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不渡》 第1章 清梦 一棵万年菩提树下的碎叶上躺着一位青衣女子,这位女子面容姣好,身上带着一股灵气,并且灵力十分醇厚,周身有屏障保护,风和树叶都进不了她的身。 沐轻舟缓缓醒来,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屏障在她醒来时就立刻消散了,她用手挡住阳光,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缝中透过,照在她白哲的脸上。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轻轻的在唤她轻舟,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那人唤她快醒来,她就醒了。 风轻轻的吹动着菩提树,树叶随风而散,沐轻舟努力的想记起那人是谁,可却头痛欲裂,她双手抱住头。 “啊!疼——” 沐轻舟不知坐了多久,夕阳都快下山,她缓缓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山水。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处茅屋前,静静地站立。 远处走来一位老者,头发花白,拄着拐杖。 看见沐轻舟并不疑惑,道:“随我来吧。” 沐轻舟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还有没有家人,不反感老者。 老者见她一脸茫然,决定先收留她一晚。 老者:“丫头,能说话吗?” 沐轻舟点了点头。 老者:“太阳快下山了,你一个姑娘家的,下山不安全,先跟我进屋吧,明天你再下山。” 沐轻舟跟着老者进了屋,屋内条件十分简陋,但很干净整洁,看得出住的人十分爱干净。 老者:“你先吃点果子吧,家无米可炊。” 沐轻舟道了声好,老者便离开了。 “轻舟…”沐轻舟小声呢喃,是她的名字吗? 这是一处坐落于山间的庭院。 次日清晨。 沐轻舟从屋里出来,老者在庭院内吃茶看着她道:“吃吧。”说着指着火上烤着的鸡。 沐轻舟没有拒绝,老者本是修仙之人,却不忌讳杀生。 老者捻着胡须,眯着眼睛养神。 “世间事,自有生死定数,人若活一世,不若活一时。”说完端着茶杯继续喝茶。 沐轻舟有些不解,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沐轻舟缓声问道:“此山何山?” 白发老瞥了她一眼。 “此山名叫翠缘山,修仙问道的人大多会来这里,据说灵力充沛,十分适合修炼之类的,其实都是些屁话,要修仙得先修缘,无缘…” 老者轻笑,道:“自不必修。” 不错,沐轻舟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四处山环水绕,是个修炼的圣地,她也认同老者的观点,修仙得有缘分。 老者躺在椅子上,看着她。 “罢了,你与我有机缘,但我不愿你留在这深山里,我交与你一把折扇,走吧。” “这世间事,不必强求,不能明白的,就随他去吧。” 沐轻舟思考片刻。 “敬上受教。” 沐轻舟将折扇收好,下了山。 茨川。 人来人往,叫卖声响破天际,沐轻舟在街市上穿行。 卖糕点的婆婆:“卖桂花糕,绿豆糕,云片糕……” 沐轻舟走进询问道:“婆婆,此地是何地?” “姑娘,这里是茨川,那里是码头,你要去别处可以乘坐这里的船。” 沐轻舟抱手行礼:“多谢。” 婆婆笑了笑,道:“不必客气。” 茨川… 沐轻舟漫无目的的走着,街上行人往来。 “世间事,不必强求,随他去吧。” 沐轻舟脑中响起这句老者说的话。 随他去… 沐轻舟拿着折扇轻轻扇动着。 “臭娘们儿,你给老子过来。”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小姑娘往青楼走。 “爹!爹!求求你不要把我卖了!” “把你卖了,老子还有钱花,还能省下些口粮,走!快点儿。” 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青楼。 老鸨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老鸨,你看看我这姑娘能卖多少?”男子将他女儿推至老鸨面前。 女孩瘦弱的身体颤抖着。 浓妆艳抹下老鸨眼里满是精明算计,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姑娘不值钱。” 男子有些愠怒道:“你就说吧,能卖多少钱?” 老鸨:“最多五两银子。” “爹,你别把我卖了。” 女孩哭的楚楚可怜。 男人很不耐烦,纠结了一会儿,却不是在心疼女孩而是在心疼价钱。 “行行行,就当这十几年白养了。” 卖风筝的人说:“这人这几天把钱都输进了赌坊,那些人要砍他手脚,他就想把女儿卖了还钱。” “真下得狠心啊,自己女儿都卖。” 一个男人在旁道:“女人又不值钱,迟早要嫁人的,哼,卖了好。” 沐轻舟瞥了一眼那男人:“等等,我出双倍的钱,她归我了。” 男人听见声音,面露喜色,转过头和善的道:“好好好,两倍就两倍,哈哈哈哈。” “你不是先卖给我的吗?” “去去去,一边去,价高者得。”男人急忙恭维沐轻舟。 老鸨气急败坏的跺脚,进了青楼。 沐轻舟:“走吧,我的钱不在此处。” 男人一心想着他的十两银子,笑呵呵的走在沐轻舟的后面。 沐轻舟把玩着折扇,将人带到深林中。 男人觉得这路看着不太对啊。 “哎,姑娘,此处不像……” “啊!” ‘有钱人家’,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晕了。 女孩见状吓懵了。 确实不是,沐轻舟现在身无分文。 沐轻舟:“别怕,他只是晕了,你可以走了。” 女孩缩着身体,眼睛里带着泪。 沐轻舟抬腿往前走,女孩跟着她。 沐轻舟听见脚步声,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姐姐,你可以带着我吗?” 女孩怯怯地问道。 沐轻舟思虑片刻。 “他不要我了,我再跟他回去也是会被卖的,我不如跟着你。” 沐轻舟:“好。” 女孩擦干眼泪笑道:“姐姐你生的真美。” “姐姐我叫云雀。” “姐姐这里有果子,姐姐吃。” 女孩叽叽喳喳的陪着沐轻舟走了一路,沐轻舟有些后悔救下她了。 沐轻舟和云雀走的陆路,这时候正在山林间休息,沐轻舟听见周围有响声,是马车的声音。 风过林梢。 沐轻舟看着马车缓缓驶过,眼睛却不可觉的看了后方一眼 ,草丛中有人。 第2章 岁见 沐轻舟猜的不错,草丛中确实有人,这轿子周围有护卫,这些人多半是为了轿中人来的,沐轻舟拉住云雀,静静地观察着。 等他们过了,再过去,这条路上显然布满了陷阱。 “啊!!!” 有人中陷阱了。轿中人并未出来,应该是个姑娘。 轿子周围的人都十分恐慌,只有那个护卫还很镇定,拔出了刀,警觉的看着周围。 这时在草丛的人冲了出来。 “啊呀呀!冲啊,劫了他们的轿子,女人的话抓回去当压寨夫人,男的就杀了,哈哈哈哈。” 云雀十分害怕,紧紧的抓住沐轻舟的手,沐轻舟有些吃痛,皱了皱眉。 是匪寇。 轿中人带来的手下很快就只剩下那个护卫了,护卫中了一刀,沐轻舟皱了皱眉。 云雀也很害怕,死了很多人,匪寇还有很多。 沐轻舟道:“云雀,你就在这里别出去,我去帮帮那个姑娘。” “姐姐,我害怕。”轻舟拍了拍云雀的手。 “不怕。” 随即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护卫左手又被砍了一刀,沐轻舟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杀入包围里,片刻就杀了护卫周边的人。 匪寇头子被突如其来的女子吓愣了几秒。 随即,“哈哈哈哈,那轿子中的留给我,这个留给大哥,这个性子烈,大哥就喜欢这样的。” 护卫有些讶异的看着沐轻舟,不过匪寇人数太多,他并未来得及思索。 轿中人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沐轻舟和护卫在轿子一前一后的周围,保护轿中人的安全。 匪寇头子见他带来的人越来越少,索性自己上了。 “臭娘们儿,敢坏老子好事!!!” 沐轻舟笑了笑,看了看从未敞开过的轿子。 土匪头子拿着他的长刀冲了过来,不过他只会用蛮力,第一刀没有砍到轻舟,随即转过来又要砍沐轻舟,沐轻舟下腰,躲过一刀,这刀倒是使得不错,沐轻舟心想。 第三刀时,沐轻舟跃起踩在了他的刀上,土匪头子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就这个啊,小娘们儿,你挨我走吧,我怕伤了你啊,你这细皮嫩肉的。” 土匪们全在笑。 土匪头子满脸褶子,肥头大耳,看着就很不爽。 轻舟笑了笑,眼里带着不屑,看他犹如看死人一般。 土匪头子:“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要将沐轻舟脚下的大刀翻起,沐轻舟用了内力,土匪头子根本翻不动她。 土匪头子满面汗流。 沐轻舟沿着大刀的长杆飞了过去,一刀砍下了土匪头子的头,然后跳了下来。 正在和护卫打斗的土匪都吓坏了,头儿死了,死在女人手里,他们都慌忙的逃窜。 来的土匪并不多,估计不是倾巢而动。 护卫看着沐轻舟,不料后面有个土匪还没有走,沐轻舟察觉慢了一步,让他砍到了手臂,出了血,护卫连忙一刀结束了最后一个土匪。 云雀慌忙的冲了冲出来。 “姐姐!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沐轻舟觉得不对,这刀上有毒。 “有毒。”说完就昏了过去。 “姐姐!” 轿中人拨开门帘,冲了出了来。 最后一眼是那轿中人的脸。 是个好看的姑娘。 “姑娘!姑娘醒醒。” 秦王府。 “快传御医!秦王受伤了。” “传御医!传御医!” 不一会儿几乎就都知道秦王受伤了。 沐轻舟和云雀一起到了秦王府。 沐轻舟和秦王在屋内,刚刚那个护卫和云雀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 “秦护卫,臣来迟了。” “杨御医快请进去,王爷中毒了。” 杨御医进到屋内,屋内并未掌灯,昏暗暗的,杨御医并未多疑,慌忙的跑到床前。 “王爷可还听得见老臣说话?” 秦王:“嗯。” “老臣可否掌灯?” 秦王:“本王不能见着灯光,一见着就头疼。” 杨御医皱了皱眉,这是个什么病啊。 “王爷,容老臣为您诊脉。” 秦王将沐轻舟的手放了出去,让杨御医诊脉。 杨御医把着脉,神色不容乐观。 “可否让老臣看看伤势?” 帘帐之内是两个人,秦王在床的另一边,将沐轻舟受伤的手露了出来。 被砍的手臂一条大大的刀疤,因为中了毒伤口呈现黑色。 杨御医急忙惊讶的道:“这是化骨散啊!!!” 秦王皱皱眉,怎么会是化骨散! 杨御医面露喜色道:“老臣这几天正好在研究这个化骨散,带有解药,王爷快服下。” 杨御医递进来一个小玉瓶,秦王快速将解药喂给沐轻舟。 沐轻舟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秦王高兴的说:“杨御医,你立大功了。” “这是老臣分内的事,老臣现在要为王爷清理一下伤口,可能要将腐肉去除,王爷可要忍住。” 秦王愣了愣,看着沐轻舟紧皱的双眼。 将手臂伸到了沐轻舟嘴里,让她咬着。 “好。” 杨御医拿出小刀,一刀一刀的清理着伤口。 沐轻舟闷哼,咬着秦王的力气又大了一些。 半晌。 几人头上全是汗珠。 杨御医:“老臣为您包扎。” 沐轻舟松开口,秦王将手拿出,手臂被咬的青紫,全是牙印,还咬出了血。 “嗯。” 片刻过后。 “老臣包扎好了,王爷最近不要碰水,注意饮食,定期换药。” “你先下去吧,让秦暮云带你领赏。” “多谢王爷。” 杨御医高兴的退了出去。 秦王看着沐轻舟,女孩眼睛紧闭着。 秦暮云送走杨御医走了以后就立刻赶回来了。 云雀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见秦暮云回来。 秦暮云:“王爷,送走了。” 秦王:“加强防卫。” 云雀焦急的道:“王爷,我姐姐怎么样了?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我姐姐?” 说罢门没有开。 秦王:“秦暮云,你带她先去休息。” 秦暮云:“姑娘,你跟我来这边休息,你姐姐醒了,我们自会让你们二人相见的。” 云雀都快急哭了。 秦暮云:“御医诊治的不会有问题的,姑娘,你信我。” 云雀和秦暮云走了。 秦王屋内,秦王想着今天的事,今天他去祭拜他的母亲,墓地隐秘,并未有人知晓,他今日并未带很多人,怎么会让人知道了呢? 匪寇也很奇怪,化骨散应该只有江湖人才有,但匪寇只是劫财和劫色,怎么会有化骨散。 突然门外传来打架声。 “保护王爷!” 果然如此。 第3章 花间酒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他去祭拜母亲,应该很少人会知道他的行踪,而且每年除了贴身护卫和几个随从,除此之外少有人知道他母亲的墓地,他带的人也除了护卫外几乎都不会武功。 巧妙就巧妙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有土匪,如果不是有心之人暴露行踪,趁机混入其中,一般的土匪更不会往刀上淬毒。 今晚他不能出去,得装病 。 沐轻舟咳了几声,秦王深邃的看着她。 沐轻舟脸色苍白,眉毛皱紧,出着细汗。 秦王将她抱入怀中,女子面容姣好,就是受了伤,脸色有些难看。 直到沐轻舟不再皱眉,秦王才将沐轻舟缓缓放下。 护卫在门外道:“王爷,抓到一个活口,带往地牢等候您审问。” 秦王:“嗯。” 沐轻舟还没醒来,像在做噩梦。 秦王拿帕子为她擦拭脸颊,手掌。 沐轻舟似乎又来到了那个地方,眼前人拿着长剑,向她刺来。 “沐轻舟,你不该来这世上!” 沐轻舟醒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抬手就要打晕他。 秦王躲开了,皱着眉看她 沐轻舟立马下床,拿着秦王的长剑指着他。 “你是谁?云雀呢?” 秦王指了指自己,眼底有些疑惑。 “我?她没事。” 沐轻舟警惕的看着他,难道她们输了,被土匪带到老巢了。 这年头土匪还挺好看的,这打扮也怪讲究的,不愧是老大啊,够奢华的。 沐轻舟皱眉看着他,她在这里那云雀呢? “她在哪儿?” “她在睡觉,明日我带你见她。”秦王点着熏香,沐轻舟还是拿剑指着他,不一会儿感觉头晕。 他的熏香有安神的作用。 “好好休息。” 沐轻舟倒了下去。 留下男子一个简单清瘦的背影。 次日清晨。 沐轻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云雀,云雀也吵着要找她。 护卫带她过来找沐轻舟,沐轻舟认识这是昨天那个护卫,现下了然,她没在土匪窝,被救了。 沐轻舟:“你家小姐,没什么事吧?” 护卫:???小姐?? 秦王站在远处,看着这里的一切。 护卫对着沐轻舟行礼。 “回小姐的话,我家王爷没事。” 王爷? 所以她救了个王爷,不是姑娘。 那白救了。 沐轻舟:“好。” 小姐?秦王很疑惑,难道在她眼中他是个娇滴滴的小姐。 沐轻舟道:“既然,你家王爷相安无事,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护卫见沐轻舟要走,便出手拦着她。 沐轻舟皱了皱眉。 护卫:“姑娘还不可以走。” “为什么?”沐轻舟不悦的看着他。 秦王在远处看着她,这女人现在还不能走,得要弄清楚她是谁才行,不然一切太巧合了。 护卫一丝不动的举着剑,云雀站在沐轻舟的后面,有些害怕。 “姐……姐姐。” “别怕。” 秦王缓步走了过来。 男人一身黑色锦缎,头戴金色配饰,身长八尺,容貌俊逸。 是个俊俏儿郎。 云雀这般想着。 但不敢直视他。 护卫立刻行礼。 沐轻舟十分不悦,连眼神都凶了些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 秦王:“姑娘还不可以走。” “为什么?” “姑娘与我相遇着实巧妙得很,我可不能现在就放了姑娘。” 沐轻舟:怀疑我,不过也正常,住在深宫大院里,没死,有点城府也不奇怪,不过疑心病太重了,对昨天救了他的人都这样。 沐轻舟心里腹诽了几句,随即说道:“悉听尊便。” 反正这里守卫森严,她也出不去,不如就在这里看看他能整出些什么。 秦王:“蒋宇,带姑娘去兰亭别院。” ”是,王爷。”叫蒋宇的护卫向他行了行礼。 “姑娘,请吧。” 沐轻舟拱了拱手:“有劳了。” 秦王一直看着眼前的女子直到背影模糊。 这女子倒是和他见过的都不大一样。 沐轻舟从容的跟着护卫。手负在背后。 云雀紧跟着沐轻舟。 兰亭别院。 护卫:“姑娘,此处便是你休息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可以同这两位丫鬟说。” 沐轻舟点了点头,看着这屋子,比翠缘山老头那屋好多了,还有吃的。 云雀见护卫要走焦急的道:“那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 护卫:“,姑娘只管小住,王爷自会在适当的时机放二位姑娘自由。” 云雀说完后害怕的躲在沐轻舟的身后。 沐轻舟:“好。” 护卫走后,云雀害怕的哭了。 “呜呜呜~姐姐,他们分明不想放我们走了,怎么办啊?” 沐轻舟笑了笑,温柔的劝着她。 “傻姑娘,这儿这么多好吃的,你在害怕什么,再怎么说,秦王好歹堂堂正正的一个王爷,他会不放我们走么?” 第4章 暗杀 沐轻舟拿着茶盏给自己倒茶喝,将折扇放在桌子上,云雀还是很担心,一直拉着她的手。 沐轻舟看着云雀,无奈的笑了笑,放下茶盏,拍了拍她紧拽着的手。 “不要怕,这个地方不必担心安全,还有人服侍,我尚可食山间野果,或是不食,也可就天地而睡,可你不行,你要吃饭,还得睡觉,我正愁没地方呢,此处不是甚好。” 云雀看着沐轻舟这么轻松,她也放下了心态。 “也对,他一个王爷,总不至于让我俩饿si。” 沐轻舟笑了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对啊。” “啊,姐姐,你弹我!哼!”云雀假装生气的离开了桌子。 沐轻舟继续端起茶盏细细的喝着茶。 兰亭别院,虽是个别院,但毕竟是王府的,这个别院并不小,内里陈设简单内敛,看得出来秦王不是什么娇奢之人,有丫鬟仆从及刚刚门前听她和云雀说话的影卫。 秦王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对自己救命恩人都这样,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沐轻舟心想着,不简单啊,但这茶倒是不错。 王府内厅。 影卫:“二位姑娘就说了这些,不过一个姑娘倒丝毫不慌,另一个姑娘被吓哭了。” 影卫说完这些,倒都是秦王能想得到的。 秦王:“退下吧,继续监视她们。” 夜里很宁静,沐轻舟又梦见有人喊她了,不过这次是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轻舟,我们都不怪你,你只要好好的就好。” 沐轻舟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觉得很亲切。 沐轻舟急切的想看见那人的脸。 “不好了,走水了!!!” 沐轻舟翻身下床,烟雾弥漫,她疾步走到云雀床边。 ”云雀,云雀,醒醒,走水了!” 沐轻舟晃动着云雀的身体。 “啊……”小丫头迷迷糊糊的,才睡醒。 “什么!?走水了!” 云雀立马起身穿鞋子,云雀紧跟着沐轻舟背后。 影卫也不在了。 秦王出事了。 临渊阁内。 一群黑衣蒙面刺客站在秦王面前。 为首的一位叫嚣着。 “哼,你活不过今晚了。” 说罢将刀砍向秦王,屋外在着火,屋内秦王和刺客们打在一起。 沐轻舟知道今天这火,绝不是平白无故起的。 秦王有危险。 别院里也来了黑衣人,沐轻舟和他们打做一团。 身后的云雀害怕的躲在沐轻舟身后。 沐轻舟回头看着她。 “云雀,你现在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一会儿来找你。” “姐姐,我怕。” 沐轻舟皱了皱眉,黑衣刺客又杀了过来。 手之前受了伤,折扇用起来不太方便。 这老头给她的东西还挺好使。 “不怕,找地方藏好自己。” 云雀慌乱的跑向其他地方。 沐轻舟知道,她现在得要去找秦王,秦王可能会有危险。 临渊阁内。 秦王被人下了迷烟,现在身体没了力气,刺客一波接着一波,秦王右手被砍了一刀,鲜血随着刀鞘细细的流在地上。 沐轻舟捡起地上侍卫的佩刀,一路询问秦王的住处。 被伤的手臂撕开口子,鲜血往外流着。 王府内鲜血淋漓。 沐轻舟抓住一个小厮问道:“秦王住哪儿?” 小厮慌乱的道:“我…我不知道,在在…在临渊阁!!!” “带我去!” 沐轻舟手里拿着刀,小厮不得不带她去。 沐轻舟一路上遇见了许多逃窜的人,还有刺客,一路杀进临渊阁。 秦王中了迷烟,屋内已经血流成河,秦王执着剑,单膝跪在大厅内,身上大大小小的中了好几刀。 为首的嘲讽的笑了笑。 “哼,都说了,你活不过今晚的。” 沐轻舟打开王府内厅大门。 女子一身青衣,手里执着侍卫的刀,腰间是一把折扇,只有刀上和手臂上有血其它地方均没有。 秦王看着来人,又站了起来。 “小心有迷烟。” 沐轻舟看着屋内人,她从刚刚进来就知道了有迷烟,不过快散完了。 沐轻舟:“无碍。” 黑衣人对这时候来的女子十分不满。 轻佻的说:“又来个找死的!” “先杀了她,再杀他也不迟。” 说完回头看了秦王一眼。 沐轻舟摇了摇头,救都救了,不能见死不救吧。 沐轻舟舞动着手里的刀,青色的衣裙在刺客的刀下未沾一角。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杀完最后一个,蒋宇也赶了过来,沐轻舟也因为迷烟的原因有些站不住脚。 蒋宇:“王爷!” 秦王担忧的看着她,沐轻舟笑了笑,顷刻间就倒了下去。 秦王失措的急忙跑过去抱住她,眼里满是慌乱。 “姑娘,醒醒!!!” “蒋宇,快传御医!!!” “快!!!” 蒋宇:“是。” 秦王将沐轻舟放置在床榻上,焦急的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杨御医急急忙忙的跑进了王府。 一路上见大大小小的尸体无数,血迹斑斑。 心里想到王府近日可真是多灾多劫啊。 杨御医一进门就想为秦王诊断伤情。 秦王焦急的道:“她,你先看看她!!” 指着床上的沐轻舟道。 杨御医面露难色。 “我不为女子诊治!!!” “我为当朝御医,为皇亲国戚诊治,那是自然,为一布衣女子,绝不!!!” 秦王将血淋淋的剑架在杨御医脖子上,愠怒的眼尾泛红。 “你最好快点,要是她一直不醒,本王也可以让你不醒。” 杨御医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这就诊断。” 秦王将剑移开,杨御医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为沐轻舟号脉。 再检查她的伤口。 “伤口发炎了,她正在发烧,而且这个迷烟有毒,与她前几日中的毒相克,姑娘将迷烟吸入内部,而外部手臂上又是这个毒,这,不容乐观。” 杨御医面露难色,拈着胡须。 秦王顿了顿。 “你就说救不救的好。” 秦王脸色阴沉,手里擦着剑上的血。 第5章 尚识 杨御医抚了抚额头上的汗,颤抖的看着秦王擦剑,似乎下一秒受死的就是他!!!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王爷息怒。” 秦王转头看着他:“救好她,不然明天秦王府就会出现这样一条消息:杨御医诊治不当,当场斩杀!” 杨御医吓得一激灵。 立刻扑向沐轻舟旁边,为她救治。 蒋宇和秦暮云站在一边。 蒋宇:“王爷,您身上的伤也要快点治啊!” 秦暮云焦急的道:“是啊,王爷!!!” 秦王:“无妨。” 秦王看着床上生死不明的沐轻舟,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暮云望着秦王的视线,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几个时辰过后,杨御医擦着头上的细汗。 “王爷,这姑娘两毒相互克制,在她体内,正好平衡,也算她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秦王:“这毒无法清除?” 杨御医捻着胡须笑了笑:“非也,非也。” “单独一种都可以清除,但她恰好中了两种,两毒相生相克,恰好剂量相差无几,互相抑制,正好无碍。” 秦王看着床上的人。 “为何她还不醒?” 杨御医:“老臣不知,兴许姑娘是累了,两毒生猛,自是要耗费些时日。” 秦暮云:“她既已无事,那就为秦王诊治吧。” 秦暮云看着秦王身上的伤口很是心疼。 杨御医立刻转向秦王,为他处理伤口和毒。 杨御医清理完秦王伤口已是天亮了。 沐轻舟还没醒,秦王也一夜未睡。 蒋宇送走了杨御医,就立刻回来了。 蒋宇:“王爷,王府内大大小小死伤无数,昨日抓到的那个被劫走了!” 秦王:“无事,我已经猜到是谁要将我置于死地了。” 蒋宇有些诧异。 秦王:“好好整顿王府。” 蒋宇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早上的王府十分寂静,能听见鸟儿在枝头乱叫。 沐轻舟醒了,看着眼前的纱帐,和趴在床边睡着的秦王,沐轻舟顿感一丝疼痛从手臂传来,昨晚杀人的时候伤口裂了。 秦王察觉她醒了,焦急的立刻起身看着她。 秦王:“感觉如何?” 沐轻舟:“无碍,手有些疼罢了!” 沐轻舟脸色还是很不好,秦王看着她终于放松了一口气。 沐轻舟皱了皱眉。 “随我一同来的那个姑娘呢?她怎么样了?” 秦王:“蒋宇,” 蒋宇立刻从门卫进来,手里拿着配剑,拱了拱手。 “王爷!” 秦王:“昨天夜里,你可见到与她一同来的姑娘。” 蒋宇顿了顿,随即道:“昨夜太混乱了,我没见到过那位姑娘。” 秦王转头看着沐轻舟。 秦王:“派人找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蒋宇:“是。” 沐轻舟昨夜光顾着砍人,叫云雀躲起来,也不知道这丫头躲哪儿去了,但愿平安无事最好。 秦王轻声道:“姑娘,感觉可还好?” 沐轻舟:“没事。” 秦暮云:“王爷早膳已备齐。” 秦王:“姑娘先更衣洗漱,我去外面。” 沐轻舟:“好。” 王府内厅。 秦暮云:“姑娘,请随我来。” 沐轻舟换了一身藕粉色衣裙,总觉得别扭极了,浑身不自在。 秦王正端起一杯红茶细品。 秦暮云:“到了,姑娘请。” 沐轻舟缓步走向秦王,风中自带一缕缕清香,秦王放下了茶盏,这样的沐轻舟算是少见,从他第一次见她时,她就很朴素,几乎只是一些淡青色的衣裙,而此时的沐轻舟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沐轻舟向秦王问好,随即坐在了旁边。 秦暮云看着这样的沐轻舟愣了愣。 见到王爷不行礼。 秦暮云想要冲她说教,秦王制止了她。 “日后她见我不必行礼。” 沐轻舟低着头,折扇放在一旁,细细品茶。 秦暮云:“是。” 秦暮云退了下去,暗暗地掐了一下掌心。 沐轻舟:“多谢王爷!” 秦王笑了笑,语调轻和的说:“姑娘入住我秦王府多日,况且救我两次,而我还未曾知道姑娘姓名。” 沐轻舟放下茶盏,缓缓道:“轻舟。” 秦王径自说道:“轻舟偏一叶,独行天地间。” 秦王:“自是好名字,。” 沐轻舟没说话,拿着早点吃着,这王府哪里都好,就是不自在。 蒋宇:“王爷,那位姑娘找到了。” 沐轻舟看着来人,语调平缓的问了句:“她人怎么样了?” 秦王:“将她带过来吧!” 云雀有些惶恐不安,衣服和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些灰尘。 云雀跟着蒋宇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沐轻舟,委屈的哭诉道:“姐姐,呜呜呜~吓死我了,昨天你走后,我就立刻藏在了王府一个花园的假山洞里,但外面太吓人了,有个仆人被砍死了,就在我面前,我就吓晕过去了,呜呜呜呜。” 沐轻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秦王看着她俩,笑了笑。 云雀侧着头的一瞬间,忽然看见秦王腰间的一枚玉佩,心里泛起了涟漪。 是他。 沐轻舟转头看向秦王:“我和我妹妹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近日多有叨扰,王爷可否放我们二人离去。” 秦王脸色不悦,声音冷淡的开口:“不可以。” 沐轻舟也不悦的开口:“为什么?” 明明她们二人对他就没有什么威胁,为什么不放她们走。 蒋宇:“姑娘是我们秦王的救命恩人,至少让我们把姑娘的伤养好了,再送姑娘离开啊。” 沐轻舟愠怒的看着秦王。 秦王没回答她,负手离开了几人视线。 沐轻舟和云雀回了兰亭别院,云雀正在洗漱更衣。 沐轻舟手里把玩着折扇,心里腹诽道:‘疑心病太重了,我都救他两次了,他还这幅德性,真真是够够的了,那我救他干嘛?应该让他被乱刀砍死!’ 男人怎么这么麻烦!!! 云雀洗漱完毕,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了,沐轻舟看着这样的云雀,美,和她初次见面,真真是大不相同。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惊艳之余,是吐槽自己这身藕粉色的衣裙,丑,巨丑!!!简直无地自容,天理难容!!! 云雀欣喜的道:“姐姐,好不好看?” 沐轻舟:“好看。” 岂止是好看,简直换了一个人好不好? 第6章 明晰 王府内厅 蒋宇:“王爷,我们查到昨夜和上次墓地遇袭,安排的人手皆出自四皇子手下。” 秦王:“我知道。” 这世上最希望我死的人估计除了他也就剩他那个母后了。 秦王的母亲是前任皇后,然,当朝陛下出门打猎,在路上遇袭,得一女子相救,两人情愫暗生,后来得知,这位女子就是当朝宰相的女儿,那日恰逢踏春,出门就救了陛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当朝皇后也就是秦王的亲生母亲,也很识大体,就让此女做了皇上的妃子,头衔仅次于皇后,但就是这样的识大体,导致了她一生的噩梦。 仗着自己是宰相之女,又独得圣宠,将秦王母后逼于绝境,最后坠楼而亡,随后就以宰相为首,以国不可一日无后为由,将宠妃彻底封为了皇后。 许是皇帝觉得亏欠,就将年仅八岁的他封为了秦王,此后宠妃怀胎十月诞下一位公主,然,过了十年才怀一子,就是当朝四皇子。 秦王原名李渊,而这个四皇子叫李源,二人名字都与yuan有关,连起来读‘渊源’,不知道是字还是怎么的,真是都印证了‘渊源’二字。 天下人都知道要与君王的名讳的避讳,四皇子很不喜欢与秦王共用一个yuan字,于是处处针对于他,觉得世上他们二人只能存在一个。 四皇子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后,按理来说,秦王才算是嫡出皇子,而现在成了四皇子是嫡出皇子了,四皇子十分看不起秦王和秦王的母后。 近日这些事,便是四皇子一人谋划,想将秦王置于死地。 秦王扶额叹息,黑色锦缎衬得人十分华贵,秦王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长得更是丰神俊朗。 只是此刻的秦王有些心神不定,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个什么,但一次次的让他死里逃生,不争,真的好吗? 月上枝头,秦王府内桃花正开,朵朵灼人,暗香盈袖。 秦王心里杂乱,但总想起今天那个衣着藕粉色衣裙的姑娘。 在这个世道上,人人都想攀附于他,女子则更倾心于他的容貌,男子则想与他攀上关系,但她不同,她似乎很厌恶这里。 秦王走出了王府内厅,沿着王府小道漫无目的走,他很想去看看沐轻舟现在在干什么。 兰亭别院。 云雀早就睡着了。 沐轻舟在研究如何逃跑,自己跑,倒是很容易,但云雀怎么办?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正当她烦恼时,门被推开了。 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出现在沐轻舟的视线里。 沐轻舟警惕的看着他,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秦王:“怎么还没睡?” 沐轻舟:??? 沐轻舟:“还没有睡意,秦王可有事?” 秦王:“今日我遇一难题,人不争不抢,可否是软弱无能之辈?” 沐轻舟倒了一盏茶,秦王坐了下来,但并未喝。 沐轻舟:“是,” “也不是。” 秦王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淡定自若,丝毫不慌乱。 沐轻舟:“是,自然是那软弱无能之辈,自己的东西不争不抢,那不就是嘛!” “也不是,如果对于某些东西,淡看名利,淡看一切,这是一种人生态度和人生追求,而非软弱无能。” 秦王:“这样啊。” 秦王走后,沐轻舟还是很疑惑,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得快点儿离开才好。 秦王回了临渊阁,思索着一些问题,他本就是嫡出皇子,属于他的他为什么不去争抢,要做那软弱无能之辈。 自那日以后,秦王都没有再来找她们,也没人来传报个什么,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 今早沐轻舟很早就醒了,她都呆在这里好几日了,这个小破别院,鸟不拉屎的,闷死人了! 今天她非要出去逛逛。 沐轻舟:“云雀,醒醒,我出去一趟。” 云雀还在睡梦中,轻声呢喃一句:“去哪儿啊?” 沐轻舟:“外面。” 云雀从梦中惊醒,慌乱的道:“今天就可以离开了么?” 沐轻舟:“不是,偷偷出去的。” 云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偷偷出去!! 会不会被打断腿!!! 沐轻舟:“你跟我要不要一起?” 云雀:“我……” 云雀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是被发现了? 蒋宇在门外道:“轻舟姑娘,王爷邀您去王府内厅。” 沐轻舟:“知道了!我们整理一下就出来。” 蒋宇:“好,我在门外等候。” 沐轻舟跟着蒋宇到了王府内厅。 别说,这个王府还真大,要不是蒋宇,估计她七弯八绕的得迷路。 王府内厅。 蒋宇将人带到就离开了,云雀跟在沐轻舟后面。 秦王扶着额头,见人来了,一时间有些些高兴。 秦王戏谑的道:“近日憋坏了吧。” 沐轻舟没有说话。 秦王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了笑。 沐轻舟语气平淡的说:“有事?” 秦王看着她:“今日与我一同去千澄湖游玩吧。” 沐轻舟心里骂他个遍,有本事放她走啊,但他这语气又很恳切。 身后的云雀拽了拽沐轻舟的衣角,沐轻舟了然,云雀估计也想出去透透气。 沐轻舟笑了笑:“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秦王高兴,几人陆续坐上了马车,沐轻舟和秦王一辆。 看着这个人她就来气,早知道救他干嘛,这么麻烦! 千澄湖位于次川西南角,那里由于地势偏低,又恰好水都往那里聚集,就形成了天然湖泊,自那之后,那里人也多了起来,多是一些茶楼,垂钓之人也多,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马车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到,沐轻舟昏昏欲睡。 秦王一路上都看着她,此刻到了湖边。 秦王:“到了。” 沐轻舟眯了眯眼,今日太阳格外耀眼,刺得她眼睛疼。 这千澄湖果然是天然形成的湖泊,碧波万丈,湖边垂柳,湖中又有天鹅野鸭,莲花相映成趣,岸边茶楼林立,渔翁们忙着垂钓,捉鱼,好不热闹。 沐轻舟忽觉头上顿感阴翳,抬头发现是秦王撑开了伞正温柔的看着她,沐轻舟拿着折扇,有些无措。 云雀和秦暮云一辆车,两人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云雀:“姐姐!” 沐轻舟错开秦王的视线,看向云雀。 沐轻舟:“嗯。” 蒋宇:“王爷,公主她们已经在碧水凉亭等我们了。” 秦王:“嗯。” 秦王:“走吧。” 碧水凉亭 “早就听闻这千澄湖生机勃勃,今日一见,果然是这番景象,也不枉此行。” 说话的是李彦乐,当今皇后的小女儿,她的前两个姐姐都嫁去了别的国家,现在举国上下只有这一个公主,身旁是她的丫鬟。 李彦乐拿着圆扇,扇着凉风,在外没人知道她是公主。 李源站在碧水凉亭的一边,看外面的风景。 秦王一行人拨开门帘走了进来,李彦乐一见到秦王就十分激动的跑了过来。 李彦乐:“哥哥,你可来了,妹妹可想你了。” 外人不知秦王身份,但朝内的多多少少知道些,李彦乐知道也不足为奇。 沐轻舟无意间看到李源白了一眼秦王,虽说是四皇子,可这风度和样子却实在搭不上边,与秦王比起来差了不知多少。 秦暮云弓身向前:“参见公主,四皇子。” 李源阴阳怪气的说:“我当秦王身边都是些不知礼数的人呢!”时不时瞥沐轻舟一眼。 云雀没见过皇亲贵胄,有些慌乱。 沐轻舟笑了笑:“拜见公主,四皇子。”云雀也跟着拜了拜。 诚意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沐轻舟心想。 李源‘哼’了一声。 李彦乐也注意到了沐轻舟,沐轻舟一身白衣锦缎,手执一把折扇,样貌也极其耀眼。 秦王:“我的人,不需要劳烦别人多说话。” 李彦乐愣了愣,她这秦王哥哥可从来不会护着别人的。 这女子倒是不一般。 沐轻舟笑了笑。 李彦乐:“四弟,怎么能这样耍威风,我们这是来游玩的,不是来摆架子的,要不舒服你就出去!” 李源生气得拿着剑走了出去,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沐轻舟和秦王这边。 李彦乐笑了笑:“我这弟弟不懂事,哥哥累了吧!快来坐,焕华,掌茶。” 秦王回头看着沐轻舟。 李彦乐明白过来:“二位姑娘,坐这里来。” 沐轻舟坐了半天的车属实有些累了,也不说话任凭秦王怎么看她。 秦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为沐轻舟端茶。 李彦乐笑了笑看着沐轻舟和秦王,今日这两人穿的倒是有些相似。 李彦乐:“这位姑娘是?” 秦王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沐轻舟,沐轻舟被盯得有些厌烦,放下茶盏。 沐轻舟:“救命恩人。” 李彦乐笑了笑:“是这样啊”。 她看得出秦王对沐轻舟有意,但沐轻舟却并没有一点喜欢秦王的意思。 云雀在旁边看着湖水和莲花。 沐轻舟:“此处美景甚好,我想出去看看,二位且慢慢喝茶。” 云雀:“我也想去。” 秦王看着沐轻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道:“嗯你一人去可以,她留下。” 沐轻舟:…… 老狐狸!!! 沐轻舟拿着折扇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湖可真好看。 正赏美景赏得心情愉悦,就听见一声讨厌的声音。 李源:“你就是那个救了秦王两次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沐轻舟笑了笑:“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源有些恼怒,拔剑冲了过来,剑意逼人。 沐轻舟用扇子格挡了一下,但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被剑震得生疼。 眼尾泛红的看着李源。 李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长剑直逼沐轻舟。 随机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冲了出来,挡住了来剑。 秦王眼神冷厉道:“四皇子好大的火气,什么时候我的人也可以随便动了。” 李源收回剑,恶狠狠地看了秦王一眼。 李源漫不经心的说道:“呵,不过一条贱命罢了,王爷何须如此袒护。” 李彦乐从门帘里出来,刚刚看到秦王立刻冲了出来,结果是这样。 秦王:“你可有事…” 沐轻舟:“没事,只是伤口裂开了。” 李彦乐:“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的!!!” 李源不服气,收了剑,负气的走了。 李彦乐温和的笑了笑:“我这个弟弟仗着自己最小,被宠坏了,姑娘你没事吧?” 沐轻舟:“没事。” 第7章 谋反 秦王担忧的看着沐轻舟。 李彦乐温声道:“今日这湖也看够,皇弟今日确实失礼。” 李彦乐担忧的了一眼秦王。 秦王明白她的意思。 “你所说之事,我了然于心。” 李彦乐点了点头。 秦王担忧的看着沐轻舟:“你可还好?” 沐轻舟被砍的地方伤口撕裂了,鲜血正在往外流。 沐轻舟心情不好,没说话。 秦王:“回府吧。” 沐轻舟:“云雀和那位姑娘呢?” 蒋宇:“她们两人说是不舒服,先回去了。” 沐轻舟:“嗯。”没事就好。 临渊阁内 大夫:“无甚大碍,包扎一下就好了。” 沐轻舟有些疑惑,秦王这几日似乎很疲惫,这几日王府内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沐轻舟看着秦王眼底有些不解,估计与那个四皇子有关。 秦王:“你有事想问我?” 沐轻舟挑了挑眉。 秦王笑了笑,温声道:“我是前任皇后的嫡子,李彦乐公主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原来如此。 这样就说的通了,怪不得李彦乐要叫他哥哥,怪不得那个四皇子那么讨厌他,还派人暗杀他。 秦王:“他素来不喜欢我。” 沐轻舟:“确实。” 秦王笑了笑。 沐轻舟:“你几日放我离开?” 秦王突然变得不悦:“再待几日。” 再待几日若你还要走的话,我就放你走。 沐轻舟:几日几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沐轻舟回了兰亭别院。 云雀在一旁焦急的等待她回来。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别院门前。 云雀:“姐姐,你可担心死我了!!” 沐轻舟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了好了,进去吧!” 临渊阁内。 蒋宇:“王爷,一切安排妥当,不过我们这边有内奸!” 蒋宇在秦王耳边低语。 秦王:“知道了。” 秦王有些颓废,想起今日在碧水凉亭。 李彦乐将云雀和秦暮云、焕华一起屏退。 单独问他 “你喜欢她。”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秦王没有出声,闷声喝了口茶,算是默认了。 李彦乐打趣道:“难得见你动心啊!这姑娘确实品貌不凡。” 门外的云雀和秦暮云脸色异常难看。 秦王:“蒋宇,拿酒来!” 蒋宇从地窖里拿了两坛酒。 “王爷今日好雅兴!” “尝尝这桂花酿!” 秦王不做声,闷声喝酒。 直到天亮。 沐轻舟今日什么也不想做,唯一关心的就是秦王何时放她离开。 刚吃完早饭,蒋宇就来了。 蒋宇:“姑娘,秦王让我来带二位姑娘离开。” 沐轻舟有些不解,但想着能立刻放自己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欣然答应,叫了一声在里屋浇花的云雀。 云雀:“即刻便走么?” 沐轻舟点点头。 蒋宇带二人走的后门,沐轻舟十分不解,以往都走前门的。 疑惑的问了一句。 “蒋护卫,秦王出事了?” 蒋宇:“不是。” 沐轻舟放下心,但好歹相识一场,不希望他出事。 沐轻舟:“不是他出事,那就是朝中出事了?” 蒋宇停下脚步,转过身,他忍不住了。 昨晚他家王爷一个人喝闷酒,直到酒窖都搬得只剩一半了,才醉了,嘴里呢喃着轻舟二字。 蒋宇:“是。” 听完蒋宇的叙述后。 沐轻舟拿上秦王的长剑,骑上快马,扇子放在腰间。 蒋宇与她一起驰骋。 朝中出事了,四皇子密谋策反,密信得知今日便在朝堂之上彻底反叛。 “驾————!!!” 朝堂内。 “有本就奏,无事退朝!” 王丞相:“臣有本要奏!” 秦王看着李源,一刻也不敢松懈。 皇上:“说来听听。” 王丞相:“四皇子私自购买雷火集于家中。” 台下一片哗然!!! 王丞相:“按本朝律法,臣子不得私自购买雷火。” 皇上咳了咳,气息微弱的问道:“皇儿,可有此事啊?” 秦王希望他说不是。 四皇子:“自是……” “当然。” 大臣们一个个都惊慌的看着四皇子。 秦王闭上了眼。 皇上:“大胆!!!” “咳咳咳……” 皇帝咳了几声。 皇帝:“来人 ,把他给朕拿下!!!” 但迟迟不来人,大臣们都有些慌了。 四皇子阴鸷的笑了起来:“父皇啊——” “这皇位你也坐得够久了吧!!!” 四皇子指着皇帝。 王丞相:“保护陛下!!!” 朝堂乱作一团。 秦王立刻扑向皇帝身前挡住要杀他的四皇子。 “啊啊啊啊啊!”几声尖利的声音冲耳而来。 四皇子:“父皇!!儿臣今日为您送行!” 秦王挡在皇帝前面。 秦王:“陛下别怕,我已经让在外守城的杨将军带兵赶来支援了。” 四皇子死死的盯着秦王,恨不得盯出一个洞:“你还是真让人讨厌啊!”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有些吃力,屋内战况惨烈,大臣死的死伤的伤。 李源体力不及秦王。 有些吃力。 李源竭力吼道:“我说你还真是这狗皇帝的狗奴才啊!当初他和我母妃一起逼死你母妃,你不恨他么?” 李源疯狂的笑。 欲望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秦王:“收手吧!” 李源:“你就不恨他?” 秦王:“身为臣子,忠人之事,臣为君死,天经地义。” 李源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天经地义。” “那今日就让我为你们父子送葬!送你们一家团圆。” 沐轻舟:“还有多久能到。” 蒋宇:“绕过这里就到了。” 沐轻舟疑惑:“等等。” 一个皇子养私兵,不可能干得过一个朝庭。 蒋宇不解的看着她。 “四皇子,可还有什么底牌?” 蒋宇这才想起来:“今日密信得知,他有一批雷火!!!” 遭了。 雷火杀伤力极强,顷刻之间就可使一城覆灭。 沐轻舟:“先找雷火。” 后宫。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杀进来了!四皇子的兵杀进来了!!!” 焕华:“公主,快跑啊!” “啊——”惨叫声划破天际。 秦暮云手拿一把佩剑,直进公主府。 李彦乐有些许狼狈的看着来人。 但是本身的公主气质却丝毫没有折损。 秦暮云站定在她面前,玩味的看着她。 李彦乐:“你……你是他的人?” 秦暮云:“不错,昨日你对我家殿下呵斥,口气倒是不小,今日我就剜了你这舌头!” 秦暮云把玩着刀。 “好叫你日后说不出话来。” 焕华:“公主别怕。” 焕华怯怯的挡在李彦乐身前。 秦暮云笑了笑:“倒真是个护主的忠心奴才呢!” 李彦乐:“不要,不要!!!” 秦暮云手起刀落。 “焕华!!!!” 声音响破公主府。 沐轻舟听见一声惨叫:“此处是公主府?” 蒋宇点点头。 他们才刚刚捣毁雷火发射装置。 沐轻舟:“救人。” 秦暮云擦着刀上的血玩味的看着她:“接下来该你了。” 沐轻舟一身青衣冲了进来,挡掉了要剜李彦乐舌头的秦暮云。 沐轻舟看着秦暮云,蛇蝎美人也不过如此这般。 “是你啊。” 沐轻舟冲蒋宇道:“你先带公主走。” 秦暮云:“一个也别想走!” 挥着长剑要将蒋宇拦下,沐轻舟出剑格挡。 沐轻舟眼睛猩红。 “走!” 秦暮云:“你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秦暮云舞动着剑,沐轻舟出剑反击。 不过一瞬秦暮云就被沐轻舟杀了。 可能连出剑的招式都没看清楚。 沐轻舟立刻抓来一位太监。 “朝堂,带路!” 殿内烟火四起,秦王被砍伤了,从前辉煌的殿内血流成河。 四皇子咳出了血,又开始用激将法。 “往日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任凭我们欺辱打骂,甚至在你八岁那年就将你送出宫去,秦王这个头衔,只是有名无实罢了!” 四皇子又咳出一口血。 秦王喘着气,明显体力不支。 “陛下给的恩赐,臣子一定接受。” 沐轻舟弯弯绕绕终于找到了大殿。 一进来看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殿内只剩三个人,秦王,皇帝,四皇子。 三人都吐了血,秦王和四皇子是打斗,而皇帝是气急攻心。 四皇子:“好一个忠臣孝子啊!” 四皇子大笑:“哈哈哈,到此为止了。” “父皇,你还不知道吧!我的雷火早就运进了宫,我就不看你和他父子情深了。” 四皇子笑得极其刺耳。 沐轻舟闻言笑了笑。 “是吗?” 青衣女子缓缓走过来,沐轻舟与秦王相视一眼,秦王温柔的看着她。 四皇子顿感不妙! “你的雷火,当真是好杀器啊!” 沐轻舟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沐轻舟俯身看着秦王:“你可还好?” 秦王摇了摇头。 四皇子失措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沐轻舟轻蔑的笑了笑:“后宫?” “你私买雷火藏与家中定是会被人察觉,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雷火运到了后宫,因为后宫与此处朝堂正是相对,到时候大不了把这里炸了,等到时候你登基时重修便是了,对不对啊,四皇子? 可你不知道昨日你姐姐就发现了不对,告诉秦王你意欲谋反,我便猜测她是看到了你把雷火偷偷运进宫。 可她并不知道这是你要用来炸毁朝堂的东西,她也从未告诉秦王你将雷火运进宫的事,你却要派手下杀她!” 沐轻舟看着眼前人。 “当真是绝情。” 杨思丞立刻带兵包围了这里。 四皇子:“放开我!放开我!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杨思丞:“末将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皇帝看着这一出。 “免礼吧!咳咳咳……咳咳。” 皇帝眼底带泪的看了一眼秦王。 第8章 辞别 四皇子:“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皇帝:“咳咳咳……咳咳,把他带下去等交代出同党后,一并斩杀!” 李彦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在殿上。 李彦乐:“父皇!儿臣求您,给四弟一个机会。” 杨思丞:“公主,您快起来,四皇子犯的不是寻常小错,是谋逆大罪,您要是替他求情也会一并被斩杀的!!” 李彦乐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四皇子疯了一般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父皇从未对我有过一点点善心,就只有对李渊的时候才会有,哈哈哈,不必为我求情,姐姐。” “啊哈哈哈哈哈哈,今日我输了,甘愿被赐死。” “哈哈哈哈哈哈。” 朝中风波过了许久 四皇子谋反一事牵连了皇后母族,秦王和杨思丞、王丞相等人因护驾有功,封赏各不相同。 不日后,皇后被废,四皇子的雷火就是皇后父亲购买的,次日参与者通通被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然,秦王、杨将军、王丞相等人护驾有功,各赏黄金百两,良田百亩,王丞相为一品,杨将军升为统帅,掌虎符一枚,秦王等退朝后到御书房,朕自有封赏。”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内。 “咳咳咳——”皇帝咳出一口血。 老太监:“啊——皇上!” 皇帝:“无碍,秦王来了么?” 门外秦王:“皇上,微臣特来复命!” 皇帝将带血的帕子藏起来了,坐得端正了些。 皇帝:“让他进来吧!” 老太监:“可您这……” 皇帝:“没事,去吧。” 老太监出来了。 老太监伏低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进。” 秦王:“有劳公公了。” 御书房内不透光,但掌有蜡烛,烛光微弱,摇摇曳曳,就像皇帝的生命一样。 软榻上坐着皇帝。 秦王低头叩首:“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皇帝:“你的伤可有好些了吗?” “咳咳咳……” 秦王:“回陛下,臣没事了。” 皇帝:“来这里坐吧,坐朕旁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秦王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坐到了他旁边。 皇帝揽过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朕有愧于你,于你母亲,当年要不是朕色令智昏,逼得你母亲跳楼,你也不至于从小受那么多的苦和委屈。” 秦王捏紧了拳头,其实他的父皇在他很小的时候还是很爱他的,一边告诉他玩这些小东西会玩物丧志,但又会给他买很多小玩意儿,哄他开心,会教导他,向上向善,忧国忧民。 “那日你不顾一切的护朕周全,朕……咳咳咳。” “咳咳咳——朕对不起你,孩子,别怪朕。” 秦王:“臣不怪。” 捏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 皇帝摸了摸他的头。 皇帝:“你和你母妃长得真像啊。” 皇帝眼里噙着泪水。 “渊儿,你可还愿叫我一声父皇吗?” 两人皆是眼里含着泪。 秦王看着皇帝:“父皇。” 宣德年间阳历一月二十八日,皇帝驾崩。 丧钟敲响整个宫廷。 老太监:“先帝遗诏,秦王乃我与芩皇后嫡子,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秦王厚德载物,有容乃大,宽厚待人,乃国君不二人选,钦此。” 群臣叩拜。 蒋宇做了禁军统领,保护李渊的安危。 沐轻舟和云雀也一并到了宫中。 沐轻舟还是一身素色衣裙,清幽淡雅。 李渊做了陛下,百姓自是乐意的。 沐轻舟想逛逛这个皇宫,于是自己出来了。 不过宫里人都不认识她,被人抓到了御书房。 李渊正在里面批阅奏折,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断断续续。 有些头疼。 老太监特别有眼力见儿。 老太监:“何人大声喧哗!!” 侍卫抓着沐轻舟:“回陛下,这有个女子的,鬼鬼祟祟,像是刺客!” 沐轻舟无奈的笑了笑。 李渊示意老太监将人带进来。 沐轻舟从容不迫的走进来。 老太监:“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沐轻舟笑了笑:“陛下可还记得曾说过我不需要向您行礼?” 李渊刚刚的头疼,在看到来人后也消散了。 李渊:“自是记得。” 老太监有些疑惑的看着沐轻舟,莫非是皇上喜欢的。 李渊:“公公先退下吧,我与这位姑娘有些话说。” 老太监:“嗻,老奴告退。” 等人退下,李渊:“轻舟!近日可还好。” 沐轻舟:“还行吧,就是这个宫殿太大了,我住在这里不适应。” 门外 老太监:“蒋统领,那位姑娘可是陛下喜欢的人?” 蒋宇点了点头。 老太监高兴的跳脚:“可真是太好了!嘿嘿嘿——” 老太监笑得一脸猥琐样。 蒋宇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渊含情脉脉的看着沐轻舟:“如果有人愿意以江山为聘礼,你可愿留在这后宫,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沐轻舟:“自是不愿。” “这江山虽美,可我不愿画地为牢一辈子。” 李渊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沐轻舟走后,老太监就进来了。 见李渊脸色极其不好,估计是那位姑娘不愿做他的妃子。 这几日递来的帖子无一不是让他成亲的。 沐轻舟回了与云雀一起住的宫殿。 云雀:“姐姐回来了,可还玩儿得开心?” 沐轻舟:“尚可。” 次日 老太监来了宫里一趟,说了些什么沐轻舟也不知道,云雀应付了。 李渊在御书房看奏折,还是什么些:这家那家女子容貌品行兼优…… 老太监送来一碗莲子羹,李渊正燥火,就喝了。 傍晚的时候。 李渊觉得燥热难耐,想找人疏解。 然后被老太监扶回了乾心宫。 不一会儿,李渊迷迷蒙蒙间看见一个青色衣裙的女子。 “轻舟……” 女子为他宽衣解带,主动迎和上来。 “陛下……” 床上风光旖旎,女子疼得抓住李渊的背。 “啊……疼……” 轻舟是他的了。 一夜欢畅。 次日,李渊发现睡在他旁边是云雀! 勃然大怒。 老太监等人被打了几十大板。 沐轻舟并不知道此事,只知道云雀一夜未归。 老太监只记得昨天他叫一个丫鬟将药下在那位姑娘的碗里,怎么会出错呢? 李渊头疼得揉了揉脑袋。 费力的看着让他娶亲的奏折。 沐轻舟起得早,用过早膳后,在她们的住处赏花,逗鸟。 不一会儿一个模样周正的太监款款走来。 太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在打理内务的丫鬟和小厮跪了一地。 沐轻舟不必向天子行礼,但也站了起来听旨。 “宣炫宫,云雀封为宣贵妃,钦此!” 太监:“另外,轻舟姑娘,皇上说让您移居明胥宫。” 沐轻舟点了点头,心里想云雀现在是贵妃了,确实不适合住在一起了。 等人走后所有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丫鬟:“啊啊啊啊,真的。” 小厮:“这可是当朝第一位贵妃啊! 另一个丫鬟:“我还以为是那位姑娘呢!结果不是她啊。” 都在小声议论沐轻舟。 沐轻舟笑了笑,折扇被放在一边,端起茶喝了起来。 沐轻舟想等一下见云雀一面,道个喜。 等到日暮黄昏,轻舟坐在石墩子前昏昏欲睡,还是没有等到云雀。 在她身边给她带路的小太监也困得不行。 小太监:“姑娘我们还是走吧!这都黄昏了,贵妃估计不回来了。” 轻舟看了一眼小太监。 “也对,走吧。” 明胥宫。 沐轻舟觉得这个宫殿比先前那个大一些,人虽然多,却空荡荡的。 庭院中桃花开得恰恰好,今晚月光很美。 老太监:“皇上驾到!” 轻舟坐正,看着来人。 沐轻舟打趣道:“皇上,美人抱于怀,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李渊:“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思。” 沐轻舟:? 李渊就这样看着她,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 沐轻舟看着窗外月色,门口小太监急急的跑了进来。 小太监:“哎呀,姑娘!!你怎么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啊?” 看着小太监急切的样子,沐轻舟很疑惑,今日怎么都说些她不懂的话? 小太监实在忍不住了。 “哎呀,他喜欢你啊!!!” “昨日本来侍寝的人是你,却被云雀姑娘抢先了,为此老公公还被打了好几大板子的。” “姑娘,这里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啊!这意思还不明显么?皇上他喜欢啊!” 沐轻舟听得一愣一愣,什么侍寝的是她? 他喜欢我? 沐轻舟顿时明白了。 “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现在去向皇上递贴离开。” 小太监在后面捂着嘴,反思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御书房。 李渊苦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沐轻舟叫人带她来了御书房,门外站着蒋宇。 蒋宇看见来人,将人拦了下来。 沐轻舟有些不解。 蒋宇:“姑娘请回吧!皇上不想见您。” 李渊捏紧了拳头,他怎么会不想见她呢? 沐轻舟皱了皱眉:“皇上,明胥宫民女折辱不起,望皇上赐民女立刻离开皇城。” 半晌无声。 “请姑娘离开吧。” 沐轻舟见苦等无果,走了。 李渊将桌上的奏折掀倒,奏折翻飞出去,撒了一地。 门外的蒋宇听见声响立刻跑了进去,就看见李渊颓废的坐在地上。 他实在没见过李渊这一面。 蒋宇:“陛下,你这么喜欢她,何不赐道圣旨将她留在身边!!” 李渊无奈的笑了笑,眼角有泪。 “从我第一次见她时,我就知道她是不会困于这宅院的女子。” “我知她爱穿素色衣裙,喜欢淡雅宁静。” “我知她爱酒爱茶,喜欢自由不羁。” “我知她厌弃权贵,喜欢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 “若我那样做,她会恨我的。” 蒋宇第一次看到一个权势滔天的人这么无奈和悲伤。 几日后,沐轻舟觉得自己也该走了。 沐轻舟拿上折扇,款款走向宣炫宫,觉得要和云雀好好道个别。 宫里人都在议论。 见云雀一身华衣,头戴金簪,正在与下人嬉戏打闹,沐轻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与此时真是不同。 沐轻舟没有打扰。 一个丫鬟看见了她。 “大胆!见贵妃还不下跪!” 云雀转头看着来人,一时间失了神。 “静儿,你们先退下吧!” 沐轻舟淡淡的笑着:“恭喜啊!” 云雀也笑了笑:“你我姐妹不必客气!” 沐轻舟关心的看着她,那日本该侍寝的是她。 “可有人逼迫你?” 云雀愣了愣。 “姐姐为何这么问?自然没人逼迫我的。” 沐轻舟:“真的!若你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向皇上求情,我们一起走。” 云雀神色如常。 “我没有不愿意,我喜欢他!” 沐轻舟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浇花的云雀。 “我十岁那年不幸跌入湖中,以为那便是自己的归宿了,但一位神采奕奕的公子救了我,从我第一次见到皇上,看见他腰间的那枚玉佩,我就知道是他。” “那日老太监来给了我一包合欢散,说下在你的碗里,我就忍不住了,那日本该是你去侍寝的,但我不甘心啊!!!” “姐姐,你可知道?” 沐轻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甘愿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即使可能知道他会因此恨我,怨我。” 云雀突然黯淡下神色看着沐轻舟。 沐轻舟眼睛发红:“如此值得?” 云雀:“值得。” 眼前的云雀,沐轻舟似乎不认识了。 “今日我是来辞别的,珍重。” 轻舟走后,云雀愣神了好久,她知道,此去一别,她不要她了…… 御书房内。 轻舟走了进去,因为不用行礼,也不用通报。 李渊见来人,透过眼神,沐轻舟知道他很疲惫。 “陛下,民女今日来辞别了。” 李渊手下的笔,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他没有给她通行的令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令牌,公主给我的。” 李渊无措的看着她。 知道她有一天很离开自己的,但她真正的要离开了,自己却发现这么舍不得。 “此去一别,山水无期。” “陛下珍重。” 虽然不用行礼,沐轻舟还是用双手交叠作了个揖。 李渊强忍着痛,笑了笑道:“好。” 她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一抹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第9章 繁花 光渊里。 清悦兴奋的道:“祖师!!你可感应到了!!” 祖师点了点头。 明晏的元神有些波动。 沐轻舟出了皇宫,顿感抒怀。 该去下一片天地了。 集市。 “山里山来,雾里雾,踏破繁花,寻觅处。” “此间山水醉伊人,直把塞外人心妒!” 沐轻舟听着这样一首童谣,进了一家茶楼客栈。 找了个位置,放下折扇,喝起了茶,顺便听了听。 惊堂木一声响。 “话说十年前,匈奴王战败后,再也没有来骚扰邻国北川,十余年来那里经济发达,不曾有过战乱,大家伙儿知道是谁打赢的么?” “是谁啊?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谁知道啊!” “快说啊!” 说书人喝了口茶,拈着胡须继续道:“北川凉州。” “佐君!” 说书人笑了笑。 “噢!我知道!就是那个称为匈奴收割战神的佐君将军。” 台下人叽叽咕咕闹个不停。 “啪!” 惊堂木又随之一响。 “没错!” “听我言,听我言!” 台下寂静片刻,沐轻舟继续喝茶。 “这位战神出身贫苦,幸得遇一伯乐,看他天资聪颖,教他习武,而他肯为百姓做事,不愿战争牵连平民百姓,奋勇杀敌,拼得一身战功荣誉!那是一个威风凛凛啊!” “好!”台下掌声不断。 “今日,我为大家讲的便是他如何致胜的绝招!” 台下众人唏嘘。 说书人摇着折扇。 有人说无非三步嘛。 “天时地利人和嘛!” 说书人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分五步:道,天,将,法,合!” “这所谓‘道’就是行兵打仗的道理,‘天’自然就是天时,巧用天时,‘将’就是要有合格的将领,才能带好兵打好仗,‘法’自然是公正严明的军法,这‘合’——” “我知道!就是人和。” 说书人点了点头道:“不错。” “佐君将军掌握了这些东西之后,便以身作则,挑选良将,严格执行军法,统治属下,这五点便是致胜之道。” “好!” 掌声不断。 沐轻舟将茶盏放下,出门向北去。 街市热闹繁华,青衣女子拿着折扇在人群中穿行。 不急不缓的到了码头边上。 见一老渔翁正在船上收网,旁边摆满了小桶,里面大大小小的装满了鱼虾。 沐轻舟:“收获不小啊!阿伯!” 见来人是个女娃。 老渔翁也笑得开心。 “今天可是大丰收呐!哈哈哈。” 沐轻舟帮着渔翁收网。 “谢谢你啊小姑娘!” 沐轻舟:“阿伯不必客气,我想问问此时乘船的话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老翁笑了笑:“好去处,自然是有的,山水之间,美景颇多,乘船所到之处必属江南最为绝佳!” 沐轻舟:“阿伯何出此言?” 老翁:“此间早前有位皇帝曾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想而知是怎样一番美景,需得与天堂相媲美呢,哈哈哈。” 老翁胡须花白但看着却硬朗,中气十足。 那便去这江南吧! 沐轻舟:“阿伯,可还有去江南的船?” 老翁:“今日客船怕是没有了,不过有一商船,即刻出发,我在这里打鱼十余年,与这些商船的人大多认识,我去帮你看看。” 沐轻舟拱了拱手:“有劳阿伯了。” 不一会儿,沐轻舟登上了开往江南的船。 虽是商船,但却也十分豪华,底层装货,上层是给商人和家丁们住的,商船老板说他们的东家是江南首富,此次这批货非同寻常,是他们与江南首富的第一单生意,如果做成,就是达成协议了,日后需供货即可。 沐轻舟倒是很是期待江南美景。 暮色席卷着江面,入夜后江水越发宁静,波澜壮阔的江面倒映着明亮的月色。 还有几日才到达江南。 沐轻舟睡不着,仔细想着梦里那些人。 “不好了,不好了,船家!!有水匪在离我们不远处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船家淡定的说道:“不必惊慌!水匪劫财罢了!送些钱财打发了便是!” 沐轻舟也从房间出来看眼前景象。 几艘小船漂了过来,长得五大三粗的土匪手里拿着兵器,耀武扬威。 船家笑呵呵的道:“几位爷可是没有耍酒的钱了,我为几位爷准备了些酒钱。” 说完让人送上一个包袱。 土匪接过后,眯了眯眼。 “就这么点儿东西,打发要饭的啊???” 沐轻舟瞥了瞥带头的土匪。 船家焦急道:“我们这个就是一个货船,没什么钱财啊。” 土匪:“这么大个船,还说没有好东西,撒谎!!” 说罢,几位会使挂钩的土匪将挂钩甩了上来勾住船沿,下边的开始往船上攀爬。 沐轻舟:“不要让他们上来!!” 一旦上来,会被带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奈何商船没啥刀,抵抗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土匪打了上来。 他们被捕了。 …… 沐轻舟和商船的人被拴在船舱底下的杂物间里。 船家期期艾艾的哭诉道:“都怪我走得急,没有拜拜水师大人,遭了土匪了!” “这可怎么是好啊?” 船舱里的人哀嚎连片。 沐轻舟被吵的头疼,现在才想起来没拜。 沐轻舟:“行了,现在关心的应该是我们会被带到哪里,几时会被这些土匪给杀死。” 沐轻舟清冷的声音起了震慑作用,船舱里的人此刻都噤了声。 惊慌的看着她。 船家苦笑:“姑娘,连累你了。” 沐轻舟:“不要紧。” 大不了就是死,沐轻舟闭目养神。 船上物资颇多,带头的那个土匪还是聪明的。 他们一路随船跌跌撞撞,起起伏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沐轻舟睡了良久,终于到了土匪的目的地。 轻舟一行人,被拖拖拽拽,拉进了一个山里。 牌匾上写着:岁荣山山寨。 “你们几个,带着他们这帮先去柴房关着。” “是。” “报————” “老大,二当家今日劫了一个开往江南的商船,可是收获颇多啊!” “哈哈哈,走!迎接二当家去!!” 大当家:“二弟!二弟辛苦你了。” 二当家:“大哥,今日收获的多,可够兄弟们半年的了!!!” 大当家:“二弟快进门歇歇,给二当家的看茶!!” 几个小弟立马给二当家送茶。 此时是深夜,沐轻舟困得不行。 关在柴房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破晓之时有人推了推她。“姑娘,姑娘快醒醒,快跟我们走!” 沐轻舟睁开眼睛,不悦的看着推醒她的人。 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要逃走。 船家:“姑娘一会儿跟紧我们。” 沐轻舟点了点头。 门口的守卫睡着了,几人爬窗准备逃走。 沐轻舟跟着商队,商队的人打算去看看船在哪里。 不过一群人不认识路,只知道闷头乱逃。 走了半晌,山寨里的人似乎发现他们逃走了。 追了出来。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又被抓了回去。 沐轻舟两眼通红,十分不爽,精致的脸上蒙上了灰。 “跑什么?老子们又不是不给饭吃!!!” 带头抓他们的人有一个看见沐轻舟了。 “哟,这有个小娘们儿!嘿嘿嘿,我要报告大当家的!” 另一个:“凭什么?这是我二当家劫来的,当是我们二当家的!” “我们大当家是大当家!” “这娘们生的这么好看!当然我们二当家的!” 沐轻舟十分不爽的看着眼前几人。 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沐轻舟:“是是是。我是很钦佩二当家的。” 为二当家说话的那个喜笑颜开。 “姑娘,是吧?”说罢扬了扬头,一脸骄傲的看着沐轻舟,沐轻舟也配合的点头。 另一个怒目圆睁。 “臭娘们儿,你说啥呢你?!你懂个屁,你又没有见过我们大当家的!” “哎哎哎——本来就是嘛。” 沐轻舟轻笑,看着他们互掐。 几人互掐着离开。 留下几个看守他们。 沐轻舟闭目养神,忽然听到。 “你也觉得我们二当家比大当家能干么?” “岂止啊!二当家年年为了我们寨上兄弟的衣食住行担忧,这次又劫来这么多货,够兄弟们半年的,可不就是比大当家厉害么?” “大当家整日吃喝,也不出门打家劫舍,兄弟们都是靠着二当家的过活日子的。” 沐轻舟听他们议论着。 柴房里的人叫苦连天。 “说什么呢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我就说,二当家这么尽心尽力怎么啦!!!!怎么啦?” 屋内,大当家和二当家里面喝酒吃肉。 外面刚刚那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吵什么吵!!!都给老子滚进来!!!” 两人立刻不掐架了,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两人恨了一眼对方。 二当家笑得和蔼可亲:“说吧,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大动干戈啊?” 两人都不吭声。 大当家:“都tm牙巴了!!!” 帮大当家说话的那位先开了口。 “我们在那群人中发现了个女的,长得贼漂亮了。” 大当家和二当家愣了愣。 大当家有些无语:“你们二人想要?然后就打了架?”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说完叹了口气。 “不不……不是,是我们在商量该给大当家还是二当家。” 帮二当家说话的那位终于开了口。 “当然是给我们二当家的,这是我们二当家劫回来的!!!” 大当家看着二当家,略感尴尬。 他在这个山寨基本是个闲散当家的,吃人家劫来喝人家劫来的。 大当家:“要不就给二弟吧!” 帮二当家的那位骄傲的抬起头:“什么叫给,本来就是我二当家的!!” 大当家顿时脸色黑成一片。 二当家:“胡说!!!什么东西得先孝敬大哥,你给我滚出去领鞭子!!!” 帮二当家说话的那位顿时吼了起来。 “二当家!我没说错!!!” 二当家:“拖下去,就由你掌鞭!!” 这是对着刚刚和他吵架那位说的。 大当家脸色不悦。 二当家忙陪笑道:“大哥,是我管教不严,请大哥责罚!!” 大当家笑了笑:“无事,他说得也没错!” 二当家:“谢谢大哥宽厚!” 大当家:责罚?老子可不敢!!! 大当家:“二弟,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好看的女子吧!” 二当家:“大哥去吧!我今日有些累了。” 二当家心里明白,虽然大哥嘴上这么不说,但刚刚确实看见他震怒了。 再跟他一起看女人就不合适了。 不一会儿柴房门被打开。 开锁的人道:“那个,里面那个唯一的娘们儿出来,我们老大要见你!” 沐轻舟掀了掀眼皮,起身出去。 柴房里的人都觉得完了,这姑娘完了。 沐轻舟出门,被人带着去了另一个房间。 意思很明显,想让她沐浴更衣。 沐轻舟自是乐意的,这一天天跑了那么久,累的要死,终于可以好好歇一下了。 不过山上没有女人的衣服,穿的是她原来那身。 洗好后,又有人带她走到另一个房间里。 见一人披着虎皮褂,胡子长了一拉碴,沐轻舟觉得实在是不友好。 大当家见沐轻舟眼睛都亮了,这是漂亮么?这tm是‘美’好吧! 纵是阅女无数,但是这么美的,活的还是第一次见呐! 沐轻舟见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心里想先废他的手,还是先废丫的腿呢?邪魅的眼睛里透着杀气。 大当家还傻气腾腾的往她边上凑。 沐轻舟一把抓住他要摸到她脸的手。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咔吧!” 断了。 “啊啊啊啊啊!!!!!!” 大当家发出惨叫。 沐轻舟拧着他的手,将人推倒在地上。 因为知道大当家要干嘛,大家伙儿都知趣的退开了。 此时的尖叫,他们只认为是大当家的正在和那姑娘那什么,根本没人注意。 沐轻舟走到桌前,倒茶喝着,眼神瞥了瞥地上的大当家。 大当家表情痛苦的扭曲着。 沐轻舟眼神毫无波澜。 半晌,大当家缓过神来道:“臭娘们儿!老子非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沐轻舟笑了笑“是吗?” 沐轻舟眼里满是冷冽。 大当家不禁一颤,怎么感觉她这么可怕呢?他可是堂堂七尺男人。 不过真的好可怕! 沐轻舟眼神微敛看着爬起来的山大王道:“坐这里来。” 用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第10章 山寨 大当家屁颠屁颠的坐在沐轻舟对面。 接受询问。 沐轻舟:“这里是哪里?” 大当家不解:“山寨啊。” 沐轻舟眼刀飞了过去。 这不tm废话么? 大当家立刻道:“这里是北川凉州,这山是我和兄弟们的。” 北川凉州。 沐轻舟思索着。 拿着肉吃了起来,她可好几天没吃肉了。 大当家也想吃,不过只能看着她吃,咽了咽口水。 沐轻舟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着大当家轻笑道:“你也可以吃啊!” 大当家也高兴的吃了起来。顺便拿来了酒。 两人喝着酒,喝着喝着大当家就醉了。 沐轻舟听他吹着牛皮。 “这方圆八里地都是我的,我就是这里的老大!!!” 沐轻舟:“哦?是吗?可我可听说二当家可比你能干多了。” 此时听见二当家,大当家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再怎么样都是我的属下。” 沐轻舟继续轻笑道:“是吗?我可听说山寨里边的人大多都喜欢二当家呢!” 大当家怔了怔,不错,以前有人也说过,但是最近他总觉得山寨的人都比较爱往二当家的面前做事。 他气不过吼道:“华述!进来。” 听见老大叫自己,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进来。 这人沐轻舟眼熟。 就是刚才掐架的那个。 沐轻舟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大当家:“你说说!我和二当家谁更厉害?” 回话的人明显愣了愣。 大当家勃然大怒:“说啊!你tm哑巴啦?!” 华述:“您。” 大当家将人一脚踹翻在地。 明显是违心的。 沐轻舟继续喝着酒。 大当家怒吼:“滚出去!!!” 沐轻舟笑了笑,继续道:“大当家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大当家很明显动怒了。 摔了酒杯就出去了。 沐轻舟一人在屋内,准备睡觉,今晚估计是没人烦她了。 月色悄然爬上窗边。 次日清晨。 沐轻舟睡了个好觉,这几天不是在船上奔波就是在柴房过夜。 还是这个山寨老大的屋子爽快,地毯都是毛皮。 沐轻舟眯了眯眼,就这样出来了。 门外人面面相觑,看着她。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拦住她,还是不该拦住她。 沐轻舟无所吊谓,直接略过。 不得不说这个山寨真大,大当家还真的是没有虎她。 山寨里的人各司其职,民间传闻中的土匪大多好吃懒做,天天想着打家劫舍,这里的土匪倒是和民间传闻中的土匪不一样。 土匪有老有少,老的编麻线,小的在种田,沐轻舟走了许久,算是见过这山寨风光了。 山上最里边是酒窖,沐轻舟看着眼前这个地方,似乎是专门拿来喝酒的圆桌和石凳。 有一老人步履蹒跚的走来。 这是沐轻舟在这座山上看到的第一个女的,一个女老人。 沐轻舟扶着老人坐下,老人忙道谢。 沐轻舟:“婆婆,你是?” 老婆知道沐轻舟的疑惑慈祥的笑了笑。 “我是跟着我儿子来这里的,家里贫困,无米可炊,我儿子研究医术,心善,带我这个老太婆上山投靠了大当家的,大当家也心善让我在这里混吃等死。” 沐轻舟:“您儿子很孝顺。” 老妇人笑了笑。 “嗯,姑娘我带你去看看我儿子吧,他就在前方的一个木屋里。” 沐轻舟点了点头。 木屋内。 一个穿着朴素,面容姣好的男子,正忙于摆弄瓶瓶罐罐,沐轻舟属实被惊讶了一下。 这年头土匪还有这样的姿色呐! 许是脚步轻,那人皱着眉正在看一个药瓶。 老妇人:“儿子。” 那人没理睬。 老妇人笑了笑:“他就是这样,不管他,我们坐。” 沐轻舟被老妇人拉着坐在桌边。 满屋子都是瓶瓶罐罐。 沐轻舟有些讶异,拿了一瓶闻了闻,这不闻不要紧,一闻!!! 这tm是毒药啊这!!! 她儿子是学医的? 找他医病的怕不是嫌命太长。 片刻后她儿子算是弄好了。 急急忙忙脱下身上穿的披挂,笑呵呵的跑了过来。 “娘!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老妇人也笑了笑。 “山山,这个姑娘是我路边捡的,你看看好不好看?” 少年眼睛弯弯,打量着沐轻舟。 “好看!” 老妇人很见机,留下她们二人大眼瞪小眼。 少年忙给沐轻舟倒茶。 山山:“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好看的姑娘!!” 沐轻舟不解,为什么是第二个? 山山见她眼里有疑惑。 “第一个是我的未婚妻。” 少年眼里不自觉的黯淡了许多。 沐轻舟喝了口茶。 打趣道:“看你年纪也该成婚了吧。” 少年笑了笑:“是啊,不过心仪之人已经另嫁他人了。” 沐轻舟愣了愣。 不过也很好理解,谁家会把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土匪呢? 少年似是料定她的反应,不觉低下了头。 沐轻舟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屋里的瓶瓶罐罐,都是毒药吧!” 很显然他骗了他母亲。 少年立刻恢复了神采。 “不错,都是毒药,我是因为会制毒,这个山才收留我的,不然都不够看的。” 沐轻舟淡然,从刚刚一路走来看到的人都在忙碌,沐轻舟就知道这个山寨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的。 “何不给我介绍介绍呢?” 少年对于他的毒药那是相当满意,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这些毒药。 沐轻舟欣然的听着。 突然少年眼光一亮,拿出来一个很精致的瓶子。 “这个叫七天断肠散!!!” 沐轻舟看着他。 “七天之内,毒发身亡?” 少年道:“不不不,只要一点点,绝计活不过半个时辰!!!” 沐轻舟眼睛亮了亮。 这好东西啊! 沐轻舟:“给我点儿。” 少年满是抗拒,表情严肃,态度坚决。 “不行,这个没解药的。” 少年捯饬着他的药,忙的不亦乐乎。 沐轻舟:“唉!那好像有个耗子!!” 沐轻舟拍了拍山山。 山山急忙跑了过去。 “坏了坏了,这个是要做迷香的,怎么能让耗子吃了呢?” 沐轻舟拿起七天断肠散就离开了。 留山山一个人在那里抓耗子。 回大当家屋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大当家一个坐在桌边。 见沐轻舟眼里满是谄媚。 “嘿嘿嘿,姑娘,请坐。” 大当家好好的倒上了酒。 “我觉得,二当家可能有异心!姑娘,我该咋办?” 沐轻舟喝了口酒。 “好说,好说。” “这样,然后再这样……” 后山的一处凉亭上。 “二当家,一切准备就绪,不日就可以称霸山寨了!” 二当家:“做得很好。” 大哥,位置该让我来坐坐了!!! 第二天 “大当家的要举办山寨品酒大会!!!” “快快快,快点布置。” “你们几个愣头青!愣着干嘛?快点啊!来跟我搬酒!” 二当家这边。 “二当家,大当家要举办品酒大会,这可又是几个月的干粮啊!!!这。” 二当家捏紧了拳头 。 二当家:“大哥开心就好!” “可是,二当家——” 沐轻舟醒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心里笑了笑,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姑娘,大当家的邀您去内屋。” 沐轻舟点了点头。 内屋大多是山寨头目。 大当家:“来来来,喝酒吃肉!” 大当家一见轻舟眼神都变了,但还是强装镇定,面不露色。 沐轻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细细的喝酒。 “二当家到!!!” 二当家神采奕奕走了进来,沐轻舟看着大当家给她敬酒。 大当家:“二弟!来,这里坐!” 二当家:“大哥当真是好雅兴啊!” 言语里真假参半。 大当家:“哈哈哈哈,坐。” 沐轻舟喝着酒,折扇扇着风,很是悠闲。 桌上大鱼大肉,摆满了一桌,以及一大堆好酒,看的人心里直抽气。 “哼,真是够奢侈啊!!!” “我二当家外面拼死拼活,换来一点儿吃的,大当家倒是爱在这里大吃大喝啊?” 沐轻舟抿了抿唇。 好酒。 大当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配吃吗?二弟?” 说完眼神看向正在喝酒的二当家。 二当家眼神含笑:“自然是能吃的。” “不过……” 大当家:“不过什么?” “不过这位置得让我来坐坐了!!” 大当家表现得很无措:“你…你想谋反?” 二当家放下酒杯笑了笑。 “当然不是,只是你我二人位置换一下罢了,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二当家眼神里满是威胁。 堂上的人多半是二当家的, “放肆!!别以为二当家……” 一把刀架在了那个为大当家说话的人的脖子上,那人吓得顿时不敢说话了。 二当家见大当家身边的女子一点儿也不慌不忙的喝着酒,扇着风,着实很欣赏她的胆量。 见有人看着自己,沐轻舟也不慌不忙的喝着酒。 大当家周围到时没人,因为都害怕他的气场。 二当家轻佻的笑了笑:“这位姑娘好胆识!!!” 沐轻舟:“嗯。” 二当家想要伸手摸轻舟的脸,大当家呵斥一声。 “你别碰她!!!” 二当家被吼得一愣,下定决心要去试一试。 还未碰到人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二当家蜷缩在座椅上,抱着腹部大叫。 沐轻舟凝神,眼神冷冽的看着她。 “酒好喝吗?二当家?” 二当家痛不欲生,额头冒着细汗。 二当家:“你阴我!!!” 帮二当家的人立马扶着二当家。 “妖女!快给解药!不然我饶不了你!” 沐轻舟继续用扇子扇着风,不得不说这山寨是真的热啊! “无可解。” 很明显,没有解药,这是她‘拿’来的‘七天断肠散’怎么可能有解药呢? 那人十分生气,作势要砍沐轻舟。 大当家甩起身边两个板凳就砸了过来,丝毫没有伤到沐轻舟分毫。 沐轻舟满意的笑了笑。 大当家:“你要给谁好看?” 大当家的人也在此时围了过来,来得真及时。 沐轻舟继续喝酒。 二当家此时俨然已经快要断气了。 大当家:“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到柴房去,把柴房里的人都带来!” “是。” 沐轻舟举杯向大当家敬酒。 大当家也很感激的给她敬酒。 大当家:“今日,若不是这位姑娘,估计我们都得脑袋搬家了,现在二当家的位置空出来了,让她做我们二当家,如何?” 众人都没有异议,都表示同意。 沐轻舟有些不悦,她只是想离开而已。 不一会儿船舱的人都来了。 见那位跟他们一起来的姑娘坐在座位上好好的喝酒,心里觉得十分惊讶! 怎么这个大当家好像更加想讨好那位姑娘呢? 起猛了? 大当家见到来人,笑呵呵的喊他们坐下吃肉。 船舱里的人一脸疑惑。 半晌过去了。 大当家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们三当家呢?怎么还不来?” “三当家在屋里潜心研制毒药,说是不来了。” “这怎么行,把他捆来,见我们的二当家!快去!” 船舱的人此时更惊讶了,这姑娘成二当家了? 沐轻舟笑了笑,给大当家敬酒。 “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哥成全。” 大当家扬了扬手:“二妹,但说无妨。” 沐轻舟:“把货资和船还给他们让他们离开!” 大当家眼神微微一愣。 “这……” 堂上一片寂静。 这可是半年的物资啊!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我知道大哥的顾虑,但这些东西是二当家抢来的,如果我们继续用,会被人说吃着二当家的东西,还把二当家害死了,如果我们放了他们,就不会有人继续说闲话,还会夸赞大当家为人仗义。” 大当家一脸不舍,但又确实如轻舟所说,咱们理亏啊! 于是老脸一横。 “行行行,小六子,等他们吃好了带他们走!!!!!” 沐轻舟笑着敬酒。 船舱的人都十分感激她。 不一会儿,三当家终于来了,沐轻舟猜的没错,就是山山! 沐轻舟问大当家:“你这山寨叫岁荣山山寨吧!” 大当家疑惑的道:“没错啊!” “岁,胡岁,荣,唉,就是徐荣,山山就是山山咯!” 沐轻舟点了点头,忍住不笑。 所以应该叫:岁,荣,山山,寨。 次日船舱的人要走了,沐轻舟遣人去送他们。 船家:“姑娘,你的恩情,我高某人没齿难忘,等日后姑娘有难,高某定当涌泉相报。” 沐轻舟点了点头。 “一路顺风。” 回到山寨,见大当家一脸愁眉苦脸,沐轻舟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得知是山上的粮食撑不过三月,大当家正在发愁。 第11章 入伍 沐轻舟走了进去,大当家正一脸愁苦。 见人来忙招呼她坐下。 沐轻舟:“我听人说了,寨子上的粮食撑不过三月余,大哥,今天我带人出门看看,为兄弟们‘劫’点粮食来。” 大当家十分欣慰!! 当即就决定让她去。 给她派了几个人跟着她。 来到集镇。 沐轻舟还是先找了一个茶楼,因为太热了。 思考着,不能让这些人去抢别人的东西,那怎么办? 茶楼里的人似乎很慌张,不像喝茶的,倒像有急事然后喝口水就逃命的一样。 沐轻舟忙问店家,他们怎么那么慌乱? 店家回答是说凉州要开始打仗了,可我们只有三万余兵,而对方足足十万大军,守不住的。 沐轻舟略加思索。 打仗,粮草,军队,兵马! 对,兵马! 岁荣山山寨上人多,大概万人有余,加着,估计有胜算。 沐轻舟:“小六子,走!” 山寨。 沐轻舟立刻见到了大当家胡岁。 “大哥,今日我下山,却有活计可以让兄弟们富足。” 胡岁似乎来了兴致,立刻示意沐轻舟说下去。 “大哥,我们参军吧!” 山寨里的人皆是一愣。 参军?! 让土匪参军,没听错吧! 小六子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想尝试打破这个尴尬。 “二…二当家的,咱们是土匪啊。” 沐轻舟:“我知道。” 沐轻舟看着胡岁。 胡岁:别看我,我不知道。 “咱们岁荣山山寨上的确全是土匪,但是谁说了土匪就不可以保家卫国了?” 说起来这个山寨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去抢过人的钱的,都是二当家的来了以后大家才意识到自己是土匪的。 殿上的大多数人都挺起了腰杆。 沐轻舟继续道:“我们也可以保家卫国不是吗?” 一时间竟没人说话,堂里一根针掉下都听得清楚。 胡岁:“二妹啊,不是我们不乐意,是他们不肯要我们啊!” 大当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其余人跟着点头。 这确实是个麻烦。 “大哥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必定让兄弟们都有饭吃,都有衣穿,有尊严的活着!” 沐轻舟在屋内冥思苦想,土匪是不好当兵,现在他们缺兵,但要让军队彻底接受他们肯定不那么容易。 沐轻舟想着,要不找他们打一架。 让他们输给自己一个姑娘,让他们觉得丢脸。 好!就这个好,明天就去打架! 次日。 沐轻舟起了一大早,叫上小六子就出了山。 来到集市。 沐轻舟一直在打听军营的位置。 不一会儿得知军营的位置在城西南。 沐轻舟热的不行,总算到了军营。 但却不让她进去。 “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沐轻舟将扇子丢给小六子,小六子麻溜接过,给她扇起了风。 沐轻舟今天一身男人装扮,本来就瘦,这会儿看起来更加的弱小了,门口的士兵没有看出来她是女子,只觉得她是个娇嫩的公子,出个门还带小厮扇风。 沐轻舟有些恼怒。 帐内正在商议军事。 被这几声吵闹给打断。 “何人在军中大肆喧哗!!!” 士兵向来人行礼。 沐轻舟看着来人,来人身量修长,是个壮汉,且霸气外露,结实,透着一股威严的震慑力。 沐轻舟立刻行礼。 “将军。” 沈将军立刻打量起沐轻舟,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是何人?” 沐轻笑了笑。 “将军,今日我是来投诚的。” 此时沈将军身后出来了几位将领,一位头上戴有羽毛的人顿时来了兴趣。 对着她笑了笑。 “哦?” “如何个投诚法?” 沐轻舟:“可否让我与诸位将军来个比武,如果我输了,我让我的兄弟们都来参军,如何?” 将军来了兴趣。 “你还有兄弟?” 沐轻舟点了点头。 那人思量片刻,似乎是在考虑,眼下他们确实缺人。 “那如果你赢了呢?” 沐轻舟弯了弯眼睛笑了笑。 “自有打算。” 反正输赢都是要让我的兄弟们进军营的,怎样都不吃亏。 眼前几人都打量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似乎觉得他在说笑。 将军又继续道:“好啊!诸位将领,谁愿与这个小兄弟比武呢?” 众人哄笑。 “别别别,我怕把这小儿打哭了,别人说我欺负弱小呢!” “哈哈哈哈哈哈!” 沐轻舟低头,笑了笑。 小六子:“你……你们。” 将军:“小伙子,打仗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的兄弟们应该都有报国的心,但一旦上了战场,生死难料,我不愿你们白白送死,回去吧!” 刚刚笑的人都噤了声。 沐轻舟目光一聚看着眼前这位将军。 “我还是那句话,将军。” 将军似乎有些疑惑,这年头上赶着送死的可真少见! 沈将军:“哼!” “小子!我跟你打。” “吃我一招!” 说着众人让开一个场地,以沐轻舟和沈将军作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 沐轻舟看着石头大拳头砸了过来,拳风飒飒,额间碎发被扬乱。 沐轻舟丝毫不慌乱。 侧身躲开了这一拳。 沈将军刚刚绝对没有留情,被她躲开时愣了一秒。 随即转身后立马进攻。 小六子看的很紧张,直冒汗。 沈将军一直进攻,沐轻舟巧妙的躲过。 沈将军有些生气的道:“你小子!不知道进攻啊!!” 沐轻舟知道,好时机。 不过沈将军好歹一个将军,怎么会让一个小儿钻了机会。 一腿就扫了过来,沐轻舟借力,双手撑住沈将军膝盖,弧线优美,越过沈将军,到了后面,最后一脚给沈将军踹飞! 看得人连连叫好! 沐轻舟笑了笑,沈将军似乎不服立刻反攻过来。 沐轻舟不再防守,选择进攻,她知道沈将军急了。 此时两人打得不相上下,武力也不分上下。 小六子在旁边急得皱眉。 二当家可千万不要有事!!! 沈将军似乎也觉得沐轻舟不好对付,于是两人打到一起,滚到了地上。 沐轻舟反手将沈将军扣住,摁在地上。 轻舟脸上满是灰尘。 沈将军想起身,轻舟不给机会。 “好好!!!” 掌声不断。 那位将军站了出来。 “小伙子,可以了,你明天带你的兄弟们来吧!” 沐轻舟笑了笑,放开沈将军。 起身行礼。 那位将军给了她一个令牌,让她明天带人来。 沐轻舟:“六子!拿着。” 小六子立刻接住沐轻舟甩来的令牌。 夕阳西下,映在漫山上。 两人高高兴兴的回来山寨。 沐轻舟回到山寨就开始喝酒吃肉。 大当家:“二妹!今日如何?” 沐轻舟喝着酒。 “明日兄弟们同我下山便是。” 大当家点了点头。 “吩咐下去,明日一同下山!!!” “是,大当家!” 柴房里关着的是前几日与二当家勾结的一些土匪。 夜深人静,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候申以为又是来折磨他们的人,不过,这次却不是。 华述进来带了一个包裹,急急忙忙的帮候申解绑。 “你与二当家的交好,不过他的错,不该牵连你,我放你走吧!这里有些盘缠 ,走了就记得别回来了。” 候申:“兄弟,谢谢你了!” 候申拿着东西连夜逃走了。 次日,有人发现候申逃走了。 大当家喝着茶。 “候申逃走了?” 汇报的人点了点头。 大当家叹了口气。 “走就走了吧,反正我们也要下山了。” 沐轻舟醒了个大早。 叫醒小六子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山寨的大殿上,见众人都来齐了。 不,还有山山没来! 那日她成二当家时,都没有见到山山今日应该能见到了。 “来来来,这箱,这箱,都给我搬走!” “小心点儿!三当家的,别磕坏了!” 这,这是要搬家? 沐轻舟对大当家点了点头。 大当家:“给陈婆婆弄个轿子,抬她老人家下山。” 陈婆婆就是山山年迈的母亲。 沐轻舟很喜欢岁荣山山寨上的人,特别是他们的侠义气质。 沐轻舟还是一身浅色衣裙,发冠高束。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沐轻舟还是没有见到山山,谴人问了以后,才知道他还在收拾他的东西。 于是也没在管了。 一行人就这么拿着自己趁手的兵器下山。 吓坏了路人。 “不好了,不好了!” “山匪下山抢劫了!!!” 几十个拿着兵器的壮汉一脸懵。 其中一个壮汉想要扶一下摔倒的女子,被女子误以为要轻薄她,被一巴掌打得一脸懵。 沐轻舟扶着额头。 怪我!没考虑到这个情况! 沐轻舟:“乡亲们别怕,别怕,我们是好人。” 可不消片刻,人都跑完了。 沐轻舟一行人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被一群官兵包围了。 沐轻舟心想刚好,这下有人护送他们了。 军营里,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沐轻舟亮明了令牌,士兵向她行礼。 然后说他立刻去请将军过来。 胡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沐轻舟,眼里满是赞许。 不愧是他二妹。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是汗的将军急忙赶来,看见军帐里里外外全是土匪,有些不知所措,众匪之间,有一位青衣女子,正与一个壮汉低头喝茶。 沐轻舟见来人。 行了行礼。 “将军。” 将军愣神片刻,这又是哪家的姑娘? “姑娘,您是?” 沐轻舟笑了笑。 “将军不认得我了?” 将军好好的打量这个姑娘,举手投足间,再加那一柄通体青色的折扇,他立马就认出来了是昨日那位‘小伙子’!!! 不是!!这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变姑娘了? 沐轻舟知道他的震惊。 “不知道将军昨日与我说得话还算不算?” 这事千万不能让沈将军知道了。 不然军营得翻天!!! 老将军心里打着鼓,没注意听。 沐轻舟皱了皱眉。 “将军?” 老将军:“噢!那是自然算的。” 沐轻舟点了点头。 老将军:“不过,这些就是你带来的兄弟 们?” 老将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沐轻舟将折扇收起。 “不错。” 老将军有些汗颜。 这里里外外站着的土匪。 胡岁在旁边大气不出,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说话。 老将军:“这是第一个条件?那姑娘还有条件吗?” 沐轻舟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那第二个呢?” 老将军徐徐的问道。 沐轻舟放下茶盏。 “将军最近打仗缺人吧?” 老将军点了点头。 “我带的这些个兄弟有万余人,这第二个条件就是,给我大哥封个职位。” 沐轻舟眼神清澈分明的看着老将军。 老将军略加思索。 现在战争一触即发,他们只有几万人,这不是秘密,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这些土匪大都身强体壮,还不用招安,眼下正是用人之时,他不可能拒绝。 让他们自己的人自己统治,也是个方法。 老将军:“可以是可以,不过来了军营,一切得听令行事。” 沐轻舟看向胡岁。 胡岁:“都听明白了吧!日后得听将军的!” “是。” 老将军有些被震慑到,这些人真是好嗓力! 老将军:“姑娘呢?不为自己谋个官职?” 沐轻舟摇了摇头。 “将军何时用得到我,我随时出现!” 老将军点了点头,微不可觉的笑了笑。 “我现在封你们大哥为都督!统领你们这帮兄弟,一万余人!” “王寅!” “末将在!” “带都督和将士们先去领军服。” “末将领命!” 见人都要离开了,老将军留下轻舟一人。 “姑娘,老将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但说无妨。” 老将军有些踟蹰。 “就是…昨日与你打架败了的那个将军……” 沐轻舟了然。 “噢,将军放心!” 沐轻舟退了出去,寻思着绕一绕军营。 远处。 “放开!放开我这些东西!!别动它们!” 沐轻舟寻声过去。 是山山。 沐轻舟又立刻折回来营帐中。 “老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 老将军一脸了然。 “说罢!” “就是…我还有一个三弟以及和他年迈的母亲。” 老将军:不是为自己求的? 老将军示意她继续说。 “我这个三弟平时就爱弄一些毒药,可否请老将军给他一个独立的地方,让他研制毒药。” 老将军略思索片刻。 毒药!? 老将军故做为难的样子:“这个……” 沐轻舟也明白。 狡黠的笑了笑。 “那,那位将军那事……” 老将军算是看明白了,这姑娘就是一个狐狸。 狡猾得很! “行行行!” “我立刻安排人!” 沐轻舟开心的道:“多谢将军!” 第12章 破局 胡岁他们被安排进了军营的一个地方,一行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晚上,沐轻舟一人在外观望,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聊。 迷迷茫茫的在外走着,走到军营最深处,听见一个军帐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沐轻舟实在是好奇,就想掀开门帐进去看看。 不过掀开后众人都没有发现她,沐轻舟也不作声,看着眼前人争论不休。 “我说了,图达龙那狗日的,不日就要来了,他说什么我们凉州不给通行商品,这特么不是放屁么?这要我说,咱们就给他通行商品完了。” “不行,让他通行了,不就等于我们把大门敞开让贼入屋盗窃么?” “哎呀!咱们不放他进来不就完了。” 老将军也一脸愁苦。 放不放进来成了一个问题。 沐轻舟摇着折扇。 老将军一眼就看到了她。 老将军:“听我说,听我说。” 众人集目光于他。 见老将军不急不缓的拨开人群走向沐轻舟,沐轻舟立刻站起身行礼。 “姑娘有何高见?” 几个大佬爷们儿不服,在后面鼓着气。 “将军,你问一个女娃干什么?” 向来女子不能参与朝堂以及军事。 老将军目光里带着恳切,转头示意人闭嘴。 沐轻舟自然知道老将军信任她。 “人不能被放进来,自古以来攻城难,守城易,就如刚才那位将军所说,绝不可以放贼进家。” 此时有人不满意了。 “图达龙早前就不满意只局限于西部地区了,这次以商品互易为由,要求北川凉州打开城门,我们汇报皇上请求支援,皇上觉得只是商品交易,不必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可据探子来报, 图达龙带来了很多粮食,这野心勃勃,眼前看是商品交易,可是身后跟着的是十万大军。” “自古行军,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如果不开城门,会让人觉得我们北川不与外邦交好,破坏两邦友谊,凉州城就会被陛下问罪。” “如果开城门,图达龙现在意图不明,开了城门就等于放狼进了羊圈,凉州属于军事重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若被图达龙占据,后果不堪设想!” “哼——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们不知道攻城难,守城易么?” 那人说完捏了捏鼻头,抱着双手走到了一边。 沐轻舟思索片刻。 皇帝不能派兵,如果派兵前来支援,就会以北川想要开战为由,图达龙就可以派兵直接攻打凉州,届时周边的小国都会觉得北川故意发动战争,届时周边小国与北川不友好,打开门让图达龙进来就不好了。 如果不开城门,那就真的会被陛下问罪了。 片刻后,沐轻舟站起身来,向老将军行礼。 众人看着她施施行礼。 “老将军,我还是那句话,城门不可开!” 营帐中的人又炸开了锅。 老将军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淡淡的投来赞许的目光。 沐轻舟离开了营帐,沈将军总觉得这女子在哪里见过,又说不出到底在哪里。 次日, 老将军让人教授胡岁等人,军中基本的军法和武术。 派人把沐轻舟请进了自己的军帐。 见到来人,老将军意外得很,沐轻舟今日也换了军中侍卫们穿的衣服,头发高高束起,眉宇间是不输男儿的英气。 沐轻舟向将军行礼。 老将军:“知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吧?” 沐轻舟点了点头。 现在图达龙的‘商队’就在城外几里地远,不消片刻就会到达凉州城门下,如果到时候再不开城门,恐怕还没等图达龙攻城,陛下就会降罪了。 沐轻舟:“将军可否给我一些轻骑?” 老将军神色一聚,这姑娘莫非想的和他一样? “可是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沐轻舟淡然道:“事成之后,将军自然就知道了。” 沐轻舟拿着老将军给的令牌,让人领着调遣了一队轻骑。 “姑娘,这位是杨将军,他负责的骑兵。” 沐轻舟向人行礼。 杨将军十分和蔼。 “你打算要多少轻骑?” 沐轻舟神色冷淡:“十余人足矣。” “不过,都要手脚灵活,跑得快的。” 杨将军神色有些不解。 沐轻舟继续道:“现在还用不到,一会儿我来找他们。” 杨将军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得让他们装得像土匪一点。” 杨将军有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吩咐人带战马先吃些粮草,怕是要晚上行动,就让要行动的人先养精蓄锐。 沐轻舟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从老将军那里拿来的凉州城地图,认真的分析凉州的地势。 凉州城可谓是只可进,不可出的地界。 通体是一个口袋,四面环山和湖,只有一个入口,就是城门处,此时正是三月,春耕之时,城虽易守难攻,但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问题就在于如果没有援军和粮食,那么即使守住了城池,城里的百姓也不会幸免于这一场人祸。 沐轻舟正分析着凉州城图,就被外面的吵架声打断。 思绪戛然而止。 沐轻舟走了出去,看见岁容山山寨上的弟兄们在和人争吵。 走近了才知道。 “土匪什么时候也能当兵了?” 华述气愤的道:“土匪怎么就不能当兵了?” 小六子:“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们土匪不配当兵!!!” 华述气不过直接抡起了拳头。 “你说什么呢你!!!” 一拳砸向挑衅的士兵。 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胡岁等人也不去拉架,就站在旁边看,在山寨时,这样的打架,是常有的事,自己打,旁人不帮的。 沐轻舟见两人打作一团滚到了地上。 想上前阻止,就见一威风凛凛的人出来将扭作一团的两人分开。 沐轻舟看清来人,是昨日和她打架的那个将军。 就停住了脚步,驻足观看。 沈将军:“在军中打架!!你俩头一个啊!!” 他其实也有点看不起胡岁,觉得土匪不配与他们一伍,但是自己确实是挺佩服,他们之中昨日与他比试的人。 转头看向自己带的兵。 “自己去领鞭子!” 那人不服气的走了。 华述也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 沐轻舟本以为没什么事了,正打算离开。 就听见小六子突兀的一声。 “噢!我想起来了!” 众人都聚焦看着小六子。 “他是昨日与二当家比武输了的那位将军!” 沐轻舟心里警铃大作!!! 完了!!! 众人心里一惊,皆是诧异的目光看着沈将军。 但没想到的是沈将军一脸恭敬的表情,笑着向胡岁等人打招呼。 “对,是我,可否请你们昨日与我比武的人一见。” 胡岁等人大概是第一次见输给一个女人还笑得那么开心的人吧。 胡岁嘴角抽了抽。 “我保证,你绝对不想见到她的。” 说完一群人围着小六子就进了军帐,留下沈将军一人独自懵逼。 沐轻舟笑了笑,手里拿着青色的折扇,转身向山山的军帐走去。 山山可是关键一步呐! 沐轻舟从山山帐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山山揪着她问了好多问题。 沐轻舟表明了来意,山山迟疑了一下,没有犹豫就把毒药给她了。 夜幕降临。 沐轻舟拿着令牌去找杨将军,骑兵们个个神采奕奕。 “今晚,一切听从这位姑娘的,如有违反,军法处置!” “是!” 安排好这里。 沐轻舟又来了胡岁的军帐中。 胡岁见到多日未见的二妹顿时十分开心。 又听说他二妹打败了刚刚那位威武霸气的将军,就更高兴了。 “大哥,我想让兄弟们换上我们平时穿的衣服,今晚跟我走一趟。” 沐轻舟从胡岁军帐出来,回了自己的军帐,将青色折扇放在桌上。 谴人弄好的弓箭,黑油,每个人都发到位了。 片刻后,一行人立刻无知无觉的出了城。 沐轻舟只是大概推断出来了图达龙商队的位置。 让骑兵等在林中,听她号令,其中十个个人都负重十几斤的东西。 一行人大概走了五六百米,就发现了图达龙的商队。 众人脚下的动静都不觉得放慢了些。 沐轻舟猜的果然没错,这里地势偏低,有水,图达龙的商队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一会儿,大哥,能抢的就抢,不能抢的就烧了,明白么?” 众人点头。 悄悄地靠近目的地。 骑兵一身土匪装扮,林立于树林中,静待一声号令。 这个地方明显是刚刚建立的临时歇脚的地方。 只不过规模宏大。 一看就不是商队。 沐轻舟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内部。 见到这么多的东西,人最深处的欲望就藏不住了。 不得不说抢劫还是得土匪来。 不用沐轻舟多说什么,岁荣山山寨一行人就知道怎么做。 沐轻舟盯着商队的动静,人应该都睡着了。 等胡岁过来跟她说该搬走的,有用的都搬走了,就是发现了一批雷火,兄弟们不知道搬还是不搬。 “雷火太重,不搬了,让兄弟们走。” 沐轻舟留下检查还未搬走的东西。 雷火,黑油,棉絮。 这些东西运进城,后果不堪设想。 图达龙的人还没有发现,沐轻舟一行人还在搬。 许是在拉羊的时候动静太大,让人醒了。 沐轻舟立刻拉动报信烟。 林中的骑兵收到号令,立刻骑马赶来。 与此同时,沐轻舟将黑油倒在那些雷火,棉絮上,一把火点燃了整个地方。 沐轻舟让兄弟们大喊,声势浩大。 骑兵赶来的刚刚好。 骑兵们一个个射箭,箭无虚发,护送土匪离开。 留下几个会耍大刀的,随便砍了几个人。 离开几十米后,身后一声爆炸声响,留下火光满天的地方,其余人扬长而去。 沐轻舟还让兄弟们抓了些人。 在城郊。 兄弟们将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带到面前,沐轻舟蒙着面纱,但终究语气不像。 就让大哥胡岁说。 “你们这些个商人,不知道这片山是老子罩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人吓得直哆嗦。 “就……就就” 胡岁耐不住性子。 “就什么就!!!” 那人被吓得一激灵!! 口气不清的吐出一句话。 “不……不不知道,是……是是大当家的……的地盘。” 胡岁继续道:“初来乍到的,也不是你的问题,我还是很讲义气的,你走吧!东西就当你们孝敬我了。” 那人颤颤巍巍,连滚带爬离开了。 凯旋而归。 骑兵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要一身土匪装束了。 这抢东西,不得挂土匪的名号么? 众人都乐开了花,喜气洋洋的就回了城。 沐轻舟洗漱完毕,就被老将军请到了军帐中。 女子刚洗漱完,一身青衣,飘飘欲仙。 老将军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 高兴的是:他俩想得一样。 生气的是:这也太肆意妄为了! 沐轻舟见老将军神色肃穆。 立刻向老将军赔礼道歉。 “将军,轻舟知道,贸然行动有失偏颇,请将军责罚!” 见女子跪在地上。 老将军:“起来!!” 沐轻舟不起。 老将军神色冷峻。 “唉,老夫活了几十年了,第一次见这么莽撞的姑娘。” 说完又叹息了一声。 沐轻舟知道,老将军不生气了。 “将军请听我说,轻舟虽然行事莽撞,但也知道分寸。” 老将军白了她一眼。 “哼!” 继续生气不说话。 沐轻舟猜到了,老将军定是开心的。 于是继续道:“将军知道我这次行动的目的,我也无需多言。” 老将军转身看着眼前,拿着折扇扇风喝茶的女子愣住。 老将军当然知道,沐轻舟此次行动,就是解决放不放人进来的问题。 就明日大开城门也不会有图达龙的商队进来了。 而且罪责还不会牵扯北川凉州城。 就是山匪袭击,突遭抢劫罢了。 老将军惊讶于沐轻舟的谋算,又惊叹于她小小年纪胆识过人,敢想敢做,一届女子尚且比男子更精于谋算。 实在令人唏嘘。 老将军感叹,这要是他儿子多好。 沐轻舟喝完茶,已经深夜,回了军帐中休息。 夜间,沐轻舟梦见一袭白衣的少年,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向前方。 不过一晚,这件事就在军中传开了。 劫来的东西一大堆,够军队暂时衣食无忧。 沐轻舟醒来还是看不清梦中人的脸。 不过突然想起一件事。 就是那批雷火。 得找老将军谈谈。 沐轻舟今日还是一身男儿装扮。 来了军营,只见到了老将军一人了解之后,才知道。 从昨晚那件事后,今早城门大开。 所有人都去拜见胡岁了。 沐轻舟觉得正好。 老将军示意她坐下。 两人就像父女一样促膝长谈。 “我昨天晚上发现了雷火,棉絮,黑油。” “仗可能还是要打,不过是时间的长短。” 老将军神色自若。 “我知道,我们趁这个时间,可以好好修缮城墙。” 沐轻舟点了点头。 第13章 将军 幸免于难的那个人屁滚尿流的回到图达龙的军营中,讲述了昨晚的经历。 图达龙吃着牛肉,喝着刚刚打好的奶茶,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满不在乎的说:“土匪啊。” 跪在地上的人怕得直哆嗦,昨晚本就死里逃生,此时没死,但是冷汗却涔涔的一股股掉下来。 坐在他右边的阿库史,喝着烈酒,怀里躺着带来的美人儿。 “真没用,” “我的血器好久没喝血了。” 说罢,放下怀中美人,将人拖起来。 “不不……不要!” 阿库史割断了那人的气管,那人嘴里呜呜的声音一直从断处,发出声响。 鲜血一股股的直流,没有一刀毙命,阿库史又继续抽出来补了一刀。 在帐里的美女惊呼得跑了出去。 只有在图达龙旁边的女人还没有跑走。 图达龙皱了皱眉。 “哎呀!未来的巴乌,怎么回事啊?全是血,美人都被你吓跑了。” 嘴里是责怪,但心里却不是。 阿库史擦着刀上的血迹,缓缓抬头。 “首领,汉人太狡诈了!!!那哪儿有什么山匪!!!” 图达龙似乎猜到了结果。 笑着安慰阿库史。 “你知道猫抓老鼠么?猫抓到老鼠后不会立刻将老鼠吃掉。” 阿库史不明白。 “因为如果吃掉了,就失去了玩儿的兴趣了。” “我们要慢慢玩儿。” 阿库史渐渐笑的十分邪恶。 不愧是西部地区的首领。 沐轻舟问老将军,如果开战我们有多少胜算? 老将军回答,加上山寨的人,一共四万余兵,而图达龙身后确是千千万万的兵马。 强守的话,后方补给跟不上,又正值春耕的三月。 援军的话最快也要七日才能赶到。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就只有死守了。 沐轻舟眸色沉了沉。 “我看过凉州城的地势,属于易守难攻型,我们可以死守到援军来。” 老将军摇了摇头。 “我们面对的是图达龙,他的父亲曾经死于佐君将军手里,这人从小就嗜血成性,十八岁那年就统一了西部地区,此时,他更是坐稳了西部首领的位置。” 老将军继续道:“他还有条疯狗,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叫阿库史。” “此人年纪尚小时,手段就十分狠辣,在上位之前应该轮不到他的,在他父亲寿宴时,一个人屠尽全家,连自己母亲都不放过,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沐轻舟神色微顿。 “北川凉州,是图达龙父亲战败的地方,这里如果守不住,以他们的凶狠残忍绝对会让这里寸草不生。” 老将军说完叹了口气。 图达龙真的不好对付。 这几日城门开了两天,就又继续关得严丝合缝。 守卫也继续增多。 沐轻舟带着小六子来城里逛了一趟,有的街道一片荒芜,有的街道热闹非凡。 沐轻舟和小六子到了热闹非凡的街道,那里的人神色如常,似乎根本不在意生死一般豁达。 沐轻舟坐在一个卖馄饨的地方,问老板为什么不走。 还是不知道要打仗了。 老板平静的回答:“我家世世代代都在这里卖馄饨,我要走了,祖宗们回来找不到地方,要怪罪我的。” 还有人说,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安居乐业,到了他们这代可不能断了,况且土地在这里,他们能到哪去呢? 沐轻舟和小六子默默地吃完了馄饨,留下钱就离开了。 沐轻舟回到军营就一头扎进书堆里,梳理着北川凉州城,佐君将军守城成功的战术。 沐轻舟终于看到佐君将军打赢图达龙他爹的那卷了。 佐君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利不聚,然人性的贪婪终究会害了自己。” “作战的机要无非几步,道,天,将,法,合。” “所谓‘道’,就是别人的道理,先解决别人的道理,再理清自己的道理,使我们更师出有名。 然‘天’,即是天时,作战的机要与巧用天时有关,有时候天气就是致胜的绝招。 ‘将’,即是我军得有良将,有好的将军才能更好的带领士兵走向胜利。 ‘法’,军中法度,不可松懈,也不可太严厉,赏罚分明尚可。” 沐轻舟思索着,‘道’,图达龙商队的事情她已经解决了,没有理由再让北川凉州城开城门。 ‘天’自是不知他何时来,先尚且不提。 ‘将’自然都是良将,这个沐轻舟心里清楚。 法度也严明,就差‘合’了,但‘合’字,佐君将军没有解释,不过古文中的‘合’是指团结一心。 应该也差不多。 沐轻舟又翻看了些古籍,直到深夜。 沐轻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间,似乎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血腥味极重,死伤一大片,白衣的,黑衣的皆倒在她的脚边。 “魔女,拿命来!!!” 一个白衣少年,执着长剑流利的刺向她,她无论如何都躲不开。 长剑刺中胸膛,血色立刻晕染开来。 “轻舟!!!”有人在旁边怒吼。 暗红色血水顺着手臂流到指尖,一滴一滴的流下晕成一圈。 “二当家,二当家,醒醒。” 小六子的声音将她叫醒。 沐轻舟立刻惊起坐定。 额间有细汗。 小六子神色紧张的看着沐轻舟。 “二当家,你还好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沐轻舟摇了摇头,小六子倒了杯茶给她喝。 天已经亮了。 “小六子,什么时间了?” “还早,老将军让我来叫你,今日要开会。” 沐轻舟点了点头。 仓促的洗了洗脸就跑去军帐了。 军帐内。 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沐轻舟进来听得头疼。 胡岁也在。 索性坐下来听他们讲。 “图达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又以要进城剿匪为由,让我们开城门。” 沐轻舟神色淡然,她就知道,图达龙这个老狐狸,绝对不止一个计谋!! 胡岁立马道:“来呀!爷爷打得他屁滚尿流!!!” 众人唏嘘。 胡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次的仗不好打。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 沐轻舟出了声:“各位,我们现在绝对不能中计,打开城门,他几次三番的想要我们把城门打开,不就是为了要进城么?” 所有人都表示赞同。 老将军目光颤动,赞许的看着沐轻舟。 “眼下我们兵力不够,能拖几日便拖几日,但绝对不能松懈!” “如果逼不得已,真的要打仗,那我们现在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沉默许久。 老将军:“杨将军!如果需要出城应战,你的骑兵绝对有优势,你打头阵!” 杨将军:“末将领命!” 老将军:“沈将军,一旦打仗,城门必然需要人守,你领一万余兵,守住城墙,防止外敌入侵。” 胡岁焦急的道:“我呢?” 老将军淡然一笑。 “胡都督不必担心,到时候自有你的去处。” 沐轻舟出了军营,听见有人议论。 “不知道老将军让一个黄毛丫头进来参与军事,是为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 另一个人说:“谁知道呢?” 沈将军刚刚一直关注着沐轻舟,看她出来也立刻跟了上来。 “姑娘留步!” 沐轻舟转头看着来人。 行了礼。 “将军所为何事?” 沈将军挠挠头道:“我见姑娘文采斐然,这军中可是有哥哥?” 沐轻舟有些不解。 沈将军继续道:“前几日,我与一个和姑娘样貌相似的男子比武,然后输了,我见姑娘和他长得很像,你们是不是兄妹?” 沐轻舟笑了笑:“自是我的兄长。” 沈将军点了点头。 “那姑娘可否让我见一见你家兄长?” 沐轻舟立刻回绝。 “兄长忙于营中事务,等抽开身,日后将军想见也不迟啊。” 沈将军觉得说得有道理,眼下战事要紧。 沈将军向沐轻舟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沐轻舟看着沈将军的背影,那日她乔装打扮,粘了个假胡子,不成想他居然没认出来,也好也好。 当初想着打架赢了,让别人丢脸,现在想起真真是惭愧啊! 沐轻舟也不知道老将军为什么那么信任她。 索性不去细思深究,回了军帐。 又拖了半月,这半月以来图达龙每日都送信来让凉州城开城门。 几乎每日一封。 要不是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估计沈将军早就把送信人杀了。 阿库史和图达龙回去重新整顿了军需物资,一行人洋洋洒洒的朝北川凉州进军。 这次,倒是装都懒得装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老将军立刻谴人回京请求支援了。 只需要他们挺过七日,说难,也就七日,说不难,面对的是图达龙这个西部地区的首领。 图达龙他们在城外三十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 一方面好观察城,另一方面是离水源近。 沐轻舟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大军就犯起了难。 说是千军万马都不足为过。 今日没什么动静。 照旧是一天一封让开城门的信,只不过今日的信略有不同罢了。 开城门,大可安然无恙,不开,死路一条。 简单直白,这信没啥花样,不过今日沈将军兴致高,提笔回了几个字。 图达龙估计得气个半死! 眼看战争在即,沐轻舟想的是能拖几天是几天。 城中大大小小的生命都需要保护,身后是北川一个国家。 城,绝对不能破! 图达龙还算沉得住气,第三日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发起了强攻。 老将军也是没有料到他来得这么猛! 杨将军的骑兵根本没有机会出城,就被突如其来强攻堵住了家门口。 沈将军:“守住城门!!!” 雷火纷飞,城外的敌军搭着梯子要上城墙。 除了骑兵外,几乎所有的战士都聚集到了城墙上。 沐轻舟手里拿着长枪,身上背了一把弓箭,腰间配了一把剑,扇子被放在了军帐。 一袭男儿装束,红缨长枪直击敌人要害。 另外拿起背上的弓箭,三箭齐发,射杀了攀爬在城墙上的三人,箭无虚发。 血水混着汗水滴落在城墙上,城墙上战况惨烈,敌我死伤大半。 沐轻舟:“沈将军!倒黑油!放火箭!!!” 沈将军正在砍杀上城墙的人,听见了就立刻转身吼道:“倒黑油!!!” 士兵齐刷刷的抬桶倒黑油! 用火点燃箭矢。 一声令下! “放箭!!!” 万千箭雨点燃了城墙。 城下人被烧得吱哇乱叫。 沐轻舟对老将军点了点头。 老将军:“杨将军!” 杨将军立刻会意。 “骑兵听令!” “在!!!” 沈将军:“开城门!!!!” 两千多的轻骑如猛兽般势不可挡,城下的人一哄而散。 赢了!!! 首战告捷。 城墙上的人都在欢呼!!! 老将军神色有些难看。 沐轻舟也很高兴。 “老将军?” 老将军转头看着她。 “恐怕,这不是首战。”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 杨将军和沈将军也神色不好。 沐轻舟有些不解。 “只是些杂兵,没有主将。” 沐轻舟沉了沉。 杂兵就那么难打,接下来面对的可是千千万万比这更精壮的敌人。 老将军:“检查伤亡人数,修补城墙,补给黑油!打起万分的精神!” “是!!!” 沈将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沐轻舟。 此时轻舟脸上全是刚刚打仗留下的灰,女子随意擦了擦。 沈将军看了一会儿就转头安排人修缮城墙了。 一群人在城墙上一起讨论。 现在离晚上还早,绝对不能松懈。 即使四天前老将军就派人递信回京了,可是到今天可还差两天。 图达龙军帐。 图达龙坐在主席的位置上,听人来报备。 他早就知道会败,神色如常的听人继续汇报。 “首领,凭借我们的实力,攻下个凉州城绝对不是问题!!!” 阿库史歪歪斜斜的坐在图达龙右边的位置。 图达龙:“今晚天气很不错,听人说会下雨。” 所有人不解,下雨还好吗? “阳春三月,正直春耕的时节。” 阿库史听懂了,邪魅的笑了笑。 图达龙这是想今天晚上就打开凉州城门。 阿库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首领,我愿领兵,今晚就攻下凉州城。” 在场所有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第14章 前战 图达龙投来赞许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议论,但一个都不敢吱声。 “好!你要多少兵?” “一万足矣。” 众人哗然。 “一万!!!这可是凉州……” 后面的话,那人自觉的咽了下去。 这可是凉州,图达龙父亲战败的地方。 阿库史不屑的瞟着周围的人。 腰间是图达龙送他的血器,一把破刃的匕首。 图达龙看着阿库史大笑。 “不愧是未来的巴乌啊!” “好!!!就一万,去吧!西部地区的雄鹰!!!” “待你凯旋!!!” 暮色降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胡岁在旁边抱着大刀打盹儿。 城墙上。 “回禀将军,死伤千余人,目前尚可能用的兵还有将近四万人。” 此前还有四万多,现在只有近四万人了。 沈将军点了点头。 沐轻舟从那日趴在桌上睡着后,就着了凉,现在脸色看起来极差。 沈将军拿了件衣服,嘱咐她披上。 沐轻舟看着雨越下越大,心里开始担忧。 城墙上火把通明,守城的人不敢有一点松懈。 援兵挺过今日还有两日才到。 沐轻舟回头看着身后的兄弟们,一个个在刚刚白天战斗中精疲力尽,都在补觉。 