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奇缘之凤凰仙记-重生之废材凤凰修仙记》 第1章 瓜熟落地识族人 契子: 凡人有前世与来世,我们却只有今生。 他是我凤凰族的唯一族人,我们的缘分,来得快,散的也快。 “三师妹,你莫怪大师兄我狠心,我也是为你好。”大师兄站在门外说道。 我把门关的紧紧的,在房中独自渡过数百日,道:“为我好就放我走。” 我家中有个夫君,名为伏端贤,还有一个儿子,名为伏晟。伏端贤回来不见我,只见我儿,此时定带我儿到处寻我。那日,伏端贤在外降妖,他说,要我带着我儿在家中等他,一日后他便回。而大师兄高靖与师姐浮沫找来,把我儿下昏睡咒,强行把我带走,方有今日的一幕。 “你可是忘了师傅说的?”大师兄提醒我,我闷了半响,道:“未忘记。”我拜师傅门下时,师傅曾说,不久后,我会遇到一个,那个人,是我绝对不能和他在一起相守,若要逆天而行在一起,只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也终不能在一起。我承诺师傅,他一出现,我就把他杀了。可当我见到他时,我下不了手。 “那你可是要他死,或者你自己死?”师姐如天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姐与大师兄其实也是为我好,但这好,终究不是我想要的,道:“我们已私自成婚,生死相许,他去了,我不会独活,我去了,他也不会独活。” 门外久久未传来声音,我打开门看去,大师兄与师姐都已离开。我连忙施法回去夕品山,刚飞出屋顶便被结界弹回来。我料想,这定然是大师兄下的结界,但他们这时的离去,定是因为发生些什么事。我尝试几次之后,终于打开结界飞回夕品山。茅屋中,空无一人,我儿与伏端贤都不见踪影。 我飞回仙界,却撞上一场仙界大战。 黎邃师傅不知是何时回来,大师兄与浮沫也都在,唯独不见我儿。冥王与夜王迫于伏端贤同黎邃师傅,为保命化作天边两颗星宿,九重天上一声巨响,我抬头看去,妖皇匪玉荣与魔尊殷琼辉被伏端贤打下凡间并进行千年封印。接着,伏端贤一身白衣宛如天人,从九重天上掉落天河,我惊声呼道:“夫君。”便一头往天河里扎去,紧紧抓着彼此的手,被水烧的飞灰湮灭。 世间有一种痛,挥剑斩情丝,偏偏执剑却斩不下。 : 这年头比较奇,妖界爬墙藤蔓上,结的竟是青瓜非花,一结便是百年不落。妖皇匪玉荣的行为更是前所未有的奇,抛下妖界大大小小之事交予他人处理,自身倒是悠 哉悠哉守着瓜果,每日对瓜果有说有笑,可是吓坏其他不少小妖。与此同时,仙界近百年也是纷纷扰扰,帝君抛下奏折给帝后处理,自己独守一株青稞,可想而知其他仙人认为这是何等荒唐之事。说来,魔界也未能幸免,发生一件不大不小之事,这个魔尊殷琼辉啊,将职责放权他人之手,自己反倒去凡间逍遥作乐,醉生梦死流连忘返烟花之地,淡定的很,也不怕他人这时趁虚而入灭了他魔界。而人间,却是十年未落雪,黑夜的月光比白昼还要光亮些。 这些事,是从未发生过之事,莫非天道反了不成,方才造成这般景象。 ‘哐当’一声,那青瓜竟掉落地上。妖皇不移双眸的盯着,生怕错过眼前奇景。那落地青瓜在一团白色光芒包裹中化作一名貌美妙龄女子,那便是我。与此同时,仙界的一株青稞竟也在这时化了形,生成一名男子模样,他便是——伏端贤。 我缓缓睁开双目,四处张望了下,如夜黑的墨色长发散落,我往前方的妖皇撇去,他这才缓过神来,双眸含着泪水激动的看着我,我移动步子向他走去,微笑道:“我是谁?”“哈哈哈...”他高兴的大笑,指尖一点,一套花色衣裙落在我身上,我欢喜的看了看自己,这便是衣服罢。 他继而笑道:“你是小瓜,我是匪玉荣。” 我一边忙着满足好奇心,双眸上下打量着他。这厮与我长的似乎很不同,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似乎长的也是一样。只是,为何总感觉有何不对的样子。 “你是什么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忍不住问他,匪玉荣如白玉般的脸瞬间黑了又黑,转而又恢复白润颜色,他压制住怒气,微笑道:“我是妖。” 妖,我在心间想了许久,得出一个答案。妖是一种可以吃的东西,就如我是瓜,也是可以吃。不知他是什么味道,想着这般,我双目明亮的看着他白润的脖颈,一笑露出八颗牙齿,头一伸,准确无误的朝他脖颈就是一口咬上去。 匪玉荣疼得龇牙咧嘴,一手提着我的衣领,将我与他的距离拉远,他拧着眉,道:“为何咬我?”他脖颈两排清晰的红色牙印,我摇摇头,叹息一声,他的味道竟是咸的,真心的不太好吃。 他伸出一手摸上脖子,眼里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道:“你咬我,还摇头,作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岂有此理。”我继续摇头,扁嘴道:“不好吃,不好吃。”他顿时悟了悟,一脸黑线道:“妖不是吃的。” 我乖乖的点着头,怪不 得他不好吃,原来是此理。 后询问他,得知世间分两种人,一种是男,一种是女,男女双修方能延续下一代。而界,是分四界,仙界,魔界、妖界、人界,我所处之地,便是妖界。这四界,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倘若有天大战,人界,必定是毁灭性。为众苍生着想,大家还是相当自觉。 庭院中,我仰头凝望天空,温暖的阳光洒在我脸颊上。我寻思着,匪玉荣近段时间似乎很忙,说是前百年只顾陪我而落下许多事情未处理。他不陪我也是有理由的,如今,其他妖物像是造反了,他不得不暂处理些重要之事,过些时日便可领我在妖界好好玩上一番。我首先是不相信的跑去他书房一看,果真是堆得像座山的折子,我自觉地退出门外。 或许,我也该是去人界玩上一玩,回来再与他好好将人界是何模样说上一说。 推开朱色大门,走过辉煌大殿。 站在门外,呈现的是宽阔视野。一名小妖凑上脸来,眼见其他越来越多的小妖围上来,我微笑的看着他们。一名小妖道:“你是何人,怎会在妖皇殿内?”我点头笑道:“我是小瓜,生来就在殿后院。” 小妖们回过头,似乎在商量什么,我耳朵向来挺细,听他们说到怪瓜。我双眉一挑,怪瓜,在说我吗,我是青瓜,在他们眼中怎成了怪瓜。那名小妖果不然又问道:“小瓜,你莫非就是那藤蔓上的怪瓜?” 我像是受到他们的歧视,凝眉道:“我们同是妖,为何要说我是怪瓜?”小妖的回答着实另我惊讶,他道:“你不是妖,妖散发的颜色为蓝色,你的颜色为纯白色,怎会是妖。”我低头仔细看看自己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白色光芒,又看看笼罩他们身上的蓝色光芒。好生奇怪,我怎会是此种颜色,莫非我真是怪瓜? 那小妖又道:“你的颜色偏向仙,仙人颜色是白中带红,你的只是纯白。仙不像仙,妖不像妖,” 仙,莫非就是仙界上的神。我一边想着,一边思考他们的话。想来也不对,我生在妖界中,又怎会是仙。我认真思考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一名小妖一惊一乍道:“小瓜许是半仙,只要努力修仙,方能成正仙。”其他小妖赞同的点着头。 “哦。”待他们散去,我环顾四周,青山绿水,明媚如阳,天上飞着其他小妖,我也学着他们起飞。手一伸,驱使念力飞升,咦,我当真是有做妖的潜质,学飞如此之快。我低头看着底下妖物,欢快飞翔空中,一个旋转,来回飞了几遍,过了 把飞翔的瘾。 匪玉荣鲜少教我法术,一般教我的,也只是些基本知识。比如,换物或变身他人等,这些基础知识我还是学的挺好。一会儿便做丝瓜,一会儿变作南瓜、冬瓜、西瓜等。除却法术,其他文化,他也是细心的教过我一些。但对于那些文化知识,我还能记起的已很少,像是作为人,要吃喝拉撒、走路、待人要有礼貌才是好孩子,不能像做瓜一样赖在藤上荡秋千。 前方一个蓝色光圈,我沉思着,那莫非就叫做结界,是通往四界之路。 第2章 狼窝虎穴食瓜仙 在结界前,我扒开两指撑着下巴,来回打量着结界。便在结界上戳了戳,奇妙的感觉,冰凉冰凉柔顺之感,像是落入丝绸般的水中润滑,又不沾湿半分衣衫,煞是好玩。想着干脆伸出一头朝里看了看,一片漆黑,便缩回头来。我笑着走入结界中,一半身体在妖界,一半身体在外界,我的两只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四周。好玩心的驱使之下,我笑着走几步,再退却几步,往两边结界一边倒一下。 始料未及,一名小妖无意推了我一把,我与结界内的小妖同时惊讶的‘啊’了一声,不同只是我一头栽入结界中妖界外,踏踏实实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听来里面那名小妖担心说道:“姐姐,那半仙一头栽入结界中,如何是好?”便没了音,黑夜般的结界突然明亮起来,我抬头看向四周,出现几条不同颜色的岔路,路尽头也是像妖界结界这般的圆圈圈,一条是蓝色,蓝色通向方向就是这妖界;一条是白色中心透红色斑点,是通向仙界;一条是纯青色;一条是深紫色。这四条结界,我已知两条,妖界与仙界。而另两条路,不知各是通向哪个界。 坐在地面上犹豫许久看着两条摆在眼前的路,我喜欢紫色,便一鼓作气闭上眼冲向深紫色。 出了结界方才睁开双目,呈现眼前的虽也有奇花异草,只是顶上乌云朵朵,不见阳光,黑压压一片。再探头看去,许许多多身穿盔甲之士各站岗位,珍奇异兽满天满地是,偌大宫殿,高耸入云。一名魔物小童半边脸为兽脸,面目狰狞,想必是修为不够还未化形完全。 魔物多,这定是魔界了。 我大着胆子抱着好奇心大步往前走去,我可真是大开眼见,饕餮与穷奇正悬浮躺于半空中。洪荒之兽中的两兽怎来了魔界,按理说,他们应在人间作恶或被其他仙人收走才是,怎会出现在这魔界,还能这般的听话不闹事。暗想,能降伏这其中两兽的主人,可真厉害,魔界归魔王掌管,那必定是魔尊降伏的。我若拜他为师,那可当真是好。 我幻想着拜师学艺,只是,几名过路魔物直盯的我背上发凉,浑身不自在。回过头,他们正用异样眼光盯着我。再愚钝之人在这环境下也知此地非久留之地,我还是赶紧走的好。那名未化形完全的小童冲上来便是对我一口咬下去,疼得我脸色惨白,在他身旁的一名老人笑道:“孩儿,好不容易逮了个,赶紧吃,增加修为。” 我吓得顾不上手臂上流下鲜血,一把推开他,‘啊’的一声三魂七魄失了三魂吓走六魄,我撒腿就跑,惊吓道:“啊呀 ,这是要吃我。”我像阵风一样的奔跑,那两魔物依旧穷追不舍。其他魔物坐在一旁法术幻化出的客栈中双眸发亮的盯着我们,似乎也在等待适当时机。 我双眼一闭,泪流满面,这是入了狼窝虎穴。 这才想到先前我咬匪玉荣,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未打我一顿,我可真是对不起他了。 眼见他们将要追上,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越跑越慢,才想到我会飞,但跑消耗我许多体力,此刻,便是飞也再飞不动,我不禁再次泪流满面。 一名躲在树后的美艳女子见我一个转弯,她便将我拉入树中掩盖住我的气息,再施上隐身术。她伸手对我做出个禁止说话的手势,我会意朝她点头。我拍着胸脯擦着汗,思绪也在飞快的转,好险,差些让他人吃了。 一些魔物见我消失的突然,便在我面前停下,伸头嗅着气味就快到我脸上,我使劲的保持住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就在我腿软时,那名美艳女子走过来,挡在我面前,我悄悄移开步子站在一旁。 “十三娘,不关你事,你走开,我们在找东西。”一名老者魔物对美艳女子说道。 我方知美艳女子名十三娘。 她怀抱中一个半岁婴儿,一边轻拍手哄着襁褓中的孩儿,一边漫不经心道:“我敬你为长者,若是换了他人在我地盘上撒野,老娘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随之抬起那双锐利的双眸,警告的瞥了眸周围蠢蠢欲动的魔物。 那两魔物似乎被威慑镇住,阴沉着脸会儿,便道:“好,卖你个面子。”说罢转身离去,谁知他阴险的回过头来往十三娘打去。十三娘哪是个好惹的货,一个闪躲开,襁褓中婴儿化于无形,转而代替的是一根金黄色狼头权杖往那两魔物不留情打去。那老者未来的及收回手,受上一权杖,被打出几米外,他那小孙儿连忙跑向老者,唤道:“爷爷,爷爷...” 老者狠狠的目光瞥向十三娘,他小孙儿见爷爷被打,冲过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十三娘正欲将小童一脚踹开,那老者唤过小童来道:“孩儿,回来,爷爷法术不如人,让白白到手的食物跑了,我们走罢。”爬起身,牵着小童,对十三娘发下狠话道:“在我有生之年,绝不放过你。” 他们离去,我方敢现出人身,对十三娘道:“谢谢。” 十三娘母爱般的笑容,哄着襁褓中的婴儿,细心的抚开风吹在婴儿脸上的发丝,对我道:“无事,今日你在这魔界得罪了人,日后怕 是很难安生,不如今日暂先去我家避上一会,等风头一过,你再走也不迟。” “好,有劳了。” 我毫不犹豫的应下。 想了想,的确,方才那些看着我与那老者小孩一追一赶的魔物,有哪个能是怀好意的。 一路随她走去,来到远处山丘上独立一座府邸,十三娘安排好我所住的房间,即使摆设简单普通,我也觉欢喜,道:“能将你的孩儿给我看看吗?”她温柔的将婴儿放在我怀抱中,瞥见婴儿脸部未化形,我道:“这要多少年方可化形。” “百年光阴。” 如是凡人之外的物体,哪怕是仙,生下之后便是靠自身修行所化人身。我在妖界藤蔓上修行百年方化形,这已是资质上等的好。如若是其他之人,若没个三百年以上,哪能化形。由于化形不久,心性暂不能随人化,因而我的心性也是未全化,仍留瓜族本性。 在这想的出神片刻,十三娘在屏风后木桶中放出好些热水。她抱回婴儿,道:“我见你出了许多汗,先去洗洗身上那一层汗液罢。”十三娘热情不已,我也便不再推脱。 待她走出去关上门,我脱下衣物坐在浴桶,热水腾腾恍若仙气腾腾。我伸了个懒腰,这水越发的烫,猛地跳出浴桶,差些化出原形,这热水若是煮东西吃许是很好。重新穿回衣物,推开门一看,这哪是府邸别院,怪石琳琅,四处滴水,十三娘与那婴儿不见影子。 第3章 追来追去魔界内 我刚往前走上两步,才发现不得了,四处皆为一片火海。我的位置,正处于火海中心,我浑身滚烫的不行,这莫非是要把我烤成红烧青瓜。所经过之处,我脚底流出红色血液被火焰所掩盖,施展法术,化为一只雄鹰嗷叫几声展翅高飞,方躲过这场火灾。 抬头,灰暗的天空一只铁笼子正往我罩来,我飞旋着加快速度躲开。十三娘站在不远处往我飞来,我心下欢喜。魔界如此乱,魔王也不知管管,好在我与十三娘都躲过一劫。接近十三娘时,我看到她眸中浓浓火焰般的杀意,她一把掐住我脖颈,恨恨道:“你怎不死在山洞内。” 我脖颈被她掐的难受,呼吸不畅,我急中生智想到匪玉荣教我的变幻之术,在她手中将脖颈缩小,滑开去。化回人形,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偏头咳嗽。 此刻的魔界,空无一魔,貌似都躲回自己窝内去了。 我再看向十三娘,几经波折,想吃我肉的怕是她罢。 莫非我的肉可真有那般好吃,若不然,魔物怎尽想着吃我的肉。抬起手臂,凑上鼻尖,一股淡雅清香扑鼻,的确是香,但肉似乎也无什么特异功能。 凭我如今的修为,我还是躲得好,我问道:“你们为何一定要吃我的肉肉?”十三娘眸中的烟火生了又灭,灭了又生,脸上神色也是复杂的很,矛盾而纠结,有悔恨、有凶狠、有温柔,我不知哪种是真实的十三娘。 十三娘道:“你不死,我怎能拿你灵元给我孩儿吃,助他修行。” 这才想明了,缘故是这般,他们要吃的并不是我的肉,是要吃我修来不易的灵元。 魔界是非多,魔魔想吃我,我必不能再多留。灵元若被一吃,我将化原形,且不得再回形。我下意识伸手放在丹田处,双手捂住,生怕她抢走我的灵元。 想来,十三娘也的确可怜,做慈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儿女好,十三娘也不例外,只想要孩儿莫受化形之苦,毕竟魔物修行比我们这些其他界的都要困难。 我在这魔界,孤身一人,又是一弱女子,不傻的魔物都知晓盯上我,这也怨不得他们。 我有些同情十三娘,却也不会因此牺牲自己,这些,都是个人劫数,便道:“为何要那般自私,你、我、大家都是修行不易,何苦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化形之痛,修行的孤苦,是我们这些妖魔必经之路,我也不例外。” “说的是什么,你为仙,修行再怎不易,也好过我们这些魔物。 ”十三娘激动的说着,原本想做一回佛陀感化她,见此,必定是失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撒腿便飞跑。 这些日子是怎呢,实属运气不济,跑错界,处处招魔物追杀,原本想好不容易遇上个好魔,躲过一劫,却未想我已跳入另一个魔掌中。 由于总忘记使用飞行术,为生存做的最多的便是奔跑,看来这腿杆子要锻炼锻炼了。 眼见结界将近,一名魔物飞身上前来挡住我去路,我手中幻化出剑,不得已像那魔物斩去,却因此招来更多魔物阻挡,逃生难处增加许多。十三娘很快便追来,她一剑刺向我心脏时,我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继而吓得泪眼婆娑模样,神情哀伤直视十三娘,我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甚是厉害。 她突然放下剑,坐在地面上,她双手捂住脸,呜呜哭泣,道:“同为修行者,怎能将无辜的你牵扯其中,为一个不相干之魔白白赔上一条命。” 我缓缓降下,移动步子往她走去,伸手在她背上轻拍下,叹息一声,看着眼前诸多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魔物不甘心的盯着我,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却又因十三娘在,给足她面子未敢上前,许是那面子是假,畏惧十三娘的修为才是真。 想到十三娘性情不稳,这会儿哭,下一秒说不定还是会翻脸,魔性未定,做出使她后悔莫及之事。我大步往结界方向飞去,这会儿,我笨认为事情终于可以平息。回眸,十三娘见我远去,果不出然伸手拭去脸颊上泪水,目光随儿变得凶狠,火焰直窜,往我飞来。我心下一惊,快速往结界方向飞去。 结界越来越近,我‘嗖’的一下飞入,却感觉撞上什么东西,又是‘碰’的一下,我‘啊...’的一声喊叫道:“快走开,你们快走开...”再次给弹入魔界内,正好撞倒十三娘。双双落到地面,我伸手摸了摸肩背,摇摇头道:“力道真大,肩背疼。”十三娘起身道:“这是怎回事。”侧头看向我,表情既是难过又是开心,看的我背脊不仅疼,也在发凉。 这时,结界内走来一男子,玉树临风与匪玉荣有的一比,见我便眉开眼笑,往我走来,我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心下一凉,抱住脑袋,畏惧道:“莫要吃我莫要吃我,我的灵元得来不易。”在我说话间,传来其他魔物包括十三娘的声音,道:“恭喜魔尊归来。”我方抬头,只见那人玉树临风,微笑的站着,其他之魔恭敬道。 他未回答,一挥手,其他魔物便自觉各自散开,十三娘不甘心的走开。 难怪魔界如此乱作一团,原是趁魔尊外出时间捣乱,还真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怪不得其他界修行不够之人都是成双成队的在魔界行走,未有人敢单独行走。 “阿蓝,你终是化形了。”他看着我说着,我四处看了眸,这草地上,只有我与他,这才断定他是在对我说。我道:“我叫阿蓝?”他点头,我摇头道:“我叫小瓜,是青瓜精。” “我说你是阿蓝你就是阿蓝。”他霸道的命令。身在魔界,是他地盘,我也不便过多说,以免讨不到好处还扇上自己一嘴巴。他伸手扯过我手腕便往结界内走去,我问道:“去哪儿?” 我们大步走上去通往人界之路,他答非所问道:“殷琼辉,是我的名字。”我点头,他继而道:“带你去我在人界常呆之地,烟花翠柳港。”我暗自寻思,莫非是卖花花的。 第4章 烟花柳巷幽烟蓝 四界结界中,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人界未去。仙界其实也未去,我修为不济,上仙界只能是自讨苦吃,因怕反噬成骨。 走在这结界中,我反复的在思虑做仙能做到我这丢脸的份上,怕是在仙界内,也只能数出我来。 低头叹息一声,踏在这条青色的路上,感慨颇多。穿过人界结界便到了一处青山绿水的郊外,幽静飘香,风景甚好,若能常住,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似乎我也未看到有卖花花的,荒无人烟,过路之人甚少。 “花花在哪儿?” 殷琼辉停下脚步,眼睛似怪胎般的打量我,我打了个冷颤。我莫非说错什么,再回想,他说的烟花柳巷不就是买花花的地方吗?结果,显而易见是我想错了,他有些生气道:“谁教你的?”那双黑眸中,我修为低,没有直视的勇气,低头小声嘟囔道:“不是卖花花吗?”他沉默会儿,空气仿若成沙,难以呼吸,他叹息一声道:“哎,阿蓝,我是领你去见一红颜知己,我本和她约好今日见面,会魔界一趟给她提点礼物去,没想要路中遇到你,耽误我许多时间,只好礼物未拿,带个人去也行。” 我轻轻“哦”了声,便跟着他的脚步走去。 我一路上思考着红颜知己是个什么概念,是男或是女。听匪玉荣说人是不可以吃,我摸了摸饿扁的肚子,想着红颜知己可不可以吃,吃了可会增长修为?我脑海内炸开了锅般一团糊。 又一想,他为何要领我去见他的红颜知己? 我抬头看着殷琼辉好看的侧面脸,三番两次想询问他,始终未问出口。 他许是感觉到我视线,偏过头来,笑道:“你这般看我,不怕我将你这半仙的元灵取了去做礼物?” 听他说出‘取了’二字,我拉拢着脑袋,如今对‘吃了或取了’几字,严重后怕。在魔界,魔物三番两次要吃我元灵,幸是我命硬,大难不死。当我在认为我这次怕是定要被吃定灵元时,他出现,拯救回我一条瓜命。 话虽如此,魔界是他管辖,他这做魔尊的失职,难辞其咎。 我总是有话藏不住,决定一鼓作气,将我先前的疑惑说出,道:“为何要唤我阿蓝?”他笑了笑,如沐浴春风明月,道:“我见你长的顺眼,且又是身穿蓝衣,我便唤你阿蓝。”我点头,答案如此简单,我似乎想复杂了,那么红颜知己说不定真是个可让我吃的东西,这可真是极好。 一疑问解决,又一 疑问卯上心头。以他的功力,取我元灵易如反掌,为何要救我,我心肠较为直,问出的话也较为直,便问道:“你会真取我元灵吗?” 他扬起一抹我说不出道不明的笑容,道:“会。” 我惊讶的睁大双目,他当真会抢我修来不易的元灵,前思后想,我还是离他远一些方好。如若不然,哪天怎被他取了元灵都不知晓。他继而道:“我会以另一种方法吃你。”他话未说罢,我猜想着,莫不成他要像十三娘般将我烤来吃,还是另有花招,想来便觉后怕,他继续道:“做我魔后可好?” 魔后,我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魔后为何概念,匪玉荣似乎未教我,或是教过我,我又忘了,扬眉道:“魔后是什么?”他故作思考状,继而道:“便是双修,平时风花雪月,四处游玩便好。”我听罢脸上一红,低声道:“能助修为吗?” “能。” 我思虑会儿,想拒绝,毕竟匪玉荣同我说过,不能和他人双修。我话还未说出口,他便道:“那好,此事就定下了,你往后便是我魔后,同我玩遍三界,你要什么,尽管与我说,我定会做到。”见他高兴的说着,我不知该如何拒绝。 我‘啧啧’几声,他这魔尊做的好生逍遥自在,匪玉荣那妖皇做的可就没这般痛快了,有那么一大堆折子需处理。 说话间已来到一处幽静府邸前,牌匾上写着‘烟花柳巷’四字,方才明白,他说的烟花柳巷便是这座府邸,不是我所想的卖花花。 他推门而入,我跟在其旁,迎面而来的是一名清新脱俗的美丽女子,如清新幽兰般的美,不同其他女子的美艳。她微笑点头道:“我在阁楼便看到你们从远处而来。”继而一双杏眸盯着我,亲热的走来拉过我的手,道:“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名天仙般的小姐。” “唤她阿蓝就行了,我回家路上捡的。” 他介绍我这话,我的脸颊上的笑容僵了僵。捡的,天下哪有这般好事,随处可捡一半仙。我继而对那女子痴痴笑道:“是,是,我半路撞上个魔王,给糊弄这儿来了。” 眼见她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下,他解释道:“幽烟莫要介意,阿蓝是说,我遇见她时,她正被打劫,我救了她,其他土匪打不过我,跪地唤我混世魔王,她听了去,因而单纯的认为我是魔王,要知道世间哪有魔,有的也只是心魔。” 她脸上这才回了笑容,毕竟是凡人,还是莫要惊吓她的好。 我曾想过许多关 于凡人是何模样,今日一见,人界果真是名不虚传,在见过幽烟小姐,更觉世人多美好又真实。 偏过头,我仔细的盯着殷琼辉,这一趟偶然发现他编故事的能力可不一般。我那般说他,他都能蒙混过去,可见为一说谎高手。 幽烟很是热情,亲切的牵着我的手往阁楼走去。庭院摆设较为素净简单,与她的模样倒是挺相配,一席青衣黑丝,犹如日光下沐浴的牡丹花,高贵优雅,天资国色。穿过前院,走上阶梯,爬上最高一层,醉月阁。座椅茶香俱全,找了个边上位置坐下,从上往下看去,将这方圆百里景色一览无余。若这是夜色下,抬头伸手定是像能摘下那天际的一轮明月与数不尽的星星,醉月阁许是这般的来历。 同幽烟凡人为伴,我终可以不用担心我这颗灵元何时被人拿去。 我往殷琼辉投去一个赞赏眼色,能寻得如此一红颜知己真是了不起。他接过眼色,在紫檀椅上坐下,倒下几杯茶水。我活了百岁也只长成这幅模样,看看幽烟,再看看自己,似乎总觉少了些什么,而又觉我们似乎长的都是这幅五官俱全的皮相。许是幽烟小姐看似有几百岁以上罢,问道:“幽烟,你芳龄几何?” “年芳十八。”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差些流下哈喇子。不用修行,十八岁竟能成人形,这凡人果真是极好,我羡慕道:“好好噢。”她问道:“阿蓝可能将芳龄告知我。”我点头道:“一百。”与此同时,殷琼辉抢话道:“十五。”果然,我这身板,长相,打扮,看似年龄小许多。 我看了眸匪玉荣,自知定是又说错话,便沉默下,随他再解释去。 第5章 一波三折认师傅 殷琼辉瞥了我眸,寒光闪烁,我机灵的点头顺着他的意道:“是,今年十五。”幽烟听罢方止住惊讶,亲热挽过我手臂,道:“那妹妹今后可要称呼我声姐姐了。”我抬眸,虽不知‘姐姐’为何物,但见她笑的这般甜,却也欢喜道:“姐姐,姐姐。”殷琼辉脸色方好看了些,我放下心来,他暂时不会取我元灵了。 “妹妹可将我当做亲姐姐,我自幼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只留下这么一座空宅给我,妹妹若不嫌弃,可愿留下来与我作伴?”幽烟一脸欢喜雀跃,与我诉说着过去,她说的有些话语我实在不懂得,又为自保,牢牢管住这张爱说真话的嘴,以免殷琼辉一个不悦将我元灵取了,我点头道:“好好...”与此同时,殷琼辉却又道:“幽烟莫要客气,阿蓝对这甚是不熟,我理应领她四处看看,以尽礼数,此行,我们不便多打扰,幽烟见谅。”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是怎回事,他应是欢喜留下才是,怎又反对,况且,我以尽量为他考虑,还是,莫非他脑子坏掉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只是刚相聚这会儿便要分开,幽烟招待不周,心里有些不过去。”幽烟楚楚可怜的说着,“幽烟莫要自责,要说过不去,也是我心中有愧,前些日子,在这多有打扰,幽烟莫要见怪方好。” “怎会,肯留下,我高兴还来不及了,又怎会怪你。”幽烟斯文有礼的回答,殷琼辉顿了顿,他道:“我们就此告别,幽烟留步,后会无期。”说着便扯过我衣袖,拉着我往下阶梯走,我恋恋不舍地回眸看了看幽烟,如一朵兰花仁立风中青丝飞舞。 随着殷琼辉走,时不时冷眼撇了撇他,他自知我在用何目光打量他,他偏过头来,斥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便低头,不再瞧他一眼。一路走出府邸,我们踏上去凡尘街道上的路,我道:“去往何处?” “自是领你去玩一番。”走来一座楼面前,匾额上写‘听书楼’,我向来讨厌文字,听书,一听便知是如匪玉荣般的说教,我停下脚步,摇头道:“我不想去。”他便放下我的衣袖,道:“里面有好吃的。”说罢自顾自走入,我一听说有好吃的可吃,便一头冲了进去,比他还要早些入座。 我观察着周围动静,可谓是别有洞天,鲜血洒满地,尸横遍野,只有一说书人仍站在高台上,却未说话,只是闭着双目。心知殷琼辉自然是骗了我,这时,一名人面兽身的东西扒开那说书人的肚皮,看了我会儿,伸着一米之长的鼻子黏在我脸上,它沉重的声音道:“半 仙,好味道。”我伸出双手拨开它那鼻子,它惊喜的看着我,鼓着两只大眼睛,步态蹒跚往我走来。 “又是一个要吃我元灵的,这世道怎么呢?”我往四周看了看,这时却不见殷琼辉的身影,我惶恐至极,喊道:“魔尊,死魔尊,你骗我。”听闻我骂他,他以极快的出现在我面前,脸色铁青,眼见那东西临近我,我顾不着其他,躲到他身后,拽着他宽大衣袍,伸出一头看着那怪物。 殷琼辉伸手便是一掌拍去,那物一只臂膀飞出十里外,失了臂膀的它,仍惊喜的看着我,流着一米长有余的绿色脏口水。殷琼辉似嫌弃的指挥我道:“去去去,走远一些。” 我松开手,立马往边边上蹦了去,殷琼辉手中幻化出一只绿色的未有箭弓的箭,拨开发着蓝光的弦,射向那物巨大的头。那物倒在地上直喊疼,继而又站起,道:“老子要将你们通通杀了。”殷琼辉冷哼一声,无数根细针穿透那物身体,形成一竖排有规有矩的镶入不远处的木梁上,道:“杀了如此多人,罪不可恕。” 那物对天吼叫‘啊’的一声,疯了似得冲向殷琼辉。我暗中替他捏了汗,只见他手中幻化出一把蓝色的剑,横竖劈向那物,那物瞬间身体裂开,浑浊溶液掩盖了满地的鲜血。殷琼辉闪躲的快,未沾染上半分浑浊,那溶液倒是将我喷了一脸一身。我怒视他,便忍不住偏头一阵狂吐,许些要将五脏六腑呕出,这溶液,臭的有些厉害,比地上鲜血难闻的多。 “哈哈...”殷琼辉爽朗的大笑,想必是在报复我方才骂他之仇罢。我擦了擦嘴巴,正要还话回去,又是一阵呕吐,他幸灾乐祸道:“我领你去对面河边将那你这身污物洗尽。”我成这般,也只好听他的话。 走入河内,我正要解下衣服洗去一身脏,他抓住我的手,道:“你要作甚。”我眯着眼睛,这人莫非有病,先前说好洗浴,这时我却又看不懂他,道:“洗浴啊。”他剑眉一横,命令道:“穿着衣服洗,出来再换。”我这时方想到匪玉荣与我说的男女有别,我默默的走入河内,他道:“你还饿罢,我去找些东西来吃,你出来换上衣物在此等我,莫要乱走。” 说话间便消失,此时的夜间,待我梳洗过后回到岸边,坐在岩石上梳理着长发。突然,天上降下一惊为天人般的美男子,他淡淡瞥了我眸,冷冷道:“竺锦芯是罢。”我偏头看了看四周,未有人,我指着自己痴痴道:“竺锦芯。”他点头一手抓过我的手腕,近距离的对着我面上,在他眸中,我看到一闪而逝的柔情,一 眨眼,那抹眼神便消失不见,他冷冷的微笑着道:“我领你修仙,可好?” 算下来,加上这个‘竺锦芯’,我已有三个名字,一听修仙,我便激动,一脸欢喜的凑上脸,道:“好,好。”看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是仙。捡了如此好之事,我又怎能不高兴,他继续道:“不过,你要拜我为师方好。”‘师’又是什么,便问道:“师为何?”他看着河水,解释道:“师傅便是你要一生跟随,听从他话的人。”我微笑着点头,这简单,他继续道:“唤我声师傅便成,其他礼仪免了去。” 第6章 救命救命声声喊 “师傅。”他微笑点头道:“好徒儿。”我们顺着河水下方走去,我停下脚步,停留原地。我看了看那边的山林,若去了,对殷琼辉如何交代。他回过头来,道:“锦芯,还不走,你要在这等谁。”我便拉着脸,怯怯道:“师傅,殷琼辉他,他。” 他深邃的黑色瞳孔缩小再放大,神色一冷,比那殷琼辉可还会变脸,想想,还是那匪玉荣好。我在心底细细打着算盘,匪玉荣要忙折子,暂时出不来,剩下的只是殷琼辉和师傅,他们谁好,我跟随谁会更好。只见他一个目光投来,河水‘嘭’的如柱状高高升起,这法术好生厉害,随之看向他寒冰般的眸子,他漆黑的双瞳望不见底,道:“锦芯,成仙成佛是我们师徒的宿命,无关他人,你莫要为了他人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什么成仙成佛是我们的宿命,如此深奥的话,我摇摇头,实在听不懂。 他无奈叹息一声,随而目光变得柔和,道:“果真是痴了。”听闻痴了二字,以为是那痴了,便道:“师傅,你不会吃了我罢。”他一步步往我走来,我心下退后几步,他莫不是要吃我,他法术那般高强,我想溜也溜不过,正欲张嘴大喊救命,他走来一手扯过我手腕,淡淡道:“你若乖乖听为师的话,为师自然对你好。” 我将那‘救命’二字硬生生吞了回去,不敢再违他的意思。便一路随他拉着手腕走去,我一步三回头,心里期许着殷琼辉赶紧回来。可走出很远,也不见殷琼辉身影,便这般低头走着。 走了一夜,天微亮,下起朦朦细雨,我们躲在一枫叶大树下休息。师傅就地打坐,道:“锦芯,为师入定打座巩固修为,你在这周边,莫要乱跑。”我在一旁寻了处干净的位置坐下,笑道:“师傅,我在这等你。” 眼见他入定,我一人无聊,便在树根旁捉上几只蛐蛐放在掌心玩玩。 这时,一名黑衣女子抱着一只大白猫,那猫眼一只黄一只绿,那女子也是长的极为貌美,阴雨连绵,她所过之地,皆为干裂,看着甚是诡异,我又暗地佩服着这女子好生厉害的法术。她对我微微一笑,原本极为美丽的笑容,我却觉阴森恐怖。她向我一步步走来,我下心害怕,不自觉的向师傅位置摞去。 一手紧紧拽着师傅衣袖,小声道:“师傅,快些出定。”他听不见我的话,而那女子已来到我面前,她对我好奇道:“你是半仙?”我点头又摇头,她又继续道:“那你是妖?”我是一阵点头又摇头,她脸色一变,道:“你是半仙也好,妖也罢, 先抓走。”我这一听,便急了,冲着师傅的耳朵就大声喊,一手摇晃着他手臂,道:“师傅,有人不给你这仙的面子,要吃你徒儿,你还不醒。” 那女子听闻仰头大笑,继而低眸打量着我师傅,我鼓起勇气像护花使者挡在他面前,道:“你莫要打我师傅的注意,他若是醒来,定会杀了你圆我们的功德,你还是快些走,我保证将看到你的事不告知我师傅。”我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做着保证,它那猫眼睛一眯,一束光闪过,我一个机灵闪躲开,背后那树却招了殃,化为烟灭。师傅依旧不动分毫,那猫也伤不到他。 我便躲在师傅身后,那女子赞赏道:“聪明的瓜果灵力最好。”说着一手拽向我,那力气大的不像一个女子该有,说是男子力气还是有过之而不及,我一把被她拽倒,拖着走。她一边继续打量着我师傅,道:“一块拖走。”说着伸手去拉扯我师傅,指尖触到我师傅时,被他周身的白光弹开,她赞叹道:“好厉害的法术。”说着看向地上被她拖着的我,道:“吃不了大的,吃个小的也罢。” 那只大白猫从她怀中跳下,在我脸上舔了几口,我厌恶的朝那大白猫吐了几下口水,却被它闪躲开,那女子便对我斥道:“放肆。”受到威胁,此时不喊更待何时,我便张嘴大喊,挣扎着道:“师傅,救命啊,有人要吃你徒儿,她不给我面子倒也罢,可她偏偏也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再讨厌徒儿也罢,徒儿认定你这仙法高强的师傅,师傅,救命啊。” ‘啪,啪...’两记耳光落在我脸颊上,火辣辣的疼,那女子道:“安静点。” 我若是此时能挣扎的开,定要还她两巴掌不可,让她也尝尝那火辣辣的味道。我一路被她拖着走,嘶声力竭的大声喊。她拖我去的路上,越发的清净,人烟稀少,尽管我喊破了嗓子也不一定有人来救我。 我冷静的思考会儿,润了润嗓子,对她道:“你可知我此刻最想说哪几个字?”她突然天真的像个小女孩道:“是贱人。”我摇摇头,微笑道:“不是。”她便回头拖着我再次上路,我干咳了几声,她问道:“是什么?” 我笑了笑,道:“我说了,你可不能再打我。”顿了顿,我接着说道:“即使要打,打哪儿也别打脸。”她点头道:“好。”我眼观四周,那边山丘冒着少许烟雾,我张嘴便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许多声,只听空谷余音,她笑道:“莫要喊了,这儿荒山野岭的,哪儿来人。”说着便停下脚步,擦了擦额上的 汗,变得和善道:“我们做朋友罢。” “好,做朋友你可会放了我?”我默了会儿,尝试跟她谈条件,她道:“不放,我解开绳索,你万一跑了,我去哪儿找你,到口的美食丢了多可惜。”听她一袭话,我差些感动的眼泪横流,道:“跟你做朋友也是死,不做朋友也是死,我还是不跟你做朋友的好。” 她沉默会儿,道:“跟我做朋友,可让你晚死一些。”我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可真会打算盘,无论怎说,她也不会吃亏,可真是个聪明人。我若答应,便可拖延时间等师傅来救我,若不答应,莫非要死的冤枉,我一口答道:“好,我们是朋友了。”她眼睛一眯,笑得天真无邪,与那时见着的毛骨悚然笑容相差甚大。 “我原本也是仙,我也曾有过很好的朋友。”她低头说着,情绪低落。我闻言惊讶,她若是仙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要躲在这些荒山野岭中,还成了食人妖怪,不禁对她有些怜悯,问道:“为何会落成今日这般光景?”她眼睛中有过一瞬间的湿红,低着头道:“她背叛了我,都是她的阴谋。” 第7章 飘然而至笑无言 她的阴谋,这可如何说,我反复想了好几遍,也想不透这问题,便眨巴着眼睛凑上脸去问道:“她的阴谋?”又见她此时的伤心,不忍问下去,话才脱出口,我又觉几分悔意,她眼睛一瞥,丹凤眼像是一双杀人不见血的魔瞳,我直挺着的脖颈下意识缩了缩,这预感十分不祥。 果不然,她猩红着双眸偏过头来,目光如利刃,两指紧握在我下巴上,厉声道:“我如今最恨见你们一副亲切模样。”亲切,我同师傅可算是亲切?他向来不正眼看我一眸,冷冷淡淡,好似上辈子我欠他钱,谈何亲切。 又她不像在说谎,莫非,是我记忆出了些问题,师傅的确对我甚好。 “我将你刮了吃了,看你那师傅来不来救你。”她手捏的我下巴发疼,我凝眉,抬眸瞧着她一脸的恨意,她继续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师傅会不会来救我,不敢贸然下断言,我忍着下巴的疼,道:“我也不知晓师傅来不来救我。”我底气不足,脑海里却灵光一闪,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做你永远的朋友。” 她脸色一变,神情顿了顿,松开捏的我下巴发疼的手,道:“回音,你呢。”“我...”我伸出手指惊讶的指着自己,开始回想着自己的几个名字。我的名字是什么呢,匪玉荣说我叫小瓜,殷琼辉说我叫阿蓝,师傅却叫我竺锦芯,那我到底叫什么呢?犹豫不决间,回音脸色又是一变,顿时难看,她一甩手,生气道:“又骗我,果然不能相信她人,不如吃了你,一了白了。” 她扑来,我伸手捂住头,连忙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还要修仙。”这犹豫可真是差些要了我的命。早些知晓,我便不犹豫了,随便在那三个名字中说出一个的结果也比现在她要吃我的结果好些。我慌乱之际,道:“师傅,救命呀,有人要吃你徒儿。”不知为何,我没来由的突然想到师傅便喊出声,心底浮现一丝期望,坚信师傅会来救我,师傅曾说,只要我对他好,他便对我好的,我老鹰护小鸡般保护了他,他也该来救我。 我对这世上还有许多留恋,匪玉荣还不知我身在何处。殷琼辉更不知我的去向,还有,我还想再跟着师傅修仙。 修仙,是我毕生的理想。 回音向我扑来的动作又莫名停下,看着她变成妖精骇人的脸,两眼冒着光,吓的我心脏不断扑通扑通快速跳。这时,我感叹幸好我不曾有心脏病,不至于口吐白沫,翻白眼而亡。我伸手拍着胸口,手却是被绑住,只得离心脏挺远远 的表示表示拍拍。 她变了回去,仍然是个美艳女子。 此刻,她脸色苍白,嘴角上扬一抹微笑,像是初见时的阴森,她道:“我先留你一条小命,给你师傅三炷香的时间。”说着便随手中变出几柱香插在我面前,她是个行动派的人,一刻不容延缓。 三炷香被点上,点点星光,我觉我像是被人间供奉的那些神仙活菩萨。只不过,我是被绑着的罢了,算了,难得做一回活神仙,就这么过会干瘾也罢。这般想来,不禁笑出声,回音一回眸瞥向我,我看着她猩红双目,我硬生生将那窃笑咽了下去,顺势咽了把口水。 好生厉害的笑容,我何时能修炼出她那般的威严,“笑什么。”她冷不伶仃的声音传来,与她名字甚是不符合,倒像是幽谷中半夜传来的一声诡异笑声,我汗毛一一树立。 “若这三炷香烧完,你师傅还没来,你可别怪我了。”回音继续说下去,‘喵’她那猫叫唤一声,盯着我那眼神,活脱脱是另一个回音,威慑力极大,有该主人风范。琥珀般的猫眼,原本该是清澈透明,极为好看,可这猫眼,我越看越觉得心底发毛,诡异。我再如何不济,也算是个半仙,如今,若被这猫儿吃了,我这脸面,可是连师傅的,彻底是一块儿丢去了。 “我师傅会来的。”我坚定不移的相信微笑的说着,又道:“我师傅若不来,你就是将我吃了,我也绝无怨言,倘若,我师傅来了,你定不能再为难我。”回音唇一抿,像是下了极大决心,道:“好。”乘热打铁,“如今,我们还是朋友,绑架朋友可不是一个朋友该为的。”她狐疑之色盯了我会儿,道:“好,我给你松绑,谅你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我乖巧点头向她示意好。 这是座石洞,我被绑石洞外的青色藤蔓上,阳光倾斜在我脸上,温暖的像在胎中。她噘嘴向我轻轻一吹,七倒八歪坐在石椅上,藤蔓识趣的松开。我展开双手像只展翅的蝴蝶落在地面。伸手一拍裙上所沾的灰尘,走来石椅上坐下,顺手抓过石桌上所摆放的一叠瓜子。 好生惬意的嗑着瓜子,从妖界出来,还未如此惬意过,这也算是一番历练了,“趁师傅未来,多嗑点瓜子,许长时间未过这惬意的日子有点想念了。还是你好,自由自在,我若不是为修仙,找自己族人,我定然也会像你这般自由自在活着。”我的话一打开,源源不断对她诉说我这段时间的苦闷,“那你留下来陪我,可好?”回音一点头,微笑的像个纯真的孩童,以至于我一时忘却 她是要吃我之人。 “不行,师傅说我不乖,便不带我修仙。”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认真的回答她。 她那猫像是通灵,又冲我一声‘喵’叫,警告我不许与它主人说相反之言。我再瞥向回音,她有些失落的低头,我是个极为心软之人,便再说道:“回音,我们永远是朋友。”她伸手一拍桌子站起,剑抵我喉咙。我顿时石化,停下嗑瓜子的嘴,再磕下去瓜子便咽不到肚子里去了,我放下手,平和的看着她,道:“我说的是真的。” “这话,她曾也说过,我真不该心软。”回音怒斥,我便撇过头去看向青山绿水,不经意间见师傅从远处飞来,一袭白衣,发束蓝宝石,高深的表情,一手执萧,居高临下站在树尖上,鞋底不着物,一阵风吹过,众多树木飒飒作响,伴随着白衣飘飘,腰间天蓝色腰带,他一声不响看着我们这边。 我暗自赞叹他的法力深厚,决定定要跟着他修仙修到底。 第8章 百巧回音双生花 “你在看什么?”回音盯着我的眼睛,比先前更冷。“你说的话可还当真?”我大着胆子和她讨价还加,她嘴角一撇,道:“自是当真。”我便放下心来,微笑道:“我师傅来了。”她一怔,顺着我方才的视线看去。再次回过眸来,眼睛中一层血丝覆盖,她道:“来了又如何。”她突然反悔,我不禁有些生气,两指夹住她放置我脖颈的剑,一个腾空而跃,鞋尖往上踢去她下巴,我稳稳落在地面。 她被踢出一米之远,趴在地面吐出口鲜血,我心见可怜,便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打我主意,我不会伤害你。”她爬起身,抬起下巴,眼神高傲的只是淡淡瞥我一眸,她道:“你做白日梦。”我跨出一腿,两手摆好开打的姿势,道:“我不想同你两败俱伤。” 她一个旋风腿扫来,我快速闪过,一掌向她飞着打去,她使剑刺来,我两袖中挥出两条白绫拴住她两手臂,白绫另一端我则紧握着将她拉近我的距离。回音挣扎着,我退出一步扎稳步子,接着下一轮灵气的打拼,谁知她一剑砍下,剑气的强大将我弹出几米之远,我倒在地面,胸口闷疼,一口鲜血吐出。 她飞来,剑指我喉间,道:“看到了吗,即使现在我杀了你,你师傅也不会来救你,这便是世间冷暖。”我透过她双眸看去,师傅一如方才,只是冷眼旁观,未见有何情绪波动,既然师傅不能救我,我便也只好自救。再去同师傅理论一番,断了师徒情。 我微微一笑,道:“师傅不来倒也罢,我图个自在,只是,她怎么出卖你的,你可跟我说说?”她的剑依旧指着我,我一动不敢动,便躺得这般累的听她述说道:“起初见她,她只是一只喜鹊小妖,与我在这山林间相遇,我见她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尤为可怜便收留她。” “你叫什么名字?”回音一袭碧蓝衣,发系白色丝带,一只蓝果簪,询问她道。她微微一笑,道:“百巧。”回音微笑点头,递过去一碗汤药,百巧一饮而下,道:“可是你救了我?”回音接过空碗,放置石桌面,道:“是,救人乃是我的职责。” 百巧起身,跪在地面对回音磕上三个响头,道:“救命之恩,百巧无以回报,愿当仙子的奴仆。”回音伸手拉过百巧,亲切道:“莫要客气,我在人间不宜久留,待几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我便要回仙界。” “相遇便是缘,我们缘分如此短暂,在这段时间内,我能唤你姐姐吗?”沉默会儿,扬起那张天真的脸对回音切亲说道。回音见状也不好拒绝,便道:“那好, 这段时间你可随我修炼仙法,共用我的仙丹,往后能不能有大乘,就是你的造化,不过,我会常来人间看你,教你心法,你只管好生修炼。” 百巧乖巧回答道:“好,听姐姐的。” 清晨,白雾缭绕,有仙境之势。一颗千年古树下,回音吐出仙丹,同百巧修炼,红色结界布在周围。中午时分,百鸟鸣叫,烈日在这荒山间,树荫下秋日之凉,回音伸手收回仙丹,道:“百巧,可有经脉全通一丝清凉在?”百巧将手覆在盘膝上,长吐一口浑浊之气,道:“仙丹可真名不虚传。” “仙丹是一点点修炼得来,失去仙丹,只能变回妖。”回音站起一弹身上所沾的灰尘道。 百巧听着未回答,回音飞去千年古树上取下几滴露水放置竹筒内,落在百巧面前,递给她道:“这个是仙露,只有这千年古树上有,我已收藏许久,给你喝,增加灵力,更易于修仙。”百巧面色一笑,伸手推辞道:“这是姐姐收藏已久的,妹妹怎能拿姐姐的好东西。”回音心善,又将仙露递在百巧手间,道:“妹妹要听姐姐的,莫要推辞,姐姐自会安排好妹妹的一切,哪有姐姐成仙,对妹妹置之不管的理。” 百巧眉眼开笑不露齿,道:“那妹妹可喝了。”拿着碧绿竹筒往殷桃小嘴喝去,瞬间只觉丹田一股灵力围绕,脑海中妖物的混沌神思而散,身轻如燕飞,道:“姐姐,真是好东西。”百巧递过空竹筒,回音欢笑着将竹筒放置腰间。牵着百巧的手走去一旁竹藤秋千架上坐下,施法摇晃着秋千。 时光如飞,这夜,是月圆之日。 月下迎风站立山顶峰,回音仙姿媚骨,一袭红裙,等待着时机的到来。百巧一袭花衣,头上一只白色蝴蝶簪,笑道:“姐姐,喝了这杯酒,后会无期。”百巧端过一壶白酒,指骨扣上悬壶柄,酒水倾泻而下入金樽中,回音微笑的接过喝下,便伸手拥抱百巧道:“好妹妹,下次仙界大门再开时,姐姐定会回来看你,因为像姐姐这等仙女,不是随时随地都可自由出入仙界。”回音感到头有些眩晕,伸手揉揉太阳穴,继而道:“百巧,我头脑有些发晕,过会儿仙界大门打开,你可要送姐姐进入仙界。”回音吐出仙丹浮悬空中接引仙界大门,只觉头越来越晕,百巧却道:“姐姐,莫要怪我,我也只想成仙,若来日相遇,百巧定当回报。”回音闻言一把推开百巧,身体摇摇欲坠,道:“妹妹说甚,可是想独登仙界?”说罢便昏睡去,百巧扶回音平躺下,微笑道:“姐姐莫怪,妹妹只是在姐姐酒杯内下了点昏睡药。” 抬头,仙界大门缓缓打开,百巧一跃拿过回音的仙丹,飞入仙界内。 听完,怪不得回音如此伤心,那百巧可真没了良心,将救命恩人当作仇人相报,还装作一副善良模样,我便道:“百巧即使进入仙界,也未必做的了神仙,因她功德未满。”回音拧着眉黛,眼泪流出眼眶,道:“她拿着我的仙丹,如今,她定是被困仙界被反噬,而我,没了仙丹,也成不了仙,妖界也容纳不了我。” 我叹息一声,道:“百巧不仅害了自身,也害了你不得成仙,只得在这人间为妖。” ‘噗’一口鲜血喷在我脸上,一把剑从身后穿过她胸腔刺出,回音手执剑而落下,我连忙起身接住她。 第9章 幻由心生真实音 伸手探去她鼻息前,她已逝去,我惊讶看向回音背后的那名不知名的女子,她的面容狰狞,以至于她的五官我分不清。她蹲下,伸手来回抚摸回音脸颊上,脸色一变,眼泪大滴落下,道:“你为何不告诉我功德未满入仙界会被反噬,为何?”我方明了,她是百巧,是回来报复回音。 这片刻间,师傅已来面前,剑没入百巧心脏,师傅收回剑,百巧未回头,抱着回音的头,继续哭诉,道:“姐姐,你为何不告诉百巧,百巧起初是真心待你,你......”说着便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一时感动的眼泪横流。 我缓缓站起身,轻挥袖口拭去眼泪,走来师傅身边,道:“师傅,谢谢你给了百巧一剑,让她了断残生。”师傅一手扣上我手腕便走,道:“锦芯,你是个好人,为要杀你的妖怪而流泪。”听来师傅夸赞之言,我心里一时又是美滋滋,他继续道来:“师傅对你这般好,你能为要杀你之人而流泪,若有一天,师傅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为师傅付出生命吗?”我斜挂嘴角的微笑顿时僵了僵,低头走路脚尖踢着小林间的落叶,又想了想,师傅能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助付出生命的,以师傅的法力,杀了我都足足有余,以我的修为是师傅的累赘才对,师傅定是玩笑了,决定拍拍马屁,便道:“锦芯时时刻刻愿为师傅效力,能跟随师傅修仙,是我的荣幸。” 师傅未回答,我继续道:“师傅,我可不可以不要叫你师傅。”我与师傅年纪看似相当,相差不大,不知为何,我一直不喜唤他师傅,他继续踩着地面金黄落叶走着路,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道:“为何?”“不知晓,只是不想唤你师傅。”我诚实回答他,他偏过头来,依旧云淡风轻的微笑,道:“那你想如何称呼为师?” 我低眸想了想,我有三个名字,师傅至少有一个名字,便道:“师傅的名字是什么?” “伏端贤。” 他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我反应极为灵敏的接过笑道:“端贤。”认识师傅这么长时间,我是第一次知晓他的名字,他微微一顿,像是想到些什么不好之事而停下脚步,那一抹微笑消去,他眼睛一眯,认真道:“放肆,不得直唤师傅名字。”我收敛住笑容,师傅喜怒无常,我这可是真真正正看不透,嘟嘴而低下头。 沉默良久,师傅叹息一声,手放置我一肩上,道:“锦芯,这名字,我不喜欢,你还是唤我师傅。”我低头“哦。”应了声。树林间突然‘唰’的一声掠过耳旁,我甜美声音四处唤来道:“端贤,端贤.. ....”继而又是师傅的声音充斥在林间,道:“锦芯......”我与师傅并未唤对方名字,莫非是妖怪在冒充我们的声音,我一怔,双眸瞥向师傅,他停下脚步,摊开一手,一只竹萧握在手中,手往前一甩,竹萧甩了出去,所过之处‘啊......’的一声声连连惨叫,化为白烟升上空中,我暗叹一句,道:“好厉害的妖怪,更厉害的师傅。” “拿这个。”师傅递来一条龙骨所做的软鞭,上缠绕绿色藤蔓,我握在手间使了使,上扬空中便是一声响亮划破天际,甚是好用,他道:“果然适合你。”我微微一笑,师傅还是惦记着我,不像我想的那般无情。 我将法力注入软鞭中,往一个声音传来之处打去,果不然,又是一声凄凉的惨叫‘啊......’,师傅投来一眸孺子可教的眼神,道:“锦芯,修仙路,少不了与妖怪面对面,你害不害怕?”我摇头,笑道:“有师傅在,我定是不怕。”师傅便伸手握紧我手心,微微一笑再放开。那两种声音仍是止不住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师傅双眸环绕看向四周,道:“这是狐幻法,厉害之处在于迷惑心智,从而勾走魂魄去增加妖怪修为。” 勾走魂魄,一听这词便知不利,要命的事,总得谨慎小心几分。我警惕的睁大双眸,张开耳朵,“锦芯......”“端贤......”声音源源不断传来,甚至是越来越多的声音,“锦芯,可愿意一生跟随我。”这话,师傅也曾说过,只是,那时师傅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用的是‘跟随为师’,如今不同的这是‘跟随我’,我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空气中弥漫着昏昏欲睡的气息,我眼睛正欲闭上,又听来师傅声音,道:“封住五音。”我立刻打起精神,往自己穴上点去,果然有用。 一龙骨节节打去,只见许多烟雾连连升上空中,师傅亦在施法,一招‘灭神’打去,我封住的五音被震开,‘啊.....’惨叫声一句连一句,“是何人在作祟,滚出来。”师傅厉声叱道。我继续警惕着环顾着四周动静,只听一人声音传来,时男时女道:“我是你们幻,幻由心生,说出的自然也是你们的心声。” “胡说八道,再不滚出来,可别怨我。”师傅摆好施法的架势,那声音继续道:“打啊,我是你们的幻,你们心无幻,我也不可能出现在你们面前,想要杀我,做到六根清净,绝红尘,断情根,你们做不到,所以成不了仙,哈哈。”那声音大笑,继而一变,阴森恐怖道:“不如让我来主宰你们。” 师傅斥骂一声,道:“痴心妄想 ,我既不得安生,也饶不了你们。”盘膝而坐,闭上双眸,双手作佛印,道:“锦芯,跟我做。”我便学着师傅的一举一动,师傅说道:“幻由心生,有生有灭,无上仙法,正道不迷。” “幻由心生,有生有灭,无上仙法,正道不迷。” 念罢口诀,我们悬浮空中,稳稳不落。睁开双目刹那间,一束金光从额际射出,一片竹林‘忽’的一声全数倒下。周围白色结界金光闪闪的经文一个个显示出,师傅大声念道:“天龙神威,灭。” 第10章 得道成仙幻红尘 “啊......”重复叠杂的惨叫声传来,一声比一声惨绝,男女不分声音接着道:“你们该死,都该死,既然创造了我,还要毁灭我,我要把你们通通都杀了。”四周空气逐渐浑浊,气体上浮,脚下像是被人托起不得已而漂浮空中,我慌乱的挥动着手中一节节龙骨打去,一声响一声惨叫。师傅手捏佛印,在手心划破一道血口,龙骨的光辉与他的鲜血相印而结合变作粉粉金光飞上天空,声音比先前更为嘈杂,师傅大声叱道:“我未想过要杀你,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肯归位,我定不追究此事。” 师傅一改先前的决绝而改口,我虽不知师傅为何要改口说,但师傅说的的确为对,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凄厉的声音道:“我既出来,妄想我会归位,受你们的苦,要不,你们杀了我,增加你们的功德,要不,你们也妄想成仙,我杀了你们。” 一怔,杀了它,增加功德,原来降妖除魔,便是杀,方得以升仙。 “师傅,降妖除魔便是增加我们功德升仙?”我偏过头去,带着许些疑问问他,他道:“是,锦芯莫要心软,我们不杀它们,它们就会害更多凡人的生命,我们是在替天行道。”我低眸,原是如此,曾只想到降妖除魔只要改变它们,就算是一功德。可眼前这幻,是由我们红尘心可起,便道:“师傅,可不可不杀幻。” 师傅沉默片刻,那幻趁机施展法术再次迷惑我们心智。头再次晕去,又逐渐清醒,眼前的那是一座仙岛,许多仙女仙姿丽影飞过。我站在仙山顶峰,微笑着俯瞰过往仙女,师傅远处飞来,道:“锦芯,天帝传召。” “师傅。”我一时兴奋唤道。 他悬浮空中,脚踏云彩,迷茫神色,道:“从不唤我师傅的你今日是怎么呢?” 不对不对,我在山林间,怎来了这仙岛。 又思及既来之则安之,便顺着他意说下去,道:“有劳端贤仙君。”说着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面露狐疑之色,道:“仙君是他人唤,我在你是落雪时与化羽成亲的婚礼上掀了你的红盖头,那时,我们便是夫妻,你可是忘了?” 我惊讶的瞥向他,师傅,仙君,夫君,落雪,化羽,一连串我不知的东西说出。但我记得匪玉荣说过夫君便是一辈子相陪之人,这些,哪个才是真实?我低眸沉思,那幻曾说过,我们所想的红尘心,都是源自真实的内心,那这一幕,可是真实? 摇摇头,清醒下思绪,他说,天帝传召。 我说罢 也不再和他理论,伸手往天际一挥,一云彩便飞来面前。我从容的踏上云彩,不顾他的疑问。 触及云端,又是一阵头晕,师傅声音传来,不复往昔的温和,这时的声音如同魔咒召唤着我,道:“锦芯,快回来,锦芯......”我便猛地从云端跌落,往下看,是万丈深渊,漆黑不见底,若是落下,定是粉身碎骨。我伸手施法,嘴念口诀,却无法动弹,只得由内心带着恐惧堕下。 ‘哗’的一声,我恐惧的睁开双目,师傅正伸手抚摸在我额头,输入法力,我继而收回手。“夫君?”师傅一怔,微笑的面露担忧神色由我这一声‘夫君’转变为面色不知是喜是怒,叱道:“你中魔了,我永远是你师傅。” 师傅,是师傅吗?方才的只是幻觉吗,我问着自己。 一股力量瞬间将我往后拖去,来不及防备,那声音大笑,道:“哈哈...,我是存在的,你们无视我,我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啊...,师傅,快救徒儿,师傅......”喊着喊着声音被封在喉间,那声音继续张狂笑道:“哈哈...,我要反噬你们,我做主人。” 眼见与师傅越来越远,我摇头抗拒着幻的法术束缚。师傅面露怒色,大叱一声,道:“孽障。”伸手幻化出一黑色仙笔,笔尖朝幻,飞速往我们方向飞来,一面念动口诀,一面边飞边画出封印。 一手扣住我手腕,一把将我拽出,手握笔继续画着封印,一声“收。”字一出,那幻一声凄厉惨叫,道:“啊...,我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诅咒你们,以灵诅咒竺锦芯、伏端贤永生永世不得双宿双飞。” 幻顿时化作一束黑光被师傅收入笔内,师傅微微一笑,道:“孽障,在笔内好好修炼,会有重见天日之时。”我伸手拍了拍胸脯平定惊吓,道:“师傅,好险。”他偏过头来,我接着道:“幻,死了吗?”师傅收回黑色仙笔放入大袖内,道:“暂时封印住。” 幻未死,我听闻便高兴,不知为何,我总是不希望幻灭。而师傅,我不知晓他如何想,但见他放过幻一命,舍了这一功德,为之高兴。又一想,道:“师傅,幻为何要用灵诅咒我们?”师傅神色顿了顿,未回答,我接着说:“我在幻的世界看到我是仙,你是仙......”话未说罢,师傅面色一冷,道:“你中魔了,莫要再想魔事,我领你修仙成佛,你可要一心一意,莫想其他,修仙容不得儿女之情掺杂,以免修仙不成反成魔,你现在是半仙,不想毁了 一辈子,就定要听为师的。” 我“哦。”了声,道:“是,我定会一心一意跟随师傅修仙。” “好徒儿。” 我偶尔凝望天空,天上甚蓝,白色云朵漂浮。不多时,已入夜,满天星斗。突然,一颗火红流星划过空中,在我印象中,在妖界曾同匪玉荣看过流星,那流星貌似是白色。好奇驱使下,我道:“师傅,火红色的流星,很明亮。” 师傅伸手在我额头摸了摸,一边道:“今日怎胡言乱语,可也不见发热呀?”我一手拍掉师傅放置我额头上的手,道:“我方才抬头时明明见着的是颗火红色流星呀?”师傅低头沉思,掐指一算,像是算到了些什么,一手拉着我的手腕,道:“不妙,快些离开。” 奔跑在山林间,师傅问道:“那颗流星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我伸手指向东方,师傅略施法术,飞向此时是漫天红色大雪的东方。 “红色雪,必有不小灾难。”师傅踏着脚下的雪,一边飞奔一边说道。 第11章 雪娘娘私降红雪 漫天纷飞的红色大雪,像是天上掉落得红日,碎成片。每踏上一步,成堆的雪顷刻间化作血水流下,我仰头吸气,这雪中伴着阵阵异香,我道:“师傅,凡间雪不该是红色的吗?”他凝望着远处,道:“凡间的雪是白色。” 白色的雪,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色,我想着。 “那为何变作红色?”我思虑许久也沉思不出个结果,便询问师傅,他低眸,继而瞥向周围人家住宅,道:“有妖孽作祟,怕是从天上贬下凡间的雪娘娘所为。”雪娘娘,许是仙,方能从天上贬下。只是,为何雪娘娘会被贬下凡间?我又是沉默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世上之事,总是我想不通的事。 沉不住气的我,继续询问师傅道:“雪娘娘为何被贬凡间,她不该在天上吗?”师傅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来回转悠,看的我背冒冷汗,总觉师傅不怀好意,他打破沉寂,道:“锦芯,你做会儿她的孩儿,可好?”我“啊”的一声,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果然不怀好意,我吞吞吐吐道:“为,为啥?”顿了顿,接着道:“我是在瓜藤上出生的,是正宗瓜儿,怎冒充人家孩儿。” 师傅脸色一冷,道:“雪娘娘的孩儿若在,跟你这幅模样应该是相差不大,不妨冒充会儿。”听着师傅这话,我着实有几分怪异却想不出来有何不对之处。只是,冒充雪娘娘的孩儿,我觉,不保险,道:“若被雪娘娘识破我非她所生,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杀了?” “我将雪娘娘的事给你交代清楚,你好生记着,切莫露了马脚。”师傅伸手在手心幻化出一块普通麒麟玉石拉过我的手,放在我手心,他继续道:“这玉,虽只是普通玉,却是意义非凡,你收着,莫要丢了。雪娘娘那事,要从两百年前说起。”师傅像是沉浸在那个故事中,嘴角上扬一抹微笑,道:“雪娘娘本为妖,是山林中众多山精野怪中的一名,名为晨露,他们不入魔道,也不入妖界,逗留凡间。” 两百年前: 夜,晨露昏睡五百年,在牡丹王花心中。因暮光摘去牡丹王花心,封印破解,晨露初醒,其他山精野怪都一一苏醒过来。晨露站在草地上,相互呲牙咧嘴的高兴笑着,众多妖怪人身妖头。晨露的狐狸爪去扯暮光,一张狐狸脸对他笑着。暮光为凡人,哪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只看一眼立即吓得昏死过去。 晨露一见不好,化回人身,有条不乱的指挥着其他山精野怪,遣散深林中,道:“你们去隔壁山林间修炼,未修炼成人形,不得出来惊吓凡人。”一 名白鹿妖,拉了拉鼻子,道:“妖皇害我们昏睡五百年,事情怎能草草了之。”晨露‘哼’的一声,脸色铁青,道:“这笔账,我自会找他算,我们的修为不仅是未提高,昏睡五百年这期间也更是下降了不少,不妨等我们有朝一日修炼出惊天动地之法,再将他除之而后快。”眼睛一眯,目露怒色,安下其他山精野怪蠢蠢欲动的心,低眸看了眼昏死过去的暮光,继续道:“你们先各自散去,恩公被我们吓晕过去,我自有方法救他,你们莫要操心,只管散去抓紧时间修炼。” 另一名牛妖宽大的嘴巴说道:“你可莫要让恩公见着你,妖与人还是有着点距离好,以免有违山精野怪的修炼之道,那时,莫说对恩公不利,对你的修炼也是不易。”晨露恍然大悟想到山精野怪不得与凡人接触这一条修仙道,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其他山精野怪再三叮嘱,这才一一散去。晨露蹲下身,一改先前的怒色,转而吐出内丹旋转在暮光头上,一道道淡黄颜色精华窜入暮光脑海中。见暮光眼皮转动,晨露收回内丹,微笑的看着暮光。 暮光猛地一下坐起,想到先前被吓晕的一幕,双眸看向施有隐身术的晨露静默,晨露对他微微一笑,扬起那张纯真的笑脸,绝色倾城道:“恩公,你能看见晨露?”暮光站起身,伸手拍去衣上灰尘,大步往下山方向走去,晨露微笑的围在暮光周围,暮光嘴角浅浅一道微笑,弯眸无不说着他的欢喜,晨露微笑道:“恩公,我叫晨露,谢谢你破除封印将我放出。”穿过小溪流,青色草地飞舞着蝴蝶,晨露甜美的声音,继续道:“恩公,你的名字是什么,晨露要报答你的恩情,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恩公,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晨露独自说着,说话间,已下山,在慕容府邸面前停下。暮光走上敲门,家仆见是暮光,笑道:“少爷回来了。”晨露被大门上的乾坤盘所挡下,着急的在门外喊道:“恩公,门上有乾坤盘,我进不去,在这门外等你。”晨露自言自语说着,暮光一步不回头继续往府内走去,家仆将门关上。晨露坐在门外的石狮子上,直到入夜,暮光牵着佳玥走出,晨露惊讶也有许些失落道:“恩公,那是你妻子吗?”暮光微微一怔,稍纵即逝的停顿片刻间又是若无其事,晨露看着暮光牵着的貌美女子佳玥,未跟上去,依旧在石狮子上守着,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 幽暗路灯,映着苍白的脸颊,“哥哥,我不去。”佳玥眉一横,停下脚步对暮光说道。暮光眼眸一撇,嘴角那抹微笑消失,道:“佳玥,听话 ,不去也得去,你和凉风解释清楚,再跟我回去,一日不解释清楚,一日莫想回。”佳玥铁了心的不肯走,甩开手,蹲下身,嘟嘴违心道:“早知晓就让他毒发死亡得了。” 暮光一时气结,站在原地转悠,严厉道:“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家,还未出嫁,女扮男装去青楼,还撒酒疯,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若不是凉风巡街路过青楼,看见你和另一个男子争着一名歌妓。还喝的满嘴酒气,最后将那名男子从楼上一掌打去楼下。凉风若不是怕你受欺负,也不至于为你和那名公子发生冲突,甚至进青楼为你和那名公子争一名歌妓,喝了你被人下毒的酒。你没中毒,他倒是中毒了,且不说这个,你一个女孩子,别的不学,还偷偷学上武功,大大咧咧,没一点女孩子样子,打架,进青楼,喝酒,将来你嫁不出去,大不了哥哥养你一辈子,但是,你一定要给凉风道歉,他不原谅你,你就别回家了。” 佳玥听着暮光一口气说着那日之事,伸手堵住耳朵。暮光见状,叹息一声,伸手扯下佳玥堵在耳朵的手,佳玥任性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也不去,我就是不要见凉风。”暮光气急,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任性刁蛮的妹妹无可奈何,一字一字停顿道:“慕,容,佳,玥。” 抬眸,瞥向脸色铁青的暮光,佳玥起身,‘哼’的一声,往凉风家走去,暮光起身跟去,刚到凉风家府邸面前,仆人见是佳玥,面露焦急神色,连忙将门关了,有如见到瘟神。佳玥大步跑上去,伸手拍打着门,道:“快开门,本小姐我来看你们家公子了,再不开门迎接本小姐,本小姐我就拆了你们家大门,可别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 “你们快去禀告你们的公子。”门内的家仆闻言赶紧去请凉风。暮光赶上前来,拉开佳玥,斥道:“佳玥,莫要胡闹。”佳玥嘟囔着嘴,埋怨的走开。暮光斯文有礼的敲着门铃,一名仆人道:“佳玥小姐,公子没来,坚决不开门。”佳玥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冲上前便是两脚踹去门上,大声道:“本小姐我来你们家,算是给你们面子了,你还不开门,我拆了你们府邸,让你们露宿街头。” 暮光赶紧伸手拉着佳玥,佳玥不依不饶道:“哥哥,别拉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公孙府拆了不可。” “佳玥,你安静点。”暮光斥道。 这时,门缓缓打开,凉风一袭紫衣,手上一把纸扇,发丝吹过耳际,道:“刁蛮女,本公子让着你呢,你莫要不识好歹。”话一落,佳玥咬牙切齿的挣脱开暮光的手臂,冲上去便重重 踩上凉风脚背,道:“叫你不开门,还敢说本小姐不识好歹。”凉风腿上一时吃痛,疼的搬起脚嗷嗷大叫,佳玥立即转笑道:“现在知道得罪本小姐的后果了吧。”凉风放下脚,看着双手叉腰,得意大笑的佳玥,气结的伸出一指指着佳玥鼻尖,道:“你,你...”佳玥伸手拍上凉风的手,道:“我什么,我就是打你了,怎么样怎么样。”一边做着鬼脸,说着又是一脚,暮光看不下去赶紧上来制止。凉风赶紧躲去暮光身边,道:“暮光,你好好管教下你妹妹。” 第12章 酒醉强拆乾坤盘 暮光和颜悦色,笑的有些僵硬道:“凉风不好意思,家妹一向刁蛮任性,你也是知晓的。”撇过眸看向佳玥,面色一变,道:“佳玥,过来。”佳玥也阴着脸,极不情愿而慢悠悠走去暮光身边,暮光伸手放在佳玥肩上,道:“多亏那日他帮你,你还不像向凉风道歉致谢。” 佳玥将头一扭,‘哼’的一声,偏过头去看向另一边,凉风得意的看着佳玥笑,暮光低沉着声音,严厉的一字一句道:“慕,容......”话未说罢,佳玥偏过头来,恨恨的看着凉风,咬牙切齿,道:“公孙公子。”凉风故作惊讶状,佳玥投去一个警告眼神,凉风收敛住神色,面上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暮光,那日之事不怪佳玥,我帮她喝酒抢人中毒是自愿的,你莫要责怪她。” “凉风有如此胸怀,令暮光深感惭愧,才会教出这般蛮横的妹妹,你莫要见怪就好。”暮光斯文有礼的替佳玥道歉道谢。凉风本善良,无心跟佳玥争执,见好就收,回道:“暮光哪里话,我们多年的交情,好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一手搭在暮光肩上。“哥哥,回去了。”佳玥极无趣的催促着暮光,凉风并不打算让佳玥就这般回去,拉着暮光的手,跨去门内,道:“我们兄弟很久未聚了,趁着今日时光,好好聚会儿。”说着一边吩咐下人,道:“快去备好酒菜,我今日要与暮光一醉方休。”暮光心里打着主意,知晓凉风的意思,便顺着凉风道:“好,我们兄弟许久未在一起喝酒,今夜,不醉不归。”凉风回头对佳玥做上一个顺利的鬼脸,暮光无视她,佳玥一跺脚,只得跟着他们进府。 待走去客厅,一桌山珍海味,早已备好,佳玥坐在暮光身旁,凉风坐上首席位置。凉风给暮光倒上一杯清酒,佳玥在一旁看着凉风,嘟着嘴,道:“哥哥,你不喝酒的。”暮光偏过头,看着佳玥碗里只是一碗白米饭,无动筷子的打算,暮光道:“无碍,许久未与凉风相聚,改日不如撞日,喝点小酒无碍。”暮光一面夹上一只鸡腿放入佳玥碗里,另外再夹上几夹蔬菜,佳玥便知暮光意思,伸手拿起筷子闷闷不乐低头吃着饭。 “家妹给你添麻烦了,她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暮光举起酒杯,一饮而下,凉风笑道:“佳玥从小就学会给我添麻烦,不差这一件,佳玥岁刁蛮任性,但本性善良。”暮光闻言大笑一声,佳玥瞪着双眸看向凉风,凉风瞥了眸佳玥,无视她的眼神,继续道:“佳玥不仅貌美,更是女中豪杰,又是出生名门,活泼开朗,常常微笑,这样的女子,嫁给谁就是谁的福气。”凉风夸赞着佳玥,佳玥 面色铁青,一字一停顿,道:“凉,风。吃,你,的,饭。” 暮光看了眸两人的表情,继而半开玩笑道:“那我将佳玥许配给你,如何?你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对彼此也甚是了解,佳玥嫁给你,我放心,也正好了了我一桩心病。”说着喝下一杯烈酒,凉风面色一怔,佳玥道:“哥哥,说什么呢,我留在家里陪你,不好吗?” “好是好,女大不中留,你终会有嫁的一天。”暮光再夹上几夹菜去佳玥碗内,凉风喝着酒,看了眸一脸不乐意的佳玥,道:“你的厚爱,我心领了,但我暂未打算娶妻。”佳玥闻言吃着碗里的饭菜,暮光大笑道:“哈哈......” 这一桌酒席上,暮光与凉风谈了许多过去的旧事,佳玥闷闷不乐坐在一旁吃着碗里饭菜。凉风趴在桌面上,喝的几分醉,暮光微笑的继续给凉风倒着酒,道:“凉风,来,再喝几杯。”凉风摆着手,道:“不用了,你自己喝,我再喝就醉了。”暮光面色微红,亦是有几分醉意,便将手中酒饮下,道:“凉风,我将我妹妹嫁给你,我很放心。” 佳玥放下碗筷,摇晃着暮光手臂,道:“哥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家。”暮光甩开佳玥的手,继续对凉风道:“我早知你喜欢我妹妹,莫要再做推迟。”佳玥一咬牙,转身离开,跑去凉风后院的莲池边。凉风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抱着酒壶,大声道:“对,我喜欢佳玥,一直喜欢佳玥,才会拼了命的三番四次帮她,虽然她从小就欺负我。”暮光起身大笑,那几分醉意慢慢消散,道:“好,一言为定,改日我就选个好日子,将佳玥嫁给你。” “我喜欢佳玥,我爱佳玥,佳玥。”凉风喝醉酒,对着客厅外大声喊道。暮光大笑,拿起另一酒壶,往嘴里倒酒喝。佳玥在后院听来凉风的喊话,既是高兴又是怒,冲来客厅,凉风见是佳玥,伸手去拥抱,佳玥一时慌乱,支支吾吾道:“凉风,你,你喝醉了。”说着一把推开凉风,大声道:“你喝醉了。”“佳玥,我喜欢你,我爱你。”凉风说着酒后话,佳玥伸手去扶一旁傻笑的暮光,道:“哥哥,我们回家。”暮光走时,回头向凉风摆手,道:“记得来提亲啊。” 佳玥渐渐远去,凉风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继续喝着酒,面色通红,继续大喊道:“佳玥,我爱你。”说罢便酒醉晕睡在地面。 一路扶着暮光回府,晨露瞥见远处的暮光,走路重心不稳,摇摇晃晃,慌忙跑去,道:“恩公,怎么呢?”暮光偏过头去,对晨露微微一笑,道:“无事,高兴。” 晨露方放下心,闻着他满嘴的酒气,便知是喝酒过多,搀扶着暮光走去。一旁的佳玥道:“哥哥,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你要喝,喝完就在这胡言乱语。”暮光只笑不答,停在自家府前,仰头看着那块乾坤盘,松开佳玥的手,脚尖一点,施展轻功飞上房梁,伸手去拿乾坤盘。酒后眼睛模糊,抓上几次也未抓住乾坤盘,晨露站在府外,心急如焚,道:“恩公,恩公。” “哥哥,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佳玥飞上,将暮光拽了下来说道。暮光指着那乾坤盘,道:“我讨厌那乾坤盘,拆了它。”佳玥顺着他手看去,道:“哥哥,那是几年前你亲手装上去的,那还记得那高僧说什么吗,高僧说你这几年有难,有邪物会加害你。”暮光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乾坤盘,晨露心中一惊,莫非高僧说的邪物是自己,只是,我怎会害恩公。“胡说八道,拆,快给我拆。”暮光微怒道。 “坚决不能拆。”佳玥坚决的无丝毫回转余地道。暮光便摇摇晃晃站起身,再次施展轻功飞上,道:“拆。”又是几次三番未抓到乾坤盘,‘碰’的一声,额上撞青了块。晨露看的心惊,对乾坤盘施展法术无济于事,只得强行闯去,却几次被乾坤盘的结界弹开数里外。佳玥无奈之下,轻飞去,一把将乾坤盘扯下,顺势将暮光带下。 晨露见状飞来,伸手搀扶着暮光,道:“恩公,可还好?”刚入门,一名家仆走来,道:“少爷,小姐,少爷怎么呢?”佳玥吩咐道:“快去熬碗醒酒汤来。”家仆回道:“好。”急忙往厨房跑去。 第13章 百年情殇百年结 坐上客厅首座上,暮光凝望着远处微笑,佳玥端过茶壶,手指扣上弯月玉壶柄。茶水倾泻而下玉杯内,佳玥放下茶壶,端过玉质透明茶杯递给暮光。手握乾坤盘,命仆人拿去将之粉碎,方接过佳玥递来茶水喝下。 “少爷,小姐,醒酒汤来了。”那名仆人小心翼翼端来醒酒汤说罢退下,暮光意识微微涣散,佳玥递来醒酒汤,嘟嘴在热汤上吹了吹,道:“哥哥,醒酒汤。”暮光微微一笑接过醒酒汤,道:“佳玥,这夫家,我给你寻的好。”佳玥脸色变了又变,晨露‘噗嗤’一声笑出声,好在是隐身,无人能见她。 佳玥脸色铁青,眼里尽是委屈,嘟嘴道:“你还说呢,凉风那等公子哥,切。”佳玥不屑的想了番。暮光喝下醒酒汤,将碗放置桌面上,道:“凉风怎了,依我看凉风与你很合适,你处处为难他,他处处让着你,自小被你揍得鼻青脸肿,你刁蛮任性之名传遍这京城,还说凉风的不是,他肯娶你,这天下男子倒觉安全几分。”暮光数落着她,佳玥自然很是不高兴,像是受尽了万般委屈。暮光缓和脸上笑容,看了眸佳玥,接着道:“莫要任性,你嫁过去,也了了我一桩心事,凉风若敢欺负你,你只管回来找我,哥哥帮你理论,将他绑来任你处置,那时,你在家长住也罢。” 晨露微笑的看着佳玥,方知,恩公与佳玥为亲兄妹。佳玥虽刁蛮任性,却也天真可爱,晨露看入眼内不免失笑。 嘟嘴大步走去门外,暮光长叹口气,晨露微笑道:“恩公,佳玥很是可爱,为什么还要叹气呢。” “佳玥,将你许给凉风,但愿我这一决定没错。”暮光眼睛看向远处,自顾自的说着,晨露走来暮光面前,道:“怎会错,你的决定不会错,我相信你。”暮光眸中深深担忧继而豁达开来,转而代替的是柔和目光看着晨露。晨露弯腰双手捧着暮光的脸颊,微笑而甜美道:“恩公,你能看见我,是吗?”暮光微笑不答,嘴角挂着那抹浅浅微笑,晨露一挑眉尖,继续微笑道:“恩公,你看见我,为何不语?”转而想到恩公坚决拆乾坤盘的举动,眼睛一眯,笑的天真无邪,道:“恩公,你看的见我,方才坚决拆毁乾坤盘,是吗?” 暮光只是微笑,晨露接着道:“恩公,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是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哥哥,你在笑什么?”佳玥手握煮熟的热鸡蛋走来,一改先前的不悦神情,未进门声先到,晨露走开一旁微笑的看着佳玥。暮光那抹浅浅微笑加深,背靠枣红龙纹软背绣花椅,佳玥手握 鸡蛋放在暮光额头上那抹淤青处,暮光疼的‘吱’了声。晨露倒吸一口凉气,佳玥拉下脸抱怨道:“酒量不行还逞强,武功不好也逞强,你不逞强会死啊。”“有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暮光眉头一舒道,略装严肃,眼内的温和无半分严肃之气,只是多了份酒醉的迷离,佳玥自然是知晓。 伸手拿过鸡蛋,暮光轻柔着伤处,打趣道:“好在将你这丫头许配了人家,做事重手重脚,说话也不秀气,我额头上的伤在你手中用鸡蛋轻柔,差些没疼的我背过气去。”佳玥一听,那还了得,晨露站在一旁忍不住的轻笑,佳玥连忙反驳,头一扬,不屑道:“切,本大小姐生来就是这样,要装什么淑女,再说,我对家人很好,不像某些人,看似好好,其实差点没把我给淹死。”暮光停下手中轻揉的动作,不解道:“此话怎说?” 走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恨恨的看着暮光,道:“小时五岁,那是冬天,我摔了一身泥,娘亲要你带我去浴池沐浴,你倒好,明知我不会游水还指着河塘跟我说那就是浴池,我扑通一声跳下去,双眸直翻白眼,冻得我直发抖往下沉,差点淹死去。”说罢,暮光想到那时,大笑一声,晨露看着佳玥说着那日之事,一时未忍住笑出声。暮光忍了忍笑容,道:“那时,只是路过河塘,我就随便说了句玩笑话,谁知你当真一头往下扎去,再说后来我不是又跳下去将你拖出来了吗,还为了这事,我被爹爹罚跪在地面,跪了一夜一日。” “那你怎不说我因这事连续三天高热,差点没烧坏脑子。”佳玥埋头眼睛瞥着暮光,继续埋怨,暮光只是微笑,头脑有些沉重,便没再继续辩解下去。佳玥接着道:“我在这跟一个酒鬼扯啥,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起身扶着暮光走去卧房,细心的给暮光盖上棉被,道:“我去看看另一个酒疯子有没有清醒。”暮光闻言,抿唇深深微笑,佳玥走出门外,关上房门,对门外两名下人吩咐道:“你们散了吧,莫打扰我哥哥睡觉。”那两名下人道:“是。”便低头退下。 暮光闭上双眸,晨露坐在床沿上,拿过暮光手中紧握的鸡蛋,轻揉着暮光额头上淤青,嘴角一抹浅笑,温柔道:“恩公,你好生睡,我在这陪着你。”时光翩迁,晨露看着淤青渐渐好转,将鸡蛋放置暮光枕边,弯腰趴在暮光胸膛上,道:“恩公,我是来报答你的,你可感觉到我的存在?”暮光不经意一个翻身将晨露压在身下,晨露不想惊醒暮光,便任由他枕着她睡。 入夜,晨露施展法术进入暮光睡梦中,第一次相遇的山林间。 与那不同的是这次暮光未吓的昏死过去。 暮光清楚的看见听见晨露与其他山精野怪所说之言,待其他山精野怪离去,晨露退化成人形,暮光退却几步,晨露连忙道:“恩公莫怕,我是晨露,一直陪着你的晨露,我是来报恩的,不会加害于你。”暮光神情镇定自若,却叹息一声,道:“知晓。”晨露茫然,道:“恩公知晓什么?”暮光只笑不答。 溪水边,鸟语花香,一座简单绿竹屋。 时过几年,暮光与晨露以树为媒,天为证,结为夫妇,隐居山林间。 暮光每日外出打猎,晨露在家中种花种草种蔬菜,闲情逸致的躺在摇椅上,闭上双眸,对天空道:“若能永恒,我不愿再醒。” 入夜,暮光打猎回来,晨露如往昔做好饭菜坐在桌椅面前等暮光回来吃晚餐。暮光提了条受伤的青蛇,危险的吐着性子。晨露微笑的迎上去,接过青蛇,双眸射出一道精光,青蛇收了收蛇杏子,晨露便放心的随手放置地面,青蛇性子变得温和,躺在地面无晨露的话,也不敢动弹。 晨露解下暮光衣袍放置椅上,微笑道:“相公,吃饭吧,今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茄子与清蒸鲤鱼。”暮光走去洗净双手,走来椅面坐下,微笑着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一块兔肉放入嘴内,笑道:“娘子好手艺。”晨露拿起筷子,夹了块兔肉放入嘴内,继而偏头吐出,凝眉道:“相公又骗我,今日这兔肉放咸了。”说着暮光拿起筷子又夹了块兔肉放入嘴内,微笑道:“娘子做的,哪怕再难吃,为夫也要吃下。” “不行不行,这菜哪能吃,我重新去做一盘。”晨露说着起身伸手去端那盘菜,暮光伸手将那盘兔肉护在胸前,道:“娘子,这菜,我坚决不给你拿去倒掉。”晨露拗不过,便微笑的摇摇头,无奈道:“那今晚凑合着吃,多吃蔬菜。”便夹了几夹清淡白菜放入暮光碗中,另夹上几夹茄子,拿过紫檀杯倒入一盏清茶放置暮光碗边。暮光方松开那盘放咸的兔肉,笑道:“娶了娘子,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相公不介意我是山野精怪,那便好。”晨露长长吐上一口气,将几年未提的这事说出,小心翼翼观察着暮光神色。 放下筷子,暮光收了收神色,喝上一口清茶,看的晨露担忧,暮光继而微笑的看着晨露,道:“娘子何出此言,山野精怪也好,妖魔鬼怪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娶的,只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晨露罢了。”晨露睁大杏花眸,笑道:“相公,你当真不介意 我是异界之人。”暮光星眸一弯,夹上几夹茄子放入晨露碗内,笑道:“娘子,吃茄子,莫要多想了,我介意你是狐狸成精也不会同你成亲了。”晨露微笑的点头。 坐在庭院内,明月清影,撒在庭院中,青蛇盘旋在树枝上,暮光与晨露躺在摇椅上,晨露看着黑夜的无边无际,一轮明月的清影,听着‘飒飒’作响的风声,道:“相公,倘若有一天,梦醒,我离开,不再出现,你可还会记得我?”暮光伸手放在晨露背上,仍是闭着双眸,道:“娘子要离开?”晨露听着不温不火的声音,更觉忐忑不安,道:“近段时间,我心里总是不安,只怕是缘分将尽。” 暮光‘咻’的一下睁开双目,却是梦醒。晨露不在,庭院消失,竹屋消失,树林消失,青蛇消失,满目苍凉,慌忙起身走下床。佳玥推门而入,见状,道:“哥哥在找什么?”暮光看向门外,依旧是梦中那一轮高高上挂的明月,道:“娘子,晨露。”佳玥顺手扯过一件紫色衣袍,伸手去拉暮光,吃惊道:“哥哥,什么晨露,我怎不知?”暮光看着佳玥,许久反应回来,道:“似梦非梦,人醒,原以不在。”佳玥递过衣服,暮光浅笑。 山林间,明月皎洁,树枝乱颤,倒影轻摇。 “妖皇,为何要抓我?”山林间,晨露落入九龙阵中,周围串串金文符咒封住来回去路,抬头便见头顶金黄结界,透过符咒,晨露质问妖皇。 妖皇轻哼一声,走入阵中,气宇轩昂道:“还问为何,你危害世人,我妖界与仙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因你与凡人暮光,仙界向我妖界下战书,以为祸世人为名下战帖。”晨露怔了怔,继而抬头看着妖皇,道:“我等山野精怪并不归你妖界所管,天庭凭何向你妖界发战帖,你又凭何抓我。” “你莫要忘记了,山野精怪不归我妖界管,却也是半妖,流着我妖族的血,流落在外界的妖。”晨露顿时跌坐地面,低眸道:“那你想如何?” “进行封印,以警告其他流落在外不回妖界的半妖。”妖皇坚决道。 晨露沉默许久,伸手抚上腹部,道:“我可封印,只是我孩儿无辜。”抬头,已是泪流满面,跪在地面扯着妖皇裙摆求情,妖皇一甩衣袍,闪躲开,道:“不行,有一就有二。”晨露跪着走去,像抓救命稻草般拧着妖皇衣袍,道:“胎儿是凡人,伤在你手,仙界所掌的凡界,必定会再怒,再挑起魔界的不满,你妖界,即便能与天对抗,也不能连同魔界一同对抗。” 妖皇沉默许久,道: “至此一例,不能再有二。”说罢转身离开,晨露依旧紧抓他袍角,妖皇回眸,道:“莫要再放肆。”晨露双眸含泪,道:“我想知晓他会如何?”妖皇冷声道:“那凡人,死后,飞灰湮灭,再无轮回转世。” “为何,我并无与他相见,未违反我道,怎能让他飞灰湮灭。”晨露凝眉,摇头不可置信道。 “你肚中孩儿,就是那凡人的最好证据。”妖皇瞥了眸晨露道。晨露伸手放置腹部,顿时不知该如何做即能保住孩儿又能不伤害暮光,妖皇抬腿便走,晨露一个重心不稳拖倒地面,妖皇道:“放手。”晨露忍不住的眼泪直流,没了主意,只知不能放手,眼泪聚下,抱着妖皇裤脚,哭诉道:“求你,帮我救他。”妖皇扯开晨露的手,晨露又是扑了过去,扯着妖皇裤腿,道:“妖皇,求你,我只是报恩,我未伤害任何人,更不曾伤害过他,求你救他。” 妖皇如若未听,扒开晨露的手便大步走去阵外,长长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晨露蹲在地面失声痛哭,几次施法硬闯符咒,却被弹开,口吐鲜血。 为保住孩儿,只得作罢,晨露双腿盘膝。 “他人不能救我,我便自救。”晨露心一横,入定,偷偷修仙法。 十个月后: 晨露顺利产下孩儿,妖皇陪同晨露去到凡间,晨露回到久违的房间。晨露将襁褓中孩儿放置床上,恋恋不舍道:“孩儿,娘亲对不起你,你长大后,要好好孝顺你爹爹,知道吗。”那孩儿顿时啼哭不停,晨露手一伸,幻化出一张纸条,上写:你我的孩儿,忘记我,晨露留。 妖皇催促着晨露离开,那孩儿更是放声啼哭,像是知晓是离别时刻。暮光闻声推开门,撞见这一幕,怔怔道:“娘子。”晨露热泪盈眶,往暮光奔去,道:“相公......”妖皇施展法术将两人隔开,将暮光挡在结界外,伸手一把拽回晨露。 “相公......”晨露一手伸向暮光,努力向前跨去,暮光更是着急的拍着结界,手掌流下丝丝鲜血,似感觉不到疼痛,只道:“娘子,我就知晓你会回来。”晨露施展在结界内修的仙法砸去结界,暮光冲了过来,紧紧拥抱,晨露哭诉道:“相公,对不起。”暮光伸手抚摸在晨露脸颊,拭去眼泪,道:“你平安回来便好,莫要说对不起,你我何须说对不起。” 床上孩儿哭闹不止,暮光眸子顺势看去,晨露道:“我们的孩儿,你好生将他抚养大,他日后必成大器。”暮光大步走去, 欢喜的抱着孩儿,但见纸条,放下孩儿,道:“你叫我如何忘记。”晨露摇头,道:“恩公,我走后,忘记我。”“怎能忘记,树为媒,天为证,如何忘记,从你用自己内丹唤醒我,我便一直看见你。”晨露泪湿脸颊,转而对妖皇跪下,道:“妖皇,求你帮他。” 妖皇伸手扯过晨露便走,道:“那是道,如何帮?”晨露再三求他,暮光扶起晨露,怒道:“用不着求他,我们再聚,已不能再分开。”晨露早已做好了退路,转而挟持住暮光,道:“相公,对不起。”妖皇脸色一变,道:“你想如何?”晨露摇头,眼泪却一直流下,道:“你若不帮他,我便杀了他,你若帮他,我入你妖界。”剑架在暮光脖颈上,暮光道:“娘子,杀了我吧。”晨露止不住的道歉,道:“对不起,相公。” 手一伸,床上孩儿已在妖皇手上,妖皇道:“你杀了他,我杀了你们孩儿,再杀了你。”晨露满目无奈,道:“你不敢,以身试法可是要灭界。”妖皇双手将孩儿举过头顶,道:“天下间,哪有本皇不敢之事,我数三声,你放了他,我还你孩儿。”晨露摇头,听着妖皇数道:“一、二。”第三声方落,孩儿摔去地面,晨露与暮光异口同声大喊道:“不要。” “不要......” 为时已晚,孩儿哭声瞬间停止,妖皇举剑刺去暮光胸前,鲜血淋漓,晨露大声哭喊,道:“相公,孩儿......”蹲在地面,将暮光的头枕在腿上,失声痛哭,道:“相公。”继而看向另一边的孩儿,道:“相公,孩儿......”哭着起身便与妖皇施法大战。 晨露怒道:“害我孩儿、相公命来。”说话间施展仙法,一道道巨大红色刀刃劈向他,妖皇闪躲开之际,未幸免最后一把利刃,力量推着妖皇倒退几步。默默念动口诀,无数红色蝴蝶飞来形成一圈圈光波漩涡,手一挥,化作蝶魂打去晨露。 移动身体,九条尾巴张开打向那一圈圈桃花漩涡,法虽破,九条尾巴却毁去。妖皇紧接着施展屠龙阵,晨露被困其中,在散去性命那一刻,妖皇心一软将其封印在纸画中带走。 仆人听来房间打斗声,推开门一看,暮光倒在血泊中。连忙派人唤回已出嫁的佳玥与夫婿凉风,一同带来大夫。幸是妖皇心软一剑刺偏,未伤及心脉,保住一条性命。孩儿在出生时刻被晨露施过一层法术,妖皇又未真心想杀他,便偷偷下过咒语,因而,也得回一条性命。 十年后: 晨露破除封印,找了处僻静山林修 炼仙法,势必要妖皇付出性命,以解心头之恨,杀儿杀夫之仇。 劫数尽满,功德圆满飞升成仙,仙职:雪神。 这三日,我们不停不歇,不休不眠,沿着路一直走下去,听着师傅给我讲解着雪娘娘之事,既是感动又觉雪娘娘实为太可怜,便道:“师傅,雪娘娘回人间报仇,可是要找妖皇匪玉荣报仇?” “妖皇杀她孩儿与相公,雪娘娘怎会放过他。”我倒吸一口凉气,师傅如我所想的说出雪娘娘仇恨之人。 但如若我冒充雪娘娘孩儿,势必要同匪玉荣相遇而被揭穿我身份,这可要不得。 第14章 认亲转角露杀机 思虑许久,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师傅,道:“师傅,我当真要冒充雪娘娘的孩儿?”师傅的话,不容置疑,斜过眼睛来,我便低头,弱弱道:“徒儿知道了。”我抬头,师傅方移过锐利的眼神去,师傅向来都是这般,我也不便多争。 因走了几日未停歇,我停下脚步,大片的红色雪,悄悄落在我裙摆上,额间,如梅花般美丽。 红色雪化作水滴划过脸颊落入衣襟内,冰凉彻骨。不知不觉中,我们显然已是着身衣物湿的个透。师傅仙法高强,自然感觉不到这些细小的变化,我只身为半仙,感觉的透彻。 高我一头的师傅低头看向我,我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双眸,我知晓,他在等我说话,道:“师傅,冷。”他微微一笑,化去脸上那份坚毅的冰凉的神色,大袖一挥,从头到脚的温暖,单薄而冰凉的一群换去白色棉袄,大朵梅花开放在上衣,袖口圈圈白色貂皮毛。长不过膝盖银月色短罗裙,脚上一双白色长毛靴。 瞧去师傅,一袭月牙银色长袍,仙风道骨,手执一把撑开红色伞遮住落下的红色雪。我同师傅站在伞下,伞小不容多人躲避,却也刚好遮住我与师傅。 “累了吧。”师傅良久说出一句暖化,我扬起一抹笑容,师傅当真是好,先前怀疑师傅不拿我当徒儿,但听这句暖言,先前的疑虑,烟消云散。言多必失,我便微微点头,凝望前方,惊奇发现不远处是一座庙宇,这可好了,正愁少地方落脚,我高兴的一跃,如精灵般措不及防的跳去伞前。师傅一怔,我瞬间僵硬住笑容,对师傅道:“师傅,前方有一座庙宇,我听匪玉荣说起过庙宇。” 师傅又是一怔,笑道:“噢,那就好。”师傅脸上神情变了变,笑的不太真实。下一刻,我收敛住笑容,我方才说了什么?我在心底重复下方才的话,“师傅,前方有一座庙宇,我听匪玉荣说起过庙宇。”我由愉快的笑容变的傻笑,窃窃斜着眸子看去师傅神情,小心翼翼。果不然,师傅撇过眸子来,说道:“匪玉荣。”我干笑两声,道:“是呀,师傅。” 不知何时,我竟如此畏惧师傅不悦。我凝眉思虑,师傅仙法高强,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若一个不高兴,将我这青瓜给炖了,或是,给生吃了......,我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想下去。抬头,已到庙宇,是一座城隍庙。 大步踏入门槛,师傅收了收伞,放在一旁门边。城隍庙,原是这般,有城隍爷的雕像,和其他诸神雕像,判官雕像也在,都是栩栩如生。我赞叹 着,道:“应把师傅的雕像也放这其中。”师傅走来,闻言笑道:“为何要把我的雕像放在其中呢?”我的回答,另师傅又是一笑,而如是其他诸神在,定是脸色铁青能将我活活吓死,我天真道:“师傅长的比他们都好看,放在这其中,定能吸引不少俊男美女,城隍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清净的能听到彼此心跳声。” “哈哈......”师傅大笑,可是吓坏了一旁的我说这话时的惊心胆颤。 一名貌美女子从判官雕像后走出,衣衫纤尘不染,白衣胜雪,高耸云鬓,一只碧玉簪花。她警惕的看着我们,猎鹰般的眼睛,我躲去师傅背后,师傅彬彬有礼道:“雪娘娘,可还好?”语出惊人,我蓦然一怔,她竟是雪娘娘。 雪娘娘不答,打量着我们,师傅一把将我从背后扯出,道:“雪娘娘,竺锦芯,她是你孩儿。”雪娘娘神情有片刻动摇,继而恢复漠然神色,道:“我孩儿早已死,她怎会是我孩儿,莫要将我当小孩哄骗。” 我瞧了片刻雪娘娘,又看了看师傅坚定神色,我显然已没有不做雪娘娘孩儿的退路。师傅大笑,道:“哈哈,你莫要忘记了,你当时在你孩儿身上施展过一层保护咒,她未死,帝君垂怜她,便赐了她仙骨,但无修为,为半仙。帝君,特命我带她修仙。” 说的好似是真实,我下意识手在腰间摸了摸,一不留神,那块师傅给我的麒麟玉石划出落下。我张大嘴的惊讶,雪娘娘动作快速将麒麟玉石接住,蹲在地面,仔细的瞧着麒麟玉石,云淡风轻的合上掌心,将双手放置胸前,几滴眼泪掉落。 悲凉出言道:“相公......”回想到从前,极为痛苦模样,泪流满面。 我抬头,晶莹泪水滴落,才发现,我不知在这何时,已泪湿衣襟。 因我一向心软。 我望向师傅,他只是看着雪娘娘。 “相公,这是你送我的,我将它放在孩儿襁褓中,孩儿未死,你呢,在何处?”雪娘娘坐在地面,陷入到从前的记忆,痴痴独自说着,目光呆滞。我蹲在地面伸手轻轻放在雪娘娘肩上,她方缓过神看向我,继而伸手拥抱我,哭道:“孩儿,娘亲对不起你爹爹,更亏欠你。” 陌生而温暖的怀抱,自我有记忆,除去匪玉荣拥抱过我一次,并无他人,而匪玉荣就像我的亲人般。人与人之间的拥抱,原是这般的好。不知所措下,我回抱雪娘娘,并做下一个重大决定,道:“娘亲。” 雪娘娘哭的更是 厉害,也将我拥抱的更紧,直至我透不过气。我伸手推了推雪娘娘,她方放开我,却还是伸手紧握着我双手,她道:“孩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点头,雪娘娘抚起衣袖轻擦去我脸色的泪痕,我微笑道:“师傅待我很好,娘亲可好?”雪娘娘微微一笑,如若清晨阳光升起的那抹灵气,道:“娘亲很好。”继而抬头看向我师傅,道:“谢谢。”说着吐了口气,神色变了变,道:“还请您继续帮我照顾我孩儿,我为我相公报仇后再来接回我孩儿。” 我摇头,她还是不放过匪玉荣。能拖一时便是一时,我凝眉道:“娘亲,你当真要走,不要孩儿了?”雪娘娘伸手放在我脸颊上,道:“孩儿,你爹爹和我受了那么多苦难,我不能放过匪玉荣。”雪娘娘坚决说道。我伸手拉着雪娘娘,不愿放开,雪娘娘继续道:“孩儿,你跟着你师傅,我很放心,娘亲日后一定会来接你。”看向我师傅,接着道:“仙师,求你代我照顾好我孩儿,日后,我若活着回来,定会报答你。”师傅只笑不语,雪娘娘说着便要离开,我紧握着她的手,雪娘娘回眸,恋恋不舍的扳开我的手指,我追上前去,道:“娘亲,带我离开,求你。” 雪娘娘沉默片刻,拗不过我,便只好道:“好,孩儿,娘亲带你离开。”师傅站立原地,背对着我们,有些孤独落寞的背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莫名失望,雪娘娘道:“谢谢仙师,来日,必定相报于你。”师傅依旧不答。 他,在想什么?我一步三回头,直至远去,看不到师傅背影。 他依旧站在原地。 雪娘娘牵着我的手,温暖着我的手心,这便是母爱吧,就像在魔界时的那母亲与孩儿。我竟有些假戏真做,不舍这份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娘亲,我们去何处?”踏着红色的雪,雪娘娘给我撑着伞,就像师傅为我撑伞那般。雪娘娘微笑道:“去给你爹爹报仇雪恨,孩儿可害怕?”匪玉荣,雪娘娘执意要找他报仇,我却不知该如何说匪玉荣待我如亲人。 我低头沉默,雪娘娘停下脚步,道:“孩儿莫怕,有娘亲在。” 雪娘娘误解了我在害怕,我又不便解说,便只好点头应下。 胡同转弯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蓝色衣袍,他转过身来,是那张许久未见的温润脸颊。他对我微微一笑,继而看去我身旁咬牙切齿的雪娘娘,那张温和的脸,化作冰山般沉重。雪娘娘松开我的手,大步冲上前去,愤怒道:“匪玉荣,我今日定要你命,为我相公报仇。 ” 说着举剑刺去,匪玉荣倾身往后一仰而躲过,我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做。 说是匪玉荣杀了雪娘娘,结果,不是我想见的。 说是雪娘娘杀了匪玉荣,我更是会觉难过。 举棋难下。 匪玉荣一指指向雪娘娘额头,红色光芒指尖一闪而出,雪娘娘脚尖一点地腾空飞跃而躲过。 几招回合之下,雪娘娘渐落下风,我焦急地看着他们打斗,却帮不上任何忙。 以我的法力,无论是雪娘娘还是匪玉荣,相对而言,我都为法术最低落的那个。 ‘碰’的一声,雪娘娘落在地面,口吐鲜血,匪玉荣道:“妖孽,那日我心仁慈,放你一条生路未杀你,今日开始,你妄想看到明日的阳光。” 我冲上前去挡住,保护在雪娘娘身前,凝眉道:“玉荣,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匪玉荣惊讶我会护着雪娘娘而不站在他那一边,匪玉荣一脸杀气,道:“小瓜,让开。”我摇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老鹰保护小鹰般,道:“要杀,杀我吧。”事后,我吓得两腿发软,这许是我此生做的最英勇的一件事,往后,我便是死也不做这般事,太吓人。 第15章 摇曳冷风赠狸猫 匪玉荣少有的拧了拧眉,我生怕心脏露了一拍。他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哀伤而空洞。 雪娘娘将我一把拽倒,道:“孩儿,娘亲无能,不能为你父报仇,你快些走,越远越好。”我摇头而低眸,不知所措,只是道:“玉荣......” “你生为我妖界之人,死亦为我妖界之魂,我放了她,你跟我回去。”匪玉荣向我提出条件,也是,我生在妖界,怎能不回妖界,即便成仙,也是妖界之人。况,在妖界的日子,比在这外界好上千百倍,我为何要在这吃苦而不回妖界呢?匪玉荣对我极好,此番出来,想必是为寻我而来,我的记忆,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对外界一无所知,就是一些基础东西,也是他教我方得知。 想到从前在妖界种种日子,躺在庭院,左手瓜子、清茶,右手各种美食,其他小妖单纯而善良,匪玉荣温和而帅气。 日子,过的好不舒坦。 不禁笑出了声,匪玉荣凝结的眉方舒展开,他道:“小瓜,你在笑什么?”我点头,起身向他走去,雪娘娘发觉事情不是那般简单,一手撤掉我半边袖子,雪白肌肤裹露在冷风中,她面色一变,斥道:“竺锦芯,你不是我孩儿。”我一怔,孩儿,对。此刻,我应是雪娘娘孩儿才是,不应是小瓜,怎用了小瓜身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后悔不已。看着雪娘娘那双又爱又恨的双目,仿若枯了千年的泉眼,我吞吞吐吐道:“娘,娘亲,我......” “好的很,我就是死,我要你们都为我和我的相公赔命。”雪娘娘突然大怒,瞪圆桃花双目,施展法术向我们飞来,骤不及防,那剑没入我肩膀,疼得我龇牙咧嘴。雪娘娘可真狠,又或是说,雪娘娘乃性情中人,我们欺骗她在先,这一剑,我受的起。 鲜血不住的流,破碎着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奈何我有多大的志气,想象中的潇洒拔出肩膀内的剑,对雪娘娘说上一声对不起。雪娘娘大方的原谅我们,同我们化解那些恩恩怨怨。多唯美的画面,但随我凝眉闷哼一声,汗液不停从额头上落下,我双腿不听使唤的让我安分坐在地面,眼泪大滴落下。破碎了想象中的画面,反而是狼狈不堪。匪玉荣一掌打去,手中幻化出一把羽毛扇,打向雪娘娘的腹部,她飞出十米远。 匪玉荣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我脸上,我惊讶的瞪圆双目,不可置信。匪玉荣身躯渐渐弯下,一手撑在地面。才不过几刻钟,便是这番景象。我艰难的开口,道:“师傅......”一声师傅 ,像是我用尽我一生的时间,全身的力气换得。低眸,匪玉荣别过脸来看我,惊讶的目光。 我连忙向他解释,道:“玉荣,我,他是我师傅,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伸手放在匪玉荣膝上,他伸手推开我的手,冷笑道:“呵呵,你为修仙而设计要杀我,增加你那双倍的功德无量,小瓜,你变了。” 我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设计杀他,这话,我还是能明白一点点,我一心只希望他永远不受伤害都来不及。我瞧了瞧我身上,一样的花花衣裙,一样的青丝,脚上一样白色靴子,怎会变了。莫不是,我在匪玉荣眼中是不同的形象,方有了变化。 为弄清我在匪玉荣眼中是变得何模样,我伸长脖子,凑上脸去,与匪玉荣鼻尖相对,我睁大双眸,看去他有些失望的深瞳。看清之际,匪玉荣伸手一把将我推开,我方看清师傅手中那把利刃正刺向匪玉荣。 匪玉荣摇身一变,那把羽毛扇子挡住师傅的剑。 看向不远处的雪娘娘,像一支兰花般盛开在红色雪地上,我跑去,唤道:“娘亲......”雪娘娘苍白的面容,我顿时又住口,罪恶感连连上升。一咬牙,便喊道:“娘亲,娘亲,我是你的孩儿。”雪娘娘艰难的睁开双目,道:“不,你不是我孩儿,我孩儿手臂上生来就有朵红色梅花胎,胎记。”说罢这句,咽下最后这一口气,撒手人寰。 我热泪盈眶,肩上疼痛在这冷风中,也越渐疼痛。我咬着下唇,流出丝丝鲜血,伸手合上雪娘娘那双死灰色的双眸。 抬头望向天空,飘落红色的雪,嘎然停止。 人间,恢复太平。 我走去那正在打斗之人的面前,师傅胸前衣袍划破一道口子,脸颊上青上一块而红肿。匪玉荣手臂一道伤口,鲜血流出,染红一大片。我大喊一声:“师傅,不要伤害匪玉荣。”漠地,失血过多,眼前一黑,了了眼前事。 手腕被牵制,不知是何东西,暖暖的,沿着我手腕进入身躯,五脏中。肩上一疼,我睁开双目,坐起身,师傅坐在我身旁,手指扣在我手腕上,我眼睛一弯,甜甜笑道:“师傅,你在做什么?” “一百年的修为,你要吗?”师傅难得的和气说着,见师傅如此开心,我笑的更为甜。一百年修为,得我修上多少年去了才能得到的本事,这做梦也想的好事,哪能拒绝。便笑道:“要,当然要,最好能像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激动的动了动手臂,我疼的‘哎呦’一声,低眸,原是肩膀作 怪。 师傅连忙道:“锦芯,肩上伤口未好,莫要乱动。”我方注意到,我身上衣物不知在何时不见,只剩一套单薄的白色底衣。我扯过被子盖上,四处张望看了下这房间,好不清雅别致,淡黄色纱幔接地,禅香四溢,一把贵妃椅,玉雕飞鹤窗帘,小小一颗颗雕刻在红绳之上挂下。风吹过,飞鹤相撞在一起发出好听银铃般脆响声。回过神,房间并无他人,除去打开的窗户,房内紧闭,只剩我与师傅。 好奇身上的衣服谁为我而换,药又是谁为我而换。师傅眉形如飞鹤的双翅高飞,脸色凝脂般,微笑道:“婢女帮你换的衣服。”我方放下心来,师傅继续道:“你想要师傅这般修为,并无不可,徒儿你听话,师傅我以后一点点传授给你。”我顿时觉神清气爽,道:“师傅,你真好。” 师傅脸上笑容渐渐褪去,眼睛中,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道:“你当真是如此认为?” 师傅心情阴阳难定,我拉拢了脖子,傻傻点头。 他一拍手,一只红色斑点狸猫出现在他腿上,我不由赞叹,道:“好漂亮的狸猫。”我伸手去抚摸它长毛发,它对我眼睛一弯,像是在笑,好生可爱,师傅微笑道:“你喜欢?”我点头,道:“是,好可爱。” “我赠送你吧。”不等师傅此言一出,我已将狸猫从他腿上抱来身前,将脸蹭在它毛发上,好揉暖,笑道:“谢谢师傅。” 它的温暖,我瞬间想到那日之事,匪玉荣。 我抬起头,看向师傅,停停顿顿道出道:“师傅,匪玉荣,他,还好吗?” 第16章 碧落轮回生世随 师傅脸色凝重,半弯漆黑的双眸,我怀中狸猫似乎感应到这空气中下降的气温,瑟瑟发抖,将头往我怀中蹭。 “你不需知晓他的下场。”师傅沉了半刻脸色,冷冷说出,不愿透露一点匪玉荣情况。师傅为人我渐渐模糊不清,曾能看出许些影子,现如今已不能。匪玉荣或生或死,低头又想到匪玉荣那句,‘小瓜,你变了’,我一鼓作气抬眸道:“师傅,匪玉荣是好人。” 狸猫在我这话说出之后而安静下,我一手抚摸着狸猫的美丽皮毛,一边盯着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的师傅。他沉默片刻,脸色变了又变,道:“他是好人,你、我可是好人?”我诚实的点头,师傅领我修仙,给我道行,赠我狸猫,可不像是坏人,便道:“好人,都是好人。” 我嘴角一扬,师傅便淡淡微笑,我更是欢喜,他道:“那什么是坏人?” 坏人?我想了许久,坏人,是什么?灵光一闪,我哇的一声,睁大双眸,道:“师傅?这世上有坏的人?那坏人是不是长的很丑?”说罢师傅大笑一声,我见师傅在笑,我也便跟着在傻笑,师傅答非所问笑道:“锦芯,你相信师傅吗?” 我思也不思,便道:“相信,我要跟着师傅修仙,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师傅微笑着将手放在狸猫背上,道:“师傅传授仙法给你,但你不能再说匪玉荣是好人。” 匪玉荣明明是好人,师傅怎说出这话,或是,师傅与匪玉荣有着莫大深仇大恨。 但为那呼风唤雨的仙法,我撒了把无言的谎言,傻笑直点头。 师傅叹息一声,道:“头快掉下被子上,莫要再点了。”我方停下,呼风唤雨能力,似乎很好。但总觉心里不安,我还露了些什么,一时想不起,这记性,我便不再继续思虑下去,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莫要着急,这秀丽洲景色不错,你有伤在身,休息一段时间再走罢。”师傅和颜悦色缓缓说道。 我方想起我肩上的伤隐隐作疼,故作姿态,‘哎呦’一声,道:“师傅,你能不能施法将我的伤快速变好,就像你脸上的伤一般,连疤痕也不留一丝。”眼看走去茶桌旁,倒下一杯碧落茶走来床沿上坐下,递来我另一只手上,我咽了把口水,嘴角一斜,甜美笑道:“师傅怎知我口渴?”我接过茶杯,温热茶水,上浮几片小叶,我抿上一口,接着一饮而尽,脸几片漂浮茶叶咽下,淡淡茶香,齿留清香,空气中散发着茶的清香与禅的幽香,结二为一,恰到好处的香 ,师傅道:“你口渴我都不知,怎做你的师傅。”师傅接着道:“法术的变幻,并非实体,只是掩盖住真实。”师傅说话高深莫测,我不曾听懂他此刻在说的是什么。 师傅接过茶杯,优雅走去,放置茶桌面。师傅就是师傅,连这细小之事都能知晓的一清二楚,法力上乘到一种无境的境界。 再一想,或许,师傅有着传说中的读心术? 我眯起梨花花瓣般的眼睛,打量着师傅,越觉师傅法力高深,世外高人般。 “你为何如此看为师?”师傅许是被我瞧得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我傻笑的伸手扯住师傅衣袖,道:“师傅。”他将我的手甩开,神光一聚双目,灵气逼人,道:“嗯,锦芯,我瞧你那眼光,啧啧......”我瞧着师傅这双看不透的眼睛,听着他说之言,甚的慌,压下心底的慌,我依旧傻笑,道:“师傅,你会读心术?”师傅微笑着摇头,道:“读心术是以忽悠为本,为师怎会对你用读心术。” 闻言,我有丝失望,读心术原是忽悠人为本,师傅对我极好,怎会忽悠我。我曾喜欢那东西,此刻,却是心底升起一丝对读心术的厌恶。 却也更好奇师傅怎知我口干想喝茶水。 “师傅,你能将你知晓我的本事传给我吗?”我欢喜的直瞧着师傅,只是,貌似,师傅的本事我学不完,若是一点一点的本事去学,不知可学的尽。说着这话,怀中狸猫瞥上我一眸,走去我师傅怀中,缓缓躺下,像是在排挤我修为不高,我低头拉下笑脸,嘟着嘴,伸手扯着它尾巴,道:“你在嫌弃我?”当然,这话我未说出口,不想又被师傅笑上一番。 我委屈的瞥了眸师傅,他伸手主动将狸猫抱来我怀中,道:“那本事,师傅得好好想想能不能传授给你。”师傅犹豫着说着,我“哦”了声。那本事师傅不传,我也不能强迫师傅传授。再说那本事,又不敌呼风唤雨来的厉害,师傅不传,倒也罢,便道:“师傅这本事你不能传授给我,其他本事可都能一一传授给我?” 师傅笑着赞叹道:“不错,锦芯学聪明了。”听着师傅的夸奖,貌似不错的感觉,顺着接话道:“那是,师傅,所以,师傅要传授更多仙法给我,我也好变的像师傅般聪明。”说话间打了个喷嚏,师傅走去窗前将窗户关上,一边道:“好,只要锦芯听话,跟着我修仙,我便将自身的仙法一一传授给你。” 我生怕师傅会反悔,连忙答道:“好,我要一生一世跟着师傅学本领修仙,不,我要用 尽我的所有轮回跟着师傅修仙。”师傅走来床沿上坐下,伸手放在我头上摸了摸,叹息一声,并不回答。 方才还欢笑着的师傅,听我这话便叹息。 “锦芯,你可是锦芯?”师傅低眸,没来由说出这么句话,莫不成我不是我,便道:“我是锦芯,锦芯就是我,师傅为何这般说?” 师傅墨黑双瞳看着我,那眸子里,我越是看着,越是甚的慌。师傅将手放下,道:“对了,你是锦芯。” 第17章 碧水玉琼相比翼 我是锦芯,竺锦芯,还是匪玉荣口中的小瓜,或是殷琼辉说的阿蓝,我早已分不清。 但总结出一个道理,别人唤我什么,我就应着。我技不如人,法术修为不高,说不赢,打不过他人。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看着他人眼神,我甚的慌,自受罪。 我傻笑着点头,道:“我是锦芯。” 手上抚摸着狸猫的皮毛,师傅走去茶桌旁坐下,倒下一杯清茶,眼睛看向前方,道:“锦上绵绵芯下枕,断仙绝尘黄泉中。”师傅独自念着我听不懂的诗句,却觉微微伤感,便道:“师傅,听着好像是很惨。” 师傅撇过眼神来,云淡风轻,对门外一拍手,一名仆人推门而入,道:“公子,有何吩咐?” “拿一坛成酿老酒碧水来。” 师傅要喝酒?酒是什么味,貌似,我从未喝过酒。仆人抱着一坛那个什么酒放在桌面上,我起身,一手穿上鞋走来桌旁,凑上鼻尖去,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师傅在桌上拿过一条酒器,安放在酒坛一角。闭目食指点上额间,再睁开双目,往酒器上点去,快速拿过酒壶接住缓缓流出的酒水。 酒壶欲满之际,手指一点,金光一闪,酒水停止住。 师傅好似吃美味一样饮着酒,还一边夸赞着这酒香醇。看模样,好似,很好喝的模样。我伸出一点点舌头,口干舌燥的舔了下干渴的红唇,看的我垂涎欲滴。师傅瞥了我一眸,接着喝,好像没看到我舔舌头般,他一边做出副饮的极为满足的模样。我看着师傅眨吧眨吧的傻笑,多想师傅能给我浅尝口。我在心中怀疑不知师傅是知晓我想喝而故意不给我喝,还是真不知我想喝一口尝尝鲜。眼见师傅饮的酒壶快见底,我要为自己争取机会,伸长脖子,甜甜笑着唤道:“师傅。”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酒。 而师傅,貌似真的不知,又像故意而为之。云淡风轻说出句看见黎明顿时堕入黑暗的话,他扬眉道:“锦芯,何事?”我脸颊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继而伸出另一手越过伤口去扯师傅宽大的衣袖,笑道:“师傅。”我照常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酒。他双眸撇来,神情颇为开心,道:“何事?”我再次僵住,松开手,眼睛一转,盯在酒坛上。师傅是打定了主意不给我喝,那我只能自己去行动。 便将头凑去一旁的酒坛之上,道:“哈哈,里面的定是酒了。”这话,我自然未说出口,以免招师傅注意。我伸出手指去戳覆盖在酒坛之上的白色纱布, 真想戳出个洞来。我一边又做贼心虚的看了眸师傅,他如猎鹰般深邃而清冷的眼神正看着我。我定了定神,双眸一弯,看着他的眼睛,皮笑肉不笑,连忙伸手在那层遮盖物上拉了拉四角,使之盖的更为严实,彻底封住酒香,笑道:“师傅,我见酒坛的酒快溢出了,在帮你重新盖好。”好险,幸好我反应快上一步。 他方收回眸子,我心下松了口气。 看师傅那眸子,我若真将他那宝贝酒坛上戳出一洞,那我这瓜儿,怕是活到了尽头,不是煮了就是炒了、蒸了。 师傅一口一口喝着酒,我便一口一口喝着茶水,叹息一声,道:“以茶代酒了。”虽在喝着茶,我心底还是惦记着酒,接着道:“师傅,酒是什么味道,好喝吗?” 师傅道:“自然是人间美酒,仙界的佳酿玉琼也不敌这份入口醇香。” 听师傅这么一说,我更为好奇酒是什么味道,放下茶杯,欢笑道:“师傅。”唤出师傅,想要讨杯酒喝之言又咽下,始终说不出,师傅道:“想喝呀?”我连忙傻笑着点头,想喝很久了,幸好师傅终于开窍了。 这下,许是该我常常美酒了,不等师傅说话,我伸手去端他手中的酒壶。‘啪’的一声,师傅一手打在我手背上,我连忙缩回手,放置腿上,他道:“锦芯,你有伤在身,不能喝。”我这下,彻底绝望了,也清楚师傅先前为何不说话。 既生气又感动。 生气师傅故意作弄我,感动不为别的,原先以为师傅看不出,却不知师傅只是为我肩上有伤不能饮酒。 虽明白,却还是不甘心,欢笑道:“师傅,给一小口尝尝鲜就好。”师傅神情淡然,摇一摇手中酒壶,听壶内声音,许是还有少半壶,他道:“好,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师傅真好,我再次伸手去拿他手中酒壶,他却道:“只待你伤好。”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笑容也随之消失。 狸猫从床上走来,蹲在我脚边,像是在同情我般。碧色双眸泛着泪光看着我,楚楚可怜模样,我伸手抱它放置我腿上,可怜了我们主仆两人。我伸手抚摸着它花色皮毛。 “碧水。”师傅放下酒壶,唤道。 我四处张望眸子看了下周围,貌似周围没有人,只我与师傅两人,他在唤谁? “锦上绵绵芯下枕,断仙绝尘黄泉中。”一名六女孩童声音传来,我惊讶的又看了下四周,别无他样。那声音哪儿来的,我低眸,那狸猫清澈的双眸转而看向我 ,我‘哇’的一声,原来是这狸猫在说话,我连忙起身,跑去师傅身后,道:“师傅,有鬼呀。”探出一头看那狸猫,它稳稳站在地面,双眸看着我们。 “当真是如此?”师傅继续跟那狸猫对话,方知那狸猫便是碧水,跟那酒一样的名字。那狸猫步态优雅,一步步往我走来,道:“当真。”师傅面色微微一怔,继而沉默,我蹲下看着狸猫,道:“你是碧水?”那狸猫再次口吐人言,道:“是,我的主人。” 我大胆的伸手将狸猫抱在怀中,道:“碧水,你和师傅在说什么?”狸猫懒懒打了个哈欠,继而闭上双眸,不予回答。师傅怔怔发呆,一时未回过神,我走回座位上坐下,道:“师傅。”他方回过神,深邃的眼睛瞥了我一眸,看着桌上酒壶,我接着道:“师傅,碧水是何来历?” 无意中见酒壶上刻碧水两字,这碧水,含义不浅,却唯独只有师傅知晓。 师傅看了我片刻,道:“碧水,本为仙,只因一仙子而堕下凡界,化身狸猫。”我点头,原是这般,那仙子可为何人,竟为仙甘愿放弃不易的修为,道:“师傅,那仙子如今在何处,我将这狸猫归还她?”师傅一摆手,背过身,向窗前走去,一面传来淡淡声音,道:“那仙子早已是枯骨一把,挫骨扬灰。”好生可怜的仙子,我叹息一声,那仙子死的可真惨,死后竟让人挫骨扬灰。“师傅,那仙子死在谁手?”我跟着走去窗前,看着窗外缭绕的白雾,底下连绵起伏的山峰,安静的听到白雾飘移的声音,师傅微微一笑,道:“不清楚,只是,那仙子死后,被仇家带走,我见到时,已是一把枯骨,我将她挫骨扬灰。” 我惊讶的看着师傅,挫骨扬灰之人,原是师傅,但我所见的师傅,是善良之士,怎会做出这番恶毒的行为。 “师傅,为何要将她挫骨扬灰?”师傅双眸却露淡淡微笑,看着惊骇万分,他道:“挫骨扬灰,不是我想要做的,将她挫骨扬灰同时,我也一同被焚毁。”我低下头,这其中万般无可奈何我听得一清二楚,道:“她彻底死了,你为何还在?”我不知我为何说出这么一番话,师傅道:“因缘,又将我们聚在一起。”我低头,道:“她不是彻底死了吗,你们怎会又相聚。”说着这话时,越是说下去,越是没有底气,师傅云淡风轻微微一笑,道:“死与生,皆是一体,同一回事。”师傅说的高深莫测的话,我听不懂,便也不再说下去。 这时,方想到那日事后,匪玉荣的安与危,道:“师傅,匪玉荣如今可好?”一手紧握,泛着 白色的手指,清瘦的手指,关节凸起,道:“不知。”我眉峰笔直,就像这连绵不断的白雾,道:“怎会不知,那日只剩你们在打斗。”回想那日,我晕厥,师傅与匪玉荣在打斗,再醒来,便是到了这里,师傅说不知,定是敷衍吧,师傅看着山峰,伸手握住一抓白雾,继而松开五指,白雾一丝丝飞出掌心,道:“当真不知,匪玉荣不知去向,我醒来时,伤口全数痊愈,与你在湖边。”师傅的解释,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夜,我缠着师傅陪我去人间逛夜景,师傅无奈之下,看在我是伤者份上,驾云领了我去人间。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听着其他凡人指着我们说:“俊男美女,好般配的一对。”师傅如若未闻,往前走去,我回眸看去,是两个女子,其中一美若天仙,另一女子清秀可人,手挽着手指着我们说,见我看过去,她们方匆匆离去,混在人群中。我边走边想着,好般配的一对,听着这词很是新鲜。 站在街边一家胭脂铺停下,扯着不情愿进去胭脂铺的师傅。店老板见来客,热情的招呼着我们,我看中其中一盒倾城的桃花红胭脂,拿在手上便不放下,那骨瘦如柴,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一顶淡黄色高帽,一袭紫色衣物,一看便知这店老板是精明之人,他见状道:“小姐,好眼光,这盒胭脂是这几日最新进来的,俗称清水,只要二十两银子。”见说好话的,我顾不着这盒胭脂的价钱高昂,笑道:“这盒我买了。”师傅在腰间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店老板。 “今日为情人节,公子、小姐是才子佳人,一看便知是一对,公子不妨再送小姐一盒倾城胭脂。”店老板将银子放入抽屉中,继续向我们推销着其他胭脂而误会了我与师傅的关系,我生硬的跨出一腿缩回门槛内,与师傅一起眼光飒飒的盯着店老板。 第18章 一生忘生猫非猫 店老板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之言硬生生咽下喉咙,吞了口水,继而笑脸相送,道:“小姐、公子慢走。”我方继续行走,安静的低头不语却能听见心在说话,手中紧握那盒名为清水的胭脂。怀抱着狸猫,道:“碧水,你在想什么?”狸猫用头用力蹭了蹭我手臂,引来肩上疼痛,闷哼一声,师傅偏过头来,道:“碧水,莫要顽皮。”一边将狸猫抱走。 我一手抚摸着狸猫头,微笑道:“乖乖,莫要顽皮。”狸猫到了师傅怀中被施了魔力般的安静,也不知是畏惧师傅的仙法高强还是其他,我打量着师傅如冰川不融化般的神情,我暗自叹息一声,狸猫呀狸猫,我十分同情你。 那狸猫像是听见我的心声,睁开一直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我着了魔似得当真跑去问师傅要回狸猫,谁知,师傅一句话,说的我低头,他道:“莫要可怜它。”我叹息一声,对狸猫摇了摇头,狸猫便乖乖的闭上双眸,我伸手放在它头顶,抚摸着它的毛发,道:“乖乖碧水。” 走在这街上,没有那场妩媚的大雪,没有那真挚的故事,没有匪玉荣,只有我与师傅,抱着一只狸猫。 “公子,有位姓广的公子找,请随我来。”一名茶楼小斯对师傅迎来,师傅淡然走入,命我在这茶馆包厢喝茶等着他回来。那名小斯引路,我坐在坐位上喝着闲茶,顺势在桌上拿过茶点喂狸猫。“碧水,吃茶点,很好吃,不吃可惜。”我放在自己嘴里咬上一口,凡间茶点果然名不虚传,再看盘上所写的是‘忘生’,许是这茶点就名为忘生。取这茶点名字的人好生有趣。忘生,岂不是只剩死?我摇摇头,对着桌面上的狸猫道:“碧水,这茶点名为忘生,除去名字取得不好,吃起来倒还是挺好吃,你尝尝。”我将忘生喂到狸猫嘴边,它死活不吃,一下将头扭向这边,一下将头扭向另一边,我道:“乖乖,碧水,不吃东西岂不是真像这茶点名字一样自寻死路,若要饿死,那也太冤了,乖乖,吃吧。” 我说完这一大串话,狸猫闭着眼睛,高傲的抬头,就是不吃我喂在它嘴边的茶点。 我一下想到方才在街上它看向我可怜兮兮的眼睛,我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乖乖,你还在生气呀,小气猫。”狸猫立马睁开碧色双目,怒瞪着我,继而背过身去尾巴对着我。果然是猜中了,我跑去桌子另一边,手中拿着那块茶点,喂到它嘴边,微笑道:“碧水,好乖,不是小气猫,吃块茶点吧。”狸猫慵懒的睁开一只眼看上我一眸,又闭上眼睛,它道:“没诚意。” 猫嘴里吐出人言,这可要是让其他凡人听去,非得将我们当成妖怪不可。便哄道:“乖乖,莫要生气,你是只狸猫,不能说人话,要是吓坏的他人,岂不是我们要负责,那责任很沉重,我们负担不了。”狸猫方睁开双眸,打量着我,道:“看不出你有好心。”我止住笑容,原是狸猫不信我,我深吸一口气,拿点心在自己嘴边吃上一口,道:“你看,茶点没毒,吃吧。”它看着我犹豫会儿,张嘴吃上一口,极不情愿的模样,我将剩下的茶点放入嘴中,甜甜的味道,心满意足的嚼着一边道:“好好吃。”狸猫将刚放在嘴里吃了一半的茶点一口吐出,我连忙道:“好浪费,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吃。” 它摇头晃尾,道:“莫吃,是用忘川水做的。”它说罢睡倒在桌面上,打着呼噜。我一边嚼咽着茶点,一边笑它这幅模样。忘川水,瞬间回过神思,睁大双目,反应过来,道:“它刚说了什么,忘川水做的。”可惜,我已咽下,于是,我悔青了肠子,弯腰对着地面垃圾桶大呕吐,呕了半天,不见呕出一点茶点。我方懂这茶点的真正含义,忘生忘生,忘记一生,此理原是这般。做这茶点的人,莫不是吃错了药就是与孟婆婆是好姐妹。 “碧水,你不早说,这可是害苦了我们。” 师傅推门而入,我站起身,他道:“你怎么呢?”我连忙抓着师傅衣袖,道:“师傅,不得了,我和碧水吃了忘生。”师傅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桌面旁将茶点放入嘴中嚼了嚼,继而吐出,道:“当真是忘生,谁送来给你们吃的?”我继续弯腰呕吐,道:“我进来时忘生已在桌面上。”我实在呕不出,便看了看还在桌面上打着呼噜的碧水。师傅看了我会儿,道:“还好这盘忘生你只吃了一点。”