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逆转乾坤》 第1章 我是刘阿斗 刘阐,一个在21世纪屡遭挫折的历史小说作家,终于在日复一日的写作苦海中崩溃,痛苦地倒在他的电脑桌前,永远地闭上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然后... 刘阐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他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似乎不太对劲。 他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舒适的锦被,而他的旁边... \"你这家伙是谁!\" 刘阐惊恐地大叫,看着他身旁那位面容俊俏,但分明是个男子的人。 此时,他的脑海中涌现了一连串的信息。 刘阐接收完这些信息后,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我穿越了?我是...刘禅?蜀汉的末代皇帝刘禅?\" 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后,刘禅,不,现在应该是刘禅,也看向了身旁的人,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清秀的男子,其实并非男性,而是他的贴身太监,后世臭名昭着的黄皓。 他之所以觉得一个男子如此俊美,全因他多年严格教育,从未接触过女性。 \"你可真够可怜的!\"想起“自己”过去的生活,刘禅不禁低声感叹,但这句话被旁边的黄皓听到了。 \"殿下在说什么呢?\"黄皓似乎没听清楚,一脸困惑地问刘禅。 然而,刘禅无法向他解释,只好含糊其词地转移话题。 \"没事,孤只是想知道,孤怎么会这样?\" 刘禅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记忆中并无此片段。 黄皓闻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谨慎地递给刘禅。 \"殿下,这是前线送来的信,您看了这封信就晕过去了。\" 刘禅接过信,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份战报,内容让他五脏六腑犹如火烧。 \"父亲输了?\" 战报上记载了前线的战况。 刘备率领十万大军,历时近两年,攻打江东为二叔关羽报仇,一路挺进数百里,把陆逊逼到夷陵一带,原以为突破夷陵就能势如破竹。 没想到,陆逊在夷陵猇亭用一场大火,将蜀汉的十万大军化为灰烬。 绵延百里的营地,大火之下,那些历经二十年征战的精锐部队,就这样灰飞烟灭,许多将领客死他乡,更多的人选择了向江东投降。 张南、冯习战死在刘备面前,前来分一杯羹的异族领袖沙摩柯被乱军砍杀,亲信大将傅肜为了保护刘备断后,最终被江东士兵分尸,临终仍痛骂吴国之犬... 就连他的老爸差点被孙家的桓小子断了退路,好不容易才逃回永安城,九死一生。 这封信的意思是让李严和诸葛亮随时准备前往白帝城,把国家大事交给这位太子监国。 “诸葛亮...丞相已经去了白帝城吗?”刘禅第一个念头就是找诸葛亮帮忙。 他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蜀汉的末代皇帝刘禅,他那个不成器的老爸还活着,但已经和二叔一起把江山败得差不多了。 他感到心力交瘁,想找个人支持自己,他认为现在蜀汉最可靠的人就是诸葛亮了。 不管后人怎么评价,这家伙对他是真心忠诚,撇开控制欲不说,诸葛亮对刘禅这个末代皇帝真的很好! 然而,他想找到诸葛亮可能已经晚了。 黄皓一脸无奈地对刘禅说: “殿下,丞相大人一听到前线的消息,居然不顾您的安危,随便问了御医后,就匆匆赶往永安城了!” 黄皓这句话一出,刘禅的眼眸立刻眯了起来。 他现在有点不高兴,不是因为诸葛亮,而是黄皓。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夸赞诸葛亮忠于国事,但实际上暗示诸葛亮不在乎他的生死... “御医告诉丞相,我身体不行了?” 刘禅没直接揭穿,也没装作没听见,这句话让黄皓心头一惊,连忙低声回答: “殿下可别这么说,您吉人天相,正是因为您的身体无大碍,丞相大人才能安心离开!” 刘禅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言,而是陷入沉思。 现在这种情况,诸葛亮不在身边,他只能依靠自己“前世”的记忆来找些有用的线索。 “禀告殿下,黄崇公子前来探望太子殿下!” 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声,是门外的守卫,他现在是监国太子,加上刚从昏迷中醒来,自然会有很多人来看望。 但听到黄崇的名字,刘禅的眼睛忽然一亮。 夷陵大战让蜀汉损失惨重,冯习、张南、傅彤等刘家直系猛将战死,使刘家父子失去了对抗荆州和益州世家的实力。 历史上,他不得不重用荆州一支来对抗益州一支,最后搞得自己无人可用。 夷陵大战除了这一点,还有另一点让蜀汉心痛:蜀汉大将黄权因水路不通无法返回西川,无奈之下投靠了曹氏,最后在曹家受到重用。 而他手下的水军投靠了曹氏,不仅为后来司马懿灭江东奠定了基础,也让蜀地再无强大的水军,连种子都没给蜀汉留下。 黄崇就是黄权的儿子,现在的黄权应该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应该还没投降曹氏。 “快请黄崇公子进来!” 刘禅连忙请黄崇公子进来,黄崇年纪尚轻,只有十四五岁,看起来还很稚嫩。 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位青年,一位英俊潇洒,另一位身穿军装,满脸刚毅。刘禅对他们俩都很熟悉,他们可以直接进入太子府,无需通报。那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是诸葛丞相的养子,也是长子,名叫诸葛乔。另一位坚韧的军装男子是蜀汉名将霍峻的独子,霍弋。 此时,霍弋已是刘禅府中的人,担任中庶子,算是太子的亲信。而诸葛乔虽身为驸马都尉,与太子府并无直接关系,但由于父辈的关系,两人也算亲密的朋友。 \"殿下,我们在门口巧遇,就一起进来了。您的身体状况如何了?医生有什么说法吗?\"诸葛乔不仅外表出众,言谈间也让人感到温暖,人们常评论他虽才智不如胞弟诸葛恪,但性格更胜一筹。 \"我已经没事了,刚才只是暂时喘不过气,不用担心!\"刘禅找个借口掩饰刚才的惊吓,然后迅速看向仍然满面忧虑的黄崇。 \"黄崇,你在担心黄权将军吗?\" 黄崇听了,脸上掠过一丝动容,甚至流露出一丝委屈,随即向刘禅等人倾诉起苦衷。 \"殿下,我知道现在不该说这些,但父亲大人如今有家难归,四周强敌环绕,又无援军。请您救救父亲吧!\" 黄崇的话让诸葛乔和霍弋都变了脸色,他们都知道前线的战况,黄权已无退路,要么奋战到底,要么投降江东或曹氏。此刻黄崇对刘禅提出这样的请求,确实让刘禅颇感为难。 然而,刘禅正等着他这句话。 \"黄崇,你先起来再说!\"刘禅努力坐好,示意霍弋快把黄崇扶起来,接着对他说:\"现在黄权将军已无家可归,生与死两条路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所以,你真的想救出你的父亲吗?\" 黄崇冲动之下说出这些话,也没指望这位太子能有什么办法,毕竟连诸葛乔刚才都说,丞相也无计可施。然而听到刘禅的话,他眼中瞬间闪烁光芒,不管刘禅的才华和名声如何,只要有希望,他就要紧紧抓住。 \"殿下,请您直言,只要能救出我父亲,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黄皓,你出去,霍弋,看好门外,任何人不得入内!\"刘禅没有立即透露自己的计划,而是让黄皓离开,同时命令霍弋亲自看守门户。 霍弋毫不犹豫地起身要去门口守卫,但黄皓还有些迟疑,被霍弋直接拽着脖子拉了出去。等到屋里只剩下他、诸葛乔和黄崇三人时,他把他们俩叫到床边,低声交谈起来。 那天,诸葛乔心神不定,回家路上好几次差点摔倒。而黄崇则在短暂回家后,迅速找到一艘快船,沿江而下,直奔江东方向,一路上都用刘禅的印章通行无阻,没浪费一点时间。 两天后,黄崇满身风尘地出现在江东大军的营寨之外,亮明了自己蜀汉太子使者的身份。 “我是蜀汉太子府僚黄崇,请求拜见江东大都督陆逊将军!” 第2章 救回黄权 黄崇现身江东大营外,手持刘禅的印章,充当蜀汉太子的使者。此时,江东大营里也在争论不休,争论的焦点是是否继续攻打永安城,俘虏刘备,至少也要趁着蜀汉大败之际,攻入蜀地。如果顺利,他们或许真能一举拿下西川,到时候统一全国并非不可能。 而作为江东大都督的陆逊反对出兵,他认为曹魏的曹丕不会让他们轻易进入蜀地。 正当他们争论不休时,帐外传来禀报,黄崇求见陆逊。此时的陆逊刚打败刘备的季汉大军,正值春风得意,对于黄崇这样的年轻人闻所未闻。不过,既然代表蜀汉太子而来,不见也不合适。 “请进!”四十几岁的陆逊调整心态,坐在帅位上,等待黄崇的到来。 没过多久,陆逊就见到了这位年轻人。“小人黄崇,见过江东大都督!”尽管黄崇内心紧张,但他毕竟是黄权之子,自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此刻说话也显得从容不迫。 “你是使者?”陆逊还没开口,旁边的江东大将潘璋已冷笑起来,“蜀汉没人了吗?竟派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当使者?” “哈哈哈哈哈......” 潘璋有意羞辱黄崇,但刚刚取得大胜的江东士兵哪会在意黄崇的面子,纷纷大笑起来,让黄崇脸色极为难看。不过黄崇很快平静下来,他不仅是使者,更是要救父亲的儿子,不能坐视不理。 黄崇向前走了两步,朝陆逊鞠躬行礼,大声说道:“我不是大汉的使者,我是大汉镇北将军黄权之子黄崇,今天来此,只想请都督开道,让我父黄权回到西川!”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黄崇刚说完,周围的人立刻放声大笑,比刚才潘璋嘲笑他时笑得更欢。除了陆逊,大家都轮流向黄崇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投去嘲笑的目光。他们确实有理由嘲笑,明明自己是胜利者,但这小子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难道他不知道他父亲正处在生死边缘吗? “你这小子,是不是傻了?”潘璋依旧不紧不慢地讽刺道,“你清楚吗?只要我们愿意,你父亲马上就会与你阴阳相隔。如果你想救你父亲,就跪下来好好求求我们,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让你们父子都向江东投降!” “哈哈,没错!” “潘璋将军说得对,快快下跪求我们啊!” “文珪,你还是太心软了,居然这么轻易就松口。虽然这小子还算孝顺,哈哈……” 黄崇把所有的嘲笑都听进耳朵里,但他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想起了刘备当初对他说的话,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只见黄崇朝着陆逊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高声说:“陆逊督军,小人今天来有两个目的,要么带父亲的水军回西川,要么今日在这将军营帐洒下热血。到时候,督军您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黄崇的话语充满悲壮,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大家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年轻的挑战者。陆逊也首次正式抬头,直视黄崇的眼睛,此刻他从这个温和的中年人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后果?老夫不清楚后果是什么,你可以给老夫讲讲!” “陆逊督军,我只是想告诉你,家父之所以还没行动,只是在反复犹豫。如果小人今天真的死在江东营帐,那么家父的最后一道束缚也将消失。您应该知道,如今洛阳的曹丕已杀了南阳太守杨俊,对于曹子桓下一步的打算,我想督军您应该心中有数!” “曹子桓去了南阳郡又能怎样,他是大魏皇帝,巡查宛城不是很正常吗?” “但江东拒绝送质子到洛阳,您还觉得这正常吗?”黄崇显得从容多了,陆逊问的问题,刘备早就给他答案,他只需一一回答。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曹家有校事府,你们江东有典校卫和刺奸屯,我们大汉为什么就不能效仿当年的绣衣吏呢?” 黄崇说完,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让他喉咙发紧…… 到目前为止,刘禅交代的所有话,他已经全部传达完毕。刘禅告诉所有人,事情进展到这一步,陆逊就能领会他的意图,会自行决定让黄权将军通行。 黄崇并不理解这些话背后的含义,他只是反复记诵这些话,在适当的时候按照问题回答。现在如果陆逊再问,他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逊此刻也在深思,半天没有开口,最后对身边的亲信将领李异说: “去传达命令,水军撤退,让出水路,让黄权将军离开,沿途不得有任何阻碍!” “是!” 李异还没走,将领们就开始起哄,其中最急躁的潘璋更是大声咒骂: “陆逊,你听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胡说八道,竟敢放走黄权,你是不是要谋反啊?” “潘璋,这里我是主将!”陆逊也愤怒了,忍受不了这无休止的吵闹,抽出孙权临行时给他的佩剑。 看到陆逊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将领们才安静下来,不再多说,只是看向黄崇的目光充满敌意。 见众人安静了,陆逊转向谢旌:“本督亲自写一封信,你务必快马加鞭送到吴王手中,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末将明白!”谢旌也是陆逊的亲信将领,此刻一脸严肃。 当天,江东的大将便带着陆逊的命令向北行进,命令水军撤退,让出水路,让黄权离开。 黄崇也没有受到刁难,因为临走前,陆逊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在大帐中说的那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黄崇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选择沉默。于是陆逊先是一阵大笑,然后让人把黄崇送走了。 在江北的水军中,得知江东水军撤退的消息后,黄权打消了投降曹操的念头,但他并未立即返回西川,因为他不确定这是否是江东陆逊的计策。直到他见到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黄权见到黄崇,确实吃了一惊。听完黄崇详细讲述后,他彻底沉默,等恢复过来,便下令大军启程。 江北水军,返回西川! 当众人离开江东地界,他们就彻底安全了,江东大军无法再阻挡他们回家,士兵和军官们一片欢腾。 这时,黄崇找到了他的父亲。 “父亲,孩儿还是想不通啊!”黄崇年纪尚小,也没学到父亲的真谛,不明白自己在江东大营转一圈,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黄权经历了这场剧变,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微笑着说: “你哪里想不通呢?” \"孩子,我不明白,为什么陆逊会放父亲回来呢?\" \"不是陆逊主动放了我和这北江水军,是太子让陆逊放我们走的!\" \"太子?\"黄崇更疑惑了,\"太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太子对你说的话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如果陆逊不放人,你就得在江东大营自杀!\" \"这...这不是让孩子以死表明决心吗?陆逊是怕父亲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胡言乱语!\"黄权无奈地摇头,\"我当时就像待宰的羔羊,哪有能力和他们拼命!\"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太子想告诉陆逊,我黄权犹豫不决是因为不愿背上投降的骂名。所以,如果陆逊不放手,他就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你若是在江东大营自尽,我就有了为子报仇的理由,可以投奔曹氏。那时,江东才会真正开始担忧我!\" \"投降曹氏?\" \"没错,投降曹氏!\"黄权眼中闪烁着某种特殊的光芒,\"天下三分,曹氏实力最强,但江东之所以敢表面臣服暗中反抗,就是因为曹氏缺乏强大的水军!\" \"所以,如果父亲投降曹氏...\" \"这是太子在逼问陆逊是否有勇气两败俱伤啊!\" 第3章 密牢遇简雍 黄权带领着一万多名北江水军和数百艘战船返回西川,这个消息让许久没有生气的刘备顿时振奋起来。 \"召公衡来,快把公衡找来见朕!\" 刘备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命令陈到传达命令,去水路等候,一旦黄权出现,立即带他来永安城见自己。 而黄权也清楚主公此刻一定在等着他,因此一确保安全,就立刻放下小舟,让手下亲兵带他直奔永安城。 这次,又是一次君臣相会的场景。 \"公衡!\"看到黄权出现,刘备激动地从床上下来,只穿着内衣冒着寒风跑到黄权面前,\"公衡,见到你,我终于安心了!\" \"陛下!\"看到刘备这样,黄权心中也颇为感动,\"陛下要保重身体,臣没能保护好陛下,这是臣的罪过啊!\" \"公衡别这么说,你从未辜负过朕,是我辜负了你!\"刘备握着黄权的手臂,满脸哀伤,或许是因为看到黄权,就看到了自己昔日的荣耀和现在的失落。 \"陛下!\" \"公衡先告诉朕,你是怎么平安回来的?\"刘备带着黄权回到寝宫后,才问起了最重要的事... 黄权也把儿子千里迢迢赶来救援他的事情告诉了刘备,不过他没提自己的分析,只简单叙述了事实。 “真是个猛虎之子啊!”刘备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称赞了黄崇,然后让他下去休息。 “公衡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将来我们大汉还要靠你和崇儿父子俩建功立业呢!” “遵命,陛下保重!” 黄权没有多停留,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他走后,不久前来支援的蜀汉征南将军赵子龙走进来,来到刘备身旁。 “主公!” “查清楚了吗?” “黄权将军说的没错,确实是黄崇跑了三天,几百里急行军,说服了陆伯言!不过,他拿着的是太子的印信。”赵云低声汇报了调查结果,“不过那印信是阿斗的。” “阿斗的?”刘备沉思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之前的任务继续进行吧!” 赵云听到这,心中一震,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慢慢退出。 赵子龙离开后,刘备似乎也疲惫不堪,直接躺在床上,很快沉睡过去。 此时,在成都的刘禅没有休息,经过几天的调理,他已经理清思绪,将回忆和前世的记忆完全融合。 刘禅此刻感到紧迫,如果他不想过上几十年憋屈无奈的生活,最终像猪一样被圈养在洛阳,就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殿下,您身体还没恢复,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太子府外,霍弋已经准备好了牛车,等待刘禅上车。而刘禅身边的贴身太监黄皓不断劝阻,让他回去休息。 “你别多说了,回去吧,如果孤有事,自然会找你!”刘禅顾不上身体,让人把黄皓送回去,然后在霍弋的陪同下,由亲信大将陈曶、郑绰带领太子府卫队前往某个方向。 霍弋仍然有些紧张,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非常重要。 “殿下,秘密监狱到了!”不知走了多久,卫队长的声音传来,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成都有关押最重要、最机密犯人的地方,刘备亲自设立的秘密监狱。 “前面停下!”刘禅刚下牛车,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拦住了。 每个人都穿着粗糙的衣服,看似平民,但手里握着锋利的刀剑,凶狠地盯着这位摄政太子刘禅。 “混账,这是太子殿下!”... “我们明白,但这里是秘密地牢,没接到陛下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看守地牢的士兵当然认得刘禅这位摄政太子,但职责让他不能给刘禅任何面子。 霍弋还想说什么,却被刘禅制止了。 “我今天出来太匆忙,没来得及给自己准备旨意。如果你非要有,那就拿纸笔来,我亲自替父皇写一封旨意给你,怎么样?” 刘禅的话让地牢的守卫面面相觑,领头的还想说什么,又被刘禅打断了。 “父皇让我摄政,也就是说这座城、整个西川、大汉,所有事情我都能代表父皇出面下令!我说的对吗?” “这...对!” “父皇不在,丞相也不在,我还是摄政太子,能处理国事,我说的没错吧?” “殿下说得对!” “那么,父皇的意思是不是我的旨意就等于父皇的旨意?” “这...” “现在我要代替父皇去地牢办事,如果日后父皇责怪,我一人承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刘公嗣!是大汉皇帝刘备的儿子,是大汉的太子,我现在要进去!” 刘禅突然大声喝令,所有人都被震慑,就连跟随刘禅多年的霍弋也没见过他这样。 “殿下...请进!” 最终,地牢守卫让开了路,引领刘禅进入地牢,不过霍弋等人留在了外面,刘禅也没说什么。 此时的地牢十分寂静,牢房不多,囚犯也很少。 一路走来,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当年父皇攻下西川后拒不投降的西川世家之人。由于杀了他们会引发巨大影响,所以他们一直被囚禁在这里。 “简先生在哪里,带我去!” “简先生...他是陛下的重要犯人,他...” “带我去,他是我叔父,父皇都没杀他,难道你们还敢折磨他?” “我们不敢!”护卫队长连忙道歉解释,随后不再啰嗦,直接领着刘禅前去。 简先生就是简雍,简宪和,蜀汉皇帝刘备的好友,早期的主要谋士,夺取益州后,地位仅次于糜竺的文官,就连诸葛亮等人也排在他之下。 而现在,这位简雍却被关在这个秘密地牢里,已经多年了。 “这就是简雍的牢房。” “打开!”刘禅看着紧闭的牢门,不由咽了口唾沫。根据他的记忆,他知道能否改变历史的关键就在这里。 牢门开启,一位身处牢笼却依然泰然自若的老人出现在刘禅面前... 坦白说,这位老人真的挺随性的,牢房里头布置得还算周到,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堆了不少书让他打发时间。 不过这老头儿的不修边幅真是没话说,满脸胡须凌乱,嘴角还粘着吃剩的粥渣,坐姿更是让人难以直视。就算现在见到刘禅,他也丝毫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这个散漫自在的老头,就是刘禅要找的叔叔,简雍,也就是简宪和。 看到简雍这副模样,刘禅非但没觉得不悦,反而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 “叔父,好久不见了!”刘禅笑容满面地走到简雍面前,直接盘腿坐下,完全没了在外头保持太子威严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简雍直到刘禅走到跟前跟他说话,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一贯放荡不羁的简雍在确认是刘禅后,显得有些尴尬。 “是你啊,阿斗,怎么想起来看叔父了?是不是你父亲……出了什么状况?” 刘禅明白简雍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轻轻一笑,仿佛没察觉到什么。 “三年前,二叔在荆州大败,被江东偷袭丧命,这件事您知道吗?” “知道,玄德为此在我这儿喝了半个月的酒,每次都痛哭流涕。” “一年前,父皇决定为二叔报仇,结果出发前,三叔被手下的将领杀害,那将领随后投降了江东!” “……啊,老夫也听说了。” “前不久,父皇在夷陵被陆逊击败,十多万蜀汉精兵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现在父皇还在永安,不愿回成都。” “……玄德,最近运气太好了。” 刘禅听到这个评价微微低头,但很快他回到了此行的目的。 “叔父,我想请您帮个忙!” “帮忙?我这副模样能帮什么忙呢?” “我会放您出去,希望叔父能不计前嫌,帮我一次!” “放我出去?”简雍被这话吓了一跳,随即轻笑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救人!” “谁?” “马孟起!” 第4章 夜谈化解恩怨 听到这个名字,简雍再次沉默下来,或者说,他开始更加认真地审视面前的刘禅。 “你知道你刚才提到的人是谁吗?” “侄儿知道,西凉的马孟起,人称锦马超!” “你只知道他是西凉的锦马超,西凉的神威天将军,但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虽未亲手弑父,但也算弑父杀弟,此外,他还被控认贼作父,屠城杀戮,多次叛变。” \"没错,像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就连刘备都不敢重用,宁愿他才华被埋没也不敢启用。你居然想救他,还想和他扯上关系?\" \"是的!\"刘禅点点头,\"我也觉得,如果马超早生几十年,也许吕布的名声都会好一些。毕竟,他至少算是个忠诚的大汉臣子。\" \"你!\"简雍看着如此淡定的刘禅,手指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刘禅看着气得够呛的简雍,微笑着继续说:\"马超已经浪费了大半生,就算他仍有野心,我也不怕。就算他的野心真的很大,侄儿我也有信心驾驭得了这匹烈马!\" \"你?就凭你?\" \"对,就凭我!\" \"狂妄!\"简雍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有些愤怒,\"就连你父亲都不敢说能控制住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是刘备的儿子,凭我手下的赵云叔叔勇猛不亚于马超,有诸葛亮丞相的才智,未来还会有无数英勇的将领。而马超呢,他还有什么,值得我如此忌惮?\" \"你...\" \"叔父,从小只有您和舅舅对我最好。现在不说动荡的西川和新建的朝廷,为了侄儿,您能否再次出山一次?\" 刘禅这话触动了亲情,简雍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刘禅的一生确实充满曲折,真心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但最好的两个却先后背叛了他。 \"你...不怨恨我吗?当初我...我...\"简雍喃喃道,第一次觉得说出这句话如此艰难。 \"侄儿有何理由责怪叔父呢?\"刘禅很释然,甚至主动安慰他,\"毕竟我自己也清楚,我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只是父亲的一个儿子。叔父和父亲如何选择,又有什么不对呢? 从来没有人说过,父亲的一切就一定是我的,我自己也从未这么想过。\" 简雍看着如此豁达的刘禅,第一次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孩子,不,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当初刘备攻下蜀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接回妻子儿女,给他们一个名分,也算是衣锦还乡的一部分。 结果刘备做了两件让所有人惊讶的事。 第一,他娶了益州大户吴家的女儿,让她代替已回江东的孙夫人,成为自己的正妻。 第二,他秘密派简雍去了汉中,带回一个人,一个姓刘的人。 刘禅并不是刘备的嫡长子,甚至连长子都不是... 他的妈妈甘夫人只是刘备的一个小老婆,如果不是后来的正妻糜夫人把刘禅当作亲生儿子对待,刘禅的身份其实没啥高贵的。而且,他既不是正妻生的,也不是老大。因为在徐州时,刘备已经有了个儿子,虽然也不是糜夫人的,但这才是真正的长子。 原本这个长子失踪了好几年,大家都失望了,不再指望他。没想到有一天,汉中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刘备流落在民间的长子。简雍一见到那个人,他就确信这孩子是真的。不论这些年孩子经历了什么,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简雍不会认错自己的侄子。 所以他没先告诉刘备,而是直接带着侄子回到了西川,回到刘备身边。这长子回来后,刘禅的地位就更尴尬了。虽然长子从没公开露面,但大家都知道,刘禅这个渐渐长大的孩子没能去益州,就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子。 尽管最后长子还是走了,刘禅还是到了益州,成了刘备指定的王储,但简雍,一直被那个“家伙”跟随着,也成功地进了密牢。这里头还有很多故事,但简雍在关键时刻没选择刘禅,而是选择了他的另一个侄子。 \"阿斗,你真的长大了!\"简雍看着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忍不住笑了,\"不过你应该减减肥,这样子真的一点国王的样子都没有。\" \"侄儿立志要做个随和的君主,不需要什么霸气!\"刘禅也用笑话回应简雍的玩笑。 \"所以,你才想留下马孟起吗?\"简雍把话题转回来,\"可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呢?你身边没别人了吗?\" \"父亲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所以他一定会让暗卫去,或者让赵云叔父亲自去做,除了叔父,侄儿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阻止赵云叔父!\" \"你父亲身边有很多人,你怎么会觉得是赵云在管理刘备的暗卫呢?\" \"二叔、三叔不在身边,马孟起不受信任,陈叔至是父亲的亲卫,目标太明显,而诸葛亮丞相等人是在父亲在荆州之后才追随的,时间上来不及! 只有赵云叔父在父亲流浪中原时就一直跟随,多年来功绩卓着却低调行事,这样的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这些原因吗?\"简雍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来你这家伙还是对我有所保留啊!\" \"叔叔何必这样嘲笑我呢...\"刘禅尴尬地抓了抓头,\"其实还有一件事,让我确信父亲身边的暗卫就是子龙叔叔您。\" \"说吧!\" \"当初我差点被姨妈孙夫人带回江东,是子龙叔叔您把我抢回来的!\" \"嗯,光凭这个还不够。\" \"可当时舅舅明明只找了三叔去,但子龙叔叔您比三叔快了整整半个时辰!\" \"砰!\"简雍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 \"你这些年一直藏着...\"简雍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然后沉声问道,\"罢了,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 \"那...就带老夫出去吧,老夫也好久没看过外面的风景了。\" \"侄儿多谢叔叔!\" 听到简雍答应了,刘禅立刻带着简雍朝外走。这次,密牢的守卫再次挡在刘禅面前。 这次无论刘禅怎么劝说,他们都不放人。放他进去和放简雍出去,意义完全不同。 简雍看着口沫横飞的刘禅和面无表情的密牢守卫,不禁摇头,然后径直走到刘禅面前。 看到简雍走到自己前面,刘禅有些不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正当他困惑时,一把刀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简雍趁大家愣住的瞬间,迅速抽出守卫腰间的佩刀,架在刘禅的脖子上,震慑了所有人。 \"如果老夫今天出不去,太子就得死在这个密牢里!\"这是简雍说的第一句话。 \"别问老夫敢不敢,这世上没有老夫不敢做的事!\"这是简雍的第二句话。 \"现在让开是太子鲁莽,最后被老夫挟持,你们无罪。如果不让开,不论太子今天生死,日后你们都将背上一个万死不辞的罪名,还会牵连家人。\"这是简雍的第三句话。 于是,道路被让开了。 这一刻,刘禅终于见识到了当年那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帮助刘备驰骋中原的雄辩之士的风采。 走出密牢,霍弋带领人拦截了冲出来的密牢守卫,让简雍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了一下温暖的阳光。 \"准备一匹快马,还有太子的信物,其他事别管了!\" \"呃...马超将军在城都郊区...\" \"去准备!\" \"侄儿明白,这就去准备。\" 两天后,在城都郊区的马家别院。 \"子龙亲自来了?\"四十七岁的马超两鬓已有些斑白,看着秘密来访的赵云,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是你亲自送我去吗?\" \"孟起英勇,少主柔弱,所以孟起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两天前,我已经把遗书送到永安城了,现在就等将军来了!”马超微笑着从旁边拿起宝剑,准备自刎。 “信我帮你拿回来了,你还是亲自交给玄德吧!” 第5章 西川风云起 “信我帮你拿回来了,你还是亲自去交给玄德比较好!” 这句话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马孟起的举动,也让赵子龙皱起了眉头。 两人几乎是同时望向门口,想看看是谁在这时敢如此放肆。 当他们看清来人时,两人的脸色瞬间改变,满面惊讶无法掩饰。 “简宪和见过子龙将军!”简雍走进房间,先向赵云行礼,然后转向马孟起,“孟起将军,你的遗书写得不太好,所以我替你追回来了!” 简雍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递给马孟起。 此刻,马孟起手上还握着锐利的宝剑,看着简雍递来的竹简,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就连赵云这个奉命来取马超性命的人,此刻看到突然出现的简雍,也罕见地显得不知所措。 “宪和,你怎么会在这里?”赵云接过话题,同时也问出了他的疑惑,“你现在应该被关在密牢里啊!” “没错,但有人猜到马孟起会有此一劫,所以委托我来救他,于是就把我放出来了。”简雍平静地说着,同时手脚不停,见马孟起愣住,便自己动手解下了马孟起手中的剑,放回墙上的剑鞘里。 “......是太子?”赵云不由得再次想到那个原本憨厚,最近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太子刘禅,“太子果然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主公也会震惊的!” 赵云这时也松了口气,亲手杀死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即使是看着他自杀,这种事也不舒服。现在简雍来了,他就不用为难了,不是因为简雍是个高手能拦住他,而是因为简雍对主公而言是个特别的人,别人做不到的事,简雍能做到。 赵云心中,他其实只是缺少一个理由。 “看子龙的样子,看来我没有辜负那位的托付啊!”简雍看了赵云一眼,露出微笑,“不过刚才听子龙的话,似乎我的那位侄儿还做了其他事?” “啊,太子干了一件大事......”赵云也不客气,直接把黄权的事告诉了简雍,言语中充满了感慨。 “哈哈...厉害,厉害!”简雍对此事大笑,没有多说什么...... “孟起将军,能借我一支笔吗?”简雍最后向马孟起要了一支笔和墨水,接着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的衣襟,挥洒自如地写了一封信,收信人是刘备。 “把这封信交给玄德,他看了就会明白的!” 赵云没看信的内容,也没多问,他知道简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说的话必定真实。 “那子龙就先告辞了,剩下的事就拜托宪和你了!” “别担心,别担心!”简雍点头挥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赵子龙感到一种亲切的熟悉。 赵云走后,简雍转而看着马孟起,这时他的态度不再轻松,变得庄重严肃,连久经沙场的马超也能感受到那份压抑的气氛。 这与武力无关,是个人的气场。 “孟起将军,谁救了你的性命,你心里清楚就好。那位恩人没有求回报,只是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希望你能记住: 雍凉之地终归属于大汉,希望有一天,孟起将军能为大汉夺回雍凉!” 简雍说完立即离去,不再与马孟起多言,留下惊愕无措的西凉勇士马孟起。 赵子龙带回了简雍的信,正如简雍预料,刘备看到信后陷入沉思,也不再提让赵云解决马孟起的事,这件事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派人去打听,正方何时会来!”最后,刘备吩咐道。诸葛亮和李严、李正方是他的托孤重臣,但诸葛亮已到,李正方却毫无动静,这让他有些思绪纷飞。 永安城暗潮涌动,而另一头的成都也未能安宁。 马孟起被简雍救下的消息传到了刘禅耳中,同时也传遍了朝廷的大臣们,变相地向刘禅证明朝廷中没有任何秘密。 他们还没弄清楚刘禅的意图,又传来两条消息。 “南方的雍闿叛变了,他首先杀死了益州郡太守正昂,接着联合牂牁郡的朱褒和越嶲郡的夷人首领高定,占据了益州郡、牂牁郡和越嶲郡。 虽然没有公开反叛的旗帜,但他们对各地的将军太守要么是杀害,要么是驱逐,实际上已经自立门户了。” 益州大致可分为三部分:汉中、南中和益州郡腹地。如今南中一乱,仅从地图上看,益州就有三分之一的地区出现了问题。 南中的动乱没有进一步扩大,占据益州郡、牂牁郡和越嶲郡后,他们停止了行动,也让成都的朝廷暂时松了口气... 不过这边稍微安心些,那边的情况可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 汉嘉郡的郡守黄元忽然发动叛乱,虽然还没正式出兵,但他的意图明显直指成都。 章武二年的十二月,黄元在汉嘉郡自立为王,成都的朝廷足足讨论了三个月,仍未能制定出有效的对策。朝廷官员既要顾虑远在永安郡的皇帝的想法,又担忧黄元是否会采取进一步行动。 到了章武三年的三月,当成都的朝廷还在争论不休时,黄元终于采取行动,进攻临邛县,并一举拿下,随后放火烧毁了这座县城。 临邛县城被烧毁或许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但关键是它离成都非常近,此刻没人能确定黄元下一步是否会攻打成都。 \"殿下,现在黄元已攻克临邛,士气正旺,我们是否应暂时避开锋芒呢?\" 黄元的大军还未到来,已有官员在考虑逃跑。刘禅虽然认不出这个无名小官是谁,但他暗自发誓,无论此人是谁,这辈子别想升官发财了。 如果是在以前,刘禅当然不清楚黄元的意图,但现在他知道了,黄元并非要攻打成都,也不打算沿河前往南中与雍闿等人会合,他的目标是南下江东! 尽管明白黄元的计划,但他无法透露,因为说了也没人相信。他正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被历史遗忘的人主动站出来。 今天的朝会依然毫无结果,没有了刘玄德,仅靠刘禅的威望无法压制朝中的各种势力。诸葛亮不在,荆州派和益州派更是势均力敌,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每次讨论都以无果告终。 然而,当刘禅看到众多大臣退朝准备返回东宫时,发现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留在朝堂上,他心中顿时有了领悟,他等待的人来了。 \"绍先!\"刘禅叫来身边的霍弋,看着下面的官员低声问道,\"那个一直不动的人叫什么名字?\" 霍弋在朝堂上待得久,认识的人也多,一眼就认出来了,回答道:\"禀殿下,那是益州治州从事杨洪大人,听说也是蜀中的知名人士。\" \"去告诉他,孤王在东宫等他!\" 刘禅说完,立刻让霍弋去通知,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殿,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事他不想在此处说。 杨洪见刘禅要走,急忙上前想拦住他,却被霍弋先拦住了。 等刘禅回到东宫洗漱完毕,霍弋已经带着杨洪来到东宫。 \"杨洪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召见下官有何事?\" 杨洪反问道,仿佛刘禅主动来找他似的。 然而刘禅却轻笑一声:“杨洪大人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我可没兴趣在这里和你玩文字游戏!” 听到这话,杨洪心中一震,稍作沉思后,他向刘禅鞠躬行礼,说道: “殿下,微臣认为黄元绝不会攻打成都,更不会去越嶲郡与南方叛贼会合。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南下江东,向孙家投降!” “嗯,你说得对。”刘禅没有追问原因,直接赞同道,“所以,你有信心抓住他们吗?” “如果殿下能给我一些兵马,微臣定能将黄元这贼子斩杀!” “好,我的亲卫队全权交给你,但我要的不是黄元的首级。”刘禅直接拿出兵符,“我不止把太子府卫队交给你,还会给你两个助手。” 话音刚落,文臣诸葛乔和武将马孟起便出现在房间内。 第6章 南方之地藏珍宝 杨洪只是益州的一个治中从事,简单来说,就是协助刘禅的父亲处理益州的文书,同时作为他的私人顾问。这个职位不算高,但只有深得信任且足智多谋的人才能胜任。 但由于杨洪出身益州的平民家庭,世家大族瞧不起他的背景,荆州一系也因他是益州人而不待见他。刘禅的父亲因前任治中从事彭羕的事件对这个职位有所偏见,所以杨洪多年来未能得到重用。 如今,他实在无法忍受朝廷中有那么多能臣干吏只顾私利,不愿为国家排忧解难! 难道黄元的意图,朝堂上真的没人看出来吗? 在杨洪看来,绝对不是! 荆州和益州都是人杰地灵之地,无数英雄豪杰为此扬名,其中不乏智者。不说别人,仅留守荆州的蒋琬和代表益州世家的吴懿,这两人的才智都远超自己,但他们却默许朝廷中的重臣互相争吵,对此熟视无睹,这让杨洪感到不满。 因此,他决定冒着生命危险求见刘禅。 但他没想到,刘禅对这些事看得比他还透彻,不仅对他的观点深信不疑,还有更大的打算。 原本,杨洪还半信半疑,不确定这位一直以“仁厚”着称的太子是否在做戏。但当他看到诸葛乔和马孟起两人时,他相信这个太子的确有远大的目标! 这两人,一个代表着丞相诸葛亮的接班人,另一个代表着蜀汉朝廷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也是朝廷中最强大的人物之一。 “杨洪见过骠骑将军,见过诸葛公子!” 杨洪不清楚他们俩来访的目的,但先行礼总是没错的。 “嗯!”马孟起只是点点头,他来这里全因刘禅的召唤。自从简雍救了他,他就住进了刘禅的太子府。 一方面,他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另一方面,刘禅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让他感动的话。 “我们都是想重振祖先荣耀的人,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才行!” 这句话仿佛把马超带回了那个战鼓震天的时代,令他内心激动不已。这次刘禅一召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诸葛乔则是因为听说黄权将军真的获救了,所以他想见识一下这位太子究竟有何能耐。 “杨洪先生!”相较于傲慢的马孟起,诸葛乔显得谦逊有礼,就像他的养父诸葛孔明一样。 几人互相行礼后,一起来到刘禅面前,等待他的指示。 “杨洪先生这次担任主将,带领太子府的卫队去捉拿黄元!”刘禅先交代了第一件事,把黄元的事定下来再说。 “之后不要回到这里,而是前往这个地方!” 刘禅手指地图上的一个点,低声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任务。随后,太子府的卫队就在陈曶和郑绰这两个亲将的带领下,成了杨洪的手下。趁着夜色,他们凭着刘禅的印信,直接出城,向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深夜的太子府。 刘禅正与他拉起来的叔父简雍对弈! “叔父棋艺高超,侄儿与您对弈足足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惜败!”刘禅满脸无奈地放下棋子,不住地感叹棋局的凶险。 简雍却连连打哈欠,实在听不下去,无奈地摇头道: “大汉朝谁不知道简雍是个臭棋篓子,你小子能和我这个臭棋篓子对弈一个时辰,最后还只输得可惜,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呃……”刘禅脸皮一抖,刚想开口就被简雍打断了。 “这说明你小子的棋艺比老夫这个臭棋篓子还臭!”简雍毫不客气地说,“大晚上你不睡觉,把老夫叫起来干什么?就陪这个臭棋篓子中的臭棋篓子下棋?” “咳咳!”刘禅轻咳两声,露出微笑,“不是想请叔父帮个忙吗?大汉里只有叔父对侄儿最好了!” “滚!”简雍直接拍了刘禅一巴掌,“你小子少给老夫说这些屁话,老夫明白了,什么深情厚意,都是你小子的伪装!” “叔父不可这么说,侄儿真的很尊敬叔父,况且叔父的本事总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吧!” “你别,叔父年纪大了,真不想折腾了!”... 简雍看起来完全不想加入,无论刘禅怎么劝,他都不答应,甚至不愿意听刘禅想让他做什么。 见简雍油盐不进,刘禅只好露出一脸忧郁,接着说: “真是可怜我关羽家的妹妹啊。如果叔父你不帮忙,她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账中的那个毒瘤的威胁!” 提到“关羽家的妹妹”,刘禅满脸惋惜,这让简雍心中一动,脸上也显出一丝犹豫。 “你...你这家伙,别拿云长的女儿当借口!” “叔父,侄儿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难道叔父还不清楚吗?”刘禅叹了口气,“侄儿不相信叔父看不出现在的局面!” “...叔父刚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当然什么都不清楚!” 看着简雍依旧坚决的态度,刘禅轻轻一笑,他知道简雍已经被打动了。 “叔父,现在南中的情况,咱俩就别装糊涂了。南中又发生了一件事,叔父想不想听听?” “你叔父...”简雍深吸两口气,舔了舔嘴唇,“说吧,老夫倒要听听南中又出了什么乱子!” “之前杀了益州郡太守正昂的雍闿,这次又把新任的太守张裔绑了,但这次没杀他,反而把张裔先生送去了江东。江东的孙家还给了他永昌太守的职位,对了,这个职位是刘璋的二儿子刘纬封的!” 听完刘禅的话,简雍手指捏着棋子,沉默了许久。 见简雍不回应,刘禅继续说道: “侄儿就是想不通,别的地方出问题可以理解,但南中不应该有问题。当初父亲为了确保南中的安全和稳定,先是派邓方将军驻守庲降都督,邓方将军莫名其妙死在南中后,又让李恢将军接任! 庲降都督手下有数万精兵,可就是在这么严密的地方,居然出了这样的事。雍闿杀了郡守,绑了郡守送给江东,高定杀了郡将军,朱褒赶走了所有的官员。 这些事就发生在庲降都督李恢大人眼皮底下,他为什么视而不见呢?你说这是为什么!” 简雍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不想说。原因他们俩都知道。 “叔父,你和侄儿都清楚现在的形势,也了解诸葛丞相的性格。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用我关羽家的妹妹联姻来安抚李恢将军,不是最合适的方法吗?” 刘禅能说出这些,得益于他对前世的记忆以及对这里的深入研究,否则还真无法解释得通。 然而,这番话确实让简雍陷入了沉思,他真的开始权衡其中的可能性。 \"你想自己处理南中的事务吗?\"简雍明白刘禅的打算,但他并不赞同,\"你现在连卫队都没有,城里的大军都在向宠手里,他是不会跟你去南中的。别的地方的军队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你也带不走!\" \"当然,父亲把益州的精锐都消耗光了,别说在我手里,整个益州都没剩下多少大军了!\"刘禅不禁有些无奈,这局面确实有点尴尬,但这正是他必须加快行动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南中呢?\" \"因为南中有宝藏啊!\"刘禅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诱惑的情绪,\"当年益州最优秀的兵源是那支闻名天下的賨人大军,但他们投靠曹氏后,益州就失去了优秀的兵源。但南中有很多蛮夷之人,从这些年的战事来看,他们中不乏勇敢好斗的人,如果用得好,他们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你是想把南中当作兵源基地?\"简雍皱着眉思考,\"你手上没有合适的大将,吴懿、赵云、马超、魏延都不行,其他将领也差强人意。\" \"在汉中大战时,父亲收了一个小将,是賨人的后代,名叫王平。我已经让霍弋把他找来了,现在就在后院里!\" 简雍不禁一颤,不得不承认,这个侄子确实准备得很充分。 \"可没有人能让你放心啊!\" \"如果没有人能胜任这个重任,那就让侄儿亲自前往!\" \"你?\"简雍冷笑一声,\"你是太子!\" \"叔父没发现侄儿身边已经没有护卫了吗?\"刘禅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棋子扣在棋盘上。 第7章 刘禅启程南中 简雍原本是想让刘禅放弃这个冒险的念头,毕竟南中再好,宝物再多,兵源再强,也不是太子该涉足的地方。 现在大汉的皇帝刘备刚出事,还赖在永安城不回来,搞得永安城都改名为白帝城了。 而这位大汉的太子刘禅,本应留守监国,却想着独自去南中,这不是胡闹吗? 然而,简雍的劝说显然没有说服刘禅。 \"正是因为我是太子,才不能坐视这种事发生!\"刘禅轻笑着,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冒险,而是去游玩一样轻松随意。 \"这不过是群体利益的争夺,等到时候...\" \"等到时候一切都会顺其自然,是吗?\"刘禅打断了简雍的话,\"可这样的顺其自然要牺牲多少士兵,消耗多少百姓的生活资源,而要慢慢图谋他们,又需要先给他们多少好处呢?... 用我二叔的女儿联姻,用南中的权力拉拢人心,再用南中的老百姓来讨好,这样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确实是最安全的策略。 甚至我觉得,父皇也可能会同意诸葛丞相这样做。但我,还想再试一试! “你能改变什么呢?” “如果能迅速解决南中的问题,我们或许还有机会保住南中的实力。这些人可能就是我们大汉复兴的关键机会!” “你太看重南中了!”简雍仍然反对,这次他的语气变得冷硬且愤怒,“南中的少数民族和以前的賨人不同。虽然都可以用利益来拉拢,但南中的人更狡猾! 賨人之所以从古至今都有好名声,除了他们的勇猛,更多的是他们的淳朴和忠诚。他们的歌舞友谊和他们的好客闻名遐迩。 正因为这些特质,賨人才能在先秦和高祖时期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受到重用! 可那些夷人呢? 他们变化无常,只认利益,就像认奶妈一样。高定反叛了多少次了?当初如果不是李严反应快,他可能都已经打到你家门口了!” “那是高定和南中的八大世家,不是南中的普通百姓,也不是南中的夷人!” “但你能把他们分开吗?” 简雍一句话让刘禅无言以对。南中的地理位置太特殊了,被群山环绕,有高山,有平原,有密林。 但最关键的是南中八大家族! 焦、雍、娄、爨、孟、量、毛、李,这八姓八大家族牢牢掌控着南中。 这么多年,除了朱褒这个特例在牂牁郡搞事,其他势力都与这八大家族有关。 当然,朱褒现在在牂牁郡过得滋润,与李家的关系脱不了干系。 毕竟,那个惹得刘禅满腹怨气的李恢,此刻就在牂牁郡和朱褒当邻居呢。 现在的南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八个家族。如果不摆脱他们,南中永远是他们的地盘,与刘禅无关。 换个角度说,就算摆脱了南中八大家族,刘禅也无法控制南中,因为没有他们的支持,南中将是一片荒芜,野蛮之地! 这就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叔父!”正当简雍以为刘禅不再迷恋南中时,他又被刘禅叫住了,“如果侄儿非要前往南中呢?” “你!”简雍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你怎么这么固执?你去南中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南中的夷人总不会还是那八大家族的吧!” \"嗯,那些外国人跟八大世家没任何关系,连守将焦璜都被他们杀了。但那些外国人是高定的手下,你去了,他们就会归你管了吗?\" \"如果我说可以呢?\" \"你...你...你!\"简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快要被气死了。 \"叔叔,你就别再劝了,我一定要去南中!\"刘禅坚决地对简雍说,\"到时候叔叔一定要帮我一把!\" \"你真是想得太美了!\"简雍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老夫可不敢去冒那个险...\" \"当年叔叔在中原闯荡,哪一次不比去南中更危险?您怎么舍得让侄儿独自冒险呢?\" \"又不是我要你去的!\"简雍此刻恨不得拍桌子,但他忽然停下来,\"不对,你是太子,就算你想去南中,那些朝廷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哦,是吗?\"刘禅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让简雍感到一阵寒意,\"叔叔难道没发现,我身边的太子府卫队都不见了吗?\" \"什...什么意思?\" \"太子府卫队一个都不在了!\"刘禅轻笑着说,\"父亲那样,如果他们有什么打算,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嫡子...\" 简雍听了刘禅的话,真的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或寒冷,而是惊讶于刘禅的行动和想法。 这段时间他也住在太子府,他知道那些卫队去做了什么,但他没想到这位侄儿竟敢利用这个机会,做出这样的事! 尽管刘禅现在确实是太子,但在皇室中权力最大的,仍是益州势力全力支持的刘玄德的嫡子刘永。作为汉帝刘玄德和吴皇后的亲生儿子,按照立嫡立长立贤的规矩,刘永才是真正的第一继承人。 只是之前刘玄德不知为何提拔了刘禅,否则王世子或太子是谁,还真不好说。当年曹家的曹丕和曹植争夺王世子时,争斗得头破血流,西川之地的这种王位争夺也不会轻松。 之前简雍看到刘禅把太子府的卫队都派出去了,他还担心刘禅的安全,想找机会让人去找守将向宠,让他从城防军调些精锐来保护刘禅。 然而他没想到,这个侄儿一开始就打算用这件事引出那些人! \"你让杨洪带着太子印玺,是为了告诉他们你现在身边没有护卫吗?\" \"叔叔算计得真妙!\"刘禅夸赞简雍,\"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你明不明白,他们的实力有多强?就算吴家不插手,想成为你手下开国功臣的人也多得很呢!” 简雍觉得侄子越来越像个疯子,实在太冒险了。这家伙可不是曹家那位拥有众多势力的王世子,刘禅手下只有他的太子府卫队。 现在没了陈曶、郑绰这些人,刘禅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势力了。 “益州的世家都很勇猛,这点我这些年来见识了不少。但这次,我刘公嗣也不是孤军奋战!” “轰~”仿佛要证实刘禅的话,就在他说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听声音就知道有人被击飞,撞倒了石桌之类的物品。 “杀!” “杀!” 喊杀声立刻响起,感觉就在这个房间外头。 “嗡~”一阵嗡鸣,一支箭矢直直地钉在刘禅和简雍之间的棋盘上,箭羽还在不停地颤动。 “看来武库里也有他们的人!”刘禅轻松地笑着拔出箭矢,看着箭上的府库标记,不禁摇了摇头。 “你先躲一躲,就算你有所准备,现在也不是...”简雍还没说完,就看见刘禅把箭矢插进了自己的右胸! “噗嗤~”鲜血喷溅,刘禅的血染红了面前的棋盘,也让简雍惊骇不已。 “刚才检查过了,没毒。如果不真受点伤,恐怕难以蒙混过关!”刘禅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乎完全不在意右胸还插着箭矢。 喊杀声从爆发到消退,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因为半柱香后,城防军和闻讯赶来的文武官员都出现了。刺客们见无法得逞,纷纷自尽,显得视死如归。 刘禅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就这样带着箭矢,由简雍搀扶着走出房间。看着外面一个个脸色大变的大臣,他只留下一句“朝廷就拜托各位了!”然后便昏了过去。 大汉太子深夜遭到袭击,重伤昏迷,太医诊治期间传出消息,一日三餐送到门口,专人送入房间,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一步,刘禅处境极其危险! 亲眼目睹刘禅伤势的大臣们不敢有丝毫怀疑,只能一面稳住朝廷局面,一面快马加鞭送信告诉永安城的陛下。 而在他们忙乱之际,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向南中方向缓缓前行。 “叔父,我们要去南中了,您高兴吗?” 第8章 汉室的希望尚未破灭 简雍看着面色苍白却依然笑嘻嘻的刘禅,心里充满了怒火。他觉得这个侄子实在让他心力交瘁。 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只是为了让人刺杀他,然后自己再给自己来一下,以便名正言顺地离开安全的府邸,前往极度危险的南中。 “你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啊!” 简雍指责刘禅,但刘禅反而笑得更欢,笑声太大,甚至引发了他的咳嗽,因为伤口被牵动。简雍看着刘禅的样子,无奈地摇头,连忙从怀里拿出水囊,慢慢喂刘禅喝水。 简雍在喂水时,感觉到马车颠簸,忍不住对外面的车夫大声抱怨:“张苞,你能不能稳重些,怎么开车的!” 驾驶马车的正是张苞,刘禅之前提到的依靠,西乡侯车骑将军张飞,也就是张翼德的长子。当年,张翼德在军营中被亲卫砍头,一代名将陨落,但他的势力完好保留。张飞不仅是车骑将军,朝廷地位显赫,也是刘备的心腹,他镇守巴西阆中多年,手下的士兵训练有素。 虽然阆中军大部分被朝廷收回,刘备的父亲轻易消灭,但张飞仍有众多忠诚的亲信。他们没有再从军,而是退役后跟随张苞等人,保护张家。 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张家兄弟,张飞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没有军职。如果不保护他们,张家就会彻底变成文官家族。早年张飞得罪了不少人,总需要有人保护。 因此,张苞手下有一支不小的武装力量。当刘禅决定攻打南中时,他就派霍弋联系张苞,让他带领家里的老兵提前进入太子府,必要时保护刘禅的安全。 此刻,在朝廷官员看来,刘禅重伤,太医和刘禅都\"闭关\"在房内,饮食起居全由刘禅最亲近的霍弋负责,就连小黄门黄皓也不能进入房间。 所以霍弋必须留在太子府为刘禅掩饰,但刘禅并不担心。他让张苞的手下老兵先出城,然后由伪装后的张苞护送他和简雍去南中。他们会通过水路,在越嶲郡会合。 路上相当平静,马车行进缓慢,路程遥远,这让刘禅有机会放松心情,安静养伤,焚香,阅读。 然而,在千里之外的永安城,他的父亲却冷笑不止。 “子龙这次来,又有何大事?”刘备最近面色依旧憔悴,说话有气无力,但嘴角的冷笑十分明显,“是不是那个叛逆的儿子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禀主公!”赵云跪在刘备面前,表情略显尴尬,取出怀中的布帛递给刘备,同时解释这些消息... \"根据我手下的秘密卫队报告,太子先见了益州的高级官员杨洪,然后把他的太子府卫队全交给杨洪,还给他太子的印章,让他直接出城。看样子是要去拦截那个打算叛逃的汉嘉郡太守黄元。同时,丞相诸葛亮的儿子诸葛乔和骠骑将军马孟起也跟着一起去了!\" \"嗯?\"刘备轻轻咦了一声,不禁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只是为了对付黄元,有杨洪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还能顺便培养点自己的势力。但这小子居然还动用了伯松和孟起,看来他这次的计划不小啊。难道这家伙是对南中地区有所图谋?不对,不对,如果他想对南中下手,最好是让杨洪和黄权刚带回来的水军会合,然后从水路进入越嶲郡,而不是直接去南中。那样只会激起南中的反抗,对他不利。但如果他们打算和黄权的水军会合,走水路去越嶲郡,孟起就不该出现,而且这样会让朝廷的人不满,也不合理。这种事情,不管是之前的公嗣,还是现在的逆子,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子龙,你说这小子这么大张旗鼓地搞,到底想干嘛呢?\" 赵云听完刘备的分析,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又拿出一封信,递给刘备。 \"这是第二份密报,太子在府中遇袭,受了重伤。太医已经赶往太子府,但听说情况非常危急,现在太子府已经完全封闭,只准进不准出。太子府的所有事务现在都由太子身边的亲信霍弋一个人负责!\" 刘备听了这话,正准备打开信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这个动作显示,尽管他口口声声叫儿子\"逆子\",但他真的很担心这个儿子。 \"他...应该没这么蠢吧,这应该是他故意设计的吧。如果这逆子不是故意的,他的府中肯定会有向朗的城防军,把他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让人轻易得手的!\" \"主公说得对,从我的暗卫情报来看,那天更像是个陷阱。杨洪拿着太子的印章,在天黑时从西城门出城。然后那天晚上太子府遭到袭击,府里早就藏着一些人,拦住了刺客。只有一个刺客不知怎么从武库里拿到一把弩弓,向房间里射了一箭,就是这一箭伤了太子!\" \"西城门的守将是张氏家族的张泵吧,去调查一下张氏家族最近的动静,然后把查到的情况告诉丞相。至于武库的守卫是谁来着?\" \"....是太子的仆人尹默的堂弟尹光!\" \"哈哈,既然他是尹默先生的亲戚,想必才情出众。之前尹默不是提倡学习嘛,现在他成了太子的仆人,那个职位就空出来了。告诉丞相,让尹光去接手吧!\" \"是!\"赵云接令,同时心里记下了张苞和尹光两人,他知道这两人已经被主公列入了必杀名单。 \"现在太子应该不在府里吧。\"刘备接着说,\"之前我还猜他可能想解决南中的问题,现在看来他是打算亲自处理,真是个深思熟虑的计划呢!\" \"据暗卫报告,太子府门口曾出现过一辆马车,宪和可能在其中。出城时,车夫露了脸,看样子是翼德的大儿子张苞。张家的老兵在城门刚开时就陆续出城了,所以这次应该是张苞带领人马!\" \"嗯,阿苞这家伙还不错,多年来为了争一口气,明明有本事却不做官。虽然不像他弟弟那么圆滑,但很有他父亲的风范,和他爹一样倔强!听说他今年也当爸爸了?\" \"对,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张遵。\" \"遵,就是遵循的意思,看样子我的这个侄子脾气还是没变,难怪那个叛逆的儿子对他特别喜欢。我的侄子里,只有当初的平儿和现在的阿苞让我最欣慰。尽管他们的能力不如父亲,但性格却和父亲一模一样。 关兴和张绍这两个孩子虽然更会处世,但这也限制了他们的成长,不得不说,长子还是有长子的特质啊!\" 说到这里,刘备的语气中多了些伤感,不知是在感慨什么,又在为谁感到难过,是关平,刘封,还是他的那个\"长子\"。 \"主公保重身体!\"见刘备又咳嗽起来,赵云连忙递上温水,轻抚他的背部,\"太子现在也有您当年的风采,相信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呵,你这家伙从不插手这些事,怎么,看那小子顺眼了?\" \"末将只是突然觉得,太子现在才像个真正的公子!\" \"唔...哈哈哈...咳咳咳...好...咳咳...好,你说得对。既然这样,你就派人盯着那叛逆,别让他在南中惹麻烦!\"刘备咳嗽不断,一边吩咐着。 \"当然,如果他真惹了什么大麻烦,也要告诉他,他不仅是大汉的太子,更是我刘玄德的儿子!\" \"末将明白!\"赵云立刻鞠躬领命,然后在刘备示意下退出房间。 屋子里渐渐只剩下刘备的咳嗽声。 此时,益州正发生着一件大事和一件小事... 杨洪在路上设下埋伏,一举抓获了打算南下的黄元,马孟起亲自斩下黄元的头颅,使他手下的许多士兵归顺。 在广汉郡和犍为郡交界的一片水域,一对男女正在生火做饭,恰好遇到了因急着赶路而没带食物的刘禅、简雍和张苞三人! “兄弟,这鸡烤好了吗?” 第9章 蜀中尚有真将军 “兄弟,这鸡烤好了吗?”这句话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从那对男女的背后传来,吓得两人一阵紧张,连手都颤抖了一下。 年轻的男子迅速抽出身边的战刀,冷冷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胖子,还有他身后的刘禅、简雍和张苞。 “你们是什么人!”男子十分紧张,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遍布各种伤口,显然是刀伤。 这家伙,似乎有着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出门匆忙,忘了带干粮。现在实在太饿了,看到兄弟在准备吃的,就厚着脸皮来看看!”刘禅此刻一点也没有太子的高贵气质,反而像个无赖。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蜀锦衣裳显露出身份,再加上简雍和张苞的非凡气质,恐怕早就挨骂了。 “伯岐!这位公子显然饿坏了,就把烤鸡送给他们吧!”相比之下,那名男子身旁的女子显得比较通情达理,直接把食物让给了他们。 “不行!”刘禅等人还没来得及道谢或拒绝,就被“伯岐”打断了。 “你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再饿下去会有危险的!” 他对刘禅的态度与对那女子截然不同,对她的关心和礼貌十分明显。如果不是看出两人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微妙感觉,刘禅可能会误以为他们是私奔的情侣。 “这个...我觉得,这烤鸡挺大的,我们一起吃应该足够了!”刘禅看出这对男女的犹豫,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分配建议。 “不...” “公子说得对,这山鸡确实很大,我们俩根本吃不完!”“伯岐”还想拒绝,但女子已抢先答应下来,甚至主动让出座位,请刘禅等人过去一起享用食物。 见身边的女人已经同意,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咬紧牙关,最终点头接受了这个安排。 刘禅看到这一情景,也露出了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坐在那个一脸紧张的汉子旁边。他还伸出手把满面无奈的简雍和面无表情的张苞招呼过来。 现在,刘禅不再那么迷恋美食,他更着迷的是他身边的这位男士。 不,应该是身边的这位军官! 因为在落座的那一刻,他发现这年轻人身上穿着的竟然是益州地方,类似县尉级别的铠甲! 之前因为破损又沾满血迹,他没看清楚这是什么衣服。现在走近了,他才看出端倪,这让他觉得更加有趣。 刚才这家伙用佩刀指着他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一股杀气。虽然他没上过战场,但他知道,这种杀气不是一般将领能散发出来的。 “兄弟是哪里人呢?看你这模样,似乎有些困扰啊!”刘禅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但这次,那个“伯岐”不再理他了。 刘禅想了很久也没猜出“伯岐”是什么来历。最后,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他只好收回视线,盯着那只油滋滋的烤鸡。 一边拿着竹简看书的简雍不禁嗤笑一声。他太了解自家这个侄子的性格了,刚刚看他吃瘪,心里还挺爽的。 不过,现在不出手帮忙也实在说不过去。不仅为了侄子,也因为这个家伙,简雍也很喜欢他。 勇者!这就是简雍对“伯岐”的评价,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位勇者! “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后果很严重,就算日后治愈,也会留下病根!”简雍看着身上还在流血的男人,忍不住提醒,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 “这是我多年游历天下的必备良药,是名医配制的疗伤膏,给你重新上药包扎,这样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还能保住一条命。” 简雍说完,直接把疗伤膏扔给那男子,继续看书,不管对方是否听从。 男子拿到疗伤膏,眼中有些犹豫。他最近伤口确实很不舒服,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现在有外人在场,如果自己当众包扎,万一他们对嫣儿起歹心,他不能立刻出手保护。 正当他纠结时,疗伤膏被旁边的女子抢走,接着他听到一句话: “转过去,我帮你上药!” 看着满脸冷漠的女子,他又一次呆滞地点点头。从小到大,他从未拒绝过这个女人... 那个女人脱下满是鲜血的布料,看着那恐怖的伤口,眼泪不停地流,显得非常心疼。当她开始上药包扎时,围观的三个男人不禁倒吸一口气。 “真是个狠角色!”啃着烤鸡的刘禅看着她,双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家伙真硬汉,厉害,真厉害!”面无表情的张苞看着那个面不改色的男人,也有些佩服起来。 他们惊讶的原因是,那女人上药和包扎的方式太粗犷了。她直接把半瓶金疮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纤细的手指在每个伤口上涂抹,手指拉扯着皮肉,连观众都因想象中的剧痛皱起眉头,而那个正在接受“折磨”的男人却纹丝不动。 当她打算先包扎一部分伤口时,竟然直接撕裂了自己的裤子,绑在伤口上,鲜血立刻再次涌出。 “你这样折腾他,还没被人杀死,倒先被你害死了!”简雍实在看不下去,制止了还想继续上药的女人,从她手中接过金疮药。 接着,简雍小心翼翼地解开刚包扎好的布条,向刘禅要来他的短刀,一点一点清除伤口里的腐肉,再仔细撒上金疮药,止住血流。 最后,他让刘禅跑回马车,从自己的衣服中找出干净的布料。 他在两人面前,把这些看起来很贵重的衣服撕成碎片,用来包扎那个男人! 简雍忙完后,看着不再流血的伤口,女人羞愧得想找地方躲起来,实在尴尬极了。 “多谢公子!”男人感觉轻松许多,向刘禅等人鞠躬致谢,女子也起身,一再表示感谢。 正当他们准备交谈时,张苞和那男人同时听到动静,望向山林方向。 很快,一群还未到夏天就身穿铠甲、手持砍刀的家伙从树林中冲出来,目标似乎是那对狼狈的男女。 “公子先走吧,他们是巴郡的山贼,平时手段狠毒得很!” “嗯...看出来了!”刘禅看着这群人自动退到后面,但他没有逃跑的意思,“苞哥,快弄清楚,我们还要吃饭呢!” 说完,刘禅又坐回原位,继续和一动不动的简雍分享烤鸡,还递给一脸呆滞的女子一根鸡腿。 “姑娘快吃吧,等会儿他们打完了,鸡腿可就没你的份了!” 刘禅的话音刚落,张苞立刻扑了上去。这次他没带兵器,所以径直朝一个手持长矛的山贼冲去。 \"砰!\"山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强壮的年轻人,一拳直击他的鼻梁。 他感到鼻梁剧痛,接着是一阵头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外人看来,这个年轻人直接冲到他的兄弟面前,一拳把他打晕,还顺手夺走了长矛。 之后的事情,他们了解得不多,因为那个抢了长矛的人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把他们都杀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倒在自己面前。 \"兄弟,回去吃饭吧!\"张苞拍拍那个有点愣住的家伙,笑着对他说。 \"这烤鸡再不吃就真的冷了!\" 第10章 蜀中尚有真将军(二) 张苞的话让年轻人非常惊讶,刚才的战斗确实把这位满身是血的人吓得不轻。张苞手中的长矛舞得虎虎生威,杀人毫不留情,这一仗让身为武者的他也心生敬佩。 看着三个陌生人正争抢最后一根鸡腿,这个\"伯岐\"深深地吸了口气,第一次主动走向他们。 \"张嶷张伯岐见过各位,刚才多亏各位援手!\" 听到张嶷的自我介绍,刘禅停下了动作,心中恍然大悟。 张嶷,巴西郡南充县人,无当飞军最后的统帅,也是后期南中地区顶尖的将领,甚至有人把他与赵子龙相提并论,称他文武双全。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还挺年轻的。 \"见过伯岐兄!\"刘禅仍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他指着身边的女子问道,\"这位姑娘看起来像是伯岐兄的老朋友,怎么感觉您和这位姑娘的关系有点奇怪呢?\" \"呃...这是我们县令大人的夫人!\"张嶷面露尴尬地说,\"我在南充县担任县尉,之前巴郡的山贼见我蜀中空虚,便联手企图攻打县城,掠夺百姓。县令大人得知消息后,派我去抵挡这些贼人。但贼人的实力太强,我实在抵挡不住,最后只好暂时退回县城,打算依靠城墙防守。谁知在我回去之前,他们已经逃跑了。当我回到南充县时,整个县城已被彻底占领,大人可能因为走得匆忙,没能带走夫人。我在救援过程中幸运地救出了夫人,眼看南充县守不住了,只能先逃离,就这样逃到了这里。\" 张嶷的话音刚落,刘禅等人也在心中默默点头。这些情况他们清楚,巴郡地区本来就是山峦起伏,势力错综复杂,除了各种山贼和不法分子,还有不少巴人和氐人居住。这些人历来不听朝廷号令,行事无所顾忌,让人十分头疼。 \"看这姑娘的样子,好像跟伯岐很熟啊,你们俩以前就认识吗?\"刘禅突然变得八卦起来,目光转向张嶷身旁那位满脸羞涩的姑娘。她虽不算国色天香,但给人的感觉非常纯真,干净利落。 然而,刘禅的话刚说完,张嶷就急了。 \"这位公子!别这么说啊!\"张嶷一脸不悦,\"嫣儿……夫人只是……夫人就是夫人,我们……小人……小人就是保护夫人。\" \"我曾经差点害了伯岐!\"张嶷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半,就被县令夫人的打断了。 \"夫人您……\" \"他为了逃命把我丢给山贼,难道还不允许我说实话吗?\" 那女子满腹怨气,同时也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刘禅等人。 县令夫人名叫邱嫣儿,是南充县的女子,从小就跟张嶷很熟,可以说是两小无猜。两人一同长大,家境相当,朦胧的感情也算情投意合。两家早就商量好了,等他们再长大一点就让他们结婚。 后来,张嶷幸运地结识了同乡的龚禄和姚伷,一个出身世家,一个在益州任功曹书佐。他们都觉得张嶷有才华,就一起推荐他进入仕途,甚至让他当上了县尉。 本来这是件好事,但因为这个县尉的职位,张嶷见识到了许多丑恶之事:官场上贪污腐败,勾心斗角。作为县尉,他没有实权,反而处处受排挤。 接着,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张嶷被县衙里的琐事搅得焦头烂额时,南充县爆发了瘟疫。邱嫣儿一家只剩她一人,而张嶷的父亲病重在床,虽然还没去世,但也快走到生命的尽头。 由于张嶷正直的性格,家里没有钱为老人治病。走投无路之下,邱嫣儿找到了早就对她有意的南充县令,把自己卖了!用卖身的钱给张嶷的父亲治病。结果,邱嫣儿嫁给了县令,而张嶷的父亲最终还是离世,两人就此错过。 听完邱嫣儿的故事,刘禅等人陷入了沉思,只是他们沉默的原因各不相同。简雍是因为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乱世中什么都可以缺,最不缺的就是可怜的人…… 张苞的沉默源于他对这对情侣的深深触动。曾经的恋人如今几乎形同陌路,如果不是这次山贼作乱,他们可能一辈子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 刘禅则只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正直无私的张嶷竟然连看病的钱都没有,而那个无能的县令却能拥有娇妻美妾,生活过得逍遥自在? “夫人,别再提这些了!”最终,张嶷打断了邱嫣儿的话,“山贼不会一直骚扰,等局势稳定些,我就会送你回去!” 邱嫣儿听到张嶷还要送她回去,顿时沉默下来,脸色变得冷若冰霜。 “各位吃完早点休息,今晚我来替你们守夜!”张嶷放下食物,拿起佩刀准备离开,“明天我会带夫人回巴郡,看来各位和我不是一路人,到时候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刘禅等人看着走开的张嶷,无奈地摇头,随即找了个地方,毫不顾忌地沉沉睡去。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熟睡中的刘禅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望向不远处,那个仍握着佩刀为他们守夜的男人。 刘禅露出微笑,起身走向张嶷。 “这么宁静的夜晚,没让你想起些什么吗?”刘禅毫不客气地坐在张嶷身旁,“我看你对那个女人颇有感情,为何还要这样?” “呵,就算有感情又如何,她已经嫁为人妇了!”张嶷轻轻一笑,“我不是因为她已婚,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 “尽管她现在婚姻不顺,但她衣食无忧,县令待她也确实不错。那县令在当地是个颇有势力的世家,无论财力还是地位我都无法相比。 相比之下,公子再看看我,家徒四壁,空有一身力气,却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县尉。 带兵打仗,还没开打士兵就跑了,像我这样的县尉,也真是够了! 如果真让嫣儿和县令离婚,再嫁给我,我自然会很高兴,但之后呢?过日子不只是说说而已,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要钱? 我现在连这个月的口粮都不够,又怎能拖她下水? 我知道她愿意和我共度艰难,但我不能因为她的懂事就做不负责任的人。跟着我,她能看到希望吗?” 刘禅听到这番近乎宣泄的话语,心中的感慨更深了... 张嶷是个好官员吗?是的,绝对是。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历史对他的评价都是能干且清廉的公务员。然而,这个人却穷得叮当响。据史书记载,他曾因重病缠身,没钱医治,差点在床上病逝。 最终,他实在撑不住了,哭着求助上级,才保住了一条命。这样的能臣,岂能在他刘禅的手下落得如此下场!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刘禅把话题转向张嶷,“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想再去南充县当县尉了。” “我打算先把嫣儿送回家,然后去找我的好友姚伷。听说他最近可能要去广汉郡任职。我逃到这儿,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更容易向他求助。” “姚伷,姚子绪确实有望在近几年担任广汉郡太守。但如果你在他手下,顶多是个郡都尉。要想出人头地,单靠这个职位可不行啊。” “我知道!”张嶷一脸无奈和辛酸,“又能怎么办呢?我身边的关系也就这样了。而且,子绪还说我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了。” “与其在这个世界上随波逐流去交朋友,不如考虑跟我一起,想来我这个大汉的太子,不会比两千石俸禄的郡守差!” 第11章 太子不只是个称号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向某个地方,但这次驾车的已不是张苞,而是选择了刘禅这位大汉太子的张嶷。车内,除了正在下棋的刘禅和简雍,还有位女子——邱嫣儿,她正在为他们奉茶点香。 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当刘禅透露自己的身份时,张嶷惊呆了。他早就看出这几个人非富即贵,与众不同,但他从没想过这个略显痴肥的家伙竟是大汉的太子爷。尽管如今真正的汉朝已被曹氏篡夺,但他们西川仍有另一个汉朝,即便这个汉朝势力较弱,也不是他这个小小县尉敢想象的。 张嶷心中有小小的疑虑,但为了不让张嶷继续怀疑,刘禅决定调整自己的计划。