雨势越来越大。 沐轻舟咳了两声。 突然一声打破了此时雨落的声音。 “报!!!” “城外五十米地左右,敌军又来了!!!” 老将军神色凝重。 城墙上小憩的将士们全醒了。 “所有将士听令,誓死守住城门!!!” “是!!!” 阿库史的军队来得越来越近。 阿库史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马匹都穿了战甲,将士们身披蓑衣,整齐的踏起水浪。 在离城门二十米的地方停住了。 阿库史:“守城的汉人,马上打开城门迎接老子进去。” 胡岁怒吼道:“跪下,给你老子磕头!老子就放过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凉州城是你这个孙子可以进来的。” 阿库史邪笑着回答:“不开是吧?” “进攻!!!” 雨势很大,火和黑油根本没有什么用。 沐轻舟觉得图达龙就是个老滑头,奸诈得很!!! 敌军的梯子搭得也不顺畅,搭上就被掀开,但梯子太多了,还是有士兵爬了上来。 沐轻舟拿着长剑,流利的在雨中厮杀。 雨势太大,就没有黑油和火的用处。 沐轻舟之前考虑过雨天,然后就让人搬来了石头。 一群人立刻拿着石头砸,但数量有限,只挡得住一时半刻。 老将军和沐轻舟打着打着就发现,这不是全部军队,好似就万余人。 “将军,领兵的是不是阿库史?” “看样貌,应该是。” 沐轻舟了然点了点头。 胡岁:“艹!!!他妈的跟苍蝇一样!!” “老子送你们回你姥姥家去!!!” 胡岁和岁荣山山寨上的兄弟们挥舞着大刀,拼死护住城墙! 突然上来了一个士兵,往胡岁那边去了,沐轻舟将长剑刺了过去,将人定在柱子上,胡岁反应过来,立马抬眼看着轻舟。 “多谢二妹!!” 此时沐轻舟身边又出现几个敌军,沐轻舟立马赤手空拳和人打起来,刀从耳边呼啸而过,沐轻舟捡起地上的箭,插向那个敌人的后背。 胡岁将沐轻舟的长剑捡起丢给了她。 “二妹!!!” 沐轻舟接住长剑。 看着眼前的状况,血水混着雨水从城墙上流下,城墙被血色爬满。 石头用完了,只有靠人死守了。 雨势还在变大。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冲啊!!!我们自己的家我们自己保护!!!” 沐轻舟回头看着冲上城墙的人,是那日买菜的大姐和卖馄饨那条街上的人。 他们抱着巨大的石块,一块一块石头砸下爬墙的梯子,士兵们保护他们的安全,人越来越多的城墙上,梯子越来越少,一块块石头的重量砸在沐轻舟的心上。 她终于知道佐君将军为什么没有写‘合’了。 终于没有敌人继续进攻攀墙了。 城墙下,阿库史淡定的坐在马上,披着毛皮制成的褂子,丝毫没有撤退的打算。 众人都在欢呼,击退敌人了。 沐轻舟和沈将军来到城墙正面看着眼前的人。 他们俩都知道,如果不杀了他,他就会一直进攻,雨势很大。 这样对峙,毫无卵用。 阿库史还剩几千人,但也不容小觑。 雨声混杂着欢呼声,突然,一个瘦小的身躯拿着长剑,从城墙上飞了出去。 刚刚还在开心的胡岁,转眼就看见沐轻舟跳下来城墙。 “二妹!!!” 沐轻舟拿着长剑,刺向阿库史。 阿库史离开自己骑的那头马。 沈将军也慌了。 “开城门!!!” 胡岁立刻冲了下去。 “杀!!!” 阿库史移向另一匹马,神态自若的站在马背上。沐轻舟拿着长剑对准阿库史。 发丝沾了雨水,一股一股的贴着沐轻舟的脸颊,下巴和身上全滴着水,雨水顺着长剑滴下。 两人都站在马背上。 一个士兵作势要砍沐轻舟的腿,沐轻舟左手拉着牵马绳,让马踢飞了那个人,另一只手拿着长剑。 此时只有雨声和耳边的呼喊声。 此地离城门二十米远,沈将军、杨将军、胡岁他们带着人立刻杀了过来,沐轻舟在敌人的中心。 阿库史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啧——” 尾音拖长,带着戏谑。 “你们北川没人了吗?女人也上战场了?” 沐轻舟注视着周围拿着刀准备砍她脚的敌人,轻轻瞥了他一眼。 左手拖住缰绳,向阿库史冲了过去,周边的敌兵,因为城里来了援军,被包围住了。 沐轻舟越起,长剑直指阿库史,阿库史出刀挡住,场面十分混乱,沐轻舟杀红了眼。 阿库史并不好对付。 沐轻舟又出拳,被挡,随即又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 阿库史后退了几步! 雨水将土地淋湿,土壤变得稀松,阿库史用力定住身体。 地上的泥土划出痕迹。 阿库史邪魅的笑了笑。 “不错啊!” 阿库史执着长刀又攻了过来,沐轻舟出剑格挡,不料,阿库史从腰间拔出匕首,刺了沐轻舟左肩一刀。 沐轻舟立刻反应过来,与他拉开距离。 阿库史歪了歪头,没等她喘息,立刻挥刀杀了过来。 沐轻舟弯腰躲过,向阿库史背后刺了一剑。 阿库史似乎也没有料到,女人和男人之间,有力量差,但女人小巧,身体柔软。 沐轻舟本想一剑刺穿他,但阿库史反应极快! 沐轻舟不得不与他拉开距离。 两人都负伤了。 雨水混着血水顺着长剑滴落在地。 阿库史看着眼前他带来的兵,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寥寥无几了。 阿库史吹了一声口哨,从雨中破雨而来一匹红棕色的马。 阿库史骑上马。 “我明日再来!!小美人儿。” “驾——!!!” 终于退了。 沐轻舟倒在雨中。 这匕首上可能有毒。 “二妹!!!二妹!” 沈将军刚刚杀完一个人,立刻看着这边的状况。 胡岁焦急的抱起跌在雨中的轻舟。 “大夫!!军医!!军医!快来啊!” “二当家!二当家!” 沐轻舟被抱到了军帐中。 我做到了。 没有让岁荣山上的兄弟吃亏。 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军帐外。 雨还在下,沈将军极其不情愿的被老将军叫去清点人数了。 这场仗打下来,还有不到两万余人。 这仗越来越难打了。 后天援军才能赶来。 沐轻舟又梦见那个血淋淋的梦。 身上冒着冷汗。 突然惊醒。 小六子立刻欣喜的过来。 “二当家你醒了!” 沐轻舟现在脸色苍白,左臂很疼。 点了点头。 “大哥他们人呢?” 小六子:“在军帐中商量接下来的仗改怎么打。” 沐轻舟咳嗽了两声。 小六子心疼的看着她。 “二当家,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从十几米高的城楼上跳下来,还受了这么重伤!小六子求你了!” 沐轻舟无奈的笑了笑。 躺下继续睡觉了。 * 图达龙军帐。 “首领,巴乌回来了。” 图达龙有些意外,以为城门打开了。 “不过,巴乌受伤了!!!很严重!” 图达龙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皱了皱眉。 看来这凉州城比他想象的要难攻得多啊。 阿库史拖被雨水淋湿的身体,进帐内向图达龙请罪。 “首领,我没用,请你赐我死!!” 众人惊诧!!! 这就要赐死了?那他们要是打了败仗不就完了? 图达龙对着阿库史微笑,立刻扶他起来。 “不怪巴乌!是我小看汉人了!” “毕竟是我父亲都吃过亏的地方,得小心些才好!” 他将阿库史扶到椅子上。 “来人!给巴乌治伤!!!” 图达龙转到阿库史后面,徒手撕开了衣服,看着被剑刺伤的地方。 “啧——” 拿起桌上的酒,对着阿库史笑了笑。 “我为你消消毒!” 说罢,酒水就倒在了阿库史背后的伤口上。 阿库史忍着没有吭声。 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帐内的人看到他触目惊心的伤口,就不由得抽了口凉气。 图达龙将酒倒必。 回到了座位上。 黑着脸看着眼前人。 “还算你有忍劲儿,说吧!怎么弥补?” 阿库史咬了咬牙,背后军医在为他上药,包扎伤口。 “首领,再给我四万兵马,我若还不成功,就提头来见!” 图达龙抓起他的头发,阿库史不得不抬头看他。 “你的头一文不值。” 图达龙松开手,拍了拍手掌。 “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过只有两万兵马,再开不了城门,你就和那些牺牲了的士兵一样,做个孤魂野鬼吧!” 图达龙离开了军帐,阿库史的头皮发麻。 背后的军医处理好后,也退开了。 雨下的特别大。 沐轻舟做了一夜怪梦,眼前场景光怪陆离,一帧一帧在她面前慢放。 光渊里。 帝师看着眼前的身体,周身散发着灵气。 这俱身体的元神已经恢复六成了,不过还没醒来。 天蒙蒙亮,雨势小了些。 阿库史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 援军还要一日才到。 沐轻舟起了身,走到了城墙上。 看着还在熟睡的兄弟们,她就这样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沈将军发现了她,轻舟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说话。 胡岁抱着他的大刀,咂咂嘴,继续睡。 有些后悔让他们来参军了。 战场之上,生命稍纵即逝。 轻没有出声,胡岁还是醒了,高兴的喊她。 “二妹!!!” 沐轻舟对他笑了笑。 所有人都醒了。 胡岁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休息!” 轻舟摇了摇头,弯下来腰。 “大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 “二当家!!!” 所有人都要扶她起来。 胡岁有些不明所以,但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了。 “我们之间无需这般多言!” 胡岁回头看看自己的兄弟们。 “北川凉州本来就是我们的家!有热血的男儿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家,被别人的铁蹄践踏。” “对啊!二当家,你不必自责!” “对啊!我们都是自愿的,是二当家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让我们报效国家!” 众人跪了一地。 “谢过二当家!” 沐轻舟立刻起身。 “你们快起来!” 沈将军在后边说道:“凉州城是我们的家,多谢大当家和姑娘了!” 沐轻舟眼里信念更加坚定了。 保护这座城! “报!!!” “昨日那人领着大概四万军队来了!!!” 沐轻舟站定,看着眼前的雨,和破雨而来的军队。 如果今天守住了,凉州城就守住了,如果守不住———那今天,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沐轻舟回了自己的军帐,换好盔甲,拿上佩剑,想立刻去城楼上。 小六子:“二当家,你伤还没好,要发炎的!”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了城楼。 阿库史的军队就已经开始进攻了。 沐轻舟拔出长剑,立刻砍死想上楼的士兵。 “二妹!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 沐轻舟没有说话专心杀人。 “放箭!!” 万千箭雨向下射去。 胡岁拉不住沐轻舟。 “这个犟种!!!” “小六子!带二当家离开!” 沐轻舟刚射完手里的箭,回头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二当家!走啊!” 沐轻舟不听他们二人的话,继续杀敌。 “驾——” “后面的人快点儿!凉州城等着我们支援!!!” 前来援助的援军正在往这边赶。 雨还在下,城墙下满是尸体,堆积成山,尸山血海也不过如此。 阿库史:“开城门!!” 胡岁叫嚣着:“你爷爷我就不开!!!” 阿库史:“进攻!!!” 又一轮进攻开始了。 阿库史拿着弓箭对准沈将军,箭快要射到沈将军时,沐轻舟出剑挡住了。 阿库史看见了沐轻舟。 眼中多出几丝狠毒。 几经辗转,又抵下了一轮进攻。 “轻舟!” 山山在向她招手。 沐轻舟杀着上墙的人,保护上楼的山山。 “你怎么上来了?” 山山被这阵仗吓到了。 “我研制出了火弹,我让人搬上来了,防水的。” 沐轻舟看着眼前的几大箱火弹,这东西怎么用啊? 山山:“丢入敌军人多的地方,用带火的箭引燃就会爆炸!” “好,你呆在安全的地方,我找人丢下去。” 山山点了点头。 第15章 逢生 沐轻舟问了沈将军,沈将军觉得可以,就让人丢下去了。 效果很明显,炸死的少,炸伤的多。 雨势太大,降低了杀伤力。 阿库史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困惑。 我军伤亡惨重,据统计,只有八千不到了。 华述死了,胡岁正抱着他的尸体失神。 沐轻舟看着老将军。 如果不杀死阿库史,今天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 沐轻舟又像昨日一样飞了下去,长剑直接刺向阿库史,阿库史学聪明了,正面与她对打。 沐轻舟得注意脚下和身后,不要被人砍到了,还要防着阿库史的刀。 沈将军见沐轻舟一个人在城外战斗,对老将军低语了几句。 老将军神色十分凝重。 “开城门放我出去吧!她一个姑娘,昨天还受了伤!” 沈将军说着。 只有八千人了。 老将军好像跟卖菜和卖馄饨的一行人交代了几句,几人脸色凝重,争吵不休。 过了一会儿,老将军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众将士!今日,我们誓死保卫这里,一旦城门开,就没有回头路了!!!可愿与我一起杀敌,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誓死杀敌!” “开城门!!!” 老将军一声令下,城门被打开,等人出后又立刻被关上了。 沐轻舟的伤口被撕开,血水顺着手指滴下来。 身上被砍了很多刀,体力有些不支。 忽然回头间,看见胡岁,沈将军,杨将军以及老将军都在为国厮杀,她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杀————!!!” 沐轻舟将剑捆在自己的右手上,防止它掉落,阿库史也有些体力不支。 两人在雨地里厮杀,刀剑拼接在一起,沐轻舟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刺中阿库史的胸口。 阿库史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立刻与轻舟拉开距离,短刀上滴着血,很快被雨水冲刷掉了。 沐轻舟红着眼睛,笑了笑。 “跟你学的,怎么样?” 阿库史愤怒的大叫。“啊!!!!我要杀了你!!” 长刀挥舞着,呼啸而来,沐轻舟身上有好多伤口正在往外汩汩冒着鲜血,城外血流成河。 胡岁他们离她太远,没办法帮她。 沐轻舟拖着长剑。 “来啊!!” 两人又打在一起,敌军死伤过半,我们的人也没多少了,城墙上的人个个掩面啼哭。 沐轻舟不能分心。 阿库史知道自己必须赢。 沐轻舟跃起给了阿库史胸前一脚。 阿库史被踹在地上。 不行!他必须赢!!!不能倒下! 阿库史又站了起来。 扬着刀劈了过来,沐轻舟被砍到了肩膀,双手拼死不让刀继续往下砍。 胡岁站在远处喊着她:“二妹!” 刀砍在她左肩,她要是不反抗,左臂就没了。 “啊!!!” 沐轻舟突然发力,侧身躲开大刀,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用力砍向阿库史。 阿库史胸膛划过一道血痕。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城门大开,援军到了,沐轻舟跌落在地上。 阿库史跪在雨中,他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胜利离他远去。 口哨声响起,阿库史拖起沐轻舟就上了马。 沐轻舟已经昏迷了,昨天的伤口,加受凉,淋雨,她早就体力不支了,只是在死撑罢了。 “驾————!!” “二妹!!!” 沈将军:“姑娘!!!” 沈将军立刻骑上马,追了过去,援军已到。 阿库史绝对不能回去,回去无非也是死,他绝不让这个女人好过。 沈将军在后面焦急的追赶。 “你放过她,我放过你!!” 阿库史苦笑,没用的,没有人会放过他的。 跑到一个湖前,阿库史使尽全部力气,将沐轻舟丢向了湖里,湖水似乎有暗流,沐轻舟被湖水带着越漂越远。 沈将军骑马赶来,只看见阿库史一个人呆坐在湖边。 沈将军双眼通红,死命的抓住阿库史的肩膀。 “她人呢?!我问你话!” 阿库史呆坐着不回答。 沈将军失了神,跑到湖里一通乱找。 赶来的的胡岁等人看着眼前景象。 沈将军在湖里捞水,阿库史呆坐在湖边。 “二妹!二妹!” “沿着湖边给老子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雨还在下。 众人找了很久无果。 阿库史突然发疯一般。 “哈哈哈哈,你们找不到她了,哈哈哈哈,她死了!” 胡岁一拳打在阿库史嘴角。 阿库史嘴角出了血。 “胡说!继续找!!” 雨越下越大。 “二妹,二妹,你在哪儿?” “大哥带你回家了。” “你出来见见大哥好不好?”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大当家,七尺男儿居然落了泪。 果真是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当家!雨太大了,我们明天找吧!” “滚!!!” “找不到二妹!就不许回去!” 众人在雨中找了一夜。 没有找到沐轻舟。 连尸体都没找到。 城里来了援军,是李将军带来的,他们冒着雨,疾行,提前一天来的。 他们失神的把阿库史带回了城里。 一见到援军的首领,胡岁立刻揪住李将军的衣领。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就那么一点点!!” 老将军:“大当家,放手,放手!” 李将军没有计较什么,他知道现在胡岁情绪激动。 小六子:“呜呜呜——二当家,呜呜呜——” 所有人神色凝重。 胡岁转过头。 “哭什么哭?二当家又不是死了,你再哭一个试试?” 小六子急忙闭嘴,小声抽气。 老将军也很难过。 向胡岁施礼。 “大当家,对不住,我不该让她一个姑娘冒险的。” 胡岁:“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二妹吉人自有天相,将军不必如此这般。” 老将军点了点头离开了。 胡岁叹了口气,狂打自己的耳光。 “怪我,都怪我!!!” “大当家!!!” 众人都来拉住他。 “要是我保护好她就好了!!” 坐在一旁的沈将军,也在此刻失神。 如果他早一步,是不是就可以救下她了。 一群人就那么无助的坐在城墙上。 “找!!!我不相信!!!” 一行人又跑了城里,城外,湖边以及外流的河道,请了会水的壮士,下湖捞沐轻舟。 城里的百姓也都在顶着雨找她。 图达龙见势不对,立刻撤了兵,回了西部地区。 苦找十几天无果。 就像世间没有这个人一样,她的折扇也不在了,还中了毒。 一个月以后,街市恢复以往的繁华,大家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日子。 胡岁以及这次守城的战士都各自封了赏,二当家的位置,胡岁不许别人动,也不许别人说她的不好。 他们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就是她常穿的那身素色青衣,折扇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 某日的一个黄昏,沈将军带着一壶好酒和一碟肉,拿着两个酒杯,穿着很朴素,一个人来到了沐轻舟的衣冠冢。 先给她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开始喝酒,沉默了许久,默默掉下眼泪。 “城楼上,我就认出你了,你那身法,以及习惯,我与你打架时就记住了,你与人搏斗,我就知道是你了。” 沈将军苦笑两声,眼泪夹杂着其他情绪发泄不出来,只能苦笑。 “你在军帐外骗我,那时候在城楼上,我就在想,仗打赢了,你该怎么跟我解释呢?” 沈将军又喝了口酒,在沐轻舟的衣冠冢边静坐了许久,才默默离开。 城里人知道一位冲锋陷阵的女将士救了他们,说书的人也歌咏着她的故事。 * 一个月前。 静溪旁。 一群小朋友在肆意的玩耍,这是他们不用上学时最喜欢的地方。 “快来这里,这里好多蝴蝶啊!” 小朋友稚嫩的声音响彻竹林。 晨光微微照在竹林间,这里是私塾,空闲时间先生会放他们玩耍。 一位白衣男子,用书掩着面酣睡。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他的好梦。 辰夜立刻惊起,是孩子们的声音。 “怎么了?” 辰夜立刻跑了出来,小朋友们立刻躲到他的身后。 “先……先生,那里有个死人!” 辰夜安慰着小朋友,然后往静溪边走去。 一个浑身破烂,腰间有把折扇,刀伤布满满身的女子静静躺在静溪的水里。 浑身被泡的发白。 辰夜第一反应是应该死透了吧! 他回头安慰着小朋友道:“不怕,这个姐姐只是受了伤,今日你们表现极好!先生奖励你们早点回家!好不好?” 小朋友能有什么烦恼呢?开心的结伴回家了。 辰夜送完小朋友们后立即就折了回来,把浑身破破烂烂的女子抱回了屋里。 他给她搭脉,神色变得异常难看,看着眼前女子,辰夜用法术给她换了一身衣服。 命悬一线,就还吊着一丝气,辰夜从屋内拿出一枚丹药,喂给她,然后才出门请了个大夫,让他给她包扎,治病。 人类的东西,妖怪怎么知道呢? 大夫给她搭脉,然后包扎,开药,嘱咐辰夜她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离开了。 此后几日,沐轻舟都没有醒来的预兆。 辰夜又给她喂了好几颗极品丹药,身体是给她养好了,而且不会留疤,辰夜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丹药。 叹了口气,决定她醒了就让她做一辈子苦力,辰夜心里打着小算盘。 辰夜这几天又要教小朋友,又要照顾沐轻舟,真是累死了。 沐轻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朦胧看不清眼前的人。 “尚曰,不可不敬父母,不可不敬师长,不可不敬长辈……” 沐轻舟是在朗朗的读书声里醒来的。 木竹屋子,木竹书架,古色古香的竹屋,沐轻舟看着眼前的景象,斑驳的光影照在她脸上,轻舟恍惚了瞬间。 沐轻舟起身寻着书声走去。 刚好遇到学生们下课。 辰夜:“课毕。” 学生起身行礼。 “敬上受教。” 学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先生再见!” 辰夜:“再见!” 辰夜早就感觉到沐轻舟醒了,只是不想让小朋友们看见。 沐轻舟靠在柱子上看着辰夜的方向。 男子生的十分俊俏,一身白衣衬得他十分儒雅庄重,还拿着一把折扇。 折扇?青色折扇,不是翠缘山老头给她那把么? 辰夜眼神看了过来,沐轻舟没有闪避,直视着他,两人就那么对视,暗流涌动。 沐轻舟一身明亮的古青色衣裙,黑色如瀑的头发没有束,也没有盘,就那么散着,随风飘散。 辰夜看得失了神,片刻反应过来,他不就是狐狸么?怎么还被人勾引了呢? 辰夜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 “你你你你!你赔我钱财!” 沐轻舟淡然一笑。 “我如何赔你?唯一值钱的东西都在你手里了。” 沐轻舟指了指他手里的折扇,辰夜想了想,也对,她身无分文的,唯一值钱的就这把破扇子,从里到外,吃的穿的全是他的,怎么赔他? 辰夜扶着额头,生气的跺了跺脚。 这形象与他跟学生们讲课时是真真不一样。 沐轻舟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辰夜立刻追了上来,辰夜比轻舟高一个头,应该有一米八几。 辰夜挡在沐轻舟的面前不让她走。 “那,那你要给我做苦工,直到把钱还完。” 辰夜扬起头。 沐轻舟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坏人,立马装出一副伤病还没好的样子。 “嘶——啊!我这里好疼!” 沐轻舟捂住自己的左边肩膀,辰夜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刚刚醒来就要问人家要钱,还要人家做苦力。 辰夜立马扶着沐轻舟。 “你……你哪里疼?” 沐轻舟故作痛苦。 “无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没法给你做苦力了。” 辰夜觉得自己被骗了,她才是狐狸吧这!辰夜表示不服,甩开了扶着沐轻舟的手。 但这一甩沐轻舟确实很痛,吃痛的叫了一声。 “对了,你这一身伤?” 一个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看得人触目惊心,绝对不是平常伤口。 沐轻舟淡淡的道:“仇家追杀罢了,运气不好才是。” 辰夜一点也不相信她,想骗狐狸!没门! 沐轻舟:“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有骗你!” 辰夜鼓着气,她没有说实话。 沐轻舟知道他不信,又对着他美美的笑着。 “我饿了。” 辰夜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扇子敲了敲沐轻舟的头。 第16章 难遇 沐轻舟愣住,长这么大,呃……除了不记得的那段记忆里,这个男人应该是第一个敲她头的人。 辰夜转身向一个屋子走去,沐轻舟赶紧跟上他的脚步,男人身形高挑,头上就一个简单的发饰,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沐轻舟从翠缘山出来看到的最好看的一个。 一个字——美。 要让辰夜知道了,估计得气个半死。 沐轻舟披头散发的跟在他身后,他们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了后院,后院里栽了花花草草,以及一些——家常菜。 辰夜停住脚步,沐轻舟在看他的院子,没有注意脚下,头撞在了他的背上,辰夜也顿了顿,沐轻舟摸着自己的头,不满的看着他。 辰夜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黑发散在肩膀的两侧,愣了愣神,随即在袖子里偷偷变出一根发簪,将沐轻舟的头发盘住一些,看着她规规矩矩的样子,辰夜满意的点了点头。 沐轻舟有些茫然,但头发盘住了,确实很开心。 “菜多吧!” 辰夜突然问道。 沐轻舟点了点头。 辰夜邪魅的笑了笑。 “去,拔几颗你吃过的来。” 沐轻舟点了点头。 辰夜去了厨房,留沐轻舟一人在院子里,沐轻舟看着这些菜,她只认得做好后端上桌子的菜,菜都是绿的,随便哪颗应该都可以吃吧! 辰夜在厨房里炒肉,出了好几道菜,就等沐轻舟摘她喜欢的菜来了。 沐轻舟随便抓了一大把,然后洗了洗,就拿到厨房了。 辰夜:! “你这是什么?!” 沐轻舟鼻尖都是泥土,刚刚洗菜的时候头发被风吹到鼻子上了,她就伸手挠了挠,也没注意泥土沾到鼻子上了。 辰夜扶额,这姑娘!! “菜啊!拿着!” 沐轻舟将‘菜’丢给了他,辰夜立马接住。 “这是草啊!我服了你了!” 菜都不认识,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沐轻舟自觉的坐到了桌边,她可是好几天,不,应该是很久很久没有吃肉了。 拿着肉就开始吃,辰夜见状,立刻扑了过来。 “这是我做的!!” 沐轻舟可怜巴巴的盯着他,鼻尖还有泥土,辰夜实在不忍心。 “行吧行吧!” 本来是想让她吃自己拔的青菜的,然后她啥也不认识,拔了一堆不能吃的,沐轻舟对着辰夜咧嘴一笑,立刻拿着肉就开吃。 辰夜安慰自己,她是病人,她是病人。 沐轻舟吃饱喝足后主动帮忙辰夜洗碗,辰夜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很久,辰夜还是没有见到沐轻舟从厨房出来,觉得大事不妙,立刻冲进了厨房,果不其然! 碗碎了一地。 辰夜像只炸毛的小猫咪,沐轻舟想要拿手去捡碎碗,辰夜立刻制止了她。 “别动!你就呆在那里,别动,我来,我来!” 我的碗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这个恶毒的女人,呜呜呜—— 沐轻舟听话的待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辰夜拿扫帚一点一点将碎碗清除。 辰夜生气的看着沐轻舟,这个女人是魔鬼吧! 沐轻舟觉得好对不起他,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算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沐轻舟淡然无事的离开了,辰夜觉得她不可理喻,犯了错还那么坦然! 辰夜放下扫帚后,生气的跑到了沐轻舟前面,走在她前面。 沐轻舟觉得他好可爱,像一个小猫咪一样。 自从沐轻舟把他的碗摔碎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让沐轻舟洗过碗。 沐轻舟觉得挺好的,什么都不用做,但是总觉得辰夜在生闷气。 学生们放假了。 沐轻舟见有个地方有些落叶,想要拿扫帚扫一下,然后辰夜一身黑衣就冲了出来。 “不用,不用你,我这小扫帚的命啊,经不住您折腾!” 辰夜抢过轻舟手里的扫帚开始清扫落叶轻舟淡然失笑。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 两人相对于风平浪静。 有一日辰夜出门遇到了死对头,被人设套,打回来原形,躲在他房子边的小竹林里养伤。 沐轻舟在那里散心,发现了通体黑毛的狐狸,小小的一只,还受了伤,就被轻舟带回了他自己的竹舍。 呃……没错,他自己的竹舍。 沐轻舟为他包扎伤口,但弄不清药,就胡乱弄了一些。 小狐狸异常不安静,老实,沐轻舟瞪了他一眼,然后老实了,包扎完后,沐轻舟就抱着小狐狸睡着了。 在她怀里的辰夜挣扎不开沐轻舟的双手,然后受伤后实在虚弱,就睡着了。 次日,沐轻舟醒来,发现自己抱着辰夜,看到她昨夜给小狐狸包扎的手臂,就知道辰夜是狐狸了。 沐轻舟没有吵醒辰夜,就这么看着他。 小狐狸睡觉不老实,抢被子! 不一会儿辰夜也醒了,睡眼朦胧的他,直接被吓醒跌到了床下! 沐轻舟就那么盯着他看。 完了完了。 辰夜试探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沐轻舟不以为意,继续没有说话。 难怪她受伤好了以后,身上一道疤都没有,难怪啊难怪! 辰夜跌坐在地上,衣襟滑到肩头,胸前露出大片肌肤,沐轻舟卧坐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地上的辰夜。 一丝红晕爬上辰夜的脸颊,辰夜觉得好羞耻!立刻用手整理衣服,生气得像炸毛的猫咪。 “你信不信我吃了你!!” 辰夜双手张开五指,张开嘴巴露出獠牙,作势要吃沐轻舟。 沐轻舟淡然一笑。 辰夜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好歹他一个妖怪,怎么会有人不怕妖怪啊! 沐轻舟开了口:“我孤身一人,命都是你救的,你爱吃就吃吧!” 辰夜见沐轻舟一脸无所谓,想想她说的也是,花那么大的代价救她,让她死了,就不好玩了。 “先生,先生,上早课啦。” 一声小朋友的声音响起,辰夜忘了,今天小朋友们放完假回来了!!! “咦?先生今天睡懒觉了么?” 小朋友有些疑惑,在沐轻舟屋内的辰夜立刻警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沐轻舟也起了,靠着书架看着眼前鬼鬼祟祟的辰夜。 小朋友从这里经过去学堂上,辰夜回头示意沐轻舟不要说话,沐轻舟点了点头。 小朋友走后,辰夜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沐轻舟觉得还是小狐狸的样子可爱,现在这个样子凶巴巴的。 辰夜换了身衣服,符合他翩翩公子的形象,翩翩然去给小朋友上早课了。 沐轻舟洗漱完后看见桌上放着早饭。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君子,需每日三省己身,可否怠惰,可否失信,可否不敬……” 沐轻舟拿着早点静静的坐在小朋友身后的小凉亭。 学堂设在静溪旁,流水声潺潺,竹林间有鸟儿匆匆飞过,静溪上有一座小桥,通向竹林。 似乎是课间,小朋友们都叽叽喳喳的要来这边玩,小朋友们自然马上就发现了沐轻舟。 小朋友们都带着自己喜欢的玩具,或者吃的,来到小凉亭这里。 有个小男孩一眼就认出了沐轻舟,奶声奶气的问沐轻舟。 “姐姐,你是那天躺在静溪里的那个姐姐么?” 沐轻舟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嗯。” 小男孩小小的手抓住沐轻舟的手,开心的笑了,先生果然没有骗他,漂亮姐姐没有死! 沐轻舟发现这些小朋友个子不等,年龄似乎也不相同。 沐轻舟被拉到了小桥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小男孩。 “姐姐,我叫林暮暮,喜欢这里的蝴蝶,就是在那里抓蝴蝶的时候发现姐姐的。” 暮暮指了指静溪的不远处。 沐轻舟笑着说:“那姐姐给你抓蝴蝶好吧!” 暮暮开心的点了点头。 辰夜视线从刚刚开始就没有离开轻舟一刻。 看着她们在水边抓蝴蝶,玩闹。 时间到了,小朋友们收起了自己的玩具,专心的来听课。 沐轻舟一个人很无聊,就打算转转辰夜的小竹屋。 说是小竹屋,但是规模一点都不小,有花园,厨房,凉亭,学堂,学堂旁边还有书房,小竹屋周围还有静溪环绕。 沐轻舟应该是被水流带到这里来的,她只记得自己砍了阿库史,然后就跌倒在了雨水里时,听见城门开了,援军到了,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沐轻舟转了一圈,然后回到竹屋,小朋友们已经下课了,辰夜在门口送他们离开。 沐轻舟就靠在竹子上,等辰夜送完小朋友,然后再出去。 辰夜知道沐轻舟在那里,送完小朋友后立刻就要关门,沐轻舟嫣然一笑,这个小破竹门,还没有我从城墙上跳下来的高度高。 辰夜知道拦不住她,索性就不回头看她。 沐轻舟就跟在他背后,一白一青就那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沐轻舟突然道:“我饿了!” 辰夜回头,盯着轻舟,轻舟对着他咧嘴笑。 辰夜决定不管她。 沐轻舟站住脚步不在跟着他,辰夜挺住脚步回头看她。 “先生应该不希望小朋友们知道你是个……” 看着辰夜又要炸毛的样子,沐轻舟立马闭嘴,辰夜没好气的向厨房走去。 “跟着!!!” 沐轻舟一蹦一跳的跟在辰夜身后。 辰夜把肉放在自己面前,轻舟面前全是青菜,沐轻舟邪魅一笑。 “小朋友……” 辰夜立刻将肉递回她面前,轻舟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快朵颐。 就这样过了几日,轻舟的扇子都回到她手上了。 辰夜被使唤来使唤去的,像个随时会急眼的兔子。 某一日的课间,沐轻舟和暮暮小朋友去玩儿秋千了。 辰夜会看着这些孩子,照顾他们的安全。 年龄稍大一点的,就会聚在一起,谈论画本子,或者连环画。 “哎,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北川凉州城的故事!” 有个挺过的小孩明显很激动。 “我听过,我听过!” 那个稍大点的孩子指了指他。 “那就你来讲吧!” 辰夜来了兴致,就和小朋友们一起坐下,听他们聊天。 小朋友们有些高兴,于是更卖力的讲故事了。 辰夜就坐下听他们讲。 “我听我们大人讲的北川凉州有一位女将军,降服了山匪,当了二当家,还把土匪都带去参军了,正直西部地区的首领图达龙攻城……” “然后女将军说时迟那时快,从城墙上飞了下来,杀了敌人一个片甲不留!” “但是女将军死了……” 小朋友的情绪莫名的低落了。 “被敌人丢到了湖里……” 辰夜立刻反应过来那人是沐轻舟,随即对小朋友们道:“不必担心,估计女将军是人鱼变得,又回到湖里了呢?” 小朋友们眼睛亮了,立刻看着辰夜。 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人鱼是骗他们的,但女将军确实没死!还好好的在他们面前。 上完了课,辰夜决定带沐轻舟去城里逛逛,顺便试探一下她。 然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两人就那么来到了街上,街上十分热闹,有表演杂耍的,有看戏的,好不热闹。 沐轻舟心想凉州城此刻也是这般景象了吧! 辰夜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然后大方的跟她说,想吃什么就给她买。 此时一个卖糖葫芦的人经过。 沐轻舟其实很久就想试试糖葫芦了,辰看出来了,然后叫住卖糖葫芦的人,给沐轻舟买了一个。 小姑娘就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不是不喜欢,只是你给的不多。 “买糖炒栗子!买糖炒栗子了哎!” 沐轻舟又被吸引住了。 辰夜给她买了一袋。 小姑娘就抱着一堆东西,脸上看不出是不是高兴。 沐轻舟走累了,然后辰夜带她去了一个茶楼里休息。 “话说,那位北川凉州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沐轻舟听了半晌,觉得这故事真假参半吧!她确实是为城站的过,但是没有做成将军啊! 沐轻舟悠闲地喝着茶。 “辰夜,我想吃烤鸭!” 沐轻舟喝着茶看着辰夜,辰夜也看着轻舟,两人就那么对视,沐轻舟伸手碰了碰辰夜的额头,这人病了? 辰夜立刻挣扎。 严肃的看着沐轻舟,沐轻舟看了看眼前的板栗壳和瓜子壳,以为自己吃多了,罢了罢了,不买就不买吧!没必要这样看着我吧! 沐轻舟将手里的板栗送出去,送到辰夜面前。 辰夜看着沐轻舟的举动,不自觉的笑了笑。 低头俯身对她说:“你就是那个女将军吧?” 沐轻舟立刻坚定的摇头。 “不是我。” 随即喝了口茶,确实不是她啊,她不是将军,顶多一个虾兵蟹将。 辰夜没好气的道:“幸好你命大,然后又遇到了我这么个善良的‘人’,唉——” 沐轻舟继续嗑瓜子。 “你又不是个人。” 辰夜立刻捂住沐轻舟的嘴。 两人就那么离开了茶楼。 第17章 竹屋 此时已经很晚了,他们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轻舟喜欢吃的,东西都是辰夜提的,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回了竹屋。 到了竹屋,辰夜嘱咐沐轻舟早睡。 辰夜不知道这样一个姑娘到底受了多少苦,从北川飘到这里,他的那句‘幸好你命大’是说真的,要不是她还吊着一丝气,辰夜的丹药都没用,再晚一点儿大罗金仙估计都救不了了。 辰夜夜间出去了一趟,明天是月圆之夜,他可能要变回原形。 得回去找个药克制一下。 第二天小朋友们照旧来上早课。 辰夜起的很早,沐轻舟迷迷糊糊的还没有睡醒就听见学生们在读书了。 今日早课倒是比前几日提前了半个时辰。 沐轻舟起床,洗漱完了,然后着吃饭就来了学堂。 沐轻舟有些起床气,现在还生着气。 辰夜今天十分神清气爽,虽然还是一身白,今天的袍子上绣了鎏金纹的竹子,还挺好看。 沐轻舟在听课,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辰夜看着沐轻舟这样也不恼怒,学生课毕以后,辰夜自顾自的在书房布置些什么,只是轻舟睡得有些饿了,坐起身来没有看见辰夜,轻舟四处寻找辰夜。 书房里,辰夜拿出了一柄素琴,配有流苏,通体素雅华贵,沐轻舟发现辰夜这人非常喜欢竹子,这素琴上也雕刻得有芊芊细竹。 辰夜还点了熏香,书案上是一些与小朋友们平时不一样的书,轻舟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如玉般雕琢的手,轻轻扶在琴弦上,琴音婉转动听,似远似近,漂浮在空气中。 一曲毕。 辰夜起身略过沐轻舟,沐轻舟跟着他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看着他将一个个小姑娘带进屋里来,小姑娘们一个个惶惶恐恐,沐轻舟看着这些姑娘,一个个瘦瘦小小的。 辰夜拿出昨日买的板栗和一些肉,拿给这些小姑娘吃,轻舟看着一个个吃的狼吞虎咽,自己也饿了,但克制着没有抢小孩的东西吃。 轻舟有些不明白辰夜是要干什么了,一个劲儿的盯着辰夜看。 辰夜面色淡定,也不和她对视,手上的分发着的东西一刻也没有停下。 看着眼前的东西渐渐没了,沐轻舟心里有些木然,肚子饿得咕咕叫,索性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喝茶。 小姑娘们吃饱了东西,开心极了。 辰夜将她们带到了点熏香的书房。 沐轻舟忍着肚子饿,跟了过去,这狐狸今天反常啊!莫非要吃小姑娘? 走近了看,辰夜让她们看整理在书案上的书,也教她们抚琴,书房里的乐器任意他们摆弄,有些小姑娘拿着毛笔在练字,一张张公正的毛笔字被书写出来,沐轻舟靠在门边的书架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失神。 一个时辰后,小姑娘们相约回了家。 沐轻舟看着门口进来的辰夜,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沐轻舟看着眼前手里的折扇,觉得这扇子该给他才对! “这些姑娘平日里我没有见过……” 辰夜拿了几瓶美酒坐在小凉亭里,一个人独酌。 “她们是没钱不能读书的姑娘。” 沐轻舟猜到了,姑娘们往日不见,今日见,辰夜明显对她们比对那些交钱来的学习的学生不同,明显对她们更上心些。 辰夜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 “这世间,重男轻女颇为不好,你也看到了,那些小姑娘个个面黄肌瘦,家里就是有米也不会给个小姑娘吃,觉得姑娘没什么用,而那些顽皮的男孩,就有人千般宠,万般爱。” 沐轻舟心里也难受,拿着其中一瓶也喝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就算有钱的人,也不会送姑娘来读书,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去他娘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辰夜看着眼前女子,这女人倒是与他以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辰夜笑了笑。 确实不一样,谁家好姑娘上战场把自己砍得稀烂啊!谁家好姑娘看见妖怪不吓得乱叫啊! 两人就那么喝酒,轻舟的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两人争吵了一会儿,轻舟赢了。 “谁让你把我的栗子都给完了?快去做饭,炒几个下酒菜来!” 辰夜踱步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出好几道菜,都是轻舟爱吃的,两人就在小凉亭里,喝着美酒。 书房里的毛笔字被风吹起散落一地,阳光好似把那些字都镀上了金色。 辰夜喝完酒现了原形。 今晚是月圆之夜,轻舟抓起睡在对面黑色鎏金的狐狸,辰夜明显喝醉了,黑色的小狐狸圈成一团。 沐轻舟将它抱起回了屋,将它放到了自己屋里,盖上被子,然后回了自己的屋。 第二日清晨。 沐轻舟听门外有挠门的声音,被扰的睡不着觉,就开了门,看着门口的一只小狐狸,愣了愣神。 辰夜小狐狸明显表现得很焦躁。 院外传来小朋友的讨论声。 “昨日先生要教我们练书法,你会了吗?” “还不会,今天要被罚了。” 小朋友有些失落。 沐轻舟终于明白小狐狸为什么那么焦躁了。 不过这狐狸怎么没有恢复啊! 轻舟立马抱着狐狸进了屋。 小朋友们似乎都在等他。 “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出去跟小朋友们讲一下!” 辰夜:你不是要…… 沐轻舟看出来他的担心。“放心,我马上回来!” 沐轻舟把门带上,辰夜一个人待在屋里。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拿着些吃的东西。 沐轻舟拿着盘子,坐在红木制作的桌子旁,小狐狸一摇一摇的过来了。 “想吃?” 沐轻舟抱起小狐狸,把他放到了桌子上,辰夜吃着碗里的东西。 然后抬头看着她。 “你是担心我说些不该说的话吧!” “我跟小朋友们说,你们先生今日出门采风了,过几日才能回来。” 沐轻舟看着小狐狸,辰夜明显相信了。 “不过……”沐轻舟打量着辰夜这身狐狸形态,摸了摸下巴。 “你这形态什么时候恢复啊?” 辰夜抬起爪子,自己也无奈的看了看。 他也不知道,以往就月圆之夜过了就好了,今天怎么没恢复,他自己也纳闷。 难道是喝了酒? 果然喝酒伤身啊! 沐轻舟看着小狐狸自己都迷茫,也不指望他了。 那饭怎么办? 沐轻舟现在苦恼的就是这个,辰夜这副样子怎么做饭啊! 一人一狐面面相觑,沐轻舟决定带辰夜出门吃饭,还好之前辰夜给了她些银两,让她自己买东西吃,好在她没有用,每次出门都是辰夜给的钱。 但辰夜不能出门,沐轻舟一个人出了门。 小狐狸眼巴巴的看着轻舟离开的背影,轻舟感觉到了它炽热的目光,突然回头。 “不是我不带你去啊,你这个样子出去,要被人追杀的。” 小狐狸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轻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它抱起来。 “这样吧!你躲在我袖子里,一会儿我们直接去个包间,然后你就可以出来了。” 轻舟摸了摸辰夜的脑袋,小狐狸抗拒的捯饬着爪子。 一人一狐离开了竹屋。 轻舟带着小狐狸来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然后就进去了,小狐狸一直动作不断,轻舟极力掩饰着它的存在。 “小二,有没有包间?” “有的有的,客官里边请!” 轻舟吩咐酒菜要来最好的,一进包间,轻舟就把小狐狸放了出来。 傲慢的小狐狸一摇一摇的到了桌子边上,轻舟也走了过来,从刚刚进门开始,辰夜就表现的有些焦躁。 现在淡定得反而不是刚才的那个小狐狸一样。 轻舟手里拿着折扇,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辰夜就那么看着她喝。 辰夜:烫死你!烫死你!╯^╰! 两人等着小二上菜。 突然一阵摇铃铛的声音从楼下响起 “天灵灵,地灵灵,此处妖怪快现形!” 沐轻舟警觉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你们这个店里来了妖怪!” “就在二楼雅间内。” 轻舟十分警觉的盯着辰夜。 不会就那么倒霉,就要被人给抓了吧! 门外响起敲门声。 辰夜小狐狸悠闲的舔着爪子。 沐轻舟一把将它抓起藏在袖子里,淡定的喝茶。 “客官,这位先生说这里有妖气,能不能……” “不能。” 轻舟果断拒绝。 来人是个江湖术士,掐指一算,定睛看着面前执扇喝茶女子。 “哼,你就是妖怪!!” 众人吓得全都退开。 辰夜:遭了,来个正经的捉妖师就好了,来个学了皮毛的,谁是妖怪都分不清。 沐轻舟放下茶盏。 笑着看着眼前的众人。 “是啊!我就是!” 众人都慌了。 道士:“哼,妖怪,赶快束手就擒!” 轻舟不以为意。 道士使出了‘法术’,对轻舟毫无卵用。 沐轻舟微笑的看着道士。 半个时辰后酒楼里的人急急忙忙的往二楼送酒菜。 “快点快点,一个江湖骗子,哼!” 轻舟把那个江湖骗子打了一顿,然后那人灰溜溜跑了。 “怎么可能有妖怪嘛!” 轻舟将小狐狸放出来,两人吃完饭打算回去。 不料半路上又遇到了那个道士。 道士鼻青脸肿的拦住他们的去路。 轻舟心里想看来还没被打够。 “哼!你就是妖怪,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有师兄!” 从他身后出来一个白衣翩翩,拿着拂尘的道士。 道士对着轻舟微微一笑。 “她确实不是妖怪。” 小狐狸动了动。 “她袖子里的才是。” 轻舟手里拿着折扇面色淡定。 “施主,我提醒您,你手中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沐轻舟淡然一笑,向那个道士拱了拱手。 “多谢道友提醒,我自然知道。” 那人点了点头。 “姑娘如果日后有需要,可以去苍玄寺里找我。” “好。” 道友回头看他的师弟。 “回去再历练历练吧!那我们就先告辞!” 等人走远后,那个道士才问他师兄。 “既然有妖怪,为什么不当场收了它?” 师兄笑着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沐轻舟带辰夜回了竹屋。 轻舟觉得辰夜这个运气极好,两次都没有被收走,算命大。 夜里,门外呜呜声不断,今晚下大雨了。 狂风暴雨,屋外似乎有打斗声。 轻舟翻身下床,闻声来了后院,见辰夜妖娆的坐在屋顶,撑着一把伞望着从屋里探出头的轻舟。 对面站着一个张牙舞爪淋着雨的‘人’?! 额,准确来说应该是妖!上身人形,下身蛇形,通体青色。 竹叶青成精了? 轻舟看着眼前的景象,那蛇妖好像很害怕辰夜,浑身发抖。 “你先进去。” 轻舟听话的关上了门,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说吧!” ‘竹叶青’:“主上,您继位,妖界的大家都还不知道,要是有没眼的冲撞了你,就不好了。” 辰夜邪魅一笑。 “我就喜欢教一教小朋友,喝一喝酒,吃一吃茶,听一听雨,冲撞了就冲撞了吧!” 辰夜无所谓的摆了摆衣袖。 “可是您的那些皇叔和皇舅们可不同意啊。” 沐轻舟:他是妖王!? 辰夜从竹屋上收伞跳了下来,没有回答。 “主上……” ‘竹叶青’没了声音。 沐轻舟继续睡觉,狐狸成精都见过了,狐狸当王还有什么的,睡觉! 第二日。 辰夜很早就起了。 做好早饭在旁边看书。 沐轻舟抬头看着他,毕竟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是要小心点儿。 辰夜单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撑着脸。 眼睛看着书,发现沐轻舟在看他。 “盯我半天,干嘛呢?” 轻舟噎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吃人吗?” 辰夜笑了笑,现在想起来他是妖要吃人了?当初吓唬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见她一副‘胆小’样,辰夜也不想逗她。 “不吃吧,至少我不吃人。” 轻舟:“意思是,你们妖怪吃人。” 辰夜点了点头。 “看心情。” 沐轻舟立刻警觉起来。 辰夜放下书靠近她:“有时候也吃。” 沐轻舟愣了愣。 辰夜忍不住笑了笑,不在打趣她了。 “品味低下的吃,我不喜欢吃人。” 轻舟:“看得出来,妖王的品味很高。” 他不吃小朋友。 第18章 江南 辰夜邪魅一笑,一双美丽的狐狸眼盯着眼前的姑娘看。 “也不一定。” 轻舟看着眼前的妖王,淡淡一笑,他就是一张嘴特别厉害罢了,他那么喜欢小朋友的一个人,怎么会伤害人呢? “你要回去处理妖界的事么?” 轻舟突然问道。 辰夜放下茶盏。 “嗯,可能要回去一久。” 轻舟点了点头。 “那你的学生们?” 辰夜眼角微挑。 “先生不是采风去了么?” 两人相视一笑。 次日。 辰夜起得很早给轻舟做了一顿很丰盛早饭。 轻舟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早饭,陷入了沉思。 他是怕我饿si?? 辰夜一脸得意的坐在轻舟对面。 轻舟还是没有忍住问出来了。 “你怕我饿si啊?” 辰夜:“嗯,像你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离开了我该怎么办啊?” 轻舟眼神微敛,点头淡淡的笑了笑。 “你要是走了,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啊!” 辰夜严肃的看着她。 “你要逃跑?我天价的医药费,你做一辈子苦力都不够赔的!!!” 轻舟埋头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一抬头看到辰夜在看她的双腿。 “你不会想把我的腿打折吧?” 轻舟疑惑的问。 “哼╯^╰,吃你的饭!” 气鼓鼓的辰夜开始吃饭,就是想把你的腿打折! 轻舟笑了笑。 “我想去一次江南。” 轻舟淡淡的道。 辰夜有些疑惑:“去江南干嘛?” “去看看人间的天堂啊。” 辰夜放下筷子,在思索着什么。 轻舟见状道:“总不能跟你去妖界吧?” 辰夜:“你倒是想得美!” 轻舟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轻舟确实不能跟他去妖界,他没有明确继承妖王的位置,要是带个凡人,行动会很不方便。 辰夜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丸。 “你把这个吃了。” 轻舟看着眼前的药丸,没有一丝犹豫,拿着药丸就吃下去了。 辰夜有些诧异。 “你不怕我毒si你么?” 轻舟神色淡定的看着他。 “怕什么?妖王不至于害我一个凡人吧?” 辰夜狐狸眼微微弯起。 “这个吃了,就算你跑多远,我都可以找到你。” 轻舟点了点头。 头也没抬的继续吃饭。 吃完早饭后两人分道扬镳。 轻舟今日穿了一身烟青色衣裳,乘着船晃晃悠悠的飘荡在碧波万顷的江面上。 青色折扇扇着微微吹来的风,船夫在船头慢慢撑着船桨,水波缓缓的荡在船的后面。 “姑娘,这里到江南还需要一些时辰。” 轻舟倦意袭来,浅浅应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从清静,似乎变得热闹起来了。 “到了,姑娘!” 轻舟坐起身,从舟蓬里出来。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清净淡雅,茶楼和酒馆也别有一番风味。 买卖声接连不断,桥上人来人往。 这就是人间天堂——江南! 轻舟细细感叹眼前景象。 船家停住了船。 “姑娘,船到这里就该下了。” “好,多谢老伯!” 轻舟付了钱,起身离开小船。 轻舟拿着青色折扇走在小街上,天空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轻舟向边上卖扇的拿了一把雨伞。 天色与江色相接,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江南烟雨竟如此的美! 一柄油纸伞下烟青色的衣裙轻轻摆动。 轻舟打着伞在街头缓缓的走着。 雨下了一会儿就晴了,光透过云层,下了雨的街道带着淡淡的清香,风拂柳枝,拂起的水珠带来一丝丝凉意。 躲雨的人从家家户户门前出来,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凉意随风起,青荷入梦来,对诗卖花了!!!” 老伯挑起两担荷花,在桥头对诗,轻舟收起伞缓缓走上桥头。 “我来我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老伯拿了一朵荷花送给了那位对诗的公子,公子接过后向老伯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轻舟在旁边观看,来对诗换莲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两担莲花就见底了,有一担还有一株开得正好的荷花。 老伯将花拿着朝她走了过来。 将花交到她手上。 “我见你在这里看许久了,这株荷花就送你了吧!” 轻舟接过老伯手上的荷花。 “老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老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拿着两个空担子,从桥的另一头离开了。 轻舟看着手里的荷花,荷花开的正好,粉嫩粉嫩的,有淡淡的清香。 “他啊!就这么一个爱好,希望来这里的人都能有一朵荷花!” 轻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 是一位卖针线的大娘。 “为何?” 轻舟有些不解。 大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害,他本来不是江南人,他有一次带他女儿来江南玩儿,小姑娘喜欢荷花,他一个没看紧,女儿也懂事,喜欢荷花,又不愿他爹爹花钱去卖,小姑娘就一个人去采,失足掉水里了。” 大娘说完打量了轻舟一番。 “他女儿要是活着的话,也和你年龄差不多。” 轻舟看着手中的荷花,向大娘点了点头。 轻舟拿着伞离开了桥上,来到街市。 江南的街市更是不一般的美,四处都有灯火,西湖旁更是美,有人放荷花灯,孔明灯,船只都很安静,无风无浪,似是不愿打扰了这西湖的美色。 天色已经黑了,轻舟还没有找到客栈休息,就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穿行。 “卖馄饨!卖馄饨!两文钱一碗!” 轻舟被这叫卖声吸引住了。 馄饨! “店家,来碗馄饨!” “好勒!客官您坐,马上就来!” 轻舟放下伞和荷花,静静地坐着等待。 她想起岁容山上的小六子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来了,客官,您的馄饨。” “店家我想问问这里最近的客栈在哪里啊?” 店家一听来了兴趣,激动的说道:“客栈!江南首屈一指的就是贺家的酒楼了!” 店家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你往前面走过一个拐角,看见一个十分辉煌气派类似酒楼的客栈,就是它了。” 轻舟点了点头。 “有劳店家了!” 轻舟拿出三个铜板交到了店家手里。 “哎,好好好,您慢走。” 轻舟吃完馄饨就往他说的那个客栈去了,才一转角就看见一座三层楼高的楼层林立在眼前。 确实是很辉煌的酒楼模样啊。 轩许楼。 门口有小厮替她拿伞,迎面走来一个面相温和的中年男人。 “客官,住店还是……” “住店,劳烦店家安排。” 中年男人退了下去,立刻又有人来引导轻舟到前面去看戏。 这应该是秦腔,轻舟在佐君将军的生平传记里看到过他的描述。 舒展大方、跌宕起伏、幽怨感伤、遒劲雄厚、自然朴实。 轻舟坐在桌旁,旁边服侍的女子给她倒茶。 楼上。 “辰希大人,今晚您不和我们回去么?” 一个通体乌黑的男子十分恭敬的站在一旁,头比腰还低,一丝一毫不敢轻举妄动。 辰希缓缓睁开漂亮的双眼,瞟了他一眼。 “王位,我向来不感兴趣。” 辰希坐起身倒了杯茶喝。 那人颤颤巍巍的发抖。 “可是……” 辰希看了他一眼。 “是,我这就退下。” 辰希放下茶盏,漂亮的两双长腿交叠着,一身暗青偏黑色的服饰显得人十分妩媚高贵。 勾人摄魄。 那个下属走后,辰希出了客房,妩媚的靠在二楼的护栏上,看着楼下听着秦腔的轻舟。 轻舟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只是淡定的喝着茶。 辰希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就回屋去了。 此时那个中年男人过来了。 “您的客房开好了,请跟我来。” 轻舟上了楼,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无波无澜的过了一晚。 次日,轩许楼里似乎摆起了擂台,不过很有书香气息。 轻舟下楼吃早饭,看着眼前的人急急忙忙的布置这些东西。 三楼雅间内。 “哥,你一会儿先别走好不好?我要在这里举办一个诗词大会,你留下来看看嘛,好不好?” 贺许清看着眼前撒娇的弟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好,容轩说什么哥哥都会答应的。” “谢谢哥哥!” 贺容轩十分高兴的跑了下去,准备着今天的诗词比武大会。 青云:“公子……” 贺许清:“无妨。” 不一会儿来了好多人,也不得不说是江南啊,比武的方式都那么特别。 轻舟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庆幸自己还有个座位可坐。 场下热闹沸腾,楼上楼下的人几乎都出来了。 辰希是被吵醒的,美丽的双眼似乎要将人大卸八块!辰希在二楼吃着酒,美眸盯着台下。 贺许清也整理了一下就带着 “安静!” “诗词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昨天那个中年男人敲了一声鼓,鼓声震耳欲聋。 “好!” 台下众人吆喝。 “自古明月寄相思,古今多少离愁事。” “有人觉得相思和离愁,却少有人以‘我敬’开头。” “今日请大家以‘我敬明月三杯酒’作诗,多多益善!” 台下有很多人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 轻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碎银无几两了。 “我先来。” 说话的人向观众行礼。 “我敬明月三杯酒,明月照我三生愁。” “好。” 台下众人奇奇叫好。 “我也来!我敬明月三杯酒,独自消愁愁更愁!” “好诗!” “这诗更好!” “这二位可以得奖一两银子。” 两人拿着银子,开心的走了。 青云:“公子,这……” 贺许清:“无碍。” 这银子白花花的就流走了,青云握住了手中的鞭子。 轻舟眼睛亮亮的。 没办法,奈何辰夜给的钱不够。 又过了好几个人。 “我敬明月三杯酒,一饮一啄一丝愁。” 怎么全是愁,轻舟缓缓站起身。 “我也想作诗一首。” 烟青色衣裙的女子站了起来。 众人的眼光都集聚在她身上。 轻舟淡淡的开口: “我敬明月三杯酒,” “一杯可解相思愁,” “二杯可解离人愁,” “三杯可解万般愁。” 会场静了几秒,随即掌声响了起来。 中年男子走上台去。 “前面都是与愁相关,只有这位姑娘想消世间万般愁!” “好诗啊!” 掌声再次响起,轻舟向周围人行礼。 “接下来就大家自由发挥吧!” “这位姑娘请留下,一会儿颁奖给您!” 轻舟点了点头。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人行天地间,忽然远行客。” …… 贺许清看着轻舟的方向,略微思索。 下午的时候,诗词比武大会结束了。 轻舟二等奖,有十两银子。 “谢过店家!” 轻舟拿着十两银子,开心的上了楼。 三楼上。 贺容轩:“哥哥,那个姑娘好厉害啊!” 贺许清点了点头。 “轩轩也要好好读书,然后成为厉害的人。” 贺容轩郑重的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青云有些气不过。 “公子,容轩这样……” 贺许清发怒了。 “青云,你最近有些逾矩了。” 青云立刻跪了下去。 贺许清喝着茶。 “自己去领鞭子吧!” 青云咬咬牙。 “是,公子。” 辰希拿着酒等在轻舟必经之路上。 “喂,小姑娘。” 轻舟转眼望过去。 就是她一直在看我。 轻舟淡定的坐在辰希对面,拿着酒喝了一口,青色折扇别在腰间,手里拿着银子,将银子放到了桌上。 头饰是辰夜用法术编的竹枝。 “你不怕我?” 轻舟有些疑惑。 “不怕,长得美的不可怕。” 辰希妩媚的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 “轻舟。” 辰希点了点头,歪歪斜斜的身体坐正了。 “嗯,姐姐很喜欢你,你走吧。” 轻舟点了点头,拿着银子离开了。 辰希看着轻舟的背影笑了笑,她对这个小姑娘的兴趣更高了。 拿着酒进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轻舟又梦见了那个场景。 “轻舟快走啊!” “走啊!!!” 去哪儿?到底要我去哪儿? 你是谁? 神界的天边出现了异象,彩云齐飘,飞鸟悬空。 一只通体红色的凤凰在光渊周围徘徊。 光渊里。 “帝师!明宴战神醒了!!!” “战神醒了!!!” 明宴坐起身来,流光辗转在他旁边,周身的神气不容靠近,就算是神仙靠近,都不免要开金光护体。 帝师:“你感觉怎么样了?” 明宴眼神淡淡的道:“灵力都在,元神只恢复了七成。” 帝师:“都怪那个魔女。” 明宴眼神变暗:“她不是。” 帝师:“你!” 第19章 尸体 “公主,明宴战神醒了!!!” 清悦激动的从镜子前站了起来。 “什么!?” “他醒了,我要去见他。” 小丫鬟点了点头,陪在她身边。 “不行,我看看。” 清悦又坐回了镜子前面,美丽的眼眸,明艳动人。 美人总是给人一种享受。 清悦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天界战神的府邸,明晏既是战神也是天界的上君。 明媚动人的清悦一身素净的的白衣,配有白色流苏,手里拿着一柄白色的剑,剑上也带有流苏。 扶苏园内。 明晏和帝师坐在天地石凳上,饮着花露清琼,帝师一脸的喜悦,明晏脸上看不出喜怒。 “清悦公主。” 清理扶苏园的宫女和花匠们向清悦请安。 清悦眼里只有明宴,没有理会其他人。 明宴并未转身,只是淡淡的喝着花露清琼。 除了帝师所有天界神官都要向明宴行礼,帝师见清悦迟迟没有动静,只盯着明宴看,帝师不免笑了笑。 “清悦公主。” 清悦被这一声喊了回来,连忙向人行礼。 “清悦见过帝师,见过上君。” 清晰灵动的眼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明宴的身上。 “哈哈哈哈,请起。” 帝师哈哈大笑,他一直明白清悦的心思,他也很看好清悦这个公主。 清悦很自觉的坐到了明宴身边,从手里变出一个琉璃玉瓶。 “这是琼浆玉露酒,是清悦每日每夜收集天地精华露制成的,今日上君初醒,特地带来给上君和帝师品尝。” 说罢要为明宴和帝师倒酒。 “哈哈哈,那我可有口福了。”眼神看向明宴。 明宴:“我还有事,不宜喝酒。” 清悦惊慌的道:“可是……” 明宴施法离开了天地石凳。 清悦气愤的在原位。 帝师:“这酒……” 清悦施法收回了琉璃瓶,气呼呼的向帝师行礼。 “帝师要是想喝,我让我宫里丫鬟给你拿,这瓶不行,帝师告辞。” 明宴回了自己的府邸。 千年前,他用一半的元神送轻舟离开,自己也因为只有一半的元神昏迷不醒,那他现在醒了。 轻舟呢? 轩许楼。 轻舟今日还是在轩许楼内听戏。 轻舟看着台上的悲欢离合,不免生出感叹。 “这世间女子多为情所困,因此而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可悲可叹可惋!” 轻舟拿着茶喝了一口,看着台上的人演绎着女子悲苦的一生,不禁感叹惋惜。 “接下来,我们按照秦许尧先生的要求排练了特别节目的《霸王别姬》,请大家观看!” “好!!” 掌声雷动。 台下温文尔雅的秦许尧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目光时不时地瞟向一个地方。 轻舟觉得无聊,就回了屋里,准备睡觉 “啊!” “怎么呢?”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天际。 “死人了!” 轻舟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刚刚躺下床又去又立刻起来了。 辰希也听见了,不过她比他们先知道这里死人了,狐狸的鼻子早就闻到血腥味儿了。 辰希缓缓的走出来,她仿佛站在那儿就会勾得人犯罪一样,绝美。 一袭红衣就十分惊艳了,再加上她的绝世美颜,更加的勾人摄魄。 狐狸姐姐拿着酒壶轻轻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轻舟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死人了!快通知掌柜的!” “轩掌柜?” 那人敲了一下小厮。 “笨啊!当然是贺掌柜了!!快去!”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好像是苏家姑娘,过几日要与秦家成亲的苏家姑娘。 所有人都在叹惋,苏家姑娘就要与人成亲了,这几日就是与她的父亲来谈这门亲事的。 苏姑娘是汴州人,来这里住的是江南最好的轩许楼,不幸殒命于此。 轻舟缓缓的朝辰希走去,拿着桌上的酒壶喝了口酒。 本来是很无聊的,但现在死人了,真的是好有意思。 “太惨了!双眼被剜,身上还水淋淋的被锁在柜子里,要不是今天小林去打扫,都不知道死了!” 一个丫鬟说道。 辰希看着轻舟淡淡的笑了笑,美眸勾人摄魄,轻舟看着眼前的女子,辰希坐了下来。 “这姑娘,死得冤啊!” 辰希叹息了一句。 确实,这死状,如果不是蓄意谋杀都说不过去,双眼被剜,身体湿淋淋的,明显就是不想让她活下去。 “是冤。” 轻舟磕了磕酒壶,眼睛弯弯的,泛着红。 ‘喻泉秋景’内,一个裹着大氅眉清目秀的男子正在抚琴,阁内点着熏香,青云拿着银色鞭子站在一侧。 轩许楼内的探子触动了‘喻泉秋景’的开关。 青云立刻察觉到了。 “有人触动了机关,公子。” 随即那人就进来了。 “公子,轩许楼里死了苏家姑娘。” 贺许清的琴弹了一半,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放置琴上。 贺许清眼神淡漠。 “不要让荣轩知道了。” “是。” 那人立刻退了下去。 “青云,备马。” 轩许楼内。 官兵很快就来了,包围了这里,说是这里所有的人都有嫌疑,没有查出真相的时候他们一个不许出去。 苏家老爷跟江南的官员有些关系,现在女儿死了,十分伤心,而且秦家也不是吃素的,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商人。 现在儿媳惨死,他们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现在两家的意思就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一个! 但又是在轩许楼内发生的,不能就那么公然杀人,贺家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是江南首富贺家! 一两天还可以,但是四五天了都没有找出凶手,这就让人很苦恼了。 而且苏家姑娘的尸体就停放在轩许楼的里屋,尸体就那么放着,也不入殓,说是做贼心虚的人就会怕。 谁不怕啊!? 这几天住在这里的人都大喊大叫的,轻舟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这尸体放在那里,一两天还好,都tm臭了,还放那儿。 轻舟十分不理解,也很佩服这些官兵的能力,尸体都臭了,还没有找到凶手。 半夜。 轻舟悄悄地趁人都睡着了,溜下了二楼,来到一楼的那个临时的停尸房里。 轻舟拉开白布,死状很是可怖,双眼被剜了,血迹还在眼眶周围,嘴是张开的,呈现惊恐状,脖子上有淤青,身体湿漉漉的,手和腰部有青紫和血污,左边耳朵上的耳坠子掉了一只,手紧紧的捏紧,似乎是抓着什么东西不放一样。 外面突然出现了动静,轻舟熄灭了烛火。 “这里怪渗人的,快走快走!听说冤死的人七天会变成厉鬼的!” 轻舟听着这些话不禁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白布。 等两人走了以后,轻舟悄悄回了屋。 在她旁边的住着的辰希在喝酒,从她离开到回来。 辰希笑了笑,这小姑娘胆子还挺大啊! 轻舟回了屋,细细思索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那姑娘的残躯想告诉她:她生前与人有过搏斗,但是没有赢,剜掉双眼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么?一个女孩子在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的耳坠子弄丢一只呢? 次日。 又有人死了,这次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轩许楼内的人都说是苏姑娘的冤魂回来了,弄得人心惶惶。 有些人甚至吵着要出楼,受不了了! 现在案情又变复杂了,迫于贺家、秦家、苏家、官场的官兵就想草草了事。 就说是昨晚死的那个人就是杀苏家姑娘的凶手,现在死有余辜。 轻舟拿着茶盏淡淡的笑。 当官兵抬着苏姑娘的尸体出来的时候,轻舟适时的说了一句。 “这姑娘的耳坠子呢?”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说什么屁话呢你?!” 一个官兵指着轻舟骂道。 但是确实所有人都看到了苏姑娘左边耳朵上确实少了一个耳坠子。 苏家老爷立刻就明白过来了那些人是忽悠他的,立刻不满意了,就坐下来撒泼耍赖。 官兵也没有办法。 “我不管!你们不找出害我女儿的人我就不起来!我让你们通通被贬职!!!” 最后还是贺许清以苏姑娘玉身已陨,该入土为安为由才劝动苏家老爷将苏姑娘风光大葬的。 但是轻舟她们还是不能出去。 要是找不到凶手,不会要一直待在这里吧! 轻舟仔细观察周围人的动向,并没有发现这些人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有个人让轻舟不得不注意到他。 就是苏家姑娘的婚配,未婚夫秦许尧,这人风度翩翩,颇有一股绅士气息,事实也是,人家本来就是高中的举子。 奇怪的不是这些,而是他太淡定了! 对于他未婚妻的死,十分淡定。 是伤心欲绝还是…… 轻舟拦住了秦许尧。 “秦……先生,是那么叫您吧!” 秦许尧立刻离轻舟半米远,似乎避之不及。 “嗯,姑娘有事?” 轻舟笑了笑。 “没什么。” 秦许尧走后,轻舟还是看着他的背影。 辰希从背后突然出声。 “你怀疑他啊?” 轻舟回头看着辰希,点了点头。 狐狸姐姐继续美美的喝酒。 轻舟询问了几个小厮,秦许尧这几日并没有住店里,那嫌疑人就不会是他。 那到底是谁呢? 第20章 破案 不是他,轻舟细细的思考,辰希在旁边静静地回想刚刚秦许尧在她身边时,他身上的一股香味。 他身上的味道和苏姑娘的很像,不过她还在第三个人身上闻到过。 不过味道很淡,辰希和轻舟回了自己的房间。 轩许楼里还是惊恐的人占多数,毕竟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得会是谁。 苏家老爷今天让苏姑娘入土为安了。 好巧不巧的是连老天都下起了大雨,天空黑暗暗的,雷声伴着雨声,滴答滴答。 “我可怜的女儿啊!今天你们谁去陪陪小姐,我赏黄金一锭,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苏姥爷疼爱女儿,人人皆知,但是大晚上的还下雨,又打雷又下雨的,谁敢去坟地里过夜啊,况且小姐还是横死。 带来的佣人都畏畏缩缩的。 苏老爷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平时小姐怎么待你们!现在呢!!” “看着你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过了好久还是没有人出声,苏老爷气的甩袖子。 “要是今晚出不来一个人去陪小姐,你们就不用和我回汴州了!!哼!” 苏老爷走后留下几个丫鬟小厮在那里站着瑟瑟发抖。 一个平时和小姐关系好的小厮站了出来。 “我……我去吧!平时小姐待我和环儿不薄,环儿一个姑娘,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就我去吧!” “我……相信小姐不会害我的。” 小李子自己给自己壮胆。 黑夜里风呼呼地狂吹,坟地里黄色的圆纸片散落一地,白日里挂起的白帆此刻正呜啦啦的翻飞着。 在苏家姑娘的坟边,搭有一个小棚子,今晚小李子就要住在那里。 煤油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小李子把自己裹的像个粽子,但还是忍不住颤抖,棚外雨下越下越大。 小李子双手合十,诚心祈祷。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突然棚外传来巨响,小李子探头出去,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站在自家小姐的坟地上刨土,棺材板板都被刨出来了。 电闪雷鸣之下,女子脸色煞白,小李子立刻就被吓晕了过去。 辰希见状不屑的离开了。 轩许楼内。 辰希从二楼溜了进去,换了一身衣服。 第二日。 官兵早早地就来敲响了住店客人的门,说是小李子在坟地里看见一个人,可能是凶手。 苏家老爷气得不行,昨天才埋下去,晚上就被人刨了坟。 苏家老爷拿着一桶黑油,淋湿了全身,手里拿着火折子,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要是今天再找不出杀我女儿的凶手,我就要你们一起给我女儿陪葬。” 苏姑娘的尸体也一起被带了过来。 贺许清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轻舟被吵得头疼,不想早起还被迫起了个大早。 辰希昨夜刚刚去刨了一晚上的泥巴,今天起了个大早也很不愉悦。 看着二楼底下苏老爷的举动,不禁想笑。 小李子还在昏迷中,不过官兵们为了不让苏老爷一把火烧了轩许楼,就把还在昏迷中的小李子抬了过来。 两边都开罪不起,只能先安抚好苏老爷的情绪,让他别冲动才好。 苏老爷是个女儿奴,妻子死后,他没有续弦,所有的偏爱几乎都给了他女儿,现在女儿死了,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秦家也来了人,外面来了许多围观的人。 轻舟一眼就看到了秦许尧,以及他淡漠一切的眼神。 太淡定了。 辰希看着和轻舟同一方向的另一个人,嘴角微不可觉得弯了弯。 是他没错了。 “小李子恢复了点儿意识!!老大!” “快点让这里的客人都下来让小李子一个的给我认!!!” 苏家老爷的火折子随时都可能会点燃自己和那桶可以炸了这里的黑油。 辰希和轻舟一前一后的排队下了楼。 前面都还挺正常的,到了辰希这里,小李子表现的异常不安定。 所有的官兵立刻拔刀围了上来,以辰希为中心的一个包围圈就这样展开。 所有人都对辰希趋之若鹜。 小李子又昏了过去。 辰希见状也不慌,就淡淡的看着一个方向。 为首的一个官兵问道。 “你是凶手???” 辰希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一个方向看。 轻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秦许尧。 不,不对! 是他后面手牵着的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 为首的官兵怒了! “问你话呢!!” 辰希的目光渐渐收回移到了问话的官兵上。 “不是她。” 轻舟淡淡的开口。 辰希回头用赞许的目光看她。 总算还有一个聪明人。 众人被这一声音吸引,都看向了轻舟。 轻舟淡淡的笑了笑。 “之前,我看到苏姑娘的遗容时,就在想为什么被剜掉的是眼睛?而不是其他东西,女子在什么时候会将自己最心爱的耳坠子掉落?” 轻舟看向秦许尧,笑了笑。 “直到,我看到了秦公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秦许尧身上,苏老爷也不闹着要死了,一直盯着他未过门的女婿看。 “和他身后的那位公子。” 秦许尧慌忙的将身后的林谯生往身后藏了藏。 秦许尧明显急了,怒骂道:“你胡说什么呢你?” 轻舟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一个女子换上最漂亮的衣裳,画上最美的妆,戴上自己最喜欢的首饰,去见自己最心爱的人,不料遇害,嘶~仔细想想,是挺奇怪的。” 秦许尧明显慌了,冲了过来,官兵立刻控制住了他,秦家老爷默默地低下了头。 在场人应该都不傻,轻舟那么一说,自然都明白了。 此时他身后的林谯生缓缓划着轮椅到了跟前,此时众人才注意到了林谯生。 林谯生很符合白面书生这个称呼,整个人跟个瓷娃娃一样惹眼,要不是那双腿站不起来,估计江南又得有个身长八尺的俊俏儿郎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林谯生缓缓开口:“凶手是我。” 全场哗然! 秦许尧慌了神, 急忙说道:“不,不是他,是我是我!!!” “谯生,你别说了,我一个人做的事我一个人承担。” 林谯生还想开口就被打断了。 苏家老爷看着秦家老爷,不自觉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啊!我说了不要我女儿嫁给你儿子,现在好了,哈哈哈哈。”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老爷冲了出去,没人敢拦住他。 围着辰希的官兵去围住了秦许尧和林谯生二人。 秦许尧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 “我与谯生进京赶考时认识的,他腿脚不便,经常被人欺负、看不起,我看不过那些人仗势欺人,就把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拉到谯生面前认错。” “少年意气风发,看不惯这世道恃强凌弱,就想让谯生打他们出出气,可是那时候的谯生对少年的我说: 没有人会一直犯错的,我们都年少,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必如此。” “此前,我只知道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认识他以后,我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他在一点点改改变我。” “春夏秋冬,我对他渐渐生出不一样的情愫,一日,我将他带到屋内弹琴聊天,不巧被父亲发现,硬要我和他分开,还不问我就和苏家达成了姻亲。” “谯生为了不耽误我,也自觉要离开我。” “可是我离开了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要我如何能够放下他?” “我想去找他解释,父亲不允许我与他见面,更是将我关在了内,不让我出来。” 林谯生眼里闪着泪光仰头看着秦许尧。 “我就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有错吗?!” 轻舟蹲下身,往苏姑娘的脸上上盖了张帕子。 淡淡的开口:“你没错。” “所以凶手不是你,我想,那天苏姑娘打扮好后来找你,她为你跳舞,舞起舞毕,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的耳坠子也是在那天跳舞的时候掉落的吧。” “秦姥爷一直希望你能成家立业,刚好苏家和苏姑娘就是最好的人选,秦公子既和苏姑娘年龄相仿,又在生意上与苏家有往来,于是你父亲就想你与苏姑娘成亲。” 秦许尧:“是,人就是我杀的。” 官兵准备立刻过来抓人。 轻舟淡然一笑。 “刚刚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你,但是我现在可以确定了。”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凶手已经毫无疑问了。 “不是你。” 轻舟缓缓向秦许尧走近,站在了他旁边。 “苏姑娘只是十分伤心,你与秦姥爷说的如何如何的爱慕她,她也对你芳心暗许的时候,发现你并不是如秦姥爷所说的那般爱慕她。” “伤心失落,离开,可是此时,一位面容姣好,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女子最是能勾起男人怜惜。” 轻舟缓缓转身,面色如常的看着正低头回味的男人。 “你说,对吧?” 所有人都看着人群中站在秦许尧背后的这个男人。 “咦,这不王七富嘛?前几天还来我们店里问过有没有蒙汗药呢?” 蒙汗药。 男人明显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他没有意料到轻舟的举动。 轻舟轻轻微微点头。 王七富:“你…你别乱说!” “乱说?苏姑娘当时应该是对你有所抵抗的,慌乱中还咬了你一口,不然她嘴角没有受伤,却有血,不奇怪么?” 王七富将右手往后收了收。 轻舟怒喊:“你敢把你的右手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么?” 王七富:“凭什么?!” 由不得他,官兵来扣押住他的手,骇然的牙印,还泛着红。 苏姥爷此时绷不住大哭了起来。 “这是我家苏苏的牙印啊,我也有一个,当年她七岁的时候,往我手上咬的牙印啊,她的两个小虎牙……” 说着颤抖的拉开衣袖,露出一排牙印。 官兵:“带走!” 等官兵带走王七富后,众人都开始疑惑。 众人:“那为什么秦公子要说杀人的是他呢?” “我猜,是为了保护林先生吧!” 秦许尧点了点头。 “如果不能和谯生在一起,不如在牢里呆一辈子。” 秦老爷:“你!你闭嘴!哼!” 秦老爷甩袖离开了。 轩许楼经此一劫准备翻新重修。 贺许清看着楼下的女子,眼睛微微眯起。 这几天忙着瞒住容轩,费了他不少人力。 现在总算结案了。 辰希看着眼前喝闷酒的轻舟,不觉得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凶手不是我的?” 轻舟眼眸泛红。 “直觉吧!” 辰希撇了撇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王七富是凶手的?” 轻舟握紧酒壶,往桌角磕了磕。 酒壶里没剩多少酒了,酒水和壶身碰撞的声音,清脆空灵。 “其实我也不知道,缘分吧。” 辰希也低头喝酒,确实凡人就是怂。 轻舟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 不置可否的是,可惜的还有那个小厮。 第21章 轩许 “不行!你们居然瞒着我出了那么大一件事,太可恨了!” “不……不是,掌柜的,这里阴气重。” “哎,掌柜的……” 贺容轩跌跌撞撞的的从一楼上到二楼来。 “案子都办完了,总该放我自由了吧!我想去看看那个能断案的美女姐姐。” 轻舟和辰希在二楼对饮,楼下琴弦上拨动着高山流水的曲调。 贺容轩一眼就看见了轻舟,轻舟人十分的淡定,给人一种从容和淡定的感受。 “你就是那个会断案的美女姐姐!” 轻舟点了点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贺容轩不觉面色不改。 眼前少年,腰间带着的白玉,举世间也难得第二块,手里还拿着佩剑,虽然一看就没有杀过人,但是这把剑也是十分好看的一把,剑柄带有玉佩流苏,身上穿的更是丝绸锦缎。 贺家公子。 贺容轩也不见外,将佩剑放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玉盏就往杯里倒酒。 “有勇有谋,我敬你一杯。” 说罢,管家拦都拦不住,就喝完了杯中的酒。 辰希看着眼前喝酒的小屁孩不禁弯了弯嘴角。 “嗯,酒也喝了,贺公子有什么事吗?” 贺容轩有些惊讶,不过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一瞬间就明白了。 心里直直佩服,女子的心思就是细且缜密。 随后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上来的中年男7子,中年男子得到示意,立刻凑了过来。 “日后这位姐姐就是我的义姐,来这里吃饭住店分文不取,明白吗?” 那人愣了愣神,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头如捣蒜一样的点了起来。 “明白明白。” 辰希有些不满,歪歪斜斜的身体,右手撑着桌案,左手拿着酒壶。 “那我呢?小鬼。” 贺容轩转头看向辰希。 又对掌柜的说道。 “这位美丽的姐姐也是。” 掌柜恭敬地抬头认脸,然后惊讶的看着贺容轩。 \"这······这······。” 贺容轩回头看着掌柜的,眼神有些冷厉。 “是我说话不太好使了是吧?” “不···不是,我明白了。” 掌柜低着头走了,默默地算着辰希这几日以及日后的开销,心里在滴血啊。 辰希莞尔。 三人就那么在二楼喝酒。 ‘喻泉秋景’内。 “二公子与那位破案的姑娘坐到了一桌喝酒,还将那位姑娘认作了义姐。” 青云恭敬的汇报着轩许楼里发生的一切。 贺许清喝着茶,眼神淡漠。 “嗯,确实得去谢谢人家姑娘。” “二公子倒是想认谁作义姐就可以,咱们公子呢·····” 贺许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茶。 贺许清先回了一趟贺家,接上贺家家父才去了轩许楼。 一行人不久就到了轩许楼。 中年男人更加恭敬地候在贺家老爷的身后,青云紧跟着自家公子。 二楼。 “我大哥可了不起了,我爹娘不支持我干的事,我大哥一直很支持我,我爹娘管我管的很严厉。” 三人其乐融融,谈天说地,但更多的时候是贺容轩被轻舟和辰希二人挑逗。 听到这话,贺父回头看了一眼贺许清,贺许清眼神恭敬。 贺容轩见到来人,立马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爹。” 贺父有些生气。 “别叫我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祖宗!!!” 轻舟和辰希看着来人,不觉轻笑,这家人可真有意思,儿子不像儿子,爹不像爹的。 贺父笑嘻嘻说:“这就是破案的那位姑娘吧!我听下人讲,我这儿子认你当义姐了?” 轻舟点了点头。 贺容轩听见这话的语气就急了。 “爹——不管你认不认她,我都要认她!” 贺父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宠溺的小儿子,眼神伶俐,神情严肃。 “我说过不认了么?!” 贺容轩十分高兴。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贺容轩立刻挽住了贺父的胳膊脸往贺父胳膊上贴,双手晃个不停。 在贺父身后的贺许清嘴角不觉的弯了弯。 “哎哎哎,行了行了,让人看笑话呢!!!。” 贺容轩喝了酒更加可爱了,粘着自己老爹不放手。 “我不要——” 贺父无奈的笑了笑,一只大手抚上贺容轩的头。 “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贺父坐了下来。 “既然我儿子执意要认你做义姐,那我们江南首富贺家自然也不能失了体面,择日,我让人备酒宴,堂堂正正的结义!” 不得不佩服贺父的豪迈,这还得摆个酒席,刘关张都没这待遇。 轩许楼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结义的酒席也在张罗。 辰希没有走,想着也吃吃人间的宴席。 实际上是妖界的东西太难吃了,厨师都被辰希打跑了好几个,奈何还招不到人了,弟弟是会做饭,但是弟弟不在啊,无奈之下才来了这江南闻名的轩许楼。 酒菜是真的一绝! 看着大张旗鼓摆宴的佣人们,青云心里觉得贺家老爷真的很不公平。 明明都是贺家的儿子,为什么贺容轩和贺许清就是两种待遇,长子就该受苦吗? 不明白一无是处的二公子有什么好的? 轩许楼出事那天,贺许清回家后还被贺父罚了。 贺父质问他: “所以,容轩以前开‘轩许楼’的时候,就是你给他的银子吧!!”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开轩许楼我是极力不赞成的,你!!!” 贺父拿着鞭子打在他的背上,贺许清脊背挺直,紧咬着牙不放松,脸上冒着细汗,汗珠欲滴。 青云在旁边看得着急,她都在怀疑是不是亲生的了,但是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该这个打法啊!! 青云:“老爷,您这样打公子,公子受不住的!!公子前些日子刚刚……” 贺父捏紧鞭子,将要抽到青云的时候,贺许清出手抓住了贺父将要打到青云的鞭子。 贺许清忍着背上的疼痛,手中拽着鞭子。 “住口!青云你最近有点儿多言了。” 青云:“公子……” 贺许清冷眼看了过去,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 青云:“是。” 青云默默退了下去,领罚。 贺父迟迟没有落到青云身上的鞭子,最后都悉数落到贺许身上。 贺许清脊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的血痕,前些日子他的伤口才刚刚愈合,此时旧伤未愈 ,又添新伤。 “刘玉!快点儿跟上!我要给我兄长带他最喜欢吃的烧酥鸭!!!” 刘玉:“容轩少爷!少爷!您等等我啊!!” 刘玉带着一堆贺容轩刚刚从集市上购买的东西。 贺府。 从贺府的门面和现在的气派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了,内里陈设既低调又奢华,可以看得出来布置庭园的人的良苦用心。 沐轻舟今天当然是贵客,是贺府的座上宾。 辰希与轻舟一块来的,两人的出现就引起了府上人的关注。 一人玄色红衣,另一人碧色青衣。 红色的绫罗绸缎挂满大院,酒桌酒席摆了满地,来参席的商人络绎不绝,大多都带着昂贵的礼品,个个身份不凡,但大家都很清楚今天主要是来巴结贺家的。 宴席照常进行,轻舟和辰希被人带到了里屋的酒桌上。 轻舟一进屋,贺荣轩就蹦蹦跳跳的出来了,十分喜悦急切的喊她姐姐。 轻舟和辰希相互对视一眼,不觉的笑了笑。 辰希眼睛眯了眯,今天这个宴席绝对没那么简单。 这气息就很不对,狐狸的感知力本来就强,现在更是比刚刚强烈。 不过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还是和轻舟面不改色的走进了大厅里。 热热闹闹的气氛下,暗流涌动。 看得出来贺家人确实不愧是江南首富,真的很豪华,宴席比得上皇家宴席了,山珍海味是一样都不落,丫鬟小厮都穿的和外面的不一样,盛食物的器皿也都是琉璃盏,酒和迎宾茶都是上上品。 和每年皇帝喝的茶差不多,殿上全是来贺喜的人。 轻舟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说是要她换件衣服,一会儿结义要穿一样的衣服。 轻舟没有多想向辰希点了点头就随一个仆人离开了。 辰希觉得也刚刚好她正好出去看看。 这地方有一股妖气。 额······当然不是她自己的。 轻舟被人七弯八绕的带到了换衣服的地方,丫鬟想要动手帮她褪下她的衣服,轻舟温声制止了她。 “我自己来就好。” 丫鬟点了点头,告诉她需要先净身,才能参加他们的结义仪式。 不得不说贺家家父还挺讲究的,就这么一个结义还要请一群人来做法。 辰希一人闲逛来到了后院,后院竹林假山环绕,不熟悉的人绝对会走迷路,不过辰希知道沐轻舟在哪儿,并且知道她有没有危险。 后院袭来阵阵凉风,身后有人突袭,辰希不缓不急,缓缓侧身躲开偷袭。 来人并无敌意,辰希侧身站定,看着眼前半人半蛇的青色蛇妖。 是那天那个竹叶青。 蛇妖向辰希行礼。 “公主,辰夜王子可能遇到了危险,我最近都没有见过他,我是跟着一个凡人,靠她身上有辰夜王子的血,才精准的找到了您。” 辰希一袭红衣,妖艳的和竹林的翠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辰希眼角泛着邪红,露出两颗狐狸的獠牙。 蛇妖被击中砸在一根挺拔的柱子上,然后掉了下来。 辰希收起獠牙,缓缓地走向蛇妖,眼里没了刚刚的狠厉,蛇妖吐出一口绿色的血。 “这是你袭击我的原因?”辰希眼帘向下低头看着他。 蛇妖被吓得不轻。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立刻向辰希行君臣礼,头压得很低。 辰希眼神微挑,她今天并不想杀妖。 “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很明显这句话是问的辰夜,蛇妖战战兢兢地回答她的问题。 “回公主,王子是在半月前回去的,王子回去后每天都会给我写信的,但前几日我一直没有收到过王子的来信,我怀疑王子出事了。” 辰希靠在一个巨大的假山石头上面。 “等今天过了,我会回去一趟的。” 蛇妖恭恭敬敬的离开了辰希的视线。 今天她可不想回去,好歹得吃一顿人家的酒席再回去,不然太亏了。 第22章 妖界 酒席上人来人往,陆陆续续的坐满了好几桌人,外面没有受邀的人也在贺府周围围满了,大多是等着一会儿拿些贺府不要的东西或者残羹冷炙,轻舟换好衣服后,丫鬟们拉着她给她梳洗打扮。 一个丫鬟正要往她的头上插金玉簪子,轻舟嫌重,就制止了她。 “不必,这些东西太繁琐了。” 丫鬟似乎欲言又止,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话。 只是回答了一个‘是’字。 轻舟穿的是一身浅紫色衣裙,此处是江南,丝织品更是不在话下,但是这件衣服做工精细,以金丝白线配合此处特有的手法缝纫织造而成,形态和外形皆比外面的服饰精美华丽,薄纱似真似假,似云似雾,飘飘欲仙。 轻舟在换衣服的时候,周围还不只有这一件,颜色各异,许是按着她的身高做了不下好几套这样的华服。 江南首富的手笔就是不一般呢! 辰希从后院的竹林里出来,就立刻找到了穿戴整齐的轻舟,两人结伴来到了宴会大厅,贺容轩也换了衣服,两人齐齐的站在贺家大厅招待客人的地方。 辰希坐在离她们最近的地方,顺势为自己倒了一杯琉璃盏装的红尘笑。 江南一杯红尘笑,天下何处自不知。 此酒在江南是出了名的好喝,用阳春三月的鲜花酿成,季节气候都很挑剔,还很考究酿酒人的耐心。 正在寒暄的客人们仿佛都涌进了大堂。 轻舟好奇今天怎么没有见到贺容轩的哥哥,问了下人才知道,贺许清今天出门去谈一个重要的商谈,现在怕是回不来。 轻舟只是觉得奇怪,但人家都说明了缘由,再问倒是显得不礼貌了。 轻舟拿着玉盏,细细品酒,等待吉时。 过了一会儿,掌事司仪敲响了告事锣。 “吉时到!请公子和小姐准备结拜!” 掌事的司仪发出响亮的声音,轻舟向辰希点了点头,和贺容轩一起离开了席位。 贺容轩今天很开心,一见到轻舟就咧着个嘴笑。 轻舟也实在招架不住他姐姐,姐姐的喊她。 “刎指,双血交融!” 两人拿着小刀,割在食指的软肉上,两个食指趁血还未凝固,快速贴合在一起,两血交融。 “对饮,酒过长久!” 轻舟和贺容轩两人拿着琉璃盏盛的酒:红尘笑,碰杯对饮。 “点香,祭敬神明!” 两人各自拿着三炷香对着天外三拜,插在钵盂里。 “礼成!” “好!!!” 掌声一片。 贺父也拍着掌,只是礼成后,就匆匆离开了,好像是有急事一样。 急匆匆的就和管家离开了。 轻舟看着他们二人离去,回头看了一眼辰希,辰希缓缓拿起琉璃盏,将盏举向轻舟,轻舟抬手接过。 “不好了!!” 宾客皆被这一声音给吸引,纷纷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说话的人满手鲜血,脸上也有血迹未干,面色可怖,整张脸只有眼睛是白的。 众人只觉得惊恐,有些胆大的宾客过去想要扶住那个人。 那人颤颤巍巍的被人扶着。 众人都在等他的下一句。 “贺…家主,他……” 突然那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贺容轩就坐在轻舟旁边,起先他瞧见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只觉得可怖,此刻全然忘记了害怕,着急的抓住刚刚倒下的那个人。 “我爹怎么了?起来啊!我爹怎么了?” 贺容轩快要急哭了,直晃那个跌倒在地的人。 宾客们都围了过来,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辰希狐狸眼微微闪过一丝亮光。 只见那个人向外狂吐鲜血,一抖一抖的,之后骨节开始咔咔作响,尸体翻着白眼,眼睛开始流血。 宾客都被尸体这一举动吓得慌忙逃窜。 有胆大的人试图看看躺在地下的那个人是怎么了。 探了探鼻息,突然惊慌的弹开! “没…没气了!” 宾客此时更加慌乱了,整个礼堂兵慌马乱,混乱一片。 辰希紧闭双眼,眉头皱着,厉声呵斥那个靠近的人。 “别靠近他!!!” “离他远点儿!” 被这一声呵斥,大家都不敢再靠近,过了一会儿,只见倒地那人突然也不再动弹。 轻舟发现辰希不太对劲,从刚刚喝完酒开始,她就双眼紧闭,眼尾发红不一会儿,额头还冒着细汗,葱白玉嫩的手指抓住桌布,青筋凸起。 这酒有问题。 不好! 轻舟想要提醒他们,不要靠近倒地的男人。 可是晚了一步。 分秒之间,靠近倒地尸体的那个男人,立刻被地上的尸体抓住了手,片刻间,尸体咔咔站了起来,被尸体抓住的人,被吓得忘记了叫喊。 轻舟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何况现在辰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尸体抓住那人,那人面部开始扭曲,也许是感到真的疼了,开始大叫喊疼,宾客已经逃跑得差不多了,轻舟正在想该怎么救那人。 倒地尸体突然将他抓到的人拉到身前,张开嘴咬了下去。 “啊!!!!” 那人惨叫着,伸手抵抗,可是无济于事,尸体似乎很愉悦,贪婪的吸血。 众人被眼下的状况吓得不轻,突然尸体转头‘看’向贺容轩的方向,那人脖颈处动脉被咬断,鲜血一汩汩的流出来,喉管处也被尸体的指甲掐破了口,那人眼睛睁着,喉咙处传来的声音,伴着鲜血,呜呜咽咽的作响。 轻舟觉得不对。 “容轩!” 尸体似乎听觉十分灵敏,又转头看着轻舟的方向,贺容轩也被吓得不轻,本来红润的面色此刻也变得惨白。 尸体将呜呜咽咽的那人丢下,尸体似乎是受了某种指令一样又盯向了贺容轩。 此时情况紧急,尸体速度极其快,眼见尸体布满鲜血的手就要抓住贺容轩了。 轻舟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辰希,随即拿起临青扇,先将琉璃盏甩了出去,挡掉了尸体向贺容轩抓去的血手。 尸体被打得一愣,向贺容轩抓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贺容轩本就惨白的脸,现在显得更加的苍白。 轻舟趁尸体发愣的空档,将贺容轩拉到身后,尸体狂怒,喉咙里发着呜呜咽咽的声响,下一秒,尸体好像暴走了,抓住什么东西就开始乱砸,乱咬。 轻舟看着尸体拿着一张通体花白的石桌往辰希所在的方向砸过去,心中暗道不好! 辰希还和刚刚一样,眼角泛着邪红,额头冒着细汗。 见那尸体举起石桌不动,石桌的重量似乎有些骇人,尸体的两只脚在地板下踩出了凹陷。 轻舟抓起一旁的木凳就朝尸体砸过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尸体还是不为所动,不似刚才那般,一个动响就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轻舟趁尸体拿着石桌,想要移到辰希的身边,但尸体不按套路出牌啊!那尸体好像长了眼睛,轻舟动一下,他就随着他动,搞得轻舟好生无奈。 轻舟移出去很远的距离,但是尸体还是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好吧!轻舟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不再动弹,眼神示意贺容轩去拉辰希离开。 本来轻舟离辰希近,但是她动,尸体就会跟着动,索性让贺容轩带辰希先走,也好过三个人全受制于一具尸体强啊。 突然,尸体猛的将石桌砸向辰希所在的位置,轻舟来不及思索,立刻向辰希扑过去,将人护在身下。 刚刚辰希坐的位置,和石桌一起化为碎渣,尘灰飞起,轻舟抬头看着周围,她怕一会儿尸体又拿个什么东西砸过来,她们两个可不是石桌,再来一次怕是要成肉泥。 灰尘扬起,万籁俱静,轻舟等灰尘散尽才发现轩许楼内空无一人。 贺容轩呢? 辰希眼尾还泛着不正常的红,尸体明显是被人操纵了。 轻舟手扶着辰希,眼睛环视着四周,四下万籁俱静,只有眼前的尘土还在飞扬。 门前传来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轻舟将辰希放在身后,手里捏紧旁边椅子的一角,门口一个人首……呃…… 蛇君? 蛇君:“姑娘,我们殿下中毒了,快让我看看。” 轻舟低头看了一眼辰希,确实发现她眼睛里泛着不一样的红,还泛着红光。 蛇君接过晨希就开始为她搭脉,美艳的额头上冒着虚汗,蛇君立刻拿出丹药喂给她,为她输送灵力。 第23章 妖界2 辰希的脸色逐渐变好了一些,这鬼怪异兽,轻舟倒是在画本子上见过,但是刚刚出现的那个东西,轻舟倒是说从未见过,也未曾听人说过。 蛇君:“姑娘,殿下现在还很虚弱,我需要带着她先回妖界。” 轻舟点了点头。 “去吧。” 蛇君似乎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不肯离开。 “还有事?” 轻舟淡淡的说道。 蛇君:“劳烦姑娘也同我们一起走一趟。” 轻舟皱了皱眉。 本来她就是来此处玩儿一趟的,遇见辰希也是意外,但是要她去妖界一趟,她还是不愿意的。 心里面不是很乐意。 “辰夜殿下也消失好久了,他让我暗中保护您和殿下,可此时他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蛇君神色不似装的。 轻舟叹了一口气,罢了,就随他 走这一趟吧! 辰希化作了小狐狸,是一只红色九尾狐,轻舟倒是觉得奇特,明明辰夜是黑色九尾狐而辰希却是红色九尾狐。 蛇君也看出了辰希的诧异。 解释道:“姑娘不必惊叹,殿下和王子乃是一母所生,不过狐王和狐后福气好,恰好生了异色双生狐。” 轻舟点了点头,难怪。 “她怎么样了?” “估计是刚刚的酒不对,好似是一种削减妖法力的药,不过...很是奇怪...这药一般仙家才会有。” 化作兽形的辰希似乎有些不满似是埋怨蛇君废话多。 轻舟抱起毛茸茸的辰希。 “带路吧。” 妖界,一个充满神秘与奇幻的世界。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仿佛可以嗅到每片叶子的气息。高耸入云的古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仿佛将天空切割成一片片细碎的光影。 在树林深处,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奇特的鱼儿在水中游曳,它们的鳞片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而在溪边,一些妖兽在饮水,它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深邃与机敏。 随着一阵轻风拂过,林间仿佛泛起了一层层绿色的涟漪。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在山巅之上,一座古老的宫殿若隐若现,仿佛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见证着妖界的沧桑与变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无数的故事。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它们共同编织出妖界独有的韵味与神秘。 此情景倒是没画本子上的夸张。 仙家、妖界的事,凡人左右不了,但辰夜...... 轻舟知道自己的性格,横竖不过走一趟。 怀里抱着毛茸茸的辰希,轻舟倒是也心安不少,毕竟去的可是妖界。 蛇君施法带着轻舟走,不一瞬就来到了人妖两界的交界口。 蛇君:“此处是人妖两界的界口,姑娘身上有两位殿下的气味,需得掩盖后才能入界...具体原因不便与姑娘讲。” 轻舟了然:“那是自然,毕竟我是人类,嘶~我看人间话本演的妖都喜欢吃人,随随便便就吃个人来助助兴,高兴了也吃人,不高兴了也吃人。” 蛇君笑了笑。 “姑娘说的不对,那是人界对我们做妖的误解太大了,有些妖天性如此,吃肉,但是也不常吃肉,都说人肉鲜美,但对于妖来说人肉并不好吃,酸臭的紧。” 轻舟点了点头。 “我为姑娘掩盖气味吧。” “那就有劳了。” 掩盖完气味,循着小道去了辰希的宫殿里,不走正门倒是会少很多麻烦。 玄华殿。 “姑娘将殿下放到此池中,殿下可自行解毒,待我去取一些增加法力的药,让殿下尽快恢复形态。” 净元池。 轻舟点了点头,蛇君摆动着尾巴走了。 此处是辰希的宫殿,说是宫殿,倒是没那么富丽堂皇,相反,倒是更像一个树木自然长成的房屋,房屋四处皆是藤条自然下垂形成的帘幕,屋内有照明的夜明珠,大小不等,皆可发光发亮,若说这宫殿富丽堂皇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倒是和人间的宫殿不同。 人间的宫殿要浮夸,动不动就是金银筑墙,珠帘玉幕,处处透露出皇家天子的贵气。 轻舟将火红鎏金色贪睡的小狐狸放入净元池里,辰希入池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轻舟拿出临青扇给小狐狸扇风 小狐狸很享受,轻舟忍不住的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之前辰夜变成兽形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这倒勾起了轻舟的好奇,且先不论妖界到底怎么了,但辰夜得是安全的。 蛇君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瓶瓶罐罐拿了不少。 喝了那些药,辰希恢复了人形,但是看得出来,辰希很讨厌喝这些苦药,眉毛久久才舒缓下来。 轻舟收回扇子,人界不比妖界,这里当真是四季如春。 辰希一身火红色衣裙,恢复人形后额头上多了一道火焰的红色花钿。 之前在人间,她应该是将花钿隐藏起来了。 前朝旧国,有一位祸国妖妃,凭额间的一抹凤尾花花钿,成为君王的宠妃,后,国事动乱,然大臣乃至臣民皆认为她是祸国乱世的妖妃。 从此额间点缀花钿的女子就会被认为是祸国妖妃。 辰希隐藏了额间花钿,倒是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 这世道皆由胜者书写。 站在一旁的蛇君立刻向辰希行礼。 “殿下。” 辰希眼眸微微抬眸,狐狸眼睛勾人摄魄。 辰希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轻舟。 “哦,对了,找一下辰夜。” 辰希在旁边的木凳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蛇君面露难色。 “辰夜殿下......” \"殿下恕罪,我好久都没有辰夜殿下的消息了...” 辰希眼眸微抬,寒光乍现。 “这崽子……罢了。” 辰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拿了最大的一颗夜明珠。 把玩两下。 蛇君还弓着腰。 “这个,给邬墟那位送去。” 蛇君接过一颗脑袋大的夜明珠,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眼,蛇是最怕光的了。 “是。” 辰希起身向后斜着倚靠在后方的毛氅上。 轻舟坐在桌子旁,手边放着临青扇,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木藤桌。 蛇君将夜明珠捧得远远的,尾巴摆动着出了玄华殿。 轻舟见辰希一直盯着自己,不自觉的抬起双臂衣袖打量了一下。 “有何不妥。” 被人盯着着实不爽,轻舟心想。 “轩许楼内,明知道我是妖为何要信我?” 轻舟没想到她要问这个,顿了几秒才回答她。 “为何不信?” 辰希皱了皱眉,眉眼间多了许多不耐烦。 “知你是妖,但天下并非所有的妖都一样坏,比如我遇到的。” “况且……” 辰希盯着轻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蛇君说了,人肉酸臭无比,你身份尊贵没必要杀,自然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况且,在苏姑娘死之前我就认识你了。” “我比流言蜚语更先认识你。” 辰希眸子亮亮的,轻舟笑了笑,姐弟俩都一样,被夸的时候就会极度温顺。 邬墟内。 魔宫。 整个魔宫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神秘的气息,魔气在空气中缓缓流动,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荣耀。高高的穹顶上,暗红色的水晶吊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大殿内的一切。 “妖界竹青,特奉夜明珠,敬上献于我魔族王上。” 殿内魔君撑着下巴,戏谑的眼神里充满玩味。 眼神打量着辰夜。 “外面的,是来给本王送东西的,你们妖界果然宝物众多啊。” 辰夜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嘴里苦苦哀求着。 “好君王!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妖界多的是这东西,你要是想要,我大可送你一箩筐来。” 魔君拿着送来的夜明珠笑了笑。 “唉~那哪有姐姐送得好啊。” 魔君俯下身靠近辰夜。 “又大,又亮。” 辰夜不抱希望了,惹了这个魔君玩意……算他倒霉…… 魔君爽朗的笑声响彻宫殿。 “哈哈哈哈……” “告诉外面那个蛇,我很满意,不会亏待狐族的小殿下的,哈哈哈哈……” 碧月藏珠。 月色朦胧,邬墟魔宫里已经很久没有传来魔君的笑声了。 紫月坛。 凉风吹拂,棋子在棋盘上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次落子,都似乎在讲述着一段故事。 两人沉浸在棋局中,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这盘棋局,在棋盘上,两人互相倾听、互相理解,共同品味着这清风明月的美好时光。 辰希:“我很好奇,你和辰夜是怎么认识的。” 轻舟淡定敲下一子。 “机缘罢了。” 此刻胜负已分,轻舟赢了。 辰希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细看棋局的精妙之处。 不禁失笑 “想不到我竟有输棋给凡人的一天。” 轻舟眉间淡漠。 “攻击我们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贺容轩现在怎么样了?” 辰希突然有些恼怒。 “仙界入不了眼的奎人罢了。” “此事你不要管,他性命无虞。” 轻舟皱了皱眉。 辰希自然是知道小姑娘不好糊弄。 “魔界有一种禁术,就是将活人炼成奎人,半死不活,没有自己的意识,受人摆布,可随意变化大小,听炼奎人的心声行事。” 轻舟不解。 “为何是仙界?” 辰希扶了扶额。 “我,狐狸本狸,自然是被仙家人自带的矜贵气息熏到咯。” 轻舟知道辰希没必要骗她,况且辰希、辰夜俩姐弟都是吃货,况且容轩让她免费吃轩许楼的东西。 光这一点,她就不会骗她。 见轻舟低头不语,辰希按耐着性子。 “放心,仙家人杀凡人,必会暴露自己,到时候天界必然会抓到他的。” 轻舟看出来辰希是在让她放宽心,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为什么?” 辰希叹了口气。 “每个规矩定下的时候,背后必定会有一个惊天的、血淋淋的大事。” “万年前,我还是个小狐狸没化形那会儿,仙界的人屠杀了人界的一个修仙门派,听说这个门派弟子和师尊都为人正派,扶危济贫,匡扶正义,后来……” 大概就是,这个门派包藏了魔族,仙界想要将其杀之屠尽而后快,那仙家哪儿肯,觉得仙界的人无理取闹,要拿一个小娃娃的命。 修仙的人保护小魔王,仙界的人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就通通杀了,满门灭亡,后来的后来就有了仙界的仙人不得杀凡人。 轻舟感慨,原来受人敬仰仙,也会做那么多的错事。 “世间人皆不是完人,连仙也会犯错。” 辰希似乎对仙嗤之以鼻。 聊着聊着二人倒是又回到了棋局上。 此处风月正好,辰希屏退了服侍的人,倒是兴致来了,就和轻舟下起了棋。 “这几回棋是我下的最痛快的一次,往前别人顾及我身份,都会让着我,让我赢。” 轻舟不语,拿起临青扇轻轻扣了扣。 “初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饮酒、作诗、探案、遇事的临危不乱。” “我想你这样不修边幅的女子,必定不是凡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凡人。” 轻舟有一搭没一搭的扒拉着茶盏。 辰希看她着实百无聊赖,关心的估计也就只有她那个弟弟。 “辰夜无事,魔宫那位老爱请他去坐坐,竹青也是大惊小怪。” 轻舟眉眼微垂思考:妖都存在,魔存在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紫月坛上流萤飞过,夜色如水,月光洒在银色的河流上,像是细碎的星星。 一红一青泾渭分明。 辰希兴致来了,让人拿来了醉红尘。 世间珍品,难有几壶,轻舟也只是在人间听说过。 辰希喝醉了酒,倒和辰夜很像,都是闹腾的性子。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都说离人愁,有愁绪的人喝酒最是容易上头,但是轻舟感觉似乎就是酒味更浓了一点,酒更香了些。 杯杯盏盏间,辰希倒是喝了不少,此刻小狐狸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端着的架子。 “像你这样的人喜欢什么呀……” 轻舟愣了愣。 辰希喝醉了酒现了原型,轻舟将辰希抱回了寝宫。 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24章 水族盛宴 这些时日倒是没什么大事。 只是辰希有些不自在,在别人面前现了原形,大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都避着轻舟。 只是变着法的给轻舟送东西。 轻舟素来不爱衣服首饰,都打发给了服侍她的人。 轻舟还是耐不住性子,索性出了辰希的寝宫。 转眼来到了妖界的市井集市。 妖界的市井风貌,充满了神秘与奇异的色彩。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与各种奇特的商品交织在一起,引人流连忘返。妖族们或化为人形,或以真身示人,他们或聚在一起闲聊,或忙碌地交易着物品。 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气息,似乎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市井中,有卖各种妖界特产的小摊,如能使人隐身的烟雾果,能预知未来的水镜石等。 一些妖族喜欢在市集中寻找稀有的物品,或是交换自己不需要的宝物。而一些年轻的妖族则喜欢在街头表演幻术,引得众人惊叹连连。 夜幕降临,市井变得更加热闹。各种灯笼和魔法灯将整个市井照得如同白昼。妖族们纷纷涌上街头,享受这难得的夜晚。一些酒馆和夜市摊位更是人声鼎沸,妖族们在这里畅饮、聊天、玩乐,尽情释放着内心的情感。 整个市井风貌充满了奇幻与神秘的色彩,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故事。在这里,妖族们展示着他们的独特文化和风情,倒让人不禁沉浸在这个充满奇幻的世界中。 轻舟最喜欢这种奇幻色彩的地方。 晚上放了烟火。 妖界烟灰和人界的还是不同的。 在妖界,烟火不仅仅是视觉的盛宴,更是一种蕴含着妖族魔法和力量的表演。这些烟火由各种奇特的物质和材料制成,如妖界的特有植物、蕴含魔力的矿石,甚至还有一些神秘的符文和咒语。 当这些物质在特定的魔法作用下点燃,它们会绽放出各种绚丽多彩、变幻莫测的图案和色彩。 与人间不同,妖界的烟火更加注重魔法的元素。在烟火中,你可以看到闪烁的魔法阵、留在空中发光的生物、甚至还可以描绘妖族神话和传说的场景。 这些烟火仿佛是一个个魔法咒语在空中绽放,给人们带来震撼和惊叹。 此外,妖界的烟火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那就是它们的持久性。 在人间,烟火往往是短暂的,一瞬间便消失在夜空中。但在妖界,烟火绽放后,它们会在空中停留一段时间,仿佛是在空中绘制出一幅幅永恒的画面成为了妖界市井风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轻舟没有见过的,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轻舟在天亮之前回了玄华殿。 次日。 玄华殿里还是和往常一样,跟凡人的君主一样,凡人君主需要大臣上朝,妖界不一样,不是上朝,是大家聚在一起,然后讨论去不去赴宴,谁去赴宴,送什么礼物好。 今日水族公主龙雪行及笄之礼,水族也归妖界管理,狐族与龙族在上古时期就是守护神兽,且后代子孙延续至今,世代交好。 辰希看着宫殿里发着光的夜明珠,大大小小的几千颗,的确是世代交好。 辰希坐在主位,听着叔伯们讨论如何如何。 “水族一直与我们妖界交好,理应由我妖界最尊贵的殿下前去赴宴,眼下辰夜不知所踪,不过辰希去也是一样的。” 辰希的二伯松松散散的说道。 “说的有理。” 众人附和道。 “不过,送什么礼呢?” 辰希头疼,夜明珠是送不了了。 水族自是不缺金银珠宝,那个老龙也不是没钱。 既然是女儿办及笄礼…… “听说那小丫头有仙缘,老龙又是个女儿奴,哄那老龙开心的话,礼物必然得送到他的心坎上。” 辰希点了点头,思考片刻。 “妖界洑水流域里,有一个东西倒是可以送给龙雪作生辰礼。” 众人恍然大悟。 是伏羲大帝留下的那块滁玉! “竹青,你陪本殿去取。” 竹青就是蛇君,不过这会儿他的蛇尾变成脚了,蛇妖千年才能成形,尾巴化形是最难的,要么在等个几百年或者等合适的机缘出现才能化形。 辰希见他这样不方便,就渡了些灵力给他,机缘也是凑巧了,就蛇尾就化形了。 轻舟见蛇君时,还好奇他的尾巴怎么没了,今日看到他的双腿,不免也为他高兴。 洑水流域上是冰封的穹顶,下是潺潺的洁白纯水,若不置身于内,会误以为这里是封闭的。 流域之外是外界,只有一条溪水,与普通的溪水无异,溪水的源头是一汪泉眼,纯洁无比,正汩汩的往外冒着清水。 竹清:“此处便是滁玉的存放处了。” 竹青很激动,蛇类最喜欢阴凉的地方,他也经常到这里来修炼。 辰希点了点头。 二人一同施法,打开泉眼取出滁玉。 不愧是天神神玉,此处如此冷寒,这玉倒还冒着红光,蛇君伸出手,但怕烫,又伸了回去,辰希见状,自己拿在手心。 刚拿到手里,手心就传来一阵暖意。 此物甚好。 回到玄华宫,收拾收拾准备出发赴宴。 辰希一回来就看见轻舟坐在木藤桌前,手里拿着楠木雕花茶盏喝茶。 轻舟放下茶盏。 “轻舟,随我一同去赴水族盛宴可好?” 辰希在轻舟旁边坐下,拿着茶盏给自己倒茶。 辰希放下茶杯。 “水里的稀奇玩意儿可不比陆地上妖界的少,带你去看看话本子里没有的东西。” 轻舟心想如此也好。 轻舟随辰希一起去赴水族公主的生辰礼宴会。 辰希施法带着轻舟和竹青。 赴宴的路上,仿佛置身于一幅流动的画卷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给道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微风轻拂,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路边繁花似锦,花朵竞相绽放,色彩斑斓。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忙碌着,为这美丽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远处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一幅水墨画。 纵使知道妖界美丽如此,但用法力飞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这番景象倒是难得,轻舟颇为喜欢。 东海水族。 入口自是有人来接的。 虾兵蟹将都排了一排,这阵仗倒是大。 辰希给轻舟周身施了法,让她在水里可以自由呼吸。 迎面走来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恭敬的向辰希行礼。 “老龟恭迎妖族狐族殿下,老龟已恭候多时,由老龟来为二位带路。” 这…居然是只乌龟? 轻舟满是期待的看着辰希。 辰希不禁笑了笑。 “乌龟寿命虽长,但是容颜随年龄的增长的衰老却不会因为成了仙而改变,况且就仙也是会变老的。” 辰希告诉轻舟妖族、仙族和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人、妖、仙年龄,以及衰老的比例不同。 比如,人十岁,那么约等于妖族几百年或者一千年,反正都会衰老,只是衰老的时间段不一样罢了,纵使可以使法术维持容颜,但法术会耗费灵力,况且别人会觉得你虚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跟着这位花白老者,进了龙宫里。 宫殿四周环绕着五彩斑斓的珊瑚,它们随着水流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公主庆贺。海藻舞者们在水波中翩翩起舞,舞姿轻盈曼妙。一群群晶莹剔透的小鱼穿梭其间,闪烁着点点光芒,宛若繁星降落人间。 宫殿中央,巨大的珍珠母贝熠熠生辉,宛如天然的瑰丽屏风。龙雪公主端坐在珍珠母贝所制的宝座上,身披华丽的蓝紫色鱼鳞长袍,头顶戴着镶嵌着南海明珠的王冠,映衬得她肌肤胜雪,容颜绝美。她的眼眸深邃如海,流露出聪慧与温柔的光芒。 宫殿上方,水母们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宛如梦幻的纱幔。下方,海底的臣民们纷纷献上精心准备的礼物,有珊瑚雕刻的艺术品、珍珠串成的项链、以及各种海底的奇珍异宝。 奇珍异宝是真的不少。 老者将她们二人带到席间坐下。 给别人过生辰礼,也不知道辰希会送什么。 看这宫殿架势必然不会是俗物。 “麻烦将此物赠与公主。” 轻舟看着辰希掏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到老者手里。 轻舟想着不会是俗物,但这…也忒小了吧。 老者恭敬的拿过。 “是。” 辰希回头看坐在一旁的轻舟,只是笑笑不语。 “吉时已到,请各位宾客入座。” 大大小小的‘人’从各处聚集到此处,此时席间全坐满了‘人’。 有的妖没有化形,就本着原来的样貌来参加宴会。 看此情景倒让轻舟想起了贺容轩。 辰希让她放宽心,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虽不知这酒叫什么,但是喝起来暖暖的,有一股淡淡的清凉和清香,入口缠绵,丝丝甜蜜荡在口中。 “好酒。” 辰希点了点头。 估计醉红尘外,当属这酒最美了。 老龙当真是舍得,这酒恐怕不是那么好得,为了女儿也是拼了,也不枉她送那宝贝。 龙冠此刻正拿着辰希送来的滁玉观赏。 “此玉好啊,此玉大好!可是狐族送来的?” 老龟恭敬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好好好,随老夫一同去迎接宾客。” 