接着道:“你还记得一些什么事?” 我沉默许久,想了想,道:“师傅,你真是我师傅?”他将桌面上的狸猫抱在怀中,怔了怔,点头道:“为师是领你修仙之人。” 从吃下忘生,我便忘记先前许多事。 这几日,在山巅之上养伤,狸猫忘记了它会说话,认定自己是只普通狸猫,任我怎么教它说话,它始终不开口。“碧水呀碧水,你倒是吐几句人言来,整日不说话,莫非你吃茶点吃傻了不成。”它酝酿了许久,‘喵’的一声,这可是吓坏了我,我连退三步。它是只狸猫,可不是其他一般的猫儿,怎如今叫唤起来是其他普通猫儿的声音。我盯着它看了会儿,道:“学猫叫?你不一般的猫儿呀碧水。” 见这方法不行,我便在桌面上拿了盘 红果子,喂它吃下,笑道:“碧水,好乖,说句话来听听。”狸猫一口一个吃下许多,一整盘红果子便只剩少半,接着道:“说一个字,我便把剩下的红果子都给你吃。”我将一个红果子放在自己嘴内吃着,香香甜甜,果肉水嫩,极好的味道。这红果子,不仅狸猫爱吃,瓜儿也爱吃,道:“你不说,我便将剩下的果子都吃了,一个都不留给你。” 少半的红果子,一个又一个下肚,狸猫眼睛不眨的盯着我。眼见只剩稀稀少少的七八个,狸猫抗议的‘喵’了声。 看它可怜兮兮的眼神,我长叹一声,摇摇头,将红果子放在它面前,道:“吃吧。”这狸猫果真是吃茶点吃的忘记一生,好生可怜。我伸手抚摸着它的头,看着它吃着其他红果子。‘吱呀’一声,师傅一袭白衣,紫色镶边,头上一束银白色束缚,墨色长发风中飞舞,胸前两束发丝。 “锦芯,我外出的这几日你可好?”我坐在坐位上,看着桌面上的狸猫,低声道:“我是好,碧水可不好,它今日还学普通猫儿叫唤了,这么下去,他日,它若学上其他阿狗阿牛阿猪的叫唤就麻烦了。”师傅大笑,道:“哈哈,我给你打包票,它不会再学其他阿狗阿牛阿猪的叫唤,但这猫叫,是不能改了。”狸猫将盘中最后一颗红果子吃下,看着我又是‘喵’的一声,我将它抱来怀中,道:“小乖乖,真可怜。”抬眸看向师傅,接着道:“师傅,可为碧水找到解救方法?”师傅默了许久,道:“暂时未能找到,你先前的记忆一一散去,好在还认识为师,而碧水的记忆,因是狸猫身体,因而一小口足以让它失去所有记忆。” 先前,我总说碧水不猫嘴里吐人言吓人,现在反倒真希望它能吓我一回。这房间,安静了许多。如今,碧水既不能好,那也只能随缘,我亦是如此。只是辛苦了师傅这几日在外奔波寻找解药。我抬头看向师傅,他面容苍白憔悴,神情颇为疲惫,我道:“师傅可累了?”师傅微微一点头,道:“几日未休未眠,经你提起,还真觉有些乏累。”我走去床边,铺好薄被,道:“师傅,你先休息吧。”便抱着狸猫走出门外。 这是座仙府般的庭院,府外青山绿水,府内假山莲花池,榕树秋千,应有尽有,只是这榕树长的有些吓人,鬼怪般狰狞的面孔。我坐在庭院中,四处张望,不远处的一间冷狐阁引起我注意。我的好奇被牵引着推门进入,怀中紧抱着狸猫,小心翼翼关上门。房内并排一棵又一棵庭院中的榕树,枝繁叶茂,好生奇怪。 榕树向来都是长在庭院中,或其 他地方。 一只银狐从树上跳下,吓得狸猫往我怀中窜,我也顿时是倒退几步。银狐尾巴上红色火焰般的颜色,双眸冷不伶仃,它道:“请跟我来。”我看了看怀中狸猫,这年头,什么都成精了,狸猫成精吐人言,我成精化人形,这只银狐,同是一只修行的东西。怀中狸猫瞬间跳下,站在银狐面前,眼睛瞪着银狐,我蹲下身来,将狸猫抱回怀中,对银狐道:“去哪儿?”银狐眼睛一弯,像是在笑,道:“去榕树内,里面可是有宝贝的噢。” 听闻是宝贝,我笑开了花,我跟着师傅修仙,用宝贝是极少时。不过,多一件也不多。 第19章 凝静止步火焰树 壮着胆子尾随银狐走去榕树内,果然是别有洞天,只是黑的吓人,不见五指。 “怎么这般黑。”话未说罢,瞬间光亮,这座仙府邸当真有些玄乎呀,前段时间跟随师父来到这里,未好好看下这座仙府,如今想想,不免有些可惜。以师父的修为,师父带头走来这榕树内,我大可放心。若是这狸猫还是原来的狸猫,我便也不会胆战心惊。 潮湿的洞穴,墙上爬满青色藤蔓,未见花果。 洞口前,一片七色天地,彩虹的颜色,伸手即可触到的天。我动了动受伤的肩膀,已无半点疼痛,当真是奇妙。我便伸手在云层中,丝丝冰凉,手上好似触到什么东西,圆的,是什么?我好奇将其摘下,是一只圆的不像瓜的瓜儿。 我的同类,我也是瓜儿,我欢喜道:“瓜儿,你快成精化形,同我作伴。”那瓜儿猛地跳出我手心,却变作我的模样,但个子比我矮一点,我惊讶道:“呀,同类,你怎化作我的模样,这副模样师傅可是要认不出哪个是我了。”她也是惊讶,道:“你的模样?难道我幻化错了。”她打定主意,摇身再变,道:“我再变幻下。”那银狐在一旁笑道:“这可好玩了,一只变两只瓜儿。” 只见她连着又变化三四次,依然还是我的模样,看的我心跳加速,道:“你莫不成真跟我是同一副模样?”她方停下,斜头看了我片刻,郑重的宣布道:“你的模样就是我的模样。”银狐像仙风道骨的仙人走来,道:“你摘下的她,可见你与她有缘,他日,她定能帮助你。” 于是,我便和一个同我长的同一副模样的女子同路。 “我是凝静,凝水的凝,安静的静。”走在一望无际的彩虹路上,她突然对我们说出她的名字。我微微点头,狸猫安稳的躺在我怀中睡着觉,道:“我是竺锦芯,天竺的竺,锦上添花的锦,灯芯的芯。”银狐也跟着介绍,道:“我是,我。”它说着停顿下,我们一齐看向它,它头低的很低,他声音说的越来越没底气,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凝静凝眉,叹息一声,我安慰它道:“不如,我们给你取一个名字,可好?”它连忙抬头,像是纯真的小孩,道:“真的吗?”我点了点头,凝静道:“当然是真的,我们怎会骗你。”它那张尖长的狐狸嘴微微一笑,细长的双眸,也无不在透露着纯真笑容,我道:“你的尾巴是火焰颜色,不如就叫火焰罢。”它先是不可置信,又是欢喜,继而激动的大笑道:“哈哈,我有名字了,我叫火焰。”凝静蹲下,伸 手抚摸它的头,道:“火焰,你可是出生在这里?”它沉思会儿,道:“听别人说,我出生在外界,却不知具体地方。”它说着将头垂下。 火焰的身世着实凄凉。 “我也忘记了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低头看着火焰微笑,一手抚摸着狸猫的毛发,凝静与它惊讶的目光看向我,我道:“忘记了,不知晓那又如何,不能阻止我修仙,我过的快乐就行。”凝静掩面轻笑,它突然想开,笑道:“对。” 狸猫醒来,长长伸了个懒腰,我道:“碧水,你终于醒了。”狸猫点头,笑道:“睡醒了。”凝静与火焰闻声看来,我亲昵的将脸贴去狸猫长毛上。走了会儿,我惊讶的看着碧水,这可真是个宝,欢喜道:“碧水,你会说话了,终于说话了。”我紧紧抱着它,它咳了几声,道:“你打算把我箍死丢在这儿毁尸灭迹吗?”我连忙放开,它猛地掉落地面,摔得‘哎呦’一声,我蹲下,伸手将它抱来怀中,笑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哈哈......”凝静与火焰大笑,狸猫不好意思的傻笑,道:“我遇上你就没有过安静日子,也不知是哪年的缘分将你我凑到一起。”我只笑不出声,貌似,真像是狸猫说的这么回事。 走过一条又一条彩虹路,狸猫道:“我们要去哪儿?”我停下脚步,这彩虹路,无论走了多长时间,像是还在原地。“火焰,你带我们去哪儿?”凝静看着火焰,“去一个地方,有着宝贝的地方。” “还要走多远?”我低头看着地面的蓝色,狸猫跳下我怀中,一个一个梅花爪印踩在彩虹路上。火焰突然惊喜道:“到了快到了,你们看到了吗,前面有一棵红色的树。”我抬头看去,欢喜道:“看到了。”凝静走来身旁,兴奋的牵着我的手,道:“当真有宝贝。”我们兴奋的飞奔过去,这是一棵火焰树,火红的颜色,也是火焰尾巴上的颜色。我们围着这棵树仔细打量,随之,一扇亮着红光的门朝我们打开。 我看向凝静,蹲下抱起狸猫,伸手抚摸着狸猫的头,犹豫该不该进去,狸猫突然跳下我怀中,往火焰树内跑去,我紧跟追去,看着飞奔的狸猫,我一边追一边喊道:“碧水,莫要跑,等等我。”碧水不听我的话,一头往前跑去,我回眸看向凝静与火焰,她们追来,绕过一弯又一弯,一个十字路口又见一十字路口,一棵又一颗火焰树,终是在一颗发黄的枯树面前停下。 这棵火焰树,看似不是很大,内置情形却很是复杂,若不是我跑的快,定是跟丢。一手叉 腰,跑的气喘吁吁,幸是跟随师父修仙,胆子与身体都要比先前好。凝静满脸通红,一手放置我肩上,道:“锦芯,你的碧水跑的很快。”火焰亦是追的摇头吐着粗气,道:“差些在十字路口追丢了,想不到碧水如此厉害。” 狸猫偏过脸来斜头看着火焰不明的微笑,火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连忙抱起狸猫,正欲解释,狸猫却充满敌意,道:“我是什么东西,你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质问我,呵呵。”火焰眉一拧,对着狸猫便吐出一串红色火焰,狸猫哪是泛泛之辈,一爪挥去,像是在火焰中画着什么,待我看清时,急道:“火焰,快躲开。”说出已晚,狸猫爪子所画的,正是借火焰的五行之中的火,画出的仙火符。“啊......”一声惨叫,火焰连连击中而倒在地面吐出一口鲜血,我斥道:“碧水,你做什么,火焰是我们自己人。” 凝静跑去扶起火焰,眼睛恨恨瞥向狸猫,它却道:“我一心待你好,你怎能为他人责怪我。”我放下狸猫,跑去火焰身边,道:“你动用仙法对付一个精灵,这本身是错误。”狸猫一脸不屑,道:“好,我让你们看看它是什么东西。”说罢一爪一个将我与凝静打去一旁,施展念动法诀道:“化形之水,出。”双眸喷出泉水般华丽的仙水笼向火焰。 我伸手去触摸,扑了个空,哪见过这番景象的凝静吓得一旁发抖,火焰被包裹化形之水中**,痛苦不堪,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大声斥责狸猫,道:“碧水,够了,莫要太过分。”狸猫反而在化形之水上施展上一层咒语,‘啪’的一声,火焰顿时变作一颗吃人树,道:“你们废了我的修为,我要杀光你们,你们一个一个都得死。” 狸猫收回法术,我摇头退回狸猫身边,道:“你究竟是谁?”凝静像个小孩般,跑去墙角蹲下,道:“你们究竟是谁?”火焰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是被伏端贤封印在这的万年树妖。”我为之吃惊,狸猫道:“你动错了念头,你可动他人,却不该打她的主意。”接着道:“你可知我又是谁?”火焰口中流出黑色口水,眼睛像是枯木中的虫洞。 “我曾是万云仙子,掌管天下间的风云变色,却落到如此下场。”狸猫向我说着她的过去,又是指着我道:“她曾是织锦仙子也是凤凰神女,这榕树内的世界,以及外界颜色,都是她所织出,也落得如此下场,我们论修为仙法,哪个不是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我惊讶,我原是织锦仙子,也是传说中的上神凤凰神女,如今却变做成瓜 半仙。 火焰摇头,整棵吃人树摇摇欲坠,光杆的树枝纷纷掉落,道:“我不信,你们向来都是不论人情,只论修为,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狸猫走向火焰,道:“你还执迷不悟,若真是你说的如此,我现在还在仙界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吃尽他人的供奉。” “不是不是,一定不是。”火焰不可置信的跳动着,连同地下树根狠狠被扯出,它却不觉疼痛。 树根,是它的心脏。 火焰渐渐停止了跳动,苍凉而悲切的眼睛看着我。它的停止,不是因恨,而是它的心脏正在剧烈燃烧,直至化作堆堆黑色尘土。 凝静静静看着它,道:“它,不是火焰,它,是在骗我们。”我走去她身边,伸手放在她肩上,道:“莫要害怕,有我保护你。”凝静如她的名字般,在这时刻,凝结静止,瞳孔涣散。我伸手去探她鼻息,我摇头道:“不可能,凝静,你醒醒。”任我如何摇晃她,她始终不再动半分。 狸猫嘴里含来一颗仙丹走来,周围的树,顿时化作枯木。我将仙丹放入怀中,走出那棵火焰树。这世界,还是这般的万彩,只是,徒增凄凉。放眼望去,远远不及先前来时的美丽。许是因人,又许是因触景伤情。 想到方才狸猫说的话,我着实吃了一惊,将它抱在怀中,道:“碧水,在火焰树内,你说的可是真?”狸猫不打算理会我,偏过头去,‘哼’的一声。我知晓,它定是生气了,于是我眼眶内几乎挤出泪水,道:“碧水,乖乖,我日后定不会再不相信你,可好?”它又是一声冷哼,跳下我怀中,一个又一个如梅花绽放的脚印踏在彩虹上。 “碧水,莫要生气了,回家我给你很多红果子吃。”它眼睛轱辘一转,许是动摇了下,我便趁热打铁的继续说下去,道:“不仅有许多红果子吃,还有好些你喜欢的金丝鲤鱼。”它回眸打量我,道:“好。”我便将它紧紧搂在怀中,脸颊贴上去,笑道:“碧水最好了,那你可告诉我你当着火焰的面说得可是真还是假?” 第20章 千年修为垂钓池 彩虹路上走着,“假的。”狸猫淡淡说道。我未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道:“真相原是这般缘故。”它磕着双眸,慵懒的躺在我怀中,道:“只是为了压下火焰的气势编出来的一套谎言,这你也信?”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当主人的说谎眼睛不眨一下,弄假成真,蛊惑的本领一流。这仆,狸猫竟将火焰活活骗死。 这算不算的上青出于蓝胜于蓝呢? 话说回来,狸猫现任跟随的是我,是否意味着能随我变化而变化。 走出这片万彩斑斓的世界,榕树下,我方将狸猫放下。肩膀上的伤,还是先前的疼痛。我坐在地面,掏出怀中那颗仙丹,白色仙丹,就是不知这颗仙丹的修为到达了什么境界。我将仙丹递给狸猫,道:“吃吗?”它将头偏过去一侧,继续睡去。“你不吃,我可吃了噢?”它睁开一只眼睛看上我一眸,又闭上。我装腔作势的将那颗仙丹放嘴边,“锦芯、碧水。”门被推开,师傅找来,我手一抖,仙丹滑落喉咙。我睁大眼睛,师傅严肃斥道:“谁带你来进来这儿。” 我回答道:“我一时好奇进来这。”“红色枯叶。”师傅黑瞳看着我背后的榕树,我顺势转身看去。我进去时,这可榕树树叶为黄色,莫非我看错了。我揉了揉双眼,再睁开双眸,还是同样的红色,师傅手指一挥,榕树那扇门却紧紧关住,试上三四遍,还是同样的关门。这扇门,为我进去时开启的大门。师傅收回法术,生气的一手扣住我手腕,斥道:“你做过什么?” “我,我被一只尾巴呈火焰的银狐带入榕树内,只见另一片天地,而那只银狐是一只妖。”师傅继而看了看变色的榕树,回过眸来,生气道:“那只妖呢,你放走了它?”我连忙摇头,若说我放走了火焰,那可着实冤枉,便道:“没有,火焰它死了。”师傅不解道:“火焰?”我的修为不怎出众,若说耐心,我的耐心算的上是一出众,耐心解释道:“是呀,我给它取名叫火焰。” 师傅眯着眼睛,像火焰那双细长的狐狸眸,双眸内,有着不相信,道:“它怎么死的?”说起这个,我看了眸伏在地面睡觉的狸猫,道:“这功劳可要归功于碧水,它可是学了你的本领,得了你的真传。”我说着双眸看向师傅,他低眸看了下狸猫,道:“如何说?”我笑了笑,夸赞道:“碧水说谎的本领一流,师傅,你说谎的功力不一定及得上碧水,它可真是厉害,将火焰活活骗死,那境界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动了动手腕,师傅将手放开,看着师傅好转一 些的脸色,我打算继续夸赞下去,却不敌身体的燥热。肩膀上的伤,顿时完好如初。但好热,我伸出舌头,伸手扑着凉风,血液‘噌’的一下活跃热腾。‘哗’的一声,我口中喷出十米长的火焰。火辣辣的皮肤,我挽起衣袖,通红的手臂,不知此时脸颊成什么颜色。 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莫非,我意外获得了什么特殊本领。 师傅闪躲开我喷出的火焰,一手放在我手腕脉搏上,道:“你吃了什么?”我方想起那枚被我误吃的仙丹,道:“白色仙丹,是火焰的宝贝。”说着我便冲出门外,我所过之地,黑炭横流,跳入不远处的莲花池,师傅抱着狸猫一边追了出来。我将头蒙在水中,嘴方停下源源不断喷出的火焰,凉爽。再探出头来,只见池中朵朵圣洁的莲花已枯萎。我是否算的上在大煞风景,将原本美美的莲花化为枯枝,思虑中,师傅站在岸边,微微一笑,道:“上来吧。”我摇摇头,道:“不出来。”若是一从这莲花池出去,嘴中又源源不断喷出火焰,那可怎办。 “莫要担心,你吃了火焰偷来的千年仙丹,我助仙丹融化你体内转化成你的修为便好。”原这仙丹有千年的修为,因而我会喷出火焰来。我敢方起身,师傅接着道:“你吃了它的仙丹,算是你的仙缘。”走去岸边,师傅解下白色外袍披在我肩上,一朵红色莲花在池中慢慢盛开,我看的眼睛发直,莫不成,又是一名妖精,红莲成精? 一名红衣美艳女子在风中伸了个懒腰,踩着莲花蕊,微笑的看着我们。 她走来我面前,道:“锦芯,我是凝静。”她无害的模样,说着自己是凝静,凝静同我是一副模样,哪会是这副模样,便道:“凝静长的不是这副模样。”她亲切的将手挽在我手腕上,道:“我就是凝静呀,借莲花重生。”我恍然大悟,当真是她,笑道:“凝静,你终是活过来了,还变作另一幅模样,如是这般,我便不用担心师傅将我们认错,好开心你活过来。” 我看了看一旁的师傅与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狸猫,拉着凝静的手向师傅介绍道:“师傅,她是凝静。”师傅斯文有礼的向她微微一笑,眸中有着看不透的深意,除我一人,从不领他人修仙的师傅道:“你们有缘,往后跟着我修仙。” 坐在庭院中,我向师傅说起在榕树内的情况。从银狐出现,后伸手随手一摘,便造就出凝静,一直说到火焰死亡。师傅安静的听着,从不多话的凝静只是咯咯笑着。这番奇遇,我算是大开了眼界。师傅笑说道:“你运气极好,就是不知这 运气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师傅说这话时,算的上是半玩笑,我却一直记着。 师傅端来一盘红果子喂碧水,我将怀中狸猫放在桌面上,逗它道:“碧水,乖乖,吃红果子,我答应过你的红果子。”狸猫‘喵’的一声,我惊讶道:“碧水乖乖,说说话,莫要再学猫儿叫。”它张嘴又是‘喵’的一声,我不相信的多喂上它几颗红果子,道:“碧水,多吃点,定能再说话。”师傅狐疑的看着狸猫,道:“碧水,你当真不会再说话?”它安静的点着头,又是一声‘喵’。 一直坐在一旁的凝静伸手抚摸着狸猫皮毛,道:“碧水,你当真不会再说?”它摇摇头,我便彻底相信了这个事实,狸猫不会再说话的事实。看着只顾着吃的狸猫,我失望道:“碧水,莫要急,我定会让你有再说话的一天。” 它能听见明白我们说的每一字,只是不能再说话,这是何等的苦。 端坐床沿上,我与师傅盘膝而坐,调息内力,师傅仙法高深,不过是调息片刻钟,心上便舒坦许多,连续调息十天,每日一次,我收回内力,道:“果真好多了。”师傅穿鞋走去桌椅上,端过一杯水喝下,道:“千年修为虽是在你体内,你却未觉醒,因而自动封住了千年修为,我也化解不开,只得看你哪天能觉醒,千年修为方能正常施展。” 千年修为可说是我最在意之事,师傅这时说起,我却想到那日,便道:“那天,你见红色枯叶,为何那般生气?”穿鞋走下床,端坐师傅对面椅上,他伸手将水倒入我杯中,道:“当初,它偷了我仙丹,便是你吃的那颗有着千年修为的仙丹,我便将它封印在榕树内,那日,我一觉醒来,发现你站在榕树下,我担心那妖逃出为祸苍生。” 后又听师傅讲述,我知晓了其中许些情况。那时,师傅初下凡间,带了两颗千年修为的仙丹,一颗自己吃了,另一颗原本打算给予有缘徒弟——便是我。正遇上那妖化形,师傅一时发了慈悲心,那妖便偷了师傅的仙丹逃走,师傅找它找了许久未找到。后在那妖入妖界时被师傅抓的个正着,便封印住。 “阴差阳错的当真是缘分。”我默了许久,叹出这么一句话。 凝静抱着狸猫推门走来,狸猫见我便往我怀里窜,我欢喜笑道:“碧水。”凝静总是一副微笑面容,道:“碧水许是渴了,它方才直往莲花池钻。”我方倒下一杯水放在狸猫面前,伸手抚摸着它的头,它伸出舌头舔着,我道:“当真是渴了。” 午时,我抱着狸猫坐在莲 花池边。那些枯萎的莲花因师傅在池中撒过复生仙粉,恢复原本的面容,圣洁而美丽,像许些正在花蕊上跳舞的窈窕貌美女子。凝静拿着两根竹竿走来,我接过一根,坐在边上垂钓。 狸猫欢喜的‘喵喵’叫,我看着池内的金丝鲤鱼,笑道:“碧水看着池内的金丝鲤鱼乐坏了,凝静,不如我们来比比看谁钓的金丝鲤鱼多,可好?”她微笑的像仙子般,甜甜道:“好,金丝鲤鱼这池内不少,其他霸道鱼种却更多,垂钓金丝鲤鱼难度不小。”我伸手抚摸着狸猫头顶毛发,道:“的确,若是其他鱼儿将金丝鲤鱼吃了,这也是说不定之事。” 第21章 养伤偷闲练仙术 原本的满满信心,在见一只又一只凶悍的鱼将金丝鲤鱼吓走,或是金丝鲤鱼不知怎的绕着我的钓竿游去凝静杆上上钩,我这边哇哇一大片凶悍的鱼儿。 一炷香两柱香时间过去,我看盯着池中鱼儿看了许久,仰头长叹一声道:“这垂钓与我八字不合。”凝静偏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继续埋头钓鱼,狸猫看着我失望的低声‘喵’上一声,我一手抚摸着它的头,道:“乖乖碧水,去吧,去凝静那儿去有金丝鲤鱼吃。”它趴在我身边,低头看着我的吊钩,不作回应。 我便换了许多鱼饵,只是,金丝鲤鱼就是不上钩,即便上钩的也不在我勾上。三炷香时间过去,金丝鲤鱼钓的差不多了,池内只见一两只。收回钩子,我数着凝静鱼篓内的金丝鲤鱼,八只金丝鲤鱼,她看了看我鱼篓内,空无一物。变幻出来是什么模样的,现在依旧是什么模样。 凝静噗嗤一声笑,我僵着笑容道:“我忘记请鱼儿吃饭了。”狸猫附和着喵了声,此事便不了了之。 至此之后,不知为何,又许是狸猫认人,我拿着凝静钓的金丝鲤鱼给它吃,它总将头扭一边,闻都不闻。我曾垂钓出少少几只金丝鲤鱼,放置狸猫面前,它吃的可香,围着我转悠说是吃少了。它不吃,我也勉强不来,便将金丝鲤鱼还给凝静。而凝静不喜吃金丝鲤鱼,便又将金丝鲤鱼给我,看着这劳动成果,我想拿去煮了给师傅吃,又想到他也不喜吃鱼。我只好将这一箩筐中的金丝鲤鱼倒入池中,念上一句:“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千年修为,师傅,你再多传我几个修为可好?”闲的无聊,凝静带着狸猫在院子晒太阳,师傅看着书案上放着的书籍,我想着千年修为,“你那千年修为都未融合成一体,我再多穿几百年修为给你,只怕你这瓜儿要裂了。”我下意识伸手摸上脑袋,裂了,岂不是开花了,我手中幻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头上还未开出花儿来,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瓜儿脑袋还未开花。 师傅的修为,也是要命的东西。 见师傅看书看得入迷,也不知看得是什么书,我便走去他身旁,安静的盯着发黄的书本。一字不识的我,看不出个所以然,道:“师傅,你看的是什么书?”他未抬头,继续盯着书本看,回道:“修仙的心法秘诀。”他眼睛一眯,说着书案上便起着火来,房内温度上升到我呼吸不过来,我慌忙跳开,道:“师傅,不好了,书案上着火了,我去寻水来。”他淡淡一笑,道:“莫慌。”随之他将手伸去火焰内取书,我连 忙跑去扯他的手,道:“师傅,莫要拼命,只是本书罢了,若为此伤害到自己,可太不值了。” 一弹指,书案上火焰消失,桌上笔墨纸砚无一损坏。我恍然大悟,原是师傅在自己施法,便道:“师傅,这法术很好玩,教给我可好?”师傅伸手翻过一面书页,道:“这火莫要小看,是从十八层地狱借来的罗刹火,凡人触之,必焚毁,妖魔中若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必也落得伤重不治,不得再施展法术,但施火主人控制不好,便会招火反噬。”很是厉害的罗刹火,我愈加崇拜想学,向师傅讨好着。笑道:“师傅,传给我罢。”他偏过头来,打量我会儿,道:“我先教你心诀。”我欢喜道:“好,好。”我应的利落,但在师傅说出心诀时,我脑中一片混沌,道:“混沌明沉至,火从土间过,借。” 被这口诀实为难为我了,便说出个一二句,师傅耐心再教道:“混沌明沉至,火从土间过,地狱之门向我开,十八火焰十八层,层层罗刹,借。”我跟着师傅念上两遍再背,还是不能将这口诀顺利背出。“你出去罢,将口诀好好记牢,去唤凝静进来,我传她些心法。”我低头走门外,凝静将狸猫放在地面,伸手喂着它吃红果子,见我出来,她笑道:“方才见房内一片火光,后又消失,我便没进去。” 我伸手将狸猫抱起,点头道:“你进去吧,师傅传修为给你。”她起身一弹裙上灰尘走去房间,我抱着狸猫走去假山上坐下,这几日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抱着狸猫走路,有些气喘,也不知是不是狸猫胖了,便笑它道:“碧水,这些日子,你胖了不少,往后滚着走吧。”说着伸手去轻扯它嘴两边肉嘟嘟的脸颊,它将头晃开,‘喵’了声。我一时闲着无聊,我出身时身上是没有毛发,穿着衣服也是暖和。 它闭着双眸,慵懒的伏在一旁。我心念之下,幻化出一把树叶型金剪刀,将它两边的长胡子剪短了些。再将它背上毛发剪去,它许是不会再热。只是,这狸猫,没了毛发,我看着虽觉有那么几分怪异,却也觉不失个性。 我再幻化出一面镜子放在它面前,拍了拍它的头,道:“乖乖碧水醒来看看这镜中美狸。”它睁开双目,猛地站起,先是动了动头,再摇了摇尾巴,长大着像是合不拢的嘴,时间像是禁止住,我笑道:“乖乖,好漂亮。”它回过头来,尖叫的‘喵喵’叫,逃也似得跳下假山。我连忙追去,师傅与凝静推门出来,凝静道:“出什么事了?”我一面指着在跑的狸猫,一面追去,道:“没事,碧水,你跑什么?”它回眸看上我一眸,见我师傅 ,便冲我师傅跑去。 “那是,碧水?”凝静伸出一手指着狸猫,睁大双眸,伸长了脖子,说着停顿的话语,我向她点点头,道:“是呀,我怕碧水觉得炎热,方才给碧水将毛发剪了,谁知它冲我喵喵几声尖叫,便跑了。”凝静闻言大笑,看了看碧水,强忍住大笑,师傅两条剑眉顿时皱的不能再皱。 师傅将狸猫抱在怀中,施法使狸猫的毛发重新长出来,狸猫将脸藏在师傅腋下。我走去师傅面前,伸手抚摸着狸猫,狸猫瑟瑟发抖,我道:“碧水,你怎呢?”凝静笑道:“碧水是男还是女?”我点头道:“女。”她又道:“你将她毛发剪了,她如何见人?”我想了想,凝静说的也是有理,匪玉荣曾教的,男女有别,即便是师傅,那也是男女有别。我便傻笑着,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抱狸猫,狸猫将爪子死死抓着师傅手臂,师傅道:“锦芯,这几日碧水跟着我罢。” “好,乖乖碧水。”凝静伸手抚摸着狸猫,我接着道:“凝静,我们再去钓金丝鲤鱼,可好?”狸猫听闻,又是喵的一声尖叫,我便道:“好,好,不去不去,碧水,乖乖。” 随之,师傅将碧水抱去书房,继续学心法。 “凝静,师傅传你修为了吗?”凝静点头道:“传了两百年修为,但还得勤加练习方能将法术发挥到顶层。”两百年修为,从我拜师到今日为止,师傅好像只传了我一百年修为,那千年修为是误得,便道:“我们练习法术罢。” 看着凝静对法术的勤加练习,法术越来越精进。我练习着和她同样练习的变幻之术,却修炼上五六遍也没能将法术发挥到凝静练习法术的境界,难怪师傅会多传凝静一百年修为。我本有着千言万语,看着凝静练习法术这一瞬间,化作一声长长叹息。 凝静停下法术,走来我面前,笑道:“锦芯,怎么呢?”我又是一声长叹,双眸看向假山,道:“你的仙术根基比我好,练习法术通的快。”凝静牵着我的手来到池边,道:“锦芯,我们一起练习罢。”一颗石子弹去池内,水中鱼儿顿时如满天星般弹出水面。我一颗石子弹去池内,水中鱼儿弹出两三只。我看着那几只鱼儿落下,这几只鱼儿貌似像是在可怜我般方才弹起。凝静另捡来两颗石子递给我,道:“再来试试。” 我接过石子,试过两次,方知,我是懒作怪。一次是弹出七八只鱼儿,总算是有些进步,比那弹出的三两只鱼儿要好。第二次投石子,池内鱼儿弹出一半多,数不清的鱼儿。凝静跑去再捡上五六颗石子,我反复练 习之下,她激动道:“锦芯,再试试,定能成功。”在凝静对我的期望下,我终是不负希望的成功弹起满塘鱼儿。我欢喜与凝静抱作一团,道:“凝静,终于成功了。” 这天,算是我养伤这些日子以来最充足的一天。 十日过去,我体内的千年修为不需师傅再施用内功。同凝静一起修炼的法术也精进不少,自然,种种好事,脱离不了我受的伤。虽说,那伤在前几日已好,我还在装着伤未好,多些时日偷闲。凝静是知晓我的伤好已好,她同我站同一战线,就也一同瞒着师傅。 我一手捂着伤口,‘哎呦’一声,师傅走来从炼丹房内走来,道:“你的伤,可真是怪了,这些时日,莫说你那点伤,就是一百个伤口也该好了。”说着停顿下,狭长的锐利双眸,皮笑肉不笑道:“锦芯,我最近研制出一种急速愈合的药,你将这吃了,伤口定会迅速好。”说着从书案端来一碗黏稠稠的黑药汁,一股浓重的苦药喂,我光看着便没有胃口。瞥向凝静,她站在我身旁担忧的看向我,一边向我使眼色,一张貌美的脸,五官扭作一团,轻轻摇着头。 第22章 花开花谢春又回 我凝眉僵硬的笑着,看着眼前那碗黏稠的药汁,我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碗,再看上一眸正在看着我微笑的师傅,那笑容,说不出的古怪。我放在鼻尖嗅了嗅那碗神乎其神的药,凝静睁大眼睛嘴呈零型,道:“师傅,锦芯真要喝?”我感谢的看上凝静一眸,为我解围,谁人知师傅的心,蒙的太厚,我不禁鼓起勇气将药碗打翻。师傅未回答凝静的话,手中幻化出一味不知是什么的药,放入碗里便融成水,黏稠的药汁,像清水般的透彻,道:“加上这味五毒药,好的更快。” 我将嘴凑在碗边喝上一口,苦而腥的药汁,食不下咽,包鼓在嘴里,道:“师傅,我生的不是重病,不喝也罢。”凝静连忙点头,苦不堪言的模样,道:“师傅,锦芯说的是。”师傅走来榻上坐下,一手撑在茶几上,道:“不喝怎行,为师要你喝你就喝。” 推辞不下,我便喝上一口,血液‘噌’的一下顺流各处,嘴里火辣辣,凝静着急道:“锦芯,这是如何呢?”‘嘭’的一声,我将碗丢下地面,碎成一片片,像是片片桃花散落地面。我从榻上蹦下,一边伸手扑着舌头,将凉风扇入嘴内,一面向外跑,道:“五毒真厉害。”师傅严厉的声音传来,道:“这不是好了吗?”凝静尾随追来,道:“锦芯......”前面河塘莲花开的正风华,随着一声响,我跳入荷花池内,满塘荷花顿时凋谢成枯叶垂下头。 众多鱼儿划过我眼睛旁,“锦芯。”听着凝静着急的声音,我探出头来,笑了笑,道:“凝静,满塘的花儿又谢了。”师傅拿出一只沾满水珠的花往莲花池上一扔,抛在空中,水珠四溅,‘叮咚......’耳边传来清晰的水滴声,满塘花儿一如风华圣洁容颜,枯木重生。我将头沉下河塘,再钻出水面,手里提着几只金丝鲤鱼。狸猫蹲坐岸边,乖巧的看着我手里的鱼儿。一个跨腿,飞来狸猫身旁,将金丝鲤鱼放在手心,狸猫‘哼’的一声撇过头去,虽那声哼是无声息的,但那神情,将那声‘哼’表现的淋漓尽致。我讨好的再将金丝鲤鱼送去它嘴边,道:“碧水,乖乖。”它继续不进行搭理,我便故意道:“好香的金丝鲤鱼,你不吃我就将它们拿去煮了汤自己喝。” 狸猫一口叼着一条金丝鲤鱼,另用爪子抓起其他两条迅速跑去师傅背后,瞄了一眼我的神情,我一微笑,它便低头大口大口的吃。凝静走去它身边,伸手抚摸着它的毛发,道:“它还是不原谅你。”我窃窃道:“来日方长,碧水总算领了我的情。”我也便不担心往后。 经过那一闹,我同狸 猫虽没有先前的亲近,但勉强也算得上搭理。 清晨,师傅命我同凝静下山去‘药香’店铺取一味仙草的药,师傅早和那家店主打好招呼,我们只去取便好。飞奔下山路间,凝静抱着狸猫,我道:“仙草是什么药?”狭隘的山路,幸是这几日天未降雨,不至于潮湿路滑,摔得一身泥,甚至掉下山崖的可能。凝静看着脚下,回道:“仙草在人间只有一味,是千年难得之宝,至于其他,我这瓜儿也不知。”我鼓着嘴巴,道:“如此珍贵的宝贝,店铺老板会将仙草给我们吗?”凝静叹息一声,摇摇头。 师傅此番命我们去取仙草,怕是此行不简单,我沉思了许久,得出这么个结论。 果不然,祸不单行,半路跑来阻拦者,一只眼熟的猫儿,它横在路中央拦着我们去路,呲牙咧嘴的向我们挥着爪子,‘喵喵’尖叫。“哪儿来的一只猫呀。”凝静看着那只来意凶凶的猫儿道,我看了看还躺在凝静怀中安静睡着的狸猫,道:“是呀,好漂亮的一只猫,莫非这猫儿是来寻碧水的仇。”狸猫动了动耳朵,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双目,‘喵’的一声跳下凝静怀中,眼睛杀气重重的对着那猫儿,凝静点头道:“果真是来向碧水寻仇的。”话罢,狸猫偏过头来,有深意的看上我一眸又将头偏过去看着那猫儿。 一场无声息的较量暗暗开始,狸猫优雅的看着那猫儿来回走动着,傲慢与不屑的神情。那猫儿则是眯了眯眼,威胁的看着狸猫。 气场无声无息的扩大,我暗自捏了把汗,同凝静紧张的看着狸猫。猫儿耐不住的冲向狸猫,狸猫哪是好惹的货,见敌人发起攻势,一声猫叫,猛地冲向它。谁知那猫儿奸诈,骗过狸猫往我们奔来,才知是冲我来的。怪不得,狸猫看我那眼神似有深意。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转身便拉着凝静便跑。狸猫见中计,连忙停下脚步,冲力过大,狸猫摔了个面朝下,我和凝静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狸猫摇了摇头,许是摔晕了头,凝静道:“锦芯,我们跑错了方向,我应是反方向跑才是。”看着追的将近的猫儿,道:“跑错了,瓜儿的脑袋装了会儿瓜糊。”狸猫站起身,朝着我们跑来,我们回头看了眸那猫儿,它瞬间弹起向我们猛扑了过来。而狸猫一跃而起,扑向那猫儿。我们停下脚步,下意识伸手挡住脸,凝静紧紧拽着我衣袖,将头埋在我袖内。一声碰撞声想起,接着又是几声‘喵......’‘喵......’。我们放下手寻声看去,狸猫与那猫儿摊开数十里,摔落地面。 听说猫有九条命,在这刻,我见识到了。 狸猫与猫儿同时爬起,狠狠瞪圆双目,喉间发出警告声,再次冲向对方。弹起身体,狸猫空中一个翻越,将猫儿扑倒,张嘴一顿狂咬。那猫儿发出‘喵喵’惨叫声,继而反过身躯将狸猫压倒躯壳下,伸出尖利的双爪向狸猫脸上挥去。我悔意顿生剪了狸猫的爪子,方害了狸猫脸上毁容。那般在意漂亮的狸猫,如此一来,往后可怎做猫。我怒气冲冲跑去提那猫儿,它反头便是在我手背留下印记,鲜血淋漓。凝静跑来拉过我的手,道:“那猫儿好生凶狠。”猫儿张嘴便在狸猫颈上又是狠狠一口咬下,狸猫发出惨叫声。 那猫儿爪上冒着点点红色星光,狸猫后腿一蹬,将猫儿踢下,仰天长啸一声,便将那猫儿扑下,狠狠几口咬下,连皮带肉撕下。猫儿抽搐了几下,脖颈上流出大片鲜血,狸猫仍是不肯罢手。咬成这般的猫儿,不死也是九死一生。凝静跑去抱狸猫,它回眸怒瞪一眼我们,嘴上沾满鲜血,凝静生生吓得不敢动弹。狸猫低下头又是一顿狂咬,那猫儿渐渐没了生息,我道:“莫要去,碧水杀红了眼,你去必定咬伤你,况,碧水的毒性不小。” 凝静方退回脚步走来,我叹息一声,大声斥道:“碧水,够了。”它方停下,如同地狱恶鬼般向我们走来,我收拾了下那可怜猫儿的尸体,埋在一石旁,石上写道:“葬猫”。 这一路走下山,我与凝静,没有再说话,谁人也无再抱狸猫。树下休息片刻,狸猫伸出爪子,在舌头上一舔,再擦向脸上洗脸。我走开去,凝静道:“锦芯,你要去哪儿?”我淡淡瞥了眸狸猫,道:“去弄点水来给狸猫洗脸。” 待去取水回来时,狸猫脸上虽自己擦洗的干净,嘴里必定是很腥。我从未见过此般残忍的狸猫,不禁又有些生气。看着荷叶中的倒影,狸猫的清影,它伸出舌头灌了几口水漱口,再偏过头将水吐出,反复几次。我便伸手给狸猫清洗着脸颊上毛发,狸猫清脆的‘喵喵’几声叫。我看了眸手背上的牙印与凝结的鲜血,再上路走去。我抱起狸猫,它安静的躺在我怀中。 路虽坎坷,终是走到了一家名为‘药香’的店铺。店铺摆设中,陈列着众多药物。一名中年长胡须的老者郎中,正在给一名正在咳嗽不停的年轻男子把着脉,脸色惨白。一名正在抓药的学徒见我们到来,热情道:“你们请坐,过会儿李郎中给你们把脉看病。”因我们要寻的是仙草,不便在这公共场合说出,便只得安坐一旁,看着排队中的一名又一名病人一一看完散去。不知 不觉中,门外已是漆黑,打更的出现,嘴里喊着,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些个看病人士,其中有几名只见郎中把完脉便是摇头不已,想必是不治之症。 我们走上前去,郎中摇头叹息,道:“人生苦短,何理是苦短,苦长才是。”我坐在那病人看病座位,既不伸手,也不出声,郎中道:“看两位小姐脸色白中透红,一头青丝,并无病症,可是有何事?”我微笑道:“我们来取一味药,你们掌柜可在?”郎中笑了笑,道:“我便是这家掌柜。”说着命正在清账单的伙计与抓药的学徒退下,将房门关上,道:“你便是端贤的娘子罢。”我面露惊讶,轻袖遮掩住面容僵硬一笑,将纱袖放下,道:“掌柜的真人不露相,但这身份可是实在是猜错了。” 掌柜的先是一怔,道:“如何错了?”凝静在一旁掩面轻笑,道:“我们都为端贤的徒儿。”掌柜的沉默会儿,呵呵一笑,道:“哦,老夫年纪大了,唐突了,两位小姐莫要见怪。”我一手抚摸着睡梦中的狸猫,微微一笑,掌柜的接着道:“老夫承蒙你们师傅救我一命的恩情,我颇懂医术,便开了这家药铺,以救人性命得以续自己阳寿。”说着走去房内,手中拿着一块包裹着东西的红布,放置我们面前,将红布一层层剥开,是一株红色的草。 “莫非这就是仙草?”我惊讶道。掌柜接着道:“这就是世间唯一一株的仙草,现在物归原主,你们拿去给你们师傅罢。”我们道谢后走出店铺,我将仙草放置怀中。 火焰,漫无天际的大火在燃烧,红了半边天。 深夜寂静,蝉鸣声响,我们回眸一看,那药香店铺突着大火,我一声尖叫。往怀中掏去,手中的哪是仙草,分明是一根幻化过的树枝。“谁人如此大胆,在我们眼底耍把戏。”我厉声叱喝。狸猫顿时跳下怀中,我同凝静往药铺跑去,凝静急忙道:“掌柜的还在里面。”周围的人,半梦中惊醒,纷纷跑出。狸猫跳入大火内,我同凝静也奋不顾身伸手遮着鼻子跳入这场大火中。其他旁观之人,有人尖声喊道:“不要进去。”许是在说我们,又有人尖声厉喊道:“掌柜的在里面。”还有人喊道:“快拿水来救火,快点。”火外一场手忙脚乱,泼水声响不断,火势却越来越大。 第23章 仙草踪迹狐狸灵 掩住耳鼻,火势在不停蔓延,甚至烧毁其他挨得近的邻家,听来他人的哭天喊地,道:“天啦,我造的什么孽,要烧毁我的房子,还有我的酒鬼丈夫还在房内。”其他人纷纷劝住,道:“林大嫂,人已去,房已毁,我们费了不小劲将你救出,你要保重呀。”听来此处,烧毁一处房屋,毁了三家人。 我们穿过大厅,烧毁的房梁掉落凝静头顶,我念动口诀施展法术打开掉落的房梁。凝静道了声谢,一把拽住我的手往房内跑去。果不其然,跟随狸猫跑去的房内,掌柜的昏倒地面,一个红檀盒子空空仰卧地面。我捡起空盒闻了闻,淡淡药香,却又不似寻常药香,许是装有仙草的盒子。凝静接过盒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道:“仙草被抢了。” 火焰触及衣裙,一点既燃。我一脚又一脚踩灭凝静衣裙上的火苗,蹲下伸手探了探掌柜的鼻息,再看去他脖子上的一条青紫色勒痕,不远处的黑色粗绳索,起身便拉着凝静抱着狸猫向外飞跑。凝静一边回头看掌柜,道:“锦芯,还有掌柜的。”我伸手挡住柱上垮落的火片,道:“掌柜已死,看他脖子上的痕迹,先是被人用绳索杀死,再被人防火抢走仙草,毁尸灭迹。”跑出门外,我们狼狈不堪,身上衣裙多处烧毁,凝静脸上一块块黑色烟熏。 凝静拍了拍胸口,道:“好歹毒的凶手,不仅抢仙草,还将人杀死,毁尸灭迹,牵连他人。”我回想了下,我们前脚才跨出药铺,掌柜的就被杀死,放火,如此快的速度,做的不留痕迹。低头看着地面的脚印,这天气,显然白日下过雨,白天的脚印被冲洗的干净,这深夜,除了打更之人,其他人不会轻易出来。我们出来的这门是后门,打更的人,不会从这后过门,莫非,心下有个大胆猜测,道:“凝静,我们顺着脚印追去。” 顺着脚印走出几里,凝静惊讶道:“脚印消失了。”果真是中了我的猜测,抢仙草,杀人之人不是凡人。 这夜,未能完成拿回仙草的任务,我们在湖边坐上一夜,仰望满天繁星。 “锦芯,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回去复师命,还是继续追踪?”凝静看着湖面鱼尾拍打水面的圈圈涟漪,道:“空手回去,师傅定不传修为。”狸猫‘喵’的一声,跳出我怀中飞跑,凝静唤道:“碧水,莫要乱跑。”我忽然想到狸猫带我们跳入火中去寻掌柜,道:“碧水发现了什么,我们快些追去。” 追随狸猫走去一条熟悉的路,这条路,我什么时候来过,忘得一干二净。 结界内,狸猫毫不 犹豫一头跳入魔界,我与凝静对视一眸,跟着跳入。看着眼前众多的魔物,凝静道:“莫非仙草在魔王那?”狸猫停下脚步,我蹲下身将它抱回怀中,道:“仙草,我们得不到仙草,就莫回师傅身边,无论是在谁人身上。”我们早知此行不简单,依师傅的谨慎,他不会无缘无故叫法力低弱且又不懂人情世故的我们去取这重要东西。无疑,我们犯了明知故犯的错,上了他的贼船。接下来,也只得靠我们自己。 我比凝静先入世间,她虽天资聪明,却还是涉世未深。 在魔界内,我倍感熟悉,只是吃了那东西,忘记一些事,我许是真来过魔界。我牵着凝静在魔界内四处转悠,问了一名魔物才知魔王的住处,我们便依着他人指点走去。在一面镜子前一名面带狐狸面具的男子黑袍着身,头顶一束长发丝批下,手执剑顶在我脖颈处,英俊潇洒,却为冷酷,道:“你们是谁人,乱闯魔王宫殿者死。”我慢慢移开顶在剑上的脖颈,他挥剑斩来,愣在一旁的凝静回过神,手中幻化出剑向他刺去。我挥出一柄长长龙骨打去,他闪躲开,我道:“我们只想见魔王,有要事相求,不想与你们为敌。” 打斗中,一掌劈来,凝静来不及躲开,白白挨上一掌。我飞身上去接住凝静,扶着她,道:“请你放我们进去,我们只想见魔王一面,有要事相求。”自知打不过他,我索性停下,他刺我脖颈之时,我凝眉摇头。这事,我曾做过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曾是依靠师傅,因而胆怯无事。如今这便是天要绝我,我绝不后退。镜中飞出另一男子,同是面带银狐面具,他将剑一扔,抵开那男子刺向我脖颈的剑。 那男子对他拱手,立在一旁,我侥幸捡回一条命。 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去镜中,我扶着凝静跟着走入,长长吐出一口气。狸猫安静的躺在我怀中,凝静不安的看向我,我向她点头,走一步是一步。我们这几条小命,能活一日,算一日。一名身着盔甲的侍卫走来,他道:“将那位受伤的小姐带去房间休息。”他依旧不停的往前走,淡淡吩咐。那名侍卫便走来扶凝静,我向她点头,道:“他不会害我们,若要杀我们,我们早已尸骨无存。”接着附上狸猫耳边,轻声道:“碧水,你好好保护她。”凝静吐了口气,碧水跳下我怀中,便跟着那名侍卫搀扶着离开视线,我连忙追去。 为仙草,为完成师傅下达的第一次命令,豁出命去。 走来一间房间中,四处飞散着仙气,我脖颈上一阵阵发冷,像是有人在我身边飞过,却又看不 见实体。一面墙上镜子照着我们身影,他走去镜子前的椅上坐下,弯腰一手撑在膝上,静静看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伸手摸去飞散的缕缕仙气,像是一个人的透明灵魂。魔界存有仙气,实为难见,他道:“一个存放好人灵魂的地方,至于是什么人,这个你不需知道。”我偏过头看了看四周,都为四散的灵魂,难怪阴冷的吓人。不想再在这地方停留下去,我道:“我需要仙草,你将我引来这,要我拿什么交换。”他嘴角微扬,道:“你的心。”我下意识伸手放在心上,以心交换仙草,犹豫许久,道:“失去心会如何?” 他站起身,走来那些存有仙气的灵魂中,灵魂慢慢向他拢去他,围绕着,他舒展开笑容,真诚的对着那些灵魂微笑,道:“过些时日,你自会知晓,只是,我可跟你说,不至死。”他手中幻化出一株红色仙草,握在手心,我走去拿着仙草,嘴角上扬一抹微笑,道:“如果我拿着仙草玉石俱焚呢?”他闻声一怔,后哈哈大笑几声,道:“我不相信,你贪恋尘世,将自己生命视为珍宝,不惜牺牲他人,岂会那么容易死。”我沉默会儿,我当真是贪生怕死之人吗?呵呵一笑,凝静与狸猫还在他手中,随之做出一个决定,道:“好,我的心,给你。”他冷笑着,笑眸弯成一弧度,瞬间来到我面前,盯着我双眸,继而手中幻化出一瓶子,道:“将这瓶镜水喝了,心自会来,在魔界之事,就像是做梦般。”我伸手接过那瓶镜水喝下,道:“我需要知晓你的名字,日后来取回心?” 他嘴角一撇,道:“狐狸。” 随后,我意识模糊倒下,念道:“狐狸......” 当我醒来,已在人间。“锦芯,醒醒。”我听着凝静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又听‘喵’的一声,我睁开双目,猛地惊醒,伸手放在胸前,果然是少了一颗心。呵呵一笑,道:“仙草呢?”狸猫将地面仙草含在嘴里,我接过仙草,有如患得患失。 走在回山路上,我抱着狸猫问道:“我们是怎出来魔界的?”凝静笑道:“醒来时就在魔界外,只见你手里握紧仙草,其他的,我也不记得。”原是这般,她也不记得,狐狸算什么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可真是狡猾。但总算是拿到仙草,道:“那你的伤可好了?”她伸手来抱狸猫,触及到我的手背,继而一把握住我的手,惊讶道:“这红日头在上,你的手怎如此冰凉。”我连忙抽回手,将狸猫放入她怀中,死人般冰凉的温度,许是没有心的后果,我僵了僵容笑,扯了个谎,道:“我受凉了。”前先日子装病,被师傅识破 ,我可是说过打死也绝不再冒险装病。可现下这情况发展下去,即便苦不堪言,也不得不装下去。我不知曾在哪听过一句话,说:既说谎,便将谎言进行到底。 凝静脸上方好看些,关心道:“看你脸色苍白,许是走不动了,我背你回山,可好?”我眉尖一挑,笑道:“当真?”她停下脚步,蹲在我面前,道:“来吧,我当真。” “我们回山,不可将去魔界之事说给师傅听,可好?”想到魔界种种,师傅若知,他指不定会去讨个说法而染上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我失去心,他也会知晓。凝静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稳稳一步步走去,不解道:“为何?”我便找了个借口,凝静为我亲近之人,自然不会多想,我便也放心道:“你想让师傅不传修为给我们?”她一张美艳动人的面孔,道:“当然不想,师傅传我们修为越多越好。”“那就是,我们若说出在魔界种种,师傅不会相信,若当我们在吹牛,不虚心学,在他心中的折扣可是大大下降,你要相信我,我跟随师傅许久,再了解不过。”凝静想想欢笑道:“哈哈,也对。”我便用这借口将凝静敷衍过去,心下不禁松一口气。 伏在凝静背上,我学着那掌柜的一手放在脉搏上,毫无动静的脉搏。我若是凡人,失去心,必死。只是,我是半仙,失去,不至死。凝静的力气出奇的大,我们本想驾云回山,但又不想白白用掉灵力。留着灵气,以备其他不时之需,这还是很紧要之事。我曾一度不喜走路,如今却明白,路是用来走的,是走出来的。而修仙,同理。仙是通过种种劫数修成,不是天上随意掉落修为。 回到府内,师傅不见踪影,我们跑去各各房间寻找,也是不见踪影。 我们兴奋的在门边等待,不多时,只见远处飞来一白衣身影,道骨仙风,那不是师傅,又是何人。我欢喜的走上去,将仙草拿出晃在师傅面前,他笑道:“怎去了这么长时日?”一路走去大厅。 第24章 神神秘秘人人仙 师傅坐在首席上,我同凝静分别站两旁位置,以防凝静说露口,我抢先回答道:“一路走着走着,取了仙草拿回便到了这般时辰。”凝静连忙附和道:“是,是,师傅,我们走走停停就到了这时刻。”师傅未有怀疑,我心下放心许多,道:“我们一夜未眠,回房间休息会儿。” 躺在柔软的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入眠,本是疲乏,因而凝静一路背我回山上。止不住的思绪飞舞,凝静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走来床边,道:“锦芯,我能同你一起睡吗?”她手上抱着一床被子,我往床里边挪了挪,道:“我也是寝食难安。”她躺来床上,将两床被子重叠,看着天花板道:“你知那人是谁吗?”我回想片刻,那戴面具取心之人,有些熟悉,却看不到样貌,道:“不知,莫非你知?”她否认摇头,道:“不知,但,他给了我们仙草,不是吗?”听来这反问,我淡淡回答道:“哦。”她接着道:“那掌柜的,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原先对好人与坏人的概念分不清,这么一来,我更是分不清好与坏,那掌柜的,对人和蔼,对病人更是爱护有加,人人对他印象极好。却因一时贪念,藏了仙草招来杀身之祸。只得回道:“不知。” “狐狸,好累,求你还我心。”那处阴暗之地,狐狸坐在首位上邪笑着,熟悉的气息。一晃眼,狐狸站在面前,伸手取下面具之际化为乌有,我着急的大喊道:“狐狸,狐狸。”猛地惊醒,师傅站在床边,生气的将手放置背后,冷着面孔,道:“狐狸,你知狐狸是谁人?”我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认识谁是狐狸。”凝静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我接着解释道:“我在路边遇见一只白狐狸,后又被其他妖物抢走,我一直不甘心,却又敌不过。”我心中佩服这自己说谎的本领可是越来越好,也不知是不是因跟师傅久了的缘故,方学到一套说谎的本领。 他没有回答,弯下腰,扣住我手腕传我一百年的修为,为防师傅看出冰凉,故转移话题,笑道:“师傅,你好好,又传我修为。”他脸色依然没有好转,随后转身离开,我顿时松了口气,凝静回过神,道:“锦芯,我从未见过师傅如此冷漠,像是真生气了,怎么办。”我低头道:“莫慌。”狸猫推门走来,‘喵’的一声,优雅走来跳入我怀中,我抚摸着它的头,笑道:“碧水乖乖,我给你去抓金丝鲤鱼,可好?”它又是‘喵’的一声,像是在回应。我抱着狸猫走下床,坐在莲花池边,凝静拿来钓鱼竿,狸猫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我们。 我卷起裤腿,撩上裙摆系在腰带上,道:“凝静,这 回,我们不钓鱼,我来捉鱼,你拿鱼篓接着。”凝静作势也卷好裤腿,准备下水,道:“捉鱼似乎很好玩,我也来捉上一回。”随后看着狸猫,道:“碧水,看着鱼篓。”狸猫喵的一声回应。我笑道:“碧水好乖,待会儿抓来金丝鲤鱼,奖励你许多,可好。”狸猫站起身,抖了抖毛发,眼睛一弯,嘴角一撇,像是在笑,走去鱼篓边,凝静道:“碧水,真乖。” 钓鱼不行,捉鱼我是手到擒来,我捉了三条,凝静方捉住一条,我大笑的将金丝鲤鱼丢去鱼篓。狸猫在一旁看着掉下长长口水,我又从鱼篓中摸出一条放置狸猫面前,道:“吃罢。”它大口大口的吃着地面跳跃的金丝鲤鱼,凝静又是捉来一条,笑道:“碧水,你今日有口福了。”我牵着凝静的手,走回莲花池,笑道:“今日不知碧水有口福,我们也是有口福,我过会儿去做红烧金丝鲤鱼,再做一份清汤金丝鲤鱼。” 一下午过去,我们回到鱼篓旁,数了数鱼篓中的鱼数量,二十只,我们吃一餐绰绰有余。 想着这般我们将鱼篓拿去厨房,在厨娘的指示下,成功做出一份红烧金丝鲤鱼。我将鱼高高抛在空中,厨娘准确无误接住,刀工更是一流,在她的几刀之下,鱼已成片落在碗内,不差分毫的位置,有如龙鳞般齐整而光亮形成鱼跃龙门形状。一个不注意,碗从我手中滑落,我‘呀’的一声,厨娘以极快的速度接过碗在手心,步伐流水般的快,看不清步伐。若不经修炼,哪能练出这么一身功夫。 在这像是仙府的府中,我不曾想到会有如此武艺高强的厨娘,若此算来,我曾在这府中见过的另一名扫地的仆人,也应当是有不小修为。再如此想来,我与凝静的修为,在这府中,说是一般,也是勉强罢。 “小姐,今日怎想到亲自下厨?”厨娘是一位慈眉目善的妇人,心肠不算热但也不冷,曾在餐桌上见过一两次,当时,狸猫不小心倒了鱼汤,流的桌面上处处是,厨娘不用吩咐便跑来收拾,我们对厨娘几乎挑不出任何差错,做事滴水不漏。我们半仙,本不食人间饭菜,却也有嘴馋时,因而,偶尔命厨娘做上几回饭菜。当我第一次见这厨娘时,仔细瞧着她的模样,不知为何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哀伤与凄凉。 这不,我不知不觉中,又在盯着厨娘看,忘记了她在问我的话。 “小姐,小姐?”她再次轻声唤道。我回过神,道:“厨娘,你是哪里人还是仙,或是妖、魔?”她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轻言细语道:“我只是一名不及半仙的下等仙。”厨娘既 是仙,我却看不到白色光圈,道:“我为何看不见你与生俱来的光圈。”厨娘挥着手中大勺,在鱼汤中放入少许盐,道:“下等仙的光圈,不被上仙待见。”我方明白,世间还有种仙,是没有光圈。“厨娘为何不修仙,来这府中做厨娘?”修仙,不管是何种等级的仙,皆想修仙成正仙。厨娘武功不差,修为也应是不一般,在厨房做厨娘,着实是委屈了。 厨娘停下挥动的大勺,敛了敛笑容,油然而生的悲哀,道:“我如今当真是厨娘?”我微微点头,在厨房做事,不是厨娘,又会是什么,她又为何听我说到这原因而悲伤,她一边将碗拿来,一边用大勺将汤汁舀入碗中,道:“对,我是厨娘,现在是厨娘。” “为何要这么说?” 她没有再回答,只管做好手上的金丝鲤鱼。 我便退出厨房,走在庭院小径中,那名光头仆人在扫地,我施法故将树上落叶打落,纷纷掉在地面。他像个行尸走肉的人般,见何处有落叶,便往何处扫。我站在他面前,故踩一片落叶,他也不见有何反应。“你是怎来府中?”他依然低头扫着地,不见回答,我走去拿他手中扫地的长长羽毛扇,他一秒钟内便转身躲过。我偏头看去,猜想他修为定也不低。于是,再去抢他手中长扇,他又是快速躲开去。如此反复几次,我已是气喘,他脸色不见有丁点红润,低头不语。 我便寻了处石椅坐下,看着他,道:“你是仙吗?”他不回答,我又是问道:“你为何不说话呢?”他也不见你说话。我嘟嘴道:“这人可真是怪了,和厨娘一样的怪,明明心细如尘,却又故作玄乎。”他微微顿了顿,我冥思苦想间,他已消失,附身在长扇上,靠于树下。这时,厨娘从厨房走出,端来一盘盘飘香四溢的金丝鲤鱼。狸猫一路闻着鱼香,从房间走去,伸长脖颈闻着气味而去,险些撞上厨娘,她微笑道:“碧水,小心,去大厅吃罢。”狸猫方回过神,‘喵’的一声,激动的跟随厨娘走去,我不禁感到稀奇,按理说,厨娘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见我们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我们在她面前,未说起过任何人的名字,她又怎知狸猫的名字是碧水。 凝静走房中走来,我笑着迎过去,道:“你也是闻着鱼香而出来?”她伸头看了看大厅中的一桌鱼,笑道:“鱼香的清香可真是好闻。”我将狸猫抱上桌面,它安静的坐在桌面看着碗里的鱼,我笑道:“也怪不得碧水如此喜欢吃,我也是被这美食吸引了。”说着走去餐桌旁坐下。我跑去房间寻师傅,敲了敲门,道:“师傅,在不在 ?”门内没有声响,我便推开门去,师傅不见踪影。我急忙跑遍其他房间,也是不见师傅身影。这时,师傅收回法力,从屋顶飞下。白色云朵渐渐散开,他道:“何时找我?”“我做了桌美食佳肴。”师傅将手中剑一收,道:“去罢。”我们一同往大厅走去,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道:“师傅方才练得,可是呼风唤雨之术?”说话间,已来到餐桌,他道:“那些不过是障眼法,先夺天机者为胜。” “先夺天机者为胜?”师傅说出一句我不知的话,若说前一句,那才是回答,后一句,太令人费解。莫非,许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凝静喝了口鲜美汤汁,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我一句都未听懂?”狸猫抬头对我们‘喵’了声,以示不知。我瑶瑶头,道:“我也不知。” 偏过头去,只见厨娘已不知在何时退下。 第25章 冤家鸳鸯痴痴心 坐在屋顶,仰望天空,“师傅说的天机,是什么?”凝静提着一壶美酒,坐在我身旁,我笑了笑,道:“既是天机,许是说出时候未到。”拿着美酒,感慨万千,接着道:“我曾喜这美酒,向师傅讨着喝,如今却是不知美酒味。”凝静接过酒壶,仰头饮下,道:“为何不知美酒滋味?”失去心,味觉在退化,这话,说不出口,道:“没事。”我们说着这般,厨娘从厨房走出。 本在扫落叶的仆人赶紧附身于长扇中,厨娘在树下盘膝坐着,两手捏指。时过片刻,厨娘睁开双目,顺手拿起一边靠树的长扇,深叹一口气,道:“冤家,何苦执着成仙,留在尘世一辈子吃我做的美食不好吗?我在机缘巧合下得了修为,也未想过要修仙,只想这么一直活下去。”说着摇头,接着道:“冤家,你说要我一辈子做厨娘,只为你下厨,偏不如你愿。”我恍然大悟,原是这般,难怪当我说到她是厨娘时,她的表情是那样的不同与凄凉。 “冤家,你在仙界还可好,会不会还像从前般喜扫落叶?”良久,她起身扫着落叶,一叶叶,一片片,消失在长扇中。一袭花衣飘飘而来,长发披肩,步步摇曳,垫着脚尖走来。 这一坐,便是一日。 夜间,厨娘再叹一声,往厨房走去。仆人从长扇中走出,抬头看着厨娘消失的方向,继而低头扫着落叶。从不曾见那仆人抬头,正眼瞧他人,却偏偏只瞧厨娘。我又是一悟,心中另有猜测。我飞下屋檐,落在他面前,他却又化身入长扇中。凝静跟着跳下,道:“锦芯,你在想什么?”我将长扇靠置树身,道:“碧水该渴了。”走去房间,果不然狸猫伸头看着壶内清水,我摸了摸它的头,道:“今日一日忘记给你喂水。”一杯清水倾入杯中,狸猫连忙低下头喝着杯中水。 这几日,以感染风寒为证,再拖得几日时日。凝静在忙着修炼,师傅在大药阁中炼制仙草。记忆也在退化,渐渐忘记许多平常之事。狸猫跟着我,常常渴的‘喵喵’叫。我拿文房四宝在纸上一挥,记下每日要做之事。为这事,我特意跟随师父学得几个字。巳时:给狸猫喂水喝,自己也喝水;午时:去晶阁找凝静修炼仙术;申时:去识字;酉时:给狸猫喂水喝,自己也喝水;亥时:睡觉。贴的桌上,房梁上、房柱上、床上、梳妆台等......,处处都是。坐在桌前,看着蜡烛上跳动的火苗,脑中一片空白。 又是一个天明,窗外白雾散开,日出余晖撒在地面。我抬头一看,此时该是在梦中,便往床上躺去。 再醒来,已日上三竿,狸猫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了舔,将我舔醒。一看时辰,再一看纸条,糟了,未给狸猫喂水,再过会儿,凝静也该来找我修炼。匆匆喝水跑去门外,凝静正往我房间走来,她挽上我手腕,道:“这几日可好些?”我回头看了眸走来的狸猫,道:“该出山了,去找师傅罢。”走在庭院小径上,两旁朵朵碎花开的鲜艳,厨娘一朵一朵将花朵折下,再拿起长扇将地面落花扫了扫,自言自语道:“冤家,这花可是你最爱,我却偏要将它糟蹋,你若不服,来找我算账。”叹息一声,又道:“仙界可有我,可有可口饭菜,可有这花朵,这落叶?”厨娘一一诉说,凝静道:“锦芯,厨娘说的可是什么?”站在远处,我停下脚步,以免扰了厨娘。 “说的是一段鸳鸯戏。”我看着厨娘的一举一动,无不是一个淑女所为,只是模样有些不似淑女,她清楚的传达给我不一样的模样,只是,模糊不清。凝静拉着我手指,静静观看自言自语的厨娘,道:“何为鸳鸯戏?”凝静不知这其中瓜葛,又怎知我说的鸳鸯,便道:“在我识字那期间,无意在书中见到一种鸟,至始至终,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故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说法,那鸟,便是鸳鸯戏中的鸳鸯。”凝静方知何为鸳鸯,却又道:“何为戏?”我笑道:“一个人的戏,一场独角戏。”说着提起脚步继续前行。惊了厨娘,她停顿下折花,再折一二朵,淡淡道:“两位小姐可喜欢折花?”凝静一手握住花朵,将鼻尖凑上前,道:“好香的花,你折的当真是花?”厨娘微笑着摇头,再折下一朵,道:“折的不是花又是什么?” 我拿起凝静手中花朵,道:“可真是鸳鸯。”厨娘一怔,看着手中折花,若有所思道:“鸳鸯,我的名字是鸳鸯,巧得修为,忘记姓名。”世上所有巧合之事加起来也没有这事巧合的巧,她知晓了她的名字,我也便拉着凝静往大药阁走去,凝静道:“你怎知她的名字叫鸳鸯?”我掩面嫣嫣一笑,道:“说来,这也是巧合,我原本说的鸳鸯,指的是那鸳鸯戏,却一语点醒她的记忆,得知了她的名字。”话说罢,“两位小姐。”我们回过头去看,厨娘追来,她道:“两位小姐,你们知我名为鸳鸯,可知撇下我独自成仙的他。”说着语气渐渐下落,最后一句话,我想了会儿,方合出她的话,她道:“他叫什么名字?”她一心只道他是冤家,也一直唤他冤家,却不知这冤家是谁名谁? 凝静只善诚实,我却练得一口谎言,她道:“不知。”厨娘的笑容随这二字渐渐消失,我道:“你想找他?”厨娘抬眸 ,眸中发散出明亮光辉,但只是沉默。我大笑着拉着凝静走去,一面道:“该出现时自会出现,既为鸳鸯,必有重逢之日,破镜重圆。”厨娘未再追来,站在原地,看着满地散落的碎花,凝静笑道:“锦芯,你何时跟师傅学了套天机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如此罢,道:“该说时,你自会说出,急不在这一时。” 前脚刚跨入门内,便听房中传来师傅的叹息声,地面流了一地红色液体。我知,这必定不是鲜血,没有丝毫血腥味。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走去,他未发觉我们何时进的门,警惕性一向高的师傅,不知为何事减低了警惕性,我道:“师傅,地面流的是什么?”他偏过头来,一手握着变为枯黄颜色仙草,道:“仙草的液体。”无奈的看着仙草摇头,接着道:“仙草的颜色若转为蓝色,那便制作成功,它可是至宝,相抵一颗天资聪慧的心。”一听心,我便来了兴趣,我正是失去心,若能将这仙草变为己有,我何愁没有心,只怕是师傅并不打算将这仙草给我。 “如何使仙草转为蓝色?”不管如何,我也要试试,师傅道:“我不是仙草的有缘人,始终不可开启它,将它化作心。”看了看我们,接着道:“你们二人修为不高,其中一人若能换上这心,修为必定大大提升,也不至于招他人嘲笑。”师傅原是这般的心态,我方懂我与凝静在师傅印象中是同样的重要。 我揣着满腹心事,凝静不解道:“有缘人?”师傅将仙草放入蓝色宝盒中,道:“这是先夺天机看到的东西,若被他人抢先一步看到,这还未开启的仙草,又将危险。”我伸手触摸仙草,却被触电般的弹开,师傅赶紧将仙草收放在袖口中,道:“锦芯,你抱着什么心触摸的仙草?”我一惊,不可否认我很想要这颗心,但又不得说出,只是微笑道:“师傅,我方才是想着怎么将这仙草煮了更好吃。”说着舔了下干渴的嘴唇,咽了把口水,故作垂涎三尺的模样。凝静笑道:“哈哈,锦芯,这仙草不能吃的,它是一颗聪慧的心,要有有缘人方能转化成心。” 故作知晓的点头,道:“哦,是这样,有缘人在何处?”师傅捏指算了算,凝眉道:“这有缘人,出现的时机未到,究竟是谁,却算不出一点苗头。”有缘人既不出现,我也不必担心着仙草再被他人夺走,来日方长,便道:“师傅,那何时出发?”他犹豫会儿,道:“再等几日,或许,有缘人这几日自会出现。”师傅满心的欢喜,方肯为他人停下脚步。这株仙草对我们意义不凡,对师傅也是很为重要。 回房间路上,我想 着仙草,道:“凝静,你想换那颗心吗?”她微笑着,眸中尽是璀璨微笑,道:“当然想呀,那么一颗心,我们即便修仙百年,也断然没有拥有那颗心修炼的半百修为高强。”我干笑了笑,她甜美的回过头来看向我,道:“锦芯,你是不是很想要那颗心?”我诚实的点头,郑重道:“很想。”她笑的像百灵鸟般欢喜雀跃,道:“那我得好好考虑那颗心是给你,还是我要。” 说着往自己房间一蹦一跳走去,我又是干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我要不要告知她?”又一想,道:“可她想要那颗心的*是那样的强,我怎能夺人所好?”又是一想,道:“可我是身不由己呀?”我埋头边走边说,厨娘不知何时走来我面前,道:“小姐,在说什么身不由己?”我抬头看向她,道:“没什么。”说着绕开她走去房间,只见狸猫伏在床上安睡。 师傅这几日一心只在研究仙草,不急于修仙。 我突然想到狐狸,便跑出府中,独自走下山,站在山巅,大喊道:“狐狸,狐狸......”接着喊道:“狐狸,你快出现。”一人突然来到我面前,我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心难安。师傅冷漠的瞧着我,道:“徒儿,你可还想跟着为师修仙?”师傅言语之下,许是不悦,从跟师傅修仙熟络后,他便不再用徒儿、为师在我面前自称,我支支吾吾,言语不清道:“师,师傅,你,你怎会,跟我来?” 他沉默片刻,如此一来,我想要那颗心,更是难,我诚实回答道:“想,无时无刻想。”他一甩手,大步离去,道:“若再想跟为师修仙,就莫再见那狐狸。”我怔怔看着他离去的白色背影。 狐狸,师傅莫非跟狐狸相识? 万种猜测袭来,思绪乱作一团。 又是一日,昨日回山,我未再见师傅,‘喵’狸猫跳来我面前,我将它放置在腿上,道:“碧水,你可知我失去心,想要一颗心的苦楚?”它又是一声‘喵’,我笑道:“我就知碧水知晓我的心意。”我绕着狸猫的痒痒,道:“碧水,你给我将心取来,可好?”它跳下地面,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过了会儿,狸猫嘴里叼着一颗红色的心,我惊讶的跑去,这狸猫,莫非是那仙草的有缘人?待仔细一看,那的确是颗心,却是金丝鲤鱼的心。那心,我怎收。狸猫,还是吃了忘生的狸猫,不是那碧水。 我抱着狸猫走出房间,仆人一如既往的拖着长扇,扫着落叶。我坐在门槛上,安静的看着他一层不变的扫落叶。我满心期待着厨娘此时出 现,时过一炷香,厨娘仍不见踪影。 第26章 万物焚毁落雨中 凝静气喘嘘嘘跑来,一手搭在我肩上,道:“锦芯,你和师傅说了些什么,他审问我半天,说的话莫名其妙?”我将狸猫放下,道:“去罢。”狸猫飞跑开,庭院安静的仿若只剩我与凝静,仆人始终不抬头,不说话,道:“你回答了些什么?”凝静坐在一旁,道:“我回答说我一觉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晓。”好在凝静未多言,聪明的回答,未露马脚,记得我与她说过在魔界之事不能跟师傅提起,她接着道:“我生怕说漏了话,没敢多说。”凝静也为谨慎之人,我也便放下心,道:“幸好你未多少,昨日,还是因那谎言,被师傅批评了一顿。”凝静惊讶道:“啊......” 她将手缩回,道:“你是师傅最欢喜的弟子都被批评了一顿,这两日师傅不像往先的玩笑,担忧我们处境呀。”仆人一片片扫着落叶,直到干净无尘,附入长扇中,我道:“往后在师傅身边小心行事,他人说伴君如伴虎,我们这是伴师如伴虎。”我突然想到凝静前句话,道:“我是师傅最欢喜的弟子?”凝静双眸一弯,道:“是呀,师傅跟我说过那株仙草,是给你,只是叫我先保密,我将这事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师傅。” 我曾还在想那株仙草师傅许是会给凝静,凝静天赋异禀,聪慧兰心,修习仙法一点就通。同凝静认识这么久,我竟找不出她一丝缺点,她就像神一样的完美化身。师傅多半是将仙草给凝静,更好的修炼,如此想来,我错了。我这是第二次领教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知晓了。” 厨娘从厨房走来,只是盯着长扇看,坐在树下,道:“冤家,你这把长扇为何不带走?”叹了口气,又道:“人不在,留下长扇,还不如带走去。”凝静拽了拽我手腕,道:“厨娘在说什么?”我将手放在嘴边,向她作了个禁止说话的手势,凝静会意点头,厨娘继续说道:“不如我将你的长扇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反倒干净了。”说着手上燃气熊熊大火,‘去’字一出,落在地面燃烧,再将长扇丢入火中,我好似听到长扇中的那仆人在向我伤心的求救,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却不知是谁的心。我失去理智般跑去将长扇拿出,不顾手上的烧伤,凝静一惊,连忙跑来,道:“你的手如何了?”我摇摇头,道:“无事。”低头再一看长扇,羽毛以在火焰中化成灰烬,只剩光杆的长棍。厨娘突然大笑,道:“哈哈,干净了,干净了,哈哈......” 我无法知晓厨娘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在见到羽毛烧尽,还能如此大笑的说出,干净了,干净了, 这疯狂的举动,背后存在的意义,无数的心碎编织。我迷茫的看向她,我像保护宝贝半将光杆抱在怀中,像是听到仆人在绝望的哭泣,我双眸中的冰凉液体掉落,那是眼泪。厨娘大笑着走开,我一把推开凝静,跑去厨娘面前,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回答,却是透骨冰凉,她慢慢撕下脸上那张布着皱纹的脸,是一张美艳无双的脸,道:“我一把火烧了他的宝贝,让他在仙界也不得安生。”我僵在原地,看着落在地面的丑陋假皮,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此后,我未再见厨娘,她像这座安静的府邸,感受不到一丝生气。也未再见过那仆人,即使落叶满地,灰尘飞天。 我坐在房间,抚摸着只剩的光杆长棍,道:“仆人,你如何不出来,你感受到焚毁的疼痛吗?”我呵呵一笑,又道:“厨娘走了,一去不回,像从未来过,仆人,你为何不挽留她,在她消失之后,你也消失的这般干净,她说得对,干净了,都干净了?”狸猫坐在我脚边,用头蹭着我脚腕,我将它抱在腿上,道:“碧水,你知晓厨娘和仆人的故事吗?”狸猫‘喵’的一声,我接着道:“你当然不知。”说着声音渐渐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只是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绝望。”狸猫磕上双眸,躺在我腿上入梦,我又道:“不知为何,我没有心,也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你体会到了吗,碧水。”我伸手抚摸着它头上的毛发,一一诉说着情感。 我抬头看着满屋的字条,无奈的苍凉一笑,再看看睡梦中的狸猫。它什么都不知,它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奇怪的狸猫,会学猫叫。 我忘记了我和狸猫最初的认识是什么时候,只是忘生,是我永远不能忘的东西。 看了看窗外的时辰,这时候,该是喝水的时候了。我伸手端杯子,手肿的像熊掌,红的像红烧茄子,包裹的像粽子。我嫣嫣一笑,道:“我当真是奇怪的瓜儿。”手掌肿胀的握不住玉杯而掉落地面,碎成一片片。狸猫睡梦中被这声响惊醒,‘喵喵’叫,我安慰它道:“碧水,莫慌莫慌,只是杯子碎了。”狸猫看了眸地面杯子,再度安睡下。凝静与师傅同一时间推门而入,凝静紧张跑来道:“锦芯,怎么呢?”看着我腿上的狸猫,道:“你在这,锦芯的手成了这般,如何抱你,我抱抱。”说着来提狸猫颈上皮毛,我道:“它在安睡,让它留我这儿罢。” “你房间贴的这是什么?” 师傅大步走去卸下一条纸条,我连忙起身跑去,凝静也发觉,卸下一条纸 条,斜过头来看向我道:“锦芯?”我的谎言技术许是太好,一想一个,未思考但脱口而出道:“没什么,这是我一时兴起恨不得将每天要做的事都写出来,但只是想出这些。”师傅伸手来握我手腕,道:“哪条神经错乱。”我闪躲开,将手藏在身后,道:“师傅,男女授受不亲。”师傅今日心情像是很好,上次之事如若未发生,道:“那悬丝诊脉,如何?”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双眸一眯,道:“你又不是我夫婿,我为何要你诊脉。” 凝静惊讶的目瞪口呆,继而吞吞吐吐道:“锦,锦芯,你怎能这样与师傅说话?”我直视师傅眼睛,看着他越发难堪冰冷的双眸,神色无一丝欢喜。“你现在就是这么与为师说话的吗?”师傅一声叱喝,而我笑而不言,继续挑衅着他的耐心。凝静摇晃着我手臂,道:“锦芯,你这是如何呢?”我依然不语,紧接着师傅一甩袖,‘哼’的一声离开,凝静连忙追出去,道:“师傅,师傅,锦芯最近感染风寒,头脑发晕,不是有意那么说。”听着声音与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跌坐地面。 狸猫因我与师傅的争执而惊醒,双眸泛着泪光看着我,我道:“碧水,莫哭。”它吸了吸鼻尖,继而乖乖躺在我怀中,眼睛睁的像红果子般圆。 自出这一系列事,我们师徒三人,延误了启程时间,暂停留在这府邸。那有缘人未出现,厨娘与仆人也像消失了般,凝静则是忙着两边跑,我同师傅的关系更为僵。 这日,师傅来替我换药,我唤了凝静来接手,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凝静顾不上仔细勘察我手上脉搏,师傅在旁指导用药。 他未多说话,我也只是笑笑,凝静滔滔不绝说着话,缓和着我们之间的气氛。 一回生二回熟,每日给我换药便成了凝静的责任。 而吃药,失心被凝静当成风寒诊。 师傅走出门外,凝静倒上一杯清水放在我唇边,我喝下几口,她温柔道:“锦芯,你当真要将事情做的那般绝?”我看了看处处贴的纸条,道:“不是绝,只是觉得我应当那么做。”凝静端坐一旁,默了良久,道:“那好吧。”那日之言,任谁谁都能知晓我说的,只是敷衍之言。 此后,我们师徒三人,都以师徒相称,不再像从前般以你、我相称,亲热如兄妹。 夜,我们师徒三人坐在庭院树下,吹着凉风。师傅背靠树上,我与凝静背靠背看着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我笑道:“如若年年是今日,不知还要吵多少架,使多少性子。”凝 静咯咯笑道:“锦芯,莫再要提着大煞风景之言,提起,我便不欢喜了。”师傅闭着双眸,道:“让她提。”话一出,凝静偷偷跟我说道:“锦芯,就让先前的不悦随着这风消散,师傅这几日又传了一百年修为给我,我们的目的是修为,修仙,知晓吗?”我方知在这短短几日中,我这为师傅最欢喜弟子变为冷落弟子。欣慰的是,如若我是师傅,有像我这种顶撞师傅的弟子,我定是不再认那弟子,师傅的心,对我还是仁慈。 我向凝静微微点头,宽她的心,走去房中拿过一壶酒递给师傅,道:“师傅,弟子资质不高,请原谅弟子的一时冲动。”师傅睁开双目,沉默会儿转身离开,凝静道:“锦芯,莫急,师傅会原谅你的。”随后追着师傅走去。 这夜,我负荆请罪,跪在师傅门前,天下起大雨。我低着头,师傅房间的门,始终未打开。凝静拿了把伞跑来遮住我打落在我头上的雨水,她蹲下着急道:“锦芯,你本感风寒未好,这么一来,岂不是要病上加病。” 第27章 飘飘渺渺瞬间变 我未抬头,也未回答凝静之言,她伸手拉着我手臂,想将我拉起,道:“锦芯,为修为也不可如此做。”我不知我在为什么,为修为,为欺骗师傅心中而有的愧疚,还是因出言顶撞师傅他却未将我逐出师门。 我摇摇头,不,不是那样的,是修为,最初是修为,如今,也该是修为。 “锦芯。”凝静微怒的声音传来,接着将伞丢在地面,气匆匆大步跑去师傅房内,大雨,淋湿了她的裙衫,我唤道:“不要去。”她未因我的话而停下脚步,继续跑向师傅房中。她本不应该这样,是什么使她变成了今日这般不顾一切跑去求情。我在门外听来房内凝静高尖的声音,她道:“师傅,原谅锦芯罢,她感染风寒还未好,莫要再加重。”师傅未出声,她接着道:“你若不去扶她起来,徒儿便去陪着她一同赎罪。”师傅低沉着声音,道:“好,你们个个都长本事了,都来违背为师之意。” 接着凝静打开门跑来,在我身旁跪下,我看着房内师傅背过身,盯着面前一个泛着淡黄颜色的大‘仁’字。 我偏过头,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凝静,道:“为何要这么做?”几许发丝垂在前额,道:“因你是我师姐。”她肯定的说着我是她师姐,我微笑将她前额那几许发丝撩去脸颊一侧,紧紧牵着她的手,向她微微一点头。 这场雨,像是无止尽的在下。时间,过得分外漫长。 月沉之时,天渐渐明亮,黎明的到来,方知已是一夜,凝静脸色苍白,师傅纹丝不动紧握双锤站立原地,就像是同样在接受惩罚。 “凝静,凝静......”凝静突然昏倒雨中,我一屁股坐在早已麻木的双腿上,将她抱在怀中,嘶声力竭的唤着她的名字,这一刻,我生怕她就此离去,眼泪混着雨水一齐掉落。师傅眨眼间便来到面前,将凝静一把抱起,他严厉道:“还不起来。”我扯着他宽大的衣袖尝试站起,双膝麻木的不像自己的双腿,站起又摔倒,反复几次,却坐落地面,他便大步离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伸手在双膝上揉了揉,尝试着站起,却又以失败告终,坠落地面。我将眉黛一横,道:“凝静,等等我,我就来。”颤抖着靠拢流血的双膝,弯腰两指撑在地面,慢慢松开手站起,在倒下之际,一只苍白而消瘦的手指扶住我的手臂,我抬眸看去,惊讶道:“师傅。” 他如黑夜般的长发,青山般的衣袍,未被如露珠掉落的雨水打湿分毫。 他只是微微点头,依旧是那张淡漠神情,看不出喜 怒哀乐。 我们这般的僵持着,直到双膝无力支撑而倒下,他一把将我打横抱入怀中,像抱凝静那般。我听着平和而有力的心跳声,听说,两颗心相近,便可听到对方心中的声音。只可惜,我已没有心。大步走去房内,凝静躺在床上,已换另一套粉色衣裙,仿若一朵熟睡中的莲花。我坐在对面榻上,他指尖一点,我便换上一套金黄色衣裙。 我看着对面的凝静,道:“凝静情况如何呢?” “感染风寒。”说着走出门外,我咳了几声,默默道:“凝静,对不起。” 半柱香时间,师傅端来两碗药汁,一碗递来我手中,另一碗放置床边的椅上,继而扶着凝静靠在怀中,端过药汁,细心的一口口喂给凝静。我喝着碗内黏稠而苦味的药汁,想着前几日装病,这会儿,病,不请自来。 ‘咳咳’凝静咳上几声,将师傅喂入嘴里的药汁咳出,师傅连忙在床旁拿过一条绣有狐狸的手帕替她擦去咳出的药汁。狐狸,这帕上狐狸看着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只狐狸。我眨了眨眼睛,不对,定是我多想了。 凝静虚弱道:“师傅,锦芯。”师傅温和道:“莫要说话,将这碗药汁喝了。”凝静舒心微笑着点头,师傅细心的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凝静转而看向我道:“锦芯,你怎不喝?”我回过神,‘哦’了声,慌乱的一口气喝下碗中药汁。将碗放置一旁桌面,师傅将碗拿在手中,道:“你们好生休息。”便往外走去,我看了看房间,似乎少了什么,狸猫推开门,优雅如贵妇,一步一步走来,‘喵’了声,我方想到少的是狸猫,欢喜道:“碧水。”与凝静异口同声说出。 狸猫站在我们中间,看了眸我,又看了眸凝静,随后跳来榻上,在我腿旁躺下。我欢喜的摸着它毛发,道:“碧水。”它抬头像是对我微微一笑,眼睛一眯,我道:“碧水,昨夜里你跑哪儿去了?”狸猫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继而跳下榻,跑去外面,嘴里含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凝静惊讶的张大着嘴巴,狸猫跳来我榻上,看了看我,又看上几眸心脏,我伸手它将心脏放在我手中,像是开心一笑,‘喵’了声。 “碧水,你去哪儿弄来的心脏。”我看着手中像是人心脏,它眼睛一弯,又是‘喵’了声,我道:“碧水,不可杀人,师傅若知,定会将你处死。”它顿了顿,睁大着双眸,眼眶泛着泪光,实委屈般的看着我,我心一软,道:“碧水,莫怕。”我将心脏幻灭,抬头对惊讶而呆滞的凝静道:“凝静。”她方回过神,道 :“我知晓,定不将这事告知师傅。”接着看着碧水道:“碧水,往后莫要如此做,世间万物都存在生命,死了岂不可怜。”我伸手将狸猫抱在怀中,将脸贴上它毛发,道:“乖乖碧水,听话,往后莫要独自行动,可好?”它似懂非懂的‘喵’叫声。 一炷香世间过去,师傅拿来几贴黑色药膏,分别递给我与凝静,道:“你们膝上都有伤,将这药膏贴上,过几日许会好。”说着看了眸我怀中的狸猫,转身走出,狸猫将头死命往我怀里埋,许是怕师傅发觉它取心之事。待门关上,我安慰的摸着它毛发,将它抱出,放置一旁,道:“碧水,莫怕,有我和凝静在。”凝静挽起裤腿,白玉般的膝盖上破皮而流血,周围紫青,看的触目惊心。我挽起自身裤腿,看着和凝静膝上同样的伤口,在身旁幻化出一盆清水与一条毛巾,小心翼翼擦拭着膝上伤口凝结的血液,‘啧’我疼的生生啧了声。 凝静也是小心翼翼用幻化出的清水擦拭着疼的龇牙咧嘴,脸色苍白,我道:“凝静,可好些?”她摇摇头,嘟着小嘴,道:“疼,你呢?”我苦闷道:“疼。”继而相视‘咯咯’笑了,我道:“我们师姐妹俩共患难,往后也定要同享福,可好”她微笑着看着膝上伤口,眼中尽是触目惊心的惊恐之色,道:“好,我们可说好了,不许变卦。”我未等她说罢,我笑道:“同生共死。”‘啧’手颤抖着擦拭着膝盖上伤口,背脊上冒的都是凉汗,凝静道:“锦芯,你热?”我不解的‘啊’了声,她接着道:“我见你额头上冒汗了。”我叹息一声,道:“这是冷汗,疼的。”随之大笑道:“哈哈,凝静,你是有多热?”她也是不解的‘啊’了声,便伸手擦着额头上的香汗,笑道:“也是疼的。” “往后,可不做这般傻事了。”我说着我那时的勇气可嘉,她将膝盖上伤口周围的凝结血液拭去,道:“只是,身不由己呀。”接着看向我,道:“可我还是想说上一句。”我忍着疼痛,闭着眼睛不忍直视的将伤口凝结血液拭去,狸猫惊恐的‘喵’了声,我方低头看向膝盖,若是双腿还能蹦起,我此刻必定是蹦起三尺,我疼的眼泪直流,却一边微笑,一边抹着眼泪,道:“你想说什么?”凝静惊讶道:“你的膝盖掉了一片皮。”我直点头,她接着道:“我想问为何?” 我看着膝上伤口掉的一大块皮,拿起放置一旁的膏药,将眉一横,一把贴上伤口,便倒在榻上,疼出一身冷汗,狸猫尖叫的‘喵喵’,道:“你傻呀,我可再没那胆量,更没胆量挑战师傅的耐心。”我又想到那修为,凝静可是又有 百年修为,我的修为可还是在原地。凝静大笑,道:“哈哈,下次莫再说谎了,吓坏了你,更是吓死了我。”我看着还有另一膝盖上伤口,坐起身,小心翼翼处理着,道:“那情形你是见着的,魔界那可不是好玩,若是因此,师傅与魔界相斗,你猜结果会如何?” 处理好膝上伤口,我们脱虚般的躺下,她道:“不是师傅死,就是魔界灭。”狸猫走来我头的一侧,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了口,我伸手将狸猫抱在肚面上,道:“对,若是如此,你还要坚持说实话吗?”我偏过头去看着凝静,她闭着双眸,道:“不说,铁定不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是那仆人,他附身在棍中,来到榻前。我与凝静顿时来了精神,这时,师傅推门而入,那棍瞬间倒下。师傅一伸手,棍便到了他手里,棍说道:“主人,求你放了我。”我与凝静听得云里雾里,师傅走来榻上坐下,施法将仆人从棍中拖出,仆人跪在地面,抬头看着师傅,凝静见势不对,小心翼翼走来我身边坐下。那仆人,一张丑陋了脸,对师傅道:“主人,求求你。”声声恳求着,师傅道:“求我,为什么求我,当初也是你求我把你变成棍。” 仆人有神的眼睛中一份坚决,道:“我不该扔下她,不该自私。”说着眼泪滴滴落下,接着道:“主人,你也会走错这一步棋吗?”师傅一下变得愤怒,蹲在仆人面前,一手紧握着他胸前衣服,看着仆人的脸,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不会走错,永远不会走错。” 第28章 烟雨蒙蒙云层斗 仆人嘴角上扬看着师傅阴笑,师傅收回手放置身后,在榻上坐下又将手撑在两膝盖上,寒霜如铁的神色,目光锐利,仆人接着道:“你心知肚明,而她如今返去了妖界为妖,我却不能做妖,主人,请你还原我本来面目。”我看了眸凝静,她眼中也是露着担忧之色,我也是为这仆人担忧,师傅一旦决定,很少有改变主意,果然,师傅道:“原来的面目,你这幅面目不好吗?”仆人,明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便低下头。 我见不得他人这幅委屈摸样,一时忍不住,自己打了自己巴掌,道:“师傅,你放过他罢。”说完我便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心里连连叫苦,这张贱嘴总是管不住。师傅像我想的那样,坚决道:“不行。”凝静不知味的瞎跟着我求情道:“师傅,她还在等他,你放了他罢。” 师傅的态度一如先前的坚决,不容丝毫的松懈,眸中冷寂,那是清秋后的光亮,道:“不能放,养虎为患。”养虎为患,我突然悟醒师傅养虎为患为何意思,我惊讶的看着仆人,他站起身,道:“不管你放不放,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就要去妖界,你们谁也不能阻止我。”一甩衣袍,大步往门外走去,师傅淡淡道:“你敢。” 便起身走去阻止,我与凝静连忙拦着师傅。凝静紧紧抓着师傅的两白花花的袖子,整个身子拦在他胸前,嘟囔着嘴,我硬是被她挤开在一旁。看着她这架势,再看看师傅那一脸的冷若冰霜。在我看来凝静这摸样,反倒是有几分像在向师傅投怀送抱又不得宠的摸样。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凝静与师傅齐齐看过来,我干咳了咳,润润嗓子,道:“师傅,你放过他罢。”师傅一把将我们推开,斥道:“你们让开。”膝上伤口还未好,我们齐齐摔倒在地面,师傅往外追去。 不得已之下,我与凝静相互一点头,面对面盘膝而坐,手指成佛拈花,施法借对方阳气来补足伤口。一炷香时间过去,我们各自收回法力,我拉着凝静的手,道:“快去追他们,再不去,指不定要打起来。”与凝静施展法术往外飞去,凝静道:“为何仆人的脸变成那般?”想到那日厨娘火烧长扇,心有余悸,道:“因那日厨娘火烧长扇,仆人附在长扇中,因而烧伤了脸。”凝静偏过头来,加速施展法术飞去,道:“那日幸好你反应及时,将长扇抢出,他方才免一死。”凝静顿了顿,又道:“师傅说的养虎为患是什么?” 换上另一只手平衡加速飞去,指成佛印,道:“鸳鸯本在师傅手下,如今去了妖界做了妖,便是妖皇那边的人,涨了妖界的势力 ,万一她哪天知道仆人被师傅囚住,回来报复我们,这不是对我们修仙不利?”我领先飞去,凝静加速追来,道:“哦,那师傅可会去妖界跟妖皇抢人?”我回眸看她,道:“依他老人家的脾气,定是去了,你再飞快些,妖界是妖皇的地盘,师傅为仙去妖界抢人,可要吃大苦头不可,我们要赶紧去拖住师傅。”凝静指尖燃着蓝光,飞来我身旁,道:“为何不直接拖住仆人?”我微笑道:“我们若拖住仆人,他若是以死来相要挟,我们能耐他何,而身在妖界的鸳鸯岂不是可怜冤枉。” 凝静懵懵懂懂的点头,厨娘返去了妖界,这本是错误。 “狐狸。”在魔界认识的狐狸瞬间出现,一袭蓝衣墨发,拦截我们去路,凝静叱道:“让开。”他面带银色狐狸面具,眼睛一眯,嘴角一弯,道:“你们不可去妖界。”狐狸的出现,是意料之外,道:“为何不能去。”他如鹰般的眼睛盯着我们,道:“你们就是不能去妖界。”凝静一急,挥出利剑往他刺去,道:“多管闲事。”狐狸只笑不语,凝静一招‘平沙落雁’打去,他一个‘神龙出鞘’躲开,脚尖垫在白云上,一个旋转,‘神龙出鞘’回身返去咬凝静,她虽说平时性子柔和,但大敌当前,她可是当仁不让。 狐狸这个神秘人物,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他,我们与不会受如此大的委屈,也不会与师傅起冲突而受责罚。我越是这般想,越是觉银面狐狸的来意不简单,他的出现,先夺仙草,后取心,再阻碍。我手中幻化出一节节龙骨,朝着凝静咬去的巨大火焰龙头‘啪’的一声响打去继而消散。我伸手拦在凝静面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师父有什么过节,处处为难我们,阻碍我们。”他淡淡道:“过节。”呵呵冷笑一声。 “笑什么,锦芯在问你话。”凝静耐不住性子,傲鹰般的看着狐狸,我偏过头去,道:“凝静,莫急。”凝静却着急的跳脚,道:“锦芯,我们再不追去,师傅要在妖界和妖皇他们打起来了。”狐狸神色自若,似有似无的笑,道:“让他们去打。”意料中狐狸出现不怀好意,果真是如此,道:“好让你坐收渔翁之利吗?”凝静再次亮出师傅给她的宝剑,闪烁着朱色光芒,道:“何必跟他废话,上次的账,我们这次一并算。” “好,他既然不知死活,我们就杀了他以解恨。”狐狸不动声色的躲过我们打的每一招,可见他的修为不同凡响,若与师傅相比,他的修为,还差了那么一点。狐狸的招式只守不攻,凝静不耐烦道:“这还怎么打。”说着一块云石丢去狐狸身上,他 徒手接住,看着凝静的眸子微微一怔,神色有丝异样,继而一抹诡异的笑容浮在面上。狐狸展开双手,脚不离云彩飘向后三里,凝静咋着眼睛叱道:“你究竟打不打。”狐狸笑道:“不打。”显然,狐狸在有意拖延时间,我们三人若再纠缠下去,师傅与妖皇他们斗法斗的差不多了,道:“你的意图是什么?”狐狸清脆的声音,道:“没有意图,只是,不想你们去妖界。”说着来回走动,道:“去妖界,不如跟我去魔界。” 凝静一甩长发,道:“你休想。”发如针利飞向狐狸,他双手蒙上一层细冰,那是千年寒,我提醒凝静道:“他有千年寒。”顺势挥出龙骨长鞭往凝静发上斩去,青色发丝掉落云层,形成冰雨落下凡间,我飞身接住凝静,对狐狸斥道:“你怎么得来的千年寒?”他不慌不忙优雅的从宽大的衣袖间掏出一只玉箫,放在嘴边吹响,千年寒从玉箫中如牛毛大雨般扑向我们。凝静一把扯着我手臂便跑,随着玉箫声调自高向低,千年寒片刻间飞回玉箫内。 第29章 鸳鸯比翼双** 不对,我突然想到师傅曾提过玉箫,我转身拉着凝静向他走去,道:“不对,玉箫是我师父的,他以此控制上古神兽混沌所用,怎么会在你手中。”他笑着故将玉箫伸向我面前来,我伸手一把将玉箫抢来,却又被他夺回,他道:“抢来的。” 凝静在一旁气的跺脚,急道:“把我师傅的玉箫交出来。”他微笑着摇头,得意的看着我们,道:“有本事就来拿。”凝静便拿剑冲上去,我整理着思绪,盯着他闪躲着凝静却不还手,忽然顿悟,他在使用激将法拖延时间,凝静正在追着他打,气的牙痒痒,道:“躲什么,识相的还我师傅的玉箫来。”我拦住凝静,以我们的法力,联合也是打不赢他,便道:“狐狸,你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他故意说着停顿道:“不,放。” “你怎抢来我师父的玉箫。”凝静目光狠狠盯着他道。 他飘来我们面前,道:“这玉箫,我也算是借用,你们师傅到现在为止还不知晓玉箫丢了,他若还有命回去,发现玉竹童子在昏睡,才会注意到玉箫丢了。”我将唇一抿,道:“狐狸真不愧是狐狸,说罢,你想让我们在这陪你多久?”他只笑不语。 他突然,‘哈哈’大笑一声,伸手算了下时辰,便无下步。 玉竹童子昏睡,玉箫丢失,那混沌呢,我睁大双眸,大喊一声,道:“糟了,凝静,我们快去妖界罢。”一把推开狐狸,拉着凝静便往妖界飞去,凝静边走边回头,‘哼’的一声,道:“下次再找你算账。” 飞去妖界时,站在这片熟悉的天地,却是面目全非,混乱不堪。混沌浮在空中,伸长了手抓其他小妖,抓上一个便往嘴里丢去,它垂下黏糊的口水,如瀑布般滑下。凝静道:“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师傅与妖皇漂浮在空中齐斗混沌,我大喊道:“师傅,小心啦,玉箫丢了。”此时,玉竹童子赶来,跪在地面,道:“师傅,不好了,玉箫被银面狐狸抢走放出混沌,徒儿该死,求师傅饶命。” 师傅一心与妖皇联合杀上古神兽混沌,哪还顾得上玉竹童子在说什么。我伸手拉起玉竹童子,道:“你是玉箫的守护者,有法宝令玉箫回来吗?”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眸凝静,摇头道:“没有,那人修为太高,以我的修为斗不过。” 厨娘飞来面前,一袭黑衣包裹全身,仿若神秘的黑夜,我笑道:“鸳鸯,你修为比我高,快些去帮忙。”她一点头便向混沌飞去。 混沌到底是上古神兽,力量不凡,伸出长长舌 头去卷走厨娘,危险关头师傅将厨娘一掌打下地面来,再一剑斩下混沌的舌头,一同掉落地面,师傅两指划过剑身,施法道:“邪不胜正。”那泛着黑色光芒之剑独行浮在空中,继而道:“妖皇,快。”妖皇犹豫的摇头,道:“我不能那般做。”师傅偏过头去,头上青筋暴起,道:“再犹豫我们都活不成。”妖皇将心一横,施展法术一掌去打,师傅举剑直直刺向混沌心脏,混沌发了狂似得双手乱打,发出一声长长喊叫。‘啪’的一声响,混沌一掌打向师傅,妖皇道:“混沌,你杀了我妖界如此多妖,杀了仙长,曾又杀尽天下人,你就没感到那些冤魂在向你索命吗?” “凝静,你扶着鸳鸯,我去接住师傅。”说着放下厨娘,飞去扶师傅,道:“师傅,我扶你。”他微微点头,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落在地面半膝跪地一手撑在地面,插入混沌心脏那剑‘哐当’一声掉落。他盘膝而坐,调息灵元,我对凝静道:“你们在这,我去助妖皇一臂之力。”说着这话,妖皇却被打落地面,混沌低下头,那张怪兽般的脸,看着地面的我们欢喜的大笑,道:“哈哈......” 凝静跑去扶起妖皇,他向我喊道:“小瓜,莫要去,你斗不过它。”我一甩袖直直向混沌飞去,道:“我不信,我要杀了它。”贴近它巨大的笑脸,我在它眼中看到惊讶,恐惧,那神色稍纵即逝。施展出浑身解数,将法力全数合为一念动口诀打去,它却纹丝不动,两根手指便将我打落地面,妖皇见状迅速进入调息灵元,我看着凝静,我们这一伙人,都成伤兵,都为混沌手中的玩物。 厨娘睁开双目,我艰难的盘膝而坐,因受伤,膝上伤口借力反噬,疼痛不已,强迫压下内伤,调息灵元,只听来厨娘道:“凝静,我们上。”在我恢复过来,凝静嘴角流有鲜血,调息着灵元,再抬头,师傅与妖皇不知何时又在与混沌做斗争。 ‘啊’,厨娘直直倒下,师傅喊道:“鸳鸯。”我连忙飞上前去接住她,仆人走来,道:“鸳鸯,我是比翼。”她先是惊讶,坚决,道:“不是,他长的不是你这副模样。”说罢便昏去,比翼呆滞片刻,便取出自己内丹给厨娘调息。 看去其他小妖,他们躲得远远,道:“小瓜,危险,以我们法力打不过。”我摇摇头,道:“不管有多危险,我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说着飞去,凝静走来将我扯下,道:“若是人人都以鸡蛋碰石头,岂不是害自身又在害他人。”我看着妖皇与师傅、混沌,思虑会儿,道:“我们找狐狸要回玉箫将混沌重新引回府中 。” 凝静嘟嘴道:“他不给,我们抢也抢不回。” “我们去求他,交换条件,如何?” 凝静犹豫会儿,道:“好,有好处给他,他或许能将玉箫给我们。” 临走前,凝静大声对师傅喊道:“师傅,我们去找狐狸要回玉箫。”我暗道不好,师傅果真放下混沌与妖皇之间的战争,瞬间飞来我们面前,挡住我们道:“不行。”凝静着急的看着我,我沉默会儿,道:“过去之事就那般重要,比生命还要重要?”师傅固执道:“你们去找狐狸,我们就断绝师徒关系。”说着往混沌飞去,凝静低声道:“锦芯,我们不要去了。” 我呆滞的看着他们,狐狸到底是何人,师傅跟他结的梁子那般重。世间最大仇恨,不过是杀子夺妻,而师傅却是孤身一人,从何而来的杀子夺妻,莫非,还有什么比杀子夺妻还要严重的多? 我叹息‘唉’一声,便急急拉着凝静向师傅飞去,道:“师傅,徒儿们来帮你了。”师傅却斥道:“你们退下,这上古神兽混沌岂是你们可奈何的。”妖皇将刺入之剑拔出,血溅我们一脸,他道:“小瓜,你快走。”小瓜,我抬头看向妖皇,仔细一看,他的样子,我似乎在哪儿见过,摇摇头,又想到我吃过忘生,许是曾认识之人,他一把拽过我去,道:“你发什么呆,快走。”拖着我与凝静飞下地面,我与凝静挣扎着,道:“不要,我们要帮师傅。”凝静一口往他手臂咬去,她拍打着他的手,道:“放开我们,我咬死你。”他吃痛的‘啊’了声,也没有放手,道:“你和小瓜真不愧是师姐妹,连咬人都是一样的毫不留情。”继而向混沌飞去。 仆人与厨娘醒来,仆人道:“鸳鸯,我当真是比翼,你要相信我。”鸳鸯别开脸去,道:“你不是,他走了,他抛下我独自成仙修佛。”仆人激动的抓着她的肩膀,道:“鸳鸯,我当真是比翼,你如何才能信我?”鸳鸯说着向我们走来,道:“你若真是他,我会杀了你。”仆人一袭素衣,因鸳鸯之言而呆滞,他眼睛中的悲伤,从未见过。 继而追过来,手中幻化出剑,递在厨娘手中,道:“你若不信,杀了我。”厨娘剑指他胸膛,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他绝处逢生般的微笑,一步步走近鸳鸯,朝着剑尖走去,厨娘后退几步,他道:“你不敢。” 听着他们对话,这情形,为何这般熟悉。 待我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我们惊讶的看着他们,厨娘收回剑,一个回马枪,剑刺穿仆人 胸膛。仆人微笑着倒下,脸上那层皮慢慢退化成原来模样。厨娘手中剑掉落,睁大着双眸,跑去仆人面前蹲下,将他的头枕在腿上,道:“为什么要激怒我。”仆人嘴里不断涌出鲜血,道:“当我们恩断义绝,我修成仙,但在仙界过得并不快乐,我方知我一直在追求的是什么,一开始,选错了路,你不再相信我是对的,我该死,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你承认我,我愿意,也不会再选错路。” 厨娘眼泪如串串雨滴滑落脸颊,看着仆人睁大着双眸,而那双眸中,再也不会闪烁光辉。 于是,她碾碎了内丹,选择了死亡。 我与凝静来不及阻止,两条命在我们面前活活死去。 师傅的声音传来,道:“一切都是注定,改变不来。”妖皇自上而下一剑劈去,师傅飞身向上,以同样的速度手幻化成利刃劈去,顿时火光四射,我大喊道:“师傅,妖皇,你们多加小心。”凝静紧张的手握拳头,眼睛不眨的看着他们。 那一剑,刻骨铭心,若是早知是那般结果,我会毫不犹豫保护在混沌面前。 ‘碰’的一声,光芒闪烁,我一抬手长长叶袖遮住双眸。 第30章 梦初时分仙长志 师傅与妖皇面上都是鲜血齐齐落下,那混沌,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们便是一口如瀑布般的鲜血吐来。奄奄一息的神兽偏过来看向我,如露珠般的眼睛中,是浓浓的悲伤与恐惧,我竟有些心痛,对它像对故人般的感到熟悉。它巨大身躯渐渐倒下,我放下师傅,不撇一眸妖皇,被摄走了魂儿般如痴如醉朝混沌走去。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未从我身上移开过一秒。 他们怔怔看着我奇怪的举动,我伸手像抚摸狸猫般抚摸着混沌,将脸贴上它额头,它低鸣了几声,像是在哭泣,又像是想跟我说什么,而我什么都不懂,听不懂它的声音。我闭上双眸,感到它的体温在迅速下降,很快就会冰凉彻骨。 它的爪子,在地面用鲜血写出二字,眼泪抑制不住的流出。抱着它的头,道:“混沌,你活过来,我们自由的修仙,陪我师傅修仙。” 突然,脑海中一副副画面袭来,我努力的回想那些事,那些梦,仿若一梦三千年,佛尘光阴间,似真又不似真。这刻,我明了,都是真实。 在魔界时,狐狸取走心,我便昏迷不醒,之后做了个长长的梦。那梦,欢笑,悲伤。醒来后,我却又忆不起那梦,一直只觉失去了什么。如今看来,我失去的不只是心,还有真实的梦。 梦初: 上古时期,十大神兽只剩混沌,其他皆被收走。 那时,十大神兽是炙热不可多得之物,许多仙人纷纷飞来收十大神兽,一个又一个尝试着收服十大神兽,而十大神兽为十兄弟,谁也不肯离开谁。但仙人以其他法宝强行带走其他神兽,只剩最小的混沌,它伏在地面,对于那些个收走兄弟的敌人,无可奈何。 那些个仙人,纷纷嘲笑着它小又丑,道:“这是什么东西,长的这般丑,又胖,带走还不知要吃我多少仙粮,这么丑的怪兽,带回仙府,许是要吓坏我其他仙仆,这个东西我不要,你们谁要带走吗?”他询问着其他仙人。其中一名仙人道:“这么丑的东西,恶心。”另一名仙人跟着嘲笑道:“哈哈,它长的这么丑,混混沌沌的模样,看着心情就不好。”其他仙人便跟着嘲笑,又有一名仙人嘲讽道:“我家养的仙狗也比这不知是什么的怪兽好看,我可不敢将它带回去,老豹,这东西你带回去罢。”那被称为老豹的仙嫌弃的对它吐了口口水,它连忙躲开,那仙笑道:“哈哈,你们看,这种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东西它还知晓躲开,还知晓爱干净。”继而道:“本仙我对你吐口口水,是你的福气,你还躲开,不知好歹。” 说着伸出一手重重捏着它耳朵,不顾它如婴儿般细发出的吃痛吼声,他们接着嘲笑它,它灵气的一双眼睛,恐惧的看着他们。 众仙嘲笑了番,老豹便松开揪着不放的手,幻化出一个铁笼子,将它围在其中,道:“算了,老豹,我们回仙府吧,看它在这能饿多少天。”它在铁笼中不安的窜来窜去,用头撞着铁笼,发出清脆的响声,头上流下丝丝鲜血,缩在铁笼一角。日晒雨淋,风吹雨打,它发出细细的声音,唤着它的九个哥哥,直到声音嘶哑。它便伸出嫩嫩软软的爪子,挖着地面如石般硬的泥土。这荒野,荒无人烟,它日夜期盼着它的九个哥哥能逃回来,期盼有人来救它出牢笼。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出现了。 它恐惧的眼神,浓浓的悲伤看着我,铁笼外是一把巨大的锁。我问它,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它嘶哑的声音发不出音,地面有着抓痕,流着鲜血的爪子,在地面一笔一笔写着,方知它在说它叫混沌。我欢喜唤它道:“混沌,混沌。”它点点头,继而伸出爪子指着这铁笼,看着它畏惧的眼神,我便想尽一切方法打开那把铁锁,未料这锁施过法,无论我用如何方法,始终打不开,生气道:“是谁把你关在这儿的?”它抬头望着天空,伸出害怕的颤抖的爪子指着天,生怕天上飞下一人,低头便伸出爪子捂着脸,晶莹眼泪滴滴顺着圆滑的皮落下。 我不知它在哭什么,但懂它指天的意思,道:“你是说天上的仙人将你关在这儿?”它依旧是捂着脸,点点头,我走去笼子的另一边,伸手去抚摸它,它连忙躲开,将双爪放置胸前捂着脸,身体颤颤发抖,看我的双眸流露着恐惧。我微笑的对它道:“莫怕,我不会伤害你。”它低下头,身体还在不停颤抖,我轻轻走去铁笼另一边,悄悄伸出手放在它头上,道:“莫怕,莫怕,我定要将你放出。”它抬头布满恐惧的双眸方缓和了些,只是还在颤颤发抖。 “不管是谁将你关在这儿,我定要为你报仇雪恨,混沌,莫怕。”它似懂非懂的看向我,在怀中掏出几个冷馒头,撕下一片放入嘴内,它看着我的冷馒头,嘴角流着丝丝口水,我将冷馒头递过去,道:“吃罢。”它颤抖着爪子接过冷馒头,却被爪上流的鲜血染红,饥饿的将冷馒头几口吃下,我伸手顺着它的背拍着,道:“吃慢点,过会儿再吃。”它微微点点头,我施法幻化出纱布与药水,将它爪子清理干净,涂上药水将它的爪子包扎好,道:“好了。” 它双眸含着眼泪,我笑道:“混沌,莫怕莫怕。”另幻化 出几个热馒头,一个一个喂它吃下,道:“还要吗?”它点点头,我便消耗着灵力再幻出几碟食物,一碟熊掌,一碟青菜,一碟鲍鱼,一碟白米饭。空气中散发着色香味俱全,我欢喜的一口一口喂它吃下,再幻出一瓶水喂下,笑道:“饱了吗?”它笑着点头。 第一次见它如此欢喜的微笑,便道:“你笑很好看呀,往后要多笑笑,知晓吗?”它微笑着点头,压下心中那份恐惧。 每日,我给它说着各界的趣事,各种好吃好玩,它只是微笑。 我在牢笼之上幻出一柄长伞遮住太阳,道:“混沌,我去抓个仙人来开锁,离开一段时日,我在这周围布上了结界,这些食物也够你吃上一段时日,莫要害怕。”临走前,我特意幻化出一些食物放在铁笼内,另在铁笼周围布下结界,交待着它。 仙界,我入不去,但凡间偶尔也会有几个仙人路过,我去碰碰运气,抓个仙人来开锁。混沌长期被关铁笼中,甚是可怜。 仙人,不是那般好抓,我一开始便知,但还是要试试。 躲在嘈杂的市井过了几日,果不然只见一仙人施展隐身法路过,我便也隐身飞去抓他,他道:“小姐,你为何总是追着我,我好像不认识你?”我笑道:“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呀?”他微笑着轻弹指尖,便飞出十里外,我加速追上前去,道:“莫怕,我只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罢了。”他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只是半仙,有何理由央求我帮你忙呢?”我一时找不出借口,便伸手拽着他的衣袖,道:“那忙,你帮,也得帮,你不帮,也得帮。”他一掌推过来,将我推出十里,我紧拽他的衣袖撕破,跌落地面。 他偏过头看了我一眸,继续前行,我爬起身,伸手捂着摔疼了的腰,飞上前去继续抓着他的衣袖,他一甩手再次将我甩开十里,我大声向他喊道:“你不帮我,我就一直跟着你。”一把爬起来,再飞上前去,抓着他,他坚定的道:“小姐,你能不能莫要再跟着我,你我无缘,我不会帮你,帮你有违仙规,知晓吗?” 我犹豫片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甘心追去,道:“仙长,帮帮我。”他未停下脚步,我接着道:“仙长,你若能帮我,无论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犹豫会儿,道:“条件,我想想。”又是几日过去,我们停留在凡间,他未有一丝帮我的意思。我也不急,道:“我跟着你慢慢耗时间也罢。”他端过一杯清水喝下,笑道:“你既要守着我,我也有时间。” 穿梭在市井中,他 在街边拿过一只碧绿宝石金钗插入我发丝中,道:“嗯,不错,好看,买了。”我取下金钗,道:“好看是好看,你戴戴。”说着我抵着脚尖将金钗插入他黑色发丝中,笑道:“哈哈,果真是好看,你若穿上女子衣衫,定是个大美人。”他便将金钗取下,还给摊主,道:“不给你了。”他越是不给我,我越是想去拿,随手将金钗拿走,对摊主道:“老板,问他要银子。”说着拿着金钗大步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炫耀着。摊主追上来,道:“公子,十两银子。”他笑着在腰间解下钱袋,将五十两银子递给摊主,道:“不用找了。” 我故作姿态拿着金钗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道:“仙长,你真是有钱呀,十两银子,给了五十两银子,真大方呀。”他上挑眉尖,道:“莫要唤我仙长,唤我无痕就行。”无痕,莫非他脸上有巴子不成,这么一张帅气的脸,加点巴子,那可真是不好看了,欢笑道:“哈哈,无痕,你是有多少伤疤啊。” 第31章 秋水无痕零零落 我故意嘲笑着仙长,而他淡淡一笑了之,就如他姓名中的‘痕’,是水过无痕,不留痕迹。淡然的名字,如其人。 穿过郊外,一名穿着盔甲的魔人挡住我们去路,仙长道:“又是你。”魔人笑的阴森恐怖,道:“识相的,将秋水交出。”仙长幻化出佛尘一挥,道:“秋水岂是你喊的,饶你一命,滚开。”魔人幻化出一柄黑色宝剑,道:“你既不知好胆。今日,我就取了你性命。”仙长嘴角一扬,双眸内尽是讽刺之色,道:“区区一个魔人,也敢在本仙长面前嚣张。”我退开一旁观战,仙长与魔人几个来回之下,仙长胜他一筹,我暗中猜着这魔人是从魔界跑出,与仙长有着莫大仇怨,他们争夺的秋水,莫非是什么宝物。 魔人口吐鲜血,脸色铁青,黑色宝剑镶入地面三寸,仙长佛尘指着他。他道:“饶你一条狗命,滚回你魔界,去禀告你主子,想要秋水,拿着你们魔界之宝来。”魔人狠厉的眼睛盯着仙长,道:“你休想。”说着再起举起黑色宝剑杀去。 许是仙长激怒了他,剑剑直打要害,剑法下手之狠,阴毒二字形容再合适不过。‘云水分离’‘风暴漩涡’‘桥之落叶’一招比一招犀利。仙长的九招‘飞仙成雪’渐渐敌不过,道:“仙长,换招式。” “好。”仙长一声应答,瞬间转换招式,‘谈风变色’一出,天地顿时风云变色,方才还晴朗万里的天空,这时阴雨连绵,魔人脸色一变,却又很快镇定下,道:“最后绝招。”一语毕,使出一招‘千呼万应’,仙长脸色顿了顿,道:“好家伙,看谁的王招胜的过谁的王招。”魔人狂笑三声,道:“你这招若胜过我,我就放弃秋水。”仙长一拂袖,道:“一言为定。” 关键之时,一柄暗箭飞去仙长背后,我一垫脚尖飞身前去握住那柄离仙长只有一厘米之隔的箭,仙长回过眸来,道:“谢谢。”接着回过头去,魔人已一剑刺来他要害,躲避不及,仙长白白挨上那一剑,道:“你真卑鄙。”魔人剑入仙长心脏皮面,道:“你胡说什么,你以为那支暗箭是我放的?”仙长道:“不是你放的还会有谁。”我跑去仙长面前,思考着方才那支箭飞来的方向,道:“仙长,那支箭不是他放的,我清清楚楚见那支箭飞来的方向是在我后方。” 魔人收回剑,道:“我不杀冤死之徒。”我扶起仙长,道:“仙长,还好吗?”他微微点头,我们一齐看向箭发来之处,道:“是谁想治你于死地?”仙长摇头道:“我得罪之人多的不可数,怕是哪家冤债找来了。”魔人突然想 到了些什么,道:“莫不是秋水的......”说着停顿下,仙长看向他,恍然大悟,道:“是,定是。”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了,魔人转身便走,仙长一把拉住他,道:“你去哪儿?”魔人冷冷撇过眸来,道:“等你解决那边事,我再来找你较量。”一把甩开仙长的手,飞身向前而消失不见。 “他还能躲避多久。”仙长怔怔吐出这么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道:“走罢。”一把拉过我的手便飞去。仅是片刻时间,已落在一处亭子内,果然一人早已在内等待,他转过身来,道:“好久不见。”仙长微笑道:“为何暗箭伤人。”他走去一边位置上坐下,笑道:“坐吧。”我们便坐在一旁,他接着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的仇家太多,却还能记的我,不错。”又道:“也是,杀了我家姐,你总算有了点良知。” 仙长叹息一声,又是焦急神色,道:“枯落,你爱如何说,便如何说罢。”那人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继而又压下来自心底的那一抹愤怒,淡然道:“我不想如何做,只想你还我家姐来罢了。”仙长不作回答,便向碧蓝湖心走去,枯落追了出来,道:“若还不来我家姐的命,你就赔她一命来。”仙长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吐出一句,道:“我不能死。” 枯落闻言更是激动,大声斥道:“我就知晓你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还说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我家姐的,所以当初我才将家姐锁在房中,不让她跟你一走了之。”说着重重吸一口气,眼泪盈眶,接着道:“可你还是再出现带走家姐,害她逼死在路上。” 听了这一袭话,我方知,果真仙长身上有着一笔不小的血债,如今,债主都找上门来了。 仙长沉默不答,枯落继续道:“你可知我爹爹与娘亲为何不许家姐踏出府上一步吗?”说着呵呵一笑,又道:“那是因她又命劫在身,家姐小时候被他人诱骗带走,九死一生,我们找到她时,已奄奄一息,爹爹花了三年时间在外寻找一味起死回生的雪莲心,因此而命丧黄泉,爹爹死后,娘亲难过不已,一年后,郁郁而终。”说着哽咽,剑指仙长,道:“你知晓吗,你什么都不知,你凭什么要带走我家姐。”仙长看着他,继而两指捏住剑身,将剑身捏的粉碎,激动道:“那你又知晓她为何会死,若不是你逼她,她也不会自杀,当初,君浩抛弃她,她心如死灰,我的出现,给了她安慰,但你的阻止,让她伤心欲绝,几次自杀未遂。” 枯落激动的落泪,道:“不是的,都是你和君浩的错 ,家姐才会死。”仙长平稳住压制的激动,道:“总之,我不能死。”枯落将手中那柄剑柄丢下,赤手空拳,幻化出另一柄剑,便往仙长刺去,仙长能退者皆退,枯落步步紧逼。 此时,魔人出现,枯落惊讶道:“君浩,你还敢来见我。”我方知,魔人便是抛弃那名女子的君浩,枯落接着道:“我要为我家姐报仇。”说着转向君浩刺去,君浩微笑着,既不还手,也不出声,仙长一掌打开枯落,道:“你心知他心有愧疚,不会还手,还这般,岂不是要他命。”枯落转身便与仙长又打在一起,道:“要他命,我不信他不还手,我不信他还有良知可言,我家姐已经死了,我也不在乎生命为何意,我要为家姐出这口恶气。” 仙长佛尘一挥,拦住枯落,道:“你来作甚,快走。”君浩只笑不答,走近枯落一步,道:“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于是,我总算看清了这复杂局势,而后果正在进行中。 君浩一心求死,哪会退半步,枯落使出一招‘浮空打月’将仙长拦住的佛尘打成两截,继而一剑刺向君浩,他笑道:“这一剑,我早该得。”仙长惊讶枯落法术的精进,眼睁睁看着君浩倒下,仙长腰间一颗绿色圆润珠子滚落,一缕幽魂飘出,挡在君浩面前,看着枯落,摇头道:“不要杀他。”我与枯落为之惊讶,也顿时明了,仙长怔怔道:“秋水。”君浩坐起身,道:“你为何要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出来便会魂飞魄散,再不能复活。” 秋水一袭绿衣,黑色长发披落,道:“我若不出来,他会杀死你。”枯落紧张而激动的丢下剑,道:“姐,姐。”说着伸手去拥抱秋水,手指却穿过她,道:“为什么会这样?”仙长叹息一声,道:“我将秋水的魂魄封印住,若拿到魔界至宝,便有一线生机可复活,如果,如果......”枯落激动道:“如果什么?”仙长沉默会儿,道:“如果再见阳光,必定魂飞魄散。”另一人从天另一边飘来,待我看清,是一缕魂魄,君浩的魂魄,我方想到仙长与君浩打斗时说的话,恍然大悟。 君浩那一缕魂魄融和体内,枯落脱下衣袍,盖在秋水头上,挡去刺眼阳光,道:“不会魂飞魄散,无痕,你莫要胡说。”君浩口吐口口鲜血,道:“为何要出来,我在魔界的一魂就快拿到魔界至宝了,我一死,你便有救,救......”说着嘴唇便不能再动,睁大的眼睛合不上,声声哭泣入心扉,枯落道:“姐,姐......”秋水回过神,指着枯落道:“若不是你,他不会死,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到底是 如何得罪你了。” 枯落一挑眉尖,道:“姐,我即使不杀他,他一心求死也活不成呀。”说着推开枯落,站在阳光下,枯落追去,再次将衣服遮住她头顶的阳光,道:“姐,从小,你心中便只有他,什么都给他,让着他,你为什么那么自私。”秋水一把推开枯落,美丽的杏眸内泛水珠,道:“他没有父母,他在我们府中,始终是一个捡来的孩子,生活在他人屋檐下,那种你体会不到的心酸,我清楚知晓,因而给他的关爱多,而你是我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我走去仙长一旁,小声道:“一线生机,你让君浩去魔界夺至宝,只是一个谎言?”仙长看着他们的声声诉说,道:“不全是,是有一线生机,却是渺茫,而君浩时常来找我要回秋水,但秋水不能离开我的仙法延续生命,只得向他说秋水的复活需用魔界至宝,转移开他的注意力,却未想到,他分出一魂入魔界,又是三番两次来索要秋水。”听了这一连串的话,我纠结在心底的结全数化开,道:“就是说,魔界至宝,是不存在的东西。” 仙长微微点头,道:“是。” 第32章 梦落混沌重重计 梦落: 秋水再次一把扯下枯落遮住阳光的衣物,摇头道:“我命数已尽,活到今日已是上天厚爱。”阳光下秋水魂魄晶莹剔透,一张布满泪花的脸,双眸中如泉涌,滴滴打落在脚尖,划过鞋面渗入土地,化作饮品滋润青草。“君浩......”但听这轻轻的一声呼唤,却是沉重的压抑着呼吸气息,枯落流淌着眼泪,大声摇头道:“姐。”仙长低眸,不再看她一眸,身躯如羽毛般漂浮空中而渐渐消失,“姐。”枯落伤心的一声大喊,向秋水冲过去,伸手抓住的,只是透明的羽毛,穿过指尖。 该去的人,都已去。看着呆滞中的枯落,道:“仙长?”他方回过神,只是双眸中布着丝丝血丝,紧握的拳头,青筋一条条明显浮现,道:“秋水与君浩去了。”枯落笑着走开,笑的浓浓悲伤,道:“君浩,我原本以为姐跟着无痕走,可她还是跟你走了,我这胞弟,白当了,哈哈......”我们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离去,却无可奈何,我,只是局外人。 仙长突然道:“我帮你。”我默了会儿,方想到他的意思。于是,欢喜道:“好,跟我走罢,混沌若重获自由,定是开心。” 如果早知仙长做的最坏打算,我无法知晓他对秋水是一种什么样的压抑已久感情,若是早知,我便不会带他去,仙人万万千千,没有仙长,我还可找其他人。 来到混沌面前,它双眸瞪得很大,面前食物一样不少,它反常的安静坐在牢笼一角,痴痴看着我们走来,无动于衷。我伸手去抚摸它,道:“混沌,我找来仙人救你了,你为何不高兴?”它像是一蹲雕像般石化,仙长施法将铁锁打开,混沌像是疯了般冲出,对着仙长一口咬去,一条手臂便被它咬下,我惊讶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看着像兽抓了狂似得混沌,大喊道:“混沌,仙长。”混沌回眸瞥来一眸,那双猩红而无光的双目,早已不是先前清澈,混沌也不再是原先的混沌,我不知在我离开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它竟会变得血腥。 混沌向我冲来,仙长吃痛的捂着那断下一臂的手,满手的鲜血,他对我喊道:“快走。”我看着扑过来的混沌,已不知什么是逃跑,它的大口咬来我头部,怔怔道:“混沌。”它看着我的双眸,突然停下,怔怔看了我许久,它仰天大啸一声,转头便又向仙长攻去,突然天上落下一仙人,是位中年长胡子仙,他笑着看着仙长与混沌,仙长一手画符贴在混沌额头上,混沌激动的怒声狂吼,仙长举剑挡住混沌,看向那名男子,道:“藏善,是你转换混 沌元神对付我?”被称为藏善的那名仙人笑道:“是,想不到这只最小的神兽有如此大的威力,其他仙人不识真货,留下混沌,正好我捡来变成我的东西。”接着道:“无痕,你曾在仙界拂我面子,现在如何,是谁赢?” 我暗叹这仙长果真得罪了不少人,怪不得他曾说他得罪之人数不过来。 仙长一剑斩向它,混沌巨大手掌落下,一掌将剑拍开,仙长一边对付着混沌,吃力道:“邪不胜正,你虽成仙,心却停留在最初,我怎能帮你害其他人。”藏善一声怒‘哼’,道:“你清高自傲,怎会将我放在眼里,现在,我就叫你尝尝什么厉害。”说着对混沌道:“混沌,杀了他,将他仙丹取出给我。”仙长嘴角上扬,道:“想要我仙丹,怕是没这么简单。”说罢便将仙丹从怀中掏出,瞬间丢入混沌嘴内,藏善大惊,我连声大唤道:“仙长,仙长......”而仙长却是微微一笑,混沌吞食了仙长的仙丹,转心向仙长,他指挥着混沌去杀藏青,混沌巨大身躯因仙丹而光芒闪烁,力量修为倍增,猛地扑向藏青,他转身便跑,却还是逃不过混沌的魔掌。 ‘啊’的一声,血光四溅,我偏过头去不看那血腥的一幕。在我再次看去时,混沌已将藏青吃的干净,仙丹也一同入腹。‘嗷’的一声长叫,两颗仙丹入腹,一时熔解不去,便疯了似得窜走,我大喊着正欲追去,道:“混沌......”它头也不回继续跑走,仙长一声闷哼掉落地面,我站在原地看了看越走越远的混沌,又看了看失去仙丹而又断去一臂的仙长半膝跪地,一手支撑在地面,叹息一声往仙长走去,扶着仙长,道:“仙长,我传修为给你,你端坐好。” 他脸色苍白的看向我,额头上布满汗液,满目哀伤无神,道:“不用了,你只是半仙,法力修为不够,我失去仙丹,又断去一臂,化回原形也罢。”想着他方才的举动,一向稳重的他不是那般轻易作出那种决定,又听着这言语,道:“失去仙丹并不一定化回原形,你方才并不是因藏青而舍去仙丹,是吗?”他笑了笑,道:“是。”我缓了缓神,道:“原因是秋水。”他依然在微笑,我接着道:“你曾向枯落坦言说你不能死,不是因你贪生怕死,只是因秋水。”他笑道:“你猜的不错,而这次帮你,正好顺从天意,如了我的愿。” 陷入沉默,已不知该说什么,他笑道:“我们认识时间虽短,却经历生死,我们已是至交,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竺锦芯。”我回答他,接着道:“若是早知事情成这 般,我必定不会要求你的帮助。”他呵呵一笑,道:“竺锦芯,我记住了。”叹息一声,我不解的看向他,他道:“如今,我最担忧的是混沌,它食了两颗仙丹,又是修为极低,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亦正亦邪。” 我抬头看向混沌逃走的方向,触感颇多。 这一天,我和他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红日西落,他道:“锦芯。”我偏过头去,道:“嗯。”他少了条手臂,但不影响他如那时的道骨仙风,微笑道:“我叫无痕,秋水无痕的无痕,你莫要忘了。” 他说这话时,我一阵阵的心酸。眼睁睁看着他说完这话,留下一张明眸笑脸,变作一只用鲜血浇灌着鲜花,痛到深处高声歌唱的荆刺鸟。围着我饶上一圈,继而飞走。 “无痕......” 这才是他的宿命,荆刺鸟的宿命。 拉回飘远的思绪,低头看着怀中混沌,它睁着双眸,那双清澈而有灵气的眼睛,光辉渐渐淡去。我施法将我所有修为传入它体内,坚定信念,一定要好,混沌一定要活过来。师傅手成刀刃将法术切开,道:“你做什么?”我再次扑向混沌,继续将修为输入它体内,道:“我要救混沌,混沌不能死,决不能让它死,我答应过它,要找到其它九个神兽,让他们兄弟团聚。”凝静走来一把拖过我,道:“锦芯,你救不活它了。” 看着它眼中最后一丝灵气消散,我拉着师傅,双膝跪在地面,拖着他的衣袍,道:“师傅,我求你,你救救它。”师傅犹豫片刻,道:“我尽力罢。”说着在袖间掏出一座塔,妖皇走来夺塔,道:“它命数已尽,功德加诸在你们身上,你们不能救它。”师傅便将塔收回,看着我道:“逆天而行,可是要付出代价。” 逆天而行,我便想到仙长,他救秋水,也是逆天而行,最终落得那个下场。 “师傅,妖皇,求你们救它,有劫罚出现,尽管加诸我身。”师傅又是犹豫会儿,道:“好罢。”而妖皇坚决道:“不行,小瓜,逆天而行的后果谁也不知,但定是致命。”我撇过眸去,道:“无事,只要混沌有救,哪怕是再大的劫罚,我一并承担。”妖皇走来一把扣住我手腕,将我拽了过去,道:“小瓜,你生在我妖界,虽不是妖,却也归我的统治之内。”说着拉着我往大殿走去,擦肩而过时,师傅一把扯住我另一只手,我们停下脚步,师傅道:“她是我徒儿,你放手。”冷寂的空气,凝静拍打着妖皇的手,道:“放开锦芯,她是我师姐。” 妖 皇未理会凝静,脸色一变道:“端贤,你来我妖界抢人本已不对,我已不跟你做多计较,而小瓜生在我妖界,死也只能死在我妖界,就凭你是她师傅就想带走她,莫要太不把我妖界放在眼中。”师傅冷笑道:“我就不把你妖界放在眼中,你能拿我如何?”凝静拽不开妖皇的手,我也是挣扎不开,道:“你们都有伤在身,还打什么?” 师傅伸出另一手,将混沌收入塔中,我长长吐了口气。 “好,将小瓜的命不当命,今日我们就一较高下。”妖皇说着与师傅同时放开手,而我挣扎着,突如其来的放手吗,我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倾去,扑入凝静怀中。 妖皇与师傅此时谁的话都听不进。 我突然想到一人,从头到脚,我们像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妖界与仙界相争,便宜的,自然是魔界的狐狸,就怕,他的野心更不止如此。 “你们莫要打了,狐狸,你们可熟悉?”师傅与摇晃一怔,我接着道:“我与凝静在来妖界时,狐狸半路拦住了我们,他抢了师傅的玉箫,我们向他索要,他却一直在拖延我们时间,由此可见,他在找这机会对付你们。”凝静接下话,道:“对,是狐狸,就是他,你们要对付的,是狐狸。” 第33章 记忆开花三两日 然而事情并不像我与凝静想的那般,一同将狐狸抓了。 而是领着我与凝静回山,不远处便可见早已在门前等待的狸猫欢喜的对着我们叫唤,我笑着飞去将狸猫抱在怀中,道:“碧水乖乖,最近可好,有没有什么人来捣乱?”