魏徵训斥……的确如此。 朕的儿子,朕岂能不了解? 二皇子大度? 大度个鬼! 那只是为了天下人看的! 如此看来……朕被这小子绕进陷阱了! 第206章 我本良善,却被逼成贼! 张天赐趁热打铁:“父皇,无论谁坐上王位,这天下终归李家。如今有人不安分,我们就除去他!” 李元:…… 是……这样吗? 张天赐接着说:“如今,您与我那位皇父每日较劲,五行七望乐得看戏,你心中可舒坦?” 李元:…… 朕……不舒坦! 甚是憋屈! 即便成了太上皇,五行七望还……也是,成了太上皇,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连二皇子都不顾,何况身为太上皇的朕呢? 张天赐煽动道:“父皇,你这辈子难道不想亲手消灭五行七望吗?如今只剩四姓六望,范阳卢氏已然败亡。” 李渊嘲讽般地哼了一声:“告诉你,你的设想太过天真,范阳卢氏如同古老巨树,一旦根深难拔,便会再次崛起。” 张家圣平静地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连锁商行中范阳卢氏暗藏股权,更有神奇的水泥……” 霹雳啪啦…… 这些内幕,全盘托出给了李渊。 听完,李渊开始质疑所知的一切。 原来,那个二子才是真正的主宰,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范阳卢氏只是棋局中的傀儡吗? 就这样,让范阳卢氏永无翻身之地……确实出人意料! 最后, 张家圣深感唏嘘:“李家的江山,终究还需李家人守护啊!”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大唐内外危机重重,身为太上皇的他岂能不知。 可…… 二子杀害了他的另两位儿子,迫使他退位为太上皇。 这口气,如何能平? 怒气,可以压抑。 毕竟,父子间仇恨不隔夜。 但…… 逝去的儿子无法复活,他们的子女也…… 因此,这道障碍,无论怎样,都难以跨越! 李渊心中清楚,这位贤孙一番话,是想调解他与二子间的父子情感。 说到底,贤孙并未忘却自己李氏皇族的身份。 李渊沉声道:“我会好好考虑。” 此刻,他口中一贯的“朕”,也变为了“我”。 话题就此打住。 张家圣又言:“大唐百姓忍饥受饿,身为李氏皇族,这是我们的耻辱。” “不论红薯或土豆,虽丰收,却不能一蹴而就地普及,还需时日。” “然而,寒冬已至,我们若有所作为,大唐百姓就能少受些冻死之苦。” “人民,是国家的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李氏皇族赢得民心,任何危难都不足畏惧。” 李渊听得心潮澎湃。 他! 太上皇! 竟被这位贤孙打动了。 然而,身为开国君主,李渊对事物的洞察力绝不逊色。 只是,因张寂的玄武门之变,他被囚禁,导致他的才能被后人忽视。 李渊问:“你是在担忧此次对抗突厥的战事不利吧?” 张家圣坦诚地点点头。 说真的,历史上大唐对突厥开战,发生在贞观三年十一月至四年四月。 现在只是贞观初期,张寂便要对突厥用兵,结果难以预料。 况且,明年便是贞观二年。 在贞观二年的六月,关陇地区将遭遇空前的蝗灾。 若当前战事不利,再来年的自然灾害,必定会酿成大乱。 张家圣心中实在没底。 至于提前告知张寂明年的蝗灾,又有谁能信? 就算他是张寂愧疚的私生子,也不例外。 头痛啊! 尽人力,听天命吧! 就在这时…… 神秘的玄龄阁下竟突然造访。 最新的《天唐纪事》即将紧迫出炉。 张寂之意,欲大力宣扬即将对魔族tujue的征战,调动万民之力。 然而,房玄龄认为此举不妥。 朝廷对魔族用兵,确显突兀。 玄龄心中忐忑。 一旦《天唐纪事》大肆宣扬后,若与tujue之战失利,岂非自扇耳光? 那时,朝廷威信将何存? 再者,张寂陛下因铲除梁师都恶魔势力而赢得的民心,恐怕顷刻间便会烟消云散。 新一期的内容,必须谨慎对待。 然而,究竟刊载何种讯息,还需请教《天唐纪事》的智囊顾问。 结果…… 房玄龄一见太上皇,内心瞬间颤抖。 老夫真不该前来此地。 多尴尬啊! 作为随龙之臣,他便是太上皇心中咬牙切齿的仇敌。 “哼——” 李渊瞥见房玄龄,冷哼一声。 房玄龄硬着头皮说:“参见太上皇。” 轰隆—— 李渊面色骤变。 “太上皇”三字,太过刺耳! 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瞬间被点燃。 房玄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向太上皇行礼,可能会激怒对方; 不行礼,更是不可! 张世家连忙插话解围:“房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房玄龄感激张世家的援手,头疼地说:“老夫是来求助的,李顾问能否为我想想,新一期的《天唐纪事》应刊载何内容?” 张世家却说:“房大人,别急嘛,我们是否先叙叙旧情?” 叙旧? 房玄龄心知肚明。 没什么好叙的。 终究…… 无法逃避。 自从陛下身份暴露,黄帝身份公之于众,他就极力避免惹祸上身。 最终,还是未能躲过。 房玄龄大方地道歉:“陛下,老夫错了!” 不再狡辩! 狡辩只会死得更惨。 坦诚些,大方些,总是好的! 张世家啧啧称奇:“房大人,我真是佩服自己。多亏我宽宏大量,咱们一笑泯恩仇吧。” “此事便一笔勾销。” “今后不再提起!” “谁提,我跟谁急!” 此刻…… 房玄龄彻底懵了。 据唐俭所言,陛下可不是个好应付的人。 如此轻易就没事,难道还有什么后招? 李渊面无表情地听着。 小家伙,朕怎么觉得你在拐弯抹角地劝朕宽容,宽恕你那老爹? 此时。 房玄龄无比真诚地说:“陛下,老夫真心悔过,绝非敷衍,望您宽恕老夫!” 张世家:…… 什么意思? 我刚才的话,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怎么? 不给你个教训……咳咳咳,不让你有所补偿,你心里就不安吗? 我本善良,怎奈背负贼名,又能向谁诉说公正? 张世家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不断摩挲。 房玄龄尴尬地问:“陛下,这个手势有何含义?” 在奇幻的大陆上,张家圣庄严宣告:“在这世间,无事不可用金银解决,若未能解决,只因金银之力尚不足矣。” 房玄龄:(沉默,眼中闪烁神秘的光芒) 李渊:(沉思,仿佛在倾听遥远的风语) 震惊四座! 吾王,你可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啊! 如此言语,岂非让皇家威严蒙尘? 第207章 伟大的太上皇,最后的坚韧! 房玄龄满脸忧郁:“老朽囊中羞涩啊!” 张家圣笑而不语:“在诉苦吗?” 房玄龄心如刀绞,勉强答道:“老朽确是身无余财!” 张家圣再次轻笑:“是在博取同情吗?” 房玄龄:(无奈,内心呼喊)吾王,你可别太过分了! 若不信,老朽便向你……求得一线生机? 房玄龄绝望地问:“吾王,你说……价值几何?” 治疗已无望! 据唐俭所述,吾王视财如命。 每当稀世珍宝现世,总会引来朝廷的竞购。 红薯、土豆、棉花,乃至最近的魔法棉袍。 朝廷的财富,一次次被巧妙地引诱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喘不过气。 张家圣笑容可掬:“老房,我们之间还需言明吗?” 变化来得如此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房玄龄险些扭伤腰,警惕问道:“吾王,有何事直言。如此言辞,让房某心中实感……咳咳咳……” 点到为止。 张家圣点头保证:“你放心,刚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是《大唐日报》的主编,我是顾问,我们同在一处工作。” 房玄龄听得一怔。 本应……是同僚才对? 为何称为同事?真是新鲜! 忽然,张家圣扯开衣襟。 房玄龄:(疑惑) 李渊:(不解) 这……何意? 莫非在……咳咳咳,玩弄人心不成? 张家圣敞开外衣,拍着胸口:“老房,你看这是何物?” 房玄龄凝视片刻。 衣物? 胸膛? 还是……房某未曾见过的奇异之物? 张家圣接着说:“摸一摸便知。” 惊惧瞬间袭来! 哎呀! 房玄龄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李渊面色铁青:“吾孙,你在……发什么神经?” 张家圣一脸无辜:“我……有何不对?” “谁……神经错乱了?” “我只是让房大人感受下我的衣物,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说完, 张家圣的表情变得古怪,警惕地望向李渊,又瞥了瞥房玄龄。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滋生。 张家圣脱口而出:“难道……老房你是玻璃爱好者?” 房玄龄:(困惑) 玻璃爱好者? 今日,老夫是不是来错了时机? 还是出门忘了查看星辰预兆? 为何……如此离奇? 房玄龄满心好奇地问:“何为玻璃爱好者?” 张家圣审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眸,咳嗽一声:“那个……我说的玻璃,是指类似水晶的物质……也就是琉璃,日后定会让你见识一番。” 房玄龄惊叹道:“吾王竟会制造珍贵的琉璃,实在令老夫刮目相看。” 李渊的双眸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传闻,老二手中握有两枚神奇的琉璃樽,那是世间罕见的宝物。 琉璃材质,珍贵无比,令他对之觊觎已久。 张家圣庄重地说:“言归正传,老房,触摸我的外袍,感知一下,是否有何异样。” 房玄龄心中疑惑,听到张家圣再次提出这要求,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 “咦?” 房玄龄顿时诧异出声。 紧接着…… 他又摸了一次。 随即,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紧接…… 房玄龄的手不断在张家圣胸口的衣物上摸索,时而捏一捏,时而拍一拍。 李渊看着,脸色变得阴沉如水,几乎快要喷薄而出。 下一刻,他似乎就要爆发。 你们……在干什么? 这般举止失当,简直是在玷污正气,大白天的,这简直是刺瞎眼! 啊—— 朕的眼睛瞎了! 就在这时。 房玄龄惊讶地问:“这衣物……为何如此轻盈?里面填充的究竟是何物?” 李渊疾步上前,原本准备发作,却被这问题打断了思路。 咔—— 声音微不可闻。 然而李渊听到了,来自自己腰部的声响。 只这一下…… 扭到腰了! “哎哟……” 李渊面色骤变,捂着腰部就要下蹲。 张家圣转身一把抓住他,皱眉道:“我说老人家,你这么大岁数了,动作这么快,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恨房大人入骨,所以打算暗算他?” 房玄龄惊惧不已,不由得连连后退。 虽然他不相信太上皇会因为他是昔日龙袍的忠诚追随者,就恨他到想揍他一顿。 但想到太上皇退位后,每天看着皇宫里的歌舞升平……咳咳咳,恐怕尊严已抛诸脑后,真有可能想对他下手。 嘶—— 无耻的太上皇,真是可怕! 毕竟,作为臣子,房玄龄也不能反手去揍太上皇吧? 怎么说,这毕竟是君主的父亲。 打太上皇,岂不是打了君主的脸? 如此看来,老夫只能任人宰割,而且还是白白挨打。 哎呀! 离太上皇远一点才好。 房玄龄继续后退,警惕地看着太上皇,如临大敌。 李渊:…… 朕……心碎了啊! 看看房玄龄那神情,真信了这乖孙子的胡言乱语。 朕……只是想制止你们这种污人眼目的行为。 你一句话……朕就成了偷袭者? 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朕一世英明,就此毁于一旦! “哼……” 李渊冷哼一声,脸色铁青。 绝不解释! 这是身为太上皇的朕,最后的坚持! 张家圣扶着李渊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转向房玄龄:“这衣物,虽不及棉衣保暖,但棉花制品,唯有我辛勤劳作积累,才能普及并得到回报。” \"因此,棉花无法彻底解决大唐民众在冬季的寒冷困境啊。\" 房玄龄察觉到,原来黄梓发明了一种全新的保暖之物。 每个严冬,尤其是雪花飘洒的日子,整个大唐有多少生灵会因寒冷而丧命! 往日,房玄龄目睹过无数百姓被活活冻僵的惨状。 那些冰冷的躯体,那不是单纯的数字,是鲜活的生命! 在大唐,生命何其珍贵。 隋末动乱,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人口骤减。 朝廷渴望强盛,人口便是不可或缺的基石,大唐也在积极提倡婚配。 然而,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张家长笑言:“实未料到,此物竟有御寒之效。这一切,得益于太上皇的启示。” 李渊一脸茫然。 这与朕何干? 只听见他接着说道: \"太上皇提及,为何鸭子和大白鹅不惧寒冷呢?我们见过冻死的人,却未曾见鸭子或大白鹅被冻死。\" 李渊:…… 朕……说过这话? 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更何况,还扯到鸭子和大白鹅……朕身为太上皇,关心这等琐事岂非多此一举? 咳咳咳,果然是闲来无事,才会琢磨这些。 此时, 张家长继续讲述:\"太上皇还指出,人有衣物,鸭子和大白鹅有羽毛,那便是它们的服饰。看来,它们的‘衣裳’比我们的更加保暖。\" 李渊:…… 别扯太上皇了,这都是你说的! 房玄龄听着,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充满了对张家长接下来话语的期待。 张家长笑眯眯地说:\"于是,我便剥去了鸭子和大白鹅的‘衣物’,经过多次试验,发现这些‘衣物’确实保暖。\" \"只不过,鸭子的‘衣物’没有大白鹅的那么暖和。我还给它们起了名字,鸭子的‘衣物’称为鸭绒,大白鹅的‘衣物’则称为鹅绒。\" 李渊:…… 房玄龄:…… 激动的心情! 颤抖的心跳! 真是天才啊! 这个黄梓究竟是何方神圣转世? 第208章 为你模仿鸟鸣 黄梓竟能从鸭子和大白鹅身上发现保暖之物,简直不可思议! 这两种家禽存在已久,谁能留意到如此微不足道的细节? 张家长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说道:\"此物民间普遍存在。寻常百姓只需多养些鸭子或大白鹅,采集它们身上的绒毛,也能制作出抵御寒冷的鸭绒衣或鹅绒衣。\" \"咳咳……这鸭绒和鹅绒,或许一只鸭子或大白鹅身上的量不多,多养些不就解决了,也算是为百姓增添了一种御寒手段。\" 房玄龄激动地问:\"黄梓,你愿不愿意将这个……嗯……鸭衣和鹅衣……不,鸭绒衣和鹅绒衣的制作方法公之于《大唐日报》上呢?\" 张家长点头答道:\"正是如此!\" 房玄龄闻言,立刻恭敬地行礼道:\"黄梓胸怀天下苍生,房某冒昧代他们感激黄梓的救命之恩!\" 在神秘的桃花源中,张家圣轻声低语:“不过小事一桩,不必挂怀。没错,老房记住了,在创新名录上署了太古皇者之名。” 李渊深邃的目光落在这位卓越的孙子身上,仿佛在洞察未知的魔法。 …… 星辰殿堂内。 房玄龄向张寂陛下禀告大唐灵报的最新篇章,以及关于羽绒奥秘的揭秘。 张寂听得心神震动。 原本,他打算利用报纸试一试操控舆论的魔力,但房玄龄对此持有异议。 如今,连儿子都已策划好了下一轮的新闻内容。 张寂心中颇感遗憾,却又不愿一意孤行,生怕给儿子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他的内心矛盾重重! 此刻,禁卫传令。 太古皇者驾到,直奔星辰殿堂。 为何提前通报,张寂陛下心中有数。 太古皇者的地位微妙,却从未停止与他这位现任帝王的无声较量。 一旦太古皇者亲至殿堂门前,必定径直闯入。 无人愿意因城门失守,而无辜遭受波及。 “陛下,微臣告退!” 房玄龄悄然离去。 行至殿堂门前,李渊迎面走来。 面对太古皇者,房玄龄只有一个信念:珍视生命,远离危险。 毕竟,帝王的警告犹在耳边。 万一……太古皇者真的对他发动突袭呢? 若遭其重拳相向,岂非白白受辱,更会毁掉他的声誉! 于是,他像躲避邪灵一般,刚出殿堂,瞥见太古皇者,便迅速转向,绕了个大圈离开。 这曲折的行走路线,令禁卫们瞠目结舌。 他们暗自揣测: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古皇者终究是太古皇者,房玄龄身为翰林院首长,既是开国功臣,又深受帝恩,何以如此惧怕? 难道……太古皇者与陛下的角力,已经将房大人牵扯其中! 嘶—— 若非职责所在,禁卫们见到太古皇者,也会效仿房玄龄,先避一避再回来。 李渊满脸困惑。 这……怎么回事? 当我是瞎子吗! 竟敢如此躲避我! 哼—— 突然,李渊驻足于台阶之上,正对星辰殿堂,坚决不踏入半步。 这下…… 房玄龄陷入了尴尬。 他若要离开,唯有通过台阶。 如今,这条必经之路已被堵死。 果然,太古皇者就是要对房某下手! 多亏了陛下的警示! 房某感激不尽! …… “呵嚏……” 桃花源里,张家圣打了个喷嚏,喃喃自语:“难道有人背地里说我坏话?” 紧接着,他笑盈盈地说:“我的好三弟,许久未见,可有想念我?” 随后,张家圣高声下令:“来人!备马!” “前往东宫!” 轰隆—— 李君羡和李风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如今作为张家圣的贴身守护者,形影不离。 李君羡遵照张寂陛下的命令,确实在全力确保帝王的安全... 他同时抵御着至高无上的王座主宰,以及那位神秘的暗影卫队长,李风。 李风,他的故事简洁而深邃。 王座主宰如此顽固地停留于此,背后只因那份纯粹的祖孙情谊。于是,他成了王座主宰向张家圣示好的献礼。 为此,他内心挣扎良久。 不过,当听说张家圣即将踏入东方宫殿... 轰隆—— 宛如晴空霹雳,旱地惊雷,一切都发生了! 他们两人,熟稔于皇位之争,如此明目张胆地前往东方宫殿,简直是向太子的权威发起挑战。 毕竟,张家圣身为长子。 即使他并非嫡出,但太子见到他,也得尊称一声大哥。 这...不再是之前太子掩饰张寂陛下身份时的表面恭敬,而是真正的兄长之礼。 一旦李承乾在东方宫殿中对张家圣唤出那声“大哥”,至少在气场上,安妮会在这场较量中败下阵来。 李君羡与李风交换了一个眼神,目标各异,心意相通。 通风报信! 至少,得有人出来制止这一切。 张家圣率先迈步出门,边走边低语:“作为我的侍卫,胆敢监视我或通风报信,小心我让你处境艰难。” 这赤裸裸的警告,无人能及。 李君羡显得无能为力。 李风则豁出去了。 通风报信? 简直是痴心妄想! 在王太子的眼皮底下,一切皆为空谈。 许久之后。 嗒嗒嗒—— 一辆马车从桃源仙境启程。 马车前,两人依旧轮流驾驭,张家圣为了公正,不让任何人进入马车。 公平且公允! 此刻。 两人的脸上都掠过一丝欣喜。 大好时机! 对暗影卫与影卫而言,传递讯息的方式千变万化。 毕竟,他们的游戏在于隐秘。 谁没有一套独特的交流密码呢? 两人互望一眼,无声的对话开始。 李君羡:请先! 李风:你请! 李君羡:为了大局,这次我们都不轻举妄动。 李风:一言为定! 随后。 李君羡毫不犹豫地模仿起百灵鸟的鸣叫,竟惟妙惟肖。 “给我闭嘴!” 不料... 张家圣在车内怒吼,打断了刚刚开始的鸟鸣。 百灵鸟的歌声瞬间停止。 李君羡咳了一声,解释道:“少爷,这不是无聊路上解闷,我试着模仿鸟叫声。” 李风点头道:“还算不错,但跟我比还差得远,我给少爷学学斑鸠的叫声...” 张家圣冷哼:“你也给我闭嘴!” 李风:...... 企图借机传递消息,难道已被识破? 只听见。 张家圣呵呵笑道:“你们真当我仍是小孩吗?别人学鸟叫是玩闹,你们这是在打暗号吧。” 哗啦—— 李君羡和李风如遭雷击。 竟然...真的被看穿了吗? 黄子,你的奇思妙想总是出人意料,就连为王庭提供的神奇作物也令人瞠目结舌,但...你竟对这秘术也了如指掌? 张家圣不仅了解,更是深谙其道。 在无数神秘知识的洗礼后,这种常识已无需费心思考。 两位守护者在旁,一位侍奉于李渊,另一位效忠于张寂。 以模仿鸟鸣来博得欢心? 哼!愚蠢的是你们,还是你们的愚昧? 简直是痴愚为母打开家门,痴愚至极。 第209章 确实是震撼天地的大事 甘露殿深处。 张寂耐心等待,未见太上皇驾临,也未收禁卫的禀报。 于是,他决定出去看看。 眼前的一幕,诡异得令他惊讶。 太上皇如同山岳般矗立于阶上,稳固而威严。 房玄龄则在殿门另一边,时而低首审视足下,时而仰头眺望天空。 禁卫们噤若寒蝉,目光却紧锁现场。 作为鱼,何其悲哀!千万不可有任何灾祸啊! 张寂几乎瞬间怒火中烧。 原来,太上皇是在为难朕的臣子! 而且是有着辅龙之功的忠臣... 做好你的太上皇,不是更好吗? 然而... 张寂强忍愤怒,在众禁卫面前言道:“父皇,儿臣得知父皇驾临,特来迎接。” 李渊轻应一声,目光并未落在甘露殿,也未投向房玄龄,甚至忽视了他的次子。 他深深一叹,蕴含无尽的孤寂。 张寂的脸色顿时冷若冰霜。 这叹息,是为朕而发! 李渊突然开口:“我那可敬的长孙今天告诉我,他说帝王的宝座,比犬晚眠,比鸡早起。” 喀嚓—— 下巴微抬,众人皆听见了。 值日的禁卫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摘下,当作轮子滚走。 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怎会正好碰上? 天理何在啊! 房玄龄闻言皱紧了眉。 张寂则面色阴郁。 太上皇,你这出牌可真出人意料! 你说谁是犬?谁又是鸡? 即使朕是犬,是鸡,也是你的血裔,那你又是什么? 呸呸呸! 气糊涂了,朕! 只听李渊继续语出惊人:“我的长孙还说,帝王之位危机四伏,无数人虎视眈眈于龙椅之下。” 张寂:... 你是来刺激朕的吗? “统统给朕滚开!” 张寂挥动手臂。 禁卫如释重负,心中暗赞圣上英明。 再听下去,他们怕是无法在这世界立足了。 随即,所有禁卫从台阶上绕过太上皇,迅速消失在视线之外。 李渊停下了话语,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消失。 然而... 房玄龄此刻处境尴尬。 今日的太上皇,显然不太正常! 特别是刚才,一会儿犬,一会儿鸡。 显然,太上皇已不顾一切,破釜沉舟。 房某若想离开此地,必经太上皇身旁,他定会突袭。 此事,让房某左右为难啊... 张寂皱紧了眉头,瞥了房玄龄一眼,心中暗想,这房玄龄是否在忧虑太上皇的神秘力量会威胁到他的帝王安全。 张寂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微笑着说:“无需担心,房乔,你也一同离开吧。” 房玄龄犹豫不决,回应道:“这个……” 张寂催促道:“好了,朕一生征战,什么样的奇异景象没见过?” 这些话,在李渊听来,寓意深长。 老二啊老二,你这是在说,不惧怕我这太上皇对你下手? 呵—— 皇家啊! 何其冷漠! 另一边,房玄龄尴尬地轻咳一声,缓慢而谨慎地挪步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近,先向李渊行礼:“太上皇,臣这就告退了?” 张寂:…… 怎么回事? 房乔对待太上皇竟然如此,想要离开还要询问太上皇? 你! 房玄龄! 可是朕的忠臣! 李渊冷哼一声:“房玄龄,身为文书署的文书令,行事也如此谨小慎微吗?” 房玄龄险些脱口而出。 还不是怕你这老人家突然袭击我? 我房某丢脸事小,陛下丢脸事大啊! 太上皇若对臣这从龙之臣下手,世人将如何看待陛下? 李渊傲然道:“房玄龄,你快走吧,我会偷袭你吗?” “呵——” “你是在侮辱谁?” “痴心妄想!” 张寂倒吸一口冷气。 明白了! 原来如此! 难怪房乔还没离开,原来是因为…… 房玄龄拱手道:“陛下,太上皇,那臣就此告退了!” 说着,他继续沿着阶梯向下方走去,尤其路过太上皇身旁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最后,平安无事地走过。 房玄龄擦去额头的汗水,急忙离开。 张寂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 房乔! 至于这样吗? 有朕在,太上皇即使对我恨之入骨,也不敢对我动手,更何况对你……咳咳咳,事后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此时。 正要离开的房玄龄突然打了个寒颤。 难道…… 太上皇刚才没动手,现在后悔了? 嘶—— 房某得赶快走,以后凡是有太上皇的地方,都要远远避开。 …… 甘露殿前。 张寂站在门口。 李渊立于台阶之上。 因此,张寂这位儿子看上去比李渊高出一头。 这……太让人震撼了! 而且,张寂的双脚似乎扎根于地,纹丝不动。 无形中,他似乎在向太上皇宣示,自己才是这片天下的主宰。 李渊凝视着这位次子,仿佛看到了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影子。 “哎——” 忽然,一声深深的叹息。 李渊索性转身,背对着张寂,就这样坐在了台阶上。 张寂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今天的行为,仿佛在书写三个字——不对劲! 李渊突然开口,淡漠地说:“我的好孙子曾言,身为帝王,若是贪图安逸享乐,恐怕会遗臭万年,成为遭人唾弃的昏君。” \"欲成为睿智的王者,却需心力交瘁,还要防范叛逆的巫术,生存之路何其艰难。\" 张寂的脸色阴郁得仿佛笼罩着魔咒。 毕竟,太上皇的话语中似乎隐含着诅咒他短寿的意味。 然而,李渊依然缓缓叙述着。 \"我那英勇的孙子还说,他那伟大的先祖,为了赢得英明君主的美誉,明明吝啬如斯,却总在魏征的责斥下强颜欢笑,内心岂非煎熬无比?\" 咔嚓—— 张寂如同遭受了闪电的冲击。 这……会是儿子的肺腑之言吗? 每当魏征责备朕,朕强装笑容之时,仿佛分裂成了两个自我。 他说的……句句刺中了朕的内心! 呸呸呸! 这个不知感恩的逆子,谁吝啬了? 朕乃胸怀宽广,包容天地的明智君王! 李渊接着说:\"他还说,谁戴上王冠,谁便陷入了愚蠢。\" 张寂:…… 朕怀疑太上皇在暗讽,但缺乏确凿的证据。 \"哼——\" 张寂冷冷一哼,不甘示弱地回应:\"你登基的日子比我还早。\" 李渊明明稳坐,但身躯却明显晃动,险些摔倒。 老二……你真是枉为人子啊! 我那出色的孙子展现的为人之道,原来源自你的影响啊! 父子俩一时沉默不语。 就在这一刻。 李渊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语:\"他还说,李家的王国,还需李家人来守护。\" 声音渐行渐远。 突然。 张寂失了神。 这话……若由儿子说出并无不妥,但出自太上皇之口,哪怕是转述…… 噗通—— 张寂疾步冲下阶梯,直直跪倒在地。 \"父亲……\" 张寂唤的不再是陛下。 自李渊建立国度以来,这样的亲昵称呼已许久未闻。 即将离去的李渊,微微停顿了一下,难以察觉。 然而,再看时,似乎只是错觉。 过了许久。 太上皇早已离开了皇宫。 而张寂,依旧跪在那里。 沙沙沙—— 脚步声响起。 张寂抬头,原来是长孙皇后。 \"皇后……\" 长孙皇后走近,搀扶起他。 若非禁卫禀告,她也不会来到甘露殿。 张寂拍了拍膝盖,低沉地说:\"朕刚才脚下打滑,不慎摔倒。\" 这……哪有人走路会摔得双膝跪地,膝盖岂不是都要碎了? 别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皇后这是在哪里跌倒就在这里跪一会儿? 张寂淡然道:\"父皇刚才提到,李家的江山,仍需李家来守护。\" 长孙皇后神色动容,说道:\"恭喜陛下。\" 张寂苦笑道:\"父皇刚才谈话,一直自称‘我’,没用‘朕’。朕还以为是幻觉,从未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得到父皇的宽恕。\" 长孙皇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虽未言语,但已足够表达一切。 张寂又说:\"那个孩子……不知用了何种办法,让父皇愿意……\" 长孙皇后一怔。 如此深重的隔阂,甚至仇恨,竟被那孩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此刻,异界时空。 一道模糊的幻影急速穿梭而来。 张寂仰首一瞥,便识得那是来自影卫的秘使。 而影卫之辈竟流露出此等惶恐,难道发生了震撼天地的变故? 那人抵达张寂面前,立刻俯首跪地,急切呼喊:“殿下,万年县侯已前往东宫!” 轰鸣回荡—— 长孙皇后闻声,身形摇晃,如临深渊。 这孩子……是要向王储之位发起挑战吗? 张寂心中同样一沉。 果然是天翻地覆的巨变! 第210章 亮出兄长的神秘法宝 东宫之内,李承乾心绪不宁。 原因何在,就连他本人也无法言明。 或许是因那位突如其来的兄长所致。 即便舅父安慰他,对方只是庶出,且与单雄信有血缘关联。 更别提,太上皇曾强迫张寂殿下亲手斩杀单雄信。 这仇恨,就算无视,也始终如影随形。 对张家圣而言,生父张寂殿下是仇敌,身为皇祖父的太上皇同样也是。 无论张家圣有多强的本领,这弱点始终存在。 这尴尬的身份,即使是嫡长子,拥天大能,也难以继承皇位。 那时,李承乾深信不疑。 如今,他听说太上皇去了桃源仙境,厚颜无耻地定居下来,每日的居住费用高达一百贯,全由父皇支付。 这……种种迹象皆非寻常。 然而,世事总会有特例。 而李承乾的皇父,本身就是个特例。 难道……历史无法重演吗? 李承乾思绪愈发混乱。 就在这时。 东宫的守卫前来禀报,一名自称为王储兄长之人出现在宫门外,已被侍卫控制住。 若非此人气息惊人,早已被送往大理寺。 咔嚓—— 李承乾如遭雷击,怒气瞬间升腾,满头怒发直竖。 好极了! 兄长,你这是前来向本宫挑衅吗? 本宫岂会退缩半步! 父皇尚在,你尚未正式回归李氏皇室,就急于向本宫挑战。 今天,本宫就让你明白何为敬畏! 我! 李承乾! 王储! 正统册封! 父皇御赐的圣旨! 无论是谁,胆敢挑衅,本宫必扫平一切! 嗖—— 李承乾气势如虹,宛如奔赴战场的勇者,视死如归……呸,本宫岂会轻易赴死! 来到东宫大门前。 还好。 这位兄长并未肆意妄为,擅自闯入。 再看张家圣身旁的两位侍卫,李承乾也熟识。 嘶—— 李承乾原有的镇定瞬间消减一半。 看看这位庶出兄长的待遇,为何本宫所无?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王储! 李承乾心中愤恨,竭力保持平静,面无波澜,同时思量着。 开口的第一句话该是什么呢? 有了! 质问他是——你来作何! 然而…… 张家圣一见到李承乾,便上前一步,出人意料地问道:“三弟,你缺钱花吗?” 李承乾:…… 来得颇为突然。 一句话,让本宫措手不及... 在这…是神秘的奇遇吗? 张家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兄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神秘珍宝。” 李承乾惊诧不已,紧张地回答:“兄长…呃呃呃,这样的珍宝还是不要轻易示人较好。” 完了! 我的防线已破! 谁能抵挡得住?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毕竟遇到一位愿意展示珍宝的人,谁心中能不惊惧而迷失? 然而张家圣毫不介意地说:“我们是亲兄弟,你害怕什么?” 李承乾颤抖了一下,脸色瞬息万变,艰难地说:“这个…兄长啊…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随意看这种珍宝吧?” 张家圣豁达一笑:“我不在乎这些。” 李承乾脸色变得如铁锅般黑,反驳道:“可我在乎。” 张家圣板起脸:“你把我当作外人!” 嘿! 你心里明白得很! 何苦这样折磨我呢? 李承乾试图委婉些,开口道:“我…” 张家圣直接打断他:“你就是把我当外人!” 李承乾郁闷地抱怨:“兄长,你先听我说…” 张家圣依然坚持:“你还是把我当外人!” 李承乾决定直言不讳,尴尬地说:“珍宝这东西…” 张家圣也直白回应:“你就直接说,你把我当外人!” 李承乾:…… 丫丫呸的! 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非要逼我看你的宝贝,你这是何种奇异的嗜好? 不过… 这算不算是你的弱点? 咳咳咳…看看或许能防患于未然。 李承乾命令左右退下,威严地说:“都退下吧。” 东宫的守卫纷纷退去。 太子的命令,谁敢违抗? 何况有陛下贴身侍卫李君羡在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太子不再称呼那人哥哥,看来他们真是亲兄弟。 难道…陛下有私生子? 几个守卫窃窃私语地离开了。 李君羡和李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熟悉的无声对话又开始了。 李君羡:走,还是留下? 李风:你想看少爷的神秘珍宝? 李君羡:你大爷的,我先闪了! 李君羡立即离开了。 李风也镇定地离开。 此刻。 张家圣压低声音:“我们先走吧,外面太引人注目,不太妥当。” 李承乾几乎要崩溃。 你还知道不妥? 呵呵… 兄长啊兄长,你给自己设了个陷阱,别怪我心狠手辣…日后给你致命一击。 身处帝王之家,我也身不由己啊。 如果不是这样,我还挺喜欢你这位兄长的。 随后。 两人进入了那个地方。 就在这时。 李君羡瞥见张寂陛下和长孙皇后一起来了。 不仅是他,连李风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李君羡还是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只是… 他也把消息告诉太上皇了,太上皇怎么还没收到? 我的暗卫不如影卫吗? 我不服气! 这时。 张寂走过来询问:“太子和陛下的儿子呢?” 李君羡禀告说:“殿下此刻正在……” 话未尽,李风已接口道: 只听见,李风带着微妙的苦涩:“殿下正向太子展示他的稀世珍宝。” 雷霆骤响,震撼晴空! 天崩地裂的轰鸣,犹如神罚! 张寂面色骤变,如同暮色降临。 孩子,你这是施展何等法术? 是挑衅太子,还是意图玷污李氏皇族的名誉? 皇后长孙的心境更加动荡不安。 一切皆非预想,却更为骇人。 瞬间,张寂疾奔进东宫,直扑李承乾和张家圣所在之处。 此刻,两位王子头凑一处,低首,似乎正倾心于那神秘的珍宝。 张寂脚步一滑,险些栽倒在地。 愤怒充斥胸膛,张寂竭力挽回,却徒劳无功地喊道:“住手……不,不是……” 此情此景,与手无关! 他又改口:“住眼……还是不对!” 朕太难了! 张寂干脆直言:“住那珍宝!” 张家圣:…… 李承乾:…… 张家圣的面颊猛烈抽动,从父皇的语气中,他察觉到非同寻常的意味。 这是何种禁忌之言? 张家圣无奈回应:“父皇,您来了,那就一同观赏我的珍宝吧。” 张寂身形摇晃,连忙抓住椅背,眼中闪烁异彩:“你你你……别别别……朕朕朕……” 来不及了! 珍宝已亲自呈现在张寂眼前。 霎时,光芒万丈! 张寂心中惊呼。 啊—— 朕已被炫目所盲! “真是光彩夺目的珍宝!” 就在此刻, 扑通—— 三人转头,竟是皇后长孙。 追赶而来的长孙皇后只见到张寂离去的背影,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第211章 宫殿之心破碎,是否意味着死亡? 哒哒哒—— 马蹄声如战鼓。 李渊策马狂奔,直指东宫。 此时,李风跃然而出。 李渊勒住马缰,未下马,急切问道:“人在何处?” 李风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太上皇也收到了他的密报。 至少证明暗卫虽稍逊影卫,但并非一无是处。 哎…… 呸…… 太丢脸了! 李风一边腹诽,一边禀报:“禀陛下……” 岂料,李渊打断了他:“唤我太上皇!” 一道无形的电芒仿佛击中李风。 瞬间,无数思绪纷涌。 最终,李风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 暗卫首领! 李风! 不过是太上皇手中的一柄利剑。 如今,太上皇要将剑收于鞘内。 这是利剑的宿命。 隐约中,李风为太上皇松了口气。 毕竟大局已定,再加上与太上皇交往的人物,让李风心中警铃大作。 与他们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 现在,太上皇不再争斗,也许并非坏事…… 在这广袤的奇幻世界,皇权终归于李氏一族。 在另一隅。 李君羡,一双灵敏的兽耳捕捉到了远方太上皇的低语。 瞬息之间,一切豁然开朗。 此时。 李渊话音刚落,稍作停顿,给予李风足够的时间去理解,接着问:“他们在何处?” 李风回应:“已踏入其中。” 蓦地,一声高亢的呼喝响起: “驾——” 李渊扬起马鞭,疾驰而入。 东宫的守卫无人敢阻挡,太上皇的威严,即使是张寂也不敢轻视,更别说这些东宫侍卫了。 眨眼之间,李渊踏入东宫,嫌骑马不便,翻身下马,一路飞奔。 终于,眼前出现了几道身影。 奇怪的是,长孙皇后正躺于地面,仿佛刚刚从沉睡中苏醒。 此刻。 张家圣嬉笑道:“姨母,我给你瞧瞧我的至宝。” 噗—— 李渊险些喷出一口鲜血,强忍住,怒吼:“给我停下!” 那嗓音,响彻云霄。 不仅如此,张家圣等人当场愣住。 这... 为何如此大声,又如此紧张? 不就是一个宝贝吗? 至于吗? 所有人,包括先前惊骇得几乎崩溃的张寂,以及差一点晕过去的长孙皇后,都以惊讶过度的眼神注视着太上皇。 李渊:…… 怎么回事? 你们这眼神是何意? 我阻止了一场疯狂的行为,难道错了? 张家圣笑盈盈地走近,说:“老丈,我让你看看我的至宝。” 吧嗒—— 李渊下巴差点脱臼。 同时,他的脚步一滑,差点摔倒。 多亏李风及时从后方赶来,稳住了他。 此时此刻。 张家圣撇嘴道:“不过是让你看看我的至宝,还未亲眼目睹,你就如此震惊,有必要吗?” 李渊:…… 真...有必要吗? 我那宝贝孙子,你这是中了邪啊! 对李风来说,场面实在尴尬至极。 李某...该不该离开? 张家圣已将藏于背后的双手伸来:“看,这就是...我的至宝!”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李渊怔住了。 李风迷茫了。 多么耀眼夺目! 这至宝令人惊叹。 真是个无与伦比的宝贝! 张家圣手中竟是一对光芒四射的琉璃樽。 这这这... 无价之宝啊! 这样的无价之宝,张寂仅有一件,同样是琉璃樽,视若珍宝,平日里都不敢轻易取出赏玩,生怕不慎摔碎。 然而... 张家圣居然手持一对琉璃樽。 而且,这对琉璃樽更加晶莹剔透,毫无杂质。 相比之下,张寂的那个琉璃樽就如同废物一般。 张家圣仍笑着问:“老丈,我的至宝如何?” 李渊伸出手想要触碰,又在半空中停住,感慨道:“果然是个至宝,世间罕见的珍品!” 万万没料到,最后竟是虚惊一场。 真是万幸啊! 在这个神秘的奇幻世界里,除张家圣外,其余几人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沮丧。 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也太奇怪了,直接说琉璃樽不好吗? 干嘛非要说是什么绝世珍宝,还说是你的至宝。 简直让人惊惧! 突然间。 太子李承乾想到些什么,情绪激动,几乎无法自抑地喊道:“大大大……大哥……你你你……要把它……给给给……” 李渊:…… 张寂:…… 长孙皇后:…… 真是丢脸啊! 一对琉璃樽,至于让堂堂太子变得口吃吗? 只听见, 张寂平静地说:“高明,朕拥有一只琉璃樽,就赠予你吧。这对琉璃樽,朕帮你保存。” 这般无礼之言,竟出自张寂陛下之口。 长孙皇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李渊心中满是不屑。 老二,你竟与亲生儿子争抢! 果然,你才是祸害! 程咬金那活生生的祸害,怎能与你相比? 李承乾心中瞬间崩溃。 哭泣! 哭死本宫吧! 父皇,你是大骗子! 如此公然的欺骗,哪里有帝王半分威严? 儿臣,不服气啊! 李承乾憋屈万分地答道:“多谢父皇!” 张家圣苦笑,内心崩溃:“三弟,你还道什么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张家圣继续说道:“你毕竟是太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还能忍气吞声?” 李承乾:…… 大哥,说得轻巧! 我是太子,但父皇是皇帝啊! 父皇抢我的东西,我敢反抗吗? 这天下都是父皇的! 太子之位,父皇能给我,也能随时收回啊! 此刻, 张家圣的目光已落在李渊身上:“老人家,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渊:…… 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拐弯抹角地劝我,我会宽恕老二那个混蛋吗? 我刚刚原谅他,你又要我对抗他……这样不太好吧? 另一边, 张寂脸色铁青,忍无可忍地咳嗽:“好歹朕也是你父亲,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张家圣投来一个熟悉的嫌弃眼神。 张寂浑身一颤。 这熟悉的感觉……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呸呸呸! 我怎能如此想? 张家圣无奈地说:“就算我没见过你的琉璃樽,也知道与我的相差十万八千里。用一件次品换取两件精品,你的算计真是精明,不愧是皇帝啊。”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 张寂尴尬地咳嗽:“那个……高明,朕不跟你交换了。” 至少在孩子面前,要留点颜面! 然而…… 李承乾并未感到多少喜悦。 父皇被大哥这般数落,居然还能忍受。 我要这样做,肯定会被父皇严厉惩罚。 果然,同人不同命啊。 每个人的命运待遇都不一样。 不料, 张家圣对着李承乾微微一笑,才说:“三弟,忘了告诉你,这个琉璃樽不是特意送给你的。” 李承乾:…… 咔嚓—— 心碎的声音! 王座之心碎裂,是否致死? 第212章 狼魔为何物? 刹那间。 张家圣蓦地注视着李承乾,问:“三弟,你似乎心事重重?” 李承乾岂敢承认,强笑道:“并无此事!” 张家圣皱眉道:“你隐藏了真相。” 李承乾一颤,忙道:“你胡言乱语!” 大哥! 你这是试探我吗? 我若显露出不满,岂非与父王争夺权柄? 自寻死路啊! 张家圣啧啧称奇:“你慌张了!” 话语虽简。 仅三字而已。 却威力无比。 李承乾几近疯狂,嗫嚅道:“我……” 谁能上前,堵住他的唇舌? 张家圣摇头轻叹:“罢了,我懂了,你对这琉璃樽并无好感,以为我要赠予你,你心中十分不悦对吧?” 李承乾:…… 大哥,你这样直言不讳,真的好吗? 琉璃乃无价瑰宝,谁会不喜欢?除非是心智不全之人? 还是你以为……我是心智不全之人? 此情此景。 让刚刚放下心来的长孙皇后,顿时再次焦虑起来。 易儿……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真的打算争夺太子之位吗? 而李渊,对眼前的一切也困惑不已。 这位优秀的孙子,前一刻还说谁当皇帝谁愚蠢。 明明言辞恳切,转眼却来到东宫拜访太子。 而且……他的话语中深藏玄机。 你是想显得愚蠢……咳咳咳,还是想成为真正的皇帝呢! 你的皇爷爷我看透你了! 然而…… 此事他不愿插手。 至少,此刻不宜牵涉其中。 刚刚承受丧子之痛,难道又要亲眼目睹子孙间的自相残杀? 忽然间。 张寂出人意料地问道:“高明,这对琉璃樽,你喜欢吗?” 李承乾闻声,全身一阵颤抖。 就连肉眼都能察觉。 虽然他只是个孩子,但身为太子,城府并非以年纪衡量。 不过,那也取决于面对何人。 面对他那威严的皇父,的确是从骨子里害怕,如此明显的询问,不紧张才怪。 顿时。 现场一片静默。 长孙皇后面色紧张,却保持沉默。 陛下的话,不容打断。 李渊索性装聋作哑。 张家圣惊讶地瞥了一眼张寂。 这位父皇,身为帝王,居然问出这样的话……很容易吓到三弟啊! 只听。 李承乾低声道:“父皇,孩儿不喜欢。没错,就是不喜欢!” 话音落下,愈发坚定。 紧张感消失无踪。 李承乾抬头挺胸道:“孩儿身为太子,自当严于律己,尤其是要为弟弟妹妹树立榜样。” “这类金银之物,终归不过是粪土一般。” “孩儿,唯愿天下安宁,百姓康泰,这才是孩儿所向往的。” 张寂点头,大致满意了。 未曾料到,平日缺心眼的太子高明,今日也能说出这般动听的话语,仿佛青雀附体。 嗯,比青雀讲话还略逊一筹。 李承乾暗暗观察皇父的反应,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在这个奇幻的世界里,他深刻领悟了一个真理。 千磨万砺,恭维...呃呃呃,龙族的赞扬无坚不摧。 刚才那句赞美的艺术,确实颇为巧妙。 毕竟...倾听多了,自然能习得一二,对吧? 将来我也是掌握了神秘技能之人,面对王座上的巨龙,声音将更加谦逊。 青雀那个小胖子能言善辩,如今我也能做到了。 我感觉自己愈发强大了! 原本,事情到此为止便已完美。 谁知。 张家圣口中突然又蹦出一句令人惊奇的话。 “哎呀!” “伪善!” “三弟,你与父龙一样伪善!” 啪嗒—— 下颚掉落在地。 长孙皇后更是被张家圣的话语惊愕得目瞪口呆,连心中的忧虑都忘却了。 甚至,她开始担忧起张家圣。 易儿这单纯的幼龙,虽然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该如此放纵自己! 李渊内心深处判断着。 这个聪明绝顶的大孙子,为何还会有些许莽撞呢? 而张寂... “你...你称呼我...不不不...” 张寂的话语变得混乱,激动地问:“你刚才教我...父龙?” 张家圣无奈地看着他,说道:“我说...讲话能不能注意点,你这样的断句方式,别人还以为你在称呼我...父龙呢。” 噗—— 李渊直接笑喷了。 幸好,喷出的不是龙血。 随即,他捂着胸口离去。 老夫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刺激了,年岁已高,无法再受惊吓啊! 长孙皇后连忙训斥:“易儿,不可胡言乱语!” 甚至,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李承乾听到心中暗喜。 哎呀! 大哥,你要勇敢! 再接再厉,我会全力支持你! 然而,当他注意到长孙皇后看向张家圣时忧虑的目光,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堵塞。 那关切的眼神,充满了母龙对龙子的忧虑。 这... 母后,他并非单雄信的外孙,也不是你的亲生子,你这样的眼神是何含义? 瞬间。 李承乾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欢乐未能持续三息,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我的心...再次破碎了! 咦...为何说再次? 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张寂的反应才是关键。 只见他颤抖着身躯说:“儿子...你...你再叫我一声父龙,让我听听...” 轰隆—— 这回应成了压垮李承乾的最后一根稻草。 简直是满血秒杀。 噗—— 李承乾几乎喷出龙血。 至少,为了最后的尊严,他强忍着吞了回去。 此刻。 张寂的脑海里全是张家圣刚才所说的“父龙”二字。 整个情境都被他抛诸脑后。 张寂如山的父爱涌动:“儿子,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无奈,生于动荡的时代,我们都命途多舛啊!” 长孙皇后在一旁泪光闪烁。 李承乾再次受到沉重打击。 嘶—— 震惊... 张家圣的倒吸冷气声毫无掩饰,他咳了一声,尴尬地说:“那个...你至少是一国之主,算哪门子命运多舛之人?” 张寂:... 你...逆子啊! 长孙皇后:…… 在星辰的照耀下,皇后轻叹,她的声音犹如风中的低语,“陛下,我愿竭力协助,但这孩子的力量,已超越凡俗的束缚。” 李承乾:…… 本王……呵……我不笑,绝不! 除非笑声已如狂风般挣脱! “嘻——” 李承乾笑声戛然而止,只因感受到皇父投来的如冰刀般犀利的目光。 张家圣化身为故事讲述者,缓缓道:“此刻,一股无形的杀意已将三弟紧紧锁定。” “电光火石之间,三弟灵感突现——以遁尿之法,逃离此境啊!” 众人:…… 远方,星辰之下。 李渊也清晰地听见,他怔怔地愣住。 然而…… “嘻——” “哈哈哈——” “我不笑!” “可……我无法抑制……” 瞬间。 张寂无力地指向张家圣,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反驳,但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放下手,苦涩地说:“你就是我的命中克星,是不是?在这大唐,谁敢在我面前嬉笑怒骂,早已家破人亡。” 张家圣嘴角微扬,笑道:“家破人亡?” 张寂心中一紧。 果然…… 张家圣笑吟吟地继续说:“这里每一个人,无人能逃过此劫。” “你这不是家破人亡,是在自我毁灭啊!” “嘶——” “真是一位王者,如此威严!” “你是狼性的终结者!” 张寂:…… 朕……心中裂痕深重! 还有……这“狼灭”又是什么意思? 第213章 李承乾:快请孙神医! 除去张家圣,其余的人都处在迷茫之中。 张家圣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对李承乾说:“今日我来,无他,唯望你能去寻……你的父皇。” 李承乾:…… 我的父皇? 不也是你的父亲! 张寂:…… 刚刚还唤作父亲,现在就……咳咳咳,虽然朕似乎忽略了一些事,但你如此急于撇清关系。 朕的心,像是染上了寒霜。 有些冷,还有些痛! 至于长孙皇后…… 她选择了直接去找李渊。 实在是无法再忍耐下去! 陛下,你自求多福吧! 随后,李渊和长孙皇后黯然离去。 这时,李承乾干咳一声,问道:“兄长……然后呢?” 张家圣举起了两个琉璃樽,令张寂父子紧张不已。 张寂:…… 儿子,你小心点! 李承乾:…… 兄长,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可以给我啊! 张家圣无视张寂,仿佛他不存在,对李承乾说:“接着,你拿着这两个琉璃樽,让你的父皇看看。” 张寂心头一震。 这小子,是要给朕当信使吗? 哎呀! 好儿子啊! 一定是顾及颜面,所以打算曲线救国。 李承乾的想法与张寂相差无几。 原来……本王只是传话的工具吗? 虽不确切,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李承乾苦笑着回答:“父皇在此,可以直接给他。” 结果…… 张家圣听到这话,依旧没有去看张寂,继续对李承乾说:“然后,让你的父皇在上面题字。” 李承乾:…… 张寂:…… 只是为了题字吗?... 在神秘的大陆上,何处秘密,竟需如此巨大的代价? 李承乾心中充满疑惑! 张寂和他的儿子一同等待答案的揭晓。 张家圣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说:“星辰石璀璨无尽,一粒永驻时光。” 这番话让张寂父子愈发困惑。 原本提及的是流光琉璃,怎么突然牵扯到星辰石了? 而且……星辰石,又是什么奇异矿石? 张寂没有言语,只向他的王子投去深邃的目光。 李承乾从这眼神中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于是,李承乾询问:“大哥,这星辰石究竟是何物?” 张家圣却瞥了他一眼,回应道:“你无需多虑,只管请父皇提字便是。” 李承乾:…… 我……不服这待遇! 听此言,若在过去倒也罢了。 毕竟,我曾是你三弟。 然而现在,明知我是储君,你竟仍以这种方式与我交谈。 我……罢了,有父皇在场,我连个影子都不算,又何必自讨没趣! 紧接着,一幕诡异的情景上演。 李承乾转向张寂:“父皇,您是否同意题字?” 张寂点头:“允!” 仅一字,简洁有力。 李承乾转而告诉张家圣:“父皇已应允。” 张家圣却问:“字在哪里?” 李承乾:…… 张寂:……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于是,李承乾亲自准备文房四宝,随后张寂以苍龙翱翔九天的气势,挥毫写下——星辰石璀璨无尽,一粒永驻时光。 完成之后,李承乾待墨迹风干,小心地卷起交给张家圣。 整个过程,尽管内心翻江倒海,但他面无波澜。 别问! 问了也是心累! 父皇不在也就罢了,如今明明在场,却一言不发,我只能做这对父子的傀儡。 唉……我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子,这感觉都成谜了。 若非储君的身份,结果恐怕难料。 张家圣接过画卷,再次浏览一番,再次卷起,口中喃喃:“写字而已,偏弄得像是神秘符咒,生怕有人能解读。” 张寂的脸色瞬间黯淡。 然而……他忍住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只是为了嘲讽我! 就像当年你误认了父亲,最终阴差阳错成了我的亲生父亲,那时便对我屡次嫌弃。 今天,一切依旧。 或许……你对我,始终视作儿子,而非君王,更非父皇。 仅是单纯的父子情谊。 不知怎地,张寂脑海里浮现出这些想法,一时出神。 儿子虽然未直言,但他的举止仿佛正是这个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 张寂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帝皇无情,尤其是在皇家,如今有儿子将他视作父亲,是多么难得。 再看高明永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再是曾经那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还有看似在我面前放肆的青雀,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谨慎之心吗? 呵…… 一种是敬畏之下的疏离。 一种是刻意营造的亲近。 这就是帝皇的命运。 就在这时…… 张家圣将神秘的琉璃樽递给李承乾,低语:“此物赠予你,原本是打算让你转交给他。如今,似乎已无必要,我也无意携之离去,三弟,用它品品魔幻茶,或许能养育出奇幻之鱼。” 李承乾满心惊喜,激动得心跳如鼓,双手微颤,目光闪烁着奇幻的光芒。 幸亏父皇今日驾临,或许这正是神器的预兆……咳咳咳,过去的疑云就让它消散吧,一切误会都不再提及。 大哥即刻获得了圣符题字。 而本宫,则握住了琉璃樽。 皆大欢喜! 至于养鱼之事…… 李承乾凝视琉璃樽片刻。 你想要在其中培育神奇的鱼苗吗? 张家圣轻拍额头,自责道:“瞧我这记性,这琉璃樽无法养鱼,改日我为你寻觅一个魔法鱼缸。” 李承乾:…… 鱼缸……本宫竟然没有吗? 张家圣续言:“是用琉璃打造的!” 李承乾连忙道:“多谢大哥,正巧我需要这个。” 张寂,这个被人忽视的存在,心中却暖意融融。 儿子依然视我为父皇! 哈哈哈!何其畅快! “好了,我去寻姨娘,还有个秘境探险的计划。” 说完,张家圣便消失在了奇幻的迷雾中。 李承乾本想询问那计划,却已来不及。 此刻。 张寂开口:“高明,我把我的琉璃樽赠予你吧。” 李承乾欣喜地回答:“谢父皇!” 即便那个琉璃樽……咳咳咳,尽管品质有别,但它曾是父皇珍爱之物,赐予何人,便是对谁的特殊眷顾。 本宫……太子之位固若金汤。 大哥……你终究不是嫡长子啊! 未料。 张寂又缓缓说道:“这对琉璃樽甚好,我带回去,与母后共度月夜佳酿。” 说着,亲自拿起,悠悠离去。 身后。 咔嚓—— 又是一声心碎的声音。 没错,又是! 短短时间,已是第三次了。 李承乾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青春即将凋零于心病。 “来人,速去请孙神医前来诊治!” …… 另一边。 张家圣还未寻到长孙皇后,就被张寂截住了。 他惊讶地看着父皇手中握着的两个琉璃樽。 张寂笑容可掬:“高明这小子,硬是要给我呢。” 此时。 李承乾的心更加痛苦。 虽未曾亲耳听见,但他仿佛能感知到那份默契。 李承乾急促喊道:“快请孙神医!本宫一刻也等不了了!” 这边。 张寂并未感到愧对儿子,反而满脸慈父的微笑,对张家圣说:“孩儿,我明白了,其实你——” 然而,张家圣猛然一震,打断了他的言语,神色尴尬地回应:“那个……我以前的习惯,偶尔会忘记你是皇帝。所以,我说话和对待你的态度……还跟以前差不多。” 说着,张家圣还反唇相讥:“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 “我原本以为你是那个父亲,离别这么久,对你有些陌生,有点疏远,有些误解,也是人之常情。” \"我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片神秘之地,谁知你竟是皇者……我恐怕还需时日来接纳这一事实。\" \"若我无法言语,冒犯了你的皇者尊严,你会……下手吗?\" 张寂:…… 为何与我预想的情景相差甚远? 孩子不是视我如父,便是习惯了…… 心如刀绞啊! 孩儿,你还是安静些吧! 我怎会对你下手……只是能轻轻责罚一番吗? 然而,他听到了孩子那谨慎的最后一言。 张寂心中淌血,脸上挤出坚毅的微笑,说道:\"放心吧,你是我的骨肉,猛兽也不忍噬子……咳咳咳,我不是猛兽,你安心就是了。\" 张家圣的眼神中再次透露出轻蔑。 说漏嘴了吗! 我仍需谨慎啊! 张寂读懂了这目光。 瞬间。 心如寒冰! 欲哭无泪! 我也有软弱之时啊! 观音婢,你在何方,我有心底话想对你说! 但这还不够,张家圣竟又问:\"对了,方才你说……你领悟了什么?\" 张寂脸色微颤,干笑道:\"无事,我去见你姨娘。\" 说着,僵硬地迈出步伐,迅速离去。 张家圣立刻跟上,还说:\"正好,我有个稀世之宝要给姨娘瞧瞧。\" 扑通—— 张寂脚下打滑,直接摔倒在地。 我……戎马半生,未曾料到会有这般尴尬时刻! 第214章 就……不做那档子事? 父子俩找到了皇后长孙氏。 至于李渊,早已不知所踪。 张家圣走近,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说道:\"姨娘,给你一件礼物。原本,我打算在你与我父举行婚礼之时赠予你。\" \"婚礼固然无法举行,但这礼物还是要送的。\" 长孙皇后歉疚地说:\"易儿……我……\" 张家圣认真道:\"姨娘你别多想,我不会怪你。况且,这事与你无关。\" \"要怪就怪那个老顽固……别人说老顽固很坏,果然没错啊!\" 扑通—— 张寂身形一晃,若非扶住一旁的树干,险些倒下。 我……这个逆子! 你看我一眼! 瞧瞧我! 正值壮年,英气勃发,风流倜傥……这些于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你却在我正当盛年时唤我老顽固……还说很坏? 你良心真的不会受煎熬吗? 长孙皇后装作未见,淡然一笑。 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这对父子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此刻。 张家圣猛然打开小盒子。 顷刻间。 光彩夺目。 琉璃的光辉在此刻显得黯然失色,仿佛小米与明月争辉。 张寂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接着,便撇了撇嘴。 就这? 琉璃樽至少还像个样子。 这拇指般大小的东西,你也好意思送人? 莫非……你对观音婢有不满? 想到这里,张寂的心情骤然转差。 一个是观音婢... 一个背负着无尽债务的王子。 吾……该如何应对? 然而…… 长孙皇后的双眸已被那璀璨的星辰之力深深吸引。 女子,对于闪烁光芒的事物总是毫无抵抗力。 特别是,这种独特的星辰之力所凝聚的…… 长孙皇后毕竟是后宫的主宰,仍能收回思绪,询问:“易儿,这是何物?” 张家圣还未开口。 张寂便答道:“星辰晶球。” 张家圣:…… 神马星辰晶球! 你们家的星辰晶球长这样? 张家圣瞪了他一眼,旋即对着长孙皇后笑道:“姨母,您听过这句话吗?” “星辰永恒,一瞬即永存。” 长孙皇后闻言眼前一亮。 张寂撇了撇嘴。 嘿—— 呸! 就为这颗星辰晶球,让我题的字? 小题大作! 可惜了我的墨宝啊! 多少人渴望不可得,我为你题写十个大字,你竟还嫌弃。 真是岂有此理! 张家圣悠然说道:“星辰,乃世间最坚硬之物,象征着永不消逝的真爱之情。” “沧海桑田,世事更迭,唯有爱恋永恒不灭!” “因此,我赋予它花名——星辰永恒,一瞬即永存。” “通俗来说——星辰石!” 张寂听完只有一个念头。 这逆子又在胡言乱语! 而且,还在观音婢面前胡说八道。 如此,朕能容忍? 此刻。 长孙皇后眼中竟流露出异彩,瞥了眼张寂下方。 瞬间。 张寂心神摇曳。 哎呀! 老夫老妻,本应习惯,怎奈观音婢一个眼神,朕竟把持不住? 嘶—— 孩子尚在,需克制! 老父的威严,必须稳住! 此时。 长孙皇后爱抚着星辰石,但她摇头道:“易儿,此物太过贵重,姨母不能收下。” 张寂却不以为然:“不就是个星辰晶球,也没那么稀罕吧?” 长孙皇后责备道:“殿下,你不懂此物的价值。区区琉璃,怎能与它相提并论?” 张寂看了看手中的琉璃樽,呵呵道:“就这样?一块普通的石头,比琉璃还珍贵?” 此话一出,直男属性暴露无遗。 张家圣内心暗自赞叹。 幸好你是帝王,曾是秦王,否则注定孤独一生! 长孙皇后听后极不满意。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张寂殿下。 张家圣却说:“姨母,在我心中,姨母也是母亲。” 咔嚓—— 长孙皇后听见这话,心底酥麻一片。 张寂也实在承受不住。 同时,他的双眼也变得通红。 你对姨母如此情深,对我这个老子视若无睹。 吾……先去理智地睡一觉! 张家圣又笑道:“姨母,无论何等珍宝,在我眼中,赠予你的礼物都无法比拟我与姨母间的这份亲情。” “区区星辰石,又怎能度量呢?” “姨母觉得星辰石太过珍贵,便不愿接受我的馈赠。难道你认为,我们间的亲情,还不及一块普通的石头?” 张寂直呼高明…… 在这个神秘的世界里,这……恐怕连神灵也希望听到这样的言辞。 期待并不高昂,只言片语便已足够。 此外……最后那句话如同魔石一般真实,无异于普通的石头呢? 长孙皇后轻轻一笑:“好了,姨娘收下你的献礼。” 说着,她柔荑欲伸。 然而,未曾料到…… 张家圣却握紧小盒往后退了一步,让长孙皇后的手落了个空。 张寂面色微沉。 逆子,你这是在戏耍你姨娘吗? 观音婢有哪里待你不公了吗? 然而,张家圣一脸认真地回答:“姨娘,这星辰石代表永恒的爱情,我觉得由父王替你佩戴更为合适。” 长孙皇后闻言,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孩子,小小年纪,是如何洞悉这些的? 接着,她目光满是期待地望向张寂的侧脸。 张寂犹豫了一下:“那个……你自己戴上就好了。” 此话一出,直如寒冰刺骨! 张家圣被这愣头青的话雷得外焦里嫩,无奈地说:“老爹,姨娘能嫁给你,真是你祖上的荣幸之光笼罩你啊。” 张寂闻言,牙齿直打战。 还我祖上的荣幸之光……那不也是你的祖上吗! 此刻,张家圣走近,把小盒子递到张寂手中,低声劝诫:“老爹,为人不要太耿直,哪怕你是龙王,如此做也会伤了姨娘的心,你不怕吗?” 张寂对“耿直”这个词感到好奇,但听到后面那句话,心有所动。 张家圣干脆背过身去:“我不看,你快动手!”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几乎笑出声来。 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期盼在心中滋生。 张寂取出星辰项链,脸颊泛红,宛如偷窥者般凝视着张家圣的背影,一步跃到长孙皇后面前,亲自为她挂上了项链。 长孙皇后也双颊微红。 一时间,张寂看得入迷。 今日朕是怎么了,为何总感觉自己……重回到了青春的年华? 咳咳咳……大概是错觉吧。 “啪啪啪——” 张家圣鼓掌赞叹:“姨娘如仙女降临人间。” 这话,让长孙皇后都不禁羞涩起来。 这时,李承乾走来,恰巧听见了这句话,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我……听错了? 大哥,赞美母后并无不妥,但在这龙王面前,谁敢如此直言? 你不觉得害羞吗! 不仅如此,张家圣还感叹道:“简直就是鲜花插在了淤泥之上,真是便宜了我那老爹。” 张寂:…… 小子,你就算叫我老爹也不好使! 在你姨娘面前……嗯,高明怎么回事,怎么趴地上了? 张寂问:“高明,你在做什么呢?” 长孙皇后这才发现儿子趴在地上,也关切地问:“高明,你怎么会……” 李承乾满腹委屈。 几乎要哭出来了。 父王! 母后! 我摔倒了,你们没看到吗? 啊—— 你们眼里只有大哥! 母后,我是你亲生儿子啊! 能不能多看看我呀! 张家圣也关心地说道:“三弟,快起来,小心地上凉。” 李承乾仰首,只见一位兄长般的人物前来搀扶自己起身。 然而,张家圣却纹丝不动,对着王后长孙氏嬉皮笑脸地道:“姨娘,我有一事相求。”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回应道:“我就知道,这颗魔法石并非白白赠予的。” 张家圣搓着手说:“您身为王国之母,能否找个时机,宴请那些贵族家族的女性成员呢?” 张寂的脸色骤变。 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年纪轻轻,竟已瞄准了贵族女子,这简直是……无耻至极! 李承乾直接趴在地面,竖直双耳,完全忘了要起身。 唯有长孙皇后没有误解他的意图,问:“易儿,你有什么计划吗?” 张家圣淡然笑道:“我打算执行一次‘富豪之光,贫者之恩’的行动!” 张寂:…… 李承乾:…… 就这样? 就……不做点别的吗? 第215章 真正的嫡长子 皇宫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场宴请源自长孙皇后的提议。 全长安城的贵族,无一不接到了王后的邀请。 而且,受邀的全是女性成员。 并且,还是家族的女主人。 面对长孙皇后的邀约,贵族们自是无法拒绝。 宫廷设宴并非罕见之事,就连邀请贵族女眷也是常有的礼数。 这既是施以恩惠,也是增进联系的手段。 长孙皇后对此驾轻就熟。 然而……这次涉及“富豪之光,贫者之恩”,便让人颇感无奈。 还好,张家圣并未让长孙皇后亲自动手实行。 对于宫廷宴会的场景,张家圣无从想象,更无缘亲眼目睹。 这样的宴请,男性甚至连门边都无法接近。 次日。 长孙皇后亲自来访,详述了宴会上的情景。 遵照张家圣的要求,她佩戴着那颗魔法石出席。 瞬间。 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所在。 果然,有些女性按捺不住好奇,询问起魔法石的来历。 长孙皇后仅说是孩子孝敬她的礼物。 同时,还提及了“魔法石永恒如星辰,一颗传万世”的典故。 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宴会上所有女眷的心中。 此刻。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地说:“易儿,你知不知道?昨晚姨娘我辗转反侧,这般在宴会上炫耀魔法石,她们回去不会诅咒我才怪呢!” 张家圣神色庄重:“姨娘,你让他们懂得了‘魔法石永恒如星辰,一颗传万世’的含义,她们一定会感激你的。” 长孙皇后心中暗自苦笑。 感激? 嗯……她们的感激方式恐怕会别具一格。 如果不是为了这孩子,以及与陛下的关系……何必去做这种被人诅咒的事? 在场的李君羡和李风一如既往地守护在张家圣两旁,只是被他嫌弃碍眼,被命令远离些。 但他们身为侍卫,听力出类拔萃,无一人能及。 长孙皇后与张家圣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二人耳中。 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两人都惊讶不已。 那天在东宫,他们不在场,不清楚张家圣的打算。 如今,得知长孙皇后竟然为了张家圣宴请贵族女眷,他们彻底震惊了! 在遥远的奇幻国度里,张翼德的动机无关紧要,关键在于,身为王国之母的长孙皇后从未涉足过如此离奇的境地!如今,禁忌已被打破! 身为至高无上的王尊,以及守护者丹金碧霞的侍卫,二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疑惑。 王子的恩宠如天降祥瑞,难道是某种预兆?至少,关于玄武门动荡的源头,他们二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今,太子李乘乾安然无恙,未曾有过任何失格之举。张翼德这个私生子突然出现,按理说不应构成威胁。然而,一切的关键还在于王尊的态度。如此发展下去,难道会重现玄武门的动荡? 最令人瞠目的是,长孙皇后竟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她对少主的态度……未免太过扑朔迷离了吧? 难道……两人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又合理的假设。少主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王尊与皇后的孩子,只因某个不可告人的原因,被秘密抚养在宫墙之外,甚至与神秘的单雄信有所牵连。恐怕,即便是死去的单雄信也无法逃脱被利用的命运。 明明少主才是王尊与皇后真正的长子,却将责任推给了单雄信的女儿。目的无非是隐藏他嫡长子的身份。否则,又该如何面对太子李乘乾? 即便长孙皇后再宽容,也不会对外人示好,那可是太子的王位啊!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李君羡低声道:“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李风同样低声回应:“我只告诉太上王尊。” 李君羡焦急道:“不行!” 李风冷哼:“怎么……你不信任太上王尊,还是认为王尊会不信?” 李君羡冷静道:“李风,你应该明白,少主嫡长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现在,此事不能揭穿,更不能让太上王尊知晓。太上王尊……你懂的,你不怕他再次受到打击?” 李风沉默了。毕竟,现在揭示少主嫡长子的真实身份,恐怕会引发另一场玄武门的风波。若太上王尊知晓,岂不极力阻止?到时候,反而更容易暴露少主的身份。 倒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虽然王尊与皇后的态度引人遐想,但恐怕没几人能猜到少主的真正地位。毕竟,在这天下,一个影卫首领,一个暗卫首领,加起来,也就他们二人。 李风低声道:“一言为定!” 李君羡坚定地说:“我绝对可靠!” 李风怒意微露:“你是说我靠不住?” 李君羡反问:“谁知道呢?”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突然,张翼德的目光投来。 二人内心一震,太过专注的交谈竟被少主察觉了。 只听见张翼德不满地敲击着桌面:“我告诉你们,上次我去东宫,你们打小报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记在心里了。” \"你们的使命是守护我的安危,务必放下过往的争执。看着你们日复一日像两只魔法斗鸡,真担心你们忘记了身为守护者的誓言。\" 嘶—— 二人内心苦涩无比。 一位是阴影守卫的首领。 另一位是秘影卫队的头领。 将他们比作……斗鸡? 真是莫大的羞辱! \"遵命!\"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感谢公子的宽容大度!\" 长孙皇后忍住笑意。 这两人,作为两位帝王的影子,却被张家圣牢牢掌控……也许这是他们的宿命,或许也是他们的幸运。 作为后宫之主宰,她见识过权力的争夺,深知帝王影子的最终下场。 如此,这已是他们最好的归属,也是陛下难得的仁慈之心。 张家圣并未深思这些,他是一颗跨越时代的灵魂,拥有无人能及的见识。 然而,有些知识对他来说几乎是空白的。 张家圣笑盈盈地说:\"姨娘,您的居所已经建造完成,内部也装饰妥当,您要不要来参观一下呢?\" 长孙皇后点头道:\"好呀!\" 随即,张家圣引领着长孙皇后来到一座小楼前。 这栋小楼仅有三层,但风格独特。 墙壁,仿佛由水泥铸成血肉,钢筋构建骨架。 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具有未来风格的阳台,以及闪闪发光的透明玻璃,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哇——\" 长孙皇后惊叹不已。 这……窗户竟由琉璃打造,这不是别墅,更像是座宝石山。 张家圣笑道:\"姨娘,琉璃制品对他人来说极为珍贵,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堆玻璃罢了。\" 长孙皇后:... 琉璃...很便宜吗? 毕竟是后宫之主,长孙皇后第一时间并未拒绝接受这栋别墅。 拒绝,只会将这孩子推得更远。 张家圣又说:\"姨娘,虽然窗户是琉璃,但它密封得滴水不漏,冬天不会让寒冷的风侵入。\" \"而且,我已多次试验这玻璃,其坚固程度无需担忧,绝非易碎的琉璃。\" \"还有...这对您的身体极有益处。姨娘,您进去之后就会明白,我没有夸大其词。\" 张家圣引导长孙皇后进入小楼。 瞬间。 如春天般温暖。 不知何故,别墅内似乎有一股暖流,驱散了冬季的寒意。 这种温暖让长孙皇后忽略了内部装修的与众不同。 张家圣不待长孙皇后提问,便开始介绍,指向一个奇特的装置:\"这个叫做热力板,我在附近建了一座热水房,通过烧热水产生的热气,用铁铸的管道连接到这里,使室内温暖如春。\" \"这个装置,我称之为‘暖气’。\" 长孙皇后震惊不已。 这般巧夺天工的发明,如此不可思议的设计理念... 顿时。 长孙皇后问道:\"易儿,这暖气...能让大唐的百姓也能享受到吗?\" 这个问题,让张家圣肃然起敬... 张煌圣轻轻摇头,道:“此刻而言,此事犹如穿越荆棘,实属不易。毕竟,此等神器看似简明,实则铸炼之艰难非比寻常,耗资巨大,唯有王族贵胄方可承担。” 长孙皇后面色蒙上一层忧郁:“易儿,这暖意……姨娘承受不起啊。” 张煌圣早已预见此情,未加劝阻,反语重心长:“姨娘,即便我仍是稚童,亦明晓一事,伟岸男子的背后必有卓越女子默默支撑。” 长孙皇后无奈地笑道:“易儿,你是想逗姨娘开心吗?” 张煌圣一脸严肃:“不!姨娘,你自知体质,寒冬降临,咳嗽便如影随形。那并非单纯虚弱,乃是哮喘,又称肺疾之痛。” “我近来研习出一剂调理之法,却未能根治你的病症。而寒冷,正是这疾病的催命符。” 长孙皇后面色变幻不定。 张煌圣摊开双手:“姨娘莫要误会,此言非虚。你可以向神医孙思邈求证,此方我曾向他请教。” 接着,他又安慰道:“然而,姨娘无需忧虑。有我这方调养,加之暖意相助,应无大碍。” 长孙皇后仍坚决拒绝:“不可!怎能因个人私欲,耗费如此巨资,我心何安……” 张煌圣打断她:“姨娘,此言差矣。钱财为我所有,非国库,非百姓之物,如何花费皆由我定,愿以此孝敬姨娘,何故令你不安?” 这道理…… 长孙皇后一时无言以对。 然而,她仍然坚决摇头。 张煌圣:…… 不至于吧? 千古明后的美誉,竟也有这般固执的时候? 只能祭出杀手锏了! 张煌圣感叹道:“姨娘,身居后宫,当知皇家无情。我身为父王之子,身份颇为微妙。” “虽非嫡长,但作为庶出长子,待父王年岁已高,朝堂暗潮将起。” “若无姨娘稳定大局……此疾加重,后果堪忧。” “毕竟,姨娘深知我之才俊,真怕有人欲借机加害于我。” 闻言,长孙皇后心悸不已,却又因最后一句话忍俊不禁。 第216章 美人如画 长孙皇后最终接受了张煌圣的孝心。 只是…… 长孙皇后又提:“易儿,能否在皇宫中也设立这般暖意之所。” 张煌圣立刻领悟。 姨娘真是,好事也不忘父王。 只是刚才还在纠结奢侈,此刻却……变化多端。 善变,真是女性的天性吗? 即便是高贵如皇后,也难以免俗。 这就是所谓的秀恩爱吗? 此时,卢玲这丫头手持报纸,欢蹦乱跳而来。 对于长孙皇后,她未曾相识,径直掠过,来到张煌圣面前,将报纸递给他。 \"殿下,这是最新一期的《天华纪报》。\" 张煜圣接过报纸,头条赫然写着:至上王陛下深切体察民间疾苦,尤其在严冬之际,百姓饱受寒冷,于是决定亲自推广羽绒服饰。 于是,羽绒普及团队应运而生。 其成员皆为李元帝的旧部将领,虽无实权,却忠心耿耿。 李元帝亲率队伍,执行下乡计划,深入民间,教导百姓制作羽绒服饰的技艺。 说实话,棉籽尚在天工部珍藏,大唐尚未大规模种植羽绒作物,因此这番推广在百姓眼中,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天华纪报》还报道了至上王的一项新发现——自鸭鹅身上提炼出的超卓保暖材料——鸭绒与鹅绒。 看似简朴,然而整个制作工艺却至关重要。 需将鸭羽鹅羽巧妙处理,方能制成保暖效能极高的羽绒服。 张煜圣详尽记录了全套工艺,培训了些许村民,使他们成为至上王的得力助手。 一时之间,反响颇佳。 至上王,那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帝王,此刻竟亲民至此,令人匪夷所思。 长安城的民众初闻此事,无不震惊。 长孙皇后阅毕报章,惊讶得合不拢嘴。 以往,张寂陛下绝不会允许至上王这般深入民间积累威望。 但此次,他并未阻止,反而派出禁卫军加以保护。 禁卫军表面上负责安全,实际上,真正守护至上王的,是隐蔽的影卫精英。 不知为何,身为后宫之主的长孙皇后凭直觉察觉,近几年似乎有些非比寻常的变化。 长孙皇后正欲询问张煜圣,视线落在仍立在一旁的卢菱身上,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卢菱反问道:\"少爷,她是谁呢?\" 张煜圣开始介绍:\"她是我……\" 卢菱没等他说完,便嘟起嘴说:\"无论你是谁,在这儿只有少爷……对了,还有我家小姐可以吩咐我,你的命令无效。\" 长孙皇后:…… 张煜圣瞪大了眼睛。 当初,因卢倚澜的手下上门认子,被张煜圣一句不合便用神器击杀,自此卢菱视这位少爷为恶魔,生怕自己也会因一句不合遭殃。 自那时起,卢菱对张煜圣言听计从。 就连当张煜圣带她离开卢倚澜,前往桃源村时,她毫不犹豫地跟从,没有丝毫抗拒。 反抗吗? 她害怕死亡! 抵达桃源村后。 她每日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可随着时间推移,村里人逐渐将这位少爷身旁的丫头视为大丫头,类似管束众丫头的角色。 更有甚者,认为这位从不用仆人的少爷,竟懂得使唤丫头。 显然,这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少,少爷再过两年便将举行成年仪式,或许那时就会将这精灵纳入他的庇护之下了。 于是,人们对陆灵的态度陡然间变得无比敬重。 陆灵,这个单纯如初的小姑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成为了受宠之人。 连张家圣这位来自异界的旅者,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头雾水,未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他甚至以为,这少女体内蕴藏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如今,听见陆灵竟敢如此与皇后交谈,且隐约透露出一丝敌意,更是让他惊愕不已。 “你……很强啊!” “本郡侯……对你膜拜不已!” “我敢于冒犯龙神,只因血脉相连的亲情。” “否则……谁会去招惹那样的灾祸?” 张家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玲儿,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陆灵警觉地回应:“不管她是谁,但凡接近少爷的女子,我都必须时刻戒备!” 皇后闻言:…… 这小妮子是在嫉妒吗? 说起嫉妒,房玄龄的妻子卢氏在这方面功不可没。 “嫉妒”一词,已在世间流传开来。 张家圣:…… 震惊! 为何你不是时刻准备好防范呢? 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想要独占我吧? 这么一想,张家圣觉得这并非不可能。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都早熟得多。 况且,他了解过勇敢追求爱情的高阳公主,以及未来武则天的时代,女性登基为帝,大周朝女子从政的先例…… 总之。 在张家圣的记忆中,这个时代的女人格外英勇。 许多女子已站在时代的尖端。 寒意袭人,有木有? 我! 张家圣! 张寂之子! 异世的灵魂! 竟被一个小姑娘看上了…… 太恐怖了! 就在这时。 皇后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你叫玲儿是吗?我是少爷的远房婶娘。” 陆灵骄傲地回答:“玲儿这名字也是你能唤的?别看我年纪小,但我在这儿的地位可比你高。” “还有……你们这些美艳女子,往后离我家少爷远一点!” 这借势欺人的模样。 加上那句“美艳女子”…… 皇后都觉得这丫头别有一番趣味。 你说本宫美艳? 这是视我为敌,还是在以别样的方式赞美本宫? 门外二人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来。 之前,陆灵闯入,李君羡和李风并未阻止。 毕竟,她只是个小丫鬟,不具备丝毫威胁。 他们知道她是张家圣身旁的贴身侍女。 因此,便让她进来了。 未料,竟上演了这一出。 张家圣急忙回过神,严肃地说:“玲儿,你不许对我怀有非分之想。” 陆灵瞪圆了眼睛:“少爷你的脸皮真厚,谁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我家小姐已许配给你,你不该与其他女子过于亲近。” 张家圣服气了。 原来,你家小姐许配给我,就意味着我要断绝与其他女子的所有联系……我也不认识其他女子啊。 而且,刚才婶娘的自我介绍,你是怎么忽略了“婶娘”二字的! \"啊——\" 瞬间,一道惊呼声刺破空气。 鲁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步步后退。 鲁玲望着仙子般的长孙皇后,脸色苍白,失声喊道:“你……你是……你竟是……”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这个天真无邪的丫头,此刻才恍然大悟! 万万没想到,鲁玲面色一沉,冷哼道:“你在欺骗我!” “我告诉你,妄图欺骗我,休想得逞!” 面对如此逗趣的少女,长孙皇后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反问:“我何时欺骗你了?” 鲁玲义正言辞地反驳:“我告诉你,我清楚我家少爷是天子之子,他怎么可能有侧妃呢?” 此言确凿,无懈可击! 众人纷纷怔住。 鲁玲傲娇地挑衅:“美丽的仙子,现在被我看穿了吧?”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 张嘉盛心中更是五体投地。 这天真丫头,果然名不虚传! 见长孙皇后并无愠色,他也不再焦虑。他暗自思量,说不定那位侧妃已被这丫头一句“美丽的仙子”式的讽刺所折服。 毕竟,这般独特的赞美与嘲讽相结合的方式,何曾见过? 新颖而有趣! 长孙皇后轻笑道:“我是否是他的侧妃,你去问你家少爷便是。” 鲁玲竟真的认真起来,问向张嘉盛:“少爷,这位美丽的仙子真是你的侧妃吗?” 张嘉盛差一点被这丫头弄晕了头。 他半笑非笑道:“少爷我虽是天子之子,但天子尚有后宫三千,更有尊贵的皇后陛下。” “我称皇后陛下为侧妃,似乎也并无不妥,合乎常理吧?” 鲁玲:…… 沉默。 她不再言语,只是对视着张嘉盛和长孙皇后,大眼睛忽闪忽闪。 “少爷,小姐近日回到侯府了,我许久未见小姐,准备回一趟侯府,我先告辞了!” 鲁玲缓缓后退,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随后…… 她如离弦之箭般,飞快离去。 “啊——” “救救我——” 她就这样跑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得罪了皇后陛下,你以为脚下抹油就能一走了之吗? 第217章 作为一国之主,朕讲究的是公正! 鲁玲真的从桃花仙境逃离,去找卢倚澜了。 卢倚澜在这儿如同透明,悄然回到了万年县侯府。 张嘉盛对女性并不感冒……咳咳咳,少年应当做少年该做的事。 正如古语所说,适龄之事,应在适龄之时完成。 比如,趁着青春,劫富济贫。 这些天。 大唐日报最新一期的报纸,除了报道太上皇推广棉衣与羽绒服的消息,还新增了一个极为显眼的广告版块。 曾经被天下第一楼独占鳌头的广告位。 如今,已经换上了新的名字。 一行醒目的大字赫然在目——钻石永恒,一石永流传。 天下第一楼宣布暂停营业一天,于酒楼内举行一场拍卖盛会。 而这场拍卖会的主办者,正是当金碧霞——张寂... ... ... 星辰殿。 轰—— 张寂总是有阅读《天穹日报》的习惯。 毕竟,他靠着这份报纸与星海七王在舆论上争锋相对。 房玄龄与杜如晦作为《天穹日报》的正副主编,张寂陛下对他们无比信赖。 而且,赋予了两人绝对的自主权。 报纸的每一篇内容,都由他们决定,无须禀告张寂陛下。 万万没料到。 居然出了岔子! 还是一桩大事! 张寂怒声道:“传房玄龄与杜如晦……” 话到一半。 张寂顿住了。 杜如晦体质欠佳,还是多休养为好。 张寂改口:“宣房玄龄面见朕!” 半个时辰后。 仍在《天穹日报社》忙碌的房玄龄接到张寂陛下的召唤,步入了星辰殿。 刚迈过门槛…… 气氛不对劲! 肃穆……不,是冷冽! 再看陛下的脸色……那么阴沉,究竟谁惹陛下不快了? 起初,房玄龄还未意识到那个人可能是自己。 房玄龄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有何旨意?” 张寂气得笑了。 有何旨意? 房乔你还不清楚吗? 这一切不都是你的杰作! 砰—— 张寂卷起报纸扔了过去。 啪—— 报纸跌落在地。 房玄龄心头一紧。 此刻再猜不出报纸上的内容,他还怎么当尚书令? 然而…… 房玄龄捡起报纸,未看一眼便问:“敢问陛下,是否因这份报纸而动怒?” 张寂冷哼一声。 房玄龄心中叹了口气。 好吧……太明显了! 接着…… 房玄龄又问:“陛下,是否因这场拍卖会而生气?” 张寂终于按捺不住,怒斥:“房乔,这拍卖会与朕何干,为何你要写成是朕主办的?” “这拍卖会,不就是交易物品吗?朕拍卖宝物,难道世人会以为朕穷困潦倒?” 的确,这对帝皇威严造成了损害。 甚至,让张寂陛下成为了整个大唐的笑柄! 房玄龄却不慌不忙,没有因张寂陛下的怒气而忧虑,缓缓说道:“陛下,微臣怎敢擅自做主,如此胡闹呢?” “皆因,这是陛下亲口所述,微臣才如此记载的。” 张寂气得浑身颤抖:“他……让你这样写的?” 房玄龄苦笑:“陛下,微臣岂敢戏弄陛下?除了……咳咳咳,那位陛下亲口的陛下。” 嘶—— 张寂无力地拍了拍额头。 孽子! 你在做什么…… 一切并非如常,为何骤然对朕施此一局? 你这是怨恨于朕? 但说无妨!在朕面前,你有何所惧? 然而,让天下皆知此事,实乃…… 张寂拍案而起:“房乔,随朕离去!” “今朝,朕将大义凌然,斩断亲情!” 房玄龄心中五味杂陈。 大义凌然?若真如此,派遣皇家卫队岂非更直接,何必亲身涉险? 此刻。 张寂已火速离开甘露殿。 离别前,他还夺回了落在房玄龄手中的羊皮卷,紧紧揣入怀中。 房玄龄疾步追赶,喊道:“陛下,先听听微臣的……” 张寂摆手道:“不必多言!” “来人!” “备马!” 皇家卫队立刻牵来两匹骏马。 张寂飞身跃上马背。 房玄龄惊呼:“陛下,容微臣一言……” “驾——” 张寂一马当先,扬长而去。 房玄龄整理衣袍,翻身上马,连忙跟上。 呵…… 陛下,老臣如此信赖你,不料你设局坑害陛下,尚可原谅,何以连我也一同牵扯其中? 只因陛下身份曾被隐瞒,非老臣不愿告知,而是陛下令不可言。老臣又能如何? 既已既往不咎,你却戏弄老臣至此!今日,看陛下如何处置你! …… 梦幻桃源。 嗒嗒嗒—— 马蹄声如骤雨般在青石路上回荡……不,这不是普通的石子。 何时,石头竟变得如此巨大? 别说这桃源之路,就算是王宫,也未见过这般硕大的石子铺路。 瞬间。 怒气冲冲的张寂放缓马速,跃下马背,凝视地面。 这……为何有些像炼石之泥? 正研究间。 房玄龄终于追了上来。 此时此刻。 他懊悔不已! 陛下睚眦必报,万一他……老臣恐怕难以抵挡。 房玄龄跃下马,欲言又止:“陛下……” 张寂不待他开口,自顾自地说:“房乔,你看这路面,竟是如此坚固,这就是朕儿所说之炼石。朕原以为炼石仅能筑屋,未曾想,还能修路。” “真是个大胆的设想!” 房玄龄:…… 不是……陛下刚才气势汹汹,怎转眼间怒火就消了? 如此转变……老臣有些吃不消啊。 就在这时。 一辆马车驶来,李君羡和李风驾马在前。 二人见到张寂,立刻停车下拜。 然而…… 张寂的脸色阴沉至极。 方才因炼石路而暂时忘却儿子的“壮举”,此刻见到了儿子的马车,心头之火再度燃烧。 张家圣从马车内走出,惊讶询问:“房大人,您与家父来此作甚?” 张寂闻言,眉峰一挑。 儿子……唤朕为父了? 朕……激动不已! 咳咳咳…… 镇定,先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竟敢如此戏弄吾王父! 岂有此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王父的威严何存? 今日,就让你明白臀部如何化为八瓣! 非夸大其词! 这手段,吾已驾轻就熟! 此刻。 张家圣望向张寂,警觉地说道:“你浑身透着诡异!” “你心中藏着怒焰!” “而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张寂冷笑回应:“乖孩子,你可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有多么荒诞,竟还胆敢戏耍于我?” 张家圣皱眉道:“的确有些荒诞,但有时候,巨大的力量能创造奇迹……咳咳咳,我是说,独特的策略能带来奇效。” 张寂的脸颊剧烈颤抖,冷哼道:“你还敢说……这是策略?” 张家圣理直气壮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张寂:…… 罢了! 待会儿,将你的臀部揍成八瓣,吾便心安理得! 张寂冷笑:“你这叛逆之子,现在就以父王的名义制裁你!” “而非以大唐天皇的名义,别说我这个父王欺压你!” “你给我做好准备!” 李君羡和李风闻声,果断后退两步。 作为张家圣的守护者,别说这是陛下,就算……咳咳咳,主要是因为陛下的身份,李君羡不敢阻拦。 李风则不然。 他听见张寂要对付张家圣,心中颇为畅快。 堂堂暗卫首领,却被召来保护张家圣,早已憋着一股火。 对于太上皇,他会尽忠职守,言听计从;但对于你这位少爷... 等等,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们看着,绝不会泄露半点消息! 万一泄露了...跟我无关! 李风在心中默念。 张家圣一震,戒备道:“你要揍我?这不是错觉吧?” 张寂步步紧逼:“乖儿子,你觉得呢?” 张家圣撇了撇嘴:“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我无处申诉。” 张寂一听,决定稍后手下留情。 然而... 只听张家圣继续说:“你若打我,就别怪我独占巨额财宝。” 巨额财宝? 何物? 哪来的巨额财宝? 张寂面色阴沉:“吾警告你,属于吾的那份分红,你不准私吞,否则触犯大唐法规!” 张家圣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无论是水泥生意还是连锁商场,我都不会少你一分钱。” “不过,拍卖会上的收益,归我所有。” 张寂听到拍卖会二字,顿时炸了毛。 然而... 听他的意思,拍卖会上的收益还有吾的一份? 咳咳咳... 并非贪婪那点财富,只是想给儿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身为一国之主,吾讲究公正! 作为一位老父亲,吾父爱深沉如山! 没错! 就是这样! 第218章 举世无双的拍卖盛会 举世第一阁。 人潮汹涌。 最顶层汇聚着名门贵妇,底层则聚集了一批商贾豪绅。 如此混杂,让贵族们极为不悦。 不过,为了“宝石永恒,一颗永流传”的信念,只有一个字——忍! 众所周知,这乃是由碧霄主持的奇异拍卖盛会。 想象一下,一国之主要到何等困境,才会出售宝物以筹措金币? 啧啧啧…… 目睹张寂碧霄的尴尬处境,实乃一番难得的景象。 一间雅致的高阁,矗立于云端之上。 透过轻纱窗扉,外界的奇景尽收眼底。 内室,张家的神圣先知圣嘉与其神秘的皇弟老祖并坐。 两侧侍立着英勇的李君羡和李风。 还有一位超然的智者房玄龄,多余却不可或缺。 圣嘉的险遭惩戒之责,终由房玄龄默默承担。 故此,席间唯有房玄龄未得座位,心中满是憋屈。 外间。 高耸的舞台上。 一方精美的玉案,配有一柄小巧的敲击锤。 此刻。 商野,李氏产业的首席掌柜,缓缓步入,略显迟来。 其后,两位少女款款而来,手中各持一具精致的黄花梨木盒。 瞬间。 全场目光聚焦。 权贵们的夫人们,热切的眼神充满掠夺性的期待。 商野拭去额头的微汗。 天哪! 太震撼了! 瞧瞧四周商人各异的神情,众人皆知有显赫权贵在场,珍品佳物恐怕难入他们之手。 然而,试试运气也无妨。 于是,商人们表现得格外从容。 商野感到了一丝亲切。 然而…… 他突然一颤。 不! 商某即将踏入朝廷,岂能自甘沉沦! 只是,久居少爷身边,他对商人的洞察力已深植内心…… 咦? 为何我说是洞察力? 显见,商某的心已然倾向了商人之道。 罢了,回归正题吧。 首位少女向前一步。 商野揭开小巧的木盒。 映入眼帘的,是用琉璃制成的七彩琉璃八宝灯,华美无比。 在柔和的灯光衬托下,盒中那颗绿豆大小的钻石尤为耀眼。 少女捧着精致木盒,在酒楼的各个角落穿梭,让每一位参赛者都能亲眼目睹拍卖品的真实面貌。 最终,少女步入那间雅阁。 至于阁内之人,除少爷外,她只知是少爷的密友。 李君羡和李风早已遵照圣嘉的安排,因此并未表现出如临大敌的紧张。 张寂一看。 顿时哑然。 “仅此而已?” 说实话,他实在提不起兴致。 一颗琉璃珠……虽这珠子造型独特,每个切割面在光影下熠熠生辉。 但张寂更钟爱琉璃樽。 主要是因为它的庞大。 越大,越显珍贵。 张寂的想法就这么直截了当。 如此微小的琉璃珠,比起圣嘉赠予长孙皇后的那个,小得太多。 谁会看上眼? 这场拍卖会…… 张寂已不再抱有期待。 此时。 商野开始解说拍卖的规矩。 每个人身旁都有一块编号牌。 因阿拉伯数字尚未传入,只得以汉字标记。 举牌一次,加价一百贯铜钱。 由起拍价开始竞拍,最高出价无上限,直到无人再加价为止。 之后,商野会连续喊价三次。 三成竞价之后,此拍卖品便归属那人所有。 这一流程,与后世相差无几。 但在大唐人眼中,依旧新颖异常。 对于即将到来的神秘交易会,众多心中仍悬着疑云,特别是张寂,总觉得儿子的设想过于天马行空。 你说是竞标拍卖,别人就会轻易入局吗? 谈何容易! 砰—— 商野握着小巧的魔锤,轻轻一击,接着清嗓宣布:“首件拍卖奇珍,五号星辰石,起拍价五千金币。” “多余的话语不必多言,竞拍即刻开始!” 贵族夫人们怎能按捺得住?长孙皇后拥有的宝石虽远胜此石,但这毕竟也是一枚星辰之泪。 于是,有人举起了竞价牌。 瞬间之间。 价格飙升至一万金币。 张寂瞪大了双眼。 不至于吧? 就这块平凡的石头,竟会让女子如此痴狂? 难道璀璨的幻彩琉璃不够吸引人吗? 张寂困惑地向房玄龄求解:“房乔,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珍贵?” 房玄龄苦笑回应:“陛下,臣也是首次见识,对其价值毫无头绪。” 张家圣在一旁连连摇头。 两个老派的直男! 最终,这第一颗星辰石以五十万金币的天价被一位贵妇收入囊中。 然而,这只是序曲而已。 接下来,一颗颗更大更耀眼的星辰石相继亮相。 起拍价也随之步步高升。 知子莫若父……张寂顽固地这样认为。 他瞥了一眼那些“石头”,问:“告诉朕,你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奇石?” 奇石? 你家的石头能闪耀出如星辰般晶莹,熠熠生辉? 别乱说! 我! 张家圣! 万年县侯! 帝王血脉的私生子! 我是个品德高尚之人,超脱世俗之人。 张家圣淡然一笑:“实话说,也没多少。那天我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张寂:…… 房玄龄:…… 体察民情? 这词能这么用吗? 你既非帝王,又非朝廷重臣,哪来的民情要体察? 玩就玩,何必给自己披上崇高的外衣呢? 其他两人,李君羡和李风已经麻木了。 陛下,还有房大人,你们以为少爷脸皮就那么厚? 抱歉! 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厚得多。 不信...你们继续听! 作为当时的亲历者,李君羡和李风此刻才领悟到少爷的阴险狡黠...咳咳咳,心里暗自吐槽,毫无压力! 只听见。 张家圣感慨万千地说:“没想到遇上了来自异界的旅者,我看他...” 张寂打断他,迷茫地问:“什么叫...异界旅者?” 张家圣简洁地解释:“就是不属于我们大唐的国民,他们的国度与我大唐并无敌意,甚至他们不顾生命安危,将故乡的遗珠...咳咳咳,珍宝带到大唐,极大地促进了国与国间的交流。” 听听! 还说什么遗珠! 你这是欲盖弥彰啊! 张家圣豪迈地挥手:“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异界旅者来到大唐,途中遭恶徒洗劫,流落街头,作为朝廷册封的万年县侯,我岂能坐视不管!” 张寂轻笑一声。 房玄龄也跟着轻笑。 李君羡和李风继续保持麻木的状态... 张氏家主圣洁庄严地宣称:“我援助了一位异界旅者,助他重返他的神奇故乡。” “出于感激,这位异界朋友赠予我一堆来自他世界的奇异矿石。” “实话说,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我大唐人民非同寻常,对这些坚硬的石头并无兴趣。因此,我还对他进行了教诲,让他深感自己的误解。” “古人云,善有善报!出乎意料,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头切开后,竟闪耀着奇特的光芒。” 这番话,让人难以置信啊! 张寂和房玄龄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对君臣立刻明白了。 这小子,显然设了个陷阱给别人钻! 而且,那位异界旅者,被张氏家主巧妙地利用,还乐此不疲地帮他计算收益。 嘶—— 真是……咳咳咳,我们应该更加关爱异界的朋友们。 此刻。 商野向张氏家主禀报拍卖的结果。 瞬间。 君臣二人的观念发生了变化。 第219章 王后陛下是疯了吗 那十颗神秘钻石的拍卖所得,已高达五百万金币。 场外。 众人沸腾了。 因为这场拍卖会太过震撼。 原来财富可以如此轻易获得吗? 但对一些有洞察力的人来说,他们已看出其中的关键。 比如,那些稀有的钻石。 还有,背后策划的那个人。 这一切……无法复制! 无数人艳羡张寂陛下。 如此简单的拍卖会,只需借助身份,加上一种前所未见的宝物,就能迅速积累财富。 简直是成功者的楷模! 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公开评价陛下的拍卖会。 这些话,全部传入了张寂的耳中。 顿时。 张寂的脸色变得阴郁得吓人。 还好,他对这位儿子张氏家主,面色稍微温和些,说道:“孩子,外面那些人的议论你也听见了。” “哼——” “寻常百姓,谁敢妄议一国之君?这背后必定是五星奇王在作祟。” 房玄龄对张寂陛下的反应深感惊讶。 遭受五星奇王这样的算计,一切源头皆因陛下。 然而…… 陛下并未责怪。 甚至,还在向陛下剖析事情的经过。 这般待遇,恐怕太子殿下也难以企及。 陛下对陛下实在…… 想到这里。 房玄龄停下思绪。 如此下去,太子殿下…… 哎! 这难道就是陛下的宿命诅咒吗? 只听见。 张寂继续说道:“我大唐建立以来,五星奇王这些世族势力始终不死心,妄想与我李氏皇家共享江山。” “因此,他们抓住每一个机会,不遗余力地诋毁我,诋毁李氏皇家,以削弱我们在民众中的声望。” 这些话,他并未对房玄龄等人有所隐瞒。 这就是统治之道。 不信…… 房玄龄心中已开始感激。 陛下,您待臣如国士,臣必以国士回报! 在神秘的影卫首领李君羡之外,知晓过多皇家秘密的举动,早已不再令人惊讶。然而,李风却对张寂陛下投去了一道诧异的视线。秦王……您的胸怀,的确非寻常太子所能比拟。 或许,这正是您夺取天下的真正缘由。谁料,竟有人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张家圣提醒道:“父亲,别再提及五行七王之事,范阳卢氏已成过往云烟。”张寂:…… 喀嚓——下巴惊愕地落下。房玄龄心中暗惊,这位帝王的思维跳跃得太过离奇。李君羡与李风……依旧保持着他们的冷静。张寂模仿张家圣昔日的口吻:“孩儿,不必拘泥于这些琐碎。五行七王……提起总显得拗口。如今少了其一,确有几分不适。” 张家圣却摇头反驳:“父亲,你以为我举办的这场拍卖会,借您的名义,只是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忽视了您的皇威,轻视了李氏皇族的尊严,被五行七王……这样称呼确实顺耳多了。”“总之,我做错了,是吗?”张寂轻咳一声。孩儿,你让父皇该如何回应?本欲给你颜面,你为何偏偏揭开旧伤? 张家圣笑容满面:“别急,稍后你就明白了。”这笑容中,透出无尽的自信。张寂想起儿子是如何摧毁范阳卢氏的,但……那终究是光明正大的策略。这……施展阴诡之计,这孩子实在欠佳。就在这时。 外头传来的话语,新的拍卖品,令张寂震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房玄龄的面色同样剧变。李君羡和李风……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只听见,商野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最后一件拍品,来自皇后娘娘……最钟爱的翡翠手镯。” 震撼全场!少爷,您真是玩得一手好戏。您是皇上的私生子,桃花源的村民们也曾提及。不过,您竟将皇后娘娘的翡翠手镯纳入了这史上首次的拍卖会?听起来……似乎有种欺诈的嫌疑。 罢了!商野咬紧牙关,决定尽职尽责。唯有如此,少爷才会兑现承诺,让他踏入朝廷中枢。他却不知,对于出色的下属……咳咳咳,老板总是舍不得放手。你表现得越出色,就越难以逃脱!辞职? 门都没有,连窗都不会给你留!此刻,拍卖会现场……哗——沸腾了!尽管陛下主持的拍卖会,皇后娘娘助阵献上拍品并不稀奇。然而,皇后娘娘竟拿出她最珍爱的翡翠手镯。难道……所有人都忍不住联想到张寂陛下长久以来的忧虑,以为陛下已是山穷水尽。 做到这样的帝王,古今无人能及。太悲哀了!瞬间,众人唏嘘不已。就在此刻,竞拍正式开始。商野还有很多台词,但他看到众人反应,那异样的目光……还是尽快结束这场拍卖吧。 \"女神皇后之翡翠护腕,起拍价一万紫晶币。\" \"竞拍开始!\" 瞬间,无数闪烁的魔法数字牌升腾而起。 只在眨眼之间,价格攀升至三十万紫晶币。 何等震撼!然而,这一切并未停歇。 竞价仍在持续。 雅室之中,张寂怒火中烧,全身颤抖。 参与竞拍者,无一商人,连世家大族也未出手。 毕竟,此物承载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除非与皇庭为敌,谁敢染指? 然而,对于武星棋王而言,这一切毫无压力可言。天下间,除朝廷内外的朴实民众,又有谁能洞悉当今大唐暗流涌动,皇庭与世家间的智谋交锋? 武星棋王此刻把握良机,根本不关心翡翠护腕最后归属何人。重点在于这过程。 钻石尚可不论,毕竟众所周知,皇后手上的那一颗最为硕大。但翡翠护腕的象征则迥然不同。 堂堂一国之母的首饰,竟被当作商品竞买,对武星棋王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乐趣,是对皇后与皇庭赤裸裸的挑衅。 这样的侮辱皇室家族的机会,武星棋王绝不放过。 又是一瞬,竞拍价已涨至二十万紫晶币,而武星棋王并未收手。 ...... 雅室中,张寂的脸色如深渊般阴郁,目光落在张家长孙身上,愤怒难以言表。 不能再忍耐下去了!绝对不能再放任! 此刻,张寂感觉儿子是在怨恨自己!生而不育,无话可说!他应当受罚!活该! 但观音婢有何过错?