水族盛宴,酒好喝,轻舟喝了不少,此刻醉意正浓。 仙界。 明宴宫殿。 清悦一袭白衣为刚刚出关的明宴奉上琼浆玉露。 正是她上次为明宴奉上被拒绝了的那瓶。 “听说今日水族公主办生辰礼,各道四处的仙友妖怪都去为其女贺寿。” 明宴每次出关都是要下凡历练一番的。 “上古龙族也算神兽,水族自是不能薄待,礼物让人送去了吗?” 清悦坐在明宴身旁,眉眼含笑,眼波勾人摄魄,不愧为仙界第一美人。 “没有。” 明宴疑惑的看着她。 清悦轻轻一笑。 “礼物是备好了,不过,君上都说了,仙界重视龙族,着一小小仙官去送个生辰礼不是显得我们仙族不重视嘛。” 清悦五官很是好看,有一种清冷美人的美,明宴想了想其实也不无道理。 “君上您亲自去吗?” 明宴起身。 “走吧。” 觥筹交错,宴宾欢也。 许是这酒太好喝了,轻舟倒也没想着它后劲那么大。 自己喝醉酒后就想着出去透透气。 辰希也醉得不行。 轻舟出了宴会厅来到…呃……应该是后院。 海底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奇妙的生物和景观。 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在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海草上,显得格外绚丽。 海流轻轻涌动,带动着各种鱼群在水中翩翩起舞,仿佛在演绎一场优美的舞蹈。海底的岩石上,海螺、海星等生物静静地附着在上面,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轻舟突然变得很茫然。 辰希那晚醉酒说的话还在她耳边环绕。 你究竟喜欢什么呢…… 其实她也没有问过自己,只是这样活着确实少了很多乐趣。 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好像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竟走了很远了,轻舟也不想去寻找回去的路。 走了半晌,前面出现一方石桌,轻舟刚好也走累了,正想歇歇。 她出来的时候听报名官喊了一句:“仙君:……” 呃……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仙族的人来了。 还挺遗憾的,没看见。 轻舟想着不如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辰希酒醒了就来找她了。 轻舟心里想着,身体就顺势爬下了。 许是酒喝多的原因,轻舟竟然不觉得冷。 宴会上。 “恭迎神君!” 龙冠都不摆他那为老不尊的架势了,可见仙界神官有多稀罕。 明宴点了点头,身后的清悦将送给公主的生辰礼双手奉上。 “此剑名为鸣樱,是天皇打造的神铁利剑,赠与公主作为生辰礼。” 明宴由老龙带着入了席,清悦跟在他身旁。 “这就是天界那位不近人情,战功赫赫,十七万岁封神的明宴神君么?” 一坐下就听见议论声不断,明宴倒是毫不在意,拿着酒盏准备端详着。 第25章 相逢 “他身边的那位不会是清悦公主吧!” “不愧是仙界第一美人!” 清悦被夸的眉眼弯弯,此时看着明宴的打量着酒盏,想着应该为他斟酒才对。 “这酒应该是寻君酒,初尝甘甜入味,犹如久旱逢甘霖,甘甜可口,再尝又有酒的烈,不过酒量好的人,大多都是被这酒给灌醉的,这酒不知不觉间就让人起了醉意。” 清悦说到这里莞尔一笑。 “然后摸不着东西南北,寻不到自己家在何处。” 说着为明宴倒了一杯。 明宴听着宴席上讨论他就烦。 “你留在此处,当仙家门面……” “报!不好了!海妖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来了!” “啊,来了多少啊这是?” 宾客慌乱,因为这些宾客大多是水里的,都知道这水妖的厉害。 水妖不单独行动,一行动,必定是成群结队的出没,繁殖能力极强,烂泥臭地,死潭沼泽地里都能生存着。 明宴倒是听过。 辰希被刚刚的一嗓子惊醒了。 此刻抬头看身边!? 人呢!?酒意瞬间醒了一大半。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区区水妖才是,有仙界神君在,必会保得各位安然无虞的。” 嘈杂的声音停歇了。 这老龙倒是聪明。 捧高仙界的地位,还免了自己动手。 仙界神官多是自负的,身为神官就是要保护宇宙万物,多荒谬啊,老龙不仅成全了神官的虚伪,又摆低了自己的地位,真是妙啊。 ! 嗯?不对,轻舟人呢? 此时大批的水妖正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们有的面容狰狞,露出锋利的獠牙,有的则是满脸的阴险狡诈,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他们的身形扭曲,如同水草一般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从水中跃出,将猎物拖入深渊。随着他们的逼近,周围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令人不寒而栗。 明宴起身,来都来了自是要将麻烦解决了才走,正好刚刚出关。 “她人呢?就刚刚同我一同前来的那位姑娘啊。” 辰希和老龟的对话吸引了明宴的注意力。 老龟也喝的醉醺醺的。 “发生什么事了?” 明宴问道。 辰希脑里闪过一丝念头。 “我妹妹,随我一同来的,这丫头天性好玩,走丢了,眼下水妖来了,该怎么办好啊?” 老龙看的目瞪口呆。 好好好。 学我是吧。 小狐狸!出息了! 明宴:“眼下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水妖大批前来可能不是偶然,此刻,我们不能擅自离开。”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明宴耐心的询问辰希。 “轻舟。” 短短二字,却在明宴心里敲下重重一击。 轻舟。 是他想的那个轻舟吗?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清悦。 清悦在心里一直安慰自己。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只是名字凑巧罢了,狐族的妹妹,怎么可能是她。 “清悦,你留下布置结界,我去寻她妹妹。” 明宴转头,清悦还是那副温婉大方的模样。 清悦温声道了句好。 轻舟此时睡意正浓,全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轻舟,你人在哪儿啊?” 要找不到你,辰夜那个狗东西不得杀了我。 出来啊。 辰希和明宴在结界外找轻舟,其他的人也在结界内找轻舟。 水妖蠕动着身子,盘旋在结界周围。 轻舟是被一阵疼痛痛醒的,醒来看见一只水妖正在扯她的头发,头皮都快被扯下了。 水妖被轻舟突然醒来吓得忘了自己要干嘛。 轻舟也是一惊,但马上反应过来这东西估计是要吃她。 等水妖反应过来,轻舟已经抓回了自己的头发。 水妖反应极快,意识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没了,突然大叫了起来。 耳膜差点被水妖的尖叫声震破。 轻舟现在头有些晕,眼前的水妖不抓她,但是叫声却不断,突然周围多了许多黑影。 明宴和辰希同时听到了水妖的叫声。 此刻轻舟被围在中央,尖叫的那只停了下来。 用像眼睛还是不是眼睛的东西打量着她,本来这东西全身散发着恶臭,湿哒哒往外滴水就很让人觉得恶心了,此刻还来了一群。 突然,一只在角落里不起眼的水妖突然袭击轻舟,轻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抓到了背,立刻出现几道血痕。 还来不及思索,又一只扑了上来,水妖见了血都异常的兴奋,个个迫不及待的要将轻舟撕碎。 轻舟:这东西体力怎么这么好! …… 辰希和明宴正往刚刚尖叫的地方赶,一般水妖不轻易尖叫,除非是它们最爱吃的人类,它们喜欢成群结队的出没,吃的东西都是靠抢,面对敌人时确实异常团结。 不能那么被动。 轻舟拿出前几天辰希送给她的一把匕首,朝着那些朝她靠近的东西挥舞着。 水妖也不傻,就围着她,准备耗死她。 等了好久那些水妖都不动弹,轻舟还是处于紧绷的状态,要是现在放松就会被咬死。 辰希和明宴决定分开找。 “务必要在两个时辰之内找到她,水妖没什么耐心。” 一旦耐心耗完,就会变得极度暴躁。 轻舟周围的水妖越来越多。 轻舟这边水妖已经没有耐心了。 开始有更多的水妖朝她奔来。 轻舟最讨厌这些湿哒哒的东西,手臂和背部被抓伤了。 这样不行,要是这东西越来越多,她就没有办法逃走了。 水妖已经没有耐心了,开始频繁向轻舟试探随时准备发出攻击。 轻舟拿出匕首准备破开重围的局面。 水妖团团围过来,还是喜欢偷袭,不论数量是多还是少。 轻舟的匕首太短,一个一个的划伤,水妖根本不被这一点划伤影响。 轻舟心里想要不算了吧,就这样死了。 转头见这么丑的水妖,想法立刻就被压了下去。 死也不要死在这丑东西手上。 轻舟浑身是血,体力已经开始不支了,拼尽全力奋力反抗着。 明宴手执长剑破空而出,剑光凌厉,水妖被剑气震开到几米开外。 还是那一抹青色衣裙,是她。 轻舟眼底亮了亮,嘴角还在往外冒血。 轻舟体力不支一条腿单膝跪了下去,手撑着地。 明宴扶着她,将人护在怀里。 明宴低头看怀里的人,被伤得很重,浑身是血,明宴往她体内渡着灵力。 水妖又围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明宴眼里寒光乍现。 周围的水妖发出凄厉的惨叫,但神君却不为所动,手中的长剑受主人指使不断落下,每一次都精准地刺中要害。 随着最后一只水妖的倒下,长剑自觉的回到身旁。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轻舟手里紧紧的拿着他的临青和一把保命的匕首。 明宴将扇子和匕首从她手里换到了自己手里。 辰希见这边有剑光也立刻赶了过来,就看见明宴单手抱起受伤很重的轻舟往回走。 “轻…我妹妹找到了?” 辰希想叫轻舟的,但是想了想此刻还是把身份摆出来比较好。 明宴皱眉看了辰希一眼。 “嗯。” 辰希跟在他身后。 “伤这么重,这丫头一天天真不让人省心!” 明宴回头看着辰希。 “那给我养?” 辰希被这话噎了。 什么!? 辰希怀疑她的狐狸耳朵出问题了,愣在原地半天。 明宴加快脚步往前,担心的看着怀里的人,虽然脚下是加快的,但身体却很稳,怀里的人紧紧皱着眉。 辰希远远抱着轻舟的男人。 “哎,不是凭什么给你养?” 水族宫殿,说白了其实是龙族宫殿。 众人见明宴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明宴身边的长剑自觉的去维护结界,长剑有灵性知道主人的心思。 清悦见明宴的长剑来了,不觉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老龙!愣着干嘛呢?去找医官啊。” 辰希急得跳脚。 这姑娘是他弟弟救回来的,要是残了废了,少块皮不得找她撕皮。 轻舟现在很虚弱,明宴将人放到床上。 医官立刻上前为她搭脉。 片刻后。 “无大碍,姑娘这是皮外伤,不过姑娘被水妖抓伤了,得敷伤药,不然毒素会进入体内,可能会导致寒气入体,伤及肺腑。” 明宴皱眉看着医官。 辰希:“如何做,直说。” 医官摸着胡子。 “需要一副温补的药。” 辰希:“温补的药多的是,你直说到底是什么就好了!” 医官:“苍玄之巅上的一株神草——焕之。” 苍玄之巅非神不可入。 清悦刚刚进来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心中暗喜。 不管是不是她想的那个轻舟,她都不想要她活着。 众人沉默,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那么怕水妖了,这东西长期栖息在沼泽地里,身上不仅烂还脏,带有好几十种毒素,致命不说,还不能自救,谁被缠上了就等于没救了。 明宴:“我去取。” 清悦眼睛瞪大。 “神君不可!那里有守护焕之草的神兽,您的神力还没有恢复……” 明宴看了她一眼。 “今天是龙族公主的诞辰,龙宫也要避讳,我去取来,救治这位姑娘。” “同时今天被水妖伤到的不论妖族仙族,都可以得到救治。” 辰希看了一眼明宴。 众妖唏嘘不愧是仙族啊。 明宴转身出了龙宫御剑飞行。 在转角处,今天的主角偷偷望着飞出水面的神君,眼神里面满是欣喜和期待。 明宴走后,龙冠准备了一套衣服,医官开了一些伤药,辰希准备先给轻舟清理伤口,涂完伤药后在换上衣服。 辰希渡了些灵气给轻舟,轻舟现在脸色不太好,辰希渡了些灵气给她缓解疼痛。 明宴来到苍玄之巅,他想尽量不要惹到神兽。 眼前一枝五彩斑斓的焕支正独自开在这苍玄之巅上。 古时候有神兽,现在神兽皈依了也不是没可能。 明宴准备立刻采了就回去救轻舟。 没有犹豫立刻快步奔走到焕支花前,拔了一下,两下。 ? 拔不起来? 突然脚下山崩地裂,明宴脚下不稳,但是抓住了这株草,倒也不至于被滚落下去。 明宴很快就发现不是地震和地裂了,是脚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地。 是这神兽身上常年积累的灰尘…… 这花不是由神兽保护么,怎么好端端的长它头上去了。 出来的是一条蛇。 等灰抖落完后,明宴仔细看了看这蛇,这蛇他在古籍里看过——腾蛇。 相传腾蛇是女娲的宠物,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女娲觉得自己非常孤独,创造了人的同时还给自己创造了宠物。 腾蛇是属于保护类的神兽,这焕之草散发五彩斑斓的光,和补天的灵石相似,腾蛇保护它好像也不是没有缘由。 明宴此刻抓着腾蛇头顶上的草,随着腾蛇抖动身体上的灰尘而抖动。 明宴发现腾蛇的蛇鳞坚硬无比,犹如天然的铠甲,用剑肯定是击不破了。 但这草卡得太死了,用剑又不行。 腾蛇穆然起飞明宴抓紧了蛇鳞的一瓣,随着腾蛇飞上了天,此刻腾蛇应该还没有发现他,他只要快点拿了草就离开好了。 ‘腾蛇无足而飞’,果然名不虚传! 腾蛇睁开眼,不知道几亿年过去了,眼睛早就衰退了。 “无知小儿,还不从本君头上下来!” 明宴暗道不好,被发现了,先不管了。 “晚辈明宴拜见腾蛇神君。” 腾蛇用意念感知眼前的小人,是女娲娘娘喜欢的小人儿。 “小人儿。” 腾蛇呓语了几句,明宴听不太懂。 “有何事?” 腾蛇不知道这小儿来干嘛,但是女娲娘娘喜欢小人,让它们保护小人儿,那它肯定要听女娲娘娘的。 明宴抬头看悬在空中的蛇。 “神君,晚辈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日晚辈前来确实有些冒犯。” 明宴说完看了眼空中的蛇。 腾蛇吐着比人还粗的信子,两眼朦胧着,明宴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见。 明宴朝它眼前晃了晃手。 “知道冒犯还来冒犯?” “晚辈失礼,神君可将头顶那株草赠与晚辈。” 腾蛇恼怒。 “大胆!此物乃是女娲娘娘的补天神石,你居然想要夺走它,你夺走了它,天下的小人儿该怎么办?我吃了你!” 第26章 下凡 腾蛇朝着明宴飞了下来,张开吐着信子的巨口。 明宴意念驱动自己不被它吞进大口。 奇怪?补天不是在好几亿年前么,这蛇怎么还记挂着补天呢? 这草五彩斑斓,莫不是这老眼昏花的蛇将这草认成了补天石吧! 此刻明宴正面临着血盆大口,不论是什么缘由,轻舟还在等他,姑且一试。 “神君听我说,补天神石早就补天用了,你头上的那个东西不是补天神石,是一株草。” 腾蛇没有听懂他的话。 “你骗我!” 声音巨大,振聋发聩。 “神君,我摘下来你看,若不是补天神石我就拿走,若是,反正我也逃不掉,你大可一口吃了我。” 许是他的话很有道理,腾蛇居然没有再攻击他。 “那且等你取下来看看,我在吃你也不急。” 腾蛇安静的等着明宴取下来。 明宴把焕之花拿在手上,举着焕之离腾蛇更近了些。 腾蛇盯着明宴手里的焕之花,久久沉思着。 “这……当真是我弄错了,这草是长在补天神石的下的,自然被神力侵染,然后变得五彩斑斓也不是没可能。” 腾蛇向天飞去。 明宴看着远去的腾蛇,立刻将焕之草拿回了水族龙宫。 “神君回来了,神君回来了!” 明宴立刻将焕之交给医官。 清悦向医官使了个眼神。 医官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纵使人细看也看不出什么波澜。 “神君可有受伤?” 清悦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无事。” 清悦眼神不自觉的看着床上的轻舟。 “仙界还有大小事务等着神君过目,神草既已被取回,今日该回去了。” 清悦从明宴离开就一直端详着轻舟,眼里更是想把她撕成几块,但是探测了她的灵力,她确实只是一个凡人。 明宴不语,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清悦注意到了明宴手里的临青扇。 这扇子怎么会…… 明宴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 “且慢!神君且慢。” 说话的人正是龙宫今天的主角龙雪。 清悦面露狠色。 明宴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姑娘,眼神毫无波澜。 “公主为何要阻拦!” 龙冠被自己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仙子息怒,小女不是有意要阻拦的。” 龙冠看了龙雪一眼,龙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明宴向龙王行了礼,转身离开。 “等、等一下,神君等一下!” 龙冠紧紧的拦住自己的女儿。 “干什么,真越发无法无天了!” 龙雪跪了下去。 堂里的今天大多是来给龙雪贺寿的,怎么今天主角自己给别人跪下了呢? “神君,请收我为徒!” 明宴手里拿着临青扇,等着她说话。 “族人说我有仙骨,适合修仙,但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仙师来教我……” “我愿意勤学苦练,只求、只求神君能够收我为徒。” 除了明宴,众人都处于惊讶中,龙冠更是感觉五雷轰顶。 明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又被一抹笑意代替。 “有仙骨自得择名师,只是我可能没有什么空闲带你。” 龙雪失落的低下了头。 “不过……” 众人的情绪又被拉上了顶峰,随时注意着明宴的话和一举一动。 明宴转身看着身后的清悦。 “我身旁这位女仙君,能力自是与我不相上下,要是你拜她为师,自然也是好的。” 龙雪看着明宴身后的清悦不由得皱了皱眉。 清悦不只是仙界第一美人,更是羽宫万千女弟子的师父,有美貌且有实力。 “这,自然是更好,我愿意拜这位女仙君为师!” 龙雪对着清悦磕头。 明宴露出了笑意,回头看着清悦。 清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徒弟搞的不知所措。 “神君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日后你便为我羽宫第十七位弟子吧!” 龙冠高兴的急忙点头。 “好好好,多谢神君,多谢仙子。” 仙宫。 “神君今日倒是好兴致。” 给他递文墨的小仙君见了他突然说道。 清悦眼神不悦,心里还想着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轻舟。 还有临青扇怎么会…… 明宴顿住脚步,清悦也随之停下。 “收了徒弟怎么还心不在焉的?” 明宴极少对她这么说话,每次都是她巴巴的凑去才能说几句话。 “高兴是高兴的,只是在想教她些什么才好。” 清悦很高兴。 明宴拿着临青扇,打开扇了扇。 “神君的扇子回来了?” 明宴合上扇子。 要得就是你这句话。 “啊,对,前些日子去了一趟苍玄山,不巧在那里寻得了临青回来。” 清悦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只要不是她就好。 “可真是太巧了,不愧是仙君的法器,丢失这么多年都没有损坏。” 明宴嘴角微微勾起。 “自然。” 明宴回了自己的宫殿,不让人跟着。 他很确定那就是轻舟。 龙雪现在已经在仙界羽宫内了。 他真好看! 进了仙界,怎么样都是可以再遇见他的。 明宴告诉殿里的人,自己要闭关修炼,闲人不得擅自打扰。 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轻舟涂完药不过半晌就醒了。 辰希守在她旁边打瞌睡。 轻舟醒的时候看着身旁的辰希趴着,她的手被压麻了,还没有力气说话,也推不开她。 辰希眼帘抬起,睡眼迷蒙的看着她。 “嗯?醒了?” 轻舟点了点头。 扇子不见了。 “亏你命大啊,要不是你命大我都想不到该怎么办了。” 轻舟找了找周身,没有发现扇子。 辰希担忧的望着轻舟。 “怎么呢?” “扇子,好像不见了。” 辰希愣住。 “姑奶奶,你差点命就没了,还担心扇子呢?” 轻舟淡然的笑了笑。 扇子是那老头送她的,罢了,倒是也不常遇见,见了再找机会解释。 的确,还是人界比较自在。 “还是人界自在啊。” 轻舟惊讶的看着辰希,她脑中刚刚冒出的念头就这么容易猜? “这么看着我干嘛?” 辰希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轻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既然辰夜没什么性命之忧,我还是回人界去吧,妖界我觉得差不多逛完了……” “哎,别呀……” 辰希苦口婆心的劝了轻舟一夜。 轻舟:我还虚弱。 辰希:我给你渡灵力。 轻舟:我需要休息。 辰希:好姐妹不说这些。 …… 次日水下恢复了以往的的平静。 辰希劝了一夜,还是没有劝住轻舟。 “我凡人之躯,实在受不了像昨夜那样,人界好,人界基本都是人,不巧遇见个,都有修仙门派帮忙收拾……” 辰希知道是劝不住了。 索性送了她几颗夜明珠。 轻舟拿着这几颗比脸还大的夜明珠陷入了沉思。 “不用,到人间我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辰希有些心疼。 “舟舟,你这也不用,那也不用,显得我好抠,传出去多不好,还让人觉得我们妖界苛待你了。” 辰希摇晃着轻舟的手腕。 一旁的竹青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那,我拿个小的当纪念?” 轻舟看着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夜明珠,直接拿起。 “拿个大的。” “就拿小的。” “拿个大的。” …… 次日一早辰希就让竹青送轻舟离开。 不自己送是怕自己舍不得,也不是舍不得轻舟,就是舍不得去了人间后的美食。 真烦,应该把辰夜弄回来的,他要是在的话,妖界叔伯就不会只盯着她一个人折腾。 说实话辰希也闲散,她在这里说白了就是空有头衔罢了,要用到她的事情其实真没多少。 叔伯们会自行解决,解决不了的也不会为难她一个小辈。 这下轻舟走了倒真是让她好生寂寞,不去人间是怕去了就不想回来了。 轻舟一早就走了,她差竹青送,一来他俩互相认识,二来竹青是辰夜的人,也好给辰夜有个交代。 轻舟回人间,辰希为她置办了一个小院,独属于她的,轻舟原先是不知道的,到了人界才发现自己还有了这么一个小屋。 回来的第一件事,要去看看贺府怎么样,辰希说不必担心,那应该没什么事。 可是就算有什么她一介凡人能做什么? 贺府。 几日未归,竟然已经过了半年了。 真是令人惊讶啊。 轻舟倒是没有先进贺府。 在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容轩下落不明,贺府如今也不是贺姥爷执权了,是贺许清执权,自从容轩失踪,贺姥爷就发了疯的认为是贺许清为了得到贺家的一切,故意让贺容轩被抓走的。 结拜当日,贺许清的确不在现场,这很让人觉得他就是那种会谋害自己亲弟弟的人,而且他和贺姥爷的关系不算很好,里里外外都是知道的。 只有轻舟知道他不是凶手,兄弟之争,古往今来帝王之家尚且如此,普通兄弟之间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轻舟知道贺许清有多冤。 轻舟觉得此时去不见得是好,还是避一避吧。 容轩得找。 晚间轻舟犯了困,在竹屋里撑着头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暖风吹的游人醉,醉一醉,睡一睡。 春风渡,游人归,此去经年谁为谁? 去了妖界一趟轻舟倒是做梦做的少了。 轻舟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人间此时正值夏季,不得不说辰希的房子买的好啊。 冬暖夏凉的。 轻舟抓了抓身边,没有抓到扇子,指尖收了收,没了扇子倒是很不习惯。 窗外还有落日未完,肚子都是先饿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天空,染红了半边天,男人站在门口身影也显得极度温柔,他轻轻地敲响了门扉,从他找到她的时候,他就决定不再逃避。 轻舟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交叠的双腿放下,此时此刻她也不知是谁来敲门,也可能是妖怪。 毕竟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轻舟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 青色衣裙随之摇曳,她是美的,但是是不同于所有人的美。 要是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不似人间。 和别人比起来又少了几分张扬。 门被打开。 门外是一席蓝袍青褂的明宴站在夕阳下,长亭玉立。 认识吗? 不认识。 关门。 门就要被关上时,明宴立刻伸手挡住了。 “哎哎哎!” 轻舟无奈的松开手。 靠门边看着他。 明宴也看出来了她不想多费口舌,心里突然颤了颤。 如果他在,是不是她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龙族,水妖,姑娘可是掉了一把扇子?” 轻舟努力淡定,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淡定之下还是没有问出来。 昨晚确实是一个白衣神君救的她,但是昨日那个神君如此冷漠,怎么看也不像是今日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马尾高束,一身阳光正气。 明宴拿出临青扇,递到轻舟眼前。 “好久不见。” 轻舟看见眼前的明宴,睫毛微微一颤。 他们,见过吗? 少年眼里有万千星辰,星星碎落进轻舟的眼底,他和他们…… 算了,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轻舟拿回扇子,也懒得关门,索性就让门开着。 明宴见轻舟不是要赶他走就几步跟了上去。 “我们之前见过么?” 轻舟还是很好奇的,只觉得这人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我还是你很好的…” 明宴突然顿住。 “朋友。” 轻舟:不像。 明宴的眼神突然变的淡漠。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只是你可能忘了。” 轻舟坐在桌前,看着眼前少年不觉有些感伤。 她确实不记得之前经历的种种,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一棵树下醒来的,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朋友和身世。 其实对她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也许她就像云雀一样,被父母抛弃,然后流落街头。 这不重要,他们不要她,她自然也可以不要他们。 对她来说,好像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好像也没有不好的。 就是一个人孤独了些。 眼前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总感觉他不一样。 睡觉吧,姑且让他待在这里,反正她一无所有,偷也偷不走什么 。 明宴说了很多,轻舟是一句没听,只觉得自己困了,很困。 第27章 猫咪 夏天自然是热的,轻舟不愿多动的,明宴一早就起来准备早饭。 “该吃饭啦!” 堂里传来一阵响声,轻舟原以为他直接走了,可没成想他还在,倒也是奇怪。 此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罢了,用我的厨房做的饭,我得去尝尝。 青色衣裙飘绕,裙如碧波荡漾,轻盈飘逸,仿佛云雾缭绕在仙境之中。 裙摆随着轻快的步伐轻轻摆动,宛若仙子翩翩起舞。 青色的绸缎上绣着精致的花纹,仿佛是山水画中的景色,又似是云雾缭绕的山峦。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银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仙气。 明宴知道轻舟最是抗拒不了美食的,索性做了很多她以前喜欢吃的。 也不知道她口味变了没有。 转角处有一抹青色,踩着晨光而来。 明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轻舟到门前还有些犹豫,想转身离开,不过被人发现了。 “哎,快进来啊,怎么吃饭还不积极啊。” 明宴给她递了一双筷子。 很自然的将她拉到木凳上坐下。 明宴用筷子夹起一块精致的点心,将东西放在轻舟盘里,轻舟端起一杯清茶。 早点很合她心意。 房间布置得古朴典雅,红木桌和丝绸窗帘相得益彰,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年充满笑意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明宴美滋滋的看着轻舟,轻舟昨晚听他絮叨倒是听到了几句。 我叫明宴。 “你是修仙界的弟子?” 明宴刚想回答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 “冤鬼索命!冤鬼索命啊!”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轻舟看明宴的动作,立刻明白过来。 这事他应该要管。 “出去看看。” 门外一妇人抱着一个高度腐烂的尸体大哭,看不清脸,或许是死的太惨了,脸用白布包了起来。 还有下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肉模糊了。 死样是真的惨。 明宴挤到人群的最里面去,并没有感觉到一丝鬼气,这尸体的主人绝对不是被恶鬼所害。 “天杀的,我儿死的好惨啊!” “呜呜呜呜……” 妇人怀里抱着她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奔涌,嘴里骂着污言秽语。 明宴不是没有见过无理取闹,言语难听的也不是少数,只不过这次他觉得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了。 轻舟只觉得吵的脑袋疼。 看明宴的样子是想管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轻舟懒得管。 等等。 轻舟视线下移,那人手上有一条黑线,那天轩许楼内攻击她们的那个奎人手上好像也有一条。 不对,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明宴见轻舟不走反而在旁边坐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对这些事感兴趣? 如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如带她探案。 投其所好就是最好的。 “怎么?感兴趣?” 轻舟笑了笑,眼里意味深长。 外面日头大,她拿出折扇挡住了太阳,尸体的高度腐化,臭味难挡。 街坊邻居受不住这臭味都出来劝她将尸体先安葬或者先带回阴凉的地方,总之不要让他在这里。 这些人都怕沾染了晦气,染上臭气和霉运。 “王大姐,我帮你把你儿子先抬回家去吧,已经差人去报官。” 抱着儿子的王大姐也觉得这么不是办法,泪眼朦胧的将自家儿子抬回了家里。 明宴没有看到王大姐儿子的正脸,单单只看到了尸体的一面。 只是知道死状很惨。 人死后归鬼界管,他不能问人灵魂,不然就逾矩了,届时鬼王不得闹翻天。 没法子那就只有按着人间办案的套路来。 设法找凶手。 明宴思索完回头,发现轻舟早就站起了身。 “走啊,天这么热,尸体可不等人。” 明宴了然一笑。 二人光明正大的跟在抬尸体的队伍后面,属实死的太惨了点儿,这些人也是怕大热天的,索性找了块木板抬着王大姐的儿子。 血迹滴了一路,村里人也是好心,抬的抬,擦的擦地,一路上热浪伴着尸臭和浓稠血液的味道,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轻舟和明宴跟着人群到了王大姐家。 几人将尸体放下,等待官兵的到来,在这期间更是没人来掀开遮着的那块白布。 许是死状太惨,王大姐跪在尸体旁边哭泣。 轻舟闭着眼睛靠着柱子休息,不耐烦都写在脸上。 加上天气又热,谁不烦呢。 白布估计官兵来之前都不会掀开。 明宴注意到了轻舟的不耐烦。 “觉得难受就用用这个吧。” 随即明宴拿出一个翠玉色小绿瓶。 “这是什么?” 明宴笑笑。 “打开闻闻。” 轻舟有些狐疑,这男人来路不明,才认识没几天……罢了,饭都吃了,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害她吧。 索性打开瓶子闻了闻。 一股清凉的气息透过鼻息进入脑内。 是薄荷油。 确实比刚刚好了很多。 看着轻舟比之前好看一点的脸色,明宴放心的看向那具尸体。 他想用灵力探测了一下这人死状怎么样。 “让开,都让开。” 众人一看是官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是牛大富?” 刚刚抬尸体的中年男人举着手站了出来。 “我,是我报的官,这里出人命了。” 官兵看着哭得欲死的王大姐和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明白过来了。 官兵上前掀开帘子。 “啊!!!” 眼前景象真的是惊恐的程度,已经有人被吓得哭出来了。 轻舟闻着薄荷油,发现尸体手上的那条黑线又不见了。 这尸体倒是会变戏法啊。 天气炎热的原因,尸体已经高度腐化,此刻屋里更是阵阵恶臭。 尸体头部被击打的开花,下体被人整齐的割下,还在汩汩往外冒着黑红色的血。 王大姐刚刚只是哭没细看。 此刻完全不顾官兵在场大哭大闹了起来。 “哎哟!怎么能遭这孽啊,断子绝孙的啊。” 众人都是惊诧,官兵也从未遇到过如此血腥的事件。 轻舟其实不是很想看,此刻眼前晃过一个结实的背脊,少年挡在了她前面。 “别看了。” 明宴知道轻舟不是怕,可能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吧。 轻舟也懒得去看,这薄荷油怪好闻的。 经过刚刚看了那一眼后,人群都四散开来,官兵带走了王大姐儿子的尸体。 王大姐也被一起带走了。 说是怕她一人,有人要害她她也不好报官。 等人全部离开,轻舟看了看站在身前的明宴。 “走吧。” 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他们两人了。 轻舟拿上折扇,青色衣裙绝对是夏季里一抹明亮的颜色。 自带着清凉薄荷的味道,风起,顿时让人觉得没那么头昏脑涨了。 “等等我啊。” 明宴发现旁边草丛中似乎有妖气。 明宴等轻舟走远就停下脚步,那妖还是怕他的,畏畏缩缩的躲在草丛里就不肯出来。 天热,浑身带毛的小狸在草丛里着实难受,这个讨厌的家伙还不离开,她就是只低等妖精罢了。 四周没人,明宴朝草丛笑了笑。 “出来吧。” 小狸被吓得一激灵。 糟了,被发现了! 明宴等得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小狸快出来。 小狸畏畏缩缩的一下子变回了原型,一只橘黄色猫咪从草丛里滚了出来。 “喵喵…喵……” 小狸:…… 明宴:…… 四目相对,相较尴尬。 明宴无语,本来想叫她出来问问事情的现在他问什么?他又听不懂猫语。 况且下凡对于神仙来说本来就有很多法术会失灵,阶品高的神更是。 凡是仙界神官,阶品高的神官下界受到的禁制就越多。 明宴无奈的向猫咪摆了摆手。 “过来。” 猫咪有些害怕,但奈何自己知道自己没有他厉害,还是畏畏缩缩的向他靠拢。 “怎么那么没出息?我又不吃你,这下好了吧。” 小狸内心os:放开老娘!老娘跟你拼命! 表面:眼睛瞪得老大,还有微笑,猫耳朵竖起,生怕惹了面前这位她就小命不保了。 明宴:“乖猫猫,先跟我回家吧!” 小狸:救命啊!强抢猫猫头了,快来人啊! 表面:温顺平静。 “不对,是轻舟的家。” 此时太阳还是很大,日头晒得慌,小狸热的想要挣脱明宴的怀抱,但立刻反应过来又不敢太放肆了。 小狸睡得困倦,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轻舟以为明宴不会回来了。 没闲着,看着辰夜和明宴做饭都好像挺简单的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比求着别人的要好。 不一会儿明宴回来就看见比花猫还花的一张脸从乌烟瘴气的厨房里出来。 轻舟出来时看见了明宴站在她面前,怀里抱了一只猫咪。 从他怀里抢过猫咪,径直走到郁郁青青的葡萄藤架下坐下。 明宴:…… 明宴走进厨房,将厨房收拾好,轻舟原来是难在了生火上,其它倒是没有做什么。 明宴先把火烧燃,然后才开始淘米,等水烧开,明宴下米入锅。 不一会儿厨房就飘来阵阵香气。 轻舟望向厨房。 猫咪此刻也饿了,就跳下轻舟的双腿奔向厨房。 猛冲的猫咪和明宴撞上了,猫咪抬头发现是他,立刻温顺的趴在他的脚边讨好。 轻舟裙衫随风轻拂。 “吃饭。” 明宴既然回来了就是要给她做饭吃的,虽然来路不明,但是做的也太好吃了。 “你不怕有毒?” 猫咪:什么!? 轻舟慢慢的夹肉,吃饭。 明宴笑了笑。 猫咪:完了! 猫咪试探着,不再吃它面前的那碗,抬头瞄了瞄眼前妖孽颜值的两人。 猫咪:两人难道早就服完解药了?让她一个人嗝屁? 猫咪:这饭还能不能吃? “喵呜~喵呜~喵……” 轻舟看着旁边委屈的喵咪,估计是被明宴给吓到了。 轻舟放下碗筷,看着往碗里夹菜的明宴。 明宴:? “怎么不吃了,你才吃了多少?” 这么瘦…… 明宴发现轻舟抱着肩,他们吃饭是在屋里的一个小凉亭里,这是明宴临时搭建起来的,说是太热,里屋吃饭闷得慌。 此刻清风吹的正好,但凉意却不只是风吹来的。 猫咪不吃饭了。 明宴:…… 行,又找了个活爹回来。 轻舟抱起猫咪,揉了揉它的肚子。 肚子没有积食,还很瘪,这猫怎么不吃了。 明宴:“没毒,我自己不是在吃么?” 猫咪还是委屈的叫着。 “喵呜~” 明宴:…… 轻舟暼了他一眼。 带着猫咪出了门。 明宴:…… 不带这样的啊…… 等人彻底没影,明宴才想起来这猫是妖! 妖精果然都会迷惑人! 这猫没吃饱。 又不能去轩许楼。 折中吧,去个酒楼?不行,这猫不得乱跑。 轻舟低头看怀里的猫猫,刚刚明宴说下毒,那她应该是听得懂的。 “你。” 猫咪抬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一会儿带你去吃肉,但你要保证不乱跑。” 猫咪:好好好,有肉吃,还没有大坏蛋。 那可太好了。 猫咪在她往她怀里钻了钻,轻舟宠溺的笑了笑。 没办法。 酒楼。 轻舟看着一个排面很大花红柳绿的酒楼就进去了,没管那么多。 “哟,这位小娘子,要点些什么呢?” 老鸨眼前一亮,一脸笑吟吟的迎了出来。 轻舟长得好看,她自己知道。 轻舟头也没抬,只觉得这老板娘声音难听。 “半斤红尘醉,一斤牛肉。” 出来吃肉就不必把自己喝醉了。 老鸨笑意渐渐下去。 “原来是来吃肉的啊?” 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那行吧,店小二给她弄几斤酒。” 老鸨眼角泛起算计的笑意。 “一个姑娘家来青楼喝酒不知道怎么想的!” 轻舟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将猫咪放到桌上。 橘猫不胖,但是也好看。 不吵不闹,轻舟很喜欢。 折扇拿在手上扇着风,天气热,酒楼里的姑娘都穿的清凉,打打闹闹。 “哎呀~官人…” 男人往女人腰上掐了一把,女人娇嗔着怪他。 他们打情骂俏的从她面前走过,男人视线却飘向一旁的着轻舟,她只当是寻常夫妻之间秀恩爱罢了,自顾自的喝酒。 “哎,这小妞长得真俊!” 第28章 酒楼 轻舟继续喝着酒,醉意上头的男人被女人拉上了楼。 刚刚没细看,这酒楼倒是装饰得别致。 酒楼里的红灯笼一串串地悬挂着,从上至下,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这些红灯笼在微弱的灯光下摇曳生姿,散发出迷人的光晕,营造出一种暧昧而浪漫的氛围。 在酒楼的中央舞台上,歌姬们正跳着美丽而勾人的舞蹈。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优美的身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尽的诱惑。她们的舞姿轻盈而柔美,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夜空中绽放。 台下的男人们被这些歌姬们深深吸引,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舞者的动作,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在这个醉人的夜晚,他们放下了世俗的束缚,沉醉在美酒和歌舞的世界中。 酒楼里的气氛热闹而欢快,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女人们的香粉气息。 轻舟看着猫猫吃饭吃得心满意足,放心的喝着酒。 这猫倒是听话当真是不吵不闹的坐着吃肉。 “橘色的猫猫,狐狸也有你这个样子的,不然……” “就叫你阿狸吧。” 小狸听见轻舟给自己取名字,觉得很开心,这个美女姐姐倒是有品味,和她给自己取得名字差不太多。 猫咪往轻舟手边蹭了蹭,表示她很喜欢。 “阿狸。” “喵呜~” 轻舟笑了笑,看来这名字她是喜欢的。 在轻舟斜对桌的男人一直盯着轻舟这桌看。 此时还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酒楼就有点是真的蠢了。 青楼。 青楼卖酒不奇怪,卖肉也不奇怪。 轻舟只是带小猫来吃个饭的,吃完就离开。 男人颤颤巍巍的端着酒瓶走了过来。 “美人儿~一个人喝呢?” 轻舟淡定的喝着酒。 男人放下酒杯,衣服挽在手腕上,露出膀子上的肥肉。 轻舟:“有人。” 轻舟没有看一眼那个膘肥体壮的男人,只是喝着酒。 阿狸不喜欢他,对他凶了凶。 “嘿,哪里来的臭猫!滚开!” 男人伸手就要打桌上的猫猫,轻舟将酒壶扔了出去砸到那个男人的手,淡定的喝完杯里的酒。 男人手臂上没有衣服,酒壶打到肉上直接碎开了,酒水伴着血水一起流了下来。 轻舟放下酒杯,男人抱着手臂大叫。 “你!!你个死娘们!敢砸老子!” 男人发怒。 轻舟懒得和他争执,抱起桌上的阿狸准备离开。 男人拦住了去路,老鸨嚷嚷叫叫着出来了。 老鸨也不是没有眼色,一个姑娘家家,如果不是没本事怎么可能一个人来青楼呢? 这位得罪不得。 “哎哎哎~我的白玉酒壶啊!” 轻舟无辜的看着老鸨,脸上写着:不关我的事。 老鸨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大喊。 “赔我!” 轻舟捂住猫猫的耳朵。 真是震耳欲聋。 被打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一副要她赔的意思。 “看我这样像是砸坏你东西的人么?” 老鸨和男人相视一笑。 老鸨话风突转。 “就是你!” 将手指向轻舟。 轻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抱着阿狸,摸了摸她的毛。 “是么?”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轻舟嘴角弯了弯。 “你们动她试试!” 青楼里现在站着一个绝色的男人和一个绝色的女人。 桌子被明宴打飞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男男女女都被吓得四散跑走了。 轻舟抱着橘猫,现在她不打算走了,索性找了个木凳坐了下来。 “继续。” 猫咪见来人吓得往轻舟怀里钻了钻。 男人有些气不过,老鸨看见明宴一来就把桌子都掀翻了,此刻就想息事宁人,她的青楼里还有客人呢。 “好了,好了,今天这些都算我的了,不能打扰楼上的贵客,送客!” 听这话也应该知道楼上应该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然老鸨也不会那么着急赶人走。 轻舟很识趣,就抱着阿狸往外走,本来那酒壶就是她打烂的,现在都说不让人赔了,那她还不快走。 只是那个醉酒的男人不依不饶,就是纠缠着老鸨,嘴里吐着什么话语不清晰,明宴有些生气。 那男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越听越生气。 抄起一旁的板凳就要砸过去。 “兄台息怒,息怒。” 说着话,一位头戴白玉发冠,面容姣好的男人款款走来。 是女人的话没有不被他吸引住的,不只是女人还有青楼里的白面小生,个个嫉妒的牙痒痒。 “哟~军师啊,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呐,我这小店可是犯了什么大事?” 老鸨这话说的这话意味深长。 沈听云听完笑了笑。 “妈妈您说笑了,姐姐们歌舞升平又何错之有呢?” 老鸨笑了笑。 看来不是来为难她的青楼的。 轻舟眼睛直直的看着来人。 竟还有比辰夜还要美的男子,倒真是让众花都失色了。 不,辰夜和他不是一个风格的,这人明显比辰夜瘦很多,辰夜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肉,但是胳膊却比他结实不少。 这人一看就不会武功 辰夜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会发飙的小狐狸。 明宴见轻舟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看,不觉的看了看自己。 猫猫:好喜欢好喜欢! 明宴:…… “几位客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今天这桌算我的。” 沈听云回头朝老鸨笑了笑。 “妈妈的损失我也一并承担了。” 老鸨高兴的合不拢嘴。 沈听云拿着一壶红尘醉笑着越过明宴朝轻舟走去。 明宴:? 轻舟看着眼前的男子笑意正浓的男子。 不觉被他的笑意带着也笑了笑。 “姑娘,这壶酒我请姑娘喝。” 轻舟将阿狸放在脚边,接过他手里的酒壶。 “多谢。” 今日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这人不但没有纠缠她让她赔钱,还给她了一壶酒。 这样的台阶得下。 明宴看着轻舟笑嘻嘻的接过了酒壶。 好好好,我来干什么呢? 阿狸顿感一阵寒意。 “喵呜~” 明宴目光转向猫咪,他是来抓猫的! 明宴抱起轻舟脚边的阿狸,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听云看着轻舟。 “你的朋友走了。” 轻舟拿着酒壶,无奈的笑了笑。 “再见。” 出了门就听见大街小巷的女子都在议论沈听白。 “就是他,那个丝帛白衣的男子就是他。” “他便是那王爷的军师,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一身白衣胜雪,丝毫不输于王公贵族。” “待人温和儒雅,对待女子更是,肤如白雪,去年还打了边关敌国的一个措手不及呢。” “是吧,我也觉得他真的好帅啊!” 阿狸:怎么有股杀气。 “喵呜~” 轻舟拿着酒壶出来,看见明宴跟个市井小妇人一样听人讲别人的八卦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走吧。” 轻舟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回去了。” 轻舟点了点头。 随意的拿着酒瓶离开了。 不对啊!他本来就是死乞白赖的留在轻舟家的。 靠!中计了! 三、二…… “等等我啊你,我说不回去了就真的就不回去了吗?” “你没看出来我在生气啊?” 轻舟手里拿着酒壶,折扇别在腰间。 夕阳下沉,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晚饭的时候,明宴做好了饭摆在小凉亭里,轻舟拉开木凳坐了下来。 “是给你吃的么?我给阿狸做的。” 回来的路上轻舟告诉明宴自己给橘猫取了个名字。 明宴也没说什么。 就是赌气,说是这猫是他捡回来的,取名字也是他来取。 轻舟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和明宴在一起久了以后会发现她变得爱笑多了。 这些轻舟并没有在意。 轻舟拿出自己的醉红尘。 “我拿酒跟你换吧!这酒可不是天天都有。” 明宴看着酒壶又开始生气了。 好好好,我把你的酒喝光! 哼! 两人争执不下,饭桌倒是热闹了许多。 明宴将沈听云给轻舟的酒喝完了,最倒是没醉。 阿狸匐在轻舟脚边。 明宴见轻舟走神以为她是在想白天的事情. 想起白天的事情他就生气。 “你知道那是什么楼吧?” 轻舟抬眸,嘴角上扬,假装不知道。 “不是酒楼么?” 明宴气的半死。 “不是……” 那是青楼。 后半句还说没有出来,就被自己打断了。 “算了,不知道就好。” 轻舟顺势拿过他面前的红尘醉,喝了几口。 小姑娘不知道是好的。 “下次你要是想喝酒,至少带我一起 。” 轻舟点了点头。 将酒一饮而尽。 晚风倒是吹来些许凉意,热天倒是舒服不少。 饮完酒,轻舟回了屋,轻舟隔壁是明宴的房间,阿狸和轻舟一块,明宴给她做了一个小窝。 不知道为什么阿狸在明宴面前根本化不了形,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人投喂,有人撸毛。 比她之前流浪被人驱逐的好! 夜深人静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怎么又死人了?” “唉,说来可惜啊,这次是李家小伙子。” 说话的人表示很可惜。 “这次真的是怨鬼杀人了!李家小伙子被抓的脸都花了,全身没有一点好肉,皮都烂了。” “听说李家又是过了好几天才知道他家儿子死了。” 门背后。 轻舟和明宴趴在门框上,听外面人说话。 两人都睡眠浅,起来时还一起来的门口。 “你相信鬼么?” 轻舟对明宴说。 明宴:不是相不相信,关键这东西就存在啊! 况且鬼界和人界以及仙界本来就是不同的。 鬼界有鬼王,人界有皇帝,仙界有他,魔界和妖界也各有自己的尊主。 各不相干,并不是以天界为尊,只是人界能量比较杂乱,许多的妖魔鬼怪都是因为人没什么本事和能力,故而来人界作妖的。 妖魔鬼怪们此时来了人界,就不再受本来世界的拘束,开始肆无忌惮的残害人类,残害同伴。 此时就有了修仙道的出现,他们是仙界的信仰者,许多仙界也会从这些资质较好的人里面挑选一些修仙界的人来作为他们的继承者。 就是为什么会有修仙界的有些人就像是开外挂一样,一路登顶修仙界神坛,不过也有一些本身就很坏的神仙。 被后来的修仙界上来的后辈打下神坛的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明宴可能表面没有那么怕鬼,实际他一个神仙怕得要死。 鬼也是有法力的,不是只有神仙有法力的! 轻舟看出了他的紧张。 “明宴,你身后……” 轻舟故作很夸张的样子。 果然,明宴被吓了一跳。 一把抱住轻舟。 “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不吓你了!哈哈哈……” 轻舟没想到他是真的怕。 明宴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更加紧紧的抱住了轻舟。 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咳咳……放开,快点,我快被你勒死了。” 明宴放开轻舟。 脑里面闪过刚刚那些人的对话。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就知道了对方想的什么。 “今晚我们得出去一趟。” 按照那个人杀人的规律,应该是杀完一个然后过几日再把他尸体抛出来,营造一种被厉鬼抓伤的假象。 那么照这样推算,他是在抛完受害人的尸体后等人警惕最盛的时候杀死另一个人。 轻舟和明宴想到了同一点。 就是人们最警惕的时候,往往也是那些做贼心虚的人最害怕的时候。 特别是有怨鬼这一说法,更让人害怕和忌惮。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就很容易找到下一个受害者,那么此时,凶手其实也不知道他要杀的人究竟是谁。 今晚必须出去一趟。 今晚流言蜚语最盛! 也是夜黑风高的杀人夜! 明宴见轻舟穿的如此单薄,心里怜惜。 “多穿点衣服。” 轻舟双手抱着胸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轻舟收拾好,两人出了门。 轻舟看明宴站在自己身前,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嘴角不觉得勾勒起一抹弧度。 不是怕鬼么? 明宴没注意身后人的目光,满心满眼的都是注意眼前有没有什么危险,会不会伤害到她。 轻舟倒是希望是鬼,这样的话说不定容轩就能找回来了。 风有些冷,让人忍不住打颤。 云很争气的挡住了月光。 第29章 真gui! 这气氛和景象,没鬼倒是显得鬼的不是了。 轻舟走得急,外面就搭了一件藏青色外套。 明宴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这样出来,显得两人像杀人的一样。 此时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响,四周静谧的出奇。 突然前面的拐角处有一个黑影进入了小巷。 轻舟和明宴快步走了过去,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那个黑影进了小巷就消失了,走得极快。 轻舟拿出火折子,吹燃之后照在幽暗巷子的路上。 没有脚印。 太快了,普通人根本不会做的这么快况且还要掩盖踪迹的。 这明宴借着光,往巷子深处走去,他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真的遇见鬼了? 不、不是鬼。 没有一丝鬼气。 那人应该没有跑多远。 “她在那边!” 轻舟的火折子照向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女子走得极快,轻舟立刻追了过去。 明宴向巷子看了一眼,转身跑去找轻舟,他怕轻舟受伤,立刻跟了过去。 然而那个女人跑的飞快,轻舟这样的都跑不过她。 其实轻舟也不会什么武功,但是她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就会出手,打法和出拳完全没有套路。 女子将她引到郊外的树林里,就不见了,四周安静的出奇。 明宴很快的赶了过来,轻舟的藏青色衣裙此时在林间不是很显眼。 明宴好像突然明白什么,这个不是鬼,那个也不是鬼,是有人装神弄鬼。 “你没事吧?” 明宴只担心轻舟的安危。 轻舟摇了摇头。 此时已经二更天了,不论什么人都应该睡了,况且今晚他们的计划应该是落空了。 明宴大胆的猜测今晚应该不会有人再无故惨死了。 思绪被打断,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来不及思索,明宴和轻舟快速朝尖叫声的方向跑去。 可是什么也没有。 只留下一地的血迹未干,明宴和轻舟都觉得,人应该没有跑远,只是此时林间起了晨雾,看不清楚林子里的情况。 轻舟和明宴互相观察着对方的后背。 火折子发出微弱的光。 如果有人要对他们不利的话,此时她们二人绝对没有优势。 明宴将轻舟护在自己的可见范围内,她看见一个黑影,回头看了一眼明宴,来不及明宴说了,轻舟直接跑了出去追刚刚那个黑影。 明宴发现火光不见了。 身后的轻舟不见了。 明宴慌了神。 眼前闪过一抹红色。 明宴不假思索自己跟了过去。 轻舟跟着黑影到了树林的更深处。 发现了一间破庙,破庙里供的是哪位神仙早就看不清,破庙的屋顶还漏着风。 轻舟吹燃火折子。 黑影在破庙的另一间屋子晃过。 轻舟立刻追了过去,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人。 轻舟发现这庙虽然破,但是只是门不太好罢了,况且刚刚来的时候,轻舟发现并没有什么门可以出去,唯一一道门都被山间滚落的石子封住了。 这庙建的出奇,虽是林间,却不似其它庙一样,除了屋顶那个洞,此时所有的门都开着对着她,只要那人想出来就一定会被轻舟看见。 轻舟索性不找了,陪他耗着。 那人似乎耐性很好,就那么和她耗着。 天快亮了,他此时还可以趁着天还没亮走,一会儿天亮了的话,他就没办法逃走了。 那人耐心很好,轻舟不动他也没动。 天快亮的时候明宴带着一个红衣服的女子来到了这间破庙。 “轻舟,你怎么样?” 轻舟听见声音是明宴的,不由得嘴角弯了弯。 “没事,只是有些饿了。” 这红衣女子和这个黑影跑的方向相反。 明宴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抓到她。 明宴将腰间的蜜饯拿给轻舟。 “你先垫垫肚子,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出来吧,她都交代了,你还不出来么?” 明宴这话是对屋里的人说的。 轻舟自然也是明白。 那女子被明宴绑住了双手。 脸色惨白,倒是真的有些吓人。 “我们有时间耗,你可没有,你的尸体还没有处理吧!” 明宴看着四周的房间。 轻舟知道明宴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只不过她很好奇他是怎么抓到她的。 这人不是怕鬼么? 四周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角落里一个黑影注视着一切。 “别出来!!我什么都没说!” 轻舟笑了笑,这蜜饯倒是好吃。 不过这女人这么一说,那就证明这里是她们收拾尸体,整理作案的地方了。 屋里肯定有人。 “你不出来,我就只有把她交给官府。” 屋里的黑影看着这边的动向。 “交啊!我这个样子不就是鬼嘛!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凄厉的笑了起来。 轻舟将蜜饯的口袋拉紧。 甜。 “听说,这些官府很不是东西,对女人更不会心慈手软。” 轻舟和明宴对视一眼。 瞬间了然。 “这女人进去……” 轻舟嗤笑了一声。 “只怕是要被扒一层皮的。” 女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没有怕过。” 轻舟了然。 “你自然是不怕的,那他呢?” 明宴和轻舟当然知道,凭她一个女子不可能做的出将一个成年男子杀死,也不可能一人出示两角儿,那么就肯定有帮手。 一个扮鬼,一个杀人! 明宴刚刚在树林里看见轻舟藏青色衣裙和树林融为一体时,大概就知道了,刚刚在巷子里,那人其实没有走,只是火光太暗,黑夜做了他的掩体。 他们没有注意到。 “你考虑清楚,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们就带着她去官府,说她就是那个怨鬼,她就一辈子待在监狱里,永不见天日。” 西边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 只是这笑声里更多的是不甘、愤怒、怨恨。 还有不公! 明宴警惕的看着来人。 “我是那个杀人犯。” 这人就那么站在他们面前。 轻舟起身,往他走过去。 明宴将轻舟拉住护在身后。 轻舟看了他一眼。 之前也没发现这男人这么烦人。 “是我,怎么了?” 男人,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一位老者。 历经沧桑的老者,老者穿的破烂,脸上不知是血迹和泥土凝结后的黑渍,眼角还带着泪。 “抓我走吧。” 态度很决绝。 “为什么要杀他们?” 老者睁开眼。 “哈哈哈哈…不为什么,只为这天道不公,苦难只会降临在苦命的人身上。” “我恨啊!恨死他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女子也笑了起来。 “还能为什么?这些人都是该死的!” “该死!” 明宴听着只觉得肯定是另有缘由。 轻舟不放弃,因为第一个死人手上有和那天在轩许楼里攻击他们的奎人有一样的标记。 找到贺容轩,然后还贺许清一个清白,她是贺容轩的义姐。 “回答我为什么!” 明宴看着薄怒的轻舟。 老者和女人也被吓到了。 “啊哈哈哈……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女人忍不住骂了起来。 “你非要听,我也不是不可以说。” 轻舟眼眸发红的看着她。 “不过是苦命人相遇罢了。” “又有什么呢?” 女人说老者有一个女儿,生的文静漂亮,只是天生痴傻,不懂得和人交往,只知道吃喝。 老者每天去镇上乞讨或者给人做工,最脏最累的活计,老者和女儿相依为命。 老者家之前是富贵的,但是奈何天不随人愿,家道中落,妻子受不了这样的苦,就跑了。 只留下痴傻的女儿,他也想过要离开,留下痴傻的女儿。 彼时这位老者也不是不帅,也有人给他抛过橄榄枝,但是不许他带着拖油瓶。 日光蔼蔼,女儿牵着他的手,一步步的往前走。 他现在还记得女儿拉着他的手喊他爹爹。 “爹,爹爹。” 那个心仪他的富婆也骂他,该他一辈子这样。 老者觉得这该就是命,他也认命了。 之前的他,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富贵人家的公子,他凭借女儿不能跟着他饿死,做最脏最累的活。 有一天,他辛苦劳累一天,买了女儿和自己年少时最喜欢吃的烤鸭回到这里。 发现女儿已经被人残害,衣衫不整的倒在血泊里,嘴里还在念着爹爹。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 压死骆驼的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是人心。 人心太黑暗了。 “至于我嘛?” “我只是个山野村妇,只知天道不公,帮他吓唬一下那些做贼心虚的人罢了。” 女子盯着轻舟看。 “他们是真的该死!” 老者掉下一滴泪,轻舟能够感受到他的绝望。 轻舟沉默了许久。 “自己报官吧。” 女子看了她一眼。 “不要想着逃,我们能找到你们,他们自然也能。” 轻舟走了出去,明宴还在后面,不知道对那两人说了些什么,接着走了出来。 藏青色的衣裙沾上几滴清晨的晨雾,在光中闪闪烁烁。 也许女孩在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里能够感受到,就是爹爹不会抛弃她,而她也只有爹爹。 那个寒风交加的夜晚,女孩也不知道,父亲想的是这辈子谁都会背叛他,唯独女儿不会。 太阳又出来了,明宴看着站在光里的轻舟。 她是在愣神么。 我…有没有爹爹? 一只蝴蝶停在了轻舟脏青色的衣裙上。 它好像刚刚破茧成蝶,羽翼没有丰满,颤颤巍巍的停在轻舟的衣服上休息。 或许她不必纠结。 也许她就如这蝶一般,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明宴站在她身边很久她才反应身边站了人。 身后是间破庙,此刻却发出了不一样的光亮。 这是女孩和老者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轻舟和明宴折腾了一晚,此刻全身放松只想睡觉。 轻舟发现现在阳光正好,正适合睡觉。 轻舟在林间兜兜转转,明宴也跟着她一块儿兜兜转转。 不知道在转什么,只是他想跟着轻舟。 轻舟在一棵人都抱不下的树下往上看了看,树叶枝繁叶茂,挡住了光,适合睡觉,阴凉湿度正好。 明宴诧异的看着轻舟。 “你要干嘛?” 轻舟回头看了一眼明宴。 直接在树墩旁躺下。 “困了。” 明宴了然,来了人间确实有点人的样子了。 自己也是真的困了。 两人困得要si,全然不知道树上还有一个和他们一样躺着睡觉的人。 阳光移动,树影斑驳。 夜梦精灵三人组,正在呼呼大睡。 也许是树下两人的睡眠太好了,整得树上那位常年警觉度高的也没法睡了。 实在没法看着两个睡眠比他还好的人睡大觉了。 “喂。” 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明宴紧张的坐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 没人啊。 “这儿,我在这儿。” 明宴寻着声源朝上望去。 树上坐了一个男人。 正躺在一个树干上,一只腿吊在下面。 轻舟也被这人吵醒了。 此时睡舒服了,精神很好。 单手撑着头闭着眼。 “你们两人干嘛,这是谁的地盘儿!” 轻舟:…… 明宴:…… 这树自生自灭,到了他这里倒还分个他的别人的了? 明宴和轻舟一起抬头眼睛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李豫让:…… 树下藏青色被午后的阳光照得更加发绿,明宴身穿一身白丝帛,此刻一青一白倒是有些晃眼。 树上的人一身黑,有几分沧桑气息。 见树下两人不说话,光是看着他。 李豫让:…… 李豫让见逗两人没意思,索性就从书上下来了。 跳到他们二人身前。 双手抱着胸,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弯刀。 轻舟见的美男不是不多,只是身前这位风格和他们都不一样罢了。 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这种黑色不是单调的纯黑,而是在光线下会微微泛出深邃的蓝紫色光。 长袍的材质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绸缎,光滑而柔软,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宛如夜空中的一片云。 “同行?” 轻舟坐起身来看着他。 “你猜。” 明宴? 明宴低声询问轻舟。 “什么同行?” 轻舟一脸笑意。 “不知道。” 明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轻舟。 “我叫李豫让。” 黑衣男人看着眼前两人,不屑讲出自己的名字。 轻舟表情很到位的开始表演。 “哦~就是那个……” 李豫让一脸期待的看着轻舟。 “不认识。” 轻舟语气平淡。 李豫让:…… 第30章 是他啊 轻舟睡舒服了,起身活动活动腰。 李豫让想生气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走了,回家喂猫去了。” 明宴起身拉了轻舟一把。 这两人倒也不像狗男女,只是这女人说话贼难听。 李豫让:“你俩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等一下,同在一棵树下和树上睡过,也算一种缘分了。” 轻舟和明宴回头看着他。 “我这人没啥大爱好,就喜欢交朋友,既然有缘就交个朋友吧。” 二人相视一眼。 “轻舟。” “明宴。” 李豫让:…… 破嘴吐不出来三字儿。 真是和他的云云没法比。 “这样吧,我请你俩喝酒。” 李豫让双手抱胸,一脸骄傲的看着他俩。 轻舟想逗逗他。 “不行啊,猫猫怎么办?” 李豫让笑了笑。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猫猫的。” 行吧。 明宴觉得轻舟多交朋友很好,这样日后也会多一些朋友,性子没那么冷淡才是关键。 李豫让是个话痨。 轻舟和明宴都是性子比较冷淡的人,话没几句,还会把天聊死。 “哎呀~你俩还没我小云云话多,跟你俩讲话真无趣的紧。” 轻舟喝着酒,明宴在旁在给她斟满。 李豫让说了十几个故事,几乎都是关于他如何叱咤风云的刺客历史。 轻舟并不知道还有那么一群人专门拿钱杀人,这不就很爽么。 明宴是知道的,不过人间这种活的刺客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腰间的那把刀?” 明宴指了指李豫让腰间藏着的刀。 李豫让笑了笑。 “这刀啊,可是一位貌若天仙的人送的。” 明宴对貌若天仙的人不感兴趣。 “当然,跟这位比起来还是稍微逊色的。” 李豫让示意了轻舟。 明宴笑了笑。 三人喝着这江南特有的红尘醉。 夏天蚊虫居多,艾叶熏香一直熏着。 轻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体质,总是爱招一些昆虫的叮咬。 一咬就会起一个大包。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只是小时候她会气愤的把虫全部弄死。 现在只是看看,也不去管它了。 明宴见轻舟盯着自己的手臂看。 果然起了很大一个包。 无奈又无能为力。 “试试这个吧!” 明宴递来一盒薄荷油。 “你怎么会有这个。” 轻舟接过薄荷油打开涂在起的大包上。 “上次尸体太丑了,我给你闻的,你忘了?” 轻舟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轻舟不是很会说谢谢的一个人。 李豫让不知道去哪儿了。 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只橘猫。 黑色和亮色的橘色倒是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阿狸。 李豫让把猫猫放在地上。 “阿狸。” 轻舟轻轻喊阿狸的名字。 “喵呜~” 阿狸:饿死了,老娘快饿死了! 猫咪委屈的跑向轻舟。 轻舟拿了一些吃的喂给阿狸吃。 阿狸:好吃,好吃。 都是我的。 明宴:…… 他们走得急,没给猫咪留吃的。 “我只提了一嘴,你是怎么找到的。” 李豫让骄傲得不行。 “你说这方圆几百里,就只有你家还那么闲情雅致的养了只这么胖的猫,一找就找到了。” 阿狸:“喵呜!” 谁胖!说谁胖呢?! 轻舟看着阿狸, 阿狸捡回来也不过几天,就这样被养胖了也有点说不过去。 这猫看着确实是能吃了些。 阿狸:“喵呜~” “你看,我说她胖她还不高兴呢她。” 轻舟觉得换谁说她也是会不高兴的。 “阿狸,这个……” 轻舟顿了顿不知道要叫他什么才好。 “哥哥不是坏人。” 李豫让笑了笑。 “就是嘴欠。” 李豫让的笑僵在脸上。 阿狸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阿狸:啊哈哈哈哈。 明宴给猫咪夹了一块肉。 阿狸很给面子的吃了。 仔细想想这个男人其实也不坏,也是稀得他把她救了,才能遇见这么好的主人。 明宴摸了摸阿狸的脑袋。 “素来听说三哥这间屋子不招待有缘的客人,今日倒是十分热闹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脚步轻盈,欢快倒是不像是来寻仇的。 李豫让期待的看着门被推开。 “三哥。”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前几日在青楼里给她解围的王府军师——沈听云。 合着李豫让说的云云就是他啊。 明宴还以为必是一对璧人,佳偶天成,谁知竟是兄弟情深如此。 “原来是姑娘和这位兄台,当真是有缘。” 沈听云拱手行礼。 李豫让惊讶。 “你们居然认识啊?” 几人搞得像认亲大会一样,李豫让更加激动了。 “他就是王府的军师,前几日北边的战乱就是他指挥打胜的。” “惭愧惭愧。” 沈听云听着李豫让这么说自己倒是有些不适应。 “哎,说起北边,我除了敬佩我这位兄弟,我还敬佩一位北川的女将军。” 轻舟:! 敬佩我干嘛? “说是这女将军有勇有谋,不仅上缴山匪,下平敌寇,当真是女中豪杰。” 说罢拿起一杯酒干了。 沈听云不胜酒力,就给李豫让他们添酒。 “是吗?这女将军倒真是令人敬佩啊,我敬她。” 沈听云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他也听说过这位女将军,是真的让人很敬佩。 几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天妒英才啊,女将军最后尸骨都没有找到。” 李豫让又独自喝了一杯酒。 轻舟:…… 当着面说我死无葬身之地,礼貌么。 轻舟笑了笑。 “只是这样也好,让百姓们相信她还活着。” 好好好,我活着呢。 “只是你的名字当真和她一模一样。” 起先他还好奇的,现在倒是真想问一问了。 轻舟表面云淡风轻。 笑了笑。 “是吗?” 李豫让和沈听云都点了点头。 轻舟拿起酒杯。 “那可真是太巧了。” 李豫让和沈听云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拿起酒杯和她碰杯喝酒。 “确实是。” 四人一猫,就这样喝到了天亮。 只是李豫让快天亮的时候离开了。 明宴和轻舟两个人倒是没什么事。 沈听云也一早被人接走了。 来接沈听云的侍卫很多。 王府军师自然很重要。 轻舟看了看周围都没人了,索性出了门。 这里应该是李豫让的一个住所。 外面倒是布置了很多绿植。 中间是条小石板路。 昨晚天黑看不太清楚,只是今早太阳出来有了许多的晨昏感。 明宴一早回了仙界,他加固的禁制令被人破开了,他得先回去一趟看看是谁。 明宴的宫殿内。 是清悦。 清悦四处找明宴。 明宴假装修行被打断很气愤。 “清悦仙子!您不得进入啊!君上说了,你进去我们就得挨罚啊!” 清悦全然不顾,一头猛冲。 “出去!” 清悦慌了神。 “神…神君。” 清悦跪了下去,没见到明宴人在哪里,但是感觉得到他的愤怒。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么?” “清悦仙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清悦不甘心的随仙子走了出去。 明宴总算松了口气。 轻舟在小园里逛了一圈,在小园的尽头看到了明宴。 明宴好像换了一身衣服。 “你这身?” 明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刚刚在天上那套。 明宴看看身上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在仙界修炼的衣服。 这材质和他在人间的不同,只是现在得找个理由说说这个衣服的由来。 “今早,我道友送来的,说是加工赶制的,正好在这边处理一些事情,就给我送过来了。” 轻舟点了点头。 阿狸此刻伸着懒腰过来了。 “喵呜~” 轻舟抱起小猫。 倒真是重了不少。 “走吧。” 两人一猫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豫让一踏入刺客总部,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 往常热闹的议事大厅,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沉默。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期待与疑惑。 李豫让正在好奇怎么回事,就接到一个江湖令——是追杀自己好友沈听云的追杀令。 李豫让听到消息后,内心一片惶恐。 他是一个顶级刺客,自然这些任务都会首先给他。 “江湖令和追杀令,乃是最高级别的刺杀令,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朝堂忠臣身上。” “我们不是只杀奸臣不枉忠臣么?” 李豫让呢喃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苦涩。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要看穿这个世界的虚伪与无情。 李豫让深知,一旦接下这个江湖令,他将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道德困境。 他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夜路上,月光洒在他身上,此时他不得不接这个追杀令,如果不接,那沈听云就会面临危险,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仿佛与他此刻的心情相互呼应。 出这个江湖令的原因是沈听云身为王府军师,掌握重权,又刚刚打完了敌国的胜仗。 况且他们刺客本来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团体。 李豫让调查了背后原因后,又深知沈听云的为人,他是一个忠诚、正直、有担当的人。 沈听云身为王府军师,掌握重权,又刚刚打完了敌国的胜仗,自然会引来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 李豫让非常清楚,这个江湖令的背后涉及到更深的利益和权力斗争。 不只是想牺牲一个沈听云那么简单。 杀他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和利益纠葛。 原来,敌国为了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不惜派出奸细潜伏在王府中,企图通过陷害沈听云引发两国纷争。 这,只是这江湖令却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接的。 他要回去保护他。 沈听云接到消息后,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反而异常冷静。 他知道,这是他作为军师的职责所在,他需要用他的智谋和策略,来化解这场危机。 他开始仔细分析这个追杀令,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和漏洞。 同时,他也开始暗中布置防线,以防敌人突然袭击。 在沈听云的智谋和冷静应对下,这个追杀令并没有对沈听云造成太大的威胁。 沈听云心中明白,这次的追杀令,多半与朝中的某些人有关。 他曾多次为皇上出谋划策,平定内乱,使得国家安定,这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嫉妒和眼红。 他知道,朝中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暗中观察他,试图找寻他的破绽。 这次的追杀令,很可能是他们发起的一次攻击。 李豫让深知沈听云的才华和个性,他明白沈听云的行为常常会引起一些闲言碎语,但他也清楚沈听云,他的锋芒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 明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走进菜园。他轻抚着刚刚种下的蔬菜,眼中满是呵护。 而轻舟则扛起锄头,准备去田里翻土。 他们的菜园不大,是他们刚刚开辟出来的。 辰希买的这处小赵,离市里不远,但是也很僻静,小山村里的人都很淳朴,明宴问周围的大娘拿了一些去年的菜籽。 大娘死活不肯收他的钱,说是这么点东西,又不是很多,明年你收成了再分我点儿就是。 明宴连忙感谢。 小山村里就是这样的以物易物,不论什么价格的。 兴头来了,种些菜糊糊口。 这样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却远离了世俗的纷扰,过得恬静而安宁。 天气很热,但是这样挥洒汗水更快乐。 日头很大,这个菜园今天需要完成种菜浇水。 轻舟负责最简单的,就是明宴拿来的菜籽,他在一旁丢进每个小凹里。 明宴抬水来,她就负责给这些刚刚种下的菜浇水。 阿狸在一旁躲懒,轻舟给明宴头上戴了顶斗笠。 午后,明宴和轻舟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他们聊着天,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 此时,一只小猫轻盈地跳到轻舟的腿上,用小脑袋蹭着她的手掌心,显得格外亲昵。 随着夜幕的降临,明宴和轻舟点燃了屋内的油灯。 他们围坐在火炉旁,享用着自家烤制的面点和热茶。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和那只阿狸,构成了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在这个静谧的小山庄里。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还不错! 第31章 刺客 二人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还添加了一些其它的花,之前辰希买这个别院的时候就让人弄了许多花和树木进来。 此时还被他俩种上了菜。 没错,就是菜。 晚风吹去一天的疲劳,明宴做了晚饭。 太热了,轻舟嫌热不想吃。 索性坐在凉亭吹风,看月。 今晚的月亮是真的很大。 相传民间有个故事。 十几年前,这里还不是现在这样繁华,也有饿殍遍野的景象,那个动乱不堪,战火四起的年代。 使得两个小儿,亲人不知所踪,两个小儿春天缩在暗巷里,夏天缩在墙角度日,秋天和冬天就缩在一些富贵人家的墙角边取暖。 偶尔还要被人驱赶。 那年战争四起,两个小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他们就这么等着,等他们的家人回来。 两个小儿相依为命。 年纪稍大一点儿的经常出去找吃的回来给年纪较小的。 年纪较小的不爱说话,只是很感激。 年纪大一点儿的跟他说: “没事。” 跟他说不会说话没事,听他说就好了。 他说家里一直希望有个三弟,只是他不是他们家的,是捡来的,但是也可以叫三弟。 年纪小一点儿的男孩明白,他比他小该叫他哥哥。 于是在心里默默叫了他好几年三哥。 他记得有次他发了高热,三哥背着他到处求医,只是那些人不愿意救治一个小乞丐。 三哥去求人。 后来他只记得三哥自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他的日子倒是渐渐好了起来。 有人教他读书写字,画画,谋略,只是不教他刀剑,他身体弱,刀剑是冷兵器,他知道他是不适合的。 在王府中长大的小男孩接受了严格的礼仪、文学和武艺训练。 他需要学会如何在不同场合表现得体,如何与不同的人交往,以及如何使用各种武器和防身术。 在这个过程中,他经历了许多考验和磨难,但他从未放弃过。他的导师是一个严厉但公正的人,他一直鼓励男孩要坚强、勇敢和有担当。 他还是很少说话。 只是看着蓝天白云发呆,男孩音律很好,师父和王府的人们都很喜欢他。 “不如就叫你听云吧,白云悠悠,听者自懂。” “贵家姓沈,就叫沈听云可好?” 沈听云点了点头,随意吧,名字本来也就只是个称呼而已。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那天走了很久,哄着背上的人不要睡着。 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的找人。 他听人说王府的人都是心善的。 他背着他走了很久,累的摔倒了,继续起来走,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终于到王府了。 他去敲门,然后躲到一边,看着他们把他抬进去,然后自己放心的走了。 走了一会儿发现背后有人跟着自己。 回头后自己就晕倒了。 男孩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基地了,是刺客的基地。 刺客为男孩取名为豫让。 男孩非说自己姓李。 无奈只好给他改字叫李豫让。 被刺客收养的小男孩接受了完全不同的训练。 他的导师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刺客,他教会了小男孩各种刺杀技巧、暗器使用以及如何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这个过程非常艰辛,小男孩经常面临生死考验。 但他从未退缩,他一直坚持下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刺客。 李豫让在一次任务中,刺客组织的成员接到了刺杀王府护卫的任务。 经多方调查,这位侍卫是刺客。 然而,当他出现在王府护卫面前杀了他的时候,他却瞟到了一抹清亮的白。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他。 只是他觉得他该是那样的。 不染尘埃。 沈听云亲眼看着他把那个叛徒杀了。 他不确定是不是他。 他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样子,是他么?他在心里一直反复的问着自己,到底是不是他。 他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他。 他有没有一点办法得到他的消息或者出去找他。 他知道我还活着么? 李豫让每次都会去王府看看那个被人养在最里面的小公子。 他觉得他应该是王府的王爷吧,只是他这样太过于枯燥无味了。 他看着这个小王爷,天天吹笛,吹箫,听人授课,偶尔在空闲的时候看看天空上的云。 他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不愿打扰到他。 沈听云看着日子离那天遇见他越来越远,他决定要逃出去,出去总比在这里能遇见他的可能性大一些。 准备就绪,他开始了逃跑的计划。 在王府里什么都不好,唯一一次让他觉得好的事候是今天他逃跑。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他逃了出去,他走在大街上,这里已经变得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了。 他走的有些急促,这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的。 李豫让完成了任务之后就来王府的最顶上看他,只是发现他今天实在不一样。 上课也在走神。 不怎么专心。 然后就看他一个人翻墙,困难的翻墙。 李豫让忍住笑出声。 看着他爬了出去,看着他一个人不知所措的走在街上。 王府的人此刻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沈听云不见了。 他们是要被掉脑袋的。 李豫让跟着沈听云。 沈听云不知所措的坐了下来,看来这件事不能只是眼前的一时冲动还要从长计议。 坐着吧,等会儿王府的人就该来找他了。 李豫让跟了沈听云一路。 看着他兴高采烈,看着他眼里光一点点褪去。 他实在不忍心,王府的人怎么那么没用。 他从包子铺里拿着一个热腾腾的豆沙包,往他走去。 这是他那个弟弟最喜欢吃的。 沈听云低着头,琢磨该怎么找到他。 “拿着,吃吧。” 这熟悉的豆沙包。 “三哥!” 沈听云激动的抱住李豫让。 李豫让愣住了神。 真的是他! 此后李豫让问他是怎么在十几年后一眼就认出他的。 他说:“只有三哥知道我饿的时候,喜欢吃甜食,也只有三哥会把最好的给我。” 李豫让愣了愣。 这几年的杀伐果断,他都快麻木了。 这是他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绝对绝对不能让人伤害他。 李豫让一直保护着他的弟弟。 李豫让,一个曾经只知执行任务的冷酷刺客,在遇到沈听云后,他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听云不仅教他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还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情感和责任。 在得知自己被下了江湖令和追杀令后,李豫让明白,这次的敌人不简单。他不能有任何的松懈,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依赖武力。 他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和欺骗以及背叛。 沈听云身居王府,身处朝堂,他的生活本就是一场复杂而精密的战斗。 在这个权力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演员,每个微笑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刀光剑影。 朝堂之上的争斗,常常是暗流涌动,深不见底。 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对手,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敌人。 李豫让深知这一点。 他看着沈听云在朝堂上如履薄冰,每一次决策都可能引来无数的暗箭。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总是伺机而动,企图对沈听云下手。 他知道,他不能让沈听云受到任何伤害。 李豫让现在在往王府赶。 他想知道沈听云想过怎样的生活。 是精于算计的军师还是想过不一样的生活。 他想知道。 李豫让看着沈听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 他问沈听云,究竟想过怎样的生活,是否愿意与他远离朝堂,隐居山林。沈听云微笑着看着他,让他坐下来,听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沈听云深情地看着李豫让,说道:“我曾经渴望权势和地位,以为那能带给我快乐和满足。但在朝堂的斗争中,我渐渐明白,那些都是过眼云烟,真正的幸福和满足,来自于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李豫让听着,心中无比感动。他明白,沈听云已经放下了一切,只希望能与自己过上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李豫让最近在密切关注着敌国的动向,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情报。 沈听云利用他在朝堂上的人脉和资源,打探到了敌国的一些重要计划和行动。 同时,李豫让也通过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搜集到了不少有关敌国的情报。 分析了收集到的情报,确定了敌人的目标。 他们发现,敌国主要是想通过拱火来挑起两国之间的争端,削弱彼此的力量,以便在未来发动更大的侵略。 针对敌人的目标,他们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应对计划。首先,他们通过秘密渠道向朝堂上的盟友传递了情报,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 同时,他们也联系了一些江湖上的一些侠义之士的势力,让他们保持警惕,以防敌人利用拱火来挑起争端。 两人决定一起处理背后敌国发出的江湖令和追杀令。 他们知道,只有将这一切危机彻底解决,才能真正地远离朝堂的纷争,过上他们向往的生活。 他们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与朝堂上的各方势力周旋,揭露敌人的阴谋。 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他们终于成功地化解了江湖令和追杀令的危机。 当一切都结束时,李豫让和沈听云决定离开朝堂,隐居山林。 他们希望在那里找到真正的平静和安宁,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他们在山林间建了一座小屋,屋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屋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每天清晨,他们会一起散步在林间的小道上,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与宁静。 白天,他们会一起打理屋前的菜园,种植一些蔬菜和水果。有时,他们会一起烹饪美食,享受着简单的田园生活。 晚上,他们会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仰望星空。沈听云会告诉李豫让关于星星的故事,而李豫让则会轻轻地抱着他,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暖。 他们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他们明白,真正的幸福不在于权势和地位,而在于彼此的陪伴和心灵的契合。 三餐四季,早早晚晚。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越发珍惜彼此的陪伴。 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感受四季的变化。 他们一起种下一棵树,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和彼此的成长。 日出日落,朝复朝夕。 他们的故事也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他们的故事成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激励着无数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和梦想。 而李豫让和沈听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它能让人放下一切纷扰和困扰,找到真正的安宁和幸福。 只要他们彼此相爱、相守,无论身处何处,都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最终,李豫让和沈听云在山林间度过了一生。他们的故事成为了永恒的传说,流传在江湖之间。 而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永恒的佳话,激励着无数后来人去追求真爱与幸福。 轻舟知道,那把刀必定是心爱之人送给他的,不然怎么会那么珍重。 也许有时候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人生遇见就已经很难了。 有的人确实需要一生来铭记。 此时的他们住在小屋里。 李豫让远离江湖纷争,沈听云在江湖也不在存在。 有时候人活着就为了那么几个瞬间。 轻舟抱起阿狸。 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沈听云不喜权势,李豫让不愿他受伤。 这是他们的选择。 这世间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会好过无欲无求的百年。 百年孤独太难熬。 爱情是一味孤独的良药。 世间的人都是过客,唯独你我看谁也不像你,我眼里最明亮的星辰。 轻舟好像明白了,爱情是很美好的,只是有的人可能一下就遇到了那个人,可能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遇到。 我本就是云云众生中最普通的人而已,没有必要为了谁去改变自己,有时候人就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非要和世俗一样呢? 不过是遵循他们认定规矩和道理罢了,不过是和世俗思想不同罢了。 没有谁能规定了他们爱情和自由。 第32章 归尘 丙末年初。 满天满地樱粉黛,花开花落又年年,商贾顾家有女,此女生于盛世,名唯筝。 明宴这样的修仙的人,天天借宿在轻舟这里,搞得轻舟觉得这里都像是专门借宿的了。 明宴说的倒是好。 什么…人该日行一善,日日借住轻舟的在房子里是因为和轻舟有缘。 说是她面相温和,和蔼,很有仙缘。 所以要和她一起住有助于他更快修仙成功。 轻舟今天想吃蜜饯,明宴说他去买,好报答她的借宿之恩。 正巧轻舟也想去街上看看。 “还给我,把我的烤鸭还给我!”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但是伴着着这样的声音出来的却是抢烤鸭的。 “顾唯筝!你还要不要脸” “明明就是我先来买到的,你凭什么要抢!” 姑娘小嘴一撅,很不服气的说道。 “我昨天就跟牛伯伯说了,今天最后一只烤鸭要给我留着的。” “这是最后一只了,我不管!” 两个正值芳龄的姑娘在抢一只烤鸭,丫鬟在一旁扭打在了一起。 旁人更是劝不得。 牛伯伯左右为难,这两个女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劝也行。 “牛伯伯,这!是!我!的!” 顾家女儿似乎力气更大些,将那个女孩手里的烤鸭抢走了一大半。 女孩看着手里的烤鸭要被抢走了,心里和眼里都很急切。 “你们慢点儿啊。” 牛伯伯在一旁急得喊她们慢些。 顾家女儿有些得意,烤鸭马上就是她的了。 “看温昱!” 顾家女儿立马看了过去。 一个人也没有。 糟了!被人骗了! 真该死啊! “杨初月!” 顾家女儿气得跺脚。 轻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看着一个小小的姑娘蹲下大哭。 “我跟你没完!哼!” 轻舟过来之后听一个大娘笑嘻嘻的讲。 “这俩姑娘就是这样,天天打打闹闹的,抢吃的啊之类的,但又离不开对方。” 轻舟笑了笑。 这姑娘长得很水灵有江南女子的外表和灵动可爱的内心,看得出来她爹是真的宠爱她。 才会养出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这丫头烤鸭被抢走了?” 轻舟笑着问大娘。 大娘说是,然后提着篮子离开了。 “牛伯伯,我的烤鸭被买走了,呜呜呜。” 牛伯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局促无赖的站在那儿哄着小丫头。 轻舟笑了笑,引起了小姑娘的注意。 小姑娘抬着小脸望着她。 顾唯筝:哇!姐姐好漂亮啊!我好想抱抱姐姐。 说着身体不自自觉的就往轻舟身边走了过去,丫鬟看自家小姐不哭了,也没注意她干嘛去了。 轻舟被小姑娘抱住。 轻舟:? 顾唯筝:姐姐姐姐姐姐,好漂亮啊! 轻舟今天穿的素麻粗衣,戴了一顶斗笠,衣服只是被她穿的很好看,没人会觉得这件衣服很普通,还显得她人很温雅。 这小姑娘抱着还就不撒手了。 “姐姐,你好漂亮啊!” 丫鬟在一旁看着轻舟身上的粗布衣服就很嫌弃。 眼神又要看着自己小姐。 “小姐,小姐…你这……” 快离开她啊。 明宴买了蜜饯和一些轻舟喜欢吃的甜食,回来找轻舟,他不确定那个被一个小孩抱着的是不是轻舟。 只是唯一一眼就确定了她是不是轻舟。 腰间的那柄青色折扇——临青。 明宴大步走向轻舟。 走近了才看见原来是个小丫头抱着轻舟不撒手。 轻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人夸她好看,但是都没有人对她这样。 像这个姑娘一样,抱住她的腰摇啊摇。 “小姐……小姐!” 许是丫鬟的声音终于进入了这丫头的耳朵里,这小姑娘终于放手了。 小姑娘站立得板板正正。 像做错事等待被人罚的娃娃一样。 顾唯筝低着头不敢看轻舟。 但心里却很开心,今天抱到好漂亮的姐姐了哎,和画本子上描绘的一样。 轻舟咳了咳,清了清嗓子。 “小丫头,你不哭了?” 顾唯筝突然抬头睁着忽闪忽闪眼睛盯着轻舟。 完了,我的烤鸭! “呜呜呜……姐姐,我的烤鸭被人抢走了!哼!” 轻舟觉得这姑娘实在可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正好明宴在旁边,买了蜜饯。 正好可以哄这小丫头。 轻舟拿过明宴手里的蜜饯,打开拿了一颗最大的。 “你吃不吃蜜饯?” 顾唯筝抬头看着轻舟。 “要!” 漂亮姐姐给的当然要。 轻舟宠溺的笑笑。 明宴在旁边看着她俩。 “顾唯筝!” 哪儿在喊我? “回头啊,笨蛋!” 嗯?谁啊? 顾唯筝回头看了看后面,没人啊。 轻舟和明宴倒是看见了背后的人。 只是故意一直躲在小姑娘的背后让她找不到。 “温昱,你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 身后的少年青春洋溢,发冠高束,皮肤白皙。 “我在这儿。” 温昱背后拿着一袋烤鸭。 顾唯筝看着他就捶他。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烤鸭,是牛伯伯卖给我的。” 顾唯筝疑惑的看着他。 “最后一只,不是杨初月买走了么?” 温昱笑了笑。 “我买的是倒数第二只!” 顾唯筝高兴的拿过来。 轻舟几人看着小姑娘很高兴也很开心。 “耶,太好啦!我们一起吃吧。” 顾唯筝睁着大眼睛看着轻舟和明宴,轻舟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宴很喜欢这种时候,特别是轻舟,这样很有人间烟火气息。 顾唯筝三人朝顾府出发,路上不少人跟这个小丫头打招呼。 “顾丫头!今天炒了糖炒栗子!你要不要来尝尝。” “要。” “顾丫头今天刚到的青枣,伯伯还有一些你要不要拿回去吃?” “要。” …… “要要要要……” 一路上这丫头就跟小精灵一样到处蹿。 温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顾唯筝。 明宴和轻舟手上也被塞了很多吃的东西。 看着小姑娘对一个个伯伯和大娘们亲切的问好,轻舟手里的斗笠不自觉的取下来戴到了小丫头头上。 白白净净的,不要被晒黑了才好。 顾唯筝愣了愣。 丫鬟出来说:“小姐恕罪!今天出门没有带伞来。” 顾唯筝理了理斗笠。 “姐姐给我戴了,这个就挺好的,只是我戴了,姐姐怎么办呢?” 轻舟摇了摇头说没事。 几人就这样到了顾府。 顾府老爷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门被从里面打开,顾父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出来。 “顾丫头,顾丫头都跟你说了,外面伯伯和婶婶们的粮食不好种,吃人东西要给钱。” “你!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啊。” 顾父嘴里满是责备,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忙着拿小丫头进屋时脱下的衣服,忙着摘姑娘出门时不知道从哪里戴来的斗笠,忙着从丫鬟那里拿女儿最喜欢吃的烤鸭。 “爹爹,我知道,伯伯和婶婶是喜欢我还有你才给我吃的,我也让温昱给了钱的。” “你说是吧,温昱?” 突然被点名的温昱立刻站直身体挺直腰杆。 “对,我给了钱的。” 轻舟和明宴点了点头。 刚刚小姑娘在前面拿伯伯婶婶们东西。 温昱在后面给钱。 这些轻舟和明宴都是看在眼里的。 此时顾父眼里终于有了些空闲时间看看旁人。 顾父自然是认识温昱的,但是轻舟和明宴确实是面生。 “这二位是?” 顾唯筝看了看自己的爹爹,笑着跟他解释着。 “这两个哥哥姐姐是我的朋友!” 顾父也是没有见过像轻舟一样漂亮的女子。 “老爷,外面的王老板今天还等着我们去谈丝绸的事情呢。” 顾父看了眼顾唯筝。 “好好好,丫头跟朋友们好好玩,我要出府一趟,李管家记得招待好我女儿的朋友们。” 李管家恭敬的点了点头。 顾父急匆匆的走了。 顾唯筝下一秒就变得很开朗啦。 “哈哈哈,我爹走了,快快快。” 身旁的温昱立刻收到了顾唯筝的信号一样。 两人迅速的摆好了吃的和喝的,以及两个骰子。 嗯? 轻舟和明宴被两人推着坐了过去。 “游戏规则是,摇骰子,我们四个人每个人摇一次,点数最低的要表演才艺,或者学动物的叫声等,反正必须要弄一个才艺。” 轻舟和明宴点了点头,这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开始摇的是轻舟。 “大大大。” 顾唯筝喊的最大声。 “小小小。” 温昱反着她说。 顾唯筝有些不高兴了,叉着腰说。 “姐姐必须大!” 骰子落地。 两个五。 “十点!” 温昱不可思议的看着轻舟。 这也太强了吧! 下一个该明宴。 更让人意外,居然是十二点! “逆天了,逆天了!我骰子投那么多年,都没有投过这么好,唯一一次还是看她投出来的。” 温昱转头看着顾唯筝。 此时在他们之间决胜负。 顾唯筝和温昱同时抓住骰盅。 “我先摇!” “我先摇!” 明宴? 轻舟? “好手气必须是我的!” 顾唯筝大力的抢骰盅。 温昱也并没有让着她。 “不行,我也要摇一个十二点。” 两人僵持不下。 顾唯筝跟他使小招,骰盅最后到了她手里。 七点。 顾唯筝顿感五雷轰顶! 这怎么回事啊! 温昱大笑。 “看我的吧!” 三人一起看着温昱,他拿着骰盅很认真的摇了起来。 几人看着他晃上晃下的,关键是好专业的样子。 “快开吧你,烦死了。” 温昱看了她一眼。 “切。” 随即摇了几下开了盅。 五点。 顾唯筝愣了愣 “哈哈哈哈哈哈……还有人运气比我还差啊。” “哈哈哈哈哈哈……姐姐快看。” 轻舟也忍不住笑了笑。 明宴抚了抚额头。 太差了。 这时候五雷轰顶的是温昱了。 “表演吧你,温昱,哈哈哈。” 温昱认命的拿起角落里的琴。 轻轻抚上琴弦,琴身雅致美观,木质细腻,流线型的轮廓彰显出优雅与力量。 精心雕琢的花纹,宛如艺术品般令人赞叹。 琴身散发出淡淡的木香,让人心旷神怡。 细节之处,更显匠心独运,无论是琴头的雕花还是背板的纹理,都流露出无与伦比的精致与美感。 这琴一看就是经常被弹的样子。 顾唯筝见怪不怪了。 “这家伙一输就只知道弹琴!真没意思。” 顾唯筝拿了瓜子仁,扔嘴里。 说话不太清晰。 温昱拿着琴走到了中央。 他先试了一两个音,然后流畅地弹起了曲子。 琴声如泉涌,涓涓细流,温婉又动人。 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落在心田,泛起层层涟漪。音律高低起伏,如同山峦叠嶂,蜿蜒曲折。 弹琴的人指法娴熟,情感真挚,仿佛用音符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故事。琴声悠扬,余音绕梁,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这琴声,是心灵的触动,看得出是情感的宣泄,是灵魂的释放。 音律中流淌着岁月的沉淀,每一个音符都似乎在讲述着过往的故事。 琴声中,有青春的激情,有生活的酸甜苦辣,有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那旋律,时而激昂,如狂风挑动人心;时而柔美,如沐春风般温和。 轻舟和明宴不禁被这琴音打动。 此刻的温昱和平时的他不一样,此刻的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与琴弦上的音符融为一体。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轻盈跳跃,如同在空中的舞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诗意与韵律。 他的体态端庄而优雅,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的肩膀放松,背部挺直,整个人沉浸在琴声的海洋中。 那姿态,既有男儿的刚毅,又有女性的柔美,是力量与柔情的完美结合。 一曲毕,让人觉得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轻舟很喜欢,明宴也很喜欢。 只是顾唯筝习惯了。 “这琴叫什么?” 轻舟问了一下。 温昱低头看着琴。 “此琴名为归尘,此曲名为《无厌》。” 轻舟觉得不仅曲好听名字也很好听。 有时候琴声是很有力量的,可以看出一个人胸腔里蕴含的能量。此时此刻真是无声胜有声了。 顾唯筝扒着烤鸭吃。 温昱气得过来抢东西。 “顾唯筝!我弹得那么好,你这是在干嘛!吃东西啊你!” “我也要吃!” 第33章 劫难 两人又打闹着闹作一团,轻舟和明宴笑着看他们二人打闹。 辰希给轻舟找的房子较偏,因为在江南应该没人会不认识轻舟,毕竟是贺容轩认下的义姐。 辰希也明白,不能把轻舟安排在那里,毕竟人言可畏。 如果说贺容轩找到了还好,没找到轻舟就是最直接的嫌疑人。 有时候流言蜚语未尝不是一把杀人的利刃,况且轻舟一个凡人又是女子。 女子在这世道上本就很不容易了,她又深知轻舟的性子,不会忍着让着,让自己吃亏的事绝对不会做。 买这个小宅,一来可以很好的找轻舟,二来这里的人也不认识轻舟,她如果想过安稳的日子,这里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轻舟是早发现了这点,明白辰希的心意。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如何。 贺容轩在哪里? 轻舟不知道。 二人玩闹归玩闹,过一会儿又开启了下一把游戏。 几人玩闹直到顾父回来。 “气死我了!” “哼!” 顾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都被震散了出来。 管家忙上前让下人擦拭桌子。 管家让人去通知了顾唯筝,顾唯筝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父亲,您别生气。” 顾唯筝过来挽住顾父的手,顾父气得不想看她一眼。 “哼,你说你喜欢上谁不好非要喜欢林家那个混小子!” 顾父气得盯着顾唯筝。 顾唯筝睁着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 顾父的气消了不少,只是他不是生自家女儿的气啊,是那家人太不是规矩。 他一个女儿家的父亲亲自去提亲居然被拒绝了。 真是越想越气! “哎呀!爹爹,有文人风骨,人家傲些也不是没原因的啊,况且他可是十八岁就中了探花,这是多厉害,许多人一辈子也可能都考不到他这个位置呢。” 顾父脸色还是很难看。 温昱也有些不满。 轻舟和明宴不解的看着他们,只是大概明白了一些意思。 这丫头看上林家的人了,只是人家好像没看上她才是。 只是看顾丫头也不是那种丑的发紧的,怎么有人不喜欢呢? 轻舟小声的跟明宴讲话。 “你觉得顾丫头怎么样?” 明宴疑惑的看着她。 ??? 顾父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扒开顾唯筝,站起身上前看着明宴。 “哎哎哎,这位公子是?” 顾唯筝扶额,温昱扶额。 明宴疑惑的转过来看着顾父。 “你看得上我这姑娘不?” 明宴??? “爹!你要这样我就拿你刚刚进来的丝绸吊死我自己!” 顾唯筝假装生气的大步从顾父面前走过。 顾父急忙拉着顾唯筝。 “等等等…等着!” 顾唯筝不听。 “站住!” 顾父发火。 顾唯筝站住了脚步。 此时房间里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顾父坐回原来的位置。 顾唯筝转头回来看着她爹。 自从她娘走了以后,她爹很少这样吼她。 顾父是个痴情的人,顾唯筝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顾父十几年来一个人管着生意和顾唯筝。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媒人给他介绍过,只是顾父不愿意娶。 顾唯筝看别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偶尔有婆媳矛盾啊,妯娌矛盾啊,妻妾争宠啊之类的矛盾。 到了顾父这里,就是顾唯筝今天吃饱了没,顾唯筝今天穿的怎么样啊,有没有磕着碰着的…… 反正女儿比天大。 任何时候,只要顾唯筝需要他,他都会在。 她问她爹为什么不娶别的妻子?是不是害怕我被别人欺负? 顾父说不是没有想过,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他还是忘不了顾唯筝的母亲。 “过来。” 顾唯筝唯唯诺诺的走了过去。 “我知道林家那小子不错,但人家不肯娶你,爹的女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顾父叹了口气。 “况且,我女儿又不是只有他家一家可以嫁!” 顾唯筝笑了笑。 肉肉的小脸上满是胶原蛋白,女孩笑着回答她父亲: “父亲,我觉得人这一生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就很不容易了,女儿是犟,女儿也不是没人追。” 此刻屋里很安静,此时的顾唯筝很勇敢,和平时的她不一样。 温昱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顾唯筝会喜欢一个书呆子,还那么的死板,完全不会是她喜欢的模样。 但顾唯筝跟他说:之前我也不理解爹爹为什么不再娶别的人做妻子么? 温昱摇了摇头。 她说她知道。 顾唯筝看着他爹。 “但是我和爹爹一样,只认死理,他林知时就是我认定的死理。” 顾父看着顾唯筝,叹了口气。 顾唯筝。 名字里有顾也有筝。 顾言清这辈子唯有许筝。 顾唯筝知道的。 这女儿什么都不像他,就这点,真的和他一样。 可是他又不希望她和他一样犟。 顾父看着顾唯筝,摸了摸小丫头的头。 “爹爹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顾唯筝笑了笑。 “不会的爹爹,他人很好的。” 是的,林知时人很好。 顾唯筝十七岁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劫难。 是算命先生算准的,顾父很怕,平时顾唯筝磕着碰着顾父都要心疼好久。 听算命先生说这个劫难更是凶险。 “小姐呢?今天不是让你们跟好小姐么?” “快找啊,快找,要在老爷回来之前把小姐找回来才行。” 一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四处找顾唯筝。 “我顾唯筝就不信了!那个人能算的那么准!” 顾唯筝小脸花花的往顾父平时不让她常去的山林里走去。 此时已经日落黄昏,小姑娘还不知道她面临的会是什么。 夜深人静,屋里的人已经开始点灯了。 十七岁的顾唯筝天不怕地不怕。 山林里越往里走越安静。 小丫鬟已经开始怕了。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也太可怕了。” 顾唯筝耸了耸肩,鼓励着小丫鬟。 “不怕不怕,就这点出息。” 顾唯筝还是往前走。 小姑娘告诉小丫鬟不怕,没什么的。 深山林子里确实没什么,只是野兽多了些,野兽夹和坑洞多了些罢了。 “怕什么?我们都……” “咔吧!” 糟了! 掉坑里了! 顾唯筝一个人掉在了猎人用来捕猎的坑里了。 “嘶……” 真疼。 小丫鬟没掉下去,只是被吓到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顾唯筝站不起来,只是跟小丫鬟说。 “我脚好像扭到了。” 小丫鬟尝试着拉一下顾唯筝,发现自己够不到。 顾唯筝发现这小丫头就算拉得住她,也把她拉不上去。 哎,怪她这几天吃的有点多了。 小丫头够着抓她的手。 顾唯筝突然不抓了。 小丫鬟愣了愣,带着哭腔。 “小姐。” 顾唯筝小脸花花的,头饰都带歪了。 “小环,你去找人拉我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个人拉不上来我的。” 况且她的腿还受伤了。 小丫鬟愣了愣。 随即道:“小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人拉你上来。” 果然今天不能跟着小姐胡来的。 “小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顾唯筝笑了笑。 “快去吧。” 小丫头跑的很快。 顾唯筝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腿,猎人一般会在坑洞里放一些捕兽夹或者尖刺来杀死入坑的猎物。 顾唯筝这个坑还好,可能猎人只是想要活的吧。 也是她运气好,没遇到那样的坑洞。 只是这样卷着身体很不舒服。 人和动物的结构还是不一样的,人要是想舒服一点,就只能站着,只是顾唯筝现在没办法站着,她的腿摔伤了。 顾唯筝只能等着小丫鬟带人来救她。 野兽坑自然这附近可能有野兽。 不一会儿顾唯筝快要睡着的时候,山林里传来一阵野兽的叫声。 顾唯筝被这叫声吓醒了。 哎呀哎呀,真的不该不听老先生的话。 出来干嘛,被野兽吃掉要被丑死的了。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冷就算了,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顾唯筝只能抱着自己的双臂,尽量不那么冷。 “好冷啊,好冷。” 野兽还在叫,顾唯筝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请问有人在里面么?”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少年举着灯笼望着坑洞里的少女。 光有些刺眼,顾唯筝适应了黑暗,闭了闭眼才睁开。 少年面容姣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着自信和坚毅的光芒。 他的鼻梁高挺,唇红齿白,面容清俊,这是顾唯筝对林知时的第一印象。 少年伸手就能拉住她的手。 少年手上传来的温度,像有电流一般,温暖了顾唯筝的手心。 “快抓紧我拉你上来。” 少年吃力的拉着顾唯筝。 上来以后,两人瘫坐在地上。 少年喘着气。 两人相视一笑。 此刻话本子里的白衣少年形象展现在轻舟眼前。 “灯会吸引野兽,我们先离开这里。” 林知时背着顾唯筝,一步一步的走在林间。 顾唯筝提着灯。 走了很久,到了一处小屋。 “到了,这是我读书的地方。” 林知时把顾唯筝放下。 “我先帮你处理处理伤口。” 顾唯筝点了点头。 “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着。” 顾唯筝小脸紧绷的点了点头。 林知时看着顾唯筝这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他笑起来真好看。 “嘶……疼。” 林知时放轻了手力,慢慢的给顾唯筝处理伤口。 少年林知时,青发盘起,手执书卷。 顾唯筝就赖在林知时的身边。 家里面已经急疯了。 好几天都过去了,顾父快要急疯了。 到处发钱让人找顾唯筝。 几天后,林知时实在是受不了顾唯筝这个小话痨了。 决定把她送走。 “你家人一定很着急找你吧。” 噢!对!老爹肯定快急死了! 糟了! “对,我爹肯定很着急!” 林知时眉毛舒展。 “那我送你下山吧。” 顾唯筝心里泛起了苦涩,要和他分开了。 腿好利索了,该回家了。 顾唯筝跟着林知时下了山。 夕阳里,少年的背影变得闪闪发光。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 顾唯筝回了顾府。 顾父颓废的坐在大厅里。 “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顾父:我不是在做梦吧! 顾父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去门口看自己家女儿。 “爹爹,我回来了。” 顾唯筝背着手走了进去,林知时看着少女走进顾府,然后就离开了。 “丫头,真的是你啊!” 顾父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顾唯筝转着圈圈,顾父上下打量顾唯筝,除了衣服换了一身,人还是他女儿。 眼里是激动的泪花。 “是我。” 顾父激动抱着顾唯筝。 自那以后,顾家女儿在人后变得稳重了许多,人前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 只是女孩开始读起了自己平时不喜欢看的诗书。 偶尔会望望窗外。 那个少年念的:“君子,笃行,慎思,明辨……” 在那三年之后,林知时考上了探花。 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只有顾唯筝知道那个少年宁愿在冬天穿得少一点,就算很冷也要把书背完。 手里的毛笔坏了又坏。 不要仆人服侍,自力更生。 他不是天才,他只是比别人多努力。 他今天的成就都是应得的。 其实在顾唯筝心里他比榜眼还厉害。 他是最最厉害的人! 在顾唯筝的世界里,除了爹爹和温昱,估计就是林知时了。 爹爹是亲人,温昱是好友,林知时是…… 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顾唯筝出嫁那天,温昱拿出了归尘,弹奏了那首《无厌》。 轻舟和明宴也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顾父找了很多人脉,给了林家很多好处。 林知时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林父将顾父拿来的东西还了回去。 让林父准备了丰厚的聘礼。 三媒六聘,别人有他的顾唯筝也要有。 该是他来娶她的。 少年时期的心动延续到了今天,终于开出了花。 顾父流出了感动的泪花,他的女儿今天出嫁。 温昱有些生气,装什么清高啊,明明那么喜欢她还要装作不是很喜欢的样子拒绝她那么多次。 后来温昱才明白。 原来林知时明白,表明心意得要男人来,不能让喜欢的女孩受委屈,要给足女孩子安全感。 这些本来是男人该做的,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来做。 顾唯筝,我来娶你了。 第34章 动乱 此后成就一段佳话。 次年南风起,顾唯筝诞下一女名为林悦徵。 听说芜国的酒很好喝。 轻舟和明宴决定去芜国走走。 两人一猫,但去往芜国的路上发生了动乱。 “你跟紧我。” 阿狸躲在轻舟后面,阿狸没化形是个麻烦。 明宴悄悄给她送了几百年灵力,应该可以化形了。 可惜还是没有化形成功。 …… 攻打他们的人是芜国的死敌。 每每芜国国泰民安时,敌国就要开始发疯了。 看着这些乡亲父老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轻舟就知道这趟没白来。 酒是一定要喝的,这边的酒馆都没有她想喝的酒,明宴放下阿狸,这猫确实胖了不少,放下她自己走。 猫咪傲娇的看了他一眼。 阿狸:自己走就自己走。 “我们先找客栈住宿然后再出来寻酒喝。” 轻舟点了点头,得给阿狸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云来客栈。 倒是取得好:云来,运来,名字很好,店家估计也是图个好彩头。 客房是两间。 轻舟带着阿狸先上了屋。 明宴问了问此处最好的酒——芸酿在哪里,店家指着街的对面: “你往外走,左转然后在下一条街就有芸酿卖了,卖芸酿的对面有一些小吃,配酒最为合适。” 明宴拱了拱手向店家道谢,然后就出去了。 外面城外几百里地还在打仗,城里却很平静,完全没有一点儿战争来临的危机感。 “敌国真的很讨厌,看不得咱们国家好,就是想在我们国家好的时候来找不痛快。” 轻舟将猫抱上楼时,突然感觉猫咪变沉了。 化形了! 小姑娘。 此刻轻舟怀里抱着个小姑娘,是阿狸? 阿狸化形了? 轻舟还是不太相信,可爱猫猫没了? 她以后挼谁? 阿狸有些不确信的,抬头看着轻舟,轻舟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 “阿狸?” 阿狸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轻舟。 轻舟看着她那双大眼睛十分确定就是阿狸了。 “轻舟?” 轻舟手背在后面,越过她到了房子里,倒了杯茶给自己喝。 小猫咪还在转圈圈的看自己。 不太相信自己是真的化形了 “进来。” 阿狸听见轻舟的声音,急忙跑了过去。 小猫咪还是和以前一样,眼巴巴的看着轻舟。 轻舟看着小猫咪不禁感一丝无奈。 还是和往常一样,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阿狸愣了愣。 点了点头。 “喜欢。” 轻舟笑了笑。 “之前你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我就是喜欢的。” 轻舟给阿狸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来喝茶。 “我之前取的那不叫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我不是你的双亲,是没有资格给你取名字的。” 阿狸愣了愣。 父母,在她的印象里就没多少,从小她记得的就是她一个人,被人到处驱逐,追打,直到遇到轻舟和明宴。 好像她有了一个像样的家。 “嘻嘻,我觉得轻舟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是有资格给我取名字的。” 轻舟淡淡的笑了笑。 明宴回来看见轻舟身边又多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小姑娘和她玩的正开心。 