凝静伸手抚摸着它的头,道:“碧水,好久不见。”狸猫双眸笑的眯成一条缝,师傅独自跨入门去,在奇穹阁将混沌放出。它躺在地面奄奄一息,门外顿时闪烁着刺眼青色光芒,我伸出一手挡住眼睛,狸猫将头往我怀里窜,‘唰’的一声,门突然被巨风撞开,‘吱呀’作响,我们勉强睁开双眸。 奇怪的一幕便出现了,仙草漂浮空中,我们为之惊讶。 停留在混沌上空,射下一束束青色光芒围绕着混沌,我们不眨眼睛的看着这一幕。混沌慢慢转醒,轻动着眼球,随后看向我,扯开宽大的双唇,它微微一笑,我方回过神来。 看到这一幕,我原本以为仙草的有缘人是悲情的厨娘或仆人,现以为是混沌,但其实都不是。 我小心翼翼往它走去,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它的头,有着许多话,已说不出,默默说道:“混沌......”它欢喜的伸过爪子来放在我手中,看到此时的混沌,我懂了,它回到了最初的它。 世间有太多奇迹,只看是否是有心人。 混沌,它就是千万人中的一个奇迹。在它被囚禁铁笼时,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罪,还是坚强的活下来,这是奇迹;当初,我求师傅救它,我不知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推动着我,这是奇迹;那时我求情时,又明白,就是将混沌收回去,它活过来的可能性与秋水一样的渺小,上天很眷顾它,没有像对待秋水一样的对待它,这是奇迹;而现在这一幕,仙草给了它重生,这也是奇迹。 我想,这一切,和它的求生意志离不开。 仙长曾在化作原型前的那日,我们躺在草地面,看着蓝天白云,仙长告诉我,它另有九个哥哥,且都是被强行带走的那些事。我便暗暗说,我要帮混沌,不能不帮它,不管那话,未说给它听。变化来得太快,在妖界它奄奄一息,我独自说着那句它不曾听到的话。 而在仙长与藏善打斗时,我只听藏善说起混沌的兄弟被带走,却不知它另有九个哥哥。我因此而得出结论,混沌的求生意志来源于它的九个哥哥。 夜,我抱着狸猫,躺在庭院躺椅上看着满天丝绸般精致的繁星,听着风吹过,坠落地 面花朵的声音。厨娘与仆人相继死去,这原本安寂如坟墓的庭院,少了那个常坐树下,拿着长扇生生说着冤家之人,寂静了不少,少了那个在庭院拿着长扇不停扫着地面落叶的仆人,看不到那两抹身影,又是寂静了许多。 现下,总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一股花香飘来,凝静打湿着长发,躺在一旁的摇椅上,道:“锦芯,如今都过去了。”我微笑道:“嗯,都过去了,我们也该安心修我们的仙。”凝静走来拉过我的手便走,我起身道:“去哪儿?”她妖娆一笑,道:“荒了许久的仙法不继续修炼,改日师傅来抽查修为,我们又该挨训了。” 我们有说有笑的走去假山后湖边,她指尖一指,将假山变化没了影,心满意足的收回仙法,道:“锦芯,我将假山变没了,你将假山变回来罢。”我试了几下,意识到,我的修为日渐在下降,一天比一天下降的多,凝静道:“集中精神,气沉丹田,想着口诀招式。”便照着凝静说的再次试上一遍,还是不见效果,假山像先前般变幻不出,凝静伸手来握我的手,道:“让我看看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这招幻影才是第二招,以你的修为,不可能变幻不出。”我连忙躲避开,道:“无事,我再试试。”施完法术,睁开双目之际,凝静笑道:“哈哈,锦芯,假山出来了,先前你定是没认真,在偷懒。”我尴尬一笑,她不知,这一招,差些要了我一半的修为。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回房,才走一半的路,还贷便来了,背后‘砰’的一声,回过头去,凝静坐在地面,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膝盖,下一秒,我也是如此,道:“凝静,还贷来了。”她痛苦的面容,道:“还贷可当真比先前疼痛十倍不止。”我笑道:“忍过今夜便好了。” 我们慢慢摞去湖边,伸手瓦捧起一瓢瓢湖水淋在膝上,疼痛感便减少了许多,我笑道:“若是这般去人间借贷,借钱给他人,我们定是发了,哈哈。”凝静也捧起一瓢瓢湖水淋去膝上,笑道:“哈哈,好啊,下次,趁师傅外出不在,我们偷跑下山去放钱贷,放出百两银子,回收利息便有四成。”我们夜间做着白日梦,算着钱财可得多少,这当真是一美梦,虽说仙界用不着那些钱财,现在处于修仙期间,能赚多少算多少。 师傅走来,手提几壶酒,狸猫走在他身边,模仿着师傅走路,只奈它是四条腿,始终学不上两条腿走路,师傅将酒递来我们面前,另拿出两颗丹药,道:“吃了罢,可不用受贷之苦。”他一眼便看穿了我们,接着道:“方才在说着什么四成呢? ”我们将丹药正含在嘴里,灌了一口酒,听闻这句话,我便与凝静抬头相互对视,鼓着嘴唇,再一齐看向师傅,差些将嘴里的还未来得及吞下的吐出。 努力一咽,喉间两声‘咕噜’,我与凝静一口全数咽下,膝上的疼痛,顿时消失,凝静站起,道:“师傅,徒儿还有事,先走了。”说话间对我使着眼色,我会意一点头,她一溜烟便不见了身影,我起身拍了拍群上沾的灰尘,道:“师傅,徒儿也有事,暂先离开。”狸猫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与凝静,师傅道:“锦芯,你站住,为师有话要问你。” 我装作一副困倦模样,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道:“师傅,徒儿很困,时辰也不早了,该回房休息去了。”师傅手中幻化出一只狐狸,道:“你知晓这是什么吗?”不过是一只普通白狐狸,我也便没在意,道:“师傅,不就是一只白狐狸吗,可爱是可爱,但没碧水可爱。”说着蹲下身抱起狸猫,它听着微笑点了点头,眼睛一弯,许是看不到了阳光,我接着道:“碧水乖乖,眼睛小了就不水灵了。”它便对我极度不满的‘喵’了声,跳下怀中,趾高气扬的站在师傅身边,我笑道:“乖乖,脾气还挺大。” 它将尾巴如长扇般的一直,大声对我连‘喵’了几声,我笑着看着它,它若是还会说话,此时,我的耳朵可要遭了央。师傅走去一旁树下坐下,我坐在他腿旁干净的地面,师傅背靠着树,继而将白狐狸幻灭,道:“为师要问你的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若不作回答或不诚,为师便贬你出师门。”听着这言,惶恐不已,忐忑道:“师傅,能不能不将我贬出师门,其他惩罚,我都愿接受。”他猎鹰般的眼睛撇来,指骨捏着一片落叶,冷冷道:“诚实回答就不会。” 此时,我还能做什么,便回答道:“好,师傅请说。”他一语点向那日取仙草之事,道:“你们去取仙草那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说着那双黑色瞳眸,散发着冷冽的寒光。狸猫跳来我腿上躺下,竖着耳朵,亦是在等着我的回答,沉默许久,只得将那日之事全盘托出,师傅未作回答,云淡风轻道:“好,知道了。”便一手放在我手腕上,两指把脉,无跳动的脉搏,师傅继而放下。 说完那段话,我本无睡意,这么一来,更是没了睡意。 清晨,泛起丝丝睡意,师傅闭着双眸,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只听话语传来,道:“这段时间,暂居这山巅之上,混沌与其他功德,许许多多已回向我们,过段时间,再出发。”我点头,道:“好。”狸 猫听了一夜的故事,睁着眼睛,安静的反常,只是看不出它在想什么。 几片枯黄落叶掉落衣裙与发上,狸猫头顶一片,落叶几日未扫,铺满了地面。这树,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是这般的枯黄落叶,而那叶,似乎永远落不尽。 凝静睡了一觉,推开门走来,惊讶道:“师傅,你们一夜未眠?”我应答道:“是,好困。”说着起身,对师傅道:“师傅,徒儿去躺会儿。”他未回答,背靠树,闭着双眸,手放胸前交叉放置,手中变幻出一套淡蓝色薄被盖他身上,接着对凝静道:“凝静,师傅睡着了,你在这守着,我与碧水去睡会儿。”她微微点头,笑道:“好,快些去睡罢。”伸手摸了摸狸猫的头。 回到房间一觉睡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 狸猫伏在我身旁,睁着双眸盯着我叫唤一声,我欢喜道:“狸猫乖乖。”突然意识到我忘记了狸猫的名字,僵硬了笑容,沉思许久,也未能想出个一二。 第34章 人情冷暖世态凉 记忆一日不如一日,停留在仙草给了神兽生命那一刻,好在有师傅与那名我忘记了名字的女子以及我怀中这只奇怪的学猫叫的狸猫在身边,解决了不少忘记之事。而修为的快速下滑,师傅也是无能为力,每日静静的抱着狸猫看着凝静修习仙法。 日落西山,那名女子走来,手中端着碗银耳莲子粥,道:“锦芯,喝粥了。”我放下了狸猫,走去她面前,警惕的盯着她,道:“你是谁?”她莞尔一笑,眉黛轻扬,胜过万紫千红。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凝静,也是你师妹,怎又忘记了。”我‘哦’了声,接过银耳莲子粥,一齐走来桌旁坐下,我正欢喜的吃着,她叹息一声,凝眉看着我,道:“锦芯,你忘记的好生奇怪。” 我不理她的一口气将碗中粥喝完,再回答她的问题,道:“有何奇怪?”她‘啧啧’了两声,道:“你不仅奇怪,还偏心的很。”我不解的‘啊’了声,她接着道:“我,你、师傅、碧水,我们师徒最为亲近,但你只记得师傅,却不记得我与碧水,这既是偏心又是奇怪。”貌似,说的也有道理,我思前想后,也没能得出个结论,道:“哦,你叫什么名字,这只狸猫又叫什么名字。”她又是叹息一声,静静的看了我片刻,摇摇头便走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天的夜间,我重梦中惊醒,梦见师傅与他人斗法身负重伤,对方的面目,看不清,但修为,几近毁灭,昏倒在冰川上。果不其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门被推开,明月下,师傅身受重伤的捧着颗心来,刚毅玉润而有线条的脸颊一道剑伤。我赶紧拿过床旁所挂外衣披上走去师傅面前,白色衣袍上鲜血染红成花,一道道伤口狰狞。 扶师傅在床沿上坐下,他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道:“你的心,我拿回来了。”这次,师傅未再说徒儿,而是用我称呼,跟了师傅许久,他做的事,我从未有过感动,而这句话,磨掉了玉上所有瑕疵。“锦芯,坐好,我将心送回它的位置。”知晓师傅已撑不了太长时间,我便再未言其他一二,双膝呈莲花而盘膝,调息内力沉丹田,师傅默念口诀,心脏漂浮空中,伸手一指,金光一闪便入了位置。 就这样,我又记起了一切,但忘生之前的事,我还是一无所知。 师傅眼睛一闭,双手下撒,费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向前倒来,头搭在我一肩上,身上的血,染红了我的白衣。我将他平放,从未有过什么治疗经验的我,大喊一声凝静,她便从半梦中惊醒跑来,道:“锦芯,怎记得我的名字了 ?”在她推开门刹那,她顿了顿,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呆滞,随后脚步慌乱的走来,道:“锦芯,师傅怎成了这样?”我拉过她的手,急道:“凝静,我忆起一切了,而师傅却身负重伤,你快救救他。” “是谁人伤的师傅,下手这般狠?”凝静急的双眸含泪,梨花带露珠,我摇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回来便成了这样,你快救师傅,快点。”话一出,凝静也是摇头道:“我也不知怎办?”我突然想到师傅常看医书,甩开凝静的手便往外跑去,药房上了锁,我便去他房间翻了个遍,找出两本医书,仔细翻了翻,里面有些如何疗伤,便拿着医书急匆匆跑回房间。凭着方才看过的一点记忆,封住他的穴道,幻化出一盆清水与纱布以及其他药物,想了想,又将清水幻灭。师傅满身的伤,医书上记载上药清洗伤口要将衣物解开,而男女有别,虽是师傅,也要分男女,此种普通方法行不通。 凝静看在眼里几分急,道:“锦芯,另想想其他方法。”听了这话,我更是心急如焚,将其中一本医书递给她,道:“凝静,快翻下书。”说着打开手上另一本医书,快速翻了几页,目光在星尘一页停下,仔细看了看,道:“凝静,我知晓如何做了,你在这看着师傅,我去妖界一趟。” “有何方法?”凝静看了眸师傅,急切的询问,我坐在床沿上,看着凝静道:“星尘之术可治愈师傅,只是,我们修为不足,又未修炼过星尘之术,但妖界的妖皇,我在吃忘生之前与他曾有过不错交情,与混沌在妖界之时,他方那般护着我,而以他的修为之高,不容小觑,我可向他寻求帮助,若他念在以前的情分上,自会帮我们。” 凝静担心道:“若他不帮你那该如何,毕竟上次在妖界,你与妖皇的关系发生了裂缝。”我沉默会儿,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师傅,他一直在帮我与凝静,不管我们犯了什么错误,他也都一一原谅,道:“若真是那般,我只好来硬的。”我正欲师傅去妖界,凝静拉住我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以你本不高的修为,又减大半,你独自去我不放心。” 我转身握住她的手,凝眉道:“凝静,正因为在你我二人中,你的修为如今比我高,所以要留下来保护师傅。”看她陷入沉默,我继续道:“你想想,如果我们前脚刚走,后脚来仇人将昏迷中的师傅害了,那怎使得?”她方点点头。 就在这时,混沌大摇大摆走来,狸猫走在一旁,我欢喜笑道:“碧水,碧水搬来了救兵,它将混沌放了出来,以混沌的神力,便是比师傅 也要高出一些。”混沌张开嘴笑着,它的伤愈合能力可真不凡,我蹲下身,狸猫跑来我怀中,混沌走来身旁,亲昵的用头蹭着我下巴,我伸手抚摸着混沌光洁的额头,道:“混沌。”它的双眸,不复初见的惊恐畏惧,也不复在妖界作恶时的嚣张与嘲笑,而是海水般的清澈蔚蓝。 我对它道:“混沌,帮我看着师傅,莫要让他受到伤害。”它点点头,我将头紧贴它额头,道:“有你在这,我就放心了。”它双眸一弯,璀璨仙华。凝静一手拉过我,道:“锦芯,我们去罢。”狸猫跳下我怀中,跳去床上,在师傅一侧蹲下,混沌走去床旁趴着,笑看我们离开房间,我回头道:“混沌,守着师傅,我们去去就来。”它向我们眨着眼睛,点点头,嘴角扬起笑容。 我们放心驾云往妖界飞去,来过几次妖界。这次,我们熟路的穿过结界飞往妖界内,方一进妖界,只见其他修仙者一路飞过,几名妖物围了上来,道:“小瓜,妖皇说的对,你会再回来。”其中一名狗头妖物欢喜的说着,另一名鹿头妖物道:“小瓜,太好了,你回来还走吗?”说着走近我一分,凝静将剑在我面前一横,霸道道:“不回,锦芯和我要一起修仙。” 另一名蛇头妖物,笑了笑,道:“少说大话,小瓜生在我们妖界,定是要在我们妖界,怎么会跟你去修仙,再说,她本身就是半仙。”我笑了笑,道:“好了,你们莫要贫嘴了,小鹿,带我们去见妖皇。” 走去大殿内,莫名的熟悉,后院中那把紫藤摇椅,旁边的石桌,妖皇从大殿中另一侧走来,笑道:“小瓜,我就知你会再回来,房间与这后院,我后给你留着呢。”说着伸手指向另一旁的瓜藤,道:“你是从那生出的,自然是要归我妖界。”妖皇如此的好意,凝静干咳了几声,我吞吞吐吐道:“我,我向你借用下,星尘之术,可好?”他眼睛一撇,笑道:“自然是好呀,小瓜要什么,我便给什么。”我与凝静顿时笑道:“真的?” “真的传授给我们?” 他接着打量下我们,道:“你们要星尘之术有何用?”抿了抿笑容,我与凝静对视一眸,道:“我们想要星尘之术救人。”他继续笑着,接着道:“救谁?”上次师傅与妖皇打起来,历历在目,这次,若告知妖皇师傅身受重伤,岂不是直接给了他个师傅的死穴。我摇摇头,不对,妖皇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便道:“是我师傅。” 他脸色一变,道:“他和狐狸打的?”凝静嘴一嘟,道:“我们也不知,若是知晓是何人,我们必定 要为师傅报仇。”妖皇一语点醒我,狐狸,定是狐狸了,师傅捧着我的心回来,而我的心是被狐狸取走。狐狸的修为也不低,与师傅一打,又是棋逢对手,咬牙切齿道:“是,这只狐狸,我定要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妖皇顿时笑道:“就怕你到时下不了手。” 凝静笑道:“锦芯,狐狸可是你的仇人,你会下不了手吗?”我干脆的回答道:“怎会下不了手,那只狐狸,我早想对付他了,先是害我,又是害混沌,再是害师傅,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妖皇在一旁大笑,道:“哈哈,你杀他,到时我帮你。” 妖皇得意的笑着,我绕回话题,道:“那星尘之术呢?”他犹豫会儿,嘴角一斜,冷若冰霜,坚决道:“星尘之术,我不会传授给你去救你师傅,我们几人早已是誓不两立。”凝静一嘟嘴,我再次询问道:“真的不帮。”他摇头不语,看向远方。我拉着凝静的手便走,道:“凝静,走罢,这是人家的地盘。” 转身离开之际,“小瓜,我知晓另有一人会使星尘之术,不过。”握紧凝静的手,回眸看去,道:“谁人?”他默了会儿,我道:“不过什么?” “天下间会使星尘之术的人不多,除了我便是你师傅与狐狸,而另一个人是河神。”顿了顿,接着道:“河神与我有一面之交,你去欲海找她,可说是我让你去的。”说完这话便消失眼前,许是不想再见我们了罢。无论如何说,妖皇已仁义尽到,我也不怨他。 只是,河神在何处?凝静道:“锦芯,如何去寻欲海?”我一耸肩,道:“我也不知。”她惊讶的‘啊’了声。 随后,再三询问下,得知欲海所在地。 欲海也称仙河,处于三界外,天上瑶池之水,便是从欲海引入。 说话间,便化作一道闪电飞去欲海,无边无际的欲海不见河神踪影。凝静大喊道:“河神,河神在吗?”一个流水般的娇嫩声音传来,道:“何人在此喧哗。”欲海中心顿时涌起一串串水珠,只见一美艳女子站在连串水珠上。悄无声息不动步伐飘来面前,身后大水涌送地面稳稳落下,我微笑道:“我们是妖皇介绍来帮我们些事情。”她深蓝长袖一甩,发鬓入云,道:“哦,既是妖皇所介绍,我便帮了。”凝静手指缴着胸前垂下的一束发丝,道:“谢谢。” 河神轻笑一声,道:“你们是妖皇所托,不用这么客气。”接着道:“你们可为何事而来?”我看了眸凝静,回过眸去,道:“请传授我星尘之 术。”河神脸色变了变,冰冷的双眸,道:“星尘之术,他也会,为何不直接传授给你们,反倒要你们来找我传授给你。” 不知师傅之事能不能说出,以防万一她与妖皇站同一路线,只得道:“妖皇不便传授给我,只得跟我说出你来,他说,他与你相交甚好,你定会帮他一忙。”河神淡淡的‘哦’了声,点头道:“那好吧,他欠我一个人情。”换脸比换风云快的河神娇笑着,便执起我一手,一步河水之上,那水托起我们的脚步,每过一脚印,便泛起朵朵浪花。 她牵着我的手走过十里河面,突然停下,道:“你们走吧,星尘之术我已传给你,你只要将你的内力输给他人便可。”说着松开手挽消失在欲海水面上,脚下层层浪花随着她的离开一软,我与凝静便掉入河内,湿了衣裙,我与凝静异口同声说出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泳。”说着挣扎几下沉入河内,以前虽说进过水里,却都只是浅水,哪有这欲海之水的深。 水漫过头顶,我们睁开双眸,伸手紧紧牵着,道:“我是半仙呀,虽说修为降低不少,至少也是个半仙。”当然,在水中,话又怎说出口,这想法一传来,扯着凝静的手便往空中飞去,凝静伸手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吐出口中一口河水,道:“我们有仙法护身,怕甚?” 飞入人间,凝静道:“这河神可真是个怪人,妖皇也是怪人,自己不帮你,反倒要你去求她帮忙,如今都倒欠她一个人情。”是呀,妖皇是怪人,非要因那誓不两立在我们中隔了层墙,道:“河神与我们毫无关联,但看在妖皇面上帮助我们,而妖皇也是有苦难言,莫要怨怪他们了。” 伸手掌心幻化出一只纸飞鹤,道:“妖皇,谢谢。”纸飞鹤浮在空中闪动着翅膀往妖界飞去,凝静静静看着那纸飞鹤飞远,若有所思。我一拍她手掌,笑道:“想什么呢,想的那般入神,我不过是让纸飞鹤去向妖皇传达谢意。”她回过神,情绪低落,道:“无事。”我便也未再追问。 回到府上,师傅如我们离开那日般苍白而安静的躺在床上,混沌一听推门响声,两只耳朵树立,看到来人是我们,亲昵的走来,碧水还在睡着懒觉。我们静悄悄走来床边,凝静扶起师傅盘膝而坐。我按照河神所言将内力输入师傅厉内,却有另一股力量在与我的内力相抵抗。我凝眉,再次将内力输去,还是相抵抗,凝静见情形不对,伸手将灵力输入我体内支撑着继续输入。 我们的修为,终究是太弱。 忽地,一股神力输来, 我与凝静回头看,是混沌,它伸出它的爪子不断溢出灵力与内力。 它微笑的看着我们,在确定有它的帮助,我们回头聚精会神的继续输去内力。 一炷香时间过去,我与凝静皆因体力不支晕倒。 夜,醒来时,混沌躺在我身边,光洁的额头蹭着我脸颊,我笑着伸手环抱混沌,道:“混沌,你真好。”它双眸一弯,只见一条细线。‘咳咳’凝静的咳嗽声传来,我偏过头去看凝静,她躺在我身旁,那只懒猫与师傅早已不见踪影,我伸手扶起凝静,道:“还好吗?”她点点头,道:“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方注意周围坏境。 宽大的房间,不见其他物品,唯一有的,便是一束白色光线。 我看向混沌,因它是最先醒来,道:“混沌,我们这是哪儿,这地方,我们从未来过。”它摇摇头,我惊讶道:“师傅与碧水呢?”凝静‘呀’的一声,道:“对,他们呢?”我们揉揉太阳穴站起身。一齐施法冲出这地方,这墙,仿若寒铁,撞不破。以混沌之神力,能锁住它的,除非是有着比它神力更强大之人。 第35章 诱饵入府捉神仙 门外脚步声有条不乱的踏来,随后只听唤的一声徒儿们,听闻声音便知是谁,师傅隔着墙道:“我将你们收在仙府中,你们好生修炼灵力,增加修为。”听了这话,我们方知原是这般缘故,凝静喊道:“师傅真好。”他爽朗笑声道:“哈哈,凝静说什么呢,为师待你们不好,怎会领你们修仙。” 我关心的,反倒不是修为,便道:“师傅,可还好,伤可痊愈?”闻声隔墙看去,师傅清冷的声音,道:“托徒儿的福,为师安然无恙。”便没了下文。 时过三刻,我们在仙府中打坐修炼增加修为,前些日子损失的修为补回增强不少。睁开双目,身体中流动着仙气,凝静笑道:“锦芯,修为可有提高了?”我微微一点头,伸手抚摸着还在修炼中混沌细滑额头,道:“曾散去的修为不仅补回,更是增强了不少,我们师姐妹联手,往后不用再怕他人欺负。” 墙上突现一圆洞,师傅在墙外道:“徒儿们,出来罢,莫要贪婪在仙府中吸取太多,功德未满,小心反噬。”我们便收回仙丹,化作一道彩虹飞出墙外。师傅淡淡微笑的看着我们,时隔几日,仿若许久未见师傅,如往昔般风姿飒爽,玉树临风,白润脸颊上多了份血色。凝静欢喜着朝师傅扑了上去,我走去他面前,笑道:“师傅。”凝静继而松开手,欢笑道:“师傅,好想你。” 师傅扬起一抹微笑,道:“锦芯呢,你可有想为师?”我怔了怔,微笑道:“不想。”他大笑几声,心情貌似很好,道:“哈哈,锦芯徒儿果真是个没心的东西。”也不知他这话为何意思,我便只是笑笑,狸猫飞跑着过来,我欢喜的抱起狸猫,故意对它斥道:“碧水,你可真是没了良心,枉我对你百般好,我们看护师傅,输去法力,你却睡懒觉。我们再一睁眼便不见了你的影,都说主仆同一条心,你是为何意,你若会说话,定是要说我待你不好了。”说这话时,我瞥了眸神色淡然的师傅。 狸猫委屈的叫唤几声,我一转脸笑了笑,摸着它的额头,道:“碧水乖乖,我胡言乱语了,莫要生气。”狸猫一汪泪水眨了进去,眼睛一弯,欢喜的叫唤了声。我抬头注意我们不知是在什么地方,而那仙府,便是眼前的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枫叶,为之惊讶,凝静方来注意这地方,惊讶道:“师傅,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那仙府竟能藏在这枫叶中,真是不可想象。”师傅云淡风轻的说出两字,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地方,他道:“仙界。” 凝静惊讶得说不上话来,睁大着眼睛,怔怔愣住,我首先回过神 来,道:“师傅,仙界原是这模样,真真是好看,哪怕是桌椅也充满了神力。”凝静回过神来,师傅撇去一旁桌椅,道:“这桌椅也是经过磨练,更是经过十世轮回,会聚了灵气,方能来到这仙界。”可见,成仙之不易,凝静看向门外,道:“师傅,门外的情景,会是何模样。” 说着大步往门外走去,我也欢天喜地跟着去,却被师傅拦下,他道:“这是仙界,众多仙法强大之仙在四处巡逻,你们还未成正果,一眼便看得出。莫要乱闯,若是出了事,为师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你们。” 我缩了缩脖颈,我们消去外头看看的念头。门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一阵阵笑声传来,师傅便挡在我们面前,以宽大衣袖遮住我们,一仙来到师傅面前,笑道:“端贤兄何时回来的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尽为弟之礼。”来人不善,善人不来,心知师傅许是遇上了难缠事,我们便化作几只蚊子飞在师傅衣袍上,师傅笑道:“我这次回来呆个片刻时间便要回人间,就不有劳贤弟。” 凝静伸了个头探出去,只见那仙立即发觉,道:“哪儿来妖的气味。”凝静便将头立即缩了回来,师傅脸色一变,赶紧道:“贤弟是怀疑为兄从外界带了妖物回来?”那仙笑道:“怎敢怎敢,打狗还的看主人呢。”师傅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便下逐客令,道:“我困了,先去睡上一觉,贤弟请自便。” 说着转身来,我们飞离师傅衣袍,他顺手将我们变化的两只蚊子收入宽大袖中。躺去床上退下,那仙便只好哼的一声甩袖离去。师傅起身,衣袖一挥,门便关上,我们方敢幻化成人形。我拍了拍心脏,道:“心脏许些漏了一拍。”凝静头一扭,道:“嗯,仙界真是个是非之地,我们修为不够快些离开的好。” 我抬头看了眸那片枫叶,道:“师傅,混沌何时出来?”师傅走去枫叶旁,伸出指尖触及枫叶,一束淡蓝色光芒出现,师傅道:“再过几日走,混沌还未复原灵力。”我突然想到我说谁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将混沌锁住,便道:“师傅,你如今的修为可还好。” “混沌的神力非比寻常,它的力量传入我体内,我得以神力倍增,比先前还要高出许多。”师傅走去床沿上坐下,我欢喜道:“师傅,那可还能再传我们些修为?”他瞥过眸来,眼睛一眯,道:“锦芯,你那些个修为可都消化了?” 我一虚心,低头道:“还未。” 这段时间发生之事太多,还未来得及发挥,凝静笑道:“锦芯,不如我们冒险出去抓个神仙来练练手 ?”我们打定主意便往外走,师傅斥道:“胡闹,你们的修为怎敌得过仙人。”我们止住脚步,回眸笑道:“师傅,我们就在府中,一步不离府中可好?”见他沉默,我与凝静趁机走出房间,在这府中,仰望天空,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方形天空存在。 幻化出两顶草帽,道:“凝静,我们是仙界的陌生面孔,为不吸引他人的注意,戴上这帽儿遮住脸。”她将另一顶帽儿戴好,道:“嗯,好主意。”我们走去大门口停下,探出头去见门外云雾缭绕,一阶阶天梯,一步不慎,便会掉下凡间,其他身着各色衣裙的神仙,高耸云鬓,飞旋空中。白云朵朵,天边彩虹,一座座大殿上奇珍异兽。凡是天上飞的,陆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一不有。 低头云雾里的鱼儿欢喜雀跃的欢跳着,各路神仙有的打猎,有的垂钓,有的观赏,有的假作猫捉老鼠,有的比着修为,各展法宝。 仙界,壮观有余。 我们回过神,与凝静对视一眸,我道:“凝静,可还记得我们曾在凡间垂钓?”她手中幻化出两根钓鱼竿,一根递来我手中,道:“当然记得,怎会忘记。” 坐在门槛上,将钓鱼竿垂下,不过一炷香时间,立马钓来几条肥肥鱼儿,也不知这仙界的鱼儿是不是都傻。很快,我便会知这鱼儿,不但长的各异,虽好吊但是个难抓的主。狸猫不知从哪儿蹦来,安静的坐在我身边,我笑道:“碧水的鼻子好灵,这味儿长,你也能闻出。”它乖巧的喵了声,凝静道:“这鱼儿,可不给你吃。”狸猫偏过头去,对着凝静便是几声尖叫,凝静接着道:“哟,碧水,你脾气还挺大,这鱼儿,就是不给你吃。”一人一猫耍嘴皮子,我在一旁看的咯咯笑。 已有不少鱼儿,我收回钓鱼杆,伸手去捉它,鱼儿一用力,浑身便长出了刺,刺的我与凝静满手的窟窿,血光四溅。狸猫将伸出的爪子,惊的收了回去,馋馋的看着地面鱼儿可观赏而不可食。 “锦芯,仙界的鱼儿长刺,扎手,也不知这是什么鱼儿。”凝静看着满手的窟窿,我想了想,道:“是啊,这仙界的鱼儿也正与众不同,我也不知这些品种的鱼儿为何品种。我们只管这鱼儿对我们有帮助便好,现在我们该想个法子来试练下。”我幻化出几只手套,戴上一套,另两只递给凝静,道:“我试试这防刺的手套管不管用。”伸手再去鱼儿,成功握住一只,道:“凝静,这手套有效。” 一名仙人踏着天梯,朝我们走来,我们谨慎的退开去,他斯文有礼道:“两位 仙子,可知南天门往哪儿走?”但听他唤我们仙子,我们停下脚步,我低调的伸手向左面方向指指,他道谢后便离开去,我们松下一口气,只是不知那天梯是通向何处。 在仙界,万事讲缘,我们要利用鱼儿引来其他神仙,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狸猫窝在一旁门后,我们将鱼儿一只只摆好,从门外摆向府内。我看着关上的大门,道:“只管等待效果便好了。”凝静牵着我的手走去大树后,道:“希望能抓个罢。”狸猫走去鱼儿面前,凑上鼻尖闻了闻,我们伸出个头去观看,我笑道:“碧水很想罢。”它点点头,凝静笑道:“想吃吗?”它又是点点头,我接过凝静的话儿,道:“那吃罢。”它摇摇头,我们大笑,凝静道:“哈哈,碧水怕鱼儿,哈哈......,哈哈,碧水不吃鱼儿,是不是该是鱼儿要食碧水了。”狸猫优雅的大步走来我们面前,大声对我们叫唤,我将它抱起,道:“嘘,莫要出声把来客吓走。” 那名仙人去而又返,推门进来,四处张望,许是还未寻到路,叹息一声转身便走,将门合上。我们松下一口气,再多见他一面,定要认出我们非仙来。另一名弯着个腰的仙人边走边捡鱼,身着灰衫,一路捡来我们脚边。狸猫在我怀中‘喵’的一声叫跳下地面,他终于发觉不对。直起身板,见我们,转身便跑,我与凝静同时伸出手抓住他一左一右肩膀,道:“拿了我们的东西就想跑?”凝静笑道:“你这仙,怎不讲礼貌呢,偷食人家东西,也不说声谢。” 他怔住,回过头来,换上一副可怜模样,道:“两位仙子,对不起,我错了,你们放我走罢。”我眉尖一挑,与凝静松开他肩膀,堵在他面前,我笑道:“怎说走就走呢,既来之则安之,在我们府上吃顿饭再离开也不迟。”凝静看了眸地面鱼儿,道:“是呀是呀,给你做顿鱼肉饭吃了再走。”他连忙挥手,道:“不行,两位仙子,我家有鱼肉饭在等我。”揣了揣放置衣服内的鱼儿,我道:“你拿的可是我们钓的鱼儿,要不,你还鱼儿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 他犹豫的看了会儿到手的鱼儿,道:“不还,我还是留下来吃顿饭罢。”我们欢喜的唤来厨子,将鱼儿交给他去做热食。他一边随我们走去大厅,一边自言自语道:“想我做了一世的逍遥散仙,如今算是入了虎口。”我方明了,怪不得他识不出我们非仙。 在大厅上坐下,我走去房间唤来师傅,他见那散仙,一眼识破,道:“你是散仙?”那散仙一怔,回过神道:“是。”厨子将烧好的饭菜端上 桌,师傅微微一笑,道:“吃罢。”散仙不自在的瞧了我们一眼,我与凝静热情的给他端茶倒水,盛饭夹菜,笑道:“吃罢,可好吃了。” 这一餐饭,吃的他提心吊胆,我与凝静未怎动筷子,师傅吃了几口,我与凝静时时盯着他,他抬头道:“仙子,你们不吃?”凝静傻傻点头道:“哦,我吃,锦芯,吃罢。”我动了动筷子,盛了碗鱼汤,喝上一口。他缩了缩脖颈,小声道:“好吓人。” 饭饱后,我们背靠椅上,他拍了拍那圆滚的肚皮,舔了舔嘴唇,心满意足的道:“真好吃呀。”师傅一拍手,厨子走来将桌子收拾干净,把剩饭剩菜收走退下,师傅道:“我叫伏端贤,散仙如何称呼?”他一拍肚皮,抬头道:“我元良。”我与凝静不约而同道:“哦,元良。”师傅如狐般黑色双眸撇来,我们赶紧住了嘴。元良站起身,道:“我现在吃也吃了,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偏过头去看向师傅,得先将师傅支开方好,便道:“师傅,这几日你太忙累,先去睡会儿,过会儿我再来唤你醒来。”说这走去师傅面前,伸手拽着他胳膊,他会意点头,故作姿态打了个哈欠,道:“锦芯徒儿学会体谅为师了,为师这就去睡会儿。” 我们一路向他房间走去,道:“师傅,你放任我们在仙界这般胡作非为,可会对你造成影响?”他推开房间门,道:“若真出了事,有为师担着,刚才那个是散仙,你们能从他身上学来不少基础仙法巩固修为。”听师傅这话一喜,将头贴在他臂膀上,道:“有师傅真好。”看了眸门外,也不知凝静那边处理的如何了,师傅坐在床沿上,道:“去看看凝静那边罢,我修练会儿仙法。” 我一声应答道:“好,师傅的眼睛可真是厉害着了。” 他只笑不语,我走去门外,合上折扇般的门。在我的记忆中师傅话从不多说,只是微笑,若说是什么事,在想什么,他又能一语点中,也不知是我太外露了,还是他太高深莫测。 来到前厅,抬头看去,凝静挡在大门前,元良见我来了,道:“仙子,你说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饭吃了还不让出路来让我离开。”我也站去门前,笑道:“饭吃了,怎能就走?”他伸手指着我们,生气道:“你们说好让我吃完这顿饭便离开的,怎又说话不算数了?”我双眉往上一拱,道:“自然是说话算数,饭是吃完了,可你吃了我们的粮食,就这么走了,未免太不近人情。”他双手叉腰,走来我们面前,道:“那你们要我怎样做?” 我向凝静使了个眼色,道:“无 事无事,只需你陪我们修炼会儿仙法,你是散仙,仙法也该不弱才对。”他立即苦着个脸,道:“仙界,怎会有像你们这种无赖,刚从另一家无赖中跳出来,又入了你们这无赖门中,仙界的无赖还真多。”凝静眯着个嘴,脸色一冷,打定主意的伸手将大门拦住,道:“无赖就无赖,我就是无赖,你能拿我如何?” 他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我们道:“你们,我说不过你们,总行了吧。”说着低下头转身走去,道:“不放我走,我就在你们府中,吃到你们像其他无赖赶走我为止。”我为之一笑,道:“哈哈,他真倒霉,仙界原来也有其他许多像我们俩这种修仙之人偷藏在仙界内,我本还以为我们是在仙界的唯一两个呢。”凝静眉尖一挑,签了我的手跟随他走去,道:“哈哈,我也未曾想到仙界还有其他像我们这种修为之人在偷渡。”她说着停顿了下,接着道:“不过,他还真是不幸运。” 元良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下脚步,将腰板挺直,展开双手,道:“来罢。”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狸猫跑来我们身边,见这一幕,笑的滚在地面,元良见猫儿也笑他,道:“你个死猫,将你炖了猫汤喝。”狸猫闻言,并不搭理,接着大笑的‘喵喵’叫唤,我走去拍了拍狸猫肚皮,道:“碧水呀,不知你这味道如何?”它一个翻身立马跳了起来便跑了,元良见状大笑,凝静走来,咯咯笑道:“锦芯,你将碧水吓跑了。”我回眸一笑,走去元良面前,道:“你笑甚,还不陪我们练功。”元良眯着个小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想笑不行吗?” 我再回头一看,狸猫躲在门梁柱旁伸着个头看着我们。 凝静走去它面前,将它抱在怀中,道:“碧水呀,你怎这么怕锦芯,她故意在吓唬你呢。”狸猫委屈的一声叫唤,元良道:“还练不练呀,不练我睡觉去了。” 第36章 待客之道散仙欢 摆好较量的架势,凝静一旁观看,元良看了眸我,有丝担忧道:“下手轻点啊。”我笑道:“好,你也要知晓躲和还手啊,莫一味的让着我呀?”他嘴角一扬,道:“好,我若打伤了你,你莫要见怪啊。”凝静走远一点去,欢笑道:“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我躲远点的好。”狸猫三跳两下躲入凝静怀中。 我眉峰一挑,先是施展一招‘河流打沙’元良频频后退,一个绕身躲开了去,道:“我也来真的,将你的本事全数使出来吧。”凝静一旁看的手舞足蹈,大声喊道:“锦芯,他是散仙,死不了,你尽管放心打。”元良偏过头去,恨恨的看着凝静道:“你不说话会死呀,万一我没接住她的招打伤我,那不疼啊。”凝静‘切’的一声,道:“我可不管你的死活,锦芯好便好,哈哈。” 使出一招‘千尺深潭’的剑法,使了个障眼法,从上而下刺去。元良四处张望,未见我的影子,他一抬头,便见我倒刺去,他慌忙闪躲开,出了身冷汗,道:“最毒妇人心,你哪儿学来的怪招。”说这话时,瞥了某一旁观看的凝静,她嘴角一撇,眼高头低的回视他。我稳稳落在地面,道:“自然是师傅教的,你长期游厉在三界,只顾吃喝玩乐,花前月下,风花雪月去了,对仙界知晓的,当然不够透彻,反倒怪起我来,有理没理呀。”几句说的他哑口无言,要面子的咳了几声,道:“废话少说,再来。” “好,看招。”一招‘银丝满盘’犹豫千万只活抓向他缠绕去,他道:“好招。”一剑挥向活抓斩去,力道三分,我被弹开了三尺去,他大笑道:“哈哈,也不过如此。”我惊讶这银丝满盘不应是如此功力,莫非,我未使用对?他一声喊叫‘啊’继而惊讶道:“为何会这样。”我低头看去那被他斩断的发丝节节绕缠上他手臂,剑‘哐当’一声掉落地面。他用力挣扎着,我顿时大笑,道:“哈哈,这招是不如何,滋味还是挺好的。” 元良大斥一声,道:“莫要嚣张。”便默默念动着口诀,发丝从他手腕上如火焰般的燃烧成灰随风飘远。他得意的摇晃着头,重新捡回剑看向我,道:“说了莫要嚣张,你偏要嚣张,结果如何?哈哈......”我再施展出一招‘形如川水’,道:“再来,我今日斗不过你,你也莫想休息。”他仰头向后一倒,再直起身板,笑道:“你不休息,我也只好不休息了,再来吧。”他摆好准备接招的架势,我思前想后,再来一招,要将他难倒不可,他伸出手指头,指着我笑道:“哈哈,算了吧,今日到此为止,我做了散仙,上千年未再与他人 较量,今日和你打斗,费劲了灵力。” 凝静嗤笑一声,他将手放下,道:“哼!你还说上千年未在较量,今日还说被他人抓了去试用修为,说的谎言前言不搭后语,谁信你?”他颇有几分认真的模样,道:“你信不信随你,我虽被他人也逮了去府中试用修为,却是只躲不打,因而被揍了顿,又被他人踢出府中去,反复许多次。”凝静将信将疑,道:“哦,那你为何与我们较量修为?” 他听了这话大笑,凝静不知他在为何而笑,道:“笑什么?”他拿剑的手指向他,道:“就是因你呀,你们这等不知死活的丫头,我看不惯,与你们一较量灭灭你们的焰气。哪知你们抓了我像抓了个宝,将我当成爷爷般伺候着,我哪有理由走。”凝静脸色一变,道:“无赖。”他笑道:“无赖就无赖。”凝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她睁圆双目怒瞪他,一语说的结巴,道:“你,你......”他高她一头,低头看向她,道:“你什么你,我就是我,如何呢?”接着道:“我今天不是也骂你无赖了吗?我们两清了,哼!” 听着他们贫嘴,我突然想到一招柔克刚的招法,那招师傅先是死活不传我,我后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方传我,这招就是凝静也不知,我立马笑道:“元良,再来,这招定要赢你,证明我的仙法还是修的不差。”他回过头看,道:“好,这是今日最后一招。”我一点头,他对凝静道:“你,走开,别挡着我的道,伤了你,我可不负责。”凝静边走边嚷嚷着走开,道:“就你那点功夫,伤我还远着呢。” 一招‘何指展’一处,顿时四处皆化火海,那火势搁在我与他之间,无论他走得多远,那火焰便跟了多远,却伤不了施展之人的我半分,无论他在火中使出什么仙法,也不敌这火焰的猛烈,他惊讶道:“这是何指展?”我微微点头,道:“是,这是我师傅曾修炼之术,威力自然不是你等能破的了的。”他在火中呛咳着,凝静笑道:“现在感觉如何,哈哈,你那点久违的仙法莫拿出来晒了。”他大声道:“打不过就打不过,你们基础功不稳,我可帮你们巩固。”说着停顿下,他接着道:“想要我变烧猪啊。”我光听着他们斗嘴一时忘了收回法力,眼见这火焰在不断烧的猛烈。 手一指,收回法力,他白净脸上熏成了黑炭,口吐一口烟雾倒了下去,我们走去他身边蹲下,我伸手放他胸膛,摇晃他道:“还活着吗?”他睁开双目,猛地坐起,似乎还挺有精神,他道:“还活着。”我便放心的起身,手中幻化出条粗绳丢给凝静,道:“交 给你处理了。”凝静笑道:“好。”元良对我大喊道:“喂,仙子,你去哪里呀,落在她手上,我还不如一死呢?”我未回答,走去大厅内首座坐下,笑看他们。 凝静将绳子在他手上,腰上、脚上一绑,道:“想死呀,难咯,你是散仙呢,怎会死,就是没了仙丹也不至于死。”他站起身,道:“给我松绑呀,你绑着我,我如何走路。”凝静牵过绳子另一端,笑道:“我傻呀,在这情况下还敢给你松绑,如今你见识了厉害,我给你松绑,你指不定要跑了。”他低头不语,凝静接着道:“你看出我们基础功不稳,说给我们巩固,我们可不信。”说着牵着绳子向前大步走去,道:“至于如何走,你就这么走罢。” 他无奈的看着与身体亲密接触的地面,道:“放开我呀......”凝静回了句,道:“没门。”他便一直低声反复说着那句道:“放开我呀.....” 我噗嗤一笑,看着他们走进门来,道:“凝静,拖他拖了一路,你也该累了,他也该累了,莫再折腾他了。”凝静一脚踩在他背上,笑道:“不放,放了他该跑了,他跑了,就没这么个好玩的人陪我们玩与修炼了。”我蹲下身,对他道:“元良,想不想松绑?”他没精打采的道:“不想。”哪有人愿意一直躺在地面,我不解的询问他,道:“为何?”他微微一笑,道:“给我松绑,你们定是还有条件,就像诱我入府,设圈套般。”凝静放下脚,蹲下看着他的细小双眸,对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锦芯,莫要管他,他爱躺在地面,就让他躺在这地面,料他也挣扎不开这施了法术的绳索。” 拽着我的手臂起身往外走去,我一再回头道:“凝静,将他就这般一直绑了,不合理罢?”凝静笑道:“他自己不想松绑,我们能奈他如何?”走回房间,狸猫正躺在床上睡着懒觉,它可也正是个神出鬼没的主,道:“我总觉如此做有些不安心,将他捆来房间放了,我们看着他,如何?”凝静一挥手,道:“莫要给他松绑,叫他先吃些苦头,往后他便不会一走了之,而我们也多有了个修炼的伴。” 果真,我的预感是对。 我们刚坐下不久,师傅便推门而来,身后跟着个一脸黑的元良,头发凌乱。 许是他唤来了师傅松了绑,还未来得及梳洗。 师傅走去榻上坐下,道:“凝静,你将待客之道背来给我听一遍。”这话里,我算是明了师傅是为何意,凝静求救的眼神看向我,我摇摇头,不是不帮,而是,那什么待客之 道,我也是不知,又怎能背出,她沉默片刻,道:“师傅。”元良得意的朝我们笑了笑,我使用腹语传话给他,道:“元良,师傅生气了,你帮我们解下围罢。”未想到他爽快的答应了,道:“好,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说着对凝静一扬眉,凝静睁大着双眸,师傅在场,又不敢造次,元良道:“大仙,这次罢了吧,将我捆起来是我的意思。”师傅漆黑的双眸盯着凝静,看了眸元良,再看向凝静,终是化作一声叹息,便道:“往后可不能如此对待客人,知晓吗?”凝静便欢笑道:“师傅,弟子谨记。”他继而看向我,道:“锦芯能背吗?”我摇摇头,道:“不知。”他便道:“下不为例。” “弟子谨记,下次不再犯。”说着走去师傅背后,给他捶捶肩,欢喜道:“师傅,我们还有多少功德方能圆满?” 第37章 冥王夜王星象近 他掐指算了算,道:“还早。”狸猫优雅的走来,眼睛一眯,附和着师傅叫唤一声,凝静笑道:“马屁精。”狸猫会过头去鼓着眼睛怒视凝静,我看了会儿凝静那得意模样,笑道:“哈哈,凝静,你莫要欺负碧水如今不能言,待它功德圆满,化作人形恢复了记忆,指不定还怎么收拾你呢,哈哈......”狸猫听闻我说出它心里话,它提着优雅的猫步走来我身边,看着凝静大声叫唤一声,凝静不服气的道:“收拾我?那我先收拾它一顿。”停下捶背的手,挽起袖子,装模作样的一步步朝狸猫走来。它将尾巴直立如树,毛发拱起,一抓在地面抓着,毒势凝静,蓄势待发,凝静接着道:“小碧水,好个乖乖,今日我不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花儿的红艳怎么来的,绿叶又是怎么长出的。”狸猫便大声对凝静叫唤一声。 紧张时刻,元良突然大笑,我们便将视线转移至元良,我不解道:“元良,你笑什么?”他看着凝静与狸猫,越发的笑大声,凝静将手指指向他,咬牙切齿道:“你,笑什么?”他继续大笑,接着道:“哈哈,凝静竟会与畜生计较,狗咬人是正常,人总不可能再咬回来,凝静......” “闭嘴。” 元良话未说罢,被凝静一声叱喝止住。听了元良那话,我们也明了他在笑甚。就这般,这场好看的激战转化了对象。凝静怒瞪双目,接着道:“元良,你个偷鱼贼,嚣张甚,说来,我这与同门师兄妹计较的主,无伤大雅,你那偷鱼贼的名号,可真是响当当呢,若挂出去,不知要为多少仙人耻笑。” 但见他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一绕三变,元良一时没了接下去的话,师傅站起身,黑色瞳孔看着他们,微笑道:“好了,莫打闹了,是时间该打坐了。” 我们几人,便在庭院中一颗菩提树下安坐,师傅为首,我们各自安坐师傅对面。凝静与元良互瞪一眸,暗自较劲却也安分的坐在各自座位上。盘膝而坐,双手放置双膝之上而捏指,闭上双眸,师傅讲解道:“何为道,你们谁能答出?”这问题一出,一片死寂沉沉,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瞥了某凝静与元良,他们两人正在暗中较劲。 我伸手扯了扯凝静袖子,元良收回双眸,道:“我知晓。”师傅睁开双目,道:“嗯,你莫要出声,让凝静与锦芯来答。”狸猫伸长了脖颈,喵喵叫唤会儿,双眸认真的看向师傅,在诉说着何为道。只是,可惜我们听不懂狸猫在说甚。师傅却点点头,道:“嗯,碧水知晓了。”眼睛瞥向我与凝静,师傅接着道:“你们二人对 道的理解呢?”我们思虑了许久,元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凝静,她回瞪一眸,师傅对元良说道:“元良,你在作甚?” 他一惊,回过神来,装作一本正经的闭上双眸打坐,道:“仙师,我走了会儿神。”师傅方点头,道:“你继续打坐去罢。”双眸转而又看向我们,我一再思虑,道:“分正道与邪道,我们修的是正道,修成正果,便是入道;邪道是指急于得正果,不惜乱杀无辜者。”师傅微微点头,道:“嗯,锦芯答出了其中一点,凝静可有悟出什么?”她一再思虑,也答不出个所以然。师傅脸色一变,道:“你既答不出,又不认真听教,在想何事?” 凝静低着头不语,师傅‘哼’的一声拂袖而去。凝静便站在原地,她埋怨的看向元良,他安稳的打着坐,悠哉乐哉,我道:“凝静,莫生气了,我去看下师傅。” 我本想替凝静说上几句好言,师傅却闭门不见,我便也只能作罢。 第二日,我们还像昨日那般打坐,只是凝静与元良之间,不再说话。 今日,师傅讲解到帝君所经历的一千七百五十劫难,我听得津津有味,便响起了打呼声,我们睁开双目看去,元良坐着打着瞌睡。 师傅起身走去他面前,佛尘在他面前一挥,他便醒了过来,师傅问道:“我方才讲解了些什么?”他犹豫会儿,道:“在讲帝君所经历的劫难。”师傅继续问,道:“是多少劫难?”他又是犹豫了会儿,道:“是一千四百七十劫难。”凝静得意的看着他,师傅道:“是一千七百五十劫难,你去禅房面壁忏悔七日七夜。” 他便极不情愿的慢腾腾的走去,师傅叹息一声,道:“今日到此为止。” 这七日,师傅没再继续讲解。上次凝静将师傅气走,他也没有这般严厉对待,这次,可真是触了他的逆鳞。休息期间,我常常见他神色哀愁,独自叹息。 夜,月光皎洁,他独自坐在屋檐上,我提着壶酒,飞去他身旁坐下,道:“师傅,近日为何多叹息?”他低头看了下星空,道:“你看看这星象。”我便看去星空,随着他指去的指尖看去,他温和道:“那颗冥王星与相隔较远的夜王星离得越来越近,这可是个不好的兆头。”我曾只听说冥王星与夜王星本为两位势均力敌的大仙所化,只因他们素来不和,在争帝位时两败俱伤,因而化作两颗星,相隔天边,扬言哪天再遇,必定是颠覆三界。 “那个故事,可是真的?”我看着那两颗愈来愈近的星星,那故事,我 到底还是不确定,师傅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颗星星,道:“真实,当年他们争夺帝位互相残杀,不仅未得到帝位,还累及另两位大仙,一位是帝君,他本是命定的属帝位之人,在下界去经历一千七百五十劫难救得天下苍生,重整仙界,哪知道出了他们这二人,闹得天翻地覆。另一位,重新进入生生死死的轮回。”说着停下,他神色哀伤,接着道:“不知经过了多少轮回,受尽了多少苦难,阎君终是看不下去,便恢复了他的记忆自身而反噬成枯骨。” 那人,听着甚是可怜,阎君更是无辜,道:“帝君执掌了仙界,他不管吗?”师傅端起烈酒一口灌下,道:“管,他如何管,他执掌的是仙界,不是地冥。”他呵呵一笑,接着道:“他曾也想尽千方百计寻找那大仙,给他归位,在冥界,他无可奈何,更何况是已堕入轮回的魂魄,虚无缥缈的魂魄。帝君有情有义,最终去了佛界,请如来帮忙,方才将那大仙的魂魄重新拉回仙界,吸收仙气与日夜光华,在帝君的点点滴滴关护之下,他方在仙界化形。” 师傅总有那么多的故事讲解给我听,每一件,都是重情重义,其中曲折,断肠催心。 我拿过酒壶,灌下一口,道:“师傅,那大仙是谁?”他又是呵呵一笑,道:“那大仙是谁都已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天变。”他掐指算了算,继而指尖红色光芒向月亮射去,却被弹回,他收回手,道:“女娲娘娘隐了天机,天变的时辰算不出。” 这时,又见另三条白光同时射向月亮,两条来自下界,一条来自仙界,道:“不知何人也在查探天机。”师傅一眼看穿,道:“下界那两条,一条是妖界妖皇在查探,一条是魔界魔王在查探,至于仙界那条。”说着停顿下,他说了前两名人,后那名,我也猜着了几分,能有这修为法力查探天机的,无疑是三界之中最大的对头。 一名身着金色衣袍的男子飞来,长长黑色胡须,浓眉大眼,贵气十足。 师傅见他,正欲起身行礼,他一挥手,道:“免了。”我站起身,他见我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胡须,他点头道:“终是找到了。”师傅一怔,他便在师傅身旁坐下,道:“端贤,这几日你可有观星象?”双眸看去两颗星宿,继续道:“女娲封了天机,我们虽不知何时生变,但也知冤家碰面是早晚,就怕下界二主生变。”师傅也撇去那星宿,道:“高靖,放心,我定会让你那时定无后顾之忧解决那二人之事,下界二主,我拼尽全力,也会让之平息。” 高靖伸手拍了拍他肩 膀,继而看向我,道:“锦芯,可还想成仙?”我点点头,欢喜道:“当然,日思夜想想成正仙。”他微笑着在腰间拿出一颗金丹,递来我手上,道:“这颗仙丹有着千年修为,给你了。”我笑着点头,拿回仙丹,道:“谢谢。”师傅一笑了之,好似我们几人甚熟,师傅笑道:“锦芯,这颗仙丹,你若吃下,有的消化了。”高靖又从腰间掏出一颗仙丹道:“这颗你吃了,可改变你的白色光环,转化成正仙的光芒。” 我又是欢喜着接下,吃下肚,道:“谢谢,还有没有另一颗?”我不忘给凝静讨颗,他便又在腰间掏了掏,道:“没了。” 第38章 璀璨人生织女宫 高靖坐了会儿,翩翩飞去。 “师傅,我未能给凝静讨颗去光圈的仙丹,下次再去讨颗。”看着凝静坐在树下,元良走去问她道:“有没有吃的。”她凝静双目怒瞪他,道:“你是头猪吗。”元良讨了个没趣自行离去,边走边道:“没有就没有,凶什么凶。”师傅笑道:“那仙丹,世间不止一颗。”我想了想,我再问高靖要仙丹时,他在腰间掏了掏,道:“那他为何故作没有的模样。”师傅笑着一手拍了拍我头顶,道:“他那是怕你不吃,你不吃,你怎提前对仙界熟悉。”原是这般缘故,听师傅讲来,也是不对,道:“师傅,我为何要提前熟悉仙界,为何又不是凝静要提前熟悉仙界?” 他放下手,目坚若石,道:“你注定了的成仙,想再做回妖物,是不再可能之事。”我一笑再笑,道:“哈哈,我一直追逐的是成仙,怎会想成妖?”师傅欣慰的点头,微笑道:“你一直如此想便好。”继而眯着双眸,道:“如若以后你的想法再变其他,莫怪为师手下不留情。”我便‘哦’了声。 凝静飞来屋顶上,道:“你们在看什么?”师傅指着那些个星星,道:“流星飞过时,神仙便少了几个。”曾只听说一颗星星代表一个人,也未听说是仙人,道:“为何?”凝静仔细聆听,师傅将酒壶抛去空中,悬浮着倒下一杯飞来饮入,他呛咳了下,道:“神仙也有天命尽时,仙界无数个神仙,每日都有天命尽去之仙化作流星飞去下界。”我与凝静单手支撑下巴,点点头,凝静思虑会儿,道:“神仙天命尽,去往何处?” 我快速作出回答,道:“凡间。”我虽以为如此,但结果,的确不是,谁人也不知那些尽了天命的神仙去往何处,包括师傅,因而他只是摇摇头,不作回答。 师徒三人,一人为仙,一人为半仙,另一人真实为半仙半妖,加上一只失去记忆的狸猫,看似是那样的不和谐。但事实不是那般,我们几人虽各有不同,但却都是情感融合在一起。既是过程有太多不快,那也只是过眼烟云。怕只是怕将来在某一天,我们几人终是分道扬镳,落得个仇敌的下场。 第二日,凝静她变得安静,心终是散了。 我携了散仙元良在仙界各处飞去查看,在路过玉殿前,一座七色云层的透明织锦织女宫吸引住我的眼球,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元良说那是帝君唯一的女儿曷云仙子住的宫殿,但,谁也没有见过曷云仙子,这座宫殿深沉寂静的可怕,没有人愿意踏步进去,也是因帝君对这座宫殿下了禁止令。每日路过 织女宫前,除去只见一层层的透明云霞增多,使这座宫殿变得更加美丽之外,在大家记忆中,曷云仙子,就像飘渺之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若我此次错过这座宫殿,大家可永永远远遗忘仙界还有个曷云公主,谁也不知晓,她原来是警幻仙子,掌管蓬莱仙岛的警幻仙子。她是那样一个安静的令人遗忘,犹如一朵等待凋谢的昙花般美丽的女子,高傲而不傲慢,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骨子里的绽放一朵幽兰。 元良他虽说反对违抗帝君命令进入织女宫,在我的坚持之下,他叹息一声,只得陪我入内。在推开门刹那,宽阔的大殿,一段段自上而下拖在地面的白色锦纱,我们惊叹眼前一幕,元良将门合上。我们往里走去,伸手拂开眼前一页页白色锦纱,许是走来了大殿中心。听得一句句空灵的歌声传来,歌曰: 今夕是何年,他日在何时; 谁还能记起当日恩爱,你耕田来我织布; 你耕田来我做饭; 谁家门口谁人在等待,夕阳西下,空归来; 兵临家门,两纷飞; 谁家哭声谁人诉,谁望天空谁在俯视; 今夕是何年,他日在何时; 瞻彼啊瞻彼,你已过几世轮回; 今夕是何年,他日在何时; ...... 闻着歌声,我们稳住脚步,伸手拨开眼前一层层白色锦纱,直到拿到那抹白色人影。她打着赤脚,长长黑色发丝散落身后,垫着脚尖在白色玉石上跳出一支支倾城绝世的舞蹈。她回过头,一张淡雅清新的面孔,不施粉黛一见倾醉,她淡淡回过头去,这宫殿,只是她一人。 “你们是谁?”她空灵的声音说着这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背对着我们,我入了魔咒般回答,道:“竺锦芯。”她淡淡‘哦’了声,回过身来,移动脚步朝我们一步步走来,她接着道:“你们为何要来这座宫殿。” “感觉。” 她又是轻轻‘哦’了声,移动脚步越过我们走去门前,我与元良跟随着她的脚步走去,她站在门前,伸手指着外面,道:“你们看到了吗,外面的一层层云霞,我宫殿的七彩云霞都是我用我的仙丹一点点织出,直到仙丹发白,黯然失色,我便再也织不出美丽云霞。”她说罢展开双手,宽大的白色衣袖垂落地面,她仰头往大殿走去,元良道:“你何为不出去?” 她迷惘的看着我们,淡 淡道:“出去?”元良怔住,我看了眸他,再看向她迷惘的神情,道:“你为何将自己关在这宫殿中?”我本以为她会犹豫会儿,但她没有,快速回答道:“出去作甚,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精彩,与我何干?”她这一说,顿时将我们难住,她便走去一桌面前,拿过一坛酒倒入杯内,他接着道:“这酒已有千年,千年前,我将这酒从凡间带回仙界,再未下过凡间,千年后的今天,我看到你们,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坛酒。” 她轻轻的说着淡淡忧伤的话语,道:“你在这宫殿呆了千年未出去?”她回答的很干脆,很干净,道:“是啊,千年的宫殿,千年的酒,千年的人,千年的歌曲,千年的舞蹈。” “千年了,你还在怪帝君与帝后?”元良突然说道,也正是因这话,激怒了她,她猩红着眼睛,伸手指着元良,口口声声指责道:“别跟我提帝君帝后,别跟我提其他神仙,别跟我提其他人,别跟我提外面的世界,也别跟我提我在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与这座宫殿长相厮守,只要在这呆着,谁人跟我提,我就想掐死谁。”她步步紧逼过来,我们步步后退。 她修为法力之深,岂是我们能对抗,她双手紧紧掐住元良脖颈,我跑去扯她手,她却将我一掌打倒在地面,喷出一口鲜血。我见敌不过她,便打开门跑出门外,两名巡逻的天将走来见那一幕,又慌慌张张飞走,道:“你们莫走啊,喂,天将,你们走了元良会被她掐死,喂,喂。”眼看他们身影越飞越远,远水救不了近火,通知师傅他应是赶不过来。便随便在拦住几个神仙,他们一个个一见那情形,都是慌张而跑,其中两额间有颗星的太白金星一边落跑,一边道:“仙子,你们快些跑罢,公主又疯了。” 我‘唉’的叹息一声,便跑了回去,只见元良双眸上翻,脸上通红,我用力去扯她双手,她又是一掌将我打开。高靖来的及时,立马拉开曷云,一手含着仙法拍去她后背,将她打晕,打横抱起走入大殿中放置贵妃椅上。元良行礼道:“帝君,公主成了这般,要想法子才行。” 我方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帝君,微微一行礼,他坐在一旁,摇摇头,道:“曷云心结只能她自己自救方能救,你们命大,前些日子,一位仙人被她掐死,投入畜生道。” 这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慌忙走来,一边抹着泪珠,见曷云便哭道:“曷云,我的宝贝。”说着斜过双眸看向帝君,我因而得知她是帝后,她怒道:“帝君,她死了你就心甘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她出生时亲手结 果了她,也不必受如此多的苦。”说着趴在曷云胸前再次哭了起来,诉道:“曷云,我的孩子。”高靖坐在一旁默不出声。 帝君在众仙面前是如何的华丽风光,但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在家庭面前,只是一个慈父与相公。 帝后说着起身,抹了抹眼泪,伸手扯住帝君肩膀的衣袍,怒道:“你把她杀了吧,也将我结果了罢,我们母女俩便不用如此伤心,我可怜的曷云,在她出生后,你将她送去蓬莱,长大后将她硬从凡间接回,千年了,你还不如给她一刀,让她了断此生,下辈子,投个普通的好人家。” 我想,如果可以选择,她不会选择再生于帝王家。 帝君扯开她的手,道:“夫人,夫人,都怪我就是了。”帝后不依不饶道:“你还我那个曷云,她变成这般,若不是你将她送去蓬莱她怎会去凡间遇上瞻彼,她又怎会变成这样,哎哟,我的曷云。”他站起身,道:“每位历代出生的公主,都是去往蓬莱长大再接回,我又怎会知晓她会从蓬莱去往人间,这是仙规。”帝后大声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要将她医好,医不好,我也不活了。”他一拂袖,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说着大步往外面走去,元良跑去拦住他,帝君斥道:“大胆。”元良低头道:“帝君,我已是散仙,不怕再撤销神位,话,要说的,我还是要说。” 帝君胸膛上下起伏,双目瞪圆,我也便走去,不怕死的道:“帝君,曷云仙子还有救,只要你放她下凡间,或让那凡人归仙界。”帝君斥道:“曷云是仙界的公主,怎可下凡间,更何况那凡人已不知经历了多少轮回,不再是原来的模样,自然也不会记得曷云。”帝后走来,又是一番哭闹,道:“好,你不救她,我去死陪我那可怜的曷云好了罢。”帝后寻死腻活,帝君‘哎’的一声走去贵妃椅上坐下,道:“仙规不能破。” 师傅曾说他在地府经历多次轮回,如此一说,我便道:“地府有轮回与生死册,可以查到凡人生死轮回记录,听说地府的奈何桥上常有不想轮回之人在徘徊,那个凡人,会不会也在奈何桥上不去轮回?”帝后便擦了擦流出的泪珠,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道:“对,我们去找阎君。”帝君的声音传来,道:“阎君他曾帮过一次,这次他不会再帮仙界,更何况,他早已飞灰湮灭,再说,瞻彼那是凡人,不是神仙的轮回。” 我们止住脚步,帝君说的有理,他曾帮过我师傅,但师傅是仙,更何况他已经死了。那人是人,我们一行人若去地府要人,相当于是在阎君 的地盘上抢人。 帝后一气之下,便将曷云唤醒,随后情形,可想而知的一番吵闹。 曷云见是帝后便伸手狠狠掐住她脖颈,鼓着双眸,愤怒道:“都怪你,将我抓回仙界,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帝后被她按倒在地,我们伸手去扯她,她见帝君,更是愤怒,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对着帝君肩膀便是一口咬下去,鲜血透了锦衣,顺着流下,帝君只是隐忍。 事到如今,帝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便随她,帝后起身扯过曷云的手往外拉,道:“曷云,走,我们一同去地府,找轮回之光。”曷云仍咬着帝君肩膀不肯放,元良道:“公主,轮回之光可让时光倒退千年。”她愣了愣,松开口,怔怔看着他,虚无缥缈的声音般,道:“奈何桥,轮回之光。” 曷云痴痴说着这几字,任由帝后拽着进入地府,我们一同跟了去,帝君静静的站在原地。 在进入地府之时,师傅追来,对帝后行礼,她道:“都是一家人,莫要客气。” “凝静怎没来?”但见师傅一人来,想到凝静还在仙界,师傅道:“凝静与碧水留在府中看守混沌。” 奈何桥上,万千鬼魂神色各异定在记忆最深处,仿若时光让他们禁止了行动。我们一怔,道:“师傅,众多鬼魂中,这如何找得着那凡人。”他摇摇头,在我们迷惘之时,曷云一头扎入鬼魂中,身影迅速消失在我们眼前。 帝后心急唤道:“曷云,曷云。”了无音讯却引来众多鬼差,他们将我们团团围住,道:“仙界中人,闯入地府中者死。”师傅道:“去找你们冥君来,就说是伏端贤回来了。”众多鬼差又怎会听我们的使唤,好坏不分便刀剑相向,师傅取剑一刀斩下两条鬼差的头,严肃道:“听不听令?”鬼差一见死了两名鬼差同伴,便只得退后,其中一鬼差道:“去找冥君。”另一名鬼差警惕的退下。 冥君飘飘而来,身后带着众多鬼差,道:“老伏,许久不见,三日未见刮目相看,竟带着仙界之人闯来地府,莫要忘记了,当初你在我地府,是阎君救了你,还了帝君人情,如今,你们莫要视我冥界无物。”站在冥君身边的鬼差一齐喊道:“诛仙,还我地府安宁,诛仙,诛仙。” 师傅一甩袖,飞去冥君面前,道:“冥君,请网开一面,日后你们若有他求,我们必定帮你。”冥君嗤笑道:“我地府不需任何人的帮忙。”继而双眸一眯,一嘴角上扬,道:“你认为你们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一惊,我暗自运用内 力,果然是减少了不少,这地府可不是个省油的地方,再看向冥君,他也不是个省油之人。 来人,给我将他们抓了。 众多鬼差欢呼道:“冥君万岁。”说着如群群蚂蚁般密密麻麻涌来,帝后双眉高高上挑,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抬头,师傅与冥君对立。 尽管我们个个都是大神,但除我这个修仙者之外,帝君给我的千年仙丹,也有着千年内力,光靠着这份内力,这些个鬼差,不在话下。 只是,这地府到底还是阎君的地盘,大家修为在不断消耗,况,他们人多如蚁,我们还是败了下风。冥君命鬼差将我们齐齐绑了,另命一名修为颇高的鬼差去仙界送信,另割下帝后一束发丝,纸上道:“你的妻儿,得意大将在我手中,想要他们活命,亲自来地府一趟,三日内,若不来,他们犹如此发丝,齐齐命送我地府。” 我们被捆桂花树上,受着万箭穿心之痛,柴火烟熏之苦。但却不知玉帝那边会如何,我笑道:“哈哈......”师傅也是微微一笑,苦中作乐,我与师傅绑的最近,可手牵手,这是颗巨大的桂花树,他偏过头来,道:“笑什么。”我又是一笑,道:“曷云一头扎入鬼魂中,怕是他们自己人也找不出。”帝后闻言,道:“但愿曷云这一找永不回头,即使那凡人已投胎。”元良绑在帝后身边也便是在师傅左手边,而我是在师傅右手边,帝后在我与元良中间的背面树上,他道:“给予希望,好过行尸走肉。” “帝君是来还是不来好?”我一时想到那其中的含义,帝后默不出声,她与帝君乃是数万年夫妻,而另一边,是骨肉。元良大笑,道:“哈哈,哈哈......”我问他笑什么,他说道:“我从未想到我一个散仙竟有被当成人质,威胁对象,还是仙界之主。”这话,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到底是荣幸,还是其他。他接着又道:“仙师,能与你同行,我不负此生,那日锦芯与凝静设了个局,以鱼为诱饵,其实,我是知晓的,自愿跳入套中。” 我惊讶他竟有这样的心计,却不明他的目的,道:“为何,知晓我们是故意,为何还往下跳?”他自嘲自笑一声笑,道:“只因我一直仰慕仙师,他重生仙界化形那时,我便知,那时的我,不过是一名修仙者,因信念,修成散仙,仙师在仙界时间少,更何况在仙界时,都是在玉帝身边,难以接近,我便修成散仙,希望有朝一日能投仙师名下,上天,果不负我,我还是遇到了他,更是遇上了你们。” 第39章 骨骨相分风云起 师傅沉默会儿,道:“我早知晓。” 也是,师傅若不早知,怎会放任我与凝静捉鱼做诱饵。 元良便是顺理找着了个借口顺利进来府中。 元良‘呵呵’一笑,道:“仙师,你会收我为徒吗?” 我原本以为师傅会收他为徒,我们的队伍可逐渐壮大。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当初师傅收我为徒,忘生忘生我忘记了我们是从何时认识的。在我之后收下的凝静,我清晰的记得,师傅曾私底下说,凝静与我们有一段师徒缘,他方收下。缘尽在何时,我们谁也算不出。 元良的用心良苦,终是白费。 我们不知师傅为何不肯收下元良为徒,哪怕是王母说情,他也不肯松口,只是说人各有命。 当我问及他的命在何处,师傅便不语,也不知晓他算出了元良什么,却算不出凝静与我的结局。 元良道:“是啊,人各有命。”顿了顿,再道:“即使你不收我为徒,我也不会放弃,一直继续跟着你们,直到锦芯与凝静修成正果。”帝后赞赏道:“好,元良,有气魄,如果我们大家还能安然无恙回仙界,定当提拔你为四司神。” 师傅突然道:“四司神,这就是你的命。” 我惊讶的看向师傅。四司神,乃是仙界掌管天命所归处,能看到任何神仙的天命。即使是帝君帝后,也不能见。而唯一一点不利,四司神看不到自己命运,每千年一次人间轮回。算了算,如今仙界的四司神只一位,不知是在何神的掌管之内。再过些时日,便是千年轮回,那四司神便去人间轮回,元良上位。 然而,在我们所有人这般认为之时,元良却道:“帝后好意,元良心领,四司神之位,恕元良不能担当。”他拒绝了,出乎众人意料。帝后道:“四司神之位,非你莫属。” “为何拒绝?四司神之位,是你的命位,既是你现在拒绝,他日,那神位,你还是得继下。”师傅斩钉截铁的说着,嘴里问着为何,语气不容拒绝。元良沉默,师傅转而道:“锦芯,你与凝静命中有一劫,帝后可有算出?”时过会儿,帝后道:“算出,但算不出结果。” 今日这话,直到事情发生那天,我们方明了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与痛苦。 我们不想帝君来,他还是来了,不是带领着千兵万马,而是孤身一人,赤手空拳,甚至不带一仆人,代表一个家而来,不是仙界。冥君身边带着判官,手握巨大毛笔,黑色长胡 子,宽大的衣袍。相比较而言,帝君与冥君都为代表个人而来,不言而喻的未领千军万马。 帝君看了某被捆的我们,飞下地面,冥君微笑的看着他,道:“帝君,我们上千年未见了罢。”帝君走去帝后面前,解下绳索,道:“是啊,那时谛听在人间作恶,我将它压在你地冥,镇压恶鬼不得再出地冥。”绳索回到冥君手中,帝君扶着帝后,冥君走去他们面前,道:“之后,阎君我帮助端贤,从此,我们两清,不再有任何牵扯。”接着道:“如今,你的妻儿来扰乱我地冥,这,为何故?” 帝君叹息一声,道:“家有痴女,无可奈何。”冥君‘哼’的一声,拂袖侧过脸去,道:“我怎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还是来打探我地冥机密。”师傅走去冥君跟前,道:“冥君,曾闹的沸沸扬扬的仙界公主与凡人相恋你可知?”冥君将信将疑道:“陆判。”他一点头,会意的将巨大黑色毛笔挥向空中,黑色光芒一圈圈中显示曷云模样与瞻彼模样,另附有一句话:曷云、瞻彼有缘无分种苦果。 陆判一伸手便收回大笔向冥君一点头,道:“冥君,确有此事,非他说。”我们一起看向冥君,他便道:“瞻彼为凡人,死是我地冥的鬼,你们莫想带走,只有那曷云,你们能带的走,便走,带不走,你们也莫要再逗留我地冥。”见冥君是态度坚决,帝君既敢一人来,自然也早料到这些,同是坚决的态度,道:“瞻彼若要跟着走,我也定是要带走。” 冥君脸色又是一变,鼓着眼睛,伸手指着帝君,再指向我们,大声斥道:“这是我地冥,想要带走我地冥中之人,你们敢。”帝君向前走上两步,鼓着双眸,道:“我既敢独身前来,就不会怕回不去。” 二人僵持不下。 我们几人已做好打斗的准备,陆判一席话,让这场将要发生的战争熄灭。陆判弯着双肘,宽大红色袖袍接地面,皱着个眉,道:“冥君,帝君,你们莫要再争了,都争了几千上万年,还不够吗?”他们二人未听他们之言,仍旧杀气腾腾的愤怒直视着对方,陆判接着说下去,道:“不如这样,先将曷云与瞻彼找出,再决定去与留。” 帝后爱女心切,道:“如若瞻彼转世了,该如何?”陆判犹豫会儿,道:“将他的魂魄勾回地冥,向孟婆要碗孟婆汤给他服下即可。”师傅收回利刃,道:“勾回生人魂魄,这是触犯地冥规定。”陆判偏过头来,道:“罪责我一并承担。”冥君护自己人,道:“这是两边之事,将罪责都归顺于陆判,这不公平。”一嘴角嗤笑的 看向我,道:“陆判为我的左膀右臂,我要你们其中一人来承担这半份沉甸甸的责任。”他一手指向我,道:“我要她来承担,我知你们中,她是端贤的左膀右臂,端贤是你的左膀右臂,同时,她只是一个修仙的半仙,要她来承担另半分罪责,死了也只是个半仙。” 师傅脸色一变,立马道:“谁都行,唯独她不行。”我曾想,我只是他的一个包袱,师傅是哪辈子修来的孽缘,找了我这么个修为不上进的徒弟。如此一看,我又是一番新的理论。这是性命的问题,我将脖颈一缩。冥君双手背向身后,道:“我就是要她来承担,她只是个半仙,难道比陆判的命还要珍贵,你们莫要欺人太甚。”师傅微微一笑,那笑,笑的陌生,道:“她的命,虽不重要,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冥君一手扯来我手臂,师傅挡在我面前将我扯回,道:“她是我大徒弟,我家门中之人,岂能说动就动,没有我的点头,任何人,都妄想动她。” 冥君与师傅便较上了劲。 我不知勾生人魂魄的罪责,但经他们这一闹,便一知半解。帝君与帝后、元良在旁无言相对,我道:“师傅,不就是承担一半罪责,他们陆判能承担的,我也能,绝不丢我仙界的脸面。”冥君几分赞赏看来,道:“区区一个半仙能有如此觉悟,端贤啊端贤,你这些年的修为,是白修了吗?”帝君点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傅顺手一巴掌打来,双眸湿红,道:“你的命是我给的,只有我有资格收回,你滚,滚回仙界。”师傅莫名一席话,我又挨了莫名的一巴掌。我的命是他给的?我出生于妖界,要说,也是妖皇所给,怎会是师傅给的。 我生气的‘哼’的一声别过脸去,元良挡在我面前,冥君大怒,道:“你们师徒未免太过分。”师傅的声音传来,道:“我说过,我们这之中,谁人都行,只是她不行。”帝后道:“阎王,锦芯法力有限,更何况只是在修仙中,修为是她的命,他们师徒一路修仙,经历不少磨难,情同手足,莫怪端贤不让。这样吧,女债母尝,这是我欠曷云的。” 冥君仍不作退让,道:“她小小的一个半仙的命像个宝,我的左膀右臂陆判的命就不是命,他的修为比你们修仙的修为更来之不易,难道你们不知?”他说的也甚是在理,我回过脸去朝着声音方向看去,陆判道:“冥君,帝君,先不要争执与这些,先将曷云与瞻彼找出,瞻彼未必是进入轮回。” 他们情绪这才缓和些。 在踏入奈何桥路途中,无 暇再欣赏地府光景,小心翼翼,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师傅总是走在我面前挡住。在踏入奈何桥之后,众人一一散开去找曷云与瞻彼,而师傅,总出现在离我不远处,我只是淡淡瞥了眸他,他也未正眼看我一眸,如仇人般。 找出曷云时,已是一年后。 奈何桥,成群人堆中,流光消失在我们无声无息脚步中。 而我的修为,已减去大半多。帝君先前给我的那颗千年仙丹,已不剩。在这人群中,那些鬼魂是停留在一秒之间。如若不见这些,他们如同行人,我许会忘记此行目的。 帝后大声喊道:“我找到了,她在这,她在这。”空旷的声音蔓延在奈何桥上。我们去时,她坐在地面,却不知她在此坐了多久。帝后大声呼唤着曷云,她如同行尸走肉。没办法之下,帝君只得将她大横抱起走向树下。 之后,最不愿意的结果出现了。 瞻彼步入轮回,独剩痴痴曷云。 在生死簿上查明,瞻彼今生投胎在姓李的富贵人家,排名老四,前有两名哥哥一名姐姐,已是五世轮回。从生死簿上看,瞻彼他这次虽投胎在大富人家,但是个体弱多病的公子哥,承蒙父亲看得起,指定为家产继承人,但受尽亲兄弟姐妹的算计,命断老二之手,年终二十三岁,是个短命的主。 万般无奈之下,陆判只得去勾他魂魄回地府。 在出发之前,师傅与阎王又是一番争论,冥君做出决定,不会反悔。师傅也是态度坚决,不肯放松态度。 帝君与帝后、元良劝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与陆判站在一旁悄悄退下,冥君大手一挥,在生死簿上,瞻彼那一页写明刑罚,上写的是我与陆判的名字,师傅便与冥君打了起来,师傅道:“不将锦芯名字划了我就撕了你的生死簿。”冥君‘哼’的一声,道:“名字既已写上,已是生效,任凭你如何反对,如何不赞同,那也是无济于事,想我地冥堂堂陆判,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半仙,你不让半仙,我偏要半仙,你能拿我如何。当初阎君既能助你,如今,我一样能舍己助陆判,恢复他修为。至于你的半仙,你们自己去想办法。” 我们一齐摇头,走出大殿,道:“陆判,我们该如何?”陆判双眸看了眸我再看向远方,道:“去勾魂魄,再不勾来,我们也莫想走了,他们也定是要结下大大梁子。” 去到人间,我与冥君化作寻常人模样结伴而行,身着烂衣,以祖孙名义相称。捏造家境贫寒,村庄糟了瘟疫, 只剩我们祖孙二人。这番一路行乞出来只为求个温饱,求个活做。 管家看我们可怜,便收了我们,陆判进府在厨房负责烧水。而我,在府中做了名丫鬟。 与陆判商定,夜间行动。 刚好,四公子身旁的一名丫鬟被调去照顾二公子,我便顺利补入四公子身边。他坐在椅上,剧烈的咳嗽着,一条白色手帕咳的满是鲜血。我在门外摇头,想来,那二公子,真是狠毒,心知老四身患顽症,还特意将他身边唯一留下的丫鬟调走。只是,也不对,生死簿明明写着的是牛郎今生虽受尽兄弟姐妹的算计,但父母对他还是很好。 四公子抬头见我,对我招手,道:“你是新来的丫鬟?”我提起裙摆走入室内,道:“嗯,我是新来的丫鬟,名叫阿星。”他点点头,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我轻拍着他的背,道:“夫人与老爷可去了何处?”他扯出一抹春风模样的笑容,道:“洛阳商铺出了些事情,咳咳,爹娘急忙去处理事情,将我托付给二哥。” 果不其然,听府上其他丫鬟说是老二,我起先还只是疑虑,但这一从他口中说出,哪还会有假。他这世,过得还不如瞻彼那世,虽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鲍鱼海参,至少身体万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有心爱之人陪伴。但想到曷云,我又觉他可恨,竟撇下曷云独自去投胎,道:“如今你受的,都是来自狠心对她的罪。” 他听的不解,道:“你在说什么,我怎听不懂?”我独自走去桌旁另一张椅上坐下,道:“今夜,你自会懂。” 管家走来便指着我大声叱道:“你怎坐四少爷坐的位置,不懂规矩,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教会她在这府中什么是规矩。”规矩,我从不知这么一坐,竟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几名男仆家丁走来将我拖出在门外,手拿大板,这大板打下来,二十大板,不死也得残了,道:“你们怎如此大胆,滥用私刑。”管家眼睛精光一闪,一眯,道:“滥用私刑,哼哼,大少爷与二少爷、三小姐未在府中,四少爷有病在身,你才是刚进府的丫鬟,就敢骑在四少爷头上,坐他的位置,日后,定会爬在四少爷头上,像你这种刚进府的丫鬟,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府中的其他丫鬟与家丁就要效仿你,不将四少爷放在眼中,成何体统。” 我大喊冤枉,道:“管家,请你饶了阿星吧,阿星再也不敢了。”管家趾高气扬,道:“不敢?给我狠狠的打,打的她皮开肉绽。四少爷身患疾病动不得你,我这个管家,还是在这活着的。照顾四少爷 ,保护四少爷,是我的生命的宗旨,老爷夫人出门前,特意交代我,在府中,凡是对四少爷不尊敬之人,一概板子伺候。” 我被迫趴在椅上,看向四周,府中丫鬟家丁虽多,但无人敢停留下来多看我们一眸,只是低头,眸中露出恐惧之色匆匆而走。一板子落下,臀部火辣辣的一片疼,我看向远处的四少爷,他正支着病弱身体走来,无人看见去扶他一把,我向他喊道:“四少爷,救命啊,啊......”又是一大板子落下,这在凡间,我不好施展法术,带了个丫鬟的头衔,今日,算是见识了做丫鬟的难处。 管家厉声道:“哼。” “四少爷摔倒了,你们快去扶他。”我眼见四少爷是故意摔倒,知晓他是在帮我忙,我便顺着意喊。管家见自家主子摔倒,大板之人也见四少爷摔倒便停下了手,我满头大汗。管家冲上去,扶起四少爷,连忙询问道:“四少爷,我的祖宗,你要小心呀,夫人老爷回来若见你这番,我的脑袋不保。” 我方明了,管家对四少爷的好,是表面现象,一切只是来源于老爷夫人的压力,老爷夫人可真是神算。 瞻彼这一世,过得可真是窝囊。 管家扶着四少爷走来,跨过门槛时,管家道:“四少爷,过门槛了。”我原以为他是个懦弱之人,只是傻傻的做他的四少爷,谁知,四少爷竟是个清醒的,道:“我是瞎了还是断腿了?”管家连忙斥责自己,另一手松开连忙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道:“都是我不好,四少爷,走路小心些,你要是掉了一根头发,老爷夫人回来都得剥了我的皮。”他‘哼’的一声,甩开管家的手,向我缓缓走来,道:“你们将她扶去我房中。”家丁们犹豫的看向管家,管家露出为难之色,道:“四少爷,这,她是犯了错的丫鬟。”四少爷露出严厉面容,覆盖下那身病弱气息,严厉道:“谁敢不听,五十板子伺候。” 第40章 佛灯燃尽落幕时 管家与其他下人面面相觑,愣愣立在一旁,他斥道:“还不快来扶她。”管家连忙点头道是,道:“四少爷说的话,你们听见没有,不想要脑袋了?”其他下人方回过神来扶我,我看着四少爷片刻发呆,这般善良,如若他这世不是个病弱之人该多好,只可惜他的命运早已定好。脚尖落地,疼的大汗淋漓,四少爷便背着我一步步艰难往房间走去,管家凝眉道:“四少爷,让老奴来背吧。”他厉声斥道:“让开。”管家与其他下人便小心翼翼跟走在一旁,紧盯着四少爷,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而伤了,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我偏过头去,只见陆判躲在不远处的树后偷笑,我暗自骂道:“好你个陆判,眼见却不帮忙,早知会受这顿打,我还不如听师傅的老实呆地冥。”自然,这话我未说出,瞪了他一眸。 趴在床上,这房间,简单如平民房,简单的只剩一张床,一副桌椅,蓝色落地门帘,一张淡青色的榻。如何看,也不像是这位富贵集父母宠爱的四少爷所住。 “去找阿希来。”四少爷吩咐下人道。管家的命一旁的仆人去,四少爷回眸看去,道:“你去,其他人退下。”众人皆按照四少爷的吩咐去做,不敢有怠慢。 “老爷夫人对你照顾有加,为何你的房中是这般景色。”房中只剩我们两人,我心知他会回答,也便不避讳规矩其他直接问出口,四少爷微微一笑,道:“因为体弱多病,长期养在院中,不能如其他兄弟姐妹外出散步游玩,长看着他们吵闹,我时有羡慕,一想因这天生的疾病而多得父母关爱,这也是一种福,不如这般简单的过,那些富丽堂皇的日子,过得心紧,哪有我这份清闲与清净。” 在如此多的坎坷之下,一直被兄弟姐妹欺压,他还能做到云淡风轻,说出这些话,不禁又是令我刮目相看。 一名名为‘阿希’的清秀女大夫走来,四少爷走去拿出药箱,道:“这里面有最好的金创药与其他药,用这些给她。”女大夫点头道:“好,四少爷。”他往外走去,拉下门帘,站在门帘外,背对我们。 阿希回过头来,叹息一声,道:“四少爷可真是个好心肠,只是可惜了。”她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着,我道:“的确可惜了,四少爷如此好的人,怕是世间难见,那一身疾病,生得真是不该。” 阿希眼神迷离,回过过去的记忆中说着过去,道:“我曾受过四少爷的恩,若不是他,就没有今日的阿希,我还记得小时我贪玩落水,其他小童纷纷跑开,我在水中与死神面对 面,大声呼救,可是没人理我,除了四少爷。那次,老爷夫人带着八岁大的四少爷去进香,当时,老爷夫人离开会儿去买供香,四少爷便独自走着,路过时,他见我掉落水中,便大声斥说其他小童见死不救,他趴在岸边,紧紧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别放手。我点头紧紧拉住他的手,像是看到一束希望的光,但。” 她说着停顿下,想不到他此生做了世如此好的人,我追问道:“后来如何了?”从阿希的言谈中,我得知: 因四少爷体弱多病,哪还有什么力气,救他不成反被阿希扯下水中,那样的惊恐之下,而他竟还安定的告诉她别怕。随后他们挣扎几下,手牵着手双双往下沉。在他们认为,他们一死时,听见老爷夫人的喊声,其他下人一个又一个纷纷跳下水中,夫人急的大哭。在阿希醒来时,已在府中,四少爷因落水昏迷了三日,高烧不退,夫人便在床边守了三日三夜,直到四少爷醒来。从那后,阿希从其他丫鬟口中得知四少爷多病弱,她便不告而别外出求医,爬上云起峰拜师学医。五年前,学医成,告别师门下山,来到这府邸中。阿希本认为四少爷不会再认出她,但在他见阿希第一眼时,他还是将阿希认出。那是一个午后晴天,他见是阿希,便笑说,你回来了。他淡淡说出这几字,阿希微笑着点头,梨花树下流泪满面,铺满地面的梨花瓣。日后,阿希便一直服侍在四少爷身边直到现在。 我终于知晓,为何曷云会如此钟情瞻彼。 “你喜欢四少爷?”我回眸看向她问道,阿希点头,微笑道:“嗯。”阿希纯真模样,天真的那般不真实,我接着问道:“你们过了成婚年纪,如今都还未成婚,可是为了什么?”阿希看了眸帘外那抹背立的影子,回头道:“老爷夫人曾提过给四少爷娶一房正室冲喜,但他坚决的拒绝了,就连我也不知为何?”阿希说着低下头,我接着问道:“你呢,为何也不成婚,要知年龄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增长,嫁人也会愈来愈难。”她摇头,道:“我一心服侍四少爷,从不曾想过嫁人。” 说在这时,药敷好,她退下。 四少爷进来坐在床沿上,我对他道:“为何不娶一房。”并猜想着他是不是也是因阿希才拖倒今日还未成婚,但,他的回答,总令人意外的淡然,他道:“我的命,我知晓,再过不久,也许,我就命断了,又何必耽误其他女子的人生。” “那阿希呢,你可有想过她?” 当我说出阿希名字时,他便沉默不语。 或许 ,他这一世,是喜欢阿希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坐在床沿上,透过窗户见外面的黑夜,星星一点一点爬上来夜空,我变得紧张而害怕。我不知四少爷死后,阿希会如何。我突然想对四少爷说出真相,几次开口,却又将话咽回喉间,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今夜是他最后在这尘世的时间。 但话,又总是藏不住。 “如果今夜,你将归回地冥,你会如何?” “死生有命,强求有何用。” 是啊,他带着这一身病。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同时,又是一种悲伤。 因曷云还在地冥等他。 凌晨十二点的打更声音想起,陆判化作原来模样穿过门走来,手握大笔。四少爷淡然的看着,好似看寻常人,陆判走来床边,手心输入一股力量在我体内,伤口便愈合,我也化作了原来模样,四少爷静静的看着我们,我起身走下地面,道:“我们非寻常人。”他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与恐惧,而是道:“我明白你说的那句话。” 陆判一施法,他的魂魄便脱体而出,我便将他躯壳放下床上躺好,盖上一层薄被。另幻化出两居尸体安详的倒在地面,是我与陆判施法的假象。 穿过门墙时,我问他道:“可还有什么心愿?”他摇摇头,道:“没有,走吧。”我们跟在他身后默默走去,我回眸看了眼那扇窗后的灯光,阿希此时还未睡,她还不知四少爷的生命到了尽头。“锦芯,你在看什么?”我不知我何时停下的脚步,陆判的声音问来,我道:“在看阿希。”四少爷也是停顿片刻,我们齐齐看去那扇明亮的窗后。 陆判说道:“走罢。”又是一声响起,灯光熄灭,我们这一站,这一看,便是几个小时。 走来地冥,一片荒凉景象,他处之淡然的走着,我对他道:“你曾对阿希说,不要怕。如今,你可怕?”他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脚下的深渊,道:“这路,很熟悉。” “你的前世在这地冥呆了许久,怎会不熟悉。” 我回头看去,道:“陆判,你带他先去,我不放心阿希,再去看眼阿希。” 转身飞去人间,已是天明。 府中挂满白绫,灵堂上四少爷的遗像。在忙碌的人群中,我找了许久,在四少爷房中找到发呆的阿希。看的我泪湿衣襟,她单手撑着下巴,双眸失色,房中只她一人。我想现身,但又怕吓着她。时间一晃,便是七日,四少爷的遗体入土为安, 她仍是不动声色,无悲无喜。 凡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一个月。 阿希在这房中,不吃不喝,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老爷夫人也是心疼阿希,便给她指了门亲事,是门当户对的方家。上轿那一日,阿希抛下风光霞帔,本想一死了之,随了瞻彼去,但又恐连累老爷夫人。便入了佛门,剃下三千青丝。双手合掌,听着一声声钟声,看着眼前的佛。 我不知在她心中,是怎样的凄凉。 如今,她周围的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她的世界,天塌地陷。 四少爷曾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如今,也是。 出家,不是因看破,而是延续旧心。 四少爷是那般的喜欢清静,而阿希她不是四少爷,做不到那份脱世。 但出了家,在她的那片圣地世界中,那有着四少爷的影子。 我回到地冥,四少爷已恢复记忆,变回瞻彼模样,他与曷云安静的坐在一旁。师傅怨愤的双眸看向我,我低头走去元良身边,帝君道:“端贤,莫怪锦芯了。”师傅收回目光,冷冷的道:“我没有这种不听师傅话的徒弟。”师傅有着将我赶出师门的想法,未明说出将我赶出师门的话语。冥君好不高兴的看着师傅,我暗暗道:“幸灾乐祸。”冥君眉一挑,还是那副模样看着师傅,帝后道:“曷云、瞻彼,如今,你们打算该如何?” 第41章 拈花一笑倾城戏 曷云冷瞥了眸瞻彼,道:“这种负心人,背弃誓言,不要也罢。” 瞻彼握住曷云的手,曷云一手甩开,瞻彼解释道:“曷云,我没有,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在奈何桥上过了数千年,没见你到来,之后其中又出了许多事,我阴差阳错重入轮回,我讲了许多次,你为何总是不相信?” 但当帝君问起道:“分或散,只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 这时,他们却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我们愿作凡人,永世步入轮回中,生生世世在一起。” 是啊,他们为的不就是这结果吗? 帝君与帝后反对道:“绝对不可以,你是仙界的公主,怎能做凡人。”冥君依旧在一旁微笑,瞻彼步入轮回,化作普通鬼魂,还是他的管辖之内,但仙界公主就不一样,他人会说,堂堂仙界公主竟跟凡人步入轮回,入了冥君的门。这么一说,冥君还不涨了脸面,哪有不笑之礼,只苦的帝君帝后黯然失色,曷云道:“你愿意修仙吗?”瞻彼看了眸众人各异的神色,道:“好,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无论怎样都好。” 冥君一听,收回笑容,道:“如何使得,陆判为我的左臂,你是我选定的右臂,我怎会放你修仙,莫说修仙,你即使想步入轮回,我也是不让。”这一席话,帝君与冥君便再起争执,道:“瞻彼,我要定了,我即便违背天命,也要助他成仙,你休想阻止。”起身一把拉着瞻彼与曷云往桥上走去,我们一路默默跟着,冥君气得咬牙切齿,愤怒道:“这是我地冥,你们敢乱来。” 此时,我顿时感脑海中一阵阵的疼痛,以及身体的钝痛,像是被人用一把把利剑刺入身体每一细胞中,我倒在地面缩作一团。不远处的陆判也是如此,我们都知晓,这是在减去修为的痛楚,而我的修为本已所剩无几,这么一来,我若想不化原形,也真难。 我吃力的伸手拽住师傅的裤腿,他再狠心,也不会当众对我这个徒儿见死不救。他果然还是看重我这徒弟,蹲下扣住我手腕,一双美目泛着琉璃之光旋转,他将千年又千年的修为输入我体内。我微微一笑,就知,师傅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做不出无情无义之事。随着修为的输入,虽还疼,却已减轻百万倍。 再看去陆判,冥君手中幻化出一朵火焰色的花,一边窃笑给陆判输着修为。帝君他们一齐看去,帝君惊讶道:“曼珠沙华,难怪难怪。”元良走上前几步,道:“万年一开花。”师傅抬眸看去,道:“元良。”元良会意接过修为,师傅迅速往 陆判飞去。冥君见状伏端贤来抢花,神色一惊,将曼珠沙华顿时一掌打入陆判胸口。 “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为何,元良的修为输入我体内,痛不欲生。帝君与元良见状不对,元良收回法力,疼痛感又是加剧,帝君一手按在我肩上,一道道法力输来,仍不减疼痛。 冥君扬起得意的笑容,看了眸我,道:“是的,还是晚了一步,我曾在冥书上看过异修,元良的修为与你的修为并非一派,输的越多,死的越快,哈哈,快去见见你徒儿最后一面罢。” 师傅手中幻化出一颗装满仙气的圆球,道:“锦芯,快入仙灵中。”他手臂一挥,我便入了仙灵,卧在地面大口大口吸着仙气。 冥君在陆判周围布上结界,施法打坐调息,冥君飞来,道:“哈哈,拿出仙灵也没用,只能保一时之命,你们准备给她收尸罢,哈哈。” 帝君‘哼’的一声,道:“我们走,我们仙界贵为三界之首,我就不信找不出解决方法。”冥君一把拉过瞻彼,道:“当我地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双手一拍,周围鬼兵四处涌出,个个黑色盔甲着身,手握长矛,帝君扬头道:“你这招抛砖引玉用的好啊。” 说来这,除却师傅与帝君,我们众人皆是迷惘,冥君道:“过奖过奖。”帝君不屑回道:“只可惜你天齐仁圣大帝太自信,此时的瞻彼,只是瞻彼,一个凡夫俗子的鬼魂,不是你兄弟,不是地冥中的北阴酆都大帝。”冥君脸色一变,又是一变,镇定道:“他再过一世轮回,就将变回北阴酆都大帝,变回我兄长。” 伏端贤摇头道:“不可能,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北阴酆都大帝早已化作湮灭。”冥君掐指算了算,笑道:“你这卦算错了,当时的事后,我引了他的魄固住,消的只是魂。所以,他还是堂堂北阴酆都大帝,永远不会消失。”师傅走上前几步,道:“在几千年前,你便算到有今日,因你固了他的魄,便找不到他的魂,除非我们的到来,故放我们在你地冥寻人,引出转世的北阴酆都大帝,因而,你也是满腹自信的不怕陆判被反噬,因你早算好时辰,准备好曼珠沙华。”冥君欣慰的点头,道:“还是端贤聪明。” 帝后否认道:“不可能,为何我们到来才能寻到北阴酆都大帝的魄?”师傅一手指向曷云,道:“因她?”曷云惊讶的伸手指向自己,道:“我?”师傅接着道:“对,就是因你,你与北阴酆都大帝,也就是转世的瞻彼,有过一世夫妻缘,只有你的出现,方能引出 他的魄,陆判的生死笔才能出现指引。” 冥君一边拍手一边道:“好,端贤,你都猜出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继而看向瞻彼,道:“北阴酆都大帝,你,必须留下。”帝君笑了笑,道:“不管他是北阴酆都大帝还是瞻彼,但,他既是我女婿,就该随我回仙界。”冥君一怒道:“你休想让他去仙界。”接着看向瞻彼,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决定是什么?”他沉默片刻,道:“去仙界。” “好,来人,将他们给我绑了。”说着退开一旁去,数万鬼兵一拥而上。 我们几人在地府他人地盘耗去一半修为,面对如此之多的鬼兵,大家虽尽力拼搏,一名又一名鬼兵因此而魂飞魄散,化作一股股黑烟消失,可见冥君为北阴酆都大帝不惜牺牲一切。曷云与元良已筋疲力尽,很快便被绑了,更不用说是此刻身为凡夫俗子的鬼魂瞻彼,帝后法力不及帝君,因信念支撑到最后。自然,数万鬼兵也只剩一半。 冥君站在一旁养精蓄锐,见师傅与帝君一剑一剑斩下鬼兵断成两截灰飞烟灭,力气不足,显然是消耗的太多。冥君笑着走来,命其他鬼兵退下,亲自施法将他们绑了。 “你们仙界有三十三重天,我这地狱的层数,也是不少,我要将你们丢去十八层地狱中。”我们往深渊中沉去,冥君俯视着我们。 地落地面,我们分开被锁一间间铁笼中,我方体会到那时混沌在牢笼所受之苦。 眼前暗无天日,冒着堆堆火光,剥皮抽筋下油锅等等酷刑,惨不忍睹,两岸更有一条条野狗蹲守,泛着绿光的眼睛澄亮黑暗中。血腥味刺鼻,使人直想呕吐。一声声惨叫声,连连不绝。 时不时有想要逃走之魂,被野狗啃得缺胳膊少腿哭着退回去。 众多鬼差,每路过牢笼前,便对我们吐上一口口水,嘲笑道:“仙界之主不过如此,呸......”师傅入神打坐,元良、帝君与帝后亦是如此,外界之事,仿若与他们无干。曷云看着他们恨的牙痒痒,瞻彼道:“十八层地狱,果真如凡间传说的血腥残忍,灭失人性。” 几名手拿皮鞭的鬼差阴笑着朝我们每个牢笼走去,道:“来人,将牢笼撤了,绑在十字架上用火烧,听说仙人是不受火的焚烧,只会生不如死。”多么阴暗的十八层地狱啊。鬼差一挥手便可搞定之事,却要奴隶的鬼魂来做。走来数十名听从差遣的鬼魂,像玩游戏一样笑看奴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牢笼抬走。 被绑在十字架上, 自然除却我,因我在仙灵中,鬼差未发觉。 听着一声声慎人的皮鞭落下声,师傅与帝君、元良、帝后均为闭着双眸。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瞻彼与曷云呛咳着,瞻彼向大家道歉,曷云已是有气无力,微笑道:“傻瓜,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啪’的响声,一声一声在耳边想起。我在仙灵中,眼见这一切,留下一滴眼泪,忍不住飞身出来。脚下发软,见众人满是伤痕,烈火熏黑的脸颊,既是气氛又是无奈。师傅脸颊一道裂开的疤痕,下意识紧紧抱住师傅脖颈,将头埋在他肩上,道:“不要打我师傅,不要打我师傅。”鞭子还在继续,原本打在师傅身上的皮鞭,落在我背上。 师傅睁开双目,叱道:“锦芯,回仙灵去。”我抬头道:“不回。”转身飞出烈火中,双眸湿红的看向鬼差,伸手便去夺他们手中的鞭子,那名鬼差笑道:“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将她也绑了。”其他几位鬼差便一齐朝着我走来,我虽法力消去的差不多,基本的防身武功还是知晓一点。 凭借着这些武功,我转身绕开他们,奔向少有防备的其他牢笼面前,手中幻化出一剑,一剑剑砍下一把把铁锁,放走一切恶鬼,道:“你们快离开,去人间,莫要再作恶。”他们逃命般的飞离,一面道谢。其他鬼差追了上来,众多鬼差面前,我心知打不过,便大笑着将剑丢下,能救一人算一人,道:“哈哈,他们逃走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一名鬼差愤怒的看着我,一边命其他鬼差将我丢下油锅。其他鬼差蹲守两旁的野狗铁链砍断,道:“将她丢下油锅,上猛火。”几名鬼差来架走我,我一面走去油锅,一面道:“我自己走。”看向那些追去的野狗,接着道:“你们现在放野狗也是追不上他们飘渺的鬼魂。” 在跳下油锅刹那,听来师傅与元良他们的大声喊道:“锦芯,不要跳......”师傅嘶声力竭的喊着,我回头看向他,道:“师傅,我竺锦芯若还有命,定再拜你门下。”油锅中,滚烫的油,我很快便化了形,鬼差却还在不停上柴火。师傅大声斥骂着鬼差,道:“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你们来对付我啊,何苦对付她一个柔弱小女子。”元良哽咽不成声,道:“她死了,锦芯她死了。” 曷云见状,气结五脏,晕了过去。帝君与帝后也一并痛下泪水,此刻,一直沉默的瞻彼,大声喊道:“我是北阴酆都大帝,冥君,我是北阴酆都大帝,北阴酆都大帝回来了,冥君,冥君。” 第42章 无暇赤焰一道道 声音在宽阔的地狱中回响:“北阴酆都大帝。”众鬼差一惊,瞻彼突然变回本相,也就是北阴酆都大帝的摸样,牢笼在他手中变得粉碎,一身黑色盔甲,俊逸的脸,冥君瞬间出现瞻彼面前,道:“你终于肯承认你是北阴酆都大帝了?”瞻彼点头道:“是,我是北阴酆都大帝,我要去做最后一世轮回。”冥君突然大笑,道:“好,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解开绑在瞻彼身上下咒的绳索,瞻彼走去曷云面前,道:“放了他们。”冥君口中念念有词,绳索全数回到他手中。接着看向那些个鬼差,道:“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北阴酆都大帝与贵客,该死。”鬼差门惊讶,道:“他真是北阴酆都大帝?”在说这话时,他们留下最后的神情,冥君一剑掷出,他们皆化烟灭。 瞻彼扶着曷云,师傅与元良冲来油锅面前,师傅伸手下油锅,满目焦急,低声喊着:“锦芯,锦芯。”滚烫的油,将他的手烫的一层层皮毁去。躺在巨大锅底,我化回人形,师傅,还是不忍将我逐出师门。最后容颜一层层毁去,面目全非,我吐出最后一口气,唇语道:“师,傅。”他奋不顾身跳下油锅将我捞出。 这日之后,我原本以为这是我生命的终结,但每个终结,都代表着开始。 我的魂魄脱体而出,四处一片漆黑,看不清地方。元良手中幻出一盏油灯般的指引灯,给我指引着路,照明前方方向,师傅一路说道:“锦芯,跟师傅回仙界。”我点点头,我们路过他们面前,他们会意未挽留,帝君解下随身所带的玉玺递给师傅。我脚尖不着地面,一路漂浮。因只是魂魄,不是鬼魂,出洞口时,一阵清风吹来,飘远十里,元良施法将魂魄拉近距离,走来魂魄身边,伸手展开宽大衣袍在我头顶,挡住吹过的风。只奈魂魄的虚无缥缈,不着实体,又是一阵风,吹出十里。随后,元良便一手一直使用法力摄着魂魄,一手提着指引灯。 回到仙界,众仙闻着外界之人的气息找来,师傅亮出玉玺,众仙皆不敢放肆,我公开在他们面前走过,而他们只得毕恭毕敬的行礼。 安静的仙府,师傅与元良将我引回房间,指引灯放置桌面,我的魂魄便站在指引灯面前。凝静听着府中动静跑来,混沌跟在身后。她惊讶道:“锦芯?”便跑去床边,看向面目全非的我,我喊道:“凝静,莫看,好丑。”她回过头来看向我,我对她说着话,她听不见我的声音。继而扯着师傅衣袖,看向他烫伤的双手,道:“师傅,元良,这是怎回事?锦芯怎又成了这般?”元良叹息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日后再说。” 凝静双眸泛着泪花滴落,我连忙摆手道:“凝静,莫哭莫哭。”她便倒头扑在桌面一顿痛哭。 “仙师,锦芯该如何?”元良伸手拍着凝静的背,一边问,师傅紧蹙眉头,道:“不知,脑海中一团迷糊,毫无头绪。”凝静抬头,听来更加伤心,便往我扑来,却穿过身体,我摇头道:“凝静,莫哭,快给师傅的手上药,莫要感染了。”知晓她听不见我的声音,我便指了指师傅的双手,她方回过神来,痴痴点头。 我又指了指床头柜,她便跑去打开柜门,一箱上好的药。 混沌伸头来蹭我的腿,却也是扑了空。它不甘心的在我面前上蹿下跳,伸出粉嫩的爪子来抓我的手。我伸手透过它头骨,抚摸它的头,道:“混沌,乖。” ‘喵’的一声,狸猫不知从哪窜出,往我床上的我扑去,睁大着碧色双眸,伸出爪子触碰那模糊不清的脸。正在给师傅双手上药的凝静斥道:“碧水,莫要碰锦芯。”它便将爪子收回,跳下床,见指引灯旁的我又是一惊,安静的坐在我脚边,抬头望着我,摇晃着尾巴,我笑道:“碧水,越来越可爱了。” 突然,门被推开,一阵清风吹来,我飘去几里之外,元良赶紧拿起指引灯走来,一边施展着法术引回桌旁。 来人陌生的熟悉,似乎相识又似乎未见过。 师傅见是他,道:“你来仙界,就不怕有来无回?”他淡淡一笑,道:“怕,就不会来。”继而朝我们走来,师傅走去一旁椅上坐下,倒下两杯茶,道:“请坐。”那人便走去桌另一边坐下,接过茶,师傅接着道:“有何目的?”他瞥了眸我们,一手指向我,道:“因她。”师傅轻笑两声,道:“她?我徒儿只能呆我身边。”他眸一定睛的盯着师傅,道:“你将她带走,未知会我一声,这说来不合理,如今,我只是来带走原本属于我的。” 师傅回过头看了眸我,道:“她,不是你的,她,是我徒儿,作为徒弟,难道不该跟随师傅走?”两人各执一理。但从这几句话中,也可看出,我与那人是相识的,怪不得面熟,那人又道:“桃花滴血,大难不断,不止是她,还有你。”师傅默了会儿,他接着道:“这第一难中,她已成魂魄,你也是身负重伤,你的伤,好愈,她,不成。你也知,我魔界的桃花七日阵,能重新复活她,你更相信,我最不希望她死。”师傅低眸看着茶杯,道:“好,我还是信不过你,让他跟着你们。”师傅手指元良。那人大笑几声,道:“疑虑不消, 他去也好。” 在旁的凝静道:“师傅,你是要让他带锦芯去魔界?”说着瞥了眸那人,师傅道:“只有桃花七日阵能复活锦芯。”听了半日,明了,我摇头道:“师傅,我不去。” 我坚决不跟他人走,但,身不由己。元良提着指引灯,跟着那人走,我也只能跟着去,一步三回头。师傅突然走来我身边,对我轻声道:“活着,才有希望。”说罢,他背过身去。 活着,才有希望。 这话,不停在我耳边响起,哪怕是在魔界的桃花七日阵中。元良不离我片刻,既是为师傅的叮嘱又是为关心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我跳下油锅那一刹那,我见他流下一滴泪。 桃花七日阵中,花瓣还在不停滴着鲜血。 我悬浮在空中,脚不沾地,他输内力修为续给我,收回法力,道:“阿蓝,可好些?”我点点头,这几日习惯了他唤我阿蓝,在他与元良对话中得知,他名为殷琼辉,是魔界至尊。既来之则安之,我想到戴白面具的狐狸,他也是魔界数一数二之人,与他必有关联,若向他打听狐狸,他应知晓些。等哪日复活回仙界,也可向师傅提出狐狸那人。 于是,我低头,聚集灵力利用桃花瓣上流着的鲜血在地面写出二字,‘狐狸’。 元良不解,殷琼辉也是一副不解之色,元良道:“你想要狐狸?”我摇摇头,再次在地面写下一字‘人’。殷琼辉一拍脑门,解道:“你是说我堂弟殷琼刚,在魔界,只有他的外号为狐狸。”听他说是他堂弟,虽还有疑虑,但也是只在顷刻间打消这念头。元良双手环抱一剑,道:“堂堂至尊魔王还有堂弟,我怎不知?”他背靠桃花树,道:“这是家事,外人怎知。”想想也是,若不是家事,他人怎不知? 为更了解些关于狐狸其他之事,瞥向元良,他会意道:“狐狸怎不见出来?”殷琼辉只说一话,堵住我们的口,道:“他行踪不定,时而人间,时而魔界,时而妖界,在三界之中来往慎密,做事也从不向他人说明,包括我在内。”元良迟疑会儿,道:“你们堂兄弟关系有那般僵硬?”殷琼辉一笑,道:“我们虽是堂兄弟,却不在一处长大,就说本魔王,我自小便游荡在三界之中长大,他是在魔界之内不曾外出,但只在我接管魔尊一位,他对我更是疏远,从而游历在三界中。”我们齐齐看向他,心底生起好奇之心,他堂堂魔王,常年在异界,这实在是一大问题,元良自也是听出,便道:“为何?”他给出的答案,就像帝君对曷云给帝后 的答案,道:“因,我是魔尊之子,下任的魔王。” 殷琼辉坚定的眼神,元良露出在他人面前难得的大笑,道:“哈哈,这层关系,你们三界都是一个模样,仙界中,贵为公主的曷云自小送去蓬莱仙岛,你便游历在三界之中,妖界妖皇匪玉荣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不仅游历在三界之中,且游历去了三界之外。生来的荣华,可不是那么好拥有。不如我这散仙做的快活,锦芯的修仙修的欢喜。”殷琼辉无奈道:“魔尊之位,虽有不好之处,但好大过于不好,各人各命。” 这场桃花瓣中的血雨,他们二人有说有笑。 “这场雨,何时停?”无趣之极,抬头望向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的桃花树,满天的花瓣,下着雨,元良一时感叹道。 “阿蓝复活时,就是这场血雨的终结。”我低头看向他们,殷琼辉伸手抚向花瓣道。 第43章 二界二理道真相 七日后: 桃花阵莫名破裂,我无处藏身,元良赶紧提出指引灯,见在阵外护法的魔物不知何时已全数倒下,殷琼辉大声喊道:“胆敢在我魔界放肆,杀我魔界众魔,毁我阵法,我定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喂狗。”元良惋惜道:“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重铸肉身。” 爽朗的女子大笑声传来,道:“哈哈,小瓜,我孩子化形死了,要你填命。”一名女子从天而降,污垢面容,蓬头散发,破烂衣衫,打着赤脚,疯癫的坐在地面。殷琼辉愤怒的一掌朝她打去,瞬间倒下而亡,道:“在我魔界内自相残杀就是这样的下场。”双眸斜向其他魔物,在旁的魔物点头顿时散去。 “如今该如何?”元良提着指引灯,殷琼辉沉思会儿,飞出阵外,声音传来道:“阵法已毁,利用这阵法的厉害重铸肉身已不可能,如今之计,我只得先去将她肉身抱来,再去取天之辉芒脊,你留这好生看着她魂魄莫要散。” 桃花,还在流血。 我看着地面那化作黑烟散去的女子,惋惜道:“妖皇匪玉荣唤我为小瓜,她也是这般,我曾必定与她相识,有过渊源,她方这般恨我。”接着道:“元良,你将指引灯放这,去帮我查看一事,可好?”他侧耳倾听,抬头不解的望向我,我方明了,原是我说话他听不见。 元良在周围布上一层又一层结界,双手环胸而立,道:“锦芯,你有几个名字?”我便向他伸出三指,其实我是有四个名字,因这时的我还不知道我还有一名字,他惊讶道:“三个名字,能人啊,我们常人只是一名字用到底,最多也是两名字,你的名字也真是多样化。”我低头噘着嘴,道:“三名字又不是我自己愿取的。”他低头叹息摇头,道:“三名字了,还不够?能告诉我这些名字都是谁人给你取的?我算下,仙师给你取了一个,魔王唤你阿蓝,阿蓝这名字必定是他取的,这就两名字了,那小瓜呢,谁人取的?” 说来这,结界外出现一人,我伸手指向他,元良偏过头看去,笑道:“堂堂妖皇来了。”我本意是想告诉元良,另一名字是匪玉荣取的,他误解其中意思,道:“匪玉荣,你来有何事?”他来去自如穿过结界入内,道:“有何事?我妖界爬墙藤蔓上开出血色花朵,我心知出了大事,去往仙界走了一遭,得知你在这魔界,便来了。未想到我妖界出去之人,修仙修的如此惨烈。”元良斥止道:“够了,你有完没完?” 匪玉荣情绪有些激动,道:“没完,她是我妖界出去之人,我 怎能容忍我妖界之人在魔界受苦受难,落得个如此下场,他殷琼辉在何处?”说着大声喊道:“殷琼辉,你给本皇滚出来,殷琼辉、殷琼辉。”元良大笑几声,道:“哈哈,不可一世的妖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癫狂愤怒模样,我算是有眼福了。” “谁人在喊我。”殷琼辉去往仙界将肉身抱了过来,待飞近见是匪玉荣,不急不缓将肉身放置地面,转过身看向他,不悦道:“是你,你来我魔界有何事?”匪玉荣一手执剑,道:“有何事?你将我妖界之人打伤成这般,竟还问我来你魔界有何事?殷琼辉,你未免太可耻了。”殷琼辉不屑道:“我可耻?我在救她,你我妖、魔二界井水不犯河水,莫要破了道。”匪玉荣显然是一副不相信模样,道:“你安好心?哈哈,一代魔尊竟会安好心,哈哈。” 三两句,匪玉荣之言激怒了殷琼辉,他剑指匪玉荣,道:“你不相信就别信,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理由去伤害她。”匪玉荣见他这一指,更是恼了,一剑刺上去,道:“有,他人不知便算了,我可是知晓的清楚你的算盘。”殷琼辉一剑挡住,道:“我有什么算盘让你妖皇也来关注?”一指指向剑身,念动口诀一个转身松开剑柄,剑身化作千万剑,自动飞向殷琼辉,道:“你真正要复活的是另一女子,那就是你的目的,万年前。”匪玉荣话未说罢,殷琼辉双眸湿红,鼓着双目,愤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们一席话,我与元良听的云里雾里。 殷琼辉一个旋转,手中之剑幻化成铜墙铁壁挡住匪玉荣这致命一击,匪玉荣不依不饶道:“难道不是吗?你唤她阿蓝,你还未忘记那女子,并在暗中操作你的计谋。你莫要以为伏端贤不知,他其实是知晓的最清楚,但看在锦芯的面上,他一忍再忍。我明确告诉你,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再败他手上。”匪玉荣不停的说着,殷琼辉突然停下剑,那话,像是触动了他的神经,沉着冷静道:“鹿死谁手,现在谈论,言之过早。” 匪玉荣收回剑,道:“我不管你们,但,我要带走她,回我妖界安安稳稳过日子。”一手指向我。殷琼辉抬眸看向我,道:“阿蓝,你愿意跟他走吗?”我摇摇头,原因有二。 一是:我是师傅指来的魔界,未有他的允许,我是一定不会跟随他人走; 二是:我要在这查清狐狸的真面目。 匪玉荣满目皆伤,道:“小瓜,你果真是变了。”便转身离去。殷琼辉淡淡道:“恕不远送。”元良定是将方才他们说之言想了翻, 我也是想了翻,但未想通,他道:“你们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殷琼辉面不改色,淡定道:“一桩往事。” 他只道是一桩往事,对于其他之事,一概不说,元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匪玉荣说出一话,我是牢牢记在心中,他真正要复活的是另一女子。可见,那桩往事不轻呀,连师父也牵扯其中。 殷琼辉突然抬头问我道:“你相信匪玉荣吗?”我点点头,我出生在他妖界,虽认了异界师父,但也是妖界之人,因而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殷琼辉‘哦’了声,便陷入深深沉思。 第44章 弃仙修真仙魔诀 随后,殷琼辉一别去寻天之辉芒脊,未过几日便回,空手归来。交代上几句再次踏上寻天之辉芒脊之路,不知,过了多少时光,未有人前来打扰。殷琼辉得宝归来,天之辉芒脊,我本认为是一颗像灵丹模样的东西,他带回的,却是葫芦中装的酒水。倒出许些沾染在手指洒下,面目全非的脸渐渐清晰,恢复初时模样,殷琼辉转头将剩余天之辉芒脊撒在我魂魄上。 再睁眼,已回来*中。 元良微笑,激动道:“锦芯,终于好了。”我抬手看了看手臂,笑道:“果真,我果真回来了。”殷琼辉面色苍白,精神与先前去时两样。 “琼辉,我先扶你去休息罢。”他微微点头,我便扶着他回去房间,临走前,我道:“谢谢。”他摆摆手,道:“这不是我一人的功劳。”我停下脚步,回头道:“还有谁?”他便沉默。 我将他这言说与元良听,他道:“莫不成是师傅?”这一话脱口,我们相互一点头会意飞回仙界。站在府前,仙府大门紧闭,无论我们如何敲打着门铃,听不见门内一点声音。因我修为全毁,法力全无,任督二脉也在复活中关闭。此时的我,如同普通凡人。而在是非中,只得处处依靠元良。他携我越过大门飞入院中,落叶铺满地面,我在院中大喊:“师傅,凝静,碧水,混沌。”只听来空空回音。我们便打开每一扇门,找遍仙府内的每一间房,也是不见踪影。 站立树下,看着一间间的空房,道:“元良,师傅与凝静他们走了,师傅已将我赶出师门,不再领我修仙了。”元良清理着思绪,坚定道:“不会,仙师不会将你赶出师门,说不定真是仙师帮殷琼辉拿回的天之辉芒脊,我坚信仙师不会抛弃我们。”安慰之言,如燃起一盏明亮的灯,我道:“我们在这儿等等师傅罢。” 五日后,师傅仍不见归来,我道:“师傅将我们抛弃了。”这次,元良未再回话。殷琼辉飞来,道:“走罢,伏端贤暂不会再回仙界。” 随殷琼辉回来魔界,困倦的我们回去房间安睡一觉醒来。推开房门,他们二人坐靠圈椅,道:“琼辉,你能领我们修仙吗?”他笑答道:“我是魔界至尊,怎能领你们修仙,若说是你们跨越二界,转化身份成魔,还是可以。”元良笑道:“我虽不是正仙,却也是个仙,怎愿成魔。”元良不说,我也知,他也还是在等师父出现,更何况,他是命定的四司神,如何修,也不会成魔。 殷琼辉一笑了之,也不再追问修仙之事。 待他们散去 ,依着那时记忆,寻着路找去那地方,有灵的地方。在他殿中翻上几遍,也未找到那地方。我坐在椅上,手掌撑着下巴。思虑着那日难道是我在做梦?也不对,若说是在做梦又怎知有狐狸此人。想来也是不对,狐狸出现多次,那日我定是做梦梦见那些个假象。这般思来,那段时间,心脏又是怎去了他人手中。 原先那些事,元良不知,若说,也只是越说越乱。 一名俊俏丫鬟推门走来,道:“小姐,奴婢名为几然,公子让奴婢来伺候你。”我倒下两杯茶,一杯放她面前,道:“坐罢。”她连忙摇头,道:“奴婢怎能与小姐同坐。”想起那时,我做丫鬟那段时光,被打的皮开肉绽,感叹做丫鬟不易,道:“莫口口声声唤自己是奴婢,作罢,喝茶。”她便小心翼翼坐下,颤抖着端起茶杯,道:“小姐。”我笑道:“你方才说的公子是何人?”一说到这,她便开心,放松警惕道:“是至尊,奴婢原先是一直伺候至尊。”我点点头,道:“嗯,几然,那些客套言莫说。” 她笑了笑,道:“好,小姐对几然真好,像公子一样。”她喝上几口茶,道:“小姐,我们这有许多好风景,我领你去看看罢。”她的笑,青竹滴露的干净,透彻。便随了她,拐过一弯又一弯,像人间般繁华的街道出现在面前,车水马龙,霓虹灯彩,应有尽有。我惊讶道:“几然,魔界竟有这等好地方。”她四处张望道:“嗯,公子特意吩咐我领小姐到处看看,魔界有些的好,比人间还要好上许多。人间处处围着钱转,在这可不用围着钱转。你看化作人样的小贩与那些买家,都是极有趣好笑的。” 她伸手指向一小贩与正在讨价还价的买家,我顺着看去。 那名小贩带着顶小帽,身穿布衣,脚踏布鞋。相比之下,那买家穿的可都要光鲜亮丽许多。那小贩拿起一翡翠扳指,道:“这个适合小姐,戴戴合不合适。”那小姐便将扳指戴在大拇指上,仔细端倪着芊芊玉手,道:“真好看。”那小贩道:“小姐,五两银子。”那小姐道:“五两银子,你怎不去抢。”说着取下扳指,看来这,有趣的便来了,我本以为她取下扳指是要还与小贩,她做了个惊人之举,一口将扳指吞下,笑道:“一两银子都拿不出了。”那小贩一见,来了气,道:“小姐,你抢劫啊?”她手一拍摊面,道:“本小姐就是抢劫了,你能如何。”小贩拿起一边的棍棒,双手上举,大声笑喊道:“言小姐抢劫了,言小姐抢劫了。” 看来这,我觉莫名其妙,世间竟还有这般事情,被抢劫了还一 脸欢喜。 其他摊上的小贩便一齐走来这一处,不管自家摊位,个个手握棍棒走去。手指一指,那棍棒上便燃起红色火焰,那言小姐见这气势,不慌不忙解下搭在肩上的包裹。一边将那小贩摊上其他之物一点点收入包裹中,笑道:“莫急莫急,我先将这些财务敛入。”那名被抢的小贩脸上瞬间是一脸黑线,另一名围观者女子在人群中大笑,道:“言小姐,你抠门抠到家了,连媒人这点财物都不肯放过。”其他之人顿时大笑,我惊讶道:“媒人?”几然笑道:“嗯,小姐继续看下去。”我便继续看去。 另一名手举棍棒的小贩男子笑道:“言小姐,若你对象是个一穷二白的寒酸书生,看你还如何贪财?”那言小姐可是一点都不着急,道:“我的对象,定是个富家公子。”那名媒人瞬间笑道:“哈哈,言小姐,你对象是三街七楼的展公子,是富是贫你自己去看看罢。”另一名女子笑道:“言小姐,去看看罢。”众人起着哄,拥着言小姐走去三街七楼,我们也一齐在人群中跟着去。 走来那三街七楼,一名红衣公子早倚在门前,见抱着媒人一堆财务的言小姐,道:“娘子,进来拜堂罢。”其他人一片大笑,言小姐由白转红的双颊,笑道:“贫寒书生本小姐我也认了。”说着众人将跳动着火焰的棍棒放置对应位置,一转身,个个红衣红鞋长发,手一挥,变幻出桌桌喜酒。 看来这,我方明了,原来这是牵线娶嫁,如同买卖般的娶嫁,只一次机会。选中哪个媒人,便认了对象,无人反悔。人间的娶嫁之礼便复杂的多,一个不合,再分,再找,再合,接二连三的对象。 几然便拉着我坐下,一顿酒席后,大家各自散去,无需逗留,接着下一场的娶嫁之礼。 几然牵着我的手往另一条街走去,道:“小姐,还有比这更好玩的呢。”我笑道:“几然,他们会不会反悔?”她甜笑着,道:“自然不会,且不会有纷争,个人的选择,个人命运,不会做出逃避退婚之事。”几然领我走来另一条街,这是一条只挂白绫的街,家家铺铺门前挂上两条拖地白绫,街上人烟稀少,询问道:“这是条什么街?”几然笑道:“这次,我领你去体验体验。” 走入内,一名说书人站在舞台中,滔滔不绝的说着一段故事,潸然泪下。台下坐着数百人,情不自禁落泪。还剩最后一位置,我与几然挤挤坐下,几然道:“这是一个属于每个人的舞台,人人都可上去说出自己的人生故事,悲欢离合,都可。”那人讲的是一个他与一名仙人的 故事。 那名男子说罢走下台,另一名男子走上去,道:“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我在凡间经历过的故事,我叫郑嘉祯。”众人一片叫好,台下一男子道:“下一个我来给大家讲。” 台上男子讲的,是一个他还未成魔之前,在凡界与凡人之间的故事。 他只是名普通凡人,一名寒窗苦读的穷书生。有着远大理想抱负,考科举,只奈在朝廷无关系,又无钱财疏通关系。试卷被考官调换,名次让他人拿走。而他的对象,尚书大人之女非妃,被迫嫁于丞相之子元承凯。 他们曾私奔三四次,都被权大势大的两家逮回。 非妃在出嫁那日,跳下湖中溺死。 那年,他二十,家中父母双亡,上天给了他残酷,也送给他一份温暖。那是个春季,他外出以卖扇为生,遇见尚书大人之女非妃。那日,非妃带了名丫鬟在外逛街,却遇登徒浪子。 第45章 桃花是非不见影 只奈那是丞相之子,郑嘉祯不畏权势得罪高官贵人出手相救,可想而知结果落得个伤痕累累,一只手臂折断。郑嘉祯的出现,无疑是打破了一桩冤孽事,却又生起另一桩孽缘。他们像所有不得果的人般,这段情不了了之。因对方是权大势大,家奴又是狗杖欺人,像其他贵族,攀高踩低。郑嘉祯一介文弱落榜书生顿时只感身不由己,打人打不过,中榜,早已是内定,又无好家境。既保护不了他人,自身也是难保。被打的经断骨折,面部青肿,口中来血。 一顶八抬大轿停在面前,家仆撩开帘门,下来之人年老清瘦,一袭貂皮大衣。来人者正是尚书大人非木,元承凯见风使舵笑脸迎去,转变十分有礼,道:“尚书大人去往何处?”非木见是丞相之子,道:“正去往你家,却在这遇上你们。”元承凯笑道:“好缘分。”非妃放下扶起的郑嘉祯,走去非木身边,正欲开口说话,元承凯看出他们关系不简单,抢先一步指着非妃对非木道:“这是你何人?”非木笑着对元承凯道:“这是我家小女。”接着对非妃道:“非妃,快来见过丞相之子元承凯。”非妃扭着面容,道:“爹,他。”话还未说完,郑嘉祯疼的闷哼一声晕倒,非木方注意到鼻青脸肿的郑嘉祯,道:“这是怎么回事?” 元承凯是何等聪明的人也,心知非妃会说出真相,怕伤了在尚书大人面前的形象,道:“方才我来时,见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企图对非妃小姐非礼,我便让仆人将他抓了,他不但不知悔过,还对众人动起手来。”非妃打断话道:“不是的,企图非礼的是。”说这话时元承凯向另一名家扑使眼色,家扑走去扶起郑嘉祯,他便走去她身边,对她悄悄道:“不想他死,莫再说。”非妃双眸怒视元承凯,继而走去轿子内,对身边丫鬟道:“将地上那位公子带回府上。”非木一听要讲这等狂徒带回府内,那还了得?元承凯怕逼急了非妃,只得顺着非妃替郑嘉祯求情。 次日,郑嘉祯醒来,非妃在他身边坐下,命丫鬟端过药来,二人笑说那事,一笑了之,他忘记了伤痛,她忘却了。元承凯便推门而入,抢过药摔在地面,为之大怒,一把揪住郑嘉祯的衣领将其拖下床,道:“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竟住这等上好的厢房,还与非妃小姐有说有笑,你这等贱民,不配。”非妃见他这等待郑嘉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元承凯,你莫要欺人太甚,他是贱民,难道你是天子不成?”元承凯本有妒意,非妃这么一说,他更是心生怒意,道:“来人,将这贱民扔出去。”两名家仆走来,一人拽着郑嘉祯 一只胳膊,非妃怒视他们,道:“你们敢,这是我尚书府,不是你们丞相府,岂能容你们胡来。”