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她,让她蒙羞? 张寂冰冷地一字一顿:\"停下这场拍卖,其他事情待会再说。这是朕的命令!\" 轰隆—— 现场,众人心头炸裂。万万没料到,陛下会在拍卖会尾声时来这么一出。 房玄龄未等张家长孙回应,便急切地说:\"我们也疲倦了,速速结束拍卖会吧。至于这翡翠护腕,取消掉。这次竞拍无效。\" 他在试图缓解父子间的紧张气氛。而且,房玄龄认为张家长孙是故意与皇庭作对。 先前所说的目的,恐怕只是个借口。陛下正是借此机会,对皇庭发起挑战。 这...太过英勇!然而...皇后多么无辜啊! 你们父子怎么玩都可以,但请不要牵扯皇后,不要伤害无辜,更不要涉及...老夫我! 冷汗涔涔而下! 张家长孙却满脸欣喜:\"听啊,已经达到五十万紫晶币了,为何要取消呢?况且,我已经向姨娘保证,竞拍价定能升至百万紫晶币。\" 咔嚓—— 无形的雷霆无声地撕裂四人。 张寂陛下。 房玄龄。 李君羡。 李风。 无人能够幸免。 原来,皇后也在其中嬉戏吗?... 身为宫廷的主宰,皇后陛下岂会看不穿帝王在这场竞拍中的陷阱呢? 就是这样的戏码,她依然陪着他一同嬉戏。 如同神话中的姜子牙垂钓,愿者自投罗网? 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220章 朕对此一无所知! 翡翠手镯的竞价已高达六十万金币。 张寂的目光中,杀气弥漫。 朕倒要瞧瞧,究竟是哪个神秘之人能夺走观音仙子的翡翠手镯。 今日是手镯,他日,难道还要让他妻儿登上皇后宝座? 连朕的王权也要一同觊觎吗? 就在此刻。 一声高昂的叫价传来。 “一百万金币!” 轰鸣声中—— 惊愕! 所有参与竞拍的贵族们都愣住了。 其实,无论价格攀升至何种高度,都不再重要。 见好就收吧,适可而止。 毕竟,这只是士族世家对张寂的一次公然侮辱。 再高,便没有必要了。 一百万金币,已是足够敷衍。 反正,士族世家不会在乎这点钱财。 而且,这个价位足以震撼凡夫俗子,又能给张寂增添烦恼。 然而,张寂对他们无可奈何。 毕竟,这场拍卖会不正是你自己策划的吗? 自作自受啊! 不过,大家都想慢慢享受游戏,谁会想要一步到位呢。 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况且,那人直接喊出了价。 众人望去…… 哎呀! 此人来自一间雅室,寻常商人并不认识,却让武行七王的众人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回事? 张寂有何打算? 这是什么策略? 震惊! 困惑! 原来,将竞价推至一百万金币的,竟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张寂究竟有何意图? 企图借此哄抬价格吗? 几个士族世家的贵妇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做出了决定。 这个翡翠手镯……我们不要了! 太子殿下,看你如何收场。 一百万金币……你拿得出来吗? 如果你不买下,不仅是陛下的颜面,皇后的尊严……整个李氏皇族都将颜面扫地。 …… 啪嗒—— 下巴落地的声音。 这声响,来自张寂、房玄龄,以及李君羡和李风四人。 太子……也参与进来了? 张寂更加疑惑了。 哪里来的勇气,高明? 一百万金币…… 你曾经拥有,但不也被朕的大姐……咳咳咳,最终还是交给了儿子,而且没得到任何好处。 甚至,儿子收了钱,连个招呼都没打。 虽然钱不是朕的,但朕损失惨重! 忽然。 张寂厚着脸皮对张家圣说:“儿子,能否借我一百万金币?” “咳咳……我肯定会还的!” 若非你最后这句话,我差点就信了! 张家圣心中暗自嘀咕。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心要做千古一帝的老皇帝,基本上从未富足过。 一百万金币借出去,就如同听个响而已。 还钱? 下辈子再说吧! 张寂叹道:“儿子,你还太年轻了!” “一百万金币……你想要抬价,武行七王未必会上钩。” “如果他们不上钩,那岂不是……计划失败了?” 在这李氏王族的荣耀面前……已破碎殆尽。 张圣者无言地问:“计策?何等计策?” 张寂:…… 房贤者:…… 李君羡与李风:…… 四人共享同一思绪。 不是你们俩在帝子面前合演一出戏吗? 张圣者这才从四人的神情中后知后觉,摊手回应:“你们误会了,我与三弟并未预谋哄抬价值。事实上,我会令三弟不顾一切夺得那位姨娘的翡翠手镯。” “未曾料到引发你们的误会,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嘶—— 惊骇无比! 不顾一切代价? 还美妙的误会……美妙至极! 原来,刚才赚取的金币,你打算……反正左手进右手出。 罢了,损失并无多大! 张寂却试探性地问道:“高明公子……没有这么多金银吧?” 张圣者笑容微妙,不接话茬。 张寂心中一紧。 儿啊,别开玩笑? 你要朕掏腰包? 十万八万,从皇家庄园的收益中挪一点就行。 但这百万金币……你以为做了帝王就不用在乎金钱了吗? 偏偏此刻。 场外再次陷入静默。 果然,无人再出价。 这翡翠手镯……注定归属帝子李承乾。 无星奇望的贵妇与侍从们,脸上写满看热闹的神色。 这可是一场大戏! 人间难得一见啊! 此时。 商野见无人竞价,大声喊道:“百万金币第一次!” 无人应答。 “百万金币第二次!” 众人依旧无动于衷。 而那些商人,听到皇后之镯,眼中都泛起贪婪的红光。 毕竟,拍回去可作传家之宝。 然而,这价位实在过高。 商人们心中暗呼无法承受。 终于。 商野只能环视四周,再次宣告:“百万金币第三次!” “成交!” “恭贺这位公子!” 咳咳咳……这位帝子殿下真是孝顺极了。 说实话,商某虽不清楚皇后之镯少爷是如何得来的。 但若被无星奇望的任何人得到,都是对李氏王族的耻辱。 甚至,他暗自揣测。 难道,少爷得知自己皇太子的身份后,对陛下的养育之恩心存芥蒂? 我的少爷啊! 你还计较什么呢? 一步登天的机会都不满足! 你怎么不知足呢! 商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亲手将翡翠手镯递给李承乾。 这可是帝子殿下啊! 务必打好关系! 万一……商某并非不信任少爷,而是为了少爷与帝子殿下的兄弟情谊。 没错! 就是这个原因! “慢着!” 突然,有人站起,高声喊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可能空手套白狼?” 此人一说,立刻有人附和。 “没错,钱呢?” “这……翡翠手镯该不会是假的吧?什么皇后之镯,不过是他们演戏欺骗我们!” 帝子李承乾微微一笑。 果然,大哥料事如神! 搅局的人来了! 五行旗王显然触怒了众怒,且毫无敬畏之心,竟敢无视皇家的尊严。 呸! 你们都小看了! 李承乾笑说:“各位,本宫正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哗—— 五行旗王无动于衷。 楼下商人一片哗然。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亲自驾临! 而且,还将那只翡翠镯子纳入囊中。 这……实乃孝行之举! 只听见, 李承乾接着说:“方才无人再竞价,多谢各位为本宫节省了银两。” “母后为天下着想,不惜割舍心爱的玉镯进行拍卖。” “身为子嗣,怎能允许母后失去唯一的珍宝呢?” “本宫早已备好,不论价值几何,定要将母后的玉镯归还母后!” 啪啪啪—— 雅室之中,又一人跳出来,热烈鼓掌,高声宣称:“太子此举乃大孝,面对孝心,本县侯自当鼎力支持。” 此人正是张家圣。 他冲出之际,张寂等人皆愕然,未料到他会介入其中。 只听, 张家圣续言:“此拍卖会乃陛下圣旨所命,我只是执行者。” “钻石与玉镯,皆由陛下慷慨提供,皇后娘娘的珍品也在其中。” “陛下早已交代,今日拍卖所得,悉数用于创建大唐皇家济世会。” “大唐首屈一指的济世会宗旨,便是救助天下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民众,助他们重建家园,甚至资助贫困家庭的医疗费用,以解他们困境。” “此外,太子殿下的孝心深感人,这一百万贯由我承担。再加一百万贯,捐赠给大唐首善会。” 轰隆—— 此言震惊四座。 而这个所谓的济世会,众人闻所未闻。 但从张家圣的话语中,他们大致理解了其意图。 最令人诧异的是,这个大唐首善会显然出自张寂陛下之手。 这……意在用金钱获取民心啊。 想法虽好,五行旗王的人却冷嘲热讽。 一群穷人,有何用? 张寂郎,你的眼光可真不行啊! 张家圣又言:“陛下有旨,大唐首善会乃民间组织,陛下任名誉会长。” 张寂:…… 旨意? 还是朕的。 朕……不知情啊! 朕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221章 为何……不是漆黑一片? 张寂立刻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叹气道:“陛下仅说是为了筹措救济贫困百姓的款项,并未提及什么慈善会。” 此刻, 外面的张家圣仍在继续介绍济世会。 “本县侯作为大唐首善会的顾问,首任会长暂由房玄龄房大人担任,魏征魏大人将任纠察组组长,以防有人侵吞善款,或让济世会的援助无法落地。” “大唐首善会的宗旨、作用以及规章制度,将在适当时日刊载于大唐日报,请诸位敬请期待。” 雅室内, 张寂四人愣住了…… 突然之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奇妙。 而且,行动先于言辞,宛如魔法的预兆。 原本,房玄龄以为这是尊贵的比xia精心策划的戏码。 此刻,望见同样困惑的比xia,他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黄子的奇妙布局。 黄子的胆识堪称英勇,连比xia这样的尊者也不放过。 世间无双的勇者,非你莫属,黄子。 就连比xia与他自己,都被他巧妙地瞒在鼓里,成为他的无偿助手。 比xia虽只是名誉会长,无妨。 至于房某这位会长……黄子,身为中书令的房某,竟还兼职着大唐日报的主编。 又添了个大唐第一仁慈会的会长头衔……你是想让我劳累至极吗! 房某揣测,这是否是你对我隐瞒真实身份的报复之举! 豁达! 黄子! 你该展现出你的豁达啊! 但这并非终结。 拍卖台上,研墨铺纸,一切准备就绪。 张寂心头一沉,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如此。 张家圣带着激动的语气宣布:“接下来,请比xia为大唐第一仁慈会挥毫题词!” 咔嚓—— 雷霆轰鸣,震撼人心! 众人震惊不已,难以置信。 这刺激太过强烈了! 谁会料到,张寂与比xia竟然在此刻相遇。 这般玩法,实在扣人心弦! 张寂懵懵懂懂地走出,身后跟着李君羡和李风。 李君羡惊讶地瞥了李风一眼,但李风只是面无波澜。 实则,随着太上皇与张寂父子关系的缓和,李风的态度也悄然变化。 他甚至感到庆幸。 毕竟太上皇年事已高,与其在皇权争夺中丧命,不如平静度过晚年。 …… 此刻。 张寂的登场引来一片热潮。 面对得意洋洋的张家圣,他挥毫疾书,留下了雄浑有力的大字——大唐第一仁慈会。 毕竟,他还发表了一段重要的演说。 演讲内容,张寂自己下台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稿子是儿子准备的。 其中的话语新奇而奇异,让张寂差点落荒而逃。 身为一国之主,如此讲话,恐怕会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 但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好借助儿子的草稿。 最终,当拍卖盛会落幕。 人群中,一位豪商大声说道:“我愿捐赠五千贯,作为仁慈会的善款。” 立刻,商贾们纷纷响应。 甚至有人内心已开始嫉妒首位捐款的豪商。 为此,张寂特意为他题写了几个字——善德之家。 嘶—— 伍行七望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这几个字,为何如此耳熟? 当初,比xia施展过一次手腕,尤其是范阳卢氏受创最深。 那些因瘟疫捐款的伍行七望,不正是得到了这几个字的赐予吗? 此刻。 得到赐字的豪商激动得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谢……陛下……陛……陛……” 张家圣在张寂面色转黑前,迅速捂住那商贾的嘴,让他先平复心情。 听听……连话都说不清了。 而且你总是重复第一个字,真叫人怀疑你是不是在暗讽别人... 瞬间,魔界市场的喧嚣响彻了天空,整个梦幻第一楼沉浸在奇异的狂热之中。毕竟,首位商人得到了精灵皇后亲赐的秘符卷轴。 随后,灵感如闪电般划过一个商人的脑海,他大声提议:“侯爷,大唐神恩义会还需要贡献者吗?” 周围的人立刻响应起来。 “我也想贡献自己的力量!” “算我一份!” “别落下我!” 张寂朗轻轻一笑:“恰好,我们的义会也需要志愿者。不过事先说明,加入义会的每位都没有报酬。说穿了,就是无偿奉献。” 有人高喊:“就算无酬,我们也心甘情愿!” “这个志愿者队伍里一定要有我!” “我也加入!” “能成为大唐神恩义会的志愿者,是我莫大的荣耀!” 这一波热潮,已被商人完全引领。 相比之下,无论是贵族世家,还是星辰七王,此刻显得黯淡无光。 毕竟,他们都有各自的颜面。 否则,如果明日消息传开,精灵皇后创建了民间组织——大唐神恩义会,还拿出稀世珍宝拍卖,作为义会的援助资金。 商人纷纷慷慨解囊,那贵族世家和星辰七王的脸面又将置于何地? 尤其是星辰七王,依赖民众的拥戴屹立不倒,甚至推翻了挑衅他们的隋炀帝,令天下人唾弃他为暴君。至于隋炀帝的动机,早已无人关注。 操纵民间之事,星辰七王自认游刃有余。 然而,自从大唐日报社问世,局面变得微妙起来。 “博陵崔氏捐赠十万金币!” “清河崔氏亦是十万金币!” “荥阳郑氏十万金币!” “陇西李氏十万金币!” “太原王氏十万金币!” 顷刻间,星辰七王也无法置身事外,同样捐赠十万金币。 数额不多不少,对他们来说,却如同割肉。 星辰七王的成员已预见到,天下人将如何赞美张寂郎的仁慈之心。 而他们的十万金币,此刻竟难以启齿宣传,实在羞愧! ...... 次日,大唐日报社推出特刊,详尽报道了大唐神恩义会的成立,其宗旨与规则一一道来,并诚邀各界人士加入,成为义会的一分子。 张寂朗亲自撰文,阐述创建义会的初衷,以及让它独立于三省六部体制之外的理由。他还宣布,大唐神恩义会总部落户长安,未来会在各地设立分会,覆盖大唐的每个角落,去援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于是,整个长安城轰动了,而这股热潮正以飞速蔓延至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 甘露殿内,张寂朗笑得豪迈。 在遥远的伊斯特兰德,秦王府的老将们如长孙无忌等人聚集一堂。 张寂严肃地询问:“辅机,对抗铁骑部落的军需物资和军队部署准备得如何了?” 长孙无忌行礼回应:“只待陛下您的号令下达。” 张寂又转向工部尚书阎立德:“冬季军服准备得怎么样了?” 阎立德答道:“禀陛下,目前足以确保每位士兵拥有两件棉甲。” 张寂拍案赞许:“很好——” …… 次日清晨。 朝廷议事。 长孙无忌提议由侯君集担任统帅,远征铁骑部落。 张寂应允,并指示程咬金带领陌刀军团,计划在对阵铁骑的战役中,试验儿子所提及的陌刀阵,以此步兵之阵破敌骑兵之威。 …… 梦幻桃源。 听闻此事,张家圣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未曾想,历史竟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铁骑之战,提早来临。 只是,率军的将领,已是全新面孔。 这一切,犹如一层迷雾,让人难以看清真相。 张家圣喊道:“李君羡,我有些物事交予你,转交给卢国公。” 这位义父,号称不死图飞,自黄帝老祖的身份曝光后便未曾现身。 不知他又在何处嬉戏风云。 “哈哈哈——” 蓦然间,程咬金那独特的豪迈嗓音回荡开来。 人未至,声已传。 其身后,跟随着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 张家圣一看,这不是自家那位二弟吗? 张家圣半笑非笑道:“义父,二弟,我以为你们不再见我了。” 程咬金豁达地说:“这话从何说起?你是老程的干儿子,老程视你如亲生啊!” 程处默略显尴尬:“大哥,我刚从北方边疆归来,就先来见你了。” 张家圣淡然道:“你来我这儿似乎颇感不快,不如小公爷你回到原路回去吧。” “告辞了您嘞!” 程咬金:…… 真应付不了了吗? 程处默:…… 什么是……告辞您嘞? 程处默憨厚地问:“大哥,为什么不是...黑夜呢?” 张家圣:…… 第222章 二弟,你也开始开车了! 程咬金叹气道:“你以为...老程为什么认你作干儿子?” 张家圣沉默不语。 程咬金继续说道:“当年老程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陛下的儿子。” “黄帝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当,特别是你身为长子。虽非嫡出,但你别忘了陛下排行第二也...” 话至此处,点到即止。 张寂陛下多一个儿子,就意味着多一个争夺皇位的竞争者。 更何况,他还是长子。 威胁之大,不言而喻。 这样的暗示,也只有程咬金敢于如此直白。 张家圣心中微动,接话道:“所以,让我认你为义父,也是他老人家的安排?” 程咬金摇头道:“老程自以为洞察了陛下的意图,却没料到当初根本不认为你是他的孩子。毕竟,这样的巧合,谁敢相信呢?” 这何止是巧合,简直是巧合到不可思议,颠覆了常理…… 张寂在神秘的交错中,竟被误认为是某位神秘精灵的父亲。 这背后的奇幻巧合,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只能说,命运的编织是如此奇妙。 张家圣微笑着说:“你让三弟与我结为义兄弟,难道不是为了给我援助?至少,当我身份暴露时,这义兄弟关系能成为我的保护罩。” 程咬金却放声大笑:“还需要这么复杂吗?我老程已是你的义父,这小子又能起什么作用?” 这话语,如寒风刺骨。 程处默心中一片冰凉。 你……是我真正的父亲,不是吗? 张家圣投来同情的目光,仿佛在说:摊上程咬金这样的父亲,真是命运的捉弄! 他挥手道:“罢了!就让它过去吧!义父的关怀,我明白!” 程咬金心中疑虑重重,觉得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张家圣坦然承认:“说实话,当初我也想借助义父的力量。” 程咬金:…… 原来……你是这样的义子? 张家圣笑道:“整个奇幻国度,谁不知道,得罪义父的下场。” 这话,让程咬金颇感欣慰。 然而一旁的程处默却不这么想。 这位大哥心思深沉……咳咳,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并非有意贬低。 只听见, 张家圣突然严肃地说:“无畏者和生存大师的称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程咬金呼吸一滞,用力拍了拍张家圣的肩膀,赞扬道:“不愧是我老程的义子,我就喜欢直率的孩子。” 原本以为,张家圣会露出不满。 谁知,程咬金只感到手上传来的痛楚。 原来,这个义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 真正的实力,只有通过交锋才能显现。 好小子! 深藏不露啊! 张家圣突然神色凝重:“义父,我听说你要参加与巨厥的决战,有些话不知是否该说。” 程咬金回答:“你说吧。” 张家圣轻叹:“那时,尽可能保全大唐勇士,让他们能够生还。” 程咬金闻言,感受到这个年轻人的仁慈之心。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误解有多么离谱。 张家圣继续说:“若注定败北,就别妄想胜利,减少牺牲才是最重要的。” 程咬金:…… 败北? 你是在质疑谁的实力! 没错,陛下这次…… 也不能这么说,朝廷的确因负债积累了财富,加上渭水盟约的耻辱,以及击败梁师都的辉煌胜利…… 等等! 现在想来,这次出兵确实过于匆忙。 这时, 张家圣不屑地说:“况且,统帅居然是侯君集,他能战胜巨厥?希望不要一败涂地,全军覆没才好。” 程咬金愣住了。 一心只想在战场上展现他的三斧绝技,却忽略了侯君集。 说真的,他并非看不起侯君集,而是实在看不上。 统领大军之人,必须具备大智慧。 而侯君集,只有小聪明。 大智慧……他拥有吗? 张狂风将一壶冰霜魔法水泼向空中,低语:“战场的胜利,依赖于星辰的指引,地形的优势,以及人心的凝聚。然而,此役我们除了炽烈的战斗欲望,星辰并未站在我们这边。” “突厥荒原寒冷刺骨,单凭一件魔绒斗篷就能解决吗?我这个鲁莽的老头子太过轻率了!” “地利并不在我们手中,反倒是突厥人的优势。他们的无垠草原,仿佛是神赐的狩猎场,他们精通骑射。我大唐却无法在草原上自由驰骋,一旦突厥人败退,我们无法无休止地追逐。” “若是疲倦时被突厥人偷袭,那将是全军覆灭的惨剧。” 程咬金听着,心中越发冰冷。 他历经无数战场,深知其中的奥秘。 程处默脸色苍白,他也听出了其中的严重性。 程家的血脉虽勇猛,但那是大智若愚的体现。 战争,意味着什么,程处默在朔方一役后深有体会。 程咬金忍不住追问:“人心也不在我方吗?” 张狂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这难以断定,朝中众人谁不想洗刷渭水之盟的耻辱,此刻应当同仇敌忾。” 程咬金回应:“那就只剩下一个条件了。” 张狂风无奈地叹气:“大唐建国已有十载,太上皇愿与贵族世家共享江山。然而,我那雄心壮志的老头子只想成为万古一帝,不愿受他人牵制。” “范阳卢氏已落入朝廷的陷阱,掀不起波澜,但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些家族看到范阳卢氏的处境,会不对朝廷保持戒心吗?” 程咬金闻言紧锁眉头。 程处默不太明白,问:“他们会反对陛下吗?这天下,毕竟是陛下的天下。” 程咬金拍了拍他的脑袋,斥道:“你知道什么!只有你这傻小子以为,天下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隋炀帝当初企图削弱五行星王的力量,是为了减轻百姓的重负,也不希望被五行星王架空。” “结果呢?高丽之战陷入僵局,最终导致溃败,五行星王趁虚而入,隋炀帝也因此丧命,国家灭亡。” 程处默提出见解:“隋炀帝是个昏君,这不是咎由自取吗?” 程咬金举起手来。 程处默吓得要躲开。 然而... 程咬金的手终究没有落下。 不打了! 心累啊! 老子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儿子! 张狂风咳了一声:“二弟,不是我说,你确实……有点傻。” 程处默:…… 大哥,别以为你是大哥就能随便说我。 张狂风叹气:“干爹的大智若愚,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呢?” 程处默很憋屈。 把他老子搬出来,他还敢说什么? 只好竖耳倾听。 程咬金嚼了嚼嘴唇,总觉得干儿子在暗指他愚蠢,却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张狂之圣语气震撼人心地低语:“昔日的隋朝幻灭,大唐承载着天地的统一。你以为,我那位先祖皇甫大帝会赞扬隋炀帝的宏伟才智,只因遭受挫折便心如死灰,最终被五行奇王以虚假的天命所颠覆吗?” “谁会去拆自己王朝的根基呢,除非愚蠢至极或疯狂无比!” 程咬金仿佛感到牙齿都在隐痛。 这个义子,你说得固然有理,但毕竟这片江山属于李家,说话就不能含蓄些吗? 张狂之圣后知后觉地轻咳一声:“那个……我忘记自己是帝王了,还未完全习惯这个身份。” 程咬金:…… 你真是个人才! 此时, 张狂之圣从袖中取出一根神秘的圆管,平静地说:“义父,我赠你一件绝世之宝。” 程咬金朗声大笑:“什么绝世之宝,能比得过我老程的珍宝吗?” 张狂之圣:…… 我怀疑你在暗示,但我没有证据。 接下来…… 程咬金接过圆管,按张狂之圣的指示,将其对准一只奇异的眼睛,向内窥探。 “我的娘哎!” 只听见程咬金一声惊叫,手中的圆管险些脱手。 程处默满心好奇。 这圆管之内,究竟藏着何等奇珍异宝,让父亲如此失态。 “爹,也让俺瞧瞧这个宝贝!” 张狂之圣大吃一惊。 二弟,你怎么也开始玩这种比喻了!... 第223章 父亲,你的伪装可瞒不过我! 程处默瞥见那圆柱,瞬间险些失手跌落。 接着,他的话语都带着颤抖。 “这...这...” 奇异! 恐怖! 不可思议! 远方的景象,透过这圆柱尽收眼底,如同身临其境。 这究竟是何等神器! 程咬金惊讶地问:“义子,这是什么?” 张家圣淡然回应:“千里窥探镜,亦是望远之器。” 程咬金眼中闪烁光芒:“得了此物,草原上的地理劣势岂不是迎刃而解?用这窥探镜一探,敌人的动静岂非尽在掌握之中?” 张家圣泼了盆冷水,叹道:“义父,不是我要打击你,此物由晶石铸成,工艺极为繁复,我耗损了十几块晶石才琢磨出两块,刚好够造一个窥探镜。” 程咬金立刻受挫。 然而,他反应敏捷,从程处默手中夺过窥探镜,试探性问道:“此物……是赐予我老程的吗?” 张家圣点头:“拥有此物,义父可预先洞察敌情。如此,便应迅速撤退,以免全军覆没。” 程咬金气得笑了。 怎么? 真以为你是王侯,老子就不敢教训你了? 别忘了,我老程也是你的义父! 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程处默也被张家圣的话震撼了。 大哥,你真有种啊! 这简直是直接让老爹当逃兵。 极大的羞辱! 果然,老爹挽起了袖子。 此刻。 张家圣对程咬金的动作视而不见,又掏出一把精美闪亮的物件。 顿时。 程咬金挽袖的动作凝固了。 据说,那些曾散布瘟疫的朔方叛贼企图刺杀义子, 阴差阳错之下,已被陛下和义子联手铲除。 甚至,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 每个死者的身上,都有手指粗细的血洞。 程咬金有幸见过张寂展示过,一眼便牢记于心。 此物堪称“神器”! 那时,陛下口中还念念不忘这“神器”,幻想装备三军。 嘶—— 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此精致且可怕的物件,造价必然高昂。 关键是,有钱也难买到。 现在,义子又当面展示,意图不言而喻。 程咬金笑着再次伸手去取。 张家圣后退一步,让程咬金的手指擦过枪柄。 瞬间。 程咬金的脸色僵硬了。 张家圣慢悠悠地说:“义父,你刚才挽袖子,是要揍我吗?” 程咬金呵呵笑道:“义子,你误会了,我老程怎会揍你呢!” “这窥探镜真是个大宝贝!” “你赠予我老程,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 张家圣呵呵一笑:“那你为何在寒冬中挽起袖子?” 程咬金:“我...”... 张翼德不屑地笑道:“别说你热,连阴间的鬼都不会信!” 陈咬金顿时语塞。 别说,他心中确实这么怀疑。 蓦地,陈默之发出一声狼嚎。 陈咬金突然出脚,不带一丝预警地踹向他的臀部。 陈默之如断线风筝般飞出。 此刻,陈默之趴在地上,满心困惑。 哎...怎么了? 老爹...你为何踹我? 张翼德却毫不示弱,呵呵笑道:“就为了揍你这个义弟?你以为我会相信?” 陈咬金理直气壮地反驳:“养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陈咬金雨天揍小子,闲着也是闲着,早不是第一次了。” 听到这话,地上的陈默之心头一酸,眼眶泛红。 差点,泪水就要滚落。 只是身为儿子,他不愿屈服! 张翼德面露抽搐。 今日见识到了活生生的蛮不讲理,真是开了眼界! 同时也深深同情起这位义弟。 做陈咬金的儿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毫无选择的余地啊! 罢了,不多说了! 张翼德神秘地问:“义父,你还记得范阳卢氏的功德石碑吗?” 咔嚓—— 陈咬金心中仿佛响起了惊雷。 当年,朝廷设局,武星七王纷纷跳坑,范阳卢氏跳得最起劲。 能在太极宫前立碑留名,那是何等荣光? 范阳卢氏无法抵挡诱惑。 然而,据说第二天那石碑便遭雷击破碎。 这对范阳卢氏的声誉造成了巨大打击。 老族长卢玉儒因此病倒,后来遭受连续打击,最终驾鹤西去。 说实话,没人真信所谓的天雷。 但那样巨大的功德石碑,碎成那样,加上碑周围地面留下的乌黑痕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陛下肯定知情。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咳咳咳,所为。 此刻,听闻张翼德提及,陈咬金思绪万千。 朔方一战,传闻亲儿子陈默之扔出一物,引来天雷。 结果,突厥援军吓得屁滚尿流,高呼这是长生天的惩罚。 瞬间,他明白了。 这“天雷”源于张翼德之手。 张翼德轻描淡写地说:“我为你准备了几件,但因这物件不宜公之于众,除义父外,三军中不能全面配备。” 嘶—— 陈咬金感到一阵寒意。 拥有“天雷”,岂非能让突厥人落荒而逃? 这么说来,这场战役或许有机会取胜。 张翼德洞察陈咬金的念头,严厉叮嘱:“只有在战况不利时才能动用,切勿妄图借此赢得战争。” “起初,或许能震慑突厥。然而,人陷入绝望,会变得疯狂,一旦反击,大唐必然付出惨重代价。” 陈咬金郑重地点点头。 身经百战,这些道理无需张翼德多言,他心里清楚得很...... 张玄尘又说:“义父,随我来,我会告诉你这雷霆之枪与天雷的秘密。” 许久之后。 桃花仙境的后山,轰鸣的天雷之声滚滚而来。 在这后山之上,除了程处默这个见识过天雷威力的,程咬金是首次见证这一奇观。 数道天雷爆裂之后,程咬金的耳畔仍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太惊人了!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铁块,竟能在数十步内将一切化为废墟。 这威力,即便是天雷也难以超越。 张玄尘接着说:“这神器在运送时,必须避开明火。以防万一,我舅舅只打造了一支特别安全的。否则一旦触发,未伤敌先损己,损失惨重。” “说不定,会全军覆没呢?” 程咬金:…… 全军覆没……明白了! “到时候,义父得组织一支特别的运输队,人数不宜过多,更不能靠近大军。万一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咕噜—— 程咬金咽了口口水。 真是的! 万一不慎让天雷误伤了自己人,想想都心惊胆战。 紧接着。 张玄尘开始教导程咬金如何驾驭雷霆之枪。 当张玄尘讲解了瞄准、扳机控制,并连发两枪示范之后。 程咬金从天雷震撼的恍惚中回过神,脸上颇显尴尬。 看看自己的亲儿子,表现得比他好多了。 老程岂不是颜面无存! 不行! 必须挽回颜面。 “这玩意儿,太轻便了。老程我挥舞双斧如切瓜,对付这东西,简单!” 程咬金满怀信心地瞄准前方的魔法靶子。 砰—— 射击了。 然而…… 靶子上只有两个洞,还是张玄尘先前示范时留下的。 程咬金:…… “初次尝试,正常。熟能生巧的道理,老程我还是懂的。” 砰—— 又一枪。 靶子上还是那两个洞。 程咬金额头上的汗水开始滑落。 张玄尘:…… 我保持沉默! 你继续! 只要你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程处默:…… 第二次尝试,未能熟练掌握,没击中目标也是常理。 砰—— 第三次射击,依旧失手。 程咬金急了。 砰砰砰—— 小小的雷霆声不断,然而靶子上仍是那两个洞。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程咬金怒火中烧。 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此时。 弹药耗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 程咬金大笑起来:“老程我只是给你们展示一下错误的示范,根本无法命中目标。” 程处默:…… 父亲,你就别装了。 张玄尘也愣住了。 如此豪放的鲁国公,何时学会了为了面子硬撑? 第224章 是否预示着吉祥的征兆 程咬金取来新的弹药,再次“砰”地一枪。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 越急躁,越容易出错。 于是,他选择了稳健行事。 这对于性情火爆的活火山来说,极为不易。 然而,靶子上仍然只有那两个洞。 只听见…… 噗通—— 一只鸟从天而降…… 星辰圣者张嘉祥竖起夸赞的大拇指,惊叹道:“义父,果然不凡,神妙之箭术,令人叹服!” 陈耀金竟面不改色地回应:“确实,这便是出奇制胜,非一般人能及,乃为父的独门绝技。” 陈秋墨不解风情地问:“爹,咱们家的传家宝不是三斩斧吗?” 二弟啊,你这是在挑战命运的边沿啊! 紧接着。 陈耀金怒火中烧,手持“星灵弓”瞄准自家儿子。 陈秋墨惊慌失措地逃跑。 陈耀金在后紧追不舍,伴随着“破空之声”回荡。 小小的“星辰碎片”擦过头皮疾飞而过。 张嘉祥看得目瞪口呆。 嘶—— 亲爹哎! 谁有这般胆量敢如此嬉戏生死? 陈秋墨哭喊着求饶:“爹,孩儿错了,您放过孩儿吧!” 陈耀金毫不留情地追赶。 陈秋墨快要崩溃,大声呼救:“爹,我是您的血脉啊!” 陈耀金呵呵一笑:“爹我不缺你一个,你还有两个弟弟呢!” 陈秋墨绝望地悲鸣:“骨肉亲情比什么都重要啊!” 陈耀金冷哼一声:“你还有两个弟弟!” 就是嘴巴不饶人啊!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封住自己的嘴巴! ...... 三军启程远征。 王廷虽未大肆宣扬,但仍有不少长安城的民众前来送行。 张嘉祥则沉浸在自己的“桃花仙境”之中,身边还有个跟班——陈秋墨。 在与图厥的战斗中,原本嚷嚷着上阵杀敌的热血少年陈秋墨,却卸下军职,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张嘉祥好奇地问他:“二弟,你怎么不去参战呢?对阵图厥,正是你展现雄心壮志的大好时机。” 陈秋墨撇了撇嘴:“大哥,你可别坑我。你心里清楚这次出兵图厥未必能赢,还让我去,你是想让我英年早逝吧。”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刺耳? 为何...和我自己的话如此相似? 难道...我的特质也能传染给别人? 嘶—— 完了! 我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已有竞争者出现。 活着...真是疲惫啊! 压力如山大啊! 陈秋墨又惆怅地说:“此番归来,朝廷仅赐予我一个闲职,除了光鲜的名号和微薄俸禄,毫无实权。” “所以我干脆辞职了。” 张嘉祥闻言,面皮微微颤动。 既然如此,你这辞职...也是徒劳无功啊! 陈秋墨沮丧道:“我上战场是为了立下战功,期望得到朝廷册封的爵位。然而,爹告诉我,我太过天真了。” “爹的爵位世代相传,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争取到公爵这样的高位,最终还是要乖乖回家继承鲁国公的爵位,何必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呢?” 二弟,你...还在炫耀呢! 听得我都想一巴掌拍醒你。 就算我是帝王之子...私生子又如何?有什么用? 目前来看,只有弊端,没有益处... 今后...危机四伏! 嗯? 为何越思量,身为帝王之子的滋味竟如此苦涩? 此刻。 程处默却开口道:“兄长,今日大军启程,你为何不去送行?再说,你也是陛下之子,此举似乎不妥吧?” “他如今重返王室,岂不是让人抓住把柄?” 万万想不到,程处默这看似憨厚之人,心思却敏锐异常。 张家长忧虑地说:“我去或不去并无大碍,我家那位三弟太子殿下,此刻恐怕寝食难安。我去的话,他今晚只怕又要彻夜难眠了。” 程处默沉默不语。 片刻后。 程处默突然说道:“兄长,我永远与你站在一起。” 张家长却哈哈一笑:“你这世家子弟,就别添乱了。” 程处默急了,喊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只要我站在你这边,父亲那儿也不是问题。” “更何况,父亲还算是兄长的义父呢!” 说到这儿,他怕张家长误解,连忙补充道:“兄长,这话不是父亲让我这么说的,这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张家长淡然一笑,说道:“你别开玩笑了,我最近头疼得厉害,咱们还是做点实事,顺便赚点金币吧。” 程处默听得糊里糊涂,问:“怎么赚金币?” 张家长平淡地回答:“囤积粮食。” 程处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连忙劝道:“兄长,你可别太高调了。” 张家长反问道:“为何不行?” 程处默苦口婆心地说:“兄长,我知道你囤粮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朝廷征战,需粮草甚多,你想赚朝廷的钱,这样合适吗?” “不管怎样,你也是皇家血脉,不能占自家的便宜吧?” 张家长差点气得吐血,无言以对:“谁想供应朝廷的军队粮食,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而且...这次囤粮,我真是赔本了!长这么大,我从没这么无私过。” 说着,他越想越是憋屈。 “如果不是那位帝王老子,我会心甘情愿吃这么大亏吗?” 程处默几乎笑出声来。 囤积粮食...还会亏本? 你刚还说赚金币,转眼又说亏本,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不赚翻你,誓不罢休! 张家长平淡地说:“快要下雨了。” 程处默:... 好迷茫啊! 他抬头一看,冬日的阳光虽不暖和,但也是个晴天。 只听见。 张家长莫名地说:“我听说,有往来大唐的商人传言,河东地区的家畜嘶鸣不止,连井水都开始冒泡。不仅如此,周围尽是弥漫的黄雾。” 程处默一听便叫道:“这不是吉祥的预兆吗?” 张家长啐道:“哪有什么吉祥!这是地震的前兆!” 程处默挠头道:“什么是地震?” 张家长还没来得及解释。 就在这时。 张寂出现了。 步履如龙,气势如虎。 今日送军出征,他听到了河东道奏报的一个好消息... 苍穹异变! 儿子对于对抗兽族之战并无胜算,张寂心中如明镜般透彻。 然而,他已无法等待。 如今,异象显现,岂非昭示此战必胜无疑! 张寂朗声笑道:“儿啊,父皇来与你分享一则喜讯。” “河东领地的奏报称,彼处现奇异瑞兆。” 程处默心中惊骇,问:“陛下,是何种瑞兆?” 张寂瞥了他一眼,不满地回应:“怎不唤父皇?难道你以为当年认你为义子只是戏言?” 程处默只好改口:“父皇!” 张寂满心欢喜:“这才像话!” 接着,他详述那瑞兆之谜。 “河东领地奏报,其境四处弥漫金雾,金乃尊贵之色,想来这金雾之内必藏非凡之物。” 程处默心头一震。 我的天啊! 这场景似曾相识! 张寂依旧喜悦道:“况且,百姓家中的家禽牲畜齐声嘶鸣,岂非预示着某种征兆?” 程处默心跳加速。 我错了! 为何又如此巧合? 张寂得意洋洋:“连井水都泛起泡泡,难道不是吉兆?” 噗通—— 程处默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惊恐。 第225章 道长真机敏 张寂见状,笑道:“义子,快起身,不过天降异象而已,无需如此惊慌。” 程处默心中一凛。 陛下父皇,这还异象? 异象你大爷……咳咳咳,还好未脱口,否则便是亵渎帝王,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陛下的义子,也无法承受此罪! 此刻。 张寂笑容满面望向张家长子,只差宣告异象显现,必有吉事降临。 正逢朝廷出征兽族,岂非胜券在握? 不料。 张家长子冷冷道:“父亲,你任命侯君集为统帅,未选李靖,并非因当初的……李靖保持中立,未曾表态吧。” 张寂面色一僵。 儿啊,你真是父皇肚里的虫儿。 然而,朕本意试探,但这异象预示着对兽族之战必胜无疑。 即使没有李靖,侯君集也能胜任。 张家长子又冷声道:“河东领地的奏报,定是哪个混账想拍你的马屁,胡言乱语,真想扇他耳光!” 张寂:…… 此言让张寂愣住。 如此反应……至于吗? 还拍马屁……你在恶心你爹啊! 张寂不满道:“儿啊,河东领地将异象上报朝廷,有何不妥?” 张家长子却说:“让我猜猜……太原王氏,他们就在河东领地吧?” 张寂:…… 儿啊,你这是何意? 仅是一次异象,你竟怀疑这是太原王氏设下的陷阱? 张寂笑道:“你大可安心,朕已核实,确有异象降临,并非太原王氏试图蒙蔽朕。” 张家长子冷哼一声:“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否真是异象,恐怕还需商榷。” 张寂皱紧了神秘符文刻画的眉头,问道:“汝此举寓意何在?” 此刻。 程处默刚从魔法阵的烟尘中站起,插话道:“兄长方才提及‘地震’……莫非是指大地巨龙的觉醒?” “大地巨龙觉醒,岂非地脉翻涌之象?” 张家圣对程处默的理解力感到惊奇,内心暗暗赞叹。 二弟,你果然聪颖! 张寂闻言,心中一震。 他并未多言,转身便离去。 张家圣在后方补充道:“父亲,忘了告诉您,每当天地异变,必伴随狂风骤雨。如若河东域的大地巨龙觉醒,长安恐怕也将笼罩于暴雨之下,切记储备粮食!” 张寂未作回应,毅然前行。 此刻。 张家圣又喊道:“二弟,走!找三弟共商大事!” 程处默惊愕地问:“你要向王座上的龙裔殿下发起挑战?” 张家圣拍了拍他的肩膀,训诫道:“适才还想赞你机智,此刻却胡思乱想。” “带上三弟一同筹备粮食!” 程处默:…… …… 星辰观测所。 张寂独自闯入,带着一股魔力的飓风。 袁天罡匆匆迎出,笑道:“贫道观天象,见紫气环绕,便知陛下即将驾临。” 张寂对这些颂扬之词无动于衷,直接发问:“袁天师,为我算一卦,大唐近来可有天地异变?特别是河东域,望能详尽卜算。” 袁天罡面带敬意地回答:“贫道遵照陛下旨意。” 接着。 袁天罡闭目掐指,片刻后正色道:“恭贺陛下,今年大唐境内风和日丽,无灾无难。此乃天下福祉,皆因陛下的英明守护。” 这番奉承……咳咳咳,这股龙威恭维,贫道自认无人能及。 不料。 张寂依旧无甚反应,反而眉头紧锁。 袁天罡心中微凛。 怎的……贫道的赞美今日竟连连受挫,这可如何是好! 猛然想起…… 遗漏了河东域! 袁天罡连忙道歉:“贫道失察,忘却了河东域。然而,河东域亦属大唐疆土,国泰民安,其境况必然相同!” 话语充满信心。 毕竟,身为国师,他对朝廷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近来,未曾听闻何处发生异变。 袁天罡再次推演:“既然陛下如此关切河东域,贫道再为陛下卜一卦。” 良久之后。 袁天罡严肃地道:“陛下,河东域不会遭受灾厄。” 张寂却执着地追问:“假使它真的发生了呢?” 此言令袁天罡不禁揣测起来。 怎么回事? 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期盼河东域出现灾变。 这样的陛下会有吗? 那岂非昏庸之主! 袁天罡郑重说道:“陛下请放心,绝对不可能!” 这话必须坚定。 先前言辞如此华丽,称大唐风调雨顺。 此刻岂不是自己打脸? 唯有坚持到底。 况且今年也没听说有何灾变,年关将至,怎会如此巧合再有灾厄?... 此刻,神秘的光阴流转。 张寂微微思索,忆起儿子的预言,遂问:“袁天师,你再卜算一番,长安近期可有雨水降临?” 袁天罡仰望璀璨的日轮,朗声笑道:“陛下,七日内必是晴空万里,毫无阴霾。” 张寂这才宽心少许。 突然间。 天空中的太阳似乎败下阵来。 滴答—— 张寂伸手一抹脸颊,瞬间怔住。 这……是水? 自天穹洒落的水,岂非雨滴? 下雨了? 滴答滴答—— 袁天罡同样触碰面颊,险些气得窒息。 开什么玩笑? 贫道刚言毕,太阳竟隐匿无踪。 消失便消失罢,居然还下起了雨。 即便细如牛毛,也是赤裸裸的嘲讽啊! 我! 袁天罡! 天师之尊! 颜面何存? 幸而一阵清风拂过,天空的雨水渐消。 留下的,唯有寒意。 张寂的视线投向袁天罡。 未待他开口。 袁天罡镇定如常,笑道:“天意难测,贫道修为尚浅,让陛下见笑了。” “但这雨水异常稀有,或许是苍穹偶感哀郁,故而洒落几滴泪珠。” 张寂一想,似乎确有其理。 谁能始终欢愉? 就像自己,面对魏征直言不讳的谏言,有时不也暗生掐死他的念头……咳咳咳,只是想想而已,并未付诸实践。 朕! 依旧是那位宽宏大量的帝王。 张寂正欲转身离去。 袁天罡恭敬地行两步,说道:“恭送陛下!” 就在此刻。 滴答滴答—— 天空再度落下雨滴。 张寂疑惑的目光聚焦于袁天罡身上。 袁天罡微笑道:“陛下请放心,雨势很快便会平息。” 哗啦啦—— 雨势愈发猛烈。 张寂的面色转冷。 袁天罡尴尬回应:“这个……世事无常,谁能参透天机呢?” 张寂问:“你能否确保大唐……不,只要河东道安然无恙,你能保证河东道不受天灾侵扰吗?” 袁天罡闻言,心中暗自思量。 这场雨令贫道颜面尽失尚可,关键是被陛下亲眼目睹。 这口气,必须找回! 袁天罡摆出高人姿态:“陛下放心,河东道必将风调雨顺。” 就在这一刻。 哐当—— 殿内传来巨响。 张寂瞥了一眼,询问:“这是何声?” 袁天罡脸色煞白,惊呼:“这……这是地震仪……” 话音刚落,他疾步冲向殿内。 高人风采……简直胡扯! 大事不妙! 张寂连忙跟进。 只见袁天罡趴在地上,臀部翘起,正对着地震仪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 “这不对劲!” “怎会有地底巨龙翻腾?” 张寂闻言面色骤变,一把揪起袁天罡,厉声问道:“如实告诉朕,究竟何处有地底巨龙翻腾?” 袁天罡内心苦涩。 这……谁能知晓呢? 在神秘的甘露殿中,张寂保持着沉默。 此刻,殿外的雨声不断,似乎越来越大,而几位刚赶到的官员已浑身湿透,他们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他们被紧急召唤,即使手持着魔法护盾般的雨伞,也无法抵挡这倾盆大雨。 原本,大唐的军队正准备对巨角之地发起远征,朝廷的重臣们正忙碌不已。就连魏征,也因战事回到了他的监察官之位。四人踏入殿内,立刻感受到了这里的寒意。 张寂平静地问道:“近来可有天地异变的消息传来?” 大臣们心中一震,陛下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然而,他们都纷纷表示不知情。 张寂缓缓说道:“朕刚才造访了星象院。”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等人这才注意到,陛下的衣袍已被雨水浸透,如同被洗礼过的羽翼。 瞬间,四人心中警铃大作,大事不妙! 张寂继续说道:“朕向天师袁天罡询问,大唐近日是否遭遇天灾。袁天师告诉朕,今年大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是朕的期盼。对于袁天师的占卜,朕向来深信不疑。” “朕还请他预测了长安近期的气候,袁天师断言,七日内必是晴空万里。” 长孙无忌等人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袁天师的天气预测出错,竟会引发如此严重的事件,以至于必须将他们召至甘露殿? 不至于这样吧? 砰—— 突然,张寂猛地拍案而起。 长孙无忌:…… 房玄龄:…… 杜如晦:…… 魏征:…… 气氛不对! 最终,还是长孙无忌这位兄长站了出来:“陛下,袁天师预测天气失误也是常事。毕竟,谁能洞悉所有的天机呢?” 张寂冷哼一声:“他也是这么说的。” 长孙无忌心头一紧。 哎呀糟了!我多嘴了! 老夫真是话太多啊! 长孙无忌的脸色在魔法气息的波动中颤抖,尴尬地笑道:“呵呵……这个道理,想必各位都明白,老夫与袁天师的预言竟然不谋而合了。” “真是巧不可言……哈哈哈……” 长孙无忌的笑容僵硬,内心却在暗自懊恼。 老夫从没在今天这般丢脸,而且还是在陛下面前……如此奇特的尴尬。 陛下,我是你的大舅兄啊! 手下留情吧……! 此刻。 见长孙无忌这位陛下大舅兄仍深陷尴尬,其他三人明智地选择了沉默,静静观察局势发展。 张寂又开始了他的叙述: “昨日,朕审阅奏章,河东道的报告提到世间出现了吉兆。这吉兆便是家禽猛兽齐鸣,井水泛泡,河流浑浊,黄雾弥漫四周。” 长孙无忌一听,自以为理解了其中含义,急于挽回颜面,连忙说道:“陛下,难道是河东道之人故意制造吉兆,企图迷惑朝廷吗?” 话音刚落,他心中一紧。 瞬间。 后悔莫及! 晦气,真晦气! 大军刚刚出征,河东道出现吉兆,真伪无关紧要,关键在于提振军心。 这无疑是陛下正困倦时,河东道送来的枕头。 那么,陛下为何会为此动怒呢? 看来……老夫又失算了! 果然,张寂猛地拍案而起,怒吼道:“家禽猛兽齐鸣,井水泛泡,河流浑浊,黄雾弥漫……这算什么?” “吉兆?” “哈哈哈……” 嘶—— 长孙无忌尴尬得恨不得挖个洞,就在这甘露殿中将自己埋了。 房谋杜断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魏征也绷紧了脸庞。 陛下的疯狂举止……此事背后必定重大! 突然。 张寂拍案咆哮:“这是地龙翻腾!地龙翻腾啊!” “河东道说这是吉兆,朕倒要问问他们的祖宗!” “朕要查明真相!” 天哪……! 四位臣子皆惊骇不已。 陛下愤怒到了极点,才会在甘露殿中,当着众臣的面斥责。 简直怒不可遏! 张寂冷冷下令:“把那份东西拿给他们看!” 此时, 一名宦官走出来,呈上一份奏章。 长孙无忌等人交换目光,由他接过,展开后四人凑近一同查看。 这份奏章是一位名叫马周的晋阳副官,录事参军事,通过非正规途径送达。 奏章中提及所谓的吉兆,或许预示着地龙翻腾的灾难即将降临。 而这份奏章,是阎立德在河东道巡查时,无意间在住所中发现的。 阎立德看过之后,也是半信半疑。 毕竟,他本人也一度认为这是吉兆。 只是,因他不喜争功,这份关于吉兆的奏章仍由河东道自行上报朝廷…… 然而,马周的卷轴虽蕴含着难以捉摸的神秘,他也不敢全然不信,唯恐你的侍卫带着文书,连夜穿越梦境森林赶回帝都长安。 未曾料想,竟比河东道的讯息晚了一日抵达。 四人览毕,周身仿佛被幽冥寒风穿透。 比啸忽然狂吼,大地犹如巨龙翻腾,他们在惊愕中还以为比啸被诡异之力侵扰。 而目睹马周的卷轴,一切又截然不同。 长孙无忌立刻道:“陛下,巨龙翻腾之事,宁可信其真,不可轻信其假!” “一旦成真,百姓或将陷入浩劫之中!” “如今三军刚踏上远征之路,若此时巨龙翻腾,恐怕大唐将谣言四起,对突厥之战,对朝廷,对陛下……极为不利啊!” 不得不提,长孙无忌实乃当今朝堂第一智者,他的洞察力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 张寂紧闭双目,苦涩道:“在天象司,大唐唯一的地动仪,它……响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长孙无忌面色苍白。 房谋杜断神色剧变。 魏征的脸庞布满凝重。 甘露殿内,连落针之声都清晰可闻。 张寂继续沉痛地说:“袁天师言,大唐有巨龙翻腾。非河东道,即河北道。现在,我们可以确认,是河东道无疑。” 天啊! 此刻,这五个字成了君臣共有的心声。 巨龙翻腾在此刻发生,这岂止是添乱,简直是颠覆乾坤! 自古以来,每当灾祸降临时,帝王鲜少不颁发自责诏书。 帝王为展现仁德,往往会颁布此诏,祈求上苍宽恕,或是将惩罚独揽于己身。 如此,可收民心。 然而,这亦是一柄双刃剑。 同样,也可能让帝王失去民心。 贞观初年,吴星启王等士族仍在与朝廷对抗,必会从中作梗。 那时,张寂在大唐的民心将会遭受重创。 朔方一役赢得的威望,将荡然无存。 甚至,这将预示着对突厥之战的必然失败。 谣言纷飞之际,大军又何来心思迎敌? 第226章 谁堪当此重任 长孙无忌感到无比羞愧。 今日,正是老夫最为命途多舛之时。 今后出行,定要看黄历! 他刚才提及的预防措施,确是击中要害。 然而,巨龙翻腾已成事实,那些话便显得无足轻重。 于是,他整个人如同陷入迷雾般茫然。 就在这时。 房玄龄上前一步,提议:“陛下,如今之计,应速派使者前往河东道。” “首要之事,探查灾情严重程度,并全力以赴救治百姓,以安民心。” “其次,河东道上报的瑞兆,是否有意为之,居心叵测,务必彻查!” “再者,这位名叫马周的副职官员,应立即派人寻找到此人。他能在所谓的瑞兆中察觉到巨龙翻腾,定非等闲之辈。” “最关键的是,他未依常规上报卷轴,其中必有隐情。找到此人之后,务必要确保他的安全。” 张寂闻言点头称许…… 果然是吾王的智囊,思虑深远,直指要害。 唯独辅机……今日的见解似乎偏离了正轨。 忽然间。 长孙无忌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恐慌。 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在诅咒孤吗? 同一时刻。 杜如晦也开口道:“陛下,当前最要紧的是派遣使者追赶三军,确保侯君集抵达边境后,务必避免与魔族开战。” “河东地域的龙脉动荡,恐动摇军心,此役恐难顺遂。但侯君集必须坚守边疆,严密监视魔族动静。” “若河东之地的吉兆背后隐藏着内情,内外之患,都不可掉以轻心。” 张寂闻言,立刻吩咐暗卫携带口谕警告侯君集勿轻举妄动。 另外,中书省草拟圣旨,随后派人送去。 长孙无忌的面色显得有些阴郁。 说了这么多,他所说的几乎毫无用处。 再看那两位并称智勇双全的搭档……难道老夫只是个摆设? 嘘…… 长孙无忌隐约察觉到魏征的目光,心中稍感宽慰。 毕竟,魏征也没提出什么实质性建议。 所以,至少还有人与他共同承担失败的耻辱。 就在这时。 魏征开口了。 只见他无比郑重地说:“陛下,河东道果真有问题,恐怕是个危机四伏之地。” “不然,阎立德替陛下巡阅天下各州,最近就在河东,怎会没有丝毫线索透露给陛下!” “阎立德此人性情刚直,绝不会与人同流合污。因此,微臣推测,河东的吉兆要么是巧合,要么是有人蓄意为之。” “若是后者……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最后,魏征主动请缨:“陛下,微臣请求亲自前往河东道,查明真相!” 啪嗒—— 长孙无忌的下巴险些脱臼。 同时,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人连续扇了几十个耳光。 魏征,为何不配合一下老夫? 河东道果真有险,岂非九死一生之旅! 你魏征这是明知山有恶龙,偏要闯入龙潭。 你为国为民,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谁来配合老夫啊! 原来……折腾半天,老夫成了你们三人的陪衬? 老夫到底算什么! 今后,出门必须先观星象! 否则,绝不踏出家门半步! “准许!” 张寂应允了魏征的请求,让他负责调查此事,并通知阎立德留在河东道救灾。 毕竟,在满朝文武中,魏征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并非长孙无忌、房谋杜断不行。 只是目前朝廷离不开长孙无忌的镇守。 而房玄龄虽然计策繁多,却缺乏决断杀伐的胆魄。 至于杜如晦……他这虚弱的身体,说实话,张寂担心他到了龙脉动荡之地,颠簸一番后,还未查明真相就已身故。 若是这样,张寂恐怕要痛哭流涕。 大唐百废待兴,张寂不能失去他们任何一人。 最后...... 张寂对着大舅哥长孙无忌,那个神秘的月精灵骑士,低语:“无忌兄,大军在异界边境,不能轻易撤回,唯有继续向着幽影部落挺进。” “河东道的动荡,恐怕预示着诸多变数,三军调度之事,还需你这位英勇的骑士镇守。” 长孙无忌眼中闪烁着精灵般的泪光:“陛下,您的赞誉让老臣深受感动!您的肯定,便是对我力量与智慧的认可。刚才的失态,不过一时疏忽,何足挂齿!凡人皆有瑕疵,无人能永无过失。” 此时,张寂转向智者房玄龄,吩咐道:“房乔,此刻大唐日报的角色至关重要,万不可令朕失望!” 房玄龄一脸庄重:“陛下放心,微臣必全力以赴!大唐日报是那位万年县侯的创意,其中奥秘,微臣尚需琢磨,无法完全掌握。” “但我一定会请教那位县侯,不让陛下失望!”他坚定地承诺。 张寂安心地点点头。然而,长孙无忌心中却翻江倒海。万年县侯?可笑!这个时候还遮遮掩掩,难道那不是陛下的亲信吗? 更让他头疼的是,大唐日报或许真将在关键时刻发挥重大作用。不必问原因,只因老臣的直觉从未出过错! 就如同初遇陛下那一刻,便知他具备王者之姿……咳咳,老臣可不是吕不韦那种投机之人。况且,老夫自身也有过人之处! 忽然,杜如晦开口道:“陛下,据臣所知,地底巨龙觉醒之时,常伴随连绵大雨,这样的雨水甚至可能影响到远方之地。” “如今长安突降暴雨,恐怕农田将……” 张寂心头一震。杜如晦已接着请求:“陛下,您体谅老臣,但现在事态紧急,老臣希望能分担您的忧虑。” “长安的大雨恐有后患,农田亦是如此……请陛下恩准,让老臣来处理此事。” 张寂面色动容,深情地说:“克明,朕今日之成就,全赖你们这些老战友!” 闻言,包括长孙无忌在内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齐声道:“这是臣子的荣幸!” 而魏征,那位曾是隐士的贤者,此刻却略显尴尬。陛下,下次说这种话,能否避开魏某呢? 然而,最尴尬的并非他。长孙无忌才真正难堪。身为朝中权臣,今日竟一事无成,只是充当了别人的陪衬,独自承受耻辱。 一生的脸面,今日一次性丢尽了!谁有我这般魄力? 哈哈哈……老夫……疯狂了!老夫……心如刀绞! 老夫心中苦涩,是否能请孙神医前来一解忧愁? 第227章 本宫的爷爷就是你的爷爷 东宫。 今日难得悠闲,朝廷远征幽影部落,文武百官忙得不可开交。太子的学业也因此暂时搁置。 李承乾,这位未来的王,此刻慵懒地躺在兽皮榻上,享受着颓废的时光。 就在这时,一名宫廷侍从慌张地闯入,禀报:“殿下,那个人又来了。” 李承乾烦躁地低语:“何方神圣!此乃东宫之地,吾乃储君,吾之权势至高无上!” “是谁到来,尔等需镇定自若,这般惶恐,岂能胜任东宫之职?” 砰然一声—— 宦臣跪倒在地,险些吓得涕泪交加。 若被储君逐出,流浪世间,他这残缺之躯,恐怕连街头的野犬都不如,唯有绝路一条。 李承乾冷漠地询问:“说,来者何人?” 宦臣咽了口唾沫,嘶哑地答道:“便是……那位,殿下您忘了么?” 李承乾险些一脚踹翻这个宦臣。 好得很! 还敢问吾? 区区宦者,竟敢对吾之问话有所质疑! 汝找死! “储君殿下,兄长与我一同前来探望你了!” 蓦然间,一声粗犷的嗓音回荡。 虽说此人尚未踏入,但其声如洪钟。 几乎成了程咬金的翻版…… 李承乾一怔。 吾去你祖宗! 这不是程咬金的亲子,黄帝老子认下的义子程处默吗! 刹那间,李承乾眼前一片漆黑,险些站立不稳,刚才的从容尽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焦急地打转。 糟了糟了! 兄长又来了! 上次才刚走不久,这次怎又到了! 这份心理阴影太过沉重。 譬如……那对琉璃樽。 吾心痛如绞! “二弟,再不出来,我和兄长就要闯进去了!” 此刻,程处默直接由“储君殿下”改口为“二弟”。 真当自己是家人了啊! 李承乾心中满是憋屈。 汝这是不再把吾当储君看待了? 还二弟……吾必须承认! 吾自愿认这个二哥,就算咬碎牙也要认! 嗒嗒嗒—— 电光火石之间。 李承乾化作一抹残影,疾驰而出,连伞也没带。 宦臣目瞪口呆。 储君殿下……这是何等双腿,竟能奔行如此迅速? …… 东宫门前。 几名禁军注视着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张家长子与程处默,却仿佛未见。 皆因上次陛下亲临。 于是,他们不得不知晓张家长子的真实身份。 作为禁军,他们从未见过陛下对储君殿下那份如父般的慈爱,只有深重的帝王威严。 这就是……帝王之家! 再看陛下对待张家长子这突然出现的皇子态度,宛如慈父一般。 因此,无人敢得罪张家长子。 哪怕程处默在东宫门前大声喧哗,他们也不敢有半点抱怨。 生父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畏惧的皇子。 “兄长……你来了……” 李承乾竭力让自己显得沉稳,既要保持储君的威仪,又不使张家长子感到被冷落。 无可奈何,身为储君,便要承受这样的憋屈。 堂堂储君,竟不及一个宠爱的庶子。 程处默瞪大眼睛:“三弟,你喊了兄长,那我算什么?” 李承乾:…… 你……你很好! 李承乾苦涩地笑道:“二哥……” 程处默憨厚地回应:“三弟,这才是好样的。” 噗—— 张家圣惊讶地望向程处默。 天哪! 你竟把太子当成稚童,还说这才乖……太子的脸色多阴沉,你是眼盲看不见吗! 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真是胆大包天! 李承乾心中暗骂,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而优雅地问:“大哥,二哥,你们来见本宫……呃,找我有何事?” 程咬金又瞪大了眼睛。 李承乾只好改口。 程处默你这小子,本宫并非惧你……而是惧怕大哥! 张家圣严肃地说:“我有一个构想,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李承乾:…… 就这? 是什么构想,你倒是说啊! 张家圣缓缓道:“方才忘记告诉你,就是储备粮食。” 李承乾:……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是个蠢材! 竟然戏弄我……天哪! 储备粮食! 瞬间。 李承乾恍然大悟,大唐三军刚刚出征,这位大哥就想储备粮食。 军队的粮草消耗,那可是惊人的数目! 就算朝廷有能力供应,但哪家不预留多余的粮食? 因此,朝廷必然要从民间购入一部分粮草。 李承乾自然而然地认为,张家圣这是想从朝廷口中夺食。 大唐江山是李氏皇族的,大哥你也是皇族之子,这……合适吗? 李承乾艰难地开口:“大哥……这……似乎不妥吧?” 张家圣疑惑地问:“哪里不妥了?” 李承乾像牙痛般说道:“大哥,据我所知,你不缺银两。朔方的房产交易,你可赚得不少。” “再说,即使你缺钱,也不能赚自家的钱啊。” 张家圣一头雾水,迷茫地说:“三弟,谁告诉你要赚自家的钱了。” 李承乾也不再畏惧,必须揭开这个问题:“大哥,三军出征,部分粮草需向百姓购买。你想赚这笔钱……不怕烫手吗?” 张家圣:…… 误解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想? 难道……都做过这种事,至少心里动过这个念头。 张家圣干脆坦诚道:“近来长安连降大雨,我估计……至少半月。到时候,粮价必然上涨。况且……” 说到这,他瞥了一眼周围的禁军士兵。 禁军士兵不用命令,立刻领会离开。 李承乾陷入了混乱。 本宫……愚蠢了! 你们是本宫的禁军,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就因为大哥的一个眼神? 李承乾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父皇的龙威所致。 然而,这么一想,心如刀绞! 一个太子竟然不如一个庶出的皇子受重视,这个太子不做也罢……咳咳咳,只是说说而已,太子之位如此尊贵,怎能轻易放弃! 本宫! 李承乾! 太子! 别的没有,就是能忍……咳咳咳,胸怀宽广,不在乎这些琐碎之事! 此刻。 张玄圣忧虑满溢地说道:“三弟,我们乃血脉同源,容我将一切如实相告。” “河东领地……有巨龙翻腾之兆!” 李承元轻笑一声,回应道:“兄长,你莫要戏言!” 张玄圣继续沉着脸道:“父亲还提及,他收到了河东领地上呈的瑞兆奏章,称那里黄雾弥漫,井水沸涌,家禽嘶吼……这分明是巨龙翻腾的先兆。” 李承元一听,心中瞬间充满信心,笑道:“兄长,这就是吉兆啊,预示我大唐征伐tujué之役必胜无疑。” 张玄圣毫不留情地说:“三弟,你是储君,讲话需多用智。” 李承元:…… 本宫去你大爷的……咳咳咳,失言了! 你大爷便是本宫大爷,日后本宫诅咒你,也得悠着点。 这些不重要! 关键在于,这就是吉兆啊! 张玄圣又道:“在此之前,我已将此事告知来往河东的商人,预感大事不妙。若我所料不差,河东领地的巨龙翻腾就在近日发生。” 程处默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李承元面无表情,嘴上不再与张玄圣争辩。 然而,他的内心却暗自冷笑。 吉兆被解读为巨龙翻腾……兄长你究竟意欲何为? 是要借此引起父皇的注意吗? 你省省吧! 父皇还不够关注你,就让本宫有些许存在感吧! 求你了! 独吞好处,小心噎住你! “皇子殿下,原来您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 一辆魔法马车驶来,从中走出一人——房玄龄。 房玄龄顾不上撑伞,直奔而来,焦急地说:“出事了,大祸临头了!” “河东领地巨龙翻腾!” 程处默闻言,敬佩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大哥……神机妙算啊! 对于李承元来说。 轰隆—— 这句话让他震撼不已。 居然……真的巨龙翻腾了? 不是说……是吉兆吗? 第228章 这就是阳谋,借刀杀人! 房玄龄虚心请教:“皇子殿下,三军出征,又逢河东领地巨龙翻腾,对朝廷极其不利。” “皇子殿下曾言,大唐日报的作用是引领民间舆论。陛下也曾吩咐我如此行事。但房某始终不得要领,还望皇子殿下尽快赐教啊!” 啪嗒—— 李承元心如刀绞。 堂堂中书省中书令,对我大哥的态度……来了这么久,还未向本宫行礼。 人比人气死人啊! 本宫……还算储君吗? 就在这时。 程处默挠头道:“俺知道大哥有对策,房伯伯,俺告诉你,俺大哥打算储备粮食。” 嘶—— 房玄龄呼吸一滞,脸色剧震。 张玄圣:…… 行事艰难,逼我叹息! 为何人人都以为我要拆自家的台? 尽管…… 但…… 红薯、土豆、棉花的种子,还有棉衣,让户部花费不少。 可那都是我应得的啊! 世间未来的主宰将是李治那个懵懂少年,而我这流浪的王子不过是个多余的存在,若不为晚年储备些金银,岂非只能仰仗寒风度日?房玄龄满脸忧虑,近乎悲痛地质问:“殿下的王子身份,您怎能……” 张家圣踹了程处默一脚,斥责道:“二弟,你懂什么!休得胡言!”程处默一脸无辜地反驳:“大哥囤积粮草,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状况吗?” 张家圣无奈地摇头,不再与他争论,转而对房玄龄说:“房大人,我能保证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房玄龄沉默不语,心想:老夫还需操这份闲心吗?到时候,手握粮食,那位溺爱子嗣的陛下必然会向你购买!张家圣只得继续解释:“这些粮食我本打算售予朝廷,至于详情,房大人日后自会明白。” 房玄龄无言以对,如此振振有词,实在叫人气结。李承乾长久以来的愁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情忽然变得愉快起来。大哥想动摇朝廷的根基……真是妙计!我要搜集大哥的弱点,待时机成熟,给予致命一击……大哥,别怪我无情,是你自作聪明过了头。 此刻,张家圣接着说:“对于河东道地底巨龙翻动之事,我有些安抚民心的建议,房大人请听我一言。”房玄龄收敛心绪,已不再关心张家圣如何对付朝廷,反正墙角终有人会去挖,不论是哪个富商,或是武行七王,这么做都有其道理。 于是,房玄龄释然了。这时,张家圣开始从容讲述:“地底巨龙翻动的预兆早已传至长安,因此,河东道的消息,不出数日,必会透过各地商人传遍大唐。” “此事无法硬压,强压亦无用。所以我们需另辟蹊径!”房玄龄严肃地请教:“敢问王子殿下,何谓另辟蹊径?”不料,张家圣忽然说:“房大人,您还是称呼我顾问更为合适。否则,身为太子三弟的我,心中会感到不适。” 房玄龄惊讶地瞥了张家圣一眼,这孩子太过坦率!不过,他绝非冲动之下说出这话。“咳咳咳——”李承乾咳得几乎心脏抽搐,尴尬笑道:“大哥,你乱说些什么,我怎会……”张家圣毫不客气地打断:“我和房大人谈正事,你别插嘴!” 李承乾:……真是憋屈!大哥这态度……显然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回想起大哥曾经的针锋相对,以及拉着我一同售卖兄弟间的友情,将二手交易的利润分我一份。我……心中满是歉疚!咦? 这可是储君之争,我愧疚什么!岂能妇人之仁!不管李承乾内心如何盘算,张家圣继续说道:“大唐日报社的基石在于公信力,一旦失去公信力,百姓如何信任你,你又如何驾驭舆论?” 房玄龄深深点头,眼中闪烁着忧虑之色:“如若我们的‘巨龙喉舌报’率先揭示河东之地的龙脉动荡,恐怕会引起……反效果吧?” 张家圣淡笑回应:“就算民众得知此事,顶多只会责骂王廷应对无力,何来反效果一说?” 房玄龄面色微红,心中满是惭愧:老夫竟不及少年眼光犀利。 张家圣续言:“‘巨龙喉舌报’必须抢先一步揭露河东龙脉动荡的消息,必须赶在朝廷之前。” 房玄龄似有所悟,却又困惑不解。 程处默憨厚地问:“大哥,为啥要和朝廷抢时间?” 李承乾心头一喜,这段话他必须牢记,日后这将是制胜的利剑。然而—— 张家圣却神秘一笑:“这涉及一门深奥的学识,关乎人心。” 人心?这是何种学问?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张家圣接着说:“一旦灾情爆发,百姓会信赖王廷的公告吗?” 一句话如晨钟暮鼓,唤醒众人! 房玄龄不负重望,瞬间领悟:“‘巨龙喉舌报’抢在王廷前,正是为了建立公信力!敢于率先披露灾情的报社,将赢得多少信赖?” 李承乾背脊发凉,惊叹不已:“呵……大哥的智谋令人胆寒!刚才我的想法竟是如此愚蠢!” 张家圣沉吟道:“先由‘巨龙喉舌报’报道河东灾变,但现在具体情况尚不明朗,暂勿发布。应派出专属探子……即派遣人手前往河东,查明灾情,了解损失与伤亡,以及灾民的生活状况和救助情况。” “同时,务必日夜兼程刊印这些消息。以当前的技术,虽无法做到即时发布,但传递信息仍需时日。” “只要我们在长安及时发布灾区信息,让市民知晓我们是最早发布者,‘巨龙喉舌报’的公信力便得以确立。” 张家圣边踱步边说:“此为第一步。” “其次,‘巨龙喉舌报’联手新兴的‘大唐仁爱会’,招募义工奔赴河东,救治灾民。” “李氏皇族亦需领军,以个人名义捐赠物资,并由‘大唐仁爱会’第一时间送往灾区。” “同时,邀请长安百姓参与监督,以防物资被挪用。” “此外,‘巨龙喉舌报’将详细公开救援物资的去向、使用量及剩余量。” “我们要让大唐的人民懂得,众人合力,无坚不摧。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任何困难都不足畏惧。” “而且,今日我们援助河东,将来当我们遭遇困境,河东的百姓也会伸出援手。” 房玄龄凝神倾听,唯恐错过任何一句神秘的预言。 唯有如此,才能凝聚民间的神奇力量。 只有获得这股力量,王廷才能在未知的奇幻世界中无往不利。 骤然,一阵微风吹过。 张家圣轻轻拍了拍李承乾的肩头,如同古老的咒语般低语。 李承乾心中一凛,仿佛预感到一场魔法的较量。 张家圣竟说:“王廷必然已派遣使者前往河东道救助灾民,但仅此尚不足矣。” “三弟,你身为储君,应向父皇请缨,亲自前往河东道,以王族之名抚慰那些受难的子民。” 啪嗒—— 李承乾双腿颤抖,险些跪倒在地。 天哪! 大哥,这是要把我送上祭坛的节奏啊! 而且是明目张胆的魔法策略! 父皇听闻,必定会认为此举深思熟虑。 这样一来……河东道如若地龙翻腾,灾民便易成他人操纵的棋子。 若有叛逆之人借此煽动乱局,岑巩岂非白白送死? 房玄龄鼓掌赞同:“储君亲临河东道,昭示着王廷对灾民的深切关怀。如此,定能比任何救灾行动更能安抚人心。” 李承乾心底一片冰凉。 完了! 连中书令房玄龄都赞同,父皇那里恐怕无法逃避了,岑巩这次躲不过了。 难道……装病? 不过,这会不会太过明显? 罢了,保命要紧! 正当李承乾打算假装晕厥之际。 张家圣却严肃开口:“三弟,你身为储君,你有这个使命,这是你身为储君的职责所在。” 呸! 什么职责! 分明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啊! 本宫立刻昏厥,什么颜面,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然而…… 张家圣继续语重心长:“大哥虽出身凡尘,却深知储君之位有多少双渴望的眼睛在窥探。” 说完,他留下一番深意。 程处默无动于衷,房玄龄则浑身一颤,连忙道:“房某立即筹备,告辞!” 话音刚落,他飞快离去。 李承乾正欲倒地,闻言瞬间挺直腰板。 没错! 本宫是储君! 慰问灾民,这是本宫的职责! 否则……如何稳固储君之位! 就算是借刀杀人,本宫也只能接受这个魔法诡计! 第229章 这口锅,大哥你就背着吧! 在李承乾眼中,这位大哥已经摆明了要行动了。 急不可耐,不顾兄弟情谊。 皇家无情,绝非戏言。 就在这时。 张家圣居然语重心长地说:“大哥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李承乾心中冷笑。 这是要帮本宫早日赴死啊! 张家圣又说:“我会让桃花源的村民们随你同行,到了那里务必防范可能的瘟疫。灾祸过后,瘟疫常常随之而来,不得不防!那时归来,这便是你的功绩。”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李承乾恍觉,刚才似乎误解了大哥。 大哥……真的对储君之位无欲无求吗? 张天赐仿佛洞察了李承乾的思绪,竟毫不避讳地带着一丝无尽的不屑说:“王位,我可不屑一顾。” 李承乾:…… 这样的嫌弃,你是在轻视谁? 能成为王储的,难道都是无用之人? 咦? 大伯那个隐藏的王储,最后不就是被父皇亲手除掉的吗? 这么说来……王储这个位置,似乎并不吉利呢。 可我是嫡长子,我能怎么办! 见李承乾陷入沉思,张天赐催促道:“三弟,你还在愣着干什么?我猜,父皇可能也在考虑是否派遣皇子去安抚河东道的灾民。” “主动去做和被指派去做,完全是两码事。你身为王储,这些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承乾猛然惊醒。 对啊! 万一……我去晚了,被父皇定了下来,到时候我的威望就会大大受损了。 张天赐并未停下,继续说道:“最可怕的是,父皇会选择另一位皇子去安抚灾区。” “这是赢得民心的大好时机,你也不想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吧?” 李承乾浑身颤抖。 大哥! 你就是本王……不,你是我亲大哥! 句句肺腑之言,如雷贯耳! 我还站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大傻瓜! “多谢大哥指点,我现在就去见父皇!” 李承乾庄重地向张天赐鞠躬,随即飞奔而去,无惧倾盆大雨。 仅仅片刻,他就已全身湿透。 然而…… 李承乾心中一动。 这不正好表明本王关心河东道的百姓吗? …… 东宫的檐下。 程处默满心敬佩地说:“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寥寥几句话,就把三弟说得心服口服。” 张天赐啐道:“你别乱说,我没在哄他,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好!” 程处默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张天赐内心一阵无奈。 怎么一涉及王储之位,就连这个直率的家伙思维也变得敏捷起来? 不愧是贵族子弟,政治远见还是有的。 但是……我真的无辜啊! 程处默恭敬地问:“大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天赐斩钉截铁地说:“囤粮!从现在起,我们要高价购入粮食。” “这件事,我们三兄弟一个都不能落下。” 程处默反对道:“大哥,这不合适吧,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带上三弟?” 张天赐不悦地说:“因为他就是三弟!” 程处默:…… 我……想劈叉了吗? 大哥,你真的把王储当兄弟,但王储早晚可能会害死你啊! 陛下对你的态度远超王储三弟,大哥你就没点数吗? …… 甘露殿内。 群臣商议国事。 秦王府的老臣都在场,而其他的臣子,一个都不见踪影... 苍茫的大陆上,巨龙翻腾在河东道之下,引动了奇异的祥瑞之兆,使得张寂心中警兆顿生。 对于不可信任之人,此刻最好隐藏实情。 阴影中的守卫证实了地底龙动的真实,张寂在神秘的甘露殿中揭示了这一切。 百官震惊,却不失镇定。他们曾历经玄武门的突发事件,眼前的河东道,不过是泰岳王氏领地,尚不足以令张寂等权贵恐慌。 房玄龄旋即回归,详述圣庭的旨意。众臣一致通过。 报纸一事,除房玄龄等人,他人皆难以涉足。张寂赋予大唐日报社至高权限,凡涉及河东道龙动的报道,只要真实,无需告知这位名誉主编,自行决定刊载。 房玄龄匆忙辞去,着手启动大唐日报社与大唐首席慈善会,准备掀起波澜。毕竟,他身为首席慈善会会长,职责在肩。 此刻,他心中暗骂…… 哎呀呀! 真是个麻烦! 魏征深入河东道调查,所有压力似乎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万一扛不住怎么办? 离开甘露殿,房玄龄心头一沉,寒意陡生。 不行! 还得找陛下求助! 如此想着,李承乾疾步迎面而来。 房玄龄恭敬地喊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应了一声,毫不耽搁,直奔甘露殿。 房玄龄疑惑不已。 这是…… 算了,先解决自己的问题要紧。 ...... 另一边。 甘露殿内。 李承乾赶到,未待禁军通报,便高声呼叫:“父皇,儿臣求见!”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令殿内君臣皆是一愣。 毕竟,太子仍是稚嫩孩童,尚未参与太极宫的朝会,更不曾踏入甘露殿这片张寂与亲近臣子的秘密之地。 李承乾的主动现身,让所有人惊奇。 长孙无忌心下一颤。 哎哟—— 为何我心头如此压抑? 张寂立刻宣召太子入殿。 见到浑身湿透的太子,众人更加困惑。 如此急切? 竟还冒雨前来。 李承乾进入后,直截了当地说:“父皇,儿臣请求前往河东道,安抚受灾民众。” 轰鸣—— 众人脑海中一片嗡鸣。 长孙无忌眼前一片漆黑。 天哪! 太子是如何得知河东道巨龙动乱的消息? 其他大臣同样满腹疑云。 陛下尚未公布此事,太子是如何知晓的? 在这大唐境内,还有谁能比陛下更快掌握消息? 咳咳咳,别算上五行奇王,至少太子不该消息如此灵通。 李承乾察觉到甘露殿内弥漫的微妙气氛,同时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哎呀... 本宫太过轻率了! 大哥,你果真在算计我! 李承乾欲哭无泪,却已无处可退。 在神秘的甘露殿内,张寂吩咐尉迟恭率领一支魔法部队,作为天子巡视河东领地的护航者。假使河东之地出现动荡,他们将施展正义之法,平定叛乱。同时,由长孙无忌举荐的吏部侍郎杜伯山陪同前往,辅佐天子的行动。此外,张寂大帝命令尚书省拟定诏书,令阎立德在河东领地停留,等待与天子李承乾会合,共同应对灾情。 等到河东领地的难民安顿下来,他们才可离去。户部则着手调拨灵石与魔粮,筹备救济灾民。天子启程时,这些物资将一同交付阎立德,由他主导灾后重建工作。群臣散去,静待河东领地地脉动荡的消息传来。 临行前,长孙无忌意味深长地瞥了李承乾一眼,后者立刻跟上。两人来到一处隐蔽之地,长孙无忌冷冷发问:“是谁让你自告奋勇去河东的?”李承乾憨厚回答:“是我大哥。”闻言,长孙无忌的气息一窒,忍不住斥责:“他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李承乾却反驳:“舅舅,我去不是也能带来巨大的好处吗?”经过圣者张家圣的一番指点,他已洞悉天子之路。身为天子,要稳固地位,就必须展现出足以服众的实力与决心... 如今,父王正值壮年,王国的事务几乎无需太子插手。 遭遇天灾,便是他唯一的崛起契机。 唯有借此赢得民众的敬仰,才能确保他登上王位的那天平稳无虞。 君不见……大伯的结局如何惨烈。 身为王室子弟,又是太子,他不得不多思多虑,以防不测。 长孙无忌无奈叹道:“话虽如此,机缘与危机总是相伴而生。这王位,正扼住你的要害,明知是陷阱,你也只能义无反顾。”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洞察力,实在可怖。” “只是,河东道绝非易如反掌之地,远比你想的复杂。” 李承乾不以为然地反问:“不就是去安抚民众吗?” 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地说:“若河东道的太原王氏故意掩盖地底巨龙躁动的征兆,谎称天降吉兆,你能猜到其中的阴谋有多深邃吗?” “你此行的危险,有两点。” “一是太原王氏可能取你性命,二是你那位大哥或许会派刺客暗杀你。” 李承乾坚信不疑:“别说大哥,太原王氏他怎敢!” 长孙无忌斥责道:“愚昧!五行七王何等狂妄,你以为他们真的不敢?一旦有机可乘,区区一个太子算得了什么?” 朽木不可雕也! 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啊! 若河东道故意伪造吉兆,那背后的阴谋将无比严重。 晋阳是李氏皇族兴起的圣地,此刻又逢地底巨龙动荡。 而李氏统治天下后,自张寂登基以来,立场坚定,绝不与五行七王共享江山。 太子主动踏入,他们会放过这个良机吗? 正因陛下也顾虑这点,才会派遣尉迟恭前往。 否则,区区一介太子,还只是个孩子,竟让鄂国公尉迟恭贴身保护……你真是痴人说梦! 对此,长孙无忌并不愿赘言。 身为太子,必须具备敏锐的政治嗅觉。 教导过多反而不利,易滋生过度依赖。 谁知, 李承乾展现出皇室二代的傲慢,宣称:“父王会将他们九族尽诛!” 长孙无忌:…… 老夫刚被房谋杜断和魏喷子阴差阳错地羞辱,现在又要被你这不争气的太子外甥气死! 长孙无忌强压怒火,说道:“你以为国王可以随心所欲吗?” 李承乾骄傲回应:“我是父王的嫡长子!” 长孙无忌泼下冷水,大胆直言:“陛下并非只有你一个儿子,况且他对这个民间王位继承人宠爱有加。” 李承乾:…… 这话直戳他的痛处。 太刺心了! 舅舅,您真是本宫的亲舅舅吗? 难道……是特意来刺激本宫的吗!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地说:“拉开的弓没有回头的箭,既然做出了决定,便不要再犹豫不决。” “尉迟恭此行,基本能确保你的安全。舅舅我还需要主持朝廷政务,无法陪同你一同前往。” \"你必须铭记,只需安慰那些受到灾难困扰的河东道民众,让他们知晓你的关怀,因他们的苦难而感同身受。除此之外,别无他事。阎立德的建议不必在意,一切行动以鄂国公尉迟恭的指令为准。阎立德毕竟是一名文官,缺乏决断与刚毅。” “再者……杜伯山乃是我族之人,若遇重大变故,也可向他寻求智慧。” 李承乾庄重地点点头,心中的确理解,舅舅这么做是为了他的安危。 正因此,才会派遣亲信一同前往这充满未知的河东道。 长孙无忌与让他头疼的外甥李承乾分别踏上各自的路途。 李承乾返回东宫。 此刻。 他才意识到,浑身湿透的自己在冷风中颤抖,双唇已染上了紫色。 然而…… 东宫门前依然伫立着两人。 李承乾一瞥之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大哥,你怎么还不离开? 张家圣走近,递给他几个深棕色、手指粗细的玻璃瓶,以及几根由神秘材质制成的白色吸管。 “这些是魔力吸管,每日汲取三成魔力,一次两瓶,能预防疾病发作。另外,河东道可能有疫病肆虐,预先准备总是好的。”说着,张家圣将瓶子塞入他手中,又取出一个绣囊。 程处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又是绣囊! 李承乾的眼睛也瞪大了。 他听说过绣囊的传说,程处默去朔方立功,正是得益于张家圣的赠予。 难道……大哥真的不希望我在河东道遭遇不测? 张家圣告诫道:“你到达后,照着我给的绣囊行事,你也清楚米二哥当年是如何在朔方建功的。” “我不会多说,如果你想要活着回来,那就不要违背绣囊中的指示。” 李承乾心头刺痛。 大哥,你明知道河东道是九死一生之地啊! 我……现在想改变主意,可以吗? “我还有要紧事,房大人召见,我们必须商量大事。” “三弟,你要珍重啊!” 张家圣说完,便与程处默离去了。 李承乾呆立在东宫门前,心中满是凄凉。 前方的路凶险异常,简直让人胆寒! 不久后。 尉迟恭到来,吏部侍郎杜伯山也随行。 遵照张寂的密令,他们在清晨启程。 犹豫不决的李承乾,被迫跟随着悄然离去。 就这样,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繁华的长安。 难道连长安的百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吗? 尉迟恭仿佛看出李承乾的困惑,解释道:“太子殿下,目前河东道的地脉动荡还未上报,我们这次前往只能悄无声息。” 李承乾心中满是无奈。 他不想白白走这一趟,一无所获。 那样岂不是亏大了! 他! 还只是个孩子! 但在这个时候强调自己的孩子身份,只会遭到尉迟恭他们轻视。 李承乾只能在心底默默抱怨两句。 此刻。 雨水终于停歇。 ...... 大唐日报社... 在张家圣这位圣贤的指引下。 房玄龄定下了文章的奇幻基调,仅凭商人对河东道神秘异象的叙述,揭示这预示着地底巨龙即将觉醒的预兆,期望河东道民众能有所警觉。 身为文牍之首的他,将即刻入宫,亲自禀告陛下。 报纸以魔法速印术迅速制作并发行。 瞬间,长安城的居民们在阅读后开始热议。 过半的百姓视此为吉祥的征兆,唯有少数人洞察到这可能是地底巨龙翻动的先兆。 最令人惊奇的是,公告栏上还登出一则广告。 大唐万年县侯张家圣,高价征求粮食。 这则广告令众人困惑不已。 很快,张家圣收购粮食的消息如同魔法定位般传遍全城,无人不晓。 部分粮商已开始与张家圣交易。 毕竟,市价四枚金币的粮食,张家圣愿出八枚,足足翻倍,谁能抵挡如此诱惑。 况且,粮食嘛,待到来年丰收,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有交易事宜,皆交由商野全权处理。 与此同时,长安城流传起一个传说,都说万年县侯张家圣是个天真的大智者。 若非如此,谁会以市场价格两倍的价格买粮呢! …… 桃花仙境。 卢玲一边为张家圣轻揉肩膀,一边嘟着嘴问:“少爷,你收粮,大家都说你是大笨蛋呢。” 张家圣毫不在意地答道:“常言道,傻人有傻福。” 卢玲一听,气得转身就走。 张家圣不满地喊道:“我说姑娘,谁让你走了,怎么越发大胆了?” 卢玲并未回应。 张家圣:…… 哎呀呀! 是时候让你见识少爷的威严了! 不然,县侯的尊严又该如何树立? 此刻,卢玲快步跑了回来。 张家圣猜想,这丫头可能是一时气昏了头,现在想通了又回来了。 谁知, 卢玲气喘吁吁地说:“少爷,卢大人来了,说想见您。” 张家圣心中明了,躺在逍遥椅上淡淡地说:“让他进来吧!” 第230章 人们啊……卓越也是一种困扰 卢承庆小心翼翼地步入,如同踏在薄冰之上。 面对这张寂郎的私生子,他内心确实有些敬畏。 因他事后才意识到参与投资的事已为时已晚。 不过,当时他也曾考虑过,只是不愿被其他世家豪门兼并。 他不甘心屈服啊! 老爹刚晋升族长,就要给别人当小弟? 倒不如依附他人! 卢承庆略带殷勤地微笑道:“范阳卢氏还有一些余粮。” 话语简洁,点到即止。 卢某……总得留点颜面,这是最后的坚持! 张家圣惊讶地问:“你是来卖粮的?” 卢承庆脚步一滑,连忙说:“不不不!我听说……河东道的地下有巨龙苏醒的消息?” 你……是故意的吧! 一点面子都不给,是不是太过分了! 张家圣似笑非笑地说:“卢大人消息灵通啊。” 卢承庆神秘一笑,低声道:“此言非我亲证,仅传闻耳。” 张家圣并未揭穿,轻声问道:“肺腑之言?” 卢承庆面色庄重,声音坚定:“受国之俸,必报国之恩,此乃卢某之职责所在。” 张家圣:…… 真会说谎!文人都是这般狡猾吗? 卢承庆继续竭力陈述:“卢某心中始终忠诚于王庭,亦望能为幽冥河东之地的苦难生灵贡献微薄之力。” 如此卖力,好歹给点面子吧? 张家圣点头赞许:“可塑之才也!” 卢承庆:……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这样用合适吗? 没学问,多读书去啊! 读书、识字、洞悉道理、智斗权谋……咳咳咳,很难懂吗? 然而…… 张家圣却选择摊牌,直截了当地说:“卢大人聪慧异常,智者当与智者同行。只是,智者之心意……呵呵,大人自明!” 卢承庆面色微变。 陛下,非得谈这个吗? 卢某怕会被您的话题吓死啊! 可事已至此,他无法轻易抽身离去。 一旦离开,便是撕破脸的决裂。 贵族世家欲并吞他,张寂欲除掉他……他便真的无处可逃了。 张家圣似乎未察觉他的尴尬,从容说道:“秦朝之前,世袭贵族主宰天下,汉后豪杰崛起,如今则是星辰七王的时代。” 卢承庆心中颤抖不已。 陛下啊,非要聊这个话题不可吗? 卢某怕被您聊得无地自容! 然而,他此刻已无退路。 张寂毫不在意他的神色,继续悠悠地说:“隋朝为何灭亡,卢大人想必清楚。” “隋炀帝残暴无道?不,不,不……” 轰隆—— 卢承庆的脑海如雷鸣般嗡嗡作响。 话虽如此,但听来太过骇人! 张家圣并未停止,继续说道:“但隋炀帝过于急躁,妄图一人包揽一切,结果却被从云端推落。” 卢承庆终于按捺不住,打断他的话语,艰难地问:“那个……侯爷,大唐取代隋朝,您不觉得这是天命所归吗?” 张家圣不屑地斥道:“哪有什么天命!这种鬼话连鬼都不信,您信吗?” 卢承庆脸色发青。 陛下,别开这种玩笑! 这话是在坑卢某啊! 卢某提醒您,身为大唐陛下,如此袒护前朝,恐怕不太妥当吧? 若非卢某认定自己有利用价值,这话传出去,您只怕要遭殃了! 张家圣大手一挥,坦荡地说:“卢大人聪明绝顶,而我却是个朴实之人……咳咳咳,我是个诚实的人。” 卢承庆:…… 陛下,做个人吧! 您是个老实人? 这是在侮辱老实人啊! 张家圣满不在乎地说:“罢了,我索性摊牌,直言不讳,我不喜拐弯抹角。” “我那位陛下,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卢承庆茫然地问:“看出什么了?” 一言半语,哪叫直言! 卢某...愿倾听神明的旨意,哪怕刺痛双耳。 往昔,这誓言无需畏惧,甚至敢于大声宣告。 现今,张寂郎的手指紧扼住卢某的喉头,令卢某连一丝反抗的勇气...啊,啊,啊,都不敢有。 张家的神圣凝视着,冰冷的话语犹如冬日寒风:“吾非隋炀帝那般半途而废的君王,深思熟虑,你应该能理解。” 卢承庆心中冷笑。 理解? 理解得不能再透彻了! 不只是他,整个五星奇王国,有谁不了解张寂郎的真实面目? 否则,他们怎会在玄武之变后,如临深渊! 张寂郎连玄武之变这样的风暴都敢涉足,当颉利南侵,长安危在旦夕,他竟与长孙无忌等臣子,同颉利展开谈判。 颉利,那个自以为英雄的懦夫,竟被张寂郎的威势震慑,最终签下了渭水之盟。 表面上看似获利,实则错过了挺进中原的绝佳时机。 张寂郎的胆识和魄力,无人能及! 如此人物,要么将敌人消灭于无形,要么被敌人所灭。 就当前局势而言,这对五星奇王国来说,绝非吉兆。 于是,河东道试图寻找出路。 啊,啊,啊...卢某对此一无所知。 突然间。 卢承庆脊背寒意陡生,汗毛根根竖立,仿佛被猛虎锁定。 他抬头望去,只看见张家圣那深不可测的笑容。 咯噔—— 卢承庆内心再次颤抖。 苍穹啊! 这可不是玩笑! 卢某并非前来表达忠诚,为何在此,陛下却要给我如此震撼? 张家圣微笑着开口:“卢大人...” 卢承庆心颤,忍不住回应:“卢某...” 然而,张家圣打断了他,轻声道:“无需紧张,不必急躁,保持安静,听我说。” 卢承庆硬是不敢出声,只得聚精会神地倾听。 陛下...您就像那藏刀于笑的刺客。 张家圣淡然道:“你替我收集粮食,无论多少,我都分你一成的报酬。” 吧嗒—— 卢承庆下巴差点脱臼。 仅此而已? 原来,卢某早已做好准备...而你却只说了这个? 张家圣又冷不丁地补充:“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最好在河东道的决定揭晓前。” 嘶—— 卢承庆闻言,心头一凉。 听上去,陛下似乎洞察了河东道的意图? 这是喜,还是忧呢? 喜的是,追随这样的陛下,范阳卢氏复兴有望。 忧的是,只要有陛下存在,范阳卢氏就无法在他的面前兴风作浪。 即便是复兴之后,头顶也始终悬挂着这柄剑。 卢承庆咬牙切齿:“卢某定会竭尽全力,助侯爷收集粮食。” 张家圣点头道:“你捐献的粮草,我会命户部仔细清点。功过是非,我这位荒诞的君王从不含糊。魏征差点害死我的父亲,你看魏征现在怎样了?” 卢承庆精神一振。 没错! 张寂郎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暴君,跟随他仍有肉可食。 总好过被其他贵族门阀吞并范阳卢氏! 更何况,范阳卢氏在魔法世界中的价值比一个魏征要大得多。 此时此刻,卢承庆感觉自己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上! 接着,他满怀激昂地向外走去。 在此刻。 李君羡和李风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张家圣赞许道:“果然是从事神秘事务的大师……咳咳咳,真是顶尖的密探,刚才我甚至忘记了你们还在。” 李君羡的脸色变得如幽灵般苍白。 李风满脸无奈。 一位影卫首领,一位暗影卫队长。 成为国王的贴身保镖并非耻辱,但频繁遭受嘲讽侮辱,谁能忍受? 而且这位国王似乎特别珍惜生命,从未让他们离开过他身边。 或许……国王也清楚自己罪孽深重,得罪了许多人,他们都希望他消失。 国王的言行总是那么引人注目,刚才那些话,难道不怕被人听见吗? 就不能私下里说悄悄话,非得扯上其他人吗? 你! 简直不像个有道德的统治者! 身为影卫首领,还有另一位暗影卫队长,理论上来说,他们的结局并不会平静。更何况刚才他们听到了那么多禁忌的秘密,死亡也许是个解脱! 早死早转世! 李君羡和李风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时。 张家圣又开口:“最近你们要紧跟在我身边,尤其是未来,那时本侯的敌人可能长安街头都会遍布。” “人啊……过于杰出也是一种困扰!” 李君羡:…… 李风:…… 国王,你说这是杰出? 这不分明是在自寻死路吗! 第231章 太原王氏的致命一击 长安城陷入了狂热的讨论中。 大唐日报刚刚报道了关于河东道地底巨龙翻动的猜测,没过多久又发布新一期报纸,断言河东道的巨龙翻动已成事实。 此时,朝廷还未发布任何官方消息。 在这样的时刻,无人敢无视朝廷的威严。 至少,对大多数官员来说是这样的。 一时间,大唐日报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长安市民认为大唐日报太过大胆,竟敢在朝廷未发布通告前,如此肯定地宣称河东道的巨龙翻动。 而朝廷内,不少大臣开始对房玄龄进行猛烈抨击。 …… 桃花源地。 张家圣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李君羡,你去一趟大唐日报,将这些话传达给房大人。” 李君羡听完张家圣的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岂不是胡闹吗? 张家圣严肃地说:“另外,你还要告诉房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非常时期,需采取非常手段。” “自古以来,即便是秦始皇、汉武帝再生,面对这种局面也只能低头认输?” “若不想认输,就别遵循常理。低头的那一刻,就算抬头,那份耻辱也无法抹去。” 李君羡战战兢兢地说:“李某……这就去通知房大人。” 刚走出桃花源。 李君羡便向隐蔽处发出鸟鸣信号。 随后,一道黑影飞快地奔向皇宫。 另一边。 张家圣对李风说:“请太上皇前来一趟。” 李风立刻领命离去。 刚才张家圣对李君羡的吩咐,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有些颤抖... ...巨浪即将涌起,预示着异变的征兆! ...... 太元神殿。 朝议之中。 “房大人,此乃邪语惑世之言!” “陛下,大唐天报竟敢如此放肆,将天赐吉兆称为地底巨龙翻腾!” “正是,分明是天赐福祉,却被大唐天报曲解为地龙动荡。此举亵渎神明,必引天谴无疑!” 说话者皆为太原王氏一族的臣子。 这一番高明的言论,似乎预示着更为深远的阴谋。 一时之间,口诛笔伐如潮水般向房玄龄涌去,几乎将他淹没。 作为当事者,房玄龄沉默不语,心中唯有苦笑。 陛下啊,您这是将老臣置于火海之中煎熬啊! 陛下,您也赞同,难道不能体恤臣子一二? 这...如何能让臣心安? 同时,房玄龄内心警觉。 众多河东道的官员同声喧哗,显然已达成共识,图谋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太原王氏,乃李氏皇族兴起之地,此番动作,必定非同小可! 刚刚平息的大唐,又要卷入动荡的洪流! 与此同时。 长孙无忌等秦王府的老臣,目睹河东道官员对房玄龄的猛烈抨击,忆起了在玉露殿内,陛下对河东道地底巨龙的预警。 瞬间,他们对陛下敬佩得五体投地! 至于张寂的真正意图,并非所有人都能洞察。 张寂顾及儿子,不愿让他过于显眼。 毕竟,树大招风,风必摧之! 无论房谋杜断,还是户部尚书唐俭,对张圣张家的善意不容置疑。 他们绝不会陷害张圣。 尽管唐俭曾多次沦为他人棋子,饱受困扰。 长孙无忌暗自庆幸张圣的惊人预见被掩盖,他绝不助力张圣扩大影响。 于是,秦王府的老臣们都被蒙在鼓里。 其他官员,特别是来自河东道太原王氏的,丝毫未察觉异常。 即便他们知道张寂召见秦王府旧臣,还以为是为了对付突厥之战。 此刻。 张寂沉默不语。 房玄龄从容应对。 太原王氏的官员唇舌疲倦,只得停下攻击。 随后,房玄龄慢条斯理地走出队列,沉声道:“禀陛下,臣身为中枢省的中书令,自知这份报道所蕴含的意义。” “原本,未经朝廷证实,臣不应妄言。然而,臣亦是大唐天报的编撰者。” “因此,臣认为有必要让百姓了解河东道地底巨龙之事。此外,关于此事的判断,臣亦有确凿依据。” “回顾我大唐历年来各地地底巨龙的报告,虽记载寥寥,却提及家禽嘶鸣、井水沸腾之象。” “朝廷未曾深究,地底巨龙之地的官员也未曾多想。但臣从中悟出真意,敢断定这不是吉兆,反而是天降大难!” 这一席话,令太原王氏的官员无言以对。 就在此刻。 一声怒吼响彻大殿。 “大胆狂徒!” “房大人,你此言用心险恶!” 出列之人,乃是礼部侍郎王不仁... 在神秘的礼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王不仁长久以来忍受着沉寂,直至今日,他嗅到了契机。 他在太原王氏家族中并无显着地位,否则怎会在这样一个边缘之地任职。此次河东道传来的奇异征兆,太原王氏的官员早已心照不宣。 王不仁勇猛剖析,谨慎验证,确信自己的时刻已到。无论太原王氏的真正意图何在,一旦能将祥瑞扭转为灾难,挫败李氏皇族的威严,顺便将张寂的忠诚属下牵连其中,那无疑是绝佳的时机。 此时此刻,王不仁感到命运的转轮开始转动。 我! 王不仁! 礼部员外郎! 将要崛起! 从现在起,我的剑将指向吏部! 房玄龄的言语大胆而坚定,这便是他的机遇!祥瑞化为灾难,是你出言不慎,冒犯了神只,故而降下神罚!这番话语,犹如闪电,直击人心! 到时候,地底巨龙的躁动无人能逃。 此举断绝了房玄龄的所有退路。 张寂为平息这场地底动荡的影响,必定会让房玄龄承受部分责难,这一计划将会实施。 房玄龄! 房大人! 中书令! 待地底巨龙的消息传开,你的中书省职位便岌岌可危了! 对太原王氏而言,这是王某的一大功绩! 王不仁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激昂陈词:“房大人,你竟敢将祥瑞称为地底巨龙的躁动,难道不怕触怒天神,引来惩罚吗?” 房玄龄冷笑道:“王大人,你这样说,岂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王不仁心头一凛。 不愧是中书令,难以对付啊! 瞬间,他回应道: “房大人,就算真是地底巨龙,也是你言语不慎,招惹了天怒!” “没错,一切源于房大人的失言!” “房大人,你应该为此负全责!” 太原王氏的官员心领神会,立刻加入攻势,誓要将房玄龄从中书令的位置上拉下。 一时之间,口诛笔伐纷至沓来,只差给房玄龄定下最终的命运。 “禀陛下——” 正当此时, 门外传来通报。 禁卫急匆匆闯入,报告道:“陛下,河东道巡察使阎大人遣人归来,这是阎大人的奏章。” 奏章本应通过驿站传递,阎立德却派人直接送达,显见其中必有隐情。 张寂淡然吩咐:“辅机,读予朕听。” 长孙无忌领命接过奏章,匆匆一瞥,表情未显惊讶,高声道:“启禀陛下,河东道晋阳地区地底巨龙躁动……” 轰鸣声震彻朝堂。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太原王氏的官员假装惊讶,其余五姓七望的官员虽也惊异,但远不及他们的震惊强烈。 秦王府的旧臣虽信服张寂陛下,但未经亲眼见证奏章,心中仍有疑虑。 其他官员则是真的被震动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陛下!”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 王不仁迫不及待地喊道:“房大人出言不慎,祥瑞变灾难,恳请陛下降罪,祈求神明宽恕!” 瞬时,其他太原王氏的官员纷纷附和…… 此刻,房玄龄被推至了奇异风暴的旋涡中心。 然而... 张寂尚未回应。 砰然一声—— 一位胡须斑白的老臣颤抖着冲出,匍匐在地,声嘶力竭喊道:“陛下啊——” 此乃礼部侍郎王承礼,已逾七旬。 如此年纪,便是一柄震慑人心的利器。 只闻,王承礼高声疾呼:“天降神罚,乃苍穹之怒,示警于河东之地。” “河东灾厄,乃地底巨龙翻动!龙,象征王者!” “显而易见,此乃陛下执政失当,引得苍穹震怒,以天罚示警!” “为祈求苍穹宽恕,望陛下颁下自责诏书,以解民众之困!” 此言掷地有声,充满威严。 自责诏书! 咔嚓—— 除了一些心知肚明的官员,其余不明所以者几乎被这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 这预示着...无星祈王即将与陛下摊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早知今日,不如找个借口,不来朝会。 张寂冷漠回应:“你要朕颁下自责诏书,说说看,朕有何过错?” 王承礼面露决绝,颤巍巍起身,大声说道:“陛下,你——” 张寂的目光渐趋凌厉。 杀气弥漫! 长孙无忌等人也感到呼吸困难。 玄武门! 那是陛下永载史册的污点! 完了! 这张牌,是无星祈王的杀手锏,只要他们狠下心,不顾风险,定能令陛下步步败退。 王承礼银白的胡须颤抖着,一字一顿:“你杀——” 第232章 谁敢动我! “弑兄囚父!” 震耳欲聋的嗓音自太极宫外响起。 王承礼愣住了。 老夫...听错了? 这声音...并非来自自己! 不独他,满朝文武皆被震撼,困惑不已。 只见,太上皇李渊从太极宫外步入,无人敢阻挡他的去路。 他一路畅通无阻,直抵张寂面前。 只是,张寂坐于龙椅之上,而李渊立于龙椅之下,与这位儿子对峙? 咔嚓—— 满朝文武脑海中如雷鸣般轰然炸响,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 王承礼等太原王氏的官员,更是集体石化。 这...还能继续吗? 李渊的出现,打破了所有计划。 意图搅局的太原王氏官员,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想商量对策...但此时正在朝会,时机并不适宜。 然而,还有人更加困惑。 他们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秦王府旧臣,也是张寂陛下的忠实追随者。 万万没想到,太上皇李渊竟闯入了太极宫。 至于为何禁军没有阻挡,此刻已无人细究。 总之,他们看着老迈的太上皇,感觉那似乎一触即倒的瘦弱身躯,隐藏着无尽的杀意。 也许...他们这些陛下的追随者,将面临生死之劫。 太上皇这是要一网打尽吗!... 无论是泰拉瑞亚的旧臣,还是星辰七王国的官员,甚至那些摇摆不定的政客,都嗅到了微妙的星辰之力波动。 下一瞬,恐怕就是混乱与灾厄的序章。 谁能预料,太上皇今日竟突袭出手,打破平静。 只有沉寂! 唯有沉寂! 太极殿内寂静无声,仿佛连风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张寂面无表情地盯着太上皇李渊。 李渊抬起头,以同样的冷静回视着他。 突然。 李渊果然转身,指向王承礼,王权的威严如洪流般倾泻而出,高声道:“王承礼,你想说的,是不是这四个字!” 王承礼不由得颤抖起来。 