虽然此次目标是平定南中,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此之前增强自身实力是必须的。刘禅甚至没给张嶷拒绝的机会,直接决定了此事,连简雍和张苞两人也没反对。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前往巴郡的旅程。当邱嫣儿得知刘禅等人的身份后,她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别样的意味... ... 尽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不清楚,但他们确实改变了行程,从那天起,简雍和刘禅几乎不再离开马车。 首先,刘禅的伤还没完全恢复,需要静养。 其次,有了张嶷在,他的狩猎技能解决了他们的食物问题。 于是,刘禅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里和简雍下棋,两个棋艺一般的人常常一玩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他们都沉浸在棋局中。 \"叔叔这一招真高明,就像羚羊挂角一样巧妙,让孤王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禅看着棋盘,对着满面笑容的简雍一阵夸赞。他放下一颗棋子,还亲手端上刚泡好的茶递给简雍。 \"哎呀,小事一桩!\"简雍也笑着接过茶,抿了一口,啧啧称赞,\"说吧,你这几天这么殷勤,到底想干什么?\" \"嘿嘿,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叔叔您呢!\"刘禅嘿嘿一笑,低声说,\"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想问问叔叔有没有什么能帮到我的?\" \"你现在后悔了?\"简雍嘲笑一声,\"如果真后悔,回你的太子府也花不了几天,悄悄地去,谁也不会察觉,你想过吗?\" \"叔叔别逗我了,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刘禅轻咳一声,厚着脸皮说,\"我早就知道西川有很多人才,可我现在手上人才不多嘛!\" 刘禅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简雍只是冷笑,假装不明白。 \"你手上的确有不少人才,除了在外面的亲信张苞和府里替你掩饰的霍弋,费祎和董允也是优秀的人才。如果你不喜欢年轻人,你父亲手下也有很多能人。 吴家兄弟,吴懿稳重,吴班进取,秦宓、尹默等人都是博学之士,你还缺什么人才?\" \"叔叔!\"刘禅有点无奈地说,\"您明白侄儿的意思!\" \"你少来这套,你叔叔我不懂!\" \"....小侄...侄儿...\"刘禅犹豫了一下,最终狠下心说,\"侄儿想有一些自己能掌控的人!\" 听到这话,简雍深深地看了刘禅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但口中依旧严肃。 \"你还真敢说,就不怕我告诉你父皇,说你有不轨之心?再说,你父皇现在的状况,时间也不多了,你急什么呢?\" “暂且不提父皇的身体状况,就算万一...万一父皇真的...到时候,他手下的那些人肯定优先保全自己的利益,我可不想在那种情况下,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你现在只是个太子,就算你想重用那些闲散人士,恐怕也难以占据重要地位吧。” 简雍依旧带着嘲笑的表情,但他说的是实话。以刘禅现在的地位,他还无法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网络。 这跟他的能力无关,纯粹是因为他刘禅时间不够,朝廷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他的想法。 刘禅也知道简雍说的是事实,但他并未放弃,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心里有个期望,希望简雍能帮他一把。 “叔父的意思侄儿明白,但侄儿认为,如果有些人本来就很有威望,他们要是能重回朝廷的话...” “砰!”刘禅的话还没说完,简雍就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棋盘上,吓得刘禅一惊。 “你这家伙又要打这个主意,一个马孟起还不够,你还想再来一次?你以为朝廷上的人都是傻子吗?” 简雍的脸色变得阴沉,开始责备刘禅。 “马孟起的事没人多嘴,你以为真是你刘公嗣的功劳?那是你永安的父亲压下来的,别人才会闭嘴。如果你再这样做,你真觉得父皇不会介意,还是你以为朝廷官员都是泥塑的?” “但如果缺少这样的势力从中周旋,朝中的大臣私心肯定会超过对朝廷的忠诚!” 刘禅的话让简雍愣住了,甚至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就不能再等等吗?” “叔父,我可以等,哪怕等上几年,我也才二十出头。以后再谨慎些,逐步放权,平静地生活,估计我能熬过朝廷中大部分人。 但是叔父,侄儿这一等,可能真要等到他们都差不多去世了,才能收回送出的东西! 荆州一系不会放手,益州一系也不会,像叔父这样的老臣现在还有几位,将来叔父、子龙叔父、叔侄叔叔你们如果也走了,侄儿还能信任谁呢? 侄儿虽是太子,虽然不愿孤独,但也不想让‘太子’这个称号仅仅是个称呼而已!” 听到刘禅的话,简雍罕见地陷入了沉默。而马车里的邱嫣儿早已缩到角落,她明白这些话不是她这个女子该听的,现在她真的很后悔。简雍的眼中,笑意变为无奈,最后化为一丝痛苦,然后转向邱嫣儿... “你先出去,跟伯岐一起驾马车。今天听到的事情,全部烂在肚子里,听清楚了吗!” “我明白了,今天我什么都不知道!”邱嫣儿听完这话,长舒一口气,迅速绕过两人,走出马车,立刻扯下衣襟布条,堵住了张嶷的耳朵。 等邱嫣儿走了,简雍也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嘴巴真厉害!” “叔父答应侄子了吗?” 刘禅此刻十分惊喜,但简雍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不想答应,可又能怎样呢?你都这样说了,再不答应,难道你要哭闹上吊,装小女孩的样子吗?” “嘿嘿....” “不过我先说好,我可以告诉你几个人,他们名声和能力都极佳,但就连你父亲都不敢用。你,刘公嗣,敢不敢用,能不能用,就看你了!” “叔父请讲,只要他们真有才华,侄儿绝不退缩!” “呵呵...”简雍冷笑一声,“刘备一辈子强迫自己当君子,没想到生了个儿子,跟曹操一样只看重人才,真是有趣!” 简雍虽然冷笑,但他确实给了刘禅一份重要的名单,其中第一人就是让刘禅纠结,这次恰好能遇到的人。 曾经在司隶洛阳,有个年轻人,少年成名,在灵帝时期就在朝廷担任议郎,后来跟随刘焉进入西川,在刘璋时期与刘璋结为亲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刘璋的儿子。 同时,他还担任巴郡太守,几乎把巴郡变成一个独立的小王国,让无数益州人对他既敬重又无奈。 简雍向刘禅介绍的第一人,正是原巴郡太守,庞羲大人,他在巴郡抵御汉中的张鲁多年,手下兵强马壮,门客众多,来自司隶洛阳! 他也是刘禅父亲的左将军府司马,只是后来他直接在巴郡隐居,从此音讯全无。 第12章 公子并非一种称呼 刘禅对庞羲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无论是作为刘禅还是刘阐,只要对西川势力有所了解,都无法避开庞羲的存在。 说他是大才,但他的事迹在许多人的刻意引导下逐渐被人们遗忘。 如果说他默默无闻,那才是真正的笑话。在刘璋时期,庞羲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物。 张鲁觊觎西川,是庞羲在巴郡抵挡张鲁的压力,让刘璋能安心解决内部问题。但庞羲也是一个只听调遣不听命令的人。 刘璋的手下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耳边说过,庞羲并非善良之辈,势力过大,不可放任。然而,庞羲仍然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刘禅当然了解这个人,原本他认为这家伙早就悄无声息地去世了,但简雍却告诉他,这个人不但活着,还活得相当不错。 刘禅对这个人也有点犹豫。虽然他刚才讲得头头是道,但面对这样一个老练狡猾的人,他真不确定自己能否驾驭得了。 换个角度想,如果刘禅能说服这个人,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就会大大提升。 庞羲的存在就像曹丕尊崇钟繇和程昱一样。这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已经没有力气为曹丕出谋划策了,但他们只要还在朝廷,就是两个定海神针,影响着朝廷的局面。 以前他们的西川朝廷也有这样一个人,就是汉中王的师傅,大汉司徒许靖。他的才华在朝廷中不算突出,但声望极高。 可惜这位老大人在刘禅的父亲刘备离开西川攻打江东之前就去世了。如今朝廷混乱,正是因为缺少这样一个能镇得住所有人的人物。 诸葛亮能压制荆州系,但控制不住益州的世家大族。如果刘禅能说服庞羲,凭庞羲的威望,就连现在的国舅吴懿也得乖乖听话。 因此,面对这样的选择,刘禅感到十分纠结,甚至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 “叔父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这就让你为难了吗?”简雍嘲笑一声,“庞羲虽年迈体弱,但只要他愿意复出,混乱的朝廷立刻就能稳定下来。 其实他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不是子仲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凭子仲的威望和能力,他才是最合适主持朝廷的人。 当年别说诸葛亮,我和孙公佑都曾在他手下。可惜你的大舅舅啊!” 子仲指的是糜竺,当初他把所有财产押在刘禅的父亲刘备身上,后来一直稳居刘备麾下第一人的位置,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惜,刘备登基后,他就病逝了! 听到简雍的话,刘禅下定决心,一拍大腿,“既然如此,那就快马加鞭,我亲自去请庞羲老将军再度出山!” 决定了这件事,刘禅不再废话,立即催促张嶷和张苞加快行程,原本七天的路程,他们三天就赶到了! 巴郡南充国县,虽然依旧满目疮痍,但已恢复了不少生机。 因为山贼已经彻底撤退,他们劫掠够了,带着满满的战利品返回山林。同时,南充县的县令等人也回到这里,继续在县衙处理政务... 刘禅的马车慢悠悠地驶进了伤痕累累的南充县,映入眼帘的是满城哀号的百姓和家家户户挂着白布的凄凉景象,这让刘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打听清楚了吗?”张嶷回来时,刘禅没啰嗦,直接问道,“那县令现在在干什么?” “回禀殿下,县令大人正在摆宴席!” 张嶷说出这话时,脸上写满了尴尬。虽然他和县令关系一般,但百姓们日夜悲痛,怀念逝去的亲人,县令却还在大摆宴席,实在说不过去。 “呼!”刘禅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宴请高官,想保住自己的职位?” “不是!”张嶷摇摇头,脸色更差了,“他要宴请那个山贼头领...” “宴请谁?”刘禅真被惊到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县令居然要宴请一个山贼,简直是个笑话。 然而这次还没等张嶷回答,简雍就在一旁接话了:“这位县令还算得上是个好官,他宴请的是那个把南充县搞得一团糟的山贼头领。” 听到简雍的话,刘禅更加愤怒。看到张嶷点头确认,他只想拔出腰间的长剑,直奔县令府,把那家伙刺死! 简雍看着怒气冲冲的刘禅,只是轻轻一笑:“太子殿下看不惯这种事,觉得他作为一县之长,不仅不能保护百姓,反而屈尊去宴请祸害百姓的山贼,你觉得这荒唐吗?” “荒唐,当然荒唐,简直是天大的荒唐!” “但这荒唐之事,却是西川大多数县令都会做的事!”简雍冷哼一声,然后转向不远处的张嶷,“之前你说你是怎么带那位夫人逃走的,老夫一直没有开口,今天老夫有些问题要问你!” “老先生请问!”张嶷沉声回应,他问心无愧,不怕别人的质疑。 “当初你带了多少兵马去抵抗山贼?” “南充县当时只有百名县兵,我带了八十人去!” “那山贼有多少人?” “大约有一万人!”张嶷沉声道,他觉得简雍是在质疑他如何逃脱,于是不等简雍发问,便主动解释,“贼人虽多,但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我虽只是一县尉,但也有些本事,他们挡不住我!” “老夫没说他们挡不挡得住你,老夫只是想问,就算那八十人不逃跑,你能带领八十名县兵打败上万名山贼匪徒吗?” 简雍的话让张嶷一时语塞,但最终他还是坦诚地说:“挡不住,但我肯定不会落在别人后面,我会拼到底!” “好!张嶷将军,真是豪气冲天!”简雍没有嘲笑,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平静地说了这一句,接着将目光转向刘禅,“太子殿下现在明白那些县兵为什么要逃跑了吗?现在知道县令为什么要宴请山贼了吗?” 此时的刘禅已不再说话,也不打算再拔剑杀人了。山贼势力强大,县里兵力不足,曾经固若金汤的地方现在变得四面透风。 “侄儿知错了!”刘禅先是对简雍道歉,然后看向张嶷,“那位县令大人是什么时候请山贼赴宴的?” “这种事,一般都在晚上进行!” “好!”刘禅点点头,随即登上马车,“不必进城,直接去城外三十里的庞家,我要立刻去见庞羲老将军!” 马车再次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是他们之前确定的一个目标,就是简雍推荐的庞羲所在之处。 等众人到达地方,刘禅刚下车,一个仆人就快步跑来,向刘禅鞠躬行礼。 “这位大人,我家主人不在,还请您过几天再来吧!” 这仆人很有礼貌,言行举止无可挑剔,但他的话中毫无通融,就是要他们离开。然而,刘禅这次并不客气,冷笑一声,抬脚就往里闯。仆人想拦阻,却被张嶷一把拉到一边。 闯入庭院后,刘禅直奔内院,一路上许多家仆和私人卫兵试图阻拦,都被张苞迅速打倒。 最后,刘禅直闯到后院,看见凉亭中悠然喂鱼的老人,满头白发,但绝非慈眉善目的人,反而从他苍老的面容中透出深深的阴郁。 细长的眼睛,鹰钩鼻,不怒自威的气场,刘禅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径直走到老人面前,鞠躬行礼,大声说: “大汉刘禅,见过庞羲老将军,请庞羲老将军再次出山相助!” 第13章 老虎虽老,威风仍在 刘禅的出现并未让这位老梁军感到惊讶,甚至在刘禅说完那句话后,庞羲连多看他一眼都没做,仿佛面前的鱼池比这位大汉太子更重要。 而刘禅也不急躁,任由对方无视自己,弯下的腰始终未曾挺直…… 当张苞和简雍等人步入庭院时,刘禅依然保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到刘禅这模样,简雍还没开口,张苞就已经按捺不住,气愤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准备与老将军庞羲理论一番。然而,他刚要动手,一把长剑突然精准地插在他面前,离他的脚尖只有一寸,显然是在警告他。张苞见状,立刻停下脚步,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张苞也算得上是个高手,虽然不及他的父亲——刘禅的三叔,但也继承了父亲的真传。但此刻,他却无法辨别那支箭是从何处射来的。更重要的是,这支箭由熟铁制成,张苞拔出时感到沉甸甸的,足以感受到射手的勇猛。 庞羲善于培养人才,果然名不虚传。简雍制止了还想采取行动的张苞,静静地等待刘禅和庞羲之间的较量结果。 他们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刘禅鞠躬的腰几乎快要失去知觉,快要撑不住了,这时才听见庞羲开口说话:“我这把老骨头,哪值得太子殿下亲自前来啊。殿下若有事,派人传达一声不就行了!” “庞老将军说笑了,您是西川的支柱,我虽年轻,但无论如何也是晚辈,怎敢不亲自前来拜访呢?”刘禅的态度非常谦逊,邀请人的姿态仿佛他父亲刘备还未崛起时的模样。 “罢了罢了!”庞羲对这种态度并未动容,只是淡淡地挥手,“老夫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生也没什么功绩可言。当初主公让我攻打东川汉中,对抗张鲁那小子,结果我每战必败,颜面尽失,连自己的士兵都管不住!” 庞羲毫不避讳,直接揭露了自己的短处。当年他作为巴郡太守,驻守巴西,无论是攻是守,每次战斗都以失败告终,堪称常败将军。 然而,刘禅依旧恭敬,但语气中已不再仅仅是尊重:“老将军虽战无不败,但巴西之地却固若金汤。无论是山贼匪徒,还是蛮夷賨人,甚至是始终觊觎西川的汉中张鲁,都无法在这里侵占一分土地!” 刘禅说完这话,全场气氛紧张起来,他的话几乎明示庞羲,他在养寇自保...... \"哈哈哈哈哈...\"庞羲忽然大笑起来,用手指戳了戳刘禅,\"你这小子真够大胆,看出西川这点局势的人不少,但敢这样直说,特别是当着我的面说的,你是第一个,你是第一个啊!\" \"刘禅只是认可老将军的能力,并不想多说废话。老将军也在等刘禅,不是吗?\" \"你在等我?\"庞羲嗤之以鼻,\"我无儿无女,活到这把年纪,就算现在死在这里,也知足了。难道我还怕什么把柄吗?\" \"庞老将军确实没有什么牵挂,但当年国家危难时,您亲自把刘备家的孙子千里迢迢护送回西川,然后多年辛辛苦苦打理西川,难道只是为了在这里安度晚年吗? 您父亲不敢重用老将军,但刘禅敢,刘禅想请您重回大汉朝廷,再创属于您的辉煌!\" \"朝廷?\"庞羲轻轻笑着摇头,\"你父亲刘备都不敢用我,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说我能让你在我之下任职?\" \"就凭老将军没有任何牵挂,而我年轻啊!\" \"嗯...你的回答真是出乎老夫意料,这也能成为理由。\" \"活得久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经验和财富,还能活得更久,也是一种资本!刘禅比您更年轻,甚至比朝廷里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年轻,这就是资本!\" \"呵!\"庞羲似乎被刘禅的论据逗笑了,\"真没想到,你这小子已经有你爹那种不顾面子的本事了,看来真是亲生父子!\" 刘禅没理会庞羲的调侃,继续说,\"老将军愿意随我出山吗?\" \"你真的敢重用我?你不怕你父亲一刀砍了你吗?你要知道,虽然你是太子,但你不是他刘备的嫡子,杀了你再立一个太子也是合理的。\" \"老将军就别担心这个了,我不想向您解释,因为说了也是废话!\" 看着撇嘴的刘禅,庞羲笑得更开心了,\"你现在这副样子,真实多了!\" \"跟我进来吧,既然你想请我出山,我也该展示一下本事!\"庞羲说完,拿起旁边的蜀锦擦了擦手,然后把珍贵的蜀锦扔在地上,带着刘禅和其他人进入后院的厅堂。 简雍等人也跟着刘禅进去了,他们之中只有简雍和庞羲有些交情。当初刘备晋升汉中王时,庞羲和简雍都在劝进表上有名。 \"殿下,不如先说说,您偷偷从太子府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庞老将军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这点小事都瞒不了您呢!\"刘禅并不觉得被揭穿有什么尴尬。他确信,他们一踏入巴郡,所有消息都已经摆在庞羲眼前了。 \"主要是太子殿下遇刺这事实在重大,老夫就算想不知道也难啊!\"庞羲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接着说,\"原本我以为你会直接去南中,没想到竟转了个弯来到巴郡,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难道巴郡有什么让太子殿下牵挂的?\" \"庞老将军您一人在巴郡,就足以让我亲自前来拜访了。更何况,我还在这儿找到一位猛将呢!\"刘禅说起张嶷时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这让张嶷有些不好意思。 但刘禅说完这些,也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我本来是来找贤才的,但在路上见到一些事情,忍不住想说一说,管一管!\" \"殿下是指山贼势力壮大之事吗?\"庞羲没装糊涂,直接点明刘禅的意思,\"巴郡多山河,本就是个天然屏障,再加上你父亲太过强硬,才会导致这种情况,也说得过去。\" 庞羲指的是跟在刘禅身边的张苞,他的父亲自然就是刘禅的三叔张飞。看着张苞瞪着眼,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庞羲轻笑一声:\"怎么,我说的话你不同意,还是不服气?\" \"我父亲也曾镇守巴郡,安抚各族,抵御张合,也算一代名将。即使在治理地方上比不上庞羲将军,但也让巴郡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是,他活着时百姓确实过得不错,但他去世才两年,百姓怎么就过得这么惨了呢? 别觉得我说得过分,你父亲张翼德是名将,但他太强硬,又和世家走得近,结果百姓和賨人都活得不好,只有那些世家过得滋润。这些你就算年纪小,也应该知道吧?\" 庞羲的话严厉,让张苞抿紧了嘴唇,不再言语。见张苞终于闭嘴,庞羲又把目光转向刘禅。 \"太子殿下是想让老夫解决巴郡的混乱局面吗?\" \"是的,现在巴郡的情况实在堪忧。朝廷上的人要么看不见,要么不敢说,所以我这个大汉太子只能亲自来了!\" \"这种事是你父亲种下的因,你别在这里装无辜!\"庞羲看着刘禅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冷冷哼了一声... ... “目前巴中地区最头疼的就是山贼太多,不过这也并非全无益处。 那些匪首肯定是罪有应得,但普通山贼虽罪孽深重,还是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就看太子殿下是否愿意了!” “如果他们愿意弃恶从善,孤王确实不会介意帮他们改过自新!” “那我们出发吧,去让他们选择光明!” 第14章 老虎虽老,威风仍在(二) 庞羲选择和刘禅一同离开,但他们并未同时动身。与刘禅即刻出发的队伍不同,庞羲是要带着家人一起走的。 “太子殿下先走,老夫稍后跟上,这里还需要我收拾一番才行!” 庞羲和刘禅走出院门后,就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如果不是刚才庞羲已经答应了自己,刘禅此刻肯定会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过刘禅没有拒绝,告别庞羲后,便与众人策马疾驰,向南充县进发,他相信庞羲会追上来的。 此时的南充县里,整个县城弥漫着矛盾的气氛。 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白色的丧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悲痛,而在这悲痛背后,是对那群在南充县城街头耀武扬威的山贼深深的怨恨。 这些把南充县搞得乌烟瘴气的山贼满脸得意,用耀武扬威来形容他们都有些轻描淡写了。 他们正前往县令府衙参加宴请,那里早已按他们的要求挂起了灯笼,县令亲自迎接,准备为他们的头领牵马提鞋。 民众的怨恨与苦楚,县令强颜欢笑的面孔,以及那些满口污言秽语、洋洋得意的山贼,让南充县的人们感受到了复杂的情绪。 “南充县令于...”县衙门口,县令看到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连忙上前迎接,想尽快把他们迎进县衙。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为首的山贼一脚踹倒在地,还被吐了一口恶心的痰。 “你这狗屁县令,没长眼吗?还不快滚过来让我们的首领下马!”山贼不断呵斥县令,让县令及一旁的众多官员满脸尴尬。 尽管心中充满愤怒,此时县令只能咬牙切齿,忍气吞声。 这位县令出身不小的世家,家中也有几百名私人兵丁,虽不算特别精锐,但也受过一定训练。如果真动起手来,对付这小股山贼并不困难。 但这个小山贼背后,是整个巴郡的山贼,不知何时已联成一片,比以前的賨人更加无法无天。 如今,经历了多次动荡,巴郡的各大世家已大不如前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那些人硬碰硬对家族没好处。所以家族的长老已经下达了指令,无论如何,不能惹恼这些山贼。只要不损害家族的利益,他们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县令如果不是受到家中长老的反复警告,绝不会忍受这样的耻辱。但现在事已至此,他就算想反抗也无能为力了。 “壮士莫急,小人这就去!”县令咬紧牙关,挤出一丝笑容,走向山贼头目,准备扶他下马。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他的背部又被踹了一脚,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 县令刚想发作,一鞭子就抽在他的身上,同时伴随着山贼们的咒骂:“浑蛋,不懂怎么请人下马吗?你还敢动手,要是脏手碰到我们老大,老子立刻剁了你的手!” 不断的辱骂和间歇的鞭打让县令脸色铁青。但他看到手下那些家族派来的官员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立刻把怒火压了下去。比起家族的整体利益,个人的荣辱真的不算什么。 “小人这就去!”县令自己都不知道说出这话时的心情如何,他顶着骂声来到山贼头目身旁。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双膝一软,跪在山贼的马旁,深深弯腰,等待头目下马。 县令感到有人踩在他背上,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用鞋底蹭他的官服。“大汉的官服竟被人用来擦鞋,真是长见识了!”正当县令快要忍不住哭出来时,他听到了这句话。 县令站起来,几乎与山贼头目同时转头,看到了说话的年轻人以及他身后的人。县令不认识那个胖乎乎的说话者,但他认出那胖子身后两个人。一个是刚接回家的女人,名叫邱嫣儿,另一个是南充县的县尉,着名的莽夫张嶷。 先前山贼来袭时,有人说张嶷救走了这个女子,他原本有些担忧和内疚。但现在看到他们回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觉得他们回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现在正是忍气吞声的时刻,这个莽夫回来,岂不是要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而且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他们的同伙,他真的很佩服他们说的话,只是时机不对啊! 现在,县令察觉到山贼头目呼吸变得粗重,就知道事情要糟了。 “头儿,我们先回府,别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还没说完,县令就被推开,山贼头目直接指着邱嫣儿喊道:“老子今天要看她跳舞!在房间里给老子跳!” 听见这话,县令脑袋一片空白,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女人会被怎样,而是他知道那女子和这莽夫关系不一般。 “嗖!”张嶷腰间的佩刀瞬间出鞘,县令立刻挡在让他咬牙切齿的山贼头目前面,阻止准备动手的张嶷。 “张伯岐!”县令满脸愤怒,但眼神中带着恳求,“快收起你的武器,这是南充县的贵宾!” 听到县令的话,刘禅感到无尽的悲哀。而县令身后的山贼们则放声大笑,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 刘禅实在无法忍受这一幕,满脸阴郁地大喊:“张嶷,给我拿下那群山贼,敢反抗的,杀无赦!” “遵命!”张嶷早就等不及了,听到刘禅的命令,立即朝狂笑不止的山贼们冲去。 这时,县令和其他官员毫不犹豫地冲上来,试图阻止张嶷,不顾自身安危保护那些山贼。 “张伯岐,冷静点,你想让整个南充县陪你陪葬吗!”县令拼命拉住张嶷,双眼通红,仿佛两人有深仇大恨。 “哈哈哈……”山贼头目和众山贼在后面嘲笑他们,首领朝刘禅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老子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小屁孩,但今天你得罪了老子。 你现在立刻下跪,给老子磕几个响头,求老子饶了你,否则不管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今天你都别想活着离开巴郡!” 看着嘲笑自己的山贼,刘禅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尤其是看到那些拼命拦住张嶷的县官,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此刻,他甚至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感到羞耻。 “你是说,如果我不向你磕头道歉,你就让我永远出不了巴郡的土地?” “没错!”山贼认真地点点头,“就算你是刘备的儿子,今天不磕头,你也休想活着离开巴郡。这里山高水深,杀了你找个地方一埋,你家人这辈子也别想找到你!”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刘禅突然笑了起来,开始是无奈的苦笑,后来变成疯狂的大笑,最后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们说得这么流畅,想必也没少这样欺压百姓吧!\" \"百姓?不过是群低贱的家伙。你再敢多说废话,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们一样!\"山贼头目说完,立刻抽出武器,恶狠狠地瞪着刘禅他们。 \"嘿嘿...\"就在双方快要动手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冷笑。庞羲不知何时出现在刘禅身旁,看着眼前这幕闹剧,不禁摇头。 \"于家现在这么窝囊,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死后有没有脸去见祖先!\" 庞羲先是对于家的官员们嘲讽一番,然后满脸冷漠地转向那个傲慢的山贼头目。 \"你现在这么大口气,你背后的雷朋知道吗?\" 第15章 老虎虽老,威严仍在(三) 听到庞羲的话,那个一直嚣张的山贼头领突然沉默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老先生也是绿林中人吗?\"山贼头领竟然出言恭敬,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望向突然出现的老人,猜测他和那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是什么关系,雷朋又是何许人也。 庞羲听了山贼头领的话,只是继续保持冷笑,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山贼头领还没开口,旁边的山贼却有些急躁起来。可能是想向首领展示自己的忠诚和能力,他直接冲着庞羲破口大骂。 \"哪来的老头,以为知道几个名字就能在我们面前放肆吗?信不信老子一刀...\" 狂妄的山贼还没说完,就永远闭上了嘴。一支铁箭直穿他的头颅,将他钉在原地。 此时,一直保护刘禅的张苞突然看向庞羲身后,他终于认出了刚才吓到自己的弓箭手是谁。 那是个比庞羲看起来更老的人,却没有庞羲那种阴沉的气质,身材魁梧,头发胡须已经斑白,但身板依然挺拔。 之前他背着北周的袋子,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直到他刚把袋子摘下,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巨大的弓,还有十来支铁箭,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半长不短的大刀。此刻看来,这位老者竟颇有勇猛之气。 他刚才迅速地一箭射杀了一个山贼,立刻让所有人震惊,有的害怕,有的震撼,有的愤怒,有的拍手称快... 嗯,不管怎样,眼前这堆尸体明显说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老头,他刚才说话确实不礼貌,但你这样滥杀也不对吧!\"首领按住想动手的手下,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不清楚这老人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老人家,请报上名来。如果是绿林中的前辈,我自然会道歉。刚才那家伙出言不逊被您教训,我无话可说。但如果老人家您真是...哼哼!\" 首领冷笑几声,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庞羲连理都没理他,直接对旁边的老人说:\"他们太吵了,除了首领,让他们都闭嘴!\" \"遵命!\"老将军接到命令后,立刻拉弓射箭,这次的目标是那些山贼。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慌了神。 但这并未影响老人的动作。相比张嶷的束手束脚,这老人下手狠辣,一箭一个,将山贼逐一击毙。 有些山贼试图逃跑或反抗,但毫无作用。这位老将军手法熟练,箭无虚发,非常厉害。 仅仅过了片刻,十几个山贼只剩下首领还在,其他人全变成了尸体。山贼首领腿部中箭,被刘禅的手下张嶷和张苞制住。至于县令等人,此刻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禅看上去很年轻,而庞羲虽未表明身份,但他的老练狠辣让他们明白此人不是能招惹的。 \"你们今天擅自杀人,闯大祸了,大祸了!\"山贼首领强忍腿痛,挣扎怒吼,但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 刘禅想问庞羲接下来的打算,但还没开口就被庞羲打断,让他安静等待。 就这样,他们如同鸠占鹊巢,占据了县令原本宴请山贼的酒席,各自尽情享用。 看着大快朵颐、食欲极佳的庞羲,刘禅压抑住满腹疑虑,感觉自己在这群人面前智商似乎不够用。 时间在这样的宴席和闲聊中流逝,很快进入了深夜。整个南充县城变得寂静,陪同的县衙官员困得直打哈欠,不清楚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 正当大家快要入睡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外面有山贼来袭! 县令等人一听,立刻紧张起来,\"有多少人?\" \"别管多少人,开门放他们进来!\"庞羲打断士兵的话,然后对县令下令... 看着县令还在犹豫不决,庞羲冷冷哼了一声:“你们余家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他们来了多少人,你是不是不敢动手,还是觉得自己能打赢他们?不让他们进来,难道等着他们主动动手吗?” 县令听到庞羲这话,脸一下就红了。但他还算理智,立刻跑向城门,并非他有什么打算,主要是怕再出乱子。如果南充县再次遭受山贼屠杀,他的县令职位就到头了。逃过一次,家族还能保住他,但如果发生屠城,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这位英雄!”县令直接冲出城,看到领头的陌生壮汉,就知道这应该是山贼头目。他连忙上前想先说几句好话,结果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推到一边,大批山贼直接闯进了县城。 县令看着这一幕,心里有苦难言。他毕竟是个县令,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这种滋味让他无比郁闷。 庆幸的是,那些山贼并未全部进城,即使进来的也没轻举妄动,只是直奔县衙。这让县令松了口气。 然而,想到县衙的情况,他又吓得一身冷汗,急忙往县衙跑,感觉今晚跑的路比这辈子加起来还多。 尽管他拼尽全力,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赶到县衙时,山贼已经进去,这让他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踏入县衙。 一进县衙,他就愣住了。 因为预想中的紧张局面并未发生,反而之前叫嚣的山贼此刻已人头落地,而杀他们的正是后来赶到的这群山贼。 领头的人此刻正跪在一个面色阴沉的老人面前,大声喊道:“雷朋有罪,放任手下做出这等恶行,该死!” 那山贼自称是雷朋,县衙里的官员并不认识雷朋,但他们知道两件事: 第一,之前发生的事似乎表明所有山贼都受雷朋指使。 第二,巴中地区最大的势力是山里的野蛮人,除了离开的賨人,其中就包括雷家这样的大势力。 他们不清楚雷朋是否与巴郡的雷家有关,但他们知道雷朋绝对是这群山贼的幕后人物,这就足够了。 庞羲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雷朋,轻轻一笑。当年雷朋在他门下时,不过是个小子,现在也成了个人物了... \"据程郁那家伙说,你现在在巴郡可真是威风得很哪,手下的山贼一闹腾就是上万人,稍微不顺心就威胁屠城,连刘备的儿子在这里也别想安然无恙!雷朋,你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啊!\" 庞羲笑眯眯地说着,但这些话传到雷朋耳朵里却如同寒冰刺骨,吓得他不停地向庞羲磕头认错。 \"请老将军原谅,小人只是为了自保,真不知道手下会这样做,以后小人一定严加管教!\" \"从你的巴郡山贼中挑选三千精兵,明天送到城外,这就是代价。\"庞羲没再为难他,只提出了几个条件,\"从今天起,你们不能再胡作非为,西川之地有法律,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嗯!\"庞羲点点头,然后朝他摆了摆手,\"留条胳膊,然后滚吧!\" 雷朋听到庞羲的话,顿时一哆嗦,连旁观的无关人士都感到惊讶,但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雷朋二话不说,挥刀砍下了自己的左臂,毫不犹豫的动作让众人惊骇不已。 \"小人告辞,明日下午之前,三千精兵必出现在南充县城外!\" 说完,雷朋退出去,但在即将离开时,庞羲又说了一句话。 \"让你的手下闭嘴,老夫在此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是!\" 第16章 老虎虽老,威势仍在(四) 雷朋走了,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他同样突然地离去,带走了他手下所有活着或死去的山贼,离开了南充县城。 之后,县令算是认清了庞羲老先生是个大人物,有意讨好一番。 还没等他开口,庞羲就递给他一块布帛,让他在上面签名。 \"离婚书,你自己签了,省得老夫费事!\"庞羲满脸不屑,似乎不愿多跟县令说话,\"多余的话就别说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县令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庞羲转身就走,只好闭嘴。 看着手中的离婚书,这是他与邱嫣儿的离婚书,有了这个,他与邱嫣儿从此再无瓜葛。 县令看着不远处的张嶷,忽然冷笑一声,痛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拍在张嶷的胸口上。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 第二天上午,南充县城外已经出现了三千名精锐山贼,个个强壮剽悍,看上去非常勇猛... 这就是雷朋答应给的三千精兵,看样子这家伙做事确实不含糊。 \"殿下对这三千士兵满意吗?\"庞羲微笑着走到刘禅身旁,接着问道,\"不知老夫送给殿下的礼物,殿下是否满意呢?\" \"当然满意,只是小子还有一些事情不太清楚...\" \"人生中不明白的事多了,想太多反而痛苦,殿下还是别多问了!\"庞羲笑着打断刘禅,同时指向他身边的那位老将,\"既然兵马已备,老夫再送殿下一位将领! 他曾是西川的大将,后来被张飞将军征服,成为门客。但后来因某些原因,二人分道扬镳。现在他在我门下修养,正好能为殿下效力,助您建立功业!\" 那将领等庞羲说完,立刻走到刘禅面前,拱手行礼,\"西川的严颜,参见殿下!\" 看着满头白发,气势依旧如猛虎般的严颜,刘禅不禁咽了口口水。这位曾是刘璋麾下大将,先镇守巴郡,再保卫江州的蜀中名将严颜。 自从归顺了他的便宜父亲后,就没了消息,刘禅一直以为他也像庞羲一样去世了。 严颜在蜀中的威望,就如同诸葛亮在荆州文人中的威望,都是说话一言九鼎的人物。 如果庞羲一个人不足以震慑朝廷,那么加上严颜,就算荆州一脉不说,益州一脉没人再敢与刘禅作对。 因为严颜不仅代表着益州名将的威望,还有他背后的严氏家族,虽不涉足朝廷,但严家在益州的势力比吴家还要深厚。 \"刘禅,见过老将军!\"面对严颜,刘禅也不敢自大,\"日后还得请将军多多指教!\" \"殿下说笑了!\"此时的严颜虽年迈但更加坚韧,性格也稳重许多,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有所改变。 庞羲看着他们互相行礼完毕,便插话进来。 \"殿下在南充县还有其他事吗?\"庞羲笑着问,\"如果没有,我们就先离开吧,早点做正事为好!\" 看着庞羲满脸的笑容,刘禅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看着拉出的马车和走出城门的简雍等人,他只能点头同意。 \"走吧!\"见刘禅上了马车,庞羲发令,严颜跨上战马,走到三千山贼前,一声呼啸带领他们开路。 刘禅等人则乘马车跟在后面,而庞羲有自己的车厢,没和刘禅同坐......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的刘禅总觉得忘记了什么,这时看见邱嫣儿还在旁边给他和简雍泡茶。 \"嫣儿姑娘,你还跟着我们干嘛呀?后面路不好走,你干嘛不等伯岐回来再去找你呢?\" \"我原本也打算在家里等的,但今天那位老先生来找我,把我和伯岐全家都带走了,说是要给我们换个安全的地方住。我就来到这儿了...\" 邱嫣儿一脸困惑,她是大清早被叫醒的,然后全家匆匆忙忙打包,天还没亮就被庞羲的人带走了,只有她和张嶷两人陪着刘禅。到现在,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邱嫣儿的话,刘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朝外大喊: \"停下!现在马上回南充...\" \"行了!\"没等刘禅说完,简雍就大声喝止他。 \"太子殿下任性够了,别再任性了!\" 简雍的话让刘禅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瞪着简雍,内心满是怒火:\"叔父早就知道庞羲要干什么?\" \"知道!\"简雍点点头,\"屠城!南充县有太多人见过他,见过昨天的事,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在南中之前,朝廷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可就算这样,也不该...\"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简雍猛地掀翻棋盘,棋子撒了一地,他愤怒地指着刘禅的鼻子斥责,\"你以为这种结果是谁造成的?你以为是因为谁?嗯?刘公嗣做完君子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就不管了?你一时冲动成了英雄,爽了,自我感觉良好,你怎么不想想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后果!\" 看着极度愤怒的简雍,刘禅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感到很冤枉,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见刘禅没说话,简雍也没放过他,继续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这件事本来已经结束,南充县的百姓伤亡惨重,受够了苦,县令放下世家子弟和县令的面子,亲自向山贼道歉,不管因为什么,他已经结束了这件事。山贼得了好处,实惠和面子,自然会回山里。南充县丢尽了脸面,但他们现在无兵无将,只能自取其辱,换取生存和安宁。可你呢,你父亲祸害了蜀中,你这个做儿子的非要硬充英雄,现在是爽了,庞羲老将军一出手,什么山贼土匪都不是对手。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出现在这里,你会怎么样?刘禅,你会怎么样?...\" 你以为朝廷里的人都是傻瓜,任由你摆布?你以为你的小聪明能瞒过所有人? 如果不是你父亲替你遮掩,那些大臣装聋作哑,只要你刘禅不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在你登基前也不会介意你搞点小动作! 但现在你把庞羲请出来,他的突然出现先是惊喜,但现在却成了惊吓。不管是你父亲、诸葛亮、姜公琰,还是益州的吴子远,谁能容忍庞羲的存在? 你费尽心思请出这位老人,就是为了让他被人围攻吗?就算你想,那老头也不可能因为你而陷入困境! 大汉的太子爷,告诉我,除了屠城,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在这种情况下? 对于朝廷的人来说,是山贼屠城更容易接受呢,还是太子爷请出庞羲更能让人心安呢?” 刘禅看着眼前的简雍,看着那位几乎从不对他发火的叔父,此刻一脸对他失望的模样,他突然感到不自在。 “他们是我大汉的官员,为了对付一群山贼……” “为了山贼就丢掉尊严,真是丢人啊!”简雍知道他要说什么,因此更加愤怒,“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丢人吗? 你父亲失去了西川的所有精锐,让一群山贼在蜀中横行霸道,你不责怪,也不敢责怪败家子刘备,却在这里责备一个手无寸铁,为全城百姓性命低头的县令? 你刘公嗣就是这样当太子的吗?你是被四书五经读傻了,还是现在的太子太傅都变成了道德君子? 手里没兵,你就连腰板都挺不直,还在这里说废话,你自己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简雍可能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巴掌扇在刘禅脸上,把他直接打出马车,差点摔倒在地上。 而刘禅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这次却毫无怒气,因为他看到了火,南充县城的火,熊熊燃烧的战火! 第17章 南中局势! 看到远处的火焰和滚滚浓烟,尽管距离很远,刘禅仍然清楚那是南充县。 那就是他之前离开的南充县。 刘禅此刻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他只能感受到内心的颤抖! 他活了两世,从未被人扇过耳光,但今天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他看着紧抿嘴唇、沉默驾车的张嶷,不用想也知道他了解这一切,或者说他也看穿了这一切…… 张嶷和刘禅不同,他出生并成长于南充,一生大部分时光都在这个小县度过。现在南充变成这样,他的内心痛苦可想而知。 “伯岐!”刘禅望着张嶷,张了张嘴,最终只喊了他的名字,接下来竟不知该说什么。 犹豫片刻,刘禅觉得也许他应该说声“对不起”,无论是对张嶷,还是对那些遭受不幸的南充百姓... “伯岐,是孤不对...” 刘禅刚想道歉,却被张嶷直接打断。 “殿下无需道歉,因为殿下没有错!”张嶷的话让刘禅更加难受,他知道张嶷是真心这么认为,而非奉承或安慰。 “伯岐,你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起初不知,但当庞老将军带人带走我和嫣儿家人时,想起县令大人昨日的话,推测出这事也就不难了!” “你...他...”刘禅本想问,难道昨日小小的县令就已经预知今日之事? 然而看到张嶷的表情和紧咬的腮帮,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唉!”刘禅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叹息,缓缓步入马车中。 以前常听人说,皇家最无情。他以为无情是指对兄弟、父母、功臣的冷漠,甚至对自己的无情。但现在他才明白,最重要的是对天下的无情! 南充县的百姓并非因刘禅的昏庸而遭遇灾难,反而是因为他的仁慈导致了这一切。这也是简雍想让他认识到的,无论是张苞还是张嶷,他们可能并未预料到那次为南充百姓出头的行动会带来如此后果。 但简雍肯定知道,他没有阻止,不是因为劝不动当时的刘禅,而是希望刘禅亲身感受这样的结果。 刘禅不愿说简雍心狠手辣。就在今天,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战乱时期,史书或许只记载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但从史书中无法理解这些词的真实含义。这件事让刘禅彻底明白,没有能力颠覆世界时,不要妄想改变规则,那样只会让更多无辜者丧命。 在自己变得强大之前,收起无用的仁慈,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看到了吗?”简雍看着脸色苍白走进来的刘禅,冷笑一声,“你没有你父亲的智谋和算计,却遗传了他的仁慈和年轻时的冲动... 刘公嗣,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县百姓的生死,但将来你一句话,可能会让无数士兵和更多百姓丧命。你要记住今天,记住这一切! “侄儿,我记住了!”刘禅非常恭敬地行礼,向简雍深深地鞠躬。 “嗯!”简雍见刘禅真的理解了,点点头,亲自收拾起棋盘和散落一地的棋子,放回两人中间。 “今天我们就不再下棋了。既然我们要去南中,我想问问,你对南中了解多少呢?” 刘禅见简雍开始谈正事,便整理了一下衣冠,“南中地区分为两部分,一是南中蛮人的领地,那是南中的中心地带。二是南中的四个郡,是我们大汉设立的行政区。其中,犍为郡最稳定,至今没有出过什么问题。越巂郡则是蛮族横行的地方,那里的夷人首领高定早就对朝廷不满,这次甚至杀了郡守。益州郡则是一片混乱,雍闿不仅投靠江东,还勾结了南中中心地带的蛮人孟获。牂牁郡虽然目前还没正式叛乱,但他们找各种借口赶走了朝廷派去的大臣,自立为王。据侄儿所说,这一切都是南中的八大世家——焦、雍、娄、爨、孟、量、毛、李八家与当地蛮夷联合,企图分裂我们的益州! 负责驻守南中的庲降都督李恢是我父亲任命的第二任,但他可能是李家的人,所以被南中的李家控制。如果不是他的儿子李遗在我方做人质,他可能已经反叛了!” 刘禅的陈述有理有据,分析得条理清晰,对南中的实力分析得很透彻。然而,简雍听完后只是淡笑着对刘禅说: “这些都是你从你父亲的府邸记录里找到的吧!”他轻声道,“不得不说,你比你父亲年轻时强,会读书!” “叔父过奖了!”刘禅此刻显得有些谦逊,心中其实颇为得意。这些分析大多是从后世的知识中推断出来的。毕竟,历史上诸葛亮平定南中时,就是拉拢了李恢,再让马忠切断牂牁郡的生路。诸葛亮亲自率军平定高定之乱,李恢则平定了益州郡,几个月内就稳定了南中局势。 那八大世家既是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大的助力。刘禅将南中的混乱归咎于八大世家,这并没有错。不过,简雍还是轻轻敲了敲他的头…… “你这家伙,如果书上说的全是对的,那这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公正可言了!”简雍冷笑一声,“今天我就先教你一课,以后你在你叔叔府里看到的东西,看看就好,如果你想了解真相,就别信那些!” 刘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然后看着简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得对……”简雍轻轻一笑,又拍了拍刘禅的头,“胡说八道!” “还说什么南中八大世家控制着南中?还说庲降都督李恢被李家控制,南中战役的最大问题是八大世家!当初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是因为没想到你这小子真敢跑到南中去! 如果我当时知道你这小子胆子这么大,我当时就会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 叔父….” “小子,你是不是不服气?”简雍冷笑道,“既然不服,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首先,那个越巂郡的夷人首领高定杀了郡守,你知道那个郡守叫什么吗?” “叫…. 焦璜!”刘禅这才想起这位郡将军的名字,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位将军…. 姓焦! 看着刘禅脸上惊讶的表情,简雍再次冷笑:“你不用惊讶,这个焦璜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是南中八大世家之首焦家的人! 而高定这个夷人之王杀了焦璜,这意味着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吧! 首先,高定和你说的南中八大世家不是一路人,如果你想凭借现在的实力平定南中的混乱,别去找庲降都督李恢,应该从高定身上想办法! 其次,虽然高定是夷人之王,但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夷人,可以说他是半个汉人,他原本叫高定元。因为他知道‘大汉’这两个字是贱名,所以自己改名叫高定。 后来他和我们大汉交战也很有意思,他不像其他地方的蛮夷,因为饥饿或想掠夺才来侵犯我们的州郡。 这家伙善于抓住时机,这几十年里他只进攻过我们益州两次。 第一次是在建安二十三年,你父亲刘备和曹操在汉中激战,双方都无法脱身,益州的各个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那时的山贼也像现在一样嚣张。 但你父亲抽不开身,留守的人也没办法,最后还是当时的犍为太守、兴业将军李严带领五千兵马直接去剿灭了那些差点侮辱了刘备的山贼。 就在李严出兵犍为之后,那个一直悄无声息的高定竟然出兵偷袭犍为郡,差点就占领了犍为,让李严一时手忙脚乱….” 如果不是这家伙有点能耐,而且镇压叛乱又特别迅速,他真的抵挡不住高定的突袭呢! 李严回到犍为郡后,立刻击退了高定,粉碎了他袭击犍为郡的企图。但这仅仅一次交手,没受什么大伤的高定二话不说就溜走了。 这家伙真是个狡猾的狐狸,一见情况不对就立即撤退,毫不迟疑,让李严也没法追击,最后只能在犍为郡不停地抱怨! 再说第二次,你也看到了,就是你那个败家老爸在荆州吃了败仗,益州一片混乱。但高定还是没第一个动手,他等那个蠢货雍闿彻底反叛后,直接杀了郡守焦璜,不仅跟着造反,还一口气把你说的南中八大世家在自己地盘上的势力清除了出去。” 刘禅听到简雍的话,不禁目瞪口呆,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历史书上根本没有这些记载。 他只能看到诸葛亮在三年后干净利落地平定了南中,重新划分了四个郡,然后剥夺了李恢的部分兵权,最多能看出诸葛亮削弱了南中八大世家的势力。 但对于高定的记载,书上一点也没有,连他的生死都没有明确记录。 不过,刘禅相信简雍的话,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以前忽略的小细节:诸葛亮出兵时,南中四大郡的最大麻烦雍闿已经死了,是被高定的手下杀死的! “叔父的意思是,我们要跟高定合作,配合李恢,铲除八大世家,然后瓦解高定这位夷人之王的势力,最后控制南中吗?” “啪!”简雍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刘禅的头上。 “刚说了让你离那个所谓的庲降都督李恢远点,你没听见吗?再说,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老夫确实承认,你说的南中八大世家很重要,但你上来就把他们当敌人,你想干什么? 前面提过高定和他的越嶲郡,现在说说益州郡,也就是你说的南中八大世家,领头的就是大汉什邡侯雍齿的后代,南中八大世家的雍闿! 在你眼里,雍闿就是南中家族的代表,对吧?” “叔父说得没错,南中八大世家,雍闿所在的雍家排在第二,他们祖先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刘禅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毕竟什邡侯雍齿是高祖时期的人物,如果平时,刘禅可能已经开骂了,这家伙不是好人! 雍闿现在背叛了他的父亲刘备,比起他的祖先什邡侯雍齿背叛高祖,那简直是小菜一碟。雍齿是真的想把高祖置于死地,高祖再好的局面都能被他搞砸! 然而,简雍听了刘禅的话,还是嗤笑一声,接着摇头。 “你讲的这些只是表面现象,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南中的八大豪门家族有可能投靠江东吗?” “这个...当然不可能!”刘禅摇摇头,“南中的八大豪门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在南中扎根了几百年,势力根深蒂固!” “那你告诉我,既然他们去不了江东,雍闿这家伙联络江东干嘛呢?是要找死吗?” 简雍的话再次让刘禅冷静下来。他只想到雍闿是八大豪门中的雍家子弟,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简雍瞥了刘禅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让他铭记一生的话。 “连一个家族内部都有那么多烦心事,更何况多个家族呢?” “叔父的意思是,南中的这些大家族内部有动乱了?” 刘禅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与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完全不同,也就是说,诸葛亮当年的做法已经不能照搬了! “怎么,你不信?”简雍冷笑一声,接着说,“既然不信,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南中的八大豪门是焦、雍、娄、爨、孟、量、毛、李八家,但你知道这八家具体是哪些人吗?” “焦家是被高定杀死的越巂郡守将焦璜,李家应该是父亲任命的都督李恢和他的支持者,雍家就是那个雍闿,孟家应该是朱提郡的孟琰,爨家是爨xi。至于其他几家的人...我真的不清楚,请叔父指点!” 简雍先是淡然地点点头,“看来你确实做了一些功课。南中的这几个家族并不是一直繁荣昌盛,毛家、量家和娄家已经衰落了近百年,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你说的其他人有一个错了! 孟家确实是朱提郡的孟家,但不是孟琰,而是你之前提到的南中蛮族孟获! 孟获才代表你说的南中八大豪门,才是你说的南中孟家! 至于孟琰,他只是孟家乃至南中家族放出的一颗烟雾弹,世家大族的傲气就是这样。孟琰是个有才华的人,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诱饵罢了!” 刘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简雍,如果不是因为简雍是他的叔父,如果不是因为简雍是名臣,他现在肯定要唾他一脸。诸葛亮七擒七纵南中的孟获,是多么广为人知的事,怎么一转眼,南中的野蛮人孟获就成了八大豪门中的孟家人了! “惊讶吗?”简雍笑了笑,“我早就告诉过你别惊讶。当我看到你送来的所有南中战役报告时,我就明白了。说实话,当初我也很吃惊! 不过,我惊讶的不是孟获是南中八大世家之一,而是那些南中世家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在布局南中的核心地带了。这次你来也好,如果有机会,把南中腹地的隐患一并解决掉,将来你也许真能得到不少好东西呢!” “等等,叔父!”刘禅见简雍又要说起南中宝物,连忙打断他,“叔父是说,南中的几大家族在布局南中的中心地带?” “嗯!”简雍淡然地点点头,还补充道,“从你那个败家子父亲被李恢那个骗子欺骗开始的!” “骗子?李恢?”简雍的话让刘禅更加困惑,他咽了口唾沫,“李恢不是父皇任命的庲降都督吗?虽然侄儿对他也不怎么喜欢……” “你不喜欢他是对的,我让你远离他并非无理,主要是这家伙太会隐藏了。别说你父亲,马孟起、诸葛孔明都被他骗了,他可能不是一个名将贤臣,但他绝对是个大骗子!让我好好跟你讲讲李恢,讲讲你完全不了解的那个李恢!” 简雍冷笑一声,不顾刘禅的尴尬和震惊,开始讲述起来。 “首先,这家伙发迹全靠骗! 李恢确实是南中的李家人,这点没错,但他不只是李家的人,他的姑父还是当年南中赫赫有名的建伶县县令爨xi。 一个县令,却在益州郡大肆安插亲信,从郡守府的官员到小吏,整个益州郡都被他搞得一团糟! 而李恢就是在那个时候,通过他姑父爨xi的安排成为郡守府的督邮。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布局刚完成,董和这个愣头青就成了郡守! 结果董和上任后就跟南中的豪强对抗,爨xi首当其冲,势力受到重创。但最后让爨xi退出朝廷仕途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李恢,亲自告发了爨xi,这也是彻底打垮他的原因! 告发了爨xi后,爨xi等人自然不能再在益州郡做官了,大批官员被董和拿下。尽管因为爨家势力庞大,对爨xi等人没有严厉惩罚,但还是让董和在益州郡站稳了脚跟。 之后,李恢在董和面前尽心尽力,表现出要与南中世家划清界限的样子,最后还真让董二愣子信以为真,不仅重用他,还想推荐他进入刘璋的幕府,助他更进一步! 你知道吗,李恢拿到董和推荐信后干了啥好事?” 刘禅摇头,这事儿他还真不清楚,或者说,他觉得以前听说的都是假的! “这位李恢大人,忠心耿耿,大公无私,他拿着董和给刘璋的推荐信,没去找刘璋,直接去找了你那位正和刘璋打得火热的老爸,说南中四郡愿意投降! 可怜董和这老实人,一辈子正直,一点黑料都没有,结果被李恢这么一搞,就成了临阵倒戈,晚节不保啊!” 第18章 欺诈者李恢! 听到简雍这番话,刘禅不由咽了口唾沫,他真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史书上只记载李恢在局势不明时投靠了他这个便宜老爸,并一度受到重用。 谁能想到,李恢的投诚,竟然是出卖了他的上司董和,那个对李恢颇为看重的人! 没错,就是出卖!照简雍的说法,李恢的行为就是把董和给卖了! 董和,简雍口中的董二愣子,也是西川的名臣。他特别耿直,当年治理成都,一下子就刹住了奢侈风气,整治了不少权贵,让刘璋治下一时清明! 这样的人自然不受当时权贵待见,无数权贵想方设法要把他搞下台,让他尝尝牢狱之苦。 但他们想了很多办法,费尽心机,最后发现董和根本没什么能让他们抓住的把柄! 或者说,董和这家伙简直无懈可击,没有一丝过错! 他是个对自己比对别人更严格的人,活像个圣人,就算他不是圣人,但他的言行举止都在模仿书上的圣人,哪怕那些已经被美化过了。 最后,成都的权贵们实在没办法,对这家伙也没辙,只好联名请刘璋提拔董和,一次又一次地升职! 这是一个全益州世家不断请求晋升的人物,无论董和去哪儿,总有一大群权贵给刘璋写请愿书,希望他能步步高升,只求他挪挪位置。 最后,他去了南中地区。 刘禅对董和的了解仅限于南中,他曾是益州郡的太守,后来“投降”了自己的父亲,接着让儿子董允进入太子府,然后就去世了。 他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董和不是自愿投降父亲,而是被迫投降的! 或者说,他是被李恢当作一枚棋子……不对,是当作一份礼物! 李恢实际上是在出售南中四个郡,而董和只是附带赠送的,计算时间,当李恢去见他的姑丈爨习时,正是刘备进入益州之际。那时候,李恢应该就已经看出,他的父亲刘玄德和刘璋肯定不能和平相处。 因此,他早早设下这个圈套,然后把整个南中卖掉,换取自己显赫的身份。不得不说,经过这一系列的运作,出身南中蛮荒之地的李恢,也一下子成为了他父亲手下知名的人物。 刘禅的惊讶才刚刚开始,但简雍的故事还没讲完。 “李恢这家伙首先欺骗了董和这个天真的人,让他晚节不保,然后得到了好出身的他并没有停下来。他知道如果仅仅到这一步,后面的路不会平坦! 所以他紧接着又进行了一次欺骗,这次他骗的是马超,也就是马孟起! 当年你父亲和刘璋打得不可开交,汉中的张鲁也耐不住寂寞插了一手,这样一来,你父亲就有点腹背受敌了。 这时,李恢自称与当时还在张鲁手下的马孟起有交情,愿意去劝降马孟起,让张鲁的部队不战自乱! 当初你父亲也是病急乱投医,没仔细看李恢只是一个来自南中的小子,而马孟起是西凉豪族出身,两人身份相差天壤之别,怎么可能认识呢? 但谁也没想到,李恢居然真的成功了,他真的把马孟起骗到了你父亲的手下。你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马孟起的吗?” 刘禅摇了摇头,这一点没有任何记载,不仅在史书中,就连他太子府的档案里也没有相关记录。 “呵呵...”简雍冷笑一声,“他告诉马孟起,你父亲有意出兵西凉,还想帮助马孟起夺回西凉,让他继续在西凉做雍凉地区的主宰!” “嘶~”刘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太坑人了,太坑人了!” 此时,刘禅总算明白了李恢是如何说服马孟起的,这是史书中一直存在的谜团,都知道是李恢去说服了马超马孟起,但没人记载他是如何做到的,让这匹来自西凉的倔强马儿归顺。 现在简雍一说,一切都清楚了,这家伙是慷他人之慨! 给对方开出条件确实是说客常用的策略,通常在不太过分的情况下,自家主公也不会吝啬。 然而,李恢开出的条件纯粹是在坑人,他看出了马孟起急于夺权,也看出了他对西凉的野心不死。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提出条件,让马孟起回到西凉,成为西凉的主宰! 这种愚蠢的话他也能说得出口! 张鲁可以说这种话,但他的父亲刘备敢吗?毕竟,刘备可是汉朝正宗的皇族,堂堂皇叔。如果这话传出去,刘备这位皇叔立马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同样地,马孟起说了这样的话,不管刘备愿意与否,肯定会对他心生忌惮,不再重用。 刘备不会责怪劝降的李恢,但会怨恨马孟起,因为马孟起还对西凉地区有野心,有不该有的想法。 所以,当马孟起投靠刘备后,利用完他的价值,榨干他的利用潜力,就会把他晾在一边,甚至彻底孤立他! 这才是马孟起晚景凄凉的真正原因,也是刘备要彻底铲除马孟起的真实意图。 并非仅仅因为马孟起年轻时太过骄傲,更重要的是,李恢欺骗了马孟起,为了让他投降,慷慨地牺牲别人,然后又让马孟起自毁声誉,一举毁掉了这位西凉最后的名将。 \"李恢...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刘禅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评价道。 \"还不够!\"简雍轻笑,满脸讽刺,\"接下来才是他的经典之作,他骗了你父亲,成功地把你父亲再次送回了南中!\" \"庲降都督最初并不是李恢,而是追随你父亲多年的荆州老将邓方! 尽管现在邓方已被人们遗忘,但他曾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他是南郡人,算是很早就跟随你父亲的老将领之一。 起初,他在你父亲麾下担任荆州从事,后来在建安十六年,你父亲刘备应刘璋之邀入川助战,邓方也随军入蜀。 三年间,他的功绩不算显赫,但他是个深思熟虑的人,年纪虽不大,却豪爽稳重,深受你父亲的喜爱和重用。 建安十九年,你父亲完全占领了西川,邓方则成为了犍为属国都尉! 次年,你父亲把犍为属国改为朱提郡,任命邓方为太守,并授予他安远将军和庲降都督的职位,也就是首任庲降都督! 邓方也没辜负你父亲的信任,他担任庲降都督后并未退缩,直接把大军驻扎在了朱提郡的南昌县! 你知道益州的地图,也知道南中的地形,应该明白朱提郡南昌县意味着什么吧!\" 刘禅点点头,他当然清楚,\"朱提郡南昌县与南中三个最危险的郡直接对峙!\" \"没错,正是对峙!\"简雍此刻面色严肃,\"邓方不畏惧南中的险恶局势,直接与他们对峙,使得动荡不安的南中得以稳定下来... 而且,他不仅在军事上强硬,治理南中政务也很出色! 邓方这个人轻视钱财,果断勇敢,深受南夷的敬重。即使是夷人之王高定,在邓方面前也不敢放肆。他敢偷袭没有李严防守的犍为郡,但却不敢动邓方的大营,这就是他的威望所在! 只是可惜,这样一个优秀的官员和将领,在章武元年时莫名其妙地去世了,死在自己的大营里! 这个意外,给了李恢第三次机会。他主动请缨,要求前往南中,为即将东征江东的刘备稳住南中的动荡局面! 刘禅听到这里,大致猜到了后续的发展。 历史记载,当刘备询问谁能接替邓方时,李恢引用了当年赵充国的故事,自荐自己。 之后,他就坐镇南中,开始了他在那里的执政和驻军生涯!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李恢接任南中庲降都督后,并未平息南中的混乱,反而做出了一系列让人费解的举动。 他将原本位于朱提郡南昌县的大营移到了更偏远的牂牁郡平夷县,然后放弃了广阔的犍为郡,同时在牂牁郡的李恢也无法有效监控益州郡和越巂郡的状况。 当时,这些行为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那时,无论是益州郡、越巂郡还是牂牁郡,都还未出现严重问题。 所以,大家都没多想。 现在回顾过去,才发现当初这件事其实是精心策划的! 此时,刘禅也大致明白,为什么简雍一直不让与所谓的庲降都督李恢有所接触。因为听了简雍的话,刘禅恍然大悟,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出自南中那些家族的计划!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荒唐,但如果简雍刚才说孟获是南中八大世家孟家的人是真的,那么整件事就能说得通了! 首先是南中豪族爨家的爨xi掌握了整个益州郡,让人们听从他的命令,让他在南中独揽大权,以此掩盖他们孟家在南中腹地的布局。 接着,董和的到来对他们的计划产生了影响。董和性格刚烈,不能轻易伤害他的心志。如果他在益州郡担任太守,孟家的事迟早会暴露。 南中家族在南中腹地的布局,与当地的蛮人勾结,让他们为自己做事,这绝非小事! 如果董和知道了,不论是自己处理,还是交给刘璋或其他人,都会对南中八大世家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因此,他们不能让董和知道这件事,甚至不能让他在南中待太久! 但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又不能真的杀掉他。毕竟董和是名士,也是知名大臣,伤害他会引发动荡,更不用说取他性命了... 因此,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直接割舍爨xi! 李恢亲自出手,举报了爨xi,以大义灭亲的方式打破爨家多年布局。接着利用爨xi布下的网络来拖延董和的时间。 再让董和信赖李恢,当李恢获得董和的信任后,他带着董和的推荐信直接去找刘备,把整个南中地区献上! 这样一来,无论是刘璋还是他的父亲刘备,都不会再让董和留在南中了。一个是因为不信任,另一个则想要奖赏,而这正是李恢的第一个目标! 将可能识破他们计划的董和调离南中,李恢的第一步成功了。 但他可能也从这件事中看到了潜在的问题,董和走了,还会有其他人进入南中。 益州郡终究需要郡守,南中也需要将领,所以李恢决定自己占据那个位置,成为南中家族的守护者。 于是他去说服了马孟起。历史上的马孟起并不像演义中那样忠诚豪迈,反而有些类似吕布,桀骜不驯可能是对他最恰当的评价。 特别是,马孟起与演义中不同,他和张鲁从一开始就保持着合作关系。张鲁甚至想通过联姻来与这位英勇的将军加深交往。 然而,尽管这个想法不错,但最终并未实现。马超本人倒是同意,但张鲁的手下并不乐意。毕竟马孟起已经让汉中的文臣武将感到压力,再加上张鲁宠爱的女儿张琪瑛,他们的日子将无法安宁。 因此,马孟起和张鲁只是盟友,没有隶属关系,自然也就没有受张鲁之命与刘备作战的事。张鲁攻打西川时派出的是被霍峻击败的扶禁、向存率领的一万人。 为了让自己受到更多重用,为了在刘备面前再次展示实力,李恢不惜拉马孟起下水,牺牲马孟起的前途来成就自己的功名,这手段不可谓不狠! 同时,马孟起的离去使张鲁失去了前线屏障,这直接导致后来曹操攻打汉中时,张鲁和他的部下并不愿抵抗。 此刻,刘禅分析完所有事情,不难推测: 如果当初李恢没有说服马孟起,没有离间他们,等到曹操的大军进攻汉中时,出于对马孟起的仇恨,即使张鲁想要投降,也会顾忌马孟起的实力。 而有了马孟起牵制曹操,荆州也不会被吕蒙首次偷袭得逞,丢失荆南三郡,迫使他的二叔元气大伤... 就算马孟起最终无法抵挡曹孟德,但只要有他在,西川出兵就能更从容些。那时,马孟起和他的大军依然会归顺他们,也不会有后续的麻烦事!想到这,刘禅对李恢的恨意不禁涌上心头。当初张鲁和刘璋两面夹击,他父亲急病乱投医,居然还真信了李恢的话。结果张鲁确实撤军了,霍峻守住葭萌关,马孟起也让张鲁无计可施。失去了张鲁这个“盟友”,刘璋也无法独自支撑。 但真要说这交易是赚是亏,还真不好说!此刻,刘禅甚至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怀疑一件事:首位南中大将,庲降都督邓方将军是否真的“病逝”在军营里!如今的局势与历史书上记载的完全不同。他从简雍那里得知,邓方是在章武元年去世的! 章武元年是个特殊的年号,那是他父亲刘备登基称帝后的第一个年号,也就是说邓方在他父亲即位后不久就在南中去世。生死有命,但章武元年并非寻常,它标志着刘备称帝,也预示着即将东征。在这个关键时刻,邓方的去世意味着南中的动荡。此时,刘备别无选择,自荐的李恢成了最佳人选。他出身南中,能带来南中的归顺,还能说服马孟起解决汉中的问题。 所有这些因素使李恢成为镇守南中的最佳人选。同样,李恢也走到了最后一步,成功回到南中,被刘备亲自任命为庲降都督,还授予节符,担任交州刺史!这些职位让他成为南中最大的保护伞,也方便了南中世家暗中活动。 想明白这些,刘禅对南中有了大致的了解。南中并非他原先设想的由八大世家控制,或是南蛮和夷人制造混乱的地方。南中有多个势力共同参与,他们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共同抵抗汉朝廷,同时彼此提防,互相算计。 其中,占据越巂郡的夷人之王高定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作为夷人之王,他与南中八大世家关系紧张,不在乎那些世家如何变化,他坚信越巂郡只能由他一家独大。 接下来,率先翻盘,杀害郡守正昂,把第二任郡守张裔送到江东的雍闿是第二个势力。他不代表八大世家,可能只代表雍家,也可能还有其他几家,但肯定不是整个八大世家... 这是因为孟获,作为南中腹地的代表,很可能代表着南中八大家族中除他以外的其他几股力量! 孟家、李家和爨家这些强大家族,正是南中地区的一大难题! 雍闿可能为了避免被他们吞并,所以才向江东求助,得到了永昌太守的职位。 有了这个身份,他就能堂而皇之地从孟、李、爨三家口中夺食。 除此之外,占据牂牁郡的朱褒可能是另一个势力,他是个外来者,既非南中本地势力,也不是土生土长的蛮夷。 他的背后是否有其他支持者暂且不提,但他和李恢在牂牁郡肯定已经针锋相对了。 这样看来,南中三个郡的四股反抗力量真是耐人寻味,这让刘禅既感到紧张,又稍稍松了口气。 \"伯岐!\"刘禅大声对外喊道,\"去告诉庞老将军,我们要隐蔽行动,同时让张苞先一步出发,去和他的部下会合,提前准备船只。我们不去牂牁郡了,直接走水路进入越巂郡!\" 刘禅一声令下,众人再次改变路线。尽管人数众多,但在严颜和庞羲的精心策划下,一行人翻山越岭,走小道,虽然颠簸不已,但确实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朱提郡与蜀郡交界处,他们与早已等候在此的部队以及裨将军王平,王子均会合了。 第19章 南中布阵过越嶲 讲到王平,王子均,这家伙可真有点传奇色彩。小说里头,罗先生把他描绘成徐晃手下的副将,因为受徐晃猜疑,愤然转投刘备,并最终闯出了赫赫威名。 历史上的王平比起小说更加传奇。起初,他叫何平,由于体内流淌着蛮夷賨人的血液,因此遭到汉人的排斥,父系家族甚至遗弃了他,后来被外族何家收养。 王平的外祖父在賨人中有很高的威望,这让王平在賨人的部落中学到了不少本领。建安二十年时,巴西郡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等人看到西川内乱不止,加上刘禅那个便宜父亲在西川捣乱,于是索性带着賨人大部逃离,穿越汉中,投奔曹氏并被安排在洛阳居住。 恰好那时,王平被曹氏看中,任命为将领。然而建安二十四年,汉中大战爆发,刘备的儿子刘禅之父刘备先是败北后又反败为胜,他的手下大将黄忠斩杀了汉中首将夏侯渊,迫使曹操亲自领军坐镇前线。 战斗期间,曹军吃了败仗,王平趁机投降了刘备,并被任命为牙门将和裨将军。但自此以后,他就没了声息,直至刘禅找到他,他在军队里都没再引起任何波澜,就像马超那样被闲置起来。 这也不奇怪,首先别提他王平体内那半份賨人的血统,单是他至今还认不得几个大字,连扁担倒了都不知是个“一”字的水平,荆州的文人士大夫和益州的世族子弟自然瞧不起他。在这种背景下,他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因此,霍弋接到刘禅的命令去寻他,只须核实身份,几句话就把王平引荐给了太子刘禅。而王平这样一个小小的裨将军,在如今朝廷中根本无人看重。他失踪或辞职,都没人关心。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人已归顺刘禅,并将展现出令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能力与才智。 “末将王平,拜见太子殿下!” 见到刘禅一行人的到来,王平内心的震撼无法掩饰。他与张苞麾下的亲兵一同离开城池,在这一路跋山涉水中,他已经渐渐成为这些人的领头羊。 他依靠自己幼年时对西川地理的了解,带领这些人安然抵达此地,等待刘禅的到来。原本王平以为刘禅即便要来,也应该是伪装出行,由张苞护卫陪同,没想到刘禅竟然毫无遮掩地率领一支数千人的大军前来。 当他们从山上翻下来时,眼前的景象让王平大吃一惊。能在西川翻山越岭不算稀奇,但这支熟悉西川地形的大军却并不多见…… 刘禅微笑着走下马车,亲自帮王平起身,似乎并未显露出对后者惊讶表情的在意,而是直接轻松地问起他近况,特别是那越嶲郡有何新动向。 “禀太子,我调查得知,目前南中三郡仍旧一片动荡不安,尤其是越嶲郡,由于两年前郡守马谡因病返回成都,至今未有新的郡守接任,郡内大小事务都由将军焦璜负责处理。然而高定击败并占领了焦璜,控制了越嶲郡。但郡内汉人和夷人混居,高定虽在夷人中有较高威望,但在汉人中却不怎么受待见。他的手下,大将冬渠部的李求率领越嶲郡诸多夷人部落的兵马,大将刘胄则指挥本部兵马,两人是高定手下的权力最大的将领。此外,高定还第三次从夷人部落中发出征召令,要求各部落再次提供族人和粮食,协助他稳固越嶲郡。” 正如刘禅和简雍先前预料的那样,越嶲郡在南中叛乱的三郡中是最简单的一个。毕竟,高定行事稳健、果断,一气呵成地杀了焦璜,夺取越嶲郡,并占领城池。随后,他又利用自己身为越嶲夷人之王的身份,在越嶲郡布下严密防守的同时展开了一系列布局。 王平还将其他两处的情况进行了汇报。益州郡依然如故,地广人稀,自雍闿除掉了正昂和张裔之后,只剩下一个既是敌人又是朋友的孟获与他共事。不过此刻雍闿已不在益州郡,他已经转道前往永昌郡,也就是江东任命他为太守的那个永昌郡。而益州郡现在则是孟获一家独大,无人敢于违背他的命令。 至于牂牁郡,名义上的太守是占据牂牁郡的朱褒,但实际上,牂牁郡还有李恢带领的南中大军存在,虽然他们一直未曾表明立场,但也从未执行过朱褒下达的命令。 这就是当前南中三郡的局势。刘禅与简雍在路上讨论了许多应对策略,最终制定出了行动计划。一切准备就绪,人员集结完毕,他们便可以采取行动了。 刘禅并未立即下令让大家直奔越嶲郡,尽管他现在已有三千精兵,且由大将严颜统率。但他明白,仅凭这三千兵力与越嶲郡的高定交锋,无异于九死一生。于是,他们登上王平早已预备好的战船,沿着水路进入越嶲郡。 越嶲郡境内多山川,这条水道能贯通全境,理论上应严密防守。然而,沿岸的城池住的大多是汉人,因为他们耕作离不开河水。相比之下,夷人更擅长狩猎和劫掠,虽然生活也需要水源,但他们并不愿紧邻水路和汉人居住。因此,在越嶲郡,夷人大部分生活在深山之中,与汉人互不干扰。 现在,刘禅带领着总计三千五百兵马,沿着水路慢慢进入了越嶲郡的地域,但他们并没有踏入任何一个城镇,而是在离第一个城镇不远处找了个适宜的地方登陆。 随后,他们把所有的船只就在原地凿沉、掩埋,确保别人无法发现。这次的大军行动,除了老将庞羲和简雍以及他们身边的亲信留在外面,几乎所有人都被刘禅带走了。庞羲和简雍两人停留在了朱提郡,他们在那边还有任务要完成;再加上接下来的长途跋涉,对于两位老人来说并不适合,因此刘禅决定留下他们。 接下来的行程,只能由刘禅自己去走完。一行人在进入深山之后,仅留下了五天的口粮,并将其余的所有辎重悉数隐藏起来,不携带任何额外的负担,径直深入到茂密的山林之中。 刘禅治理南中地区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对付越嶲郡的少数民族。而对付这些少数民族的第一步,则是要激起他们内部的动乱。高定作为越嶲郡的少数民族首领,并非意味着他是越嶲郡中最强大的存在,更不等于他在那里有绝对的话语权。只是因为他的部落在越嶲郡众多的少数民族部落中最为强大,唯有这样,他麾下的部落势力才能称得上是越嶲郡里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然而,尽管他拥有最强的部落,但如果仅仅依赖于自己,他无法守护住整个越嶲郡。