阿狸笑嘻嘻的跟轻舟讲着话。 “是吧,我也觉得,他这人怪死板的。” 轻舟笑笑不语。 “咳咳。” 阿狸见了明宴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哦,不对,应该是###??;@;~……的一样。 明宴拿着几瓶芸酿和一包青稞糖,以及从店小二那儿端上来的一盘热气腾腾的干拌牛肉。 阿狸躲在轻舟后面。 明宴? 轻舟笑了笑。 “看看什么东西少了?” 轻舟拿着临青给自己扇风。 阿狸小姑娘躲在轻舟背后。 明宴看着阿狸那个迷惑样,就知道猫咪化形了。 “阿狸?” 阿狸又往轻舟身后躲了躲。 明宴笑了笑。 不知道这猫对他误解怎么那么大。 明宴将东西放到桌子上,顺便递给轻舟一瓶芸酿。 将碗筷摆了三份,本来他也是拿来给她用的,只是没想到阿狸化形了。 “过来坐。” 阿狸看着轻舟。 轻舟点了点头,阿狸走到桌边坐下。 阿狸其实也不是怕明宴,就是他身上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阿狸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你要喝点儿么?” 轻舟觉得这酒不错,入口清新不烈,柔和细腻。 像一种花果的香味。 阿狸摇了摇头,大口大口的吃肉。 “不用。” 猫咪看着面前的肉就走不动道了,只知道库库炫嘴里。 轻舟喝着芸酿很开心,芜国动乱时有发生,别的国家都是在比较穷或者动乱的时候被别的国家打,而芜国却不一样。 芜国这个大冤种国家,是在自己国家富强,民族和谐的时候被敌国嫉妒,然后被动发起战争。 可是芜国国主又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君,秉着两国交好以和为贵的心思,屡屡次次都让战士熄火,以和为贵。 在芜国的战士有的早就有些不满意他的这种行为了。 这种行为就相当于,你不讨厌也不喜欢的人莫名其妙把你辛辛苦苦的橘子树砍了,然后在你面前吃,然后还狡辩说不是自己干的一样。 然后你要上前理论,而有人却跟你说以和为贵一个。 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软弱无力。 “轻舟,卖酒的小厮说,这芸酿配这青稞糖最是好吃,试试看。” 轻舟拿起一颗青稞糖吃完后喝了口芸酿。 青稞糖的香甜和芸酿酒的清新碰撞在一起。 确实很好吃。 阿狸在一旁吃肉吃得不亦乐乎。 “轰轰轰……” 打雷了。 轻舟往窗外看了看,窗外起风了。 城门外。 “快!快通知城里,我们被人袭击了,让他们加强防卫!” 传令兵立刻启程。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仿佛是天地在怒吼。 两军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握兵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取得胜利。 战鼓声震天动地,士气高昂。士兵们奋力冲锋,如同猛虎下山,凶狠无比。 他们挥舞着刀枪,奋力向前,但也有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使得原本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双方你来我往,冲杀不止。 战场上充满了呐喊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生恐惧和不安,甚至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活着。 在这风云聚会、瞬息万变的战争中,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城外战况激烈,只是城内的人都还不知道。 城里的人听着城外的人嘶吼,只觉得是再平常不过的打仗罢了。 轻舟是打过仗的,她总觉得今晚上很奇怪,就算是打仗,那打胜了,也不该是这样叫的。 奇怪。 明宴比轻舟早先察觉。 轻舟睡不着,阿狸还在熟睡,轻舟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 明宴也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她。 “城外。” 明宴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不对劲。 外面下着雨,风雨雷电交加。 明宴拉着轻舟的手。 两个人一起来了城门口,没有让守城的人发现,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避开守卫悄悄地到了城外。 寻着声音找到了打仗的地方。 “传令兵去了吗?” 一个手上受伤惨重的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的。 轻舟和明宴相视一眼。 看样子是打败仗了。 明宴在思考怎样带轻舟离开。 抬头发现轻舟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你要打这场仗你会怎么打?” !? 她想的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明宴淡定的看着轻舟,内心已经反复的重复着她刚刚说的话。 这仗你会怎么打…… 这仗不论谁来,都是必输无疑。 城里的百姓不重视国家打仗,敌国就像狼一样试探芜国。 要的就是芜国国民松懈成这样,然后他们好下手。 怎么会有狼不喜欢肥羊呢? 不会的,只是在等他的羊变得更加肥美然后再一口将其吃干抹净。 明宴大概明白了轻舟的意思。 她想救他们,可是此时城门已经关了,没有特殊的命令绝对没法再打开。 敌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想对芜国发起进攻的话,绝对不止眼前的攻打,应该早就开始布局了,传令兵应该到不了城里,传令兵也不知道在哪儿被杀了。 战场上的时间很宝贵,几乎是瞬息万变,轻舟既然想救他们,那就要给她计划出最好的计划。 这么好的佳酿,绝对不能被别人攻占后被人占有。 轻舟和明宴准备先摸清楚兵力有多少,战斗力有多少,伤亡情况如何。 还下着雨,对于芜国的士兵来说打仗未免有些难,但要避免敌国现在就攻打他们,就得更加小心谨慎。 兵力情况不是很好,伤亡情况惨重,如果只是简单的试探,芜国士兵伤亡应该没那么惨重。 轻舟和明宴一起趴在雨中,观察着雨中芜国士兵的动向。 雨夜里什么什么都可以变得模糊,包括蠢蠢欲动的人。 现在摸清了芜国士兵的伤亡情况和兵力情况,这会儿得去看看敌国的兵力情况。 雨夜正好为他们的身影掩盖行踪。 轻舟和明宴只戴了斗笠,此时泡在雨中不能动弹,敌国这边他们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第35章 无愿 伤亡惨重的芜国士兵和雨夜,更是加重了夜里敌国搞突袭的可能性。 轻舟和明宴掺杂在敌国的军营里探查情况。 敌国军营里的情况显然比芜国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敌国军营里有碳火,士兵们都时刻保持着警惕,军粮充足,战斗能力更是比芜国的士兵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越往里探查敌国的情况,轻舟就越觉得明宴说得没错,此时芜国在城外的士兵肯定必死无疑没有什么活路和转机。 轻舟看着明宴,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了。 “不开城门他们必死无疑。” 明宴点了点头。 在轻舟问他之前,其实他早就知道的。 看她不死心,明宴也打算陪着她一起来看看,看看城外的将士们还有没有生的可能。 此时的雨和风交加在一起,没有月色。 月色…… 上弦月,北川凉州…… “如果…我们现在破坏他们的粮草和兵马,能不能拖延他们攻打的时间到天亮。” 到天亮,只要他们还没有给城里发信号,那么就证明他们没有打胜仗,那时候城里的人就会派兵支援。 雨天没办法借风烧粮草,就他们两个人只有大力制造混乱才能拖住他们。轻舟和明宴打晕了两个站岗的士兵,换上了他们的衣服,衣服对于明宴来说正好合适,轻舟毕竟是女子,她穿就稍微大了些。 二人混进军营,先捣毁了兵器库里的一些大型的破城门的工具,然后转战暂时储存药草的地方,点燃药草后又立刻转战储存粮草的地方。 粮草地就没有那么好捣毁了,此时储存药草的地方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就算是雨天也看得出来那个地方冒着浓浓的黑烟,已经有士兵发现有敌人潜入内部了,此刻一些人救火,一些人四处搜查轻舟和明宴两人,不得不说敌国的将军很会训练自己的士兵,让他们保持自己的思考,不必事事都听军令。 但轻舟和明宴的目的显然没有达成,他们实在是太镇静了,没有人会因为药草被烧了,或者因为军营里出现敌人就感到害怕和恐惧,这种情况还是在他们的意想之中,此时只能说敌国国君绝对是个老谋生算的老狐狸。 没有之一,先迷惑对手,然后,对手防备弱的时候杀死对手,你以为的绵羊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药草被烧了以后,士兵们就自觉的加强了粮草的看护,此刻想要烧掉粮草,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要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只有轻舟和明宴其中一个出去将敌人的视线引开才有办法继续制造混乱。 明宴先轻舟一步出去引起了敌人的注意,轻舟知道明宴是怕她有危险,索性自己去了。 只能说除魔卫道的修仙人都有点儿匡扶弱小的正义在身上,比如现在在明宴看来轻舟就是那个弱小。 明宴将敌人引去大半,这些敌人还是警惕绝对不会放松对粮草的监视,此刻的话轻舟还是要对付一些剩下的士兵。 第36章 曙光 轻舟对付剩下的士兵,这些士兵个个都受过专业训练,轻舟的打架方式本就不专业,在雨夜里打架本就有些吃亏。 此刻男女差异就出来了,士兵们都那么强,不知道将军会是怎么样的,如果是这样,芜国还是像之前一样松散的对待敌人那就要吃大亏了。 这些士兵很聪明,知道轻舟的目的绝对是粮草,索性将粮草围起来,就保护粮草,下雨天,粮草本来就是湿的,现在想要烧到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轻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可不比匈奴,匈奴自以为是谁也看不起才能让轻舟她们得手。 而这些士兵宁愿自己淋雨也不会让人靠近粮草一步,只是粮草淋了雨会发霉,轻舟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让粮食在水中多泡一会,指挥的人发现了她是个女人,指挥自己的下属不要伤害她,她刻意竖起的长发避免被人发现是个女人,没想到还是让人看出来她是个女人了。 围剿她的士兵越来越多,此刻她要是再不脱身的话就会被抓,粮食还是被保护得很好,轻舟此刻想要逃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围住她的人越来越多,轻舟被人包围了。 轻舟被人砍了一刀,她躲过了砍她脖子上的那刀,却没有躲过砍在大腿和胳膊上的刀。 此刻鲜血汩汩的往外淌着,看台上的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只是不让士兵取她的命,没有不让士兵砍她,轻舟努力挣扎着站起来,他们用她听不懂的话在交流着,雨水顺着她的头发一股股的往下流。 明宴的耳朵突然烫了一下。 糟了。 轻舟出事了,他放心不下轻舟,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在她身上用了一个禁制,只要她有危险,它就会烧一下下禁制的人的耳朵。 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耳朵有些发烫,此时更是烧得人耳朵疼。 她有危险。 他甩掉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捏了一个诀,立刻回到轻舟的周围,旁人看来宛如天降,轻功好罢了,只有明宴知道,哪里来的轻功嘛,是他捏的诀罢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明宴,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台上的人也愣了一下,轻舟只是觉得他来得真快,他是修仙的,这样出现不足为奇。 旁人不知道到时会被吓一跳。 此刻在林子里找明宴的人。 “我刚刚看见还在这儿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看台上的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明宴和轻舟。 有意思。 看台上的男人双眸微展。 明宴带着轻舟逃了出去,凡人不足为惧,只是站台上那个就不一样了。 鬼气很足,除非是那位。 那人走了,只是士兵们还围着他们,明宴只能用一只手砍他们,另一只手需要扶住轻舟。 只是他出招专门朝着士兵的弱点去的,没几下就救出了轻舟。 明宴带着重伤的轻舟走了不知多久。 轻舟伤的很重,明宴给她渡了些真气,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不足,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雨天,必须得找人救她,不然发了高热,就只有死路一条。 明宴背着轻舟,走了很久,雨还在下,他捏了一个避水咒,将轻舟罩住,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城里走,城里有大夫。 明宴发现自己腰间好像在汩汩往外冒着热流,估计是被砍到了。 只是此刻轻舟更为要紧,他顾不了这么多。 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他也会觉得很心疼。 走了很久,他找到了家医馆,将人送了进去,自己腰上还流着血,大夫安排完轻舟才快步出来。 “将他也抬进去,自己伤的那么重,还要顾着她,快点!” 大夫语气有些急切。 “大夫,你先看她。” 轻舟只是意识模糊,但是听出来了这是明宴的语气。 他伤的也很重。 大夫叹了口气,痛恨每一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轻舟腿和肩膀、腰和手臂都是伤,只是腰上的较好一些,肩膀和手臂上的伤要严重一些。 只是明宴就不一样了,他腰上的伤更重一些,不得不先给他止血。 仙界里。 清悦刚刚察觉到了明宴使用灵力,他在他的宫殿里怎么会使用法力,只是不得不让人觉得很奇怪。 他一回来就说自己要练功,还不许外人打扰,往日里都不会对她那么冷淡。 她决定还是要去看看他。 都那么久了,是该去看看他了。 “来人,将我酿的天地清华露拿来,我要去看看明宴仙君。” 明宴这边还在疗伤,有人惊动了他布下的结界。 明宴分出神魂,抽离身体。 “糟了,师傅,晕了!” 大夫慌张的拿着止血的药往明宴腰上倒去。 “哎呀,怎么办啊这……” 这药倒多了在腰上会……会伤肾的。 此刻的明宴已经回到了宫殿内。 头疼的等着闯破结界的人来。 此刻门外又是那些个吵闹声,明宴抚了抚额。 “进来吧。” 他懒得听了。 清悦得意的笑了笑,看着刚刚拦着他的小童。 小童很不解,平时仙君最烦这个清悦仙子了,怎么…… 清悦脚步都变轻盈了。 “清悦仙子有事?” 清悦笑了笑,知道他是那个态度。 “有事的。” 明宴皱了皱眉。 “清悦想请仙君品尝一下我酿的天地清华露吧。” 明宴有些疲惫,这神魂在这里,身体在那里,真的很费神力。 清悦将酒递到了明宴手上,明宴接过来喝了一口。 确实不错,就是太甜了,轻舟应该会喜欢。 “入口绵密清甜,天地露水酿化的酒,就是不一般嘛。” 清悦悠悠得意。 “多谢仙君品尝。” 明宴拿准了清悦的性子,但是不想她太过得意。 “我知道仙子何意。” 清悦看着他的眼神亮了亮。 原来他明白啊。 “我心寄于天地,无心情爱。” 清悦向后退了一步。 愣住了神。 她眼神黯淡。 他……明确拒绝她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明宴没有告诉她。 成神的代价就是爱天地万物,唯独不能爱上一个人。 看了世间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也只是知道了爱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第37章 抚愿 轻舟醒来时发现哪哪儿都疼,明宴怎么了? 她只记得明宴背着她走了很久。 嗓子干,昨晚估计发了高热,明宴不在身边,估计伤的也不轻。 昨晚轻舟发着高热,昏昏沉沉的时候,只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让她不要睡着了。 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梦里的那个穿白衣叫她不要睡着的人好像。 她到底是谁? 他又是谁?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要去城里。 “哎哎哎哎,姑娘,你要做什么?你才刚刚捡回一条命,你又要干什么?” 小童放下手中的热水盆,立即将轻舟按了回去。 轻舟看着小童。 “我……” 小童着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位公子,耗尽力气说了,城门得要加强固守,城外得派兵支援。” 小童将热水盆放下,给轻舟倒了杯热茶。 “姑娘大可放心,这位公子可真真的是绝世良人。” 轻舟木讷。 “他昨夜腰上受了很重的伤,还在雨夜里背着你走了很久,处理了一下你身上的伤,就背着你来了,自己不管不顾腰上的伤,血流了很多,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小童拿着放在热水里的帕子拧干,递给轻舟。 轻舟拿着热帕擦了擦。 “您好好休息吧。” 轻舟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想去看看明宴。 明宴在另一个房间里。 轻舟待小童离开后,寻着方向,找到了明宴。 帘子随风飘动,桃花在三月开的甚好。 轻舟找到了明宴的住处,走了进去。 明宴安静的躺在床上,俊秀的面容,鼻梁高挺,此刻眼睛紧闭,没有血色。 轻舟走到他身边坐下。 她越来越好奇自己的身世了。 “姑娘,不好了,你先带着公子躲一躲,城里来了个凉州的女子,硬是要找你和这位公子。” 轻舟皱了皱眉。 凉州女子? 凉州大老爷们找她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姑娘找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离开凉州也十几年有余了,不过倒是不曾认识什么姑娘。 “那姑娘姓甚名谁?” 小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知道有人找她,但不知道是谁。 轻舟回头看了一眼明宴。 这样逃也不是办法。 “那姑娘在哪儿?带我去找她吧。” 小童摸了摸脑袋。 这位姑娘人傻了? 轻舟让小童告诉那位姑娘她的住处,让她去那里等她。 轻舟拿笔写信,告诉明宴自己的去处,怕他找不到她到时候着急。 轻舟让小童帮忙照顾好明宴。 青色折扇拿在手里。 店内,一个面容姣好,一身匪气的红衣女子,拿着长鞭站在大堂内,阿狸打量着她,也不知道这个坏女人找姐姐什么事。 姐姐已经几天没回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遇见危险。 轻舟托小童拿了一件衣服,昨晚那件已经不能穿了。 轻舟款款走向她住的客栈。 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位红衣女子和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阿狸。 轻舟笑笑。 阿狸看见她就跑了过来。 “姐姐!” 轻舟笑了笑。 “阿狸,有没有想我。” 阿狸笑着,抱着轻舟的手臂。 第38章 请命 面前的红衣女子转过头来,长鞭别于腰间,回眸间似有江湖儿女之傲然骨气。 红衣女子自带匪气。 “你就是轻舟。” 轻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像么?” 女子绕着她周围走了一圈,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突然眼前一亮,嘴角上扬。 轻舟没有觉得自己穿的有何不妥 “传闻中轻舟手执一把青色折扇,不过少有人见过。” 轻舟轻笑。 “姑娘大张旗鼓的找我,现在我出现了,又不确定是不是我了。” 那女子笑了笑。 “我很确定,你就是轻舟。” 轻舟眉间微蹙。 “何以见得?” 女子笑着望向轻舟后面。 “看后面。” 轻舟回头看见了阔别已久的胡岁,胡岁的胡子还是老样子,只是容颜变老了许多。 “大哥。” 胡岁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终于,终于找到她了。 胡岁抱住轻舟,拍了拍她的背。 “二妹啊,你可让大哥好找啊。” 轻舟笑了笑。 阿狸笑着站在一旁,轻舟和她大哥相逢她也很高兴。 胡岁松开轻舟,看着眼前的轻舟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轻舟笑了笑,自然明白胡岁不会怪罪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红衣女子。 这女子很有个性。 “这位是?” 胡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猜猜。” 轻舟脑中灵光一闪。 这女子不是故人,却有故人之姿。 莫非是…… 眼前的女子跪了下去。 “小女胡倩见过小姨娘。” 轻舟看着眼前的胡倩,惊觉日子过得如此的快。 “快请起,方才觉得是大哥的女儿,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真的是。” 轻舟扶着胡倩的手臂,这丫头竟然不起来,轻舟皱了皱眉。 胡倩表情严肃,轻舟看了一眼胡岁,她大哥笑着看她。 “请受小女二拜。” 轻舟明白一拜为何,可这二拜…… “再拜北川凉州将军——轻舟。” 轻舟木然。 竟然真的给她封了将军。 “快请起。” 胡倩起身。 轻舟笑了笑。 “大哥舟车劳顿,快快请坐,小二上酒菜。” 轻舟很高兴。 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姑娘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 胡倩俏皮的笑了笑。 “我爹!小姨娘前几日的事情在芜国都传开了,我把你的事情讲给我爹听了,他就觉得和你很像。” 轻舟将酒杯推给胡岁。 “原来是这样。” 轻舟喝了口酒,阿狸在旁边吃肉。 “他这十几年里,都没有放弃过找你。” “只是小姨娘,你怎么不回来?” 胡岁神色严肃的看着她。 “我不喜功名利禄,也厌烦权谋算计。” 胡岁点了点头,他知道轻舟就是这样的女子,缺了什么都不可能缺了酒肉。 轻舟看了眼胡岁,向他举杯。 “美酒轻裘足矣。” 胡岁喝下芸酿。 确实,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美酒轻裘足矣。 胡倩很喜欢她这位小姨娘,从小就听她的故事长大,很难不被她英勇杀敌的画面震撼到。 “二妹可有什么打算?” 轻舟愣了愣。 其实她也不知道。 往前没有认识明宴的时候,她对她的身世毫不感兴趣。 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让她快走。 “我想找我的家人。” 胡岁看着轻舟失神的样子,不禁也有些伤感。 “能否告知大哥父母姓甚名谁,大哥让兄弟们帮你一起找。” 轻舟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她什么也不知道。 父母究竟还在不在人世也尚未可知。 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阿狸咀嚼食物的声音都小了些 “没关系的,总会找到的。” 轻舟点头。 “喝酒。” 明宴醒来时已经是人约黄昏后。 “公子,你终于醒了。” 明宴只看到一个小童站在他旁边为他擦拭伤口。 “那位姑娘呢?” 小童了然,将信递给了他。 “姑娘给你的。” 明宴愣了愣。 迅速拆开信封: 明宴亲启,见字如面,吾一切安好,君若安然,速来客栈相见,敬上,舟笔。 明宴看完信松了口气。 “有劳小哥了。” 明宴刚刚将清悦送走立刻就回来了。 刚刚吓得他以为轻舟抛下他走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 明宴收拾了一下立刻就去了客栈。 胡岁和胡倩说什么都要住下陪她一段时间。 轻舟最怕麻烦,索性随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安排。 轻舟的房间甚好。 圆孔的窗户,此刻月光倾泻而下。 照在桌案上。 从此处刚刚好可以看到万家灯火通明。 轻舟没有开灯,索性坐到了圆孔窗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腿自然垂下,夏天的风微微吹动。 芜国美丽得很,酒美,人美,人心也美。 轻舟没有关门,知道一会儿明宴会来找她。 正好她也有些事想要问问他。 起先她不明白明宴为什么找她,为什么保护她,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如果不是亲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喜欢她,但是又说不过去,那就只有会是第一种可能。 她是他的亲人,或者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轻舟思绪飘然在外,门被轻轻推开,明宴寻着月光而来。 月光下的轻舟清冷美丽,不食人间烟火,但这样的她却很喜欢人间烟火气。 “知道我要来找你是吧?” 明宴双手抱起,打量着坐在窗上的轻舟。 “嗯。” 明宴和她相处这么久,轻舟淡定的神色,他就知道有事要问他。 “想知道什么?” 轻舟跳下窗,坐到了桌边,点燃了灯。 “坐。” 明宴也坐到了桌前。 “你是我的亲人?” 明宴? “怎么会这样问。” 轻舟看着他的神色,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不是她的亲人。 “随便问问。” 明宴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他的。 “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你把我忘了才是。” 明宴苦笑。 轻舟看他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她确实会交很多朋友,明宴是她朋友也不足为奇。 轻舟笃定,只有很好的朋友会舍不得让自己的朋友受伤。 “那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明宴愣了愣,笑笑,然后点了点头。 是…很好的朋友么? “报!敌国大军已经快要攻破城门了,城门快要失守了!” 芜帝大怒。 “小小国家,居然敢!它居然敢!” “听本王号令,誓死守住城门。” “是!” 轻舟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姑娘,姑娘快逃吧,敌军就要攻破城门了,快逃啊!” 轻舟皱了皱眉,迅速起身。 不曾想明宴、胡岁他们也已经在她门外等候了。 “二妹,我们走吧,再等就来不及了,两国相争,本就是常事,我们大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明宴点了点头。 轻舟明白,两国之间的战争,不是她能阻止的。 “走。” 轻舟摇醒还在睡觉的阿狸。 拿了些盘缠就走。 几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 “不好了,不好了!敌军已经锁死城门了,我们出不去了。” 轻舟愣了愣。 她就想喝口酒。 权谋算计的人最讨厌。 城里泛着死一般的寂静,逃窜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没有希望了。 敌国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办?怎么办啊这…” “呜呜呜……怎么办?” 轻舟快被烦死了。 “都住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不是人家突然变强了,是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防范意识。” “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道理吧!你们恰恰没有,轻敌,就会使你们必亡。” “人心不齐,如何能够保家卫国,你们的国家有难就只想着逃跑,你们这样只有沦为阶下囚。” “战士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他们能逃吗?他们不是你们的丈夫,儿子,父亲你们就可以坦然的逃走吗?” “怎么不逃了?逃啊!等国家覆灭,等敌人的刀枪指向你的亲人,将士们现在需要我们,我们能逃走吗?” 众人沉默,低头不语。 “现在已经逃不走了,要当缩头乌龟吗?” 众人心中一颤。 “不!我们不逃了,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国家,誓死与它共存亡!乡亲们!拿上我们的东西去城楼支援将士们!” “誓死保卫国家,支援将士们!” 轻舟费力说了那么多话,还是没白费她的一番肺腑。 胡倩眼里泛着光看着她爹。 胡岁笑了笑。 “你小姨娘喜欢喝酒,这芸酿是好酒。” 轻舟点了点头,还是大哥懂她。 此刻已经出不去了,不如奋力一搏。 她喜欢在战场上生死交锋的瞬间。 “走吧,去城楼看看。” 轻舟刚刚的话鼓舞了不少百姓。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军民一心。 自古攻城难守城易。 不过看此时的情形还是难。 此刻只是做到了一部分,还有些欠妥,将士和士兵太少了,伤亡惨重,城门岌岌可危。 城楼上寒风凛冽。 明宴看着这样的轻舟,心里闷闷的疼,轻舟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危险的事,她都觉得自己可以,不计后果。 就像凉州城的她。 胡岁跟他说了她的事情,希望他可以好好的看护她,照顾她。 轻舟专注的在布局,眼下没有注意到明宴担忧的神色。 “在这里布置一个困住车马前进的跘绳。” 轻舟决定留下打仗的时候,胡岁就拿着自己的令牌去了军帐里。 “麻烦禀告你们将军,北川凉州城胡岁求见。” “是,请您稍等片刻。” 传令兵立刻跑了进去。 军帐内。 “什么!凉州城胡岁,是那个打了以少胜多战役的胡岁么?” 传令兵吞吞吐吐。 将军看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哎呀,快快请进啊!” 胡岁被请进了军帐。 “胡岁将军,当真是你啊!” 胡岁笑了笑。 “将军,我来芜国品尝芸酿,酒倒是喝了,好酒!只是被困在了这里,我想也出不去,不如跟将军一起,解了这燃眉之急。” 胡岁指了指沙地上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城池。 “将军!请受令某一拜!” 胡岁扶住令将军的双臂将人扶了起来。 “将军严重了,快快请起!” 有了胡岁的经验,城池被保住又有了几分胜算。 “不过,我还有一人,将军肯定也很感兴趣知道她。” 令将军眼眸微眺。 “何人?” 胡岁笑了笑。 “二妹。” 令将军大喜。 看着帘子外的人。 “见过令将军。” 明宴和阿也跟着拜了拜,胡倩刚刚随他爹爹进来的时候就拜过了。 “莫非这位就是……” 胡岁摸着胡子笑了笑。 “不错。” 人尽皆知胡岁就只有一个二妹——轻舟。 此刻令将军喜出望外。 “等打了胜仗,我请诸位喝酒。” 众人笑了笑。 城外,敌国兵力已经集结完毕。 轻舟其实没有把握打胜仗。 外面的敌军气势汹汹,里面的兵力伤亡惨重,没有外援,其实守住的话也就是一座死城而已。 胜算不大。 明宴也知道。 只是他愿意陪着轻舟。 陪她一起打完这场仗,然后品酒喝茶。 轻舟皱着眉看着令将军。 “将军,我实话实说,咱们的胜算不大……” 令将军神色如常,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非有神兵可破此局,不然我们的城池不用等到明天,今晚不出半夜就会被攻破。” 令将军皱了皱眉看着轻舟。 “将军,可有解法?” 轻舟愣了愣。 他叫她将军还真有些不习惯。 “眼下大军在即,攻城之势势不可挡,我们不能死守城门,任人宰割。” 令将军眼眸一亮。 “姑娘的意思是……” 明宴笑了笑。 “她的意思是,出奇招,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眼下敌军尚不知我国兵力如何,此时出奇招先扰乱敌人的阵脚,让敌人以为我们强大得可怕。” 令将军似在思考。 “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同感,此前敌国只是试探,怎么没有直接出招,因为敌人不知道芜国兵力如何,只能试探。” “不过此前芜国确实次次败北,也让敌人多了几分战胜的勇气。” 令将军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做?” 轻舟笑了笑看向胡岁。 “大哥还记得我们夜袭图达龙军队的粮仓么?” 胡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了然的看了轻舟一眼。 第39章 偷袭 令将军有些不解,只是很疑惑的看着这几人。 现在已经明白了该怎么让他们退兵,只是实施起来还是有些困难,毕竟兵力不够就是很让人伤脑筋,明宴自然知道轻舟的想法. “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出去。” 实施你的计划,然后又伤痕累累的就回来了。 “嗯。” “我们两个一路从那边过来比较熟悉路况,况且...他刚刚叫我将军。” 明宴扶额。 就这个啊...... “行,一会儿我陪在你身边,见机行事。” 轻舟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狸表示有些不服。 “那我呢?你们都有事情做,就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哼!” 阿狸生气的抱着双手,轻舟有些无奈,和明宴对视一眼。 就是不想要她跟着去。 太危险了。 但又不能明说,还能怎么办呢? “阿狸,姐姐不是不让你去,姐姐是要安排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阿狸转头看着轻舟。 “姐姐,说吧是要我去做什么?” 你过来...... 过了几个时辰。 令将军已经将东西备齐了。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轻舟点了点头。 胡岁已经做好了出城门的准备。 “二妹,我陪你去。” 轻舟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 轻舟淡淡的笑了笑。 “我们只是假装佯攻罢了,让敌人害怕我们才是,不需要太多人。” 胡岁焦急的很,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不能让她再以身犯险。 胡岁表情严肃。 “大哥还能不放心我吗?” 胡岁轻轻地打了一下轻舟的脑袋。 “大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轻舟笑了笑。 轻舟和明宴对视一眼。 今晚的行动必定是不容易的。 “那我呢?我随爹爹一起守住城池。” 轻舟笑了笑。 胡倩的性格她很是喜欢。 有股他爹的英雄气概。 夜色渐渐笼罩住整个城池。 轻舟和明宴,以及整队好了的士兵。 趁着夜色,令将军将城外的探子杀了确保轻舟他们的安全后才让他们出城。 轻舟和明宴这次搞的事奇袭,所以重点在敌国攻打的时候,他们出其不意的出现,然后出其不意的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只是兵马太过显眼,轻舟她们只能牵着马慢慢的在林间前行。 此时已经是夏末,秋季就要到了,他们不能将农民百姓的庄稼踩踏在脚下,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进。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响动。 轻舟将手捏成拳举高,暗示后边的人要警惕,同时先停住脚步。 声音在他们来了之后就没有了。 莫非是敌人! 那可就糟了,他们只是想着要奇袭,没有考虑到可能敌军也会偷袭他们。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舟打算去探探虚实。 突然手腕间一暖。 轻舟警惕的回头看着后面拉她手的人。 是明宴。 “你是这次行动的主帅,你不能丢下将士们,独自冒险,我去。” 轻舟愣了愣。 “是啊,将军,临走前令将军告诉我们一切行动都听您的指挥,此刻您走了,我们就没有主心骨了。” 轻舟看着后面那些和她出生入死的士兵们,他们都是非常骁勇善战的将士。 不能把他们的性命至于不顾。 “交给我吧。” 明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明宴放慢了脚步,悄悄打探着前方的路况。 轻舟和众将士打算一会儿真的是敌军就冲出去。 明宴慢慢靠近声源,只是只有很细碎的声音。 “呀!老子跟你拼了!” 说话间一把铁锹从天而降,幸好明宴躲得快,奇袭的话,这个应该算是。 明宴一把抓住铁锹,将人拉倒明面上来。 后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请不要伤害他!” 明宴转身回头看着声源处。 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老伯。 明宴松了口气。 “都出来吧!” 轻舟立刻站到明宴身边。 “怎么回事?” 轻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只是一来就看见了半跪在地下的一老一小。 知道闹了乌龙,士兵们立刻将人扶起来。 “老伯,小妹、你们没事吧?” 老伯被明宴刚刚那下闪到了腰。 有些不服气。 “有事!老朽的骨头啊!” 明宴急忙扶住老伯。 “老伯,刚刚都有得罪。” 老伯眯着眼看他们,觉得他们也不是坏人。 “你们是来埋伏打仗的吧?” 轻舟愣了愣,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老伯。 老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哎哎哎,你这小女娃怎么还瞪老夫?” 轻舟? 明宴笑了笑。 “老伯,你们为何夜半三更不睡觉躲在这地里?” 老伯苦涩的笑了笑。 “还不是你们要打仗嘛,我的麦子恰巧这时候熟了,不收,等你们的大军踩成小麦粉么?” 明宴尴尬的笑了笑。 “是我们的过错。” 女孩应该是这个老伯的孙女,此刻小心翼翼的拉住老伯的袖子。 “老伯,这是我们的错。” 老伯略过他们看向后面,他们身后的麦子并没有倒,老伯看他们的眼神友善了许多。 “罢了罢了,不是你们的错,你们走吧。” 明宴和轻舟对视一眼。 “今晚我和我孙女抓紧时间收割,或许能够挺过这个冬天。” 明宴先开了口。 “老伯,您的子女呢?” 老伯愣了愣。 “我没有女儿,有一个儿子,去年当兵死了,没回来,只给我留了一个孙女。” 身后的将士们听了这句话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都是有父母的,此刻更能够感同身受。 突然一个将士跪在轻舟前面。 “将军!我想请命帮老伯收割麦子!” 轻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将军!我们也是。” 突然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轻舟突然有些生气。 “你们觉得老伯辛苦吗?” 众将士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轻舟。 “男儿膝下有黄金,都给我起来!” 士兵们都站了起来。 “跪舔跪地,跪父母,向我下跪算个什么!” 将士们不解她的做法,但都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轻舟看着老伯和他的孙女。 “很有感同身受吧。” 将士们都低下了头。 是的,他们有的想到了家中的小妹,有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以及年过半百的父亲。 若此时他们战死沙场,那他们的亲人将会受到的也是这样的待遇。 那他们保家卫国的意义呢? 轻舟嘴角微微弯起。 “麦子要收,仗也要给我打得漂亮!” 众将士突然抬头,眼里都是光。 “谢将军!” 众将士拱了拱手,开始拿着上阵杀敌的刀帮老伯砍起了麦子。 老伯眉眼带着笑意和泪花。 明宴看着轻舟的侧脸,想了想胡岁说的话: 她好像天生就是为战场生的,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上战场如此淡定。 这话说的没错,可是明宴不希望轻舟是这样的。 他更希望她可以过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生活。 他的儿子牺牲了又出现了千千万万个英勇杀敌的战士。 “快点儿,我们得赶在敌军进攻前收完麦子。” 聊着自己的家乡,将士们更有干劲儿了。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收完了老伯的麦子。 一群人现在还精神得很。 “老伯!我们走啦,你和孙女要保重啊,我们打完胜仗回来找您,帮您磨面。” 老伯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轻舟他们的等敌军攻打城池,然后再出其不意的偷袭他们。 “我们现在先休息一会儿,等敌军攻打城门时,我们就开始进攻,昨晚的分工都没有忘吧?” “明白,打了就走!绝不恋战。” 将士齐齐的的回答轻舟。 “休息吧!” 趁现在还有些时间。 明宴看着所有人都在休息,而轻舟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周围。 “你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轻舟看着明宴。 “他们相信我,把他们的性命都交到我的手上,我不能不对他们负责,他们都是有家的,别看他们是个体,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家。” “我是将军,我要对他们负责也要对他们的家负责。” 明宴愣了愣。 这其实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轻舟轴啊,倔驴一样,她认定的事就是死理,谁也劝不得。 “我陪你。” 轻舟看着身旁的男人,无论她做什么事,无论对错,他都会说:我陪你。 “明宴…你……” “你不必多说,我自愿的。” 他知道轻舟要让他走。 轻舟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天微微亮。 敌军发起总攻了,和轻舟原先设想的没错,只是这些敌人太狡猾了。 还留了一些人在自己的总部里。 一会儿轻舟他们就会被夹在中间,两面受敌。 这就是死战。 生还的可能只有两成都不到。 此战九死一生。 “将士们!敌军已经开始发动总攻了,我们该出现了!” “可是此战必是九死一生!你们有没有反悔的?” 众人沉默。 “从我参军的那天,我就给自己想过,会有马革裹尸的那天,我早就想好了,死一点也不可怕,我们还有家人等着我们呢!” 轻舟手中的长剑捏的更紧了些。 红鬃烈马上还有一把红缨长枪。 “我们愿和将军出生入死!战死沙场!” 轻舟牵着的烈马晃了晃,眼神更加坚定。 “好!诸位将士,随我上战场杀敌!” 城墙上。 “倒黑油啊!烧死他们这些龟孙!” 胡岁指挥着士兵和将士。 阿狸带着百姓们在后方补给。 “丫头,你小心点儿。” 胡岁着急的看着飞向胡倩的箭。 胡倩拿着长鞭立刻化解了危机。 “爹爹放心。” 令将军看着城墙下乌泱泱的全是敌军,就皱起了眉。 敌军军营。 “哈哈哈哈,攻下芜国,只需要打下这一个小小的城池就好了!”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哈哈哈哈……” 城墙上的令将军有些发愁,城里的物资已经不多了,轻舟他们怎么还没有行动? “将军,城门似乎要被攻破了!我们还不出手么?” 轻舟皱着眉。 “再等等!” 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 她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报!轻舟将军他们发动了!” 令将军激动的看着底下的军队。 “打开城门,随我杀敌!” “是!” 这也是轻舟计划的一部分。 “杀!” 轻舟他们骑的是马,敌国的骑兵几乎在前锋,无法回头,现在的步兵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 田忌赛马的故事,以弱对强,以强对弱,战局不一定输。 敌人果然慌了。 敌人军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人打得溃不成军!?” 敌人将军大怒。 “芜国居然有这样的实力,我不信!给我备齐兵马,把这队骑兵给我杀了!” 轻舟料想的没错。 敌人出兵了。 “将士们!我们不能退!我们退了身后的家园和家人就会流离失所,无处可依!” “杀!” 吼声震天。 轻舟拿出了红樱枪,他们现在不能怂,怂了敌人就会看出破绽,敌人就会肆无忌惮的攻打城池。 城墙下。 “爹!您小心!” 胡岁的武器是大刀,不过不是他的那把,是在这里的武器库挑的。 胡倩长鞭使得出神入化,一手长鞭,一手长剑,腰间还有一柄弯刀。 身穿戎装的胡倩眼里多的是豪气和匪气。 阿狸是妖,但不能动用妖术,不然就会被人界修仙者或者其它正义的妖追杀。 她只能做做后勤工作,鼓励百姓参与到这次战斗中。 轻舟手上已经被砍了好几条血痕迹了。 明宴一直护着她,只是人实在太多了。 杀不完。 轻舟被赶下马,这位应该是敌国的将军。 刚刚他一上战场就看见了轻舟和明宴,在大杀特杀,此刻轻舟被他的大刀赶下了马。 轻舟左手拿着剑右手拿着长枪,但是不好打。 索性将长剑丢给明宴。 “小女娃上什么战场?好好服侍你的夫君不好吗?整日打打杀杀的像什么女娃的样子?” 此刻敌国的将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轻舟。 轻舟冷笑。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长枪直指他的狗头。 “今日!我就要拿了你的狗头!” 敌国将军大笑。 “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啊!” “哈哈哈哈……” “驾!” 轻舟在地势上就输了敌国将军一节,明宴必须要帮她。 第40章 破绽 “哈哈哈……小女娃子,我劝你赶快投降,说不定我还可以保你一命,让你做个随军夫人……” 明宴提着长剑直挑敌人的大马,刚刚满嘴喷粪的敌人直接被挑下马。 马儿惊了,横冲直撞。 不巧明宴就在马儿横冲直撞的范围内。 “明宴!你小心!” 轻舟看着烈马直直的跑过去,拿着长枪给了马一鞭。 马儿吃痛,立刻朝着敌人的士兵跑去。 “一打二是吧?欺负我我没帮手是吧?” 轻舟和明宴昨夜一晚没睡,此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看见他们的将军被打下马,立刻就有人来保护他们的将军。 “来啊!这下看你们能怎么办?” 轻舟和明宴背靠在一起。 形势对他们很不利。 “呀!!!!” 敌人的阔斧直直砍向他们二人,将他们二人分开。 “你们两个很强,可不一定是我这位将军的对手,哈哈哈哈……” 轻舟很明显的知道这位是力量型的选手,硬是和他硬碰硬得不到半分好处是必然的。 轻舟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左翼包抄,右翼夹击,攻他下盘。 轻舟想着就那么做了,明宴似乎也在那么做,心意相通。 明宴手腕突然一紧,怎么会在这时候…… 有人破了他的禁制。 先把这个人杀了再说。 “轻舟。” 轻舟向他点了点头。 他下盘不稳,是很明显的弱点,使用重武器的人一般力量集中在上部,下盘力量不稳。 明宴和轻舟配合得很默契,一个人负责吸引攻击,一个人负责攻他下盘。 敌国的将军很聪明立刻就发现轻舟他们发现破绽了。 “去帮他,不要这爷们儿被一个小女娃和一个瘦不拉几的给杀了。” “是。” 负责保护敌国将军的两人立刻加入到战斗中。 不好。 禁制已经被破了,那人离他的宫殿不远了。 另外这两人的加入使得要想随便杀了他们其中一个都很困难。 轻舟看着明宴,两人对视一眼。 不如破釜沉舟。 两人拿了最趁手的兵器。 直直逼向那个武力值最高的敌人。 二人配合默契。 目标却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是他旁边的一个。 不过几秒,那人就倒地不起。 轻舟看了一眼勃然大怒的敌国将军,勾唇一笑。 敌国将军彻底被激怒。 亲自上了战场。 “给我杀了他们两个,回去让大王给你们封侯封爵,给我杀!” 二人再加敌国将军,优势本来就不在他们这边。 轻舟的目的就是激怒他。 明宴分出魂力到了仙界,维持基本的语言和动作。 明宴看着轻舟,她身体里有他四成的原神,配合默契不是巧合。 他是战神,说不定不定轻舟那么好战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轻舟看着眼前的三人。 敌国将军直接拿着大刀砍了过来,身边跟着两人,一来应该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来应该也是为了封侯封爵。 敌国将军负责猛砍,刀锋伶俐,爽就完事了,其余二人不得不保护他,还要防止他们二人的攻击。 明宴的腰受过伤,此刻被几人看出了破绽,几人猛攻他的腰部。 明宴吃痛。 轻舟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吧?” 心里更多的是愧疚,要不是救她,他根本不会受伤的。 明宴忍着疼痛,压低自己的声音。 “没事。” 血从他的指尖渗透出来。 轻舟看着眼前的三人,双眸腥红。 拿着长剑杀了过去。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然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刀剑相拼的声音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轻舟的手和腰也被砍伤过,这会儿体力不支,精神也不好。 只是此刻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轻舟被三人砍伤了好几处,她只是不想让明宴受伤。 明宴拿着剑向三人杀过去。 围在敌国将军身边的二人被明宴引走,轻舟明白了明宴的意思。 她要快点解决这个敌国将军。 轻舟长剑直指,敌国将军只会猛然的用大刀攻击,不会防守,此刻他身边少了两个保护他的人,轻舟就知道该往哪里杀他了。 敌国将军被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女娃怎么这么厉害! 明宴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是帝师在找他,他的术法绝对撑不过。 眼前两人配合默契,直逼明宴要害。 在人界不能使用治愈的法术。 只是这样的疼痛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神仙下界就和普通人一样。 明宴被逼的节节败退,眼前二人逐渐杀意四起。 轻舟分神去看明宴。 不料被敌国将军砍伤了手臂。 敌国将军知道她对明宴很在意,此刻一刻也不拖沓的奔向明宴,大刀直直的砍在明宴的肩膀上。 “不要!!!” 大刀砍下,明宴手臂被砍了下来。 帝师在召唤他的灵魂,他此刻十分痛苦,即使长剑在手,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敌国将军根本不打算就此罢手。 立刻砍向明宴的脖子,刀划过脖颈,血液喷流而出。 “明宴!!!” 三人大笑,无谓的看着发怒的轻舟。 明宴此刻回了仙界。 帝师看着他。 明宴愠怒的看着他。 “帝师何事?” 轻舟拖着受伤的身体,将战袍上的襟带撕下,裹住长剑和自己的手腕。 眼眸发红的看着敌军三人。 “我要你们都死!” 几人丝毫不畏惧,轻舟提剑就是砍,他们三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 几人面面相觑。 “疯了!这女人疯了!” 轻舟解决完那两个人后看着敌国的将军。 将军怒号。 轻舟吐出一口鲜血,虽然他们两人死了,可是轻舟也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明宴耳朵发烫,轻舟有危险! 帝师笑了笑。 “神君修炼,我本不该打扰的,可是清悦仙子说神君……” 明宴薄怒。 “帝师很闲么?还是清悦仙子很闲?” 帝师被问的哑口无言。 “我修炼时可曾说过未得我令,不得拜见!” 帝师有些下不来台,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明宴。 轻舟带的兵快要被杀完了。 敌国将军不是那么好对付,不然也不会被人保护得那么严实。 轻舟看着明宴的尸体,嘴里含着鲜血。 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何惧? 敌国将军看她快不行了,立刻叫士兵围住她。 刀剑直直刺向轻舟。 敌国将军大笑。 轻舟最后一眼是看向明宴的方向。 合上眼,没有了思绪。 明宴发现耳朵突然不烫了,心里突然欣喜,但后面发现是他给轻舟的禁制消失了。 不是身死,禁制绝对不会消失。 轻舟怎么了? “帝师,我今日还有事。” 说罢施法走了。 战场上狼烟四起。 轻舟被杀之后,敌军以为就要胜了。 可是不曾想。 沈将军带着凉州的军队前来支援他们了。 敌军被打跑了。 北川的君王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索性让凉州城的沈将军前去救急。 顺便迎接回他们国家的将军——轻舟。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们没有接回他们的将军。 而沈将军等来的是一个噩耗。 他等了十几年的轻舟死了。 他亲眼见到的。 脸上毫无血色,身上全是血窟窿。 沈将军抱住轻舟。 胡岁和胡倩站在旁边抹眼泪,还有阿狸抱头痛哭。 敌军败退,可是少了他们的一位将军。 天上一天人界一年是真的。 明宴赶回来的半个时辰里。 轻舟已经被沈将军和胡岁他们带回了凉州。 明宴来到人间,没有法力,只有一边找,一边问。 好不容易才问到轻舟被葬在凉州城的一处城郊里,他实在不相信,明明他都可以这样活着,为什么轻舟会死。 “麻烦问一下轻舟将军被葬在何处?” 只要入了凉州城,一问任何人都知道轻舟的墓碑在哪儿。 沈将军派了重兵把守那里,任何人进出都得搜身。 此处被保护的很好。 竹林环绕,树林阴翳,山环水绕。 明宴走了很久,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青石碑: 北川凉州城将军——轻舟之墓。 明宴愣了愣。 他疯了似的想要刨坟。 只是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人说,死者为大,不可对他们的将军无理。 明宴愣了很久。 忘了自己是个神了。 立刻用神力探测坟墓里面的情况。 坟墓里面没人! 明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坟里怎么会没人? 半月前。 轻舟被敌军杀死,沈将军和胡岁他们将她带回凉州。 安葬,凉州城百姓们披麻戴孝,城里有些新鲜的血液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听父母说这位将军很伟大,他们需要记住她。 轻舟死去时,皇帝下了谕旨,追封她为女将军并且为她署名。 北川第一位被署名的女将军。 轻舟风光大葬后,天似乎也不忍心,连连下了半月的大雨。 百姓们都舍不得这位女将军,天可能也一样吧。 轻舟被安葬在沈将军选的风水宝地里,命人看护好她的坟墓。 轻舟醒来时觉得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 这…是怎么回事? 她……复活了? 轻舟不可思议的摸着她的身体。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几十个士兵用长枪戳破了身体? 而且记得自己死了,明宴也死了。 明宴! 轻舟此刻不想思考自己到底怎么活了,她只想知道明宴被安葬在哪儿了。 轻舟发现她自己在棺材里。 她不会是鬼吧? 她用手打了自己一下。 那怎么会痛呢? 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活了。 那她要怎么出去? 她着急的摸着棺材的周围。 突然摸到湿哒哒的…水? 竟然有水就证明有地方可以渗进来水。 她弓着身体,发现了一抹月光。 许是这半月的雨水让棺材上的木头腐烂了,此刻她用手砸开棺材的木头。 砸出一个洞,够自己出去了,然后就爬了出来。 轻舟出来后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看着自己的坟墓,觉得好笑,自己居然死了,然后死了半月,又活了? 阎王爷开眼了。 轻舟想了想,自己的坟被刨出一个洞,不太好,会被人误以为是被盗坟了。 不太好不太好。 轻舟又将土埋了回去。 她发现还有人守着她的坟。 她无意间听到了沈将军的深情独白。 不过她没有仔细听完,此刻她要是出现不得把人吓得半死。 她蹑手蹑脚的翻墙出去。 出了她的墓园她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凉州城。 轻舟扶额。 倒真是信奉落叶归根那套啊。 但是她的家她自己也不知道。 罢了罢了。 此刻她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只好进了一个此时没人的小屋里,找了一个蒙面的纱布才出来。 轻舟一路上听了不是自己的故事。 了解到此时已经是半月后。 没没那时候,她都扶额掩饰一下,然后尴尬的一笑。 她着急去芜国,她要去看看明宴。 明宴死在她的面前。 轻舟到了芜国。 战争的确会让一个国家发生变化,只是芜国的军队更加强大谨慎了不少。 这是很好的事情。 不轻敌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轻舟站在当初和明宴、阿狸一起住的客栈前停住了脚步。 记得那时她懒得动,让明宴去买芸酿,然后阿狸化形…… 此刻感慨万千,顿时化为虚无。 她走进店里。 蒙着面没人认识她。 “店家,劳烦问一下,半月前芜国大战,死去的将士被埋在了哪里?” 店家十分激动,这是保卫他们芜国的英雄,说起来滔滔不绝。 询问道英雄的安葬处。 轻舟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的走了出去。 街道繁华无比,轻舟带了芸酿和青稞糖。 她记得明宴跟她说过,芸酿配着青稞糖一起吃,味道很美。 轻舟来到郊外,人烟稀少。 遇见一老伯和一女孩,像是他们帮助收割麦子的那队爷孙。 走了看发现真的是他们。 轻舟站在爷孙身旁,爷孙拿着酒和一些吃食,纸钱之类的东西。 “我还记得,这帮混小子们跟我说过要回来帮我磨麦粉的,害,老伯的麦粉早就磨好了,你们失信啦,老伯可没失信,烙饼给你们带来了,吃吧。” 孙女眼眶红润,手挽着她的爷爷。 轻舟不觉红了眼。 带着面纱谁也不知道是她。 “老伯,我带了芸酿和青稞糖,这些将士都是好样的!” 老伯眼眶湿润的点了点头。 第41章 落花 轻舟将酒倒在地上,插了三炷香。 老伯专注的为死去的将士们祷告。 亭台楼阁安然无恙,国家百姓喜乐安康。 此处流水潺潺,蝶花化雨,润物无声,安息此处,倒是多了些许宁静与致远。 一共三千人。 轻舟穿的一身白衣,头戴面纱。 裙摆随风微动。 夏季已经到了末端,风中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蒙面的轻舟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抹红色花钿。 轻舟做完这些之后就离开了。 裙摆微动,露出腰间那一柄青色折扇。 自己身上的血窟窿为什么就好了,为什么就自己活了,她知道她自己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可是死而复生算什么? “就是她!我认识她,他们都死了,就留了她一个,她是妖女!我明明看见她死了的!” 身后老伯带着芜国战死士兵的亲人拿铁锹和榔头冲了出来。 她还记得她是将军,她的将士们全死了,明宴也死了。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轻舟站在那里,希望这次死了就不要活过来。 “杀了她!!!!妖女!!!” …… 轻舟任由铁锹和榔头打在自己头上和身上,白色的衣服被血染成红色。 最后倒地不起。 疼啊…… 轻舟没了意识,只记得那些人把她的尸体扔在了荒郊野岭。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月后。 是一只小狗在舔她的手指。 轻舟手指微动,手上湿哒哒的是小狗的口水。 小狗应该是不确定她死没死,只是试探的舔了舔自己。 轻舟眯着眼,阳光很刺眼,落叶铺满了她的身体。 脸上都是泥土和落叶。 她在翠缘山时醒来也是这样的。 世间事,想不明白的就随他去吧…… 翠缘山……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轻舟艰难的起身,身体里的血液此刻仿佛才流通,应该是躺久了的缘故,她的四肢有些僵硬的不受控制。 小狗倒是没那么怕她,可能只是觉得轻舟和它一样,同样是被人丢弃的。 轻舟坐了起来,此时的自己就像个乞丐一样,谁是没人要的也对。 轻舟迎着光,朝树林深处走去。 既然死不了那就往人最害怕的地方走去。 “汪呜……” 到嘴的吃食没了,小狗变得很委屈。 轻舟笑了笑。 折扇还是和之前一样,通体绿色,一丝褶皱都没有。 要是翠缘山那老头不知道点儿什么的话,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轻舟随意的拿着折扇。 去了深林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生死簿上没写她的名字吗? 怎么又让她侥幸活了一回又一回? 轻舟自己都觉得好笑。 小狗跟了她一路。 二人前往山林,不巧的是雨下的有些大。 路有些滑,不过没关系,摔了跤的话没几天也会好的。 轻舟现在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她在意自己该怎么死去。 轻舟进了一个山洞,狗子没有叫,证明里面没有什么需要费力解决的东西,轻舟捡了些干柴和一些易燃的干草。 点火点不点得燃还是一回事呢! 轻舟只是姑且一试罢了。 尝试了半天。 没用。 轻舟索性躺在树枝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假寐。 雨越下越大,轻舟在里面待着,听着窗外的雨。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长生不老,她还意外得了。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该死!此刻肚子饿了,没醒的时候,什么屁事都没有,现在醒了倒是开始饿了。 没办法,外面在下雨,她出不去,狗子也饿得呜呜叫,轻舟无奈的摇摇头。 此刻她出门乞讨,肯定有人会施舍给她些吃的。 沐轻舟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只记得这个名字,她死之前就是这个名字吗?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明宴…… 她到底是谁?不死之身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死不了? 臭老头说话怎么那么没谱。 什么想不通的就随他去吧…… 这tm要怎么随它去?老子连老子是谁都不知道,老子怎么随它去? 越想越想回翠缘山找那老头对峙,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天色已晚,睡吧! 第二天天亮。 轻舟是被饿醒的。 必须要去找些吃的了,不然得被饿死。 轻舟寻了一条河,准备下河抓鱼,找了一个比较尖的木棍,顺着河流寻去。 “师兄!快点儿!快点儿!这里有鱼!” 说话的应该是一个小童,不过这个师兄是谁啊? “你慢点儿,我来了!” 说话的人身穿一身宝蓝色衣袍,和明宴的那身好像…… 轻舟愣了愣。 少年马尾高束,少年气息是一点都掩盖不住。 阳光明媚。 那天来找她的明宴也是这样的明媚…… “啊,师兄这儿有个老婆婆!” 轻舟??? 轻舟看着自己的身体,随即就释然了。 她这副乞丐样,是个人都该觉得自己是个老婆婆而不是个妙龄少女。 元竹仔细看了看,发现不是老婆婆,立刻教训自己的师弟。 “师弟!不能这么说,她明明是个妙龄的姐姐。” 师弟! 怎么看不出来? 轻舟欣慰的点了点头。 元竹其实也不知道的只是看见了轻舟额间的一抹火红色花钿才了然。 一般只有妙龄女子才会往自己的头上描上花钿。 这是师父教他的。 只是他不理解,这姑娘怎么穿的这么矛盾,明明生的这么好看,怎么穿的那么…… 一言难尽…… 轻舟没穿鞋。 “我是逃难来的,在路上把鞋子跑掉了,家人下落不明,朋友死了……” 元竹和元音听着轻舟说话仿佛在说:我的家人没了,朋友噶了,自己就这样了,怎么办吧。 元竹和元音愣了愣。 “姑娘身世居然那么凄惨,不如和我们回匚随山吧!” 轻舟笑了笑,她对这些门派丝毫…… 明宴就是修仙派的。 “我这衣衫褴褛的……” 元竹和元音笑了笑。 “无碍,师父一直交代我们要除恶扬善,扶危济贫……” 轻舟摇了摇头,头痛,这两个小孩话可真多…… 轻舟被他们二人带回了匚随山,里面确实是个修仙的门派。 只是都是男的弟子。 轻舟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是个瘦不拉几的少年罢了,完全不会往她是个女人身上想。 轻舟也觉得挺好。 修仙派果然就是不一样啊,个个都是仙风道骨,面貌正气。 轻舟和元竹、元音一起来了一间寻衣坊,没错就是寻衣坊,这间屋子的名字就是寻衣坊。 元竹给她找了一件合适的衣裳,轻舟拿着衣服,又跟着他们二人去了温玉室,就是俗话说的澡房…… 不愧是修仙派,名字取得都那么文绉绉的。 元竹和元音都是男子,不能随着她进去,就停在了门外。 “姑娘,你快去吧,我们先给你准备些吃的,你洗好了就出来吃吧。” 轻舟点了点头。 拿着衣服进去。 其实复活后她对这些倒是没什么讲究的了,只是人家这毕竟是修仙的门派,干干净净的,她这个样子不太好往人家家里住啊…… 轻舟无奈…… 洗漱更衣完毕,轻舟的长发被她盘起,现在洗干净了又黑又长又直,被轻舟盘着的只是一半。 元竹和元音在门外撑着下巴等着她出来吃饭。 轻舟推开温玉室的门出来。 水汽还没有完全散开,此刻轻舟的样子在元竹和元音看来就是仙女的形象。 雾气朦胧,白衣罩体,仙气飘飘。 绝美! 轻舟看着愣住的二人。 “仙女~” 元音发出感叹。 元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不是说人家姐姐是老婆婆嘛?” 元音打着自己的嘴。 “呸呸呸…我说错了,姐姐别见怪……” 轻舟笑了笑。 门外的吃食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一碗素面。 轻舟拿起就开始吃。 清香扑鼻。 虽然没有肉,但是真的很好吃。 这是这两个多月死两次以来吃的第一碗热饭。 元竹和元音愣了愣。 姐姐这是多久没有吃饭了,饿成这样。 轻舟吃完一碗素面,然后放下碗,二人惊讶的看着她。 轻舟并没有很难为情。 “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师父?我是不是要去拜一拜他?” 轻舟问道。 二人对于师父倒是很随意。 “师父出山了,说是让我们自己修炼,那自己修炼的话,就等于我们可以偷懒……” 轻舟打断了元音的施法。 “那我……” 元竹看出来了轻舟的困惑。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师父不是什么老古董,这些师兄弟大多都是被他捡回来的……” 轻舟笑了笑。 这位仙师倒真的是随心随性…… 轻舟慨然。 此处风景绝美,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轻舟跟着元竹和元音来了一处偏房。 “姑娘,我们这里就你一个姑娘,只能委屈你住这里了。” 轻舟点了点头。 总比深山野林好的多。 “有劳了。” 元竹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姑娘不嫌弃就好。” 轻舟淡淡一笑。 “那姑娘先休息,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轻舟点了点头。 二人带上门走了。 月色一点一点的爬上床头。 轻舟双手枕在自己的头下,丝毫没有睡意。 她就看着月亮和月亮旁边的星星。 素来听闻修仙家都是有藏书室的,说不定她长生的原因在这里可以找到呢。 轻舟合眼睡去。 “走啊!沐轻舟,不要回头!” “师妹!快走!走啊!” …… …… 好疼!头好疼! 轻舟是被头疼醒的。 一夜梦魇,轻舟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前都没有头疼,这次怎么会头疼。 房间里没有灯,轻舟没有发现自己额间的花钿在发着异样的光。 轻舟没了睡意,索性起身探查探查匚随山的藏书阁在哪儿。 轻舟借着月光的明亮,踏着石板,蹒踉步步走向外面。 “什么人!” 轻舟看是匚随山的弟子,没有出手,不过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想制服轻舟。 轻舟不愿意,闪身躲开。 他们这边的惊动扰的弟子们多数醒了。 元音还在睡觉。 只是觉得外面吵闹。 “穿着我们匚随山弟子的衣服,但是…是个女人……” 奇怪了? 师父也没有交代他们收了新的弟子啊。 轻舟不想解释。 也不想打伤这些弟子,索性任由他们打量。 折扇被她放在屋里,现在那柄折扇对她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怎么会有个姑娘……元音,元音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啊?” “不去不去。” 姑娘!? 在睡梦中的元音被这一声姑娘吵醒。 两眼立刻睁大,不会是那个姐姐吧! 元音看着元竹的床榻,没人,那就一定是那个姐姐了。 除了她是个姑娘,匚随山还有谁是姑娘? 元音立刻跑了出去。 “哎!你不是说你不去嘛?” 声音在背后越来越远。 “我就去看看!” 元音到时元竹已经到了。 “姑娘都有得罪。” 元厥弯腰拱了拱手。 轻舟摇了摇头。 元竹解释清楚后带着轻舟离开了。 元音立刻跟了上去。 “师兄,怎么样?” 元竹和轻舟看是元音。 “没事,我跟元厥师兄讲清楚了。” 轻舟看着一路跑来的元音,转头对元竹。 “元竹师兄,您带着元音师兄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逛逛。” 元竹确实还有些没睡醒,看着元音也是一样。 “我们不及姑娘雅兴,那我带着元音先走了。” 轻舟点了点头。 “藏书阁在石板路的尽头,姑娘一直朝前走就是。” “谢谢。” 轻舟转头离开了。 石板路向前延伸,路两旁都有灯亮着,石板路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轻舟打开门,门内比门外更加暖和些。 轻舟站在一楼往上看。 这藏书阁可真是大,古朴典雅,不失仙家气派,旋转的楼梯向上延伸,顶楼有一台子,周围都是桌案,笔墨纸砚又在另一处。 脚下是木质地板,一块块的衔接在一起,错落有致。 不知道这么大的藏书阁,要怎么找才能找到使她长生不老的书,万一她这个是个例呢? 轻舟摇了摇头。 先找吧,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有边找边看。 寻着标识,轻舟上了二楼。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的又有一些不一样,二楼更多的是书案,还有窗户,此刻烛光和月光摇曳,交相辉印。 看这样子长生不老的书应该不少。 第42章 藏书阁 第一层大多是一些符纸的画法和一些符咒的使用方法等。 第二层布置有画卷,画卷全是挂在藏书阁的墙上的,有些是山水画,有些是人物,轻舟不认识,更多的画卷是花草。 第二层的书卷大概是些山水地理名画名花,分了山水、花鸟、虫鱼、名草、毒木等几类,这些都各自摆了几个书柜。 轻舟继续朝上面走。 第三层是剑术,归为剑法、身法、和心法。 挂了一些名剑,这些剑都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和性质,每把剑都有自己的性格。 轻舟继续上到第四层。 第四层上了锁,不过上面写了三个很大的字:炼丹术。 眼前的这三个字有些神秘莫测的意思,关键是它上锁了,前面三层都没有上锁,轻舟倒是对炼丹术不感兴趣,只是有些怀疑自己的长生,会不会是吃了长生不老丹。 继续第五层,也是最后一层。 第五层相较于其它四层规模小了一些,这一层没什么特别的,风雅阁,轻舟翻看了一下这些书卷,其实就是民间重大事件或者一些异闻趣事,取名风雅阁其实也说的过去。 五层走完了,除了第四层,这里都没有她想要的书卷。 轻舟发现第五层虽然小,但是除了书还有一把琴和一根玉笛,这把琴和玉笛都缀了流苏。 第一次看这么好看的琴还是在辰夜的竹屋里。 轻舟不会弹,只是想凑近些看看这把琴。 突然旁边通体翠色的玉笛突然变红飘了起来。 轻舟? 轻舟淡定的走到那把笛子面前,用手拿住了它。 笛子越来越红,拿着倒是不烫,只是红的有些耀眼。 天才开始亮,玉笛变成了红笛? 笛子似乎不反对轻舟拿它。 轻舟想拿着笛子,可是笛子就悬空停在那里,任由轻舟怎么拿都没办法拿着笛子离开那处。 轻舟皱了皱眉。 轻舟索性放弃拿笛子,转身准备离开,通体红色的笛子突然坠下,碎了个稀巴烂。 红色也消失了,就是翠色的玉笛被摔烂了。 …… 这可不是我的错…… 可是这会儿藏书阁就她一个,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轻舟回头蹲下去捡那碎了的玉笛,玉指纤纤,捡起碎了的玉笛,有一块掉的位置极其刁钻,轻舟必须俯下身去捡它。 可能是那里有些锋利,轻舟被划伤了。 只是划伤她的玉笛没有血迹。 轻舟? 碎了的玉笛节段又突然变红了。 眼前发着红光的玉笛节段按照顺序在空中排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玉笛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就接好了。 玉笛飘浮在空中,随着流苏一起飘荡。 此刻无风,如果不是它有灵气,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它停在空中,好像在等轻舟伸手拿它。 这种桥段,轻舟只在画本子里听过,一般是指一些得道高人参悟了某种人生道理或者是得到了什么感悟之后,参破了某些大道红尘…… 总之绝对不是她这样的…… 轻舟伸出一只手,就是刚刚被划破的那只手。 玉笛慢慢的飞向了她的手里。 被划伤的手指也神奇的好了。 复生然后不死,然后还莫名其妙的得了这玉笛…… 既来之则安之,老头说了随它就随它。 没什么好纠结的。 轻舟将玉笛放回原处,如果不是认定她,那她就不拿,姑且当她得了便宜,玉笛没碎就好,拿了人家东西就不好了。 轻舟不知道的是在楼顶的玄窗上有一个人影一直观察着她的动向。 人家画本没什么好看的,轻舟下楼准备看看有没有关于奎人的信息。 贺容轩还不知道被奎人带到了哪里。 辰希说他没事,奎人只是听命于人,其它的奎人不会胡乱违背主人命令的。 仙界的人…… 那这样的话修仙就很有必要了,眼前得从最基本的符咒和符纸开始。 一楼。 轻舟拿了一卷:定格符。 书卷上画了很多关于定格符的画法。 定格符还有等级的划分,第一页该是最基础的,不过对于轻舟来说还是难了。 万事开头难,轻舟走到书案前,怪不得第一楼要是符纸和符咒的画法,不然这些画废了的纸张、墨水要扔要洗不是很麻烦。 轻舟试了试,第一张多了一点,第二张有了墨迹…… 日光随时间偏向西边。 第五十张……终于差不多画的一模一样了。 的去找个人试试。 轻舟出了藏书阁,看见了守住藏书阁圆孔门的几位弟子。 轻舟准备试试能将人定格符纸,元音和元竹今天都没有看到轻舟,就来藏书阁找她,她一天都没吃饭了。 轻舟远远的见他们两人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元音对她笑了笑。 “不是一天都没有见到你了嘛,看刚刚晚饭的时候你不在,我们怕你一个人找不到饭堂,所以特地来找你了。” 的确轻舟此时饿得肚子咕咕叫。 “确实很饿了。” 轻舟手里撰着符纸,准备试试,书卷上写了此符最多定住人半个时辰,破解的话,将其取下就无事了。 那她想试试。 毕竟不会伤害人。 元音和元竹在前面带路,轻舟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在纠结贴谁好? 随便哪个吧,轻舟闭眼将符纸贴了出去,贴住了元音。 元音瞬间不动了,在他旁边唠叨的元竹还没注意到元音被定住了,只是几秒,轻舟立刻向前扑了一下假意跌倒,立刻撕下了符纸。 元音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是被贴了定格的符纸。 很好,今天掌握了一个技能。 轻舟悄悄将符纸放回掌心里。 “姑娘,你没事吧?” 元音急忙扶住轻舟。 元竹听见声响回头就看见元音扶住轻舟。 “你们俩怎么了?” 轻舟解释了一下。 “怎么走路好摔跤啊?你看看,绝对是饭没吃饱,快点元音,就是你在后面,慢死了……” 轻舟跟在二人身后。 元音很可爱,元竹是个话痨的好师兄。 轻舟背着手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三人一起到了饭堂。 此刻已经没人了。 只是匚随山修仙的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听元竹和元音说他们的师父定下的规矩只要饿了,就可以到饭堂里做吃的,只是需要自己动手。 他们到匚随山的师兄弟们大多数都是师父捡回来的,都经历过饥饿和苦寒,比如傅元师兄。 傅元师兄负责匚随山的饭堂,只是每日三餐定时做,如果晚了饭点儿的,就只能自己做了。 师父当初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就说了,他什么也不求就只要呆在厨房里就好,为师兄弟们做饭。 “师父就当真让傅元师兄做了厨子啊?” 元音认真的点头。 “师父说人各有志,傅元师兄做饭是真的很好吃!” 元音压低声音说。 “其实师父好这口饭,师父也不是没找过别的厨子,只是傅元师兄烧的饭更好吃罢了。” 元竹点了点头。 轻舟莞尔一笑。 那可真是可惜了。 烧饭第一绝的应该是辰夜,明宴只是勉强能吃,不知道傅元师兄烧的怎么样。 前面应该就是饭堂了,元竹和元音先她一步到了饭堂。 说是要给她弄些好吃的。 轻舟在后面慢慢的走。 通往饭堂的路两旁是竹子和一些松树林,许是方便砍柴当火烧,饭堂是竹屋,竹屋立于中间,竹屋的旁边有井,桌子和凳子都是竹子做的。 竹屋外面是特地搭的凉棚,此刻是秋天了,凉棚下堆了些木头,估计是怕雨季来了将木头淋湿。 凉棚下有一人带着围裙,正拿着斧子哐哧哐哧的砍柴。 这位应该就是傅元师兄了。 傅元师兄人如其名,不过元不是这个元是圆润的圆。 不过这样显得更加他和蔼可亲些。 傅元师兄起身擦汗,看着眼前仙气飘飘的轻舟,也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神色。 “你就是元音和元竹说的那位小师妹吧!” 轻舟点了点头。 “傅元师兄好。” 傅元擦完汗,双手交叠放在斧柄上。 “前面是饭堂,那俩小子在里面给你做馄饨呢!快去吧!” 轻舟礼貌的拱了拱手。 傅元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她快点去。 轻舟走向饭堂,身后又响起了劈柴的声音。 “师妹快来!” 一碗香喷喷的馄饨出现在眼前。 上面撒了些葱花,还铺上了一层红油。 香气逼人。 轻舟夹起一个馄饨,轻轻吹了吹,然后放入口中。 一瞬间,馄饨破皮,里面的汤汁瞬间溢满口腔。 馅料的鲜美首先冲破黏膜,滑入口腔。 饱满的肉香和蔬菜的清新交织在一起,清香不腻。 “好吃吗?” 元音和元竹期待的看着轻舟。 “好吃。” 非常好吃! 这该是轻舟吃过最好吃的馄饨了。 “你再喝口汤试试。” 轻舟看着他们二人。 这红油的确不多。 轻舟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小口,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汁滑过喉咙,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 汤汁的味道浓郁而醇厚,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治愈力量。 “好吃吧!” 轻舟点了点头。 “我就说师妹很喜欢吧!” 笑声充斥整个饭堂。 很温暖很幸福。 在竹屋外砍柴的傅元听见屋内的响动,不禁笑了笑。 “这俩小子……” 轻舟吃完一碗馄饨,感觉身体都变得温暖了不少。 此刻心里也暖暖的。 “还饿么?” 元音和元竹关切的看着轻舟。 轻舟摇了摇头。 屋外的光照了进来。 这里真好,至少让轻舟有了生的希望。 此前她只想来这里找找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然后找一个方法杀了自己。 这里确实没有能够杀死她的方法。 这里的人很好,饭很好吃。 她喜欢这里。 明宴最后离开的时候给她做了最后一个口型:好好活下去。 死不了,那就好好的活下去。 她还要找贺容轩,奎人…… 轻舟记性倒是很好,和元音、元竹分开后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偏房。 匚随山上的月光很好,元音和元竹的师父应该是很厉害的人,这位修仙人应该知道集天地日月之精华,就是修炼的好地方。 这样的地方住的人的心性就会很好,比如元音和元竹还有傅元师兄。 师父、师父…… 虽然没有见过,但应该是个很随性的人…… 轻舟推开门进去。 月光下桌案上赫然躺着一把玉笛。 …… 不是别的什么玉笛,就是今天白天遇到的那把…… 此刻发着白光,见了轻舟那光好像变得一闪一闪的…… 玉笛飞了起来。 绕着轻舟转 轻舟…… 这玉笛是疯了? 轻舟不解,被这玉笛绕的脑子发昏。 “停。” 轻舟见玉笛停了,见不是没商量,就开始了一人一笛的对话。 “你跟定我了?” 见玉笛像人一样点了点头。 “那你先到我手里,不要吓到别人了。” 玉笛此刻很乖,听话的到了轻舟手里。 轻舟想着,这笛子有灵性。 “给你取个名字?” 只见玉笛上面发着光买出来了两个字:岁九。 行,它自己有名字。 屋顶上飘忽的黑影里,不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然后离开了。 轻舟见玉笛没了动静。 轻轻的放下玉笛,去了别的房间洗漱。 鬼王在人间的府邸。 “王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鬼王笑了笑。 “怎么?闲了?” 几个小鬼吓得立刻逃跑。 “没、没有,我们立刻滚。” 鬼王满意的上了楼。 这几日他一直跟在轻舟身边。 不,不对,是这几个月里他都跟着轻舟。 发现她和别人很不一样。 她死了,复生,然后又死了,然后又复生…… 她是不死之身…… 况且明宴也很关注她…… 他来匚随山其实就是来找他的玉笛的。 不过意外发现的血可以修复他的玉笛。 他就来了兴致打算痘痘这个姑娘,不巧的是这个姑娘根本没想过要他的玉笛,反而工工整整的将玉笛放回了原处。 一个小玉笛而已,只有匚随山这老头当个宝罢了…… 让那老头得了还不如给这丫头。 况且这玉笛本就有灵性,老头吹玉笛还不如小姑娘吹得好看些。 他承认自己就是有些喜欢好看的人,谁让那姑娘长得那么对他的胃口。 第43章 祁术 祁术——鬼界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就是鬼界鬼王。 那柄玉笛是他无聊时制做的,某日他正在凡间的酒楼里休息,睡意正浓的时候,一个道士兴冲冲的拿着把年龄还没他自己高的桃木剑冲了进来。 祁术睁开眼瞥了一眼那个道士。 没意思,转了个身继续睡。 道士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好歹他也是正规的一个修仙门派啊!怎么能被这么轻视。 道士拿着桃木剑看着软榻上的少年似乎就是一个少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鬼气很冲,他在这儿别的妖魔鬼怪都要绕道走,几乎没什么妖魔。 祁术见打扰他休息的人还不走,索性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祁术以为道士就是个半吊子。 可没想到这老毕登居然使出来了当初害他吃过大亏的缚鬼术。 操了#&%…… 祁术一个弹跳起身。 躲开了道士的缚鬼术,缚鬼术只对鬼有用,其它的东西一点用没有,只有祁术知道这东西有多讨厌。 道士见缚鬼术没成,又继续施法攻击,祁术不想和一个道士死死纠缠。 “哎,老头,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抓我干啥?” 道士也还是怕他,躲在柜子后面。 “你还说没有,昨个隔壁王大爷家的鸡不是你怂恿那个黄鼠狼精去吃的!还有隔壁的隔壁李阿婆家的女婿是不是你打的?” 祁术嘴角抽了抽。 “不是,你们修仙派管这么宽啊?” 道士拿着桃木剑的手发着抖。 “修仙派的事,你少管!总之……” 祁术双手叉着腰不禁笑了。 “总之什么?” “你你你你,就是要回到你的地方去。” 祁术一整个不愿意了。 “屁事管的真多!真磨叽。” 他打李家阿婆那个女婿是因为她那个女婿经常给眼盲的阿婆吃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打李姑娘。 隔壁王大爷是个貔貅,经常赚些不义之财,路过的狗都要给他留下点儿好处。 祁术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懒得和你计较。” 道士见他要走立刻急了。 “别走!” 施法准备打他腰的,祁术看见了那个符咒,腰身一转。 只是没成想打中了腰间玉笛的绳子。 玉笛掉落在软榻上。 那时候他酷爱玉笛。 因为民间话本里的鬼王标配就是一把翠色玉笛,翩翩公子…… 见那道士不缠不休的模样,祁术只好忍痛割爱,舍去了他心爱的玉笛。 道士追不过他,捡起了软榻上的玉笛。 “老头,我还会回来的。” 道士拿着玉笛细细打量,不得了,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这少年鬼气那么重,这东西自然也是,道士心想。 不过等他回去后才发现这玉笛丝毫没有被鬼气侵入,反而纯洁无比。 道士可高兴了。 祁术气鼓鼓的离开了他的软榻,他也不是打不过那个老道士,只是鬼也是有节操的。 他可不想背着个欺负弱小的罪名。 道士拿回去之后,发现玉笛居然是个宝贝。 他用了些符咒,想着看看这少年做没做什么其它伤天害理的事时,却意外把自己感动得泣涕四流。 没想到鬼气这么重的少年居然是好人。 他可是真的错怪人家了。 于是就把自己的琴和玉笛一起放到了第五楼。 想着再次遇见那个少年时一定要将玉笛还给他。 那时候他才参破,人不可图其表,而不注其里。 道士将符咒撕下,仔仔细细的保护好这把玉笛,还给它断了的绳子缀上了流苏。 祁术离开酒楼后就到了芜国的敌国。 这里经济落后,百姓生活惨淡,邻国芜国却富饶的流油。 祁术其实也就是觉得惨,没想要留下来。 可是芜国国君的应该举动却让他留下来了。 敌国将军每次都会去攻打一下芜国,然后拿些粮食回来。 这芜国国军轻敌得很。 这样不仅侮辱敌国的将士,还显得芜国君主十分慷慨大气。 去他娘的慷慨大气! 这些被人抢食物的百姓何其无辜,祁术平生最最讨厌的人之一就是无故慨他人之慷的人。 不巧,芜国国君就是。 祁术混入军营,没多久就升到了将军谋士的位置上。 其实此次假意攻打芜国就是为了让芜国国君继续慷他人之慨。 满足别人对他的爱称。 然后暗中蓄力养兵,如果不是轻舟和明宴的出现,或许他就将芜国打下了。 轻舟那句话说的很好。 轻敌,就会使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其实最初他也没有看出来明宴是仙界的人,只是凭他不是人的眼睛看得出来他周身发着白光,同样是轻舟的凡人身上也有光。 不过祁术看不出来那是什么光,挺奇怪的一个姑娘。 后来明宴和轻舟战死,他觉得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就离开了战场。 战争结束后,他混入芜国的军营,想看看轻舟和明宴的尸体。 明宴的尸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灵魂肉身是分开的。 与其说这是肉身,不如说这就是一个躯壳,寄托灵魂用的。 轻舟的尸体就有意思多了。 浑身是血窟窿,被扎的到处是血,将士服都要分不清是原来的颜色还是她血的染的颜色。 第44章 祁术2 祁术跟着运送轻舟尸体的队伍,一路到了凉州,祁术就跟着他们,看着凉州城的百姓和将军们给轻舟举办盛大的葬礼。 看见凉州城的百姓和将士们哭的稀里哗啦的,祁术心里还泛起了嘀咕。 这女的这么厉害呢? 祁术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回画本子里的盖世英雄,但是奈何他生而不祥。 十七岁,死于一场祭祀。 然后到了鬼界,他戾气很重,重得灵魂摆渡的船都载不动他,他就是要创死所有人,要所有人给他陪葬。 然后就有人不知死活的跟他说:这是你的命,你就认命了吧。 然后船沉了…… 摆渡的人第一次睁眼就看见了这么一个少年。 摆渡人用了七成的元灵气渡他。 可是船丝毫不动。 然后的然后就是祁术把船驶向那个人,告诉他什么是命。 然后他一个人创翻了所有人。 不对,应该是所有鬼! 然后一个人打到阎罗殿,创si了当任鬼王。 然后被其他鬼奉为了新人鬼王。 然后就开始了他传奇的…鬼生…… 反正就是很牛逼的一个鬼。 然后的然后就是他还是那个心里怀揣着英雄梦的少年。 然后下定决心之后,就决定要去做一个游历世间,行侠仗义的大侠。 参加完轻舟的葬礼后,祁术就在等轻舟的魂魄出来。 他等啊等啊。 然后就发现轻舟复…复活了? 艹!? 这tm还能复活的? 祁术就跟着轻舟看见她祭拜死去的战士,看见她遇见那些刁民不跑,看见她自己把自己杀死,然后又复活。 祁术在轻舟祭拜完那些将士后,回了鬼界一趟。 “王,您回来了就不走了么?” 一个鬼魅胆寒的问他。 “最近战死的鬼魂在哪儿?” 鬼魅立刻把刚刚进入鬼城的战死鬼拉出来。 “有的在御师那里,他们杀气太重,得进洗净池……” 祁术眼睛微微一挑。 鬼魅低着头不敢说话。 “把他们全部安排到上等住处,好生招待,要是怠慢了……”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祁术交代完这些后就继续去轻舟死了的地方守着。 这次比战场上那次还烂。 还能复活? 祁术就守在那里,其实人类的血腥味是很重的,况且那帮人就没准备让她的尸骨完整。 野兽是常见的。 祁术还是想看看轻舟怎么复活,然后就把她的尸体拖到了一棵树下。 等着那些野兽靠近,然后一头头的被祁术杀死。 有时候觉得祁术就是个正常的少年,有时候他的双眸发红又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鬼王。 他等了很久,有野兽的时候就动动手指杀杀野兽。 没野兽的时候就躺在那棵树上打瞌睡,等轻舟醒来。 某日黄昏午后,来了只狗,祁术不是很在意,因为他发现轻舟会自己长好。 然后那狗就把树下的人舔醒了。 然后祁术故意隐身了,然后就看着轻舟从地下爬起来,然后他就跟着轻舟,到山洞,到溪边,到了匚随山,然后就看见了他的玉笛。 …… 看着轻舟修行,拿符咒贴别人,然后吃饭。 然后就是半夜将自己的玉笛送给她…… 反正做了很多自己也觉得奇怪的事情。 然后回了他在人间的据点,跟着轻舟的话,不能天天看她弄他讨厌的符纸和符咒吧? 实在没趣得很。 次日。 元竹和元音一早就来叫轻舟,说是在外游历的师父回来了。 轻舟以为在外游历没那么快回来才对的。 毕竟一来就拿了一个别人的玉笛。 …… 还可能是法宝的玉笛…… 轻舟看了一眼在柜子上的玉笛,然后起身硬着头皮拿起桌上的玉笛和扇子就跟着元音和元竹去了会客大厅。 “拜见师父!” 轻舟一个人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索性在众弟子行礼的时候选择了不行礼。 毕竟没有真的收为徒弟,行礼又有些说不过去。 众师兄弟们看着她,原因无他,在会客大厅内她是唯一一个女子,且不给师父行礼。 众人皆跪她独站。 醒目,属实醒目。 匚随山亲传弟子:文禺,道行95年,年龄110岁。 文禺看着下面穿着弟子服却不行礼的女子看了看。 确实,他收回来的徒弟都是男弟子,凭空冒出的女弟子确实不符合常理。 难道是他下山后,他的徒弟们收的弟子? 此刻元音和元竹低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师妹说,其实是不用特地行拜师礼的。 文禺看着他们俩越来越低的头不禁心里犯嘀咕。 “元音,元竹。” 突然被喊到名字的元竹和元音愣住了。 随即立刻回答道。 “弟子在。” “弟…弟子也在。” 元音在元竹后面几秒回答。 文禺没好气的看着元音。。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回答问题都磕巴了?” 元音抬头怔怔的看着文禺。 “没有啊,师父。” 文禺正色。 “那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文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轻舟。 意思是让元音说明轻舟这是怎么回事。 元竹以为师父要责备轻舟,就率先开了口。 “师父,是我们没有给师妹讲清楚不用专门行拜师礼,是我们的问题,请您不要责备师妹。” 元竹叩首。 文禺有些不解的看向元竹。 “我何时说过要责备人家姑娘了?” 元竹抬头看着文禺的方向。 “谢师父!” 文禺将视线移回看向轻舟。 “说吧,何事?” 轻舟将玉笛拿出来。 坐在四方坐上的师父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这,你怎么把它拿来了?” 堂里的人都很诧异,这不是师父那把放在藏书阁的玉笛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文禺认识,堂内的所有人都认识,只有轻舟不认识。 轻舟很纳闷,怎么这么些人,却无数个表情呢? 有的在暗自打量着轻舟,有的在想轻舟会以怎样的姿态被师父逐出师门。 还有人在想这玉笛怕不是师父的白月光送的吧!然后还有更狗血的…… 此刻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别的人心里已经开始翻出了无数巨浪。 幸好轻舟听不到,不然的聋! “我去了藏书阁,这玉笛就认主了。” 老道士一惊。 这东西不是…… 老道士下来细细打量着轻舟。 她却与常人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她可能比其他人愣一点儿。 “它认你做主了???” 文禺老道士的音调的确控制得不是很好,发出这句惊叹的时候有的弟子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难道这玉笛是什么法器不是? 轻舟点了点头。 “真的是这样的话。” 老多事捻着胡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跟着他走。 玉笛还在轻舟的掌心拖着。 文禺老道士神神秘秘的围着她转。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的时候。 他说:“那肯定就是缘分。” 众弟子…… 轻舟…… “姑娘,我这玉笛是意外得来的。” 轻舟看着他。 “这玉笛是一位我误解了很久很久的…故人的东西。” 文禺道士指着玉笛。 “它在我这里完全是暂时存放的,来日他来讨要,我必是要还给他的。” 轻舟点了点头,毕竟这笛子是她意外所得,况且笛子还是这师父故人的,绝对不能占为己有。 轻舟将笛子放回文禺道士手中。 文禺道士可能觉得这对一个姑娘不太友好,况且还是他第一个女弟子。 “这样吧!你想要什么,藏书阁内,师父尽量给你!” 众弟子惊呼,表示不服气! “吵什么?这不是你们唯一的小师妹?” 文禺暼了他这些不争气的弟子,除了傅元。 轻舟闻言挑了挑眉。 “我要那把琴。” 众人沉默,笛子不知道什么来历,那把琴还是知道的。 笛子得不到总要得一个乐器吧,那把琴就很不错,她喜欢。 文禺老道士咬牙忍痛割爱,从牙齿缝里面挤出一个字。 “好。” 轻舟拱手鞠躬。 “谢师父!” 文禺摆了摆手。 众人散去后,轻舟一个人又去了藏书阁。 她要琴的时候脑子突然就闪过明宴弹琴的画面。 第45章 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轻舟就是觉得明宴弹琴会很好看。 周围的景物似乎都消失了,轻舟仿佛置身于一棵橡树下,明宴指尖弹出阵阵琴音。 少年坐在一张旧木凳上,面对着那有些磨损的琴。 明宴的手指纤细而有力,落在琴弦上时,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节奏感。 琴声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清脆而动人,仿佛是山间的溪流,轻快而自由。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琴声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好像是在和音乐共舞。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那架钢琴,以及那悠扬的琴声。 在这个时刻,他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琴声在空气中弥漫,如同微风轻拂过麦浪,又似细雨洒落在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琴声中找到了另一个世界。 明宴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手中的琴,和琴里面的世界。 眼前的世界突然消失化为泡影,是元竹叫了一声轻舟,轻舟恍然若失的看着他。 “这……这是怎么了?” 元竹头有些惊讶,轻舟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种恍然若失的感受。 轻舟不自然的轻轻笑了笑,抬头坚定的看着站在她们前面的文禺。 “师父,我就想要那把琴。” 元竹和元音都觉得轻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轻舟就那么赤裸裸的看着文禺。 她就是要势在必得样子。 文禺一咬牙。 “行,自己去拿,拿了别告诉我。” 轻舟点了点头,转身就去藏书阁。 元竹和元音急忙跟着轻舟,压低了声音问轻舟。 “你真的要去啊?” 轻舟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 “去啊。” 别人都说了可以去拿,为什么不去拿呢。 元音急了。 “那是、那是师父最最最喜欢的琴!!!” 轻舟顿住脚步看着他们二人。 ? 不是,他都说了可以拿走。 “所以呢?” 轻舟是最不喜欢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 况且他要是真的喜欢可以拒绝她,没必要委屈自己成全她。 他都说了,让我拿走,那我为什么不去拿走。 轻舟没理他们二人直接略过他们二人走了。 元竹和元音看着轻舟远去的背影。 不解的看着轻舟,摸了摸头。 文禺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 “由她去吧。” 元竹和元音不解的看着他们的师父。 “师父不是最喜欢那把琴了吗?怎么愿意就这样送给小师妹了。” 文禺摸了摸元竹和元音的头。 捻着胡须笑了笑。 “师父答应人家了,不能出尔反尔,师父教给你们的东西忘啦?” 元竹和元音豁然开朗。 不由得憨憨笑了起来。 “走吧,要到饭点了,去看看你们傅元师兄的厨艺精湛了没有……” 师徒三人的影子在夕阳的余光下,一小一大一小f的排着并排走。 轻舟此刻并没有什么吃饭的欲望,她就想看看那把琴,想把它送给明宴。 目的地藏书阁。 轻舟淡定的来了五楼。 那把琴占的位置极好。 在窗边,此刻夕阳照在那把琴的琴弦上,琴弦上有光。 琴身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显得格外典雅。 琴弦在夕阳下微微泛着金光,仿佛在低语着古老的旋律。 整个古筝散发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气息,让人感到心灵得到了安抚。 轻舟缓缓走近那把琴。 轻轻的拿起琴。 仔细端详着这把琴,很好,就是这样的琴才配的上明宴那样的人。 轻舟很喜欢。 琴身上刻着两个字——元玉。 可能是那老头取徒弟名字时,随意取得吧。 轻舟没多想,拿着琴就离开了藏书阁。 第46章 琴声 饭堂里的最后三人是文禺和元音、元竹。 傅元走过来收拾他们三人面前的碗‘山’,嗯……对就是碗‘山’…… 文禺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表示很满意。 傅元虽然很喜欢他们吃自己的饭菜,但是这碗‘山’还得他自己来收拾。 真真实实的体会了一把痛并快乐着。 轻舟踩着竹林的细碎斑驳的影子。 此刻已经过了饭点儿,轻舟拿着那把那把素琴,元…玉,嗯,对元玉。 轻舟拿着琴,来到了饭堂,此刻饭堂里空无一人,她又错过饭点,傅元师兄从后厨出来,端着一碗素面,缓缓朝她走过去,轻舟看着他。 “吃吧,我知道你饭点又没来。” 全山上就她一个师妹,她没来吃饭的话,很容易就知道了。 轻舟将琴放下,坐了下来。 立刻被这碗的香气所吸引。 眼前的素面泛着白烟,傅元真的把一碗面都做的那么好吃。 轻舟低头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这碗素面,看似简单,却有着丰富的味道。 面条细软,带着淡淡的麦香;汤汁清澈,鲜美可口,仿佛有着山泉的甘甜。 傅元看着桌上的琴,缓缓坐了下来。 沉声询问。 “这是元玉?” 轻舟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傅元师兄缓缓站起身,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 他轻轻抚摸着琴身,手指轻轻滑过每一根琴弦,仿佛在感受它们的温度和质地。 他调整了一下琴的位置,让自己能够更好地弹奏。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弹奏。 琴声悠扬,如泉水叮咚,又如风过竹林。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宝石,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又有一丝悲风白杨,伤春悲秋的离愁别绪。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随着琴声的起伏,傅元师兄的身体也微微晃动,仿佛与琴声融为一体。 他的脸上洋溢着陶醉其中的表情,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中。 似轻舟见到的明宴弹琴时一般。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和那把琴。 他的每一次弹奏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又如此轻盈而自然。 一曲终了,傅元师兄放下琴,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脸上仍然洋溢着陶醉的表情,仿佛还没有从那个世界中回过神来。 琴声有洗涤人心灵的作用。 轻舟听完傅元师兄的琴声后,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干净了。 琴音虽美,只是多了几分悲,几分苦。 “师兄居然会弹琴。” 傅元将琴放下。 “以前听我娘弹过,后来听师父弹过,我弹的是我娘常弹的曲子。” 轻舟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琴就放在你这里吧,每日空闲的时候可以弹一下。” 傅元笑了笑。 “我一个伙夫,弹什么琴啊……” 轻舟轻轻笑了笑。 “师兄过谦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是决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桌上的琴轻舟没有拿走。 傅元拿着琴愣了很久。 后来轻舟才知道,傅元师兄的母亲是青楼里的一名歌姬。 唱跳皆是绝唱,美貌更是惊动天下无数男子。 后来惨死,连最喜爱的琴最后都落了个下落不明。 后来的后来,傅元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被文禺捡到。 其实傅元是文禺道士捡到的第一个徒弟。 当时文禺也追求给自己的弟子取名字。 那时的傅元,肤若白雪和他母亲一个样。 文禺就想到了元玉二字。 圆润可爱,温润如玉。 傅元死活不肯叫这个名字。 文禺道士也不是死板的道士,虽然没有改名有些挫败,但是也没有强迫他,就由着他了。 后来偶然得了一把琴,是他的第一把琴,他也懒得再取名字,就把元玉取做了这把琴的名字。 至于傅元,为什么非要姓傅呢,他也不跟着他娘姓,傅姓,其实是傅元他娘爱慕的人的姓氏。 傅元娘一辈子都想等那个男人爱她,可是至死也没有等到。 傅元娘很喜欢弹琴,因为她和那个人的相遇相知相爱,就是因为这把琴。 傅元娘年轻时太过貌美,那日妈妈让她自己去买把喜欢的乐器,回来就做舞姬歌姬,她听话照做了。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拦住不让她离开,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 其实傅元娘不是没想过那是他弄的巧合,但是他们真的太像了,三观相同,志趣相投。 可以说是无话不说,无事不做。 然后的然后就是那个人说他们只是最好的知己。 傅元娘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情投意合,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傅元娘后来才知道自己怀了傅元。 傅元娘求着妈妈,没有告诉那个人,也放弃了自己赎身出去的机会。 她说他有自己的思想的爱,她不可能束缚他一辈子,不能让孩子成为他们之间的羁绊。 傅元的出生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那个人。 可能那个人至死都不知道傅元娘给他生了个儿子。 傅元娘生下傅元后,容颜一落千丈,没几年就相思成疾,在傅元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琴失于市,情失于世。 小小的傅元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只知道从小就有人说他像那个人。 母亲总是会对着他发呆。 有时候母亲眼里的神色,他也看不出来,那种眼神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是母亲至死不渝都爱着的人。 午后黄昏。 母亲最爱拿着琴弹奏那曲相思别离曲。 久而久之傅元就记住了那个调调。 往后傅元娘弹奏的时候,傅元就在旁边,傅元娘还是会教他弹。 后来傅元会了,就总是想弹一下那个曲子给他的母亲听。 傅元娘就说:你弹不出来的…… 那时候傅元很不服气,以为母亲认为他弹得不够精湛,就赌气自己练了很多遍。 到后来他才明白。 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相思的苦? 又怎么会弹得出来那种肝肠寸断的相思呢? 傅元那天看着轻舟今天拿着琴,就想起了他的母亲,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弹曲子时的日子。 时光已经推着他走了很久很久了,此时再弹这首曲子,得于他的只有一份悠然自得尚在。 轻舟听来洗涤心灵就因为如此。 多的那几分苦和悲皆是因为这个原因。 轻舟除了每天待在藏书阁里,就是每天都会来傅元师兄的厨房重地,在竹林里听他弹奏一曲美妙的琴音。 第47章 御剑之术 轻舟的琴放在傅元那里,作为交换的筹码就是轻舟不能和别人说起他会弹琴。 轻舟自然明白。 元音和元竹一早就在外门等轻舟了,轻舟刚醒就被喊起来穿上了练功服。 元竹特地给轻舟削了一支桃木簪子,让轻舟将头发盘起。 轻舟照做。 然后被拉到了匚随山一处极具幽静的瀑布处。 “快走啊!师妹,师父今天会教我们御剑之术。” 轻舟突然头疼了一下…… 快走啊,师妹…… 元音一路上止不住的欢喜,在轻舟耳边叽叽喳喳的。 轻舟顿住了脚,然后略过元音和元竹。 元竹和元音都愣愣的看着她。 两人摸不着头脑,她难得来过这里么? 轻舟并没有来过这里,可是她却走在最前面。 这里好熟悉…… 弯弯窄窄的小道突然在转角处开朗起来。 眼前是飞天一样的瀑布,宛如一条巨大的银龙,从高高的山崖上俯冲而下。 水声轰鸣,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震撼人心。 阳光透过飘荡的水雾,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彩虹,仿佛在诉说着不朽的传说。 瀑布底部的水潭清澈见底,荡漾着阵阵涟漪,与瀑布的磅礴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在瀑布前,人站在这里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瀑布里面好像有一个盘腿打坐的人影,是文禺。 这里真的好熟悉。 轻舟的头又开始疼了。 师妹,快来,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 “师妹,你怎么样?” 脑中闪过一个叫她师妹的身影。 轻舟睁眼,然后和眼前人重叠。 难道她脑中喊她走的人就是他们么? 那他们是不是她的家人? 轻舟看着这些所有的师兄们…… 他们眼里透露出关切的眼神,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小师妹怎么样了? 轻舟摇了摇头…… 似乎又不是他们。 文禺用桃木剑破开瀑布,飞了出来。 “怎么了?” 元音急忙过来。 “师妹好像头疼。” 文禺给她按了几个穴位。 轻舟顿时感觉好多了。 “怎么样?” 轻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师兄和师父。 然后缓缓开口。 “好多了。” 文禺点了点头。 “都散开吧,今天我们教御剑之术。” 有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御剑之术,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 文禺笑了笑。 “不要把它想得那么高大尚……” 几人都闭了嘴开始认真听他讲话。 …… “其实,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 全员鸦雀无声…… 沉默许久后文禺才开始认真起来。 “御剑之术,最重要的心法,首先心术要正。” 有人急不可耐的问了句。 “其次呢?” 文禺看了他一眼。 “其次嘛……” 那人迫切的上前。 “其次……还是心术要正。” 几人顿时失了兴趣。 不知道这师父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要教他们。 这般不靠谱的师父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就连平时唯师父马首是瞻的元音和元竹都觉得师父这样真的很无趣时候。 文禺突然严肃起来。 “我说的就是心术要正!” 众人被他突然严肃起来给吓了一跳。 都开始定睛的看着他。 “一个人要是心术不正,就会走上邪门歪道,走上歪路,若一个人心术正,那么他的品行必定不会太差,那么他就不会是一个很差的人。” 轻舟笑了笑。 若是心术不正被迫走上邪魔歪道呢?算不算失败…… 轻舟眼神毫无波澜。 文禺拿起一把桃木剑,首先对你们的考验就是那里。 文禺指了指瀑布,这边隐隐约约的看得出来那里面有剑。 “一、二、三……” 元音数了数里面有十七把剑。 文禺摸着胡须。 “不错,里面就是有十七把剑,要是你们想要成为大侠,或者想要学习这个本领的人就必须要得到那十七把剑中的一把……” 有人急切的问。 “那要是得不到那十七把剑中的一把呢?” 文禺笑了笑。 “那就没有资格学习御剑之术,瀑布过不过得去,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文禺就御剑飞走了。 在瀑布前的人都是看着他御剑飞走的,无不惊叹他飞走时的样子。 轻舟笑了笑。 这老头本意是为了考验这些人的心术罢了。 只是这十七把剑是不是意味着只收十七个弟子轻舟并不知道。 瀑布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不见底。 一旦摔下去可能没有生还的余地。 过去拿剑,好像更不可能。 “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这里这么宽,我们几个人都不可能过得去啊。” “况且这个水流那么急……”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轻舟是会一点轻功的,不过她现在还不打算展露锋芒,她想再等等…… 这些人开始想办法。 想着出去拿一个梯子什么的过去拿剑。 轻舟也觉得应该可行。 随着队伍走到了最后面。 前面的人突然大叫一声。 “啊!这什么东西……” 那人想着自己要先拿到梯子,然后过去拿第一把剑。 那人摸了摸撞自己的东西,被他叫声引来的几人开始摸着眼前这透明的东西。 这东西…… 轻舟知道。 之前去妖界时,竹青也打开过类似的东西。 是结界。 应该是文禺设下的。 轻舟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跟在人群里。 “这是结界!” 有人认出来了这是什么。 “这、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如何过得去啊?” 这些人有的已经开始乱了阵脚。 面前的瀑布又是过不去的。 但是又想学习御剑之术,心里万分纠结。 轻舟笑了笑。 看了一眼结界,在结界上的文禺也不禁笑了笑。 就是要让你们过不去…… 然后…… 有些人开始起了歪心思。 “要不我们搭人桥吧,我会一点攀岩之术,我先过去,你们谁还会些个绝技的,跟我一起过去。” 轻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提出搭人桥的人。 “我,我会一点轻功。” 这二人首先提出解决方法,然后就有人提出了异议。 “人桥太危险了吧,况且这下边可是万里悬崖啊!” 有人提出意见后,众人开始纷纷站不住脚了。 “况且我们这么多人……” 而剑只有十七把…… 轻舟点了点头。 不错,就算有人愿意去做那个人桥,那剑呢? 剑只能十七个人一人一把。 其他人呢? 轻舟点了点头。 不错,况且就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被人踩还随时可能掉下去的桥。 此刻又有人提出了解决办法。 “你和他不是都会一些绝技么?你们二人将剑取了过来,然后我们再决定怎么分配这十七把剑的问题,不是更好吗?” 这话一出,此刻狭小的地方里就只有水流声还在。 这话是不错。 那两人觉得好像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行,我们二人去试试,你们且在这边等着。” 他们二人确实有些本事。 都过了瀑布进去到里面,两人开始把里面插着的桃木剑一把一把的拔出来。 只是每次只能运输一把,因为桃木剑太轻了,只能一把一把的靠着人运。 过了一会儿,会一点轻功的那个人不干了。 这样太耗费体力了,他没办法继续运剑了。 此时已经有七把剑了,会一点攀岩的那个人也不行了,里面还有八把剑。 有人见他们不行了,其他的剑又有可能拿不出来了,此刻有些人已经开始动了歪心思。 想着七把剑,怎么也要自己手里那一把。 从有人开始动手抢后,一个小小狭窄的空间就变得拥挤起来。 “给我!!!” 这些人有的扭打成一团。 轻舟不想去抢,文禺老头的目的达成了。 元音和元竹以为轻舟什么都不会,就护着她,不让她参与到抢剑混战中,以免她受伤。 轻舟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不禁感激他们。 轻舟以为他们就是抢一下,直到有人掉了瀑布下的悬崖…… 一阵沉寂…… “有、有人掉下去了!!!!” “快叫师父……” 一群人慌不择路的开始望着悬崖下面。 那人掉下去之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见那个抢了剑的人开始大笑。 “哈哈哈……” “我抢到剑了,这下可以学习御剑之术了!” 有人不服气的看着他。 “你把人推下去了!” 那人无所谓的笑了笑。 “无所谓,反正师父又看不见……” 轻舟眼睛变得很红,看着那个人。 那个死老头怎么还不解开结界…… 那人还在大笑。 其他的弟子都不敢靠近他…… 轻舟被元音和元竹挡住,没办法离开自己一步。 有些人听了那个抢到剑的人的话,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就开始把和他抢剑的人逼到悬崖边。 逼着他自己放手。 此刻手里有剑的七人洋洋得意的看着轻舟他们。 轻舟的眼神怒不可遏。 此时结界被打开,文禺从天而降。那个掉下去的人被他救了上来,就是那个会一点攀岩的人。 他想着帮助他们,却没想到会被人害了。 轻舟眼神里透着杀气。 那人看着从天而降的文禺和他抱着的人,心里还高兴自己要和师父学习御剑之术了,可是文禺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先给了那个人一巴掌,隔空将那几个有剑的人打到在地。 一脸怒气的样子。 被打倒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他们抢到了剑么? 文禺没好气的看着他们。 “我刚刚才说了,心术要正!可是你们呢?” 此刻抢剑的几人都有些慌乱了。 文禺叹了一口气。 “下山去吧你们。” 第48章 御剑之术2 抢到剑后的七人很不服气,明明他们才是拿到剑的人,为什么会让他们几人下山去。 几人气恼的看着文禺,文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们几人。 将人推下悬崖的人此刻一脸怒意。 “走就走!又不是没有去处,兄弟们跟我走!” 那七人里有些眼里满是愧疚,觉得刚才自己不该那样对待自己的同门,有的则和那个刚刚把人推下瀑布下的人一样,一脸怒意。 师父解开了结界,将几人放了出去。 此刻天色已晚,瀑布之下又有许多的水汽,这里还有十几人是心性和品行皆好的孩子,文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有孩子不被利益所蒙蔽,而选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此刻已经过了饭点儿,只是傅元师兄听了师父的话特地为这些在学习的孩子们留了些......红薯和土豆,以及一些玉米...... 傅元师兄虽然好说话,但是过了饭点绝对不会候着谁,就只会听一听师父的话给他们留一些粗粮,其余的他们自己想办法。 文禺将人带到竹林的一处空地里,给他们烧起了篝火。 元音和元竹想争那个烤玉米,轻舟拿起一旁的木棍将柴火往里面扔了一些。 “给我,这个玉米是我的!” “凭什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怎么这么好笑,我还说是我的呢!” 两人争执不停,轻舟默默地拿起了烤红薯。 十几个人争执不休,文禺轻咳几声,十几人顿时安静了。 “都坐过来吧!” 站着争抢东西的,和坐着打趣的都安分的坐了过来。 十几人围着篝火坐着,文禺也在其中。 “我之前说过,要想练习御剑之术,首先练习的就是你们的心性,果不其然就有一些心思歹毒的人,今日的考验就算你们勉强通过了。” 有的弟子长舒一口气。 文禺见了正色道。 “日后考验还多着呢。” 刚刚舒缓下来的气氛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文禺笑了笑,摸着胡子,此刻的文禺不像他们的师父,更像是一位老者。 他们围坐在火堆旁,听着老者讲述练习御剑之术的要点。老者目光深邃,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轻舟脑袋突然疼了一下。 师父...... 文禺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孩子们,要想练习御剑之术,首先要练习的就是你们的心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严厉,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除了轻舟外的十几个人瞪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文禺的教诲。 文禺继续说道:“心性是练习御剑之术的关键。只有拥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才能驾驭飞剑,翱翔于天际之间。” 一个弟子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磨砺我们的心性呢?” 文禺微笑着说:“你们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内心的平静。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都要保持冷静和坚定。只有这样,才能在练习御剑之术的过程中不断进步。” 听了一会儿后十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明白,练习御剑之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和汗水。 但是此刻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也都下定决心,要好好练习,成为一名优秀的御剑者。 文禺看着孩子们坚定的目光,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有着无限的潜力和可能性,只要他们努力练习,就一定能够成为出色的御剑者。 轻舟看文禺给他们讲述这些方法时,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不觉得失了神。 文禺很满意这些弟子的表现。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要轻易相信你的朋友,也不要有想害别人的心思。” 