那两名仆人便停下了手,元承凯沉默片刻,不死心道:“好,我给你们三日时间,郑嘉祯,我知你家还有一老母,若不想她提前奔西,你明白的。”说着转身大步离去。 郑嘉祯为有名的孝子,怎愿家中年迈的母亲为自己而失去性命,只得叹息离去。非妃便也不留,只说是明年桃花开时桃花林见,但她想不到元承凯会再去找郑嘉祯,即使是郑嘉祯本人也不能预料到元承凯竟是个心细之人,夜间向尚书府提亲,非木笑而满心欢喜,非妃反对无力。便整日在家郁郁寡欢,料不到那是最后一聚。元承凯顾了几名杀手亲自上门来找郑嘉祯,道:“过几日便是我与非妃成亲之日,我不想你在这,你若肯离开这京城,我给你一万两银票,够你过完下辈子。”说着在衣襟内掏出一大把银票拍在桌面,接着道:“你若不肯离开,你们只有。”说话间瞟了眸杀手手中的发着寒光的剑。 郑嘉祯的老母亲走来,道:“这钱我们不能收,但,我们也不会再留在这。”看向郑嘉祯,哀伤道:“儿啊,我们走吧,你莫要再惦记着那非妃小姐了。”郑嘉祯摇头,他与她的约定,他不能忘怀。一边是非妃,一边是老母亲,他一再犹豫,元承凯瞥向一名杀手,出剑刺向郑嘉祯老母亲,郑嘉祯挡在老母亲面前,道:“我们离开。”那杀手方停下剑,带着老母亲简单收拾会儿离开。 夜,蒙面杀手来了,郑嘉祯背着老母亲逃命,他们知晓必定是元承凯派出的杀手。郑嘉祯与老母亲终是支撑不下,杀手一剑杀死他老母亲,郑嘉祯逃过一命。藏身山洞几宿,每日悲痛不已至天明,他算下时辰,非妃已嫁。 殷琼辉的出现,在他解下腰带绝望的挂上枝头预备上吊时解下性命。 他们的之间,终是未能结束,他仍在等待每年桃花开时守在桃花林,期盼非妃有一日能来相见,哪怕是自欺欺人知晓她早已化作一堆皑皑白骨。 桃花林,不会再有她的影子。 坐在酒堡中,我与几然喝着闷酒,郑嘉祯坐在一旁,并不语,我道:“我和你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人。”他微微一笑,几然道:“小姐,怎呢,莫不是几然做错了哪里?”我对她笑道:“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我开始渐渐怀疑修仙路,成仙真的那么好吗?我曾为何而成仙?为找回族人?可凝静是我族人,她也将我抛弃。修仙,修的是什么,意义是什么?这个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未来 的最后时光,我方懂得。 这几日,总不见殷琼辉与元良的影子,询问几然,她也是一问三不知。站立门前,她又道:“我们魔尊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笑道:“你说这话已是一千三百六十遍了。”也不知殷琼辉给她吃了什么,竟这等痴心一片,我又道:“他有何好?”几然单纯善良,道:“他是好人呀,他不仅救了我,魔界内其他许多人也都受过魔尊的恩。”我笑了笑,道:“他的确对人很好,他若不收留我,我都不知现在会是在何处。”说他他便到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有说有笑。”几然悄悄退下,道:“在说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他往房间走去,坐在椅上,道:“这几日在寻我那失踪的弟弟,你们之间的事,我都已知晓,找到他,让他给你个交代。” 听他说是在找那狡猾的狐狸,我道:“找不着莫找了,过去之事都过去了。”接着低声道:“你真好。”他怔住会儿,笑道:“那我与你师傅,谁对你更好?”说起师傅,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师傅。”师傅将我已逐出师门,我不知,我为何还会说他好。抬头看他一阵发白的脸色,又道:“这只是种感觉。” “你果然是你师傅的好弟子。”他叹息一声,发出这么句似赞叹的话,他沉默半响,我问道:“元良呢?今日我未见着他。”殷琼辉反问道:“你不知晓?”我点点头,他接着道:“我也不知。”我呵呵一笑,元良也将我抛弃,我不得不承认,道:“我果然是我师傅最差的弟子。”他一把扯过我袖子,往外飞去,道:“你可以选择不再做他的弟子,你本就不是他的弟子。” 这话,沉默以对,跟着师傅修仙,经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哪一次不是虎口脱险,哪一次不是师傅出手相助,殷琼辉道:“不为难你了,知晓你一心跟着你师傅修仙。”这话说的我心酸不已,道:“他已不再认我这个弟子了。”他未回答,拉着我奔跑至山顶,迎风而立,清风拂过,一阵清爽,低头看,这却是万丈深渊,殷琼辉道:“你知晓这下面是什么吗?” 我诚实回答道:“不知。”他站去边缘上,俯视道:“这条路,可通往凡间,只是他人都不知下面是什么,但如若未有修为,从这跳下,必定是死路。”他展开双手倒下去,我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手,他掉在悬崖边,我紧张道:“你作甚,这是自寻死路,莫开大玩笑。”他脚尖一点,轻微施展法术,便飞了上来,还故作惊吓模样,道:“吓死了。”我转身往回走去,道:“你死了就死了罢,活在这魔界闲腻了。”他追来道:“我哪闲了, 我魔界还有许些事物要处理,只是还未到时间罢了。”我偏过头去道:“三界之中,最闲的也就属你魔界了。”他一眨眼睛,说的天真道:“原来,你也会关心我?” 我还是那般的诚实回答道:“会,即使是几然,我也会很关心她,虽然她总是忘记我教她的,还唤我小姐。”徒步走回房间,见几然倒在地面,我冲过去探她鼻息,了无声息。我们出去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有人能将她置于死地,身上缠绕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我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感情围绕在心间,殷琼辉怒道:“是谁人杀了她,我便要谁付出代价。” 第46章 铃铃铛铛魔吹风 一条璀璨如花的生命就这样逝去,我伸出五指合上她的双目,在这刹那,发现她的神情祥和,目光柔和,像是自杀。又一想,这不可能,她怎会自杀,有什么理由会自杀,道:“几然,告诉我,谁是凶手。” 夜,乌云密布,月蒙蒙泛晕光,三两星依稀能见。我走在竹林间,错乱枝节映地面摇曳,竹叶发出‘飒飒’响声。前面一妙龄女子蹲在地面掩面哭泣,我走过去,她抬起一张清纯的脸,我惊吓的说不出话,她道:“姐姐,是他,都是他,我不能说他。”我猛地惊醒,是为南柯一梦。我走下床,倚在窗下,看着窗外,道:“几然,他,是谁?”空空回音。 转身推门走出,一抹黑影掠过,那股淡淡熟悉气息,我追跑了出去,那人却在殷琼辉房内,灯光闪亮,听的两人的声音传来,我伸出一指小心翼翼在纸窗上戳出一小洞,将一只眼睛凑近,大惊,那白衣男子是狐狸,脸上还是那面面具,另一黑衣男子为他下属,狐狸道:“事情处理干净了吗?”那男子回道:“还有两个没抓到。”狐狸“啪”的一巴掌打在黑衣男子脸上,黑衣男子连忙道歉道:“下属该死。”狐狸冷叱道:“废物。”目光冷酷,接着道:“再去,将他们二人抓回来,莫要让他们落在伏端贤手上。”黑衣男子点头道:“是,如果找到他们二人该如何做?”狐狸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刀手势。黑衣男子一点头道:“下属领命。” 往房外走来,我偏过头去,左边墙角有一堆杂物,我小心翼翼跑去,踢上一石子发出声响,心知瞒不过,便迅速躲入杂物间,捡起地面几颗石子从四面八方丢去,转移开他们注意力,只听那二人一齐推开门道:“谁人在门外?”狐狸道:“快去找,找到一并杀了灭口,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外面恢复宁静,时过一柱香,我还在杂物间,探出头去,再等上几刻钟方小心翼翼,装作若无其事敲殷琼辉的房门,殷琼辉的声音道:“谁?”走来打开门,见是我,他笑道:“进来坐罢。” 我走了进去,眼睛撇了眸这间房,无能藏人的地方。我坐在圈椅上,想到他们有说起师傅,麽不成,师傅他们也牵扯其中? 我嬉笑道:“我睡不着,出来找你聊聊天,可好?”他走来另一边椅子上坐下,道:“好,我也是无眠。”他叹息一声,道:“几然之事,有些眉目了,你可要听。”我笑道:“自然。”他将手放置桌上,道:“好,我的下属最近查到一事,做为者,应是过几个时辰落网。” 我不知是否该与他说一声,凶 手便是他弟弟狐狸,欲言又止,说不出那几字。他道:“怎么呢?”我摇摇头,道:“没什么。”或许,几然是对的,狐狸,我不该说,她也不该说,但我却不甘心几然就那样冤死。 几个时辰过去,果然来了几人,一名黑衣男子压着两名男子走来,那两名男子一见他便道:“魔尊,饶命,我承认,几然是我们杀的。”殷琼辉道:“为了什么?”另一名男子闪躲的眼神,道:“我倾心于她,她却不领情,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我联合他杀了几然。”殷琼辉气愤的一拍桌面站起身,道:“你们知不知道她是本尊身边的人。” 两名男子低着头点头,道:“是小人干的。”说着时不时抬眸瞥了瞥我们,殷琼辉一步一步走去他们面前,看得出步伐的沉重与神情的凝重,他伸手一束火红之光闪入两人头颅内,我起身正欲阻止,却是晚了。 我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原先的思路渐渐模糊了我脑海中的猜想。但我知晓这两人定是无辜的,是狐狸收买的,几然已经死了,再死两人,也是白死,更何况,他们若说出幕后黑手是狐狸,比我说出,更有说服力,也是更适合说出狐狸那人。眼见他们二人化作一袭轻烟,却无能为力。怔住,回想着狐狸口中说的二人会在何处,他的下属再寻找那二人,我是否也该去寻一趟,若能抓到什么蛛丝马迹,就一定能揭开这个秘密。 师傅那边,许是也是知晓了这事,狐狸才会说出那话。 于是,我痴想着,这次,我或许还能遇见师傅与凝静他们,我还能继续随师傅修仙,却忘记我已被逐出师门,哪怕是师傅的默认。殷琼辉道:“阿蓝,凶手已死,你也该安安稳稳在这魔界暂时住下,元良我会将他找来。”经他这么一说,这些天只想着几然的死,忘却元良的失踪。 正好借此借口外出寻那两名男子,元良我倒是不担心了,他毕竟是散仙又是命定的四司神,世上能有几人能动的了他,便道:“真相大白了,元良身处何处我清楚些,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我也是时候去寻元良,师傅将他交来我身边,我定万万不能让他出些什么事。”我心中想着,几然,再莫悲伤哭泣,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殷琼辉拗不过我,便随了我的意。给了我一块随意出入魔界宫殿的牌子,我想,我若不猜错,下一个地方,该是去妖界。那二魔物,人间,有保护神保护,他们藏不了身,能去的地方,只有妖界。而师傅他们一行人,去的,也必定是妖界。殷琼辉虽说是给了我那块牌 子,在妖界,却起不了任何调查的作用。如今,也是时候去见匪玉荣一面,给个交代。 回来房间,收拾好房间一些东西,准备离开魔界,片刻不停去妖界。只在桌面上留下一纸条,已走,勿找。这才方跨出门外,却再遇狐狸。他站在不远处,对我笑了笑,我向他走去,他道:“锦芯,许久不见。”我思虑着,他莫非知晓了那日再门外偷听的是我,特意来杀我灭口。不行,定不能让他看穿,镇定下心脏,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走去他面前,道:“是啊,许久不见,你还能记得我,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什么。”他大笑,道:“锦芯真会开玩笑,那日我抢了你们的东西,让你们多增加了一笔大功绩,你不感谢我倒也罢,反折怪我,这世上,还有无王法。”我双眸看向他那张装的什么无辜的笑脸,道:“王法,这世上若有王法,就不会枉死那么多人,我也不会落得个现在这副模样。”他戴面具的脸,眼睛一眯,活脱脱像只狡猾的狐狸,他道:“你如今失去修为,就不会有危险,这不也很好?”我笑道:“危险?是呀,那时有着修为来魔界,魔见魔想吞吃我内丹,现在重新走在那街道上,呵呵,今时不同往日,谁见都嫌我是累赘。” 他一扬手,一袭白衣,一手背过身后,道:“如何会是累赘呢,我不嫌你是累赘,不如,这般算罢,我时刻跟着你走,如此,谁人见你便要低三分。”我连忙摆手,道:“担待不起,你狐狸还是回自己的地方,魔尊找了你许久,你回魔界一趟,也不去打个招呼?”他笑道:“不碍事,区区一个魔尊,我不将他放在眼中,他也寻不到我,再费心机,也是一样的结果。” 再三劝阻他莫要跟着我去妖界,狐狸不听,我也没了注意。也是好在有他跟着,我顺利走出魔界,进入妖界,在这妖界中,我定要想个法子将他甩开去,不能领着他去见妖皇。经混沌一事,那时,我就已彻底看清师傅、狐狸、殷琼辉、匪玉荣几人之间的关系,即使不说是仇人,几人也是个见不得面之人。这次,除去殷琼辉,几人都一一来到妖界,若是遇见了,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狐狸一现,必定没好事,他如今更是在跟着我走。怪不得殷琼辉虽一直在寻他,但未尽全力去搜查。 “狐狸啊,你去给我将我的族人找来一个,我们也好有个伴,你若连这个也办不到,就莫要跟着我。”他嘴角一撇,道:“这个没问题,小意思罢了,我这就去,过会儿再来找你。”他蛮有把握的离开,我长长吐了口气,道:“终于走了。”这话刚落音,他又折了回来,道:“你若离开了 ,我如何去找你,这样罢,有了这个就不怕找不着你了。”他拿出一铃铛往我一扔,便入了两只手腕与两只脚腕上,我抚开袖口,铃铛已消失无痕。他接着道:“这样我就能随时找着你。”他拿出另一只蓝色大铃铛在手中一摇,手腕脚腕便传出铃铛声,他接着道:“这铃铛声,只有我与你能听见,你大可放心。不过,若是遇上与我法力相当或比我法力更深之人,能听见,那时,你记得要躲,当心给我的仇人遇见,这只铃铛,谁人见着,都知是我的东西,你的情况那可就不妙,记住,遇着了,只有躲。” 他交代完这一袭话便消失开,我方回过神来,叹息一声,先前还在想着那等好事,唉! 大步往妖皇宫殿走去,许多小妖先前与我都是相识,都比那些个魔物要善良许多。就在通过宫殿时,两名小妖拦住我去路,我笑道:“我们都是熟人了,你还拦我作甚?”另几名小妖凑上前来,一名猪头人身小妖道:“小瓜,这几日有贵客带着满身伤的来,我们妖皇也是受伤不轻,这些时日,实在不能见人。”另一名獐妖道:“贵客与妖皇特地吩咐如是你来,一概不见。” 我再三跟他们疏通着关系,可也不见他们放松半点,我倒是好奇那贵客会是谁人,怎也有那么大的权力,且还与我是相识,而伤,这事,更为蹊跷,道:“不见就不见,莫要找诸多借口,看在往日交情上,我也不便为难你们。”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凝静快速飞过,师傅他们果然来妖界了,我欢喜的大声喊道:“凝静,凝静,我在这儿。”她却仿若未闻,只管从另一端宫殿进口飞入。我生气的跟乌龟小妖道:“她听见的,她明明听见,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乌龟小妖道:“小瓜,莫要喊了,她听不见。”我惊讶道:“为什么?”乌龟小妖爽快回答道:“她耳朵,聋了。”其他小妖连忙捂住乌龟小妖的嘴巴。我摇头,不敢置信,道:“为何,为何变成这般,凝静的耳朵怎会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伸手紧紧拖住一小妖,激动的大声吼道:“你们都知晓,告诉我原因,告诉我。”他们一致摇头,道:“原因我们真不知,只知来了一贵客,我们未能见着他的面,但,他带了耳聋的凝静与一只猫。”我的双手此刻像是疲倦的失去所有力气下垂,道:“发生了什么,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妖们见我松了手,逃也似的散开去。 我便坐在这宫殿门口,等了几日,妖皇与师傅他们也未出来。守门的蜈蚣小妖道:“小瓜,离开这儿罢。” 第47章 梨枝雁寒陌上寒 固执的守在门口,狸猫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连忙起身大喊道:“碧水?”见它停下,偏过头来,那一双碧色青玉模样的双眸,已是猩红,且是黯淡无光,灵动已成无神。它冷漠的神情,摇了摇尾巴,一层白光散步周围,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回过神来,它已不见,我转身向守门小妖走去,激动的揪扯他的衣领,道:“碧水眼睛怎么呢,你快说,快说?” 他叹息一声,道:“小瓜,莫激动,莫要激动,那只猫的眼睛看不见了。”果真,那层白光,是狸猫用来探路的阳灵。 它冷漠的神情,分明是怨我。 我只好不顾阻拦的往里冲,因失法力,一次又一次被守门之妖拖出门外。我也不气馁,再次被他们拦在门外,道:“你们可以将我赶出门外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万次,却赶不走我的决心。”梨枝小妖道:“何苦呢?”一次又一次一头往里扎,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将永永远远追随师傅,即使师傅不再收我。凝静虽是我师妹,但与我如同亲姐妹无异,碧水,不管它是猫,还是人,我也将她一直当作我的手足。不管他们这次变成如何,也不可动摇我的信念,对他们不离不弃的信念,即使被抛弃。”两名守门小妖为难的相互对视一眸,便不再阻扰我,低头道:“小瓜,进去罢。”梨枝小妖却道出他们不让我进去的原因,以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你是进去了,妖皇说得出做的到,会杀了我们三人,绝不手软。”他伸手指向那两名守门之妖。 守门之妖低着眉头,梨枝无辜的眼神,刺痛着我的双脚,黏黏贴在地面。我蹲下身,一面看向不远处的宫殿,再走几步,就到了的宫殿。此刻,也是这么遥远。一面不忍的看向他们三人,蹲下身。一双白色靴子走来我视线之下,抬头看去,狐狸带了名黄衫清秀女子,微微一笑,向我伸出手,道:“蹲在地上干嘛?”我便伸手在他手掌,借力站起,痴痴看着他们二人,狐狸道:“你要的,我带来了,你的族人,仙。”他伸手指向身边的灵气女子,她笑道:“我是你的族人,雁寒。” 狐狸的本事真不可小嘘,我的正仙族人也能被他一魔物找到,她偏过头对他微微一笑,狐狸双眼一笑,他们看似认识许久,熟悉模样。 我点点头,道:“我叫竺锦芯。”狐狸笑道:“往后,她就跟你了。”她站来我身边,狐狸问道:“你为何不进去,站在门中间。”我摇摇头,已有一个几然出事,再多个人出事,只是凭白的枉送性命。狐狸一把拉过我手腕,往 里走去,道:“我领你去找妖皇,她胆敢不见你,我教他生死不得。”我回眸看向小男童梨枝小妖,他长长黑发盘在头顶,一朵黑白相间的花朵插在发中央,像个粉嫩小女童,他凝眉向我摇着头,微眯着杏花大眸,嘟着小嘴,我扯开殷琼辉的手,跑向梨枝,看向殷琼辉,大声喊道:“我不去了。”他与雁寒微微一愣,不解的走来,狐狸一把提起拉拢这脑袋的梨枝,道:“你不走是因她?”看向梨枝,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不进殿内。”两名守门之妖见状,挥出长矛,摆出一副打斗的姿态,道:“放开他,这是妖界,岂能容你一魔物在此撒野。”殷琼辉松开手,看向他们道:“就你们这区区小妖,也敢在本魔面前放肆,也不看看你们几斤几两。” 走去他们之间,伸手放在长矛之上往下压去,道:“莫动怒。”守门之妖放下长矛,我转头看向狐狸,道:“你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将我的另一名同伴找回吗?”他点点头,道:“说罢,是谁,我定能找到,天上人间,没有我做不到之事。”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我正想将计就计,他又道:“可惜呀,我耗尽灵力,找回了雁寒,再找另一人,就麻烦了,只好等下次再说。”他一句话,将问题原封不动退回。我也只好作罢,他接着道:“你如今为何这般不喜妖殿,你与妖皇不是水和泥一般的好吗?” 我惊讶道:“水和泥?你是什么思想,我与妖皇见面不过寥寥数次,屈指可数,从何而来的铁样的关系。”他便笑了笑,道“那我说错了,既是我不是那样,你还有何理由不去大殿内。”我想了想,道:“我就是不想进去,但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就在这门口守着,你也要在这儿守着吗?”他便退后几步,对着门前打量了一番,一边看一边微笑,道:“好啊,这地方不错,我就在这儿暂住了。”说着一挥手,一间豪华的房间出现在这门前,封住路口。 两名守门小妖扶起梨枝,三人一齐施展法术将幻术抹去,道:“这不是你的地方,劳驾你回去自己的地方。”雁寒笑道:“这虽然不是我们的地方,却也不是你们的地方,这是妖皇的地方,只有妖皇才能赶走我们,你们有何权利。”其中一名路过猫头鹰小妖听了这话,打抱不平道:“竟敢如此藐视我妖界,我这就去禀告我们妖皇。”说着往里走去,狐狸大笑道:“哈哈,去罢去罢,你们妖皇病的不轻,怎能走的出来。” 他张狂的说着,我便听不过去,道:“妖皇病的不轻,我看是你病的不清吧,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你以为这是你魔界啊,任你如何?”他不屑的 再次幻化出一座府邸挡在门前,道:“我说的此病彼病。”便不再多说,他行他素。 时过不多时,那名报信的小妖走出来,对我们‘呸’的一声,吐下一口吐沫走了。狐狸坐在首椅上,道:“你看,我说的对罢,妖皇病的不轻,成了缩头乌龟。”他仰天大笑。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声,房子幻化成废墟,狐狸道:“怎么回事。” 凝静飞旋空中,低头冷漠的看向我们,脸颊苍白,手中一瓶化骨倾斜倒下,鹅毛般的雨,我们仰望着此刻像神一样的她。她冷漠道:“在妖界捣乱者通通活不过三刻钟。”手中幻化出剑向我们飞来,狐狸打着唇语,道:“你师傅与妖皇呢,叫他们出来?”凝静秀眉一横成一枝独秀,道:“你们不配见他们。”凌厉的眼神,狐狸闪躲一道剑伤,道:“小小修仙者,口气甚狂,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凝静眼神一转,转身刺向雁寒,道:“雁寒,你也是他的帮手吗?”雁寒出剑挡开她的剑,唇语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对。凝静,你有伤在身,打不过我,莫斗了。”她摇头道:“你们明知这时刻不能来妖界,却偏偏来妖界,你们欲意何为?不管我还能撑多久,定要履行之前说的话,擅闯妖界者,死。” 雁寒眼睛一撇,道:“好,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我不留情面,不顾你有伤在身。”凝静扬起一抹刺眼的笑,道:“我即使拼尽性命,也不会让你们踏入内殿一步。”雁寒手持一寒剑挥舞者剑法,凝静不甘示弱一招‘天翻地转’刺向雁寒,她一招‘顶天立地’闪躲开,再是一脚踢去凝静肩膀,她吃痛飞出三里,胸口的血印渐渐湿透蓝花色衣裙,杀了个回马枪,一剑掷出,穿透雁寒臂膀。 狐狸迅速走去凝静面前,一手掐着她的脖颈提起地面,大喊道:“伏端贤,你再不出来,我杀了你二弟子,你信不信。”我扶着雁寒松开手走去凝静面前,拍打着狐狸的手腕,方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腕上一道刀疤,道:“放下凝静,放下凝静。”凝静困难的呼吸着。狐狸继续喊道:“伏端贤、匪玉荣,出来,再不出来,我杀了凝静。”说着加重力道,凝静摇头,极为困难的道:“师傅,玉,玉荣,不用,不用管我。”看着凝静倔强的眼神与丝毫不挣扎,我打着唇语,泪湿衣襟,道:“狐狸是冲着师傅他们来的,你寻死,又有何用。”她闭上双眸,绝望道:“锦,锦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回来。” 是呀,我已不是师傅的弟子,道:“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怎能不回家。”我平静的说出这话,内心 已是翻江倒海。城墙上两抹人影,师傅发束蓝丝,锦衣玉袍,脸颊苍白,匪玉荣披头散发,一袭白衣,宛如幽灵。狐狸放下手,凝静跌落地面,却已陷入昏迷,我坐在地面抱着凝静的头颈部,狐狸眼睛一眯,道:“你们终是出来了。”师傅与匪玉荣飞来地面,师傅道:“你劫持我的徒儿,来这儿捣乱,目的是什么?”蹲下身,双手抱起凝静,冷漠的眼神对视我一眸即收回,看向狐狸,狐狸笑道:“目的?目的是你这宝贝徒儿,谁人不知你伏端贤对徒儿是出了名的好,你大弟子只想见你一面看你是否平安,我帮她做到了,也是了了你的心愿。” 狐狸竟这般会为他人着想思考,本以为他是来这儿无理取闹,未曾想他是晓之以理。师傅转过身去,冷淡道:“你们见到了,可以回了。”大步往殿内走去,匪玉荣复杂神情跟着师傅走去内殿。狐狸蹲下身,对我道:“你可有何话想说?”抬头看着消失的几人身影,抬眸望向狐狸,道:“凝静为何受伤,为何耳聋?”狐狸避开问题,站起身,道:“走罢,回魔界。”我便扶着雁寒一步步向外走去,师傅他们为何会如此冷淡,我死活想不通这事,每走一步,也是皆在想那问题。 “娘,那两位姐姐为何是那般伤心的神情?”愣了愣,我有吗?看向雁寒,她眉头紧蹙,不知是在想何事?再偏过头去看向说话的那名猫头小女妖,她娘回道:“那是因为小瓜出生在妖界,自持清高为半仙,虽有个正仙师傅,却不改邪心,不仅伤了师傅的心,还连累了师兄弟姐妹个个身负重伤,咱们妖皇也是因她而受伤,所以现在还在养伤。”那名小女妖点头回道:“嗯,娘,你怎知晓这事?”她娘连忙小声道:“嘘,莫要说出去,这是我收买了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的大丫鬟知晓的,你莫要说出去,知晓的,会被灭元神的,你保证。”小女妖乖巧的点头,道:“嗯,娘,我不说出去半字,我保证。”她娘这才放心的牵着她的手跑开。 听完这话,再也迈不开脚步。 雁寒偏过头来,道:“如何不走了?”狐狸已走去了结界面前,我微笑着再次提起千斤重的步伐向狐狸走去。 回到魔界,假借累了的借口在房间休息,狐狸扶着雁寒去疗伤。坐在椅上,心中忐忑不安,一面是师傅他们,一面是几然的死,全然无果。推开殷琼辉的房门,不见一人,便坐在榻上等待着他回来,等来的,却是狐狸,他笑道:“你不在房间好生休息?”看着他无害的笑眸,道:“你怎想到来这儿?”狐狸走来榻上另一面坐下,道:“殷琼辉是我兄弟 ,我怎不能来他房间?”也是,我在怀疑什么呢?他们是兄弟呀,打消想起来的疑虑回到房间。 一觉醒来,殷琼辉一袭青银衣袍,走去倒下一杯清水递来我面前,他道:“狐狸回来了,我方才见他一面,他又离开了,让我转告你一声,他,还会回来的。”将杯子递给他时,只见他手腕上没有任何伤疤。不对,我曾好像也见过他手腕上的刀疤,与狐狸的好像相似,但未看清,错了,都错了,是幻觉,在想什么呢,拉回思绪,道:“谢谢。”殷琼辉笑道:“今日怎这么客气,这几日,狐狸带你们去了哪儿玩,还将雁寒带了回来。” “你也认识雁寒?”我惊讶的问道,谁人都知晓雁寒,偏偏只我不相识雁寒,这可是一出什么事? 第48章 孰是孰非是非事 殷琼辉低头,道:“是啊,雁寒,我们早已认识了雁寒。”说来此人,雁寒推门而入,道:“在议论我什么?”殷琼辉抬头对她笑道:“能说你什么,还不是说你出现的及时。”雁寒坐在一旁,道:“怎么说?”殷琼辉微微笑道:“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阿蓝失去修为出现,这还不算理由?”殷琼辉表情有些嬉皮笑脸的说着,话却说的认真。雁寒“切”的一声,道:“堂堂魔尊怎和街边无赖同一模样,也不知道我这是沾了阿蓝的光还是沾了狐狸的光,还是,天要易主了。” 殷琼辉便正儿八经道:“什么沾了不沾了光,天要易主,易的也只能是本尊。”他毫不掩饰他的野心,雁寒认真道:“但,匪玉荣法术谋略不比你差,她师傅更是比你们都要厉害,这个易主,恐怕不会是你。” 我突然想起曾在天上师傅对我说的话,那两颗星宿,很快便会碰到一起,于是,我很认真的问殷琼辉,问他是不是真想那个位置,他不保留的说是。 而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迷茫了,殷琼辉道:“你会帮我吗?”我一口答应道:“会。”我也不知我为何说会,只是感觉,我言不由衷。他立即笑道:“哈哈,阿蓝果然是阿蓝。” 而雁寒神情凝重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我僵硬的拉着雁寒的手,道:“雁寒!”她方露出笑容,温和道:“你说的可当真?” 我犹豫许久,只得道:“不假。”雁寒支支吾吾道:“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 殷琼辉冷冷打断她的话,道:“这样的话,你就不跟狐狸来魔界,你认为狐狸欺骗了你,是吗?” 他冷冽的眼神,雁寒转身便往外跑,殷琼辉指尖一点,门立即合上,雁寒将门一掌劈碎,殷琼辉施法将雁寒困住,一团黑色光芒围绕着她,绊住她的脚步,勾勾手指,她便来了他面前,他直视她的眼睛,道:“想跑吗?” 这是一场特别的聚会,只可惜变的太快,我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跑,殷琼辉为何转眼变脸,他明明不是那种人。 雁寒不温不火的神情,道:“不跑行吗?”殷琼辉嘴角微弯,道:“狐狸将你交给了她,她在哪,你就得在哪。”殷琼辉伸手指了指我,方明了一点,雁寒被狐狸卖了,还给他数钱。 黑雾围绕着她,只露出一头,雁寒道:“你要关了我?”他摇头道:“关?不是,来者是客,是保护。”雁寒恨不得掐死他的眼神,大声喊道:“狐狸,你给我滚出来。”殷 琼辉甩袖“啪”的一声,道:“放肆。” 雁寒迟疑会儿,道:“你,你。”顿了顿,道:“你,你好像我说的是你一样。” 他虚了虚眸子,道:“那是本尊的亲弟弟。”想来也是,狐狸是他亲弟弟,关系再不好也还是有血缘在。 雁寒冷笑道:“弟弟,呵呵。”殷琼辉严肃道:“你在怀疑本尊?”雁寒低头皮笑肉不笑,道:“怎敢怀疑魔界至尊。” 经过这一闹,雁寒被囚,我翻遍了整座魔宫,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前几日,在殷琼辉房里磨了许久,无论是兜几个圈,他打定主意,死活不肯说。这日,在去往殷琼辉的房间路上,远远瞥见狐狸也在去往他房间的路上,本打算喊住狐狸,一同去。 只是他走的太快,听不见我的呼唤,我加快脚步向他走去,转眼间,已是到殷琼辉门口,四处张望,周围不见狐狸身影,但听房间内狐狸的声音传来,道:“埋伏好了吗?”我便找出上次在纸窗上戳出的那洞,放眼看去。果真是上次那几名下属与狐狸,一名下属回道:“埋伏好了。”狐狸嘴角淡淡笑容,道:“上次几然之事,处理妥当了吗?”那名下属回道:“处理好了。”狐狸又问道:“好,下去吧。” 我赶紧又躲回上次躲避的地方,听见脚步声方敢出来。几然,他们说起几然,还有埋伏,又是什么样的埋伏,什么样阴谋。 忐忑不安揣着心思回到房间,又是几日,在我的再三求情下,雁寒被放出,我眼睁睁看着她离开魔界。 夜间,她偷偷来我房间找我,我见她欢喜,却不曾想,她见我便对我刀剑相向。 如今的我,如同普通凡间人,哪能是他人对手。 她剑架在我脖子上,怒气冲冲道:“阿蓝,你为何要害我,你现如今到底是阿蓝还是竺锦芯,或是小瓜。”她激动的说着,又道:“对,你是阿蓝,阴谋诡计狠毒的阿蓝,你不再是痴心执着竺锦芯,也不是善良单纯的小瓜。”她越说越是激动,接着道:“你放了我,又设计杀我,你什么意思,我站在这,你来杀了我啊。你真是狠毒,你师傅与凝静、碧水,匪玉荣,殷琼辉为救你性命,强制去取仙草,结果身负重伤归来,碧水本有可能再恢复人身,做回正仙,如今,已是再不可能。” 我呆滞半响,原是这般,原是这般,怪不得凝静恨我成狂,道:“殷琼辉呢,他怎么未受伤?”雁寒眼睛一眯,道:“他,他若是去取仙草,哪还有命安安心心 在这儿坐着,只有你师傅与匪玉荣傻,取了仙草给他,但又怕你有什么心理负担,特意叮嘱殷琼辉回魔界莫透露半点风声,他们真是傻子,全中了你的计,跳入你的套中,还为你着想。” 我大吸一口气,道:“我怎么设计了。”雁寒回答道:“记得上次殷琼辉问你,你会帮谁,你还记得你如何说的吗?当我再次向你确认时,你的回答竟然也是,是。所以,在那之前,你设了个计,故意跳下油锅。因你知道你师傅爱徒如手足,你伤的不轻了,他们就会替你去找仙草。想拿到仙草又岂是那么容易,不九死一生,哪来的仙草。你心中只想,留在魔界,等他们重伤不治,他们都死了,妖界就群龙无首,仙界也是差不多走到头,这时,你就可和殷琼辉坐收渔利,坐拥天下,你分一半江山,只是你算差了,你师傅他们不会死,他们永远不会死。”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我突然伸出双手堵住耳朵低下头,控制不住情绪,剑滴落一滴滴的鲜血,那是剑抹破我脖子的血,但已感觉不到疼痛。 她继续说着,嘲笑道:“不要再说,为什么不要再说,你会愧疚吗?我怎么不知道。几然,你认识吧?”她突然说到几然,一怔,她接着道:“几然是怎么死的,你再清楚不过,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污秽不堪。阿蓝,你这种人,留在世上何用?” 我摇头道:“不是的,不要再说了,几然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她怎么死的,我会为她报仇的。” 第49章 跳崖出计陌百年 我接着道:“几然死的那天,我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再回来,她就去了。我如果不找出凶手,下一个死的,迟早会轮到我,我不想死。”雁寒道:“闭嘴,莫要狡辩,你不死,几然死的好冤。”雁寒不听我劝,无论我怎样说,她都不再原谅我,我只得道:“雁寒,你既不相信,我也不想苟延残喘活在世上。” 向前一趋,对着剑一抹脖子,鲜血横流。倒下之际,雁寒一口鲜血喷在我脸上,如冰雪的血,她倒下,站在她背后的是狐狸,他收回手。模模糊糊中看见那手,没有疤痕。 再次醒来,殷琼辉笑着坐在我身边,道:“阿蓝,你越来越有骨气了,别人要你死,你就死。”我听着这话,道:“我一醒来你就刺激我,是不是不刺激我你心里就不舒服啊?”故作转移话题,我撇了眸他的那只手臂,没有疤痕,难道,是我看错了?来的那个根本不是狐狸?殷琼辉笑道:“哈哈,要不是狐狸救了你,你现在,到阎王殿报道去了。”我突然想到雁寒,着急道:“雁寒呢?”殷琼辉面色一变,道:“她想要你命,你还惦记着她?”我认真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他表情中看出一丝雁寒还活着的举动,而他,说一不二,道:“死了。”我不相信的呆呆望着他冰冷的表情,他再次认真道:“死了,狐狸做的。”我没有耳疾,此刻却不希望自己如此。我往后倒下,将被子蒙过头顶,卷曲一团,道:“你出去吧!” 他坐了会儿,道:“好。”待他转身出去,我心生一计,便悄悄跟了出去,他回到他房间,我便又在一旁躲着,有人出来之时,我看去,出来之人是狐狸,待他走后,我去他房间没看到,找到我想要的,迅速再跟了上去,在那悬崖峭壁上,我看见了他,狐狸。他向山崖下撒着五色玄花,片片琉璃花瓣随风卷走,他空寂的声音,回荡在空山中,道:“雁寒,几然,我欠你们的,下世还清。”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却听到我想知道的。我低头走了出来,我没有看他表情,走来他面前,抬头只见他那双不知为何种神色的眼睛,我道:“琼辉。”他没有给予回答,只是双眸淡淡看着我,我抬起他那只易容的手,再解去他面容上的狐狸面具。没有惊讶,只有心静,坟墓般的静,静的隔离世间万物,我仿佛不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对视许久,我道:“害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回答,短短几字,懵懵懂懂,却重重砸在我心里,他道:“不心甘。”我手握他面具,我知道我此刻该做什么,便仰头倒下悬崖,他,静静的看着。我松开手,让面具掉落 ,我知道,他不会让他人破坏他的计划,我,是一枚他手中的棋子。他的不甘心,有很多。他和我师傅,永远斗不过我师傅。 我只愿忘记这一切,掉落凡间重生成人。只可惜,我没有重生,我还是那副皮囊,还记得一切,以原来的姿态,还活着。混杂在人群中,不分昼夜的走在路上,有人说,我是一个行者,有人说,我是一个画家,只为寻找更好的风景作画,有人说,我是一个仙女,有人说,我是哪户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妾。他们都错了,我是一个穿梭在人间的半仙。我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我不愿去见师傅,也不想再遇故人,重现那二界中。我不用再担心下一站,会遇什么妖怪。也不用再担心师傅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我只想一直这么走下去,走到生命尽头。以天为被,地为床,雨为甘露,食天地灵气。因祸得福,恢复了法力,更是有增无减。再遇妖怪,害人妖,除之,好妖,各自生活。淡然了不少的性子,随遇而安,一切安好。 夜,静寂无声。一个妖娆女子,露着白色狐狸尾巴,在街边吸食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元气。我走过时,她回头撇了我一眸,低头继续吸食。无声中,我凝聚法力于手指尖,这夜间的唯一一缕艳丽颜色——红色,充满着杀伐之气,扬手往后一划,那妖孽顿时魂飞魄散,连惊讶的时间也没有。那男子陷入昏迷中,不省人事,我仍不回头,漠然的顶着月光继续行走。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走了多少路,只知春去秋来,冬来春去,景色换了又换,走过清凉的小溪,踏过冬雪,我没再开口说过话,没再有过除去冷漠以外的表情,一味的走下去。 破庙前,我暗跟着一只妖,他满身杀气,青色布衣上许许鲜血。跟来一座茅草屋面前,见到我想都未想过的人,师傅与凝静、碧水,还有本来以为失踪的元良。他们见我,只是意外,而那妖,这才发现竟有如此多人在逮他,他也不急,反站在一旁,一副观看好戏的模样。碧水那只可爱的猫朝我冲了过来,我蹲下,将它抱入怀中。凝静半打着哭腔,与元良跑来面前,凝静紧紧拥抱我,道:“竺锦芯,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苦,我们以为你死了,或成了凡人。一百年前,我们去魔界要人,殷琼辉告诉我们,我恨不得杀死他。” 一百年了,都一百年了,他们一点都没变,师傅白衣胜雪,鹰扬虎视,仙风道骨,仪表堂堂;凝静双瞳剪水,冰肌玉骨,月里嫦娥,我见犹怜。凝静抬头,梨花带雨,挑着眉尖,道:“锦芯,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一百年未说话,一百年除了冷漠还是 冷漠,早已忘记了笑容,忘记了说话,站在远处的师傅,瞬间出现面前,执手把脉,继而放下手,道:“你一百年未说话,是不是?”我点点头,其他人惊讶的看过来,元良拧眉道:“一百年未说话,一百年未作任何表情,一百年未和他人接触,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难怪,难怪还是这幅表情。”凝静听罢,埋头又是哭泣,元良叱道:“哭甚,死人了吗?”她支支吾吾道:“想起这一百年她是如何度过,我就觉得难过,伤心。” 一旁那青衣男子道:“真是一出好戏,我们改日再会,后会有期。”他说罢转身便不见,我一手推开凝静与碧水追去,化作一道蓝光追去,半路劫到,一声响,他倒在地面,怀里揣着的两颗人心摔出,我执剑指着他喉咙,他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恩人的吗?没有我,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团聚。”我没有理会他说什么,他杀了人,就该死,若放过,只会死更多的人,于是,我一剑掷去,他便化成一堆沙。抬头,他们个个惊讶的看着我,谁都没有说话,我转身便走,只听来师傅清幽的声音,道:“你不回家吗?”我停下脚步,凝静清脆的声音道:“你还要离开抛弃我们吗?”听着他们声声呼唤我回家的话语,师傅道:“回家吧!”回头看着他清瘦了不少的脸颊,终是点点头。元良看了眸那堆沙子,道:“死了也好,省的再祸害人间。” 就这样,我们师徒姐妹再次走到一起。 一百年来从未躺过床,在这夜间,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走去门外,月光如华,抬头,师傅坐在屋檐上喝着小酒,我转身飞去,在他身边坐下,他笑道:“锦芯,我们一百年未见,你可有想到过为师?”我低下头,师傅,这两个字眼在这一百年间是一片空白,不仅是师傅,还有凝静,碧水、元良、玉荣,我过了行尸走肉的一百年。师傅接着呵呵冷笑,道:“你未想,师傅可常想到过你。”是啊,师傅爱徒如子,我跟了他修仙,跟了那么多年,他哪能不想到我。我仍是低头,他又道:“一百年未睡,睡不着吧。”他递过来酒壶,我喝了几口,许久未喝酒,不知酒味,这一喝,便有些头晕,双手垫头,伏在他双膝上,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梦中,在仙界,我迷茫的在寻找着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随后,师傅出现,继而消失。我方知晓我在寻找谁,他牵着一个女子的手,两人在着急的逃跑,突然那女子回过头来,是个千娇百媚,闭月羞花,不施粉黛嫣然一笑媚生骨,花团锦簇的绝代佳人,再一注意看去,那女子竟是我,一百年不曾照镜子的我,许些连自己都未 认出。他道:“锦芯,我们逃到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去,他们就不会再拆散我们。” 再一看,师傅与那女子杀上凌霄宝殿,举剑威胁玉皇大帝,师傅道:“我们已无路可走,你若执意拆散,我们只有玉石俱焚,血洗凌霄宝殿。” 仰头,竟是曾在初时随师傅修仙时入了幻境看到的一幕,夫君,娘子…… 偏过头,却是很多同样的画面,他们坐在彩霞上相依相偎。 醒来时,依旧伏在他双膝上,他一手放在我发上,我缓了缓神,解下他昨夜盖在我背上的外套,直起身板,他道:“睡的好吗?”点点头,这是一百年来,睡过最好的觉。 师傅微微一笑,接着道:“梦见什么了?”我警惕的看着他,明白那梦境中的女子便是自己,飞身一跃跳下屋顶,飞入房间。躺在床上,日上三竿方起床,抱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房中的碧水往外走去,来到禅房,师傅闭目打坐,我悄悄退了出去。走来书房外,透过窗户可见凝静认真的翻看着法术秘籍。 在师傅房门口,我停下脚步,帮他整理东西打扫卫生作为谢谢吧。推开门,一套金丝楠木桌椅,上置一壶茶几个杯。左边一张床,淡黄龙纹花边,白色牡丹为被心,墨绿蚕丝薄床单;右边一张书桌,一盆金鱼缸,两条金色小鱼;分别以串串金黄花瓣门帘隔开,踏着紫玉地面,看着这极为简单的摆色。不由自主走去他书桌面前,一副美丽画卷呈现眼前,这幅画中人,便是我。墨迹早已干枯,这画,明显画了有些时日,纸卷有些旧。我轻轻抚摸着这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师傅昨夜说的为真,他一直惦记着我这出了师门的不孝徒儿。 坐下,脸慢慢贴上画中人。凝静推门走来,道:“一百年来,师傅一直记着你,我们伤好,师傅片刻不歇息带着我们去了魔界,殷琼辉告诉我们你跳崖重生成人,师傅便和殷琼辉打了一架,殷琼辉自是打不赢师傅,师傅不想杀他,说,如果你还在,你定不愿殷琼辉死。所以,我们离开魔界。没有再修仙,一直在人间找寻你,师傅说,即使你成了人,忘记一切,也要找回你,定不让你一人孤苦无依流落在外。师傅画了这幅画像,一直收放好,每次拿着画卷,呆在房中便是一整日,我看的出,你对于师傅意义非凡,在弟子中,师傅更看重你。”凝静说着,我静静的趴着,碧水在一旁摇着尾巴。 我骨子流的血,就像是冰冷的,冰封着我的感情,体会不到他人的良苦用心,冷血的听着不做表情。 凝静接着 道:“好在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法术也精进了不少。”元良走来,一手倚桌面上,道:“你在想什么呢?”这时,师傅走来,道:“去妖界一趟,我已通知匪玉荣找回锦芯了。”一听说妖界匪玉荣,我抬起头,师傅微笑道:“你想去?”我点点头,元良道:“魔界殷琼辉要不要通知?”凝静恨他恨之入骨,道:“他就是暴尸日下,我也绝不起一丝怜悯。”元良立马叱道:“说什么呢,吐出这等恶毒的话。”他们便吵了起来,师傅道:“好了,莫闹了,去妖界吧。” 飞行入妖界,匪玉荣冲冲忙忙跑来城门口,激动的拉过我的手,道:“小瓜,无事便好,我们不再去修仙,不会再有危险,我将妖界交给你,如果你还想要魔界,仙界,我也统统拿来给你。我如今有时间陪你看尽你想看的,做尽你喜欢做的,可好?”他期盼我答应的眉眼,他的一番好意在心,我却受之不起,曾为化型,他撇下许多公务,堆积如山,之后我一言不发的离开这里,我对他是有愧的。低眸,师傅道:“匪玉荣,我带她来是为见你一面,使你放心,不为其他,你却说出这些个东西,有何居心。”匪玉荣道:“这些东西,我早想说,只是你们一直在修仙,我不能耽误你们时间,才拖到今日。”继而又道:“小瓜。”师傅道:“她独自行走人间一百年,一百年间从未说过话,站在无法开口说话,莫为难她。”匪玉荣定了定神,伸手过来拉我,我便 躲开,师傅伸出一手拦住,他道:“做什么呢?”匪玉荣道:“小瓜,你生在我妖界,难道忘了?”我摇摇头,他欢喜道:“记得就好。”师傅转身便带着我们离开,道:“你想见,见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停下脚步,望着匪玉荣,师傅道:“你想留下来?”我点头,师傅沉默片刻,道:“好,你留下,我们也都留下,可好?”匪玉荣笑道:“都留下暂住几天吧。” 我还是住我出生之地,房间中摆设,还是崭新,和我从妖界出去时一模一样,窗边那瓶兰花活到今日,显然是有人用心照顾。 夜,做的梦,竟又是那些个梦,只是不同的是,在梦尾,我竟看见我和师傅跳下天河,在那刹那,梦中惊醒,脱口而出大喊了声:“端贤。”门瞬间打开,师傅走来,道:“怎么呢?”凝静与元良、匪玉荣,狸猫一一赶来,我道:“没事。”师傅接过话,道:“没事就好。”凝静与匪玉荣也道:“没事就好,回去接着睡。”他们转身离开时,师傅停下脚步,惊讶的回过头来,他人也是,几目对视会儿,师傅道:“你说话了。” “我,我说话了。”我突然反应过来。凝静也顿时反应过来,笑道:“你说话了,而且,你喊的还是师傅的名字。”匪玉荣突然脸上煞白,元良则在一旁贼笑,我道:“你笑什么?”元良走近几步,道:“你做什么梦了?”凝静把他推到一旁,道:“你什么意思?”眼见他们将要吵架,我如是回答道:“我梦见我和师傅跳下天河,烧成灰烬。”师傅面色一怔,元良与匪玉荣一惊,碧水也愣了会儿,只是凝静许是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师傅与他人便一言不发走出门外去。 夜,还是一夜未眠,见师傅临立风中,手中一把萧,发丝飞舞,时而悲伤时而欢喜的旋律,吹出一曲凤凰曲,那种心境,我为之震撼。一只火凤凰展开双翼冲出萧内,它回过头来,寂寞而悲伤的眼神,回过头去,冲向云霄。我慢慢走过去,师傅撇了我一眸,继续吹完手中的曲子,我道:“火凤凰是真的吗?”他道:“神女火凤凰自然是存在。”我又道:“它为何会在这只萧中。”师傅没有再说,斜眼看了眸我便走了。第二日,我醒来时,师傅却坐在我床沿上,他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给你答案。”说着便俯身下来,双唇相接,一颗火灵珠过度来我嘴中咽下,紧接着他起身。我感到神女火凤凰的力量,同时清楚的感到它的情绪,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悲悲喜喜,至于这种情绪牵动的来源,一片空白,找不到源头。而它的故事,将我的心刺成一片片剥落。 我起身,只想把这种力量过度出去,而离我最近之人,却是师傅,道:“我控制不了神女凤凰的力量。”伸手一掌便打向师傅,一边自责道:“我不是故意的。”师傅一转身便躲开,毁坏了桌椅,一眨眼,唇凉如薄荷,他将火灵珠吸出,我顿时安静下来。他道:“找到答案了吗?”我道:“懂了。” 其实不然,我虽说懂了,却被另一事迷惑。他舒展眉头,道:“火灵珠虽是火凤凰的元神,但火凤凰早已不存在,现在出现的只是它的影子。”师傅说的,我并不好奇,真正好奇的是看似是另一件事的事,道:“神女火凤凰的元神为何在你身上。”他欲言又止,道:“这,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这卖关子的话,我道:“噢,要多久才是时机到了。”他想了又想,道:“快了,那时,也是到了该做选择的时候。” “穿衣服起床吧。”说着他手中幻化出一套玉露天蝶泉仙裙摆放我面前,道:“这套仙裙你应该喜欢。”我欢喜的择开紫色仙裙,道:“好美丽。”起身微笑的勾了勾手指,一个旋转,仙裙便落在身上。 我仔细瞧了瞧,这套仙裙似乎是为我而设计般适合。头上一支金钗,长发散落,胸前两束。我笑道:“好看吗?”他笑了笑,道:“绝艳。”我丝毫不掩饰情绪,道:“绝艳?与女神火凤凰相比较谁更好看一些。”他犹豫会儿,道:“差不多,看不出你和它的区别。”一听这话,莫名其妙的气不打一处来,调头便往门外走。师傅尾随而来,道:“你和它相同不好吗?”我低头继续往前走,咬牙切齿道:“好的很。”脚尖一垫飞去前面梧桐树枝上坐下,道:“这仙裙不是跟着神女消失了吗?”他躯身向前一飞,便坐在我身旁,道:“仙裙一直藏在云锦中,她带着消失的那套是替代品,这事,火凤凰最清楚,仙裙只有一个人才能穿的上。”看了看这等华服,道:“只我一人能穿上,为什么?”他偏过头来,道:“你的记忆在慢慢苏醒,我也不能继续瞒下去。火凤凰的名字叫竺锦芯,她是天上最古老的神,在洪荒时期就出现。”我一怔,沉默良久,道:“我就是它。”他点头道:“是,现在物归原主,能不能变回它就看你自己的缘分。”我双眸盯着他,他知晓如此多的事,道:“我和你什么关系?” 答案,荒诞而可笑,却解开了先前的谜团,他道:“天上的夫妻,人间的师徒。” 在妖界呆上数日,匪玉荣遵守着他的诺言,放下繁忙公务,只顾游山玩水,不听他人劝说。 春风卷残云,夜声潇潇。窗前,天上落下的玉液,凝月发痴,朱门一声响,妖丞相思空想以意外方式第一次出现,他悄无声息一杯清水泼来我身上,轻功达到出神入化的我,怎会躲不开。地面立现条条裂痕,我惊讶道:“化神水。”我抓住他手腕,看着他满脸褶子的脸,指尖一点,稍微一施法,白光如刀片直直划过他下巴,他长长胡须掉落,神色一惧,眼睛一眨滚滚泪珠落下,我惊讶他,道:“你想我死?” 他哭的更大声,道:“仙子,你行行好吧,离开妖界,莫要给妖界和其他生灵带来灾难,那时,涂炭生灵,你后悔都晚了。”我斜过眉眼去,道:“为何?”放下他手腕,思空想坐在地面,接着哭诉道:“魔界和我们妖界的战争即将开始,你若离开妖界,双方便都可保全。”我一怔。他走后,我迅速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眼前一股黑烟,烟逐散开,一名神秘的黑衣女子带着惊人的美貌怒容,我知晓她是谁。她出手极快,一手掐住我脖子,低沉着声音,压着嗓子,道:“滚出我妖界,不然我叫你形神惧灭。” 此人,正是妖皇唯一的胞妹——匪玉华。 第50章 谕旨神女降旨意 她戴着黑色神秘面纱,一如昔日,近距离看着她双眸,甚是熟悉,一手迅速反掐住她脖子,再是一掌打向她起伏的胸膛,她吃痛的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血丝顺着嘴角流下。 我紧接着一把扯下她面纱,瞬间惊愕,想想当初殷琼辉的欺骗,我继而心情平静下来,道:“怎会是你,这么多年你都在我们身边做了什么?”她不说话,静静的站着,我又想到混沌之事,狐狸曾突然出现拦住我们去妖界助师傅的那个时候,他们早已联手,真正想要的是致师傅于死地,道:“你哥哥安排的?”她不说话,那双看似清澈而不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已不是,有的只是层层的算计,看不透的表情,揣测不出的心思。 “以前的凝静死了。” 我说完这话摔门而去,收拾好放置于桌面的包袱也不想回头去拿。直径往师傅房间走去,却在走廊遇上匪玉荣,他微笑道:“小瓜,气冲冲去哪儿?”我一言不发继续前行,他跟着走来,我道:“至始至终,对我好的人只有师傅,虽然,我只喊他师傅。”匪玉荣不解道:“何出此言?”我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又道:“那时,我回到魔界,我师傅与凝静身负重伤,你救我师傅的原因是什么,是因凝静,不,匪玉华,还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你才未对我和我师傅下手。”他急忙道:“小瓜。” 此时,凝静抚着胸口,吃力走来,眼见我们,撒手而倒地晕厥,匪玉荣扶起凝静,凝静却在朦胧中发着抖,一边推着匪玉荣道:“你走开,匪玉荣,你,滚。” 曾以为妖界是我遮风挡雨的地方,从未想过这也是一种算计,从我化形开始,便落入圈套。之后师傅出现,我原以为师傅是那个一直算计我的人,利用我增加功德的人。 结果,都反了。 “放肆,你这妖中之皇,不配直呼本神名字,你听清楚,本神是上古神女火凤凰竺锦芯。”我愤怒的说出这话,当我发现殷琼辉背叛我时,我没有愤怒,那是一种彻骨冰凉,对好朋友的寒心;而匪玉荣,我当他是家人,最亲近的人,我止不住愤怒,我明白,这是恨;而如今,我想起师傅,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感。 推开门,蹲下将狸猫抱在怀中,师傅微微一笑,看着师傅舒心而真诚的笑容,一种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我微笑道:“师傅,我们走吧,继续修仙。”他黑发飞舞,握住桌面长箫起身,道:“为何临时改变决定要走。”我抚摸着狸猫的头,道:“这是一个预谋许久 的圈套,凝静便是妖界失踪已久的公主匪玉华,师傅,你可知?”他边往外走,边道:“开始不知,后在妖界疗伤时看出这层关系。”我低头,道:“那你为何不拆穿凝静?” 师傅紫色华服长长托在地面,我伸手一划截去他托在地面的华服,师傅道:“你又可知凝静为何法力尽废,被封印在那树内重新开始化形。” 一怔,突然想到凝静晕厥,却在抗拒匪玉荣,便知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道:“不知。”走来门外,师傅伸手召唤下片片白色云朵,道:“凝静的法力是被匪玉荣废除,也是被他封印,受那煎熬的苦楚,他们兄妹之间的怨,千丝万缕,以后你自会知晓。”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睫毛下滴落,轻声道:“匪玉荣既能对自己亲妹妹下手,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又想起还在妖界的元良,连忙道:“师傅,元良还在妖界,可会有危险?”师傅面色一惊,道:“糟了,元良必将成为妖界与仙界的人质。”我毫不犹豫道:“我回去救他。” 师傅一把拉住我,道:“经历如此多的伤痛,你还是重情重义,义无反顾去护身边的人,实属难得。”是呀,哪怕再多的伤害,我还是学不会置身事外。他掐指一算,面色缓和了些,又道:“元良,这是他的劫数,成为四司神的劫数,倘若他从此看破,便可回到仙界承担四司神,由他去吧。”继续飞往仙界。 狸猫从我怀中一跃而下,将头拱入白云之中,露着尾巴在外左右摇晃,我们不由被此举逗笑,道:“师傅,有何方法将碧水重化成仙,摆脱这副狸猫之身。”师傅回过眸撇了眼在嬉戏中的狸猫,道:“它的元神暂不知在何处,即便找寻,那也是大海捞针。”师傅顿了顿,笑颜道:“有了,帝君定有法子。” 低头看了看他握着不放的手,一副画面闪过脑海,我拿着师傅赠送给我化为弯月刀的神鞭,满身鲜血的指着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他,而师傅,冷漠的眸子剑指我胸膛。 晃了晃头,回过神,立刻道:“我生生世世不回仙界。”他便松开手,厉声斥道:“胡说,你本为仙,怎能不回仙界,你追随为师时,曾和为师说了什么,你可还有记忆。”低头,道:“徒儿曾说生生世世跟随师傅。”抬眸,他眯了眯眼睛,道:“我如今是定要回仙界,你有何缘故不回仙界?”思虑半响,道:“我曾说的作数,只是如今不愿再回仙界。” 师傅狼一样精锐的双眸,寒光闪烁,道:“你在下界经历这么多苦,为的是什么。”对上他双眸,道:“成仙。”他冷冷 道:“即是为成仙,当你记忆彻底苏醒,功德满,就是大乘之时。” 我默不作声,他又道:“你如今是为何不肯回仙界,难道我待你还不好吗?”我点点头,道:“师傅待徒儿自是很好,我不肯回仙界,是因预感不祥,方才你牵住我手说回仙界时,一副我们师徒自相残杀的画面从我脑海中闪过。” 只见他随之退却几步,双眸低沉下。 一名白衣仙女双手捧谕旨飞来我们面前,师傅收回神色,那白衣仙女微微带笑,我却觉那是笑里藏刀,她道:“端贤上仙,帝君有旨!” 接着将手中谕旨往空中轻轻一抛,那谕旨瞬间变成巨大,占据半边天,泛着一阵黄光,渐渐消失,留下金色字迹,慢慢化为滴滴雨水落下,上写道:“伏端贤,竺锦芯速速回仙界。”师傅严肃道:“多谢谕旨神女,前方带路吧。” 那白衣仙女点点头,不多言,转过身去便飞去。师傅背对我,道:“若是祸,终躲不过。” 到了这地步,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飞去。 跟着谕旨神女来到帝君正宫殿前,云雾缠绕,奇珍异兽围着飞翔。 步步谨慎跟在他们身后往里走去,帝君威严坐在正位之上,与曾经相见的帝君大有不同,站在两旁的是众神。他们惊讶的看着我们走来,帝君道:“你们师徒安然无恙归来便好。”师傅恭敬道:“天帝召唤我们回来有何急事?”帝君道:“妖界与魔界即将开战,为避免我人界因此而受伤,仙界该应护人界,苍生为重,应暂且放下儿女私情。” 随后,谕旨神女端来一颗洗丹香,我泪湿眼眶,道:“为何只一颗,两颗两相忘才好。”帝君道:“洗丹香原有两颗,另一颗,几千年前,月娥仙子拿去食了,故而只剩一颗。”师傅苦涩的笑了笑,拿起洗丹香,道:“我即使忘记一切儿女私情,我依然还是你师傅,永远不会变。”我摇摇头,道:“我既忘了一次,不怕再忘第二次,洗香丹给我吧。” 师傅满目忧伤,道:“你可知你忘却,我为寻你回来,费却多少苦心,如若这次你再忘,你必定会再离开,跟随他人而走。” 我摇着头,泪花大滴落下,做着保证,道:“不会,再不会。”师傅眼眶微红,双手抓住我肩膀,温柔道:“我忘却,你要记得提醒我,我不仅是你师傅,也是你夫君。” 听着这话语,我泪湿衣襟,他颤抖着手服下那颗洗香丹,他闭上双眸片刻,我已泣不成声,再睁双目,双眸只 剩孤傲,发束白冠,一袭白衣,额头中一抹竖着的红色,剑眉上扬,威严丝毫不输给帝君,道:“帝君,召我回来可有何事?”帝君点点头道:“嗯,人界的安危交予你,妖界与魔界的斗争,许会生变,多留意。” 他未回答帝君之话,转身便离开。帝君不与他计较,任由他去。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无力阻拦,任意眼泪落下。泪眼朦胧,回头看向渐渐远去往大殿外走去的他,他突然停下脚步,不带感情的眸子看过来,斥道:“还不随为师走。” 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只剩师徒情分了吗?艰难的移动步伐,我听见背后帝君的一声叹息,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殿。我站在大殿外,泪湿脸颊,抬头望去,已看不到他身影。拖着沉重步伐,慢慢向前走去他宫殿。 或许,我们离那一天不远了。 第51章 战乱纷飞上古神 回到宫殿,我未去见师傅,躺在房间睡了三日,在梦中,我想起过去许些事,想起黎邃师傅。 十万年前,女娲娘娘出世,不知去向。十万年后,黎邃出世,人称最古老的神,接着出了我与大师兄高靖,二师姐浮沫。我从腐烂的枯木下苏醒,那时,他们二人已经入了师门,最后,我们都成为黎邃的徒弟,一同打拼下九州大陆,血染不周山,踏平三界,杀洪荒八怪。 和黎邃师傅相遇那天,漫天的阴霾,我踩着血云飞在离地面数千丈的空中,突然下起大雨,血云消散,一个措手不及,我透过云层往下掉。 “啊……”血云消散,片刻间离天空越来越远,我闭上眼睛一声惊呼,便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我双手环上他脖颈,睁开双目抬头看去,是一名长相英俊,两眉间一道竖着的红色印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紫衣男子,落到地面。 之后再见,是一年后的雪夜,天空漂着洁白的雪花,我见四下无人,便散发着头发,脱下衣服走入在溪水里练功,因我元神为火凤凰,在水中修炼仙*力倍增。修炼中,我突然想起遇上黎邃的那一幕,一时分了神,大伤元气,口吐鲜血,走火入魔,眼睛转变为红色,脸上煞白,体内一股强大灵力归不对位,我压不下那股灵力,猛的站起身,止不住的一声吼“啊……”。 一名白衣男子束发飞来,两眉间一道印记,闭上双眸,扯下白袍一角围在他自己眼睛上,我手一挥溅起无数水花朝他打去,他挥剑一挡,水花重归溪水,他一个旋转倒立空中,一手打在我头顶天灵盖上,输来许多灵力将我体内其他乱位的灵力归入丹田之中。 我立刻清醒了过来,双眸中那股红色消失,看见来人是黎邃,他蒙着双眼,我想说点什么,身体却虚弱的往下掉,他一把抱住我腰身,解下白袍包裹住此刻*的我,我无力的抬头,却亲到他薄凉的嘴唇,他一怔,我头往后一仰,便昏死过去,不记得后来之事。 师傅救了我两命,我方入他师门,师傅给我们几人算了一卦,我们几人命运各不同,帝君性格暴躁,冲动,所以取名为高靖;浮沫冷若冰霜,喜怒无常;我则混混沌沌,不通明,冷血无情。 黎邃师傅常对我叹气说:“锦芯徒儿,你的本性终会因有缘人出现而改变,也会因此而遭大劫难,千锤百炼,凤凰浴火重生。” 他抚摸着我的发顶,我问他,那个有缘人是谁,他则不出声,我就道:“他出现我就把他杀了。”师傅叹了口气,我接着说 道:“他何时会出现?” 师傅微微一笑道:“快了,杀洪荒八怪之后。生死有命,各有各的人生,方能得大乘,那时,为师或许顾不了你们。”高靖嘴一撇,道:“锦芯,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出来杀了,以绝后患。”浮沫不屑的眼睛余光扫了下高靖。他说着便起身,手拿一把神斧,师傅斥道:“高靖,站住,总这么莽撞,九州大陆之宽可不是儿戏,你要如何找。”他便停下脚步,回头不甘心道:“师傅,就算把天地劈开,我也要把他找出来。”说着握紧了手中神斧,我移动步伐瞬间站在到他面前,低沉着声音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管有缘人是谁,他都要死。” 一名颇为英俊的仙人看了看我们几人,又望了望前方,道:“几位仙人,去中井是往这边走吗?”高靖急性子,不知他说的是哪儿,便不耐烦道:“不知道。”那仙人见这态度,哼了声,高靖好心好意,但见他这态度,正要起身理论,我便运足内力一掌打去那仙人,他顿时魂飞魄散,师傅叹息一声。 一声龙吟虎啸传来,师傅脸色一变,道:“是洪荒八怪,想不到如此之快。”高靖大声道:“来的正好,老子今天还没开荤,先拿你们来练练手。”立即风云变色,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高靖飞身冲了上去,浮沫一声怒道:“我今天只想清静,洪荒八怪,要怪只能怪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说着腾云驾雾追上像高靖。 我则跟着师傅做法,披着长发,风一吹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手作双十字,念道:“琴弦半张,佛手遮天,尘封天地,封。” 一圈圈红光从我们手中直冲云霄,一圈圈散开,一声声爆炸声巨响声,躲在云中的八怪便现出原形来,个个长相极为丑陋,黑似煤炭,头上一根细细长角,双眼似枯井,四只铁柱般的脚踩在云上,背上另长一对巨大黑色双翼上沾满了毒液,皮上凹凸不平,分泌出黑色毒水,像是全身长满了在流泪的眼睛。 我们顷刻间飞了上去,高靖手中神斧变的巨大无比,跃起身一斧头对着其中一个劈下去,那怪动了动身体,身上喷出更多分泌物将高靖黏在背上,接着他们发出巨大笑声,嘲笑似的看着我们,浮沫瞪圆双目,道:“岂有此理!” 拿着剑便刺过去,师傅连忙喊道:“浮沫,退下。”一边幻化出九把封印千年的剑浮在空中,“去”字一出,九把剑闪电的速度飞向八怪,浮沫固执起见不肯收手,九把剑连续刺中其中三怪,“赫”的一声炸成碎片,师傅强大的灵力如雨一样散开,震得我全身骨头生疼, 浮沫与高靖被弹开数丈远而晕厥。 另剩五怪,我杀掉一只,师傅杀掉两只,消耗太多体力灵力,我一剑蹬在地面,剑身寒光闪烁,撩出地面串串火花,我一膝跪地,体力到达最大限度,师傅道:“锦芯,你休息会儿。”我摇头,站起身,合力对付其中一只,道:“若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弃。” 师傅额头青筋浮现,冷汗淋漓,为保我命,师傅被虎型怪一口吞下肚中,我愤怒的不断施展灵力对付那怪,我倒下之前杀了那怪为师傅报仇,我管不了另一在攻击我们的鹿怪,闭上眼时,另一男子飞来,背对着我,朝着那鹿怪便是一掌劈向它的头。 我不知道后来那鹿怪有没有死,但我醒来是在一草地上,看着那抹背影,我喊了声师傅,他回过头来,扬着那张和师傅一模一样的脸,道:“小姐,你认错人了,在下叫伏端贤。” 我突然想起那虎怪肚中的师傅与其他师兄师姐,一把爬起来,道:“我师傅呢?”他摇摇头,我接着问:“我师姐和师兄呢?”我突然想起师傅和我说过的话,我握剑指着他,我对师傅说过,有缘人一出现,我就杀了他,他道:“我救了你,杀了鹿怪,你还要杀我吗?” 看着和师傅一模一样的脸,我始终下不去手。 于是,我离开了他,寻黎邃几千年,愣是没听到一点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是死在虎型肚中,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到底还是缘分的缘故,我还是和他在十年后再遇。 我便向伏端贤讨了碗忘前尘的离陌汤服下,一碗忘尽前事。 “黎邃,黎邃……”我呼喊着黎邃师傅,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锦芯,我就是黎邃,黎邃永远在你身边。”我继续沉睡梦中,一双手紧紧抱着我。醒来时,看见窗下那抹白衣人影,几滴眼泪滴落在金丝牡丹被单上,道:“黎邃师傅。” 他回头冷着眸,厉声道:“睡了三日,可是睡醒呢?”接着又道:“我看还没睡醒。” 我擦了擦梦中流下眼泪的痕迹,心下一惊,他不是黎邃,是伏端贤师傅,纳纳道:“师傅。” 他凌厉的双目,道:“若是睡醒了看见为师怎还呼黎邃上神的名字?”我放下手帕,道:“我记起黎邃师傅。”我不会放弃寻找黎邃,既然高靖还没活到今日当了帝君,黎邃师傅,应该尚在三界中。 这话,我没有直白告诉伏端贤师傅。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玩味道:“ 呵呵,想起你的黎邃师傅,却未想到我们二人之事,你的心,可真偏。” 他提起黎邃师傅,我激动的起身打着赤脚走下床,双手紧拽他手臂,直盯着他双目,道:“黎邃师傅是最古老的神,他不死不灭,一定还活在九州大陆的某个地方。”他一怔,我生气的一把推开门飞身出去,独自坐在彩虹上,高靖脚尖一点飞来我身旁坐下,沉默许久,我道:“师兄,你知晓黎邃师傅在何处吗?”他惊讶道:“你都记起来了?”我摇摇头,道:“只记起黎邃师傅,杀洪荒八怪后,你们去了哪里?”高靖道:“我醒后,你们都不见。 我一直在九州大陆找你们,找了几千年。之后的事,等你哪天想起来,便可知。” 往师傅宫殿冲去,却遇上不该遇的人,她一袭黑衣,眼珠火红,道:“急着去哪儿?”我半眯着眼看她,道:“你这妖界公主好大的胆子,敢独闯仙界?”她嘴角一扬,回头看了看,道:“你看,那不是还有个吗?”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匪玉荣一袭蓝衣白袍飞来,我淡淡扫了他们一眸,偏头看去其他地方,道:“你们来我仙界有何贵干?”匪玉荣道:“来看望故人。”我回过头去,锐利的双眸盯着他斥道:“仙魔誓不两立,在仙界,你何来故人。”他轻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生在我妖界,算不算妖孽?”我一怔,道:“你来这儿,到底是有什么事?”他淡淡一笑,道:“过去的恩恩怨怨,我都不想说,不说过去,也不讲将来,只想让你看清一件事。”他要说什么事,我其实是知道,便问他道:“如何看清。” 他云淡风轻超越妖的感情,道:“你本凤凰族,恢复你的本性。” 伏端贤坐在正椅上,一手撑着头在左膝上,低头沉思。 左右两旁各五名身穿盔甲的天将守护,我大声对师傅吼道:“为何见死不救,单单只救我,我曾对黎邃师傅说过,有缘人一出现,我必定杀了他。”师傅冷冷看着我,道:“为何当初不杀了我?”我呵呵冷笑几声道:“呵呵,你长的和黎邃师傅一模一样,我一直幻想着你是我黎邃师傅,下不去手。” 他轻蔑的一弹指,道:“自欺欺人,你如今想杀了为师,欺师灭祖,给你黎邃师傅报仇?”我淡淡说道:“是,我早该杀了你,大家就不用吃那么多苦,黎邃师傅也不会落的下落不明。”师傅一声厉声叱喝,锐利的双眸,道:“放释,天将,将她拖去诛仙台。” 我斜眸看了看两旁蠢蠢欲动的天将,斥道:“我看谁敢 ,我是上古神之一,你们能有今日的太平,是我换来的。除却黎邃上神与帝君、浮沫,你们谁有这个权利处置我,论辈分称呼,你们都要称呼我声凤凰娘娘。” 第52章 凤凰娘娘诛仙台 他们对视了一眸,师傅道:“我是你师傅,就有权利处置你这大逆不道的徒儿。”顿了顿,凌厉火焰般的双眸看去,怒道:“天将。” 他们一拥而上,刀光剑影,几招之下,血流大殿,划破的手与背,鲜血浸湿我一袭白衣。愤怒冲昏了头脑,我感觉不到刀伤的疼痛。手握他起手赠我的弯月刀,一步步朝他走去,弯月对着他脖颈,看着那张和黎邃师傅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我越看越是痛恨,此时心中对他只有恨。他瞬间剑出鞘,剑身泛着寒光,指着我,道:“好个徒儿,长本事了。”我冷漠的看着他,道:“你让我比死还难受。” 于是,我划了他一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长长刀疤,他没有直接杀我,而是绑我上了诛仙台。 台上天雷滚滚,他站在浮云上坐下,挥手撤去我身上的绳索,背后撑天的诛仙柱泛着一阵红光,我便被几名天将如待宰的羊羔驾着背靠诛仙柱,我挣扎着,却挣扎不开。 师傅伸手来收弯月,那弯月从我腰间飘了出去,停在师傅面前,师傅再三施法,弯月也回不到他手上,我大笑道:“哈哈,弯月跟着我久,长了灵性。”这苦涩的笑容,眼眶隐忍着要落下的眼泪,他淡漠道:“不长心的东西,要你何用。”大手一挥,将弯月打下诛仙台。 他修长的手指往地面一点,我面前一把把金龙闪亮的匕首,师傅道:“剔了她仙骨。”几名天将走来捡起地面的匕首便刺来,我咬着牙一声不吭看着匕首一点点没入我肩膀,锥心般的疼,鲜血沿着我白衣流落地面。 “凤凰娘娘长的可真美呀,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可惜了。”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我方看去周围,不知何时,这周边围了许多仙人,“凤凰娘娘?不是吧,她是半仙,伏端贤上仙在凡间捡的徒弟竺锦芯呀?”一名白发苍苍的仙人道。 另一名仙风道骨眉清目秀的仙人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她的确是凤凰娘娘,上次本仙在注仙阁翻阅仙人书,有幸看到凤凰娘娘的画卷,黎邃上神为最古老的神,凤凰娘娘是黎邃上神最宠爱的三徒弟,他们一起打下九州大陆,血染不周山,踏平三界,后杀洪荒八怪时,黎邃上仙下落不明,凤凰娘娘也消失不见。” 众仙议论纷纷,一名貌美如花的女仙说:“对,我想到了,她就是凤凰娘娘,那事,我曾听爷爷说起过,原来,黎邃师傅下落不明,凤凰娘娘心灰意冷投胎去了凡间重修仙,难怪我们寻不到她,我可崇拜她了。”又一名眉清目秀女仙道:“是,她就是 凤凰娘娘。” 我茫然的看向他们,“锦芯。”碧水惊讶的看了眸我,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在地面化作一名冰肌玉骨的女子,她冲过来打伤几名阻拦她的天将,挡在我身前,急的双眸含泪,泣不成声道:“师傅,求求你不要再责罚锦芯,若剔除仙骨,她如此多年的修为将毁于一旦呀师傅,求求你放了她,徒儿求求你。” 师傅闻言一步步走下来,见其他天将将一拥而上,他对他们挥了挥手,他们退下,众仙见状大喜,道:“端贤上仙,绕了凤凰娘娘吧!” 他们一声声的在为我求情,他寒冷着脸走去碧水面前,重重一巴掌打去碧水脸上,但见五个清晰的手指印,道:“为师怎教出你们这种徒弟,连你也要弑师吗?”碧水回过头来,双眸含泪,梨花带雨道:“师傅,徒儿不敢,只是锦芯,只是锦芯。”她停停顿顿,师傅打断她的话,冷漠命令道:“本神命令也敢阻止,天将,打碧水五十大板。” 她惊讶的看向朝她走来的其他几名天将,她害怕的后退,众仙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四名身穿盔甲的天将将她按倒在地,牢牢按住她双肩膀与双腿,另两名天将手握大板,一板一板落下,碧水疼的直喊道:“师傅,师傅。” 她一声声呼唤,师傅背过身去,走回云层上,冷漠的看着我们受刑罚。我至始至终都未出一声,我在隐忍,可隐忍始终是有限度,我双手紧握双锤,仰头调集仙力,仙法凝聚心田直冲向天空,风云瞬变,火凤凰在体内苏醒,冲天仰望的天空一声凤吟。 虚弱无力倒在地面,背上火红翅膀现出形来,我偏头看去,摸了摸在滴血的羽翼。我舔了舔手上的鲜血,慢慢爬起身,看着众仙惊讶的模样。师傅的压迫,天将不敢后退,我的一步步逼近,他们不敢动弹,我露着杀伐之气,道:“放了碧水。”碧水嘴角渗出血丝,满身溅的鲜血,脸色苍白,爬在地面似乎将要奄奄一息,唤了声:“锦芯,不要,不要恨。”话未说罢昏了过去,现出狸猫原形。 这时,帝君闻声飞来我身边,道:“锦芯,这诛仙台?”说着便要来扶我,我一把推开他,他一愣,接着看了眸师傅的脸色便知。 他回过头来,冲我大喊,一记耳光甩过来,道:“莫要被你的本性迷失,看清楚,坐在那上面的那个人也是你师傅,你这个师傅为你付出的也不比黎邃师傅少,你知道吗,你什么都忘了。你知道黎邃师傅为何说,他可能护不了我们全部吗,黎邃师傅不是真护不了我们,他是在成就我们,不管黎邃 师傅是生是死,他都在看着我们。 我知道你的脾性,你恨他,恨他为什么不肯对我们出手相救,你想下,我们先出生于天地间都杀不过洪荒八怪,伏端贤后出世为何能单打独斗杀了它,若没有黎邃师傅的帮助,伏端贤如何能取下它的手级,当然,他们必须合作才能杀死它,缺一不可。 你为了师傅而杀师傅,这是大逆不道。你好好想想你这师傅对你如何,他经历重重磨练重生,并违抗我的旨意执着下界去寻你,这本就是在逆天道,他对你的冷漠,是天道对他去下界寻你的惩罚,他被天道活活取了心的痛苦,他如今的心,是我用龙心的精华织出,龙心的精华期限有限,只要龙心的精华枯萎,他会从三界消失,我不得已另想了法子。 后来翻遍天书才找到世间唯一一种药物活虚,那天在大殿,给他吃的洗丹香并不会真的洗丹香,那是重铸心脏的活虚,因为龙心精华和活虚相仿,二者方能结合,重新延长他的寿命,你可知?” 他说完这话,一些伏端贤师傅对我好的画面一段段闪过,头疼欲裂,我痛苦的蹲下抱着头,手握双锤敲打着头,道:“是什么,那是什么,记忆里有什么。”帝君手起手落,一道白光闪过,我便不省人事。 梦魇中,我看到黎邃师傅,我们回到洪荒时期,他一直走,我一直追,无论我怎么喊他。他突然停下来,失望的看着我,道:“锦芯,你让为师好失望,为师从今往后再没你这个徒儿,你不要再跟着为师。” 一甩手便不见,我着急的大声喊道:“师傅,黎邃师傅,徒儿以后定会好好听你的话,你不要丢下徒儿,黎邃师傅。”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黎邃师傅朝我走来,他一如往昔微笑着,一尘不染的白衣,两眉间那道亮丽颜色,腰带上系着一块蓝色玉佩,发束透明玉龙,两耳边两束长长发丝垂落胸膛前,英姿飒爽,在我床沿上坐下,一双手轻抚过我脸颊,紧握着我的双手,在我耳边说:“黎邃师傅不会丢下你,我还活着,活在你身边,你不可自暴自弃,定要修成正果,才不辜负我一片苦心。” 说完便消失,我大声喊着:“黎邃师傅,不要走,你不要走。”猛的惊醒,坐起身来,拉着身边的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转眼又倒下,记起后来之事。 那日,我绝望的向伏端贤师傅讨了碗离陌汤服下便睡了一觉。 醒来后,见四下无人,便独自走在九州大陆上,与师傅走失,后又被师傅寻回,他说,我是他徒弟,我便 唤他一声师傅。这时,他拿了碗黏稠的药过来,我也不知这药是什么药,但知道是增强记忆的,小心翼翼放嘴边吹冷,微笑的一口一口喂我喝下,道:“锦芯,我去天山之巅采味药材回来,需三天时间,这几日,你莫要乱跑,等我回来。”我微笑的点头,道:“师傅,我会一直等着你。”他便放心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记忆回走失后遇见端贤师傅之前。 那时,喝了离陌汤,与师傅走散,我遇上另一家好心人,他们也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他们收养我做干女儿。 “落雪,天冷,该回家了。”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我坐在桥头看着日落,脚下是清澈的流水。化羽眉眼开笑走来,关心的说着,他一张脸上白白净净,我常嘲笑他长的像个小白脸。 我走失那天,遇到化羽,他将我带回他家中。 那时,下着大雪。 好冷,我穿着单薄的白衣,冻的脸色发紫,我忘记回家的路。 一名俊俏仙人手中握着把剑,一步步往我走来。我看着他那把白色龙形的剑,龙眼由两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襄成,我害怕的在角落颤抖,怕他会拔出剑结果了我。出乎意料,他走来,扯开一个好看的笑容,高兴道:“你也是仙?”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他便仔细端详了我会儿,道:“灵力散发出的颜色和我相同,你就是仙。” 他自言自语过后,接着道:“我叫化羽,你叫什么名字?”我惊讶道:“名字?”我一下慌了,道:“名字,我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他笑起来很好看,道:“我如果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不会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了。”我点点头,道:“也对,那我叫什么名字呢?” 我慢慢想着,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又道:“你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从家里出来的。”我诚实的回答,他笑道:“你有家?”我点点头,道:“嗯,我有家。”他露出狐疑之色,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家中几口人?”我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家在什么地方,我知道我家就我一人,没看到其他人。” 一位路过的女仙人摇头道:“这仙人倒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只可惜脑子坏掉了,真是可惜。” “化羽,她是在说我吗?”看着那女仙嫌弃而又觉惋惜的神情,心里一阵不舒服。化羽笑出声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怀疑的看着他,他笑道:“美人,不如,我 给你取个名字吧,遇见你的今天下着雪,你就叫落雪吧。”“落雪。”我反复的念了几遍,道:“好,我就叫落雪,好好听的名字,你真有才华。”他见我夸他,自豪道:“嗯,那是。” 第53章 化羽流裳一落雪 他带我回到他家中,是一座宽大的别院,内置高贵文雅。 一名天姿国色我见尤怜的女人与一名温文儒雅的男子迎了出来,微笑道:“化羽回来了?”化羽笑道:“嗯,爹,娘,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女仙是我方才在路边遇到的,见她可怜,我就把她带回来暂住,直到她恢复记忆为止。” 我为之一惊,化羽的爹,娘如此年轻,长的可真好,不知我的爹娘长的是啥样,或是,我没过爹娘,是天生地养的。我一边这么想着,化羽一边给我介绍着。他爹娘方注意到我,他娘温柔笑道:“长的真美,女仙如不嫌弃就在这住下罢,你叫什么名字?”我干脆利落回答道:“我叫落雪,化羽给我取得名字。” 他爹在一旁点着头,他娘亲切的拉过我的手,道:“落雪,我们就将你当女儿养,你就唤我们声爹,娘。” 从此以后,我成了他们的干女儿,化羽成了我的干哥哥,但他从来不许我唤他哥哥。他说,他不喜欢,也不习惯突然有人叫他哥哥。我便随了他的意,一直唤他名字。 他家在这众仙家中颇有名望,化羽的爹逢洛上仙曾帮助过许多仙家,传授法术,财力物力等………,化羽他娘珠帘是这一带仙家中长的最为美丽的一个仙女。听化羽说,珠帘在未嫁逢洛之前上门提亲,提出成婚的上仙,数不胜数。但珠帘并无嫁人意愿,一直等到逢洛的出现。 前些时日,见几名女仙来找化羽,化羽躲而不见,她们便在门口等到夜间才离去。又过了几日,她们又来等到夜晚,我有话实在忍不住,便上前问她们,道:“两位女仙可有何事?”其中一名女仙见我从庭院走出来,立马拉下脸,哭着跑开,她姐妹道:“想不到化羽已有对象,还是个这样貌美惊人的女仙,怪不得他不肯见我们。”这话说完飞奔着向那女仙追去,我当即目瞪口呆,活活拆散了对,惊讶道:“对象,他们误会了。” “化羽,有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你。”我又坐桥头,静静看着日落,化羽陪在我身旁,他扬头看着金黄的日落,我看着水中日落的倒影,碎成点连片的金黄,星星点点,他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事,说罢。”我憋了半日,终是问出,道:“你已到娶妻年龄,为何还不成婚?” 他难得的正经,沉默片刻,起身离开。 珠帘上仙躺椅上躺下,我顺手在旁边桌上拿了把檀香木梳,梳着她乌黑亮丽的墨发,她静静闭上眼睛,我道:“化羽可有对象?”她笑了笑,道:“有 。”接着是一声叹息,道:“有,那女仙流裳是我一个世交家的女儿,只可惜,死了,这事,化羽不知,你可千万不能在化羽面前提起。” 我一怔,手中梳子僵硬了下,道:“为何而死?”珠帘上仙摇了摇头,道:“她身中束亥,知晓毒素蔓延去心脏,仙法再高强,也不能让她重新脱胎换骨,她只好对化羽说,爹娘召唤我回九重天,过些时日我便回来。这一去,就是几千年,我们在心中都知她定是没熬过去。” 我怔怔道:“因而化羽至今未娶,还在等她。”从不曾想到过这样的一个开朗活泼男儿竟有如此一段悲伤的情伤。珠帘上仙点点头,道:“谁人都知晓,若不是九重天上的仙,去九重天就是九死一生,刀枪银戬,雷电聚齐,为了寻她,一千年后,他破除万难,闯入九重天,他不死心,我的世交不忍说流裳去了,只得假借她另嫁他人的谎言,将他送回。” 不多时,听来化羽房间传来打破东西的声音,我们一路急着飞过去,化羽泪流满面,将房间砸了个稀巴烂,道:“为何要骗我,为何背叛我和其他男子成婚,还要我等你,我等你千万年,你也不见来过。”珠帘倚在门边抹了抹泪,逢洛风风火火走来,走入门内,生气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化羽固执道:“她一日不回,我就一日惦记着她。” 逢洛一甩袖气走了,珠帘哭诉道:“她回不来了,即使你再等上个几千年几万年,她也还是回不来。”化羽一怔,道:“娘,她为何回不来,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着在一块,死了埋一处。”珠帘张了张嘴,又止住,转头便跑了,我追着她去。她向我哭道:“你见到他这幅抓狂的模样了,我若说出流裳去了,我真是怕他会自寻短见,若不说,见他常常对着流裳的衣物发呆,我这做父母的心揪的一阵阵疼。” 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个难受,若流裳还在,看到这样的化羽,她该多伤心难过。脑海中灵光一闪,便道:“流裳去了,找一女仙假扮她,不就行了吗?”珠帘泪眼滂沱的抬起眸子,道:“对。”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道:“落雪,你可假扮流裳,除却流裳,化羽从不带其他女仙回家,却带了你回来,你可愿意假扮流裳?” 我惊讶的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可假扮流裳。” 我的直觉让我直接回绝珠帘上仙,她道:“怎不行,你无依无靠,如今是我干女儿,得唤我声娘,若是做了化羽的妻子,我还是你娘,有何不可?”我坚决的摇头,道:“不行不行,可换个人。 ”她道:“我只对你放心,难不成,你嫌弃我儿?” 想想也对,她对我了解些,我摇摇头,了解归了解,道:“化羽英俊非凡,品行端正,法力高强,又是个难得的痴情郎,我怎会嫌弃他,请恕我配不上他。”我接着婉拒,珠帘上仙道:“落雪谦虚了,若真凭你这容貌修为,是我们家高攀了你,不管如何,你假扮流裳,就当圆了我这当娘的心,为娘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感谢你。”她说着便坐在地面,语气转化为哀求,我弯腰扶她起来,道:“娘,你先起来,有话我们好好说。”她张望着我,道:“你这是答应了?” 她的再三哀求下,我软下心来应了她。她一挥手,将我变成流裳模样,样貌灵秀可人,中分长发及腰,头上几枝荷花金钗盘成月形。 珠帘上仙急急忙忙拉着我的手奔向化羽房间,化羽见我,痴痴道:“流裳。” 随后走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道:“流裳,我们说好的,我等你回来成亲,你可是忘了?” 我脑袋瞬间一懵,直嗡嗡作响,惊讶道:“成亲?”他脸色一变,把我推开,眼神变得陌生,平静道:“你果然忘记了,既忘记成亲,为何不将我一块忘了,还回来作甚。” 我不能说出我是落雪,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道:“我,我……”他凝眸半会儿,道:“流裳,我们明日成婚可好?”我突然想到珠帘上仙说的谎言,理直气壮道:“我在九重天成过婚了。”他深情而悲伤的眼眸看着我双眸,我内心一阵内疚,他道:“不管你是否成婚过,我说过我会娶你,定不会变,若他找来,你只管躲在我身后,我拼了性命也要保你,流裳,我们的心,日月可鉴,明日我们就成婚。”他说着顺手将我再次带入他怀中,我一动不敢动。 次日,他们两家人串通好,来了许许多多仙人,我披着凤冠霞帔,他说我是最美的新娘。我僵硬的笑了笑,他说的是流裳,不是我落雪,事情发展的如此快,一眨眼,我便要成婚了。我对着镜中这张美人的脸痴痴道:“流裳,对不起,我抢了你的新郎。” 这成婚不打紧,打紧的是我是替身新娘。我紧张不安的希望有人能来抢婚,眼看吉时就要到了,等了半日也不见谁来抢婚,心中万分着急。我想过将奴婢化成流裳的模样,我便逃跑,却又觉此做法不好,太对不起他人。 “吉时已到。”尖细的女嗓子喊道。 一名奴婢过来扶我走去大堂拜天地,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正要拜时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道:“停。”那仙人走来我面前,动作极快,迅速一把将我红盖头掀起来拉下,是个风流倜傥,剑眉星目,额间还有一亮丽的红色印记,他五官精致,英姿飒爽,长的极为好看,我从未见过像这么好看的男子。但此刻,我一边欣赏他优胜的外貌,一边担心着另一事,惊讶道:“完了,我手脚慢了半拍自己掀,这回嫁化羽是未嫁成,他掀了我红盖头,我得嫁他了。” 他右手闪烁着白光在我脸上一抚,一气呵成的动作。众仙惊讶,道:“这是谁?”化羽连退几步,道:“落雪,怎会这样,怎么不是流裳。”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掀我红盖头那男子道:“果然在这。”他对我一声感叹道,我不急不慢道:“果然是我,如今我是嫁不出去了,只得嫁你。”接着道:“你认识我?”他双眉间一道红色像是在微笑,道:“是,竺锦芯,我徒儿,如今,我掀了你的红盖头,也算得上是你夫君了。”他又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半时回不过神来,众仙议论纷纷,说三道四的都有,场面渐渐控制不住,逢洛上仙见状牵着珠帘上仙的手往大厅中央一站,大声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众仙便三三两两散去,逢洛与珠帘赶紧走去处理着这事的前尾,化羽走来指着我面前这男子,道:“你当真是她师傅?”他一派斯文作风,道:“是,她记忆全失而走丢,我寻了她好些日子,她在贵府多有打扰,上仙收留款待在下娘子多日,在下十分感谢,请问上仙如何称呼?”化羽回答道:“在下化羽,上仙如何称呼,家住哪儿?”他浅浅笑道:“在下伏端贤,家住夕品。”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着,我听的有些不耐烦的走开,看着逢洛与珠帘送着仙人离开,伏端贤偏过头来,略带微笑道:“锦芯,离家多日,也该想念家中,该回家了。” 第54章 鬼仙嫁师争宠爱 就这般,被他寻回,我成了师傅的妻子。 一梦睡醒,我下苦心闭关修炼大伤的仙元。 两百年后出关: 我站在云端之巅,九重天之上,俯瞰众仙。如走阶梯踩着一朵朵漂浮的白云往下走,其他仙人见我便恭恭敬敬称呼我一声“凤凰娘娘”。掐指一算,诛仙台那一事,人人皆知,我也便一笑了之。 时隔两百年,重回师傅宫殿,金玉铺地,雕龙画凤,师傅微微笑坐在首位上,我轻笑的走去,道:“师傅,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不劳凤凰娘娘操心。”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一名貌若天姿的女子一袭红衣直径走去师傅身旁坐下,亲密之举不避讳他人在场,她接着又道:“夫君,你说近来好与不好?”他对她微笑道:“娘子说好,那就是好。” 听来这几句话语,我倍感失落与吃惊,师傅向她介绍道:“这凤凰娘娘是我二徒弟,竺锦芯,闭关多年,今日出的关。”我未出声,找了个借口匆匆退下,踏出门外,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师兄帝君。 走上几步,突然想到她散发出来的仙力,回头仔细打量着她,惊讶道:“她是鬼仙。”师傅一笑而过,不予回答。 “大师兄,我闭关这两百年,我错过了些什么事?” 我们坐在云端上,我伸手摸向眼前飘过的白云,一点点化为点点金粉落下。 我向他询问这段时间所发生之事,他叹了口气,道:“这两百年,的确发生许多事,冥王星与夜王星复活,重生仙界,魔界与妖界也是虎视眈眈,仙界怕是有场大浩劫,也不知仙界是否能熬的过去。”我微笑对他道:“过的去,定过的去,大师兄你经历那么多劫,这帝位注定是你的。”他便开心的笑了笑,我又道:“我伏端贤师傅为何娶了名鬼仙,不是说如今他沾不得情字吗?” 他低下头,道:“这也是段缘,前缘未了的情债,你知道我为何让他断情吗?”我点点头,道:“为天下苍生。”他道:“不全对,我也是为你们着想,想当初,你喝下离陌汤,忘却黎邃师傅,忘却我们师兄姐弟,独自成了家,我便知黎邃师傅的忠告是为何意,你下不了手杀他,我能做到的,只是拆散你们,但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在一起,最后在仙魔之战中,因为你们的情误了判断,伏端贤便用最后灵力将魔尊与妖皇打下凡间,下了一千年的封印。 而冥王与夜王中下黎邃师傅与浮沫的计,为保命化为星宿, 当时,伏端贤灵力耗尽,从九重天掉落天河,你便跟着跳了下去。为使你们重生,我求阎君放了伏端贤,和我一同帮他重生,足足求了几百年。师傅为复活你,为让你不再和他同路不再相遇不再有劫,重生你在妖界,为此违背天道,糟数十次天劫,至今下落不明。 我们付出巨大代价,这是我让他如今忘却你们夫妻情分的原因。他现在的妻子竹笛是凡人转世的鬼仙。在那世,她便一直钟情于伏端贤,看到你们跳下天河,竹笛为他落了泪,后跳下人间成了人。一百年前,竹笛在地冥徘徊,不肯去投胎,地冥算出她还有一段未解的情缘,伏端贤也是算出,后将她接回仙界成了婚。有了你与他的前车之鉴,天缘拆不掉,我便未拆散他们。” 他说完,我的脑神经一波又一波猛烈撞击着我的太阳穴,头晕目眩,道:“我欠黎邃师傅三条命。”将头靠在帝君肩上,道:“大师兄,借你的肩膀靠一下。”他微笑道:“大师兄的肩膀结实着呢,他和竹笛成婚,对你也是不公平,明日,我就恢复你的身份。”我摇头道:“不用了,伏端贤如今虽另娶了妻,但也是个对爱情空白的人,他不能想起我们的过去,我这时再嫁他,与竹笛争风吃醋只会更悲哀。 况且,黎邃师傅的本意,不是这样。” 我就像冷宫中的妃子,是还未见上一面就打入冷宫的妃子。鬼仙的寿命,比我们正仙的寿命要短上许多,我这年龄算下来可以当竹笛的前人祖母。说白了,我现如今是一被夫君抛弃的老太婆。 躺在床上,闻着兰花幽香,碧水一把推开门冲进来,趴在我腿上,委屈的道:“锦芯,师傅娶了那妖女,我很是不喜欢她,她凭什么嫁给师傅,她凭什么不让我接近师傅。”我“噗哧”一声笑出声,道:“碧水失宠了啊,那妖女怎么不让你接近师傅呢?”碧水抬起头,脸颊蹭着我下巴摩擦,道:“我化作猫儿,像从前般伏在师傅腿上,她一来便将我提开丢在一旁。”我轻笑的将她推开,道:“你如今是仙,人形,不是那猫儿,师傅是觉没事,习惯你这只懒狸猫在他腿上睡觉。那女仙可不是师傅,也不是我,习惯你的猫性。碧水,你现在是仙,人形就该有个人样,大方点。” 她伸了伸圆润的*,道:“习惯了猫儿,用这人腿走起路来,可真麻烦,关键是速度又慢,不敏捷。”她一手搭在我肩上,我将她的手拿开,道:“真是做惯了狸猫,性子还未转变。”她抬眸,接着再将脸颊在我下巴上摩擦,道:“我想让你做我师母,把那妖女踢出去。你们曾也是 夫妻,你现在无名无份,好处都让她得了去,你甘心我不甘心。锦芯,你再嫁师傅,可好?” 我沉思片刻,道:“他没了爱情,娶了竹笛,她也得不到他的爱情。这种情况下,我再嫁他也是徒然。”她便又在我脸颊上蹭了蹭,道:“你善罢甘休,锦芯,我为你抱不平,我要去跟师傅说你们才是夫妻,那鬼仙算什么东西。”她说着便要去,我一手拽着她,道:“碧水,莫去,我这老太婆看着他人开心,我也满足了,夫妻不夫妻,也不是那般重要。”她嘟着嘴,不开心道:“锦芯,那鬼仙不是个好人,你不忍赶走她,自己要小心提防她。” 碧水给我提醒,便化为狸猫在我怀中睡去,她这一日好似很累,我理着它的毛发,道:“好好睡!” 竹笛一人坐在师傅首位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锦芯姐姐,我好生喜欢羡慕你呢。”说着朝我走来,我记着碧水给我的提醒,一步步后退,让着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使我不能后退,她将这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凑近,道:“锦芯姐姐,我知道,你喜欢我夫君,是也不是?” 我未回答,偏过头去,她柔声接着道:“锦芯姐姐,看着我的眼睛。” 我回过头,她的双眸散发一圈圈黄色光晕,我醒悟过来,一把推开她,道:“你用魔瞳。”她故作摔道,一掌将自己打伤,吐出口鲜血,我突然醒悟她的计是什么,她笑道:“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去,凤凰娘娘,你去做你的凤凰娘娘,我除了端贤什么都没有,我要的,也只是他。”接着又道:“我早已通知他,你师傅快来了,呵呵。” 她狠毒的微笑着,我变幻出一把有毒的匕首,在自己手臂上狠狠的划上一刀,鲜血不断流出,刀上斑斑血迹,伤口转变为黑色,毒素迅速在体内蔓延,疼到肺里,我将刀丢在她面前,师傅快步走来,他小心翼翼扶起竹笛,问我们道:“你们怎么呢?”竹笛故哭道:“夫君,锦芯不仅不认我这师娘,我不过说她几句,她明知我法力不如她,她还将我打伤,再幻化出刀将自己割伤,嫁祸于我。” 师傅冷冷的看着我,斥道:“锦芯,你怎么可以打伤你师娘,还作出如此歹毒的事。”我解释道:“师傅,你相信我,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她便动了杀机要杀我,你看我这手臂上。”我说罢故作晕倒,师傅松开竹笛,张开手来接住我,打横抱起回到我房间,平放床上,伸手在我手腕上把脉后便关上房门离开。 这时,我睁开双目,盘腿而坐,运功逼出体内 毒素。 碧水推门进来,我收回功力,她道:“锦芯,你怎这样不小心,我早提醒过你那鬼仙不是个什么好货,为争师傅的宠爱,什么事都做得出,如今伤好些了吗?”我微笑道:“好多了,幸亏我机灵,若我不伤的比她重,若我不装晕,师傅一来,我既是百口莫辩,也是只有挨骂的份。”碧水倒在我怀中,仰头道:“那鬼仙不择手段。”我把玩着她几许发丝,道:“只怕这么一来,她对我的敌意更加深。”碧水咯咯笑道:“她来一招,我们便接一招。” 接下来这几日是安静了阵子,我以为竹笛该死心不再来找我麻烦。 事实,不是这样。 这日,我接到师傅的通知,飞去九重天,在九重天上见到满身鲜血的竹笛,我一惊,道:“你不要命了啊,这九重天岂能是你小小一个鬼仙能来的地方。”她灿烂的笑着,道:“我不甘心,在他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在你们是夫妻时,我比不上你,你们现在是师徒,我还是比不上你。”她一步步往后退,我抓住她手腕,以防她跳下去,嫁祸我身上,道:“你休想再嫁祸于我,你这么做,永远得不到他的爱。” 她笑着伸手扣下自己的双眼丢下九重天,红衣打湿,流的满脸双手都是血液。她疼痛的哀嚎着,我知道这又是她的一计,只是这一计,我束手无策。松开她的手腕,她捂着两个血窟窿一样的眼睛,道:“可就算如此,我也只要他心中只有我一人,哪怕不是爱情。” 我为她这话震惊,她蹲在地面上,师傅飞上来便给了我一记耳光,竹笛靠在他胸膛,道:“夫君,我的双眼,我的双眼,她好狠的心。”她们转身离开时,我看见她在笑,她在笑她赢了。她明白,她赢得的,不是他的爱情,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怜悯。可即使是如此,她也在所不惜,她只要我师傅的心中只有她一人,如此霸道而自私的爱,真是令人闻而可畏,可怕到窒息。 第55章 时差不对皆相斗 从那以后我便呆帝君别院中,与师傅鲜少来往。 碧水气冲冲过来,道:“前些日子,我去看竹笛,师傅待她比我们都要好,还亲手喂她喝药,她含情脉脉的勾引着师傅,师傅冷若冰霜她好像没有自知自明,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如今,她陷害你,你难道就这样善罢甘休,背着骂名?”我一人下着两人的棋,黑子吃尽我白子,道:“师傅待她好是应该,她们如今才是夫妻,竹笛瞎了双目,师傅做她的双目,也是应该。”我收回棋子,拿起黑子先下,心底冷笑我何时变得如此大方。 “你也是他妻子呀,且又是他徒弟,凭什么你这大夫人要受她一个小妾的气,凭什么师傅忘却你们的感情,就要如此待你。”我抬头平视眼前的铜镜,看重镜中绝色佳人那双忧伤的眸子,手一僵,黑棋掉落打乱全盘。 碧水转身冷“哼”的一声走出去,我捡起棋子,重新来过。 突然觉得棋盘越下越乱,干脆手一挥,撤走整盘棋。想到碧水说的“你也是他妻子呀。”这话深深刺痛我的心,本以为我可以做到云淡风轻,最后,还是做不到。 我有数日未归,师傅许是解了气,命常伴他左右的暗卫天将银星前来找我,我将他拒之门外。帝君也是几次来劝解,我也将他轰出。想起竹笛,在仙界越呆心中越是发慌,我与帝君说上几句便返下界去,帝君知道我的性子,也便不再阻拦。人间食烟火,我想到黎邃师傅在时,我们几人是不食人间烟火。而遇到伏端贤师傅,他是将我当食烟火的凡人养。想想这两种生活,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觉欢喜,而如今,哪一样都不再喜欢。 这次在凡间的收获远大过于留在仙界,本是说夜王与冥王之间不和,在仙界斗的你死我活,我却在凡间酒馆发现他们。他们坐在同一张桌上,对面而坐,喝着酒怒视对方,我在门外看着两位仙家斗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反倒站在一旁观戏。 夜王第一个发现我的到来,我这本不认识他们,由于夜王,我重新认识了遍。夜王将酒杯捏碎,酒水四溅,沾到冥王脸上,冥王手指一勾将桌子掀翻在空中。夜王退开几步手一甩桌子瞬间炸成碎片,夜王别过头来对我道:“凤凰娘娘,你没死?” 我淡然的走进去,冥王这才看过来,道:“凤凰娘娘,你如何也下来了。”为了保护我自身安全,我找了处离他们偏远之地坐下,夜王对冥王道:“待会再与你斗个高低。”我方明了他们便是大名鼎鼎的冥王与夜王,我端起手中一杯酒水仰头喝下, 道:“黎邃师傅救的我。”接着又道:“你们能从仙界斗到人间,我如何不能来人间。” 我打量着他们,冥王一袭红衣,青色发丝如藤蔓般斜下,长得甚是俊朗。而夜王一身黑衣,红色发丝,看似比冥王多了丝诡异,却也是个美男子。我又道:“唤我名字罢,凤凰娘娘那是过去之事。”冥王笑起来嘴边一酒窝,道:“凤凰娘娘随和了不少,近来必是历经许多事。” 夜王背靠一旁青花圆柱,我另摆上几盏酒杯,唤来在一旁吓懵的小二重拿一坛老酒过来,对那二人道:“都过来喝几杯吧。”我另幻化出一壶给他们倒上,道:“这壶酒名为许愿,它能给我们希望,却不能让我们得到结果,这壶酒,也称不醉无归。”冥王浅尝了下,道:“果真是好酒,名字也不错,许愿,不醉无归,这壶酒似乎是黎邃上神所酿,只有他才能有如此好的酒艺,酿出如此美酒,不知黎邃上神如今在何处?”我低下眸,道:“黎邃师傅下落不明,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这酒,还是我从伏端贤师傅的珍藏品中拿来。”我嘴上说是拿,其实,我是怕伏端贤师傅不给,偷偷带出来放在身边,但一直没机会喝。 夜王却大笑几声,道:“哈哈哈哈,黎邃上神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是你这宝贝三徒弟也不能找到,他的法术怕是已到天年。”我听这话,一连喝下几杯闷酒,道:“他是在历天劫时消失。”夜王懵了下,生气道:“他消失我向谁讨酿酒之术,如何与他一决胜负。”他怒了,冥王却笑了,道:“你若能找回黎邃上神,我冥王将在你面前跳下诛仙台。”夜王爽朗的笑声,道:“哈哈哈哈,一言为定。”冥王压低着声音道:“一言为定。” 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我接着喝手中的酒,冥王道:“凤凰娘娘,伏端贤上仙近来可好?”我撇了眸他,道:“好,甚好。”又补充一句,道:“唤我锦芯。”夜王一手撑着下巴,道:“新夫人可好?”我呵呵冷笑道:“好,甚好。”夜王又道:“那你可好?”我的回答还是一样,道:“好,甚好。” 冥王眯着双眸看向夜王,若有所思,严肃道:“如今帝君身边只剩个伏端贤,少了她,他,成不了大气候。”说着撇向我,我放置腰间的弯月顷刻间飞出,散发着寒光插入梨木桌面,却发出电石火光,我压低几分声音,看着杯中清酒,斜过眸子瞥向他们,道:“你找死。” 掷出酒杯撞向冥王背后圆柱,‘砰’的一声破碎,酒花伴随着玉杯碎片四溅,我警告的看向他们,冥王另幻化出酒杯重新摆放我面前 ,道:“开开玩笑,我冥王从不做趁人之危的小人之举。” 从酒馆出来,我独自游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小巷中,突然看到伏端贤师傅的身影出现在街头,带着酒的后劲,我越向他奔去,他离的越远。我才知道那是幻觉,他不可能出现在这。 我来到人间香火旺盛的一处观音庙面前,匪玉荣与殷琼辉一追一赶路过,我尾随他们飞去。 匪玉荣青着脸对殷琼辉道:“封印在哪?”我接着听下去,发现个大秘密,殷琼辉嘴角一撇,道:“封印,哈哈,你处心积虑,想拿这封印夺帝君之位,恐怕过不了我这关。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易,我将封印给你,你将元良交给我。” 我一怔,那封印究竟封印着什么,而元良果真沦为人质,我张着耳朵继续听下去。匪玉荣幻化出剑,道:“今日你拿不出封印,我不会放过你。”殷琼辉一声轻蔑的笑,道:“谁不放过谁现在还不知道。”说着两人便打在一起,双方旗鼓相当,匪玉华出现,止住两人的战争,道:“你们二人先住手,夜王与冥王已到凡间,你们何不联手捉住他们,借他们二人之力替你们卖命去夺帝位。” 我听着匪玉华的建议,从前怎未发现她竟如此狡猾多端。算下来,以夜王与冥王的修为,他们三人都未必打的过,我大可不必为二人担心,以冥王的人品,他们绝不会与妖魔为伍,这我也是信的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三人背影埋没在黑夜中,我从后悄悄跟着去。他们在河堤岸边相遇,昏暗的灯光,风拂过杨柳枝条,掀起湖中圈圈涟漪。夜光如画,天上一轮皎洁明月在那无尽的黑夜中招摇着。 再看看他们,冥王与夜王见他们三人,彼此不分敌我合作与对敌三人打在一起。我暗喜,我的想法是对了,他们只分妖魔之说。 但最后的结果,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三人打成平手,冥王那如狼般清亮的双目,在黑夜中有着鹰的锐利,盯着匪玉荣与殷琼辉、匪玉华,道:“你们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妖孽,上次没灭了你们,是我们的仁慈,这次,还敢主动找我们。”殷琼辉愤怒道:“争夺帝位,我们本应不分敌我,但,事情至此,我们即为敌人,我们先除你们再除其他。”匪玉华的计谋失策,原因不在于计谋不好,只是她不够了解他们二仙。 眼见他们再次打在一起,我走去夜王与冥王身边,匪玉华惊讶,我道:“加上我,不知你们是打的过还是打不过。”匪玉华的惊讶,匪玉荣的失望,殷琼辉的失落,我一一看在眼里 ,夜王笑道:“你还在人间啊?”我点点头,冥王嘴角微微带笑道:“凤凰娘娘,这些妖孽来找死,我们不要放过了。”我偏过头对他们道:“看在我的面子,放了他们。”他们沉思片刻,道:“好罢。” 于是,我们化作一道蓝光同回仙界,各自散去。 我回到师傅宫殿,师傅站在门口跟了进来,双手背后,一身白衣,低头看着我双眸,道:“怎么,肯回来了?”我恭恭敬敬回道:“许久未见师傅,想师傅了。”他转身坐回座位,道:“难得你眼里还有为师,为师倍感荣幸。”我微微笑道:“师母可好?”我鬼使神差说了这么句令我后悔的话,他嘴角上扬,道:“好。” 碧水风风火火走了进来,道:“师傅,不好,她也是你夫人,且是大夫人,你为何如此偏心。”我拉了拉碧水,她道:“为何不说,有何不可说,我说的是事实,那女人有什么好的,自私,歹毒。”我斥道:“碧水,住口。”她接着道:“你要我不说,我偏要说,锦芯在你心里算什么,徒弟还是妻子。”我不敢抬头看师傅此时脸上的神色,只听来他冷冷清清的声音,道:“碧水,竹笛是你师母,锦芯是你师姐。”我方松了口气,谁知碧水继续顶撞师傅,道:“我不承认那女人是我师母。” “不认师母,可离开师门。”师傅冷静的说着,碧水赌气道:“师傅,你为那女人赶我走,好,那我就离开,永远不要回来。”她一面说一面抹着泪就要离开,我一把拉住碧水的手臂,道:“碧水,向师傅道歉。”她抬头看着师傅,道:“我未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为何要道歉。”师傅深邃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她,对两旁神将吩咐道:“错不知改,来人,掌嘴二十。” 两旁天将便要来拉她,我紧紧抱住碧水,几近哭的地步,对师傅道:“师傅,我们师徒几人从凡界一直走到今日,不知付出多少心血,一起走过多少风风雨雨,经历多少次生死劫难。师傅,那女人到来,我们师徒几人从未安生过。如今,你还要赶走碧水,打碧水,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你不如将对碧水的惩罚全都加诸我身上,我毫无怨言。” 第56章 断袖成癖烂桃花 我原本打算着就这么一直等到竹笛天命尽。 事情,来的突然,竹笛红颜命薄,未给师傅诞下一男半女,就命归黄泉。她的天命提前尽,师傅也救不回她,我见师傅眸露几丝悲伤,我便跑去万里之遥的寿星宫问寿君,道:“寿君,为何竹笛天命提前?”他从树上摘下一青色果实,打开天眼,青色果实变幻出本相,一叠鹅羽毛簇成的扇子,他边看边摇头,顶着一头风中凌乱的白发,道:“啧啧,这女罪孽深重,害人终害己,折了自己的寿。” 寿君给出这么句话,便不愿多说,历尽沧桑布满皱纹的脸略显悲伤,我揣着这几句话回到宫中,碧水轻声问我道:“锦芯,寿君是如何解释的?”我小心翼翼的附在她耳边说:“竹笛罪孽深重,害人终害己,折了自己的寿,除此之外,寿君一概不多说,这话,莫要让师傅听见。”碧水眉眼聚笑,点头道:“知道,师傅死了老婆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偏头眯着眼睛看向她,她连忙解释道:“不是,是小妾。我本就不喜欢她。” “师傅。”碧水浅浅的笑着,异常的甜,师傅放下手中公文,道:“有何事?”她摇摇头,便化作狸猫,跳去桌面上趴下,师傅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道:“碧水,你近日精神萎靡,可是有何烦心事?”它闭上双目,慵懒的打着瞌睡,我端来一杯茶水放置桌面上,道:“师傅,碧水近日往梵音宫跑的勤,想来是与暗香仙子比划法术去了,暗香仙子是个法术迷,她家家人各个让她折腾出去另建他宫住,因她是如此,她如今已是两万岁的高龄,还是嫁不出去,虽然听闻他人说她是个美人。” 师傅接着批阅公文,喝了口茶,道:“暗香仙子的缘分在三万岁那年,这些年自是无法结亲。”狸猫听师傅一说,睁开只圆溜溜琥珀般的双眸看着师傅,师傅偏头对狸猫道:“你已是三万岁的高龄了,还是这般的性子,为师就是养你养到十万岁,怕是还是这样嫁不出去。” 它便将头扭去另一边,双爪子移开一些,吐着人言道:“师傅就是想将碧水嫁出。”师傅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公文,一边道:“你这性子,估计难得嫁出,凝静至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突然提起凝静,我与碧水皆是一怔,不曾想到师傅还记着凝静,不,应该说是匪玉华。 碧水睁着双目有些发呆,凝静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记不清多久未被他人提起。 这个人,我恨她,恨她那么多年将我们的生命置之危险中,恨她一直在出卖我们。 “你们也莫要 恨她,她是妖界公主,她没得选择。”他大笔在公文上一挥,另拿起一本接着批,他仿若是不经意间提到这个名字,又仿若讲着一个跟他不相干的事实。他几许发丝随风飘飘然,一身青衣荷叶绿,白润脸颊眉间一竖红,眉眼如笑不似笑,碧水一跃而下,说着往外走去,道:“我有多恨竹笛就有多恨她。”我原以为我是最恨凝静的,其实,碧水更恨她。碧水提起竹笛,师傅抬眼看向殿外白云,天上飞着的各路神仙,我微微一笑道:“竹笛去了,徒儿永远在。”他只是轻笑一声。 过了些时日,我无意走进逝水流花间,无论是天上人间,凡是有情人的姻缘债都在此。我既进来了,便要看个明白再走,顶着昏暗的光线,低头走着。“碰”的一声弹开,待我定睛看去,其他二人也是定睛看过来,我们三人将彼此都看了番。甚是惊讶,原来对面两来人是夜王与冥王。他们来做什么,莫非,莫非二人,再一看他们额头上的汗液,我顿时明白过来,向他们点点头,我拉拢着脖子,重重咽下一把口水,挑着眉毛,道:“嗯,嘘,不要出声,我懂,我懂。”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退,他们脸色一青一白,冥王顿时说话也说的不利索,道:“你,你,怎想到来这儿?”夜王脸色接着由青转红又转白,我便低着头,小心翼翼退出门外,将房门给他们合上,拍了拍自己起伏跌宕的胸膛,想到他们从相遇在凡间酒馆,想到他们似乎走在哪都能遇到,难怪难怪,道:“我还是改日再来罢。” 撞破夜王与冥王的好事,我几日再不敢外出,在宫殿这几日也不自在。 那日回来,师傅问我道:“你去哪儿了。”我吞吞吐吐像冥王一样开始吐字不清,脸上颜色变幻再变幻,他握住我手腕把脉,道:“还好脑子未坏。” 碧水将我拖出去散散心,路上先是遇到冥王,再是遇到夜王,我尴尬一笑,他们个个寒着脸,碧水拉着我的手飞了过去。 出来走走,再次撞破一好事,不同的是这次是我与碧水。 我与碧水,最喜欢的便是收罗宝物,越是价值不菲,越是爱不释手。算了算时间,魔音雪狼萧正好满八千年成形。我便与碧水决定一去海洋之心,将魔音雪狼箫找回来送给师傅,给他一个惊喜。 我们飞越千山万水,在水下开一路走去,碧水渐渐转抱住我手臂,道:“锦芯,这路虽亮如白昼,但越往下走,我越觉得是冷。”我摸了摸她额头,道:“许是着凉了,来,我抱着就不会冷了。”我对她张开手来,一点也不觉凉,她化作狸猫在我 怀中,我用披风包裹着它。接着走上几刻钟,只见远处两身影相依相偎的走着,待我看清两人,他们回过头来,狸猫一声尖叫,立刻跳下我怀中,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匪玉荣温文尔雅,殷琼辉气宇轩昂,他们瞬间跳开,二人脸上的颜色煞是好看。 我低下头淡然的拉着在一旁惊讶的合不拢嘴的碧水从他们身边走过,对碧水道:“你不冷了?”她点点头道:“冷。”再次变化狸猫躺在我衣袍中。 决定这次回去,非得去去身上这桃花味。 又一想,他们莫非也是为这魔音雪狼萧而来?我加快了脚步,好强的仙力片刻间将我弹出十里外,正好将走过来的殷琼辉与匪玉荣撞倒,我连忙起身,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爬起身道歉,匪玉荣凝眉道:“小瓜,你搞什么?”殷琼辉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道:“阿蓝,你也是来寻魔音雪狼萧?”我抱着狸猫道:“摔疼了吧。” 这才不慌不忙抬头对他们道:“魔音雪狼萧我一定要拿走。”殷琼辉微笑道:“你要,我就拿给你。”我呵呵一笑,匪玉荣舒散开两眉,道:“魔音雪狼箫你为女身不能使,要来有何用?”我转身往前走去,他们跟着走来,道:“是我要给我师傅的礼物。”殷琼辉淡淡道:“如此,原来是如此。”匪玉荣生气道:“你要送给他我绝对不会给你。”我不屑道:“谁给谁还不一定。” 我们三人齐力破开最后一道屏障,魔音雪狼萧的仙力连连减弱,我放下狸猫,它幻化成人形。我们四人为夺魔音雪狼萧便打在一起,殷琼辉横眉道:“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哪怕是帝位。但是,我给你的,你不能给他。”碧水拦住他们,我伸手飞身前去握魔音雪狼萧,道:“我要的自己会拿,用不着别人给。” 碧水没能挡的住他们,殷琼辉拽住我一脚,本快拿到,反被他拽的离魔音雪狼萧更远几分。我一掌向他打去,他偏身躲过。碧水为匪玉荣打伤在一旁,匪玉荣倾身飞来夺过魔音雪狼萧,他一本正经道:“你拿给他,我不会给你。”我一招“玄山”紧逼向他进攻,他口中吐出口鲜血,发丝在风中飞舞,匪玉荣寒着面孔,道:“小瓜,你竟为了他,不顾我的性命。”我斥道:“住口,我不是小瓜,我和他本就是夫妻,我自然是向着他。” 殷琼辉一伸手便来抢他手中的魔音雪狼萧,我一招“骨浮”打向他,匪玉荣站稳了脚跟,道:“可你们如今不是,他只是你师傅,不是你夫君。”殷琼辉一招躲了过去,道:“莫要口是心非,其实他心中没你,你 何必自欺欺人。”我被他这一言语激怒,道:“不是的,他心中有我的。”匪玉荣似悲悯的眼神看向我,道:“你心中从来没有过我吗?” 接着他一股子恨意流露出,道:“他若真的爱你,为何在你闭关的时候娶竹笛;他若心中有你,为何娶竹笛不经过你同意;他若心中有你,为何在诛仙台要将你修为全废;他若心中有你,为何不肯告诉你你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他若心中有你,为何还迟迟不肯娶你;他若心中有你,为何将你们曾经的孩子封印而不告诉你。” 他一口气说完,我四下皆凉,碧水震惊。我回过神来,抓着他的领子道:“你胡说什么,他爱我的。”接着想到那日他们二人夺封印,道:“孩子,什么孩子,我怎不知道。”匪玉荣盘膝而坐,调理元神,殷琼辉走过来,恨恨的道:“你的记忆还未全部恢复,当然不知道,你那狠心的夫君,连亲骨肉都不放过,把亲生骨肉留在封印里弃之不管,你还以为他是好人。” 第57章 封印之剑我儿来 我低头沉默,木讷道:“封印在哪儿?我儿在哪儿?”殷琼辉温暖一笑,温柔道:“答应我,我把你儿子还给你,你嫁给我。”匪玉荣停止运行内力,道:“小瓜,莫答应,他真正想要的是帝位,利用你上帝位。”殷琼辉如寒冰般的眸子朝他射过去,再回过头,又是双温柔的眸子,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美男计?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总之而言我就是这么想。 “有你,我不要帝位,匪玉荣,你莫要挑拨离间。”碧水突然大笑,道:“好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打着爱美人的幌子要江山,结果鱼与熊掌皆得,这可真不错。”碧水想的清楚些,我再三犹豫,思虑许久,或许,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伏端贤心中有没有我,道:“只要能见我儿,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我嫁。”我大义炳然的说着,这场面话我还是要说足,碧水那个猪脑子,道:“锦芯,你疯了吗?”我装作愁眉苦脸道:“我不忍我儿再受封印。” 后来,在我成婚大典上,我拿回魔音雪狼萧给碧水回去让她交给师傅。 仙界的好友,我一人都未通知,却来了许多,连夜王,冥王也都到位,但未见我想要见的人。仙、妖、魔,都有,鱼龙混杂,因消息迅速传来,说是凤凰娘娘下嫁给魔尊,大家闻讯赶来,送来一箱箱礼品,无一不有,无一不奇,堆满整整五间屋子。 我这是第二次穿上凤冠霞帔,第一次是因化羽。殷琼辉穿上一身喜庆的红衣,把他更衬托的风流倜傥,他将封印之剑拿来我面前,嬉笑道:“娘子,我把我们的儿带来了,你可欢喜?”我点点头,深感安慰,殷琼辉果真是真心对我,道:“欢喜,甚是欢喜。” 他将剑上封印解除,一五官长的极像伏端贤的小男童一身白衣安静的躺在地面,肥嘟嘟白嫩嫩的小脸。我蹲下身,握住他柔软的小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恨不得将他揉进我心窝里,流出几滴眼泪来,道:“我儿,我儿……”我对着他赤红的小嘴吐进几口仙气,他动动眼珠子,慢慢转醒,睁开那双和他爹一模一样的深邃眼睛。他一把抱住我脖子,哭诉道:“娘亲,娘亲,你和爹爹为何不要晟儿,是不是晟儿做错了什么。娘亲,你和爹爹不要再离开晟儿,晟儿会乖乖的修习法术,晟儿好害怕一个人,娘亲。” 我在他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上一口,道:“晟儿,娘亲也再不离开你,娘亲一辈子带着你。” 成亲礼上,匪玉华从人群中冲出来,拽着我的手,挡在我与殷琼辉中间,道:“你不爱他,不能嫁他。”匪玉 荣坐在一旁,任由匪玉华取闹。夜王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喧哗道:“噢,原来新娘子不爱新郎啊。”我推开她,淡然道:“我不认识你,我爱他,我要嫁给他你没资格阻止。”我点住她穴位,在她耳边私语,道:“待我拜堂成亲后,穴位自会解除,我知道你喜欢师傅,我嫁殷琼辉后,师傅留给你一人。” 我带着儿子出嫁,在拜天地时,重复当年出嫁的情景。师傅出现,一把扯下我的红盖头。不同的是这次有熟悉的众仙为证,我尚且记得他。我微笑的看着他,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我证明出他心中有我,他爱我胜过竹笛,从前那些绝情的话都是空话,都是假的。 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道:“你不能嫁他人。”我想证明的,都已得到证明,我心安理得的待在他身边,这次有众仙为证他揭了我红盖头,我假装生气道:“你揭我红盖头,让我往后如何再嫁人?”