于是他借助夷人之王的身份,使越嶲郡内的多个少数民族部落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但这种方式虽好,却有一个漏洞:这些少数民族既不服从中央统治,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头脑并不那么聪明,没有太多心机与算计,只要有恰当的方法,就能让他们彻底与高定决裂! “把所有代表你们身份的旗帜和物品全部藏起来,从这一刻起,你们不再属于任何势力,听清楚了吗?!” 刘禅冰冷的话语响彻在众人耳边,令众多士兵默默地取下自己的标识、饰品以及任何能关联他们身份的物品。 紧接着,刘禅率领这三千五百名士兵在这茫茫大山中消失了踪影,彻底融入这片山林之中。 两天以后,在越嶲郡的某个森林地带,一处曾经充满生机的少数民族村落已成为一片废墟。就在半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一座热闹的部落。如今,废墟之上灰烬遍布,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而制造这一切惨状的是一千多名正在擦拭武器、默不作声地打扫战场并搜刮有用物资的壮汉。 这些人身着朴素的麻布衣裳,皮肤粗糙黝黑,显然常年饱受日晒雨淋,每个人都沉默寡言,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一般,沉默的氛围甚至给人带来几分压抑的感觉。 直到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才有一个人走出来,开口说了句话…… \"出发,下一个!\" 这句话说的是汉语,但语调显得异常强硬。 随后,那上千个消灭了这个默默无闻小部落的壮汉们再次消失不见,仅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远去,废墟之中才费力地伸出一只沾满血迹的手,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夷人从那一堆瓦砾中挣扎爬出,满怀仇恨地凝视着那些离去的大军的方向,最终他也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逃走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刚才他就藏身于那片废墟之中,侥幸躲过了一劫。当他看到自己族人的尸体时,心中的愤怒和仇恨油然而生。 此刻他不仅要逃离这个地方,更要复仇! 那些凶手并未留下任何线索表明他们是谁,来自何处,但这个孩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他虽不会讲汉语,但却能分辨出什么才是汉语。刚才那些人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汉语,那口音是他所知的夷人在学习汉语后才会拥有的独特口音。 口音很重,听着非常别扭,与外面那些城镇中的汉人说话方式截然不同,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听出来。 在这越嶲郡内,能听懂汉语、讲得出汉语的只有一个部落实现,那就是夷人之王所在的部落! 对于夷人之王高定为何如此行事,为何屠杀自己的部落,小孩并不清楚,但他决心一定要复仇。 在远离此地的一个地方,有个中等规模的部落,这个部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它与他的小部落关系密切,长期以来一直保持着交往。他打算前往那里,在那里他会找到能够帮助他复仇的人。 然而,当这个半大不小的男孩一瘸一拐地跑开并逃之夭夭后,他的身后悄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笑了笑。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越嶲郡可谓是烽火连天,无数的部落遭到不明来历士兵的屠戮,清空了人口,无论是夷人男女老少,甚至是新生婴儿,几乎无一生还。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主要原因有两个: 首先,越嶲郡地域广阔,人口稀疏,不亚于益州郡。各部落间都有自己独立的地盘,除非必要,否则一般不会有人擅自闯入对方部落。 其次,所有被屠杀的部落皆是小型部落,规模极小,整个部落人数不多,他们平时都在艰苦求生。 所以在这样的越嶲郡环境下,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部落身上发生此类事件,确实很难引起外界的注意。 此时此刻,在越嶲郡某夷人部落之外,夜幕下,一人二仆悄然来到部落大门前…… 那个有点胖乎乎的家伙估计就是主人了,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旁边那俩都是健硕的汉子,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混有一些异族血统。 仆人走到部落外,不太熟练地用异族的语言朝部落里大声喊叫:“请问有人吗?我家主人病倒了,能否给口水喝,让我们歇息一下?”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这宁静的夜晚,许多异族人都被吵醒,纷纷走出家门,看到这名汉子不停地向他们求助。 这时,走出来一位年长者,显然是部落里的族老。他走到这几个陌生人面前,看着那两位壮汉,又望向后面那个昏迷不醒的胖子。 壮汉解释说:“我家主人前来越嶲郡游览,却不慎染上了风寒,实在支撑不住了,恳请老人家帮帮忙,我们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说着,壮汉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鼓鼓囊囊的全是铜钱,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然而那位老者并未接过装满金钱的布袋,而是径直走向昏迷的主人,摸摸他的身休和发红的脸颊,感受了一下病情,随后淡然地点点头。 “确实病得不轻,快带进来吧!”老者连看都没看那壮汉一眼,也没看他手里的钱,直接让他们把这位胖子抬进了部落内。 随后,他们在老者的家中安置好病人,给他准备了热水和各类干燥的草料取暖。 等到老人离开后,这两个壮汉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两人是张苞和王平,其中那个讲着蹩脚异族语的保镖就是王平。他在賨人部落长大,虽然賨人和越嶲郡的异族有所不同,但彼此间仍有某些共同点,且身材相貌也有几分相似。带着王平同行很大程度上能让他们更容易获得信任。 至于那个痴肥的主人,没错,正是刘禅。而刘禅并非假装生病,现在的确已不算冷了,但在这样的气候下,他却整晚赤身裸体把自己冻了个够呛。 次日刚开始感到不适时,刘禅并没有选择治疗,反而选择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如此一来,他的身体自然顶不住了,开始持续高烧不止。再加之虚弱,便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他们挑选的这个部落大小适中,有一定实力,跟高定的部落没任何关系,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最关键的是,这里的人相对朴素善良。 这一点正是刘禅最为看重的,那些屠杀的小部落,根本不足以令高定元气大伤;要想让高定和他的众多异族部下彻底闹翻,还需要给他们下剂猛药! 然而此刻,他们却遇到了一些麻烦…… 尽管这个部落规模不小,但其生活条件跟外界比起来真是差得远。山上生活不易,就说这四处透风的住所吧,别说与刘禅太子府相比,就算跟稍微过得去点的人家都相去甚远。 刘禅已经发起了高烧,身边却连一片药草都没有,更别提被褥了,只有干草编织的草席和垫子,用来盖的也都是一堆干草。 此刻的刘禅已经有些神志模糊,嘴里不断嘟囔着让张苞和王平两人既听不懂也听不清楚的话语。二人焦急万分,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他身上多加盖些干草,并不断地喂他热水。 就这样,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刘禅艰难地挺过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一日一夜,刘禅确实在二人的照料下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虽没得粥食滋养,但王平还是设法到林中捕获了不少猎物,再用这些猎物与部落里换来了些许粮食和柴火。靠着这点柴火带来的温暖以及稀粥,刘禅最终挺了过来。 当刘禅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两位满面欣喜的同伴——张苞和王平。这二人为了照看他,已连续两天两夜未曾合眼。若非他们是练武之人,只怕早已撑不住了。 “太子殿下您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得够呛!”见到刘禅清醒过来,张苞立刻松了口气,低声问道:“太子殿下感觉哪里还不舒服吗?” “放心吧,没事。”刘禅张开口,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尽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然后靠在王刚才给他垫好的干草堆上,寻找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 “这段时间,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刘禅此言出自肺腑,虽然是出于计划需要,但看着二人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心中不禁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之情。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您亲自冒险,若是我们在您病弱之时都不能好好照顾您,那我们还有什么用呢? 只是我们不明白,太子殿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咳咳!”刘禅轻咳几声,向他们微笑了一下,接着解释道:“高定是夷人的首领,他的父亲、祖父也都是夷人的首领,高定一族历代皆是夷人的王者! 这种威望,并非几个小小的蛮夷部落刺客能动摇得了的,他们经年累月积累的威势,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越嶲郡百姓的心中。 因此,要在越嶲郡扳倒他们,唯有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从根源上消除掉他们的这种观念!” 刘禅说完后,张苞和王平都显得一头雾水。他们知道在刘禅昏睡之前曾给他们交待过,这段时间要趁着刘禅昏迷体弱,主动帮部落里的人打猎、干活以换取吃喝等所需物品。但他们并不明白,这样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究竟如何能达到刘禅所期望的目标…… 最关键是,他们俩现在听了刘禅一堆话,却仍然不明白,甚至比先前更加困惑了! 刘禅瞧着这两个傻愣愣的人,不禁摇头苦笑,随后向他们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咱们中原大地上会出现这么多朝代交替?从舜帝传位给夏启,到殷商取代夏朝,再到后来周武王讨伐纣王,紧接着是春秋战国时期,直到大秦统一六国,再有咱们大汉取而代之。 甚至到现在曹氏篡夺汉室,这么多年里,为什么咱们中原大地总是在不断地更换朝代呢?” “那是因为……昏君……嗯……” 张苞不敢明说,毕竟“昏君”这个词对刘禅和他的父亲刘备都不够尊重。 尽管张苞没敢说出自己的答案,但刘禅却直接揭晓了答案。 “那是因为中原人都开始读书了!” 第20章 刘禅的绵里藏针 “竟然是因为中原人读书了!”这个回答让张苞和王平都一脸惊愕,搞不清这是何意。 刘禅看着他们俩,轻轻一笑,接着解释道: “在我们还不读书的时代,君主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很少会去多想,也很少会质疑他做的事情是否正确。 然而,一旦我们开始读书,就会明白许多所谓的道理。尽管这些道理正是那些先贤希望我们了解的,但问题在于,我们的先贤实在太多了些。 比如儒法两家之争,儒家和法家在我大汉是最为兴盛的两大学派,但这二者之间的辩论也持续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 单看儒家,孔子、孟子、荀子及其门道,甚至是董仲舒所讲的道理,都是正确的。 同样地,如果只看法家,管仲、士匄、子产、李悝、吴起、商鞅、申不害等法家先贤的话也同样没错。 但是一旦把这两者放到一起比较,他们就开始没完没了地争论起来,即便最终将两者融合成礼法之学,也无法平息彼此间的争斗。 于是就出现了问题:儒家为了胜过法家,就需要去研究法家的思想,寻找其破绽;法家要压制儒道,就得找出儒家的问题所在,这样双方互相辩论的过程中,思想观念自然会发生变化。 他们的弟子们也开始争论不休,导致各方的想法愈发不同。 老百姓们在这种看热闹和学习的过程之中,逐渐产生了自己的观点。 这就是过去所说的‘百家争鸣’,各家宣传自己的理念,并不断启发百姓们的智慧,让他们既懂得了道理,也学会运用自己的大脑去思考这个世界。 用得好时,百家争鸣就会涌现大批人才,如同源源不断,各种器物兵法层出不穷。 但如果用得不好,就会出现君择臣、臣亦择君的情况,甚至会催生出像当年陈胜、吴广那样的起义军,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口号。” 出生在皇家,实际上很多皇室成员都会思考一个问题:百姓可以被利用,百姓的无知可以使人安心。但作为一个称职的君王,至少不能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就真的去剥夺人民的智慧。这样做虽然能使自己的地位稳固,但却会让整个国家彻底走向衰败。 刘禅的这番话,使在场的两人陷入了深思。王平尽管从未进过私塾,也没完整读过一本书、认全一个字,但他并不愚笨,反而相当聪明。 他很快就理解了刘禅话语中的含义: “殿下说的是,那些边远部族之所以贫穷弱小,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启迪民智。他们之所以臣服于高定,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高定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 “子均你说得很对,正是如此!”刘禅满面笑容地点点头,“无论是益州的蛮人、夷人,还是北方的其他异族部落,他们之所以不能持续强大,原因就在于此! 如果他们遇到一位杰出的领袖,就能迅速引领他们变得更加强大。就像曾经迫使汉军陷入白登山之围的冒顿单于,接纳了先秦时期的汉人难民,并赋予他们足够的地位,从而使匈奴迅速发展壮大,成为我大汉的心头大患。然而,在汉武帝之后,那些后续的单于都没有冒顿那样的才能,因此再也无法成为我们的对手。 再比如过去的鲜卑檀石魁,依靠汉人的帮助制定了鲜卑的法规,从而成功从匈奴手中夺取了草原霸权,甚至使我大汉也遭受了挫败。然而自檀石魁去世后,他的后代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新生的鲜卑部落很快四分五裂。如果不是最近出了个轲比能,鲜卑的存亡还真的是未知数呢。 这就是这些异族部落普遍存在的问题,他们过度信任自己的首领,不会去质疑首领的位置为什么不是自己,最多只是认为谁强大谁就应该当首领。 因此,他们的力量时强时弱。但如果一旦他们启用了民智,产生了独立的思想,那时候,我们就需要用足够的条件和好处来吸引他们,他们自然也会考虑转向我们。” 刘禅的这一席话让张苞和王平二人瞠目结舌,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刘禅的意图和计划。在此之前,不论是听闻还是想象,中原地区对待异族的方法一直都是安抚或消灭——安抚是把他们带到中原,教他们农耕,让他们融入汉族的城市,逐渐消除他们的野性;而剿灭则更简单,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兵屠杀,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逃之夭夭,事情就算解决了。 然而,像刘禅这样的想法却是前所未有的,他不仅要从内部瓦解异族,更要启迪他们的民智,让他们自行反抗自己的首领和王。 这事情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但张苞和王平却清楚,并非没有可能。瞧瞧陈胜、吴广,再看看黄巾军的张角,甚至想起自家那个搞出个“我高祖皇帝”的典故。这些可都是明摆着的例子,了解得越多,眼界就越开阔,一旦眼界开了,做起事来也就更大胆,甚至能做出震撼天地的大事业。 再想想当前的高定,他倚仗着自己夷人之王的身份,不断地向各个夷人部落索取各种物品和兵马。如今这些夷人部落也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服从。 但如果他们真的开始深思熟虑呢?还会继续认为高定所言皆正确吗?还能继续忍受下去吗? 若答案是否定的,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他们的太子殿下,这是要动摇高定的根本啊! “从现在起,张苞负责帮助这个部落里的蛮夷改善生活,王平负责狩猎,并且可以教给他们制造简易弓箭。不必担心这些东西会流失出去,与其小心翼翼防备他们,还不如加快我们自身的发展。” 刘禅直接明确了两人的任务,也堵住了他们可能的反驳。 刘禅说得没错,总是担心技术流失,倒不如专心提升自己,这才是真正的霸者之道。 “遵命!”两人恭敬答应后,便着手准备去了,刘禅则继续休息,从明天起,他也将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在刘禅的安排下,张苞和王平决定利用刘禅刚刚病愈,需要各种物资补充体力,同时也需要在此暂住一段时间的机会,来报答这些“朋友们”。于是他们决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张苞首先去帮这群蛮夷打水储存水源,但这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教会他们如何挖掘水井和修筑渠道! 身为农耕民族的汉族人,衣食住行都离不开水,因此对水资源的研究最为深入。张苞出身将门世家,在他父亲张翼德生前,除了武艺兵法,自然也传授给他许多知识。 挖井修渠是作为将领子弟必备的技能,毕竟在外征战时,还没开打,就被敌人切断水源,那实在是丢脸至极。 而这个部落选择的居住地并不理想,可能是由于人口过多,山边河流旁没有足够的空间供他们安居乐业,因此他们不得不选择更偏远一些的地方落脚。 开挖渠道对他们这群不从事农业的夷人来说并无太大用处,如此耗时费力的工程他们也不会愿意跟随张苞一起干。 张苞最后选择了打井,他在一处较为适宜的低洼地带进行考察,计算过后判断此处应该能够打出井水。于是他找到了一些夷人,通过言语比划的方式借用了一些工具…… 为了证明他们的和平意图,根据刘禅的指示,他和王平早已把武器交给了对方。张苞从一个当地人的家里拿出些简陋的工具,就开始拼命地挖井了。 他也不在乎自己此时的模样是否显得有点丢脸,总之就是埋头苦干,很快便引来了一些闲暇的当地人围观。 对于汉族人的出现,这些当地人感到惊讶又好奇,但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扰,就像汉族人口中常说的那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世世代代也在警告后代:汉族人狡猾,坏人不少,要小心提防! 尽管双方不至于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但彼此间终究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心理。 张苞不顾旁人的眼光,专心致志地挖井,手中的工具并不趁手。他估计就算没有设计上的遗漏,想要挖成这口井也得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他实在没时间和精力跟这些人解释,更何况现在解释也毫无意义。 相比之下,王平的做法就简单多了。他找到即将外出狩猎的当地人,凭借着半生不熟的当地语言,很快便与他们融为一体。 因为之前王平曾经带回过几次猎物,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所以他的加入并未遭到任何当地人的反对。 然而,在选择武器时,王平既未接受那些当地人递来的粗糙武器,也没去找族老要回自己的兵器,而是面带笑容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他自己自有解决的办法。 与此同时,当刘禅休息恢复体力、略显虚弱时,他找到了部落里的那位族老。 “老人家您应该会讲汉语吧!”刘禅没有试探或询问,而是笃定地说:“越嶲郡本就是汉夷混居之地,这里的汉族人和当地人多少都会与对方有些交流,即便不会说,至少也能听个大概。” 刘禅的话让老者稍稍抬起了头,朝他微笑并点头承认自己能听懂汉语。 “我,会一点点,你,贵人!” 老者说话颇费劲,不过刘禅依然理解了这位族老的意思:他会说一点儿汉语,但并不多,并且他知道刘禅是个重要的人物。 明白了族老的意思后,刘禅露出轻松的笑容,走近老者,低声继续道: “其实我并非什么贵人,只是在这儿四处游历的人,你们帮了我,我要回报你们!” “不必回报,应该的,我们不是,坏人,你们,也不是!” “我们汉族有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就是说你们对我们有恩,我们必须回报,不然天理不容!” 面对这样“淳朴”的当地人,刘禅自然有许多应对之道,最简单的就是软磨硬泡,反正自己并不是要欺骗或伤害他们…… 当那位族长听到刘禅的话语后,嘴巴一张一合,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最终,在刘禅的诚挚请求下,这位族长还是答应接受刘禅的回报方式。 而刘禅提出的回报也相当直接,那就是要教这个少数民族部落学习汉字、读书写字。 据刘禅所说,他自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教化这片地区的少数民族,就如同他们的汉族先贤那样去学习、证明教育无差别对待是正确的理念。 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无论现在还是前世的刘禅,担任教师或导师的角色都是未曾经历过的。但他庆幸这一世的刘禅并非后人所描绘的那种无知无识之人。 刘禅的基础确实扎实,虽然的确偏胖,但这可是实打实的事实。他在文化和武艺两方面都有名师指点,并且学习效果还不错。 尽管小时候没人严格管教他,但刘禅记得,“舅舅”糜芳对他非常好,不惜重金为他请人启蒙教育。后来到西川之后,他的正规教育才真正跟上了步伐。 即便在此期间发生了许多变故,但在他被立为世子后,他的教育工作便全权交给了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刘备和他的众多臣子们接管。 为了使刘禅博学多识并掌握治国之道,这位名义上的老父亲特意下令让他广泛研读《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等书籍,并由丞相诸葛亮亲自抄写这些书籍供他学习,同时还安排他拜伊籍为师,学习《左传》。 两位来自荆州世家的大儒,对于指导刘禅这件事也是非常用心,连陪伴他读书的人都精心挑选。 梓潼太守霍峻去世后,他的儿子霍弋就被接到皇宫养育;另一位被简雍称为董二愣子的董和去世后,他的儿子董允也被刘备收养进宫。 这两个忠诚度最高且天赋出众的孩子被安排在刘禅身边,既作为他的亲信,又负责监督他的学业。 可以说,他们是倾尽全力了。在这种环境下,不管刘禅愿意与否,他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并在成都北面的射山,由擅长射箭的军人指导骑射。然而,这项技能他并未学得精通,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至少凭借心中的这些学问,刘禅认为教导这些孩子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当他第二天正式开课时,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虽然昨天刘禅提出此事时,那位族长反复推辞,似乎并不希望刘禅与这个部落有所交往。但当他今天走进族长为他准备好的“教室”时,他彻底懵了。 刘禅心想,像这样的少数民族部落,即使是他主动提出传授汉族文化知识,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兴趣,最多也就是一些平时闲着没事干的孩子们前来学习而已…… 没想到的是,今天刘禅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并非一群小孩,或者说小孩只占极少数。屋子里挤满了将近两百个夷人,其中大部分是成年人。 要知道,这个中等规模的部落里的夷人壮丁加起来也就不到一千人。除去那些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狩猎、取水、劳作,以及早已离开部落的人,几乎剩余的所有壮丁此刻全在这里集合了。 这让刘禅感到有些发懵。昨晚他准备了一整晚,原本以为他的学生们都是一群未开化的夷人儿童,因此打算用一些简单的小故事作为开场,比如讲述先贤们的故事等等,然后再和这些孩子们交流谈话,就像教导小孩子那样传授给他们做人做事的道理,最后再教他们汉字和典故。 但现在看来,那样的计划行不通了。那些小故事或许能吸引孩子们的喜爱,但对于眼前这些成年壮丁来说,恐怕他们是不会买账的,也许他们没听过这样的故事,但他们肯定不会对此感兴趣。 刘禅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临时调整教学计划。他露出笑容,清了清嗓子,目光与负责给他翻译的族老对视了一下。 “今天真是意外,来了这么多学生,我之前准备的东西似乎派不上用场了。不过既然学生群体发生了变化,我的教学方法也得相应变一变才行!”他轻松地笑着对大家说道。待到族老翻译完毕,他挥了挥手,示意这群人跟着他走出房间。 既然学生群体已从中孩变为壮年,那就得教他们一些壮年人会感兴趣的东西。刘禅要带他们去的地方并非他处,正是张苞已经辛勤劳作了接近一天一夜的那个水井工地。 此时张苞已经确信这片地方一定能打出水来,因为脚下土壤已经非常湿润,只不过还差最后一段距离,如果仅靠张苞一人,可能还需耗费数日才能完工。由于工具简陋,随着挖掘深度增加,进度自然会大幅度减缓。 然而这次,刘禅却带着不少帮手一同前来。“准备好绳索、竹筐和挖掘工具,再加上几个壮汉!”刘禅通过族老向后方的夷人们下达命令,让他们尽快备齐所需之物。 接着,在张苞的指挥下,刘禅传达指令,由族老翻译解释,一群壮汉围拢过来,轮流不断地在这片土地上挖土。 这些人其实并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只觉得这样做似乎很愚蠢,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但看见那位族老还未离去,他们也就只能按捺住心思,不敢擅自行动。 就这样,从早晨一直挖到黄昏。不得不承认人多力量大,在众多人力和充足工具的支持下,原本需要张苞耗时三五天才可完成的工作量,在这一天之内竟然勉力完成了。 当这群夷人惊讶地看着面前不停冒水的井口时,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曾在汉人的村落里见过水井,但从未见过如此简易的构造,他们也无法理解这样一座井是如何打造出来的。 他们尝试了许多次,挖掘了各式各样的洞穴,然而没有多少部落能真正取得成功。他们把这些难以达成的成功称为天神赐予的礼物。 看着那些打算立即下跪朝拜的一群夷人,刘禅脸上洋溢出微笑,他觉得这是个良好的开端。相较于讲述的故事,夷人似乎更加相信神秘莫测的力量。 刘禅温和地笑着说:“不必行大礼,这不是天神赐予的,这是知识的赐予!”随后,他请那位同样惊讶的族老将这句话翻译给众人,并通过张苞的解释,向他们详细介绍了如何找到并挖掘井水的方法。 打井是汉族的一项伟大发明,至于它的起源已无从考证。但井的最大作用可追溯到先秦时期的井田制度,那时是以一口井作为八户人家划分田地的标准。 有了井,百姓们的生活变得轻松便捷许多,无需长途跋涉至河边取水,不仅省时,更重要的是避免了许多潜在的危险。因为河边不仅有水源,还常常会有同样需要饮水的野兽出没。 夜幕降临,但教室里依然人头攒动,不但没有解散,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连那些刚从外面返回的夷人都加入了进来。 “打井的关键在于找准背斜和向斜这两个地质特征,只有把握住这两点,才有可能打出井水。井水必须能够向上涌出,人们才能使用。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你们是挖不出井水的。 同样,为何汉人能了解到这一点,甚至还为此创造了一个字——‘井’字?那是因为他们读书学习,而读书并非仅仅局限于经书、史书、子集以及你们难以理解的各种文章。 读书最重要的意义在于明白礼仪之道。你们也知道要照顾自己的孩子,要孝敬父母,要友善待友,要用武器对抗侵犯你们的敌人。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又该怎样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教化,才能使你的孩子生活得比你更好,使你的父母感到拥有你是多么舒心,使你的朋友们对你感激亲近,使你的敌人畏惧你? 这就是我从今天开始要教给你们的。这也是你们今晚的作业,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想一想你们是如何做的,为什么会这样做。” 第21章 刘禅的软刀子(二) 刘禅给他们布置这样的课后作业,并非想要效仿后世的教师们,而是希望他们学会独立思考。 先前刘禅已经提到过,这批夷人之所以对高定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以至于甘愿受其指挥不断与汉人为敌,在南中地区持续给朝廷制造难题,归根结底,就在于他们习惯了盲目服从。 这群夷人可谓淳朴到了极点,只要是他们信任的人让他们做的事情,无论多艰难困苦,他们都愿意设法完成,而且既不想也不会去探究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也使得他们的生活愈发困难重重,制造出来的麻烦也越来越大。 而现在刘禅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主动思考一些问题,思考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 这种学习任务难吗?其实并不难。但那天晚上,许多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因为他们首次意识到,世界上有些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诸多问题。 常言道,事情不宜过分深究,想得太多,再普通的事也可能变得复杂起来。第二天,刘禅面对着一群表情各异的异族人,脸上的笑容更显愉快。这次,他教给他们一些基础的知识,并检查了他们的学习进展,给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和看法。然而,刘禅并未向他们灌输所谓“标准答案”,因为他深知这类问题并无定论。于是,他引用了一些典故,并将其解释成他们能理解的语言。 接着,刘禅还分享了自己的观点,并告诫大家,对待任何事物、任何人都不应有绝对的信任。因为在汉族民间有这样的说法:“未曾历经他人苦难,切勿劝他人行善。”每个人的经历都独一无二,因此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不一定适用于其他人。在做任何事之前,应首先思考是否应当去做,是否有能力完成,以及做完后可能产生的后果,而这些后果你是否能承担得起。这就是最为基本而又实用的生活原则——每日三省吾身。 刘禅对于教导这群异族人确实倾尽全力,而且不仅用心,更是对他们关怀备至。除了教授他们认字、讲汉语,更重要的是教会他们如何过上更加舒适、简单的汉族生活方式。这里没有种子,刘禅也没有相关的技能,因此无法传授他们农耕之法。但他可以请王平教他们制造简易弓箭。虽然简陋的弓箭在战场上杀敌显得不够格,但在平时狩猎时,却能给予他们很大帮助。与此同时,张苞也为他提供了不少援助,但每次看到张苞,刘禅总会有些忧虑,并非担忧他工作做得不好,而是为其今后的发展而忧虑。 张苞是个单纯的武将之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但他的生活经验丰富,身为张翼德的儿子,张家的教育方式一贯严厉,“棍棒之下出孝子”。张苞从小就没少吃打,时不时被张飞丢进军营或山沟,除了那一身好武艺外,生存技能也被锻炼得相当到位。 刘禅认为历史上张苞连个官职都没混上便早早去世,绝对与他父亲当年对他过于严苛的教育有关。此刻,望着还算健壮的张苞,刘禅心中颇感忧虑。史书上并未记载张苞去世的具体时间和原因,只说他早逝。可在张家的嫡系后代中,其弟张绍无后,只有张苞留下一子张遵传承香火。按照道理推断,张苞应该是在二三十岁时离世的,就算他结婚很早,也有较早的性行为,那他生育子女时年龄也应该不算很小了…… 首先得说,他弟弟张绍是个文官,而且刘禅跟张绍挺熟的,都知道张绍跟荆州一派的人整天搅和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彻底打入那个圈子了。 至于张遵,在历史记载中却是名武将,他的武艺到底高不高暂且不论,但他确实有种勇往直前的精神,尽管他最后没能从敌营冲出来,仅仅是冲进去了而已,但这至少表明了两件事情。 首先,有人传授过他武艺,可这个人显然没把全套功夫教给他,因此张遵也就算是个半吊子水平。 张绍想指导张遵恐怕是帮不上忙了,毕竟后来张遵战死沙场,张绍选择了投降。从这样的结局来看,这两叔侄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算亲密。 这样一来,唯一还有可能指导张遵练武的就是他的亲爹张苞了。 这么一琢磨时间,刘禅难免有点担心,万一哪天醒来,别人告诉他张苞已经不在了…… 现如今,刘禅身边有张苞和王平两人,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异族部落的生活里,甚至逐渐开始变得像异族人一样。刘禅竟然还学会了讲异族的语言,虽然说得还不太流利,但至少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他了解了他们的语言,学习了他们的传统,掌握了他们的习俗,然后再把自己所知的汉族文化知识教授给他们。 刘禅并没有教给他们从小就学的诗词歌赋,也没提过自己启蒙时读过的《论语》和《春秋》,更别提那些他自己都不是很精通的儒家经典文献了。 刘禅教给这些异族人的东西看似简单,实则复杂。他和张苞一起教会了他们怎样打出水井,又怎样利用石头加固并清理好已打好的水井。他们还一起教这些异族人如何用水和泥土混合,再添上干草和木柴来修缮破损简陋的房子,确保这些房屋不会再漏雨漏风。 除此之外,他还和张苞教会了这些异族人如何搭建棚舍,以及如何驯化王平捕获回来的野猪和野山羊,并把它们圈养起来。 这片大山中有许多野生动物,春夏季节,这些动物出没,固然给这群异族人提供了食物来源,但也带来了一些安全隐患。而等到冬天,这些野兽躲藏起来,这群异族人想找吃的就愈发困难,只能靠运气和采挖野草野菜来熬过漫长的寒冬。 对此,刘禅教给了他们一个方法:在春夏之际布设陷阱,捕捉到受伤或活捉回来的家畜,等到了冬天,就可以宰杀它们或是它们的后代作为食物度过严冬。 这样的生存之道,这群异族人以前根本不知道。不是因为他们做不来,而是他们从未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他们的头脑里装的是祖辈流传下来的传统狩猎技巧,打到猎物后分割肉食,而非将其带回饲养。对于这些野生动物,他们能做的最多的,就是剥下皮毛,然后盼望着某个汉人路过此地,用些许茶叶和食盐来换取这些皮毛,以此维持生计…… 外地人不懂怎么制盐也不懂制茶,当然,包括刘禅和他的族人在内也是如此。但他们确实需要盐巴和茶叶,因为他们的主食是各种野兽肉类,没有盐巴和茶叶的话,他们就会生病,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生活经验。 尽管刘禅无法帮他们制作盐巴和茶叶,但他却能通过交换皮毛获取更多生活物资。从小跟着他的“舅父”糜芳长大的刘禅,虽然文才武略一窍不通,但对于市井间的各类交易行话,小刘禅却是学得透彻无比。 他带着大量的皮毛,并带上了张苞及十几位族人,一起来到了离他们并不算近的一座城池。 这座城池名叫越嶲郡,是在汉武帝元鼎六年间开辟邛都国后设置的,治所设在邛都县。但现在他们是不敢去邛都县的,按当前的情况看,还没到达那里,估计就会被高定的手下抓住,这一点无需过多考虑。 越嶲郡管辖着十五个县,除了郡府所在的邛都县外,还包括遂久县、灵关道、台登县、定莋县、会无县、莋秦县、大莋县、姑复县、三绛县、苏示县、阑县、卑水县、灊街县和青蛉县共一十三县加一道。 此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定莋县,虽说这不是离他们部落最近的城市,但它曾是郡都尉的驻地。即便现在的焦璜将军已不在,但定莋县仍然富饶如故,要想把手里的东西卖个好价,就必须找一个能出得起高价的地方,这是他舅父糜芳教他的。 定莋县的集市作为县城唯一的集市,其繁华程度不言而喻,同时人流也非常密集。刘禅让人把所有皮毛卸下来,却没有明确标价,即使有夷人提醒也被他拒绝了。 他把最上乘的皮毛展示出来,那些完整的野兽皮毛足以吸引人们的眼球。利用最好的物品吸引人群的目光,进而聚集人流,这是买卖中的首要策略。 随后有人顺势上前询价,然而刘禅只是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轻声回答:“你买不起。”然后闭目养神,让那人非常尴尬,想发火却又看到刘禅身边的夷人和张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闭嘴不再言语。 接下来又有不少人上前询问价格,但刘禅依然重复那句话,告诉他们不必问,因为他们买不起。 他这种傲慢的姿态非但没让人觉得不合适,反而引发了人们更大的好奇心,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渐渐地周围竟然围了一大堆人。 然而刘禅并未一味拒绝所有人,他向几位看上去衣着华丽的人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请他们验货。这些人正是能给出合理价格的人。 那几个家伙也没让刘禅失望。在仔细查看过货物后,他们立刻交换了个眼神,准备开价。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刘禅就抬起胳膊,把手藏进衣袖里,冲着领头的那个商人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和那些不懂规矩的人一样吗?” 那位领头的商人见状,脸色骤变,他明白眼前这位是个老江湖,这门道外行人是不懂的。在这类市集中,最忌讳的就是报价时让人听见,一旦被别人听到,那就可能有人故意杀价,甚至一伙人合伙演戏,低价把货抢走。 刚才他们相互使眼色示意就是要压价。 但刘禅这么一来,所有人傻眼了,他们可不敢保证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有人会按照正常行情出价购买这批货物。 他们先前已经看过,虽然这批皮革并非每张都是精品,但大部分的质量都不错。如果能拿到手,一定能狠赚一笔。 但如果他们还像刚才那样行事,周围这群家伙难保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都是商人,别互相装清高,哪一个沾点利益不是比猴还精明? “哈哈,小兄弟果然是行家里手,是我们贪心了。”领头的商人尴尬地一笑,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既然这样,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也把手探入刘禅的衣袖中,两人在里面捣鼓了好半天。最后,那商人苦笑地站起身来,而刘禅依旧面无表情。 刘禅保持着手臂举起的姿势,第二位商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也伸了进去。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大家把手放进刘禅的衣袖里又慢慢拿出来。刘禅的表情始终没变,但这群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刘禅终于跟所有人谈妥,他将手中的皮革推向中间的一位商人,并指了指他。 然而这次买到皮革的商人脸上并未露出喜悦之色,反而连连摇头叹息。 “小兄弟手段高明,我给出的价格比正常行情高出整整一成!”那商人不仅对刘禅这么说,同时也向周围的同行传达了这个信息。 他取走货物的同时,也不想得罪其他同行,并且在未来出售时,他们还可以适当抬高一点售价。 但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内情了,刘禅并不插手,只是对他们轻轻一笑。 “你在这儿诉苦也没用,我告诉你,你这一成高价买的不只是我的皮革!” 刘禅说完转身离开,那商人一愣,随后无可奈何地笑了下,朝刘禅鞠躬行礼,没有再多说什么反驳的话... 刘禅走了,把兽皮卖了个好价钱,之后便用这笔钱粮一口气购买了比原先多出十倍不止的食盐和茶叶,而且全是优质货。另外,他还添置了不少粮食和布匹,这些都是为了大家冬天储备的。 购物时,刘禅还顺便挑了一些农具和种子。在他临走前,最后一件事情是找到那个买走他们兽皮的商人,并给了对方一个地址——他们这个外族部落的地址。刘禅这样做,其实是在向商人暗示,愿意寻求长期的合作机会。 带着大伙儿返回部落时,看到一辆辆装满物品的马车,所有部落的人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刘禅竟然不仅能换到粮食,还能换到如此大量的粮食,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刘禅在定莋县集市上的所作所为也很快被他的随从们口口相传,被描述得神乎其神,以至于部落里的人们都开始对刘禅产生了敬畏之情。 然而,对于这一切,刘禅并未过多言语,也没急着解释,反而再次给大家布置了一项任务。这次的任务为期三天,让大家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思考,在集市上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又是如何换来那么多物资的? 之所以设定为三天,是因为刘禅也需要三天时间,派人去其他外族部落收集兽皮,同时也要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让其他部落知道他们这个部落已经开始信服刘禅了。 接下来的目标是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展到更多的部落,并且需要教会更多的人去思考、去运用智慧。唯有这样,当高定再次对他们索取时,他们才能有所觉悟,明白这是不合理的,从而发起抵抗。 不用细想,刘禅就知道高定肯定会再次提出索求,毕竟高定的能力并不突出,虽然可能擅长战斗,但要是让他长时间防守并率领各部落的士兵,早晚会力不从心。最终的压力还是会落到这些普通或稍弱些的外族部落身上。 而这正是刘禅的机会所在!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刘禅请那位族长带领,走访了许多类似的中型部落,尽管人口不多,但在越嶲郡内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单个部落的力量不足以对抗高定这位夷人之王,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无法对高定构成威胁。 但他们一旦团结一致,就能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虽然不能对高定造成致命打击,但却足以动摇他在夷人中的统治地位。 刘禅利用自己换取回来的一半食盐和茶叶,找到了这些部落,换来了数倍于卖出的皮毛,甚至可以说,这些皮毛的质量比原来卖出的还要更胜一筹。 旁观这一切的族老觉得刘禅给出的交换价格过高了,但刘禅告诉他这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不能再让夷人的兄弟姐妹受损失了。 当听到这样的话,那位族长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现在这些物品都属于他们部落,但毕竟这些都是刘禅辛辛苦苦换来的,因此他有权自主分配。 过了三天,不仅刘禅回到了部落,还有一个陌生人也一同到来,这个人正是之前购买了刘禅兽皮的商人,这次他带着更多物资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次刘禅没有再次举起手臂,而是直接跟这位商人进行激烈的谈判,用刚换回的新兽皮换取了足以让整个部落安稳度过寒冬所需的物资。 那些原本有些困惑的夷人看到如此之多的物品,纷纷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向刘禅,就像看待他们心中最为崇敬的神灵一般。 他们的神灵保佑着部落,然而这个汉族人却实实在在地带给他们温暖与奇迹。 而这些物资,刘禅一点也没留给自己,全部分发给众多夷人,依据各家的具体情况,老年人和身体虚弱者分得更多,年轻人则由王平带领着,多去山林里走动,多捕猎动物,通过这种方式帮助他们度过冬季。 家庭中有小孩的得到了最好的物资,因为在任何地方,孩子们都是未来的希望和寄托。 一位上了年纪的夷人拿到分配给他的物资时,就知道自己可以顺利度过这个冬天,而且还能过得不错!他跪在刘禅面前,用刘禅教给他的、仍十分生涩的汉语向刘禅表示感谢。 刘禅想要把他扶起来,可还没等到他伸出手,那名夷人身边的其他夷人们也纷纷跪在地上,双手摊开,深深地低下头,这是夷人表达最高敬意的方式。 从这一刻开始,在他们心中,向刘禅行礼的人们已将刘禅与他们心中的神圣之位并列摆放。只不过,神明不会给予指导,而刘禅却会为他们指引方向。 刘禅逐一将他们扶起,并用亲切的笑容带给他们更强烈的安全感。 在接下来的教育过程中,刘禅讲述了许多事情,但他的核心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教会这群蛮夷如何思考问题,如何反思自己的行为。 令刘禅高兴的是,得益于这位商人的帮忙,他用皮毛将商人“绑定”,同时索要了一份商人的采购清单。 随后刘禅让族长将这份清单分发给各部落,并迅速扩大影响力,让周边数百里内的各个部落帮忙准备齐全清单上的所有物品。 同时,也让商人从外界引进各种生活物资乃至粮食军需。 就这样,在这样的形势下,刘禅的最大进展便是他的学生越来越多了,之前那个并不算小的教室显然已经不够用了,他们已经多次扩建,到现在面积已是原来的三倍不止,尽管如此,教室内仍然挤满了人…… 今天刘禅给部落的人讲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那就是对于他们这样的部落,无论是小孩、成年人还是老人,每年必须消耗多少粮食,使用多少布匹,才能勉强度日,才能艰难地熬过这一整年。 正当刘禅在为大家计算这些生活必需品的数量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越嶲首领高定有令,命令你们再派出三百名士兵,并且提供足够一千人吃一年的粮食!” 第22章 越嶲叛乱爆发 “越嶲首领高定有令……” 那是高定派来的使者,与其说是使者,倒不如说是一群听从高定差遣的走狗。他们每次出现都会带走大量的物资和兵员,那些兵员就是他们的族人,而物资则是他们冬季赖以生存的食物。 每当这些人离去之后,这些部落都要勒紧裤腰带艰难度过一段时间。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发生一两次了,自从高定杀害焦璜之后,这样的日子就成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现如今,依靠着刘禅的帮助,他们终于过上了相对安稳的生活,看见了未来的希望,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还能让族中的孩子们学习汉族的文化知识。 然而,就在他们的生活刚有些好转,刚刚安定下来的时候,这类状况又发生了。 那些狗腿子又一次找上门来,而且这次索要的东西比以往更多! 首先是要求提供三百名士兵,而这三百人可是正值壮年的劳动力,而非老弱病残。如果把这三百名壮年劳动力送出去,那他们的日子可就更加艰难了。一个部落的青壮年数量一旦减少过多,就无法再照顾部落里那些老人和弱者。 而且他们不仅要提供士兵,还要额外献出足够的粮食,足以供一千人吃一年。这个数字绝非小数目,这里所说的一千人是指一千个壮年男子的食量。 此刻,族老满脸愁容,对着那些高定使者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各位大人,我们这个部落并不算大,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和三百名壮年劳动力,那鄂氏部落恐怕就要完了!” 这句话说出之后,族老自己也感到惊讶。在过去,即便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咬紧牙关,竭力去迎合高定使者的要求,甚至是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们的宽恕。 而现在,他却可以跟他们讲条件、讨价还价,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过,这种感觉,确实很爽! 与这位族老截然不同的是,那些高定的使者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便勃然大怒…… 其中有个性格火爆的人一上来就把这位长老扑倒在地,接着愤怒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条老狗别想糊弄我们,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们刚得到汉人的支持,现如今我们正在跟汉人打仗。你们做出这样的事,就应该被我们彻底消灭。 只是因为我们大王心肠好,才饶了你们的命。如果你这老家伙还敢再对我们无礼、糊弄我们,小心我们会把你们整个部落都宰了,连一个人都不会剩下!” 听了这话,那位长老心里顿时一阵惊悸。他以前也曾听说过类似的话语,只不过那些话不是对他本人说的,而是针对一些现在已经不存在的部落。此前他不明白,那些部落为何要反抗自己的首领,然后遭到首领派人屠杀。 但现在他有点明白了,这是因为刘禅先生曾经说过:首领并非因残暴或血统而得位,而是因为受到人们的尊敬,才会被推举为王。他们应当尊敬自己的首领,但首领更应关爱自己的民众,这才是合理的治理之道。 然而现在的这位首领,似乎并不关心他们部落的生活,甚至不想和他们讲道理!这些粮食、物资和布匹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夺走? 就算他自己愿意妥协,那他的族人们又是否会同意呢? 此刻长老脸色极其难看,他不敢反抗这些人,但他已经有了想法,有了思考,觉得他们这样对待自己,并不一定是对的。不得不承认,刘禅的观点和做法都是正确的,他让一群原本无知的异族人拥有了知识和头脑,他们开始懂得分辨是非。当有一方学会了判断对错,而另一方还在坚持旧有的统治方式时,那么带来的可能就不再是安宁。 那所谓的“使者”看到鄂氏部落的长老依然犹豫不决,变得更加愤怒。之前推倒长老的那个家伙更是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拔出身上的长刀,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条老狗,是想找死吗?” 这一阵疯狂咒骂引来了一大群鄂氏部族的成员,他们都赶来看自家的长老遭受这般欺侮。 先前的他们和这位长老一样,会认为这是长老得罪了大王的使者,因此理应受到惩罚。但现在他们不同了,他们刚刚听到了使者的那些话,使者要求他们把自己的亲人、族人送往大王处,准备与汉人拼个你死我活。同时还要把自己家里的粮食拿出来,供大王享用。 他们之前也曾有过拒绝的念头,但他们不敢说出口。如今,他们的长老替他们表达了意愿,但却遭到了如此羞辱——没错,羞辱这个词他们是最近才学会的,是从汉人口中听说的。在此之前他们不懂其含义,而现在他们懂了…… \"放了我们的族长!\"一个小男孩在部落里朝那个威胁他们族长的外族人丢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虽小,肯定伤不到对方,但它象征着鄂氏部落抵抗的开端,代表着他们拒绝屈服的决心。 石头落在地上,外族人拍掉身上的灰尘,眯眼盯着刚才扔石头的那个小孩,还假装生气地冲他吼了一声,吓得小孩一哆嗦,直接坐倒在地。 \"哈哈哈......\" 高定派来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禁捧腹大笑,嘲讽着小男孩的无力抵抗。 那孩子涨红了脸,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这副模样更让那些嘲笑他的人乐不可支。周围的鄂氏部落成员——无论男女老少,都目睹了这一切,他们内心充满愤怒,却不敢动手,甚至不敢出声指责那些嘲笑、侮辱他们的人。 他们感到难堪,却又不敢下定决心反抗。一方面因为这些人代表的是高定,是他们的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清楚,一旦反抗就会面临死亡,而且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这种深知双方实力悬殊带来的屈辱感,比那种单纯的冲动更为刺痛人心。 隐蔽在一旁的刘禅目睹这一切,看着外面聚集成群,尽管愤怒却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夷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随后,他转身离去,既然教室里已经无人,身为老师的他也无需再停留。 第一步计划他已经成功实施,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他打算再次给高定一个“惊喜”。 高定的使者带着三百名满腔愤怒的青壮年以及十几辆装载粮草的大车离开了此地。这些青壮年人均来自各家各户,粮车上所载的粮草也是从各家搜刮而来。在这个过程中,使者们亲眼见识到了鄂氏部落粮食储备之丰。 虽然他们强大,但却并不富裕。在这片土地上,虽有些人家会养些家禽家畜,但数量并不多。 相比之下,高定部落的青壮年战士虽优于鄂氏部落,但他们手中的粮食却没鄂氏部落那么充足,这使得他们产生了一种情感,那就是贪婪。 刘禅一开始就用粮食布帛换取物资,然后立即分发给每一家,目的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当一个健壮的男人看到一个瘦弱的孩子的生活水平比他还高出许多时,他会作何感想? 况且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法律规则可以约束人们的行为。 此刻,再也没有人有心情听刘禅讲课或是传授什么知识了,尽管他们经历过多次类似的事情,但今天所见所感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他们感受到了不同的触动。 刘禅让他们好好休息,表面上似乎是体恤他们,实则让他们内心的这份情感自行发酵,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他们的想法与行为...... 刘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把王平和张苞两个唤了过来,并对他们做了一些交待。接着,王平一如往常,在山林中协助鄂氏部落的人狩猎;而张苞则开始频繁地外出。每天清晨他就出发,直到傍晚才返回,但他总给人一种闲来无事的印象,因此也没引起别人的猜疑。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第七天,那天又有商人前来,他们已经商定了这次要购买的物品。然而,这次却又发生了意外状况。 “你们的商品确实非常棒,但是很不幸,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被其他部落的异族人抢劫了,我们实在无力购买如此多的商品,只能支付三成的费用。我们现在所剩下的物资也只能承担得起这么多了。” 商人脸露尴尬地指向身后寥寥无几的粮食和布匹,脸上满是难堪和无奈。 第23章 越嶲之乱(二) 这次商队带来的物资并不少,有多辆装满粮食的马车,以及整整两车的布匹,还有满满一车的食盐和茶叶,品质都非常优良。如果鄂氏部落全部买下,那么无需多言,他们先前的损失就能马上得到补偿。 但现在并非只有一个部落,而是周边十多个部落都在场。把这些商品运回各自部落后,他们都无法向自家族人交待。这些部落跟鄂氏部落一样,都被高定的手下搜刮过一遍,大家都在期待这批货品的到来,以便缓解部落内部的危机。 鄂氏部落好歹还有一些储备,抢占了先机。但对他们而言,这才刚开始,就遭遇这样的变故,他们是无法承受的。他们之所以敢于让部落里的年轻人离开,正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有鄂氏部落和商人的这条出路,能让部落里的族人生存下去。 然而现在,这条路也出了问题,让他们顿时陷入了恐慌!更糟糕的是,他们从商人那里听说,如今的越嶲郡实在是太动荡不安了,那个高定大王似乎已经焦急起来,因此近期内都无法再将粮食、布匹等物资输送进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慌了神!人最害怕的不是从未拥有过什么,而是得而复失,这才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他们已经被剥削压迫了无数年,如果一直被人糊弄、剥削,过着不知明日如何的日子,或许还能忍受。但现在,他们清楚地看到生活可以一天比一天好,看到了不必再为生计担忧、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就在眨眼之间,这份希望破灭了,这样的打击,他们根本无法承受。 “啊!”一名异族女子突然仰天长啸一声,随即放声痛哭起来。她的丈夫离家而去,离开了部落,在离开前他还反复嘱咐妻子要注意安全,等他回来…… 如今,她自己估计是撑不到他回来的时候了,家里的粮食也被拿走了很多。那位族老曾经向她承诺,等到新粮到了,会先分给她和她的家人。 他会优先保障她和她孩子的口粮供应。然而现在,她的期盼破碎了,她甚至不知道该责怪谁。她没道理去责怪族老,毕竟他也无可奈何。但她更加不能怪罪商人,他已经竭尽全力了,在这样的境地下还为她的部落尽力争取,并送来物资。人家已经做得仁至义尽,甚至都没借此机会多索要一些物品来补偿自身的损失。 难道要她去责怪那个大王高定吗?她只是个普通的夷人女子,她可不敢啊。 商人走了,带走的药草皮毛并不多,相较于他留下的粮食和布帛,确实微不足道,他做的确实够仗义了。然而此刻,这位商人心中却满溢着兴奋,无比强烈的兴奋。 他可不是被哪个部落收编了,他其实是投靠了大汉的太子爷——刘禅!这段时间,张苞每日早出晚归,忙着跟这位商人联络,接着又设下一个圈套给高定。 商人携带的所有物资实际上是张苞预先买下的。张苞和刘禅都是出身富贵的人家,尽管此时并未携带有多少金银细软,但他们身上的传家宝玉之类的饰品,用来购买这个商人的全部财产也绰绰有余,更何况只是一些货物呢。 于是张苞手持玉石挂件以及能代表刘禅身份的信物找到这位商人,给他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并让他配合演了一出戏。告诉那些蛮夷部族他们的物资被抢了,以后可能再也得不到这样良心的价格买粮食和布帛了,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只是第一步,紧接着,那些真正的货物并没有被抢走,而是被秘密地运送到高定部落的附近! 可以想象,当高定部落的族人们把这些仿佛天上掉馅饼般的粮食和布帛带回时,会有多么欣喜若狂。然而就凭高定部落内部当前的情况,人多嘴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隐瞒得住呢! 一旦两边的消息互通,不论是驻扎在高定部落的士兵,还是那十几个中型部落的族民,都会勃然大怒。这次不再是单一部落的问题,而是涉及十多个部落,即便每个部落受到的影响都不小,但它们联合起来的实力仍然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力量,虽不足以推翻高定,但却足以让整个越嶲郡陷入动荡不安。 而刘禅的计划还未结束,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越嶲郡突然间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严颜不再去屠戮那些小型部落,为越嶲郡制造那些无关痛痒的混乱,而是果断改变目标,将矛头直指高定…… 高定的手下连续遭受突袭,袭击者竟然是已回归汉军身份的严颜大军。但严颜他们非常狡猾,只进行小规模战斗,绝不轻易发动大规模出兵,这让敌人很难追踪到他们的行踪。 越嶲郡的山脉繁多,多得连高定想找寻严颜等人也非常困难,只能不断地收缩自身势力范围。渐渐地,在越嶲郡中流传起了一些有关汉军的消息。 越嶲郡有情报传来,汉军不仅出现了,而且还正大规模向越嶲郡推进。这支突如其来的汉军就是之前派出的侦察兵。侦察兵既然已到,大军还会远吗? 很快,这些消息传到了高定耳中,得知汉军即将抵达他的地盘,高定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便立即在越嶲郡内布置防御,并且采取主动攻击策略,对汉人的城镇发起进攻,务求确保那些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汉军在越嶲郡得不到任何补给。 这种方法确实可以不断削弱汉军,但也导致他手下的士兵伤亡惨重。这些士兵并非专业军人,而是从各部落临时抽调来的壮丁。他们在高定的驱使下攻打各地城镇,越嶲郡的城镇也非易攻之地,每攻克一座都会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因此,高定被迫再次派人征召士兵,并要求各部落交出壮丁及更多的粮草辎重,这几乎是在动摇各部落的根本。原本,他是打算赌大汉朝廷来不及做出迅速反应,毕竟他们的皇帝刚吃了大败仗,估计至少还能有一年到一年半的缓冲期。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本可以逐步扩大实力,而高定也能慢慢将整个越嶲郡的夷人全部吞并。一旦成功,就算最后汉朝大军真的来了,他也无所畏惧,拥有了整个越嶲郡的夷人为部下,他甚至可以裂土称王! 然而现在,突然出现的汉军侦察兵以及传说已经到达犍为郡的汉军,迫使高定不得不加速行动,尽管这样做隐患重重,结果可能并不理想,但至少比被全歼要好。 对于为何事态会发展成这样,高定这位半吊子智囊实在想不通。 刘禅看着再度陷入混乱的鄂氏部落,明白自己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 他放下手中的树枝,对着那些已经心神不宁的夷人轻声说:“班超率三十六人平定西域的故事,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你们去休息吧。” 刘禅说完后便离开了学堂。此刻,学堂内的众夷人学生并未立刻离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复杂的神情…… “老狗,你还敢瞎说话,真当我们不敢杀你吗!”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一片惊恐的叫声。大家都知道,这是高定的手下又来要人又要粮食了。 但他们现在已经实在拿不出任何东西了,他们还要活下去! “大王这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其中一名夷人脸露愤怒,忍不住抱怨出声。 却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他们这不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他们是想用咱们的血肉去滋养壮大他们自己!” 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还有人赶忙捂住那名夷人的嘴,“你小子别乱说话,他们还在外面呢。” “我知道他们还在外面!”那名壮硕的夷人一把推开身边的朋友,情绪激动地说,“你们都是一群胆小鬼,心里不是不清楚吗?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不反抗!” “反抗?反抗个屁!”另一位大汉啐了一口,愤慨地接着说,“我们现在就这点人,要是大王点头同意,咱们只怕连三天都活不过!”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把我们抢光么?”那大汉冷冷地环视众人,“你们乐意,我不乐意!既然你们不同意反抗,那就我自己来反抗!” 说完这话,鄂焕用力甩开了朋友的阻拦,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在离开前,他还顺手拿起刘禅今天特意找来压布帛的大石头…… 第24章 鄂焕 鄂焕确实有点冲动,但毕竟才二十四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原本就是个喜欢勇猛争斗的家伙,在刘禅来之前,他是他们部落里狩猎技术最好的人。 当然,现在虽然有王平在,鄂焕依然是最出色的那位,只是他的箭术不及王平,所以在大家眼中略逊一筹。 然而,无人能否认,鄂焕要比王平更勇猛,而且强得多。 在认识刘禅之前,鄂焕一直认为自己的英勇一定能帮部落越来越强大,尽管在他的带领下,鄂氏部落的敌人反而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因为高定看重他,也许早就会引来众人的围攻。 鄂焕原本打算投靠高定,以此换来自己部落的繁荣昌盛。但由于母亲突然病重,所以他未能成行。 那时他看着已经病情严重的母亲,本打算陪她度过这个冬天,然后再离开。到那时候,估计母亲也就离开了。 没想到还没等到冬天,他们的希望就已经降临。 当刘禅初次出现时,鄂焕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对他这位汉人没什么好感。若不是族老硬是把他们领进来,换了其他人,鄂焕早就把这个家伙赶出去了。 他向往的是高定,是他们的王,是他和所有年轻人共同憧憬的目标…… 当前,他们的首领正在与汉族人作战,他们从小就被教育,所有汉族人都不是好人,都贪婪无比,总想着占他们便宜。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无论是那些汉族商贩还是官员,他都觉得没什么好货色。 即使后来那个汉族人,名叫王平的家伙帮他们狩猎,他依然不觉得这些人是好人,只是觉得这位王先生是个心怀鬼胎的骗子。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王平,在他眼里就是一条走狗。 为此,他还私下找王平干了一架,并轻易地获胜了。 王平曾对他说,他应该去做个将军,而不是困在这深山老林里。那时的鄂焕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明白为何做了将军就不能待在大山中。于是他在把母亲安顿好后,便去找高定大王,那时他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将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大开眼界,也让他感到无所适从。那个在他心中似乎别有用心的汉族人想要教他们学习汉族的知识。他对这些汉族知识毫不感兴趣,因为他们夷人自有自己的本领。 因此他并未去学习,但有一天晚上,当他因为狩猎归来太晚来不及去河边为母亲挑水时,有人告诉他,那个心怀鬼胎的汉人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挖了一口只有汉人才有的井。 从此以后,他不必再赶早回家去河边挑水了。头一次品尝到那口井甘甜的井水后,鄂焕望向刘禅居住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犹豫——这分明是神仙才能拥有的能力啊。 尽管这个汉人可能动机不纯,但他居然拥有连神仙都会的本事。 出于好奇,鄂焕开始跟随这位汉人,观察他是如何传授他们技能的。他能教会这些夷人什么呢? 他看到这位汉人和他的随从带领他们,教他们如何挖掘水井、修缮水井、防止泥沙渗入井中,甚至让他们自己动手打出一口井来。 以前夷人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他们遵照刘禅先生的指示和教导后,竟然真的自己打出了一口井水,虽然尝试了三次才成功一次。但他们意识到自己竟然掌握了连神仙才会的技术,这让整个部落再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取水,也不用面对那样的危险了。 这也使得其他部落的人们开始对他们敬畏有加,充满好奇和敬佩。鄂焕第一次从其他部落年轻人的眼神中看到了这样的神情,不再是带有敌意的,而是充满好奇,觉得他们非常了不起。 那一刻,鄂焕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再后来,他学会了修理房子,甚至亲手把自己母亲那四处透风的房子修补得暖和起来。尽管修补得有些杂乱无章,比不上那位先生弄得整洁干净,但也确实实用。他心想,要是这样的房子,自己的母亲或许真的可以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后来,他又从那位先生那里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也许是真正体会到其中的益处,所以他听得格外专心。 每当刘禅说完什么之后,鄂焕都会反复思考很久,并且还会把这些内容讲述给他母亲听。这时候的鄂焕,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个火爆脾气的外族人,反而像个刚初入世事的孩子。 鄂焕正在发生变化,而他的老师带给他的惊奇并未停止。 这位先生不仅指导他们修缮了房屋,还带他们一起去卖掉积压已久的皮革。实际上,鄂焕当时也跟着那位先生一起卖皮革,只是刘禅并没太注意他。鄂焕就像其他所有的外族人一样,躲在后面看着刘禅在前方做出他们完全不懂的动作。 正是这些动作,让鄂焕亲眼目睹刘禅把那些皮革换来了他们整个部落半个冬天所需的口粮。这件事彻底震撼了他。 平时那些商人在他们部落收购这类物品时,估计连一半的价格都舍不得给,但那次却给出了超出预期的丰厚报酬。不仅如此,还有布匹这种即便对于汉人来说都不算常见的物品,更有大量的粮食,甚至是能够治疗他母亲疾病的珍贵药材。 他知道刘禅先生了解到部落中有许多老人和孩子生病了,特意这样安排,并未专门为他母亲治病,但他要铭记这份恩情。 鄂尔汗大叔曾向刘禅先生下跪致谢,这让鄂焕觉得自己也欠刘禅先生一份同样的敬意。 等到商人离开惠州后,鄂焕也认真地反思了一下:为何同样的一批货品,价格差距竟如此之大。 对于刘禅布置的学习任务,鄂焕未必总是完成得最好,但他绝对是最用心的一个,因此他也想得最多。 此刻,听完班定远仅需三十六人就能稳住西域各国,助大汉重新收复广袤的西域领土的故事后,鄂焕这才算是真正明白,为何王平会告诉他,他应该成为一个将军,而非困守在这深山之中。 虽然他不清楚西域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当年的班定远有多么英勇,但他明白,哪怕无法企及那位名震天下的班定远,也不能让自己的志气变小! 这越嶲山脉已经容不下他了,而那些在部落中侮辱自己族人、羞辱族老,不让部落生存下去的家伙们。 他们必须死! 至于何时开始转变看法,鄂焕已经记不清了。他不再单纯依赖勇猛来期待部落逐渐壮大,而是选择信任那位汉人。 然而,他对此并不后悔。如今,他母亲的身体状况正渐渐好转,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那时,他的生活必将越来越美好。 但现在既然有人想要打破这种平静的生活,那他自己也就无需客气了。既然这些人不愿意给他一条活路,那他们这批人自然就成了他的敌人...... \"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鄂焕因愤怒一脚将学堂的大门硬生生踹倒在地,门板破裂的样子足以证明这位年轻力壮的鄂焕有多么勇猛。 这巨大的声响也吸引了几位高定使者们的注意。 \"嗯?\" 其中一位正对族老拳打脚踢的异族人扭头看见了鄂焕。他知道这个年轻人颇受他们大王的喜爱。 \"鄂焕,你在搞什么鬼!\" 那名使者对鄂焕并不陌生,之前他总是沉默寡言,因此使者们认为鄂焕可能在大王和部落之间难以抉择,毕竟这部落终究归大王所有,想来鄂焕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然而今日见他怒火中烧的模样,众人不由得眯起眼仔细观察,察觉到鄂焕似乎哪里不对劲。 \"我们给你们的粮食和青壮年还不够多吗?\" 鄂焕大步流星走到使者们面前,猛地抓住其中一人拖到跟前,对他大声怒吼。 \"鄂焕,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们现在正在教训这个不服从我们大王命令的人,你想干什么?\" 面对鄂焕满脸怒容,那名使者针锋相对地回应,但言语间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鄂焕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惊愕和怒吼的脸庞,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该死!\" 此话一出,似乎震慑住了所有人,一时间这些高定使者们都有些发懵。那名使者刚想质问鄂焕是什么意思,却还没开口,就被一块石头砸到了脸上。 \"砰!\" 传来沉闷的一击,那人顿时头破血流,而鄂焕并未停下,又是连续几下,生生将这名使者打死! 目睹这名使者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高定喘着粗气,他并非因为疲惫,而是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难免紧张。 至于他杀的是谁,在他看来该杀,那就下手! 第25章 鄂焕(二) 地上的尸体警示着所有人,这次的事态闹得相当严重。尽管他们对高定已心生抵触,但他们明白自身实力根本无法与那位夷人大王抗衡。 如今鄂焕在鄂氏部落杀了人,那位大王肯定会因为此事损害了他的颜面而勃然大怒。届时,他不仅会杀人,更会用鄂氏部落所有人的血来洗刷他们部落所谓的\"耻辱\"。 高定的使者们看到同伴被鄂焕活活打死,无不感到震惊。他们没想到鄂焕不仅敢动手,而且敢把人打死。 打一顿与打死完全是两码事,鄂焕这么做的背后意味着事情没有回头路可走。 \"鄂焕,你胆子真大!今天发生的事,我一定要禀报给大王。到时候,你们鄂氏部落就得等着大王......\" 其中一位使者满脸愤慨,手指直指鄂焕,大声喝斥。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强行拉住,并被拽到一旁堵住了嘴巴。与此同时,那一行人也慢慢准备离开现场。 正当他们快要走开时,传来了一阵声音:“如果他们走了,咱们所有人都得玩完!” 这句话出自一个小个子,却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此刻的局面已无回旋余地,刚才那个人所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要是放任他们回去,鄂氏部落必将灭亡。 于是,那位族老从地上爬起,脸色铁青,此刻他不再是那位慈祥的长者,更像是一位决断狠辣的领袖。“拦住他们!”他下令。早已按捺不住的鄂氏族人们闻声而动,瞬间扑向那群意图抵抗逃跑的人,将他们牢牢控制在原地。 面对这些使者,听着他们的咒骂,那位族老此刻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鄂焕目睹这一切,脑海中浮现出新偶像班定远的形象,随即找到一把铡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净利落地将这几个高定派来的使者一一砍杀。 见此情景,尽管众人都未出言评价,但显然都有些手足无措。鄂焕杀人之后并未停歇,反而转头看向自己的族人。 “如今我们与高定之间已经完全没有和解的可能,但仅凭我们一个部落无法与其对抗。我们需要联合其他部族,共同抵御高定!此刻,高定又在征兵要粮,必然有许多部族不愿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他。如果我们行动迅速,在那些‘使者’离开前将其消灭,就能把那些部族绑上我们的战车。 等到那时,便是我们所有夷人部落共同反抗夷人大王之时,到那时,这位夷人大王是否还能继续坐稳王位,都很难说了!” 鄂焕的这番话语令在场的所有族人都陷入深思,对于这个方法能否奏效,大多数人没什么主见,只能将目光投向族老,等待他的指示。 而族老则看向鄂焕,或者说是他身后某个地方。“鄂焕,你想怎么做,那就放手去做吧!”族老叹了一口气,随后默许鄂焕及部落中的一群年轻人离开。 他也让其余的人散去,各自回家等待,自己则走向部落中的某处,径直走向刘禅的房间。 “刘禅先生,我可以进去吗?”跟随刘禅学习这么长时间,老人的汉语水平有了显着提高,虽仍有几分生硬,但总体上并无大碍。 “老丈请进!”刘禅没装糊涂,立即让这位族老进了屋。接着,他望着走进来的族老,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老丈来有何事啊?” \"希望刘禅先生能救救我们的族人啊!\" 族老说话非常爽快,就像夷族人的直率个性一样,\"先生您是个大人物,贵人们总是让我们思考做任何事情的意义,那么您来到这里肯定也有某种特别的意义吧,对不对?\" 这位族老虽然没读过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傻子。他能在这么大的年纪仍担任鄂氏部落的族老,这就证明他并非愚笨之人。只是很多时候,他看透了一些事情却不轻易点破而已,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智慧。 看到族老已经把话挑明了,刘禅明白这是摊牌的关键时刻。如果再继续隐瞒下去,只会让双方刚刚建立起的信任关系恶化。于是,他也直接坦露了自己的部分来意。 \"最近西川动荡不安,北部战场上我们遭受了惨重的失败。原本这些跟南中没关系,但南中的一些人非要插手其中,您作为越嶲郡的人,想必清楚您的大王最近在做什么。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决南中的问题,并且希望能够让所有夷人都过上好日子!\" \"让所有...夷人过上好日子?\" 族老显然对此表示怀疑,汉人所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不是喊了一两天了。族老实在难以相信一个汉人会真心要帮助夷人。 \"没错,夷人同样是大汉的百姓,我想让他们过得更好,让你们夷人和汉人能够和平共处!\" \"哈哈...\" 那族老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摇头道,\"贵人何须欺骗我这个老头子呢,到现在这个地步,您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汉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头子还是有所耳闻的。\" 听完族老的话,刘禅却摇起了头。 \"族老知道这句俗语,但却只知道一半!其实完整的句子应该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 这句话出自《左传》。 您知道这句话后面提到的‘楚虽大’指的是哪个地方吗?\" \"楚国...这个老夫不清楚。\" \"楚国其实就是现在的荆州一带,还包括现今的江东地区。您觉得如今它们还算得上是非我族类吗?现如今我大汉朝廷中有多少官员来自荆襄一带? 虽然我们常说‘非我族类’这样的话,但我们对待异族或非中原人士都是宽容接纳的。比如鲜卑族人步度根就在我国疆域内安居乐业多年,与我们相安无事。还有乌桓族人丘居力,甚至做到了一州之长,这样的官职即便是我大汉百姓又有几个能做到? 您是鄂氏部落的一员,您和鄂氏部落的族人并未做出恶行,为何就不能过上好日子呢? 过去的确存在一些矛盾,那是由于我汉人的官员处置不当造成的。而我现在来了这里,自然是要促成夷人与汉人共同生活、一同耕作劳动。尽管这不是短期内就能实现的事,但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做到的!\" 听着刘禅滔滔不绝的一大通话,那位族老的态度从最初的怀疑转变为半信半疑。他对汉人的经典并不太了解,但经过刘禅的解释,他的心里也萌生出了一些期待。 “你这位尊贵的人士就不怕我们这些人将来也会像那个高定大王那样吗? 