围着火炉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轻舟失神片刻,只听见了不要有害人的心思...... 文禺看着她。 此女额间有一深渊裂口一样的花钿,散发着妖冶而神秘的气息。他凝视着这朵花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轻舟一定不会简单。 花钿应该是一个封印之类的,又或许隐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试图探测她身上的气息,却发现她身上只有人气,其他什么气息也探测不出来。 这让他不得不警惕,因为一般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散发出一些气息,而她却没有。 这样的文禺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可以看出轻舟不是坏孩子,至少没人把她教成坏孩子。 此刻元竹走了过来。 “轻舟师妹,你要吃烤玉米吗?” 第49章 混世魔王 轻舟摇了摇头。 她刚刚吃了一个烤红薯,现在没什么想吃的。 元竹点了点头。 拿着烤玉米离开了。 对面几个弟子在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的朝着轻舟笑笑。 其中一个弟子扎着一个小辫和其它的头发一起扎成马尾,是个俊俏的儿郎。 少年手搭在膝盖上,嘴里含着不知道哪里摘的野草。 时不时越过火堆朝轻舟看两眼。 轻舟其实很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了。 她不想去管他们。 这偌大的山上就只有她一个女子,别人看几眼没什么的,况且她也不是很在意。 轻舟打算起身离开回自己的住处。 可是对面的少年朝着她走了过来。 轻舟没打算躲着,直接转头看着他。 少年一惊。 嘴里的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轻舟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练功服,发簪盘着她的头发,鬓角留出几缕碎发,额间一抹深渊一样的花钿,皮肤白皙。 此刻的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有颜色,其他的人好像都不存在。 黎宿愣住了。 轻舟看了看他。 “可有事?” 轻舟说话时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 黎宿十分镇定的放下了枕着头的手。 强装镇定的看着她。 “没事。” 轻舟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了。 他们的练功服是墨绿色的,轻舟是女子况且山上全是男子,男子的练功服,轻舟穿着最小的还是大了一些。 此刻墨绿色的轻舟就似一个女侠一般,高冷淡漠,不染尘埃。 黎宿愣在原地站了好久。 其他跟他一起要好的弟子立刻围上来问他,怎么样? 此刻的黎宿怎么可能还听得进去一点话。 脑子和心里就只有三个字了:真好看! 轻舟踩着月光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她昨天还没看完的书,拿掉昨天卡着的书签,就着烛光继续看了起来。 突然发现自己的桌案上放着一只玉笛? 轻舟拿着玉笛看了看。 突然玉笛发红。 轻舟将玉笛扔了出去。 玉笛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轻舟劝自己要镇定。 这东西是生气了? 怎么会越来越红呢? 难道玉笛成精了? 轻舟小心询问。 “生气了?” 声音很小。 玉笛前端上下晃了晃。 真的生气了? 她记得当时她问这玉笛是不是要认她做主人。 …… 轻舟看着玉笛,缓缓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真的要认我做主人?” 玉笛疯狂的上下晃动。 …… 那…她厚脸皮一次…… 不行不行,想都不用想。 她都问师父要了琴了,怎么还要人家的玉笛,况且,这东西还不是师父的,是师父的朋友的…… “不行。” 玉笛好像愣住了一样。 疯狂的朝着轻舟冲了过来。 轻舟一把抓住笛身。 笛子突然就镇定了。 乖乖的躺在轻舟的手里。 …… 轻舟盯着笛子沉思片刻。 罢了,明天再给它还回去。 轻舟放下笛子和青色折扇放到了一起,二者乖乖的躺在桌案上。 此刻时候还早,这书她还没有看完,今晚看一些,明天应该可以看完了。 烛光摇曳。 轻舟夜读。 祁术今天不知道怎么抽了什么疯,想来山上看看轻舟。 在小屋里就没有找到她,他寻着火光来了小竹屋饭堂,看着一堆人围着轻舟,轻舟板着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祁术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就离开了。 他打算去轻舟住的小木屋里看看他的玉笛。 不对。 应该是到那个老头那里看看他的玉笛。 祁术想着那个老道士,就烦他得很。 明明那个东西就是他给人家轻舟的,那个老家伙非要给他弄回来。 烦死了都! 祁术想了想,灵光一现,他去把玉笛重新偷回来!然后再放在轻舟的小屋里。 祁术去了文禺老道士那里,拿了自己的玉笛。 然后踱步去了轻舟的小木屋。 此刻屋里还没有烛光,只是祁术在路上的时候就看着轻舟往这边来了。 祁术悄悄的将玉笛放到了桌案上,他注意到了笛子旁边的折扇。 只是没来得及细看门就被推开了。 他立刻施法到了窗外。 只见轻舟点燃烛火,拿起枕头边的书,然后发现了自己拿回来的笛子。 然后就超纵笛子开始了一系列的捉弄人的把戏。 显然轻舟被笛子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祁术急忙施法将笛子定在空中。 让它发红,然后看起来就像是生气了一样。 轻舟明显被这笛子的举动吓了一跳。 祁术不觉得笑了笑。 祁术本来还想捉弄一下她的。 但是这丫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他就顺着她的话开始操作玉笛。 他一个鬼王爬人家窗户。 额…… 鬼界众鬼应该都会觉得丢人的程度…… 只听轻舟说了一句‘不行’,祁术这暴脾气,直接将玉笛对准轻舟就冲了过去。 他知道轻舟会武功,这点速度根本不会伤到她的。 祁术觉得甚是无趣。 然后就离开了。 随手施法点亮了一点她的烛火。 轻舟看的都是些关于长生的书。 要想知道怎么弄死自己,得知道自己为什么长生,从源头上解决掉自己…… …… 轻舟拿着书读到了半夜。 烛光摇曳。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烛火比别人的更加持久和亮。 第二天。 元音和元竹没来叫她,只是今天门外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门就被敲了一下,很轻很温柔。 轻舟穿戴整齐就去开了门。 是黎宿。 轻舟愣了愣。 “师妹,早啊!我们一起去学习御剑之术吧!” 轻舟也愣了一瞬,是昨晚的那个少年。 轻舟点了点头。 其实说实话,昨天才是她第一次见他,今天…… 黎宿和轻舟并排着走。 黎宿比轻舟高一个头。 二人并排着走小石板路有些拥挤。 轻舟不喜欢拥挤,就想着往前走一些,然后黎宿又跟了上来。 轻舟看了他一眼。 然后想着那后退一步吧。 黎宿看着轻舟后退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轻舟皱了皱眉。 黎宿露出阳光的笑容,看着轻舟。 轻舟索性不管他了继续往前走。 到了学习御剑之术的地方,发现大家都在这里了。 黎宿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包子过来塞到轻舟手里。 他知道轻舟没有吃饭。 轻舟看着他。 黎宿冲着她眨了眨眼。 轻舟:…… 黎宿十分满意自己做的这些。 轻舟看着包子。 不吃白不吃。 就开始对着所有人光明正大吃包子。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就是他!黎宿,那个混世小魔王!” 几人表情愤愤不平的指着一个方向讨论。 轻舟不觉朝着他们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轻舟:…… 第50章 混世魔王2 轻舟看着那边四五个人围着的黎宿,然后又看了看那边讨论他的人。 看黎宿这个样子绝对不是被文禺道士捡进来的,他的穿着与旁人不同。 旁人大多是有个练功服和里衣,而他的衣服却有天然冰蚕丝,也是不巧,轻舟昨晚翻阅的古籍里就有这种冰蚕丝制成的衣服。 冬暖夏凉,轻如蝉翼。 穿在身上就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但是功效确实很好。 冰蝉丝在日光下露出的地方会反射出出五彩光。 轻舟也是因为看见了这冰蚕丝制成的衣服才会断定黎宿和其他弟子不一样。 匚随山上大多是一些贫苦人家的孩子,大多是被人抛弃流落街头的孩子。 本质上轻舟还是和他们一样的。 轻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没有父母的那些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轻舟吃完手中的包子,然后师父就来了。 文禺今日一身白道袍,和平时不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拿着一把有岁月的桃木剑。 “今日,我们就学习练习心术。” 众弟子自觉的排成几排。 轻舟站在那里,排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让让,让让。” “哎,你干什么?” 黎宿厚着脸皮排在了她的旁边。 轻舟抬头看了他一眼。 被他挤的人不满的看着他。 文禺看了一眼这边的动静,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 奇怪元音和元竹呢? 轻舟今天一早就没有见到他们俩,是睡过头了么? 这…一般不是她睡过头,他们二人来叫她么? 队伍的后方突然传来元音和元竹的声音。 “黎宿!我就知道是你!” 这声音一听就是元音的,队伍的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声给吸引了,纷纷转头望向元音。 众人只见元音和元竹身上一身泥。 元音生气的冲了过来。 看了一眼站在演示台上的师父,刚准备骂些黎宿的难听的话,碍于师父在这里,元音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颤巍巍的说。 “你干嘛拿水泼我和元竹!” 众人一听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况且,元音和元竹这一身衣服就是最好的证据。 黎宿轻轻笑了笑,笑意不明,多少带着点轻蔑。 文禺看了黎宿一眼。 “黎宿,怎么一回事?” 黎宿面对文禺时倒是比较恭敬。 拱了拱手说道。 “师父,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元音快要气炸了,元竹倒是还沉得住气。 轻舟看了黎宿一眼。 墨绿色道袍下是那件冰蚕丝制成的衣服。 “师父!他说谎!他还把我们弄坑里去了……” 元音越说越气,元竹眼睛不转的看着黎宿,他知道就是黎宿做的。 只是没有元音那么激动。 文禺看了黎宿一眼,眼神里面带着威压。 “好了,你说你被黎宿泼水了,还被他弄在坑里了,你可是看见他做了这些事?” 文禺一问倒是把元音问住了。 他确实没有看见…… 但是之前他们俩就和黎宿不对付,黎宿经常捉弄他们二人。 元音此刻有些结巴,他只是看见了一个墨绿色道袍,但是那个身影真的很像黎宿。 结合他最爱捉弄他们二人,他就更加觉得是他了。 黎宿冲着元音和元竹无辜的笑。 元音咬了咬牙说道。 “没有。” 文禺轻咳一声。 “那你是怎么断定是黎宿做的呢?” 元音此刻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明明就只有他这么可恶。 “师父!明明……” 文禺有些恼怒,大早上就开始吵架。 “好了,竟然你没有看见是他做的,那就不一定是他,不要因为之前和他有一定的恩怨就要处处错怪人家,知道了吗?” 师父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他也不是真的看见他了,墨绿色道袍的弟子那么多,万一错怪黎宿了也不一定,况且黎宿也没有那么坏。 “知道了。” 元竹看着黎宿,眼神晦暗不明。 黎宿只顾着看轻舟,完全没有注意到两道目光。 “好了,你和元竹先回去把道袍换了,尽快回来练习御剑之术,师父在这里等你们俩回来。” 元音恭敬的向他行了个礼。 元竹也低下头行了个礼。 “是,师父。” 等他们二人走后,文禺说先打坐一会儿,等他们二人回来才开始今天的学习。 轻舟席地而坐。 黎宿坐在她旁边。 不用想都知道就是黎宿干的。 今早本来应该是元音和元竹来叫她的吧。 她就觉得奇怪,怎么他们二人没来黎宿来了。 轻舟没有给黎宿好眼色,直接坐下闭眼打坐,调整自己的内息。 黎宿看着轻舟不理他,有些气馁的也开始打坐了。 不一会儿元音和元竹回来了。 御剑之术,正式开始。 “首先我们的心需要静,认真的感受自己和万物,你认真的感受手里的桃木剑,感受它是否和你同步……” 所有的弟子拿起放在自己旁边的桃木剑,有些认真的看了起来,有些拿着桃木剑倒是有些无措和不解。 所以今天到底要干嘛? 文禺轻咳一声。 “今天练习打坐!” 每个人似乎都觉有些奇怪。 文禺解释道。 “打坐,可以帮助你们调整自己的内息,以及闭眼感受身边万物的变化,坐到物与己同心,心随风动。” 轻舟将木剑放到了一边。 “闭眼,调整你们的一呼一吸。” 练习的地方是傅元师兄经常来挖的地方,此刻竹林里安静的能听见风的声音。 “认真感受你身边的一切。” 弟子们按照师父的要求打坐,静心凝神,调整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的弟子闭着眼已经进入了梦乡,开始流出了口水…… 有的弟子心里不静,一直都担心文禺在他们闭眼的时候偷偷教其他弟子御剑之术。 一呼一吸,是为了迎合周围环境的气流变化,而静心感受则是为了感受周围一切事物的‘呼吸’…… 轻舟额间的花钿突然变得血红且发着光。 轻舟自己没有觉察到什么。 文禺道士是感受到了自己周围有什么东西是亮的,泛着红光。 是她的额头上的花钿。 她额间的花钿到底什么? 第51章 偶遇 太阳的光渐渐西沉,有些弟子已经睡醒了,正装着自己是打了很久的坐,有的弟子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大家都只穿了一件道袍,到了傍晚风吹着确实有了些许凉意,隐匿了踪迹的祁术在树上睡了一觉又一觉。 祁术醒了,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株杂草,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仰躺在树杈上。 祁术盯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心里不觉得发牢骚,怎么这丫头闭着眼领略到真谛了么? 没人能看得见他,风微微动,只有祁术所在的那棵树纹丝不动,祁术眯着眼盯着树下端坐着打坐的一群小孩,不懈的将嘴里的草吐了出来,打开了罩住自己的防风法术,此刻风里已经有了香香甜甜的味道,是桃花。 余晖照耀着大地,一幅美丽而宁静的画卷在人们眼前展开。轻舟睁开眼,发现大家都在默默地欣赏着远处的夕阳,没有人说话,仿佛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景色中。 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天空,呈现出橙红色的光芒。云彩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像是被夕阳亲吻过的脸颊。远处的山峦也被勾勒出了一层金色的轮廓,显得格外壮美。湖面上倒映着夕阳的影子,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像是一幅动态的水彩画。 轻舟打坐时感受到与自然融为一体,此刻睁开眼却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只是周身很轻,仿佛至于一种虚无缥缈的境界里,轻舟微微抬头闭眼,再次感受大自然的力量和美好,这种美好能内心变得平静且充实。 教化台上的师父的道袍随风缓动,缓缓睁开眼,看着教化台下的弟子。 “今日就先练到这里,去找你们的大师兄吃饭去吧。” 只吃了早饭的弟子们此刻已经饿得眼花缭乱,奈何师父久久打坐不睁开眼,自然他们也不能太过放肆,只好等着师父打完坐。 文禺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黎宿就靠了过来。 轻舟打算起身,奈何打坐太久了,有些站不起来,黎宿见状立刻就拉着轻舟的手,轻轻将人拉起。 轻舟抬头看着他,眼里透露出感激的神色。 黎宿拉着道袍的袖子然后又小心翼翼拉着轻舟的手,轻舟起身站定,缓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说了声谢。 黎宿眉眼弯弯,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浅浅的化做嘴角的一抹弧度。 “不用这么客气的,轻舟师妹。” 元竹刚刚把元音拉起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元音想要过来找轻舟,但是被元音拉住了,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过去了。 元音摸了摸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元竹,但还是听了元竹的话没有过去。 此刻一棵树上的鬼魂已经烧出了蓝幽幽的鬼火。 祁术感觉怎么有种自家白菜要被猪给拱了的错觉呢? 祁术跟着他们一块去了饭堂,不得不说,要是这山上有祁术感兴趣的,除了轻舟外,就只有傅元师兄烧的菜了。 荤素搭配,味道极美! 连鬼都忍不住连连叫好。 元音和元竹打饭完自己找了地方吃饭,黎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轻舟,傅元看轻舟来打饭。 之前因为他手抖,好多师兄弟们都不愿意来他这里打菜。 轻舟见他这边人,不想和他们挤着,就端着盘子来了这排。 黎宿愣了愣。 “咳咳。” 他的小弟们给他让位置。 黎宿对着轻舟笑着。 “师妹,不如来这里。” 黎宿指了指自己的前边,示意轻舟过来。 轻舟看了眼黎宿和积怨已久的其他师兄们。 “不必。” 黎宿尴尬的摆了摆手,随后站到了轻舟背后。 轻舟向后看了一眼,就看见黎宿对着她傻笑。 轻舟将盘子交给傅元。 “师兄。” 傅元点了点头,往她碗里舀菜,轻舟指了指自己喜欢的菜,然后拿着满满的盘子离开了。 其他师兄弟们看着轻舟满满的碗,陷入了沉思。 可是来不及多思考,其他师兄弟们就已经排到了黎宿背后。 师妹一来还治好了师兄的手抖? 黎宿将自己的碗给了傅元师兄。 傅元看了他一眼。 “吃什么?” 黎宿往轻舟那里看了一眼。 “就和她的一样呗。” 傅元看了黎宿一眼,端着黎宿递来盘子舀了和轻舟一模一样的饭菜,然后朝着轻舟走去。 “我靠,菜居然给师妹的打那么多!!!” “对,就站这排相信我黎哥的直觉。” “明明是小师妹的功劳!” “放屁,是我黎哥......” 傅元看了一眼后面排队的人。 “喂喂喂,还吃不吃?” 那人急忙将盘子递给傅元。 “师兄,给!” 傅元接过盘子。 “师兄,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那人指了指好几样荤菜,傅元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勺子把向了几个素菜和荤菜,给搭配了一份营养均衡的晚餐。 “师兄…” 你打错了…… “营养均衡的才好。” 傅元将盘子递回给那个人,那人愣愣的接回盘子。 后面的人目送那人的盘子离开。 然后咽了口口水。 “后面的,还有谁要打饭。” 后面的人都不知声。 直到一声少年声音响起 。 “我,我我,师兄,给我打一份。” 祁术换了一身弟子练功的道袍,一身墨绿色的道袍,因为少年体魄穿出了青春洋溢的感觉。 况且少年长着一张白皙俊俏的脸,眉清目秀,眼睛明亮而灵动,宛如星辰般璀璨。 他的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头发乌黑亮丽,轻轻拂过他白皙的脸庞,更显他的风神俊朗。 排着的弟子都踌躇不前,纠结着要不要吃,听到这样一声之后齐刷刷的将头转了过去望向他。 “把盘子拿着过来吧。” 傅元师兄喊着他过来。 “好勒。” 祁术在一众弟子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朝着饭台靠近。 轻舟抬眼看着祁术觉得面生。 不过也没有多想,她来匸随山多日,不是泡在藏书阁就是在竹林和傅元师兄砍柴。 人家见她面生也不是没可能的。 祁术打了些自己喜欢的菜,径直走到了轻舟他们那桌坐下。 “小师妹,你好啊!” 轻舟礼貌的点了点头,继续吃饭,黎宿眼里都快冒出火花了。 祁术把自己碗里的肉往轻舟碗里夹。 黎宿捏断了一双筷子。 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火气。 轻舟不解的看着他们俩,轻舟看得出来黎宿生气了,但是他也不用这样拿筷子撒气,祁术往轻舟的碗里夹着肉。 “师妹多吃点儿,看你这瘦不拉几的样子。” 黎宿扔了筷子气冲冲的离开了饭桌。 “哼。” 轻舟看着黎宿离开,皱了皱眉看着自己碗里的肉,祁术盯着她看。 “饭不合你胃口?” 看着她作甚? 轻舟端着汤碗准备喝口汤就走。 “哈哈哈……” “不是,是师妹你看起来比较秀色可餐。” !? “咳咳咳咳……咳咳……” 祁术看着轻舟咳嗽,两只耳朵涨的通红。 轻舟放下汤碗,平复了一下自己。 “师兄,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祁术点了点头。 “去吧。” 轻舟点了点头,拿着盘子离开了。 出了饭堂,已经是晚上了,夜色如一块沉甸甸的绸帷,轻轻地覆盖着整个匸随山。 天空中,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述说着古老的故事。 月亮高悬在天空,宛如一个银盘,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一地银辉。 轻舟轻轻叹息,寻着小道到了藏书阁。 身后的人步调轻松愉悦,尚且有酒足饭饱之意。 祁术吃完饭出来就看见轻舟看着圆月轻轻叹息。 然后跟着她到了藏书阁。 轻舟还在一楼研究符纸那些,除了想了解自己为什么不死以外,还想了解奎人以及一些奇珍异兽。 轻舟将折着的书页缓缓打开,今晚把这本奇珍异兽集讯录看完。 祁术拿了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走到了轻舟的那方书桌前,自然的坐下。 轻舟看书沉浸在书页里面,丝毫不在意自己身边坐了人。 祁术看着轻舟拿的书,这些东西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看轻舟看得那么认真。 就忍不住打趣道。 “师妹。” 轻舟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书卷。 “师兄可是有什么事?” 祁术笑了笑。 “你想了解什么,师兄这些书都看完了的,就没有师兄不知道的奇珍异宝和奇珍异兽。” 轻舟看着祁术,愣了几秒。 “师兄知道奎人么?” 祁术愣了愣。 轻舟认真的看着他。 与其自己那么麻烦的把书翻烂,还不如找个本来就懂的人听他讲解容易的多。 “奎人?” 轻舟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奎人啊,既然问得出来,应该见过那东西。” “奎人力大无比,有使不完力气,没有自己的思想,受制于人,奎人本身是人,只是人死后,尸体被人利用变成了像死士和傀儡,死士是心甘情愿效忠自己主人的,大多用于皇室和一些商贾世家,傀儡则是被人催眠然后没了自己的意识。” “傀儡和死士的共同点是人都是活着的,只是一个有意识,一个没有意识。” “奎人就不一样了,人死了之后躯体被施法效忠于那个给它施法的人。” 这些轻舟都知道。 “那奎人是怎么炼成的,操纵它的人又是怎么操纵它的?” 祁术眯了眯眼,眸子里透着冷光。 “奎人不是人能练出来的。” 就是说,抓走贺容轩的不是人。 “其实世界分为四海八荒,九州,以及人界、妖界、鬼界、仙界、魔界。” “人界有有喜怒哀乐悲苦痛,人可以成仙,成魔成鬼,人界的人最是会被摆弄,然后变成我刚刚说的那几种。” “或者被其他强者杀死,献祭。” 轻舟愣住。 人,像那些用来祭祀的猪羊一样。 妖界她去过,魔界也听辰希和人说过。 “你说的奎人除了仙界的那位,没人练的出来。” 祁术眼神变得森冷,眉眼间透出不自然的邪红。 “师兄,仙界?” 祁术点了点头。 “那……” 轻舟叹息一声。 “一个人要是不死呢。” 祁术愣住,定睛看着轻舟,她额头上的那抹深渊裂口一样的花钿。 二人对视,相对沉默了很久。 眼神里汹涌的波涛此刻平静的无风无雨。 祁术语调突然变得冷了起来。 “除非……” “不是人呗。” “哈哈哈哈哈哈……” 轻舟……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是人,只是无意间获得了长生不老。” 祁术停止了笑,突然正色道。 “文禺那……那师父,是我见过活的最久的一个。” 轻舟看着他。 听清了他刚想说的是文禺老头……祁术好像不是很在意。 二人沉默良久。 祁术定睛看着她。 “若一个人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肉体可以失而复得,况且容颜不老……” “可能是仙,是魔,是鬼。” 轻舟沉思片刻。 祁术决定逗一下她。 “若你遇见那样的人,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不然……” 祁术顿住不讲话,卖着关子。 轻舟释然的轻轻的笑了笑。 “不然……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祁术看着轻舟,眼睛里神色变得混沌不清。 过了良久,轻舟轻轻叹息。 “师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想和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找一个相爱的人,嫁娶生子,生老病死。” “并非所有非人的存在都希望自己可以长生不死。” 祁术看了她很久。 “师兄受教了。” 轻舟嘴角带着笑意。 “师兄说笑了,您也教会了我很多。” 轻舟拿起桌上的书卷继续看。 祁术离开了藏书阁。 一路疯狂的飞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疯什么。 可能从遇见轻舟开始,他就开始疯了。 祁术离开后,轻舟拿着书,继续看奇珍异兽集。 打算今晚把这本看完,其他的以后再说。 关于她的身份。 她不想刻意去寻,有些东西知道了未必就是好的,包括她的身份。 索性少去思索,避免白白的徒增烦恼。 第52章 修罗界 祁术成为鬼王后,孤独世间百年,轻舟说出了他的苦楚。 祁术飞了很久,思绪飘忽在外,直到想起轻舟额间的那抹花钿。 从空中破开一道虚空裂缝,然后钻了进去。 鬼界。 祁术使用灵力去了焱夙殿里。 “鬼王大人回来了?!” “我的鬼王大人,真的是哎!” “鬼王大人怎么走得那么急啊!” 焱夙殿。 焱夙殿的功能和匸随山的藏书阁一样。 不过这里的藏书大多是讲历届鬼王的。 也有一些古籍记载的是历届鬼王的外貌品行,以及行事风格等。 祁术对这些不感兴趣,立刻到了最顶层。 最顶层是一些入了修罗道的鬼,一般的鬼王,就是靠戾气和威望以及自己修炼的灵力还有自己的武力值等被尊为了鬼王。 祁术戾气重、武力值高得可怕,被尊为鬼王后,凭借天赋异禀,修炼灵力,在众鬼中,灵力也成了最强的。 祁术成了唯一一个在鬼界里历届鬼王中,没有入修罗道,最厉害鬼王,被万鬼敬仰。 祁术想起轻舟额头那抹花钿,历代入了修罗道的鬼王额间都会有一抹花钿,每届鬼王的花钿都不一样。 会不会…… 看管焱夙殿的啇奴见了祁术立刻跪拜行礼,片刻不敢怠慢。 焱夙殿共分为九层,一到三层是鬼王如何修炼自身灵力的古籍,四到六层是历届鬼王的生平事迹、外貌、以及一些贡献等。 最后三层是历届堕入修罗道的恶鬼骨骸和一些法器。 祁术直接到了第六层,如果说最厉害的女鬼王的话,那必然是第六层这个入了修罗道的女修罗…… 祁术来到第六层。 此前他从未踏足过第六层的焱夙殿。 祁术翻开女修罗的卷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了进去。 他好像进入了女修罗的人生里。 女子若要为尊本就比男子难的多,而这位女鬼王也是一个命苦的人。 祁术跟着她的记忆。 女修罗出生时因为是女娃,遭嫌弃,被丢弃后,被一户人家捡到,可是不是人家愿意捡的,是因为那家的女人生不出孩子。 因为相貌尚可,被当做童养媳养在家中,及笄后嫁人,一年后诞下一子,本以为可以就这样过安生日子。 可好景不长,脸部被热水烫伤,毁了容,因为相貌丑陋,遭自己的丈夫嫌弃,传她染病,被丈夫抛弃。 她觉得没什么可能就是自己的命吧。 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冬天到了,她十分的想念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应该快要能走了,她光脚踏着冰天雪地,一步一步的想去看看她的孩子。 可是却从看门管家那里得到噩耗。 “哼,孩子!孩子早就死了!” “滚!在那边那个土坡上,去找你的孩子吧!臭婆娘!!!” “快滚!” 她跌跌撞撞的到了那个土坡。 看见浑身赤裸冻得发紫的孩子,身体忍不住的打颤。 她用自己冻得发紫往冒血手抱住孩子。 轻轻呼唤她。 她离开这个家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此刻看见自己的孩子遭遇如此,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喉管,但是又把她的喉管撕扯着,最后呜咽着没了声响。 祁术捂住耳朵。 看门的听见一阵刺耳的嘶吼后,声音消失不见。 “哼!死了好!” 死了,死在绝望的冬天里。 祁术感到了她的绝望和无助,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死去。 她成了鬼,她的孩子魂魄都还没有完全成形就毙命了。 那时候她还不是女修罗,她成了鬼后,鬼也是爱美的,成鬼后,她将自己的容貌恢复了自己没有被毁容前的样子。 然后化为一个妙龄少女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的丈夫府邸。 她的丈夫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还在院中顾着和他新纳的小妾你侬我侬。 酒过三巡,有人说来了个绝色美人。 女鬼红衣摇曳,步步生莲。 把他的丈夫迷的五迷三道。 “好!好好好……美人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女鬼将手配合的搭在他伸过来的手上,男人拉着她的手,将人一把拉入怀中。 “哎哟~宝贝儿,你的小手可真凉啊~让爷好好疼疼~” 祁术站在一边觉得好笑。 好笑的就是那si胖子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还忙着使劲顾着揩油。 “哎哟,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修罗眼角薄凉,嘴里吐出没有温度的二字。 “云缨。” si胖子搭在女修罗腰间的手顿了顿。 “云缨啊,那你可真是和我有缘啊,我之前的那个妻子就是叫云缨啊。” 女修罗淡淡的笑了笑,眼里看不出神色。 起身背对着她的丈夫。 “我之前也是有丈夫的,只是我丈夫生性薄凉,见我面貌丑陋就将我抛弃……” “还将我未曾满月的孩子丢弃……” 她的丈夫愤愤道。 “世间竟会有如此毒父!他是真的该死!” 女修罗嘴角带笑,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讥笑。 “宝贝儿,你跟了我,我保你荣华富贵。” 男人想要对她上下其手。 女修罗一步飞上庭中的桃花树上坐下。 她的丈夫只抓住了她衣裙的一根飘带。 “是吗?” 女修罗眼里满是嘲讽。 “那你好好看看我,和你那故去的妻子有几分像啊?” 他的丈夫有些疑惑,不过色心驱使下他还是仔细看了看。 “有七八分像。” 特别是跟她没有毁容时很像…… 祁术看着女修罗的鬼气红艳艳的冒着。 “啊!!!!!” 一旁给他们送果盘的婢女看到了树上的女修罗。 吓得手里的果盘都掉了下来。 “干什么?!还不快滚!扰了老子看美人的兴致,快滚!” 女修罗缓缓的飞下桃花树。 她的丈夫转头看着她。 “哎哟,提她干嘛,咱们好好喝喝酒,来!” 女修罗笑了笑。 “那此刻呢?!” 女修罗变化着自己的相貌,在烧伤和美艳的脸间极速转换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女修罗喝着他的酒。 他刚刚只是觉得很像他的妻子,不曾想就是他的妻子。 “云…云缨……” 死胖子手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女修罗将脸转过来看着他。 一脸无所谓。 “我…我……错了……” “求…求你饶…饶了我一命……” 女修罗笑了笑,神色薄凉,眼角绯红。 “饶了你!那谁饶了我孩子!” 桌上的酒杯被女修罗的掌风拍得粉碎,化成了粉末被风吹散。 那人瑟缩着蜷着身体,女修罗面部变化着,只要那人心中想什么,女修罗就会变成什么模样。 “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啊?不带来给我这个正室瞧瞧?” 女修罗一步一步朝着她的丈夫靠近。 “你…你……饶了我吧,我…都是那个女人……她…她让我把孩子扔了的……” 女修罗抓住他的后背。 男人大叫一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这就给你把她给…给你找过了。” 她丈夫一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祁术疑惑,她就不怕这男的跑了么? 女修罗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他的小妾在哪儿,她清楚得很,只是看着他连滚带爬的模样心里要舒畅些。 让他那么快死了,不是太容易了? 她可不想他那么快就死了。 不然,难解她心头恨啊! 祁术跟着她,那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不敢乱逃,好好的将女修罗带到了他给小妾安置的别院。 “寰寰,开门啊寰寰!” 别院里的东西比他的正室房间还要富丽堂皇,还种有百种鲜花。 倒真是精致啊。 女修罗生前也爱花,她的丈夫也爱买花来搏她一笑,可是后来毁了容就没人再给她带一束花了。 女修罗看着满园的花,眼里多了几分恨意。 小妾还不知道自己就要死到临头了。 嗔怪道: “老爷不是在跟别的女人莺莺燕燕嘛?” “怎么有空带我这里来啊?” 女子娇羞的打开门。 祁术看着眼前女子,粉嫩可爱,闭月羞花,只是没想到会是蛇蝎心肠。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啊?” 男人跌坐在地,抱着他小妾的腿,双手颤抖不止,双腿间已经瘫软,两股间流出黄色液体。 祁术忍不住笑了笑,倒是给他吓尿了。 女修罗慢慢走近,红衣翩翩。 小妾以为那又是他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女子,正准备起身教训她。 直到看见她的那张脸。 “啊!!!!!!” 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别来无恙啊妹妹。” 那女子抓着自己的头发。 “不…不可能,看门的明明说你冻死在那个土坡上了,和…那个小杂种一起的……” 怎么会? 响亮的耳光扇在小妾的脸上。 女修罗隔空扇了她一巴掌。 小妾捂着自己的脸。 女修罗眼角泛红。 “就…就是她!” 她的丈夫指着自己的小妾。 面目狰狞的说道。 “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女修罗拍了拍自己的手。 “想活命啊?” 她的丈夫头点的如捣蒜一般。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她的丈夫像条狗一样爬了过来。 女修罗就地取着木棍变出了一把木刀。 “拿着。” 女修罗靠着石凳坐了下来。 “把她的双手双脚的手指断了。” 小妾一听,后背发凉。 她的丈夫拿着她给的的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要妄图杀死她,不是她受苦,就是你受苦。” 她的丈夫咽了咽口水,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你…你要干什么!!!” 小妾仓皇的逃跑。 女修罗用法力控制住她。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去吧。” 女修罗朝他点了点头。 男人双腿间的液体还在流,爬着过去。 小妾惊慌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 “不!不!不要!”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祁术在女修罗的旁边坐下,看着她喝酒然后神情愉悦的看着小妾手指和脚趾被一根根剁下来。 虽为木刀,但极其锋利。 男人杀红了眼。 很快男人做完了她交代的事。 “这么久啊?” 男人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喝着酒。 小妾已经没了力气,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此刻安静得很。 偏偏小妾不知死活,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就开始作死。 “你!你不得好死!” 女修罗眼角含笑。 她确实不得好死了。 男人将带血的木刀递过来。 女修罗抬眼看了一眼小妾。 没有要接过木刀的意思 “继续,让她四肢骨肉分离,做成人彘。” 男人大惊。 小妾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祁术也惊了,虽然他没有看见过把人做成人彘,但是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呕……” 男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女修罗笑了。 “她不是你最喜欢的女人么?” 男人继续呕吐着。 “哈哈哈哈哈哈……” 女修罗笑着笑着。 小妾已经被折磨得没了气。 祁术知道其实那男人也逃不掉的 。 只是女修罗想折磨他们罢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女修罗心里当真是松快。 “嗯…可以放过我了么?” 女修罗转头看着他。 男子怯怯的问她。 过了好半晌。 女修罗才回答他的问题。 “恐怕……还不能哦!” “哈哈哈哈……” 男子吓得瘫软在地,看了眼旁边被他用刀砍得血肉模糊的小妾。 “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 女修罗背对他一步一步朝前走。 女修罗折了枝桃花,拿在手里玩弄。 桃花在她手里好像也变得妖艳许多。 小妾可能也不会想到,她丈夫用来讨她欢心的桃花。 没想到有一天会杀死自己。 女修罗将桃花拿到自己的鼻间嗅了嗅。 女修罗闻着桃花。 “还不算太傻。” 放过你?怎么可能。 男人抓住木刀想要就此了结了自己,就在木刀抵达男人喉管的时候,女修罗幻化的木刀就此化为乌有。 女修罗回头愤恨的抓住男人的头发。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男人被抓得头皮发麻,使劲用手扯着自己的头发。 女修罗丝毫不解气。 第53章 大师姐 女修罗猛的放开他的头发。 男人被甩开跌坐在地,手立刻抚上自己被女修罗抓的头。 “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了的。” 那男人的头皮青一块紫一块的。 祁术其实能够体会,让自己恨的人死在自己手里的快感,但是…… 这多少有点变态啊! 祁术看着那个被削成人彘的小妾。 女修罗像是看到了什么离开了别院。 留下男人在地上尖叫。 祁术只能跟着她,女修罗到了河边一处院子。 祁术也跟着她,女修罗打开院子的门。 祁术也跟着进去。 不过进去就看见两个小孩子和一棵柿子树。 “妹妹,柿子熟了,我给你摘吧!” 小男孩开心的看着眼前眼睛乌黑发亮的小姑娘。 小女孩点了点头。 “谢谢哥哥!” 小男孩摸了摸女孩的头。 祁术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女孩额间的头上有一抹火焰的花钿。 这女孩就是刚刚的女修罗。 正当男孩将柿子递到女修罗手里的时候。 画面立刻就转变了。 “说!!我家昊昊去哪儿了?” 一个妇女和一个男人,指着女修罗的头破口大骂。 “不是你!我家昊昊就不会走不见!” “扫把星!!!” 祁术扑过去想护住女修罗小小的身体,可是这只是虚影罢了,他护不住。 小孩模样的女修罗被他们推搡着,他们让女修罗走,永远不要回来了。 女修罗顶着浑身青紫,衣衫单薄的走在夜里。 “昊昊哥哥。” “昊昊哥哥,你在哪儿啊?” 祁术跟在女修罗的后面。 “哥哥,你在哪儿呢。” 哥哥…… 爹娘不要我了…… 哥哥…… 女孩哭得昏倒在地。 祁术没办法只能看着女孩在地上。 女修罗就这样在地上昏睡了一晚。 没人从这里过一下么? 一个人也行。 一个没有。 在这里住的就只有那对夫妻。 女修罗醒了以后继续找那个昊昊哥哥。 祁术看着她瘦小的身体在前面慢慢的脚步变得坚定。 女修罗笑着对自己说: “找到昊昊哥哥,爹娘就会原谅我的。” 祁术不觉得,昊昊要是真的走丢了,那一定不会被找到了。 祁术跟着女修罗。 她去了她和昊昊最常玩儿的地方。 一棵常青树下,上面有个秋千。 “哥哥,你在这里吗?” 女孩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从昨晚到今天一顿饭都没有吃,衣衫单薄的在寒夜里待了一夜。 女孩坐上秋千。 思绪飘忽在外。 画面突然一转。 女修罗此刻像个小乞丐一样,浑身脏兮兮。 女孩趴在栅栏边上。 祁术明显看到了女修罗眼里那股火气和刚刚想要杀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祁术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祁术凑过去看了眼。 里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院子里吃着柿子。 柿子…… 是那个小院,那人是昊昊。 祁术捏紧了拳头。 昊昊根本没有走丢! 女修罗的眼神渐渐由愤怒转为悲凉。 连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感驱使的。 祁术看着女修罗凄凉的背影。 他突然就不想轻舟是鬼了。 如果每个女修罗都要经历这样的人生才能够成为修罗的话,他宁愿轻舟是别的什么。 额间的花钿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可能是他真的想错了。 祁术进来观看女修罗的一生,就不可能轻易出去,除非跟着女修罗看完她的一生。 后来女修罗被捡为童养媳…… 女修罗没有杀死她的丈夫,但是眼里却容不得沙子。 女修罗杀了很多天底下负心的男人和那些唯儿子是从的无德父母。 然后成了修罗。 所以…… 成为修罗的关键,就是杀很多人。 女修罗后来被众武神合力斩杀。 祁术只记得女修罗说的话。 女修罗浑身是血的挣扎着站起来 “天道最是无情,而人间处处是情。” “今日我栽了,我认了。” 数道天雷降下,女修罗面色平静的闭上眼,抬头直面她的死亡。 留一抹红色飘散在空中。 红色飘在祁术身边,祁术抬手间,那抹红色就散开了。 祁术愣了很久,卷轴里的法术将人送回现实世界。 祁术还没有从刚刚的景象中缓过神来。 “师兄,来给藏书阁添烛火么?” “对,每天都要添新的烛火。” 问话的人应该是一个弟子。 糟了! 轻舟从书桌上起身。 昨晚看得晚了就在这书桌上睡了。 没有熄火。* 轻舟惊讶的看着桌上的烛火。 烛火还是燃着的。 明明燃了一夜…… 竟没有熄灭! 轻舟思索着。 昨晚那人根本就不是人…… 烛火还在熊熊燃烧。 添烛火的师兄走过来。 “师妹!你看你,天都亮了,这烛火怎么还亮!快熄了。” 师兄走过来将那抹烛火吹灭了。 那昨晚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人。 可是眼前的烛火却被熄灭了。 “师妹!” 黎宿在藏书阁外喊轻舟的名字。 黎宿越想越气。 “走啊,黎哥,去食堂。” 跟黎宿同舍的弟子看黎宿呆在床上发呆。 一会儿郁闷,一会儿愤怒的。 黎宿盘腿坐在床上。 师妹都不知道拒绝一下那个男的。 黎宿脑瓜子急速的运转。 不对啊! 轻舟师妹好像对他也是这个样子,那人不会是对轻舟师妹有意思吧! 那我昨天走了他岂不是目的就达到了!? 黎宿翻滚下床,同舍的弟子看着他像个窜天猴一样冲了出去。 “得失心疯了,这是。” 来喊他的那个弟子在后面不解的摸着脑袋。 轻舟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个黎宿今天应该不会像之前一样再跟着她了。 黎宿手里拿了一个包子,轻舟了然,按照他的作息时间,傅元对所有的人都一样,会对她偶尔特例,不过不会一直是特例。 这点轻舟明白。 黎宿笑了笑。 将手里的包子递给轻舟。 “给!我特地给你留的,你将就着吃,到时候出去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轻舟接过黎宿手里的包子道了一声谢。 今天还是跟着文禺练习御剑术。 轻舟和黎宿是去的最晚的,就十几个弟子的训练场地里,有的弟子已经开始打坐了。 文禺坐在教化台上看样子好像已经入定了。 轻舟在最后面坐下开始打坐。 黎宿就坐在她的旁边。 祁术从卷轴里出来后,眼神空洞的望着墙上的卷轴失神。 突然,卷轴泛着金光,金光将它送到祁术的面前。 突然卷轴里面传来了女修罗的声音。 “几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打开这个卷轴的人,说明你我有缘。” “这里面可能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祁术伸手接过盒子。 盒子和卷轴周围的金光消散了。 声音也消失了。 祁术看着这个黑色的盒子,拱手向着女修罗的画像鞠躬。 教化台这边已经到了中午,日晒三竿,弟子们早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师父不教本事就算了,还让他们天天打坐晒太阳。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教我们御剑术啊,天天就那么晒着也不是个事啊。” 轻舟撑着脸看着他们讨论,确实她比较喜欢实干派。 文禺被他们的讨论声吵得没法入定。 众弟子看文禺真开眼指定要处罚他们了。 文禺假装很生气的看了他们一眼。 “吃饭!” 弟子们一哄而散,文禺跑得最快,因为前几次打坐完了的时候,饭堂都已经关了,他已经吃了好几顿红薯了。 今天必须去吃顿好的! 吃完午饭就是一贯的午睡,文禺的宗旨就是身体是本钱,不能让自己亏本。 一众弟子回了自己的住处,开始午睡。 下午日头已经不高了的时候,文禺叫他们起了床。 文禺一个人站在教化台上。 “我还没有给你们分位份,不如这样吧,今天我就教你们御剑术,谁要是先学会谁就是我的大弟子!怎么样?” 底下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修道本来就是强者更为王。 元音和元竹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把桃木剑。 众人其实都挺疑惑的。 这么轻的东西能载得动他们那么重的人么,不过文禺早就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能飞的。 元音发到轻舟这里的时候特地给她了一把好的桃木剑。 轻舟伸手接过,道了句谢。 元音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发黎宿的,元音的立马变了一个脸色。 元音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将最后一把桃木剑给他,手里暗暗用力,黎宿伸出手准备接过桃木剑,但是却拿不走,黎宿瞬间就明白过来,笑着从他手里抽过桃木剑。 “切。” 元音面露不屑之色,从他身边愤恨的走过。 文禺教了他们一个御剑的咒语,首先需要他们静心,然后用自己的意念驱动咒语,驱使桃木剑飞向他们心里所想的地方。 轻舟心里默默地念着咒语,额间的花钿开始透出细碎的红光。 等了许久,突然桃木剑朝着一棵树撞过去,桃木剑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飞向了那棵树,插在那个大树的树干上。 众人转头看着轻舟。 “我去!这、这、还是师妹么?’” 轻舟眉眼间没有太多情绪。 听着众人议论她,文禺站在教化台上看着她,轻舟也看着他。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们的大师姐了!” 文禺指着轻舟的方向,众弟子看了过来,轻舟用意念将剑拔出,剑朝着她飞了回来。 轻舟眼里泛着光,腾越而直上,驾剑而飞。 众人眼里都是难掩的赞叹。 不行,他该更加努力的,黎宿立马入定,很快飞了起来成了二师兄。 三师兄是元竹,元音资质要差一些,当了小师弟。 等人基本都会御剑之后,文禺拿着自己的桃木剑离开了教化台。 祁术又在鬼界翻阅了很多古籍,发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可能会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祁术查了一整晚的鬼界历史和他从未踏足过的一些地方。 鬼界十八恶鬼魔窟。 十八恶鬼魔窟,就是地狱十八层的意思。 十八层内,每一层都有一件宝物,而且每层的宝物都大不相同,宝物所在的位置也不会是固定的某一层,会根据时间空间的变化而变化。 每层鬼怪不详,祁术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可能还有七层,之前有开过十一层,里面的宝物都是归开层的人所有,能力越高,开到的宝物越多。 每一层里面的时间空间都是包罗万象的,没有固定的时间和空间。 十八窟里,现在还有的恶鬼应该是最厉害的那几位了。 祁术明白,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此刻,他必须要去匸随山上一趟,带上轻舟。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轻舟拿着桃木剑去往竹林方向,祁术猜测她应该是去练习今天的御剑术。 她那么聪明成为大师姐也不是没有原因。 祁术跟了她一路。 轻舟其实早就发现他了。 让他跟着她走了一路。 山间竹林群鸟飞过,碧翠的蓝天和墨绿色的道袍相互映衬,偶有繁花和蝴蝶。 轻舟拿着桃木剑来了竹林深处。 步调缓慢,不疾不徐的踩着石板前往后山,轻舟将桃木剑背在了自己身后。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师姐!师姐!” 身后一位墨绿色道袍的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轻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石阶下的弟子。 “师姐,你走得好快…” 小弟子气喘吁吁,扶着双膝。 小弟子知道自己莫名叫她,肯定让她感到疑惑。 小弟子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害羞的说 “师姐,是这样的我今天那个御剑还不太会,我想请教一下你。” 澄色的光晕打在轻舟未施粉黛却清冷孤傲的脸上。 墨绿色道袍也被镀了金一般。 “技巧没有。” 轻舟刚刚说完话,就明显感到了小弟子的失落。 轻舟最是看不得这样的。 “不过…御剑,最重要的就是静心和凝神,你心里想着剑,然后驱使它,心与剑合二为一……” 小弟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弟子高兴的向轻舟行礼。 轻舟点了点头。 “去试试吧。” 轻舟打算继续往里面走。 那人不见了,在小弟子来的时候。 “大师姐!我们有小师妹了!” 轻舟刚想走,身后又传来一声。 第54章 瑾萱 “师姐!快,师父让你带带小师妹,小师妹才来,御剑术就她还不会。” 轻舟皱了皱眉,会御剑术的弟子又不止她一个。 “让黎宿去不行?” 她懒得教别人,让她去教人,还不如让她去后山劈柴。 师弟嗔怪道。 “师姐!你这就不明白师父的意思了吧!” 那个弟子清了清嗓,手背在身后,像极了教书的圣人。 手里没有书,那个弟子捏着一本‘空气’书。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小师妹自然是要你们大师姐来带的。” 那群弟子争执个不停,因为小师妹长了一张粉嫩可爱的脸,自带一种柔弱的美,让人忍不住怜爱。 轻舟美得清冷绝艳,小师妹则和她完全相反。 文禺其实就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本来谁教都一样,可是看了这些弟子不争气的样子。 想想他那唯一的女弟子,文禺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戒备的。 毕竟花钿可不是谁都会有。 但是目前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任何人都不是突然变坏的,他是匸随山的传人,祖训里就是兼容并蓄,包容他人。 他相信轻舟是个好孩子。 轻舟跟着来叫她的弟子回了大堂。 轻舟来到大堂,向文禺和众师弟行礼。 “师父。” 众师弟见她也要行礼。 小师妹,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子竟然比她还要美。 她现在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沾着灰,头发也乱蓬蓬的,额前的刘海因为很久没洗都拧巴到一起了。 哼!我现在就是没洗头才是!!! “轻舟,这个是你小师妹瑾萱,日后可能要跟你住一起了。” 轻舟了然。 这匸随山男子众多,也是幸得这山不卡性别。 但是普通百姓总会认为修道是男子的事情,女子不能修道成仙。 女子没有慧根。 一般能来这里的女子,不是没有爹娘,就是家人全部死光了。 两个姑娘一起住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同为女子,有事也方便相互照应。 轻舟点了点头。 “我没有什么问题。” 文禺点了点头。 “好,那你带她去沐浴更衣吧。” 轻舟走向瑾萱。 “哦,对了,还有个事情,身为大师姐你就教教她御剑术吧。” 轻舟无奈。 黎宿突然大声说道。 “师父!” 大堂本来就空旷寂静,此刻更是静的呼吸声都显大声。 轻舟心里默念。 反对。 文禺停脚看住他。 黎宿咧开嘴大笑。 “我觉得非常合理!” 大堂一哄而散,文禺白了他一眼。 轻舟将人带去沐浴,拿了自己的道袍给她先穿着,刚刚给她量了尺寸,衣服应该次月才能做好回来。 瑾萱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轻舟守着门口。 让她洗好后换衣服出来。 轻舟给她领了桃木剑,等她出来的时候给她。 御剑什么的明天再教她。 瑾萱看着宽松拖地的衣袍,甩了甩袖子,头发倒是勉强扎住了。 轻舟的衣袍对于她来说确实大了些,相较于瑾萱,轻舟要高一些。 瑾萱骄傲的看着轻舟。 想从她眼里看出一点惊讶的神色,可是并没有。 瑾萱跑到她面前。 轻舟将茶杯放下。 “饿了?” 瑾萱没好气的说了句没有。 可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咕叫了起来。 轻舟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笑。 “我饿了,陪我去饭堂吧。” 瑾萱咽了咽口水,不去白不去。 白天的时候,傅元听来这里吃饭的人说又来了一个小师妹,元音和元竹还有黎宿让他给二人留点吃的。 傅元收拾完饭堂后,就等着她俩来。 想着这会儿人应该快要来了,就煮了两碗素面。 轻舟脚步放的慢,瑾萱第一次来饭堂让她慢慢走熟悉熟悉路径也不错。 匸随山没那么多规矩。 女子的头发可随意扎着,小师妹和轻舟都盘了一半的头发在头上,留下一半披着。 藤条做出的发簪,不易折断,因着它的柔韧性,又可以将头发牢牢的盘在头顶。 石板阶的周围竹林环绕,远处传来由远及近的水流声。 石板阶的尽头就是饭堂和竹屋。 轻舟回头看着落后她好大一截的瑾萱。 瑾萱手背在后面,发现轻舟回头看她,哼了一声,仰起头大步大步的走了过来。 轻舟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这小师妹啊。 傅元大老远的就在里面看见她们二人一前一后来了。 看轻舟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不进来。 没好气的看了眼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吃面啊。” 好好的一锅面条。 轻舟笑了笑。 “师兄。” 轻舟看了眼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小师妹。 索性不等她了。 瑾萱见轻舟走进了竹屋。 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会是要把肉都吃掉吧!!!! 她吃完了,我吃什么! 瑾萱加快脚步朝着饭堂大步流星的跑着。 全然看不出是个女子模样。 “师兄近日可好?” 轻舟这几日都在藏书阁,很少会来竹屋这边听琴。 傅元点了点头。 “要是有空闲就来这里喝茶吧。” 轻舟点了点头。 用筷子翻着热气腾腾的面。 小师妹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一把抓住轻舟的碗和筷子就开始囫囵的吃起来。 好一个饿虎扑食! 傅元笑了笑。 其实轻舟来这几日里,傅元很少见到她会有其他的表情。 这个小师妹倒是不一样。 至少今天在轻舟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茫然的神情。 傅元将手边的另一碗面推向轻舟。 轻舟将碗里的面条和肉夹了些给她。 瑾萱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碗。 其实瑾萱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礼貌,但是她就想看看这个清冷绝美的大师姐会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结果轻舟非但没怪她,还把肉给她吃。 傅元看着她俩。 小丫头把头埋得很低,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面。 这二人,有意思。 傅元看着二人吃碗面。 轻舟有自知之明,不会随意踏入厨房重地。 这就要说起第一次傅元让晚来的轻舟洗碗的经历了,他记得当时轻舟还反复问了他一句,真的确定要我洗么? 傅元当时还很疑惑,为什么会那么问,不就洗个碗嘛。 一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厨房里传出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傅元收着碗,正在等瑾萱吃完饭然后将她的碗一起收走。 瑾萱埋头在喝汤。 缓缓的用余光伸手将傅元手里的碗筷接了过来。 两人诧异的看着她。 “师兄,给我吧,总不能您做完饭以后,碗还要您洗了吧。” 小师妹瞥了一眼轻舟。 轻舟神色如常。 傅元悄瞧一眼轻舟,憋着笑。 轻舟摩挲着临青扇。 眉眼不自觉的弯了弯。 等她洗完碗,轻舟站竹屋的檐下,暖风拂面,她醒的时候是冬天。 来到匸随山已经三个月了。 再过十几日就是春节了,匸随山也是要过春节的。 过几天傅元师兄会去山下采买年货、春联、剪纸、以及一些糖糕。 这应该是匸随山上除了下山除魔卫道之外最兴奋的事了。 轻舟紧了紧手里的折扇,暖暖的风吹得人睡意渐起。 檐下的人眉眼自带薄凉,鬓间两缕发丝垂下,双眼看着远方的星辰和夜空,迷蒙、迷惘、不解,眼里缀满星辰,眼神渐渐的拨云见雾,渐渐变得空明澄澈。 瑾宣一出来就看见轻舟静静地站在门前的屋檐下,望着夜空发呆。 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瑾宣缓缓的叹了口气 “走吧,不是在等我吗?” 虽然不是很赞同有人会比自己美,但是她确实不让人那么讨厌。 瑾宣站在轻舟身边。 “走吧。” 二人回了住处。 分好床铺后就各自睡了。 夜色绵延不绝,向着远处延伸,朦胧之下有一个极其帅气的男人。 手里拿着一把十分精致的剑。 “师姐!师妹!起床了!” 瑾宣嗫嚅了几句。 两人不情愿的起了床。 尽管瑾萱已经来这里好几日了,但还是有些烦他们的晨起,晨起其实不为什么,就是为了早点吃饭。 ??? 好吧,不得不猜测一下文禺老头一顿不吃是不是会死。 “师姐,师妹你们快点起来啊,今天是年货采买的日子,快点儿,你们要跟着去。” 瑾萱一骨碌的就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刘海都斜着翘了起来。 “年货?” !?什么?起来买年货? 她只有小时候有参与过的年货采买,爹娘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去买过年货了。 轻舟和她睡一张床,小丫头起来的时候顺便把被子都给扯了起来。 听见小丫头呢喃一句,想着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买过年货。 轻舟单手撑着头,看着瑾萱。 虽然这几天跟这丫头接触下来,她还是莫名有股子酸劲儿,要不是黎宿莫名奇妙的对她那么好,估计这丫头都没那么讨厌她的。 瑾萱坐了几秒,慢慢转头看着她。 “买年货...” 这女人是不激动么? 瑾萱立马下床穿衣服。 轻舟看着她在床前忙来忙去的。 这丫头平时难得对什么特别感兴趣,买年货...真的有那么诱惑人么? 瑾萱在给自己梳妆打扮,从铜镜里面看见轻舟还没有起床,着急的喊她。 “快起啊!这可是采买年货!你倒是搞快啊!” 行吧,就当是去见见世面好了。 轻舟拿着折扇,二人都穿了匸随山的道袍,一件相对来说较好看的一件墨白色衣袍。 轻舟是随意穿的,瑾萱是觉得这件相较于其它更好看一些。 二人倒是挺有缘的。 来得时候都是破破烂烂的。 傅元师兄背了一个背篓,用竹子编的。 准确的来说是每个男弟子背上都背了一个背篓。 见众人都背了背篓,轻舟觉得是不是自己也要背一个。 傅元师兄走了过来。 轻舟刚想问他在哪儿拿背篓。 傅元师兄往她头上戴了一顶草帽,也给瑾萱头顶戴了一顶。 瑾萱立刻拿下来,拿在手上皱着眉端详。 轻舟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的。 傅元师兄笑了笑,他知道轻舟想要说些什么。 “你和小师妹是女子,不用跟我们男人抢这些粗活。” 那些背着背篓的弟子也跟着说道。 “是啊,师姐,你和师妹就休息吧,别和我们抢了。” 这小半月以来,当大家都以为文禺会和之前一样像御剑术一样教他们很久的话,结果文禺直接上强度,每天一个法术御剑术,剑诀,心诀,这几日就没有断过。 直接弄得他们听不懂了。 不过轻舟和瑾萱确实是怪胎。 师父教的第一天就学会了。 包括轻舟教小师妹御剑术,小师妹第二天就能站上去飞了! 师父说小师妹心里纯粹。 “这帽子丑死了!” 轻舟和傅元对视一眼然后笑了笑。 十几人架着一辆覆盖着柴草的马车向山下走去。 马车上只坐了三人,驾车的傅元师兄和她们两个。 车上的柴草是给山下伍大娘家里送过去的。 伍大娘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儿子们都参军去了,身边只留了女儿一个。 女儿前年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女儿不放心伍大娘一个人在家里,就让大娘跟着女儿一起到了婆家。 所幸,同村的人知根知底,那家人也很淳朴,没那么多斤斤计较。 大娘也觉得在人家家里不做事情不踏实,就想着去山上砍点柴回来,女婿家,婆婆也很勤快,女婿也很能干,体贴她女儿。 柴火这个东西烧火做饭取暖用。 家里没了也不行,大娘就一个人背着背篓上山砍柴。 可是女儿嫁过去的第二年,就传来两个儿子战死沙场的噩耗。 大娘一病不起,她的女儿和女婿为她请了很多大夫给她看病。 好是好了,就是精气神没从前那么好了。 病好了以后,她还想去山上砍柴。 女儿和女婿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再去山上砍柴了。 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就跟大娘说让她待在家里陪着孙子。 以前的柴火都是她在负责,可是现在没人负责柴火了,女婿就要多花些时间去山林里砍柴。 大娘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去山里砍柴好了,不能让女儿女婿那么辛苦。 第55章 年货 在一个午后大娘将孙子哄睡以后,大娘看着天气还不错,就偷偷溜着出了门儿。 可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中午一个天气,下午却换了一个天气。 雨天路滑,枯枝败叶都在深林里捡的,伍大娘被困在了山里。 本以为四面环竹的山上不会有人住,自己这条老命大概就要折在这里了。 可能老天觉得她可怜,竟然让她遇到了从来不在雨天出门的傅元。 傅元偶尔会上山采采草药。 巧合得很,那天他养的猫恰好腹泻,他就想着后山有治腹泻的药。 戴着斗笠和工具上了山,雨天路滑,傅元也想着会不会和他一样现在出门找草药的人。 不巧。 刚好遇到了上山砍柴遇上了滑倒在山底的伍大娘。 傅元将大娘带到了山上给大娘上最好的伤药。 大娘伤好后就下山了。 傅元答应她,以后每半月给她女婿家里送一车木材。 伍大娘家就是在前边的一个转角。 马上就到了。 轻舟第一次采买年货,但是因为第一次,她并不知道采买年货有些什么新奇的。 正好在屋里没有睡好,在马车上垫着干草,倒是让她沉沉的睡了一觉。 轻舟是被一阵搬运声吵醒的。 师兄弟们正在往屋里搬东西。 其实说是柴草,其实上面是稻草,稻草下面是药草,一些治疗疑难杂症的草药,都是按照治病的类型分好类用纸张包裹起来的。 底下是一些干柴,现在在搬药材。 轻舟刚醒,跳下马车,和弟子们一起搬了起来。 等搬好这些,他们就将空背篓放到马车上。 此时的大街小巷里都开始有过年的气氛了,热热闹闹的气氛,以及红红火火的春联和福字。 去集市里采买年货。 前几日文禺刚刚教了识人术。 轻舟搬着木柴的草药。 屋子里面出来了伍大娘和她的女儿和女婿。 草帽盖住轻舟的脸,轻舟知道他们知道在看着她。 他们俩夫妻应该是要来拿她手里的东西。轻舟点了点头。 隔着帽檐,只留下一头青丝被帽子遮住。 傅元解释了一下,夫妻俩只好作罢。 等搬完东西,已经快要傍晚了。 瑾萱本来就等不及了,现在更是希望可以快点去到集市里。 搬完东西,轻舟倒是又有些困了,准备继续在这空了的马车上睡上一觉。 黎宿倒是挺照顾她的。 “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各位师弟师妹们,咱们就在镇上找间客栈住下,等明日咱们就去集市采买年货。” 轻舟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伍大娘这女儿和女婿都对她挺好的,不像什么伪善的人。 轻舟躺在了马车上,任由傅元拉着马的缰绳牵着马儿走。 小师妹有些不满意,本来今天就可以去采买年货的,现在搬柴都搬了一整天。 马车小师妹是没有再坐了。 空出来的位置黎宿很自觉地就坐了上去。 轻舟用草帽盖住自己的脸虽然这会儿太阳没那么刺眼了,但是轻舟还是不想被晒。 黎宿看着旁边的轻舟,没有说话,只是枕靠在她的旁边。 小师妹气愤的跺脚,她有什么好的! 客栈找到了,离集市特别近。 有些弟子看着张灯结彩的街道早就坐不住了。 一群人就去集市里采买东西去了 。 说是这会儿的集市有些东西在打烊,处理卖,可能比明天一早的东西要便宜。 其实一行人就是想出去看看夜市。 等客栈一找到,小师妹就跑不见了, 傅元也不管他们,谁还没有年少的时候。 等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傅元发现只有轻舟一个人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 “轻舟。” 轻舟转头看着傅元师兄。 “师兄可有别的事?” 傅元愣了几秒,确实没有什么事。 “我想起来李记那家桂花糖糕不错,每年匸随山的弟子都抢着要吃,你帮我去看看还有么?” “有的话,就帮我买一些回来。” 傅元望着二楼楼梯上的女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好。” 黎宿家就在集市里,他回家去了。 轻舟往客栈外走,街市里热闹非凡。 其实轻舟知道是师兄看她一个人,想让她去走走。 桂花糖糕。 轻舟喜欢吃甜食。 什么都可以不带着,但是那老头给她的折扇,她还是一直带着的。 街市上花花绿绿的,晚上确实好逛。 一声口哨声从上边的拱桥上传来。 黑发少年不羁的靠在桥上。 是祁术。 轻舟大概知道他不是人了。 “嗨!好久不见啊!” 轻舟挑了挑眉。 夜色下,少年眼睑微垂,带有些晦暗的神色。 一身暗夜色的服饰从桥上跃了下来,跳到轻舟面前。 少年比轻舟高一个头。 祁术往她身边靠了靠,轻舟离他远了些。 “我们不同路,我要去那边。” 轻舟越过他,朝他身后走了过去。 祁术笑了笑,急忙跑了过来跟着轻舟。 “走都没走,怎么就知道不同路了?” 轻舟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少年笑的明媚。 轻舟拿着折扇任由他跟在身旁。 “新出炉的糖炒栗子!!!快来买我的!” “糖人!糖人!快来买糖人啊!” 轻舟是个路痴,全然不知道自己走反了路,就按着自己的感觉往人多的小吃街里走着。 祁术知道她走错路了。 但是就心里乐呵,不跟她讲! 轻舟还没吃晚饭,实在是这些小吃太香了。 “你饿了?” 祁术笑了笑。 轻舟看了他一眼。 确实是饿了。 “走吧,小爷请你吃东西。” 轻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行。 他俩加入了一个小吃店里,点了一些主菜,用羊肉汤煮着吃。 轻舟还点了一些甜食。 上山之后,她就很少吃到甜的东西了。 祁术往轻舟碗里夹着菜,等店小二上完菜后二人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羊肉汤锅店里充满了温暖的氛围。店内弥漫着浓郁的羊肉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店家的汤锅味道十分鲜美,再配上鲜美的酱汁蘸着,极其鲜美。 店主熟练地切割着羊肉,将其放入锅中煮熟,然后加入各种调味料,让整道菜肴更加美味可口。 店里的顾客们围坐在一起,愉快地享受着这顿美食。 他们品尝着鲜嫩的羊肉,感受到了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春节期间,羊肉汤锅店里挤满了人。 孤独的人们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忘却了外面的寒冷和烦恼。 此时店里热闹非凡。 突然一阵寒气从门外传来。 轻舟和祁术都感受到了。 “店家,给我来一个汤锅,多加羊肉!” “好勒!客官!” 轻舟和祁术继续吃着碗里的肉。 “喂,看那个人。” 轻舟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个人绝对遇上什么东西了。” 轻舟点点头。 按面相来说,此人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轻舟他们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 见死不救,非天道也。 “一会儿等他吃完我们跟着他。” 祁术点了点头。 那人吃完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哎呀真冷,tmd!都tm春天里,还tm那么冷!” 其实已经不冷了,只是他要死了身上没有人的气息罢了。 两个大活人跟在他身后他全然不知。 男子走到一处密林。 他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在和很多人打招呼一样。 轻舟和祁术看到的确是大雾弥漫月色冷清,往林里越走越荒凉。 他人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一阵大雾弥漫。 祁术和轻舟眼前渐渐出现了繁闹的街市。 沿路看着都是死气沉沉的‘人’,二人跟着那人走到了一处像是客栈的地方,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门的两边,鲜艳的色彩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 象征着喜庆的红色,如今却透露出一股死气,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轻舟和祁术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个男人身后。 祁术拉着她的手。 轻舟低头看了一眼。 祁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直接说着。 “你看看,他人气那么弱,你人气那么足,不得盖一下!” 轻舟脸色越来越阴沉。 “所以呢?” 轻舟暗示他手里抓着什么。 “卧槽!” 祁术吓得急忙放开了手。 要是她是女修罗…… 祁是给她施法盖过她身上的阳气。 祁术本来就是鬼。 二人跟着队伍进了门里。 “你不怕吗?” 祁术兴致勃勃的看了轻舟一眼。 “怕什么。” 轻舟看着门内的情景。 “也是,人比鬼可怕多了。” 轻舟回头看了他一眼。 周围的环境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中间搭了一个台子。 台子上面有人唱戏,台子下面听戏的人很多。 大家欢呼着,热闹沸腾。 但是轻舟和祁术却是看见的另一番景象。 台上的却是面如死灰的纸人站着。 台下的也不全是人。 有的纸人是倒水的。 可是碗里的根本不是水,是黑乎乎的一团东西。 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轻舟和祁术找不到一处落凳的地方,那些看着半死不活的人坐的地上,冒着汩汩黑水。 还黏糊糊的。 几人神志不清的抱做一团。 黑色粘液还将他们粘在了一起。 轻舟和祁术都不想坐下去。 兴许是门里的‘人’发现了他俩的异常。 那东西黑咕隆咚的化作一老妪模样。 “你们…怎么不坐啊……啊?” 老妪喉咙里发出极为难听的声音,像是喉管断了又接上了一样。 轻舟面不改色的看着老妪。 祁术还好,在鬼界里短腿、半截身体的数不胜数,他掩盖了自己鬼王的气息。 “站着看得更清楚些。” 祁术:我信你个鬼! 老妪意味深长的一笑。 “坐啊,有空位置啊。” 老妪瞥了一眼,见那抱在一起的几人分开,空出中间的位置。 老妪示意他俩坐下来。 轻舟面色不悦。 祁术看出来这个老东西应该不是鬼,那tm就应该是妖了。 看得出来老东西发现了他们有些异常,但又好像不想破坏这次祭祀一样仪式。 祁术看出了轻舟的不悦。 施了法在那地上盖了一张布料。 轻舟坐了上去。 旁边一个人看着他俩往凳子上垫了张纸,疑惑且鄙夷的说道。 “您二位还真是爱干净。” 轻舟眼里露出不悦的神色。 老妪应该不管他们做些什么,应该只是看他俩坐不坐下去。 坐下去之后,老妪就走开了。 轻舟大胆的猜测,这应该就是某种祭祀。 老妪的出现,就是为了不让别的神么来打断施法。 显然刚刚轻舟和祁术站着,就是阻碍了做法。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群人抱在一起打滚儿,身上黑乎乎的,味道刺鼻难闻。 文禺教的,任何法事,都有法阵和阵眼。 他俩现在应该是在阵中,虽然还不知道这个阵是干什么用的,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发动起来。 现在被困在这里,没办法去找阵眼。 祁术替轻舟挡着那些黑乎乎、黏哒哒的人想要伸过来的手。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我们在这里撑一会儿。” 祁术想了想,对啊,老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个苦。 “咕噜咕噜。” 地里冒出来了两个小鬼儿。 头上和脸上冒着绿光。 轻舟看着面前钻出来的两个孩子。 看着祁术给他们两人变化了形态,一个他的样子,一个轻舟的样子。 “你们两个乖乖待在这里,等会儿我就回来,要是有危险就跑快点。” 祁术摸了摸两个小鬼儿的脑袋。 终于不用坐在那儿了。 轻舟和祁术绕了屋子一圈。 死寂沉寂的屋子,荒凉不堪,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琉璃。 估计阵法对阵里的人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对出阵的他们俩人却不是很友好。 阵眼多变化,要是他们二人一直困在这里找不到阵眼的话就麻烦了。 阵中无事,阵眼估计在戏台子那里。 门是进出阵法的唯一通道。 但是门外三米后阵法就会启动。 简单,门里什么都破败不堪,唯有那张戏台子,无论周围环境苍凉成什么样,那张戏台子都妖艳的红。 而且和周围的东西形成很大的对比。 那张戏台子像是新的一样。 二人回到屋里的院子里。 第56章 台上木偶 轻舟和祁术二人沿着原路回去。 轻舟直直的站着,祁术被她突然站在前方吓了一跳。 等他站定后发现,台上的纸人好像会动。 那几个扭抱在一起的几人,现在分成了两排,站在台子的两侧,脸上毫无生气的看着他们两人。 台上的纸人好像也在看着他们两个一样。 轻舟试探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那些纸人的头像是木偶一样转动了一下。 僵硬恐怖。 祁术汗毛都竖起来了。 祁术:操了,这tm谁见过。 他做鬼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谁敢那么对他过。 轻舟淡然的站定。 他们两人被发现只是必然的。 纸人和那些了无生气的‘人’们直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人和纸人和‘人’就那么僵持着。 这样不是个办法。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琴声。 琴声悠扬,愈近愈远。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祁术立刻了然。 布阵之人大概就是这琴声的主人。 两人急急忙忙的朝琴声方向奔走。 “啊!!!!啊!!!啊!!!” 走了十几米远,就听见那个院子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轻舟和祁术顿住脚。 遭了,被耍了。 这东西可真是阴险! 二人急忙往院子里赶。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味道令人作呕。 二人到院子里只看见地下黑乎乎的粘液上面沾满了血迹。 轻舟原以为这东西可能只吸人的精气,没想到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 那些人一看就是精气被吸干了,然后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就被吃了。 祁术的那两个小鬼儿也不见了。 估计是逃跑了。 那两个小鬼没有什么杀伤力,况且,祁术说了,有危险就第一时间逃跑。 “咕噜咕噜。” 底下冒出两个小孩。 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看到什么了么?” 两个小孩给他比划着。 轻舟看着祁术。 “他俩说,那个东西很大,是……一团黑的东西……” 祁术摸了摸他俩的头,让他俩回去。 黑乎乎的粘液上面加上红色粘稠的血液。 祁术挡在轻舟面前。 不过那个红色的台子,上面的纸人都不见了。 轻舟眼睛涨得通红。 抑制不住的怒气充斥着眼睛,眼尾都泛着红。 “轻舟,别去看它。” 祁术看见轻舟额间的那抹花钿从里面析出红色的光。 那红色的台子果然有问题。 此时琴声悠扬而至。 二人对视一眼。 丢下一把火,将戏台子烧了。 轻舟和祁术二人迅速的向着琴声的地方奔跑。 二人跑到了开阔地,林间传来琴声,祁术和轻舟来到一间院子。 不像会是住妖怪的地方啊…… 琴声未止…… 祁术和轻舟破门而入。 弹琴的人似乎是被惊到了。 停止了弹琴。 二人往里面一步步逼近。 轻舟观察着环境,实在是不像怪物住的地方。 要是真的是怪物的话,那这个怪物也真是可怕。 能够和人一样隐藏在人群中,模拟人的形态,学习人的起居。 那些人要是被骗的话,是很容易被同类的话给骗走的。 门是关着的。 祁术准备破门而入。 以防那个东西逃跑,轻舟准备在祁术身后看着。 祁术眼神示意他要破门了。 可是未等他破门而入,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拿了一个花盆砸向祁术。 祁术闪身躲过一次暴击。 那人砸完就惊慌的抱着头,作防御状态。 轻舟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人? 祁术也愣了愣。 眼前的明明是位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 凌悦温润白皙可爱的小脸,此刻正惊慌失措的缩成一团。 发丝因刚刚抱起花盆砸祁术都变得凌乱了。 轻舟手背在背后,祁术此刻也是懵的。 不过他能感受到他是人,不然刚刚他砸他的时候他就还手了。 轻舟见祁术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轻舟走向前去,一把将祁术推开了些。 “你让开,没看到你把人家吓到了吗?” 轻舟白了他一眼。 祁术:??? 轻舟扶起凌悦。 “没事吧。” 凌悦缓缓移开护住自己头的手,看着眼前十分美艳的轻舟。 被惊了几秒没说出话。 轻舟回头看了一眼祁术,眼神示意。 你弄傻的,你负责。 “我没事,就是刚刚以为你们是每天晚上都来敲我们的那个东西……” 每天晚上? 祁术拉着凌悦站了起来。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啊?” 祁术疑惑的问道。 要是一个人住,人给人施蛊,也是有可能的精气不足死的。 但是明显他一个人做不到那么多事情,祁术打消了这方面的疑虑。 凌悦脸上泛起红晕。 “不是,还有我哥哥。” 祁术和轻舟了然。 “那……” 只有他没有他哥哥在…… “噢,我哥哥是江湖人士,最近总是有人离奇失踪,他们帮着调查去了。” 轻舟点了点头。 “那个…每晚都会来敲你家的门么?” 凌悦点了点头。 不错,自从哥哥走了以后,几乎每晚都有东西在他家门外逗留很久,敲门。 但是凌悦从来不会开,哥哥说过,不是他,别的人就不开。 祁术笑了笑。 “你不害怕么?” 凌悦表现得不害怕,可是一说话还是暴露了他。 “不…不害怕……”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揽着轻舟就准备离开。 “那好吧,刚刚多有得罪,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正欲离开,就听见凌悦叫住他们二人。 “等…等一下!” 祁术嘴角弯了弯。 “怎么了?” 凌悦焦急的怕他们走了。 “天…天色已晚,要不…留下来住一晚?” 语气带着些委屈和恳求。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你说是吧,轻舟?” 轻舟没有看他。 祁术僵住笑容,尴尬的站在原地。 等凌悦走在他们前面的时候,轻舟往祁术腹上来了一拳。 祁术在轻舟身后捧腹忍着痛,不叫出来。 轻舟转头看着他。 “还不快跟上来。” 语气很平淡。 “来了。” 祁术其实一点儿都不痛,轻舟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走在前面的凌悦一点也不知情。 况且他还是有在练丹田的,刚刚就是装的。 三人穿梭在走廊里,凌悦带两人去两间挨着他的空房。 左一间,右一间,中间是凌悦的房间。 祁术:…… 轻舟:…… 凌悦笑着说:“你们俩人分开在我左边和右边,要是我有什么事,也好叫你们嘛。” 祁术盯着凌悦眼睛都快瞪掉了。 “况且,男女有别不是,我看……你们二位也不像是伴侣嘛……” 凌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渐渐变得没有了。 祁术叹了口气,捏紧的拳头,渐渐气馁的放了下来。 轻舟直接回房睡觉。 那东西吃人的地方被他们俩毁了,此刻应该气得很。 要是晚上能够遇得到那东西的话。 现在睡一会儿好。 凌悦将二人安顿好后,自己去了客厅里,将一把古琴拿进了书房。 琴声悠扬,这把琴是他哥哥送他的。 他很喜欢。 伴着琴声轻舟睡了一会儿。 夜深人静,窗外星光点点。 祁术完全对睡觉不感兴趣。 平时他喜欢到处夜游。 累了就睡房顶或者水上,有时候运气好,遇见个山洞或者好心的人收留一下他,他也能睡。 他不会刻意的去麻烦别人。 轻舟睡得很熟。 凌悦不敢睡得太熟了,怕一会儿该逃跑的时候,自己睡得太死了。 果然,敲门声来了。 凌悦觉得奇怪,这次的敲门声比之前的急切。 轻舟在第一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坐了起来。 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突然变得很安静了,咔哒一声,门锁好像开了。 那东西要进来了。 三人此刻都紧绷着身体。 那东西好像在找什么,估计是找活人。 轻舟轻轻往外探了探身体,看着那东西进了后院内。 就是他们这里。 祁术也看到了。 是个黑乎乎的东西,没有头,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拖着长长的身体。 但并不是蠕动。 经过的地方都是那黑乎乎的粘液。 凌悦躲在最里面,头上蒙着被子。 轻舟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有一把剑,江湖人士应该最不缺的就是刀剑。 幸好不是什么琴。 轻舟拿着剑,顺便多拿了一把刀。 打算一会儿给祁术。 那东西好像对门里的他们很感兴趣。 兴许是因为里面有人气的原因。 那东西徘徊在轻舟和凌悦门口。 似乎在纠结先吃哪个一样。 这东西可真是有意思啊,还不吃他!祁术心里想着。 轻舟还打算先冲出来,反正自己死不了,不能让凡人冒险。 祁术倒是先冲了出来。 祁术不羁的坐在房梁上,手搭在膝盖上。 “喂!你是个什么东西,过来让我看看。” 那东西似乎没有预料到祁术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被惊得一团往祁术反方向移动了一下。 轻舟听到祁术的声音后顿了几秒。 立刻拿着剑冲了出去。 手里的符咒立刻飞了出去,定住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你居然会法术啊?” 祁术惊叹不已,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轻舟将手里的刀丢向他。 祁术接过刀,拿好。 “我靠!谋杀亲夫啊你!” 轻舟白了他一眼。 那东西似乎愤怒了。 “我从匸随山带来的符咒,可能撑不了多久,得找个什么东西把它困住。” 祁术看了那东西一眼,看了轻舟一眼。 缓缓将刀放到身后,敲响了凌悦的门。 凌悦听见敲门声吓了一跳。 接着就听见了祁术的声音。 “喂,出来吧,那东西被我们治住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它动你一根汗毛的。”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慢慢的走了出去。 “呐,就是这个东西,你别怕,我们两个都是很厉害的人。” 凌悦看着黑乎乎的东西一大团。 那东西见着凌悦还很激动。 “现在我们需要去找个什么东西把它装住。” 凌悦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吧,我家后院有个大钟,应该可以困住这个东西。” 祁术点了点头。 祁术转头看着她。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轻舟点了点头。 “要是它反抗,你就一剑劈死它!” 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可是还有很多疑点。 万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探子,然后真正的东西还没有出来就麻烦了。 天亮了。 这天亮的极快! 轻舟发现了这个问题。 所以…… 那个黑乎乎的一团消失了! 祁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就去搬个钟,天怎么就亮了。 凌悦更加害怕了。 紧紧的抓住祁术,祁术搬着钟,疾步赶到轻舟身边。 凌悦跟不上他了。 “你跑慢点儿啊……” 我跟不上你了…… 祁术跑到轻舟身边时,见轻舟毫发无损,重重的缓了一口气。 轻舟看着他身后没有跟人。 “他人呢?” 祁术这才发现跟着自己的凌悦不见了。 着了。 轻舟立刻四处找人。 他应该想得到的,他和轻舟都不是人,那东西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吃人。 凌悦现在很危险。 轻舟捏诀,剑意升起。 “上来,我们这样找他快一些。” 两人都了然于心,都不是人,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你载得动两个人不?” 祁术疑惑的问道。 轻舟神色坚定,冷淡的捏着诀。 “不知道,得看他这把剑质量好不好了。” 祁术:!? 说归说,闹归闹,祁术还是站了上去。 轻舟驱动剑意。 剑立刻飞了起来。 等飞出一定高度,天又突然变黑了。 祁术:操了!这tm!!! 祁术轻轻拉着轻舟腰间的衣服。 其实还是有些怕自己掉下去的。 “抓紧,我好像看到他了。” 轻舟朝着底下飞去。 沿着一股黑气。 他们两人飞到了一个山洞前。 轻舟收起剑。 祁术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 “看来,他这剑还挺好。” 轻舟拿着剑,直逼黑气弥漫的山洞里。 祁术见轻舟走了进去,来不及思索着什么,直接跟着走了进去。 “等等我啊。” 轻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凌悦现在昏迷了。 这应该就是那东西的老巢了。 那东西好像受伤了。 所以才需要很多人来疗伤么? 凌悦是刚刚被卷过来的。 明晃晃的白色,在那一堆人的最上面。 第57章 我叫祁术 洞里的景象好生奇特,奇怪的石头和被堆积起来的死人骨头,洞里布满了黑色的粘液。 轻舟和祁术一起慢慢的往里靠近。 凌悦的白色衣袍,被黑色粘液打脏,在此时算是最显眼的了。 那个怪物就是受伤了。 地面被粘液打湿,轻舟和祁术走得十分小心,二人神情严肃。 穹顶上还滴着粘液,祁术施了法术,让粘液沾不到头上去。 凌悦在最上面,况且白衣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怪物发现,要救他的话还是有些难度。 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要杀了它。 不过到现在他们俩人都还没有看出来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先看看吧。 祁术小声的说。 “咱俩怎么救他们呢?” 轻舟回头看着他。 又看了一眼那堆人山。 “我们,混到那堆人里面去。” 祁术点了点头。 二人小心的移动着身体。 等到了那堆人山旁边,谨慎的朝着后面望去。 那东西好像在疗伤。 祁术了然。 绕过人山,插着腰朝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喊到: “哎,丑八怪!你在干什么呢?” 那东西明显被惊到了。 但是看着祁术只是一个人,况且这里还是它的老巢。 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愤怒膨胀。 祁术嘴角弯了弯。 轻舟腾跃而起,凭空从人群里腾跃而起,剑尖直指怪物。 怪物被劈成了两股黑色的气团。 那两团黑气,又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轻舟!!!” 那两团黑气朝着轻舟左右飞了过去。 轻舟借力向后退,手里拿着剑左右劈开黑气。 黑气进攻迅猛,步步紧逼。 轻舟的背抵到了后面的岩石。 发出一声闷哼。 两团黑气并不打算放过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翎羽!” 祁术手里拿着一把通体黑红的剑,朝着怪物黑气劈了下来。 轻舟撑着剑,让自己缓气。 “没事吧?” 轻舟摇了摇头,眉眼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剑。 “小心……” 轻舟一把将祁术推开。 那黑气还没有消散。 轻舟被打伤了手臂。 左手就那么笔直的垂着。 祁术怒火直烧。 手执翎羽劈向了山洞的内侧,里面被他凭空劈出一个洞。 里面的‘人’,扶着胸口,扶着岩壁,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这东西好像,半人半妖、半人半鬼,又好像什么都像。 发丝凌乱,愤怒的看着她们俩人。 祁术眼睑发红的举起翎羽准备砍死他。 “等一下!” 轻舟扶住胸口,缓了缓。 “抓住他就好了,没必要害它性命。” 祁术看了一眼被他打伤的东西。 那半人的东西还在狠狠的盯着他。 翎羽幻化消失。 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祁术先在人群里随便找了一个人的腰带,绑住那个怪物的手。 那怪物已经没什么抵抗力了,就那双眼睛还愤恨不停的看着他们俩人。 祁术将怪物绑着丢到了轻舟身前。 轻舟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看着眼前的怪物,轻舟好像又没有慈悲心了。 “要不还是杀了吧。” 怪物:? 祁术:! 祁术愣了几秒。 “哦,好。” 正准备要砍死它的时候。 “等……等……下……” 那怪物说着不是很流利的人话。 祁术看了轻舟一眼。 轻舟拖着被打折的手臂看着他。 “说。” 怪物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轻舟没有耐心了。 “杀了吧。” “等!等下!” 怪物拔高了音量。 祁术和轻舟都被吓了一跳。 “我……错了!” 祁术:…… 轻舟满意的点了点头。 “继续。” 轻舟找了一处干净地坐了下来。 这东西应该刚刚才学会人语。 祁术也跟着坐了下去。 “我…不该……杀人!” 轻舟点了点头。 “我…不该吃人!” 祁术:! 好家伙,还吃人。 轻舟点了点头。 “我……做好人。” 祁术担心的看着轻舟的胳膊。 笑了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那些被你吃了的人他们就该死么?” 祁术眼睑泛着红。 眉宇间满是杀气。 祁术站起身来对着半人,坚实的脊背背对着轻舟。 轻舟看出了祁术动了杀心。 “我手臂疼……” 祁术用法术变化出了翎羽剑的剑端,听着轻舟这句话,立马将剑端收了回去。 祁术眼里蒙着雾气,刚刚的杀怒变成了担忧。 “我带你去找大夫。” 祁术将头发从后背带到前面,示意轻舟,他背她走。 “那他怎么办?还有他们。” 轻舟看了他们一眼。 “你先上来,他们你先不管,我会安排他们。” 轻舟看着坚实挺拔的后背。 缓缓靠近,慢慢附身,祁术背起轻舟。 太轻了,怎么跟没有什么东西一样。 祁术掂了掂。 “嘶……” 刚刚的举动让轻舟的手也晃了几下。 轻舟有些吃痛。 “没事吧?” 祁术担心的问道,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担忧的问道。 轻舟吸了一口凉气道。 “没事。” 山洞里面全是黑乎乎的粘液。 祁术施了法,让粘液不会滴到他们身上,身后从地下和岩石中变出了许多鬼怪。 将那些死的没死的人都搬走了。 还有那个半人的怪物。 祁术背着轻舟出了山顶。 外面是黑夜。 轻舟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繁星点点。 他们刚刚应该是进入了一个法阵,法阵里的黑夜白天由那个怪物决定,但是出了法阵或者破坏了法阵,就会变为正常的时间。 所以刚刚他们并没有耽误很多时间。 客栈。 黎宿回了家一趟,要不是小厮得到了消息说他回了家,他其实也不想回去的。 他想陪着轻舟。 他着急忙慌的回了趟家,然后着急忙慌的回来,还带了很多轻舟可能喜欢吃的甜食。 可是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傅元师兄说,她应该快要回来了。 但是他还是着急,明明卖桂花糕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怎么会现在还不回来。 傅元其实不是很担心,估计是玩去了。 黎宿去找了一次,没有。 现在急得在屋里问。 “轻舟师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小师妹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轻舟还没有回来,就找了张桌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 祁术背着轻舟,一步一步的往集市走。 “疼么?” 轻舟手垂着,此时已经没了知觉。 “嗯。” 祁术能够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处,酥酥麻麻的。 祁术不知不觉的耳根子红了。 说起来,祁术十八九岁就死了。 姑娘的手都没有牵过。 做鬼以后,更是六根清净。 祁术想到自己害得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心里好愧疚。 “对不起……” 轻舟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被人背着,困得她昏昏欲睡。 轻舟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 黎宿趴在她的床边,一只手拉着她的一只手。 轻舟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黎宿立刻条件反射一样,抓紧了她的手。 “嘶……” 抓的是她受伤的手…… 祁术立刻放开,手足无措的他倒是站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 轻舟点了点头。 黎宿见轻舟没有怪他。 马上坐到了她的床边。 “师姐,你没事就好。” 黎宿看她的眼神放着光,实在是…… “我的……” 轻舟指了指衣服。 “哦!师妹给你换的,你放心。” 轻舟点了点头,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你饿了没?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轻舟点了点头。 黎宿飞奔下楼。 不一会儿。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端了上来。 “他们人呢?” 黎宿将面放下,捏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买年货去了。” 轻舟看着他,将碗推向她。 轻舟吃着面。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不是买年货最是热闹嘛? 黎宿笑了笑。 “不喜欢。” 其实他最喜欢的就在眼前,其他的什么他什么都看不上了。 轻舟吃完面后将碗递给了黎宿。 自己其实不打算下床的,但是还是决定下去走走。 轻舟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还是有些钝痛感。 昨晚是他送我回来的。 昨晚,祁术背着轻舟走了很久的山路,到了她住的客栈。 祁术屏蔽了周围人对自己这一行人的视线,然后就让自己的小鬼儿们将人全部放在门口。 然后将轻舟也放在门口,他走后别人只会觉得是突然出现的。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轻舟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昨天,我们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死人了’然后出门一看,发现你受了伤,昏迷的躺在了石阶上。” 黎宿担心的问她。 “师姐!抓怪物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怎么不等大家回来一起商量一下再去?贸然独自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 黎宿越想越气。 轻舟愣了几秒。 其实她不是昏迷了,是因为祁术背人背的太稳了,她睡着了而已。 至于手臂嘛,是她不小心弄到的。 见轻舟没说话,黎宿以为自己话说的太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担心你,真的……” 轻舟笑了笑。 “我知道。” 轻舟活动了一下手臂觉得没那么疼了。 黎宿拿来一身浅紫色衣裙,让轻舟穿这身,告诉轻舟她昨天那身衣服已经脏了,换这身好。 轻舟挑了挑眉,好像也没有挑的。 换好以后,梳了个发髻。 黎宿在外面等她。 合身的浅紫色衣裙,将人修饰的身材匀称,不得不说这身衣服配得上轻舟那股清冷的气质。 修身合适的衣裙,加上她惊世骇俗的气质,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黎宿就是,其实早就预想过轻舟穿上会是什么样的,但还是被她惊艳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绝美! 此时黎宿的脑袋里就剩下这两个字。 青色折扇执于手中。 “昨天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些人呢?” 黎宿从刚刚的沉浸中回过神来。 “嗷,百姓能救的都送医馆了,不能救的都通知家人带了回去,至于那个东西……” 黎宿顿了顿。 “小师妹今早拉着它回山了。” 轻舟点了点头。 “我们?” 黎宿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们可以先走,他们的年货可能还早。” 轻舟点了点头。 也是,她留在这里没什么用的,连买个桂花糕都要迷路。 轻舟和黎宿两人回了匸随山。 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师父。 去拜师父的时候,遇见了小师妹。 小师妹先是眼前一亮,随即转瞬即逝,又变回了原来的态度。 “师姐,你抓的这东西,可有意思多了,师父给他关在柴房里了。” 轻舟点了点头。 其实自己也不确定要不要留他一条命。 轻舟来了大堂里,其实几年前见文禺老道士一面还是挺难的。 奈何这几年他不想动了,就在山上教他们这些徒弟。 “你没杀他,带回来自然有你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师父不会干涉,去吧。” 其实他看得出来轻舟是个好孩子。 有责任,有担当,有魄力,还虚心待人和接物。 黎宿打算和轻舟一起走,但是被文禺叫住了。 “黎宿,你留下,为师有话问你。” 黎宿不舍的看了看轻舟。 轻舟拜别师父,带上大堂的门之后就走了。 柴房是在后山。 匸随山上弟子众多。 有些师兄或者师弟,轻舟其实都没怎么见过。 轻舟只是他们同一批人里面的大师姐,其他的其实还真谈不上什么。 后山人少,浅紫色衣裙在山林里穿梭。 去后山要经过一道拱桥。 拱桥上,少年躺在桥上垂下一条腿用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挡着太阳的睡在上面。 轻舟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里有均匀的呼吸声。 抬头看着他,不自觉的嘴角弯了弯。 看了他许久。 用手遮着太阳的祁术,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忍不住了,直接问她。 “喂,看那么久了,是不是垂涎小爷我的美色啊?” 轻舟笑了笑。 祁术起身,桥下白皙明媚的女子正盯着他看。 真的好美。 他愣了好久,然后从桥上一跃而下,站到了轻舟面前。 两人离得特别近,近到鼻息都能打在对方脸上,祁术直接是贴着她的。 “轻舟,我叫祁术。” 轻舟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你离我远点儿。” 第58章 过年 祁术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不满意的嘟囔着。 “怎么才一天没见,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轻舟:…… 要不是看在昨晚他背着她走了那么久,高低得给他来几下。 后院的柴房里,没什么动静。 轻舟和祁术上去的时候,只听见了呜呜呜呜的声音。 这东西可真是。 会模仿人的声音。 轻舟好像知道该把它送到哪儿了。 门被推开,裂开一束光。 轻舟刚准备俯身给它解绑,就被祁术拦住了。 “我来。” 祁术三下五除二的将怪物松绑。 “你说要做好‘人’对吧?” 轻舟看着它。 那怪物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这东西兽性未除…… “有办法除除他的兽性嘛?” 轻舟谦虚的问祁术。 “你求我。” 祁术犯贱的说道。 “那算了,我去找师父。” 祁术慌了,好不容易有点用了,还要被那个老道士抢走了。 “哎,等一下。” 轻舟停住脚步,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祁术小声嘟囔。 “我又没说不帮……” 轻舟自然是知道的。 祁术让他坐下。 慢慢运转自己的内力,给他驱除兽性。 然后还顺便驱除了一些魔气。 固本培元,他现在不会是个吃人吃血的怪物了,他的内丹变纯净了。 吃人的獠牙也变成了正常的,赤红色的眼睛也变成正常的颜色。 祁术收了内力。 这玩意儿不知道哪里染上的魔气。 耗费了他不少内力。 “好了。” 轻舟看着他从外观上的改变很是满意。 “跟我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轻舟和祁术走在前面,祁术认得匸随山的路,这路是去傅元那儿或者是藏书阁的路。 祁术好像明白了。 饭堂内,大家正在帮忙整理刚刚买回来的年货,面粉,食盐,肉类,蔬菜类,一切都要分类分好。 两天过后就是除夕了。 饭堂里忙的不亦乐乎。 轻舟上山后没有换回自己的道袍,还是穿的那件浅紫色衣裙。 祁术倒是换了一身衣服,跟在她身边。 “师兄,能否过来一下?” 轻舟没有去饭堂,去了后厨。 她找傅元师兄是想把这个小怪物交给他。 让他在这里帮帮忙,能混口饭吃。 傅元师兄擦着额间的汗。 “怎么了?” 轻舟侧身,傅元看清了身后的人。 一个像是少年模样的,唯独头上长着角的怪物。 傅元看了轻舟一眼。 “师兄,我想把他交给你。” 傅元看看她,再看看他。 “行,留下吧,多个人才是。” 轻舟拱手道谢。 “多谢师兄。” 傅元摆了摆手。 小怪物一脸懵,但是轻舟说的话他是听的。 “他就是你师父,以后要听他的话,明白了吗?” 小怪物点了点头。 “进来吧,搭把手。” 小怪物也是机灵,立刻跑了过去。 好了,小怪物的事情解决了。 现在得要回去换身道袍。 夜色寂静,回屋的小道上,白日里眼睛所能望见的,到了夜间却被笼罩在暗影之下了。 天上有几点疏星,不甚明亮,像瞌睡人的眼。 祁术变化了自己玄色的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异常清晰,仿佛是人与黑夜之间的唯一联系。 道旁的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声,它们的歌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道有些冷,轻舟缩了缩自己的手。 暗色的夜里,她是唯一的明亮。 突然远方响起一声鞭炮声,烟花声一明一暗的交替着。 轻舟轻轻呼了一口气。 “就要过年了。” 祁术点了点头,在夜色里隐去了自己眼底的颜色。 “是啊,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嘛?” 轻舟摇了摇头。 “怎么会,快想一个。” 轻舟想了想。 “如果没有歧视,没有偏见,没有战乱,国泰民安。” 祁术看着她,轻舟额间的一缕碎发被风吹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颊。 “只能许一个愿,你许那么多……” 会实现的。 轻舟点了点头。 确实有点贪心了。 第二天。 元音一早就来敲轻舟她们的门。 “师姐,师妹,我给你们送衣服来了!” 被打扰了清梦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干嘛啊!!!” 轻舟耳膜都要震碎了。 起吧。 轻舟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兴高采烈的元音。 “师姐,黎宿回了家,跟他家里人说,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身衣服。” 元音将手里的盛衣服的木盘,递给了轻舟。 缓了一下,轻舟才睁眼看他,见他一身新衣,十分神气,站得笔直。 “你和师妹的是最好看的,黎师兄已经熏好了。” 轻舟点头道谢。 “师弟,我和师妹先更衣洗漱,等会儿就过来给你们帮忙。” “记得穿新衣服啊!” 轻舟点了点头。 回头就看见一脸兴致勃勃的师妹盯着她手里的衣服。 轻舟知道她肯定很感兴趣。 毕竟这丫头平时最喜欢发放新道袍的时候了。 “给你。” 轻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等她选好了衣服,自己才拿了剩下的一件换上。 两身的差别不大,以红色和白色作为全身衣裙的基调。 通体红中带白,加以喜庆的元素。 看的出来黎宿真的很用心。 今日是除夕。 傅元和师父商量了一下。 准备让全匸随山的弟子们包饺子。 所以所有人都在后山集合。 以前轻舟都没有见过那些弟子,今天算是见识了。 文禺还真是桃李满天下啊。 瑾萱小师妹今天难得那么安静的肯跟着她一块儿走。 等二人到了后山,找到了那群熟悉的人。 每十几人围一桌,有的二十几人围在一起。 有的和面、有的擀面、有的打水、有的在擀饺子皮、有的在剁馅儿、有的已经开始包了。 轻舟叹了口气。 学。 “怎么愣在这儿啊?快包啊!” 轻舟顿了顿。 “我不太会……” 傅元将饺子皮放在手中,加入适量的馅料,将饺子皮对折,用手指捏紧边缘,使其密封。 一个圆润饱满的饺子就在他手里诞生了。 “会了么?” 瑾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笨死了!你们俩,给我慢慢学!” 傅元气呼呼的看着她俩。 “师兄,我们包好了,快来!” “师兄,水开了!快来啊!” 一阵阵的呼喊声中,看的出来傅元师兄很忙。 轻舟和瑾萱对视一眼。 瑾萱立刻卖力的学着刚刚傅元师兄的样子包了起来。 瑾萱:我要比她快…… 轻舟盯着饺子皮半天,还是对它动了手。 掐,捏…… 其实……好像……也没那么难嘛! “噗,哈哈哈哈……” “师姐!你包的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好丑的饺子。 轻舟:…… 轻舟看了一眼傅元包的,又看了一眼自己包的…… 差距是有点……大啊。 那怎么办。 “咳咳……你们二师兄呢?” 给咱们送了衣服,人却不在,奇了怪了。 “噢,二师兄回家过年去了,我们这里就他家是离得最近的,他回家过年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轻舟点了点头。 呼,可算扯开话题了。 她确实不适合包啊…… “哈哈哈哈……” 远处离厨房最近的一桌,发出了一阵哄笑。 “你看看他包的,还没他包的好呢!” 轻舟被这阵笑声吸引。 缓缓移步走到那桌。 那桌好像有那个小怪物。 是不是被欺负了…… 等轻舟加入他们时,发现桌的两个对边,一边是小怪物,一边是一个弟子。 两人好像正在比试。 小怪物有条不紊的包着饺子,速度慢慢加快,越来越熟练。 对面的对手,好像也很会包。 两人不相上下。 “加油!!加油!” 给他们俩人加油的人不少,小怪物的最后一张饺子皮包完了。 “哇!!!!” 围着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我输了。” 那个弟子也很大气,大胆的承认了自己输了。 有些弟子数了数他们一共包了多少饺子。 “不对啊,明明个数都一样啊。” 小怪物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他的,有些激动的想要表达,他们俩人都没有输。 那个弟子道:“我输了,他包的都没有破皮,我的没有他包的好。” 众弟子这才仔细去看。 确实!小怪物包的颗颗浑圆,而这位同袍的规则和大小都不一样。 “厉害啊!” 同桌的同袍们揽住小怪物的胳膊。 小怪物的脸有些发红。 轻舟笑了笑。 傅元得了空,发现这边很喧闹,以为小怪物被欺负了。 “干什么呢?” 傅元钻了进来。 “师兄,你来的正好,看他包的饺子!” 傅元笑了笑。 “看看你们包的!” “还不快跟你们饺子师兄学习一下!” “是!” 一群人围在小怪物身边,要他教他们包饺子。 小怪物有些着急,鼻尖上被弄上了面粉,同袍们也不着急,气氛轻松愉悦。 “轻舟。” 轻舟转头,看见了站在外围观望的文禺。 “师父。” 文禺点了点头。 文禺转身走出饭堂,示意轻舟跟他过去。 走出饭堂后文禺转头看着她。 “当初,我把他交给你,你做的很好。” 轻舟浅浅一笑。 “师父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轻舟抬头看着文禺。 “你其实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曾经杀了那么多人。” 文禺点了点头。 轻舟神色淡然,回答他的问题其实不难。 “师父,你曾教导,心性向善。” “他初开鸿蒙,并未知世界善恶,杀人非他本愿,是为生存所迫,我杀了他,与他何异?” “所以,我选择他活着,换种合适他的活法。” 文禺点了点头,正好这时候,傅元传来了叫他们吃年夜饭的声音。 “去吧。” 轻舟拜辞。 饭堂里热闹非凡。 轻舟跟着平时熟悉的师弟,师妹们,坐在了一桌。 欢乐的气氛下食欲都比平时好了几分。 轻舟吃了一半,走进了后厨,拿着一盘饺子和一碟酱料,轻舟缓缓朝后山走去。 其实轻舟刚刚就感受到了祁术的气息。 离她很近。 估计是不想破坏这个气氛,也不想融入到这欢乐的气氛当中。 轻舟到了饭堂的后面,慢慢坐下。 红白色的衣裙,叠加着一起柔顺的垂下来。 这衣裙的料子很好,青色折扇被轻轻的放在一边。 “祁术。” 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因为之前他说过。 祁术越下房顶,晦暗莫深的眼神渐渐被后厨窗户里透出来的光打亮。 “哟,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轻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祁术蹑手蹑脚的到她旁边坐下。 “给我的?” 早就看见了轻舟带来的饺子,还要明知故问一下。 轻舟点了点头。 祁术拿着饺子蘸酱就开始吃。 “慢慢吃。” 此处微风轻抚,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吃饺子。” 祁术拿着饺子,有些委屈的说道。 “哦,是吗?那真的好巧,我也是。” 祁术愣了愣。 他忘记了轻舟跟他一样。 祁术笑了笑。 “一起吃?” 轻舟摇了摇头。 “你吃吧。” 祁术吃完后起身,站的笔直,轻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这样吧,你请我吃饺子,我请你看个东西吧!” 祁术将轻舟从檐下拉着站了起来。 黑色的空中什么都没有,突然间从各处汇聚起来的烟花,齐齐绽放。 绚烂多彩。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祁术眼里有些许不舍和不愿。 其实可能她不知道是对她好的。 她现在就很好。 很平静的过着她喜欢的生活,有她喜欢且感兴趣的事。 就这样吧,他不愿意她被自己的身世,记忆和现在困住。 要是那样,他宁愿她就这样不想知道,不愿知道,一切随缘就好。 祁术继续看着烟花,嘴角多了几分明亮的笑意。 轻舟挺喜欢这亮亮的,能放出奇形怪状的花朵的天空。 放过小怪物,其实轻舟也是在放过自己。 其实如果说世间一个异类,那她的存在是不是也会被判定为该杀和该死。 可是她认为世间万物本来就是求同存异的。 小怪物是,祁术是,她也是。 第59章 巨怪灵兽 过完年之后,文禺就开始很大力的传授他们知识。 如果说之前文禺很闲散的在教他们,那么现在就只能说他在暴力的传授他们知识。 “师姐,那个伏魔阵到底该怎么开啊?” 轻舟顿了顿。 “按书上的学就好。” 弟子摇了摇头。 “可是……不对啊。” 瑾萱在一旁看着她不想说的样子。 “你笨死了!我都会了!” 那弟子急眼了,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你肯定不会!你装的!” 瑾萱笑了笑。 “你,不会,但是我肯定会,大师姐也会。” 那人气急了。 “那你说啊!” 瑾萱不再逗他,缓步走向了轻舟。 “就不告诉你,我只跟大师姐说。” 那人没好气的看着她。 “你!你!” 瑾萱跑向轻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轻舟脸色一冷,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是吧?” 轻舟点了点点头。 瑾萱朝着那个弟子抬了一下下巴。 “啊?” 瑾萱开心的朝着饭堂走去。 轻舟拍了拍那个弟子的肩膀。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好好体会。” 轻舟一个人进了饭堂。 黎宿去的早,给她占了位置。 “师姐,这里!” 吃完饭,就要下山了。 文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下山去除一个低等妖怪。 这几年,文禺渐渐的让他们下山去除魔卫道。 说是历练他们,其实就是想让他们下山去实战实战。 不远处传来一阵哀怨声。 “怎么办啊?我第一次下山。” 那人眼前的饭一点儿没动。 “哎!叹什么气啊,大师姐天天下山拿怪,你让她带带你呗。” 那人看了看轻舟的方向。 轻舟抬眼看他。 那人不好意思的急忙端着盘子开始吃饭。 黎宿看着他们。 “一会儿跟着我们吧。” 那人激动的笑了笑。 “真的吗?!那太好了!” 黎宿看着她低头吃饭。 轻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次的怪物,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之前有的弟子去了山下,受了很严重的伤。 还有的弟子去了就没回来。 对于他们来说,与其下山去打怪物,还不如去农家帮忙种地。 轻舟吃完后,直接下了山。 先去给他们探探情况,保证他们一路的安全。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之前有人从这里路过,看见有怪物吃人。 乡亲们知道这里有怪物出现,然后就通知乡里乡亲的村民们都不会从这里过了。 听乡亲们说过,那怪物八丈多高一口吃一个人。 基本上也没几个乡亲看到过。 基本的描述就这样了。 黎宿带着一众下山的弟子找了客栈。 进入客栈,他安排好了各位同胞的房间。 “大家现在休息一下,等会儿天色晚了,我们就去那个怪物的出处看看。” “师兄为什么要晚上去,晚上去多恐怖啊!” 黎宿正想解释。 瑾萱笑嘻嘻的说道: “二师兄呢,是想着晚上没什么人,白天去如果激怒了那个怪物,冲出来咬伤了百姓就不好了。” 黎宿点了点头。 “师姐呢?” 瑾萱回头看了眼黎宿。 “出去打探去了。” 轻舟走累了,到了一处小茶屋坐下。 茶屋的主人是个婆婆。 很和蔼。 婆婆给她上了一壶茶,让她自己倒着喝。 轻舟点头道谢。 “婆婆,你怎么……” 卖凉茶的婆婆了然她想说什么。 “害,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用了,到时候把我吃了也没什么关系。” 轻舟看得出来婆婆对于生死好像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家里呀,就我一个人了。” 轻舟点了点头。 她就在那个小茶屋里坐到天黑。 天黑了,匸随山一行人洋洋洒洒的上了山。 轻舟就在这里等他们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风声。 “师姐!” 是元音。 黎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她。 “今日可有收获。” 轻舟摇了摇头。 她连怪物影子都没有见到过,什么收获都没有,奇闻怪事倒是听了很多。 黎宿高兴的看着她。 之前轻舟下山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黎宿以前想邀她一起下山的,她都拒绝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表现一下了。 “那今晚,我们一起进去探探究竟。” 轻舟点了点头。 山林寂静无人,月光此刻被遮得一点儿都见不到。 “大家要小心些,切莫独自行动。” 黎宿作为二师兄,时刻都在提醒他们该怎么保护自己。 轻舟在队伍的最前面,以防有危险保护他们,本来每个人都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但是奈何有些弟子学艺不精。 小师妹保护中断队伍。 一行人就那么前进着。 没有光,就点燃了火把。 夜色下的树林和未知的危险。 无一不在挑战他们处理事情时的心态。 这些对于轻舟来说其实早就习惯了,要是没有这群人,她估计火把都不会点,任由黑夜将她隐藏在林中。 “我…我有些怕……” 一个弟子哆哆嗦嗦的前进着。 “怕什么!不是有师姐在嘛。” 轻舟回头看了他俩一眼。 “别担心,师姐会保护我们安全的。” 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好像什么庞然大物突然苏醒了一般。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着,仿佛整个森林都被惊醒了。 一群人惊愕地停下脚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呆住了。 只见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它的身体高大挺拔,足有数十米高,身上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是从远古时代走来的巨兽。 皮肤粗糙而坚硬,上面布满了古老的花纹和图案。 