他低下眸子,目光却如水的平静,看不出他一点点的深情,他道:“你本就是我妻子,再嫁他人,你可是要给我儿找个后爹。”晟儿从人群中跑出来,抱住他大腿,道:“爹爹,晟儿好想你。” 他低头,看着他,一怔,转而是温柔的眼神,即便对我也没见他那眼神,好在他还记得他这个儿子。我未跟他计较他将晟儿封印之事,提醒他道:“我们的孩儿。” 殷琼辉一手拉着我手腕,从他怀中带出,他微蹙眉头,道:“他作出如此多伤害你的事,你还要跟他走?”我确定的告诉他,心又有几丝愧疚,毕竟,这事,是我利用了他,道:“嗯,他是我孩子他爹。” “我也可以做孩子他爹呀。” 晟儿抱住伏端贤大腿不撒手,伏端贤抱起他,晟儿在伏端贤脸上亲了口,道:“你不是我爹爹,他才是我爹爹。”我看看我儿,再看看伏端贤,回头道:“对不起,我不能嫁你。” 夜王一手拍向桌面,以一个帅气姿势跳出来,道:“不愿嫁我们就回天庭罢。” 伏端贤牵着我与晟儿的手,转身便走,他道:“殷琼辉,我欠你一人情。”殷琼辉未追来,匪玉荣大笑几声带着他的妖族中人离开。这才发现匪玉华的穴道不知在何时解开,也不知她是何时消失。碧水回头望了望,也不知在说夜王与冥王,还是匪玉荣与殷琼辉,道:“果真是断袖。” “娘亲,我们不回家吗?”晟儿抬眸问我,我松开伏端贤的手,伏端贤把他放下来,我对晟儿道:“晟儿,我们回新家,过来,娘亲抱抱。”他欢喜雀跃的一跳二蹦过 来给了我个满怀,道:“娘亲,我们的新家好吗?”我甜笑着道:“当然好。”他伸出小手,在我脸上摸了摸,道:“娘亲,新家你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晟儿给你个新家?”他接着又道:“娘亲,新家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有,晟儿给你挡着,决不让他人欺负娘亲。” 听来这话,我感动的满腔泪水,他看似不过人间的七岁孩童,我这才想到我不知他几岁,算了下,我有二十万岁,那时诞下他,我是十五万岁,算下来,他如今不过还是十五万岁,他却如此懂事。我将脸埋在他衣内,道:“娘亲住的好,也无人敢欺负娘亲,晟儿莫担心。”他便对伏端贤道:“爹爹,爹爹。”伏端贤低下眸来,道:“晟儿怎么呢?”他抬起白面团般的脸,道:“爹爹,你会一直陪着我和娘亲吗?”我痴痴的看着晟儿,不知他何来此言。伏端贤从我手中抱过他,微笑道:“爹爹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和你娘亲,晟儿何出此言。”他嘟着小嘴,道:“如果爹爹不在,娘亲就不高兴了,晟儿可是会为娘亲不计一切代价的。” 晟儿说来说去,都是在为我着想,能有此儿,我死也无悔。 他说着眼皮子往下沉,我张开手对他道:“晟儿困了,娘亲抱抱。”我伸手接过他,不出一刻钟,他便酣然大睡,我微笑着对他道:“晟儿真乖,好好睡,娘亲再也不离开你。” 回到宫殿,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卧房,伏端贤面露慈父般的笑容摸着他的小脸,他道:“我揭下你红盖头那一刻,我想起我曾经也这样对过你。”我拉起叠在床里面的薄被给晟儿盖上,道:“是呀,那时,我们便是夫妻,后来生下晟儿。”看着晟儿的面容,道:“晟儿长的真像你,长大后定是个美男子。” 我以为是因为晟儿,我们再次走到一起。但在次日,我给他整理公文时,一卷公文掉落地面摊开来,结果,我看到那内容这才发现,他虽记起我们是夫妻,但还只是师徒情。是大师兄写给他的,要他从殷琼辉的婚礼上带走我与晟儿,方有那日的情景。假如,大师兄没有写这些给他,以他的个性,光碧水是劝不动他,我此刻定是带着儿子另改嫁了。 想起那日在抢夺魔音雪狼萧时殷琼辉说的话,有些话,他说的,还是对的。不管我如何解释,那都是浮云上的空想,因看到的事实,就是那样。 我总觉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原来少的是感觉。后又发现,我们之间,少的不止感觉,而是少了真诚。他对我,向来都是徒弟之情,就如,在未回仙界之前,我忘却所有,他 带我修仙,他明明知晓凝静就是匪玉华;明明知晓狐狸就是殷琼辉;明明知晓混沌是我初相识。 他却一字不露。 那日他从殷琼辉婚礼上带走我和晟儿,他虽做了一个夫君的角色,但,这个角色他未演好,他少了投入,少了情感。 晟儿聪明,心细,比我先看清。回到宫殿那日,他走后,我还一直陪着晟儿,直到他睡醒。我去给他端会儿茶的功夫回来,便听到晟儿在房内自言自语,才细想那些日子。 晟儿对着面镜子道:“娘亲,晟儿什么都知道,晟儿不知该如何和你说。”他接着深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道:“我先练习一遍。娘亲,爹爹若对你不好,晟儿就不要爹爹了,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晟儿说,莫要独忍着。晟儿知道自己法力弱,但为了娘亲,晟儿愿意豁出去。 晟儿虽被爹爹封印在剑里,但晟儿的灵力从未减弱,从你们修仙开始的路程,晟儿也都知道,爹爹已不是从前那个爹爹,这个爹爹会欺骗娘亲,会对娘亲不好,在诛仙台上要毁去娘亲的修为,那时,晟儿很想冲破封印去帮你,但晟儿修为不够。 晟儿还知道有个竹笛的女人和你抢爹爹,爹爹却偏向她,不管她如何陷害你。 不过,晟儿在剑内,动用念力,将她杀了,爹爹其实知道竹笛的死是晟儿造成的,但他奈何不了那时在剑内的我,竹笛的死,寿君也知道,所以他才说她是罪有应得。 晟儿杀她,是因为她想要娘亲死,她自毁双眼后爹爹扶她回房休息,她便在想些下次要如何将娘亲杀死,她第二日挖了另一女仙的眼睛充当她的眼睛,那女仙畏惧爹爹的身份,只能有苦往下咽,最后,那女仙跳下诛仙台。竹笛后来瞒着爹爹偷回到地府,偷了地冥二殿下炼制的蚀骨回到仙界,她端了两杯茶,说是要给娘亲赔罪,她把蚀骨融化在其中一杯水内,无色无味。 她为让自己不喝错茶,自己端起那杯无毒的茶水喝了小口好分的清。她不知道,我用念力将水兑换,她喝的就是放毒的那杯。”他说着流下眼泪,道:“娘亲,晟儿好想我们一家三口和以前一样,晟儿好想现在的爹爹能变的像以前一样,但,晟儿知道,爹爹回不去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爹爹。” 我端着茶水坐在门外,眼泪不停的落下。晟儿小小年纪,竟默默承受如此多的事,那些都是他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不该做的。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我立下决心,往后定要好好补偿我儿,不计一切代价。哪怕伏端贤抛 弃我,我也是要再做争取。 时过会儿,我抹干眼泪,端着茶杯笑着走进去,晟儿乖乖坐在床上,看着他还未擦干的泪花,我故作不知,问道:“晟儿,怎哭了?”他微笑道:“娘亲,晟儿,晟儿。”他说着停顿下,他接着又道:“晟儿不要娘亲再离开自己。” 他想说的,终是未说出。 第58章 生妒伤神引仙鹤 晟儿知道我们所有事,因而我们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我不知道晟儿为什么被封印魔剑中,也不知道伏端贤记得有这个儿子却不去找他,不去解救他的原因。但我相信他不会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他这么做定是有原因。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不是去追求过去那些发生的事,我只想如何去补偿晟儿。 翻来覆去,我决定去找伏端贤说说,刚走出门外,晟儿刚好迎面而来,我对他道:“走慢些,跑的这般急,摔倒了怎办。”我蹲下身,他投入我怀中,道:“娘亲,我方才从左边过来,遇到爹爹刚从房中走出。”他说着停顿下,道:“娘亲,你莫不是再想将爹爹让给他人吧。”晟儿心细,我便道:“晟儿,娘亲怎会将你爹爹让给他人,你气喘吁吁跑来,你爹爹呢?”我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液,他圆圆的脸上,如刚出炉白里透红的寿包般,道:“不知道,我方才来时跑的急,未理会爹爹。” 晟儿见他出去了,许是去大殿了,我便大胆的道:“嗯,好晟儿,娘亲与你爹爹就是天上这云和地上这水,如胶似漆,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只对彼此好,他是娘亲的命根子,是娘亲一辈子的依靠。”我方说完,晟儿突然大笑道:“哈哈,爹爹就在你身后。”他笑着跑开,我只觉背上一凉,站起身回过头去,他一脸正色的看着我,我灿烂的笑容转变成苦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伏端贤手握魔音雪狼萧,一步步逼近,我步步后退,他一身白衣,黑发上一根蓝簪,眉心独特的记号,如墨的两条长眉,一双看不穿的深瞳,高挺鼻梁,微红而饱满的唇,脸颊润如白玉,扬眉道:“我是云,你是水,如胶似漆,我是你的命根子,这话倒是说的动人,行动怎不太像那么回事?如若不然,你是要让为夫来引导你?”他重复着我方才说的话并加上自己的话,显然,我这儿子给我下了个套。 我一边后退,一边支支吾吾道:“我,方才的话。”他不断逼近,我退到阶梯,脚下一空往后摔去,他一手拉过我手腕带入他怀中,他搂紧了我的腰。我丢了如此大的脸面,脸颊上‘蹭’的一下火热热,心脏快速的跳动,我将头贴紧了他胸膛,他半响不说话,我便道:“我们演出戏,可好?”看不见他表情,但听他问道:“什么戏?”我犹豫片刻,道:“夫妻戏。”他又是沉默半响,道:“演给谁看?”我想也不想,推开他,回道:“儿子。” “啊……,爹爹,娘亲。”晟儿一声呼救,我与伏端贤赶了过去。 匪玉华牢牢抱住晟儿,我一声叱道:“凝 静,你想如何?”她仰头大笑,低头冷着脸看我,我记得,我好像从未欠她什么。再看看伏端贤,她有些愤怒,依旧是一身黑衣,红色的眸子,血色的唇,苍白的脸色,诡异的凄美,道:“你不能嫁给殷琼辉,也不能嫁匪玉荣,更不能嫁伏端贤,我不能让你们因为他旧情复燃。” 她看了看手中的晟儿,伏端贤紧握住魔音雪狼萧,手背鼓起条条青筋。 看的出他此时隐忍的愤怒,就像当初绑我上诛仙台对我和碧水那样隐忍的愤怒,他在顾忌曾与匪玉华的一场师徒情。若此时对面那个人不是匪玉华,怕是早已魂飞魄散。我靠过去紧握住他宽大而厚实的手掌,他方松了些手,他嘴角虽在微微上扬,但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微笑,他道:“凝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手臂中的是谁吗?” 我们都念旧情,喊她的名字是凝静,她低沉着声音道:“知道,他是你们的儿子。”我怜悯的看着她,道:“不,你不知道,她是我儿子,又是伏端贤的儿子,你是我师妹,他是你师傅,我们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儿子,你的妖性,天生的妒忌快渗透你的骨髓,所以你不知道。” 匪玉华是妖界公主,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妖性妒忌越来越压制不住。 她手渐渐收拢,血液涌上晟儿的脸颊,通红的脸伴随着呼吸困难,她激动道:“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你们从没当我是徒弟,师妹,你们是夫妻,也不告诉我。”看到匪玉华想要我儿的性命,尽管我又恨她,但为我儿性命着想,我连忙道:“莫要激动莫要激动。” 伏端贤一手将魔音雪狼萧向匪玉华扔过去,我害怕那时诛仙台上一幕出现,甚至是更惨,我便飞过去白白挨了下伏端贤那十足的仙力,却没能挨过。在昏过去之前,我看到匪玉华的脸上褪去妒忌,有的是惊讶,听见晟儿一声稚嫩的声音道:“娘亲。”接着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他跟我说道:“不许死。” 我记着他的话,撑了几天撑过来。 睁开眼便是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不是我那唯一的儿子晟儿还会是谁。他趴在我床沿上,他见我看着他,他惊喜道:“娘亲,你终于醒了。”我抚摸着他的头,他凝眉关心道:“娘亲,还疼吗?” 我这才想到伏端贤那力道之大,震碎我的五脏六腑,如今却感觉不到疼痛,我摇头道:“娘亲不疼,看到晟儿,娘亲就高兴了。”他狐疑之色看着我,道:“娘亲又在哄晟儿了,晟儿知道定是很疼,因为娘亲在昏迷这几日中一 直哭着喊疼。” 我笑着将他揽入怀中,正欲起身,伏端贤走进来,快速按下我双肩,着急道:“莫乱动。”他接着道:“你的五脏六腑我虽下了止疼药,但还未长拢,在那之前,不可动分毫,以免前功尽弃,知道吗?”他细心的叮嘱着,晟儿接着道:“娘亲,晟儿在这,你要什么,晟儿就给你什么,晟儿就是你的左右手,好吗!” 我惊讶他这一腔甜话不知是跟谁学的,我看了看伏端贤,心灰意冷的摇头。 伏端贤泼冷水的功夫一大把,甜话跟他沾不上半点边。这就怪了,他不是遗传他爹爹的,这孩子是跟谁学的,我便问他:“晟儿,最近可有哪些仙人来看望娘亲?”晟儿双手撑着下巴,道:“来的仙人可多了,他们个个都给娘亲你送来奇世珍宝,名贵仙药,可爹爹一件不让拿,又将东西都退回去。” 他说着小脸拉拢下来,明显的是不高兴,我笑道:“小财迷。”他大方的承认道:“嗯,我是小财迷。”他又道:“娘亲,晟儿这都是跟娘亲学的呢。”我顿时笑也笑不出,这可真是我儿子?我在心里给自己疑问,伏端贤大笑道:“哈哈,晟儿人小鬼大,生了这么个儿子,你就认了罢。”我撇了眸他,道:“两父子可真像。”他坐在床沿上,低眸笑说:“非也,他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待晟儿回到房间睡觉,他索性连办公也搬来我房中,他坐在夜灯下批着折子,微弱的灯光印在他一本正色的脸上,多了份宁静。 我问他今日这可算是开始做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睡上一觉醒来,他伏在书桌上,想必是累了。我碍于不能起身,动了动指尖,将我的蓝色外衣盖去他背上,就如曾经修仙时。我伏在他膝上而眠,他挨冻也要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我保暖。我那外衣方才落下,他便转醒,扯下外衣放在手腕上,他着急着神色走来我面前,俯视着我,眸子流露出关心,道:“是不是又疼了。” 我伸手扯扯他宽大的袖子,道:“不是,你莫趴在桌面上睡,睡这儿吧!我们即是夫妻,也不必再避嫌,即使是做戏,也得做给晟儿看。”我拍了拍床里边向他示意。我松开手,他犹豫会儿,便躺来身侧,道:“你睡吧,我看着你,也好有个照应。”知晓他是担心那药效过了,我便闭上眼睛,在我重生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和他同塌而眠。 听他人说,与心爱的人同塌而眠总能很快的入睡,而我为何却久久不能入眠,莫非,我真是怪瓜?像曾在妖界时听他 人说我是怪瓜一样。我越是如此想,越是睡不着。 快到黎明之时,我突感五脏六腑在生长般的疼痛和奇痒难忍,我睁开双目,咬牙忍着。 “药效过了。”他起身说着吐出他那颗白色修炼的仙丹,泛着白色浓密精光,那色彩比最大颗夜明珠还要明亮许些。他伸手操纵仙丹围绕在我躯体转上几圈。 那灵力不断渗入我五脏六腑中进行修复。一连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每用一次,白光暗淡几分,灵力减弱少许。我在房中躺了三四日,他扶我在宽大的庭院中坐下,几口大鱼缸,里面几支粉色荷花脱颖而出。几只蜻蜓在两旁水池中点水,光秃秃的池子,我伸手一挥,幻化出许多荷花,再多幻化出几只蜻蜓。 晟儿卷起裤腿与衣口,脱下鞋袜走入池内,自己幻化出几条纯金色鱼儿,他来回追赶着鱼儿玩。伏端贤嘱咐道:“晟儿,莫要在水里呆久了。”晟儿玩的正在兴头上,他还是道:“好的,爹爹。” 伏端贤手握魔音雪狼萧,放在嘴边吹着,箫声时而婉转时而凄凉时而欢快,像是人的一生悲欢离合。许多仙鹤,罕见异兽闻声飞来,晟儿抛下鱼儿,扯着只仙鹤的白色翅膀,他小小的身子一垫脚就飞去仙鹤背上,如勇士般英勇凛然。 伏端贤看着晟儿欣慰的笑了笑,箫声宛如长龙直冲云霄,仙鹤扑腾着白羽毛头一仰盘旋在空中,我生怕他摔了下来,连忙说:“小心。”晟儿却在仙鹤背上大笑,我正施护生法向他周身,伏端贤握住我的手心。向我点头,我收回法力,我们看向在空中飞翔的仙鹤与晟儿。一曲箫声毕,他放下长萧,仙鹤与异兽带着晟儿飞的不见踪影,我急忙推着伏端贤,道:“仙鹤将晟儿带走了,你快去将他们追回来。”伏端贤不慌不忙道:“莫着急,相信晟儿,他的灵力不弱,只是还没能激发出。” 看着我儿,我心里感到甚是欣慰。 第59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摸样,我想到那日,他去揭我红盖头是大师兄下的旨意,他不得不去。看着这张长的完美的皮囊,把心一横,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们这已是在戏中,他这次这感情投入的恰当,我差些乱了真。不过,这样也好,在人前做夫妻,人后保持距离,弥补晟儿心里的伤,为了晟儿,我什么都愿意。我虽说的大义炳然,但真实意图还真让人值得深思。 我又想待晟儿长大,再让伏端贤一纸休书休了我,各嫁各娶,互不相干。我凝望着他,看着这张脸,再次想到黎邃师傅,他们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脸。 不知不觉,到了夜王府,夜王与冥王此时正在门外打的火热,周围一片狼藉,我大声喊,连带撕扯脏腑疼,道:“夜王,冥王,住手。”他们看了过来,夜王鼻青脸肿,冥王受了许些内伤,口中吐出鲜血来,伏端贤将我放下,小心翼翼扶着我的手臂,伏端贤不高兴的道:“多被你折腾几下,这脏腑莫想好了,那时,你成废人一个,我直接将你逐出师门。”他虽这么说,但在他眼神中不难看出关心。冥王大摇大摆走来,道:“你的五脏六腑可好了些?”我笑说道:“好了许些。”夜王阴沉着脸,道:“待我杀了冥王,捅破这天,再来和你们较量。” 冥王摆好架势,道:“废话那么多,要打直管来,我出来第一个要除的就是你。”我摇摇头,从他们话中不难看出他们藏在心里的那份狼子野心。接着冥王偏过头来道:“伏端贤,万年前的一战我们未分出个结果,这次锦芯有伤在身,你给她疗伤耗费不少灵力,我从不做趁人之危的事,下次决斗。” “好,随时恭候。” 他们几人下战书,我便知在不久后的将来,仙界将面临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殷琼辉与匪玉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家各怀野心,窥视帝位。大师兄即能坐上这个帝位,不仅仅是黎邃师傅和伏端贤的一路扶摇直上,他也是有着这个能力,是仙界命定的唯一主宰者,能不能改变帝位的主宰者,这个还是需要看天机。 我干咳几声,“咳咳。”他们看过来,我转移话题,对夜王笑道:“夜王,我儿看中你一仙鹤做坐骑。”他一扬手道:“不用说了,看中哪只只管领着去,就当是我给晟儿的见面礼。”他大方的说着,全然不像碧水说的那样小气,他说着便来扶我,伸出的手被伏端贤硬生生瞪了回去,伏端贤转而笑道:“娘子,晟儿还在等我们,该回去了。”我们回去时,我时不时回头,看着他们各自散去 。莫非,我错了,他们不是断袖?匪玉荣与殷琼辉也不是断袖? 我们没有回家,直接去找帝君,他正在天边的云层上逗的晟儿哈哈大笑,我推推伏端贤,甜笑道:“你抱够了吗?抱够了就跟我说一声,没抱够就多抱会儿。”他这才回过神来,将我放下,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脸红,我笑笑,晟儿回过头大笑着向我奔来。我向他张开手,他飞来我面前,但有前车之鉴,他退几步,我主动去抱他,道:“晟儿莫担心,没事,你有没有给你大师伯添麻烦?”帝君走来,晟儿伸手去牵着他的手,道:“晟儿很听大师伯的话。” 帝君满面堆笑容道:“晟儿很乖,很聪明。”我捏着晟儿的鼻子宠溺道:“他是顽皮,我远远就见他扯着你在云层中穿来穿去,是不是,晟儿。”他扯开我的手,道:“娘亲,晟儿这是为更好修炼仙术保护娘亲,才拉着大师伯在云层里穿梭。”他振振有词的解释。 伏端贤命一旁的女仙将晟儿带开去玩,我们寻了处高云坐下,伏端贤道:“夜王与冥王越来越不和,下界的妖皇与魔尊也是蠢蠢欲动。夜王所修炼的鹰隼,毁天灭地之术,趁着他还未修炼到九级,我们应早做防备的好。”帝君看看远处的夜王府,道:“这事,全权教予你处理,我不过问。”他微笑,反而关心另一事,道:“你们何时正式成婚?” 我本想说等大战过后再成婚,那时,举世欢庆。然后,他的回答,另我拂袖而去。他漆黑的瞳眸,清幽神色,淡淡道:“等晟儿长大罢。”我呵呵冷笑。 我一直走,一直走,再次想到那窥天机的地方。上次被夜王与冥王占了去,这次,许不会再有人占。可世上的事,总有那么多凑巧。 日子也总是过得很快,我脏腑长的差不多时,我急急忙忙再次走到窥天机的地方。一推开门,这次,看到的不是冥王与夜王,而是殷琼辉与匪玉荣,我急急忙忙合上门跑开。 回到家,伏端贤牵着晟儿的手回来,我只看晟儿这小仙童,他见我依旧亲切的唤我娘亲,我牵着他的手走开去找碧水玩。 碧水喜欢逗晟儿,晟儿喜欢她变作狸猫的样子,碧水也随着晟儿的性子,常常变作狸猫逗他玩。 见他们玩的欢,我悄悄走开。 伏端贤躺在紫藤椅子上闭目养神,我绕开他,翻墙出去,重重摔在地面,我捂着胸口,还好没把脏腑摔散,“哈哈……”远处一笑声传来,我起身拍拍摔疼的屁股,道:“哎哟,摔成骨折呢。”我隔远看着他,他还 在笑,我嘟嘴走去他面前,看仔细了,是一美男子。他对我眨巴着眼睛,好似认识我,但我在记忆中收索再收索,找不到跟这个人一点的记忆,道:“我不认识你。” 他圆润的眸子,阳光也遮不住他的眼,他道:“阿蓝,你不认识我了,我认识你就行。”对了,阿蓝,殷琼辉唤我阿蓝,莫非,他真是我忘记的熟人?他说着伸手来我肩上勾搭,但他又很快像遭到毒蛇咬的速度收回手。而我肩上,放的是另一人的手,强行将我往他怀里揽入。我偏头去,他委婉道:“我娘子不小心滚下高墙,沧海刚从天牢中出来,劳您还惦记着锦芯,有这份心,想必我该请帝君过来和你、我,吃吃茶了。”沧海嬉皮笑脸变的煞白,道:“莫请莫请,我这就走。” 临走前,他附在我耳边只用我们两个人听的见的声音说道:“阿蓝,等我躲过这阵子,下回我再回来看你。”他一眨眼的功夫消失。 伏端贤将我双肩紧紧按在我背后那颗大枫叶树上,背后的坚硬的树皮磨蹭的我皮肤生疼,我凝眉,他神色有些难堪,道:“你想出墙?” 出墙?我偏头看了看我方才翻过的那墙,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我回头道:“嗯,我跳不出墙,只得翻出墙。”他怒火般燃烧的双眸,双手按的我双肩疼,他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接着又在我唇上落下一吻,这吻,转而吻的缠绵炙热,他深情的喊着我的名字,道:“锦芯,锦芯。”被他吻的意乱情迷的我也喊着他的名字道:“端贤。” 他紧紧拥抱我,他使劲的吻我,我便也伸出舌头努力的迎合他,在他的吻中寻找空气呼吸。我趴在他胸膛前,他道:“你不能出墙,你是晟儿他娘。” 我四肢发软的低声冷笑,仅是因我是晟儿他娘。他那么爱竹笛,竹笛又是晟儿所杀,他为什么不把晟儿给杀了,是因晟儿是他儿吗?他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给我听。也罢也罢,我是个不怎么争气的仙,看在他这幅皮相长的不错的份上,我就忍了。感情的事,可慢慢培养,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个儿子存在。 第60章 路半逢救逛青楼 夜,他像往常一样在油灯下批着公文,疲倦的揉了揉眼睛,背向后懒散靠去,墨色发丝垂下胸前,好一副胜过画中图的情景。我起身给他泡了杯清茶送去,他撇过清幽幽的眸来,道:“你在想什么?”他一眼看穿,我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我见你疲倦,给你冲了杯茶提神。”我抬起头,继续道:“你趁热喝几口,脑子就能清明许些。” 他放下折子,再次重复方才的话,我随便找个借口,道:“我想学呼风唤雨之术,这法术你还没教我。”说完这话,我的脸更红,心有愧疚,我有疏于练习仙法,这会儿的仙法,不知还停在哪个阶段。他带着几许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对,他那眼神是*裸的调戏,他如若未闻我说的话,又是那一句,道:“你在想什么?”被他这么一看,我脸红的不能再红,转身往床上走去,一边道:“脸红没在想什么。”他突然大笑几声,道:“哈哈,在想什么事能想到脸红,你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躺去床上,想着方才说的那话,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难怪他笑的那样开心。 我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但未真正睡下去,以至于他何时来的床上在我身旁躺下我都知。我紧张的越是想睡下去,就越是想不着,“说说话吧!”听来声音,我心里跟打鼓似的响,道:“好。”心里想到晟儿,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道:“嗯。” 我睁开眼睛,黑夜中的几许光在我眼前静止,道:“我和你有晟儿,你又不喜晟儿,你爱竹笛,为何未再诞下儿女。”他翻过身压在我身上,面前放大素净的脸,道:“我爱晟儿,因他是我和你的儿子,我不爱竹笛,至始至终未爱过她,所以未诞下一儿半女。”他说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未爱过那个女人,我也不相信他爱晟儿这个儿子是因晟儿是我和他所生。 为证明他的爱,我做出一件不可挽回的事,不惜以身试险。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又是为得到证实。疼痛和欢乐并存,像匪玉荣说的一样,这是双修的效果。 我们吐着粗气,累极了,我依然摇着头,只用我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不可能,定是我看错了。”虽然累极了,痛极了,也欢乐极了,但我还是不相信,在心中对自己说,“不可能,这是幻觉。”于是,我主动抱住他,一个翻身重拾方才的欢乐。 第二日醒来,身上酸软无力,疼痛的骨头快要散架。同床共枕的那个人,不知是何时而走。再看看,我依旧光溜着。只是身上多了层薄被,我知道这定 是他盖的。 最后,我模糊了,模糊他是不是真除却感情还有爱情在。想着昨夜的事,好在我脏腑全生长出来,如若不然,被这么一折腾,只怕是为仙难救。 其实,我这算的上是庸人自扰,他爱竹笛,也是爱,不过是怜悯的爱。而我的心胸是那样的狭窄,这醋,也吃的紧。至于那眼神,我必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门被推开,伏端贤走进来,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放我床上,道:“再不穿衣,晟儿该过来了。”他接着神色一变,难得的温柔,道:“莫非,你是想让我给你穿?”他说着来扯我被子,我腼腆笑道:“我自己来罢。”我大方的一把掀开被子,裸露在阳光下穿衣,道:“该看的都看过,我就不生麻烦避讳其他。” 他目光瞥向别处,我穿上最后一件紫色纱衣,头一扬,手一抚,将穿在衣内的发丝捞出,回过头来,他也正好回过看向我这边,我故意逗他一逗,问他,道:“你可看够了?”他从容走来床榻上坐下,道:“一辈子看不够,你是要我下次接着看?”我赞叹他的思维,我那话到他嘴里,变味的转化成他自己的话,我将他的话接下去,道:“你若不介意,我可立刻重新解下衣带。” 我说着故作姿态伸手去扯肩上的纱衣,我一边注意他的神色。心想,晟儿这个时辰快来了,他定会阻止我,谁知他嘴角挂的笑容加深,道:“晟儿快过来了,你可介意让我们的儿子看到不雅观的一面?”他淡定的说着,我便故将纱衣扯下几分,继续注视着他一举一动,道:“我儿能理解我这为娘凤求凰的不易。” 我这举动,事后令我懊悔几分。 他半眯着眼睛,那笑容背后令我心里发毛。但,我的心理素质不允许我此时撤回计划,硬着头皮慢慢脱下纱衣,他玩味的笑,道:“你不介意让晟儿看到,我也便不介意。” 他说完话当真伸手去宽衣解带,我立马呆住,生生的将纱衣重新穿回,紧紧包裹着,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做什么?”他无辜的说:“不是你说的要我有种吗,怎么这会儿要变卦了,你重新将衣服穿上做什么。”我退后几步,定定神,深呼吸一口气,淡定淡定,我嘴角一扬,踏着小莲步,婀娜多姿的向他走去,伸手上环在他脖颈,紧贴在他胸前,道:“再双修,你可会给灵力给我?”他不客气的伸手抱在我腰上,道:“灵力对于现在的你还有何用?”我一想,我是紧张到说错话,他说的是,如今我已是正仙,只比他法力低一点,要他灵力何用。 “爹爹,娘亲。”晟儿风风火火一把推开门,我怔了怔,他也是一愣,我们挂在嘴边的笑容僵硬住,睁睁的看着他。他也眼睁睁的,而且表示惊讶的看着我们,晟儿回过神来,他大笑着道:“哈哈,娘亲终于抢回爹爹了。” 我脸上红云飘浮,晟儿接着装模作样的冷静道:“这不是猫儿的房间,我走错房间了。”他转身离开,并且将门给我们合上,我如避瘟神似的跑开,道:“晟儿,他,他。”伏端贤他定定神,云淡风轻道:“晟儿看到的,是他撮合我们的心愿。”是啊,他的心愿是他一直希望我们和好如初。我回头仔细端倪着他,道:“你到底是我师傅,还是我夫君?”他低头,我看不见他的眸子,不对,他在掩饰什么。但当他抬头时,我又什么都看不出。 想想,他温柔时,我总觉比他平时严肃还要使我胆战几分,那些淡定,不过是我一日日积累下来的效果。 最后,他瞥过冷冷的眸子来,那里面看不透底,恢复原本的本性,我瞬间感到,世间一切正常运转,他冷冷道:“谁教你的这番乱七八糟,油腔滑调。”我又在心里感叹一番,他的阴晴不定惹不起。 几次去窥天机,总没得逞,次次让他人坏了好事,这次,我又准备重操旧业。为找寻结果,为方便行事,我特意女扮男装,花了番心思。 却未想到结果,天机不可泄露呀,姻缘实在不是随便哪个神仙都能见,缘分呀缘分,你到底把我那条红线牵哪儿去了。 人间有青楼,天上有天香楼,都是一个模样。不过,此刻我多个兄弟,我们坐在天香楼左拥右抱许多仙女,我闷闷不乐喝着花酒,一边叹息。 “锦弟莫客气,今日,这天香楼,本仙都包了,你我兄弟二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坐在我旁边一长的很帅气的风流公子哥康兄左拥右抱还不忘对我招呼着。我勉强的笑笑,其他几位姿色动人的仙女摸摸我的脸,有的伸手在我胸前滑动挑逗着,有的直接躺到我腿上,我无半点心情的任她们左右。 这日,是这样的。 我乔装了番,在路上遇到一男仙人无缘无故跑来调戏我,他拦住我,道:“哟,长的真俊,跟爷回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要什么给什么。”遇到这事,我自然是拒绝,道:“我已有妻妾,家中儿女成群,多谢公子的厚爱。”说完我就走,他却拉住我手臂不放手,他嬉皮笑脸的道:“本仙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跟本仙回家。” 我看这事, 一时半会儿摆脱不得,这仙界的风气,乱了。不远处的大殿,那正是伏端贤的大殿。这事,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上不了台面,闹大了,影响不好。再说,这和大殿的距离,若是打起来,伏端贤与碧水他们必定会出来看,依伏端贤的眼力,他定能一眼认出我来,那时,面上更不好看。 思来想去,我吃了哑巴亏。不知所措时,康兄出现,将我解救出虎口。他们原就认识,他对那男子道:“景峰兄,这男子是我朋友,你能否让我带走他?”那男子便松开手,道:“好吧,今日看在康顾面上。” 我和康兄就是这般认识的,我又是叹息一声,我这命,生的好苦,下辈子,要投个好胎。 一名红衣仙女撅着嘴就要亲上来,我偏过头去躲开。另一仙女便搂着我的脖颈,在我脸上乱亲一通,我干脆闭着眼睛,随她们折腾去。 “锦芯。”一清幽幽的熟悉声音传来,我忽的睁开眼,一把推开身上的几名仙女,我惊讶的看着他。暗想,完了,被抓住了。来人正是伏端贤,他顷刻间来到我面前,我伸手胡乱的擦擦我脸上的口红印,他生气的握住我手腕往回走。我回头对一旁愣住的众人大声喊道:“康兄,后会无期,来日再聚。” 我们走在云层之上,他停下脚步,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一举一动,他似乎在屏住呼吸。似乎有些生气,他不说话,我也站着不出声,过了会儿,他冷冷道:“后会无期,来日再聚,你一个女子,穿成这般和其他男子去逛花楼,成何体统。还约定再见,再去花楼,你想和那些烟花女子发生什么还是想和那男子发生什么。” 第61章 非礼不成反非礼 “我冤枉呀,有仙人看上我,强行要带我回去做他的妾,我不愿意,后来就遇上康兄出手相助,之后,为报恩,我就跟他去趟天香楼,你定也不愿意我跟那仙人回去做小罢。”伏端贤露出狐疑之色,道:“是吗,你穿成这样,需要他人相助,你的修为哪去了,这仙界有几人是你的对手。再不济,你大声呼救,我自会来帮你。” 我自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便默默的低头站着。他一甩袖便往家走去,我默默跟着他,默默的一人傻笑,他回过头来,我还是傻笑。我想清楚了些,总结从前的经验,只傻笑对他管用。 这几日,我又安分的在家呆了几日,隔日从碧水口中得知那轻薄我的男子死了,死于突发疾病。我清楚的知道,事情不会那样的突然,前几日我还被他生龙活虎的调戏了番,这会儿不可能死了,这定是伏端贤搞得鬼。而我问起他时,他说,这几日他在炼药阁中,常跟随在他身边的两名天将天河与银星也说他这几日在炼药阁里。我忍不住的翻白眼,他说的明显是废话,天河与银星是他的护卫,主子说一,他们哪儿来的胆说二。 我死命的盯着天河与银星,这事情蹊跷,他们二人的嫌疑最重。天河心虚的往伏端贤身边靠了靠,银星则低下头,天河声音有些发颤道:“凤凰娘娘,你这么盯着我有何事吩咐。”我心里肯定,杀人放火这事定是天河和银星做的。伏端贤倒坐一旁悠闲的喝茶,看我们几人大眼瞪小眼。 那一事刚过去,又来一事。这次,不是我撞见他人好事,也不是他人轻薄我,而是,我成了轻薄他人的人。 缘由又是这样的,晟儿整日抱着碧水那只狸猫,可能是无聊的发慌,他寻思着给碧水这狸猫好好整个装。他说碧水两腮一边长三胡子,是他没有的,他为让狸猫变的正常些,果断的拿把剪刀一边一下的剪。他对碧水长叹一声,说:“总算和我一样了。”狸猫摇了摇猫脑袋,不明所以然,晟儿胸有成竹的幻化出一面镜子放在它面前,道:“你看,正常多了。”狸猫睁着琥珀般的眼睛一看,吓得跳开晟儿身上,它终于明白它少了什么东西。它躬起背,凶恶恶的看着晟儿,晟儿却笑着向它走近,伸手去摸它额头,道:“莫生气,真的好看多了,正常多了,也凉快多了。”狸猫无奈之下,化作人形,哭着向我跑来告状,我听她说着笑疼肚子。 从这以后,狸猫见晟儿便躲,晟儿见它便追。 后来,我作出个决定,给自己找了个出去的借口,这番出去,我是为狸猫出去。寻思着 给它找点可以让它胡子重新长出来的东西。我化了个男装,人怕出名猪怕壮,诛仙台那一事与我跟殷琼辉那一事,在仙界,我算是彻底出了名。走到哪他人都会停下来注视着我,高呼我的名号。我不喜那感觉,我倒觉得我有几分像凡间说的犯人游街示众。 我大气不敢出,低头走着,我想,这样应该不会有麻烦了罢。后来才发觉,我今天没看黄历,本就不应该出去。 一长的清秀女仙迎面而来,我又未抬头,哪看的清对面来了人。之后,“啊”的扑通一声,我和她双双撞倒地面,我压在她身上,且倒下那刻,唇落在她唇上,我看她脸红了下,我也脸红耳赤。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一把抱住我,将我的手放在她高挺的胸上,她一边将头发弄乱,将衣服往下扯了扯,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何用意,她突然大声喊道:“非礼啊,非礼啊,来人啊,非礼啊。”她这举动,这一喊,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路过的仙人纷纷向我们这边聚拢,伏端贤走来一把拉起我,拽着我手腕往家走。我心里“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眼角却瞥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我以为是看花了眼,但当我回头看了看,那人的确在。是康兄,他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笑,再看看那女子,她嘴不笑双眸却在笑,我狠狠的瞪眸康兄,方才的事,定是他所策划。 上次逛青楼的事还没个了断,现在又出了这事,这回我是有理也说不清。 晟儿与碧水在庭院中,他们静静的盯着我们,我向碧水打手势,唇语道:“碧水,来帮我。”她正要上前,伏端贤冷冷的撇了她眸,她立即站着不敢动分毫,晟儿会意冲过来抱着他大腿,“爹爹,爹爹。”一声声喊的清甜,还是我儿最亲,我真想一把抱住他亲上几口。伏端贤一把扯开晟儿的手,对碧水吩咐道:“碧水,把晟儿带走。”碧水来拖晟儿,他仍是死死抱住伏端贤的大腿不放手。 我偷笑着,我儿果然能干,将来必成大器。 而后,我拉下脸,欲哭无泪。 只见碧水对我阴森森一笑,在晟儿耳边说了些什么话,晟儿笑着放开手,道:“爹爹,你们去罢,晟儿要带狸猫玩去了。”碧水化作狸猫,晟儿抱着它跑开,他们就这样和好如初。我不禁怀疑,这是我儿吗,为只狸猫狠心将为娘抛弃。 伏端贤将门合上,我心跳如鼓,他别过头来,侧脸对着我,道:“你还想闹出些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只好选择接受 ,有着锻炼出来的极好心理素质,淡定道:“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不仅爱你,我也爱其他女子,你不是失去爱情这份感情了吗,忘却了吗,淡了我们的爱情了吗,为何还要在乎我?”我嘴快的一口气把我心里的不快一并说出。 他走来我面前,我低着头,他两指抬起我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他蹙眉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我是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些记忆片段甚至是忘却。但是,在你和殷琼辉的成婚礼上,我掀开你红盖头那一刻,我又记起我曾在你和化羽的成婚礼掀过你红盖头,可是,我没想到你如今变的这么恶心,恶心。”他说完摔门而去。 我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他重重说的最后两个字“恶心”,我坐在地面上,这么说,他还是爱我的,帝君给他的药失效了。这本来是好事,而如今,此乃坏事一件,我方才说的印到他心底去了。我意味深长道:“康兄啊康兄,你可是害苦了我,我是要给你还回去滴,你别高兴的太早,等着瞧吧。” 一连几日,伏端贤未归,晟儿问起我时,我就说,你爹爹出去杀九头虫一族去了,再过些时日,他就会回来。晟儿不傻,他又说爹爹去,娘亲和爹爹法力权位相当为何没去。我就说,娘亲是你爹爹的宝贝儿,他怎么舍得让为娘有危险。 狸猫一蹦一跳跑来,晟儿将它抱在怀中,我看着他们,不禁感伤,为了他们,我牺牲不小呀。我揪着狸猫的耳朵,道:“你这小东西,也坑害我不小呀!”我趁机小小报复一把她见死不救之事,它摇晃着小脑袋,晟儿幻化出条白色手帕出来递给我,道:“娘亲给狸猫擦耳朵用这擦。”晟儿以为我在给它擦耳朵,我顺水推舟笑着接过白色手帕,不亏是我儿。我重重的给它擦着耳朵,道:“是啊,娘亲在给它擦,耳,朵,哈哈。” 我一字一字咬着牙说,狸猫感觉到我的不怀好意,便在晟儿怀中挣扎,晟儿紧紧抱着它,道:“狸猫,莫要乱动,娘亲给你擦擦耳朵。”我坏笑的看着狸猫,道:“碧水乖,我给你擦耳朵。”它受了惊吓一样的眼神看了眸我,在晟儿怀中窜的更厉害,晟儿一声叱喝,道:“莫动,你再动,信不信我过会儿将你下锅炖了。”狸猫被晟儿的话语威慑到,它委屈的将头低下,我愣了愣,看着晟儿,发现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娘亲。”晟儿唤了唤我,我回过神来,他抚摸着安静下来的狸猫,“嗯。”我应了声,转而轻轻的给狸猫擦着耳朵,同情的看着它无辜的双眸。 “晟儿,碧水和你说了什 么你方跟她走。”晟儿大笑,这时,在他怀中的狸猫张嘴窃笑,晟儿放开狸猫,道:“娘亲,你和爹爹定要给晟儿生个弟弟或妹妹来,晟儿会做好哥哥的。”我脸瞬间黑了黑,道:“碧水,你怎么教晟儿说这些。”狸猫回头偷笑的看了眸我,一溜烟不见。 许久未上朝,在朝上意外的看到伏端贤也在,我很想冲过去问他,道:“这几日,有家不归,想做什么?”可惜我连站到他身边的勇气也没有,他冷漠的撇了我眸,站出来道:“帝君,臣去诛杀九头虫一族。”不等帝君回答独自往殿外走去,常伴他左右的两名天将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旁,我鼓起勇气追出去,他停下脚步,我在他身后也停下脚步,他冷漠道:“回去。”他没回头,我也知他说的是我,他身边的两位天将也明白他说的是谁,齐齐看向我,我冲到他面前,看向他不起一丝波澜的冷漠双眸,道:“九头虫不好对付,又是数量多,我去帮你。” 他眼睛看向别处,依然是那副冷漠神色,那两名天将倒吸一口凉气,从未有人敢违背他们仙师伏端贤的命令,他们暗中替我捏了把汗,他道:“我再说一次,回去。”我心意已决,摇头道:“不回,我也要去。”他拧紧了拳头,将魔音雪狼萧放在唇边,吹起一曲破将,魔音雪狼萧可杀人,也可救人,我顿时觉头疼欲裂,出了身大汗蹲在云上,四肢脱虚般的无力,他吹到一半便停下,道:“银星,把凤凰娘娘送回去。” “我只想默默跟着你。”施展不出法力,只好一转身露出本相。 一只火红色的凤凰直冲云霄,周身燃烧着点点火焰,百鸟顷刻间飞来,包括那些个神兽也齐齐跑来这欢呼雀跃。凤凰仰头一声啸,朝伏端贤飞去,众仙人欢呼的看过来,高声道:“凤凰娘娘千岁。”千岁,我有那么老吗,我心底这么想着,似乎也是,我都是十几万年前的人,的确受得起一声千岁,一声老太婆。我围绕着伏端贤,他微微一笑,一身白衣,两眉之间的记号比我身上这火焰还要浓几分,他伸手摸摸我的头,轻声道:“回去。”他放下手,一圈圈金黄光晕一圈又一圈围绕着我,不听我使唤的往家中方向而去。 第62章 大打出手争舞技 银星护送我回到家中,碧水惊讶道:“呀,好大一只一只火凤凰。”她偏头叫来晟儿,道:“晟儿,你快出来看看,银星抓住好大一只火凤凰,今晚我们有荤吃了。”银星听见碧水的话,苦着脸要笑不笑的模样,晟儿推开门冲出来,连忙唤道:“娘亲,快下来。”我苦命的挣扎,奈何我挣脱不开,我眼巴巴的盯着我儿,向他求救,他点点头,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道:“娘亲是在说什么?”我突然觉得天塌地陷,我儿真是傻的可爱。 “主上下的咒,只有小公子和帝君才能解开。” 银星愣了半日终于说出重点,晟儿似懂非懂,化作一只蓝中带红的小凤凰围绕在我身边,扑腾着翅膀直冲向我,我吓的闭上眼睛,这只冰火小凤凰的灵力很强,将来修为必定超越我和伏端贤。果然,晟儿轻而易举破除伏端贤下的咒,与我面面相对,欢喜的飞向上空。我是没那个力气,直直扑向大地。“锦芯,放心下来,我来接住。”碧水跑来张开双手对准我的位置,我看着地面弱小清瘦的她,我猜,这一扑,能将碧水压得半死,这心,放下就是件要命的大事。 我大喊着:“碧水,躲开躲开。” 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上空玩性大发的晟儿转过来飞向我,晟儿和我同为凤凰,自然是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节奏,是非常的不通情达理,之后,晟儿慢了一步的节奏,我快了一步的节奏,重重砸向碧水,偏偏这时候银星出来英雄救美,结果,可想而知,没当成英雄,反而差些被砸成残废。 晟儿便作人身,再施法还原我本来的人身面目,他关切道:“娘亲,娘亲。”我一面应着一面去看身下的碧水和银星。只见碧水被砸晕,银星差些翻白眼。我不好意思的对银星笑笑,道:“银星,不好意思,我的真身的确是有些重。” 我委婉说着自己体重,这幅真身,有这座宫殿一般大,幸好宫殿建的宽,别院也建的宽,这体重是多少,可想而知是几座山加起来的重量。我翻了个身去抱被我砸昏的碧水,晟儿把碧水变回狸猫,我抱着碧水,晟儿善解人意的道:“娘亲多注意休息,狸猫由晟儿来抱吧。”晟儿接过狸猫,银星久久回过神来,踉跄地站起身来,我再次向他道谢并深深鞠一躬,表示我深深的愧疚。 我跌跌撞撞回到房间,躺在榻上休息。我是火凤凰,晟儿是冰火凤凰,莫非,伏端贤就是只冰凤凰? 传说,冰火凤凰本是一体。两个头颅,一副身躯,一边冰,一边火,就是现在的晟儿这样。只因相 爱彼此另一半身躯,却无法拥抱彼此,最终在母神女娲娘娘的帮助下分离成两个独立个体。而后,二者各起一心,分道扬镳,但,最终在因缘巧合之下,再次相依相偎,相爱相知。 我日盼夜盼,也不见他归来。我想,他若不愿回来这儿,凌霄宝殿,他回来定会去。饱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我此时一刻也不愿再离开凌霄宝殿,只愿亲眼看到他平安归来。素日里,我上朝的天数,屈指可数那么几次,伏端贤也是,但总比我上朝的次数多。因我们二人是上古神,其他仙人,有想法也只得咽回去。 我的期盼,终于把他盼回来。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一身白衣上血迹斑斑,几许发丝从额际垂落,脸上沧桑许些,只那一头黑发还是一根根的柔顺,额间那一枚独特的记号还是那样的炫彩夺目,他手握的利器魔音雪狼萧上还在滴着血。他本就生的道骨仙风,如今这般,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更显得另有几分飘逸的嗜血。 他目空一切,直径走到帝君跟前,清幽幽的汇报情况:“九头虫已死,本神告退。”他转身离开,我也随后跟着离开,我想一直这么悄悄跟着他,默默奉献我这大爱。可还是跟丢了,他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茫茫仙雾中。 我站在仙雾中,我伸手抚开一层层缭绕的仙雾。即是跟丢了,他不归,我也不怎想归家,况且已确认他平安,我也是放心下来。 我心里挂着康兄那一次帐,他风流成性平时去最多的地方就是天香楼。我摇身一变,伸手看了看自己身穿的淡绿色男装,摸了摸高束的发鬓,颇为满意。而之后在天香楼,我遇上从不敢想的人,而且,我还和他抢着同一舞技。 “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仙界就应当是这样气氛,好呀,好呀。”我由衷的赞叹着,在大厅上没能找出康兄。我就往包厢里去找,我犹豫地走在走廊上徘徊,我要先从哪一间开始找才好呢,再三思考之下,我见一间名为天字一号房的包厢看着甚是有好感。 我大着胆子推门走进去,一异域风情的舞技腰如杨柳,青色薄纱蒙面,只露出水灵灵一双大眼睛与一对柳叶眉。青衣之上露出半截雪白酥胸,紧紧包裹臀部的青色雪纱,将她的身材更显凹凸有致。白嫩小腿露在外面,身上挂着许些荷花般散开的金黄首饰。她尽情的欢跳舞蹈,眉眼如画的撇向我,双眸尽是秋水送波。 如此美的女子,不知哪位公子这么有福气,我关上门,对琉璃珠帘后的公子道:“公子,可否容我在旁观看会儿。”隔着 玻璃珠帘,看不清那公子的模样,他将酒杯掷了出来,我毫不费力的接过那玉杯,明了他的意思,道:“好,谢谢!”我便在旁观看,比起这舞技,我对玻璃珠帘后的公子更感兴趣,玻璃珠帘后的莫非就是康兄,如若不是他心虚上次害我之事不敢见我,又何必挂着帘子遮面? 我伸长了脖子,斜着眸子看看门帘后的男子,山不转水转,人不动影不动。 我沉不住气走去一把搂着那舞技,道:“这舞技日后归我。” 那舞技眯眼笑笑点点头,美人事康兄的命,我不信不能将他逼出来,见帘内半天没半点动静,他居然还能坐的住,我这人偏偏喜欢做冒险事,偏偏不信这个邪。 后来,我就做了件很错的事,我紧紧搂着她的腰,双眼一闭,嘴一嘟,便要去亲那舞技。 然后,我亲是亲到了,不过惊喜变成惊吓。 不对,这腰这唇,这气息怎那样熟悉。我便睁开双眸,呀的一声跳开。不知他何时把那舞技变走,我搂着的亲了的反而变成了他。我揉揉眼睛,原来没看错,来人正是——伏端贤。 我见他黑瞳里好像有火焰在跳动,他一把掐住我脖子,愤怒道:“看清楚了吗,有时候我真想一把掐死你,我怕我忍不住哪天会杀了你。” 他冰凉指尖触碰到我脖子那一刻又放开。 于是,他再次拉着我手腕,我们一路走回家,狸猫与晟儿猫在一旁干看着。伏端贤关上房门,道:“从今日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这房门半步。”对上他清冷的眸子与冷漠的神色,他说的,定不会作出改变,我戚戚道:“那,那他人能不能进来?” 他抿了抿唇,弯了眼角,道:“你试试。”他转身走去花梨雕花椅上坐下,我往门外看去,见银星与天河守在门外的影子,我识趣的走去一旁榻上坐下。这才细细打量,这房间是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我虽来过许多次,但今日一看,这家具明显翻新过,空气中还余留淡淡檀香味。 他在房间呆了许久,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静静的氛围,夹杂着几分尴尬,我看着他面前那一壶茶水,咽了咽口水。但又见他像座冰山一样,我轻手轻脚走去端起茶杯,眼角余光一边瞄着他,他道:“你很怕我?”我解了渴,道:“嗯,怕你会一走了之。”我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外,他怔了怔,在房间布下结界后带着天河离开,银星则门外守着。 我一手撑着下巴在桌面,自言自语道 :“这算囚禁吗?” 晟儿的声音在门外道:“娘亲,还好吗?”我应声道:“晟儿莫担心,娘亲打会儿瞌睡。”晟儿的脚步声走远,我尝试着几次打破结界,以我的法力,不足以打破他的结界。 我转过念头,敲打着门,对银星道:“银星,我要见你主上。”银星像块冰块一样,冷然道:“回夫人,主上上战场去了。”战场,我吃惊着,道:“敌方是谁?” “魔界。” 我定了定神,仔细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银星将事情一并说出,道:“回夫人,有些日子了。” 听他缓缓道出,到底是我连累了他,那日在天香楼遇到他,本是他与殷琼辉相约谈战事。事后,他便拖着我回到家,他失约,殷琼辉打听了下,说是他为一男子而失约,一怒之下回到魔界。 我浑浑噩噩不知呆了多长时间,传来消息,魔界被灭。但这结界只他能撤去,伏端贤却久久未归。 “银星,我出不去,你去找你主上,我担心他的安危。”我倚在门边,对门外的银星说着,可他从来只听主上的话,我大声怒吼他道:“去,你快去找到他,他与魔尊二人消失,一日不归,就多一日危险。”他思虑会儿,道:“好,夫人,好好保重。” 在这期间,帝君来过,夜王来过,冥王来过,妖界的妖皇也来过,很多人来过,就连康兄也来了趟。碧水与银星将他们拦在门外,其中有一个人独特,匪玉华,她要挟着元良,没能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像我一样正在家中伤心难过。 晟儿与碧水便每日守在结界外,晟儿道:“娘亲莫担心,爹爹定会回来,我昨日还梦见他回来。”他天真的说着,相信梦境中的事,梦,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他小小年纪,怎能懂得那样的道理。 他渐渐走进,念动口诀撤去结界。那白衣上一尘不染,那箫还是原来模样,他微微笑着,背后那是卷卷薄云,虽然只有白色,我却觉那就是我见过的最美云彩。 我使出全身力气像幽灵一样向他奔去,他颇廋的脸颊,面色比先前难看许多。只有嘴角噙着的那抹微笑还是曾经那样的好看,那样的让人觉得舒服,我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额间亮丽的颜色,长发高高束起,他唇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我握住他的手,这双修长而白暂的十指,磨出许多茧,贴上我的脸颊。他离开后,我梦见许多这样的情景,不敢相信道:“真的是你吗,我知道这定又是我在做梦。 ”他伸手放我腰上,我又离他近了些,他道:“是,我回来了。”听这话,这么煽情的情景,我努力的眯了眯眼睛,怎么都哭不出来,道:“好在回来了,否则我将一辈子困死在这结界中。”他笑笑,道:“我怎能让我的爱妻困死。”他如此说,对我是一种肯定,我更加煽情的迫切的想眯出几滴眼泪。 我们和好如初,在外人前面,我一直称呼他为“夫君”,时刻提醒着他,就像他当初吃下那龙的精华前对我说的话。那话,我一直碍于情面,也碍于那时的他没有爱情可言,之前,我也是一直摇摆不定,怀着怀疑的态度,而如今,我确定他是我的夫君,名符其实的夫君。但他的冷漠还是说一不二,任何人不得对他的话有半点质疑与违背,想到他连帝君也不放在眼里,我自然也不敢不按之后他说的做。如今我与碧水想到诛仙台那事,便浑身发麻。我想,如果当时帝君不出现,我定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再如果是那样,晟儿,他可是最无辜。 天上,竟然下起毛毛细雨,仙雾缭绕之下只见我一人站在这云的顶端。殷琼辉胸腔插着把剑,那把剑,我认识,青色的剑柄,是伏端贤的剑,他的剑极多,唯独这把剑用的极少。鲜血流了他一身,他却还是望着我在笑。 他对我温柔的说:“阿蓝,我是真心对你,为何你心中只有他,当初为他不告而别,你可知有时候我有多恨你,那恨至死都不能释怀。”我踩着连绵云层去到他面前,道:“因为当时他说他带我修仙,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修成正果,所以,当初我选择他离开你,离开匪玉荣。可当我明白一切,你们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对付伏端贤,你知道我做如何感想吗?你杀了几然和雁寒,在悬崖上,你又逼我纵身跳下,差些连命都没有,这是你对他的报复,还是对我的恨。你明知道我和混沌的感情,却还想要致他于死地,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有多恨你吗?” 他还是微笑,像是我在说甜言蜜语给他听一样,他浅浅的笑道:“你说的对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是不信。我想说,我从不曾利用过你,我是恨伏端贤,我要他败在我脚下,但不需要利用你,那天你跳崖,我首先是惊住了,我不知道你会那么做。后来,我也在四处寻找你,甚至,我也跟着跳下去。 而结果,我不像你一样幸运因祸得福,我毁了半辈子的修为,昏迷不醒,是晟儿他在封印中将我救回。我才知,当初你们将晟儿封印,他便消失,原来,这么些年,晟儿一直藏身我魔界内,他一直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帮我,是 他看到我对你的好,为何偏偏你看不到。 那日,你们在我的成婚礼上带着晟儿离开,我没阻拦你,不是我懦弱,我知道我如果阻拦,你定会和我拼命。我给晟儿在我们成婚礼前解除封印,我只是想提前给你个惊喜,我不是不怕你们会离开,这个婚结不成。但当我看到你见他来了,那幸福模样,我知道,我的爱情彻底输了。” 我微微吃惊,他明明知道我和伏端贤是夫妻,我定是的向着夫君,道:“你在赌一把看不到赢的局。” 第63章 狼狈为奸狈吃狼 细雨模糊我们的眼睛,他伸手握着落下的雨珠,又放开,变成流沙从他指尖落下,他云淡风轻道:“嗯。” 虽听银星说起这一仗由我而起,我却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简单,殷琼辉与伏端贤不傻,道:“那你为何要打仗?”他呵呵一笑,讥讽的模样,道:“为何要打仗,以至于我整个魔族都死在欲海。这是为什么,是我害了魔族,还是谁害了魔族。是仙界要打我魔族,还是我魔族要打仙界。”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又道:“对了,是因你吗?不全是,我爱你,但更深爱阿蓝,我起初认定你就是她,但后才发现,你不是她,她从没有复活过。是因*吗?明知道有妖界的帮助下我魔族还去打,这是为什么,我是故让我魔族万千子民去送死吗?怎么可能。”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甚至听的心惊胆战。他突然恍然大悟道:“噢,我想到了,我和阿蓝有过的曾经是他们没有过的,也因我们魔族日渐突出,风头很快就盖过仙界,仙界容不下我魔界的强大,所以他们仙与妖联合,妖族是暗中相助,甘愿将光环给仙界,罢了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人人是,也不是人人不是。”听完他说的,我又是一惊,可他最后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人人是,也不是人人不是,这是什么意思,道:“什么玄机。”他如暗下的星辰笑了笑,道:“美人自有美人福,美人自有美人劫,我也自有我的劫,他人也自有他人的劫。”他渐渐消失,我大喊了声:“殷琼辉,莫走。” 猛地惊醒,看着身旁正在睡梦中的伏端贤,我定了定心神,好在只是一梦。 闭上双眼我就想起殷琼辉的话,心里一阵的不舒服,躺下一夜未眠。第二日我难得的早早起床,晟儿正在房间凝神修炼,我感叹一句:起的真早。 他小小的模样,虽是人小鬼大,但到底是个小孩,除非,他的心智早已经成熟,只苦在被封印这些年的这躯壳上还是原来模样,我单方面的揣测着晟儿。他收回仙丹,深深吐出口气,道:“早课完毕,可向爹爹交差了。娘亲,爹爹往常这个时候已经是在晟儿房间教晟儿修炼法术,为何今日爹爹晚起了,从不早起的娘亲早起了。” 他穿着白色底衣,想必是还没来的及穿衣赶着时间修炼,我幻化出绣有我元神图案的红色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穿上。他很听话,我才发现我这做娘亲的,儿子回来这么多时日,我是从未照顾过他,连他喜欢吃的菜是什么,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补偿他。 我这么想着又想对他抱头痛哭 ,道:“儿啊,娘亲以后定会对你多加关心,你爹爹是娘亲的心肝,你也是娘亲的心肝。”他稚嫩的声音道:“娘亲,怎么呢,怎么突然说这些话。”我抱着他的头道:“娘亲不曾对你关爱过,你恨娘亲吗?”他怔怔道:“不恨呀,只要娘亲和爹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晟儿就欢喜。”我放开他,晟儿如此通情达理,面面俱到,我这做娘亲的可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我本就怀着目的来看晟儿,道:“晟儿,娘亲问你件事情,不得有任何隐瞒。”他排着胸口保证道:“娘亲只管问,晟儿只管答。” 我回头看了看,见伏端贤还没来,我放开胆子的问:“晟儿,你曾在魔界,对魔界可了解?” “熟,他们一举一动我都看的清楚。” 我试问他道:“殷琼辉为人可好?”晟儿道:“不好,但他对他的子民好,对娘亲好。”是了,他对他的子民好,而他的子民死去,他伤心绝望,痛心疾首,我又问道:“娘亲曾在魔界跳崖,他也跟着跳下,你救了他?”晟儿睁着清澈的眸子,道:“我救的他,他死了,我魔化的封印将无人能解。” 伏端贤莫非也是因这个原因才没带回晟儿?也是因为这原因许多次对魔界一忍再忍?这些想法,都来自我妄自揣测。 而殷琼辉他在我梦中说的那就是真实,想不到,想不到这该是个多大的计策,而这个幕后者的头脑令人折服,只是,那人是谁。 今日一日不见伏端贤,他没一句话,又是这样消失几天,我一直担心着他,没敢合眼。我疲乏的很,看看几步之遥舒服而柔软的大床,摇了摇头,清醒下头脑,坚持坐在油灯下等他回来。 实在困乏的不行,下意识闭上双眸,门在这时却开了,一股子酒气扑来。我瞬间清醒,他一身蓝衣,步伐不稳的走进来,我生气的走去一旁榻上坐下,道:“我当是怎么呢,原来是跑去喝酒,还回来做什么。”他直径躺去床上,我越是想越是心烦,道:“我担心了几日,真是个傻瓜。” 他在床上囔囔自语,说着我听不清的胡话,我生了会儿闷气,又不忍弃他不顾,走去床旁蹲下给他把白色锦鞋脱下,一面对自己埋怨道:“我真是个不争气的。” 趴在床旁,看着酒醉后的他,比清醒时多了几分迷离的美,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手指勾画着他好看的轮廓,看着他殷红的薄唇。我趴在他胸膛,听着他那跳动有力的心跳声。他动着嘴唇,一张一合再次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将头贴近他嘴唇仔细听,一边琢 磨着,他道:“锦芯。” 我终于听清他说的,我笑道:“我在,我一直在。”原来他是惦记着我,他又动了动嘴唇,我接着听,“锦芯,我杀了殷琼辉,杀了匪玉荣。”但听这话,我呆滞几秒,我爱他,但不能原谅他杀死匪玉荣与殷琼辉。 我找了处偏僻之地,幻化出属于我个人的宫殿,我和衣躺下,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想到伏端贤。我决定去找康兄练练手,我最喜欢的东西是宝物,康兄常出现烟花之地,想必家中定是殷实,有不少好宝贝,这般想着,我跳起身飞出去。 “手痛,东西不少。”我捶捶垂直的手臂,大汗淋漓,我这体力灵力已用的七七八八,但还有一半的东西没搬完,康兄家中可真是富有,财产抵得上整个仙界的国库,看着眼前还有一堆堆金灿灿白花花的金银珠宝,我不搬手痒。 我从袖中拿出颗巨大的宝莲灯蓝色灯芯,我对着这圆润的灯芯上满足的哈了口气,再伸手擦去,清晰的能照出我的人影来。 “哟,凤凰娘娘,偷宝贝呀,想不到你还干这勾当。” 听到来人的话,我反应极快的将灯芯藏回袖中,转过身去,见来人是夜王,便放下心来,他飞身下来,小声在我耳边道:“如何,要不要帮忙?”我狐疑的看着他,帮忙,他许是是来跟我分宝贝才是真,我勉强的笑道:“不用不用,谢谢夜王的好意,我自己会搬。”我回绝着,他依旧笑道:“那好吧,你自己搬,我去你家搬,听闻伏端贤宫殿里有不少稀有收藏品和各式各样的名剑。”他说着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袖子,虽说我与伏端贤现在各立门户,但,那些宝贝,我可是要留给我儿,至于那剑,我嘿嘿一笑,道:“那宝贝你可别动,你动了我就跟你拼命,至于那些剑,是有不少绝有的,只要你有胆子,去偷去抢,我概不管。” 他回过头来,精明的眼睛放着光芒,道:“你当我傻呀,偷他的剑,我怕是活的不耐烦想遗臭万年,不行,我只要宝贝,不要剑。”他坚决的说着,我只好道:“好吧,剩下的这些金银珠宝,我九你一。”他表示无视我,又要走,我再次拉着他衣袖,脸上抽了抽,咬牙道:“我八你二。”他又是无视要走,我松开手,一咬牙,一扭头看着那些金灿灿白花花的金银珠宝就要入恶人口袋,心里万分的痛心,道:“底线,我七你三。” 他立马笑脸相迎,道:“这样就对了。”我看着他那张带有几分女人阴柔但又英俊的脸,真想在他脸上打上几锤,他又啧啧笑道:“我不 就分三层,你至于脸上表情这么丰富吗?”我施展灵力将这些金银珠宝送去充实我那空空如也的宫殿。 搬完康兄的宝库,我长叹一声,道:“真过瘾,解气了,康兄啊康兄,明日你看到丢失宝库,定要高兴呀。”夜王意犹未尽的四处张望,道:“不知他这府中可还有宝贝。”我轻蔑的看着他,道:“贪心不足,我终于找到比我还爱金银珠宝的人。”他挑眉道:“我们爱财半斤八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着明早康兄醒来该会有的神色,笑道:“夜王,明早记得过来看戏。” 他扬长而去,道:“一定。” 看他这么着急回去,莫不是,他府中也藏了不少宝贝?我心念一起,一路偷偷跟着他,他关上房门许久不见动静,我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但见四下无人,桌椅床榻摆放的整齐又整洁,东西无一不是用上等的材料制作,就连桌上那茶杯都是九个脚的琉璃盏,我看向那雕花书架,这里面定是有机关。我在那堆书里面翻来翻去也不见机关,我回头看向别处,那九个脚的琉璃上似乎在滴水,近看又不见水。 莫非,机关就在这杯中。 我研究许久,研究不出个结果,便将他的杯一块带回去。明人不做暗事,他对我算是个不错的,我便在桌上给他留一纸条,凤凰宫殿。 我才回到自己新宫殿几柱香的时间,夜王就跟来,凡事跟财有关的,他总能反应的相当快。 第64章 欲海之战仙妖魔 他像一卷疾风闯入我卧室,坐在梨花木椅上,斜着头看向我,我悠哉悠哉的倒下杯水喝,道:“水真凉,你有话就说,没话说就离开,孤男寡女的,莫要坏我清誉。” 他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能把别人钱财偷得个精光,又能一声不响的私闯民宅,清誉在你眼里值几个钱。”我眼睛一撇,康兄那可怪不得我,他得罪我在先,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以牙还牙,倒是他,我‘啧啧’两声,鄙夷的看着他,道:“你和康兄无缘无故,东西见你也没少拿呀,我看你拿东西的时候手也不软呀?” 我这话一出,他脸上便有些遮不住,僵了僵,道:“嘿嘿,我是在替你分担呢。” 我从袖中掏出他那琉璃盏,在他眼前晃了晃,聚精会神的道:“这东西发着亮,值几个钱呢。”我故意只用两个手指捏在空中摇摇晃晃,他立刻从椅上窜来我面前,我倒退几步,故作倍受惊吓模样,一边拍着胸脯,道:“你莫激动,你一激动我手就发抖,一发抖这个琉璃盏离地面更近几分。” 他面上被我吓得白中带青,忍着怒气,搬来个椅子放我面前,指着椅子黑着脸道:“你,坐好,把琉璃盏放好。” 我暗暗偷笑,他这么紧张,想必这琉璃盏定是个很值钱的宝贝。我压对宝了,更加珍惜的握住琉璃盏,他又重复的说了句:“你坐好,把琉璃盏放好。”我依他的意思坐下,他语重心长的道:“凤凰娘娘,能把我的东西还我吗?”我把琉璃盏重新放回袖中,冲他一笑,道:“琉璃盏和你宝库的玄机是什么?”他脸色黑中带青,道:“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日后你也要将我的宝库搬空。” 他一语道中我的算盘,我傻笑的说谎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前提是,如果你没有得罪我的话。”我嬉笑着摇头,他一副不信任模样,我便道:“好,我发誓好吧。”他还是不信,我郑重的宣誓道:“我竺锦芯发誓,只要夜王把琉璃盏和宝库的玄机告诉我,我定不说出去,也不盗他的宝,除非他得罪我在先,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反正,我还有三个名字,接着道:“好了吧,可以说了吧,夜王。”他好笑的扬起微笑,道:“凤凰娘娘的誓言又能值几个钱,我绝对的相信你贼心不死。” 我顿时无语,他不说我就拿回去给帝君,他定能知道,我黯然道:“送客。”我下逐客令对他貌似没一点用,他雷打不动的坐着,我道:“你想怎样?” 他笑的像只狐狸,笑道:“我只想拿 回我的琉璃盏,你不给也好,不给我就在你府中长住下去,免吃免住,相当好待遇。”我突然觉得他就像第二个元良,想当初我和匪玉华抓了元良,他就是这样的,我叱道:“无赖。”他淡淡一笑,道:“我其他不喜,专门喜做无赖,咋了?”这人赶不走,我无话可说。 “锦芯,我进来了?”大门外是本应正在蒙头大睡的伏端贤,我一怔,虽说我们分开两地,日后还要做戏给晟儿看,我抬头看向夜王,他淡淡撇了我眸,道:“捉奸的人来了。”我眯着眼睛瞪视他,道:“捉你个头,你还不赶快躲起来。”他急死人不偿命的道:“我是来拿我的琉璃盏,躲什么。”他也不想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大门紧闭,这除了我们当事人之外,说没问题谁信。他故意把胸前衣服扯开一些,露出雪白的胸肌,看的我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窘迫道:“我夫君的身材比你的好多了,你快把你的鸡胸收起来。”他无动于衷,我把心一横,道:“好吧好吧,我把琉璃盏给你,你快点走。” 我闭着眼睛拿出琉璃盏往空中一抛,他伸手接过就消失,我看了看袖中,空了,到头来一场空,轻声道:“送瘟神。”我额头还冒着汗,他推门进来,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座位上,他难得的亲切拽起衣袖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道:“你看看你额头这汗,你做了什么?” 我有些虚心的看着他,莫非他知道我方才去偷光康兄宝库,再抢夜王的琉璃盏?我痴痴的盯着他,他淡淡一笑,眸子却是漩涡般的深邃,又道:“怎么这汗越流越多,我就这么让你害怕?”我不清楚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我干脆傻笑,他略带戏弄道:“傻笑什么,你平时顶撞我也不见得害怕,我今日莫非成了洪荒猛兽?”他拿了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我还是傻笑,他收敛下神色,沉默片刻,道:“我杀了殷琼辉和匪玉荣。”我一僵,没想到他会和我说这些,我低头道:“他们死了,我不会原谅你。” “他们在你心中的位置就那样重要?”伏端贤看似云淡风轻的问我,我不假思索,道:“是,我见过殷琼辉,他不会那样做,我相信他。”我堵着一口气,他最不喜我说殷琼辉,我就越是提他,他生气的平静,道:“你相信他为何不相信我?”我挑了挑眉,道:“因为他们死了,除非他们重新活过来。”他额上鼓着青筋,他在控制他自己的愤怒。 之后,他再没来找过我,我也没去找过他,碧水带着晟儿倒是常跑来找我。 突然有一天银星跑来找我,我才知,我犯了个天大的错, 他也犯了个天大的错,他了欲海,要复活匪玉荣和殷琼辉。要知道那里是他的战场,他的心魔便也在那里。如果知道他真会那样,我那夜便不会对他那么说。 银星说:“有些话,不该说,我也要说,说完我就走。诛杀魔界,是匪玉荣的计。我们仙界和魔界在欲海决一生死,你要知道欲海那是谁的地盘。”我想到匪玉荣和我说过,欲海有他的好友,是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在欲海的一切生死都由她操控。 “结果,我们仙界和魔界同归于尽,谁也没占到好处。 那几日,主上消失一段时间方从欲海回来,是因他身负重伤又被匪玉荣抓走,他九死一生不得已杀了匪玉荣。为不让你担心,他没回仙界养伤,而是选择躲在人间,主上三魂散了两魂,本活不下去,我劝说主上别撑了,痛快的去了,可主上惦记着你,用意念强撑着活下去,他说,他要是死了,你没了夫君,他怕你被他人欺负。 后来,我帮主上一起收拢他那两魂,可那两魂根本没办法回到他体内,我只好暗中求助于帝君,帝君把留给公主的重生丹给他,他才重新活过来,而公主,永世留在阴司,再也回不来仙界。还有一事,我这做奴才的本不该说,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因我看不得我主上为儿女私情伤心,对他,太不公平。 凤凰娘娘,你为人很自私,从来不顾主上,主上为你不惜犯天条,不惜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不惜甘愿落在帝君之下,不惜为你抢天之辉芒脊,不惜把亲生儿子封印在剑中使得小主子负气而走,主上一心只为你,为你做的事,太多太多你不知道的。而你做了什么,为主上做了什么。和主上同眠共枕,经过千万年才在一起的人,竟然梦中喊着殷琼辉的名字,你可知道主上心里有多痛苦。” 我知道银星说我梦中喊殷琼辉的名字是什么时候,原来如此,难怪那几日伏端贤不归家跑去喝酒。我深深悔悟,驾云携带银星快速飞去欲海。我和银星凌驾欲海之上,脚下众多尸体,鲜血染红整片海。伏端贤,匪玉荣、殷琼辉、天河浮在上空,我朝着伏端贤飞奔过去,他像个活死人一样,另外二人也是一样。 我往后看去,匪玉华手中握着一柄赤红玉如意,我对银星道:“你好好照顾他们,莫让他们的法身遭到伤害。”银星还没站稳,便被匪玉华一个法术打昏过去。匪玉华仰头大笑,男女难分的声音道:“哈哈,我的魔功就要练成了,哈哈哈哈。”她一身黑衣,黑帽遮发,神秘而诡异,她转眸看向我,笑道:“竺锦芯,你一 家都到齐了,我就不用去找你。”她红色的瞳眸闪着微光,我这时,都明了,一切都是匪玉华在操控,这个我们永远不会去注意到她会叛变的人,包括我那夜梦见殷琼辉,也是她的操控,我厉声问她,道:“你要做什么?” 她嘴角一斜,眸子里尽是不屑,道:“我要做什么,我曾经是要做妖皇,现在变了,我要所有人都伏在我的脚下。” “你可以不顾及我们,但妖皇匪玉荣他可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能一点情分不念。”我蹙眉头情绪激动的向她说明,她则是淡淡一笑,道:“亲哥哥,哈哈,我要皇位他怎么不给我,我是他亲妹妹,他怎么不念情分把我封印火焰树里,只为他的大业,现在,我也只要我的大业。” 欲海之神飞来,倒在我脚下,道:“快,快阻止她,她抓走碧水,抢走我守护的玉如意,魔化玉如意,她现在玉如意的主人是她,你要毁了她手中的玉如意。且,她要杀了你们,她要称帝,她要毁了一切,一定不可以让她练成神功,一定不要心慈手软。”她说完话直接两眼一翻化作桃花瓣死去。匪玉华嚣张的笑道:“想阻止我,哈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匪玉华想要做的,没有一件做不成。” 我伸手去抢她的玉如意,急忙道:“碧水和我儿呢,还有元良。”她把玉如意放我眼前一点,只见碧水在玉如意里面已经石化,我惊讶道:“匪玉华,你对碧水做了什么?”她收回玉如意,道:“没做什么,就是把她变成石头了,再过不久,她只得炸成粉碎。对了,你儿,他机灵着,我把他交给元良看着呢。元良就不劳你操心,他好的很。” 元良提着我儿的衣领飞来,我儿挣扎道:“坏人,坏人,你们快放开我。”他抬头见我,喊道:“娘亲,他们要杀爹爹。”我安慰我儿道:“莫怕莫怕,还有娘亲在,他们都是娘亲的好兄弟姐妹。”我不想在我儿心里给他看到太多不好的东西,一指迷烟弹向晟儿,他沉沉睡去,匪玉华疯狂的道:“母子情深,今日我要你看看你儿是怎么死的,看看你仙界之人是怎样的互相残杀,哈哈。”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摇头道,她笑的像个恶魔,扭曲脸部,道:“元良,杀了竺锦芯他儿。”元良木然的掐住我儿脖子,像老鹰伶小鸡一样。我跪下,一步步向匪玉华跪去,道:“凝静,欲海现在是你的,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求你,放了我儿,放了大家,我求你,杀了我。”她又是大笑,道:“哈哈,你挺识趣,很聪明,还知道欲海现在是我的地盘,是我操纵着你们 生死,你想以你自己一人的性命来换大家的,你不觉得你高估你自己了吗?” 她蹲下,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一手握住我下巴,扯开一个诡异的微笑,道:“凤凰娘娘,连你也败在我脚下,这天下的主宰者,一定会是我的了。”她偏过头,收敛回神色,道:“元良,还不动手。” 我突然大笑,道:“哈哈,杀吧,杀吧,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你把自己弄的众叛亲离,没有一点人性,连亲哥哥和师傅都下得了手,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哈哈,杀吧。”我幻化出自己的剑,剑头对准自己的心脏递给她,道:“来,凝静,对准这里,刺下去。”她一怔,道:“你刚才喊我什么?”我笑答:“凝静呀,你是我师妹。” 眼看我的计谋快得逞,飞身过去抱回我儿。我牢牢把我儿抱在怀里,匪玉华见上当,一剑掷过来,愤怒道:“你诓我。” 我轻而易举地躲开,抱着我儿冲向伏端贤,幻化出条捆仙绳把我儿和伏端贤牢牢绑在一起。 她继而又淡定下来,道:“我看你那么想救他们,那么想做大英雄,我就发发善心,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怔怔的望着她出神,她道:“除非,除非你们能杀了我,我死,伏端贤他们才能醒来,才不用死。”她微微眯着红瞳,绝色倾城道:“你能杀得了我吗,我没直接杀死他们,你会舍得杀我吗?”我拦在伏端贤他们面前,匪玉华脸色一变,道:“好吧,既然你下不了手杀我,我就先送你去死。” 匪玉华握着手上玉如意念动口诀,玉如意发着红光,浮在空中。匪玉华一边施着法,道:“我要把你们全部弄到玉如意里变成石头,再看着你们一个个变成粉末。”无奈之下,我施法让元神脱离肉身。 我的元神把伏端贤与匪玉荣、殷琼辉他们瞬间带出欲海,回到四界结界中。 我的肉身被吸入玉如意里面石化的瞬间,我看到元良红着眼眶,几滴清澈的眼泪落下来,他紧紧抱住匪玉华,一剑刺穿自己和匪玉华的胸膛,匪玉华惊讶的眼神瞥过去看他,元良在他耳边道:“凝静,我答应过你,永远不离不弃。” “这或许是我匪玉华最好的结局。” 他们化作粉末消失,而我在玉如意里面的肉身,和碧水跟随匪玉华、元良他们二人共同消失于三界之中。 第65章 人间烟火石头记 “石头,我方才看到两只凤凰,你看到凤凰了吗?”一片漂洋过海的树叶问我,我抬头看看天,道:“凤凰,哪儿还有凤凰,因为我就是凤凰。额,对了,我夫君是等级极高的上神,他也是凤凰,还有我儿,我儿也是凤凰。”树叶不相信我说的话,笑道:“哈哈,你就是一个思想不正常的疯子石头,连对翅膀都没有,还敢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还说什么上神夫君,上神儿子,你肯定是昨日被人踩了头,给踩傻了。其实,你就是颗小小的石头,或者可以说,你就是个石妖。清醒点吧,好好做自己就行,那些望尘莫及的仙,我们想都别想。” 我呵呵一笑,他不信我也无能为力,我就大度的不和他计较。 那日,我的元神飞出四界之外,冥冥中撞到这块小石头里,这就是我日后的真身了。 我望着天空,无数个夜晚在想何时能回到仙界,何时能夫妻团圆,共享天伦。再看看这块破石头,天啦,杀了我吧,这样的修为,随随便便来个修行稍微高点的妖怪,我就得玩完。碧水魂也消散,也不知我儿和伏端贤,他们两父子在天上还好吗。而凝静和元良一死,匪玉荣和殷琼辉又是如何了。 “树叶,你为何要停下来。”我问树叶,树叶叹息一声,道:“我和落花约定在这见面。”他很烦躁的纠正我的称呼,道:“我再说一次,我不叫树叶,我叫叶海。”他很烦别人称呼他为树叶,我却常常逗他,如果,按年龄来称呼,他即使不称呼我为凤凰娘娘,也要亲切的称呼我声姑姑,道:“好吧,我叫凤凰,你以后也不要称呼我石头,很难听。”我那四个名字,竺锦芯、小瓜、阿蓝、落雪,默默成为我心中的伤,仰望天空的伤。 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个鲤鱼小妖,我教他称呼我姑姑,树叶教他称呼他爹爹,这称呼,足足高我一辈。我当然一千个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我只得教他再叫我祖母。不知道他是如何搞得,脑袋里像少了根筋,从称呼我为姑姑一直降到姐姐。姐姐这称呼虽然把我这万岁的老太婆叫年轻了,但比那该死的树叶低好几倍,无奈之下,我就只得纠正他叫我姑姑。 “姑姑,为什么你们还不能化人身,我却能?”他扭动着一身红磷,睁着圆圆的眼睛,口中吐着泡泡,小模样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的确是很容易让人看得眼笑。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我和树叶鄙视的看了眼他,我一板一眼的教他道:“小小年龄,不可说大话,知道吗,我们还没能化成人身,你一个小朋友修为比我们还低,哪能化的成。”他摇头道: “姑姑,我真的能化人身。” 树叶嘲笑道:“哈哈,你能化人身,儿啊,你要笑掉爹爹我的大牙啊,你要是真能化,那你化个给我看看。”他天真地点点头,道:“好啊,那我化了噢。”树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化吧化吧。”鲤鱼小妖尾巴一摆,一阵红光过后,在我眼前的就是名粉雕玉成的小男孩,黑色墨发上浮水面,看模样和我儿差不多,树叶看的眼睛发直,我感叹地喊一句:“我儿啊。”鲤鱼小妖以为我在喊他,他捧起我这块破石头,应声道:“娘。”嘴里沽出泡泡来,我应声道:“好儿。”树叶默了会儿,他道:“儿子,你真是大爷,比我们还先化形。”我冷哼一声,道:“你就羡慕嫉妒恨,永远沉在这湖底吧。”树叶嘿嘿笑,道:“没事,我沉在这湖底等落花来,这不也有你当垫背的。”他是快活了,我是立即想哭的冲动,道:“还不知道要在这湖底沉多长时间。” 之后每过一日,我就在自己身上划一刀,直到真身上到处划的都是七横八竖,几乎没有一块光洁的地方,那些日子,看着身上的伤痕,我数也数不清已经过去多少日子。而树叶,悲剧的没等到他要等的人,他伤心了阵子,我和鲤鱼小妖天天安慰他,直到今日,我终于明白,以前的安慰不仅是浪费口水,因为根本没落花这回事。我恶狠狠的想掐死他,他却很有慈悲心的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阿弥陀佛。” 我良久憋出一句话,道:“把佛门话都用上了,莫非,你以后的生相就是和尚?”“是了是了,施主还有何请教?”我顿时无语,鲤鱼小妖疑惑问道:“和尚,什么是和尚?”问干咳几声,解释道:“和尚,和尚就是,不吃肉,不能娶妻子生孩子。”我给出粗浅的回答,树叶就不高兴了,道:“谁说的谁说的,谁说和尚不能吃肉,不能娶妻生子,知不知道有句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啊。”我鄙夷道:“佛祖,您慈悲心肠,我跪拜您来把这妖孽收了吧,他再留下来是个祸害苍生的主。”树叶不屑切了声,道:“我这就变人身先把你这妖孽收了再让佛祖来收我,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这话听的我只觉得暧昧,道:“谁要跟你死在一块啊,你死一边去,我死另一边去,我和你,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别瞎说。” 他嘿嘿一笑,摇身一变,莫说怪,也的确是乖,还真化了人形。眉清目朗,两眼有神,说起话来,两片薄唇如蝴蝶扑动轻翼,他道:“你看看吧,我说我能化形你还不信,现在信了罢。”我盯着他半响,惊讶的目光呆滞,他当真能化形。 他自己也是个后觉者,他说完那话,他才反应过来,他真化成功,鲤鱼小妖同是惊讶道:“爹爹,你,你。”他一拍手,猛的蹦起来三尺,哪有先前斯文模样,他笑道:“哈哈哈,原来我早会化形,但一直没去采取行动。”我看看他们二人,情绪低落道:“是呀是呀,我们白白浪费那么些年时光。” 我说着也摇身一变,长发遮盖住整具身躯,只露出个脸。我伸展四肢看看这雪白的四肢,这身段杨柳细腰,再摸摸这脸,肤如凝脂,的确是美,但比起我原来那幅身躯,还是差得远。眼前的男子目瞪口呆,这副身躯又不是我的,我也不在乎春光外泄,弹指幻化出套蓝色罗裙穿上,把裹在里头的长发一把捞出,顺手在头上盘了个云鬓,道:“喂喂,穿黑衣的那男子,长针眼了还不回神?” 鲤鱼小妖捂着双眼道:“爹爹,什么叫针眼。”他脸黑了三分,我替他回答道:“长针眼就是像你爹爹这样的吃喝嫖赌,人生几件大美事。”树叶脸色转阴雨连绵,咬牙切齿道:“我何曾吃喝嫖赌。”我故作惊讶道:“你不喜欢吃喝嫖赌呀,我还真不知道呢?”鲤鱼小妖又问道:“娘,吃喝嫖赌是什么?”为不误导他,我解释道:“就是吃最喜欢吃的,穿最漂亮的衣服,欣赏最美的风景,玩最好玩的。”他像是懂了,点点头,树叶脸上除却阴沉沉,再无半点颜色,无看看他那一光头,缓解气氛道:“嘿嘿,开玩笑的,你这一头的油光发亮,寸草不生,摆明就是和尚,和尚是不沾这些的。”我们一怔,和尚,他的真身竟真是和尚,他愣了许久回不过神,我伸手推推他,同情唤道:“叶海,叶海。” 此刻听来怒天吼一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湖水瞬间掀起三丈高,我缩紧脖子,双手捂住鲤鱼小妖的双耳。待他安静下来,我安慰他道:“好了,和尚就和尚吧,酒肉和尚也很好。” 为哄他开心,我唯一想到的是人间,我们三人走在人群中,博得众人眼球。我牵着鲤鱼小妖的手低着头像个犯人一样行走,原因是我们三人太怪异,一个和尚,一个貌美女子带着一个孩子。“爹爹,娘,我饿了。”他这一说,更加不得了,路旁一男子唾骂道:“呸,六根不净的花和尚。”另一男子一身粗布麻衣,长得猥琐,话也猥琐,道:“这女的长得还不错,是哪家青楼的头牌,改日,爷我也去点她。”我听这话听出几分他夸赞我这副皮相貌美的意思,正有几分得意。树叶升起一把熊熊无名之火,用那微弱的妖术把那男子当场打死。吓的其他人连连后退,受惊吓的神色,嘴里直嚷嚷着:“妖 ,妖,妖怪。”鲤鱼小妖第一次见到杀人,惊的脸色惨白,我紧紧把他抱入怀中,道:“莫怕莫怕,以后就习惯了。” 鲤鱼小妖不愧生来就是妖,我这话才说完,他已经平定波澜,我侧头对树叶道:“莫动气,头牌就头牌,不至于上虎闸。”他沉着脸道:“你想当头牌,我把你卖去青楼做清官。” 从他知道他自己的皮相是和尚开始,这副沉重,悲伤的表情一直持续半年之久。 我每日变着法安慰他,毕竟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笑道:“我去看看哪家和尚庙旁有尼姑庵,我去你隔壁带发修行。”他就问我道:“为什么要带发修行,我是光头,你要是做尼姑,那也是要剃光头。”我有夫君,有儿子,怎么着都不会真去出家,委婉道:“我这种把佛门戒律都破了个遍的人,又拖家带口的,哪做庵庙见我都怕,哪个还敢收我。” “爹爹,我饿了。”鲤鱼小妖再次把这话重复了遍,我们才注意到这小小的身影,我把钱袋一掏,道:“我兜里还有钱,去吃东西。” 以免再生是非,我们打算换座城市。走去郊外的一家客栈,白日动身,树叶点上一桌子的荤菜,对鲤鱼小妖道:“吃吧吃吧。”鲤鱼小妖皱着眉头,眼睛内泛着闪闪泪光,我摸着他的头,道:“看这孩子客气的,吃顿饭就感动的这副模样。”树叶夹了块牛肉和鱼肉放他碗里,道:“吃吧吃吧。”他低头看了眸碗里的菜,张嘴就哇哇大哭,道:“鱼,我也是鱼,以后要用来下馆子。”我突然顿悟,树叶也是突然顿悟,树叶赶紧把鱼肉从他碗里夹出去,道:“不吃鱼,有爹爹我在,谁敢吃你。”我给他擦擦眼泪,他低头看了看这一桌子菜,道:“娘,我不吃这些,我不吃肉。” 可怜我夹了块鱼肉正准备放嘴里,他偏头对我说。他看看我夹的菜,眼睛一弯,要哭的前奏,我 立马把肥硕的鱼肉丢下,为了这小东西,真是要了我老命。树叶见情况,偷偷夹了块牛肉放嘴里含着,鲤鱼小妖向他看去,又准备大哭,树叶一咕噜把肉给咽了,道:“下去了。”我连忙招来小二把这一桌子菜撤了,我和树叶看着这一桌子的清汤白水毫无食欲,又看看鲤鱼小妖吃的正香,我瘪着嘴,树叶撅着嘴。 夜间,鲤鱼小妖睡着,我抱着饿瘪的肚子开门去外面找东西吃,树叶也正偷偷摸摸开门跑出来,我笑呵呵问他道:“大晚上不睡,你跑出来做甚。”他打趣道:“和尚也要开荤。”我翻翻白眼,道:“和尚开荤,小心噎着。” 第66章 乱怪家族风流病 “鲤鱼小妖,我今日带你去游玩人生,你可去?”昨夜我与树叶外出开荤,许是吃的太多,导致今日感觉有些腻,便买来些水果当饭吃,鲤鱼小妖也甚是喜欢吃,树叶一边悠闲的削着苹果皮,一边对鲤鱼小妖道。 鲤鱼小妖垂着圆溜溜的脑袋,做大人模样的沉思会儿,道:“娘说不可以单独跟爹爹出去玩。”我吃着香蕉,听完鲤鱼小妖的话,差些对着坐在我对面的树叶一口喷出嘴里的香蕉,我摸摸鲤鱼小妖的发顶,孺子可教的眼神向他示意。 树叶一只眼睛斜看我,一只眼睛盯着正在削皮的红苹果,他这模样我是学不来,他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道:“你教坏小孩。”我摇摇头,胸有成竹道:“非也非也,我是怕你带坏鲤鱼小妖去做人生四大美事。”说这话时,我突然想到鲤鱼小妖好像还没名字,我抬头询问树叶的意见,道:“叶海,鲤鱼小妖没个名字不行,我们得要给他取个名字才是。” 树叶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道:“嗯。”我思来想去,取名字实在不是我的专长,给个外号倒是我的专利,我为难道:“你取罢。”树叶正儿八百的点点头犹豫会儿,道:“既然是一条红色鲤鱼,就叫锦鲤罢。”“锦鲤,锦鲤。”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我的名字是锦芯,也是个带锦字的名儿,而后两个字,加起来,就是心里,全部加上,就是锦在心里。不对,这名字绝对是有意图,我邪笑的看着树叶,道:“叶海,你到底是何人?”他一怔,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道:“我就是树叶呀,不然还能是谁?” “你不是普通的妖,湖里众多修行的树叶,他们修行的时间不比你短,却唯独只你修成正果,唯独只你来理会我这块破石头。”我沉重的说着,树叶大笑,道:“哈哈,修行并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呀,也许,我修成正果得人身的原因是我比其他人有慧根呢,至于理会你,哈哈,我身旁修成正果能说话的也只有你和鲤鱼小妖呀,我不找你说话,我找鬼呀。你脑袋是不是给昨夜吃牛肉的牛踢了一脚,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哈哈。” 他说的虽然也是有道理,但我还是听的满脸黑线条,树叶这人,不能得罪,一得罪就成千古恨,他笑的那样欠抽,我认识的人中,哪有个像他这样只会欺负我的人,我果断的否决他是我哪个朋友的分身,我咬牙切齿道:“你,你,你就不是个好人。” 他依旧笑的让我恨的牙痒痒,他笑道:“我什么我呀,我说过我是好人吗,切。”他转头又对鲤鱼小妖道:“锦鲤,爹爹给你取的名字, 可欢喜?”鲤鱼小妖扑到树叶怀中,甜甜笑道:“欢喜,欢喜。”树叶站起身,牵着鲤鱼小妖的手准备往外走去的架势,道:“锦鲤,爹爹给你取名,你可要好好报答爹爹。”看着树叶那眼神我打了个寒战,这厮,貌似打得不是好主意,锦鲤天真道:“爹爹说什么是什么就是了。”树叶贼笑的摸摸他的头,道:“好儿子,那就跟爹爹出去趟罢。”我反应极速的拉住鲤鱼小妖的另一只手不许鲤鱼小妖跟他走,树叶回头看我,道:“凤凰,你这是做什么,我带我儿出去玩玩,你不至于把他关在房间一辈子罢。” 我坚决反对道:“不行,锦鲤不许单独跟你走。”树叶打量我好一会儿,眯起眼睛像只偷鸡蛋的老鼠,道:“嗯,这好,那也好,要不,你也跟我走。”我紧了紧自己胸前的衣服,非常确定他打的不是个好主意,我道:“我们娘俩都不能跟你走。”树叶问道:“为什么?”我再次紧紧拉住鲤鱼小妖的手,道:“跟你走,指不定你把我们卖了,还要我们给你数银票,你就好去做你人生中的四大美事啥的。”树叶笑道:“哈哈,原来你怕这个呀,放心,你们是我妻儿,我还不至于穷的揭不开锅卖妻女去干其他事。”我赶紧和他撇开关系,道:“莫要胡说,我有夫君有儿子的。” 他得意道:“你认识我与锦鲤之外你还认识谁,你的夫君当然只能是我。不过,要做我娘子,这也不简单,就你这身材这样貌,要不是看在你疯疯癫癫整日妄想有个夫君儿子的面上,白送给我做妾房我都不要。”我冷哼一声,不屑道:“切,我夫君和我儿下凡来,一个手指头就可捏死你。”说起伏端贤,我忍不住说了番,道:“我夫君是上古神,长得可帅呢,比你这样子不知帅多少倍去了。他仙法高深,连我大师兄帝君都要让他三分,我和我夫君也是师徒关系,我们一同经历很多生死劫难。那个时候,他以师傅的身份带我修仙,生怕我在修仙过程中分神修成魔,一直苦苦隐瞒着这身份的事实,隐瞒我儿还在封印中等我们去解救。我们曾在十八层地狱里帮我大师兄的独女仙界公主曷云与转世北阴酆都大帝重逢在一起,我跳下油锅,看出我夫君对我的真心。” 树叶听不下去的打断我的话,嘲笑道:“你就是块破石头,还真把自己当凤凰,帝君是你大师兄,你夫君又是上古神,人疯了想象力还挺丰富。”他又道:“差不多得了,我赶着时间出去办正经事呢。”锦鲤问他道:“爹爹,什么正经事?”树叶问我道:“你还要去吗?”他幻化出个鱼缸,把鲤鱼小妖收到小鱼缸里,再施上一层法术。看这架势, 我要是不去,估计他当真得把鲤鱼小妖卖到饭馆里做下酒菜。 而后,我们来到一家酒馆里,他大跌眼镜的拿鲤鱼小妖变起戏法,一边如街边小贩吆喝道:“变戏法咯,变戏法咯,鲤鱼会说话,会看八字,观看免费,问问要收一两银子一个人。”我坐的离他远远的观好戏,树叶对一名年轻貌美如花的女子道:“小姐,你姓徐,单名媛,午时头在皇宫出生,生母是国师夫人,这本来是你家族秘事,其他我不便多说。”那位女子脸色煞白,点点头,道:“是,这一直是我家族密事,除却我生父生母知道,其他并无一人清楚情况,你算的真准。”树叶高深莫测的笑笑,道:“一看你这骨骼,看你这相貌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命,不信问问小鲤鱼。”他低头对鲤鱼小妖道:“鲤鱼鲤鱼快显灵。”鲤鱼小妖腾空一跃,尾巴立在水面上,道:“这位小姐是做贵妃的命。” 我想着,树叶八成是看上这位女子了。 鲤鱼小妖一开口说话,立即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众人之间一片喧哗声。那位女子听的心花怒放,原本还苦着的苦瓜脸这会儿又转成桃花面,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树叶高兴的匆匆而走,一边笑道:“哈哈,本小姐是做贵妃的命。”其他人争先恐后的纷纷把身上的银两递给树叶,好像生怕钱财送出不去一样,我摇头道:“钱入虎口,真是作孽啊,作孽啊。”我又一边不得不说他是一把当算命先生的好手,他人秘事他也算得出说得出。 我们回到客栈,他露出几分劳累的神色往床上一躺就准备休息,我撇嘴道:“就为这正经事累成这样,真不值。”锦鲤也是做了一上午的苦力活,累的躺在树叶怀中休息。我看看他们二人,感叹道:“这行为还真像父子那回事。” 我对着烛光发呆,很是想我儿,我这般漂泊终究不是个办法。伏端贤和我儿醒来见不到我,定会以为我和碧水他们般消失在四界之中,这可如何是好。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结果。 “凤凰,发什么呆?”树叶不知何时醒来并在我对面的坐下,睡眼朦胧瞄着我,我无力垂下手,下巴搭在垂直的手臂上,道:“在想我儿和我夫君。”树叶笑道:“哈哈,原来石头思春啊。”我拔下桌上一只香蕉朝他丢去,他一手接住,顺便把香蕉剥皮吃下,我谩骂道:“去死吧你。”他只笑着。 第二日第三日,他带着鲤鱼小妖又跑去坑蒙拐骗,一回来就是倒头大睡。我忍不住问他:“为何你这么喜欢做表演给他人看,那些凡人又不懂这些,你这属于坑蒙拐骗, 知道吗?”他躺在床上,连眼睛也不睁,道:“我们不缺钱,但缺修为。过几日有一场妖魔舞会在人间举行,那些都是些妖法高深的妖,修为不够的话,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原来如此,我又问他,道:“这跟你坑蒙拐骗有何干系?” “人间有一妖僧,居人间群妖之首,无恶不作,其他修为不够的妖魔教他欺负的很惨,敢怒不敢言。这倒也罢了,可恨的是他连死人也不放过,常常打着给人做丧事的幌子偷走尸体,我们若能赶在妖魔舞会前制服他,吞下他的元灵不仅可以增加自身修为,也是为民除害,我们也可得人心居上首位。”他这般说法,我对他可是刮目相看,一向没的个正经的和尚,竟然有如此大的志气与智慧。我有几分佩服的盯着他,他睁开如蜻蜓点水般的美目,清亮的眸子弯笑道:“本公子风度翩翩,你现在想嫁给本公子还来得及。” 心思转换之快,令我乍舌,他又道:“喂喂喂,流口水的那位女子,把下巴合拢,即使本公子长得玉树临风,也用不着犯花痴。”我一拍他胸膛站起身,看着他捂着胸口作疼的模样,我低头阴笑着盯死他,道:“和尚,你再取笑,本小姐要让你连最后的色戒也守不住,你的性命,怕是再难保。”他大方的把外袍一扯,非常流氓的说出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憋着一口气,双眸瞪着他,良久吐出那口气,所有的哀怨浓缩成这一句精华,道:“你不做皇帝太可惜。” 睡在他里旁的鲤鱼小妖被我们二人吵醒,他揉揉眼睛,道:“爹爹,娘,你们在说什么牡丹,什么鬼。”我面色一囧,树叶好不风流倜傥的坏笑着,我心想着,这厮要教坏鲤鱼小妖了,谁知他一张嘴就是哄骗鲤鱼小妖道:“儿子,爹爹在夸你娘长得像朵牡丹鬼呢。”我更是阴沉着脸,鲤鱼小妖道:“娘明明长得很美丽,为什么是牡丹鬼,不是牡丹仙?”鲤鱼小妖为我说出句公道话,我感激地看着他,他走来床边,我把鲤鱼小妖抱在身上,笑道:“因为你爹爹是大头鬼呀,你没发觉你爹爹光头头很大吗?”鲤鱼小妖似懂非懂的模样,道:“爹爹原来是一只鬼呀,难怪是光头。” “一只鬼,一只鬼,树叶是一只鬼。”我差点笑的前仰后翻,树叶黑着脸直盯着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气道:“笑的花枝乱颤,笑死你得了。” 从此,在鲤鱼小妖心里留下这么个定义:我和鲤鱼小妖是名符其实的妖,而树叶只是一只可怜的孤魂野鬼。 第67章 妖僧作乱错杀人 我们走在大街上,有人抬着棺木,有人跪拜,有人哭泣,个个头顶孝布。凡人生老病死,为天下间最大悲哀,即使是皇帝也改变不了。除非我们这些个仙,那些个妖魔,能活的时间长些。大家都说妖比人低一等,但这么算来,妖要划算,妖能活千百年,而人不能。 “今日陈员外家出殡,明日林员外的儿子出殡。”一名路过的男子说道,和他同行的另一名男子道:“可不是吗,陈员外一向欺软怕硬,惦记着李员外家的女儿,为老不尊,死得好。可怜就可怜在林员外就那么一个儿子,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他那才过门几个月的妻子,他这一死,他妻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他们一家人也不知是哪辈子造的孽。” “不知何时地狱才能空,地藏菩萨,加油啊。”我叹息一声,树叶牵着鲤鱼小妖的手,道:“我带你们去吃饭。”他七绕八绕,带我们去到一户挂满白绫的林府,里面忙忙碌碌的下人也是个个披麻戴孝。我们直接走去大堂,大堂上放着逝者的灵位,逝者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几名妇女正低头烧着纸钱,带头的哭的伤心,想必是逝者的妻子。另几个妇女假惺惺的抹抹眼泪,她们眼角未见流出一滴,不知她们擦的是什么。还有几个捂嘴偷笑的,我悄悄附在树叶耳边道:“你能不能看穿她们在想什么。” 树叶扣住我手腕,我清晰听见烧钱纸那名捂嘴偷笑假装抹眼泪的妇女刻薄狠毒道:“老不死的,你儿子都死了,家产应该由我这个长女来分了吧。四弟啊四弟,你死的正及时,你别怪大姐我狠心买通验尸人说你是自然死亡,报官也没用。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活着一天,这个老不死的就不会分家产给我。这个老不死的应该还能活个三五载,看现在这情况,怕是一辆载就够了。正好,我再过三年就回夫家,这会,能分到家产拿回夫家了,哈哈。不行,凭什么要把我家家产拿回夫家给那边的狼心狗肺用,他们狠心把我赶回娘家。我得了家产,藏着,再回夫家让那个好死不死的相公写休书,我就可以独吞这笔家产。哈哈,一石二鸟之计。” 另一名同样表现的悲伤妇女道:“四弟,幸亏你死了,这下我就有家产分了。大姐和二姐一向不讨老不死的喜欢,家产应该都归我这个么女。” 还有一名妇女和前面两位妇女是同样的心态,道:“大姐、三妹,我把四弟毒死了,你们别和我争家产啊,不然我连你们一块杀死。” 只带头那名妇女,也就是逝者的妻子是真的伤心,道:“相公,你能无情的走, 可我不能抛下你。你死了,我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用。” 听的我头皮发麻,我松开树叶,断开妖法,蹙眉道:“叶海,人心险恶,我们换家吃饭吧。”树叶抱着鲤鱼小妖,看好戏的模样,道:“莫急,今晚还有好戏看,过了今晚,我们再离开。”我囔囔道:“你怎这样无情,别人死人,我们还看好戏。”树叶冷冷瞥了我眸没说话。 我们酒足饭饱走出去,树叶拉着我守在这户人家门外。 “爹爹,我冷。”鲤鱼小妖往我身边靠靠,树叶抱起他,道:“待会儿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站在这结界里不许出来,知道吗?”树叶在我们周身画了个结界,鲤鱼小妖乖巧应道:“嗯。”这冷空气,似乎跟我有仇,我跑去哪边,它就往哪边吹。吹的我脸要裂开,我环抱双膝,树叶关心道:“凤凰,冷就靠过来些。” 我嘴角一斜,看了眸在他怀里睡觉的鲤鱼小妖,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是有家室的人。”树叶靠过来些,道:“得了吧,你这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不是我的目标。”我警惕的看看他带些真诚的眼睛,似乎,他是在说认真的。我低头看看这副前凸后翘的身躯,不服气道:“我哪发育不良了。”他指指我胸前,把自己胸一挺,道:“你那胸和我这胸差不多,我好歹有块胸肌,你有啥,前胸贴后背。” 我拉拢下衣襟,嘿嘿笑道:“呵呵,的确够大,你比女人还女人。”我把他的尊严无情的踩在脚底,他瞬间拉下脸,我心里乐的开花,道:“终于有一次是说赢你的了。” 府内传来诵经声,我们挤着门缝看去,堂下一排念经的和尚,其中一名黄衣僧人奇怪的鞋子引起我注意,其他和尚穿的是粗布鞋,只他穿的是锦缎布料。 一柱香后,僧人们散去,那名奇怪的僧人鬼鬼祟祟走到棺材前,他一扬手,棺材粉碎,里面的死人露出来,他把死人往肩上一扛准备离开。我突然明白树叶说的好戏就是这,道:“你城府真深。”他冷笑不答,那僧人背对着我们也不难看出他魁梧的身形,再看看他这瘦弱身形,鲜明对比,我有些担心问道:“你赢得几率有几分?”他把鲤鱼小妖放入结界里,伸手一敲我头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智慧,智慧,朽木不可雕呀。” 那妖僧纵身一跃飞快跑出去,我们追到树林里,树叶一个箭步扎到他面前,我妖法连树叶都不如,为生命安全着想,我躲的远远的,妖僧愤怒道:“你是来挑战我的吗?”树叶大方的承认,道:“我是来取你命的。” 妖僧呵呵冷笑,道:“老子今天没空陪你玩。”他说完只顾着跑,树叶便努力的追。我挑眉道:“狂妄自大,难道僧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结果,我把他们二人都跟丢了。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一人先回去,树叶低着头走回来,垂头丧气道:“我跑的不够快。” 我们回到林府门前,鲤鱼小妖还在熟睡中,但听到林府内已经是乱成一团,有人说:“不好了,少夫人跳河死了。”这样贞烈的女子,还真做得出这种事,树叶道:“你看看,这是你们女子的榜样,对丈夫的深情可真不是你能比的。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可能丈夫还没死,你就想着找下家。” 我“呸”朝他吐了把口水。 妖魔舞会是在山林间举行,点上篝火,大家手中都握一只火把,光亮白半边天。群妖魔乱舞,手舞足蹈,放眼看去,我想喊一句:“哪家的畜生跑出来了。”他们尽是些人身牛头,蛇头、马头、狗头等。一名粗壮蛇头妖怪亮着两只火光一样的眼,对我吐着舌头,我憋在嘴里的话愣是被他吓得没敢讲出来。“这位美女,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一位鹿头妖怪很绅士的向我伸出手,询问我的意见。我看看其他正在围着篝火跳舞的妖怪,女者都是些人身人貌,我抱着鲤鱼小妖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树叶霸道的横在我面前,把手腕上的袖子一卷,露出白皙而瘦弱的臂膀,气势倒是有几分,那绅士的鹿头妖怪生生被他吓退。 我一手拍向自己额头直摇头,我算是长眼了,我身边的是些什么人啊。树叶还很得意的说:“你看,他们怕我。”我不得不打击他道:“这次你是命大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往后就不要亮出来。”我又是摇摇头,放下手,看着他有些无辜的眼睛,不忍伤害他内心,他道:“为什么。”再不忍,但话我还是要说,道:“你这细皮嫩肉,还不够他们吃一顿。你一片破叶子,死了就死了,莫要连累我和锦鲤。”树叶生气的背过身去,挽起袖子,举着手看,自言自语道:“有那么夸张吗?” 鲤鱼小妖学着他挽起袖子,蹦出一话,彻底伤透树叶的自尊,道:“爹爹,你的手和孩儿的手臂一样。”我低头窃笑,嘿嘿,树叶,鲤鱼小妖似乎是你的克星呀。有鲤鱼小妖在的日子,我相信将来路上不寂寞。 “娘,我要个猪头。”鲤鱼小妖指着不远处的滑稽火红色猪头道,我点头笑道:“好,锦鲤乖乖和爹爹在这,娘这就去给你速速取来。”可当我走到那火红色猪头面前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看我 的眼神,清澈如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我突然想到一双眼睛,死去的眼睛,“元良。”我喊出声。那日,他和匪玉华一同魂魄消散,原来,原来他没死,我激动的抓着他黑色袖子,道:“元良,你是元良,是不是。” “小姐,你认错人了。”他淡淡一笑,模样笑的那样滑稽,我撕扯他的脸,道:“不是,这只是面具,你和匪玉华还活着,是吗?”他推开我,道:“小姐,请你自重。”我施展出自身薄弱的妖法灭去他脸上那层猪头幻术,面目,果真是元良那张脸,道:“你明明就是,还说自己不是。”“小姐,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匪玉华是何人。”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我上前去扯住他袖子,道:“你就是元良,为何不承认。”他甩开我的双手,斥道:“小姐休要纠缠,我说过我不认识你。” 若真是元良,他不会这样做,他没理由要这样做,如若不是,那张脸,那双眼,太像太像。 “凤凰,你发什么呆,猪头呢?”树叶抱着锦鲤见我久久未归,便出来寻找,鲤鱼小妖道:“娘,猪头去哪了。”我看看四处,这时哪还见元良的影子,道:“猪头跑了,娘给你羊头,要吗?”我顺手指指我身后摊上的羊头,鲤鱼小妖欢喜道:“娘给什么我都欢喜。” 我一面看着他,一面用力一拔身后的羊头,拿着羊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背后一股鲜血喷出,我还没站稳就喷的我背上湿透。我两眼冒金星,模模糊糊看见那喷血的来源,道:“谁家没关水龙头。”树叶把我扯过去靠在他肩上,我摇摇头清醒下只见我手中的羊头鲜血淋漓,那双布满血丝圆鼓鼓的眼睛还在愤怒的盯着我,我受惊的把羊头一把抛出去,再看看那具还在大量喷血的无头尸体,我吓的三魂不护体,道:“不得了不得了,死人了。”树叶深深叹一口气,道:“你用力过头了。” 树叶拉着我的手臂退开几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群妖魔扑向那具还在冒血的尸体啃噬。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树叶揽过我肩膀靠近他,他高深莫测的看着那一切恶心的事却不阻止。我偏头就是呕吐,鲤鱼小妖聪明的不去看。 “饿了,好久没吃东西了。”一名妖魔说,另一名妖魔说:“好好吃。” 同类如此自相残杀,不知匪玉荣与殷琼辉若是看到会做何感想。 “爹爹,你的同类来了。”我抬头看去,当真是有一名黄衣僧人走来,他面怒杀气,树叶背过去看他,眼中多几分冷漠神色,我接过鲤鱼小妖抱在怀中。这鲤鱼小妖傻的可 爱,不比我家那位亲生儿的精明,自然认不出那位其实是鬼,不是我们这样的妖,也不是树叶那样的假鬼。黄衣僧人漠然走去那堆妖魔中,一剑杀死几个,其他妖魔全无方才的凶狠,颤颤发抖跪在一旁。我一下想起,这妖僧就是那日在林家偷尸体的和尚,可恨的很。 第68章 妖魔舞会会妖僧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死羊头。”妖僧指着那些妖魔怒斥,一名妖物颤抖的道:“羊头差使是,是,是她杀死的。”他把手指指向我,我瞪了他眸。我哪想的到,我就那么随手一拔,没想到竟杀了个重要人物。那妖僧恶狠狠的看过来,树叶挺身而,把鲤鱼小妖放到我怀中,再伸手挡住我,丝毫不畏惧妖僧的强势。 虽然,他比起妖僧要瘦小很多,我也特没什么安全感。 我把鲤鱼小妖变去虚无中,抱在手中实在费力又不安全,妖僧神情略显烦躁,道:“又是你们,上次老子没杀你们,这次,你们想不死也难。”树叶沉着脸,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我拉拉树叶的衣袖,只用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树叶,莫要逞强,那妖僧并非善类。”他回答道:“我把他的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树叶性格倔强,决定的哪肯放弃,他冷冷道:“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清除败类。”那妖僧狂妄笑道:“哈哈,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给我砍。” 树叶发起进攻,五个回合之后,树叶渐败下风,我看的神经一阵紧绷,比树叶还要激动,喊道:“树叶,小心。” “树叶,左边。” “哎,树叶,还是左边。” “树叶,上面。” 我噼里啪啦的喊着,眼见妖僧渐落下风,我更加卖力的喊。我的喊声,严重扰乱妖僧的思路,他谩骂道:“臭娘们,闭嘴。”我对他做了个鬼脸,道:“我就是不闭嘴,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仗着他有树叶缠着,妖僧脱不了身,蛮有把握的尽情宣泄愤怒,道:“人渣,连死尸都不放过。”他突然愤怒,一掌打倒树叶,冲到我面前,道:“我要杀了你。”我连连后退,依我现在的法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他一掌打下我天灵盖,我蹲下身子捂着头,树叶从后面一剑刺去他心脏,道:“去死吧。” 妖僧惊讶的转过身,说出句让我思考很久的话,他道:“没死怎懂得复活的痛苦,没失去过亲人妻子,怎懂得重生的艰难。我要活着,活着就是希望。”妖僧拔下剑逃走,我赶紧起身对树叶道:“快追。” 树叶第一次听我话的没问为什么,当我们追到妖僧时,是在一个墓地里。妖僧抱着具白骨痛哭,他红色的鲜血,染红身下两具白骨。他伤心的哭道:“荷儿,都怪我没用,我找不到适合你和师傅的身躯,我救不了你,复活不了你和师傅。一个男儿,连妻女都保护不了,我该死,真该死。”看到这一幕惨象,我再无杀他的心,树 叶静立一旁。妖僧偏头来求我们给他解脱,道:“请你们杀了我。” 漫天的火光,我亲眼目睹这场火的发生,纵然,这把火,是树叶所放,树叶道:“他解脱了。”我仿佛在这场火光中看到妖僧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模样,他向我们慈祥的微笑,在向我们挥手告别,他不再是杀气腾腾,也不是悲伤的哭泣,他应该是开心了。 他告诉我们一个故事,一个他的故事,没有华丽的外衣,没有多余的美丽。 时光翩迁,八十年前:他是一个捉妖僧人,他是他师傅唯一的继承衣钵者。最后,他杀死他师傅,放走妖孽,妖孽却要他性命。他们的相遇是在墓地,死去,也是在这块墓地,他们永远逃不出墓地的诅咒。 乌鸦落在枝头鸣叫,月下夜色阑珊,却不见半点月,层层黑云包裹月夜。远处的溪流蜿蜒曲折,溪水潺潺流淌,“师傅,对面墓地有妖气。”岏江扶着名双目失明的老头,指对面的墓地道,老和尚把袈裟一扬,包裹住对面岸上还在吸人血的妖,老和尚一把提着岏江的衣领飞去,“师,师傅,是个女妖。”女妖目露凶光,一对血腥的红眼,长长獠牙上血迹斑斑,一头枯叶般的白发,岏江本能的退后,害怕的对老和尚道。老和尚递给他剑,道:“江儿不要怕,拿这把剑把她杀了,你就是我的继承衣钵者。”岏江发抖的接过剑,两腿发软的小心翼翼靠近女妖,天上黑云渐渐散开,女妖退了层皮,出现眼前的是一名纯真无邪的面孔,她露出惧怕神色,道:“你,你们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岏江见状又道:“师傅,她,她变了。”老和尚冷漠道:“她变了也得死,是妖都要死,杀了她,江儿。”女妖突然醒悟过来,浑身颤抖,道:“老和尚,你要杀我,他不想杀我,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是妖,都要死,我痛恨妖。” “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是妖,你是人,你杀了我,破坏人间和妖界的规矩,你也会死的。” “即使我们死,我也要见妖就杀。” “师傅,我不想死。”岏江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老和尚在他头上重重敲一击,道:“你再说话,把你嘴巴缝上。”岏江委屈的收回剑,看了眸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的女妖,知道自己的胆子,道:“师傅,我不说话了,那能不能放过她。”老和尚不同意道:“杀了她。”女妖清脆如铃的声音道:“我不想死,可不可以不杀我。”岏江见她那双透水的双眸,纯真模样,放下再次拿起剑的手,长叹一口气,心 软道:“师傅,把她留下吧,我会看着她,不让她作乱。” 老和尚再三犹豫,同意女妖留下。因这个决定,他们三人的命运,不分彼此的纠缠在一起,直到毁灭。 王知府路过,两排官兵开道,一律人等都回避,岏江一手紧牵女妖,一手紧拉老和尚,“排场真大,一个知府就有如此大的权力。若我是皇帝,依我看,我要让知府这权利化为乌有。凭什么知府一出来大家就要回避,对平民百姓不公平。”岏江讽刺的目送知府那一行人离去,女妖道:“你想做皇帝?”岏江连忙捂住她的嘴,道:“莫要让他人听见,会被砍头的。”女妖点点头,老和尚笑道:“江儿啊,这是个梦,你没那命,不要多想。” 女妖半夜跑出客栈,一路飞奔皇宫,岏江一路悄悄跟着。 女妖潜入皇帝寝宫时被两位门神挡住并打的皮肉裂开,一袭白衣染成红色,艰难爬起身。女妖不死心的再次冲向里头,门神岂能是白做的。结果,女妖遍体鳞伤。岏江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飞出来一把抱起女妖逃走。中途休息,岏江把女妖放在树下平躺,捡起柴枝生起一把温暖的火焰,蹲在女妖面前,对上她的视线,道:“你要帮我取皇位?”女妖嘟囔着薄唇,两行清泪流下,点头应允道:“嗯。”岏江心里感动,女妖卷缩成一团,身上伤口愈合,却冒着冷汗,道:“冷,冷。”岏江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关心问道:“还冷吗?” 女妖伤口虽好,但元气还是大伤,嘴上说不冷,身体却还在发抖,道:“不冷。”岏江再拾取几把柴枝过来点上,接着把女妖抱去火光旁,女妖身体还在颤颤发抖,看岏江的眼神倔强,咬紧牙关,明明很冷,但不喊半个冷字。岏江不忍,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他闭着眼摸索着解开女妖的衣服,再敞开自身衣服,紧紧相贴女妖身上,给予温暖,道:“还冷吗?”女妖依然摇头,道:“不冷。”岏江抱住女妖光滑的后背,道:“怕吗?”女妖第一次笑道:“不怕。” 岏江看着她妖艳的笑容,片刻失神。岏江把头埋在她脖颈,再没下一步动作,女妖也未动分毫,两人像禁止的一副露水鸳鸯图。 感情,总是发展的很快,岏江和女妖成亲,老和尚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江儿,你是我拉扯大的,虽然我对你期望不高,但也不许你娶妖进门,人和妖是两个世界,永远不能结合,如若坚持,最后死的,一定是你江儿。”“师傅,今日是我大婚之日,说什么呢。”岏江穿上大红新郎装,显得比平日里更精神,女妖一袭红装 ,千般抚媚万般柔,她笑着推门进来,老和尚满脸泪痕的小一剑刺穿女妖印堂,道:“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让江儿送命。” 女妖本能的一掌把老和尚当场打死。 老和尚与女妖双双倒在地面,好好的一场喜事变丧事。岏江跪在地上,泪花横流,老和尚道:“不能和妖成婚,她会吸光你精气。”而女妖却道:“对不起,岏江,我不是有意杀死师傅。” 对,妖僧就是岏江,女妖就是荷扇。 “你看看,别人做妖,多善良纯真可爱,你做妖做到这份上,可以去重新修炼。”树叶打击我道。我横眉竖眼对他道:“比你好,你看看别人岏江,你连人都不如。”我们相互打击彼此一通,回到舞会上,树叶号令群妖魔,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握在手中,下的第一条规定就是:自相残杀者,杀无赦。 “我哪日要是做了妖皇,你就是妖后。”我想起殷琼辉,殷琼辉曾经也说我会是他的魔后。可事情,总是那么不如人意。依树叶的野心,我绝对相信,他会那么做。他的城府,也是很深,至少,我看不透,或许,是我愚笨。 不过,我要绝树叶抢匪玉荣位置的心,我对他道:“等你当上妖皇那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树叶一怔。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稍微舒心,树叶尽情的发挥他的权利,像人间欺压百姓的霸主一样,“马头,去月蓝山给我取灵果来。”他又像抠门的财主,道:“那有二十颗灵果,回来少一颗,你就要掉一颗脑袋。”马头傻乎乎道:“啊,我只有一颗脑袋。”“鼠头,你个子小,去搬袋大米回来。”我有些看不过去,要这小小鼠头去搬袋大米,怕是把他压死也搬不动,道:“鼠头,先去给我倒杯水吧。”鼠头听话的走开,我指着在青藤上躺的惬意的树叶,道:“能不能积点德。”树叶回答的很有趣,虽然是很扭曲,道:“为他们好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是弱不禁风,活脱脱是杆细枝,再不多锻炼锻炼,哪日,和别人打起来,就只有吃亏的份。” 虽然,树叶的做法极端,但,他想的不可否认还是长远之计。 第69章 重逢人间几经劫 再遇伏端贤和我儿,我相当感谢上天对我的厚爱,即使,我儿一指给我打回石头的原形,再重新修炼。我也不后悔这重逢,这场闹剧。 听闻青楼来了个花魁,众多风流雅士,达官贵人都慕名而去。树叶一股子的风流劲儿,这种事,哪能没他的份。树叶拽着我一同去,说是去见识见识。我不是很想去,曾在仙界与康兄去趟天香楼,被伏端贤抓个正着,后果不轻,几日不敢出门。虽然,我身边伏端贤已不再。树叶再三劝说,我仍无动于衷。但树叶的激将法一出,我傻愣愣的看着钩子爬过去挂上自己胸膛,只得壮着一颗鼠胆跟他去青楼。一路扭扭捏捏,想找借口不去,但话说到那份上,不去就太孙子。我抱起鲤鱼小妖,把头埋在鲤鱼小妖胸前。 “怎么,快到了,你不想进去?”闹市中,树叶手中幻化出枝珠花插在我发上,又道:“嗯,这样子,好看了点,不至于被那花魁比的去提鞋。如果,你要是不介意给本公子提鞋,我也挺愿意。”我抬起头,又放下鲤鱼小妖,摘下他的珠花,轻蔑道:“我就不信那花魁能长的跟个天仙一样。给你提鞋,就你这副样子,我还不如去。”话没说完,眼睛瞥到远处的两个熟悉背影,一大一小。待他们转过背来,看清他们的面目,大的长的那是让所有男子黯然失色,两眉中间一道清晰红色印记。小的,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张嘴唇,越长越像缩小版的那男子。我怔住片刻,他们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夫君师傅和我儿。我双眼一闭,热泪盈眶,泪花一颗又一颗从我眼眶内滚滚落下。 “凤凰,莫哭,我知道我的做法深深伤害到你,你虽然长的就这样,又笨手笨脚什么事都做不好,我也不嫌弃你,给你个名份侧室做。”树叶对我说着,接着向我张开手,我直接越过他,飞奔去一把抱住伏端贤,道:“我终于找到你了。”伏端贤第一反应是把我扯开,洁癖的拍拍两衣袖,冷冷的眼神,厉声斥道:“小姐,请自重。”我蹲下抱住我儿,发现他长高了许多,道:“儿啊,为娘好想你们。”我儿朝我额间一弹指,把我打回原形道:“你和我娘亲长的不一样,你不是我娘亲,我不要你做我娘亲和我娘亲抢我爹爹。”伏端贤漠然的唤道:“晟儿。”便牵着我儿的手翩翩而去,潇洒的不回头。 树叶和鲤鱼小妖从发愣中回过神,朝我奔来,树叶向伏端贤追去。结果能追到什么,什么也追不到,一个小小修为的妖和一个上神,实力悬殊。 “凤凰啊凤凰,你真是昏了头,见美男子就往上扑。我也是美男子,你偏偏不扑我 。你可知道刚才那两人的修为到达什么境界了吗?其实,他们的修为连我也看不透,可见必定是上仙。