原本,他今日的命运最糟不过一死,成就太原王氏的图谋。 甚至,他的牺牲能迫使张寂屈尊颁布罪己之诏,进一步削弱太上皇的威信。 可如今,对张寂王位的威胁,将遭受致命的打击。 王承礼年逾古稀,被太原王氏费尽心机安插在礼仪司,却始终如空气般透明,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早已厌倦了等待! 然而…… 面对太上皇的质问,他退缩了! “哈哈哈——” 李渊发出疯狂的笑声,眼泪随之滑落。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胆小的险些瘫倒在地,胆大的也不敢出声,纷纷将目光聚焦在张寂王者的身上。 张寂端坐龙椅,神色如古井无波,只静静凝视着太上皇的背影,一言不发。 “这是朕的过失!” 李渊竭力嘶吼。 “朕……未能教诲太子,致使他品德败坏,心生怨恨,屡次图谋伤害二皇子!” 咔嚓—— 此言震惊四座! 刚才的惊恐还未褪去,太上皇竟来了个惊人反转? 他是疯了吗?或是老迈昏庸? “因为朕的放纵,太子得以策划对二皇子的阴谋,而朕却视若无睹,最终导致了玄武门的悲剧!” “二皇子虽有错,但也是为了生存!” 李渊老泪纵横。 “朕……一直在逃避,不愿承认错误在于朕,而非二皇子。说来,又何尝与太子无关?” “朕的过错,引发了兄弟相残,这才招致天谴!” 轰隆—— 真相大白! 太上皇此举,是为了承担一切罪责。 太原王氏的官员们面如土色,王承礼全身颤抖,双腿不自觉地打颤。 老夫……末日来临! 李渊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罪己之诏,应由朕亲自颁下。” 忽然。 李渊高喝:“房玄龄,起草诏书!” 房玄龄上前一步,朗声道:“臣遵命!” 随后,在众人惊愕中,太上皇口述,房玄龄执笔疾书。 转瞬间,罪己之诏已完成。 李渊以王者之姿宣布:“去!昭告天下!” 房玄龄高声回应:“臣遵命!” 话毕,他昂首阔步离开了甘露殿。 此刻, 张寂只是一个静默的见证者…… 然而,经太古贤皇这一手,房玄龄头上的舆论风暴瞬间消散,张寂的逆袭计谋以及那看似平常却暗藏致命危机的朝会,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太原王氏的官员满心愤慨,仿佛欲哭无泪。 \"贤皇,您何以如此不顾尊长之礼!\" \"您还有颜面吗!\" 这可真是……出人意表,手段奇特至极。 王位被夺,陛下被困宫廷,您竟无半点怨言? 您……真非铁血男儿! \"来人!\" 此刻,李渊的声音冷冽如冰,杀气腾腾。 \"王承礼悖逆君上,竟敢直言弑兄囚父,勾起朕心中失子之痛,其罪无可饶恕!\" \"拖出去,立即斩首示众!\" 哗—— 太原王氏的官员们炸开了锅。 就算是要杀身成仁,也得找个无懈可击的借口。这样的理由太过任性,贤皇,您的威严何在? 王承礼也惊愕不已。 老夫……岂能忍受此辱! 老夫只是说了一个字——杀。 弑兄囚父,那话不正是贤皇您亲口所说! 颠倒是非? 老夫不服! 绝不束手就擒! 王承礼怒目圆睁,高声喊道:\"贤皇,您想置老夫于死地,却用如此荒谬的借口,老夫不服!\" 您这老家伙,当年老夫面对陛下尚且不惧,如今怎会怕了您这贤皇! 老夫年逾古稀,又是太原王氏之人,谁敢动我! 此时,禁卫军闯入大殿,准备逮捕王承礼。 王承礼咆哮:\"谁敢动手!\" 这一声怒吼,还真让禁卫军愣住了片刻。 在大唐,七旬之人如同瑰宝,即便杀人也能免于惩罚,谁能说个不字? 能让这样一位长者向你吐口水,已是莫大的荣幸。 再加上太原王氏这等巨擘,谁不掂量一二? 唰—— 禁卫军一怔,李渊却不闲着,抽出了他们的佩刀,目光冰冷地盯着王承礼。 \"朕敢!\" 王承礼双腿一夹,惊恐之下失禁。 刀光一闪。 噗—— 头颅高飞,鲜血如泉涌自断颈。 当啷—— 李渊将刀掷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太极宫。 太极宫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出声。 贤皇的果断狠辣,震慑了所有人。 就连张寂的眼底,也充满了难以置信。 今日朝会的局势,他已预判七分。 然而,如何打破僵局,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儿子让李君羡通知房玄龄,又将计划透露给自己,这胆大妄为之举根本不可能成功。 因为,就算贤皇不再与他为敌,也不代表会助他。 更何况,还要踩踏那位已故太子的尊严。 万万没想到,贤皇真的就这么做了。 唯一未曾预料到的,便是贤皇竟敢杀太原王氏之人。若是以往,贤皇绝不会有这样的决断。 张寂心中苦涩一笑。 贤皇处死王承礼,固然因其罪有应得,但也给朕留下了一个难题啊! 不过…… 朕感激父皇为朕所做的一切! 第233章 必有阴谋 帝国通报,东方龙域的地脉巨龙觉醒。 瞬息间。 长安城沸反盈天。 谁料想,大唐天报的预言竟成真了。 此时此刻。 因率先披露了东方龙域地脉巨龙的消息,大唐天报自此拥有了超乎想象的威信。 谁知,民间尚在对东方龙域的异动惊骇未定,皇宫又颁布了一道神谕。 自责诏令! 太宗皇帝发布了自我谴责的神谕,认为东方龙域地脉巨龙的觉醒,发生在李氏皇族崛起的晋阳,这是上天的警示与惩戒。 过失,由太宗皇帝承担。 李世民此举出乎意料,彻底搅乱了某些人的计划。 武星七王也哑口无言。 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如今充满了变数。 另外,唐俭于朝堂之中,当众赞扬卢承庆心系民众,乃是一位难得的仁德大臣。 然而,他提及卢承庆时,避而不谈“范阳卢氏”四字。 满朝哗然。 卢承庆悄无声息地捐献了十万贯粮草。 此举,让其余武星七王心中一凛。 叛徒! 他是叛徒! 卢承庆选择背离范阳卢氏,背叛了武星七王。 对士族世家而言,这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中书省再发通告,张寂早已派遣太子李承乾前往东方龙域,安抚灾民。 并且,携带金银粮草,交付正在东方龙域巡查的阎立德,用于赈济灾黎。 同时。 长安城内,谣言四起。 “你们说,太子早去了东方龙域,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地脉巨龙的事情了?” “上报地脉巨龙的消息,还晚了两天呢。” “难道……东方龙域藏着什么秘密?” “我看,恐怕没那么简单!” “晋阳的地脉巨龙……那不是太原王氏的……” “嘘……说话小心点,你想惹祸上身吗?”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黑脸汉子怒喝:“废话!士族世家的嘴脸,你还不清楚?真把他们当好人了?哼!” 旁边一位面白长须的中年人劝阻:“兄弟,别这样,长安的士族子弟众多,太原王氏的门生也不少,别让他们听见了。” 黑脸汉子瞪圆了眼睛:“怎么?还能杀了我不成?” 砰—— 一拳砸在了黑脸汉子的面颊上。 谁也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说动手就动手。 出手的人衣着华丽,面色凶狠地说:“敢诋毁我们太原王氏,你信不信我取你性命?” 黑脸汉子怒吼:“你敢杀人?” 华服公子傲慢地说:“杀你,就像宰只小鸡一样容易。区区一介平民,竟敢妄议我们太原王氏,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黑脸汉子大笑三声,道:“朗朗乾坤,就算你是太原王氏的弟子又如何?你敢杀我!” 中年人连忙拉住他,脸色苍白地说:“兄弟,别激动,你……” 就在这时... 优雅的王子瞬间跃起,靠近了黑皮肤的战士。 嗖—— 魔剑刺入体内。 战士惊愕地凝视着王子。 中年男子恐惧得瞬间瘫坐在地。 真……残忍啊! 王子将魔剑在战士腹部搅动,狰狞地低吼:“就算我当众取你性命,又有谁敢碰我?我是太原王氏的学徒,死于我手,是你的荣耀!” 残忍之人竟如此傲慢。 哗—— 四周的民众惊恐四散。 太原王氏的学徒随意杀戮,谁敢在此逗留,生怕成为下一个目标。 “谁胆敢公然作恶!” 猛然间。 长安的巡城卫兵赶到现场。 王子毫无惧色,抽出魔剑,淡然一笑:“此乃我所为,有何质疑?” 扑通—— 黑皮肤的战士倒下,生命消逝无痕。 领头的卫队长说道:“不管你是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就得随我们去大理寺接受裁决。” 王子从容回应:“去就去,别让自己后悔。” 领队卫队长冷哼一声,示意两名卫兵左右看住王子。 接着。 他指向被吓得呆若木鸡的中年人:“你随我们走一趟,作个见证。” 中年人颤抖着,结结巴巴:“我我我……” 随后,卫兵们没再理会他,几人架着他,另两人抬起死者,走向大理寺的方向。 远方,群众围观,但无人敢靠近。 毕竟,涉及太原王氏的门徒,平民百姓都尽可能避之不及。 众人来到大理寺门外。 突然。 “不好了,犯人逃走了!” “快阻止他!” “他是个高手!” “小心!” 在众多民众的注视下,王子猛然发难,打伤了几名卫兵,迅速逃离了现场。 …… 太极宫。 朝议。 魏征不在场,所有人都在揣测他的去向,难道刚回来不久,他又抛下职责了吗? 更何况,河东道又发生了地龙翻腾的异象,未免太过巧合。 这时。 “陛下,微臣有事禀奏!” 房玄龄毅然站出,愤怒地质问:“昨日,几名长安市民提及太原王氏,随即一名太原王氏的学徒出现,当街行凶!” “在押往大理寺的过程中,此人打伤了卫兵,逃脱了。” 寂静! 太不寻常了! 朝堂之上,每个臣子都是智者,隐隐预感到不祥之事。 “胡言乱语!” 一位太原王氏的官员立刻反驳:“房大人,你身为中书令,不可信口开河。” 房玄龄冷哼:“太原王氏学徒行凶之时,需要民众作证。若你不信,可自行调查。” 那官员一时语塞:“你——” 张寂平静地说:“好了,无需在此争论。刑部侍郎何在?” 王冕出列,恭敬回答:“陛下,微臣在此。” 张寂轻轻颔首,低声道:“关乎太原王氏的荣耀,你去查证一番。” 王冕神色淡然,如古井无波:“微臣遵命!” 对此事,他义不容辞。在朝廷之中,即便他并非太原王氏的首要人物,也是举足轻重的角色。故此,此重任非他莫属。 朝会结束之后。 王冕踏入了幽冥司,那名所谓太原王氏门徒所杀之人,其尸骸依旧存于其间。仵作验明,此人确是遭利剑刺腹而亡。调查后,众多百姓证实,他们亲眼目睹了黑面汉子遇害的全过程。 然而,那中年人却失踪了。或许,是为了逃生。 王冕心中一紧,这人的消失必定不寻常,背后必有隐情! 诡异的是,即便动用了长安所有太原王氏的势力,也没能寻得那人的一丝踪迹。王冕加快脚步,进一步调查黑面汉子的身份。 第234章 陨星天粪,诸位提防! 此人,乃长安县郊一户农家子弟。据说,他曾外出经商,却一事无成,归乡后便安分务农。只是性情暴烈,常行侠仗义之事。 王冕亲临现场,遍察村落,未见任何可疑迹象。此时,他心中的疑云逐渐消散。 但他并不清楚,那位身手高强的太原王氏弟子是如何悄然来到长安的。于是,他下令长安城内与太原王氏有关者,彻底查探此人,看他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弟。 然而…… 毫无头绪。 王冕心中一沉。 完了!落入圈套了!未曾料到,张寂郎竟如此狠毒,为了诋毁太原王氏,竟不惜杀害一名无辜农夫。毕竟,对于身为帝王的张寂郎来说,一个农夫的生死何足挂齿? 毕竟,连手足相残、囚禁父亲这样的事他都能做得出来。 王冕不甘心,再次复查当日的捕快。所有的线索均无破绽,没有一个捕快形迹可疑。王冕心头彻底沉了下去。 这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意在玷污太原王氏的名誉。 此刻,长安城对太原王氏杀人凶手的议论愈演愈烈。因河东道地脉震动,《大唐日报》决定持续跟进报道,以尽快传达灾区情况。但报道中提及了太原王氏弟子当街杀人之事,且由房玄龄亲自撰写。 就算如此也就罢了。房玄龄却提出异议,街头杀人者未必是太原王氏弟子,也许有人假扮?不过,他又补充道,王子触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耐人寻味。 …… 次日,太极宫。 朝会之上,张寂询问:“王冕,调查进展如何?” 王冕上前一步,内心苦涩,说道:“陛下,的确有人证证明有人当街杀人,并重伤捕快后逃脱。” 房玄龄化身为神秘的魏语者,怒火中烧,厉声道:“王大人,身为司法部副部长,你应以身作则。就算你的泰阿瑞亚学派弟子在市集中行凶,你也绝不能庇护,必须将其交出!” “否则,你将大唐的律法置于何地?”他质问道。 王冕紧咬牙关,抬头挺胸,一股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他高声宣告:“陛下放心,泰阿瑞亚学派的弟子,必敢作敢当!” “此人,微臣必定会给朝廷一个交代!”他坚定地承诺。 咔嚓—— 众臣都听出了弦外之音,那是火焰的预兆! 此时此刻,王冕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泰阿瑞亚学派。而那所谓的学派弟子在市集行凶……哪个家族会有如此愚蠢的子弟呢? 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长安全城的民众深信不疑,谣言一旦传播开来……其后果将令人震撼。 五行棋王的势力左右天下舆论,如今首次尝到了反噬的滋味。除了卢承庆,其他五行棋王的弟子内心都忍不住一阵悸动。泰阿瑞亚学派的困境,难道不是他们共同的困境吗? 朝堂之上,张寂陛下与五行棋王间的局势似乎正在逆转,无数人忐忑不安。 张寂朗声笑道:“朕相信泰阿瑞亚学派是个遵守法度的家族,偶尔出现一个叛逆子弟,也必定会大义灭亲。” 王冕的脸上闪过一丝抽搐,至少目前,泰阿瑞亚学派已败得彻底。 …… 是夜。 王冕府邸。 一名青年向王冕恭敬磕头,随即昂首挺胸离开,直奔大理寺。作为泰阿瑞亚学派的弟子,只有大理寺才有权审理他,之后再交由司法部定罪。 王冕望着这个自投罗网之人,沉声道:“我泰阿瑞亚学派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张寂或许认为占了上风,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今天的决定懊悔不已!” “你安心去吧,将来泰阿瑞亚学派的宗祠,必有你的一席之地!”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青年毫无惧色,甚至急切地想要赴死。这就是五行棋王的弟子,对他人严厉,对自己亦是如此。为了家族荣誉,他们可以不惜一切。 这,就是世家大族令帝王畏惧,甚至心寒的原因。 是夜,大理寺迎来了一位主动自首的人。连夜审讯后,名为王明的年轻人如实招供。 拂晓时分,大理寺将其移交给司法部。经司法部裁决,此人被判即刻处决! 不日即将问斩! 面对死亡,王明面不改色,宛如一位英勇的战士。行刑那天,他在囚车内看着街道两旁的百姓,露出轻蔑的笑容。 蝼蚁!他心中暗骂。 啪—— 突然,一片烂菜叶落在他头上。 王明怒不可遏,大声质问:“谁敢侮辱我?” 这气势,这嗓音……颇为骇人! 周围的百姓联想到这位杀人凶手是泰阿瑞亚学派的弟子,得罪他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 啪—— 又一枚臭鸡蛋砸在了王明的额头。那股恶臭…… 嘶—— 真是酸爽极了! 呕—— 王明忍不住呕吐起来…… 他虽非太原王氏的血裔亲族,但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侮辱,哪怕是在这神秘莫测的幻境之中。 顿时,他呕吐不止。 吐完之后。 王明怒吼:“胆敢侮我者,给我现身!” 围观的民众面面相觑,猜测此人究竟何方神圣。 只听见: “是我,你的爷爷!” 声音自高处传来。 一个少年端坐三层楼阁,低头俯瞰,手中握着两枚闪烁魔法光芒的“鸡蛋”。 啪啪—— 它们精准地砸中王明头顶,如同咒术般生效。 王明狂怒至极。 “我要杀了你!” 然而…… 人群中突然闪现一道身影,面容扭曲,直逼少年。 少年瞬间跃起,迅速逃离,怒气冲冲地质问:“李风,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李风面色铁青,心中暗骂: 狗贼,你也太无良了! 到底是谁在恶心谁啊! 一桶的污秽,为何不让李君羡来尝尝呢! 我! 李风! 暗影卫队之首! 今日颜面尽失! “给我倒!” 少年下令。 接着,他又对着下方喊道:“天降粪雨,各位保重!” 底下的人群面色如土,慌忙四散奔逃。 囚车四周的卫兵交换眼神,也连忙远离现场。 王明面色剧变,竭力嘶吼:“你敢——” 哗啦—— 李风倾倒粪桶,精准无比,仿佛施展了诅咒。 早有预谋的李风,确保不会误伤无辜。 于是,粪雨自三楼落下,尽数倾泻在王明身上。 王明刚才张口咆哮,不幸地吞下了一口。 王明:…… 第235章 唯你善良,我李风乃恶魔之首 完了,彻底完了! 今日受此屈辱,家族祠堂还容我立足? 难道...我白白送命了吗? 呕—— 王明惊怒交加,慌乱呕吐,最后只剩干呕。 恶臭熏天,他双眼翻白,昏厥过去,也算暂时解脱。 刑场上。 王明渐渐苏醒,却发现自己已被两名捏着鼻子的卫兵押至中央。 刽子手神情哀伤地握着鬼头刀,立于王明身旁,仿佛家中遭遇丧事。 这个可恶之徒究竟犯下何等滔天罪行,竟被粪水淋遍全身...关键,太恶心了! 这柄陪伴多年的鬼头刀,曾斩杀无数罪有应得之辈,其中包括许多含冤的灵魂。 今日之后,是时候换一把新刀了。 并非忘恩负义,也非无情无义。 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恶心! “时辰已至,执行死刑!” 王明泪流满面,哭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冤枉的啊!” 咔嚓—— 鬼头刀一挥,臭气弥漫的头颅滚落远处,王明的眼眸仍未曾闭合。 当啷—— 刽子手直接弃刀而去。 不要了! 就这么放弃了! 太恶心了! 台下。 李风有些不忍心地说:“少爷,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张家圣惊讶地问:“你身为暗影卫队领袖,手上染过不少人命,怎会显露出妇人之仁?” 李风额头滑下一滴冷汗,说道:“死亡不过是一瞬低头,这位王明……” 张宗圣朗声笑道:“他想要英勇赴死,我就给他增添些戏剧性。还想成为英雄?我让他连熊都不敢自称。” 众人一阵呕吐。 李风险些失控。 这所谓的调料……实在太过骇人了! 粪便的气味犹如恶灵般缠绕在他脑际,成为挥之不去的恐怖记忆。 再想起王子那后半句平静中带着冰冷的话语,让人心头不寒而栗。 不知何故。 李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王子……恐怖如斯! 死亡刺痛心灵,也不过如此! …… 回程路上。 张宗圣淡淡问道:“村子的安置都妥当了吗?” 李风感激地回答:“多谢公子,让他们有了安身之处。” 张宗圣摇头道:“不必谢我,既然那位黄帝老儿答应为暗影卫队办理身份,从今往后,你们便在朝廷的监视之下了。” 李风感慨万分:“能够得到如此结局,此生已无遗憾。” 张宗圣却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哪。” 这话让人费解。 李风愣住了。 王子的意思是……即使黄帝逝去,暗影卫队依然难逃悲惨结局? 而且……王子明确表示不会介入储君之争。 这接班人与他并无瓜葛。 因此,另一个继承者——太子李承乾会清除暗影卫队吗? 突然。 李风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低声道:“公子,有些邪虫靠近。” 张宗圣轻描淡写地回应:“不过是些臭虫,踩死便是。” 李风恭敬应道:“遵命!” 谁料, 张宗圣突发奇想:“小风,你想不想体验一下,什么是平地雷鸣?” 李风:…… 李某……能向你吐口唾沫吗? 什么叫小风! 我! 李风! 可是暗影卫队的首领! 随后,二人离开了长安城,步入郊外的林海。 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一路跟踪。 进入林中,张宗圣和李风的身影突然消失。 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被前后两人夹击。 张宗圣大笑,喝道:“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李风:…… 好丢脸啊! 两人围住五六个人,谁会相信呢? 包围不都是多数围住少数吗? 那几个人还未作出反应,领头的一人正构思对策。 只听张宗圣又叹气道:“算了,看来你们都是硬骨头,不可能屈服。” 此刻,只见张宗圣用一件闪耀金光的物事指着他们。 砰砰砰—— 声音如雷霆炸裂。 果然,平地一声惊雷起。 “啊——” “我的腿——” “我的腿啊——” “这是什么……这是天罚之雷吗?” “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转眼间,众人纷纷倒地,腿上鲜血淋漓,但他们仍跪地求饶。 星辰闪烁间,召引天穹雷霆伤敌……即便雷电微小,亦足矣震慑这几人魂魄。 李风目瞪口呆。 这……便是张寂梦寐以求的“神器”吗? 何等秘法,能将雷霆之力封存于这微小的金属之中! 张家圣将“神器”收入囊中,旋即离去,只留下一句。 “我向来仁慈,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李风:…… 胡扯! 原来只有你算善良,我李风就是邪恶的恶魔……好像也并非不实之言。 …… 王府内院。 早有侍从将王明今日赴刑场,以及他在断头台上的壮志豪言,详尽禀报给了王冕。 王冕面若寒霜地问:“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侍从惶恐回答:“老爷,我们的探子一个都没能回来。” 王冕面色骤变。 完了! 全军覆没! 而且,尸骨无存! 显然,只有张寂郎这样的狠辣决绝才能做到如此。 想到王明…… 侍从又道:“老爷,长安全城百姓都在议论,那个来自太原王氏的恶魔弟子是正统血脉,而王明只是庶出,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羊的。” “噗——” 王冕眼前一黑,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涌出。 他不甘地道:“还未结束!” “这仅仅是个开始!” “张寂郎,你等着瞧!” …… 甘露殿内。 仅剩张寂与房玄龄两位君臣。 张寂问:“房乔,你觉得他是否早料到今日之事?” 房玄龄笑答:“陛下,您是说,那暗卫村落是皇主预先布下的局,就在今日揭晓?” 张寂听罢,摇头示意。 他觉得这猜想太过离奇,不可轻信。 黑脸汉子、中年人,乃至围观的百姓,都是棋局中的棋子。 那位自称为太原王氏贵公子的,其实是李君羡伪装而成。 中年人只是影卫中的一员。 黑脸汉子确已丧命,原是牢狱中将死之人,只需他答应出演这场戏,便为他的家人换取一份丰厚的安家之资。 而所谓黑脸汉子的村落,实则满是暗卫的成员。 李渊不再与张寂争斗,暗卫解散后,他们便在此定居。 一来让他们颐养天年。 二来让陛下张寂安心。 未曾料想,这盘棋局竟让解散的暗卫发挥了作用。 王冕就算掘地三尺,也无法查出端倪。 哪怕他心里明白真相,却无凭无据。 今日那村落尚存。 明日那村落依旧。 即使再过十年,那片暗卫的村庄只会更加烟火气浓郁。 王冕就算绞尽脑汁,也无法猜到这曾是解散后的暗卫休养生息之地,顺便戏耍了他这位刑部侍郎一番。 然而…… 张寂面带忧色道:“我们并未获胜。” 房玄龄点头道:“但也并未败北。” 张寂凝视殿外,喃喃自语:“晋阳……一切关键皆在晋阳。” 第236章 再见仁义之家 在遥远的长安,雨雾刚褪去短暂的宁静,旋即又如丝如缕地纷至沓来,弥漫在这座繁华的奇幻都市之中。 然而,大唐的仁慈盛宴并未因雨水而停滞,慈善募捐仍在持续进行。 同时,张家的圣者——张家圣,正忙碌于搜集那些神秘的谷物之力。 不论是大小的粮食商人,都在揣测新一年的谷物丰收将至,陈谷的价值势必下跌,如今出售无疑是最佳选择,毕竟这样的机会如同梦幻般稀有。 于是,源源不断的谷物流向了桃花源,被储藏在隐秘之地。 目睹这一切的李渊,心中满是疑惑,却未能向张家圣询问其背后的意图。 突然之间, 张家圣毫无预警地问:“祖父,你对我怀恨在心吗?” 李渊嘴角牵动,笑容中透着寒意:“不恨,你是我疼爱的乖孙子。” 张家圣:…… “乖孙子”这三个字,似乎蕴含着无法言说的讽刺。 尽管如此,张家圣并无确凿的证据。 张家圣的脸色微变,开口道:“我……” 李渊冷冷一笑,说道:“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是否能将你的‘翅膀’彻底摧毁。” 张家圣:…… “这样……还不算恨吗? 若是我已被你彻底折断,你心中对我的恨意会有多深?” 年迈的李渊沉声道:“老二那个叛逆,生而不教,你还为他出谋划策。我承受了如此屈辱,你却叫我祖父?可耻!” 张家圣:…… 原来,这才是重点吗? 然而,这张家圣的生父确实是张寂,张寂是李渊的儿子。 这个便宜祖父的身份,他不得不接受。 尴尬地,张家圣回答:“我……暂时还叫不出口。即便如此,我仍然是你的孙子。” 李渊莫名地叹了口气:“你太过出色了。” 张家圣挑衅般地说:“出色也有错吗?” 李渊意味深长地回应:“你和你父亲一样杰出,对他人来说,这就是错误。” 张家圣:…… 所以,隐太子已经败局已定? 李渊痛苦地自省:“也怪我,当初在玄武门前,若不放任他们三兄弟胡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张家圣:…… 这个话题已无意义,早凉的事无需再多言。 只是…… 未曾料到你竟真的纵容了他们,左右都是心头肉,下手哪个都令人心痛。 最终,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归根结底,还是未能从世家贵族的思维转向皇家的权谋之中。 帝位的诱惑足以让人疯狂。 亲情与兄弟情,在它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那些效忠之人,谁不渴望成为辅佐帝王崛起的功臣呢? 从某种程度上说,无论是隐太子还是张寂,主动或被动,都有无形的力量推动他们前行。 否则,恐怕早已被同阵营的人率先下手。 这些,张家圣不敢直言。 一旦说出,太上皇恐怕会日思夜想如何除掉张寂身边的辅佐之人。 咳咳咳……天下太平,实属不易。 李渊紧紧盯着张家圣的眼睛,仿佛要在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派高明前往河东道?” 张天师转移话题,悠然道:“这天空如狂涛暴雨,何时才能平息呢?” 李元霸坚持追问:“给我个答案!” 张天师含糊其辞:“我的志向在于星辰深渊之外。” 李元霸疑惑地问:“什么深渊?” 真是莫名其妙,这是在玩谜语吗? 张天师缓缓解释:“这世界远比我们所知辽阔无垠。” “世界如此浩渺,何必将自己束缚于一隅之地,犹如笼中之雀。” 这样的言语对李元霸这时代的人来说虽奇异,却并非无法领悟,尤其是笼中雀的比喻——太过贴切了! 自大唐王朝建立以来,他成为了帝王,看似尊崇无比,手持天子剑,掌控天下苍生生死。 但实际上呢? 只是笼中的一只鸟罢了。 晋阳的老家,他已久未归去。 身为帝王,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连锁效应,因此言谈需慎之又慎。 心力交瘁啊! 况且,还需与五行七王共享天下,真是憋屈至极。 更别说以往造反时,大不了学学王世充,投降做个富贵闲人。 但身为一国之君,国家灭亡,自身亦随之陨落,哪有投降的余地? 每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最后,竟被自家儿子篡位。 史书上,必然浓墨重彩……咳!别人名留青史,自己却是遗臭万年,甚至胜过遗臭万年。 能被逼成太上皇的,还能指望在后人口中留下什么好名声? 简直是妄想! 不过,未来之事暂且不论,眼前这几个孙子…… 李元霸满脸愁容地说:“你的能力越出众……” 张天师朗声笑道:“祖父,儿孙自有儿孙的福祉,您就别多虑了。” “帝王之家,有些事情总是难以逃避的,这就是代价啊!” 李元霸听得怔住。 大孙子说得没错,帝王之家为了储君之位,常常争斗得头破血流,手足相残。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法阻止,何况孙子辈呢? 张天师又淡然说道:“我已经把话挑明,我是庶出,三弟为嫡长子,只要他自己争气,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加上长孙无忌这个千年老狐狸……咳咳咳,当今朝中第一权臣的舅舅在,三弟除非自己愚蠢,否则不会有太大变故。” 李元霸闻言眼前一亮,抚须道:“我也觉得长孙无忌这个小子……” 张天师:…… 好歹也是太上皇,讲话就不能收敛点? 李元霸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这话有损他的威严。 至少,会影响他在大孙子心中的形象。 李元霸清咳一声问道:“我听说,你给了高明一个锦囊?” 张天师点头承认。 李元霸又若有所思地说:“我还听说,当初程咬金家的那个顽童去朔方,你也给了他一个锦囊?” 突然。 “太上皇,您是在说我吗?” 程处默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元霸一阵尴尬... 张崇玄告诫道:“二弟,何谈太上皇,唤作义祖父岂非更为亲昵?” 李建成:…… 噗—— 乖侄儿,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你竟让二弟认了第二义父,难道连我这亲祖父也不放过吗? 程处默憨态可掬地应声道:“义祖父。” 李建成脸部微颤,索性豁出去了:“嗯,自此往后你便是吾家子孙,每逢佳节莫忘携带佳品孝敬为父。” 程处默:…… 咱……是不是亏大了? 此刻。 张崇玄淡然道:“三弟若肯听劝,此番河东行将只有裨益而无害处。” 李建成面色严峻地追问:“你不怕河东的太原王氏家族……” 张崇玄未等他问完,斩钉截铁地回应:“不会!不可能!绝无此事!” 李建成:…… 这般“三不”回答,底气源自何处? 张崇玄笑道:“太原王氏的意图我已洞悉,但目前首要之事是设法将大唐仁慈会募集的物资送往河东道。” 李建成摇头道:“虽说你这主意不错,但如此大批物资运往河东,损耗几何,你可知晓?” 张崇玄故弄玄虚地说:“老爷子安心,根本无需担忧损耗之事。” 程处默接过话茬,高声宣告:“义祖父,大哥有个妙计,这些物资可托付来往于长安与河东道的商人护送,交予河东道的阎立德大人。届时,护送最多者,便请陛下义父题写一块牌匾——名为‘仁德之宅’。” 李建成:…… 老夫真是醉了! 又是“仁德之宅”! 第237章 恶男三部曲 疾风骤雨,未曾停歇。 官道泥泞不堪。 李承乾懊悔不已。 悔之晚矣! 该死的! 本太子太过轻信,听从了大哥的鬼话,瞧瞧这一路上吃尽的苦头,比以往加起来还多。 然而,正如舅父所言,箭已离弦,无法回头。 庆幸的是,晋阳就在前方,明日即可抵达。 这时。 吏部侍郎杜伯山求见。 李承乾记得长孙无忌临行前的叮嘱,立刻请杜伯山进入自己的马车。 杜伯山入内,行过礼后。 李承乾谦恭地问:“杜大人,不知有何要事?” 杜伯山恭敬回答:“太子殿下,明日我们将到达晋阳,微臣有些话想禀告太子殿下。” 李承乾点头道:“杜大人请讲。” 杜伯山压低声音:“太子殿下您应该清楚,此行定有风险,尤其是河东道的地龙异动,河东的官员断然不敢隐瞒。只能说,背后定是太原王氏作祟。” “河东道乃太原王氏的根基,而晋阳亦是皇家龙脉兴起之地。这次地龙异动,太原王氏恐怕不会安分。” 李承乾心中一凛。 完了! 本太子早有预感,可还是心生惧意! 本太子! 太子! 李承乾! 终究只是个孩子啊!... 李承乾面色紧张地问:“杜大人,你是舅父所托之人,本王唯有信赖于你。你觉得抵达河东道之后,本王该如何行事呢?” 杜伯山对此态度的taizi表示满意,他从容地回答:“殿下无须过分忧虑,这片天地终究是李氏的疆域。如今朔方已被平定,大唐境内安定。太原王氏不至于愚蠢到此时叛乱。” 李承乾松了口气。 太好了! 如果太原王氏真有异心,以他这个taizi的身份恐怕难以压制,甚至可能成为他们的人质。 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日后若能活着回去,这个taizi之位他也无颜再坐。 杜伯山接着说:“抵达晋阳后,殿下应居于行宫,并将侍卫全部换为鄂国公带来的亲信,以防万一。” 李承乾频频点头,保命要紧啊! 杜伯山继续道:“临时,殿下只需召见刺史和都督至行宫即可。殿下此行代表陛下,行宫内有权召唤任何人。” “此外,到达晋阳后,我们先听取阎大人的地龙翻身之事。届时,殿下可亲自走访受灾之地,体察民情。” “赈灾物资由殿下监督,微臣负责分发给灾民。事毕,即刻离开河东道,返回长安向陛下禀告。” 李承乾对前半部分建议点头称许,但听到最后回长安,不禁问:“杜大人,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吗?” 杜伯山神色庄重地回应:“殿下只需在此留下安抚百姓的美名,必须尽快回长安,以免滋生变故。” 李承乾再次紧张起来,追问:“此话怎讲?” 杜伯山头疼不已。 毕竟,taizi殿下只是个孩子。 让殿下千里迢迢来河东道慰问百姓,陛下的决策实在欠妥啊! 你家那傻儿子自告奋勇,不懂危险,陛下怎么也跟着轻率行事呢! 此刻,杜伯山心中暗自抱怨。 长孙老狐狸为了他的外甥taizi,竟让自己涉险前来,真是要命啊! 来也就罢了,还带上一个taizi殿下,替他收拾烂摊子……说不定会有生命之忧。 深思熟虑后…… 其中的玄机,必须向殿下详细解释清楚。 否则,一旦太原王氏设下陷阱,这孩子只怕会毫无防备地落入圈套。 杜伯山正要详述,这时—— 尉迟恭求见。 禁军刚刚通报完毕,尉迟恭便身着重甲,未待邀请自行进入。 杜伯山脸上显露出不悦之色,连taizi李承乾也略皱眉头。 皇弟的骄兵悍将,心底根本不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 尉迟恭直截了当地说:“殿下,刚才在外头听见杜大人提及返回长安复命之事。” 杜伯山不满地回应:“鄂国公,你这是偷听老夫……” 尉迟恭大笑一声:“杜大人,你可别误会,我正巧要进来,无意间听见,不是刻意偷听你与殿下谈话的。” \"吾等一士一勇,乃天庭派来辅佐太子殿下治理幽河之地的,你我之间不可有分歧啊。\" 杜伯山几乎被这话语噎住。 哎哟喂! 谁有分歧了? 这是颠倒是非啊! 这些粗犷之辈,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就说这个尉迟恭,比程咬金还要棘手。 程咬金那狂放的反贼,只会狂轰滥炸,一套混沌拳法,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至少无需过多防备。 然而尉迟恭心思深沉。 稍有不慎……瞧,话里就藏着陷阱了。 粗犷者不足惧,就怕粗犷者略通文墨。 尉迟恭恰好就是这类。 这群粗人,果然不懂半点礼数。 杜伯山满腹委屈,无言以对。 他担心一开口,就会骂尉迟恭是个无知的莽夫。 此刻。 尉迟恭神色严肃:\"太子殿下,天帝吩咐过,我们此行幽河,乃是为安置灾民之事全力以赴。\" \"如若灾民未妥善安置,你我不准返回天都。\" 李承乾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杜伯山也愣住了。 这……是在开玩笑吗? 就在这时。 尉迟恭拿出了太白仙君的手令。 李承乾彻底死心了。 杜伯山更是茫然不解。 不……这是什么意思? 天帝啊,太子殿下尚且年幼,你让他在安置好灾民后再离开,难道不怕太原王氏孤注一掷,太子殿下万一有何闪失吗? 这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血脉亲情,重于一切! 只见。 李承乾收敛笑容,激昂地回应:\"有父皇的手令,正合我意。\" 杜伯山:…… 太子殿下,您受什么刺激了吗? 尉迟恭欣然点头。 李承乾接着说:\"杜大人,鄂国公,雨势连绵,我们加速前行,早日抵达晋阳,也好让将士们休憩一番。\" 尉迟恭抱拳道:\"替他们向太子殿下致谢,感谢您的关怀!\" 随后,尉迟恭与杜伯山下了车。 尉迟恭回到战马上。 杜伯山回到马车内,此刻开始对太子殿下心生敬佩。 太子殿下的演技真是高超,果然是太子,不能仅把他当作孩子看待。 不过,太子殿下肯定急于回去。 嗯,老夫得好好想想对策,绝不能让太子殿下在此地久留。 如此,也能完成长孙智者的期望。 毕竟,他们都指望太子殿下能顺利继承天朝大统。 另一边。 李承乾想起了张家圣赠予的锦囊,立刻打开。 只见内含三个蜡丸,分别标有数字一、二、三。 李承乾捏破了第一个蜡丸,里面是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渣男三法则——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 瞬间。 李承乾豁然开朗。 言辞简洁,直击要害! 不愧是兄长,寥寥数语,总共九字,堪称九字秘籍。 本宫秒懂了! 只是,“渣男”二字,总觉得不是什么正面的词汇... 第238章 勇者于危险中寻宝 河东秘境。 晋阳城,神秘的降临之地。 阎立德早已得知勇者尉迟恭派出的信使,正在晋阳行宫恭候taizi殿下的驾临。 然而…… 城外,刺史尤可为与太原王氏的长子王章在此恭迎。 taizi一行人,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他们。 杜伯山靠近taizi李承乾的魔法马车,低语:“殿 下,刺史与太原王氏的使者前来迎接您。” 使者? 李承乾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我,李承乾,taizi! 至少,他对宫廷的智慧略有理解。 杜伯山继续说道:“此事有些诡异,我们并未派遣使者告知他们。” 李承乾心头一紧。 果然,这并非寻常之事。 后悔无用,反正已成定局。 杜伯山建议:“殿下无需亲自露面,待会由老夫处理即可。” 尉迟恭来到马车前,冷哼一声:“晋阳王氏真是可笑,世人误以为他们是太原王氏的正统,而我知晓,他们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李承乾听得一头雾水。 杜伯山见状,简要解释。 太原王氏分为祁县分支和晋阳分支。 古老的史书中并未记载两者有血缘关联, 如今,两分支在太原王氏内部争夺正宗之位。 对贵族世家而言,这关系到至高无上的权威。 尽管晋阳王氏因地处大唐北都行宫,权势远超祁县王氏, 但对外,太原王氏依然团结一致。 杜伯山暗示,尉迟恭只是发泄怒火,晋阳王氏始终是正宗血脉。 祁县王氏则不然,无需多言。 显然,他对祁县王氏并不认同。 之后,刺史尤可为与晋阳王氏的代表王章拜见了taizi李承乾。 李承乾并未现身,仅以一声“嗯”回应。 接着,尉迟恭一声令下,队伍向晋阳行宫进发。 尤可为与王章目送taizi殿下的行列远去。 尤可为面色铁青,冷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懂得摆架子了。” 王章却不以为意,反而提醒:“大人,请慎言。” 尤可为傲慢地说:“本官这个刺史,可不是为李家服务的,一切还得感谢王老前辈的提携。” 王章闻言甚是满意。 谁不爱忠诚的犬呢? 即便明知那是伪装。 但对犬来说,只要有骨头,它就会听话。 王章问:“礼物都准备妥当了吗?” 尤可为笑道:“公子放心,对付一个稚嫩的孩子,定能让他眼花缭乱。” 王章满意地笑了。 孩子? 或许是吧。 但作为taizi,绝非那么简单。 无论如何,taizi必定有其基本洞察力。 因此,他逃不出晋阳王氏的掌控之中。 …… 在迷离的雾气中,阎立德出现在视线中,他的身影犹如幽灵般模糊而神秘。尉迟恭将一箱箱神奇的救济物资交给了他,这些物资散发着微光,仿佛蕴含着魔力。 阎立德瞥了一眼,低声惊叹:“鄂国公,这点奇妙的宝物怎么可能足够呢!” 尉迟恭呵呵一笑,朗声道:“阎大人请放心,更多的魔法物资还在路上,由长安的商贾们秘密护送。就连长安的民众也献出了他们的魔法种子,正穿越迷雾前来。” 阎立德闻言脸色剧变,焦虑地说:“鄂国公,如今几乎每日都降下魔法雨,从长安到这里,运送如此珍稀的物资太过艰难。” “一旦物资延误,一切都将为时已晚。”他沉声道。 正当此时,一名信使匆匆进来报告,有位神秘的商人要求见驾。 阎立德一头雾水,尉迟恭却豪爽地大笑:“我原本并不抱希望,可这些人行动如风,出乎意料。” 阎立德疑惑不解:“什么?” 尉迟恭自豪地解释:“陛下下令,物资交由往来晋阳与长安的神秘商队护送,首位送达者将得到陛下亲笔书写的‘仁德之家’荣誉牌匾。” “长安的商人们像狂热的魔法师,比我们还要急切。我们刚刚抵达,他们就已经尾随而至了。” 阎立德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策略定会令商人们疯狂。 自古以来,商人在奇幻世界中地位卑微,若能得到陛下的赞誉,无异于贫瘠之鱼跃入辉煌的龙门。 谁会不竭尽全力去运送这些神秘的物资呢? 阎立德抚须问道:“这主意……难道是长孙大人策划的?” 尉迟恭强忍笑意:“阎大人也看出赵国公是个智者了吧,我也这么想,这老狐狸心思深不可测。” 阎立德瞪大眼睛:“嗯?” “我有说过吗?全是你自己在说!”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些粗犷的勇士口无遮拦。 随后,装满魔法物资的箱子被逐一卸下。阎立德在尉迟恭和杜伯山的陪同下,向太子李承乾详细描述了地龙翻腾之地灾民的困境。 他深知,太子此行更多的是象征性的慰问,真正的目的是赢得民心。 杜伯山立刻提议:“救济之事暂由阎大人主持,等一切稳定下来,太子殿下再亲自慰问灾民不迟。” 这是一个极为谨慎的方案。在灾民绝望之际,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酿成大祸,太子此刻前往并不合适。 阎立德点头表示赞同,尉迟恭则保持沉默。 李承乾握着锦囊,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来到无人之地,打开锦囊,捏碎了第二个封蜡的卷轴。里面只有一行字:富贵险中求。 富贵?身为太子,他并不缺少财富。然而,其中的含义他心知肚明。要赢得民心,就必须敢于冒险。如果畏缩不前,这次行程就将毫无意义。 李承乾咬紧牙关,返回大殿,语重心长地说:“朕年纪尚轻,缺乏处理此事的经验。但朕明白一个道理。” “朕是来安抚灾民的,如果他们已经被妥善安置,朕再去,还有什么用处呢?” 阎立德犹豫了一下:“这……” 确实,太子的话有其道理。可万一发生意外…… 杜伯山立刻劝诫道:“王储殿下,切勿凭一时之气行动。此刻灾民们最为敏感,今日刺史尤可为与王章的迎接之举,恐怕已引来各方窥探。” “即便晋阳王氏一族不敢公然悖逆,但…万一有他人别有用心呢?” 这话挑明了潜在的危机。李承乾面色微变。 赈济灾民,安抚民心,竟也变得如此错综复杂!然而…… 想起此行的使命,李承乾坚定地回应:“本宫心意已决!” 杜伯山瞪圆了眼:“老夫坚决反对!” “哈哈哈——” 就在这时,尉迟恭放声狂笑三声:“殿下,适才老夫沉默,正是要瞧瞧殿下是否有胆识。” “如今…老夫对殿下另眼相看。殿下若敢前往,只要老夫尚存,无人能伤殿下分毫。” 闻言,李承乾心中一紧。 尉迟恭,你这莽夫,是在鼓舞我还是在打击本宫? 这话竟让本宫生出退意! 阎立德也赞叹道:“老夫内心也赞同殿下的决策,只是……” 杜伯山高呼:“太过危险,不可行!” 尉迟恭粗犷地说:“你这像雏鸟般的老头,反对有何用?一切由殿下定夺!” 杜伯山:“你——” 你这个家伙!明知殿下容易说服,这莽夫难以对付,阎立德你难道不怕万一殿下真出事,你也难逃一劫? 第239章 本宫…岂不是被你架空了? 三比二,杜伯山败下阵来。心如刀割! 一个巡察使,一个鄂国公,老夫怎是对手? 长孙无忌,你这老狐狸,莫非在戏耍我? 尉迟恭随即外出整顿军马,务必确保殿下慰问灾民万无一失。 阎立德也暂时告退,着手赈灾事宜。毕竟,殿下只负责安抚灾民,杜伯山辅佐…如今形同虚设。 尉迟恭只专注保护殿下的安全。唯有阎立德,才是赈灾的主导者。 许久之后,尉迟恭重返,面带古怪之色:“殿下,尤刺史前来献礼。” 直言不讳。 杜伯山警觉起来。 李承乾沉思着问:“何物?” 杜伯山:…… 杜伯山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还问何物? 这是重点吗! 殿下,您在想些什么? 尉迟恭双眼闪烁:“尤刺史说是琉璃,此乃珍宝。” 李承乾平静如水:“请他进来。” 杜伯山:…… 你这小子,哪来的平静如水! 脸上装得挺像,开口却大相径庭? 杜伯山焦急地说:“殿下,千万不可!刺史…他是陛下任命的,他赠送如此贵重的琉璃给殿下,这……” 顾不了那么多了! 尉迟恭在场,这话不得不讲。 总不能先让尉迟恭回避吧? 尉迟恭的威严,也得听从! 李承乾淡然一笑:“无妨。” 杜伯山:…… 你这幼小的灵童! 此话毫无道理! 荒谬至极! 气得老朽肝胆俱裂! 尉迟恭更是火上浇油,道:“琉璃杯乃是无价之宝,那天下第一阁的拍卖会上,一只便拍出了数百万金币之巨。” “啧啧啧……此生若能拥有琉璃杯,便是吾之幸事,可惜吾辈贫寒,只能空想罢了。” 杜伯山:…… 老顽固! 你岂懂得珍宝之理! 王子殿下可收礼乎? 将来,这片天地都将归于你名下。 你现在就接受臣下的礼物……这不是预示着未来的昏庸之举吗? 况且,你目前只是王子身份。 如此作为,教陛下如何看待? 此举用心险恶啊! 砰—— 屈膝了! 杜伯山果断下跪,接着又磕了一个响头。 他的心中,宛如刀割! 老朽好歹为刑部侍郎,为了职责,颜面都可以舍弃。 你这小小灵童,竟让老朽向你屈膝! 杜伯山痛心疾首地劝说道:“王子殿下!万万不能收此礼!” “其中的利害关系,王子殿下自当明了。” “今日刺史大人郊外迎接,已让我们警惕。身为一州之长,却能容忍你拥有琉璃之物……此中深意何在?” “王子殿下,务必防范于未然啊!” 尉迟恭对外喊道:“来人,杜大人身体不适,速扶大人回房休息。” 杜伯山:…… 就这样……把老朽扫地出门了? 老朽要去你个大—— 砰—— 杜伯山怒气冲天,刚要斥责尉迟恭,不料尉迟恭一掌按住他的颈背,他就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两名亲卫进来,将杜伯山拖走了。 尉迟恭还吩咐:“这几日,让杜大人安心修养,不必出门。” 李承乾只觉天雷滚滚。 这……究竟在搞什么? 有多大仇怨,非如此戏耍不可? 难道,本宫只是个摆设,连询问本宫意见都不用? 尉迟恭似乎忘了刚才的行为,恭敬地说道:“王子殿下,吾将全力辅佐于你。” 李承乾:…… 本宫...不是已被你架空了吗? “辅佐”二字你还有颜面提及,果然不愧是父皇麾下的无耻二人组之一。 另一位,便是卢国公程咬金。 紧接着, 尤可为亲自捧着一个盒子,步入大殿。 一见王子殿下身旁如铁塔般的尉迟恭,他心中不由得一颤。 尉迟恭的大名无人不知,实在是棘手得很! 尤可为心中忐忑,但既然已踏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王子殿下,微臣从一位胡商手中得到一只琉璃樽,不敢私自享用。” “此宝,唯有王子殿下才配拥有。” “敬请王子殿下笑纳。” 说完,他便俯身低头,等待王子殿下的回应。 然而... 李承乾端坐不动,目光直视前方,沉默不语。 最终,尤可为维持这个姿势,腰都快折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一凉。 完了!失败了! 就在此刻, 尉迟恭粗犷地说道:“刺史大人,起身吧。” 尤可为不顾是否是王子殿下的话语,立刻挺直腰板,说:“感谢王子殿下!” 抬头一望,王子殿下依旧默然不语,仿佛将他视为无形之物。 尤可为心中疑惑,王子殿下这是何意? 难道你是门神不成! 不过…… 尤可为淡然一笑,揭开盒子,露出内中的琉璃瓶。 尉迟恭探头凝视,眼睛瞪得滚圆,喃喃道:“好宝贝啊,这个琉璃瓶,比陛下那对大多了。” 尤可为闻言,嘴角不禁抽动。 尉迟恭,你这家伙! 多嘴什么呢! 是有意提醒,还是无意为之? 但这些已不重要。 反正,早已预备了两条对策。 尤可为询问:“王子殿下可满意?” 李承乾瞥了一眼琉璃瓶,沉默不语。 他心底暗自抱怨。 本王喜欢个……屁! 就这玩意? 虽然比父皇之前的琉璃瓶大,可与兄长制作的相比,这透明度,你也好意思说是珍品? 好意思献给本王? 这是瞧不起谁呢! 本王没见过珍宝吗? 呵呵…… 那就照兄长的锦囊,来个渣男...呃呃呃,三步策略吧。 真尴尬啊! 场面一时僵硬无比! 尤可为强装镇定地问:“若王子殿下喜欢,下官就把另一只琉璃瓶也送来。” 尉迟恭惊讶:“还有另一只?” 尤可为笑道:“这原是一对,只是胡商分开售卖,另一只在晋阳王府,下官会设法弄到。” 尉迟恭挥手:“快去吧!” 尤可为:…… 去你的! 王子殿下不说话,你也轮不上发言啊! 然而,王子殿下始终一言不发。 尤可为只能放下琉璃瓶,告辞离去。 ...... 刺史府邸。 王章在此等候。 尤可为归来,详述了经过。 王章笑道:“王子殿下的反应无需太过在意,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见识有限,就算身为王子又如何?” “笼中之龙,放出后可能还不如一头野狼。” 尤可为问道:“那么另一只琉璃瓶……” 王章取出一个盒子:“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就送去。” “正好尉迟恭在场,就在他眼前送,张寂郎就知道了,不必对他隐瞒。” “一旦王子接受,便大有可为,我们太原王氏就能成为他的强大支持。找个时机,我会向王子殿下剖析局势。光靠他那位舅舅,未必能保证他的安全。” “到时候,我们太原王氏便要搭乘王子的航船。不过,这仍是长远计划,充满变数。” “这个琉璃瓶,我可是费尽心机才得到,听说张寂郎也有对,但远不及这个大。” 说到此处,王章意味深长地问:“你说...王子接受了这个琉璃瓶,张寂郎知道后会怎么想?” 尤可为朗声一笑,怀抱着盒子再次前往晋阳行宫。 这一次,他并未见到王子...... 然而,他将流光晶樽递给了尉迟恭,这件宝物蕴含着神奇的力量。 重返法师府邸,王章吩咐道:“自明日起,精心准备的魔法秘宝,逐一献予太子殿下。可惜,他尚未成为王子,否则赠予一位魔女将会更为有益。” 尤可为点头应诺,心中暗叹太原王氏的狠辣智慧。 一来欲投效太子,二则欲离间太子与陛下间的联系。 无论何时,都要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一箭双雕,果真是世家豪门的策略。 第240章 公子,此乃良机! 连续数日,各式奇异的魔法宝物源源不断送往晋阳幻境宫殿。 太子李承乾来者不拒,或者说,他并未明确接受,也未拒绝。 尤可为乐于进献,李承乾便允许他继续。 直到尤可为表明这些宝物均出自晋阳王氏,李承乾才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尤可为心道,大有可为矣! 或许,晋阳王氏的计划已接近完美。 最后一步,便是公开示人。 尤可为满怀喜悦回去禀报。 此刻, 阎立德在忙碌救援之际,抽空向李承乾报告灾情。 尉迟恭决定立刻安排太子李承乾前去慰问受灾民众。 为此,尉迟恭与李承乾订立三条规则。 “第一条,万事须听从我。” 李承乾并无异议,反正如今的他已被宫中权力架空。 这也是张寂陛下之意,唯恐太子惹出事端。 毕竟,身为太子的李承乾,始终被呵护在温室之中。 “第二条,我仅保你安全,其余概不负责。” 李承乾点头,至少还留有些许自由。 “第三条,慰问民众时,我会视你如士兵,一视同仁。” 李承乾:…… 此言何意? 欲言又止,尉迟恭却不再多言。 于是,启程出发。 李承乾隐约感到不妥。 尉迟恭私下低语:“陛下说什么神秘,该给我锦囊妙计,按锦囊行事。” “难道要那些土匪知道陛下,我就成了蠢货了吗?” “不过,这陛下莫非有意……算了,与我何干,陛下都已支持。” 随后, 李承乾离开晋阳幻境宫殿,踏入了因地脉动荡而受灾的村庄,这才明白尉迟恭为何立下规矩。 村落中,断壁残垣触目皆是。 更有凄厉的哭喊,饥饿痛苦的灾民。 尉迟恭一声令下,带来的救援物资由亲卫分发。 还有人在原地支锅熬粥,救济灾民。 寒冬中,雨雪时断时续,灾民冻得嘴唇发紫。 这一幕惨状,东宫长大的李承乾从未见识过。 尉迟恭将一件羊毛斗篷塞给李承乾,向他使了个眼色。 李承乾领悟。 慰问民众,总需有所表示。 一名灾民接过斗篷,立即跪下连连磕头。 瞬间, 李承乾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在云端之上,从未正视过这些凡夫俗子。 的确,身为王储的他,眼前这些衣衫破旧的民众,岂不是卑微的存在? 只是,想到这领土属于李氏皇家,而子民竟生活如此,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愧疚。 耻辱! 太过耻辱了! 然而,这一切还只是开端。 一些尸骸仍被压在废墟之下,尉迟恭依照锦囊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挖掘出来,掘坑后撒上魔力石灰,逐一就近安葬。 对于可能的瘟疫,他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场景,他也只敢让王储殿下远远地观看。 毕竟,万一真的爆发瘟疫,传染给王储殿下,那样的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哪怕他是追随王者的忠臣,也无法幸免。 “呕——” 李承乾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样的景象,他从未想过会在生活中遭遇。 面目全非的亡魂,令他面色惨白,几乎失声尖叫。 幸好,他记起了自己身为王储的身份,不愿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然而,午饭时间已到。 尉迟恭只端给他一碗粥,里面混了些许肉末。 李承乾抬头望向他,无言之中充满疑问。 尉迟恭读懂了这份沉默的询问,却出乎意料地说:“王储殿下,请用餐。” 李承乾:…… 这就是你说的……用餐? 干脆说喝了吧! 至少听起来还算正常。 李承乾尽力保持平静,回答:“本宫……并不饥饿。” 尉迟恭没有多言,反而愉快地说:“那我便自享了,这碗粥,我特地为王储殿下多添了些肉末,其他人可几乎没有呢。” 咕噜咕噜—— 尉迟恭边说话边将粥一饮而尽。 接着,他又对亲卫吩咐:“陛下说过,灾民的需求优先。” “这恶劣的天气,粮食运送不易,灾民众多,熬粥是最简便的方法。” “我们不能另起炉灶,必须与灾民同吃一样的食物。” “而且适可而止,首要考虑灾民。” “这是陛下的命令!” 亲卫高声回应:“遵命!” 周围灾民也听到了尉迟恭的话。 瞬间,一片赞扬之声响起: “陛下真是明智的君主!” “陛下万岁!” “祝陛下寿比南山!” 李承乾听得目瞪口呆。 尉迟恭话中的微妙之处,他并非听不出来。 毕竟,他也是王储,政治敏感度不至于太低。 原来,本宫来安抚灾民,尉迟恭是在为父皇积攒声誉…… 工具人! 本宫就是个工具人! 此刻,李承乾欲哭无泪。 接下来,尉迟恭带领队伍继续深入灾区。 这时,李承乾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后悔了! 那碗粥,本宫应该喝下去的! 此刻,哪还能挑剔食物呢! 看看尉迟恭的样子,明显没有准备开火做饭的打算。 忍着吧! 又疲又饿地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尉迟恭的亲卫一直在救助灾民,一边分发物资,一边熬粥,让灾民先填饱肚子。 咕噜噜—— ... 李承乾,天启王朝的太子,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挣扎,放下王族的尊贵面具,亲手盛起一碗热腾腾的魔法粥,尚未品尝。 “咕噜——” 一声急促的吞咽声响起。 李承乾低下头,只见一个颤抖不已的小孩,那双犹如荒野狼崽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他心头一震。 不知为何,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畏惧,生怕这孩子瞬间扑上来撕咬他。 李承乾不由自主地将那碗粥递给了孩子。 孩子如饿狼般一口气喝完,然后抬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紧紧盯着李承乾。 狼一般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期盼。 期盼能再得到一碗粥。 李承乾内心被触动,口中咒骂着这些贫民,却又盛起一碗粥,递给小孩。 灾民们有序地排成队列。 李承乾想为自己留一碗,却连一滴都没剩下,反而开始亲自为灾民分粥。 “吾皇太子,让我来吧。” 此时,一名卫兵走近,试图代替李承乾。 然而,这个称呼被排队的灾民清晰听见。 他们惊恐地瞪大眼睛,凝视着李承乾。 瞬间。 那名卫兵紧张起来,几乎要拔出魔法剑。 然而,他的手只是摸到空空的剑鞘。 尉迟恭早已下令,除了保护太子殿下的亲卫,所有参与救援的卫兵都必须解除武装。 李承乾敏锐地察觉到卫兵的紧张,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这个灾民...难道是刺客? 就在这时。 “太子殿下千岁!” 那孩子泪流满面地跪下。 顿时。 所有的灾民都震惊地发现,这位施粥的竟是太子。 顿时,一片“太子殿下千岁!”的呼声此起彼伏。 李承乾目瞪口呆。 这些...灾民,仅仅因为他施粥,竟如此激动吗? 人群中,一位气质出众的青年尽管衣衫破旧,但他的威严无法遮掩。 他巧妙地隐藏自己,尽量不引起注意,融入了灾民之中。 他! 隋炀帝最不起眼的儿子。 杨剑心! “公子,这是个好机会!” 一旁,一位魁梧的大汉低声说:“李渊的孙子,属下去解决他!” 第241章 吾皇太子...要丧命了吗! 这位魁梧的大汉名叫刘隐,是杨光的贴身保镖,始终忠诚不渝。 当初,正是他护送杨剑心逃离险境。 杨剑心却冷静地说:“别冲动,你认识那个人吗?” 说着,他指向尉迟恭。 杨剑心接着说:“那是个斩尽邪恶的猛将。” 刘隐咬牙切齿:“公子放心,在战场上,属下不是尉迟恭的对手,但若论暗杀,属下有九成把握。”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只是,属下一旦得手,肯定无法逃脱。一会儿,属下杀了李渊的孙子就自尽于此,公子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杨剑心轻轻拽住他,低语:“冷静些,别为了一名李渊的血脉,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 刘隐咬牙切齿:“少爷,这可是王储。” 杨剑心淡然回应:“你杀了一个王储,张寂难道不会另立新储吗?” 刘隐愣住。 杨剑心微微一笑:“别急着动手,让我想想如何接近这位王储。” 说罢,他朝李承乾分发灵粮之处缓步走去。 未料,刚靠近,便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尉迟恭! 尉迟恭警觉地说道:“这位公子,我看你衣饰不凡,虽沾满尘埃,却非寻常百姓。” 刘隐连忙追赶,担心尉迟恭突施杀手。 尉迟恭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是修炼者。” 刘隐心中一震。 暴露了!这...也太快了吧! 少爷,你劝我别冲动,结果却错过了良机。 果然,尉迟恭这边刚有所动作,亲卫立刻包围了李承乾,确保他安然无恙。 只听见,杨剑心从容不迫地说:“这位将军,实不相瞒,我并非此地村民,只是途径此地,恰巧遇上地脉动荡。” 尉迟恭沉默不语。 杨剑心继续道:“在下杨剑心,出身弘农杨氏,外出游历,没料到在此地遭遇此事。” 他指向刘隐:“这是我的书童——杨隐。” 尉迟恭意味深长地说:“你的书童体魄强健。” 杨剑心笑道:“将军说笑了,游历在外,难保不会遭遇危险,有个体魄强壮且懂些武艺的书童,方能确保自身平安。”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 然而尉迟恭并未轻信,朝亲卫示意:“来人,这是弘农杨氏的子弟,你们要好生照看。” 亲卫们立刻上前。 杨剑心心知肚明,所谓照看实则是监视。 但这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他向刘隐递了个眼色,两人默契配合,任由亲卫押送。 ...... 长安。 甘露殿。 影卫第一时间禀报李承乾抵达河东道的消息,并描述了王储如何安抚受灾民众的情景。 张寂听完,挥手示意影卫退下。 此刻,甘露殿内还有一位客人,正是当今朝中第一人,张寂陛下大舅子——长孙无忌。 张寂问:“辅机,你觉得朕的决定正确吗?” 长孙无忌正色回答:“王储身为储君,理应了解民间的嫉妒之心。否则,他无法成为合格的王储。” 这番话并非空谈。 对于张寂陛下对尉迟恭的安排,长孙无忌心中十分满意。 陛下越是锻炼王储,越是表明对王储寄予厚望。 只要王储不犯大错,王储之位便无人可以撼动。 张家长圣这个私生子,不仅给李承乾带来了巨大压力,也让长孙无忌感到不安。 毕竟,张家长圣太过出色! 再者,虽然长子是王储,但最终能否成为帝王,仍是未知数... 在遥远的伊萨瑞尔王国,张寂,那位至高无上的贤明陛下,便是最好的例证。 这次河东领地的巡视,陛下为他的侄儿李承乾如此布局,总算令人心中稍安。 “哼——” 私生子始终是私生子! 陛下对这位私生子唯有歉疚之情! “你!” 张氏王朝的神圣继承人! 休想颠覆乾坤! 此时此刻。 张寂笑容可掬:“朕并未多虑,只想让高明王子领略民间疾苦,明白水既能承载船只,也能将其倾覆的道理。” “说实话,朕原本并未寄予厚望。高明王子未曾经历过动荡的时代,许多事情难以领悟。” “但他竟亲自为灾民发放救济粥。朕原以为,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长孙无忌满心欢喜:“陛下体恤民间,王子身为陛下的亲子,自然会继承陛下的仁慈。” 这马屁拍得巧妙至极。 张寂脸上洋溢着喜悦,笑道:“朕确实该感谢那位王子。” 那位……王子? 长孙无忌面不改色,心中却已开始盘算。 身为朝廷的老谋深算者,陛下的一言一行,他都能洞察其中深意。 果然,陛下接着说道:“那孩子认为,高明王子如温室中的花朵,若要成为合格的王子,就必须让他历经风雨。” “尽管外面的世界严寒刺骨,但经过磨砺,高明才能真正成长。” “切勿成为不知民间疾苦的王者。” 长孙无忌心头一紧。 老夫……真是受够了! 原来,这个私生子才是背后推动一切的人! 陛下采纳了私生子的意见固然没错,但这重要吗? 陛下竟然听从了他的建议,这实在太可怕了! 对于张寂,长孙无忌再清楚不过。 陛下表面上广纳良言,实则是一位独断专行的帝王。 只是因为他的忍耐,以及允许魏征一再直言进谏而不加以责罚,反而更加倚重魏征,这使得众多朝廷官员忽视了陛下的真实面目。 这个私生子……多么可怕! 他说得好听,是锻炼王子,使其成为合格的君主。 一方面,让陛下接纳了他的提议。 另一方面,给陛下营造出无视王位的错觉。 否则,这个私生子为何总是为王子考虑? 这正是他的智谋所在啊! 正当他思绪万千之际。 张寂又开口:“辅机,朝政无大事,你先处理,朕……要去探望太上皇。” 长孙无忌:…… 陛下,您当老夫是傻子吗? 不就想去看您的私生子,还拿太上皇当借口。 您已经夺走了太上皇的皇位,能不能做人,放过太上皇一次? 长孙无忌立刻应声道:“臣遵命!” 目送陛下离去。 …… 晋阳。 灾区。 夜幕降临。 尉迟恭命令亲卫们安营扎寨。 此刻。 李承乾几乎要崩溃了。 本宫……要命丧黄泉了啊! 安抚灾民的使命也差不多完成了,难道要在野外露宿到第三晚还不回去吗? 第242章 嗯? 七日之后... 李承乾终于回到了晋阳幻象宫,整个人几乎在旅途的艰险中脱胎换骨。 然而,他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 毕竟,这一切都是龙皇陛下的旨意。 尉迟恭只是遵命行事。 此外,他还翻阅了自长安传来的《天唐奇闻》,深感所有的辛劳都是为了守护幻想世界的秩序与和谐。这份日报不仅揭露灾区的真实状况,报道朝廷的灾后重建计划和疗愈魔法的施展,还详述了太子李承乾如何慰藉受灾的民众,以及表扬那些帮助运送救赎物资的商人。 难怪,李承乾隐约觉得尉迟恭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尉迟恭的视线之下。 的确,那些描绘太子慰问灾民的细节,夸张与真实的部分都相当贴近事实。 咳咳咳…… 尽管还是少年,李承乾懂得自尊,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接着,他差点笑出声来。 这番苦,吃得确实值得啊! 另外,他也清楚目前《天唐奇闻》的运作仍受大哥张家长圣的指引。 报道中,太子慰问灾民的故事占据了大部分篇幅。 看来,大哥对他还真是关照有加。 “太子殿下,刺史大人和晋阳王氏的公子王章到访了。” 尉迟恭亲口禀报,未等李承乾回应便说:“我的意思是,请他们进来吧。” 李承乾:…… 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尤可为和王章走进来,向李承乾行礼。 随后,尤可为在王章的示意下,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在灾区劳苦功高,这份对百姓的关爱令臣心生敬佩。” “微臣冒昧,希望能邀请太子殿下及鄂国公,还有各位勇士前往刺史府共聚一堂。” “宴席已备好,等待太子殿下的驾临。” 李承乾无言,看向尉迟恭。 我只是个傀儡,鄂国公,该你发言了。 尉迟恭却说:“太子殿下,我不去了,阎立德那老头儿救灾时总拉着我。” “作为同僚,我应该去帮帮他。” 尤可为心中暗喜。 这样最好! 省得这个黝黑的大汉碍眼,阻碍大事。 然而,李承乾却慌了神。 你不在,谁来保护本宫的安全? 就在此刻。 尉迟恭大声喊道:“小李!进来!” 接着,李承乾看见一个面色略黑的人进来了。 顿时,他愣住了。 这...这...这... 李君羡? 我眼花了不成? 没错,难怪本宫的每个举动都会出现在《天唐奇闻》上。 原来,龙皇陛下的这位密探就在这里。 虽然李承乾对影卫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他清楚张寂陛下手中的利剑——李君羡! 如此一来,本宫无忧矣! 父皇,你还是关心我的,只是对大哥的宠爱少了一些。 “见过鄂国公!” 李君羡心中愤恨得咬牙切齿。 尉迟恭,你吼什么吼! 还小李...你这个小李! 我不是国公,但地位绝不逊色于你们这些国公。 也只有今天,你尉迟恭才敢对我吼叫! 尉迟恭看似憨厚,但狡黠的目光泄露了他的机敏,他对李承乾说:“王储殿下,这是我的亲信护卫,跟随我多年,今日便让他侍奉您左右,有何吩咐尽管交给他。” 李承乾微微颔首。 尉迟恭随即行礼告别。 尤可为转向李君羡问道:“这位将军尊姓大名?”意图拉近关系。 李君羡语气平淡地回应:“耳朵聋了吗?没听见鄂国公刚刚唤我小李?” 尤可为:…… 笑容瞬间凝固。 可恶! 狂妄之徒! 狂妄至极啊! 炫耀什么呢! 老夫岂能与你一般见识! 随后,尤可为与王章恭敬地引领王储殿下进入州牧府邸。 整个过程,李承乾一言不发。 就这样,他们抵达了州牧府。 而尤可为和王章…… 尤可为:…… 这王储一句话不说,到底什么意思! 王章:…… 小子,跟我玩深沉呢? 呵—— 咱们走着瞧! 宴席开启,满桌的奇异海珍令人垂涎欲滴。 李君羡毫不犹豫地走上前,逐一检查每道菜肴。 其实,这一切都在暗卫的严密监视之下,他知道这里并无任何毒药。 否则,王储也不会来到此地。 不过,长时间追随张家圣,李君羡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种微妙的转变,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此刻, 只见李君羡手持一双筷子,如一位巡查的将领,逐一品尝每道佳肴。 为王储设宴,却不能同桌共餐。 毕竟,与王储同桌,岂能让王储沾染他人的唾液?这是大不敬。 因此,每个人的菜肴都是单独的。 然而,李君羡不仅尝了王储面前的食物,甚至还将尤可为和王章面前的菜肴一一尝试。 只是轻轻一口。 然而... 这却让尤可为和王章感到极度不适。 见鬼去吧! 狂妄之徒! 真是狂妄啊! 果然尉迟恭那个莽夫的手下都不是善茬,这是故意让人难堪吧! 别说他们俩,就连李承乾也有些困惑。 试毒倒也正常,本宫也担心遭人暗算。 只是...你尝一口就算了,随便夹一下不就行了吗?为何偏偏挑选最好的菜肴,还用筷子搅来搅去。 这...本宫不准你如此计较。 你用舌头舔筷子...分明是故意的! 这个李君羡,以前不是这样,跟了大哥之后...交友不慎,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君羡,你堕落了! 心机深重! 李君羡这才意犹未尽地说:“王储殿下,可以享用了。” 李承乾:…… 享用? 本宫...还是吃吧! 熬过七日的苦难,即便每道菜都被李君羡动过手脚,但还是抵挡不住那诱人的香气。 于是, 李承乾大快朵颐。 尤可为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 王储的日子很艰难吗? 这狼吞虎咽的模样,难道是被张寂控制了? 无可奈何。 尤可为和王章也只能开始用餐。 良久之后, 李承乾仍在尽情享用美食... 尤可为尝试打破沉默,问道:“殿下,您对这些赠礼可感到满意,尤其是那只琉璃樽?” 李承乾抬眸瞥了他一眼。 接着…… 他俯首轻轻品了一口魔力浓汤。 尤可为:…… 尤大人……真是岂有此理! 殿下,您至少说句话呀! 尤可为紧咬牙关,继续说道:“实际上,这一切,包括那琉璃樽,皆是公子王章代表晋阳王氏献给殿下的厚礼。” 李承乾遵循着他兄长的神秘锦囊策略——冷淡三部曲。 不主动接触。 不直接拒绝。 不承担责任。 不过,面对这么多的言语,连一声回应都没有也不大合适。 于是…… 李承乾开口了,只吐出一个字:“嗯。” 尤可为:…… 王章:…… 嗯? 就这样……一个“嗯”就结束了? 所有这些珍贵礼物,价值连城,只换来一个字——嗯? 第243章 冷漠的勇士 此刻。 救星降临。 这救星就是一道奇幻佳肴——冰封熊掌。 王章优雅且威严地宣布:“殿下,这对熊掌乃王某以高价购得,用冰晶封存,保持其鲜美不变。” 熊掌仅两份。 一份属于王章。 毕竟,他代表着晋阳王氏的尊严。 另一份自然是为殿下准备的。 只见。 李承乾依旧沉默,但视线已落在了熊掌之上。 王章原以为,这罕见的珍品会让少年大吃一惊。 该开口了吧? 不料。 李君羡突然疾步上前,挡在王章面前。 王章一愣。 怎么回事? 王某并无害殿下之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尤可为也惊叫起来,差点就要喊人了。 然而…… 李君羡的筷子夹起半只熊掌,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一口……就吞下了半个熊掌。 王章:…… 尤可为:…… 岂有此理! 李君羡满足地说:“今日殿下的宴会上,李某有义务确保每位宾客的安全。” 王章:…… 荒唐至极! 谁是宾客? 你和殿下才是宾客,王某何时成了宾客? 李君羡无视他,转头便将李承乾面前的另一半熊掌拿走。 又是一口,半个熊掌消失。 李承乾:…… 李君羡,你不会撑坏了吗? “嗝——” 这时。 李君羡打了个响亮的嗝。 这可真……令人恼火! 李承乾的信念彻底破碎。 李君羡……你还是那个李君羡吗? 你不是父皇麾下第一高手,你的气度呢! 不仅如此。 李君羡打完嗝后,目光依旧锁定在李承乾剩下的半个熊掌上。 李承乾面露不悦,将碟子推向李君羡,示意他把剩下的也吃掉。 吃! 吃到撑死! “感谢殿下!” 李君羡迅速吃完剩下的半个熊掌。 完毕后,脸色依旧平静如初。 李承乾:…… 你的胃口还真大啊! 就在这时。 李君羡出人意料地走到王章面前,端走了他那份熊掌。 端走了…… 在这片神秘的奇幻大陆上,连一片银碟都不肯留下。 王章心中充满了困惑。 王子让你品尝他的半只熊掌之珍肴,那是他在暗中嘲讽你的卑微。 你既已享用,为何还要觊觎我的那一份? 更甚者,李君羡不仅将剩余的熊掌取走,还在王子身边坐下,细细品尝,仿佛在享受一场味觉盛宴。 此刻,他不再狼吞虎咽,而是改为慢慢咀嚼,每一口都充满了仪式感,这举动令人颇为不悦。 王章咬牙切齿,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然而,李君羡肩负着保护王子安全的重任,亲自试毒……虽说这种方式过于激进,但无人能对此提出异议。 你看,连王子都沉默不语……从头到尾,除了轻轻的一声“嗯”,再无他言。 总之,这场宴会已被彻底颠覆。 尤可为无言以对,王章也选择沉默。 他抿了两口浓郁的魔法汤汁。 李承乾满足地打了个嗝。 本宫……真是丢脸至极! 不过,这种感觉,却让他心生畅快。 李君羡询问道:“王子殿下,您是否尽兴了?” 李承乾微微点头。 何止尽兴,简直是畅快淋漓。 前几日的困苦……如今都得到了释放。 今日,总算找回了失去的快乐。 李君羡提议:“既然如此,王子殿下,我们返回行宫如何?” 李承乾再次点头,只吐出一个字。 “嗯——” 又是这个“嗯”? 尤可为和王章几乎要吐血身亡。 正当他们惊愕又崩溃之际,李承乾起身离去,连一声告别都没有留下。 好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 你的眼里只有美食吗? 身为王子,你竟是个美食狂魔! 如果不是连续两个“嗯”,还真以为你是哑巴呢。 李君羡向尤可为和王章行了个礼:“感谢刺史大人的盛情款待。” 说完,他也跟随李承乾离开了。 尤可为:…… 王章:…… 还想说什么……算了,不说了! 起身恭敬相送吧! 就是这个王子,让他们对生活产生了无尽的疑惑。 饱餐一顿就走人,这与吃完就翻脸有什么区别? 渣男! 虽然尤可为和王章并不明白“渣男”的含义,但他们从历史的教训中找到了共鸣。 就像……这两个字莫名其妙地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于是,两人带着憋屈的微笑,恭送这位“渣男”返回行宫。 直到李承乾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 尤可为咂舌道:“公子,你说王子会不会是个……傻子?” 王章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敢这么想,才是真正的蠢货。” 尤可为不敢反驳,低声下气地说:“小人愚昧,请公子指点迷津。” 王章沉思道:“如果我没猜错,恐怕有人猜出了我们的意图,所以提醒了王子。” 没错,杜伯山并未出现。 他是长孙无忌的心腹,那只老狐狸,派杜伯山来,想必早有防备。 “所以,王子才假装糊涂,还特意找了个这样的侍卫来恶心我们。” “否则,尉迟恭是来保护王子的,他又怎会安心离开!” 尤可为听明白了,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他们被戏耍了! 原来……之前的种种猜测都是徒劳无功。 尤克威恭敬地说:“阁下的见解,令下属如拨云见日。” 岂料,这番奉承竟换来王璋的讽刺:“尤大人,你若真如此愚钝,这刺史之位还是弃之为妙。” 说完,他拂袖而去。 见鬼去吧! 枉费送了那么多礼品,还浪费了两对熊掌……对了,还有那两只珍贵的熊掌。 虽说另两只不及狗熊的前掌,但也是熊掌啊。 王璋刚欲转身,吩咐尤克威将那两只熊掌送到府上。 突然。 李君羡如疾风般归来,直奔尤克威面前,问道:“刺史大人,熊掌不应该是四只吗?” 尤克威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回答:“是……是四只没错,不过前掌最为珍贵……” 李君羡摆手道:“那另一对也一并给李某送过来吧。” 尤克威:…… 这……既要吃又要拿? 尤克威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笑道:“可是太子殿下……” 李君羡反问:“你以为呢?” 尤克威:…… 真想扇自己一耳光! 问这多余的问题。 就算不是太子的意图,也该给这位亲卫敲个警钟。 可恶啊! 此时。 王璋偷偷投来一个眼神。 尤克威心中一动,假装没看见,示意手下把熊掌送来。 最后,李君羡心满意足地提着熊掌离开,留下王璋暗自咬牙。 尤克威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笑话。 见鬼去! 你不过是晋阳王府的长子,但族长不一定是你,本官好歹也是一州之刺史,你在我面前炫耀什么呢! ...... 长安。 甘露殿。 影卫禀报。 面对太原王家的一切,太子殿下始终保持沉默。 晋阳王家设宴。 太子殿下只顾尽情享受美食。 晋阳王家几乎怀疑这位太子脑子有问题。 张寂听完,也愣住了。 高明,你的计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虽然我看不懂,但的确高明。 嗯,果然没白费朕给你取的字。 没有辜负。 就在此刻。 张寂突然灵光一闪。 听说,儿子给了高明一个锦囊。 难道…… 张寂再也坐不住,一口气来到桃源秘境,将李承乾在晋阳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张氏圣。 张氏圣听完父亲的描述,当场呆住。 渣男三步走,没教你这么用,我又没让你当哑巴? 渣男三步走的精髓,你这个三弟还是没领悟啊。 难怪,历史上你落得悲惨结局。 智商问题,无可救药。 ...... 晋阳行宫。 “呵欠——” 李承乾打了个喷嚏。 为何,感觉有人在暗中诋毁本宫? 第244章 太子,莫太贪婪! 河东道的赈灾出奇地顺利。 这归功于瘟疫时期,张氏圣总结的应对策略,在地裂灾难中,大部分依然适用于赈灾。 同时,李承乾安抚灾民的工作已游刃有余... 伴随着《永恒纪元报》的报导,李承乾这位王储,赢得了令人瞠目的声望。 这一切,皆由刑部侍郎杜伯山从报纸的墨迹中洞察而来。 此刻,他却被软禁于此地。 杜伯山内心如遭重创。 我! 刑部侍郎! 杜伯山! 竟被软禁了! 自古文士遇兵卒,理屈词穷,何况杜伯山面对的是铁血尉迟恭。 更甚者,他揣测,这软禁或许并非尉迟恭的本意,而是出自于圣上张寂的旨意。 此情此景,令人心乱如麻。 因此,杜伯山异常安分。 闲来无事,加之已在百姓间积聚了些许声誉,李承乾志得意满。 吾宫! 王储!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锦囊……没错,还有一个锦囊未启。 李承乾取出最后的锦囊,打破蜡封,一见其内文字,顿时愣住,难以置信。 纸片上仅四字——收购粮草。 吾宫……收购粮草? 商贾将长安的物资源源不断运来,河东之地粮草无虞。 为何……兄长担心我收购粮草? 考虑到“负心人三步曲”的锦囊效果,李承乾决定信任兄长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唤来尉迟恭,陈述了自己的打算。 尉迟恭问:“为何要收购粮草?” 王储,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应抚恤灾民,树立朝廷威信,赢得自己的声望,稳固储君之位。 收购粮草? 此举非人之所为……咳咳咳,更非王储之责。 不务正业! 察觉到尉迟恭的轻蔑目光,李承乾无奈答道:“吾宫兄长……咳咳咳,一友人所托。” 尉迟恭:…… 原来如此! 是圣上的私生子出的主意。 对于李承乾的话语,尉迟恭并未质疑。 王储无需将污水泼向那位私生子。 况且,尉迟恭早听说,那位私生子在长安已经开始高价收购粮草,甚至超出市价一倍。 尉迟恭摊手道:“没有银两。” 李承乾一怔。 是啊,没有银两! 对于这位兄长,李承乾预见了未来…… 兄长太过杰出。 因此,对于他的储君地位,构成不小的威胁。 先皇便是最好的例证! 若兄长效仿先皇,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心中忐忑。 还好,他只是一个孩子。 此番河东之行所得,皆拜张家神圣所赐。 李承乾不愿欠他更多。 突然间,灵感涌动。 他若有所思地说:“晋阳王氏赠送了不少。” 尉迟恭:…… 这……何意? 我可听不明白! 李承乾初次远离故土,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做主,他莫名地感到兴奋,高兴地说:“吾宫……将那些物资变卖不就得了?” 尉迟恭:…… 长知识了! 近来王储面对刺史的反应,恐怕别人会觉得王储过于单纯... 至少,王室亲卫中不少人都私下里这般议论纷纷。 此刻一看…… 谁敢说太子愚蠢,这简直是气煞众人! 晋阳王氏恐怕已心如刀绞。 李承乾接着说:“不过,此事本宫不宜直接插手。” 尉迟恭豪爽地拍着胸口保证:“这事交给俺来办!” 这位王族私生子,得找个机会讨他欢心。 这正是一个良机! 传言程咬金已成了那位私生子的义父,连他家懵懂的幼子也认了那位太子为义父。 为何好事总落在他头上呢! 更别说……那个神奇的“万象市集”。 长安的贵族之中,有谁不知其中暗含的利益纠葛,每个人都艳羡得眼红。 只剩下满心的嫉妒与怨恨! 尉迟恭也无法幸免于这种情感的煎熬。 如此一来,也算是帮了王族私生子一个忙,日后找个借口便能接近他。 便是如此。 尉迟恭立刻行动,着手处理此事。 至于太子的安慰,则交由李君羡负责。 身为隐形人的他,听闻李承乾打算为陛下收购神秘的粮石,而且少爷分文未出。 真是大赚一笔啊! 咳咳咳……晋阳王氏恐怕是真真切切地赔了个底朝天。 自那次宴会之后,刺史尤可为前来拜访的次数明显减少,王章更是未曾露面。 想必……那次的冲击太大了。 …… 刺史府邸。 尤可为对太子的动态,始终保持着首要关注。 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听说太子让尉迟恭出手贩卖宝物,似乎还包括了他赠送的礼物。 就连那对珍贵的琉璃樽,太子竟也舍得出售。 这……简直是浪费天赐之物啊! 尤可为的身体微颤。 太子……你太过分了! 还好,损失的不是他的钱。 然而…… 尤可为第一时间找到王章,将太子的所作所为报告给他。 王章一听,脸色骤变。 前几日,那两对熊掌竟被当作狗食。 亏大了! 身为晋阳王氏的大公子,他也从未品尝过熊掌的滋味。 谁能想到,最后便宜了太子,还落得个鸡飞蛋打,一事无成。 太子行事不按常理,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格让他开始谨慎,不再轻易与太子交往。 至少,先得揣摩一下太子装傻扮哑的真正意图。 万万没想到,尤可为带来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欺人太甚! 太子! 你欺人太甚啊! 就在王章几乎气血上涌之际,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贩卖宝物…… 金币…… 金币! 瞬间。 王章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个太子,真是个不懂世故的乡巴佬。 身为太子,不该钟爱些高雅的珍品吗? 未曾想,他竟痴迷于金银财宝。 庸俗! 庸俗至极! 不过……王章心中乐开了花。 当晚。 王章亲自拜见太子李承乾,手中还提着一箱金光熠熠的金币。 金灿灿的,耀眼夺目。 他就是要高调地送礼,就是要让太子的亲卫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 李承乾果然接见了他。 第一眼,他的目光便被金币吸引,无法移开。 王章愉快地笑了。 痛快!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晋阳王氏的财富无人能及,黄金不过是他们财宝的冰山一角罢了! 只要摸透了taizi的喜好,何愁大事不成? 然而,事实却出乎意料…… 李承乾心中的想法,远非他所能揣测。 王章啊王章,你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存在! 早些时候把那些黄金送来,又何必让尤可为献上的珍宝去市集流转呢? 说实在的,虽说我是个少年君主,但我的眼光却独钟于高贵雅致之物。 这对琉璃樽之外的宝物,的确令人满意。 就这样……它们被交易了出去。 紧接着,你带着黄金出现。 简直荒谬至极! 李承乾神色淡漠,旋即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波澜。 王章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或是再次以晋阳王氏的名义设宴款待taizi。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王章:…… 这是……嫌不够? 哎呀—— 这些黄金价值百万金币,岂是小数目? taizi,切勿贪得无厌啊! ...... 桃花仙境。 张家圣得知消息,taizi李承乾已着手帮他搜集粮草。 此刻,他才猛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只吩咐了taizi去收集粮草,却忘了提供相应的资金。 不过,这似乎并无大碍。 因为,李承乾竟将收到的晋阳王氏馈赠的宝物尽数变卖,用作收购粮草的资金。 这让张家圣深感感动。 好弟弟! 未曾想,不用花费分毫,便得了一批粮草。 没错,对于taizi垫付的款项……咳咳咳,亲兄弟间提及金钱难免伤情,此事不必再提。 毕竟,那些钱都是晋阳王氏的。 这份恩惠,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第245章 仙人先瞧瞧你是何方神圣 这是一栋别具一格的小庄园,由魔法石与炼金混凝土构筑而成。 李渊还没在那个破旧小院里住多久,这位孝顺的大孙子就让他搬进了新居。 而且,庄园内还有温暖的魔力热源。 李渊心中暖洋洋的。 果然是我的好大孙子! 对我这个爷爷,始终情深义重! 只是... 李渊放下手中的《大唐日报》,感叹道:“你为高明费尽心思啊?” 张家圣反问:“我哪里用心了?” 李渊仿佛看穿了大孙子,说道:“你不是……” 万万没想到,张家圣接下来说:“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李渊:…… 合着老夫多虑了? 张家圣接着说:“谁让他天天把我当成假想敌,总以为我要夺他的taizi之位。这不是患了幻想症吗?” 李渊:…… 老夫居然看错了! 嘶—— 此时此刻。 张寂难得闲暇,连通报都没做,直接走进来。 他对太上皇满心敬羡。 看看,天天陪在皇上儿子身边,还有这幢风格独特的庄园。 真是惬意无比。 在整个大唐,能享有此庄园及其魔力热源的,除了长孙皇后,李渊便是第二个有幸之人。 张寂看着自己,甘露殿的魔力热源刚刚完工。 然而,由于宫殿过于庞大,效果还不算理想。 一边羡慕,张寂一边向太上皇行礼,说道:“参见父皇!” 李渊连眼皮都懒得抬,冷哼一声:“叫声爹。” 在这片名为苍穹之境的奇幻大陆上,自从神秘的玄武之门事件后,张寂,这位曾经的霸主,便再也没有体验过昔日的威严。 如今,他再次摆出那份属于张寂的王者姿态,心中的宽慰犹如清泉流淌。 “在那太上皇的岁月里,我承受了多少压抑啊!”张寂暗自感叹。 张寂:…… 究竟何故,竟让他遭遇此般无妄之风? 他只好回应:“父亲。” 一声“父亲”出口,连他自己都察觉到心境的微妙转变。想当年,李氏尚未统治整个世界,他不就是这样称呼那位太上皇的吗?后来,随着帝国的扩张,尊号变为至高无上的称谓,但那份亲情似乎也随之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嗯,你来有何事?”李渊询问,随即严肃地告诫,“身为帝君,应以国家为重,怎能这般嬉戏,荒废政事呢?” 张寂:…… 呵—— 你就尽情炫耀吧! 怎么了? 朕的儿子在此,你能在孙子身边,朕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吗? 这时,张家圣也开口:“老头说得没错,身为帝王,你得对整个苍穹之境负责,没事就别来了。” 噗—— 张寂心头一痛,仿佛真的吐出血来。 朕...就这样被嫌弃了吗? 还是说,爷孙俩一起在嫌弃朕。 张寂忍不住问:“父皇——” 李渊瞪他一眼:“叫爹!” 张寂无奈:“爹,你别在我儿子面前说我的不是。” 噌—— 李渊原本安坐,闻言立刻起身,指着张寂训斥:“枉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揣测他人之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寂:…… 朕怀疑你是在借机讽刺,可朕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证据……罢了,看在你年迈的份上! 毕竟,张家圣投来一个让他忍耐的眼神。 李渊冷哼一声:“看到你就心烦!” 说完,他拂袖而去。 张寂:…… 得意忘形了吧...谁让你非得让位,让你有机会发泄。 接着... 张寂满脸喜悦:“儿子,如今河东道的救灾工作进展顺利,你的贡献不可忽视。” 张家圣毫不在意:“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做事的又不是我,最大的功劳也不是我。” 张寂深受感动。 好儿子,不居功自傲,真是... 就在这一刻, 张家圣话锋一转:“你可是大唐的帝王,就不能给点实际的表示吗?” 张寂:…… 这一击,让张寂几乎窒息。 他在心里默默地赞美你,却忘了你是个怎样的儿子。 他咳嗽一声:“你毕竟是朕的儿子,为国分忧,替父解困,也是理所应当。” 张家圣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卸磨杀驴,原来就是这个意思,今日我才明白。” 张寂正色道:“胡言乱语!什么卸磨杀驴,你是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驴?” 张家圣愣住了。 哎呀! 你毕竟是帝王,说话时能不能顾及一下帝君的尊严? 还是说,当帝王的都不在乎颜面了? 张氏圣地毫不客气地宣告:“祝你好运!无需相送,后会有期!” 张寂:…… 孩子,怎么还动怒了呢? 张寂尴尬地微笑,关切地问:“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搜集魔法谷物?” 张氏圣地没好气地回应:“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幻想长安无人不知有个疯狂的郡侯在囤积魔法粮食,粮商们乐得合不拢嘴,还说我是幻想大唐最慷慨的仁者。” “身为国度的主宰,脚踏星辰,你竟然不知道这事?” 张寂心底暗暗苦笑。 如此愤怒,有必要吗? 还什么幻想大唐的第一仁者……别人这是拐弯抹角地嘲讽你是第一蠢材。 张寂劝解:“我不知道你有何打算,但得适可而止。我知道你的产业并非营利,这样浪费可不好吧?” 张氏圣地惊讶地说:“不是……你没看出我在储备魔法粮食?” 张寂对此存疑,却又不敢直接问,生怕触动了儿子敏感的神经。 毕竟,自古以来,储备粮食无非两种目的。 一是待价而沽,等待时机出售。 二是聚集力量,对抗黑暗势力。 前者可能性较大,可一旦来年春天过后,新的魔法粮食降临,儿子岂不是要承受亏损? 至于聚集力量对抗黑暗……他实在难以相信! 此时。 张氏圣地突然说:“天空将要变换色彩。” 这话莫名其妙,张寂皱眉问道:“孩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氏圣地烦躁地说:“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张寂坚定地回答:“信!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相信!” 张氏圣地抛来一个轻蔑的眼神,并未因知晓父亲的皇帝身份而有所收敛。 然而,张寂却甘之如饴。 这表明,儿子并未把他视为外人。 若是真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份纯粹的父子情分会变得淡薄。 只听张氏圣地惊人的话语:“魔虫灾害即将来临。” “哈哈哈……” 张寂笑了,摇头说:“别开玩笑!” 张氏圣地又道:“干旱已成定局,可能持续两到三年。” 这话,张寂无法相信,继续笑着说:“你又在试图恐吓朕。” 张氏圣地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去。 望着他深沉的背影,张寂心中莫名一紧。 不会吧? 又是魔虫灾害,又是长期干旱,你还懂得占卜不成? 这么一想…… 张寂还是感到不安,明明不相信儿子的胡言乱语,心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忧虑。 于是,他离开了桃花仙境,前往天文司。 “参见陛下!” 袁天罡这次规矩多了,不再施展各种奉承的手段。 毕竟,地龙翻腾的事已经过于轻率。 如今,在陛下心中,他的天师之名蒙上了阴影。 因此,他选择低调行事。 张寂直截了当地问:“你给朕算算,明年是否会遭遇魔虫灾害,同时伴有干旱。” 袁天罡心中一凛。 这……该如何推算啊! 万一又像地龙翻腾那般失误,他这个天师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然而,既然陛下有命,他也只能尝试推算一番。 最终…… 袁天罡庄重地宣称:“在圣者治下,世间必受风灵调息,雨露滋润,来年定是个丰饶之岁。” 张寂敏锐地抓住关键,质问道:“何来‘应当’之说?” 袁天罡面色不变,淡定回应:“阁下有所不知,天机奥妙无穷,总有些变数难以预料。” 张寂心中默然。 仿佛一瞬间,袁天罡从张寂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看待无用之人的鄙夷。 这……让贫道情何以堪! 好好的,地底巨龙翻腾一次,贫道便失去了信任,这道理该向谁诉说? 要与阁下好好论道……他敢么? 张寂转身离去。 袁天罡心下一沉。 之前是地底巨龙,现在则是蝗灾与旱灾。 难道……有隐世高人对阁下透露了些什么? 这一念头让袁天罡如临大敌! 若是明年的灾害预言成真,这天师之位恐怕就要拱手让人了! 绝不可以! 贫道先得查明你是何方神圣! 第246章 请为贫道证明一下吧!拜托了! 桃花秘境。 万年县侯。 这两个线索落入袁天罡的视野。 至于其它的……他只是天师,即使被张寂阁下册封为国师,有些秘密也是无法得知的。 为了揭开真相。 袁天罡吩咐弟子调查这位万年县侯。 一查之下,此人竟是大唐首屈一指的“痴儿”。 为何如此?因为他高价收购粮食,价格足足高出市价一倍。 无疑是挥霍无度的行为。 然而,想到阁下预言的蝗灾与旱灾,袁天罡心中又是一凛。 这位张家圣,必须亲自接触。 毕竟,年纪轻轻,仿佛从天而降,凭借红薯、土豆、棉花……以及令人费解的《大唐日报》,一举成为万年县侯。 这样的生涯轨迹,只能以奇迹来形容。 他人视张家圣为大唐的“痴儿”,袁天罡却不这么认为。 或许,阁下对灾害的忧虑,正是源于此子! 袁天罡困扰的是,如何在不失国师声誉的情况下,与张家圣有一场偶遇。 于是,他漫步来到桃花秘境外。 此刻。 李风向张家圣禀报:“少爷,外面有名道士行为诡秘。” 实话实说,他真的不认识袁天罡。 只听过名字,未曾谋面。 大唐尊崇道教为国教。 袁天罡虽非李渊册封的国师,李风也没有精力去过多关注他。 张家圣毫不犹豫地命令:“把他绑了。” 李风:…… 听起来,像是强盗土匪的口吻。 少爷不会是跟程咬金交往过多,被带偏了吧? 嘶——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风不禁感到一阵牙酸。 不过,他还是遵命出门了。 袁天罡身为国师,外界传说神奇无比,真实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归根结底,张寂阁下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 至于其它,各有见解,智者见智。 忽然。 一阵阴风骤起…… 袁天罡感受到寒意侵袭,正打算返回住所,思考如何巧遇那位神秘的圣者——张家圣。未料到, 砰—— 一声巨响,他的后脑遭受重击,痛楚瞬间席卷而来。视线一暗,他还没来得及理清状况,便看见了一张陌生但又熟悉的面孔——李风。 此人的面容,贫道未曾相识! 接着,袁天罡便沉醉在迷蒙之中。 李风一丝不苟地遵循着张家圣的指示,迅速用魔法绳索将袁天罡五花大绑。随后,他提起袁天罡,准备前往圣者的居所。 实话讲,李风内心对张家圣的命令充满抗拒。然而,身体却忠实执行,因为违抗的代价可能就是生命。 这位少爷究竟有多么狡猾……咳咳咳,恐怕他是要拿我当作试验品了。望向那位宠爱孙子至极的太上皇,简直是溺爱的典范。每天被少爷唤作老头儿老头儿,他竟甘之如饴。还有那位张寂郎,帝王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当然,张家圣对他们父子二人的态度也毫不留情。对此,李风唯有敬佩与敬畏。在整个大唐,唯有少爷有如此视死如归的勇气。若换成他人,必定要考虑自身是否能承受得起这样的风险。 当袁天罡真的出现在张家圣面前,后者一脸茫然,用审视白痴的眼神瞪着李风。 你这个暗卫首领,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他终于明白李渊为何会被亲生儿子掌控。身边尽是些何等无能之人? 李风却一脸严肃,宣告道:“少爷,李某遵命,已将此人绑来。” 张家圣:…… 他咬着牙,苦笑道:“此绑非彼绑,你可懂此中差异?” 李风老实摇头。 张家圣无奈道:“快给他解开!” 就在这一刻,李风的手还未触碰到捆绑袁天罡的魔法绳,只听见: “哎呦——” 袁天罡痛苦地呻吟,缓缓苏醒。 随后,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少年,以及之前在梦中见过的那张脸孔。 “你们想干什么!” 袁天罡警惕地注视着二人,心中疑窦顿生。难道……贫道遭遇了邪祟? 不待张家圣开口,袁天罡便傲然说道:“你们这两个绑匪,立刻给贫道松绑!” “贫道乃当今帝国的国师袁天罡!” “是何方神圣,胆敢绑架贫道!” “小心朝廷派大军前来讨伐你们!” “若速速解开束缚,贫道便既往不咎,饶过你们。” 张家圣:…… 李风:…… 这……话太多了吧! 一醒来就没完没了。张家圣也不禁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之人。 再一思量…… 等等! 袁天罡! 不会吧! 张家圣万万没想到,与传说中的历史名士袁天罡的初次相见,竟是这般戏剧性的场面。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 李风冷笑一声:“就凭你?还想冒充袁天罡?李某虽未曾谋面,但他毕竟是朝廷册封的国师。” “就你这德行,还想骗谁呢?” 袁天罡:…… 这……贫道无言以对。 堂堂国师,竟遭人绑架,而且如此轻易。若是传出去,谁会相信呢? 李风,身负异世界的使命,秉持着守护者的戒慎与坚定,质问:“你说你是袁天罡,有何凭证?” 袁天罡:…… 竟要吾自我证实? 这……吾的灵印今日并未随身携带。 岂有人常将此等重宝露于尘世! 张家圣目睹一切,未加干涉。 在未来的传说中,袁天罡的神秘超越凡人,自初次遇见这位道士起,他就未曾将其与那位传奇人物联想在一起。 相较于李风,张家圣更加不信眼前的便是袁天罡。 袁天罡喘息着辩解:“虽无法证明,但吾确是袁天罡无疑!” 张家圣轻笑道:“那你岂不是也可自称天帝!” 袁天罡:…… 李风:…… 空气仿佛凝固,静得令人不安。 张家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挠头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平日里对天帝戏谑成习,一时口不择言。 不妥! 必须改过! 否则,将来若让李治那小子登上王位,这岂非给了他借口,找个由头铲除自己? 皇家间的温情薄如纸,张家圣对此心存警惕。 李风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 袁天罡脸色铁青,慌忙跟着摇头,生怕自己真的会遭遇不测。 此时。 张家圣对李风指示:“此人假冒国师,你决定哪个执法部门合适,就把他送去吧。” 李风领命行事。 袁天罡:…… 吾……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家伙! 如此一来,吾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大唐上下,无人不知国师袁天罡之名。 然而,一旦世人知晓吾被人俘虏,以假冒国师之罪送入衙门, 这颜面,恐怕再也无法挽回。 就连整个道门也将因此蒙羞。 袁天罡颤抖着喊道:“不可!千万不可!吾真是袁天罡!” 张家圣冷笑道:“就凭你这德行,还想侮辱谁的智慧?” 袁天罡:…… 吾……谁能救救吾啊! 请为吾证明身份吧! 恳求你们了! 第247章 提及者为犬 远远望去。 张寂目睹了一幕惊人的景象。 天哪! 儿子竟然把当朝国师绑到这儿来了? 难道学了山贼那一套,成了绿林中人! 而且被绑的还是袁天罡。 袁天罡,道教领袖,国教的象征。 哎呀—— 你这个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大唐的百姓岂能饶恕你! 朕都无法阻挡这风暴! “嗯哼——” 张寂清了清喉咙,声音恰好落入张家圣的耳中。 随即,他果断地躲了起来。 不偏不倚,正好被张家圣瞥见。 张寂还向他挥手示意。 张家圣心中疑惑。 这老头子,又在搞什么鬼? 张家圣立刻走过去,问:“你怎么又来了?” 张寂:…… 怎么了? 见朕会让你心烦吗! 张家圣嘀咕着:“身为一国之主,你是否太过懈怠了?别到时候魏征指责你,连累了我。” 张寂:…… 噗—— 原来,你在担忧的是名誉受损? 张寂哑然回应:“魏征前往东河之地,尚未归来。” 张家圣心知肚明:“祥瑞的调查已经展开了吧?就算查到又能如何,太原王氏现在你也无法撼动。” 张寂:…… 朕的心如同寒冰一般! 尽管这是事实,但真相有时会刺痛人心啊! 其他人也就罢了,你可是朕的亲子。 血脉相连,亲情深厚啊! 然而。 张家圣竟神秘地提议:“想不想给wuxingqiwang一个教训?对了,少了范阳卢氏,那个朝廷走狗,就别对付他了。” 张寂心中为卢承庆感到一丝悲凉。 就这样……躺着也中枪。 还称呼为“走狗”……虽贴切,但就算范阳卢氏之人不在,也得给人留点颜面。 况且,“走狗”二字,无形中贬低了朕威严的形象。 不过,教训wuxingqiwang这件事…… 张寂忘了自己的想法,好奇地问:“如何教训他?” 张家圣却卖关子:“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看看我最近的行动,猜猜看吧。” 张寂皱眉,本能地问:“囤积粮草?” 张家圣敬佩地说:“不愧是陛下,一针见血!” 张寂疑惑:“你囤积粮草……价格这么高,不是坑自己吗?” 张家圣听完,失望地说:“难得夸你一次,看来白说了。” 张寂脸上掠过一丝抽搐。 又在嘲笑朕吗? 罢了! 正事要紧! 张寂严肃地问:“为何将当今国师带到此地?” 张家圣乍一听,有些茫然:“我绑了国师,父亲您真是……天哪!” 瞬间。 震惊无比! 原来! 那道士果然是国师——袁天罡! 可袁天罡不是高人吗? 谁能料到高人竟是这般模样! 张家圣牙根发紧:“我……真的不知他是国师。” 张寂闻言,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目标不是冲着国师去的。 否则,儿子如此冒险,他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听。 张家圣犹豫地说:“我……是不是闯了大祸?” 张寂内心一阵窃喜。 哎呀! 儿子,朕竟然头一次看到你慌张了。 不容易啊! 嘿嘿……爹来帮你解决! 料想袁天罡这聪明人,肯定会给朕面子的。 朕能将道教立为国教,也能让它从神坛跌落。 不料。 张家圣惊人之言:“我居然绑了国师,大唐之中还有谁比我更胆大!” 张寂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儿子,你是不是头脑发热了? 