毕竟我们都属于夷人,祖先是同一族的。” 刘禅仍然摇头否认:“不怕,我们汉人也是同根同源,从春秋战国时期到现在中原地区的战乱纷争,我们也是一直在互相争夺,如果因为害怕这样或那样的事,我们就不可能做到今天这样的独霸局面!” “但我们过去确实做过不少错事啊!” 刘禅笑了笑,紧接着严肃起来,说:“我们有粮食、布匹和礼教文明!我们也有强大的弓箭、坚硬的弩矢、锋利的大刀和长矛。无论你们是夷人还是蛮人,你们擅长歌舞,我们会以礼相待;但如果你们挑起战争,我们也不会示弱。在我看来,夷人相比战场上拼杀,可能更喜欢跳舞唱歌。只要你们有饭吃,有衣穿,不再担忧冻饿之苦,何必非要打仗呢?你们的野心,跟我们自家人的野心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听完刘禅这近乎直率的话语,鄂氏部落的老族长终于勉强放下戒备心理。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指教,关于高定大王的事,您是否会出手相助呢?” “族老请放心,我们没那种过河拆桥的习惯。高定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出手相助,不会让你们冲在前面,我们在后面看热闹。” 老族长在听到这话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并向刘禅行了一个不太熟练的汉族礼仪,表示认可。 “族老,刚才看到您的部众中有位非常健硕的年轻人,不知他是何许人也,看起来很有猛将之姿。若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带他去朝廷做一名将军。” 在这场冲突中,刘禅也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他虽没见过对方的名字,但对他英勇的表现印象深刻。 他们西川的实力近来的确有些衰弱,这让刘禅对人才的需求越发迫切。 “您提到的那个热血少年,是不是刚才那位冲动的年轻人?”族老笑着低声说,“他是我们鄂氏部落的一员豪杰,名叫鄂焕。以前高定大王也非常器重他,但现在他更信任您。如果能有机会出去当个将军,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第26章 刘禅出手助越嶲 听说那位夷人的名字叫鄂焕,刘禅明显有些惊讶。原来这个在南中地区民间广为流传的英勇人物,竟然确有其人…… 鄂焕,作为历史上高定麾下的得力干将,称其为第一猛将也绝不夸张。虽然并没有确切的历史记录表明他与魏延等人有过交锋,但在民间流传的故事里,提到若无意外,他曾与雍闿对阵,并且据说雍闿正是丧命于高定之手,而在民间传说中,这一功绩则归于鄂焕。 如今这位猛将对刘禅表现出极大的信任,这让刘禅心中不禁暗喜。这段时间以来,他与这群夷人可谓是日夜相处,对他们的了解也日益加深。 相较于那些古籍中的记载,刘禅或许更能真实地评价他们。他发现他们并非像文献中描述的那种极端凶恶之人。如果他们拥有足够的食物、衣物,不必因寒冷、疾病或饥饿而死,他们最热衷的事莫过于跳舞。 甚至于,在他们的歌舞活动中,刘禅还收到了几位夷人女子的定情信物。这些人并不如外界想象中那般可怕,一旦他们真正敬重某个人,那个人又对他们付出了真心,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生死相随,这种行为在史书上被称为义士之举,现如今在中原已不多见,反而在夷人部落中,刘禅目睹了许多这样的实例。 “相信我,他一定能成为一位出色的将军!”刘禅低声自言自语。这时,族老已然离去,王平守护在门外,张苞也不在身旁,或许刘禅的这句话更多的是对自己说的。 这段时间鄂焕等年轻人们并没有辜负刘禅的悉心教诲,他们在许多方面都做得相当出色。 例如,鄂焕能迅速找到周边所有的部落,并满面笑容地步入其中,紧接着用铡刀干净利落地斩下那些使者的人头。 再如他一手提着高定使者的人头,一手紧握铡刀,仍旧满脸笑意地向部落众人宣告:“如今大王的使者已被杀死,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我出卖给大王,献出你们部落所有的粮食,并断绝与汉人的任何往来,今后就准备过上忍饥挨饿、瑟瑟发抖的日子。也许有一天你们会饿死、冻死,那样你们也就解脱了。 或者,你们可以像我一样,团结起所有力量,去说服更多的部落,只要越来越多的部落不再支持那位残暴的大王,我们就有可能过上好日子。那时我们无需再给他输送粮食和壮丁,还能设法联络汉商,你们看到我们部落的生活了吧?难道你们不渴望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吗?” 鄂焕是个不太擅长言辞的夷人,他的口才远不如他的动手能力,但他那直率的性格人尽皆知,他是一个从不说谎的真男人。尽管过去有很多人反感这个冒失的家伙,但此刻听到他这样说,所有的夷人均陷入了沉思,开始反思自己以往的做法是否正确…… 刘禅的教育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他的教育使得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学会了思考问题。一旦他们学会思考,高定的统治就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这就是所谓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尽管他们并未听说过这个道理。 “我们对抗不了大王!”其中一名少数民族人士向鄂焕大声疾呼,“大王拥有数万大军,而且有很多强壮的年轻人在大王的手下,如果我们反抗,我们的年轻人就会回不来!” 这种想法也反映了很多人的心态:如果他们反抗,他们的青年壮丁就再也回不到族里。 鄂焕望着这些人,对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感到很困惑,他认为自己应该首先去找刘禅请教,毕竟他是一个智慧之人。 “谁说那些年轻人回不来了!”正当鄂焕束手无策之际,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鄂焕回头一看,那是刘禅先生的随从之一,以前帮他们家修缮房屋的张苞。 他也应当尊称张苞一声先生。 “张苞先生!” “嗯!”张苞从鄂焕身边走过,平静地点点头,然后用不太流利的少数民族语言朝下面的人群大声说:“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什么是大汉的兵法吗? 你们以为高定的力量强大,所以他那边就厉害,就能成功,你们就打不过他们吗? 那为什么每次高定的实力看似如此强大,每次都想要侵犯大汉的郡县,结果还不是被打得惨败而归? 这次不仅仅是你们在战斗,我们也愿意帮助你们! 我家公子刘禅来越嶲郡游历,就是为了你们能得到教化,能过上好日子。如果你们的那个大王阻挠你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 至于你们部落里的青年壮丁,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家公子会设法确保他们安全。 倘若真到了那一步,绝对不允许他们被高定杀害,我们会带领他们坚决反抗,最终回到你们的身边!” 这些话语充满激情地被说出来,这让张苞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底下众多的少数民族群众也被他的话语所鼓舞。 这些话据说都是刘禅经过深思熟虑才编撰出来的,并让张苞在关键时刻宣讲出来。 自从鄂焕起事以来,张苞便一直默默跟随在他身后,直到此刻,张苞才真正站出来,帮助他稳定当前的局面。 当这些少数民族人群被说服,愿意跟随鄂焕及鄂氏部落一起去劝服其他部落后,张苞这才把鄂焕拉到一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可不是谈这些的好时机。你需要好好想想,我家公子是否曾经亏待过你们一分一毫呢?既然你们选择了抵抗,那么我家公子就不会坐视你们白白送死……” 凭你们跟高定硬碰硬地打斗,你们肯定会吃大亏。我家公子会来帮你们一把,等你们再也不受人欺压,能吃得饱、穿得暖时,我家公子就算报答了你们的人情。” 张苞这一席话说得十分到位,一下就把这件事描绘成了刘禅仗义相助的故事。那鄂焕听罢张苞的话语,深感刘禅对他们真是关怀备至。 “张先生,请您回去转告刘禅先生,他的大恩大德,我们夷人一定永生难忘!” “不必这么说,我家公子讲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夷人并不比任何人差。只要我家公子还在世,就要尽力保证每个夷人都能吃饱穿暖才行!” 张苞说完这番话便离开了,他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而鄂焕和他的族人们则把这话传遍了他们认识的所有人。作为夷人,相较于刘禅、张苞这样的汉人,他们更容易相互沟通交流。经过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高定使者遭到杀害,随后更多的部落决定发起反抗。 他们自发拿起简陋的武器,集结起青壮年,准备与高定殊死搏斗,并且时刻准备好迎接亲人归来的消息——这是刘禅答应过他们的。 刘禅可不是随口一说,他确实有办法营救出那些被高定带走的青壮年,并利用他们给予高定致命一击。 刘禅再次找到那个商人,要求他迅速筹备一批粮食和布匹,专门在高定部落周边活动。这个地方一旦出现,必然会被劫掠,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而这次,刘禅不仅要让他们抢夺物资,还要让他们抓人,因为这次押送这批物资的人正是他手下的王平! 面对包围而来的夷人士卒,王平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的兵器,然后用夷语朝四面八方大声喊叫: “我要见大王,我有重要事情禀告大王,关乎大汉朝廷派出的大军!” “我要见大王,我有重要事情禀告大王,关乎大汉朝廷派出的大军!” “我要见大王,我有重要事情禀告大王,关乎大汉朝廷派出的大军!” 王平反复呼喊,最终得以见到高定。不过代价就是数十车的粮食和布帛都被没收了。 “大王,我有关于大汉朝廷大军的情报!” “嗯?”高定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宛如野狗一般的魁梧汉子,不由得嗤笑一声:“你们汉人,还是像以往一样没有骨气!” 高定说完,甚至踢了王平一脚,“你说有关于大汉朝廷大军的情报,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情报?” “回禀大王,我们先前曾给益州郡送去一封信……” “送信?”高定拧紧了眉头,接着冷笑一声,“送个信有什么大不了的,跟朝廷的大军能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派咱们去送信的人是现任尚书令李严,他要我们把信送给益州郡的雍闿,而且那信里还夹带了一份密信!我家掌柜偷偷瞧见了那份密信,他告诉我们,原来雍闿和李严将军之间有深厚的交情,很可能对我们越嶲郡不利,让我们想尽办法快逃……” “你说什么呢!” 第27章 刘禅出手震动越嶲(二) 高定瞪着眼前的王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随时可能失控的气息。 “什么密信?你家掌柜是谁?” 听到高定的质问,王平显得有些畏缩,一副打死也不开口的模样,这让高定越发地紧张不安。高定之所以敢在这节骨眼上在越嶲郡闹出这么大动静,甚至胆敢杀掉郡中的都尉、南中八大世家之一的焦家焦璜,不正是因为孟获告诉他南中三郡命运相连、生死相依,说什么三郡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吗?孟获还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占领整个越嶲郡都没问题。结果呢,等到他杀了焦璜之后才发现,原来益州郡根本没打算跟他站在同一阵营,焦璜与雍闿是一伙的,孟获和其他几家又是一伙的,这下子把自己坑惨了。 现在这个家伙竟然告诉他李严竟然给雍闿写信,还有密信!这让高定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他曾败于李严手下,虽然损失不大,但对方也算是他的老对手了。 “你家掌柜究竟是谁,现在人在何处?” 高定眼中闪烁着凶狠的目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杀人。“再不说,半本大王我立刻就把你剥皮抽筋!” 王平吓得魂飞魄散,瞬间泪水涟涟。 “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此刻王平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要是让刘禅看见了,一定会颁给他一座演技奖。真是演得惟妙惟肖。 “若想让本王放过你,那就老老实实地把你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否则,本大王真的会把你吃掉!” 高定凶狠的模样再次让王平畏惧不已,整个人颤抖得像一团烂泥。 “大王,我家掌柜的就是那个候掌柜,具体名字小人不清楚,只知道外头的人都叫他赖皮侯,胆子特别大,啥生意都敢接。至于那份密信里的内容,小人确实不知晓,只因为我刚投靠过去,掌柜看我机灵且面孔陌生,便让我跟着一起去送这封信,并未告知具体内容。后来还是因为掌柜睡觉时说梦话,才无意间泄露了此事……” 现在那个掌柜的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这件事情恐怕有问题,我这才急急忙忙地想办法来找大王禀告。 等到掌柜的都已经逃跑了,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绝不简单。回想起之前掌柜说过的那些话,我就更加担忧起来。 于是我不顾危险前来拜见大王,那些东西确实是我想献给大王的,还请大王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心啊!” 高定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王平,觉得这家伙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不由得轻哼一声。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还说是你送给本王的,那些本来就属于本王的东西!” “是的是的,全是大王您的,全都是大王您的!” “哼!”高定向王平啐了一口,随后他也陷入深思。 这候掌柜的确实有这个人,在越嶲郡虽说没什么势力,但他赖皮侯的名号可是挺响亮的。 很多人都会找他帮忙搞到一些寻常难以入手的物件。 所以当高定听到王平讲的这些内容后明白了过来,看来事情的确如此,赖皮侯向雍闿传递秘密书信,这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你那掌柜的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高定眯起眼睛追问,“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启禀大王,小人也没能听得太清楚,他就是在胡言乱语一堆!”王平脸上显露出为难的表情,“小人只模糊听到一句,南中地区要出事了,雍闿打算动手。 还有些侮辱谩骂的话,以及派人潜伏之类的。 总之就是这些,小人听得一头雾水啊,唯独清楚的就是南中要有大麻烦了,他得赶快溜。 至于去哪儿躲,小人实在没辙,只能来投奔大王您这儿了!” 高定听完王平的话后也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清楚这话背后的真实含义是什么。 这些断断续续的信息中,好像有一条似乎有些用处,最后高定只能无奈地命令身边的亲信去找找看赖皮侯是否还在。 “你就先下去休息吧,别到处乱跑,随时待命等本王传唤你!” “小人遵命,小人明白!” 王平感激不尽地离开,一路小心翼翼的模样,但其实他对沿途的地势地貌早已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找到了那些由各部落青年壮丁组成的队伍所在地。 找到目标后,王平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接下来的两天里,高定的大营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平静如常,然而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王平已经在两个晚上的时间里成功与大营内的鄂氏族群取得了联系。 他带着各部落的信物,让他们去找寻各自部落的青壮年,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趁着高定还没发现他的使者已经被杀害,那些部落已经开始造反的事实,尽快做好准备,等待王平的信号,届时他会指示他们应该如何行动…… 这两天的时间里,关于那越嶲夷人内部混乱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但高定想要打探的两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首先,那个赖皮侯确实消失了,没人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并且确实有一个新来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甚至有人私下里传说,赖皮侯有断袖之好,带着那个小伙子偷偷跑了,闹出了不少笑话。 其次,雍闿的确收到了李严的一封劝降信,李严在信中劝他投降。然而雍闿坚定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且公开宣布了这一决定。按理说这没什么不对劲,但现在心里正七上八下的高定看雍闿这样做就感觉不大对味了。 雍闿并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他为什么会把李严劝降的书信展示给大家看,甚至还特意强调他拒绝了李严。而且还将他拒绝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这时候,高定想起了王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先侮辱一番...然后派出兵马潜入。” 高定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连忙对外面喊道:“刘胄!刘胄!赶快去查查最近我越嶲郡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来历不明的人物?” 高定命令自己的亲信迅速调查此事,其实这件事早就有手下报告过了,只是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就把这情报搁置在一旁。 “大王,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不久前的确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儿。在我越嶲郡内,有十来个小部落,就是那种特别小的部落,一夜之间被人屠杀干净,里面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了。”刘胄语气平淡地说着,因为他觉得这类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当初接到这些消息时,他还责怪底下的人大惊小怪。 那些只有几百人的小部落,时不时就被人类或是野兽消灭几个,有什么稀奇的呢,不过是次数多了一些罢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高定一听,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此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派兵潜入”。 “消息是前几天收到的,估计应该是半个多月到一个月前吧。”对于具体时间,刘胄其实并不清楚,不由得摸了摸脑袋。 看到刘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定心头怒火瞬间窜起。“混账东西,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愤怒之下,高定一脚将刘胄踹出去好几米远,“马上给我找到那个商人,本王有话要问问他!” 被高定狠踢一脚的刘胄也很委屈,当初是他告诉高定的,但他却被指责没事找事、啰嗦烦人。尽管如此,他也顾不上抱怨,急忙把王平拉了过来,带到高定面前。 王平一见到高定,立刻吓得缩成一团。高定见状冷笑一声,“如果本王要你去作证,把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在其他人面前再说一遍,你敢不敢?” \"我...我...我不敢哪!\" 王平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冤屈,\"我又不笨,当然知道大王您想让我做什么,但我怎么敢答应呢! 就算我真的去了,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店员,能跟那些大人物搭上话吗?就算我说了,人家也不会理睬啊。他们都是汉人,自然会相互照应。 何况我只是半个夷人,就算我是...我是...大王,请您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们都是夷人,您却让我去雍闿面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此时的王平把机智灵活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连高定都被他弄得一脸阴郁。 \"如果你不去,我现在就弄死你!\" \"大王,您现在就把我弄死吧,那样的话,至少我能和父母说,我是死在夷人的大王手里。如果您让我去了,那不是让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吗?我多活几天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平痛彻心扉的哭诉让高定思绪更加混乱。这时,王平忽然停止了哭泣。 \"不过,小人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解决这件事儿......\" 第28章 越嶲大乱 刘禅起 高定原本打算处理掉这个不听话的伙计,至少要让他体验一下死亡的恐惧以示警告。谁知还没等他动手,这家伙就开始给他带来意外惊喜。 高定看着眼前这位胆小却聪明伶俐的小子,不禁舔了舔嘴唇,对他爽朗一笑。 \"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大王...\" 王平见高定蹲到自己面前,吓得一激灵,拼命往后面缩,眼神畏惧地看着这位夷人的王者,低声说道,\"大王能否告诉小人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平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刚说完这句话,立刻抱头缩成一团,紧接着便被高定踢了一脚。 不过此刻,高定已彻底打消了对他的疑虑,这家伙贪生怕死,还算有点机敏,是个不错的帮手。 高定向王平讲述目前他知道的情况,并接过刘胄递来的战刀,慢慢将刀搁在王平的脖子上。 \"小子,你现在清楚事情经过了,如果你说不出个主意来......\" 高定一边说着,一边直接用战刀在王平的脖子上划动,明显是要威胁如果王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砍下他的脑袋。 \"大王,您别吓唬我啊!\" 王平嘴唇颤抖,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够呛,但他还是给高定提供了一个好主意! \"大王,现在看来雍闿肯定派人打进来了,不论他们目的是什么,都不是好事。如果我们一直在越嶲郡和他们针锋相对,岂不是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吗......\" 四十 老是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哪能行呢?大王兄弟我认为,咱们与其在这里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如转变咱们的想法,直接去找那个雍闿算账!” 王平说着,还配了个挥手的动作,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干掉雍闿! “胡扯!”高定原本以为王平会有什么好主意,谁知开口就是干掉雍闿,这让他火冒三丈,差点就把王平的脑袋给剁下来。 “你这浑蛋,你以为我不知道杀了他就能一劳永逸吗?现在南中和汉人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要是真把他干掉了,你告诉我,要是汉人来了该怎么办?” “大王您何必担忧汉人呢!”王平大声喝止住正要落下的高定手中的战刀,“难道您真不相信汉人不会回来吗?” “那汉人不是都来了吗?我的大营附近,已经有我们不少族人死在汉人手里了,这肯定是汉人的先头侦察兵,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他们而已!” “大王!如果是汉人,您怎么可能找不到呢?”王平一句话点醒了高定,“您可是越嶲郡夷人的王,这里是您的地盘啊,还有谁能比您更了解越嶲郡呢? 如果真是汉人,怎么可能让您找不着呢?” “嘶……”高定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失策。他并不傻,甚至被简雍称为“狡猾的狐狸”,这意味着他的头脑和谨慎非常人可及。 之前他过于紧张,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他是越嶲郡的王,如果汉军真的来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真的不知情,但现在汉军距离自己这么近,他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先前他始终未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总认为那些汉人神通广大,让他们感到胆寒不已。而现在看来,显然是自己被算计了。他们在发动叛乱时早已策划周全,敢于割据自立为王,正是因为知道汉军目前无力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而眼前这种情况突然打乱了他的计划。经过王平这一提醒,他顿时醒悟过来。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并不是汉人?” “小人整天跟着掌柜跑运输,如果有大军出现,小人不可能不知道啊,但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朱提地方也是一片安宁,没什么异常。 所以刚才听到大王的话,小人心生疑惑,那些人会不会是……是……” “雍闿、李严,卑鄙的小人!”王平还未说完,高定便愤然一刀砍向旁边的柱子,留下一道深长的裂口。 此刻的高定满腔怒火,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汉军即将杀到,分明就是雍闿想要陷害自己,他肯定已经和李严勾结在一起了…… 王平看着高定那一脸着迷的样子,心里明白这家伙是真的掉进了陷阱,接着他忍不住在心头冷笑一声,想起了自家太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一旦那些靠武力吃饭的野蛮异族学会了动脑筋,那就没啥好害怕的了,他们的这点小聪明能跟我们相比吗?” 调整了一下情绪,王平依旧显得有些胆怯地说:“大王,如今要是雍闿真跟我们硬碰硬,光在这儿犹豫不决可没用。倒不如趁着孟获还没察觉到我们的动静,抢先一步动手。” “这事跟孟获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唉呀,大王啊!”王平装作焦虑不安的样子,“您想想看,这南中的地盘就这么点大,差不多一半都在您手里握着,那雍闿又能有多大的份量呢?如果背后没人撑腰,他哪来的胆子敢这样做? 您再琢磨琢磨,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最有可能接手这越嶲郡的是谁?这对谁最有利啊?” 此刻的高定已经被王平彻底带偏了思路,听完了王平的话,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身为夷人之王,假如他这个夷人之王遭遇不测,那么最容易取而代之的便是眼前这个跟他一样举起了反旗、从南中出来的看似蛮人的家伙——孟获! 高定现在已经陷入了死胡同,他的脑子里充满了阴谋诡计,把所有汉人都想象成了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之徒。因此在他看来,孟获也不简单,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蛮人首领,必定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之前他还以为孟获规劝自己是为了拉拢自己,但现在经过这一系列变故,高定的看法变了,他认为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巨大阴谋。他们的目标正是自己的越嶲郡,他们企图将越嶲郡据为己有! 尽管高定尚不清楚这些人是如何策划这一切的,但他确信这就是他们的意图,他们的动机就是这样! 这时候要是刘备的儿子刘禅知道了高定的这些揣摩和猜测,一定会补充一句: “这世界上就怕那种半吊子水平,稍微懂点儿皮毛就自以为无所不知的人!” 高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被王平连珠炮般的话语绕得已经深陷其中,甚至开始怀疑越嶲郡内部很可能早就潜伏着孟获和雍闿的手下了。 “你!”愤怒的高定又一次把大刀架在了王平的脖子上,“你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趁着孟获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杀掉雍闿?” 王平又往后面缩了缩,脸上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大王觉得孟获和雍闿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好个屁!他们俩要是真和睦,那还能轮得到我掺和这件事吗!” \"没错呢!\" 王平贱嘿嘿一笑,接着说下去,\"既然现在他们俩关系闹僵了,咱也甭管他们计划是什么,不管是谁想对付谁。咱只需要把那个雍闿直接干掉就行。 就在益州郡里把他给解决了,然后再找个机会嫁祸给孟获,这不就结了吗? 等孟获跟雍闿的手下打起来以后,谁还会关心咱这里会发生什么呢?\" 王平说话虽有点霸道,但他讲的也是个现实。在他眼里,搞定了事比知道真相更重要,他只关注自己和越嶲郡的安全。 那些阴谋诡计的事儿,真没多大意思。因此,王平的话正中他下怀。 管他们是哪个背后的黑手,管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确实能直接摆平惹事生非的人! 等咱把雍闿收拾了,把脏水泼到孟获身上,益州郡一乱,剩下的事情谁还会担心? 就算有人担心,也轮不到咱来操心。反正那时候越嶲郡肯定是安稳得像座泰山! 高定听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立刻笑了起来,心里琢磨着:没错,就是这样,就这样办! 有了决定,高定便一把抽出架在王平脖子上的战刀,二话没说转身出门开始调动兵马。 南中地区虽然看上去地形崎岖、环境恶劣,其实交通倒是挺发达的。越嶲郡的地界直通益州郡的心脏地带。以往大家相安无事,所以没人会在边界增派兵马看守,都是团结一致对抗外敌。 可现在高定就利用了这个空子,立即命令部将刘胄带领大营里的精兵强将,沿越嶲郡腹地直插益州郡腹地,目标正是在那里对永昌郡施加压力的雍闿。 第29章 越嶲大乱刘禅起(二) 此刻,雍闿握着江东赐予的永昌太守印玺,径直朝永昌郡赶去。然而,他已经无法顺利进入永昌郡了。 南中地区原本就地势险要,而永昌郡地处南中的西南角,被重重高山环绕,通往其中的道路仅剩几条而已。 雍闿被江东任命为永昌太守的消息已传至永昌郡,并且连雍闿的亲笔信也都送到了永昌郡内。 在雍闿及江东看来,永昌郡早已是囊中之物,毕竟这个地方实在太弱小了。 弱小到何种程度呢?别提兵少将乏,永昌郡前任郡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居然选择了主动辞职,自己逃跑了! 堂堂一郡之长,在还没见到敌人的时候,竟然先行逃跑,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在雍闿致信永昌郡之后,该郡并未选择投降,而是自行挑选出两位主事之人,分别是永昌郡五官掾功曹吕凯和来自蜀郡、担任永昌郡府丞的王伉两人。 在这二人之中,起主导作用的并非王伉,而是吕凯...... 当得知雍闿即将接管永昌郡时,吕凯不但没有选择投降,反而果断地封锁了永昌郡四周的道路,并焚烧设施,以此表明永昌郡并不欢迎雍闿,即便面对眼前连绵的大山,雍闿也只能无可奈何。 原本雍闿手里的兵马就不多,如今益州郡的大权又落在了孟获手中,他曾天真地以为能在永昌郡偏安一隅,或许好运降临还能有机会重新崛起。然而吕凯这一系列动作让他夺取永昌郡变得困难重重,就算侥幸攻占下来,最终也只会得不偿失。 陷入困境的雍闿只能另寻出路,他给吕凯写了封信,承诺诸多好处,只期望吕凯能投降。毕竟现在他的盟友焦璜已死,大部分地盘也都落入孟获之手。如此局势下,如果拿不下永昌郡,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他的处境也将岌岌可危。 雍闿的信确实送到了吕凯手上,不过吕凯非但没投降,还亲笔撰写了一篇檄文公告天下: “天灾人祸,奸佞趁机作乱,举国上下痛心疾首,无论男女老少都渴望尽全力,乃至肝脑涂地,铲除国难。念及将军世代蒙受汉室恩惠,应奋起聚集力量,身先士卒,上报国家,下不负祖先,留下千古美名。怎料到您竟背离根本,投靠敌人!当年舜帝辛劳治国,陨落苍梧,历史记住了他的美德,名声流传至今。他在江浦去世,有何可悲?周文王、周武王受天命而兴,终由周成王治理国家,天下太平。 我皇兴起,四海仰望,贤明宰相辅佐盛世,上天赐予安康。然而将军却无视盛衰规律,不识成败征兆,如同野火烧原、踏冰过河,一旦火灭冰消,你将如何依存? 想当初,将军先祖雍侯因结怨而被封赏,窦融知晓汉室复兴,毅然投奔世祖,两位英杰的事迹流传后世,备受赞誉。如今朝廷内外英才辈出,辅佐国家复兴,不畏强权,记功忘过。 若将军能痛定思痛,改变策略,重塑人生轨迹,古人之德并不难追,何必拘泥于一隅之地呢? 自古以来,臣子不可逾界交往,因此之前我对您的来往皆保持沉默。现接读您的告知,内心愤慨不已,特此略述所思所感,恳请将军深思熟虑。” 这篇檄文一公开,吕凯便断绝了投降的可能性。若他投降,他和他的家人都将颜面扫地,遭受他人耻笑,可以说吕凯已经没有退路,毫无转圜余地。 握着抄录下的檄文,雍闿拳头紧握,脸色铁青,甚至萌生了玉石俱焚之意。正当雍闿愁眉不展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接着一名士兵跑进来说:“大人,外面有一对夫妻求见,声称有重大事务禀报。” “嗯?”雍闿听后不由得愣住,在这里虽然不算保密,但能找到他的都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还说什么有重大事务?于是下令:“带他们进来!” 当雍闿下令后,手下便把所谓的一对夫妻请进了屋里。待这对夫妻走进来时,原来他们是随同刘禅一同来到南中的张嶷和邱嫣儿。 此刻,他们装扮成寻常的农夫夫妇,显然是遵照刘禅的命令来到此地。至于那个秘密嘛,显然就是刘禅想要让他知晓的重大事件。 \"你们是谁?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雍闿皱着眉头审视眼前的这对夫妻,确实对他们二人毫无印象,对待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友善。 然而,张嶷并未介意他的态度,而是径直朝雍闿深深鞠躬,低声说道: \"大人,您的处境非常危险,现在您正面临着生死之祸!\" 听到张嶷一上来就这么说,雍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有话就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雍闿冷哼一声,实在不愿跟他们多费口舌。 张嶷看着雍闿这副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让雍闿更加愤怒。但接下来的话却让雍闿感到了一阵寒意。 \"我家主公让我告诉你,高定已经与牂牁郡的李恢联合了,此刻高定手下的士兵正向这里赶来,打算杀死大人后,将此事嫁祸给孟获。等到你们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李恢就会占领益州郡,随后,越嶲郡的高定也能从中捞取一些好处。至于具体的好处是什么,我家主公没告诉我,所以我也不知情。\" 张嶷说完后,立即拱手行礼准备离开。见状,雍闿可不愿意就这样让他们走了,立刻起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二位请留步!\" 雍闿站在他们面前,此刻尽管依旧满脸阴郁,但却挤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大人这是何意?我家主公出于善意提醒您,为了能给您通风报信,我们夫妻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如果您要采取行动,请务必三思!\" 张嶷的话让雍闿更加尴尬,但他却没有发作,反而堆砌起了一个更为“亲切”的笑容。 \"贤弟言重了,贤弟言重了!\" 雍闿亲热地握着张嶷的手,问道:\"不知兄台的主公是哪位……\" \"这个无需大人过问,我家主公也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只是不忍心看到大人不明不白地死去,更不愿看见大人死后还被人算计,所以才事先告知。\" 张嶷说完后,又拱了拱手,拉起邱嫣儿准备离去。雍闿还想阻止,但张嶷冷哼一声,冷冷地说: \"半个时辰内,如果我们不能离开这个军营,我家主公恐怕就会转而支持高定了,大人做事之前,还是得好好想想清楚!\" 雍闿听了这番话后,果真陷入了犹豫。他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不敢轻举妄动。万一真的惹恼了一个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主子,他真担心自己可能会没有生路可走。 对于张嶷所说的话,雍闿也只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去对待。毕竟,张嶷只是来传递消息,并未提及其它任何事情,也并未做出什么举动,甚至那种急于离开的样子在雍闿看来更像是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愿给身后的人添麻烦。 这让雍闿更加确信了张嶷的话。于是,在张嶷离开之后,雍闿一刻也不闲着,立刻布置手下士兵四周埋伏,并且抓紧时间搜集情报,想确认是否真的有人会从越嶲郡方向过来杀他。 仅仅过了两天,雍闿便等来了高定的人马。看到一群黑夜里冲入自己营地的蛮族人,雍闿的脸色变得极为阴郁! “这些该死的蛮族人!”雍闿虽辨不清他们的具体身份,但长期生活在南中地区,他对蛮族人的体态特征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望着这批闯入者,雍闿只是冷冷哼了一声,随即挥手示意,熊熊燃烧的火箭瞬间射入营地,顿时引发了一场烈火。 顷刻间,闯入营地的刘胄发现自己已经落入陷阱,而且根本无法逃脱。尽管蛮族人数众多,但在雍闿精心布置的伏击下以及随后的火攻、箭雨双重打击下,他们陷入混乱,伤亡惨重,很快便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直到身为统帅的刘胄被射杀后,那些剩下的蛮族人在大火中互相踩踏,或是被雍闿的大军逐步消灭殆尽。 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从他们身上搜出的孟获大军的标识,尤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刘胄的脸,雍闿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庆幸:“果真是高定的手下啊!”他暗自思量,如果不是有人事先提醒,今晚自己恐怕难以幸免于难。 这时,黑夜中先前提醒他的那个人又出现了,与上次一样,只留下几句匆匆的话语便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我家主人有三句话要转告给您。” “请您务必提防孟获!” “您只需把兵马屯驻在越嶲,高定方面自然会有人为您解决问题。” “如果您要攻打李恢,必须打着江东的名义行事!” 第30章 越嶲大乱刘禅起(三) 张嶷留下这三句话后又一次离去,留下了一个茫然失措的雍闿。他盯着张嶷离去的方向,不断地发愣,完全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三句话。 “提防孟获!”这一点很好理解,就算没有这件事,没有张嶷的警告,雍闿也会时刻警惕孟获这个人。 然而,后面两句的意思,他就搞不清楚了…… 雍闿觉得此刻头疼得厉害,明明白嶷说的每个字他都理解,明明白嶷说的每个字他都清楚含义,但当这些字串在一起时,他就懵了。 他确实想造反,但他手底下的实力不够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他雍闿虽是最先反叛的人,并且表面上看起来最为风光无限。 他干掉了太守,又投降了江东,还获得了江东的委任等好处。 但是他的势力从一开始就受到了重创,高定先是把自己的盟友焦璜杀害,切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孟获又占有了益州郡的大片土地,让他有家不能回。 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人赶来刺杀他并想陷害他... 雍闿突然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孟获信物,又抬头看了看地上属于高定部下刘胄的尸体。 雍闿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我懂了!”他轻松一笑,将属于孟获的那些信物都揣进了怀里,接着朝正忙着清理战场的手下大军大声下令: “赶紧打扫战场,把这些尸体就地掩埋!把那家伙的脑袋给我剁下来!” 在雍闿的指挥下,他麾下的益州郡士兵,或者说他雍家的私兵,立刻挖了个大坑,把所有夷人的尸体都扔了进去。 随后他们带着刘胄的头颅,迅速返回了益州郡,准备去找孟获理论一番! 回到益州郡的雍闿,二话没说直奔孟获的大营,紧接着把那些本打算用来栽赃他罪名的信物一股脑儿全甩到了孟获的脸上。 “孟获,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刻的雍闿面色阴郁愤慨,演技甚至超过了王平,“我已经把益州郡让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这样做?为什么你要害我!” 这时候的雍闿丝毫没提刘胄的事,手里捏着代表孟获身份的信物,反复质问孟获是否意图陷害他。 孟获看着气势汹汹的雍闿,也搞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这只疯狗,以至于他如此愤怒。再看雍闿手里的东西,尽管怎么看都很像自家的东西,但他确定这玩意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雍闿,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冤枉我啊?”孟获也不笨,深知在这种情况下纠缠信物毫无意义,于是立刻反咬一口,要求雍闿给出个说法,这让雍闿顿时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雍闿出身世家,对于这种手段自然是驾轻就熟,当下便对孟获冷冷地哼了一声:“孟获,你少在这胡闹,分明是你手下的士兵跑去袭击我家营地。 要是不是我机灵,估计现在就成了你的刀下鬼了!” 接下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仅相互指责对方,还将整件事的经过都抖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世家子弟真是相当擅长。 孟获随手拿起那自己从未见过的信物,摆弄了一会儿后,冷笑一声将其扔回给雍闿... “这东西做得确实挺好,但这跟我孟获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雍闿对孟获的否认毫不意外,他也没指望孟获能误以为这个东西是他干的。别说本来就是为了陷害,就算真是孟获做的,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你说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雍闿冷冷地朝孟获哼了一声,“我当时在前线拼杀,结果后面就被偷袭了,这是事实。南中能对我下手的人就那么几个,就算不是你,也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孟获也急了,大声向雍闿喝道,“你这个傻瓜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吗?” “我被人设计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孟获贼喊捉贼呢!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勾结外人,陷害我,想独吞整个益州郡!” 听到这句话,孟获是真的被噎住了,并非因为雍闿说的有道理,让他无法反驳,而是这个理由确实能说服不少人。 李恢表面上是两边都不插手,在营地里“养病”,不管任何事,同时也帮着看守牂牁郡。而高定作为夷人的首领,独自占据了越嶲郡。只剩下孟获和雍闿两人围绕着益州郡争斗不休,甚至雍闿去平定永昌郡也有逃避乱局的意思。 现在雍闿被永昌郡拒之门外,只能重回益州郡。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孟获真想独占整个益州郡,的确有可能联合他人……呸,他根本就没做过! 孟获把这些荒谬的想法从脑中挥去,然后冷哼一声看向雍闿,“我家兵马从未有任何调动,你尽管去查,至于勾结他人,孟某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 “你有证据吗?”雍闿步步紧逼,让孟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需要什么证据?孟某根本没做什么!” “光凭嘴说,你说没做就没做?”雍闿依然不依不饶地逼问道,“如果是别人做的,你怎么保证这件事跟孟获你没关系,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在内外勾结搞鬼?” 面对不停纠缠的雍闿,孟获实在心烦意乱,索性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保证?我能怎么保证?这件事跟孟某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查出来是其他人干的,那我就亲手把他宰了以示清白,总行了吧!” 孟获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明显能看出这事不是雍闿干的,因为这信物如果是雍闿伪造的,他是解释不清的,也就是说孟获也意识到这是有人设陷阱陷害他,结果正好便宜了雍闿,他也想撂几句狠话报复一下。 另一方面,孟获并不认为雍闿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这种事情谁会主动承认呢?到最后顶多不了了之。万一真到那份上了,自己放出几句狠话,兴许还能捞点好处呢…… 谁知道孟获刚把话说完,雍闿立刻猛拍了一下桌子,冲着孟获大声喊道:“好,既然孟获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言为定吧!”说完这话,雍闿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搞得孟获一头雾水,他正琢磨着得派人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啥呢,结果雍闿竟又从外面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这次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颗首级,正是刘胄的人头!此刻天色已显闷热,刘胄的首级虽显得有些恐怖,但尚未发臭,显然被割下没多久。雍闿能一眼认出刘胄,孟获自然也能。 当孟获看到刘胄的首级并确认身份时,他的脸色变得比雍闿更加阴沉。他意识到自己被雍闿摆了一道,这家伙分明是在激怒自己,逼迫自己与他一同出兵,至于能否成功击败对方并不重要,雍闿真正的目的是要瓦解自己与高定的联盟! 这样一来,他失去了焦璜,自己失去了高定,双方的实力又回到了相差无几的状态。等到那时,在益州郡的地盘上,自己和雍闿之间又会陷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局面。然而孟获如果翻脸不认账也不行,他并不笨,也知道雍闿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自己不认账,恐怕接下来雍闿就会找机会给自己制造麻烦。 如今雍闿的身份,自己也不能轻易地处决他,这让孟获心中的阴郁更加深重。他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雍闿大人,好手段啊!”周围人都听得直皱眉头。 然而雍闿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一脸冷笑地盯着孟获,直到最后看得孟获一脚把刘胄的脑袋踢飞出去。“来人,出兵!”孟获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营地,紧接着整个益州郡陷入了混乱,因为益州郡的大军突然朝越嶲郡扑去,南中地区的众多人马竟然率先闹了起来。 而在这样的形势下,原本位于越嶲郡的高定竟然也得知了自己的地盘发生叛乱的消息,越嶲郡内的多个部落竟然造反了!为首之人竟是他曾极为倚重的鄂焕。得知此事后,高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些部落派来的所有青壮年全部杀光。然而还没等他下令,这个命令就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这个人便是如今已成为他谋士的王平。 “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本王说话?就是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本王被人打到了家门口!”面对高定的指责,王平连忙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了死去的刘胄:“大王啊,这件事真不能怪小人呐,谁知道那位刘胄将军……”说着,王平见高定有动武之意,赶忙转移了话题。 \"大王,如今情况已经这样了,要是把他们都杀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咱们不妨换个角度想问题……\" 第31章 高定之死 原本怒气冲冲的高定,在听了王平的话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心里明白,这次的事确实不能怪罪到王平头上。当初刘胄离别的时候,王平曾劝说过他,说刘胄这员将领表面上看似粗枝大叶,实则让人放心不下,建议高定考虑替换个人。但当时的高定压根没听进去,觉得自己的将军怎可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为此他还责罚过王平一顿。结果如今,果然应验了…… 此刻王平又提出异议,这让高定陷入了深思,尽管这家伙算不上多好的谋士,顶多算是个半吊子的军师,听听他的意见也无妨。 \"你说说看,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 王平见高定松了口,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 \"大王,现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不论是雍闿和孟获打算攻打我们越嶲郡,还是那些部落受到挑拨,想要反抗您,您想想那些部落里的人,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参与这样的事吗?\" 高定眯起眼睛,轻轻摇头:\"他们不可能知道,目前只有我们屋子里这些人知晓此事,其他人毫不知情。\" \"没错,大王,连咱们自己的族人都还不清楚呢,更何况那些青壮年。您现在下令杀掉他们,难免会引起动乱,万一他们再起哄闹事,那越嶲郡岂不是要出大事了吗? 那时候,大王您外有雍闿、孟获如狼似虎地盯着,内又有各部落伺机叛乱,这局势实在是凶险得很啊! 但如果大王您能换一种思路来看待这个问题,局面是不是就能有所转机了呢?\" \"换种思路,具体怎么换呢?\" \"大王请您放宽心!\" 王平这时表现得像个献媚的小人,满脸谄笑,让人看了反感至极,\"如果您把他们都当作敌人,那就是腹背受敌。 但如果把他们都视为盟友,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现在趁着这群青壮年还不知情,我们可以直接给他们发武器,并告诉他们战争已经开始,带领他们以及我们的精锐部队,直扑孟获和雍闿二人。 让他们这些部落的青壮年先上,我们在后面冷眼旁观。那些部落看到自家族人被我们掌控着,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等雍闿和孟获跟这些青壮年打得两败俱伤之后,我们再找准时机收拾他们,这样一来,无论是益州郡还是越嶲郡,到最后不都是我们夷人的地盘了么,不都是归大王您的了吗!\" 王平讲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他打算利用那伙人对外界情况不了解的情况,制造时间差,先把他们拉拢到自己这边,等这批注定要完蛋的人跟雍闿、孟获拼个你死我活之后。 然后他就来收拾残局。失去了这批精壮力量的多个部落,加上受伤严重的雍闿和孟获,都将不再是他的对手。这样一来,说不定他真的就能占领南中的半壁江山呢。 “嘶……”高定越想越觉得有门道,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你这小子,还是有点儿能耐啊?” “还不是因为咱们大王势力强大,在大王的手下,小人才有机会施展拳脚呢!”王平露出大大的笑容,任由高定拍打着他的肩膀,嘿嘿直乐。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高定一声令下,大家都知道雍闿和孟获要进攻越嶲郡,但他没提是因为他要刺杀雍闿并陷害孟获的事儿。 高定告诉大家,雍闿和孟获觊觎越嶲郡的地盘,所以他们背信弃义,全怪那些狡猾的汉人。因此,他决定带领全部兵马与他们决战,并给所有人发了武器,包括那些“啥也不知道”的年轻人。 当每个人都拿到武器时,高定也登上了高台,望着下方的士兵和成千上万的夷人。这些人都是他的部下,既有直属亲信,也有他招募来的年轻力壮者,此刻他们都聚集在他脚下,等待他带领他们去战斗。一想到这场景,他就忍不住想仰天长笑。 “各位兄弟,今日那些狡猾的汉人胆敢侵犯我国边境,胆敢骚扰我们的越嶲!今日,本王将率你们,杀——” 高定慷慨激昂的话音刚落一半就被打断了,下面不知哪个夷人突然叫了一声。 “分明是你派人刺杀雍闿,还想嫁祸孟获,结果被人识破了,这才来找我们的!”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高定脸色瞬间大变,他大声喝斥:“什么人!” 然而无人回应,只有更多类似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我们的部族已经反了,要推翻你!” “你高定明摆着是要把我们都送上战场送死,好让你独霸南中!” “你高定为了独占越嶲,不惜指使人屠杀我们众多小部落,你该死一万次!” “你先是背叛大汉,又背叛盟友,好处全归你,出事就要我们去送死!” “高定该死一万次,我们造反了!” 最后一句口号格外响亮,立刻传遍所有夷人的耳朵,这一刻不仅高定傻眼了,所有的夷人,乃至高定的族人也都愣住了。 此刻的高定心中满是彷徨,那“造反”的呼声响彻云霄,此刻不仅仅是少数夷人青年壮丁,甚至连整个部落的一多半夷人都在高喊“造反”…… “你们……你们……你们……”高定的脸颊涨得通红,胸脯急剧起伏。正当他准备怒吼,训斥这群家伙,警告自己的族人别受他们蛊惑时,突然间他感到一阵剧痛贯穿后背。 紧接着,一小截刀尖从他的胸膛刺出,还在不断地滴落鲜血。 高定竭力想要回头看看是谁下了杀手,他听见了惊呼声,目睹了那一刹那的死寂。他渴望知道凶手是谁,然而全身的力量正迅速流失,呼吸变得困难,眼前一片漆黑,他试图扭动脖子,却发现已无能为力。 “大王,大汉太子刘公嗣,命王平向您问候。” 这是高定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意识到,杀了自己的正是那个卑鄙的狗头军师,夷人混血王平。而对于那位大汉太子刘公嗣…… 随着高定的猝然离世,所有的夷人都陷入了沉寂。刚才那位统治他们多年的大王——高定大王,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惨遭杀害。 此刻,这位弑君的王平并未停下行动,反而迅速从胸前衣襟内抽出一把小弩,右手持着染满鲜血的尖刀,左手握着小弩,朝天瞄准。 扳动扳机,利箭射向空中发出刺耳的啸声,响彻四周。 就在这一刻,高定部落四周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仿佛整个部落已被重重包围。 这一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高定部落里的夷人们更加惊愕恐慌。所有尚未做出决定的夷人均不明所以,这时,王平站上了原本属于高定的位置,继续发表演说。 “高定倒行逆施,欺压诸多部落,只为独占越嶲郡,剥削众多夷人部落,屠杀小型部落,烧杀抢掠,其恶劣程度远甚于汉人! 如今我们越嶲郡各部落已有共识,要推翻这般残暴的王者,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高定压迫我们,高定就得死!雍闿压迫我们,雍闿也得死!孟获欺负我们,孟获更难逃一死! 越嶲郡不属于汉人,不属于高定,它是我们大家的!我们无所畏惧,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我们不会去掠夺他人,但任何人也休想来侵犯我们!” 王平的话语激昂慷慨,每一个字都让人听了畅快淋漓。一群智商并不算高的夷人在王平的话语中情绪沸腾,纷纷忍不住地放声嘶吼。 与此同时,那些未能被王平煽动成功情绪的夷人们,则陷入了恐慌,不知外面有多少敌兵,也不知自己的结局将会如何。 此时的夷人群体基本上已分化为两大阵营:其中,各个部落赶来此地的青年壮丁们,不论各自背后的部落是否曾与鄂焕共同反抗过高定,至少在当下他们都结成了同盟。这一切成果,皆源于王平这段时间以来不懈的努力与坚持…… 就算没能说服所有人,但也已经足以打动相当一部分人。此刻,在高定部落里,这些孤立无援的人别无选择,只能紧紧聚在一起,以此确保自身的安全。 与此同时,那边的高定部落内的夷人士兵们,大多数并未被王平所说服,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迷茫。然而,由于外面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因为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正当他们犹豫之际,他们听见了王平的呼喊: “放下武器,迎接美好安稳的生活!” 第32章 刘禅的乱中取胜 高定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在他自己营地和部落内部,当着众夷人的面,彻底地死去。 高定手下的众多夷人在外围喊杀声的威慑下,在王平的劝诱下,纷纷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老实地靠在一旁,等待命运的裁决。他们并非不愿反抗,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使得他们虽人数众多,却已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先是高定部落派出的一些所谓使者,出去搜罗粮食和壮丁,结果遭到伏击,伤亡惨重。这些人虽能力不足,但对高定绝对是忠心耿耿。 接着是刘胄的事,王平此行最重要的目标有三个: 一是联络并煽动那些被征集到高定部落的青壮年,让他们成为内应,并尽力保全他们的生命; 二是分散高定手下亲信的注意力,无论冬渠部首领李求承是否在高定身边,都要设法把李求承或者刘胄其中一人调离高定身边; 三是刺杀高定! 以上三个目标正是王平冒着极大风险前来此处的目的,现在这三个目标他已经全部实现。 尽管此时高定部落仍有大量夷人士兵,但在高定多年的统治下,除了高定本人,确实没有人能在当下这个紧要关头挑起大梁。 如今高定、刘胄皆亡,冬渠部首领李求承又不在部落中,而且高定的亲信也死伤过半。 在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下,即便那些夷人士兵尚存战斗之力,也只能咬紧牙关忍受下来。 不久后,随着外面喊杀声的传来,无数夷人士兵冲入部落,领头的就是鄂焕和张苞。他们在路上并非未遭抵抗,外面的高定部落士兵并不了解部落内部的情况,所以在鄂焕等人出现时,他们虽然惊慌失措,却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 然而,尽管他们也都十分勇敢,但面对鄂焕和张苞这两个猛将的联手攻击,竟无人能撑过三息时间…… 当他们两人带着手下冲进来的时刻,王平已经把里面的那些少数民族人都“制服”了。看到一群毫无武器的少数民族士兵瑟缩在角落里,鄂焕和张苞都有片刻的发愣。 张苞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摇头并微笑着朝王平拱了拱手,说道:“佩服。” 高定已死,他旗下的部落也被消灭了。投降的人暂时得到供给,但失去了自由,剩下的老弱病残并未受到伤害,只是除了不能随意进出以外,他们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 整个越嶲郡的少数民族势力都陷入了巨大动荡。 高定的亲信大多数已被消灭,唯一逃脱的是一直在外面替高定“料理”一些外部事务的冬渠部落首领李求承。 刘禅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高定一死,越嶲郡的麻烦顿时减少了一大半,加上他手上还有大量少数民族人群以及鄂焕这样的猛将、王平这样的未展露才华的帅才。他们二人足以在越嶲郡为自己组建一支全新的精锐部队。 因为这支队伍中没有南中的蛮人,也没有南中的八大家族成员,所以他决定不再称其为“无当飞军”,而是将其命名为“神羿军”。 这些从小就生活在山区里的少数民族,在山地中行动如飞,尽管他们的射击技术并不出色,但他们擅长使用长矛,百步之内投掷长矛必定命中目标,这项技能也让刘禅羡慕不已。 “各位将军辛苦了!”在高定部落平定之后,刘禅便火速赶往现场。当他见到王平和张苞时,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他们行礼之间向他们表示慰问。 他知道事情已结束,便第一时间赶来,而对于孟获和雍闿的袭扰反倒不太在意。首先,这两个人都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彼此互不信任,都不会轻易出击;更重要的是,在他们俩背后还有一个严颜一直在暗处潜伏。 如果孟获或雍闿真的胆敢轻举妄动,那么雍闿不顾刘禅通过张嶷传达的劝告擅自行动的话,早已乔装打扮好的严颜就会毫不犹豫地抄了他的后路,并联合刘禅手下的少数民族进行前后夹击。 遗憾的是,雍闿和孟获这两位在越嶲郡与益州郡交界地带吵闹半天,明知无人前来支援,却依然没人敢越过边界,这让刘禅原本准备的大戏全都白费了。 此刻,刘禅与王平、张苞再次汇合,三人满脸喜悦。他们在越嶲郡已经待了两个多月了,不知太子府的霍弋是否还能坚持得住。 反正他们三人已是今非昔比。当张苞和王平看见刘禅时,立刻下跪行礼,齐声道:“我等参见公子!” 就连鄂焕此刻也用生涩却清晰的汉语说:“鄂焕,参见先生!” 相较于张苞和王平,此刻鄂焕对刘禅是真心实意地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他仅仅认为刘禅能让夷人过上更安逸的日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刘禅竟然带领他们毫不费力地击败了高定,那个曾让鄂焕觉得遥不可及的人物,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像剪纸一样除去了他的羽翼,最后成了他们刀下的亡魂! 这一切在鄂焕看来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不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而且他居然亲身参与其中。 “哈哈,快起来吧!”刘禅一只手拉起张苞,另一只手拉起王平,接着双手重重地拍着鄂焕结实的手臂。 他早就听说过,鄂焕整合了二十多个部落,带着一千多名夷人就敢去攻打高定的领地,这家伙的胆量真是够大的。 “好样的汉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做个将军?”刘禅毫不掩饰对鄂焕的喜爱,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猛将,他们大汉正需要这样的猛将。 “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鄂焕愿意追随您!”听了刘禅的话,鄂焕更加认定刘禅是个大人物,感觉机会就在眼前,于是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刘禅面前,大声回答。 然而说完这话后,鄂焕又补充了一句话: “但是,先生教诲我要孝敬父母,我没了父亲,只有一个母亲病重在床,我想照料母亲后再跟随着先生。” 原来鄂焕先前没有归附高定,也是因为牵挂母亲。这次同样如此,说完这句话后,尽管他知道刘禅一定会同意,但内心还是有些紧张。 “哈哈,别担心,尽孝乃人之本分,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母亲接到汉人的城镇里,我会为你母亲安排最好的生活,专人伺候,你也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点小事没关系的!” 刘禅确实没有拒绝,面带微笑地将鄂焕拉起,并爽朗地承诺给他大房子以及他母亲晚年美满的生活。 “不过鄂焕兄弟,你现在首先要帮先生解决南中的问题,只有南中彻底安定下来,你、你母亲和所有夷人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先生请放心,鄂焕和我们所有的兄弟都明白这个道理!” 鄂焕高兴地回应道,这段时间他没少向夷人们讲述他们鄂氏部落如今过得有多好,有多少粮食,有多少布匹。 相比汉人的好处,像鄂焕这样的纯正夷人亲身说法,更容易取得其他夷人的信任。 随后在鄂焕的引领下,王平迅速接管了所有的夷人,并对他们进行了初步训练,逐渐分化高定手下那些夷人,将其招降为士兵,分配到各个部落,但不准把他们当作奴隶,必须作为真正的族人一同生活…… 或者选择把那些不愿离开的老弱病残留下来,总之是要让整个高定部落成为过去的历史。 当王平、鄂焕等人正忙于处理这些事务时,刘禅找到了张苞,并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张苞就又一次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高定的人头也不翼而飞。 五天以后,在雍闿和孟获两大营地里,张嶷再度来访,这次依然是去找雍闿。 由于雍闿和孟获互不信任对方,即便他们联手出兵,两人仍各自坚守在大营内清晰划分的两块地盘上,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个区域属于雍闿。 “雍闿大人,我受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送上礼品!”张嶷一见到雍闿便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么一句,同时将手中那个用布帛遮盖住的竹篓递给雍闿。 原本看到张嶷的雍闿心里就已经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又要做何举动。尽管张嶷每次出现言语不多,但对他却是大有助益。 他知道这种帮助是有代价的,只是不清楚何时才会向自己索取而已。如今听说张嶷背后之人要赠礼给他,说实话,雍闿有些不敢接。 “大人何必如此,不如先打开瞧瞧,我家主人还有话要交待呢!” 第33章 刘禅的乱中取胜(二) 听完这话,雍闿心中再次一震,他明白这份礼物无论愿不愿意,都已经非收不可了。虽然心存顾虑,但他此刻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伸出手接过竹篓,并轻轻地揭开布帛朝里看了看。 仅是一瞥,雍闿的脸色立刻大变,差点就把竹篓给扔出去。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张嶷时,满脸皆是震惊,面如土色,嘴唇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阁下背后的那位主人……手段果然高明!” 过了一会儿,雍闿满脸无奈地吐出这句话,也将已经揭开的竹篓递给了身后的随从。顿时,随从中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原来竹篓里面装的并非其他东西,正是高定的人头。这时,雍闿想起了他曾听过的三句话。 “大人要提防孟获!” “你只需在越嶲屯兵,高定自会有别人替你摆平。” “若要攻打李恢,务必打着江东的旗号!” 这便是先前这位神秘人物告知他的三句话——或者说,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主告诫他的。 现在,雍闿真的很好奇,这个从未谋面的人物是从何处冒出头来的,而这股势力,又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雍闿、他雍家在南中可不是混了短短一两天,对于南中这片土地相当了解。 能杀掉高定的角色并非不存在,孟获及其背后的孟家,以及南中那些蛮族都可以做到。 牂牁郡一直默默无闻的李恢,带领着他麾下的庲降都督府大军,同样具备这样的实力...... 就算雍闿依赖自家府邸内的那些忠诚死士,也并非全然无法给高定带来一些威胁。但他实在想象不出,谁能悄无声息地把高定干掉——毕竟高定可是越嶲郡夷人的首领,而此刻他雍闿正驻扎在越嶲郡和益州郡的交界地带。 他自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然后高定的头颅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眼前,这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般离奇!因此,雍闿只能感慨,张嶷和他的幕后主子果真是手段高明! 除此之外,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评价了。听到雍闿的赞美,张嶷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他此行除了给雍闿送上礼物,还要传达几句重要的话语,而这也将是他要说的最后几句话。 “我家主公派我来这里,除了给您送礼,更重要的是要提醒您一件事!” “壮士请讲!” “最近天色越来越暗,您夜里睡觉时,务必留个心眼,得睁开一只眼睛!” “另外,我家主公还说,请您记住他曾警告您的那三句话,这对您……是有好处的!” 张嶷微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一种怪异的笑容,声音虚弱地从鼻腔里发出,起身行礼离开时又忽然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这让雍闿心中不由得一阵寒颤。这时恰好一阵风吹过,冷不丁地吹到他身上,让他打了个冷战,显然是被张嶷那小子这番诡异行为吓得不轻。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啊……”看着张嶷离去的方向,雍闿不禁叹了口气,此刻他已经不敢再去阻拦张嶷了。 叹了一口气之后,雍闿转过身,又看到了那个竹篓以及里面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高定头颅,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寒战。随后,他舔了舔嘴唇,向周围的人下令道: “所有人,近期都要打起精神,特别是晚上,实行三班轮流值岗,确保营地巡逻不间断,一刻也不能松懈!” 这时候的雍闿虽然还不清楚张嶷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主人是谁,但高定手下的刘胄偷袭、伪装成孟获信使的行为,加上如今高定的头颅出现,至少让他明白了几点: 第一,张嶷及其背后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高定,原因很简单:既然他们已经杀了高定,那就不可能是高定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至于是否是高定手下有人叛乱... 对此,雍闿只想冷笑一声,并非他傲慢,而是他从未真正瞧得起那些没头脑的夷人;若他们真有那份智谋,也不会仅仅占据了小小的越嶲郡。 第二,张嶷和他背后的那位主人在益州的势力深不可测,尤其是在南中地区势力深厚,与孟获等人之间的关系显然不佳,或许也是南中某个势力的一员也说不定...... 毕竟这些情报不是光靠强大的实力就能得知的,不管是悄无声息地打败了高定,或是高定派人来突袭他们,这些都是极度重要且保密的事情。如果没有深厚复杂的关系网络,就算张嶷和他的后台知道了此事,并有能力做出反应,那也都来不及了。 因此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涉及了许许多多的人物! 现在的雍闿感到阵阵寒意,仿佛自己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一场极为重大事件之中,尽管他如今所做的事情也正是大事...... 不论雍闿内心怎样胡思乱想,他对营地的防卫工作却变得更加严格了。自打张嶷离开后,他每晚必定要亲自巡查营地好多次,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回去休息,即便睡觉时也是铠甲不解、佩剑不离身,生怕自己在睡梦中被人割喉。甚至可以说,他差一点就像张嶷警告过的那样,闭着眼睛也要留一只眼睛警惕着。 就这样,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下,到了第四天的夜晚,刚躺下不久的雍闿还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紧接着他迅速睁开眼睛翻下床榻,抓起身边的利剑冲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等雍闿赶到大帐外时,喧闹声已渐渐远去,心中惊魂未定的他大声质问,刚才究竟出了何事。 “大人!”贴身侍卫这时已经询问清楚情况并跑回来说道:“刚刚有一拨人过来夜袭营地,外围巡逻的士兵都被解决了。幸好赶上我们正巧换岗,否则那伙人早就摸进来了。当我们发现他们时,双方爆发了小规模冲突,对方非常精锐,为首那人异常勇猛,连杀了我们十多人,随后带领手下从容地从我们面前逃走了。” 说起这些时,这名士兵脸色显得有些尴尬,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这番表现太过丢脸:不仅让人家摸到家门口,还险些让人家在他睡梦中割了他的喉咙,最关键的是,人家竟还能从容地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 这真可谓是耻辱啊。 然而雍闿并未觉得羞愧,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仍旧是一片喧嚣与混乱——那是同一个大营里的另一股力量,孟获率领的南中大军。这支队伍里的士兵大多是没有多少纪律性的南蛮人,让他们夜间巡逻,就像是要他们改吃素食一般困难。于是即便那些来历不明的敌人们已经撤离,他们依然陷入一片混乱。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对于那些精锐部队而言,孟获的大营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的。只要他们愿意,只需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在孟获的大军里往返冲杀一趟。如果他们的运气够好,或许孟获今晚就得把脑袋留在战场上! 然而这么一个松散的大营,那些人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离开了,而此刻他们的喧闹声仍是因为被这边的动静所惊动。 显然,这群人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他们,就是雍闿本人! 假设没有张嶷先前的警示...... 雍闿感到脖子一阵寒意。 “你们都去休息吧,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了,今晚我亲自巡查营地!” “遵命!”将领们见雍闿这么说,便不再多言,各自散去,并收敛了战场上战死士兵的遗体,安葬他们,又妥善布置了剩余的巡逻守卫,然后才去休息。 待到雍闿这里一切恢复正常后,面容阴郁的孟获也匆忙赶来,从他的面色来看,显然心情不佳。 “孟获将军,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您的地盘还有什么损失?”雍闿见到孟获,毫不客气地一顿讥讽,“不过刚才我也看得清楚,那些贼人好像并没有经过孟获将军的地盘呢!” 原本面露阴霾的孟获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胸膛剧烈起伏不定。 “此事不必再提,孟某带兵无能,竟带出这么一帮废物。您雍闿大人无需再多言。孟某今日前来,是想同雍闿大人商议进攻越嶲郡之事。” “进攻越嶲郡?为何要进攻越嶲郡?” 雍闿嗤笑一声,明显并未表示赞同。 孟获听了雍闿的回答,不由得一愣:“如果攻下越嶲,击败高定,那越嶲郡可就是雍闿大人的......” “不必了!”雍闿没等孟获说完便打断了他,“我家不想得到什么越嶲郡,所以要打,你自己打!” “雍大人......”此刻的孟获是真的懵了,“难道你就一点报仇的心思都没有吗?那个高定可是派了人想要杀......” “仇已经报了!”雍闿又一次打断孟获的话,“把高定的人头带给孟获大人你看一看!” 雍闿的话语让满脸怒气、满心疑惑的孟获顿时愣住,当他真的看到高定的头颅时,更是惊愕不已。 “这是什么?”孟获当然认得出那是谁的头颅,他只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你是怎么做到的?” 雍闿冷冷地看着他,内心充满了轻蔑:“如果我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还会和你在这儿说这么多废话!” 尽管雍闿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却告诉孟获另一件事。 “孟获将军,这个人头你也看见了,它绝非假冒,我家即将撤军,如果你孟获将军不怕死,或者对那越嶲郡仍旧贼心不死,尽可以放手去攻打。只不过我家从此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情了!” 说完,雍闿立刻招呼士兵进来,将这位远道而来的蛮王孟获送走了。这次,孟获也没敢再继续反抗。 雍闿望着孟获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无力地跌坐于地,靠在背后的桌子旁,身边就是那个装着高定脑袋的竹篓。他的双眼血红而空洞,目光始终盯着自己。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高定的人头赫然挂在一根高高的旗杆上,昭告着他们已取得了大战的胜利。 