你扑美男子我是没什么意见,可也要看准了扑才好。”树叶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把我放在桌上,鲤鱼小妖问道:“爹爹,娘什么时候才能再修回人身。”树叶的声音像回音一样飘荡在房间,道:“少则修个三百年,多则千年。” 我耳边隆隆响,三百年,千年,这是什么概念。 若是修个千年,怕是我儿都长大要娶媳妇了。 不过,我儿还是挺聪明的,有我儿在,我对伏端贤彻底放心。虽说伏端贤不受女色诱惑,但毕竟我不在他身边,有个人守着更好。又想想千年这个概念,我还未必在能见到他们父子俩,我傻傻的生出一个愚蠢的想法,“夫君,我们再无缘,你另娶一房罢。” 依伏端贤的为人,我更相信他会终生不娶。他们此趟来人间,我想,定是为再寻我。 他曾逆天而行下凡带我修仙,而这趟,他莫非又是逆天而行?要知道在欲海时的伤定是还没好,惩罚,他不一定能再挨过去。 在树叶的精心照料下,五百年后,我终于再化形。 这一次,我整日往大街小巷跑,只求能再遇他们父子俩,一连整整三年过去,他们父子俩都没再出现。 “我说凤凰呀,你就别做梦了,天下间美男子多的是,像上次那上仙姿色帅的噼里啪啦的虽没有,但稍微逊色的美男子还是有的,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了。”树叶看我一副又准备出门的样子,劝说道。我义无反顾的打开门接着往外走,道:“他们是我的命,我一定要再找到他们。”树叶跟出来,道:“勇气可嘉,很好。”于是,树叶很讲义气的跟着我,我也很讲义气的带着他,若下次再被我儿打回原形,也有个收尸的。我心情大好的逛胭脂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从胭脂铺出来,就看到两模熟悉的身影。 我不敢再冒失跟上去,只能和树叶悄悄的远远的跟着他们。整的跟个偷窥狂一样,我鄙视自己一把。树叶的行径,比我大方多了,伏端贤他们又不认识他,他可以稍微走近一点,趁伏端贤和我儿不注意时上下打量他们番。我心情很是激动,伏端贤把我儿养的很好,反倒忽略了自己,身形日渐消瘦,我看着一阵心疼。 夜,树叶回去,伏端贤安置好我儿,拿着壶酒坐在屋顶上,仰头看着天空。满天繁星,像是对我们眨着眼,却都是死物,不能排出他的哀愁,也不能了解我的心。 伏端贤就像以前带我修仙一样,每当有心事,都会做出此举,我还是远远的看着他。他独自对着空空的空气道:“锦芯,你究竟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你。”他喝的有几分醉意,飞下屋顶,歪歪斜斜往房间走去,手中握着酒瓶子。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我再也忍不住我的一腔热血,痴情跑过去,冒着不怕被打回原形的风险。 实际上,这次,我的确又被打回原形。 正在我冲过去紧紧相拥伏端贤时,半路杀出个银星,他一眼看穿我的本相,石头。以为我是要害伏端贤,一从天上落下来,脚尖还没来得及着地就把我打回原形。 我有种想拍死自己的冲动,仰望苍天,只见屋顶,为何,为何,为何总这样。 我消失一日后,树叶和鲤鱼小妖发现情况不对,找了几日才找到我。树叶不由再对我感叹一番,道:“凤凰呀,你又做什么傻事,明明知道那人是上仙,像我们这样的妖物,是碰不得他的。你还要坚持不懈的去追他,学那学堂上才有的暗恋,你是痴了且又傻了,还是中他的毒了。那上仙想必是有妻室的,他身边带了个和他长的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小子,想必是他儿子。如果他肯娶你,不介意仙妖之恋,你嫁他,那也只能做小的,给人家小孩做后妈。如果这样,那还不如嫁给我,虽然,你还是只能做个小的,但也不至于做后妈。凤凰,你要想通这个道理才好啊。我苦口婆心劝你放弃,你也要体会体会我这一番苦心才是。” 上次修五百年,这次,我只用了两百年化形。我夸奖自己道:“我真是个天才。”树叶直接对我泼冷水,不客气不道义的道:“是,鹤立鸡群,是猪圈里的天才。”我凌厉的目光用杀人的眼睛看他,道:“我想给你吃黄莲。”他雪亮的眼睛一弯,直接代表他要说的话:只有傻子才会被同样的方式骗两次。 我接着寻找他们父子俩,混在各色各样的人群中。我内心癫狂的想冲上天直接找帝君,找到帝君,他就有办法召回伏端贤。我在夜间,再三试验,我总飞的不够高,飞到半空就掉下。树叶比我的情况好一点点,他飞的比我快一点,飞的比我高一点。不过离天上,还是差很远。我想,我们即便飞到天上,也过不了南天门那关。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因,雷公电母不是吃干饭的。这点,我是没见过,但从其他小妖身上看得出。 人间的妖,离妖界妖皇匪玉荣掌管的距离实在相差太远。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就是这个意思。 这不,这几个想飞升成仙的小妖 ,他们不知道仙界的情况,我看着他们,非常想说一句话:刚出生的牛犊不畏虎。 当初修仙时遇上的回音和百巧两姐妹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差一点,差一点。”飞在我身旁的一小妖叹息道。另两个小妖还在努力奋战中,我好心好意劝解他们道:“回去罢,你们功德不圆满,硬闯仙界的下场极有可能丧命。”一年轻小妖道:“我才不听你的,如果真是那样,你也是小妖,你怎么就不放弃呢。我知道,你定是看我飞的高一点眼红。”我想大嘴巴的抽他,道:“真扭曲的灵魂啊。”另一个老者小妖道:“别人说人心难测,你们这是妖心难测。”还有一小女妖道:“哈哈,一群傻子,本妖不跟你们计较,那个那个女妖,你就别费劲了,赶紧下去吧,你这修为还不够我捏死的呢。”这女妖长的有几分姿色,可嘴巴毒的很,说出的话更欠收拾,树叶发表评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都是一群恶人。” 树叶这话一出,直接被围殴,我连忙抬起袖子遮住眼睛,敢肯定树叶会被揍成猪头。第一位发表看法的年轻男妖道:“小小的一个和尚还敢跟我们争锋。” 突然,一个响雷劈来,刚说话的那妖一声尖叫,之后是魂飞魄散。树叶好运的还没来得及被揍,那位老者小妖收拾收拾惊慌失措的表情,道:“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先撤了,你们还在做梦的,接着飞。”他说完一个身影就遁入深山老林中,那女妖花容失色,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来。”她也走了,只剩我和树叶依旧浮在空中。树叶也打退堂鼓道:“老者说得对,凤凰,该醒梦了。”我仰望天空,壮着胆子,不怕死的接着往天上升去,道:“不行,我要去仙界,大师兄会帮我恢复真身。”雷公电母很不给面子的一个响雷转向我,树叶一把拽着我逃串开,往人间去。我挣扎着,道:“放开我,我要去仙界,我要去找大师兄。” “你别疯了,再疯命都没了。”树叶强制性的我把拽到地上,我准备再往上升,又被树叶一把拽下。天空一道天雷滚下,一妇女把窗户一推开,对天骂道:“打你妹啊,半夜三更打响雷,把我儿都给吓醒。”果然,听到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我赞叹一句:“犀利姐。” 树叶给我在人间隆重举行了场抛绣球选夫的招数,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大晚上的我准备逃走,让他自个儿选亲去,我要找我儿和伏端贤去了。我抱着熟睡中的鲤鱼小妖跨出门槛,树叶沉着脸出现,道:“你要上哪儿去?”我退回门内,哐 铛一声把门关了。逃上个三四遍都没能逃出树叶的手掌心,在树叶的强迫之下,我技不如人的情况下,我穿上凤冠霞帔。要知道,凤冠霞帔是我的伤,成了三日都没能成婚的伤,树叶又道:“如果你考虑嫁我做小妾,我可以考虑接受。”我果断的穿上凤冠霞帔,乖乖的站在台上亮相。 我想尽办法逃婚,最后还不如鲤鱼小妖的几句话。 “娘,你忘了拿绣球了。”鲤鱼小妖突然冲出来喊道,一边递给我绣球,台下一听这话,喧哗吵闹,有人道:“原来是个二婚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抱着鲤鱼小妖,道:“娘的好儿,好儿,娘一定给你找个后爹。”树叶见情势不对头,走出来准备和我撇清关系。他脸色有多难堪我就笑的越灿烂,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往他身上凑,亲昵的挽起他手腕,话故意说的大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道:“夫君,你怎出来了,快带着我们的儿子去后台休息,我这边的绣球还没抛出去呢。”我又低头对鲤鱼小妖道:“锦鲤,乖,快和爹爹去后台休息,莫打扰为娘招夫。”锦鲤拉着树叶的手,笑道:“爹爹,我们去后台休息罢。”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男子们各自散去,女子纷纷往我们扔鸡蛋,泼冷水,丢烂白菜等.......。 我抱起鲤鱼小妖赶紧溜,树叶爱走不走,最好,大家一人一口吐沫,把他淹死。 我施展微弱的妖术,带着鲤鱼小妖回到山林小屋,猛的在鲤鱼小妖脸上亲两口,道:“我儿,为娘真的爱死你了,你太可爱了。”鲤鱼小妖嘻嘻笑道:“娘,我们回来了,爹爹怎么办。”说曹操曹操就到,树叶顶着一头的白菜叶子,恨的牙痒痒的看着我,我挑挑眉,抱着鲤鱼小妖往自己房里走去。 夜晚,我搬出张椅子放门外,看着月光很是顺眼。树叶洗漱后也搬出来张椅子,躺上去,道:“凤凰,你真缺德,缺心眼。”我还是微笑着,道:“总之,就算拼了性命,我也只要找到我夫君和我儿。”“那如果你一辈子永远见不到他们,怎么办?”树叶问我,我毫不犹豫回答道:“哪怕等到我死,我也等他们。” 黄天不负有心人,我苦苦找的,终于回来。 第70章 醋倒倒吊求法身 听说,无涯山上常会看到仙人出没,我决定前去碰碰运气。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无涯山顶峰。也不见像传说中的看到神仙,守了半日,准备打退堂鼓回去时,我俯身往山下看。悬崖峭壁,重要的是还看不见底。要是从这摔下去,恐怕,神仙难救。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俗语,我终于看懂。我小心翼翼的往山下爬去,手脚不争气的直发抖,脚踩的一块岩石松动,我往后倒去,“啊”吓得尖叫,却落入一人怀中,脑海眩晕的很,我缓缓睁开双目,惊喜大过惊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眉间红印记,待看清来人,我激动的身手勾住他脖子,道:“师傅,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幕,重现初时和黎邃师傅相遇的一幕,而眼前这人,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黎邃师傅,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的师傅伏端贤。 落到地面,他把我放下,便要离去,冷漠的神色,我跑过去抱住她手臂,道:“我再也不会放开手。”伏端贤冷漠神色一把推开我,道:“小姐,请你自重。”他一甩双袖,冷漠神情,只淡淡瞥了我眸。为以防他再度离开,我扑过去抱住他裤腿,道:“我是竺锦芯,师傅,那日在欲海,我的元神把你们带回结界内。我的元神却撞入人间,误入这块石头里,我努力的修行,只为等到和你今日重逢。你一定要认出我,一定要把我的法身重铸好。” 伏端贤蹲下来,伸手抬起我下巴,我定睛盯着他湿红的双目,他道:“锦芯,你知道我这次找你多少年吗?你知不知道我在像发疯一样找你,天上人间地狱,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消失四界内,可我不信,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你又知不知道晟儿每天都在找你,我只能告诉他你在下界办帝君吩咐的事。”这番表白,听的我热泪盈眶,道:“我也一直在找你,再也不要离开你,我爱你。”我直白的袒露心声,再也不想错过,再也不要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 伏端贤告诉我,还有一人很担心我,那就是帝君,帝君每日都在派人寻找我,为我不惜和帝后吵番,关系更僵。本来曷云一事,帝后心里就对帝君存在诸多不满,这么一来,如今为我违反天规,大规模的搜查我。我和帝君的情,比帝后的情还要深,因帝君是我大师兄,我们很早就认识,一起经历很多事。帝君可以为我赴汤蹈火,但他也一样可以做到为帝后舍弃生命。帝后不能了解,吃我们师兄妹之间的醋,我也甚是没有办法。 我把我在凡间这段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伏端贤,他表示赞同。 我们回到山林小屋,树叶却像是 搭错根筋,跟伏端贤过不去,而吃亏的也总是他树叶。 今日,我们坐一桌在吃饭,伏端贤筷子往哪里夹,树叶也往哪里夹,还装模作样的客气道:“上仙,请,请。”伏端贤很给面子的另外去夹一碟青菜,树叶又是如此。反复三四次之后,伏端贤放下筷子,我朝树叶冷哼了声,夹了几夹到伏端贤碗里,道:“来,夫君,吃,我亲手烧的菜。”树叶脸色更加难堪,伏端贤若有所思地瞥了眸他,低头吃上几口青菜,道:“娘子手艺真好。”我又夹了几夹夹到他碗里,道:“夫君喜欢吃,我日后天天给你做菜。”伏端贤把他自己碗里的夹给我,道:“娘子多吃些。”树叶酸溜溜放下碗筷,道:“菜放多醋了。”他不客气,我也不客气,我随即把菜都揽过来,笑道:“酸,那你别吃了。” 夜间我与伏端贤洗漱完,我穿着底衣坐在床沿上,伏端贤揽过我肩膀,我把头靠在他肩上。灯光有些昏暗,我们僵在这种气氛中,我心跳得有些厉害,便找个借口去拿了杯水喝。伏端贤一身白衣,嘴角微微带笑,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我傻愣着向他微笑,他向我招招手,道:“过来,给我宽衣解带。”噌的一下,我直觉得全身血液倒灌如流。他再次重复道:“过来。”我畏首畏脚走过去,摸索着给他宽衣解带,再把床铺好,道:“夫君,睡觉罢。” 熄了灯,准备就寝。他躺去床上,发上玉簪散落,如夜的长发散落在床头上。挺拔的鼻,朱红的唇,闭上眼狭长的双目,双眉如利剑般泛着白光在脸颊上,我躺去床里旁,盖上薄被,道:“夫君,我从此以后叫你夫君好,还是师傅好。”我说出一个疑问,夫君和师傅,虽然都是称呼他一人,但,我还是更想称呼夫君。师傅这一词,适用于我们那时修仙,不是长久之计。他清脆的声音,散开在我耳畔,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唤我师傅?”我立即回道:“不是,我一直不喜欢唤你师傅,曾在修仙时就是,我还记得被你封印的心魔幻,他让我想起我是你妻子。”我靠拢去他身边,伏在他胸上,听着他心跳声,突然发现,他的心跳声,有些不同,担忧道:“你的心脏,心脏。”他仍是闭着双眸,双手扣住我后脑勺,淡淡道:“莫担心,心脏只是轻微受损。” 我和伏端贤难得修成正果,双宿双飞,我正觉浓情蜜蜜时,树叶在外面鬼哭狼嚎。伏端贤一个起身就闪去门外,他再回来时,整个世界,清净了。 第二日早上醒来,一打开门,就见树上倒吊的树叶和一旁躺在摇椅上云淡风轻看远处风景的伏端贤。我忍着笑,知 道定是昨夜伏端贤的杰作,树叶一副要哭的神色被伏端贤施了定身术,他哀求的望着我,我笑着夸奖树叶道:“好功夫,叶海的妖术越来越厉害了。”我打了个喷嚏,知道定是树叶在心里问候我了,我接着夸奖他,道:“叶海,再接再厉呀,我相信你的妖法会很厉害,要知道,我绝对的支持你下苦功。” 树叶发上打了露水,脸上沧桑,唇色却红润,想必昨夜喝了不少露水。我又吊他半日,我一面啃着伏端贤递给我的梨,一面瞧着他,道:“真好吃。”树叶肚子咕噜咕噜叫,我把剩下没吃完的梨扔了,学他那日道:“酸。”他绝望的眸子,流出两滴眼泪来,我心下一软,道:“好吧。”我准备去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伏端贤一个冰凉的目光斜过来,我立马住手,道:“嘿嘿,你继续修炼,继续修炼。”树叶看着我的眸子,更加委屈,我一瘪嘴,同情的回望他。 鲤鱼小妖从房内走出来,道:“娘,大爹爹在做什么?”我把他抱到树叶面前,道:“你大爹爹在很好的修炼,莫要打扰他。”树叶使劲地冲鲤鱼小妖眨眼睛,鲤鱼小妖看不懂,道:“娘,大爹爹的眼睛进沙子了,我去给大爹爹吹吹。” “锦鲤,过来。”伏端贤冷冷唤鲤鱼小妖,他走去伏端贤身旁,唤道:“二爹爹。”伏端贤把他抱入怀里,温柔道:“二爹爹给你一百年修为,可要?”鲤鱼小妖欢喜道:“二爹爹真要给修为给孩儿?”伏端贤握着鲤鱼小妖手腕,传入一百年修为给他,鲤鱼小妖迫不及待的试试妖法,伏端贤嘱咐道:“勤加练习,把一百年修为的功力发挥出来。” “嗯。”鲤鱼小妖应道走去后山练习。 日落时,伏端贤走到树叶面前,手一挥,撤去绳索,走到客厅,再进行教育了番。吃饭时,树叶乖了许多,不像昨日一样和伏端贤抢菜,我就多做了几样以示要树叶接着这样下去。树叶在伏端贤面前表现的很乖,又给他端茶倒水,又给他盛饭夹菜,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我私下问伏端贤,道:“你给叶海灌了什么*汤,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现在在你面前百般乖巧。”伏端贤只笑不答。 银星从仙界把晟儿带下来,我高兴的在晟儿脸上亲了几口,紧紧把他拥在怀里,道:“娘亲的心肝,娘亲好想你,快让娘亲看看你长高多少了。”晟儿扑到我怀里就是一顿痛哭,道:“娘亲,晟儿好想你,你说过不离开晟儿的。”看着我儿,我心里甚是感到欢喜,道:“娘亲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若说伏端贤是我的心,晟儿就是我的肝,二者缺一不可。 鲤鱼小妖多了个爹爹,整日是笑的屁颠屁颠的,现在又多了个兄弟,更是笑的屁颠屁颠。整日缠着晟儿,哪儿有晟儿的影子,就哪儿有他,形影不离。 人都差不多齐了,可还少碧水,少匪玉华他们。 伏端贤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是怕我伤心,但这些事情,是要必须面对。再我的再三追问下,确定匪玉荣与殷琼辉虽未死,但却是伤了心智,变得痴傻。有帝君的照料下,暂且把他们放在仙界好生养着。碧水死了,元神却找不到,就像我的元神一样,还不知她的元神现在流浪在何方,受尽多少苦难;再或者,碧水的元神,早已经跟着肉身毁灭,我们无从判定,只能抱着她的元神还活着的希望。匪玉华,永远的消失,死了。而元良,因他是仙,这是他的一劫,他如今成了四司神,但却忘尽往事,那段令他心碎的过往。知道这些真相,这让我痛苦不堪。我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我不希望他们的结局是这样的悲壮。 妖界灭了,世上再无妖界;魔界灭了,世上再无魔界。而我们,还要承担起一切。 我要回到仙界,我要重铸我的法身,伏端贤仙界人间两边跑,和帝君一起帮我重铸法身。 “娘亲,晟儿背你回仙界,一直保护你,好吗?”我儿望着天空,我把他抱在胸前,我儿对我的一片孝心,天地日月可鉴,我也深深有体会,回道:“我儿体贴娘亲,为娘的知道。你爹爹和大师伯还在帮娘亲重铸原来的法身,娘亲暂时还不能回仙界。以后,回到仙界,为娘就由晟儿来保护。” 树叶抱着鲤鱼小妖走过来,躺在另一把摇椅上。这副情景看上去,我和树叶极像一对夫妇,抱着一双儿,多么幸福美好的画面,就被他刻薄的话破坏。树叶笑道:“凤凰,你这块破石头竟真是只凤凰,我当真是没想到,但看来看去,我还是觉得你像块硬石头。”我有想踹他一脚的冲动,道:“切,你还不就是片一捏就碎的枯叶。” 第71章 蓬莱仙岛大屠杀 鲤鱼小妖对我儿道:“哥哥,我想成仙,你能教我仙术吗?”我儿对鲤鱼小妖也是照顾有加,关爱有加,牵着鲤鱼小妖的手走去后山,我看着甚是欣慰,道:“兄弟之间就应该是这样。” 伏端贤回来已是几日后,并且,给我带回个大惊喜,“混沌,混沌。”混沌溜开伏端贤身边向我扑过来,道:“混沌,这么多日子,你去了哪里?”混沌眯着眼睛微笑,它那巨大的身躯,将伏端贤遮个彻底,伏端贤绕开它走来,神情冷漠中带了许些柔情,道:“可欢喜?”我欢喜道:“甚是喜欢,夫君。”混沌伸出条长长蛇尾,我惊讶道:“混沌,你。夫君,混沌怎会长出蛇尾?” “混沌那时为我们消耗太多仙力,我把它从仙府转向女娲洞修炼。那是女娲曾修炼的地方,龙蛇本一家,我原本希望他能修炼出对龙角,让它跟在帝君身边好好修行。现在修炼出条灵蛇的尾巴,就让它继续跟着我们,方便日后行事。”伏端贤解惑道。 女娲洞,我从未听他说起过,好奇之下,我连拖带拽的拉着伏端贤去,我想去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样的,竟能让混沌修出条蛇尾。伏端贤很不情愿的驾云带我去到蓬莱仙岛,是曷云的地盘。只是,曷云现已不在,空空的仙岛随着曷云的离开而万物消失,没有想象中的琼楼玉宇,只有连绵起伏的山丘。里面强大的仙气冲的我睁不开眼,更是无法呼吸,无法移动一步。伏端贤施法将我们二人包裹在灵力中,我长长呼吸一口气,怪不得伏端贤不情愿带我来这,道:“夫君,曷云与瞻彼如今可好?”“好,他们也算是自由了。”在这种情况下,虽有呼吸,但我这一介小妖还是移动不开脚步,伏端贤俯身来抱我。“我要你背。”我难得的任性一回。在我的记忆中,伏端贤似乎,从未背过我。“好,背一辈子都行。” 我看着远处一个大山洞,必定就是那女娲洞。 来到洞门口,从外表看上去,和一般的洞无异。往里头看,黑嘛嘛的看不清,伏端贤放下我,念口诀一指流沙飞入洞内,黑暗顿时明了。里面长满青藤,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有,伏端贤往里看了眸,对我道:“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先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危险。”我拉住他双手臂,看看仙雾缭绕的周围,生怕会突然窜出个修行高点的妖怪,道:“我怕。”伏端贤回眸哭笑不得,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想想也是,身边有这么个仙法高强的夫君,我怕什么,壮壮胆子,道:“那好吧,你去吧。”伏端贤在我周围布下结界,道:“莫出结界,我去去 就回。”我蹲下在地上捡了根树枝画着伏端贤图像,画来画去,等来等去,也不见伏端贤出来,我担心他的安危,我又无法进去,情急之下,我扯着嗓子喊道:“夫君,夫君。”喊了几声,回应我的只有回音“夫君,夫君,夫君。” 我这一喊,伏端贤是没喊出来,倒是喊出个妖怪来。他猥琐的盯着我,獐头鼠目,虽真是还有几分姿色,我闭上双眸,道:“我不会上当的。”“出来。”他柔声道,我睁开一只眼看他,道:“就是不出来,不出来。”伏端贤的话,还是要听的,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一名女童突然从上空掉下,我下意识一个飞身出去接住着,“好险好险。”我英雄救美一样问那个小女童,道:“小姑娘,没事吧。”落到地上,小女童一张可爱的脸慢慢退去,体重也正在增加。待看清这张脸,我欲哭无泪的那个悔青肠子松开手,怔怔道:“上当了。” “出来了吧。”他得意的笑着,一手扯住我卷入他怀里,道:“小妖,想逃出本大爷的手,你还嫩呢。”他的手很不规矩在我腰上摸了把,我仰头对天大喊:“非礼啊。”虽然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我也要爱惜才是。“叫吧叫吧,本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我又大喊:“变态,非礼啊。”他的话还没落音,伏端贤一个箭步,一道亮光起落,那男子已死不瞑目碎成片,伏端贤再一把把我拉出他怀里,飞身闪开,道:“我来晚了。”伏端贤下巴抵住我肩膀,双手紧紧环在我腰间,我跳开了去,道:“走咯,去女娲洞。”咦,我好像发现个很严重的问题,道:“我能自己走了?”伏端贤牵着我的手往里走,道:“嗯,我把里面的机关撤了,往后无论人,妖、魔、仙,只要能找到这座仙岛,都可以来这修炼。”这好事的确是个好事,我蹲下身来,撅嘴瞧着他,唤道:“夫君。”伏端贤明了我的意思,半蹲下,道:“上来吧。”我欢喜的再次趴到他背上,双手放他胸前,在他脸上小鸡啄米一样亲了口,笑道:“夫君。”他应声道:“嗯。” 我仔细着瞧,女娲洞内也没什么,道:“夫君,女娲洞看似没什么呀?”伏端贤再往里走去,道:“你现在是妖,法力修为不够,所以看不到身边的东西。”“东西,有什么东西?”我一怔,又道:“莫非有鬼?”伏端贤还没说,我先自说自话,自己吓自己,伏端贤偏过头来,有些宠溺道:“这是仙岛,鬼哪敢来。”伏端贤把我放下来,紧紧牵住我的手掌心,道:“看到了吗?” 周围许多头颅在飘,有的在笑,有的还在吃桃子,有的还在两人说话,我吓的抱住 伏端贤手臂不肯放。我弱弱道:“夫君,我们出去罢,好恐怖!”一个短头发的头颅飞向我,问道:“小姐能否同我双修?”我干脆把脸埋进伏端贤袖子中,道:“你走开,你走开。”我透过他袖子只见伏端贤神色有些难堪的手一挥,那头颅消失,我松开他手臂,伏端贤清冷的神色,道:“好了,我们回去罢。” 我们刚出女娲洞,我冷静下来,想起他方才那抹难堪的神色,心中冒出两个字,吃醋。 我决定试他一试,阴侧侧的冷声笑道:“夫君,我方才应该要同头颅修炼的。我后悔了,现在就回去。”我假装要真回女娲洞的模样,伏端贤神色更清冷,声音也清冷许多,道:“好啊,你去,这具身体又不是你的。”我刚走两步在听完他这话立马垂头丧气的走回来,也是,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法身,丢了就丢了。我生着闷气郁郁寡欢走在他前面,走到湖水旁,伏端贤驾云道:“你是要游泳还是跟我走。”我又是很孙子的跟着他走,低声囔囔道:“我不想喂鱼。” 正在这时,背后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发出声音的怒吼,差些把我从云层上震下去。我们回头去看,一个头上长角的蛟龙睁着血腥的大眼,张着血盆大口盯着我们,浑身被铁链锁住。伏端贤一惊,道:“蛟龙还没死。”“啊。”蛟龙咬住我裙,我生怕她咬死我,伏端贤挥剑斩断被咬住的裙,道:“一定要杀了蛟龙,不能让它逃出去作乱。”伏端贤直直飞上蛟龙,我落在地面上,跑的离他们远远的。 伏端贤仙法虽高,但这蛟龙也是上古神兽,法力也不弱。十来个回合之下,伏端贤渐渐拜下风,我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伏端贤一剑斩断蛟龙尾巴,蛟龙吃痛的仰天长啸,猛的一下回头张开血盆大口趁伏端贤收剑时一把把伏端贤一口吞下。蛟龙转而面向我,以我现在微弱的妖法,给蛟龙按摩也不够力气。但见他吞了伏端贤,我也不要命的幻化出剑指向它。 它看着我双眸,竟然乖乖把嘴闭上,天边我儿驾着混沌飞来,我儿见我,甚是开心道:“娘亲,我找你和爹爹多时。”蛟龙张嘴冲我长啸一声,喷的我满脸口水,我儿挡在我面前。蛟龙张嘴咬来,我下意识一把把我儿推倒在另一旁。混沌见我们受到蛟龙的危害,悬上空中,像是我在妖界第一次遇到的它带给我的杀戮感觉。 它双眸内慢慢升起一层血丝,身上红色开始变化成黑,光滑的皮肤长出长长毛须。张开巨嘴对着蛟龙就是一声不示弱的长啸,我抱起我儿躲到一旁,再伸手,捂着我儿的双眼,道:“晟儿乖,莫 要看。”两只上古神兽打斗,场面必定是血腥,我儿问道:“娘亲,爹爹呢?”我恨恨的看着蛟龙,喊道:“混沌,杀了蛟龙。” 混沌恶狠狠的扑向蛟龙,一顿残酷的撕咬,血如雨下落到我们头上,蛟龙看混沌的眼神有些惧怕,但吃痛之下,又是血腥大发。二者相战,我在一旁撇过头去,不忍直看。再睁开眼时,蛟龙竟耍了个计躲开混沌直径扑向我。我凝聚身上所有妖法一掌把我儿打向天际,喊道:“晟儿,快去找帝君。”眼见我将要和我夫一同葬生于蛟龙腹中,混沌恼怒的一个翻身咬住蛟龙脖子。蛟龙顿时浑身发红光,我像是看到伏端贤的影子在蛟龙腹中移动,他挥剑下咒,两指一划,双眸折出红光。砰地一声,伏端贤划破蛟龙腹部窜出,单膝跪地,一手握着剑,剑尖镶入地面三分。蛟龙软塌倒下,混沌落到地上,变回原来模样,昏倒在地上。我上前去扶伏端贤,紧张道:“夫君,夫君。” 我轻轻一推他,他一声不吭的倒下。 双目闭着如安静的睡着,握着剑的手松开,我摇晃着他,呼唤着他,他仍没有半点反应。 我害怕生死离别,从我重生妖界之后,因生死离别对我像是家常便饭。 我麻木的看着他,心中一片空白,道:“夫君,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等你,永远等你醒来。” 说完这句话,两行泪水忍不住落下,我捂着脸,泪水一滴又一滴穿过指缝。 我后悔了,后悔来这危机重重的蓬莱仙岛。 伏端贤的感觉是对的,他不应该带我来这。 我颤抖的握着剑,放在脖子上,道:“夫君,请原谅我来寻你。” 第72章 胭脂铺里胭脂醉 突然,一只手拉住我的剑,抹脖子没抹成,我悲伤的连眼睛也不想睁开,道:“谁人这么讨厌,我的心肝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请莫要阻止我继续自杀。” “心肝?”听着熟悉的声音,我一怔,睁开一只眼睛看去,顿时吓一大跳。伏端贤明亮的双眸,正盯着我发笑,我才知道,我被他耍了。他手指微微一用力,剑身顷刻间化作粉末消失在我们面对面中间,我当即面红耳赤,随后嘿嘿道:“你听错了,听错了。”伏端贤眉尖一挑,眼睛淡淡扫过我,再看去别处,道:“好啊,我要是听错了就不带你回去,也不给你重铸法身了。”我立即冷下笑容,有些生气的盯着他,他这不是逼我吗,他那双冷冷的目光再看过来时,我识趣的再次转换脸色,亲切的向他胸膛靠过去,道:“夫君,好夫君,你一定要给我重铸肉身。” 他躺下,我伏在他胸膛许久,周围安静的听不到其他声音。如果,凝静不记得她自己是谁,没有恢复妖性。此刻,我们三人必定还是在一起,而元良,也会一直在我们身边,不至于落的那样凄惨结果。如果,碧水没死,她此刻定是变做狸猫慵懒的躺在我们身边。“我好想念他们。”我听着伏端贤有些微弱的心跳声,听着这个世界对我诉说过去故事。“我在妖魔大会上看到个和元良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会不会是元良留在世间最后的牵挂,最后对我们的记忆。” “或许是,他为凝静,甘愿在妖界做人质,为凝静,助纣为虐。为凝静,哪怕是死。”伏端贤带着些哀愁道。我一直没看出元良对凝静的别有用心,其实,从他接近我们开始,他对凝静就一直是特殊,他总欺负凝静,总和她吵架,这原来是来自于爱,我苦笑道:“我很迟钝,修仙时没看清元良。”“你总是最傻的。只可怜碧水,她跟了我那么长时间。我很希望她没死,希望她的元神像你一样流落在外界,我们总有一天可找到她。”伏端贤说的很是哀伤,我安慰他道:“碧水那只猫一定还活着,晟儿也坚信她还活着。” “我们去趟人间罢,碧水最喜欢胭脂铺,最爱漂亮,我们去碰碰运气,指不定,她就在胭脂铺里等我们。”我看看一边打着呼噜的混沌,嘴里还留着口水,开始还以为它是晕过去,伏端贤给它一把脉才知它是在睡觉,这厮定没事。管也不用管它,等它醒来,它自定会去仙界找晟儿。我们驾云来到人间,穿过一条又一条大街小巷,像我当初寻找伏端贤一样找碧水,我幻化出副碧水的画像,一家家胭脂铺里去问,“小姐,你有看到过画上女子吗?”“没有。”打扮 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回答,“谢谢。”道谢后我们转而去另一家胭脂铺,如此反复许多次,碧水就像石沉大海,没半点音讯。“夫君,若是碧水和我一样,换了容貌我们该怎么寻找。” “莫着急,时机还没到。”伏端贤掐指算了算,按他这么说,我放心许多,伏端贤说的一定准。这回,走进一家胭脂铺,我不急不慢的挑选出几盒红胭脂,准备付款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道:“老板娘,你们的胭脂我全要了。”我与伏端贤回头看去,来人生的冰肌玉骨,和碧水一模一样,身上却泛着妖气。“碧水。”她天真的望过来,道:“你们认识本小姐?” “碧水,你是碧水呀。” 她斜过头去,伸手抓抓头发,道:“碧水,碧水?”她再次看过来,道:“本小姐无名无姓,不叫碧水。你们是谁?”她一惊一乍道:“莫非,莫非你们是坏人?”我一时无言,她一头冲出去,猛的跑,跑的速度真叫一个快字,追的我上气不接下气,还好有伏端贤在,他一手牵着我手掌心,我们就已经拦到她面前,她惶恐大叫,道:“救命啊,劫财劫色啊。”我一听她喊的这话,脸顿时黑下来,劫财劫色,这四个字严重触动我神经,小声道:“脑袋被门缝挤了。”有谁见过一对夫妻去劫一个弱女子的财色吗? 她突然又冷静下来,睁着无辜的双眸,道:“你们是谁,为何要跟着我,认识本小姐吗?”她像神经分裂一样,窜到伏端贤身边,献媚道:“美男子。请问你家住哪里呀,可有妻室,你身旁的丑八怪是谁?”我看她一脸的花痴样,手不规矩的往伏端贤胸前摸摸。我耐住性子,深吸一口气,一定,忍,忍,忍。伏端贤一个旋转躲开她的揩油,道:“小姐,我们认错人了,不好意思。”伏端贤也招架不住,他拉着我准备走,我道:“她一定不是碧水,碧水不会这样子。”那女子又窜到伏端贤面前,手再次不规矩的放,伏端贤冷冷甩开她的手,那女子更兴奋,道:“哇哇哇,这样子更帅,更酷,不要害羞嘛,来,我摸摸。” 我忍不住的挺身而出,挡在那女子面前,道:“想怎么样?”那女子谩骂道:“丑女,不要挡着本小姐看美男子。”丑女?这两个字在我心底久久挥之不去,却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瞪小眼。她神色一转,瘪着嘴巴蹲到地上大哭,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欺负我?”看到这情景,我严重怀疑她脑子不好使,精神分裂。“不知道刚才是谁欺负谁。”我实在招架不住道。 一名美艳女子飞来我们面前,她立马起身躲到那女子怀里 ,接着哭道:“姐姐,他们欺负我,坏人,坏人。”那美艳女子抱住她,宠溺道:“好好好,他们是坏人,姐姐在这,不会让别人欺负你。”那女子哽咽着点头,楚楚可怜道:“嗯,姐姐,打他们。”美艳女子转过头来,道:“我妹妹生来脑子不好使,寻遍名医也医不好,两位上仙莫要见怪。” 原来真是脑子不好使,伏端贤道:“她这是缺少魂魄所致。”美艳女子惊讶,我也是惊讶,如此说,她当真是碧水?“上仙,能有什么办法医好我妹妹吗?”伏端贤望了眸星辰,道:“时机还没到。”那美艳女子应了声,道:“两位上仙如不嫌弃,请移驾寒舍。”我应答道:“好。” 这名美艳女子是黄鹂妖,名为杜鹃,带着个脑子不好使的妹妹在人间开了几家胭脂铺,我们去的那几家胭脂铺都是她的店。 我和伏端贤躺在床上,我问道:“夫君,碧水其他魂魄去哪儿呢?”伏端贤翻过身来,一手挽在我腰上,道:“碧水其他魂魄我找不到。只有等他出现,才能找回。”“他?是谁?”我不知道伏端贤说的是哪个他,便询问,他道:“碧水的夫君,她的姻缘出现才能唤醒她。”就像当初曷云与瞻彼般。 我闭上双目,一人呼吸越来越近,我睁开眼一看,面前放大的一张胭脂脸,她闭着双眸,长嘟着嘴要来亲我。我‘啊’的一声,被她吓的不轻,一滚滚到床下,后脑勺撞上床板,“我滴个娘呀,疼死我了。”她扑了个空。伏端贤立马意识到什么坐起身,一手抓住一旁的衣袍披上。她见床里旁是伏端贤,双眸又是一亮,直接往床里头爬。把伏端贤活活吓的急忙下床穿上鞋,我叹息道:“这哪是疯子,这是女色魔呀。”那女子又爬过来,道:“美男子,睡觉。”我恨不得把碧水大卸八块,她这个状态,我们拿她是打不得,骂不得,我是只能吃了闷亏。 杜鹃闻声赶来,我立马把门打开,碧水见杜鹃,疯疯癫癫跑过去,道:“姐姐,我要和美男子睡觉。”杜鹃像哄小孩一样,道:“夜莺乖,姐姐一个人睡觉怕,夜莺要保护姐姐的,对吗?”“嗯,夜莺保护姐姐,哄姐姐睡觉。”杜鹃把碧水哄回房间,我和伏端贤重新躺回床上,对于夜间睡觉,我心里留下阴影,养成睡觉前开一个其他人进不来的结界,就是怕碧水再闯进来。 我们还未睡醒,只听门外碧水唱起一首要命歌,扯着嗓子喊出来的歌,实在如同魔咒,我听不下去。苦着脸撑起上半个身子,没睡醒身上没力气的再次趴到伏端贤胸口,抬头脸颊摩擦他下巴,道:“夫君,好 困,碧水这死丫头。”我抓狂失去理智之下,变幻出去冲到碧水面前封住她五音。再 变回床上,伏端贤仍在打坐,我躺到一旁去补了觉才醒来。 推开门,碧水正发着疯,斜头盯着躺在摇椅上的伏端贤,只差扑上去了,她讨好道:“我有好多漂亮衣服,都送给你。”伏端贤看了眸碧水的眸子,又是哀伤,又是忧虑。好好的一个徒弟,变成今日这样,缺魂少魄,疯疯癫癫。我看看她面前堆积如山的衣服,衣服倒是好衣服,就是被碧水糟蹋了。杜鹃努力赚钱,她就努力的败钱,我终于想通一个道理,有人赚就有人败。我对杜鹃越来越佩服,一人拉扯大这么个妹妹,得需要多大的耐心才能把她养大,还养的这样好。 我刚走到伏端贤身边,碧水就吵道:“丑女,走开,不许动他,他是我的。”我忍无可忍,她这是公开和我抢夫君呀,我大方道:“看你可怜,就让着你。”我偏过头去对伏端贤道:“我们去逛街罢。”他走来牵着我的手,我们一闪就到集市上。碧水气得跺脚,边跑边喊:“美男子,等等我。” “总算把鼻涕虫甩了。”我看看周围,热闹的集市,发自肺腑的说一句。 “丑女,你走开,美男子,我来了。”我毛骨悚然的回头一看,碧水那死丫头正朝我们冲过来,我拉着伏端贤一闪闪到别处饭馆,拍拍胸脯,道:“这回没跟来了。”“看来要把我儿叫过来。”伏端贤看向天际说道。也是,碧水那死丫头在仙界时,我儿就治的了她。伏端贤这招真损,我很不友好道:“碧水会恨死你。”他传音去仙界,笑道:“把你那眼神收起来,我儿看到碧水会开心,碧水哪日清醒过来,还要感谢我儿阻止她胡闹。” 估计这种丑闻要是传入仙界,我和伏端贤的面儿,也就没地方搁了。 关于碧水的事,我儿很快的反应过来,匆匆下界。 我儿急切的四处张望,连我这娘亲,伏端贤那爹爹也抛之脑后,只知问:“娘亲,爹爹,碧水呢?”我指指饭馆,道:“晟儿,那只猫在锅里呢。”晟儿两眼喷着火,有打算往饭馆里冲的冲动,伏端贤一手提着他衣领,道:“回来,你娘亲逗你的呢。”我儿这才扑回我身上,撒娇道:“娘亲,你就告诉晟儿那只死猫在哪里罢。”我表面装的不领情,偏头冷哼一声,我儿便转向伏端贤,道:“爹爹,娘亲不欢喜晟儿了。”伏端贤很是配合我,道:“晟儿,知道怎么做了吗?”晟儿抱住我大腿,道:“娘亲,娘亲,晟儿只是担心那只死猫,才忘了向爹 爹、娘亲请安。”我心早就软了,蹲下身来,仰头看着日渐长大的儿子,道:“我儿,娘亲永远是你娘亲,永远不会不要晟儿,知道吗?” 远处的碧水,风风火火往我们这边跑来,我儿一回眸看向她,碧水好像认识他,立马停了脚步。 碧水这反应,我和伏端贤措手不及,想不到她还记得我儿。我儿立马追过去,碧水一边跑,一边喊道:“大老虎,姐姐,救命,有大老虎要咬我。”这话,更是说的我儿伏端贤发笑,伏端贤的办法,没的错,我笑道:“一物降一物呀。” 第73章 荒山之巅红尘沉 碧水惊恐的看着我儿,我儿冷不伶仃的道:“猫儿,过来。”碧水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我儿靠拢,我儿再次寒着脸,道:“过来。”碧水求救的望着我们,伏端贤当作没看到,我哼哼两声,放心的把碧水交给我儿,牵着伏端贤的手悄悄退开。 我们回到家中,杜鹃早已上好一桌子饭菜,只等我们回来。 “我妹妹没跟你们一起?”杜鹃问我,我扬扬手,在一旁拿了颗紫葡萄吃,道:“你妹妹有我儿保护着呢,你放足一百颗心罢。”她惊讶道:“你儿?”伏端贤在一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笑道:“我和我娘子的儿子。” 这时,我儿推开门走来,一身白衣如雪,精致的五官傲骨如雪梅,清清淡淡的神态。突出的身高和容貌让他比其他孩童要优势很多,虽然,他今年的年纪也不过是十岁。我儿一撩袍摆,颇有其父风范。身后跟着个貌美女子,那就是碧水。她低头跟着我儿一步步走来,我儿坐下,碧水在他身旁站着,我儿冷然开口道:“坐。”碧水这才敢坐下。 我儿向杜鹃问好,道:“娘亲,爹爹,这位姐姐是?”杜鹃看看我儿再瞧瞧伏端贤,许是在看我儿跟我们长得像不像,伏端贤淡淡然向我儿看过去,杜鹃笑道:“喊我杜鹃姐就成。”我儿笑道:“好,杜鹃姐。”碧水幽怨的眼神看着杜鹃,杜鹃走去她身边,道:“夜莺,今日怎不说话了。”碧水把幽怨的眼神转向我儿,我儿一个冷眼瞥过去,碧水道:“姐姐,我困。”杜鹃察觉我儿和碧水之间的变化,我儿却快一步把碧水变回狸猫放在怀中,道:“杜鹃姐,她就交给为弟罢,为弟会好好待她。”杜鹃一衡量,满脸欢喜道:“好好,我妹妹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们一行人过了几日向杜鹃辞行,杜鹃向来看的开,临行前,伏端贤说要帮她成仙,她却不愿意。她说,只要妹妹过的好,我这个当姐姐的死而无憾,且,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的心上人在人间。我只愿远远看着他,不求白头偕老,但求一世安好。 杜鹃这一席话,说的我自愧不如。 我觉得我们这些做神仙的,不如一个妖。 我感到深深忧郁,伏端贤关切道:“锦芯,在想什么呢?”我看看云下的山山水水,道:“夫君,我们何时能脱去一切束缚逍遥世间,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哪怕,我们做散仙也好。”伏端贤一手搭在我肩头,道:“你想何时,我们就何时去这么做。”我儿听着心里似乎大感不舒服,道:“晟儿才与娘亲和爹爹相聚 不多时,娘亲和爹爹就想着要抛弃晟儿过隐世生活。”我摸摸我儿的发顶,笑道:“晟儿,娘亲和爹爹永远不会抛弃你,我们只有你这么个儿子,爹爹和娘亲都很爱你。”伏端贤如画的一双黑瞳瞥向我儿,戏说道:“莫不成,晟儿连妻都不娶只守着我们二老?”我儿抱着狸猫,站的东倒西歪的模样,很骄傲的道:“那是一定。”我儿说着向我靠拢,有些撒娇的意味,伏端贤冷斥道:“站好。” 话音还没落,我儿立马站的笔直,伏端贤冷若冰霜的道:“小小年纪,站姿都是东倒西歪,长大了,莫非要去打家劫舍,做那流氓土匪。成何体统,哪有一辈子只跟着爹爹、娘亲不娶妻的,你莫不是要我们凤凰一族香火断裂?”伏端贤说的很对,我儿嘟嘴不太愿意听,我看看他们父子俩,一人冰冷冷,一人恨绵绵,我笑道:“晟儿,娘亲给你找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如何?”我儿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伏端贤淡淡然的看向云卷云舒,我儿似有几分怨恨的看看我,道:“娘亲,晟儿不要离开你,晟儿只要陪在娘亲身边。” 听我儿这话,我有火也发不出,伏端贤把我拉到他另一边,和我儿隔开。牵着我的手直直往那山屋飞去,我儿一人抱着碧水驾云飞在后面。树叶正坐着摇椅,惬意的望着天上那一铺浮云,鲤鱼小妖趴在混沌身上睡觉。我们脚尖刚落地,树叶道:“可算是知道回来了。” 帝君从房里走出来,激动的双眸含泪,一把抱住我,道:“你这是第二次这么吓我,大师兄我这颗心脏不经吓,知道吗?”也真是难为帝君他老人家了,我要是死了,他怕是对不起至今没找到的黎邃师傅,我安慰他道:“大师兄,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吗?”帝君松开手,点点头,我直入正题道:“大师兄可是给我重铸好肉身了?”帝君清清嗓子,道:“莫急莫急,肉身还差一步,需要你和伏端贤亲自来才能完成。” 我和伏端贤站在浴池旁,我憋了半口气,看着千年寒冰浴池中心坐着我的肉身,这可如何下得去手。帝君说,要用寒冰来克制我体内的火性,所以,把自己肉身剥光光的拖到寒冰中心,放置水下。接下来,要用伏端贤的鲜血来疏通我全身经脉,再用五千年的灵力输入我体内。因我和他同族,世上冰火凤凰只有我们两只,再者,我们是夫妻。 他倒是大方,慷慨的说给就给,我倒是有些磨磨蹭蹭,穿着衣裙跳下去。冷的我唇色发紫,脸色发白,牙齿不停打颤。我捍卫住自己的贞操,抱住我那具不着半撇布的身躯。挡着伏端贤视线,虽说我们是夫妻,也已 经有过肌肤之亲,可还是不能就这样白白让他看光光。虽然,他只是冷冷瞥了眸,见我的行为,脸上比这水中的千年寒冰还要冷。 他一扬手把我从水里一把捞出来,周围雾气散开,一眼看的通透,比我不去遮拦时还要看的清楚。我挑着眉尖,撇过头去,他冷冷道:“你还想不想回仙界。”我回头看他,他解下自己的长袍给我披身上,再拿出剑放手掌心一划,鲜血直流,我有些不忍,心疼他道:“疼吗?”他微微一笑,笑的冰川融化,道:“你要怎么报答我?”他手一挥,鲜血与灵力齐聚汇向那具身躯,我不忍直视,撇过头去,我很诚恳道:“夫君的恩情,娘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因我离他离得近,他伸过头来在我耳畔轻声道:“我们再生个女孩,就是儿女双全,晟儿也有个伴,娘子认为这主意,这报答方式可好?” 我红着脸下意识跳出三步远,怔怔看着他,他时而邪魅,时而冷艳,看得我脸上更红。生孩子,这三个字,预示着还要双修许多次。此事,我想都没想过。 “夫,夫君。”我结巴的说不出话,他收回法力,道:“想什么呢,收收你的春心,快回肉身里,时机只有一次。”我这才反应过来,施法让元神脱出这具身躯,直直飞去我的那具真身。没声没响,元神很快归位,我的灵魂也跟着我的元神附到这具真身里,火凤凰似乎在我体内活跃过来,穿过房顶冲向天际消失。我惊喜的看着这副身躯,欢喜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在水中僚撩浮在水面的长发,可寒冰的威力,冻的我柔软的黑发上硬是结出一层霜。我求救的看向伏端贤,他嘴角一扬,脚尖踮过水面,修长的手一把把我从水中捞出,顺势把长袍披在我身上,挡住春光外泄。我紧紧领口,赤脚落在地上,低头看看那副已经废了的身躯。 伏端贤紧紧抱住我,我贴近他胸膛,他关心问道:“还冷吗?”他的胸口,极为暖和,我回答道:“方才还冷,现在不冷了。”他把我抱到床上去,我往床里头缩了缩,颤抖道:“你,你要做什么。”他深潭般的双眸一眯,弯下身对上我的面颊,修长的双手撑在床沿上,小声道:“你又在乱想什么?”我红着脸,裹紧身上宽大而暖和的袍子,道:“我,我,我没在想什么。”我从他身下滚出去,道:“孤男寡女,这样不好。”他笑笑,直起身板,道:“你我是夫妻,他人能怎么想。”我挑挑眉,也是,我们夜间不止同处一房,更是同睡一床,晟儿还是我们生的。 伏端贤十指修长,节节指骨分明,白玉样的白。这样好 看的一双手,我怎没有。他握住我手腕,道:“怎么心跳的那么快。”他低头一眸,把我瞧的仔细,我连忙捂紧微微敞开的袍子。我的心跳的确是有些不协调的快了,我挣脱开他的手,一手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他从衣柜内给我翻出套红衣,放我面前,眼睛看向别处,道:“把衣服穿上。”我点点头,应声道:“嗯。”我迫不及待的穿上衣服鞋袜,走下床拽着他衣袖,道:“夫君,你真好。”他偏过头来,伸手握住我的双手,道:“等我们把事情都了结,回到夕品山,过从前那样的平淡日子,如今的你,会喜欢吗?”伏端贤说的我心里很是暖和,不知道为何,我有些害怕再回仙界,只想和伏端贤过两人的日子,不受外人打扰。我原先是怕我将事情说出,伏端贤会不喜欢,但听他这番话,方知他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嗯,我们双宿双飞,再生个长得像我的女儿。” 走出门外,我儿欢喜的跑来我面前,道:“娘亲,你终于回来了。”我蹲下身,抱起我儿,道:“娘亲一直在呢。”帝君欢笑满颜,道:“锦芯,该是回仙界的时候了。”我看看一直神情古怪,立在一旁的树叶,鲤鱼小妖嘟囔着嘴,道:“娘,你要离开锦鲤吗?”又对我儿道:“哥哥,你不要我了吗?”我儿回眸看向鲤鱼小妖,依依不舍的神色,低低唤道:“娘亲。”就算我儿不说,我也知晓如何处理,道:“锦鲤,你愿意跟娘和哥哥去仙界吗。”锦鲤望望树叶,我问树叶道:“叶海,你会和我们回仙界的,是吗?”我期盼树叶回答是,我不想因我的离开,而让树叶与鲤鱼小妖孤零零呆在这荒山之上。 而树叶回答,让我大为失望,他道:“我喜欢人间的烟火,做神仙并不是我所追求的。凤凰,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小妖凤凰,我会永远记得你。”我虽不高兴,面对树叶的执着,也只能道:“叶海,我的心和无涯湖水相接,能感知那里的一切。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对着无涯湖高声喊我的名字,我会知道,下来帮助你。”树叶沉思片刻,笑道:“好。”伏端贤回道:“保重。” 分离之际,无言的惆怅,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鲤鱼小妖却停下脚步,我问道:“锦鲤,怎么呢,跟娘回仙界,娘和哥哥会保护你。” 鲤鱼小妖不舍的回头看着树叶,树叶蹲下身抱住他,道:“锦鲤,乖,跟着你娘回仙界,你就是神仙了。”鲤鱼小妖挣脱开我的手,紧紧回抱住树叶,大声道:“我不能丢下大爹爹,我走了,大爹爹只有一个人留在这荒山。”我两眼,忍不住落下瞥了很久的 滚烫泪来。我们走了,树叶孤伶伶,我也是于心不忍。 树叶像个慈父一样,道:“傻孩子,大爹爹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如果你要跟着大爹爹,修仙会吃很多苦头。”鲤鱼小妖懂事道:“锦鲤不怕,锦鲤要陪着大爹爹,不能让大爹爹只身一人。”锦鲤回头对我们道:“娘,哥哥,我会和大爹爹修成神仙来找你们。”帝君在腰间掏出瓶丹药递给树叶,道:“这里面有十二颗成仙丹,分六个时辰吃下,每隔一个时辰吃一颗。叶海,你和锦鲤一人一半,正好十二颗。往后在人间,连散仙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树叶接过仙丹,我们稍微安心些离开,重回仙界。 第74章 一念成魔种因果 刚到府邸,我儿终于舍得放下怀中狸猫,银星与天河打开大门,恭敬立在两旁。我们一行人走进去,地面与房间干干净净,像我们当初还在府邸住着那样干净。两抹熟悉的影子突然出现我面前,我鼻尖有些酸。虽知道他们落的这样结果,但我看到时,还是觉得心伤。我提起艰难的脚步走到他们面前,匪玉荣与殷琼辉停止了打闹,一齐向我看过来。我笑着流下眼泪,伸手捡下匪玉荣发上的枯草丢到地上,再握住衣袖擦去殷琼辉那张俊朗脸上的黑灰。“你,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匪玉荣伸手抓着发,怔怔说道,殷琼辉则怔怔盯着我双眸看,道:“我好像见过你。” 我握住他们的二人宽大的手掌,道:“不认识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你们,认识你们就行。” 虽说匪玉荣与殷琼辉疯傻,不知为何,他们只要看见我,就是出奇的安静,不疯也不闹。 我惦记着仙界中另一人,找到那人,我长舒一口气,湿红的眼眶,一串串泪珠还是夺眶而出。 死者,安乐了;忘者,洒脱;生者,心如刀绞。 他清雅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望着天际,我看了他半响,他方来注意我,云淡风轻微笑道:“凤凰娘娘有何事?”我伸手擦去眼角那串泪珠,回道:“我来寻找一个叫凝静的女子。”他闭眸施法,再睁眸,那双无一丝念想的黑瞳清澈透明,道:“世间没有此人。”我又道:“那匪玉华呢?”他再次施法,道:“这个女子作恶多端,只是,只是,她的感情,我看不到。”我转身而走,边走边擦不停掉下的泪珠,轻轻道:“你就是她感情中缺失的那份。” 一回到房中,我躺在床上想着他们翻来覆去,心中难过的烧起一团团火焰。 “一剑泯恩仇,阿蓝,气可消了?”青青翠竹林里,微风拂过,竹叶摇曳,淡淡月光在竹林之上蒙出些光亮。殷琼辉胸腔插着一把赤红的剑,我松开手,冷哼一声。他微笑着拔下那柄伤及心脉的剑,嘴角流下的那一抹鲜红血色,尽情绽放他嗜血的微笑。“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他欺骗我。”我低下头,看着红靴鞋面脚尖,他道:“你何必自欺欺人,过往早已在你心底生根发芽。”我回眸冷叱道:“你胡说。”殷琼辉捂着冒血的伤口,淡淡笑道:“你手中握的是什么。”我低眸,手中一块绿色鸳鸯玉,活灵活现,我毫不犹豫握紧手指,看着鸳鸯玉在手中化作一缕青烟,烟消云散。 “夫君,你闭上双眸。”夕品山上,荒无人烟,却有座小茅屋。屋顶冒 着浓浓白烟,伏端贤正在夕阳下舞剑,我欢喜的拿着两块绿色鸳鸯玉,一块挂在他腰间,一块,我系在自己腰间,道:“夫君,可以睁开眼了。”伏端贤扬起那张血红的唇,睁开狭长的双眸透着亦正亦邪的目光,低头握着那块鸳鸯玉,道:“娘子要是经常对为夫这么好就是真好。”我扑进他怀中,搂住他的腰,他收回剑回抱过来,我闻到一股焦味,抬头看向天空,滚滚白烟,我惊讶道:“呀,夫君,菜糊了。”我连忙跑开,他追上来道:“娘子,我来帮你生火。” “你又在想他了?”我看着点点升起的青烟,想起我送伏端贤另一半玉时的情景,殷琼辉拉回我走远的思绪,我丢下剑,捂着两耳,低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想他,他已经不爱我了,我让他连恨的资格都没有,我也不再爱他。” 伏端贤与黎邃师傅兵戎相见,就在伏端贤的剑刺入黎邃师傅胸膛时,我毫不犹豫拿剑刺入伏端贤胸膛,伏端贤惊讶的神色瞧着我,道:“娘子,你,你,你竟为他杀我。”我看着伏端贤胸膛流出的鲜血,慌张的丢下剑,看着自己的双手,痴痴道:“我,我在做什么。”伏端贤冷哼一声,拔出胸膛上的剑,鲜血直流,他脸色一转,看着我的双眸竟成了血红色,冷冷道:“我对你再无爱,无恨。”他一个转身,便从我眼前消失。 其实,不可否认,黎邃师傅在我心底和伏端贤有着同样深的地位,不然我也不会绝情的刺伏端贤那一剑。 但我顾不上背后的黎邃师傅,飞跑着去追,却怎么追也追不上。我滴水未沾,滴米未进,连追数年后,我昏倒在路边。醒来后,发现殷琼辉,他微笑的坐在我床前,道:“小姐,伏端贤是谁,你在梦中喊了他成千上万次。”我一怔,成千上万次,我呵呵冷笑道:“是我的前夫。” 我和殷琼辉重新开始生活,成了最好的搭档。 我还是忘不了伏端贤,在终于,有一天,殷琼辉告诉我道:“你还爱着他,他也是爱你的,只不过现在还在闭关。”这么烂的谎言,我竟相信了,开心道:“好,那我等他。” 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伏端贤和一个长得和我几分像的美艳女子走在一起,我才知是道殷琼辉在骗我。伏端贤说他从未闭关过,也不再爱我,叫我别纠缠着他。我彻底心凉,像是遭到五雷轰顶,眼睁睁看着他再次离开。 我回过神来,方才神思走的太远。我看看这片青翠的竹林,放下捂着两耳的双手,殷琼辉玉树临风的瞧着我,道:“你恨他吗?”我想想, 道:“恨,他不要我了,娶了别的女子,背叛我,我恨不得杀了他。”殷琼辉一如既往的宠着我,道:“好,那我去把他杀了。” 正因为我这话,造成让我悔恨万分的心理,殷琼辉找到伏端贤,二人便打在一起。几个回合后,伏端贤占上风,殷琼辉占下风。我紧张的看着殷琼辉,伏端贤招招致命,狠毒无情。最后,殷琼辉输了,我跪在地上,扶起殷琼辉,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我这句话像是激怒了他,他一剑刺来,我挡在殷琼辉身前,伏端贤一怔,把剑头偏了下。他的剑穿过我肩胛骨,刺穿过去,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伏端贤,伤的虽是肩膀,我却觉得心更疼,疼的我呼吸不过来。我怔怔看着他那冷漠的表情,他竟这样不顾情分,这样不再在乎我。我低下头,再看去殷琼辉,他眼珠一红,头上那发突然一白,道:“我殷琼辉,宁愿成魔,也要杀了你。”他一念成魔,我伸出手指,抚摸着他苍白的脸颊,苍白的唇色,苍白的发丝,倍感惋惜。 一梦惊醒,我哭湿了面颊,殷琼辉会成为魔界之主,原来竟是为我这薄情女子一念成魔。他如今 又变成这样,我,我的良心,真是太过意不去。我决定要帮他恢复到从前,不管什么代价,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他。 我偏过头去,却见伏端贤不知何时躺在我身旁睡着。他眉眼如画,白皙而俊逸的脸上轮廓分明,狭长的凤眸,长长的两扇睫毛如两把弯弯的羽毛扇合上,朱红色的唇散发着幽兰清香,如夜的长发披散在床头。我俯下身去,在他唇上轻轻落下,偷亲他三四遍,他还不见醒,我接着继续偷亲下去。在我的印象中,我和他亲吻过几次,最后的结果,总是变成双修。 我们之间,已经有晟儿,但我和他总还在想以后要个女儿,带在身旁宠着。 伏端贤突然双手紧扣在我背上,双眸一眯,道:“还要亲吗?”我缓缓思绪,道:“你装睡?”他笑笑,一手往上摞到我后脑勺,道:“从你偷亲开始,我就醒了。”我一把推开他,坐起身,道:“讨厌,明明醒来还装睡。”他跟着做起身来,不经意的轻笑,道:“呵,娘子这个没心肝的难得主动一次,我就勉为其难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白他一眼,道:“不给你生女儿了,哼。”他戏说道:“噢,那你要给谁生?”我随口脱出一个名字,道:“夜王。” 想起夜王那个没心肝的,我才是真的有些牙痒痒,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还有笔趁火打劫的帐,我和他还没算清,改日再去找他算。伏端贤呵呵笑道 :“他敢?”我就换了个人说,道:“那就,那就,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就带头吃吃,找大师兄生个女娃出来,他是龙,我是凤,我就生尾龙女出来。”伏端贤面色一紧,凤眸里一抹冷色,道:“有胆你们试试。”我立马住了嘴,低头小声道:“我,我不敢的,你给我十个胆,我也是不敢的。”他把我揽入他怀中,道:“锦芯,娘子,我也不会给你那机会。” 我突然想到梦境中和他肩并肩行走的那女子,问道:“夫君,我有一事不明,你能告诉我吗?”伏端贤清凉凉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道:“嗯。”我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避开心里有些的酸涩味,道:“我记起一些事,关于你,我,殷琼辉。那日,我好不容易遇到你,你却说你已经不爱我,连恨也没有,那时,你身旁的那个女子是谁?”味已经很注意,很注意,却还是被他看穿,他笑道:“哈哈,我们家的醋坛子打翻了。那个女子,只是一个客栈老板娘的女儿,她娘亲要她去丝绸铺取衣裳,她不认识路,我正好要路过那里,又知道那个地方,再看她和你长的几分神似,所以就带她一程,仅此而已。”原来是这样,我这才反应过来,道:“哪儿来的醋。”想起那日他也有些反常的举动,又道:“那日为何你对殷琼辉下狠手,你平日里从不那样?” 接下来,他沉默了半响,干咳几声,清幽幽的声音道:“咳咳,那日,本上仙有些吃醋了。”我噗嗤一笑,想不到他竟有这样的一面,他接着理直气壮道:“有人想抢本上仙的夫人,本上仙哪还能坐得住。”他真是令我大跌眼镜,我转而戏说他,道:“你不是说不爱我了吗,连恨也没有。”他眼角瞥向一旁,又是干咳几声,道:“这个,这个,一时之气,不必当真,实在不必当真。” 我好不容易逮到个可以说说他的机会,接着道:“那什么可以当真?”他贴近我脸颊,两片薄而软的唇瓣亲上我的薄唇,道:“你说呢?” 我很多次觉得词穷,这次照例词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反问。我正准备认真的接受他的亲吻,他却笑着停下道:“现在想要我不给了,作为方才你说要给他人生孩子的惩罚。” 这瞬间,我发觉,我有被他耍了的感觉。 第75章 阿蓝往事血利刃 我一次又一次尝试寻找能救殷琼辉和匪玉荣的办法,可结局是一次又一次失败,我不甘心。 曾听说青华仙人一直在练仙丹,练的想必也有帮他们的仙丹,我决定去试试。 但又闻青华仙人一直都是以鼻孔看人,素来与众仙不合,曾还与冥王有过过节,冥王可谓是树敌不少,又是夜王又是青华仙人,也不知他那神仙是怎做的。不过,跟青华上仙一比,他的树敌是少之又少。 这趟收获不少,路上遇着夜王那个冤家,他还趁火打劫欠我个宝贝没给我。他腾云驾来,仙气飘飘同我肩并肩走着,我一路上未搭理他,寒着个脸。他也紧绷着个脸,好像我欠他钱财没还。我故意重重踩他一脚,他疼的抱着脚嗷嗷大叫,道:“最毒妇人心,不过我喜欢,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我想你的很,一见面,你就给我这么个惊喜,这一脚,踩的真是柔情蜜意,踩到我心坎里去了。”他油腔滑调的说着,我懒得搭理他,接着往前飞,他又道:“锦芯,我是来向你表白的,你咋不搭理我,莫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我皮笑肉不笑回应他道:“调戏一个有夫之妇有意思吗?” 我把话说的开门见山,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道:“没事,你不钟情我,我钟情你就好。”我白他一眼,世上竟有如此无赖,道:“一厢情愿不如双宿双飞来的好。”他听了高兴道:“知我者,锦芯也,只要你愿意,我也就不推迟了。”我暗骂一声:贱人,道:“你与冥王情意绵绵,我就不参合了。”他脸色顿时一变,道:“冥王?”我笑笑,道:“是的,你可还记得我曾在逝水流花间撞破你们的好事?”夜王一头白发,像他的表情被冰霜冻结,我又笑道:“此事只你知我知,放心。” 我听见他指骨关节的清脆响声,低头看去,指骨泛白,纤细的手指像一副鹰抓随时扑向我的脸。我怔怔神色,从来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我一抬脚就大步向青华仙人府邸飞去。他一手拽住我的脚踝飞上来,道:“往哪里逃?” 接着,我和夜王拉开架势打起来,我也正好试试他的功夫。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喊道:“快来啊,大家快来看啊,夜王与凤凰娘娘打起来了。”不仅有人这种喊,还有人喊道:“快压赌注,我压凤凰娘娘赢,三千年修为。”还有人道:“我压夜王赢,三千年修为。”我听的那个汗颜不止,这年头,人间赌钱仙界赌修为,还真没个好的。谁说仙人清心寡欲啥的,这仙人丢到凡间也就是个沾烟火的凡夫俗子。 我一招飞花叶绿,打着个幌子靠近夜王,夜王一个草飞四燕,我们异口同声私语道:“换地方。”我在前面飞,夜王后面追,再后面,跟着的是一堆八卦的神仙,有人道:“快飞呀,追上凤凰娘娘与夜王。”另一人道:“为了我们的三千年修为,追上他们。”更甚者,有人说:“这有什么的,我最想看到夜王发怒的样子呢,听说他发怒头发会转变成红色。” 我扑哧一笑,回眸看向夜王,夜王低着头,双眸窜着一缕缕火焰。 为摆脱那些个八卦仙人,我们隐身向云的另一端飞去,我再飞去他身侧,笑道:“夜王,红毛?”他如嗜血罗刹的回过脸来,一双诡异的眼瞳,看不清的眼底,我又道:“那个,那个,我真有事,就先走了。”夜王一个转身当我面前,道:“想走?”我展开双手,单脚撑地,准备高飞的架势,道:“嗯,我真是去找青华仙人有事,没时间与你做多纠缠。”我继续飞,夜王接着飞来,听他冷冷回答,道:“纠缠?谁纠缠你。我也正要去找青华仙人。”我尴尬的应声道:“噢,我自作多情了。” 而后,我们飞到青华仙人府邸,只见白色大门上几个划动的七彩流光字,写道:“只见一位客。”我和夜王同时反映过来,我笑道:“夜王,大哥,大哥哥,让我进去,好吗?”夜王也笑道:“凤凰娘娘,大姐大,糖衣炮弹对我没用。”他说着往里走,我拦住他,道:“夜王,我当真是有急事。”夜王回道:“凤凰娘娘,你就让让我吧,我也真有急事。”我与夜王互不相让,结果,可想而知的在青华仙人门外大眼瞪小眼,僵持着谁也不让。 为殷琼辉与匪玉荣,我拼了,坚持睁大双眸瞪着夜王。夜王也是怒视我,他先一步低头道:“凤凰娘娘,这次,你一定要让我。”我回道:“为什么。”夜王难得有如此正色时,他笑道:“我是为我娘子去看。”我一怔,娘子,他竟有娘子,他接着道:“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还有冥王在人间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吗?” 那日,我在仙界心烦意乱之下跑去人间,只见他与冥王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大打出手。莫非,莫非他们二人在争一个女子?我想的,终于有一次是想对了,他眼底闪过一丝哀伤神色,道:“我与我娘子还没成婚,本来是打算成婚,但一到关键时刻,冥王出来阻止,把我们好好的婚礼拆了,我恨他恨之入骨。那次,在逝水流花间,我们也是为一看姻缘,一看那女子的姻缘究竟属于谁人,谁知在那竟会遇到你。”我点点头,夜王与冥王本就是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又是 为一个女子相争,怪不得一见面不是横眉就是竖眼,看对方如何看就是如何的不顺眼。 夜王落下一滴清澈澈的眼泪来,我彷佛在他眼中看到什么,伸手去接他划落的泪滴,落到我手心,竟是一滴血泪,里面似乎有个女子的人影,惊呼道:“夜王,你快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个白衣女子?” 他咋一看,眉宇间露出更多的是哀伤,双膝跪在地上,双泪齐下,道:“没想到,没想到她竟藏我眼瞳之中,与我朝夕相对,而我却混傻的什么都不知。”冥王此时飞来,他嘲讽的看着夜王,道:“铮铮铁骨,也会跪地哭泣,出天下之大奇。”夜王头没抬一下,我对夜王道:“那女子,死了。” 夜王手中那滴血泪浮上空中,一阵风吹过,烟消云散,那女子,魂飞魄散。夜王站起身去抓,但却什么都抓不到。冥王愤怒道:“慕九,想不到你如此自私,我们是先成过婚的,你为何不记得,宁藏他眼瞳中魂飞魄散也不愿见我。”冥王一怒,道:“夜王,从今往后,再没有慕九,只有夺妻之仇,相杀之恨。” 我遥望冥王的身影,我不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但很是确定冥王与夜王的关系,将彻底崩盘,仙界,也将迎来大战。 “唉,真是可惜,可惜。”身边一声叹息,我偏头看去,竟是那日我翻墙出去遇着的沧海,他何时回来的,他深情的眼神望着我,道:“阿蓝,我回来了。”他说着伸手要来抱我,我一掌给他推开,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道:“你还不死。”他微笑道:“阿蓝,为了你,我怎么舍得死。” 今日这是 第二回招调戏了,我往地上呸了口,今日出门又忘记看黄历了。看他这乐哈哈的模样,大为乐意的见到我,我可是大不乐意的见到他。夜王站起身,道:“冥王,我一定要杀了你,不是你,慕九不会死。”沧海一手搭我肩上,道:“阿蓝,你怎么不对我那么好呢?”我闪开身去,道:“我要对也只对我夫君有这么好,对你这么好有何用?”沧海厚着脸皮道:“我不在乎你多个夫君。”我不理会他直径走去夜王面前,正想安慰安慰夜王,夜王却道:“你什么都不要说。”夜王转身向府邸飞去,留下我与沧海。 这青华仙人,我是见定了,但多这么个沧海,实在是个大麻烦。 我伸手去推门,沧海握着我手心,我立马收回手,道:“沧海,请放尊重。”沧海嘴角上扬微笑,道:“阿蓝,你误会了,我是不想让你开门进去,并非有意 冒犯你。”我拍拍手掌心,嫌弃的道:“并非有意冒犯也是冒犯,你有何原因不让我进去见青华仙人。”沧海在手中幻化出颗白色围棋棋子,道:“你知道这是何物吗?”我拿过他手中的棋子,观来察去,也不见个什么特别之处,道:“这不就是颗普通的白色棋子吗?”沧海高深莫测的有些像人间的神婆,道:“错,这不是颗普通的棋子,这里面是一个世界,里面有你,有我,有任何人,且永远不会死,无限的活下去。”这让我想起我与伏端贤曾封印的幻,幻由心生,因我们而起。 但这些似乎与我去找青华仙人没有任何联系,我把棋子重新抛回他手中,道:“这与我何干。”沧海急道:“阿蓝,你不是最喜欢宝贝吗,我这是宝贝呀,只要你不去找青华仙人,我就给你这宝贝。”我一扬头冷哼道:“谁要你的宝贝,我只要见青华仙人。” 我这话让他心生几分着急,他铁青着神色,道:“那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狐疑的瞧他几秒,道:“我要的,你给不了,我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阿蓝,你死心吧。”沧海很固执,固执的不听我劝,他硬生生把我拖开去,我不满的盯着他,摆摆手腕,道:“你再纠缠我,莫怪我不客气了。”沧海为难神色道:“总之,你不能去。”我看他如此紧张,嘿嘿,莫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更加好奇见到青华仙人,道:“沧海,你来说说,是不是里面有你的哪位老相好在呀?”他咬牙回答道:“没有。”我偷笑再问他道:“真的没有?”他非常坚定的告诉我道:“没有就是没有。” 我使了个诈,捏了个肉身傀儡,摆脱沧海一闪去到青华仙人府邸,见到另我甚是心寒的一幕。我跌跌撞撞走出府邸,沧海斥道:“说了要你莫去,你硬是不听我的。”我尴尬的笑着,道:“沧海是好人。”我对他最后下出的结论。 “都是假的。”我沉目敛神道。沧海笑道:“殷琼辉本就是仙,一念成魔,这次死而复生,渡过一劫,再次为仙也是合情理。”我握紧手中的剑,道:“我真心对他,可我不容忍他人的欺骗,他不应该装傻骗我。” 我走到他府邸,殷琼辉身后跟着两青衣仙童,他一袭黄色华袍,华贵庄重。我看到他,很是惊讶,惊讶青华仙人是他。而他看到我,更是惊讶,他不知我会为他来这求青华仙人。 我倾身往外飞出去,殷琼辉追来,我怒道:“滚。”他怔怔停下,道:“我。”便没了下文,我自嘲道:“只有我才是最傻的那个。” 眼前仙雾缭绕,青丘四 起,一座偏远仙界的孤岛,我万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不过也是,我来也是求他平安,现在的情况更好,他不仅不痴傻,还是成了仙,这多好呀,我还生哪门子的气。我想到匪玉荣,带着舌多的沧海,他一路叽叽喳喳,嘴里说不完的话,我一字未答他,他还是能自顾自说出许多话。“阿蓝,我比殷琼辉好,也比你那夫君衷心,你从了我,有你享不完的福。”耳边又是传来沧海那清脆的声音,虽好听,但一直这样说下去,好听也得变的不动听,更像蚊子在耳朵旁鸣叫一样烦躁。 “阿蓝,你喜欢吃鱼,我给你捉鱼,你做饭好吗?” “阿蓝,我知仙界有家人做衣服相当不错,衣裙从她们手中设计出来,必定是独一无二。她们一百年才做一套,你去她们还未必给你做。不过,放心,有我在,她们不做也得做。” “阿蓝,我就叫你阿青好吧,你名字有许多,殷琼辉叫你阿蓝,匪玉荣叫你小瓜,伏端贤叫你竺锦芯,多我这个也不多。” 我数数,他还算漏了两个,一个是化羽叫我落雪,一个是树叶叫我凤凰。 “阿蓝,不,阿青。” “阿青,你从前不喜欢仙界的,我们到人界去罢。” “阿青,你离开伏端贤,跟我走,我不介意你有夫有子,多捡个大儿子,我开心还来不及。” “阿青,我饿了,你吃过了吗?” “阿青,我们去吃什么好呢,是红烧排骨,还是剁椒鱼头,还是满汉全席?” 我幻化出两朵棉花,沧海伸手来拿,道:“这是什么?”我一边耳朵放一个,道:“塞耳朵。”他取下我左耳的棉花,瘪嘴道:“阿青,你真令人心寒。” “心寒就走吧,我要赶着回去夫妻团圆。你要是不介意,就留下来教我儿法术。”我真心邀请他教我儿法术,我儿是难得的灵力天才,法术若修的好,将来正好接帝君的帝位。沧海故作狐疑,道:“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的去了,你既可每天见着我,也可以在仙界将功补罪。我也可为你在我大师兄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还能再混个神仙做做。你要是不跟我走,呵呵,我一回去就找大师兄谈谈心,翻翻你的犯罪记录。”我斜目盯着他,他不服的再三衡量,再打量会儿我,道:“好罢,算你狠,我好不容易逃出天牢,不想这么早回去。” 我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刚推门进去,便听厢房传来 两吵架的声音,一清脆声音道:“我要做妖,不要做神仙。” 另一深沉的声音道:“胡闹,你生来就是仙,怎做妖。” 我飞跑进去,抱住我儿,伏端贤冷着个脸盯着我儿,我更加把我儿抱紧几分,道:“晟儿,怎么跟爹爹吵架了。”我儿目怒伏端贤,道:“娘亲,我要做妖。”我刨根问底道:“晟儿为何突然想做妖?”我儿一口咬定,不言其他道:“我就是想做妖。”伏端贤说着过来一把把我儿揪过去,一条捆仙绳将他捆住,道:“想清楚,你要做妖,还是仙。做妖,莫怪我和你娘亲把你压青丘底下,不见天日;做仙,还是像现在这样。” 我正想帮我儿说话,却发现伏端贤眼角冷冷瞄着我,我自然是知晓他是怎么个意思,只得顺他道:“晟儿,你在好好想清楚,娘亲离不开你与你爹爹的。”我拉着伏端贤冰凉的手指走出门外,沧海坐在一旁摇椅上不客气的拿起桌上大个蟠桃就往嘴里塞。伏端贤坐在另一摇椅上,也拿起个蟠桃吃,我端倪着二人的吃相,伏端贤吃的斯文。再一看沧海,那个蟠桃我实在不忍直视,沧海像个饿汉子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伏端贤他在自己身旁另幻化出藤椅,道:“娘子,坐。”再把桌上最后一个蟠桃递给我,偏头对沧海道:“沧海,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像今日一样心平气和坐下来吃吃蟠桃,聊聊天。”沧海眼神从未离开过蟠桃,道:“几千年。”沧海呵呵一笑,又道:“当初你骗了我。”伏端贤嘴角一扬,道:“我从未欺骗过你,当初殷琼辉一念成魔,失手错杀她,阿蓝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沧海讥讽的笑道:“真死了吗,那坐你身旁的人又是谁?” 伏端贤回眸一笑,道:“她是我娘子,竺锦芯。” 他们说着过去一些我不记得的事,我一边咬着蟠桃,一边盯着他们二人。 沧海低下眉目,看不清眼底的是什么,道:“噢,是吗,她若不是阿蓝,殷琼辉为何会不死心,一直追到至今。”伏端贤清冷的声音,狭长的凤眸瞥向大门外的云卷云舒,道:“他追的一直是错误,至今不肯放弃也是错误,阿蓝从没复活过,复活的仅仅只有我娘子竺锦芯。”沧海眼角似乎挂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神情哀伤的唯美,道:“不会,我们明明算出阿蓝复活,一定不会有错。”伏端贤一弹指,一副画面出现我们面前,里面的是过去我与殷琼辉另一段往事。 那日,殷琼辉一念成魔,我恨伏端贤,抛下他,扶起殷琼辉飞去灵山修炼。灵山是最好的修炼场所,但也是众多妖魔鬼怪的 栖息地。我们二人身怀强大灵力,到了那里,也成为被他们吞噬灵元的目标。 妖魔鬼怪从四面八方,像一堆堆蚂蚁围过来,殷琼辉喊道:“我们不想大开杀戒,只求你们退让一席之地给我们修练。”他们谁也没回答我们,我喊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既能都同在灵山,也算得上是兄弟姐妹。今日,我们二人万里迢迢飞来,实在迫不得已,求你们放过我们,我们在这修练,我保证我们不打扰你们的修练。” 他们一拥而上,根本不给我们任何留下来的机会。我们被逼到山脚,殷琼辉冷冷道:“我不想杀你们,是你们逼我的。” 而后,是一场恶斗,灵山之上杀伐之音拉开,鲜血横流成江河,血肉四飞,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声,滔滔不绝。看到最后一个魔倒下,我与殷琼辉的发染成红色,蓝衣染成红色,白靴也是红色,目光前,也只见红色,我们顷刻间倒下。 我与殷琼辉犯下这些罪行,杀害的这些生命,我们就是死一百次,也挽不回。 再醒来,已是数日后,我们命大的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我们彼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不由发笑。灵山旁有一湖,简称落花湖,湖水一年四季清澈透明,湖面常常浮漂许多红色落花。以落花做遮挡物,我们在水中划分看不到彼此的结界,洗去全身血液。 白日,我们摘取山中野果子裹腹,夜间,生起一堆堆火焰取暖。 殷琼辉修魔成半便一统魔界,“恭迎魔尊。”众魔喊道。殷琼辉走上首位上坐下,我在他一旁站着,站底下的是一群魔物。 “阿蓝,我们总算是苦尽甘来。”我们站在阳光下手中捏住一片又一片晶莹梨花瓣,他笑的像春天里一缕暖阳,我回道:“嗯,同生共死,我们兄妹俩个一定要好好过下去。”他明朗的笑容僵了下,道:“兄妹?”我捂住他嘴巴,道:“不要说,先让我们从兄妹或朋友做起,等我哪日想通,忘却他,我会嫁给你。” 厢房中,“殷琼辉,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你先穿穿,看不合不合身。”我拿着日夜兼程做好的衣服递到他身前比划一番,道:“似乎下摆短了些。”殷琼辉接过衣服,道:“阿蓝做的,不管做的好还是不好,我都喜欢。”我从他手中拿过衣服来,道:“嗯,这衣服我拿去修改修改,我做衣服的手艺茁,你不介意便好。”他扯住衣服,道:“衣服长短都是穿,就不用再麻烦了。”我笑笑,不客气道:“好。” 好日子总是过的不那么容易,他修 魔成半,再修练,最后重要关头,他魔性大发,我一人之力压制不住他的魔性。他双瞳变红,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眉宇间冒着黑气,我试图唤醒他,道:“殷琼辉,殷琼辉。”伏端贤如救星般飞来,与发了魔的殷琼辉厮打一起。我继续呼唤道:“殷琼辉。”殷琼辉不顾我的嘶喊,一发力,黑雾四起,一剑刺穿我胸膛将我钉在背后城墙上,我像面旗帜一样被高高挂起,惊呼一声,道:“殷琼辉,殷。”咽下最后一口气,睁着的双目眼前一黑。 伏端贤压制住殷琼辉,飞身来取下我与剑往夕品飞去。 但他也回天无力,后带着我,无论风吹雨打,四处求医。最后找到位能救我的白发苍苍老者世外高人,他性格古怪精灵,并不待见我们。伏端贤在门外足足跪了七日,那世外高人才抬眉眼看我们一眸,世外高人问道:“你要救的是谁?”伏端贤默了会儿,道:“竺锦芯,不,阿蓝,不对,是竺锦芯。”伏端贤经过一阵矛盾的思想斗争后,低头沉重道:“救阿蓝。” 世外高人笑道:“为什么要救阿蓝,而不是竺锦芯?” 伏端贤低沉着嗓子,道:“竺锦芯希望活着的是阿蓝。” 世外高人高深莫测的伸手摸摸长长白胡子,道:“嗯,救竺锦芯。”他说着抱着我的肉身往里走,命葫芦、青叶二童子去仙界取法器与灵丹。伏端贤伸手想喊住他,道:“呃,前辈。”世外高人冷冷道:“想她活命,继续跪着。”葫芦与青叶二童子不多时取来许多仙器,腰间却各挂一葫芦,想必是仙丹。 白日里,这深山,清幽的只听鸟鸣。夜间,温度急剧下降到零下几度,一股股仙气从厢房中直冲天际,伏端贤仍是一动不动跪门外。 数月后,世外高人不见出来,只见二童子把我的肉身用宽大荷叶包卷好抬出来,道:“带回去吧,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伏端贤忍着膝伤疼痛站起身,却又摔倒地面,满额的大汗,道:“谢谢仙童,恩师为何不出来?”葫芦童子道:“仙师元气大伤,必须静养,你们离开这里罢,莫要再问。” 伏端贤两只手掌在地上摩擦出血来,却还是站不起,青叶童子道:“让我们送你们一程罢。”话未说完,两位童子从身后掏出把仙扇,往我们一煽,便回到夕品山。 多年后,我醒来,殷琼辉已经修炼成功,坐在我床沿上的是伏端贤,我坐起身,一巴掌朝伏端贤脸上打过去,他接住我这一记耳光,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就算是被殷琼辉杀死,我也不 想见到你。”伏端贤握住我手腕,道:“你是阿蓝还是竺锦芯。” “我是阿蓝,必定会恨你,恨之入骨。我是竺锦芯,一定会原谅你。”我埋头他胸前捶打,他直直坐着不动一分,任凭我的捶打。 伏端贤收回画面,我惊讶,怪不得殷琼辉说我和他有段很深的渊源。 “明白了吗?”伏端贤问沧海,沧海一个激动站起身,跑过来紧紧捏住我俩肩膀,道:“不是,你是阿蓝,你是阿蓝,你说啊。”伏端贤一个起身拦住他,一拳打过去他脸上,又是一拳打过去,沧海不还手,伏端贤大声道:“沧海,我要打醒你这个浑浑噩噩的小子。你听着,她的确是竺锦芯,不是阿蓝。阿蓝只是一个幻象,竺锦芯心中的一个魔,竺锦芯才是真实,你懂不懂。” 我放下双手紧握的蟠桃,去拉住伏端贤,道:“莫打他,莫打他。”这时,混沌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本以为它是来劝架的,谁想,它畏惧的看我们一眸,窜到房间守着我儿去了。还在门前油纸上用小抓戳出个洞来,睁着一只眼睛偷看我们这外头,我顿时生起想把它教训一顿的念头。“不是,不是。”沧海念念道。伏端贤一脚给他踹过去,把他踹倒地面上,道:“好,我今日就打醒你。”伏端贤挣扎开我,蹲到地上,对着沧海又是一个又一个拳头起落。 匪玉荣从背后无声无息的窜出来,去拉伏端贤,道:“沧海难得肯回来,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伏端贤推开他,道:“沧海还是执迷不悟,作为兄弟,我有义务把他打醒,不能再让他这样浑浑噩噩活下去。”匪玉荣低下双眸,焦急道:“他在天牢吃了不少苦头,你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吗?”伏端贤神色黯淡道:“沧海进天牢是我策划的。” 沧海一副要死不活,要生不死的模样,匪玉荣强行把伏端贤拉开,匪玉荣扶起沧海坐到椅子上,伏端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即便是对我儿,他也从未有过如此激动,他斥道:“那时,我看他中毒太深,执念太深,怕他像殷琼辉一样成魔,方把他关进天牢清醒清醒,现如今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执迷不悟,这种人,还活着做甚。” “你不是竺锦芯,阿蓝,阿蓝。”沧海囔囔自语,殷琼辉走进来,道:“沧海,从前我们各位一方,明争暗斗都是有原因,如今都是各归神职,说好休战,你们怎还打起来。” 第76章 龙殿冰火修魔诀 纵使沧海再不承认,我也只能承认我是竺锦芯不是阿蓝。 说白了我和阿蓝本是同一人,但奈何沧海那个死脑筋,连堂堂魔尊殷琼辉都不再死撑,他还是执迷不悔。我摇摇头,走到他面前蹲下,同情的瞧着他,道:“再死撑,把你丢下地冥去,我是从十八层地狱走过一遭,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很是清楚,或许,你就是该去趟才会不死脑筋。” 伏端贤站起身,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沧海毅力超乎其他人,天牢住的舒适,地冥不知住不住的下。”匪玉荣大笑一声,道:“哈哈,沧海,去地冥我相信你不孤单,我从未去过,可去送你一程,看看路途风景半路再折回来。”殷琼辉蹲下,双眸一亮,一边嘴角上扬,对沧海道:“你真想去地冥?” 沧海伸手擦擦嘴角边的鲜血,眼神一呆,看看我,再看看他人个个一副要送他去地冥的模样,他瞪了眸挑起这个话头的我,狠狠道:“要去也要把阿蓝拽下去。”我一掌把他撑起的半个身子重重拍到地面,他剧烈的咳嗽着。 此事,关于阿蓝一事到此为止,以半个闹剧收场。 魔尊殷琼辉本是仙,只因一念成魔,渡劫再成仙,倒是情理之中。而妖皇匪玉荣怎成的仙,我特是好奇,他一个妖孽,虽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但也是个功德未满之辈,怎能成仙。 我看看门内的我儿与混沌,我儿还是被他爹一条捆仙绳锁着。几日过去,我儿倔强的性子也不见有分毫示弱,我想,这两父子是杠上了。 我儿乃我所生,捆个几日,滴水不沾,滴仙气不吸,我看着觉得甚是心疼。 “晟儿,留在爹爹与娘亲身边不好吗?你不是说要一辈子保护娘亲吗?”我儿沉默会儿,一头埋进我怀中,混沌也蹭了个头入我怀中,我拍拍我儿的背,道:“我儿,告诉娘亲,你为何要为妖,不做仙?”混沌低声吼几嗓子,再蹭了蹭,看它的架势,还打算再蹭,我抱着我儿闪开一边去,要是再让混沌这大家伙蹭几下,不伤也得倒,道:“混沌,我说的是晟儿呢。”混沌睁着无辜的小眼睛,如两滴露珠挂在巨大的脸上,点点头。 我再抱着我儿摞回混沌身边坐下,混沌趴在地面,将头放我双膝上枕着。我儿想了许久,道:“娘亲,我想锦鲤。”我儿别扭几日,原来是为这事。的确,许久未见他们,也不知鲤鱼小妖与树叶在下界过得好不好。帝君虽给他们至高法术,但对于其他,树叶还是缺少许多生活经验,更不用说是如刚出生婴儿的鲤鱼 小妖。 我站去云端,看不见树叶与鲤鱼小妖的影子,施法打开结界飞往下界,站在人群中,看着一拨又一拨人来去匆匆,没有他们,却无可奈何。树叶是个倔强的主,我曾对他说,不管有何事去无涯湖大叫我的名字,我便会出来。他能因此找到我,我却找不到他。我突然觉得,我那时傻的很,没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我又回到仙界,直往后山菩提树奔去,伏端贤果然在那修炼。他收回白色元灵,道:“过来,我方才练就仙术第九层,把心法传给你。”仙术本有十层,但修炼至第九层,很难,难到许多仙人才练至第八层,上不去第九层,便强行跳过第九层练成第十层而走火入魔,最后万劫不覆。这第九层,怕是帝君也没炼成。至于第十层,天人合一境界,随意可用意念操控天地,乃至任何人,仙,魔,妖或事物,甚至是时空穿梭。但这第十层,目前来看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想练第十层?” 我走近他几分,他站在菩提树下,白衣胜雪,模样清俊的乃是他人达不到的境地。他嘴角一抹淡笑,伸出一手,我把手心放入他手掌中,他看似心情大好,却道:“不想。”我不了解他为何不想练到第十层,要知道能练到第九层已是了不起,如果能练到第十层,那不是很完美吗?我抬头凝望他,微微蹙眉,道:“第十层可是他人打破头都想练的,你为何不想?”他双眸瞥向远处,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第十层的负面影响乃是断开一切情爱,不管是妻子儿女,还是他人。高高在上的神,我不能驾驭。”我一怔,我从不知第十层还有这么个意思。 他和我儿一样,都是重情重义,不管是对徒弟,还是兄弟。我唯一不解的是,“那你为何要练第九层?”他既不想练第十层,这么一来,第九层,练不练也是无关紧要。但我看他这段时间,急于修炼第九层,练我们相聚的时间也是比寻常少许多,我还为此向帝君抱怨过。 “仙界大战,夜王与冥王将不顾他人生死而战,我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我与帝君也牵扯其中,这一战,是不可免。”伏端贤为长远之计做着打算,依他的说法,夜王与冥王之战的日期,更近几分。 混沌飞来伏端贤身边,它两滴清水一样的双眸一弯到皮肉里,我想起我儿还绑在厢房里,道:“晟儿还被捆仙绳锁着呢。”提到我儿,伏端贤脸色一严肃,牵着我的手心往晟儿厢房走去。“夫君,晟儿他是舍不下锦鲤与叶海二人,你莫待晟儿太严肃,他也是担心。”伏端贤冷着嘴角, 没有说话,我便安安静静同混沌跟着去。推开门,我儿老老实实在地面坐着,抬头望向我们,道:“爹爹,娘亲。”伏端贤收回捆仙绳,道:“可想通了,要为妖还是仙?要爹爹娘亲,还是独自一人?” 我儿低头,我过去扶起他,他一脸的愁,看得我心疼,伏端贤这是虐待我儿呢,我儿道:“爹爹,晟儿想同锦鲤一起。”这话出口,落在我耳里,是做妖的选择,我赶紧补充一句道:“夫君,晟儿是想他们了。”我儿抬眸望向我,我故意斥道:“想见他们一面就直说,莫要说混帐话。”一阵暖风吹过,伏端贤一头丝绸般的黑发长长摇曳滑下白衣,我第一次发现,竟有几根发白。从前是没有的,想必是今日造成,我放开扶着我儿的手,走去他身后,把他那几束白发掩埋在黑发之下。 伏端贤转身便走,我默默跟上去,我儿与混沌也跟来。 来到凡界,树叶与鲤鱼小妖正躺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树叶睁开双目,淡然的看着我微笑。我儿走去鲤鱼小妖身旁,安静而微笑的看着他,鲤鱼小妖有阵子没见,这段时间竟发现也长大许多,面容也是越来越俊俏。我儿在地上捏了根青草,拨弄着鲤鱼小妖的鼻尖,鲤鱼小妖打了个喷嚏醒来。鲤鱼小妖见我儿没像树叶见我一样淡定,他先是一怔,后扬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我儿伸手拉他起来,他笑道:“哥哥,我很快就可以和大爹爹成仙来陪你和娘亲。”我儿不说话,只是伸手摸摸他头顶那青丝。 “叶海,很久未见,你没话想同我们说?”我尴尬的开口问道,树叶淡淡一笑,道:“有呀,凤凰在仙界过得可好,有没有想念还在凡间的我们?”我走去他面前,道:“我有夫君相伴当然是过得很好,但我也担心你们凡间会不会冻着或饿着,我希望你们能快些成仙,来仙界与我们团圆。”他一怔,继而笑得更深,道:“凤凰没心没肺,一阵子没见,竟长了心肝,哈哈,凤凰,你考不考虑留下来陪我们修仙?”我‘切’了声,道:“鬼才愿意留下来陪你修仙,若是说留下来陪锦鲤还差不多。” “叶海说的对,锦芯,你要不要留下来带他们修仙,晟儿也留下来。”伏端贤突然开口道。很是意外听到伏端贤说出这样一番话,众人皆是一僵,连跟在我们身后的混沌、天河与银星也是一僵,“上仙,凤凰也是由修仙而来,再次修仙,只怕影响不好,也是违天道的做法。”树叶呵呵笑道。我再看向伏端贤,他一副认真模样,全然不像是说笑,道:“无碍,一切天谴由我担着。” 我闷闷不乐一 甩袖回到仙界,闭门不出,我儿,混沌,他,他人,统统不要了。 伏端贤他回来也未理会我,我提着壶闷酒去找夜王,他正敞开房门,独自坐在桌前看着酒壶怔怔发呆,我叹息一声,坐到他对面,道:“夜王,有酒一起喝。”我把酒壶放到他桌上,他也不见回过神来,我接着道:“夜王,爱是什么?”我问他,他抬眸看我一眼,再哀伤的低眸,道:“爱是无条件为对方付出,以对方快乐而快乐。”我呵呵冷笑,提着酒壶对着嘴喝,夜王坐直身子,眯起眼睛,一手指着我鼻尖,道:“凤凰娘娘,如此伤感,不像你的作风,莫非,你被抛弃了?” 话戳到我伤口,我低头道:“他嫌我和我儿累赘,想把我们母子抛给他人。”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对夜王直白道。夜王收回手指,道:“莫不是他有难处,才会想到这做法?” 我正想到些什么,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我喝的头有些晕,看着来人,身姿挺拔,一张脸好看的不像话,声音也煞是好听,道:“娘子。”他伸手来伏我,我本想推开他,但又拒绝不了。我们回到府邸,脱下鞋子,面对面坐在床上,我低头道:“为何,为何要把我推给他人,你不爱我了。” “你醉了,睡罢。”他淡淡道。 于是,我换了个方式说道:“你要的是什么?一边说做不出抛家,一边把妻子儿女往外推。”“大战即将开始,你带着晟儿与叶海、锦鲤一起在下界,我能安心不少。”他虽是一片关心之意,但还是不难看出我与我儿的确成了他的累赘。 他又道:“血腥的场景,很难看。” 我没再回话,彼此相依相偎。我听到他的心跳声,起身穿好鞋,道:“你等等。” 我驾云飞去找帝君,帝君坐在云端,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他轻手轻脚在他身旁的云层上坐下,道:“大师兄,你在看什么?”帝君一双利眸看穿云层直往下界,他低沉的声音道:“曷云,瞻彼。”曷云与瞻彼,我想起在地冥时的这二人。也想起那女子,阿希,如花的年纪,聪慧的一颗心,最后选择青灯般古佛。而曷云毕竟是帝君所生,虽曷云已不再是仙界公主,但还是有瞻彼相伴,她的下场,对比阿希,好之又好。但也可怜帝君一片父母心,道:“大师兄,我们去找他们,可好?” 帝君凝重着神色,道:“他们过得好便好,我仙界永不踏足地冥,也永不再战。” 永不再战,这四个字,触感极深,人人想成仙,我此刻对仙又是另一番新 理论。说来,仙界是最乱。地冥,妖界,魔界,哪个对仙界是友好的。 “你来,是找我有何事?” 我恍然大悟,想起我来的目的,道:“大师兄,还有没有个什么独一无二的防身仙器,或者能起死回生的东西也好。”帝君在腰间掏了下,也没掏出个东西来,道:“防身的仙器倒是有个,今日忘拿出来。”帝君站起身,道:“你跟我来取罢。”对于我的要求,帝君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我牵着帝君衣袖回到寝宫,帝后不知从哪走出来,指着我气得牙痒痒。我呆了片刻,帝后气得跺脚匆匆走出门外,帝后许又是误会了,我无奈的伸手抓抓头顶的发,小声道:“师兄妹之间的这醋也吃?”帝君没理会她继续往里走去,帝君在桌面上拿了个类似净瓶的瓶子给我,道:“这个瓶子拿走,时刻放身上,只要仙瓶不碎,就能在最危急关头救你一命。” 我拿了仙瓶,相当当心的放回腰间,笑道:“谢谢大师兄。”帝君叹息一声,道:“如果师傅还在,他能给你的东西更多。”“好端端的,怎说起师傅,师傅为我这个不孝的徒儿背负的已经够多,而他说的,我一样都未做到。他是要回来,我也无颜面再见他。”我低眸把头靠在帝君肩膀,帝君道:“不管你犯的是什么错,师傅都不会责罚你,从你刚拜师傅门下便是这样,不是吗?”我点点头,道:“嗯,从前师傅对我永远都是宽容。但这次,这次我没把握,说实质性,我已是背叛师傅。”帝君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师傅从前待你那样好,为你与伏端贤而下落不明,历经天劫。若有一日回来,他也定能宽恕你们。就如我一样,我从前想尽办法拆散你们,造成悲惨结局,而师傅,挽救了你们,我也明了,不再拆散你们。” 回到府邸,伏端贤正在坐在床上打坐修炼,一刻也不耽误。我脱下鞋袜在他对面坐下,他收回元灵,我神秘的笑道:“你猜,我从大师兄那里讨了件什么独一无二的宝物。”他一手背在身后,道:“那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宝物?”我知道我总是猜不着的,道:“那你先猜我拿了什么宝物回来。”他一扬眉,俊逸的两条剑眉如分飞的一对幼蝶,道:“仙瓶。”他一猜就中,本还想唬他下,没趣,我乖乖把瓶子拿出来递到他手中,好奇道:“你怎知道的。” 他笑笑,笑得格外欢喜,道:“你说是独一无二的宝物,你在大师兄那里拿的宝物不少,独一无二的,只数他手中的仙瓶。”我泄了气的低下头,道:“那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宝物。”他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 ,是一盏琉璃杯,我欢喜道:“你怎知道我喜欢夜王的这盏琉璃杯。”他向后头躺去,道:“夜王跟我说的。”我躺到他身旁,狐疑的看着他,道:“你,还知道什么?”他笑得如一阵清风,似有似无,道:“你凤凰府上的不少宝物,从哪儿来,不用我说出罢。” 这个夜王,嘴巴大的不得了,居然敢告状,下回,莫要让我逮着,哼哼。 看着他散落的几束白发,我恨不得把他那几束发丝剪了,他察觉我不同于往日只把玩他发丝,道:“今日你对我的发上心许多。”他没来注意,我一把把他的一束白发藏他其他黑发中,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呀。”他把我往他怀中揽了下,看不到他表情,他温和的声音道:“如若有一日,我发全白了,你可还会欢喜我?”我一怔,发全白,莫非,莫非他已经知道这几束白发?道:“欢喜,无论你变得怎样。” 我转移开话题去,道:“匪玉荣怎么成的仙?” “这个,我也说不清。我只知匪玉荣身为妖皇,与魔尊殷琼辉不同,妖皇生来就是妖,妖魔本一道,本都由妖皇匪玉荣统治。但后来出了殷琼辉,一念成魔,分了妖皇的半界,独立魔界出去。”伏端贤说出他所知道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知晓,从前只知分四界,却不知原本就是三界。 如此说来,如今,妖界与魔界灭了,不知结界内是怎样的。 连拖带拽拉着伏端贤飞去结界内一看,从前是四个入口,如今只剩三个,一个仙界,一个人界,还有一个应当是妖界与魔界的结合。 我好奇的牵着伏端贤的手一头飞入这结界中,奇怪的是,这里面不再是从前那样的魔界或妖界,而是日月同挂一片天上,不分日夜,冰与火的两重天,一边火热,一边冷冻。这里面寸草不生,不见任何妖魔或其他动物,也没统治者。我想起我儿,冰火凤凰,这里,很是适合他。 但又想,我与伏端贤二人是仙,生了个儿子做妖魔,这是何等的怪异。 我摇摇头,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 远处一抹白衣背影,一看就只是个美少年。待他转过身来,我所谓是目瞪口呆也不够来形容。站在雪地里背对我们的,正是我儿,虽身高不对,但那张脸,就是我与伏端贤的结合。 我有冲上去拍死他的冲动,他是将来要继承帝君之位的,怎能来统治妖魔。 他见我们也甚是惊讶,准备拔腿就跑,伏端贤一个飞身过去拦住他,硬拽着他的手腕 到我面前,就是一记耳光。我爱子心切,连忙护在我儿身前,道:“冷静冷静,晟儿他是来这游玩的。”伏端贤冷着脸,斥道:“怎么回事?”我儿回过头来,一边白皙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晟儿低头道:“娘亲,爹爹,我重新找回魔剑,并在魔剑内加速修炼,我过的一年相当于你们过得百年,因而,因而这段时间我长得很是快。” 伏端贤紧握着拳头,吼道:“我不是问这个。” 我儿怔了怔,结结巴巴道:“爹爹,我,我修成魔尊也,也很好。” 伏端贤伸出手掌,道:“把魔剑拿出来。” 我儿伸手幻化出魔剑放到伏端贤手中,伏端贤收走魔剑,准备带着晟儿回仙界。却看到远处一红衣女子的身影,待她走近,伏端贤的脸色铁青,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女子正是疯癫的碧水,她见我们一怔,道:“师傅,师姐。”她不再疯癫,甚至完全清醒,躲在这魔界与我儿修魔。 “什么时候好的?”伏端贤冷冷开口,碧水先是看我与晟儿一眸,再是低头低眸,晟儿抢着回道:“回到仙界之后。”伏端贤又是一记耳光打去晟儿脸上,我吼他道:“作甚,他始终是我们的骨肉,要打打我。”伏端贤冷眼瞥我一眸,我儿搂过我唤道:“娘亲。爹爹,都是晟儿的错。”碧水双膝跪地上,道:“师傅,都怪我,清醒了没通知你们,害得你们担心,一直躲在这里修炼。”我问碧水道:“晟儿怎会来到这里?”碧水回道:“他是一路找寻我找过来,恰巧魔剑也在这里雪地里。” 晟儿松开我,一撩衣袍也跪在地面。伏端贤转身便走,我站在我儿与碧水面前,不知是走还是继续留在这。伏端贤停下脚步,冷冷回过眸来,我便跟上去,道:“夫君,还有我儿与碧水呢?”伏端贤没再回答,我们回到仙界过了几日的不安稳日子,再回到那结界内。我儿与碧水还在原地跪着,我着急的站在一旁,看看他们父子的神色,再看看碧水苍白的脸色,道:“夫君,让他们回仙界罢。”伏端贤默了会儿便走,我扶起我儿与碧水,跟上去他身旁,我儿与碧水也沉默的一声不响。 混沌迎出大门来,见着我儿与碧水,甚是欢喜,又是蹭头又是摆尾,只那二人脸上一丝欢喜的样子也没有。我摸摸混沌的头,在远处幻化出个烧鸭,道:“混沌,有烧鸭。”混沌一转头看见烧鸭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还是莫让混沌见着这严肃的情景好。 伏端贤没有走去厢房,而是走去处事的大殿,我心下知 ,完了,这回。 殿内两边两排天降,天河与银星站在他身旁,他坐上首位,牵着我的手坐在他身旁。我儿与碧水二人跪在大殿,伏端贤冷冷道:“天河,查查叛界之罪。”我大惊,他是要秉公处理,那我儿还要不要活。天河看看底下跪着的我儿,闭上双眸施法查看天普,道:“抽仙筋,打下凡间。”碧水顿时花容失色,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道:“师傅,都是我带着晟儿修的魔法,要罚罚我。” 我想起身求情,却不知在何时被伏端贤施了定身法,话说不得,手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 天河与银星也一齐跪下来,我儿自始至终未开口说半个字,也未抬一眸。 天河道:“请仙主减轻对小公子的惩罚。” 银星道:“我愿承担小公子的抽仙筋之罪。” 银星说着拔出自己的神仙筋,满头大汗的昏过去,伏端贤挥手指挥两边的天降把银星抬走,我儿护在银星面前,一把把自己的神仙筋从腹中拿出放入银星腹中,道:“一人做事一人担。”我儿顷刻间倒下,碧水急得在哭泣,喊道:“师傅。”在我儿倒下地面那一刻,伏端贤一把接住我儿,解锁了我的禁止,天河带走银星。大殿上,只剩碧水。我跟上去,很是担忧的看着我儿,走到厢房,把我儿平放床上,输入许多仙力去。我看着我儿苍白瘦弱的脸颊,不由自主落下几滴眼泪,道:“其他仙人,还会举报吗?”伏端贤坐在床沿上,道:“会。”“我不能让他人秉公处理把我儿打下凡尘。”我坚定的道。 仙界人多口杂,此事,好在我们发现在先,若是其他仙人发现在先。定会揪住我们的把柄去禀告帝君,帝君是我大师兄,我儿相当于他儿,他不罚我儿,不代表其他仙人不在一旁怂恿,拿出天规来压迫,使得帝君为难。但,我们以先做出惩罚,其他人知晓,也不会使得帝君为难。 “我有办法让他们住口。”伏端贤说着走出去,又道:“我立刻去上朝,你在这照顾晟儿,过会儿捏个晟儿的傀儡带来。” 匪玉荣从后山修炼赶来,我唤来碧水,道:“照顾我儿。”匪玉荣看看床上的我儿,道:“我在修炼便听到你们在大殿吵吵闹闹,这是怎么一回事。”碧水坐在床沿上,低声道:“我们做了件错事,晟儿在魔剑内修魔,我助纣为虐,做帮凶。” 我匆匆赶去上朝,捏了个我儿的傀儡跟在身后,我这才一去,里面已然是乱作一团。 几股势力此时化作两股 势力,一股是伏端贤这边,另一股是古月仙那边。 上古神,我的资辈算是老的,与伏端贤一样,位居帝君之下,但我,有一点众人是周知的,我还是帝君的三师妹。 我一进去,古月仙人讽刺道:“哟,凤凰娘娘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跑来这大殿上,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走去帝君身边,俯视众人,立刻回道:“放肆,目无长、后辈之分,本宫与帝君还没说出个字,要你在这放肆,张牙舞爪,来人,把古月仙人拖出去打两百大板。”两旁天将来拖走他,他喊道:“凤凰娘娘,你儿子做的什么好事,你要帝君做包庇之事吗,我天道怎可就这样给你无视。”我大声回道:“本宫之事,本宫自会处理。”古月仙人那边的另一位星渊仙人站出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望帝君秉公处理,以服众人。” 我走去殿下唤来我儿的傀儡和我一同跪着,伏端贤清冷的目光看了某那边的势力,道:“帝君,我儿已带来,按照天规,抽仙筋,已经执行,若说打下凡尘,请处理,本仙决不徇私处理。”帝君为难的看了看两股势力,我们这边的势力,承允仙人站出来道:“禀告帝君,我们为仙界闯地冥,杀九头怪,夺妖魔二界,不说功劳有多少,干说苦劳都不知有多少,小仙上犯下修魔之错,也是由年龄幼小无知所犯下,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请从宽处理。”星渊仙人冷哼一声,道:“功岂能抵过。” “你一口一声功岂能抵过,你做出过什么贡献,立过什么功,说出来,我儿任你处置。”伏端贤冷笑道。星渊仙人理亏,但抓着功不能抵过二字接着威胁帝君,伏端贤一把把我儿打下凡界,道:“我一生清廉,从不徇私,我儿我也是秉公处理,你还有何话说。”我回头看着我儿的傀儡掉去凡间,我儿喊道:“爹爹、娘亲救我。” 古月仙人被打完两百大板血淋淋的拖进来,帝君一挥手取了他元灵捏碎,道:“这是目无长、后辈之分的下场,希望众仙不要踏足后尘。” 我起身走去星渊仙人面前,邪笑道:“我儿去了,如果我要你去陪我儿呢?”他一惊,伏端贤眯起双眸,道:“我仙界从不养无用之人,按照天规,从未为仙界做过贡献之仙每千年一轮回。”星渊仙人大惊道:“你胡说,没有这条仙规。”承允仙人站出来,跪在地面,道:“帝君,请允许天河仙人查看天规。”帝君点点头,天河站出来施法道:“回帝君,第八百三十二条的确有这么一条天规。”星渊仙人顿时满头大汗,道:“你们都是自己人,哪个不为主子做事。” 第77章 仙香沉浮无涯湖 “竺锦芯,竺锦芯。” 好不容易处理好我儿之事,好好休息会儿。 但感觉好像有人在唤我,我摇摇头,那声音又没了,再一闭上眼,又是有人在喊我。 我用意念连通无涯湖之水,“竺锦芯,竺锦芯。”我猛的坐起身,穿好鞋袜,伏端贤也紧跟着穿好鞋袜,道:“有人在无涯湖唤我,从声音中,我听不清是何人。” 我们赶去无涯湖,有一女子漂浮在湖面,伏端贤把她捞出来,她已是昏迷。看到这张面容,我大惊失色,片刻后回过神来,摇唤地上的貌美女子,道:“师姐,师姐。”伏端贤一怔,道:“她是浮沫?”我抱起她的头在怀中,一边揉着她冰凉的双手,道:“对。师姐,浮沫,发生了何事,你从哪儿回来的,师傅呢。”浮沫艰难的睁开双目,一双眼睛蓝幽幽,道:“师妹,我,我。”她话还没说完便昏死过去。 “夫君,快把师姐抱回府邸去。”我对伏端贤道,一面捏法传音去唤帝君,道:“大师兄,师姐回来了,速来我府中。” 回到府邸,把浮沫平放床上,碧水推门走来,道:“师傅,这女子是谁?” 伏端贤幻化出颗仙丹,给她服下,道:“黎邃上神的二徒弟,浮沫。”碧水怔了怔,眼看浮沫喉头动了动,我唤道:“师姐,师姐,醒醒。” “让她休息会儿。”我怎么也唤不醒浮沫,伏端贤往门外走去,我也往外走去,回眸看了下浮沫,她的脸色还是苍白,但唇色至少是见了淡红,我牵着碧水的手跟着伏端贤走去,道:“我们出去罢,让师姐休息会儿。” 想起碧水之前傻乎乎的状态,我一腔热血打趣着碧水,道:“呀呀呀,我终于记起来,之前,我记得有人半夜不睡爬到我床上,轻薄他人,不知想做啥。”碧水羞红了脸,我接着打趣道:“不知道碧水是不是想出嫁了,夫君,我们给碧水寻个婆家罢。”我两步走上去挽住伏端贤的手,道:“夫君。”他回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碧水会儿,回道:“是该给碧水寻个婆家了。”碧水向伏端贤嘟嘴撒娇道:“师傅,我不要嫁人,只要守着你与锦芯。”伏端贤嘴角一扬,道:“那可不行,我不能让外人笑话我连个徒弟都嫁不出去。” “爹爹,娘亲。”我儿走来,打断我们的继续打趣。 伏端贤看见我儿脸便冷下来,走来书房,我儿站在书桌前,伏端贤板着脸问我儿道:“醒了?”我儿恭恭敬敬道:“醒了。”我走去我儿身旁,比起我儿的态 度,伏端贤那是冷血绝情,好像这个儿子他没份。“错了吗?”伏端贤问我儿道。我儿低头回道:“错了。” 丢下仙界去的是我儿傀儡人,知晓这事的,只我们几人。但以防他人发现,再给我们定个欺君之罪,莫说对我儿接帝君之位不利,也是我们的死罪。该学的,我儿都已学会,剩下的,靠他自己悟。我儿深深知晓这事的严重性,决定去躲些日子再回来,我儿想出个办法,闭关修炼,既能长修为,也能躲他人。 碧水很是欢喜和我儿一起,我儿遁入闭关中,她也跟着去闭关,我与伏端贤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 而混沌,它是被我儿用一个烧鸭收买跟着他去闭关。 我去看了下银星,他也已恢复好身体,反倒是沧海这几日不知死哪儿去了。这日,浮沫一醒来,他便守在床边,守,本来是好事,但他一开口就是:“美人,请问你家住哪个位置,你为何在这,我送你回家吧,你叫什么名字,我改日来贵府提亲。”可想而知,面对陌生男子这*裸的调戏,浮沫是怎样把他揍一顿。幸好我与伏端贤赶来的及时,浮沫刺向他喉头那一剑才没刺下去,沧海鼻青脸肿道:“美人好大的火气,绝对是个疯子。” “师姐,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我拦在沧海面前僵硬的笑道,沧海一把抱住伏端贤,道:“疯子,真是疯子。”浮沫生气的丢下剑,道:“师妹,你竟结交些登徒浪子,还称自己人。”沧海惊讶道:“师姐?”我回头笑道:“是,她是黎邃上神的第二个徒弟,浮沫。”沧海一怔,我回浮沫的话道:“师姐,你刚醒来,莫要和他动气。” 帝君这时也赶来,浮沫激动道:“大师兄。”帝君笑道:“浮沫回来就好。” 浮沫走去桌旁坐下,道:“有些话我要和你们说。”我走去另一边椅子上坐下,道:“师姐尽管说。”浮沫眸中神色一暗,道:“你可知这些年,我在哪?”我摇头道:“我正想问你呢。”浮沫呵呵一笑道:“我一直被师傅封印在无涯湖底。”我默了会儿,低声道:“那师傅呢?”浮沫嘴角一抹冷笑,道:“这些年,我一直被师傅封印在湖底。师傅他曾说,如果我身上的封印自动解除,他就已不在。”这消息,听的我如五雷轰顶,帝君也是一怔,道:“不会,师傅还活着,一定还活着。”浮沫情绪更激动道:“师傅说过他会来湖底接我出去,我一直在湖底期望师傅来接我,可这么多年过去,师傅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这个罪魁祸首,有泪流不出,脑海中一片 空白。 肩膀上一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我抬头看去,伏端贤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他冲我微微一笑,我勉强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我还有他,不离不弃。 浮沫突然把情绪转向我,道:“师妹,我不知是否该恨你。” “浮沫,这事也怪不得锦芯,冥冥中早已注定好一切,天道,永远不会错。”帝君的这话刺激到浮沫,她突然疯狂的大笑道:“哈哈,是啊,天道永远不会错,师傅该死,他该死,所以他现在死了。” “师傅不会死,不会死。”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浮沫大吼一声就往外跑。 我也不知我跑去到哪里,但看到风平浪静的湖面,我看着湖中我的倒影,不知不觉,我竟跑来这无涯湖。 伏端贤追来站在我身旁,我回眸道:“夫君,师傅还活着,对吗,他还活着,我记得我曾模模糊糊时看到师傅来过,他说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夫君,那才是真的,死讯是假的,对吗?”伏端贤安慰我道:“他还活着,一直活着。” 我把头靠过去他肩膀上,默了良久,伏端贤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去了,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伤心。”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我心里一阵阵不舒服,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嫁给大师兄做小的,生尾龙出来。”伏端贤没像以前一样那样回答,而是淡淡一笑。 我看着湖面倒影,看着与黎邃师傅一模一样的伏端贤,道:“我坚信,黎邃师傅会回来,区区天劫,奈何不了他。” 不知为何,我就这么坚信,我的第六感,从来都是很灵,我相信,这次也不会错。 沧海踏着枯叶走来,顶着一张鼻青脸肿,道:“打扰二位了。”我们和谐的画面,硬是被沧海破坏,我冷丁丁的盯着他道:“有何事?”他站在我身旁,道:“无事,我跟着你们出来的,你们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他要是死了,帝君你就让给浮沫,你就跟我得了,我勉强收下你。”我重重一脚踩去他脚背上,牵着伏端贤的手就飞往府邸去,道:“胡说八道,他真要是死了,我把你也给杀了。” 沧海扭曲着肿青的五官,抱着脚嗷嗷大叫。 浮沫见着我就想起师傅,因而,我就不留她在这住下,跟着帝君回去。 其实,跟着帝君回去,我倒是没意见,意见就怕是帝后意见大着呢。 果然,浮沫跟着帝君回去不到三刻钟就传来消息。帝君与帝后不合, 帝君带回个貌美女子与帝后大打出手,帝后一气之下,递给帝君一纸休书。 这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休了夫君的娘子。 匪玉荣一人坐在庭院里,我和他似乎许久没有单独好好聊聊,坐在另一把藤椅上,道:“你是怎修成的仙?”他偏过头来,笑的如风如絮,道:“小瓜,我一半是妖,一半是仙。所以,妖成仙,正常。” “一半仙一半妖?”这说法,从没听他说起过,我又道:“你的身世真复杂。” 匪玉荣站起身,看了我会儿便离开。我看着他一路走出去,便悄悄跟着出去,看他是去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他走出府邸,在殷琼辉仙府旁幻化了座府邸,许是不想让我再问他的身世。 他不说,帝君定知道。但又碍于现在浮沫还在他府中,为不刺激到浮沫,我打消了念头,过几日再去。 好的不来,坏的来。 夜王我还没去找他,他先找来。 “夜王,谢谢你的琉璃杯呀。”夜王吃了苦瓜一样苦着个脸,道:“琉璃杯,我最喜欢的一个,偏偏被你们拿走。”我幸灾乐祸道:“早说过了吗,要把琉璃杯给我,你偏偏不给我,最后还不是又到我手上了。”他脸色一青,我转而道:“你答应我个条件,我就把琉璃杯还给你,可好?”夜王精头精脑的道:“那要看条件是什么。” “放弃对冥王的仇恨。”我抱着一丝的希望询问,他执念太深,最终回答是:“不可能,冥王,不死你死就是我活。”我轻哼一声提起裙摆便走,早知他是这样的回答。如果能免去这一战,我便可与伏端贤隐居,回到夕品山。我又想到冥王,如果能劝服冥王,这一战还是能免去。但又想想,冥王比夜王还固执,想劝服他,想都别想。 我垂头回到府邸,伏端贤还在后山菩提树下修炼。 我在一旁坐下,道:“我尽力了。”伏端贤收回元灵,睁开双目,道:“什么?”我笑笑,抬头望着菩提树,不开花不结果,只长红色枝叶,道:“传说,菩提树是佛祖钟爱的女子。”他站起身,弹弹白袍上的灰尘,摘下一枝火红枝叶,道:“你也是我钟爱的女子。” 刚被伏端贤表白完,我心情甚好,回到厢房倒头就是呼呼大睡。 伏端贤心情也是甚好,我醒来时,他特意给我端了碗亲手做的海鲜粥,虽然,味道不咋样。 “好吃吗?”他看我吃得挺香,“好吃。”他第一次给我下厨,面子还是要 给他。一碗我喝的见底,连碗壁都舔了口,他把碗拿开,道:“喜欢我明日也给你煲粥。”胃不给面子的一阵翻江倒海,我倒头就吐,但是吐不出。他一把握住我手腕把脉,之后,他默了许久,看得我也很是紧张,大气不敢出一口。他突然又笑道:“看你紧张的那傻模样。”他握住我冒汗的手心,我挣脱开,道:“什么?” “这回应该是个女娃。” 这句话反复在我耳边回响,我脑海就像被打懵了一样,他又道:“回神。”我这才反应过来,欢喜的扑到他怀中,欢喜道:“夫君。”我抬头又道:“万一是个男娃,该如何?”他笑如春风,在我额间落下一吻,道:“养着,接着再生个女娃。”我‘啊’了声,道:“那岂不是很幸苦,听他人说生娃很幸苦。”他抱紧我几分,道:“嗯,幸苦娘子了,我们最后只生这一个,不管他是男还是女。”比起男娃,他更喜欢女娃,但他说法变得快,我狐疑看着他,道:“一视同仁?”他认真道:“一视同仁。” 这日,伏端贤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带我出去游玩散心,把还要修炼的修为都给忘得一干二净。托他的福,我也每日多了项任务,早上一睁开眼就得提醒他去修炼,为我腹中这娃,他是不见其他,只见你我。 我们飞来无涯湖,他在湖面幻化出一条龙船,道:“这地方清净。”湖光山色,天空明朗,十分好看,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寥寥细雨,他幻化出把油纸伞遮在我头顶上,道:“可欢喜?”心中哪怕再闷,我相信,只要看见这美丽景色,自然胸中开阔。我摸摸腹部,道:“凡胎十月可生下,我们这仙胎呢?”他眉目如画,肤白眸黑,鼻挺脸俊,用女子的闭月羞花来形容也只是陪衬,两片不点自红的薄唇,道:“人间的三年。” 三年对于人间时间的确很长,但对于天上,也不过是几日。比起这事,我另关心一事,我又问道:“晟儿是冰火凤凰,我们若生个女娃,那她会是什么?”他想了会儿,道:“想来也是只冰火凤凰。”我想了又想,道:“嗯,总不能是只孔雀。”在湖的对面,一人载舟而来,待近来时一看,来人是元良,四司神。他一身黑衣,被雨水打湿,发顶至发尖滴出水来,他拥有一身仙法,本可将这些都挡了,可却没那么做。他脸上尽露茫然,双目无光,伏端贤邀他来船上,掀开帘子进入船舱,我幻化出个火炉在船中央,道:“元良,来,把外衣脱下烤干再穿上。” 他脱下外衣,贴近火炉,道:“谢谢。”我把他衣服铺在另一火炉上烘烤,道:“ 一家人,莫客气。”他一怔,我连忙改口道:“是,都是仙,仙都是一家人。”他早已忘却凝静,不记得我们那时的修仙,怎还能记起我们曾是一家人。他尴尬干笑两声,道:“一家人。”伏端贤在一旁软榻上坐下,元良低着头烤火,伏端贤问道:“你不在仙界,因何来无涯湖?”他静寂如流的目光,道:“我穿过结界,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湖面,仿佛,我曾在湖面上丢过东西。”伏端贤爱徒心切,一时心急,冷笑两声,道:“呵呵,丢过东西,何止丢过东西,更是把人丢了。” 我坐去伏端贤身旁,拉拉他衣袖,暗示他说话注意。元良已不是原先的元良,他现在是四司神,前尘往事,记不得也罢,就莫再提。看见元良,我们都会想起凝静,不,匪玉华。元良一怔,缓过神来,道:“人?” “他话有些多了。”我又回头对伏端贤道:“你话多了。”伏端贤便看向门帘不出声。船舱里,静悄悄,只听火炉中时不时发出‘吱吱’声。我走去把他烘烤干的衣服收下递给他,道:“衣服干了。”他道了谢穿上衣服,在我们对面软榻上坐下。正好借此机会弄清匪玉荣的身份,道:“你能帮我个忙吗?”伏端贤与元良目光齐齐看过来,道:“好,凤凰娘娘请说。” 他一口一个客气话,听得我不自在,但也忍了。毕竟匪玉华已死,他这也是重生,旧伤疤,不要揭的好,道:“查查匪玉荣的身世。” 元良念动口决,双眸一道红光闪烁,他突然哀痛的捂着双眸,我紧张的寻问道:“元良,如何呢?”他捂了会儿眼睛,道:“不好意思,方才在迷雾中见着个穿着红衣,身边跟着一只狸猫的女子背影。”我与伏端贤皆是一怔,心里都清楚那女子是凝静,我还记得在莲蕊中的凝静,她一身红衣重生,但我们却要故装不知,伏端贤冷静下双眸,语气平淡道:“查匪玉荣。”元良重新施法,我们静默一柱香时间,元良方收回法术道:“匪玉荣是妖界妖皇,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名为匪玉华,两人相依为命长大。匪玉荣的父是仙,母是妖。匪玉荣一生善多恶少,可升仙;匪玉华的父是妖,母是妖。匪玉华妖性重,且罪孽深重,只是,她的人生中,有一段是空白,爱情也是空白,很奇怪,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匪玉荣的身世真相大白,我想知道他的父亲是哪个仙,但无从下手。因,元良也看不到他父母是谁人。幸好匪玉荣也不去计较他的父是谁母是谁,因,若要去纠结这一段仙妖之恋,那就是纠结到死,也纠结不出个头绪。 “你们知 晓那女子是谁?”元良突然问我们,伏端贤丢下一句话牵着我的手心直飞仙界去,道:“一个与你渊源很深的女子。” 刚回到仙界,天河与银星守在门旁,好不巧的匪玉荣正踏着天阶走来我们府邸,他笑得灿烂。走去青藤椅子上坐下,伏端贤立马回到厨房给我端来许多珍馐美味放桌上,自己坐我身旁。这段时间,从身怀有孕开始,我吃得也是比寻常多,且要是伏端贤亲手做的,他人做的,总吃得我心中不舒服。我摸摸腹部,说出句:“我这儿吃的真挑食,只吃其父做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匪玉荣惊讶道:“你们?”我瞥他一眸,喝了口仙液,气定神闲道:“我们是夫妻,不再是师徒,有何奇怪?”他收敛下神色,淡定道:“也是,恭喜恭喜你们又做爹娘了。” 我拿了个大蟠桃,一边啃,一边瞧着他,并瞧的他心里边有些发毛,道:“玉荣,你可怪过你爹娘?”匪玉荣把看向我的眼神,淡定住瞥向远处的狮子状白云,道:“从未怪过。” 听到这话,我便彻底放下心。 从匪玉荣知晓我身怀有孕这事之后,殷琼辉便也知晓了,之后再是帝君与浮沫。 殷琼辉拿了颗箩筐大的夜明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一颗,他花了许多心思才从南海紫竹林挖过来。至于帝君更是给我更多的宝物,浮沫也不再生气。按如此情况看来,这孩子来的是时候,但伏端贤却又道:“来的不是时候。”他说罢便同殷琼辉离开。 听说,要保持好的心态,好的坏境,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更聪明。但近来,越来越多的人我仙府,于是,我躺在床上思索这个问题,我儿晟儿的灵力是最好,那已是最高的境界。若是这一胎也能如此,那是最好的,伏端贤也是思考到这问题,道:“这段时间我们回夕品山养身罢,直到生出孩儿。”这主意,正符合了我心意。 “我们回夕品山,那晟儿这边呢?”我又担心到我儿万一出关见不到我们,满世界的找,该如何,伏端贤沉稳的声音道:“混沌也在闭关,晟儿一时半会出不了关。”我一时忘了,也是,混沌若是要闭关,那时间是比我儿要长,我儿先闭关完,又不可能撇下混沌先出关,那只能再接着闭关。 “嗯,仙界这边除却夜王与冥王之事,其他事情,都已一一处理好,我们回夕品山罢。”我回到厢房收拾好衣物,那些个宝贝,一个都未带走,另外决定留下天河与银星在家。 回夕品山,除却通知帝君与浮沫,其他人都未通知。因,我什么都不 怕,但却最怕分离。 帝君与浮沫飞来云端,帝君不放心的一再交待伏端贤要好好待我,搞得好像嫁女回不来了了一样。浮沫给我个大大的拥抱,隐着泪珠,到底还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妹。 