它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如同两颗宝石一般镶嵌在它的脸上,让人不敢直视。 “把火把熄了!” 黎宿提醒他们道。 这东西,轻舟也从未在书上见过。 这次麻烦了。 往常还有什么致胜的术法,这次倒是麻烦了。 拼死不过她这一条命,但是还有那么多匸随山的师弟们。 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那巨大的怪物灯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嘴里呼出的腥臭的气体,熏得他们睁不开眼。 它的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像钢针一样坚硬,每一根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凶猛与残暴。 怪物的牙齿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仿佛可以轻易地撕裂一切。 没有见过这样场景的弟子,惊恐地看着怪物,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们知道,凭他们自己,肯定没法与这庞然大物对抗,怪物的出现,已经断绝了他们来时的生路。 朝四处逃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这林子里还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 他们都把目光投向轻舟。 怪物眼睛亮了亮,好像发现了他们。 怪物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杀死他们,它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不时地停下来,用它那灯笼般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残忍,仿佛在考虑如何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怪物盯得人心里发毛。 说是怪物,没想到是那么大个怪物啊! 有些弟子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们为什么要来啊。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的,要是不和它‘玩’儿,好像死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不想成为怪物的玩物。 怪物朝他们突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怪物的血盆大口,直直朝向队伍里最薄弱的部分,撕开一道队伍的口子。 没有倒下的把倒下了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面对着怪物,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怪物看着这些倔强的小人儿又起了玩儿心。 怪物看到他们的举动,似乎感到了一丝惊讶。 它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毫不退缩地盯着怪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坚定。 突然,怪物发出了一声咆哮,向他们扑了过来。 他们并没有逃跑,也没有退缩,他们迎着怪物的攻击,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怪物的爪子轻易地撕裂了他们的胸膛,他们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怪物看着他们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它默默地开始盘旋打转。 围着他们看。 轻舟拿出长剑,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刚刚死了一些弟子,那些弟子的肠子往外翻着,血流不止,死去的弟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们。 那怪物灵性得很。 就那么好死不死的盯着轻舟看,趁着这空时间,轻舟让他们带着他们同行师兄弟的尸体离开这里。 这怪物体型巨大,也十分聪明,就那么看着他们拖走尸体。 黎宿看了眼轻舟,好像这个怪物就对轻舟有兴趣,对于其他的人它好像丝毫不在意。 歪着头打量着轻舟。 怪物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黎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会是只看中她,要吃她! “轻舟!你往这边来,别在那边!” 轻舟有些不明所以,还是往他那边转了过去,准备走向黎宿。 巨型怪物看着轻舟,恐吓着嘶吼了一声冲了过来,轻舟转身闪过,躲过一爪,要是被这一爪抓中,后果不堪设想。 黎宿和瑾宣被怪物突如其来的爪风拍飞。 二人被拍开,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拿着剑做防御姿势。 几人的衣裙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相比于他们两人,怪物好像不许轻舟靠近他们两个一样。 意思是,轻舟和它一对一嘛? 轻舟脸色阴沉。 黎宿看出来了,那个怪物的目标绝对不是他们俩。 轻舟看了黎宿一眼。 “带她走。” 黎宿点了点头。 他们在这里也只会给她添乱,反而先离开,躲在暗处还可能帮她一把。 瑾萱:“要走你走,我倒是要会会这个大家伙。” 黎宿拉不住她,皱了皱眉。 这小师妹,本来就不是很服气自己来得晚了,做了文禺最小的弟子。 这小丫头现在来搞什么乱。 瑾宣跃起向着巨怪劈剑而去,巨怪根本不以为意。 轻舟时刻注意着他们俩的动向,此刻瑾萱已出剑,只有放手一搏,方可求得一线生机。 普通的灵兽、妖物没有智力,但是高阶的就不一样了,高阶灵兽像人一样有了思维和想法,就很难搞了。 巨怪看出来了,他们三个想要围剿它。 它以退为进,以退为守。 两方都没有讨到一点儿好处。 况且除了眼睛,这怪兽的皮像铁甲一样不易穿刺击破。 剑砍在上面哐哐作响。 巨怪发怒了,突如其来的偷袭,让三人都被震飞出去,轻舟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她用剑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 瑾萱已经倒地了,黎宿将她拉起来。 巨怪还是对他们二人不感兴趣,眼睛紧紧盯着轻舟。 黎宿心里想,若是一会儿它还要攻击他们,他就先冲出去,替她们争取一会儿生还时间。 黎宿盯着巨怪的动向,巨怪现在根本没有多少玩儿心,只想咬死轻舟他们。 轻舟看出来了,这东西对她的兴趣比他们高。 其实挺好的。 轻舟向黎宿看了一眼。 黎宿使劲摇着头,拿着剑使出全力一击,劈向巨怪。 可惜……他离得太远了…… 只一眼,黎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巨怪奔向轻舟,一口衔住轻舟奔向林深处奔去。 黎宿跌坐在地望向深林处巨怪消失的方向。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瑾萱,拿着剑朝着巨怪消失的方向快步奔走,体力不支的御剑飞行。 巨怪叼着轻舟,轻舟只觉得眼前很黑,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画本子里不是说有天堂么?果然,都是骗人的罢了。 轻舟是被一阵刺眼的光照醒的。 眼睛朦胧着,像是有一层雾照在她眼睛上一样,她不太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好像是一间房子? 轻舟眼睛慢慢的复明,她没有太大的动静,沉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那茶桌旁好像坐了一个一身黑的人,拿着茶盏正在喝茶。 一条腿不急不缓的翘在另一条腿上。 旁边是……那头巨怪? 轻舟突然警惕起来。 她现在可能很危险。 巨怪趴着,讨好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眉间有一暗红色的火焰花钿。 眉眼间透露出的是冷戾和威严。 他还没有说话,巨怪就那么怕他。 第60章 临风 那男人眉间透露着一股邪气,给人的感觉十分压迫。 黑色锦缎和金色冠宇之间透露出来的贵气,跟着那股子魔气,让人觉得压力十足。 那巨兽就像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 这东西那么凶残,还要看他的脸色做事。 “醒了?” 轻舟一愣,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动,呼吸声也很低,怎么会让他知道自己醒了。 轻舟起身端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紧不慢的拿着茶开始喝。 轻舟淡定的看着他。 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现匍匐在地,委于求全,都是徒劳的,与其让自己难堪,还不如死得体面些。 温烨放下茶盏细细打量着她。 她身上有辰夜的气息。 这巨兽平时被辰夜惯坏了,但也对辰夜的气息十分熟悉。 它可不是无缘无故就乱咬人的。 “你身上怎么有他的气息?” 轻舟不明白他指的他是谁。 温烨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想来她也不知道他的动向。 小狐狸跑了还知道掩盖自己的行踪。 温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罢了。” 轻舟咳了咳。 额间的花钿亮了一瞬。 温烨的眼睛突然被这一点亮光吸引。 这是…… 魔族特有的标记…… 不对…… 鬼界好像也有。 不过他不感兴趣,人间女子大多认为自己自命不凡也会弄一个这样的花钿。 不过…… 温烨轻轻笑了笑。 “你这额间的花钿甚是好看。” 温烨细细的盯着她额头看。 “不知道何时有的。” 温烨兴致不高,本来就是出来找辰夜的,这丫头有他的气息,那就是认识他的,何必这里为难她。 温烨不打算在她这里耗费时间,正欲离开。 “等等。” 温烨停下脚步,转头用着一双不耐烦的眼睛看着她。 “说。” 男人站定如山一般的压迫力排山倒海的袭来。 “你不杀我?” 温烨轻轻笑了笑,看了一眼那个巨怪。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温烨走了几步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只巨兽。 轻舟咳了很久。 轻舟低头看那怪物咬伤了的胳膊,现在恢复了,轻舟发现她的自愈能力增强了。 又有几天不能回匸随山。 轻舟知道正常人受伤不会睡一觉后,第二天就愈合了。 自己不是每次做完任务都能完好无损的。 要是带着伤回去,然后自己几天就能愈合,实在是太奇怪了。 轻舟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这伤倒是好的快。 自己被巨怪抓伤时,黎宿和瑾萱是看到了的。 看来,自己从这里出去又要流浪好几天了。 轻舟低着头,咳了几声。 “轻舟。” 轻舟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眼前一身墨白色衣袍,花白头发盘着。 “师父?” 轻舟定睛一看,确实是文禺。 文禺点了点头。 “你可有受伤?” 轻舟摇了摇头,自己身体愈合得快,受伤的地方也好了,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旦自己要死了,或者自己身体受了伤,即使是很重的伤,虽然痛,但是睡了一觉就好了。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文禺看着她。 “你每次都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轻舟愣了愣。 是啊,怎么会有人不受伤呢? 文禺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师父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轻舟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了一层水雾。 “我……” 文禺往她身上探测,有没有受伤。 “你不必说,我都知道。” 文禺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是她身体与常人有异。 不一会儿,文禺收了法力,将手背在身后。 眼神和蔼的看着轻舟。 “走吧,回家。” 轻舟点了点头。 匸随山。 文禺带着她回了匸随山,众弟子都等在大殿里。 “师姐?” “师姐!” “师姐!!!” 众人都在喊轻舟,轻舟看着大殿里,喊她师姐的弟子,一个都没有少,少的是文禺之前的弟子。 轻舟点了点头。 黎宿和瑾萱看轻舟的眼神有些惊讶。 明明轻舟和他们一起都受了很重的伤…… 眼前的轻舟却没什么事…… 之前师父给了很好的伤药,效果确实显着,但是也没好得那么快…… “看,师姐果然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我就知道!” 瑾萱也有些疑惑心里有些不满。 早就听说师父就只想培养轻舟师姐一个匸随山大弟子的。 机缘巧合下才收了他们这些徒弟的。 明明都是弟子,怎么师姐可以这样得到师父的偏宠,而他们却不行。 瑾萱看着坐在大殿上的文禺。 这老东西,就是不想教她! 文禺看着下面站着的弟子,大手一挥搭在腿上,轻轻扶了扶衣角,将其捋平。 每一次除怪任务完成后,他们都会开一次会。 分享经验和心得体会。 文禺让他们每个人发言。 首先是位分最小的。 瑾萱瞥了一眼轻舟,手背在身后看着文禺。 “我觉得我们太弱了,不是我弱,要是我有一个十分强健且刀枪不入的身体,就算受伤以后也可以自己愈合那种就太完美了,那时候还愁杀不死这些东西……” 文禺听她胡扯都扯远了。 “好了好了,下一个吧!” 瑾萱撇了撇嘴。 她还不乐意讲了呢! 黎宿是二师兄。 黎宿讲完才是轻舟讲。 轻舟还是那套说辞。 “我们本就是普通人,但寡不敌众的时候,我们不能猛冲第一,保存实力然后再战……” 众弟子都在认真的听轻舟讲述自己的经验和方法。 有的弟子还在点头表示赞许。 “我不同意!” 瑾萱本来是不怎么想听的,但是听到刚刚的那句话,心里有些不满了。 众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平时就争强好胜的小师妹,现在她又反驳大师姐说的话。 “我们可以保存实力,之后再战……” “但不是一人断后,然后让其他人先走,就算她是自愿的,她也不应该被这样牺牲!” 瑾萱看了轻舟一眼,然后负气的走了。 台下弟子很懵,大师姐讲的话里并没有什么一人断后牺牲之类…… 台上的文禺看着轻舟。 此番言语他明白,黎宿也明白。 轻舟看着往大殿门口方向走去…… “今日就到此吧。” 饭堂内。 “你说瑾萱师妹是不是不喜欢师姐啊?” “我觉得好像是,今天她还打断了大师姐的讲话……” 瑾萱跟在后面不远处,听到了这番话有些不满。 “不吃了!什么破饭!还要本小姐亲自来吃!” 气死她了! 瑾萱回了住处。 轻舟每次回来都会在傅元师兄的菜园子里帮忙浇浇菜和浇浇花。 今日也不例外。 傅元拿着打水的桶,对着轻舟笑了笑。 “你要是再晚几天回来,这些被你娇惯坏了的花儿就要死了哟。” 轻舟笑了笑。 不会的,傅元虽然会说这些花中看不中用,但是还是会帮忙照看它们的,就算轻舟不在,这些花也开得很好。 “不会,有师兄帮忙照顾的。” 傅元拿着桶忙着往竹屋里走。 “可别,我可没有,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要谢老天爷,它灵得很,看着你的花要死了就下点雨。” 轻舟笑了笑。 拿着葫芦瓢继续泼水。 傅元将桶拿回来放着,弯腰除草。 “之前跟你一起住的那个丫头,今天没有来吃饭,往日里,就算她毒舌的说着这些东西入不了她的口,她还是会来吃的。” 轻舟抬头看着他。 “师兄可否借厨房一用?” 傅元点了点头。 厨师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厨房了,傅元也不例外。 轻舟走了进去,这些年在匸随山上,各种生活技巧也学了不少,虽然比起傅元这样的大厨还差很多。 烧个火、做碗面、炒几个简单的小菜。 还是会的。 轻舟起锅烧水,拿了傅元师兄从集市里买的素面。 傅元师兄将手里洗净的青菜和葱递给她。 轻舟将菜接过,等水开了一会儿后,先下了素面,等素面半熟就下了青菜。 等面和青菜全熟了之后就盛起。 切好葱花放好盐,加辣椒油,加面汤。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就做好了。 面不等人,现在这里还没有收拾好…… 傅元看出了轻舟的无措。 “去吧,你笨手笨脚的也收拾不好。” 轻舟道了谢,端着还在冒烟的面,准备回住处去了。 傅元看着远去的轻舟。 头戴斗笠,腰间一把青色折扇,一只纯色玉笛,一把剑,一袭藏青色轻纱在黄昏没那么强烈的阳光照耀下,整个人都在泛着光。 “死犟死犟的小屁孩。” 傅元笑了笑。 开始收拾起厨房。 轻舟来了他们学习御剑术的那个瀑布,瑾萱每次有不开心的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因为自己没有参与这个比赛而心里苦闷。 轻舟御剑,将瀑布打开一个缺口,正好一个人可以过去。 第61章 宝剑 瑾萱靠在石台上,闭上双眼睡觉。 刚刚进来的时候轻舟的衣服还是湿了一角,现在在滴着水。 手里端着的面,汤却一点儿没撒。 瑾萱闻到了面的香味,缓缓睁开眼。 跳下石台将她手里的面端了过去,然后随意的坐回石台就开始吃。 轻舟嘴角弯了弯,静静的坐在她旁边。 “我这面可不一定是给你的。” 瑾萱头也不抬的回答她。 “在我嘴里就是我的。” 轻舟笑了笑。 洞外是连绵的瀑布,水声和蝉鸣声、鸟叫声。 合着水声一起上上下下的。 轻舟有些想阿狸了,不知道那一战后她去了哪里。 瑾萱吃到后面有些撑了。 看着轻舟又强撑着将面吃完了。 “师兄做的就是好吃。” 瑾萱得意的看了轻舟一眼。 轻舟愣了愣。 ”嗯,师兄做得确实很好吃。” 瑾萱将碗放到一边,然后看着面前的轻舟。 “找我有事?” 轻舟和她对视一眼。 “没事,师兄让我来送面的。” “行吧,谢谢你。” 轻舟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 “每个人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或者东西。” “以前,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直到来到了这里。” “我总是觉得跟你们在一起很亲切,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瑾萱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师姐。 脸上表现出嗤笑。 “嘁,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可未必把你当亲人。” 瑾萱跳下石凳。 瑾萱背对着她,侧过脸。 刘海被吹进来的水汽吹起。 在瀑布的对面此刻的日光照在山洞里,被吹起的水雾,出现了一圈彩虹,随着风忽上忽下的摆动。 够了很久,好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微乎其微,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是你强大。” 瑾萱回头拿着碗,借力飞过瀑布。 轻舟很喜欢这时候傍晚的阳光,在她那些片段的梦里,有个人总是叫她师妹,然后那个人逆着光带她在旷野里奔跑。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 但是知道那个人对她很好,她很开心。 祁术这几个月都在练习法术和精进自己的修为。 他现在还不知道轻舟的身世,但是在他能保证她安全的范围内尽可能的给她安全。 那丫头今天在哪儿呢? 轻舟腰间的玉笛突然发了一下光。 祁术靠着对玉笛的感应找到了在山洞里的轻舟。 正好听到她说那句师兄做的面确实好吃。 她那师妹也真是的,傅元是不会在规定时间里给人做饭的,除了刚刚来的轻舟。 但也是因为恋旧情,毕竟轻舟找到了他母亲的琴。 祁术倒是不想听,就在外面找了一个隐蔽的树睡觉,等着她一个人之后再去找她。 这会儿轻舟还待在那儿,估计是不想出来。 祁术破开瀑布就进去了。 轻舟看着来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的人除了祁术她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几日不见倒是比之前更加健硕魁梧了些,人比之前更加丰神俊朗的些,倒是褪去了一些少年气息。 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好像这样才是他一样。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小轻舟。” 轻舟愣了愣。 一开口还是这样,确认是他本人无误了。 轻舟下了石台,祁术以为她要抱他,张开双臂笑吟吟的面对着她走过去。 轻舟径直走过,一点儿也不想理睬他。 祁术看着轻舟朝他身边经过,然后回头看着她,然后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 打了个响指,回头追上了轻舟。 “等等我啊!” 次日。 祁术回了鬼界一趟,听说轻舟被一个四不像弄伤了以后特地回了鬼界查了一下,发现这东西还真是难弄到资料。 不过还是有个年龄较大的长辈知道,他说那个东西叫卅,是魔族的东西。 还是历代魔王的坐骑。 祁术皱了皱眉。 魔界和人,听说魔界现在这位魔王倒是挺好的,不会纵容自己的手下去杀人纵火。 怎么会自己的坐骑都管不好了。 怪他,应该一直待在她身边的。 祁术拿着东西 ,魔界他管不了,鬼界他也要保护,轻舟他也要保护。 祁术扶了扶额。 还是回到她身边。 祁术拿着他在藏宝阁里拿的剑。 轻舟应该在教化台打坐。 他拿着宝剑等在她必经之路上,等着他身边没有人的时候才出现。 轻舟这一天身边都是人,根本没有自己单独在一处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祁术这一天都在等她。 祁术也不无聊,就闭着眼睛等在她每日的必经之路上,用了隐身的法力,避开一些道行高一点儿的弟子。 就这么待了一天。 轻舟吃完饭准备去藏书阁看书。 祁术申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 跳下树,开始走向她看书的地方。 每次都是固定的三楼窗台,她就在那儿看书。 祁术发现她看书,看得也比较杂乱,什么也都看,什么也不精。 轻舟这次拿了一个画本子,想着看几页就回去睡了,正好今天也很累,书还是要看的。 祁术没走正门,正门有那个符咒,是那些弟子画的。 少数不乏还有些轻舟画的。 祁术对这也很无奈。 隐身拿着宝剑从三楼的窗户进去,坐在她身边,然后解了自己隐身的法力。 轻舟也对这个见怪不怪了,她经常看着看着书,旁边就传来了呼噜声或者突然就隐身术消失了,突然出现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儿?” 轻舟撑着头,歪着身体看祁术,目光平静淡然。 祁术将剑拿出来。 “这剑你收着。” 轻舟直起身,看着桌上的宝剑。 淡紫色流苏,和银色的剑壳,通体泛着淡淡的紫光,制作精巧。 轻舟拿起那把剑, 倒是一把好剑。 轻舟接过祁术递来的宝剑,只见它通体泛着紫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剑身细长而优雅,剑尖犀利,闪烁着寒光,似乎能轻易划破长空。剑柄上雕刻着精致的纹路,触感冰凉而舒适,仿佛有一股清凉之力从掌心传来。 轻舟凝视着这把宝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感受到宝剑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仿佛能与他心灵相通,共同谱写一段传奇。他紧握剑柄,轻轻一挥,顿时紫光四溢,剑气纵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纳入剑下。 祁术看着轻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这把宝剑的来历不凡。 祁术眉眼低垂,目光温柔地落在轻舟身上。他静静地看着轻舟拿着那把紫光闪烁的宝剑,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 轻舟握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英气。宝剑在他手中仿佛焕发出了新的生机,紫光流转,映照出他坚毅的脸庞。祁术知道,这把宝剑已经与轻舟融为一体,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送给我的?” 看着轻舟那自信而坚定的眼神,祁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轻舟定能驾驭好这把宝剑,用它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而他,也愿意一直陪伴在轻舟身边,见证他的成长与辉煌。 微风拂过,吹动了祁术的发丝和衣角。他轻轻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的笑容而变得温柔起来。 他转身走向轻舟,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轻舟的肩膀。 祁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轻舟回过头,看向祁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祁术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第62章 栖见 祁术静静地坐在三楼的窗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慵懒地扶着额头。 微风从窗口吹来,吹动着他额间的几缕碎发,盈盈月光,手中的长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剑身和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她借力跃出藏书阁的窗户,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一只在夜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祁术看着轻舟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欣赏和赞叹。 他知道,轻舟的剑法精湛,不仅是因为她天赋异禀,更是因为她日夜苦练,不断追求剑道的极致。 她的每一次出剑都充满了力量和韵律,仿佛是在演绎一场剑的舞蹈。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胸口出现了一点异样,可是很快就没了。 月光继续洒落,轻舟的身影随着光影变化。 轻舟深感手中剑的灵巧和力量,每一次挥动都仿佛与剑心相融。 月光下的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辉,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 剑尖所指,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达事物的本质。 她沉浸在剑术的世界里,感受着剑与自身、与天地之间的和谐与共鸣。 每一次剑尖的颤动,都伴随着她内心的悸动,仿佛在与剑共舞,诉说着无言的故事。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轻舟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位仙子。 祁术满意的看着藏书阁下,月影交错,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诗意。 轻舟附于手臂的剑与她的墨绿色道袍相映成趣,淡紫色和墨绿色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轻舟抬头看向三楼的祁术,月光盈盈,洒在他俊朗的面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温柔。 祁术也撑着窗台,目光如炬,静静地注视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达彼此的心灵深处。 轻舟感受到祁术眼中的坚定与信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所有的疲惫与困顿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它叫栖见。” 轻舟低头,将剑横着拿起,栖见通体泛着荧光。 轻舟抬头看了一眼祁术。 眼睛亮亮的。 祁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 “它喜欢你。” 轻舟看着手里的剑,胸口处传来一丝异样。 她眼神亮亮的看着祁术。 祁术有些难受,在芜国,他不是故意杀了她的。 “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轻舟正想感谢一下他,他就走了。 额…… 好像很多时候都是祁术在送她东西,而她什么都没有。 好像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固定的喜好…… 和她一样倒是爱喝酒。 今晚画本子倒是看不进去了,此时的风微微吹起,片片桃花轻飘飘的纷飞而至。 轻舟伸手接住几片。 后院的桃花倒是开得好。 正好,前几日看了桃花酿的酿法,正好书也在三楼,还没有还。 轻舟握住剑,笛子和折扇都放在了屋里,笛子倒是会自己隐身跟着她,但是扇子就不一样了。 轻舟将它放到了盒子里。 总之也是那老头给她的东西,自然要收好。 轻舟回了藏书阁,拿起压了基本看完了的书找到了美酒制作集讯,找到了桃花酿的制作方法。 她坐在窗前的竹凳上,双手捧着那本泛黄的古籍,再次细细品读桃花酿的制作方法。 上次没有很精细的去读,这次倒是为了给祁术一个好一点的礼物。 她起身走出屋子,轻轻摇曳的桃花树下,一朵朵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轻舟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摘下几朵最鲜艳的桃花,每一朵都像是春天的使者,带着温暖和生机。 回到屋中,轻舟将桃花放入洗净的陶罐中,花瓣在罐中轻轻舒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按照古籍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加入适量的清水,那清水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与桃花相互交融。 接着,她撒入一把白糖,那糖粒在罐中跳跃着,像是欢快的精灵。 轻舟轻轻盖上罐口,将陶罐放置在阳光充足的窗台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会细心地观察陶罐中的变化,期待着桃花酿的完成。 穿过重重迷雾,祁术终于来到了魔界的入口。 只见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怪石嶙峋,魔气缭绕。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既令人畏惧又充满诱惑。 祁术小心翼翼地前行,避开那些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的陷阱。 他知道,在魔界中,每一步都可能踏入生死边缘。 他不愿意在这些陷阱上花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只想去他老巢逛逛。 祁术用了隐身术,直接到了魔君的宫殿。 祁术一点儿都没有避讳,到了宫殿直接解了自己的隐身术,直接拿出自己的方天大刀。 毫不避讳的站在万众魔兵都看得到的地方。 来一个振飞一个。 他就是来找魔君的。 得给他提个醒,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前提是不许动他的人。 先来的是两头守门巨兽。 这两头魔族守门的巨兽,身形魁梧,肌肉虬结,全身覆盖着暗黑色的鳞甲,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们的双眼如同燃烧的幽火,透射出凶狠与狡诈。 祁术歪了歪头,这两头巨兽绝非寻常魔物可比,他们必定是魔族中的精锐力量,被派遣来守护此处的重要通道。 还是不能大意样,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突然,左边的巨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得祁术耳中嗡嗡作响。 它猛地跃起,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直扑祁术而来。 祁术迅速反应,法器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坚固的防护罩,挡住了巨兽的攻击。 与此同时,右边的巨兽也展开了攻击。 它用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猛抓,一道道裂缝迅速蔓延开来,祁术脚下的地面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他急忙跃起,避开这里。 地下瞬间被震得裂开了。 祁术笑了笑。 就这点儿东西么? 祁术拿着法器,对准两头守门的魔兽就劈了下去。 两头魔兽瞬间化为一团黑气。 魔兽死亡时整个魔界都会发出属于每头魔兽死亡时的特殊的钟鸣声。 魔界此刻轰鸣声震天。 这是门口那两头魔兽死了?! 所有听到声音的魔族都赶着来了魔宫外。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戾气的鬼。 在狐裘榻上的魔君缓缓睁开狭长的眼睛。 “魔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啊。” 魔君下榻,招呼在旁边匍匐睡觉的卅卅。 “走吧。” 祁术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魔敢靠近他一点点。 他没有设置屏障,但是那些魔都自觉的离他远远的。 祁术等了一会儿,看着周围的举动,他觉得很满意。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是魔君到了。 魔君身后跟着卅卅。 那头咬伤轻舟的巨兽。 “鬼王倒是好兴致,来我这魔宫杀杀魔兽,可尽兴了?” 魔君负手于背,带着他的坐骑就走了进来。 魔们都很好奇,居然是鬼王?! 鬼王不是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么? 这是? 祁术转身,眉眼猩红的看着进来的那头巨兽。 倒是坦然。 “还没呢,你背后这头也给我杀杀,说不定就尽兴了。” 魔君面不改色的看着祁术。 有些嚣张了,不过他此行的目的绝非如此。 只是…… “这个恐怕不行,我要是懒得走了,还得要他背我。” 祁术笑笑。 收了手里的法器。 第63章 契约 祁术收了法器看着淡定的坐在自己面前的魔君。 祁术缓慢的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遒劲有力,感觉得到这位鬼王实力很强,不知道自己的魔君能不能打得过。 所有魔族都紧张的看着他们二人。 祁术轻飘飘的坐在魔君身边。 眼睛一直看着他身边的魔兽卅卅。 魔君懒懒的抬眼看了旁边的卅卅一眼。 又看了一眼祁术。 “看你干的好事。” 卅卅不满的嗷叫了一声。 明明就是他…… 祁术轻轻的笑了笑。 “如果,我猜的不错……” “鬼王应该是为了她来的吧。” 祁术顿了一瞬间,立刻恢复了正常。 “你猜。” 魔君笑了笑。 “啧,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我家那位也因为这件事跟我闹别扭呢,我还没有哄好呢。” 魔君瞥了卅卅一眼。 “你又不吃人,咬伤人干嘛,这回好了吧,咱俩都要完蛋了。” 魔君满脸忧愁。 祁术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嘴角弯了弯。 “魔君倒是个明白人。” 魔君挥了挥手。 “放心放心,我要是还敢,我家那位就可能永远不会理我了……” “我还有点儿急事,要失陪一下。” 魔君看着眼前的魔们。 魔们有些不知所措,呆愣愣的眨了眨眼。 “哎!就你!过来!把鬼王伺候好了,要是他再不高兴,你们就跟着一起……” 魔君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众魔恐慌了一瞬间,咽了口水。 魔君破开虚空走了。 留下祁术,卅卅和一群不知所措的魔们。 魔君不会对轻舟怎么样。 那他留下也没意思。 祁术看了一眼眼前的魔们。 不过…… “哎呀,你们好像也不怎么行啊,这魔的待客之道,好像也不怎么样,我有些不高兴,我先走了。” 众魔慌张的想要留下他。 祁术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直接破开虚空离开了魔界。 留下众魔在原地哀呼。 祁术离开魔界就去了匸随山找轻舟,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离开她。 万一她又开始瞒着他自己去杀怪,然后又遇到打不过的,伤得遍体鳞伤的。 嘶…… 这狗丫头。 轻舟看着自己做完的桃花酿,将五个陶罐埋在桃树下,鼻尖挺了一只小虫子,轻舟伸手摸了一下,忘记了自己手上有泥,鼻尖上沾了点儿。 轻舟将陶罐埋下,然后用手将泥土埋下。 祁术找了她的住处,发现她没有回屋。 祁术心里忽然一紧。 那老头是不是又派她去杀什么东西了,祁术气冲冲的跑去后山。 不过经过竹林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他的玉笛…… 祁术停下,寻着自己熟悉的气息寻着过去。 轻…轻舟…… 祁术看着轻舟在那儿埋着什么。 然后起身。 鼻尖上都沾了些泥巴…… 头发盘在头上,现在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跟前半夜在月光下盈盈如水,舞剑的仙女两个风格。 额…此刻她有些…… 祁术悄悄地靠在不远处的竹子上,心中满是疑惑。 月光如水,洒在那正在忙碌的轻舟身上,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独而又坚定。 轻舟此刻与昨晚那个在盈盈月光下舞剑的女子判若两人。 昨晚的她,飘逸如仙,剑光闪烁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而此刻的她,却显得如此平凡,甚至有些狼狈。 她的衣裳不再整洁,脸上也沾了些许泥土,但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专心地埋着什么东西。 祁术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看看轻舟到底在做什么。 这丫头在干什么呢? 轻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泥土。 “出来吧……” 祁术无奈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轻舟看着不远处走来的祁术。 “这大晚上的,除了你,还有谁天天神出鬼没的。” 祁术嘴角弯了弯。 祁术看着面前站着的轻舟,白皙的脸庞上沾了些泥土,却无损她那份恬静与坚定。 她的眼睛亮亮的,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纷扰。 “走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这后山的蚊子多,他们二人并排着走,可是蚊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就盯着轻舟咬。 这后山的蚊子确实很多,如同找到了目标一般,纷纷围绕着轻舟飞舞,不时叮咬。 轻舟轻轻地挥了挥手,试图驱散这些恼人的小虫,但蚊子似乎并不畏惧,依旧紧追不舍。 祁术见状,皱起了眉头。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轻舟的身上,试图为她遮挡一些蚊子。 轻舟疑惑的转头看向祁术,怎么他不被咬? 祁术笑了笑。 “可真是香饽饽,什么都想来咬一口。” 轻舟皱了皱眉。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轻舟没管祁术。 祁术嘴角慢慢平复。 没有人不会招山里的蚊子。 可是祁术没有心跳,没有血液。 在蚊子那儿,他蚊子那儿视若无物。 轻舟越走越快,祁术根本跟不上。但是又看不惯她被蚊子咬上大包。 索性施了法术,将她隔绝着保护起来。 轻舟身边倒是少了蚊子。 次日。 祁术跟着轻舟下了山。 他与魔君算是达成了某种约定。 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且不能动轻舟。 祁术拿了一个斗笠,盖在自己的头上,躺在轻舟驾的车上。 倒是换了一身白色衣袍,像个翩翩不羁的公子。 出逃家里人安排的婚姻。 然后轻舟就是他的外遇…… 轻舟今日下山是给刘婆婆送木柴的。 同时也是给乡里人看看一些疑难杂症…和一些疑难杂事。 轻舟是女子,男人自然不会让她做些什么。 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会跟她唠家常……说一些远近的八卦。 要是瑾萱的话,她就开心了,可这属实有些为难轻舟了。 但是大娘们都很热情。 轻舟冷冷清清的样子,又有些呆萌呆萌的。 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祁术倒是对这些没什么喜欢的。 但是对于农家来说,特别是对于在修仙门派山下的他们,这些小孩们就喜欢舞刀弄剑,比武。 暖风起了让人倦意,祁术在此刻倒是清醒了,他不太喜欢阳光,但是轻舟在。 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子的打闹声。 “是我赢了的!” “是我!” …… 祁术…… 祁术缓缓朝着不远处走去,几个小孩正兴奋地学着修仙者的模样比武,他们手舞足蹈,口中争辩着究竟是谁赢了的话题。 祁术扶了扶自己的斗笠,微微一笑,跨步走向他们。 “小家伙们,你们在争论什么呢?” 祁术温和地问道。 小孩们见有陌生人靠近,先是一愣,但看到祁术那和善的面容,便放松了警惕。 其中一个较为胆大的小孩抢着回答道:“我们在学修仙者比武,可是谁赢了我们怎么也说不清楚!” 祁术蹲下身,与小孩们平视,微笑着说:“修仙者的比武,可不是简单的胜负之争。它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修炼和技巧的较量。” 小孩们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一个好奇地问:“那修仙者是怎么比武的呢?” 祁术淡定的想了想,说:“修仙者的比武,讲究的是心静如水,气定神闲。他们不仅要比拼招式和力量,更要比拼内心的定力和智慧。真正的胜利者,往往是能够掌控自己内心,不被外界所干扰的人。” 小孩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自己也成了修仙者一般。 祁术见状,又补充道:“而且,修仙者的比武也不是为了争强斗狠,而是为了互相学习和提高。所以,你们在比武的时候,也要记住这一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小孩们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祁术的话。 祁术微笑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斗笠,转身离去。 那几个小孩看着祁术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仰和钦佩。 第64章 西村 轻舟听着们跟她唠家常。 “我家那口子,最近可勤快了,老是和李家和王家那几个小伙子去西村,进货可勤快了。” 祁术觉得很无聊,轻舟半天都没有回去了。 祁术靠着玉笛,找到了轻舟。 他们在一棵大树下,有一席石桌和几张石凳,还有一些村民自己拿起来的草墩子,都是些老人妇女,他不太适合加入他们。 就靠在一旁另一棵树,抱着双臂。 王婶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王婶突然老脸一红。 虽然是喊王婶,但是也不过三四十岁。 “只是……只是每次回来在那方面比较、比较……” 李婶听出来了她想说什么。 “哎呀哎呀,你家里两口子的事,不要在姑娘家家的面前说!” 李婶推搡了她一把。 轻舟眨了眨眼。 祁术摸了摸鼻尖。 她听不懂,可他可听得懂呢。 王婶立刻闭了嘴。 往李婶那里靠了靠,往李婶身后躲。 李婶拍了拍王婶的手。 转头笑吟吟的看着轻舟。 “丫头,你可有婚配啊?” 轻舟愣了愣。 祁术:不好! 李婶拉着轻舟就要跟她介绍…… “哎,婶婶,她还小呢!” 祁术立刻拦住李婶。 轻舟:? 李婶瞥了他一眼。 祁术笑嘻嘻的看着李婶。 “你呀!!我都不想说了。” 李婶负气的离开了。 跟着王婶继续唠家常。 轻舟有些懵懵的。 祁术没好气的看着她。 “你呀,她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轻舟看着祁术,他比自己高个头,但是此刻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些焦急。 轻舟淡淡的笑了笑。 “这不是挺好的嘛?” 祁术:?! 轻舟扶了扶刚刚被李婶拉得褶皱的衣袖。 摆了摆手,继续坐回了刚刚的石凳上。 祁术看着轻舟,也跟着她坐在了石凳上。 轻舟展开折扇给自己扇风,四月已至,意味着夏天也来了。 轻舟是最怕热的,扇子几乎没有离过身。看着祁术想要说话又着急的说不出话的样子,她先开了口。 “你们男人不也是一样的嘛,四处拈花惹草,偶尔去青楼找找美人和小倌儿。” 祁术愣了愣。 想说的话堵在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何男子去得,女子却去不得?” 祁术着急的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折扇扇了的风,吹起几缕额前碎发。 “行了行了,你也说不出几个好话来。” 祁术愣住了。 看着轻舟远去背影。 轻舟最怕晒太阳。 此刻已经日上三竿了。 轻舟走了一会儿,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她想喝口凉茶,可是兜里没钱。 …… 轻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祁术。 倒是还行…… “你可有钱?” 祁术笑了笑。 “没有。” 轻舟一眼就看出来。 他在说谎。 “哎呀,那可要第一次喝霸王茶了。” 轻舟径直走向茶桌。 茶桌旁有说书先生。 有人在那儿买了瓜子的坚果,在听他讲故事。 “上一壶最好的茶吧,这位公子有钱。” 祁术坐在轻舟旁边。 店小二看了祁术一眼又看了轻舟一眼。 “好勒客官!” 祁术不屑的瞥了轻舟一眼,他当然知道自己有钱。 轻舟喝着茶。 说书先生继续慢悠悠的说着自己的书。 “哎呀!这些故事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会儿喝着凉茶,说点儿不一样的吧!” 说话的男人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说书的有些听不惯别人说他的说无聊或者单一。 “那你说,你想听什么,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人好像目达成了一样。 狡黠的笑了笑。 “嘿嘿,我倒是很感兴趣那西村的事……” 西村。 轻舟拿着茶杯轻轻拧了一口,然后放下。 她和祁术对视了一眼。 西村,今天李婶和王婶才谈论过。 说书先生显然是知道的,看了一下地面,然后看了一眼那人。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讲啊。” 说书先生有些为难,但是前边牛都吹出去了。 现在不讲有些下不来台面。 “这西村明着是生意往来的村子,但是,地下却坐着真皮肉生意……” 轻舟和祁术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 等茶喝完他们就走。 “不过最近,倒是来了一位异国美女,国色天香,诱人无数!” 祁术眼睛看着说书先生,说书先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些被他说的话引入的人。 轻舟和祁术都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 倒是很想去会会这位异国美女。 李叔和王叔都是本分人,但是去了一次西村就开始守不住自己的底线了。 轻舟和祁术喝完最后一口茶就离开了茶馆。 轻舟拿的是祁术给的佩剑。 祁术什么都没拿。 跟着轻舟。 轻舟见到了一个老妇人,过去问了问。 “婆婆,你可知西村怎么走?” 婆婆告诉了他们西村的方向。 祁术看了轻舟一眼。 “驴车和圆子,就让他们留在李婶家吧,回来再寻他。” 轻舟点了点头。 圆子是那头驴。 西村。 轻舟和祁术现在只是知道,西村是一个明面做着真生意卖着真皮肉的村子。 但是轻舟和祁术就只认为它是一个村子…… 可是真实的却是,西村是一个繁华的所在,这里商贾云集,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金银珠宝店中,璀璨夺目的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贵妇人的驻足挑选;绸缎庄里,色彩斑斓的丝绸和锦缎堆满了货架,引得顾客们争相购买;茶楼酒肆中,香气四溢的美食和美酒让人垂涎欲滴,客人们举杯畅饮,畅谈天下事。 夜幕降临,西村的繁华更是达到了巅峰。 街道上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人们或三五成群地逛街购物,或成双成对地漫步在月色下,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商贩们的叫卖声、顾客的谈笑声、乐队的演奏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繁华的交响乐。 在这繁华的西村,不仅有物质上的富饶,更有精神上的充实。 文人墨客们在这里吟诗作赋,留下了一篇篇脍炙人口的佳作;商人们在这里交流经验,开拓着更广阔的商路;百姓们在这里安居乐业,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祁术和轻舟找了一间古朴雅致的客栈住下,尽管客栈环境清幽,但他们深知,今夜的西村还有更多的繁华等待他们去探索。 夜幕渐渐降临,西村的灯火逐渐亮起,将整个村落装点得如诗如画。 祁术和轻舟穿梭在街道上,步入了这片纸醉金迷的世界。 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些面上繁华,内里更加繁华的店铺。 他们来到一个酒楼,只见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走进酒楼,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让人陶醉。 大厅里灯火辉煌,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皇宫一般。 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各色佳肴,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客人们或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举杯畅饮,谈笑风生;或独自坐在一隅,品味着美酒佳肴,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舞台上,歌女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和动人的歌声赢得了阵阵掌声。 整个酒楼弥漫着一种繁华而又不失雅致的气息,让人流连忘返。 要不是他们二人气质绝佳,还真的配不上这富丽堂皇的酒楼。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二人走进了酒楼。 没办法,祁术有钱。 轻舟不是没有怀疑过,祁术是家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自己不愿意逃跑了的大少爷,但是家里人又不想他受苦,所以偷偷给钱给他…… 第65章 西村2 但和他相处却很平易近人,而且更多的时候是他在照顾她。 祁术…… 华灯初上。 他们二人进了酒楼后。 轻舟和祁术明显觉得烟粉脂黛下有一股妖气。 但是飘忽不定的,他们也不能够确定她的具体位置。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祁术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这里倒是真的如来过的人说的一样啊,当真是繁华无双。” 迎面走来一个小官。 “客官里边请,我们这里呢什么都有,只要您看得上,什么都不是问题!” 小官探究的看着轻舟和祁术。 “请问二位是……” 轻舟看了一眼祁术。 祁术了然。 “兄妹,自当是来寻个乐子的。” 轻舟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不能说是夫妻了。 小官笑了笑。 “您误会了。” 祁术:? 轻舟:? 小官笑了笑继续回答他们俩的问题。 “夫妻也是可以来的,我们可以针对每个客官的喜欢为您量身定做!” 祁术看着眼前的小官。 “嗷!原来是这样!” “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我们俩就是夫妻,但是怕你们这里太过保守,因此说是兄妹的。” 小官表示了解。 轻舟平静的看着这个撒谎精。 不做表示。 小官转头看了看轻舟。 “是啊,他身体不好。” 祁术:…… 不带这样的啊,他像身体不好的人嘛! “娘子~怎么把这话都给外人说啊。” 轻舟:…… 轻舟懒得理他。 任由他即兴表演。 小官走到一处转角,突然回头问他们。 “两位是分开还是一起。” 轻舟没等祁术说话就抢先说了。 “分开吧,我玩儿我的。” 祁术:…… 祁术:好好好,好的很啊! 想撇开我。 “对,分开!” 反正玉笛在她身上,他怎样都知道她在哪儿。 轻舟被小官带走了,祁术被其他的侍者带走了。 里面倒是越走越开阔,倒是清新雅致,有山有水,随着景象,眼界都变宽了些。 有女子弹奏古筝,有女子穿戴整齐跳着唯美的舞。 眼前是一汪温泉。 “姑娘可以在此处泡温泉,等会儿人多了,会有人来服侍您的。” 轻舟点了点头。 “这是袍子。” 轻舟接过袍子。 先按他说的来吧泡泡温泉也不是不可以。 祁术跟着其他人进了更里面的屋子。 由外面的暖黄色灯光变成了很暧昧的暗红色灯光。 祁术跟着侍者。 侍者会跟他唠唠话,祁术偶尔也回几句。 但是这里越往里走就越窄。 祁术轻松的跟在那人的身后,如果仔细辨别就会知道这里由远而近的飘散着似有若无的妖气。 暗红色灯光下巷子越来越窄,侍者的话越来越少,然后穿过一个门帘,眼前变得豁然开朗。 “歌舞升平起,仙乐如梦来。” 侍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客官,里边请吧!” 祁术点了点头。 眼前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他站在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四周摆满了各种摊位,摊主们热情地招揽着客人,各种奇异的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味,有食物的香气,也有香料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但是酒味更浓。 祁术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人们似乎都习以为常,没有人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惊讶或不安。 男人们都衣不蔽体,女子们对这些好像有点见怪不怪。 每个男人身边至少三个女子在服侍。 其实也是可悲。 男人一天到晚,疲惫不堪,有可能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好不容易有个安乐所,放松放松自己。 祁术在人群中流转,观察着每一个摊位。 每一位歌女和舞女、侍者都在看着祁术这位新来的客官。 祁术勾着嘴礼貌的笑了笑。 突然,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 他顺着琴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坐在一个角落里,轻轻弹奏着古琴。 女人皮肤白皙,肤若凝脂,犹如月光洒落在雪地之上,纯净而柔和。 她轻轻转身,那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能够吸引所有的目光。 她的眼眸深邃,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当她凝视着祁术时,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他的内心,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再加上红裙之下,那琴声悠扬动听,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让人沉醉其中。 祁术不禁被那琴声吸引,他缓缓走近,想要更仔细地聆听。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轻轻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柔而神秘的微笑。 女人穿着勾人,男人们都被她吸引,女人迈着夺人心魄的步子向祁术款款走来,薄纱搭在祁术的肩上,眼神勾人夺魄。 周围的男人都被那位女子的魅力所吸引,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女人的手缓缓的勾着祁术的脖子,慢慢的手滑下来,搭在他的胸肌上,轻轻掠过。 他眼神里充满笑意,轻轻拿起她搭在肩上,轻飘飘滑落在手里的薄纱,祁术抓起薄纱,拿了放在鼻尖处,女子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反应,掩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她巧妙地掩饰过去。 男人们看着祁术和那位美人,都期待他们接下来的举动,全场几乎都被他俩的举动所吸引,目光纷纷落在他俩身上。 什么人?竟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可是女人并没有继续接下来的举动,而是立刻转身靠进了另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怀里。 祁术故作很深情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揽着她的肩。 女人自然的靠着男人的肩。 手指玩弄着男人的发带。 “哈哈哈哈,美人,还是爷疼你吧!” 女人立刻灵巧的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肥头大耳的男人手伸在空中。 祁术笑了笑。 “良辰美景,不知佳人可愿与君同往?” 那个女人勾唇笑了笑。 “佳人难寻,妾愿与君往。” 这里的男人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因为根本不缺漂亮的女子。 刚刚肥头大耳的男人身边立刻就有了美丽的女子。 祁术朝着她伸出手。 这女人主动勾引的他,自然得好好抓住。 女人将祁术带到一间屋子。 关上门就开始步步紧逼。 宽衣解带。 女人褪去外纱,白齿红唇。 将祁术推倒在床上,手缓缓的搭在祁术的胸口处,摩挲着他的衣带。 “官人不来看看春色嘛?” 祁术不为所动。 “春色当然是自来的最好。” 女人娇羞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讨厌~” 祁术别过头。 妖气很重啊…… 女人摸着他的胸口,匍匐在他左肩,瞳孔缩小成梭形。 伸出一根分叉的细舌。 突然亮出自己白皙的獠牙。 正准备下口咬下去。 祁术突然转身。 将它的头重重的砸在床板上。 发出哐的一声。 红色纱衣下,双腿成一条又黑又大泛着鲮光的尾巴。 头也从刚刚的妖艳美人变成了吐着信子的蛇头。 祁术一只手就将它按住动弹不得,蛇身和蛇尾打着转,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嚯,居然是蛇蝎美人!” 被他按住了头的蛇,一会儿变成人形,一会儿变成蛇形。 “放,放开!我!!!” 祁术坐在床上,看着她扭曲,一会儿蛇身,人形,一会儿就是一条黑蛇。 祁术可不打算放过她。 等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涨碎,那蛇就维持着自己蛇的形态不再变化了。 祁术看着盘成一团,保护自己的蛇,祁术眼里的耐心渐渐没有了。 索性放开它。 那蛇想逃跑。 但是祁术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要跑的话,麻烦快点,一秒钟之内跑不出去,我都会弄死你。” 要不是轻舟在这儿,他可不一定保证这些活的男人还能好好的活在这里。 第66章 蛇皮售场 额前碎发有些扎眼,祁术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扶了扶额前的碎发。 祁术眨了眨眼。 表现得漫不经心,手指却不动声色的慢慢动起。 蛇妖往后看了一眼,眼神试探的伸出一下尾巴尖。 “啊!!!” 蛇扭曲的盘旋着。 在人形和蛇形之间来回辗转。 蛇精在人形与蛇形之间突变,祁术的目光却愈发坚定,他丝毫不打算放过这邪恶的蛇精。 蛇精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她的皮肤在不断地变化,时而光滑如镜,时而粗糙如鳞。 她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但祁术却不为所动。 蛇精的身体还在不断地颤抖,她的眼睛空洞而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然而,就在此时,蛇精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一口黑色的毒液,直直地朝祁术射来。 祁术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了毒液。他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对蛇精的狡猾感到惊讶。 祁术眼神冷戾。 “啊!啊啊!!!!” 蛇精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看着祁术。 “求你……放过我……” 祁术挑了挑眉。 手指轻轻一挥,解了法术。那蛇精才得以缓了一口气。 祁术还在散漫的坐着。 他现在只担心轻舟的安危。 祁术缓缓将床上的被子拿起来搭在蛇精身上。 “跟我一同来的…” 祁术嘴角轻轻弯了弯。 “娘子,在哪儿?” 那蛇精根本没有半点儿力气,缓了缓才告诉他。 “她很好。” 祁术眼神突然一冷,抓住蛇精的脖子。 手里用力一紧。 蛇精面色青紫。 嘴里呜咽的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祁术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 反正掐死了换一个问就好了。 “我…我……告诉你……” 蛇精快要被他掐死了。 “咳咳咳……” 祁术甩开她,擦了擦自己的手。 “说。” 祁术眉眼一点儿都不看他。 蛇精眼神狠厉,闪过一丝狡诈。 这个男人真的要把她掐死了。 反正她释放了毒液,不一会儿就有人知道这里出事了。 蛇精狡黠的笑了笑。 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现在的狼狈。 蛇精嘴角还有血迹。 蛇精缓了一口气,慢慢答道。 “她在蛇窝里。” 祁术眼神一冷。 火气一下子直冲,眼神狠厉的看着蛇精。 杀了她!杀死她。 祁术掐住蛇精的脖子,将蛇掐离地面。 眼眸猩红的看着他。 不行,现在还不能杀死她。 祁术将蛇精丢出去。 “想活命?” 蛇精连连喘气。 她现在已经没了咳嗽的力气。 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带我去,不然你就死。” 蛇精一点儿都不听他的,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祁术对这倒是见怪不怪了。 蛇精两眼空洞,化作一条黑蛇盘绕。 祁术隐身离开了客房。 祁术现在要去找轻舟,轻舟现在在蛇精的老巢里,可能会很危险。 他杀死了一个蛇精,不一会儿就会有人发现,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轻舟。 蛇精的老巢里危机四伏,轻舟此刻身陷其中,随时都可能遭遇危险。 他必须尽快找到轻舟,确保她的安全。 蛇精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同伴被杀,届时整个老巢都会陷入混乱和警戒之中。 他必须利用这个时间差,尽快找到轻舟的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慌乱,他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去。 他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精妙,竟然和来时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蛇精,一步步接近轻舟可能所在的地方。 可能这个酒楼就是一个巨大的蛇洞,或者施了某种法术,这路跟来时的根本不一样。 祁术走着走着,进了一扇门,此刻已经有人发现她们的蛇妖侍女死了。 可是祁术刚刚推开门,却进入了一个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祁术眼前,他推开门的一刹那,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眼前的景象与他之前所见的酒楼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蛇洞,阴暗而神秘。 洞顶高悬,怪石嶙峋,宛如天然的雕塑。洞壁上,斑斓的蛇皮纹路若隐若现,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腥臭,令人感到一阵压抑粘稠气息。 当真是障眼法。 ! 祁术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深知,这里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控制的异域。 必须要保持警惕,否则随时都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祁术立刻警惕地转过身去。 只见几名身着蛇皮装束的妖艳女子正向这边走来,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狡猾与狠毒,显然是这里的蛇妖侍女。 祁术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些蛇妖侍女已经发现了同伴的死亡,现在正赶来查看情况。 他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一旦被她们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狭窄的通道,似乎可以通往洞的深处。 他心中一动,决定利用这个通道暂时躲避一下。 他身形一闪,迅速躲入了通道之中。通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祁术却仿佛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他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蛇妖侍女的到来。 他现在还不能将这里全部震碎,他还没有找到轻舟。 不一会儿,几名蛇妖侍女来到了祁术之前的那间房,发现自己同伴的尸体后,立刻惊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她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杀害同伴的凶手。 然而,祁术已经趁机溜入了通道的深处。 他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只要一找到轻舟,他就将这个地方所有得东西都夷为平地。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尽头。 加快了脚步。 然而,在他即将走出通道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袭来,将他狠狠地击倒在地。 祁术挣扎着抬起头,只见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的蛇妖正站在他的面前。那蛇妖眼中闪烁着凶光,显然已经发现了祁术的行踪。 祁术心中一沉,轻舟还没有找到。 轻舟此刻正泡着温泉,可是不知怎么的却有人来催促她们离开。 轻舟感觉到了,这地方的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突然轻舟看见一个侍女,吐了一下信子,女人们都有些不满,明明每日在家操持家务就很累了,好不容易可以放松放松。 却要被赶着离开。 轻舟默不作声,跟着那个侍女。 穿过一个帘子。 轻舟发现自己被人施了一叶障目法术。 解了以后才发现。 那些侍女是人身蛇尾……倒是蛇妖! 也有人,但是现在很明显就是要将她们押送到别处。 轻舟默不作声,可是穿过一个洞口,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 “哇!这些衣服怎么这么好看!” “真的哎!” 可是这并不什么衣服,而是蛇皮! 一张张整个剥下来的蛇皮! 为什么蛇精会剥下蛇皮挂起来? 那些蛇妖侍女明显感到局促和不安。 只是押着她们走。 轻舟观察着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酒楼。 就是一个蛇窝,被人施了障眼的法术。 祁术呢? 祁术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知道这是蛇窝了,自己现在不确定自己在哪儿,只有跟着他们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蛇王好像有些难缠。 但是战斗却愈发激烈,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他深知,想要找到轻舟,必须先解决掉眼前的这个麻烦。 蛇王的力量强大,每一次攻击都让祁术感到压力倍增。 但他没有退缩,他心中只有轻舟,只有找到她,才能让他安心。 祁术不断寻找着蛇王的破绽,终于在一次交锋中,他找到了机会。 他猛地一记重拳,直接击中了蛇王的要害。 蛇王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逐渐消散。 祁术没有停下,他立刻向轻舟可能的方向追去。 他知道,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她,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第67章 蛇皮兽场2 轻舟跟着她们,不知道的凡人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好地方了,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漂亮衣裳,连连赞叹。 轻舟不语,只是跟着她们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异常。 之前是好奇,现在她就是十分好奇了。 这里应该是打着买酒楼和青楼的幌子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蛇女看着她们这帮女人。 脸上的鲮片忽隐忽现。 好像快要维持不住她们现在人形的形态了一样。 轻舟小心的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克制着她们维持人形的东西。 那些蛇妖越往里走,越来越克制不住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恢复蛇的形态了。 就是有什么东西克制着她们。 轻舟知道。 但好像前面就是洞口,她们是出不了那个洞口嘛? 不对,蛇惧光怕热。 那根本不是什么洞口!是岩浆! 祁术这边很难缠,蛇王好像不打算放过他。 但是他还没找到轻舟。 嘶…… 脑袋怎么不用一下! 他可以感应玉笛啊! 祁术立刻感应玉笛。 千里传音给她。 ‘轻舟,轻舟,听得到我说话嘛?’ 轻舟心里一震。 怎么听着是祁术的声音。 ‘祁术?’ 祁术心里长舒一口气。 ‘你现在有没有危险?’ ‘不知道,这些蛇妖好像要把我们这些人推下岩浆。‘ 祁术心里一震。 蛇王又猛攻了过来。 蛇尾给了他一记重击,祁术在想事情,没有躲开。 硬是硬扛了过去。 手感到钝钝的疼。 ‘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小心点那些蛇女的毒牙。’ 祁术隐身了,蛇王现在没法看到他,但是他的信子可以感知周围的气息。 岩浆…… 不好!蛇王发现他了! 轻舟一行人就快要被带到那个洞口了。 一群女人,误以为行程就这样结束了,个个都索然无味的,朝着洞口走去。 “不要出去!” 一行人看着轻舟。 蛇女警惕的看着她。 “呃……我觉得几位姐姐真的是美若天仙,我想请几位姐姐再回去享受享受。” 轻舟说的倒是谄媚。 本来就有些不想走,现在轻舟主动提出要请她们,她们自然是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好啊好啊,妹妹真有眼光。” 蛇女不乐意了。 “我们今天不对外营业了,请吧!” 一听这话,带头不想走的那位大姐不乐意了。 “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啊?有钱不赚?” 蛇女趾高气昂的看着她,那位姐姐也丝毫不怕。 两人就那么掰扯。 蛇女骂又骂不赢,说又说不过。 蛇女怒气直冲,忍不住了,化成了人身蛇尾的形态。 那个大姐吓懵了。 “妖…妖怪!啊啊啊啊啊!” 轻舟倒是淡定。 但是那位大姐就不太淡定了。 大姐朝着洞口就要跑出去。 “不要过去!” 轻舟飞奔过去抓住她,才没有让她掉下去。 轻舟解了她们一叶障目的法术。 她们才看清眼前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原来栈道不是栈道,是蛇洞! 侍女不是侍女是蛇女! 女人们惊呼。 蛇女们此刻也不伪装了。 吐着信子要抓住她们。 轻舟眼疾手快的保护她们。 可是蛇女也不是吃素的,用尾巴抓住她们的脚踝,拖倒在地。 轻舟保护不了那么多人。 轻舟搬起石头砸向蛇女的尾巴蛇女的蛇尾。 蛇女痛苦大叫。 蛇尾扭曲的极速缩回。 蛇女吐着信子,突然变幻了一下形态。 “你们!都给我去死!!!” 糟了,她没拿栖见! 本以为来这西村,没有什么危险,可现在…… 这些女子何其无辜。 得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蛇女朝着她们扑了过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保护得好一个人算一个。 轻舟! “啊!!!!” 轻舟没有感受到疼痛的袭来,周围却多了许多惨叫声。 从那个岩浆洞口那儿出来了一个…婆婆…… 轻舟看了一眼。 蛇精们都被岩浆烫走了。 不过这个婆婆倒是长得有些奇特。 还是先行礼吧! 轻舟弯腰拱了拱手,态度恭敬。 “前辈。” 岩浆婆婆看了她一眼。 点了点头。 “嗯。” 祁术急急忙忙的往这边赶。 岩浆婆婆看了几眼她们。 然后几人大眼瞪小眼儿。 岩浆婆婆没好气的看着她们。 “温泉好泡么?” 一行人摇了摇头。 轻舟淡定的看着她。 岩浆婆婆上下打量着她。 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唉!姑娘是好姑娘,就是有点儿傻。” 轻舟:? 岩浆婆婆没好气的看着她。 “你怎么想的?那蛇女的牙和毒液可不是吃素的。” 祁术想到她身边有岩浆,然后就想到了岩浆婆婆。 也是幸好,祁术正在往轻舟那儿赶。 岩浆婆婆刚刚跟他说她没事了。 蛇王在跟着他。 不管了,先找到轻舟再说别的。 ‘祁术!快来,扰了我的清静,老太婆我身体可不好。’ 祁术嘴角弯了弯,现在知道了轻舟没什么事。 身后跟着蛇王。 祁术转身看着它。 伸手握住自己的法器。 挑了挑眉。 蛇王看着他停在空中。 以为他自己不跑了。 谁知道祁术给了他当头一击。 蛇王蒙了。 祁术继续往轻舟那里赶。 她的法器在他这儿。 祁术往最里面走,走到洞口前,可是他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祭坛,外面布满了祭司用的符咒。 祁术皱了皱眉。 进去找轻舟,因为不一会儿蛇王就会过来。 岩浆婆婆和轻舟还有一些女子,都在这里。 祁术看见轻舟就忍不住笑了笑,随即看向轻舟身边的岩浆婆婆。 恭敬乖巧的叫了一声。 “婆婆。” 岩浆婆婆看他来了,说着了几句叮嘱话带着那帮女子就走了。 蛇王在外面急的团团转,他不敢进去这地下是岩浆。 祁术将她的法器变出来,递给她。 “外面是个大家伙,你敢不敢出去?” 轻舟笑了笑。 有人的话,她还顾及一下,没有人的话,她丝毫不在怕的。 轻舟率先借力冲出洞口。 祁术紧随其后。 洞口处蛇王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们俩。 就是这两个人。 蛇王狂怒。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轻舟刚刚在洞里就发现了,这里有人用活人献祭。 这个蛇王绝对脱不了干系。 祁术和轻舟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 既然它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惹了他俩,那它就跑不了了。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心里就一个念头:弄死它! 蛇王身躯庞大,盘旋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之上,身上布满了色彩斑斓的鳞片,仿佛披着华丽的战甲。 它的眼睛冷冽如冰,透着凶残和狡猾,仿佛在嘲笑着两个微不足道的挑战者。 祁术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轻舟则手持一根长鞭,鞭身柔软却暗藏杀机,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蛇王,脚步轻盈而坚定。 蛇王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逼近,缓缓地抬起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突然,蛇王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祁术扑去。 祁术身形一闪,躲过了蛇王的攻击,同时挥剑砍向蛇王的七寸。 蛇王身体灵活,轻轻一侧,躲过了祁术的攻击,长尾如鞭,狠狠地抽向祁术。 祁术险险躲过,心中暗自惊叹蛇王的厉害。 两人配合默契。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了对方的想法。 轻舟挥舞长鞭,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龙,在蛇王身边穿梭,时而攻击其要害,时而牵制其行动。 祁术则趁机发动攻击,长剑舞动如风,一次次斩向蛇王的要害。 蛇王虽然强大,但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它的鳞片开始被砍出伤痕,鲜血淋漓。它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用更加凶猛的攻击来挽回败局。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祁术一剑刺入了蛇王的七寸,而轻舟的长鞭也趁机缠住了蛇王的脖颈。 两人同时发力,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蛇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再也无法动弹。 两人身上无一点儿血迹。 第68章 过往 蛇王倒地。 地下纷纷窜出一群小蛇,四散而走。 轻舟瞥了一眼那个洞口周围,皱了皱眉。 祁术和她想得一样。 这就是一个阵法,那个岩浆就是法阵的阵眼。 是有什么人用活人祭祀么。 祁术一挥手。 周围一切都地动山摇,山洞崩塌。 晨光初绽,祁术手一挥,昨日的那些繁华景象都跟着化为乌有,只余下这汩汩流淌的温泉。 那温泉的水色清透,仿佛能洗涤人心,去除一切尘埃。 温泉旁,绿树成荫,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山上自然有水,那水从山间石缝中缓缓渗出,汇聚成溪,又顺着地势流下,最终在这里形成了这汪温泉。 水面上轻轻飘着几片落叶,倒是一幅生动的画卷。 温泉的周围,是一片空旷的原野,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在这里,时间仿佛都放慢了脚步,让人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只想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祁术和轻舟看着这汩汩流水,静静地站在温泉旁。 也是一方洞天福地,可惜了。 祁术看着轻舟,眼里笑了笑。 现在没事了,轻舟倒是很想知道那个突然出现,救她们于危难的那个前辈。 “不打算解释解释?” 祁术看着轻舟淡淡的笑了笑。 原来那个婆婆,是掌管鬼界岩浆的神。 原来祁术在成为鬼王之前,有过一段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成为鬼。 其实自己也还好啊,怎么会成为鬼了呢? 额,其实也就是他那档子事,过奈何桥的时候他和人发生冲突,本来过了奈何桥才会决定自己是成仙还是鬼还是继续投胎成人。 他刚刚成为鬼的时候,总是受人欺负。 岩浆婆婆人很好,就带着他吃好吃的,但是没有直接收养他,因为还没有哪个鬼打破这个先例。 如果要想收养一个弱的鬼,就要先打败一些比自己强大的鬼。 岩浆婆婆虽说不弱,但是她不关心这些事情。 她也不想打破这些在鬼界的规矩。 但是会给祁术一些生存的东西。 因为岩浆婆婆的威望,鬼界众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虽然他们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是还是任由婆婆那么做了。 婆婆很和蔼。 为了鬼界平衡,她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堵住悠悠众口。 “这孩子可怜,本来不用永远记到那些不好的记忆的。” 祁术知道,岩浆婆婆在护着他。 轻舟听了之后,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敬佩。 德高望重,心慈,和蔼。 “你怎么找到我的?” 祁术知道瞒不住了。 “额……” 轻舟将玉笛变化出来。 “这是你的吧。” 祁术:! “你送我剑也是一样,会自己隐身。” 祁术摸了摸鼻尖。 一米八九的个子,在轻舟面前还是要低头。 “嗯?不打算解释解释?” 轻舟笑了笑。 她们二人此刻已经从西村的荒郊出来,走在了西村的街道里。 “嗯。” 轻舟笑了笑。 街上都还很冷清,店家都还没有开门,只是有家牛肉面馆现在开了。 “请我吃碗面吧!” 鲜香的气息充斥着牛肉面馆,现在还早,店里没什么人,祁术和轻舟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桌上,一片温暖和煦。 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递上菜单。祁术点了碗招牌牛肉面,轻舟则选择了清汤面。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二位客官,请慢用!” 不一会儿,面条的香气就飘了过来。祁术的面条上堆满了大片的牛肉,汤底醇厚浓郁,面条劲道爽滑。 他轻轻挑起一筷子面条,吹去热气,然后慢慢送入口中。 那鲜美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轻舟的面条则是清汤寡水,上面飘着几片葱花。 店家放的牛肉很多,确实这有人气的人间气息,加入了食物里,果然要比那儿的东西好吃一些。 轻舟觉得很好吃。 祁术先吃完了。 看着窗外阳光正好。 轻舟还在小口的吃。 “我只是觉得它适合你,栖见也认了你做主人。” 轻舟抬头看着他。 “这剑可是有傲气的,它可不随意认主人。” 轻舟笑了笑,喝了一口鲜香的浓汤。 “我没说不要。” 轻舟笑了笑。 “你没做错,不用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其实轻舟还没有说完,他给的东西太贵重了。 “这个玉笛是你的?” 其实这个玉笛,是被文禺夺走的。 祁术现在对这个已经没有年少时之前那么喜欢了。 轻舟拿起玉笛横在他面前。 玉坠子摇晃着。 “不管之前在哪儿,现在回来了,它还喜欢你,拿回去吧。” 祁术点了点头。 年少时喜欢的东西,现在其实还是很心动。 “好。” 祁术将玉笛收回来。 收了起来。 “祁术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轻舟眼神清澈简单。 轻舟带祁术来到了一个她之前做任务时经过的绝美之地。 这里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每一处都充满了神奇与美丽。 他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的草地,宛如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铺展在脚下。 草地上,五颜六色的野花竞相开放,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吸引着蝴蝶和蜜蜂在花间翩翩起舞。 草地尽头,一座巍峨的山峰耸立在天际,山峦起伏,云雾缭绕。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山巅,将山峰映照得金光闪闪,宛如仙境一般。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溪水叮咚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小溪旁,一棵古老的树木矗立着,枝繁叶茂,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树下,几块巨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休息场所。 轻舟和祁术坐在巨石上,感受着微风拂面,聆听着大自然的呼吸。 远处,一群鸟儿在空中翱翔,它们的歌声清脆悦耳,给这片美景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偶尔,一只松鼠从树林中窜出,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宁静。轻舟和祁术沉浸在这美景之中,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他们用心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用眼睛捕捉着每一处美景。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这片土地上,将一切染成了金黄色。 轻舟带着祁术躺在草地上。 此刻阳光正好。 “祁术,这个世界上可能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但是我们不一定要为这个世界做出什么贡献和牺牲。” 林间阳光打在二人的脸上。 “我们本就是不同于世间的存在,不必为了做些什么去融入这个世界。” 祁术听着她说的话。 “你懂我的意思吧。” 祁术遮着眼睛,他还是不太喜欢阳光。 “嗯。” 祁术笑了笑。 其实他觉得轻舟比自己应该更加需要这句话。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祁术早就认清了这个世界上,有他们这一类人。 不但要记得之前的记忆,还要带着之前的记忆活着。 轻舟就很好。 她不记得自己之前的记忆了。 他保护她只是希望她在记起来之前,安安全全, 平平安安。 不管她之前的记忆是好是坏,但在她现在的生活里,他不希望她过得不好。 祁术深吸一口气。 轻舟已经睡着了。 祁术看着她。 只希望这小丫头不要明白的太早。 天蓝碧水,山山而川。 岁月静好就好。 风月无边,如诗如画,他想了想闭上眼睛。 细细的感受风吹在脸上和泥土芬芳的气息。 第69章 尘越 祁术和轻舟一起回了匸随山。 文禺和众位师弟师妹都在等她回来。 祁术准备将她送到山脚下。 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明亮怅然若失的她。 “轻舟,你想知道自己是谁么?” 轻舟愣了愣。 她是谁,她好像从来没有去纠结过,但是每个人都记得自己的身世和父母。 她想知道自己是谁么? 她真的能知道自己是谁么。 轻舟愣了好久。 “我……” 祁术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与其让她后来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后,才去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如现在就找到过去的好坏。 文禺从山上下来。 恰好找到了他们二人。 文禺看了一眼祁术,然后看着眼前的轻舟。 “四十年前,我没有抓到你,你也绝非是恶贯满盈之人。” 文禺看了一眼轻舟。 “从元竹和元音带她回来的时候,我知道她体质特殊,而且她额间的那抹花钿,绝非凡人有的。” 祁术满意的看着文禺。 “嗯。” 文禺走到轻舟面前。 “师父知道,你本性纯良,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师父也知道,你一直把我们匸随山上的所有弟子当做亲人来看待。” 文禺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着身旁站着的祁术。 他老了,祁术还是和之前一样。 “他能带你找到过去的记忆和亲人。” 轻舟看了祁术一眼,她只知道祁术很厉害。 “你不用顾虑太多,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文禺看着轻舟的眼神。 “我们也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师姐!” 轻舟回头就看到了她的师弟师妹们。 元音冲了出来,笑嘻嘻的站到轻舟面前。 “师姐,你要好好的,不论好坏,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匸随山永远是你的家!” “对!” 众人异口同声。 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黎宿,神色黯然。 轻舟现在才看到黎宿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见众人都道别了。 祁术发现了站在最后的黎宿。 知道轻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哎,还有人有没有道别,我们要走了嗷。” 黎宿听见这话,立刻跑了过来。 黎宿明显脸色不太好。 “我走了以后……这里最属你稳重……” 黎宿抢着说完了话。 “你放心去吧,我会护好他们的。” 轻舟点了点头。 “师父,我去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文禺拿出一个口袋,递给轻舟。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打开它看看,可能会有收获。” 众人送别完后,祁术破开虚空的口子,打开之后就带着轻舟进去了。 祁术昨晚思考了很久,他知道要是好的记忆,轻舟怎么会忘记。 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祁术看了一眼轻舟。 轻舟深吸一口气。 “走吧。” 二人来了鬼界。 跨过界限的那一刻,祁术朴素无华的衣服,突然变了一身,额间还多了一个花钿。 轻舟看了眼他。 祁术没有发现。 两人在凡界待了很久,身上沾上了些人气。 引来了一些鬼怪的驻足观望。 但是两人都长得不好惹,冷意十足。 不认识祁术的人 “这两人,是来干嘛的?” 小鬼儿私语。 祁术从来不爱耍威风。 不认识他也正常。 可是鬼界有人,就是很稀奇。 还是引来了一些魔驻足观望。 “来者何人?胆敢大摇大摆到我鬼界。” 轻舟盯着祁术看。 这竟是鬼界。 等看清来人以后,那魔看着他俩,行起了恭敬的跪拜大礼。 “小的眼拙,竟然没认出来鬼王!” 祁术看着轻舟。 “走。” 那魔紧张的看着祁术。 传闻中的鬼王不好女色,且凶悍,杀伐果断,只要不尊敬他,或者违背他的意愿做事的话就会被他杀掉。 他个小魔。 他还是稀罕他这条小魔命的。 等他们二人走了以后。 “鬼王!!!” “刚刚那是鬼王!!!” 真是三生有幸啊! 轻舟只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鬼王。 不过她好像也没有问过他。 祁术带轻舟去了他的宫殿。 “去弄些吃的来。” 祁术吩咐准备吃的。 转身坐下了自己的座位。 祁术看他还在那里待着。 “有问题?” 那下人有些踌躇。 “是人吃的还是……” 祁术瞪了他一眼。 那魔一下子明白了,退了下去。 祁术忘了,他的鬼界并不似人间那样五彩斑斓,食物也不是那么的美味可口。 在那里,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迷雾之中,就连曾经熟悉的味道,也变得陌生而疏离。 …… 祁术坐在那个位置,好像突然就不是轻舟平时熟知的那个祁术了。 成熟稳重,邪魅,眼神带着杀气。 祁术眼神冷淡的看着轻舟。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思考,要是还是决定要找回自己的记忆,那我就陪你去。” “你留在这里用饭,我还有事。” 祁术说完这些话后就走了。 轻舟看着祁术离开的背影。 也对,鬼王本就很忙。 况且这几天他都待在她身边。 鬼界这边的事情估计都留了好多了。 两天时间,轻舟看了看周围。 鬼界,她没来过。 倒是值得一看啊! 小侍者说,鬼界不分白天和晚上,都是黑夜。 但是他们会点灯。 夜幕低垂,鬼界的繁华景象渐渐浮现。 与人间不同,鬼界的夜晚更显得生机勃勃,宛如另一个世界的盛宴。 街道两旁,鬼火闪烁,照亮了幽暗的角落。 各种奇异的生物穿梭其中,有的身形飘渺,有的面目狰狞,但都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展现出了独特的魅力。 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像是披着星辰的披风,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市集中,摊位上摆放着各种稀奇的鬼界特产。 有的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有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摊主们热情地招揽着过往的客人,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远处,一座座高耸的楼阁耸立在云端之上,灯火通明。 那是鬼界的宫殿和府邸,是权贵们居住的地方。 从那里传出的欢声笑语和丝竹之声,在夜空中交织成一首美妙的交响乐。 这偌大的鬼界,竟然如此有条不紊。 祁术当真是个好鬼王。 轻舟继续逛着。 祁术派人跟着她的。 要是她不知道的话,在这里,至少他还活着,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害。 灯楼下,是那个还不知道自己记忆的姑娘。 其实他有些后悔了,从说出那句话时,他就后悔了。 祁术下楼。 走到轻舟身旁。 “想好了吗?” 轻舟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人。 愣了愣。 点了点头。 祁术看着她,竟然不带一点犹豫。 “你……” “哎,你看那个灯!” 祁术顺着她指的方向。 看过去,只是一盏很普通的灯。 轻舟笑了笑。 她知道祁术肯定很懵。 “一盏灯,被制作出来,尚可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和颜料。” 轻舟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没有想过那些记忆,但是也想过既来之则安之。” 祁术看着轻舟。 千灯万盏之间,唯有她眼里那两盏灯最明亮。 “我们生于世间,不是为了别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 “我不想知道,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我现在想知道了。” 祁术点了点头。 “祁术,你不必有顾虑,是我的记忆,我要去找回来,好坏与旁人无关。” 祁术看着她的眼睛。 里面有波澜不惊的湖水和碧色的蓝天。 祁术点了点头。 “好。” 轻舟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是很幸运。 有这样的朋友和家人。 第70章 万鬼十八窟——血群 祁术说他还需要去准备一下,明天好带她一起去。 毕竟万鬼十八窟也不是好闯的。 祁术还在鬼界的藏书阁里看书,之前有了解过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但是此刻不一样了。 他要带着轻舟一起进去。 就不能说只是那么随意的带着她孤闯万鬼十八窟。 轻舟在等。 等他带她去找自己的记忆。 祁术这几天很忙,轻舟也不是很着急。 等到了下午。 祁术来了她的客房。 轻舟正在写毛笔字。 书案上已经有很多她写好的纸张。 随着风翻飞着。 来了鬼界,轻舟穿的都是祁术鬼界众人给的衣服。 但是这些衣服,却意外的很符合她的气质。 祁术来了客房。 轻舟抬着头看帘子后面。 之前他都是隐身来的。 但是这次确实没有隐身,步调稳重的走了进来。 “下午,我们就走。” 轻舟点了点头。 “我需要带着些什么?” 祁术摇了摇头。 “不需要。” 祁术转身正准备要走。 “把栖见带上。” 轻舟点了点头。 起身收拾起了书案,将自己写的书法纸张收起来。 现在离下午还不到两个时辰。 鬼界没有白天和黑夜,全靠外面的莹虫来指示时间。 轻舟刚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 慢慢的才知道鬼界是靠这个来指示时间的。 祁术准备了很多东西。 十八窟也可以叫十八层。 十八层内,每一层都有一件宝物,而且每层的宝物都大不相同。 宝物所在的位置也不会是固定的某一层,会根据时间空间的变化而变化,每层鬼怪不详。 祁术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可能还有七层,之前有开过十一层,里面的宝物都是归开层的人所有,能力越高,开到的宝物越多。 十八窟已经开了十一窟,现在还有七窟,就是还有七层没有被人开启。 之前有个前辈,本来也是要闯十八窟的,是为了救心爱人的眼睛,特意想要挑战第十一层,血鬼。 十八窟里,每一层都不同,还会因为变化他们鬼怪强弱的出场顺序。 本来在这之前,加上十一窟还有八层,现在十一窟被闯了。 也是那个前辈运气好,一来就开到了第十一窟。 可能也是心诚,老天也会帮着他。 血鬼也算是比较厉害的怪了。 也算是帮他们排除了一个难题。 祁术带着轻舟去了鬼界的大殿里。 “走吧。” 轻舟点了点头。 祁术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 丢在地上,檀木盒子突然变换,盒子里好像有机关,转着转着从里面透出光。 只见一阵光炫过,祁术和轻舟进入了十八窟。 那个盒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普通,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 祁术将它从地上捡起来。 收了起来。 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没有光。 祁术拿出流萤,照明。 周围没有什么光亮,只是微微的听得到一些水声。 祁术将流萤分给轻舟一些。 走在了她的后方。 之前黑夜里能够看见,现在这里好像不同,可能有某种屏障。 现在只能听声音辨别自己的方向。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一些水声。 轻舟手里拿着栖见。 祁术现在走在她身旁的侧后边。 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的夜幕笼罩。 只有轻舟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空荡的洞窟中回荡。 他们的心如同悬在空中的风铃,随着每一丝风的吹拂而摇摆不定。 万鬼十八窟,一个充满神秘与危险的地方。 他们深入其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微弱的光芒突然在前方亮起。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心跳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泛着幽幽的绿光,只是这绿光对称,且呈对的亮起来。 祁术的心猛地一沉,他瞬间意识到,那泛着绿光的,真的是眼睛! 绿幽幽的,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手心冒出了冷汗。 身边的轻舟也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危机,紧张起来,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那绿幽幽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靠近。 那绿光突然变成了幽幽的红色。 祁术看了身旁的轻舟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祁术想要试图看清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 突然,一声低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伴随着一阵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术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黑暗中跃出,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 他下意识地先把自己的法器变出来,与那怪物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身边的轻舟也纷纷加入战斗,一时间,祁术立马意识到这就是第七层的 ——血群, 七层内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和怪物的嘶吼声。 祁术奋力抵挡着怪物的攻击,但那只怪物似乎拥有无穷的力量,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祁术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安全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祁术心里一紧。 “轻舟,你小心点。” 轻舟点了点头。 流萤四散开,现在看着周围全是流着粘液状的口水。 那些恶心的口水掉了一地。 怪不得会有水声,是这东西流的口水吧。 祁术记得,这些东西最讨厌了。 灭不完,而且还会吃同类的尸体维持自身的强大。 轻舟看着这些东西。 恶心的抬了抬脚,即使知道会有麻烦和恶心,但是没有想到会那么恶心。 祁术的心猛地一沉,他瞬间意识到,那泛着绿光的,真的是眼睛! 绿幽幽的,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手心冒出了冷汗。 祁术屏住呼吸,紧盯着前方,试图看清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 但是根本看不清。 这里根本就是个没有光的黑洞。 然而,祁术皱着眉,战斗越来越吃力,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从洞窟深处亮起。 祁术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神秘的光影出现在光芒之中。 那光影寻着他们就奔了过来,光影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气息。 它一闪一闪的朝向祁术他们,每一下都伴随着光芒的闪烁。 好像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怪物好像很怕它。 这些怪物通体泛着树皮的颜色,但是眼神却是嗜血的幽幽红光。 祁术和轻舟看着眼前的发光物体。 不知道是个什么。 祁术记起来,这个好像是灵光,能让血群的怪物们看不见,这些怪物听力不好,只能靠着眼睛。 但是此刻眼睛没有视觉,他们就听不见也看不见。 轻舟看着那个灵光。 祁术伸手抓它。 一瞬间,灵光消散。 血群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团团围了过来。 完了,现在又要跟它们殊死搏斗了。 轻舟眉心沉了沉。 这些东西,怎么跟水族那次遇到的这么像。 完全杀不完。 又烦又难缠。 现在轻舟和祁术又开始战斗。 之前不知道。现在至少知道那些东西有怕的。 那个光不能用手抓。 那些怪物出爪子极快,轻舟被抓了一爪。 祁术将她护在身后。 自己拿出法器。 罩住轻舟和自己。 他急忙看轻舟的伤势。 “你怎么样?” 轻舟摇了摇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外面的血群怪物正在猛烈的撞击这个法器。 血腥味儿让它们更加兴奋了,祁术眼睛猩红。 此刻外面的血群还在猛烈的撞击法器。 第71章 血群2 祁术现在脑子很乱,轻舟手受伤了,被那些绿色流着粘液的东西用手抓出了五道血痕。 轻舟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麻烦,现在流着血,血腥味会把这些怪物引来。 然后他们想要逃出去就更加艰难。 祁术眼睛猩红,准备出去,但是他一出去,轻舟肯定不会待在里面。 “轻舟你带着这个找找周围有没有刚刚那样荧光的东西。” 祁术拿给轻舟一个透明色的盒子。 这也算是鬼界的一个特产了。 倒是用这个呈一个不会至于用手那样一碰就散。 “那……” 轻舟刚刚想我那他呢? 祁术就自己打开了保护的法器。 自己冲了出去。 那些东西一个劲儿的想要从打开的洞里进来,祁术挡着,那个裂缝立刻就闭合了。 轻舟也没能出去。 轻舟:…… 是这样的么? “祁术,你好好的。” 有时候不必多说什么,轻舟明白祁术的用心。 她手上已经受伤了,现在出去只会害的他身边和自己身边的血群越来越多。 没有用处,反而会耗尽体力。 他给自己破开一条路,她躲着,还能看看还有没有那种荧光。 要是体力实在不支,还可以打开这个保护她的法器,让他进来休息。 祁术很快就将那些血群怪物打出一些范围。 祁术眼神示意,轻舟慢慢移动法器。 轻舟移动了一会儿。 滴落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一处血洼。 血群的怪物兴奋极了。 围成一圈,伸着舌头在地上舔舐。 二人被这场面恶心得不行。 那些怪物看着他们俩眼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祁术在前面一直攻击着血群。 不让它们靠近轻舟的法阵。 轻舟仔细的看着周围。 黯然无光,根本就没有什么荧光出现。 仙界。 明宴回了仙界,急急忙忙的处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务。 主要还是清悦缠着他,他找不到机会去找轻舟。 偶尔去过几次。 但是没有待过太久,他知道轻舟现在匸随山上。 人很安全,还做了匸随山同层次人的大师姐,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之前她没有的,现在都有了。 明宴其实很开心。 清悦今日又在殿外等他。 说是北方水妖为患,要他去平定一下。 明宴表示自己会处理。 但是现在清悦又在殿外求见,要请命要同他一块儿去。 明宴其实就是想去轻舟那里看看他。 他不希望她和轻舟见面。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儿,是轻舟手臂上的。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血群围得太紧密了,这里本来就很密闭。 没有风声。 风声! 轻舟拔了几根自己的头发。 伸出手。 在法器里。 但是没用,血群太多了,祁术打斗也会起风。 轻舟看了看周围,没有一点儿风能透进来。 不行,要是一直这样,祁术一直这样也会吃不消的。 轻舟待在这里面,唯一作用就是不给祁术添麻烦。 但是,她很讨厌这样,她更希望在外面的是自己。 轻舟发现这些怪物在吃自己的同类。 血群怪物像潮水一般涌来,祁术有些气息不稳,但他依旧挥舞着手中的法器,抵挡每一次血群怪物突如其来的攻击。 怪物的数量似乎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战斗的刺激而变得更加兴奋。 它们咆哮着,挥舞着锋利的爪子,一次次向祁术发起猛烈的攻击。 祁术看了一眼身后的轻舟。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他身死,无所谓,但是她必须得没事。 祁术振作精神,他集中全身的力气,向怪物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剑光闪烁,怪物们纷纷倒下。 但祁术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他必须找到一种更有效的方法来对付这些怪物。 他仔细观察着怪物的动作和习性,试图找到它们的弱点。 他发现,每当怪物们吃下同类时,它们的身体都会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个发现让祁术眼前一亮,他猜测这或许是怪物们补充能量的方式。 于是,祁术决定利用这个弱点来对付它们。他故意制造机会,让怪物们互相残杀。 每当有怪物倒下时,他就会迅速上前,用剑刺入怪物的身体,将那股能量吸收到自己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祁术逐渐掌握了这种技巧。 他的身体开始恢复力量,剑术也变得更加精湛。 怪物们开始感到恐惧,它们的攻势也逐渐减弱。 但是这些怪物好像也很聪明,根本不受影响。 轮流着吃自己的同类。 轻舟被他好好的护在身后。 轻舟眉心紧皱。 这样他根本会吃不消的。 她没有找到另一束荧光,但是她不能让他独自面对这些怪物。 祁术体力有些不支了,他没有时间蹲下来休息。 身体只能冷不丁的被那些怪物抓一下。 “祁术,你回来!!!” 轻舟喊他的名字。 但是祁术根本就不理她。 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迎接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的袭击和厮杀。 够了,轻舟不喜欢这样,她渴望自己被爱护和保护,但是她不愿意别人为自己牺牲和放弃生命。 瑾萱说得没错,她现在才明白被人保护,然后无能为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感受了。 祁术最在乎轻舟的安危,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做出些什么。 轻舟拿起栖剑。 祁术在厮杀,解决了眼前的几个血群怪物。 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祁术回头看着轻舟。 那些怪物显然对她比起祁术更感兴趣。 立刻蜂拥而至。 轻舟立刻陷于血群之中。 轻舟看着眼前的怪物。 剑出鞘,轻舟灵活的同这些怪物厮杀起来。 祁术立刻加入战斗中。 轻舟的手臂在打斗的过程中,滴着血。 那些怪物喝着她的血,甚至有的怪物还舔舐滴在地上的血。 轻舟…… 这么喜欢的嘛? 轻舟脑袋灵机一动。 这些东西没有智商啊,只知道吃。 在他们眼中,轻舟就是美味可口的美味佳肴。 轻舟挥动手臂。 将血液撒向血群的怪物。 那些怪物身上沾了她的血。 纷纷互相打斗起来。 祁术皱了皱眉。 轻舟看出了他的担忧。 “没事,你又不是知道,我好得快。” 祁术盯着她,她又陆续划开几道口子。 朝着那些怪物撒去。 立刻隔绝自己的血液。 现在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味儿。 怪物们有些不知道该攻击谁了。 它们只是尝了一口撒在同伴身上的血,就开始克制不知的互相厮杀起来。 祁术看了一眼轻舟。 变化出止血的东西。 他知道轻舟会自己愈合,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疼。 现在他们得趁乱绕开他们,一会儿就不好走了。 现在他们得要去找那个荧光的东西了,不然真的会被这些东西耗死在这里。 他俩找了很久,虽然这会儿暂时没有血群的那些怪物了,但是他们要是在这些怪物吃掉沾上轻舟血的他们同伴,那他俩还是要陷入危险中。 祁术和轻舟得到了一会儿缓和时间,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那些还在咆哮的怪物,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知道,这些怪物虽然暂时被甩开了,但随时都可能再次追上来。 他俩找了一久,没用,根本找不到那个荧光。 两人靠在一起,喘息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襟。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庆幸。 刚才那场战斗,几乎让他们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恢复恢复体力吧。” 祁术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他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轻舟点了点头,她扶着祁术站了起来,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第72章 破相 祁术和轻舟在这里待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荧光,轻舟准备继续放血,让那些怪物自相残杀。 祁术制止了她,大不了自己死了就是,不必让她受那么罪。 况且他本来就是死的,不能让她割伤口放血了。 怎么会不疼了呢? 那么大的伤口,库库往外冒血。 轻舟对着他摇了摇头。 “没事的,比起咱俩都死在这里要好。” 祁术愣了愣。 血群——向死而生,生命力顽强。 光,荧光! 代表虚无,虚无既是幻想。 轻舟好像明白了。 血群怪物寻着血腥味儿追了过来。 “闭眼,空想。” 祁术听了她的话,立刻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突然白光乍现,轻舟和祁术被置于这璀璨的光芒之中。 他们不约而同地紧闭双眼,待光芒渐渐消散,才小心翼翼地睁开。 眼前的景象让二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四周是无尽的虚空,星辰点点,宛如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之中。 脚下,却是一片透明的玻璃地,透过它,可以看到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 对于他们来说,危险解除了比什么都重要。 祁术紧锁眉头,目光在四周扫视。 “我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 “传送?” “嗯,我们现在应该处于一个过渡阶段。” 轻舟看了看他。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发现血迹和伤口一同消失了。 “我竟然没有发现,原来荧光既是虚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宛如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 二人对视一眼,决定朝着乐声的方向探索。 他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透明的水光的地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那无尽的黑暗。 随着声乐声渐渐出现,突然就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的轮廓在星光下若隐若现,显得神秘而庄严。 “这里是琉璃幻境。” 轻舟抬头看了他。 “我们过了第七层——血群,作为奖励,它会给我们俩一个宝物吧,过了第七层的宝物。” 轻舟点了点头。 眼前出现亮光。 一个灵光闪闪的琉璃盒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忽上忽下的。 飘浮在空中。 这个盒子,似乎与他们刚才在琉璃幻境中的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轻舟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盒子,但她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 她惊讶地收回手,看向祁术。 就在这时,盒子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它缓缓打开,一道温暖的气流从中溢出。 轻舟和祁术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盒子。 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这珠子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心旷神怡。 祁术施法,将它拿下来。 盒子打开,竟是个珠子,泛着五彩的光。 轻舟拿起珠子。 祁术眼神平静的看她。 “走吧,等它带我们去下一层。” 轻舟点了点头。 眼前还是白光,不知道下一层会是什么。 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祁术和轻舟相互靠在一起睡着了。 下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现在他们俩是真的想睡觉。 因为十八窟内,一切都是变化的,下一层完全是未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术和轻舟缓缓被一阵冷风吹醒。 眼前是暗红色的装潢样式。 祁术将轻舟拉起来。 两人站起来,看了看眼前的景象。 倒是喜庆,但是不明亮,是红色的纱,但是看得出来场面很大。 是要举办巨大的婚礼。 祁术笑了笑。 “哦哟,婚书都没下,你就要跟我结婚了。” 轻舟:…… 轻舟往里走。 祁术跟在后面 拨开红色的纱帘,往里走,轻舟觉得气氛越来越…… 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祁术看到的和她看到的好像不一样。 