然而,雍闿和孟获对于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越嶲郡之事均保持着沉默。孟获不清楚雍闿手中究竟有何底牌,害怕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而雍闿也不开口,孟获自然更不敢先提此事。 雍闿凝视着旗杆上的头颅,内心愈发冰冷。整晚思索,想了许多事情,同时思考得越多,不解之谜也随之增加。 孟获和雍闿最终离开了此地,直接撤军,退回了越嶲郡的边界。尽管孟获并未再度攻打越嶲郡,但却在越嶲郡与益州郡交界的地带部署了大量军队。 与此同时,在暗中潜伏的众多兵马也开始悄悄撤离。严颜所率领的三千兵马依旧隐藏在阴影中,他们的任务尚未完成,但对于这些原本是山贼的士兵而言,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之处。 张苞则带领家中老兵返回刘禅身边,继续承担起保卫刘禅的责任。总是让刘禅周围全是外族人,确实叫人不太安心。 而刘禅新收服的猛将张嶷此刻正带着邱嫣儿假扮成一对年轻的难民夫妇,从益州郡和越嶲郡的交界处疾驰而出,直奔益州郡与牂牁郡的边界。 这便是他们最后的一项任务,待这些事情完成后,张嶷就能回到刘禅身边,静候胜利的到来。 牂牁郡与益州郡相似,同样是在汉武帝元鼎六年间设立。牂牁郡下辖且兰、鄨、平夷、毋敛、谈指、出丹、夜郎、同并、谈焒、漏江、毋单、宛温、镡封、漏卧、句町、进乘、西随等十七座县城。 牂牁郡的郡治设在且兰。但此时的牂牁郡虽以且兰为郡治,最为闻名的却是李恢驻守的平夷县。 牂牁郡与益州、越嶲郡不同,此地虽同样被崇山峻岭环绕,地处高原,但既有高山,也有盆地,还有肥沃的农田。加之牂牁郡特有的宜人气候,即便当地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但如果没了苛捐杂税和贪官污吏,要使百姓免于饥饿并非难事。 此外,牂牁郡内不像益州郡有蛮人,不像越嶲郡有夷人,汉族居民仍占大多数。 此刻表面上看似牂牁郡平静如常,实则其底下早已暗流汹涌。在且兰城内,意图驱逐牂牁郡内忠于大汉、忠于刘备的所有官员,并试图掌控且兰乃至整个牂牁郡的朱褒正在步步紧逼,不断巩固自己的势力…… 相对的,在那个时期,汉朝皇帝刘备的手下庲降都督李恢,并没有派兵攻击朱褒,但他紧紧压制着朱褒,不让朱褒有任何扩张的机会,只能让他困守在且兰这块狭小的土地上。 朱褒也因此不敢轻易对李恢动手。后来两人之间达成了一些不明不白的协议,表面上仍然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但在私下里,他们已将牂牁郡实质上划分成两个势力范围。 此刻,在且兰郡守府外,张嶷终于抵达了府邸门口。这时候,他可不敢带着邱嫣儿进入城里。起初带她是为了行动方便和让自己安心,但现在牂牁郡里的朱褒与雍闿不同,尽管朱褒比雍闿更容易对付,但同时也更鲁莽无忌。为了避免意外,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好邱嫣儿的安全,然后再去郡守府。 这样做也是出于考虑,假如他在哪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麻烦,邱嫣儿还能去找人传递消息。 张嶷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向戒备森严的郡守府大门走去。“烦请通报朱褒将军,就说益州郡有使者来访。”就这样,张嶷成功打开了朱褒郡守府的大门。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张嶷和朱褒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开始秘密交谈。他们密谈了整整半小时,当张嶷离开时,脸上没有任何喜悦或悲伤的表情,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其他情绪。他迅速离开了郡守府,找到邱嫣儿,随后几乎没有遮掩行踪,直接购买了一匹南中的马,疾驰离开了且兰,也离开了牂牁郡。 两个月后,张嶷回到了刘禅身边,这时的他已经明显消瘦一圈,可以看出这段时间过得相当艰辛,同时也能看出他内心的喜悦。 “公子,我已完成使命!”张嶷这句话让刘禅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做得好,伯岐受累了!”刘禅将张嶷从地上扶起,细心地拍落他身上的灰尘,“现在你只需要在这里好好吃、好好喝、好好休息就行了。” “谢谢公子,如果要上阵作战……” “无需战斗!”刘禅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朝廷上的大人处理吧,我们已经尽力了,只需静候结果即可。” 张嶷并不清楚刘禅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再多问。刘禅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这段时间,张嶷在外奔波劳累,而刘禅依旧担任他的教师角色,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学生——神羿军的统帅王平。 由于王平对于学习的渴望异常强烈,于是刘禅亲自为他开小灶授课。尽管刘禅并非什么着名学者,但对于教导王平来说,他还是称职的。 此后不久,南中地区又发生了一场巨变。雍闿返回益州郡并未停留休息,也没有赖在那里不走,反而是不知与孟获达成了何种交易,借走了数千名蛮兵…… 之后,雍闿以及他手下的将领们都换上了江东的标志和服装,打出了一面写着“江东永昌太守雍”的大旗,并成功地说服牂牁郡太守朱褒一起投降江东! 雍闿离开益州郡,直奔牂牁郡境内,与朱褒回合后,他们突然袭击了那个一直按兵不动的平夷县李恢的大营。 如果不是李恢带兵有方、防御森严,恐怕首次突袭他们就会惨败。即使如此,李恢所在的平夷县也被他们重重包围了。看着城外无数士兵,以及飘扬着“永昌太守雍”和“牂牁太守朱”字样的大旗,李恢心中怒火中烧,真想拿起身边的长矛,一下捅死这两个家伙! “这两个混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当李恢派出的使者被割下脑袋送回来时,李恢彻底愤怒了,他知道他和手下的这些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躲在越嶲郡教书,隐瞒身份的刘禅,这时也迎来了第一批访客——属于舅舅糜家的商队,以及随商队乔装而来的各类文武官员。 “太子殿下,您的玩笑开得太大了!”蒋琬脸色阴郁地看着仍在嬉笑的刘禅,“微臣必须说,我们先前都低估了太子殿下。在此,微臣代表大汉全体官吏,向太子殿下请罪,请太子殿下宽恕!” 蒋琬等人的出现虽有些出乎意料,但实际上也在刘禅预料之中。或者说,当他安排一位之前投靠自己的商人向糜家通报消息时,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糜家除了多年照顾自己的二舅糜芳外,其他的哥哥和已故的大舅糜竺与他的关系并不亲近。当刘禅派人送去太子信物时,他就料到糜家会把自己出卖给那些多次吃闭门羹的朝廷文武官员。 看着蒋琬尽管十分生气,但仍保持请罪的姿态,试图先礼后兵,刘禅不禁再次嘿嘿一笑。 “蒋琬大人何必这般做作,不管孤接下来说什么,您不都要教训一番吗?何必让自己显得这么憋屈!” “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们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回去监国而已。” “如果孤不愿回去呢?” “那恐怕太子殿下就由不得自己决定了!” 第34章 刘禅带来的震撼 “这恐怕就由不得太子殿下了!” 这句话并不是蒋琬说的,首先,蒋琬这些年来一直扮演着性格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再者,凭他的身份,他不敢用这种口气跟刘禅对话,除非他已经准备好与诸葛亮兵刃相向。 这句话出自另一个人之口,刘禅见到他也要尊称一声舅父,益州第一大家族,吴家的家主吴懿。他也算得上是益州的一位领袖人物了…… 这次来找刘禅回去的一行人可不少,有代替诸葛亮管理丞相府的蒋琬,太子庶子费祎,太子冼马董允,关中的都督吴懿,以及从前是牂牁太守、现在则是房陵太守的向朗,此人实际上是丞相府的重要幕僚。尽管人数不少,但其实大多数还是来自荆州系的人物。蒋琬和向朗在朝廷上有话语权,他们俩也代表着荆州系的利益。 吴懿虽担任关中都督,但如果实话实说,他之所以在这儿,主要是因为他代表益州,或者更准确地说,在能代表益州的那些人里面,也就他跟荆州系的关系稍微亲近些。 至于剩下的太子庶子费祎和太子冼马董允这两位,他们的到来就是要让刘禅明白,这件事情还能由他们压下来,并且告诉大家,这些人都是刘禅自家阵营的。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刘禅就可以肆无忌惮。 费祎和董允的任务是让刘禅安心;蒋琬负责讲好话;吴懿则负责放狠话;最后的向朗德高望重,一旦到了不得不采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地步,他就会出来震慑其他人。 刘禅看到吴懿站出来说话,心里清楚这家伙至少一半的强硬表态是为了虚张声势,另一半则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这样说。 然而,这并未让刘禅心情好转。“听都督这话的意思,你们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刘禅对他们冷冷地哼了一声,脸色也顿时变得阴郁起来。 他并不是忘了当年南充县的事,而是此刻在这里,他真的不怕这些人会动武。刘禅并不傻,看得很清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们似乎还是低估了他刘禅。 “砰!”刘禅挥手把桌子边上的陶碗摔碎了,展现出一种摔杯为号的霸道气势,同时也表达了他对这群人的愤怒。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一群人大步闯入屋内,而原本闭目养神的向朗也冷哼一声,起身要教训他们。 “你们不知道我们正与太……” 向朗以为冲进来的是失踪的张苞或是哪个侍卫,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便大声呵斥。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一脚踹飞出去,一阵天旋地转还未消退,接着就被按住了。 等到向朗回过神时,才发现刚才把他踢飞的那个人是谁——既不是张苞,也不是哪个护卫,而是一个身材魁梧、手持利器、透着猛将气质的……外族人! 此刻不仅向朗被制住,蒋琬等人也同样遭到控制。 “鄂焕,你这是做什么!”刘禅面色铁青地质问那个高大的外族人,“我正在和各位长辈讨论事情,商量如何在越嶲郡开辟商贸路线并实施教化政策,你这般鲁莽地闯进来,竟然还抓了向朗叔叔,你想干什么!” 刘禅情绪激动地说着,气愤之下,他直起身来,冲向鄂焕,一顿拳打脚踢,动作就像个大肉球似的。不过这个看似胖乎乎的大肉球——不对,这位太子爷的举动却让蒋琬、吴懿等人明白了一个事实:在这太子府里,他或许只能选择屈服,对他们低头。但在外面,尤其是在他已经基本收服了夷人的当下,刘禅再也不必向他们妥协了。向朗的威望、蒋琬的道理、吴懿的勇猛,在这些夷人面前似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此刻,刘禅毫不客气地对轻易制服吴懿的夷人大打出手,周围的夷人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有所行动,这就明显表明刘禅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极高。这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还不快把我三位叔伯和两位兄长放开,你们在这儿愣着干吗呢!”教训完鄂焕后,刘禅又是一通喝斥,这才迫使那些夷人把向朗等人松开。 然而这时,当他们松开手,当这群夷人在鄂焕带领下离开时,吴懿等人的态度已然发生了变化。 “太子殿下……好手段啊!”蒋琬望着刘禅,不得不承认这位即将十六岁的太子已经成熟了不少。刚才那一幕虽然还带着些稚气,手段谈不上多么高明,但总的来说,也算得上有条不紊,既没有彻底得罪他们,也能有效震慑住这些人,展现出了一个成熟君主应有的手段。 “公琰叔父过奖了,父皇出征前,一直告诫孤要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各位,这些年来,孤也正是这么做的。表面上我们君臣有别,但在孤心里,一直把各位当作亲叔父、亲舅父看待。刚才那个人叫鄂焕,算是孤的一个弟子吧。当然,孤这点学问实在有些误人子弟了,以后孤打算把他培养成亲信将领。今天的误会就算了吧。” 刘禅轻松一笑,把这件事揭过了。随后他转头看向吴懿,看到他变得更加友善,便亲切地问道:“舅父,不知霍弋那小子近况如何?孤有些任性,强迫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不知他是否怪罪孤呢?” 看见满脸笑容的刘禅,吴懿心头不由得一紧,他明白这是在提醒自己。在座的唯有他是益州派系的人,如果那边真有人对霍弋下手,那么动手的主要力量一定是他们益州这一支。 “太子殿下放心,当年为了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向宠将军亲自坐镇太子府,为太子府保驾护航!” 这句话也让刘禅安心下来,所谓保驾护航,其实就是荆州一脉的人出手了,利用向宠保障了霍弋的安全。想到这里,刘禅不禁对蒋琬轻轻一笑,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好啦,多余的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吧!\" 刘禅微笑着说,随后清了清喉咙,\"关于我在这儿所做的事情,各位想必都已经了解得明明白白了。 我承认,高定的死亡,雍闿勾结朱褒向江东投降,孟获占领益州郡,雍闿和朱褒在牂牁郡与李恢将军大战一场,这些都是我的决策。 日后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不让事态变得更加混乱。\" \"太子殿下的才能,我们当然是深信不疑的!\" 蒋琬也微笑回应道,\"现如今南中的形势比起以前可好多了,太子殿下的功绩陛下必然知晓,一定会感到非常宽慰的!\" \"哈哈,蒋琬大人,看起来你有话要说啊?\" 原本想找借口把话题引回朝廷的蒋琬听到刘禅这么说,却被堵住了话头,\"太子殿下...哈哈...\" \"说吧,我听着呢!\" 刘禅并没有再为难蒋琬,他也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他的臣子,而非敌人。 \"那么,既然这样,我就不再跟太子殿下兜圈子了!\" 蒋琬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坦率直言,\"殿下离开京城已有半年了,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 尽管之前殿下在朝政决策上似乎并未起到太大作用,但正如俗语所说,国家不能一日无主,如今陛下和殿下两位都不在京都,这怎么行呢! 先前您用受伤的理由确实震慑了不少人,之后我们也可以讲殿下年纪尚小闹脾气,但这半年过去了,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朝中其他大臣会作何感想? 太子殿下已不再是小孩,您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些道理!\" 蒋琬说得实实在在,全都是肺腑之言。他和他父亲现在的确让人不太放心,继续这样下去,难免会被人诟病。 然而,他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了——他已经说服雍闿和朱褒打着江东的名义开始进攻;越嶲郡的高定已被他除掉;南中的各部落已被孟获鼓动离开南中密林,正一步步踏入他早已布设好的陷阱中; 而此刻,江东与曹魏的大战即将收尾: 曹休在洞口取得重大胜利,几乎废掉了江东水军的七成功力,要不是贺齐反应迅速,江东的东部防线早就崩溃了; 西路军曹真和夏侯尚先取得了一场大捷,斩杀敌将,围困江陵城,但随后被朱然逆袭,利用瘟疫换取了一次两败俱伤的局面; 接着,朱桓在濡须挫败了曹仁之子曹泰的大军,杀死曹军万余人,并将一支孤军深入的大军包围起来,朱桓杀了常雕,活捉了王双,副将诸葛虔生死不明; 曹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得曹魏大司马曹仁险些死于战场。 按照当前的发展态势,接下来就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个关键时刻,只要此事成功,他们蜀汉或许就能扭转乾坤,以弱胜强! \"三个月!\" 刘禅抬起眼,目光同样坚定无比,\"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会让大家见证一个全新的局面。公琰叔,你一定要帮我再坚持度过这三个月啊!\" 第35章 玄脉相连,父子情深 刘禅的话语令蒋琬陷入极大的困境,倘若不是有鄂焕等修士在此守护,他早已将刘禅强行带离此地。 然而如今他们不但无法硬性带走刘禅,反而还需为他争取三个月的修炼时日,此举无异于痴人说梦。 蒋琬内心迫切地想要质询这位太子殿下,他究竟把朝廷视为何物?难道仅仅是个儿童的游戏吗? “殿下,三个月太过漫长,朝局动荡,恐怕将引发大乱,您须知太子宫并非仅有您一人觊觎!” 此言无疑极为僭越,即便是立在一旁的吴懿,在听见这话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蒋琬的话语暗含挑拨之意,但在座之人,包括吴懿在内,并未有人出言指责。他们清楚,无论是刘禅之前的刺杀事件,或是吴氏皇后面世的刘永皇子,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他们都心知肚明。而且,他们之所以在此承受巨大压力,很大程度上正是源自刘永及其背后的宗族势力,毕竟身为嫡子的身份过于沉重。 蒋琬所述确为事实,刘禅亦深知若非万不得已,断不会如此行事,今日之举亦是对自身施加的压力和逼迫。 尽管如此,刘禅仍坚持请求给予三个月时间。 “蒋琬大人,叔父,您乃荆州之智者,侄儿深知此事对您而言举步维艰,但却并非无法达成!” “这……”蒋琬连连摇头叹息,“确实可以做到,只是随之而来的后果……毕竟皇宫之内无小事,太子殿下您也知道,短短三个月中,变数丛生。” “只要朝廷尚存,只要我大汉江山依旧稳固,其他的孤无所奢求,唯愿那些人莫再给孤增添麻烦便可!孤将在外修炼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孤必将展现出成果,并亲自觐见父皇,向他坦白并请罪。” “可是……”蒋琬还想继续劝阻,却被刘禅挥手打断。 “无需再多言,拜托叔父了,叔父的大恩大德,日后侄儿必当厚报!”刘禅果断定下此事,并含笑起身送客。 与此同时,他还递给了蒋琬一块布帛,上面列有一份长长的清单。 “这些都是越嶲郡所需之物,下次让糜家的商队一并带来,糜家自然不会吃亏,因越嶲郡内蕴含不少珍稀资源。” 既然刘禅决定开发越嶲郡,诸多事务就必须筹备妥当,而在整个益州有能力担此重任的唯有糜家。此刻,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二舅糜芳。 糜竺父子一心扑在修炼与政事之上,而那位背弃家族的二舅糜芳,却始终守在已逝妹妹的墓前,持续经营着家族生意。 现今糜家商队仍然活跃,这一切都得益于糜芳昔年的布局和人脉累积…… 蒋琬凝望着那一长串名录,其中并无任何珍贵的灵材,但看到这些,他已明了这位殿下的决心——此人是真的无意重返尘世修炼了。 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叮咛道: “如今已是严冬腊月之际,公子务必保重元神之躯,我们在尘...在彼岸之地静待您修为圆满归来的那一天!” 蒋琬话毕,便引领众人离去,此次任务虽未达成预期目标,但也并非全然失败,至少他们知晓那位殿下安然无恙,尚有修行计划与归期在握。 然而令他们忧虑的是回到宗门之后,又将如何去应对接踵而至的种种变故。 “唉,吴懿将军,返回宗门之后……”蒋琬首先想到的便是吴懿,作为蜀地大族的当代领袖,假若吴懿愿施援手,无疑将是一大助力。 然而显而易见,吴懿并不愿趟这浑水,于是他直接截断了蒋琬的话头。 “回到宗门后,老夫决定潜心修养一段时间,闭关避客!” 蒋琬望着吴懿那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仅是张了张口,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罢了,吴懿将军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然实属不易。”蒋琬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能让吴懿保持中立不插手此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不能强求人家对自己的同道出手,那样的期望太过理想化了。 “唉……”蒋琬瞥了一眼跟随其后的几位弟子,发现费祎与董允仍显得稚嫩,在处理这样关乎宗门朝廷间权谋之事上,他们还欠缺火候。 至于那向朗,则是个深具情义且博学多才的修道者! 正当蒋琬不知所措,一众弟子同样困惑不已之时,他们再度遭到包围,这次前来之人皆是汉家修士,尽管他们都刻意遮掩身形,也并未佩戴象征身份的徽记。 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出自汉土血脉! “尔等究竟是何方神圣!”刚离开越嶲郡境,他们便遭遇如此拦截,显然有人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并且有意避开蜀王刘禅的眼线。 换言之,蒋琬在这些人的身影显现瞬间,便确信对方绝非来自外界的闯入者! “大人勿忧,我等并无敌意!”一个陌生壮汉走至前方,朝蒋琬抱拳示意,“我家将军,欲请各位前辈移驾相见!” 听到背后尚有将军之名,众人皆相觑一眼,吴懿则默默地摇了摇头,暗示蒋琬,就算加上他们背后的侍卫弟子等人,恐怕也不是眼前这批人的对手,劝蒋琬切莫轻举妄动。 蒋琬目睹此景,不禁生出一丝赌气之意,差些脱口而出质问吴懿:“你跑这么远来是干什么的?来添乱吗?” “哈哈…既然有人诚邀,那我等自然不敢拂逆盛情!” 言罢,蒋琬率众弟子跟随那些人的指引,走向某一方向。 抵达一处隐蔽的山坳之外,他们的侍卫弟子被暂时留置在外,而他们则踏入山坳之内,拜见了那位渴望见到他们的神秘将军…… “赵子龙?”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呼出声,“没想到竟然是道友你?你不在永安城侍奉仙尊,守护仙尊,却为何出现在此地?” “吾主身边自有机要尊使叔至守护,如今老夫身兼重任,既是中军护法,又是吾主亲点的南疆讨逆将军!” 赵云的话语令众人内心一震。 多年来,赵云始终伴随吾主左右,担当的职责皆为翊军大将军或是中军护法这类镇守中枢要职的大将,以至于大家都几乎忘记,在刘玄德南征之际,特意将赵云的官职做了调整之事。 中军护法之外,他还兼任了南疆讨逆将军之职! 江东虽南,然南中之地,亦可称为南方! “看来仙尊,始终密切关注着储君的一举一动啊!”蒋琬心神顿时安稳,与刘禅不同,他人或许认为刘玄德久未归朝,甚至传言其身体已衰弱不堪。 然而只有蒋琬深知,只要刘玄德尚存一口气,他一声令下,朝廷便可立刻安定如初! 任何人,都不可轻视这位一生征战、白手兴邦的老者! 赵云并未多言,只告知众人一切照储君所言行事,至于朝堂上的异议之人,任由他们喧哗吵闹,只要益州不失稳定,其余事务无须过多忧虑。 万事万物,储君心中自有定数,汉室帝王刘玄德心中同样明了! 赵云离去后,蒋琬等人再度启程,此刻蒋琬与吴懿等人的态度已然迥异。 蒋琬周身压力尽释,吴懿则主动寻来蒋琬共议,该如何回朝后妥善稳住朝局,确保益州不会陷入动荡之中。 先前赵云寥寥数语,却传达给他们诸多重要讯息。 刘玄德健在,并且神志清醒,无论是南中还是益州,乃至储君与朝堂,他全然了如指掌! 益州看似空虚,实则是朝堂空虚而非刘氏家族,败兵残将已在永安城重整旗鼓,黄权统率的水军未曾踏入成都境内,仅驻留益州水域,立场不明。 赵子龙麾下的江州驻军依旧按兵不动,犹如磐石一般稳固。 汉中魏文长大军亦是如此,与黄权相同,立场未明。 刘玄德此举,或是借此对他们透露,或是在向益州上下宣告,那些他们无法调动的兵马,他刘玄德却能从容调度。 如此底蕴深厚的刘玄德作为其子刘禅的倚仗,那么刘禅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回到朝堂的蒋琬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都说皇家冷漠,终究还是父子情深啊!” 然而对此,刘禅毫不知情,他依然在越嶲郡忙碌各项事务,糜家的商队因不受自家主家待见,故而被刘禅借用,负责推动益州北部越嶲郡之间的交通建设,使得此地的夷人族群能自然而然地融入外界世界…… 四 与此同时,海量的灵材与惊人储量的仙粮亦透过交易涌入越嶲郡,使得越嶲郡的部族之人即便尚未达至衣食无虞之境,却也能真切地看见未来的曙光。 此刻,刘禅已将越嶲郡托付给了王平与鄂焕二人共掌。 以王平为主帅,鄂焕担纲将领,又令张嶷暂时代理,辅佐王平料理越嶲郡诸事。 而他自己,则带领张苞以及张苞所统率的张家资深修士,在朱提郡与久候在此的简雍会合,一行人随即连夜疾驰,直指永安郡。 第36章 岂料之变局 刘禅耗费大半年时光,仅平定了一个越嶲郡,相较于史书上记载的诸葛亮南征之举,其差距可谓甚巨。 昔年,诸葛亮在建兴三年春领军进发,亲自踏入越嶲郡境内,随后其门下督马忠荡平牂牁,李恢挥师攻略益州郡。 三路雄师并发,自春日启程,待到秋收之际,便已凯旋归来,其中南中三郡乃至腹地深处荒芜之地皆已纳入其版图。 更兼诸葛亮顺势整编南中蛮夷,以威逼加之利诱,打造出一支威震天下的无当飞羽军! 分化南中八大世家,遏制住李恢扩张之心,再次划分南中三郡版图。 虽说罗老先生称南中自此无灾无祸稍显夸大,但南中地区的大股势力确已被他清洗一遍,此言非虚。 相比于史上两年后的诸葛亮南征之举,刘禅无论是在时间耗费还是成效上,均相差颇多。 每逢此时,刘禅心中便会反思自身,深知自己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万不可沾沾自喜。 此刻已是春意盎然,刘禅选择在这个春耕刚开始的时节离开越嶲,正是因为他的最终布局已然成熟。 他在南中付出的一切努力,只为今日,只为这一场筹谋已久的策划。 他诛杀高定,笼络夷族,意在南中彻底楔入一枚钉子,使得南中局势陷入动荡不安。 他安排张嶷屡次向雍闿示警,自导自演为雍闿带来一次次震惊与危机,便是要使雍闿深信南中有一位法力通玄的人物存在。 接着他又诱使雍闿与朱褒联手,并引导朱褒投效江东,令这两位联手打着江东的旗帜,主动攻打李恢坐镇的南中大营。 此举目的只有一个——声望! 历史上诸葛亮之所以放任南中乱局持续两年之久,并非仅仅因为蜀汉兵力不足。 至关重要的一点在于,雍闿的背后立有江东的身影,其永昌太守之职乃是江东册封,故雍闿必须死,然而绝不能由他们亲手斩杀。 否则,江东便会借此生隙,这也是在与简雍详谈之后,他方才领悟的道理! 简雍对于南中的深刻剖析,给予了刘禅极大的启示,同时也助力刘禅将其计划牢固确定下来。 如今表面上看似局势与历史上略有改善,但实际上并无太大变化,实则暗流涌动,乾坤未定…… 五 刘禅昔日救黄权,夺得马超之威,斩杀高定,招降鄂焕,虽仅是局部兵戈之事,却未撼动全局。然而若此次计谋得逞,则足以挽回蜀汉颓势于一时。 蜀汉后期势力衰微,其根本缘由在于兵微将寡,荆州之战与夷陵之战更是将其国本伤透! 然而当下真的一丝转机皆无吗? 非也,刘禅深感尚存一线生机,那便是借曹丕伐吴之举,震惊天下! 历史记载,曹丕曾三度挥师伐吴,除首次外,其余两次伐吴实则是假借名义,收复青徐二州世家之地。但那次真正的征讨吴国,即便曹丕并未打算一举荡平江东,亦决心令孙权俯首称臣。 故此番行动,曹丕倾尽精锐出击。然终归未能如愿,以败绩收场。最大收获仅是曹休在东方凭借天赐好运,消亡了江东孙氏的水军,西线勉强持平,中央战线惨败,甚至损失了曹仁这名大将。 照理而言,孙权既已先后挫败刘备、曹丕,当如同刘禅之父,那位已逝的汉昭烈帝刘玄德一般,顺势登基称帝。毕竟最终他会称帝,既然失去了禅让的机会与汉室血脉的认可,即使得到蜀汉的支持,也无法名正言顺。 孙权本当趁此大胜之势登基,而非拖延至数年后,待曹丕去世方行此事。 此事史书并无记载原委,但却流传着一种非官方的说法:在孙权胜券在握之际,永安城中的刘玄德与宛城的魏王曹丕暗中联手,生生压制住了孙权的嚣张气焰。 乍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然而刘禅于前世因撰写某部小说遍览诸多史籍及民间记述,对此说法确信度高达八成。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源于孙权、陆逊、曹真、孙桓四人的事迹记载。 且说孙权与陆逊,后者临危受命,在夷陵一役中用一场熊熊大火烧尽了蜀汉的希望。此举堪称赫赫战功。随后,面对诸将喧闹着要求乘胜追击,直捣江州、覆灭西蜀之时,陆逊却出人意料地提出应警惕曹氏的崛起,并加强防守。 当时能领悟到这一点的仅有坐镇濡须口的朱桓与骆统两人,他们二人因察觉到曹仁防线向东转移而生此揣测。而陆逊,则纯粹依靠独到的眼力洞察了未来形势。 事实证明陆逊见解正确,正是由于他抑制住众将进攻的冲动,方能在曹丕东征江东之际迅速布防,并调遣援兵支援南郡、洞口与濡须三处要隘。 然而这样一个杰出的将领,在关键时刻,孙权竟未启用他投入战场!哪怕文聘几乎占领了江夏的另一半,哪怕孙权亲自出马,陆逊也没有被派遣上阵…… 六 当那陆离在江东与曹氏一族展开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之际,按仙籍所述,他曾同在夷陵大战之中险些斩杀蜀汉太子刘禅之父,即那位便宜主公刘备的义子孙桓共同镇守永安城防备刘备。 孙桓因夷陵之战立下赫赫战功,曾孤身一人在夷道抵挡住刘备的先锋重兵,坚守阵地长达半年之久,随后又在反击战中斩将夺旗,竟直逼至刘备身前,几乎将刘备就此斩落马下。 故而在战后,孙权因其功绩显赫,册封孙桓为建武大将军,赐爵丹徒侯,并令他督军于牛渚要塞,修建横江坞以固戍守。 然而关于陆离的记载,则显得颇为模糊。只在后来的记述中有提到,夏四月间,吴国丞相孙劭、大将军陆离率领众臣上表,言及天命昭示吉祥之兆,力劝吴王登基称帝,然而吴王孙权再三推辞并未应允,对群臣言道:“汉室衰微,无力自救,吾等又何必争夺呢?” 此事载于吴国的《建康仙录》之中,发生在黄武二年,即蜀汉章武三年、曹魏黄初四年。是年,曹丕伐吴败归,白手起家的刘备在永安城撒手人寰,然而孙权在此时却拒绝了登基称帝,此举并非虚让三次,而是真心拒绝! 为何孙权坚决拒不受帝位?又为何陆离与江东丞相孙劭此后不再坚持劝进,乃至在这件事过后,陆离不但未受孙权重用,反而遭到了数年的冷落,不再被赋予兵权? 原来这年发生了另一桩变故——江东建武大将军孙桓,在值守水路、督军牛渚、构筑横江坞的重任之中,不幸陨落在任上,史书中并无详尽记载其死亡缘由。 但在曹真所着史料中,却揭示出了真相:曹魏大军围困江陵达六个月之久,迫使江东大军粮绝,进而引发守将朱然在寒冬腊月酿出一场瘟疫,最终双方僵持不下,各自鸣金收兵。然而就在曹军撤离江陵之时,曹真并不在场,他并没有留在江陵战场,而是转向牛渚! 正是在牛渚,曹真击败了驻军,一举攻克该地,因此曹丕特将其转封为中军大将军,并兼任给事中一职,自此一跃成为曹氏家族的头号将领,在曹仁这位一代名将去世后,他便成为曹魏军队的领军人物,就连尚在世的曹洪也对他不敢有任何异议。 随后发生之事便是,曹丕领军班师回朝,孙权重新纳贡称臣,向曹魏俯首称臣,并奉上大量贡品。 如此令人憋屈的大胜战役,在整个三国历史中可谓空前绝后。将这些事迹串联起来,其中的原委也就豁然开朗: 朱桓大破曹泰,气死曹仁,于中部战场上取得压倒性胜利;朱然逼平西部战场,迫使曹军撤退;贺齐则稳守东部前线,使得江东一时之间欢声雷动,皆以为大胜之后,必是孙权晋升天尊,群臣也将获得丰厚赏赐。 于是,在防范永安城陆路方向的陆离稍有松懈之际,便答应了丞相孙劭的提议,二人一同联名上表,请孙权晋升天尊并称帝,并返回江东本土,做好了孙权三让天尊,他们三请三催的准备…… 然而他并未预料到,在首次退让之后,他们尚未迎来第二次请缨的机会,便听闻曹真一举荡平牛渚要塞,乃至斩杀了被誉为宗室儒将的孙桓,一举打通了自水路直入江东的通道! 须知昔日江东水军,除已被歼灭者外,剩余的几乎尽数由贺齐与朱桓带走,江东故土与东线疆域之内,已然无水军驻守。 彼时黄权与其统率的水军尚存,倘若此刻尚且存活的刘玄德又在永安城内搅动风云,令赵云与李严二人稍露锋芒。 纵然江东已取得两连胜,亦只能面对内忧外患之境地!即便是身为江东第四任大都督的陆逊,亦不敢断言能确保江东安然无虞,毕竟空手难以炊饭。 这正是孙权俯首称臣之因,也正是孙权临近帝王宝座仅一步之遥,却不得不屈尊纳贡认输的理由! 此刻曹真的麾下虽无黄权带来的水军,但刘禅已为其预备了一位杨洪。他深信杨洪此刻已说服曹真,共同挽回曹家衰颓之局。 在这数月之间,一直按兵不动的简雍,已成功说服黄权止步于益州江面,并待其命令。 第37章 意料之外的反转(二) 早先,杨洪率领他的亲卫队伍,以及暗中调动过来的诸葛乔与马孟起,其目标并非是废柴般的黄元。他们的真正意图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今日之事。为了这一刻,刘禅不惜令他们在战场提前半年部署,只为隐藏行迹,只为给予孙权致命一击。 他渴望知晓,当孙权再度陷入两面受敌之际,他又该如何抉择。 要知道,此刻雍闿与朱褒二人打着江东的旗号,正挥戈攻打大汉庲降都督李恢的地盘。此事若不妥善处理,孙权别说登基称帝,就算刘禅不剥他三层皮,他也愧对自己那个便宜的老爹。 这一路上,刘禅未曾乘坐马车,而是跨上了简雍与庞羲为其备好的宝马良驹,携同张苞与简雍等人策马疾驰,直至兵马脚掌几乎跑烂。 “叔父您可还支撑得住?瞧您面色不大好。”愈发接近永安城,刘禅的心情越发激荡,他并不清楚这份激动源自即将展开的最后一场关键对决,还是源于即将见到那位便宜的父亲。 简雍听见刘禅的关怀,翻了个白眼瞥了他一眼。 “这算哪门子赶路?你没经历过随你爹四处逃亡的日子,记住,你老子手下的这批老臣或许别的不行,但在逃命赶路这一块,各个都是宗师级的人物!” 简雍满脸轻蔑地说出这番令刘禅忍俊不禁的话,也使得他心情轻松了不少。 “多谢叔父关心,叔父一如既往地幽默风趣呢!” \"嗤!\"简雍冷哼一声,却仍继续对刘禅谆谆告诫道:“你无需过于焦虑,以你如今修炼的修为与手段,已属难能可贵,正如古训所言:人力有穷时,天命自在其中。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然十分不易。 即便最终未能如愿,令尊亦可安心瞑目矣!” 对于简雍的安抚之辞,刘禅并未表示赞同或否定,只是淡然一笑,旋即再次加快了修行的步伐。 他的时间已然无多,自此刻起,他必须真正地着手扭转蜀汉的宿命。 永安仙城之中,居住于永安宫的汉皇刘玄德,面色一如往常般黯淡,然而他熬过了最为酷寒的冬季,给予天下之人一线生机的希冀。 此刻,守护永安的尚书令李严、丞相诸葛亮以及中护军、征南大将军赵云皆齐聚于刘玄德面前。永安宫四周,则由早已威震八方的白毦神兵镇守,至于寝殿之内,看守重地者则是汉皇刘玄德的贴身心腹大将,护殿统帅陈到陈叔至! 如此阵容布置,足以表明诸多隐秘之事,也足以昭示他们此刻聚首,并非寻常的朝见,而是因重大事宜而来。 “陛下,召我等至此,有何旨意吩咐?” 率先发问的依然是丞相诸葛亮。今日接到白毦神兵紧急传令,要求立即前往永安宫时,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陛下方才有何意外状况。 待他快步踏入宫门,只见四下里白毦神兵森严布防,连平时负责寝宫警戒的士兵都被换成了白毦神兵主将陈到。诸葛亮心中瞬间一沉,几乎想要掏出随身携带的竹简向这群神兵掷去。 然而当他踏入寝宫,第一眼便瞧见刘玄德正在静心品味灵膳,虽面色略显憔悴,却绝非濒死之状,他不禁欲以竹简遮面的冲动消失殆尽。 然而他刚落下心来,刘玄德仍旧从容进餐,赵云与李严则沉默不语,这让他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此刻见刘玄德终于放下碗筷,他终究耐不住性子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竟需这般兴师动众! 刘玄德瞥了诸葛亮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妙的笑意。 实话讲,他对诸葛亮颇有好感。尽管诸葛有时心胸狭窄,偶有偏袒亲信之举,但从品德与才能而言,诸葛亮始终令他深感信赖。 他是一个做事光明磊落之人,对他不满者如廖立,他便会果断将其贬谪;对他厌恶者如彭永年,则痛下杀手予以除之;而对于钟爱的马谡,尽管多次告诫,但他依然竭力庇护。 这类人,在其生前,可凭威望压服;一旦离世,也断不会背叛,因为其内心恪守的原则与信念,比任何手段都要有力得多! 他最多只会成为一位握有权柄的重臣,绝不可能像曹操那样权倾朝野,尤其在现今,膝下尚无亲子,即使明日其妻怀孕,也已为时过晚,年龄差距过大,其子也无法顺利接掌他的权势,更别提成为第二个曹丕了... 例如此刻,他清楚地感知到李严与赵云并未发声,他亦深知自己肩负重大使命,却依然毅然决然地率先开口,只因他的内心充满了无畏的道韵。 这类人,行事未必皆合于道,但他所做之事皆出自心底的无愧于道。 “孔明道友无需焦急,尚有人未至。”刘玄德淡然而笑,示意他稍安毋躁,并随之续言,“但在那人抵达前,有些事需先告知各位。” “恭聆尊谕!”三人齐齐躬身,衣袂飘动,神态专注倾听。 “其一,汝等曾疑虑不解,一批人马趁暗由赵云道友秘密送出永安城,此事乃朕命赵云所为,想来诸位心中早已有所察觉。” “遵旨!”李严与诸葛亮再度躬身,此事他们确知详情,只是不明白为何刘备今日竟旧话重提。 “其二,则关乎这批人的真实身份。人数众多,且虽非骁勇精兵,但也堪称为一支大军。若不告知各位他们的来历,想必诸位也无法安心。” 刘玄德语毕,二人立刻身形微颤,“弟子不敢妄议!” “罢了罢了,朕从未责怪过尔等,今后亦不会为此等小事责难于尔等。朕尚未昏庸至此!”刘备冷哼一声,接着道:“那离去之人你们也都相识。 为首者乃是益州治中从事杨洪,刚平定黄元叛乱,那一支兵马正是黄元麾下的队伍。 至于其他人,骠骑将军马孟起,以及孔明道友府上的公子诸葛乔。” “孟起?伯松?”诸葛亮闻此,震惊不已,瞬间瞪大双眼,“他们……” “关于他们之事朕已知晓,并已允准!”刘玄德截断诸葛亮的话语,“朕此番告知尔等,非欲听取尔等见解!” “……遵旨!”李严平静应对,而诸葛亮虽觉有异,却也无法多言。 见二人均无异议,刘玄德便重新阖上双目,仿佛正在静待那未知的第四位访客的到来。 天光自黎明转至正午,又由正午渐渐滑向日薄西山。 屋内众人整日守候在此,不得离去,但他们并无丝毫怨言,反一同期待并好奇着那第四位神秘人物的身份。 直至夜幕将近,外面传来陈到的声音。 “尊驾,他们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 这一句话令所有人精神骤紧,也留意到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们”——并非一人! 不久,永安宫寝殿大门敞开,那久候之人终于步入其中。 初睹之际,惊讶之情在意料之中。 率先踏入的是简雍,那位昔日地位犹在诸葛孔明之上的元老旧臣,刘玄德早年的重要谋士,同时也是闻名天下的辩士。 震惊源自于简雍竟公然现身此地,毕竟他曾被囚禁于秘狱,而这背后的缘由众人皆知。 然而预料之中的是,他们早已得知简雍被太子所救出。能让自家尊上在此郑重其事等候的,简雍确乎是寥寥几位有资格之人之一。 然而他们还未从惊愕中回神,又见简雍身后跟着一人,痴肥臃肿,步履蹒跚,厚厚的面皮还不时痉挛,正是那位本当坐镇朝廷监国的太子刘禅。 至于跟在太子刘禅后面的张苞,他们已选择忽略,此人并不重要! “太子殿下!”依然是诸葛亮,眉峰紧锁,他对太子的不满毫不掩饰,“太子殿下本应坐镇朝堂,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永安宫?” “孤……”刘禅望向那手持羽扇、身披纶巾的诸葛亮,内心不由得有些激动,但这并非因偶像崇拜,而是看见诸葛亮便如同看见一座靠山,在他人身上,这份感觉无法寻觅。 “殿下无论何故,皆不可抛下朝堂不顾,须知朝堂乃一国根基,太子殿下的身份更是至关重要!” 这番话语看似严辞训诫,实则另有所指,亦是对旁人的提醒:刘禅乃太子,这一身份至关重要。 刘禅敏锐地捕捉到诸葛亮话中之意,这份严肃源于对自己的爱护与教诲,这种潜台词意味着维护,无论动机何在,刘禅深知诸葛亮是在袒护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能如此袒护他的人并不多。 此刻,他忽然不愿再为自己辩驳。 “孤,知错了!” 这是刘禅首次认错,为了诸葛亮,他首度坦承私自离宫之举乃是一个过错! 目睹刘禅如此表态,刘备不禁微微一笑。 “罢了,闲言少叙,该谈正事了!”刘备直接打断众人,并将目光转向刘禅。 “公嗣,说服我!” 第38章 意料之外的反转(三) “公嗣,说服我!” 对于刘禅而言,这是记忆中刘备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非教育,非责备,非慰藉,而是命令式的让他去说服自己。 而刘禅明白,唯有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刻,他在刘备眼中才不再是孩童。 他也清楚,若想继续后续之事,就必不能避开刘备这一关。 暂且不论先前杨洪等人秘密离去时已然途径永安城,更不必提后续黄权再次发兵,或是他企图火中取栗,从曹氏手中谋求利益。 这一切都离不开他这位父亲的支持。 刘备手中掌握着大汉最后的力量,唯有说服他,此事方能圆满达成;而此事,刘禅并未告知简雍。 念及此,他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庄重地向刘备迈近一步,恭敬地朝他躬身行礼…… \"尊父大人,在这浩渺的天地动荡之际,儿臣欲为吾族蜀山一脉觅得一线生机之机缘!\" 刘禅随后详细地将自己的筹谋和盘托出,他在众人面前揭示了近段时间所做的事情,所做的准备,以及将来要达成的目标,一句不落。 随着刘禅的话语流淌而出,众人的神色由深思变为震惊,再转为深思。他们未曾料到这位向来沉默寡言的少主,在此紧要关头竟能提出这般宏图壮志与精妙布局。 连简雍也不例外,他的态度从最初的漠视转变为震惊,随之又化为阴郁。原来他以为自己的使命仅是联络蜀山四周的修士将领,并在必要时刻再次以古稀之躯出使各方。然而,刘禅后半部分的计划让他心惊胆战,倘若稍有不慎,刚从秘狱脱身的老骨怕是要落入曹魏仙君手中,成为熬制药膳之材。 刘玄德面上并无喜怒之色,淡然静候着众人作出决断。 \"在此皆为自家同道,无需顾忌外人。各位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见众人脸色逐渐平复,刘玄德便知他们内心已有定论。 \"宗主安危重于泰山,此番谋划虽精妙,若过于贪婪,则易引致变故。\" 赵云直言不讳,只有他敢于如此直接表达观点。他的话语得到了简雍深深的点头赞同,表示他亦有相同忧虑。 \"太子殿下的计划堪称妙绝,其可行性亦高,然而如此行事,只怕会加重孙刘二家间的隔阂,日后的联合抗曹大业恐因此生出诸多变数。\" 诸葛亮则从全局出发,担忧刘禅的计划会导致孙家对他们产生更深的疑虑与疏远。此刻他提及联盟之事,心中实感不适,毕竟如今局势已不容再提结盟之事。 而李严仍旧保持着沉默,仿佛此事与他毫无关联。但在刘禅眼中,他确实与此事无关。 待众人逐一发表意见之后,刘玄德目光转向刘禅。 \"你是否都听见了刚才他们所说?\" \"儿臣一一听得真切。\" \"是否有话要说,或许能说服他们改变心意?\" \"无言以对,因他们所言确有道理。\" 刘禅摇头回答。 \"那你便打算放弃了吗?\" 刘玄德依然挂着微笑,那神情如同一位慈祥的父亲在逗弄孩子。 \"非也!\" 刘禅再度摇头,坚定地道:\"因为我所作所为同样合情合理!\" \"既是各有道理,你又当如何抉择呢?\" \"儿臣尚无定见,故而前来寻求尊父大人的教诲。\" 此刻,刘禅显露出犹豫的一面,这令在场之人皆感意外...... “嗯...哈哈哈哈哈...”刘玄德显然未曾料到自己这位变化巨大的公子竟能有此番言语,先是一怔,继而放声大笑,恐怕这便是他近期内最为畅快的一次笑声。 “你这小子,修行倒是慵懒。”刘玄德冷哼一声,接着道:“不过既你问及,那孤便告诉你,在此情形之下当如何应对!” 刘玄德话音刚落,便朝殿外一声长啸:“陈到!” 即便身体虚弱,但其元气已略有恢复。 “末将在!”陈到时刻留意殿内动静,闻得刘玄德传唤,立刻疾步闯入,叩拜于刘玄德跟前。 “假若仅有三千白虎卫士,尔可保孤刘玄德安然无恙乎?” “陛下放心,即便仅臣一人在侧,亦誓不让任何人伤及陛下毫发!” “甚好!”刘玄德微微含笑道,并转首向赵云吩咐:“子龙,自今日起,你暂且归属太子麾下,遵其号令行事。” 赵云毫不犹豫,深深一礼,欣然领命。 刘玄德又转向诸葛亮,只一句话,便让诸葛丞相亦低头应允。 “两国交锋,凭的是修为底蕴而非私交之情,孔明切勿忘之!” 此言犹如铜墙铁壁,封堵住了诸葛亮任何欲反驳之意,因他深知,刘玄德已然做出了决断。 刘禅目睹先前反对之声纷纷消退,众人在他面前展现出全新的态度,不禁望向自己的父亲,察觉到自己从前低估了这位老者。 纵使他在夷陵之战中惨败,晚年沉迷享乐,但他终究是从一介布衣,依靠那有名无实的“皇叔”之名成就了蜀汉帝王霸业之人。 安排妥当一切事后,刘玄德顾不得刘禅眼中的闪烁星光,他感到疲惫,遂让他们退下,留下刘禅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他深信,这个儿子绝不会让他失望,过去如此,如今更是坚信! 望着寝宫大门再度阖上,目送宫门在眼前稳稳闭合,刘禅心头陡然释然。 尽管尚未正式开始行动,但有了他们的支持,尤其是得到了刘玄德的鼎力支持,他心中的紧张感首次得到了缓解。他明白,此刻自己仿佛感受到了背靠宗门的倚仗——只要有父皇坐镇,即便是天崩地裂,他也无所畏惧。 “殿下!”赵云低声呼唤,唤醒陷入沉思的刘禅,“我等应该如何行动?” 瞧见主动请缨的赵云,刘禅内心愈发安定,他并非孤军奋战,有这样一群人陪伴左右,做起事来自然就有了底气。 “子龙叔父,从这一刻起,请您重点关注一人,那便是此刻戍卫永安城外的陆伯言。曹孙之间的大战已接近尾声,陆逊必定会抓住此等良机,全力巩固与孙权的联盟关系……” 在灵州边疆,陆逊坐镇的瑶光仙营成为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对于赵云而言,他的使命便是密切关注陆逊的一举一动,一旦陆逊离开瑶光仙营,必须立即回报,那时将是他们采取行动的最佳时机。 赵云接收到指令后,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旋即离去,着手安排神眼斥候与隐秘仙谍,双线并进,紧紧锁定陆逊所在的江东仙营。 其余修士皆明白此刻并非他们插手之时,各归其位,静待佳音。接下来的日子里,刘禅并未如常进入永安仙宫,而是选择驻扎于修炼营地中,命张苞负责其安全防护事务。 刘禅对赵云并无疑虑,但他深知李严心机深沉,故此饮食起居均由忠诚的张苞亲手料理,确保无虞。在等待的日子里,直到二月中,赵云终于出现在刘禅面前,带来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太子殿下高瞻远瞩,果然料事如神。曹氏传来确切情报,曹仁仙尊陨落在自家军营之内,现由蒋济仙君领军固守,曹丕已有撤退之意。今晨,陆逊已率少数精锐弟子离营,直奔建邺仙洲!” “好!”刘禅闻讯,仰天长啸,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此时他至少能确信历史轨迹尚未偏离,一切仍在正常轨道上运转。 接下来便是他刘公嗣的布局时刻。“赵将军,请调动仙兵,今夜我们突袭敌营!” “谨遵令旨!”赵云随即领命而去。 赵云离去后,刘禅又唤来简雍等重臣,将最新情报告知,并下达了正式指令:“宪和叔父,此次曹氏之事便全权交予先生处置,孩儿的期望已明言于前,成败在此一举,就看叔父您如何运筹帷幄了。” 简雍望着这位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的刘禅,深深吸了口气,向他拱手致意,心中虽有忧虑,却并未直言。 “张苞将军!”紧要关头,刘禅又转向张苞下令,“黄权将军昨晚已抵达前线,你需与他会合,一旦赵将军取得突破,立刻挥师进攻牛渚江口的横江坞。届时,曹真仙尊必定已经得手,孟起仙尊亦必有斩获。务必控制住横江坞,并打出曹氏旗号,兵锋直指江东核心地带,让那孙仲谋品尝一下何谓进退维谷之境!” “末将遵命!”张苞领命后,振臂一呼,转身离去,大帐内留下激荡的回声。 随着指令传达完毕,大军整装待发。此刻,只待天意昭示,是否会给刘公嗣一线生机。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永安仙城的大门悄然开启,一支身披夜色的庞大军队在其掩护下悄然走出城池,向陆逊的江东仙营步步逼近。 “呼~呼~呼~”数息之间,赵云调息完毕,睁开锐目,凌厉无比。 “江东妖孽,赵云在此!杀!” 第39章 未料之变局(四) 伴随赵云的一声怒吼,夜袭之战就此拉开序幕。赵云虽非“四方仙卫”,但无人胆敢质疑其修为实力…… 独领下江州,灵波斩曹营,乃至在朝殿之内不断与修为日增的刘玄德“论道”,若非赵云乃世间罕见的修道奇才,此刻其墓地恐怕早已荒草蔽日,高达三丈矣。 赵云此时年岁已长,昔年那位骑白马、执银枪的英俊青年,如今亦已鬓染微霜,随风摇曳。然而当他再度面对敌营的雄壮壁垒,仿佛瞬间重返青春年少之时。 那份勇猛依旧,那份悍勇犹存。 “斩!”赵云轻描淡写挑开江东大营门户,随后率领一众弟子径直闯入,遇敌即杀,却毫不停留,目标直指中军大帐。 那大帐之内,早已不见江东大都督陆逊的身影,代为监军的则是其两位副将,李异与谢旌二人。 此二人乃是江东新晋崛起的修道强者,与西川之间的恩怨纠葛深厚无比。昔日李异与谢旌率三千水陆精兵,一举击溃荆州大将詹晏、陈凤,被誉为水战猛将,闻名于世。 不仅在江东新一代修士中崭露头角,更得陆逊视为亲信,在夷陵大战期间,被暂调至孙桓麾下,助力防守夷道,并在后续反击中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接替陆逊坐镇大营,自然成为赵云首要挑战的目标。 “来者何方神圣!胆敢在我江东修炼圣地恣意妄为,难道不怕我江东修士挥师永安,踏平西川吗?” 正当赵云搜寻二将之际,李异等人竟主动现身,顶盔贯甲,黑夜里对着赵云连连怒喝,同时着手召集四散奔逃的士卒。 “哼!”听见如此嚣张之言,赵云并未言语回应,仅是以一声冷哼表达不屑,紧跟着催动胯下仙驹,身形疾如闪电般疾驰而去,沿途欲挡之敌皆无法抵挡其一招之力。 “斩!”直至逼近李异身前,赵云这才仰天长啸,手中长枪犹如出海蛟龙,直取李异咽喉,攻势毫无保留之意。 直到此刻,李异借着月光与营火才看清来犯之敌身份,顿时惊叫出声,幸亏一旁的谢旌尚能保持冷静,匆忙挥刀荡开了赵云刺来的长枪,否则李异此刻只怕已在去往先祖周瑜大都督面前复命的路上了。 即便如此,李异颈项间仍留下一道浅淡血痕。 “赵云!”李异嘴唇颤抖,有鉴于人之名、树之影的道理,他们确实在刘玄德大军面前取得过胜利,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对西川现存的修士掉以轻心。假使可以,当初又何必只是停留在口舌之争,早该直捣黄龙,兵临永安城下了。 赵云的突兀出现令李异心生寒意,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赵云的出现背后是否预示着刘玄德有何意图?他究竟意欲何为呢? \"李异,醒来!\" 谢旌望着李异此刻的状态,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一记飞腿将其从灵兽战马上踹落,紧接着咆哮催其回归清明,手中仙剑犀利斩向赵云,又一次将李异从生死边缘挽回。 李异被这一脚踢飞,剧痛让他瞬时清醒,匆忙拾起地面的灵枪,翻身跃上灵马,挺枪直奔谢旌与赵云所在之处。 他意识到,仅凭谢旌一人恐怕难以抵挡赵云的威势。 尽管李异及时回神,却仍为时已晚,当他加入战场之际,赵云已然一枪穿透谢旌的肋侧,将其挑落下马。 待李异疾驰而来,谢旌已被赵云麾下的修士擒获,五花大绑。 此刻,赵云瞥见冲杀而来的李异,再度冷哼一声,手中灵枪如毒蛇般环绕李异周身游走,攻势凌厉无匹。 李异在江东一众将领中实属佼佼者,即便是潘璋等人暂且不论,便是那位老牌将领韩当也曾坦言,李异的实力更在其之上。 然而面对赵云,李异只觉自身实力相形见绌,与其说是力有未逮,不如说是根本无法抗衡! \"铮!\" 第十三招过后,李异手中的灵枪脱手而出。 \"嗤啦!\" 赵云紧随其后,在李异身上留下数个血洞,令其步了谢旌的后尘。然而,如同对待谢旌一般,赵云并未取其性命。 就在此刻,李异与谢旌惊骇的目光中,大营四面八方骤然响起震天的呐喊,宛如整座大营已被重重包围。赵云借此良机,带领部下修士高声呼喝。 \"吾乃大汉天宗弟子,奉尊上之命包围江东大营,并念及孙刘同盟之情,无意扩大杀伐。尔等速速投降,尚可保全家小,若执迷不悟,今日战场上便成了亡魂之地!\" 赵云与众修士持续嘶吼,使得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江东士卒更加六神无主,直至目睹李异与谢旌相继被俘,更是陷入一片迷茫。 \"尔等主将皆已落网,若欲再见家中亲人,唯有此刻投降;若冥顽不灵,战场即为你们的归宿!\" 此言一出,四周的喊杀声愈发响亮,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敌军杀入。 李异与谢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意图奋力呼喊,挣扎抵抗,然而尚未发声,就被身后士卒一掌击昏。 两位主将昏迷后,江东士卒彻底认清了局势,明白反败为胜已无望,只能纷纷抛下兵刃投降。 在这个过程中,仍有少数江东将校试图振奋士气,继续顽抗。但在黑夜中,但凡敢于站出来的将领,均会遭到赵云精准的连珠箭雨招呼。 夜色之下,箭矢如索命阴差,接二连三地带走江东将领的生命,也彻底粉碎了他们最后的希冀... 当所有江东修士尽数缴械投降,丧失了反击之力,彼此相绑完毕,手中无剑,身无甲胄,他们才瞧见环绕四周的“汉天道军”。 区区数百修士! 李异与谢旌陡然惊醒,目睹此景,纷纷跳足痛骂,恨不能将眼前之人尽数屠戮以泄愤。然而此刻即便动手,丧生的只会是他们二人。 后悔已是无济于事,眼下能做的便是乖乖等候自家大王与那位刘玄德之间的交涉。李异与谢旌虽遭擒拿,但他们并非愚笨之辈,心知赵云未曾取其性命,必是为了与江东之地有所交割。 他们并不忧虑刘玄德会狮子大开口,毕竟如今江东正值鼎盛时期,而刘玄德则似日薄西山,如此境况下,刘玄德所求不过安宁而已。 只是二人此刻的脸面可谓丢尽,却浑然不知自己竟成为江东向蜀汉赔礼道歉的敲门砖,更无法预知孙权将来为赎回他们两人,将会付出何等沉重的代价。 斥候骑兽疾驰返回永安城,尚未靠近,便高声传报夜袭大捷,赵云将军已获胜归来。 听得此消息,刘禅激动地擂击城墙垛口,以致右手流血,但他全然未觉疼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速去告知张苞,令其加速前行,并转告简雍叔父,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遵命!”后方的侍卫立即领命而去,尽管他不明了这位太子殿下的意图,但却深知此事必定关乎他们未来的重大命运。 永安城水路临时仙营之内。 “进军!” 接到指令的张苞与黄权对视一眼,随之大声喝令,再度离开益州,这次他们的目标乃是牛渚,那孙桓筑建的要塞——横江坞。此刻的横江坞,想必早已尘埃落定,而他的到来,则是为了在这场争斗中添砖加瓦! 水师浩浩荡荡地离别永安城水路,也告别了益州疆域,此次他们带走的是刘禅全部的期许以及那份即将揭晓的惊喜或哀伤。 此时的牛渚横江坞。 孙权口中被誉为宗族楷模的孙桓,正对面一位身形魁梧的胖修士。 孙桓认出了此人,同样是曹家后辈,魏王曹操义子,自黄巾之乱起便驰骋战场的曹真。如今因凉州一役已威震天下。 此刻这位名震天下的猛将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孙桓既惊讶又欣喜。 “曹子丹,你竟敢不自量力闯入我牛渚要塞,简直是自投罗网!” 孙桓身处四周的喧嚣与战火之中,非但毫不担忧恐惧,反而涌起一阵莫名的欣喜。 十七 \"待我横江坞中的仙兵归援,尔曹子丹便可面见曹孟德于幽冥之地矣!\" 放声大笑的孙桓并未察觉,只因他此言一出,先前仅显漠然的曹真,此刻面色陡然变得深如寒潭。 \"汝,无权提及吾祖之名讳!\"曹真仅以此一句回应,身形一闪便已至孙桓身前,手中灵刀瞬间直指孙桓顶门。 \"铛~\"一道震耳轰鸣,伤势未愈的孙桓登时被曹真一击震得呕血而出。 第40章 逆境中的惊人反转(终) 孙桓双臂颤栗地凝视眼前的壮硕之人,此人形似圆润的肉球,不仅动作矫健,力道更是非比寻常,果然是那位驰骋凉州的曹子丹。 \"曹子丹,届时某必要见识你还能嚣张几何,就算今日在此陨落,你也必然要随某一同赴黄泉!\" 孙桓虽身陷重创,却是口硬如铁,不断对曹真发出威胁,仿佛唯恐对方不下杀手一般。 然而孙桓之所以这般言语,确有其道理。毕竟如今的曹真确是孤身深入敌阵。 尽管孙桓不知曹真如何跨越江河悄然出现在牛渚大营,但即便牛渚大营已被曹真的奇袭搅得一片混乱,他孙桓对于后续之事并不忧虑。 他江东主力大军仍在横江坞集结,此刻正源源不断奔赴而来。 江东腹地虽不算辽阔,但城池坚固雄伟,单凭曹真目前这点兵力侵入其中,犹如石沉大海,难觅踪迹! 故而孙桓并不担忧,至于自身安危,唯有孙桓心知肚明,就算没有曹真的突袭,他或许也无法长久存活下去。 过去半年的夷道攻防战中,孙桓没有任何险要地形可倚仗,一直在以生命抵抗刘玄德大军的进攻,能支撑至今,全赖天命眷顾。 他甚至认为,曹真的出现似乎是天意安排,让他得以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目睹孙桓此刻的神情,曹真面色阴郁,却又朝他冷冷嗤笑一声。 \"区区曹子丹已攻克你牛渚大营许久,尔江东大军竟尚未至?\" \"哈,曹子丹休想欺我!\"孙桓含血大笑,将口中淤血吐出,\"我江东大军正在加固横江坞,片刻之后便能前来将你诛杀殆尽!\" \"哦,是吗?\"曹子丹目光深处流露出深深的怜悯之情,\"那你现在再望一眼横江坞的方向,你的江东大军旗帜,可在否啊?\" 此话一出,原本狂妄不已的孙桓立刻仿佛被扼住喉咙一般,尽管内心并不愿相信,但还是不由得朝着横江坞方向瞥了一眼。 第一眼,他便望见了那矗立的旗杆,以及随风猎猎作响的江东大旗。瞧见这些景象,孙桓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正当他欲回头嘲笑曹真之时,双眼忽然瞪大,因为他看见那刚刚还在迎风招展的江东大旗,在那一刻骤然坠落。 并非战旗落地,而是整根旗杆都倾覆了! 这意味着何等重大,无需赘言! “横江灵坞要塞...横江灵坞要塞...横江灵坞要塞.....” 孙桓的唇瓣不住颤抖,宛如企图触及那倾颓的灵旗般,然而他的手悬停半空,身形却已随之栽倒。 刚才那一瞬,孙桓怒火攻心加之身受重创,终究力竭倒地。 双目渐失神采,整个人似乎欲传达某种讯息,但却连一个字也无法再说出口。 曹真望着方才仍拼死阻拦于前的孙桓,此刻却倒在了他的面前,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在亲卫的护送下,穿越混乱的战场,斩杀了挡道的江东修士,来到孙桓的遗体旁侧。 “你乃是一位铁骨男儿,然你依旧无资格提及吾祖之名讳!” 言罢,刀光一闪,人头滚落,孙桓身首分离! 江东大军与牛渚要塞的修士目睹此景,原本犹疑不定的众人瞬间愤吼而出。 “为将军复仇!杀!” 江东修士与曹真率领的西凉精锐实力悬殊,更何况在他们冲锋之际,一支全身滴水的神秘精锐部队自后方悄无声息地对他们进行了包抄。 “杀!”领头之人虽浑身湿漉,但其凶猛丝毫不逊色于曹真。 “夏侯尚!” 江东大军中,孙桓的副将在看到领头之人时,顿时惊叫出声。 尽管曹丕已经开始收拢战线准备撤离,但他从未下达过这样的指令。 谁能料到,身为曹丕三路大军西路军的两位统帅竟抛下各自战场,直奔牛渚要塞而来! 见到夏侯尚的身影,那位将领才明白曹真及其麾下的西凉精锐是如何出现在此处,又是如何跨越那滚滚江流的——原来夏侯尚所率的荆州大军乃是正宗的南方水军。 即便他们在战船上敌不过江东修士,但在助曹真渡江一事上,却毫无困难。 “哈哈哈哈哈......”那副将仰天狂笑,旋即转身朝夏侯尚疾冲而去,“将军请稍候,末将来也!” 牛渚要塞内的江东修士最终选择全员殉难,无人逃亡,也无人投降,唯一被曹真收押的俘虏,乃因伤重无法再战,才落入敌手。 “把你知道的一切......” “呸!” 曹真看向这名俘虏,刚问了个开头,便被对方打断,只见他喷出一口血痰,连同半截舌头一同射向曹真。 面对那放声狂笑不止的江东修士,曹真的脸色阴郁至极,一丝胜利的喜悦都未曾展露,挥手示意亲卫挥剑斩下那江东俘虏的头颅。 望着遍地尸骸,曹真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另一支大军的到来…… \"真人,到访!\" 很快,一支自横江坞方向奔袭而来的队伍显现,浩渺磅礴,却略显杂乱无序。 仅凭此刻的动作,曹真便已洞悉这支队伍虽不至于沦为散沙之众,然而与他们曹家的精锐修士相比,实则是云泥之别。 \"马道友!\" 那些人临近大营后,矗立于前的曹真不禁微微扬起了剑眉,他的视线落在了领头之人身上——正是昔日汉中大战时的老对手。 \"曹子丹!\" 同样地,马超也发现了曹真。此刻,他双眸微敛,手中紧握灵枪,一股即将出手的气息弥漫开来。 \"真人切勿冲动,以免扰乱宗主的大计!\" 旁边的诸葛乔轻咳一声,便唤醒了正处于愤怒边缘的马孟起。 诸葛乔随行大军的唯一职责便是看管马孟起,因为刘禅深知马超与曹家间的深仇大恨——那是一场屠门灭族之仇。若非马超这些时日沉浸在修炼之中,恐怕刘禅也不敢启动此番计策。毕竟那时整个西川鲜少有人能制得住狂怒状态的马孟起。 马超率领着黄元麾下的投降修士,这构成了大军主体,唯一的精锐便是刘禅宗主权卫。但这支权卫人数不过数百罢了。 正是倚仗这些人,马孟起一举荡平了正在修筑横江坞的江东修士军队,助曹真夺取了牛渚要塞。 然而此刻,他们却被阻隔在外... \"马道友,你我终究各为其主,现今最好还是保持距离为宜。\" 曹子丹冷笑着注视着已在大营之外的马孟起,毫不客气地将其一行人拦在外面。 见其麾下修士皆严阵以待,曹真这才放心些许,这般兵力,马孟起断难攻克此处。 他亦无需惧怕这群西川修士。 马孟起听见曹真的言语,看着四周将矛头指向自己的曹家修士,握着灵枪的手已是青筋暴突。 然而,一旁的诸葛乔再度搭手按在马孟起的臂膀上,并迈步走向大军前方,挡住了马孟起望向曹军的视线。 \"既如此,我等也不能忽视彼此合作的诚意。今日便暂歇营外吧!\" 言罢,无视曹军的讥讽,诸葛乔直接拉过马孟起,令陈曶、郑绰二人带领大军公然围住了整个牛渚要塞。 对于此举,曹真与夏侯尚并无多言,对他们而言,就算被大军包围,他们亦不会有丝毫危险。 如此一群凡夫俗子般的修士,妄想阻挡他们曹家修士的步伐,无异于白日做梦。此刻,他们只需静待此事传至江东孙权耳中,在朝廷之上自然会有交接安排。 只要益州不愿再见到有人亵渎大汉尊严之事发生,便会顺应局势配合他们。即便他们在东征伐吴之战中未能取胜,但届时孙权也将不得不对他们低头称臣! 由于曹刘两派仙道势力联合尚能再发起一场决战,然而他东吴仙域却已丧失了再度承受一场灭境之战的底蕴。 想到这些,曹真与夏侯尚遂部署轮流值守营寨,并各自退去修养元神。 一日时光悠然度过,待至半夜子时已过,曹真正沉浸在深层修炼中,却被一股猛烈的震动惊醒。 睁眼之际,只见夏侯尚面色凝重地立于身旁,同时传来他冷冽的话语: “子丹兄,看来我们中了刘备那厮的诡计啊!” 此言一出,曹真瞬间警觉,不及细问便迅速穿戴法袍冲出了营帐。甫一踏出帐篷,他立即明白了夏侯尚所指之意——他们已被重重包围,不再是先前那种虚张声势的态势,此次乃是真正的四面楚歌。 无数炼气士操控的飞羽箭阵已瞄准了他们,而领头之人,他们亦认得清楚。 “大汉镇北护界使黄权,拜会曹真仙君、夏侯尚仙君!” 第41章 预料之中的一介使者 这句话令大营内的夏侯尚及曹真两人一时愕然。 区区数语,黄权已揭示自身身份,同时亦告诫曹真与夏侯尚,他麾下的水兵修士并非等闲之辈,皆是昔日蜀地精英中的佼佼者。 且水兵修士多擅长驾驭水灵之力,即便曹真不通水战之道,对此事也心知肚明。 在此之前,马孟起率领一群世俗武夫攻来,曹真并未将其放在眼里。然而此刻,在黄权指挥的这支水军包围之下,若硬闯而出,只怕顷刻之间就会遭遇铺天盖地的羽箭洗礼,足以让他损兵折将。 再说将领方面,为了达成突袭目的,此行虽有曹真、夏侯尚亲临,但麾下众多修为高深的将校并未随行! 就连曹真帐下的张合,以及夏侯尚部属徐晃这样的修士高手都未曾露面,更别提普通的将领修士了。 如今对阵马孟起已是捉襟见肘,再看黄权身边站立的几人,个个身披甲胄,气势非凡,显然也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思及此处,曹真摆手示意夏侯尚及其麾下弟子保持冷静,对方既然选择包围而非突袭,至少表明他们并不想彻底撕破脸皮。 “黄权仙君此举何意?不是说好共同联手对抗东吴仙域吗?难道如今西川欲违背盟约不成?” 曹真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四周,试图找到一丝破局的契机。然而环视四周良久,终究未能发现任何可用之机,唯有无奈地感慨:对方竟是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可乘之隙。 黄权并未直接回应曹真的质询,而是侧身半步,让诸葛乔重新站到队伍前列。 早在出发之前,刘禅已下令并委托张苞带给诸葛乔一封亲笔书函,详细阐述了当前形势与整体战略计划... 并将此重任与曹真、夏侯尚之间的沟通,尽数交付于诸葛乔,令诸葛乔全权处置! 刘禅深信,凭借诸葛乔的智略与修为,必能使曹真与夏侯尚乖乖蛰伏,而又不至于触怒二人。 此刻,诸葛乔屹立于大军前端,这是他首次以这样的视角与身份示人,接下如此艰巨的使命。 他未曾明晓这是否属于重用,但他清楚,此事关乎所有人未来的命运走向。而此刻,他的内心亦是充满了震撼与恐惧,料想知晓刘禅计划的每一个人,恐怕都会有同样的感受。 他深深吸气,平息内心的波动,并凝视曹真与夏侯尚二人,脸上绽放出镇定自若的笑容。 “二位将军,请暂且安心,我等并无半点对你们二位的敌意,仅是不愿外界揣测我等之间存有何种瓜葛罢了。 吾大汉不容许除自身之外,任何势力妄图登基称帝,江东如此,曹氏一族也不例外! 然如今大汉正值劫难之际,实力有所衰减,故不得不与众位将军联手应对。 但二位切记,我大汉始终是与二位将军合作,并非与二位背后的那位。” 曹真目睹诸葛乔竟堂而皇之地“狡辩”,不由得嗤笑一声,“你这么多话,究竟想说什么?” “不过是希望二位将军能静候其变,莫生事端,如此足矣。” “你以为我曹真攻克牛渚大营之事,江东会毫无察觉?” “江东之事自有我大汉使节前去与其交涉,无需二位将军挂念。” 诸葛乔的话语让曹真的面色愈发阴郁。 “你既有使节前往江东交涉,却又在此地将我等制约,此举何意?莫非你以为那中原大地之上,已无忠于汉室之人?” “此事亦不必将军操心。”诸葛乔淡然回应道,“为表诚意,二位将军可派遣一人随同我大汉使者返回曹丕身侧,将此处事宜如实禀告。至于人选,明日午时自行走出即可!” 言罢,诸葛乔径直离去,随后黄权部下的水军全面接管了先前马孟起麾下的兵卒,与太子府卫一同,内外三层严密包围了曹真的营地。 一众修士士兵皆蓄势待发,他们是此次封锁曹真的中坚力量,至关重要。 面对外围严阵以待的汉军,曹真也命令部下士卒加强戒备,并偕同夏侯尚返回大帐之内... \"师兄!\" 曹家与夏侯家同气连枝,这两族子弟间的亲近堪比同胞手足,是以夏侯尚称呼曹真为大师兄,直言不讳地道:“那诸葛乔明显欲兔死狗烹,此人绝非善类。大师兄借我一支兵马,我在拂晓前突袭其护山大阵,待到西蜀士卒阵脚大乱,大师兄便可从另一处悄然撤离!” 此话一出,曹真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你以为马孟起是易于对付的蠢货吗?”曹真的面色阴郁,深感此人低估了敌人,但转念一想,却又不知该如何评价,“也不能全怪你,你出仕之际,马超已被庞德将军驱逐出雍凉之地。 汉中之战时,你在任城王麾下征战幽州,未曾与其交锋,那时的马孟起可算是天下知名将领之一呢! 若依你的打算行事,别说制造混乱了,只怕你刚有动作,敌军的羽箭就会如雨般洒落在这营地之中。” 见曹真决绝地否决了自己的建议,夏侯尚也无法多言,只好露出一副憨厚的微笑。 此刻的夏侯尚已是一方统帅,但在曹真这位自幼便在战场上拼杀的兄长面前,他仍习惯于遵命行事。 “明日,你便离营向宗主禀告此事,并告知宗主,西蜀之人必定另有诡计,务必要谨慎应对!” 听见曹真的安排,夏侯尚不由得愣住。 “大师兄万万不可……” “你给我闭嘴!”曹真毫不客气地打断夏侯尚的话语,“这营地之中,除了你,还能有谁去禀告宗主?” “那大师兄您也可……” “我去,岂不是让你在此胡闹送死?” 曹真几句话便堵住了夏侯尚的异议,后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曹真锐利的眼神一瞪,只好默不作声地把未说的话吞回肚里。 次日午后,西蜀士兵主动让出一条通道,而在牛渚大营之内,已然放下兵刃的夏侯尚面带阴霾地走出营门。 “夏侯将军?”看到夏侯尚出现,诸葛乔着实吃了一惊,同时也暗赞曹真和夏侯尚果然是机智过人。 “怎地?莫非我夏侯尚还算不上个人物,还是你昨天所言全是废话不成?” 夏侯尚此刻毫无好脸色,冷冷地朝诸葛乔哼了一声,这让诸葛乔也只能无奈摇头。 “夏侯将军真是怒气冲天啊,不过既然我家昨日已经言明,自然不会食言而肥,夏侯将军,请吧!” “哼!”夏侯尚冷哼一声,径直走入西蜀大军特意留出的道路。 待他走远后,西蜀大军重新集结,再度将曹真所在的营地团团围住。 曹真望着离去的夏侯尚,心头也泛起一抹阴霾。 “只愿这一路上,能一切顺利。” 夏侯尚被神秘势力以黑布遮眼带上方舟,虽内心不愿,尽管他奋力反抗,然而世事难料,他铭记着曹真先前的叮嘱,只能强忍愤懑,静待与尊上——魏王曹丕曹子桓的相见。 此刻的江东之地,尚不知此处发生的变故,武昌依旧沉浸在一片祥瑞之气中。 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黎民百姓,此刻面上皆洋溢着喜悦之情。 百姓欣喜是因为他们终于摆脱了战火的肆虐,前线捷报频传,各处战线均已稳固,即便曹军势力庞大,终究未能攻破他们的防线。 尽管江东百姓生活未必富足,但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他们还能维持安宁,对他们而言,能吃饱穿暖,安稳度日,便是最大的福分。这一切的平静背后,全赖前线修士抵挡住了曹军的冲击,才使他们得以持续安稳。 而对于官员士族而言,今日发生的一桩大事更是令他们欢欣鼓舞。 丞相孙邵、大都督陆逊等人联合上书,恳请吴王孙权晋升登基为帝! 此举意味着他们江东的重大进展。现今曹氏已得禅让之位,刘氏承袭了汉室遗愿,而江东因名份不合,即便旗下并无多少汉臣,依然无法正式拥立孙权登基。 如今,他们先后击败刘氏、曹家,威望达到了顶峰,此刻正是孙权晋升称帝的最佳时机! 尽管他们的吴王孙权婉拒了这份奏疏,但他们明白,这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依照惯例,三次上书三次推辞之后,他们就能随同自己的主公、尊上孙权,一同踏上更高的阶梯。 然而,在这个充满期待的时刻,两骑快马载着骑士闯入了武昌城! 第42章 情理之中的使者 目睹两名神色匆忙闯入的骑士,众人的心头不禁生出一丝不安。武昌不仅是他们的王城,即便此刻正在重建建业,武昌仍是其核心都城。 敢于在这座王城里策马狂奔者,唯有两种人。 一是吴国双娇,江东最为跋扈的两位女子——长公主孙尚香和公主孙鲁班,也只有她二人能够在武昌如此肆无忌惮。 然而显而易见,这两名疾驰而来的骑士,并非出自她们之手。 既然不是她们,那就只剩下了另一种可能性。 “八百里加急令,怎会突然有两条?” “竟然是两条!” 几位世家子弟间的交谈揭示了他们的出身,唯有前线紧急情报,才会以八百里加急令的速度穿越武昌!而且绝不会带来好消息,因为若是胜讯传来,他们早该在王宫之外就开始高声宣告胜利了。 正如朱桓将军大破曹军之时,捷报还未送达王宫,满城百姓早已知晓此事了! 观当前之境,形势危急,紧张异常,却未闻丝毫佳音,此迹象预示绝非吉兆! “前线是否遭遇变故?” “未知矣,传闻曹丕已筹备撤兵,岂料他竟会反悔乎?” “不应如此,曹丕离境已久,如若还不返归……” “莫非关乎永安城乎?看来这两骑似乎来自两地……” “断无可能,永安城中那位早已病入膏肓,纵使疯狂,又焉能再生事端?” 众多揣测与反驳交织于这些世家长子口中,他们是江东未来之官员,亦将是朝廷中枢之要员。 对他们而言,朝政之事并无太多避讳,这或许便是江东的独特风貌吧。 “报!”一声疾呼响彻王宫,两名腾空而至的飞行修士直闯大殿,向他们的君主孙权急切禀告:“大王,前线局势剧变!” 目睹两名飞驰而至的修士,正与众臣商议国事的孙权瞬间色变,这些世家子弟能察觉的事态,身为大王的他又怎会不知? “究竟何事!” “启禀大王,曹魏将领曹真、夏侯尚二人突袭我江东牛渚仙营,孙桓将军不幸阵亡,牛渚仙营已被曹军攻陷!” 首位冲入的大修士所言,令孙权等人震惊不已,连连惊呼不止。 紧接着,第二人继续禀告。 “大王,永安城赵云领兵奇袭我江东南山修炼基地,生擒李异、谢旌二位副将,并迫使万余我军将士投降!” 此言一出,陆逊失声惊呼,此刻众人的目光皆汇聚于他,眼中尽显复杂之意。 陆逊之所以如此惊愕,实因他肩负守护南山修炼基地并防范永安城刘玄德之重任。 今日陆逊身处此地,并非误入歧途,而是应丞相孙邵之邀,前来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务。 然而此刻,尚未完成重大使命之际,南山修炼基地已然沦陷! 虽南山修炼基地失守,但并非无法挽回,以其西川现今的态势,只需江东主力大军回援,便足以令西川大军自食恶果。 然在此之前,曹军已先一步攻破牛渚仙营,大军直逼江东腹地。 两大敌军势力的夹击,顿时将江东置于两难之地。 至于曹真、夏侯尚以及西川的赵云之举,孙权虽无可奈何,但对于陆逊,无疑将成为其愤怒宣泄的对象。 “砰!”果不其然,孙权愤然踢翻眼前的案几,双目炯炯地盯着那两位不远千里带来噩耗的修士,同时他的目光渐渐移向另一处。 众人皆知,孙权的目光最终定会落在陆逊的身上…… 正当诸多仙廷臣子揣测孙权雷霆之怒即将爆发之际,位居百官之首,吴国的第一代太宰孙邵竟猛然扑倒在地,向着孙权高声请罪。 “微臣有罪!”孙邵毫不犹豫地双膝跪下,将所有过错尽数揽于己身,“微臣不明战场杀伐之道,不通兵法战策,竟擅自召回陆逊将军,致令战局混乱不堪,微臣知罪!” 孙邵孙长绪,身为吴国首位太宰,同时也是江东赫赫有名的老臣之一,此刻已逾六旬之龄,如此高寿仍能在朝堂之上活跃者寥寥无几。 在整个天下范围内,孙邵并不得人知晓,即便在江东这片地域之内也称不上名流。然而正是这位孙邵,让孙权打破常规,提拔为吴国太宰之职时,引发了江东大地的震惊与议论纷纷。世人皆以为此太宰之位应归属享有王傅美誉的两朝元老张昭张子布,纵使张昭与孙权的关系日益紧张,还有顾雍这样的贤臣在侧候补,也轮不到孙邵来接掌此重任。 就是在不久前,孙邵刚刚荣膺首任太宰之职,同时受封威远大将军,阳羡侯之时,张温和暨艳两位大臣便开始对他冷嘲热讽,指责其无能。这般置人于死地的诋毁,孙邵竟未能挺过来,若非孙权极力挽留,只怕去年他已经递上了辞呈。 而此刻,他竟然再度请罪,还将陆逊的过错揽于一身,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孙权的目光落在孙邵身上,良久未曾言语。 “罢了,起身吧。”孙权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一句话,随后示意孙邵起身,此后再未言及其他人的过失。 但那些重臣们心中明白,眼前的孙权看似宽恕众人,实则最为可怕。孙权的性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人胆敢称其为仁义君子!他外表温和,实则手段狠辣至极,自十八岁登基成为那风雨飘摇的江东领袖以来,他便让江东稳固如山,甚至拥有了争夺天下的实力。 此人便是孙权,他此刻虽未发怒,并不代表他没有生气,只是当下他需要孙邵继续担任吴国的太宰。待到某日... “罢了,今日议题不必再论,吾等应讨论如何应对当前我江东所面临的危机才是!” 孙权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立刻将原本关于晋升仙帝的话题转向了如何应对当前的危局。 众臣闻此言后,也意识到再谈论晋升仙帝之事已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西川蜀汉以及曹魏的真实意图。 “大王英明!”率先站出来的乃是江东大理寺卿、奉常,兼尚书令的名臣顾雍,“虽然赵云突袭了我南山区大军营寨,但西川蜀汉经历过夷陵之战的大败,想要重整旗鼓绝非易事。现如今的局面,老臣推测恐怕与我们先前讨论之事有所关联。毕竟,那西川的刘备尚未逝去……” 顾雍果真是江东杰出的修炼贤臣,同时也是天下知名修士蔡邕的亲传弟子。仅凭只言片语,便能洞察其中玄机。 刘玄德尚未陨落,他绝不会容忍这世间除曹氏外,再诞生一个拥有自主权势的朝廷与政权存在。 曹氏势力强大,他尚且不敢轻易招惹,但对于江东......尽管此举颇显羞辱,但这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听到顾雍的分析,众修士皆陷入了深思,不得不承认其所言极有道理。 “那么元叹道友,请问你认为赵云突袭南山秘境基地,其真实意图究竟为何呢?” “不过是借此事以挽回颜面,或是图谋些许利益罢了,还能有何他意......” 正当顾雍话音刚落之际,殿外又传来一声震撼的高呼,紧接着第三位身负千里传送阵印记的飞骑疾驰而入,带着震惊全场的气势,对着满堂朝臣及吴国之主孙权,喜形于色地报告: “禀告大王,交州传来紧急情报,南中地区的雍闿成功说服牂牁郡守朱褒,此刻朱褒为了展现其归顺的决心,已然与坐镇南中的庲降都督李恢展开了激战!” 那位飞骑传递者陈述这一切时,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神情,他认为这对江东来说无疑是一桩大好事——意味着他们在南中的势力版图得以进一步扩张,并可借此契机逐步侵蚀乃至吞并整个益州疆域。 然而,他所期盼的嘉奖并未如期降临,反而是自家的大王孙权满面阴霾地走向前来,一把提起这名汇报军情的士兵。 “快说,究竟是何人指使雍闿这般行事?又是谁唆使朱褒做出这样的决定?” 士兵还未从突如其来的质询中回过神来,眼前又多了一人,正是之前谈笑风生的顾雍。 “你如何得知朱褒受雍闿鼓动?他们又是如何袭击李恢所在的秘境基地呢?” 士兵愈发困惑,瞪圆双眼,怯生生地回答道:“此乃南中前线传来的战斗情报,据刘将军所述,李恢已被雍闿与朱褒联手包围了啊!” “那为何又说朱褒已向我江东投降了呢?” “因为他们打着我们江东的旗号行动,那些旗帜与衣甲皆由他们自行伪造,并使用了我们授予雍闿将军的委任令牌,他们的大旗上赫然写着‘吴永昌太守’四字......” “混账!”士兵的话语未尽,便遭到了孙权勃然大怒的一脚踢翻在地。 第43章 情理之中的仙使 孙权此刻确实是怒火中烧。早先他将刘璋家族的那个少年送至交州前线,便是打算在南中布下一颗暗棋,趁着西川地区实力薄弱,浑水摸鱼捞取些好处。既然刘玄德对江东始终存有野心,他又怎会对此处视而不见? 正巧此时雍闿找寻到了一条通向交州的秘密通道,并有意直接与江东修真界结盟……归附江东。面对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孙权又怎能轻易错过?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形势迥异,他能与雍闿同舟共济,令雍闿在如永昌这般遥远的边陲之地安分守己。 即便是夺得些许边鄙郡县,亦不过南疆荒凉之隅罢了。 双方均需谨言慎行,以免日后授人以柄。 究竟是何人给了雍闿如此胆魄,竟敢恣意妄为至此,胆敢擅自招降朱褒,并且打着江东的名义,与李恢展开激战! 现如今他们在南疆与李恢相峙,表面上似是对江东表露忠心,实则是在为江东平添祸端! 赵云坐镇南山大营,曹真扼守牛渚大营,两位皆对江东腹地呈现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对他们江东皆是眈眈虎视。 此刻江东大军屯于前线,已是骑虎难下,曹真的出现意味着曹丕的决心。尽管不知两家是如何暗通款曲,但孙权与其麾下诸多文武皆知,此事已然棘手无比! “大王切勿动怒!”顾雍紧紧抓住愤慨不已的孙权手腕,提醒其铭记自身身份,同时侧身贴近孙权耳边低语,“事已至此,大王无论言语皆为无补。 倘若仅赵云攻陷南山大营,众人尚可互相诿过于彼,暂避锋芒,静待战事尘埃落定。 然今非昔比,一旦曹丕与刘备联手,我方即陷入被动。 老臣虽能确保他们不至于对我江东有实质性的侵犯,却担忧他们在情绪冲动之下,对我江东做出两败俱伤之举!” 孙权凝视顾雍,面色变幻莫测,深知当下局势已不容乐观。 孙家此刻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境,面对赵云与曹真两人分别驻扎在牛渚大营与南山大营的局面,想拖延时间已不可能。 如今各方势力皆具备翻盘的实力,孙权不愿放弃荆州,不愿舍弃黎民百姓之心,更不愿与对方玉石俱焚! 刘玄德早已将西川祸害得满目疮痍,欲拉着江东一同走向灭亡,对此孙权无可奈何。 至于曹氏一族更是无所畏惧,曹丕坐拥中原为后盾,最不怕的就是以命相搏、拼尽底蕴! 此乃世间至简的道理:两人偶拾十两银钱,其中一人抢先独占九两,并扬言否则便将其送交官府。 此时孙权必须作出抉择。 “混账!”孙权罕见地怒斥一声,多年未有的愤怒溢于言表,“备礼接见他们的使者吧!” 话音刚落,便昭示了孙权已做出了决策。 此刻,益州派出的两位使者,正朝着各自的目的地疾驰而去。 出使曹丕的乃是西川元老,同时也是刘玄德麾下首屈一指的辩士——简雍简宪和。 而负责与孙权联络之人,则是一位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人物…… 起初,在黄权和赵云皆已达成自身修道使命之际,永安城便开始热议此次前往江东传法的使者人选了。毕竟如今一切皆已筹备妥善,唯缺关键一步,即获取大道机缘。 诸葛亮提议派遣陈震,此人乃西川老牌修士,早年便在汝南追随刘玄德修习,更积累了深厚的初始修炼底蕴。 继简雍之后,便是孙乾,再其后则轮至陈震。依常理而言,陈震应当是出任此行最合适之人,然而当前却存在两个问题困扰着众人:其一是陈震近期体质状况欠佳;其二则是他此刻并不在永安城内,若由他出使,则需耗费时日自成都赶来,终究显得颇为浪费修炼光阴。 然而永安城中并非无人可用,当年随同刘玄德东征的修士们,除去战死者,其余大多仍在城中。但他们之中却无一人能胜任此重任。 直至一位名为邓芝的修士出现在刘禅眼前,并呈上庞羲写给刘禅的一卷玉牒,这才敲定下出使江东的使者人选。正如刘禅所言,如今的西川急需一位具有进取精神的使者! 刘玄德和诸葛亮在会面邓芝之后,亦认同了他的这种观点——攻伐之刻已然来临! 从永安城通往武昌的道路遥远曲折,但从水路进入中原地域寻找曹丕却较为便捷。待简雍引领着脸色阴郁的夏侯尚寻至曹丕处时,宛城内的文官武将纷纷惊愕不已。 简雍绝非籍籍无名之辈,昔日他在刘玄德寄寓许都……许昌时,这些人中许多仍仅是一介地方小吏。即便是那时的曹丕,也仅是在丞相府内修行问道。 “宪和真人,多年未见啊!” 一见到简雍,即便身为曹魏皇帝的曹丕也不得不起身相迎,主动下拜以示尊重。尽管简雍在其所处的那个年代算不得璀璨星辰,但在那个并存的时代,凡能闻名遐迩者,无一不是修为高深之士。 “大汉天朝使节简雍,参见魏王!” 简雍对此番曹丕的礼遇全然无视,乃至连对其尊称陛下之举都省略,仅仅以“魏王”二字称呼对方。 听得简雍这般言语,曹家诸位将领立时怒火中烧,欲要上前指责简雍失礼。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已被曹丕挥手下令制止。 “休要扰乱朕与众简雍真人交流!” 曹丕打断属下的发声,目光重新聚焦于简雍身上,甚至对身旁的夏侯尚视而不见。 “简雍真人,你我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您称呼朕为魏王,朕问您不远千里驾临此地,究竟意欲何为?” 简雍凝视着眼前满面笑容的曹丕,后者并无因不久前的大战败绩而显露出任何波动,内心不禁暗自感叹,这家伙确实成熟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直言无讳了!\"简雍淡然一笑,随后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身所议之事。 \"首先,关于曹真将军之事,想必尊驾即便在此之前不知情,此刻也应该有所耳闻了!\" \"观简雍前辈此番言行,看来西蜀已然施展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啊!\" 简雍又是一阵轻笑,继而道:\"既然如此,关乎威胁江东腹地之事,便由我大汉一力承担吧。至于使节之间的交锋,自然也是交由我大汉负责处理。未知……\" \"说到使节之能,无论是我曹氏一门还是江东之地,皆不及尔等分毫。朕所求不多,只愿孙权继续向朕纳贡称臣,至于质子一事,则可免除此举。此次大战双方均有重创,江东亦不容乐观,现如今江夏已尽归我大魏版图,孙家休再妄想!\" 曹丕非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简雍的话语,并且果断地将这场交涉事宜全权交付给西蜀。 简雍望着面沉如水的曹丕,对这位年轻帝王愈发敬重起来。不论曹丕是否堪称明君,单凭其此刻展现出的威严姿态,已然是一位足以胜任帝王之位的人物。此前他认为刘备之子刘禅已让他惊异不已,现如今却发现曹丕同样不是一个易于对付的角色! 尽管对他们这些后起之秀感到震撼,然而自己身负之事依然要照常推进。 \"如此说来,那老夫也可与尊驾商讨一下酬谢之事了。\" \"哈哈,宪和兄果然爽快。敢问如此一桩大事,我大魏需付出何等代价?\" \"不多,不多!\"简雍含笑应答,\"徐元直离我家主公身边已久,我家主公对他甚是思念!\" \"徐庶……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此举为何凭依?仅凭一句‘主公’之称谓,似乎太过廉价!\" \"只要能让曹真将军早日凯旋归朝,这便足矣!\"简雍淡然笑道,\"另外,听说我家主公的师弟卢毓卢子家冒犯了主公,恳请尊驾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我家主公的这位师弟,让他早日与众师兄重逢如何?\" 听到简雍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步步紧逼,即便是曹丕极力忍耐,也终有一人无法忍受。 \"简雍老头,你不要太嚣张跋扈了!\" \"来人,把这个胆敢对简雍先生无礼放肆之徒拖下去,杖责!\" 原本打算迎合曹丕之人,此刻听到他勃然大怒的声音,纷纷哑口无言。 那个因讨好不成反遭贬斥的副将在一片哀求声中被人拖了出去。 \"不知朕的曹真将军何时才能归来?\" \"若尊驾心急如焚……\" \"一个月之内,徐庶与卢子家必会踏入汉中境内!\" \"好!老夫这就启程,定让曹子丹将军重返尊驾身边!\" 简雍言毕即刻离去。待他离去之后,曹丕帐下的文臣武将们依旧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主公!\"外面传来一名士卒的呼喊,\"太尉大人回来了!\" 第44章 天机之变:秘使之现 曹丕待其太尉,修炼有成的智者贾诩归来后,立刻令众人退下,仅留下贾诩一人于密室内,与其深入谋划仙道之事。 “贤弟!”此刻的贾诩已逾古稀之年,面上略显苍老之态,使人不禁感叹时光流转,修行之路亦难逃此劫。 “洛阳态势……可有何变动?” 曹丕的声音如寒潭静水,平静之中透出威严。 “据情报阁传讯,鄄城王已于半月前应皇天后土之召,踏入洛阳境内!” 贾诩此言一出,曹丕那始终淡然的面庞瞬时笼罩一层阴霾。 然而贾诩所报尚未完毕:“鄄城王乃是受皇太后秘旨入洛,随后众多仙帝血脉亦有所动作,但因其身份特殊,情报阁不便深入调查,仅敢如实禀告陛下。” “朕明白了。” 曹丕轻轻点头,面色较先前更为凝重。 “尚有一事!” “讲!” 曹丕望着满脸愁容的贾诩,心中已有预感,他淡漠地回应:“朕倒要瞧瞧那些人还能掀起何等风浪!” “三日前,任城王踏足洛阳,洛阳随之封闭!” “子文……他……” “声称欲向陛下述职进见!” “……朕竟忘却,此刻正是各路仙王朝拜之时。” 曹丕轻蔑一笑,面容稍霁,却又瞬间恢复阴郁,“除此之外,必有更多内情,否则贤弟断不至于如此焦虑!” 曹丕的释然并非伪装,也非刻意为之,实则是得知曹彰进入洛阳后,心头巨石方才落地。 世人皆道曹丕与曹彰之间恩怨交织,实则熟知内幕的亲信皆知,曹彰虽看似无权无柄,却于曹魏武道之中影响力深远无边,尤其是于军伍之内威望卓着。 昔年曹彰领幽州战事,手握不足千骑,却将凶悍乌桓大军连根铲除于幽州,穷追猛杀直至桑干河边,一举荡平乌桓兴起之势力与狼子野心。 此后,曹彰坐镇长安,以守卫汉中为己任。在先祖曹操临终之际,他曾受召前往,却不料稍晚一步,自此消息全无。 外界皆猜测曹彰遭曹丕冷遇乃至囚禁,其实曹彰一直是曹丕最倚重的心腹! 自黄初元年至黄初三年,三年光阴荏苒。 首年封公,三年封王,由鄢陵侯晋升至任城王,曹丕对曹彰可谓宠爱有加。 即位之初,曹丕并未立即对陈群、司马懿等王府旧部予以封赏,而是首先册封曹彰为万户侯,不仅成为曹魏首位,也是大汉末代万户侯! 而后,曾辅佐曹彰的将领夏侯儒,现今接替曹真执掌雍凉之地;昔日为其策士的田豫,则出任守护乌桓的校尉,并持节领军,手中掌握半壁北方疆域的兵权。 此事令幽州刺史王雄愤懑不已,连连咒骂不止…… 至于如今威震三界的夏侯尚,夏侯伯仁,当年也曾是他曹子文座下的修真大将。 相较于那位空有虚名,旧部已被斩尽杀绝的鄄城王而言,这位任城王可谓是荣耀满身,从未间断。 如今在这关键时刻,曹彰在曹植踏入洛阳之后,也立即紧随其后,潜入了洛阳,此举的含义已无需过多解释。 相比于江东之地,此刻曹丕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 这一场仙凡大战,双方皆遭遇了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连曹丕自己都未曾料到,竟会在战场之上失去如此之多。 以至于那些原本已被他曹丕压制下去的修道势力,居然还能滋生出这般不应有的野心与念头。 对此,曹丕心中明白得很,他与曹彰之间的关系,贾诩自然也不可能不清楚。若非有重大隐情,贾诩的脸色决计不会显现出这般神情。 必然还有些事情,是贾诩尚未直言告知的,而这正是让他贾诩感到困扰所在。 待曹丕向贾诩询问详情之后,贾诩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殿下英明,自洛阳城封禁以来,外界消息全然中断,然而...今日得到最新情报,任城王身染重疾!” 闻此消息,曹丕眼中不由得一颤,甚至连心口都似被紧紧揪住一般。 “子文师兄的身子,可还好?” “这...老臣不敢妄言。”贾诩面色凝重,如实相告,“殿下,任城王此举亦是在为殿下争取时机。如今我等身处变数丛生之际,大司马与前将军相继羽化离去,对我等的打击实在太过沉重。征东大将军虽成功擒拿宣高,本是一桩喜事,但遗憾的是前将军仙逝之后,无论是江东之地抑或是青徐地域,已再无畏惧之心矣。” “你不必替文烈辩解!”曹丕冷哼一声,“文远将军体质欠佳,此事并非一日之寒,他为我皇室,为我大魏的修真伟业倾尽全力。然而文烈明知文远将军身体状况不佳,仍一意孤行,便是因其性情太过激进。 如今朕尚能压得住他,但假使有一天朕驾崩,恐怕他便会被人利用!” “殿下过于忧虑了,文烈将军正值壮年!” “过了今年他就已届四十,哪里还算得上年轻?”曹丕颇感无奈,“过去的日子里,他的道路走得太过顺利。如今世族不可靠,外族将领亦不足信,真正可以倚仗的唯有他们这些同宗亲兄弟。幸好子丹兄深思熟虑,伯仁弟果断英勇,再加上子文师兄坐镇后方,尽管文烈稍逊一筹,但若肯奋发向上,将来必能真正镇守一方疆土!” “殿下言之有理,如今在我大魏殿下的英明领导下,我大魏已然日益强盛。只要平定了青徐之地的纷争,中原内外的所有隐患都将迎刃而解。 等到那一刻来临,我等便可聚中原之力,一举荡平汉中,直指蜀中,继而顺江而下,扫平江东,最终完成太祖皇帝和先大将军夏侯惇未能实现的统一大业!” “此乃今后之事也!现下亟需商榷应对之策!” “嗤——”曹丕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历经长久沉淀,心境已平复许多,“然而观今日局势,西蜀之地不可轻视,汉室虽衰,犹有生机之象矣!” “主公所言极是,在下于来时之路亦闻简雍之事,不曾想那简雍竟能从险境脱身,更甚者,他们……” “他们探寻情报的速度竟丝毫不逊色于我大魏仙宗!”曹丕冷哼一声,“若非得知洛邑动荡,知晓我主力急切返援,焉能提出如此苛刻之要求!” “主公勿怒……” “孤并无介怀。”曹丕修养已久,此刻已回复常态,“近日常态,洛邑之事便劳烦太尉全力处置,务必开启洛邑门户,并查明子文的消息,此事关乎孤下一步行动之关键所在!” “微臣领命,主公放心便可!” “一切拜托太尉大人了!” “主公过誉了!” 对于曹丕与贾诩之间的对话,远在宛城之外的简雍自然一无所知。 此刻,简雍摩挲胸膛,内心却难以平静。其胸襟之内藏有一方丝帛,乃是临行前刘禅暗中交予,其中载明交换条件:以曹真归蜀,换取徐庶与卢毓两位真人入川! 对此,简雍视之为痴心妄想。世人皆知,即便西蜀之人皆声言与曹魏誓不两立,然此刻双方并未具备正面抗衡曹魏的实力! 因此简雍认为留置曹真之举实属徒劳,不仅曹真本人无忧,曹丕亦不会为此忧虑分毫。 然而,待简雍瞥见丝帛背面数语,其心中惊悸更甚。 并非刘禅强加于他何种压力,反而是后者提及之事令他惶恐不安。 刘禅告诫他,曹家内部根基动摇,洛阳城内乱象丛生,中原大军统帅曹仁已然陨落,东路副将张辽染疾辞世,曹休焦虑过度,竟擅自剥夺臧霸兵权,致使曹魏后方青徐两地家族势力动荡不安。 此刻的洛阳,鄄城王曹植及其子嗣身边,又有若干家族趁着曹丕暂离之际兴风作浪。 曹丕此时亦深陷两难之地,青徐之地的家族势力不断向他施压,催促释放臧霸;而洛阳之内,更是犹如后院起火般纷争不止。 有了这些筹码,只需控制住曹真这位曹氏二代将领中的翘楚,便有了与曹丕讨价还价的资本。 这才是刘禅最后揭示的,至关重要的依据。 战事终究不过是政局演变的一种延伸,此刻刘禅关注的重点在于政局! 简雍并不知晓这些情报源自何处,背后又何人相助刘禅。 但在刚才与曹丕的交谈中,他确信无疑——刘禅所述之事,定然是千真万确! 尽管他们之间无人提起这期间的秘事,但身为炼神期修士的简雍却能感知这一切的真实,甚至他也能察觉到,即便是曹丕,恐怕也是刚刚得知这些秘闻不久! “这位大汉的太子爷,真是令人惊异不止啊!” 相较于简雍的惊愕与震动,在江东武昌城外,另一位正在紧急赶路的邓芝肩负着重大使命,已抵达这座江东王都之外。 “武昌,吾邓芝在此!” 第45章 攻伐之使,邓芝 “吾乃蜀汉使臣邓芝,恳请拜见吴王殿下!”武昌城中吴王府殿前,邓芝对着一侧的守卫深施一礼。 作为大汉的使节,并且此刻又握有优势,他表现出的谦逊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这与刘禅对他的评价截然不同。 眼前的他只是面对一名普通的守卫,甚至并非戍守王宫的将领,却能如此谦卑,全无半分气血豪情与大国风范。 待那侍卫将邓芝抵达时的情形如实禀告孙权后,众人皆是一愣。 “仅一人前来?竟如此寒碜?”孙权摩挲着手指,双眸微眯,脸上的情绪令人揣摩不出其心中所想。 对于这个未曾听说过的姓名,孙权也颇感困惑。直至此刻,他已被西川一系列行径弄得手忙脚乱。 来自南山大营与牛渚大营的一则则情报传来,他也了解到两大营的诡异状况。然而他也清楚另一件事——那就是通往这两座大营方向的兵力异常“充沛”。 不知刘玄德与曹子桓是如何暗中勾结的,但他们如今展现出的态势却是相互不构成威胁,全力以赴地针对自己,这让孙权心痛不已。 终于,孙权迎来了来自西川的使臣邓芝,但他并未立即召见。 “曹氏的使者可有消息了?” “这...尚无音讯。”顾雍摇头应答,他也知晓孙权的计策,欲待两国使者齐聚后再施手段,挑拨离间,进而让江东从中渔利。 此计划虽妙,遗憾的是,简雍告知他们,至今尚未收到曹氏使者的消息。 听到这话,孙权只能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 “暂令邓芝先至驿馆歇息,待孤召回召见。” “遵命!” 当前江东形势危急,但应有的礼仪与威势依然不可缺失。 对于孙权的决定,江东重臣均未提出异议。究其原因,不过是他们对邓芝这名陌生使者的轻视。区区一名籍籍无名之辈,怎敢出使强大的江东?就算此刻江东示弱,又岂容他邓芝这般小角色染指! 且如此恭顺,自然须得晾他两日,好叫他知道吾等的神通手段,明白他在跟何人打交道,这般交涉才更利于江东之势! 邓芝于吴国王宫耐心守候多时,非但未曾等到召见,反而被直接送往了客馆暂居。 此种轻慢之举,并未令邓芝生恼,反之,他淡然一笑,点头示意,自心中已然明了其中深意。 随后,邓芝果真踏入客馆之内,静心沉寂地等待起来。 这一等,便是整整两日光阴流逝! 期间,邓芝并未因自身使命而有所行动,只在客馆内冷眼静观,面对众人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之态,一副深具谦逊之意的举止。 直至两日后,顾雍再度告知江东文臣武将,那曹氏使者依然毫无动静,反倒是南山大营与牛渚大营兵马开始异动。 孙权与众江东将领顿时知晓,再拖延下去只会弄巧成拙。虽不明曹氏意图所在,但也只能先解一方之危,以期更好地应对另一股势力。 “速召西川使者邓芝进宫!”孙权此言一出,标志着西川与江东之间的交涉正式开启。 闻听孙权召唤,邓芝并无丝毫惊讶,一如既往地淡笑一声,整肃衣冠走出客馆,再度来到吴国王宫之外。 “西川使者邓芝,拜见吴王殿下!”依旧严谨行礼,态度谦逊地请求觐见。然而这一次,他并未久待,很快便被引入宫中,面见了吴王孙权。 “贵使远道而来,莫非是为了澄清西川与我江东之间的误会乎?” 邓芝刚入殿门,便听见孙权这般问道,看似笑容可掬,实则意图将此次使节行为归咎于西川之误。 不过孙权话音刚落,便见邓芝淡笑着摇头摆手。 “吴王殿下暂息雷霆之怒,或许您误解了。邓芝今日并非代表西川而来。” 邓芝此言一出,场面瞬间陷入尴尬。孙权为应对这位未知来者,已将武昌城内所有文臣武将尽数请来,却不料对方开口便是这般惊人之语:他并非西川使者,而是曹魏皇帝的特使! 听见这话,孙权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下方的顾雍,期待能得到个合理的解释,然而看到顾雍同样满面困惑之后,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此前你通报时自称使者……” “某确是使者无疑!”邓芝再次肯定道,“只是此刻某家已不再代表西川,而是代表着曹魏皇廷!” “这……岂有此理!”孙权愈发不解,“你以为我江东之士皆是愚钝之人吗?你来自何处,难道我江东会毫不知情?” \"贫道确乎来自永安城,并且确是大汉仙官之身!\" 邓芝淡然一笑,随之眼神渐露锋芒,\"只不过,魏帝曹丕已将此番议和重任交付于我,故此,贫道此刻乃是以魏帝钦使的身份驾临!恐怕令吴王殿下感到失望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江东郡城内的众修士面色皆显凝重,邓芝并未明言他们的失望所在,但他们心中都明白其意何指。他们苦候数日,筹谋种种,然而邓芝自始至终洞若观火,不仅看破,更如旁观戏局一般冷眼瞧着他们做那些徒劳之举。 \"魏帝...哼,不知何时你们两家关系竟如此密切了?\" \"此事关乎家师与魏帝之间的秘事,贫道不便多言。不过如今时局紧迫,我们还是尽快步入正题为妙。\" 邓芝未再赘述客套之词,而是直截了当地切入核心议题。 \"魏帝陛下想要询问吴王,为何拒绝派出弟子前往洛邑作为信使之子,又为何阻挠陛下大军南下?莫非欲背弃誓言,不再向魏廷俯首称臣了吗?\" 此刻的邓芝早已不见了先前的谦逊与礼数,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傲慢与得意。 然而孙权此刻只愿将一句话掷地有声地质问邓芝——江东,才是真正的胜者! 但这话此刻却不能出口,非但不能出口,还需强装欢颜,与这位西蜀来客谈论这本就荒谬无比的大魏与江东之事。 \"邓芝仙长请转告贵上,并非江东有意违背盟誓,实乃陛下大军降临太过突兀,致使前线传讯未能及时送达。如今孤已知悉其中误会,正欲派人前往贵上处详细解释。当然,为消除此次误会,江东亦会以实际行动向贵上表示歉意,恰好有一批由交州运来的珍奇异兽,今日便敬献给贵上以作赔偿。\" 纳贡称臣,依旧是那古老的规矩,但这却是表达自身诚意的绝佳方式,唯有以此才能使他们与曹丕的关系得以修复如初。 听闻此言,邓芝仅微微含笑点头,眼中闪烁的精光未曾稍减,而他的话语中仍有后续: \"魏帝陛下还想问及吴王一事,昔日安远护法重返中原之际曾言在江东遇见过诸多旧识,现如今安远护法已踏上寻觅太祖陛下的道路,但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尚留在江东的故人们......\" 所谓安远护法,正是当年败于关羽水淹七军之役的于禁。昔日在曹魏黄初二年,孙权为抵御西川刘玄德的侵犯,同时也为了争取到名正言顺的地位,遂将于禁遣返中原,并向曹魏俯首称臣。随后,于禁被曹丕册封为安远护法,表面上看似得到了宽恕,实际上却被曹丕羞辱至死。 然而这些并非重点,真正关键之处在于邓芝所传达之意:他欲告知江东,曹丕意在询问,多年过去,江东仍有诸多投降的将士与将领,是否应尽数归返故地! “此...使者尚未明了,昔日我已将诸如于禁等将军尽数遣返。”孙权含笑而不接其话头,“未知尚有哪位将领……” “莫非吴王以为大魏朝廷仅重视武将乎?难道那些无数士卒,便非曹魏子民不成?”邓芝一声低喝,险些令孙权等人哑口无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沉郁之色。 最终由顾雍出面应对:“贵使或许不知,昔时我曾思虑将中原兵马悉数送返,无奈那些士卒已在江东安家落户,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若硬要骨肉分离,岂非显得过于无情无义!” 顾雍所提及的理由确实有力,然邓芝对此早有预料。 “那便让他们携妻儿一同返回中原便是。”邓芝笑容满面,顾雍闻听此言面色也为之一僵。 “实则,他们不愿离去矣。江东水土肥美,地域广阔而人口稀疏,江东女子温婉贤淑。那些中原士卒至此便不愿再离,我等亦无可奈何!” 此刻,顾雍渐入佳境,他看出此人分明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开出天价条件也无所畏惧。 多年以来,双方面对面交锋,自曹操至曹丕,无论大小战役不下百场。今日汝占我百里疆土,明日我攻破尔一座城池。 经年累月,又有谁知淮南之地究竟有多少曹军士卒如今在江东落地生根? 又有谁能知晓多少江东士卒深入中原,在那里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谈及归返之事,邓芝寸步不让,顾雍亦毫不示弱,坚决称他们不愿离开,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返回中原。 倘若强行要求他们举家迁回中原,那江东人口恐怕至少会锐减一成之多! 因此,关于此事,邓芝坚如磐石般不肯妥协,而顾雍也同样强硬,坚持称他们不会离开江东,除非中原放开淮南通道,允许江东人士回归故土。 双方围绕此事展开激烈的口舌之争,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说得口干舌燥,却仍未能达成共识。 顾雍此刻依然坚守立场,坚决主张双方共同开放淮南通道,并允许彼此民众自由进出对方领土。 但此举显然并不现实。相较于中原的屯田制度,尽管江东世家众多,但因孙权治下颇有成效,江东在百姓心中仍被认为是更易于生存的地方。 如此,双方陷入尴尬境地,均不愿在此事上再做过多纠缠,只能暂且搁置。 最终,邓芝与顾雍就在这种胶着的状态中敲定了最后的谈判条件…… 第一,江东之地再度向曹氏门阀献祭归顺,孙权自称江左之臣,并誓言只要曹丕尚在人世,江东便永无悖逆之意!此言固然多余,毕竟曹丕正值修炼巅峰时期,心中所念唯有一统天下。 至于江东,待到那一日真的来临,无论曹丕是否仍在世,他们总有应对之策与借口。 第二,虽先前江东未能遣返将领士兵,然此次朱桓擒得的魏将王双及大战俘获的曹军将士,皆需尽数返还! 据此两点条件,料想曹丕应当能够应允。江东亦未作犹豫,为防范再生变故,孙权立刻派遣使者携珍贵丹药与灵材前往宛城,重修旧好之盟约,并令朱桓释放所俘曹军将士将官。 此刻,邓芝已然完成了其作为“大魏天阙使节”的全部使命。正当孙权与众臣如简雍等人略感宽慰之际,却见邓芝此人竟再次朝他们深深一礼。 “大汉帝国使臣邓芝,参见吴侯!” 此一幕令孙权等人颇感愕然,不明邓芝此举用意。 “邓芝先生,此举何意?” “适才邓某一拜乃因魏国之事,但今日则不然,某此行乃是为我大汉仙域而来,欲与吴侯商议重续旧谊之事。” 孙权及顾雍闻此言,即便尚未明悉邓芝身份来历,却已知其并非易于对付之辈。其狡黠善辩之态,实令人心生忌惮。 “这……”顾雍舔舐了一下微显干燥的嘴唇,继而无奈地望向满面肃穆的邓芝使者,“先生,可否先行歇息片刻?” “不必了。”邓芝挥手谢绝,紧接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口中虽已干渴至极,却仍毅然进入谈判状态。 “敢问吴侯或顾雍大人,所谓南疆之事究竟所指为何?” 果然不出所料,邓芝话锋一转,首先提及南疆之事,意图将其作为筹码! 顾雍闻此言,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曾试图找人代替自己与邓芝继续交谈,然而此刻群臣皆如缩头乌龟般无人敢于挺身而出。感受到孙权那灼热的目光投射下来,顾雍唯有咬牙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邓芝先生!某愿向前几步,以示敬意。南疆之事暂且按下不表,不知先生能否先告知我等,那南山要塞如今究竟何况?分明不久前,西蜀刘玄德方与我等罢兵修好,怎如今又于南山要塞挑起战端?” \"还请列位明鉴,此事并非我蜀汉有意背弃盟誓,实乃...乃是吴侯麾下南疆雄师突袭太过迅猛,待消息传至时,我方确有猝不及防之处。如今家主已洞悉其中误会,故特派鄙人前来向吴侯澄清一二!\" 邓芝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瞠目结舌,不止顾雍,殿内所有人无不动容。孙权闻之,心中暗自苦笑,仿佛这话正是自己刚才所讲... 此刻... 此人之举,荒唐至极! \"邓芝道友此番言语何其......何其......\" 顾雍欲反驳,然而张口结舌,竟是寻不到合适的话语。 不仅是话语相仿,更是因刚才他们的吴王也曾提及,若他此刻驳斥,此前耗费一个多时辰谈判得来的一切都将付之一炬! 一个多时辰固然无足轻重,但他们商定的条款却至关重要! 顾雍当前便面临一道抉择:是顺应曹氏之要求,抑或是让邓芝代表西川继续讨价还价! 邓芝此举,已使局面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地。 一旦选边站队,必然得罪一方。 \"道友果然高明!\" 突然,吴国尚书令冷笑一声,\"对于南山大营之事,我江东自能理解,至于那位打着江东旗号的雍闿......\" \"敢问雍闿打出的江东标识,究竟是否属实?\" 邓芝忽然发问,主动给江东留下转圜余地,\"实则我家主公仍愿信任吴侯,毕竟我们曾多年共结同盟!\" \"道友所言甚是!\" 顾雍心知肚明,这台阶不是白下,一旦下来,后续的诉求便会变得棘手异常。 但他如不下这个台阶,事情恐怕只会更加棘手! 这个来自西川的使者显然低估了他,之前的种种行动与对曹魏的付出,原来都在为这一刻布局。 这位年轻使者不仅毫无谦逊之意,甚至可以说锋芒毕露尚不足以形容他的锐气。 邓芝见顾雍并未进一步狡辩,亦未立即提出己方条件,而是悠然自得地看着上方的孙权,似是在等待他首肯。 望着邓芝面上那一抹淡然微笑,孙权最终也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见到孙权的这一笑,邓芝不禁轻轻一笑,他明白孙权已然应允。 \"家主感念两国旧情,特命赵子龙将军率军退回永安城,并愿退出荆州争夺,但望吴侯能坚守诺言,开放双方关隘,使我西川流离失所之兵民得以重返故土!\" 这才是邓芝此行的目的,同时也是刘禅的意愿。 西川与江东之间的恩怨纠葛,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而眼下最重要的,则是把那十万西川将士安全带回。 当年,刘备在夷陵一役中丧尽天良,一场大火焚烧殆尽,战场上战死者、投降者无数! 然而,刘禅深知,此江东地域内藏匿着不少于两万的战俘,切不可轻视这批战俘,他们乃西川的菁英精锐。 这些战俘之中,除了一队队身经百战的锐兵,更重要的一群则是诸多中坚将领! 若能将这些人安然带回,西川重振声威之时日必将大幅度缩短。精锐士兵固然重要,但数量充足的杰出中层将领,则能使民间的青年壮丁迅速成长为合格的修士战士! 因此,邓芝毫无保留地将此事告知顾雍,并明确表示此事并无任何转圜空间! “江东川人的归乡之路畅通无阻,那么在西川避乱的江东人士也能随时重返故土,如此双赢的局面,即便曹家那位仙尊不同意,但我家仙尊却持开放态度!” 顾雍望着邓芝脸上那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心中竟萌生出将他胸膛剖开,探究其内心究竟为何色彩的冲动。 “阁下如此言论,实乃……” “难道刚刚能与曹氏使者达成的协议,在我大汉就无法兑现了吗?不知在各位大人眼中,我大汉究竟何处逊色于曹魏,竟至于对我等这般待遇!” “你!”顾雍此刻颤抖的手指指向邓芝,欲言又止。 “孤允了,此事就此定夺!” 第46章 攻势型使者,邓芝 孙权闻听此言,立刻拍板应承此事,并随之自吴王宝座上起身,疾步走到邓芝面前。 “先生才情出众,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我江东愿予以满足!然先生是否能答应孤王一个请求呢!” “吴侯请讲!” “敢问先生可愿效力江东?先生如此大才,必定洞察天下格局!纵使我江东归还兵马将领,西川依然难以与我江东抗衡一方,何不加入我江东,与众孤共绘宏图伟业呢!” 此刻孙权是真的被邓芝的才华所吸引。 当下三分天下之势已定,各路势力各有其独特手段。其中曹氏自始祖曹孟德起,便以雄心壮志闻名,旗下贤臣猛将如云,前期吸纳天下半数寒门子弟,助其击败拥有天下第一世家底蕴的四世三公袁家,进而统一北方,直至如今有了问鼎天下的希望,可谓得天时之利! 而江东则是凭借地利称雄,长江天险自不必说,如今更是占据小半荆州之地,已有当年强楚一半之气象,进可攻退可守,虽曹魏势力依旧强大,但他们江东孙氏并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更非毫无生机。昔日能与孙权争锋的人物,曹孟德已然作古,刘备亦是命不久矣。 今后孙仲谋实在想象不出还有哪位英雄豪杰能与他一较高低! 编号:40 中州曹氏得天时之利,江东孙氏据地利之势,而那西川所在的蜀汉之地,则独占人和之妙韵。即便是以仁义君子自居一生的刘玄德,最终也是在西川显露出真容,然而所谓瑕不掩瑜,刘玄德能白手起家,全赖的并非三寸不烂之舌,而是他所倚仗的那群仙风道骨般的策士门客! 提及谋略之士与将领辅佐,曹氏旗下有何郭奉孝、戏志才、荀文若、荀公达、程仲德以及贾诩这样的绝世英才;即使放眼当今,蒋济、赵俨等人亦非泛泛之辈。 江东则有周公瑾、鲁子敬及诸葛子瑜等诸多智谋出众之人。 然而转观刘玄德帐下,简宪和、孙公佑、糜子仲、陈孝起等英杰,皆在其未得荆州一脉势力前,尚未招揽诸葛亮、庞统以及法正等人之际,便已依靠这样一群如同神仙般的辩士纵横乱世中原。 刘玄德能在各路诸侯间辗转腾挪,屡败屡战、屡投屡壮,身边的这群策士门客实功不可没。多年来,自从陈孝起之后,西川鲜少有合适的人选出任使者,众人以为刘玄德后继无人,哪知多年之后,孙权竟再见到了一位邓伯苗! 尽管不知邓芝此人在其他领域的才能如何,仅凭其作为使者的风采,便足以令孙权窥见其非凡之处。环环相扣,让孙权因一时疏忽导致局势难以挽回。 邓芝的才识与机敏,让孙权为之动心不已! 感受到孙权炽热的目光与急切之意,邓芝却没有半点动摇。他虽称不上是对大汉忠贞不二的臣子,对大汉并无多少忠诚之情,但他也无意投身江东。这不仅因为他是由庞羲举荐而来,更关键的是他乃义阳郡新野人士。 他对那位刘公玄德,怀有别样的情愫。当年失散于刘玄德之后,他踏入巴中之地,加入了庞羲大人的幕僚行列,直至玄德公再度入主益州,他才再次投奔麾下。然而那时他声名未显,仅担任郫城府邸阁督一职,但他善抓机遇,短短数年间便升至朝廷尚书之位。 正当他筹划下一步棋局之时,收到了庞羲传递的书帛,告知他机遇已然降临! 邓芝深深吸了口气,向孙权恭敬行礼:“邓芝承蒙吴侯厚爱,但我邓芝区区一介无名小卒,实在担当不起吴侯如此器重。” 言毕,邓芝再度躬身致意,谦逊有加,恢复了那一贯的温文尔雅形象。随后双方又交谈了一些琐碎事宜,皆无关痛痒。直至邓芝告辞离去,孙权仍未放弃对其的拉拢,而邓芝也未再提出更多要求…… 待邓芝离去之后,顾雍等人方才步至孙权近旁,朝孙权深深施礼,表达对他们这位主公的敬仰之情。 “盟主果真睿智超群,以这般手段终结了此次议和,否则还不知邓芝会提出何等苛刻条件!” 顾雍此刻对孙权由衷感激。他虽亦属智计之辈,但在邓芝这样的雄辩家面前,却显得相形见绌。若非孙权及时接手此事,他恐怕已在这番交锋中败下阵来,那时颜面尽失,实为不堪设想。 须知孙邵此刻正代陆逊承受过失,那么顾雍自然也要为家族及自身深思熟虑。然而孙权并未过多关注身边的臣子们,而是目光一直投向大殿外邓芝离去的方向。 刚才那一刻,他对那位名叫邓芝的人物确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切勿低估一名使节的作用,在许多时候,使节可以力挽狂澜,为王朝延续寿命,取得战场上难以获取的利益。 而此类人物,江东确是欠缺! “传令下去,要厚待邓芝先生,其任何需求皆不必上报,只需竭力满足便是!” “遵命!” 邓芝对此浑然不知,他在江东的第一个目标已然达成。此刻,孙权的使者已经开始筹备进献纳贡之物,并着手准备前往宛城议和罢兵的事宜;而西川也将迎接一批归来的士卒。 尽管作为代价,他们需将南山大营的李异等将领与士卒遣返给对方,但相比之下,他们仍是得大于失。 尤为重要的是,此举使得江东自动放弃了南中之事,从此他们便有了染指南中的机会。 失去了江东的干预,雍闿与朱褒这等人物均不足为惧,连夷人之王高定也在自家太子手中丧命,仅剩少数蛮族势力及世家,必将不攻自破。 然而,身为大汉使臣的任务虽已完成,但他身为刘禅的“心腹密使”,此行江东尚有许多事务尚未处理完毕。 江东,糜府。 不少原荆州系降臣定居于此,诸如曾经殊死抵抗吕蒙侵犯的零陵太守郝普,如公安守将士仁,再如把整个荆州出卖给敌人的荆州名士潘睿。 还有这位曾担任南郡守将的刘禅二舅,糜芳! “邓芝来访,请求拜见糜芳将军,请通报一声。” 糜芳府邸的管家一听邓芝的名字,吓得不轻。他固然不清楚邓芝刚刚在吴国王宫是如何震慑住吴国上下,但他知道此人乃是来自西川的一位失意使节。 而他们家主人的身份本就颇为微妙,在江东又受到虞翻的严密监视,处处找茬。倘若让这名西川使者与自家府邸扯上关系,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这……”管家满面犹豫与纠结,竟不敢擅自通报此事。 见到糜家老仆这般神情,邓芝即明白了其中之意。不过他并未为难对方,只是托那老仆传话给糜芳,随后便离开了此处。 看着邓芝离去,那侍卫长老也微微舒出一口气,此刻他才疾步朝府邸深处赶去,欲寻得自家的宗主——糜芳。 “宗主,适才有西蜀修士来访,老奴因未知其来意,故未敢擅自通报,如今却已离去!” 侍卫长老并未隐瞒自己未通报的事实,他与糜芳已有数十载的主仆情谊,彼此间的信任深厚,无需遮掩此事。 对此,糜芳并无责怪之意,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随后,侍卫长老继续禀告道: “那位西蜀修士临行前留下一句话,宗主是否愿闻其详?” “讲!”糜芳依旧悠然自得地摩挲着手中的那一枚珍稀灵石,面上波澜不惊。 “太子殿下一言,念及舅父之手艺,思慕徐州仙糕矣!” 侍卫说完,便缓步退出厅堂,同时示意糜家的仆役们也随之退出。他深知此刻,糜芳需要独自静一静。 果不其然,糜芳在听见这话后,表面上毫无异样,眼神亦无丝毫波动,然而握着灵石的手却在此刻停滞了下来。 他身为糜家二公子,胞妹曾是玄德真人之嫡妻;兄长糜竺更是玄德真人座下的奇才,地位一时无两,甚至超过如今的大汉丞相诸葛亮。 然而,他却仅是一名守护南郡的小小修士将领,而这南郡守将的身份,还多亏了孟达的恣意妄为,才让他临危受命。倘若未曾发生那些变故,他又怎会落至今日之境地? 至今他还清晰记得,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说着: “舅舅,要吃糕点,舅舅做的仙糕……” 第47章 糜家与刘禅 糜芳陷入深深的沉思,良久未语,期间有人试图送来膳食,却被侍卫长老挥手拦阻,那人被毫不客气地遣回。 这位侍卫长老心中明白得很,前来送餐的仆从实际上是受某位高层所派遣,意图刺探情报。长久以来,他们这对主仆对这类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身在江东之地,有时不得不妥协忍耐。 荆州降服的将领众多,对江东立过大功者不乏其人,有的名声赫赫。然而最终能得以免于软禁,并且仍在官场武职中活跃的人仅有两位。 文臣之中便是潘叡,他既是蒋琬的表弟,一代杰出的修真名士,更关键的是他献出了荆洲的防御图,使得吕蒙和陆逊迅速掌控了整个荆洲,令曹氏势力无隙可乘。 而在武将行列中,依然能够率兵作战的,既非首位向江东投降的公安守将,亦非先前抵挡吕蒙长达数月,此次又火速投降的零陵太守郝普。 唯有这个被迫向江东大军屈服,甚至还险些设伏反杀吕蒙的糜芳,如今与贺齐关系密切,执掌兵权,得孙权重用,备受礼遇。 当然,除去因昔时触怒了阵法大师虞翻,致使常遭其寻衅滋扰,糜芳在这江东之地面上看似并无任何异常,这皆是他与其忠仆谨小慎微、潜心修炼,换取的一丝宗门信任的表象。然而今日,那老仆人毅然决然地驱逐了前来刺探的修士,他清楚此举必然会引起疑窦,也深知西川仙使刚离去不久,此刻确乎是个颇为微妙的时期。 然而,这位老仆更明白,如今的糜芳亟需保持内心的平静与澄澈。 身处密室中的糜芳依然维持着静如止水的姿态,只是此刻他的心神已游历诸多往事。回想起少年时期的自己,懵懂无知,逍遥度日,再到随同兄长大哥糜竺投效于玄德真人门下,见证妹妹风光出嫁,护佑家人历经战火辗转逃生。 糜芳始终认为自己并非领军统帅之才,论及武勇,家族中最骁勇善战之人无疑是他的兄长糜竺,精通骑射的糜竺却因身份特殊,终其一生未曾披挂铠甲。反观自己这个文修未竟、武道未通之人,却在如此境地下,意外成为了一位修为高深的将领,且在宗门内享有极高的地位。 即便众人常言他依仗兄长与妹妹的权势,年轻气盛的他对此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尽管自己无世家子弟的身份与才学,却有着世家子弟般的厚颜无耻。这厚颜无耻的性格使得他在玄德真人座下渐渐获得了认可与尊重。 败于吕布之后,他随玄德真人逃至海西之地;再度败于吕布之手,在小沛失守,他又随刘备转投曹魏阵营。数不清的流离失所,即使他糜芳从未真正助刘备一臂之力,但他从未有过背离之心,不曾言退,甚至当曹操当众提出要封他为彭城仙侯,令他衣锦还乡,无人再敢轻蔑他是依靠兄妹立足,他也断然拒绝。 历经数十载风霜雪雨,糜芳无疑对得起玄德真人的信任与期待。建安三年,吕布遣麾下大将高顺等一举攻克了刘备镇守的沛城,玄德真人独骑逃脱。 糜芳誓要守护好刘备的妻儿老小,但最终历经波折仍旧未能成功,直至确认吕布并未欺凌她们,方与刘备重逢相聚。 至建安五年,玄德真人不畏强敌再次占据徐州,斩杀车胄,却也因此激怒了曹操。双方交战过后,刘备几乎又只剩下孤身一人狼狈逃窜,连关羽与张飞也无法找到他。 仍是糜芳,在确保了自己的妻儿安然无恙之后,带领着他重新集结的修士队伍,穿越了半壁中原,最终在距离邺城以东约两百里的地方,与逃难至此的刘备成功会师。 刘备移师汝南,糜芳亦步亦趋;刘备在汝南斩杀蔡阳,糜芳紧随其后。曹操挥军攻打汝南,迫使刘备再次退避,糜芳依旧坚定地跟随左右。 无论是在徐州、小沛、海西、许都、邺城、汝南、新野,无论是多少次败北、逃亡,他糜芳始终未曾舍弃过玄德真人…… 即使他刘玄德耗尽糜家全部灵石与财富,即便他在修行界漂泊大半生仍旧两手空空,他糜芳也未曾有过一丝离去的念头。魏皇曹操麾下始终为他糜芳保留一席之地,他从未有过投奔之意。 并非因他对刘玄德有何深切忠诚,实则是出于对胞妹糜贞的深重亲情! 其兄糜竺为使糜家洗脱凡俗商贾之名,成就仙道世家地位,不惜舍弃一切,牺牲胞妹糜贞一生的幸福,使得糜家历经动荡,栖身无定,对此他糜芳都能坦然接受! 他糜芳非不明事理之人,他也清楚这乃是糜家踏上修真之路必经的一步。 如若无法晋升为仙道世家,那无数灵石财宝仅是他人眼中的美味佳肴,生死荣辱皆在一念之间。 因此他愿意为了兄长、为了胞妹,舍弃舒适安逸的修炼生活,陪伴他们一同经历修行界的艰难险阻。 然而他无法容忍,为何在他妹妹糜贞逝去之时,刘玄德竟连一句哀悼之词都没留下,连一滴泪珠都不曾滴落! 刘玄德失去了女儿可以默不作声,失去了长子亦可沉默不语,失去了妻子自是可以淡然处之。但对他糜芳而言,失去了妹妹,便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糜芳此生未娶妻纳妾,膝下并无子女,连挚友都没有一个。 他一生只为糜贞而活,然而即便如此,仍未能保全她的一条命。 他曾质询赵子龙,为何能救出简雍、孙乾、甘夫人以及刘禅,却独独未能救回自家妹妹。 赵子龙直言,糜贞是为了护佑刘禅存活下去。 糜芳未曾细究当时的情形有多么凶险,危急关头竟需要用一条人命去守护另一条生命。 此事过后,他便不再追问,也再无多言,而是随军抵达江夏,目睹大军乘虚攻占南郡,并一举荡平荆南四郡等地。 但从长坂坡一战之后,这位厚颜无耻的将领,再也没执掌过任何兵权。 自那天起,他糜芳彻底隐匿起来,无论是驻守江陵,或是荡涤荆南,都不见其身影。 他的官职自此未有丝毫升迁或调动,依旧是一名微不足道的裨将军,任何提拔任命他均避而不受。 此后,他便安居于江陵府邸,经营着自家生意,沉迷于各种珍奇法器。 他酷爱乘坐华丽的法阵飞车,打扮得华贵无比;他虽不像兄长糜竺那般擅长驾驭灵兽和口才出众,但他有幸承袭了糜家长辈那份精明的商业天赋。 他大哥厌恶商人这个职业,但他并不排斥。只有当他身穿华服,望着府库中日益丰满的法宝珍材时,他才能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当年的徐州,才能忘却那个已逝的妹妹——糜贞。 然而,在外人看来,糜贞的离世并未给所有人带来变化。 刘玄德又迎娶了一位正室,那是来自江东孙家的女子…… 虽然那位道侣瞧不起刘玄德,不仅对其冷眼相待,更是自筑一座小型灵城于江陵之外,供她与侍从居所。虽二人名义上仍有夫妻之名,但这浩渺世间,仿佛再无人记得刘玄德曾有一位名为糜夫人的正妻,那位为了刘家血脉英勇牺牲的女子。 这个正妻,糜夫人,就如同刘玄德的两位仙嗣一般,被世人遗忘。刘玄德踏入西川之地,糜竺依旧寸步不离地跟随其左右。他已失去了累世积攒的仙家财富,糜氏家族数代人的努力皆已被刘玄德挥霍殆尽。 那时环绕在刘玄德身边的,乃是仙师诸葛孔明、高人廖公渊以及智者庞士元,随后更有益州诸多修真世家簇拥,他们糜氏一族,在这些人眼中已不算什么重要人物。若糜竺不再紧随刘玄德身边,他恐自己多年付出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然而糜芳却选择留守南郡,因其临近长坂坡,还因那里有个小孩——那是糜贞以生命换取的孩子,一个侧室所生,既失去了嫡母又失去了亲母的孩子。如同多年在荆洲苦熬生存的刘禅,他们二人同样被世人遗忘。 刘玄德进占西川,坐镇益州,远征汉中,这一切均与他们无关。只是缘由各异,糜芳未能参与其中,是因为他不愿涉足;而刘禅无法加入,则并非因其需留守后方,实则因其资质尚浅,无法得刘玄德看重! 故此两位各怀故事之人起初并未彼此相依为命。在荆洲度日的那些年里,虽然糜芳从未公开表示过关心,却始终暗中相助刘禅度过难关。 而刘玄德为实现那宏伟的修真大志,为铸就不朽霸业,轻蔑地扬起衣袖,毅然踏入西川,留下刘禅这位失怙失恃的少年,任由孙氏门徒欺凌。孙氏家仆即便对刘玄德本人也毫不敬重,又怎会善待刘禅? 关羽、张飞两位护法虽与刘玄德情同手足,终究还是外姓修士。赵云镇守治安,纵然耳闻此事,却因力有未逮只能袖手旁观。至于最后一位有能力援救阿斗的高人诸葛亮,为了确保刘玄德后方稳定,维持孙刘联盟,竟选择了漠视这一切。 因此在荆洲生活的刘禅过得何其悲凉,尽管所有人都笑脸相迎,尊称他一声公子,但他从未享受过真正的公子待遇,甚至他的日子或许还不如江东孙绍来得安逸。就连刘玄德收养的义子刘封,心中已然萌生取而代之的念头,令人惊惧的是,这样的野心竟然未受到任何责罚! 自看清这一切真相之后,糜芳便知刘禅的生活必定难以为继。最初,他并不想插手这个少年的事情,甚至一度认为,若非因为这个孩子,自己的妹妹就不会香消玉殒…… 然而,在他初次目睹那个灵兽幼崽楚楚可怜地尾随在他身后的情景时,他不禁想起了自家那位胞妹,当年她每逢遭受欺侮亦是如此,躲在自己这位无所畏惧的二师兄背后寻求庇护。 想到胞妹糜芳,那位早已退隐不知多久,不再涉足尘世纷扰的仙门修士,竟然首次带着她的那些贴身守护灵宠,重现人间视线之中。 一修士一妖犬直闯那座偏隅小城,径直将刘禅自其中救出。 昔日欺辱刘禅的家仆,被他放纵灵犬撕咬至重伤半生不遂,这一切便发生在江东众目睽睽之下。 糜芳身为一名公认的逍遥修士,此般评价在整个江陵域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胆识过人,行事恣意妄为。即便江东之地悍勇之辈诸多,却也无人敢于与他真正碰硬,只因人人皆知,即便是曾以凶暴闻名的张翼德亦已历经磨砺成长蜕变。 然而糜芳并未随之变化,他依然我行我素,任何事情都敢于去做,毫无惧色。 他确实胆敢将此事搅得天翻地覆。一旦事态扩大,哪怕孙尚香身边的亲信受到保护,也无法阻挡糜芳的决心。但就算糜芳公然犯下滔天大错,在其兄长糜竺尚存人世之际,刘备也不敢对其有所指责。 这狂放不羁之人的确有着傲人的倚仗!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尽管刘禅每日生活依旧艰难困苦,但他从此有了坚实的依靠。 无人照料的刘禅自那时起,才终于有人关心照拂,包括他的启蒙教育、修炼之道以及日常生活起居,皆由糜芳悉心安排妥善。 尽管糜芳并非文武双全之才,但他财力雄厚,且挥金如土。在糜芳不惜重金投入之下,刘禅不仅迅速填补了先前荒废的时光,更为重要的是,他的体质也渐渐得到恢复,身躯日益丰腴强健。 然而这样的幸福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孙夫人试图带刘禅前往江东未成之后,他所过的那段岁月可能是最为惬意的。但在经历了这段美好时光之后,便是刘备即将收服汉中的时期。 此刻,一直被遗忘在荆州的刘禅终于有机会踏入益州境内。同时,沉寂已久的糜芳也接到了新的委任。 正当关羽在前线与曹仁激战正酣,大败敌军并将襄阳重重包围,势如破竹之际,留守南郡的宜都太守孟达为争夺功劳,擅自率领南郡兵马进驻上庸,并联合申氏家族重新夺回上庸地盘,甚至残忍地杀害了诸葛亮的姐夫蒯祺,此举瞬间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刚刚巩固并平定荆南三郡的吕蒙目睹这一切后,似乎又暗自摩拳擦掌,准备再度挥师而出。 在此局势下,已在南郡休整多时的糜芳,首次接到关羽的请命,要求他出山坐镇南郡,保障大军后勤安稳! 世人皆言关羽轻视士族,认为关云长对士仁和糜芳太过苛刻,才最终酿成了那场悲惨的灾祸…… 仅糜芳深知,那一切不过是他人给他寻觅的借口而已。 倘若关羽果真如他们所言,怎会在荆襄之地镇守长达七载春秋? 若关羽确是傲慢轻敌,刘玄德于益州汉中奋勇征战,将荆州兵马撤去了八成有余,东吴又怎能未曾趁此机会长驱直入? 纵谈东吴顾及联盟能够忍耐,为何吕蒙却选择在汉中激战正酣之际突袭荆南? 如果说关羽无能,面对曹仁正面进攻,吕蒙暗中策动,他又如何确保益州大军后方安稳无虞,直至刘玄德稳固汉中王的地位? 若是关羽真的蔑视士人,马良又岂会舍生忘死为其奔波效力? 倘若关羽不信任糜芳,何故将这位膏粱子弟派遣至南郡江陵这战略重地驻防,而不委派他的亲信都督赵累? 世人皆道关羽因大意失荆襄,但糜芳深知,那几年在荆襄的日子,关羽是如何一夜之间熬白了双鬓。 外界传言关羽傲慢自大,侮辱江东,欲与马超较量武艺,讥讽黄忠乃一垂暮老兵。 唯有糜芳敢于直言,这一切都是关羽无可奈何的选择! 鲁肃在关羽面前示以善意,吕蒙却在荆南悍然发兵,孙权更是一再向益州的刘玄德传达消息,声称东吴欲与关羽结成亲家。 坐镇荆襄的关羽竟与江东孙氏结为姻亲,即便天下人都明白此举暗含离间之意,刘玄德又怎能对此毫不疑虑? 一个敢于多次抛妻弃子之人,一个在其妻逝去后默不作声者,难道还能期待那位领兵多年的将领在荆襄并无丝毫异心? 倘若关羽不对江东口出恶言,不借比试武艺为由宣称返回益州,并且不主动与其他将领产生矛盾冲突,难道他还需等待刘玄德满面春风地询问: 云长,在荆襄的日子过得如何啊? 失去荆襄的关羽,糜芳亦随之放弃了忠诚。他年岁已高,力不从心,于是选择了投降。 目睹南郡城外江东兵马浩荡,吕蒙耀武扬威,以及倚仗权势的老将曹仁,糜芳只对身后的副将留下一句:“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随后独自走出城门。 然而南郡麾下的兵将并未成功设伏,皆因江陵城内早已潜伏着一位名叫虞翻的人物,及时提醒了吕蒙,那些原本打算伏击吕蒙的士兵也因此功亏一篑。 但结局终究无法更改,糜芳最终未能保全晚节。 直至今日,他又一次听闻了那一句话: “徐州的糕点,呵呵……” 第48章 江东事毕 糜芳再次走出房门,望着此刻已经西沉的夕阳,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 “今日之事看来是隐瞒不住了。”糜芳看向身旁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仆,这是一位如同自家亲人般的老人。 此刻的老仆已不再像以往那样小心翼翼,而是轻轻一笑,缓缓退到糜芳身后,一如多年前那般默默站立,守护着他糜芳。 \"自今日起,开启法阵,接纳四方来客!\" \"谨遵法旨!\" \"所需之物可曾备妥?明日吾欲拜访贺齐真人,共商大道之事!\" \"老仆知晓!所需之物早已备齐,待会即送往二老爷居所之内。\" \"嗯!\" 随着这番交谈,夜幕缓缓降临,糜家也随之沉浸于静谧之中,唯有灵禽振翅之声回荡不息。 次日黎明时分,已沐浴净身、穿着道袍的糜芳,手中紧握一卷古朴的天机图卷,直奔其挚友贺齐真人所在的府邸而去。 吴国后将军贺齐,堪称修真界的一代传奇。他人对付蛮荒妖兽仅为积累功绩,唯独贺齐视之为修炼之道。在曹休破开洞天防御之前,不仅域外人士鲜有所闻,即便江东本土,知悉贺齐这位江东名宿者亦寥寥无几。他大半生都在江东最南端与妖兽相争,且将收服妖兽并使之融入人间的提议,正是出自陆逊之口;然而真正将山越部众训练成可上山下海的修士队伍,则非贺齐莫属,尤其独特之处在于,竟将一群原本山林间出没的野蛮部族,炼化成为一支威震水域的精锐之师,在整个江东唯有贺齐一人能做到如此。 而今,江东诸多仙将已凋零甚多。除去昔日的周公瑾、孙伯符那一对天作之合。鲁子敬、吕子明、甘兴霸、江公奕、周幼平、太史子义,乃至那程德谋、黄公覆等前辈高人,皆已驾鹤西归。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老一辈将领已然不在,现今仍在江东战场上活跃的,仅剩他们这些人了。 糜芳作为见证过时代的修士,现如今在他眼中,江东唯有贺齐真人可堪重用。潘璋虽有一夫当关之勇,但现今的地位全赖孙权宠爱。朱然与朱桓二人确乃名将,且一位是孙权青梅竹马,另一位则是孙权重臣;然而朱然并非朱氏家族成员,与江东四大世家格格不入,故孙权欲立其为大都督,却遭到江东世家的强烈反对。最终只能令他镇守前线江陵要塞。至于朱桓,虽出身朱家正脉,但头脑似乎有些问题,糜芳甚至怀疑那一次三千弱兵对抗曹泰数万大军之举,便是朱桓发病时的疯狂行径,那次能胜,只能说侥幸至极! 除此之外,江东不是四大世家之人与孙权明争暗斗,便是壮志未酬或尚未崭露头角。唯一尚在世的老将韩当暂且不论能否长寿,单凭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便足以让韩家衰败殆尽。而在糜芳心中,唯有这位后将军贺齐真人方能值得信赖,并且他也确实有机会与贺齐真人深入交流,因为他们之间的确有许多共同话题。贺齐真人与他一样,喜爱华丽的飞舟与珍馐美馔,享受安逸尊贵的生活,为此也曾多次引来训诫,只是无人敢真正干涉罢了。 而糜芳踏入东瀛洲之后,不仅令贺齐感到觅得了一个同道中意的至交好友, 更令他感觉找到了一位共鸣的灵魂伙伴,因为糜芳能使他的修行之路充满变化与趣味! “贺景将军可在?糜芳前来拜会!” 甫抵后将军府邸,糜芳便摆出一副洒脱不羁的姿态,犹如回归自家一般,话音未落,已然抬足步入,径直寻问贺齐之子贺景所在之处。 贺齐府内的守卫并未阻拦,毕竟在贺齐麾下军中,糜芳的地位不可小觑。 在府内侍卫的带领下,他很快找到了正在府邸研读仙籍的贺景。 “糜芳参见贺景公子!” “子方兄来访?”贺景见到糜芳,脸上不禁流露出喜悦之情,“先前已言明,你来我这里无需如此客套,什么贺景公子之称,不过是外人前的礼数而已。” “哈哈,既然涉及正事,自然要郑重其事地称呼。” “正事?”贺景闻听此言,脸色瞬间转为庄重,“子方兄还是谨慎些为妙,你昨日闭关修炼之事,如今武昌城内不少修道同道皆已知晓。” 贺景正是糜芳所依仗的靠山。 后将军贺齐,在这东瀛洲亦是一位声名赫赫的人物,即便糜芳主动投靠,也未必能获得丝毫好处。 但他却因与贺齐次子贺景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而在贺齐麾下任职将领,得到贺齐的庇佑,这一切都得益于贺景的引荐。 而贺景与贺齐一样,都喜欢追求华丽的生活方式,越是奢华,越觉痛快。 自身华服加身,享受荣华富贵尚且不够,还要让麾下的将士同样如此装扮。 贺齐帐下将士校尉,个个装备精良,堪称东瀛洲之冠。 此举耗资巨大! 原本这笔巨额开销还可从山越部族处获取物资补充,然而现如今贺齐坐镇洞天要塞,早已失去了这样的能力。 于是他们的财务状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此刻糜芳适时地出现了。 糜芳不仅能帮他们填补这个巨洞,还能引领他们使军队风貌更为华美,同时确保队伍维持着强大的战力。 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今番糜芳踏入后将军府,贺景自不会多言,但一旦谈及正事,贺景立时打断他,并以警告之语提醒糜芳,昨日之事已在武昌城内的各大家族贵族之中广为人知! 然而对此,糜芳并无半分担忧,今日造访此处,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贺景公子勿虑,今日吾所提之公事并非关乎重大之事,仅是些许生意上的往来而已。” “生意?”听到“生意”二字,贺景心头略感宽慰,同时兴趣盎然地问道:“不知你此次有何生意门路?” “哈哈,近日听闻前线传回消息,那藏玄阁似出了些岔子,因此想起吾家乡徐州之地,那里可谓物产丰饶……” “徐州...”贺照云沉吟起来,他对于当前臧霸之事的状况自然清楚,同时亦知藏宣高在曹休操控下失势后,青徐之地的诸多修真世家必定暗潮汹涌。 然而此刻若应允他前往徐州之事,怕是稍显仓促与草率... 糜方见贺照云这般模样,便知其心中所虑,连忙递上手中的一卷古籍秘录。 “公子不妨先览此物,再做决断。” 贺照云接过秘录,仅仅扫了一眼便即刻将其重新合起,面色因此变得更加晦涩难测。 糜方并未多言,亦未做出多余之举,只安安静静地等待贺照云的答案。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贺照云方才长叹一口气,“此事重大无比,看来正是将军晋升仙位的关键所在。” “诚然如此,但这既是晋升之机,也需公子以及后将军全力襄助方可!” 贺照云看向糜方,明了此人亲近自己及父亲皆有所图,但他确实未曾行违法乱纪之事,更不曾有过逾矩之举。 正因为如此,他们父子二人愈发欣赏这个家伙,甚至不惜与虞翻交恶也要力保糜方安然无恙。 这般识时务之辈,哪个修炼者会不爱? 不过此次之事若处置得宜,他的父亲贺齐未必不能一搏那东南之地的大护法之位。 如今武昌城内众人皆知,陆逊犯下修行大忌,老一辈修士中朱治主动揽下洞口战败之责,朱桓与朱然两位弟子资质尚欠火候。 潘璋虽为孙权重臣,但实力与资历皆有不足。 韩当则修为、胆识兼具,然而过于鲁莽冲动,作为将领或许堪用,但担当领袖则稍嫌不足。 因此不论是外界之人,抑或是贺家子弟,皆认为此刻贺齐最有可能登上东南大护法的宝座。 此刻糜方呈上此物,恰好击中贺家心意要害。 “子方此举,实乃赐予我家一桩难解之题啊!” “若要在江东立足,便离不开贺将军的支持!” 听闻糜方已然表明忠心,贺齐之子贺照云微微点头,“既如此,那便暂由我家收纳此物吧。” “感谢公子!” “呵,应是我父子二人向子方致谢才是。”贺照云淡笑一声,随后示意送客,“今日府上有要事处理,恕不能久留...哈哈...” “糜芳明白!”糜方并非愚钝之人,瞬间领会到贺照云之意,遂恭敬地鞠躬行礼后离开了后将军府邸。 待糜芳离去后,贺照云重新展开那卷秘录,陷入深思。约一炷香时间后,他取来一块灵符信纸,挥毫泼墨,写下洋洋洒洒的一封书信,并命人骑上疾风妖兽,急速驰出武昌城,直奔洞口前线,务必使此信送达贺齐手中。 而糜芳此刻也未闲适片刻,尽管明知自己已引起多方关注,但他丝毫未收敛锋芒,而是更加坚定地继续前行... 他知道,此刻的掩饰并无济于事。 他毫不犹豫地启动灵谷传送阵,将修炼资源——仙稻分发出去! 此事虽非修炼界的大事,但在凡尘俗世中,武昌及其周围地带近期可谓风调雨顺,得益于丰盈的仙禾之年,灾荒与流民之事未曾发生。 然而武昌城内虽无流民,却仍有乞者游荡街头。这些乞丐并不知晓糜芳其人,也不知其身负何种修真往事,更不清楚他曾经是一位受降的修士将领。 他们只知道,糜芳施舍仙稻,此乃善举无疑! 他,糜芳,在众人眼中便是救苦救难的善修! 无人能参透糜芳此举背后之意,都被他突如其来之举搅得如坠五里云雾。唯有来自西川的使节,那位名为邓芝的攻击型修道传令官,心中并未困惑,而是满腔震撼。 此刻邓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是刘禅在他前往江东之际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若糜芳将军布施仙稻,那你的使命便已达成!” 起初邓芝不解其意,直至今日依旧不明究竟,但他深感震惊于糜芳与那位太子刘禅之间匪夷所思的联系。他无法理解远在千里之外的刘禅如何能精确预见到这里的状况。 不过,邓芝明白,这一刻,那位糜芳将军必然与他们尊崇的太子刘禅建立起了一系列秘而不宣的联络,而他自己也将踏上归途。 “邓芝告辞,还请吴侯留步!” 即便双方已商定所有交流条件,首批江东与西川两地的修士士兵已经开始交换返回故土。邓芝仍以吴侯相称孙权,而非当前的吴王称号,因吴侯乃是曹孟德借汉廷名义册封,而吴王则是曹丕所赐。 对此,无论是孙权还是江东诸多文臣武将均未多言,仅向邓芝微微躬身致意,目送其离去。 孙权并未就此闲下来,亦亲笔致函一封予刘玄德,信中以“同宗亲友”的身份加入同盟之约。信笺之内并无寻常家书问候,全是溢美之词,直指邓芝的种种功绩。 待邓芝返回永安城,将这封密函呈递至刘玄德手中时,他心中泰然自若。他对信中内容心知肚明,就算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并未料到,当他的主公——那位汉帝刘备的义弟,在览过这封信笺后,脸色顿时剧变,先前的欢笑与赞许之情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其中似乎还掺杂着一抹黯然颓废的气息。 “噗!”原本已康复大半的刘玄德,突然喷出一口精血,整个人迅疾地虚弱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皆惊魂不定。 邓芝目睹一众朝臣慌乱失措的模样,以及骤然陷入昏迷状态的汉帝刘备的义弟刘玄德…… 心内只剩下一片惶然,那曾经在江东滋生的微渺傲气,此刻已荡然无存。 正当他陷入极度恐慌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句话。 “勿须慌乱,尔乃邓芝也。” 第49章 南疆烽火再燃 邓芝闻声骤然惊醒,目光投向身后,竟是早已不知何时降临此地的大汉仙帝刘禅。 “仙帝殿下!”邓芝咽了口口水,竭力让自己面不改色,然而内心的想法虽好,面上却越发显得紧张不安。 至今他还未能参透,那封信究竟记载了何物,竟使得自家主公陷入了如此境地。 “你暂且退下吧,随后我会召见于你。”刘禅仍旧轻抚其肩,淡笑示意他暂且离去,“此处有孤与众位仙相足以应对,你毋需担忧,此事与你无关!” 邓芝欲言又止,年轻的他突遭变故,一时之间显得无所适从。 “臣,遵命告退!” 邓芝最终选择遵命离去,在此他确实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待他退出时,一批批灵医已闯入屋内,诸葛亮等人开始为刘玄德调理气息。 原本陈叔至打算将其拿下,毕竟旁人皆看出刘玄德昏迷与邓芝带回的书信息息相关。然而陈叔至还未行动,便被刘禅制止。 如今刘禅的威望已然深厚,并肩负着战事调度重任,无人敢有任何异议。 此刻屋内的刘玄德尚未醒来,但已无生命危险,至少短期内不会猝然离世。 刘禅于是从容拾起落在地上的书信。 实则看完此信卷后,他并无过多异样感受,甚至觉得这封信卷过于正式。 原来此信乃是孙权亲笔书写,意在表达希望与刘玄德重新修好之意。此类往来并非首次,早在夷陵大战之后,双方也曾互派使节。当年刘玄德即曾派遣费祎等人前往,宣告大战结束。 如非刘禅从中斡旋,那次两国使节互访或许应在刘玄德驾崩之时发生。 刘禅反复研读此信卷良久,终究未能察觉有何异常之处。 唯一令他感到微妙的是,孙权在信中表露出对邓芝的敬仰……敬仰? 刘禅拧眉审视这封信卷,唯一让他觉得不适的地方便是此点:历史上孙权的确欣赏邓芝,正如曹操尊崇他二叔关羽一般,并无不妥之处。但这番表白在孙权信中过于直白,于这个时代虽算不上大事,但在历史上,诸如刘玄德对于田国让、徐元直、黄公衡等人,乃至其丞相诸葛亮对待石元广的态度,亦无不妥之处…… 现在刘禅也不明了他这位便宜父亲究竟遭遇了何种修炼困境。 他也感到困惑不解,这一切变化为何如此突兀。 这个疑问直至戌时时刻,夜幕彻底降临,才有人告知他,刘玄德已从修炼昏迷中醒来,并唤他前去相见。 同时,负责照料的疗伤师在寝殿外告诉他,刘玄德此刻元神极度虚弱,生机垂危。 按照尘世的历史记载,此刻的刘玄德本应寿元将近,然而由于刘禅的到来,带来了诸多奇迹,竟然令刘玄德在这一刻延续了生命之火。 原本刘玄德的修为已有显着恢复,这段时间的事情——包括曹丕的指令,洛阳的徐庶即将抵达,以及一直困于中原、备受曹丕排斥打压的卢毓,都已在赶往汉中的途中。 得知这些消息,特别是汉中已派遣弟子迎接徐庶的到来,刘玄德的心境逐渐转好。 当他瞧见那些来自西川的修士纷纷返回永安城,许多他曾以为再也无缘相见的人物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内心终究有所宽慰。 在这种心境下,他的修为也开始逐步回升。 毕竟心如死灰才是最为痛苦的状态。 只要他的心未亡,他的修为便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然而,却因这封不知蕴含何等秘法的信笺,险些使他修为瞬间跌落至凡人状态。 “孤明白了,其中可有何种禁忌需留意?” 刘禅能领悟疗伤师的意思,亦没有哭泣哀求对方竭力救治刘玄德,此举并无必要。 尽管他对这个世界尚且陌生,但对于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对于命运轮回之事,他看得非常透彻。 他并非冷血无情或铁石心肠,他深知有些事若是命中注定,就算他付出再多努力,也无法逆天改命。 因此,与其强行挽回,不如顺应天意而行。 “此时此刻,最紧要的是令陛下精神愉悦,肉体的伤病倒显得微不足道,关键在于心结难解。先前明明已有好转,如今...哎。” 疗伤师并未多言,只提醒刘禅尽量让刘玄德心情舒畅,但刘玄德身为修道高人,使其心灵愉悦谈何容易? 刘禅并未追问,也未多言,径直步入寝宫之内。 进入殿内,映入眼帘的是榻上半躺半倚的刘玄德,面色无丝毫喜怒哀乐,难以揣测其心绪,更不必提从他面上看出任何心头之事。 “孩儿刘禅,参见父皇!”刘禅开口呼唤,并欲躬身行礼,不料却被刘玄德挥手阻止。 “罢了,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礼,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诺!” 刘禅不明其意,也猜不透这是何等情况,但他略一迟疑之后,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缓步走到刘玄德身边,坐定在他身旁。 “父皇!” \"那封灵纹信笺,你已阅览了吧!\" 刘玄德并未与他过多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核心议题。 \"的确,孩儿已经览过!\" 刘禅并无隐瞒,甚至未待刘玄德追问,便径自给出了答复,\"孩儿以为那仅是一纸寻常的灵纹书简,并未察觉有何异常之处!\" \"没错,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 刘玄德出乎意料地认同了他的观点,但旋即又追问起来,\"那么对于邓芝,你怎么看?\" \"乃是一位贤能之臣,忠干之吏!\" 刘禅亦不由得由衷赞叹,\"听说父皇对其颇为赏识?\" \"是的,朕对他确是满意!\" 刘备点头确认道,\"早年因其出身庞羲门下,朕便直接授予他一名小小的文职,然而他并未因此有所怨言,反而尽职尽责,且其身为新野邓氏一族的分支子弟。虽非嫡系,然新野邓氏也是传承百年的修炼世家,邓芝却无丝毫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气。多年来,无论他是隐忍图谋,抑或是真心毫无傲骨,作为臣子而言,他的品行实属上乘!\" \"既然如此,父皇究竟在疑虑何事呢?\" 刚才,刘禅终悟出了刘玄德此举背后的忧虑——他担忧孙权会对邓芝生出拉拢之意! \"疑虑?朕未曾有过疑虑,朕只是认为治理大国犹如炼化微小灵丹,万万不能有丝毫懈怠!公嗣,你必须牢记此言!\" 话毕,刘玄德便阖上了双目,仿佛是因疲倦所致。 刘禅深知,此刻他应当悄然离去,因为他的父皇已然给出了明确的暗示。 而对于父皇的话中之意,他也已然明白。 所谓治大国如炼微灵丹,换个更直白的说法就是——宁滥杀勿纵容!除非邓芝主动表明,与其江东势力彻底断绝关系,断绝自身投靠江东的念头! 然而邓芝正是他未来计划派遣至江东的重要使节,若就此弃用,未免太过可惜。 当然,也可将邓芝提前置于战场历练,他在战场之上也有一手独到的战技,委以将领之职才是最适合他的位置。 然而如今荆州一脉注定要执掌大权,而在荆州或者中原老牌臣僚之中,无人能比邓芝更为合适担任出使之任。 倘若真按刘玄德所言行事... \"孩儿其实也对邓芝颇有好感,只是孩儿始终不明晓该如何笼络一位修士臣子,不知父皇能否赐教一二?\" \"哼,休在这儿玩弄小心思,你能理解朕的心思,说明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但你以为你有说服朕的能力吗?\" \"孩儿不敢妄言有此把握,孩儿觉得或许唯有当年的智囊军师庞统,或是孝直先生那样的高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如今的众臣......\" \"为何你会认为他们可以劝服朕呢?是不是因为夷陵之战惨败后,孔明曾说过‘若孝直尚在,必能劝朕’这句话?\" 刘玄德的嗤笑声中仿佛透着对刘禅异想天开的嘲笑。 然而刘禅接下来说出的一席话,却令刘玄德自己也为之一愕...... “由于庞士元与法正道友,其风采神韵最贴近郭嘉贤侄。”刘禅仰首看向他面前的先帝,“尽管先帝您与郭嘉贤侄素无交集之辞,但先帝内心深处实则艳羡曹孟德能拥有如此忠臣之才! 也许正是因此,在法正道友崭露头角之际,您便对他赋予了极高的信赖与期待吧。” 刘玄德瞬间愣住,凝视着眼前的儿子,惊觉自己竟对他有了些许陌生感。 “你小小年纪,竟然已识得郭嘉贤侄……真是难得啊!” “先帝您如此感慨,莫非是因为郭嘉贤侄曾险些对您……” 第50章 南域灵焰再燃烽烟 刘禅讲完此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刘玄德却忽然笑了,这是自刘禅进来后他首次展颜而笑。 “你这小子,聪慧如斯确实颇有朕年轻时的影子!”刘玄德轻轻摇头,笑意盈盈地道,“你说得没错,朕早年间流离失所于中原大地,无论行至何处,皆受人敬重。 许多人意图借朕之名来彰显自身威望,也有人真心希望助朕一臂之力,给我指出一条明路。 不论他们初衷如何,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当年在这中原大地上,你父皇我也算是个一时风头无两的人物。 只不过,有一个人,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将朕碎尸万段方肯罢休。 无论朕做什么,想什么,他始终认定朕将来必有所作为,誓要铲除朕而后快!” “父皇提及的…可是郭嘉贤侄?” “除了那个酗酒的郭嘉,还能是谁呢!”刘玄德冷哼一声,但刘禅却在他眼中察觉不到丝毫怨恨之情。“那些困苦日子里,无人看重你父皇尚且不说,最棘手的是还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之人时刻紧盯朕的一举一动。 若非凭借着大汉皇叔的尊荣,再加上朕一手种田的独门绝技,更重要的是有荀彧道兄在我耳边力荐,恐怕你就没有机会降生世间,咱们父子俩怕早已魂归黄泉了!” 刘玄德提起那段峥嵘岁月依旧心有余悸,听得刘禅也听得如痴如醉。 “父皇,既然您如此挂念郭嘉贤侄,可知郭嘉之所以深得信任,也是因为他……” “那是因为郭嘉深知自身的身份定位,始终未曾在外界流露出任何非议之声,而且这天下间唯有曹孟德一人敢于重用并信任他郭嘉! 既然郭嘉能够做到的事情,为何其他人就不能做到呢? 你二叔镇守荆州数载,即使孙权对他滋生诽谤之词,甚至江东孙权欲联姻结盟,他也毅然决然地予以斥责,那份浩然正气又是何等非凡。 关羽能做到的事情,为何他人就做不到呢?” 听完这些话语,刘禅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 并非他赞同刘玄德的观点,亦非被父亲的话语堵得无言以对。 而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毕竟刘玄德虽说的是偏颇之论,却又令人难以辩驳。 \"祖师,此事...暂且按下不提吧!\" 刘禅最终选择了施展一门空间秘术——乾坤挪移诀,他认为此刻并不愿与自家祖师在这生死之争中决出胜负,因此转而提出另一议题。 \"祖师如何看待南疆之事?\" \"南疆?\" 果然,此话一出,刘玄德的思绪立刻被牵引回去,先前的事宜也随之搁置一边,\"你在南疆做得极好,听说你在那儿组建了一支神箭卫军,全由越巂郡的异族之人组成。 并且传闻那些异族对你极为敬仰,看样子你确实已长大成人,有所担当了!\" \"祖师过誉了!\" 听到刘玄德的赞扬,刘禅显得颇为谦逊,但很快便回归主题,\"现今江东已放弃雍闿与朱褒,吾等势力亦开始逐步复苏。 若要稳健行事,最好待一年半载后再进军南疆之地,那时我军兵马充足,南疆各方势力也将相互消耗许多。 届时我大军挥师南下,定可所向披靡,一举收复南疆失地,只不过儿臣忧虑...\" \"忧虑届时大汉会有国丧之事,因而难以出兵么?\" 刘玄德淡然一笑,对于自身寿元即将耗尽之事毫不避讳,\"没错,别说一年半载,就算半年,朕怕也是支撑不住了。 届时若朕驾崩,你初登仙位,内外交困之下,的确不易应对。 所以你想冒此险境?\" \"祖师睿智!\" 刘禅毫无保留地道出心中所虑,\"如今虽兵马尚寡,但我尚存一记后手。若有佯攻大军协同作战,儿臣未必不能一举攻克南疆。 一旦解决南疆三郡之事,那时南疆腹地的蛮夷族群,我等便可从容布局,逐一蚕食其地盘!\" 刘禅依旧未提及庞羲与严颜之事,在刘玄德眼中,二人绝非善类,此刻透露只会导致其中一人陨落无疑。 刘玄德并未多问刘禅所说的后手具体为何物,只是陷入沉思之中。 \"这佯攻的大军,需多少兵马方可?\" 似乎已作出某个决策,刘玄德开始认真考虑此事。 \"兵马数量不必过多,只需令李恢参与战事即可。他在前线攻打益州郡,儿臣则可趁机于后方突袭;至于牂牁郡,则交付予那支佯攻的大军。 这支兵马数量固然重要,但最关键在于其麾下将领,必须具备迅速平定牂牁郡的实力,并且要文武双全,因日后儿臣欲对南疆腹地采取行动之时,需此人坐镇后防,同时监视李恢动向。然而这样的人物...儿臣身边并无合适人选!\" 说到最后一句时,刘禅的确有些憋屈,这一场大战他刘禅在众多长老面前展现出自身能力和潜力,成功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威望。然而他的手下实力却实属可怜! 西川之地,是否有能人可用呢? ... 自然不乏奇才异士,别说以往如何辉煌,单论如今夷陵之战尘埃落定之后,这益州地域之内便不乏众多修道将领。 初次出使之任于曹真的杨洪,他曾挽救下来的马孟起、黄公衡,以及此刻正在都城戍卫的吴懿、蒋琬、向宠等人。 便是青年一辈之中,费祎、董允等皆为赫赫有名的贤臣俊杰。 汉中都督魏延,永安都督李严,即便无法文武兼备,却也足矣镇守一方疆域。 更有昔日如赵云等遗留下的英雄豪杰,个个皆是一代英魄,只是遗憾皆不受刘禅驾驭,对此唯有摇头叹息。 纵然刘禅能号令得动他们,这些人亦各有各的理由无法出征,或是修为未至,或是地位崇高难以调动,又或年岁尚幼难以服众。 总之这一群人之间彼此纠葛,虽各自具备力量却动弹不得,这也算得上蜀汉的一大特色。 在他麾下堪以驱策者,唯有一个霍弋,再加上勉强能用的张苞,其余全都留守在南中之地。 仅仅一个越嶲郡便已耗尽其部属之力,他又该如何应对? 刘玄德望着满脸委屈的儿子,不禁嗤笑出声:“好吧,说吧,你想从朕这里调走哪位?” “这个……”被戳穿心事的刘禅显得颇为尴尬,继而淡笑着开口:“不知父皇有何人选推荐,儿臣觉得吴班将军……” “你想都别想!”刘玄德果断打断他的话,“吴班确是一名猛将,当年作为先锋,力挫陆逊等敌军,助朕将战线推进数百里之遥。然而他的身份与地位太过崇高。 若仅是将其当作一支偏师的主将也就罢了,倘若你要他镇守南中,那你简直是痴心妄想了!” “那么父皇麾下还有什么大将?” 刘禅心中早已有了心仪人选,只是这人选不便言明。 “大将或许没有,不过近来倒是遇到一位颇有趣味的小子,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巴西狐家?” “狐家?”刘禅心头一动,他知道期盼的人已经出现,“略有耳闻,据说乃是先秦时期躲避灾祸迁入巴中的家族,多年来一直隐居于巴西之地。听说他们一族本出自姬姓,曾是春秋时期的六大世家之一。” “嗯,不过最近狐家的确没落了,族内并无可用之人。不过近来有一位名叫狐笃的小子倒很有意思,他是寄居在狐家的一个外姓子弟。 不过他在狐家并不受待见,因此已改回原姓马,名为马忠。 尽管遭受狐家排斥,但此人能力出众,已被巴西郡太守阎芝任命为汉昌县县令。最近阎芝恰好派遣他前来支援永安,朕曾两次见过他,言语间颇有见识,也没有半分傲气。 若是你愿意,让他在你的麾下效力也无妨。若能好好培养他,日后你也将会拥有一位悍将。”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刘禅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收下了这位名叫马忠的人物。 他要的正是此人。 昔日以偏师之姿,迅速平定牂牁仙郡的那位英豪,其行动竟比越嶲仙郡的诸葛元婴还要迅捷。待他彻底收服牂牁仙郡之际,那李恢仍被敌军重重围困。 只是他虽看重此人,却正如他仙尊父亲方才所言,此刻此人身负县令之职,倘若他直呼其名,恐怕他这位日渐多疑的父亲便会揣测不已。 如今恰好,他那仙尊父亲亲自将此人送来,他自然不会客气推辞。 “你就不想先见识一下马忠道友的修为神通么?” “家父言他乃人中翘楚,必不会有误,孩儿无需再行试探。”刘禅淡然一笑,轻轻抚了抚他那仙尊父亲的须弥石驹,同时带着一丝尴尬之色对刘玄德仙尊说道:“家父能否再允孩儿一事!” “两日后朕便返回蜀山都城成都,你尽管放手去做吧!”刘玄德仙尊身体向后微倾,显然已决定休憩片刻。 “孩儿……告退!” 第51章 南中战火再燃 刘禅心中尚有别的话要说,然而见刘玄德仙尊神色如斯,自知无论言语多少皆是徒劳,只好低头缓步退出寝宫。 刚欲推开宫殿大门之际,他听见刘玄德仙尊嗓音微弱地传来: “朕会让邓芝为你留下,若你不放心,可将其一同带上前往南中,朕准了!” 此言中透出浓郁的疲乏,似乎先前话语说得太多,连刘玄德仙尊亦感疲惫不堪。 刘禅的手停在半空,欲回头向父皇表达些什么,最终只是紧闭嘴唇,微微点头,也不顾刘玄德是否看见,径直推门离去。 即便战事已然结束,但他依旧驻扎于军营之内,那里每日归来士卒与将领络绎不绝。 他们清楚是谁助他们重返故土,因此也明白应当感恩何人。 住在军营里,刘禅心更为安定。于此,他也能第一时间迎接那些功臣归队——他的大将马孟起、张苞、杨洪以及诸葛乔、黄公衡等人。 这些人,才是他当前最坚实的倚仗。 待他走到永安宫之外时,发现一人在此久候多时,整个人蜷缩在衣物内,如同一只瘦弱的鹌鹑。 “伯苗?” 刘禅走近,看清来者身份后,顿时惊愕不已:“你深夜不眠,前来此处有何要事?” 邓芝见刘禅走出,忙上前跪倒在地。 “恳请殿下救命!” 邓芝并非愚笨之人,纵然无人责备他,也无人对此多言,但回到营地后他细细思量此事,反复揣摩那封密信的内容。 他渐渐明悟过来,刘玄德仙尊并未真正怀疑他,也并非未能识破那是离间之计。他意识到,那封密信的真实意图,并非挑拨离间,而是欲令刘玄德仙尊联想到另一个人…… 面对此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关云长昔日的身影与此刻的邓伯苗重叠在一起,令刘玄德最后也无法继续与之深谈。 当年的关云长,今日的邓伯苗,二者在此刻犹如同一道灵魂再现。刘玄德吐出的那一口血,并非不能承受邓伯苗可能的背叛,而是他不愿承认,自己曾对关云长有过误解——毕竟,关羽并非战死荆州,而是陨落在临沮城外! 临沮城外二十里之地,那时屯兵驻守的正是马孟起,坊间更有传闻说是刘玄德亲自坐镇!这一切都使得邓芝洞悉了自己已被孙权精心设计。他固然能言善辩,战场上更是勇猛无敌,但在心机智谋上,与孙权这样的老狐狸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此时,邓芝心中只剩下两条出路。第一条便是:孙仲谋能在十八岁的年纪稳坐江东之主的位置,绝非浪得虚名;第二条则是:此刻的永安城,乃至整个西川、整个大汉,唯有那位太子爷刘禅才能救他于水火之中,这也是他唯一的生机。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选择自污以表衷心。 看着面前虔诚祈求的邓芝,刘禅的眉头紧锁。“你这小子大半夜的真是不安分!”刘禅疾行几步,一把提起邓芝,“不必如此,明ri你准备一番,这几ri随孤一同前往南中。归来之后,你便入太子府任职。” 刘禅的此番话语,无疑给予邓芝一线生机。听闻此言,邓芝欣喜若狂,若非刘禅扶住,恐怕他早已俯首叩拜。即便如此,他仍不断道:“感谢太子,感谢太子!” 随后,两人在这黑夜之中悄然离去,他们的行动无一遗漏地传达到了白毦兵耳中,并由他们如实禀报给了刘玄德。然而刘玄德并未多言,只是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次日晨曦,得到刘玄德口谕的马忠已早早出现在刘禅面前,身旁还带着收拾好行李的邓芝。这位决心在抵达南中之前寸步不离刘禅左右的人。 刘禅瞥了一眼邓芝,径直走向马忠,见对方点头答应后,亲切地握住他的手臂,“我还是唤你德信更为亲近!” “马忠担当不起太子如此厚爱!”虽内心欢喜,但听到这话,马忠却不敢轻易接受,实在太过荣光。即使他已进入刘玄德视线,就算刘玄德和丞相诸葛孔明对其赞不绝口,他也仅是一名汉昌县县令,更别提诸葛亮的招揽,也只是让他担任丞相府门下督而已。 如今却有人告知他,那位大汉的太子爷欲将其收归麾下,且还是亲自举荐,这对于马忠来说,简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马忠虽仅是汉昌县一介小小县令,但他并非毫无见识之人,早已洞察到bixia真人修为衰败,寿元将近,一旦仙逝,便是那位太子爷崭露头角,执掌乾坤之时。 如今他更明了,这位太子爷胸怀壮志,欲干一番惊天伟业,只需放眼此刻永安城所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便知这位突然崭露头角的太子爷绝非等闲之辈。 在追随一位潜力无限的太子,或是投奔一位已声名赫赫的丞相之间抉择,答案显然易见。因此,在拂晓破晓之际,马忠便已早早抵达此处,径直向刘禅述职报到。 刘禅见到马忠自是心生喜悦,同时亦命人从大营中将马忠带来的修士队伍领出,交还给他。 “德信,孤暂时未能给予你正式任命,但请你放心,待战事尘埃落定,我们重返国都之际,必有重赏酬功!” “太子此言何意,马忠岂会因权势而如此!”听闻此言,马忠顿时面露焦急,支吾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某家...某家...” 马忠虽然才智出众,但口舌之功略显不足,此时竟一时语塞。 刘禅见状,遂轻轻按住马忠的手臂,安抚其焦躁之情。 “既是德信如此坚持,那便是孤之失言,你且安心歇息,不出三日,我们就需启程出发!” 这是刘禅给出的承诺,原因在于他已经阅览了最新的战报,得知张苞与马孟起等人最多再过两日便会归来。 他正在等待这些人,当然,马孟起不会亲自前往永安城,而是随简雍一同带领黄权麾下的水军返回太子府。 然而黄权与张苞将会先行一步来到永安城,拜见刘玄德及刘禅,复命交差。 刘禅所期盼的正是张苞,南中山高路险,张苞久未踏足太子府,若无张苞随侍左右,他自觉难以心安。 毕竟当年他敢于舍身设伏引诱敌人行刺,现如今身处如此紧要关头,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费尽周折才扭转乾坤,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又怎能轻易死于刺客之手! 至于邓芝与马忠,尽管他们麾下兵马众多,但在历史记载中,并非以勇猛闻名。 当然,张苞在历史上几乎未曾留下名声,但单凭他培养出了儿子张遵这样的杰出弟子,便足以证明他在武道上的造诣绝不逊于《演义》中的形象。 这段时间内,刘禅并未闲暇度日,将牂牁郡乃至整个南中的局势逐一告知邓芝与马忠,要求二人根据当前形势,思考解决南中问题之策。 他还明确指出,牂牁郡的任务落在他们肩上,益州郡暂可不必担忧。他们必须迅速攻克牂牁郡,同时马忠还需肩负起牂牁郡的治理重任。 然而关于李恢之事,刘禅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然半个字都没提及... 马忠并未辜负刘禅的期望,在张苞自南疆返回之际,他便与邓伯苗二人已策划妥当应对牂牁郡危局的策略。 聆听他们的计策,刘禅面色如常,无丝毫欣喜或忧虑之色,对于二人的才智,他从未产生过半点疑虑。相较于他们,刘禅更担忧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刘备的身体状况。毕竟南中之地能否安定繁荣,全然取决于这位义父能支撑多久。 至章武三年六月初十,得知刘备身体已康复不少后,刘禅终于与刘备开始了各自的使命。刘备率领大军亲自返回成都坐镇,而刘禅则带领由马忠统率的三千将士,连同张苞、邓芝等贤良,一同向南疆挺进。 此行,马忠担任主将,邓芝作为军师领军出征牂牁郡。事先派出使者奔赴牂牁平夷县,通知李恢准备撤离,并引导军队退入益州郡。朝廷的大军已然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刘禅将深入越嶲郡。至今,南疆众人还未知晓越嶲郡内取代高定成为统治者的王平究竟是何方神圣。 自从踏入越嶲郡那一刻起,刘禅便未与郡内的任何汉族人士有过交流与接触。此刻,这一行为的用意凸显而出:无论是孟获还是朱褒,抑或是被围困于平夷县的李恢,面对越嶲郡时皆满心困惑,无人知晓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唯有雍闿似乎对那里有所了解,却守口如瓶,使得背后的势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此刻,南疆的战火已在悄然间再次燃起。 马忠与邓芝领军自南疆牂牁郡出发,途径朱提郡时开始分兵行动。马忠率部仅用三日时间便抵达平夷县城外,然而在此地,他停下步伐。 而在平夷县另一侧,名为“江东”的联军也收缩了自己的兵力。 “雍闿将军!”联军大营的中军大帐内,身穿甲胄的朱褒冲进来掀开帐篷,满脸焦虑地质问道:“那大汉的增援部队已然赶到,这江东到底是什么意图?” 此时的雍闿虽内心毫无波澜,但面上仍配合地显露出紧张之色,答道:“现在刚收到消息,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江东已昭告天下,宣称他们与我军并无丝毫关联。为此,我已经派遣使者前往交州查探详情,但目前尚未有任何回音传来。朱兄,请你暂且耐心等待吧。” 听闻雍闿的回答,朱褒非但没有稍安勿躁,反而愈发焦急不安…… \"毫无半点讯息?\" 朱褒面色瞬间煞白,几乎要自丹田之内爆发出修为震荡,\"雍闿道友,你我曾共誓,一同投身江东仙域,以期日后飞升大道,成就无上仙业,我朱褒便是因信你之言,方有今日之举。现如今,江东却翻脸不认人,此事若无妥善解决,休怪我无情!\" 朱褒手掌紧握,腰间佩剑的剑鞘隐隐嗡鸣,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杀意。他实乃异乡修士,别说掌控南中四郡,就是在南中牂牁郡立足,也是仰仗雍家的鼎力相助。 正因如此,雍闿以\"使者\"身份一到,朱褒便毫不犹豫地应允。然而此刻身处自家大营,雍家在此地的势力已然失效,若逼至绝境,他朱褒决计不惜与雍闿玉石俱焚,大不了双方恩断义绝! 生死之事,有何畏惧!看到朱褒已临崩溃边缘,雍闿内心却只是一阵冷笑,但他还是决定给予朱褒一线生机。 \"朱道友,不如遣退这些无关人士,我们私下里详谈。\" 朱褒心下并无疑虑,反而略感平静,挥手示意身后侍从离去。雍闿也仅一个眼神示意,随行之人便迅速退出帐篷。 \"你想向我透露何事?如若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朱褒定然...\" 朱褒欲言又止之际,却被雍闿打断,只见后者随手从案几上捡起一只小布囊掷予朱褒。待其接过打开一看,心头的石头也随之落地。 布囊内所藏之物甚简,却正是江东赐予雍闿的信物——一封加盖益州刺史印鉴的委任状,上头署名并非刘备,而是刘璋次子刘纬,即刘阐。关羽失守荆州后,刘璋携家眷投靠江东,却未及与刘备抗衡便早早离世,因其长子仍在蜀地,故不敢公然对抗。而刘纬则不同,刘璋去世后,他立即改名为刘阐,并投身江东,被封为益州刺史,目前正驻守交州。 雍闿担任永昌太守,以及将张裔送往交州乃至江东等事宜,皆由刘阐从中牵线搭桥。 手握此信物,即便江东对外声称与此事无关,亦无济于事! \"原来你早已拥有此物,雍闿道友!\" 朱褒看着委任状,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但这玩意儿并非绝对安全之保障,听说大汉天庭援军已抵达平夷县外。持有此令,你说我们能否借此将麻烦转移至江东?\" 朱褒意图借机将祸水东引,但其提议却被雍闿直接否决。 \"朱兄,你不要再妄想此类事情了。