再多不舍,终化作一句:“多保重!” 我们一路驾云回到夕品山,过凡人的日子,伏端贤忙着收拾小茅屋,我打了盆水帮忙擦桌子,他却道:“把盆放下。”看他清冷的神色,喜怒无常,又道:“一边休息去。”我在怀中拿出块白手帕,给他擦擦额上汗液,笑道:“从前怎一直未发现你这么别扭。”他不大好看的脸色一喜,转而变成似有似无的微笑。 日落西山,夕品山还是往昔的那样清净,门前这棵红枫叶树开的枝繁叶茂,万年前就已在,万年后的今日,依旧在。 我们幻化出两把躺椅在树下,面对无尽头的荒地,四周清幽的能听见起伏的心跳声,道:“我想在这撒上向日葵的种子,开满向日葵。”他伸手变幻,一袋满满的向日葵种子在他手中,他回头冲我一笑,飞去荒地上,洒下种子,飞回躺椅上,道:“明年的今日,定会开满向日葵。” 我们这么一直躺着,直到弯月浮上天空,伏端贤在厨房幻化出一堆菜做饭,我便去一旁洗菜,道:“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吗?”他架好锅,生好柴火准备炒菜,道:“会。” 我们在人间做着其他情侣做的事,是在仙界体会不到的幸福,我会永远记住这些日子。 饭饱之后,已是漫天的繁星,他抬眸看去天上的星星,道:“我带你去看星星?”我还未回答,他牵着我的手一转身,我们便是到银河。我们站在银河中央手牵手漫步,我弯腰摘了颗星星放手中,道:“银河是任何人都去不了的地方,为何你能去银河?” “这是我编织的幻境。” 幻境,我琢磨着这二字,道:“那你是真还是幻?”他一身白衣,笑得不似真,但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知道,这是真实,道:“真。” 他一挥手一堆白色星星如蝴蝶般飞舞,流转着白色光芒,我伸手去,两颗星星落在我手掌心里,耳边听来他温温暖暖的声音,道:“欢喜吗?”我感动的回头一把抱住他,道:“欢喜。” 我突然很害怕失去他,很害怕仙界的那场大战,道:“无论仙界大战演变成什么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回来。”他回抱我,道:“嗯,我一定会回来,你要等我,千年后,在无涯湖等我。” 这夜,我做了个梦,很长很可怕的梦。 梦里仙界大战,冥王与夜王二人一招罗刹火引爆而焚身,那火焰,化作一条金龙直冲上最顶层天穹,伏端贤与帝君、帝后、浮沫、殷琼辉、匪玉荣、沧海等等,没能成功劫下,伏端贤满身的鲜血从火焰中飞出来,而其他在旁观看的仙人与天兵天将,尽数被一同焚毁。 在那条金龙冲上直飞下凡界时,黎邃师傅出现,同伏端贤一招仙术顶回罗刹火,黎邃师傅身负重伤趴在地面,伏端贤如一片落叶凋零飘落向下界。 一梦惊醒,我看去枕边,早已不见人影,打着赤脚飞跑出去,我大喊道:“师傅,师傅。”回应我的只有凄厉的风声。我突然明白,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他用幻境困住了我,而我却浑然不知。他回仙界迎战,他死了,仙界也灭了,众仙天将也都阵亡。 我也突然明了他那句: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哭流涕,我仰望苍天,这还是夜空,还是那伦弯月,变了什么,变的是人。 我飞回仙界,满地的鲜血,众仙连具尸体也不剩。 我看见还在地面挣扎的黎邃师傅,我把我的一半灵力传给他,换回他的生命,道:“从此,我不再欠你命。” 黎邃师傅没说话,我这时只想我那还在闭关中儿与碧水以及混沌,但更想伏端贤。 我不做多余的思考,往下界飞去,道:“等我,等我。”于是,我用帝君给我的宝物,但,帝君也死了,帝君的这些宝物,也只是废物,没用,通通无用,我欲哭无泪。 之后,我在人间寻了许久,我也记不清到底寻了多长时间,但当我回到夕品山时,那里开满他种的向日葵。他说,明年的今日,这荒山会长满向日葵。 在人间,这已是过了一年。 而在仙界,只是弹指间,我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于是,我想起他说的,在无涯湖等他。 我在那等了他一年又一年,也不见他的影子。这时的我,挺着个大肚子,却早已过临产的时期。这孩子,怕也是知道他父亲的死讯。我本想着先把腹中孩子生下来,但,我再受不了这种折磨。 走到无涯湖水旁,张开双手扑下去。 再睁开双目,已是回到仙界,坐在我床沿上的,是黎邃师傅。 我头疼不已,想起我在无涯湖寻死,黎邃师傅道:“ 第78章 番外一:天上人间 三人行必有奸情(一) “师傅,前面有个人参精,后面有个蝎子精,左面有条黑蛇精,右面有个狐精。我们先捉哪一个?”师傅飞上竹尖探路,脚下青翠欲滴一片竹林,我在地面上四面环顾,果断决定,“师傅,先捉人参精,给你补补血气。”师傅一声答应,道:“好,就依你,先捉人参精。” 人参精听到我们的对话,回过白面团般的脸,长个跟个猴子似的,一身的毛,且是长白毛。他一副得意的神情,好像对我说:来抓我呀,抓得到吗,小货色。我一跺脚,恨恨的嚷嚷:“白毛怪,休要张狂,看我不拔光你的毛。”我飞身追去,人参精又是一回头,这回,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一转身更加快的逃命,慌张道:“二打一,年轻人欺负老人家,不公平。” 我抬头望向天空,原来如此,他不是位居我,而是见着我师傅正拿着只大黑尖的仙笔向他追去。 我十分有把握的停下脚步,慢腾腾的走路,大声冲人参精喊:“现在公平了,一对一。”他们的身影越跑越远,方才还是不男不女的声音,这会儿,只听来人参精故意装出来的老人声音:“我是老人,要尊敬。”我一抖肩,嘴角一撇,道:“一身的长白毛,雌雄都难分,更别说是老人。” 我话音未落,师傅手到擒来,人参精老老实实现了真身在他手中,也大声说不起话来,我指着师傅手心的一只大人参,欢笑道:“把你炖了,哼。”师傅手一挥,一锅清真人参安静的躺锅里,道:“你在这慢慢吃,我去把其他成精的捉来封印。”我拉住师傅宽大的手掌,道:“师傅,放了他们罢。” 师傅第一次这么好说好量的听从我的意见,一口答应,但有个要求,是我只能有他一位师傅,不能认其他师傅。我当然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但,后来,才发现,我以前那个师傅又回来。且这两个师傅长的一模一样,本领一样高。一个是黎邃师傅,一个是伏端贤师傅。我现下犯难了,想要反悔,但伏端贤师傅眼一冷,我立刻凉了背,这师傅,得罪不得。而另一个黎邃师傅,他也不是个好惹的,我献殷勤的给他端茶倒水,他直言直语,道:“你愿意跟着为师,还是伏端贤。”我再次做不出决定。 有一任师傅是福气,我以前常想,那有两任师傅是什么,我现在是知道了,深有体会,是受气。 我们三人坐池边垂钓比赛,赢的比赛后休息,输的一个,把鱼放回大鱼缸里去。这个规则,我还是蛮满意,即使得不到第一名,说不定,我会是排 名第二位的那个,其中输的一位多半是哪位师傅。 黎邃师傅和师傅的鱼钩是直的,说什么愿者上钩。奇怪的是他们能时不时钓上几尾大红鲤鱼,我的直鱼钩一尾也没钓上。我怀疑他们二人为师者作弊,就跟他们二人都换了次鱼竿,我还是一尾都没能钓到。我干脆作弊把我的直鱼钩换上弯鱼钩并加上蚯蚓诱饵,我耐心的等待,这回不愿上钩也要上钩。 一柱香,两柱香,五柱香过去,我的鱼篓还是空空如也,他们的鱼篓已有大半。我最后还是决定换上直鱼钩,回家时,黎邃师傅与师傅满载而归,我是正好相反,背着个空鱼篓来,又背了个空鱼篓回去。 放鱼的任务,自然落到我的肩上,我挽起两只袖子,把鱼儿一条条从鱼篓里捉出来,放回池中。 有人会问,为什么你不用法术把鱼篓一掀都倒入池中呢?我的回答是,两位师傅的鱼儿都必须分开放,鱼儿的背上刻有它们主人的姓氏,池子他们二人也都是一人一半。放鱼的前提是,二者的鱼儿是首先拿回家放回大鱼缸里混合了,后才做出决定放回池子里,更宽敞。 累的我腰酸背痛,回到厢房,就躺床上休息会儿,我收拾后包袱后,自言自语道:“二位师傅,实在对不住,徒儿吃不消,先撤了。”我悄悄探头出去,四下寂静无人,我还没出大门,就被黎邃师傅与师傅逮个正着,师傅厉色道:“你要一个人去哪里?”黎邃师傅正色道:“逃跑吗?”我出奇的冷静,低头抿了抿嘴唇,抬头施法把包袱往厢房一抛,脸上堆满欢笑,道:“嘿嘿嘿,我梦游,梦游。”接着一溜烟跑回房间,惊魂不定的拍拍胸脯,道:“噩梦呀。” “你是什么东西。”一支巨大青獠牙飞向我,我空手接住,它却力大无穷挣扎开,再次追杀我。它雄厚的低音道:“我是你们抓的那只人参精,你们吃了我,我要你肠穿肚烂。”我连呼救命,之后,黎邃师傅与师傅出现了,但他们二人皆被獠牙生出的许多小獠牙缠住,獠牙又道:“他捉的我,我杀他。”它转身飞向师傅,我赶忙上前去护住他,道:“要杀先杀我,我师傅做什么都是为的我。”我一边抹眼泪道:“师傅,徒儿不能陪你了。”黎邃师傅拧着眉头,道:“你选择他?”我点点头,一边还在抹眼泪,道:“嗯,黎邃师傅,我选他。”黎邃师傅眼神黯淡下来,道:“你选他,你会跟他一起死,为师再不能复活你,你还选他吗?”我猩红着双目,坚定的望向我师傅,道:“嗯,生生死死跟着他。” 我眼前一晃,獠牙刺穿 我心脏,我也绝无半丝反悔之心。 刹那间,我惊醒,发觉这是场梦。 从放鱼回来,我倒床就睡,之后一直在梦中。但也因这梦,我终于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我长呼一口气,道:“选好了。”推开门就往师傅房里去,他正在矮榻上修练。 “师傅,徒儿想清楚了,只和你看遍天上人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平时阴晴不定的师傅惊喜的睁开双目,是种发自内心的笑,道:“你黎邃师傅呢?”我看看门外,道:“黎邃师傅有师姐浮沫。” 师傅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道:“嗯,把手伸过来。”我双眼一弯,只见一细缝,一口价道:“三千年。”师傅心情极好的答应,道:“好,三千年灵力。”每次只要我顺着他的心,他心情好了,无论我索要多少灵力,他都会痛快答应。 三人行必有奸情(二) 好大的雨,“碧水,出来看彩虹。”我刚从集市回来,罗裙淋的湿答答直滴水,碧水抱着鲤鱼小妖,一只拥有火红鳞片的鲤鱼,碧水还没看清就冲出来,眯着眼睛,还没睡醒的困意在她貌美的脸上荡漾,她模模糊糊道:“锦芯,房子漏水了,快叫师傅去修下。”我闻言偷笑,鲤鱼小妖这会儿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碧水怀里冲我不怀好意的叫唤,翻了个跟斗,尾巴一摇打到碧水脸上,碧水清醒过来,道:“找抽呢。”赶忙又道:“彩虹呢?” 我指指天,碧水抬头看看天,一时反应过来,准备抽身离去,道:“我还以为下雨呢,原来是你耍我。”我抓紧她手臂,不让她躲开这场雨去,道:“彩虹过会儿出来,我先跟你说下,你不觉得我们好长时间都未像现在一样淋雨吗?”我接过她怀里对我吐泡泡的鲤鱼小妖,这条鲤鱼果真是成精了,离开水还能活,空中吐泡泡,他还是第一个。这本来不关我的事,问题是,他已经吐的我满脸泡泡,黏糊糊的,我故意吓它道:“锦鲤,再对我咆哮吐泡泡,就把你尾巴剁了。”它委屈的哽咽,在我怀里安静下来,碧水嘟囔道:“使坏心眼呀你,待会儿师傅知道了,给你一顿暴打你就知道了。”她抽开手躲进屋檐下,对我招手,道:“快进来,当心着凉。” 我还没回她的话,师傅从长长的走廊过来,脸上霎时阴沉,我立刻跑去屋檐下。碧水见状已经是先溜了,我也立刻跑回厢房,关上房门,衣服还没换,师傅在门外敲门,道:“开门。”我吞吞吐吐道:“师傅,我在换衣服。”风一吹,我很快转到屏风后,扑通一声跳进浴池,师傅的声音 在屏风后传过来,道:“你不是在换衣服吗,怎沐浴去了。”我赶忙开始脱衣裙,道:“师傅,非礼勿视,我当真在换衣服。”师傅的身影越来越近,道:“你鬼主意多的很,为师偏不信。”待他走近时,我七七八八脱的只剩最后一层还没开始换,他额头上青筋鼓了鼓,冷斥道:“出来,把衣服穿上。” 碧水这时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刚好撞上这一幕。她手上端的一碗姜汤掉到地上,一声尖叫,师傅一眼瞥过去,她立马闭住嘴。鲤鱼小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趴在浴池边冲我厉声叫唤,我红彤彤了脸颊,道:“误会,误会一场。”师傅留下一句话离开,道:“你们到我房里来一趟。” 随后,师傅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我们个个拉拢着脑袋低头不敢语,师傅问道:“以后还淋不淋雨。”我们异口同声拒绝道:“没有以后。”师傅对我们的回答颇为满意,道:“好,出去罢,锦芯留下。”碧水带着狸猫一步三回头离开,我一步三回直到她们走出门外,道:“师傅,有何事?”他阴沉的脸,吓人的很,虽然他长得不是凶神恶煞,反而是个很俊美的男子,道:“坐。”他看看矮榻,我心里打鼓一样的跳,安静的等着他发话,“你跟了为师多长时间了?”我低头扳开十根手指头数数,日复一日,今日问我这问题,我是无法回答,猜测道:“五年。” “错,是一百年,为师教了你一百年。”他严肃的立刻反驳回来,一百年,怪不得我数不清那些日夜,他又道:“你学到些什么?”说真本领,我当真是说不出我学到些什么,灵机一动,道:“学到很多,师傅到哪里,我就在哪里,无论天涯海角,因,师傅的仙法,徒儿这一世都学不完。”师傅很满意我这回答,道:“这次要多少灵力?”我是知晓贪心不足蛇吞象,虽然这会儿拍马屁拍的好听,我还是理亏,道:“五年。” 走出门外,碧水赤红着美目,道:“师傅又传你修为,锦芯,我恨你。”她跑开,我追过去,道:“碧水,那我把师傅传给我的修为传给你。”她边跑边抹眼泪,道:“不要。”我就很好奇的问,“为何?”她哭的伤心,回道:“那不一样。”我心中阔然开朗,道:“有何不一样,总之修为都给你呀。”碧水接着哭道:“就是不一样,师傅只欢喜你,常传修为给你,你的修为就快超过我,我为修为的苦心修炼白费了。” 我顿时语塞,跑回去找师傅。 如果,我能很快的有很多灵力,就能传很多给碧水,让她的灵力永远超过我,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师傅,我想要很多灵力,有何方法能让我一下长很多灵力。”师傅做在前院的石凳上,他本来有些欢喜,而后听了我的话,脸上铁青,欲言又止,我善解人意的问道:“师傅,可是有何不妥?”他凌厉的一个眸子斜过来,道:“成婚。”我惊讶的大声说出口,道:“成婚?”他嘴角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柔情,道:“是,你想和谁成婚?”我蹲在他身侧,道:“当然是和师傅,徒儿说过,徒儿生生世世都是师傅的。”他冷却下,表情严肃,道:“不可,你修为未满,怎可成婚,你莫不是要毁了为师的一番苦心?” 向来只有男求婚,女拒绝,这回,风水轮流转,我成了被拒婚的那人,面上好挂不住。但也只能实话实说,道:“师傅,徒儿不要成仙,也要跟着你,一生一世,师傅,你就和徒儿成婚罢。”师傅站起身,不与我多做纠缠,冷言斥道:“为师是为你好,为师一直对你是有求必应,太惯着你,这次为师不会答应你。” 我叹了口气,一转身,却发现一双幽怨的眼睛盯着我,她正是碧水,她转身飞跑开,我暗说一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第79章 契子-九重天 “你,你,竟杀了我的混沌。”骅霄的剑上滴着混沌鲜红的血,而我的鲜血早已与混沌的鲜血混合,我一手指着冷漠的骅霄,混沌胸口上还在不停涌出大量鲜血,我尝试着手撑爬起来,却失败了三次,四次,一次又一次,我打折了的双腿,始终没站起来的力气。 我低头贴在混沌大脑门上,抚摸着它圆润的眼睛,“混沌,莫怕,有我陪你。”我转而看着骅霄冷漠的只剩呼吸,他走火入魔,心中只有恨,他红色的眼瞳,接近血的颜色,拿剑指向我,“我等了你几千年,你没来赴约,为何要背弃我,为何要背弃誓言。” “是的,我不爱你了,我背叛了你。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叫你地冥中所有人都给我的混沌陪葬!”我仰头望着他厉声道,他一步步向我走来,他黑色的发,渐渐变得血红,他盯了我许久,指着我的剑,久久没刺下去,突然,“娘亲。”轻歌牵着欢颜的手走来,这一声呼唤,他微微一怔,好像唤回来他的一丝神智,但在他回头去看欢颜的那一瞬间,同样看到了轻歌,他满身杀气,我大喊,“轻歌,带着欢颜快走。” 轻歌冲过来,立在骅霄面前,愤怒道,“骅霄,伏琴什么都不知道,那日,她本要来桃花林,是我给她下足一千年昏睡咒,只因我嫉妒,我不想她去冥界赴约,要杀,你杀我好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早该死,还害得琴儿一双腿废了。” 欢颜慢腾腾走来,我将她拥入怀里,对她道,“欢颜,这个是你爹爹。”我一边指着骅霄,他一剑掷去,杀了轻歌,走过来拿剑对着我,“爹爹。”欢颜喊着骅霄,也没能将他的神智唤回来,“杀了我吧,放了她,她是你我的骨肉。” 我将欢颜一把推开,借欢颜的力,我迎上他的剑,剑身穿过我小腹,一路贴到剑柄,我伸手拥住他,“骅霄,还记得那日在桃花林,你送给我的女娲石吗,我一直带在身上,不离不弃。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微微一怔,我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女娲石,还没递到他手上,神智已经失去。 女娲石落在地上,吸收地上白腾腾的仙气,流转着不同七种颜色,他眼瞳里的红,渐渐退去,红色的发,也变回原来的颜色。骅霄捡起女娲石,重新佩戴伏琴脖子上,“琴儿。”他一抬眼,看到站在一旁忍着泪水的欢颜,这个孩童,明显已经早熟,骅霄低头握住伏琴一双满是鲜血的手,一滴滴眼泪从他眼中涌出,他仰天一声长啸,“啊......” 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 跳下诛仙台。 鲜血染红了仙气,溢到女娲石上,这时,女娲石浮上空中,出现一行字,“开始即是终点,终点即是开始,一劫回生。”七彩琉璃光旋转,笼罩几人,在女娲石的仙力消失时,他们的一切,重新回到最初。 第80章 前言-折花无果 千里姻缘一线牵 外披百鸟羽翼,寒冰冷柱上龙雕凤飞,四海龙珠放光,紫色彩霞铺地,仙雾凝成桌椅。 一只乌鸦跌跌撞撞飞进来,趁皇兄在倒茶水瞬间,我赶紧把它藏裙下。往后面软榻上一躺,半合着双目,装作困倦模样。 “琴儿,好生休息。”皇兄喝了口茶水,趴在我身旁,对上我双目,很是俊美,我从没见过有比我皇兄长得还要好看的人。 他翩然离开,我把那只乌鸦从裙底拿出来放桌上逗玩,“你的小命差点就结束了,这是仙界,你这小小乌鸦精也敢乱闯。”它一双黑漆漆的双眸戒备的盯着我,我幻化出几粒米放桌上,“吃罢,我要害你,方才不会救你。”它只是盯着我,我把食递它嘴边它都不吃,“你莫不是吃荤?” 我再幻化出几叠孔雀肉放它嘴边,它不领情且高傲的偏过头去,闻都不闻一下。这可急坏我了,我从未养过什么动物,哪知它们吃的是什么食物,“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 它很不给面子的飞远去,躺在地面,我不知它的习性,也就没怎么管它。一连几日,它都是这么个状态,我不禁很怀疑,它是不是死了,我两根手指捏着它一只翅膀,僵直的很,果真是死了。 我叹息一声,“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我把它重新放桌上,仔细瞧它浑身上下哪有什么值得留下作个纪念的东西。 我的目光,最终都落在它黑而柔顺的羽毛上,我方才拔下它三片羽毛,“你在做什么?”冷不伶仃的声音响起,“你没死?”它扑腾着两翅膀,声音再次响起,“死不了。” 一团白色光圈包围着它,待光圈消散,一张很是英俊的脸,一双极美的凤眸望着我双目,绸丝般的细软墨色长发散落在我双腿上,他上半身躺在桌上,身形修长。我们以这种颇为尴尬的姿势盯着彼此,我从他黑瞳中看到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我眨眨双眸,她也跟着眨。他闭上双眸,我再看不到自己,他爬起身,一边睁开双目,“本神岂容尔等亵渎。” 我还没问他是何人,来自哪里的乌鸦精,倒先质问起我来,即便是贵为帝君的皇兄也从未用这样的口气说我,“亵渎?你私闯我帝姬殿还说我亵渎你?” 他冷着容颜,不为我的话所动,也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帝姬,帝君最宠爱的妹妹,黎邃上神的掌上明珠。”他诡异一笑,一甩长袖就要离去,我扯住他一手素色长袖,“你就这样离开吗?”他侧着身子对我和善一笑,“ 我地冥与仙界井水不犯河水,你身为帝姬,莫要坏了规矩,我身为阎罗王,也要以身作则。” 我松开他袖子,原来他是这任地冥的主人,他又说,“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我拂袖把门一开,“你即是阎罗王,趁我皇兄未察觉快离开罢。”他嘴角含笑,笑的跟我皇兄一样绝无仅有的好看,也是我发现第二个长的跟我皇兄一样好看的人,他化作雨露消失在我殿内。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要他带我离开仙界。 空荡荡的大殿里又只剩我一人,混沌虎头虎脑窜进来,挨着我大腿蹭,我蹲下身,抚摸它光滑的头。皇兄说,我长的和我母后一样,他长的和我父皇与黎邃上神一样。每当照镜子,我都会模模糊糊想起床榻上虚弱的母后,她把她的灵力都给了我,自己去寻父皇的一幕。 黎邃上神闭关后,碧水姑姑原本很少笑,之后笑的更少。 听皇兄说起过,碧水姑姑大难不死后,就一直没怎么笑。 我曾常常会看到碧水姑姑独自掩面哭泣,她的眼泪让我很心疼。 我去问她,她很快地擦干眼泪,“琴儿,姑姑没事,姑姑只是想念过去。” 我知道,她这么说时,是想起我父皇母后。我曾和碧水姑姑一床睡,她常常睡的很不安稳,很多次,都在梦中呼唤我父皇和母后的名字。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会哭,我不知道在碧水姑姑他们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些悲欢离合,是怎样的。碧水姑姑从不跟我说起过去,黎邃上神与皇兄也一样。 碧水姑姑是个美人,仙界里,除却我继承母后这副美貌,就属她最貌美。皇兄其实多次有意留她在身边,无奈碧水姑姑一直请求外嫁,皇兄执拗不过她,只得把她嫁出去。 我也有意撮合碧水姑姑和皇兄,我知道皇兄对碧水姑姑是有爱慕之心,但碧水姑姑的心,我反而看不透。就拿碧水姑姑出嫁一事来说,碧水姑姑上轿前,千叮万嘱我要听皇兄的话,不可惹皇兄生气。皇兄脾气虽好,那是因他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并说上许多皇兄的优点来,她说那番话的神态举止,我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对皇兄的不舍,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我记得碧水姑姑曾跟我说过几句话,她说,她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跟我父皇母后在一起的日子。她说,她此生最遗憾的是没能跟我父皇母后一起去。她说,她如今最大的愿望是我和皇兄都好好活着。 从碧水姑姑出嫁,到现在,我再没听到她的消息,她 也没再回来。我去找过她,但怎么也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混沌,你能告诉我,碧水姑姑去了哪里吗?”我一提碧水姑姑,它就垂着头,“我不知道碧水姑姑去了哪里,但我知道她会幸福。我和皇兄也会幸福,一直守着父皇母后以及众仙用血捍卫保留下来的仙界,虽然,我想去下界。”混沌闭上双目,我看到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它眼角滚落。 我走出门去,仙界如今一派祥和,是皇兄治理有方。 我踩上仙雾来到云层之上,抬头看看九重天,那是黎邃上神修炼的地方。 “狐九,又偷溜出来玩,让帝姬知道了,仔细着你的皮,哈哈。”说话的正是赤香仙子,她笑的花枝乱颤,“趁帝姬睡着一时半会醒不来,我出来玩会儿。”狐九是我的化名,若顶着帝姬身份出去,还没走几步只听来齐齐的跪拜欢呼声,“帝姬千岁。”而每次顶着帝姬身份出去时,我都是蒙着面纱,让他人认不出。。我直奔月下仙人的住所去,月下仙人见我很是欢迎。因,月下仙人好酒,我每去一次,都会带上从皇兄那里搬来的美酒。 “哟哟哟,小琴儿,快来快来,看看我的杰作。”月下仙人很是欢喜,双手揉着白面团捏小面人给他人作姻缘。我最初见月下仙人时,他便不相信我狐九的身份,一口说出我是帝姬伏琴,我也没必要瞒他。他一手抱过我拿来的美酒,那小面人才捏成一半便不管了,喝酒最为重要。 “你把我碧水姑姑的小面人捏哪去了,我皇兄的终生大事可怎好。”他一听我说起碧水姑姑,便直呵呵的傻笑,“呵呵,她的小面人,我也不知去了哪里。”一听就知道是塘塞的话,我伸手抢着他抱在怀里的美酒,“你是月下仙人,姻缘的事,哪有你不知晓的。你今日不给个答案,美酒不给你喝。” 月下仙人一急,睁着细细的双目,顶着一张笑如阳光的脸,“小琴儿,莫这样,你看我也是不容易,一边是天机,一边是帝君。我月下仙人正值青春年华,风华正茂,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你就忍心看我提前衰成老爷爷?” 月下仙人转而抱着我手臂不放,我忍不住说,“你属狗的啊,咬着不放,放开。”我双手抱着壶酒,他又拖着我一手,手臂越来越沉,他死皮赖脸的继续抱着我手臂不放,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小琴儿,我不放,真的,碧水姑姑的事天机不可泄露,连我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搞清她的去向。”我黑着脸,“再不放手酒要掉地上了。” 他立即缩回手,动作快的我看着惊讶,果然酒就是他最好的软肋。我把酒抱稳了递给他,他细的不能再细的眼睛一弯,笑,“过来,看看我的杰作。” 我咋一看,这两个白白的小面人,一个竟是我,还有一个头还没完成,月下仙人一边捏着那人的头,一边说,“小琴儿,我给你捏个英俊非凡的另一半,才能配得上我的小琴儿。”我抱着玩的态度看看他到底给我配了个什么人,反正不喜欢可以拆了重做。 但,他捏完之后,我一看就觉得这小面人怎那么熟悉,他笑道,“满意罢。”我仔细的回忆,这人长的像谁呢?“乌鸦。”我脱口而出,“的确,就是他,就是他。”我越看越是觉得小面人就是阎罗王。“他?你认识?”我连忙回答,“不认识,认识。” 我不太会说谎,把谎说的乱七八糟,月下仙人精细的双眼中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不认识也好,认识也罢,你的姻缘就是他了。”我赶紧说,“快把他的小面人拆了,莫误了大事。”他作死的护着阎罗王的小面人,“不拆,这么个小面人长得这般的俊,天下间,只他能配的上你。” 我欲言又止,犹豫过后决定告诉月下仙人一件事,“他是阎罗王,我是帝姬,你说我们二人可有机会长厢厮守?”他一惊,“我救了只乌鸦,从没想过它就是他,阎罗王。”他一懵,“那现在如何是好?”我私语道,“把它拆了,不然要是让皇兄知道,你就要上诛仙台了,那时,我也保不了你。” 月下仙人被我的话吓懵,一个劲地点头,慌乱的去拆那小面人,应声,“嗯嗯。” 奇怪的是,阎罗王这小面人怎么拆也拆不掉,我也帮忙着用力扯手搬腿,用蛮力不行,我们二人便用法力,也拆不掉。 他急的团团转,嘴里直说,“小琴儿,完了完了,这怎么好。”他眼咕噜一转,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给他再捏一个。”我一拍他的头,“你傻啊,你是准备让我做大夫人还是做小妾。” 捉鬼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都呆在月下仙人的宫里一起想办法把小面人分开,最终,回天无力,我们都束手无策,只好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月下仙人安慰,“小琴儿,莫担心,不就姻缘,不至于上诛仙台。”我想想也对,我有百分百的把握皇兄不会让我上诛仙台,假若皇兄肯,我就去找黎邃上神,他的话,在仙界,没人不敢听。 回到自己的帝姬殿里,刚躺下,睡得模模糊糊就见一影子,是乌鸦的影 子,我一睁开眼,乌鸦又不见了,这真是怪了,好像见鬼了一样。我越想越胆怯,从没见过鬼的我,挺怕鬼。 我裹着床薄被,把头捂着,似乎,感觉到有个人在我床前站着,我鼓起勇气,一把掀开被窝,果然有一人在我床前站着,正是那日我所见的阎罗王。 “你。”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他突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他人发现,心神俱灭吗?”我穿上鞋子坐好,他轻蔑一笑,“怕?这世上,没有我骅霄怕的。”即使他口气狂妄,但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感到很高兴,“你叫骅霄?” “还要我说第二次吗?”他轻笑了下,我又问,“你怎么又到我殿里来了?”他神情迷惘了下,“不知道。”我‘哦’了声,我当然知道是小面人起作用了,但我不可能告诉他,“我回去了。”他像风一样的离开,我扯下他一片银月衣角,空空的大殿,又只剩下我一人,“上次也是这样,其实,我想和你说,可以带我一起离开仙界吗?”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他没再来,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日,我准备去找皇兄打发打发时间,刚更衣,他再次出现,而我,立马伸手从屏风上随手拉下件长衣挡在胸前,他用最快的速度转到屏风背面。 我慌慌张张换好衣裙出去,之后,尴尬两无言,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傻愣愣的站着,对视着,不一会儿,他有些沉闷道,“我先走了。”这次,我抓的牢靠,两只手扯住他一只手,“可以带我去下界吗?” 他微微翘起嘴角,把我变作一只乌鸦藏在他宽大的袖中,颠簸几下,已是到下界,他一挥长袖,我飞出来化作本身的我。 一拍长裙,四处看去,湖光山色,绿草纵横,蓝天白云,花红如血,几只花鸟在空中飞过,我惊喜的回过头去看他,“这就是皇兄说的人间?”他勾动手指,幻化出一匹马来,再把我从头到尾换了下行装,“这才像凡人。” 一身中长红裙,金花镶边,白花为领,脚踩白色长靴,看着也甚是好看,我跑去湖边看了下,就连我那高耸的云鬓也平了,“真好看,这片湖泊也很好看。”一眼看去,湛蓝的水,比头顶上这蓝天还要美。 “这湖叫什么名字?”我幻出一片绿色荷叶打了些水喝,“无涯湖。”但听这名字,我就觉得很特别,“有什么寓意吗?”我喝了口水,在湖面看到一个大美人在对我笑,我发觉,她长得和我十分相似,我一惊,这人,是母后,我 失声大喊,“母后。” 回应我的只有风声,再一看水面,水波纹一荡漾,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我的倒影,“凤凰娘娘?”我四处看看,再大声喊,“母后。”还是没人回应我,骅霄也环顾四周会儿,“没人呀,怎么呢?”我平静下心,“可能,可能是我太思念母后了。” “过来。”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过头去,果然是母后,我大步奔向她,骅霄却快一步一剑对她砍下去,等到我到她面前时,只见一张黑蛇皮落到地上。骅霄拉住我,“她是鬼,我地冥里逃出来的鬼,不是你母后。”我们已经陷在一片黑雾里,大雾弥漫,我和骅霄根本看不清楚对方,好在他抓住我的手,我们小心翼翼慢慢靠拢对方,背靠背,“这是怎么回事?”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我自然是记住,而且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得,我还救了你一命。” “上次,我就是为追踪它误闯的仙界。” “那它现在不是自投罗网吗?” “它是来报复,只要我一日还是地冥的主人,它就一日不得安生,除非,我死。” 原来如此,“你可有胜算?”我问他,“他是我的奴隶。”我一惊,这又是哪里跟哪里,“啊。” “主人,你不死,我就会死,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是鬼,但也不想魂飞魄散,主人,请你原谅。”他发出凄凄凉凉的声音,带着诚恳的语气,“私自逃跑,被女色诱惑放走十万恶鬼,你犯的哪一条不是死罪,叫我如何饶你。”他幻出一把利剑,我松开手,“我的灵力就是皇兄也不及,它伤不到我。” “我近女色,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呵呵,我死也想不到冷血无情的地冥主人也会有七情六欲,近女色,这女子在你心中想必有不小的地位,那我先杀了她。” 那鬼说完在地面拖着的长发如湿泥般黏糊糊甩出来,它的身形也显出来,一身粗布麻衣,弯腰驼背,矮的很,长相甚是狰狞,它阴笑着,冲我扑来。我一剑刺去,才发现鬼的身体竟是空空如也,我愣了一下,它一眨眼窜到我面前,我反手掏去它心里,一手抓住它的元神。它瞬间僵住,“再动别怪我捏碎你元神。” 它立马像条狗一样听话,“我问你问题,你不要跟我讲条件,只管老实回答,如有半句虚假,我立马捏碎你元神,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它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一动不敢动,我也没敢把警惕放松,“你 方才幻化出的那女子,是何人?” “是,是仙界的凤凰娘娘。”我点点头,又问,“你怎知她的容貌?”它老实回答,“凤凰娘娘的名号在三界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的,也有幸见过凤凰娘娘的画像。” 有关母后的事,我所知甚少,皇兄与锦鲤上仙不跟我说,碧水姑姑与黎邃上神更加不跟我说,或许,他们是怕提起这伤心事,我也便不追问。如今,经这鬼这么一说,我更加想知道当年母后他们的刻骨铭心,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千百年后的今日,就连画像,也还在地冥里也流传。 我看去骅霄,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你逃走就是,为什么还放走那么多恶鬼。”它眼神闪躲了下,微微颤颤的说话,“小的受女色所诱惑,那女鬼,说,小的要是把十万恶鬼放了,她就变成凤凰娘娘的样子,和小的私通,小的。”听了这话,气愤的我立马把它的元神捏碎,“该死。” “不好,有鬼作乱。”骅霄一低眉头,“我先送你回仙界。”他看了眼远处,“我母后把她自己所有的灵力都传给了我,我拿着高灵力也没做过什么事,让也来捉鬼吧!”我主动提出来捉鬼,用的词不是帮,而是也来捉鬼,按照骅霄的个性,我如果主动提出来帮他,那他指不定会说,“都是小事,下界乱,我还是送你回仙界吧!”想想我就觉得心凉了半截。 “好。”结果,我们还没走出多远,一只白发鬼从水里出来,在岸上溜达,看见我们立马跳下水,骅霄念动水咒,高高一浪头将鬼硬生生抛回岸边,剑光一闪,骅霄寒冷冷的剑上,只剩几滴黑色的血。 我们在湖边漫步,看着美丽的湖光山色,在仙界千年万年,也没能像现在一样,“你最喜欢的事是什么?”我想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事,“练字。”这是他最喜欢的,我突然发现一个大问题,“很奇怪,为什么你们喜欢的事都是一样,我皇兄也喜欢练字,他可以在书房练字一整天。”他笑了笑,但没回答。 我伸长袖子往水里一捞,再把水往他身上一泼,他嘴角翘的更高,结果,我笑的太傻,一失足掉到湖里,“呀。”我扑哧着水,他伸手来拉我,我笑着借机把他也扯到水里,他把长袖一挥,之后,一拍水珠都飞向我,我把头往后一仰躲过,“玩过泼水吗?” 我使用灵力一大串水珠飞溅他脸上,他一张俊脸拧了下,“这哪叫泼水呀?”最后,他飞溅来许多水珠,伴着一句,“这才叫泼水。” 我们才玩的正欢,抬头一看前 面还有几只鬼,“那些鬼都还没落网?”骅霄施法他的剑直直的追去前面的几只鬼,“嗯,放出的鬼太多,黑白无常,以及其他鬼差都在外面抓。” “那地冥呢,谁在看守?” “我。” 这下我就不解了,皇兄是仙界的主,所以他要在仙界看守,才能保证不出乱子。而他,骅霄是地冥的主人,也应该不能离开地冥,更何况,现在的地冥已经是乱了,“那地冥现在是何人在看守?” 他幽幽的道,“没人看守。”我很佩服他的定力,淡定,到这个地步他还能云淡风轻的说话,真是个急死他人的主,“那岂不是会更乱,我们要不要回地冥镇守。” 无欢 他一愣,又笑笑,这笑容,虽是比皇兄笑得还要好看以及俊俏,但还是看的我更加着急,“回不回地冥?”他的剑一剑刺穿前面的三只绿发白衣鬼,它们化作青烟消失,他手指一动,剑重新回到他手上,“不急,皇帝也有微服出访的时候,地冥没有我,也能很好的运转。” 我一猜,“难道,你已有家室?”他一愣,冷落下嘴角,一副淡漠神情,看得甚是不解,难道他已有家室,而且还有小妾?但一想又不对,那鬼说过,他从不近女色,“地冥之主,永世不得娶亲。” 我瞬间也是感觉到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如此说来,我也是要永世守寡?“骅霄,相信我吗,我可以改变。”他一怔,“我们没有未来。”他冰凉的话,陈述着一个*裸的现实,我是仙界的帝姬,他是地冥的主人,永世不能在一起,便是皇兄,他死也不会同意。 “我可以放弃帝姬之位,你也可以放弃地冥主人的位置,然后,就可以。”我欢喜着等待他的回答,“不可以。”他冰冷着脸,我生气的回到岸上,从头到脚*,正巧前面有五六只倒霉鬼,我伸手折下几只蒲公英幻化成片片利刃,上带符咒打去鬼身上,它们痛苦的闷哼一声,连青烟也化不了。 他也从头到脚的*走来岸边,神情还是冷淡。 “我走了。”他也没有句挽留,我悄悄回到仙界,身上还是*,皇兄正严肃的坐在矮榻上,他一双美目,平时是极和善,这时,明显和平时不一样,他目光中,带着丝丝的怒气,虽然,我不确定那复杂神色就是怒气,我低下头,蹑手蹑脚的走到他旁边,我扯着他手臂,“皇兄,怎么呢?” “你去哪里了,需要变成这副模样。”我这才看看身上,他弹指一变,我的装扮又变回原来模样 ,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怎说,“我,我,我去了,去了。”他明显是生气了,“去哪了?”他冰冷着语气,我也瞒不住,“去,去人间了。”接着,我抱着他手臂撒娇,“皇兄,我知道你对琴儿最好了,琴儿就是皇兄养大的,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 “他是谁?”我的糖衣炮弹对皇兄再没用,他依然冷着脸,“他,是阎,罗王。”我悄悄吞了把口水,拉着头一边说一边注意他的神色,他一拍桌子,气的一言不发,我悄悄退出门外去。 锦鲤上仙在门外立着,“皇兄不高兴了。”锦鲤上仙长得也甚是好,平时对我也特别好,“琴儿,别怪皇兄生气,今日在大殿,无云仙人弹劾你了,他在乾坤镜里看到你与地冥之主私约,还当场把那些播放,说的皇兄下不来台,无云要求公事公办,皇兄怎么可能公事公办。” “怪不得皇兄这么生气。”我往门缝里瞧了眼皇兄,他还是铁青着个脸,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我悄悄推开门走进去,回头对锦鲤上仙道谢,“谢谢。” 我幻化出条椅子在皇兄对面坐着,他一身白衣胜雪,我搭着个脑袋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皇兄,我知道错了,皇兄,原谅我吧。”他终于把看穿桌子的美目移向我,“我生气是因为你宁愿放弃帝姬之位。”他终于说出句话,我轻手轻脚的走到皇兄身旁,他转过来面向我,我跪在地上把头枕在他双膝上,“皇兄,琴儿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皇兄,不要再生琴儿的气。” 皇兄轻叹了口气,抬起我下巴对着他双目,他在掌心幻化出一颗紫丹,“你把这颗无欢吃下去,皇兄才能相信你。”我愣了许久,“皇兄是要我断情弃爱?”他轻点头,手抚上我脸颊,微微笑着,“是,这样你才能永远快乐的在仙界活下去。” 我默着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我心中知道皇兄是为我好,“你难道不想永远呆在皇兄身边?”我摇头,“琴儿生下来就是父母双亡,皇兄就像琴儿的父母,我想永远呆在皇兄身边,琴儿知道皇兄想借此堵住无云的嘴,也是怕琴儿会跟那男子离开仙界永远回不来,皇兄的担忧,琴儿很明白。”我拿过他手中的丹,握在手心。 “那琴儿可会恨皇兄?”我握住他宽大而白暂温暖的手,“不怪,但是皇兄,琴儿一定要把无欢吃下,别无他法吗?”皇兄温柔道,“没有。” 我在帝姬宫闭门思过好几日,一打开门,风吹起我的发,阳光把我这身五彩花仙裙照得反光,我才发现锦鲤上仙竟还在门边,“琴 第81章 嗜血杀戮 天边的彩霞美丽动人,就像此时我的心情五彩缤纷,虽然说此时我还在日夜煎熬的给骅霄敷药。 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一和骅霄刚见面我就抽了他一记耳光,我琢磨着,以后我跟他的日子,他定会给我小鞋穿。后来才发觉,骅霄不仅不像我想的那样,还对我很是要好。 那日,在地冥,皇兄离开后,他要我等他,结果他回来后,脸色苍白的像张纸,日复一日过去,我发觉他的越来越虚弱,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他的情况越来越弱,我在想,如果他死了,没人带我修仙,我岂不是永远回不了仙界。 于是,我想了个主意,骅霄夜间从不让我进他房间,我只能尽我所能掩住我那颗正邪矛盾的心,我轻轻的在纸窗上戳了个洞,静静的往里看。 结果看得我胆颤心惊,骅霄房间中央摆了个寒冰床,他坐在寒冰床上运用灵力。寒雾缭绕,一口又一口的鲜红血从他口中吐出,是那样的鲜比对明。他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胸前一道金符透过他玄青长袍从他体内打出来,他赶紧运用灵力,那道金符却如何也收不回。 这时,碧绿的寒冰床渐渐的惹上血红色,我很清楚那是鲜血的颜色,我才在心里想必定出大事了,下一刻推开门,骅霄将将的闭上眼晕死倒下。 我不确定骅霄是因为看到我推开门违背他的意思气的晕死过去,还是真的是体力不支晕死。走近才发现,骅霄满身的鲜血,背上,胸前,手臂,手掌,没有一处是没有鲜血。碧绿的寒冰床除了血的颜色,我已经看不到一丝丝的碧绿,我很惊讶,骅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惊吓的一声尖叫,拍打他的脸,他没有一点反应。 我给他把脉,发现骅霄这些天一直隐藏的秘密,他对我是很好的,身上一直有重伤,独自忍着没有说。其实,这些天,骅霄只剩最后一丝灵力在支撑整个身体,为不让我担心,什么也没说。 对我的这种好,就像皇兄还在我身边,从此我也不再担心骅霄会给我小鞋穿。 “师傅,你像皇兄一样对我好,我把我现在所剩的一点灵力分一半给你,你不摇头就算是答应了。”我扶起他,坐到寒冰床上冷的直打哆嗦,一边输给他我的一半灵力。 我怕昏迷的骅霄会冻着,给他拖到床上躺着,把寒冰床清理了遍,发现寒冰床真的很不错,虽然冷,却是帮助增加灵力的好帮手。 我想修炼,但先想想骅霄还是最重要的,果断的先去照顾骅霄,脱下他的衣袍, 他的背上都是剑伤,横七竖八,密密麻麻,也不知是得罪哪家恶鬼伤成这样。 就这样,我怀着怜悯,惋惜的心,给他日夜不分上药上药还是上药,盼望他早日醒来,有种望子成龙的错觉。 上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日,他终是醒过来,我指望他对我说句,“幸苦了。”却没想到换来他一顿训斥,“你是傻吗,我死了,丢海里喂鱼就是,何必费你所剩无几的一半灵力救我,还这么日日夜夜的给我敷药,你失了灵力再加上不小心累垮了,还不如叫我死了干净。” 从这以后,我吸取教训,无论怎样,我也不想在没得到他同意之前伸手帮他,得来一顿长篇大论的训斥,是不好的。但当我们齐齐被关到笼子里那一刻,我深深体会我的倔强很是错误,他的长篇大论还是相当不错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总比关笼子好。 要说关笼子这事是怎样发展成的,还要从骅霄训斥我一顿后开始讲起。 寒冰床有时间限制,我们灵力都是少的可怜,只能拿块黑布蒙住眼睛,放下一些世俗,借靠寒冰床坐地对掌,在白雾缭绕下双修增加灵力。短短一炷香,我不知道骅霄修了多少灵力,但我是把之前给他的灵力修了回来,寒冰床就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普通大石头。 为不被其他妖魔,修仙者笑话或因我们灵力低而被杀掉,我们当夜选择去修仙。我本心疼骅霄身上有伤还没痊愈,要求多住几日再出冥界,他不同意,“师傅,虽然我们现在灵力很弱,修仙之事缓一下,我们多住几日再走又不碍事。”骅霄整装待发,剑已经握到手中,“地冥不宜久留。” 而后,我又得知一件事。 一名黑衣黑发美丽女子冲进来,“主人,她害得你离开谋了千年的地冥主人位置,受地戾负重伤,我杀了她。”她指向我,我听的很感动,但也想告诉她,杀了我,皇兄一来冥界,与我有关无关的,谁都活不成。 因此,我的命我还是很珍惜,一闪躲到骅霄背后,“此事与你无关,你走,永远别回来。”骅霄袖袍一挥,那女子像一片树叶飘远去,他的灵力,应是修回许多,再看去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我想,冥界果然很大,和仙界一样。 骅霄的决定,不容置疑与推迟,“去人间修仙。” 下一刻,我们已到人间,是在无涯湖旁,他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带我来这?”我一下懵了,难道不是他带我来的吗?“师傅,是你带我来的呀?” 他的眼神突然有些奇怪,但也只在一瞬间,他恢复到平时一样,他的脾气也很古怪,冷不伶仃的一壶水向我泼来,一笑的山色黯然无光,问我,“记忆里有没有闪过什么?” 虽然骅霄长得很好看,笑得也很好看,听到他的话,我依然不解,“什么?我们不是来修仙吗,你泼我做什么?”他的笑一下子冷却下来,很复杂的眼神过后就是一片清明,“去修仙吧。” 一处山清水秀灵气充足的修仙地,其他许多修仙者,也纷纷在此处修仙。不知是我们运气背还是别人运气背,我们这才一来,一批不速之客,一身黑衣盔甲,从头到尾,黑的看不见其他颜色。 他们见人就杀,像个疯子一样,修仙者,大家联合反抗,灵力过得去的都安全,灵力微弱的都是死去。像我还只能自保,骅霄还能杀几个,很快地上的青草染成血色,旁边的一条小溪流的是热血,可见这场大规模的屠杀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师傅,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针对修仙者来?”我一边用力反抗,手中一把银剑砍下一颗又一颗脑袋,我怕鬼,怕杀戮,但更怕自己死,这一切的杀戮,都是没有办法。“他们是罗刹,砍下头才会死,为什么大规模屠杀修仙者我也不清楚。”地上都是头颅,狰狞的面目,不管是罗刹还是修仙者的。眼见越来越多的罗刹加入,修仙者的惨死,场面不忍直视,“你们太可恨。”骅霄怒道,没罗刹回应他。 一名眉清目秀的修仙者一路闭着眼睛一顿乱砍到我身边,看灵力,也就和我差不多的样子,“喂喂喂,你做什么,小心砍到自己人。”他这才睁开一双大眼,他看了下我,再看了下地上许多圆滚滚的头颅,一声尖叫,颤抖着手握稳剑,疯了似的一顿乱砍,“鬼呀。” “鬼什么,你再乱砍,我就要成你手下的冤魂了。”他离我较近,按照他的这种砍法,骅霄的距离又远了点,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不确定这修仙者不会砍伤我,“对,干脆我们背靠背。” 他的提议相当有用,背靠背果然轻松许多,我指着远处的骅霄告诉他,“前面那位玄色银袍的是我师傅,他灵力比我们都高,离他近他能保护我们,我们小心一点慢慢移过去吧。” “好。” 我们每一步都很小心,就快移到骅霄身旁时,我心有些小激动坏了事,一个不小心踩了颗地上的罗刹头向骅霄扑去,“啊......”骅霄怔怔的看过来,手中握着剑,瞬间傻了眼,当我扑到他身上,把他压 倒在地上,面对面,唇对唇,眼对眼时,我也傻了眼。 “你们够了,我撑不住了。”旁边的那位修仙者喊道,我们迅速爬起来,我还很暧昧的回了句,“我们撑住。”修仙者看我的眼角瞬间抽了抽,我已无脸去看骅霄的表情,“罗刹越来越多,我们一齐杀出去。”骅霄很快缓了过来,他细心观察着局势,“好。”我和那位修仙者异口同声回答。 当我们杀出去后,发现,四周还是有不少罗刹在寻找目标,屠杀其他修仙者与散仙,“散仙也敢杀,我倒要去罗刹道看看里面出了什么乱子,为什么无缘无故跑出来杀修仙者,看看他们首领长了几颗熊心豹子胆。”骅霄说完又对旁边这位修仙者说道,“这位修仙的小兄弟,名叫什么?” “我名叫易水,我是散仙,运气不佳,方才路过修仙地,身上沾了点修仙者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连累到我。”他头上梳着一支及腰黑长发,一副挺阳光的蓝衣打扮,“他们针对的不止有修仙者,散仙也在他们屠杀范围内,我们要去罗刹道,你去吗?”易水咬了咬牙,“喔,去,跟着你们更安全。一个人危险,三个人也是危险,三个人是死,一个人同样也是死,跟着你们冒险说不定灭了罗刹道,还能名扬天下。” “好,一齐灭了罗刹道,为死去的众多修仙者与散仙报仇雪恨,增加我们的修为。”骅霄一边看着其他微弱灵力修仙者与散仙还在血溅四方,眼睛里简直怒出火花来。 第82章 逃出生天 “师傅,这里好多桃花,好漂亮,只可惜,这里没有阳光,看不到阳光穿透粉粉花瓣的景色。”踏进罗刹道,才发现,这里的天日不同于其他,这里的桃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我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罗刹道里唯一的桃花林,“罗刹道死寂沉沉,是这样的。”骅霄在面前画了条结界,一条红直线望不到尾,正像这处的桃花林,看不到尽头。 “好聪明的做法,这样就不会迷路,也能很快找到出口,不知这位师傅叫什么名字。”易水紧跟在骅霄身后,“骅霄。” 他一听这名字犹如五雷轰顶,随后又醍醐灌顶,“你是地冥的主人?”骅霄轻轻应了声“嗯。”易水好像见到偶像一般兴奋的扑了上去,惊的骅霄一跃闪开,易水扑了个空,扯住骅霄的手,羡慕敬佩的眼神瞧着他,“骅霄,师傅,请收我为徒。”骅霄抽回手,“你高看了,我不收徒。”我在一旁看得不亦乐乎,易水扯过我到他面前,“她呢,不是你徒弟吗?” 骅霄复杂的看了看我,我无辜的看着他们,“她,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最后一个。”骅霄有些为难的说着,易水不服气的看着我,“师傅收我为徒,实乃形式所逼。”我委婉的表达骅霄心中的无奈,易水听完,欲言又止,对我很是有偏见。 突然闯出两人,一看他们着装清爽,黑黑的肚皮也没遮住,就知是罗刹道的人,“你们是谁,胆敢闯罗刹道。”其中一个长得稍微顺眼的人发话,另一人长的怒目凶神恶煞,瞪着我们,“无海,罗刹王有令,凡是闯罗刹道的,杀无赦。”骅霄知道躲不过去了,走到他们跟前就打起来了,易水也加到里面,我在一旁看着,想着怎么出手,易水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你傻呀,还不动手。”我连忙点点头,“怎么打?”另一边骅霄却道,“你一边去站着。” 我感到两头为难,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易水渐渐支撑不住,看得出,这两个罗刹不简单,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来了来了。”我哗的一掌掌风打过去,惹怒了凶神恶煞的罗刹,他使计绕开易水冲向我来,我下意识跑去骅霄背后,而这时的骅霄,他也没闲着,在对付那长的顺眼可法术比凶神恶煞高的罗刹,最终,我们三人皆被擒住,囚在水牢里,“一刹火,去向罗刹王禀告”。 大水淹过我脖子,为节省灵力,我们只能按兵不动,这个地方很奇怪,我们像是在一口大铁锅里,实际上,我们的确被困在一口挂了结界,装有铁笼的大铁锅里,我不清楚罗刹是不是食人,但心中除了不安,还是不安,本能的不 安,觉得,随时有人在铁锅底下架上柴火,把水煮沸,炖了我们。 “仙肉啊,今晚可要饱餐一顿。”一名罗刹小罗罗从我们面前过,或许,是因他嘴里流着哈喇子说着仙肉,我肚子不争气的跟着咕噜叫了两声,“我也是饿了。”我自言自语说了句,骅霄叫住他,“过来,这个给你,不止能让你长生不死,还能助长灵力,统一罗刹道。”骅霄随手变出个阴阳修魔器,小罗罗狐疑的看了看我们,有些精明,“我怎知你手中的是真还是假,你又为什么要把修魔器给我呢。” “修魔器世间只有一个,我没必要骗你,只要你帮我个小忙就行。”骅霄眼都不眨直接把修魔器丢去小罗罗手里,小罗罗仔细的看了看修魔器,“是真的,好,要我帮什么?” “弄几个馒头过来。”小罗罗爽快的回答,“好了,我马上就去。” 我与易水惊讶的看着骅霄,这么值钱的修魔器就这么大方的换几个馒头?他可真有钱,“出手未免太阔绰了。”虽然我嘴里这么说着,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还是有些小感动,骅霄果真是我的师傅,为了不让徒弟饿肚子,千金一掷呀。 “你安然无恙便好,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骅霄微微一笑,可能是因用灵力过度,导致唇白的没有血色也不吭一声,还有他的清高,让我知道,有些清高是不令人讨厌的,且是令人特别喜欢,我大为感动,大为敬佩他。 过了会儿,小罗罗拿来几个馒头递给骅霄,另外告诉我们个消息,“罗刹王过几日要娶301任新王后了,大发慈悲,过几日我们再煮你们,也不知这位王后会不会像以前娶进来的王后一样死的找不到渣。”他说着叹了口气就走了,“喂,回来,回来。”易水大喊,小罗罗垂着头离开,“想想这场婚事,我操碎了心,没空理你们。”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骅霄冷静,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易水骂我道,“还吃,想想我们怎么出去,真不知道骅霄怎么会收你为徒。”我白了他一眼,吃还是要吃的,管他们想什么呢,我吃了两个,拿了最后一个献宝似的递到骅霄嘴边,“吃吗?” 他看了眼我,继续低头沉思,我收回手,又把馒头递给易水,他唉的一声,生气的转过身去不再看我,“我还饿着呢,你们不吃我自己吃。” 一只羽白色的鸟飞进来,停在远处的油灯上,它吱吱叫了两声,竟开口说话,“此仇不报非君子,玉,我一定会复活你,不管手上沾染多少鲜血,等着我。” 我们三人皆被它的话吸引,“师傅,这鸟,它说话了,什么意思?”它扑哧两下翅膀,接着说,“她是人,你是罗刹,她宁死也不会嫁你,只有作为人类的我才和她般配,你死了这条心吧,哈哈。” 说到这,一黑衣女子闯进来,长的甚是清秀,她见我们惊吓一跳,那鸟见她,也是惊吓一跳扑哧着翅膀就要飞走。她慌乱的去捉飞在空中的鸟,“鱼鱼,回去,让他人看到你就死定了。”她一手捉住飞鸟的一双小脚走了,“师傅,这只鸟很奇怪,那个人也很奇怪,这明明是只鸟,她为什么叫它鱼鱼。” “是很奇怪,我第一次见到鸟被称为鱼,更加让我好奇的是鸟的话和那人说的话。”易水故作沉思,“罗刹道的确是有很大问题。”骅霄施用灵力试图扳开牢笼,几次过后,他都被自己的法术弹回来,哪怕是我们三人合力,也没能打开牢用,“牢笼上贴着的符咒是我们打不开的关键。” 正当我们几人束手无策时,那女子再次出现,她帮我们撕开符咒,“你们走吧。”她慌慌张张打开牢笼,“谢谢,小姐如何称呼?”她脸色严肃,“我叫魇娘,他们疯了,都疯了,你们快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不明白她的用意,在外面,像皇兄交代的一样,切勿轻信他人,“我是无海的前妻,是人,现在所有的罗刹已经疯了,我还清醒着,他们复仇的火焰在熊熊剧烈燃烧,我救你们是因我想帮其他人,帮自己,帮无海摆脱心魔。”她明亮的大眼睛泛着血丝,“怎么帮。”她一番话说的我糊里糊涂,“又是帮,又是复仇,又是心魔,怎么回事。”骅霄可能也没明白,“杀了罗刹王。” 我们一怔,她说完一个转身便不见了,几名巡逻罗刹看到牢笼打开,立马施法传信叫来无海与一刹火,“你们,谁放了你们?”我们哪还有时间回答他们,提起脚步就往外跑,幸运的是,我和骅霄一路杀出去,易水还被他们捉住,又囚回牢笼里。 “师傅,易水被抓回去了。”跑到一处茂密的树林里先躲着,“时机到了再去救他。”前边是悬崖,我们再无路可走,好在已经彻底摆脱罗刹。“魇娘怎么知道我们是来刺杀罗刹王的?”我在回想魇娘说的话,“罗刹王在外大屠杀,结的仇家不知有多少,因而外人来罗刹道,无非就是想取罗刹王的首级。” “师傅,还有一事,不太关紧要,但是我想问。”曾听月下仙人说,是不肯能跨种族恋爱的,就像人和妖,必定没好结果,那么,以此推算,人和罗刹也是没理由在一 起的呀,“问。” “就是,罗刹怎么可以和人相恋,魇娘不应该爱上无海才是,人和妖,鬼和仙,魔和人等,都不应该有好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这个问题,骅霄脸色变的不太好看,冰冷冷的侧着脸,斜眼看我,“一切生命皆是平等,相爱没有任何错。” 我怯着胆子小声嘟嘟囔囔,“如是这般,假设,我和你,能否在一起。”我这点蚊子大的声音,竟被骅霄听到一些,“什么?”他阴测测的道。我鼓起胆子,注释骅霄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如果是我和你呢?”他偏过俊美的脸来,一双狭长的双眼,那副深沉,我泄气的样子低眉道,“好吧。”当我已经不指望他回答时,他却道,“当然可以。” “嘿嘿。”我受宠若惊的抬起脸傻笑,骅霄这个人平时就是阴晴不定,我不太敢接近他,但听他这回的回答,我觉得他特别亲和,“师傅,我永远做你的弟子。”一听他接下来说的话,虽然我看不出他寒着的脸有何情绪波动,听他的话我就知我自作多情了,骅霄就是骅霄,不太好接近,“哼,说这话做什么。” 悬崖前面一顶血红的轿子飞过来,轿子下面是无数的喜鹊抬着,“师傅,快看,是喜轿。”骅霄一剑掷过去吓走抬轿的喜鹊,血红的轿落到地面,骅霄掀开轿帘,是一名貌美如花的新娘,她冰冷的眼神盯着我们。 第83章 灭族 她嘴角渐渐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冷笑一声,“我是桃族圣女桃兮,是来嫁给罗刹王的,你们抓了我,不怕死?”“你出现的及时,我们想死,你也没给我们这个机会。”骅霄从容的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死,没有谁阻拦你们,若你们肯帮助我,我保证你们不仅死不了,还可当上罗刹王。”她的话,是我们意外之外,我还没反应过来,骅霄反应很快,“你想杀罗刹王?” “是。”桃兮一口应下,表情严肃,眼神里露出一股恨,我戏说,“这就有意思了,你即将是罗刹王的妻子,不好好跟罗刹王在一起,还想着杀他,更加让我惊讶的是,你想让我师傅做未来的罗刹王?”桃兮轻蔑道,“你知道什么,我本心有所属,因生来就是圣女的继承人,被迫无奈嫁给罗刹王,更何况,罗刹王灭我全族,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倘若真嫁他,我必定和他同归于尽。” 她虽说的好像是清楚,但我觉得,其中还是有什么东西没理清,自然,骅霄比我聪明的多,他不做犹豫就回道,“你隐瞒了什么?罗刹王娶你,何必灭你全族,他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桃兮 沉了沉双目,想了会儿,“你们要听实话?” “对。”这会儿,我反应过来,“罗刹王还不是罗刹王的时候,我和他就是认识,且是很熟,那时的他不是这样。作为圣女的我,一直得到敬仰,因为这份族人的敬仰,没有人敢接近我,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但他出现了。他对我好,接近我,没想到全是为了复仇,他恨圣女,牵连到我。 前一任的圣女是玉缈烟,他和她发生过一段故事,玉缈烟为了桃族舍弃了他,并废弃圣女头衔。下一任的圣女,自然有了我。玉缈烟的离开,他利用我疯狂报复桃族,最后,桃族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 自那之后,他入魔变成罗刹王,统一罗刹界,凡是逆他者,都要亡,名副其实的暴君。只可惜,中途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后来他因玉缈烟疯了,玉缈烟一死,他疯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我像听戏一样听了段好故事,“你还是没说清楚,既然如此,他又要娶你,是何意?”骅霄的大脑时时刻刻都清醒着,不管故事有多动听,他总能很快反应过来,桃兮邪笑着,“桃族的人都死了,还漏下我这条剩鱼,我不死在他手里他会安心?我已是他301任圣女新娘,除了玉缈烟,其他新娘都死的蹊跷。至于其他,我也不知。” 骅霄沉着双目看向我,看得我背脊有些发凉 ,“原来神话是真的,罗刹王娶了301个新娘并死因不明,其实,还有个神话。”桃兮撇着美目,呵的一声冷笑,“噢,什么神话,我怎么不知道。”骅霄的眼睛一直深沉着没移开我,“第301个新娘是罗刹王的终结。” 桃兮明朗笑出声,“哈哈,那他是活该,他杀我桃族那么多条性命,欠的总是要还。”虽然桃兮的笑让气氛缓解了些,但骅霄的深沉,我始终觉得头皮发麻,“师傅?” “罗刹王灭桃兮全族,桃兮见到罗刹王必定会冲动,这点,会让我们全军覆没,琴儿,你替桃兮去嫁罗刹王,我们里因外合杀了他。”骅霄说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可是大为惊讶,“嫁人?”我摇摇头,“不嫁,我不嫁他。”我顿了顿,“我要嫁也要嫁师傅这样的人,不嫁杀人魔王,何况,皇兄也不会同意的。” 骅霄第一次沉默很久,他的目光也终于从我身上移开,“好,不嫁。”桃兮伸手在她自己耳边拍了两下手掌,衣袖口上红羽毛一抖一颤,风一吹一弯一弯拂动,她淡淡邪笑,走上来两步,“有意思,做师傅的如此溺爱徒弟,不像一个正常师傅的表现,而徒弟也很有意思,说出要嫁师傅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夜,很冷,悬崖上寂静,月空上飞着一行白燕,面前的火堆如心脏跳动着,我们弯曲着膝盖围坐在一起,骅霄的嘴唇冻得发白,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师傅,是不是很冷,我给你暖暖吧。”他笑了笑,桃兮躺在一旁的树枝上闭目养神,她睁眼冲我邪魅的笑了下侧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我难以想象她身躯下那条细小的枝干是怎么支撑起整个的她。 “我不冷。”骅霄微笑着伸手抚摸我的发顶,他施用灵力变幻一条白羽毛毯盖在我背上,裹紧到我胸前,眼神也不似以往的冰冷,“师傅,我也不冷。” 桃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侧回身子看着我们,“哼,省着点灵力,别总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骅霄继续当她作空气,“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骅霄本不爱搭理人,自然也不会例外,“我是伏琴,他是骅霄。”我很有礼貌的回答,“伏琴,你跟我来,去打点兔肉回来吃。” 骅霄有些不放心她,但我,我还是很放心她,毕竟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这里离骅霄的位置已是有十里远,“你想我们都死在这吗?”她一剑掷去刺死一只大白兔提在手上,我根本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什么?” “骅霄惜你如命,就连我们的生命也抛掷于 外不拿你冒一点险。”我总算听出一点点意思,“你要说什么?” “在你我他中,他的灵力是最好,接着是你,我拥有神名号,灵力比你们的都低,除非我和罗刹王同归于尽,但是,我不想死,我还有我要做的事,遇上你们,我还有选择生的余地。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假扮我,嫁给罗刹王,新婚之夜刺杀他,你有灵力,虽然小,不至于死。”看着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我真想不出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从新打量,事情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你真自私。”我说她,“自私,恐怕没有你们自私。” 之后,我们一直徘徊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离开,一直躲避,修养灵力,骅霄是我们中最有用的一个,我们不得不依赖他。凡是要用灵力的,或者是打猎之类的吃住行,都靠他一个。我和桃兮的组合很奇怪,她是那种很冷清之人,骅霄也是,我还算正常一点。骅霄在我们三人中,担当大哥一职,但也很像担任丈夫那一角色。而我和桃兮的这种微妙情况,刚好可以这么解释,我是骅霄的妻,桃兮是他的妾,之后我这个妻不受宠,总去巴结他那个受宠的妾。这么说来,桃兮也不受宠,原因是骅霄不爱搭理她。如此一来,不对头,但把我和桃兮的情况颠倒一下,这就通了。 骅霄对桃兮这个奇怪的伙伴,也还算是负责,至少,他出去摘三个桃子,回来总有桃兮的一份,而桃兮,有三桶水总没有我和骅霄的份,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自私。 在这流浪总也会发生些其他有趣事,比如,遇上那么一个脑子少根筋的女罗刹。 她总会问我们,她是谁,或者她是哪里人,过会儿,她又会记起她是谁,记起持续时间总不会太长。外貌而言,她长的还算是五官端正,头上那一对尖尖牛角很是可爱。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怪异,或者,这种怪异,在人间是被称之为疯子。 每当她记起她是谁时,她总是先从眼睛里滴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而后就是沉默,半炷香时间后,她接着再失常。 桃兮很反对她和我们一起,很排斥她,我心肠软,看她那么一副天真的样子,对我们的处境再危险,我也坚决不能丢开她,骅霄最淡定,他对这事一字不提。 我唯一一次听见她说话,她坐在火堆前,火焰映红了她白嫩的脸蛋,她嘴里念念叨叨是这么说的,“兮我往矣,柳族皆失,我爱离我,痛恨璃殇,我无可恋。”当她疯疯癫癫离开后,我们再也找不回她,我重复念着她那句,“兮我往 矣,柳族皆失,我爱离我,痛恨璃殇,我无可恋。”时,骅霄的反应很强烈,桃兮也有些反应。 骅霄告诉我罗刹王年轻时的名字就是璃殇,他有个表妹名叫柳淳,本有婚约一纸,后来如何的,柳族被灭,璃殇毁婚,柳淳行踪不明,有人说,柳族其实是柳淳所杀。 现在一想,不是那么回事,她说的痛恨璃殇,有疑是指璃殇灭了柳族,所以她痛恨他,但她又杀不了他,结果,背上灭族之罪,她爱的灭她族又离开她,可想而知,她承受的精神压力,足够使一个人崩溃傻疯。 桃兮这几日似乎良心发现,说柳淳留下多一份力,她好面子,想柳淳,只是话说得委婉,但不难理解。对于她这种转变,多半是跟她有着相似之处,都是被罗刹王欺骗过的人。 很快就是罗刹王的大婚之日,我悄悄离开大家,只有桃兮知道我是去做什么。 我坐上那顶血红的轿子,幻化一些喜鹊抬轿,我第一次穿上凤冠霞帔,从来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船上。 那日桃兮找我说那番话,的确对我有很大触动,我愿意替她去嫁罗刹王。 骅霄,你可别怪我,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死,桃兮也不想死,我只能用这办法。 当我见着罗刹王一刹那,我没想过罗刹王长的是这样清秀的混世魔王,他轻瞥我一眼,很冷淡的从我身边走过。我很识趣的回到轿子中,等待接引我的人来。 一个漂亮的长发白衣小女孩手里提着个红灯笼接引我出轿,“桃姐姐,我是照顾你起居的女童空。” 我没注意看她,我注意的是四周坏境,这里的一切模仿人间,除却整日昏暗天色。 这里没有雨,只有风,没有骅霄,只有我。我摸着桃花林里养的几只小白兔,觉得人生可以这样过,可以这么安静,像一只兔子一样简单。“桃兮,恨我吗?”罗刹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因我不是桃兮,我不知道桃兮真正的想法。 或许,桃兮并没有说真话,她是恨他的,就像柳淳一样,只不过柳淳放的下,她放不下,不仅是灭族还有儿女私情。 我低头抚摸小白兔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小白兔,你知道人心是怎么长的吗,你知道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吗?” 他一只手抓住我臂膀,强迫我站起来,面对面对他,“看着我。”我微微抬起头,易容成桃兮的模样,因而,他并不起疑心,认不出我 来。“你从来不会这么安静。”他还挺了解桃兮,跟我认识的桃兮是两个人,我替桃兮感到挺难过,果然是感情受重创,“安静能如何,以前又如何,爱是什么,恨是什么,我爱什么,我恨什么。” “恨是杀戮,爱是毁灭,什么都不剩。”这是我历经千年后得到的教训,即便现在的我并不懂,那话单纯一时伤感,说给罗刹王听。 “你在恨谁,你在爱谁,你因谁要毁灭众生,还是因谁要得到众生?”我接着说下去,“我恨你吗,我爱你吗,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是桃兮吗,你是璃殇吗?都是假的。” 我说完,他松开我的手离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真替桃兮感到有些难过。 我静静站了会儿,那日放我们出来的魇娘出现,她一身紫衣,“他是这样,你还要嫁他吗?” “我有选择吗?” 我也很无奈,我不想离开骅霄,但为我们前程一片光明,早日飞升,我已豁出来。 她听完也不再说话,悄悄离开。 “空,你过来。”空站在不远处望着桃花微笑,“桃小姐,什么事。”她稚嫩的脸,天真无邪,“我要在这儿住。”为节省灵力,我只能求助空,她伸手幻化出一间小茅屋,可见她一个小女孩的灵力就是在我之上,其他人,不敢想象,“谢谢,我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儿。” 我手里抱着只小白兔,望着片片桃花,“琴儿。”很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竟是骅霄,他站在桃花树下,他的发,他的肩,他的玄袍,沾上几片桃花,“师傅,你怎么找到我的。” “有心想找一定会找到。这里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嫁罗刹王。”他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要走,“我不能走,我走了,我们都毁了。”他眼神黯淡下来,“师傅,杀了罗刹王,我们大功一件,为修仙者造福。” “谁在这。”一个声音响起,骅霄躲开一旁树下隐身,当他出现我面前,我认识他,“原来是新夫人。”这人正是抓我们的一刹火,身边带着两个小兵在巡逻,“打扰本夫人清修,以后凡是有桃花的地方都是我的地盘,你们胆敢踏入半步,休怪本夫人手下不留情,狗东西,滚。” 他在我面前不服气的吃了哑巴亏,“是。”一边走一边嘴里嚷嚷,“哼,只是一时的夫人罢了,还这么嚣张。”我又想起一事,故意为难他,“站住。”他一怔,转过来横眉竖眼的,“新夫人有什么事。” “听说今日你们抓了几个人。 ”他眼睛一转,也没敢说谎,“是。” “把他们都放了。”他吞吞吐吐,“放,了,罗刹王没下令。”我一瞪眼,“照我说的做,罗刹王那边自有我交代,你若有不按我吩咐的去做,先去向罗刹王禀告,本夫人一旦知道消息,立即杀了你。” 他唯唯诺诺离开,“好,属下立即去办。” 骅霄站出来,“好主意。”他夸奖我两句,我心中很乐,“师傅,易水还在牢里,我不会忘记他,至于一刹火是要刁难刁难他,他现在听我的也不是,不听我的也不是。” “你的灵力,我传些给你防身,以备不备之需。”骅霄想的周到,“师傅,我不用,我有一名侍女,她的灵力比我高,她会保护我。” 第84章 吸灵力的精灵 “师傅,等日后成仙,我们在仙界种一大片桃花林,可好?”我望着无尽飘落的桃花瓣,心情愉悦,“我不能上仙界,只能下地狱。”他好似说着个事实,“你上天,我上天,你下地狱,我也下地狱,你是我师傅,我不能离开你。”他微微一颤。 这日,我心血来潮,决定在这桃花树下挖个洞,烤个地瓜吃。洞才挖到一半,竟挖到一个古铜镜一样的东西,“师傅,这是什么?”骅霄一手拿过,反复翻了看,镜的菱角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滴在镜中。镜中突然变得清晰,然而出现的是我和他,竟是在仙界时的模样,但我的确又不记得有一回这样的事。 “师傅,我们见过?”他赶紧把镜收回身后,我伸手去抢,“师傅,让我再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骅霄一手挡住我,指着地上那个我挖了一半的洞,“去烤地瓜。”我只好作罢,默默应了声,我才转身,他又把镜拿出,我一个反身逮的正着,这次,我看他用的是灵力注入里面,是一只蓝发精灵在沉睡,很是古怪。 “世上还有这东西?”我很好奇它是种什么物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骅霄接着在镜上画符,“听说世上有一种沉睡的蓝精灵神物,它可让死去的神涅磐重生。” “好大的神力,难道就是它?”我伸手摸了摸镜片,却把骅霄画的符擦没了,我很无辜的看向他,“我不小心的,只想摸摸。”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算了,要得到这东西看缘分。我先去前面挖几个地瓜来,你快些挖洞。” 而后,我已挖好洞,他去挖地瓜还没回来,罗刹王却出现,他依然以为我是桃兮。 他一步步走过来,我有些害怕的倒退,过会儿骅霄要是回来遇上他,恐怕该有些麻烦事了。 我踢到桃花树根向后倒,罗刹王一个箭步上来拦住,刚好倒在他身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时骅霄回来看到这一幕,他手上抱着的几个地瓜散落到地上,于是,我们三人目光相接,尴尬许久。 “那个,那个,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站好向骅霄解释,罗刹王不知哪条神经搭的不对劲,他故意当着骅霄的面伸手搂过我,骅霄一怒和他打起来,骅霄的灵力哪有他的高,三两招后便招架不住,结果上演一出捉奸夫游戏。 骅霄负伤,罗刹王拧着我的脖子说,“他是谁?”我摇摇头,“他是谁?”他再次问,我不是真正的桃兮,又不能说出真相,这是令我最危难的,“别为难她。”骅霄站起来,罗刹王的手慢慢收紧,掐的 我缓不过气,“听起来,我的新夫人和这位男子不清不楚呀。”他说的云淡风轻,“你。”骅霄一掌向他打过去,他松开手,我猛地在一旁咳嗽,差些让他掐死,眼见骅霄和他又打起来,我还没缓过劲来去拉扯骅霄,“别打,别打。” 我拥抱住骅霄,“璃殇,你不能杀他,他死我死,他活我活。”我又再骅霄耳边私语,“师傅,你先走,我能应付。”我轻轻推动骅霄,他不肯放下我离开,“噢,这么深厚的感情?”罗刹王反问,骅霄拦在我面前,“你想如何?” 罗刹王轻笑,“我想,把你们关到鸟笼子里。” 然而,我并没有进鸟笼,骅霄却被抓,他悄悄在我耳边道,“这个我,只是骅霄的分身,莫担心。”我很惊讶,骅霄的灵力到底长了多少,现在竟能幻出分身,而我另一个疑问是,“那么,这几日都是假的?”他没有回话,偷偷把镜转移到我身上,他只是笑,而笑着笑着,他就消失在我眼前。 罗刹王很愤怒,他恨的牙痒痒定要抓到骅霄。 我被封冰棺里,身体不能动弹,只有睁开的双眼,和我未失去的意识每一刻都在告诉我,我还活着。 在我旁边还有另一冰棺,里面躺着个绝美的清纯女子,她双眼紧闭,我心中是知晓,她是个死人,而我却是个活人,我不明白罗刹王想做什么,至于旁边的女子,我若猜的不错,定是罗刹王喜欢的那女子,玉缈烟。 突然,镜在我怀里发光发热,它自动跳出来,幻化成一只蝴蝶人模样的精灵,它背上长着一双翅膀,头上一对触角,四条腿,两只手,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 它很亲切的看着我,在我唇上亲了口,然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酥酥软软,但这种感觉,并不是我误打误撞亲到骅霄嘴唇的那种甜。它冲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抱着我的脖颈睡在我身旁。从此,和这么一种看似和善的动物日日夜夜面面相对,朝夕相处,我没有喜,只有忧。原因是它不是真的在亲我,而是在吸我灵力,要知道,我这么一点灵力,它要是日日在我唇上亲一口,我活不过七日。 我原本被封在这冰棺内已不敢闭上眼睡,怕的是一觉睡过去醒不来,如今,身边多了这么一种东西,我更不敢入睡,时时刻刻提防着它。 它倒是欢喜的很,总围着我转,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桃小姐。”是空来了,它躲进我裙子的口袋里,她趴在我冰棺上,“桃小姐,我家小姐要复活了,等你们成亲,我家 小姐就要复活了,我好欢喜,等这一日,我已经等了太久,足足等了四百年,你可知道这四百年,我是怎样过的吗,我日夜煎熬,每当罗刹王杀一个新娘,我心中多看到一份光明。”她笑笑的身躯转身去另一副冰棺面前跪着,“小姐,你活过来,都怪我不好,害得你死去。你莫怪我,你女儿,我照顾的很好,罗刹王,等你醒了,他必须要为他做出的事付出代价,我们都不要放过他,哪怕他是孩子她爹爹,他对你的伤害,不可原谅。” 一句句成人历经沧桑的话从她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听的我特别心疼,但又听她说起,四百年,说明,她只是拥有小孩的躯壳,年纪已经在四百岁以上,但对于我们仙人,这四百年,也的确只能算是小孩。 而她,不是仙,可能是妖,据我分析,人的寿命只有百年,她到底属于妖,还是魔,又或者其他精灵类的东西,我也分不清。 “你,怎么来了。”又来了一女子,她模样生的和这小女孩有几分像,但已是成人之躯,“我是你姐姐,你能来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她没好气的说话,“姐姐,我姐姐早已死了,哪来的姐姐,你给我出去,别脏了小姐的地方。” 她讽刺的大笑,“哈哈,出去?我为何要出去,凭什么要出去,她死了,不是正如你愿,这样,你就可一直守护在璃殇身旁。现在的你反而期待她复活,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在一旁听着她们这一出三角戏,“幻,滚出去。” 那女子走到我冰棺前,冲着我笑,我把眼睛闭上,“看看,这女子长的也不错,听说是桃族圣女,要知道桃族和我们梨族可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是圣女,我和你,还有玉见着她还得给她下跪称呼她一声圣女娘娘呢?空,我给你出个主意,把玉杀了,你附身到她身上,也好比附身在一个小女孩身躯里。”空再一次愤怒的道,“滚出去,你不配称小姐的名字。” “璃殇他已经不记得玉是谁,你还要复活她做什么,你想想,璃殇每娶一任圣女,你都把她杀了,把血洒在桃花林里,养着桃花树,养着玉的灵魂。何必呢,桃花树终归要枯竭,玉的生命终归要结束,何不让她结束,你自己嫁给他,岂不是很好?”幻一句句话直指空的阴谋,我想不到,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原来,这不是罗刹王的杀戮,而是一个女人的阴谋。 空很气愤的冲到幻面前,在幻的跟前,空显得幼小,她瞪着双眼,幻蹲下,“妹妹,姐姐也是为你好,虽然玉有恩于我们,但你也为她付出不少代价,养了她灵魂这 么多年。我还要提醒你的是,杀戮,修仙者与散仙,你放弃吧。” “不可能,都是他们,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我不可能回头,也回不了头。那日对我和小姐的羞辱,我不会忘记,我要让所有散仙都知道后悔,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不会放手,我要杀尽天下散仙,屠尽天下修仙者。”空的双目猩红,她重重一掌拍到我冰棺上,我震了三震。 “失去的回不来,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散,莫要执念太深像璃殇一样入了魔。”幻的这话听起来有些柔弱,“那夜往事历历在目,他们是如何抓了我们,对我们进行欺辱,虐待,那些事,就像我身上的疤,深深刻在我心里。他们杀了小姐,那样衣不撇体的倒在我眼前,你看到她当时眼神里的绝望吗,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吗?这恨,是永生永世,至死不休。” “幻,不要再说了,执念,我告诉你什么是执念,执念就是我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身为弃儿的我一直备受他人欺凌,幸得小姐带回去,一直待我如亲姐妹,教我看书识字,教我运用灵力,传我法术,我若现在弃她不顾,我也妄为人。幻,你能放下?我不信你,你若真放下,也不会在外诛杀散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人间青楼做的好事,吸了多少散仙元灵。当初你对那个散仙不离不弃,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爱的那么卑微,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诛杀?若不是我和玉来的及时,你早已被他打的魂飞魄散。” “空,闭嘴。”幻眯起眼睛,一手掐住空的脖子,把她一甩到旁边,气哼哼的离去,我听到地面重重一身响,那是空摔到地上的声音。我听到空在笑,她笑的很阴沉。 “小姐,幻以为她自己还能回头,你看看,我才不过说说,可见她的恨,她的执念又是怎样。她回不了头了,她和我们一样,都回不了头。小姐,如果,我们做的是错的,谁又能告诉我们什么是对。天地不公,我们只不过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们从我们身上拿走的,我们要一件一件讨回来,这笔血债,哪怕是死,我也要报复。”空仇恨的话,弹劾着我一条条紧张的神经,我要冷静下,她们说的一大堆,我还没消化完。 空走了,这里静悄悄,我猜得果真不错,隔壁冰棺里的是玉缈烟。 那和善的精灵跳出来,它伸长着脑袋往外面看,回过头来看到我又是笑嘻嘻,我恐惧的眼神看着它,将唇紧眯住,它突然开口说话,“主人。”听到它稚嫩的小女孩声音,我很惊愕,原来它会说话,但我又无法回答它,它兴奋的在我脸上啜了 口,因为这一口,我直接陷入昏迷,沉睡到梦里,原来,亲脸上也可以吸走灵力。 我托梦给骅霄,我告诉他,快来解救我,我已经等不到成婚的那个时候,来晚了,只能给我收尸。我在他的梦里,看到一片空白,只有他一人顶着头白发,闭着双眼,独自站在一湖江水上,宁静而孤独,而他在江水上的倒影,却重叠着我的影。 第85章 出门撞破日 骅霄未如约而至,等来的,是罗刹王璃殇。 他既没要我性命,也没解开我封印,他痴痴坐玉缈烟冰棺前,自言自语,“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见不得你半死不活躺这里边,每当看到你面目,我总会莫名其妙的心痛,空跟我说过,你是我妹妹,我已然不记得你,或许,我和你真是亲兄妹,见着这样的你才会有这般沉重的感触。” 我心底一沉,亲兄妹?明明是夫妻,空还为何那么跟他说,空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在演戏?我总结出一句话,空这个女人不简单,对玉缈烟感情未必有说的那般深。 罗刹王在我冰棺前站了许久,“桃兮,你的族人不是我杀的,除却修仙者与散仙,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要加害任何人,我要的,只是以牙还牙,复活玉。我不想他伤害于你,在冰棺内比外界安全许多。” 罗刹王离开后,我睁开双目,越来越多疑问浮在我心田,我甚是不解。那精灵趴我胸膛,“主人,我要离开了。”它扑着一双蓝色透明小翅膀,它头对准棺缝处轻轻一抬,便窜了出去,我正是大为惊讶的合不拢嘴时,全身禁制封印尽数自然解除,我脱虚着身子爬起,费出九牛二虎之力推开冰棺,那精灵早不见踪影。 我跳出冰棺搓着双手喝着热气,拂去脸上的幻术,恢复原本容貌,“真真是要冻死我。”浑身热了些,趁着这会儿无人,直线溜出这地方。计划全盘皆打乱,我赶紧着时间去寻骅霄从长计议,还没走出罗刹王的金丝牢笼,路过走廊,听来房中传出一声声靡靡之音,我好奇的停下脚步趴窗口往里看了看。 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绯红纱幔下那两具纠缠一块的修长白身躯,幸得我认识,正是璃殇与幻。 我脸颊瞬间热血沸腾,厚颜的我看了会儿,侧过头去,“师傅,他们可是欢喜?”骅霄看了眼他们,接着回过头来盯着我瞧,“欢喜。”我再问,“听闻月下仙人说起双修一事,他们这可是双修?” “正是。” 他接着再是问我,“可还要再看?”这声音犹如初阳过后的霜降,生生把我冻结,脖颈僵硬的回过去看骅霄,他冷着个脸。我一刹那醍醐灌顶清醒着,想起骅霄是何时来到我身旁的,我竟一丝丝都未察觉,我估计多半是看入迷了,“不,不看。” 我瞧着他心情有些不大好,或许是因他性格本就不大乐观,里面的情形又很是乐观。我心态一直是非常好,想把他性格改善下,随后提出,“师傅,我,我。” 我想提但看他面上那般不是好看,心底打起退堂鼓。魇娘这时出现,她穿了身紫衣百花裙,头上顶着一片桃花扇,花容盯着手心小心翼翼端着的一杯酒。 我与骅霄不过一瞬间功夫藏去隔壁房间,魇娘也推门进来,骅霄变了扇屏风在我们面前挡住,魇娘把手里的酒放下,走到屏风跟前,“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扇桃花屏风,莫非是无海送来?”她干笑两声,“无海,你即是令我失望又是令我期待,不曾想,你还记得桃花扇屏风,记得那一段情,即便你现在无情无义,我也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 她顿了顿,“今日,你一定要来。”她轻轻叹息了声,听到两滴清澈澈的滴水声,我想象力极为丰富,联想到屏风前那两滴清澈撤水声是她流下的两滴泪落到地上,待她关上房门,我一拐弯走去一看,地上果然是两滴眼泪,只不过那泪珠已结成两滴泪冰。 我哇的一声,“泪冰?是如何形成?”骅霄道了声,“一段魔障的情。”他说的太含蓄,我当这是我家般走去椅子上坐下,看了看魇娘端来的那杯中酒,我端起凑到鼻尖闻了闻,再看看桌上那壶水,“咦,是水,我一直以为是酒。魇娘好生奇怪,桌上明明有一壶水,偏偏还要去讨杯水。罢了罢了,正好,我喉中怒火在烧,不妨把它喝了再倒上一杯。” “等会儿。”我一仰头,那杯水喝的干净,我喝完放下杯,很淡定道,“还有何事?” 这才一杯清水的功夫,体内似火在怒烧,我拉扯着要解下自己衣裙,骅霄一把掐住我手腕,一股奇怪很温暖的感觉流淌我血液里,似乎,更加好过了些,“我,我想和你双修。”我突然蹦出这句之前想和他说但又没敢说的话,惊的连我自己吓了跳。 他放开手,把我扯下的衣裙又整理回去,脸上表情冰冷冷,眼神却闪过那么一丝温柔,“成何体统,穿好。”眼见我扯的衣服露出半个香肩,凉快了一块,这么一穿上,更加的不舒服,一时间脑中也是嗡嗡响,心里也懵去大半,我整个一块只刹那向他抱去,果然舒服了些,脑中更加不由自主的想到璃殇与幻脖颈相交的画面,浮想联翩。 骅霄有过那么瞬间怔住,我动作也甚是块,就在这么瞬间,我已将自身衣服去了大半,他偏过头闭上双眸,手起手落一拍打到我背上,意识不住昏过去,不省人事。 奇怪的是,梦里桃花林,我静静躺在骅霄双腿上,他坐桃花瓣铺成的毯上拥我入怀,桃树上好像有落不完的桃花,永世飘不完的桃花瓣如大雪纷飞 般覆盖我们身上。他神情,不看我,不看天,不看地,不看风,不看云,无论哪个也莫想知他在想何事。 “师傅,你在想什么?”我醒来看着他尖尖下巴,现实确确实实如梦中,一切事都一个模样,他低下头,轻轻一笑,若说桃花灿烂,不如说骅霄的微微一笑更好看,“没什么。” 我爬起来,身上各个地方都在疼痛,“好疼。”他变脸比翻书快,“往后还乱不乱吃他人的东西?”我揉了揉太阳穴想到那日之事,“不吃,师傅,还有一事我很是好奇。”他淡淡扫了我一眼,“说。” “师傅,他人双修都很欢喜,为何我想要你欢喜,同你双修你却不欢喜?”我满脸期待与好奇,带着心里的疑问,坐他面前瞧着他如画般的容貌,他低头双眉间带着淡淡的清冷,“你欢喜我便欢喜,双修只能同结亲之人,哪怕是师傅,也不可以。” 我一想也不对,罗刹王与幻就不是,“璃殇与幻也不是,为何他们可双修?”骅霄想了想,“幻是谁?”我便把我所知道那些情况全盘托出。 骅霄用他那骨指分明单手轻轻拿开我额上一枚桃花瓣,他目光停留会儿在我双眼上,像是想通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通,来了句,“事情来的突然与复杂,你我先不要妄下定义的好,到时若真有个什么不知情的情况,我们见机行事。” 静静听桃花落下的声音,放佛,这一刻,是天下最宁静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只精灵,把精灵之事与骅霄说了遍,他表示,它只会吸人灵力的东西,正是如他所猜测的神物。具体的,他也太不明了,总之,是种对我们有益的东西。 叫人可怕的是我现在一想起它就是浑身发冷汗,它喊我的那声主人更要我命,简直没把我吓的魂飞魄散,我可不敢接近它。 我的运气一向是好,偏偏从遇上骅霄后,运势似乎更好,一路上奇遇不断,还遇上这么个神物。其实,我连想都不敢想,要知道,我想什么来什么,“主人。” 一声主人,吓得我立刻伸直身子往骅霄怀里扑,身上直发抖,“莫靠近我,好不容易见到师父,我不想无缘无故再沉睡。”我闭上双眼,把脸藏骅霄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我紧紧抓着骅霄衣襟,他顺气抚了抚我背,像安抚一个哭泣的小孩般,“请问神物是何物种。” “我是上古神蛮蛮,乃开天辟地混沌初开时形成的一只精灵,多半时间在沉睡,也不知这一觉睡过去是几万乃至几十万年。只记得那时,有位上神名曰黎邃,还有 位女上神人称凤凰娘娘。”它说着歪头冥思苦想会儿,“还有,还有,我记得,还有位名曰伏端贤的上神,凤凰娘娘与他走的甚是亲近。”它说着说着便笑了,“好般配的两人。” 我还沉醉在父皇母后二人的故事中,“主人。”它二百五式的哗一下飞过来触到骅霄,他如触电般的立即拉着我手腕撇开它去,“你莫过来。”我赶紧伸手表示停止,它似乎还很是委屈的样子,“为安全着想,你莫触碰我们。”它无辜的问,“为何。”我极为诚实的实话实说,“你身上怀着种能量,触碰只能吸去我们身上的灵力。” “我能吸取你们灵力也可给你们灵力呀。”它笑着道,我瞬间觉得有些头懵,“给,给灵力?”我吞吞吐吐,它爽快道,“是呀,但不能给多了,多了我便没命了。”接着我也变的爽快,“一次可给多少灵力?”它想了想,“一次仅百年。”我脸上的笑僵硬了下,“你一次吸走的灵力可不止百年,也罢,也罢,你莫太过接近我们便是。” “如此说来,你可吸走我们灵力,也可吸取其他人灵力?”骅霄脑子总是清醒许多,我点点头,大概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可,我与你们有缘,才可吸取你们的灵力。” “师傅,你莫不是在想璃殇一事?”虽然有一点点小失望,“正是,可惜了它不能吸取他人灵力为我们所用。”骅霄施法卷起地上一层层桃花瓣在这个叫蛮蛮的周围打了个结界施了个隐身的法术,“我暂将你隐藏起来,莫让他人发现,好好跟在琴儿身边保护她便是。” “是,师傅主人。”蛮蛮欢喜的竖起它头上那一双触角。 “桃兮呢?”我勉强不让自己去注意蛮蛮,“她,擅自离开,独自行动,这会儿不知在哪里。” 我们找寻桃兮多时,终不见踪影,而后她自己找来,背上背了个穿着红肚兜底衣的女子,走近我们才发现,她背上的女子是魇娘。魇娘衣不着身,脸上已毁去一半,身上则还好些,只是些皮肉剑伤,看着甚是惨烈。 “这个人,不知对我们可有用。”桃兮毫不知怜香惜玉的松手一把将她放到地面,“有用有用。”我一边点头应答,一边只见骅霄将脸侧过一边去,半目也不看地上人儿,我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挡住魇娘一切外露的春光,披她身上,骅霄这才回过脸来,“这人,你在哪里发现?” 桃兮整理下身上的裙摆,“在五十里桃花外的深渊处。” “深渊?”我异常惊讶,这地方竟有深渊?“是。” “你曾救我们一命,如今我们也该救你一命。”骅霄施法快速治愈它身上的伤,只是毁了半边的脸上伤口无法愈合。“你疯了,灵力留着还有大用。”桃兮阻断继续治疗魇娘的骅霄施法, “无妨。” 魇娘睁开灰灰蒙蒙的双眼,无精无采,“发生什么事呢?”我好似心痛的怜香惜玉把她揽在怀里,“畜生,畜生。”她情绪平静的骂着说着,“他,玷污了我,还企图杀死我。” “谁?”听的我觉得人神共愤,双修这事竟还有强迫,最可恨是杀人灭口,我咬着牙问,“一刹火,朋友妻不可欺,他竟不懂这道理,丧失人性到这地步。”骅霄沉着脸,阴狠的在我看来有些吓人,桃兮握紧了手里剑,指骨生生骼出清脆脆的声响,“罗刹恶鬼,我桃兮不将你们诛灭,对不起天下苍生,对不起死在你们手下我的族人。” “可怜的魇娘,我很是心疼你。”魇娘披散着长发,憔悴的像只幽灵,她的情绪,比我们的且都要稳定,“我有幸还活着,那么,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自此以后,魇娘忧郁而安静的我们几乎忘却她的存在,她终日郁郁寡欢,毁容的脸上总戴着具紫色面纱,发上一只檀木凤叉,依旧清纯可人。 我同骅霄去桃兮说的深渊那边瞧瞧是怎么个回事,意外的发现很是不容易被放出的易水再次被追杀,带头的是无海,估计又是要把他抓住关回去。他跑的气喘吁吁,五官几乎扭到一处,恨不得手脚并用的跑路,从远处看,已是分不清他鼻子眼睛。 易水这人,出门之前,定是没看黄历,选了个破日。如此说来,我们这几人身上发生的这一系列奇遇,都应是破日而出行导致。 不知易水算不算得上是上天遗忘的那个宠儿,无缘无故卷入罗刹事件。被追杀,关大牢,好不容易被放出,大汗淋漓,辛辛苦苦跑了段路,呼吸口新鲜空气,接着被逮回去坐穿大牢底,望穿大牢门。 “主人,可要救他?” 第86章 披人皮的鬼 “不了,他暂时对璃殇有些用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他,还算安全。”骅霄盯着前面那一片繁华处,桃花尽头会是什么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知道答案,骅霄也可能想过这疑问,但当答案揭开,看到那一俱俱白骨,一片片血肉,方懂何为悔,何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你的脸色憔悴的有些骇人,我想睡下,你同我一起睡罢。”我很是同情魇娘,她这些日子憔悴的不像人,说起鬼,她怕是同鬼没甚区别,我好心找个借口哄哄她,“这不过是张人皮,我把它重画下便好。”她如此说,我也不好再接着劝说,我心想她说的画,应是像我拿起眉笔描几下,谁知,她却把一整张人皮硬生生蜕下,我好似看到一只破茧的蝶。 她解下衣带,露出完美身躯,雪白肤色,丰满胸臀,杨柳细腰枝,一边蜕皮,一边疼的倒在华丽紫衣上打滚,嘴里时而发出凄惨而悲凉之音。我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一点点,从头皮到脚趾,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场面十分血腥。 她血淋淋的手,指骨血肉分明,手掌幻化出胭脂水粉,在那张苍白的人皮上描眉,抹胭脂,惊出我一身冷汗,我一把抓住隐身的蛮蛮胡乱塞入自己怀中,与此同时,骅霄捂住我的双眼,“莫看。” 接着又是一声声悲凉的呻吟,待到她重新穿好人皮,骅霄放了手,她披散着长发。桃兮向她抛去一件风衣,她飞身一裹,将整具瘦弱而洁白的躯体包裹在大衣里,这张化妆后的美艳人皮,穿的天衣无缝。 “我要深深记住这痛,我是个早已死去的人,是无海给我生命,给我人皮,我不能忘却第一次穿上这人皮的痛,我恨他,恨他复活我。他深爱玉缈烟,复活我不过是一场想要复活玉缈烟的实验,我只是个实验品,但我不能不承认,没有他,绝没有今日的魇娘。不管他出于种什么目的,给我带来的是欢笑亦或者痛苦,这份恩情,我愿用一生来报答他,不求他再看我一眼,我,只为他能觉醒。”魇娘说的话,也大为让我吃惊,这情况,那情况,我脑子里炸开一团浆糊,只剩下三个字,“玉缈烟。” 咔嚓一声,桃兮手心紧握着的枯木枝断作两截,她无声的冷笑,骅霄则静默低头闭上双眼不作任何表情,听着那一句句真实而残忍的话语,让人看不穿他的想法。而真相太乱,是非太多,我已失去理智,分不清情况。 静静的,大家在打盹,桃兮却悄悄离开,我尾随她后边,一路跟到璃殇房中,已没有那日的活色生香壮观画面。她施了个隐身法 ,隐到房中,而璃殇正躺在床上睡着,桃兮手中幻化出把刀来,对准罗刹王的心脏,狠狠地就要下手。 魇娘瞬间出现在她身旁,她握住桃兮往下的手对她摇头,最惊人的是,罗刹王一把坐起来,施了个显身法,魇娘与桃兮还有桃兮手里握着的那把雪亮亮匕首显现出来。罗刹王紧紧掐住桃兮的手臂,那力道大到在门外的我听到一声清脆骨折响与看到匕首落在金黄凤凰被单上。 魇娘跪到地上,“请王恕罪,魇娘看护新夫人不周,属下这就带她回房间。”魇娘抬头向桃兮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拍拍手拉着桃兮就走,罗刹王是个明白人,我疑他一直都未有沉睡下去,早知晓桃兮走到他身侧。 他一直紧握住桃兮的手不放,答非所问向桃兮道,“你想杀我。” 桃兮倔强的清冷冷偏过去脸,“哼,我给你活路,你不安心呆着,却要跑出来送死,那么我成全你,打入深渊,自生自灭。”他一挥手,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桃兮便不见了踪影。魇娘立马颤抖的跪到地面,“王,属下有罪。” “你是无海的妻子,我自然不会杀你,打入大牢。”他再一挥大手,魇娘也消失在面前,他凌厉的目光落到我这边的一个花瓶上,我带着满身冷汗与心中胆怯,悄悄回到山洞。 我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易水还未出来,又进去一个,值得惋惜的是桃兮,年轻的一朵生命,就这样折在深渊里。 蛮蛮倒挂顶上一枝红梅中央入眠,我向入定的骅霄悄悄靠过去,当头靠在他背上。我深深吐出口气,心中总算是踏实了。骅霄身上总有这种莫名的安神效果,不知是不是骅霄身上擦了某种安神药物。 就这般想着想着,又是由于今日一日都在惊魂之中,心中实在累伐的不行,意识一模糊,沉入深深的睡梦中。梦中有一双大手,白净的修长,宽厚而温暖,抚摸着我的发与脸颊,当我听到那深沉的声音时,我便知了,我梦中这人是骅霄,“琴儿,我知你恨我,却不曾想你恨到这地步,宁用一生的幸福来报复我。断情弃爱,你什么都不再记起,什么都不再懂,我的一颗心,果然只你知道要怎样焚毁。” 他出现在我梦中,说了顿莫名其妙的话,搅了我一番清梦,我翻了个身,乏极了,接着睡。 “不好了,桃兮被璃殇打入悬崖,魇娘多半是与易水关在一起。”我睡醒的第一件事便是向骅霄报告这些事,“果真沉不住气。”骅霄厉声一声,“那师傅,我们要如何做?”桃兮生死不明 ,魇娘关着,暂时也应不会有多大危险,眼下桃兮最为要紧,“去深渊里找桃兮,若还活着,算是她命大。”骅霄这次想的和我相差无几。 淡淡桃花香,自上次发现璃殇与幻的苟且之事,这次,却发现原本关在大牢中的魇娘与空竟,竟有私情。此时的空不再是那小小的身躯,而是一个和我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子,在她们旁边一叠的是空曾用过的人皮。 “都是些披人皮的鬼。”骅霄压低嗓音,不管是空亦或是魇娘,其实,幻与璃殇,还有他人,哪个不是在披着人皮做尽非人事。 桃花瓣上,滚滚红尘,二人耳鬓厮磨,肢体交缠,“走。”骅霄轻轻瞥了眼发号施令般,我想,这原由是因我一般都是看得较为入迷,“再看会儿,难得看到。”我一时看的入迷,厚颜说出这么番话,“主人,羞羞。”蛮蛮一边用翅膀掩住眼睛,一边装作娇羞样子,我是明了的,就它那对透明翅膀,怎能掩盖住眼前一番风花雪月。 骅霄冷着眼瞥过来,冻的我打了个寒颤,我立马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低头乖乖跟他走去,“魇娘为何会这样?”我一路上边走边想也想不通,“解开璃殇与幻的谜团,魇娘一事,方能清晰浮出水面。”骅霄携着我手,蛮蛮自觉一步步牢牢跟着我们。 隔着几株桃花树,前方白雾缭绕,空发现了我们,我亦停下脚步,毫不避讳的目光直视她们。 空伏在魇娘身上,挡住那些风光,伸出修长的手臂抱着魇娘一滚,在漫天的卷卷桃花瓣与黑色长发纠缠中披上蓝花风衣裹住身躯。桃花片片停下来,她们安静的看着我们,我注意着魇娘的神情,她面上平淡无奇,只那双清澈的黑瞳,有过一丝慌乱,毕竟,她骗了我们。 “这样盯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看,礼貌吗?”空反问我们,“假使,此刻是我与魇娘,你也同样会像我这般。”我很理直气壮道,“空,你的目的是什么?”骅霄跳过我们这一步,专是挑重点,“我没有任何目的。”空冷笑。 “玉呢?”提到冰棺内那绝色女子,她明显一怔,后退了步,魇娘露出白嫩藕臂扶住她,“玉。你们知道些什么?”她稍稍镇定下来,变幻出套红色长裙穿上魇娘身躯,同时自己也变幻了套水蓝罗裙,整个人看上去是那般轻灵动人,但心地,却不是那般简单,“你与魇娘,幻与璃殇,玉与你们与无海、一刹火。” 空突然笑了,“你们还算漏了一个人。”她神情转而对我们富有挑战性,“桃兮。”骅霄像是早知道,“对,那个 傻女人,以为能杀的了玉,她痴心妄想。”空眯着双眼,柔情蜜意的握起魇娘小巧双手,“你们瞧,这双手多美啊,可惜了,与我同样是双杀人的手,只有玉的双手是干净的,宁天下人负她,她也绝不负天下人。”她故意转移话题,但我并不想就此放过,“你们与桃兮是何关系?” “我与桃兮无丝毫干系,她与玉、璃殇的关系可是大着去了。”她妩媚的伸手擦着嘴角一丝胭脂红,“玉与她有何关系?”骅霄深沉着双眸,稳稳的口气,“怎么,有何关系?她与你们那般熟,竟没告诉你与玉的关系?”空嘴角扬起一抹深深讽刺的笑,她接着道,“她为夺玉圣女之位,设计借刀杀人,修仙者杀了玉,这事,可是绝密,就连璃殇也是不知。这其中,自然也夹杂爱恨情仇,我可是替玉报仇,诛她全族。玉,真是个好女子,善良之人,桃兮以为玉不知真相,其实不然,玉心里可看的一清二楚,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可不愿再做她。” 这事,与桃兮自说的相差甚大,可着实让我惊讶不小,但看骅霄一脸云淡风轻,我心里真真看不透。 骅霄闻言转身便走,我悻悻然的跟上去,空却不肯放过追上来,“想走?”骅霄手中幻出一柄利剑,二人气场强势,有着头破血流,你生我亡之势,我赶紧道,“我们定不会将这一事说出,莫担忧。”骅霄接过话,“要打直管来,杀人灭口之事,你们做的还少?留下你们也是个祸害。” “噢,听你这么说,我不想杀你们灭口,我若没记错,现在大牢里还关着个叫易水的散仙,听说,你们关系还不错,心也如此的善良,你们也不想叫他因你们而死吧!”她奸笑着,“你敢?”骅霄一声厉声斥呵,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我们周围散开,“干脆,我们做个交易吧。桃兮还有些用处,你们去深渊找出桃兮交予我,我便把易水还你们。” 空手回打架的架势,骅霄手回利剑,“要桃兮作甚,有何用处?” “这就不劳你们操心,哪怕是找出桃兮的尸体,也要给我带来,到时我再来找你们。”空邪笑,“幻与璃殇,你与魇娘,同一货色,披人皮的鬼,没个好东西。”我捡着骅霄的话道,空一惊,“幻与璃殇?” 她惊讶过后稳下心,“就算如此,我们都是披人皮的鬼又何妨,只要不妨碍我,一切都好说。” 空话说完牵着魇娘的手飞离这片桃花林,魇娘回首望了我一眸,那双眸子,看不出的感觉。 “我们真要去找桃兮?”我望着骅霄,他轻轻笑着 ,“桃兮换易水,值了。”我听闻,空说的那话,“桃兮说的是真,还是空说的是真?”这像团毛线般一圈又一圈缠绕在我心间,骅霄没有回答,只是道,“只玉缈烟知晓一切真相,可惜她死了。” 骅霄像是突然明白什么,“我明了了。” “什么?”他明了,我可还是那般的不明不白,“等璃殇复活玉缈烟,一切真相大白于青天,一切杀戮,也将因此而停止。” 我们走到深渊边上,光是往下看看我便止下脚步,不敢前行半步,这底下,可不是我当初跳诛仙台那般白透。深渊里乌黑一片,我还有些怕鬼,“从这跌下去,哪怕不是像跳诛仙台那多酷刑,剐的骨肉分离,飞灰湮灭,只怕也会是个粉身碎骨的结果,那甚是疼痛,桃兮,她光痛就能痛死,怕是没救了。”我感叹着,还不知什么情况,骅霄不明就里的拉着我双手走近他,我睁望着他,他突然停下手,叹了口气,便看向深渊,不再理会我,我这师傅真真是个喜怒无常之人,得罪不起。 “主人,闷死我了。”我怀里传出个声音,我这才想起,隐身的蛮蛮还在我怀里,我把它掏出来,“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低声道歉,它飞到我面前,“主人,我是你的,你对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道歉的。难道,你嫌弃我没用了?”它越说越委屈的拉着个小脑袋,我佯装欢喜的拍拍它的小脑袋,“不是,不是,乖乖,我欢喜你还来不及,怎会厌恶你。” 它这才睁大了眼,正正常常的点头。 骅霄在我们周身布下结界,他牵着我一手往下纵身一跃,结界外的风,凄厉的嘶吼,就像外面随时会有一群恶鬼向我猛的扑来。我恐惧的扑到骅霄笔直的背上,紧紧相贴,双手紧紧拽住他腰前柔软的玄色华服。他一边施法,一边抽出一只手拉开我双手,包裹在他心掌心里,“一切有我。” “我不要再跳诛仙台,也不要再跳深渊。”我把脸贴在他背上,“好,再也不跳。”他像是知道我在怕黑,善解人意的施法点燃结界外,光明一点一点映入我眼帘,四周景象,却更是让我害怕,“还是把光关了吧。”我假装镇定,低头不再去看深渊那壁上所爬一条条花花绿绿小蛇,吐着红杏子。 “主人,不用怕,我保护你,师傅也会保护你。”蛮蛮大声的,勇士献身的姿态往我面前一挡,骅霄捻起一口诀打去四周,金光闪闪下,那壁上密密麻麻小蛇在这瞬间化作白色粉末落下。壁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娇艳的花,姹紫嫣红。只在刹那,百花齐放,许多花 苞里飞出一只只像花的鸟儿,有的短尾,有的拖着长长尾巴,颜色也是像壁上花儿一样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深渊里竟藏着这番奇景,桃兮就那么恐惧着掉下去,苦了她了。”我可怜着桃兮,为她感到惋惜,虽然她骗我们许多,伤害我感情许多,“她不苦,连累你才叫苦。”骅霄分析的有理,我心态还算正直,“不苦不苦,有师傅在便好。” “主人,好漂亮,这里就像我家乡。”蛮蛮惊奇的望着四周,而我鼻腔里,放佛闻到一股异香。“家乡?”骅霄有些疑问,“对呀,师傅,蛮蛮的家乡就是这样,那个时候,鸟语花香,虽还是洪荒,但那时的天地都是平齐相接,太阳与月亮也相处在同一片天空,和现在的景色,大不相同。” 它描绘着万年前的景色,我也是感到很惊讶,后悔晚生了千年,与此同时,我想到另一神物,“混沌,对,你认识混沌吗,它那时便在。”蛮蛮摇摇头,“主人,混沌,我听说过,它大闹妖界,得凤凰娘娘与伏端贤上神降伏,我同它,不相识。” 我笑了笑,“嘿嘿,混沌是较为调皮,这会儿,在仙界指不定趁着我皇兄上朝,溜去瑶池戏水沾花惹草去了。” “皇兄?”蛮蛮似个好奇宝宝,“是呀,我皇兄是帝君伏晟,我是帝姬伏琴。”蛮蛮做出一副夸张表情,惊讶过后连忙问,“如此说,你们便是伏端贤上神的儿女?你们是亲兄妹?” “正是,我与皇兄那是亲滴滴的亲兄妹,同父同母所出,如假包换。你说的伏端贤上神是我父君,母亲便是凤凰娘娘。”我悠哉悠哉的回答,蛮蛮惊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啊。”它忽地一声尖叫,见鬼似的把我吓的一大跳,“吓死我的小心肝了。” 它再忽地一下要朝我飞过来,我一拐弯就绕去骅霄身前,我伸了个头去骅霄身后看它,心中惊险万分,若是刚才被它激动的一亲,指不定灵力要归零,我将哭着从零开始。 “主人,我很是崇拜你,我爱你。”蛮蛮表白,我受了惊吓,拽着骅霄两侧的衣服,“只要莫接触我,我也爱你,欢喜你。” “到了。”骅霄撤回结界,我们在这一番打打闹闹中抵达深渊地上,那是一片湛蓝的湖泊,水下倒出我们几人的清影,奇怪的是我们踩在上面,如履平地。 第87章 深渊里的奇事 我们几人在这湖泊上找了许久,许多地,都未看见桃兮的影子,“地上没有丝毫血迹可循,桃兮会去哪里。” “莫急,总会找到。”骅霄一点也没着急的意思,不管是我们在深渊里呆多久。 而当我们找到桃兮时,她却是被冰封湖泊之下,华丽而唯美,她就那么安静的立在水中,就像死去的人一般。我施法几次,也不能将湖水打开,骅霄灵力高强,也落得一样结果,“这湖水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把我们法力往外推,真是怪了。”我试着伸手去触摸她的发顶,数十次也不能成功,“另想他法吧。”骅霄就地坐下运功,我在旁护法,他突然睁开双目,对我道,“你的真身是凤凰?” 我点点头道,“正是,有何解?”他微微翘起嘴角,“冰凤还是火凤?”我想了想,“我应是冰火凤才对。”他施法在我脸前探了探,“果然是。”他收回手,“你变回真身扑在这片湖上试试。” 骅霄要我卧冰求鲤我便照他这么做,由于,灵力不够,我变回一半,还有头无法变回,“帮我。”骅霄把他自身法力注入我体内,头,一点点变回,我在湖水倒影里看到一只巨大的美丽凤凰。一侧是冰,另一侧是火,若要说世上哪个种族最美最尊贵,世人定会说是凤凰,而这时,这只最美最尊贵的凤凰便是我。 我在湖上趴了半日,也没觉得水下有何异常,唯一的异常便是我觉得我在一点点往水里沉,“快变回来。”我卯足了劲,扬起头对天吼叫,调动全部灵力,也变不回人形。 骅霄一掌打向我头顶,灵力一点点输入我体内,我渐渐变回人形,他额上冒出冷汗,一条条青筋欢喜的跃动着,他收回灵力,虚弱的止不住后退几步,脸上潮红,“蛮蛮,求你,帮他。”我仍趴在湖水上,身上没有丝毫力气,蛮蛮煽动小翅膀给了千年灵力于骅霄之后掉在湖水上,如死了般。 骅霄捡起蛮蛮收在衣袖里,他传八百年灵力于我,一脚跪湖面,一手撑在湖面上,我定睛看面前近在咫尺的脸,他白净的脸上,布满一点点细汗,就像那初晨的绿叶上蒙着层细细露珠,“八百年灵力传我,我很是欢喜感动,但。” 我十分感动骅霄的作法,恨不得立刻抱住他按照剧情痛哭流涕一番,但,我的真实作法是,抬起头在他唇上落了口,正准备说些感激的话,桃兮顺水如一只雕塑般升上湖面,湖水渐渐从她身上滚滚而下融入湖水,“师傅,你看,桃兮。” 我一把爬起去扶骅霄,他推开我的手围着桃 兮看了看,桃兮仍像死了般,我伸手去探她鼻息,还有丝丝微弱呼吸,“湖水退了,还有气,桃兮的命可不是一般硬。” 我琢磨着,桃兮醒不来,我是背不动她,让骅霄背她也不大可能,以我对骅霄的了解,难以接近。 每当我们碰到瓶颈时,总会遇上那么几个贵人,也不知这是皇兄安排的,或是命中有的。这不,又来了个贵人,虽然,此贵人一直想对我不利,致我于死地。但她这时的出现,我还是很是感激很是激动,连死也忘却了。 骅霄见她出现,却是很冷漠,“我叫你走,你还回来找我作甚。”她对骅霄行了个礼,眼神很不和善的瞄了我一眼,低着头道,“花影跟了主人几千年,永世不会离开主人。”骅霄听了她一袭忠诚的话,连我也感动的有些热泪盈眶,骅霄默了良久淡淡说了句,“既然如此,暂且跟着。” 花影受宠若惊的抬头,双眸里似有一片迷雾般望着骅霄,不知骅霄可理解她这般感动的眼神,“花影谢主人开恩。” 花影身怀强大灵力,背着桃兮,我同骅霄走着,花影时不时斜过眼睛来仇恨的瞥我一眼,我便挨近骅霄几分,扯着骅霄一手袖。我这一动作,似乎更让花影成眼中刺,她毫不避讳的狠狠瞪我一眼。也因她这行为,一路上压力如山我背着,一路上的气氛也很是压抑也是我受着,如若骅霄不在场,我怀疑,面对花影,我是多半小命不保。 于是,为生存,我更加的挨近骅霄,更加的与骅霄走的近,嘘寒问暖的多,指望着,若有哪日同花影生死一搏时,骅霄会尽心尽力保护我。 而骅霄因我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心情大好,传我这个法术,那个法术,这个乾坤术,那个红莲诀。这让我很是感到受宠若惊,我学习法术的决心不大,他有心传我,我是无心去学。 深渊里与外界是两个世界,黑沉沉的速度赶上翻书的速度,那会儿还是阳光明媚,天气正好,这会儿已是黑沉沉一片,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已经下起冰雪,冷的我们无法前行。 花影放下桃兮布下结界,隔开外界的寒冷,骅霄在湖上招来鬼火,我们三人围着鬼火烤着。 我挨紧了骅霄坐,落下花影坐对面心里干瞪眼,骅霄以为我是冷了,他脱下外衣包裹我身上,再把我往怀里搂了楼,“等过了这天色,接着再去寻出路。”又温暖的问,“还冷吗?” 我傻笑着摇头,不敢再去看花影的表情,“不冷,师傅。你冷吗?”骅霄颠倒众生魅 惑一笑,“师傅不冷。” 花影把桃兮当枕头,她淡淡的往身后桃兮柔软腹部一躺,侧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我是不知她是因何而仇视我,我估摸着,问题来源主要是怪我毁了骅霄千年大计,废了他一生心血。“花影。”我弱弱的唤她一声,她似乎也没料到我会主动跟她说话,她身子僵了下,淡淡着应了声,“嗯。” “我把师傅传我的红莲诀传你,可行?”我想与她化解干戈,无论有再大的仇恨,一直耿耿于怀早晚也得落下个什么精神病,用最粗俗的话来说,是,疯婆子。 花影没料到我会对她说这些话,她良久才道,“好,我先睡会儿。” 不知她睡了,或是没睡,骅霄想起检验传我的法术,“乾坤术与红莲诀能运用自如了吗?”我闻言一顿,从他传我这法术之后,我是一直未修炼过,我便想装困一番,躲过骅霄的检验,我阖上双眼,“一阵困意汹涌而来,师傅,我先睡了。” 我靠在他胸膛准备呼呼大睡一番,若不是我心脏已不再跳动,此时,定是心虚的心跳如擂鼓,很快让他察觉我偷偷装睡。此刻,我很是庆幸我心脏跳动停止。按人间的说法,我其实,是个死人。 即便,我心脏不跳动,却被自己的脸出卖,真真是丢脸丢出三界了。骅霄的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我正听着,紧张着会被骅霄看出血液逆流而上直奔脸皮,一片绯红。 骅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这话一出,我立马觉得解放,暗自松了口气。 打了个盹醒来,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睡到湖面,身上仍然盖着骅霄那一件玄衣。 很静的深渊,外面黑的如一团墨,骅霄打坐练功,桃兮不见醒,花影仍睡着,几串鬼火跳跃着。 “蛮蛮,蛮蛮。”我精神着小声呼唤着蛮蛮,休息好的它悄悄从骅霄宽大袖口里飞出,“蛮蛮,这附近可有个什么能助长灵力的东西。”我瞧着骅霄苍白的脸色,甚是担心,骅霄一直待我不薄,我也不能忘恩负义,他如今最缺灵力,我便给他灵力,“主人,有我与师傅在,你要灵力作甚。”蛮蛮落我手掌心,“我瞧师傅脸色苍白,怕他哪一日倒了,我上哪找个待我这般好的师傅。” “好,主人,我想想。”它冥思苦想一番,我静静的等着它回答,“有啦,主人,这里的湖水名为灵水湖,加上那深渊壁上娇艳的花,一朵便好,再将花融在水里,给师傅喝下便行了,可助长八千年灵力,可是。”想来竟如此简单,我欢喜着, 它却欲言又止,“可是什么?”蛮蛮犹豫了会儿,“可是,灵水湖不容易弄到,肉身沾不到,还有那壁上的花儿,有彩虹鸟保护,如何采摘?” 我想了个方子,湖水好办,既然肉身触碰不到,我用元神便好了。 我精神抖擞着悄悄携带蛮蛮离开结界,手里拽着只不听话的鬼火作指路灯,顺带暖暖我的身躯。刚一走到外面,这风,这寒雪可不饶人。我冒着严寒风雪,踏上一条为师傅找灵力的不归路,先从娇艳的花开始,我原着路飞回壁上,那大雪覆盖一朵朵娇艳的花。我在怀里掏出鬼火放在一旁,交代蛮蛮看着,那鬼火为骅霄召唤来的,因此只听骅霄命令,由于我强盗般的做法,硬将它带走,它对我便是很不客气,一会儿烧我青丝,一会儿烧我衣物。 蛮蛮护我,怎会放任它乱搞,蛮蛮威胁它再捣乱,作出伤害我的行为,它便将鬼火丢给火烛做小老婆,再拖回来掐灭湖水里。鬼火就这般屈服在蛮蛮的淫威之下,不管过程怎样,只要鬼火不捣乱便好,我对蛮蛮的作法感到甚是满意。 我拂去花上一层厚厚积雪,令我焦头烂额的是花竟是枯的,还满身带刺,我一朵朵花拂去雪看去,每一朵,都是如此,这可让我如何是好。鬼火幸灾乐祸道,“哼哼,强盗土匪也有今日。” 蛮蛮阴沉着脸,“再说话,信不信我立马将你许给火烛做小老婆,再将你掐灭湖水里。这还不止,师傅那边一堆是你子女儿孙,再捣乱,乱说话,我回去叫它们个个灭在湖水里。”鬼火一颤,“你,你真狠心,不仅要加害于我,还要叫我断子绝孙。” 我突然闻来背后一股烧焦味,“咦,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回头一看,青丝又着火了,想来也知是鬼火那一颤,不小心火焰颤到我青丝上了,我慌张的道,“着火了。”蛮蛮与只顾着争吵的鬼火一回头,火势由小火苗到中火烧了我半截发,蛮蛮惊慌的来扑灭,鬼火一惊,也是惊慌失措的赶来扑火,一边道歉,“啊,不好意思,烧着你了。” 鬼火往我身上一蹭,更加不得了,火势更加的大,它一想,立马飞离我身边。壁上有雪,我一个转身把背向那壁上雪蹭去。 而这一蹭,歪打正着,熄灭了火,那枯萎的花,在这刹那间奔放,一朵朵似火莲般的花开在峭壁上,奇异的红光,照亮半边湖。 我顾不着身上烧坏的衣裙,烧焦的青丝,欢喜的伸手去采摘,花上的刺,甚是尖锐,活生生在我几个手指腹上刺出一个个小窟窿,涌出一串串红艳的血。 我幻化出把寒光闪闪的剪刀与一只竹篮,嘿嘿笑着去剪好那花放篮子里,准备离去时,一群鸟儿如啄米般扑食飞向我们,它们动作快的我措手不及。我与蛮蛮被紧紧包围在群鸟中,身怀法力也没空间使,它们啄的我们身上一个个小窟窿,血一直流,一直流,真真是叫人痛不欲生。 疼的我闷哼着几声,就在我们觉得必死无疑时,鬼火大着胆子,抱着必死决心窜进来。另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彩虹鸟竟怕鬼火。当时离我们十米远的鬼火闭着双目窜到我们面前,当它睁开双眼看去,彩虹鸟都已散尽,鬼火也明白过来,它得意嚷嚷道,“知道怕了吧,一群不长眼的鸟东西。” “我也未想到这群鸟儿,平时看着是那般美丽可爱,今日啄我却比猛兽还要凶狠可怕。”我低头看了看流了满身血的我,再看看蛮蛮,它也受伤不轻,头上两只触角都啄没了,身上更是没有几两肉。 我们互相安慰声,“有幸还活着。” 我的血,落到湖面上,回头一看,我走过的路,皆有血迹,宛如一条条红玫瑰大道。湖水下,蔓延一丝丝,一片片血,我突然很惊奇的发现,血竟能容在水里。我蹲下,看着从我身上蔓延去湖里的血,如一朵朵水中绽放的红莲,诡异而美丽,“蛮蛮,我的血能与水融合,我试试用血盛水。” 我拿起篮子里那把剪刀在手腕上划开,将流出的血做成一个冰碗,再去盛湖水,果真见效,“原本打算用我元神,如今看来大不必了。”我便打算在这儿制作,“这花儿也真是奇花,遇水即融。” 我欢喜的把这碗八千年灵力端回骅霄身边,正好撞见他在急急寻我,“师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丝孤单,我叫唤了声,他与花影回过头来一齐看我,两人皆是惊讶,骅霄一怔,我不猜也知是我这副衣冠不整,满身窟窿是血的狼狈模样将他们吓到了,而唯一不变的是我的容颜,“师傅,这是八千年灵力,把它喝了。” 我把八千年灵力端到他面前,他不是我想象中的欢喜,反而是愤怒,“你就是为这东西弄成这样?”我僵了僵,骅霄太过反复无常了,我对他这般好,这般尽心尽力,他没半点感动,也没半分欢喜,我应了声,“嗯。” 他生气的把碗从我手心里摔出去,只见那碗,变回我的血,与那八千年灵力流淌回湖水的怀抱里。