发热了,就医治吧! 张家圣却想得简单。 反正已经绑了,再多说又有何用? 与其惊慌失措,不如勇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张家圣微微一笑:“父亲,你不必如此惊慌。古人云,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张寂回味着,那言语之中蕴含的深意令人心悸。 正当此时。 张家圣面带苦笑,解释道:“其实,并非我有意擒他,他在桃源秘境之外行踪诡异,引来李风的注意。结果,他就这样被带了过来。” 张寂听罢此言,心中一震。 袁天师在桃源秘境外鬼祟行事,究竟所为何事? 忽然间。 张家圣语气淡漠地接着说:“父亲,此事你就别出面了,以免为难,我去处理。” 说完,他转身离去。 张寂面色一变。 处理? 不是……你打算抹去他的声音吗!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张家圣已迅速离去。 为了避开袁天罡,以免他看到自己儿子的胡闹,他只能暂时躲藏起来。万一儿子真的意图灭口……他是阻止,还是袖手旁观呢? 另一头。 袁天罡猛然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感觉和之前不同了? 此时。 张家圣转而又返回,对李风说道:“少主我心怀仁慈,就不为难他了,将他交给真正的国师裁决吧。” 袁天罡一脸茫然。 自己审自己?真是罕见! 张家圣继续说:“你带这个人去一趟天文台,就说遇见了这个行踪可疑的道士,不知是否企图盗窃,被我们捉住了,他还自称为国师。” 袁天罡颤抖了一下,因为这话,全身冰冷。 岂有此理! 你这不是做人! 你不信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我绑来这里,送到天文台,让那个你说的袁天罡来对付我... 我的颜面何存?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真是作孽啊! 袁天罡脸色苍白,恳求道:“这位...小公子,千万不要这么做!千万别啊!” “这不仅关系到贫道的颜面,更关乎道教的尊严,相信我吧,贫道真的是袁天罡!” “而且……” 突然间。 袁天罡想到什么,冷静下来,说道:“如果你如此鲁莽,最后证实贫道就是袁天罡,我是朝廷册封的国师。” “国师被俘,道教颜面尽失,朝廷的威严也会受损。” “小公子,冲动是魔鬼啊!冷静下来!贫道求你了!” 张家圣惊呼一声,震惊地看着袁天罡。 “哎呀——” “不会吧?” “你...真的是袁天师?” 袁天罡脸色一僵,用力点头。 张家圣大声叫道:“不可能!你别骗我!堂堂国师会在我的门口鬼鬼祟祟?” 袁天罡脸色黯淡。 贫道...跟你没完! 谁鬼祟了? 猛然间。 袁天罡察觉到了张家圣夸张的表演。 瞬间。 作为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立刻明白了。 此刻。 这个少年几乎确信他就是袁天罡,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愿承认。 毕竟,绑了当朝国师,道教的首脑...想想这后果,谁能承受得起? 当下... 袁天罡淡然一笑道:“万年县侯,吾乃闻声而来,追寻神秘之名。未曾想,竟引起此般误会。” “一切皆由吾之失察所致!” 此言,充满诚挚,若非如此,他恐将真的被困于天机司。 这个错误,若是张家圣要他承担,他也只能接受。承认过失,便能化解这场尴尬。只要袁天罡仍珍视颜面,就不会在此事后再寻他麻烦。 张家圣面色变幻不定,疑问道:“汝岂会欺骗于我?” 袁天罡:…… 还不罢休吗? 袁天罡叹了口气:“今日是吾过于轻率,望小公子宽恕。” 真是憋屈! 堂堂国师,道教魁首,竟落得被人捆绑,还要向对方恳求宽恕。 颜面……如刀割般痛! 突然,袁天罡忆起张寂前往天机司占卜河东域是否有地龙翻腾之事。 难道……就是此子提及了那地龙之事? 如今他又提起明年的虫灾与旱灾,是否也与此子有关?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袁天罡自己都心惊。 虽这般想似乎荒诞,但……万一成真呢? 如此看来,此子就是他的克星啊! 河东域地龙之事,令他在天机司颜面尽失;此次他又提及灾祸,使吾模糊的占卜在天机司眼中更显无能。 此子……克制着吾! 正当此时。 张家圣责备李风:“还不快为国师解开束缚?你说说,就算国师行踪可疑,你也不能随便绑人吧。” “这样做太失礼了!” 李风:…… 少爷,你能不能要点面子啊! 于是,李风立刻为袁天罡解开了绳索。 袁天罡听张家圣不断强调他的可疑,心中已然明白。 若他事后清算,日后堂堂国师在他人门前的诡异行径恐怕将在长安城传为笑柄。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 袁天罡内心憋闷,面上却挤出笑容:“万年县侯言重了,此事就此作罢,不再提及!” 张家圣连忙应道:“没错!不再提!谁提谁是蠢犬!” 袁天罡:…… 嘶——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陷阱,彻底封住了贫道的退路! 第248章 尊重生命,远离万年县侯! 就在这时, 一道人影骤然出现。 那人震惊地看着袁天罡,失声道:“袁天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袁天罡瞬间崩溃。 这……天机司何时到的? 不对!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在吾颜面扫地之时,天机司……已经来了? 袁天罡对此颇感关切,向张寂行礼后,巧妙地问:“天机司,真是巧合,未料在此与您相遇。” 张寂秒懂,客气地回答:“朕刚刚抵达。” 袁天罡:…… 吾……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以为贫道会傻到相信吗! 实际上,张寂的出现也是迫不得已... 袁天罡,身为帝国的首席法师与道教领袖,其威望无人能及。 张家圣却莫名其妙地冒犯了他,竟敢让袁天罡承受如此屈辱。万一惹怒了这位法师巨头,后果不堪设想。 岂料,张寂依旧语出惊人,对张家圣说:“孩子,你的计策真是出色,今年河东地区的灾后重建前所未有的顺利。” “以往,这样的时刻往往伴随着动荡与混乱。” 突然,一道雷霆划破天际,直击袁天罡,仿佛他触犯了天条。 什么……怎么回事? 我没听错吧? 陛下……他在唤我“孩子”? 袁天罡费力地转过头,凝视着张家圣。 张家圣毫不在意地回应:“小事一桩,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真正的功臣是三弟他们。” 袁天罡一阵眩晕。 三弟? 那是谁? 还有……陛下何时有了这样一个成年子女,我怎么一无所知? 这……是个秘密! 皇家的秘密……为何我的膝盖在颤抖? 不……一定是寒冷引起的旧疾。 不是害怕,只是老寒膝又发作了。 再说,河东的灾后事宜能解决得如此顺利,也让人惊讶。毕竟,那只是个少年,即便与帝王有所关联,能提出救灾策略……这简直是天才! 没想到…… 张家圣竟惊讶地对袁天罡说:“法师,您的腿抖得这么厉害……难道是老寒膝又犯了?” 袁天罡:…… 这台阶下得巧妙啊!如果不是最后那三个字,我差点信以为真。 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讽刺。 然而,我没有证据。 袁天罡面色微沉,心虚地瞥了张寂一眼,尴尬地笑道:“哈哈……年纪大了,老寒膝难免会犯。” 边说,他还边抖。 见鬼!丢人现眼了! 还是在陛下面前丢人,我这个高人的形象……完了? 快逃吧! 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袁天罡告退道:“陛下,贫道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正欲离开,张寂却说:“袁法师别急,朕有一事,还请留下共商。” 袁天罡:…… 我只是一个法师,何事还需要我参与决策? 恐怕……我知晓了陛下的私密……也只能是私生子的秘密了。 所以,陛下这是想消除隐患? 我冤枉啊! 我没问,一切都是陛下您亲口说的,能怪谁? 然而,尽管张寂陛下让他留下,他也不敢走,只能乖乖留下。 只听见张寂感叹:“大雪即将降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张家圣仿佛没听见,转身就要走。 张寂面色阴沉地质问:“你要去哪里?” 张家圣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要请袁法师帮你出谋划策吗?这事跟我无关。” 袁天罡听得几乎要崩溃。 这个私生子,你真是胆大包天。 即使是皇宫的皇子,也不敢这样跟陛下说话。 你真行! 这时... 张寂沉默地说道:“你的智慧众所周知,竟创造出神奇的丰粮之法,还提出国债以解朝廷财政困境。” “此事若得你出谋划策,或许就有解决方案了。” 张家圣微笑着说:“你确实让我感到骄傲。” 张寂轻笑道:“谁叫你是我的亲子呢。” 在一旁,袁天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国债...竟是这位私生子的创意,真是出人意料!如今国债已是珍贵之物,连仙道之人也纷纷购入。 谁能想到,这竟源于一位卑微出身的私生子之手。红薯和土豆这样的丰收作物或许是偶然所得,但并不足以让人惊讶。 国债...实在太奇妙了!震惊之余,人们心头如同被重击! 贫道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这就是他的反应。 张寂对此感到十分满意。刚才,他故意让国师见识到这个儿子的非凡之处,以消除国师心中的嫉妒与怨恨。 毕竟,身为帝王之子,又如此才华横溢,有谁会傻到与他为敌呢? 袁天罡立刻感慨道:“原来国债竟然源自皇子之手,皇子真是少年英杰,贫道深感敬佩。” 同时,他也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去桃花源之外游历。 袁天罡笑道:“实话说,贫道今日来访,是因为听说红薯这种高产作物是出自皇子之手。” “贫道久仰大名,特意前来拜访。未曾想,却引起了一场误会。” “实在惭愧啊!” 听吧,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他既能理解张寂的意思,还能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尽管晚了一些。 对于袁天罡的表现,张家圣心中失望,淡淡地说:“我还以为是盗贼呢。” 袁天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皇子...你是专门来打脸的吗? 张寂脸色阴沉,斥责道:“这是国师,不可胡言乱语。” 仅此而已,就这么一句话! 袁天罡的呼吸几乎停止。若是别的皇子,哪怕是太子,敢这样对当朝国师,张寂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然而... 这位私生子却享受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嘶—— 他受宠的程度可见一斑!难怪有人说,家花哪有野花香...咳咳咳,贫道乃正派人,这个比喻不当,但确实是我内心的想法。 嗯,仅是比喻罢了。是否恰当并不重要。 总之,谁提起这位陛下的私生子会让陛下尴尬,谁就是那条狗! 此刻,张寂忧虑地说道:“近来朕颇感烦忧,大雪即将来临,百姓却无取暖之物,不知又有多少人将冻死。” 张家圣随口答道:“炭火肯定是烧不起了,烧煤吧。” 话音刚落,他愣住了。不只是他,连张寂也愣住了,疑惑地问:“煤...是什么?” 煤,在后世虽寻常无比,但在当下,尚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迷界纪元》记载于晶耀十三年有如是奇异记载——癸卯,云阳之石异变,方圆丈余,昼隐如黯晶,夜则熠熠生辉,投草木其上则燃炽烈,经年不息。 神秘的矿石已被发掘其用途,但尚未广泛流传于世。 张玄圣沉思片刻,描述道:“那是一种如同石块般的黑色物质,状若磐石,点燃后可炊火烹饪。” “此乃煤石,最佳者无烟,因其内蕴毒气,若以之取暖,恐致人命丧黄泉。” “无烟煤则无虞,此类矿物大可在煤岭之上随手拾得,且价格低廉,取暖之选再合适不过。” 张寂听罢,一脸茫然,未曾见过此物。 袁天罡竟答曰:“此物……贫道确有!\" 随后,在张寂期待的眼神中,他不敢虚言,连忙概述道:“陛下曾赐予贫道一峰,山中便有此所谓玄石。” “贫道弟子偶得点燃此石,然贫道未甚在意。” 张寂脸渐泛红。 原是皇恩赐予的荒山一座。 荒山……岂非打脸之举? 而今竟化腐朽为神奇。 瞬息之间。 张寂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袁天罡心中暗自欣喜。 废物转宝,只因陛下一句言语。 真是奇迹! 如此,道宗亦能增添一项财源。 陛下……吾道宗之福星也! 突然, 张玄圣毕恭毕敬地向袁天罡行礼:“小子感激国师大义,为解大唐百姓冬寒之困,愿无偿献出煤山予大唐仁慈总会。” 袁天罡:…… 贫道有说捐出吗? 更别提捐给大唐仁慈总会了! 这话全是你自己说的啊! 见张寂脸色,袁天罡只好无奈道:“为天下生灵,煤山必须捐出。” 张寂点头。 张玄圣心满意足。 袁天罡内心苦涩不已。 灾星! 贫道的灾星啊! 简直要了贫道的命! 珍视生活,远离万年县侯! 第249章 再次难为贫道 袁天罡彻底绝望。 这庶子,犹如剧毒! 突地, 张玄圣又义正言辞地质问张寂:“此举岂有此理,你身为一国之主,赏赐他人的山,怎可因发现无烟煤就要回?” 张寂:…… 朕……说过要回吗? 这全是你自己说的啊! 张玄圣接着道:“言出必行,此山已属袁天师,陛下不可做背信弃义的君王。” 张寂心中愤慨,面上却笑颜如春:“袁天师,适才只是戏言,切勿当真!” 袁天罡仙姿卓然,淡然道:“贫道视金钱如粪土……” 张玄圣立即接口:“那煤山不如赠予贫道如何?” 袁天罡:…… 贫道早该闭嘴! 遭天谴了吧! 张玄圣又朗声笑道:“袁天师无需紧张,我只是活跃氛围,此煤山不如卖给贫道吧。” 袁天罡:…… 这一惊一乍的…… 吾辈法师,心疲矣! 另一境地。 张寂见状,心生不忍。 先前,朕助你扮演暗影王,乃是为了彰显你的大义,令国师对你感恩戴德。 而你,却偏要在危险的边缘起舞。 真是罪过啊! 接踵而来。 张家圣对煤山之事娓娓道来。 “既然朝廷旨在解决民众冬日取暖之困,此煤炭便不宜标价过高。” “一斤煤炭,七至十枚铜币足矣。” 袁天罡闻言,眉宇紧锁。 实话而言,视金银如草芥,袁某亦无二致。 然煤山如此庞大,一斤七枚铜币,其价值何其巨哉? 富可敌国矣! 虽说我辈法师无需俗物,至少道门可因此繁荣。 总归是件善事。 袁天罡感念于此,向张家圣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人施恩,自当以德报之。 此刻。 张寂略加思索,言道:“暂且定为每斤十枚铜币吧。” 张家圣颔首,曰:“有一设想,不知能否直言。” 张寂欣然。 尚知问是否可言,即便不让言,也无法阻止你的口舌啊。 张寂催促:“速速道来。” 张家圣缓缓开口:“煤炭之事,可由朝廷出面,以十枚铜币购入,再以八枚铜币售予百姓。如此,民众亦得实惠。” 其余深意,他并未明言。 毕竟,还有外人在侧。 张家圣只向张寂递了个眼神。 这位老友即刻心领神会。 张寂点头称是:“应如此行事!” 袁天罡闻之动容。 不仅张寂将利益让渡于民,更因张寂对王者的绝对服从,实令人心惊。 张寂身负的玄武之血,让天下之人敬畏如虎! 不料。 张家圣话音未落,猛然拍掌。 不知何故。 袁天罡心中一凛。 尚未理清思绪,便听张家圣言:“倒不如这样,省去朝廷从天师手中购煤再转售的繁琐。” “直接由袁天师以五枚铜币一斤的价格售予民众,朝廷再补足五枚铜币的差价给天师。如此,便省去了中间环节。” 张寂赞许道:“高见,的确便利许多。” 袁天罡愕然。 果然,又算计到我这个法师头上了! 寥寥数语,已替朝廷化解半数财政重压,赢得民心。 而道门这边... 袁天罡肃然道:“此山非贫道所有,乃我道门之物。贫道刘代道门决定,一半收益捐予大唐第一仁慈会,以救助有需之民。” 张寂对袁天罡此举,再度给予高度赞赏。 袁天罡谦逊几句。 而张家圣则彻底成了旁观者。 随后,袁天罡告辞而去。 毕竟,煤山之事道门尚不知情,还需安排人手处理。 临行前,他仍向张家圣投去万分感激的目光。 毕竟,这突如其来的财富,源自王者的恩赐。 至于私生子与否...与贫道何干? 贫道一无所知! 直到袁天罡消失在魔法雾气中,隐入未知维度。 张寂这才望着神秘的张家圣,摇头感叹:“你这孩子,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那位通晓天机的道门魁首?” 张家圣无奈地回应:“我也纳闷,怎会在桃源之外碰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物,竟然是袁天罡大法师。” 这……真是无处申诉啊。 张寂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一定是河东地底的龙脉动荡,加上他向袁天罡询问关于灾祸的预兆,引发了这位法师无尽的好奇心。 咳咳咳……这种事不必告诉小家伙,免得他又生出误解。 “等等,你先别走!” 张家圣忽然喊道,旋即疾步离开。 张寂愣在原地,满心疑惑。 走了? 还让我等着,到底在策划什么秘密计划呢? …… 张家圣一口气闯入书房,确认四周无人后,开始与灵魂绑定的神秘系统交谈。 “给我全国魔石分布图,最好是无烟的炼金石。” “少爷请稍候。” 片刻后,无数信息涌入张家圣的脑海,他拿起羽毛笔,奋笔疾书,将这些知识悉数记录下来。 完成书写后,张家圣捧着墨香犹存的卷轴,来到张寂面前。 “给,父亲!” 张寂接过,扫视纸上各地的名称,困惑地问:“这是何用意?” 张家圣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想让百姓有魔石取暖,这几年我记下的都是大唐境内露天矿石的位置。” 张寂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 这么说来,儿子早已深思熟虑许久。 今天只是随口一提,竟意外撞上了答案。 张家圣接着说:“趁大部分人还不知情,尽快买下这些山脉,重新归属王室。否则单靠一座矿石山,难以解决眼前之急啊。” 张寂激动地赞许:“好儿子!” 福星! 儿子就是我的福星啊! 以前从未如此想过,现在回想起,自从亲儿子阴差阳错地认错了父王,他所带来的宝物层出不穷。 能有这样一个儿子,何其幸运! 张寂动情地说:“父亲该如何报答你啊!” 张家圣淡然一笑:“父子之间,无需多礼。” 张寂心中暖洋洋的,听啊,儿子的话语如此真诚。 他并不怨恨自己,反而赠予诸多宝物。 玄武门变故之后,张寂虽登上高位,但也背负了骂名,成为士族门阀攻击他的利器。 除了尚未普及的新式粮食,张家圣带来的其他事物也为张寂赢得了无数民众的爱戴。 百姓才不在乎那些,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生活日渐繁荣,他们就会铭记谁的恩德。 张寂正是因为看透这一点,坚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毕竟,士族门阀之路充满荆棘。 只能以曲线救国的方式前进。 等到明年新型作物逐一推广……我将作为明君,照耀大唐大地! 对了,那场蝗灾…… 在神秘的大陆上,张寂的心中突然涌现儿子预言的明年魔虫灾祸,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不会……真的成真了吧? 此时此刻。 张家圣举起双指,宣告:“两成。” 张寂困惑地问:“哪两成?” 张家圣义正言辞:“煤炭矿脉的收益,我要求两成分红。若非我,朝廷哪有这份财源。所以我有权拿这两成。” 张寂面色微变,胸口压抑,语气苦涩:“孩子,你是李氏王朝的血脉,这大唐天下……” 张家圣嗤之以鼻:“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寂:“朕……” 竟无言以对!毕竟,儿子自小在民间长大,至今未曾回归皇族。甚至,从未得到过一丝皇家的眷顾。 “呵呵……你这父亲,最是吝啬。” 李渊突然出现,还讽刺了张寂一番。 张寂憋着一口气,先向李渊行礼,然后说:“好,朕同意了。” 反正最后也是进了儿子的口袋,也没什么损失。况且,这些煤矿因儿子的提议归于朝廷,已是不小的财源。 “禀陛下——” 突然,一位暗卫冲进,无视李渊和张家圣,惊恐喊道:“讨伐魔族大军……出事了。” 张寂面色剧变,险些站立不稳。 糟了! 渭水之盟的耻辱尚未洗刷,玄武门的阴影依旧笼罩。 对抗魔族之战,无论对朝廷还是对张寂陛下,都是生死攸关。 若出事,对张寂陛下来说将是致命打击。 毕竟,河东道地底的巨龙即将觉醒,即便太上皇已揽下责任,发布自我责罚的诏书。 五星奇王也不是吃素的,总能找到机会掀起风浪。 第250章 孩子,你的胆量真大! 讨伐魔族大军的遭遇,与张家圣预测的相差无几,甚至更让人憋屈。 侯君集领兵还未跨出国门,便收到了张寂陛下的密令。 那时,侯君集也不敢轻举妄动。 抵达边疆时,正值大雪纷飞。 尤其魔族草原,一片皑皑白雪。 这预示着无数的死亡。 魔族每年都会因白毛风暴承受重创。 此刻,也是他们必然侵犯大唐的时机。 然而,侯君集早已严阵以待。 张寂陛下虽令他不可轻动,但并未禁止迎击敌人。对大唐军士来说,面对挑衅怎能畏缩不前? 魔族的小型部队,几乎无人生还。 而大唐三军因着棉衣的庇护,如虎添翼。 然而,草原广阔,侯君集急功近利,派遣一支部队深入敌后,务必消灭最后一个敌人。 谁料,逃亡的魔族回到草原,就像鸟儿归巢天空。 依赖对草原的熟悉,他们不断与追踪的唐军周旋。 起初,领军将领并不愿如此追击。 常言道,勿追穷寇。 无奈,侯君集下达了死命令...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无人不知侯君集的气度狭窄,即便身为将领,部下也只能勉强跟随其后。 不料,他们竟遭遇了罕见的雪盲风暴,追踪的军队在广袤的魔狼原上迷失方向。 那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七八日,追击部队始终未能返回报告。 侯君集心中已知大事不妙。 这段时间,他曾试图派出斥候穿越风雪,然而风雪无休,派出一人便陨落一人,只能无奈作罢。 待到雪盲风暴平息,程咬金亲自领兵踏雪寻踪,靠着张家圣赐予的神奇望远石,终于在两日后找到了部队的痕迹。 然而…… 三千多名士兵,全数冻僵在魔狼原的寒风中。 战士的宿命,便是马革裹尸,然而这样毫无荣耀地葬身原野,何其悲壮? 三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此事,已然失控。 ...... 张寂看完手中的密函,身形微晃,险些站立不稳。张家圣见状,连忙上前扶住。 张寂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将信函递给张家圣。 张家圣犹豫道:“这……涉及朝廷机密,我看恐怕不妥吧?” 张寂烦躁回应:“让你看就看,哪来那么多废话!” 张家圣:...... 这是张寂首次对他展现这般态度。不过,算了,看在他这便宜父亲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 张家圣刚才只是出于礼节。对于征讨魔狼原的三军情况,他比任何人都关心。 毕竟历史已被改写,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张家圣亦担忧大唐对抗魔狼原的战局可能出现变故。 接过密函,张家圣阅后,同样难以接受。 正值严冬,魔狼原上最致命的雪盲风暴降临。 他早有预感,却未料到唐军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非战败所致,而是三千余人在追逐侵犯者时,深入原野,丧生于暴风雪中。 张家圣怒骂:“侯君集……你这大蠢货!” 张寂也在低语:“朕……原只想试探性进攻,未曾想到……” 张家圣冷哼一声:“侯君集此人,刚愎自用,绝非统帅之材。这是你识人不明!” 张寂略感惊讶。 这儿子对侯君集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 张家圣又道:“讨伐魔狼原之战,唯有李靖有资格挂帅。” 张寂无奈道:“你以为朕不知?朕想让李靖领兵,他却借口病体。” 张家圣呵呵一笑:“李靖乃军事奇才,明知此刻不宜与魔狼原交锋,若他傻傻地接下帅印,加上他当初的犹豫不决,只怕会被你斩首示众。” 张寂:...... 无言以对。 当初李靖对隐太子与他之间,不选边站,只为避免卷入储君之争。 此后,他行事极为低调,生怕引起张寂陛下的注意。 毕竟,不站队的人,结局或许比站错队更惨。 对魏征等人,张寂陛下可以重金求贤。 但对李靖……一旦失去利用价值,顷刻间便会遭遇冷遇。 不高调,真的不行啊! 说真的,若非张寂认定李靖的战术智慧在世间稀有,恐怕早已让他安然归隐山林了。 张寂紧咬牙关,沉声道:“五行使者必定会借此事对我发起攻势,我绝不容许自己坐视危机降临。” 忽然间。 张家圣不容商量地插话:“慢着!” 张寂本欲转身处理此事,却被张家圣坚决地拦下。 张家圣质问道:“你打算把知情者全都肃清吗?” 作为玄武门变故的胜出者,张寂一直塑造自己仁德明君的形象,持续贬低隐太子的声誉。 面对魏征,他可以容忍蒙受唾面之辱。 但这并不代表张寂的手上不沾血迹。 对一位帝王来说,在必要的时刻,杀人数量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达成目标。 张家圣接着说道:“我不同意你的做法!” 张寂面色一沉。 他的儿子反对了。 与此同时,那个影卫还未离去。 影卫听到这话,顿时愣住。 什么叫做……你不赞同? 不过是个庶子,竟妄图倚仗陛下的宠爱左右陛下的决策,恐怕只会招致陛下的反感。 然而。 张寂非但没有显露出丝毫不满,反而苦笑回应:“此中奥秘,你不懂的。” 张家圣摇头道:“并非我不懂,我担心你会徒劳无功。诚然,侯君集的养父必定对此事有所察觉,但五行使者的耳目无处不在,你能确保不会泄露风声吗?” 张寂哑口无言。 这……确实如此。 张家圣断然下令:“公之于众!” “通过大唐日报公布出去!” “并且,要做一期特别版!” 张寂瞠目结舌。 这……你是我儿子吗? 事情要掩盖都来不及,你竟然主动宣扬? 更别提,还要通过大唐日报——这份目前深受民众信赖的报纸发布。 儿子啊,你不会是要害死我吧! 张家圣来回踱步,边走边说:“不仅如此,还要大肆宣扬。” 张寂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此刻若有谁递上一把剑,他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砍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张家圣却无视他的脸色,兀自说道:“同时,要详细报道那些在冰天雪地的突厥草原上,奋不顾身追击敌人的勇士们的壮烈事迹。” “让大唐士兵马革裹尸、无畏前行的勇猛精神,为百姓所熟知!” 听着听着…… 张寂渐渐明白了儿子的意图。 反其道而行之! 与其让五行使者揭露此事抨击朝廷,不如向民众坦诚以待,并为那些牺牲的战士正名。 英雄,永远不会被遗忘! 朝廷不会忘记,人民也不会忘记! 他们虽未在战场上交锋,却倒在了白毛风的侵袭之下。 但,大唐的士兵们绝非懦夫。 他们牺牲在追逐敌人的道路上…… 张崇圣再次提议:“勇者,应当有所归属。何不在皇陵内设立一处英灵殿,以缅怀烈士?” 骤然,一道刺耳的崩裂声响起—— 张玄寂的头颅竟瞬间破碎。 “儿子……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第251章 张玄寂,你这不仁之人! 王冕心中振奋。 正当张玄寂收到影卫密函之际,太原王家也收到了情报。 三千多唐军在突厥草原罹难,未经战斗,就冻毙于严寒之中。 如此,真是天佑我也! 王冕真想放声大笑三次。 如今,河东地区的救灾工作进行得极为顺利,加之《大唐日报》的宣传,太子李承乾以未来君主的身份深入灾区,亲自治理并施粥给灾民。 一时之间,李氏皇族的声誉达到了建国以来的顶峰。 而且,民众在《大唐日报》的引导下,纷纷慷慨捐助物资,决心与河东受灾百姓共渡难关。 此刻。 民心空前凝聚。 有人欢喜,有人忧虑。 王冕格外忧虑。 太原王家策动太子的计划毫无进展,此事已通过密信告知他。 此外,他们还希望他制造事端,借此打击李氏皇族的威信,说到底就是要狠狠扇张玄寂的脸。 明日朝会,王冕准备动手了。 张玄寂郎,你不是想要独揽大权,拒绝与星辰七王共治天下吗? 明日,我就让你见识星辰七王之力。 此事,彼此心知肚明,他们必会助王某一臂之力! ...... 次日。 朝会。 太极殿。 文武百官行礼后,各归其位。 王冕正欲出列发言。 不料, 张玄寂沉声道:“众卿家,征讨突厥的三军,有重要情报禀报。” 轰隆—— 全场文武心头一沉。 连那些与星辰七王默契配合的大臣,也开始揣测不定。 随后。 张玄寂让长孙无忌宣读了密函。 紧接着... 朝堂陷入一片静默。 王冕则呆若木鸡。 什么意思? 张玄寂郎主动揭露此事,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确实,如此大事,即便军中,星辰七王的影响力之强,想打听这事也易如反掌吧? 还算你张玄寂郎识时务。 稍后,王某会让你死得体面些。 王冕心底冷笑一声。 而有此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许久之后。 文武百官才消化掉这个震撼的消息。 已有几人准备发言。 尤其是王冕,势必要给张玄寂郎致命一击。 别想逃,也要让你痛苦一番。 岂料, 张玄寂又痛心疾首地喊道:“房玄龄!” 房玄龄抢在王冕之前出列。 “微臣在此!” 张玄寂居然说:“你身为《大唐日报》的主编,此事由你执笔,将我大唐英勇牺牲的壮士事迹公之于众,让百姓知晓。” 王冕等人几乎要笑出声来。 你这家伙,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损失如此多将士,百姓岂能不对朝廷口诛笔伐? 你张玄寂郎的帝王之名,也将被钉在耻辱柱上,狠狠地践踏...... 此计,何其愚昧矣! 刹那间。 王者冕不再急躁,悠然地玩弄着手中的权杖。 自张寂登基以来,无星启望的头顶便似悬挂着利剑,内心的压力难以言喻。 毕竟,张寂的帝威之术实乃防不胜防,无人能轻易抵挡。 大多数时候,无星启望只能被动承受攻击。 正当此时。 张寂压抑住悲痛,振奋地宣布:“屠厥侵犯我大唐疆界,威胁我大唐子民,我三军将士甘愿顶着暴风雪,冒死迎战,誓将屠厥侵略者尽数歼灭,此乃我大唐军人的荣耀姿态!” 咯噔—— 王者冕等人内心一震。 这……何时成了荣耀姿态? 张寂陛下,你的脸皮是否过于坚挺? 张寂陛下接着高呼:“我要让天下万民敬仰我大唐的英灵!他们是我大唐的勇者!” 随后,张寂陛下沉声道:“唐俭!” 唐俭上前一步。 “微臣在!” “朕决定在皇陵内建造一座英灵林园,让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们的英魂得以安息,接受我李氏皇族和天下万民的祭奠。” “每年此刻,朕允许民众进入皇陵,瞻仰大唐英灵的荣耀。” “你户部计算一下,需要多少粮草金银。” 咔嚓—— 满朝文武如遭雷击。 这……英灵林园,竟要在皇陵之中建造。 实在疯狂! 寻常人,哪里有踏入皇陵的荣幸? 此等尊荣,何其稀有? 瞬间。 王者冕慌乱起来,脑海嗡鸣,欲要劝阻,却强忍道:“陛下,此事……” 忽然。 张寂陛下怒火中烧:“他们是我大唐的勇者,应得如此荣耀。谁敢反对,就是对我大唐勇者的轻视!” 然后…… 张寂陛下威严地质问:“王侍郎,你要反对将他们安葬在皇陵之内吗?” “还是……你认为他们不配拥有英灵林园,不值得百姓敬仰?” 王者冕愣住了,颤抖着回答:“陛下……微臣……微臣……” 张寂陛下,你太过分了! 这话,怎能如此说? 王某何时说过不让英雄受人敬仰? 谁反对为他们建立英灵林园了? 诬陷! 赤裸裸的诬陷! 简直是在诛心! 此刻。 秦王府的旧部,无论文臣武将,已经开始对王者冕口诛笔伐。 “呵呵……老子拼死拼活!我们军人浴血奋战,马革裹尸,难道不应受百姓敬仰吗?” “王大人,王侍郎,你这是轻视牺牲的大唐勇士啊!” “王大人当然轻视,他从未上过战场,自小锦衣玉食,真以为太平盛世亘古不变。” “王大人,你竟会有这般想法,老夫羞与你同朝为官!” “呸!满身脓包的东西,若非看在陛下的颜面上,今日定要教训你这老狗!” 顿时。 朝堂上骂声四起。 就连无星启望的官员,最终也不得不加入其中。 昔日,他们对张寂陛下口诛笔伐,皆因他们站在道德的高地…… 张寂的怒火如炽热的魔法火焰,在胸中燃烧,却只能压抑无声。 被斥责,还得恭维回应,赞其骂得公正! 试问,何其憋屈? 谁料,今日张寂竟主动施展神秘法术,犹如疾风闪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即将把王冕钉在耻辱的符咒之上。 张寂麾下的臣子们显然早有预谋,只需他一声令下,便轮番施展法术攻击,根本不让王冕有机会辩驳……或澄清。 这……太无情了! 王冕眼前一阵模糊,冷汗涔涔:“你们……我……老夫……这个……” 还能开口,却被连珠炮般的咒语打断,无法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张寂极度失望地宣称:“王冕,未曾想你竟是如此之人,真是令太原王氏蒙羞!” 轰隆—— 太原王氏的官员们如沸水般沸腾。 见鬼去吧! 他们不仅要将王冕一人钉在耻辱柱上,还要牵连整个太原王氏。 无星七王何以立足? 靠的就是民众的信仰。 如此一来,太原王氏的民心尽失,只怕难以生存下去。 给王冕解释的机会? 别开玩笑了,这群人用言语和魔法猛烈攻击,王冕稍有迟疑,就会彻底坠入黑暗深渊。 此刻。 一位来自礼部的白须老者,太原王氏出身的王百龄,历经隋唐两朝,从杨坚到张寂,这位朝廷中屹立不倒的智者挺身而出。 王百龄颤抖着指向王冕:“王冕,我太原王氏不容你这样的存在!” 这…… 公之于众的审判啊! 王冕愣住了。 而“愣住”远远不足以描述他的震惊。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中。 为何……会变成这样? 眨眼间,他就成了万民唾弃的对象。 而且,他还被王百龄逐出了太原王氏。 别看王百龄只是在不起眼的礼部任职,实则是太原王氏在长安的实际领袖。 王冕感到天旋地转,胸口压抑得厉害:“我……” 老夫不甘心啊! 噗—— 鲜血从王冕口中喷涌而出,洒满了殿堂。 噗通—— 王冕如死狗般倒地,呼吸微弱,生命气息渐行渐远。 好凄惨! 然而,无人敢仗义执言。 连太原王氏都放弃了这枚棋子,谁还敢触霉头? 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所有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陛下……手段真是狠辣! 第252章 要不然……我去说情? 三千多名唐军士兵冻死。 《大唐日报》予以报道。 民众闻之色变。 就在这时,朝廷的表彰接踵而至。 所有牺牲的将士都将安葬于皇家陵园,并为他们设立了一片英烈林园。 这是何等的荣耀? 瞬间, 张寂面临的危机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不仅如此,他还赢得了声誉。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王侯将相无数,但有谁关心过最普通的士兵呢?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作为帝王,张寂能为最底层的士兵……或者说,棋子,工具发声! 他竟将凡兵送入了神皇之陵,此举震撼天地。 从古至今,即使是显赫贵族陨落,也难得此等尊荣。 这……赢得了普通人海般的心。 此刻,魔烬石开始在魔法长安全城售卖,其影响力如同魔法光环般扩散。 人们皆晓,此神秘魔烬石能驱寒保暖。 而且,市价五十银币的魔烬石,朝廷以半价售予平民,此恩惠及万民。 这……让百姓感动落泪。 千年过往,百姓纯真,或许称他们无知,但他们只愿安宁度日,哪怕朝廷微薄之赐,也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瞬间。 伍行奇旺满心憋屈,痛失良机,本可助张寂郎摆脱困境,亦可赢得声誉。 昔日,伍行奇旺与张寂对决,常以七比三,甚至九比一的比例败北。 何时起,他猝不及防便被张寂压制,毫无反击之力。 形势,竟在悄无声息中逆转。 另一边,一道王命飞越边境。 侯君集接获秘令,因他急功近利,致使大唐勇士无辜牺牲,王权暗中剥夺了他的三军统帅权,交由程咬金执掌。 侯君集几乎喷出心头之血,初次领兵便遭此耻辱,一生污点。 然而,他无言以对。 程咬金接手三军后,又接到了张寂的另一道王令。 雪兆祥霜! 大唐自古英勇无畏,无论是抚慰民心,还是稳住军心,为三千余烈士报仇,每一名突厥人的命,必须以血偿命。 唯有如此,英魂方可安息。 程咬金亲自率兵,指挥大唐铁骑,直捣突厥草原。 借助千里眼巫术,精准打击数个部落,无一漏网之鱼。 程咬金舔着干裂的唇,铁铸般的黑脸冷若坚冰。 “听清楚了,不留活口!” “遵命——” 副将立刻执行命令。 于是,那些常年侵犯大唐边疆的突厥部落,终于为此付出代价,永远消失在草原的尘埃里。 随军将领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战果。 三千一百八十! 正正好好! 随后,程咬金带着将士们胜利归来。 如此,既完成了张寂的嘱托,也让牺牲的英雄得以安息。 继续战斗,不再是明智之举。 此刻幸亏白毛风暴未至,否则程咬金恐难逃重创。 此外,多亏义子赠送的魔绒衣。 否则,寒冷的草原上,大军即便不被冻死,四肢麻木,又怎能杀敌? 岂料,程咬金回程中竟遭遇了另一支迁徙的突厥部落。 …… 突厥草原上的白毛风令人畏惧。 然而,对微不足道的巴音部落而言,今年得到了长生天的特别庇佑。 大唐商人与突厥部落间的贸易一直暗中进行。 这是大唐无法阻止的。 总有商人冒着风险,穿越边境…… 然而,这一次,命运却织就了奇异的篇章。 曾经,狡猾的商贾们总是以低廉的价格换取图厥人的奇珍,带回华夏大地换取丰厚的回报。 这一年,一个肌肤如玉的异乡商人突然降临,他的目光锁定了羊毛这项平凡之物。 在游牧的国度里,羊毛如同充沛的星辰,多到需要定期修剪以减轻牲畜的负担。 这些羊毛,看似无用,除了少量用于编织帐篷,大部分都被视为废物丢弃。 岂料,这看似无足轻重的羊毛,竟也能卖出惊人的价值。 图厥部落对商贾有着特殊的热爱,他们缺乏创造精良物品的技艺,连铸铁大锅也无法自制。 若非这些冒险踏入图厥草原的商贾,图厥人连烹饪的铁锅都会失去,更不用说那些不可或缺的香料了。 所以,尽管有图厥人觊觎商旅的财富,但更多的部落对他们充满敬意,将他们奉为上宾。 商野不禁感慨万千。 “哎呀,奇妙啊!” 心中波澜壮阔,又是一场商贾之旅! 他商野难道真是命中注定的商人? 那个肤质细腻的商人,正是他自己! 唐俭要试验张家长提出的策略,使图厥无法脱离大唐,并持续为大唐输送珍贵的资源。 他以羊毛为切入点,大规模地收购房地产羊毛。 此外,还任命商野作为整个行动的总指挥。 商野想起张家长的承诺,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找到了张家长。 巧合的是,唐俭也来寻求指导。 于是,张家长便顺势将商野推荐给了唐俭。 就这样,商野来到了这里。 然而,万万未料到,原本以为终于摆脱了商贾的身份,获得了一官半职。 结果... 所有的期待终究只是空欢喜一场。 他依然逃不开与商业打交道的命运。 作为总指挥,商野为了深入了解图厥,伪装成一名商贾...其实,他本就是商人,他开始尝试接触图厥的小部落。 就这样,他遇到了巴音部。 商野对自己在贸易上的敏锐感到自豪。 本来,收集羊毛就已经足够了。 但他灵光一闪,为了让巴音部与大唐结盟,他与巴音部的首领协商,共同收购羊毛。 商野他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草原,而巴音部的羊毛供应有限,远不能满足需求。 于是,巴音部便在图厥草原上从其他部落收购羊毛。 之后,由商野购入,并将三成的利润分给巴音部。 商野并非盲目慷慨。 他牢记少爷曾经说过的话——世间并无永恒的盟友,唯有永恒的利益。 只有利益,才能让巴音部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 不出所料,近一个月来,成果显着。 巴音部因此繁荣起来。 “不好了,唐军来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巴音部陷入混乱。 轰隆隆—— 万马奔腾,大唐铁骑将巴音部团团围住,准备发动突袭。 巴音部的男女老少,手持各式兵刃弓箭,仿佛全民皆兵。 然而,面对大唐的军队,这个小部落不过是一座孤城,没有十副盔甲,被消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的朋友,你快逃吧!” 部落长阿斯纳达驾驭着魔法马踏至商野面前,将缠绕神秘符文的马鞭交到他手中,气息急促地低语:“挚友,你快骑上这灵马离去,或许唐帝军看见你是同胞,会手下留情。” 商野瞪大眼睛,惊惧地问:“你们…已经跟唐帝军开战了?” 真是荒谬! 一个小小的部族,才刚富饶起来,就敢挑衅强盛的唐帝国,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阿斯纳达苦笑回应:“我们巴音部落微不足道,仅百余人,怎敢撼动唐帝军的威严?” “一定是其他突厥部落又贪婪地侵扰你们大唐,听说唐帝军击败了他们,在追逐中,你们的勇者遭遇了冰霜巨龙的暴风,不幸遇难。” “唐帝军这是来清算那些掠夺者,屠灭了几座小部族,没想到我们巴音部落不幸撞上了他们的锋芒。” 商野默然。 难道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努力,就要因这场意外烟消云散? 他摸着下巴,突然提议:“不如…我去谈谈?” 阿斯纳达愣住: 这…能谈得通吗? 第253章 我只是一只猴子 商野立刻脱下身上的突厥服饰。 开什么玩笑,万一被误认为是突厥人,不仅赔上性命,恐怕还会让子孙后代蒙羞。 接着,在阿斯纳达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商野一跃上马,留下一句:“保持冷静,等我回来!” “驾——” 马蹄踏起尘土,商野如疾风般疾驰而去。 等待多年的机遇,不能因巴音部落的灾难化为泡影。 而身后的阿斯纳达,彻底陷入了震惊。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传闻,唐帝国对商人颇为鄙视。 身为一名商人,私自与突厥交易,本身就违反了帝国律法,被抓到可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而他…竟然主动走向死亡? …… 程咬金将这个部族的事宜交给副将,懒得亲自出手。 这只是个小部族,碰到就是它的不幸。 作为战场上的猛将,程咬金可不是只会哀叹命运的书生,把同情心留给敌人岂不是愚蠢? 老程我不傻,有的是心思! 此时, 副将匆忙返回,神色古怪地说:“国公大人,这个部落里有个大唐人要求见您。” 程咬金闻言,眉峰一挑,怒斥:“想见就见,他算哪根葱!” “大唐人混迹在突厥部落,定是个卖国贼,给我五马分尸!” 其实,副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 副将继续说道:“他说…他是卢国公义子家族的大掌柜。” 程咬金愣住: 什么乱七八糟的! 知道老程认义子的人,应该不多吧? 这么一说, 程咬金的好奇心被勾起:“老程亲自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会儿老程亲手解决了他!” 副将惊讶地问:“为何不带他来,何必国公大人亲自出面?” 程咬金咒骂道:“带什么带!带我去!”。 副将忠诚地引领着程咬金踏入神秘的领域。 程咬金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幽光,仿佛预示着不祥。 此人居然知晓我儿的秘密,难道意在污蔑他? 背后究竟隐藏着谁的操纵? 难道是…那个狡猾的长孙老狐? 尽管程咬金被称为活生生的异界使者,他的心思深邃,犹如森林中的狐仙,与长孙无忌的智谋不相上下。 然而,他懂得适时藏匿自己的锋芒。 长孙无忌的光芒太过耀眼,最终却难逃一死的命运。 而程咬金一族,在女皇武则天的时代依然安然无恙。 这才是真正的智者! 此刻,程咬金的第一个念头是:长孙无忌是否视干儿子为王座的威胁,欲除之而后快? 即使如此,将导火索置于此处,未免过于大胆了吧? …… 阿史那达的目光锐利如鹰,从远处密切关注着商野的一举一动。 只见,商野来到大唐铁骑前,高举双手,口中大声疾呼。 原本挥刀欲斩的骑士被制止了。 接着,商野安静地站在唐军面前。 阿史那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可能直接杀掉……嗯嗯嗯,照常理应当如此。 对突厥巴音部而言,商野兄弟是友人,但在大唐眼中却是叛徒。 难道…他的身份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程咬金出现在了现场。 一看到商野,他的眉心紧锁。 这张白皙的脸孔,为何有几分熟悉? 商野立刻下马,恭敬行礼:“见过卢国公!” 程咬金问:“你认识我老程?” 在突厥部落中遇见相识之人实属不易,更别提是一个背弃大唐的懦夫。 这背后必定有故事。 商野自我介绍:“商某曾是大唐第一酒馆的大掌柜,后来少主的产业多了,便由我打理。” 程咬金记起了此人。 忽然,他猛地掷出斧头,毫无预警地向商野袭去。 杀! 此贼竟勾结外族,废话少说,先除后患。 这样,对我儿才是最安全的。 商野惊叫,正要退步,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地。 斧头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差点将他的头颅一分为二。 商野:…… 你大爷! 卢国公的表情明显认出了自己,为何说翻脸就翻脸? 你…杀人灭口啊! 咦…灭口? 糟了! 程咬金也愣住了。 我老程跟你何干! 这是什么倒霉的运气! 他打算再次抛出另一把斧头,誓要让商野丧命! 只听见,商野狂吼:“卢国公,你误会了!你无缘无故就要杀我,回去怎么向少主交代!” 程咬金一思,收住了另一把斧头。 无论如何,先问清事情的经过吧。 于是,他命人将商野捆绑起来,封住他的嘴,以免他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 …… 阿史那达面色苍白如纸。 完了! 商兄真是命大,一斧未陨……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阿史那达被黑暗力量牵引,落入未知的命运旋涡。或许,下一刻他将面临被五灵兽撕裂的悲惨结局。 瞬间,绝望如同阴霾笼罩了阿史那达的心头。然而,身为巴音部的勇猛战士,即使面对死亡,他也不会轻易屈服。 商野,此刻被奇异的绳索缠绕成茧,口舌重获自由后,立刻讲述了整个奇妙的遭遇。若是再拖延,恐怕他的命运将不再由自己掌控。 他是为了实现宏伟愿景,才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接触巴音部。死亡,并不可怕,但无辜丧命却让他无法接受。 听完商野的叙述,程咬金仍然难以置信地问:“真有其事?”这听起来像是借助神奇的贸易手段,使突厥人为大唐提供源源不断的魔法材料,甚至改变他们的生存方式,简直匪夷所思。 商野坚毅地回答:“卢国公,户部尚书唐大人设立了秘密部门,以商旅的身份来执行此事。” “你若不信,尽可查证,别急于取我性命,否则我岂不是死得冤枉。” 程咬金点点头:“那老夫暂且留下你这颗脑袋。” 商野:…… 何谈脑袋?粗汉!蛮夷之辈!开口便是辱骂!国公的风度呢? 商野连忙解释:“此部落不可摧毁,商某付出极大心血,成果初现,你不能破坏唐大人的布局。”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一封信,从怀中取出,展开信纸给程咬金观看。程咬金一瞧,顿时眉开眼笑。 “哈哈哈——” 商野疑惑地问:“卢国公,为何发笑?我知道你认为荒诞不经,但我们日后自见分晓,少爷的宏图必不会错。” 程咬金笑得浑身颤抖:“这是委任状?你竟然是总指挥官?” 商野脸色铁青:“是的,上面不是有户部的烙印吗?” 程咬金笑得快岔气了:“老夫我都快笑死了…你这是开玩笑吧…” 商野的脸色愈发沉郁。 不过,他内心稍感宽慰。至少,卢国公已相信了他的话。否则,他今日定会在突厥草原含冤而死。 程咬金大笑道:“你这所谓总指挥,朝廷何时有此职位?你还当真了,这不是闹着玩吗?” “唐俭也是,这不是胡闹吗?这老头,肯定是糊涂了!” 商野:…… 噗—— 岂有此理! 早知如此,商某就应该质疑,唐俭居然骗我说这是朝廷新设的官职。 原来,我只是个被愚弄的傀儡! 第254章 何时在老夫面前像个真正的人 在程咬金离开前,他问:“你独自在此,不怕他们会……杀了你,然后一切归他们所有。” 商野淡然一笑:“卢国公请放心,巴音部只是个小部落,未曾参与侵犯大唐的举动。” “他们对商人还算尊重,我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况且,他们的羊毛正等着我收购,现在商某就是他们的主宰。” 程咬金聆听了商野关于贸易冲突的奇思妙想,敬佩地拱手回应:“老夫虽粗犷,不通此道,但仍祈愿你这义子的商贸之战能大获全胜。” “老夫告辞,贤弟保重!” 一位商人竟敢闯入蛮族的图厥草原,执行这大胆的计策,不论结果如何,其勇魄已足令人钦佩。 唐军来去如风。 巴音部落此刻沸反盈天。 众人皆知,唐军的宽恕,全因商野的智谋。 多年来,图厥屡次侵扰大唐,两族仇恨已深如磐石。 阿史那达激动地来到商野身旁,猛然跪倒。 商野愣住。 怎么回事? 说句话就下跪? 有话好好讲啊! 阿史那达满怀感激地说:“你就是我们巴音部落的恩公!” “恩公!” 部落的青年们蜂拥而上,将商野高高举起。 此刻,巴音部落对商野的戒心彻底瓦解。 对于大唐人,他们心中仍存着狡诈的印象。 毕竟,商贾天性狡猾。 特别是那些敢于以生命冒险与图厥交易的商人,无一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纯朴的图厥人也曾多次被坑得痛哭流涕。 如果不是羊毛毫无价值,巴音部落也不会轻易与商野联手。 谁知,竟然尝到了甜头。 再加上这次,在大唐铁骑的威胁下,他挽救了整个巴音部落。 巴音人才真正视商野为自家人。 在这样的氛围下,商野不禁由衷地笑了。 这群人……还挺有意思的呢! 恍惚间,他忆起了少爷的叮咛。 当时, 张氏家主告诫:“想融入图厥,赢得他们的信任,别总是想着冲突。你也要视他们为友,他们才会视你为友。” 商野困惑。 把敌人当朋友,岂不是愚蠢? 张氏家主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战争只是少数人的野心所驱,平民百姓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再者……若你们成功,我大唐无需一兵一卒,就可使图厥永远归于我朝疆域之内。” 商野觉得少爷简直痴人说梦。 强大如大汉,也只是让匈奴不敢南下牧马。 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图厥…… 少爷的想法的确大胆,绘制的愿景令人赞叹! 此刻, 商野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从此刻起,他的心态发生了转变。 这场贸易冲突,不仅是消除图厥的威胁,更是要将他们融入大唐的怀抱。 不需一兵一卒……并非遥不可及的幻想! 此时, 阿史那达高声道:“恩公,阿史那达愿与你结为安达,你可愿意?” 商野落地,正色道:“阿史那达,你要明白,我是大唐之人,你们图厥常侵犯我们大唐。” 阿史那达面色黯然。 周围的巴音部落青年也神情骤变。 这个问题,太过敏感! 阿史那达急切地说:“巴音部落……没有……我们未曾……” 商野嘴角勾起一丝神秘微笑:“我了解过往的历史,商某虽身为商贾,但也深爱这片神奇的土地。若是你们曾经掠夺过丰饶的大唐,购买羊毛的交易,我便不会寻求巴音部的联盟。” 阿史那达心中一宽。 商野目光坚定:“你必须向我保证,永不再侵犯大唐领土,否则即使我们结为至交,将来也难免兵戈相向!” 阿史那达宏声道:“阿史那达的盟友,你无需担忧,我们巴音部是和平的民族,我们以勤劳之手换取食物、魔法铁锅、晶莹盐石……” 说到这里,阿史那达面色骤变,愤慨地揭露:“颉利可汗曾企图驱使我们去侵扰大唐,但我们巴音部拒绝了,为此被他们逐出富饶的故土。” “失去了肥美的草地,我们部族生活困苦,每年残酷的白毛风暴都会夺走许多同胞的生命。” 商野闻言,忧虑消散。 原来他们与颉利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嗯,这是少主人的智慧。 加之巴音部确实未染指大唐,商野对他们的好感更增。 就在此时,一个朴实的巴音部青年憨厚地说:“老酋长说过,中原人外表如温和的羊群,实则如同凶猛的雄狮。” 商野不满地反驳:“这是无端的诽谤!” 混账!刚要结为盟友,就来这么一句……还结什么盟! 阿史那达察觉到商野的不悦,踢了那青年一脚,斥责道:“你的嘴只会招来麻烦,说话也不懂分寸。” 随后,阿史那达连忙解释:“我们酋长提及,昔年中原的大汉王朝,我们的匈奴祖先险些遭到灭顶之灾。” “一旦激怒了中原人,后果只能由我们自己承担。因此,巴音部绝不涉足掠夺中原的恶行,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灭族的命运。” 商野这才恍然大悟。 这位老酋长,胸中自有丘壑啊。看来,不能轻视任何部落。 商野眼神一亮,忆起少主人口中的神秘烈酒——烧刀子。 说实话,二锅头在大唐已炙手可热。然而,少主人提及有一种更为强劲的烧刀子,普通人难以承受,便未曾推广。 现在,突厥的白毛风暴肆虐…… …… 桃花源。 张家圣收到了商野的信,由唐俭亲自递送。信中详述了贸易争端的进展。 对此,张家圣并未太过在意。毕竟,这只是一个构想,能否成功,无人能知。 关于突厥的威胁,张寂这位黄帝老祖,早在贞观四年就会将他们消灭。 然而,对于烧刀子,张家圣倒是颇为关心。烧刀子这种烈酒的市场,正是突厥之地。 早先,本地侯怎会想不到这一点? 唐俭见张家圣神色变幻,待他放下信件后才问道:“陛下,您觉得这场贸易争端进展如何?” 张家圣随意回应:“那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 唐俭笑道:“请陛下赐教一二。” 张氏圣贤淡然道:“赐教便免了,暂且如此吧,毕竟这不是瞬息见效之事。要令图厥驯服,终究需倚仗武力解决。” 唐俭的笑容凝结了。 老夫……去你的! 对于贸易冲突,老夫曾抱有厚望,而如今……竟是如此? 今日不该向皇者求教,忘了那些被皇者无意间痛击的时光。 嘶—— 就此离开。 再见! 不必相送! 然而…… 张氏圣贤突然问:“老唐,你想发大财吗?” 唐俭镇定自若,正色道:“老夫的愿望是驱除图厥的威胁,至于发财这类琐事,恕不考虑!” 张氏圣贤咀嚼了一下话语,说道:“既然如此,市集的份额,我便退还与你吧。” 唐俭面色一沉,道:“那是先前的约定,皇者,请你信守承诺。” 张氏圣贤望着一脸纠结的唐俭,笑道:“开了个玩笑,别当真,我只是想活跃下气氛。” 唐俭:…… 老夫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你不过是觊觎丰厚的利益,想独吞。 老夫绝不让你如意! 这时, 张氏圣贤感叹道:“原本,我想户部若尝试贸易对决,花费恐怕不小,便打算在草原贩卖烈酒,同时也能帮户部解决财政困境。” “既然老唐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独自享用盛宴……真是心累啊!” 唐俭:…… 呵……呸! 这就是发财的意思吗? 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吗? 皇者,你何时才能在老夫面前做个正人君子! 唐俭堆起笑脸:“那个……皇者,咱们商量一下如何?” 第355章 房某不惧 近来, 唐俭朝会一结束,拔腿就跑。 甚至,太监刚宣布退朝,张寂陛下还未从龙椅上起身, 唐俭已抢先起身、转身,小跑离开…… 满朝官员望着唐俭的背影,除了疑惑,便是困惑。 至于吗? 虽然……大家都挺急的。 朝会可不是轻松差事。 大小朝会并不每日举行,但此刻讨伐图厥的三军仍在边疆,刚刚消灭了几支图厥部落,为在白毛风中牺牲的将士祭奠。 图厥极有可能发起反击。 况且,河东道地震后的善后工作还在持续。 张寂忙得不可开交。 满朝官员也无暇休息,疲于奔命。 再看唐俭,如此积极退朝,是要做典范吗? 房玄龄思忖片刻,连忙追赶上去。 就在唐俭准备上马车时,房玄龄一把拉住他,还气喘吁吁。 这唐俭,年纪虽大,脚步却矫健得很。 房玄龄心生敬佩。 唐俭回头,见是房玄龄,问道:“房大人有何事?” 房玄龄先说道:“房某有几句话,不知是否适宜在此刻说。” 唐俭:…… 这语气,为何如此耳熟? 每当皇者这般开口,接下来的话语总会让人颇感刺激。 唐俭淡然道:“那就不用说了。” 房玄龄:…… 房某……真想给你一巴掌啊! 这话,能这样回应吗? 只见,唐俭毫不犹豫,跃向魔法马车。 房玄龄未及开口,自然不能放他离开,牵住唐俭,劝道:“唐大人,勿躁啊!” 唐俭不满回应:“房大人,刚才是你先问的,我说不必再提,你又想怎样?” 房玄龄:…… 唐俭继续道:“老夫看出你想言明,想说便说,何必事先询问老夫呢?” “多此一举!” 房玄龄面庞微震。 这……熟悉的气息! 唐大人变了,变得……神秘莫测了! 房玄龄咳声道:“那个……唐大人,我只是想提醒,今后退朝时莫太过急切,近来同僚们对房大人的舆论颇有些微妙啊。” 唐俭傲然道:“他们懂什么呢!” 房玄龄如遭石化。 发生了何事? 我是谁? 我身处何处? 我……做了何事? 我什么都没做,唐大人何以突然失常? 唐俭又低语:“燕雀岂知鸿鹄之志哉。” 房玄龄:…… 他握紧唐俭的手,无声地松开。 你是疯了吗! 可别把这疯狂传染给房某。 退朝如此仓促,与鸿鹄之志有何相干? 此刻。 唐俭急不可耐地钻入马车,喃喃自语:“烈焰酒,老夫来了!” 马车嗒嗒驶去。 房玄龄眉头紧锁。 烈焰酒? 唐大人每日匆匆离去,竟是为此人?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男子这般焦急相见,那对方必定是位女子。 咳咳咳……家中的母狮如此凶悍,房某既无机会也不敢这么做。 嗯,纯粹的经验之谈……从他人身上领悟的。 莫名地。 房玄龄萌生了跟随过去的念头。 并非好奇,而是……好吧,奇怪这老者年事已高,怎会对女子如此急切。 况且这个名字…… 嘶—— 女子名叫烈焰酒,果然非凡人所能比。 但千万不可触怒监察御史,否则会被参奏一本。 如今,唯有唐俭适任户部尚书。 若他遭贬,户部尚书之位落入伍行七王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房玄龄来不及深思,登上自己的马车,命令车夫追赶。 一路追踪。 房玄龄看着这条路径,心中有些忐忑。 直至亲眼目睹唐俭的马车进入落樱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 唐大人在落樱谷与烈焰酒私会……难不成烈焰酒是谷中村民? 未曾见过谷中有何美人……咳咳咳,老夫不在乎美人,但眼睛不瞎,这是本能反应。 难道……唐大人的喜好颇为独特? 崇尚自然。 厉害啊! 既已至此,房玄龄决定去找黄子聊聊。 据说,黄子建造了一座庄园,听陛下夸耀……夸耀什么! 又不是为你建的,那是皇后的居所。 然而,房玄龄的好奇心已被成功撩拨起来…… 特别是在这神秘的寒气中,房玄龄也想与huangzi商量,能否帮他建造一座抵挡寒冷的奇异之地。 年岁已高,无法抵御这冰封的魔法! 随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层的魔力小楼,其独特的建筑风格让房玄龄惊讶不已。 那些窗户上闪烁着光芒的透明物质,难道是传说中的晶莹魔法石? 天哪! huangzi果真是富可敌国,魔力无边! 真是羡慕不已! 忽然。 从远处的豪宅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房玄龄,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房玄龄抬头望去,只见阳台上,太上皇正严厉地注视着他。 房玄龄连忙恭敬地回应:“微臣来找huangzi,见过太上皇。” “微臣还有要事,就此告退!” 不待回应,他立刻准备遁走。 那次在甘露殿门前被太上皇拦截的经历,给房玄龄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当时,他就暗暗立誓,遇见太上皇就得尽快逃离。 别看太上皇和bixia已经和解,他仍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这里是李氏皇朝,统治着这片魔法世界的家族。 因此,他不相信太上皇看到他们这些bixia的忠臣,会真的手下留情。 即使被打得落花流水,也无法申诉。 然而…… 李渊平静地说:“来找咱家可爱的孙子啊,他就在那儿!” 房玄龄转身刚跑出两步,却尴尬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huangzi……竟在太上皇那儿? 房玄龄疑惑地瞥了一眼。 没看到啊! 不对劲! 一股阴谋的气息! 也许,上次在甘露殿没能教训到房某,太上皇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这是想骗他过去送死。 呵呵…… 太上皇,好歹咱也是“房谋杜断”之一,您的计策也太低估人的智慧了。 谁信谁就是傻子! 房玄龄向太上皇拱手示意,不再言语,打算继续逃跑。 “老房,你怎么来了?” 此刻。 房玄龄愣住了。 张家圣出现在阳台上,正慵懒地伸展身躯。 原来……huangzi真的在太上皇那里。 如果他进去……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房玄龄尴尬地笑道:“房某没事了,这就告辞!” 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刻离开! 丢脸总比挨揍好。 万一真的被太上皇教训,身为中书令的他在史书中恐怕会留下耻辱的一笔。 从今往后,只能等着后人嘲笑。 噗嗤—— 笑声响起。 张家圣笑了,还挥手示意:“好了,我明白了,房大人先走吧,回头再说。” “我不是在取笑你……” “我只是忍不住……” 哎呀……真是尴尬!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房玄龄再次僵住。 毕竟,他自尊心强啊! 要是huangzi没笑,没这么说,他还可能硬着头皮溜走。 现在,如果不走,他的脸面将会在地上摩擦得粉碎。 房玄龄一脸绝望:“huangzi,房某还是进去吧,现在聊也行。” 没想到。 李渊却面色冷峻地说:“这是我家,朕允许你进来了吗?” 房玄龄:…… 房某…… 呵呵…… 身为“房谋杜断”的一半,心态好,承受力强……简直是胡扯! 不再伪装! 命运由我! 房玄龄挺胸昂首步入神秘的迷雾之中,来到至高无上的贤者王座前,挑衅般扬声道:“来吧!” “房某无所畏惧!” “贤者王,释放你的力量吧!” 李渊摩挲着手中闪耀的魔法符文,疑惑问道:“你……是要朕亲自与你一战?” 房玄龄冷笑道:“贤者王不是早就渴望一试了吗?” 李渊眼中光芒闪烁,说:“原本……朕已经释怀,谁知你自己提出这样的挑战……” “真是难得的机会……” 房玄龄:…… 第356章 房某退缩了 房玄龄震惊了。 房某竟然主动挑战? 荒谬至极—— 咳咳咳,这种事,连想象都不敢。 李渊冷哼一声:“朕心胸宽广,仁慈如海……这次看在我那伟大的孙子的面子上,这笔账先记下。” 房玄龄心中暗骂,面上却只能微笑应道:“微臣……感谢贤者王的宽容。” 李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李渊边走边低语:“叛逆之徒!” 毕竟,心底的屈辱难以消解。 贤者王……这三个字的侮辱,恐怕令几位忠诚的龙骑大臣颜面无存。 房玄龄:…… 贤者王,这话太过分了! 胡言乱语! 那是你儿子的问题,房某只是棋子,最终得益的又不是我。 呵……呸! 你怎么不在陛下面前说这些叛逆之徒呢? 你敢吗? 张家圣见房玄龄面色变幻,劝说道:“房老,你是宰相,有大海般的胸怀,不必跟老人家计较。” 房玄龄皮笑肉不笑:“老夫……呵呵,胸怀广大,不会与长者计较。” 张家圣:…… 为何人人都这么看重面子? 若非你那恨不得吞噬老者的神情,我差点就信了你的话。 谁料想。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这狂风是李渊召唤而出,如猛兽般扑向他,咆哮道:“好大的胆子!” 房玄龄脸色骤变。 你这老家伙! 贤者王,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张家圣同样一脸错愕。 老家伙,你……如此冲动,真的合适吗? 毕竟,你可是贤者王,做出这种事情。 张家圣内心一叹,悄悄后退一步。 拦不住! 不敢拦! 若老者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此事恐难善了。 李渊来到房玄龄面前,唾沫横飞地喊道:“房玄龄,你是在对谁口出不逊?” “你才是老家伙!” “你全家都是老家伙!” “朕……” 房玄龄早已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没想到贤者王选择的是文斗而非武斗。 只是……口水有点多。 原来……“老家伙”这三个字又激起了贤者王的怒火? 李渊须发倒竖,激动地说:“朕……要与你公平对决!” 对决! 房玄龄上下打量着贤者王的身体,欲言又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疯狂地质问:“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堂堂中书令,竟敢在心中诽谤老夫,你……无礼之极!” 房玄龄:…… 只允许当官的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啊!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你竟自称年迈智者,连房某的只言片语都不敢反驳? 还说什么对决……房某敢动你一根毫毛吗? 还威武……真正的威武只属于天上的皇祖。 对决不过是个幌子,莫非是要在混战中悄然除掉房某? 嘶—— 胆怯了,真的胆怯了... 房某承认畏惧了! 皇祖的威严无人能敌,房某不敢招惹,速退为妙! 当下。 房玄龄欲悄无声息地离开。 张家长老实在看不下去,扯住李渊,劝说道:“尊者,适可而止吧,房大人毕竟身为天书令,他如此忍让你,你就别再得理不饶人了。” 房玄龄眼珠子瞪得圆如铜铃。 小子,你说这是在劝解吗? 听来并无恶意,可你能否委婉些,不必直指痛处,还说房某忍受皇祖……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分明是在煽风点火啊! 小子,就算房某与你同朝为官,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 然而。 李渊冷哼一声:“怎么?我已为皇祖,心中的苦闷难道会比他少...不,比他多?” “老夫不过是寻个乐子,你这乖孙子还要阻挠?” 房玄龄:…… 寻乐子? 休要狡辩,你这顽固的老家伙心中只有诡计,只想找个借口置我于死地。 张家长老面露严肃:“再这般胡闹,你就滚回你的皇家殿堂去吧。” 李渊:…… 你这乖孙子,竟敢赶爷爷走! 胆敢威胁朕! 李渊呵呵笑道:“你以为我想走?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说完,李渊慢悠悠地离开了。 然而,房玄龄对长孙无忌这位老伙伴的了解,深入骨髓。 就算王座宽宏大量,允许皇嗣存在,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也绝不会放过皇嗣的。 唐俭与皇嗣交往最深,也许那时能助皇嗣一臂之力。 加上程咬金这位活生生的叛逆斗士,以及皇嗣为大唐所做的一切,他在民众中赢得的威望,也许足以保他一世平安。 而他自己... 房玄龄并无雄心壮志,只盼几年后能回家安享宁静,对皇嗣未来的支持,并未抱太大期望。 这些忧虑,他不便直言。 万一...说出后反而迫使皇嗣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呢? 那他真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此刻。 唐俭满面春风地现身。 刚遇到张家长,他就腹痛难耐,匆匆去了茅厕。 现在,豁然开朗。 畅快无比! 唐俭看到房玄龄,笑着问:“房大人,你也来了吗?” 房玄龄一阵轻咳。 张家长心中暗自调侃:“老唐,人虽老心不老啊。” 唐俭浑然不觉,笑着回应:“那是自然。老夫如老马伏枥,壮志凌云。” 房玄龄心中暗自颤抖。 恬不知耻啊! 你这老色徒,怎好意思说老马伏枥,壮志凌云? 这...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张家长继续含蓄地说:“触及了我的桃花仙境。” 唐俭这才茫然地问:“什么?” 似乎...有些不对劲! 张家长板起脸,问:“说吧,是谁?” 唐俭一头雾水:“谁是谁?” “女子。” 唐俭更加迷惑:“老夫不知情啊。” 张家长一脸狡黠的笑容:“别装了,老实交代吧。” 唐俭:... 老夫...老实个鬼啊! 就算有,也是你凭空捏造! 第357章 梁国公疯了吗 终于,唐俭恍然大悟:“你认为...老夫有女子?这女子,是在你的桃花仙境?” 张家长指向房玄龄:“他说的!” 房玄龄:... 这就...出卖了房某? 皇嗣,你可真不够朋友啊。 唐俭怒火中烧,瞪向房玄龄,吼道:“诽谤!” 气得发抖! 老夫年岁已高,房大人还这样诽谤老夫,有何居心? 张家长悄声对房玄龄说:“瞧,他急了。” 房玄龄尴尬地:“呵呵...” 唐俭气愤地说:“真是诽谤!” 张家长又淡然道:“看,他又急了。” 房玄龄:... 别对着房某讲话! 你这是拉我当靶子啊! 唐俭指着房玄龄,浑身颤抖:“你...玷污了老夫的清誉。” 房玄龄:... 后悔! 悔之晚矣! 房某这么做,是为你,也为皇嗣...你们会相信吗? 张家长惊叹:“厉害,急得血压都要到一百八了。” 唐俭:... 什么一百八? 血压是什么东西? 张氏圣笑着调侃:“将你的女神称为‘烈焰之刃’,老唐,你真是创意无限啊!如此一来,她的名字便不会轻易泄露了。” 唐俭面色铁青,反驳:“你的女神才叫‘烈焰之刃’!老夫岂会如此俗气?” 张氏圣戏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女神叫何名?” 唐俭勃然大怒:“老夫哪有什么女神!” 张氏圣叹息道:“可悲啊,注定孤独一生。” 唐俭无言以对。 嘶—— 混账,你今天又不做人了。 老夫…… 见状,张氏圣及时收起笑容:“罢了,不逗你了,老房也别多想,其实老唐口中的‘烈焰之刃’并非女子,而是一种酒。” 房玄龄故作惊讶。 酒? “烈焰之刃”竟然是酒! 唐俭何时对酒如此念念不忘? 唐俭先是愕然,随即恍然大悟。 混账,你竟敢戏弄老夫! 他阴沉笑道:“混账,老夫有话问你。” “老唐,你说吧!” “若老夫教训你一顿,陛下应该不会责罚我吧?” 张氏圣愣住。 不至于吧? 我……玩火自焚了? 张氏圣怯懦地问:“老唐,我们只是开了个玩笑,不至于认真吧?” 唐俭冷冷回应:“你觉得呢?” 张氏圣正色道:“我觉得绝对不会,毕竟老唐你是宰相肚里能容船。” 房玄龄在旁默默感叹:这话说得耳熟啊! 唐俭似笑非笑地说:“老夫……并非宰相,为何肚里要容船?” “肚里容船,岂不是要被撑破?” “肚子多大,船就得多大?” 张氏圣:…… 老唐,你变了!开始咬文嚼字了! 就在这时。 李渊突然出现,背后藏着什么东西,问道:“你想对朕的宝贝孙子动手?” 唐俭:…… 气氛瞬间尴尬。 老夫……该如何接下去? 李渊拿出一个酒壶,凑近鼻子一闻,呛得他连连咳嗽。 “这是什么酒,气味如此浓烈,谁受得了?” 唐俭眼前一亮。 成功了? 李渊将酒壶递给张氏圣,说道:“这是李风送来的,他说已经酿好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大唐虽喜烈酒,但这酒味太过强烈,未必会有人欣赏。” 唐俭急不可耐地凑过去,闻了闻酒香,差点醉倒。 顿时。 心凉如水。 这酒……也太次了吧! 张氏圣却说:“你们不懂,各有所爱嘛,我这酒又不是为了大唐人酿造的。” 唐俭疑惑道:“这就是‘烈焰之刃’?这种酒……是给勇士饮用的?” 房玄龄面色一变,随后一脸无奈,又怨念地看了唐俭一眼。 “烈焰之刃”……原来真的是酒,不是女人。 可你唐大人之前的语气……谁能想到“烈焰之刃”指的是酒呢? 这误会闹得,房某好是尴尬。 张氏圣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没错! 他确实舔了一下。 当下。 李渊:…… 唐俭:…… 房玄龄:…… 这……不恶心吗? 张氏圣心满意足地宣称:“果然没有辜负期待,带着熊熊烈火般的醇香,这佳酿必然畅销。唐俭,我们的宏伟蓝图,就寄托在这魔法酒之中了。” 唯有他与唐俭二人能理解这深意。 房玄龄与李渊听闻,满是惊奇。 这种能呛人的魔法酒,怎会与宏大愿景扯上关系? 只听见张氏圣豪情壮志,又满怀感慨地说:“世间风云因我们而起,踏入幻境,时光催人老;帝国霸业谈笑中成,不如一场醉梦长。” 瞬间,李渊愣住了。 帝国霸业…… 我的帝国霸业…… 这聪明的孙子,看到我对房玄龄的考验,心中明了如镜,这是在劝我啊。 忽然,李渊胸中的郁闷随着一口气呼出,他正色对房玄龄说:“这片天下,是你们的了,切勿辜负天下苍生。” 房玄龄也为之一振。 这诗句,道尽了太上皇的一生,竟让他放下执着。 也使房某免于进一步的困扰。 我……感激不尽! 房玄龄恭敬地回应太上皇:“微臣必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渊点头,视线转至唐俭身上。 唐俭连忙应道:“老夫亦是如此!” 然而他心中默默抱怨:关我何事? 李渊突然对张氏圣说:“好孙子,谢谢你。” 张氏圣听得一头雾水。 谢我啥? 我做了啥? 啥都没干啊。 该不会……这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想到,想装个样子吧,老爷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张氏圣心中琢磨,却不敢问出口。 否则,万一老爷子误会了,那可就麻烦了。 杀谁不清楚,房玄龄恐怕首当其冲。 此刻,李渊挥手离去。 随后,唐俭不太确定地说:“这酒……突厥人会喝吗?” 张氏圣笑道:“老唐,你不知突厥草原冬日的白霜风暴有多凶猛。这酒的味道如何不重要,关键是它够烈,突厥人需要这样的力量。” “这就足够了!” 房玄龄请教道:“敢问陛下,这酒……其中是否暗藏玄机?” 唐俭斗志昂扬:“岂止是玄机,简直是大计!” 房玄龄:…… 卖什么关子,快说下去啊! 话说到一半,小心挨揍你知不知道! 此时,唐俭详细讲述了张氏圣的贸易构想,并得意洋洋地分享了羊毛策略的初步成果。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惊叹不已! 若真如陛下所规划,大唐从此可以永久消除突厥的威胁。 强大的汉朝虽曾消灭匈奴, 但他们就像野草,春风一吹又生。 如今,若大唐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草原的危机。 那景象…… 太美了! 房玄龄激动得颤抖,恭敬地说:“陛下,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可否允许房某参与?” 张氏圣:…… 加不加入,问那么多干嘛? 这个策略,我只是随口一提,执行者并非我这个凡人。 不过……你如此看重,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期望。 否则,岂不是让你这位大人颜面无光? 绝非出于虚荣……咳咳咳,纯粹是为了房大人的声誉考虑。 没错! 正是如此! 张氏圣者微微点头。 房玄龄欣喜地说:“多谢陛下成全,房某这就回去,让犬子遗直立刻前来。” 张氏圣者:…… 绿冠王者……咳咳咳,房遗爱的兄长房遗直? 不对,你要加入,跟你儿子有何干系? 原来……是在为后代铺路啊! 张氏圣者也是一阵无语。 然而,唐俭的神色颇为古怪,目光异常地落在了房玄龄身上。 房玄龄淡然应对。 唐俭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梁国公疯了吗! 这个策略是陛下的构想,你为儿子铺路也是情有可原,让他来我户部就行了,老夫会替他安排。 但是,你让房遗直来找陛下,这不是直接贴上了陛下的标签吗? 将来,太子李承乾登基,你梁国公府恐怕只剩下国公的爵位了。 其余的一切,就别妄想了。 放弃了太子而倾向陛下那位私生子……老夫天哪! 唐俭想到了什么,心情瞬间变得糟糕。 这……不会是真的吧? 第358章 老夫最守道义了 张氏圣者将烈酒的秘方书写下来,交给唐俭,叮嘱道:“老唐,找个可靠之人,掌握烈酒秘方,负责酿酒之事。” 唐俭恭敬接过,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不是一张纸! 这是一份财富的源泉! 源源不断的钱财。 至于能否成功,陛下总不至于希望自己的投资付诸东流吧? 张氏圣者从容说道:“尽快收购高粱,这是酿造烈酒的主要原料。” “另外,契约就免了,我相信你老唐。” “关于股权,三七分账吧。” 唐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陛下……真是个好人啊! 烈酒是陛下的秘方,竟然只取三成收益。 惭愧! 老夫还以为陛下会狮子大开口。 实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唐俭愧疚地说:“老夫……请陛下宽恕。” 张氏圣者疑惑地问:“怎么了?” 唐俭面带愧色:“老夫还以为……” 正此时。 张氏圣者不愿听他详述,想起一事,淡淡地说:“对了,刚才可能我没说清楚,这三七分账,是户部得三,我得七。明白吗?” 唐俭:……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差点没把他噎死。 错了! 老夫错了! 丢脸啊! 此刻。 张氏圣者又问:“老唐,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说吧。” 唐俭的脸黑得发亮。 哎呀! 还说什么啊! 陛下,你就是在捉弄我! 求你了,做回正常人吧! 见他沉默不语,张氏圣者又道:“算了,不说这些了,烈酒的事更重要。对了,三七分账你没意见吧?” 唐俭:…… 黄子,对于此事,阁下心中难道没有一丝觉悟吗? 阁下……罢了,毕竟这酿酒秘方源于黄子,再加上以技艺入伙,三七分成便作数吧。 唐俭无力地点点头。 张家长开始示意结束谈话:“好了,老唐,你去忙你的吧。” 唐俭欲言又止,含蓄地提醒:“黄子,这入伙之事……”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如此直言不讳,简直是轻视人的智慧。 唐俭生怕惹黄子反感,再触及自己的痛处。 不料, 张家长一拍额头,自责道:“你看我这记性……” 唐俭微笑以示不在意。 然而…… 张家长正色道:“我以技艺入伙,资金的事宜就交给你了。” 唐俭愣住了。 技艺入伙……这是何种神奇的交易方式,你把老夫和财政部门当成冤大头了吗? 唐俭面色剧变,正要斥责张家长的贪婪无度。 太过分了! 做人要有底线啊! 人怎能如此不顾颜面? 此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房玄龄。 房玄龄在旁倾听良久,迅速权衡利弊后,就在唐俭准备开口之际, 他抢先一步。 房玄龄热情地说:“黄子,唐大人想必觉得这样太吃亏了,你这样……不合情理……” 唐俭感激地望了房玄龄一眼,接着说道:“没错,太不合理了,怎可……以技艺入伙呢?” 张家长指了指唐俭手中的烈酒秘方,问:“那是什么?” 唐俭:“这个……” 张家长斩钉截铁地回答:“那是秘方!” 唐俭:“老夫知道……” 张家长:“那是技艺!” 唐俭:“黄子,你听……” 张家长:“那是财富,源源不断的财富!” 唐俭被噎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黄子……你这太过分了! 欺侮我这老朽之人!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老朽也能舌灿莲花。 你! 认输吧! 老夫! 唐俭! 户部尚书! 反击时刻! 唐俭昂首挺胸地说:“黄子,你这话大错特错——” 嗖—— 唐俭话音未落,手中的秘方已不知所踪。 “房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万万没想到,房玄龄如此迅速,夺走了烈酒秘方,连看都没看唐俭一眼,兴奋地对张家长说:“黄子,何必与唐大人合作?” 唐俭:…… 怎么回事? 房玄龄!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房玄龄笑吟吟地说:“这是百年大计,房某也希望能贡献一份力量。” 唐俭直打寒颤。 呸! 无耻!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钱! 房玄龄,你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底线? 房玄龄不待张家长回应,继续说道:“黄子,房某……说来惭愧,只想名留青史,请黄子成全!” 这话,直截了当! 说真的,他是豁出去了。 唐俭心服口服。 一旦成功,仅凭此事,便可名垂青史! 唐俭对这位拦路虎,心中充满了敌意。 老夫万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房玄龄! 唐俭冷笑,声音如冰霜:“房大人,你已成就传奇,名载永恒,何需再涉足这迷离幻境之中?” 房玄龄目光炽热回应:“谁会嫌自己的历史篇章不够辉煌?” 唐俭:…… 老夫竟然……找不到反驳之词! 张家圣满脸忧虑:“老房,我只能以技艺作为投资……” 房玄龄不待他话说完,便爽快应道:“没有问题!” 相比之下,唐俭之前的犹豫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顿时。 唐俭的脸色愈发阴沉。 那是白昼无法理解黑夜的深邃。 震惊的并非面庞,而是被颠覆的世界观。 房大人,你这是故意衬托老夫吗? 啊—— 老夫眼瞎了! 房大人……你也太不为人着想了! 原来……这种欲望是会传染的。 然而…… 张家圣却面露难色:“老房,不是我不想让你加入,只是这所需的资源……恐怕数额巨大。” 他的话语含蓄,没有直言房玄龄贫穷。 即便房玄龄是现任梁国公,却非豪门巨贾。 即便有辅佐帝王的功绩,但张寂陛下的赏赐亦有定额。 唐俭一听,立刻有了底气。 此事,还得由财政部出手。 房大人,你还是放弃吧。 不料。 房玄龄却说:“此事,我心中已有计较。所需资金虽非小数目,但我还能邀请克明一同参与。” 果然,他仍记挂着好友杜如晦。 张家圣无奈道:“你们两人……” 房玄龄接着说:“陛下的后宫向来清贫,此事也可让陛下共襄盛举。” 嘶—— 真是忠心臣子! 发财也不忘带上张寂陛下。 张家圣心算一番,加上超级市场的分红,这笔资金应该足够了。 于是,他点头同意。 另一方面。 刚才自信满满的唐俭瞬间崩溃。 房玄龄! 你! 太过分了! 好好的,为何扯上陛下? 就在这时。 房玄龄严肃分析:“此事,不宜让财政部参与。” 唐俭:…… 老夫……可以与你一战吗? 真是气煞人也! 你既得了好处,还要贬低财政部,此举唯有那只老狐狸长孙无忌才能做得出。 只听房玄龄继续说:“此计非一日之功。若唐大人哪日不再担任尚书,计划恐生变故。” “三省六部人事调动频繁,此事将深受影响,还是应将贸易争端从财政部分离出去。” “且由陛下主导。” “如此,方能安然无虞!” 唐俭:…… 老夫……服了! 不愧是中书令,谋略深远,胸怀全局。 此刻。 唐俭厚着脸皮:“陛下……老夫也想个人投资。” 谁能跟财富过不去? 张家圣啧啧称奇:“三七分成吧!” 唐俭笑道:“以技艺入股,技术至关重要,自然应居首位。” 张家圣调侃道:“别勉强,唐大人,你的尊严要紧。” 唐俭愣住。 “尊严?” 随后,他笑声中透着神秘:“不强求,吾乃最有骨气的贤者!” 第359章 请重拾你的昔日光辉 次日清晨。 朝会落幕。 众人尚未走出太极神殿。 房玄龄突然牵住唐俭,急切地提议:“唐大人,一同前行吧。” 唐俭回应,笑盈盈地道:“同行!同行!” 满朝文武皆面面相觑,心中暗想: 这是怎么回事? 近几日,唐俭下朝如此积极,如今连房大人也受影响了吗? 同一时刻。 几位监察部的官员正密议。 “太过分了!” “的确!” “岂有此理!” “正是!” “弹劾他!” “必须弹劾!” 就这样,决定已定。 当满朝官员步出太极神殿,走在最前方的便是方玄龄与唐俭。 这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冲了出来。 张寂! 居然是尊贵的张寂陛下! 张寂刚在后方换上便装,便火急火燎地追赶房玄龄和唐俭。 “同往!” “一同前往!” 张寂边跑边大声呼唤,全然不顾帝王形象。 他甚至恰好擦过长孙无忌——他的大舅子身旁。 长孙无忌心如寒冰,被陛下如此忽视。 瞬间, 长孙无忌开始自我质疑。 我! 赵国公! 长孙无忌! 朝中第一人! 这真的是现实吗? 陛下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前方, 方玄龄和唐俭停下脚步,等待张寂陛下赶上,三人一同朝宫外走去。 他们似乎正赶往某个充满期待的目的地。 满朝文武皆一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您在做什么? 为何……这三位君臣竟形影不离。 为何听起来并无好事发生? 难道……他们是要去秘境探险? 天哪! 自魏征前往东方秘境,陛下便彻底释放自我了。 如此放纵,难道监察部的存在只是摆设,再无铁面无私的忠臣了吗? 兔子逼急了还会反击,陛下,您这可太过分了! 监察部的官员们再次聚首。 “实在无法容忍!” “没错!” “简直是胡闹!” “正是如此!” “非弹劾不可!” “一起行动!” 长孙无忌恰好从这些监察部官员旁经过,听清了他们的对话,遂问:“各位大人要弹劾何人?” 此时,虽然长孙无忌是朝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但并未掌控全局。 监察部的官员个个直言不讳,虽不及魏征,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显着,不至于天差地别。 于是, 监察部的官员们开始了行动。 “房玄龄!” “唐俭!” 长孙无忌:…… 有意思! 真是稀奇! 这二人鲜少被弹劾,监察部要找他们的茬并不容易。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却不料又有人接着喊道:“陛下!” 长孙无忌以为自己听错或理解错误,问道:“陛下……怎么了吗?” “弹劾陛下!” 长孙无忌困惑不解地问道:“丹何……陛下?” 御史台的官员们纷纷响应。 “非也非也!” “绝不仅是陛下!” “房玄龄!” “唐俭!” “陛下!” 长孙无忌:…… 你们就像魔法回音般重复呢! 咦……老夫为何会联想到魔法回音? 那是什么神秘之物? 这时。 御史台几位官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世人皆知房谋杜断。” “丹何房玄龄,怎能让杜如晦默默无闻呢?” “一同丹何吧!” “房玄龄!” “杜如晦!” “唐俭!” “陛下!” 众人达成共识。 “明日前见!” “君子一诺,千马难追!” “吾先行一步!” “吾亦同往!” 御史台官员们离去了。 长孙无忌怔在当地。 你们……真是天才啊! 丹何房玄龄,只因房谋杜断,竟也不放过杜如晦。 杜如晦会否因此伤心欲绝? 御史台这些无畏的脸面,能否有点人性? 我长孙无忌倒不如……咳咳咳,你们更像忠诚的犬! 甘拜下风! 佩服至极! 魏征不在,你们可要尽情释放自我了,瞧你们能闹出多大动静。 回到赵国公府。 管家立刻呈上一封密函。 信封以魔法蜡封固。 长孙无忌踏入书斋,拆开封印一看。 是杜伯山的来信。 他在晋阳的行动中,遭尉迟敬德幽禁了。 然而,长孙无忌早有周全布局。 只派遣一个杜伯山,岂是他这老狐狸……咳咳咳,他长孙无忌的行事风格。 太子李承乾身边,他还有密探。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动用。 果然,借助这个密探,杜伯山将远在河东道的太子动静一五一十禀报了。 此外,还提及了两人。 长孙无忌脸上掠过笑意。 “弘农杨氏?” “你们有何企图?” 随后,他对室外喊道:“管家,进来。” 管家在外等候,闻言立即应声进入。 长孙无忌吩咐:“去查查,弘农杨氏是否有个名叫杨剑心的人。” 管家领命而去。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无论何种妖魔鬼怪,都视我外甥为稚童。这般容易欺骗。” “胆敢欺辱我外甥者,老夫必取你性命!” …… 桃花源地。 张寂已知晓张家圣的计划,包括投资烈焰刀的事宜。 对此,他并无异议。 三七分账也无妨。 这场贸易争端,还需儿子后期多提建议,指点迷津。 三人正商议前期资金及派出何人负责烈焰刀销售。 忽然。 李渊步伐威武走来,不容置喙地宣布:“还有朕!” 房玄龄与唐俭连忙行礼。 李渊视而不见,目光直盯张寂陛下。 张寂先行礼后问道:“父皇,您是说……” 李渊淡然道:“我也想为我年幼的儿子积累一份家业。” 张寂:…… 还真是要参与烈焰刀的事务啊。 自从李渊登上了永恒帝座,将张寂幽禁之后,或许是出于对张寂的微妙回应,他又迎娶了多位神眷之侣,每日里在繁衍神秘的种族。 这不,给张寂平添了好几位血亲精灵。 李渊的话语中带着玄奥的意味。 张寂心领神会,立刻笑道:“父皇,不还有我么?朕岂会让他们受苦?” 李渊神秘地笑道:“谁会嫌灵魂晶石多呢。” 张寂:…… 你是想让我加倍贡献,那样岂不是让朕亏了? 朕还想多积攒一些呢! 张寂坚决不让步,冷哼道:“朕也会……” 话未说完,张家圣已不耐烦地打断:“干嘛?都在干嘛!榨取世界的精华哪!” 张寂:…… 李渊:…… 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一位皇帝,一位太上皇,竟对灵魂晶石如此着迷。 真是有失体面! 张家圣责备道:“这是关乎王国命运的大事,你们只想着收集灵魂之力吗?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上皇,这样不丢脸吗?” 张寂:…… 朕的两位忠臣还在场,能不能给点面子? 李渊:…… 老夫无所畏惧,任凭你责骂。 虽然听着刺耳,但看二子被长孙训斥,朕心中竟有些畅快。 唯有两人如坐针毡。 房玄龄和唐俭:…… 陛下,您真是英勇! 儿子兼孙子反驳老子和祖父。 厉害啊! 不过…… 也请考虑下我们的立场。 看着陛下您颜面尽失,陛下您虽然不会对私生子怎样, 但城门起火,池鱼难免受殃。 我们很容易受到牵连。 陛下的心思……咳咳咳,总之不是那么宽广。 张寂艰难地开口:“那个……咳咳,朕认错。” 李渊豁达许多,坦然道:“好大的孙儿,我也错了,但这件事不能少了我。” 张家圣:…… 好歹您是太上皇,别只看到灵魂晶石吧? 您的帝王尊严呢! 请找回曾经的您。 第360章 我有一个愿景 张寂向张家圣投去一个眼神。 面对太上皇的无理取闹,只有这位太上皇的长孙能说服他。 张家圣勉强地说:“老爷子……” 话未说完,李渊冷哼一声:“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没有。” 张家圣:…… 那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 这话听来并无不妥,但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拥有了还怎么可能不要呢? 咳咳咳……不是那个“拥有”。 你刚才也说了,谁会嫌灵魂晶石多。 这场闹剧,该适可而止了。 张寂心中暗叹,咬牙道:“父皇,儿子的收入,给您两成。” 李渊嗓音高亢:“两成?” 张寂再咬牙:“三成!不能再多了,父皇您也没出过一分力。” 李渊这才勉强点头应允。 目的达成! 然后,李渊转身离去,口中还喃喃道:“我准备的灵魂晶石……省下了。” 这话对张寂而言,如同无形的痛击。 嘶—— 朕糊涂啊! 父皇没说一分不出,朕怎能就这么……也是,自从他登上太上皇之位,这天下已是朕的责任…… 食物、饮品、衣物……所有开销皆由吾承担。 刚才的一切仅是习惯使然。 何其亏矣! 真是赔了个精光啊! 然而…… 此刻,场中不但有吾儿在,更有两位肱骨大臣见证这一切。 张寂即便咬碎了牙,也只能默默承受。 房玄龄与唐俭二人则是静观其变,心如止水。 太上皇显然怒气未消,有意当着两位重臣的面,不仅是让张寂颜面尽失,陷入困境,更让他哑口难言,满腹苦楚无法诉说。 果不其然,姜还是老的辣。 虽太上皇已非帝王,但在这个国度……咳咳咳,他的威望依然如故。 张寂轻咳一声,开口道:“罢了,说说那烈焰之酒的事吧。” 张家圣毫不犹豫地回应:“关于烈焰之酒,我已有周全的构想,盈利并非首要目的。” 三位君臣心中暗自冷笑。 如此违心之言,你的良知真的无动于衷吗? 为人,请真诚一些! 张家圣继续说道:“主要是为了这场贸易之战服务。” 此言无懈可击,甚至三位君臣都极为赞同。 这是一个不动声色,却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商业策略。 张寂早从唐俭口中得知了儿子的这个计划。 否则,以唐俭户部尚书的身份,也不可能在突厥草原掀起如此波澜。 今天,张家圣却详细道来。 只听他傲慢地说:“鉴于朝廷之中无人……” 房玄龄:…… 唐俭:…… 什么意思? 何谓朝廷无人? 在你眼中,我们俩就不是人吗? 呵呵—— 陛下,你分明是在侮辱人,真当我们找不到证据? 察觉到房玄龄和唐俭脸色微沉,张家圣笑嘻嘻地解释道:“老房,老唐,你们俩别多想,我不是指朝廷没有人才,而是指没有像我这样绝顶聪明的人。” 嘶—— 自卖自夸啊! 房玄龄和唐俭对此无可奈何。 毕竟,这场贸易战也只有陛下能想得出来。 不服不行! 谁知。 张家圣又笑道:“当然,老房和唐俭你们也是朝廷中难得的英才,但比起我还是略逊一筹。” 房玄龄和唐俭:…… 说正事就说正事,吹牛就吹牛,自夸就自夸,人身攻击就太过分了吧? 张寂出声打断,其言外之意显而易见,给这两位留点颜面吧。 张家圣心照不宣,又道:“我刚才说的并非治国方略,这些你们更擅长。我这个人懂得最多的就是奇巧淫技,赚钱手段层出不穷,奇思妙想更是……” 张寂不得不打断他的自我赞扬,说道:“孩子,说重点吧。” 张家圣:…… 如此生硬,你懂交谈的艺术吗? 张家圣不再啰嗦,说道:“突厥之中也有高人。对突厥,我们需在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此言,三位君臣深以为然。 房玄龄和唐俭更是敬佩不已。 黄子虽然言语中带着些诡异的幽默,为人略显尖刻……咳咳咳,但他偶尔闪现的智言妙语确实引人深思。 “不论是搜集魔法羊毛,还是交易烈焰之酒,我们必须秘密行事,不让突厥察觉丝毫动静。” “颉利此人,虽说是野心大于实力,但他手下不乏奇才异士。而且,据闻前隋的义成公主,是一位深思熟虑的智者。” 轰隆—— 话音刚落。 君臣三人怒火中烧,胸中仿佛要爆裂开来。 在前隋时期,曾与突厥联姻。 隋文帝杨坚将安义公主许配给了东突厥的启民可汗,但安义公主抵达草原后,无法适应环境,短短两年便离世了。 接着,义成公主又被送给了启民可汗。 义成公主并非杨坚的亲女,而是隋皇族杨谐之女。 对于前隋,她在启民可汗耳边施加影响,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使边疆人民免于突厥的侵扰。 总之,前隋灭亡后,经历了四位可汗的义成公主,因大唐灭了前隋,对大唐怀恨在心,一心图谋借助东突厥之力复兴故国,常常煽动突厥对大唐用兵。 如今,大唐民众因突厥掠夺而丧生的不在少数。 大唐对这位义成公主自然恨之入骨。 张家长居然叹了口气:“这位义成公主,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哪。” 君臣三人:…… 嘶—— 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张寂更是气得浑身颤抖,立刻斥责道:“胡说八道!” 朕! 不能惯着你! 你是朕的亲子,撇开这身份,你也只是大唐的一名子民,明白自己的立场。 张家长嘿嘿一笑:“你这个暴君,连让我把话说完都不肯,就说我胡说八道?” 房玄龄和唐俭二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嘿呀! 黄子……你这张嘴可真毒辣! 除了满朝文武中魏征敢于指责陛下昏庸,时不时把“昏君”二字挂在嘴边,你是第一个敢称陛下为暴君的人! 不愧是陛下的亲儿子,其他人绝无这份胆量。 就连魏征也要自愧不如! 张家长不屑地扫了三人一眼,自顾自地说:“自古以来,即便是强大的汉朝也曾推行和亲政策,向敌人妥协,将国家的安危系于女子的裙带,这是耻辱!” “这些和亲的女子,历代的文臣武将为了掩饰,还美其名曰为和平作出巨大牺牲。” 张家长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 “说这话时,摸着良心了吗?问过那些被迫和亲的女子了吗?” 张家长目露凶光:“那些是我的汉族姐妹,本应受到保护,却被迫嫁给突厥野蛮人,你们了解突厥的习俗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咆哮而出。 “游牧民族遵循继承婚姻制度,继位的可汗可以娶除生母之外的父亲所有妻子,这在突厥人看来稀松平常,对我汉族和亲女子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轰—— 君臣三人面色骤变…… 张氏圣怒不可遏,全身震颤,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古代的奇幻帝国,不到三百年间,二十位公主曾与十种异族缔结和平联姻的神秘契约。 这……除了屈辱,那些所谓为了和平、促进种族间魔法交流的借口,不过是无耻至极的掩饰。 然而…… 张氏圣突然平息了怒火,淡然地望着面前的三位臣子,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些和亲的女性,很悲惨吗?” 三位臣子哑口无言,如鲠在喉,背脊生寒。 张氏圣怀揣着梦想,深情地说道:“我有一个愿景,希望我们汉族,能够……” “不进行和平联姻!” “不支付任何赎金!” “不割让领土!” “不向任何人进贡!” “王者守护国土,至死不渝!” 咔嚓—— 三位臣子仿佛被闪电击中,震惊不已。 第361章 王者,你想让我们解决你? 房玄龄和唐俭听到张氏圣这番话,热血沸腾,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昂高呼。 幸好,他们及时想起了一些事,艰难地克制住了冲动的情绪。 只见张寂的脸色羞愧得如血一般红。 这样的铁血誓言,他内心深处也渴望践行一生。 然而,渭水盟约之事已成事实,那是他毕生的耻辱。 那斩白马的渭水盟约,就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还是他亲儿子亲手打的。 还能向谁诉说这冤屈呢? 瞬间,张寂的脸变得如同驴脸,拉得长长的。 张氏圣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想起了渭水盟约吗?” 张寂呼吸困难。 好小子,若你不是朕的儿子,朕此刻定要一掌拍飞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张氏圣却出乎意料地说:“我觉得渭水盟约并非耻辱,当年颉利可汗趁我大唐内乱……” 这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若提及玄武门之变,岂非更让张寂颜面扫地。 张氏圣至少得顾及一下这位便宜老爹的面子。 张氏圣继续说道:“当时,鄂国公尉迟敬德虽在泾阳之地与突厥大军激战,无人能挡,还活捉了敌军将领阿史德乌没啜,斩杀突厥骑兵一千余。” “尽管尉迟敬德在泾阳取得小胜,但并未阻止突厥的进犯,颉利可汗率领二十万雄师,直逼渭水河畔,长安城门户大开,他们在渭水北岸列阵。” 听着儿子讲述此事,张寂仿佛重回了那个时刻。 “父亲,你竟敢设疑兵之计,仅带六骑至渭水河边,隔着河水与颉利对话,指责他的背叛。这份胆魄,常人难以企及!” 这赞美让张寂几乎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孩子,你不对劲啊! 你……在夸我吗? 我没听错吧! 张氏圣继续笑道:“因此,我方才说颉利可汗的野心远超他的实力,居然未能识破我们的计谋,与我大唐签订了渭水盟约,贡献了三千匹马、一万只羊。” “说到底,我们还是赚了。” 此时,房玄龄和唐俭才松了口气。 王者,你真是个不孝子啊! 动不动就触及底线,这是哪里来的勇气? 幸运的是,那后续的言辞犹如魔力般抚平了比夏的怒焰。 然而,皇子,这样的事切莫再有下回了。 此时此刻。 张寂心中已有了决断。 昨夜,阴影守卫通报,魏征深入调查河东道地底巨龙的骚动,确有诡异之处。 当初在晋阳,辅佐官录事参军马周察觉到地龙翻腾的预兆,禀奏后反遭上级斥责。 无奈之下,他只能通过非正规途径将消息传递至朝廷。 如今,马周因触怒上级,被困囹圄,还被诬陷贪墨钱粮。 若非魏征及时介入,他可能已在牢狱中不明不白地丧生。 毕竟,经魏征彻底查证,幕后黑手确是晋阳的王氏家族。 就连巡视者阎立德也对此感到困惑。 魏征向张寂陛下请教该如何处置此事。 实话讲,张寂对魏征的正直性格了如指掌,能让刚直不阿的魏征寻求意见,实属不易。 同时,这也表明晋阳牵涉的官员数目众多。 最关键的是,其中还有那个棘手的晋阳王氏家族。 魏征深知张寂陛下对五行奇王的态度,但也明白此刻五行奇王的任何举动都可能对大唐产生影响。 所以他选择了向张寂禀告。 …… 张寂淡淡地说:“杀。” 语气平淡却充满决心。 张家长一脸惊愕地问:“杀什么?杀谁?” 张寂冷哼一声:“只是一群卑劣之辈罢了。” 原本,他打算询问这个儿子对此的看法。 毕竟,挑战五行奇王是他长久以来的想法,也是正在进行之事。 然而,凡事皆有尺度。 现在,张寂还不具备彻底消灭五行奇王的实力。 但张家长的话,给了他无尽的雄心壮志。 面对五行奇王,不能彻底撕破脸皮,他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朕为苍生做主,得民心者得天下,朕有何惧? 瞬间,张寂满载信心与斗志。 随后。 张寂回去处理奏章事务。 唐俭主要负责贸易争端的策划,同时也着手准备组建烧刀子的队伍。 房玄龄并未离开,自语道:“克明真是不容易啊,都说做了父亲后,就会为子女操碎心。” “当年,房某还坚信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年却也无法抵挡这几个不肖子带来的头痛。” 张家长充耳不闻,如山般静默。 