祁术看到的是明亮的鲜艳的颜色。 仿佛真的是要有人结婚。 但是不简单啊。 祁术知道。 不会那么巧事的事情发生在他俩身上吧。 不会不会。 祁术摇了摇头。 可是转眼间,轻舟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说是消失,也不全对,他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也有些不清楚了。 好像不是他刚刚来的地方。 这是哪里? “一拜天地!” 谁和谁拜天地? 祁术很疑惑。 转眼间,自己竟然换上了喜服,站在新娘子面前。 艹! 这他妈老子跟她拜天地呢!? 祁术慌乱了几秒。 看着眼前的为他结婚张罗的热火朝天的各位。 “罗少怎么还害羞了!” 那些人打趣他。 祁术:我害羞个毛线! 不对! 为什么会在这儿。 轻舟推开一扇门,古老的装潢样式。 忽然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周围也不再是喜庆的红色。 是和正常世界一样。 轻舟继续走。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妇女,急急忙忙的拉她的手。 用力很大的打了几下她的手背。 轻舟皱了皱眉。 “莲儿,你怎么在这儿?你爹找你给他做事呢!你太不懂事了你!” 她是莲儿? 她不是,她任由妇人拉着她。 来了一处屋棚。 屋棚下一个男孩来拉住她的手,摇晃着。 “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莲儿的…弟弟。 轻舟扒开他的手。 要吃自己做。 她不是莲儿。 那男孩眼神一变,白了她一眼。 “等着吧,我跟爹说了爹会教训你的!” 男孩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嗯,真是很想教训一下他呢。 轻舟心里这样想。 突然背后被人踹了一脚。 瘫坐在地上。 ? 轻舟愣了愣 “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到处找不到你,老子跟你说,不要想着逃跑,死也要值几个钱!” 她怎么没有发现。 轻舟想要反抗,但是被什么束缚着了,她动弹不了一点儿,只能被按在地上打。 那个小杂来给了她几脚。 轻舟手不受控制,她没办法还手。 “怎么样,这样还不了手的滋味好受吧,莲儿。” 什么声音在说话。 轻舟看了看周围。 没发现有人。 但是就是有声音。 我不是来莲儿。 轻舟反抗不了。 但是那个声音一直在。 过了一会儿,那两父子终于不再动手了,就看着她在地上喘息。 “去,给老子倒杯水,老子踹你踹渴了。” 轻舟看着他不动。 “瞪老子干嘛!要不是你留着还有点儿用,老子非把你弄死作庄稼肥!” 轻舟从地上起来。 走到厨房,拿着舀水的瓢,给他舀了一瓢水。 走到棚下,将水冲着他的脑袋就淋了下去。 那人被淋得一激灵。 他儿子也被吓了一跳。 那人淋了水,立刻弹起来。 “你他妈干什么呢?!” “跟你那赔钱的妈一个样!” 轻舟想要教训他。 可是只要一出手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制止。 奈何不了他。 那人继续拳打脚踢。 “你就是莲儿,你就是赔钱货,你是贱人!” 轻舟:…… 到底是什么声音。 轻舟忍受着那人的毒打。 祁术那边就是,现在他们正在成亲。 新娘那边需要他去洞房。 但是本来是没事的。 可是现在不明不白的要成亲,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又有些小激动! 万一那人是轻舟呢! 此刻还是没那么激动。 跟着时间走。 先顺着他们。 轻舟发现,好像不违背那俩父子,她就不会挨打和挨骂。 但是她不是莲儿。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之前不一样了么? 轻舟很疑惑。 但是好像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愿,她就不会出事。 那个声音也不会出现。 到底是为什么? 第73章 拜堂 祁术被他们推搡着,去了洞房。 其实从刚刚开始,祁术就觉着不对,时间加快了,好像一切都在推动着他往洞房去。 行吧。 让我看看,这位罗公子要娶的姑娘是谁。 祁术进了主屋。 主屋的装潢是喜庆的大红色,犹如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空间。踏进门槛,一股热烈而欢快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带入一个充满欢笑的梦境。 墙壁上,精致的红色壁纸如同盛开的花朵,绽放出艳丽的光彩。 壁纸上的花纹繁复而美丽,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匠人的精心雕琢。 而屋内的家具,也无一不是大红色的主题,从桌椅到柜子,从床榻到屏风,都散发着浓郁的喜庆氛围。 在屋子的中央,一张巨大的红色圆桌格外引人注目。 桌面上铺着红色的绸布,中央摆放着一束盛开的鲜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圆桌周围,几张红色的椅子整齐地摆放着,等待着宾客们的到来。 除了大红色的主题,主屋的装潢还巧妙地融入了各种吉祥元素。 比如,在墙壁上挂着几幅寓意吉祥的挂画,画中或是龙凤呈祥,或是喜鹊登梅,都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福。 此外,主屋的灯光设计也十分用心。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每当夜幕降临,整个主屋便如同被点亮的灯笼,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整个主屋的装潢,既充满了喜庆的气息,又不失优雅与大气。 无论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家中的亲朋好友,都会被这浓郁的喜庆氛围所感染,沉浸在这份欢乐与幸福之中。 此刻祁术站在床前,面前红色喜帐下,是个盖着盖头娇羞的新娘。 她的脸庞被红纱轻轻遮掩,只露出微微上扬的嘴角和那双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清澈,闪烁着期待与幸福的光芒。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仿佛在默默祈祷,又或是紧张地等待着未来的到来。 红盖头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在这庄重而神圣的时刻,她即将揭开人生的新篇章,与心爱的人携手共度余生。 红盖头下的她,美丽而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一睹她的真容。 祁术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轻舟 祁术皱了皱眉,抱着手臂。 十四层——绝美! 鬼新娘! 对,没错,这回倒是好玩儿了。 祁术皱着眉。 “夫君,你怎么还不过来掀我的盖头啊?” 盖头下的女子娇声娇气。 连呼吸都是软软的。 祁术咽了咽口水。 掀了盖头,他会不会死啊? “我们俩,还没有喝交杯酒吧。” 新娘也不急躁。 娇羞的回答了一句。 “嗯。” 祁术转身去拿酒杯。 “夫君糊涂了,先掀盖头,我才能和夫君喝交杯酒啊。” 祁术拿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 完蛋,这盖头是必现不可了。 怎么办? 祁术太为难了。 盖头万一掀了,自己死了,轻舟怎么办? 不能掀。 “罗毅!你不是说了要陪我在大喜的日子一醉方休嘛!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了!” 罗毅? 谁是罗毅? 新娘明显身体晃了晃。 “夫君。” 语气里满是祈求。 希望他不要去。 祁术当然知道新婚夜丢下自己的妻子是不对的。 但是他现在好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呃,你知道夫君一直都很言而有信的。” “来了,我来了。” 不管自己现在是不是罗毅,但是现在自己真的很需要这个身份。 祁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主屋。 新娘抓紧了红色的被盖。 祁术走了去。 四处张望。 背后传来一阵声响。 “喂,在这儿。” 是刚刚罗毅的那个声音。 那人丢给他一个包袱。 祁术接住。 还有些沉。 那人瞥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人家沈小姐,家世,相貌身材样样不差,也不知道你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祁术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有些懵了。 那人看他愣在那儿,生气的小声道: “走啊!愣着干嘛?” 祁术看着他,不是出来喝酒的嘛? “你他妈真以为老子叫你出来喝酒啊?” 那人急眼了。 祁术懵了,跟轻舟一样疑惑,没人觉得他不是祁术么? 也是,这里跟外面不一样。 那怪物要谁是谁,谁就是谁。 祁术现在大概了解了。 现在可能是自己大婚要跟别的姑娘逃跑。 这些是自己的行李。 祁术扶住脑袋。 “啊,真的好像喝多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白了他一眼。 祁术笑了笑。 “我要去哪儿找她来着?” 那人实在是无语。 “东门啊,你真的是!” 祁术拿着包袱。 “哎呀,喝酒可真是误事啊!” 那人看了他几眼。 “也是你长了一张好皮囊,走吧走吧,我带你去,免得你醉了,再耽误事了。” 祁术点了点头。 “好。” 祁术跟着那人一起走了出去。 那人会不会是轻舟。 轻舟在这里干着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轻舟现在算是摸清了套路。 只要小莲顺着他们的话做事,那她就不会遭到毒打。 但是现在是腊月天,面前是山一样的衣服堆,是那俩父子的。 这俩父子好吃懒做。 小莲做活计的钱根本不会到她手里。 基本上,小莲挣的钱,只会在他的父亲手里,然后花在妓院或者赌场上面。 小莲的弟弟也是个不挣钱的。 两父子都是一个样,都是一个德行。 轻舟没法反抗,是有东西在压制她,不让她反抗。 凉亭小院儿。 长街很冷,轻舟,不,是现在的小莲。 她还要去给混私塾的弟弟送衣服。 单薄衣裳,刺骨寒风,不能违背的命令。 小莲为什么不反抗? 到底是为什么? “救命……” 什么声音? 好像是前面传来的。 ? “救命……” 轻舟放下衣服。 慢慢的走到那儿。 偏头看过去。 文弱书生?落难公子? 话本桥段? ? “公子可有事?” 罗毅:…… “救命,姑娘。” 轻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要是把他弄死,她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憋屈了。 轻舟思考了一会儿。 “姑娘……我要口水喝……” 不管了先弄死再说吧,这苦日子一点儿都不想过了。 轻舟准备弄死他。 ? 动不了。。。 “行,我…给你…舀水喝!” 轻舟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 md,怎么又被控制了。 轻舟给他舀了水。 那人急忙端起喝碗。 行吧,得去给小莲的弟弟送衣服去了。 不然要被打了。 罗毅恍恍惚惚的喝了水睡了过去。 眼睛迷蒙之间,看到了轻舟头上戴的步摇。 那是小莲母亲留给小莲的。 罗毅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人发现,救了过来。 小莲今天要去做活计,经过了昨天那条街。 没想到,昨天那人在那里等她。 呃…… 那人见了她,眼神亮亮的,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轻舟愣了愣。 不客气,但是我不想救你,我想弄死你的。 但是有人不允许。 放了你一马罢了。 “嗯。” 罗毅愣了愣。 想来他相貌也算得上俊秀,怎么这个姑娘对他毫不在意。 “姑娘!” 轻舟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图报,你走吧。” 离我越远越好。 不然我会想办法弄死你的。 罗毅根本不知道轻舟的想法。 罗毅放弃了追她。 只是觉得这姑娘好瘦,背影好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罗毅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第74章 付余笙笙 祁术跟着那人跑到了东门。 两人鬼鬼祟祟的到了那里。那里有棵树,但是树下根本没人。 “哎,不对啊,约定时间没过好一会儿啊。” 那人围着树转了一圈,还往别处望了望。 祁术好奇的看了远处。 很明显没人嘛。 那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哎,不是,应该是你比较急吧,是你要跟人私奔吧!” 那人急着过来数落他。 祁术嘴角抽了抽。 不是他好吧。 祁术抱着胸。 “可能她有心上人了吧。” 那人急忙跑过来。 “怎么可能!她就只对你心有所属。” 祁术:…… 谁啊,老子认识吗? 祁术想要离开。 可是一股力量,牵住他的脚和身体 他迈不开一步。 什么意思? “哎,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看看。” 祁术抬头看了那个人一眼。 “去…吧!” 祁术其实想说的是:你别走,不用你去看! 但是自己嘴里说不出来那个字。 ? 祁术一个人站在树下。 这是一棵海棠花树。 在苍茫的天空下,海棠花树显得如此孤独。 就像树下的祁术一样。 刚刚风还很和煦,此刻却突然狂风骤起,乌云密布,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啊。 祁术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 海棠花的枝条在风中摇曳,宛如一位舞者在狂风中尽情挥洒着自己的热情。 它们不断地弯曲、伸展,似乎在与风的力量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每一片花瓣都在风中颤抖,仿佛在低声地吟唱,与风雨共舞。 雨滴开始密集地落下,打在花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刻风雨交加。 祁术只能被定下这里动不了一点儿。 雨中的海棠花被雨打掉,一朵一朵的整朵掉下。 海棠花又名断头花。 果然啊。 祁术被雨打湿了身体,眼睛此刻一点儿也睁不开。 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雨声越来越大,模糊了他的视线和听觉。 他只能感受豆大的雨点打在自己身上。 迎接每一次狂风和暴雨。 md,到底是谁!谁tm让他动不了的。 祁术站了很久,动不了一点儿。 雨势没有变化,祁术要疯了。 此刻他就想杀人。 风雨没有停息的念头。 远处传来一阵笙歌。 祁术细细的听了听。 怎么会有笙歌? 笙歌悠扬,它宛如一阵轻细语闲言,穿越了喧嚣,弥漫在狂风暴雨中。 音符跳跃着,似山间清泉潺潺,又似林间鸟儿婉转。 那旋律既深沉又温柔,仿佛诉说着古老的传说,又描绘着未来的憧憬。 随着笙歌的起伏,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笙箫之音在空中回旋,宛如天空中的云朵轻轻舞动,带给人无尽的遐想。 他怎么那么困? 祁术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祁术在一阵议论声中醒来。 “听说,罗少爷,昨晚上在哪棵海棠花树下等心上人,等到自己都晕倒了,他的心上人都还没有来。” “是啊,昨晚那风雨那么大,那女子……” “哎……” “公子从小就身体不好……” 祁术:…… 老子身体好的很,不是他身体不好,好吧,是姓罗的弱。 祁术起身。 看着眼前聒噪的两个仆人。 “夫人到。” 夫人? 是昨晚他没有掀盖头的那个女子么? 祁术起身坐着。 总是要见到,不如体面些。 昨晚是他对不起她。 得好好道个歉。 祁术想着。 迎面走来一个大大方方、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的步伐从容而优雅,每一步都仿佛在跳动着音乐的节奏。 她的面容温婉如玉,双眸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身穿一袭素雅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气质高贵而不失亲和,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做事的仆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被她的美丽和气质所吸引。 她就像一位仙子,从帘子后面走来,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无尽的惊喜和美好。 呃…… 姓罗的眼瞎了。 “夫君!你可有事?” 祁术:? “没事。” 那女子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 女子看了那些下人一眼。 “夫君昨日太高兴了,跟兄弟喝酒喝醉了,愣是要去海棠花树下作诗,拦都拦不住。” 女子将仆人手里的汤药接过,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祁术嘴边。 祁术愣了愣。 女子眼神有些疑惑。 “嗯,夫君喝呀。” 祁术张嘴喝了一口。 想象中的苦味没有袭来,倒是酸酸甜甜的。 女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醒酒汤呀。” 祁术尴尬的笑了笑。 姓罗的,我不是故意享受你妻子的好的。 女子莞尔一笑。 “你们先下去吧。” 仆人们都退了下去。 房间里就只有他和那个女子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夫君不必多言,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什么,夫妻本是一体,这样做只是为了维持体面罢了。” 祁术点了点头。 “我……” 那女子一转刚刚在外人面前的态度。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夫君好好醒酒吧。” 祁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呃…… 他好像一句话都还没说。 怎么感觉经历了几场兵荒马乱。 祁术躺下睡觉,不是他的身体不好,是他现在好像是罗毅的身体。 门外的下人还是有的没的在议论。 “小姐可真是可怜,还这样维持着他的体面。” 祁术在里面却听了一些。 罗毅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小姐!奴婢真替您感到不值。” “昨晚姑爷那个样子,下雨了也不往家里跑,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里淋雨等她。” “凭什么!” 丫鬟气愤的要死。 女子笑了笑。 “许是我不是他的良配吧。” 那女子默默低下了头。 眼里满是感伤。 轻舟昨天和那个罗公子见了面,应该是罗公子单方面认出来了她。 轻舟可一点儿都不想遇到他了。 不然他就想弄死他。 罗公子,姓罗名毅。 才名在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是女子们看着都很喜欢的类型。 对于其他人,倒是还有些许吸引力,但是对轻舟来说,她一点儿不在意。 现在就是一个想法,怎样可以脱离这个每天必要的遇见。 可是轻舟试了几天。 没办法,无形的力量非要她遇见她。 不遇见都不行。 “小莲!你可让我好找。” 罗公子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轻舟抱着一堆衣服。 看着他。 “有事?” 罗公子笑了笑。 “当然,救命之恩还没有报呢!” 轻舟转头就走。 轻舟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罗公子话真多。 一路上碎碎念了半天。 但是她手上的衣服却被分了去他手里。 轻舟懒得动,正好有人帮忙,何乐而不为。 索性等他抱着。 身体也只有他在的时候经她控制。 此刻不让他多做点儿,过会儿不是还得自己来。 轻舟指使他做这做那。 这几天倒是也帮她轻松了不少。 祁术思考着,明明他不是罗毅,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说他是。 鬼新娘,究竟是谁啊,现在看来。 那个女子不是鬼新娘,那谁是? 是那个没有来海棠花树下的女子么? 可是那笙歌是怎么来的…… 他为什么不受控制。 是不是和自己进入女修罗的画里一样。 自己无能为力做些什么。 只能看着。 但是这好像不一样。 自己有时候会不受控制。 像是有人故意要让他经历些什么一样。 祁术看着眼前的床。 鬼新娘到底是谁? 但是现在她在暗,祁术和轻舟他们在明,根本都不知道敌人在哪儿,怎么过这一层。 十四层…… 要是轻舟在这里就好了,她聪明。 肯定能想出些什么。 第75章 蝶化雨 有时候我们看不清前路的一切,可能什么都是未知,就连爱情也不一定是注定。 罗公子跟着轻舟这几天做了不少苦力活。 罗毅也乐在其中。 轻舟倒是轻松了不少。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必须做一些特定的事情。 而且还不能违背。 自己的能力也会被限制,自己倒是只会些拳脚功夫什么的,被限制了倒是没什么,也不知道祁术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有人告诉我爱情是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神秘。 也可能是在人群中那一眼独特的对视,也可能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中累积的深情。 它能让心跳加速,让思绪纷飞,让生命充满了墨绿青黛。 我是沈府的小姐,爱上了一个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却一定要在一起的人。 我知道他有爱的人。 但是奈何上天造化弄人,我要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下人说他丰神俊朗,眉眼如炬。 是个诗书才子。 但是会捅蜂窝,会和鸡斗,和狗叫嚣。 俊俏、腹有诗书,加癫狂,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只知道我一听见他的事情就很开心,这应该就是爱情吧。 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觉得我喜欢他,和他合适,下人也觉得,虽然他有时候不羁放荡,但是父亲和母亲认为这时候少年的气质,若是不这样,倒是会显得他会一事无成。 男子不羁些,就会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事。 我不否认的。 但是我觉得罗公子就是这样的。 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物。 我与他顺利结婚了,我很欣赏他,成亲第一天,我知道他会找借口不掀我的盖头。 我会独守空房。 他会去找他心爱的姑娘。 然后可能会跟她一起离开。 我会成为笑话,被所有人议论。 那天下着雨,他在海棠花下等他的心上人。 雨越下越大,他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是他的心上人失约了吗? 他怎么那么痴情,要是他痴情的是我得多好。 我绝对不会让他在雨中等我那么久。 可惜他爱的不是我,我去了也只是自找看的罢了。 雨越来越大,可是他在雨中站的却笔直坚挺。 海棠花又名断头花。 海棠花的花语是:我的爱热烈且忠贞。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对爱情怎么会不忠贞呢? 我站在雨下看他,只要他回头,就能一眼看见站在身后看他的我。 丫鬟劝我回去。 我说再等等。 可你身体早些年间受过一场无妄之灾。 一直不是很好。 没多久就晕倒了。 我焦急的让下人去搀扶你。 下人说的话很难听,你别听。 虽然你昨晚做的事,确实很混蛋。 但是我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我希望你永远是那个张扬的男子。 轻舟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黄昏,罗毅已经帮着她做了很多事情了。 有人帮着做不是挺好的。 她不是小莲,没必要受这些苦。 既然有人帮着她做这些苦力何乐而不为呢? 恰好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样闲适恬淡的生活,她倒是也乐意过。 之前她有机会过的。 那时候可真是,不懂生活的美好。 轻舟躺在躺椅上。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她是报答还是喜欢。 也许少年自以为藏得很好。 可是谁又说不是喜欢呢? 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 轻舟倒是轻松了不少。 因为自己的活计有罗公子帮着做。 那样自己就可以闲散闲散。 轻舟不知道祁术在哪儿,但是她知道祁术会找到自己。 所以也不是很着急。 况且现在只是她的事情可以给罗毅做,但是不知道其他的事情能不能让罗毅做。 不过有个仆人当真是好的。 有人管着自己的一切事物,自己只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罗毅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对小莲是不是喜欢。 但是就是觉得她很特别。 小莲,她确实是那种在人海中容易被忽视的普通女孩,但她的内在却闪耀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罗毅深知,小莲对他和其他女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的眼眸中,总有一种温暖而坚定的光芒,那是对他独一无二的情感流露。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追求表面的华丽和物质的满足,她更注重的是内心的交流和真实的情感。 而且她不拘泥于男尊女卑,她会让他做很多事情,然后自己清闲。 她很少笑,但是她悠然闲散的样子又会深深地印在了罗毅的心中。 小莲的这份独特,让罗毅更加珍惜他们的感情。 他明白,小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宝藏。 他们之间的,虽然平凡却充满力量,让人为之动容。 罗毅知道,自己对他可能是真的喜欢。 但是又觉得这样喜欢又不够,是因为不是喜欢是爱么? 罗毅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祁术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脸上,带来一丝温暖。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假装头痛地摸了摸额头,仿佛在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 他坐起身来,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到昨晚的线索。 然后,他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杯温开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醒来后先喝杯水,解酒。” 笔迹娟秀,正是那位美丽娇俏的女子的字迹。 祁术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温刚好,如她的心一般体贴。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佯装出宿醉未醒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缓缓打开自己里屋的门。 今日阳光甚好。 庭院外,经过一夜风吹雨打后凋落的海棠花铺满了小径,如同一张粉色的地毯,静静地诉说着昨夜的故事。 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闪烁着晨曦的微光,宛如一颗颗珍珠镶嵌在花瓣上,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知道昨夜是怎样一个惨烈的场景,将这火红美丽的花都打散了一地。 不过雨后倒是新鲜。 雨中缓缓走来一位美人。 是那位沈小姐。 沈小眉眼带笑。 “夫君,昨晚睡得可还好?” 祁术愣了愣。 还没有适应自己夫君这个称呼。 但是毕竟自己昨晚上也算是爽她的约了。 好歹妇道人家最在意的就是名节和夫君和喜欢。 那些下人和外面的人的看法还是很重要的。 祁术轻轻笑了笑。 走到沈小姐的身后,摘了一朵玫瑰花,戴在她的头上。 “好花就该配美人。” 沈小姐羞涩地笑了笑,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犹如清晨的朝霞,美丽而动人。她轻轻低头,似乎不敢直视祁术深情的眼眸,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头上那朵鲜艳的玫瑰花。 “你……你怎可如此轻薄?”沈小姐虽然口中责备,但声音却带着几分娇嗔,仿佛是在撒娇。 祁术笑了笑。 “我们是夫妻了。” 沈小姐娇羞的脸绯红。 他说的好像也不没有道理。 祁术比较了解女孩子的心思,看了看下人吃到糖的模样,祁术嘴角笑了笑。 继续说些下人能听的。 他深知,沈小姐此刻的内心定是如那吃到糖的下人一般,甜蜜而满足。他轻轻靠近沈小姐,低声说道。 “来来,甜蜜的滋味总能让人心生喜喜。” 下人们在那儿交头接耳,祁术看着沈小姐羞涩而满足的表情,心中暗自欣喜,他清楚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已经取得了显着成效,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七成。 接下来,他将继续努力,直至完全赢得沈小姐的心。 第76章 相思劫 心中千千结,唯有相思最难解。 今日是沈府的赏花宴。 祁术起了个大早。 沈小姐一早就起来忙活了,祁术作为沈家的主人,也需要为这场百花宴,宴请达官贵们。 百花齐放,不止指的是花还有人。 沈府为世家大府,不会草草的举办一个百花宴。 宴请的都是些身份尊贵德高望重的人。 百花宴:品茗、赏花、以及歌舞。 其实都是沈小姐在安排。 祁术在旁当了一个摆设。 沈小姐很开心,他在这儿她就很安心。 从那天过后他没有去找她,她也没有找过他。 他们俩…… “沈小姐。” 沈小姐的思绪被拉回。 原来是苏卿小姐。 “倒是来的够早。” 沈小姐放下一盆水仙花。 让人拿到室外去。 “那是,我可是要来帮忙的。” 沈小姐笑了笑。 “可别了。” 想着她之前要给我帮忙。 …… 祁术就在沈小姐身旁,搬着花。 赏不会,搬一下还是可以的。 沈小姐喜欢就好。 刚搬完就遇到了她们二人。 苏小姐看到了祁术。 眼里充满了打量和好奇,眼睛亮亮的。 “这位公子是?” 沈小姐急忙跑过来拉住他的手。 祁术笑了笑。 沈小姐偏头靠着他的胳膊。 祁术自然的挽过她的手。 “嗷~你们两个。” 好好好。 “果然,名不虚传啊,罗公子就是传闻中的一样。” 苏小姐笑了笑。 “那我去外面转转。” 苏小姐走后,沈小姐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长舒一口气。 祁术温柔的看着她。 沈小姐带着歉意的仰头看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 祁术摸了摸她的头。 “夫人开心就好,不必这么拘谨,我们是夫妻。” 沈小姐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布置布置。” 祁术眉眼含笑。 “去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就让下人来找我,我随时有空。” 沈小姐眼睛亮亮的,眼里那么一丝激动。 “嗯。” 祁术看着沈小姐的背影。 好好的女子,罗毅真的是…… 百花宴如期举行着。 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多人。 祁术一直待在沈小姐身边。 沈小姐眉眼含笑的接待着陆陆续续的来人。 两人在外人看来就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和睦夫妻。 祁术知道,沈小姐这样会很开心。 等人来齐后,沈小姐敲钟,表示百花宴开始了。 沈府可以随意逛耍,茶水和点心都在搭建的凉棚里。 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性格。 赋予孤傲高洁的花,一般会有琴艺方面颇有造诣的乐师来弹奏相应的乐曲。 而热烈似火的花,就会配上激昂高亢的乐曲或者妖艳的舞蹈。 这两种花自然是不能摆在一处的。 意境不同,人的感受也不同。 在这两种花中间摆放一些个性不那么鲜明的花。 好在沈府够大。 祁术也跟着忙活了好久。 “各位宾客,百花宴大家随意就好。” 沈父说完话就开始和达官贵人们品茶喝酒。 祁术跟在他身后。 不能跟着沈小姐还挺可惜的。 祁术也是喜欢喝酒的。 在这里也还可以。 百花宴歌舞升平,古筝和琵琶声阵阵传来。 “啊!有人晕倒了。” 祁术和沈父立刻往声源走了过去。 “怎么了?” 祁术看见沈小姐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无助。 顺手一把把他拉了过来,挡在她的身前。 “没事吧?” 沈小姐点了点头,然后又立刻摇了摇头。 “没事。” 祁术点了点头。 “别围起来,让空气流通!” 祁术平静的处理这件事情。 “让家里的大夫过来。” 下人已经去找了。 “你们沈府,怎么害人啊?那水仙有毒的。” 沈父冷眼看着沈小姐。 沈小姐有些百口莫辩。 “水仙也算花吧?那百花宴怎么不能有它,我们刚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有些花不适合凑近了观看,只可远观,就是不听。” 祁术看了一眼那人。 “还有,那花今早还开了八朵,怎么少了一朵。” 那人捏了捏,自己的袖口。 藏住了手里的水仙花。 大夫来了,立刻拿出解毒的解药,给中毒的人闻了闻。 “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 “没事,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祁术点了点头。 看着刚刚那人。 然后看了眼周围赏花的人。 “各位,花开固然美丽,可以为其折腰,但不要将它折腰。” 众人点了点头。 “百花宴继续。” 看着事情被解决,沈小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沈小姐晕了过去。 祁术立刻将她抱起。 祁术在沈小姐身边等她醒来。 轻舟在等,祁术来找自己。 轻舟的日子闲散的不成样子。 就是偶尔会遇见两个脏东西。 不过还好。 罗毅在给她剥栗子。 看着坐在身边的罗毅,一脸专注的给轻舟拿着吃的。 轻舟倒是很享受。 这几没有…… 开心么?你爱他么? 轻舟:…… 怎么又来了? 他对你这么好,你不爱他? 烦,有本事出来,躲着干嘛。 轻舟转念一想。 要是真的是小莲,那可就说不准了。 轻舟知道自己是局外人。 所以不会入局。 那小莲呢真正的小莲,对着这样发光发亮的人,很难不心生爱慕。 轻舟心里想着。 她试着回答她。 “爱。” 罗毅听不见。 “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他会这样好的对我,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他的。” 等了很久,好像没有回应。 “哈哈哈哈哈,你还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呀!” 轻舟嘴角弯了弯。 “可是他喜欢你啊,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喜欢你呢?” 轻舟笑了笑。 “对啊!他喜欢的是我,可我不是小莲。” 那个声音久久没有回复轻舟。 轻舟嘴角弯了弯。 “对吧,小莲。” 那个声音立马回复。 “我不是小莲!” 罗毅被定住了,不,是周围的一切都被定住了。 花瓣悬停在空中,连风都静止无声。 这奇异的景象,让人感受到一种超然的美,仿佛置身于一个永恒的瞬间。 此刻,只有轻舟能懂。 看来她猜对了。 “你才是小莲,我说了的,你是小莲。” 沈府。 沈小姐额头冒着细汗,好像在生气一样。 祁术看着她。 沈小姐额头冒着细汗。 “轻舟从躺椅上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没有的灰。” 虚像,这个怪物非要造出这么一个景象来迷惑他们,但是祁术和她都知道,是有人在控制他们。 轻舟负手站立。 “你想我是小莲么?” 那个声音凄厉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轻舟看着天空和周围。 没有什么出现。 可真是会扰乱心智啊! “他根本不爱你,小莲。” 那个笑声停了。 气急得大声尖叫。 “啊!!!!!” “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轻舟捂住耳朵。 等她停止尖叫之后,轻舟轻轻笑了笑。 “他要是爱你,你怎么会死?” 突然周围的环境,立马崩塌。 轻舟站定身形。 “你别说了!我不是小莲!” 轻舟笑了笑。 “你能配得上他的爱么?” 那个声音凄厉的叫了起来。 床上的沈小姐额头细密布。 祁术焦急的看着她。 大夫看了也没说是怎么回事。 但是沈小姐就是醒不过来。 不对,这里不是他们的世界。 祁术想起轻舟的话。 闭眼。 祁术不知道他闭眼后周围的景象都开始扭曲变化。 崩塌了。 祁术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红色嫁衣的浑身惨白的女鬼掐着轻舟的脖子。 祁术立刻奔走过去。 打开他们二人。 “你怎么出来了?” 那个声音…… “倒真是小瞧你们俩了。” 祁术扶住轻舟。 “咳咳咳咳咳……” 轻舟低头咳嗽着。 第77章 第十四层 嫁衣女鬼浑身苍白,指甲绯红,还可以随时收缩,轻舟搭着祁术的手缓过来后。 浑身总带着一种凄厉的气息。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婚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婚纱上绣着精致的暗红色花朵,它们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 她的脸庞苍白而精致,如同瓷器一般完美无瑕。 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乌黑而光泽,随风轻轻飘动。 在她的头顶,戴着一顶精美的花环,花环上缠绕着白色的玫瑰和银色的藤蔓,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她的身形窈窕而优雅,每一步都轻盈而坚定。 她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 那女鬼见是祁术,立刻转身,消失了。 看了一眼,眼前的女鬼。 女鬼身量高挑和轻舟差不多高。 轻舟笑了笑。 怎么都离开幻境了,这女鬼还在里面出不来呢。 轻舟现在确定她就是小莲了。 祁术扶着轻舟。 眼里满是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 轻舟看了一眼祁术。 缓气,站好。 现在就是得等她来找我们了。 眼前的景象又变换了一个场景。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进入幻境了。 眼前的一切轻舟并不陌生。 是小莲家。 “打死她!打死她!” “扫把星!扫把星!” 轻舟看着眼尾人小鬼大的小屁孩们。 她最烦这些屁大点儿事,就叽叽歪歪的小屁孩。 真想他爹妈看不到的时候,偷偷把他们揍哭。 “这个就是小海他姐姐,打她。” 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就是小莲。 被他们拿着石头砸。 他俩做不了什么。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俩闭眼,不去想不去看。 但是睁眼后,根本没有出幻境。 祁术还没有睁眼,轻舟走向小莲。 “没事吧。” 小莲点了点头。 祁术睁开眼。 见轻舟蹲在那个小孩身边。 祁术立马跑了过去。 怎么这次跟之前的不一样啊。 没有出幻境,但是他们不受控制了。 “等着吧,她会让我们看到,她想让我们看到的。” 祁术点了点头。 不错,等了一会儿,确实看到了。 罗毅和她。 祁术看见了沈小姐。 沈小姐和丫鬟,在逛街,然后撞到了小偷。 然后罗毅就出现了。 罗毅三下五除二的抓到了小偷。 祁术疑惑,罗毅不是体弱多病。 看这样子,好像能撞死一头牛一样。 祁术疑惑。 小莲倒是和前一样。 不过在小莲救他之前,他就已经遇见过沈小姐了。 因爱生恨? 小莲是嫉妒罗毅和沈小姐能够成亲,自己没有和罗毅在一起? 所以是这样么? “小莲,所以……” 轻舟想要问她一些话,验证自己的想法。 “不对。” 轻舟抬头看向祁术。 “罗毅明明很爱小莲。” 轻舟脑子里疯狂转了转。 “他很爱她?” 到底是为什么她自己会变成鬼呢? 不对。 小莲生性善良,根本不会对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做出违背的事。 就像轻舟被她控制,不能做违背他人的事情。 轻舟目光一聚。 “你是沈小姐?” 祁术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轻舟。 眼前景象变幻破碎。 月光洒在寂静的古镇上,轻舟和祁术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眼前的鬼新娘出没,他俩立刻警觉起来,准备与这位神秘的存在一决高下。 夜风拂过,带动衣角轻轻飘动。 鬼新娘缓缓现身,她的婚纱在夜风中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色彼岸花。 她的眼神冷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已经预见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轻舟拔出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内力,准备迎击。 祁术则手持符咒,默念咒语,准备用道法压制鬼新娘。 战斗一触即发,轻舟率先发动攻击,他身形如风,剑光如电,直刺鬼新娘。 然而,鬼新娘身形飘忽,如同幻影一般,轻易躲过了轻舟的攻击。 她轻挥衣袖,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轻舟,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祁术见状,立即施展道法,符咒在空中燃烧,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然而,鬼新娘却不为所动,她发出一声尖啸,声音尖锐刺耳,让祁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两人陷入了苦战,他们发现鬼新娘的实力远非寻常鬼魅可比。 她的速度极快,攻击方式诡异,让两人难以捉摸。 然而,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定能战胜这个强大的敌人。 就在两人陷入困境之时,一阵清风吹过,带走了周围的雾气。 鬼新娘的身影在月光下变得更加清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嫉妒之色。 打斗之中,祁术也看出来了那是沈小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和他站在一起!” 轻舟看了身旁的祁术一眼。 “为什么我得不到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 鬼新娘再次展开了一波很强的攻击,音浪声直刺二人耳膜。 轻舟和祁术捂住耳朵。 但是这声音实在太过凄厉。 就在月光下的那一刹那清晰,鬼新娘感受到了威胁,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 她缓缓抬起手臂,长长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割裂空气。 一股强大的阴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气温骤降,仿佛连月光都被这股寒意所冻结。 她猛地一挥手臂,一道黑色的气波如同利箭般射向轻舟和祁术。 两人心中一惊,立即展开防御。轻舟挥动手中长剑,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试图抵挡这道气波。 然而,这气波的力量太过强大,长剑的防御瞬间被击溃,轻舟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 祁术见状,立即念动咒语,周身金光闪烁,形成一道防护罩。 然而,这防护罩在黑色气波的冲击下也摇摇欲坠,祁术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就在两人即将被击败之际,轻舟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内力,准备发出最后一击。 他手中的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剑尖直指鬼新娘。 祁术也拼尽全力,将符咒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金色的光芒与黑色气波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鬼新娘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她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能抵挡住她的攻击,并且还能发动如此强大的反击。 然而,鬼新娘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发起了攻击。 “留下来陪我吧……” 鬼新娘话语悲戚。 轻舟看着祁术笑了笑。 “你留下来吧。” 祁术气得不行。 倒真是沈小姐。 她好像知道,祁术不会留下来。 “等一下,我让他留下来,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好吧,他就不走了。” 轻舟看了一眼祁术笑了笑。 祁术立刻明白过来。 “对,我留下来。” 轻舟扬起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他说了留下来。” 鬼新娘刚刚应该是要出杀招了。 但是…… 轻舟不想死得太惨。 鬼新娘渐渐放下走向他们。 “真的?” 祁术和轻舟点了点头。 “嗯,我留下。” 记得师父给了她很多防鬼的符咒,倒是可以用一用那个能够定住鬼的符咒。 鬼新娘伸出了手。 第78章 悸动 鬼新娘向前移动了一步。 轻舟藏住在袖子里的符咒。 她向祁术一点点靠近。 轻舟立刻拿出符咒绕过祁术跃起,将符咒贴在她的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寂静的深夜,鬼新娘的凄厉惨叫划破了黑暗,仿佛要将整个夜空撕裂。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之上,令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树木仿佛也被这凄厉的声音所感染,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鬼新娘的遭遇而哀鸣。 月光下,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袭红衣在夜风中飘动,如同烈火一般燃烧。 她的双眼充满了泪水,面容扭曲而狰狞,似乎在诉说着她生前的悲惨遭遇。 她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但却只能徒劳地挥舞在空中。 她的声音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绝望,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痛苦与悲伤都倾诉出来。 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更没有人能够拯救她。 轻舟皱了皱眉。 怎么会那么大的反应啊。 哦豁,好像拿错了。 祁术看了看轻舟。 发抖的往旁边站了站,果然道士的符咒都不能碰。 女鬼狰狞的跑了。 可是周围一切开始地动山摇。 两人身形摇晃。 轻舟和祁术被吸进了一个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 祁术拉住轻舟,稳住她摇晃的身形。 轻舟仰头看了祁术一眼。 “我没事。” 鬼新娘不在了。 轻舟和祁术知道现在闭眼也不能出去。 但是这里却是一江湖泊。 江边有小莲和罗毅。 小莲和罗毅,一个是城中的翩翩公子,一个是乡间的农家小姑娘。 他们的相遇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短暂。 罗毅的温文尔雅、才情横溢让小莲心醉,而小莲的纯真善良、勤劳质朴也深深打动了罗毅。 然而,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罗毅的家族是城中的名门望族,他们的婚姻观念是门当户对,而小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她的身份在罗家眼中微不足道。 尽管罗毅深爱着小莲,但他也深知家族的期望和责任。 他们的爱情在现实的压力下变得越发艰难。 罗毅试图说服家族,让他们接受小莲,但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家族的压力、社会的偏见,让小莲和罗毅都感到疲惫不堪。 小莲知道,自己与罗毅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身份的差异,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默默地承受着痛苦,选择了离开。她不想让罗毅因为自己而失去一切,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他家族中的笑柄。 小莲离开的那一天,阳光明媚,但她的心情却如同乌云密布。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熟悉的城市,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 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罗毅得知小莲离开的消息后,心如刀绞。 他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反抗家族,没有保护好小莲。 他四处寻找小莲的踪迹,但始终无果。他只能将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让它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痛。 岁月如梭,罗毅成为了城中的杰出人物,他的家族也为他感到骄傲。 但在他的心中,小莲始终是他最深沉的思念。 他时常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对小莲的思念和愧疚。 而小莲,在乡间的田野里辛勤耕作,她的生活虽然清苦,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罗毅的思念。 她时常会想起那个温文尔雅、才情横溢的翩翩公子,想起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后面就是小莲怎样被人杀害的过程。 “这里是哪儿?” 看着周围的一切。 “好像,是沈小姐的心里世界。” 这里是沈小姐的心里世界,一个被情感填满的空间。 这里破碎,仿佛被狂风暴雨席卷后的废墟,每一片碎片都刻着她对那个人的深深眷恋。 空间狭窄,她的爱像藤蔓一样蔓延,缠绕在每一寸土地上,让她无法呼吸。 然而,在这份沉重的爱中,沈小姐依然坚韧。 她将自己的情感融入每一次心跳,每一滴泪水,让这份爱变得更加深沉而纯粹。 她渴望被爱,也渴望给予爱,即使这份爱让她心痛,她也愿意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轻舟看着这里的景象。 她的心里好像满心满眼的都是罗毅。 轻舟走在路上,看着沈小姐对罗毅畸形的爱。 只是这里越来越小,小到只能容下罗毅一个人。 轻舟发现。 这里就是沈小姐的内心。 他们怎么到了这里。 …… 轻舟和祁术走着。 看着四周罗毅和小莲在一起时的的那些美好画面,轻舟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没有她自己和罗毅一起的画面。 轻舟继续往里面找。 是不是她和罗毅在一起的画面就是这层的关键。 “找她和罗毅在一起时的画面。” 祁术和轻舟,这两位沈小姐的挚友,悄然踏入了她内心深处的世界。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被爱与痛交织的领域,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以免触碰到那些深埋的伤痕。 两人并肩前行,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忧伤,那是沈小姐心中无法释怀的过往。 他们知道,要找到那些美好的回忆,必须穿越这片迷雾,探寻沈小姐心灵的深处。 渐渐地,他们看到了那些闪烁的碎片,如同星空中的繁星,点缀在沈小姐的内心世界中。 那些碎片中,有的映照着童年的欢笑,有的记录着青春的悸动,还有的则是与那个人的甜蜜时光。 祁术和轻舟知道,这些就是他们要找的美好回忆。 他们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让沈小姐能够重新看到那些美好的画面。 然而,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 好像沈小姐很抵触自己的这些美好回忆。 每当他们触碰到那些带有伤痛的记忆时,沈小姐的内心就会剧烈地颤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祁术和轻舟没有放弃,他们坚信只有找到那些美好的回忆,才能走出第十四层。 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笑容,感受到了那份纯真的快乐。 她想起了与那个人的美好时光,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瞬间。 虽然心中仍然有一丝痛楚,但沈小姐知道,这些都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无法抹去。 轻舟和祁术继续往里走,好像有些破旧和枯槁。 这里怎么会是这样。 可能是这里尘封了很久。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得破败,形同枯槁。 轻舟和祁术慢慢的剥开枯败的树枝。 下面有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打开是一些细碎的光。 突然,鬼新娘冲了出来,但是她很怕这光。 好像看见它就会要了自己半条命一样。 轻舟看她的反应,知道自己找对了。 鬼新娘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个自己从来都不敢打开,私藏了很久的盒子。 其实越富丽堂皇的,越是不在乎的,越掩饰的却是最爱的。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越喜欢什么,就不会刻意的表现出来。轻舟打开盒子。 两人和鬼新娘一起进入了一段回忆里。 回忆里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就是和睦的夫妻。 鬼新娘看着这些。 想要触碰,却再也触碰不到的记忆。 祁术和轻舟对视了一眼。 鬼新娘最美好的记忆就是寻常人家里的。 祁术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是看了看鬼新娘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人两鬼,看着眼前流转浮动的回忆碎片。 第79章 随光 祁术看着眼前的罗公子,罗公子和他想的一样,温文谦和,但是记忆是沈小姐的记忆。 眼前的是沈小姐,也是鬼新娘。 这些记忆慢慢的流转完。 鬼新娘想要抓住它们,可是她知道,都是记忆罢了。 这些记忆慢慢消散。 突然几人眼前闪出一抹耀眼的光芒。 出现了罗公子的虚影。 祁术看了看轻舟。 罗公子的虚影走向鬼新娘。 鬼新娘身形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沈温喻,我的夫人,你还好吗?” 罗公子扶住她的肩,拉过她发白的手。 “是我,让你知道我爱你太晚了,都是我的错。” 鬼新娘不自在的看着眼前的虚影。 骗她的? 可是……这明明是他啊…… “我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眼前的画面流转着。 “从我第一次在长京街遇见你,你温文谦和的身影就已经在我的脑海里了,可是家里突遭变故,你知道我家里突逢劫难,但作为女子,又不能施以援手,你只能求你父亲让我入赘沈家。” 罗公子停顿了一久。 然后笑了笑。 “世人都觉得入赘二字丢人。” 鬼新娘仰头看着他。 “可是我觉得我配沈姑娘是我高攀了。” 鬼新娘看着他。 “你一直都觉得我和小莲有情,可是她于我只救救命恩人罢了。” 鬼新娘勃然大怒,甩开他的手。 “狗屁!你就是喜欢她!不愿意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鬼新娘转身背对着他,不愿意看到他的脸。 罗公子叹了一口气。 “不是的,她在家里,她的父亲和弟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打她,骂她,然后将她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于情,她只是救过我,于理,我该报答她。” 轻舟知道这个事。 她当时是小莲的时候救过他。 鬼新娘还是背对着他。 “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 鬼新娘浑身发着抖。 “可是,可是,我误会了你们,然后杀了小莲……” 罗公子看着她。 “是我,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猜疑,只是小莲……” 鬼新娘浑身颤抖。 虚影消散。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过了很久,眼前的人不再是鬼新娘,是那个温润的沈小姐。 沈小姐眼角含泪。 “原来啊,我杀死了我最爱的人,但我却不知道他最爱的人是我。” 沈小姐转身看着祁术和轻舟。 “这段记忆,我从来都不敢打开,我怕打开一次就刺伤我一次。” “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最爱的人是我。” 轻舟和祁术看着眼前的沈小姐。 化为一束光影消散在了空中。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我眼里的罗公子,温润知理,他爱沈小姐,但是表达得太含蓄了,沈小姐没有感受到他的爱意,所以做错了很多事。” 轻舟抱着手。 不能原谅自己在幻境里被人使唤。 “嗯。” 二人眼前是一湾湖泊。 月色静静地倒映在二人眼前。 风吹湖面,波纹四起。 要是鬼新娘还在,那真的就是可怕了。 可是现在知道她是沈小姐,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 迎面吹来的风,轻轻吹起二人的头发。 “月色交织,影影绰绰,倒也称得上风月无边了。” 祁术点了点头。 湖面出现一个褐色的盒子。 好熟悉,好奇怪的感觉…… 祁术施法将其拿过来。 打开里面是一个绛紫色的弯刀。 祁术眼睛睁大。 “魔族的绛紫月瞳弯刀,没想到居然在我鬼界!” 轻舟皱了皱眉。 魔界? 祁术笑了笑。 轻舟点了点头。 “先收着吧。” 轻舟看着祁术。 “我的记忆跟这个……” 祁术立刻回答道。 “没关系,我们要去的是第十三层,不过现在只有五层了,希望下一个就是十三层。” 轻舟仰头看着他。 “十三层才能找到我的记忆么?” 祁术点了点头。 “那里有窥世镜,就是话本里可以看到前世今生的东西。” 仙界。 明宴去了人间,清悦想要陪同,可是被拒绝了。 清悦的宫殿内。 清悦喝着天地清华露。 明宴,我给你的,你弃之如敝履,得不到,你却巴巴的想要。 她已经找到轻舟在哪儿了。 清悦放下茶盏。 魔狱十八窟里每过两层就会允许出去一次。 然后闯入的人可以选择还要不要进去。 藏书阁内。 二人都有些疲惫了。 小鬼们都在外面等着他们二人。 祁术打开藏书阁的门。 “鬼王回来了!小鬼儿们,准备宴席!” 所有的鬼们欢呼着。 鬼界,一场盛宴悄然拉开帷幕。 这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星辰仿佛是凝固的血滴,点缀在无尽的夜空中。 远处的山峰被鬼火映照得忽明忽暗,仿佛有无数幽灵在山间游荡。 盛宴的会场设在一座巨大的石殿内,殿内布满了各种奇异的鬼魅雕塑,它们或狰狞、或诡异,给整个会场增添了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氛。 殿中的地面上铺着一种闪烁着幽幽蓝光的石砖,这些石砖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鬼魂们的脚步而闪烁。 在殿中央,一张巨大的石桌摆满了各种美食和饮品。 这些美食和饮品都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它们都是由各种奇异的材料制成,比如用幽灵火焰烤制的鬼魅肉、用冥河水酿造的幽暗酒等。 鬼魂们纷纷聚集在桌旁,他们或低声交谈、或举杯畅饮,时不时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在殿的一角,一支由幽灵组成的乐队正在演奏着动听的乐曲,为整个盛宴增添了几分优雅和神秘。 轻舟回了祁术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洗漱更衣。 她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绛紫月瞳弯刀感到很熟悉。 祁术知道她喜欢喝酒。 也让小鬼儿们准备很多好酒。 他俩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要知道魔狱十八窟,每一层都深藏着无尽的险恶与未知。 踏入其中,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维度的世界,黑暗、寒冷、压抑,仿佛要将人吞噬。 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智慧。 有的窟中弥漫着浓烈的魔气,侵蚀着修士的灵魂;有的窟中则隐藏着强大的鬼或者其他的什么,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因为一旦踏入这片禁地,便意味着生死未知。 鬼界宴会开始,宴会厅内灯火通明,但那种特有的阴森气息仍旧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鬼怪们或笑或闹,但在这喧嚣之中,有两个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祁术和轻舟并肩而坐,他们的眼神交汇间,无需言语,两人爱酒。 轻舟没有人气,祁术替她掩盖了。 这些鬼们只当轻舟是一个鬼。 跟他们一样。 宴会进行着。 祁术眼前突然跪了一个仙界的人。 “怎么回事?” 那个押着他的鬼不屑的笑了笑。 “仙界不入流的手段罢了,卧底!” 祁术看了一眼那个仙子。 “放了吧,我鬼界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轻舟看了祁术一眼。 这些鬼们不善的看着这个仙子。 “倒也是有不少这样的仙子,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伪装的太假了。” 所有人都对卧底无法容忍。 但是鬼界倒是无所谓。 可能是因为有祁术吧。 祁术好像一直都收这样的人。 宴会里笑声此起彼伏。 祁术看着轻舟。 眼神有迷离恍惚,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 “不论,你的记忆是什么样的,答应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轻舟点了点头。 好像秦王也这样说过。 两人喝着酒,默契的一句话不说,就懂彼此…… 第80章 十方阵 仙界宫殿内,清悦一身银色战甲穿戴整齐。 宫殿内清清冷冷的,龙雪进来汇报今日的时令。 清悦背对着她。 整理着自己的战袍袖口。 龙雪觉得有些奇怪,从来没有看到过清悦穿。 “师父,今日……” 清悦摆了摆手。 “好了。” 龙雪起身看着她。 “这几日你就潜心修炼吧,我要出去一趟,你就不用来汇报时令了。” 龙雪点了点头。 “是。” 龙雪虽然好奇,但是她不能多问什么,清悦给她们定的规矩,不知之事,不问东西。 “你先去吧。” 龙雪行礼,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清悦拿出一面铜镜。 从铜镜里看鬼界。 前几日她便测到轻舟在鬼界,但是又过了几天,轻舟又消失了,她苦苦寻了好久,现在才发现她还在鬼界。 也是老天助她一臂之力了,轻舟死在鬼界,明宴只会觉得是鬼界那些鬼的错。 清悦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鬼界。 二人喝酒畅饮。 在魔狱十八窟里也算是九死一生了。 接下来还有五层,全看运气,要是运气好,那说不定在下一层就能找到窥世镜。 “我们明天……” 轻舟放下酒盏。 “继续吧,早点找到我的我记忆。” 轻舟看了一眼祁术。 两人眼里都有雾气,好像都喝酒喝得醉了。 清悦来到鬼界的边界。 眼神有些鄙夷和嫌弃,但是为了少些麻烦,还是施法隐了自己的气息。 清悦穿过鬼界结界。 一路施法隐身飞行,到了鬼王的宫殿。 清悦心里一惊。 轻舟居然跟鬼王在一起……喝酒? 用眼神狠狠剜了轻舟一刀。 这女人果然从小就是这样。 不好下手。 等明天。 第二天一早。 轻舟早早地就站在藏书阁门口等祁术了。 鬼界没有白天和黑夜。 只是有个报更的乌鸦,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报更一次。 轻舟等祁术来,然后一起进去。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清悦蒙着面正在靠近她。 “早啊!” 清悦立刻溜回墙角。 轻舟点了点头。 祁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们二人进了藏书阁。 清悦在后面看着他们,他们二人是要去做什么? 清悦看着两人进去。 自己看周围没人。 立刻准备跟过去。 “哎,站住。” 清悦愣住。 被发现了吗? 清悦警惕的看着周围。 “喂,我们在这儿。” 清悦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尊石像。 “是你们?” 怪石嶙峋的石像扭曲了一下。 清悦白了一眼。 “快走吧,一会儿该有人来请你了。” 秉持着鬼界不对其它族别侵扰,入侵者在这里被抓到只是被送出去。 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清悦高傲的看了它们俩一眼。 两个石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仙界的人?站住!” 遭了。 祁术正在打开魔狱十八窟的门,藏书阁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祁术和轻舟已经进去了,连同进去的还有清悦。 藏书阁外,一群鬼在那儿鬼哭狼嚎的。 “完蛋了,放进去一个什么玩意儿!” “完蛋了完蛋了……” 一群人焦急的等在藏书阁外。 祁术和轻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人面前有一座塔,看不到这座塔的高度,好像直冲云霄。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可千万不要进去了。 刚刚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两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吸力,祁术这次学聪明了,怕自己和轻舟分开,索性抓住了栖见。 两人被吸入了塔内。 塔内很破旧。 头顶是看不到的。 有楼梯,蜿蜒不到尽头。 祁术放开栖见。 笑了笑。 “这里是?” 祁术看了看周围,塔在外面看还可以,里面就像荒芜的废墟一样。 昏暗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墙壁上,形成诡异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伴随着一丝丝寒意。 楼梯间的木板吱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塔的秘密。 塔内空无一人,只有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游荡。 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偶尔还能发现一些古老的物品,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被发现。 整个塔内充满了神秘与未知,让人不寒而栗。 塔里很寂静,这些东西好像都没有生气。 塔内,没有门! 意味着没有出路么? 祁术看完四周和头顶。 “还不能确定。” 轻舟点了点头。 “进去看看。” 既然进来了就去看看。 祁术走在轻舟身后,木质的楼梯,破碎,可能立刻就会碎裂。 祁术在轻舟身后,可以保护她。 清悦醒的时候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怀疑和好奇。 祁术和轻舟走到塔的二楼,轻舟和祁术随机推开了一扇门。 轻舟和祁术继续往里走,里面的装潢和塔内的大相径庭。 这里有一些书籍,屋内有火和灯,整个房间明亮温暖。 轻舟和祁术对视了一眼。 轻舟看着这些东西。 继续往里走。 怎么感觉脚下越来越热? 祁术和轻舟都感觉到了。 两人往地上一看,不知道地下什么时候突然变透明了。 不好!地下是岩浆! 好像马上就要烧到他们了。 二人立刻回头。 可是现在门已经不在了。 岩浆婆婆管不到这里面。 温度在升高,但是他们俩并没有掉下去。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在匸随山的时候,轻舟看过关于阵法一类的。 可是现在,除了他们俩,还有急剧升高的温度。 不对! 应该是一个阵法。 祁术突然察觉到…… “十方阵!” 轻舟看了他一眼。 “所以,这个真的是一个阵法!” 现在确定它是阵法。 “嗯。” “十方阵,顾名思义,有十方,每一方都是一个不同的阵法,是十八窟里的第九窟。” 这窟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不简单和不简单的是,要在十方阵里找到生门。 轻舟皱了皱眉。 阵法…… 轻舟看着自己脚下的岩浆,好像这里是透明的,轻舟蹲下来看。 伸手触碰了一下。 温度渐渐升高…… 好像……轻舟在匸随山的藏书阁里看过,“以人为材,用鼎,慢火烹之,即可为丹。” 要是没有猜错。 她俩应该是入了这个法阵成为烹丹的材料了。 轻舟观察着周围。 要是不出错的话,上方应该最薄弱。 轻舟拉着祁术的手,借力往上。 不错,他们俩出了那个房间,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祁术愣了愣。 随即反应过来。 “就这样?” 轻舟看着他笑了笑。 二人打开门出去。 可是随即他们二人就发现了不对。 轻舟皱眉。 是连环阵法。 遭了。 轻舟看着现在他们二人的处境。 没什么异常发生,轻舟在旁边看着周围的东西。 祁术准备拿起一个盒子。 “别动。” 祁术伸出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愣在原地看着轻舟。 “我们现在在阵法里,可能触碰的每一个东西,都可能把我们带到不同的地方。” 祁术退回轻舟身边。 “能够确定的是,我们在这儿可能还安全一些。” 可是话说早了。 墙壁突然动了起来。 墙壁上长出了许多眼睛! 这些眼睛很大。 好像人的巨口一样。 这些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 突然地下开始剧烈晃动! 不好,二人深感事情不妙。 果然,地下出现一条粉红色的舌头,舌头上还有粘液。 祁术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恶心的东西。 “轻…轻舟,这怎么破啊?” 打架倒是他在行,破阵他就不行了。 此刻的祁术十分想念文禺老头儿。 眼睛四处转动,死死的盯着他俩。 舌头开始转动,两人踩着边边没有被陷下去的地方。 第81章 陷阵 舌头开始转动,突然巨大的石头开始分叉,舌头上面长满了刺。 舌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轻舟和祁术奔来。 地面轰隆隆的响。 祁术将轻舟推开,舌头是攻击两人,但是却没有攻击到。 舌头伸了回去。 祁术看着轻舟。 好险。 墙上的眼睛开始转动。 还是死死的盯着他们俩。 祁术看着轻舟。 这些眼睛能看到他们。 墙上的眼睛越来越多。 “受不了了。” 祁术先拿出自己的法器,开始砍墙上的眼镜。 轻舟见状。 舌头好像也没有了,自己的判断方向。 轻舟拔出栖见。 跟着祁术去砍墙上的眼睛。 祁术和轻舟挥剑斩向墙面,随着剑尖的每一次触碰,墙壁上的眼睛开始有了异变。 这些眼睛原本镶嵌在平滑的石壁之中,宛如暗夜中的星辰,此刻却突然闪烁起了异样的光芒。 起初,光芒微弱,如同烛火在风雨中摇曳。 但随着剑锋的深入,光芒逐渐变得强烈起来,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璀璨而耀眼。 紧接着,那些眼睛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开始缓缓裂开。 裂缝从眼角蔓延至眼尾,如同蜘蛛网般迅速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一声声尖锐而刺耳的爆裂声在空气中回荡,犹如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每一次爆裂,都伴随着一股浓重的黑气从眼睛中喷涌而出,这些黑气在空中盘旋缭绕,仿佛形成了无数只鬼魅般的眼睛。 随着爆裂声的持续响起,整个空间都被这股黑气所笼罩。 祁术和轻舟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旋涡之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 他们相互防住后背,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挥剑斩向那些剩余的眼睛。 每一次斩击,都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束希望之光,最终,所有的眼睛都被彻底摧毁,黑气也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眼睛爆浆后的汁液顺着墙壁流下,墙上坑坑洼洼的,全是黑色的凹陷,这间房子的灯光也变得暗了些。 地上全是眼睛爆浆后的碎块。 轻舟收起栖见。 舌头从地面上伸了回去。 果然,舌头就是靠眼睛来辨别方向的。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祁术和轻舟小心的走着。 不想踩到那些恶心的眼睛碎块。 轻舟想着找到这个房间的阵眼。 两人在这里缓缓的走着。 潮湿且流着粘稠浆液的地面。 蜿蜒而来的是一条红色的舌头。 有人小臂粗大,它跟刚刚的那根粗大的舌头不一样,这个舌头上面没有刺。 但是绵延细长。 缓缓的靠近轻舟和祁术的脚。 轻舟和祁术同时感受到了温热湿润的触感。 祁术看了轻舟一眼。 一把抓住她的手。 两人一起被拖拽着重重倒地。 等缓过来,轻舟发现祁术正拿着自己的法器砍她脚腕后面的那个…红色的舌头。 ? 这是什么东西? 舌头。 祁术费了好大的力才让缠住轻舟脚腕的舌头松开。 轻舟倒是解脱了,但是祁术来不及了。 祁术被拖拽着朝刚刚那个长满刺的巨舌的凹陷里。 轻舟不放开祁术的手。 可是手里和身上沾满了粘液,手在打滑,祁术还在挣脱她的手。 轻舟皱眉。 祁术奋力甩开她的手。 “别怕,我马上回来。” 没了两个人的拉力,祁术被飞快的往后拖下去。 轻舟站起身扑向祁术,试图再次抓到他。 祁术双眼睁大。 轻舟眼睁睁看着祁术被拉了下去,然后毫不犹疑的跳了下去。 洞里很黑,里面布满了粘液。 祁术被洞口里的岩石磕到了手臂。 轻舟落下来的时候跌在了石板上。 祁术在旁边,旁边还有一截断了的舌头在活跃的四处跳动。 祁术右手扶住左手胳膊。 “看吧,我全都说了,我没事,都怪你,你跟着下来干嘛,现在好了吧,我的胳膊都被磕伤了。” 比轻舟还高半个头的祁术,现在坐在地上耍赖,倒是像个没得到糖吃的小孩。 “伤怎么样?” 祁术看着轻舟。 “有事!胳膊疼。” 轻舟走到他跟前蹲下。 拿开他的手,看他胳膊上的伤。 祁术不喜欢别样的衣服,况且作为鬼魅,他常穿的衣服都是一些颜色比较深的。 刚刚站的远,现在轻舟拿开他的手。 轻舟…… 屁事没有。 轻舟狠狠的给了他胳膊上一拳。 “嘶……” 祁术闷哼出声。 …… 轻舟起身背对着他。 看着那条断舌…… 祁术笑了笑。 他是鬼王,怎么可能对躯体有感觉呢,这顶多算是他的壳。 在鬼界还可以定期修复一下。 又要去找那个娘们儿给自己修一下了。 轻舟盯着那截断舌。 舌头刚刚还有生气,现在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 轻舟大胆猜测。 大的那条应该是母体,小的这些应该是它的子体…… 子体脱离母体以后,就没了生气。 看来这东西脱离母体之后没有自己的,自主的行动力。 祁术起身。 轻舟看了一眼上面,上去也难。 祁术看着她。 “走吧,上去也不见得会比这里好。” 祁术点了点头。 二人跟着洞里的路走。 只有一个洞口,只能顺着走。 这次祁术走在轻舟的后面,看着她的消瘦清冷的背影。 “轻舟……” 轻舟转头看着他。 祁术蒙在黑夜里,看不到脸上的神色。 “我被抓走时候,你有没有怕……” 轻舟笑了笑。 “怕什么,这可是你家藏书阁。” 祁术愣了愣。 “也是。” 轻舟继续在祁术前面走着。 刚刚话特别多的祁术,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轻舟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洞口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祁术。 轻舟眉头紧锁。 这人…… 玩什么消失? 轻舟站在原地,仔细看了一下。 发现了不对劲。 她身后根本没有祁术的脚步。 轻舟往回走。 站在他们刚刚谈话的地方。 发现祁术的脚步停在这里就没走了。 身后还有一行拖拽的痕迹。 轻舟警觉的蹲下。 是在这里的时候他就被抓住了么? 轻舟眼尾泛红。 好!很好!非常的好!好的很! 轻舟站起身来,眼神犀利的看着祁术被拖走的地方。 所以刚刚问她这个问题,是这个意思对嘛? 粘液湿稠,轻舟独自站在那盘旋曲折、潮湿阴暗的洞口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焦急。 他紧紧握着手中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长剑,剑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轻舟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未知的黑暗。 洞内空气湿冷,石壁上水珠滴落,发出清脆的回音。 她顺着湿滑的地面小心翼翼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洞内寂静的要死。 前面好像有一些声音,她急忙循声而去。 她寻着痕迹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曲折的弯道。 突然转角处痕迹没有了。 轻舟眼神不悦。 手里提着长剑。 随时准备弄死它。 洞内发出一阵巨响。 轻舟立刻狂奔了过去。 轻舟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了他。 还有旁边的巨舌。 轻舟皱眉。 祁术半个身子都被巨舌缠绕着。 祁术还对着她笑了笑。 “我很快就回来。” 轻舟提着长剑劈向巨舌。 巨舌很聪明,卷着祁术就跑。 那怪物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向轻舟和祁术追来。 轻舟紧握着长剑,准备与怪物决一死战…… 轻舟马上就可以救到祁术了。 巨舌卷着他,一路蜿蜒。 轻舟跟在他们后面。 “轻舟,你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轻舟眉头紧皱。 “不!” 第82章 漫山 轻舟将剑和剑鞘丢往两边。 剑撞在墙壁上发出叮当脆响。 轻舟扑倒,巨舌卷过来打她,轻舟被弹飞,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拉了下去。 洞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原本还有些微光亮透进来,但此刻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生机。 空气变得凝重而压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洞壁上的水珠悄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更显得这片空间的寂静与荒凉。 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一片静默笼罩着一切。 这种死寂令人心生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离弃此处,只剩下孤独和绝望。 轻舟趴在地上,头发顺着脸颊缓缓散下来。 发簪丢了。 轻舟眼眸发红。 站起身,腰上多了很多血痕,衣服也破了。 轻舟目光涣散地凝视着洞口,口中溢血。 她慢慢地直起身子来。 这样做会只会牵扯到腰部的伤势,腰上的疼痛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随着身体逐渐站直,她能感觉到腰部的肌肉被拉伸到了极限,仿佛要撕裂开来一样。 而那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也开始微微颤动,发出一阵刺痛,提醒着她曾经遭受过的伤害。 轻舟神情冷漠,宛如一座冰山般难以接近。 她那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墨色长发,此刻也失去了束缚,没有发簪固定的发丝随意的散着。 轻舟缓慢的捡起栖见和剑鞘。 剑尖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一连串火花,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剑身闪烁着寒光,冰冷而锐利,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威压。 握剑之人脚步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带着决然和无畏。 将剑横着拿起。 划伤手掌。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轻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突然,她加快了步伐,冲向了黑暗的深处。 巨舌举剑砍向那些细细密密的来喝她血的小蛇。 剑光闪烁,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剑鸣,黑暗中传来了巨舌痛苦的撞击声。 轻舟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她的剑法凌厉而果断,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最终,黑暗中恢复了平静,轻舟停了下来,她的呼吸略显急促,身上沾满了小舌的的粘液。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上面的粘液还在不断往下滴。 随后,她转身离开了这个洞穴,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眼神专注而犀利,紧紧盯着前方的洞口。 地上布满了无数断裂的小舌头,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停地扭动着身躯。这些诡异的小舌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怪物。 每一条小舌都在痛苦地挣扎着,似乎想要重新连接起来,但却无能为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轻舟杀了它那么多的小蛇,不信它不来找她。 轻舟看着洞口,静静地等待着。 巨舌蜿蜒着爬了上来。 等的就是你。 轻舟缓缓起身拿起栖剑,剑柄却沾满了鲜血——不仅染红了他的手掌,更溅满了他的身躯。 轻舟紧咬嘴唇,眼神坚定而决绝。他紧紧握住剑柄,一步步朝着那狰狞可怖的巨舌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迈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巨舌散发出的恶臭也愈发浓烈,让人作呕。 轻舟眼神冷戾。 一步步靠近巨蛇。 巨舌感受到了她的到来。 好像也不怕。 轻舟提起手中的长剑,奔向巨舌。 巨舌也怂,反而有些愤怒,将原先的洞口撑大了些。 破洞而出。 轻舟眼神坚定。 巨舌是吧! 那就来个斩舌行动。 轻舟看着眼前浑身带刺的巨蛇,一点儿都不畏缩。 发丝飞舞着。 轻舟将手里的长剑瞄准巨舌。 那只巨大无比且令人毛骨悚然的舌头不仅拥有庞大身躯,还展现出惊人智慧! 它犹如一条灵活狡诈的毒蛇般,以超乎想象地敏捷身手,轻松自如地躲闪着轻舟一次又一次凌厉凶猛的攻势。 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精准、迅速而协调,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和精心策划一般。 让人不禁感叹这巨舌竟能如此深谙战斗之道,并将其运用得炉火纯青! 轻舟眼尾泛红,祁术被拉下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闷哼声…… 还有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轻舟流利的开始进攻轻舟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巨舌不断躲避,然而,轻舟的速度越来越快,巨舟终于避无可避。 轻舟发现巨舌竟然长出了眼睛。 巨舌猛地盘旋着,试图用强大的吸力将轻舟吸进去。 轻舟见状,身形一闪,躲开了巨蛇的攻击。 她反手一挥,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狠狠地砍在了巨舌的身上。 巨舌吃痛,发出一声怒吼。 但轻舟并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几剑,巨蛇的身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从巨蛇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地面。 巨舌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轻舟趁机一剑刺向巨舌的眼睛,巨舌想要逃近,但已经来不及了。 剑刺穿了巨舌的眼睛,巨舌发出一阵惨叫。 巨舌可能觉得自己快要逃掉了。 轻舟轻蔑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会让它逃走。 轻舟斩断了巨舌。 断了的舌头,在上面失去了生气,那些细细密密的小舌也没了生气。 巨舌沉下去后,它出来的洞口里冒出汩汩黑水。 轻舟也懒得管了 没力气的倒下。 而就在这片恐怖的场景中央,一艘轻巧的小船静静地停泊着。 它的船身线条优美,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然而,在这个充满死亡和恐惧的环境中,这艘轻舟显得格外突兀与神秘。 月光如银色的绸带,洒落在小船的木质甲板上,反射出微弱而朦胧的光。 船头,一盏孤独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一位守夜的灵魂,静静地凝视着这片被诅咒的洞穴。 她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而深邃,双眼中闪烁着疲惫而迷茫的光芒。 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一阵轻风拂过,船身轻轻摇晃。旅者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轻舟站起身,走到船头,望向远方。 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渐渐地,黑暗的海面上开始泛起一丝丝涟漪。 这些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海底升起。 轻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终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底浮现出来。 那像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它的触手如同巨蛇一般,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章鱼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盯着小船和船上的轻舟。 轻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场战斗。 她挥动手中的长剑,向章鱼发起了攻击。 然而,章鱼的触手却如同鬼魅一般,灵活地躲避着她的攻击。 一时间,小船上的战斗异常激烈。旅者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然而,章鱼却如同不死之身一般,无论受到多少攻击都无法将其击败。 就在轻舟即将耗尽体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点光。 是谁在哪里? 这个东西怎么不攻击她。 轻舟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倒了在了船头上。 眼前是那个像章鱼的光影。 第83章 重生 轻舟失去了意识。 那件墨绿色的道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仿佛一朵盛开在血泊中的花朵。 穿着它的轻舟更是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和血迹。 这些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有的还在不断地流淌着,形成一道道鲜红的小溪顺着船身流下。 那只发光的生物跟着小船。 黑水里就只有这只小船和船上的轻舟。 朦胧间,轻舟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 轻舟闭上了眼,她实在没力气了。 轻舟隐隐约约感受到额头上好像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有人在擦拭她的额头。 轻舟的眼皮微微颤动着,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牵引。 她努力地挣扎了一下,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起初,眼前一片模糊,但渐渐地,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在那一瞬间,一道明亮的光芒如箭般射进了他的瞳孔之中。 这束光是如此耀眼,以至于轻舟不禁眯起了眼睛。 它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穿越了无尽的黑暗和时空的屏障,只为抵达她这里。 轻舟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试图挪动一下手脚,却发现它们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不听使唤。 然而,那道神秘的光束似乎给了他一丝力量,让他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随着视力的恢复,轻舟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很熟悉。 是…… 好像是在鬼界…… 轻舟撑着身体起来。 怎么会那么疼。 轻舟伸了伸手,好像没有知觉了,手指那里好像空了一点。 轻舟缓缓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空了。 不知道是被什么吃了吧,现在被纱布包着。 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漆黑的夜幕下,鬼界的阴风呼啸,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恐怖。 轻舟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旷的鬼界入口,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这无边的黑暗,直抵那遥远的记忆深处。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祁术的担忧和思念。那日,祁术被抓进那神秘的洞穴,轻舟清晰地听到了他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一刻,她的心也随之碎裂。 她拼尽全力,想要救出祁术,但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入那无尽的黑暗。 到底是谁带着她回的鬼界? 她不知道祁术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活着,是否也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找到祁术的下落,但都以失败告终。 轻舟开始回忆起她和祁术的点点滴滴。他们曾经一起战斗,一起冒险,一起面对过无数的困难和挑战。 祁术总是那么做,把危险留给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微笑的着看着她,然后默默地做很多事。 但现在,祁术却不见了。 轻舟的心中充满了空洞。 她……是在害怕祁术不在了么? 不对,鬼界除了祁术,谁还能救他,谁知道她在哪里? 不对。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带来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轻舟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鬼魅,他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能看穿轻舟的内心。 “你在找祁术?” 鬼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 轻舟点了点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鬼魅。 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 鬼魅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轻舟的问题,而是说道: “祁术是一个不简单的存在,他的命运早就已经被注定。 他之所以会被抓进那个洞穴,是因为他身上的某种力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某种力量?” 轻舟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鬼魅在说什么。 “是的,一种强大的力量。” 鬼魅继续说道, “这种力量足以改变整个鬼界的命运。而祁术,就是这股力量的关键。” 轻舟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不明白祁术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也不明白这股力量为什么会引来这样的灾难。但她知道,她必须找到祁术,她必须救他。 “告诉我,他在哪里?” 轻舟警惕且沉稳。 鬼魅看着轻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轻舟问道。 “你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祁术身上的力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某种力量?”轻舟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鬼魅在说什么。 “是的,一种强大的力量。” 鬼魅继续说道: “这种力量足以改变整个鬼界的命运。而祁术,就是这股力量的关键。” 轻舟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不明白祁术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也不明白这股力量为什么会引来这样的灾难。 但她知道,她必须找到祁术,她必须救他。 鬼魅说道: “你需要找到一种材料,才能帮助他回来。” 轻舟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祁术肯定回来救她了。 他都没有犹豫去救她,她怎么可能犹豫的不救他。 轻舟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鬼魅笑了笑,然后告诉了轻舟,救祁术只有一个方法,不过那个方法需要一种药材。 重伤的轻舟,看了鬼魅一眼。 轻舟没有退路,她决定要去救祁术,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危险。 鬼魅背着手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手。 鬼魅笑了笑,看着轻舟这五劳七伤的样子。 “你的手,好久能长出来?” 轻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五六天吧。” 鬼魅倒是厉害,能看得出来她可以自己痊愈。 鬼魅点了点头。 “我会送你去郦州,在这期间你好好养伤愈合,基本到了那儿就好了。” 轻舟点了点头。 郦州有能救他的药材。 鬼魅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轻舟。 如烟雾一般,渐渐地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气息也随之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无尽的黑暗。 轻舟看了看这里的四周。 慢慢低下头思考。 她不希望别人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就算没有生命也不行。 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就算不同于人世间的任何一个。 都是独立的、自由的我们。 祁术失去躯体后,作为鬼王,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慌乱。 他要重塑躯体,这才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首先,他需要搜集足够的魂石。 魂石是鬼界特有的一种珍稀资源,蕴含着强大的魂力,是重塑躯体的关键。 魅娘派遣手下四处寻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魂石。 接下来,祁术开始运用自己的鬼力,将魂石中的魂力提炼出来,逐渐塑造出身体的雏形。 这个过程漫长而艰辛,每一步都需要精细的操作和巨大的耐力。 他时刻关注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确保每一个部分都完美无缺。 然而,重塑躯体并非易事。 在塑造的过程中,魅娘遇到了许多困难。 有时,魂力不足导致塑造停滞;有时,身体的部分出现瑕疵,需要重新塑造。 魅娘凭借自身能力给他重塑着身体。 可是,他自己没有定力,他在害怕,心里关心的那个人,害怕她万一没了怎么办? 他明明可以马上恢复躯体的。 可是他感受到了轻舟有危险。 他怕,船舶停靠在岸的时候,她的手血肉模糊,有些怪物正停靠在那里在啃食她的手指。 第84章 郦州 鬼魅到现在还记得,祁术拖着残破的身体强硬的要去找轻舟,祁术自己一个人又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回来了。 还不让告诉她,自己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让她支开她。 不让她看到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 不,应该是固执的灵魂。 鬼魅知道,他是个疯子,拦不住的。 祁术给轻舟施的法,不仅能够感受到她在哪里,还能够感受到她受伤了,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 快要像上次一样死了。 可是这次轻舟的气息和之前那次不一样,他是真的快要感受不到了。 祁术记得自己见到轻舟的时候。 她在一个破船上,手指被怪物啃着。 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只有一个轻舟在那个破船上,身上全是伤。 轻舟脸色苍白,拧着唇,皱着眉,小脸紧巴巴的。 祁术看了一眼那些怪物。 或许是他身上戾气太重了,那些怪物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发现他后,作鸟兽散去。 祁术缓缓走向载着轻舟的小船。 黑水淹没了他膝盖的骨头。 黑色的洞穴里没有光,只有那个跟着轻舟小船的发光物。 发光物一明一暗的陪着轻舟。 它好像也感受到了轻舟的痛苦一样。 轻舟的手骨正在滴血,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船板上。 凝成一条血痕。 祁术一步步靠近轻舟。 抱起轻舟。 他来的时候,在藏书阁里取了一样东西。 记得自己当时进入女修罗的画卷里,获得了一个盒子。 女修罗的画卷里,最后女修罗给了祁术一个愿望。 无论什么,女修罗都会同意。 十八窟里,除非过两层才能出来,第九层,是祁术和轻舟过第三层。 理应第四层才可以放他们出来的,要是有人死在里面,也只能算是死了。 死在里面,也不可能出来。 祁术到藏书阁的时候,拿着盒子打开。 女修罗出现,女修罗只问了他一句: “确定了?” 祁术点了点头。 女修罗没有说话,打开魔狱十八窟的门。 “只能坚持一刻钟。” 祁术立刻进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轻舟在哪里,只能凭借她微弱的一丝气息找到她。 万幸。 祁术找到她了。 郦州。 轻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手还有些没有长全,只能包着纱布。 轻舟左手拿着栖剑。 还好当时文禺教他们要留后手。 关键时候可以保命那种。 轻舟现在十分赞同她师父说的话了。 “郦州就到了,您可以在这里下了。” 轻舟点了点头。 拿着栖见。 剑客,剑不离手。 郦州就是一个四周环山,靠矿石发家致富的城池。 那个鬼魅说这里有她需要找的东西。 轻舟不能犹豫。 祁术在等她。 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算了。 找东西要紧。 魂石。 用来聚魂凝魄。 他伤得那么重么? 怎么……一想起他就有些…… 轻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是……害怕么… 算了。 知道他不会死就好了。 轻舟缓缓走在街上,魂石在暗街里可以买到,但是要找到人,对上暗号才能进去。 轻舟身上只带了一个灵石,是鬼魅给她的,让她带回十个魂石就可以了。 明宴好不容易摆脱了清悦。 这才发现轻舟在郦州。 处理完自己的事后,发现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也就是说他现在在人间有几个月的时间。 明宴发现她在郦州。 明宴立刻寻到自己的法器临青扇。 轻舟随身携带的两个东西,栖见和临青扇。 因为自己怕热。 冷不死,但是热会。 轻舟不喜欢热。 叫卖声四起。 轻舟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 人群里,一抹玄黑色身影,腰间别着青色折扇,手上裹着纱布轻舟。 好像瘦了…… 手怎么了。 明宴有些担心。 但是现在不能和她相认,不然死了又出现又消失。 太奇怪了。 不过她这么聪明,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明宴思索片刻。 算了。 他出现,可能会扰乱她的生活,况且他不能待太久。 明宴易容后,装作一位商人跟着轻舟。 轻舟不一会儿就发现一个白色身影跟着自己走了很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图她手上的灵石? 轻舟捏紧了手上的灵石。 明宴跟着她,不能跟得太近了,跟太近她会发现,跟太远了她会走太快。 轻舟转角,贴在墙角。 明宴想了想。 知道她可能在墙角,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走了过去。 轻舟拔剑,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祁术愣了愣。 轻舟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明宴已经换了一张脸。 轻舟将剑卡着他的脖子。 明宴看着刀。 “有话好好说,侠女。” 轻舟警惕的看着他。 “跟着我做什么?” 明宴看着她的右手,右手被纱布包裹着。 现在看起来好像伤得很重。 明宴探测了一下。 惊愕的看了轻舟一眼。 她的手,怎么会…… 轻舟看见明宴惊愕的盯着她的手,她警惕的将剑抵住他的脖子。 明宴知道,他要是在乱动或者乱说话就会血溅当场了。 轻舟是真的会杀了他。 明宴看了轻舟一眼。 “别!别!姑娘,有话好好说。” 轻舟总是觉得他有些熟悉。 但是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说。” 明宴被她压着,脖子还不能动弹。 “我就一个商人,来这里肯定是来买东西的。” 轻舟上下打量着明宴。 浑身丝绸腰间还有玉帛腰带。 看这样子确实很像。 不过他太鬼鬼祟祟了。 轻舟放开了他。 “买什么?” 明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假装心有余悸的看着她。 “姑娘感兴趣的东西,就是我要买的。” 轻舟发现这人是真的油嘴滑舌。 “哦?” 轻舟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他。 他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明宴思索了一下。 匸随山。 道士…… 郦州……有助于修炼的东西,明宴大胆猜测了一下。 然后没有犹豫的说了两个字。 轻舟笑了笑。 “你说错了,我是来买酒的。” 明宴愣住,他记得轻舟是个酒鬼。 爱酒爱茶。 “贵妃醉。” 郦州的名酒。 郦州地处偏僻,但是这里也是多出美人。 钻石美人。 多么诱人。 听说有个皇帝,在这里娶了一个贵妃,是因为喝了这里酿的酒。 从此将那酒赐名为贵妃醉。 明宴笑了笑。 倒是他忘了。 “相识也是有缘,姑娘我请你喝酒如何?” 轻舟挑了挑眉。 不是好人。 “不跟不熟的人一起喝酒。” 明宴:…… 轻舟准备离开。 这人对她来说构不成威胁,索性离开就好。 明宴看着轻舟离开的身影。 她之前可不是这样。 明宴眼神深邃,目送她离,嘴角弯起一抹迷人弧度。 轻舟不想耗费那么多精力,她要救祁术。 可能他现在很需要魂石,恢复灵魂。 轻舟看着茫茫的人群。 魂石到底要去那儿找…… 轻舟借着问酒的名义 ,四处寻找暗街。 明宴很好奇她的手指到底,怎么会伤成那样了。 他能感受到她的手是空的。 轻舟询问了很久。 发现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她。 轻舟对着摊贩笑了笑。 “贵妃醉,怎样喝才好喝?” 目光斜视着明宴那边。 那个商贩笑了笑。 “去买王婆的,让小二给你温着喝。” 轻舟点了点头。 那人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 轻舟回头看着他。 明宴大大方方的看着她。 大大咧咧的笑了笑。 “嗨,又见面了,侠女姐姐。” 轻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心中思索片刻。 他刚刚说他是来买魂石的。 所以…… 她可以跟着他。 第85章 郦州2 轻舟嘴角弯了弯。 桌上有两瓶贵妃醉,轻舟拿起一瓶坐下。 “你请我喝吧。” 轻舟有些意外,这酒瓶倒是温热的。 明宴笑了笑,仰头示意他坐下。 “温的好喝。” 轻舟点了点头。 心下了然,刚刚那人说的温酒好喝。 轻舟随意的扯开酒塞,直接灌了一口。 温热的酒进入喉咙,如同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淌而下,带来一阵醇厚的香气和微微的辛辣感。 这股热流让人感到一种温暖和舒适,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 随着酒液的咽下,它渐渐散开,弥漫至全身,让人的肌肤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轻舟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 怪不得会说是贵妃醉呢。 明宴也喝了一口。 不过他尝不出来味道,因为是人间的食物。 轻舟坐下。 明宴猜的没错,她就是来找魂石的。 不过魂石是用来修补魂魄用的,她找这个有什么用。 “姑娘独自一人?” 轻舟没理他。 明宴点了点头。 “你何时买你要的东西?” 轻舟很严肃的看着他。 “等天黑。” 此刻还是白天。 轻舟思索片刻。 魂石是在暗街,夜晚确实比较好交易。 轻舟喝了一口酒。 反正这个人会带自己去找到想要的东西。 不如就跟着他,还省时省力。 鬼界。 千煜阁内。 鬼魅发动自己浑身的灵力修复魂骨。 他们的鬼王大人啊,这个样子。 骨头倒是多得是。 可是恢复一整具肉体,难啊。 况且他是鬼王,气以体为寄托,他形体消散了,不仅要修复他的形体,还要聚集他的戾气。 鬼魅费力的修复形体。 祁术的魂魄四处寻找戾气,养自己的魂魄。 鬼王也经常找她修复身体,还臭美。 鬼魅经常帮他修复身体,大概样貌已经记在心里了。 可是这也是一个大工程。 不理解的就是。 他明明可以靠女修罗为更强的。 也是那天,他冲出来拦住他的时候发现的。 本来怎样都不会让他走的,因为强行打开魔狱十八窟,会遭到反噬,打开之后的事也是不可预料的。 可是祁术却拿出了盒子。 鬼魅当时正想破门而入就听见女修罗问他。 “你想好了,我可以助你问鼎,也可以让你随意进出魔狱十八窟。” “是要问鼎还是……” “进去。” 祁术根本不带思索。 女修罗看了看他还没有修复好的身体。 女修罗表示十分可惜。 “当真不问鼎?” 祁术点了点头。 女修罗不再劝他。 给他打开了魔狱十八窟的门。 鬼魅在门外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 问鼎! 为什么他不选问鼎…… 到底是多重要啊。 进去魔狱十八窟后还是受到了反噬。 更加不好修复了。 本来他那个样子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修复好的。 现在这个样子更不可能了。 还要支开那个女人。 鬼魅:…… 谁让他是鬼王呢? 就算没有他的帮助他也可以自己找到合适的肉身,但是那时候鬼王回来的话,他就完蛋了。 他没有帮鬼王恢复形体。 鬼魅一边续灵力,一边输出灵力。 轻舟喝完酒后撑着头睡了一觉,她梦见了匸随山后山上的那个桃花树林。 她特地选择的那棵桃树下的桃花酿。 梦见了祁术和她一起时,在树下喝酒的画面。 还有她的师兄弟们还有瑾萱。 还有文禺,她的师父。 轻舟醒了以后,夜幕已经降临,天空渐渐被黑暗笼罩。 抬头望去,只见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光辉。 月色银盘,静静地挂在那里,给整个世界带来一丝宁静与安详。 月亮周围点缀着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好像在向人们诉说着星空无尽的故事。 在这静谧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远处吹来的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大自然在低声呢喃。 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般美丽动人。 田间小路上,偶尔有几只萤火虫翩翩起舞。 街头上很多人挂起了幽暗泛着蓝光的灯笼。 明宴看轻舟醒了。 轻舟看着外面那些,有些好奇。 这些就是卖魂石的商贩,白天跟他说贵妃醉怎样好喝的小哥也在那里,点燃了幽幽的蓝色灯笼。 轻舟看了看街边那些商贩。 每一个都戴上了面具。 好像他们都不怕这东西会被抢。 好像……也不用…… 除了灵魂残破的人,谁会来买灵石。 “走吧。” 明宴点了点头。 缓缓起身跟在轻舟后面。 二人也戴了面具,不想无故惹事生非。 二人走到白天那个小哥面前。 小哥没认出他们。 轻舟拿起一块魂石看了看。 也不知道这些魂石的好坏。 她不会分辩。 只能拿起来看向明宴。 明宴笑了笑。 拿起魂石。 拿在手上把玩转着。 眼神看着小哥。 “这魂石纯粹,拿起来会有些凉,算得上是比较好的,中上等魂石。” 小哥看了一眼祁术,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是……” 明宴看了轻舟一眼。 “这还不算是最好的吧。” 小哥脸色沉稳。 “嗯,确实是,这还不算上等的。” 明宴放下魂石。 “魂石也分上中下三等,最好的是紫色魂石。” 紫色魂石,最为纯粹,也是最适合修补魂魄的。 轻舟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 来都来了,不如就来最好的回去。 “走吧,来都来了,公子应该不愿意买一些中上品回去吧。” 明宴点了点头。 她既然要买魂石,自然是为了修炼,那不如就买最好的,好助她修炼。 小哥继续卖自己的魂石。 给他们二人指路。 “往人少的地方走吧,看到亮幽暗紫色的灯笼的小摊贩,就是了,只是紫色魂石大多会被几个家族订购,出来摆摊卖的可能比较少,你们可以逛逛,碰碰运气。” 明宴和轻舟点了点头。 “多谢。” 二人往里处走,看着远处的卖魂石的人越来越少。 轻舟有些疑惑,紫色魂石到底有没有? 已经走了很久了,是不是今晚碰不到紫色魂石了。 此刻风月无边,明宴和轻舟走着。 好像真的没有亮紫色灯笼的商贩了。 明宴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失落。 轻舟抬头看了看月亮。 紫色灯笼在哪儿呢? “轻舟,看前面。” 明宴看着她。 “好像有个婆婆在卖她的魂石。” 轻舟和明宴对视一眼。 疾步走向那个卖紫色魂石的婆婆。 紫色灯笼幽幽的亮着。 轻舟站定。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婆婆。 “婆婆,您这紫色魂石怎么卖啊?” 婆婆看了轻舟一眼,笑着回答她: “一个灵石就好,你跟我交换吧!” 她怎么知道我有一个魂石? 轻舟看着眼前卖魂石的破皮,回头看了明宴一眼。 “公子可知道这是……” “真的。” 轻舟愣了愣。 他怎么知道他想问什么。 轻舟点了点头。 拿起一块魂石,在手中摸了摸。 她想起了鬼魅的话。 把自己的灵石拿了出来。 魂石和灵石在一起,可以发出幽幽的绿光。 灵石一拿出来,和紫色魂石一起。 当真发出了浅绿色的光。 既然是真的,那就换…… “一个换一筐么?” 婆婆看着明宴,笑了笑说到: “是的。” 只要十个魂石,轻舟转头看了明宴一眼。 不让他白走一趟吧,剩下的送他。 轻舟将魂石递给婆婆。 等婆婆走后。 轻舟看着明宴。 “我只要十个。” 明宴疑惑的看着她。 确实,她的魂石只能买十个。 明宴笑了笑。 “我背不动啊,我从小就身体不好,家里又没来小厮。” 轻舟:…… 第86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轻舟背着装满魂石的背篓。 跟着明宴一起走。 卖魂石婆婆离开了。 转眼变成了天上的小官。 明宴笑了笑。 小官给他比了一个手势。 轻舟看着眼前的魂石。 真的是好,一买就买了那么多。 剩下的用不完的,还可以留着。 转头看着明宴。 “你……” 明宴看出了轻舟的拘谨。 “你走吧,我呢在这边转转,然后买好的灵石。” 轻舟点了点头。 这家伙看着挺有钱的。 她现在需要回去救祁术。 没有时间。 轻舟看着眼前明月。 转头看后面。 明宴变了脸的商人消失不见了。 轻舟? 轻舟立刻放下自己的背篓查看。 轻舟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自己。 魂石是真的就好。 其他的,她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轻舟御剑,回了鬼界与人界的交界处。 轻舟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 穿了进去。 鬼魅给了她自由进出的能力。 轻舟背着魂石,直接去了鬼王的宫殿。 鬼魅给的法术不仅能让她回到鬼界,还能让鬼魅知道她现在具体在哪儿。 鬼魅早就在宫殿里等着她了。 轻舟看着眼前的人。 鬼魅背对着她。 身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那深沉而浓郁的颜色仿佛是从岁月深处浸染而来,透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袍袖宽阔,随风飘动时如同一幅暗红色的画卷缓缓展开,带着一种优雅和庄严。 衣摆在地上轻轻拂过,宛如暗红色的火焰跳跃燃烧,给人以热烈而激情的感觉。 轻舟有些好奇。 “魂石我带回来了。” 鬼魅激动的颤抖着。 md,终于回来了。 老子的绝世容颜啊。 轻舟放下背篓。 “你,不回头看看。” 鬼魅还是背对着她。 “看什么看,不就十个魂石嘛!” 看着鬼魅有些急躁。 轻舟皱了皱眉。 “嗯?” 鬼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以为她走了。 轻舟还在。 鬼魅转过身。 卧槽!她怎么还没有走! 轻舟惊讶的看着她\/他…… 该是叫美人还是叫美男? 两人面面相觑。 “啊!!!” 他\/她突然叫出声来,轻舟被他\/她吓到了。 鬼魅转头看了一眼一眼纯粹紫色的魂石。 我靠。 这女人去炸山了么? 天! 这紫色魂石纯净自然,还泛着幽幽的紫光。 这紫色魂石纯净自然,宛如宇宙中的一颗星辰,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出淡淡的紫光,如梦似幻。 它的表面细腻光滑,仿佛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打磨,每一处都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在这幽幽的紫光中,似乎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究它的秘密。 