你若以此令嫁祸江东,非但不能保住自身周全,反而可能因此招致杀身之祸。这令牌乃是保命之物,切莫滥用...\" 尔当集结众修士,来日共发宏愿,那汉国的仙兵虽看似威猛,实则只是空有其表的示强之举,他们必然不敢真个赴援平夷县的李恢大人。” “此话...此话又是何以得知?”朱褒不由得倒退两步,满面困惑地望着雍闿,“我部已派出众多探子,皆未能探得确凿消息,你怎会知晓这些内情?” “吾所知之事繁多,其中缘由无须你过多过问,正如吾亦从未追问,你为何能在牂牁郡现世,又如何在此立足一般。 彼此间各有秘密,吾只需告知你,持续战斗便是,待时至,你我便可前往交州之地。 南中不过是吾二人晋升之踏脚石,真正的大展鸿图之地,仍在那交州之域!” 听闻雍闿此言,朱褒尽管眼神闪烁,但终究并未再多问。 目送朱褒离去大营后,那雍闿也将藏于膝盖下的秘函取出。 那是昨夜汉军未至之前,有人暗中射入他营地的。 信笺上记载了几桩要事: 江东势力已放弃对他们这批人的支持,令其预备撤离南中; 汉军援军即刻抵达,但却仅为虚晃一招,需提防夜间突袭; 末尾提示,在撤离之时切勿携带过多兵马,隐蔽行迹,因交州之地已有兵马为其东山再起之备,无需忧虑! 这些讯息给了他极大助益,但最让他豁然开朗的,则是让他终于明白那些突然崛起的力量究竟源自何处。 正是交州的刘阐! 他一直在追查那位能迅速解决夷人之王高定问题的神秘势力来源,却始终得不到半点线索。甚至对汉军动向了解得如此透彻。 直至看见交州兵马一词,他才真正领悟过来,才彻底想通——唯有曾在益州境内统治多年的刘璋一门,才有这般手腕与洞察力! 虽然如今刘璋等人已然不复往昔辉煌,但他们刘家依然非寻常人物可比肩。这刘阐既然能找到他,自然也能联络到其他人。看来他正是想趁刘玄德夷陵惨败之际,重新杀回益州,夺回失地! 此刻在雍闿眼中,只有根基深厚于益州的刘阐,才能在西川朝廷内部拥有耳目,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也只有刘阐这样的贵公子,才能够将势力渗透进南中的各股力量之中,对其动态明察秋毫。 无论是刘胄的奇袭、高定与李恢的联盟,还是夷人、蛮人、南中豪族乃至南中大营的各方势力,也只有刘阐这样深知轻财重义之道的二公子,才能通晓这一切。毕竟在益州时期,他便早已拥有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实力。 随后更是在刘璋身边侍奉多年,谁能知晓这对父子手中隐藏着何等神秘的修真秘术,在益州之地留有何等厉害的阵法禁制。经过这几桩事情,雍闿愈发地确信那持续相助他们的势力,实乃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高人,因而心中不断浮现出种种遐想。在刘禅向他投以微妙暗示之后,他便径直给那位背后的高人构想出一段修炼传奇... 因此,刘禅始终认为,世间最可怖者莫过于人心,有时并无之事,思虑过多,竟也能化为真实。然而无论此刻雍闿如何设想,他已备妥随时撤离的打算,并决定在此之前,必须做出一副全力坚守的姿态。 次日拂晓,曙光微露,联军已在战鼓擂动声中,蓄势待发,直扑平夷县城。原本因援军抵达稍感松一口气的李恢大军,闻听战鼓轰鸣,目睹再次围城的敌军阵容,皆陷入了短暂的惊愕。 待得知那所谓的援军竟毫无动作时,他们纷纷破口大骂。“援军何在?为何还不发兵!”平夷县内,几位将领愤懑不已,他们并不担忧联军能轻易攻入,毕竟历经数战,这些敌军虽人数众多,实力却不容小觑,但他们并非受过严格训练的精英修士,只不过是一伙乌合之众而已。 若有外界援军内外夹击,他们本可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这批叛逆之徒,何须忍受这般憋屈之战局!李恢望着群情汹涌的部下,满面无奈。他并未勃然大怒,因为他清楚对方未提供支援的原因。 早在一日之前,一封自城外飞剑传来的密函落入他的手中,那时雍闿与朱褒刚刚趁着夜色撤去了对平夷县的包围,这一切变化他们尚且一无所知。飞剑密函令他们撤离平夷县,由即将到来的援军接手防御,而李恢则被派遣前往益州郡镇压蛮族叛乱。 对于此信,他自然深信不疑,因信笺之上赫然盖有刘玄德的玉令牌印记。但他并未将这份调令展示给麾下诸将观看,原因在于他不愿离去,更不想去益州郡执行所谓“平叛”的使命。 第52章 南疆风云变 李恢最终还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群争论纷纷的修士们退下。他无意与这些人赘述详情,但也无法再容许他们这般肆意妄为。 李恢知晓许多他们所不知的秘密。 例如当前南疆的形势,以及益州的格局,已非他们所能掌控或影响。他早已筹谋一切,深信就算无法割据一方,也能在南疆深深扎根,如同青徐之地的臧霸一般,在当地修炼家族的支持下,自立为一方霸主,建立属于自己的修炼王国。 这样的野心并非空想,事实上抱有此类念头的人并不止他一个。随着刘玄德战败的消息传来,不知多少人心里滋生了类似的想法。而李恢仅仅是率先付诸行动的那个。 照他的推断,即便是益州得以喘息恢复元气,他仍有长达一至两年的时间,那时他们几股势力足以完全把控南疆,进可攻,退可守。 然而谁能料到,仅仅半年光景,刘玄德非但未陨落,反而强势复苏。更令人震惊的是,南疆竟然在他等人之外悄然崛起了一股新的修真势力! 李恢选择了看似最为弱势的雍闿作为棋子,一时间使雍闿成为搅乱局面的关键人物,使得原本复杂的局势更加混乱不堪。 此刻,李恢头痛欲裂,对未来感到迷茫困惑。他甚至怀疑益州郡的那些同僚是否仍与他同心同德。在平夷县被重重包围的数月中,他们竟袖手旁观,虽表面上并无关联,但在私下亦未曾伸出援手。 与此同时,孟获却在益州郡内春风得意,愈发壮大。 这一切都令李恢备感头疼。在这痛苦的煎熬中,激战又持续了一日。 尽管朱褒和雍闿始终未能攻克城头,但平夷县城内的修士大军也无不心情沉重。不仅是因为城外的援军按兵不动,更为紧要的是,他们的灵粮已经告急。 “将军,您得拿个主意啊,如此僵持下去,即便敌人攻不下城池,我们也守不了多久了!” 说话之人乃李恢的副将,一位伴随他多年的猛将,屡次为李恢冲锋陷阵,更曾多次救其于危难之际。此刻,也只有他敢于当面直言这些不悦之事。 李恢凝视着他,又扫视身后的一众将领,仍然保持着沉默。 副将看到李恢如此模样,不禁赌气,甚至准备上前强行唤醒他的决断。正当他快要失去耐心之际,门外突然闯入一名传令兵。 “报,将军,城外有一人自称邓芝,要求拜见将军!” \"邓芝?\" 李恢骤然起身,身形宛如灵鹤展翅,脸色瞬息万变,\"你可曾看清他的真容?\" \"这......当时夜色深沉,他又身处城墙之下,我们难以窥清其面,只知道他神秘地出现在那里,呼唤我等前来禀告将军!\" 听闻此言,李恢在厅内来回踱步,神色难明,周围将领见状皆不明其意。 \"将军,您认识那位邓芝吗?\" 仍是那位副将率先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邓芝,未曾想到此次率军驰援的竟是他!\" 李恢感慨一声,\"也不能说认识,他曾是庞羲府上的修士随从,随后又投入了仙门碧霄门下修行。 然而此人实乃人中龙凤,自郫城府邸的小小阁督做起,短短六年之内便跃升为广汉太守,最终更是登堂入室,位列朝廷尚书之职,堪称晋升神速。 而这人不仅精于修炼,且擅长交际,当年本督尚未重返南中之时,与他也颇有几分交情。\" \"那么......\" \"唤他进来吧,本督倒要听听他有何要说!\" \"遵命!\" 副将领命后立刻离去,准备亲自传达指令将邓芝引入大厅。 其余将领见状,彼此交换眼神后相继离开,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事已与自己无关。 不多时,李恢便迎来了这位长途跋涉而来的访客——邓芝,亦即邓伯苗。 \"邓芝,参见庲降都督大人!\" 邓芝拜见李恢,行了一个比他在江东时期更为庄重的大礼。李恢见状,忙将其扶起。 \"伯苗兄何必如此,你我往日旧识,况且今日你是来救我于危难之际呢!\" 李恢笑语晏晏地将邓芝引至前排,满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让邓芝面上显露出一丝羞涩之态。 \"都督大人过誉了,这是我等应尽之责!\" 邓芝此刻满脸尴尬,似乎因李恢的话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若是在江东的朝臣们见到这般姿态的邓芝,恐怕不少人会有拔剑出鞘的冲动。 当年的邓芝便是这般模样,一句话几乎让江东群臣为之窒息。而此刻的李恢对于邓芝的认知仍停留在六年前初入碧霄门的阶段,并不知晓眼前之人已被蜀王刘禅赞誉为\"攻伐之仙使\"。 更加不知晓此人在不久前以羞涩的笑容,轻易操纵了江东之主孙权及其麾下臣子的命运。 这便是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差异,假若李恢知晓邓芝近期所为,断然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而此番邓芝的表现与武昌城中的那次截然不同,面对李恢的热情寒暄,他并未停歇,而是同样滔滔不绝地回应着李恢的话语。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直至下方通报饭食已备齐,二人才相视一笑,停止交谈。 宛如在诉说着,他们实乃命中注定的知己,这一交谈便是时光荏苒,转瞬已逝许久。 “伯苗贤弟!”此刻正值修行界战乱之际,无法设宴畅饮共庆,然而李恢亦用水代佳酿,举杯遥敬邓芝道,“此次仍需多谢伯苗兄及时相救,敢问贤弟是如何深入险境,安然抵达此地的呢?” 这个问题李恢已经酝酿良久,实在好奇这批修士是如何无视外围叛军森严防线的。 他多次趁夜偷袭,却皆以惨败告终。 这支突如其来的援军,今日射出一支灵箭,明日便派遣一名信使,让他们感觉像是在与无形之敌交锋一般! 邓芝听到这个问题后,不禁微微一笑。 “将军过誉了,在下抵达平夷仙城并无任何困阻。这平夷县北并无敌踪,至于外面的敌人,则已在深夜悄然撤离!” 邓芝语气轻松地说完,李恢瞬间腾身而起。 “伯苗兄所言当真?!” “岂有虚假!”邓芝斩钉截铁地回应,“战事甫一平息,我部斥候便察觉到他们动向异常,最后探得他们在外围营地之举,不过是迷惑视听的手段,其实大军早已退回。” 李恢脸色顿时阴郁下来,并非感到受骗,而是暗自揣测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诡计。然而在他尚未理清雍闿与朱褒反复纠缠的目的之时,便听见邓芝在一旁低声询问。 “都督大人,既然提及此事,末将斗胆多问一句,昨夜我军斥候呈上的指令,不知都督大人可曾览阅?” 李恢闻声,立刻收敛心神,陷入了沉思。他明白此刻试图回避已是无济于事,邓芝此行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他深知若说自己未接到命令,邓芝自会重新告知详情,届时自己的处境只会更加尴尬。 但倘若就这样轻易放他离去... “都督大人是否有何难以启齿之事?”此刻邓芝仿佛毫无察言观色之意,反倒不断催促李恢,要求他给出明确答复。 李恢最终望着邓芝,强挤出一丝笑意,“既然伯苗兄亲临此地,老夫又怎会有疑虑!这庲降都督一职乃是由仙帝亲自册封,自然肩负着守护南疆安宁的重任。 只是我若离去了此地,这平邑县的战事...” “都督大人尽可安心,自有吾辈接掌大局。且不瞒都督大人,我等虽来支援,但这支兵马并非精兵强将,仅是一群装腔作势之辈罢了。 携带的粮草辎重也并不多,如若失去城墙屏障,实在不敢与那些叛军正面交锋。 还望都督大人勿怪我等白昼之时袖手旁观,实因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哈哈,伯苗道友所言甚是,现今仙朝兵卫乏力,此情此景老夫心中有数。这平夷县便暂交由伯苗你守护,待吾荡平南荒之乱,必回归助你一臂之力!\" 对于李恢的这一番言语,邓芝并未过多回应,只是连连表示感激不尽。 随后,在夜幕降临、北方叛军兵马尚未侵扰之际,双方已悄然议定,展开了一场互换防御重地之举。马忠领军踏入平夷县境,而李恢则趁着暗夜悄然撤离这片烽烟弥漫之地,直奔益州郡而去。 第53章 南荒之乱渐定(二) 孟获话音刚落便未作更多解释,径自离去,而他手下的大将金环三结却毫无迟疑,立即着手调度南疆蛮族之人准备撤退事宜。 这些蛮人虽然看似粗犷狂放,但在孟获等人多年的教诲之下,他们早已习惯了遵从命令。 孟获为他们付出巨大,无论精力还是物资,若非南疆半壁江山的世家豪强支持着他孟获,他也无法做到今日局面。 是夜,来自南疆腹地的所有蛮族士兵皆已整装待发。金环三结来到孟获身边,向他深深鞠躬施礼。 \"大王,所有士卒已准备完毕,随时可撤出滇池县!\" \"很好!\" 孟获淡淡地点点头,目光紧紧锁定城外,未再言语。 见孟获并无进一步指示,金环三结亦未追问,只静静守在他身旁,等待下一步行动的信号。 直至深夜时分,孟获突然收回凝视城外的目光,并快步走下城墙。 \"传令下去,稍后城内一旦生乱,即刻命阿会喃率军断后,其余人迅速从南门撤出城池,不得有片刻逗留,更不可发出丝毫动静。\" \"遵命!\" 金环三结闻令后即刻奔赴军营传达指令,他深知此事至关重要,此刻正是关键时刻。 果不其然,在金环三结下达完所有命令并将士卒集结完毕之际,滇池县城内果然爆发了动乱。 北城门被人悄然开启。 金环三结听见远处喧嚣厮杀之声,第一时间望向身边的孟获,只见他面色冷峻如水…… “阿会喃!”金环三结察觉到孟获的意图,立刻高声喝令,唤出了其麾下的得力干将阿会喃,“带领你所统辖的部众前往城内阻挡敌军,协助我等安然撤城!” “遵命!”阿会喃虽修习汉言尚浅,但决心坚定,毫不犹豫地领命离去。 待阿会喃离去后,孟获亦轻轻挥了挥手,随后他指挥的大军便从另一路径悄然撤离。 此刻,滇池县城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来自修炼者李恢,他与孟获之间自有一套秘传的方式告知彼此行踪。 然而接下来的行动,还需孟获的默契配合。目睹滇池县的动荡景象,李恢并无半点欣喜之意,如今他占领滇池县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但他内心仍感忐忑不安,忧虑着后续的发展。 直至清扫战场之际,李恢的副将回报,孟获派遣抵挡的修兵已被悉数消灭,唯有主将会武之人侥幸逃生,然而士卒的数量却显得颇为诡异,数量明显不足。 闻此消息,李恢心中的石头方始落地。“不必担忧!”他洒脱地摆了摆手,遂下令道:“严加守护滇池县粮仓,张贴布告,告知百姓安宅家中,切勿随意外出。” “谨遵令旨!” 待副将离去后,李恢缓步登上城头,不偏不倚站在孟获曾站立之处。 “孟获,看来你已然领悟,那么接下来的选择权便在你手中了!” 此刻已逃离滇池县的孟获并未远离,也未径直南归至南中腹地。而是率领大军驻扎在附近一处山谷休整,并派遣麾下侦察兵四处探查。 这些侦察兵肩负的使命只有一个:前往益州郡各地县城,召集那些潜伏其中的所谓“叛军”将士,集结至此处,进而包围滇池县,锁定李恢。 对此一切,李恢毫不知情,抑或他根本不在意。他始终在耐心等待,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三日后的拂晓时分,副将带来了一个“噩耗”——滇池县已被包围,四周尽是突如其来、从各方集结而来的叛军士卒,滇池县就此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得知这一“噩耗”,李恢的心情反而彻底安定下来。接着,他果断命令部下士兵全力固守滇池县。此前在平夷县,他们已承受雍闿与朱褒长达数月的围困,然而实力并未受损,反倒是士兵们的战斗意志愈发坚韧。 此刻望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围攻之敌,李恢内心深处感到异常安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必须把这些家伙全部留在这里,如此,他李恢深藏的秘密便无人知晓了。” “咚!咚!咚!”…… 九 城外,混沌战场的战鼓激荡,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灵界的进军号角,昭示着一场旷世之战的序幕已然拉开。没有任何使者传递战书,更无人前来试图劝降,唯有那滚滚战鼓,诉说着天地间的森然杀伐之意。 “杀!”城外一位将领怒吼一声,万千兵马瞬间被点燃了血性的烽烟,无论曾是邪道修炼者还是山野匪徒,不论曾经身为朝廷官员或是私人武装,在这一刹那间,他们都化作了勾魂夺魄的修罗使者,奔向战场深处。 李恢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身后集结的士卒,同样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大吼:“坚守!” 伴随他的命令,无数守城法宝纷纷呈现——飞箭投石机、滚木礌石以及早已熬煮得滚烫的金汁热油。滇池县作为益州郡的核心所在,自然拥有丰富的阵法器械与军需物资。这些正是前任孟获遗留下来的战略底蕴,如今在李恢手中得以发扬光大。 激战持续不断,滇池县城墙上下,敌我双方你来我往,攀爬与击退交织上演,伴随着士卒们的嘶吼、哀嚎与惊呼此起彼伏。尽管战况炽烈如火,然而执掌全局的双方统帅——城外的孟获与城内的李恢,却皆保持着沉着冷静。 孟获仅将指挥权交付部下将领,任由其率领军队不断冲击;李恢则将重任托付给副将,静观其与攻城之敌展开殊死搏杀。 城内的百姓被突如其来的杀伐之声吓得寝食难安,日以继夜地忧虑着一旦滇池县失守,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然而此刻,却无人再来安抚他们的情绪。同时,也没有人通知他们穿戴皮甲,持矛登城,共同抵御敌人。 正当滇池县陷入激战之际,在另一方,牂牁郡与益州郡交界之地,一支神秘队伍悄然出现。 “雍闿兄弟,你说的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啊?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七日,再找不到的话,粮草恐怕都要耗尽了!” 朱褒拽着满是裂痕的兽皮甲胄,全身汗水淋漓,喘息不止,显然这段日子让他饱受折磨。 然而,比起朱褒更为狼狈不堪的,则是站在他身旁的雍闿。 “你们牂牁郡的山路如此崎岖难行,若是益州郡境内太平无事,我家又怎会舍近求远,踏上这条险途!” 话音落下,却是满脸泥土、形容憔悴的雍闿。作为南中诸多势力之一,他的实力无疑是最为虚弱。高定手下的夷人战士、焦璜领军的越嶲郡汉军、孟获身边的南蛮精锐,乃至李恢坐镇的南中大军,甚至连朱褒都握有半个牂牁郡的地盘。唯独雍闿,空有一腔胆识和在益州郡多年的威望而已…… 在焦璜修炼生涯尚存之时,这些都是他的修行底蕴,然而在焦璜遭到高定的修为反噬之后,其修真势力便如日薄西山般迅速衰败。 即便是益州郡内的诸多仙门世家,在孟获显露修真潜力之后纷纷归附于他,留在焦璜身边的亲信弟子已是寥寥无几。 这段时日,若非背后有得道高人的暗中庇护,雍闿自知,恐怕自己将会步焦璜的后尘,成为下一个被淘汰出南中修真界的修士。幸好,他如今与牂牁郡的朱褒结成了微妙的联盟,朱褒赐予他保命的神通手段,而雍闿则为朱褒提供了坚实的靠山支撑。 二者联手,才得以与孟获及李恢两位强大的修真者相抗衡。反倒是刘禅在暗中施展秘法权谋,使得高定成为了第二个被逐出修真界的人。 不过现如今,雍闿与朱褒自身也已处于出局边缘,在这场南中修真地盘之争中,仅剩下李恢与孟获仍在相互争斗。然而不论二人谁胜谁负,他们在这场斗争中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赢家。 而对于雍闿与朱褒而言,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此刻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离开南中,通过隐秘的通道潜入交州! 此事殊为艰难,尽管益州的确与交州相邻,但此乃修真者间的公开秘密。然而两地间并无明显通途可寻,四周峰峦叠嶂,使人迷失其中而不辨方向;唯一可行的水上路径是从泸水穿越至盘江,进而转入通往交州红水河的航道,最终进入西江郁水之地。正因如此艰险,这条红水河才会被称为红水河,寻常修真者难以顺利通行。 第54章 南中局势渐稳(终) 崇山峻岭之间,雍闿与朱褒等一众修真者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此处确乎难觅踪迹,即便有雍闿领路,此刻让朱褒独自再来寻找,他也难以保证能成功找到。 “雍闿贤弟,这就是那秘密通道吗?”朱褒望着被茂密山林遮蔽的峡谷,那狭窄的山路若非近在咫尺,恐怕任谁都难以察觉其存在。 雍闿擦拭掉身上的泥土与汗水,淡然一笑,并未直接回应朱褒的疑问,但这举止已然给出了答案。 “不曾想啊!”朱褒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沫,凝视着眼前的狭谷秘道,“真不知你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莫不是你担心我会在此处对你痛下杀手?” 雍闿瞥了朱褒一眼,只淡淡地哼了一声。 “你就算杀我,又能去哪里修行呢?难不成你想去交州做个荒野散修不成?”雍闿并未畏惧,倘若此刻伴随他的换成南中其他修士,他或许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暴露此处所在。然而朱褒却不同,失去了牂牁郡的依托,他便如同无根浮萍,空有一身修为却毫无依仗。若没有雍闿引荐,以当前形势来看,无论是交州还是江东,哪个修真势力敢接纳南中出身的修士,尤其是这样一个实力平庸之人呢? 他们难道不怕此举引来西川刘备麾下的修士们抓住话柄、寻隙报复吗? 望着雍闿流露出的那份傲慢与轻蔑神情,朱褒亦自知适才之举实属愚笨,遂嘿然一笑,不再多言。 此刻,雍闿已然恢复充沛元气,立刻示意众人准备踏入隐藏的秘境通道。 穿越这片峡谷便可见一道细小的灵脉暗河,虽河水隐秘湍急,但相较于红水河流域而言,其难度犹如鸿毛之于泰山,凡略通驾驭灵舟之法者,皆可轻易渡过此河,绝无滞碍。 渡过暗河,即是直指西江郁水区域,那里堪称交州腹地的门户所在。 这是一条无人涉足的神秘之路,世人皆知交州水域通向扬州,却鲜有人知竟有一条秘境暗河能直抵益州南中的核心地带。 若有机缘之人掌控此通道,那么交州与益州两地的安宁态势将瞬间逆转。 无论是攻伐任何一方,只需一位修道名将,率领三千精锐弟子,足矣在这片地域掀起轩然大波,令益州或交州陷入后方动荡不安的局面。 朱褒对此再清楚不过,深知只要雍闿握有此秘道,并且拥有与江东高层沟通的渠道,即便失去了家族与南中的支持,他也无所畏惧。 然而对于自己来说,一旦踏入交州,则举目无亲,若真取雍闿性命,最终恐怕连江东也会不容许如此重大秘密落入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之手。 “唉!”朱褒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一声,随后跟随众人踏入那神秘通道,离开这片逐渐重归秩序的南中大地。 正当他们即将穿越这条隐秘通道离去之际,背后传来一声沧桑却又充满力量的声音: “雍闿大人,朱褒将军,两位何故如此匆忙离别?” 声音由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发出,只见他带领数百名部众从后方赶来。 此人便是已在南中蛰伏良久,形同野生的严颜及其麾下一众山贼精英。 这大半年间,严颜领着这些山贼在南中避世而居,闲暇之余除了狩猎与荡平些微小势力外,做得最多的便是训练这支“乌合之众”,将其锤炼成为一支真正合格的修士队伍。 这位曾被誉为西川第一老将的严颜,当年受刘焉、刘璋父子重托,他的气节暂且不论,其统兵训兵之能确实非虚言所能及——毕竟他昔日之对手可是能让张颌俯首称臣的张三将军。这般老牌将领的带兵经验,在天下间堪称罕有匹敌者。 如今严颜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在南中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早年清除小型异族部落,为高定布设迷魂阵;以及在越嶲郡与益州郡周边悄然出没,威慑并伺机伏击雍闿……这一切不过是他的随手之举罢了。 自始至终,刘禅仅告知严燕一事,他会令雍闿赫然显现在其视线之内,尔后严燕只需率麾下匪徒紧紧钳制住雍闿,足矣! 于刘禅眼中,雍闿的重大价值并非能从江东之地捞取多大利益。 他的真正意义在于向刘禅揭示: 如何联络江东,如何与交州互通消息,又是如何将张裔送往江东的那一幕幕。 这些事迹唯指向一点——他握有通达益州南中至交州的秘密通道。 此通道之重,若深思何谓暗渡陈仓,亦或回溯历史,探寻邓艾三个月荡平蜀汉之秘,皆可明了。 一旦拥有此密道,即便此刻步陟已崭露头角,交州之中能被视为敌手者寥寥无几,他也敢言,在危急时刻直取交州为基业,割据一方! 如若未来刘禅果真有逆转乾坤之时,他必以此密道给江东带来意想不到的震撼。 见身后众人显现,雍闿立刻察觉受骗,料知今日怕是难以脱身。 正欲转身逃脱之际,那老将军背后的士兵突然朝他们投掷十余个陶罐,摔裂在四周围及身上。 一阵刺鼻气味扑鼻而来,显然那是火油。 再瞧见已然点燃火石的火炬,雍闿心知逃生无望。 “阁下究竟是何处高人?此举意欲为何?” 尽管身处险境,雍闿仍存万一之念,认为此人或是刘禅的部属,欲借此机会杀人灭口,独吞秘密。 故而他尚欲与对方交谈,试图挽回一线生机。孰料话音刚落,那老将军已从背后抽出一把半人高巨弓,引弦搭箭,一矢疾飞向他。 眼见此景,雍闿立即拔腿狂奔,并设法闪避。然而,那箭矢终究穿透颈动脉,将其钉死当场! 目睹雍闿陨命,朱褒等人顿时发出惊恐尖叫,顾不得周身浓烈的火油味,纷纷掉头欲逃。 然而他们速度哪及严颜之箭快如疾风。 片刻之间,十余具尸体已被炽烈的大火吞噬。 火油非欲生焚诸人,严颜岂需施此酷刑。火油之用,只为销毁痕迹耳。 望着熊熊烈焰与眼前的秘道,严颜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他在益州立足多年,从未有过此刻般心境激荡。 “这危机尚未过去,便已着手筹谋天下一统之势了吗?” 益州郡,滇池县。 连日来深陷重围的李恢,今日做出了惊人之举:投降! 身为刘玄德亲自册封的南中都护使,李恢在这南中之地并未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不仅未能平定叛乱,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叛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然而,失去了上级支持的李恢,并未选择坚守滇池县以待牂牁郡或是益州北部的援兵到来,他在破晓时分,派出使者携亲笔信投奔叛军大营,宣布了自己的归顺之意。 李恢在信中向那些四方汇集而来的叛军坦诚相告,他的部下粮草已耗尽,实在无力再与诸位继续交战,加之士兵们离乡背井已久,希望他能引领他们返回北方故乡。当然,倘若诸位对此有所顾虑而不肯放行,他也愿意率领部众与大家共谋仙道伟业! 这些话语既合情合理又颇具说服力,加之李恢过往所为,使得叛军深信李恢确已陷入绝境,故而有了彻底悔过的决心。于是,众人的心态逐渐松弛下来。 当日,叛军并未再攻打滇池县,更在孟获的默许之下,尽情饮酒作乐,直至夜幕降临。夜深时分,孟获便将其麾下一众心腹召集而来。 “三节令旗,我部兵马可已准备完毕?” “大王勿忧,一切早已部署妥当,随时可行动。” “很好!”孟获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起身下令,“传令下去,行事需谨慎隐蔽,速战速决!” “遵命!” 三节令旗乃孟获的心腹将领,虽其才能尚未彰显,忠诚与服从却是毋庸置疑的。待这群南疆大军悄然离去后,滇池县城门也随之徐徐开启。 一贯身着儒服的李恢,今日却罕见地披挂上了厚重的甲胄,手握锐利长剑,跨骑矫健宝马。此刻的他满脸杀气腾腾,仿佛是从幽冥地狱走出的煞神。 而他此行的任务异常明确: “把城外那些人,全部处置掉,一个不留!” 第55章 南中布局 章武三年,李恢先胜后败,继而被困滇池县之内。然而,在他诈降的当天,趁叛军松懈之际,李恢并未开门设伏或假装突围,而是选择了利用夜色发动突袭。 经过一场激战,李恢成功让松散的叛军落荒而逃,更一举突破了叛军阵线。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虽然李恢连续经历了多场恶战,但他并未因此停歇,反而紧咬不放,持续追击残敌。 这一追,便直捣黄龙,几乎覆盖了半个益州郡。自滇池县起,李恢挥师南下、东进,不断扩大战场,刻意将叛军兵力分散,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消灭那些曾围困他的叛军势力。 十四 南抵盘江之源,东临牂牁之境,此乃李恢创下的修炼奇绩,以一役之力贯通整个益州仙郡疆域。 虽益州仙郡尚有半境未能收服,但那一半尽是南中腹地幽深丛林所在。 换而言之,这后半程即盘江之后,皆为孟获掌控之地。 此处蛮荒异族繁多,堪称南中最为难以驯服之地。 止步盘江,便是李恢的实力极限,亦是他对孟获的某种示警。 此刻二人皆知计谋已然败露,即便联手也无法扭转乾坤,单凭一个益州仙郡对抗三面围攻,其能坚持之时日皆已有限。 故而与其在此玉石俱焚,莫如忍痛断尾求生,留存一线生机。 孟获继续扮演着养寇自重的强敌角色,而李恢则担当起了清除修炼者隐患与守护南中安宁的重任。 李氏与孟氏家族只要屹立不倒,那南中之地便无人能够颠覆! 益州仙郡的战况捷报迅速透过诸多秘法传递至越嶲郡刘禅手中。 如今握着这份几乎复刻历史轨迹,却又提前两年的战报,他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历史上南中乱战之初,便与此情此景相差无几。 马忠与诸葛亮在牂牁仙郡及越嶲仙郡所向披靡,战场上的一切障碍皆被二人如同修真者开辟道途般扫荡一空。 然而益州仙郡之战却是峰回路转,充满了变数。 先是以孤军深入,自牂牁仙郡平夷县宛如仙兵降临,一举打开了滇池县坚固的城门。 然而在滇池县,却又像极了一个愚笨之人,被整个益州仙郡的叛军重重包围。 正当众人以为他会败退之际,一次诈降与夜袭的绝妙配合,竟奠定了他南中都督、西川名震一方的威望。 最为令人哑然失笑的是,在这一连串壮丽战役之后,李恢竟与一路势不可挡,未曾稍作停歇的马忠,在牂牁仙郡边缘顺利会师! 即是说,李恢历经曲折,费尽心力才打通半个益州仙郡,最终速度竟然与一路高歌猛进、几乎未做停留的马忠不相上下。 仅从这场大战本身及其结果来看,世人均得对李恢伸出赞叹的大拇指。 好个厉害,不得不承认的确非常人所能及。 然而众多世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在这场关键的夜袭过后,作为南中动荡之源之一的孟获,竟然毫发无损,安然返回了南中腹地! 倘若不是吕凯恰恰在南中陨落,给了诸葛亮借机挥军泸水的理由,这南中之地想要平定下来,还不知需耗费多少时日呢。 此刻,刘禅听着斥候带回的前线情报,负手立于眼前的南中疆域地图前,嘴角勾勒出冷笑,一语不发。 他的身后站立着他此刻在越嶲仙郡的心腹干将: 神羿军统帅、越嶲代行郡守王平; 越嶲郡都尉、神羿军副将鄂焕; 另有暂居神羿军校尉职位的张嶷,以及充当他贴身保镖的张苞。 他们皆亲身经历过南中之事,对南中各股势力的内情了如指掌。 如今在益州郡上演的这场大道之争,亦令众人眼界大开。 李恢于一番激战之后,干脆利落地抹去了所有知情者的痕迹,那些留下的微不足道的角色即便跳出来说话,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对于孟获退回南中腹地之后,欲再与他产生冲突之事,不仅需时日积累修为,更关键的是,还需寻得正当的借口。 倘若无视一切,径直跨越泸水盘江之地,他们所遭遇的抵抗必定强横至极。 \"难道要效仿前人之败,以吕凯之性命作为兴师问罪之由吗?\" 此刻刘禅内心深处犹疑不定,摆在眼前的道路只有一条,如若想迅速平定南中乱局,此举确属上佳之策。 历史上那位仙风道骨的诸葛孔明便曾将永昌郡的一位低级官吏吕凯调往云南郡担任郡守,看似一步登天之举。 实则暗藏杀机,云南郡大部分区域皆为南中豪族势力范围,那片深山幽谷之中,蛮族部落丛生,让性情倔强的吕凯踏入云南郡,无疑是在驱使他走向死亡之路。 果然不出所料,吕凯尚未履新,便在那丛林之中陨落,至于是何人出手,又如何能在短短几日内,消息便传至南中大军耳中,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最终,诸葛孔明借吕凯之死,打出替他报仇及蛮族不尊朝廷法令的旗帜,毅然越过泸水盘江,此举令后方无论是南中土着势力还是朝中官员,均无法置喙,皆因涉及颜面问题。 然而此刻的刘禅并未选择跟随历史的脚步,不论吕凯的能力如何,此人有坚贞的节操,若能借此牵制目前尚不能轻易对付的李恢,实乃最佳人选。 但除此以外,刘禅确实难以想到其他合理之法或借口。 他深知只要自己在此出现,李恢必然会使尽手段向朝廷施压,迫使自己退出南中。 届时要想彻底平定南中之事,无疑将变得愈发棘手。 正当刘禅默然沉思,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外间突然传来通报之声。 \"门外有两位老者求见公子!\" 听见\"老先生\"四字,刘禅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可能是庞羲与简雍归来了。 然而此刻庞羲不便露面,而简雍则已先他一步返回了城都,按理两人不应在此刻相遇。 \"请进!\"刘禅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已,究竟来者是何人。 很快,两位\"老者\"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其中一位无需赘言,便是那位放荡不羁的简雍,他似乎不知何时又从遥远的城都火急火燎地赶回到了南中。 另一位人物,却让刘禅毫无印象。 不论是他在哪一世的记忆中,对此人均无任何记忆。 \"叔父,这位……\" \"你幼时他还曾托抱过你呢,只是一抱过后,便飘然而去,宛如仙人离去般。”简雍接过张苞手中的炼灵温泉水,递给了刘禅,并悄然提醒他。 刘禅听闻此言,略微沉思,瞬即震惊不已。 “刘禅,拜见前辈!” “哈哈,徐某承受不起公子如此尊称啊!”那位自洛阳被强行送往汉中,再辗转至成都的老者,正是徐庶,人称徐元直。 此刻他面带笑容,凝视着眼前这位让自己行程颠簸的“始作俑者”。 徐庶假借徐福之名,在曹丕的请愿书上署名后,便在世人眼中销声匿迹。 众人皆谓其背叛大汉,背离汉室,但刘禅却能从历史的碎片中看出,徐庶从未对所谓汉室忠诚,他所忠心耿耿的一直是刘玄德。 利用徐福之名为曹丕进言,是因为他深知唯有曹丕登上高位,刘玄德才有机会同样登顶。 所以,徐福的进言与其说是针对曹丕,不如说是暗指刘备。 而身背叛逆之名的徐庶,自此一生再无所求,若非刘禅出现,他恐怕也将终生困守府邸,黯然度过余生。 长坂坡背主投曹,被视为不忠; 亲见母亲去世而不顾,视为不孝; 坐视赤壁战火连天,无数兵士陨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视为不仁; 舍弃友人,断绝联络,视为不义。 徐元直的一生,可谓是对大汉不忠不孝,对百姓不仁不义之人。简雍深知此人内心深处的筹谋,故不顾永安城的刘玄德与即将前往南中的刘禅,毅然决然地与马孟起策马疾驰返回成都,只为赶在他与徐庶相见之前截住他。 若不然,待刘玄德与徐元直相见之时,恐怕也正是徐元直自我了断之际。 这人,实在过得太艰难! 幸而留在成都的徐庶并未让简雍失望。此刻,刘玄德正领军启程尚未归城,而徐庶则成功说服简雍,带着自己一同南下,他要去见见那个他曾经抱过的孩童,同时也准备给他的恩主公刘玄德送上一份真正的重礼。 “公子担忧南中腹地的局势吗?”徐庶缓步走到刘禅身边,手指轻轻落在地图之上,“一路上,老夫也从宪和口中听说了许多。 对于公子目前面临的局面,老夫虽不能说洞悉一切,但也略知一二。不过,老夫倒是有上上之策与下策各一条,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一听?” “叔父快讲,不必客气!” “下策,则需觅得一名英勇死士,以生命换取一个合适的借口......” “此法不可,叔父还请直言上策吧!” 见刘禅毫不犹豫地打断自己,徐庶不禁轻轻一笑,这次他的笑声中充满了释然与喜悦。 “上策,便是令孟获主动为我们提供这个借口。” 第56章 布局南中(二) 徐庶以一句震骇人心的话语,令刘禅领略到了何谓言语惊世,也让刘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自己是否做错了,请回这位徐庶,看着他如今已有几分仙寿将近,不明智之举或许是与那位便宜师尊商议一番,将他送返原处? 面对这位对自己上下审视不止的太子殿下,徐庶明白自己刚才的言论可能已让他颇感震惊,但他对此只是报以淡然的微笑。 仿佛那不动声色、深藏不露的情感表达,已成为他们那一纪元修道者的鲜明标记。 “太子殿下莫非认为此事太过离奇难解?” “这...或许是我修为尚浅,见识不足吧,哈哈...”刘禅努力使自己的话语显得礼貌些,“实则先生所言令人匪夷所思,毕竟孟获能有今日,想必付出诸多艰辛。 他并非愚钝之人,既然南中之地的人选他为首领,必然有其独特之处。” “然而太子殿下可曾揣摩过孟获心中的打算?” 徐庶此言令刘禅一时愕然,未能立即回应。 “先生刚才所提之意,晚辈未能领悟。” “南中欲引孟家深入蛮荒腹地,与蛮夷共存,并掌控那些蛮人,最终成为南中一方的土司王,土皇帝。此心意无可厚非,但太子殿下是否想过孟获心中又是作何打算呢?” “这...” 刘禅确实感到有些词穷,因为在他看来,身为南中世家或者说孟家推出的代表人物,孟获理应是为了南中世家的利益赴汤蹈火。 此刻徐庶提及这个问题,他却从未考虑过。 甚至不仅仅是孟获,对于刘禅而言,无论是筹谋江东、雍闿、曹真抑或是其他任何人,他都只是视其为自己研读过的修炼秘籍中的人物,从中寻找破绽与良机。 唯有当年南充县的事件,简雍给予他一次深刻的教训,但仍未能触动他对这类问题的认识。 看到刘禅渐渐陷入茫然的状态,徐庶便暗自点头称许:“虽天赋平平,但善于洞察与反思,不失为一位可造之材。” 待到徐庶耐心等候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刘禅仍未能从沉思中恢复,脸上肌肉也随之微微抽搐。 “此子的天赋,委实有些勉强了啊......” “咳咳咳......”不愿再拖延下去的徐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以此唤醒刘禅的意识,“太子殿下有何见解了吗?” “那个......”刘禅面上微红,颇显尴尬地回答道,“小侄一时分心,想起些杂事来,恕罪恕罪......” “嗤!”旁边品茗的简雍一口茶水喷出,旋即大笑不止...... 此番情形让徐庶连赌气的念头都消失殆尽,最终只是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道:“罢了,老夫便不再故弄玄虚了!”徐庶已然明白,再这般卖关子下去,今晚怕是无法有所突破。 “殿下如今无计可施,不如换个思路。既然我等此刻难以进入南中腹地,何不让孟获主动现身呢?南中的世家图谋称王称霸,意图在此地裂土封疆,此事已成定局。” 然而,南中所有世家皆有此意愿吗?那其中是否有人真心愿意困守于此,一生埋没在这南中之地,使其腐朽衰败?孟获出身朱提孟氏,益州之地南北分割,南境蛮荒贫瘠,世家虽众,却未得益州接纳,更别提中原之地了。 但他们内心深处,何尝不想重返中原?只是他们久居南中,早已回不去中原,才生出了在此肆虐一方的念头。但老年人与年轻人的想法终究不同。 无论是孟获或是李恢,其才能并不逊于孟家与李家的老一辈,又怎会甘心终生留在这偏远之地呢?”徐庶说到这里时,刘禅总算领悟到这位长者的良苦用心。 原来正如当年自己试图说服雍闿一般,徐庶意图直接劝降孟获! “嘶——”刘禅不禁一阵齿冷,暗道:“元直叔父此计......” “殿下认为可行否?”徐庶问。 “自然可行!”刘禅点头赞同,依照徐庶所言,只需说服孟获,并承诺将其及家族带离这片贫瘠混乱的南中之地,那么南中腹地的蛮人之乱便可迎刃而解。 “不过元直叔父能否答应侄儿一件事!” 刘禅一脸肃然,向徐庶行了个礼,接着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下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元直叔父称呼小子为公嗣即可,您这样一口一个太子的称呼,让小子心里有些发虚...” “嗯...哈哈!”徐庶与简雍都被他逗得一愣,随后两人放声大笑。 待几人商议妥当其余事宜后,由徐庶护送简雍踏上前往南中腹地——或者说益州郡腹地的旅程。徐庶曾多年游历江湖,虽然已久未曾动手,但一身修为并未荒废。手中长剑携简雍同行,面对危机四伏的南中腹地,毫无畏惧之意。 待他们离开之后,刘禅唤来张苞指示道:“去找严颜老将军,让他做好准备。一旦元直先生那边顺利,便借孟获之手,给我把益州郡内的几家世家一并铲除!” 听到刘禅充满杀伐之气的话语,张苞脸色凝重,恭敬领命而去。自此以后,南中之地似乎陷入一片沉寂。李恢并未收到朝廷的任何动静,亦未私自打探情报...... 十九 他深知既然有人涉足南疆,便早晚会在自己面前现形。 如今言多必失,行多必有过,唯有静观其变,待局势演变再做定夺。 他从未料到,那个悄然出现的人物已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至最为匪夷所思的南疆腹地之内。 半月之后,李恢竟收到了一个令他做梦也未曾想到的消息。 原本退守南疆腹地的孟获,不知何故,在昨夜突然挥军袭向谷昌县,竟然还将其中众多世家大族屠杀殆尽,连他孟获与李恢的诸多同盟者亦未能幸免。 得知此讯的李恢不禁揣测,莫非孟获是听闻了什么风声,欲斩草除根,消灭一切知晓二人之事的人。 然而,紧接着第二个惊人消息传来——南蛮部落叛乱,攻陷了俞元县。此刻,李恢犹如遭雷击,瞠目结舌。 俞元县并非战略要地,守军稀少,并非粮仓重镇,更别提有何矿产资源。然而那里却是李恢的故乡,李氏家族世代居住之地! 且探马来报,那些南蛮匪徒不仅攻克了俞元县,更是血洗了李府,李家一门上下几百口人,以及上千卫兵、数千奴仆,竟无一人逃脱。 全族之人皆被南蛮趁夜突破城门,闯入李府大宅,将其祖宅内所有人等尽数杀害。 至此,除了仍在城都的儿子李遗和侄子李球,李恢已然举家罹难,再无任何亲属存世。 听闻此事,李恢震惊之余,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将军……” 副将满面忧虑地望着自家将军,唯恐他会因悲痛过度而昏厥过去。 “无碍,无碍!” 李恢推开前来搀扶的副将,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李恢胸膛起伏剧烈,不明此情此景缘由何在,更不解孟获为何如狂魔般肆虐生灵。 尚未等李恢派人查明真相,或亲自前往孟获处追问原委,一名匆忙赶来的将领已出现在他眼前,正是负责守卫城门的校尉。 “出了什么事?!” 李恢见校尉神色惶急,怒火中烧,周身更是杀气弥漫。 “都督,太子驾临!” 校尉的话语令李恢瞬间沉默,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说……谁来了?” “太子!刘禅太子!” 该校尉乃是李恢心腹,此刻紧张之下猛吞一口唾沫,自怀中取出一方精致的玉玦,“城外使者呈上,说是太子已至,请都督出迎。” 玉珏温润如凝脂,通体洁白无暇,虽非绝世珍宝,却镌刻着一个微妙的“汉”字,更显其独特之处。 李恢身为朝廷老臣,对此物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此乃每逢年节,刘玄德赏赐予亲子的信物,亦是其身份尊贵的体现。 第57章 破裂的南中三郡秘事 李恢与刘禅之间并不亲近,除了当年在蜀都共度佳节时,刘玄德设宴,二人有过几面之缘外,并无更多交集。在他眼中,刘禅并无出奇之处,只是一个极为平常的人物。 他曾听闻各家世子或太子的事迹,但并未亲眼见过。而在诸多世家子弟中,刘禅给他的印象是平凡至极。曹丕不必多言,即使未曾谋面,也能推测出其才情横溢,文武兼备已不足形容。他的太子之位并非因兄长曹昂亡故后的嫡长子身份得来,而是凭借自身硬生生在曹操诸子间脱颖而出,击败所有竞争者得以稳固。 及至曹丕即位后的一系列作为,在李恢看来,无疑是魏国未来最强大的继承者。至于孙家的世子孙登,虽出身卑微,同样由徐夫人的养育下成长,但他却与此境遇截然不同。与默默无闻的刘禅相比,孙登早已与麾下的江东四杰名声鹊起,震动江左之地。南郡太守诸葛瑾之子诸葛恪、绥远将军张昭之子张休、丞相顾雍之孙顾谭、偏将军陈武之子陈表等人,连同背后势力全力支持,地位牢固犹如磐石。 相比之下,刘禅显得黯淡无光。不仅地位摇摆不定,生活境况也颇为艰辛。 李恢曾设想了很多可能的人物,却唯独未料到此人会现身。倒不是他担忧刘禅会遭遇何种危险,或是地位显赫不宜涉足此地,而是他始终认为以刘禅的实力及其随行之人,别说平定南中之乱,能确保自身安全度过途中山贼肆虐之地,已是天大的侥幸。 然而世事难料,最后竟然正是这位最不可能的人物出现了。此刻,李恢心中已然明了,如今南中的一切乱象,皆由此人一手造成。他就是那个悄然闯入越嶲郡,斩杀夷人之王高定,收服越嶲郡夷族,欺骗益州郡的雍闿,使得后者与朱褒与自己陷入连绵不断的争斗纷扰的幕后黑手——没错,此人便是刘禅。 \"果真低估了此人!\" 李焕颓然而叹,只消片刻,他已调整心态恢复如常。身为南中都督的他,带领诸多将领与幕僚整装齐备,毅然步出滇池县。此刻,益州之地已有大半重回其手,身居郡治,他在此地担当重任。 他长久期盼的人物终至眼前,尽管表面看似镇定无波,内心的震动与感触,又能有几人能洞悉? 当李焕跨出城门之际,刘禅已然抵达滇池城下,伴随他的兵马却并不多。鄂焕率领麾下一千余部族勇士,加上张苞及他身边的老兵,便是刘禅全部的卫队力量。人数虽少,但李焕却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翻身下马,恭敬施礼,一举一动严谨有序,未敢有半点疏忽。 见李焕深施大礼参拜在前,刘禅心中亦是翻涌不已。自降临此世以来,他未曾片刻停歇,而今终于迎来至关重要的一刻。 \"李焕都督请速起身,孤来此未曾告知于你,还望都督勿怪!\" 刘禅不顾李焕心中所想,率先将他扶起,并连番安抚。 李焕对刘禅的话信了几分,暂且不论,但他对于刘禅的安抚之词,却是一一应允,不曾推诿。二人如久别重逢的亲密君臣般,彼此相扶,谈笑风生,步入滇池县内。 期间,刘禅并未提出过分要求,即便此刻他欲为之事无人能阻。他不愿在这种情境下显得太过急切。而这种淡然的态度反而令李焕对刘禅的戒备之心更增。 他不怕那些拥有才智的储君,世间才智之人繁多,他自己李焕又何尝不是?他真正畏惧的是一位既有才智又能沉得住气的大汉储君——年轻的刘禅。若他真的能忍耐住,逐步展现自己的才智,恐怕朝廷上下无人能长期压制他。 紧接着,刘禅旗下的夷人士兵开始入驻滇池县城,并派出斥候传令牂牁郡的马忠率兵马前来会合,同时命令李焕筹备粮草辎重,预备迎接后续的夷人大军。 神羿军在王平的整训下,迅速成型,已达出征标准。马忠麾下的士卒更是由他亲自操练而成。至于南中大营的士兵,要么是邓方时期的旧部,要么便是李焕的亲信,战斗实力绝不逊色他人。 至于即将爆发大战后的三郡安危,韩龙早已妥善安排。暂时调任犍为郡太守王士进入益州郡,主管郡内的民政事务。 二十二 犍为郡虽非南中之地所属,然而此地与益州郡之地理状况及各类问题却相差无几。 调遣王士暂代益州郡事务,自是毫无异议之举。 这犍为郡的太守王士亦非籍籍无名之辈,不仅是益州知名士子,更乃是在夷陵战场上英勇捐躯,曾千里传讯自荆州归来的王甫大人之族兄。 与其胞弟王商、族弟王甫,并称为蜀中三杰,皆是文武兼备之人。 历史上,诸葛卧龙欲在远征之际委派王士入南中,担任益州郡太守,以安定彼时已显动荡的局面。 无奈王士确乎抵达,却未及施展抱负,便遭人暗算身亡。 如今益州郡已然平定,刘禅欲观究竟何人胆敢至此嚣张,竟敢刺杀他所任命的太守。 此刻他手握临机独断之权,此权乃是刘玄德公然授予,王士实难推辞。 然则王士离任犍为郡之后,此事又该如何处置?那便是交由其父操持,对此,刘禅深信其父必能妥善解决。 益州郡迎来王士,而牂牁郡留守者则为张嶷。 待张嶷稳固局势之后,王平将会随后赶来接掌此处。 相较于目不识丁的王平,张嶷虽资历尚浅,却更像是通文达理的全才。 固然,目前其勇猛胜过政事之才,但他久侍刘禅左右,对于调解夷人与汉人间的矛盾,亦是颇有心得。 无法开创革新之道,但却能遵循先例,稳健行事。 与此同时,刘禅的战报送达成都朝堂,请求召回昔日越嶲太守马谡重返此地! 按历史记载,此刻应前往越嶲赴任的本该是龚禄,即张嶷两位友人之一。 然而,由于诸葛亮误判形势,导致龚禄如王士般,直接丧命于越嶲郡。 尚未踏入越嶲郡的地界,仅是遥领之职,便惨遭夷人杀害。 自此,越嶲郡被分割后,再无明确记载,通常由南中庲降都督统辖。 但刘禅并未试图复活龚禄,主要原因在于他另有打算。 他意欲在南中国布设自家势力,故牂牁郡将来归属马忠,益州郡的王士则保持中立,且他尚有其他手段。 至于越嶲郡,则欲托付于崭露头角的张嶷手中。 作为南中三大将领的最后一位,张嶷自有其独特本领。 他文武兼修,在一些严谨的历史典籍中,甚至可与赵云齐名。 蜀汉后期的翘楚人物,张翼、马忠、张嶷三人赫然在列。 相比于那个自称留侯后裔的张翼,马忠与张嶷早已纳入刘禅麾下。 如今越嶲郡已然安稳,有鄂焕辅佐张嶷,加之张嶷之能,只需假以时日,他或许能在北伐大战中一展身手…… 二十三 马谡的性情,刘禅自是了如指掌,其父所言非虚,此人实非担当大任之才。 此事无关乎阅历,只在于他始终未能摆脱世家子弟的积习,马谡生性畏难,当年便是因忍受不了越嶲郡的艰辛而逃离。 以至于后来南中乱象丛生,越嶲郡的困境,马谡绝对是罪魁祸首之一! 此番再度启用他,刘禅深知马谡必会设法脱身而去,否则便非马幼常本色矣。 待马谡离去之后,张嶷便可乘机在越嶲郡稳固根基。 届时无论是朝廷还是益州的各家世族,欲染指南中者皆需深思熟虑。 而这布局的背后,还隐藏着大战过后另一步棋局——刘禅暗忖,是否应效仿先贤诸葛孔明,在历史上的做法,将整个南中区域予以分割。 第58章 南中瓜分,朝堂再议 刘禅以斩牲仪式祭告天地,牛羊猪三牲之首置于祭台上,接着燃起三炷清香,高喊三声,正式宣告进军南中之举。 此刻,刘禅已集结起数万大军。 马忠统率三千精锐骑兵为前锋,李恢带领两万南中大营兵马充当中军,而紧随其后的王平与鄂焕率领近万名神射手组成的神羿军,则构成了大军的后卫。 刘禅虽未曾亲身经历太多沙场血战,故而他的布阵并无繁复玄奥之处,仅是最基础的阵型:前锋、中军、后卫,简洁明快。然而他敢于如此简易布阵,也正是基于对手已然归顺己方这一现实情况。 就在王平领军前来会合之际,刘禅亦迎来了自成都远道而来的军师徐庶。 这位年迈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那位深入南中说服孟获归顺之人。 徐庶与众位耆旧如简雍一道,向刘禅阐明了一个道理:“老当益壮”这四个字绝非空谈。 他们告知刘禅,条件其实十分明确: 孟获需入主成都朝堂,其麾下的孟氏一族亦应如此。 当然,为了确保孟氏家族的安全,孟获将会逐步引领南中的势力走出原本的地盘。 他需要与刘禅密切配合,逐一引诱身边的朋友、南中腹地的盟友,乃至至今尚未解决的敌手们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随后让刘禅设法一一将其铲除。 待到大战落幕,即便南中腹地尚存危机,那些蛮夷也将无力掀起大的风浪。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同时也是令刘禅面皮不断抽搐的根源所在。 “七擒孟获,这分明就是历史上七擒孟获的真实面目!” 史书中关于诸葛亮与孟获之间是否存在七擒七纵之事,历来众说纷纭…… 《玄界记·南疆烽烟》与《太一门札记》之中并未载录所谓七擒孟获之事,然而于《魏晋仙道春秋》及至重宝《华阳仙域志》内,对此则有所详述。孟获确实在那段时日成为蜀汉修真监察御史,此言属实不假。 故刘禅自心底而言,对孟获身为南疆巨擘世家之想,接纳起来并无困难。但他直至此刻方悟,一位威震江湖的反贼,是如何步步攀升至监察御史高位的。 此人历史上的凶悍之处,必然非同小可。刘禅虽未知孟获是否曾与诸葛亮暗中勾结,但诸葛亮心中存有此类念头,则是毋庸置疑。 何谓仙魔诛心,何谓守城为次,破心为尊,皆乃寻求一劳永逸之举。待解决南疆腹地之事后,欲将其势力彻底瓜分,纳入自家掌控。 面对此情此景,刘禅不由得感慨万分。大军完成祭典三牲仪式后,在刘禅一声令下,由马忠领军的先锋部队,以及刘禅亲自统率的南征修士队伍,渡过泸水,踏入了神秘的南疆腹地。 与此同时,南疆的孟获率领其嫡系部众,前来与刘禅对决。他此举既是演出,亦是借此探查刘禅是否值得自己归降,刘禅是否有能耐,让孟家重新崛起,成为汉室世族,乃至天下公认的世家族脉。 目睹整装待发的大军,瞧见那些已褪去野性,化作精锐修士的蛮族士兵,刘禅深知这才是真正的无当飞军前身。尽管此刻他们仅是普通修士,尚未充分发挥蛮族特性,但不得不承认,孟获确实不易。 能让这些蛮族达成如此境地,已是难能可贵。双方未再多言,孟获麾下猛将如云: 第一洞天元帅金环三节,第二洞天元帅董荼那,第三洞天元帅阿会喃,此人九死一生自滇池县而出。更有麾下将领忙牙长以及族弟孟忧等人,实力堪称强劲。 然而,两军交锋并非依赖个人武勇,而是取决于战场调度。单打独斗的时代早已过去,即便他们联手,相较于当年霸王项羽,或是近几年横扫江东的孙伯符,他们都显得逊色许多。因此,在这混乱战场上,他们的勇猛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至于心智谋略,孟获与马忠之间高下尚不明朗。但论及战场指挥,出身三晋六卿之一的狐家弟子马忠,却非这些人所能望其项背。 马忠甚至未待后续刘禅大军到来,便以其三千部属直击蛮人大军,成功将他们驱赶回去。待刘禅领着大军赶到时,马忠已将孟获围困在其自家门口。 这一切尚因刘禅事先叮嘱马忠留孟获一线生机,否则孟获即便不死,他麾下的这批将校,此刻或许已损失过半。 “如何看待这些人之能耐呢?”刘禅沉吟问道。 刘禅完成大阵构建之后,首要之举便是唤来其首席先锋将领马忠,含笑询问道。 “军容鼎盛,兵士骁勇,只可惜将领尚显稚嫩,假以时日若交付能臣良将来统帅,必然能震慑八荒!” 马忠并非愚钝之人,与孟获激战已久,对其麾下军队的实力早已了如指掌:士兵确是精锐,将领却略显不足。 刘禅闻得马忠之言,心中目标已然明了——收服孟获,占据整片南疆,并且将这支已初具规模的蛮族劲旅纳入麾下,此番南疆大战便可堪称完胜。 旋即,刘禅便借请教南疆事务之由,将李恢悄然带至一旁商议。 而那即将展开的大战,则表面上交予马忠负责,实际上却暗中托付给了徐庶。 这二人,一位日后将成为南疆都督,另一位则是此次行动的关键倚仗,他们都深知刘禅的战略意图。 是夜,遵照徐庶的暗示,大军趁着月黑风高之际悄然撤离大营,孟获果然如预料般发起夜袭,却不料此举正好落入徐庶精心设下的陷阱之中,麾下兵马及将校尽数成为徐庶囊中之物。 一番擒放之后,孟获向娘家人祝融氏求助,后者遣其妹夫带来及其所率数千蛮兵支援。 孟获以此为契机,声称已洞察汉军营地虚实,故而再度与汉军对阵,前锋部队伪装攻击,而后方精锐却试图绕道突袭敌营。 然而,此计虽妙,实战之时却被汉军营内预先布下的伏兵打破,带来所率数千精兵之主——带来洞主,竟丧命于鄂焕刀下。 孟获在前线佯攻之时,反而陷入汉军的包围圈之中,孟获孟忧兄弟被汉军重重围困。 马忠率军奋力抵挡孟获攻势,而随后赶到战场的王平则带领神羿军自背后突击,一举瓦解了孟获的二次进攻。 至此,孟获从娘家调来的援军伤亡惨重,与其先前兵马被俘的情况截然不同,几乎是全军覆没,带来洞主英勇捐躯。 二擒二放! 第三次,孟获连累盟友杨锋,使其麾下大军损失殆尽,幸亏杨锋机警逃脱,否则也将步其小舅子的后尘。 三擒三放! 第四度交锋,孟获请来了老朋友秃龙洞洞主揽耶,并邀来一万牌刀獠丁军助阵。这支牌刀獠丁军乃是南疆蛮族中排名前三的强大势力,此番孟获并未再采取夜袭战术,而是决定堂堂正正与汉军正面交锋。 为此,他不惜倾尽所有珍藏的美酒佳肴,甚至令自家妻子、祝融氏一族之长的女儿祝融亲自为秃龙洞洞主献舞。 然而,那些喝得酩酊大醉、舞毕兴犹未尽的蛮人未曾想到,一直在等待他们出击的汉军却率先发起了猛攻,尚未施展半分力量的牌刀獠丁军就这样被汉军牢牢压制住。 四擒四放! 二十五载以来,孟获第五度求助于另一位修行界好友,银冶洞之主托卜,并誓言愿以自身领地之大半作为代价,企图借其力量从修为困境中解脱出来。 然而此次孟获尚未开始游说,便已遭杨锋捷足先登,将其出卖给刘禅。 与孟获如出一辙,杨锋同样选择了归顺刘禅,并在将孟获五花大绑后,成功说服银冶洞率领部族前来投降。 目睹孟获如此狼狈的模样,刘禅只是淡淡一笑,心中明白他已经在南中腹地掌控了大半势力。 放孟获第五次离去之后,南中之战也渐进尾声并迎来高潮。 南中腹地北域已被孟获打通,此地民众与汉人交往频繁,易于沟通,经孟获一番诱导,纷纷落入刘禅之手,有的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有的则成了阶下囚徒。 但南中腹地的南部地带,长久以来未受教化,仍旧保持着原始野性的部落特性。 其中两大势力,乃是孟获在南中最大的竞争对手,同时也是刘禅最终需要征服的对象——拥有驾驭妖兽能力的木鹿大王,以及相传为上古吴哥王朝后裔,乌戈国的国主兀突骨。 刘禅得知这两位强敌存在时并未感到太多意外。尽管他也认为罗先生的描述有些夸大其词,但这二人确实不算多么惊世骇俗的人物。第一位,木鹿大王,若直接来说,可视为半步驯兽师,此道在当今虽属传奇,但在未来并不罕见,历史上也曾有过此类奇人。他们大多地位显赫,活得风光体面。 至于第二位,兀突骨……刘禅确实对其麾下的藤甲兵及其独特性情颇感兴趣,同时也想探究那所谓的乌戈国是否与印度的吴哥王朝有所关联。假如传闻属实,他或许能从中捞取到不少好处! 第59章 南中战事平定,凯旋回朝(二) 根据孟获提供的情报,南中腹地深处仅存这两个亦敌亦友的强大势力,二者互不侵犯,互相忌惮。 相较于木鹿大王,兀突骨在孟获口中更令刘禅心生好奇。兀突骨身形壮硕,身高一丈二尺,雄壮魁梧,虎背熊腰。 当然,他并无青面獠牙,也没有嗜食人心肺的恶习。但他确凿无疑地自称乌戈国国王,据说其乌戈国乃源自更为南方的一支古老传承,比大汉帝国的历史还要源远流长。 刘禅思前想后,推测倘若乌戈国确有其事,那么它很可能就是古代印度一度辉煌的吴哥王朝的前身。 当然,真相究竟如何已是过去之事。然而一旦证实这一说法,刘禅相信这位乌戈国国主手中必定握有价值连城的秘宝,毕竟那曾是个实实在在的王朝,必然会给后世子孙留下珍贵遗物。 孟获的消息证实了刘禅的猜测。据孟获所述,这位乌戈国国主手上确实有两件宝物…… 二十七 一株奇异的藤蔓宝甲,具有令人刀枪不入、如同灵巧小舟般的奇特功效,它所率领的三千藤甲兵,始终是刘禅手中最为倚重的强大力量。 其次,他拥有一副真正的宝铠,由不明材质炼制而成的龙鳞甲胄,能真正抵挡住刀枪,且不受水火侵袭。 这两件宝物便是支撑刘禅坚守南中前线的两大基石,既然已踏入此地,若不将南中彻底洗劫一空,他是断然不肯离去的。 最初收服的孟获旗下精锐蛮兵,再到上万的犀利牌刀獠丁军,倘若再加上那支藤甲军,便能组建一支强化版的无敌飞仙军。 至于藤甲军的弊端,也并非无法化解,只需将所有见识过无敌飞仙军的敌人尽数抹杀,再辅以其他兵种掩护,此事便可暂时秘而不宣。 流沙深渊中,孟获的计划仍在稳步推进。 说服木鹿大王却显得轻而易举,只需给予其足够的利益诱惑即可。 此刻南中腹地北部密林已被孟获变卖殆尽。 他对木鹿大王承诺,只要木鹿助他一臂之力,他愿终生侍奉在木鹿身边,为其效力。 自幼与野兽相伴的木鹿,虽本领高强,但对于治理领地、赢取蛮族信服之事却是束手无策。然而在这方面,孟获确是一把好手。 于是,在孟获的担保以及发下的重誓之下,那“质朴憨厚”的木鹿果断出击,带领麾下的诸多野兽及部落勇士奔赴前线。 对于历史上诸葛亮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刘禅不得而知。但面对狂涌而来的野兽群,韩龙选择了最为直接且残酷的方法。 “引燃神火!” 早已有所准备的刘禅,几乎调动了南中半数以上的火油储备,接着他一挥手,几乎点燃了方圆百里的密林。 此刻的他早已顾不得环境保护,四面八方放火焚烧,借助徐庶精心计算出的东南风向,将木鹿大王及其麾下的无数野兽送上了不归路。 幸好孟获事先得到了情报,及时撤离并找到一条小河避险,否则他恐怕早已葬身火海。 孟获目睹这蔓延天空的大火以及其中痛苦嘶吼的野兽和蛮人,他初次意识到自己早早投降汉军之举,或许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太过狠辣,全然不见所谓仁义之师的风采。 熊熊烈火持续燃烧了两天两夜,一切皆化作焦土。这片区域正是徐庶精心挑选的战场,特意让孟获引领那些野兽大军至此。 既能阻止它们逃脱,又不至于让火势失控蔓延。 总而言之,这里是徐庶为木鹿大王预留的一处终结之地。 待大火过后,身为南中庲降都督的李恢首次接过了手中兵权,但他肩负的任务是尽快清理此处战场…… 对于此境况,李恢内心虽满是不愿,但他此刻确实不敢再多言半分。 一场炽烈的大火,所震撼的不仅限于南中的这群蛮荒之民,也不仅仅局限于孟获,更包括他这位南中庲降都督的身份。 李恢正在此处收拾残局,而刘禅等人却已决绝地舍弃了所有辎重,乃至连先锋大军马忠亦被遗弃在了战场上。 五千夷人组成的神羽军紧紧跟随在徐庶与刘禅身后,即将展开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次重大战役——奇袭兀突骨! 逃脱死劫的孟获此刻已然抵达南中腹地的最后一股势力之前,那位自称乌戈国国主的兀突骨面前。 此时的孟获披发狂舞,状若疯魔,相较于木鹿大王那种依赖投靠与割地的方式,孟获深知这些都无法触动兀突骨的心弦。 然而,他手中握有一个能够打动兀突骨的秘密武器,那就是乌戈国本身! 兀突骨自诩为乌戈国之主,在刘禅眼中,亦或他人看来,乃至孟获本人心中,这不过是一个夜郎自大的可笑之举。 至于其传承是否属实,已不再重要,皆因过往如烟,无可考证。 但孟获清楚有一样事物兀突骨必定渴求,且会为之心动不已! “兀突骨大人,某家已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实相告。倘若兀突骨大人愿助某家一臂之力,铲除那汉军势力,孟某便愿与兀突骨大人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弟。 南中孟家定会竭尽全力,支持大人在南中正名立国,重建一个真正的乌戈帝国!” 孟获提出的交换条件极为简单,那就是世家的支持! 兀突骨即便再强横勇猛,终究只能在这偏远之地,扮演着自封国主的夜郎自大角色。 一旦得到孟获及其背后的孟家相助,他便有望真正成为一个受世人认可的国家! 切勿轻视世家,他们虽实力有限,但却掌控着世间的舆论话语权,指鹿为马并非笑谈。当世家联合起来,即便是宣称一人即为马,无数声音也会迫使那人低头屈膝,承载起世家的意志! 如今的南中孟家,仍旧是个不容小觑的强大存在。 听完孟获的提议及条件,兀突骨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于是动心的兀突骨非但亲自扶起了孟获,更是毫不犹豫地与其义结金兰! 鸡血洒落,黄纸焚烧,二人虔诚供奉皇天厚土,不知兀突骨从何处得知这些规矩,竟做得井井有条。 就这样,兀突骨与孟获二人,在那简陋的祭祀台上互磕头颅,立下生死盟约,自此以后便是亲如手足的结拜兄弟,也是患难与共的同盟战友。 为了庆祝此事,在孟获的倡议之下,整个乌戈国欢腾一片,兀突骨倾囊而出,取出所有珍藏美酒。孟获也是豁出命来,与众位身壮如熊的蛮族勇士拼酒,几乎因此丧生! 然而这般行径虽显狂猛,其益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孟获倾尽全力地接连敬下那一杯杯灵酒之后,包括乌戈国君主兀突骨在内的各路蛮族将领,纷纷倒在营帐之内,鼾声如雷,沉睡得宛如死去的猛兽。 此刻,孟获亦已人事不知,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而对于那些身处所谓“乌戈国”,实际上仅是一个庞大营地中的其他蛮人来说,此处无疑是安全至极,毫无凶猛妖兽出没。面对如此良机,他们自当畅饮无度,直至醉生梦死。 丑时悄然降临,巨大的营帐内再也找不出一个尚能站立的蛮人,只留下一片横躺竖卧的蛮族将士,呈现在刘禅等人眼前。 目睹此景,刘禅心中顿时明悟了一个道理:“《封神演义》中申公豹那般狡诈,并非全然无法实现……” 不论刘禅此刻脑海中闪过何种异想天开的念头,只见他挥手示意,早已按捺不住的诸多夷人兵卒在将军王平与鄂焕的率领下疾冲而出,直扑目标——并非为了斩杀蛮人,而是要将其一一捆绑,使其丧失行动之力! 那些醉得昏天黑地的蛮人,别说脱下他们的战甲、束住手脚,即便是抽打数鞭,怕也难有几个能够醒来。当然,并非所有蛮人均陷入深眠,仍有少数人浅眠未深,但碰上这样的情形,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鄂焕与王平二人足可在这类人发出惊叫前,便将其送入幽冥之境。 自丑时起,众人足足忙乎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几乎所有营寨内的绳索皆已耗尽,才将所有蛮人尽数捆绑完毕。 待到他们逐渐恢复意识之际,已是临近午时,连乌戈国主兀突骨也从沉睡中苏醒。 而他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并未放声怒吼或惊惶失措,袒露胸膛的兀突骨淡然地瞥了眼束缚住自己双手的绳索,以及眼前笑容可掬的年轻人。 “可知你犯下一个错误?”兀突骨忽然轻笑出声,随后用不太流利的话语向刘禅说道,“你不应离我如此之近。” 语毕,他手腕一振,原本困住双手的绳索竟被他轻易挣断! 第60章 南中之地瓜分已定,朝堂再议(三) 这一情景令所有人惊讶不已,他们都未曾料到,此人竟有这般手段! 捆住他的绳索虽非牛筋精钢打造,但也坚韧非凡,当时刘禅看见这绳索时还与众人戏言,仿佛是要将这群乌戈国人当作家畜一般捆绑起来。未曾想即便如此,兀突骨仍能轻松挣脱束缚,无论是捆绑双手还是双脚的绳索,在兀突骨一笑之间,皆告断裂。 随后,未及终有做出任何回应,一股磅礴的修为气息瞬间席卷而来,一双巨掌直取刘禅颈项,犹如雷霆万钧之势。 刘禅眼中的狞笑逐渐放大,犹如魔影降临。 “斩!”兀突骨的狂啸震颤人心,此情此景令刘禅始料未及,更是平生首次面临如此生死攸关的局面。 刘禅愣在当场,他明白此刻应躲避逃窜,然而双腿却颤抖不止,寸步难行。 他内心暗忖,此刻若是双膝跪地或许能避开这致命一击,无奈双腿竟在此刻坚定如铁,令他保持着最后的尊荣,但这尊荣此刻却成了夺命的枷锁。 正当刘禅准备回顾一生并接受死亡之时,一只强横有力的大手悄然扼住他的后颈,紧接着将其猛然抛向身后。 刘禅被掼得毫无颜面,鼻梁与眼角甚至磕破出血,满脸血污,昔日太子的威仪荡然无存。 然而他此刻并未感到愤怒,反而是满心欢喜。 因为他还活着,因为他从死神的镰刀下逃脱了。 然而这份生还的代价便是徐庶为了救他,被暴怒的兀突骨边缘擦过,进而倒飞出去。 徐庶虽显得极为凄惨狼狈,但他庆幸徐庶身手矫健,并且兀突骨那一击并非全力以赴,仅仅是擦碰了一下而已,这才使得徐庶并无大碍。 然而即便如此,刘禅还是领略到了兀突骨的惊人勇猛。 兀突骨身材丈二,魁梧壮硕的身躯带来的不只是视觉震撼,其力量充沛,速度亦同样惊人。 在击退徐庶之后,张苞及时赶到,拦下了兀突骨。 手握丈八蛇矛,张苞面部已稍显沧桑,蓄起了些许胡须,眉眼中依稀流露出当年刘禅三叔——那位万夫莫敌的张翼德的英姿。 此时的张苞身高亦已达八尺有余,比起刘禅高出整整一头的他,立于兀突骨面前,却宛如孩童般渺小。 手中丈八蛇矛占尽兵刃之利,然而面对兀突骨,仍无法占据上风。 失去了那身刀枪不入的灵宝战甲,他确实无法做到全身皆可抵挡攻击,在左支右绌间,身体已然遭受多处创伤。 然而,这一切伤痛对他而言丝毫无损战斗力。 不仅如此,在被张苞纠缠一阵后,兀突骨瞥见鄂焕也率军杀入战场,顿时双眼赤红。 仰天怒吼,兀突骨硬生生承受了刺来的长矛,仅凭身形微侧,便让长矛刺入肩膀,以骨骼硬挡住了丈八蛇矛凶猛的攻势,更是双手紧握矛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蛮语喝声:“滚!” 伴随兀突骨的蛮力爆发,张苞不幸成为继刘禅、徐庶之后第三个被击飞出去的人。 不仅如此,他手中的灵兵丈八蛇矛竟落到了兀突骨的手中,而此刻张苞的双手已彻底化作血肉模糊之状。 仅在瞬息之间,兀突骨不仅夺过了丈八蛇矛,更令张苞双手皮开肉绽,骨骼外露。 夺得武器的兀突骨毫不迟疑地自肩头抽出蛇矛,全然不顾自身血流如注,反以长矛代棍,凌厉一击直取鄂焕。 在兀突骨眼中,这位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壮硕汉子无疑是一个野蛮异族,孟获背叛固然可恨,还可寻其情由宽恕。然而鄂焕在此现身,在他看来便是罪不可赦的叛逆! 鄂焕闻声闯入帐篷,目睹此景便毫不犹豫地扑向兀突骨。然而未待他与张苞形成夹击之势,盟友已失,一杆血染的蛇矛直奔他天灵盖而来。 他心中明了,若这一击当真落下,自己必将魂飞魄散,尸骨碎裂! 然而鄂焕身为越嶲郡首屈一指的猛将,甚至堪称南境无人能敌的勇士,其武艺并非空口白话。 “喝啊!”鄂焕怒吼一声,挥舞手中巨刀迎向那疾刺而来的蛇矛。两者相撞的瞬间,大帐之内之人皆掩耳欲聋,耳畔只剩轰鸣不已。 兀突骨与鄂焕,纵然身临沙场,亦不敢自称无敌于万军之中,但这二人的力量却远超凡俗,足以引领冲锋陷阵,威震敌胆。假若二人精通骑术,他们的实力或许还将更上一层楼! 然而即便步战,他们兼具蛮夷特有的强大力量与迅捷身手,张苞也无法望其项背。此刻,双手满是鲜血的张苞仍因那次交锋而头晕目眩。 两人非但未受巨大撞击声所扰,反而露出一抹默契的笑容,再次硬碰硬地碰撞在一起。他们你来我往,采用最凶猛简洁的方式相互攻伐,显见双方都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兀突骨身材魁梧,力大无穷,而在王平、张嶷等故交面前,鄂焕虽在力量上稍逊一筹,但其精湛的武技亦可与之一较高下。 两位强者激斗不止,一时之间胜负难分。刘禅等人松了口气,三人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悄然躲至帐篷角落,以免干扰鄂焕战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未曾露面的王平率领麾下神羿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地之中。紧随其后的,还有十数名被五花大绑的蛮夷俘虏。 目睹他们的显现,那位一直在与鄂焕激战的兀突骨陡然间双眸圆睁,口中连声雷霆般的咆哮,一时之间竟令鄂焕难以抬头迎战。 就在鄂焕濒临被狂态尽显的兀突骨震飞兵刃之际,兀突骨忽然一矛砸向地面。 由精铁铸就的丈八蛇矛在他这一击之下,竟生生地弯曲变形。 “释放...我的...族人!” 枯涩的汉语传达出了事情的真相,也让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最后才现身的王平身上。他扣押了兀突骨的家眷作为威胁,这并非正道之举,然而此刻无人指责王平的做法不当。毕竟,在刚才那样生死攸关的局面下,就连鄂焕的脸色同样严峻,虽心有不满,却并未言语反驳。 刘禅审视了一眼那傲气未消,依旧硬颈待毙的兀突骨,又瞥了眼被王平擒住的兀突骨家属,心中做出了决断。 “以你家人为筹码胁迫于你,此举实属无奈,尽管深感歉意,但孤不会责备孤的将领!”这是刘禅开口的第一句话,兀突骨并未正视他,面庞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你面前有两条道路可选,第一条,投降于孤,孤所需不多,只需你二十余年时间为孤冲锋陷阵,二十年后无论你选择留于大汉疆土抑或返回南中重振雄风,孤皆会应允。 如果你仍愿归来,孤无法赐予你封号,但却会倾力相助,作为对你的酬谢与感激!” 刘禅话音刚落,第二条出路跃然而出,却依然未能触动兀突骨的情绪。 “另一条则是你毅然赴死,死后你兀突骨依然是乌戈国之主,亦是乌戈国的豪杰,孤也不会加害你的家人! 不仅如此,孤还会释放你大部分的臣民,让他们继续居住在这所谓的乌戈国内! 但愿你能明白一点,失去你兀突骨以及精锐部众的乌戈国还能存在多久?失去你兀突骨的家人,他们的生活又将会变成何等模样,你并非愚钝之人,自己权衡清楚吧!” 这是刘禅说出的第三个选项,话语落地,他便引领众人退出帐篷之外,并命令王平带走兀突骨的家人,尽管未曾松开束缚,但他们颈部所悬的利刃却已取下。 目送刘禅离去,见众人逐一消失在视线之中,兀突骨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帐篷内陷入深深的沉思。此刻,在帐外的刘禅内心亦是七上八下。 他欣赏这位猛将,兀突骨虽无智谋,性急易怒,有着诸多瑕疵,但这正是冲锋陷阵的最佳人选。如今失去了关羽、张飞的蜀汉,亟需这样一位猛将来填补他们在军队中的位置,即便他是一个野蛮之人,就算他仅有纯粹的勇武。 第61章 南中瓜分,朝廷再议(终) 在帐外静候的刘禅,面上虽无丝毫波动,但内心深处却已泛起阵阵涟漪,紧张不已。 他言辞之间看似给予兀突骨诸多选择,实则精明之人自当洞悉其中并无真正抉择的空间。 然而刘禅最忧虑之事,便是兀突骨并未如他期盼般聪慧。 一旦此人行差踏错,不仅收服三千藤甲兵之举将难以为继,更令他头疼的是该如何面对这所谓的乌戈国。 毕竟适才他已放出豪言,此刻即便无人责难于他,但在麾下众人心中,此事已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正当刘禅暗自祈愿之际,帷幄大门再度敞开,兀突骨步出帐内。 他径直走向刘禅,鄂焕与张宝王平亦不顾自身安危,立刻挡在了刘禅身前。 “退下!”刘禅望向兀突骨那双怒火中烧却又去除了杀机的眼眸,内心方始稍感安稳。 莫要低估了刘禅,他拥有两世记忆,在识人眼神方面自有一番见解。 众目睽睽之下,兀突骨即便显露出不会轻举妄动的姿态,众人仍不敢轻易放其直面刘禅。 直至徐庶轻咳一声示意,众人方才缓缓散开,纵然他们皆是刘禅的亲信,这段时间里,徐庶已然凭借实力不动声色地征服了这些人。 兀突骨见状,便一步一顿地来到刘禅面前,目光紧锁住这位对他构成威胁的年轻人。 显然,兀突骨并非头脑简单的莽夫,他身处南中腹地,汉语虽讲得磕磕绊绊,但从其努力的程度来看,绝非一介粗鄙之徒。 “孤,乃大汉储君,未来的大汉天子,刘禅刘公嗣!” 刘禅首次如此坦荡地表明身份,而这背后既是为一位蛮族首领,更是为了给他一个庄重的承诺。 “孤以大汉储君、未来大汉天子之名义向你保证,二十年光阴流转,无论孤王将来处境如何,二十年后只要你欲归故土,孤王必不阻挠。 在此期间,乌戈国所有国民皆可迁入南中之地,孤定会划拨田地予尔等,让他们不再忍受冬日饥寒交加之苦,得以温饱度日! 孤将为你及你的人民提供所需一切! 孤并不需你对孤尽忠,只要你所做之事皆出于对这片名为乌戈国的土地及其民众的考虑,这就足够了!” 兀突骨的汉语表达尚欠流畅,但他却能理解刘禅的话语深意。 他目光紧紧锁定面前的刘禅,深知此人言辞深深触动了自己,尽管此举意味着他将失去自由,但对于刘禅却难以生出怨恨之情。 “希望,你言出必行!” 兀突骨凝视着刘禅,吐出了这句话,这也成为他作为乌戈国国主的临别赠语。 自此以后,兀突骨将成为刘禅麾下的一员猛将,为他效力沙场二十年,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 “兀突骨,拜见宗主!” “启禀殿下,恭贺殿下收纳强援,荡平南疆!” “吾等恭贺殿下,得此猛将,已平南疆!” 当兀突骨屈膝跪在刘玄尘面前的刹那,徐元冲首先进献礼意,向刘玄尘深深躬身。紧随其后的分别是王离、鄂照、张狂诸位将领,随后是众多士兵纷纷效仿。 此刻,他们的少主,他们的领袖终于完成了至关重要之事,在这严冬来临之前,成功征服了南疆之地。 此刻已是章武三年的十一月时分。 自刘玄尘二度领兵征伐至今已有四五个月光景,算上先前筹备的日子,他在南疆耗去了逾年时光! 但这付出是有价值的。 那位先皇刘玄德已然重返朝纲,所谓雄狮虽老,威势仍在,哪怕是一头垂暮的老虎,仍是虎中王者! 随着刘玄德一同回归朝廷的,还有那三万精锐士卒,尽管他们是败军之师,却依然保持着锐气。 近二十万大军在夷陵通道上折损,而这三万精锐,则成为了大汉王朝未来的基石。 保全了黄乾,稳固了水师,使西川对于江东仍旧保持威慑姿态。 这一切正是刘玄尘第二阶段计划的伏笔,江东的烈火焚烧得彻底,他刘玄尘也要让江东领略何谓钝刀割肤之痛。 江东的浩劫已悄然临近,刘玄尘也开始着手对江东布设棋局。 历经南疆一役,虽未像历史上的诸葛亮那样干净利索,然而持久战亦有其优势所在。 此刻,越嶲郡内的夷族之心已被他收复多半,即便仍有冬渠部落首领李祈诚在逃亡,但这并不重要。 夷族之心既然归属,即便是李祈诚有所图谋,也无法掀起太大的波澜。 接下来南疆腹地连番激战,刘玄尘竟也在某种程度上复制了七擒孟获的壮举,但他所收获的不仅仅是南疆的安定,还有一支强化版的无双飞鹰军! 孟获亲手调教出的南疆蛮兵虽不能说是极其精锐,但他们已懂得遵令行事,明白赏罚分明,并结合蛮族独特的力量与体魄,已算得上半支精锐部队。 而孟获诱骗来的万余名牌刀獠丁军,除去那些战死沙场的,仍有数千之众留存。从中再次精选出四千人,已是绰绰有余。 四千牌刀獠丁军,三千乌戈国藤甲勇士,再加之三千孟获亲卫精锐。 这支万人规模的无双飞鹰军足以让刘玄尘收回成本。 除此之外,更不必提南疆在他平定之后所带来的丰厚物资收益。 这段时间以来,马忠尚未完全掌控牂牁郡,王彝亦未完全震慑益州郡,但王平等人已彻底摸清了越嶲郡的情况。 南疆的确物华天宝。 史书记载,当年诸葛亮平定整个南疆之后,获得了大量的物资援助…… 原话乃金液、银髓、灵丹、仙漆、遁天神牛、踏云宝马,皆为修炼资源与战略物资之源,亦因此使国库充裕,民生繁盛! 固然此言稍有夸大,但单论越嶲郡一地而言,得益于糜家商会之力,刘禅确已向朝廷输送了海量的灵金银财宝。然而,欲将此类珍宝兑换流通,还需他精心布局,打通通往北境的通途。 此外,遁天神牛与踏云宝马堪称至关重要的两种宝物。 益州虽产宝马,然仅限于南中的短腿劣种,不仅缺乏威猛之姿,甚至略显丑陋。 然而配以南人之身材,倒也显得相得益彰。 若企图以此类马组建骑兵攻打雍凉之地,无疑是痴人说梦;但若用于巩固益州局势,或作为奇兵突袭交州之地,则可谓妙用无穷! 近段时间以来,不断有蛮族自南中腹地迁徙而出,极大地填充了南中的疆域。 即便南中之地山峦起伏、森林密布,地大人稀,然这些蛮族并不在乎土壤贫瘠,加之见识到汉人的法宝兵刃之后,他们亦习得了歌舞欢庆之道,更明白了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如今这些蛮族虽然尚未能完全融入汉人群体之中,但假以时日——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后,他们终将成为汉民族的一分子,如同江东的山越人一般,终究难逃被同化的命运。 人口、物资、修士、土地——这些便是南中的瑰宝,也正是当年刘禅执意亲临南中的根本缘由。 返回大军的刘禅立即与庲降都督李恢会合,无视其惊讶之情,便带领全军返回出发之地——益州郡滇池县。 此刻,益州郡郡守王士早已得到消息,筹备充足粮草辎重,并预备了大量的接纳入住蛮族所需的物资。与此同时,几处新建的简易营地虽略显粗糙,但却足以遮风避雨。 一切安排就绪后,刘禅遂将众人召集一处,摊开南中三郡的所有地图,供他们品鉴。 此刻在场者,刘禅居中,左右两侧分别是沉默寡言的简雍和徐庶两位老先生。其余人员则分列两旁,其中左侧首位乃是坐镇南中的庲降都督李恢,其次为其部下的副将等将领。右侧则是刘禅在此地的心腹或依靠力量,包括益州郡太守王士、牂牁郡代理太守马忠、越嶲郡代理太守以及无当飞军与神羿军统帅王平及其副将鄂焕等人。 此刻众人皆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轻英杰,他在南中创造了一次奇迹的年轻人。 “孤王久离朝纲,料想先皇对我甚是思念。故孤意欲即刻领军回返,但在那之前,孤还有一个最后的安排希望大家遵从,不知各位是否愿意?” “吾等愿听殿下差遣!” 李恢都尚未有机会表达异议,那边的王平与众修士已然咆哮而出,特别是鄂焕那个狂徒,宏亮的嗓音震得众人耳膜嗡鸣不止。 观此阵势,李恢及其副将明白,他们并无拒绝的权力,更别提有任何机会,索性在此静候,看刘禅究竟要掀起何等风云。 “南疆之益州郡、越嶲郡、牂牁郡,地域实在太过广阔!” 这句话一落,李恢心头瞬间一紧。 第62章 刘禅归朝 仅凭刘禅开口第一句,李恢便知其意图所在,意欲分割南疆,蚕食南疆三郡之地! 南疆之地亦称为南疆四郡,源自武祖时期元鼎六年的同一批设郡,其中大部分领土皆处于地势凶险、民风剽悍的益州郡、牂牁郡与越嶲郡内。 这三个郡下辖十数乃至近二十个县,整个南疆加起来,几乎能比肩半个益州的领土面积,这一数目令人骇然。 多年来,因蛮族、夷族混居于此,鲜有士人愿在此为官治理。 因此,南疆三郡得以保持两三百年来的原貌未变。 如今,刘禅已收服夷族,迁移蛮族,并将南疆世家数十年心血纳入囊中犹觉不足,竟还欲染指江南之地! 李恢欲要反对,南疆一旦割裂,意味着南疆世家的利益也将随之分裂。 然而当他试图开口之际,却愕然发现自己已无法发声。 身为朝廷的庲降都督,又是南疆李氏一门之人,然而李氏已不存在,雍氏、焦氏同样灰飞烟灭,毛氏和量氏则毁于他亲手之下。 硕果仅存的实力派孟氏家族,望着帐外忠心耿耿的孟获、孟优以及蓄势待发的孟琰,他深知孟家已向刘禅俯首称臣。 此刻的他还能依仗何人?南疆世家再无人可助其抵挡刘禅,而后者在南疆已是所向披靡。 思绪流转间,李恢收回即将踏出的步伐,静静地等待刘禅的下一步安排。 他并未意识到,在这一刻的犹豫与放弃中,他侥幸保全了一条性命。 原来在此之前,刘禅早已私下告知鄂焕,倘若李恢胆敢出言呵斥反对,便令鄂焕以李恢对刘禅失礼为由将其就地处决。 随后他会勃然大怒,责罚鄂焕,甚至赏赐几十军棍,但这对于皮糙肉厚的鄂焕而言实乃微不足道之事。 此刻兀突骨带领无当飞军在外严阵以待,一旦李恢麾下的将领校尉敢有叛逆之举,兀突骨便立即将其一一铲除。 只不过到最后,刘禅心中也难免一声叹息,暗自认可李恢确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一个眼神便制止了跃跃欲试的鄂焕,示意他放弃了这场并不牢靠的计划。 而刘禅并未等来李恢自投罗网,亦未流露出丝毫失望之情,而是直接继续陈述他的决策…… \"孤决定率先将此益州郡更名为玄灵郡,毕竟日复一日地称呼益州郡,实有损我大汉威严之尊!\" 刘禅淡然一笑,言语间蕴含着深意,此举无疑是对刚刚幸免于祸的李恢的一次警示,告诫他切勿再对大汉有所怠慢。 \"自今日起,改益州郡为玄灵郡,原庲降都督李恢,晋升为玄灵郡郡守,兼领庲降都督重任!同时,为表彰都督大人荡平蛮荒、收服玄灵郡之赫赫战功,孤代表天庭,册封都督大人为镇汉候,并加封为靖安仙将!\" 玄灵郡取代益州郡,固然变动不大,而李恢继续执掌庲降都督职权也并非疑难之事,然而此言一出,则昭示着李恢的权力格局已然发生剧变! 此前,他的官位乃是由大汉天帝刘备亲自册封——庲降都督,赐予节钺,兼任交州牧使之职。 交州牧使一职暂且不论,就如同江东那些无足轻重的琐事一般,徒有其名,毫无实质之效,纯粹是一纸空文,一个闲职而已。 然而,之前的两职却并非如此简单。庲降都督,又称南中都督,掌管南中之地,已是重权在握;更何况,刘禅之便宜父皇为了安抚南中势力,竟然赋予了他持节之权! 持节所象征的意义,简而言之便是代天巡狩,犹如皇帝亲临!这意味着无论面对郡守、都尉或是朝廷遣派的使者,李恢皆可发号施令,让他们遵照执行! 正因如此权柄,才使得李恢成为一方难以撼动的人物。然而此刻,刘禅对他的赏赐虽高,封侯之举无疑是众多武将梦寐以求之事,而在大汉,非军功卓越者不得封侯。即使如今这个封侯略有缩水,但所封亦是亭侯,而非寻常可见的关内侯。除此之外,更为他冠以靖安仙将这一特殊地位的将军头衔,并赐予玄灵郡太守之职,让他在此地掌握军政大权,实乃罕见的大手笔! 只是,李恢失去了至关重要的持节之权!失去此权,他在玄灵郡便仅是一名守疆将领而已! 李恢凝视着眼前的刘禅,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咬牙走出这一步,向刘禅深深鞠躬。 \"微臣,领命!\" 目睹再度低头的李恢,刘禅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将军你今后不仅是吾大汉的庲降都督,还将担纲玄灵郡的郡守之责,务必对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尽心尽力。滇池县太过偏远荒芜,而味县虽小,却富饶丰盈。将来都督大人便驻守味县,也将郡治迁至味县吧!\" 李恢的手指再度轻微颤抖,这意味着他在平夷县数年苦心经营的基业或将毁于一旦。但他依旧面带笑容地回应刘禅: \"微臣,领命!\" 妥善安置好李恢之后,刘禅又对南中的其他人士以及整个地区进行了新的布局与安排... 