房玄龄见张家长不上钩,只好主动发问:“皇子,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张家长惊讶地问:“不是……房老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房玄龄:…… 原来,老夫刚才说的一大堆,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真是的。 房玄龄压抑住尴尬,说道:“克明的小儿子简直是……骄奢跋扈,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张家长瞠目结舌。 你以为我是谁? 这种事也要找我?... 房玄龄未待张家圣启齿,便提议:“或许,我可以为你们引荐一番?” 张家圣:…… 太过直接了! 话题可不该如此引入。 是你房玄龄过于坦诚,还是……别有用心地布下陷阱呢? 然而…… 张家圣忆起一事,颔首回应:“正巧,大唐皆言房谋杜断,我对杜大人亦是久仰大名。” 于是,二人动身前往杜如晦的府邸。 行进途中。 房玄龄竟认真谈起挚友杜如晦的幼子——杜荷,那个天性顽劣的少年。 总而言之,杜荷的淘气让杜如晦这位体弱的父亲束手无策。 对此,张家圣只能暗自摇头。 看看,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史册上的绿帽传奇,在旧时的唐书里并未提及此事。 或许,这是后来长孙无忌为了掌控朝廷,将房谋杜断彻底逐出大唐政坛的手段。 但房遗爱与杜荷,无疑也是坑爹高手。 …… 蔡国公府邸。 杜如晦面色不佳,一见张家圣便拱手施礼:“煌子大名,杜某早有耳闻。” 张家圣却未客套,也未绕圈子,径直发问:“若子嗣不成器,该如何是好?” 此言直截了当,直指核心。 房玄龄:…… 你……真是来帮人教子的吗? 眼界大开! 杜如晦闻言,先是愕然,随后叹道:“唉,难哪!” 张家圣笑容可掬地答道:“这个问题实则简单,解决问题首要便是正视提出问题之人……咳!是从面对问题开始。” 房玄龄:…… 煌子,你是想让我们帮你解决问题? 失言了啊! 第362章 终究,唯有老夫的慈悲! 杜如晦立刻被这个话题牵引,老父亲对不成器的儿子的关切显而易见。 他连忙问:“如何才能正视呢?” 张家圣激动地说:“投身于崇高的使命之中……” 谁知。 杜如晦立刻打断他,疑惑地问:“你不会是在欺骗杜某吧?” 张家圣惊讶道:“你怎么能……呸呸呸,难道你不相信我?” 房玄龄:…… 陛下,你疯了吗? 每次见到克明,总觉得你的言语举止都异常。 杜如晦正色道:“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无法相信你。” 张家圣:…… 这不一回事吗? 身为“房谋杜断”的一半……你就是这样? 老杜,恐怕你无法想象你的小儿子有多让人头疼。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来呢,谁来帮你解决教子难题啊。 张家圣整理心情,说:“杜大人别急,你先听我说。依我看,温室里的花朵终究无法抵挡风雨,你应该让他们走出温室去历练。” 杜如晦一听,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问:“如何去历练?到哪里历练?” 张家圣瞥了一眼房玄龄,笑着问:“老房应该告诉你贸易战争的事了吧?” 杜如晦皱眉道:“商贾之事……” 堂堂蔡国公的儿子去做生意……老夫是否在意并不重要,关键是那个小子会听话吗? 日复一日与一群纨绔子弟胡闹,还都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惹出大麻烦。 张家圣义正辞严地说:“这关乎国家大计,你说只是商贾之事?” 杜如晦呵呵笑道:“我是说,我的儿子没有这样的经历。” 陛下,见面不如闻名,没想到你如此擅长说服,还以为老夫会被……咳咳咳,老夫这是口才。 否则,玄武门之变时,如何能成为陛下最信赖的智囊之一。 世人皆以为辅机应居首功,那只是老夫不喜争夺罢了。 有什么好争的呢? 功名利禄皆已拥有,孩子们享受荣华富贵便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人不可太过贪婪,否则会有报应。 对此,杜如晦的心态相当佛系,与他的老搭档房玄龄如出一辙。 然而,随着他身体日益衰弱,他也需尽快安排后事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说没就没了呢? 真的有一天撒手人寰,以杜家的现状……万一卷入朝廷的政治风暴,整个杜家都将陷入深渊。 陛下的旧情……人走了,指望这个也不靠谱啊。 杜如晦身在官场,对很多事情了如指掌,只想为杜家谋一份安稳。 这件事他已经考虑许久,经房玄龄这位老友提醒,最后选择了张家圣。 此刻。 杜如晦思绪万千。 张家圣拍着胸膛保证:“我会为他找位师父,你放心好了。” 杜如晦低声嘀咕:“杜某实在难以安心。” 与煌帝牵扯上,他内心难免有些忐忑。 风险程度相当可观。 不到最后关头,谁能预知会发生何事? 张嘉圣未听真切,问:“老杜,你说什么?” 杜如晦:…… 老杜……你真是自来熟得很哪! 房玄龄不住地递眼神示意。 杜如晦轻咳一声:“杜某多谢煌帝殿下的恩赐。” 张嘉圣挥手笑道:“太见外了,叫我少主。” 杜如晦:…… 你大爷! 我是你的家仆吗? 张嘉圣嘴角含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说真的,起初遇见这些未来闻名遐迩的名流,他双腿会软,心跳会加速。 时间久了,特别是整天对着煌帝老祖也能大声呼喝,他...咳咳咳,心理承受力大幅提升。 稳如磐石,小事一桩! 杜如晦:…… 煌帝,你难道不知随意开玩笑可能会挨揍? 张嘉圣立刻说:“好了,老杜,让你儿子出来吧。” 杜如晦没多想,以为煌帝只是想见见他儿子而已。 于是,他让管家去唤杜荷。 不久后。 一个半大的小子晃晃悠悠走来,步伐摇摆不定,外人恐怕还以为他是多动症患者。 张嘉圣眼睛一亮。 果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可惜,他遇到了我。 改变历史人物的命运,挑战性极大,但也极其刺激! 我喜欢! 杜荷走近,态度严肃许多,恭敬地向房玄龄行礼。 这乖巧的样子,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被他骗过。 忽然。 张嘉圣喝道:“跪下!” 房玄龄:…… 杜如晦:…… 怎么了? 为何这么大声? 让谁跪? 只听得... 扑通—— 还真有人跪下了。 杜荷就这样双膝着地,痛得他咧嘴皱眉,而且惊愕不已。 怎么回事! 他击中了我的膝盖! 我并非真想跪啊! 否则,刚才我的膝盖为何如此疼痛? 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两位老友,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实则,就在张嘉圣喝令之际,他手中的石子正好击中了杜荷的膝盖。 收徒... 可行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与杜如晦的命运联结在了一起。 自知煌帝...这个宛如私生子般存在后,他就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这世间,他或许无法主宰。 但,他也不想成为政治争斗的牺牲品。 比如,可怜的张恪。 这就算了,就连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儿子也受牵连。 再如高阳公主,在旧唐史中并无太过出格的行为。 但在新唐史中,却让房遗爱成了戴绿帽的王。 这其中,错综复杂,深不可测。 总之,随着长孙无忌野心的膨胀,张嘉圣应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了。 张嘉圣笑着扶起杜荷,说道:“好徒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大弟子了。” 杜荷瞪大眼睛,惊愕地问:“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这位少爷,怎么莫名其妙成了你的门徒?” 张家圣笑容可掬地回答:“只因你与我有不解之缘。” 杜荷揉搓着刺痛的膝盖,指向他,愤慨地质问道:“父亲!他——” 张家圣面色一沉,训斥道:“怎可直呼父亲?虽说师徒如父子,但你不能随便就称我为父吧?” “我还年轻,连少女的手都没碰过,你这样简直是对我尊严的践踏!” 杜如晦的脸色变得铁青。 天哪! 这家伙,有点分寸行不行?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之人? 杜荷拉过杜如晦,指着张家圣:“父亲,你听听……他太过放肆,让人把他双腿打断!” 杜如晦:…… 孽障! 老夫若打断你的腿,倒也罢了,但打断这家伙的……想想就算了。 咳咳咳……哪个父亲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当面被他人这般占便宜,只怕都会想把那人双腿打断吧? 还好,他只是个家伙。 终究,还是老夫太过仁慈! 第363章 狗腿招你惹你了? “孽障!”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脸上。 杜荷惊呆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喊道:“父亲,你打错了,该打的是他,为什么打我?” 杜如晦冷哼一声:“就是要打你!” 杜荷:…… 杜如晦接着说:“父亲早就教导你要敬师重道,如今你已拜这家伙为师,理应遵守弟子礼仪。” “你还想让我打断你师父的腿……听听你自己说的,这像是人说的话吗?” 杜荷:…… 不行了! 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为何突然之间多出一个师父? 瞬间。 杜荷只觉得一阵迷茫。 我是谁? 我在何处? 我做了……不,是父亲做了什么? 对了,说到这家伙…… 立刻。 杜荷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叫起来:“父亲,还有房伯伯,你们千万别被他骗了啊!” “他是家伙,为何我从未见过?陛下身边的几位家伙,我都曾有过几面之缘,但我从未见过他!” 张家圣:…… 说实话,他没料到杜如晦竟然会这么轻易地让杜荷接受他为师父。 否则,张家圣也不必来这一出突然袭击。 杜如晦的想法,他又怎能揣测得透,谁知道呢! 原本那个佛系的杜如晦……变了吗? 不过…… 这个徒弟,他不再想要了。 这家伙的老爹没见过的家伙,你怎么可能见过? 你父亲和房伯伯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这脑袋……简直没救了,难怪最后会被长孙无忌收拾得那么干脆,简直易如反掌。 太愚蠢了! 杜如晦板着脸说:“今天,父亲请这家伙来,就是想请你收下这个孽子为徒。” 杜荷仍是一脸震惊:“父亲,你糊涂了,他怎么可能是个家伙呢?” 张家圣立刻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下去。 果然。 啪—— 杜荷再次挨了一巴掌... 杜晦坚定地宣布:“从今日起,黄子将成为你的导师。若有半句不敬,老夫必折断你的双足!” 杜荷不再纠结于黄子的问题,转而认真回应:“父亲,此言差矣,我是你亲子,你断我双腿,岂非……” 房玄龄此刻也看不下去了。 这孩子……真是个直性子啊! 果然,蔡国公府内传出阵阵凄厉哀号。 “父——” “啊……父亲我错了,别打……” “父亲,你不会真的要断我双腿吧?” “娘……救我啊……” 张家圣:…… 房玄龄:…… 两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来着? 房玄龄微笑问道:“黄子,莫非你想反悔?常言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张家圣满脸无奈:“不反悔也行,等下得问问老杜,这小子日后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能不能打断他的双腿。” 房玄龄:…… 另一边,杜荷听见这话,立刻不悦起来。 怎么……又扯到双腿了? 双腿招你惹你了? 呸呸呸……是我招惹你了吗! 你们一个个都想断我……咳咳咳,我腿。 太过分了! …… 晋阳城中,魏征已将几名官员逮捕,准备送往长安接受公正的审判,这一切皆为协助张寂陛下打压五星棋王。不料,押送途中遭遇叛贼,几名官员不幸丧命。 魏征面容严峻,难以置信晋阳王氏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企图杀人灭口。幸好他尚在晋阳处理后续事宜,否则以晋阳王氏对他的痛恨,恐怕他也难逃一死。此刻,张承乾仍在晋阳行宫。 得知消息,魏征立刻前往晋阳行宫,向张承乾详细报告此事。 …… 晋阳行宫内,杜伯山被释放。 听完魏征的汇报,他面色苍白。杜伯山当即向张承乾进言:“太子殿下,此处恐怕不再安宁,微臣建议殿下应即刻返回长安。” “如今灾民已基本安顿,殿下任务已完成,应回去复命。” 然而…… 尉迟恭听到魏征的报告和杜伯山的提议,毫不留情地冷笑:“如此胆小怕事,身为朝廷官员,杜大人你不感到羞愧吗?” 杜伯山义愤填膺地反驳:“鄂国公,你来此是为了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现在晋阳匪徒嚣张至此,一切应以太子殿下的安危为重,速速离开此地。” 突然,魏征制止道:“不可!” “太子殿下绝对不能就此离去!” 杜伯山闻言,几乎晕厥。 完了! 一比二……他原本的存在感就微乎其微,现在更是被尉迟恭彻底压制。 再加上魏征也不赞同…… 离开晋阳,返回神秘的长安城复命,这绝非短时间能办到的事了。 如果长孙无忌在此地,杜伯山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记沉重的耳光。 没错,正是那个长孙无忌! 若非他,杜伯山坚信自己绝不会踏入这片神秘的领域。初次见到魏征,他便察觉到此人将会在这片土地上掀起波澜,特别是针对晋阳的王氏家族。果然,魏征出手,逮捕了几人。晋阳王氏竟敢试图掩盖真相,杜伯山深知,若这场王氏与皇权的冲突升级,他的生命也将岌岌可危。 历史的教训历历在目,前隋王朝的覆灭就是前车之鉴!隋炀帝妄图撼动贵族势力,结果却遭反噬,声名狼藉。现在,杜伯山不敢再深思下去……明智之人不应置身危墙之下,这句警言瞬间闪现在他的脑海。 不待魏征提出太子殿下不宜离开展开争论,杜伯山果断回应:“老夫鲁莽了,确实欠缺思考。” “太子殿下代表皇权前来安抚受灾民众,如今晋阳的官吏存在问题,若您此刻离去,恐怕只会助纣为虐。”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尉迟恭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杜伯山竟会如此说话。紧接着,杜伯山的一句话几乎让张承乾气炸肺。 只听他说:“既然如此,老夫愿先行一步,向皇权述职,也将这里的状况如实禀告。” “太子殿下及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快逃! 此处太过凶险! 回去就辞职,安度晚年。看长孙老狐狸的态度,自己恐怕已被排挤,还不如辞官享受安宁。 张承乾:…… 尉迟恭:…… 魏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骇不已!张承乾更是难以置信。舅舅曾说过,凡事可咨询杜伯山,这就是他所谓的建议吗?一个打算溜之大吉的人,能信得过吗?舅舅,你是瞎了吗? 远在长安的长孙无忌突然打了个喷嚏,暗自揣测是否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他。毕竟,身为朝廷首屈一指的人物,难免引起他人嫉妒。再说晋阳行宫,杜伯山的厚颜无耻之言让尉迟恭怒火中烧,正欲动手之际—— “报——” “梁国公和蔡国公家的两位公子求见……”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房谋杜断之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凑热闹? 第364章 你让灾民吃泥土? 房遗爱和杜荷也是一脸无奈。他们能怎么办呢?被强行认作师傅,父亲也糊涂了,逼迫他们向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民间皇子行师徒之礼,真是造孽啊!民间皇子……无非就是皇上的私生子。作为徒弟,知道这个秘密是多么尴尬啊!可惜,他们的父亲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臣服于君,子服从父……这可恶的……咳咳咳,触及禁忌的话题,不可再提。 房遗爱和杜荷进门后,先向张承乾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随后,他们向威武的鄂国公和智者魏征行礼问候。 “鄂国公安康,魏大人安好!” 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飞踢正中某人的臀部。 尉迟恭斥责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居然敢胡言乱语!” 房遗爱和杜荷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这……或许……不该说话? 杜荷硬着头皮,率先开口:“鄂国公……并不……安好……魏大人……也一样……” 魏征脸上乌云密布。 老夫定要诅咒你全家! 怎么就不安好了? 我有何过错? 又不是我踢了你们的屁股! 随即,杜荷的臀部再遭两次重击。 房遗爱也没能幸免,同样挨了一脚。 瞬间,房遗爱满心委屈。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说,还被踢? 他那哀怨的目光足以诉说一切。 尉迟恭义正词严地解释:“踢他两次,踢你一次,这才叫公正,免得杜家那愚蠢小子心中不满。” 房遗爱心如死灰。 公正的……屁话! 分明是粗暴、野蛮、无理取闹…… 杜荷在心底暗暗抱怨。 谁是愚蠢小子? 这些老伙计,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啪啪—— 突然间, 房遗爱和杜荷又遭受了一次飞踢,而这次动手的竟是魏征。 只听见, 魏征振振有词:“既然鄂国公如此,我们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不能偏袒? 是这个意思吗? 房遗爱和杜荷几乎要质疑生活的意义。 就算我们读书不多,你也不能这样戏耍我们吧。 最痛苦的莫过于太子张承乾。 本宫……难道不是主角吗? 你们……个个抢我的风头,难道没感觉到不对劲吗? 你们的良知不会受到谴责吗? 对了,你们大概没有良知。 去你的…… 咳咳咳,文明、礼节、友爱…… 本宫是太子,胸怀宽广……但可不是用来容忍这种事的! 此刻, 张承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尉迟恭指责房遗爱和杜荷:“看看你们,把太子殿下惹得有多生气。” 房遗爱:…… 杜荷:…… 情况是这样的吗? 张承乾:…… 父皇的这几个老朋友,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专门欺侮晚辈,就连本宫这太子也不放过。 太过残忍! 鄂国公,你对我为何生气,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当然, 张承乾虽有怨言,却不敢直言。 否则,他的屁股又要遭受折磨了。 受罚事小,丢脸事大啊! 电光火石之间, 张承乾与房遗爱、杜荷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共同燃起了对抗的决心。 不过,委屈还得忍着。 回头找个机会,结队制作小人偶, 一针一针,戳穿你们! 这时, 作为管家的房遗爱开口道:“太子殿下,师父吩咐我们要带来魔法石,他说太子殿下一定会需要。” 没错! 他! 房遗爱! 大师兄...虽然杜荷较早入门,无奈房玄龄先开口,这大师兄的身份就此敲定。 杜荷只能屈居次席了... 在神秘的大陆上,杜荷的鲁莽举动作家队的负责人,责任落到了房遗爱的肩上。他们的任务简单明了,只需平安穿越险象环生的奇幻地域,将车队护送至古老的晋阳城,呈献给尊贵的taizi殿下。 张承乾疑惑地问:“什么……灰石浆?” 尉迟恭则直言不讳:“灰石浆是什么稀奇玩意?你们不带些食物,偏偏带这种泥土?是要灾民以尘土果腹吗?” 魏征的眉头也紧锁起来。 灰石浆? 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 老夫的记忆为何一片空白…… 房遗爱一脸无辜:“我哪里知道师父为何让我们带这种泥来。” 杜荷却提出惊人之语:“或许……师父是想让灾民尝试尘土的滋味?” 此言一出,四周皆惊! 房遗爱:…… 你是真的不懂吗? 你是愚蠢,还是天真! 作为师兄,实在无法认同你的逻辑。 尉迟恭:…… 完了! 全都完了! 都说房谋杜断,但他们的孩子怎么会如此无能? 魏征:…… 前世究竟犯了何罪,今世才如此缺乏智慧? 张承乾的脸色变得铁青。 吃尘土? 你一人慢慢享用吧! 这时,房遗爱眼看杜荷处境危险,怕自己也会受牵连,他鼓起勇气说:“那个……taizi殿下,师父还让我给您带来一个锦囊。” 锦囊? 张承乾眉头微蹙,问道:“你师父……是何人?” …… 王宫领地。 王章的府邸坐落在其中,身为晋阳王氏次子的王霖前来拜访兄长,代替家族询问计划的进度。 王章脸色阴沉。 这位弟弟,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取代他,登上晋阳王氏的领导位置。 他对族长之位的渴望,犹如烈火般炽热。 可关键在于……他真的有那份实力吗? 王霖脸上挂着假笑:“兄长,我们晋阳王氏要与taizi殿下建立联盟,此事刻不容缓啊。” “如果……兄长你觉得力有未逮,弟弟我愿代劳。” 王章险些失控。 谁力有未逮? 你说谁? 男子汉怎能说不行! 尽管……某些方面似乎不太行……咳咳,别提那些了。 王章冷哼一声:“弟弟,你放心,为兄早已成竹在胸。” 王霖追问道:“那么兄长有何打算?” 王章沉下脸:“打算?我早有安排,taizi殿下不是想要安抚灾民,赢取民心吗?” “很好,我就给他增添一些挑战。若他能成功,张家的声望将得到河东道百姓的感激,那是他的本事。” 王霖却反驳:“兄长,我们的目标不是与taizi结盟,让他渐渐依赖晋阳王氏,领略世家的力量吗?” “你这……” 王章施展嫡长子的威严,呵斥道:“你知道什么!兄长行事,还需你指教?” 王霖笑容可掬:“兄长,我并非多嘴,兄长做事自然无需我指点。” 王章拂袖而去,面沉如水。 王霖恨恨地注视着兄长的背影,心中满是怨毒,渴望吞噬他的血肉。 晋阳王氏内部,竞争之激烈,如同暗潮涌动的旋涡…… 身为龙族长老,掌控着族内每位成员的生与死,其他人都必须揣测长老的神色来行事。 王霖自幼就被这位同卵双生,却面貌迥异的大哥所压制。 只差一刻钟的时光,他就要成为无可争议的大哥了吗? 这怎能让我不服气! 自小,晋阳王氏家族对大哥千般宠爱,对我却连一眼都不屑一顾。 等着瞧吧! 我要暗中奋力,让你们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 今日你们对我冷漠无视,他日定让你们无法企及我的高度! 等着吧! …… 与此同时。 晋阳龙宫之外。 无数的民众汇集于此。 瞬息间。 禁卫统领面色煞白,连忙奔入禀告。 显而易见,天谴降临,民众聚集,此乃动荡之兆。 这将导致流血事件! 不久后。 太子张承乾尚未露面,门外的民众已开始喧哗。 “我们要见太子!” “我们要重建我们的幻想家园!” “太子殿下,请怜悯我们,我们的家园已被摧毁!” “朝廷不能抛弃我们!” “太子请怜悯我们……” “地底巨龙翻腾,灾祸降临皇室,但我们平民何其无辜,我们需要我们的家园!” 蓦然间。 龙宫外围的禁卫军汗如雨下。 糟糕! 阴谋! 这背后必定有阴谋! 寻常百姓,即使遭遇天灾,失去亲人和家园,也不敢对朝廷有这般怨言。 胆敢直言颠覆之人,必有所图,而且是图谋大事! 晋阳王氏……恐怕难逃干系! 第365章 唯命是从者,终将一无所有! 轰隆—— 晋阳龙宫大门豁然开启。 原本嘈杂的民众顿时噤声。 人群中,试图煽动闹事者被一道充满杀意的眼神锁定。 刹时, 这几人便低下了头,几乎屏住了呼吸。 尉迟恭这位杀神,令见者无不心惊胆战。 太子殿下在几人簇拥下,面对喧闹的灾民,面不改色,依照杜伯山传授的方法,凝视前方,一一锁定每一张面孔…… 糟糕! 本宫装不下去了! 这样的场景,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想起那个锦囊里的忠告…… 张承乾紧咬牙关,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大声承诺:“本宫向各位保证,一个月之内,每位灾民都将拥有自己的居所。” “这话,由本宫亲口说出!” 寂静! 格外的寂静。 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旁。 尉迟恭震惊不已。 这位小太子哪来的胆魄? 就算是在陛下面前,也不敢如此狂妄无知。 一个月……他可知道受灾的民众有多少吗? 他可清楚有多少房屋受损甚至倒塌? 刚才你是怎么教他的! 此刻, 尉迟恭也无法忍耐,哪怕有陛下的口谕,关键时刻由鄂国公自行裁决,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这……连本国公也感到慌乱。 如此,朝廷的威严又将何存? 简直是胡闹!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一旁的杜伯山反应更为强烈,双腿几乎软弱无力。 王子,你引发大麻烦了。 老朽……有大祸临头了! 长孙狡狐必定不会放过此等机会,要置我于死地,恐怕连官职也保不住,更别提名誉扫地了。 诡计! 赤裸裸的诡计! 没错!肯定是这样! 长孙狡狐早就对我心存不满,此刻欲借机铲除我啊! 不然,为何偏偏派我这文官随同王子殿下前往河东之地? 这岂是一个人能胜任的任务? 杜伯山意识到这点,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幸好,一名禁卫反应迅速,将他拖回了宫殿内。 真是丢脸透顶! 尉迟恭几乎想一掌拍醒他。 魏征则镇定自若,似乎并未觉得王子殿下的行为太过放肆,他的心中究竟藏着何等想法,无人知晓。 房遗爱和杜荷二人却满心崇敬。他们看着王子: 看看,这就是王子! 一言九鼎! 什么话都敢讲! 毕竟,他可是未来的帝王。 今后,我们就追随王子殿下吧。 他们的想法简单而又实际。 在家中,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兄长,国公的爵位轮不到他们,注定只能坐享其成,等待命运的终结。 现在,老父尚在,往后……兄长一旦成婚,即使不分家,日子也难再逍遥了。 倒不如……攀附权贵! 在整个大唐,最粗壮的大腿非陛下莫属……可惜无法攀附,那就退而求其次,抱住王子殿下的坚实大腿。 他日,王子登基,他们也算得上是开国功臣了。 两人心中乐开了花。 最后,人群渐渐散去。 几个领头的人四处打探一圈后,来到王府报告给王章。 这里,刺史尤可为也在座。 听完报告后, 尤可为难以置信地说:“这个王子……不会是假冒的吧?” 这话并非无理。 任何人都能看出百姓骚动背后必有操纵,这分明是添乱。 身为王子,代表的是陛下的威严,难道不应慎重对待吗? 然而,这边费尽心思准备的说辞全无用武之地,王子竟主动送上把柄。 这…… 不合常理! 尤可为又疑惑地问:“公子,你说……王子是不是早有防备?所以他才能顺势而为。” 王章无言以对:“你是不是傻?他有防备,还会如此配合我们?” 尤可为非但不恼,反而讨好地说:“是是是,下官愚钝,不及公子万一。” 王章沉思片刻,吩咐道:“给我盯紧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尤可为想起一事,禀告道:“对了,下官听说,房玄龄和杜如晦的两个儿子来了。” 王章心中疑惑,问道:“房遗直和杜构?” 对于朝廷重臣的情况,王章可谓了如指掌。 尤可为神色古怪地回答:“房遗爱和杜荷。” 王章:…… 开玩笑吗? 都疯了吗? 王章哭笑不得地说:“就这两个废物,还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凑什么热闹。” 罢了!... 在遥远的艾泽瑞尔王国,房遗爱与杜荷两位被世间误解的英雄,从未想过他们的\"废物\"称号竟如此流传。 …… 辉煌的晋阳魔法行宫。 两人突然齐声打了个喷嚏。 杜荷脸上掠过一丝喜悦,说道:“大师兄,我想长安的某个魔法师少女一定在思念我。传说,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默默念叨你呢。” 房遗爱也笑道:“这个我也听说过。” 不料,尉迟恭却冷笑一声:“我听说,有人在背后诅咒你,同样会引发这种现象。” 房遗爱:…… 杜荷:…… 尉迟恭这伯伯真是直言不讳,总能轻易扫兴。 然而…… 魏征并未理会这些琐事,他严肃地对王子张承乾问道:“敢问殿下,为何刚才许下那样的诺言?” 张承乾脸色煞白。 半个王国之内,人人都有魔法居所……这等豪言壮语,你以为本宫愿轻易许下? 然而…… 大哥递来的神秘锦囊,父皇要求他不折不扣地执行。 本宫该怎么做? 本宫也是无可奈何啊! 这个锦囊……定有陷阱!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简直是笑话! 已经无法更糟糕了! 大哥,你真的对王位没兴趣吗?为何本宫觉得并非如此?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设局,还能让父皇深陷其中……王储的地位,岌岌可危! 此刻。 张承乾满心绝望与忐忑,完全忽略了魏征的问话。 魏征不得不提高声音重复:“殿下!” 张承乾仿佛从梦中惊醒,惊叫道:“怎么了?” “谁在叫我?” “呃……原来是魏大人。” 魏征:…… 老夫……无法平静! 看殿下的反应,刚才在行宫之外,恐怕是老夫多虑了。 什么胸有成竹? 简直就是毫无头绪! 魏征猛地起身,质问张承乾:“殿下,你身为未来的王储,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地发言?” 张承乾:“本宫……” 刚才夸下海口时,你魏大人还很冷静,为何不阻止我? 魏征怒气冲冲地说:“如此冲动,轻率许诺,该如何收场?” 张承乾:…… 岂有此理! 果然是一言不合就直言不讳之人,批评起本宫来就像训斥晚辈……咳咳,只是比喻啊! 魏征继续说道:“殿下,你已放出豪言,一举一动皆代表着陛下,代表着王国,稍有不慎,之前的救灾努力恐将付诸东流,令天怒人怨。” 张承乾:…… 说吧! 骂死本宫好了! 反正本宫也不敢反驳。 连父皇都不敢惹,本宫又有何惧? 嗯,这样看来,本宫也算有尊严。 魏征见张承乾依旧镇定自若,愤怒地质问:“殿下,你太过任性了!” “简直是胡作非为!”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为殿下辩护。 杜伯山依旧沉浸在梦境之中,此事暂且不提。 尉迟恭深知魏征的威严,自然不敢在此刻多言。 在神秘的领域里,房遗爱与杜荷宛如无助的小精灵,颤抖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想要倾诉,却只能默默忍受。 隐蔽处,守护者张承乾以无声的慰藉回应张君羡,仿佛他自身已融入无形的魔法之中。 这与我无关! 这与我无关! 张氏…… 突然间—— 一阵轻蔑的笑声从阴影中传来,刺破了寂静的空气。 瞬息间,张承乾的脸涨得如烈焰般通红,终于无法忍受,站起身来,对着黑暗中的张君羡咆哮:“张君羡,你竟敢嘲讽本王,给我现身!” 张君羡尴尬地走出,辩解道:“殿下,微臣并非有意,只是没能控制住笑意。” 只是未能控制…… 未能控制…… 噗—— 张承乾几乎一口气喘不过来。 这不对劲,张君羡,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身为兄长的守护者,这次只是临时被派到本王身边。 因此,你是属于兄长的,你在为兄长取笑本王。 本王…… 不再隐忍! 不再承担不属于我的责难! 任由天命! 张承乾怒气冲冲地掏出锦囊,高声喊道:“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在外夸下海口,这能代表本王的意思吗?” “本王是在替人背负罪责!” “本王不再忍受!” 魏征接过来看了看,扫了一眼。 尉迟恭靠近过来。 房遗爱和杜荷思索片刻,好奇心驱使他们也凑近查看。 张君羡也走了过去,瞥了一眼。 呵—— 陛下已经同意了,太子殿下也被严令必须执行,这一切都是少爷的安排。 简直是…… 魏征点头道:“陛下的智谋深不可测!” 张承乾:…… 你怎么不骂了? 尉迟恭大笑道:“陛下威武不凡!” 张承乾:…… 这跟威武有什么关系? 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张君羡笑道:“我就知道是少爷的主意,少爷的话,向来没错!” 张承乾:…… 你是兄长的忠诚追随者吧! 不! 你们都是父皇和兄长的忠实信徒! 追随者,到最后将一无所有! 明白了吗! 此刻。 房遗爱和杜荷惊讶地喊了出来。 房遗爱大声疾呼:“糟糕,我怎么忘记了!” 杜荷也连连拍头:“真是……完全忘记了!” 张承乾:…… 你们两个……是不是失忆了? 第366章 长安的泥土有何独特之处? 尉迟恭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啰啰嗦嗦的,只会给你们的老爹丢脸,房谋杜断的声誉都被你们糟蹋了。” 房遗爱心里一颤,生怕恶魔般的尉迟恭再踹他一脚,连忙说:“这就说!” 杜荷也赶忙说:“这就放!” 众人:…… 房遗爱:…… 烦死了! 都想去死了吗,你想放屁就直接说啊? 随后。 房遗爱不敢再给这位师弟发言的机会,连忙解释了张家长者的计划。 “师父不仅让我们先拉来这神奇的‘泥水’,后面还有许多,正沿着魔道而来。” 众人:…… 问题是,这‘泥水’到底是什么样的泥土? 带这玩意儿来有用吗? \"导师派遣了桃花源的居民,众多精灵们,协助灾黎重塑家园。\" 众人:…… 桃花源...连精灵都派来了,帮助灾民重建,这要到何时才能竣工? \"对了,还有导师让我转交的...\" 房遗爱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件... 张承乾瞠目结舌。 锦囊? 难道是大哥的预知锦囊? 大哥...早已预见一切,为我预留了应对之策? 我...误解了大哥,他定然并未觊觎王位。 \"导师让我把这个交给泰兹殿下。\" 房遗爱手中的物件展现,递至张承乾眼前。 张承乾:... 并非锦囊...枉我刚才激动一场。 接过那册小书一看。 几个大字赫然——《建造魔法指南》。 突然。 魏征上前一步,夺过手册,翻开后啧啧称奇:\"妙物啊...\" 瞬息之间。 众人:... 满心好奇被点燃。 ... 王章府邸。 刺史尤可为再度来访。 近来,张承乾向灾民许诺,确保每人皆有安居之处后。 尤可为拜访王章的频率更高,甚至一日数次。 \"大公子,泰兹前往灾黎之地了。\" 王章洒脱一笑:\"如此急切赴险,怪不得公子我设局引他入套。\" \"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小鸟。\" \"哈哈哈哈哈...\" 尤可为恭维道:\"大公子所言极是,泰兹殿下涉世未深,尉迟恭这位武夫更是不通世故,他们到了灾区,竟让百姓自行建造地基。\" \"泰兹殿下还亲口允诺,凡亲手筑地基的百姓,必有屋可居。\" 噗嗤—— 实在憋不住了! 太艰难了! 公子我无需假装深沉,想笑便笑。 尤可为这匹犬,无需顾忌! 王章幸灾乐祸地嘲讽道:\"不得不承认,泰兹还算机智,此计甚妙,省去了筑地基的劳烦。\" \"如今寒冬刺骨,灾民帐篷难以为继,谁不渴望有座屋檐?\" \"一旦雪降,不知会有多少人冻毙街头。\" \"可惜,就算是铁石心肠的魏征,也无法洞悉核心所在。\" \"要让每位灾民都有屋可住,不说银两消耗,单是木材和时间,一个月能完成吗?\" 王章边走边分析:\"就算拆解灾民的旧屋,也能解决部分木材问题。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尤可为拍了个毫无技术含量的马屁,脸如老菊,道:\"大公子所言无误,属下怎就没想到呢!\" \"大公子的睿智,属下这辈子赶马也追不上。\" 王章心情愉快,不介意这马屁过于直白,继续施展手段,道:\"自古以来,地底巨龙翻动最为棘手的便是...\" \"生存之需皆微不足道,唯有这居所,至关重要,亦最为艰难。如今正值凛冬,房屋未能如期建成,必然会有无数生灵被寒霜所噬。\" \"待那时,民众必会责难张寂郎,痛斥他弑兄囚父,漠视伦常,以致天罚降临民间。\" 尤可为听到王章这般胆大妄言,竟无丝毫讶异。 习以为常矣! 五行旗王,私底下何尝不是对张家皇族冷嘲热讽。 即使陇西张家,张寂郎的亲族,此刻也多思自保,而非家族福祉。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让你们去守护江山,我们来享受其利。 诸如隋炀帝杨光,不过为士族豪门抵挡非议。 民众愤怒如潮时,士族便趁势而动,甚至推波助澜,换一帝王即可。 岂不闻? 天下虽易主,但仍是那个天下。 张寂郎对五行旗王太过残忍,连陇西张家都不放过,何况其他士族豪门? 于是,五行旗王……除了如今委身为雇工的范阳卢氏,个个都欲再度掀起天下动荡。 至于张寂郎是否能悬崖勒马,尚无定论。 此时。 尤可为续言:“还有一事,卑职听闻,房玄龄与杜如晦之子此行还携来大量灰泥。” 王章皱眉道:“泥?” “水”字已被他忽略。 尤可为回应:“正是那般泥。” 王章险些失笑。 “哈哈哈……” “泥?” “公子我……实在忍不住,这等蠢材,竟千里迢迢从长安运来泥巴。” “长安的泥,有何特别之处?” 尤可为附和着笑说:“也许,这两个蠢材自以为长安的泥与众不同,还能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章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吩咐:“好好好,你盯紧他们,我看太子他们如何嬉闹。” 尤可为恭敬应道:“遵命!卑职必尽职!” …… 某地。 废墟之上。 废墟早已不见踪影,断壁残垣已被清扫,更经由太子张承乾的提议—— 好吧,其实是大哥锦囊的智计。 魏征亲自操持,为灾民规划新的住所。 所有住宅大小如出一辙。 此外,土地契约经张寂陛下特批,晋阳州府按令执行。 如今,地基已基本完工。 杜伯山从昏迷中苏醒,本打算回长安,却见太子张承乾身旁的杨剑心和刘隐主仆,脸色骤变。 他悄声将太子拉至一旁。 “太子殿下,这二人恐非寻常之辈,携带在身边,万一……” 张承乾淡然一笑,答道:“杜大人放心,本宫心中有数,一切都是按照舅父的指示行事。” 杜伯山惊讶问道:“当真?” 张承乾不满道:“本宫岂会欺瞒你?” 杜伯山忙道:“微臣不敢!” 口中如此说,脸上却仍是一副疑惑不消的样子。 张承乾:…… 这古老的巫师,真是扰人心绪! 张承乾嘴角勾起淡然的弧度,询问道:“杜大人,您不是急着返回龙城吗?” 杜伯山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援助灾民的杨剑心和他的侍从,警觉地回答:“殿下,臣并非如此焦虑。” 这回应让张承乾心头略感宽慰。 于是,他含蓄地透露了些许信息:“杜大人,有张君羡这样的守护者在,任何人都无法伤及本宫分毫。” “况且,吾舅叮嘱本宫,先稳住他们两人,待我们回去之后,将他们交予本宫的大兄……咳咳咳,交予一位特别之人。” 杜伯山:…… 这个所谓的弘农杨氏公子确实有问题。 不过,刚才殿下提到他的大兄……老夫没听错吧? 一定是听错了! 对! 肯定是听错了! 殿下怎能有大兄……呵呵,绝无可能,即便天崩地裂也不行。 桃花秘境。 张家圣打了个喷嚏,说道:“三弟,你是否正在内心深处对我感激不尽?” “别哭,振作起来……咳咳咳,别让兄长我失望便好。” 第367章 龙城的土地另有玄机 王章的府邸。 冬日温暖的阳光实属稀罕。 砰—— 府邸大门豁然敞开。 尤可为疾步而来。 王章淡漠地应了一声“嗯”。 意思不言而喻。 尤可为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身为刺史,他并不觉得丢脸。 至少,在王章面前他如狗一般,回家后,依然有人甘愿为他俯首称臣。 值得! 此刻。 王章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品着茶,惬意至极,不愿这份闲适被突然出现的尤可为打破。 什么? 老者的吩咐,牵扯到殿下? 不必惊慌! 稍等片刻。 这一次,等殿下的豪言壮语引来雪崩,本公子再出手力挽狂澜,岂不快哉? 这里可是河东域! 晋阳! 此地! 属于晋阳王氏的领地! 那些贱民,谁敢嚣张? 到时候本公子一露面,他们不但会安分守己,还会感恩戴德。 这么多年来,这些贱民不一直是如此吗? 愚蠢! 无知! 士族豪门的忠实奴仆! 翻云覆雨的棋子! 哈哈哈…… 本公子胸有成竹,胜券在握,老二你这个大蠢货,妄想觊觎我的地位? 下辈子……你也休想! 许久后。 尤可为咽了口唾沫,有些按捺不住。 只听见。 王章睁开眼睛,起身,淡淡地训诫道:“你是州刺史,要沉得住气,莫要慌乱!” 尤可为点头,稍显紧张地说:“大公子,灾民那边似乎有些不对劲。” 王章并未在意,随口问:“何事?到现在他们还真的相信殿下能在一月之内让每个人都有屋可住?” 尤可为摇头道:“大公子,事情并非如此,而是关于水泥。” 王章漫不经心地问:“又是那种泥?龙城的泥竟如此奇特,竟然能让那些贱民深信不疑?” 尤可为眼前一亮,惊异道:“那泥……似乎掺杂着翠绿,像是一种奇特的土。” 王章微笑着插话:“土加上水源,搅拌一番,岂不就成了泥浆?” “但这青翠的土……我还真是首度遇见,长安置土果然与众不同。” 尤可为:…… 天哪! 如果不是因为你晋阳王府的大公子身份,我真要怀疑你的智慧了! 为何总打断别人的话! 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否则,最后受责备的还是我。 此刻。 王章收起自言自语,认真说道:“你说下去。” 尤可为整理思绪,缓缓叙述。 “今天下官巡查时发现,许多灾民的地基已稳固搭建完毕。” “许多神秘马车在卸载材料,正是那种奇特的‘石泥’。” “我见到来自长安桃花源的人,他们正教导灾民如何调制石泥,铸造……” 至于手指般粗细的炼金钢丝,尤可为因事务繁忙,尚未有机会亲眼目睹。 突然。 “等等!” 王章打断他,脸上既有笑意又带嘲讽:“铸造泥墙?就这样盖房子?这小子倒是有点小聪明,穷人卑微,只能用稻壳和泥巴筑墙。” “可惜啊,别看现在阳光明媚,转眼暴雪降临。” “雪水融化,那些泥墙根本来不及硬化,会瞬间垮塌的。” 说到这儿,王章仿佛看到那一幕,兴奋得全身颤栗。 “你说……会有多少人丧生?” 尤可为心头一凛,冷汗涔涔而下。 好……好无情的大公子! 这些贵族子弟面对百姓生死,竟能如此欢愉? 有什么可乐的呢? 尽管我平时不算仁慈……呸呸,我承认我当官只是为了升迁财富,但也不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想到那么多人会死去……我心都凉了! 王章! 我为人虽圆滑,但你王章确实不是人! 对了! 稻壳? 尤可为面色微变,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大公子,他们似乎没用稻壳?” 王章惊讶反问:“难道……直接用了那石泥?” “那样岂不是更容易破裂,不用等到雪季,也可能倒塌啊。” 尤可为心悬一线,答道:“或许……可能是吧……” 忽然。 尤可为想起一事,慌张地说:“大公子,我是刺史,如果百姓真的被坍塌的房屋掩埋,朝廷会不会……” 王章轻蔑地说:“你放心,民间的言论我们了如指掌。你看,我如何让那小子来求我相助。” 尤可为附和道:“大公子目光远大啊!” 王章满意地笑了。 …… 灾区。 这里热火朝天。 起初,灾民们半信半疑,觉得那位公子是在夸夸其谈。 但转念一想,堂堂公子怎会口出妄言,也许他真的能兑现诺言? 于是,民众们满怀着炽热的期待。 尤其是面对一种前所未有的建造技艺,纯朴的民众没有半点疑惑,完全遵从王子的规划行事。 第一幢示范屋赫然矗立。 房屋骨架由魔石混凝土铸造而成,顶部暂且利用地龙翻滚事故中残存的梁木支撑,覆以魔法石瓦顶。 四壁则以泥土涂抹,木板钉固,权宜之计。 日后,这些都将被坚固的魔石砖墙取代。 此刻,数座魔石砖窑正在筹建,一则为了将来灾民填充墙体,二则,这是王子张承乾为灾民提供的谋生之机。 自此,晋阳的新型建筑技术,将为灾民所掌握。 这只是张承乾利用魔石变革大唐的序章。 目睹此景。 在灾民由震惊转为欢呼的声浪中,杨剑心心中一颤。 刘隐累得筋疲力尽,也惊叹问道:“公子,房屋竟可如此构筑?” 杨剑心未答,目光聚焦在王子张承乾身上。 这位王子,思维奇异,前所未见。 而且,他成功了。 杀! 必须除掉他! 无奈,身旁那位高人坐镇,无隙可乘。 同一时刻。 若只是废物倒也罢了,他却是个有才德之人,必须在他崭露头角之前扼杀。 尉迟恭瞪大如铜铃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说:“我的天呐!这魔石竟有这般神力?” 魏征则显得颇为从容。 魔石。 的确。 陛下为皇后打造的庄园,不就是用魔石建造的吗? 唯一的区别,或许是灾民的房屋不必奢华,无需多层,一层足以。 因此,建造更为简便快捷。 张承乾激动得全身颤抖。 大哥! 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我深信你绝不会觊觎储君之位。 若大哥有意争夺,又怎会如此竭尽全力帮助我? 我之前居然还怀疑你……愧疚啊! 我真是不识好歹……咳咳咳,说说而已,别太当真,我只是表达此刻的心情。 在另一头。 最为震撼的是张承乾的两位义弟。 房遗爱和杜荷。 他们还没来得及领略魔石的神奇,尽管去过桃花源,见过魔石铺设的道路……但这两个脑袋简单的家伙从未深入思考过此事。 从今往后,灾民重建家园的决心更为坚定。 十日后。 久未露面的尤可为再次来到这里,眼前一座座独特的建筑拔地而起,规划得井井有条,远处还有不断建造的灾民队伍。 瞬间。 轰隆—— 晴空中的惊雷炸响。 尤可为被震得外焦里嫩。 这这这…… 这些房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第368章 你?配吗? 王府之中。 尤可为跌跌撞撞闯入,结巴着说道:“大……大……大公子……” 王章不满地回应:“你身为一州刺史,怎能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尤可为擦拭着额上的魔法晶汗,低声道:“大公子……” 王章的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星辰光芒,无暇理会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难不成那些异界难民闹事了?” 尤可为:…… 大公子,你的预知之力是从何处得来的? 就凭我此刻的紧张,你真以为我们府上一切都安好吗? 王章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悠然道:“不必慌张,慢慢道来。你说,本公子是否该去瞧瞧太子殿下如今的狼狈模样呢?” 尤可为急促道:“大公子啊……” 王章自言自语:“若非家父安排我们假意投靠太子殿下的计划,本公子还真想亲眼见证一下,如何狠狠打击张寂郎的傲慢。” “真是遗憾呐!” 尤可为:…… 天杀的! 你这个大蠢货! 说好了让我慢慢解释,怎么你自己倒先闭上了嘴,让我讲下去呀! 砰—— 突然,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一名侍卫高喊着奔进来:“公子,大事不好!魏征大人来了!魏征大人来了!” 刹那间,王章愣住了。 魏征? 郑国公? 那位朝廷中最刚直不阿的大臣。 他怎么会来? 此时,魏征偕同几名龙骑禁军气势如虹地步入厅堂,那份与众不同的威严让王章一时失神。 紧接着,王章怒不可遏地喝道:“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御史,竟敢擅自闯入王府?” 另一侧,尤可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避开魏征的视线。 魏征对于尤可为是晋阳王氏走狗的事情,早已心知肚明。 然而,事情一旦败露,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御史,可是传闻之耳,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上奏。 谁不知道张寂陛下对五星七王的敌视态度? 对付不了五星七王,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刺史? 只要张寂陛下心意已决,晋阳王氏宁可牺牲尤可为,也不愿与朝廷对抗。 不值得啊! 王章面带虚假的笑意:“魏大人,久仰大名!” 魏征面无波澜地反问:“你是何人?” 王章:…… 岂有此理! 你这是故意的! 带着士兵闯进我家,还问我是什么人? 说不知道,谁会相信啊! 尤可为心中一颤。 不……不是来找大公子的? 只见魏征询问过王章身份后,再未看他一眼,目光转向尤可为,平静地说道:“尤刺史。” 尤可为脸色苍白,几乎要哭出来,颤抖着说:“魏……魏……魏大人……你……你……你不是来找我的吧……” 魏征冷哼一声:“你觉得呢?” 尤可为的手指无力地垂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已不再是闻风而动的弹劾,而是早被盯上的猎物。 魏征冷漠地下令:“带走!” 两名禁军立刻上前,将尤可为押了起来。 这时,王章愤怒地质问:“魏大人,你擅自闯入我家,还带走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魏征的目光如同审视愚者一般:“本官刚才问过了,你却没有回答,这能怪谁呢?” “你这般颠倒是非,年纪轻轻,难道就不顾颜面了吗?” 王章怒火中烧,咬紧牙关宣告:“在下乃晋阳王氏的嫡长子——王章,莫要小觑!” 魏征淡漠地回应:“嗯。” 仅此一字,别无他言。 魏征旋即引领两名守卫押着尤可为离府,走得毅然决然。 王章气得浑身颤抖,难以置信,自己的身份竟毫无震慑力,晋阳王氏的威名也遭到了这般漠视? “给本公子站住!” 王章几近失控。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魏征轻易带走尤可为。若此事传开,世人将如何看待晋阳王氏?又如何看待他这位大公子? 他人效忠,而你无力庇护,又有谁还会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这简直就是…… 当众羞辱! 不仅是晋阳王氏,还有他身为大公子的颜面,一同被践踏。 王章咆哮:“来人!给我挡住他们!” 哗啦一声—— 几名守卫冲出,挡在魏征前方。 原本,魏征身着官服,又有禁军在侧,没有王章的许可,守卫哪敢阻拦。此刻得到王章的指示,他们还需要犹豫吗? 王章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魏大人,您可得考虑清楚,毕竟我乃是晋阳王氏的长子,如此在府上捉人,是否恰当?” 尤可为满心期待。 大公子,一定要救我啊! 然而, 只听见, 王章又道:“魏大人,要抓他,待他出门后再动手如何? “看在我的面上,行个方便。” 尤可为瞠目结舌。 天杀的! 真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在魏征面前就软弱了? 晋阳王氏的长子,你的尊严何在? 若我如此被带走,你的面子将被摔得粉碎。 这样一来,你的晋阳王氏家主之位也将岌岌可危。 无奈…… 不论王章心中多么憋屈,也不敢与魏征正面冲突。 一则魏征威震四方,犹如张寂郎手中锐利的剑。 二则,老族长早已交代,魏征秘密来到河东道,可能涉及多方,只要不触碰晋阳王氏,便任由他行动。 王章只能忍气吞声。 但他还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官场上无人愚蠢,他相信魏征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既然不会动晋阳王氏,又何必与之结怨? 魏征却毫不在意地说:“你?配吗?” 王章:…… 这是何等的侮辱! 拒绝就拒绝,何必如此不留余地? 打脸,还要往痛处打吗? 王章眼中迸射怒火:“魏大人,我记下这笔账了!” 魏征平静如水:“那就多谢了,一面之缘便记住我。不过可惜,我可记不得你。” 随即,他淡淡地问:“你说你是晋阳王氏的长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魏征吗? 简直岂有此理! 此刻, 魏征带着禁军,押着尤可为,毫无畏惧地向外行去。 没有王章的命令,守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让出道路。 魏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王章的脸阴沉得如同深夜的巫觋森林。 好! 好一个魏征,竟有如此魔法之力! 本公子他日必让你尝到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此刻。 王章的孪生弟弟,晋阳王氏的二公子,仅仅相差一炷香时序的王霖步入室内。他回首瞥了眼离开的魏征一行人,然后看向这位大哥,言语间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笑意:“大哥,父亲唤你回去。” 王章冷冷地注视着这位野心勃勃的弟弟。 难道真当我愚不可及,会相信你的谎言? 第369章 此子非彼子也 王霖慢悠悠地说:“父亲确实吩咐了,要你立刻回去。如果你怀疑我篡改了他的旨意,大可亲自去问。” 王章刚刚被魏征的挑衅弄得几近疯狂,闻言立刻质问道:“你想取我而代之吗?” 王霖却大笑起来:“大哥,我并非有意嬉笑,只是实在忍不住啊!” 王章:…… 我……真是蠢材啊! 问这样的问题,显得多么无知。 王霖接着说:“父亲已经知晓,你与刺史尤可为近年来搜刮民间财富,这实在有损晋阳王氏的名誉。” “因此,父亲让你回去自我反省。” 王章浑身颤抖。 没错! 尤可为贪污腐败,他从中分了一杯羹。 对晋阳王氏来说,想要夺取财富,怎会使用这样拙劣且易招非议的手段。 然而,王章性格孤傲,奢华无度。 如今他又未掌家权,父亲供给的那点经费,对他来说根本不够挥霍。 所以,他动了别的心思。 真相暴露了! 王章瞪着红眼说:“是你吗?我的好弟弟,为了扳倒我,你真是煞费苦心!” 王霖对着几个守卫斥道:“都给我滚!” 守卫们立刻滚蛋。 形势不对,速速离去。 晋阳王氏的天空已变色,没人想牵连其中。 随后…… 王霖毫无保留地承认:“大哥,没错是我,但谁让你给了我把柄呢?” 王章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王霖笑道:“我们晋阳王氏,身为五星七王之一,未来的继承人怎能如此心智不全。” 王章怒道:“你……你竟敢说我心智不全?” 王霖轻蔑地回应:“你不仅心智不全,还缺乏勇气。” 接着,他又说了几句,又问:“大哥,还是你自己来吧?” 王章面色苍白,低语道:“疯了!你们全都疯了!” …… 甘露殿。 张寂得知太子在河东道的作为,立即欣喜道:“妙!妙!妙!” “不愧是我儿!” 此言一出。 在场的几位中, 长孙无忌喜形于色,太子的地位更加稳固。 房玄龄神色平静如常。 杜如晦难得出席,闻言只是淡然扫了老友一眼。 房玄龄察觉到了,只是微微一笑。 杜如晦心中对这位老友的判断力越发产生了怀疑…… 被神秘力量庇护的私生子……并非您常说的那位被众神眷顾的孩子啊。 听听,皇者,赞誉给予何人? 是你! 房乔! 老朋友! 我错看了! 张寂感慨万千地宣告:“吾儿展现出了王储的风采,巧妙地抚慰受灾的民众,多亏了他的智谋。” 长孙无忌:…… 老夫……糊涂了! 此子非彼子啊! 杜如晦:…… 原来,不是指的太子殿下。 再看房乔,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镇定自若。 张寂又冷冽地说:“小小的太原王氏家族,竟妄图考验高人的智慧,其心可诛!” “哈哈哈……” “你们没想到吧!” “吾儿早已预见了一切,太原王氏此刻恐怕已目瞪口呆。” “能让灾民在一个月内皆有安居之处,这等壮举,唯有吾儿能达成!” 此刻,无人能确定张寂口中的“吾儿”究竟是指哪个儿子。 呸! 神圣的君主,你的言辞如此模糊,是故意的吧! 张寂得意洋洋地说:“好!” “真是太好了!” 众人:…… 炫耀就炫耀吧,别以为魏征不在,陛下你就能肆意自我,小心我们会化身魏征提醒你。 此时此刻。 长孙无忌、房乔和杜如晦听见张寂夸耀他的儿子,心中都感到一阵憋闷。 唉! 自家儿子实在不争气,不能给家族增光啊! 尤其是杜如晦,想到小儿子那蠢材,气得五脏六腑都痛。 房乔的小儿子虽然看似漫不经心,长孙无忌家的四子做事平稳,但并无太大才华。 唯有杜家的小子,相比之下,不仅丢脸,还让人揪心。 可怜老父亲那急切的爱子之心啊! 张寂豪情万丈地说:“房乔,大唐日报务必详尽报道。” 房乔庄重回应:“陛下放心,微臣对灾区的报道不敢有丝毫懈怠。昨晚,新的一期灾区报道已接近刻版完成,即将刊印。” 张寂点头,又笑道:“河东地区的地脉动荡,却成就了高人的名声。作为父亲,朕不能偏爱任何一方。” 咯噔—— 长孙无忌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 张寂神色一正:“吾儿为灾民也倾尽全力,还贡献了大量的魔法石与炼金钢材,可谓慷慨解囊,心系苍生……” 众人:…… 夸! 陛下,继续夸! 这样夸赞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过于用力了呢? “咳咳咳……” 张寂察觉到三位老友异样的目光,后知后觉地适可而止:“房乔,此事也请你在报章中提及。” 房乔心中一喜,笑容满面:“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这一刻。 杜如晦总算感受到了陛下对张张家圣这个私生子的特别关爱。 这待遇非同一般啊! 对于太子,更多的是君王的肯定。 而对于私生子,那是父亲深深的自豪。 看似无异,实则差别甚大。 快收住啊!... 杜如晦不敢再深入冥想这片神秘的领域。 随后,张寂就河东道的奇异事件再次提问,并宣布:“朕已决定,此事到此为止。” “河东道的刺史,必须除去!” “马周这人,可用之材。” 长孙无忌等人默然同意,毕竟现在朝廷尚不能直接对抗星辰七王国的威胁。 刺杀刺史,是向太原王氏展示力量的一次警告,虽非杀鸡儆猴,但也暗示那些效忠星辰七王国的官员,这天下终归属于张寂。 生死大权,依旧掌控在他手中。 马周因呈递关于河东道地脉震动的奏章,开始引起张寂陛下关注。 此人如有真才实学,前程不可限量。 最后,张寂遣散了三位臣子。 走出甘露殿,长孙无忌向房玄龄和杜如晦行礼,率先离开。 房玄龄和杜如晦在皇宫外缓步行走。 杜如晦欲言又止。 房玄龄率先打破沉默,问道:“杜兄,你是否预见了未来……” 他话到此处便打住。 杜如晦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他身体虚弱,不知何时就会离世。 即便陛下不杀功臣,但他的儿子在长安的政治风暴中难保不受影响。 要独善其身,需要超凡的智慧。 然而,大儿子杜构行事谨慎,小儿子杜荷恐怕会在关键时刻成为别人的棋子。 忧虑重重! 房玄龄莫名地说:“你说,陛下是个怎样的人呢?” 杜如晦恭敬回答:“陛下胸中装着天下,万水千山,我们辅佐陛下,定会开创无可争议的伟大时代。” 房玄龄微笑,未置一词。 杜如晦心领神会,瞬间明白了。 陛下与太上皇,大不相同。 储君之位关系到王朝的延续,唯有能力出众者才能胜任。 只是…… 杜如晦轻声说:“陛下是庶出子。” 房玄龄大笑道:“杜兄,你无法想象陛下那里藏着多少秘密,今天带你见识一番。” 杜如晦:…… 说实话,作为“房谋杜断”的一半,他也难以理解老朋友的想法了。 老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第370章 太子殿下,你好让人失望 晋阳王家。 王章面对家族的长者,愤愤不平地质问:“父亲,尤可为是我王家之人,就这样让魏征轻易带走他吗?” 作为家主,王百德对长子寄予厚望,然而这次他深感失望。 “章儿,你忘记了我的教诲了吗?” 王章硬着脖子回答:“孩儿没有忘!” 王百德冷哼一声。 王章眉心一跳,但他咬紧牙关,没再开口。 许久。 王百德感叹道:“我让你接触太子,名义上是与太子结盟,实际上是在张寂陛下之后,为晋阳王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王章反驳:“父亲,太子太过愚笨,就像个哑巴一般。” 两次接触,还不止哑巴那么简单。 他是智障! 一直都是智障! 啪—— 王百德重重拍打着案牍。 王章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畏惧如同阴影笼罩着他。 “王储殿下真是愚昧,他怎么可能满足灾区民众的需求呢?” 王章沉默如石,心中的傲气被这话语刺破。 近来,他还自鸣得意,认定王储张承乾无法平息民怨,那时他便能以救赎者的姿态挺身而出。 到时,王储必将对他感激不尽。 他再适时表露忠心,王储岂能不感激涕零? 然而……计划往往不遂人愿。 王百德冷笑道:“没想到,张寂郎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匿实力了。” 王章闻言,不服气地反驳:“这个王储,身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王百德恨意满腔地说:“就算有高人指点,也得有人愿意去教导他啊。” “你怎么不明白,王储的才智究竟如何,重要吗?” “王储越是无能,对我们晋阳王府就越有利。你真想成为第二个依附张寂郎的人吗?” 王章猛然警醒,这一通训斥如冷水浇头,让他从幻想中清醒。 原本,他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只因王储张承乾年少,他在心底过于轻视了他。 错矣! 忽然。 王章呼吸急促地问:“父亲,不是要拉拢王储吗?为何要暗杀……” 王百德面色一沉,怒声道:“一个废物王储自然无关紧要,但如果他赢得了民心,不仅是对我们晋阳王府,对整个五行七王来说,都绝无益处。” “一个张寂郎就足以让我们疲于应付,再来一个,只会更糟。” 这话看似淡然,实则透露出更大的野心。 一朝王储的生死,就这么轻易被他们决定了。 王章猛然醒悟,也明白了刺杀王储的真正意图。 这不是晋阳王府的单方面决定,而是整个五行七王……不对,少了范阳卢氏。 想必,父亲并未请范阳卢氏参与谋划。 卢承庆这个家主,已沦为张寂郎的忠实追随者。 也不知,张寂郎是如何不动一兵一卒就掌控了范阳卢氏。 想到这里,王章冷汗直流。 可怕!张寂郎实在太强大了! 正因如此,必须除掉王储。 然而。 王百德又说:“蠢材,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刺杀王储吗?” 王章:…… 这次,他又困惑了。 王百德缓缓说道:“尤可为必须死,但他若死得太轻松,会寒了那些归顺我们晋阳王府的官员之心。” “张寂郎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他人,那我们就让这些人明白,朝廷无法对抗七大世家和五大望族……六大世家四大望族。” 这就尴尬了。 范阳卢氏,他日你们必会后悔莫及! 叛徒! …… 晋阳行宫内。 尉迟恭接到张寂陛下的指令,立刻班师回朝。 今日,魏征当着刺史府的众目之下斩杀了尤可为。 百姓围观,大声叫好。 而杀害尤可为的罪名,便是他压制了马周关于地龙翻动奏报的真相。 原本,本可避免许多人丧命。 只因尤可为用心险恶,无数百姓因此丧生。 百姓们自然对处死尤可为拍手称快。 晋阳的贵族们被愤怒的火焰灼烧着心肺,他们在神秘力量的阴影下颤抖。 “即便是尊贵的晋阳王氏我无法撼动,一个为他们效力的边疆守护者,难道还不能对付吗?”张寂冷笑道,话语中弥漫着魔力的寒霜。 区区一州刺史,又能如何?在生死之间,一切都可舍弃。 瞬间,一些人心头一紧,仿佛看到了兔死狐悲的景象。 那一天,太子归朝,晋阳城外,万千民众前来送行。 与出发时的冷淡不同,张承乾抵达晋阳时未曾掀起车帷,而离开时,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扮演一个完美的继承者……咳咳咳,驾驭权杖,如同穿戴着王冠的皮革。 可惜,他尚未悟透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真理。 行进的队伍中多了两位旅者,那便是杨剑心和他的侍从刘隐。他们在太子安抚灾民之际表现出色,分担了部分重任。 杨剑心始终在寻找留于太子身边的途径,却没想到,张承乾竟主动提出邀请,这令他喜出望外。 此刻,太子下车,禁军环伺,与灾民一一告别。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位男子突然高呼:“太子千岁!” 顿时,无数灾民应声响应。 “太子千岁!” “太子千岁!” “太子千岁!” 他们无法以更盛大方式表达感激,唯有以最淳朴的举动表达敬意。更有灾民献上家中唯一的鸡蛋或老母鸡,祈愿太子接纳。 面对这一切,张承乾心中五味杂陈。 这……真是让本宫左右为难。这些礼物虽非稀世珍宝……咳咳咳,绝非我看不上眼,只是携带不便罢了。 不对,更是出于对他们艰难生活的感同身受,怎能承受此般恩赐? 在灾民的欢呼声中,张承乾双臂张开,示意安静。民众果然停下呼喊,静待太子发言。 这一刻,张承乾激动得浑身颤抖,用力握紧藏于袖中的双手,方能抑制内心的澎湃。 民心!这就是民心啊!承受再多苦难,此行都值得了! 大哥,你的确是为了本宫好!若我登基,定不会对你手软。 大哥,本宫会护你安然度此一生。 咳咳咳……即便未曾亲尝猪肉,也见过猪跑,如此作为,本宫已称得上是一位明君。 国事为重! 张承乾展现出太子的威严,高声道:“各位,你们是我大唐的子民,本宫此行是为了减轻你们的苦难,亲身前来。如今,你们的新家园初建,百废待兴,这些礼物本宫断然无法收下。” 人群中,有人高声感谢: “太子仁慈,草民感恩殿下!” “感谢殿下!” 众多附和声此起彼伏。 房遗爱和杜荷也在队伍之中,完成了水泥押送的任务,一同随太子的车队返回长安。 房遗爱感叹:“太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杜荷直言:“颇有仁君之姿!” 房遗爱闻言,心中也涌起认同之情,却未曾料到…… 一位勇士的面颊骤然遭受重击,那一掌之力大得惊人,几乎令他的头颅与脖颈分离。瞬间,房遗爱与杜荷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尉迟恭的斥责声如雷贯耳。“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胡言乱语是要送命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即便是最愚钝的人,也明白杜荷刚才那句“仁君之相”是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言辞。当今陛下正值壮年,你说太子拥有仁君之相,岂不是盼望着陛下早逝,太子早日登基?还好,这话被尉迟恭听见,若是落在长孙无忌耳中,只怕会成为日后致命的把柄。房遗爱和杜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房遗爱更是带着一丝愤怒的潮红。全是因杜荷的愚蠢所致,他竟想拉着自己陪葬!只因我是你的大师兄吗?那我宁可不认你这师弟!突然,房遗爱下定决心,回去后定要请师父将杜荷逐出门派。尉迟恭打过两人后,看向张承乾,眼中闪烁着轻蔑。另一边,魏征轻轻叹了口气。太子殿下,你真是……让人失望啊! 第371章 大胆的贼子 你胆敢如此放肆!张承乾还想再说些什么,以留下更佳的名声。然而,一名激动的平民颤抖着靠近,是一位老者。正是先前首位高呼“太子千岁”的百姓。古人对长者极其尊敬,身为太子也不例外。不仅如此,张承乾对这位老者颇有好感,主动上前,打算握住他干瘪的手......不对劲!这双手的肌肤比一般老人紧实得多,顶多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的手。就在张承乾心中疑惑之时,已来不及了。老者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剑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淬满了剧毒!天哪!张承乾面色惨白,身体僵硬,顿感危机四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有人要行刺本宫!刹那间,张君羡动了起来。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卫,这种事情不过是家常便饭。然而……几位平民立刻扑向他,堵住了他的去路。明明离太子殿下只有几步之遥,却无法立刻施救。张君羡怒目圆睁,好大胆子!剑光闪烁,两颗人头落地。另一边,不知何时,杨剑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承乾背后,猛然冲出,用身躯挡住了那把短剑。短剑刺入了他的胸膛。老者惊骇不已,短剑似乎刺入了坚石,再也无法深入半分。就在这时,杨剑心使出了自断子孙的腿法,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嗷呜——”老者弯腰,发出哀嚎般的狼吼。“啊——”“杀人了——”民众惊恐地四散奔逃…… 张承乾被几位皇家卫士簇拥着,缓缓向后撤退。 此时此刻。 一位白发苍髯的老者咬紧牙关,抬头欲再次对王储张承乾发起攻击。 张君羡已闪电般抵达,一记重拳将老者击晕在地,若非尚存一丝克制,那一拳足以粉碎刺客的颅骨。 该死! 张某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 若让王储的发梢受到半点伤害,毋须张寂陛下下令,张君羡也会自裁谢罪。 耻辱! 天大的耻辱啊! 尉迟恭一声令下,所有卫队立刻行动,严密保护着王储撤回晋阳行宫,留下少数亲信守卫。 尉迟恭率领行宫原有的卫队,准备搜捕刺客。 不料, 魏征火急火燎地闯入,一把抓住尉迟恭,喝道:“鄂国公,你可别乱来!” 尉迟恭怒不可遏:“王储遭袭,是我尉迟恭的耻辱!这些刺客,我要让他们粉身碎骨!” 魏征严厉质问:“你能确保把所有刺客都找出来吗?” 尉迟恭:“我……” 魏征坚定地说:“王储遭刺,是大事,影响深远!原本他是为了安抚受灾民众而来,现在刺客竟藏匿于其中。你若是大肆搜查,只怕会让王储安抚民心的举动变得别有用心。” 尉迟恭猛然清醒,却仍不甘地回应:“就这样不了了之?” 魏征冷冷道:“鄂国公,这里可是晋阳,有些事情,你应该能想到吧。” 尉迟恭不再出声,反而眯起双眼。 魏征心中暗骂他老奸巨猾。 别看尉迟恭外表粗犷,朝堂上的将领,只要是张寂陛下的开国功臣,就没有一个头脑简单。 尉迟恭如此愤慨,只因他肩负着保护王储的重任。 如今,刺客竟在眼皮子底下得手,他必须有所表示。 这是职责所在。 张君羡走近,说道:“刺客已被我击晕并俘获,我现在就去审问此人!” 魏征却说:“罢了,只是一个受命赴死的侍死者而已。” 这时, 一名卫兵报告,那位伪装成老者的刺客口含剧毒,早已身亡。 张君羡恨得牙痒痒。 作为影卫首领,这样的事情本应万无一失,但他因急于保护王储,未能周全考虑。 失误! 打脸! 可恶! 尉迟恭问:“魏大人,你觉得现在该如何应对?” 魏征自信满满地说:“对外宣布,刺客是前朝余孽,已被全数捉拿归案即可。” 尉迟恭点头表示同意。 这件事,对外只需平息风波。 其余的,暗中慢慢调查。 张君羡抱拳道:“两位国公,张某这就让影卫彻底调查,告辞了!” 说完,他迅速离去。 真当影卫是吃闲饭的吗? 虽然表面上张君羡卸下了影卫首领的职务,但在影卫之中,他的传奇依旧存在。 不论是什么侍死者,影卫都要将其祖宗十八代查个底朝天! 然而…… 魏征叹了口气:“还是先禀告陛下再作决定吧。” 如今,无法再踏足离开这片神秘的领域。 毕竟,在这未知的世界中,谁也无法预知阴影中的刺客是否会再度袭来。 晋阳王氏……你们究竟有何图谋! …… 梦境桃源。 房玄龄与杜如晦频繁地穿越梦境边界,拜访此地。 今日,他们甫至,张寂的身影便紧随其后出现。 于是,两人无处可避。 他们坦然地拱手问候:“陛下怎也踏入梦境了?” 张寂冷哼回应:“朕来看看吾子,你们有何不满?” 房玄龄:…… 杜如晦:…… 哪来的不满!身为帝王,言辞自然霸道无比! 张寂接着问:“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房玄龄毫不隐瞒:“禀陛下,微臣家中粮草匮乏,欲随陛下之子收购神谷。” 杜如晦略带愧色地应道:“微臣……亦然。” 张寂皱眉质询:“商铺之中,你没有份儿吗?” 房玄龄一阵轻咳。 “咳咳咳……这个……微臣有两个儿子,都在其中。” 杜如晦则坦白:“商铺之中,并无微臣的份额。” 此言一出,气氛变得微妙。 话说回来,长安首个梦幻商城,股东名单中包含了张家长辈,如神圣张渊,当今帝王张寂,乃至程咬金父子,直言不讳的魏征,以及房玄龄……怎么偏偏漏掉了杜如晦? 杜如晦继续抱怨:“唉,微臣年迈,想为不肖子留下些许家业,不得主动些吗?” 张寂:…… 克明,你这是故意的吧! 这话,直戳朕的痛处。 朕并非未考虑你……咳咳咳,那是朕子未曾想到你,此事朕也无法独断。 没错! 便是如此! 张寂正欲开口,只见一名影卫疾步赶来,递上一封漆黑的密函,封口处印有魅影标记。 房玄龄和杜如晦失去了嬉笑的心情,神色变得严肃。 张寂拆开密函,仅一眼,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大事不妙! “你们在做什么?” 张家长圣推动着一个由两根木轮构成的奇特装置走近。 张寂皮笑肉不笑:“无甚,有人想试试你父的神兵是否依旧锐利。” 张家长圣漫不经心地接过了张寂手中的密函。 接过了…… 拿走了…… 走了…… 房玄龄:…… 杜如晦:…… 嘶—— 陛下,你胆子不小啊! 第372章 恶魔之心 噗嗤—— 张家长圣竟发出了笑声。 张寂的脸色,这辈子从未如此阴沉。 这个逆子,你还笑得出来! 你站在哪一边? 朕可是你亲生父亲! 房玄龄和杜如晦思绪纷飞,刻意避开张寂和张家长圣的目光。 陛下,你真是会玩,这是要把老父亲气得魂飞魄散的节奏。 张家长圣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问:“想见识恶魔之力?” 张寂冷漠回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张家长圣又问:“身为大唐皇帝,你不明白一个道理吗?” 张寂强忍怒气,反问:“什么道理?” 在这个奇幻世界里,即使是王子,若换作他人说出这般话语,我恐怕早已一掌将其击溃! 张寂:…… 张家圣,那神圣而深邃的智者,开口道:“拳头,唯有未曾出鞘,其威压方能震慑人心。” 张寂:…… 此言确有深意,然而,威慑并非朕的最终目的。 但问题在于,拳头握紧而不发,岂非徒然? 房玄龄与杜如晦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难道王子已有良策? 太原王氏,岂是易于对付之辈? 张家圣悠悠问道:“可愿不动干戈,让他们内心滴血,却又无法轻易斩草除根?” 张寂面部微颤。 呵—— 哼! 你竟将朕的想法摸得如此透彻,太原王氏,即便仅是晋阳分支,世家的力量也是共进退。 若能痛快解决他们,该是多么畅快的一生啊! 张寂心中压抑,口中却不抱期望地问:“你……有解决之道?” 张家圣淡然回应:“你以为,我购粮只是为了囤积?何以在晋阳之地大量购粮?实则是他们逼我出手,我并非针对任何人。” 张寂:…… 这与粮食有何关联? 此事关乎范阳卢氏的青盐,而非太原王氏的粮食产业。 张家圣笑了,继续说道:“看来,我需在晋阳加大购粮力度。不过,现在还不是借粮食来对付太原王氏的时候。” 这话令在场的君臣三人困惑不已。 这又是哪门子主意,还打算继续买粮,究竟要花费多少银两? 张寂欲劝阻儿子,别再这般折腾。 即使酿酒,也无需那么多粮食。 这钱太多,不用便是不安啊。 张家圣接着说道:“大唐人民,识字者稀少,因此娱乐方式有限。” 娱乐? 项目? 这几个词点燃了三人的兴趣。 张寂沉默下来,决定听听儿子的计划。 “我打算创作几部故事,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 接着,张家圣讲述了这个故事,不过其中的角色略有变动。 大反派马文才,如今成为了晋阳王氏的长子王章。 听完,化蝶双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令已为帝的张寂及两位大唐重臣房谋杜断都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毕竟,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他们这些君臣,从未听过如此扣人心弦、充满爱恋憧憬的故事。 如今的故事,皆是简单叙事。 如此动人的故事,还是首次听见。 然而…… 房玄龄抢先一步,对张寂说:“王子,这样的做法,似乎不太妥当吧?” 张家圣微微一笑,反问:“老房,是不是觉得太过卑劣了?” “咳咳咳……” 房玄龄连连咳嗽,几乎咳出了肺。 这……王子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没听出老夫是在委婉提醒吗? 你们何必如此拘泥于细节呢? 张寂见到房玄龄已表态,便直截了当地说:“这种微不足道的...策略,对太原王氏来说只是皮肉之痛。” “传出此事,只怕会玷污君子的美誉。” “此事就此作罢吧。” 一语落下,胜负已定。 看来,对太原王氏暂时没有更好的对策了。 毕竟,以当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他们。 历史上,张寂曾塑造了贞观盛世,被誉为天赐之汗,何其威荣。 然而,他终究未能消灭那些贵族世家。 最终,这个宏愿由张治和武曌共同实现。 张治摇头道:“你们啊...大丈夫当不拘小节,何足挂齿?” 房玄龄和杜如晦欲言又止。 有些话,不宜言明。 但他们都不希望这等污名沾染到陛下,无论是张寂,还是他们自己。 不等三人开口, 张家圣又说:“况且,不过讲述几段故事,无伤大雅。自古以来,男女之情乃人之常情。” “特别是那些浪漫的爱情,往往被传为佳话。我要讲述的故事,便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坚贞不渝的爱情。” “你们不必多虑。” 三位臣子心中暗笑。 得了,这种鬼话,还是留着骗别人吧。 张寂想了想, 朕怎能忍受这样的憋屈,发泄一下也无妨。 他指示道:“那个...咳咳咳...别让别人知道你的名字。” 张家圣早已有了打算,答道:“取个笔名就行了。” “笔名?那是什么?” “就像...兰陵笑笑生、施耐庵、吴承恩,就是这个意思。” 咳咳...第一个名字,估计没人能理解。 张寂决定:“就用兰陵笑笑生吧。” “噗——” 张家圣笑了出来。 “别啊,大哥...咳咳咳,失言了,我是说父皇,这样不太好吧?” 张寂差点怒火中烧。 这小子,敢这么乱说话? 信不信朕教训你? 房玄龄和杜如晦更是憋得难受。 哎呀! 陛下您真是...奇葩啊! 这简直是刺激陛下,也就是张寂陛下的底线啊! 张家圣也古怪地说道:“这个名字...似乎不太妥当,如此决定,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张寂却摆出帝王威严,对房玄龄说:“就依他,登在大唐日报上,笔名就叫兰陵笑笑生。” 房玄龄回答:“遵命!” 张家圣:... 生无可恋的感觉有木有? 我该如何向你们解释,兰陵笑笑生这个笔名其实是来自...算了,不说了,否则被追问下去,我的名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虽然不在乎,但也不能自毁清誉。 此刻,名声还是相当重要的。 就在这时, 张家圣冷笑一声:“在大唐日报上发表,实无必要!” “我打算培养一批说书人...就是讲故事的艺术家,其中需要一些小技巧。” \"于是,我将令大唐的民众对黎山伯与祝英蝶的传说如痴如醉。\" \"嘿嘿……你们或许视此为卑劣伎俩,然而待到真相揭晓,你们必将瞠目结舌。\" \"何谓舆论?这就是舆论!\" \"真伪无关紧要,只要信者众矣,便能化虚为实。\" 三人听罢,皆陷入迷惘之中。 张嘉圣得意洋洋地续道:\"那隋炀帝又如何?现在,哪个平民不会咒骂几句昏庸之君?\" \"但他真是昏君吗?还不是那些世家大族操纵舆论所致,而真相又有几人能识破?\" \"告诉你们,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武行七王可以抹黑任何人,哪怕今日诋毁你我之父,我们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张謇:…… 朕……豁然开朗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 嘶—— 房玄龄和杜如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 陛下,你竟敢直言不讳。 不过细思之下,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民众无知,即便有心探究,又有何能耐揭开真相? 一旦众人深信不疑,那便是事实。 黎山伯与祝英蝶的故事简单易懂,只需将太原王氏的王璋描绘成……事实上,他自身亦非清白之身。 如此一来,王璋的名誉便毁于一旦。 往后,提及此人,只会与败类相提并论。 瞬间,三人内心一阵寒意。 不论手法如何,细思之下,着实令人胆寒。 狠辣! 太过狠辣!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第373章 一言既出,掷地有声 然而,转念一想,世家大族如此对付朝廷的例子还少吗? 多如牛毛! 谁料, 张嘉圣话锋一转:\"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三人闻言,心生疑惑,难道还有后续? 张嘉圣笑道:\"太原王氏长子的名声再臭,有何用处?\" \"我要的是百姓认清世家大族的真实面目,同时剥夺王璋继承晋阳王氏家主之位的资格。\" \"随后,印制精美小册,广为流传,定能在贵族子弟间引起轰动。\" \"双管齐下,方为上策。\" \"如此,王璋在大唐的勋贵圈子中,定会声名鹊起。\" \"你说,晋阳王氏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让他接掌未来家主之位?那么,他若登上家主之位,人们提起他,岂非都会想到黎山伯与祝英蝶……\" \"你说,有谁敢让他成为晋阳王氏的未来家主呢?\" 房玄龄和杜如晦交换眼神。 好! 陛下够狠! 颇有霸者的风采……咳咳咳,别误会,这是夸赞。 \"嫡长子失去了继承权,你说其他子弟是否会蠢蠢欲动?\" \"晋阳王氏还能团结一致吗?\" \"一旦分裂,岂非易如反掌?\" 字字戳心! 房玄龄和杜如晦背脊生寒。 张謇面色熠熠生辉,乐不可支地大笑道:\"哈哈哈!好儿郎!果然遗传了朕的血统!\" 张嘉圣:…… 夸耀我便夸耀我,何必牵涉到你呢? 张寂满心喜悦地低语:“虽说手段隐秘……咳咳咳,朕却认为极为巧妙!实在是高超的策略,让晋阳王氏自掘坟墓,这次他们只能哀泣去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张家圣再次开口:“其实,我只是给出了一个构想,房大人和杜大人回去后,可以创作一部……《梦境红楼》。” 《梦境红楼》? 那是何方神圣的楼阁? 又蕴含了何种梦境? 张家圣进一步解释了他的构思,打算将《梦境红楼》改编,以晋阳王氏家族为背景。 如此一来…… 房玄龄和杜如晦:…… 真是令人惊骇! 朝中武将常说文臣狡猾却不沾血腥,但我们的文臣们……不,那些文臣,与陛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张寂:…… 孩子,你实在可怕! 这是要让晋阳王氏永世蒙羞啊! 说完这些话, 张家圣又浏览了一遍密奏,微眯着眼说:“这个杨剑心颇有意思,回头让三弟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张寂面色微变,警告道:“别开玩笑,此人可是隋朝余孽。” 张家圣不以为然,又语出惊人:“就是要隋朝余孽,否则我还不屑一顾呢。” 张寂:……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房玄龄劝阻道:“陛下,将隋朝余孽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张家圣反问:“那为何要放在三弟身边?直接除掉他不就行了吗?” 房玄龄无言以对。 老夫怎能知晓呢! 若非你提及杨剑心,老夫对此人一无所知。 这份密奏…… 也只有你们父子看过。 张家圣正欲递过密奏,让房玄龄和杜如晦过目。 张寂抢先一步接过,平静地说:“此事过后再议。” 显而易见,张寂对杨剑心已有计划。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照不宣。 作为臣子,不该好奇的事绝不插手。 更不用提打听。 那样只会自寻短见。 虽说陛下并非恩断义绝之人,但也绝非善良之辈。 张寂再次充满期望地说:“孩子,尽快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写出来。还有,《梦境红楼》也交给你来完成吧。” “反正,一头牛也好,两头羊也罢,赶法都是一样的。” 张家圣:…… 你说得轻松自然,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最终,他还是应允了父亲的要求。 毕竟,《梦境红楼》的精髓,唯有他最清楚。 最遗憾的是,如此名着被白白浪费了。 当然,若严格按照原着来写,这位皇甫老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切敲定。 张寂注视着儿子推动的那个由木材制成的奇特物件,问道:“这是何物?” “它叫做自行车。” “自行车又是什么?” 不仅是张寂,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好奇不已。 “自行车就是……一种名为自行车的代步工具。” 张寂:…… 房玄龄和杜如晦:…… 听你一席话,果然只是一席话。 还是空话...... 张寂充满惊奇地催促:“这辆飞轮车……双轮平衡,不会倾覆吗?快展示给朕瞧瞧,是否可行。” 身为王者,不允许说“不可”! 秉持这一信念,张家圣当着父亲与智囊团的面,毅然进行骑行演示。 没错,就是亲自试骑。 这件奇妙的发明自问世以来,这是张家圣首次推出,能否如同未来的飞轮车般自如,仍是未知数。 毕竟,他的飞轮车,除了木质轮子,车身大部分由木料和特殊材料拼接而成。 尤其缺少传动链,仅依赖齿轮系统运作。 这些齿轮,制作得相当原始。 说实在的,这只是他一时兴起,找了几个桃花源里灵巧的村民随意打造的。 立刻,张家圣开始骑行尝试。 推动飞轮车滑行一段路,却发觉结构过于简陋。 轮子能转动。 齿轮也能运转。 然而,真是耗力极了! 这工具作为代步工具,简直是浪费力气的表现。 然而…… 三位君臣惊讶不已。 两个轮子居然能保持稳定不倒,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界限。 张家圣却遗憾地说:“已经很不错了,工艺太粗糙,蹬两下我都差点筋疲力尽。” 房玄龄捋着胡须道:“依老夫看,此物确实新颖独特。不妨让工部的巧匠研究一番,制作出来的成品定会精致许多。” 杜如晦也点头赞同。 张寂也表示同意。 张家圣自然没有拒绝。 本来就是一时的灵感之作。 既然工部的匠人可以借用,又何必客气呢? 此刻,工部的工匠技艺非凡。 别以为后世的工艺多么高超,古人虽无现代机械,但他们仅凭手艺就能创造出众多精美之物。 就像地动仪。 张衡设计并建造出的预知地震的神秘地动仪,在后人眼中也是不可思议的。 以至于有人认为它不过是哗众取宠,根本不予认可。 但这次地龙翻身,张家圣也听说了,钦天监的地动仪确确实实预测出了大致位置。 因此,切勿以为后人就一定比古人智慧。 在张家圣指导工部派来的工匠研究飞轮车时。 张寂已派人传达旨意,令太子一行人速回长安。 对于晋阳王氏,将按张家圣的策略,逐步进行布局。 说书人的培训,以及精美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小册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故事,从长安开始。 于是,无声无息中,长安的酒肆茶馆多了一位说书人。 如此新奇的娱乐项目,对娱乐匮乏的大唐来说,吸引力无比巨大。 几乎一夜之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就在长安广为流传。 而且,为了吸引顾客,酒肆茶馆还得请说书人坐镇。 否则,客人就不会来饮酒品茗。 真是让人头疼! 一时间,酒肆茶馆的老板们纷纷抱怨。 如今这年头,经营个小酒肆茶馆也变得如此不易。 作孽啊!... 然而,在奇异世界的一隅,平民们迷恋于这种新颖的幻想消遣,乐此不疲。一些囊中羞涩的文士受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启发,编织出新的梦幻篇章,售予说书人,以换取微薄的生活之资。毕竟,任何故事都有其疲倦之时。 张家圣只是一个开拓者,却引来无数效仿者。更有甚者,开辟出多元化的奇幻叙事领域。此刻... 桃花仙境。 张家圣翻阅着手中的粗糙小册,尽管那些充斥着惊悚元素的故事略显单调,但在这个纪元,它们无疑是颠覆性的创新。于是,他又创作了几个聊斋系列的经典故事,当然,主角依旧围绕晋阳王府的王章展开。整个背景被他巧妙地赋予了魔法般的转变。 一本名为《聊斋志异》的小册子赫然问世,故事跃然纸上,书籍也因此焕发新生。作者兰陵笑笑生的大名传遍四海。 与此同时,王章这一角色如同烈火般炽热,同时饱受舆论的谴责。 ... 当taizi一行人踏上回长安的旅途,他们在休憩时也听闻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奇。尉迟恭这等不懂欣赏的武夫之外,其余人都沉醉其中。特别是魏征,他洞察到了更深层次的含义...还需要洞察吗?晋阳王府、大公子王章... 这暗示太过明显! 魏征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假设:这定是那位睚眦必报的陛下...咳咳,那位宽宏大量的陛下指派长孙无忌他们所为。对于殿下的遇袭,这样的耻辱怎能忍受? ... 甘露殿中,张寂与长孙无忌两位君臣正议论国事,突然同时打了个喷嚏。张寂暗想,莫非是后宫哪位妃嫔在思念朕?尽管后宫嫔妃并非三千,但朕亦难以兼顾。 这想法,透着无尽的自我陶醉。而长孙无忌则直接得多: 哼! 老夫身为朝中第一人,有多少人在恭维老夫的同时,心里恐怕不只是羡慕,也许还有诅咒吧。 哈哈哈... 老夫何惧之有! 诅咒老夫之人,皆是卑鄙小人! ... 通往长安的官道上,魏征也打了个喷嚏,心生感慨。 陛下,老夫离朝的这段日子,想来你是怀念老夫的。没有老夫每日的三次提醒,陛下又如何能更接近那万古流芳的明君境界呢? 这般想着,魏征探出马车,催促前方骑马的尉迟恭:“鄂国公,长安近在咫尺,再快马加鞭!” 尉迟恭闻言,瞥了魏征一眼,喃喃道:“郑国公如此焦急,难道是新纳了侍妾,此刻正思念不已。” 虽然尉迟恭只是自言自语,但他的大嗓门堪比程咬金,周围之人听得一清二楚。魏征的脸色黑得像锅底,面颊微微颤抖。 “尉迟恭!” “你完了!” \"诬陷同僚,吾将以法之名控诉于尔!\" 王族一行人踏入神秘的紫禁城,向至高无上的法师张寂报告任务。 他们在甘露神殿相聚。 所有人都步入其中。 张寂对张承乾淡然言道:“高明,你先回去吧。” 张承乾抬眼,望向殿内的亲戚——长孙无忌,法师世家的智者。 何意? 这就结束了吗? 本王……得不到赞赏吗? 长孙无忌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臣子告退!\" 满腹疑团的张承乾离开了甘露神殿。 随后, 张寂目光转向杜博山,说道:“杜大人辛苦了,吾……” 话未说完, 杜博山突然清了清喉咙,显然有话要说。 于是,张寂尊其意,暂时沉默。 这次前往河东之地安抚受灾的生灵,确实颇为艰难。 杜博山年事已高,此番劳累恐怕让他的躯体承受不少压力。 给予尊重,乃人之常情。 张寂深谙统御之道。 如此,更应使杜博山感激吾王的仁慈。 岂料, 杜博山本只需行礼,却忽然跪地,大声说道:“陛下,老臣年迈,已感力不从心。” “礼部侍郎之职,责任重大,老臣不敢再尸位素餐。” “老臣请求辞职。” “恳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甘露神殿内掀起波澜。 这……有违常理。 河东之行已完成,苦难也已承受,体重更是减轻,如今却提出辞职。 你……何苦去河东承受那份苦楚? 内情必有! 张寂认为,杜博山这是委婉表达其内心的不满。 辞职,仅是借口而已。 张寂微笑着说:“杜大人,朝廷仍需你的智慧,吾也需要你的辅佐,此刻辞职太过仓促。” “与其在家安度晚年,何不多付出些时光,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呢?” 杜博山声音洪亮:“陛下,老臣年岁已高,再不归家颐养天年,恐时日无多。” 众人:…… 呵—— 啐! 听这嗓音,再活十年都不成问题。 你就装吧! 张寂依旧试图挽留:“杜大人,吾还想……” 他想提议晋升杜博山的职位。 如此,杜博山或许会勉强留下。 明日,朝堂上将传颂他们君臣的佳话。 未曾料到…… 砰—— 杜博山俯首触地,这礼节过于隆重。 若非有罪之身,不至于如此。 杜博山诚挚地说:“陛下,老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望你勿疑!” “虽然老臣言辞有力,实则……身体已然衰败,可能仅剩几年光景。” 张寂:…… 这般谎话,你是在戏弄吾吗? 如此重的叩首,他人见状还以为吾是个昏君,要不顾一切地处决你。 岂有此理! 张寂有些不悦,却依然笑道:“杜大人啊……” “恳请陛下恩准!” “杜大人……” “恳请陛下让老臣归家颐养天年!” “那个……杜大人……” “陛下!放过老臣吧!” “杜……” 张寂险些从王座上跃起,犹如置身梦幻之中。 怎可说陛下宽恕了你? 陛下可不是嗜血的魔兽。 \"你离开吧……咳咳咳,或许杜大人可以再思量一番?\" 张寂抑制不住内心的动摇,匆忙修正了自己的言辞。 杜伯山面带欣喜地说:“陛下,君子一诺,四马难追,您已经答应了,方才让老臣……不,是草民离去。” 张寂:…… 如此急切地自称为草民? 难道,陛下会把你吞噬吗? 杜伯山站起,笑道:“草民感激陛下恩典,就此告辞。” \"陛下,各位大人,不必远送!\" \"告辞!\" \"后会有期!\" 杜伯山边说着,边向众人一一作揖,旋即转身离开了甘露神殿。 张寂:…… 众臣:…… 他是疯了吗? 此刻,甘露神殿因杜伯山的这一举动变得异常宁静。 尉迟恭心中也七上八下。 难道……在河东之地,自己对他过于压制,甚至将他软禁,使他胡思乱想,误以为陛下对他有嫌隙。 所以,他选择激流勇退? 瞬间。 张寂的目光转向尉迟恭,充满了疑问和责备。 尉迟恭关押杜伯山,此举是得到这位国王的默许。 因为他深知长孙无忌派遣杜伯山同行的意图。 然而,太子是未来的储君。 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 但与张家圣这个儿子相比……张寂希望能测试太子的能力,并借此机会让他早日成熟。 因此,他不希望杜伯山这个助力过多干涉太子。 谁料,竟造成误会? 还是尉迟恭出手过重? 对于这些秦王府的老臣,尤其是武将们,张寂陛下对他们太了解,他们个个胆大包天,特别是对长孙无忌那帮人,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看来,真的是用力过猛了。 渐渐地。 张寂陛下的脸色对尉迟恭转为不满。 这家伙,怎么把事情搞砸了? 这样一来,朕宽宏大量的形象岂不是被你破坏了! 无论如何,杜伯山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朕在幕后操纵。 这口黑锅……为何要朕来背? 冤枉啊! 尉迟恭察觉到张寂的变化,轻咳一声,沉声道:“陛下,我不是鲁莽的恶魔,我绝未胡来。” 远在边疆的程咬金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在长安的甘露神殿中,有人正暗中诋毁他。 …… 长孙无忌离开甘露神殿后,跟随其后的是御医。 这是皇上的旨意。 张寂陛下派出御医,命长孙无忌代替他,去为杜伯山诊治,以示对老臣的关怀,弥补自己那位自以为宽仁的君王之名。 反正,杜伯山已经走了。 他这个人,无论对长孙无忌还是房谋杜断,都远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 无需挽留了。 正好,空出来的位置,张寂打算安插自己信赖的人…… 然而,必要的姿态依然要摆出来。 深知杜伯山属于长孙无忌的家族势力,张寂派遣了自己的这位大舅子前去。 对此,张寂并无异议。 在王庭之中,派系斗争实属常态。 这位大舅子就像他与星辰七王之间的缓冲器,同时也是关陇联盟的实际掌控者。唯有长孙无忌,能让张寂安心地让他执掌关陇的权柄。 至于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他们对名利太过淡泊,易于满足,施展暗中手段……咳咳咳,比起长孙无忌这位大舅子的狡猾,他们确实略逊一筹。 确实不太合适。 …… 抵达杜府。 长孙无忌步入,说明来意,让宫廷医师开始为杜伯山诊治。 杜伯山立刻咳了起来。 医师诊察后,表示杜大人似乎是偶感风寒。 毕竟,宫廷医师不仅要医术精湛,还需洞察人心。 长孙无忌的暗示十分明显。 张寂的意思也相当明白。 答应杜伯山告老还乡,这位医师的角色只是走过场而已。 诊断完毕,医师先告退,不再充当多余的存在。 此时, 长孙无忌才问道:“杜大人,何以突然萌生退意?” 杜伯山虚弱地说:“老矣。”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 真是! 还在老夫面前装呢! 第374章 大哥也想成为王子? 长孙无忌接着问:“王子在河东之地的表现如何?” 杜伯山对此没有隐瞒,如实报告。 最后,他又补充道:“小民所知仅此,其间……曾遭受软禁。” 长孙无忌点头,毫不意外。 作为张寂的大舅子,他深谙张寂的意图。 如此看来,这并非坏事。 张寂想提前磨砺王子,这对王子来说,意味着更稳固的王储地位。 但对于仍渴望在三省一展宏图的杜伯山,长孙无忌对他的突然辞职感到困惑。 长孙无忌笑着问:“杜大人,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能否告诉老夫,为何急于辞职呢?” 杜大人淡淡地说:“只因老矣。” 这语气,十分冷淡。 他对长孙无忌颇有怨言。 偏要老夫去河东,王子又遭刺杀,幸亏无事。 否则,老夫就得与王子共赴黄泉了。 别看张寂表面仁慈待人,被魏征痛骂还能笑称骂得好,再接再厉! 呵呵…… 谁会忘记玄武门之变呢? 这家伙是个狠人啊! 罢了,回故乡享受安宁去吧。 在张寂的有生之年,必然要与星辰七王硬碰硬,杜伯山这个从寒微中崛起之人,决定远离这些纷争才是上策。 谁愿为张寂冲锋陷阵,那就随他去吧。 老夫……退出这个游戏了! 另一头。 长孙无忌也察觉到,杜伯山对他心存芥蒂。 他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王子遭刺,杜伯山心中恐惧,怎能不对自己心生恨意呢? 长孙无忌毫不在意,行礼道:“杜大人即将辞去朝职,返回故土,可惜老夫公务缠身,无法亲自相送。” “那就在此预祝杜大人身体健康,旅途平安。” 杜伯山淡然回应:“多谢长孙大人关怀。” 他毫无畏惧,即使面对生死,也不愿再委屈自我。 而长孙无忌,这位智谋老狐,亦非斤斤计较之人。 …… 东宫。 张君羡依旧守护着太子张承乾,抵达东宫后,他主动开口:“太子殿下,既然已安然归于长安,张某的使命已完成,是否可告退?” 张承乾多问一句:“张大人,您这是要去何处?” 张君羡正色回答:“张某现在是少爷的专属守卫,需速回保护少爷。” 张承乾:…… 心如刀绞! 实在心如刀绞! 原本,张君羡是影卫首领,几乎成了张寂陛下的贴身保镖。 没料到,被张家光明正大地召回去了。 管家安慰道:“王储殿下请安心,府主在这一刻才命我告知此事,对那两位遗族余孽,他早有周全之策,绝不会让殿下受到丝毫伤害。” 张承乾:…… 信你个鬼! 万一出岔子呢! 你倒是说说看,万一呢! 管家继续道:“况且,有张君羡护卫在侧,无人能伤到王储殿下分毫。” 张承乾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如落叶般枯黄。 别开玩笑了! 张君羡……靠不住啊! 若非杨剑心这遗族另有目的,替我挡下那一剑,我早已魂归九天了。 谁又能料到,晋阳王府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派遣刺客刺杀我这位王储? 晋阳王府! 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 管家依旧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此外,府主还另外遣人秘密保护王储殿下,以防万一。” “殿下无需恐惧。” 张承乾如受惊的猫,挺直胸膛,大声反驳:“谁恐惧了?” “本宫乃王储!” “无所畏惧!” 尽管,声音略带颤抖。 管家立刻回应:“属下也正是如此认为,王储殿下身为储君,两位遗族余孽不足为惧,您无需为此心慌意乱。” 张承乾:……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不能换个话题吗! 听起来像是刻意挑衅本宫的尊严! 接着,张承乾又紧张地问道:“舅舅说了……该如何处置这两人吗?” “本宫……将他们安置在长安驿站了。” 管家笑道:“殿下放心,府主早已为您妥善安排。不过具体详情,还需府主亲口告知殿下。” 张承乾问:“舅舅还未返回府邸吗?” “府主去了杜尚书府上。” “舅舅去做什么?” “似乎是杜尚书打算辞官。” 张承乾:……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杜伯山,因助我安抚灾民立功,回来就想辞职……他是疯了吗? 脑袋没被驴踢吧? 张承乾懒得管这些,拉起管家就走。 “走!” “本宫亲自去等舅舅回来!” 留在这里,实在让他心焦如焚。 …… 长孙无忌完成了张寂陛下交代的任务,离开杜府。 回到赵国公府。 还未踏入大门,便看见张承乾正焦虑地等待。 一见到长孙无忌。 张承乾立刻扑上前,问道:“舅舅,那两人怎么处置?” 长孙无忌淡然道:“进屋再说。” 这个王储外甥,城府确实浅薄了些。 书房里。 张承乾又急不可耐地问道:“舅舅,那两人还在长安驿站,如何是好?” 他实在太急切,太害怕了。 怎能不急? 怎能不怕? 前隋余孽! 这四个字,几乎让张承乾瘫倒在地。 