每当夜幕降临,那紫光更是显得耀眼,宛如一道神秘的指引,引领着人们走向未知的领域。 这紫色魂石不仅仅是一块宝石,它更像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充满了神秘和奇幻的故事。 它见证了时间的流转,承载着岁月的记忆,每一次触摸它,都能感受到那种来自古老时代的呼唤。 鬼魅拿起一块,手里泛着幽幽凉意。 有人曾说,这紫色魂石是天地精华的结晶,拥有着无尽的力量。 能修补魂魄。 鬼魅眼里有着难掩的激动。 都忘了遮自己的脸了。 轻舟看着她\/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女子明艳清亮的笑声划破整个宫殿。 我靠,轻舟看着她\/他。 女子的声音靠近自己。 “哎呀!妹妹,姐姐可爱你呢了。” 说着就要贴过来。 轻舟…… 祁术现在在自己修复灵魂。 不过效果不好,需要外力的帮助。 而那个外力就是这个鬼魅。 “这几天给祁术修补身体和灵魂,都变老了不少了呢。” 轻舟看着鬼魅。 鬼魅笑嘻嘻的。 “他怎么样了?” 轻舟问道。 鬼魅一改自己的嬉皮笑脸的样子。 严肃的看着她。 “快了。” 轻舟皱了皱眉。 祁术还在等,等最后的灵魂聚齐。 “我……还能做什么?” 鬼魅端着那筐魂石,开心的往里走。 “啊,没什么事了,你玩儿去吧。” 轻舟:? 鬼魅端着这背篓魂石。 开心的往里走。 既然这样,不如回匸随山一趟,问问文禺,有没有什么好修补魂石的方法。 匸随山。 轻舟回了匸随山。 没人知道她回去了。 先去看看傅元师兄吧。 竹屋,小师妹。 还有师父。 傅元正在厨房忙碌着什么。 看见门外有个纤细薄凉的身影。 傅元放下帕子。 往外看去。 月色摇曳。 月光透过竹子,照在她的衣裙上。 “回来了,倒是瘦了不少,我给你做肘子吃?” 轻舟摇摇头。 笑着对傅元说。 “我的菜园还好么?” 傅元笑了笑。 傅元为她倒了一杯茶。 问她近况。 现在轻舟终于懂了为什么在外的游子为什么报喜不报忧。 牵挂之人,总是担心着自己在外的家人。 轻舟看着他。 “我回来找师父的。” 傅元点了点头。 “师父在后山,禅坐。” 轻舟纳闷。 “这会儿还在?” 傅元点了点头。 轻舟叹了一口气。 还是以祁术回来为主。 “那我去找他。” 轻舟准备离开了。 傅元喊住了她。 “轻舟,要是想吃什么,就回来,师兄给你做。” 轻舟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的师兄想要说什么,一切都了然于心,但是现在她需要去找师父。 “好。” 后山,文禺当真在那儿禅坐。 但是看着好像……睡着了。 轻舟:…… 轻舟拔了一根稻草。 过去靠近文禺。 将稻草放在他鼻息处。 文禺根本经不住。 立刻就打起了喷嚏。 轻舟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他轻轻地拿起一根稻草,轻轻地在师父的鼻子前晃了晃。 师父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即将被惊醒,但却又被那轻柔的稻草触碰所安抚,再次陷入了沉睡。 轻舟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坐在师父的身旁,望着师父那安详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仰。 师父不仅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亲人,他的精神支柱。 轻舟放下手中的稻草,静静地坐在那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她知道,师父醒来后,又将是忙碌的一天。 但是此刻必须要他醒一下。 轻舟加大了力度。 醒了。 “阿嚏!!” 轻舟笑了笑。 躲到了一边。 其实这次她回匸随山,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私心。 她渴望再次感受那熟悉的氛围,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她与师父及师弟师妹们的深厚情感。 九死一生的经历让她更加明白生命的短暂与珍贵,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次回到这里。 她静静地走在山间小道上,沿途的风景在眼中缓缓展开,那翠绿的山林、清澈的溪流,还有那些曾经与师父和师弟师妹们一同探险的足迹,都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终于,她来到了师父的居所前。那扇熟悉的门静静地敞开着,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归来。 她轻轻地走了进去,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寻找着那些曾经的记忆。 她来到了师弟师妹们曾经共同修炼的武场,那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与师弟师妹们一同修炼的身影,听到了他们欢快的笑声和呼喊声。 最后,她来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小屋前。 那间小屋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她的回忆和情感。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那张熟悉的床上,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份宁静和温暖中,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烟消云散了。 这次回匸随山的经历让她更加珍惜与师父和师弟师妹们的情感纽带。 她明白,无论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困难,只要她心中有这份情感的支持和力量,她就能够勇往直前、无惧无畏。 第87章 鬼王大人 文禺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轻舟。 轻舟笑了笑。 “禅坐,还睡上了。” 文禺愣了愣,看着眼前的轻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随即看着她道: “行,你有理,师父没话说。” 轻舟笑了笑。 仰头看着文禺。 “师父,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修补魂魄。” 文禺皱了皱眉。 文禺长舒一口气。 “哎呀,修补灵魂……” 文禺起身伸了个懒腰,扭动脖子。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轻舟点了点头。 “修补灵魂……” “他的灵魂一直以来都是残缺的,你发现了对吧?” 轻舟点了点头。 “灵魂分为三魂七魄,他缺失的是他对待感情上的那一魄,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能够成为鬼王了吧。” 轻舟看着他。 “就是因为缺失的是那一魄,他才可以没有感情的作为一个鬼王。” 文禺叹了一口气。 “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缺缺少灵魂的,没有人天生就是三魂七魄全全的。” 文禺手背在身后,走在轻舟前面。 文禺掐指一算,笑了笑。 “也许每个人都在等那个有缘人。” 轻舟看着他,有些不解。 文禺离开后,轻舟来了后山,找小师妹。 也不知道瑾萱师妹怎么样。 轻舟漫步过去。 还未见到人,轻舟就感受到了一丝灵力的波动。 师妹还没有睡觉,还在训练。 也是,这丫头很努力。 轻舟看着眼前为了超过自己而努力的小师妹。 闻风起剑,风起,剑舞。 轻舟看着眼前的小师妹。 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次经历了的生死。 轻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心里感慨万千。 轻舟站在匸随山的山门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回望那座曾经让她心安的山,如今却成了她逃离的起点。 山门古朴而庄重,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 轻舟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感慨化作一股力量,转身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她手中紧握着三个大罐子,那是她亲手酿制的桃花酿。 然而,这次的生死经历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这里,拿着甘甜的桃花酿。 顺着山路慢慢下山,还记得她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认识,但是渐渐被温暖包围。 轻舟沿着山路缓缓前行,她的脚步虽然坚定,但心中却充满了忐忑。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挑战。 然而,她只相信心中的信念。 山路崎岖而漫长,轻舟一路上经历了风雨和泥泞。 她不畏艰险,坚定地走着每一步。她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的勇气和坚韧感染了周围的生灵,它们纷纷为她让路,为她送上祝福。 记得经过数日的跋涉,终于来到的一个陌生的村落。 这个村落坐落在山脚下,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轻舟总是被这样的宁静和祥和所吸引。 回了鬼界,轻舟将陶罐放下。 回了祁术给她准备的住处。 夜色降临。 修补魂魄的大殿内。 鬼魅在帮助祁术修补身体。 紫色魂石让鬼魅容光焕发。 都说人精神好了,就会做事百倍的顺利。 轻舟睡着了。 这次花费的时间是以往的三倍多。 祁术特地要求了很多东西。 鬼魅看着眼前悬浮在空中的祁术。 容颜还是那个鬼王,但是因为重新修补精魄,现在变得更加魁梧。 祁术闭着眼睛,等着最后的修补完成。 祁术闭着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庄重,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小鬼儿们围绕在祁术周围,尽管它们是幽暗世界的生物,但此刻却都流露出对祁术的深深尊敬。 祁术不仅是实力上的鬼王,还是它们心中的鬼王,他的智慧和力量让所有的鬼魅都感到敬畏。 修补和施法已经完成了,祁术在等待着最后一缕魂魄的入体。 这个过程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它关乎到整个鬼魅世界的未来。 祁术闭着眼睛等待,小鬼儿们们也在陪在他身边,眼里充满了敬畏。 祁术成功,它们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的世界免受外敌的侵袭。 终于,最后一缕魂魄完全入体,祁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将体内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 鬼魅们感受到了祁术的变化,它们知道,它们的鬼王已经变得更加强大。 它们纷纷跪在祁术面前,表达着对他的尊敬和忠诚。 祁术看着这些忠诚的鬼魅,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作为鬼王,他肩负着保护整个鬼魅世界的重任。 祁术愣了那个鬼魅一眼。 鬼魅深感大事不妙。 完蛋!鬼王让我支开别人,没让我安排人家去买魂石呀。 不过那女人那么聪明,怎样都会被猜到的。 轻舟睡着了,然后听到了外面的呼喊啊声。 醒了,在书案前看鬼界的历史之类的杂书。 祁术知道她喜欢看这些。 所以给她拿了很多书来。 轻舟就着灯光看书。 鬼界忽高忽低的欢呼声很常见。 轻舟不是很在意。 祁术交代完了一些事情。 “功过相抵,她人呢?” 祁术问道。 鬼魅这会儿要是不好好说话,那她\/他就是真的完了。 “在偏殿。” 祁术点了点头。 鬼魅看着祁术离去的身影。 鬼魅决定还是说一下。 “等……等一下。” 祁术皱着眉看着她\/他。 “主殿里,姑娘拿了几坛酒,可能是要给您的。” 祁术愣住,随即点了点头。 太好了! 看样子,他好像没有不高兴。 祁术进了主殿。 一进主殿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几坛陶罐,眼神看了一眼桌案,就了然于心。 肯定是酒,祁术随手拿了起来,去了偏殿找轻舟,轻舟此刻正在看书,经历生死之后的重逢,轻舟还不知道祁术的魂魄修补好了,在看书,根本没注意到祁术拿着酒缓缓过来了…… 来人越来越近,轻舟在这里一点儿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根本没感受到脚步的靠近。 来人也没有打扰她。 等人站定,轻舟才恍然抬头,看见了眼前的祁术。 两人对视良久,轻舟看到了祁术手中的陶罐。 倒是赶巧了。 “好久不见。” 祁术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轻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祁术站在面前,手中还拿着几坛酒,她愣了几秒,然后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回来了,修补好了么……” “已经修补好了。” 祁术微笑着打断了轻舟的话,他坐在轻舟对面,将手中的陶罐放在桌上。 “看,我还特意带了酒来。” 明明是他顺手牵羊得来的酒,不过确实是给他酿的。 轻舟看着祁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来,尝尝这酒。” 祁术打开一坛酒,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轻舟,一杯自己拿起。 轻舟看着粉色的琼浆流出,心里有些不自信了。 第一次酿,也不知道酿得怎么样。 轻舟接过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一直流到心底。 “这酒倒是真好喝。” 轻舟点了点头。 还好,比不上那些名酒,但是也有它自己独特的特点。 甘醇浓烈,像爱人。 第88章 鬼王大人2 两人喝着酒也忘了时候,喝着喝着天就亮了。 鬼魅还是比较高兴的,原本他\/她觉得轻舟顶多带回来几个比较纯粹的魂石,但是没想到轻舟还带回了这些最为纯粹的紫色魂石。 帮助祁术修复了身体以后,现在还剩不少紫色魂石,鬼王大人也不是天天被人弄碎,那紫色魂石也不是天天都会有。 那不如先给他\/她自己补补。 鬼魅还是比较高兴的,虽然他\/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她们家鬼王大人要跟着一个丫头去闯魔域十八窟,但是这丫头运气挺好的。 毕竟,紫色魂石也不是人人想有就能有的。 轻舟这两罐桃花酿也不是能把他们俩喝醉的,祁术后面又让人拿了好几坛酒来,二人倒是不醉不归了,也把这些小鬼儿们累惨了。 早上醒的时候,看着地上一片狼藉。 地上分散的酒坛子,看了看身边早就没人了的空位。 轻舟打开门。 才觉得酒气消散了一些。 鬼界的钟声敲着,已经午时了,这时候鬼界的人已经关门在休息了,因为此刻是他们比较不喜欢的,阳气最重,阴气薄弱的时候,是鬼们最疲惫没鬼气的时候。 周围很安静,等在轻舟门口的鬼侍端着糕点昏昏欲睡,看见轻舟看过来了,立刻打起精神。 “姑...娘,可要用早膳。” 轻舟弯了弯唇。 “放下吧,你去休息吧。” 鬼侍立刻放下盘子,拜别轻舟。 轻舟蹲下,拿起糕点的盘子,夹了一块送在嘴里。 旁边还有一群蚂蚁,轻舟掰了一些,拧碎了撒在地上给地上的蚂蚁吃。 这些蚂蚁跟着这些食物碎渣,轻舟眉眼弯弯的看着地上的蚂蚁。 鬼王……大人…… 轻舟脑子里闪现出这两个字。 祁术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看了很久了。 确实瘦了,轻舟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吃糕点。 还在逗蚂蚁。 “那可不是蚂蚁。” 轻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我的天,是真的会被鬼吓死的。 眼前的祁术一身黑的站在轻舟身后。 他比之前更加高大魁梧了。 阴影能将轻舟一整个罩住。 当真是傅元师兄说对了?她自己瘦了? 轻舟有些疑惑。 “你,洗没洗澡?” 轻舟愣了愣。 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酒气。 “没有。” 祁术皱着眉,一脸嫌弃样。 “我早就让人准备了热水和衣袍,你自己去对面吧,鬼侍们会服侍好你,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轻舟点了点头。 “好。” 祁术正准备离开。 “我们何时再进去。” 祁术顿了顿,眼神没有波澜的看着她。 “其实,可能没有必要的对吧?” 祁术镇定的看着她。 轻舟没有说话。 但是等了一会儿。 点了点头。 祁术以为她能不去了。 “可是,我想知道,我有权利知道,不是么?” 祁术看着她。 他知道她一直是这样的人。 但是还是会恍惚一下。 眼前的女子,独立,又特别。 勇敢,又有仗义。 “我……” 轻舟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们都做了,结果是不是该去看看。” 祁术愣住。 随即嘴角边闪过一抹邪邪的笑。 祁术点了点头。 “嗯。” 轻舟手背在身后。 “我要去洗澡了,你自己待着吧。” 祁术笑了笑。 看着轻舟转身离开。 祁术升起一丝热热的异样。 是…喜欢么? 祁术看着轻舟远去的背影。 现在要去议政殿里,作为鬼王,他一天还是破事比较多的。 身为鬼王,责任重大,议政殿内的事务自然繁多。 他步入殿中,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众鬼,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今日的议题围绕着冥界的安宁与鬼族的繁荣。 鬼王深知,要维护冥界的和谐稳定,必须妥善处理各族之间的矛盾,同时加强与其他界的交流。 他一一听取了众鬼的意见和建议,时而点头表示赞同,时而提出疑问深入讨论。 一部分鬼族成员会表现出敬畏和尊重。他们会恭敬地低头,等待鬼王离开后,再低声议论今日议政的内容。 他们深知鬼王的智慧和决断力,对鬼王的每一个决定都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然而,也有一部分鬼族成员会露出放松的神情。 他们可能觉得在鬼王面前需要保持庄重和严肃,而现在可以稍微松懈一下。 他们可能会开始私下交流,分享自己对议政内容的看法和感受。 还有一些鬼族成员可能会表现出一些失落或不甘。 他们可能觉得自己的建议或意见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或者对鬼王的某些决定持有不同看法。 但他们也知道鬼王的权威和地位,所以只会将这些情绪深藏在心底。 别说人心了,连鬼都一样。 不过祁术不是很在意。 这些鬼,只要实力比他们大,他们是不在乎谁在这个位置的。 祁术忙完了以后,就处理了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 比如,今天鬼魅大家族们因为皮太白嫩透亮,而被众糙汉鬼追逐喜爱。 以至于打架斗殴的事情。 这事……给祁术修补魂魄的那个鬼魅最为清楚。 他\/她倒是还好啊!把从祁术这里得到的魂石拿去修补自己的皮囊。 得去好好规劝规劝他\/她一下。 祁术找到那个鬼魅的时候,那个鬼魅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其实也不算被窝。 顶多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薄被。 祁术:…… “起来。” 鬼魅不敢看他的抬起头。 鬼魅知道自己再不起来就不好说话了。 他\/她夸张的弹跳而起,立刻见着空地就拜了下去。 “拜见鬼王!” 祁术敛了神色。 恢复以往无常的神态。 回头转身坐在他的书案桌旁。 “起来说话。” 鬼魅抬头,眼神惶恐的偷偷看了祁术一眼。 又立刻低了下去。 “小的!” “喜欢跪着……” 后半句的语调明显减弱了不少。 鬼魅心虚的跪着,不敢抬头。 祁术挑了挑眉。 “三。” 鬼魅立刻站了起来坐下。 然后发现不太对又立刻站起来,站在一旁准备听祁术发落。 鬼魅还是不敢看祁术。 鬼魅还是觉得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好一点儿。 “我说我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祁术看着他\/她。 示意他\/她继续。 “哎哟喂,我的鬼王大人哎,我就是……” 鬼魅语气忽然减弱。 “用了那姑娘给您准备的紫色魂石,然后将皮养得好了,然后被我的姐妹们夸了嘛……” 祁术看着他\/她。 “紫色…魂石?” 完蛋! 鬼魅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着眼前的祁术。 祁术笑了笑。 本来还打算放过他\/她的,现在看来…… “自己去绍狱司吧。” 鬼魅心里一咯噔。 “不要啊,鬼王大人!” “绍狱司,不是我这种细皮嫩肉的能待的啊。” 祁术冷笑。 拿他家轻舟拿回来的魂石修皮炫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这会儿怕了? 祁术看着他\/她。 “还有的呢?” 鬼魅愣住。 立刻把剩下的拿了出来,还有四五颗的样子。 祁术拿走了剩下的几颗魂石。 头也不回的走了。 鬼魅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魂石和即将要面对自己的悲惨遭遇。 完蛋了,完蛋了。 鬼魅心念一转,他们家鬼王大人在乎他家的那位人类小姑娘。 说不定…… 鬼魅立刻就想到了轻舟的住处。 自己之前带她回去过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们鬼王大人这样的,也有自己心里紧张的东西。 祁术拿着手里凉凉的魂石,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心里满满的。 轻舟还在洗澡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门外叫嚷。 第89章 第十三层 轻舟洗完澡后出来就看见鬼魅扑通一声跪在轻舟的门前。 “求姑娘救命啊!” 轻舟愣住。 这是怎么了?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祁术那边的事,不过,她只是跟祁术比较熟,但是鬼界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话。 轻舟将人扶起。 “鬼界的事情......” 鬼魅见轻舟不想帮他\/她的样子,立刻撒泼耍赖打滚起来。 轻舟无奈的皱了皱眉。 “那你说吧,我试试看吧,能不能帮你一下...” 鬼魅高兴的起身抓住轻舟的手。 轻舟慢慢将手抽出。 见远处兴致勃勃的走来的祁术。 轻舟笑了笑。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鬼魅躲在她的身后,但是她知道祁术是怎样的人,应该不会随随便便的杀死一个刚刚救过他命的人。 轻舟故意开口。 “你要他\/她命了?” 祁术顿住脚步,随即看到了轻舟身后的鬼魅,大概了解了。 祁术邪魅的笑了笑。 “刚才还不是很想的,但是现在...确实很想弄死他\/她......” 轻舟笑了笑,身后的鬼魅顿时愣住,心都凉了一半。 完了完了。 鬼王大人是要弄死他了。 “那这...” 鬼魅想到自己还有一堆宝物还没有消遣,白了一眼祁术和轻舟,气呼呼的走了。 祁术和轻舟看着鬼魅离开的背影不禁笑了。 轻舟当然知道祁术是逗他\/她的,不会真的把人怎么样的。 鬼魅这会儿肯定被吓到了。 鬼魅回了住处,立刻拿出自己的绝世珍宝麒麟宝石盒里装的丹药,一口吞下。 老娘死也要死得美美的! 祁术找到轻舟,是要一起去藏书阁,继续去寻找她的记忆了。 轻舟也准备好了。 不过走的时候,轻舟特地拿了一些吃食和酒。 万一又像这样的话,至少还能走得好。 祁术看着轻舟这样,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她的意思。 这次进去大概就是四层中的一层。 这几层都不好过。 之前他俩算是过了第九层,算过了一半,但是进去和出来后就会进到下一层。 接下来不知道他俩会随机到哪一层。 两人好像都很默契,没有在意那么多生死。 两人进了十八窟。 这次不同以往的几层,之前的几层都会有一些铺垫,这一层刚来就很让人压抑,雾气弥漫,月色被遮住看不见。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轻舟看着眼前的景象。 看了看祁术。 不靠谱的祁术,这是他家的藏书阁。 祁术和轻舟准备先走走,不能说一来就开始对他们动真格吧。 周围是破败的房屋,周围一切都是不加掩饰的,眼前是一对童男童女的石像。 我站在这破败的房屋之间,四周的景象仿佛是一幅未经修饰的画卷,尽显沧桑与岁月。 脚下的石板路早已被岁月磨得凹凸不平,两旁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裂痕,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种种。 我抬头望去,一对童男童女的石像映入眼帘。 他们静静地站立在废墟之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对这个世界诉说着什么。 童男童女的石雕形象栩栩如生,尽管经历了风吹雨打,但他们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给人一种亲切而又神秘的感觉。 我走近这对石像,仔细端详着他们的面容。 男孩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纷扰;女孩的眼眸则柔和而温暖,仿佛能融化所有的忧愁。 他们的双手紧紧相握,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念和力量。 我环顾四周,想象着这里曾经是怎样的繁华景象。 或许这里曾经是一个热闹的村庄,人们在这里安居乐业;或许这里曾经是一座宏伟的庙宇,香火鼎盛,人们在这里祈求平安和幸福。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只留下了这对童男童女的石像,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废墟。 他们站在这里,感受着这里的苍凉和落败。 祁术和轻舟对手一眼,来都来了。 就进去看看。 两人向前走着,一起推开面前沉重的大门。 一推开门轻舟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气和杀气,扑面而来。 祁术也感受到了。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一阵孩童般的笑声像铜铃一般席卷而来。 轻舟看了眼祁术。 两人默契的拿出自己的法器。 互相将后背给对方。 “来陪我们玩儿啊……” “嘻嘻…嘻嘻……” 祁术不敢放松,一双眼睛都看着轻舟生怕她会突然消失,像之前一样。 然后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 或者是为了他,然后牺牲自己。 祁术看着她。 孩童般的声音并未消散。 轻舟警惕的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两个小孩丢手绢……” “你来我往笑开颜……” “嘻嘻…嘻嘻…哈哈……” “有个小孩笑兮兮……” “总把小孩常忘记……” 这什么歌? 轻舟和祁术疑惑看着四周。 他很确定,这一层应该是第十三层,这歌是灵婴唱的。 “第十三层,双生子姐妹花。” 轻舟看了一眼祁术。 双生子?双胞胎? 门前明明是一男一女石像,而且刚刚的笑声是男童,歌声是女孩。 那…是不是他们就是双胞胎。 只是一男一女,是龙凤胎。 “哈哈……哈哈……” “他们笑起来……” 歌声又开始了。 轻舟和祁术不敢有一点儿放松。 “这层,比起其它的几层都难。” 祁术之前不会说这种话,但是他今天突然说了这句话。 轻舟对祁术的了解很深。 他们共事很久,祁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个眼神,轻舟都能解读出其中的含义。 轻舟的性格、习惯、喜好,甚至是他的思维方式,祁术都了解。 轻舟并没有感到惊讶。 她明白,祁术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深知祁术是一个深思熟虑、善于权衡利弊的人,他会在评估了双方的实力后,才说出这句话的。 轻舟看着祁术。 两人不禁眉心一紧。 灵婴的歌声还在回荡,那声音不再是天籁之音,而是带着一丝阴冷与哀怨,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呼唤。 它的旋律诡异而悠长,穿透了寂静的夜晚,使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凝聚。 月光被浓厚的云层遮挡,只留下微弱的幽光。 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树叶在黑暗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在为灵婴的歌声伴奏。 人们开始感到不安,他们不知道这歌声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灵婴为何要在此刻出现。 他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鬼魂正在逼近。 然而,灵婴的歌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它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些曾经失去孩子的父母们,在这歌声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哀痛和思念。 随着歌声的继续,一些奇异的现象也开始出现。 有人看到了模糊的幻影在黑暗中闪烁,有人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在耳边回荡。 这些现象让原本就感到恐惧的人们更加惊慌失措。 祁术和轻舟站在月色朦胧的庭院中,他们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尽管周围的气氛诡异而恐怖,但他们却毫不畏惧,因为他们知道,只有面对恐惧,才能战胜它。 他们等待着灵婴的攻击,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挑战。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们的心跳声如同战鼓,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了序曲。 灵婴还不打算露面,就这样吓唬一下他们,不出来正面碰面。 第90章 第十三层2 灵婴,这个神秘而又调皮的存在,它的笑声清脆而纯真,像一阵风轻轻吹过,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 两人继续前行,但步伐明显比刚才慢了许多。 他们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灵婴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然而,灵婴似乎并没有真的打算现身,它的笑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两人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强烈。 他们不知道灵婴的来历和目的,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他们知道的是,无论灵婴是什么,它都不会真的伤害他们。 于是,两人继续前行,但心中却多了一份对灵婴的怀疑。 他们知道,这个地方不能用原来世界的常理来看待,只能靠着大家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来预测。 灵婴消失了,祁术和轻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相视一笑,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现在算是安全的。 “看来,它只是想调皮一下。” 祁术轻声道,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轻松。 这东西,说实话他也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要是真的遇到了也只有硬干的份儿。 轻舟点了点头,和祁术对视一眼。 “挺有趣的。” 两人继续前行,夜色中的微风轻轻吹过,带走了之前的紧张与不安。 他们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月色如瀑,莹莹照在两人头上。 祁术和轻舟收了剑,等着他们二人的是什么不知道。 十三层里危机重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深渊之上。 祁术和轻舟深知,他们此刻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蜿蜒曲折的通道前行,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墙壁上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偶尔传来的低沉声响,要是普通人,此刻可能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周围的危险也越来越明显。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眼前闪过,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祁术和轻舟心头一紧,立刻警惕地四处张望。 然而,那黑影却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继续前行,不久后,又遇到了一处险峻的断崖。 断崖之下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 祁术和轻舟相视一眼,默契的查看着四周。 在十三层里,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和挑战。然而,正是这些困难让他们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一步步地向着目标前进。 黑色的烟雾缭绕,可能不是雾。 只是黑色的烟。 虽然前路依旧未知,查看了这个房间,他们看见一个怪物,像人又不像人,怪物,就是怪物,那东西通体绿色,头发苍白,正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人的指骨,血肉模糊,但是四周哪里来的人? 祁术皱了皱眉,这里怎么会有血,除了他们两人,还有谁进了这个地方? 怪物咬着那节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个饿得骨瘦如柴,因为营养不良细小而长展的身体,头发稀疏,牙齿好像也坏了,这怪物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二人。 祁术心中警觉,将轻舟拉到身后,怕她被怪物攻击。 果不其然,怪物阴森恐怖的笑着,朝着他们冲来。 怪物扑过来就是要咬他们。 还好,祁术戴了护腕,怪物扑过来,第一口咬着的是他的护腕。 怪物吃痛,嘴里呜呜咽咽的叫着弹开。 祁术笑了笑。 怪物好像愤怒了,起身继续攻击他们。 轻舟拿出栖剑,拔剑向它砍过去。 怪物吃痛,知道了他们二人手里有武器,不敢贸然靠近。 但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俩。 好像在等待时机,然后再次偷袭他们二人。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过了半晌。 祁术和轻舟终于将怪物击败。二人喘着粗气,靠在墙壁上休息。 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但两人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他们知道,在这里,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生存下去。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瘫坐在地上。 轻舟打开包袱,拿出来两瓶酒,递给祁术一瓶,将那天鬼侍拿的的剩下的糕点。 两个开始吃起来了,肉没有,但是有酒,还是不错的。 二人碰杯,喝酒。 在这里,没有外面的风花雪月,只有他们二人可能会面对的生离死别。 只能在乎眼前的苟且,祁术活了那么久,小时候没活明白。 现在只在乎现在。 二人喝完酒起身,旁边的怪物碎成了几块儿,流着绿色发臭的粘液。 祁术和轻舟一起等着接下来的灵婴双生子的突袭,他们清楚,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双生子,是比之前更加棘手的对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两人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小屋内回荡。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沉默,双生子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他们身形飘忽不定,仿佛幽灵一般。 祁术和轻舟立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而激烈的战斗。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勇敢面对,才能战胜一切困难。 而他们也不能放弃对这一层的探索,因为每一层都蕴藏着可能改变他们命运的秘密。祁术和轻舟深知,尽管灵婴双生子将是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碍,但这只是他们所要面对的众多挑战之一。 他们整理了一下装备,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面对灵婴双生子,他们决定采取一种更加谨慎和灵活的策略。他们知道,灵婴双生子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和神秘的力量。因此,他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破解这种默契,或者至少能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在准备过程中,祁术和轻舟开始回忆起之前与灵婴的交锋。他们试图从中寻找线索,了解这些神秘生物的行为模式和弱点。经过一番思考,他们决定采取一种分而治之的策略。 当灵婴双生子再次出现时,祁术和轻舟立刻分散开来,分别向两个方向攻击。他们的动作迅速而准确,试图打乱灵婴双生子的默契配合。果然,这种策略取得了显着的效果。灵婴双生子在面对两人的同时攻击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默契配合。 祁术和轻舟趁机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他们的武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不断地冲击着灵婴双生子的防线。经过一番激战,他们终于成功地击败了这两个强大的对手。 然而,这场胜利并没有让他们感到轻松。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小步。接下来,他们还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不断前进、不断探索,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祁术和轻舟小心翼翼的走在积灰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尘埃上,带着厚重的岁月感。他们知道,这里可能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但他们也清楚,只有通过不断的探索,才能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四处搜寻,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或陷阱。 第91章 双生子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四处搜寻,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或陷阱。 突然,轻舟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她立刻警觉地停下脚步,示意祁术也停下来。 两人紧盯着地面,只见那里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中钻出。 祁术紧握长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轻舟则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一张符咒,准备用它来应对未知的挑。 随着缝隙的逐渐扩大,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中涌出,带起一片灰尘。 祁术和轻舟紧紧捂住口鼻,防止灰尘进入呼吸道。 当灰尘散去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从缝隙中钻出的竟然是一个古老的机关门。 他们相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扇机关门后面,很可能隐藏着他们一直寻找的秘密。 于是,两人迅速走到机关门前,开始研究如何打开它。 两人不加思索,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生子还没有出现,但是两人已经早就开始警觉了。 现在不能放松警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能做的只能是慢慢的等待。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它们现身。 然后跟他们厮杀,或者找到什么和之前一样的解决办法。 然后解决这两个问题。 轻舟和祁术相视一眼,大概得理清了之前的思路,可能,这万鬼十八窟就是要等着他们解决一些什么问题。 然后获得一个可能有帮助的东西。 轻舟抬头看着祁术。 “这层是我们要找到么?” 祁术摇了摇头。 “不是。” 轻舟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庭院中间,原本宁静的夜晚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打破。 狂风呼啸,如同野兽的怒吼,携带着树叶、尘埃,甚至一些零散的物品,在庭院中肆虐。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惊得措手不及,赶紧抓住身边可以依靠的物体,以免被风吹倒。 庭院中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是在抗议这狂风的无情。 狂风在夜幕的掩护下,突然如猛兽般降临,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整个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拧转,风势迅猛而狂暴,呼啸着席卷整个空间。 庭院中的树木被狂风吹得疯狂摇摆,树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万千利箭划破空气。 枝条乱舞,甚至有几根粗壮的树枝在风的肆虐下断裂,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地上的尘土被狂风卷起,形成一阵阵黄色的旋风,它们在空中旋转、升腾,将原本清晰的景物笼罩在一片模糊之中。 祁术和轻舟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弄得措手不及。 轻舟和祁术心里警惕。 这风就是不速之客。 果然。 风里突然穿出几声阴森的笑声,像是婴儿的笑声,又有些哭声,诡异而恐怖,让祁术和轻舟的心猛地一紧。 祁术和轻舟面面相觑,两人皱着眉,眼中都流露出了担忧。 这笑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个无形的存在正在向他们逼近。 祁术紧握拳头,汗水从额头滑落,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中那股不安却愈发强烈。 轻舟面上冷静,手里紧紧握住栖见。 突然,一阵更强的风刮过,风中夹杂着更为凄厉的哭声和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 祁术和轻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声音的来源,但除了狂风呼啸,却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风中掠过,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祁术和轻舟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紧紧相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 黑影在风中盘旋,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和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祁术和轻舟虽然害怕,但他们知道,此刻他们必须面对这个未知的存在。 他们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狂风渐渐平息,但那怪异的笑声和哭声却久久回荡在庭院中,让人不寒而栗。 出来了。 两个剃着光头的小孩,朝着他们两人冲来,轻舟躲开,周围掀起一翻风浪。 小孩的恐怖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月光下的纸张,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双眼空洞而深邃,就像两个无尽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明。 更为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里竟然冒着缕缕黑烟,这黑烟扭曲着、翻滚着,宛如来自地狱的火焰。 他们的身形瘦弱而扭曲,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扭曲了骨骼,使得他们的姿态异常扭曲而诡异。 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仿佛随时都会破裂而出。 他们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露出一口尖锐而泛黄的牙齿,仿佛是用来撕咬生灵的利器。 两个小孩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上面沾满了污秽和不明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们的头发凌乱而油腻,黏在额头上,仿佛从未清洗过。 他们的指甲长而尖锐,弯曲着指向天空,仿佛要撕裂这黑暗的天空。 两个小孩的样子简直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那恐怖的力量吞噬。 轻舟愣住。 狂风下,周围的东西让他们睁不开眼。 轻舟看着眼前小孩,小孩歪着头看她。 脑袋和四肢扭曲变得畸形。 双生子? 那小孩笑嘻嘻的露出牙齿,然后发出尖锐的笑声,这笑声如同冰冷的针尖刺入人的耳膜,尖锐而刺耳,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头皮发麻。 轻舟和祁术立刻捂住耳朵,试图隔绝这诡异而恐怖的声音,但那笑声似乎能够穿透一切,直击他们的心灵。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惊恐。 他们相互紧握着对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彼此身上找到一丝慰藉。 而那小孩的笑声却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疯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恐怖的笑声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吹过,带来了一丝丝凉意。 轻舟和祁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抬头望去,只见那两个小孩正站在不远处,他们的脸上依然挂着诡异的笑容,眼睛里的黑烟更加浓烈了。 轻舟和祁术对视一眼。 既然出现了,就要抓到他们其中一个。 或者将它们斩杀。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双生子好像很清楚,它们之中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被抓到。 一阵狂风刮过。 祁术立刻将轻舟护在怀里。 等待狂风袭击。 轻舟皱着眉。 祁术使劲拉住轻舟的手。 等风过去。 轻舟等祁术松开。 眼里不悦的看着他。 祁术笑了笑。 轻舟双眸发红。 没有理他,提着剑,朝那阵狂风走去。 双生子离他们不远。 但是此刻追过去,可能不是明智之选。 如果说不是必要的话。 不是非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话…… 祁术皱眉看着轻舟远去的背影。 追不上,轻舟御剑飞起。 朝着那团黑雾冲了过去。 黑雾中的双生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有些猝不及防。 见过那么多怕死的,还没有见过上赶着寻死的。 双生子也一点儿不惧。 直接围绕轻舟在空中打斗。 一个人跟两个像疯狗一样的东西在空中打。 很显然轻舟不占优势。 祁术立刻上去帮忙。 祁术被轻舟用符咒打了下来。 定在原处。 只能看着轻舟被双生子戏弄抓打,啃咬。 轻舟在空中稳不住身形,重重的掉了下来。 第92章 身死 轻舟呕出一口鲜血,用剑撑着地面,眼神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双生子。 两个黑影相互交替。 祁术没法挣脱轻舟的符咒,只能看着轻舟被双生子戏弄抓咬。 祁术眼眸发红,看着轻舟,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轻舟不喜欢别人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轻舟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双生子眼里来了兴趣。 文禺老道士在后山静修,可是谁不知道,他是在躲着清闲。 可是这几天不知道这老道士怎么了,突然顿悟了一下,把自己关在山里,开始修炼。 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石门突然被从外面破开了。 文禺知道,但是正在紧要关头,他不能睁眼或者是被打断。 后山没人来,除了山上的人知道有这样一个石门…… 文禺突然就知道是谁了…… 黎宿在轻舟下山以后,就跟着下山了,说是家里有事情,文禺没有多想,本来他来这里的时候,文禺就知道他是早晚会走的。 但是文禺现在不能睁眼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他也只是怀疑。 突然有人用一股很凶狠的力气掐住他的脖子。 文禺用灵力压制着。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色通红。 文禺嘴角渗出一股血。 他不想走火入魔,克制着自己,文禺眼睛模糊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蒙着面,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看身形是个男子。 文禺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人探了探文禺的鼻息,确定死了,手慌张的抖了抖。 文禺倒地,闭眼不起。 那人将他拖拽着出了洞口。 瑾萱的修为突飞猛进,除了轻舟,估计就黎宿还能接她几招。 傅元师兄在研究新的菜。 无关风月的日子过得甚清闲。 他们都在等轻舟回来。 瑾萱无事可做,跟着傅元去了后山找野兔。 可是到后山的时候,瑾萱就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石门是开着的,师父是出关了么? 怎么不见他找傅元师兄给他做好吃的。 瑾萱皱了皱眉。 “师兄,你先找,我去看看师父是不是饿晕在洞里了。” 傅元笑了笑,点了点头。 瑾萱寻着路走了过去。 可是离得越近,她就越是觉得奇怪。 门口有拖拽的痕迹。 ! 还有血迹! 瑾萱立刻跑了进去。 师父不在,练功台是冰冷的。 傅元正在埋头找兔子。 突然头顶闪过墨绿色的虚影。 傅元疑惑的皱了皱眉。 瑾萱御剑干嘛? 傅元纳闷的看了洞口一眼。 进去之后才知道瑾萱为什么那么慌张了。 傅元立刻拿着背篓回到前山上。 瑾萱四处找着文禺的踪影。 终于在瀑布那里找到了文禺的尸体。 可是看得出来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瑾萱丢下剑,一步一步的走向瀑布前,跪在文禺的尸体旁边。 “师父!” 闻声而来的傅元丢下了背篓。 匸随山上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寒风凛冽,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无尽的哀愁。 漫山遍野的灵布和白帆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如同低泣的幽灵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全体弟子们默默站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沉痛和哀悼。 白衣飘飘,如同雪花般纯洁无瑕,却又带着几分凄凉。 头戴白色发带,象征着对逝者的哀思和缅怀。 山脚下的村庄也笼罩在一片哀愁之中。村民们纷纷前来祭拜,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悲痛和不舍。 整个山上山下,仿佛都被一股沉重的丧葬气息所笼罩,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笛声婉转悠扬,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将人们的思绪带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众弟子们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山顶之上,手持长笛,吹奏着凄美的旋律。 随着笛声的响起,一股神奇的力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这股力量温暖而柔和,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和悲伤。 弟子们感到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安抚和慰藉,仿佛看到了逝者在天堂中安详地微笑。 老者吹奏完一曲后,缓缓走下山来。他来到众弟子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开口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应该珍惜生命,努力修行,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 众弟子们纷纷低头沉思默哀。 这位老者是山下的一位丧葬司仪。 匸随山众人,有的没有经历过,有的经历过。 来了这里,文禺更像是他们的父亲一样,慈父不严。 他们听他的话,有时候也会违背他的诺言。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他们站在匸随山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痛和懊悔。 他们回想起师父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些慈祥的笑容,那些谆谆的教诲,都如同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还记得师父总是告诫他们,武道之路虽艰难,但最重要的是内心的修炼。 他们却常常因为一时的懒惰和浮躁,而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曾在师父面前夸下海口,说要成为武道中的佼佼者,要让师父为他们骄傲。 然而,他们却未能在师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给予他应有的支持和陪伴。 此刻,他们深感愧疚。 他们后悔没有早点醒悟,没有早点明白师父的苦心。 他们后悔没有珍惜与师父相处的每一刻,没有尽到弟子的本分。 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思念和愧疚,这份情感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们的心灵。 他们默默地站在山上,眺望着远方。 他们知道,师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们相信,师父的精神将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他们发誓,要继承师父的遗志,继续修炼武道,不断提高自己的实力。 他们要让师父在天之灵能够看到他们的成长和进步,让师父为他们感到骄傲。 此刻山门外还有些为他们师父送葬的百姓。 瑾萱红着眸子,周围人议论纷纷。 知道石门的人,除了本山弟子外无人可知。 除了轻舟和黎宿,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她。 况且还是她发现的。 “就是你!除了你!师姐和师兄都不在!” “我就怀疑是她,她发现的师父死在了瀑布之下!” 瑾萱低头沉默不语。 眼里满是悲伤。 瑾萱站在人群的中心,四周是议论声、指责声,甚至有人低声咒骂。 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可是师父的最小的弟子。” 有人难以置信地摇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又有人冷声嘲讽。 瑾萱紧咬着下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知道,此刻的辩解已经无济于事,唯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仿佛在说:“我会找到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瑾萱离开了人群。 瑾萱的心中愤恨无比,师父的身体素来硬朗,闭关修炼,谁能想到会遭遇如此不测。 她仔细观察着师父脖子上的淤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为师父讨回公道。 瑾萱开始在脑海中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寻找可能的线索。 不在意别人的话,然后慢慢的找出凶手才是最要紧的。 瑾萱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她决定要一查到底! 师父的死绝对不能成为一个悬案! 瑾萱眼神坚定,她相信,只要她足够细心和坚韧,就一定能够找到真凶,为师父报仇雪恨。 第93章 寂灭 大师姐绝对不会在山里,所以她要去二师兄家里一趟。 能杀得了师父,匸随山上下,只有他们三个可能有能耐一点儿。 双生子一起站在轻舟面前,眼里充满了戏弄。 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轻舟剑上不见血迹,两个双生子歪着头戏谑的看着轻舟笑。 它们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轻舟嘴里和衣服上都是自己的血。 双生子眼神透着不屑。 继续靠近她,准备将她杀死。 祁术双眼泛着红。 符咒由于慢慢的被火化。 两个双生子很会看形势,准备立马逃走,祁术周围弥漫着很大的戾气。 符咒化为灰烬。 轻舟并不知道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准备接受自己的死亡。 祁术在轻舟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双生子化为一缕黑烟,飘散在空中,飞速云游而走。 祁术化作黑色浓烟追了过去。 轻舟睁开眼。 看见几团黑雾在眼前。 黑色的一团和更大的一团。 轻舟回头看了一眼。 祁术呢? 看着空中两团黑雾在打架。 轻舟现下了然。 轻舟看着空中。 两团黑雾打架打得不相上下。 黎府。 黎府今日大门敞开。 黎姥爷说了大门敞开财运既来。 瑾萱一袭白衣来了黎府。 师父亡故,他不在。 姑且算他忙碌,今日她倒是要来亲自问问。 师父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瑾萱进门就见到一个老者。 老者面容和善。 见来人,笑嘻嘻的看着她。 “姑娘这是找谁啊?” 他猜了一下,估计是来找他们家公子的。 “我是匸随山弟子,今日路过这里恰好来看看师兄住的地方,顺便看看师兄” 老者皱了皱眉。 “里边请吧。” 瑾萱进去就见到了黎母。 黎母慈眉善目,穿着得体大方。 瑾萱拱了拱手。 按照黎府的有钱和气度,师父死绝对不会就这么草草了事。 瑾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但面上还是很和善。 “伯母好,我是特地来看看二师兄的。” 黎母愣了愣。 “他不是今日才回匸随山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瑾萱愣住。 匸随山。 “动手吧!” 一声令下。 匸随山上尸横遍野。 生灵涂炭。 匸随山弟子还沉浸在师父死去的悲伤中。 全然没有料到这一场灭顶之灾。 元竹护住元音。 “黎宿!你疯了!?!!?” 元竹边保护元音边往外走。 黎宿一身黑衣,眼尾和嘴唇泛着黑。 入魔了? 这个样子。 “你自己死,还是我送你们一程?” 元音实在想不到,他会入魔。 只是平时看他不顺眼才是,怎么这人还入魔了。 黎宿笑了笑。 “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 黎宿歪着头看着他们二人。 瑾萱赶到匸随山前的时候,山里寂静如斯。 希望一切都好,瑾萱心里想着。 可是她想错了。 夜色已至。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的宅院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凄凉。 院墙破败不堪,石砖上爬满了青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院内的树木摇曳生姿,却掩不住那股肃杀之气。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一名男子惊恐地从屋内逃出,他的脸上满是恐惧,衣衫不整,显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然而,他的脚步还未站稳,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男子倒下的瞬间,匸随山大门轰然倒塌,一群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入。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只有冷酷和残忍。 他们手持刀剑,见人就杀,见物就毁,整个宅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火焰中,一座座房屋被烧得噼啪作响,木质的结构在烈火中扭曲变形。 人们的尖叫声、哭泣声、哀求声此起彼伏,与火焰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交响曲。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停下他们的杀戮。 他们如同冷酷的死神,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整个山门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充满了绝望和死亡的气息。 谁知道昔日春景生机勃勃的匸随山能变成如今这样。 一路从山下来,遍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匸随山上的白绫翻飞。 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瑾萱拔剑,眼里满是泪光。 二师兄是吧? 去他妈的狗屁二师兄。 瑾萱提着剑。 在那群黑衣人里,开始厮杀。 剑如蛇舞,在火光映照下,剑身闪烁着寒光,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 瑾萱的身影在火光与黑暗中交错,她如同一只优雅的猎豹,在狩猎场中穿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黑衣人一个个倒下,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他们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瑾萱的剑法,既狠辣又精准,每一剑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决心。 这些都是师父教我的。 瑾萱心中默念,每一次挥剑,她都仿佛能感受到师父的存在。 师父是她的恩师,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他教会了她很多,也教会了她如何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师父、师兄、师弟…… 瑾萱心中充满了悲痛。 她看着倒地的黑衣人,心中没有半点喜悦。 这些人,原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因为种种原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可是她的师父和师兄弟们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要这样? 瑾萱知道,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此刻,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师父报仇,为家人复仇。 黑衣人越来越少,但瑾萱的体力也在逐渐消耗。 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剑招也不再那么凌厉。 但她没有放弃,她咬着牙,坚持着每一次挥剑。 她知道,只要自己倒下,那些黑衣人就会重新站起来,继续他们的杀戮。 终于,在瑾萱的坚持下,最后一个黑衣人也倒下了。 他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已经无济于事。 瑾萱走到他的身边,用剑指着他,眼中满是冷漠。 刚刚得到了小小的喘息时间。 周围又齐刷刷的冒出了黑衣人。 身上和剑尖全是血。 黑衣人正准备上去解决了她。 被黎宿制止了。 黑衣人识趣的退下。 月黑风高,瑾萱的剑指着黎宿。 黎宿戴着斗篷。 摘下帽子。 “除了轻舟,这山上就是你比较聪明了。” 黎宿眼神平静。 看着眼前的瑾萱。 嘴角带着血。 她实在想不到,之前将她护在身下的二师兄,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 瑾萱眼角泪落下。 黎宿看着她,笑了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瑾萱剑还是指着他。 黑衣人靠近她。 手里的利器咄咄逼人。 随时准备了解她。 “黎宿!你对得起大师姐嘛?” “看看这些同袍们,还有师父,他们有什么错……” 黎宿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如同看死物一般。 “够了!” 瑾萱大笑。 “哈哈哈哈……” “黎宿!你就是个懦夫!!!” 瑾萱将剑插入地里,引起地裂和阵法。 黎宿神色紧张了一瞬。 不好,她要开起杀阵。 “都散开!” 瑾萱冷笑。 已经晚了。 她的杀阵,居然比轻舟的更加精进,范围更大。 “你以为呢?” 瑾萱和轻舟一样,不想让别人去牺牲什么来保全自己。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自己要强大。 然后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承认,她的大师姐是最厉害的。 可是她也不能太弱了。 终于,她有一天比大师姐强了。 匸随山上乌云密布。 雷声四起。 “阵法!起!” 瑾萱启动阵法。 范围是整个匸随山。 阵法罩住山后启动了。 不伤害山外的无辜人。 轻舟心里抽了一下,蹲下捂住胸口。 “啊!啊啊啊!!!!!!!!!” 怎么那么痛。 第94章 一隅 轻舟捂住自己的心口。 两个双生子双双被打下来。 倒在地上扭曲阴暗爬行。 好像怕得要死。 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双生子瞬间化为灰烬。 轻舟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轻舟蹲下倒地。 祁术立刻跑了过去。 祁术抱起轻舟。 “轻舟,你怎么样了?” 轻舟晕了过去。 祁术焦急的看着她。 “你说句话啊!我错了!” “你别睡!我错了!” …… 轻舟眯着眼看着祁术。 实在没力气了。 她想擦一下祁术额头上的汗。 可是没力气了 。 轻舟的手垂了下去。 祁术慌了。 他立刻打开十八窟的门。 万幸,这几层难度高。 灵力场不稳定,幸好,他现在有能力打开十八窟,带她出去。 “你不要睡着了!你哪儿疼啊,你说说话啊!” 轻舟没力气了。 心里好像有一股火在燃烧一样。 烧的她好难受。 “鬼医呢!?把他找来!快点儿啊!” “鬼王,鬼王……” 祁术没有看他,抱着轻舟往她住的殿里跑。 鬼侍吞吞吐吐的半天吐不出来一句话。 “说啊!!” 他不敢啊,他们没看好藏书阁的门放进去了一个仙界的人。 “这…这……” 祁术着急救人,没管他。 鬼侍追着祁术到了轻舟的房间里。 祁术将人放下。 回头看见慌慌张张的鬼侍。 “愣着干嘛?去打盆热水啊!!!” 鬼侍立刻应声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祁术心里紧张,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祁术心里立刻想起来了。 匸随山找那老头来看看。 祁术立刻打开时空门。 祁术心急如焚。 匸随山上,寂静如斯。 祁术姑且认为这是和往常一样的,可是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没有人? 山上怎么支起了白绫? 祁术冷静的往里面走。 神色越来越冷。 鬼界宫殿。 “怎么样了?” 祁术皱眉问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中毒了,仙界的,蝶花语飞。” 鬼医皱着眉。 “有没有解药?” 祁术皱着眉问道。 鬼医拧着唇不语。 “她怎么样了?” 鬼医闭眼拧着眉。 半晌不说话,突然眉眼舒展,脸上神色变化不停。 祁术等得焦急。 鬼医眉眼舒展。 “皮外伤让我家小童搽药治疗一下吧。” 鬼医收拾东西。 这位鬼医是位老者,算得上令人尊敬的人。 什么意思?没救了吗? 鬼医瞥了他一眼。 “这姑娘不是凡人,体内留着魔族和仙族的血,百毒不侵,只是,你应该知道,万鬼十八窟,实际上是那位造出来的,你带着她去塔里,当然对她会有影响。” “不过……” “她中毒的话……” 鬼医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祁术了然,仙族除了清悦,谁会喜欢研究那些阴损的毒药。 “我明白了。” 鬼医点了点头。 “那老夫就先走了,今日温度好,我去种些普桑花。” 祁术拱了拱手。 热水换了几次。 轻舟身上的伤被包好。 鬼侍现在站在身后更加不敢说了。要是因为他们把人放进去,然后导致这姑娘中毒了。 那他不得完蛋。 祁术漫不经心的给轻舟擦着手。 鬼侍战战兢兢的打算悄悄离开。 “说吧。” 鬼侍心里一激灵。 完了。 “我…我……没什么…” 祁术将他移到自己的眼前。 “自己说,还是……” 祁术是真的会动真格。 鬼侍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心里一横。 “我…我……有罪……” 鬼侍立刻跪下。 祁术大概了解是什么了。 “我们看管不力,将一女子放进了万鬼十八窟里,请鬼王处罚!” 祁术眉眼泛红的看着他。 万鬼十八窟里可以隐藏自己的灵力,因为灵力场混乱。 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害轻舟? 祁术看着躺在床上的轻舟出神。 “走吧。” 匸随山寂灭,师父师兄师妹下落不详。 轻舟醒了以后肯定会回匸随山的。 她这样嫉恶如仇的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人将这笔账算清楚。 “你走吧。” 鬼侍心惊胆战了半天,结果是等来让自己就那么走了? 他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不对,他不是人。 可以走了? 祁术站在轻舟床前思考。 鬼侍反应过来后立刻走了。 不然一会儿鬼王反应过来要找他算账该怎么办。 轻舟闭着眼,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得抓紧。 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师妹,你快走!” 倒下的白衣男子看着轻舟。 不…不对,她不是大师姐么? “快走!” 轻舟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地。 这是怎么了? 灭门么? 不要…… 祁术看着轻舟难受着。 “轻舟,醒醒,醒醒。” 轻舟从床上惊醒。 坐了起来。 祁术拍着轻舟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轻舟掀开被子,起身找衣服。 身上传来撕裂的疼,还有心口也疼。 祁术看着好像魔怔的轻舟。 “怎么了?” 轻舟看看祁术。 然后继续找衣服。 她只穿了一个里衣,不能这样回匸随山。 “衣服,我现在就要。” 祁术招手喊来鬼侍。 “把这位姑娘的素色衣服拿来。” 鬼侍立刻准备去拿。 “等等。” 轻舟叫住鬼侍,鬼侍和祁术一起看向她。 “给我找一件红色的吧。” 鬼侍有些为难,这姑娘素来喜欢素色衣服。 怎么? 祁术愣了愣。 “怎么突然想要红色衣袍了?” 轻舟拿起栖剑。 “就是觉得自己穿的太素了,想换换。” 祁术点了点头。 “去拿那件衣服吧。” 鬼界除了女修罗,其他的都是男子。 但是祁术不是要拿女修罗的衣服给她穿。 而是按着女修罗爱穿的红衣的样子,按轻舟的身量做了一件衣裳。 那红色的衣裙犹如烈火般热烈而艳丽。裙摆轻扬,如同火焰在风中跳跃,每一次摆动都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裙身用精致的丝线绣着吉祥的图案,凤凰展翅,牡丹盛开,寓意着吉祥与富贵。 衣裙的领口和袖口都镶有细密的金边,与红色的主调相映成趣,更显华贵。 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带,轻轻飘动,既展现了女子的婀娜身姿,又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果然她穿着好看。 轻舟没有在意,她知道祁术很用心。 “我要回匸随山一趟。” 祁术愣住。 “一定要去嘛?” 轻舟点了点头。 “嗯。” 祁术没说谎,她这么聪明。 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祁术没说话,打开虚空的门,他现在灵力很强。 可以直接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匸随山门前,一红一黑。 风起云涌,轻舟穿这红色却格外耀眼,连额间花钿都是红衣的点睛之笔。 荒草丛生。 她知道师父向来懒得管理这些。 但是师兄不会,他不会让山门前长满杂草。 轻舟心里顿时涌满了酸涩的痛苦。 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可是越往里走,她越发没法面对。 祁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早就预料到了轻舟会很难受。 只是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匸随山上挂满了白绫。 白绫上染了鲜血,随着日月和风雨的洗礼,血液颜色变浅了一些。 可是地都裂开了。 那是杀阵特有的印记啊,师父启动杀阵了吗?那他们人呢? 师兄和师妹呢? 剑是师妹的。 师妹启动的杀阵,轻舟捡起断剑,眼眸发红,失神的看着祁术。 “我…我……” 祁术抱住轻舟。 轻舟握紧剑柄。 “啊!!!!!!!!!!” 他们的尸体呢? 师妹呢? 为什么? 轻舟双眸发红。 额间的花钿泛出丝丝红色。 祁术见状打晕了轻舟。 第95章 寂原山 祁术将人打横抱起。 他可能知道轻舟是什么人了。 能让仙界这么痛恨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匸随山何其无辜。 寂原山。 清悦一袭白衣坐在宾客的位置上,悠悠闲闲的喝着茶。 黎宿现在已经是半魔状态了。 眼中和嘴唇都透着乌黑。 因为他是人,而不是真正的魔,现在只是入魔了,修了魔道,终归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清悦抬眉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黎宿。 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 “现在怎么办?我还是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我要怎样才能成魔?” 清悦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急什么?成魔要杀一城的人,你才杀了多少?” 黎宿厌恶的看着地下坐着心如毒蝎的女人。 “一山的人还不够么?” 清悦起身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 “那山上除了那个老头有些用,其他的什么用都没有。” 清悦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小师妹有一丁点儿用。” 黎宿愤恨的捏紧拳头。 心里默念着,她还有用。 清悦笑了笑。 她现在可真的是太想去看看轻舟那副失魂落魄的嘴脸了。 “要想成魔,那就要先忘记自己是人。” “你愿意忘记自己是人吗?” 清悦站定看着他。 “忘记我自己是人,那我算什么?” 清悦笑了笑,不语。 “你不是想成魔么?” 黎宿愣住。 他要是忘记了,那他成魔的意义在哪儿? 匸随山竹山。 祁术抱着轻舟到了后山。 后山比前山好些,至少还剩下个竹屋。 祁术将人放下。 仔仔细细的盖好被子,坐在她身边。 梦里,朦胧间有人拉着她的手。 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有小兔子。 有大师兄。 啊!头好疼!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师…师兄? “周周,我们带着你去抓鱼好吧……” 舟…舟? 祁术皱眉。 祁术出去烧了热水,用毛巾擦拭她额头上的细汗。 看来得帮她快点儿找回记忆了。 起了火,火很大,烧了门派…… 是谁?我到底是谁? “岁岁平安好,小周周又长了一岁了……” …… “师兄!将师妹放下来……” “师妹……” 祁术皱着眉。 夜风微凉,半只夏蝉在晚风中鸣。 轻舟睁着眼睛,看着竹屋外的月色。 祁术坐在桌案旁,手撑着头睡着了。 轻舟轻轻起身。 来到了竹屋外。 月色当空,无关风月。 祁术睡眠很轻。 轻舟起身时,他就醒了。 眼前一袭红衣的女子,不论怎么看都是很惊艳的。 只是她的眼里却多了很多复杂的神色。 可能有些事情,需要她独自一人去面对。 而他要做的,就是陪着她。 轻舟望着明月,她冷静的样子不像话。 眼神里多了几分凉薄之意。 祁术不会去打扰她。 黎宿送走了清悦。 这几日他都不敢睡觉。 杀阵起的时候,他死里逃生活了回来。 要是死了也就罢了,但是他没死。 他屠了匸随山。 轻舟跟那个人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察觉轻舟可能跟他不一样的时候,清悦来找他,告诉他轻舟的身份。 他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轻舟身上的种种都证实了。 他吃下了清悦给他准备的药丸。 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他杀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们,还有小师妹…… 他怎么没死在杀阵里…… 第二日。 轻舟站了一夜。 祁术假装刚刚才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嗯……” 轻舟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现在可能没法继续找我的记忆了。” 没办法坐视不理,没法面对他们的死。 轻舟拿着剑。 轻舟没再多说什么,就看着祁术。 对视良久,祁术点了点头。 “好。” 昨晚轻舟后半夜才睡着。 祁术听着后山上有人哀叹。 立刻过去将人救下。 是傅元师兄。 山上发生事情的时候,他恰好在另一个山里。 可是瑾萱走了以后,他还是有些焦急的就回来了。 他躲在两块岩石下。 杀阵起的时候,他被岩石压住了。 祁术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在昏迷。 昨日露水将他浇醒。 夜晚才得救。 一波三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祁将人救下。 还没来得及告诉轻舟。 想着她自己发现,总比自己说出去要好的多。 傅元师兄端着两碗热粥就进来了。 “来,趁热吃。” 轻舟惊讶的看着来人,眼里雾气朦胧。 “师…师兄……” 长久不说话,这会说出来一句,倒是显得有些沙哑了。 傅元点了点头。 他知道轻舟现在难受。 但是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他很清楚轻舟的性格。 “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我看到的一切。” 轻舟愣了愣。 被傅元拉着坐下。 祁术已经开始喝上了。 小竹屋破是破了点儿,但是还好,锅坚硬。 轻舟看着粥,实在没胃口。 象征性的喝了几口。 甜的。 傅元笑着看了她一眼。 “喝吧。” 他知道她喜欢甜的,可能这样会让她心情好一点。 祁术喝着粥,一句话不说。 轻舟将粥喝完。 她真的太需要这样了,太怕以后喝不到。 傅元坐下。 叹了口气。 “师门不幸,屠山的是你二师弟,黎宿。” 轻舟愣住。 她想过江湖恩怨,想过妖魔鬼怪的无辜杀害。 可是她没有想过会是他。 他不是答应过她么? 轻舟眼神悲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瞥见他嘴唇和眉眼发黑,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傅元看着他们二人。 嘴唇和眼睛发黑。 祁术皱了皱眉。 不是入魔就是被人下蛊了…… “可能是入魔了。” 轻舟眼眸发红。 她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师兄,你要不要同我们下山。” 傅元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 “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再说,师父他们可喜欢我做得饭了。” 轻舟愣住。 “好,我会回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傅元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祁术。 “多谢救命之恩,我这窝囊的样子,没法给师父和师兄弟们报仇,还得劳烦您一趟。” 祁术点了点头。 傅元笑笑。 他知道祁术能力不凡。 让他跟着轻舟也是好的。 轻舟那个倔样,绝对会说,这是家事,跟他没关系,让人家走。 现在祁术有理由了。 她真的不是很想他掺和进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在她会安心一些。 轻舟看着祁术,两人对视。 寂原山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等着被杀死。 黎宿毫不在意。 他只在意一个人。 他在等她。 成了魔,那再好不过,现在已经没意义了。 他等着轻舟来杀他。 祁术找到了黎宿,打开虚空的门,到了黎宿面前。 好像他就是在刻意等他们。 “来了。” 轻舟眉眼发红。 “轻舟。” 黎宿喊她名字。 轻舟皱眉。 这是黎宿么? 怎么不人不鬼了? 眼睛和嘴唇透着乌黑。 这个样子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 黎宿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你啊。” 轻舟愣住。 “因为我?” 黎宿点了点头。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自己应该也知道的对吧,我爱你,我要变成你的样子。” 我的……样子? 祁术看着轻舟。 “你不是他。” 黎宿轻蔑的笑了笑。 “轻舟,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为什么?” 黎宿笑了笑。 “我要成魔!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黎宿看着他们二人。 “他也不是人不是么?那样你就可以待在我身边了。” 疯了,他疯了。 第96章 葬花 “你疯了。” 黎宿大笑。 轻舟握紧了剑。 外面的黑衣人早就被他安排出去了。 现在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他用那双黑漆漆的乌黑眸子看着轻舟和祁术。 良久。 “杀了我吧。” 轻舟眼眸发红。 “为什么?” 黎宿看不出神色的眼睛盯着轻舟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黎宿闭眼。 “啊!!!!!” 剑插入黎宿的胸口。 汩汩黑色的血液流下。 轻舟将剑抽出,眼角流下一滴泪。 “对…对不起……” 黎宿倒地。 轻舟看着黎宿,眼里充满了恨意和愧疚。 黎宿嘴里冒着血,可是已经不是红色的了。 黎宿还记得第一次见轻舟。 她真的就像仙女一样。 可我只看了她一眼,顷刻间,心中大雪崩落,烟火灯盏无颜色,只看见,万千山海都远去,飘落樱花也暂停,唯独她携着好看的花影,走进我的眼睛, 可是……可是没有以后了。 黎宿死了。 轻舟带着他的尸体,离开了寂原山。 风雪三年。 轻舟难渡。 轻舟将人带回葬在匸随山下,将他和师父他们的尸体分开安葬。 轻舟拿出了师父珍藏的酒。 “当初让您给我喝一口,现在倒是真的可以喝了。” 轻舟倒酒在他们坟前。 桃花树下,新冢刚起。 一红一黑矗立在桃花树下。 “走吧。” 轻舟点了点头。 两人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但是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 鬼界。 祁术命人来拿来了酒。 他把匸随山的酒都带回来了。 “祁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祁术站定,笑了笑。 “是要喝什么酒?桃花酿?贵妃醉?红尘醉,还是……” 轻舟站着看着他。 红色衣裙如火一般。 红色衣裙下的轻舟肤若凝脂、白雪。 眼眸泛着血丝,眼下有青黛。 祁术没管她,自己径直走到了竹亭处。 凉亭下,祁术让人摆满了吃食。 还有酒肉。 祁术打开了一坛那老头的酒。 那老头死了,其实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祁术灌下一口烈酒。 祁术蹙眉。 实在想不到,看着那个老头那么淡泊名利,随时随地把替天行道挂在嘴边。 没想到喝的酒却是这么的烈。 轻舟看着祁术。 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 轻舟转身双眸发红的盯着祁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轻舟双手抱胸站着盯他。 祁术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木质的椅子。 示意轻舟坐下。 轻舟坐下。 祁术给她开了一坛酒。 “先要找到你的记忆。” 跟她的记忆有关。 她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可能祁术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不曾想跟她的记忆还有关。 一切都是因为她么? “找回我的记忆,然后呢?” 祁术知道她现在最想做什么。 复仇。 然后其他的先放在一边。 “这件事情很复杂,要等我的记忆找到才能告诉我,对吗?” 祁术看着轻舟,点了点头。 轻舟拿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下去一罐。 这酒祁术加了些迷药。 这几天轻舟都没有好好睡一觉。 在找黎宿。 白天黑夜不分的在找她的师兄弟们的尸骨,亲手将后山的坟冢一点儿一点儿的挖出来。 然后亲手将自己的师兄弟们葬下。 要是没有拥有过,就不会那么痛。 可是祁术太了解了,得到后又失去。 然后亲手将自己在意的东西一点一点葬送。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然后由着时间来将它冲淡,慢慢在自己的心里化为泡影。 祁术看着轻舟沉沉睡去的面容。 记得他也是那样的,爱穿素色衣服。 后来就换了,换成黑色。 要不是她师父的酒,她估计还要这样熬着。 祁术将人抱起回了寝宫。 “睡吧。” 轻舟睡得异常沉。 祁术守着她。 有时候,有的事,看表象的话,事情往往简单,但是里表不一,事情往往复杂得多了。 等明天吧,明天估计要带着她找到记忆。 鬼魅看着屋内有灯火,想着进去看看。 鬼王不是没回来么?这灯亮着可不好。 透过窗户看见里面有一黑色身影。 卧槽!鬼王! 床上躺的是红色衣服的姑娘? 鬼魅立马生气。 他家鬼王当真是随意。 这房间是姑娘的。 鬼魅气呼呼的盯着祁术使劲儿用眼刀剜他一刀。 非得让姑娘知道他们鬼王是个什么样的鬼。 现在就去找他的好姐妹。 骂死他。 第二天。 祁术用手撑着头,突然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祁术皱了皱眉。 倒反天罡了? 好像这里他是鬼王对吧? “谁?闭嘴!” 祁术传音告诉他们不要惹他。 众鬼突然闭了嘴。 可是奈何实在是想要八卦一下。 “鬼王大人床上的是谁啊……” “小声点儿……鬼王大人听得到……” 祁术:…… “鬼王居然会动凡心……” “我一直以为他不行呢……” …… …… 祁术:…… 祁术实在听不下去了。 索性打开了门。 神色不悦的看着他们。 众鬼瞬间闭了嘴。 “鬼王大人早啊!今天需要吃些什么?” 祁术笑了笑。 “要一份小鬼乱炖。” 小鬼们被吓得四散而逃。 果然,鬼王一笑,寸草不生。 祁术见他们都逃走了,他慢慢的关上门。 转头却看到轻舟已经拿着茶杯在喝茶了。 轻舟眼神里带着探究的神色。 二人不必多说什么就能懂得彼此想要表达什么。 祁术咧嘴笑了笑。 “醒了。” 轻舟点了点头。 “昨晚睡得可还好?” 门外的小鬼们。 “啊啊啊啊啊!!!!!” “我家鬼王大人说:昨晚睡得可还好?啊啊啊!这不是妥妥的爱死了嘛!!” “我想看看鬼王夫人!” “我也想!!!” 祁术被吵得脑仁疼,闭眼泄气。 轻舟不解的看着他。 “昨晚睡得很好。” 祁术关上门看着轻舟不解的看着他。 “饿了?” 轻舟点点头。 祁术嘴角弯了弯。 “那,出去。” 轻舟有些不解。 但是出去之后她就明白了。 “这。” 众鬼们面上不敢说什么。 只敢一直盯着轻舟上上下下的打量。 轻舟看着祁术。 众鬼只觉得这红衣女子真是十分惊艳。 配他们鬼王倒是绰绰有余。 甚至有人觉得这姑娘,他们家鬼王还不一定配得上。 昨晚那个鬼魅正嗑着瓜子,在她的小姐妹群中,众说纷纭。 “现身了,快来看啊!” 嗯? 鬼魅立刻丢下瓜子,马不停蹄的跑了过去。 他\/她倒是要看看是谁将人家姑娘的男人抢了! 鬼魅到了那里就扎了进去。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可是他\/她却傻眼了。 这不是……姑娘么…… 完蛋了…… 祁术看到了鬼魅鬼鬼祟祟的。 鬼魅低头掩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咳……” 这一声咳嗽意味深长啊,祁术看着鬼魅。 完了,被发现了…… “过来!” 众鬼疑惑,鬼魅认栽。 见众鬼疑惑。 鬼魅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祁术看着轻舟。 轻舟知道了。 眉眼弯了弯,看着鬼魅。 这哪是配不上啊!配的太上了。 不要跟他\/她家鬼王好!!! 服了…… 祁术将门关上。 门被关上的时候,鬼魅只觉得后背发凉。 完了…… “你说我不行啊?” 祁术的声音从后背发出。 鬼魅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人才打机灵么? 鬼魅只觉后背发凉。 轻舟笑了笑。 祁术看着她,听见他不行,她很开心? 轻舟意识到自己笑的可能有些…… 但是绝对不是笑他的,是因为看见鬼魅又和上次一样被祁术吓唬了。 “我……” 祁术转过头去看着鬼魅。 “说,怎么挽回?” 第97章 噬心阵 鬼魅瑟缩着。 说来也惭愧。 “谁说我家鬼王大人不行了!谁!站出来我揍他!” 祁术坐下撑着脑袋看着他\/她。 轻舟笑了笑。 鬼魅转着圈骂。 祁术看着他\/她笑着。 鬼魅知道自己瞒不过了,立刻扑通一声跪下。 “鬼王大人,我错了,小的真的错了!” 鬼魅跪下就不敢抬头了,不敢抬头看祁术。 祁术放下手,看着鬼魅。 “上次……” 鬼魅立刻站起身来打断。 “鬼王大人,上次是上次了,我们就说这一次……” 祁术看着他\/他,好像过于激动忘记自己的过错了。 祁术:…… 鬼魅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站起来了。 完蛋! 他\/她现在是站着还是跪下呢…… 好像跪下和站着都有些晚了呀…… 那…那蹲着? 祁术睨了他\/她一眼,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她的额头。 “你啊,就不能长长记性?” 鬼魅皱着眉,捂住自己的额头。 轻舟笑了笑,知道祁术不会对他的救命恩人做什么的。 轻舟抱着双手,好整以暇打量着鬼魅。 不过…… 确实得给他\/她点儿教训。 祁术和轻舟对视一眼。 “匸随山上,师兄最近应该在试图修复那些被破坏了的地方,不如……” 祁术立刻了然。 “这个不错,你就去匸随山吧,帮傅元师兄修建匸随山,没修好就别回来了。” 鬼魅瞬间泄气了。 “大人……” 轻舟笑了笑。 祁术带着她去了主宫殿。 鬼侍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轻舟那个提议,旁观的人肯定觉得是赚到了,不用受那些酷刑。 但是对于鬼魅来说不一样啊。 他\/她那细皮嫩肉,让他\/她见见光,他\/她都能死。 别说其他的了,现在让他\/她去修山,那不是无异于杀了他还鞭尸嘛。 也不得不说轻舟这损招是出的好啊。 鬼魅现在,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仙界。 明宴带着精兵强将们在商量如何保护他们的天界。 清悦已经到她自己的宫殿了。 可惜了…… 轻舟那个贱种居然没有死在十八窟里。 还损失了一位大将,不,是废物! 黎宿根本没有什么用,有用的就是让轻舟那个贱人生气罢了。 清悦笑了笑。 不过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还是比较令人开心的。 看来还是找其它的方法除掉她。 不行,还是得下凡去一趟。 得将她不知不觉的弄死。 然后省的日后麻烦。 鬼界。 祁术跟轻舟在藏书阁外。 不论生死,他们都要在里面将轻舟的记忆找到。 “决定了?” 轻舟点头。 要是不找到她的记忆,祁术绝对不会轻易的告诉她屠杀匸随山的凶手。 如果记忆是必须项,那就必须要找到记忆。 还有三层,他们只能碰运气希望能够早点儿遇上,然后能早点儿找到轻舟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祁术和轻舟想要找到记忆的意愿太强烈了。 倒让他们开到了噬心阵,倒是进去就让两人走散了。 分开后,轻舟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祁术就不一样了。 从跟轻舟离开开始,他就开始黑着脸,皱紧了眉。 不知道最后这几层的凶险。 现在他们又分开了。 他现在心急如焚。 祁术进到了一个小镇里,他现在心急如焚,只想找到那个怪物,杀了它,然后立刻去找轻舟。 可是祁术越走越发现,这里好像没有尽头,他放慢脚步。 这里…… 好熟悉。 他的小时候…… 是他家? 祁术愣住。 他这是回到了小时候。 这应该又是怪物迷惑他的把戏吧。 “耶,这是你家儿子啊?这么好看呢。” “对的,就是我家儿子呢!” 那人夸着夸着突然皱着眉。 “哎,他手是怎么回事啊?” 祁术不由得收了收他的手。 “啊,没事,前几天受伤了。” 那人疑惑的走了。 可是眼神里还是有打量,探究的眼神一直不清不楚。 母亲目送着那个阿姨走。 转过头拍了那个小孩的手几巴掌,凶狠的看着那个小孩。 “让你把手收好!” 小孩将手往自己背后背着,生怕自己手露出来然后给人看见。 这…不是小时候的自己? 那女人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祁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 祁术看着她们。 手不自觉的抽了抽。 祁术捏紧了拳头,闭了闭眼。 那段记忆又活了回来。 他就说老是活着不死不好吧,看吧,这些记忆又来了。 祁术是孤儿。 他父母生下他们的时候,他的右手臂上是黑色鳞片。 他的父母觉得他这样是不祥之兆。 就将他丢下了。 他的养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 收留他,然后将她抛弃。 然后他继续被收养,被抛弃。 …… 他在等,等人来爱他,等人能理解和包容他的右手。 可是他没有等到。 直到死去。 祁术不明白,他带着执念死去。 可能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答案。 可是不一定什么事情都是能够找到答案的。 轻舟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切。 拿出符咒,火化符。 照亮这里的一切。 轻舟寻着那边的亮光走过去。 竟然是湖。 周边开满了银白色的花。 无风无波。 轻舟看着这样的美景倒是觉得赞叹。 突然周围亮了。 湖边银白色的花开了。 将整个湖照得亮亮的。 轻舟继续往里走。 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进了湖心。 周围亮如白昼。 周围什么都没有。 就是一个偌大的空间,脚下是水,头顶上是湖面的穹顶。 星星和月亮还有银白色的花开在上面。 轻舟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哪里? 可是轻舟怎么感觉会有些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 “难的见到不被噬心阵迷惑的呢。” 谁在说谎。 “我是十八窟的守窟人,姑娘,你是真的很特别。” 轻舟环顾四周,周围根本没有人。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守窟人是好还是坏。 还是得警觉一些。 轻舟看着周围。 “你没有之前的记忆,现在能够克制这么强的力量的,已经不多。” “你是想来拿窥世镜吧。” 轻舟警觉。 她确实是为了窥世镜而来的。 “姑娘,你真的迫切需要知道你的记忆么?” 轻舟愣住。 可能之前,她过得日子里,很好。 有没有那个记忆,她觉得都无所谓。 她以为自己是平凡人,可是自己不会死,受伤后,顶多睡半年,就会自己痊愈。 可是她又没有屏蔽自己的痛觉。 受伤还是会疼的。 记忆对她来说真的可能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 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不去知道她的记忆。 有可能匸随山和梦里的那些人,她没有办法不直视它。 轻舟点了点头。 “嗯。” 守窟人从穹顶降落。 映入轻舟眼帘的是一位束着高马尾,身穿银袍的女子。 女子降落后走到她面前。 “决定好了?可是十人有九人到这里都是求得未来,你最特别,你求的过去。” 银袍女子英气十足,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跟我走吧。” 轻舟跟着她,姑且相信她是什么守窟人吧。 实在不是的话,那她也和这一层脱不了关系。 祁术看着自己。 小时候的自己。 为什么小时候的自己那么执着。 非要找一个眼睛没有异光的人。 果然,没长大的小屁孩都是这样的。 执着。 小祁术捂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坐到了台阶上。 这个台阶是他每次被人赶出来的时候都会待的地方。 祁术过去挨着小祁术坐下。 将法术掩去,露出黑色鳞片的手臂。 将手臂递给小男孩看。 小男孩诧异的看着他。 随即惊讶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第98章 魔君 小男孩伸出自己的手。 “你的手?” 小男孩摸了摸祁术得手。 “天生的,酷吧。” 小男孩惊讶的看着他。 好奇的看着他。 祁术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呢会被打,但是呢,这个不是我们的错。” 祁术拉住他的手。 “是天生的,不是我们的错。” 小祁术仰头看着他。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觉得跟他们不一样就是怪物,可是这不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本来就这样。” “不一样不是错。” 小祁术看着他。 祁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实从刚刚开始祁术就注意到了。 小祁术在这里等了很久,没有人来找他。 小祁术失落的低下了头。 “可能又被丢下了吧。” 祁术愣了愣。 可能自己又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失落。 “朝前看吧,有时候你想等待的结果,都在未来等你。” 小祁术看着他。 “嗯。” 祁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 这一层应该是噬心阵。 祁术从发现小时候的自己开始,就已经确定了这是噬心阵。 可是看着这样的场景,苦涩的感又忍不住无奈的冒了出来。 有时候人就是只执着于几个瞬间。 祁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 这一层就是看清自己的心魔,然后除掉他。 祁术的心魔就是自己。 祁术看着那个小男孩。 他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 那个年幼的自己,那个纯真的生命,他无法割舍,却又不得不割舍。 因为只有结束这个自己的存在,他才能找到出去的路,找到轻舟。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好了,走吧。” 他已经原谅他们了,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存在。 这个求同存异的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在空气中凝结出一道凌厉的剑气。 他知道,只要他轻轻一挥手,那个童年的自己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犹豫了,手指在空中颤抖,那剑气也在他的控制下微微波动。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个童年的自己的声音。 那个声音清脆而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勇气。 小祁术转身看着他。 “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我都会勇敢地去面对,去成长,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祁术笑了笑。 要是他当时也是这样多好。 成为更好的自己…… 剑气微动。 小祁术消失在光里。 祁术收起剑意。 清悦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祁术和轻舟都不知道清悦进来了,万鬼十八窟里的灵力场太混乱了。 祁术没办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清悦也进了噬心阵。 可是她丝毫不受影响,她的心魔就是轻舟,不论在阵内还是在阵外,只要杀死她就好了。 清悦毫不在意。 因为她只要轻舟死。 祁术进去以后没有遇到守窟人。 那就是轻舟在他前面进去了。 窥世镜。 知前世因,现世果,窥未来路。 来这里无非就是这三个,不过进来的人,大多不愿意寻前世,都是来看未来路的。 祁术看着这里。 守窟人一次只接待一个人。 祁术坐下看着银色花海开放在湖边。 轻舟跟着守窟人走进了一条很小的通道。 这通道是由银色的花化成的。 守窟人在之前跟她说过几句话后,一路上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突然守窟人消失不见。 小路也走到了闭塞处。 轻舟看着眼前没路了。 “走到中间。” 轻舟愣了愣。 这声音是守窟人的。 “你要窥前世因,我作为守窟人,不能跟你看,我要离开了,等你看完,我会回来带你走。” 轻舟按照她的说法走到中间。 守窟人离开了。 轻舟眼前浮现出一些紫色细碎的荧光围绕着她的周围。 轻舟眼前浮现的紫色细碎荧光,犹如夜空中的繁星,静静地在她周围旋转、闪烁。 这些荧光似乎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轻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她伸出手,试图触摸这些流光溢彩的荧光,但每当指尖即将触碰到时,它们就像调皮的精灵般轻轻避开。 轻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她想知道这些荧光究竟来自何处。 随着荧光的不断旋转和扩散,轻舟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她努力聚焦视线,试图看清影像中的内容。 渐渐地,她看到了一个古老的宫殿,宫殿的墙壁上刻满了奇异的符号和图案。 轻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这个宫殿与自己有何关联。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吸力,仿佛要将她拉入那个神秘的宫殿之中。 她紧紧地抓住地面,但那股吸力却越来越强,让她无法抗拒。 眼前出现一个女子,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轻舟看着她。 真的好熟悉。 “师娘。” “哎,周周,今天有没有抢你大师兄手里的鸡腿啊?” 这不是宫殿,是一个门派? 周周是她自己。 “师娘,师父给了我两个,我没有抢大师兄的鸡腿了嗷。” 大师兄…师父…… 好像此刻的一切和梦里的一切重叠。 啊!啊!!! 头好疼! 眼前的荧光化为虚无。 轻舟睁开眼。 等了很久,周围的荧光又开始聚集。 不过这次不是上次的场景了。 这次是真的宫殿。 但是和轻舟见过的宫殿都不一样。 “魔尊!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所有族人么?” 那人神色冷清。 皱着眉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地,但是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就那么任由她在仙界。” 仙界? 这人是谁? 随之而来的就是仙魔大战。 那位魔尊战死。 那位仙子生下两女也去世了。 “为什么!” “君上息怒啊,仙子身体养育的本来就不熟肉体凡胎,生下她们已经耗费了仙子全部的灵力,这些月里仙子都是在用自己的仙体在维持这两个孩子的形态……” “仙子能撑住到现在,全然靠自己的命……” “我们也全然没有办法……” 仙君大怒。 桌案上的东西被他全部推翻在地。 碎成一片。 仙君捂住自己的脑袋。 等了片刻。 “孩子呢?” 轻舟皱着眉,他要对孩子下手? 医官惶恐的说道。 “仙君,那是一对孪生姐妹。” 医官将两个婴儿抱了上来。 “仙君,此二女,一魔一仙,二女若是同死就会让整个世界跟着同葬。” 仙君看了一眼两个女孩,本来他是一个都不想留下的,可是还是要为了大局考虑。 “一个有魔根,处理了吧。” 医官好像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 “这个咱们就留在仙界,缪音仙子诞下二子,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只有一子,明白了吗?” 医官点了点头。 “是。” 抱着那个魔胎走了出去。 轻舟看清了那魔胎头上的印记,就是自己额头上像深渊裂隙一样的花钿。 她就是那个魔胎…… 魔族的魔君是她的父亲。 缪音是她的母亲。 她还有个妹妹,是仙子。 魔君杀了上来。 指着天庭里闲散坐着的仙君。 “把我的缪音和孩子还给我。” 仙君笑了笑。 “你的孩子?” 魔君皱眉不解。 看着仙君十分悠闲的看着他。 “抱孩子过来。” 孩子啼哭不止,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存在。 “乖,不哭了,爹地给你找娘亲。” 魔君恼怒。 “你算什么东西?” 仙君瞥了他一眼。 “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和她的。” 魔君愣住。 “你少废话。” 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缪音只爱他的。 “不信的话,你探测一下她的灵根吧。” 第99章 道无缘 仙君眼里闪过狡黠。 魔君有些狐疑的看着仙君怀里的女婴。 缓缓伸出手,用灵力探测她的灵根。 仙根。 魔君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收回。 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么…… 仙君笑了笑。 “如何?” 魔君暴怒。 挥舞着手中的长戟朝着仙君砸去。 仙君好像早就知道他的意图。 此刻魔界内部已经大乱。 仙界派兵剿灭魔族。 魔君冲动之下,受害的是整个魔界。 火光四起,仙族精兵四处追杀的魔族。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魔族少年带着剩余的残部杀出重围,转移还剩余的魔族。 轻舟眼神放大。 这人好眼熟…… 是那日的巨兽,那个没杀她的人。 只是眼前的少年多的是少年的英气。 那日见到的应该就是他,他原来是魔。 画面中魔族少年召集魔族精兵悍将,将老弱病残的魔族转移走。 让能力强的护住灵力弱的。 他自己拿着长戟断后。 魔君与仙君打得不可开交。 魔君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魔君看着底下火光四起的魔界。 知道为时已晚。 那个魔根的女婴呢? 就是她自己。 画面突转。 好像轻舟想看到什么,画面就会给她看到什么。 拥有魔根的小女孩被医官抱着。 医官到了一个地方,想要将她扔下去。 医官将女婴扔了下去。 她就是这么下凡的么? 不对。 是幻术,小女婴被一股法力托举着。 被人救了? 那人从暗处走出来。 是个老头。 “本来是不愿掺和这件事的,但是你一个孩子又有什么过错呢?” 老者将人抱起。 这人是谁? 头好疼! 为什么? 眼前荧光四散,前世记忆再次被打断。 守窟人出现。 “可还要看?” 轻舟头还疼。 额间的花钿颜色更加鲜艳。 轻舟扶住额头,缓了半天才抬头看着眼前银发的守窟人。 守窟人冷漠的抱着手。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看了,有的人一次就能见完自己前半生的记忆。” 守窟人打量她一番。 “若是还要强行观看的话,估计这窥世镜可能要碎。” 轻舟眼眸发红。 救她的人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是魔。 那然后呢? “走吧,有时候不让你看见是为了保护你。” 轻舟站定看着眼前的守窟人。 “我能不能再看一次?” 守窟人愣住。 随即消失在轻舟眼前。 眼前紫色的荧光继续汇集。 轻舟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匸随山。 眼前景象是匸随山。 轻舟走了以后,黎宿就离开了。 “师父,我请辞。” 文禺愣了愣,立刻了然。 “去吧,黎府家大业大,本是红尘客,但是匸随山永远是你的家。” 黎宿跪下拜别,重重的磕下头。 黎宿没有回黎府,而是去了寂原山。 其实她走的那天,黎宿就已经不对劲了,可是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轻舟心里疑惑。 寂原山这个地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组建起来的。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组建的? 画面一转。 是那日他们下山,杀那个巨兽。 从那天起。 黎宿一直早出晚归的去见一个蒙着面的人。 这人很谨慎,但是从身形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女子。 轻舟皱眉。 蒙面女子一声令下,黎宿就乖乖的屠了满山。 轻舟看着瑾萱一个人,面对那么多黑衣人,直到最后一刻身死。 小师妹… 黎宿带着的一群黑衣人全部被困杀阵里,可是黎宿被拖着逃出了生天。 轻舟明显看到了黎宿身上的光罩。 蒙面女子。 那屠师门的原因是什么…… 画面一转。 是轻舟刚刚入山那时候。 黎宿跟着她。 他看到黎宿在书卷里写下: 我只看了她一眼,顷刻间大雪崩落,万千粉黛无颜色,我从未经历过如此心动。 可我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我也要变强大…… 我只能另辟蹊径,有人告诉我她是魔,要成魔,就要杀很多人…… …… 我杀了很多人…… 很多人…… 轻舟愣住。 …… 眼前荧光化为虚影。 轻舟左眼流下一滴泪…… 发红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守窟人出现在她身后。 “道道是道道,无缘是无缘。” “姑娘,该走了。” 一个人最多开启三次窥世镜,为了这个地方的稳定,还为了这些看前因后果的人的安全。 轻舟眼前一晃就到了湖边。 祁术在外面等她。 清悦没办法下手,也不能跟着轻舟和祁术出去,一旦出去,祁术就会发现她。 清悦误打误撞也进了窥世镜。 眼前景象变化。 祁术和轻舟出去后,感到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藏书阁前站满了鬼。 一红一黑站在众鬼面前。 轻舟有些失神。 蒙面女子是针对她的。 祁术看着轻舟,她心里现在肯定很难受。 鬼魅看着他俩,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伸出手挽住轻舟。 “哎哟喂,我的姑娘啊,怎么都憔悴了,走我带你吃酒去!” “准备些烧鸡,老娘今天和姑娘不醉不归!” 祁术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转头去了不同的方向。 看来魔界还是要去一趟了。 众鬼等着祁术解决一些鬼界近来发生的问题。 鬼界近来发生的都是小事,祁术撑着头坐在软垫上听他们絮絮叨叨。 眼前的鬼们争论不休。 听得祁术有些不耐烦了。 祁术闭了闭眼,抛出一个问题。 “众位可有听说或者了解现任魔君的?” 众鬼沉默。 祁术睁开眼等了半晌。 一个小鬼站了出来。 “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祁术挑了挑眉。 “说来听听。” 小鬼磨磨蹭蹭了半天,好像在理思路。 “就是百年前,老魔君周焱和仙界女子缪音相好,然后被仙君发现,仙魔大战,那时候现任魔君还是个黄毛小子,一头红发,但在仙魔大战中,他是一个可抵万个,仙界本来是要趁机除掉魔族的,但是因为这位魔君而没有得逞。” “这位魔君那时候就已经很厉害了,不过他不爱争斗,爱好和平,追随周焱。” 祁术愣住。 说起来,轻舟是魔,可是作为魔,说不定这现任魔君还是她什么辈分上的亲戚。 祁术皱了皱眉。 他一直觉得轻舟是周焱的女儿。 周焱做的那些事,不知道这位魔君能不能原谅他。 好像有些难…… 祁术点了点头。 “还有人知道么?” 众人闷声不语。 刚刚那位小鬼,眼神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 “说吧。” 那小鬼行李继续说道: “听说,魔君喜爱……” 祁术皱眉看着他。 “什么?” “喜爱……男子……” 众鬼异样的看着祁术。 祁术睁大了眼睛。 众鬼面面相觑。 之前传出鬼王大人那方面有问题,今日又打听起了魔君为人与喜好,不会是…… 众鬼心中疑惑。 祁术脸色铁青。 …… 这帮人不会以为他不举吧! “本王带着那位姑娘要去魔界一趟,总不能什么见面礼都不带就去吧,这不合乎规矩,显得咱们鬼界的不懂礼数。” 众鬼唏嘘。 “鬼王大人,其实您大方承认也没什么的……” 小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 祁术发怒。 “小的先告退了。” “小的们也先告退了……” 留祁术一人在软榻上气的不行。 都怪那个死人妖! 传他什么不好!非要传他身体不行! 这下好了,这个魔君也是…… 喜欢男子没什么不好,但是坏就坏在今天突然提到了…… md,这都什么事啊! 祁术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鬼魅带着轻舟去了他\/她经常和姐妹们一起消遣的地方。 鬼魅让去鬼侍弄了很多人类吃的来。 轻舟低头喝酒,桌上的吃食却一点儿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