我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为那八千年灵力感到一阵阵的心疼,骅霄看我这模样,顿时又奇怪的紧紧拥抱住我。我的血,映在他玄衣 上,成了暗红,看不出的颜色。 从这以后,花影对我的看法有了些改观,相对比以前,稍微增加了些亲和。 花影是这样对我解释师傅那番奇怪表现,她说,“主人一向傲气,从未向谁低过头,他这次肯低头不与你皇兄对立,带你修仙,这是他最大的忍让,你是主人的心头肉,而你这次的作法,不顾他的尊严,用你自己的血肉作引子给他喝,令他即伤心又痛心。” 我倒看湖下清影,花影将我一身涂的都是药,上上下下重新整理了番,狼狈模样已过去。但从这次开始,骅霄再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这令我很没有自由感。 这日的夜,特别长,这夜的事,也特别多,桃兮也在这夜醒过来,而她的醒说来是巧合。 事情原本是这般,我一身狼狈,骅霄碍于男女之别,让花影帮我打理下,而蛮蛮,便由骅霄打理,桃兮仍然是倒在一旁,如个死尸般。花影见我满身的窟窿,满身的血,她属水,便幻化出桶水来给我洗洗。桃兮是桃族,属木,花影施法令她身上开出一枝枝桃花,一一采摘下来放桶里沐浴止血。 而桃兮呢,也就在我沐浴止血时,她醒过来,这就是桃花睡了又醒了的重生故事。 桃兮一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严肃着问花影是谁,花影回头看了她眼,不屑的没理会她,桃兮见这情形,不由心中一怒,从此,这二人便结下了梁子。 我是个善人,好心劝说桃兮,“桃兮,你昏迷这些日子,多亏花影将你抱上抱下,你醒来也多亏花影给你施的法术,莫气了。”桃兮冷哼一声,“你们何必来深渊救我。” “魇娘与空关系匪浅,你与她们又有何关系?”骅霄试探性问,“空?哼,那个贱人。”桃兮又是一声冷哼,但按照空说的,在桃兮的思想中,她们二人并没有多大干系,桃兮又何来那一声贱人呢?我很是好奇几人的牵扯关系是如何,“那个贱人,与璃殇不清不楚,气死玉缈烟。” 越是听下去,我越是觉得一团糊,怎么话到了桃兮这边又是这么一番说辞,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我是累了,只求结果,停止修仙大屠杀,岔开话题,“师傅,还要多久天才亮。” 第88章 狐狸洞的毒蝙蝠 沉寂的黑夜慢慢褪去颜色,又是一轮苍苍白日,我们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天气渐渐变的暖和,鬼火打哪儿来,回到哪儿去,至于我们,这意味着,我们将找出深渊的路,而后面对的是另一场,依旧是苦日子。 我叹了口气,没人知晓,我在叹什么,也没人关注一个小小的我。花影关注的是骅霄,并不怎么爱理睬我。蛮蛮这只小跟屁虫,看似是跟着我,唤我主人来着,其实不然,它更听骅霄的吩咐。我回头看了眼桃兮,她像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冷若冰霜。再看看骅霄,他正儿八经的一心寻找出深渊的路,大家这些微妙变化,他自然也不会去注意。 我虽是个仙,现在好歹也算半个病人,但也要跟着他们马不停蹄的奔波劳碌找出口,别个不心疼我,我小小的暗自心疼自己一把。 走着走着,我落到了后边,骅霄与花影肩并肩走前面,蛮蛮跟在骅霄身侧,桃兮走我前面,我走最后边。看着前面那三人组,果真像一家人,花影长得花容月貌,又一心为主子,与骅霄倒也般配。 骅霄办事,果然很靠谱,我们走了不过百里路,便找到出口,“找到了,前面那个狐狸洞直通外面。”花影这朵我以为是不会笑的花儿意外的笑了下,赶忙回话,“定是。”桃兮也跟着回话,“想穿过狐狸洞怕是没那般简单。”她的话,稍微冷了点,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骅霄回眸来看我,我无精打采的冲他笑了笑,“莫不是走不动了?”他脸上寒气甚重,我须得小心应付,接着笑的跟朵花儿一样灿烂,身上也来了股劲,一下子窜到他前面,看到那洞前三个血红大字,狐狸洞。 “师傅,那个狐狸洞是不是有许多狐狸,才叫的狐狸洞。”骅霄很慈悲的眼睛看了我下,没回话,我接着说,“师傅,抓只狐狸来给我养着做仙宠,可好?”骅霄这才回话,虽然简简单单的只一个字,对惜字如金的骅霄,我这已足够,“好。” 走进洞去,我发现狐狸窝里,不止藏着狐狸,更藏着神仙呢。且还是我与月下仙人的熟人,我与他不止一面之缘,当然,也交谈过那么几次。 我的运气极好,一进洞,便有那么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不知从哪窜出来,狐狸抬头看我时,在它明亮的双眸里只见我身着白衣水蓝广袖阔领长裙,梳着个高耸云鬓一串细线金黄流丝插上,头顶一柄月弯几弯一粒白珠垂我额中,随着我蹲下身去捉狐狸珍珠细线流丝一晃一晃。我想,这只狐狸险些被我闪瞎了明亮的双眼。之后,它果然跑的更快了 ,我眼见也追不上它,骅霄三两步便赶上它,修长的手臂一捞,狐狸便被他提到手里。 狐狸不甘示弱的翘起身板挣扎,骅霄把狐狸递给我,我提着还有点重量的它笑笑,“小狐狸,本神正缺一只仙宠,你来的正好,本神就勉为其难收下,驯服你作我仙宠。”不管它愿不愿意,我直接给它下了个咒,把它放到地上,“你身上已有我下的封印,你已是本神的仙宠,乖乖,跟着本神有肉吃,不会亏待你,但若没本神的吩咐,擅自离开本神远了,乖乖,你可是会小命不保呀。”它听懂我的话带着丝恐惧点头跟着,“乖乖。” “这里有个人。”桃兮在前面一声喊,当我走进那男子一看,我甚是惊讶,想起在仙界时,我与月下仙人对酒当歌,对月畅谈人生吃喝玩乐一大幸事时,轻歌潇潇洒洒,很是英俊从月宫中骑着匹银白天马迎面而来,看着他年岁也就同月下仙人年纪一般大。 “我在月宫中见你们多日如此,我忍不住前来向两位上神讨背酒喝,请恕小仙冒昧了。”他帅气的一个飞身下马,闪亮亮的白袍,迷住了我的双眼,“好。”我当即答应,月下仙人嗜酒如命自然不大愿意,但碍于面子,他只得悻悻然的尽地主之谊请他坐下,凑成一桌,月下仙人给他斟了酒,装得热情如火般,我看着甚是恶寒,“仙人,来,喝,把这当自家,莫不着客气。” 好在,我们三人谈的来,把名字都报了遍,我接着谎称狐九,这顿酒喝的倒也顺畅,月下仙人显然是喝的太多,昏睡了三四日方醒。 我也喝的有些迷糊,歪歪斜斜就往自己宫里飞去,轻歌喝的少,他一路扶着我,还未到自己宫里,皇兄半路杀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我喝的烂醉,皇兄将我禁足了好些日子。因此,轻歌自然也知晓了我的身份,但他依然唤我狐九,想来也是理解我的难处。 打这开始,我们三人常常相聚,只是,我再不敢喝的酩酊大醉而归。 “呀,轻歌,你怎么与只狐狸睡在狐狸洞。”我蹲下身摇晃着他,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两把,还有温热,“你认识他?”听骅霄口气,他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是呀,我很是欢喜他呢。” 转而骅霄脸色更加不大好看,我当真不知又是哪里惹到他了,“欢喜?”“对呀,在仙界我还欢喜月下仙人,我们三人常常聚在一起对酒当歌畅谈人生。”骅霄这才散去脸上一层阴霾,双眸里的一层冰霜,我掐了掐轻歌人中,他苏醒过来,看到我很是惊讶,“你,如何在这?” 我笑了笑,“我,修仙呀。”我们熟人相见,感到分外亲切,把各自的遭遇都述说了遍。 他是一千年前来到这,但见这坏境清幽,气候又刚刚好,又困乏,于是在这好好睡了觉,可谁知,这一睡便是千年。 对这睡觉跑凡间的一行为,我是可以理解的,仙界的许多神仙也都如此。嫌在仙界有到处串门,喜清净的,大部分都有这怪癖,当然,不泛那些离经叛道离家出走的仙也常常往人间投。 而我身边这只雪狐本是他抓来的看护神,如今,被我一擒,转变为我的仙宠,我本想向他道个歉,他却很欢喜,很客气道,“雪狐送你了,只是它和其他一般雪狐不同,它不吃任何凡尘的东西,只食人的六欲。”我很感兴趣的摸了摸雪狐的头,“好个乖乖,如此挑食,食人的六欲也罢,我是仙,甚好甚好。”轻歌如那细柳般的温和笑了笑,“仙也不例外,若你修为高,灵力能形成一堵墙的话。” 我赶紧退了几步,故装淡定,“甚好,甚好是为我所用。” 走了许久的路,狐狸洞似乎没的尽头,“还有多远?”桃兮不耐烦道,“轻歌,你可还记得千年前你是如何进来的吗?”骅霄找出关键问轻歌,轻歌绕了绕头,有些疑惑不解,“这个,当时,我追着这只小兽雪狐进来,没怎么看路,只知这个洞我记得的确是有些复杂,往前走,若是遇见一群毒蝙蝠,就快了。” 我蹲下看着雪狐一双透亮的双眸,“你会带我们出去的,是吗?”雪狐看了我会儿,不等人的往前冲,它时不时回头看为我们引路,我们几人也不负它重望,紧紧跟着一个劲的跑。我体力较弱,肺活量不高,要知道我们做仙的,平时走路少,飞的多。但如今为省灵力,不能不跑,眼见我又落在最后边,骅霄退回来扯了我手心便飞,“师傅,节省灵力,那雪狐打紧着。” 其他几人见我们行使飞行术,三两下追到他们前面跟住雪狐脚步,她们也个个学着来。 我想着骅霄就剩那么点灵力,当然大部分灵力都传了给我,于是,我十分英勇的站骅霄面前行使飞行术,“师傅,我也可保护你。”骅霄闻言也没有丝毫的欢喜与感动神色,淡淡道,“哦,你有心便好。” 突然,一堆毒蝙蝠向我们飞着包围来,它们太猛,大家纷纷亮出剑来挡,砍,“毒蝙蝠毒性大,现在想想这次的一睡千年,必定是被它们咬伤所致,大家千万小心。”骅霄剑法好,不用法术保护他自己也绰绰有余,我就不同,剑 术一塌糊涂,身上虽还揣着骅霄给我的八百年灵力,又将他教我的乾坤术与红莲诀使得乱七八糟,对付这些不知活了几千年或几万年的东西,我实乃太渺小。 花影巴不得我死,我对于桃兮是可有可无,轻歌与蛮蛮或许,还好还好。但蛮蛮,对付这些,实在无用,我一把将它抓过来胡乱塞进怀里。再一个,她们此刻自己忙着也抽不出身帮我,还剩下个做师傅的骅霄待我尚好,一边忙着自己应付另一边忙着给我驱赶,而雪狐那兽,早不见踪影,定是躲哪儿看热闹去了。 骅霄百忙中,一只不长眼的毒蝙蝠在他手上啄了口,这可太要命,“你的手?”骅霄撑着,完全没把那么点小伤放眼里,“一点小伤死不了。” 我们在毒蝙蝠窝里足足折腾了半小时才摆脱它们,而摆脱它们的功劳竟是因雪狐。 雪狐嘴里喷出一团团烟雾,夹着股臭味,待云开见月明时,只见雪狐躺在一堆红薯中,背靠着洞壁,肚子撑得圆滚滚,打着饱嗝。我走上前一看,只见它面前一个深洞。我顿时得见清明,原来,我们与毒蝙蝠打斗时,它在打地洞挖红薯吃。而那一团团将毒蝙蝠熏走的烟雾正是它打出的饱嗝。 顿时静悄悄的洞内,又见它嗝的一声,一团团烟雾再次从它嘴里喷出,大家纷纷往前走,我赶紧抱了沉重的它也往前走。 “好个乖乖,你除了食人的六欲,还吃红薯,等到了仙界,我每日喂你一堆红薯,健健康康成长。”它听了这话,好似惊恐的看了我下,接着立马牢牢合上嘴巴,连嗝也不再打一个,“瞧它怕得卷成一团,莫吓它了。”轻歌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嘿嘿干笑两声。 走出狐狸洞,我们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直奔隐秘的桃花林而去。 休息半日,我见骅霄悄悄独自离开,我跟了过去,他找了处安静地方坐下运功,“师傅,可是那蝙蝠毒发作?”他在我们周围布了个结界,“嗯,琴儿,你在这护法,切莫让任何人打扰我。”我乖巧道,“好,你安心运功吧。” 我甚是觉得,有我在的地方,哪儿都是戏,魇娘手里拿了把寒光闪闪的剑追杀无海,我不明了这又是一出什么戏。他们二人直径从我们头顶桃花枝上飞过,我松了口气,幸好桃花树枝开的茂盛,遮住我们身形。 骅霄运功中挑了挑眉,我以为他是受到方才那点动静影响,而后才知,事情并不止那样。他睁开猩红的眼,黑发在飞中飞舞,再加了个内力运功,他强制性阖上双眼,周身灵力散 发出来,一股白光刺的我眼睛快睁不开。 持续半炷香时间过去,那股白光渐渐消退,骅霄头一低,昏了过去,周围结界随着他的昏迷,也跟着消散。 我立马重新布上一层结界,推动骅霄肩膀,他就这么直直倒下,我突然觉得很是害怕,“师傅,师傅。”我转手替他把脉,内力混乱,灵力消散许多,我一下子想通轻歌为何连那些毒蝙蝠也对付不了,想来他昏睡千年,灵力跟着散了大半。 我握住骅霄冰凉的手掌心,将五百年灵力输过去给他,比起他英年早逝不带我修仙,这么五百年灵力,实乃算不得什么。 我静静的抱着他在这片桃花林里安静的坐着,等着他醒来,“师傅,你可不能丢下我。”这时蛮蛮从我怀里钻出小脑袋飞出来,他盘旋在骅霄面上,我担心它再吸走骅霄的灵力,“蛮蛮,莫离师傅太近。”蛮蛮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主人,我给师傅灵力。” 听它说了这话,我方放下心,“蛮蛮,你活了上万年,给个千把年灵力实乃不算什么,这回,多给个千年吧。”蛮蛮点头,甚是乖巧,“好,主人,我给三千年灵力,但是,接下来,我要多休息一阵子才能恢复精神。”我赶忙道谢,“谢谢蛮蛮,我实在是怕师傅会离开,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它笑道,“主人,不用谢,你是蛮蛮的家人,蛮蛮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它停骅霄额上,给了三千年灵力掉落到地上,我将蛮蛮捡起来放回怀里,“蛮蛮,谢谢你救我师傅。” 我变幻出一荷叶的水来,一手握着骅霄下巴,水顺着荷叶清晰的纹理,一滴一滴喂到他嘴里。我出神的想着,若骅霄死了,这么好的师傅,上哪儿去找。 良久后,他方转醒,我激动道,“师傅,你醒了,我好害怕你会离开。”他扬起嘴角微微笑着,笑得那般颠倒众生,“师傅,其实,在狐狸洞内你的毒性就开始在发作,我看得出,你不必撑着的。”他只是笑,“师傅,灵力只能拖住毒性的发作时间,你的毒,要用什么才能解?”我真真为骅霄毒性而忧心,但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哪怕是死,虽然明明知道神仙死了,连魂魄也不剩。 “我多运几次功少使灵力便好,你的乾坤术与红莲诀,练熟了吗?”他坐起来反问我,冷若冰霜模样,我承诺道,“师傅,我这就勤加练习。”知晓这次定是躲不过去了,我识趣的动作比话快,不到三五刻钟两招法术练得炉火纯青,运用自如,得来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嗯。 ” 我将看见魇娘追杀无海的情景说了便与骅霄听,骅霄当即携着我往他们去的方向追去。 “师傅,桃兮交不交空手上?”我又想了想还有个桃兮之事没着落,“事情不是那般简单,等等看吧。” 第89章 冷血与无情 魇娘与无海于桃花林里打了起来,但不难看出,无海在故让魇娘,魇娘却招招致命,下手之狠毒不像寻常夫妻打闹。先前又听魇娘提起她是来向无海报恩,如今却又招招狠毒,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以为杀了一刹火就可以了吗,你给我的屈辱就可从此泯灭吗?我一心为你,不惜以血养玉缈烟,养活这片桃花林,你有将我当过你的妻子吗,一日,哪怕是一日也没有。你我的百年之恩,我以血喂养桃花林百年,欠你的,我早已还清。”魇娘齐肩割下长发,“事情拖了这么久,总该 了结,这笔帐,我们今日就一次性算个清楚。” 她决然的表情,无海道,“你与空,璃殇,你当真以为我不知?当年,我失手杀死你爹娘,你恨我入骨,明知杀不死我,所以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头撞死。为此,我日日良心不安,我想复活你爹娘,但他们阳寿已尽,我无能为力。故此,我复活你,将你养大,你说要嫁我,我便娶了,原因是我想补偿你。 但你,放不下仇恨,从我把你复活那一日开始一直就是,我只好远离你。”魇娘气愤的握着剑指着无海胸膛,“你说什么?”无海自嘲的扬起一抹微笑,“你还看不透吗?” 魇娘仰头癫狂一笑,“哈哈哈,失手?哈哈哈,那我两位兄长呢,他们是如何死的,你是如何将他们杀死的,他们身怀强大灵力,当我看到他们个个倒血泊里,永不瞑目的睁着猩红双眼,身上灵力被抽空,大哥二哥艰难的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下你的名字告诉我,是你杀了他们,杀了爹娘。” 魇娘说着毫不犹豫一剑刺入无海胸膛,无海将剑拔出,下了咒,又是一剑刺入自己胸膛,血湿了他一身青衣,“所以,你还是恨我,你杀不了我,便与空合谋引来外人,想要借刀杀人。”又道,“阿魇,你两位兄长是对不起我在先,我不得已杀了他们,你不要恨我,如果我的死能消你心头之恨,就让我死罢,去偿还你爹娘,两位兄长的债。”无海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最后道了句,“永别了。”他轰然倒下,直挺挺的倒下去,魇娘依然立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泪花,一滴一滴涌出来,最后变成一大串。 她慢慢走过去,伸手阖上无海的双眼,抱着他的头一顿痛哭,“我是个早该死的人,百年了,没有你的仇恨,我的生活没了目标,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活下去,以什么样的姿态活下去。” 空来到她身边,蹲下身抬起她下巴,抚摸着她的脸,冷言 道,“真没用,他死了,你的怨气也散了,活下来也没什么用,那就也死了吧。” 空手一动,一把下了咒的剑直直穿透魇娘的身躯,魇娘漠然看着空,脸上挂着的泪珠早已蒸发,再没任何多余表情而当剑刺入她心脏时,她连哼一声也没有,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在思量,这时的魇娘,面对空,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本意要去救人,但我们救出了个桃兮,又从深渊刚出来,不宜露面,也不想再多赔上条性命,只能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惨烈的一幕。 空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魇娘阖上双眼,毕竟曾有过肌肤之亲,她一丝伤心或其他情绪也没有,冷漠的离开。 眼见她走远,我们走出去,我扶起魇娘的头,她尚有一丝微微气息,“魇娘,魇娘。”我小声唤着她,轻微摇晃她,她慢腾腾的睁开眼,一张嘴,涌出许多鲜血,断断续续道,“要杀璃殇,只有,魔,界,的圣,圣剑。”她说完接着吐出大量鲜血,翻着白眼,手一撒便离世。 我抬头看了眼骅霄,他神情自若瞧着魇娘,他听了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心肠较好,骅霄还有毒在身,不宜走太远,更何况是危险的魔界。 “为什么不说话?”骅霄问我,我再三思量,“师傅,我想,等解了你的毒,再去魔界。”他突然发笑,倒叫我手足无措,他悠然的翘着嘴角蹲下,一手抚摸着我发顶,“你担心我?” 我自然不得对他说这等实话,更何况,这话太煽情,我此刻竟有些说不出口。然而,在这些话的前提是,骅霄若毒发死了,我再找不到更好的师傅待我,“嗯。” 骅霄那日得了我一席关心,近日待我很是要好,知我欢喜吃红薯,找了个地挖了一筐子红薯,这日,我们几人围着火堆,吃的打饱嗝,“骅霄,你的毒好些了吗?”桃兮关心问,我甚是纳闷,她何时学会关心起我们了,我与花影皆是转头看着桃兮那张花容月貌,“尚好,那些毒蝙蝠在深渊,与璃殇脱不了干系,解药也应只他有。”骅霄回道。 我便在心中将骅霄与花影,桃兮暗自比较了番,我欢喜花影作我师娘,若是多了个有较强性格的桃兮纠缠,这也不算差。差的是若骅霄与桃兮生出好感,花影就可怜了,这可真真是段孽缘,该如何了结,我心底替他们三人即将纠缠不清的恋情贴身感到很是担忧。 花影听到这果然一急,“主人,我去找璃殇要解药。”花影是个好女孩,以她对 骅霄的感情,骅霄对她的感情,作我师娘的,我欢喜,轻歌轻笑,“你去找他要解药,岂不是去送死?”轻歌慵懒的背靠着桃树,我往后一倒靠去他身上,顷刻间,只见骅霄眼里有了些变化,那寒光,冻得我偏过脸去,轻歌看着却笑了,骅霄面色不惊不喜不怒,“花影,船到桥头自然直,解药之事到时再说。” 转而对我道,“伏琴。”这次,他可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我抬头看了眼他,“师傅,我听着呢。” “一直这般下去不露面解决不了问题,空迟早会发现我们,我留意过空的行动,过几个时辰,她又将来桃花林,不如趁这机会,将事解决了。”其实,骅霄说的也对,总如此拖下去,事情即得不到解决,又要浪费我们时间,无海死了,一刹火死了,对我们倒是有利。 众人不知我们在说什么,花影也是,雪狐蹭了下我大腿,我摸着它的头,“好,师傅说的都对。” 我怜悯的看着桃兮,这个女人也不简单,若是将她与空放到一起,那倒也好看。我打量着桃兮,她盯着火光,也不去想我们在说什么,更不知我们想的是什么。而她所想的,就像我们所想的那般,我们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桃兮。”骅霄喊了声她,她想的出神也没听到,我提高嗓音,喊了句,“桃兮。” 她立马回神,抬起好看的眼角瞄了眼我,心想,好似我跟个神经病一般,我眨了下双眸,干脆一扭头也不看她,“桃兮,有一事,我要先与你商计一番。”桃兮回答的很干脆,“好。” 骅霄随手捏了只信鸽去传音给空带上易水,骅霄也不将我们与空的买卖告诉她,只教她过会儿如何做,我一下好奇了,道,“师傅,桃兮与空?”骅霄目光一沉,知道我即将说些什么,道,“伏琴,过来。”又是连名带姓,我起身拍了拍沾惹上片片桃花瓣的仙裙走到他身边坐下,“师傅,好了,我知晓了。” 花影与轻歌倒也不多话,也不问为何,这点,定是由于,花影信任骅霄,轻歌信任我。 空很快收到飞鸽传书,一捆扎实的麻绳捆的易水像块腊肉在空中浮着,空牵着麻绳,像放风筝一样带着易水来到我们对面。空看着桃兮,阴笑了下,桃兮眯起双眼,好似在嘲笑她。 我紧紧握着桃兮的手,空果然守信用,将易水交给了过来,我们怎能丢了自己脸面,自然也很讲信用的将桃兮交她手上。也可说,桃兮是自愿的,她与璃殇,空的恩怨,本该要得到番了结才是。 空与桃兮两人 的气氛很怪异,空不对她说任何话,桃兮也不理睬空,空不担心桃兮跑,捆也不用捆,桃兮默默的跟在空身旁,两人的身影就这般消失在桃花林里。 令我甚是想不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设,桃兮万一跑了呢,决定大仇也不报呢,毕竟,璃殇不知桃兮出来了。 不过,这也好,我不必再担心桃兮会跟花影抢骅霄。 “空要桃兮做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呀,骅霄也不知空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知,易水回来便好。”花影一看,“总之,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便死了,省的为祸世间。”我惊讶的看向花影,“神哪,你如何知道桃兮也不是好人?”花影淡淡瞥了我眸,“桃兮是好人,你们大不必交换,我相信我主人。” 果真适合做我师娘,我伏琴,第一次没看错人,“你做我师娘好了。”我就这么的说了,花影第一次露出娇羞模样,但也只在瞬间,她与骅霄同属擅长隐藏情绪之人,我自然看不透。我回头这才注意骅霄一眼扫过来,那目光,带着杀伐之音般,“伏琴,你胡说什么?” “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亲热的扯着骅霄袖子道,他一见我这模样,倒也住嘴了,之后,我总结出个经验,撒娇对骅霄很管用,以后不妨多用用。 从这以后,骅霄一直是连名带姓的称呼我,不过,我的姓名的确是很顺口。 易水摊坐地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总算出来了。”我叹了口气,安慰他,“易水,幸苦了,日后我给你烤好吃的红薯吃,很香噢。” 我这话才落音,璃殇便来了,他将我们请到他宫殿里,一人给了间厢房,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知骅霄的什么主意,骅霄竟也顺从了。 可怜是易水,刚从狼窝出来,就跟着我们进了虎穴。 最近雪狐吃红薯上瘾,我睡的正浓香,它把我叫醒来到桃花林,首先我还不知它是缘故,而后只见它一到桃花林,低头便往地上刨,我才也不用猜,也知它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忽见一批罗刹,个个手里压着个修仙者,接着血溅桃花林。我惊吓出一身冷汗,这场面血腥的没法看,我催促着摸摸雪狐,它刨了好深一坑,嘴里叼着个沉香木盒跑出来放我手里,我方明了,它不是为红薯而来。 它回头一看,也只见前面的血腥,它吓得浑身一哆嗦,掉头就往回跑,将我抛后面追。 我拿着盒子回到房间与骅霄商讨着,这里面装了个 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雪狐刨的一嘴泥它也要拿出。 第90章 玉与簪的秘密 骅霄握着沉香木盒看了会儿若有所思的又放下,我本以为要打开这个木盒需要个什么机关,他才瞧了会儿又放下。谁知,我拿在手上,拇指一按暗红纽扣,咻的一下盒盖弹开,在里面躺着的,不像我想的那样有颗夜明珠,或者一些稀世珍宝。 它很平凡,平凡的我叹了口气,“如此东西。”我低头拍拍雪狐的头,“日后想要送东西给我,先跟我打声招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雪狐带着一嘴巴的泥往我袖口拱了拱,这泥要是蹭到衣上当真难洗了,我一提袖口躲避开。 骅霄似乎早已猜到这里面是只平凡的东西,他提起翡翠碧玉簪子挽起我的黑发插上,一瞬间如流云般放回手搭桌上,好似这双素手,从未离开过桌面,他的神色,如夜般的微微凉,“好看吗?”我欢喜的摸摸自己发上,“当然好看。” 我搬了椅子摞到他身旁,我拉着他的朱色袖口,这种颜色,像血一样的红,头贴到他肩膀上微微笑,“怎么呢?”他话语间带着淡淡暖意,不似他神色那般清冷,“没什么,就是想离师傅近一些。”我们很少有这么安静时刻,在仙界,也就只与皇兄是。想起皇兄,我心中满是惆怅,惆怅何时才能再见皇兄。 于是,我找了轻歌在门外小亭子里对酒当歌,“轻歌,来,再干一杯,皇兄不在,无人再管我。”我惆怅的一个劲灌酒,轻歌很细心,察觉出,“是想帝君了吗?”我喝的目光四散,瞳孔放大,四肢无力,也不知是因醉,还是其他什么,我恍惚间,只见远处立着一人影,但见身影模糊,我又低头喝着酒,“嗯,也想念月下仙人。” 我一抬眼角,只见那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近,他握住我拿起酒杯的手,稍微一用力,疼的我立即撒手。酒杯落在桌上,白酒撒出来,顺着白玉青石滑开,倒挂瀑布的流落地面。我望向他,他眸子清冷,神色亦是冰冷,来人正是前一刻还在房中修炼的骅霄。 “适可而止。”他淡淡抛下这四字。 轻歌一言不发,只顾着闷酒,没丝毫动静,双眼一直垂着,看不见他此刻在想什么。 骅霄拽着我手,往怀里一带稍微搂着往房间走,我因醉酒步伐蹒跚,脚下不稳,时不时的往他胸膛蹭两下。 一回房间,他扶我到榻上,我如一滩烂泥般躺下,拿着块湿布给我擦了下脸,“作什么喝这么多酒。”我痴痴的笑着,双手握住他在给我擦脸的手,“我想皇兄了。”他脸色顿了顿,“想皇兄直接找我,何必找他人相陪。”他抽开手,拿 开湿布换了下水。 醉意渐浓,意识越来越模糊,骅霄的模样一点一点变成皇兄的模样,我一个激动一把爬起来,扑到皇兄身上,“琴儿好想你。”皇兄愣了下,却没什么话,我又道,“我想太上仙君练的丹了,上次也这样,吃了他的丹我便清醒了。”皇兄的手一紧,我接着道,“皇兄,琴儿好久没见你了。”皇兄又是愣了下,“皇兄,我想来仙界早些和你团聚,但我又怕回了仙界见不到我师傅,他待我很是要好,因此,我也很欢喜我师傅,就与欢喜皇兄一样的欢喜。” “你醉了。”我一口气说完许多话,只听他传来幽幽的这么一句,我抬头凝望他,眼前一花,皇兄又变回了骅霄的模样,但见他此刻眉宇间带着淡淡忧愁,一双凤眸美的勾魂摄魄,我望着这双美丽的双目,渐渐失了元神般。 他拉开我与他的距离,将手中的湿布放到我额上,一丝丝的凉意透过颅脑传遍整个大脑,我清醒了许多。他再将湿布放回铜盆子里,起身端着便推门出去,不一会儿,他再推门进来,接着坐到软榻上。 他的神色很清冷,清冷到一种仿若任何东西,也不能使他换种其他神色。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盏油纸灯上,那盏灯也很是奇特,外面的油纸像一片薄薄的云,而里面的灯芯,如三叉戟静静立着,不会如普通灯芯跳跃闪动。 他的眼,是深沉的,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东西,包括喜怒哀乐。 半宿过去,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他看着灯,我看着他,或许,他是知晓我在看着他,但他不屑看我这一眼。醉意在这种冷氛围的情况慢慢流走,他突然斜过眼角瞥了我下,我顿了顿,骅霄即便是这一个眼神,我突然发现,他双眼,本身就带着种不一样的邪。 我心底感叹,一个男子,连双目也生成这样,真真是极为妖孽般的人物,邪里邪气。 他偏过来关心问,“好些了吗?”明明是非常温暖的话,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关心,“师傅,为何你长的如此妖孽?”我一时没管住嘴,竟将心中的话道出,他呵呵一笑,也没回话,“那个,师傅,我,我。”我支支吾吾,终是找不到个借口,“有什么话?”骅霄嘴角微笑着,皮笑肉不笑,我依然看不出他在笑,一如既往,只看出一种清冷,不似寂寥般的清冷,我还是什么都答不出,“没什么。” “师傅,困了吗?”我想了半日,终于想出这么个理由,想我伏琴,一直以来,都是行动派,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往里摞了摞,这个榻很宽,我稍微一摞,外边空出一大截。 骅霄微笑着,一个转身,我还没看清,他便躺了下来。榻上,依旧有些空,我便往骅霄身旁摞了摞,“睡吧。”他轻声道。 曾听说,未婚男女不得同卧一处,我一下想起,又想到上次骅霄说的那番话,我侧过脸温温的瞧着他,心里一转念,就算坏了犯了又如何,有皇兄在,不愁嫁不出。 “嗯。” 青草滴着露水,院子里一片冷清,上至骅霄,下至雪狐,都在房中。骅霄修炼,其他人,我不知。 我闲着无事,回到房间一把将雪狐抱出,它一鼻子的脏泥,干的快要裂开,“瞧你一脸泥,脏死了,我抱你去池子里洗个干净,又是一只漂漂亮亮的雪狐。”它乖巧的没出声,我轻轻的将它放入池子里,手里幻化出一块桂花香皂角在它身上擦着,“洗香香了,乖乖,莫乱动。” 它不听话的动来动去,溅的我一身水,捉也捉不住。 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他按住雪狐脖颈,另一手拉直雪狐长尾,我带着感谢回过头去看他,“谢谢。”这人正是璃殇,他轻轻一笑,“狐狸天性狡猾调皮,要制服不能太温柔。”这也正是他带给我的感觉,看着白白净净,柔弱的像个书生,可偏偏是相反的,我总能在他身上感到一种血腥。 我笑眯眯的回话,“正是,这畜生看着乖巧,实际不听话着呢。你看看,我对它温柔,它不领情,这会儿,你提在手里,它安安静静的不敢造次,说明有时还是需得以暴制暴一番。”我头一侧回去,低头拿着香皂角接着给它擦脸,脸才擦了半个,璃殇手一抖,将雪狐放开。璃殇取走我头上发簪,他痴痴地看着发簪,脸上大有感触的喜忧了番,“这只发簪未断,当我满世界找它,以为就此失去,想不到如今它却还在。烟儿,你终是撇不下我,不曾离开。” 我看戏似的看着他,他看向我,“这支发簪,你在哪拿的?”我看了看雪狐,“我同雪狐在桃花林挖红薯挖到的。”他脸上笑得很开怀,只眼神中那抹忧伤,抹不去,“桃花林,当年你没有离开桃花里吧,才将玉簪埋里面。” 他又对发簪说了些话,其实,我是懂得,我知晓他这些话是在对玉缈烟说,他站起身来便离开。 可怜我,他拿走发簪,我散落着一头长发,手里还得接着与雪狐战斗。 璃殇一走,雪狐立刻又不老实了,它在水里像条鱼儿游来游去,我一怒之下,扯 住它脖颈一把毛紧紧抓住,一边搓洗它的毛发,它立刻就老实了。我感叹,果真如璃殇说的要用驯马的方式来驯狐狸。 我费力的给它洗完,将它丢一边吹着微风,桃花林里传来一声惨叫,我跑过去一看,幻被吊在树上,已经昏迷,空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而那声惨叫,是幻那丫鬟的,“死一个算一个。”空淡淡的说着,幻的皮肉,已经打的开裂,璃殇站的远,看着发簪,眼睛从未抬起过,“你们不是姐妹吗?”我走过去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杀了魇娘,杀了一刹火与无海,又害了玉,这支发簪,本是璃殇送给玉的定情物,她竟想折断这支发簪,我今日不杀了她,怕是明日连玉的尸首她都要毁了。” 事情不对,不对,我回忆,明明是空杀的魇娘,无海是魇娘杀的,一刹火是无海杀的,怎都变成幻的过失。方才,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扯到发簪上去,我摇晃着头,幸好我是酒醒了,要是醉的,怕是要糊涂的以为都是幻做的。 事情,明明都是空知晓的,又或者说是在她手心里掌握的,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你,不是,璃殇。”我急忙喊着璃殇,空竟一个眼神瞥过来,一道紫光扑到我双目里,双眸一阵轻微疼痛,而就是那个眼神,那到奇异的光,将我撇的迷迷糊糊,什么都是跟着空说了是真,“你说,都是幻做的。”我也接着说,“是,都是幻做的,我亲耳听到,亲眼看见。” 璃殇一怔,空对我道,“你,回去睡觉,这里的事,莫不着你管。”我痴痴呆呆的回到房间,骅霄如我离开房间般被一团红光包围修炼着,我一头躺下睡觉,当醒来时,才发觉,空,竟有瞳术,能控制我的心智。 “师傅,不得了了,空要杀了幻,她将一切罪责都归到幻头上。我本要作证,空却对我用瞳术,还有,她为何要杀了幻?”我一个激灵爬起,回忆起那时,我扯着坐我床沿上骅霄的手臂急忙道。 第91章 欲伤明见 骅霄一愣,定是也不知这事,“走,去看看。” 当我们走到桃花林,一切都散了,结束了,除了漫天桃花什么都没有,“师傅,幻死了,空有心致她于死地,幻就活不了,定是被空杀了。”骅霄沉思片刻,“当时还有谁在场?”我想了想,那个立在远处的人影,“璃殇。” 骅霄立即道,“去水牢。” 果不其然,我们一进水牢便见幻浮在水面上,我很是好奇骅霄是怎么知道幻在水牢的,“你是怎么知晓的?”骅霄只笑不答,我也不清楚他是怎样的想法。 牢笼上一张符令,我们身为仙,无法取下,只能由骅霄隔着牢笼穿过去内力,助幻苏醒。幻眨了眨眼,半个身子沉落到水里,“你真狠。”说了三字,她缓慢睁开眼,见是我们她笑了下,从自我感觉上,幻比空真,幻静静的看着我们,“你们?”我解释道,“我们是来看你的,桃花林里,我去救你,可是,你已昏迷,空对我用瞳术,我丧失心智那片刻成了她的帮凶,对不起,幻。” 她不太相信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或是假,亦不知你们是不是空的人,请回吧。”我一个激动走到前面,双手抓着牢笼立即被法术弹了倒退几步,骅霄走来扶了扶我,“小心。”幻无动于衷,“回去转告空,要么现在弄死我,不然,等我出来之日,定是她的死期。” 她抚媚的双眸露出真真阴狠,那杀机,更不用说已是摆在脸上,骅霄沉着双目,“如果硬是要说我们是哪边人,我们是璃殇那边的人。” 幻嘴角扬起一抹嘲笑,骅霄接着道,“依空对你的恨意,你知道,当时在桃花林里你为何没死吗。”幻犹豫了,骅霄再道,“那是璃殇帮了你。” 幻垂下双目,“除却璃殇,还有谁敢在空手里抢人。”骅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璃殇不想你死,你将那日事情经过跟我说说。” 幻的长发漂浮水面上,周身水面水下,漂浮片片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她的手指甲亦是恰到手心里,一丝丝鲜血,在水中荡漾开,如一朵绽放的红玫瑰,美丽而妖艳,“空杀了魇娘,在璃殇房中趁璃殇出去会儿折断玉的那支发簪,让我发现了,之后,她便想致我于死地,把折发簪也归到我头上。哼,空嫉妒玉,嫉妒我拥有璃殇,她早想除了我,只奈何一直没逮到机会,这次,算是我栽了。想想当初她给玉买下,做丫鬟后,她便暗恋着璃殇,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暗自琢磨着,空这么想让幻死,中间又隔着璃殇 不让,那么,幻已入水牢,估计着,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易水逗着雪狐,“来,双腿直立站起来就给你我的六欲吃。”雪狐压根不搭理他,垂着头,拉拢着脑袋睡觉,易水炸毛似的挽起袖子,“不给我面子,看我不拔了你的狐狸皮。”雪狐连眼都懒的抬起看他一眼,轻歌淡淡笑,“你的六欲不够它吃。” 我一下也来了劲,道,“乖乖,来吃我的六欲罢,我吃喝嫖赌,花前月下,坑蒙拐骗什么都会。”雪狐还是一样不理不睬,但至少,它还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骅霄就冷冷斜着眸子来问,“何人教你的吃喝嫖赌,花前月下,坑蒙拐骗?”我抬头望了望天空,考虑是否要把月下仙人供出来,“说。”骅霄寒着十二月冰霜脸,轻歌也看了过来,易水得瑟道,“叫你神气。” 我一转脸,热情的抱住骅霄手臂,将头在他身上蹭了蹭,“没有啦,我一时口快说的。”这谎言撒的我满身冷汗,僵硬着个哭丧笑容,实乃不擅长撒谎,“那些词,以后不许再说。”他的声音,冷冷的从我头顶上飘来,我立即道,“是是是,以后吃喝嫖赌,花前月下,坑蒙拐骗,此类的词,我都不再说。” 我一垂目,只见雪狐低头嘲笑着我,它这一下子精神抖擞,幸灾乐祸的咧着个嘴巴瞧我笑,还时不时张嘴打着哈哈笑,更好看的是那双圆双狐狸眼,笑的眯成条缝。我一边笑,一边怒目着它,好个小畜生,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它似乎感应到我心中的呐喊,爬起来就窜到轻歌身旁窝着,还时不时的伸爪子去抓轻歌的手求救般。轻歌方才没看到我与雪狐的暗中较劲,这会儿,也不就不明白,斥道,“做什么,好好呆着。” 我得意的扑上桌面伸头去看它,它立即哭丧着个脸,双爪抱头伏在地面,易水看出我们的微妙关系,他大笑着。可能又因我这大大咧咧一扑桌面,形象也不雅观,骅霄斥道,“成何体统,坐好。”我立即站起身,坐回位置上,依旧如故抱着骅霄手臂嘿嘿笑,“我就是想看看雪狐罢了。” 轻歌一低头,一看雪狐这样子,也察觉出几分不对,他大方的领着雪狐脖颈上的皮毛到我面前,就像老鹰伶小鸡般。我欢喜着接过雪狐,它见我眼神冒着不一样的光,它还用双爪捂着双眼,好似我是魔鬼一样。 “雪狐送你,就是你的,如何处置也是你的事。”轻歌说话永远都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眼不笑眉先开,“谢谢。” 我将雪狐提到地上,易水这厮接着先前的话报复道,“它也瞧不上你的六 欲。”他笑的脸上对着奸,“我是大罗神仙,六欲岂能轻易被它吃了去。”我得意道,莫忘了我是帝姬的身份,我还特意将骅霄的身份搬出来,“当然,我师傅的六欲,它也是吃不着,要知道,地冥主人不是白当的。”我下意识是说,莫惹我,惹我你就完蛋了。 “你。”易水气的说不出话,一直在旁边安静立着的花影道,“主人,璃殇将我们请来这里不闻不问,也不见有所动作,是何意思?”言归正传,我又想到桃兮,不知道她的处境又是如何,“不知道桃兮现在的处境又是如何。”骅霄一片云淡风轻,“必有另一番情况,先待着,看看再说。” 璃殇一身素衣,手中握了把桃花瓣折扇,翩翩而来,他手上一张喜帖,他扔过来,骅霄手一伸接住,翻开一看,竟是桃兮与璃殇的大婚,成婚之日是十日后,“各位兄弟,我请各位来,并无其他,前段日子招待不周,请多包涵,这次大婚,意义非凡,我从新定了个日子,希望各位参加我的大婚后再离开。”他说完找了条石凳坐下,骅霄牵动嘴角一笑,“好,我们等人静候。” 我躺床上对雪狐说着话,说了半日,竟发现,雪狐不见了,我生怕它出什么事,赶紧着去找,接过在骅霄房中找到。 骅霄只手撑着腮帮子,侧身在床上卧着,背对的我在窗外,只见背影。想来也是睡觉,而雪狐,竟出现在骅霄床边,它闭着双眼坐着,嘴里吸着气,那气,不似精气,不似元气,不似灵力,什么都不似,五彩的气流,我突然想起今日在庭院里说起的六欲。 莫非,雪狐在吸骅霄六欲,奇怪,我没有六欲,骅霄也应没有六欲才对,今日我还特意说起骅霄同我般。 我在门外悄悄利用穿墙术进去,立在门旁远远的看着。 结果,一个不留神,我竟被吸入那道光里。 这里面乌黑一片,是骅霄的六欲,如此说来,骅霄也应是没有六欲。只在刹那间,地冥里一片血腥,骅霄带领千军万马,与前任地冥之主相杀,地冥血流成河,花影也在里面。骅霄一身鲜血,手握长剑,白暂的脸颊上挂着妖艳的血,他的玄衣上,已分不清血与衣服的颜色。 一时间,我竟忘记,这里是六欲,这些皆是骅霄过去篡位所发生之事。眼见一把长剑穿过去他的胸膛,我朝骅霄奔过去,大喊,“骅霄,小心刀剑。”我心中突然觉得拧着万分的疼痛,那剑刺穿骅霄胸膛,好似刺在我身上般疼痛。他抿紧了唇,发怒的眼瞳血红,他将剑拔出,不哼一声,他拔出 的剑上一片片都是他的血,他气愤的用那剑用力一掷,刺穿敌军数十人胸膛。我飞奔过去,突然发现他们看不见我,我也触碰不到他。 脸上,好像挂着什么温热东西,我一抹,竟是满面的泪水。 画面一转,他在湖泊旁与一女子欢喜的游湖玩水,从背影上看,那女子绝对是个绝世美姬,他们很般配的走到一起。我突然醋意大发冲过去,一看,那女子竟是我,才方想起,我还在骅霄六欲中。 我挣脱着元神醒过来,雪狐已然不见,骅霄还在睡梦中。 而方才发生的是什么情况,我那心痛是什么情况,我摸摸我这颗已不再跳动的心脏,我那吃醋又是什么情况,我不解的叹了口气,定是受雪狐的影响,元气大乱导致,改日要好好补补元气了。 我一直想知道骅霄梦里有什么,这次一见他六欲,我明了了,他的心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权力,另一样是我,我这弟子真真当的好光荣。 其实,在我心中,我相信,也有骅霄与皇兄,骅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皇兄也是长兄为父,如此说来,他们二人在我心底皆是平等。故此,我断定我心中必有此二人。又因这,我仔细一想,那我岂不是有两位父了?加上亲身父,就是三位,还有为是黎邃上神,也为父,那么,就是四位父,我真真是极好,连父也比他人多几个。 骅霄突然睁开眼的那一秒,一把剑架在我脖子上,一瞬间吓得我双腿发软,我想起在他六欲中见他杀人的模样,下煞我也,“师傅啊。”又一想,即便是偷看了他的六欲,也用不着要我命罢,我颤抖着道,他见是我,立刻收回剑,松了口气,“师傅,吓死我了。”我又暗中感叹骅霄的警惕性真高,好险我还没爬到他床上去,否者立在我头上的就是一把利剑。 他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璃殇大婚之日必定有大事发生,这段日子也要比平时警惕。” 第92章 渡仙气 我一听这话,“师傅,我怕,我和你同睡一房,可好?”他却道,“荒唐,孤男寡女岂可同睡一屋,回去隔壁自己房间睡,我会设法保护你。” 一席话,生生将我赶了出去,我回到房间,雪狐竟趴在软榻上睡觉,我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着脑袋搬家这事。我悄悄推门出去,来到轻歌房门口磨蹭许久,决定推门进去。要知道,我与易水一见面就热闹,与花影,一见面就冷冷,不待见我。剩下的,只能是骅霄与轻歌,既然骅霄也将我赶出来,那么,还有轻歌呢。 我这还在想着待会儿怎么与轻歌说,骅霄就站到我面前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腕回到他房里,“不许进其他男子房间。”又多了条不许,骅霄不许我这不许我那,可真是个严师,他又道,“在这睡吧。” 得了允许,我当大摇大摆跑到他床上去睡,给他摞了个空位,他却不来,独步走到榻上去睡。 这么一来,我又睡不下,琢磨着,他日要让花影传些修为给骅霄才好,免得再让雪狐来偷窥。 但估计,花影一直有这个心,也不敢这么做。骅霄如此强势的一个人,他从不接受他人赠予或者其他,在他眼里,那些都是弱势,且都是施舍。花影跟在骅霄身边时间很长,她很清楚骅霄这点,既然,花影不敢,我来牵线。 “花影,我来帮你吧。”一进门我便瞧着花影在为她房内窗边的一排向日葵花浇水,我快速抢了她手里浇水的器具,“有何事要求我?”见冰雪聪明的她猜中,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笑着道,“我来向你讨个几千年灵力,回去传给师傅。”她微微惊讶后,冷笑道,“恐怕这是你的自作主张吧。”我依然面笑若桃花,“正是正是,只因骅霄性子太过强势,哪怕一点点小事也是如此。此番我讨给他灵力,他若要训斥,也从我开始,你莫要怕。” 花影看了我良久,“你很欢喜他?”我点点头,“嗯,很欢喜。”我在内心补了句,“我欢喜很多人。”花影愣了下,黯然神伤,她垂下双目,声音有些寂寞伤感,“我给你八千年灵力,请你带给主子,他若执意要你说出是谁人的,你便说是你在地上捡的,千万不能说出是我。” 舍己为人,我很是感动花影的行为,且八千年灵力,很是大方,我一面热泪盈眶,“嗯,谢谢你,花影。”她把手搭我手腕上,八千年灵力流入我体内,我感觉到,她身上灵力只剩两千年。 走出房门,身上揣着的这八千年很是沉重,我站在她门外久久移不动脚步 。我默默的在想,花影是欢喜骅霄的,可这欢喜,太疯狂了。 趁着骅霄在做梦,我怕将他吵醒,悄悄将灵力猛地一下灌溉都输给他。他果然在下一刻醒了,震开灵力输入的来源,坐卧运功调整乱窜的灵力。 我心虚的在一旁站着,分毫不敢动,他调息完灵力,看我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我越发的心虚。我内心向天祈祷,莫要说话,莫要说话,天偏偏不如我愿。 “八千年灵力,如何来的?”他如万年不化的冰川般语气,我低下头,小声道,“捡的。”奈何他听力很是要好,“噢,天上掉的?”他说的虽是反问的话,我却再半句话说不出,“到底是如何来的。”听着不容拒绝回答的话,我依旧不敢抬头,“是,是,捡的。”我抱着必死的心,总之不能将花影供出,“说实话。”他再次逼问,这次,我决定,闭口不言。 “捡的。”我一口咬定,他拿我没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左右都不是,他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之后,他知晓那八千年灵力是花影的,并将灵力一分不少的还给她,花影不敢拒绝,只好接了。 八千年灵力,来来回回兜了一圈,又回到原主人那里,雪狐在我腿边蹭着,我盯着雪狐瞧了会儿。它感受到我热烈的目光,抬起头来望着我,接着,它生生吓一跳,跳开老远去。 我走到它面前,它一步步望着我往后退,我一步步将它逼入死角,这幅情景,好似一个大汉要强奸个大家闺秀一般。 我温柔的笑笑,蹲下身抚摸着它的头,“雪狐呀,你活得时间,估计也有上千年了吧。”它摇摇头,我接着道,“我是你主人,你献个千把年灵力给我,也不妨碍你吸食他人六欲。”雪狐两眼委屈的泪汪汪,水灵灵的一双眼,控诉着我的威胁,“我上次撞见你偷窥我师傅六欲,我若是把这事,告诉我师傅,你觉得他会如何?是先扒狐狸皮,还是先抽狐狸筋?亦或是,先抽狐狸筋,再是扒狐狸皮?” 雪狐听的浑身一个颤抖,它默默伸出爪子在我手上,传了两千年灵力于我。 它无力的趴在地面,我将它抱起来搂在怀里哄道,“小乖乖,莫伤心,待我哪日得了高灵力,双倍奉还。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寻食他人六欲。”我想了下,随便找个罗刹道里的人,结果,搂了它到他人房门外,它坐在地面,在门外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里面不知是谁的六欲。我想也想看看他人的六欲里有些什么,只是,那人六欲里没有我,我想看也看不见。本想搂它 去吸食空的,但一想就放弃了,空的灵力比雪狐强。 我还不清楚什么情况,路过易水房门口,雪狐蹭的一下跑了,我伸着个脑袋朝门缝里张望了下,愣是惊出我一身汗,空在易水房中渡他的仙气,而易水还在打着呼噜,顺势一手搂住空躺着。 我没带胆子来,赶紧灰溜溜的跑了回去,待我将这事转告骅霄,我们来时,空已经走了,易水却还在打呼噜中。 骅霄将易水唤醒,“再睡下去,就要变死尸了。”易水脸上一红,谁知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我问道,“你做什么?”他笑了下,“方才做了一好梦。”花影也到来,“什么好梦,梦里怕是尽是风花雪月罢。”她一语道破,易水脸上挂不住却愈加的红,“没有,没有。”易水狡辩着,然后骅霄正经道,“空来了,她渡你的仙气,你连这也没发觉。” 易水一惊,“渡仙气?我就这么一点仙气,她多渡几次我岂不是要打回原形,从头开始修炼。”我笑道,“渡口仙气,闻回女儿香,算算也不吃亏。”易水白了我一眼,“空为何要渡仙气?” 骅霄想了会儿,“罗刹渡仙气只一个违反乾坤的原因,她是早已死去的罗刹,只能靠仙气来继续维持自己生命。罗刹非鬼非仙,非妖亦非魔,他们的生命与其他大不相同,死去之后,将从世间永远消失。” “玉缈烟呢?”我还是没理解这逻辑,“玉缈烟是精灵族,因此放冰棺里又有天上雪莲护着,自然不会有事。”我歪头一想,“那他们的主仆关系如何扯到一起?” 骅霄没再回答,可能也是未想通。 “经此一事,大家睡时,尽量小心。”骅霄提醒众人,出门一拐弯,转角总能遇上熟人,这也不例外,桃兮招摇的穿着身桃红紫衣桃花开裙,发上一只紫玉金钗,两朵桃花,面带粉色,气色比我都要好几分。她撞见我们,吃了一惊,“你们如何在这?” “璃殇请我们来的。”我理正道,倒想知道她是怎么一情况,她眼睛眯了眯,寒光四射,“大婚之日,所有人都要陪葬,走与不走,你们长点心。” 桃兮留下话径直而去,骅霄严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叫我们怎么样个陪葬法。我还要看看你们谁成谁败,谁要杀尽修仙者,谁的谋略如此高胜一筹。”桃兮走的老远停了下脚步回过头来,“成王败寇,我桃兮敢孤注一掷,就没怕过死。” 如此一听,“师傅,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骅霄继续向前方行走,“桃兮想取代璃殇的 位置,却想叫玉缈烟复活。”我又不解了,“为何?” “空与幻是姐妹,这事大家都知晓,空想杀幻,是因幻知道的太多,空向我们指定要桃兮,也是有缘故在其中,桃兮是注定未来要嫁璃殇,空既嫁不成璃殇,只好控制住桃兮。假如将桃兮换成玉缈烟,空无可奈何她,因此,空不允许玉缈烟复活。桃兮想打败空,便要复活玉缈烟,而玉缈烟复活,绝对不会放过璃殇,之后,桃兮的目的达到了。空要控制桃兮的原因还有一个,桃兮知道空的秘密,要靠渡仙气来维持生命,表面上是诛杀修仙者,实则抓了很多散仙以渡仙气。” 一切大为明了,我点点头,“师傅,他们很是复杂,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我同骅霄不说时时刻刻吃住睡,在一起,大部分时间也是一起。我不知那事,他又从何得知?“我去过冰窖,听见璃殇对玉说的话。” 我一怔,“如此说,那么,璃殇对她们的行为都了如指掌,故意在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骅霄垂目微微笑,“是。”骅霄一路走一路走,走出了罗刹道,“其他人都在罗刹道里,罗刹道里的事也还未完结,我们要去哪里。” “去魔界。”骅霄笑了道,“去魔界借剑,我们要杀璃殇?”我沉思了会儿,“那日定会出大事,桃兮说的对,我们要多加小心。你的灵力最低,借圣剑给你防身我也放心。” 原来,骅霄已然在为那日做准备,“谢谢师傅。” 第93章 借圣剑 魔界与其他地方都大不同,里面一切很新奇,天上飘的云是红色,地上更是花黑草白,看起来一片生机勃勃,鸟语花香。只在刹那间,芳华尽失,天空黑压压一片,一卷黑风扑来,几位身穿盔甲的魔将踏着步子将骅霄与我抓入黑风中。一眨眼功夫,竟已是到一座黑乌乌的宫殿里,两位魔将突然消失,几个掌声响起,华丽的宫殿里瞬间光亮起来,一美丽女子自那首座椅上站起来。 她一步一步走下玉阶,一身白衣,灵气逼人,“你们好大胆子,私闯魔界。”她语气异常冰凉,“请圣主凉画禀报魔尊,地冥之主骅霄来借圣剑一用。” 听着骅霄这话,他似乎与魔尊很熟,“魔尊在闭关,岂是你们想见就见?魔界的圣剑,又岂是你们想借就借。”她眼角一瞥,杀伤力甚大,语气更是说的不好听,“请圣主通报。”骅霄一忍再忍,双手紧握着拳头,青筋鼓动着,“哼,这是我们魔界的地盘,莫说地冥之主,便是仙界帝君来,魔尊也一概不待见。” 骅霄又再一忍,“请圣主通报,在下借圣剑十日,立马亲自来奉还。”这话说的极为忍让,若是花影在这,定会打起来。 凉画又是冷哼一声,我们几人的气氛相当冷,凉画再次开口道,“骅霄,你与我来一局围棋,赢了,圣剑你借走,输了,把你身边这女子留下来服侍我。”骅霄看了看我,想必是想问我同不同意,我一口应道,“好。” 凉画手一挥,我们三人来到一间密布的石室,骅霄与凉画坐上对局,石室里瞬间变的光亮。摆在骅霄与凉画面前的是一盘复杂的围棋,我半点没看懂,“这局棋,除却魔尊,来魔界之人,无一人能破解,就是连我也不能。” 骅霄仔细观察着,眉头拧着,骅霄盘腿闭目坐着,凉画盯着这盘棋,一连几个时辰过去,她连眼睛也不眨,我在一旁立着,静静的看着。眼见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骅霄突然睁开狭长的双目,眼睛一亮嘴角含笑,一指又一指黑白棋下入棋盘里,动作快的我都看不清,只有凉画,她睁着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 不一会儿,棋盘满了,凉画一口气没回过来,当场吐了口血昏过去。骅霄松了口气,我好心着照顾她醒来,凉画也果真遵守约定,不知道上哪儿取了把蓝色的剑回来递给骅霄,“我凉画说到做到,绝不毁约,你们走罢。” 她背对我们,我瞥见殿侧里挂着副画像,金光闪闪。走近了发现,画像上是我母后,而我母后身旁的,还有一俊俏男子,这男子,非我父皇。我一 时看入了迷,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屏风上这画像取了下来仔细看。 凉画如一卷风来到我面前,将画像抢了去,“放肆,这画像为我们魔尊最宝贵之物,岂容你沾手。”她一怒,手一挥,便将我与骅霄挥出了魔界。 回罗刹道的一路上,我一路上闷闷不乐,“画上那男子是魔尊。”骅霄一眼看出我在冥思苦想什么,“莫非真如他人所传,母后与魔尊,有过一段情?” 骅霄微微一笑,“你父皇与母后情比金坚,同生共死,曾年轻与魔尊有过一段情又能如何?”他将圣剑递给我收好,我扯着他的衣袖笑道,“师傅。”他又是一笑,垂下双目来问,“怎么呢?”我摇头只笑。 回来罗刹道,花影与轻歌几人到处在找我们,雪狐在我裙角上伸头蹭了蹭,“乖乖。”轻歌快步走过来,从上倒下打量了我一番,“还好吗?”我笑道,“嗯,出去了下,有师傅在,没事。” “我们不在这的时候,一切可都还平静?”骅霄问花影,花影恭敬道,“都还平静。” “好,一切按兵不动,等大婚之日到来,这段时间,大家抓紧时间修炼,提升灵力。”骅霄吩咐道,言语中,带着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好,立马去。”易水回答了立刻回到房间,花影也是,只剩我与他,还有轻歌,在骅霄转身间,我一个快速跑到轻歌耳边私欲,“过十二个时辰,你拿酒出来。” 却叫骅霄一个回眸给逮到,不过也好,我话也说罢。看他一脸寒气,我热情的跑到骅霄身边,“师傅,我们回房间修炼罢。”骅霄继续不理睬我。 十二个时辰过的很快,我见他依旧在闭目修炼中,我提起裙摆轻轻走下矮榻,才走到门边,就听骅霄冷丁丁声音传来,“去哪儿?修炼多少修为了,得了多少灵力了?” 我立马往回走,“师傅,我想出去做个桂花糕回来孝敬你。”他冷冷道,“不必了,回来继续修炼。” 明日即将是桃兮与璃殇的大婚,这时,我同骅霄在桃花林捡着桃花瓣,一片片收入竹篮中,到时回去做个桃花糕给骅霄吃。带着一头的汗,我将竹篮放一旁坐地面上休息,骅霄也走来我身旁坐下,他在怀里取出一块刻有女娲像的青石挂我脖子上,“这个是什么,师傅?”这块石头看着甚是清雅,总觉来头不一般,“女娲石。” 我一听很是惊讶,“师傅,女娲石世间只一颗,如此贵重的礼物,你确定要送我?”骅霄在我脖子上挂放好,我伸手握着脖子上吊着的女 娲石,“明日有大变化,这个赠你了。”他微微笑着,比桃花还要好看几分。 今日罗刹道很是喜庆,上至璃殇,下至枝头的鸟儿齐放欢歌,个个脸上喜庆的笑开了花。 我也喜庆的穿了件红衣,骅霄难得的换了个白色的衣服,眼看着宾客来齐,作为新娘的桃兮格外美艳,而空,脸上装着欢笑掩盖不住她眸子里的冷漠,而水牢中的幻也放了出来。 璃殇很俊逸的穿了身红衣出现在桃花林里,其实,我是看见了玉缈烟的冰棺就停放在桃花林里的远处。 这场桃花林里办的大婚,意外连连,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出现,打破了这场看似正常的大婚。 第94章 没有良知的妖怪 在这关头,我想到万一罗刹王死了,解药我找谁去要。我悄悄离开骅霄身边,私下找璃殇去问解药。结果,闯了个大祸,或许,这是我人生中做的最错的一事。 璃殇坐在冰棺旁,满地的桃花,此情此景,突然觉得很是忧伤。我走近璃殇身边,看着冰棺中的美人,“这次,她真的能复活吗?”璃殇目光有些散,良久后点头,“能。”我将脸贴在冰棺上,与冰棺中的美人面对面,“不顾一切,哪怕是万劫不覆?” 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正是,如果让全世界消失她能活过来,我也一定照办。”我听了这话很是震惊,意想不到他痴狂到这地步。 尽管,我不大希望这事发生,但也还是无可奈何,想想,先自保为重,“璃殇,你可以给我毒蝙蝠的解药吗?”他抬头望着我许久不说话,我再次道,“请你成全我,我必须要拿到解药。” 璃殇剑眉一挑,笑了下,我却在他的眼底看见他的不善,“你能将你的良知给玉,我立马给你解药。”我犹豫了,没有良知,我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当初在仙界,皇兄与黎邃上神复活我之后,那时如同行尸走肉,没有良知,没有思想,比妖怪还不如,时时刻刻,都需要皇兄守着看着,才没出大乱子。 璃殇看出我的犹豫,又道,“此解药在世间只一瓶。”我不忍骅霄继续受苦,好歹师徒一场,“良知只属个人,如何取走给她?”璃殇笑了,“我自有法子。”他再次道,“玉醒来,不能没有良知。”我冷哼了声,“你真是魔鬼,玉不能没有良知,难道我就可以?”璃殇继续笑,却不再语,我冷静了下,“好,解药给我,我的良知你拿走,也算是成全他人,功德一件。最重要的是,师傅的平安。” 璃殇带上五指环,水晶般透明的五指,盖在我头顶上,我唯一有的感觉是体内越来越多的东西在流失,璃殇突然道,“罗刹道里之人,我都不放心,而你有骅霄地冥之主帮衬着,我要你与玉作伴,假如我死了,骅霄不会只救你不帮玉,我也好放心。” 我大为惊讶,心中万分后悔,我早该想到,假若良知能随便给他人复活之后那般好办,那时皇兄与黎邃上神怎会绞尽脑汁日夜想法子。我挣扎着试图断开法术,“你骗我,快放开我,地冥之主本为冷漠之神,绝不会起怜悯之心帮玉。”璃殇却道,“就算如此,我也要你与玉为伴,你的良知换骅霄的解药,你不亏。” 挣扎着,挣扎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璃殇给了我瓶解 药,“拿去,再过二十四时辰可服用,瓶上有时辰提示。”我接过解药揣在怀里,不敢直接交给骅霄,以防他像上次一般,将我给的八千年灵力抛了,只好等时辰到时再偷偷混他食物中给他服下。 之后,我木木呆呆的回到骅霄身边,便昏倒睡了觉。 醒来时,便是到了璃殇的婚期,骅霄在我身畔坐着修炼,我一把爬起来,将门重重推开走了出去,这声响惊动了骅霄,他追出来问,“醒了就往外怒冲,中了什么邪?”我冷着眉眼同他相对视,“休要多管。”我说完接着往外走,骅霄一把拉住我手腕,“你去了哪里,谁将你变成这样。” “你不过是区区地冥之主,本帝姬之事,岂容你过问多管。”他双眸中火焰一跃,掐的我手腕发疼。我幻化出他送我的圣剑,一剑朝他斩过去,伤了手腕,鲜血,顺着他的玄衣慢慢流淌,而剑身,在他两指间捏着,剑头,一滴滴鲜红的血,滴落到地面。他目光冰凉,我又道,“这次只是手,若有下次,掉的一定是你的头。” 我收回圣剑,甩开他的双手离去,背后,传来骅霄清脆的指骨响声,他极力隐忍着怒气。 走在走廊上,与空迎面相逢,她冷笑,“今日璃殇大婚,你在这乱走什么。”我瞪了她一眼,厉声叱喝,“我在这走与你何干。”空一听来了火气,“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冷言道,“有何不可,有何不敢,今日璃殇与桃兮大婚,你此刻的心情正是冰与火吧,妒忌,愤怒,却又不敢言。有心情在这找茬,没本事直言,我从未看轻过任何人,但看轻你。”空忍着硬生生的怒气,我接着又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无人知晓?贱人。” 我骂了她声便离开,空一手拦住我的去路,我抽剑没有一丝犹豫斩下,将她一只手挨着肩膀砍断落到地面,她吃痛的面目扭曲,紧紧捂着那只断手,“我最恨他人逆我行事,往后,你休要再惹我。” “贱人。”她一声斥骂,我回过头去怒视她道,“你且再骂一句,我定要你连魂儿也消散。”她不受威胁,任由那只手在流血,一手执剑对着我,“贱人,你别跑,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叫空。” 我握着剑,剑身托在地面一路划走,剑尖磨擦出火花,我沉着目光一步步走向她,微微翘起一边嘴角,“好呀,看来今日要见点血。” 桃兮一身红嫁衣偏偏走来,她假好心的来劝和,“看在我今日大婚的面上,收手罢。”空一声怒叱开她,“滚,此刻我就要这贱人的命,来报我断臂之 仇。” 桃兮退开一旁,一把将凤冠扯下,“碍事的东西,不要也罢。你们这场架,提前打也好。”她潇潇洒洒倚靠墙上,反手观看我们,我淡淡瞥了她眼,再回过正眼去看空,她的剑,哗地一下刺到我面前,我反手捏住剑尖,飞身一脚踢开她的剑,“你以为我是魇娘吗?” 她怔了下,“你将是个死人,不配提她,贱人。”她的声音骂得很是尖锐,“骂得很过瘾?你不是最爱你的爱人吗?我偏偏不如你意,不仅先杀了你,更要屠你罗刹道,将璃殇杀死,把他头颅高高挂城墙上示众,你能将我如何?” 此时,空恼羞成怒,挥剑喊道,“我要杀了你,贱人。”我再次回过话去给她,“我担当不起贱人二字,你留着用。”我又道,“你想幻死,我偏偏不让她死,要她活着。”空施展法术打来,我毫不示弱的反击,将练到最高一层的红莲决施展出来,顿时火焰在脚下铺成一条血路,烧了半边宅子。 引来璃殇与骅霄、幻、易水等人,轻歌向我走过来,“如何回事?”我眼角冷撇了眸他,将他斥开,“滚。”他愣了下,但也乖乖退开一旁去,我扬着头,对着空,眼里尽是嘲笑她。骅霄负手立着,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相看,“主子,这是你的红莲决,她如何会使?”花影问,骅霄淡淡道,“我传她的。” 花影低声道,“属下愚钝了,你是她师傅,传授她法术自是应当。”空微微失色,但很快镇定下来,她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展开双手,掌心朝上,一串串清水在她双掌间喷涌,她嘴角噙着阴笑,稍稍一发力,那两串水化作一条水龙直扑我而来。 我大为惊讶的后退开,这水,如果不是有龙鳞护身,怎使得出水龙来。就在我万念俱灰以为要被水焚身时,闭上双眼,不再看这一幕,而当那股水扑面而来,我竟没一点事。 我惊讶的伸手擦了擦淋湿的长发,湿嗒嗒的全身,就如被凡水泼过般。我镇定下来弹开指尖水珠,空很惊讶的指着我退了两步,“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这是克红莲决的真龙诀,你怎么没有死。”花影轻唤了声,“主人。” 我嘲笑道,“哼,想要用水系法术打败我最顶层的红莲决十昧真火,真是蠢货。”璃殇走至空身旁,“你们该闹够了,烧了我半边屋。”他从出现开始没瞧桃兮半眼,桃兮也不待见他,从头到尾表情如一,幻讽刺道,“空,一段时间不见,法术见长呀。” 空一手指着幻,“你。”除却这一字再也吐不出其他话,璃殇走前 两步握住空指着幻的手指,默默注视着她,空慢慢冷静下来,“吉时快到了,走吧。” 璃殇负手离去,空在背后跟着。桃兮道了句翩翩然而去,“好戏才开始。”众人散去,骅霄与花影仍未走,“你打算去哪儿?”见我提起脚步就要走,骅霄问了下,“一把火烧了桃花林。” 花影静静问,“何为。” “罗刹道里没有一处不是飘着桃花香,我不习惯。”我施法换了身干净行头,淡青白花仙裙。花影闻言脸上露出微微惊讶,“你已不是当初的伏琴。” “你们多想了。”我回答,说完继续走,骅霄也负手离开,花影又道,“你不随师傅回去吗?”我淡淡道,“我何须师傅,何时需要师傅。”花影听在耳里生气道,“莫忘了,你的红莲决也是主人教的,方才你与空斗法时若没主人暗中帮助你,封印住你周身,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能斗的过空?” 我怔了下,走回她面前,“除了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不要,更不用说是师傅与法术,红莲决与乾坤术是师傅教的,拿回去。”我一抬手戳向眉心,自废幸苦炼成的两种法术,“还有什么是师傅的,你说?我都还回去。” 花影很久没回过神来,我来到桃花林,却见着骅霄正在桃花林里立着,他的手腕上仍缠着几圈白纱布,“伏琴,不管你如何闹腾,等过了这一日,你爱如何就如何,爱上哪去就上哪里去,为师不再管你,如何?” 我笑了笑,“你是在同我撇清关系,断绝师徒情?”骅霄却也笑了,“为师没教好你,是为师的责任。为师永远不会放弃你,哪怕你杀人放火,罪行之恶天理不容。出了罗刹道,我仍是你师傅。” 第95章 凤凰涅磐 如此厚爱有加,我听的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怒,没有了良知,为避免这种魔性发作,我翩然而去,“师傅,我答应便是。” 不过才走百米,却发现桃兮与一名叫楼长衣的年轻男子,踏着桃花相牵着手,两人有说有笑,“楼长衣,你想我了,才到这里来找我?” “是,此一别数月,我甚是想念你,忍不住来寻你。” 我估摸着,或许,桃兮想让这男子做罗刹王。 婚礼开始了,这场大婚很奇异,没有宾客,没有他人,只有我们这几人。我找了个位置坐下,空的神情冷笑,我凝望了下远处停放的冰棺。再看去人群,楼长衣已不见人影,而桃兮满面春风与璃殇牵着手成婚,似乎,我之前所见那一幕只是一片幻觉。 “你在看什么?”骅霄也张望了下,“没什么。”我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大堂之上的两位新人。 “爹爹,你怎么能再娶他人,你答应过我的,又想反悔血溅桃花林吗,娘不会醒过来了,永远醒不过来。”一名雪衣女子飞奔而来,她面美若天边的云霞,脸色却不大好看,两片弯眉一撇,神情尽是清冷。 空与幻,以及我们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气,只桃兮依旧若有若无的笑着,“玉浅浅,住嘴。”璃殇抬手一记耳光打在这名叫玉浅浅的女子脸上,玉浅浅回过头,正视着璃殇,两行清泪流下来,“爹爹,你就是打死女儿,女儿也要说,娘不会再活过来了,哪怕牺牲再多的人。” “原来,璃殇与玉缈烟竟还有个女儿,怪不得空妒忌成那样。”我淡淡瞥了眼空,她听见我的话,此时只是回眸瞪了我一眼,“贱人。”她回骂了声我。 轻歌一副看好戏似的神情,悠闲的看着台上三人,“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玉浅浅抹着眼泪飞向远处的冰棺,“我恨你,我要叫娘尸骨无存,你才会死了这条心。” 接着,这场大婚没成,璃殇大步追去,我们也移步跟过去,待到那里时,玉浅浅哭着一掌打碎冰棺盖。冰棺翻倒下来,里面的美人滚出来,地上的乱枝划伤玉缈烟如仙般的面容。玉浅浅含着泪,“娘,别怪我,只有这样,爹爹才会停止作孽。”她抬手,掌心一把利剑刺去玉缈烟心脏。 在这刹那,璃殇快一步施法将玉缈烟的尸体抢回,抱在身上,他痛惜的看着玉浅浅,“你这孽女,竟这样的狠毒,连自己亲娘也下得了手。” “娘死了,就算她活过来也是个魔鬼,留她何用。”玉浅浅继 续与璃殇纠缠,打到一起,“烟九死一生保你平安出生,你现在就是这样的报答她吗。我早知你是个祸害,当初在腹里我就不该听你娘的话而心软,结果了你。”玉浅浅听完更是泪流满面,“可惜那时你选择了我生。” 玉浅浅见打不过璃殇,便以死要挟,她挥剑自刎,架在脖子上,“把娘的尸体交给我,快,不然我现在就死你面前。”璃殇额头青筋跳了下,将玉缈烟的尸体抱得更紧,空赶到璃殇身侧,对玉浅浅道,“浅浅,莫激动。”又对璃殇道,“把玉的尸体给她。” 我微微翘着嘴角,若真如此,真是如了空的愿,“给她。”骅霄突然帮空说话,璃殇抱紧的双手,始终没有半分松动,“烟,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璃殇低眸神情的对玉缈烟说了句,便将尸体放到地面,玉浅浅小心翼翼的走来玉缈烟身侧。 眼见空的阴谋要得逞,骅霄比我快一步虎口拔牙抢过玉缈烟的尸体,玉浅浅气道,“你是谁人,快将我娘的尸体还我。”骅霄抱着美人轻笑,“玉缈烟的尸体怎么能给你,怎么又会给璃殇。” “你想做什么?”璃殇怒道,“停止对修仙者与散仙的诛杀令。”骅霄另一只手燃烧一块块尖尖的透明冰柱,又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吧,幽冥掌,这一掌十层功力下去,连同养在这桃花林里玉缈烟的魂魄也将驱散。” 璃殇十分犹豫之下,挥手将追杀令几个字从腰间牌子上抹去,“好了,将玉的尸首还给我。”而一旁的空着了急,“璃殇,不管如何,都不能停止杀戮,你怎么能食言,怎么能违背玉的意思,你要让玉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璃殇淡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玉,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天下苍生,但我不能对不起自己。我做这么多事,唯一的希望是烟能重新活过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都是自私的人。”桃兮在一旁云淡风轻道,是了,她如何不云淡风轻,这才是她希望走的方向。 “你,是你,你将玉浅浅放出来的。”空双目猩红着对桃兮怒喊,“对,是我,我想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桃兮大方承认,她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却叫人看得万分心颤,“空,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我将玉浅浅放出,让玉缈烟尸骨无存岂不是正中你下怀,你还反过来怪我,这是何意。” “一群贱人,空,你的粮食断了,怕是活不下去了吧。桃兮,我来帮你吧,让楼长衣做罗刹王,可好?”我用匕首在手心里一刀又一刀划着,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众人回头看我,皆是一惊, 轻歌走过来抢过我手上的匕首,“你在做什么。” “画画呀,横七竖八多好看呀。比他们的神情还要丰富。”我又看了下桃兮那几人,桃兮怔了下,稳住心绪道,“知道也无碍,长衣,出来,见见你兄长。” 楼长衣踏着步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步步笑着走来桃兮身旁,“哥哥,好久不见了。”大家又是一惊,“不要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弟弟。”璃殇淡淡道,他的神情,似乎早知楼长衣也来了,并与他的未婚妻桃兮暧昧不清,“好,哥哥说让我住嘴,我就不喊你哥哥了,璃殇。”他在桃兮脸侧亲昵的亲了口,桃兮则笑的花枝乱颤,将头上凤冠再次扯下丢到地面。 “长衣,你为桃兮背叛你亲哥哥。”空愤恨不平说道,“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为我哥哥背叛你的好姐妹玉缈烟。”楼长衣一袭话,说的空哑口无言。 “烟的尸体,能还给我了吗?”仿若其他事都不干他的事,他只关心着骅霄怀里的玉缈烟,骅霄皮笑肉不笑,“可以。”而玉浅浅却大喊,“不可以,将我娘的尸体还给我。” “到底是还给谁?”花影眉眼在笑,“你还有什么要求。”璃殇问骅霄,“杀了空。” 桃兮与楼长衣在旁一副淡然模样,而幻却是惟恐天下不乱,“空,来,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我给你剑,杀了璃殇。”幻将自己的剑丢给空,空将她的剑丢到地上,“不劳你费心。” 璃殇握紧剑,毫不犹豫对着空,幻又在一旁刺激空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的意中人,这么多年过去,不管是玉活着还是死了,他的心中都只有玉,这种男人要来做什么。你杀魇娘时,不是挺狠的下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同样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这会儿,对象换成璃殇,你怎么退缩了。杀了吧。” 空脸色越发的难看,一双美目只盯着璃殇,十分动人,“璃殇,你不可以杀了我,我不是替代品和牺牲品。”随着璃殇拿剑逼近,空也拿着自己的剑对着璃殇,“你杀了我,玉也不会复活,你不能杀了我。” 璃殇依旧一言不发,只拿剑对着她,而空的剑,对着璃殇的那只手不停的在颤抖,“你们如此舍不得对方,不如,都死了吧,我帮你们动手。”我握着圣剑,从背后紧贴着空,弹指间,我已将手里的那把圣剑插入空心脏,她握着剑的手吃痛松开,掉落地面,“你,这把剑,竟是魔界的圣剑。”她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地面,我抱着她的头,轻轻道,“你不就是这样杀了魇娘的吗,体会到魇娘当时的 心情了吗?”空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我微微笑着,接着道,“贱人,就是贱人,这就哭了呀,你杀魇娘时,魇娘当时可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握着还在她胸腔插着的圣剑,“我要将剑拔出了,你安息罢。”她无力的抬起手,指着骅霄怀里的玉缈烟,嘴里吐出一个字,“死。”我邪笑着望向璃殇,“看到了吗,璃殇,她连死都要玉陪葬。” 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低头拔出剑,对她道,“噢,玉的事,是他们自家人之事,不劳你操心。”空死不瞑目的睁着双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起双手要来掐我,可惜,我的剑,比她的手,快一步。 空死了,璃殇依旧没有半分不舍,而幻,她转身离去,“空死了,我心愿已了,也算对得起玉,从此,我也该去南海修炼。” 空的尸首,变作一片片桃花分飞开,落到地面变成粉末消失,我站起来对璃殇说,“你下不去手,我来帮你。”璃殇神色不起一丝涟漪,他的目光落到远处骅霄的身上,“来,玉的尸体给你。”璃殇接过尸体,沉默许久,渐渐的,他的目光转到桃兮身上,而楼长衣,却将桃兮护在身后,璃殇道,“今日是玉缈烟复活的最后期限。” 我站出来,施用元神真火在双掌间跳着又灭,灭了又跳,“我早对这桃花林不满意,早想一把火烧得精光,这给了我个感触,不晓得我这凤凰涅磐之火,烧不烧得了这片桃花林,你们灭不灭的了凤凰涅磐之火。璃殇,很意外吧,我竟是凤凰族。有些东西失去了,我仍然有能力毁灭一切,不让你半分。” 璃殇惊讶了,众人皆是惊讶了,谁人都知晓凤凰涅磐九死一生。我将那瓶解药抛给骅霄,立马念动口诀,一串串火焰,从我身上直冲天际,再落下来,是满地的天火,化作真身的我,将骅霄、轻歌、花影、易水、雪狐紧紧护在宽大羽翼下。 天火轰隆一声落到地上,伴随着璃殇的尖叫,“不......”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当这场涅磐过去,大伤元气,我成了历史上开天辟地第一只烧焦的凤凰。 “伏琴,伏琴。”我好像听见骅霄在喊我,我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夷为平地的桃花林,面前的是骅霄,我笑笑,唤了声,“师傅。”接着再次晕过去。 第96章 蛮荒 凤凰涅磐之后,我不知骅霄有没有吃下解药,但我醒来,已孤身一人到了蛮荒之地。 蛮荒之地本是凤凰故乡,凡是进去的人,从没有出去过的例子。这里虽充满灵力,却是进行流放,或者凤凰疗伤之地。我知晓骅霄的用意是什么,或许,一辈子出不去,但至少,我进来,保住了命,恢复了良知。 我是只不幸的凤凰,涅磐九死一生,始终没逃过去。 无尽的沙漠,看不到尽头,发顶狂沙漫天,我在这片沙漠中走了许久,以及夜观天象,没有发现任何可出去的迹象。我不打算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长久呆下去,只好日夜不停的赶路,偶然间发现,蛮蛮也进来了,它一直藏我衣襟里,我断定,它是骅霄使来陪我的。 蛮蛮可能是在这里吸足了灵力,它幻化出人身,是个妙龄女子,长的甚是清秀。 “主人,喝水吗?”蛮蛮跑了很远,找到片沙洲,打了罐水回来,“是骅霄让你来的?”如果永世出不去,那就拖累了蛮蛮,“是,骅霄师傅说你一人在蛮荒他不放心,便使了我来。骅霄师傅让我转告你,暂时安心在蛮荒里安心呆着,他在外面会想方子接你出去。”蛮蛮满心欢喜的说着,又亲昵的围着我道,“主人,我进来当然也不全然是因骅霄师傅让我进来的,我本就自愿进来陪你,总之,主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蛮蛮一心为我,我当然是知晓的,毕竟我是她主人。 而后,我们遇见另一个熟人,真是意想不到,“凉画。”她的身躯被黄沙掩埋,只露出点点黑纱衣角,我将黄沙刨开了去,意外发现是她。 凉画已经昏迷,我拿起挂蛮蛮腰间的那罐清水喂她几口,良久后她方醒来,“是你。”她依然如之前一样的美丽高贵,她很惊讶我也在蛮荒,“你是如何进来蛮荒的?”我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询问她,“你是如何进来的?”她嘴角挂上一抹讽刺的笑,“当初我愿赌服输私拿了魔尊的圣剑给你们,之后,魔尊出关发现圣剑不见,我便被罚来流放。不过,我不会长期呆在这,终有一日我会逃出去。” 一行三人,我们不知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蛮荒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没有尽头。 “你们要同我一路,或是分开走?”一卷黄沙吹来,凉画伸手挡了下眼前,只见拖着的黑纱一层黄光。风静了,她拍了拍纱袖,一层层的黄沙散落下。我撕下一处白衣角幻化成面纱,掩盖住脸面,蛮蛮伸手一摸脸上,手心尽是黄沙,幻化出条手帕将白净的脸上擦 了擦,“一同走罢,凉画,也好有个照应。” 凉画性格有些凉,话不多,见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蛮蛮欢喜道,“主人,我们三人同心协力,定能走出蛮荒。” 当夜,我忽然梦见锦鲤上仙,他一脸哀愁,对我说,“我透过昆明镜,看到些事,你永远留在蛮荒里是最好。莫担心,你皇兄不知,就当你还在修仙。”梦做到这,四下皆凉,我便醒来。 我如何也想不通,锦鲤上仙在昆仑镜里看到了些什么,“主人,你不睡吗?”蛮蛮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爬起来,我看看四周布下的防黄沙结界,“蛮蛮,师傅真的会在外接应我们出去吗?” “骅霄师傅说过,一定会接应你出去。”我笑了笑又问,“你怎么知道?” “不信你看,他在我手臂上写下了。”蛮蛮挽起臂上长袖,果然露出几行字,师傅写的是,“莫忧莫忘,我在外接应你,莫担心,多保重。”师傅一口气说了三个莫字,我看了自然会牢记,不放弃任何可能出去的希望。 我连忙叫醒凉画,不可再睡,接着赶路,争取早些出去,“倘若一生出不去,留在蛮荒里,你可愿意?”凉画突然有些犹豫的问我,我也不知她何来此问,“不愿意,那就一直找,一直找,也要找个出去的路。”蛮蛮又问,“为何要执意出去?” “当然是师傅说过要在外接应我,我舍不下师傅呀,对啦,如果真出不去,我千里传音或者梦托给皇兄,我们便能出去了。”我双手合十,望着天上如黄沙般的云卷,“主人,这里是蛮荒,千里传音与梦托都是无用的。” “我不信,锦鲤上仙还托梦给我了。”想起那梦,若是真出不去,确实心颤,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做梦与现实都分不清,你怕是想出去想疯了。”凉画嘲笑道。 我本天真认为,真的可以,最后一试,果然无用,或许,真是我想多了,才会做那一梦。 日复一日,我们重复着同一件事,赶路。 在我们自救心灰意冷之下,只指望着骅霄,却发现一座皇城。走入城堡里,一位风一样的白衣白发女子手持弓箭,对着天边射箭,“主人,她在做什么?”我仔细看了下,“射箭,她好像跟天有仇,你看她目光中的阴狠。” 咻,的一声,已经不见箭影,不知道射去了哪里,我们几人都很好奇,她到底在做什么。 “去问问罢。”凉画心中也是疑问,我走近一问,“我是流放蛮荒来的人,在蛮荒 里独自过了几千几万个日月,射箭是为了破开天荒,走出蛮荒。而这箭,不是普通的箭,是上古神在蛮荒里留下的箭,只有它,才能做到破开天荒。” 她如此一说,我们几人知晓,要走出蛮荒是多么不容易。就是将来再过个千把年,我们也未必走的出去,可想而知骅霄将我送进蛮荒下了多大的决心。 皇城里,除却这个白衣女子,没有任何一人,便是连动物,也不见半只。 白衣女子的发,是纯白,问及原因,她说是在这里面等白了。她同我们说她的名字叫南陌,当问及有关她其他事,她绝口不答。 “饕餮来了。”突然,南陌飞上城墙上立着,勾起一侧嘴角阴阴的看着我们,似乎早有算到。 我牵着蛮蛮的手,立即找了个隐秘的阴暗转角躲起来,一动不敢动。 而凉画躲在对面转角处,一只长的奇形怪状,鳞片羽毛丰富的大怪物跳出来,连地面也抖了三抖。它的两只灯笼大眼睛,发着绿色的光,四肢如擎天柱般粗大,看着甚是恶寒。 它低头好像闻着什么,我屏住呼吸,捂住蛮蛮的嘴鼻。它头一斜,刚好撩到我面前,我努力保持冷静,接着它对着我一声吼叫,我才发觉要反击。 我使出十层功力一掌打过去,它纹丝不动,却更加怒了,对着我又是一吼,一双有我头大的眼睛对着我整张脸,一时间,它目光变得恶狠狠。 我们几人与它打在一起,它对着我便是一抓从我脸侧甩过去,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这种疼,也只在刹那。就像撕裂的伤口又马上愈合,可以得出证明这蛮荒之力对凤凰的优势。 “主人,你的脸?”她惊讶而又痛惜的看着我,我顾着继续与饕餮打斗,便道,“无碍,死不了。” 凉画在它后头,刚使剑便被它一觉踹的很远,蛮蛮施展十足法力打在它身上,打的它退了两步。 因此惹怒了饕餮,它宽大的鼻孔流出两行难看的黄鼻涕,往蛮蛮身上一甩,凡是沾上饕餮黄鼻涕的皮肤上,连带衣服烧了个洞,“啊。”蛮蛮疼的一声低喊,伤口粗目惊心,皮肉烂得我不忍直视。我将她扶到一旁坐着,“蛮蛮,别怕,在这坐着。”我对她点了点头。 而那南陌,冷冷道,“如果你们能杀的了饕餮,破蛮荒便指日可待。” “你,真阴险。”我一边分神抬头去看南陌,一边注意这饕餮,“莫要怪我,饕餮是蛮荒最大的神,只有它死,破出蛮荒才 有望。”她笑着,笑的我满身冷汗,她又道,“死在饕餮手下的人太多了,杀不了饕餮,你们活着也没用,多保重,哈哈。”她说着大笑,转身飘然离开。 “卑鄙。”蛮蛮无济于事的骂着。 我们不知这怪物的弱点,关键是这怪物已不知晓在蛮荒里活了多长时间,我们几人的功力,在它面前太渺小。它脸上粗大毛孔与宽大鼻孔朝我喷着热气,眼见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几颗大黑牙来咬我。情急之下,我冷静着一手挡住蛮蛮,一手忙着画圈下咒,施法向它上颚打去。 只见几颗大黑牙带着血掉落,它仰头对天一声吼,会喷火一样的双眼怒视着我们,愤怒的将头上一双尖角猛地冲我与蛮蛮一掀,甩出不知多少里,抬起头再不见蛮蛮与凉画的人影。 待落到地上,摔得我五脏剧痛,连脸上都是疼痛,一抬头,嘴里吐出口鲜血,我坐着调整好气息。觉得脸上依然火辣辣,我幻出一叶明镜对脸照了照,惨不忍睹。竖着掀开的半边脸皮虽愈合,却是留了一道清晰的长疤,我惊骇的丢开明镜。 转念一想,丑就丑罢,疤痕终会慢慢消失,不过是多需一些时日罢了。 我眺望着寻蛮蛮与凉画,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寻着回皇城的路走。如果凉画还未死,必定还在皇城里,如果蛮蛮发现我不见了,也必会回皇城。 我不想再遇着南陌,可天不如人愿,“和你们同行的那个黑衣女子差些被饕餮吃了,幸好机灵的逃走了。你们还能活着,我当真觉得有些意外,只可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逃不出蛮荒。”她眯着双眼望着天,捏着一手掌,好似天地皆在她手的模样,“太狂妄自大了,你抓了凉画,有什么事要我做。” 她干笑了两声,“流放蛮荒的高手太多了,个个死在饕餮手里,虽然你很平凡,但我在蛮荒里呆了太久,已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要出蛮荒,给你十日,杀了饕餮,再破天荒。”她眼中放出的光芒,比空的还要可怕,“你高估我了,我杀不死上古饕餮。” “杀不了,我就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厉声道,一张娇艳的脸变的扭曲。 第97章 飞升历劫 南陌摆明是难倒了我,杀死饕餮,我连一分把握也没有。 凉画被抓,蛮蛮失踪,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出去找也没找到。我独自行走在蛮荒里,忽见一人躺黄沙上,走近一看,是个俊俏公子,身上被烧的像块煤炭,明显是遭雷劈。 我摸了摸自己停止跳动的心中,再去摸他心脏,手还没伸到他胸膛,他一个弹跳起来,目光阴沉,一掌将我打出三米远,再幻化出衣服穿上。他走来我面前,拿剑指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冷静的望着他,“你的心脏热吗?”他收回剑,笑里藏刀道,“怎么,想要我心脏吗?” 我连声回答,“不,不想,公子,你也是被流放来的吗?”他坐下在我旁边,“不是,方才飞升历雷劫,没躲过去,被打到蛮荒来了。”我同情的望向他,“怎么?”他又道。 又一想,正好他来助我,“那你应该很厉害罢。”他笑得很温柔,比女子的笑还要好看,“就凭你这个模样,也想要迷惑我取心脏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他大脸贴近过来,我心慌的一掌给他掴过去,一把爬起来,“你帮帮我吧,杀了饕餮,也是帮了你自己,只有杀了饕餮,我们才能出去。”他顺势侧卧,一头黑发散落来,阴美的极像个女子,他魅惑的笑着,一双灵动的美目瞧得我煞是羡慕,“噢?帮你可以,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我疑惑的居高临下看着他,“先亲一个。”我天真的磨蹭半日不敢动,他瞧出我的为难,突然装正经道,“好了,别磨蹭了,饕餮在哪里。” 我指了指前方皇城,他飘然而去,说了声,“其实我真不想出蛮荒,在这里面修炼正好,再过个千把年,不愁历不了雷劫。”又补了句,“我的名字叫九夜。”我跟了上去,“我叫伏琴。” 当我们找到饕餮时,它正在皇城正门口呼呼大睡,鼾如鼓声,“原来是这孽畜。”九夜看见它诡异的笑了笑,我心下就知,出去有望了,他转身又凑到我面前来,笑得无比灿烂,接着幻化出张纸,握住我的大拇指在纸上按下个红印,“先签了这个,保险。” 我去抢他的纸,他将纸藏起来放衣襟里,“这个是什么?”他双手掐了掐我双侧脸颊,“卖身契。” 这三个字一出,我冷静的反应也没大多,先出了蛮荒再说,“好。”我这边一答应,他就亲热的喊,“娘子,你乖乖站在这看着为夫怎么打饕餮。”我是有师傅的人,一生一世要跟着师傅走的,便没 回应他。 他幻出把血红的利剑,剑身流光溢彩,很奇特的一把剑,只见他左手使剑右手使法术,竟可达到一心二用,“果真是个厉害角色。” 我旁观着,七八招过后,到底还是上古兽强大,眼见饕餮将他压在脚底,我伸长了衣袖将他卷了就逃。 “娘子,为夫就快反败为胜了,你拽我做什么,莫非也是不想出蛮荒,与为夫在蛮荒自由自在一生一世。”他狡辩着,我没理会他,他接着一惊一乍,道,“哇,娘子,你衣服上都是血,脱下来为夫给你洗了。” 他说着上来就是动手动脚解我衣裳,我跑也跑不开,“娘子,别乱动,我只解你外衣,给你将衣裳的血洗去。”他每拽下一点外衣,我便将一点整回去,结果,我们这般打闹着,胡乱扯之下,无意将白底衣也扯下了露出半个肩头。 他当即就停手,收回目光放我脸上,怔怔瞧着我愣了,我也是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将衣服穿上去。他回过神来,默了半响,问,“你肩膀上的月牙图腾,是天生的吗?” “天生就有,怎么呢?”我好奇的问他,“娘子,你会谋杀为夫吗?或者,终有一日,为夫杀了你,你会怪罪为夫吗?” “不会,怎么呢,我们是好朋友,我永远不会对你刀剑相向。我想,如果有一日你要致我于死地,那么,定是我变坏了,杀了很多无辜人,如果不是,我定不会原谅你。”我想了下,虽然他很神经的说了这么一番话,那么,我也神经的回答下,“哦。”他轻轻应答了声。 我将骅霄传我的乾坤术与红莲决重练了回来,想想当时的大不孝,我固执的自毁骅霄传我的法术,又当着面顶撞他,他是一剑杀了我的心都有了。但还是忍着,忍着,并对我说我永远是他的弟子,不管犯了多大的错,也不会抛弃我。 “我想师傅了,想修仙成仙回仙界了,想走出蛮荒了,我们一起努力,好吗?”我与九夜谈着心,我将头枕在他双腿上,他亲切的答着,“好,娘子,我会帮你的,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他的一双眼,很温柔,只要看一眼,便会永远记住,并沉溺于他的那双眼中,即便是有什么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你师傅对你好吗?” “谢谢你待我如此的好,我师傅待我也很是好。我想,你长的这么俊俏,谁若嫁给你,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把玩着他乌黑的长发,望着他精致的面容,“待你好是应该的,你嫁我便好,守着蛮荒过逍遥日子。” “蛮蛮。”此时,蛮蛮拖着疲惫的身子,闯入我视线,我一个机灵爬起去到她身旁,“主人,我找了你好久。”九夜依旧坐在那里,我拉着蛮蛮坐下,“蛮蛮,这个是九夜。” “这个是蛮蛮。” 我相互介绍了下,蛮蛮笑了笑,九夜依然是很温柔的目光,“凉画呢?”蛮蛮问,“在南陌手里,十日之内,我们必须杀了饕餮,我想见师傅,想早点回去。” 于是,我将那日之事与他们二人说了。 蛮蛮恨的咬牙切齿,九夜只是淡淡一笑,十日期限到了,我们没有任何能力杀了饕餮,但,南陌不是九夜的对手。还不到三两招,南陌被擒,收作九夜的属下,找到凉画,好在她安然无恙,南陌并没为难她。 九夜擅长织梦,而那梦,是幻境,如果破除不了幻境,将一辈子困在里边。 这是九夜的可怕之处,从入住皇城,收下南陌后,我便深深体会过九夜的幻境,陷在里面,很久很久出不来,也是从这开始,我才知晓,他会织梦。不知为何,九夜总不希望我出蛮荒,或是,直到破出天荒时,他将我们送出,自己却独留蛮荒里。 “蛮蛮,怎么回事,九夜怎么成了我的师傅,我记得我的师傅好像是个叫骅霄的公子。”我想了下,“九夜是在蛮荒里认识的,他留在里面没出来。” 蛮蛮一脸迷惘,“主人,我怎么听不懂,骅霄是谁,你只有一个相公,就是九夜呀,还有,我们从未进过蛮荒,主人,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太舒服?”我闭着双目一摇头,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假的,假的,就像我看到的那样,九夜是师傅,“琴儿,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赶路,再晚一些赶不上飞升了。” “飞升?”这一词,又将我迷惑,“什么飞升?我是堂堂帝姬,生来有仙骨,不用飞身呀。”难倒我是在做梦,我一掐自己手臂,生疼的很,“主人,什么帝姬,你是露珠成的精呀,与九夜是夫妻,九夜见你命薄,没得福气永活,又不忍抛下你,特地带你历劫飞升成仙。” 九夜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我,这神情,不对,骅霄似乎也有过,我再一摸脖子上的女娲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蝴蝶石了,我惊讶的看向九夜,“九夜,我的女娲石呢?”我大步向前,走到他身旁,他捏了下我双侧脸颊,这动作,在蛮荒里也有过,“什么女娲石,这是我们定亲之物蝴蝶石。” 我再一看周围,青山绿水,哪有半点蛮荒里的样子,“凉画与南陌呢?”我问,“不认 识,你今日是怎么呢,老是说一些胡话,莫非是昨日历雷劫被劈傻了。”九夜笑得无比温柔,看着他的笑容,我的思绪,渐渐跟着他的走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后,我相信了自己是颗红颜薄命的露珠精,我们过了雷劫,正在历天火劫,而这天火,是凤凰涅磐时所留下。我忽地想起自己真身是凤凰,我摇身一变,以为要展翅高飞,却没想到落到地面,是颗短命的露珠。恢复人形后,我不再有任何怀疑,曾经的那些,都是一场梦,我跟在九夜身后唤道,“九夜,等等我。” 我走上前去挽着九夜的手臂,“我五行属水,天火我怕是过不去,还是不去了。”九夜握着我掌心笑道,“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怕。” 看着他的笑容,我又是一阵迷糊,“主人,相信九夜,他会永远保护你的。” 天火来的很快,我丝毫接近不了,九夜化身出真身,一条白龙,我与蛮蛮骑在它背上。 他极力躲避着天上投下的天火与地面滚烫的熊熊烈火,哪怕是天火落到他背上,尾巴上,或是头 上,烧的连骨头也露出来,他也是尽心尽力的尽量保持平稳,以防我们掉下去。 “九夜,我们回去罢,我不要成仙了。”我十分担心他支持不住,“别怕,琴儿,我们会过去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成仙,你看前面的仙雾腾腾,我们马上就要过去了,你的心愿也马上可完成了。” 第98章 杀人幻境 厉劫飞升乃我一辈子的梦想,而当飞升成仙那一刻,是我之大不愿。有成果必有付出,而我的付出,太沉重,九夜因此丧命,蛮蛮也没能逃过这一劫。尽管我内心再愧疚,也知他们飞灰湮灭,永不再出现。 我的意识里,一直清楚还有个师傅,那个人不是九夜,我也记的曾说过一世只跟着师傅。但当看到九夜因我而死那瞬间,我改变主意了,那个师傅的恩情,如有来世,再报也罢。九夜与蛮蛮坠下苍穹前,他问我,“娘子,成仙以后,再拜一次天地可好?”我未理会他,而蛮蛮却在旁起哄,“主人,九夜待你极好,再拜天地也不亏呀,拜吧拜吧。” 人总那么贪心不足,就连我们妖也如此,还不知珍惜,等到失去后,才懂可贵。 当九夜坠下苍穹时,我的一半身躯已进入仙界,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落下,身影越来越小。苍穹间的风声很大,伴随着九夜飘渺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好好活着,直到天命尽。” 那一刻的心情,比生生剜除我一颗血淋淋的心还要痛苦十分。 我独自游荡在仙界里,不知自己的身世,只知我是由一颗露珠幻化而成,亦不知归宿在哪里。这任的帝君是慕莲,他本是佛前的一片莲,清雅绝俗。他找到了我,讲解出因果,我方知我是佛前莲上那一颗露珠,和他有千丝万缕关系,一切本姻缘注定。 因这般关系,朝夕间,我由小仙一跃成帝后。 成为帝后,是我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一事,可命运牵着我一直走到这步,我坐上凤辇,拥有用不尽的灵力,天地间除帝君再无人能奈我何,我却奈何不了自己。 我从掌心撒出一把天池底下的水草,在天池喂养着仙鹤,看着它优雅的梳理着毛发,孤独的站在天池中央。这鹤本为一双,一只在前几日掉天河里溺死,从此这只仙鹤一直怀念着另一只死去的仙鹤,不再离开天池半步,好像在等着那只母鹤回来。我不忍看它这般孤独终老,于是给它变幻来一只极漂亮的母鹤,它不领情的将母鹤啄开,全然不顾母鹤那双委屈的双眼。 我也不忍看下去,一挥手将母鹤收了回来,“我竟连只鹤也不如,薄情寡义的东西,那头刚死,便另结新欢。”“娘娘,这个是佛祖爷爷送来的果子,趁热乎着快吃。”婢女碧珠送来一盘鲜红的果肉,“菩提果万年结一次,一次也就只那么十个,佛祖爷爷待我们不薄,只留五个给自己人,这难的珍贵的菩提果,我拿一个就好,其他的都送去给帝君。”碧珠 端着果盘准备离开,我又叫住她,“过会儿你去蟠桃园摘十个仙桃回赠给佛祖爷爷。” 碧珠犹豫了下,道,“娘娘,蟠桃树也只一颗了,五千年结一次果,那果子一颗树上也只十五颗,给佛祖爷爷送十颗,自己留五颗岂不是太亏了。”我继续望着天池中央孤立的那只仙鹤,“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送去罢。” “是,娘娘。” 待碧珠走后,我拿着菩提果走向天河,蛮蛮的身影突然在河水中显露,眼前一晃,那身影奇怪的消失,“镜花水月。” 对,镜花水月,我一下醍醐灌顶,将事情明白过来,怪不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我早该想到是幻术,可是谁对我用的幻术,因何而对我用幻术,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要我在幻境中死去,而真到那时,幻境外的我也将从世间永远消失。 我本因在蛮荒里,有蛮蛮,凉画,南陌,九夜,九夜......,他那句,“好好活着,直到天命尽。”我一下又是醍醐灌顶,如遭天雷劈打,我冲着天河大喊,“九夜,九夜,我知道你此时听的见,你不是要我一直在你编织的幻境里老死吗?不可能,要么,你把我放出去,要么,我杀尽幻境中人反噬你身上。” 于是,我给慕莲帝君找了个美丽妖娆的天妃,本想叫他夜夜笙歌,可他偏偏不是那种荒淫无度之人,“你还想如何?”他居高临下俯视我,我冷笑一声,“呵呵,不过是假物。” “你说什么?”慕莲帝君冷面如莲,“你肯为我而死吗?”他眯起双眼,笑如奸狐,“糊涂。”我靠近他,一只手伸入他心脏,猛地一掐,碎成片状,他惊讶的望向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毒的心肠,竟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他一掌将我打出一丈远,我无力爬起,却一步步爬向他,我心中对他又很是愧疚,不管这是幻境,或是真实,个个都是鲜活的生命,且他一直不曾有亏待过我。他嘴角挂着嗜血般的殷红,流淌在嘴角,他眼里的恨,将眼瞳斥的血红。我抓着他的裤脚,他蹲下来,我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原谅我,原谅我。”我诚恳的望着他,口里吐出一连串血,他擦去自己嘴角的鲜血,“你以为我还信你吗?” 他决然起身离去,之后,我从帝后一落千丈成天妃,命运之惨,还没终止,不曾想,在这之前,我已怀有他骨肉。十月后,我产下了个孩儿,小名麟儿。而我当初所选的那位天妃一跃成帝后,也产下个孩儿,她想让她的孩儿做唯一的皇室血脉,趁我出去一 会,竟将我的孩子亲手毒死。 我一时哭的死去活来,“麟儿,想不到你遭那毒妇之手,麟儿,在幻境里,我只你一个亲人,你也狠的下心。”我拿着麟儿的衣服哭喊着,慕莲帝君从我伤他那日从未来过我宫里,成为帝后的天妃不报我对她之前的恩情,恩将仇报三番两次欺凌我,“麟儿,母后会为你报仇,我再也忍不了了。” 而后,我披头散发,如个疯子般冲入帝后宫里,将她与她的孩儿杀死来为我孩儿陪葬,“你,竟来杀我,我要去告诉帝君。”她从血泊中爬起,捂着胸腔往步态蹒跚走去,我一剑朝她掷过去,“你先杀我孩儿,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前脚刚回云晔宫,慕莲帝君后脚跟进来,他像我那日对他一样不留情面,一剑刺入我心脏,“你杀我妻,屠我皇儿,此心肠狠的使我心寒。” 我没告诉他,是帝后欺我先杀我儿在先,我平静的闭上眼,因此而死去,我并非属自尽,而是他杀,破了幻境的法术回到蛮荒。 而蛮蛮在我身旁哭红了双眼,九夜心情乃至眼神看我都是十分为难,“看见幻境中的一切吗,我过得是幸福或是悲伤?你想要我幸福或是悲伤?”我不大好脸色的看着九夜,“娘子,我怎么会害你,我还要帮你找出蛮荒之路呢。” 我冷眼瞥了他下,站起来牵着蛮蛮的手离去,“如果你能破出天荒,让我出去,我便原谅你。”离开皇城后,我们飘无所居,“主人,为什么你一醒来便这样对九夜呢。” “莫问,我唯一想的只是见到师父。”蛮蛮淡淡应了声。 十日又十日,九夜找到我们,给我们带来好消息,饕餮死了,天荒开了,我们等人回到现实地。只九夜,他依然固执的立在原地,不肯出去,他不动,一直想出去的南陌也不敢有所动作,“如果他日我出来,定找你完婚。”他的声音飘出来,“留在里面不死不灭未必是坏事,你还是不要出来了。”我回了句翩然而去。 我们与凉画到了别,这一走,阴差阳错走到蓬莱仙岛,而蓬莱仙岛正是轻歌的地盘,果不其然,在蓬莱仙岛遇见他。 之后才发现,凉画也来到这里,我们又成了一行人,而凉画与轻歌走的非常近,我向轻歌打听骅霄的消息,他却道,“当日你烧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骅霄用尽修为也救不了你,唯一想到的,便是将你送进蛮荒里,之后,他便不知去向,我回来蓬莱仙岛继续找将你救出水火的法子。” “主人,天凉了, 莫要冻着。”我在池子里泡着澡,蛮蛮提了一壶烈酒进来,我对着喝了几口,身体果然一下在水中变的暖和,“蛮蛮,你去找轻歌来,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蛮蛮出去半日,闷闷不乐回来,“蛮蛮,人呢?”她接过酒壶放到桌上,“轻歌与凉画发生争执,凉画把剑相向,轻歌到不理会,接着潇潇洒洒喝着酒。” 我穿了衣服,冲冲忙忙赶着去,凉画的剑已经刺入轻歌肩膀,白衣上摇曳开朵朵血红蔷薇。凉画性子烈,这点我自然知晓,可轻歌一向温文尔雅,能有何事刺激到凉画。 轻歌淡淡瞥了我眼,“凉画要回魔界,我将她囚在蓬莱仙岛,好过回去送死。”我心里猜到,莫非凉画对魔尊怀有少女之心,且凉画一向傲骨,肯对魔尊俯首称臣,必定也向花影一样对主子的心思有待考量。 “轻歌,放她走罢,她的生死,一切与我们有何干系。”我故意说道,凉画方收回剑,轻歌应道,“好。”他施法解除凉画身上的禁制,凉画一刻不耽误的飞身离开,“随她去罢,我也该千里传音给师傅,通知他过来。” 通知完,我顿了顿,问蛮蛮道,“我脸上的疤痕,还在吗?”蛮蛮神情不太舒畅,“好了。”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在说谎,轻歌这才注意我脸上的变化,“你的脸?” “不过是毁容,师傅不嫌弃便好。”从此,我每日带了个狐狸面具遮住疤痕,不知骅霄有没有接到我的通知,乃至于我在蓬莱仙岛住了大半年也不见他来。 “我师傅究竟在什么地方。”我渐渐怀疑轻歌的说法,他犹豫半响,“死了,又或许,他不想再见你。” 第99章 千年 “什么,不会的,有花影在他身边照顾他,怎么会有事,而且,师傅说了,不管我做错什么,他永远不会放弃我,我相信师傅自己说的,一定能做得到。但如果,师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化成烟我都要找到他。”我激动的站起来,意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为何这般坚决?”轻歌不太理解,鼓有此一问,“只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来。”轻歌点头道,“果真如此便好。” 轻歌在蓬莱仙岛的日子过的很舒坦,夜夜笙歌几乎是常有之事,在这里的日子一久,蛮蛮也转性变的与轻歌般,轻歌不属于荒淫无度,却是个十分的少爷郎。只我,喜欢安静,与他们不同,我日夜想的是师傅的安全,与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突然有一天,轻歌正经和我说,“琴儿,我带你去找骅霄。”我一阵欢喜,连忙道谢,出了蓬莱仙岛,我们置径去的是魔界。到了魔界结界门口,我停下不敢进去,“你确定骅霄在里面?而不是你来找凉画?”轻歌笑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上千年的交情,不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这才敢随他如魔界,上次入魔界是随骅霄,而骅霄与轻歌不同,骅霄是师,与他一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 进入魔界,果然到处是魔人,有的颜值甚高,女的貌若天仙,瞥若惊鸿,男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当然,也有的丑陋如怪,还没完全修成人形,长的都是奇形怪状,而这时的魔界,其他修仙者又渐渐多了起来,说来也巧的是,易水也在魔界,莫非,骅霄真在魔界不成? 我捉住易水的衣襟,慌忙问,“我师傅在哪里”易水再三犹豫指了指魔宫,我大步冲向里面,易水追上来一手拦住我道,“你还是莫要进去了。”我拍开他的手臂,“你给我让开,我只想见师傅,无其他恶意,你要是再拦着我,休怪我不客气。”我厉声道。 花影从里面出来,“魔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魔宫。”她依旧是一身黑纱,貌美不改面色,冷冷清清模样,一把剑挡我面前,我拔出剑向花影道,“你再拦着我,休怪我无情。”我态度也坚决,“魔尊与主人在里面,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一剑剑的向花影打去,“有何不能打扰,我今日定要见到师傅,莫说你难不住我,便是魔尊亲临,我也不怕半分。” 蛮蛮帮着我,“花影,主人很不容易从蛮荒里出来,甚是想念你们,今日势必要见着师傅,你何苦不让她见,也休要怪我的刀剑无眼。”我对蛮蛮道,“和她谈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只管打进去就是。” “你如今怎么越发的不讲理。”花影拿出这话对我说,“我再如何的不讲理也比你讲理上许多倍,你明知我与师傅的关系,还为难我不能进去。”正当我们打的火热时,易水与轻歌追上来,易水帮花影,轻歌帮我,于是这就般一团糟的打起来。 “外面吵什么,谁人在吵,拖出去乱棍打死。”一充满雄性的明亮的声音响起来,这种声音好听过天籁之音,说话却绝情,无一点商量余地,“告诉你们魔尊,我伏琴来了。” 我冲里边故意大喊,一长的甚是风度翩翩的男子走出来,他眉间一道火焰,更显阴柔美丽。我们停止下来,花影与易水作辑道,“魔尊。” 然而,他看见我刹那,惊了下,我还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到我身面前展开双臂拥抱我,“石头,你舍得来了。”他囔囔道,我一把推开他,无奈他缠的太紧,我斥道,“想不到魔尊竟是这般轻薄之徒,那说的那石头的女子,我全然不知是谁,请魔尊自重。” 他愣了下,松开手,“是了,石头不会像你这般厉声说话。你虽和她长的像,有她的神韵,但始终不是她,她也绝不会回来。” 看得出,魔尊对这叫石头的女子情深意重,我又生出几分敬佩之意,“魔尊,我来见我师傅,请让我进去。” 他仰天大笑,“哈哈,见师傅,你师傅半条命已入棺材,你还来见他做什么?”我惊讶道,“师傅怎么会,我不信,我不信,师傅说过不会丢下我。”我抓狂的冲进里殿,再没人敢阻拦我,骅霄正栩栩如生的躺在软榻上,我走过去,摇晃着他肩膀,“师傅,你醒醒,你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 他依旧不醒来,我便大力摇晃他,他也是躺着眼皮也不见睁开,花影走过来阻止我这般施加虐待,“你做什么,不要动我主人。”她衣服雄鹰展翅的模样,我捉住她的手,一记耳光甩过去,“师傅,你不是见不得你手下之人被人欺负吗,今日,你要是不醒来,我便将花影打死。”易水扯开花影,“你就是打死花影,骅霄上神也醒不过来。” 我转身看向看好戏的魔尊与一旁深深担忧神色的轻歌,我一把跪倒在地面,一步一步摞到魔尊跟前,“魔尊,我知晓你有能力救我师傅,求你,快点救他。”魔尊拉起我温文尔雅笑道,“我与你渊源很深,与骅霄也是上千年的好友,定不会见死不救。只是,骅霄这次,强攻天荒,打开蛮荒,遭到天谴,才伤成这样,有些难治,但也还是有些希 望。” 我明了过来,原来,天荒不是九夜打开,他只是杀了饕餮,而打天荒时骅霄正好将天荒打开,他便误以为是他所打开。 又听魔尊这话的意思,骅霄有救,“你愿意救你师傅吗?”魔尊温柔的问道,“愿意,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愿意就好。”我从来想象不到魔尊会是此般的好性格,就多问了句,“凉画呢,还好吗?”他面色一下冷了下来,“在殿外的石头上钉着。” 我与凉画好歹也有过几日的相处情分,这次受那重型处罚,想必也是因上次我们借剑的缘故,“魔尊,请你放了凉画罢。”不曾想,我一句话,顶得上他人的千言万语,魔尊爽快答应道,“好。” 他正然神色,血红的瞳看向门外,一道红光指向外面,片刻间,凉画来到我们面前,她浑身无力的趴在地面,就像奄奄一息之人,我蹲下抚摸着她的发,“还执着吗?” 她闭上双眼,不再看我一眼,也不再看他人一眼,我扶起凉画交给易水,“好好照顾她。”易水点头,“魔尊,请告诉我如何才能帮师傅。”魔尊笑了笑,“用你的凤凰血做药引。” “好。”我迫不及待的幻出一石碗,一把匕首将手腕割破,一碗鲜红的血很快盛满,我双手奉上递给魔尊,“给你,如不够,我再割,只是,这事,你们决不能在师傅面前说起。”想到曾给他的那碗八千年灵力就那样浪费,我至今还心痛着,我一边说一边看向在场其他人,花影简单明了道,“我知道。” “好了,你们去偏殿等下。”魔尊吩咐道,我示意明了,刚踏出正殿,我指着那一张藤椅道,“易水,将凉画放这里,给她治伤。”易水将她放下,幸亏我在蛮荒吸收了不少灵力,我把着她细嫩的手腕,将灵力输去一些,凉画得到充足的灵力,花影贴心的递过来一杯清水喂到她嘴里,缓了半日,她终于缓过来,“你,是你救的我吗?” 我直言回答,“是,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将要暴尸殿外。”她听了我的话,没有任何感谢之意,我也从没想过要她的感谢,道,“何必救我,这是我应受的处罚。”我冷笑道,“我只不过是同求了下情,他便放了你,可见魔尊并不想你死,而我只是求魔尊救我师傅时稍微的替你多说了句话,并不是特意来救你,不必感谢。” “谢谢。”凉画又默了半日,终是下定决心破天荒的道歉,“不必,我只想救师傅罢了。”我冷生生回道,蛮蛮却接过话道,“凉画,算起来,我主人对 你有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你要如何回报?”我瞥了眼蛮蛮,回话道,“都不必,各过各的。” “你是如何知晓我师傅在魔界?”我想到这一事,轻歌折了朵合欢花在手里把玩,“从一开始我便知骅霄的去处。”这时,多日不见的雪狐不知从哪儿窜出,见着我甚是欢喜的蹭了蹭我裙摆,我将它抱在怀里,“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现在又肯说了?”他笑的如他手里合欢花开的一样灿烂,“见你整日闷闷不乐,告诉你实情实乃无奈之举。” 我抚摸着雪狐光滑细软的皮毛,“谢谢。”他笑了笑,“有些事,你该知晓,我不能因是你千年好友而剥夺你知情的权利。”轻歌是个仁义主义,这点我甚是喜欢,如有个什么事,在心中挣扎一段时间,自会坦白。 我们又等了几刻钟,我望眼欲穿的盯着那扇门,门终于开了,魔尊从里面一身素白衣走出来,“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花影动作比我还快,她第一个冲进里殿,我也快速跟过去,“师傅,师傅。”我又摇动着骅霄肩膀,花影唤着,“主人。”没人回应,我摸了把骅霄的鼻息,好在鼻息已经稳了,只是地上,多了些血迹,“师傅他何时才会醒来。”魔尊站到骅霄面前来,“骅霄从来不肯服输,哪怕是天,也不会向它低头,如不出我猜想,明日醒来将会痊愈。” 第100章 仙境来客 我差走其他人,房间内只剩我与骅霄,骅霄恢复能力很快,不出两刻钟便醒来,“师傅,前些日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他一笑了之,“都过去了。” 我们告别魔尊,整理行装上路,轻歌也有事道别走了,临走前雪狐对他是依依不舍,一个劲的冲他嗷叫。而凉画,魔尊不再用她,贬出魔宫后无路可去,我劝说她跟我与骅霄一起走,她难得的笑着戏说,“我要独闯江湖去了,后会无期。”或许,她只是在苦中作乐。 有人走就有人来,这话始终不错,月下仙人,我们交情一直甚好,想来少了我与轻歌,他在仙界待的也无聊,于是偷偷下凡来寻我,“哎哟哟,我的小琴儿呀,一阵子不见,你竟瘦成这样,真叫我看了心疼,还有你这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我家小琴儿长得这么貌美如花,一张在世间找不出第二张美丽的脸,水灵灵的一个仙子,叫谁祸害成这样了,真是心疼死我了?还好这道疤不影响我家小琴儿的花容月貌。” 月下仙人抓住我的手,一脸的哭丧模样,激动的将我的手握在怀里揣着,弯弯的双眼含着泪光,“没事,都好了,有我师傅在,有谁敢欺负我。”我拥抱了下月下仙人,回头一见骅霄蹙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花影逗玩着雪狐,蛮蛮一堆红扑扑的脸瞧着月下仙人。 我牵着蛮蛮的手走到月下仙人旁边,“小琴儿,这个小精灵,长的眉清目秀,眉间里透着股灵气,是个好修仙的根基,小琴儿,好好带着,将来回到仙界,将她交给我,你放心好了。”他收回目光,我侧头一看蛮蛮,她还是不知情况的看着月下仙人,我介绍道,“这位是蛮蛮,这位是月下仙人。”他们互相点了下头以示认识,月下仙人便亲热的牵起蛮蛮的手,“小精灵,来到仙界要来拜我为师呀,我教你牵红线,还教你炼丹。” “炼丹,你什么时候学会炼丹了?”我斜过头问他,“现在还不会,这次回去,我就准备去看丹书,接着炼丹。”蛮蛮笑道,“好啊,到时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小琴儿,这位不是我捏的那个小面人吗?”月下仙人注意到我身后不远处的骅霄,“是。”他猛的一惊,脸色一变,立刻将我拉了开去,“原来帝君指了他做你师傅,小琴儿,你看我说的是吧,你们二人拆不散。” “到这时候了,月下仙人,你还说笑呢。” “小琴儿,倘若这真是天注定的,我也就再没其他方子,不过,我从太上老仙那里借来颗好东西,听说他为这东西,大伤脑,心 血之作啊。”他从怀里掏出颗紫色丹药,“是什么丹?” “你先把这东西吃了,我再告诉你。”他脸上满是欢喜的期盼着神色,“好,吃了。”我将丹药服下,毕竟那么多年感情在,他也不会加害我,“吃了就好,小琴儿,你师傅是疼你的,我在仙界都听说了,刚给你吃的是凤求凰,大夫人这位置,你坐稳了。” 我回头咋然一看,他那眸子,深的我冷出一身汗,“这位置,光是徒弟坐的也不易。”月下仙人笑的似朵喇叭花,“小琴儿,你们师徒之情胜似夫妻之情呀,还怕什么?” “莫胡说呀,这话要是让他人听见不得了,皇兄更是不能让他听到,否则,你的仙骨也难保。”我小声提醒月下仙人,他连忙看了看四周,“是,是,趁没人发现,我赶紧回仙界去了,小琴儿,保重呀,下回我还偷偷来看你。”他看了看花影,又道,“这个女的是哪个,和小面人走的那么近?” “是师母。”我回道,月下仙人一拍脑袋,“失误呀,失误呀,我先回去看看小面人的变化情况,给你把好关。”他临走前注意到我身后跟着的雪狐,“这畜生,长的好看,就是不知心眼如何,小琴儿,叫大家稍微提防一下才好。” 于是,他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饱含泪水向天上飞去,我朝他挥挥衣袖,他长叹一声,终于背过去。 我低头走回骅霄身旁,这时的花影与易水甚是安静,一路上无言,直到易水悄悄对我私语,“那仙人,莫非是你情人?”我怔了下,“情人?何来情人一说?”“他同你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又举止亲密,离别时像是生死离别,这还不是情人吗?”我大喊冤枉呀,怪不得气氛如此冷寂,“不是呀,他算是我发小,但绝不是什么情人,莫非,师傅也是这么认为?” 易水点头,“有可能。”这时,骅霄正眯着双眼瞧着我们这边的面对面,花影看的也是惊讶,易水立马弹跳开,“师傅,我和他没什么,我和月下仙人也没什么。”骅霄轻轻微笑,“为师知道。” 我心里琢磨着,到底是撮合花影与骅霄还是不撮合呢?月下仙人回去,又是怎么个观察情况把关法呢? 月下仙人一走,另一个神仙又下来,此人正是我许久未蒙面的皇兄,身后还跟着个混沌,“皇兄。”他笑着,我朝皇兄扑过去,混沌朝我扑过来,皇兄一把折扇将混沌挡开,“皇兄,你怎么来了?”我又一想,不对,方才月下仙人才给我颗丹药吃,这会儿皇兄就下来了,莫非,是来叫我把丹药 吐出来?不行,要赶紧将皇兄哄回去才是。 “女大不中留,现在看见皇兄不喜欢了。”皇兄严肃的瞧着我,话里却露出几分溺爱与干醋,“皇兄,琴儿是真的没那个心,琴儿一直想念皇兄,但实在飞不回仙界,皇兄,你也真狠得下心,这么久不来看琴儿。” 皇兄这才笑了笑,“琴儿,一切可还好?”我赌囊着嘴巴,“幸亏有师傅在,我还好。”他摸了摸我脸侧的那道疤,“这还叫好?谁将你打的?”他不大好意的看向骅霄,“这个。”我顿了顿,不能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皇兄,更何况是进蛮荒,“这个是我与小妖打架打的。” “打架能打出这么个大伤疤?”他怀疑的语气,回过温柔的眼来,抚在我伤疤上手从掌心里传来一股股温暖的气流,他放下手,我变幻出铜镜一看,疤痕消失了,“谢谢皇兄,不过这个真是我打架打的,蛮蛮可作证。” “回帝君,这个真的是主人打架打的。”蛮蛮誓死保卫,冒险撒谎,我牵紧她的手,“虽有原因在先,骅霄,这还是你的失则,作为师傅,没看好徒弟,保护好徒弟的责任。” “帝君想如何?”骅霄气场不输皇兄,眼看两边战争就要爆发,混沌蹭了蹭我大腿,我蹲下摸着混沌光滑的头,望着他们,“皇兄,师傅,发生这事,实乃意料之外。”我站起亲热的抱着皇兄手臂,“皇兄,莫生气,都是琴儿不好。” 天上又下来一人,是锦鲤上仙,他笑着看了眼我,在皇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皇兄默了半响,无奈的看了眼我,道,“下回再保护不好琴儿,我定叫你地冥毁灭。” 骅霄应了声,“若有下次,无须帝君亲自动手,我必将先*。”皇兄摸了摸我的脸颊,“混沌留下来保护你,可好?”混沌此时正摇着短小尾巴,脸上开了花的冲着我笑,“好。” “仙界有些事,凡间我不宜久留就先走了,琴儿,下次皇兄再来。”他说完低头看了眼混沌,“保护好皇妹。”临走前瞧了眼躲在骅霄身后的雪狐,一手伸长了过去,下了道符在它身上,“这畜生也在,我下了个法力禁止术,骅霄,你也要多加小心。” “不劳帝君提醒。” 皇兄便驾了朵白云,身侧跟着锦鲤上仙往天上飞去,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师傅,皇兄为何要禁止雪狐的法力。”骅霄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雪狐,“这样,它便看不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知晓这只是骅霄说出的一部分原因,月下仙人注意到它时 ,我还没当回事,以为是月下仙人多心了,如今看来,不是这么简单。既然皇兄也注意到它,还说要骅霄小心,但对我应是无害,若是对我有害,皇兄岂能留它还跟着我。说明雪狐这东西,对他们还有些害处,只是这害处在什么地方,骅霄应知。 “主人,不该看的东西是什么?”蛮蛮天真无邪,“罢了罢了,有师傅知晓,保护便是,雪狐这畜生,对我倒是无害,你们多长个心就好。”雪狐睁着无辜的眼望着我,我说道,“雪狐,你记牢了,你若敢害我们一丝半分,我定毫不留情扒你狐狸皮,抽你狐狸筋,挖你狐狸双眼喂狗,晓得了吗?”它乖巧的点头,睁着水灵灵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