幸亏他在管家面前硬撑住了面子,否则他早就崩溃了。 加之听管家说,长孙无忌这位舅舅另有打算,他更是不敢随便对外透露,只把这份恐惧深藏心中。 长孙无忌沉稳地开口:“那些昔日隋朝的残部与你接触,其图谋深远,处置他们两人的方法亦是易如反掌。” 张承乾竖耳倾听。 长孙无忌淡然道:“送给你的兄长。” 张承乾一怔:“我……我大哥?” 长孙无忌深意地点点头。 张承乾迷惑地问:“舅舅,这可是隋朝余孽,交给大哥……”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高明,你身为储君,这点都看不透吗?” 张承乾迷糊地问:“舅舅,您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大哥对你的威胁,难道你心里没数?” 张承乾挠头:“怎么可能?这次去河东安抚灾民,我赢得了如此深厚的民心,这都是大哥的建议。” 长孙无忌冷笑:“你不是差点被人刺杀了吗?” 张承乾面色一变。 没错! 差点我就丧命了! 原来,大哥也想到了这点,所以…… 一刹那间。 张承乾不可思议地说:“大哥也想成为储君?可他只是庶出!” 第375章 心疲!力竭!难以教导!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高明,庶出或是嫡长,重要吗?” “说句叛逆的话,你忘了陛下了吗?” 张承乾:…… 舅舅,你真大胆! 这话也只有你敢说。 长孙无忌拍板决定:“此事已定,现在必须消除你大哥的威胁。” 听到“消除”二字,张承乾心里稍感宽慰。 但他却不知,长孙无忌出手,从不留情面。 此刻。 长孙无忌竟拿出一本小册子,说:“高明,看看这个。” 张承乾看到封面上的几个字,又大致翻阅了内容,惊讶道:“这……这不是你写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 “回程路上,我已经听人谈起,许多百姓都在谈论。” 长孙无忌手指轻敲案牍,说:“再好好看看。” 张承乾心中疑惑,不知舅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他不敢多问,只乖乖地翻开书页。 接着,他失声惊呼:“晋阳王氏……王章……是真的吗……” 长孙无忌脸色微寒:“所谓诛心,莫过于此。” “起初,老夫并未在意。后来,这故事在百姓中流传开来,连士族世家的子弟也购买此书,老夫才意识到故事的恐怖之处。”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内心不禁一阵寒意。 “武行七王凭民众支持立足,这故事看似荒诞,手段卑劣至敌人忽视。” “然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再加上普通百姓大多不识字,无知,只会信以为真。” “到时候,故事的真假不再重要。许多人说它是真的,它便是真的。” “这样一来,晋阳王氏的长子恐怕也要背上千古骂名。” 经此分析,张承乾由衷赞叹:“此人果真高明!” 在他心中,这无疑是大哥对他最深切的关怀与庇护。 长孙无忌又吐露出一番话语,仿佛寒风中蕴含的神秘预示。 “这个传说,是你大哥编织的,他正是背后操纵命运的法师。” 张承乾眼中闪烁着狂热:“大哥……大哥对我……真是太好了……” 噗—— 此刻,长孙无忌几乎要吐出血珠,心中翻涌着无尽讽刺。 你……得有多天真,才会把大哥的算计当作是无私的关爱。 难道你不觉得恐惧吗? 你这位大哥的权谋深不可测,一旦他与你争夺,你能胜过吗? 长孙无忌目光如霜,凝视着这个王储外甥,沉默不语。 张承乾缩起脖子,胆怯地问:“舅舅……我……说错了什么吗?” 长孙无忌心中涌起无力感,疲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心力交瘁! 教诲无方! 难如登天! 真是个难题! 老夫太难了! 然而,拥有这样的外甥,也是命运的安排,无法逃避。 张寂这位逆天而行的帝王,绝不会允许他的儿子们效仿他这般的皇道邪魔。 因此,作为嫡长子的张承乾,只要不算太愚钝,这储君之位早已被预定。 然而…… 长孙无忌未曾料到,半路上竟出现了私生子张家圣这一变数。 原本,这并无大碍。 私生子而已,即使归宗,也只会被人轻视。 没料到,这位私生子非同寻常。 张家圣为大唐带来的奇迹,甚至阴差阳错地使范阳卢氏家族成为了帝王的忠诚仆从,想起此事便令人惊叹不已。 谁能办到? 这个私生子做到了。 最致命的是,张寂对这个私生子的态度,以及他那不可思议的能力,令长孙无忌忧虑重重。 长孙无忌思量片刻,决定不能对这位王储外甥过于急躁,尽力挤出一个不太僵硬的笑容,安慰道:“高明,舅舅会慢慢教导你的。” “你是舅舅的亲外甥,舅舅对你的耐心犹如无尽的深渊。” 张承乾感动得热泪盈眶:“舅舅……高明感激不尽……” 作为张寂这样一位野心勃勃,曾弑兄囚父的帝王,张承乾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隐约间,身为嫡长子的他,还真担心哪位弟弟将来会挑战他的地位。 老二张智云已不必提,早在武德三年就被过继给了太上皇的第五子。 老三继承了张寂的基因,但其母为前隋公主,难以与之争锋。 老四这个小胖子,自出生起就深受太上皇宠爱。 如今,张寂对他更是关怀备至。 这个小胖子也异常聪慧。 张承乾心知肚明,论智谋才学,他比不上老三张恪和老二张泰。 现在又冒出个张家圣。 可悲! 弱小! 无助! 听说张泰这个小胖子最近还来舅舅府上玩耍……还好舅舅没有见到他。 出身皇家。 身为储君。 张承乾内心不可能没有一丝危机感。 倘若舅舅厌弃他,他的前途将一片渺茫…… 睿智的狐仙长孙无忌,从他那聪明绝顶的外甥张承乾的眼中,早已洞悉一切,他依然微笑道:“安心吧,舅父永远不会对你产生嫌恶,你是舅父的第一个至亲外甥啊。” 张承乾的眼角微微湿润。 泪水滑落! 情感的戏码! 这世上谁人不会? 张承乾心中暗自得意。 毕竟只是孩子,耍些孩童的小把戏还是挺有用的。 瞧,平日里舅父对本宫多么庄重,如今也显露出了慈爱的亲人模样。 蓦地。 长孙无忌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高明,你在跟舅父玩心机呢?” 咯噔—— 张承乾心中一沉。 长孙无忌满脸笑意:“舅父真是没想到,我这外甥竟然成长得如此有出息了。” 张承乾面色发白。 糟糕! 本宫初次施展此计,难道就失败在舅父面前了吗? 对于这位亲舅父,他自认还是颇有洞察的。 舅父越是笑得欢,他这个外甥可能就越危险。 忽然间。 长孙无忌收敛了笑容。 此刻。 张承乾几乎想施展瞬移之术逃离现场。 然而,逃脱得了肉身,逃不过命运的束缚。 罢了! 不再抵抗了! 干脆些,要惩罚便痛快些吧! 说真的,被舅父教训并非首次。 只听。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地说道:“高明,你已不再是小孩,舅父不愿再如儿时那般责罚你了。” 张承乾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哎呀! 长大果然好,臀部总算安全了。 长孙无忌接着严肃道:“你必须牢记,你是储君,是未来的君王,不再是孩子。今后,这样的小聪明,不要再让舅父看见。” “否则……舅父依旧会惩戒你!” 张承乾嘴角微微抽搐。 刚刚还说不再打,转眼就变了卦。 大人们啊,耍赖也理直气壮。 “唉……但舅父的手确实痒得厉害。” 张承乾猛地抬头。 怎么回事? 要做什么! “舅父希望你能深刻记住这次教训,再多的言语恐不足以让你铭记,只好勉强……再教训你最后一次。” 张承乾脸上尽是惊惧。 不要……舅父,别这样! 谁来……拯救本宫? ...... 次日。 长安的灵犀驿馆。 杨剑心看到张承乾到来,身后还跟着几位禁卫军。 然而,张承乾走路似乎一瘸一拐。 这... 杨剑心关心地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张承乾尴尬地笑道:“没...没什么...别问了...” 杨剑心察言观色,立刻识趣地不再追问。 张承乾摆出太子的威严:“今天,本宫带你去见见我的兄长。” 杨剑心和刘隐主仆二人闻言,差点没站稳。 太子的兄长? 开什么玩笑! 张寂郎的几位儿子,身为敌国之子,他们岂会不知。 这时。 张承乾拍了拍胸口:“本宫的亲生兄长!” 杨剑心和刘隐互看了一眼。 静观其变! 看太子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张承乾引领着杨剑心及其侍仆二人踏入了神秘的桃源幻境。 第376章 无畏的轻视之言 在桃花缭绕的秘境之中。 王家圣刚从新开辟的炼器工坊走出,便被张承乾迎面拦住。 张承乾直截了当:“兄长,此乃吾友……” 王家圣瞥了一眼两位陌生者,冷言:“你竟也有朋友?” 张承乾险些窒息。 杨剑心师徒二人同样震惊不已。 毕竟,张承乾可是皇太子,敢于这般对皇太子说话,整个皇朝恐怕寥寥无几。 王家圣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忙改口:“非是……兄长之意是你,身为皇太子,怎会交朋结友?” 张承乾:…… 此话岂非同于指责钢材般尖锐? 本宫疑心你在嘲讽,却无法找到证据。 然而…… 张承乾心虚,不敢争辩,干笑一声:“谁还没有一二知己,父皇亦……” 王家圣打断他的话:“且慢,你与父皇可比?” 张承乾:…… 王家圣略作停顿,又再改口:“我是说……你有何资格与父皇相提并论?” 张承乾:…… 噗—— 杨剑心师徒二人愣住了。 此人敢于如此对皇太子说话,身份显然非同小可。 听闻,他唤张寂郎为父皇? 咦……为何不用“皇”字尊称? 此时。 王家圣再次改口:“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与父皇无法相比。” 张承乾:…… 噗—— 鲜血几乎要喷涌而出! 赤裸裸地蔑视! 偏偏,王家圣每次都以“张寂陛下”为前缀,让张承乾无从反驳。 张承乾心中隐隐作痛:“兄长,无需多言,我明白了!” 罢了…… 不就是……被看穿了吗? 就知道本宫心怀不轨……咳咳咳,所以才会如此贬低本宫? 杨剑心:…… 这就是皇太子的大哥? 皇太子唤他为兄长! 结义兄弟,还是……不可能是张寂陛下的私生子。 此刻。 王家圣继续语出惊人:“我刚才想说,赵高尚有三位挚友,你身为皇太子,拥有两位朋友也属正常。” 嘶—— 张承乾的心仿佛被撕裂。 兄长,竟拿我和赵高相比? 是在羞辱,还是在羞辱! 张承乾尴尬地笑了笑,只好悄声向杨剑心靠近,低声道:“此乃本宫兄长,吾父……咳咳咳,你明白。” 王家圣冷笑一声:“呸!明白什么!如此介绍人,可有教养?兄长听力极佳,莫要以为我耳聋。” 张承乾:…… 兄长,太过分了! 吾妹……也是你妹啊。 王家圣这才转向杨剑心,热情洋溢地说:“这位兄弟,你好,吾即为陛下所造之过,你应知晓。” 张承乾:…… 这是何情何景? 只准你放火,不准本宫点灯。 杨剑心:…… 我哪里明白! 杨剑心神色淡然,一副贵公子模样,微笑道:“这位……” 呃…… 王储殿下刚介绍了一个谜团,这该如何称呼呢? 圣王张家淡然笑道:“你只需称我为张家圣,至于爵位之名,本郡侯向来低调,不必再提。” 杨剑心:…… 真是谦虚啊! 杨剑心微笑着说:“在下杨剑心,见过张郡侯大人。” 张家圣微笑点头:“客气了。” 张承乾插话道:“兄长,这位杨公子可是弘农杨氏的……” 话语未落。 谁知。 杨剑心斩钉截铁地回应:“我不是!” “我没有!” “我姓杨,但与弘农杨氏无任何瓜葛。” “殿下误解了。” “勿要妄言!” 瞬间。 张承乾如石雕般愣住。 你大爷! 本宫妄言? 胡说八道! 在晋阳时,你不就是自称弘农杨氏的公子吗? 虽说现在本宫已知你的真实身份,但你当着兄长面这样说……岂非打脸? 当本宫不敢对付你吗! 张家圣嘲讽道:“三弟,你可真行,连朋友的身份都能认错。” 张承乾:“我……” 唉呀! 本宫有苦说不出啊! 还好,杨剑心却依然不卑不亢,毫不心虚地说道:“殿下,杨某错了,请勿责怪。” “在晋阳,杨某隐瞒身份,也是情非得已。那时,杨某知晓殿下尊贵无比,留意到了在下。” 说到这。 杨剑心苦笑:“杨某真怕殿下多虑,万一误会加深,误以为杨某别有用心,恐怕会当场丧命。” “所以,在无可奈何之下才隐藏身份,还望殿下宽恕。” 张承乾:…… 瞎编! 装蒜! 演戏! 本宫早就看透了……咳咳咳,舅舅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麻烦罢了。 给你机会,你就继续吧! 张承乾大度地说:“无妨!杨兄救了本宫一命,这点小事,本宫不会放在心上。” 杨剑心正想配合地表示感谢。 突然, 张家圣冷不丁地问:“三弟,你真的这么宽宏大量吗?” 张承乾:…… 拆台的亲兄弟? 大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无奈之下,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张家圣点点头,以教诲后辈的口吻说:“果然没有辜负大哥的悉心教导,没让大哥失望。” 张承乾真想一拳揍在这大哥脸上。 只听见, 张家圣突然盯着杨剑心,托着下巴悠悠地说:“让我猜猜,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哎呀,说漏嘴了,接近我三弟,你有何目的。” 嘶—— 此言一出,张承乾和杨剑心主仆二人皆是一愣。 张承乾心想,大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主仆是前隋的残党? 完了! 舅舅,不是本宫不争气,是大哥太精明。 本宫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发现杨剑心的……难道是张君羡,或是张风? 这两人,一个在父皇身边,一个在皇祖父身边,绝不只是护卫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父皇也知道了吗? 张君羡绝不会隐瞒天启陛下。 那么,为何不对我说呢? 这念头一掠过。 张承乾瞬间紧张起来,背脊泛起阵阵寒意。 顿时,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局面了。 杨剑心料定张家长老已知悉他的真实来历。 至少,他确信自己接近太子的意图已被识破。 刘隐几乎要立刻拔剑而出。 幸亏,杨剑心一个眼神阻止了他。 这位太子的兄长,还没把话说完。 正如古语所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如……放手一搏? 杨剑心掌心满是冷汗。 此刻。 三人不约而同地额头渗出了汗珠。 真是! 太刺激了! 第377章 兄长……陨落了! 杨剑心长叹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歉然地向太子行了个礼,说道:“实不相瞒,杨某胸怀壮志,无奈未遇伯乐,确实是为了展现抱负,故而在灾民中设计与太子殿下偶遇。” 说完。 他单膝下跪,说道:“杨某深感惭愧,请太子殿下恕罪!” 刘隐心领神会,也随之单膝跪下。 张承乾心中暗自冷笑。 真是! 若非舅舅揭露了真相,我差点就信了你的谎言。 演戏,我陪你一起演! 张承乾脸上挂着微笑,正要开口。 张家长老一把扶起杨剑心和他侍从,展现出兄长的威严,对张承乾说:“三弟,身为太子,怎能如此心胸狭窄?” 张承乾:“我……” 张家长老挥手打断他,接着说:“此事就此揭过,勿再提及,再提便是犬类。” 张承乾:“大哥,我……” 突然。 他又急忙闭上了嘴。 罢了,再提,他就成犬了。 呸! 原来,大哥你是大度之人,我倒成了心胸狭窄? 这反衬得……大哥你的形象多么伟大啊。 杨剑心感激地对张家长老说:“多谢张县侯。” 张家长老淡然一笑:“区区小事,不必言谢。” 张承乾心中一片混乱。 见鬼! 就算是演戏,也是我宽宏大量,你不该感谢我吗? 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此刻。 张家长老已亲昵地搭上杨剑心的肩膀,说道:“杨公子,我这里正缺贤能,不如先留在我府上。” “如果你真有才华,本侯必向朝廷举荐你。” 杨剑心正欲开口。 张家长老立刻堵住他的话,又道:“杨兄放心,中书省的中书令房玄龄,御史大夫魏征,户部尚书唐俭,都是我的挚友。” “卢国公是我父亲,举荐一个英才,小事一桩。” 此言一出。 杨剑心心潮澎湃。 有太子在此,他竟敢如此夸口,必定不是空谈。 这位太子的兄长,究竟是怎样的身份? 仅仅只是张寂郎的私生子那么简单吗? 当下。 杨剑心做出了决定,留在桃源之地,静观事态发展再说。 与此同时。 张承乾目瞪口呆…… 在这个神秘的大陆上,我什么都没有做,是大哥亲自带走了那位贤者。 难道,刚才大哥对我那异样的态度,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杨剑心所爱之人的非凡才智,想将此人收归己用? 因此,他对我的冷漠,是为了向杨剑心展示只有他能给予此人梦想的一切。 然而…… 大哥,这两人可是隋朝余部的后裔。 既然你急切地想把他们纳入麾下,那我就成全你的心愿。 真是苍天助我也! 这……都是宿命啊! 这就是大哥你的命运! 张承乾内心深处满是嘲讽的喜悦。 大哥,别担心,我只是要与你和父亲保持距离,绝不会取你性命。 …… 跨越遥远的河东之地。 在晋阳城。 今日,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说开始流传开来,以文字和口述的方式盛行。 士族的子弟们,自然醉心于研读。 而这样动人的故事,对贵族少女们尤其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民间,不识字的百姓众多。 但这无妨,有说书人将故事带给大众。 在王章的府邸。 他近日被禁闭在此,正通过反思改正自己的过失。 作为晋阳王氏未来的领航者,他因出身高贵而易于傲视一切。 然而,他的智慧和见识并非寻常人所能及。 王章在府中漫步。 突然, 他听见侍女们在低语。 恰巧,几个侍女背对着他,竟未发现大公子已经走近。 “你们说……这事儿是真的吗?” “似乎不是假的,整个晋阳都在谈论呢。” “对啊,大公子真的去了那个学府,这还能是假的吗?” 王章听到侍女们议论自己,立刻走上前去。 “放肆!” 哗啦—— 几个侍女吓得颤抖,连忙跪倒在地。 “说!” 王章怒喝:“你们听到了些什么?” 侍女们吓得脸色苍白,无人敢提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都滚出本公子的视线!” 王章心中怒火中烧,逐一将侍女踹倒在地上。 侍女们痛苦呻吟,却不敢大声,仿佛得到赦免,迅速爬起逃离。 就在这时, 管家前来禀告。 “大公子,老爷要见你。” 王章不敢耽误,以为父亲见他反省得差不多,准备释放他了。 他立即吩咐管家备好马匹,独自骑马,一路疾驰前往老宅。 王府。 内宅。 王章刚踏入门槛。 只听得, 王百德怒吼:“跪下!” 王章腿一软。 扑通—— 立刻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 他彻底困惑了。 怎么回事? 父亲的语气中,怒火熊熊,我最近未曾出门,晋阳王氏的一切事务我都暂时放下了,没理由犯错吧? 啪—— 一本精致的小册子砸落在他面前。 王百德怒不可遏地说:“好好看看这个!” 王章不敢回嘴,捡起了小册子…… 只见,书卷之上,铭刻着古老的传说——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人的名字在神秘符文中闪烁,犹如星辰交错。 他心中疑云密布,却不敢轻易发问,只能谨慎地展开卷轴,探寻真相。 结果,他却爆发出一阵冷笑。 “哈哈哈……” 王章嘲讽般笑道:“父亲,这出自何人之手?无非是企图玷污我的名誉,这般低劣而卑鄙的伎俩,实在可笑至极。” 王百德深吸一口寒冽的空气,回应道:“不错,确是卑鄙手段,你以为仅是诋毁你而已吗?” 王章满腹疑惑,无法理解,这等拙劣的策略还能有何作为? 只听得王百德语气沉重地喝令:“现身!” 刹那间,阴影中走出了一位神秘之人。王章深知,此人正是晋阳王氏的秘密武器,曾是流落街头的孤儿,被家族收养并精心训练,散布在奇幻国度各境,专司情报搜集。 当年,隋朝动荡,这些人为晋阳王氏立下赫赫战功,但在家族眼中,他们不过效犬马之劳的工具。 王百德强压怒火,下令:“向他道明一切!” 随之,那人开始讲述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起源、流传、影响,每一个细节都详细道来,仿佛画卷徐徐展开。 咔嚓—— 王章的心碎成千片。他对贱民的反应毫不在意,贵族世家的眼中,贱民的看法无足轻重。何况,贱民无知,易于操控。 关乎他这位晋阳王氏长子的名誉,只需掌握贱民舆论,便可洗清污名,即便真相并非如此。 然而,他在贵族勋贵间的名誉已成为笑柄,他再难展露笑颜。 此刻,王章面如死灰。 无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多么不堪,无论手法多么卑劣,只要在五行奇闻之间引发无法控制的丑闻,他的继承之路便将深受其害。 晋阳王氏绝不允许一个被五行奇闻中人耻笑的人接掌家业。 因为五行奇闻间的争斗同样激烈。 想到这里,王章冷汗涔涔。 这……该死!竟不按常理出牌! 狡诈的手段,五行奇闻中人早已司空见惯,但如此恶心人的还是头一遭。 谁也没料到要防范这一点。 王百德沉重地说道:“章儿,别怪父亲。” 轰隆—— 王章脸色铁青,颤抖着望向老父。 “不!” “是二弟!” “是他要害我!” 啪—— 话音未落,他脸上便留下了一记狠辣的耳光,顿时肿起。 王百德面目狰狞,斥责道:“愚蠢!你怎么能如此诋毁你的弟弟?” 王章心中绝望,凄然道:“父亲,你了解二弟,你一直都知道的!” 话语间,他的情绪失控。 “二弟连皇太子都敢行刺,他又怎会对我手下留情!” 噗—— 王百德闻言,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在地。 蠢材!... 果然是个凡夫俗子! 此话岂可轻易出口? 大贤……陨落矣! 第378章 沉渊者,恒沉!稳重者,永稳! “领主大人!” “大事不好了!” 管家慌张失措地闯入视线。 王百德投以一记锐利的眼神。 然而管家无法平复内心的动荡,脸上皱成一团,颤抖着说:“领主大人……” 砰—— 只见,管家已如落叶般飞出。 满心哀痛的王章亲眼目睹,自家年迈的先祖竟一跃而起,动作流畅得与其年龄绝不相符,一脚将管家踢飞。 嘶—— 王章咽下一口冷气。 先祖不通武学,却能爆发出这般惊人之力,实乃骇人听闻。 王百德的怒火,纯粹源自愤怒。 他对长子寄予厚望,未曾料到遭人暗算。 显而易见,这一切皆因张寂郎之手。 他刺杀他人子嗣,他人便对付他子。 何其可恶! 憋屈至极! 无论怎样,也无法想象身为狄旺的张寂郎竟会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感到憋屈才是怪事。 恰巧,王百德素来重视沉稳。 管家的慌乱,彻底点燃了王百德内心的怒焰。 总而言之,惨矣! 管家趴在地上仅能呻吟,几乎昏厥。 疼痛在一边,惊愕在另一边。 先祖……从未如此失态过。 不知为何,管家打了个寒战。 接下来的话语,若是让领主听到,岂不是自寻死路? 无奈…… 身为管家,便是如此命运多舛! 瞬间。 管家预感自己的未来,提前落下悲伤的泪珠。 冤枉! 悲痛! 心碎! 凄惨啊! “老……老……老……” 突然间。 现场杀气腾腾。 王百德面无表情地说:“老王,你伴我已久,我再赐你一次机会。” 管家:…… 沉着冷静…… 遇事不乱…… 这是王百德的准则。 “呼——” 管家深深吸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绝望地说道:“领主大人,接下来的话,听完请您务必保持镇定。” 王百德淡然一笑,说:“慢慢道来,不必急躁。” 同时,他还轻轻扫视了一眼他的长子。 “仔细看!” “用心学!” “沉稳!” “大气!” “这才像个真正的勇士!” 虽然为了王氏,你无法继承家主之位,但仍是王氏的重要支柱。 至少,你要协助老二。 毕竟,老二缺乏作为家主的魄力。 这个长子,能够补足一些。 自此,兄弟二人并肩扶持,我这一脉在王氏中必将屹立不倒。 这也是王百德之前为何怒不可遏的原因。 毕竟,家族内的争斗极为激烈。 若非同心协力,何谈断金? 王章心中一阵暖意。 他明白了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即使无法公开成为家主,他也要在晋阳王氏中默默发光。 如此,岂非更畅快? 至于辅佐老二……去你的! 老子要做老二背后的力量……呃,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 然而,王章困惑不解,究竟哪个字触动了神秘的禁忌。 真是奇异无比…… 砰砰砰—— 突然,管家如狂魔般疯狂地用额头撞击地面。 这可真是服了! 老爷如此沉稳,稍后……若失控,怕是命悬一线。 面对如此重大之事,怎能不听完再做反应? 否则,一旦暴露,责任又该由谁承担? 结局必然是我独自承受…… 王章对管家的反常举动惊愕不已,难以置信地问:“父亲,老王的思绪……迷乱了吗?” 王百德面色铁青,喝止道:“休得胡言!” 接着,他对管家怒声道:“老王,不论你遭遇何事,别忘了你是我们王氏的家臣。” “你这般轻率,如何能委以重任?” 终于…… 管家停止了自残式的磕头,但额头鲜血如注,沿着面颊滑落。 王百德眉头紧锁。 糟了! 定是有大事发生! 然而…… 王百德却镇定自若地说:“看样子,张寂郎正图谋对我们王氏下手。呵呵……真当我们是任人揉捏的泥团吗?” “张寂郎……等着老夫亲手打碎你的傲慢!” 这番话,充满自信。 在王百德看来,若张寂郎不知太子遇刺的幕后黑手,就不配为帝王。 不过,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王百德派王霖去执行任务,并非一定要取太子性命,而是要给张寂郎一个警告。 帝王又怎样? 在晋阳王氏面前,切勿得寸进尺。 互相捧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若不给面子…… 自食其果! 张氏皇族不甘与五行七王共治天下,张寂郎甫登基不久,便频繁对五行七王出手。 既然如此,老夫便与五行七王联手,好好教诲张寂郎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王。 即便隋炀帝已陨落于权谋,你也最好认清形势,否则……五行七王并不介意拥立一个顺从的新帝王。 大不了…… 王氏也可觊觎龙椅,体验那九五之尊的滋味。 思索至此,王百德的脸上洋溢出耀眼的光芒。 王章心服口服。 果然是老谋深算,公子我还有许多要学习。 此刻, 管家见老爷莫名激动,内心更添寒意,一口气说道:“老爷,二公子遭遇了变故!” “他在那什么的时候……失去了能力!” 简洁! 明了! 然后…… 管家静待命运的裁决。 反正,已经无处可逃! 王百德眉心一跳,预感不妙。 被……剥夺了能力? “你……详细告诉我。” 管家:…… 如此明显的事实,还要详细解释? 带着即将赴死的决心,管家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王霖有特殊的癖好,他在一处秘密府邸囚禁了多位从各地掠来的已婚女子。 而且,他还定期举行无遮蔽的聚会。 那些女子在他手中饱受折磨,几乎成了非人之物。 王霖厌倦之后,便将她们卖到青楼。 对此,王百德心知肚明。 但王霖冥顽不灵。 王百德只能任由二子放纵下去… ... 因此,当次子王霖无法继承家族领袖的权杖,这重任反而降临在了他的肩头。然而,王霖的独特癖好让王百德忧虑重重,他渴望长子能辅佐王霖,确保他们在王者世家的地位不受动摇。 至于那位遭受苦难的女子...不过是低贱的仆人,尊贵的王家从不会将庶民视为同类。 如此一来,在王百德眼中,家族子弟竟甘愿自堕深渊。 对待这些卑微的仆人,表面功夫足以敷衍,怎么可能真心相待呢? 岂料,昨日王霖重返那座府邸,便再也没能挺立着走出来。 今晨,阳光高照,府外的守卫想询问王霖是否需要饮食,却目睹了骇人的景象。 府内,女子消失无踪。 守护的家丁,头颅不翼而飞。 而王霖,倒在了腥红的血泊中。 随后,守卫在禀报管家之前,还请来了治疗师。 幸运的是,王霖逃过了死神的魔爪。 不幸的是,王霖的兄弟,却失去了他们的男子气概。 没错,他们被剥夺了尊严。 直白地说,王霖成为了王室的阉人。 管家讲述完毕,紧闭双眼,屏住呼吸,等待王百德的怒火,将他当作发泄的对象。 然而。 等了许久,竟未听到半点动静。 管家睁开眼,愕然发现。 王百德面无波澜,如山峦般静止。 另一侧。 王章的脸色瞬间扭曲,惊喜涌现又迅速掩饰,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戚。 管家看着这对父子的对比,对老爷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 默默地,这就是何为沉稳吗? 这就是沉稳! 面对亲生儿子的悲剧,依然能保持冷静! 换做任何人,谁能做到? 唯有自家老爷... 噗—— 此时此刻。 一道血箭自王百德口中喷出,直射在管家的面庞。 管家:... 王章惊恐地扑上前,喊道:“父亲!你怎么了!” 王百德欲言又止。 噗通—— 人椅一同倒地。 晋阳王家的内宅,哀鸿遍野。 偏僻角落。 张风轻笑一声,说道:“老家伙,还在装呢!你就继续沉稳吧!你继续淡定!” 第379章 朕心甚慰 长安城。 甘露殿内。 张寂正与长孙无忌等人商议国事。 只见, 太上皇张渊大步踏入,目光依次掠过长孙无忌等人,最后定格在张寂的脸上。 众人连忙行礼:“见过太上皇!” “微臣先行告退!” 几人离开了甘露殿。 张寂疑惑问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张渊淡漠回应:“吾的孙子遭到刺杀,吾心中十分愤怒。” 张寂:... 吾也愤怒! 只是... 张渊继续悲愤道:“自建国以来,吾对伍星奇王一族恩惠颇丰。未曾想,他们竟胆敢冒犯天威,对得起吾吗?” 张寂嘴唇微动,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许久之后。 张寂咬牙切齿地说:“父皇,您不必太过悲伤,伍星奇王之罪,儿臣铭记于心,终有一日,会与他们清算!” \"吾将令他们明白,这片大地,乃我张家神庭之疆域!\" 这宣言,充满神秘威严。 张渊冷冷一哼,目光轻蔑地扫过张寂,那眼神中蕴含着轻蔑的冰霜。 张寂:…… 心中憋屈,我又何尝不是呢! 泄愤,你也该找个合适的对象! 张渊千回百转地道:“指望你,是无望了。” 噗—— 张寂险些脚步不稳,摔倒在魔法石板路上。 父皇……什么宽恕我,你分明就是在敷衍! 瞧瞧,今日又来这般嘲讽于我! 张渊再次傲然宣称:“虽我是你的太古天皇,但我仍是你的父亲。有些事,你不便出手,我来为你摆平。” 话毕,转身离去。 张寂面色一变,疾如闪电般追上,颤声道:“父皇,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对于星辰弃王,张寂内心满是不屑。 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这句话,张寂深信不疑。 星辰弃王背离民众,其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时机未至,他亦有心无力。 挫败星辰弃王绝非一日之功! 身为晋王,特别是成熟稳重的晋王。 张寂步步为营,不急于一时。 朕若不能除你,还有朕的子嗣,血脉繁衍,无穷无尽……咳咳咳,说来窝囊,但现实如此,又能如何? 张寂从隋炀大帝的教训中汲取经验,绝不允许自己一手建立的王国走向崩溃。 否则,最终只能便宜他人。 就像隋炀大帝,不就成就了我张家神庭……咳咳咳,不对,此江山乃朕一刀一剑,浴血奋战而来。 凭实力打下的江山,理应自豪! 张寂还想再劝太古天皇勿要冲动,至少别添乱。 “父皇,一切已有定计,无需多言……” 张渊却说:“罢了,你不必多言,我心里有数。” 张寂松了口气。 相信在这件事上,太古天皇不会胡闹。 毕竟,天皇怎会让自己开创的王朝陷入混乱。 然而,他听见。 张渊得意洋洋地说:“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 张寂:…… 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该做的事情? 张寂心中一寒,问道:“父皇,你做了什么?” 张渊抚须,得意地道:“让那个王氏老贼痛不欲生……” 张寂面色苍白,旋即恢复平静,正色道:“罢了,下次父皇你可不能再任性妄为了。” “竟敢行刺我的儿子,让太古天皇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也是理所当然。” “后续之事,交由我来处理。” 说完,他的嘴角都在抽动。 无可奈何! 父亲闯的祸,做儿子的来承担。 即便说这不是我所为,晋阳王氏也得信服。 谁会想到,太古天皇如此境地,还能惹出风波。 未曾料到。 张渊撇嘴道:“老二啊,你这太过火了,我可没杀人。” 张寂惊讶道:“没杀人?” 张渊淡笑着回答:“给晋阳王氏送了个太监。” 张寂:…… 冷汗涔涔! 你还不如将他送入冥域呢! 晋阳王氏的长子,本该是家族魁首的接班人……如今被儿子的诡异计划一搅,一切成为空谈,悲惨之余,更显得讽刺至极。 嘶—— 吾王深感同情! 张渊又低语:“王氏老者的大儿子无法承继家业,否则整个晋阳王氏将成为九天神界的笑柄。” “所以,吾饶过这个家伙,却让他的次子承受了天阉之罚。” 张寂:…… 震惊如雕塑般静止! 父王,您变了,怎地说话也变得如此曲折? 这……晋阳王氏痛失两位公子,父王您这不是给吾增添魔界之忧吗? 再者,您针对晋阳王氏的次子……难道没有影射吾的意思? 张渊摆摆手,不疾不徐地向外走去,口中说道:“罢了,不必相送,你的臣民在外等候,你们继续讨论政务吧。” 张寂:…… 依旧石化中。 另一侧。 张渊走出甘露神殿,对门外众人说:“进去吧,去找你们的天帝商议大事。” 说完,他哼着仙曲离去。 身后的人群一片错愕。 望着太上皇这般的意气风发,足以想象里面张寂陛下有多么的凄凉。 恐怕,此刻他已心生杀意了吧? 此时此刻进去,稍有不慎,虽不至于丧命,但肯定逃不过一顿斥责。 天帝责骂,做臣子的也不能反驳。 那么,主动找骂岂不是傻到极致? 众人交换眼神。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说:“各位,要不……今天就让陛下休息一下,我们先回去吧。” 房玄龄点头道:“可行!” 杜如晦紧随其后:“老夫并无异议……咳咳咳,老夫身体也欠佳,确实需要回去休息。” 魏征却冷哼一声。 顿时,气氛僵硬。 忘掉了这位认真的固执小子魏征,想要安然离去,恐怕难矣,只能进入甘露神殿接受责骂了。 此时此刻, 长孙无忌不愿与魏征硬碰硬。 毕竟魏征太过强硬,加上他长孙家族作为外戚,被魏征盯着,每隔几日便找茬一次,换谁也难以承受。 秉持着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的原则,长孙无忌选择了退让。 于是…… 长孙无忌尴尬一笑,说:“不过,国事为重,陛下身为天帝,当以天下为先,我们还是进去吧。” 房玄龄看到这局面,心中了然。 得了! 长孙无忌作为朝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都不愿与魏征正面交锋。 房玄龄性情平和,更不会与魏征争一时之长短。 于是…… 房玄龄点头道:“长孙此言甚是!” 杜如晦轻咳两声,也说:“老夫虽身体微恙,但仍愿贡献力量,晚些回去休息也无妨。” 其他人纷纷附和。 “正是!正是!” “三位大人所言极是!” “进去吧?” “进去!” “一同进去!一同进去也!” 就在这时, 当所有人都朝甘露神殿行进,唯有魏征独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长孙无忌回头一看,无言地问:“魏大人,您……走反了吧?” 魏征回首,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在下担心陛下,左右无重大事务,不妨让陛下多些安逸时刻。” 众人:…… 真是奇了! 魏征这家伙平日里对陛下就如同驾驭耕田的老牛,从不容许陛下有一丝懈怠。 今日,他竟转性了? 魏征行礼道:“诸位,魏某先行告退。” 就这样,他毫无避讳地提前离开了。 这一刻,众人面面相觑,目光纷纷落在首位的长孙无忌身上,不知该如何应对。 长孙无忌面色阴沉,询问房谋杜断:“二位以为……” 真是狡猾! 朝廷首席,你拉我们兄弟垫背,合适吗?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中极度无语。 两人还未开口。 “都给朕滚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 完了! 还是进去吧,免得一会儿更难受。 踏入甘露殿,众人看见张寂陛下胸口剧烈起伏,纷纷选择默然不语,无人率先开口。 长孙无忌豁出去了。 老夫也闭嘴! 许久之后。 张寂疑惑地问道:“魏征……去哪儿了?” 无人回应。 张寂怒声道:“都聋了吗?” 无奈之下…… 作为朝廷首席的长孙无忌终究逃不过,被张寂的目光锁定,只好出列禀告:“启禀陛下,魏大人……刚才已经离去了。” 张寂:…… 已经……走了? 房玄龄闻言,心头不悦,这番话对魏征并无益处。 身为厚道之人,房玄龄站出来解释:“陛下,魏大人担忧陛下日夜辛劳,他说今日无大事,建议陛下稍作休憩。” 瞬间,张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慨道:“魏玄成,朕……朕深感欣慰啊!” 众人:…… 全体石化。 陛下……感动了! 突然间,众人如遭雷击,心凉了一半。 这……太不公平了! 提前退朝还有理了! 第380章 感谢张县侯的列祖列宗 郑国公府邸。 魏征反复思考,自河东道归来后就未见过张家圣,决定前往桃花源一行。 他素来孤高,不与人结盟,也没有人敢拉拢这位孤独的大臣。 毕竟,魏征的言辞犀利,被他批评过的陛下次数多得数不清。 万一……惹怒了陛下,魏征的项上人头只在陛下一句话之间。 与张家圣交往加深后,魏征总不由自主地为这位陛下的未来考虑。 毕竟,陛下总有老去的一天。 那时,陛下的处境将会令人忧虑。 因此,魏征想要做些什么。 特别是在晋阳城外,看到百姓对太子依依不舍的情景,太子的一席话让魏征心中微微感叹。 即便是在演戏,太子也不够格。 于是,他备好马匹,迫不及待地赶往桃花源。 在那里,他见到了张家圣。 此刻。 张家圣身旁还有两人,正是杨剑心和他的侍从。 张崇正正在慷慨激昂地说:“杨兄弟,直言不讳,如果你有本事,在这奇幻世界里,凭借我的地位,推荐你进入朝廷并非难事。” “只是我这个人要求颇高,行事也严谨。” “如此……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展示你的才能。到时候,无论是三贤省还是六灵部……三贤省我不敢妄言,但在六灵部中,你尽可挑选合适的职位。” 魏昭听得一清二楚。 无奈,张崇正的声音无法避开任何人。 “咳咳咳……” 魏昭轻咳一声,试图给张崇正一个暗示。 “魏某在此!” “回来啦!” 接着…… 张崇正撇撇嘴说:“老魏啊,你自己找个角落坐吧,我和杨兄弟还有些话要说。” 魏昭:…… 好吧! 这家伙真把自己当自家人了。 张崇正又语重心长地说:“杨兄弟,我的魔法石即将涌入大唐民众之中。” “但为了使百姓更容易接受这种神奇的物质,我打算与王廷联手,在长安附近推行‘路网畅通’计划。” 杨剑心险些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问:“什么是路网畅通?” 张崇正淡笑着回答:“杨兄弟,别急着问什么是路网畅通,先看看我桃花源里的道路。” 说着,他拉着杨剑心向外走去。 刘隐也跟了上去。 张君羡归来,作为张崇正的贴身守卫,自然也一同前往。 特别是对杨剑心和他的仆人,虽然他表面上看似不在意,内心的警觉却丝毫未减。 魏昭愣住了。 魏某……就这样被晾在一边了吗? 果然,不愧是张崇正,这副德行……咳咳咳,算了,陛下也常被晾,魏谋算什么。 反正无事可做。 魏昭也跟了上去。 嗯……路网畅通是什么,他也挺好奇的。 特别是和魔法石相关,在河东道见识过魔法石建造房屋的速度,自家屋舍的稳固性,他对魔法石已经有了新的设想。 或许……投资是个好主意? 张崇正带着杨剑心在桃花源里随意漫步。 之后,他们站在魔法石铺成的路上,张崇正重重地跺了跺脚。 “这就是魔法石路,修建快速,内部融合碎石,固化后极其坚固。” 杨剑心略感惊讶。 没想到,魔法石不仅可以用来建房,还能铺路。 当然,这只是微微的惊讶而已。 张崇正指向刘隐,说道:“我看你就像个力量勇士。” 刘隐:…… 力量勇士是什么? 只听张崇正接着说:“你不是随身带着那把斩铁刀吗,用它试试这条路。” 杨剑心对刘隐点头示意。 无论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先配合再说。 刘隐立刻拔刀,用力斩向魔法石路。 砰—— 刘隐力气过大,斩铁刀几乎脱手。 张崇正问:“感觉如何?” 刘隐简洁回答:“硬如磐石!” 张崇正微笑道:“这样的道路,比起青石路,修建速度更快,成本更低,且耐用性极强。” \"如此,往后我们王国的隧道将由星辰石铸就,你们可明白这其中的变革……咳咳咳,你们自会领悟的吧?\" 杨剑心:…… 真是奇妙啊! 来来回回,你终究是为了积累魔晶。 这岂非只是商人之举,竟以此试探杨某的才智,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对我能力的轻视吗? 刘隐亦略显愠怒。 魏征更是愕然不已。 陛下,你的算计全落在这些隧道之中。 这……整个大唐的隧道工程何其浩大,你恐怕不只是富甲一方,简直是财富堪比王国本身。 作为陛下,能否做些符合你身份的事呢? 不行了! 魏谋忍耐不住了! 正在此时。 张家圣察觉魏征欲言又止,连忙打断他,说道:“老魏,你暂且保持沉默!” 魏征:…… 好吧! 魏某暂且给你留颜面,不多言! 面对杨剑心主仆二人,魏征内心始终保持着警惕。 有些话,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说出口。 张家圣豪气冲天地说:“你们设想一下,整个大唐都铺就星辰石之路,百姓出行再无泥泞之困。” “最关键的是,无论天气如何恶劣,马车行驶都将畅通无阻,而且速度会大幅提升。” “这样一来,对大唐的贸易交流会带来怎样的变革?目前你们还未察觉商人之力,将来你们会明白的。” “再提战争,信使通过驿站传递各地乃至边境的情报,路线不变,但效率却会大幅提升。” “甚至,朝廷向边境,或是任何叛乱之地派遣军队,速度将至少翻倍。” 嘶—— 魏征浑身颤抖。 星辰石的功效远不止方便民众。 谁料,张家圣还有另一种构想。 他引领几人走向另一个方向。 “最近,我们进行了一场铁轨试验。” “说来惭愧,不过是借鉴了前人的智慧。” “昔日大秦帝国的铁轨交通,我复原了它,只是将木轨替换成了铁轨。” “你们看这里!” 随着张家圣简短的解说,几人来到了铁轨试验的地点。 这里的核心,是铺设的双轨线路。 张家圣吩咐了一位村民。 许久之后。 一辆轨道马车准备就绪。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疾驰起来,愈加快速,如一道电光划过众人眼前。 魏征浑身震颤。 杨剑心主仆二人则暗暗咬紧牙关。 张家圣得意地说:“从今往后,朝廷要向何处派遣军队,借助轨道马车,你们说速度能提升多少?” “另外,军粮在运输途中损耗巨大。如果用轨道马车运输,军粮的损耗至少能减少七成。” 嘶—— 魏征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你还有多少宝藏未曾显露。 特别是,以陛下层出不穷的创新相比太子……后果难以预料啊。 瞬息之间。 魏征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随着黄子在大唐的伟业日益壮大,当他重返张氏皇族之时,是否会萌生争夺天下的雄心? 即便黄子并非嫡系长子,但那嫡长子的身份,在这世间又有何用处呢? 看看张寂伯夏的遭遇便知一二。 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强者之地! 岂料,此刻张家长老发出惊人之邀。 “杨兄弟,这些事务我无暇顾及,不如由你来负责,先与朝廷联手打造魔法石路,未来再构建传送阵网络。” “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剑心心绪激荡。 乖乖! 这可是震撼天地的大功! 如此一来,朝廷六部,将来岂非任他挑选? 那么,潜入朝廷核心的计划,岂非轻而易举? 好个张县侯,杨某感激你祖先十八代……咳咳咳,绝非贬义之词! 魏征浑身冷汗涔涔,正欲开口劝阻。 杨剑心已迫不及待地回应:“杨某一切听从张县侯调遣。” 张家长老点头道:“如此甚妙。” 魏征:…… 你们急什么呀! 而且……黄子你如此急切地拉拢杨剑心,魏某怎么就看不出他有何过人之才? 你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啊! 魏征只能直言相询:“咳咳咳……黄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家长老却说:“老魏,你说吧,杨兄弟不是外人。” 杨剑心深感感动。 魏征心中暗骂。 魏某说……说你大爷! 第381章 黄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在自寻死路吗 魏征只能试图挫败张家长老的宏图大计。 无可奈何,只是气不过! 一心想着你的财富计划,就没想过魏某是否会有紧急政务找你吗? 就算魏某是当今御史,难道没事就会来找你闲聊吗? 魏征皮笑肉不笑地说:“黄子,你就这么确信朝廷会与你合作?” 张家长老自信满满:“当然!” 魏征摇头道:“这通途大道,你知道工程规模有多大吗?大唐疆域广阔,得消耗多少粮草资源?” “现在大唐百废待兴,没有那么多资源去修建官道,顶多也就是修缮一下长安附近的道路。” “黄子,你不要太过于自信了!” 言语之间,他的态度愈发直接。 张家长老只当魏征这个大唐第一直言者习惯了批评,便未多想,笑道:“老魏,我问你一个问题。” 魏征泰然自若:“你问吧。” 嘿…… 无言以对了吧? 黄子,你还是太年轻,想得太简单了。 国库并不充裕,你却一无所知啊。 张家长老一字一顿地问:“老魏,你说我那位皇帝老爹的最大威胁是什么?” 魏征神色肃穆:“突厥!” 提及此事,恨得牙根痒痒。 最近,侯君集率三军征讨突厥,遭受重创。 幸亏黄子给伯夏出谋划策,让三千多名冻死者安葬皇陵,方免于更大损失。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 张家长老却否定了他的观点:“老魏,你错了。” 魏征心中一阵窃喜。 黄子,连这个你也看错了? 他请教道:“如此,望黄公子指点迷津。” 张玄圣冷哼一声,轻蔑道:“家父真正的强敌,乃是五行七星王……说起范阳卢氏,如今也已不足为惧。” 魏徵:…… 杨剑心与侍从:…… 张君羡亦默默无言:…… 对黄公子的见解,张君羡作为张寂陛下的心腹,深感认同。 张玄圣继续掷地有声:“突厥只是一时之患,终有解决之日。可五行七星王这样的世家大族,权势渐长,恐怕会逐步架空我张家皇室。” “更何况,不仅是家父视其为心腹大患,即便是前朝隋炀帝也如此认为。” 咔嚓—— 瞬间。 杨剑心心头震颤不已。 这位张寂陛下的私生子,所言竟分毫不差! 身为杨广幼子,虽不明当年真相,但从刘隐等人那里,他也隐约感受到——父亲正是因无法驾驭世家大族,才导致国破身亡。 魏徵内心猛然一紧。 说来,对张寂陛下而言,世家大族确是首要威胁。 魏某……竟然误判了形势,羞愧啊! 然而,张玄圣又言:“我这计划,若论其一,官道必令家父兴趣盎然。” “一旦轨道车联通长安,朝廷对各地的控制力将大增。” “老魏,你说家父会否拒绝修复官道呢?” 轰隆—— 魏徵彻底震惊,胸口一阵刺痛。 原本,我对你的期待莫名高涨。 然而……你竟是如此想法? 一心只顾着赚取朝廷之财,如此商贾之心,让魏某心寒! 说到这里,张玄圣眼中闪烁兴奋:“既提起前朝,我们不妨深入探讨一番。” “同时,我也想试探一下杨兄弟。若你入朝为官,一些见解至关重要。” 杨剑心心中略感错愕,但他掩饰得很好,微笑回应:“张县侯请赐教。” 张玄圣严肃发问:“请问,你如何看待隋炀帝?” 刘隐低头,隐藏眼中的恨意。 杨剑心手指微颤,手掌藏于袖中,面色略显僵硬,随即笑容绽放:“隋炀帝自然是昏君无疑!” 此言让他心中的杀意凝聚。 父皇,孩儿不孝! 为了接近此人,潜入朝廷,孩儿不得不暂时委曲求全。 他日,孩儿必斩此人首级,如屠狗一般! 张玄圣听完,转向魏徵问道:“老魏,你怎么看?” 魏徵几乎要失控。 公子,你没看出我想一掌拍醒你吗? 为何要提及这个话题? 张玄圣催促道:“老魏,说说你的看法。” 魏徵心中一叹,只好秉持正义,轻声答道:“非明君之姿,但也非彻头彻尾的昏君。” 此言引起杨剑心主仆二人的注意…… 果真是刚毅不屈的魏征伯爵,竟敢直言无畏地对魔皇隋炀发表如此评判。 仅此一言,对一位唐帝国的臣子来说,无异于震撼世间的狂澜。 张家圣转向杨剑心,询问道:“你说,为何前隋会被奇幻的唐帝国取代?” 杨剑心心中愤慨,表面却庄重回答:“前隋背离天道,唐帝国秉持神界意志继起,此乃天命民心所向。” 张家圣嗤笑一声:“杨兄,你这样说,不是愚蠢,就是言不由衷。” 杨剑心心下一凛,笑容不变:“张县侯,这是杨某肺腑之言。” 张家圣摇头,转向刘隐,道:“你说!” 刘隐面无波澜:“我家少爷所言极是!” 张家圣叹气道:“你也是一根木头脑袋。” 刘隐:…… 好吧! 刘某一一铭记在心! 你这脑壳,早晚给你拧下来。 张家圣目光重新落在魏征身上。 魏征瞥了一眼杨剑心主仆二人,觉得这个话题不宜继续。 万一此人将来踏入朝廷,会对魔皇不利怎么办? 于是…… “咳咳咳……” “陛下,老臣受寒,头疼难忍,我们先回殿内吧。” 张家圣却不买账,直截了当地说:“前隋的灭亡,源于豪门世家的权势!” 魏征眉头紧锁,几乎冲动地去捂住张家圣的嘴。 张家圣仍滔滔不绝:“提及隋炀帝,他在登基之初,便已察觉豪门世家的隐患,所以他三次远征高丽,为的是树立威望,进而解决隋朝的根本顽疾。” “可惜,他过于急躁,不懂得步步为营,总想独自承担一切。” “因此,江山经不起这般折腾,再加上豪门世家操纵舆论,明明是他们鱼肉百姓,却将这罪责推给了隋炀帝。” “隋炀帝遭受挫折后,一蹶不振,最后被豪门世家从中作祟,山东百姓揭竿而起,终结了前朝的江山。” 咔嚓—— 轰隆—— 此言此语,直震杨剑心灵魂深处。 无论他演技多么高超,此刻面对张家圣的目光,都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简直……难以置信! 万万想不到,对隋炀帝如此中肯的评价,竟出自张家圣之子的口中。 说出去,谁能相信? 忽然,张家圣拍拍杨剑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杨兄,死读书不可取,人要学会独立思考。” “否则,你入朝之后,如何辨别是非,真正为国家和民众效力呢?” 杨剑心:…… 这话,无法回应。 不认同,张家圣对他的印象会打折。 认同……魏征还在场。 毕竟,他并非张家圣的私生子,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否则,还想入朝为官? 痴心妄想! 还好,张家圣没有强迫他,转而看向魏征,问道:“老魏,你觉得我所说正确吗?” 魏征:…… 陛下,你就不觉得自己在玩火自焚吗? 对是对,只是这话题太过激进! 不能再继续了! 轰鸣—— 突然间。 魏征目光一转,直挺挺地倒在了神秘的草地上。 若是幻境,这等剧痛恐怕难以承受吧? 张家圣惊呼:“魏老,你怎么了?” 一旁。 张君羡的嘴角抽动,满是疑惑。 少爷,魏大人究竟怎么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再不转移话题,接下来是不是要讨论黑暗森林的奥秘了? 疯狂至极。 说不定还真会如此。 紧接着。 张家圣疾呼:“张君羡,快背魏老回魔法小屋,再去请宫廷巫师!” 张君羡:…… 少爷,这等重任让我一肩挑,不怕耽误大事? 第382章 这是……坦白从宽了吗? 张君羡背着魏征离去,但张家圣三人并未跟随。 途中。 张君羡问:“魏大人,你下来吗?” “哎哟……” “老夫这是怎么了?” 魏征茫然落地,见张家圣未跟上,顿时困惑不已。 这……老夫无计可施了! 张君羡拱手道:“魏大人,张某身负重任,还得守护少爷。” 魏征拽住他,严肃道:“这个杨剑心来历不明,自称华农杨氏子弟,但我有些怀疑。” “提醒少爷,言语不可轻信。还有,你务必查清他的身份真假。” 张君羡却淡淡回应:“已经查过了。” 魏征愕然:“查过了?结果如何?” 张君羡迟疑道:“这个……” 魏征面色一沉。 单看张君羡的反应,他也推断出杨剑心绝非华农杨氏的子弟。 此人接近殿下,身份必假,用心险恶啊! 魏征欲速告张家圣。 张君羡连忙挡住他,说:“魏大人别急,陛下已有定论。” 魏征焦急追问:“陛下知情吗?” 张君羡脸色一变,惊呼:“张某……还没来得及禀报!” 魏征:…… 荒谬! 身为暗影卫队长,你的尊严何在? …… 另一侧。 张家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刘隐,那眼神让人误会他...咳咳,确实容易让人多想。 在大唐,哪个男子会以如此炽热的目光凝视另一位男子? 刘隐一阵颤抖,差点吓尿。 若非还需利用张家圣,他此刻就已拔剑,先斩此变态再说。 杨剑心强忍恶心,向刘隐投去安抚的目光。 刘隐咬牙切齿地忍耐。 就在这时。 杨剑心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难道...杨某也成为了目标? 毛骨悚然! 吓得尿意横生! 差点没忍住! 张家圣怎知这对主仆的思绪混乱,看着刘隐,摩拳擦掌地问:“刘兄弟,本县侯看你像个高手呢。” 刘隐傲然宣称:“刘某的斩魄之刃,疾如闪电,所谓高手的虚名,刘某不屑夸口!” 杨剑心心中暗笑: 你的谦逊只是另一种炫耀,这装模作样的姿态啊。 他连连摇头,口中道:“不不不!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仅求速度?” 刘隐满脸问号: …… 呵,憋不住了! 真想用我的刀给你上堂课! 我感觉你在侮辱我,可惜你这证据毫无意义……但又能怎样? 杨剑心以坚定的眼神给刘隐打气。 然而张家圣突然提议:“何不切磋一番?” 刘隐一怔,随即欣然应允:“好啊!岂非良机!” “只要不动杀招,有何不可?” 杨剑心深知这位护卫的脾性,面色一沉,连忙制止:“不行!” 刘隐心中痒痒,向少爷保证:“少爷请放心,我们只是切磋。” 张家圣也点头附和:“杨兄安心,只是切磋。” 杨剑心沉思片刻,说道:“那……好吧,刘隐,别让张县侯受伤。” 刘隐应道:“少爷放心,我明白。” 接着转向张家圣:“张县侯打算如何切磋?” 张家圣一本正经地说:“男子汉不该只比速度,追求速度者非真男儿。所以我们比……力量。” 刘隐:…… 好好一场武斗,怎么弄得跟闹着玩似的。 县侯大人哪,您的威严呢……完了! 彻底没戏了! 从这件事可见,这大唐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 张家圣突然跑到远处一棵大树上,系上一枚古老的金币——开元通宝。 返回后,他问道:“看到那枚开元通宝了吗?” 刘隐点头示意。 然后呢? 连杨剑心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张县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家圣揭晓比赛规则:“我们比一比,谁能先击中那枚开元通宝,如何?” 刘隐有些无奈。 这个张县侯,简直是搞笑吧! 我用的是刀,你却在那么远的大树上挂金币,比谁先击中……这不是射箭比赛吗? 罢了! 这位大唐伯爵的荒唐习性,大概脑子一时短路,暂且不与他计较。 当下。 刘隐拱手应道:“一切遵从张县侯安排。” 张家圣认真地说:“刘兄弟,如有不妥之处,尽管直言,我可不是专断之人。” 刘隐:…… 呵呵…… 鬼才信你! 你当我傻吗? 杨剑心的表情丰富多彩。 这个张县侯……难道是脑袋出了问题,现在发作? 罢了,不必跟病人计较。 于是,他又给刘隐使了个眼神,示意配合。 刘隐表面严肃,内心却极度郁闷:“张县侯,刘某并未觉得不妥,反觉合情合理,就照您说的来吧。” 张家圣惊恐地看着杨剑心:“杨兄,你的护卫脑子有问题吧?” 杨剑心:…… 刘隐:…… 为何无缘无故指责人? 只听见张家圣啧啧有声地说:“又不是比箭术,他竟然认为这种比赛合理。” 杨剑心:…… 刘隐:…… 那并非你的倡议,心智困扰也是你惹来的,为何又要推卸责任呢? 呵—— 大唐的奇幻伯爵! 张家圣又继续无比怜悯地说:“照顾病患,从我做起,就由本侯来满足你吧。” 哧—— 杨剑心主仆二人险些喷出灵血。 可恶! 患病的张侯竟是如此可怕! 张家圣根本不给二人喘息的时间,立刻指向远方树梢上的灵元通宝,道:“我数到三,我们就开始!” 刘隐点头,应道:“好!” 正如这位痴人所说,关心病患,刘某当仁不让。 “三!” “二!” “一!” 刘隐:…… 不是从三开始数吗? 就在这瞬间。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 雷鸣! 那是雷鸣! 雷鸣就在身旁炸响。 刘隐几乎坐倒在地。 杨剑心作为主人,心境稍强,但看向张家圣时,脸上尽是见鬼般的表情。 这雷鸣之声……源自眼前之人。 张家圣仿佛没看见两人的惊愕,歉意道:“那个……数错数了,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刘隐:…… 杨剑心:…… 咕噜—— 刘隐咽了口唾沫,艰涩地问:“这……这是……什么……” 张家圣无限傲然地回答:“此乃神术。” 啪嗒—— 刘隐的下巴惊愕得掉下来。 杨剑心全身冷汗直冒。 扑通—— 刘隐当场跪倒。 “神术……真的有神术……” 正当此时。 魏征与张君羡听到了这熟悉的“神器”触发之声,心脏几乎从喉咙跳出来。 立即。 两人赶来,目睹了刘隐下跪的情景。 这是……承认失败了? 第383章 你还以为自己是魏征,就这么点见识? 当啷—— 利剑脱手,落在地上。 刘隐拱手道:“刘某认输。” 神术都施展了,比试还有什么意义。 魏征和张君羡二人交换了眼神。 认输? 不是承认犯罪吗? 张家圣挥手,对刘隐说:“刘兄弟,你这就错了,男子汉怎能在比试前就认输呢?” “这可太不像男子汉了!” “不行,咱们比过再说!” 刘隐欲哭无泪。 你有神术,我还跟你比,岂不是自讨苦吃? 你以为我是跟你一样愚蠢吗! 魏征终于忍不住问:“小子,你们在干什么?” 张家圣理所当然地回答:“比武啊!” 哧—— 魏征差点笑出声。 小子拥有“神器”,还跟人比武,这太不公平了! 张君羡同情地看了刘隐一眼。 那“神器”,他也不是没见过。 这个刘隐绝非他的对手,他都在“神器”下瞬间败北,何况刘隐呢? 呵—— 酒醉后才敢跟少爷比武。 万一少爷失手,恐怕还会有生命之忧。 张家圣转向魏征,问道:“老魏,你醒了吗?我还以为你撑不住了呢。” 魏征:…… 你才撑不住呢! 在崇高的威严之前,魏某不再嘲讽你,全凭尊贵的庇护。 意想不到的是,张家圣竟再次绕到刘隐身旁,兴奋地低语:“老刘,瞧这...” 刘隐:沉默 我们关系有那么亲近吗? 张家圣猛然抓住他的肩膀:“让我再数一次,这次不会出错。” 刘隐全身僵硬。 杨剑心欲言又止:“那个...” 张家圣笑容满面:“老杨,别担心,刚才提的什么仙术只是戏言,别当真。” 杨剑心心中暗自颤栗。 就算那不是来自幽冥的仙法,但凡人能驾驭雷霆,同样令人胆寒! 甚至,更甚于此! 此子,非比寻常! 不服之火在刘隐心底燃烧。 哼! 老子无所畏惧! 毕竟,老子可是立志要夺取张寂郎首级之人! 害怕? 没这回事! 刘隐拾起斩刀,摆出慷慨赴义的架势:“张县侯,再来!” 张家圣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 又不是叫你去送死,何必装英雄呢! \"一!\" \"二!\" \"三!\" 刷—— 一道寒光闪过。 刘隐手中的斩刀飞出,直指树上的开元通宝。 砰—— 震耳欲聋的轰鸣。 当啷—— 斩刀被击落,坠地。 砰—— 紧随其后,雷霆再次轰鸣。 刘隐的耳朵只剩嗡鸣。 杨剑心瞪大双眼。 他终于发现,那雷霆之声源自张寂郎私生子的衣袖内。 而且,袖口还缭绕着一丝淡烟。 果然...这不是什么仙法。 这小子,一定藏着某种可怕的秘密武器。 张家圣轻吹袖口,淡然道:“你输了!” 随即,他转身离去,还不忘对张君羡交代:“老张,去找户部的老唐,告诉他路路通的计划。” 魏征抢着说:“不需麻烦张大人,此事魏某可以办理。” 随后。 “你们两个在此先互相了解,等与朝廷达成共识,就是老杨你的用武之时。” “本县侯公务缠身,就此告辞!” 说着,张家圣携魏征和张君羡离开。 杨剑心拱手目送,直到三人消失不见,他才低声咒骂:“什么公务繁忙,你连个实职都没有,哪来的公务?” 而刘隐则奔向绑着开元通宝的树。 走近一看。 嘶—— 开元通宝中央,赫然有个深洞。 暗器! 果然是暗器! 而且,这暗器威力惊人! 刘隐一言不发,取下开元通宝,藏入袖中。 从此,他会时刻警惕张县侯拥有这恐怖暗器的事实。 此时。 杨剑心走近,问:“怎么样?” 刘隐深吸一口气,回答:“少爷,此人的暗器技艺深不可测。若与他对峙,只需一次交锋,我必死无疑。” 杨剑心内心也为之一惊。 其实,他早该预料到刘隐会如此说... 然而,每个人的心底都隐藏着一丝奇妙的憧憬。 瞬间。 那幻想如梦幻泡影般破碎。 刺杀龙骑士张寂郎之际,绝不能让这位张家侯爵目睹。 否则,刺杀行动必然功亏一篑。 蓦地。 刘隐悄声说:“少主,我感觉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杨剑心皱眉反问:“何出此言?” 刘隐神色庄重:“我觉得那位张家侯爵刚才并非真的发病,而是在假装痴傻,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他握有那样一件恐怖的秘宝武器。” “以此来震慑我们。” 杨剑心思量片刻,回应:“你说是为了震慑,那应该只是他在试探,对我们的真实身份并未起疑。” 刘隐心中一动,追问:“少主,你真的答应替他办事了吗?” 杨剑心含糊其词:“能借助他的力量,潜入王廷之中,有何不可?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接近龙骑士张寂郎,为吾父报仇!” 说到这里,他又回想起张家圣对隋炀帝的评价,以及隋朝灭亡的真正原因。 杨剑心不禁感慨万分:“这位张家侯爵,我们可能低估他了。他竟敢当着魏征大人的面,直言不讳地如此评价吾父。” “而且,他竟认为五行使者才是大隋王国的灾难。” 刘隐赞叹道:“少主,依我看,这位张家侯爵说得没错。若非五行使者从中作祟,大隋又怎会……” 杨剑心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你放心,只要我尚存于世,就不会放过五行使者。” …… 城堡之内。 这是张家圣近期为自己建造的居所。 张君羡揭示了杨剑心的真实身份。 魏征心有余悸地说:“陛下,刚才我真担心这少年会对您下手。” 张家圣却淡然道:“对付吾有何用?” 魏征:…… 陛下,你就没有一丝警觉吗? 你是当今皇室之子,哪怕只是庶出,流淌的也是张氏皇族的血脉。 前朝隋朝灭亡,唐朝取而代之,前朝遗民岂能不对你怀恨在心? 张家圣意味深长地回答:“老魏,你以为我为何胆大妄为,当着他们的面评价杨广,剖析前朝覆灭的根本原因?” 忽然间。 魏征面色大变,惊惧地问:“陛下,你不会……” 张家圣神秘莫测地答:“正是!” 然而…… 魏征的话并未就此打住,他接着说:“是要为前朝讨回公道吧!” 张家圣的脸色凝固了。 讨回公道? 就这样? 你还是魏征,眼界仅此而已? 我……看错了! 第384章 长孙无忌:老夫……轻率了! 甘露殿。 魏征没有去见唐俭,而是先去向张寂陛下禀报了张家圣对通行无阻计划的设想。 说真的,张寂听着内心热血澎湃。 但他也知道这个计划确实优秀,尤其是那改良过的轨道交通系统。 自从采用了新型炼铁高炉,钢铁产量已不再是大问题。 唯一制约的因素,就是金钱! 除了金钱,还是金钱...... 在贫瘠的土地上,没有魔法石,万事皆为空中楼阁,幻境泡影。张寂心中仍怀欣慰,豪爽地笑道:“好孩子,懂得为父分担忧虑了。” 魏征:…… “醒来吧,我的朋友!你理解错了魏某的意图吗?” 魏征又言:“张君羡已向陛下揭示了杨剑心和其仆人曾是隋朝残党的真相,然而陛下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张寂微笑着回应:“这个杨剑心,自以为智者,却不知大唐的一丝风动,又怎能瞒过朕的法眼呢?” 魏征的眉峰耸立。 太好了! “陛下,你又在自满,还夸夸其谈!不指出你的错误,臣心里都不痛快!” “咳咳咳……” 张寂感受到隐约的威压,连忙说:“玄成,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会连这点幽默都不允许吧?” 魏征淡然一笑:“陛下,请放心,微臣最懂公正之道。” 张寂:…… 见鬼去吧! 还跟我讲什么公正! 你讲公正,别对着我讲啊! 然而,已是太晚了! 魏征巧妙设题,引经据典,即兴发挥,绞尽脑汁,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差点用舌剑唇枪淹没张寂。 偏偏,张寂还得聚精会神,不敢打断,宛如聆听先知教诲的学生。 否则,魏征恐怕能持续论战半个时辰,甚至更久。 说起来,自魏征辞去官职,转而去为黑张家圣效力,这段时间给了张寂难得的安宁。 满朝文武,无人再敢轻易挑战张寂的威严。 那是段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想起这些,张寂几乎要热泪盈眶。 为了千古一帝,至少也是贤明圣君的声誉,朕暂且忍耐! 魏玄成,你千万别让朕抓住把柄。 否则,就算你羽化登仙,朕也要捣毁你的陵寝! 或许是命中注定。 历史上,张寂确实在魏征死后有过如此行为。 尽管后来他重新修复了魏征的墓碑,但此事却在他的宽容美名上留下了污点。 莫名地,张寂一阵颤抖。 为何,朕觉得亏欠了魏玄成? 为何如此愧疚? 呸! 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 自从重用魏玄成以来,哪一次不是朕在被反驳后还要强颜欢笑? 想当年,在登上王位之前,朕反驳先皇都没有这么心虚。 魏征也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心虚之感? 魏某应该理直气壮啊! “陛下...是否需要请户部尚书唐大人前来一叙?” 不知何故,魏征突然中止了对张寂的批评。 也许,是无形中的一次默契。 张寂免于责难,自然欣然应允。 “准奏!” “让辅机他们一起商议一下吧。” 许久之后,唐俭接到了张寂的召见,步入了甘露殿。 还没进去,他就看到了长孙无忌、房谋杜断三人...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尚未开口询问彼此的来意,就听见甘露圣殿外的护殿卫士高声宣布:“泰姆瑞尔大贤者唐俭驾到!” “埃尔萨拉王家顾问长孙无忌来临!” “睿智者房玄龄阁下到!” “智者杜如晦大人到!” 唐俭:…… 长孙无忌:…… 房玄龄:…… 杜如晦:…… 哎呀! 你不过是个护殿卫士,怎敢抢宫廷侍从的职责呢? 难道没瞧见旁边的侍从恨不得扑上来撕咬你吗? 卫士一脸无辜,对着侍从说:“你最近嗓子不适,这几天我暂代你的职责。” 侍从:“多谢阁下!” 卫士:“不用这么客气……” 侍从:“多谢您全家!” 卫士:…… 这……应该是感激之言,不是咒骂吧? 卫士笑眯眯地回答:“谢我一人足矣,谢我全家岂非自找麻烦?他们也不在此地,总不能让你逐一上门答谢吧。” 侍从:…… 噗—— 心如刀绞! 口吐鲜血! 走了走了! 切勿与心智失常之人一般见识。 一是不值得,二是心脏难以承受! 长孙无忌等人对这位卫士另眼相看。 乖乖! 这样的头脑,是如何混入神圣卫队的啊! 踏入甘露圣殿,几人一瞧,竟发现魏征也在场。 瞬间,他们想起了魏征消失的那些日子,再忆起他在朝堂上与天地对抗的英勇……任谁都无法保持平静。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莫非是被魏征盯上了? 长孙无忌心一横。 魏玄成,老夫平时容忍你的挑衅,是不屑与你计较,你别太过分了! 唐俭心中一凛。 不行了,老夫还是辞职吧。 年岁已高,经不起魏征的讥讽,心脏承受不住。 房玄龄倒是显得淡然。 嗯,房某不争不抢,勤勤恳恳,应该不会犯大错。 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或许就是《大唐日报》了。 不过,社长张寂,如果魏玄成针对《大唐日报》,那就让社长去承受他的唇枪舌剑吧。 却不知,张寂社长刚刚差点被魏征的口水淹没。 而对于杜如晦,他则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身体欠佳,存在感低,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见, 张寂正色道:“玄成,你跟他们说吧。” 咯噔—— 几人心中一沉。 果然,魏征把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了。 而且,一次就要面对四个人的责难。 久未相见,魏辩论士的气势更胜从前啊。 长孙无忌抢先发言,不愿被动受制,这不符合他朝中首席的地位。 “呵呵……魏大贤,许久不见了啊!” 魏征行礼道:“长孙大人安好!” 呵…… 还算礼貌!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忽然豪气干云地说道:“魏大贤,老夫鞠躬尽瘁,不敢言功,但绝无过失。” 魏征点头道:“的确!” 呵嘿! 认可你,还要挑刺? 长孙无忌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冷冷笑道:“既如此,魏大贤为何要对我问责?” 魏征:…… 谁问责你了? 张寂:…… 在神秘的大陆上,魏征疑惑地询问:“长孙大人,您是要我为您铸就奇异之力吗?” 长孙无忌啼笑皆非。 “魏狂言者,分明是你欲为老夫铸就,何来此言!” 瞬间,张寂露出诡异的神色,缓缓说道:“辅机,你是否误解了?玄成并未要求我为他铸就力量,召你们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刹那间,一片寂静,尴尬弥漫。 长孙无忌脸上的愤怒几乎凝固。 老夫……太轻率了! 唐俭、房玄龄与杜如晦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庆幸刚才并未轻举妄动。 若非如此,此刻丢脸的就不止长孙大人一人了。 第385章 长孙无忌的捧杀计划胎死腹中 魏征再次陈述了张家圣关于贯穿天地之想法。 “可行!” 长孙无忌急不可耐地表态,盼着众人快点深入话题,遗忘他的尴尬时刻。 岂料,唐俭首先提出异议:“陛下,万万不行!” 房玄龄则从容地表达观点:“陛下,微臣认为此法颇有可取之处。” 杜如晦也赞同道:“此举有利于国家与民众,可行!” 唐俭心急如焚。 可行? 去你们的可行! 不经世事不知资源珍贵,户部才富裕多久,远征突厥的三军尚未归,那可是海量财宝与粮食的消耗啊。 唐俭跳起来,指着长孙无忌等人咆哮:“你们……简直是尸位素餐!” “利于国家民众的计策多矣,老夫亦想一一实行。” “老夫只问一句,你们有钱吗?” “有钱吗?” “有钱吗——” 每个问题都比前一个问题更有力度,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的。 然而…… 眼前这三人异常冷静。 长孙无忌率先回答:“户部近期确是财富充盈。” 房玄龄附和:“正是如此!” 杜如晦点头:“没错!” 唐俭:…… 你们三个,是要联合起来针对老夫吗? 呵呵…… 老夫无所畏惧! 唐俭昂首挺胸对张寂陛下道:“陛下,户部如今虽有财,但要实现这计划,需多少匠人?匠人的报酬,也非小数目。” 张寂笑而不语:“唐大人,勿总挂念金银粮草,目光当放长远。” 唐俭气得几乎吐血,梗着脖子说:“陛下,没有钱,但有一条命。” “不然……这笔开销不必从户部出。” 张寂含糊其辞:“再议吧。” 唐俭紧咬牙关:“陛下,您身为天子,今日必须给微臣一个明确答复。” 张寂险些从王座上滑下。 朕……给你答复? 你是天子,还是朕是天子? 就在这时,魏征竟开口道:“唐大人,魏某保证,这钱由我来筹措,无需户部负担。”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没听错吧? 你只是御史大夫,即便全心为民,如此夸夸其谈也不妥吧? 唐俭轻轻一笑,未对魏征的提议做出回应。 然而,魏征并未罢休,转而面向张寂,郑重提议:“陛下,金银粮草无需动用户部储备,微臣自会设法。但请陛下允诺微臣一个条件,那时。” 张寂原以为魏征在开玩笑,此刻却起了兴致,点头道:“既然如此,此事全权交由你办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连原本坚决反对的唐俭也为之一怔。 这对君臣是把朝政当儿戏吗?竟以为这样能让户部轻易妥协?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寂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果断宣布:“就这么决定了。” 魏征再三叮嘱:“陛下,千万莫忘了,到时候请答应微臣的请求。” 张寂微笑着说:“玄成,朕身为天子,言出法随,你大可安心。” 魏征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准!” 张寂含笑不语,心中暗自思量:这个魏征,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尽管吹嘘吧,朕顺着他,待到牛皮吹破,看你如何收场。 关于钱粮的事,至此尘埃落定。 长孙无忌看着魏征,满是敬佩:“魏大人,这主意是怎么来的?” 他指的是那神奇的轨道交通系统,是强化朝廷对各地统治的关键工具。虽非大唐首创,早年在大秦帝国中已有先例。但大秦之后,无人敢重启此计划,因为正如唐俭所担忧,首要问题是钱粮,其次是工匠和民夫。一旦处理不当,不仅耗尽财资,征用民夫还可能引发百官对苛政的指责,得不偿失。 魏征摇头:“非魏某之功。” 长孙无忌惊讶问:“那是何人?” 张寂骄傲地接口:“朕的亲子。” 长孙无忌失声:“太子?” 张寂不满地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哼道:“朕那位孩儿,辅机你当真不知?” 长孙无忌尴尬一笑:“略有耳闻。” 老夫……又鲁莽了!毕竟,虽只是太子的舅舅,老夫同样期望他能成龙。这位太子虽有龙命,但在才能上还有欠缺,若能突然开窍,该有多好。看来……老夫又一次想多了。 张寂依旧自豪地说:“正是朕的这位儿,你见过的——万年县侯。”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老臣交换眼神,内心苦笑。罢了!这个所谓的“四通八达”计划,显然陛下早已心意已决,势在必行。再看魏征刚才的表态,愿意解决所需资金……其中必定有隐情。 两位老臣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陛下的那位儿子。显然,解决钱粮的问题,魏征可能只是个幌子,最终离不开皇上的参与。再看辅机……似乎有些事情他还没想透彻。 正因如此…… 长孙无忌竟拍手欢呼:“此子,实乃奇才!” 嘿嘿……老夫真是聪明! 苍翠的林中,挺拔的树木总会引来疾风的挑战。 老者深邃的目光锁定着目标,坚定地说道:“我定将你捧至巅峰,直至荣耀的毁灭!你了解‘赞誉之灾’吗,年轻人?” 张寂的嘴角勾起,心中满是愉悦。 然而。 魏征突然指向长孙无忌,脸色犹如乌云密布:“长孙无忌!你竟敢以赞誉掩藏王储的真实意图,究竟有何图谋?” 众人惊愕,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瞪大了眼。 天哪! 魏征这是怎么了? 他们房谋杜断固然有些小算盘,只是想让年轻的贵族借张家圣的东风飞黄腾达,只求平稳就行。 而那阵东风,唯独张家圣能驾驭。 至于王储……他们告诫后辈,切莫与王储走得太近,免得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或许,魏征也有此忧虑。 否则,当初他怎会与陛下决裂,转而甘愿成为王储的守护者? 但此刻,魏征的激动与愤怒,直指长孙无忌的动机,让人疑惑: 这位魏言者,难道距离揭示真相更进一步了? 房玄龄与杜如晦不敢深思这一步如何迈出。 他们只听见—— 长孙无忌不慌不忙地回应:“魏大人,老夫确信王储拥有旷世之才,难道你不同意吗?” 不待魏征回答,他继续道:“你看,无论是紫藤薯,还是地薯,甚至是冬季的常青蔬菜,还有曲辕犁、水车、大唐新闻报……乃至充实国库的国债,都是他的功绩。” “若非大才,王储怎能有如此辉煌的成就?” 张寂闻言,身为父亲的自豪感更胜以往,几乎要仰天长啸。 魏征却一脸正气凛然:“长孙大人,王储尚未行冠礼,仅是一位少年。” “古语有云,林中杰出之木,风必摧之。若真为王储好,莫要过分赞美。” “否则,他日传扬开来,引来过多瞩目,对王储并非佳事。” 张寂心中一震,附和道:“玄成所言甚是,辅机往后切勿再如此直言。” 长孙无忌立刻承认错误:“老夫失言,还望陛下莫怪。” 就这样! 赞誉之灾的计划还未开始,便已终结! 然而……这能难倒老夫吗? 魏征眼中掠过一丝忧虑。 王储的判断没错,长孙无忌的确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能屈能伸,这才是最可怕的! 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事,对唐俭说:“唐大人,虽然经费不必由户部负担,但我还需请你见王储一面。” 唐俭心头一紧,预感到不妙,戒备地问:“何故?” 魏征微笑道:“王储言道,无论谁赞同,老唐你这守财奴……咳咳咳,这话非我所说,唐大人切勿动怒。” “此事涉及重大,需唐大人亲笔写下凭证。” 唐俭一头雾水:“凭证?写什么?” 魏征笑呵呵地说:“户部一文钱都不会出。” 唐俭:…… 不对劲! 没那么简单! 这里肯定有陷阱! 第386章 王储,是不是对金币着迷了啊! 桃花仙境。 全新的自行车再次诞生于匠人之手... 然而,这锁链由纯粹的精铁铸成,粗细堪比巨人的指骨,其重量尚可承受。 只是,轮胎成为了无法弥补的短板。 张家圣遍寻世间,竟无替代之物。 此刻,未知的新大陆亚特兰蒂斯尚在迷雾之中,琼州之地也未发现神秘的橡木森林。 我只是一心想制作个奇妙玩具,但……张家圣绝非轻易言弃之人。 无用的系统,是时候展现真正魔法的力量了。 张家圣潜入密室,重现时手中握着一颗树苗,脸上透出难以言喻的寒意。 门外。 张君羡瞪大了眼。 少爷……这是打算栽种生命之树吗? 但这凛冽寒冬,树苗又能存活几何? 张君羡直言不讳地提醒:“少爷,您想植树,这气候恐怕不宜,恐怕需待到春暖花开时才行。” 张家圣:…… 种个锤子的树! 张家圣将树苗随手一扔。 为了获取橡胶,种植橡胶树之事刻不容缓。 然而,此事并非一蹴而就。 那可恶的系统只提供树苗,却不给予成熟的果实。 况且,就算有成果,张家圣也无从逃避实践的挑战。 罢了! 既然天然橡胶如此难觅,那就另辟蹊径,尝试合成之道吧。 张家圣主意已定,下令:“老张,去帮我找些黑晶油来,这东西又称火油、石液、矿漆……” 张君羡笑道:“少爷,你说的火油我懂,这就让人去搜集一些。” 张家圣思索片刻,说道:“多收集些,万一成功,将来我给你换辆新坐骑。” 张君羡惊讶地问:“少爷,就是那种双轮魔导车吗?” 他早就听说了双轮车的试验,甚至在桃花源的炼金工坊中见过几位工匠忙碌的身影。 目前尚未有突破。 最近,张君羡苦思冥想,如何让这两个轮子自行驱动。 张家圣点头,又让他去找老朋友铁柱的儿子——小铁柱。 并且,他还让张君羡转告铁柱,黑晶油一到,就让他自行试验。 合成橡胶的秘法,也托付给了小铁柱。 唉…… 这狗屁系统好处不少,就是非得让人亲自动手,自给自足。 简直是懒惰至极,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还好,小铁柱作为单雄之子,竟是个难得的创新天才。 再加上张家圣匪夷所思的指点,这过程……也并非易事。 对小铁柱,张家圣深感放心。 不料,张君羡领命后欲言又止。 张家圣问:“你想说什么?” 张君羡迟疑地说:“少爷,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家圣随意道:“那就别说了。” 动不动就说不知该不该说,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张君羡:…… 少爷,别这样啊! 张某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冒着风险做出的决定,就这么……? 张家圣呵呵一笑,说:“逗你玩呢,你说吧。” 张君羡紧握手中的魔法结晶,不再绕弯子,连忙说道:“林中挺拔之木,必遭疾风侵袭……” 话语未落。 张家圣便接口道:“你说得没错,我时常因自身的卓越,而觉得自己与众人格格不入,这都是我的问题!” 张君羡:…… 这家伙,你这是在挑衅吗? 你以为张某想传达的是这种意思吗? 如果不是你的王族身份,张某此刻定要让你尝尝“魔力风暴”的滋味……前提是你不启动那个“神器”。 张君羡直接问道:“殿下,您觉得太子张承乾如何呢?” 张家圣随意回应:“尚可。” 张君羡:…… 天哪,什么叫尚可! 少爷,你真的不明白我想告诉你什么吗? 张君羡无奈,咬牙切齿,低声说:“少爷,张某一席话,并非针对陛下,只因实在无法沉默下去了。” 张家圣平静地看着他。 张君羡不再犹豫,详尽地描绘了太子张承乾在河东之地的所作所为,就连离别那天河东百姓送行的情景也一一道来。 张家圣嘴角一抽,嫌弃地说:“这三弟怎么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你不是个深入民间的太子吗?你不会假装一下吗?” “连演技都没有吗?” “装模作样都不会吗?” 张家圣越来越失望:“太废物了,真是给父皇丢脸。这么多年,那么多贤师,就教出这么个货色?” 张君羡:…… 张某……绝望至极! 少爷,有些话,能不能别当着张某的面说。 这……不怕尴尬,只是心如刀绞。 张家圣拍了拍他的肩,没多言,突然眼前一亮,迈开步伐往外奔去。 “哎呀呀!” “唐大人,果真见到你了!” 身后的张君羡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家圣一眼。 少爷……张某小看你了。 如此看来,留在你身边安度晚年也是值得的。 咳咳咳……保护少爷才是首要任务,养老的事都是其次的。 嗯,没错! 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 唐俭迎面走来,听见张家圣的话,差点没当场晕倒。 什么叫做……老夫果然来了。 这里面,绝对有陷阱! 唐俭公式化地笑了笑,几乎要扭头就走。 张家圣迅速拉住他的手,热情地说:“老唐啊,近来可好?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唐俭用力挣脱,不顾多年交情的尴尬。 还怕尴尬? 一会儿有个大坑等着老夫,而且以这小子的本性,肯定还会有可怕的阴谋,老夫恐怕避无可避。 尴尬算什么! 气愤才重要! 张家圣毫不尴尬,脸色自然地说:“对了,老唐你应该明白,我是故意让你尴尬的。” “来来来!” “进屋!” “签了它!” 唐俭面色阴沉,一边腹诽,一边好奇地跟了进去。 小子,你直接说要立契约不就好了... 老夫真是困惑,何以需要老夫亲立此契? 难道老夫负你血海深仇不成? 此时,张家圣已握着契约,恭敬地呈至唐俭眼前。 唐俭接过,览罢不禁一笑。 契约内容繁复,细则重重,更有各式注解。 总而言之,只言片语——张家圣应承担起贯穿天地之路的修建,而官道所得之利,财政部不得征税。 “贤侄,你这……” 唐俭暗觉张家圣或许是心智迷乱。 官道与收益,何干之有? 贤侄,莫非是对金币的渴望,让你疯狂了吗? 第387章 断袍绝义 唐俭毫不犹豫,大笔一挥,签下名讳。 原以为会落入陷阱,没料到竟是这般? 贤侄,你莫非太过悠闲,以此寻乐? 张家圣小心翼翼地收藏起契约,锁入精致的小匣。 唐俭望着,面露愕然。 何必如此谨慎? 难道还怕老夫反悔,回头窃回不成? 唐俭问:“贤侄,还有何吩咐?” 张家圣轻拍小匣,答道:“没了。” 唐俭拱手:“那么……老夫先行告退?” 毕竟,身为户部尚书,哪有时间陪你嬉戏。 政务堆积如山,刻不容缓! 张家圣爽快回应:“无事,老唐若有他务,尽管去忙。” 唐俭:…… 听闻此言,这像是人说的吗? 话语并无不当,但语气之中……仿佛在驱使仆从? 唐俭不愿与他计较,再次拱手,欲要离去。 然而, 张家圣突然淡淡说道:“老唐,三军枕戈待旦于突厥边境,还要继续挑衅突厥吗?” 唐俭淡然回应:“不再挑衅,不宜再战,朝廷正在商议撤军之事。” 实话实说,实在丢脸。 本欲出兵讨伐突厥, 不料河东道地动山摇,张寂陛下不敢轻易行动。 一旦战局不利,伍行奇王在背后煽风点火,借口师出无名,大唐军队非天命所归。 张寂身上的污名,将会更加沉重。 尤其是那三千余将士冻毙,虽已妥善处置,程咬金亦报了仇,屠杀不少突厥小部落。 然而,因耽搁近月,年关将至,士兵士气消磨殆尽,再战突厥,胜负难以预料。 更何况,每日的军需消耗数额巨大。 总之,这次突厥征伐,未开战便已憋屈收场。 张家圣思索片刻,却说:“大军已抵边疆,长久以来的粮草费用非同小可,如此撤军,岂非损失惨重?” “再说,恐怕会让大唐民众产生猜疑,伍行奇王不会借此生事?” 唐俭笑道:“朝廷也是左右为难,再不撤军,损失只会更大。” 张家圣眼前一亮,问:“老唐,你们的思路太过僵化,为何一定要撤回呢?” 唐俭:…… 黄子再奇特的构想,也无法领悟战场的奥秘。 三军在边境休养生息,难道要他们度假不成? 张佳圣悠然开口:“唐老,我有个尚未成型的设想,要不要听听?” 唐俭此刻并无急务,主要是顾虑若草率离开,恐遭黄子暗算。 他点头应道:“老夫愿洗耳恭听。” 张佳圣神采飞扬地说:“如今,西域与大唐间的商旅络绎不绝,但能往返平安者,实属凤毛麟角。” 听完,唐俭心中暗叹,丝绸之路的财富,是用生命换来的。 成功即暴富,失败则身陨,甚至尸骨无存。 途中,无论是山贼,还是突厥、薛延陀这些部落,都时常劫掠商队。 张佳圣接着说:“我有个初步的想法,与突厥的终极对决,大唐无法逃避。” “因此,我们需要让将士们熟悉草原,唯有如此,在决战时刻,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唐俭面色铁青,无言以对:“黄子,三军将士众多,留在突厥草原熟悉环境……朝廷负担不起啊。” 张佳圣淡然一笑:“唐老,谁告诉你非得朝廷供养?” 唐俭干笑两声:“朝廷不养,还能指望他们自己养活自己?” 张佳圣反问:“有何不可?” 唐俭:…… 有何不可? 黄子,别开玩笑! 张佳圣依旧不紧不慢:“唐老,有时候跳出常规思维,你会发现全新的天地。” “丝绸之路上的商队,个个富得流油……” 嘶—— 唐俭惊呼:“万万不可!” 老夫……忍无可忍! 黄子,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唐俭怒吼:“黄子,你虽未回归皇族,认祖归宗,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想?” 张佳圣不解地问:“唐老,我的想法不对吗?” 唐俭咆哮:“对吗?” “既能为朝廷节省开支,又可操练军队,哪点不对了?” “黄子,你……你……你……” 唐俭气得颤抖。 张佳圣叹了口气:“老顽固!” 唐俭:…… 腻烦! 老夫真想一巴掌糊你脸上! 若非顾虑张君羡在外可能会拔剑,你……今天这一下肯定躲不过! 唐俭痛心疾首:“黄子……你……你糊涂啊!” 噗—— 张佳圣吐了出来。 刚入口的茶,全喷到了对面的唐俭脸上。 瞬间。 张佳圣大脑一片空白。 “唐老……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我吗?” 唐俭被茶水泼了个满脸通红,脸色忽白忽黑,还带着点绿,如同川剧变脸。 然而,张佳圣只敢在心中嘀咕,不敢出口。 他担心唐俭心脏承受不住…… 唐俭全身颤抖,锐利的目光犹如冰封的剑锋,直指张家圣,一字一顿地低吼:“叛逆!老夫要与你断绝一切关联!” “你给我等着!” “即便是天庭的庇护,也无法拯救你!” “我,” “财务大臣!” “唐俭!” “亲口发誓!” 语毕,唐俭果真转身,拂袖而去。行至门前,不料衣袖竟被门楣上的魔法荆棘勾住。 撕拉—— 张家圣:…… 唐俭:…… 张君羡在外头,目光始终未曾离开。 唐俭用力一挣…… 撕拉—— 半条衣袖顿时脱落。 这……真是难堪极了! 唐俭怒火中烧,大声宣布:“老夫现在就与你割袍断义!” 说完,他将断袖掷于地上,转身继续离去。 张君羡急忙拉住他,问:“唐大人,出了何事?” 唐俭怒气冲冲地答道:“老夫要去向天庭控诉,揭发叛逆!” 张君羡一头雾水,只想劝阻,急切地说:“别这样……” 唐俭勃然大怒:“你别拦我!老夫虽不及魏征铁骨,但绝不会坐视叛逆自我沉沦。” 张家圣:…… 果然,理解有难度。 不知是今人无法理解古人,还是古人无法理解今人。 思想的鸿沟,古今皆然。 然而,张家圣仍觉得唐俭过于固执。 “老唐,我哪里自甘堕落了?” 唐俭冷哼一声:“我不想与你多言!” 说完,他挣脱张君羡,愤愤而去。 张君羡望着唐俭远去的背影,又看向张家圣,满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太过突然了! 这对忘年之交,怎会突然反目? 嘶—— 张君羡的好奇心……咳咳,错了,是对陛下关心的冲动,让他急于弄清真相。 只听张家圣没好气地说:“老张,别理他,人老了,脾气怪,都说老顽童,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砰—— 远处,唐俭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谁是老顽童? 诋毁老夫声誉! 老夫……不老! 第388章 断袍之誓 唐俭毫不犹豫地在契约上签下了名字。 原以为会有陷阱等着自己,没想到竟是这般? 陛下,是你太闲了,还是在开玩笑? 老夫陪你玩到底! 张家圣小心翼翼地收起契约,放入一个魔法盒中。 唐俭面露不悦,觉得此举多余。 有必要吗? 难道你还担心老夫赖账,回头来偷回去? 唐俭问:“陛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张家圣拍了拍小盒子,答道:“没有了。” 唐俭行礼道:“那么……老夫先告退了?” 毕竟,他还是财务大臣,哪有时间陪你这般嬉戏。 政务堆积如山! 张家圣干脆地说:“没有了,老唐,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吧。” 唐俭:…… 听听,这像是人话吗? 虽然言语没有错,但这语气……你在使唤下人吗? 唐俭不愿与他争论,拱手告别。 谁知... 张氏神圣淡然地道:“老唐,三大军团驻足于妖魔边界,还打算挑衅那邪祟之族吗?” 唐俭漠然回应:“不再挑衅了,无法再战,朝廷正考虑撤军之事。” 实话讲,这确实颇为耻辱。 起初,大军是为了平息妖魔的侵扰而启程。 怎料,途经黄河以东,地底魔兽狂暴,张寂陛下不敢轻率令侯君集行动。 一旦战况逆转,被五行七王在背后煽风点火,定会指责大唐军队师出无名,非天命所归。 张寂陛下的名誉,恐怕又要蒙受更多污蔑。 尤其是在那场严寒中,又有三千多勇士丧生。 虽然已妥善处置,程咬金也为他们复仇,屠杀了不少恶魔部落。 然而,因耽搁近一个月,年终将近,士兵们的士气消磨殆尽,再与妖魔作战,胜负难料。 加之,每日的军需消耗亦是一笔巨款。 总之,这场对妖魔的征伐,未爆发大战,却憋屈地接近尾声。 张氏神圣沉思片刻,说道:“大军已然抵达边境,这么久的粮草支出绝非小数目,如此撤军岂不是损失惨重?” “况且,百姓们恐怕会有诸多揣测,五行七王岂会错过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唐俭干笑道:“朝廷也左右为难,再不撤军,损失只会更大。” 张氏神圣眼前一亮,提议道:“老唐,你们的思维太过固化,为何非得撤回呢?” 唐俭:…… 无论黄子如何异想天开,终究不懂战争之道。 大军驻扎边境而不战,难道是要让他们休假? 张氏神圣悠然道:“老唐,我有个尚未成熟的想法,你愿不愿听听?” 唐俭并无急事,主要是担心就这么离开,黄子会秋后算账。 他点头道:“老夫洗耳恭听。” 张氏神圣神采飞扬地说:“如今,西域与大唐之间的商旅络绎不绝。但能往返生还者,屈指可数。” 唐俭听完,心中一叹。 丝绸之路的财富,无异于用生命换取。 成功便一夜暴富,失败则身陨道消,甚至曝尸荒原。 途中,无论是匪徒,还是妖魔、薛延陀等部落,时常袭击商队。 张氏神圣继续道:“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与妖魔的终极决战,大唐避无可避。” “因此,对于草原,我们的士兵们需要去熟悉。唯有如此,在决战之日,才能以更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胜利。” 唐俭面色一沉,无言道:“黄子,三军士兵众多,留在妖魔草原适应环境……朝廷负担不起啊。” 张氏神圣淡笑:“老唐,谁告诉你一定得由朝廷来供养?” 唐俭呵呵两声:“朝廷不养,难道还能指望他们自给自足?” 张氏神圣却说:“有何不可?” 唐俭:…… 有何不可? 黄子,别开玩笑!... 张氏圣贤沉着声,缓缓道:“唐老,有时候挣脱现实的枷锁,你会发现一个神秘的领域。” “那些穿越丝绸秘境的商旅,个个富可敌国……” 嘶—— 唐俭惊呼:“万万不可行此险路!” 老夫……无法容忍这种疯狂! 狂徒,你的胆子真是狂妄至极! 唐俭咆哮:“狂徒,你虽未重返龙族,认祖归宗,但怎能……怎能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张氏圣贤不解地问:“唐老,我这想法有何不妥?” 唐俭怒吼:“有何不妥?” “既节省皇家财宝,又能锤炼军队,何错之有?” “狂徒,你……你……你……” 唐俭气得全身颤抖。 张氏圣贤叹气:“顽固不化的老家伙!” 唐俭:…… 简直气煞人也! 老夫恨不得一掌拍醒你! 若非顾虑到外面的张君羡可能拔出魔法剑,今日这一掌你定然逃不过! 唐俭痛心疾首地说:“狂徒……你……你糊涂啊!” 噗—— 张氏圣贤呛了一口茶,尽数喷出。 茶水飞溅,直扑对面的唐俭,洒满他一脸。 瞬间。 张氏圣贤的大脑一片空白。 “唐老……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宽恕我吗?” 唐俭被茶水淋湿的脸色变幻不定,如戏班的面具般快速变化。 然而,张氏圣贤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不敢直言。 他担心唐俭的心境承受不住。 唐俭浑身颤抖,杀气腾腾地指向张氏圣贤,一字一顿:“狂徒!老夫要与你断绝一切联系!” “你给老夫等着!” “即使是王权也无法庇护你!” “我!” “财政大臣!” “唐俭!” “亲口宣告!” 话音刚落。 唐俭果然转身,拂袖离去。 走到门口时,不料衣袖却被门框上的尖刺勾住。 撕拉—— 张氏圣贤:…… 唐俭:…… 外面的张君羡依旧紧紧盯着这边。 唐俭用力一挣…… 撕拉—— 半截衣袖应声而落。 这……太令人尴尬了! 唐俭又羞又怒:“老夫现在就与你割袍断义!” 说完,将断裂的衣袖掷在地上,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张君羡连忙拉住他,问道:“唐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唐俭怒气冲冲:“老夫要去向王权申诉,揭发狂徒的罪行!” 张君羡不明所以,只想阻止唐俭,急忙说:“别……” 唐俭怒不可遏:“别拦老夫!老夫虽不如魏征般刚正不阿,但老夫不能坐视狂徒如此自我沉沦。” 张氏圣贤:…… 果然,观念相差甚远。 不知是今人无法理解古人,还是古人难以理解今人。 自古以来,思想的冲突始终无解。 尽管如此,张氏圣贤仍认为唐俭过于迂腐。 “唐老,我为何算是自我沉沦?” 唐俭冷哼:“老夫不愿再与你交谈!” 说完,推开张君羡,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张君羡一脸茫然地看着唐俭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张氏圣贤…… 在这神秘的大陆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真是出人意料! 这两位跨越世代的朋友,为何突然交恶? 惊呼一声—— 张寂的好奇心……咳咳,错了,是为了王族的关切,他渴望揭示真相。 只听闻。 张家圣语气不悦地回应:“老张,别插手他的事,年岁渐长,性情易变,老者犹如幼童,不可与孩童一般见识。” 扑通—— 远方。 唐俭脚步一滑,险些摔倒在地。 谁是老顽童? 这岂非诋毁老夫清誉! 老夫……还未老矣! 第389章 黑锅自天降 崩溃吧! 毁灭吧! 不再逃避! 无法阻挡! 长孙无忌已无意再阻止,连王帝的老父都在嘲笑他,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老夫何须自找麻烦! 只听见。 唐俭满腔愤慨地说道:“朝廷正在讨论如何处置征讨突厥的三军,没想到王帝提出了一项妙计。” 长孙无忌嘴上虽不愿多言,但身体却诚实地点评:“王帝能为朝廷分忧,这是好事啊!” 下意识地,他已不敢直呼王帝之名。 尽量含糊带过吧。 毕竟,那可是他的亲外甥。 老夫,可是王帝的舅舅! 血缘相连! 然而张寂却瞥了他一眼,淡漠地说:“辅机,你别打断,先听听唐尚书有何高见。” 长孙无忌:…… 完了! 任谁都看得出,这王帝的主意必然是糟糕至极。 陛下必然无法忍受。 罢了,就这样吧,老夫真的无法干涉了。 张寂示意唐俭继续讲下去。 唐俭愤怒地继续说:“王帝说,丝绸之路上,商旅络绎不绝,财富丰厚……” “畜生!” 唐俭的话还没说完。 张寂便怒火中烧:“这孽子!他怎敢有此想法?” 长孙无忌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陛下,请您息怒,让唐大人说完吧。” 说实话,他还抱着一丝幻想。 但房玄龄和杜如晦对此心知肚明。 王帝,无可救药了! 否则,他们怎会去投靠张家圣的羽翼。 这个王帝,不及陛下之万一。 想到大唐的未来…… 哎呀……真是让人忧虑啊! 张寂胡须颤抖着说:“还用说吗?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这个孽障……” 长孙无忌不死心,催促唐俭:“唐尚书,快把话说完。” 唐俭痛心地说:“王帝……竟让大唐士兵加入强盗团伙。如此,他们既能自给自足,又能借此熟悉草原环境,为将来消灭突厥做准备。” 若仅听后半句,倒不失为一个奇策。 长孙无忌选择了忽视:“王帝一针见血,我大唐日后必灭突厥,熟悉草原至关重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帝能有此洞察,确实难得。” 张寂呵斥道:“难得个鬼!” “辅机,从现在起,你闭嘴!” “身为舅舅,你怎么能如此偏袒自己的外甥?” 长孙无忌:…… 罢了! 看来,这次王帝外甥是真的闯祸了,陛下非要给他个教训不可…… 然而,碧霄阁主的愤怒,恰恰证明他对太子殿下的期望无比深重。 毕竟,阁主心中,始终偏向于太子。 罢了,不言矣! 从这一刻起,老夫便选择沉默如哑。 唐俭诧异地瞥了一眼长孙无忌。 乖乖! 这位老狐狸,怎会为王储开口辩护? 尽管,王储确实应当尊称他一声舅父。 只是,这并非血亲的舅父关系吧。 难道说……长孙无忌这老狐狸改了本性? 此时。 张寂怒不可遏地吩咐:“传令,召太子前来见朕!” 殿外。 侍立的太监尚未启齿回应。 “遵命!” 又是那位禁卫军,飞快地离去。 太监:…… 大爷哎! 跟咱较什么劲,不想做禁卫军,想转行当太监吗? 要不然……咱给阁主提个醒? 奔赴东宫的禁卫军不禁一阵颤抖,脊背发凉。 难道……是被魔力侵袭了吗? 与此同时。 东宫内。 张承乾在孔颖达的督促下,咬牙切齿地研读魔法卷轴。 忽然间。 他打了个喷嚏。 奇怪,是谁在默念本宫的名字? 不久后。 禁卫军来报。 “太子殿下,阁主要您前往甘露殿。” 唰—— 张承乾激动地站起。 甘露殿,那是父皇的秘密议会所在。 非亲信重臣,无法踏入半步。 父皇召见,难道是要开始亲自传授处理政务的魔法知识? 想到此,张承乾激动得差点失控。 孔颖达见阁主召唤,点头应允:“太子可去。” “学生告辞!” 面对孔颖达,张承乾不敢丝毫大意,生怕被抓住把柄,陷入冗长的训诫之中。 太可怕了! 这顽固的老法师,从远古三皇五帝到当今朝代,能讲述无数,谁不怕? 张承乾立刻前往甘露殿。 …… 此刻。 甘露殿中。 唐俭还想再辩解一番,此时已冷静下来。 虽说王储的想法的确过于激进狂妄。 但王储久居民间,不懂宫廷大政,不能苛责过多。 你看,刚才连长孙无忌都试图为王储求情,老夫又何必与一个孩子这般计较呢? 太过草率! 太过琐碎! 老夫……糊涂了! 王储对大唐已有多大的贡献,还未正式归位,老夫怎能……伤害他呢? 瞧瞧,阁主还让太子过来,此刻不让老夫说话,明显是借王储为反面教材,教导未来的储君。 阁主,你好狠的心! 就在这时。 张承乾抵达了。 “儿臣参见父皇!” “舅父安好!” “唐大人安好!” “房大人、杜大人安好!” 真是个礼仪周全的太子。 唐俭意识到不能再犹豫,立刻说道:“阁主,臣突然不想质询王储了。” “这份质询,臣收回。” 众人:…… 噗—— 质询还能收回吗? 唐俭,你是在开玩笑吗! 张承乾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暗河……不会是针对本王吧! 你这唐俭,本王可从未得罪过你! 瞬息之间。 张承乾几乎要崩溃。 好啊! 唐俭你平日与大哥交好,如今竟如此果断地站在大哥那边,对本王下手了?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大哥在背后指使? 这句话,张承乾欲言又止,但他不敢问出口。 此刻。 张寂也面色阴沉地质问:“唐尚书,你说暗河便是暗河,你说收回就能收回?\" “你把这当成什么了?” “儿戏吗?” 唐俭捏着鼻梁说道:“那个……陛下年幼,涉世未深,情有可原。” 张承乾:…… 呵呵…… 猫哭耗子,假慈悲! 唐俭,本王记下你了! 张寂更为愤怒,怒火中烧地斥责:“这关乎年幼无知吗?这是糊涂!愚蠢!废物!” 嘶—— 唐俭彻底绝望。 怎么会! 老夫究竟做了何事? 这番举动,岂不是害惨了陛下? 你! 唐俭! 糊涂哉! 愚蠢矣! 废物也! 唐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朕下跪!” 猛然间。 张寂一声咆哮,目标仍是张承乾。 扑通—— 张承乾跪得干脆利落。 本王……真是糊涂了,先说说本王犯了何错? 然而…… 唐俭大吃一惊。 他看着张寂的神情,又瞥见一脸茫然且委屈的张承乾,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陛下,你……为何会对太子如此愤怒? 只听。 张寂恨铁不成钢地咆哮:“高明啊,你是当今太子,竟想让三军叛逆,你……你这个孽子,朕断你一命!”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张承乾的脸上。 就这样,挺突然的。 并非无人想要阻拦,只是张寂的动作太快,无人能反应过来。 不仅如此, 张寂打完一巴掌,又踹了一脚。 众人想要拦住,但速度不及张寂。 砰—— 张承乾被踹飞,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瞬间。 唐俭的脸色绿得如同深渊。 这一切,完全是误会! 老夫明明在说陛下,谁料到陛下会联想到太子...原来陛下刚才提到太子,便立刻误会了。 “孽障!” 张寂还想继续,长孙无忌连忙挡在中间。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急忙上前劝解。 “陛下,冷静些!” “陛下,勿冲动!” 唐俭这才回过神,直接抱住张寂,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千万手下留情……脚下也留情,先听臣解释啊!” “臣方才所言皆是陛下,而您却提到了太子,原来陛下以为臣口中的陛下是指太子而非陛下,但臣确实在说太子,绝非陛下!” 众人:…… 你在念绕口令吗? 唐俭口沫横飞:“这全都是……误会啊!太子无辜啊!” 张寂:…… 朕...有些恍惚。 长孙无忌:…… 老夫似乎明白了。 原本以为,唐俭提陛下而不提太子,是在玩弄心机呢... 结果……老夫智谋深重,误将龙嗣侄儿卷入了漩涡之中。 房玄龄:…… 房某……在这世间挣扎。 哎! 杜如晦:…… 洞悉了! 龙嗣……悲哉! 张承乾止住了吟哦,霎时灵光乍现,立刻领会了唐俭的暗示。 原来……本宫这一掌,还有这一踢,都是替他人承受的苦难啊。 暗夜之锅从天降! 本宫……何其不幸! 第390章 九天之下,最冤之人,非本宫莫属 唐俭面色如常,语气中却透着一丝无辜:“陛下,适才微臣所指的乃是殿下,您提及的龙嗣……并非微臣所言啊。” 张寂:…… 朕……心中甚是憋闷! 再瞧张承乾,已是泪眼婆娑。 长孙无忌连忙向他递了个眼神。 张承乾强忍了回去。 本宫……真是冤枉至极! 张寂面色微赧,生硬地将这误会揭过,咳了一声:“唐尚书,你方才提及的‘丹鹤殿主’是哪位殿下?” 张承乾一看,心中顿时一片灰暗。 罢了,天地之间,帝皇最大。 这一掌加上这一脚……白挨了。 无处可诉冤屈。 唐俭也乐得让误会就这么过去。 非要追究,他也难辞其咎。 最委屈的,恐怕就是倒霉的龙嗣。 罢了,无所谓了! 唐俭立刻义正词严地说道:“陛下,让大唐勇士沦为盗匪自给自足的主意,正是那位张县侯殿下所出。” 咯噔——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头一颤。 不妙! 唐俭,你这老糊涂啊! 接着…… 唐俭又笑容可掬地说道:“殿下身在民间,这些年实属不易,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与常人不同,也可理解。” 这话……你这是在哄骗鬼吗! 此刻。 六道冷冽的目光凝视着唐俭。 此外,还有四道热切的目光,唯有长孙无忌和张承乾。 房玄龄和杜如晦不必多说,就连张寂陛下,听闻唐俭之言,都恨不得封住他的口。 对于这个儿子,张寂自觉亏欠良多。 什么荒谬之计……重要吗? 张寂淡笑着回应:“孩童言语无忌,不可当真。唐尚书,你过于紧张了。” 唐俭连忙道:“微臣身为朝廷重臣,思虑过多,因此……微臣有罪!” 房玄龄附和道:“确实!对待孩童,怎能以我们的眼光去审视他们的……偶尔戏语呢?” 杜如晦也轻咳一声:“是啊,孩童自有他们的天真顽皮,我们小时候亦如此。” 张承乾心门紧闭。 不至于吧……父皇,还有三位大人,你们如此袒护大哥,说出如此无情之言,你们的心不会痛吗?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陛下,三位大人,此言差矣!” 哈哈—— 老夫! 长孙无忌! 尚书令大人! 朝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准备掀起波澜! 陛下,你别怪老夫狠心,只怪你挡了龙嗣的前程。 所以,你必须承担这一切! \"黄子虽然流落在民间,尚未重返张家皇族,但他已知自己真实的血脉,便当以黄子的品行自持。\" \"如此妄言,看似无害,但若流传出去,岂不让张家皇族颜面尽失?\" 长孙无忌的话语中,蕴含着毒辣的智慧。 最后,他还叹道:\"到时候,陛下该如何自处呢?\" 唐俭、房玄龄与杜如晦三人暗中低语——狡猾的老狐! 阴险的家伙! 此言一出,志在成为千古一帝的张寂陛下,无法再置身事外,必须追查到底。 果然,张寂淡然道:\"不必多言,朕将亲赴桃源秘境。\" 随后,他又对房玄龄和杜如晦说:\"房乔,克明,你们不必同行。\" 房玄龄:…… 杜如晦:…… …… 张寂一行人来到了神秘的桃源秘境,张承乾在默许下也跟随着。 刚见到家中的圣者——张家圣,众人还未开口。 张家圣惊讶地叫出声,望着张承乾,关切问道:\"三弟,你的脸怎么肿了?\" 张承乾:……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本宫真是有口难辩! 张家圣露出保护幼崽的神情,怒问:\"谁干的?告诉我,大哥替你教训他!\" 张寂:…… 朕……竟有些尴尬! 张承乾闻言笑了,心中一动,略显尴尬地指了指。 大哥,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别忘了兑现! 就看你的了! 来吧! 不用客气! 本宫绝不阻拦你! 张寂差点没一脚把这个太子踹飞。 你还敢指! 真是个顽劣的家伙! 此时,原本气势汹汹的张家圣忽然抬头望天,自言自语:\"今日的天空真是晴朗。\" 张承乾:…… 这就认怂了吗? 大哥,你是怎么穿透屋顶看到外面的天气的?透视眼吗? 太荒谬了! 只听见,张家圣又严肃地说:\"三弟,作为子女,要懂得孝敬父母,不可让他们忧虑。\" \"毕竟你已是成年人,让父母忧虑,那是孩童的行为。\" \"你……还是个孩童吗?\" 张承乾被堵得无话可说。 孩童……本宫的确还是。 然而,父皇在此,若非被驴踢了脑袋,本宫绝不会承认。 否则,便是对不起\"太子\"这两个字。 在父皇面前,这可是大失颜面! 长孙无忌在一旁见这位庶子又要搞事情,太子外甥显然不是对手。 他正打算出手相助太子外甥。 就在这时。 \"跪下!\" 猛然间,一声雷霆般的命令响起。 这话明明出自张家圣之口,然而张承乾却仿佛听见了皇父的训斥,那股震撼人心的威严,实在太像父皇了。 本宫……怎么可能不遵命! 张承乾抬头看着张家圣,内心的困惑达到了顶点,几乎开始怀疑人生。 本宫……为何如此听话? 在神秘的王庭之中,父王与舅舅泰华神尊并立,连唐俭这位贤者亦在场,令吾颜面尽失矣! 张宗泽义正辞严地宣告:“速向父王悔过!” 张承乾:…… 兄台,此非吾之过错! 实乃兄之责! 短暂的迟疑间,张宗泽猛踹一脚,催促道:“快道歉,你怎如此糊涂,教兄如何助你?” 噗—— 唐俭见状,彻底愣如呆雁。 吾王,你这坑儿之人啊! 看,将太子坑至何等地步? 然,见长孙无忌脸上凝结的阴霾,唐俭心中畅快无比。 狡猾的老家伙,急了吧? 自作自受,谁叫你挑起事端,料不到吾王如此不循常规。 你的内心……可曾颤抖? 长孙无忌压抑不住怒火,欲起身斥责张宗泽的放肆之举。 然而…… 张承乾无法抵挡压力,直接向张寂陛下低头:“父王,儿臣知错了。” 长孙无忌:…… 震惊当场,几近崩溃。 张寂的脸上写满惊愕。 吾……天哪! 高明…… 被打之后,竟还…… 吾为天子,错即在你! 张寂以王者的慈父之姿,温和道:“虽君臣,亦父子,朕恕你无罪,切勿挂怀。” “呜呜呜——” 张承乾哭泣起来。 实在太憋屈了! 天下第一冤,唯吾独尊! 终于,他无法忍受心灵的折磨,起身狂奔离去。 泪珠在空中纷飞,伴其奔跑。 张宗泽瞠目结舌:“完了!” “这一逃,你在父王心中的分量又降了。” 噗通—— 远处。 张承乾脚步一滑,干脆利落地摔倒。 张寂面庞微微颤抖,内心深感愧疚。 看看,吾儿被刺激成何样了。 唉…… 太惨了啊! 这是来自父王心底的……幸灾乐祸。 第391章 无妨,老夫亲手为你缝合衣袖 最痛苦的非长孙无忌莫属。 毕竟,他乃太子的亲舅。 原以为能挑起风波,谁料场面失控至此。 于是…… 长孙无忌挺身而出,面色严峻地说:“废话少说,吾王,我们只想问你,为何会给唐大人出此昏招。” “吾王,你有何居心?” 瞬时,氛围变得冰冷。 但张宗泽似乎毫无察觉,疑惑道:“我之计策何以成昏招?长孙大人,虽我年幼,你也不应诋毁于我。” “如此糟蹋我的名声,将来找不到妻子,你赔得起吗?” “将令嫒许配予我……你也得有女儿啊!” 噗—— 唐俭心底暗笑。 还是那个熟悉的辛辣味道。 吾王,你嘴中藏毒! 毒如蛇蝎,果然不假!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吾王,少说废话,你就说说,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个主意吧。” 张宗泽露出洁白的牙齿,感慨道:“我常自视甚高,与你们相处总让我头痛不已。” \"或许是因为天才皆被命运孤立,所以深夜降临,我常感到无比孤寂。\" \"嗤——\" 唐俭未再默默冷笑,而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长孙无忌的脸色如同夜幕般阴沉。 张寂则强忍笑意。 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这还得了? 陛下若毫无责罚之意,他还如何挑起事端? 话还未出口。 不料,张家圣竟指向唐俭,直言反驳:\"老唐,你竟还敢笑得出?\" \"连长孙大人这位老……尊者都亲自前来,你竟还嘲讽于我!\" 哎哟! “老狐狸”这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 幸好他机敏,反应迅速。 想必这位老狐狸应该……没听出那层含义吧? 再看长孙无忌,脸色已彻底乌黑。 恐怕,比墨石还要黯淡。 张寂轻咳一声,不能任由儿子继续胡闹下去,该给这位大舅兄一点教训了。 身为舅舅,与外甥较劲什么呢? 岂不是有失体面! 张寂随即开口:\"够了,你也别怪唐尚书,毕竟你自己有错在先。\" 张家圣撇了撇嘴:\"你们这些顽固老辈,还说我错……好吧,大人总是有理,孩童无权发言。\" 张寂:…… 无权发言? 这是何方神圣的词汇? 趁张寂一愣神,长孙无忌连忙插话:\"陛下,你命征讨蛮族的三军去劫掠商队以自给自足。\" \"如此……你把大唐的将士当作何物?\" \"当成盗匪了吗?\" 最后一句,质问得气势如虹。 张家圣回以怪异的目光,冷冷一笑:\"说来,我本应尊称长孙大人一声舅父。\" \"但你如此诽谤于我,我绝不承认你是舅父。\" \"你……休想在梦中得逞!\" 长孙无忌真是开了眼界。 好呀! 年纪尚轻,却有着将话题转移的高超技巧。 真是个小狐狸! 长孙无忌冷哼道:\"陛下,请你直接回答,为何提出这等荒谬的主意,命我大唐三军去劫掠商队。\" 张寂静默不语。 今日之事,他这位陛下老爹逃避不了责任。 然而,这个儿子思维奇特,有时也显得不太可靠。 正好借此机会敲打他一番,免得他将来行事过于任性。 唐俭同样保持沉默。 陛下的身份颇为微妙,显然已成为了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日,就让陛下吸取教训,日后再不敢口无遮拦。 祸从口出啊! 然而。 张家圣皱眉道:\"长孙大人,你如此诽谤我……这手段未免太低劣了吧?\" 长孙无忌冷笑不语。 低劣?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高明。 不论你如何狡辩,今日陛下你已经玩完了! 张家圣又转向唐俭发问。 \"老唐,我曾亲口让你命令三军将士去做盗匪吗?\" 唐俭目光一亮,立刻点头道:\"未曾,陛下一字未提。\" 长孙无忌咳嗽道:\"唐大人,你身为户部尚书,讲话要三思而后言。\" 唐俭怒喝:“你竟质疑老夫为扞卫皇者之言而编织谎言?” “果然!” “老夫在此立誓,皇者确实未提及潘森军团掠夺商队之事。若有半句虚言,愿我名声永堕深渊!”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对于这片奇幻大陆的人来说太过震撼。 别说张寂,就连长孙无忌都深信不疑。 更别提信服,长孙无忌内心已是一片茫然。 若非皇者所言,你闯入甘露殿质问皇者,岂不是有病? 此刻。 “哦……” “原来如此!” “想必……是大人误解了。” 张家圣豁然开朗地说:“我们仅讨论了三军如何自给自足,提及的方法仅是丝绸之路上富饶的商队……未曾料到唐老有此误会。” 唐俭捏着鼻梁承认:“看来……老夫确是误会了。” 长孙无忌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想误会……老夫都想把你这误会清理干净! 这样的误会竟如此轻易产生? 突然,张寂问道:“你说三军自给自足……该怎么做?” 张家圣微笑道:“这很简单,让三军保护商队,收取适量费用即可。” 张寂坚决摇头:“那不行,军士怎能涉足商业,此举岂不让百姓嗤之以鼻。” 张家圣却反驳:“那是父亲你也过于天真了,丝绸之路上,更多的是西域商队穿梭,我大唐的商队至多只到边境罢了。” “这保护费仅向西域商贾收取,大唐的商队当然享受免费保护。” 说到这里,他反问道:“难道你们还期待我大唐军士冒着生命危险免费保护西域商队?”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这是脑袋有问题吧!” 眼前,三位君臣的脸色一同黯淡下来。 呵…… 呸! 谁敢这么说! 诽谤! 朝廷怎会如此愚蠢! 不可能! 不过…… 长孙无忌意识到这个计划的一个致命缺陷。 还没开口,便听见张寂苦笑道:“那可是三万军士。” 张家圣竟毫不在意地说:“突厥部落发动时,大军集结,仅需保护商队,二三十人够了吗?面对这么多商队,五千军士不算多吧?” “商队受到保护,道路将更为顺畅,吸引更多商贾加入,不出两三个月,就能为两千军士找到新的职责吧?” 张寂:…… 神马职责! 张家圣继续说道:“所谓练兵,就是要模拟实战,突厥白灾伤亡惨重,部落间也会相互掠夺,让唐军伪装成突厥人……” 张寂:…… 够狠! 长孙无忌揪了揪胡须。 这小子,心思阴险得像条毒蛇! 唐俭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误会……可真大了! 张家圣不管其他,继续说:“突厥归附于薛延陀,如今却逆袭为主,薛延陀难道不怨恨?伪装成薛延陀……那时,就有好戏看了,而且是一出大戏。” 三位君臣顿时瞪大了眼睛…… 特别是在张寂心中,那番话点燃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这一计的确高明,吾甚欣赏...咳咳咳,吾这么做,皆是为了那些饱受巨龙劫掠的子民筹措防卫。 突然间。 张家圣一脸悲壮,哀怨地瞥了唐俭一眼,满怀冤屈地说:“我费尽心力,才构思出此法,为户部节省了无数的金银粮食,换来的却是误会。” 唐俭:…… 你确定这不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 咳咳咳...老夫确实过分了。 关键是,陛下您的话容易引起歧义,也不能全怪老夫啊。 “过分了!” 张寂冷哼一声,不满地瞪着唐俭。 唐俭只能低头认错:“陛下,老臣错了!请陛下宽恕老臣的冒失行为!” 张家圣不知从何处抽出那半截衣袖,喃喃自语:“割袍断义啊......” 噗—— 唐俭心中一痛,几乎要吐出血来。 这位陛下,真是记仇啊。 唐俭干涩地说:“没事,老臣会把袖子缝回去。” 张家圣沉默不语,淡漠地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左顾右盼,一脸茫然。 看老夫干什么? 又不是老夫误会你! 只听见。 张家圣小声嘀咕:“当朝第一人,竟是这般头脑,不懂查证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智商。” 长孙无忌:…… 老夫...偷鸡不成蚀把米。 真想一巴掌...先抽自己,再抽你! 第392章 魏征的风采所在 张寂凝视着长孙无忌。 唐俭也注视着长孙无忌。 比试之际,原本不应出现的魏征,却意外赶到,察觉到现场的异样气氛。 随即。 魏征冷笑一声:“好啊,几个人欺负一个孩子?” 完了! 误会了! 谁听不出来,这魏征十有八九是听了房谋杜断两位老友的话。 现在,他是来救场的。 唐俭作为这场误会的始作俑者之一,连忙解释:“魏大人,其实......” “你给魏某闭嘴!” 魏征怒不可遏,指着唐俭的鼻子斥责:“唐俭!唐大人!身为户部尚书,你只会紧紧捂住财库,为朝廷增加赋税了吗?” 唐俭面色涨红。 一针见血,魏征这张嘴真是毒辣! 魏征冷声道:“陛下提出的国债,为户部增加了多少财源?” “还未算上明年就能种植的魔薯和地瓜,将来推广开来,不仅是对大唐子民的救命之恩,也将为朝廷带来无尽的税收。” “唐大人,你是否感恩?” 唐俭:“我......” 羞愧! 老夫...无颜面对了! 低下头...老夫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求放过吧! “哼——” 魏征冷哼一声,炯炯有神的目光锁定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脱口而出:“这事跟我没......” 魏征嘲讽道:“长孙大人,您也要为自己辩护吗?” 长孙无忌:…… 罢了! 先挨骂吧,别说话了! 在奇幻世界中,言语往往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每一句话都可能开启未知的奇境。 魏征神色沉重地说道:“长孙大人,此子本应尊你一声姨父,唐大人或许因过度忧虑,才会陷入困境,你何必涉入其中呢?” 长孙无忌:“我……” 魏征一言不发,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 长孙无忌忍住心中的千言万语,无奈地道:“好吧,我保持沉默,魏大人请讲。” “哼——” 魏征愤愤地低吟:“若这孩子称呼你为姨父,我魏某第一个不同意。” 长孙无忌心中暗诽。 不同意……这岂非多管闲事? 紧接着。 魏征一字一顿地问:“你以为自己配做他的姨父吗?” 噗—— 长孙无忌心如梗塞。 你这顽固的魏言者,为何我就配不上呢! 魏征继续说道:“长孙大人乃是王国内最尊崇的大臣,尚书省的主宰,红薯是你带给王国的吗?” 长孙无忌脸色苍白:“我……” 真是……言语犀利如毒! 魏征不容他开口,又问:“土豆,也是你带来的吗?” 长孙无忌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这无疑是当众扇耳光! 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真是痛彻心扉! 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你是这个孩子的亲姨父,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魏征最后淡淡地说:“长孙大人,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原本愤怒的指责还能接受。 然而,如此冷静的口吻却充满了无尽的轻蔑。 长孙无忌心头一沉,几乎就要在这羞辱中崩溃。 你这个魏言者……放过我吧! 幸运的是,魏征停止了对他的话语攻击,转而正视张寂bixia。 咯噔—— 刚才,张寂bixia还在一旁欣赏这场闹剧。 毕竟,尽管魏征擅长辩论,但他对朝廷两位大佬的直接批评实属罕见。 今日目睹,简直是一场戏剧性的盛宴。 必须好好观看! 没想到,此刻轮到自己成为焦点了。 张寂急忙说道:“玄成,你先听我说……” “bixia,请你安静!” 就这样! 虽然语气礼貌,但满是怨恨。 张寂感到一阵无力。 不说就不说,我闭嘴,你继续你的激烈反驳吧! 魏征胡须颤动着说:“bixia,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啊!亲生父亲啊!” 张寂心中同样堵得慌。 见鬼! 你不说,我还未曾想起孩子母亲与那位同姓之人已结连理。 真会挑时候,为何让我感到如此尴尬? 瞬间。 张寂的脸色变得如翡翠般青翠。 魏征却接着质问:“bixia,你有哪一天真正关心过这孩子吗?” 张寂本打算避开怒火中的魏征,任由他肆意责难。 没想到,魏征问完之后便沉默不语,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回答似乎已不可能。 张寂干咳一声:“没有。” 魏征又问:“bixia,对于此事……你感到愧疚吗?” 张寂心中一酸,承认错误:“朕……对不起他。” 魏征语重心长地道:“别的父亲都会为孩子挡风遮雨,而你bixia却带着别人前来质问。” \"你在做什么呢?\" 张寂:“吾……” \"那是星辰王的亲子啊!\" 张寂:“吾……” \"血脉相连,不可分割!\" 张寂:“吾……” \"这少年为星唐帝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助星辰王将幽燕卢氏驯化成你的忠诚部下,充实国库,为你引进了和平之谷的神奇作物,还有星辰犁……以及掌控帝国舆论的星唐纪事报。\" \"日前,河东领地地脉动荡,却被别有用心者误传为吉祥之兆,幸亏这少年的慧眼提醒。\" 魏征如数家珍般叙述。 \"还有,太子前往河东领安抚灾民,迅速平息了恐慌,这智慧的提议是谁出的?\" 张寂:“吾……” \"有人企图掠夺灾民,是谁预先备好了星辰石,送到河东领,分文未取,帮助灾民重建家园?\" \"百姓们感激皇恩浩荡,但谁知晓这少年的付出与辛酸?\" 张寂心中五味杂陈,嗓音沙哑道:“吾……” 魏征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问:“星辰王,你是否感到愧疚?” 张寂神色惭愧道:“吾……愧疚!” 魏征环视四周的张寂、长孙无忌和唐俭,痛心地说:“你们所作所为,对得起这位少年吗?” 三位臣子羞愧得无地自容。 \"唐某……深感过错!\" \"吾……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老夫……颜面尽失!\" 魏征走近张家圣,严肃地道:“孩子,魏某仅是一名监察大司寇,实权微薄,平日仅替星辰王上朝,监督百官而已。\" \"这些成就从未让魏某骄傲,更未觉自己有何了不起。\" \"但今日,看到陛下受到如此不公,魏某能为主上发声,感到无比荣耀和自豪。\" 说着,魏征竟向张家圣深深鞠了一躬。 \"陛下,你对星唐帝国的贡献,不应承受这样的冤屈!\" \"能为您仗义执言,是魏某的荣幸!\" 太棒了! 简直太棒了! 魏征……真厉害! 张家圣惊讶不已。 天不怕地不怕,这就是魏征的风骨! 万万想不到,魏征竟敢指责帝王,就算帝王再想成为千古明君,也得忍受魏征的直言。 至少,魏征在世时,他的地位无人敢动。 而另一位唐俭,离退休不远,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可长孙无忌这老谋深算的,一旦得罪,麻烦就大了。 魏征日后岂不是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实话,张家圣感动了。 魏征……真是本侯府的忠良管家! 往后,管家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就当作是对今日你仗义执言的感激。 只是…… 张家圣笑道:“魏大人,多谢你为小子发声。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 \"刚才,误会已经澄清了。\" 其余的君臣三人也纷纷附和。 \"没错没错!\" \"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魏大人,别激动……\" 在神秘的大陆上,几个叙述者缓缓道出一段奇异的经历,揭示了真相的轮廓。 此时此刻,魔法的迷雾笼罩着一切。 魏征,如同石雕般僵硬,内心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原来只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他误以为黄梓真的那样说了,令他惊恐不已,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瞬间爆发出来。 结果...不过如此? 此事虽不至于翻天覆地,但魏征不禁反思,刚才自己是否过于冲动? 魏征绝望地瞥了一眼张家圣,躬身行礼:“黄梓,魏某尚有要务,那个...告辞了!” 说完,他瞬间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一缕轻烟。 张寂看着魏征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你们觉得...他是心虚了吗?” 唐俭点头回应:“我看是这样。” 长孙无忌抚着胸口,仍心有余悸:“方才他的话语,差点让老夫自裁以谢天地。”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心不会放过他! “魏大人慢走,保重!” “玄成,且留步!” “你的生命,由我来取!” 听到身后充满杀意的声音,魏征的脚步更快了。 第393章 此言在此,我所说无疑! 张家圣独自站在山崖边,遥望远方,魏征显然已经敏捷地跃上马车,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他是否会记住这份人情呢? 将来,绝不能让黄帝陛下玷污魏征的陵墓。 就在这时,张渊负手漫步而来,身姿摇摆,笑容可掬:“好大的孙子,这里真是热闹非凡啊。” 张家圣咧嘴一笑:“爷爷,我差点被撕裂,还好我行事坦荡。” 张渊大笑一声,接着淡然问道:“你以为魏征是傻子吗?” 原来,这位老者一直在暗中倾听。 真是个老顽童! 张家圣白了他一眼,反击道:“他倒不至于傻,只是有些糊涂...否则怎么会为了我得罪那么多人,实在不值啊。” 张渊严肃地说:“他并不傻,只是对你寄予厚望。” 张家圣呵呵一笑:“我又不是他的孩子,对我有何厚望?” 张渊:...... 好小子,还想在我面前装蒜呢。 这些话够清楚了吧,你会听不懂吗? 刚刚的误会,明明可以轻易化解,你却故意在一旁看戏? 张家圣搓搓手,提议道:“老姜啊,火锅你要不要尝尝?” 张渊听得一愣。 老姜...姜还是老的辣,这就是你的意思吧? 你小子,这是委婉地告诉我,你心里一切都清楚。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再操心你这个宝贝孙子了。 就算如此,你也未必会吃亏。 这一点,像极了你的父亲! 老二向来不易受人欺侮,最后...不是也成了帝王吗? 还有这个火锅... 张渊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张家圣引领张渊来到温室,两人一头扎进蔬果丛中开始收割。 绿叶菜不可或缺,而最抢眼的当属那一簇簇火红的辣椒。 张渊看着,嘴角不由得抽搐。 他知道这种辣椒的威力。 “好大的孙子,你是想辣死我吗?” 张氏家族的神圣者张崇白了一眼,说道:“老祖宗,你可冤枉我了,这辣椒,与鸡蛋相配仅是其中一妙用,当然也能与各种神奇菜肴共舞。” “但唯有在巫师火锅的祭坛上,它的魔力才能真正显现出来。” 不久,一切准备就绪。 回到家中,张君羡握住了炼金火杖。 说实话,作为暗影守卫的首领,他对暗杀者的刀剑技巧早已熟稔于心,但这火杖确实是头一遭。 幸运的是,张崇又递给他一把魔法切割刃。 闪烁着寒光的刃器。 此外,还有一块神秘的羊肉。 张崇鼓舞道:“老张,现在是展现你精湛刀术的时刻了,记住,切得越薄越好。” 张君羡:…… 切羊肉片? 简直荒谬! 还不如去炼制魔法锅呢! 接着。 张崇拍手叫绝,惊叹连连:“好刀法!” “没错,这羊肉片必定美味无比!” “老张,多切些,太少不够我们享用的!” 不知为何,面对张崇充满敬意的眼神,张君羡竟热血沸腾。 明明是魔法切割刃,他却施展出了暗杀者的刀舞。 唯一的差别,就是他此刻正在切割羊肉卷。 毕竟,能让皇者钦佩的人……目前为止,似乎只有他一人。 终于,大功告成。 张崇眼中的敬仰瞬间褪去,拿起一盘羊肉卷,淡淡地说:“还不错,应该足够了。毕竟,肉食过多也不益健康,我最近要修炼瘦身魔法,得多吃蔬菜。” 张君羡一愣,握着魔法切割刃的手无处安放。 原来……少主刚才就是故意的,让他像个勤恳的耕牛一样低头苦干。 这……他心中无比痛苦! 他的自尊……都这样了,还谈何自尊! 认命吧! 张崇却还在感叹:“还没找到合适的魔法锅,就先将就一下吧。” 忙活了半个魔法时后。 三人围坐在冒着热气、漂浮着红色魔法辣椒的浓汤前。 张崇熟练地放入魔法蔬菜,烫熟后便送入口中,吃得满头大汗。 嗯……味道尚可,有些独特之处。 日后多花些心思改进,再加上独特的蘸料,与未来的魔法火锅就相差无几了。 张渊首次品尝火锅,看着聪明的孙子如何享用,立刻效仿起来。 张君羡也不甘示弱。 再不下手,自己好不容易切好的羊肉卷恐怕就要落入他人之腹了。 蔬菜、羊肉卷入口……真是辣劲十足! 然而,这种辣感极其过瘾! 张君羡根本停不下来。 然而,一道诡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张君羡抬头望去,原来是太上皇。 张渊淡淡地说:“别忘了你的地位。” 张君羡瞬间明白。 此时此刻,他的确过于随意,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 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 少主平日里虽然言辞犀利,但确实没有架子,所谓的贵族气质只是一种表象。 否则,卢玲那丫头怎敢在少主面前絮絮叨叨! 就算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太上皇这是在提醒他,千万不可跨越界限! 张君羡正要收回魔法切割刃。 张崇正要反驳张渊…… 谁敢料想。 张渊竟将一块炽热的羊脂卷入口中,边烫得舌头打结,边含糊道:“我钟爱此物……嘶……你不可与我……嘘……争夺……” 张君羡:…… 张家圣:…… 就这出戏? 张君羡心中满是疑惑。 原来,少爷的言辞总让人误解,这竟是从太上皇那儿学来的。 蓦地,远方传来阵阵蹄声。 来人瞬息即至。 显现于众人眼前的是久未露面的张风。 张风拜见过太上皇,随即向张家圣禀告:“少主,河东道的粮草已按照您的吩咐,悉数购入。” “此外,晋阳王府看到少爷的收购价是市价的三倍,也把大量粮草卖给了我们。” 张家圣微微颔首。 张渊则放下筷子,口中美食也失去了滋味,问:“你买这么多粮草作何?就算要酿琼浆,也未免过多吧。” 张家圣尚未开口,张风便接口道:“少主预见明岁会有蝗灾,收购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他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暗存疑虑。 否则,也不会急着将张家圣的打算告知张渊。 张渊皱紧眉头:“这不是胡闹吗?谁告诉你明年会有蝗灾!” 张家圣手指自身,答道:“无人告知,我自我预知。” 张渊:…… 嘶—— 这大孙子,脑袋该不会出了问题吧! 你又不是天机司的袁天罡,懂得推演未来? 张家圣淡然回应:“信我者,得永恒……咳咳咳,信我无误,你们等着瞧吧。” “此言为证,我所说!” 哎呀! 说漏嘴了! 三人面面相觑:…… 还等着瞧? 等着瞧你怎么赔偿吗? 第394章 唐俭化身月老 甘露殿内。 魏征如龙似虎地闯入。 其后,跟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唐俭。 魏征一进殿,便道:“陛下,请先召长孙大人他们前来。” 张寂惊讶,反问:“何故?” 魏征精神焕发:“为陛下洗刷不白之冤!” 嘶—— 张寂险些失控,差点将手上的奏折掷向魏征。 你还没闹够吗? 几日前你若跑得慢,朕三人必群起而攻之。 没了伤痕,就忘了痛吗? 还在炫耀? 张寂压下怒火,指着唐俭:“唐尚书,你说吧!” “微臣遵命!” 唐俭未加犹豫,抢在欲言又止的魏征前开口:“禀陛下,三军将士接获密令后,卢国公号令全军,视保护商队为己任,如今已能自给自足。” 张寂惊叫一声:“什么!” 难以置信! 原只想缓解压力, 没料到真能自给自足。 这……商队真是富裕得流油。 刹那间, 张寂心头涌动一股冲动,但他迅速平复心情。 抢劫商队万万不可,哪怕西疆的商队也不例外。 朕的将士是守护家园,而非盗匪! 念及此处…… 张寂忧虑地说道:“唐大法师,你再拟一封秘函,告诫卢国公,不可将我们在瓦岗山的旧习展现于朕前。” “若他胆敢劫掠商旅,朕必严惩不贷。” 唐俭立刻领命。 如今,这等事务最好与张寂陛下撇清关系,以免被人诟病。 然而,唐俭心中暗自嗤笑。 身为臣子,早年亦是密友,他对这位陛下了解得不能再透彻。 显然,陛下刚才动了心,而此刻警告程咬金,其实也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财富足以撼动人心,陛下也不例外啊。 谁叫朝廷如今囊中羞涩呢? 正在这时。 魏征傲然说道:“如何?陛下的智谋高明吧?” “你们是否感到惭愧?” “你们可曾想得出这般妙计?” 听者恐怕还以为魏征是张家的家神呢。 张寂立刻不悦,面色阴沉地质问:“魏征,你在向朕炫耀什么?那是朕的亲子!” 魏征呵呵一笑,回应:“那也是魏某的公子啊。” 公子? 滚你大爷的! 把自己当管家上瘾了吗! 张寂捏紧奏章,犹豫一下,还是克制住了。 朕乃明君! 明君! 胸怀宽广……才怪! 张寂再也无法忍受,抓起奏章就扔了过去。 不料。 魏征灵活地侧身一滑,轻松躲过,还挑衅地说:“陛下,您不行啊!” “没打着!” 嘶—— 张寂气得头晕目眩。 男子汉...怎能被说不行? 尤其,朕还是帝王! 朕儿孙满堂,你魏征有几个? “房大人求见!” 就在张寂准备再次出手之际,太监尖锐的呼喊响起。 房玄龄春风满面地步入,拱手行礼:“陛下,两位大人安好!” 唐俭心想,你这么早就来干嘛? 老夫还想看戏...咳咳咳,还没看够呢。 这样的魏征,真是难得一见。 房玄龄乐呵呵地说:“唐大人或许还不知情,今日大唐日报刊载了一条新讯息。” “卢国公出于对丝路商队艰难的同情,率领兵马为他们护航,并收取一定的辛劳费。” 魏征惊讶道:“房大人,这是拆台吗?” 房玄龄不解道:“魏大人,此话怎讲?” 魏征叹道:“如此报道,百姓会如何看待我大唐军士?岂非...成了商人一般。” 房玄龄哈哈大笑,说:“魏大人多虑了,这是房某亲笔撰写,并且写得明明白白。” “对于西域商队,我们收取较高的辛劳费。” “对于世家豪门的商队,费用稍次。” “至于大唐民间的普通商队,分毫不取。” 房玄龄得意洋洋地说:“多亏了陛下对房某的教诲熏陶,虽然房某对大唐日报尚不娴熟,但处理这种小事绰绰有余。” “所以,房某找到了报道这一事件的方式。” “并且,我还做了民意调查,大部分百姓对此举极为赞同,盛赞卢国公明智。”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 \"对了,自从调查报告揭示之后,房某便将赫兹推至台前。现在,民众也纷纷赞扬赫兹的英勇事迹。\" 顷刻间。 魏征笑容满面,大拇指高举,毫不掩饰地称赞道:“房大人,不愧为文书令!朝廷的中坚力量啊!” 唐俭亦是满脸喜悦。 并非为了其他,只因户部能省下无数财粮。 张寂却面色铁青。 自己还是过于低调了,不然也能得到民众的赞美。 真是遗憾啊! 好处都被儿子占了,也无妨。 可为何连图费这样的人也被民众交口称赞,这说不通吧? 突然。 魏征上前一步,深深鞠躬。 咔嚓—— 这是张寂、唐俭以及房玄龄共同的心跳声。 魏征此举,恐怕是要掀起波澜。 而且是大事! 只听魏征朗声道:“陛下,赫兹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却仅封为县侯。微臣以为,实在有失公正!” 唐俭深感赞同。 房玄龄也点头表示认同。 张寂却皱紧了眉头。 魏征接着说:“请问陛下,何时才能让赫兹回归家族,享受应有的尊荣?” 房玄龄竖起了耳朵。 唐俭无甚所谓,只是觉得应当让赫兹认祖归宗,体验张氏皇族的荣耀。 然而…… 张寂淡淡回应:“此事,朕心中已有定论,玄成你不必再问。” 谁也没想到。 魏征猛然抬头,直视张寂,胸口剧烈起伏。 完了! 又来了! 接下去,将是针对张寂陛下的猛烈风暴。 瞬间。 唐俭和房玄龄低下了头,开始装傻充愣。 张寂脸色苍白如纸。 不是……魏大人,别急,听听朕的解释! “陛下——” 一声悲壮的呼喊在甘露殿内回荡。 张寂眼前一黑,险些昏倒。 完了! 来不及解释了! 但听…… 魏征冷笑道:“陛下,微臣并不急于指责,给您一个解释的机会。” 咦? 魏喷子变宽容了? 唐俭和房玄龄交换眼神,心中惊奇不已。 张寂没有时间多想,急切地说:“玄成,你不了解我的儿子,他的性格朕最清楚。” “如果让他认祖归宗,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 “我早有这个打算,只是担心提出后反而会与儿子疏远。” 此刻, 张寂仿佛是个患得患失的老父亲。 “起初,他阴差阳错认错了父亲,最终证明他是朕的亲生子。但是,他假扮的那个父亲...咳咳咳,那一段时日不短,他没生气已属难得。” “我还听说,太上皇常在他面前出现,他也只是称呼太上皇一声老者。” 魏征:…… 太上皇……真可怜! 只得到了一个老者的称号。 张寂叹了口气:“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玄成?” 魏征微笑道:“陛下,其实微臣早已明白。刚刚,我只是想提醒陛下,现在不必急于让赫兹认祖归宗。” “毕竟,他尚未行冠礼,却已立下众多战功。古人云,树大招风,人杰易遭嫉妒。” 言尽于此。 张寂明白了…… 这位魏玄成,确实为了吾王的子嗣操碎了心。 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未言明的秘密,关乎那皇家不可避免的继承权之战——王储之争! 忽然间。 唐俭轻咳一声,全身颤抖起来。 这场景令其余三位臣子一脸茫然。 这是……在干什么呢? 而且,演得如此明显。 只听见。 唐俭颤抖着嗓音说:“陛下啊,微臣年事已高,现今最为挂念的就是晚辈们的未来。臣有一位侄女……” 噗—— 太出乎意料了! 唐俭,你要为你侄女和王上牵线搭桥? 王上可是你的忘年好友,此举妥当吗? 第395章 老唐,我们的侄女呢? 唐俭站在桃源之外,暗自给自己鼓劲。 我! 唐俭! 户部尚书! 首次担任月下老人,一定能行的! 随后,他雄心壮志地找到了张家圣。 此刻,张家圣刚与工匠讨论完下一轮的创新计划,并指导铁柱尝试制造红色弹性胶质物。 成不成无所谓,他只是想挑战自我。 虽说实验者并非他本人。 然而,他身为指挥者,其角色至关重要。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坦然许多。 不料。 唐俭迎面而来,劈头就说:“陛下,老臣有一位侄女……” 张家圣眼前一亮,笑盈盈地打断他:“老唐啊,我们的侄女是不是来长安了?” “什么时候有空,带她来这儿玩啊,我这里有好多宝贝呢。” “没错,最近我正在研究一种新材质,一旦成功,应用范围将极其广泛……就是会产生一些污染,不过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以后再说吧!”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 唐俭愣住,感到沮丧又困惑。 什么叫“我们的侄女”……那可是“老臣的侄女”! 老臣今天是来提亲的! 提亲,你明白吗? 就是说媒,要给你介绍个伴侣! 陛下承诺过,只要老臣有这本事让你点头,他不会阻拦! 结果……你随口一句“我们的侄女”,这算怎么回事? 什么新材质,橡胶之类的,老臣才不在乎那些琐事。 唐俭平复了情绪,重新开口:“老臣这位侄女……” 张家圣长叹一声,轻拍脑门,笑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在我们的侄女面前提起我的英勇神威,所以她想亲眼见见?” 唐俭:…… 什么亲眼见见! 英勇神威……我看你是缺德神威吧! 分明是一句正常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带了股缺德的味儿? 张家圣还在继续:“老唐啊,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还没去过你府上做客,实在是惭愧!” 于是,他自行决定:“这样吧,改日我去拜访,让我们的侄女在家等着,我准备一份礼物,过两日便去。” 噗—— 过分了啊! 一口一个“我们的侄女”,你是有毒吧! 接下来的话,让老臣如何接下去呢! 唐俭无可奈何地应道:“那……好吧……” 就这样吧,暂且等待黄子踏入宅院……对了,立刻请侄女前来家中,到时候便静候佳音。 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精灵……咳!老夫的心在泣血,分明是个狡猾的精灵少年。 一位青春年华的少女精灵…… 算了,老夫的侄女就便宜你了! 哼—— 唐俭拂袖而去,威风凛凛地离开了。 果然是威风凛凛地来,威风凛凛地去。 张家圣一脸困惑地看着,大声提醒:“唐老,你这件衣服好像是象征决裂的,新缝的袖子牢固吗?” 扑通—— “哎呀——” 听见这话,唐俭脚下趔趄,幸好身手敏捷,勉强走了几步没摔倒。 然而,他控制不住方向,直接撞到了橡树上。 额头瞬间变得通红。 “嘶——” 张家圣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真够疼的!” 唐俭捂着胸口,狼狈地逃离现场。 不行了,差点就撑不住了! 黄子,想跟老夫斗智,看是谁怕谁! 张家圣喃喃自语:“真没想到,为了占我便宜,唐老居然连自己的侄女都舍得牺牲。” “不过,想让我喊你舅舅,你就做白日梦吧!” 正当这时。 唐俭捂着头,又折了回来。 张家圣问:“唐老,你怎么又回来了?” 唐俭不悦地答道:“陛下让我顺便问问你关于修建魔法道路的事,好让工部预备法师团队。” 张家圣淡然一笑,挥手道:“不必了,这事不需要工部派遣法师。只是修建一条魔法道路,用不着兴师动众。” 这家伙! 唐俭真想朝张家圣喷口水。 修建魔法道路……只是如此? 这算小题大做? 还不用工部的法师,你要怎么修? 指着桃花源的村民们,就算他们全体出动,也累不死你们! 张家圣接着说:“唐老,我正要去找房玄龄解决修路的事,我们一起去吧。” 唐俭呵呵一笑。 去就去! 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找房玄龄商量魔法铁路的事。 …… 大唐日报办事处。 房玄龄对此地情有独钟,只要没有特别的公务,他都会待在这里。 左右大唐舆论的报纸,由他管辖。 权力吗? 大唐日报哪有什么权力,有的只是一种成就的满足感。 这就是房玄龄纯粹的追求。 未曾想,张家圣竟破例上门来访。 通常,都是房玄龄主动去找他。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再一看,后面还跟着唐俭。 房玄龄先与张家圣寒暄,想到唐俭提亲的事,连忙问道:“唐大人,情况如何了?” 唐俭轻咳一声,严肃地说:“房大人,正事要紧,黄子找你商讨修建魔法道路之事。” 房玄龄愣住了。 修建魔法道路? 这……好像不归我负责吧? 张家圣直截了当地说:“房老,我想利用大唐日报来助力。” 房玄龄对张家圣的新点子感到好奇,立即答道:“小事一桩,顾问请说有何需要。” 张家圣缓缓道出他的计划...... “神秘的《星辰日报》刊载了一篇奇异的公告,宣称有人愿出资,在长安地域开辟神奇之路,此举对民众全无索取,一切费用由吾独自承担。” “然而,我仅负责路面的铸造,沿线长安居民需自行解决路基之事。” “若有抵抗之人,他们的邻近路段,我将不再涉足。” “此外,路成之后,凡率先完成路基的村落,朝廷将以石碑铭记,予以荣耀之表彰。” 房玄龄闻言,震惊不已。 这……分明是王族之举,却巧妙避开了诸多纷扰。 而且,不用担心民众不愿自建路基。 毕竟,如今的大唐,除官方大道,其余地方晴日尘土飞扬,雨时泥泞不堪。 谁不渴望踏足坚硬的石板路呢? 然而,又有谁能负担得起如此浩大的工程呢! 此刻,竟有一位天真的勇者……咳咳咳,百姓心中定会如此想。 毕竟,王族若发布修路之诺而不实现,将遗臭千古! 一旦失去信誉,那将丧失数百年的威望。 更有一绝招——立碑纪念! 这是绝对的制胜法宝! …… 随后数日,《星辰日报》发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与此同时,桃花源的魔法石路也在不断延伸。 相邻村庄的村民亲眼目睹了张氏家族确实在着手修路。 道路修至边界,他们便暂停了施工。 负责此事的杨剑心亲自拜访了相邻村落的村长,阐明来意,未待答复,即告辞离开。 次日,邻村并无异常动静。 到了第二日,桃花源外围的魔法石路已可供通行,外村的村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道路,更没见过如此高效的筑路速度。 众人纷纷惊叹不已。 第三日。 村民们被召集起来,开始修建路基。 随着魔法石路的延长,越来越多的民众加入其中,热火朝天地劳作。 张君羡与张风轮流驾驭魔法马车。 张家圣坐在车内,沿途所见修路的民众,感叹他们质朴的劳作精神。 若放在未来,他的这个计划恐怕只会成为泡影。 正思索间,马车驶至莒国公唐俭的府邸前。 张家圣提着礼物下车,对府上的仆人说:“在下乃万年县侯,与唐大人有着忘年之交,请禀报一声,告知本侯前来拜会。” “还有,为令外甥女准备的礼物也在此。” 仆人几乎当场石化。 你……年纪几何? 小小姐才来没几天,怎么就冒出了你这样一个还未长成的舅舅? 见仆人呆立,张家圣提醒道:“快去通报吧!否则,我自行进去,莫怪我失礼。” 仆人回过神来,疾步跑去通报。 片刻后,唐俭笑容可掬地出来迎接。 张家圣立刻上前,朗声笑道:“老唐,咱家外甥女呢?” 扑通—— 唐俭直接摔倒在地。 王族啊,你可要点面子? 谁是你的外甥女啊! 第396章 年轻的舅舅 “舅舅,你怎么啦?”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大陆,张家圣正打算救助一位被魔法风暴卷入的勇者唐俭,忽然,一阵百灵鸟般的悦耳歌声回荡,一个身姿轻盈、纯洁如精灵般的少女匆匆赶来,稳稳地搀起了唐俭。 瞬间。 张家圣目光闪烁,脱口而出:“侄女,你好啊!” 扑通—— 哎呀! 唐俭尚未站稳,听到张家圣又出乎意料的话语,脚下不稳,又一次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少女未能挽留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跌倒,接着抬头望向那大言不惭的少年,皱眉问:“这是哪家的魔法师学徒呢?” 张家圣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毕竟,在这个世界,他只是个孩子般的存在。 “侄女,我是……” 张家圣再次启唇。 不料,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唐俭猛然抬头,颤抖的手指向他,惊恐地喊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 张家圣撇嘴道:“老唐啊,我们是兄弟,你的侄女,不就是我的侄女嘛。” 唐俭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不!住口!你别说了!” 少女的脸色也变得冷峻,凝视着张家圣,声音坚定地说:“孩子,如果你是在开玩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家圣笑了,说:“侄女,我问你,我是你舅舅的好友,我们彼此以兄弟相待。” “你是老唐的侄女,你叫他舅舅,那么我呢,你应该怎么称呼我?” 少女正欲反驳。 张家圣不动声色地扶起唐俭,问:“老唐,我们真的是忘年之交吗?” 唐俭张了张嘴,无声地点点头。 这个……不得不承认! 老夫光明磊落,该怎样就怎样。 张家圣接着问:“你看,我叫你老唐,视你为兄长,而你的侄女……她叫我小叔,叫你舅舅,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唐俭的目光变得迷茫。 真是这样吗? 你这不是狡辩吗? 还说什么忘年之交,哄骗鬼……就是骗不过老夫。 老夫正直无私,不会与你计较,难道还能骗过我宝贝的侄女吗? 呵呵…… 张家圣转向少女,再次发问。 “你说,你叫他舅舅,他称你为侄女并视你为亲姐姐,我叫你小叔,有何不妥?” 唐俭眼前一黑。 小叔……哪来的小叔啊! 小子,你简直不是人啊! 这时。 少女认真地打量着张家圣,悄悄将唐俭拉到一旁,问:“舅舅,你和这倒霉小子真的是忘年之交?” 张家圣:…… 这位侄女,外表文静甜美,青春洋溢,实际上可真是古灵精怪。 唐俭冷冷哼了一声:“忘年之交是忘年之交,只不过……” 张家圣耳朵灵敏,立即打断了唐俭的话,一本正经地说:“侄女,你听到了吧,你舅舅承认了。” “那么,叫我一声小叔,不应该吗?” 少女默不作声,眉头紧锁。 一时间。 唐俭心头一震。 天哪! 侄女,别听他胡扯! 他……不是个东西啊! 而且,还缺德! 你能相信一个缺德鬼的话吗? 唐俭无法袖手旁观,目睹亲侄女在自己眼前被神秘的萨尔兹曼诱入迷途。 他刚要开口。 \"小叔公。\" 少女轻声呼唤,眼中闪烁着顽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唐俭:…… 老夫……简直糊涂透顶了! 你……真的喊他小叔公啊。 可恶! 真是作孽啊! 老夫这个月下老人,本该促成佳偶天成,却莫名其妙地帮助亲情加深了联系。 人生首次做月下老人,竟以如此尴尬收场。 真他……丢人啊! 唐俭心中憋闷,说道:\"我……\" 萨尔兹曼摆摆手,说:\"走开!\" 唐俭脸色发白,愤怒地质问:\"老夫……\" 萨尔兹曼不耐烦地回应:\"老唐,你忙你的去吧!\" 唐俭故意一愣,咬牙切齿:\"你……\" 萨尔兹曼一脸厌倦,说:\"你快走吧!\" 唐俭:…… 不说啦! 什么都不说了! 小子,你让老夫心如刀绞,信不信老夫倒下给你看,吓破你的胆! 萨尔兹曼不再理睬心如死灰的唐俭,提起手中精巧的小盒子,说:\"侄女,小叔公送你一件礼物。如果不满意,告诉我,小叔公再给你换一个。\" 谁知。 少女毫无拘束地回答:\"你所有的礼物,为什么不一次性全拿过来呢?\" 萨尔兹曼:…… 大开眼界! 侄女,你的套路果然与众不同! 一旁。 唐俭:…… 老夫……离开! 随你们的便! 你们俩就尽情嬉闹吧,老夫不管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尘埃。 直到唐俭消失在视线中。 萨尔兹曼也好。 少女也罢。 没人多看一眼。 真是…… 唐俭的心碎了一地。 气氛一时陷入了静默。 许久。 萨尔兹曼笑道:\"套路深……\" 少女皱眉问:\"你在叫谁?\" 萨尔兹曼改口说:\"好吧,深套路。\" 少女:…… 这是何方神圣? 这算是人吗? 这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吧! 年纪轻轻,行事风格已无人能敌! 少女啐了一口:\"你有毛病吧?\" 何必客气? 有什么好客气的? 反正,她舅舅是司徒府的大臣唐俭。 再说,眼前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就这样? 舅舅还当他是易骗之人,这下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吧? 没想到。 萨尔兹曼脱口而出:\"你有解药吧……咳咳咳,说漏嘴了,别当真。\" 少女面无表情,一丝调皮之色都不见,冷冷地说:\"毒药我有,你要尝尝吗?\" 萨尔兹曼惊呼:\"你想成为潘金莲吗?\" 少女双手叉腰,指着他说:\"你怎么骂人?\" 萨尔兹曼惊讶地问:\"你知道潘金莲是谁?\" 乖乖的黑暗世界……潘金莲和武大郎还未出世,就被世人诋毁,这丫头知道潘金莲,岂不是…… 正当他胡思乱想大胆推测时。 少女皱起小琼鼻,不悦地说:\"你的嘴巴还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萨尔兹曼:…… 就这样!... 令自己空欢喜一场,张家圣满心魔幻般地感叹:“生命…果真如同飘渺的雪域独行!”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身子都直不起来。 “你……哈哈……” “你……哎哟……哈哈……” 面对少女截然不同的反应,张家圣一脸茫然。 少女笑得喘不过气:“你……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忧郁思绪啊。” 张家圣淡然回应:“你看得见的,或许仅是表面幻象,唯有用心感知,方能触及真实。” 少女狡猾一笑:“那你倒说说,你用心看见了什么?” 张家圣轻笑一声,静静打量眼前这位少女,无声地评价着。 啧啧啧…… 年纪虽小了些,以他内心的成熟,不愿沦为感情的奴隶。 况且,她就像一只披着乖巧小羊皮的狼,连老唐恐怕都没识破她的真面目。 少女纯真的外表下,隐藏着不羁的灵魂! 鬼聪明! 老唐大概还以为她是个温顺可爱的大家闺秀吧。 此刻。 少女平静的脸庞上浮现出凶悍的表情,呵斥道:“小子,你还小,眼睛该往哪儿看?” 张家圣摇头,失笑道:“我演了这么久,难道不该得到你的感激?” “还叫我小子,忘恩负义!” 少女啐了一口:“是你陪我演戏?” “明明是你陪我演!” 罢了! 显然,唐俭已经预先告诉少女关于联姻之事,少女对此万般抗拒。 那声小小的舅舅,只是为了迎合唐俭。 可悲的老唐,官场老狐狸,竟被亲外甥女糊弄了。 张家圣笑道:“如果你想摆脱老唐的掌控,最好以后叫我小舅舅,不然我就会揭穿你。” 少女毫无惧色,反驳道:“你这个小子,不也是因为不愿听命于长辈,才故意与我舅舅平辈相交吗?” 张家圣却说:“话虽如此,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子,况且我记仇得很。若是我心情不好,答应这门婚事,将你娶回家当佣人,也不是不行!” 少女面色一沉:“你敢!” 张家圣头也不回地向内走去,边走边大声喊:“老唐啊,我对这个外甥女很满意……” 少女连忙追赶,捂住他的嘴,恳求道:“你别乱来,我不叫你小子了。” 张家圣拨开她的手,笑道:“那应该叫我什么?” 少女在对方威吓的目光下,咬紧牙关:“小舅舅……” 张家圣点点头:“哎呀……真听话……” 同时,他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动作中带着一丝戏谑。 尽管少女比他年长,但张家圣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已是出众,摸摸少女的头只需微微抬手。 少女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小舅舅,摸够了吗?” 张家圣的手仍在她头上摩挲,已把她头发揉成了鸟窝状…… \"咳咳咳……再稍待片刻……无需焦急……\" 少女:…… 第397章 王子,你的游戏还真独特! 魔法图书馆。 唐俭正沉浸在愤怒的阴霾中。 可悲呵! 恐怕只有疯魔的咒语才会让我去当月下老人。 这外甥女也是,如此聪慧,怎会被那个狡猾的魔法师轻易摆布呢? 真是可悲呵!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唐俭刚想应声开门。 然而。 门已被悄然推开。 走进来的是萨姆森家族的圣者。 身后还跟随着唐俭的侄女。 目睹这一幕,唐俭心中一阵绞痛。 心……如刀割般疼痛啊! 难道老夫的命格与法师相冲? 遭受的挫败,简直数不胜数啊! 萨姆森圣者走近,满是期待地问:“唐老,晚餐何时开始?” 唐俭紧咬后牙槽,回答:“你还想在这用餐?” 诱拐了我的侄女,还指望在我家享用美食,我看你是想得太美了! 萨姆森圣者嚷嚷道:“在你家吃饭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唐俭冷哼一声:“老夫……” 萨姆森圣者竟爽快地说:“罢了,告辞!” 说完,挥挥手,转身便往外走。 少女疾步上前,喊道:“站住……咳咳咳,小舅,等等。” 唐俭:…… 称呼已经如此自然了吗? 你叫我舅舅的时候,总该有些腼腆,从未如此大方过! 萨姆森圣者惊讶地问:“侄女,何事?” 少女指向萨姆森圣者手中的精美小盒,说:“礼物……” 萨姆森圣者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啊,我以为你不喜欢,所以想收回去。” 少女眉毛一挑,轻哼一声:“我很喜欢。” 吝啬的老家伙! 你就是想拿回去! 带着礼物却不送出去,你也算是个……古怪的小巫师! 姑娘认你这么多声小舅,这亏吃大了,不补偿一下怎么行! 萨姆森圣者紧紧握着礼物,笑道:“小舅还没告诉你是什么礼物,你就喜欢了?” 少女狡黠地说:“只要是小舅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 唐俭:…… 你们俩……是要气死老夫吗! 悲哉! 嗖—— 身影一闪,唐俭离开了。 再不走,怕是要被气死了! 少女背着手,另一只手伸出,勾了勾手指说:“拿来吧!” 萨姆森圣者指着远去的唐俭,问:“你舅舅走了,你不怕出状况吗?” 少女淡然一笑,说:“安心,不会有事的。” 萨姆森圣者:…… 果然……行事方式相当独特啊! 而且,擅长伪装得无懈可击。 服了! 真心服了! 萨姆森圣者将礼物挂在少女的手指上,正欲离开。 少女却拦住他,当面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的精致透明水晶瓶,眼神微亮,又仔细端详着瓶子内的液体,询问的目光投向萨姆森圣者。 萨姆森圣者心头一动,说道:“这个瓶子是琉璃打造的。” 行事独特又如何?... 闪烁着神秘光辉的珍品,谁能抵挡其魅力呢! 少女惊异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富有,琉璃可是无尽宝藏,携带它岂不是在挑战众人的忌讳?” 张家圣面色严峻:“家母已逝,我那父亲……他不敢对我如何。” 少女连忙道歉:“对不起!” 张家圣宽宏地一笑:“无妨,无知者无罪,毕竟我是你的远房舅舅嘛。” 少女:…… 呸! 说得冠冕堂皇,既然无罪,为何还要占我的便宜? 少女好奇问道:“这里面装的是水吗?” 张家圣不悦地说:“用琉璃瓶装水……你不觉得太糟蹋了吗?” 少女又问:“那这是什么?” 张家圣一脸严肃:“这是秘酿!果香之酿!而且,它的香气格外诱人!” 少女揭开瓶塞,一股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 “闻着迷人,尝起来更醉人!” 张家圣狡黠一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女正沉醉于琉璃瓶的研究,也就没去追他,心中反而对张家圣的话起了疑心。 果香之酿? 就是这个味儿吗? 他不会是在欺骗我吧? 罢了,尝一尝吧,闻着清香,口感应该也不错。 于是。 少女抿了一口,滋味淡雅,并不如闻起来那般浓郁。 难道是我尝得太少? 这样想着,少女一口喝下大半瓶。 味道古怪,依旧没有闻到的香醇。 骗子! 什么果香之酿,倒不如洒些在身上,闻起来或许更宜人。 就在这时。 唐俭面带愠色走来,问道:“婵儿,那位陛下呢?” 少女转过身,惊讶地回应:“哪位陛下?” 唐俭一怔。 糟了! 自己没事先告诉外甥女陛下的身份,这个月老当得……实在失职。 唐俭尴尬地说:“舅舅忘了提,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少年……就是刚才那位,他正是陛下。” “而且,陛下的态度对他极为特殊,你能想象一个陛下会给天子脸色看吗?” 少女却点头道:“如果他是那种不通世故之人,也说不定。” 唐俭:…… 不通世故算什么! 若陛下真不通世故,还能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吗?若是通透的话,那才叫可怕…… 呸!被他绕进圈套里了! 唐俭刚想再开口,视线落在少女手中的琉璃瓶上。 此时。 少女又尝了一口,自语道:“根本不好喝……” 话音未落,她的脸色骤变。 被人撞见饮酒,这下…… 少女灵机一动,说道:“舅舅,刚才那位小舅舅跟我说这是果香之酿,非要我尝尝。” “舅舅你说,诱导婵儿喝酒的人,能是什么善类?” 唐俭脸色古怪地问:“他……真的说是果香之酿?” 少女用力点头。 “没错!” “就是那位小舅舅说的!” “舅舅,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恶劣?” 唐俭头晕目眩。 一口一个小舅舅,你是要气死亲舅舅吗? 少女心中暗藏喜悦,宛如魔法世界的一抹隐秘光芒。 成了!这门神奇的联姻,此刻已被打破! 唐俭敏锐地捕捉到少女的暗喜,却未深入探究,只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婵儿…这…这果酒….” 少女笑容灿烂:“这果酒毫无魔力,我发现小舅舅的智慧有待提升。你说它香气如此迷人,为何不用作神秘的魔药呢?” 说着,她轻轻洒了些在袖口,靠近一嗅。 淡雅的花香,已在少女心中激起奇妙的涟漪。 唐俭原本不愿揭露事实,一想到那无良的huangzi诱骗自己的侄女,便怒火中烧。 而此刻,婚约已解除,他也无所畏惧,不怕侄女因此对他恨之入骨。 唐俭轻咳一声:“婵儿…这玩意,舅舅曾见月光皇后使用过。” “真的吗?” 少女惊讶地叫出声:“原来,他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接着,她又皱起眉头:“他说…他母亲已逝,送果酒是为了博取皇后的好感。” 少女的同情心瞬间泛滥:“唉…真是个可怜的灵魂…” 唐俭:…… 看来,之前老夫说他是狡猾的家伙,你还不信呢? 博取皇后陛下好感? 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 还…可怜! 你是被人利用了还帮人数钱,数完再道声感谢吗? 其实是你可怜啊! 幸好婚约未成! 否则,那个狡猾的huangzi迟早会把可怜的侄女彻底蒙蔽! 唐俭不再多言,直截了当地说:“婵儿,其实这不是果酒,这是一种名为‘梦颜香露’的魔法化妆品。”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被称为‘幻香之水’。” 少女脸色瞬间僵硬,干涩地问:“舅舅,你…没骗我吧?” 唐俭满心疼惜:“舅舅怎会骗你呢?” 少女的脸色从红转白,再由白变黑,最后转为青涩的绿。 咔嚓—— 唐俭心中暗叫不妙,别让孩子伤心落泪,他可不会哄小孩。 没料到,“王八蛋!” “骗子!” “你完了!” “我要诅咒你消失!” 嗖—— 少女化为一阵风,消失无踪。 …… 莒国公府门外。 张家圣一路小跑登上马车,急促地说:“快走,快走!” 张君羡和张风二人满脸诧异。 少爷的模样,怎么像是被恶犬追赶似的? 张家圣吼道:“发什么愣!走啊!” 两车夫回过神来,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忽然,后方传来少女愤怒的吼叫: “给我停下!” “你这个王八蛋!” “懦弱的小兔崽子!” “玩弄了我就想逃,没责任担当吗!” 少女的形象…此时哪还有什么形象。 在这种时刻,还讲究形象,还算个人类吗? 少女身后。 追来的唐俭听见侄女的愤怒之声,也是无奈至极。 huangzi,你也太缺德了! 老夫绝不会放过你的! 看看,你把老夫这个乖巧可爱的侄女气成了什么样子! 满口神秘咒语! 唐俭猛然一跺脚,对身边的少女说:“婵儿,耐心些,这恶龙太过分了,我立刻去禀告主宰。” 刚迈出两步。 少女紧紧拽住他,咬牙道:“舅舅,那恶龙在龙殿中想必处境艰难,你还是别去找主宰了。” 唐俭:…… 怎么回事? 这莫名的怜悯之心,源自何处? 只听见。 少女紧咬银牙:“这笔账,我自己来讨!” 唐俭一阵颤抖,险些晕厥。 乖乖我的侄女,别冲动,你斗不过他的! 毕竟,想战胜邪恶,凡是有尊严的存在都无法做到啊! 只会一败涂地! …… 远方。 华丽的马车内。 张家圣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这侄女,大概是没钱诅咒我,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停不下来了。” 嘶—— 马车外。 张君羡和张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少爷的举动无言以对。 那少女,便是唐俭的侄女。 刚刚,这少女还说什么负责。 真是—— 少爷,你的游戏玩得真高明! 第398章 无妨,我不挑食物 途中。 张家圣下令:“回家!” 马车朝向桃源秘境行进。 张家圣探出头,喊道:“双子,你们在忙什么?” 张君羡:…… 张风:…… 你有多懒,只因我们都姓张,就直接叫“双子”? 张君羡心中暗讽,却不耽误回答:“少爷,您不是说回家吗?” 张家圣无言以对:“我说回家,并非回桃源秘境。” 张风疑惑地问:“少爷,桃源秘境不是家吗?” 张家圣不悦地说:“现在桃源秘境是你们双子的家,不是我的,它只是我家的秘境花园。” 张君羡:…… 张风:…… 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尽管张君羡是影卫之首,张风是暗卫之首,两人原本无家,也无需家。 但你这样刺激人,就不怕挨揍吗? 听你这意思,我们家在你家的秘境花园……是何等寒酸? 张君羡和张风对视一眼。 张风低头顺眼地问:“少爷,我们的家在哪里?” 张家圣皱眉:“什么叫我们的家,那是我的家!” 张风:…… 噗—— 几乎要吐血。 咬文嚼字到这种程度,你是有毛病吧! 张君羡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幸灾乐祸。 这就是你口不择言的下场! 张风只能在心里嘀咕,问道:“少爷,那您的家在哪里?” 张家圣指向张君羡:“你去过,你来驾车。” 张君羡接过马鞭,只能照张家圣的话去做。 总之,他的原则就是在少爷面前,能少说话就尽量少说话。 否则,自己的话可能就会成为少爷设下的陷阱,让自己深陷其中。 问你惨不惨? 突然间。 张家圣慢悠悠地说:“阿风啊……” 噗—— 张风遭受了百万点暴击。 阿……阿风? 睁开你的双瞳,看看这个世界,张兄与尊父同龄,你竟唤我为阿风? 绝不能忍受! 绝不妥协! 此刻,即便在天庭之主的威严下,我张某也要让你臀部绽开花来,料想他老人家知晓,亦不会对我有所责罚。 只闻。 张玄圣继续说道:“你们那些同伴所在的村落,我觉得有重塑的必要,全部改建成魔法庄园吧。” 张风一怔。 那些退役的幽影卫士,为了让张寂阁下安心,都被安置在一个村子里,他们拥有独特的户籍身份。 当年,他们还协助张玄圣上演了一出巧妙的戏码,使得范阳卢氏家族毫无察觉。 卢煜儒至死未能寻得一丝线索。 张玄圣接着说:“冬季的寒冷刺骨,你的兄弟们连个取暖的伴侣都没有,岂不是心中空荡又寒冷?” 空荡... 寂寥... 冷? 张风听到最后几个字,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意的暗示。 “我打算重新规划村落布局,并迁移到桃源秘境附近,同时顺便帮我照看那片秘密花园。” “到时候,我会为他们开通地热魔法,寒冷便不再是问题。这是连桃源秘境的村民们都没有的特权,我打算一并赋予他们。” 轰隆—— 张风面色微变。 张君羡的眼睑微跳,却尽力避开张风的目光。 乖乖,漆黑的夜晚,少爷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简直是将昔日的幽影卫士纳入麾下,当作私人的精锐部队。 这样的事情,整个大唐除了一无所惧的张玄圣,换了别人,十个脑袋也不敢,甚至不敢去想。 阁下最忌惮的就是这些幽影卫士,若非担心与天庭之主的关系再度恶化,怎会容许他们活到现在。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让人彻底放心。 你倒好,阁下忌惮什么,你就触碰什么,难道... 刹那间。 张君羡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或许,少爷正在做准备。 目标,当然是问鼎天地权柄。 虽然少爷看上去并非那种人,但桃源秘境里还有那位天庭之主,谁能保证他嘴上宽恕了阁下,心中没有怀恨,暗中煽动少爷与太子殿下争夺王位呢? 嘶—— 张君羡无法再保持平静,他咬紧牙关,低声劝阻:“少爷,此事万万不可行!” 张风未置一词。 明明刚才张玄圣是在对他说,张君羡却比他还紧张。 张玄圣问:“阿羡啊,为何不可呢?” 阿羡... 张君羡心中一紧,顾不上这个称呼,再次劝道:“少爷,幽影卫士毕竟特殊,你如此行事... 恐怕不妥。” 张玄圣仿佛不解世事般问:“为何不妥?” “他们可是阿风的兄弟,我这样做了,你心里会不会感到嫉妒呢?” 张君羡:... 我嫉妒个鬼! 张玄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风,如果你羡慕,就直说,你不告诉我,我又怎能明白呢?” “你只有说出来,我了解了,才能公平对待每一个人啊!” 张君羡:... 公平对待? 什么意思? 忽然, 张君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说他,连张风都变得不安了... 果不其然。 张家圣笑容璀璨,如同月光下的星辰:“你们暗影卫的兄弟们何时退役,我自会为他们妥善安置。” 一道惊叹在空气中凝固,犹如冰凌破碎的刺耳声。 张君羡心惊肉跳,几乎魂飞魄散。尽管他曾警告过陛下,太子张承乾的举止或许会对少主构成威胁,但眼前的议题太过微妙,他仍是感到难以承受。 张风的眼眸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少主……已经有了雄心壮志吗?他分明记得,少主曾毫不掩饰地对太上皇表达过对皇位的鄙夷,甚至嘲讽皇帝比狗睡得晚,比鸡起得早。为何……他突然改变了态度? 深思熟虑后……张风毫不犹豫地决定遵从少主的每一个安排。毕竟,当年暗卫兄弟们的平安退隐,多亏了少主向尊上的进言。此举,就当作是对少主的回馈吧。 张家圣全然不知二人内心的波澜,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在黑暗中行走,但对王国亦有功绩。到时候,我会以家父的名义为他们安排妥当,所有花费由我承担。” 末了,他问:“阿风,你觉得如何呢?” 张君羡心中满是疑惑。以尊上的名义……这不是明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察觉到张君羡的沉默,张家圣脸色微变,苦笑摇头:“算了,是我鲁莽了,这个提议……就当我没提过吧。” 他真心无意拉拢人心,至少,他只想拥有一群强大的守护者而已。结果,他忽视了这话题的敏感度。 然而,张君羡却出乎意料地感激道:“多谢少主,张某代替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张家圣惊讶道:“不……此事不太合适,要不然就算了吧?” 张君羡回答:“少主勿需顾虑,我会向尊上请示。如果尊上答应,那就无妨了。” 张家圣皱眉道:“我父亲恐怕不会同意的。” 张君羡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他坦然地说:“少主,张某先前还以为您有其他的意图。现在看来,您只是想增强护卫力量。” 张家圣叹了口气:“多几个护卫有什么不好?父亲迟早会让我回归家族,说实话,我心里没底。” “皇家擅长权谋,我怕自己应付不来,最后落得一无所有。” 张君羡:…… 少主,这话听起来,您似乎是在违背自己的良心。您不擅长权谋吗?您这样……咳咳咳,谁能玩得过您呢? 张君羡仍然直言不讳:“少主,其实我一直想提醒您,您的身份特殊,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家的深渊我见识过,我相信尊上一定会理解并同意的。” “只是……可能他们年迈体弱。” 张家圣呵呵一笑,说:“无妨,我不挑拣。” 张君羡:…… 您当这是在点菜呢! 此时,张风神情严肃地看着张君羡,说道:“既然如此,你也将我们暗影卫的情况告知尊上吧。” 张君羡轻轻说道:“你难道不怕……” 张风却回答:“我刚才领悟了一件事,如今暗卫们隐退,聚集于一村庄,如同被软禁其中。” “如此看来,这并非最佳安排。若想保他们安宁平凡,最好是让他们过上普通人日子,融入平民之中。” 他的言外之意,仍是担忧张寂的承诺能否兑现。 张君羡并未直接拆穿他的顾虑。 张家圣立刻领会,提议:“此事简单,只需让他们成家立业,岂不是圆满解决?有了家庭,他们便会有牵绊,不敢再涉足危险之地。” “那我便可安心了。” 张君羡略感尴尬。 这事还得禀告上峰,你们这般直言不讳,让张某颇为为难,可知道? 张家圣果断决定:“就这么办,阿风,找个空档去告诉我父亲。” 张君羡问:“公子,亲自去一趟,或许更为妥当吧?” 正当此时, 马车抵达了万年县侯府邸门前。 张家圣跃下马车,感叹道:“公子事务繁重,无暇分身啊!” 说罢,他径直走向大门,预备推门而入。 张君羡:…… 你……日理万机? 真当回事? 张某只见你悠闲度日。 主意是你出的,跑腿的事可得别人来! 第399章 富可敌国!那我就不客气了! 吱呀—— 张家圣还未动手,大门却从内侧被人推开。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老妇人。 张家圣顿时愣住了。 这……是谁? 老妇人一开门便见到陌生的少年,慈祥地问:“孩子,你找谁呢?” 张家圣:…… 孩子? 罢了,跟老妇人计较什么。 张家圣好奇地问:“大娘,您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老妇人答道:“我是府上的管家,若非从里头出来,难道还能从外面进来不成?” 管家? 好吧…… 这卢倚澜,真是将此地视为己家了。 张家圣拱手询问:“大娘,您知道这里是哪家府邸吗?” 老妇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当然是我们小姐的家啊。” 张家圣又问:“您家小姐是卢家的人吧?” 老妇人点头:“对啊,你认识我们小姐?你是小姐的亲人吧,我去给你通报。” 说完,她转身离去。 张家圣在风中一阵凌乱。 好嘛! 回自家还得通报? 才短短两个月未见,卢倚澜竟已将万年县侯府经营成了她的私人府邸。 你真行啊! 身后, 张君羡和张风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满足感。 能令不肖……咳咳咳,公子吃亏的人,他们无不心生敬佩。 片刻后, 只听见一阵惊讶的叽叽喳喳声。 “公子,怎么是你!” “公子,你怎么来了?” 卢玲见到张家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个……公子……我……我不常回来……” 自从神秘的桃花源被张家圣从异界带回后,他宣称卢玲已成为他守护的精灵……别误会,是他的贴身侍女。 面对那位一言不合便能斩杀假父亲的张家圣,卢玲心中充满畏惧,不敢有任何质疑,更别提反对了。 毕竟,在她心中,少爷便是未来的夫君。 族长早已宣布,将千金许配给这位少爷。 只是,少爷似乎年龄尚幼,对女性的情感尚未觉醒。 卢玲对此并不理解,只随众人这么说。 而今天,少爷降临了…… 瞬间,卢玲慌忙捂住脱口而出的惊呼,满眼惊喜地凝视着张家圣。 少爷,您该是觉醒了吧? 否则,怎会忽然归来? 万年县侯府邸,自卢倚澜到来后,张家圣便长期居住于桃花源中。 卢玲认为,少爷已将桃花源视作家园。 而这里……他早已忘却。 此刻归来,或许少爷忆起了小姐。 “少爷,请稍等,我去告知小姐,夫君归来了!” 卢玲说完,立即飞奔离去。 张家圣闻言,牙齿发酸。 谁是你的夫君? 话可随意说,但食物不可乱尝……哎呀,好像哪里不对劲! 你跑什么?谁允许你擅自回来的? 未进门的张君羡与张风交换眼神。 难道……少爷思恋佳人了? 此时,张家圣两个月未曾归家,回忆起此事,不禁感慨万分。 说起来,太上皇总唤他最疼爱的孙子,虽然略显烦人,但因太上皇的存在,桃花源多了几分家的温馨。 以至于,张家圣真的把这个家抛诸脑后。 谁能相信呢? 张家圣啧啧称奇:“连我自己都不信。” “见过张县侯大人!” 闻讯而来的卢倚澜立刻出门迎接。 毕竟,她仍在别人的府邸居住。 甚至,主人不在的日子,她差点成了这里的主宰者。 外面还传言,年轻的张县侯已娶妻。 只是,婚后张县侯鲜少回家,成了世人眼中的薄情郎代名词。 幸亏张家圣尚未听说,否则定会气得吐血。 这污名,真是冤枉至极! 空得了名声,却未享半分福分。 此刻,张家圣询问:“卢姑娘,此处居住可还如意?” 卢倚澜淡然回应:“尚可安身。” 然而,张家圣却道:“卢姑娘,如此说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里是我的家,你居住已久,还带来了自家仆人,视这里如己家,你还仅是‘尚可’。” “若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取下门外的万年县侯牌匾,换上卢府的标识了。” 卢倚澜面色平静,答道:“张县侯大人,有何事请直言。” 张家圣点头称是。 果然是范阳卢氏的才女。 平日里,她能轻易迷惑他人……咳咳咳,无人能在她的言语前保持镇定,卢倚澜算是第一人。 本县侯对你极感兴趣!... 张氏圣望着卢伊澜,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诱惑般地问道:“卢小姐,你在此处停留已久,是否感到无所适从,仿佛被困于无形的束缚之中呢?” “日子或许宁静如湖,未曾掀起一丝涟漪,甚至让你产生身处他人庇护之下的微妙羞辱?” 卢伊澜轻声回应,冷淡而从容:“并未如此。” 张氏圣:…… 竟如此镇定? 是逼我使出杀手锏啊! 张氏圣手指轻轻摩挲,淡笑道:“卢小姐,你在寒舍已居住两月有余,我们就以此计费吧。” “此宅幽雅别致,加之万年侯府的声誉加持,每月一千贯租金应当不算过分吧?” 与此同时。 张君羡与张风尽管渴望给少爷与这位女士足够的私人空间,但他们明白卢伊澜来自范阳卢氏的事实。 即便范阳卢氏被迫成为张寂大人麾下的一份子……咳咳咳,属于张寂大人的阵营,他们两人依旧不敢对无星奇王的任何一位成员掉以轻心。 特别是卢伊澜。 据他们所知,卢承庆当初怀着别样目的,才让其妹来到少爷府中。 这其中的玄机,大家心照不宣。 然而,卢伊澜却出人意料,她仿佛视此地为家,除非少爷召唤,否则绝不主动找他。 总之,这个女子非同寻常。 二人牢记张氏圣的嘱咐,除非得到明确指示,否则比试必须在他们的保护范围内进行。 不得不承认,少爷真是惜命啊! 简直是……坏事做多了,生怕有人暗中下手。 …… 说实话。 听到张氏圣提及租金,而且金额如此离谱。 卢伊澜表面平静,心中却几乎破口大骂。 两个月未见,一见面就谈租金? 难道你不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只听张氏圣继续说道:“就以两千贯作为租金吧,其他的就算是我吃亏。不过,因为你,我两个月未能回家,你需要给予经济赔偿和精神慰藉。” 卢伊澜:…… 真是……一头雾水! 经济赔偿? 精神慰藉? 这样生硬地勒索,合适吗? 卢伊澜深深吸口气,微笑反问:“张侯爷,一口价,你说个数。如果你不想要这宅院,本小姐可以买下它。” 哎呀! 真是财大气粗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氏圣略带羞涩地一笑,说道:“本来打算要两万贯,卢玲那小丫头也成了我的侍女,为了补偿你,你给我三万贯吧。” 噗—— 卢伊澜再好的涵养,听到这话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为了补偿我,开口就是两万贯,连喘息都不带,瞬间就变成三万贯? 张氏圣呵呵笑道:“如果卢小姐囊中羞涩……” 卢伊澜娇声道:“来人,张侯爷要三万贯,去找玲儿,取三万贯来。” 老妇人立刻应声而去。 张氏圣心中疑窦丛生。 据他所知,卢伊澜来时并未携带什么财物…… 在卢玲口中透露,她的主人简直是一贫如洗,仿佛是从奇妙世界中的一处遗迹走出。 然后…… 竟为了那胡闹的三万贯黄金,轻易妥协? 转瞬,一个家仆婆婆在卢玲的吩咐下,搬来几个神秘的木箱,并逐一揭开它们的魔法封印。 卢倚澜对张家圣露出一丝嘲讽又带笑意的表情:“张郡侯,要不要你的两位侍卫数一数,免得一文不剩呢。” 张君羡和张风满心无奈。 什么侍卫? 我们是影侍! 是暗夜的守卫者! 张君羡,张风! 身为暗影卫队的首领,这威严,岂是你能理解? 这时,张家圣惊讶地问:“你从何处得到如此巨款?难道你偷偷变卖了我家的神器珍藏?” 卢倚澜被逗笑了。 你家的神器……确定有存在过吗? 第400章 侍女?陪嫁?秘境伴侣? 突然,张家圣注意到卢倚澜身后的卢玲,正悄然躲在自家小姐的庇护之下。 瞬间。 张家圣愣住了。 原来,我被一个侍女戏弄了? 他无望地看着卢玲,苦涩地说:“丫头,我对你的真情实意,却换来你的情感背叛。” 卢玲一听,脸色煞白地回答:“少爷……你……别乱说……我……我没有……” 张家圣感叹:“为何真诚总会被辜负,难道这就是守护者命运的诅咒吗?” 噗—— 身后,张君羡和张风面露震惊,彼此眼中映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没想到,少爷心仪的人竟是这位侍女。 听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有着隐秘的故事! 甚至,异常精彩。 最悲剧的是,少爷被这个侍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啧啧啧……年轻人啊,别沉迷于幻象之美。 这下,栽跟头了吧? 两人竟幸灾乐祸,全然不顾心痛。 然而…… 卢倚澜狐疑的目光锁定了卢玲,将她拉到一边,严厉地质问:“玲儿,你和那个……” 卢玲平日的迷糊此刻消失无踪,反应敏捷地打断了她的话: “小姐,我没有!” “少爷他说谎!” “我是清白的!” “我们俩都没做错!” 卢倚澜感到呼吸停滞。 完了! 玲儿……陷进去了! 否则,她怎么会如此迅速地反驳? 迷糊丫头突然警觉,岂不是心虚的表现? 事情不简单啊! 卢倚澜铁青着脸:“你的身份何其高贵,他配得上你吗?” 卢玲并未仔细听,低声道:“玲儿只是个侍女,怎会被王族之子看中呢?” “小姐,你别被他欺骗了。” 卢倚澜:…… 说得好有道理! 但异常之事必有妖邪! 没想到,这位看似年轻的王族之子,心思狡猾,竟拐走了她的贴身侍女。 可恶至极! 那边,张家圣仍在哀怨:“我对你如此真心实意,还想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守护侍女,你竟与你家小姐联手设局。” \"说什么您家精灵公主抛弃了所有财产……若是不抛弃,岂非富可敌国的神秘势力了?\" 此言让卢倚澜听得如芒在背。 她怒喝:\"你给我住口!\" \"wuchi!\" \"下贱!\" \"卑劣!\" \"无耻!\" 张家圣被骂得一头雾水,内心怒火瞬间飙升,朝身旁的张君羡和张风示意。 \"双张,先把宝箱拉到这边,以防有人耍赖不认账。\" 张君羡和张风默默照做,将数个神秘宝箱移到张家圣身后。 此刻。 张家圣滔滔不绝:\"卢小姐,你怎么就说我卑鄙下贱wuchi了呢?\" \"我还是个少年,你这样诽谤我,小心我诉诸于王庭!\" 卢倚澜冷笑:\"去吧,最好直接告诉王后我诽谤你!\" 张家圣悠悠说道:\"不必急,不过我得先表明立场。\" 卢倚澜冷哼一声:\"陛下,开始你的狡辩吧。\" 张家圣:... 狡辩? 呵—— 呸! 黑暗的年代,逼我与你唇枪舌剑! 张家圣冷笑道:\"卢小姐,你说世家子弟出身高贵无比……\" 卢倚澜听得眉头紧锁。 倒不是因为张家圣嘲笑她不懂民间疾苦,而是那个\"出身\"二字…… 该死的\"出身\"! 那叫血脉! 真是无知啊! 张家圣接着说:\"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侍女最渴望的是什么?当然,也许不是每个侍女都认为自己低于她们的贵族主人。\" 话音渐强,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我说的是你的侍女,她比你还小几岁,只是个孩子,只有你们所谓的巫师王国和贪婪的世家才会迫使孩子服侍。\" \"这简直就是罪孽!是对生命的摧残!是道德的堕落!是良知的丧失!\" 砰—— 忍无可忍,张家圣一脚踹翻了装满金币的宝箱。 嘶—— 在场者看得心疼不已。 这一脚下去,他的脚不会痛吗? 张家圣指着卢倚澜,冷笑着质问:\"你还以为你对你的侍女有多好,怜惜她,你这个公主做得够格吗?\" \"呸——\" \"全都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顿时。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不对头! 这股愤怒,好像跑偏了? 张家圣理直气壮:\"今天,县侯我就告诉你,我关注你的侍女很久了。\" 噗—— 乖乖的黑夜啊…… 这话……合适公开讲吗? 张君羡和张风想要捂住张家圣的嘴,但已经晚了。 而且,他们是否真敢,也未可知。 此时的张家圣与平时判若两人。 不知何故,少爷现在是真的动怒了! 怒不可遏的那种! 卢倚澜颤抖的手指指向张家圣,想痛斥他是个无耻之徒,但她意识到,对这种毫无遮掩的恶劣思想,任何指责都是徒劳的。 别浪费口舌了... 卢玲目瞪口呆,瞳孔放大,几乎要贴到张迦叶的袍服上。 少爷……何等恐怖! 多么狂暴! 莫非……他早已觊觎于我? 咳咳咳……此“吃”非彼“吃”,仅指收归麾下之意。 万万料想不到,张迦叶接下来说的话,令所有人彻底困惑。 只听见张迦叶慷慨激昂地继续:“你的侍女跟在你身边,有何前程与未来?最佳未来不过是你许配他人,她便成了伴嫁侍女。” “若命运眷顾,她能侍奉夫君,诞下一二子嗣,沦为妾室。如果你心意转变,或许会轻易将她处置。” “宫廷争斗之戏,我也略知一二,其黑暗之处不言而喻!” 卢倚澜:…… 宫廷争斗之戏……乃何物? 难道是指那些帝后之间的勾心斗角? 呵呵…… 本姑娘竟也是那般角色? 男子,不足取悦! 然而,对于张迦叶所说,卢玲成为伴嫁侍女之事,卢倚澜无言以对。 范阳卢氏并未如此打算,但……此事不宜向张迦叶直言。 毕竟,此事牵涉甚广,关乎生死! 卢玲听得脸红至耳根。 这位少爷,口出狂言……难不成真的疯了? “因此,我要将你的侍女夺回,让她意识到不应一生只为他人做侍女。” “服侍他人不应是她的宿命,命运应由自己主宰!” “我要启发她,给予她身份,将来遇到志同道合的青年共度余生。” “侍女?伴嫁?妾室?” “呵……” “呸——” 卢倚澜:…… 张君羡与张风:…… 怎地……话题转向至此? 惦记他人的侍女,你就想做这种事情? 第401章 即便是签订卖身契约又如何? 卢玲惊讶得张大嘴巴,险些尖叫出声。 少爷……这主意太过……震撼…… 不知为何,她竟生出几分向往之情。 只是……侍女何时有过这般好运? 张迦叶凝视着卢玲,问道:“你是否觉得侍女不该有这般美好的未来?” 卢玲点头示意。 卢倚澜瞠目结舌。 你……本姑娘如此厚待你,你却因他人几句话就动摇了? 卢玲连忙解释:“小姐,我只是觉得他的话新颖,并无赞同之意。” 卢倚澜:…… 本姑娘看着你长大,岂会信你! 此时, 张迦叶再次掌控局面,豪情万丈地宣称:“这就是所谓的奴隶翻身唱高歌!” 众人不仅困惑,还心生惧意。 此言充满反抗意味。 只是,你身为帝王,又何必反抗什么呢? 张迦叶察觉到众人眼神中的疑惑,暗自咒骂这个时代,咳嗽一声:“我必须澄清,我确实打算启发你的侍女,让她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其余的一切臆测,都源于你们的想象,本侯爵概不认同。” 就在这一刻,神秘的魔力涌动。 鲁玲挺身而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少爷,这不过是你的幻梦,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弃她而去呢?” 张家圣轻轻一笑,魔力在他的笑声中回荡:“是吗……” 紧接着,他看向卢倚澜,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微笑:“卢姑娘,传闻你智慧超群,可敢与我一较高下,比试一番学识魔力?” 话语落定,不待卢倚澜回应,张家圣又补充道:“若是害怕,就趁早打消念头。” 果不其然,卢倚澜这位才女,最珍视的便是她的才智。 才名受挫,怎能坐视不理? “好吧,既然你一心求败,我便成全你。” 鲁玲讽刺地回应:“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吧?” 张家圣摇头笑道:“后悔?不,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只是单纯的学术较量太过平淡,不如我们加点赌注。” 鲁倚澜冷冷一哼,张家圣的小算盘她早已看穿。 然而,作为最杰出的魔法才女,她在学识上拥有无与伦比的自信,绝不会输给张家圣。 听到冷哼,张家圣挑衅道:“你在害怕,逃避,还是畏惧?” “呸——” 鲁倚澜轻蔑地啐了他一口,傲然宣告:“小姐我洞悉你的如意算盘,定会让你的诡计落空。什么赌注,你说吧。” 张家圣拍手赞同:“妙极!” 随即,他指向鲁玲,宣告:“如果你输了,她必须随我离去!” 鲁玲面色苍白,紧紧抓住小姐的裙摆,恳求道:“小姐,千万不能答应!” 卢倚澜却从容应道:“好!” 鲁玲眼前一黑,心如死灰。 卢倚澜安慰道:“玲儿,别担心,他跟我比学识,只会自取其辱。” 鲁玲只想痛哭,小姐啊,这人……太狡猾,擅长给别人设陷阱。 甚至,他会让人自己挖掘陷阱,然后自己跳进去。 在桃花源的日子里,鲁玲对张家圣的了解远超过书本上的卢倚澜。 可惜,过于自信往往使人无所畏惧。 此刻,卢倚澜便是如此。 有陷阱? 何惧之有! 设局? 无所畏惧! 反正,本小姐绝不输给他。 这时,张家圣又提出:“最后的赌注,你若输了,就得为我效劳,具体做什么,听从我的命令。不过你放心,我给你的任务绝不会让你违背道德与魔法法规。”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卢倚澜眉头微蹙,这样的轻视实在无法忍受! 她冷着脸回应:“就算要签定灵魂契约又如何?” 鲁玲惊叫:“小姐,不要啊!” “不算数!” “作废!” 随后,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张家圣。 张家圣摆手笑道:“灵魂契约太过夸张……” 鲁倚澜的倔强瞬间涌上心头:“我以我的荣誉发誓,如果我输了,就签定契约,无论你让我做什么,哪怕让我跳崖,我也不会去纵火。” 咔嚓—— 鲁玲愣住了。 一切都完了!... 少女的命运堪忧! 然而... 这位小姐的智慧无比璀璨,绝不会轻易败北! 卢玲双手合十,默默地向神秘力量祈求。 张家圣苦笑不得,反驳道:“你莫开玩笑,若我指示妖魔焚城,法则也将不容我活命。” 卢倚澜冰冷回应:“比试什么,由本小姐决定。” 张家圣露出狡黠的笑容,摩拳擦掌:“那就以诗对诗吧。” 诗对? 区区小事! 卢倚澜轻蔑一笑:“你先来,本小姐若接不上,便算我输。” 咔嚓—— 不知为何,张君羡和张风二人此刻为卢倚澜感到紧张。 这小姑娘,落入圈套了! 毕竟,少爷设局,从未失手。 咳咳咳...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家圣淡然一笑,随后缓缓吟诵:“三星映日月辉。” 静! 空气仿佛冻结。 场面诡异至极。 轰隆—— 卢倚澜身形微晃,几乎站立不稳,咬牙硬是挺住了。 这诗句初听平淡,细思则令人毛骨悚然。 诗中的数量词,必须以相同类型的数量词回应。 上句用了\"三\",下句不应重复。 而\"三辉\"之后仅余三字,无论选哪个数字对仗,后面的字数不是超三就是少于三。 这...根本就是无解之谜! 契约已定... 卢倚澜一想到契约,满腔怒火恨不得扼住张家圣的咽喉。 太大意了! 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 本小姐...中计了! 要说这诗是张家圣自己创作,卢倚澜绝不相信。 背后有高人指点。 然而... 卢倚澜高傲的性格,就算对不出,也无颜点破这不是张家圣的原创。 卢玲在旁催促:“小姐,快给出下句。” 实话讲,她并不希望自家小姐输掉。 卢倚澜脸色时白时红。 卢玲焦急问道:“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适?” 张家圣大笑:“卢姑娘无恙,只是这诗太简单,她害羞直接对出下句。” “不如这样,三日后我再来。另外,我给卢姑娘一个提议,你可以请亲友帮忙构思对策。” “只要你找来的人能对出,就算我输!” 卢倚澜:... 无耻之徒! 说得冠冕堂皇,这谜题本小姐无法解开,还有谁能做到呢? 甚至,出上句的人自己或许都没有下句。 好恨啊! 本小姐的千古英名...毁于一旦! 若被他人摧毁尚可接受,偏偏是这个混蛋...你就是故意制造麻烦的吧! “走吧!” “再见!” “三日后见!” 张家圣大步流星离开,还不忘提醒张君羡和张风:“别忘了带走银两。” 张君羡和张风扛起几箱金银上马车,车厢内已无处容纳乘客... 于是,张玄圣坐上了马车的驭者席,驾驭着神秘的灵兽车驾。 而张君羡,则被派遣去寻找张邃尊者,商议关于重建隐卫的幽居府邸,以及退役秘影卫的安顿事宜。 张狂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张玄圣嫌两人同座过于狭窄,于是他被安置在了车篷之上,如同一名游历天地的风行者。 行进途中。 沿途的村民们注视着,张狂仿佛化身为了一名翱翔天际的灵猴侠客。 刚刚抵达桃源秘境。 张邃缓步走近,扫视了一眼张玄圣,低声道:“好孙子,今天有位客人来找你,我告知她你不在此地,她便约定了明日亲自来访。” 张玄圣漫不经心地问:“何人?” 张邃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我也不识此人,但她留下名字,自称叫做陆蝉衣。” “陆蝉衣?” 张玄圣微微一怔。 竟然是女子。 这名字,他从未听过... 第402章 魔法学院的求婚邀请? 永恒之森边缘的古堡。 卢倚澜反复思考,决定去寻找她的兄长——卢承庆,尽管从古老卢家出走后,她曾发誓与家族决裂。 然而,这份誓言并未完全实现。 协助张圣寻找假父亲,原只为敷衍卢承庆这位亲兄,待张圣陷入圈套,卢倚澜便打算揭露真相。 未曾料到, 张圣竟以神秘魔法武器,当场将假冒者化为灰烬。 因此,后续计划未能实施,也无从澄清她的真实意图。 解释不符她的个性,况且,即使解释,张圣也不会相信。 有时,沉默即是金。 而卢倚澜手上的金币,皆由卢承庆所赠。 毕竟,是他令她来到此地。 然而,张圣却如幽灵般消失,甚至遗弃了自己的家园。 尽管如此,卢承庆并未驱使卢倚澜离开这座古堡。 这表明……尚有转机! 那被称作“暗夜之子”的大腿,仍可抱紧。 于是,卢承庆内心并未放弃希望,反将卢家在永恒之森的部分产业收入,分享给了他的妹妹。 欲使骏马驰骋,怎能不喂饱它? 况且,卢承庆深知妹妹渴望摆脱古老卢家,自立门户。 很好! 自立门户,岂能无资? 哥哥资助你! 卢倚澜竟未拒绝。 说实在,卢承庆内心颇感不安,唯恐妹妹拒绝。 如此,一切便顺理成章。 某日, 卢承庆正沉浸于书房,突然管家通报,卢倚澜前来造访。 顿时, 卢承庆心潮澎湃。 骨肉至亲啊! 血浓于水啊! 尽管,过去对贵族门阀操控婚配之事颇感不屑。 但卢承庆认为那仅因妹妹太过纯真。 才华横溢无误,却未尝人间疾苦。 今番,妹妹于古堡久居,应已豁然开朗。 古老卢家儿女,既享家族庇佑,理应肩负相应职责与代价。 然而。 卢倚澜面对亲兄,并未展现暌违两月的激动。 上次送金币时,卢承庆亲自前往,卢倚澜甚至未露面。 金币,却接受了。 卢倚澜开门见山:“兄长,我欲知晓,帝都中哪些魔法师最为杰出?” 卢承庆正欲倾诉亲情,却被这突兀的问题噎住,将眼眶中的泪水憋回。 这……妹妹有何打算? 卢倚澜未等兄长询问,径直说:“我有一谜题,需高手破解。” 卢承庆愕然。 心中涌起大胆猜想。 或许……那位年轻领主许久未召见妹妹,传言甚至霸占了她的侍女。 妹妹这是……受到触动! 因而,萌生了成家的念头。 而在遥远的艾斯兰德,她必须迎娶一位才智卓越的魔法师,否则无以匹配她贤者之名。 为了甄选佳偶,一场魔法试炼势在必行。 卢承庆,神色慌张,吞吞吐吐道:“阿妹,这…不太妥当吧?” 卢倚澜眉头紧锁:“何故不妥?” 卢承庆冒着触怒亲妹的危险,沉声道:“你已踏入幽暗森林两个月之久,与huangzi共处…” 卢倚澜怒火中烧,准备爆发。 卢承庆连忙补救:“我自是信你清白,与huangzi并无瓜葛,况且他只是稚童,尚未觉醒情愫。” 噗—— 卢倚澜险些喷出口中魔药。 这就是你的信任? 作为兄长,竟是如此信你亲妹! 这信任…未免太廉价! 卢倚澜气得脸红,道:“兄长若还望我日后在范阳卢氏危难时出手相援,便告知我,艾斯兰德最负盛名的魔法师都有哪些。” 嘶—— 卢承庆内心剧震,几乎晕厥。 你即将为人妇,却不嫁huangzi,今后范阳卢氏危机… 不错,阿妹足智多谋,确需她临危授策。 然,询问魔法师名单… 莫非真要一一考核,最终择一而嫁? 天啊! 你…还要名声吗! 甚至拖累范阳卢氏声誉! 身为范阳卢氏嫡长女,竟这般挑选夫婿…问题是,他人未必应允。 尽管艾斯兰德风气开明,你于huangzi府邸久居,至多流言蜚语。 然而,欲嫁魔法师。 魔法师何许人也? 与你平分秋色! 孤高! 自视甚高! 尤其自尊心,他们如何接纳你…咳咳咳,有此人生瑕疵之人? 卢倚澜见兄长呆滞无言,冷笑道:“既不肯言,罢了,告辞!” 卢承庆一把拉住,心中忽生一计,尴尬道:“那…提及魔法师…言之或欠妥…” 卢倚澜却道:“但凡魔法师即可。” 卢承庆:…… 我亲妹,纵使受挫,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吧? 卢承庆心中另起波澜,平静地道:“孔颖达…” 卢倚澜眸光一亮。 卢承庆心中“咯噔”。 腻嘛! 不会吧? 他可是老朽之身! 阿妹,何止饥不择食,简直自甘下流! 卢承庆深知阿妹倔强,急忙改口:“年岁太大,换一位吧。” 卢倚澜颔首:“孔夫子指导huangzi公主修行,乃圣人后裔,恐难相见。” 卢承庆心神稍安,继续提议:“中书令,梁国公房玄龄。” 呵呵… 看来,阿妹并非偏爱年长。 如此,兄长心中有数。 卢倚澜竟点头赞同:“可!” 吧嗒—— ... 卢承庆的下巴险些惊得掉落在地,急忙弥补道:“那个……房玄龄大人的妻子乃是闻名遐迩的妒妇,吃醋这词,正是由房夫人的故事流传开来的。” 卢倚澜淡然自若:“无妨,兄长你再多想几个名字便是。” 卢承庆:…… 这真是魔怔了! 妹妹,你简直是疯狂至极! 且不论年龄差距,这可都是有家室之人。 莫非,你竟想成为别人的侧室? 这太荒诞了! 为兄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正当此时。 卢倚澜灵光一闪,道:“对了,还有杜如晦、魏征……” 嘭—— 卢承庆直挺挺地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内心深处传来阵阵悲叹。 我亲爱的妹妹啊! 你选人的眼光可真独到! 就说杜如晦吧,身体如此虚弱,即便他同意纳妾,你去了岂不是要守活寡? 再说魏征…… 这个嘴上不饶人的魏喷子,若得知你的心思,他定会让你喷到灵魂都消散!? “兄长——” “你这是怎么了?” 卢倚澜惊呼。 卢承庆躺在地上,只想就此晕厥过去。 然而,越想逃避,意识却愈发清醒。 他苦笑着:“我……没……没事……” 卢倚澜舒了口气,搀扶起他,说道:“兄长,如果你身体不适,应尽早求医问药。” 卢承庆:…… 为兄身体康健。 只是,妹妹你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 卢倚澜续言:“兄长,你帮我跑一趟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的府邸吧。如果实在不成,最后再去求求孔颖达大人。” 砰—— 卢承庆刚站稳,闻言又重重跌倒在地。 天哪! 真是罪孽深重! 不仅一家家拜访,还要我这亲哥为你出头。 前三个人不行,竟然还想去……求孔颖达? 求他人接纳你为妾吗? 苍天啊! 赐我一道雷,劈死我吧! 第403章 卢承庆的一日传奇 梁国公府前,车马喧嚣。 卢承庆既心存犹豫,又满腹心酸。 这真是天大的罪孽啊! 若他不来,妹妹必定会亲自上阵。 身为范阳卢氏的嫡长子,若真做了这事,家族脸面将一落千丈。 或许历史的书页上,将留下一段极其尴尬的记载……呸!是极其丢脸的篇章! 卢承庆被亲妹妹置于烈火之上,无法翻身,任凭炙烤。 仿佛全身都被烧焦,只剩下痛苦与无奈。 但,对于妹妹那难解的上联,他仍感佩服。 甚至隐约认为,大概无人能对得出下联吧。 只是担心万一…… 一狠心,一咬牙。 卢承庆还是向守门的仆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恰逢今日是休沐之日,房玄龄也在家中歇息。 不多时。 仆役便出来引领卢承庆前往房玄龄的书房。 通常,普通访客只会在前庭接待。 然而房玄龄深知卢承庆已被迫与bixia势力结盟,视其为同道中人。 为了表示亲密无间,他决定在书房接待。 况且,这是卢承庆成为bixia党羽之后,首次拜访秦王府的旧臣。 bixia的策略考虑下,房玄龄自然不能怠慢。 二人相遇。 一番寒暄。 然而,房玄龄却察觉到卢承庆似乎有所烦忧。 于是乎,房玄龄便主动问道:“卢大人,未知心中是否有郁结之事?” 卢承庆默然一叹,心中暗道,终是避无可避。 既然已经到来,那些需言之物,也只得坦白。 然而,他心中自有算计。 先论诗联。 若对不上,其余之事便不必提及。归去之后,亦无法向妹妹交代。 若对得上…… 唉—— 恳请了! 天神啊! 望汝庇护卢某,哪怕仅此一次。 卢承庆内心忐忑地道:“房大人,卢某此处有一上联,对于下联,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房玄龄欣然一笑。 诗联之类,不过是一番托词。 文官们,总是喜好彰显风雅。 嗯……房某并未如此。 毕竟,吾乃务实之臣。 房玄龄笑呵呵地道:“诗联,甚为陶冶情操。那么,卢大人不妨赐教一二。” 卢承庆:…… 赐教? 此事何须赐教? 并非由我创出上联,此言此刻不宜出口。 卢承庆不再迟疑,道:“三星日月光。” 房玄龄笑容满面,颔首之后,正欲发言。 突然间。 他愣住了。 这上联颇有深意。 原本,仅是无话找话。 毕竟,在官场之中,最忌讳浅交而深言。 如今,他与卢承庆实则并无深入交谈之话题。 若是漫谈,过于空泛,亦非佳选,不利于同僚间情感之交流。 如此思索,房玄龄对卢承庆开始另眼相看。 此人,非同小可! 随之, 房玄龄细思上联,思考片刻,其脸色渐趋凝重。 啧! 此人有非凡之才! 这……乃一绝佳之作! 此等才情令人钦佩,然用一绝佳之作与吾交流同僚之情……似不太妥? 难道……此人心思别有? 所谓同僚间情感之交流,皆是吾多虑? 否则,怎会以此绝佳之作刁难他人? 这…… 冒失了! 尴尬了! 房某……竟想不出下联。 即便粗略对应,亦无法构思。 房玄龄脸上笑意消散,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最终…… 房玄龄苦笑抱拳道:“卢大人高才,房某自愧弗如。” 卢承庆一听,内心舒了一口气。 幸甚,梁国公未能对上。 此难关,已安然度过。 卢承庆心情愉悦地道:“房大人过誉矣,此上联卢某仅闻他人所述,不敢承受高才二字。” 房玄龄兴致盎然,问道:“能构想此联之人,才华横溢,无人能及,敢问出自何人之手?” 卢承庆尴尬地道:“这个……卢某亦不知,仅于路上偶闻一人吟诵,回头却寻不见其踪迹。” 房玄龄听罢,颇感惋惜。 不过,也仅此而已。 身为朝堂要员,他更为重视治理之道,文学才情虽敬佩,但仅止于此。 随后,卢承庆便告辞离去。 房玄龄亦未挽留。 此时离用餐之时尚早,挽留之理不合时宜。 再说了,他以为卢承庆便是来寻访仙门,以后的事儿,待天地轮回,星辰变换,自有定数。 卢承庆离开了梁国公府,转身踏入了幽冥之路,前往蔡国公杜如晦的神秘府邸。 房谋杜断两位古老盟友,他们的居所位于幽暗森林的边缘,彼此间不过几步之遥。 再说了,这片古老大陆上的尊者们几乎都栖息在这条传说中的幽径之上。 卢承庆打算一口气将此事解决,不让任何尘世烦忧扰乱心灵的宁静。 杜如晦得知卢承庆来访,心中的思绪亦如同老友般温暖而深邃。 于是,他引领着卢承庆穿过重重迷雾,步入那座藏书万卷的古朴书房。 一番寒暄之后。 卢承庆提及了关于对联的奥秘。 杜如晦一听,心神为之所动,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 作为帝国重臣,杜如晦听到他人吟唱诗篇时,心中总是涌起不甘,曾经他独自隐于书房深处,整整一日,试图创作一首能够流传千古的诗歌。 文人雅士,若无几首佳作,如何称得上真正的文学之魂? 杜如晦虽身为武官,但灵魂中仍流淌着文人的血液。 然而,无论怎样苦思冥想,诗句始终未曾降临。 坦白说,那种挫败感令人窒息。 果然,命运之神为你开启一扇窗户,必然会关闭另一扇门。 作诗……对他而言,确实力有未逮! 但这并不能削减杜如晦对诗词的兴趣。 卢承庆提及的是对联,他自然乐于接受。 同僚间的情感交流,形式并非关键。 况且,杜如晦虽然不擅长创作诗歌,但在对联上却颇有造诣。 当即, 杜如晦心中对卢承庆有了新的认知——此人深知处事之道! 想必,他定知晓老夫在诗文上的不足。 杜如晦微笑着道:“卢大人,请您先出上联。” 正合心意。 卢承庆正欲主动开口。 杜如晦这般邀请,倒让他不必担心显得过于唐突。 卢承庆淡淡一笑:“三星日月光。” 杜如晦捋着胡须,笑容却在一瞬间凝固。 这……绝非凡品啊! 再细细品味…… 这岂非是绝句中的绝句? 真正的巅峰之作啊! 本以为此人是为了照顾老夫的短处。 转瞬之间……竟是这般? 此刻, 卢承庆内心亦是忐忑,唯恐杜如晦无法接续。 因此,当他察觉到杜如晦面色异样时,不禁生出几分忧虑。 莫非……是故意的? 太过分了吧! 老夫以同僚相待,你竟如此戏弄我? 先前对卢承庆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幸亏,卢承庆亦属于碧霞之列,杜如晦才未当众发作。 杜如晦淡淡道:“好对啊,老夫的才学远不及卢大人啊。” 然而,卢承庆解释道:“杜大人,实在不敢当,这上联乃是卢某无意间听闻他人吟诵,却未能寻到此人。至于下联,卢某也是绞尽脑汁却难以对出,却又是心痒难耐。故此,才前来向杜大人请教。” 杜如晦闻言,愕然无语。 原来如此! 不曾料到,卢承庆此人,亦是对文学抱有狂热之心。 可惜,恐怕与老夫半斤八两,命运之神打开了窗户,却必须关闭另一扇门。 无论是对联还是诗歌……我们都略显逊色。 遗憾至极! 思绪至此,杜如晦反而感到与卢承庆更为亲近。 片刻之后, 卢承庆告辞,离开了蔡国公府,踏上了前往郑国公魏征府邸的道路。 在遥远的艾斯兰德,四颗星辰隐匿于繁星之中,仅余两颗尚未显耀光芒。 卢承庆,这位古老卢家的领袖,深深吸了一口飘荡着魔法气息的空气,毅然向守卫大门的卫士揭示了他的来意。 片刻之后。 卫士回归,言道:“卢大人,我家主人,尊贵的贤者,今日闭门谢客。” 卢承庆愕然,何谓闭门谢客? 抑或是...因为他是范阳卢家的领主,魏征为了避嫌? 这天,卢承庆已探访两位魔法师,怎可在贤者门前受阻? 绝不能! 他必须见魏征一面! 于是,卢承庆向卫士道:“请再次通报贤者魏大人,告知卢某欲以一句古文秘语,与魏大人切磋智慧。” 卫士无奈,只得再次通报。 魏征闻讯,几乎爆发。 作为孤傲的学者,鲜少有人造访。 他亦罕有与其他学者互动。 交流学问? 他! 魏征! 艾斯兰德的智者! 无需此等交流! 然而,今日卢承庆登门,被拒后不仅未放弃,竟提及古文秘语? 呵...... 魏某才识,岂是汝等所能比肩? 挑衅乎? 魏征挥手示意,“请他入内!” 既然汝执意取辱,勿怪魏某不留情面! 第404章 汝尚可斗胆触碰卢某? 知识殿堂。 仍是知识殿堂。 魏征端坐其中,面容如同静水,自有一股庄重威严。 此等威严,非源自高位者的威势,乃是由内心浩瀚正气,无愧于心所生。 魏征淡漠问道:“卢大人此番光临,有何贵干?” 卢承庆面色微僵。 此魏喷子,对他毫无好感。 当然,昔日范阳卢家与魏征非同路人,代表的利益亦相异。 尤其是像魏征这样正直不阿,敢于挑战深渊的孤傲学者,对于他这位五大家族之一的范阳卢家首领,本无需礼让。 心中满是酸楚,但卢某... 咳咳,失言失言! 卢某对深渊之心,天可为证。 就让时光见证一切。 而今,言归正传。 卢承庆正欲开口。 魏征却如审判罪犯般道:“直言快语,勿绕弯抹角。” 卢承庆:…… 果然,刚烈的魏征。 卢某...服气了! 敬佩深渊啊! 寥寥数语,将卢某顶得满腹委屈。 深渊竟能忍受如此长久,真不愧是深渊啊! 卢某...此次选择正确! 追随深渊,开创盛世,铸就卢某留名青史的荣耀! 然则。 卢承庆思绪渐偏。 在魏征眼中,便成了神游太虚。 何意? 真将魏某当作戏耍? 寻衅? 魏征即将启动喷子模式。 机会,已赐予。 尔...不堪用矣! 魏征冷笑一声:“卢大人,汝身为贵族之首,竟是来戏弄魏某?” 卢承庆闻言,暗自思量情形危急。 正欲解释,却从魏征双目中,看到了无穷的轻蔑。 霎时。 卢承庆心头怒火腾升。 即便卢某身为五大家族之一,范阳卢家之主。 虽言,范阳卢氏受创深重……皆因huangzi所为,卢某亦无多言。 胜者为王,败者寇,忍矣! 然,尔魏征于卢某面前竟如此轻蔑。 妇人或忍,壮士不能忍……咳咳咳,卢某今必为难于汝。 何如? danhe哉! 岂惧汝耶! 卢承庆思绪至此,自谦逊之态中觉醒,展露范阳卢氏族长之威仪。 啊—— 怀念矣! 今日,卢某必振雄风! “魏大人,卢某思得一联,闻魏大人才识渊博,特此求教。” 魏征闻言,心中冷笑。 哦呵! 挑战乎! 诚为挑衅也! 作为bixia之走狗,欲借吾之挫败稳固忠于bixia之臣位。 关键者,确认其地位。 妙哉! 此…… 何等仙人上联? 绝非此卢承庆自行构思,如此心思卑鄙之人,焉能构思千古绝对? 实乃千古绝对也! 瞬息间。 魏征已茫然无措。 无论谁构思,然无法应对即无法应对,输而不认,非魏某作风。 正当此时。 卢承庆笑嘻嘻道:“魏大人,此联稍许难矣,数日后复议亦无妨。” 刺激! 刺激至极! 纯粹羞辱! 何如? 汝尚敢击打卢某…… “滚——” 魏征随手拾一卷古书,径直向卢承庆脑门掷去。 身为文官,魏征却有武将之勇,不合则动武。 即使击汝,又如何? 汝前来寻衅,岂容客气? 畏首畏尾,内心憋屈,非男子汉所为! 卢承庆未料魏征此举,立即抱头鼠窜。 砰—— 此书厚重异常,正中书房门扉。 若卢承庆迟缓半分,必中其后脑,非造成中度脑震荡,不足以彰显魏征之力。 逃离郑国公府。 卢承庆仍心有余悸。 天哪! 魏征此人,与蛮匪无异,不合则出手。 虽卢某年少些许,然战力显然逊色于彼。 真交手,无需魏征仆役助阵,魏征定令卢某齿落满地。 呸! 魔法! 野蛮! 莽汉! 魏征! 郑国公! 直言谏臣! 孤独忠臣! 碧霞曾言,魏征便是一面映照人心的魔镜。 仅此? 粗俗至极! 卢某不屑与之同流合污! 卢承庆思虑片刻,决定最后一户人家也不再去。 孔颖达的学识无人质疑,但这副对联在他处是绝妙,在孔颖达那里,却未必如此。 若孔颖达对出,我该如何应对? 谁能对上,妹妹就许配给谁? 说实话,若真如此说,孔颖达这老者,恐怕会将卢承庆的腿打断。 罢休吧! 就这样向妹妹交待吧。 卢承庆急匆匆跑回家,找到卢倚澜,坦然道:“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魏征,没有一人能对上这副对联。” “尤其是那魏征,对不上便说是才学不足,竟还怒不可遏,几乎要动手。” 卢倚澜惊讶道:“兄长,魏大人以正直着称,难道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一针见血! 魏征正直,我兄长我岂能不正?莫非连影子也歪斜? 我又能说些什么,令他如此冲动? 真是…… 此刻此刻。 卢倚澜突然道:“对了,兄长,不是还有孔颖达吗?” 卢承庆一听,摇头如拨浪鼓般。 “不成,不成!” “绝对不可!” “这人年纪太大!” “免谈!” 卢倚澜听闻此言,颇感遗憾,只是对副对联,为何年纪大就成了问题? 年纪大了,反应或不如年轻人迅速,但经验丰富啊! 卢承庆只能叹气道:“孔颖达年纪已高,体能不佳,近来据说还需服药,每日三次。” 具体详情,他不敢明言。 言外之意,便是孔颖达年岁已高,妹妹嫁过去,犹如嫁给半个已踏入黄泉之人,莫说孔颖达离世后你需守寡,恐怕新婚之夜便要面对孤寂。 如此年龄,如此健康状况,他能行吗? 卢倚澜不甘心道:“罢了,那就不再询问。” 毕竟,孔颖达的状况,万一哪天便离世,怎好让人思考下联? 她是这样想的。 却未料到兄长有另一种考虑。 只见。 卢承庆松了口气。 还好,妹妹想通了,那人年纪太大确实不行。 看来,得慢慢劝导妹妹,婚姻大事,就算不嫁皇族,也该挑选一位年轻才俊,方能匹配妹妹的身份与满腹经纶。 …… 与此同时。 魏征踏出了门。 目标是神秘的桃源仙境。 第405章 老魏!唾他!唾他至死! 冬日,愈发寒冷。 张家圣稍有不满便开始享受火锅盛宴。 这时,张君羡与张风发现作为少爷贴身护卫的优待,至少有一半的食物,旁人无法享用。 就像这火锅,即使是碧霞也无法品尝。 而太上皇张渊则不同,只要他的优秀孙子所在之处升起炊烟,必来蹭饭。 他与好孙子的府邸,不过几步之遥。 吃火锅,更要吃辣的。 于是乎,几人在火炉边吃得汗如雨下,大呼过瘾。 什么兽皮御寒,魔法暖炉令人心生春意,都不如这火焰之上的熔岩锅既填饱肚子,还驱散寒冷。 就在这时。 魏征步履蹒跚地到来,只见众人围坐在翻滚着蒸汽的熔岩锅前,兴高采烈地享受美食。 别说,他还真饿了。 此时。 众人听见动静,才转头望见魏征。 张家圣这里唯一的侍女便是卢玲,而忠诚的护卫兼管家则是张君羡和张风。 如今,卢玲尚未归来,恐怕是担心回来后遭到张家圣的责罚。 张君羡和张风正蹲在这里品尝熔岩锅。 外面根本无人通报。 魏征得以悄无声息地接近,直至众人发现他的存在。 魏征首先向太上皇行礼。 张渊连一声冷哼都未发出,直接将他忽略。 魏征并不动怒。 说起来,他原是隐太子张建成的太子洗马,后来玄武门之变,隐太子落败,他原本欲以死明志,最终却投入张寂麾下。 而且,还得到了重用。 因此,所谓不顾个人生死荣辱的魏直言,大唐最坚韧的谏言大臣。 在张渊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 魏征! 就是背叛者! 贰臣! 魏征早已习以为常,无论内心如何思量,至少面上保持平静。 他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熔岩锅,嗅到那令人垂涎的香气,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笑道:“殿下,正在用餐吗?” 张家圣差点愣住。 为何,本少爷愈发觉得魏征变得陌生? 还是……见到太上皇,触发了某些回忆。 张家圣放下餐具,起身道:“老魏,随我来。” 说着,自己便率先离开。 魏征的肚子咕咕作响,依依不舍地瞄了一眼香飘四溢的熔岩锅,只好跟随着张家圣离开。 实在没有办法! 难道还要厚颜无耻地说,魏某饿了,少爷我们先一起用餐,一切等餐后再谈? 算了吧! 放不下那脸面! 两人刚离去。 张家圣突然开口:“老魏,你许久未至了。” 魏征回想起来,确实已有一段时间未曾到访。 其间前往河东道,便离别将近一月。 张家圣又肯定地道:“老魏,你心中有结。” 魏征一时懵懂。 殿下这是何意? 魏某怎会有心结,我为何不知晓? 魏征淡淡笑道:“殿下,魏某并无心结,你多虑了。” 然而。 张家圣冷不防地道:“见到太上皇,心中是否五味杂陈?” 魏征猛地一震。 不会吧? 殿下,如此说辞,莫非对魏某有所成见,刻意设下陷阱? 古今中外,能被称为太上皇的,皆因被亲生子夺权。 这……真是丢脸啊! 魏某见到太上皇,心中五味杂陈,这话易引误解啊! 魏某可是属于陛下这边的! 张家圣又道:“见到太上皇,总难免想起隐太子吧。” 咔嚓—— 这话,张家圣竟敢说出口。 魏征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隐太子……那是旧主啊! 太古之主……那是旧日主宰的苍老父王啊! 深深怨恨着魏某! 将魏某视为背叛者! 二位贤臣! 不知为何,张家圣寥寥数语,竟将魏征心中深藏的屈辱与无奈,完全挖掘出来。 魏征仰望星空,长叹一声。 煌煌皇子,你这是作恶啊! 魏某躲藏了如此之久,你为何非要重提此事? 心灵防线崩塌! 张家圣询问道:“老魏,你心有愧疚否?” 魏征面露羞愧之色,答道:“魏某……辜负了太子殿下啊。” 太子,即是隐太子。 他并未直呼其名。 这是对太子张建成的一种尊敬。 身为极北之地第一公正无私之人,即便今日张家寂在此,他也要如此言,绝不会提及隐太子之名。 魏征的刚烈,就是这般坚硬! 张家圣再度发问:“你可曾愧对天下黎民?” 魏征放声大笑:“哈哈哈……皇子,魏某此生唯一遗憾便是对不住太子,但绝对未有亏欠于天下苍生!” 话至嘴边,心事不禁流露。 “魏某侍奉两位主人,本当被世人所唾弃。” “然而,魏某非畏死之辈,只是不愿连累家族。” 张家圣点头,表示理解。 储君之争,站错队伍便意味着家破人亡。 魏征并非站错了队,此人胸中浩然正气只容许他辅佐名正言顺的太子,而非那个篡位的父王。 只可惜,父王太过强大,隐太子无力抗衡,遂败下阵来。 张家圣再次追问:“你可对得起陛下?” 魏征肃穆道:“魏某存活之意义,在于抛却个人生死,及时纠正陛下一言一行。” “即使陛下充耳不闻,魏某亦要直言不讳。即使割断魏某头颅,只要头颅尚未落地,魏某依旧要说。” “魏某乃谏议大夫!事孤臣!这便是魏某余生之使命!” “陛下留下魏某性命,便是为此,自始至终,魏某对陛下无愧于心!” 张家圣紧接问道:“魏大人缘何执意如此?” 魏征面色悲凉:“皇子,魏某历经隋末烽烟,你可知当时百姓生活之艰辛?” “生存,乃是一种奢求,乱世人不如安宁犬啊!” “魏某决不再见那种动荡,决不再见证人不如畜的混乱重现。” 猛然间。 魏征语气激昂。 “为了极北之地永享安宁,魏某即便某日触怒龙颜,身陨魂消,亦无半点怨言!” 张家圣淡然一笑,继而道:“老魏,吾问你,你说这天地间是谁之领地?” 魏征近乎本能地回答:“自然是陛下……” 话至此处,他却犹豫了。 此时此刻。 虚伪之词,他不愿说,尤其在皇子面前。 张家圣举手制止他继续,说道:“还是由吾来说吧,这天地乃是百姓之领地。吾此言,并非大逆不道。” 魏征:…… 你如此说,魏某姑且信之。 非但非大逆不道,简直是胆大包天! 然而,汝亦为张唐血脉之一,何须与吾争辩?拆自家之基石,魏某这外人无言以对。 张家圣以奇异之韵律咏叹:“滚滚灵河东流去,浪花淘尽古英豪。是非成败刹那间,青山常在,夕阳几度映辉煌。” “白发渔夫临江渚,惯赏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往今来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魏征震撼不已,沉醉其中,久久难以自拔。 不仅如此,张家圣之声乐引得品尝火锅的三人注目。太上皇张渊率先前来,张君羡与张风随后紧跟。 “妙哉!” “妙哉!” “妙哉!” 连串的赞叹如魔法咒语般回响。 而每一次叫好,更是伴随着有力的掌声,仿佛是在施展鼓舞人心的法术。 张家圣的手掌已拍得发烫,几乎可以点燃空气。 几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张寂脸庞泛起奇异的潮红,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如同发现珍稀魔法材料一般,步伐急促地向他们走来。 好子嗣! 不愧是吾的龙种! 这番见解,如此震醒灵魂的话语,与圣贤之言相比,也毫不逊色! 张家圣陷入困惑,仿佛被施了失忆咒。 否则,太上皇和皇帝父亲怎会有如此反应? 早说啊,吓死我了,小心脏咚咚直跳。 张寂凝视着张家圣,沉声道:“吾儿,你所言极是,这天下乃百姓之天下。” 噗—— 张家圣差点喷出口中未尽的茶水。 父皇,您全听到了。 这么说来,您早就来了,藏匿于阴影之中,这岂非帝王之行径? 张家圣抓住魏征,指向张寂,愤怒道:“老魏!反击他!用你的智慧击败他!” 张寂:…… 朕……做错了什么? 竟然要朕承受这样的反击,还要魏征出手。 第406章 你有儿子,你了不起 魏征放声大笑,笑声犹如释放禁咒,令张寂心中不安。 朕儿子让你反击朕,你就反击? 魏征忽然将目光转向张家圣,再次深鞠一躬,然后转身悠然离去。 张家圣呆若木鸡。 就这样? 就这样走了? 你倒是反击啊!用你的智慧反击他! 就在这时,魏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来。 张寂心中猛地一紧,似乎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这不会是要反击朕了吧?可朕并未犯下任何过错,也没有任何失态之举。 他像是被石化了。 就这么简单? 殿下的学问,令人震惊。 说实话,魏征之前只觉得张家圣满脑子奇思妙想……咳咳咳,或许有些歪门邪道,万一能对上呢? 结果,真的对上了! 在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大陆上,传说中龙与魔法共存的世界里,张家圣与魏征正在一场关于历史与神话的对决中。 魏征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震惊的表情定格在他的脸上,仿佛看到了不可描述的奇迹。“此乃何等奥秘,竟能将历史的长河浓缩于寥寥数语之中?” 张家圣微笑回应:“此乃先贤智慧的结晶,是历史的缩影,更是未来的指引。”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魏征激动得声音颤抖,“感谢你的分享,huangzi!” 话音刚落,魏征便转身疾驰而去,似乎急于去验证这些话语背后的深意。 张家圣并未阻拦,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却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无法预知,这一切将会引向何方。 张寂走近,眼中闪烁着好奇:“儿子,你们在讨论何事?竟让魏征如此失态。” “不过是些古旧的知识罢了。”张家圣含糊其辞,不愿透露太多。 张寂却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就连魏玄成这样的智者,也被你的一席话弄得晕头转向。” 张家圣不满地说:“父亲,你这样随意揣测,可曾想过是否公正?” 张寂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却也无可奈何。这个儿子,对他总是毫不留情,但那份独特的父子之情,却让人倍感温馨。 这时,张渊缓缓走来,拍了拍他的好大孙儿的肩膀,低声道:“若这魏征能悟透你赠予他的真谛,老夫我便不再为难于他。” 张寂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的几位肱骨之臣,皆受过太上皇的严苛考验,而太上皇对他们似乎总有不解之恨。尽管为了家族的利益,太上皇已不再与他计较,但这几人所犯的过错,恐怕难以轻易抹去。 你对朕炫耀有何用,他终究也是朕的血脉! 次日清晨,宫廷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张寂站在众臣面前,宣布:“诸位爱卿,今日朕欲与诸君探讨一番。” 君王的意愿,臣子岂敢不从?即便是最为顽固的臣子,也不敢轻易拂逆张寂的意志。 一场关于智慧、勇气与未来的讨论,即将在这个充满魔法与奇迹的世界中展开。 张寂未待任何人应允,凝视远方,声如洪钟:“吾闻一少年言,欲为天地铸灵心,为众生谋永生,承古圣遗愿,开万世昌明!” 幻月宫中, 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轰鸣—— 满朝贤者心潮澎湃。 天哪! 此乃生灵至高追求! 学者崇高愿景之极致诠释! 尤其是那些文士,似见新世界展现在眼前。 权与利,在此言辞面前黯然失色,令人血脉贲张。 毋庸置疑,此少年必得君心垂青,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孔博学更是精神焕发,步入列前,年迈身躯焕发青春,高呼:“圣师——” “此言善极!” “自此,乃臣毕生所求!” 诸文士齐声响应:“此乃吾辈终生所向!” 武将们则无甚感触。 非不解其意,唯觉文辞绕舌,浑身鸡皮鹤立,何来激昂之情。 然而,一人独显平静。 便是魏征。 未曾料到,昨日皇子一番激情话语,竟成今日朝堂之谈资。 瞬间, 魏征心情复杂,既有喜悦亦存忧虑。 因皇子令他骄傲,昔日管家,今为皇子护航,内心喜悦难抑。 然而,皇子乃私生子身世,尚未归宗认祖。 且,为庶出,并非嫡长。 惋惜啊! 此时, 张寂语气自豪:“此语,出自吾儿口中。” 刹那, 朝堂寂静无声。 许久, 孔博学激动不已:“老夫未尝设想,太子竟能……” “非太子也。” 张寂未让他言尽,即打断其语。 孔博学语塞,心中颇感不适。 长孙太尉面色微变。 不妙! 莫非是…… 诸臣好奇心起,纷纷询问张寂圣师。 “圣师,请问出自哪位皇子之口?” “皇子真乃奇才……不,乃旷世之才!” 张寂闻言大笑,挥挥手道:“足矣,足矣,朝堂之上,议国事要紧。” 满朝贤者:…… 仅此而已? 遮遮掩掩,视为珍宝? 你有子嗣,何其骄傲,众人皆有……只是才学略逊一筹。 魏征却有所察觉。 圣师此举,似在为皇子重返皇族铺路。 届时,此言足以让谁敢轻视皇子私生子身份? 朝会终结。 满朝贤者各归府邸。 忽而, 魏征高声唤:“卢大人请驻足,你的上联已有下联。” 此言,立即吸引四周同僚注意。 听听,内有隐情啊! 魏征当众提及,莫非受此卢大人侮辱?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艾瑞斯大陆,学问与魔法共存,每一句诗词都蕴含着不可估量的力量。此时此刻。 卢承庆转身,震惊的目光穿透了空气的迷雾,直视向魏征,仿佛看见了一位隐藏在人群中的古老法师。 突然间。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脸色如同被暗夜覆盖,变幻莫测。他们倾听着这句诗词,那是对联…… 原来,昨日的言辞,竟是挑衅,是羞辱啊!一种古老的魔法在空气中激荡。 房玄龄和杜如晦虽不愿与人为敌,但此时此刻,他们内心的火焰被点燃。 好你个卢承庆,刚刚归附于光明之下不久,竟想给秦王府的老臣们一个下马威,你的气势未免太盛了。 魏征的笑声如同泉水般清澈,“卢大人的上联是……三光日月星。” 砰—— 在场的同僚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哦哟! 这上联简直绝妙无比! 这卢承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挑战魏喷子……胆识可嘉啊! 然而,遗憾的是,看起来魏征已经给出了答案。 魏征的学问,竟然如此惊人! 一场误会! 卢某并无他意,只是妹妹渴望婚配。 这……让卢某如何在众多同僚面前启齿? 而且,魏征竟一口气对出了五个。 回到家中,卢某究竟要不要告诉妹妹? 若告知她……即便卢某不要面子,魏征未必会同意! 这婚事,定会破灭! 那时,范阳卢氏不仅颜面尽失,更将蒙受屈辱。 多么悲惨! 魏征听了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话语,心中也明白了什么,冷哼一声,“看来,卢大人对这个上联充满自信,向不少高人求教过了吧。” 卢承庆环顾四周,内心几乎崩溃。 让卢某昏迷吧! 然而,为何这般清醒? 卢承庆不得不扭曲着脸庞,声音沙哑地说:“魏大人,果真是才华横溢!” 这番话,却引来了长孙无忌的不满。 身为当朝的首辅大臣,他早已洞察一切。 这卢承庆,确实带领着范阳卢氏投奔了光明之主。 只不过,他尚未完全融入秦王府的旧臣圈子。 未曾想到,此人竟想在秦王府的文臣们头上撒野……咳咳咳,这太过分了!。 更甚之,卢承庆以羞辱文士的才学为引,向房玄龄、杜如晦乃至昔日隐太子的智者魏征发起挑战,何以,未将老夫视为对手? 莫非,老夫的学识不堪入目? 身为陛下座下四大贤臣——老夫与房谋杜断、魏征共尊,你独独不屑于老夫,此仇不可不报! 于是…… 长孙无忌面带微笑,语带调侃:“卢大人啊,何不与老夫探讨一番此联之意?” 卢承庆欲哭无泪。 长孙大人,卢某未曾冒犯您吧? 瞧您笑容如狡猾老狐,令人毛骨悚然! 而那五行七王之臣,在旁宛如观戏。 哼…… 范阳卢氏为防被他门阀吞噬,投诚张寂郎,企图压制张氏臣子,野心勃勃啊。 岂料,自食恶果? 谁曾想,魏征突兀开口:“五联连珠,实乃神来之笔!” 嗤—— 吾皇天哉! 魏征,你竟厚颜自夸,昔年直言进谏的魏喷子何在? 你……异常! 众人目光古怪,皆投向魏征。 卢承庆见众人注意力转移至魏征,欲悄无声息离去。 留在此地,恐难保命。 莫名触怒四位朝堂巨擘,内心惶恐,满腹委屈! 然而,魏征对其淡淡言道:“卢大人,适才魏某提及,汝之上联,确有五下联应对。” 嗤—— 众人欲喷。 魏征,汝已过矣! 重提此事! 汝颜何在? 若无,便取下吧,吾等代汝惭愧。 卢承庆失去遁逃良机,闻魏征之言,几乎唾之。 汝休矣! 昨日告知之联,纵五联齐出,汝夜不成眠,思虑整晚吧。 如此……何来自傲? 魏征环视同僚,微笑道:“观各位脸色,定在心中鄙夷吾。” 众人:…… 知之甚详,竟明言。 彻底厚颜无耻矣! 魏征淡然道:“显见,尔等并未倾听魏某言语。” 众人:…… 尚需聆听? 听汝之父! 魏征一字一顿:“魏某所言……” 众人:…… 汝足矣! 必欲重述否? 此举炫耀,适否! 当众人如此思量之际。 忽闻,魏征竟言:“此上联已有对答……‘已有人’,显然非魏某自身。” “诸位,明否?” 众人:…… 已有应对……原来魏某早言非己,另有高人。 实在……误解滋生! 嗖—— 刹那间,一道敏捷身影靠近魏征。 魏征一惊,细看,竟是卢承庆。 卢承庆怀揣异样期待,问:“魏大人,究为何人应答?” 在遥远的艾斯兰德,一个充满魔法与奇迹的地方,有着传说中的才子与勇者。妹妹嫁入王族,自是比嫁给那古老而固执的魏征要好得多,毕竟魏征那颗顽石般的心,是不会轻易同意任何事情的。 魏征露出了一脸的敬仰,缓缓说道:“这一切皆归功于那位年轻的魔法师,正是他施展了绝世的魔法。”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又是那位魔法师吗?他的名字仿佛成了传奇的代名词。 第407章 真相揭露,魔力未足 卢承庆的脸色骤然凝重,想起了张寂曾经想要与五灵七王缔结姻缘而未能如愿的往事。 竟然又是那位魔法师,妹妹将要成为张氏皇族的新娘,这对于其他家族来说,定会认为范阳卢氏为了博得那位暗夜之子的欢心,不惜献上自己的女儿。 然而,比起将妹妹嫁给一个垂暮的老者,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心中稍安,卢承庆急切地追问:“魏大人,请问,那位魔法师是哪一位殿下?”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角落。 长孙无忌感到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心头。 魏征平素与魔法师们鲜少来往,唯有那位暗夜之子是个例外。 莫非……他便是施展魔法之人? 只听魏征带着一丝自豪,缓缓开口:“魏某所言的魔法师,可能与那位暗夜之子所提及的魔法师,是同一人。” 这话听起来如同咒语般晦涩难解。 但众人却迅速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暗夜之子的子嗣中,何人能拥有如此卓越的魔法天赋? 思虑一番,似乎并无一人符合。 莫非……是那位被称作‘智慧之子’的张泰? 有人不禁发问:“难道是四皇子殿下?” 众所周知,张泰天赋异禀,思维敏捷,若论谁的魔法造诣最为高深,自然非他莫属。 然而,魏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留下满室疑惑。 到底是谁施展了那神秘的魔法? 你倒是快点告诉我们啊! 长孙无忌内心涌起怒意。 原来,暗夜之子与魏征联手,意在为那位私生子造势。 就连房玄龄、杜如晦以及卢承庆等人,也都是共谋其中。 险些被他们蒙骗过去! 暗夜之子,你这般为私生子铺路,为何独独将我排除在外? 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 卢府之内。 尽管卢承庆使尽浑身解数,却依旧无法从魏征口中探得施法者的真名,只得暂时放弃,急忙赶回家中。 这三日,卢倚澜一直居住于此。 刚跨过门槛,便见一辆华丽的马车静静地停靠在府邸外。 卢承庆本以为是哪位贵客前来拜访。 进入府内,方知卢倚澜正在整理行装,准备返回万年县侯府。 时间已至,她性情刚烈,从未有过退缩的念头。 请求他人相助,已让她脸颊羞红。 违背诺言,更是万万不可。 然而,卢承庆满脸惊喜地宣布:“妹妹,上联的谜底出现了!” 卢倚澜一愣,旋即满心欢喜。 虽然求助于他人有失颜面,但总比签下卖身契要强上千万倍。 此刻,她已不再在乎所谓的尊严。 “上联的答案是什么?”卢倚澜急切地询问。 卢承庆心中喜悦无比,缓缓道来:“狂风暴雨雷霆起,两朝兄弟国邦立;四诗风雅颂歌扬,四史记载千古志;五朝秦晋汉唐兴。” 一口气说出五个谜底,他满面春风,仿佛这些谜底都是自己智慧的结晶。 卢倚澜震惊之余,又深深折服,口中反复默念着这几句谜底,仿佛在品味其中蕴含的魔法力量。 在那遥远的奇幻大陆上,云雾缭绕的古老城市中,一场前所未有的才学较量正在悄然上演。卢倚澜凝视着那令人瞠目的五副下联,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她轻启朱唇,询问道:“这是何方神圣所创?” 卢承庆未言片语,只是缓缓伸出了手指。 雷霆般的震撼,在卢倚澜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浪。得知这一壮举出自一人之手,她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一人竟孕育出五幅下联,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学,令她为之倾倒。 卢承庆续道:“妹啊,那人正是黄子……” 卢倚澜挥手制止,神色匆忙地转身离去,口中急切道:“无论黄子如何,此刻我无暇顾及,尚有他事待办,就此告辞。” 卢承庆:…… 妹妹,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啊! 卢承庆疾步追赶,然而门外只留下马车渐行渐远的身影。 如此急切,不再考虑婚事了吗? 或许是因为自己言语未尽,令妹妹误以为才学出众者必是苍老的智者。 经三日沉思,妹妹定已明悟,绝不容许自己陷入与老者为伴的境地。 然而,这位黄子却迥异于常! 卢承庆思忖片刻,决定告知妹妹真相,正是黄子成就了此等奇迹。 于是,他立即吩咐备车,紧随其后追去。 …… 在万年县的奇幻领地中,张氏家族的圣者如期莅临。 这几日,传闻陆蝉衣欲前来拜访,她本应驻足桃花源,未曾想,一切不过是虚幻泡影。 显然,有人在背后玩弄阴谋。 呵…… 何其幼稚! 此时,他正与卢玲两双眸相对,彼此间流转着不同的情感。 的确,卢玲的眼眸不如他明亮,但那双大眼睛与圆润可爱的面庞,却是另一种迷人的景致。 不经意间细观,她竟如一位……贴身侍女般动人,每日相伴,实乃赏心悦目,能使人神清气爽。 勿生误会,他纯粹是在欣赏这份美丽。 当然,更主要的是……张氏圣者尚且年幼,不敢轻易逾矩。 对了,此次的重点在于解救卢玲,让她重获自由,拥有真正的人生。 没错,便是如此! 张氏圣者询问道:“玲儿,你家小姐何在?” 卢玲答道:“小姐她……” 张氏圣者迅速打断,自信满满道:“不必多言,定是因为对联难解,故而避之不及。” 卢玲急忙摇手,辩解道:“并非如此……” 张氏圣者再次打断,温和道:“好了,关于她我们暂且不论,说说你吧。” 卢玲睁大双眼,好奇地问道:“说些什么?” 张氏圣者微笑道:“恰好我正需一名侍女,先前与你相处甚欢,因此,我意欲邀请你正式成为我的贴身侍女。” 卢玲面色惊恐,结巴道:“少爷,我……” 张氏圣者第三次打断了她,温和道:“请听我说,我是正式聘请你,并非强迫你成为我家奴仆。” 卢玲:…… 满腹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聘请? 张氏圣者深知她必然不解,耐心解释道:“所谓聘请,即你我之间为雇佣关系,而非主仆之别。” “无需卖身,稍后我会将你从小姐手中赎出,赐予你自由之身。” \"随后,我们便订立盟约,初定为期一载之约,明示恩赐之厚薄。此等恩赐,可议可商。待约满之时,汝可选择离去,亦可续结新约。” \"如何?\" 卢玲讶异至极,纤纤玉手掩住樱桃小口,结结巴巴地言道:\"这...这...玲儿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家圣双掌微展,笑意盈盈:\"自今日起,世间便有了这番新事,汝不信乎?\" 卢玲几乎腾跃而起,惊喜道:\"少主,汝言非虚否?\" 张家圣轻展笑颜:\"吾从不妄语。\" 卢玲面颊绯红,激动万分。 身为侍卫的张君羡与张风心中却对卢玲满是怜悯。 小姑娘啊,你太过天真,未曾洞悉世间的阴暗。 少主虽不妄语,却能以言语编织幻境,令人沉迷其中。 此乃言语艺术之最高境界。 甚至,能将人引入迷途。 正当此时。 卢玲慌乱摆手,言语断断续续:\"少主,我...\" 张家圣心知其意欲拒,料想她内心渴望自由之身。 如今突然抗拒,定然源于疑虑。 张家圣笑容可掬,取出早已备好的盟约,言道:\"吾早已备妥契约,汝且细览。\" 卢玲无奈接下契约,抬首望向张家圣身后。 张家圣回首一瞥。 卢倚澜竟站立于其后。 张家圣吩咐:\"汝勿言,吾与玲儿尚有重要事宜商讨。\" 随即,他对卢玲言道:\"若汝愿为吾侍女,每月酬劳三十金币,逢年过节另有节日赏赐,最低十金币。年终,更有丰厚之奖赏,最少一百金币。\" 卢玲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小姐,眼中光芒闪烁,凝视着张家圣。 天呐! 我竟如此值价? 少主慷慨大方! 诱惑难挡啊! 旁观的卢倚澜恍然大悟,原来这张家圣竟是来招揽她的贴身侍女。 \"汝之对联,本小姐已得上联!\" 卢倚澜冷笑一声,打断了张家圣对她侍女的诱引,开始吟诵下联。 \"一阵风云变幻,两朝兄弟邦交,四诗风雅颂歌,四史记载传奇,五朝秦晋汉唐。\" 张家圣听罢,神色平静如水。 卢倚澜以为他被震慑,挺胸昂首,询问:\"如何?\" 张家圣面露难色,一本正经地道:\"实话实说,略显单薄。\" 卢倚澜闻言,一头雾水。 何为...不够雄浑? 低头一看,发现张家圣正直视她的胸部。 卢倚澜:... \"无耻之徒!\" \"汝目光投向何处?!\" \"汝去死吧!\" 张家圣瞬间闪现至卢玲背后,面对暴怒追击的卢倚澜,无辜言道:\"确是不够壮阔,吾直言不讳,汝却不悦。吾从不妄言。\" 卢倚澜气愤至极,全身颤抖。 于是乎... 卢玲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小姐与少主围绕着自己疯狂追逐。 张泽焰心有不甘地辩解道:“你展露...那神秘法力让我观,问我看法,我说了你却恼羞成怒!” 卢绮澜尖叫道:“我说让你评价法术,哪让你窥探...你这邪魔外道,卑劣无耻至极...” 话语中充斥着诸多咒语与谩骂。 张泽焰:...... 尴尬无比! 这分明是故意挑逗,方才思绪不知怎的,竟铸成如此低级的误解。 真是难以启齿! 卢铃此刻站立原地,连动也不敢动,眼中已泛起星芒。 “少主,你别再施展秘法,我...头昏目眩...” 然而,一切徒劳无功。 卢铃只得再次说道:“小姐...你也停手吧...铃儿真...承受不住...” 轰然倒地—— “铃儿——” 卢绮澜一声惊呼,终于放弃了追赶张泽焰,连忙检查她的侍女。 张泽焰因卢铃的昏厥,当场愣住了。 我们两个施展秘法旋转,都未晕眩,你静立不动竟也倒下了? 令人折服! 卢铃缓缓苏醒,几乎要哭出声,道:“小姐...别...施法旋转了...” “若再转...请勿围绕于我...也罢...” 尴尬再次弥漫! 两个始作俑者相对无言。 许久。 终是卢绮澜打破了沉默,咬牙切齿地问:“我的法术如何?” 张泽焰似笑非笑地问:“这真是你的法术?” 卢绮澜脸颊微红,冷哼道:“为何...先前承诺不算数?你说的求助,只要有人破解,便是你败。” 张泽焰的笑容愈发怪异,道:“我自创的法阵,我自破之,仍算我败,你认为这荒诞不经吗?” 卢绮澜一时愣住,稍作思量便明白了意思。 没想到,此少年竟这般无耻! 果然无耻至极! 卢绮澜蔑视地说:“败了就是败了,如若你不堪失败,就不该与人博弈。” “身为男子...我忘了,你只是一童子,非真男子汉。” 张泽焰平静地道:“君子不与女子争胜,但我无法败给自己,而你却清醒依旧。” 卢绮澜倍感恶心。 男子汉,如此无耻吗? 虽然,这少年仅是个孩童,反而更令人畏惧。 若他长大,岂不为祸人间? 她未曾料到。 张泽焰突然道:“你所展示的几个破解之法,应是魏征大人告知你的吧。” 卢绮澜冷笑。 早已知悉那管家与魏征同流合污,这是要抵赖到底。 正当此时。 刚抵达的卢承恩,见张泽焰竟然在此,误以为先前两人只是小摩擦,今次张泽焰到来,正好给予妹妹独处良机。 对于现场其他人,他选择视而不见。 正欲离去,却听闻二人的交谈。 尤其听到其中提及何谓胜败。 卢承恩顿时明悟。 原来,之前自己误会了亲妹妹。 我! 卢承恩! 难道是猪脑?.. 你是如何登上范阳卢氏族长之位的古老王座? 折腾了许久,这并不是我妹渴望步入婚嫁,而是她与煌子在编织一场咒语的较量。 卢某…… 欲泣无泪! 回想起朝议后那令人震颤的一幕,我的心仿佛被裂空之箭洞穿。 至于煌子吟出的对句,这便不必提及了。 倘若我妹倾慕于另一位煌子的学问,那张家圣的荣耀大腿便将失去依附。 未曾想,后话又提及了威征。 这位……难道不是煌子所作? 一念之间。 张君羡怒吼:“何方妖孽!” 刷—— 利刃破空而出。 张风将魔剑架于卢承庆的咽喉。 此时,卢承庆的汗毛竖立如林。 卢倚澜发出尖锐的呼喊。 “兄长——” 张家圣对张风挥手示意,言道:“收起吧。” 张风遂将剑收入鞘中。 张君羡眼中满是三分遗憾、五分不甘,还有两分嫉妒。 说真的,卢承庆是何许人也,无论是他还是张风,怎可能不识其面? 只是,欲尝一试。 五行七王之一的族长喉头,谁不欲以剑轻轻抚过? 天下间,恐怕无人能成此事。 唯独张风,在张君羡怒喝之际,先声夺人。 啐! 来日,张某定要比你更快! 张风察觉张君羡的敌意,露出挑衅的微笑。 张某必定更胜一筹! 二男之间,悄然竞速。 …… 此方天地。 卢倚澜闻知对联源自卢承庆后,随即发问:“兄长,那些对句又是何人所为?” 稍安勿躁,万年县侯,汝即将蒙羞。 这份约定,本小姐誓要获胜! 卢承庆未曾料到亲妹不顾自身安危,竟率先问及此事,心中顿感冰寒:“魏长官告知于我。” 无奈,确是魏长官所言。 卢倚澜陷入呆滞。 真……竟是威征。 张家圣微笑着注视卢倚澜。 卢倚澜整理思绪,冷冷说道:“即便出自魏长官之口,煌子你怎能占为己有?” 却未曾料。 卢承庆复述道:“朝议散去后,魏长官告诉我,但这对句是煌子所创。” 话语甫落,他忆起魏征与张家圣间的密切联系。 况且,张家圣不正是煌子? 原来……便是张家圣编撰的对句。 编写对句者为张家圣,解答者亦是张家圣。 妹妹……你已败北! 然而,败得美妙! 你欲压制煌子,煌子心中必有不适,不利你们情愫萌芽,以及……兄长拥抱煌子的大腿。 范阳卢氏正仰赖珍稀之物以重塑辉煌。 然而…… 卢倚澜何曾知晓,依旧向张家圣冷言道:“我想,魏长官公正无私,绝不会信口开河。何不,我们问询魏长官,这下联究竟能否出自你口。” 此言刚落。 “煌子啊,汝在何处?” 竟传来威征之声。。。 --- 在冰封的寒季,魏征蜷缩于古老城堡的壁炉旁,渴望着暖意。他忆起比夏那日炫耀过的温暖之炉——那是魔力与火焰编织的奇迹,便决定踏上前往桃花森林的旅程,祈求黄梓也能为他构筑一座。 金银财宝在所不惜,凛冬不应令勇士受苦。 却听闻黄梓早已破晓而出,返回位于永恒之城的古老府邸。 于是,魏征再次穿越繁花似锦的桃花森林,抵达此地。 卢倚澜斜睨着黄梓,嘴角扬起挑衅的笑容:“你问,还是我问呢?” 黄梓同样笑得神秘莫测:“我觉得,还是你问吧。我先行沉默,免得你事后反悔,否认一切。” 卢倚澜转身面向魏征,优雅行礼:“鄙人乃范阳卢氏之嫡长女卢倚澜,恭迎魏大人。” “卢小姐风采卓绝。” 以礼相待,魏征亦礼貌回应。 卢倚澜询问:“魏大人,小女子听说三光日月星的下联,乃是由黄梓大师所作,请问具体是哪位黄梓?” 魏征不解其意,望向黄梓。 黄梓微笑不语,似有深意。 魏征坦然道:“答案出自黄梓之口。” 卢倚澜愣住。 我问的是哪位黄梓,你却说出自黄梓之口……魏大人,竟戏弄于我。 魏征恍然大悟,指向黄梓。 “正是这位黄梓!” 卢倚澜如同见到不可思议之事。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黄梓笑容满面:“魏兄,我尚有一联未解,今日补上如何?” “一阵风雨雷,两朝兄弟邦,四诗风雅颂,四史记书志,五朝秦晋汉,六脉寸关尺。” 魏征双眼圆睁,惊叹:“黄梓……真乃……旷世奇才!” 刹那间—— 卢倚澜感觉天旋地转,心头五味杂陈,目光中流露出对兄长的幽怨。 卢承庆一脸无辜。 妹妹,哥哥确实在帮你。 只是,未曾料到魏征也求助于黄梓。 黄梓自出联自对,这般巧合,谁能预料? 还以为你会嫁给那位糟老头子,前几天差点吓坏哥哥! “来,签下契约吧!” 黄梓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羊皮纸。 现场。 魏征与卢承庆二人皆错愕。 签下契约? 为何? 第408章 黄梓,你难道不觉羞愧吗? 卢倚澜竟真的签字画押,尽管咬紧牙关,但她的认赌服输,令人敬佩。 此时此刻。 张君羡的随从张风,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少爷每次布下迷局,从未有人能逃出生天。 此次,亦是如此。 作为旁观者的魏征,对此无动于衷。 而作为亲兄长的卢承庆,则是喜形于色。 何为卖身契,已无关紧要。他早欲使妹妹与黄梓结缘。 只可惜,妹妹性情高傲。 加之,黄梓仍是少年,对红尘情爱懵懂无知,实难强求。 孰料,契约瞬息间签订。 这黄梓,真是手段非凡! 上天庇佑我范阳卢氏!。 奇境之路,更进一步,踏入了传说中的幽影森林。 只有一个人显得格外忧伤。 卢玲,眼眶含泪,凝视着张家圣。 张家圣收起了那份古老契约,无奈地开口:“玲儿,若有何话,不妨直言。” 卢玲恳求道:“少爷,能否不让小姐签下灵魂契约?” 张家圣轻叹:“你早些说,如今已成定局。” 卢玲沉默无言,泪水悄然滑落。 卢倚澜几乎要拔出张君羡的灵剑,欲斩此无耻之徒。 为何不在我签字画押前询问卢玲的心愿?真是卑劣至极! 然而,事情并未如她所想。 张家圣竟向卢倚澜伸出手:“请交付于我。” 卢倚澜内心一片混乱,她的智慧与才情遭受重创。 谁曾想到,张家圣不仅破解了那看似不可能的谜题,还给出了不止一种解答。 而她,自诩才女,却一个也未想出。 人比人,确实让人恼火。 她的傲气受到了沉重打击,但也因此坚守承诺,签下灵魂契约。 故而,张家圣的话语并未入耳。 “请交给我,速速。”张家圣重复道。 卢倚澜回神,愤怒道:“灵魂契约早已签定,你还有何求?” 张家圣却说:“请将卢玲的灵魂契约交予我,我们之前已有约定,若我胜,便带走她。” 噗—— 卢承庆忍不住嗤笑。 瞬间,四周目光聚焦。 张家圣面色微沉:“卢大人,莫非您早有心思,意图将她据为己有?” 噗—— 卢承庆再度喷笑。 你这小子! 无端诬陷! 卢某从未想过你会对卢玲有意。 我,卢承庆,舍弃珍贵的才女兼美丽妹妹予你,你却钟情于一名侍女。 你还算男子汉吗? 男子汉,不需抉择,皆可拥有! 你怎不将两人一并带走? 一位绝色佳人,一位清纯少女,难道不诱人? 张家圣歉意一笑:“卢大人,我这便是横刀夺爱了。” 卢承庆无语。 夺个头! 此时。 卢玲抓紧张家圣的衣袖,眼中满是惊恐,望向大老爷。 太恐怖了! 大老爷竟对我心生邪念,实在可怕! 毕竟,大老爷年岁已高,怎比得上少爷风流倜傥,令人倾心。 卢承庆察觉到卢玲深深的鄙夷。 我……不活了! 我的声誉怎能毁于小子之口! 卢承庆急忙辩解:“小子,全是误会!” 张家圣打断他,笑道:“罢了,不提此事,一切已成过去。” 卢承庆急得双目泛红。 为何不继续? 一切已成过去,是何意思? 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张家圣再度开口,声音在幽暗的魔法塔中回荡:“卢兄,这份契约之石,你尊妹已然铭刻其上……出于对你的敬意,我决定将它化为尘埃,让它归于虚无!” 话语刚落,便准备以魔力粉碎那块闪耀着神秘符文的契约石。 霎时之间。 卢倚澜内心激荡,宛如被古老法术触动。 很好! 粉碎吧! 这契约石的破灭是你自愿,绝非本小姐背弃承诺。 这不关我的事! 然而。 卢承庆猛地抓住了张家圣握持契约石的手,语气坚定如铁:“不!小妹乃卢家嫡长,誓言重如山岳,岂能轻易反悔!” “自此刻起,吾妹便是huangzi阁下的仆从。” 噗—— 这一次,卢倚澜仿佛受到诅咒,喷出了一口鲜红的魔力之血。 这……你可是本小姐血脉相连的兄长啊! 手足之情,比血更浓啊! 你的亲妹签下了契约石,你竟无半分羞愧? 这岂不是让卢家蒙受耻辱? 卢承庆依然义正言辞:“违背誓言,岂非让卢家蒙羞?” 卢倚澜:…… 签下契约石,难道不是更大的耻辱? 你……这就是我的亲哥! 不知为何,她的心境渐渐平静如镜。 这就是古老家族,不应感到诧异。 早该看清! 卢承庆浑然不知,他的每字每句,将亲妹对卢家的厌倦推向了极致。 “卢某尚有要务,先行告辞!” 卢承庆唯恐多留片刻,张家圣会因顾忌他的情感,将这契约石销毁。 岂不可惜! 于是,他迅速寻了个借口,逃离了现场。 但他却不知,这样的想法过分抬高了自己在张家圣心中的位置。 在张家圣心中,卢承庆的地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顾忌他的情感?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招来一名勇者,谁会愚蠢地放他离开? 张家圣随即询问魏征:“老魏啊,你来此处何事?” 魏征毫不掩饰,直言欲求一块暖炉之心,用以抵御寒冬。 张家圣立刻拍板,一切皆无障碍。 然而,这暖炉之心价值不菲。 魏征虽廉洁,但俸禄丰厚,加之朝廷赏赐的永恒农田,足以支付这高昂代价。 于是,他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张家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转向卢倚澜道:“整理行装,随我启程。” 卢倚澜如一具无魂傀儡,返回闺房收拾行囊。 卢玲见小姐心神恍惚,不顾自身已被小姐许出,仍欲协助小姐打理行装。 张家圣突然喊住:“对了,卢玲的契约石尚未交付于我!” 行装整理完毕。 一行人重返了那片神秘莫测的桃花源。 途中。 卢倚澜将卢玲的契约石递予张家圣。 当众。 张家圣将契约石交与张君羡,吩咐道:“携卢玲前往官府,更改其身份之册。” 这契约石,即便粉碎也无济于事。 卢玲的身份本就属于奴仆。 卢玲听闻将变更身份之册,不禁愕然。 在幽暗神秘的艾斯兰德大陆上,张家圣,这位拥有着古老血脉的贵族,笑得如同春风拂过山间。他说道:“我的少年,我不喜那些被束缚灵魂的仆从,故此,我将解除你的奴籍,使之成为自由之民。你只需在这契约上签下名字,便能继续侍奉于你家小姐身边。” 卢玲心中满是困惑与惊奇,她的双眼如同初升的月光,清澈而迷茫。她不明白,这位少爷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留在小姐身旁,这又是怎样的安排? 见卢玲愣住,张家圣轻声解释道:“近来,你家小姐事务繁重,而我亦无法立即为她觅得一位贴身侍女。所以,你就暂且承受这份职责吧。” 卢玲轻轻点头,她知道,这是张家圣的命令,也是她的宿命。 随后,张君羡带领卢玲前往了魔法之都——阿斯特拉尔,那座城市的中心有一座庄严的宫殿,名为官方府邸。车厢内,卢倚澜心中忐忑不安,她预感着前方的命运,将是一段新的旅程。 张家圣提及自己有要事处理,但卢倚澜能感受到,这一切的背后,定有他的深意。她曾是才女,如今却沦为张家圣的奴隶。但她心中并无悲痛,只有一种超脱世俗的平静。 然而,张家圣并未展露半分忧伤,反而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吸收着空气中的魔力,以增强自身的法力。 返回了那片传说中被称为桃花源的圣地后,张家圣将卢倚澜交给了他的忠仆张风,嘱咐他妥善安排。 数小时后,张家圣手持一本古老的法典,走向卢倚澜,将其递到她手中。“这是你近段时间的使命。”他说道,“你既是一位才女,做一名普通侍女未免太过浪费。不如,担任我的总管,管理这片领地吧。” 卢倚澜脸色苍白,原本古井无波的心湖此刻掀起了波澜。总管?这是否意味着她将被当作一位女管家,去掌管这片土地,这岂非更大的羞辱? 然而,男人总是那么狠心,他们的心如石,无情无义。 但她明白,既然已立下誓言,她便无话可说。签下了卖身契,她不再是自己的主人。 张家圣并未多加关注她的内心波动,缓缓道:“这本法典记载着供暖系统建造的秘密,具体的劳动力我会为你筹备。你只需协助我完成这项大业,让我们的交易圆满成功。” “赚钱的机会怎能放过,这供暖系统不仅能带来财富,更能让本少爷享受温暖。”他笑着补充。 卢倚澜沉默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将涉足商海。 而且,这位贵族,即使是私生子,竟将赚钱视为人生至高追求。难道他没有感觉到这是一种堕落吗?作为皇族,难道他不感到羞耻吗? 然而,在长安城,一种神奇的新事物正在勋贵之间悄然兴起——那就是供暖系统! 整个桃花源之外,队伍排成了长龙,卢倚澜忙碌得几乎腾不出时间休息。她不仅要处理订单,指挥施工队伍,还要坚决拒绝所有企图插队的勋贵。 张家圣已将一切事务交付予她,尽管商贾之事并不合她心意,但看到那堆积如山的金币,她不禁对张家圣的智慧刮目相看。 若非张家圣的皇族血统,那些钱财恐怕早已落入他人囊中。 与此同时,张家圣意识到卢倚澜实在难以独力应对如此庞大的工作量,于是想到了自己的两位弟子。 房遗爱和杜荷接到了师父的召唤,他们得知任务竟是协助一位年长女子,虽有些意外,但他们依然欣然接受。 确实,他们心中对这份任务感到些许诧异,但更多的是愿意服从师父的命令。 张君羡于幽暗密室中,以古老咒语告诫两人。 “两位公子,卢姑娘乃吾师定下的未来伴侣。” 房遗爱:…… 杜荷:…… 滚烫之心,刹那间如冰封古井。 更甚者,似被魔杖一击。 啪—— 冰面破裂……不,冰屑散落于地。 此刻。 师兄弟俩心中颤栗。 既是未来师娘,即便赠予他们十倍之勇气,亦不敢心存半分非分之想。 否则,师尊定将他们第三条腿化为灰烬。 嘶—— 此念恐怖! 铮—— 张风抽出长剑,剑锋凛冽,在二人眼前挥舞不止。 房遗爱感喉头微凉。 杜荷双腿轻颤。 明悟矣! 师尊高明,早已洞悉二人性情……咳咳咳,好色之心,提前派遣双张加以警示。 若违逆师令,绝非仅限于第三条腿,当谨防颈项…… 噗—— 血溅三尺! 师兄弟二人惶恐疾奔而去。 …… 梁国公府。 长孙无忌坐于书房,轻抚其冰冷苍老之膝。 若此景持续,将来必遭寒腿所苦。 垂暮之年,冬日难行。 至于暖炉,他并非未闻其名。 然,群臣皆被严寒摧残,独魏征精神矍铄。 经魏征一番宣传,众人皆晓暖炉之事。 纷纷询问暖炉之来源。 魏征便将桃花源揭露于众。 于是,桃花源外,长队蜿蜒无尽。 然…… 旁人或不明,长孙无忌焉能不知,此乃私生子之产业? 呵呵…… 不务正业之徒! 但,财源滚滚,令长孙无忌心生妒忌。 欲求自建暖炉,向张家圣,此私生子馈赠金银,此念断不可有。 然而…… 气候日益寒冷,飘雪之日将至,实难忍矣,唯有资助此私生子。 “去吧,寻觅万年县侯,告知老夫欲装暖炉。” 管家领命离去。 两时辰后。 管家归返。 长孙无忌询:“可否,明日始装暖炉?” 管家低头,言:“此……老爷,万年县侯……” 砰—— 长孙无忌拍案而起。 小辈竟无视老夫派往之管家? 狂妄至极! “真不知天高地厚,他尚需唤吾一声舅父,竟如此失礼,拒不见你。” 嗯……此舅父虽无血脉关联。 亦为舅父,为长辈! 岂须血浓于水? 管家尴尬道:“此……吾言老爷差遣,万年县侯已见吾。” 长孙无忌:…… 即刻。 长孙无忌斥责道:“往后言辞切莫含糊,汝若不会言,则勿言,害老夫误判他人。” 身为管家,必具承担过失之觉悟, 难道,老夫昏庸? 绝无可能! 绝无此事! 老夫绝不允许! 孰料…… 管事又慢悠悠地说道:“万年县侯见了我,只告诉我,除了在魔法石的队伍中等待,便只能等待。想要跳过这漫长的队伍,别说你是国公,就算是龙帝陛下……咳咳咳,天界至尊也无法办到。” 噗—— 长孙无忌刚抿了一口温暖的龙涎茶,全部喷在了管事的脸上。 管事:…… 长孙无忌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 “简直匪夷所思!” “顽劣!不知人间礼法!” 又一个侍从突然轻快地奔了过来,禀告道:“大人,天界至尊驾临。” 长孙无忌立刻前去迎接。 就在这一刻。 张寂已经踏入了梁国公府,悠然自得地漫步于府邸之中。 毕竟这是他大舅哥的地方,无需拘束。 长孙无忌急忙上前相迎。 “拜见天界至尊!” “好了好了,都是老兄弟了,在私下场合还行这些礼节,那朕就不奉陪了!” “既然来了,不妨留下用餐再走。” 君臣二人开启了轻松的谈笑。 步入前厅。 张寂呼出一口白气,道:“辅机,你的家中可真够寒风凛冽的。” 长孙无忌:…… 我的天界至尊啊,这严冬时节,您说哪里不…… 咦? 有了! 长孙无忌心中有了计较,如何让张家圣上有些难堪。 好啊,你不让我走捷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不敬先贤! 忤逆不孝! 还是让天界至尊来整治你! 长孙无忌拍打着膝盖,轻咳一声:“是啊,岁月不饶人,越发不耐寒了,若不小心,恐怕就要患上风寒之症。” “哈哈哈——” 笑声并非出自长孙无忌之口, 而是张寂,笑声格外欢快。 长孙无忌一时错愕。 天界至尊……您这是在嘲笑我吗? 只听。 张寂哈哈大笑道:“朕观察到,不只是辅机你,克明和房乔他们也都受不住这寒意。” 随即,张寂自言自语般地感慨:“这魔法暖炉真是妙不可言,可惜并不是人人都能享有。” “朕的好儿子,就是孝心满满!” 这声音,似乎生怕旁人听不到,音量异常洪亮。 刹那间。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那个私生子,竟先一步为天界至尊装上了魔法暖炉。 原来,天界至尊今日是来炫耀的? 就你会使用魔法暖炉? 我们就不会? 简直是无理取闹,绝不能纵容! 长孙无忌淡然道:“臣听说近日长安流传一种神秘法宝……似乎是魔法暖炉,卢国公府是最先享用的。” “如今,许多人都赶往桃花源,排着队报名缴费,等待安装魔法暖炉。” 张寂惊讶地问道:“整个长安都开始安装了吗?” 这个儿子,不是说成本高昂,难以普及吗? “老夫听闻,都是一些有功勋的贵族。” 长孙无忌深知,污名不可轻易抹黑。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寂喜上眉梢地说道:“儿子的确未欺骗朕,成本确实不菲。不过,朕这儿子的确聪慧,百姓虽无法负担魔法暖炉,却可以使用煤炭供暖。” “这煤炭,可是朕儿子所创,还有那平价煤,也是儿子的构想,如今长安都在称赞朕为明智之君。” “真是惭愧啊!” 长孙无忌:……。 在遥远的艾泽兰德,火焰之心山脉的阴影下,古老城堡中回荡着低沉的笑声。 \"又是那无尽的煤炭传说?\"龙骑士阿瑞斯低声自语,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 \"又在炫耀你的小龙崽了!\"他继续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傲慢的微笑。 \"顺便展示一下你的辉煌战绩,\"他轻蔑地说,\"老夫本想请你整治一下那个叛逆的幼龙,比夏,你为何总是偏离轨道!\" \"果不其然。\" \"君就是君,龙就是龙。\" \"老夫只能任由比夏牵引。\" 就在这个时候,张寂突然开口询问:\"说起来,辅机大人,您不考虑安装地火暖炉吗?\" 长孙无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可是比夏亲自送上的宝剑,他怎能不接?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长孙无忌颤抖着身体,回应道:\"这……我并非不愿使用……\" 张寂带着一丝玩味的口吻说:\"恐怕是辅机大人囊中羞涩。\" 长孙无忌沉默了片刻。 谁说他囊中羞涩! 身为黑龙堡的公爵,若他连这点财力都没有,那真是太寒酸了! 长孙无忌强行扭转话题,说:\"我已派遣管家前去找万年县侯,但他说必须排队等候,不得插队。\" 张寂猛地拍了一下石桌。 长孙无忌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呵呵…… 皇子,这次一定要让比夏给你点颜色看看。 即使不能直接教训你,也要让你在比夏心中失宠。 \"我的儿子……做得好啊!\" 长孙无忌的笑容凝固,脸庞变得僵硬。 张寂严肃地说:\"万物皆有秩序,先来后到才是公正之道!\" 噗—— 一口鲜血从长孙无忌口中喷出。 心如死灰! 争取特殊待遇如此艰难,这还是他首次屡次受挫。 第409章 神秘通道下的隐秘行动 桃花源。 一个庭院中,长长的队伍从庭院内延伸至外。 卢承庆刚刚找到了他的龙族妹妹,准备走个后门。 毕竟,有特权不用,那岂不是太傻了吗? 这个冬日太过严酷,每一天都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卢倚澜看到了他,冷漠地问道:\"哥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卢承庆笑道:\"哥哥也想安装个地火暖炉。\" 卢倚澜淡淡地说:\"排队去吧。\" 卢承庆的脸色一变,说:\"但是……我是你亲哥哥啊……\" 卢倚澜神色未动,重复道:\"排队去吧。\" 卢承庆:…… 算了! 她在生气呢! 卢承庆长叹一口气,声音哀怨地说:\"为了大地的安宁,为了众生的福祉,为了传承先贤智慧,为了世界的和平!\" 咔嚓—— 轰隆—— 卢倚澜的身躯微微颤抖,几乎站不稳,急忙扶住一旁的石桌。 同时,她睁大双眼,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惊讶地望着自己的亲哥哥。 仿佛……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认识这个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这话语……堪比圣贤之言。 只凭这一句话,她的哥哥将在学者心中成为一盏明灯。 名垂青史,不过如此。 \"这话,是万年县侯说的。\" 卢承庆满意地看着妹妹的反应,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的来源。 随后…… 对于卢倚澜而言,如同晴天霹雳,震撼无比。 我还以为出自你口,结果却是万年县侯?。 就在彼时彼刻。 卢倚澜内心犹如深渊之风,咆哮着,汹涌着,翻腾不息。 “此乃万年县侯所言?” 卢倚澜谨慎地求证,声音轻若飘絮。 卢承庆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此言岂能有诈?如此豪言壮语,不载入史册方为奇谈。无论何人所言,‘大司’之名非其莫属。” 卢倚澜心中信服,却万万未曾料到,此等话语竟出自张家圣之口。 可惜啊,他仅是碧霞之下,非正室所出之子。 然而…… 卢倚澜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遗憾。 不过,那份关于卖身契的纠结,在她心头已悄然消散。 为如此之人效力,即便投身于商贾之途,亦甘之如饴。 这位皇子,绝非表面所显那般寻常。 崇拜,令人盲从。 卢倚澜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卢承庆趁热打铁:“吾妹,此皇子实非凡人,兄长让你留在此处,全是为了你的福祉。” 唰—— 卢倚澜目光骤然转冷,如同寒冰。 卢承庆慌忙止住,迅速转移话题。 “吾妹,为兄真个冻得浑身僵硬,能否与皇子商量,提早几日为我铺设暖炉?” “多耗费些银两也无妨。” 卢倚澜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兄长,你以为皇子与你一般,满身铜臭?” 对于亲哥的嘲讽,她毫无顾忌。 卢承庆面皮虽厚,却也笑道:“为兄怎能与皇子相提并论?” 这可是骨肉至亲,如此厚颜无耻,卢倚澜也只得无奈接受。 “好,费用三倍,便将你排在前列。” 卢承庆当即点头答应。 钱财? 何足挂齿! 范阳卢氏纵使落魄,依旧胜过凡马。 正当此时。 卢倚澜又道:“三万贯金。” 噗—— 卢承庆差点喷出血来。 暖炉之费原本仅需一千贯,三倍亦不过四千,这三万贯又是从何而来? 大姐姐未免太过狠辣! 卢倚澜淡淡地道:“初来乍到,兄长赠予的银两,早已交付皇子作为房资。” “如今,为妹囊中羞涩。” 卢承庆哑口无言。 亲妹妹啊! 你缺钱,向为兄开口便是! 可你这般做法,岂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只听。 卢倚澜竟道:“吾今已明悟,贵族不缺金银,有人愿意多出费用,提前享受服务,我又何必拒绝?” “为少爷赚钱,多多益善。” 卢承庆双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否真是自己的亲妹。 为何突然改口称少爷? 签下卖身契,难不成真把自己当成皇子的侍女了? 莫非,只因自己透露了皇子的豪言壮语,彻底征服了妹妹的心? 我……罪孽深重啊! 卢倚澜继续道:“欲提前者,三万贯起步。” 说罢,唤来卢玲。 立时。 卢玲手捧新告示,疾步而出,贴于门外。 霎时间。 外界轰动。 “这莫非是大姐姐?” “三万贯……这简直是狮子开口,吞天食地啊!” “休想,吾等将诉至王城,控告尔之行径!” 此时此刻。 卢倚澜撇下了她的亲哥哥,无视外界群情激愤,周遭沉寂无声,只余她凛然目光扫视四方。 突然间。 一股深邃莫测的气息弥漫开来,令在场所有来自显赫家族的管事皆闭口不言,心中惶恐。 卢倚澜清冷之声响起:“本使乃此事主理者,唯我独尊。三万金乃是底线,而首位破例之人,正是吾兄——范阳卢氏宗主,户部尚书卢大人。” “吾仅遵古制,我之言即为律法。今风雪将至,不愿支付者,任凭严寒侵袭,静候时机。” 嘶—— 众人心有不甘,却无力回天。 垄断之势,何其霸道,尔等又能奈何? 室内。 卢承庆听闻妹妹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不由苦笑连连。 也罢,如此一来,妹妹日后定能安心侍奉皇子。 以她倾国之姿,及卓越才学,待皇子年岁渐长,岂会不动心? 奇珍异宝,得此佳人,更为稳固。 念及此处,卢承庆心满意足,步出房门,对众人拱手致意,甘愿成为靶子。 “诸君,卢某便是范阳卢氏宗主卢承庆,三万金币实属合理。若尔等府中金银不足,唯有耐心等候。” “非是卢某恳求,欲以此代价提前办理,尔等恐无此良机。” “告退!” 言罢,抬脚欲行。 孰料。 卢倚澜一声厉喝:“兄长,且慢!” 卢承庆回首,疑惑不解:“何事?” 不是已经结束? 不归去,逗留此地何意? 亲自为皇子效力? 绝无可能! 卢某颜面何存。 卢倚澜一字一顿:“先付金。” 卢承庆:…… 女儿家心思啊! 另一边。 张寂与长孙无忌抵达此处,望见长队蜿蜒,原本欲直赴张家圣,途中忽改方向,来到此地。 目睹一切,得知女管事竟是卢承庆亲妹,二人顿感震惊。 皇子,你真敢启用此女? 难道毫无顾虑? 不行! 朕需与子详谈! 随即。 张寂寻至张家圣,劈头便问:“子,汝使用卢承庆之妹为汝管事?” 张家圣不以为意,答道:“然也,彼已签定契约。” 张寂:…… 契约之事,朕不予置评! 年轻一代,玩法新颖! 张寂语重心长:“子,此女出身五行七王,即便范阳卢氏拥护于朕,亦不可不防。” 接着,他提及卢倚澜允准插队,但需额外支付三万金币。 张家圣面色微变,无奈道:“此女何其愚笨?” 张寂心中冷笑。 她愚笨? 子,愚蠢者乃汝也。 坐地起价之举,不正是贪财之心作祟? 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大陆上,冰雪之城的统治者,张家长子,坐拥着一座冰封的城堡,城堡深处的火炉里燃烧着奇异的蓝色火焰,这火焰源自深渊,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张君羡,你过来!” 张家圣的声音在幽深的大厅回荡,召唤着他的弟弟张君羡。他吩咐道:“你去通知卢管事,我们需要增加一种魔法契约,契约分为三级:铜、银、金。” “铜契者,需付出一万金币的魔法石,银契者需两万,金契者则需三万。” “铜契者,我们将在二十日内完成他们的祈愿,并在之后的一年里,免费提供魔法庇护。” “银契者,十日内完成祈愿,两年的庇护。” “金契者,五日内,三年的庇护。” “去吧!” 张君羡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开,消失在幽暗的走廊尽头。 张寂与长孙无忌,这对君臣,在冰封的王座前陷入了沉默。这样的交易方式,前所未闻,令人震惊。 张寂提醒道:“吾儿,你真以为他们会如此轻易地付出?” 张家圣轻笑道:“父亲,您难道没有察觉到,寒风已至,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即将来临?” “在我们的领地,寒冬足以冻结一切生命。” “尤其是那些富有的贵族,他们手中握有无数金币,若能换取温暖与舒适,又有谁能拒绝?” “而且,我给予他们不同的契约等级,这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彰显身份的方式。对于贵族而言,荣耀与独特性远比金钱重要。如此,他们怎会吝啬?” 君臣二人默然,心中涌现出莫名的忧虑。 然而,张家圣的计策却勾起了长孙无忌的另一番思绪。每至严冬,无数贫困的平民便会面临生死的考验,即使是最廉价的取暖之物,也非每个人都能负担。 在这一瞬间。 君臣二人心中沉甸甸的,长孙无忌将张寂悄悄引至一旁,低声说道:“陛下,有一事必须商议。” 张寂问:“这与吾儿有关?” 长孙无忌点头:“陛下,今年的寒冬,必将夺去无数平民的生命,而朝廷对此无能为力。” “皇子找到了保暖的妙法,但这种方法背后蕴藏着巨大的利润。一旦百姓得知真相,他们会如何看待皇子?” 张寂心中一凛,对这位忠心的大臣满怀感激。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成功了! 这便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策略。让陛下向那个私生子阐明利害,降低取暖的代价,老夫便能省下一笔财富。 不仅如此,这一切都归功于老夫,当他人节省开销时,又怎会不感念老夫的恩情? 同时,揭露这一切的人是老夫,不仅陛下会认为老夫关怀这个私生子,就连那私生子本身也会感激老夫,甚至是心怀敬畏。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私生子只顾追求财富,忽视了其他问题,是否显得有些浅薄无知? 若老夫再加一把劲,陛下不就能看出皇子的愚笨? 一个愚昧的皇子,与皇储之位,又怎会有交集? 第410章 我竟成了次级的外甥?... 张寂迈步至张家圣面前,神色肃穆地道:“吾儿,吾需与你深谈。” 张家圣不解老父意图,应声道:“是,父亲欲言何事,但说无妨。” 张寂忧虑道:“吾儿,此暖气之费,实需下调。” 张家圣听闻,此言直指其财源,当即反对。 “不可!” “何以如此?” “莫非惧吾富有?” 张寂几欲呕血。 堂堂皇族,言必及财,汝心已陷金海? 然则,隐患未见? 张寂沉声道:“吾儿,只见其利,未识其弊。” “古语云,贫者无咎,怀宝生祸。尔藉暖气敛财无数,可知冬日百姓冻毙者几何?” “所取多为勋贵之资,尤其士族门阀,岂容尔轻易得利?” “彼时,长安乃至大唐皆言尔为富不仁,唯财是图,漠视生灵。” “有心之人稍动,众寒士愿噬尔骨饮尔血者,数不胜数。” 张寂言辞渐烈。 实则确然。 此子非五行王裔,亦非士族嫡脉,根基未固。 遭财损之五行王族与士族门阀,安能饶恕? 张家圣将身陷风口浪尖。 再者,古来商贾卑微,张家圣经商之举,无可厚非。 士族门阀谁无产业? 然,彼等绝不出面,儒者为彼摇旗呐喊,时而施小惠,即可蒙蔽百姓,赞誉彼仁德! 子功不可没,然红薯、土豆,乃至棉花,尚待翌年方能普及,需两载方显成效。 未成之时,子名已臭。 张寂原欲认祖归宗于子。 否则,朝堂之上,言天地立命,何意? 仅为子铺路! 正此时。 张风疾步入内,向张寂一礼,转向张家圣道:“少主,数处已选定址。” “遵少主旨意,长安城内统一规建,由我等营办,城外村舍,助其建起,仅取成本,日后自行筹款,我等无偿维保。” 张家圣颔首赞许:“阿风,尔行事吾心悦诚服。” 张风:…… 少主,求轻饶! 吾亦曾为暗卫统领,且对抗过陛下。 尔于陛下前言此,非置吾于尴尬乎? 张寂未思及此,满脑疑问。 选地? 将兴何事? 城内外经营,后续无偿维护…… 张寂指张风,厉声道:“详述!” \"你们的少主究竟派你去执行何等神秘任务?\" 张风的指尖几乎触及了剑柄。 毕竟,他曾是天龙帝尊之仆,而张寂却将天龙帝尊囚于深宫,这份怨念自是刻骨铭心。 所幸,他记起了天龙帝尊与张寂早已冰释前嫌。 罢了,看在少主面上,这回张某便不予追究。 \"碧霞,少主欲在长安古城内寻找圣地,以建造炼火塔,然后将温暖之流输送至万家灯火。\" \"然而,城郊乡民因年岁供奉有限,恐难承受暖流之费。\" \"少主言,财富之道,忌于苛政寒心。\" \"他欲在各村落之心建立炼火塔,仅取原料之值,日后维护费用全免,不比城中收取暖流金。\" \"只因筹备稍晚,城郊炼火塔尚可建起,长安古城之内虽易建塔,但需布设暖流脉络,今年无法达成普世温暖宏图。\" 听罢,张寂心神激荡,恍若雷鸣。 未曾料想,儿子悄然间便欲将暖流遍及长安。 更考虑周全,对城郊乡民另施援手,放弃其暖流供奉。 诚然,城郊暖流计划实难实现,困难重重,加之人口分散,得不偿失。 外界。 长孙无忌闻讯,一时惊愕无语。 本欲陷害张家圣一场,孰料对方竟有此等奇策,且已着手实施。 自古至今,谁曾体会这般温馨冬日? 届时,张家圣不仅财源滚滚,更赢得万千受惠民众的衷心感激。 呸! 老夫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岂非笑话! 此时。 张家圣又言:\"关于此暖流之策,我亦有一不成熟构想,将来交由皇朝执行。\" \"尔后,朝廷将暖流事宜交予某位商贾承办,每年缴纳一定供奉金。\" \"如此,朝廷便新增一项收入,又惠及百姓,自此大唐子民再无畏寒冬侵袭。\" \"当然,暖流供奉之数,必经朝廷定夺,不得任由承办者任意索价,否则背离朝廷初衷。\" 诚然,张家圣对此曾感难以想象。 然现今煤炭充沛,供给无忧。 炼火塔并非繁复构造,高炉问世,加之水泥,足以筑造更高之塔,钢铁产量亦大增。 铸造炼火塔,普及暖流装置,实非难题。 张家圣早已派遣桃源村铁柱率队秘密实验良久,如今条件已然成熟。 此刻,首个体验集体暖流之地,便是桃源村。 张寂激动得颤抖。 \"好!\" \"好!\" \"好!\" 连声称妙。 忽而。 张寂忆起一事,问道:\"欲接通暖流之勋贵...\" 张家圣笑答:\"每家每户,吾将为彼等筑炼火塔一座,毕竟,此乃耗费千贯金币之巨。\" 吸气声响起。 太过分了!。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艾瑞斯特大陆上,寒风凛冽,冰封万里。明明有古魔法之塔能汇聚地心火炎之力,为整座城池供暖,但你却执意为那些勋贵之家单独安装火焰之心,还推出所谓的「元素使会员」,享受无限期的元素净化与维护…… 在旁人眼中,这些勋贵不过是张家圣眼中的愚者,而在他心中,他们却是命运的馈赠。 张家圣轻抚着魔法水晶,微笑道:“其实,我并非故意欺骗他们,只是将所得的金币,用于补贴那些无力承担魔力消耗的家庭。尤其那些城外贫瘠之地,我只收取最基本的元素费用,实则是赔本买卖。” 张寂:…… 亏损吗? 确是亏损! 然而,他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平衡。 此时此刻, 长孙无忌缓步走来,笑容如春风般温暖:“亲爱的外甥啊……” 只要承认,老夫便让你用无尽暖流孝敬长辈,分文不取。 大赚特赚! 张家圣脸色微变,警觉地后退,呼喊道:“长孙大人,请止步!” 长孙无忌疑惑地问:“外甥,何事困扰?” 张家圣浑身颤抖,鸡皮疙瘩四起:“长孙大人,勿如此称呼,你的亲昵令我心生不安,仿佛有陷阱正待我落入。” 长孙无忌面色阴沉。 你……如此看待老夫? 确实,老夫欲设局,却未料你已先一步化解。 空留遗憾,唯有寂寞。 张寂故作愤怒:“逆子,言辞放肆!理应称辅机为舅,你乃朕之长子,他唤你大外甥,恰如其分。” 咔嚓—— 长孙无忌闻此言,心头无喜。 长子…… 庶出之子,他! 真想自掴一耳,为何出言不逊,唤其大外甥。 此刻,方知搬石砸足。 生平首次,老夫竟为此困顿。 莫非,这庶子乃吾命定之劫? 此刻, 张家圣满脸嫌弃:“父亲大人,就此打住吧,我非长孙大人血脉相连的亲外甥。” 张寂:…… 此情此景,朕无言以对。 显而易见,儿子对辅机充满敌意。 然而…… 理应如此! 辅机先前心思,朕亦明了,企图占儿子便宜,你活该被鄙视。 必然是暖流之事! 辅机欲图白得! 张寂仍装模作样训斥:“仍是你舅父!” 张家圣勉强开口:“既如此,见过舅父。” 话语落,手已伸展。 长孙无忌不解,询:“大外甥,此举何意?” 张家圣理直气壮:“舅父,初次尊称,亦首次称您为舅父,难道不该有见面礼吗?” 噗—— 长孙无忌恨不得喷张家圣一脸。 妙哉,这声舅父不白叫,尚需见面礼。 小子,此前你说非吾血浓于水,如今怎舔颜讨礼? 然,张寂在此,不容拒绝。 长孙无忌解下腰间玉佩,痛心疾首:“见面礼啊……此玉佩……权当见面礼罢。” 好奢侈! 此玉佩光彩照人,价值连城啊! 老夫……血亏! 张家圣接过那枚闪耀着魔法光辉的宝石,欢喜地唤道:“舅爷,大外甥感激不尽。” 长孙无忌内心如同被古老魔咒所噬,却强颜欢笑道:“大外甥,勿需与舅爷这般生分。” 张寂亦笑容满面:“吾等乃血脉相连之族,无需客套。” 却不知,命运之轮常以奇异轨迹运转。 太子宫在寒风凛冽的东宫内颤抖不已,得知兄长张家圣正为长安城内的贵族们布置暖炉,即刻踏上了寻求庇护的征途,欲求张家圣为东宫施加温暖之术。 然而,尚未踏入门槛,便听见张家圣与长孙无忌二人呼唤之声,一为舅爷,一为大外甥。 更令人震惊者,长孙无忌竟将心爱的魔法石赠予张家圣。 那颗魔法石,张承乾早已垂涎三尺,然却不敢轻易索求。 今朝,竟落入兄长手中。 最不可思议者,舅爷居然称呼兄长为大外甥。 舅爷,汝之大外甥非本宫耶? 且父皇曾言,吾等皆为一家,此言何解? 明悟矣! 今朝,父皇命舅爷认兄长为大外甥,是欲让兄长归宗认祖乎? 舅爷既已首肯,岂非令本宫地位降为次等,成为二外甥? 念及此,甚感不适。 第三百二十二回 太子宫筹募善款 翌日。 张承乾于国学院中,面容苍白,双眼布满血丝,课堂上竟昏昏欲睡,遭孔颖达严师十指重击。 令孔颖达诧异者,平素仅一击便面容扭曲如麻花之太子,今日仅皱眉而已。 坚韧哉! 孔颖达遂加倍用劲。 终,第十击方落,今晨课业告终。 张承乾一手肿胀如猪蹄。 然而,失魂落魄之太子殿下,竟未呼痛。 “房遗爱!” “杜荷!” “尔等留步,本宫有话相询!” 今朝,房遗爱与杜荷已成为太子宫伴读。 二人闻太子之召,只得驻足。 实则,相较于入东宫研习,二人更愿归家协助师娘——卢倚澜。 至少,较读书轻松些许。 张承乾将二人拉至僻静之处,神色神秘:“尔等手中有几许金银?” 房遗爱立时警觉:“太子,吾父极为吝啬,此事汝早知晓。” 杜荷却道:“大师兄,汝言过矣,房伯母对汝宠爱有加,房伯父怎敢阻止?” 房遗爱哑口无言。 确实,他是家中最受宠者。 卢氏对其尤为溺爱。 然师弟汝此蠢材,未明情况便拆师兄台,汝脑中之物何在? 张承乾急切道:“废话休提,尔等到底有几许金银?” 房遗爱并未急于回答,反问:“太子殿下,究欲何为?” 杜荷亦不再插话,在后询问:“是啊,太子此举有何深意?” 张承乾面带微红,思及宏伟计划,鼓起勇气道:“本宫欲行大事!” 房遗爱轻蔑地撇了撇嘴,对太紫殿下说:“殿下,我们还是稚嫩的幼龙,尚未羽翼丰满,谈何大事?” 张承乾却摇头晃脑,眼神坚定:“龙翔九天,不在鳞甲!” 房遗爱机敏地回答:“殿下,您了解我的,我从未有过凌云壮志。” 杜荷则嘟囔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成长为巨龙,免得每日被长辈们的翅膀遮蔽。” 张承乾:…… 朽木难雕,令人扼腕!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与二人纠缠于无益之言。 张承乾随即宣布了自己的宏伟计划: “近来,凛冬将至,寒风凛冽,恐将有霜雪降临。届时,长安城中的贫苦民众恐将遭受冰霜之苦,生命岌岌可危。” “我心系万民,欲施以援手,助他们度过寒冬。” 房遗爱慷慨激昂:“太紫殿下仁心昭昭,实为万民福祉!” 杜荷只得附和:“确实如此!” 张承乾内心却几乎崩溃。 这二人,房遗爱狡黠如狐,杜荷却是傻气十足! 绝不能被他们带偏了! 张承乾严肃地说:“同为孔师门徒,我有良策自然不忘你们。” 杜荷兴奋道:“那真是太好了——” 但就在那一刻, 房遗爱猛地踹了他一脚。 杜荷疑惑不解:“师兄,为何踹我?” 房遗爱咬牙切齿:“我踹了吗?我踹了吗?” 杜荷怒目圆睁:“你分明踹了我,为何不承认?” 房遗爱坚决否认:“我没踹!” “你踹了!” “我没有!” “你踹了!踹了!踹了!” 张承乾:…… 你们是在捉弄我吗? 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张承乾立刻将两人分开,直接说道:“我们筹措金银,为长安城的子民分发御寒衣物,你们意下如何?” 房遗爱:…… 终究逃不掉啊…… 杜荷:…… 他虽蠢笨,此刻也恍然大悟。 太紫殿下这是狮子大开口。 杜荷愁眉苦脸:“殿下,我们三人加起来,能有多少金银?” 张承乾不屑一顾:“三个小巫,也能胜过一位大贤,事在人为。” 房遗爱无可奈何,只好认命般说道:“我仅有十枚金币作为私房钱。” 杜荷惊诧万分:“你每月不是有一百……呜呜呜……” 房遗爱迅速捂住杜荷的嘴巴,心中恨意滔天。 谁来教训这蠢蛋! 你愿挥霍,莫拉上我。 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 身为师弟,怎能陷害师兄? 这样,你的龙心不会痛吗? 张承乾面色阴沉。 铁公鸡,一毛不拔!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户部尚书唐俭那老吝啬鬼的子嗣。 房遗爱再次痛苦表态:“下月的财富,我会提前向母亲求取,但最多也就一百枚金币。若再多,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总不能去偷窃吧。” 杜荷也道:“我还好,差不多一百二十颗星辰之石。最近导师安排了一堆魔法试炼,我都没空去冒险了,这星辰之石就先借给皇子殿下吧。” 张承乾听得脸色愈发阴沉。 此时。 杜荷看出皇子殿下嫌石头太少,道:“皇子殿下,我可是真没星辰之石了,这一百二十颗给你,我就只能吃风饮露了。” “也就是皇子殿下你开口,我师兄向我借星辰之石,我一个都不会给他。” 房遗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见鬼! 什么烂师弟,你和我有仇不成? 张承乾不甘心地问道:“你们有没有获取星辰之石的办法?” 房遗爱连忙撇清自己。 “皇子殿下,我才多大,都是向母亲大人讨要星辰之石,除了这个,我一点获取星辰之石的办法都没有。” 杜荷神秘兮兮地道:“我有。” 张承乾惊喜地问:“当真?” 杜荷认真地道:“比龙鳞都真。” 张承乾满怀期待地问道:“如何获取?” 杜荷压低声音道:“星辰流转,十三归一。” 咔嚓—— 房遗爱惊得魂飞魄散。 见鬼的杜荷,这可是黑暗借贷,你怎么敢怂恿皇子去借黑暗借贷? 你想死啊! 张承乾却心动了。 房遗爱一把抓住他,颤抖着说:“皇子殿下,这个绝对不能碰啊!” 张承乾毫不在意地说:“本宫心意已决,就这样定了!” 为了展现本宫的仁慈,超越大哥,不就是黑暗借贷吗? 随即。 张承乾又询问杜荷。 “星辰流转,十三归一是如何操作的?” “皇子殿下,你跟我来!” 杜荷并没有想太多。 房遗爱一看情况不对,便找借口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然而…… 张承乾和杜荷硬拉着房遗爱离开了皇宫。 随后,在杜荷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座幽暗的地下城,这里是星界赌坊,杜荷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掌管者,阐明了来意。 “你们要多少星辰之石?” “一千……不,三万颗!” 张承乾一咬牙。 接着。 掌管者准备好了誓约之书,还有封印之泥。 张承乾低声询问杜荷,道:“这是做什么?” 杜荷理所当然地道:“你不签字盖章,怎么让你把星辰之石带走?” 张承乾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好人呐! 以后缺少星辰之石,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于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星界赌坊的侍从,当场将三万颗星辰之石装入了魔力包裹,还提供了一辆马车,帮助运送星辰之石。 马夫问道:“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张承乾心情舒畅地道:“跟本……本公子来。” 几个人前往了长安唯一的超级市场,这里被称为光明圣殿,他们将里面的暖冬斗篷购买一空,并且,还购买了大量的食物和饮水。 三万颗星辰之石花得一干二净。 这里的店主,来自遥远的仙境之国,但他并不认识皇子等人。 遇见如此豪爽的客人,店主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找了几辆马车帮忙运送。 张承乾再次从衣袍内取出十颗闪烁着古老符文的金币,交予客栈老板,吩咐道:“汝需召几名仆从,在此城中宣扬,言太子将赐予贫苦民众御寒之魔法衣裳。” 老板手心一紧,眼中闪过惊讶。 原来,这位年轻公子乃太子近身……宫廷法师。 太子殿下竟怀仁爱之心,欲以魔法衣裳与饱腹之食馈赠贫民…… 老板退却了金币,慷慨激昂道:“此金币吾不敢收,若太子殿下愿赐衣物于百姓,吾等只需高声宣布,何需索求分毫?” “如是,吾等之良知岂非被魔狼吞噬?” “尊敬的法师大人,请安心,吾定会将此事圆满执行。” 张承乾一时愕然。 法师大人……所指何人? 莫非…… 吸了一口气,冷风掠过。 汝竟将本王视为宫廷法师! 此为何事! 张承乾整理了下威严的架势,含蓄道:“本王谢过老板。” “法师大人过谦,吾即刻行动。” 言毕,老板匆匆离去。 不仅张承乾,连同房遗爱与杜荷皆陷入困惑。 太子殿下,竟被误作东宫法师。 先前,太子言“本王”……原本直接表明了身份,既庄重又不失尴尬。 孰料,这老板显然误听为“本法”。 此王非彼法啊。 “太子殿下,吾真要离去了,再迟,家父定会用家法惩戒吾。” 房遗爱不顾一切,抛下一句,旋即疾奔而出。 真是! 九死一生……行善亦不应这般。 似有种预感,自己臀部将遭受烈焰洗礼。 第411章 父亲,吾并未亏损 梁国公府。 房玄龄自《大唐日报》归来,撰写了一篇关于张氏家族利用古代魔法为长安民众铺设暖炉的仁政之举,刊印后广而告之。 此举乃得自笔下之灵示。 作为张寂最核心的智囊之一,对于张寂的心意,房玄龄已然了然于胸。 终于,笔下之灵准备让皇太子认祖归宗。 善哉! 于是,房某应多报道皇太子仁政,为其营造声势。 同时,现有之魔法石板路,亦需广为人知。 待时,民众感戴皇太子,观哪位图谋不轨者,敢以其私生子出身污蔑其名声。 届时,民众亦不会答应! 此时,房遗爱踉跄冲入。 房玄龄皱眉斥责:“观汝慌乱,有何体面?” 房遗爱眼泛泪光,惊呼:“父亲——” 房玄龄痛心疾首:“住口!汝父虽为中书令,怎可养出如此无能之子?” “父告汝,拜万年县侯为师,实为汝之福祉。万年县侯哪怕千分之一……不,万分之一之学识能为汝所得,父则无忧矣。” 房遗爱却道:“父亲,莫谈此事,吾知万年县侯实乃笔下之灵之私生子。” 房玄龄:…… 此……何以轻易知晓? 房遗爱心痛道:“父亲,在汝心中,吾真如此愚笨?” 房玄龄沉声道:“吾儿,父非谓汝愚笨……” “父——” 房遗爱眼眶湿润,几乎要落泪。 自幼,便未曾得老父青眼相待。 今朝,老父终将敞开心扉。 实则,老父刻意展现严厉之态,心底却对这儿子满是自豪。 只听。 房玄龄万千感慨:“汝之心智,实属拙劣,愚钝至极,‘傻’字何以形容?” 噗—— 房遗爱受尽言语打击。 这……确是亲生之父! 唯有亲父,方能言此伤人之辞。 房玄龄罕见地温和道:“次子,今后需更稳重,汝已非少年,拜万年县侯为师,亦是杜荷师兄。” “身为师兄,应具师兄之气魄。” 对了! 杜荷惹祸上身,犹未自知。 太子殿下亦玩得过火! 房遗爱闻父提及杜荷,方忆起归家缘由。 他结巴道:“父……出……出事矣……” 房玄龄泰然处之,继续教导:“男儿当泰山崩于前,神色不变……” 房遗爱:…… 父! 亲父啊! 请让孩儿言毕! 已无暇! 余乃同行者,身染污点。 “父——” “汝须听父言!” 噗通—— 伴随房遗爱鬼泣狼嚎,与骤然跪地之状。 此吼声,竟将母卢氏引来。 卢氏走近,厉声喝道:“房玄龄!吾之房大人!汝威风凛凛!” 房玄龄愕然。 此……怎会跪下? 老夫,仅欲教诲如何成人,做稳重男子,并未动手。 甚矣,夫人勿食我矣? 瞬息间。 房玄龄耳畔剧痛,被卢氏揪住,熟练地扭转数圈。 同时,卢氏趋近房遗爱,伸手扶儿。 房玄龄悲惨至极,唯低头弯腰,顺从夫人引领。 否则,耳垂恐难保全。 卢氏疼惜道:“吾儿,起身。” 房遗爱跪地不起。 往昔,房玄龄欲罚,只要慈母出现,双膝皆能跃起。 今夕,却似胶黏于地。 房遗爱固执:“母,不愿起!” 卢氏冷哼:“母命汝起,汝父不敢违逆。” 房遗爱摇头:“儿愿起,然父必听我诉尽。” 末了,为保险起见,补充一句。 “父听完,不得责怪于我。” 哦! 还设条件! 房玄龄无奈,只能颔首应允:“可,一切依汝。” 言罢,耳痛终得解脱。 房遗爱深吸口气:“今日于国子监,吾与杜荷下课归来,太子殿下拦住我俩。” 房玄龄心知肚明。 此乃子、太子与杜荷三人共闯祸端。 “太子殿下欲借银两。” 房玄龄:…… 太子借灵石……欲何为? 龙城的财库并不匮乏,陛下对太子向来慷慨。 “吾等仅有百颗灵石,杜荷有一百二十颗,太子殿下言其不足,杜荷便献策,我们去了幽冥赌坊。” 房玄龄顿感头痛。 妙哉! 你们二人果然长进,竟引太子入幽冥之道。 房玄龄忆起先前承诺,强抑怒火:“罢了,尔等输了多少灵石?” “父亲,我们未失灵石。” “那便是赢了?” “亦未赢取。” “……” 房玄龄怒斥:“尔等岂是在戏弄老夫?” 卢氏亦无法忍受,催促道:“儿啊,速速言之,尔等牵扯太子,若真犯禁,母亦无力回天。” 谁料, 房遗爱闻此言,竟当场泪流满面。 边哭泣,边言:“父亲……杜荷……他让太子殿下借九转十三回之灵石。” “吾……劝阻不得啊!” 咔嚓—— 房玄龄闻言,如遭雷击,外焦内嫩。 九转十三回? 太子借九转十三回之灵石……你们二人真是罪孽深重! “尔……孽子!” 房玄龄气得浑身颤抖,环顾四周,欲寻可用之物。 房遗爱仍呆坐于地。 卢氏低语:“傻儿,速速起身逃逸。” 房遗爱满脸愁容:“母亲,儿虽能逃,然祸根难除,太子借三万颗灵石,购大量寒衣与食粮,欲赠长安贫民。” 房玄龄刚觅得枝条,忽闻儿言,瞬间石化。 借贷…… 施舍…… 太子殿下究竟何意? “吾需寻陛下!” 房玄龄无暇教训子,匆忙疾走,命仆人备马。 连马车亦弃之不顾。 哒哒哒—— 自大唐立国以来,此乃房玄龄首次策马飞奔。 …… 甘露殿。 张寂正阅读新鲜出炉的《大唐灵报》,其中对张圣赞誉有加,令他心花怒放。 房乔文采斐然,将吾子夸赞至极,朕亦感颜面有光。 下次,须更狠夸之! 力图于岁末,使子归宗,共度佳节。 “陛下,房大人求见!” “宣他入内!” 房玄龄甫入,即惶恐不安言:“陛下,大事不妙,太子借九转十三回之灵石!” 张寂微笑:“高明此子,身为一国储君,朕岂会吝啬其花费?” 显然,彼尚未解何为九转十三回。 房玄龄苦笑:“陛下,九转十三回即是坐收一成。” 张寂笑容僵硬。 良久。 甘露殿中传来怒吼。 “孽子!” “千牛卫,随朕出宫!” 赵国公府。 炼炉正在安置。 终于,长孙无忌即将享受暖炉之益。 然而,他却难展笑颜。 盖因此事耗费三万颗灵石。 孽障啊!。 老朽认可你这位异世血脉的大外甥了,你知道当你归宗魔界,血统觉醒的那一天,将意味着何等的荣耀与力量吗? 魔界诸强,即使再桀骜不驯,也会看在老朽这幽冥王的份上,不敢对你这位私生子的身世妄加非议。 你还向老朽索要金币,数额高达三万枚……什么黄金令牌会员,不过是人间的虚幻幻象罢了! 你不懂感激啊! 就在此刻。 幽冥王夫人的一个远房亲戚,名为张节的存在恰好从幽冥王的眼皮底下穿梭而过,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个张节,负责打理幽冥王府的一部分神秘产业。 「有何喜事让你如此欢欣?」 幽冥王将他唤住。 张节一见幽冥王,顿时神色慌张。 幽冥王目光如炬,厉声道:「张节,在我幽冥王府中办事,切不可借我幽冥王的威名,做出欺压凡人的举动,给老朽抹黑。」 张节急忙辩解:「大人,我绝不敢!」 「不敢?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大人……您收留了我,我心中一直渴望回报于您。今日,我为府上挣得了些许财富。」 「财富?」 幽冥王嗤之以鼻。 他! 幽冥王! 冥界的主宰者! 还需要那些金银珠宝吗? 嗯……几个商铺不过是为了补贴一下冥府的开销。 毕竟,府邸宏大,支出庞大,冥界赏赐虽丰,但相比之下仍显单薄。 因此,只能让仆役涉足商贸之事。 张节一直期望在此地展现自己的价值,最好能获得幽冥王的赏识。 此时。 被幽冥王如此轻视,他越发渴望证明自己的实力。 「大人,今日我为府上挣得了十二万金币,这还不包括之前的各种进项。」 幽冥界的借贷规则,十倍借入,十三倍归还,张承乾借了三万金币,这一计算,平安宝阁的纯收益正是十二万。 幽冥王训斥道:「张节!老朽收留你,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且老朽最痛恨的就是夸夸其谈之辈,你莫要在老朽面前吹嘘。」 「这一次放过你,今后务必改正!」 张节闻言,这分明是个误解。 真是个冤枉,未获赏识,反遭嫌弃,岂能就此作罢? 「大人,若您不信,可随我前往,验证一番。」 幽冥王气得哈哈大笑。 好啊! 老朽宽恕你一次,你却不知珍惜,自寻死路是吧? 行! 成全你! 当即。 幽冥王命人准备马车,驶向张节提及的地点。 他下车一看,竟然是一座隐秘的后门。 这是何意? 冥界诸多官员,涉足商海者不在少数。 老朽至于如此遮遮掩掩吗? 张节赔笑解释:「大人,前方过于混乱,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入吧。」 幽冥王一听,心中有了盘算。 太过混乱……即是人流众多,场面拥挤。 不错,没看出张节竟有商业奇才的潜质。 否则,为何人潮汹涌,连老朽步入正门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一来,老朽岂不是发现了张节,犹如发现了一座宝库? 呵…… bixia那私生子的产业在长安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魔法酒馆,还是灵盐贸易,抑或超级炼金市场,全都赚得盆满钵满。 在幽暗的魔法王国,碧霞公主与房玄龄等一众贤臣,甚至包括了程咬金这位活生生的土肥之主,皆因庇护这位私生子而获得了丰厚的魔法石股份。 嫉妒之心,如火燎原! 赤红欲滴,灼烧人心! 独缺吾身! 遗忘吾辈! 轻视吾力? 可! 今日本王觅得一经商奇才,他日必成富甲天下的魔法公爵。 更甚者,此乃本王慧眼识英,自力更生之举! 长孙无忌满意地轻拍着张节的肩膀,低声道:“甚好,尔等勤勉,老夫或许可引荐汝入驻财富之城,掌管魔法石库。” 噗通—— 张节双膝跪地。 惊喜交加,无法言喻,如梦幻泡影,不可思议! “谢老爷大恩!” “起来吧,先行入内一观。” 张节即刻领路前行。 长孙无忌踏入后园,一阵风起。 哗啦—— 瞬间,无数身披魔法盔甲的勇士将其团团围住。 张节惊声尖叫:“尔等何人,竟敢无视此地主人身份!” 长孙无忌轻轻抬手,示意其噤声。 内心一片混沌,这身盔甲,作为朝中权臣,早已司空见惯。 眼前之人,竟是千牛护卫! 嘶—— 岂有此理,碧霞公主…认为老夫功高盖主,欲除之而后快? 然… 老夫从未察觉公主有卸磨杀驴之心。 “辅机,汝何在此?” 此刻,千牛护卫退散,让出一条道路。 长孙无忌瞥见张寂与房玄龄缓步而来,心中一片悲凉,哀叹道:“碧霞公主,何须问老夫?” 的确。 鸟尽,弓藏。 公主啊,何必伪装询问微臣? 老夫未曾料想,竟遭此厄运,且房玄龄与公主联袂而至。 士族门阀,五行七王,尚未清算,便急切清算微臣。 长孙无忌放声狂笑:“自毁长城!自毁长城啊!” 张寂痛心疾首,道:“辅机,既知如此,又何必自陷深渊?” 长孙无忌几欲喷血。 分明是你! 你,张寂,咎由自取,却反咬一口? 无耻之尤! 然而… 想到胞妹长孙皇后及太子外甥,长孙无忌恳求道:“碧霞公主,求汝宽恕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 “辅机,汝闭口!” 张寂怒喝:“朕错认于汝,此事,汝竟牵连观音婢,意欲何为?” “至于太子…朕绝不宽宥!” 轰隆—— 第412章 二弟,大哥也是情非得已啊! 桃花源。 张家圣正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魔石沉思。 这个被誉为史上最大也是污染最严重的物质,竟提前如此之久,在大唐贞观年间横空出世。 铁柱却在自责。 少主吩咐实验人工合成兽皮,却始终没有进展。 “少主,铁柱无能啊!” 张家圣闻此自责之语,嘴角抽搐。 这铁柱,根本不知自己已改写世界。 魔石,乃是划时代的产物。 功过是非,不可轻易评断。 一切要以时代背景为依凭。 至少,现下而言,魔石的出现,绝不仅仅限于魔石袋的用途。 魔石大棚最关键之材有了,成本将大幅度降低,冬日的绿蔬再也不是勋贵和士族门阀独享之物。 如今,张家圣的蔬棚用的是琉璃。 此种造价,远高于魔石。 为了琉璃的利润,他绝不能傻乎乎地公布琉璃制法。 毕竟,最后受益的反是士族门阀。 然而,魔石则不同。 张家圣神情严肃地道:“铁柱,少主我实话告知你,此物名为魔石,比那什么人工合成兽皮用途更广。” 铁柱惊喜万分,声音颤抖着问:“少主,您没有欺骗我?” 张家圣面色严肃,回答道:“我,张家圣,绝不撒谎!” 铁柱低头沉思。 少主,您不知道您的两位侍卫背后如何议论您,一位是来自太上神王,另一位则效忠天界之主,连家父也叮嘱我莫多言。 但他终究按捺不住。 铁柱扫视了四周的两名侍卫,低声说道:“少主,让他们稍退一步,我有要事与您商议。” 张家圣挥了挥手:“双张,暂且退避。” 张君羡与张风对视一眼,乐得远离张家圣。 随后…… 铁柱压低声音:“我听见少主的侍卫谈论,说少主时常玩弄诡计,连他们二人都是被少主从太上神王和天界之主处以巧计招来的。” 张家圣愣住了。 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既然是我的随从,生死皆应由我主宰,竟敢在背后编派我? 张家圣微笑道:“铁柱兄,此事我已知晓,但更紧迫的是,你需继续研究这神秘物质的炼制之法,届时,它将彻底改变这片大陆的命运。” “我定会向仙庭举荐你的功劳!” 铁柱肃然道:“少主,我对仙庭的封赏并不在意,家父嘱咐我,一心辅佐少主才是。” 这位铁柱…… 想起老铁柱单雄,张家圣决定不会辜负他的孩子。 铁柱领命离去。 不久,张寂携带着一群金甲神卫,押解着太子张承乾,气势汹汹地闯入。 张君羡与张风在外窥视,一见此景,立即向张家圣报告。 此时。 张寂已命两名金甲神卫挟持着太子进入。 “跪下!” 张寂怒吼一声。 张承乾不敢反抗,只能屈膝跪下,但仍辩解说: “父王,孩儿何罪之有?” “孩儿只想为民谋福,听说将有大雪降临,恐有无数生灵遭殃。” “分发衣物救济百姓,何错之有?” 张寂闻言,更是气得浑身颤抖,随手抄起一根粗如手臂的棍棒。 张承乾一见此棍,心中惊惧不已,若是挨上一击,岂不是骨断筋折? 他脸色苍白,内心虽不服,却不敢再辩。 张家圣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 父亲管教儿子,本是常情。 可为何带他来我这里? 张寂愤怒道:“孩儿,猜猜看,你那二弟做了什么好事。” 张家圣无语。 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什么比我的发财大计更重要的呢? “他居然用九转十三还之术借贷!” 张家圣震惊。 我的天哪! 二弟,父亲对你如此苛刻吗? 堂堂太子,竟至如此地步。 真是可怜! 张家圣同情地说:“二弟,你真是太苦了,这太子之位……唉,不提也罢。” 张承乾几乎感动落泪。 唯有大哥理解我啊! 张寂冷着脸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以为朕会永远庇护他吗?” 张家圣的脸上写着三个字——你就是!。 张寂心中苦涩如冥界深渊,沉声道:“东宫的灵石库从未空过,高明身为龙嗣,深知怜悯苍生之道,朕自是欣慰至极。” “然而,他却向黑市借贷,那所谓的九出十三归,更借下三千幽冥石,即便向朕索要亦可。” “朕岂能拒绝吾儿所需?” 张家圣默然凝视张承乾,叹息:“二弟,汝此举实为不明智。直接向父皇求取灵石,可在百姓中获得赞颂,此乃明智之举。” “何故要涉猎九出十三归呢?” “汝必定无力偿还,最终仍需向父皇求助。原本只需三千幽冥石之事,如今至少多耗万石以上。” 张承乾惊愕道:“借贷……还需偿还?” 张家圣:…… 尔…… 嘶—— 何人家族借贷不需偿还?汝欲做失信之人乎! 随即,张家圣以一种复杂目光注视张寂。 父皇,尔之教导显有欠缺! 堂堂龙嗣竟不知借贷需偿还,何等教育之法? 张寂面色扭曲,咬牙问:“借贷……无需偿还乎?” 张承乾振振有词:“此乃九出十三归,需偿还乎?” 张寂:…… 张家圣:…… 无奈矣! 此稚儿竟不解九出十三归本质。 此非借贷乎? 身为龙嗣,竟仅有此认知? 张家圣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此哀伤刺痛了张寂。 朕……是否被亲子怀疑,非合格父皇? 朕之龙嗣,竟不识九出十三归,以为此乃慈善之举,无需偿还。 张寂悲戚道:“养而不教,父之过矣!” 张承乾闻此言,心灵震颤。 大势已去! 末日将至! 张寂将魔杖交付张家圣,愤声道:“汝代朕惩罚。” 张家圣:…… 父皇,尔欲离间吾兄弟情谊乎? 尔不忍心,勿寻吾身! 张寂冷哼道:“长兄若父,尔为朕长子,代朕惩戒彼。” 张家圣:…… 父皇,吾乃庶出,此事吾心知肚明,尔装愚卖痴乎? 令一庶出长子教训嫡长子,是打击肉体抑或尊严? 或者,二者皆损? 嘶—— 汝乃亲父乎! 血脉相连兮! 勿如此残忍,可否? 张承乾见惩罚己身之任转至张家圣,心中窃喜。 大哥待吾宫中甚厚,定不愿下手。 纵使动手,亦必雷声大而雨点稀。 此时。 张家圣温婉道:“二弟,大哥实为无奈之举。” “毕竟,父命难违兮!” 张承乾:…… 为何,自大哥眼中,吾见一股蠢蠢欲动之意? 第413章 臣子不愿再为龙嗣矣 “啊……父君,儿知罪矣……” “知错便矣?未完也!” “啊……父君……臣子日后不敢矣……” “好啊,汝尚欲有下回乎?” “……”。 张承乾这顿魔能鞭笞,实乃自降生人世以来首次尝得,痛得龙臀犹如烈火焚烧,泪与龙涎齐落。 张家圣目睹此景,眉头紧锁,心如刀绞。 “实在恶心得紧!” 二弟,汝之行径,只会招致更甚苦楚! 果不其然, 张寂亦觉心中翻涌,忘却太子尊荣,鞭笞愈显猛烈。 终,张承乾悲呼渐弱。 盖因竭力嘶吼,耗尽体力。 张寂亦感疲乏,弃鞭于地。 幸哉,除两侍卫牛大力,张君羡与张风之外,无人目击此番羞辱。 虽颜面扫地,亦限于密室之中。 此时,张家圣急步上前,握住张寂玉手,语重心长: “住手吧,二弟亦为父皇骨肉,伤其身,亦伤吾之心。” 张寂默然。 儿,汝先前何所为? 吾初施惩戒,即感懊悔,却无下台之阶,汝亦袖手旁观,故延绵至今。 难道……汝反应迟钝? 诚然,反应确乎缓矣。 张承乾几欲呕血。 兄长,汝乃吾亲兄长也! 吾未计较汝庶出之身……咳咳咳,实则父皇不予计较,吾计亦枉然。 今方劝阻父皇,岂非有意为之? 张家圣留意张承乾悲戚之色,长叹: “二弟,古训有云,不教不成器。” “男子汉,幼年遭父王严惩,有何足怪?” “汝所受非打击,乃慈父深情厚意!” 嗤—— 张寂难抑笑意,喷笑而出。 张承乾万念俱灰。 兄长,汝欲弃吾为弟乎? 此等慈父深情,愿分汝一杯羹? 正当此时, 张家圣似洞悉其心,艳羡道: “吾亦渴求品味此等慈父深情,无奈命运多舛!” “成熟!稳健!睿智!” “此乃吾之写照!” “何以吾这般卓绝?吾常因此优秀,因不惹事端,不犯错误,错失慈父独特之爱。” “兄长羡慕汝也!” “羡煞旁人!” 张承乾愕然。 嗤—— 生无可恋,刺心入骨,父皇速速继续鞭笞儿臣吧! 一死方休! 否则,儿臣此等剧痛,可有解药? 速速缓解痛苦! 张寂复冷笑道: “未曾料及,外甥借贷九出十三归,竟牵连至舅舅头上,汝二人,真乃出类拔萃!” 张家圣惊讶道: “岂有此理!长孙舅舅竟放贷九出十三归?” 张寂面色凝重: “汝舅舅家掌柜供认,暗中操作,汝舅舅尚蒙在鼓中。今晨,掌柜诱汝舅舅前往赌馆,炫耀所谓赵国公府财源滚滚。” 言至此,张寂心绪起伏。 “哼——” “岂有此理!” “汝舅舅竟疑朕欲兔死狗烹,视朕为鸟尽弓藏之帝王?” 张家圣哑口无言。 此番误解,着实匪夷所思。 张承乾怔然。 本宫……所借贷九出十三归,竟是舅舅家赌馆所出。 这……。 嘶—— 回望深渊,难道真会被舅舅召唤的炎魔制裁? 想到此,张承乾内心一片荒凉。 本座身为龙族之主,为何还要受此束缚? 「父神,吾儿不愿再担此重责!」 张承乾泪如雨下,「无论何人愿意,吾儿都不再承担这龙族之主的命运!」 张家圣震惊无语。 二弟,你这是何等狂妄? 张寂满脸怒容,拾起遗落的魔法杖,步步紧逼。 张家圣连忙将张承乾拉起,急促道:「你已犯下大忌,若不想魂飞魄散,速速逃离此地!」 张承乾言罢亦后悔不已。 「兄长……感谢你的援手……」 接着,他蹒跚着向外逃去。 幸而,张寂虽出手狠辣,却未伤其根本。 否则,张承乾将永远沉沦于黑暗,再无复苏之日。 两位圣龙骑士目睹龙族之主逃离,未闻张寂下达追捕令,便装作若无其事。 然而。 张风却兴致盎然道:「陛下,龙族之主已逃离,是否需微臣为您追回?」 张君羡:…… 张家圣:…… 张寂:…… 你……分明是故意为之! 「咳咳……」 张寂轻咳两声,背负双手道:「君羡曾言,欲为你们重新规划栖息之地,统一安置于桃花仙境旁,朕愿为子嗣们修建宫殿。」 「朕思索许久,这是否妥当?」 张君羡低首窃笑。 陛下,您不是早已首肯? 张风面色尴尬,满脸讨好:「陛下乃千古明君,定会认同此建议。」 几人身冒冷汗, 未曾料想,堂堂暗影军团首领,竟说出这般肉麻的阿谀之词。 只是技巧略显生疏。 「那个……微臣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张风面红耳赤,低头匆匆离去。 大势已去! 张氏……不再纯净! 陛下,您太过分了! 强迫微臣说出如此不堪言辞。 终知公子偶尔显露的狡黠源自何处,原是陛下所赐。 正当此时。 张寂又是一笑,对张家圣道:「吾儿,你弟弟在秘境中消耗了三万灵石,此物尚未开封,能否退货?」 退货? 张家圣淡然一笑,问:「货物已出秘境否?」 「刚刚运走,尚未派发……」 「一旦出秘境,概不退换。」 「……」 「看在为父的份上……」 「父皇,您应知晓,微臣公正无私,从不因权贵低头。」 张寂几乎一杖击向张家圣。 呵呵…… 对父皇施展此计? 张家圣漠然扫过张寂手中的法杖,道:「微臣方才言明,父亲责罚儿子,理所应当。」 刹那间。 张寂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好个儿子,既然对责罚毫无异议,朕又何必客气? 方才教训了高明,正意犹未尽。 只听。 张家圣又淡淡说道:「吾有一良策应对此事,若陛下动手,微臣便不予奉告。」 张寂刚举起法杖,瞬间停顿。 啪—— 干脆地将手中的果实抛出,且尽可能投掷至远方。 张家圣缓缓道:“既然诸般物资已备,二弟或许亦已广而告之,但九出十三归的银两,如此使用实则不妥,恐损太子威仪。” “吾建议,王庭应慷慨解囊,以国家之名,为抵御凛冬,向贫苦众生分发衣粮。” “另,舅父府邸之博戏场所,实有损赵国公清誉,不如封禁,其内金银皆充国库,购衣粮赈济百姓。一则助舅父悄无声息处理此棘手事,保全名誉;二则以此为训,使舅父日后严整府上秩序。” “同时,臣以为,国中宜立救济之制,虽难遍行天下,但在长安试行,设为示范,未尝不可。” “对孤寡老人,冬雪时赠保暖衣物,岁末亦可施舍些许肉食。虽量少,却显朝廷仁慈之心,证帝王不忘庶民。” 张寂心中震撼。 此策虽需耗费金银,然数额有限,仅施于长安周遭,却能赢得无数民心。真是物超所值! 张家圣续言:“尔于《大唐日志》皇室专版久未撰文,何不借此展现汝对苍生关怀之情?余者毋庸赘述,君乃万乘之尊,某些道理,毋须为子之我教导。” 张寂注视此子,愈观愈喜。 较之太子嫡长子,庶出长子更合心意。 张家圣再添:“勿忘,二弟已将此事公之于众,父皇切莫遗漏提及,乃因太子所为触发感慨。” “如此,既能为二弟,即太子,赢得民众赞誉,亦能为他扫尾,两全其美。” 张寂听罢,深受触动。 真乃长子风范,心系手足,不惜护持。 憾矣,汝非嫡长子乎? 突然间, 张寂心中一凛,迅疾抑制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