首先,在分隔建宁灵溪与越嶲星泽两地的基础上,设立云南仙郡,治所位于云南仙县,管辖包括云南谷、蜻蛉泽、弄栋山、姑复洞天、遂久岭、邪龙潭、叶榆泽在内的七大修炼区域,并派遣曾于永昌玄域抵御雍闿魔族侵袭的郡吏吕凯,踏入云南仙郡,担任云南仙郡郡守,归隶于庲降仙督府统辖。 此举不仅是自李恢掌控的地盘中切割了一块瑰宝,更是把吕凯这位初涉修炼界的愣头青送到了李恢的眼皮底下,即便是隶属于庲降仙督府的李恢,是否还会遵从李恢的一切指令,对此无需深思便知答案。 就算明白刘禅的布局,李恢也只能面带微笑,口称感激刘禅。 与此同时,分设建宁雾隐与牂柯幻境两境,设立兴古仙郡。任命马忠为牂柯仙守,王士为兴古仙郡仙守,马谡执掌越嶲仙郡并兼任郡守,而张嶷则出任越嶲仙郡都尉。 兴古仙郡治所在宛温福地,同样扼守住了南中仙道的关键隘口,紧紧卡住了李恢的发展咽喉。 此外,此次随刘禅返回朝廷的还有众多贤能之士。 除徐庶与简雍两位前来相助的大能外,牂牁仙郡的邓芝被引入太子府任职,随刘禅一同回朝;王平领军无当仙兵重返朝堂;兀突骨作为副将,协同南中蛮荒之地的将领杨锋等人担任校尉之职;张嶷率领神羿仙军镇守那个令前任郡守避之唯恐不及的越嶲仙郡,鄂焕则作为副将辅佐,阿会喃等孟获残部将校皆在其麾下效力,与孟获势力分割开来。 同时,征召建宁郡内的豪族英雄爨习及朱提仙境的孟琰等人入朝为官。 对于他们的任命,刘禅已上报天庭,待他们抵达成都之时,定会有相应的仙职封赏降临。 更有甚者,孟获孟琰背后的孟氏一族也可选择加入蜀国仙军或留守南中。但不论何选,一旦孟获与孟琰等人在京师担任官职或将军,其家族不再是蛮荒之地的小小门阀,而是货真价实的修炼世家! 与此同时,南中每年也将向朝廷进献足够的灵兽牛马以及金银丹药、珍稀漆器等物品。作为回报,由糜家主导的商会也将持续与其保持稳固的贸易往来。 粮食、布帛等生活物资也会源源不断地流入南中地区。 正如刘禅所料,马谡果真不愿踏上这片越嶲仙郡的土地,更别提深入南中了。然而这次连那位智者诸葛孔明也未能保全他,只得劝诫他前来此地磨砺修行。尽管马谡竭尽全力,最终却只能止步于南中边陲的安上县,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向前一步。 最终只能留下一个遥领的虚衔,实际上却滞留在那里不愿实际赴任。对此,诸葛孔明也无可奈何,只好找个借口,称他正在协助处理朱提仙郡事务,恰好利用此机会留下了本应接替王士的龚禄,将朱提仙郡之事推给了马谡,算是给他找了台阶下。 刘禅也非常体谅地对其安抚,并将越嶲仙郡的大小事务悉数委托给都尉张嶷,让张嶷借此机会在越嶲仙郡操练治理之道。 在妥善安置好南中诸地后,这片地域几乎成了刘禅的囊中之物。此时,刘禅心满意足地返回成都,回到了朝廷。这一路行来,他并未放缓步伐,深知沿途许多官员都在翘首期盼能在自己面前一展才华... 然而此刻,他已无暇顾及其它琐事,因一项至关重大的机缘正悄然降临于他面前。 刘禅曾誓言,必要将江东之地剥得只剩下筋骨,然邓芝与简雍的出使之行却仅换来西川败军、卢毓与徐庶二士。此事与其初衷相去甚远。 但刘禅并未焦急,因其筹谋方兴未艾,真正的布局才刚刚拉开序幕。至今为止,一切计划皆有条不紊地推进完毕,接下来便该收获本应归属己身的利益了。 位于仙凡交织的大汉皇宫寝殿之内,年迈的刘玄德端坐其中,目光深邃地看着匆匆返回的儿子。 “瞧你这般匆忙焦虑,朕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你这孽障又要有何惊人之举?” 刘禅与刘玄德之间已然多了几分亲近,故而举止间也不再过于拘束。他挠着满头风霜,满脸沙尘,颇为嬉皮笑脸地向自家老爹说道: “那个,孩儿此番前来是想请教父皇,是否能再延寿三载,孩儿欲取回荆州以赠予父皇,助您添些福气。” 第63章 造化弄人的机遇 原本闭目养神的刘玄德正欲打个哈欠,却被刘禅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吓得险些岔气。待左右侍从帮他顺过气息,刘玄德脸色铁青地瞪着眼前的儿子。 刘玄德感到自从小子不再掩饰真性情以来,此人越发显得不可靠,这一点竟与自己年轻时的脾性如出一辙。当年他曾指着榕树高呼要成就一番伟业,领着两位亲信兄弟日日吵闹着要复兴汉室,巩固江山。无论旁人如何审视,都觉得此人行事荒诞不经,可就是这样一位看似不靠谱的人物,却能吸引众多英雄豪杰环绕其左右,即便离他而去者,也从未有人诟病过刘玄德半句不是。 如今这位昔日装作老实巴交的小子终于不再隐藏,或许他觉得自己应当挺身而出吧。不论刘玄德此刻心中作何想法,刘禅始终面带笑容地注视着他,等待着答案。 “将荆州带回赠予朕以冲喜,你说得倒是轻松自如,就不怕大风吹掉你的舌头吗!” 尽管对于这个儿子的大胆言论并不厌恶,但看着他如此肆意妄言,刘玄德仍不由得冷哼一声加以训斥。然而刘禅并未表现出丝毫惊慌或道歉之意,反而向刘备询问另一件事。 “孩儿听说近来洛阳与武昌两地颇不太平,不知具体出了何事?” 刘玄德听见这话,刚接过手中的热茶的手指陡然僵住,而后他面带怪异地瞥向刘禅。 “朕这些年对你的确有所亏欠,你这孽障究竟还隐瞒了多少秘密未曾告知朕呢?” 四十 \"前辈所言谬矣,此乃雕虫小技尔,不足挂齿!\" 刘禅深知刘备对他情报来源的疑虑,但他并无惧色,反而以含蓄的话语敷衍过去,刘玄德亦未深究。 \"据洛阳传来之讯息,仅一年光景,曹丕便施展雷霆手段,剥夺了镇东大将军臧霸于徐州的所有权力,将其召回洛阳闲养。 与此同时,他又夺走了青州刺史孙毓的兵符,一时间,青徐两地最为倚重的力量被曹丕悄然化解。即便那些地域豪族有所图谋,此刻也难以掀起风浪,中原大地终究又落入了曹丕之手。 然而此举付出的代价亦颇为惨重:为压制臧霸,大将张辽竟战死沙场;大司马曹仁因爱子曹泰失利,愤恨至极,在军营中撒手人寰;加之雍凉之地的羌氐叛乱,迫使曹真回防镇守,却也因此使得曹丕之弟曹彰最终在其府邸暴毙,尽管曹丕尽力施救,仍无力回天! 就在不久前,洛阳再度传来噩耗,太尉贾诩也在府邸中溘然长逝。\" 刘玄德并未继续追查刘禅的消息来源,而是将洛阳的局势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果不其然,如史书记载的那样,黄初四年的曹丕,面临了关乎他统治根基的关键一年。这一年里,他彻底扫除了境内所有割据势力。 依靠曹真、张既、夏侯儒等将领,从世家手中夺回了雍凉之地;田豫率部收复了北疆幽并二州;之后利用曹彰与首次伐吴的大战,成功解除臧霸与孙毓的兵权,从而掌握了青徐要地。 此刻的曹丕正处于力量巅峰,曹操留下的诸多难题已基本被他化解。 然而物极必反,黄初四年,曹丕也同样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张辽领兵出征,确实在东线战场吸引了敌方主力,使曹真得以在中原崭露头角,只是他最终还是命陨军帐。 大司马曹仁因子曹泰的败绩,悲愤交加,郁郁寡终于军营。然而此时曹真已有能力接过曹仁的重任。 然而接下来的洛阳巨变,几乎令曹丕倾覆。 其胞弟任城王曹彰,同时也是曹真稳固中原的得力助手,以及田豫、夏侯儒等人的重要支柱,竟然猝然去世于洛阳城中。 并且一同离世的还有他的两位公子。 张姬之子,清河王曹贡,以及宋姬之子,广平王曹俨,两人均在黄初四年骤然离世,他们本是最不可能继承曹丕帝位的两个儿子,而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去世,这其中的蹊跷不言而喻。 史书中对此避而不谈,但刘禅稍加揣摩便能明白其中缘由。原来曹丕提出实施九品中正制,实质上是对世家的一次反击,他即位之初便提拔了贾诩、程昱、田豫、牵昭、张既这批出身寒门的老臣。 而那些曾经助他走出困境的世家,比如颍川陈群家族及河内司马懿家族,虽表面上位高权重,实际上却被曹丕安排在朝廷之中,手中没有任何兵权。 至于那个本应用来选拔天下英才的九品中正制,也被他扭曲成了服务于自己目的的工具…… 宗门若是持续不反戈一击,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曹丕那犹如钝刀割肉般的蚕食。因此,在曹丕离开洛都之际,清河王府的曹贡及广平王府的曹俨便成为了众矢之的,游说这两个有力无处使的皇族子弟对于那些宗门势力来说并不构成难题。 结果昭然若揭,临淄王曹植、清河王曹贡与半路倒戈的广平王曹俨联手,一举击败了任城王曹彰,宗门势力胜出。与此同时,太尉之位也被他们从贾诩手中硬生生夺了过来,此刻的贾诩,终究陨落尘埃。 曹丕在这短短一年间,从即将一统乾坤的边缘,被宗门势力生生拉扯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皇者!幸亏有曹真坐镇雍凉,曹休稳守扬州,夏侯休镇压荆襄,田豫掌控北疆,否则那些宗门势力恐怕早已按捺不住逼宫篡位之心。 闻悉洛都之事,刘禅心中也为曹氏兄弟感到惋惜。曹丕确是一位可比肩其父的英明君主,几乎完成了其父未竟的伟业,然而纵然雄才伟略,最终还是败给了天下大势。宗门合力之下,曹魏终究未能抵挡得住中原世家的威势。 换个角度来看,这一番动荡倒也让西川在未来三年内得以安稳,毕竟曹丕已无暇顾及西川。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则是与江东之争! 此刻,刘玄德望着眼前的儿子,明白刘禅已然洞察了其中的政治奥秘,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接着又继续谈论起江东之事:“至于你说的武昌,或者说是江东地区,的确也经历了一场巨变。但在提及此事前,朕要先问你,不久前贺齐攻占了蕲春之地,这其中可有多少你的助力?” 说到此处,刘玄德的眼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仿佛正在等待刘禅给出答案。然而刘禅只是淡然一笑,并未作答,他并非有意隐瞒刘备,而是担心提及此事会勾起他不愿回首的往事。 看到刘禅并无多言之意,刘玄德也就不再追问。“洛都的消息早已传至江东,孙权借此良机着手整顿朝纲,江东的局面无需朕再详述于你。你在荆州数载,凭你的眼力自当能看个究竟。” “那些世家权柄过重,昔日孙伯符虽过于刚烈,但确实把世家吓破了胆。因此孙伯符去世后,孙权为了稳定江东大局,被迫选择与世家联手。他原以为可以制约世家力量,孙家人才辈出,朱治、朱然以及孙策为孙权筹备的那些陪读弟子皆堪称一时俊杰,初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这一目的。 然而时光荏苒,孙家的老一辈几乎凋零殆尽,孙家年轻一代中唯独已逝去的孙桓能堪大任。其余之人则皆不足以支撑局面。同时朱然与朱治嫡子之间的矛盾也使得孙权进退维谷。加之朱桓又患有隐疾,虽戍边为将,但却难以掌握足够的兵权......” 孙策遗留的老将损失殆尽,其子孙后代也被世族势力压制得难以抬头。此刻,孙权已显露出力不从心之态。 刘玄德望着口若悬河的刘禅,不得不承认,这个叛逆的孩子终于成长起来了。 “看来你确实做了充足的准备啊!”刘玄德欣慰地笑了,“如今江东也开始重整旗鼓,或者说是孙权决定孤注一掷。只是他似乎选错了人,他将此事交给了暨离。” “嘶……”刘禅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尽管他明白这也是历史的必然选择,但还是感到一阵牙疼,“孙权聪明一世,临了却做出一件糊涂事!暨离这个鲁莽之人,定会将他的一切毁于一旦!” 此言非虚,暨离不仅名字难写难念,为人更是棘手无比。他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盟友的刚直之人,他一生只为一事而活,那就是要令这世间政治清明,使得天下的官吏皆为贤能清廉之士! 在他看来,贪污腐败者,当诛;结党营私者,亦当诛;混混沌沌过日子者,同样当诛;乃至庸碌无为之辈,皆应除之而后快! 虽从理论上讲并无错漏,官员理当如此,职责重大。然而他的标准却高得惊人,可以说,后期诸葛亮那种能力和廉洁程度以及工作效率,在他眼中勉强达到合格线。 于是乎,在历史上,暨离仅用半年时间推行改革,便将江东朝廷清理一空。而此刻,似乎正是变革高潮的到来之际。 此时,刘禅终于展露了他的峥嵘一面,自怀中取出早已预备妥当之物,递至刘玄德眼前。 “父皇,在南蛮之地儿臣寻得了这两样宝物,不知能否借此与江东交换回武陵郡。” 第64章 意料之外的机会(二) 刘禅所呈递的便是从雍闿手中夺回的信物——那是江东授予他们的凭证。 刘玄德瞥见刘禅手中的物件,深知这个逆子早有预谋。 “你是想趁着江东虚弱之际,直接挥师东进加以威慑,随后派遣使者手持这些物品作为筹码,索取武陵郡?” 刘玄德果然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一眼便识破了他的计策。 刘禅闻言淡然一笑。 “父皇以为此举是否恰当?” “你想什么呢!”刘玄德一句话便打消了刘禅脸上的笑意。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声音从刘玄德身后的屏风处传来,对于刘禅而言再熟悉不过,正是早早入城拜见的简雍! 紧随其后,在刘禅惊愕的神色之中,简雍和徐庶二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一刹那,刘禅反而有些意外,未曾想到这两位老家……老仙长居然还在府中…… \"如何,你是否因遭到斥责而呆滞,抑或是看见吾辈让你惊讶至此?\" 简雍毫不畏惧刘禅身为刘玄德之子的身份,径直走向刘禅,毫不犹豫地在他的额头印下一记灵力化作的手掌,清鸣之声回荡四周,同时也将刘禅从迷茫中唤醒。 这一掌,也使得刘禅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两位长辈...\" 今日,刘禅首次显得口吃,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此刻,刘玄德方才察觉到这个逆子身上流露出的孩童般的真实。 \"宪和,你且告知此顽劣之徒,他刚才之举是多么的狂傲无知!\" 刘玄德言毕便依偎在一旁,双目微阖,竟开始闭目修炼心神。 此时,简雍接过话茬,继续对刘禅展开教诲。 \"你太过轻视天下英雄,且不论中原纷争,江东孙权岂是你这般稚嫩小儿所能轻易揣测的人物。 你以为一个自十八岁便坐镇风雨飘摇之江东,坚守数十年的人物会如此简单易懂吗? 你以为你自己知道暨艳乃是一位耿直的愚者,孙仲谋难道会不知晓吗? 哪怕孙仲谋将来年老昏聩,但现今他正值壮年之际,尚未步入老迈之列!\" 简雍一番言语说得刘禅一时哑口无言,虽感其言之有理,却又觉得仿佛什么都没说清楚。 \"怎么,你还颇有不甘之意?\" 简雍再度以真元凝聚的手掌轻击刘禅头顶,\"老夫只问你一句,暨艳将江东搅扰至如此境地,可曾引发江东边军丝毫异动?\" \"这个...似乎并未有任何动静!\" \"江陵的朱然,濡须的朱桓,还有不久前夺得蕲春之地的贺齐,他们手中所握雄师,可有半分动荡迹象?若他们未受波及,即便江东官场、朝廷已然千疮百孔,孙权也能泰然自若地稳住局面!\" \"然而现如今,江东世家已是濒于绝境,他们必定会殊死反抗。朱桓本是江东朱氏子弟,却因多年痼疾遭家族抛弃,若非孙权相助,此时怕仍在余姚担任县令之职! 至于贺齐,出身草莽,唯孙权一人能在江东容他肆意行事! 这些人不会叛变,那么江东自然不会陷入混乱。 再论江东内部,诸多小世家纷纷投靠孙权,潘璋更是一心效忠孙权之士! 四大世家之中,张家衰败,陆家失去了兵权,朱家仅剩孙权信任之人为其效力。你认为孙权此次在江东掀起这般风云,究竟是针对哪一家?\" \"莫非...顾雍?\" \"孙邵之死已成定局,若他离世,唯一能接任他丞相之位的唯有顾雍一人。此刻,陆逊仍担任江东大都督之职,二人一文一武,在江东掌控全局矣!...\" 你所见的是修炼世家被暨离渊逼至生死边缘,为何你看不到,若无暨离渊,便可能是孙权被各家修炼世家逼至存亡之际! 陆逊即便此刻已失兵权,纵然娶了孙氏女子,纵然痛失亲子,他终究是东吴陆家之人。这样的家伙,你能确保他不会被其他几家修炼世家策反,公然向孙家发难吗?” 简雍语毕,刘禅只剩震惊沉默。 他确实未曾料想至此,在他看来,当前的局面堪称天赐良机。曹丕受困难以抽身,孙权昏聩,竟然启用新手暨离渊,导致江东之地陷入一片混乱。 此刻若他率军威慑边界,威逼江东,并有充足的理由,没准能迫使江东孙权为了保全自身,交出武陵郡甚至更多土地。 如此一来,他们便有了踏入荆州的借口,同时亦能顺势瓦解宜都郡,待到曹丕驾崩,孟达归降,他便能一举串联起上庸、西蜀与荆州。 这计划固然美妙,然而经简雍一点拨,他顿感自己过于愚钝! 正当刘禅自我反省之际,简雍却又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武陵郡地域广阔,且有步尘在此执掌政务,你想夺取武陵郡简直是痴人说梦。但若仅是宜都郡,则并非不可能之事。” “宜都郡?”刘禅顿时一愣,旋即迅速摇头,“占据那地方太不划算,区区三县之地,也就地势险峻稍有价值,除此之外并无太多裨益! 与其这样,不如换取其他更为实在的利益。” “愚不可及!”简雍再度一掌拍在刘禅脑门上,怒喝道:“宜都郡乃出川首要通道,唯有先攻占宜都郡,我辈方能正式踏入荆南,进而深入江东腹地。此等战略要地万万不可错过! 此外,你要铭记于心,若身为修行王者,切勿拘泥于一城一池的得失,须眼光放远,有时主动退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禅望着简雍在刘玄德面前这般直言不讳,不由得有些惶恐不安。 然而刘玄德并未多言,依旧阖眼修养,这番情景反倒令刘禅手足无措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刘禅的慌张,刘玄德微睁双眼,仿佛刚刚打了个盹儿似的,朝刘禅问道: “既然你决心要实施此事,那么使者人选你打算派谁?” 刘玄德的问题让刘禅心头一紧,他心中确有一人,但他担忧说出此人会让刘玄德气得暴毙。 “陈震长老,忠诚纯粹,年岁愈增品行愈坚,可胜任使者之职。” 陈震确实是一员老臣,其作为使者的才能和资历在大汉国中都名列前茅。如今刘禅提出他的名字,确实不失为稳妥之举。 不够,刘玄德在听闻此名后,仅是冷哼一声,“你这小子竟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么?召陈震前来,莫非你以为能让吾等重回昔日情谊吗? 如今已到这般境地,你也无需再遮掩躲藏,全无朕年少时的豁达之态!” 刘禅听到这番“责备”,脸上也不禁微微抽搐,最终如实相告,“陈震性情过于懦弱,儿臣部下的得力干将邓芝,可担此正使之职。” “邓芝,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重此人啊。”刘玄德淡然一笑,“这位乃是攻势型使者,这称号可是你赋予他的罢!” “正是!” “既是如此,便让他去吧!” 言毕,刘玄德仿佛耗尽全身气力,整个人显得颇为疲倦,挥了挥手,示意刘禅离去。 刘禅并未多言,对着刘玄德,以及徐庶与简雍深深鞠躬行礼之后,退出了厅堂。 待刘禅离去后,刘玄德才缓缓起身,此刻他身上不再有帝王的威严,只剩下一位垂暮老人的落寞。 简雍见状,亦是颓然叹息一声,感慨时光无情。 “近来常梦到云长和翼德,他们在梦中对我说,他们在幽冥之地思念朕,看来朕的大限将至矣。” 闻此言语,两人皆陷入沉默,他们都明白眼前的这位老人历经了一个辉煌而又艰难的时代,早已身心疲惫。 “元直,或许你所说确有道理,年轻人之事就让他们自行处理吧,朕确实老矣。” 语毕,刘玄德转身步入内室,准备修养。 简雍与徐庶亦随之躬身告退。 次日,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发生了。 太子刘禅领军返回朝廷,并未举行迎接仪式,更无庆祝功绩之举,所有人只静静地等待他们天子刘玄德的旨意,等待刘禅的指示。 这一天,他们终于等来了这个命令。 太子刘禅正式开始监国执政,刘玄德亲自下令,因身体抱恙,需回宫静养,并且召集满朝文武百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今后国事政务交由刘禅代为监管! 无人质疑此举并非出自刘玄德的真实意愿,因此此刻众人看向刘禅的目光皆有所不同。 此刻的刘禅虽仅为监国,但其实已有一足踏入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边缘。 而在刘禅监国之初所做的一桩大事,便是派遣使者前往江东“重续旧盟”。 然而,当众多朝臣得知此次出使江东的使者人选之时,心头却莫名涌起一阵慌乱。 第65章 神秘的朝堂局势 邓芝在此之前,虽在这蜀中朝堂之上略有声望,但却并未引起他们的真正重视。 邓芝固然出身世家,甚至可称得上是顶尖世家子弟。 身为东汉名将邓禹之后,邓芝所在的南阳新野邓氏家族,若论宗族地位,比起诸如颍川陈家、长社钟家、关中杨家,那是远远高出一头。 然而,谁又能怪罪这新野邓氏祖上未能留下显赫功业呢…… 身为昔日广泽黄帝麾下的功臣,云台二十八仙将之一的邓禹,他育嗣的才能与他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本领同样出色。 一十三位子女,各自继承了一脉足以流传后世的仙道技艺,在邓禹羽化登仙之后便分散开去,各自立派修行。 而后裔们要说争光吧确实争气,但若说起不成器,那也是毫不逊色。至邓禹的曾孙辈时,因仙门之间的权力斗争,伤亡过半,仅嫡系一脉就有六人愤而自陨!要知道那一辈的嫡系子弟总共才十一人,这样一来,邓家的实力锐减过半。邓芝便是在这样的变故之后,成为了衰落家族的一员。 寄寓于新野之地,即便此处仍有瘦死骆驼比寻常灵兽更大的底蕴,然而到了这种境地,也不过相较于乡间修士稍强罢了。 无奈之下,邓芝并非新野邓氏的直系传人,最终只得孤身踏入益州,投奔庞羲,谋求未来的发展。 在邓芝投靠刘禅,并受到后者重视之前,在朝中众人眼中,他不过是个运势和修为尚可的小辈。 即使历经数载光阴,从一名籍籍无名的地方小吏跃升至中枢朝廷任职,但这朝廷中枢毕竟非同一般,在地方能有所成就者,在此却需懂得收敛锋芒,顺应天命。 小小尚书之位,一旦不慎,顷刻之间可能就会失去一切。 而众人未曾料到的是,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竟能先他人一步攀附上了刘禅的信任基石,更令人惊讶的是,刘禅竟就此开始了监国生涯。 然而令他们最为惊异的,仍是邓芝的能力所在。 “攻心使者”——这个称谓已经在西川朝廷之中广泛流传开来,所有人都明白这个词所指何人。 无论是南中之战,抑或是此前出使江东的经历,邓芝均以其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的确拥有非凡的实力。 如今刘禅甫一监国便要与江东重启友好关系,此举已然触犯了不少修真界的潜规则。 而作为修复两国关系的使者人选,刘禅并未选择更为圆滑老练的陈震,反而出人意料地选定了这样一位攻势凌厉的使者。此事让众臣心中颇感震撼,甚至暗自揣测刘禅是否又将掀起一番波澜。 并非无人对此表示异议,毕竟邓芝目前所挂的官职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尚书,要阻挠他成为使者并非毫无道理。 然而当看到诸葛亮与吴懿两位巨头默不作声,那些欲要反对的大臣皆不由得心头惶恐,纷纷把欲言又止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里。 直至首次退朝,无人敢真正站出来提出异议。 然而他们虽未在朝会上直言不讳,但散朝之后,众人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向他们预料中的集结地点汇聚而去。 丞相府内。 作为大汉丞相的诸葛亮刚刚回到府邸,便发现自家府邸已聚集了数十名宾客,除了自家府上的官员外,还包括了一批来自荆州一脉的朝臣。 诸葛亮心知肚明,这些人前来必定别有目的…… 四十七 同时,他的元神亦感受到一阵刺痛,这仙都朝议之事他自是洞悉,其中自有他与众不同的见解。 然而如今并非昔时,他有自己的立场与苦衷,无法轻易反驳。 且不论此事原是得到刘备首肯,更不论刘备尚在人间,徐庶的再现,并非仅为辅佐,更带有制约之意。 徐庶早已私下找过他,告知他近期内应由刘禅自行裁决朝政事务,如有疑难,他可在宫内寻刘备商榷。 此言虽似出于善心的提点,但其中深意无人不知,若不予理会,待到下回来访者换做简雍,恐便不再是这般和颜悦色了。 鬼刃肉这种法宝虽让人厌恶,却又因其实用,使人不得不采纳。 简雍声望卓绝,却无半分士大夫的温文尔雅,其放荡不羁的形象令所有人尴尬不已。 但他便是这样一个敢于掀翻任何桌案的角色,让那些向以儒雅着称的荆楚士族皆畏之如虎。只要有他在场,无人敢恣意妄为。 因为他若言掀你屋瓦,定会付诸实践,让你颜面尽失。 诸葛亮接收到徐庶的“暗示”后,最终只得无奈照办,纵使刘禅下达诸多他所不愿应允的指令,他也只能沉默以对。 步入丞相府邸,映入眼帘的是浩瀚人群以及那一颗颗恭敬低垂的头颅,诸葛亮意识到他必须给出一个统一的解释。 “列位驾临草庐,所为何事呢?” 此刻,诸葛亮只能故作不知情状,观察他们中是否有人能识趣离去。 果然不出所料,他身旁那位一直辅佐左右的蒋琬,在听到此言后,立刻扬眉示意,随后深深一揖。 “丞相,下属家中有急务需料理,今日恐难以在府中供职,请丞相恕罪。” 身为大器晚成的典型,又是诸葛亮门下的资深部属,蒋琬对诸葛孔明的心思洞察秋毫。当孔明智装糊涂之时,蒋琬立时领会其意,起身告退,此举无疑是在暗示知情者速速离去,以免滞留此处引人嫌恶。 紧随其后的,乃是丞相府众多亲信属官,均为诸葛孔明的心腹之人,他们不禁淡然一笑,纷纷躬身告辞而去。 诸如刘邕、阴化、庞延等人,虽声名不彰,但在诸葛孔明身边侍奉多年,加上新晋加入丞相府的廖化,一众人均朝四周宾客鞠躬致歉,接着逐一离去。 目睹此景,众人心中无不困惑,不明其究竟意图何在。 机敏者见状或悄然离去,或默不作声;而那些毫无眼色依旧浑浑噩噩之人,诸葛孔明也只得与他们继续周旋,打太极应付过去。 然而其含义清晰无疑,循规蹈矩修炼,脚踏实地为人,无故勿受世俗纷扰,宗门自有其律法秩序。 当一位以实事修为闻名的炼道者诸葛孔明开始施展宗门之语时,众人皆被其言语带入了一片迷茫境地。 直至离去,无人忆起此行的目的所在。 与此同时,在关中都督府内,同样的事态也在上演,只不过关中都督吴懿与诸葛孔明的应对策略大相径庭。 吴懿仅令守门弟子面色冷峻地告知来者,需各自返回自家府邸,吴府今日不便接待宾客。 此举已成惯例,凡吴懿或吴家不愿牵扯之事,吴懿必假借染疾闭门不出,此人不仅是益州元老将领,更是益州地区少有的智谋老狐。 这般的趋吉避凶之术,实乃各方势力应效仿之道,益州各派系见到此景便知此事无可商榷,纷纷恭谨退回自家府邸。 至于自皇宫前来之人,并未离去,反被吴懿延请入府,并随之...幽禁了起来! 此刻,在关中都督府正厅之内,原本该是神情从容的吴懿,却不断地局促不安,仿佛座下垫褥之中藏有何物刺痛一般。 这位在朝堂上权重一方的吴懿,如今竟因面前的老者而表现出这般姿态。 眼前这位手执茶盏,另一手持卷竹简的白发老者,正是自朱提郡与简雍分道扬镳后销声匿迹的庞羲。 昔年身为益州实权重臣的庞羲,割据一方之时,吴懿尚不过是刘焉、刘璋父子麾下一员将领而已。 别说提及国舅、中护军、关中都督的身份,那时的吴懿若对庞羲稍有失敬之举,不必庞羲亲自动手,刘氏父子便会将其严惩。 即便如今庞羲已是垂暮之年,退居幕后许久,但吴懿遇见他依然如同老鼠见猫般畏惧。 其中原因并非二人实力悬殊,亦非庞羲威望所致。 想当年庞羲震慑益州,便因其只在益州境内发展势力,且善养门生,特别是死士。 世人无从知晓究竟有多少能人志士曾在其府邸担任过门客。 譬如为刘玄德战场捐躯的程畿将军,以及如今声名鹊起的邓芝,均出自其门下。 身为刘焉的托孤重臣,庞羲不仅寿比南山,其威望与影响力亦深不可测。 现如今这益州之地,不知多少人的生死把柄掌控在他手中。 此事绝非儿戏,一旦庞羲有所动作,那些把柄足以取这些人之性命。 而吴懿对于刘禅的“任性妄为”选择沉默不语,正是因为三天前,这个来历不明、悄然出现在自己榻侧的老者庞羲。 庞羲一句不让动,吴懿便不敢动;庞羲一句要求将宫中来者囚禁,吴懿立刻执行。 庞羲望着这位忐忑不安的吴懿,只是轻轻一笑,淡然说道: “无需过于忧虑,老夫并无加害之意。” 第66章 邓芝踏足东江秘境 朝堂之上的微妙博弈,在修炼界的暗流涌动面前显得微不足道,身为蜀山仙使邓芝对此一无所知。此刻,邓芝已背负行囊,驾驭一匹仙兽老马,再度踏上旅程。 原本,刘禅打算为他配备一支仙使之团,毕竟他代表的是西川仙域与大汉仙庭的颜面。然而因诸多仙缘未至,无人愿担副使之职,甚至随从者寥寥无几。 丞相府的仙吏中有几位合适人选,但鉴于诸葛亮对邓芝此行默许的态度,刘禅并未强行从丞相府抽调仙吏。至于那些老牌仙尊,邓芝在他们心中威望尚不足以调动。此事关乎重大,若硬要携老仙同行,只怕对他并无裨益。 于是,在与刘禅深入磋商之后,邓芝不但未设副使,连仙使之团都没组建,只身一人,一封仙令信物,伴着那匹仙兽老马,悄然踏入了东江秘境。 他顺利穿越诸多门派隐藏的关隘,未曾触动任何一个宗门势力,最终抵达了武昌城之外。在那里,早已等待多时的东吴之主孙权,以及他身旁的几位重臣显现在邓芝眼前,当然,还有那位老对手——顾雍。 然而,邓芝并未过多关注孙权或顾雍,而是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一位名为吕1的仙官。虽料想自己踏入东江秘境之时便已落入吕1视线之内,可若对方有意隐匿行踪,他也实在难以察觉其所在。 寻找未果,邓芝平复心绪,走向了东吴之主孙权身边。此次出使,意在与江东重修仙盟旧好,因此邓芝直呼孙权为吴王殿下。 “蜀山仙使之邓芝,参见吴王殿下!” 孙权望着终于自称吴王并独自前来的邓芝,不禁一笑:“大汉仙庭竟如此待先生,怎能让先生孤身前来呢?莫非吴王以为先生位低声微,担当不起仙使之责么?” 果然是刘禅亲自点名之人,邓芝卸去伪装,犀利言辞立时引得众人回想起那段难以忘怀的历史。 “嗯……哈哈!”孙权见状,爽朗大笑,一把挽住邓芝手臂,“先生风采依旧,妙语连珠,甚好,甚好!” 孙权不愿在此事上多费口舌,而是牵着邓芝走向武昌城,背后早已备好了迎接仙使之礼队。自邓芝踏入东江秘境那一刻起,典校卫便将消息迅速上报给孙权,后者为此筹备已久。 尽管江东此时正面临重大变故,但在邓芝面前,他们必须保持应有的威严。更重要的是,绝不能让邓芝看出江东有丝毫虚弱迹象! 而邓芝对于这类神通并未过多评说,乃至行进途中始终面带朗笑,甚至不断向四周的凡夫俗子及前来恭迎的修士官吏挥手致意。 这番举止,与其说是出使的仙使,倒更像是功成名就归来的战仙。 “伯苗道友心境似乎颇佳,莫非有所喜兆?” 见此情景,孙权亦淡然一笑。 “我大汉虽遭些许风雨侵袭,然而此刻圣上明智,臣子忠诚,国运如日中天,自当心中欣喜。” “原来如此,确乃可贺之事!” 无论孙权内心如何思量,面上此刻却满溢着笑容。 直至二人乘云辇抵达吴国王宫,一路之上皆未曾提及任何正经事宜,仿佛邓芝此番东渡江左,只为与孙权共话旧谊。 待步入吴国王宫之内,并未立即召开仙廷辩论,反倒径直设宴赏舞,江东群仙与众臣与邓芝皆欢声笑语,畅享其乐。 夜幕降临,歌舞散场,宴席收起,那些微醺的臣子已被吴王宫侍卫悄然护送离去。 此刻,一直略显恍惚的邓芝终于睁开双眸。 吴国王殿内,此刻方真正驱散冗杂,可论正事矣。 “伯苗道友此番莅临江东,所为何事?” 孙权已无丝毫醉态,端坐主座之上,威严尽显;其下顾雍、陆逊、张温、是仪等人位列两侧,均为孙权门下的重臣栋梁。 而他们此刻此举背后,实则源于邓芝自踏入江东境内以来,直至拜会孙权本人,始终暗中传达着同一个讯息: 此行,关乎机密大事。 孙权尚未揣摩出邓芝究竟欲言何事,但他清楚地感知到,这份预感并无偏差。 此刻,邓芝环视殿中留下的众仙,从容起身,从脚边取出一只袖珍布囊,恭敬递上。 “微臣此行,仅为归还江东遗失于西蜀之物,自然,还有些许琐碎事务。” 至于所谓琐事,邓芝并未明言,但他呈上的物品,则已由朝臣转交至孙权手中。 孙权重开那只看似寻常的布囊,对此间可能暗藏的法阵机关毫不担忧,原因并非他对邓芝的信任,而是源于自身修为的自信。 布囊之中仅存三件物事: 吴国永昌郡镇守灵玉印玺, 吴国永昌郡镇守委任符牒, 以及他写给雍闿的亲笔书函! 这三样原本足以威胁江东的宝物,此刻竟被邓芝亲手交予孙权手中。 假若孙权乐意,假若江东愿意,身旁便有一个小巧的焚香炉,只需随手一掷,这些牵扯纷争的物件便会彻底消亡,再无人能言雍闿与江东之间有何瓜葛。 然而,孙权非但未展露丝毫喜悦之情,反而面色越发凝重。 孙权与江东吴国群臣,都不是易于蒙蔽之人…… 这三样宝物能从他们手中换来何种奇珍异宝,他们自是心中明了。此刻的江东的确显得有些元气大伤,邓芝此刻前来,其目的他们并非愚不可及之人,难以揣摩。 如今他主动献上这些宝物,无疑揭示了一个真相——他想从江东索取之物,其价值远超眼前的这些交换品! “此物……呵呵!”孙权淡然一笑,旋即当着邓芝的面,毫不犹豫地将其投入身旁的炼灵火盆中销毁。 邓芝见状,便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他销毁证据。待那火盆中的仙焰彻底将这些证物焚烧殆尽之后,邓芝又朝孙权深施一礼。 “既然宝物已归还吴王,那末将也可向吴王提及一些琐碎事务,还望吴王赐予末将诉说的机会。” “伯苗但讲无妨!” 孙权明白,核心议题终归是要摆上台面的。但他清楚,西川能够提出的诉求,无外乎陈兵边境、威慑江东。然而即便江东现时实力略显虚弱,却也绝非西川所能轻易撼动的。 “我家殿下,欲令末将向吴王表达谢意,昔日我家公子借助吴王的南郡立足,方成就一番伟业,故此我家殿下感怀旧恩,请吴王与众公子重新修缮邦交!” 这才是真正的国事正题所在:西川与江东重修旧好,唯有如此,方可恢复当年联手对抗曹魏的大势。这确是一件利好之事,对双方而言皆有益处。 然而,任何好事自然都需付出相应的代价。 “重修旧好,孤王并无异议,只是南郡之事不宜再提。” 孙权并非因顾忌两家过往的情谊而避而不谈,实则他认为邓芝提及南郡之事,背后必有居心不良的意图。 “如此看来,吴王怕是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邓芝随后的一席话顿时令江东群臣心头一紧。 “伯苗,此话怎讲?” “原来我家殿下还命末将询问吴王,南郡我方已归还殿下,并且连同利息一同提前计算清楚,长沙、桂阳、武陵三郡作为利息提前交付于吴王。但如今尚不知晓吴王何时才能将零陵、宜都等地返还给我国西川呢?” 众人至此才恍然大悟,邓芝此行分明就是为了索取土地而来。孙权暗自松了口气,重新落座,静待麾下的重臣与邓芝展开辩论。 既然明确了邓芝的目的,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了头绪。听见邓芝的话后,江东众重臣纷纷冷哼一声,这次起身反驳的并非顾雍,而是孙权为应对西川特意派出的使者,同时也是江东四大世家之一张家的张温。 “贵使所言欠妥,荆州之地原本便是我江东所属,昔年刘玄德曾恳求我主公庇护,期望能在江东觅得一处立足之地,我主公仁慈,于是慷慨相赠南郡。此后他以南郡为基础,进而夺取了整个荆南四郡,却不料未将南郡归还……” 为此他许下了重誓,在他成功夺取益州灵域之后,便将完整的荆州四郡及其附属的南郡一同归还于我宗门。 为此,他甚至立下元神契约,若贵使者有所疑虑,我等愿取来以供查验! 张温身为江东四大修炼世家之一张家的杰出子弟,言辞之中充满威严与道理,让人一时无法寻得辩驳之词。 然而邓芝终究是邓芝,他并未回应张温,而是直视孙权这位吴国仙君。 “张大人所述之事,我等早已知晓,但我等此次前来,实则是欲与吴王阁下一叙,共商一道交换之法。” “交换?何物交换?”孙权望着邓芝,嘴角含笑,内心好奇他还将祭出何种策略。 “愿以武陵郡与宜都郡两块灵地,换取一纸同等地位的盟约认可。毕竟这结盟之事,唯有双方处于同一层次之上,方显公正合理。” 第67章 刘禅提出的惊人条件 邓芝话音刚落,江东群臣皆纷纷选择沉默,并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即便是先前与邓芝辩论不休的张温,此刻也是默然不语,退至原位,静待孙权的决断。 他们并非不愿与邓芝继续交谈,只是深知接下来的话题,已非他们这些人可以插手。直至此刻,他们方才领悟到,邓芝此次踏足江东,自始至终就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其目标只有一个——孙权。 孙权亦在此刻心领神会了邓芝所提要求背后的深意,但他未曾料到,那位大汉天子殿下的胆识竟如此过人,居然提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交换条件。 用武陵与宜都两郡的灵气沃土,换取一份平等身份的认可——正是结盟之道,需双方平起平坐,这才是合乎道义的做法。 邓芝口中的话语固然简明扼要,但其中蕴含之意却远非一句便可道尽。当他提出这一条件时,心中同样震撼不已,因为这是刘禅在此之前向他透露的要求,希望借此事以及这一条件,换取武陵与宜都两郡的回归。 最初,刘禅确实想趁机浑水摸鱼,强行从孙权手中夺得一二郡地,对于因此可能产生的江东与西川关系紧张并不在意。毕竟如今虽实力尚弱,但他们愿意放下颜面,赌孙权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联手曹氏倾覆西川,倚赖的就是这张无所畏惧的脸皮。 这招数原本乃是江东率先使用,彼时因西川局势动荡,曹操势强而孙刘势弱,江东竟在湘水划定边界后,依然毫无顾忌地撤走了全部防守荆州的军队,进而大举进犯合肥,使得驻守荆州的关羽即便有机会找江东报仇雪恨,也无法轻易行动。 多年来,这般不顾脸面的战术始终是孙家的拿手好戏,直至今日,刘禅也希望效仿一回。他要用无耻之举谋取利益,然而简雍等人对此毫不留情地予以痛斥,指出今非昔比,江东不再是当年的荆州,他们也无法复制孙权的手法。 尽管如此,刘禅并未放弃收复荆州的念头... 荆州地域不仅沃土万里,更堪称修真界的兵家必争宝地,即便不愿以荆州为兵锋所向,其重要性亦无法被忽视。 如若未能夺回荆南的要塞隘口,他面对江东始终难以握有真正优势,因为除水路进犯江东之外,别无良策能对其构成实质性威胁。 正如当年夷陵之战所示,宜都郡虽仅辖数县,然而其间崇山峻岭,足以抵挡任何大军的猛烈攻势,令敌军前后受困,疲于应对。 攻克宜都之后,仍有武陵等待挑战,再者武陵之后还有长沙与桂阳等诸多重地。 若非当年江东后方兵马短缺,曹氏大军暗中积蓄力量,陆逊必然更为倾向于引刘备深入荆南地带,凭借深厚的战术纵深将其一举击溃,而非在夷陵与刘备孤注一掷地生死相搏,谁能确保孙桓当初能否抵挡住冯熙与张南的猛攻呢? 刘禅欲夺取武陵与宜都,其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畅通荆州之路,更重要的是想收复武陵蛮族之地,并与上庸郡相连,形成稳固的战略版图。 简雍告诫他切勿妄图趁火打劫,此事不宜轻举妄动,但却可借此机会,利用雍闿遗留下的这一契机,尝试与其他势力商议收回宜都之事。 江东即便失掉宜都郡,尚有荆南屏障,足以抵御实力受损的西川;而西川夺得宜都,则可凭险固守,缓解永安与江州的防御压力,此乃双赢之局,未必不能实现。 然而刘禅并不甘心于此,因为他还握有一个秘密筹码,只是这个筹码,他不敢轻易告知刘备——那便是扶持孙权登基为帝! 如今天下三分格局已然定局,无人可以逆转此势。然则当今三分天下,仅有两家帝王并立,此乃天意使然,无人能改。 西川势力虽小,刘玄德却是汉献帝钦封的皇叔,正宗刘氏血脉的继承者。中原虽无大汉,但西川仍有资格自称为大汉,名正言顺。 无论世人如何质疑刘玄德身为大汉宗亲的身份水分,事实就是如此。不论他为了晋升帝王地位将献帝予以“安排”,这同样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刘玄德承袭的是大汉皇帝之位,就算他离世,刘禅依然出身正宗,具有成为皇帝的合法性。 除此之外,中原洛阳曹氏的实力增长不言而喻,不必赘述。 尽管许多人认为一个月内三次邀请三次推辞的过程略显草率敷衍,但曹氏毕竟自汉献帝刘协手中正式接过帝位,同样是名副其实,正宗传承。 两家皆无需担心被人诟病为来路不明,即便是有人这般指责,也不过是口舌之争,一笔糊涂账罢了。 然而江东的情况却大为不同,既未得禅让,又非皇家血亲,唯有强行登基一条道路。一旦走上这条道路,对于江东的声名与威望而言,无疑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切勿轻视“名正言顺”四字,西川刘氏所至之处,当地官员修真家族皆可选择归顺,因其投降后仍能自称忠诚于汉室仙庭,保全颜面。 但若孙家强行晋升为天尊,一旦开战,其麾下之人投降便真是彻底倒戈了! 刘禅深知其中奥妙,也洞察孙权内心最为渴求的便是认同! 回溯历史,在三国末期之前,孙刘两族皆有弟子流向曹氏门下,同样是羌氐修炼族群与关中修炼世家亦有成员因在魏国安身立命无望而转投西川刘氏。 然而对于孙家而言,鲜少有人愿意主动归附,此事成为难以启齿之痛。 直至末期时局变迁,此种状况才有所改观,然而江东已错过最佳时机。 此刻,若刘禅给予江东这份机会,赋予其合法地位,结局必会大相径庭。 倘若孙家自行晋升天尊,在其声望达到巅峰、赢得一次重大胜利之后,即便不至于引起全民反叛,其名声必定受损。 然而假如刘禅宣布以大汉仙皇之名义,或者说是代表大汉,认可其晋升天尊的正当性,并与其缔结盟誓。 那事情的局面便会截然不同。 历史上诸葛亮与江东结盟分割天下后,蜀汉诸多修士对此颇有微词,直指此举实则并非西川的大汉提升了江东孙氏的地位,反而使其自贬身份。 此行径堪称西川一脉独自撕破了天下众生的遮羞布,昭告世人:正统已逝,唯有凭借自身修为与实力,谁能登顶,谁就能成为这乱世的主宰! 如此一来,天下骤然间犹如重回春秋战国时期,只不过最终得益者却是司马一族,但这已是题外话了。 刘禅深知此乃不可逆转之大势,即使心中不愿,即使面子上挂不住,他终究还是得踏上这条路。 他只是个知晓些许过往历史的少年修士,既无过人天赋,更谈不上智斗那诡计多端的司马世家,或是面对天下众多豪杰英士。 即便是朝廷之上,他也不敢说能够掌控全局,镇守朝纲,率军征伐,威震海外,这一切背后靠的绝非空洞的言论或一时激情的高呼,而是手中的精兵强将、充足的粮草储备以及民众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 至于那些背叛祖先、承受千古诟病之人,只要刘备得知此事而不加惩处,若能换得荆州立足之地,他刘禅认为此举值得,日后再有机会重返荆州这片热土,那时便是乾坤颠倒之际,又有何人敢言刘禅丢了大汉祖宗的颜面? 刘禅这番心意,透过言语表达给孙权,他更是毫不掩饰对荆州的极度渴望,对实力的强烈追求,乃至对一统天下的坚定决心…… 然而此情此景,又能如何?这浩渺天地间,不论刘家父子,东吴孙权,中原曹氏,乃至西川李严,或是江东孙氏分支,以及中原诸般世家大阀,哪个敢言自身未曾怀揣这份雄图壮志? 存此壮志实属平常,而是否有实现之能,才至关紧要。 \"此乃汝家储君所言,口气不小呐!\" \"在下离蜀前,储君刘禅已正式监国执政,丞相诸葛亮孔明,尚书令李严李正方,连同诸多文臣武将,并无一人出面异议。\" 邓芝无需赘言,刘备陛下的龙体状况,江东之人恐怕比他这位忠臣更加了解。他只需向孙权阐明,刘禅即未来的大汉天子。 储君所言,即是天子之意,足矣。 \"此举代价太过沉重……\" 听得此话,孙权心动了。邓芝一听便知孙权起了意,不仅如此,更察觉到孙权乃是欲压低代价而已。 但邓芝并未让孙权把话说完,而是径直无礼地打断了他的发言: \"吴王殿下,您亦需明白一点,我储君殿下付出的乃是大汉的运道与威望,而宜都之地原本便是武陵疆域,如今不过是从大汉版图中割裂出去罢了。 此外,我储君殿下的要求尚未尽述,恳请吴王殿下待听闻所有条件后再作定夺。\" 孙权望着邓芝,心中不禁暗自思量:\"你继续讲!\" 第68章 荆州英豪的归返 邓芝提及的那些人名,在场者皆不陌生,毕竟不久前,这些江东众臣因擒获他们而欢欣鼓舞,孙仲谋更是连续设宴与众臣共庆,气氛一片祥瑞。 然而此刻邓芝口中提及这些名字,不仅令江东群臣无不惊悸,连孙权亦是咬牙切齿。 \"莫非储君殿下意欲叙旧乎,抑或另有深意之举?\" 孙权说出此话时,面色颇为不佳,且对于这些人,他并非全然无法割舍。 这其中,最让他头疼的二人,便是荆州治中潘叡与南郡太守糜芳。 邓芝提到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在荆州之争中落败被俘或是主动归附的。 荆州大将詹晏、陈凤,败于陆逊麾下将领之手;同样遭遇的,还有房陵太守邓辅与南乡太守郭睦等人。 其余皆为降服。 至于秭归望族文布与登凯两人起初也曾纠集兵马对抗江东,却因遭人背叛,接连失利,最终文布投降,而登凯则不幸成为俘虏。 修为已至元婴境的公安将领士仁无需多言,早已被虞翻以高深莫测的手段收服。战端一起,他便率先投降,并顺势迫使糜芳一同归顺,连郝普也一道说服归降。 这些人对于修炼家族孙权而言皆如浮云,不论是那位被俘后仍坚决不愿屈膝的豪杰,还是曾在荆州大战中立下头功的士仁,如今都被囚禁于府邸之内,手中既无一兵一卒,亦未享受到任何特殊待遇。 然而潘叡与糜芳在江东却是备受尊崇的一文一武,生活富饶且深受孙权礼遇之待。究其根本原因,无外乎二人立下了赫赫战功。 先说糜芳,此次奇袭晋宗之战,他居功至伟。假若没有他联络徐州旧部,制造动乱,迫使曹休不得不回援青徐,协同任峻防守,贺齐也无法顺利完成那次突袭之举。因此,糜芳麾下兵马齐全,在贺齐帐下也颇受优待,除了那位死敌虞翻时常找茬之外,众人对其表面均表现出尊重之意。 至于潘叡,虽然身为西川重臣蒋琬的表弟,但孙权依然对其敬畏有加。这份敬重并非作秀,也无关潘叡敢于直言进谏,实则是因为他做出了类似当年张松的大事——献出了荆州防御图! 若非潘叡彻底背叛关羽,现今的荆州格局必然不同。彼时欲染指荆州者,不仅江东有所图谋,曹操甚至亲自率军来到前线,麾下总督二十六路兵马的夏侯惇已然与曹孟德会师。 若非关羽坚守阵地挡住曹军攻势,若非潘叡献出荆州防御图,此刻的荆州怕是正陷入双方争斗胶着的局面,孙权自信未必能从曹家手中夺下这块宝地。 也因此,孙权才会提出疑问,揣摩刘禅的真实意图究竟是求包抄,抑或是怀旧之情。 然而,邓芝并未直接回应孙权的问题,而是进一步增加了谈判筹码。 “武陵宜都两地,我家殿下表示可以让出,但潘叡和糜芳两位大人,必须返回西川。” “上次您召回了西川败兵,这次又要带走荆州士卒,看来您家殿下的胃口确实不小。” 孙权望着邓芝,冷哼一声,示意他暂且退下休息,自己则表示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番。对此,邓芝并未异议,他深知此番使命绝非一时片刻所能谈妥,所涉及之事繁重艰巨,其中包括荆南之地的归属问题,江东孙氏的地位确认,荆州派系将领的回归安排,以及至关重要的双方结盟事宜。 四项议题,每一件都需慎之又慎,若欲谈定此事,急躁是最不可取的态度。 邓芝离开吴王府后,孙权便唤来群臣围坐身边。 “诸位有何见解,不妨直言。”孙权向众人询问道。 然而他的发问却令这些朝中大臣们一时语塞,即便即将晋升为吴国丞相的顾雍此刻也选择保持沉默…… \"道来吧,此刻无论尔等何言,孤皆不予咎责,孤言出必行,今夜过后,此事便一笔勾销矣!\" 闻得孙权此番誓言,众修士方始松了一口气。 率先发言者非顾雍等朝廷重臣,而是修道人郑玄之高足,素有贤士之名的程秉。或许因其不涉足凡俗政权,亦未沾染丝毫势力,故而显得无所畏惧。 \"大王,老朽以为,两地土疆可予,百姓却万万不可!\" 程秉所提及者乃武陵、宜都二境。实则,其言多属赘述,彼处崇山峻岭遍布,良田稀少,加之连年战乱,原本居民已不多矣,割予西川与否,于当地百姓而言并无太大干系。 然而,经程秉开了个口,其余之人也得以畅所欲言。 \"微臣以为,若将武陵、宜都二郡拱手相让,虽西川得此二地便有途径踏入荆南,然即使不予,其亦能随时染指荆南之地。二者防守并未固若金汤,对我江东而言,并无太过重大之影响。倘若能以此二郡之地换取我江东名正言顺的地位,此乃一大幸事!\" 此语出自顾雍之口,此人既是知名贤士,又是一位务实的政治家。荆南对于江东本非宝地,江东所觊觎的,历来皆是江陵、南郡乃至整个荆北! 对于武陵与宜都二郡,江东并不甚在意,毕竟荆州与江东间世代积怨深重,少说也有二代人之久。就算如今江东对待荆南之地百姓仁至义尽,治理起来仍然困难重重。 然而真正令他们犹豫不决的,却是荆州一脉之人。 或许是察觉到孙权内心的忧虑,顾雍率先起身,身为即将赴任吴国宰辅的他,自需有所担当。 \"大王,对于西川索取之人,不知大王已有何种考量?\" \"孤此刻亦如坠五里雾中,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元叹可有何良策献上?\" 面对孙权再次抛回的问题,顾雍心中不由得一紧,但并未过多迟疑。 \"启禀大王,老臣愚见,潘叡大人对我江东忠贞不渝,假使任由西川将其带走,日后恐难再有他人敢于投入我江东门下。至于其余之人,吾辈可称其怀念旧主,效仿古时于禁之举也。\" 此言固然有些不顾颜面,然而其中之意已表达得明明白白:除潘叡外,余人纵使归蜀,亦不足惜。 \"除去...潘叡?\" 孙权此言让顾雍心头再度一震,他深知自家心思已被孙权洞察。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坚守己见。 \"正是,其余诸人不过是些末流小卒,为了他们与邓芝相争实在不值,倒不如以他们换取些许利益,或是保全武陵郡,又或......\" \"抑或是将虞翻留下,是么?\" 孙权冷哼一声,直透心扉,揭开了顾雍藏匿的那份细微心思。 而顾雍却只俯首于孙权脚下,既未辩驳,亦未乞怜,仿佛默许了这一切。 正如虞翻一再挑战孙权忍耐极限,激起其愤慨,使得孙权重怒失控一般,顾雍唯有以这种方式尽力拯救虞翻那个困局之人。 目睹顾雍这般姿态,孙权尽管胸口波澜壮阔,却并未过分苛责。 毕竟此事若论情分,确实是虞翻咎由自取;若论道理,则确实孙权一时冲动所致。 “罢了,起来吧,虞翻之事日后再议,现在我们先谈谈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微臣,多谢主公宽宏大量!” 顾雍深知进退有度之道,起身之后,便与众臣继续深入探讨。 此刻吴王府的商议愈发热烈,然而邓芝对此一无所知,亦无意探究,他此番前来江东肩负的任务远不止于此。 他现下所处之地,正是他此行的第二目标——拜会暨艳。 暨艳,字子休,虽默默无闻,在江东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数载仍未崭露头角,然而近半年间,他竟已声名鹊起,震动天下。 经张温举荐踏入仕途,甫一入仕便身居选曹郎这一肥缺要职,这般稀世之遇,他却耗尽大半生光阴,才勉勉强强从选曹郎晋升至一名卑微的尚书。 不仅未能显赫功绩,反而落得个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恶名。 然而此刻留在他身边的人,无一庸碌之辈。除了副手徐彪之外,其余皆为江东顶尖名士,声名赫赫的一方豪杰。江东四大望族中,张家的张温,陆家分支的两兄弟陆瑁与陆逊,以及朱家的朱据,均与其交谊深厚。 有了这些重量级人物以及孙权背后的全力支持,暨艳自然能在短短半年内席卷江东官场。 平心而论,无论是邓芝,还是刘禅,抑或是刘备与简雍,无人不称赞暨艳之贤良,他是江东之贤,天下之贤,只可惜他并不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他希望建立一支如圣人般的官员队伍,期盼寒门子弟乃至平民百姓能与世家大族并肩而立,他痛恨那些世家门阀。 然而他忽略了,千年岁月里,真正能成圣者屈指可数,欲成圣之路何其艰难。 同时他也遗忘了一个事实:所有世家门阀的先祖哪一个不是为了子孙后代的生活更美好而奋力拼搏的呢? 他太过在意人间公正,却忘却了人心难测。 第69章 荆州将士的回归(二) 暨艳的宅邸朴素简洁,尽管身为选曹尚书,官位未必称得上极高,但无论如何,选曹尚书乃是实实在在掌握实权的大臣之一,对于朝廷众多官员的升降考核拥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力。若在其他地方,选曹尚书的权柄就好比紧紧扼住了官员们的咽喉一般…… 然而此地乃是江东界域,在这里执掌权柄并非依赖于个人的修为与天资,而是依靠家族底蕴,倚仗父辈之力,再不济也有祖父一脉的支持。 因此,暨艳身为选曹尚书,其处境确乎颇为微妙,不过这一切都是往昔之事了。 此刻邓芝莅临此处亦带有试炼之心。尽管刘禅在他动身前曾言,务必要去暨艳的别院一游,声称无关人脉,定要亲眼见识一番,只要他踏入暨艳府邸的大门,那么一切便有了转机。 邓芝尚未揣摩透刘禅此举背后的真实意图,而今时今日的暨艳已在江东风尖浪口之上,自己的身份更是半点遮掩不住,如此境况下,若暨艳尚有一丝理智,就绝不会轻易... 正当邓芝思绪纷飞之际,只见暨艳府邸的大门悄然开启。 实话说,他始料未及,竟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看懂江东这批人士的心思,他们一个个行事举止比起自己还要出人意表。 \"敢问阁下,家主人有请!\" 一位苍髯老仆走出府邸恭迎邓芝,身为暨艳府邸的仆从及待客之人,其言语礼仪皆无可挑剔。然而邓芝却发现,老人的衣衫褴褛,破旧不堪,显然过于寒碜。 即便如今暨艳在江东已是声名显赫的人物,但身边的手下竟然衣衫满是补丁,这也令邓芝感到不解。然而当他再度见到暨艳本人时,才明白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并非暨艳囊中羞涩无法购置新衣,而是出于一种刻意的选择。 邓芝原以为身为官员,能每日两餐一粥一菜已属不易,毕竟官场俸禄并非丰厚。然而在暨艳身上,他察觉到一种超脱常人认知的生活方式,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词汇——\"苦修士\"。 当今世间佛教逐渐兴起,邓芝也曾对此产生兴趣并潜心研读一段时间,但他并不完全认同那些僧侣所宣扬的理念,认为过于理想化且失之偏颇。但对于其中修行刻苦的苦修士,他则深感敬佩。 如今邓芝眼前的暨艳,就如同他记忆中的苦修士一般,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其严苛的人。 \"大汉仙使邓芝,参见暨艳大人。\" \"我不识得你,也不了解你西川有何人物,不知你何故来访老夫?\" 暨艳的声音尖锐犀利,仿佛不愿也无法收敛自身的锋芒。 邓芝回话严谨得体:\"邓芝与大人未曾谋面,只是仰慕大人的声名,特来求教一二。\" 听罢此言,暨艳仅是斜睨邓芝一眼,继而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你们西川的状况与江东相差无几,莫非阁下这位崭露头角的邓芝大人,也欲整顿朝廷不成?\" 邓芝被暨艳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语弄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他身为一名杰出的仙使之臣,在东江朝廷之上亦令江东的仙君与群臣刻骨铭心。 只是现如今面对这位曾默默无闻的暨艳,却是一再地哑然失声。 “暨艳前辈……” “罢了,你该做的事已然完成,老夫便不再留你。”暨艳挥手间打断了他的言语,令邓芝呆立在原地,满是惊愕。 更为让他震惊的是接下来的话语: “转告你身后的那位同僚,老夫已配合你们行动,但也希望你们能保全惠恕道友安然无恙,这怕是老夫一生中唯一一次违背本心之举了。” 话毕,不再给予邓芝开口的机会,一句送客之言落下,邓芝便被先前引领他入府的老仆再次送出府邸,动作干练果断。 望着再度紧闭的大门,邓芝轻轻抿了抿唇,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完成了使命。 然而此刻他并未深思此事,毕竟夜色已深,若不想遭巡逻的兵卫擒拿至囚牢之内,他此刻最好返回仙驿暂作歇息。 次日,他还有一系列的事情需处理! 随后的日子里,邓芝的生活规律如常,大致可分为拜见孙权仙君,与其继续周旋拖延时日;以及遍访武昌城内,此刻的武昌朝廷里已有不少修士退隐,邓芝不顾他人如何看待,一一登门拜访,看似欲与诸位结交,询问是否有意西赴蜀地。然而他所收到的所有回应,皆是让他离去。 此举看似并无成效,但邓芝依然乐此不疲。 直至某一夜,正当邓芝准备安寝之际,忽听得屋外传来敲门之声。 “邓芝大人且稍候片刻,随小人一同前去,大王欲召见您!” 邓芝尚未穿戴整齐,房门已被外人悄然推开,看样子此人显然并非初次执行此类任务。 此刻屋内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无法照亮来人的面容,不过邓芝瞧见屋外一片沉寂,料想即便他此时竭力呼救,恐怕也不会有人前来搭救。 “能否容许我沐浴更衣?” “十息之内,穿好衣物随我前行!”那人留下最后一语便转身离去。 邓芝此时方察觉到隐约有人影自屋外鱼贯而出,他明白自己真的只剩下十息的时间。 不及细整仪容,匆匆披挂完毕,随即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便立刻被人以布帛遮住双眼,并随之被搀扶离开驿馆,送上了一辆灵牛马车。 整个过程中,邓芝竟未听见半点声响,仿佛整个驿馆内已无人踪。 邓芝深知,他在江东的日子已然接近尾声。 在此处停留的日子已久,接下去的时日,将不再由他们这样的使者所能掌控了…… 他的修行任务已然全部完成,在昨日,他已得知贺齐这位修真领军人物率众仙兵前来献俘,并且孙权为表彰他们的功绩,特意下令大军暂驻城外。 当然,邓芝也同样听闻那虞翻再度找上了糜芳之事,他竟驾驭仙驾强行穿越营地,却被戍卫将士拦下,之后更是在无数凡人面前,当众辱及糜芳的列祖列宗。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孙权都险些因此动怒杀人。 邓芝明白此刻正是他解决一切事务的大好时机,此念甫生,孙权亦有同感。 果不其然,当邓芝再次被邀至大殿,撤去阵法遮蔽之时,他已经面见了孙权,只不过这次见到的仅孙权一人。 “宜都郡可交予你,但武陵郡需待我俩之间的事宜完毕之后,方能接收!” 这是孙权重申的前提条件,意欲以宜都郡作为筹码换取双方的联手共进。 此举确实让江东有所损失,然而相较于他们即将获取的利益而言,这付出值得承受。 邓芝对此并无惊讶,一旦拥有宜都郡,他们西川便可减轻永安城的防御压力,同时也能减少李严麾下的修为力量。 紧随其后,孙权深吸一口气,接着谈起了至关重要的事。 “潘叡乃我江东重臣,断不能交予你们;士仁则是我江东猛将,同样不能给你们。文布携族人归降江东后,一直在此地安居乐业,已不再涉足这类纷争,故他也不能交付给你们。至于零陵太守郝普,他因修炼有疾,暂时离不开此地。” 在这四人中,潘叡最为关键,同时也是孙权最难割舍的人物。 实则这四人均关乎江东的未来,其余人或许是战败被俘,但这四人却是主动投诚。 双方皆知,他人若返回原地尚有生机一线,但这四人回去,恐怕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特别是潘叡,其所作所为难以饶恕,称他出卖整个荆州亦不为过。 提及糜芳,原本也应位列其中,但由于虞翻引发的风波,朝堂之内不少贤臣明示暗示向孙权施加压力。 如今糜芳与虞翻只能留一人在江东,如若没有此事,那么接下去便是虞翻远赴交州避世修行。 然而此刻西川要求索取糜芳,这使得江东众多朝廷高人自然找到了留下虞翻的理由与借口。 对此,孙权虽身为江东主宰,未来的东吴天帝,但在江东境内,他仍无法真正做到一言九鼎。 留下这四位人物,同时也是保留了江东的脸面。毕竟若传出投降之人再被江东遣返遭到诛杀的消息,世人必定会对此口诛笔伐。 于禁,则是个意外。 邓芝盘算着这些人事,刘禅曾告诫他关注潘叡与糜芳二人,但现在看来,孙权显然是不会轻易放潘叡离去。 万般无奈之下,邓芝只好提出了另一种解决方案... \"既然是昊皇执意留他们在此,那吾辈也无法多言,只是不知是否能将我西川的建宁郡守张裔归还,同时悄悄带回杀害我西岭侯的范疆、张达二人!\" \"......可以!只是范疆、张达不宜暴露行踪!\" \"那是当然!\" 第70章 仙凡母子,同道兄弟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瞬间结束了这场秘议。 孙权舍弃糜芳,换来了江东世族的全力支持,此举对于他将来真正掌控江东,以及他儿子孙登将来治理江东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而邓芝虽然目前仅夺得了宜都,然而荆州诸多将领的归来,也将给生活在江东的那些荆州降卒带来一丝生机之望。 此刻,江东与西川之间的险要关隘已渐渐松弛,这些将领们在荆州经营多年,威望深厚。 他们的离去,必定带走一批忠诚士卒,这批人日后将成为刘禅攻略荆州的关键力量。 双方各取所需,皆有所得。 然而,邓芝并不知晓,那些返回益州的将领之中,混杂着江东的眼线。 与此同时,孙权尚未察觉到,邓芝先前看似嬉笑怒骂的行为,实则早已给他挖下了一个巨坑。 待邓芝被送回驿馆之后,之前带他离开之人微微抬手示意,一名随从来到其身边,俯首恭听命令。 \"这段时间他所接触的人物,你都记清楚了吗?\" \"禀将军,都已经牢记在心!\" 随从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方狭小却字迹满满的信笺,恭敬地递至那人面前。 此信虽轻薄,但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邓芝近期见过何人,与谁交谈了多久,无疑是一封机密文书。 而这人的身份也已然揭晓,正是从邓芝踏入江东伊始便被发现的幕后黑手——典韦卫校事,孙权身边的亲信大将吕壹! 吕壹这个名字在历史文献中鲜少提及,但他每次犹如灵光一闪般的出场,都彰显出此人实力的强大。 孙权曾仿照曹魏校事府设立典韦卫与刺奸屯两机构,一内一外地暗中守护江东。 典韦卫坐镇江东,巡查朝廷官员,管辖众多郡县;刺奸屯戍守边疆,以防校事府谍子潜入江东刺探情报。 相比于刺奸屯在军事层面的作用,典韦卫可谓被孙权运用得如火纯青,或许正因为他们在背后有一位绝顶聪明且手腕狠辣的校事大人。 此人便是吕壹,他仿佛天生适合从事此职,朝廷官员的隐私,鲜少能逃过他的法眼。他手法诡异,行事果决狠辣。 他深知自家主公的需求,也明白有些人事并无秘密可言,但他能够制造秘密。 他对待孙登这位太子亦毫不客气,可以说,吕壹一人足以成为整个江东朝廷官员的恶梦。 在六十三重天尚未达到史上巅峰之际,吕一仍需砥砺前行,然而邓芝在此刻向他伸出援手,与西川使者建立了深厚的交情。这样的举动,在凡夫俗子看来无足轻重,但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对于吕一这样的人物来说,关键时刻便足以决定生死! 邓芝所拜会的那些人,倘若直言不讳,又有哪一个背后没有污点?暨艳考核一案让他们纷纷跌落尘埃,岂能逃脱肮脏之嫌! 邓芝所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在必要之时,为吕一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有时,巧妙的策略亦可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效果。 次日,邓芝携带双方结盟永好的佳音返回荆州,并将宜都郡作为赠礼割让予西川。同时,荆州将领也将由使臣护送返往西川,预计半月之内抵达武昌,并随同江东使臣张温一同踏入蜀地疆域。这便是自古以来沿袭的传统规矩。 此刻,中原大地的洛阳城中,大魏皇宫深处,魏帝曹丕,即曹子桓,带领着亲卫大将许褚步入了后宫,来到其生母卞太后的宫殿之外。 \"仲康,先将这座宫殿内的所有人暂且控制起来吧。\" 身为曹氏父子两朝的第一心腹,许褚深知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尽管略显愕然,但他立刻招呼身后的虎卫军,一举控制住了整个大殿。 待一切安排妥当,曹丕方徐徐推开了宫殿大门,踏入其中,迎面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母亲——那位出身卑微却屡次拯救曹氏家族于危难关头的传奇女性,卞氏太后。 \"儿臣曹丕,参见母亲!\" 无论曹丕此次前来有何目的,面对这位母亲,他始终抱以极大的敬意。尽管曾几何时他对母亲有过诸多抱怨,但此刻他清楚,如今拥有的一切,全赖于母亲赐予。假若不是她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联手元让叔父共同扶持他坐上了魏王的宝座,那么现今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望着眼前的曹丕,卞太后心头涌动的那一丝冲动迅速被理智压制下去。 \"陛下驾临,莫非是要赐给哀家一缕白绫吗?\"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话语间透出一股寒意,令曹丕从心底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母亲仍旧想要庇护他么?可是儿臣做得还不够好吗?还是说孩儿有什么地方……\" \"你做得很好,只可惜做得太好了!\"卞太后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曹丕的话语,\"他是你的胞弟,并非你的臣子。你已剥夺了他的全部羽翼,难道就不能放过你的亲弟弟么?难道就不能放过哀家的这个儿子么?\" \"曹子建固然是你的儿子,那子文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为何,曹丕终究未能克制住内心翻腾的怒火,他愤怒地自地面跃起,双眸赤红地瞪视着他的母亲——玄牝太后。 玄牝太后或许并未料到,一向对她恭顺有加的曹丕,竟会有朝一日对她发出这般狂怒的咆哮,心中不禁涌现出一股愤慨之意。 “果不其然,你还是沉不住气了,吾儿魏帝,如今你已一手掌握了朝政大权,是不是连我也可有可无了呢?这个垂垂老矣的太后果真是多余的么?” 玄牝太后言语间针锋相对,显露出她对这位身为魏帝的儿子积怨已久。 面对这样的呵斥,曹丕全身颤抖不已,嘴唇亦泛起青紫之色。 “母后!”曹丕过了良久才再度开口,此刻他的声音虚弱至极,然而玄牝太后并未听见。 “若无要事,你便退下吧。你要记得,子建是我儿,是你胞弟!曹氏一门不可自相残杀!” 曹丕望着转身背对自己、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的玄牝太后,紧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向她躬身行礼,缓步退出大殿。 刚踏出大殿,曹丕便被许褚及时搀扶住,感受到他竭力压抑着的颤抖,许褚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或许当局者迷,反而使得作为旁观者的许褚看得更为透彻。如今的曹丕正处在重重困境之中。 这一年来的损失令他心痛无比,四位对他忠贞不渝的大将军相继离世,使他失去了对军方的控制权。其中司马懿抢先一步出手,司马家族不知何时竟说服了那位威震天下的猛士牛金,并联合蒋济一同夺得了曹仁旧部的支持,将曹泰排挤出局。而不愿与他们沆瀣一气之人已被清洗,唯有王双反应敏捷,直接投奔到了曹真、曹子丹麾下。 随着军方势力门户洞开,在失去任城王镇压的青徐之地,叛乱四起,甚至利城区域已有妖邪横行。而后宫之中也动荡不安,玄牝太后拼尽全力保全曹植,此举无疑在曹丕心头狠狠刺了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陛下,您……” “子建在何处?”曹丕打断了许褚的话语,眼中燃烧着熊熊恨意,“那个孽障曹子建究竟在何处?” “陛下,请您先安心修养。”许褚罕见地拒绝回答曹丕的问题,因为他担心一旦让曹丕得知真相,只怕他会承受不住打击。 “告诉我,那孽障身在何方!”曹丕怒目圆睁,抓住许褚的手臂,胸膛急剧起伏,迫使他给出答案。 “鄄城王此刻正在与平原侯品茗论道,据说还创作了一篇《洛神赋》……” “噗!”曹丕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终因情绪失控而昏厥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许褚顿时惊骇得全身颤抖,当下果断下令,将所有被控制住的侍卫、宫女以及护卫就地处决。 而他身边的仙卫军更是不容脱离他的视线之外,一行修士护卫着陷入沉眠状态的曹丕来到了贵为后界的郭女王所在之地。 直到深夜月华洒落之时,曹丕才悠悠转醒,此刻的他双眸空灵无物,望向围在他身边忧虑重重的郭女王与许褚,半晌未曾开口。 “仲康,那些修为低劣之徒……” “陛下放心,他们胆敢冒犯微臣,已被微臣尽数斩杀,事后请陛下责罚微臣几十道天雷鞭便是。” 听闻此言,曹丕微微颔首,紧绷的心情才得以舒缓,“仲康,你辛苦了。” 随后,在郭女王的细心扶持之下,曹丕强撑起身,直指一个方位。 “速将吾之镇国玉玺呈来,朕欲颁旨!” 当日,大魏仙宫之内颁布出众多令人心悸的法旨,其中最为震撼的第一条诏令乃是: “大魏仙帝敕令:女子不得干预朝政,群臣不得向太后禀奏政务,外戚家族不得担当辅政重任,更不得擅自接受封地赏赐之爵位!” 第71章 道门皇裔与曹丕 \"大魏天帝敕令,女子不得干涉朝政,文武大臣不得向太后禀奏国事,皇后一族不可担当辅政重任,更不得擅自接受仙土封爵之赐予。\" \"鄄城王曹植,应天命改封为雍丘王,面见天帝之后,立即启程前往新封地履行职责!\" \"大魏天帝敕令,重启天地秩序,朝堂及祖庙之中应当奏响《玄世雅韵》、《迎神妙音》、《武德颂歌》、《昭德天籁》、《凤舞翔云》、《灵瑞应舞》、《武威颂舞》、《大昭华彩舞》、《大武鸿图舞》,废止其余不合时宜的祭典音乐与舞蹈。\" \"大魏天帝敕令,册封孔子后裔孔羡为宗圣公,享有一百家丁之禄,重修孔氏宗祠,并自黄初五年始,在全国范围内大力弘扬儒家教化,设立太学,立下五经考核之规制,特设《春秋谷梁》博士之职位。\" 四道天帝敕令,四条神圣旨意,震撼整个大魏朝廷,让所有大魏臣僚深知,曹丕依旧保持着那位决断狠辣的王者风范。 此刻皇宫大门仍旧紧闭,曹丕并未宣告开朝议政,而是命令各官吏恪守职责,返回自家府邸专心处理政务。 然而此刻谁还安心处理公务?皆聚集成群,彼此议论着应对未来的策略。 单独看这四条政令或许并非惊天大事,但若结合曹丕先前数次举动来看,便知他手段之果断狠厉。 尚在曹丕尚未登基,仅为魏王之时,他就连续颁下两条震惊朝野的政令,给那些期盼领赏的世家官员予以重击。 第一条,废止中常侍与小黄门职位,设立散骑常侍与散骑侍郎两职,每种官职各设四员,同时明令禁止宦官干预朝政、担任高级官职,最高只能充任“各署令”一职。 无论身为魏王抑或天帝,君主最为亲近之人除去亲卫大将军外,便是那些小黄门与贴身宦官。他们是伺候起居饮食者,亦是深知君主秘密最多之人。 然而曹丕甫一登基,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封闭了这条道路,把所有宦官禁锢在皇宫之内,同时其身边的宦官也被率先清算,家族早已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被逐一拔除,斩草除根。 理由清晰明确——清除汉室余党,操刀执行之人,则是校事府都督史阿。 此举废除了世家大族与朝中官员的眼线。 第二条,采纳曹操与陈群早先制定却不敢付诸实施的九品中正品评法,但他稍作改动,将九品中正品评人的权限分散开来。 各州郡推举一位大中正,当选大中正必须是在中央任职并德行声望兼备者。大中正再选出小中正,由小中正负责对所属郡县乃至乡野间的才俊进行举荐。 同时,对各大世家进行品阶评定。 原本这是对世家极为有利的一项制度,然而为了争取到上品或是中上品的评定,原本团结一心的世家群体瞬间分裂,为了争夺高位评定,人们不惜闹得头破血流。 此刻,曹丕瞅准了各家修炼宗族最为动荡不安之际,赫然推出两位隐居已久的长老,一举废黜了一个显赫的修炼家族势力。 深居简出的程昱,以及闭关避世的贾诩,这两位早已远离修炼界纷争,代表着没落仙门的耆宿,在修炼世家最为虚弱之时,毅然挺身而出。 此刻的修炼世家已是四分五裂,非但内部信任荡然无存,更无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能对他们施以调和之策。荀家叔侄已陨,弘农杨氏自身难保,河内司马一族威望不足,即便是颍川陈家的老祖宗或许有此能力,然而如今其墓碑之上,荒草已然茂盛至三尺之高。 唯一有能力逆转乾坤的人物,只剩下颖川长社的钟家——钟繇。然而,就在程昱等人出山的同时,隶属于曹丕的校事府便封锁了钟家府邸,一句“效忠皇室”的名义,成了屡试不爽的借口。 当年,世人皆知曹丕欲篡夺仙位,清除汉室忠诚修士,为此不惜在曹操临终之际挑起魏讽案,引得无数修士丧命,血染江湖。然而未曾料到,最终遭清算的竟是钟繇! 虽因钟繇声望卓着,曹丕不敢轻易加害,不仅善待于他,更使其在古稀之年得以添丁进口。然而,随着这位如同泰山北斗般人物的失势,修炼世家一时之间在曹丕面前黯然失色。 随后,曹丕下令调遣南阳太守田豫前往北疆,任命其为节度使、护乌丸校尉,并委派牵招、解俊共同担任护鲜卑校尉。尽管梁xi、牵招、解俊等人仍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北疆幽并二州之地,早已成为了田豫的一方霸业。一个节度使之职,使得田豫掌控了幽并两大州的军政大权,就连两大州的刺史亦不敢稍有异议。 田豫背后的支持力量,则是曹丕逐步扶植至臧霸身旁的任城王曹彰,即曹子文。曹丹平定了雍凉之地,开辟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并设立西域长史府;夏侯尚借曹仁之光奇袭上庸郡,顺利收编徐晃部众,从此名正言顺地接手了曹仁南部防线的重任。 千里驹曹休则接过夏侯渊的重任,利用张辽病情的掩护吸引了江东视线,先攻克历阳,又一把火焚烧了江东的芜湖大营,取而代之夏侯渊成为东线主帅,全面压制住了江东势力。 在此期间,曹丕登基称帝,改元为黄初元年,朝廷重新颁令开设太学,正式允许寒门弟子踏入其中研读儒道经典。在这儒家经典之中,最重要的何需他人多言?无疑便是那赤裸裸的忠君之道。 瞬息间,世家根基似有断裂之势。待世家企图反戈一击时才惊觉,徐州的曹彰、北疆的田豫、东线的曹休、南线的夏侯尚以及雍凉地区的曹真等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世家势力团团围住,令其无从反扑。即便程昱骤然离世,钟繇再现世间,但大局已定,无济于事…… 曹丕未曾轻易出手,并非其无力,实因其正值修为巅峰,他有意徐徐图之,逐步积蓄实力,直至清除所有潜在威胁,最终与日渐衰弱的修真世家一决雌雄。此事乃其父曹孟德生前未能完成的壮举,而曹丕甫一登基,便已接近实现! 陈群所执掌的尚书令职权,因中书省权势削弱而近乎被曹丕废止。司马懿联手修真世家企图绝地反击,然而曹丕接连发布两道仙谕,彻底粉碎了世家们的期望。 黄初二年,曹丕亲颁仙旨,人口过十万之郡国每年选拔一名修习孝道、灵力出众者,甚至打破户籍束缚,此举使得刚刚重组的修真世家再度分崩离析,因其内部可私下联络,互荐门徒,表面上看似妥协,实则使其凝聚力瓦解,各怀鬼胎。 次年黄初三年初,《取士不论年龄诏》问世,无论年纪大小,凡精通儒家经典、熟悉修炼法则者皆可入仕修行。此举仿佛重现当年曹操作出的广纳贤才之令,而为了此诏,他甚至不惜联手出身小家族的修真高手华歆,给予天下一份惊人的恩赐。 曹丕请回了昔日寒门领袖之一的管宁,尽管此事尚未公开,但众人皆知,曹丕早已派安车前往幽州,命田豫亲自安排,将远在辽东的管宁迎回。相传,管宁曾是那位被誉为天纵奇才、寒门第一代领袖戏志才的弟子,戏志才之死,正是管宁避祸辽东的诱因之一。然而真相如何,此刻已不再重要,因为管宁确系寒门魁首,更掌控着天下最大寒门势力——辽东之地。 门下弟子数以千计,其中不乏修炼天赋卓越之人,尽管无人踏入官场,且管宁亦明确表示,即使离开辽东,也不会涉足朝堂,只愿归乡静修。不过那些受其\"有教无类\"理念影响留在身边修炼的辽东青年,是否会追随他的脚步继续隐居,答案自不必言明。 经过三年,乃至四年的时间沉淀,曹丕逆转乾坤,重新将这片天下,包括中原与北方的控制权,从修真世家手中夺回。然而当他即将成就伟业之际,天道突变。 张辽与曹仁两位护国战神先后陨落,为世家染指军界提供了契机;司马懿在黄初二年被罢免军职后,竟然再度重掌抚军重任,甚至晋升为抚军大将军!与此同时,坐镇兖州任城郡并与吕虔共守青徐之地的曹彰不幸身亡,不仅给曹丕带来了沉重打击,也为青徐世家逆袭创造了良机。 缺少臧霸这样的强者固然不利,但曹彰之死却也带来了一线转机,以至于青徐世家对仅凭吕虔一人把控的局面根本不屑一顾。尽管吕虔邀得王家高人王祥助阵,仍旧无法撼动青徐世家的傲慢之心。由此引发了利城之战,也为江东势力反攻蕲春郡创造了机会…… 此刻,曹丕再度施展神通,然而如今失去了心腹大将与亲子同胞的他,是否仍能让那些世家长辈们畏惧忌惮,这已成了一个难以揣测的秘密。 然而正是挑起这场纷争的曹丕,此刻正面临着他最不愿面对之人。 那便是他的另一位胞弟,曾屡次将他逼至生死边缘,令他多次险些陨命,还将他视为父般敬重的恩师崔琰生生逼死,更觊觎其妻儿的曹植曹子建。 第72章 兄弟之争 相较于心绪繁乱、面上强颜欢笑实则渴望屠杀的曹丕,他的那位弟弟却显得从容得多。 此刻的曹植显然刚从酒宴归来,周身弥漫着浓烈的酒香。若非他身份特殊,恐怕早已因玷污朝堂威仪或其它罪名遭到丹河之刑。 只因其乃卞太后心中疼爱有加的曹植,即便如今太后已然不再过问政事,但太后的尊位依然不可动摇。 “兄长若有何言便直说无妨,何必这般忍耐压抑,如何这般拘束不洒脱?” 曹植的讥讽犹如利箭一般再次戳中曹丕的心头之痛,然而相较于这位胞弟,曹丕的言辞也并非不堪一击。 “论洒脱,朕怎能及得上子建兄,醉后独闯白马秘境,那一份恣意妄为,连自己的大道前程都能付之一炬,对比之下,朕确实是无法做到如此!” “呵... 哈哈哈...” 曹植忽然仰天狂笑,手指指向曹丕,“你这卑劣小人,竟还敢提及此事,为何你不提是你勾结叛徒贾逵,害亲弟之事?” 曹丕闻此怒火难抑,飞脚踢翻眼前的案几,甚至伸手触及腰间悬挂的仙剑。 “倘若此举算作陷害,那么崔琰先师又当何解?你部下的二丁陷害忠良,崔琰先师、毛玠先生、徐奕大人,哪一个不是被你的手下二丁构陷?崔琰先师对我大魏鞠躬尽瘁,为祖宗耗费心血,最终却因我二人之间的龌龊之事,无辜丧命!” “陛下慎言,杀害他们乃是父皇旨意,与我曹植何干?你休在此混淆视听!” 曹植的嘲讽加之满不在乎的态度,使曹丕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手中不知不觉紧握住了那把仙剑。而曹植虽看到这一切,依旧毫无惧色,仿佛在期待曹丕挥剑向他袭来。 守护在曹丕身边的许褚满脸忧虑,唯恐曹丕做出不利于双方的事端。幸运的是,曹丕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而令他抑制住冲动的原因,并非源于曹植示弱,而是因外室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吾等参见太后!” 随着内侍卫队齐声下跪,仪态万千的卞太后款步走入,曹丕仅淡然瞥了许褚一眼。 此一眼望穿,便注定皇城之内将再掀仙凡之争的波澜。 “哈哈哈哈哈......”曹植目睹此景,陡然仰天长啸,而后朝曹丕抱拳施礼道:“吾弟这就启程前往雍丘任职,师兄无需相送!” 言罢,曹植被即转身离去,殿外等候已久的乃是守护他的卞氏太妃,他的庇护神祗。 “师兄!”此刻许褚满心忧虑地注视着身旁的这位师兄,唯恐他又因悲痛过度而不支晕厥。 然而此次,曹丕并未令许褚忧虑成真,他未曾咳血,更未陷入昏迷,只是慢慢地整饬自身仪态,轻声对许褚说道: 他想去看看子文。 子文,便是他的另一位胞弟,坊间传闻被他在府邸中亲手斩杀的曹彰。 春末时分,曹丕自战场撤离,转战青徐两地,剥夺臧霸兵权,重用曹休,待他重返洛阳之际,已是临近深秋。 曹彰却未能等到与曹丕相见的最后一刻,黄初四年六月十七,就在曹丕返家前夕,他终究没能挺住,陨落在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然而这位痴愚的胞弟却以身饲狼,为曹丕赢得了宝贵的数日时光,停灵不柩,不下葬,禁止子孙哀泣,以其肉身威震洛阳各方势力,使得身为曹魏皇帝的曹丕不至于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直至曹丕稳住了所有局面后,曹彰之子曹楷才敢寻至曹丕面前,当场哭昏在地,告知他再也无法见到那位为他遮风挡雨的胞弟了。 对于曹彰的身后之事,曹丕如何料理已记不清,但那驾銮龙车、率百位虎贲勇士,依照汉代东平王刘苍旧例,以大汉最高等级的礼仪厚葬其弟。 须知曹丕登基之初便昭告天下欲行薄葬,并要求部属官吏仿效此举。 但在处理这位胞弟后事之时,他只恨自己给予的不够丰厚。 然而纵使他付出再多,胞弟也无法再归来。 夜色如墨,曹彰墓前,已有百名虎贲将士守护四周,曹楷知趣地退至一旁,但他却被曹丕唤回。 “仲康,我想同子文以及楷儿聊上几句。” “遵命!”许褚接令后,旋即转身离去。 曹丕在曹彰的坟前倾洒一壶烈酒,那乃是来自辽东的佳酿,正是曹彰在戒酒以前所钟爱的。 “你曾因父皇的冷漠而怨恨过他吗?” “侄儿不敢,父皇披甲执锐,为国开疆立业;母后勤俭持家,照料我和兄姐,侄儿觉得,一切都很好!” 望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稍显敬畏的侄儿,曹丕心中感慨更深。 “你娘近日身子可好?” “娘知晓父皇去世的消息后,也是病重一场,如今... 如今......”说到此处,曹楷的话语已然难以为继…… 曹丕察觉到其内心的悲痛,便伸出手轻抚他的头顶,不断地以灵力安抚着这个虽已长大却仍显稚嫩的少年弟子。 “光阴荏苒,你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青年,也该明白世间的道理了。”曹丕努力挤出一丝修炼者应有的淡然笑容,使得曹楷的啜泣渐渐平息下来。 “有兴趣听听你父亲、母亲以及我这位伯父之间,我们的修炼往事吗?” “师兄……” “唤我伯父就好,当年你父亲尚在时,从不曾以师兄相称,他觉得太过疏远。”曹丕的笑容透出一种不同于大魏仙宫掌权者的亲和。 曹楷看着眼前这个亲切微笑的伯父,似乎与以往那位威严的大魏仙宫之主判若两人。 “伯……父。” “哈哈,不错,很好!”此刻的曹丕,方显出一位凡尘俗世之外的修真者本色,面上再无任何掩饰与压抑。 “你可知晓,你伯父此生最为尊崇之人,便是你的长伯父曹昂。为了追随他,伯父不惜违抗先祖的训令,在建安十二年迫使张绣自裁,并随后借魏讽叛乱一事,诛灭张泉一族。 此事险些令先祖震怒之下对你伯父痛下杀手,甚至连校事府的修士都亲至伯父身前,欲将其当场擒拿。 然而,你可知为何在这两次危机中,伯父皆能安然度过吗?” 听完这番话语,曹楷心头震撼,惊惶不安。 他自然清楚那两个时间节点背后的重大事件——建安十二年,十五岁的曹植被先祖钦点,引至身旁,诗赋才华享誉文坛,随军征战,先祖亲自助其在军中培植势力。 直至建安二十二年,这十年间曹植始终压制着曹丕,使其无法抬头。直到白马门事件爆发,曹植被自己亲手摧毁修为基础,这才为曹丕带来了崛起的机会。 而建安二十五年的魏讽案更是让曹楷心惊肉跳,那次事件与他们家族密切相关。 正是曹丕精心策划并实施了这场震动天地的魏讽案,牵连株连几乎半个修行界的修士,那时先祖病情危急,但在弥留之际做出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举——他并未召回留守邺城的储君曹丕至榻前受命,而是召见了镇守长安的越骑将军、鄢陵侯曹彰。 此举的深意,众人皆心照不宣。然而最终,明明距先祖更近、行动更为敏捷的曹彰,竟比曹丕晚了不止片刻赶到。 于是,仙宫之位乃至天下便落在了曹楷这位伯父的手中。此刻他再度回忆起这两个时刻,不禁又想起了这两桩往事。 曹楷这孩子顿时双腿颤抖,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跪倒在曹丕面前,唯恐这位心思狠辣的伯父会在此刻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毕竟他刚为人父,还有一个幼子需要他抚养,他不愿就此丧命于此地……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曹楷,那个屈服于威势的侄儿,曹丕淡然一叹,他确实不及他的那位修为出众的弟弟,与之相比更是相距甚远。 “起身吧,你以为孤还要在这祭坛之上对你施以试炼或是责罚吗?”曹丕神色威严,再次使用了代表天帝自称的“孤”。 “微臣不敢!”曹楷听见曹丕又用了“孤”自称,不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暗松一口气。 “你这小子,半点你父亲的英姿未得,甚至连你母亲那位出身修炼世家的猛虎之女模样也没遗传到,真是让人费解,究竟是何原因竟让你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罢了,你在任城郡的日子到头了,那里已容不下你的存在,去中牟吧,成为中牟王,若能安守本分,或许将来还有望修炼至长生之境。” “微臣叩谢陛下,叩谢陛下!”曹楷连连称谢,脸色惶恐。 看着曹楷恭敬有加的样子,曹丕不禁颓然长叹,刚刚略微舒缓的心情再度沉郁下来。 正当此事即将尘埃落定时,许褚通报:“任城王妃孙氏求见……” 第73章 仙缘,兄弟之情 任城王妃,即曹楷之母孙氏,在此刻突兀地出现在此地,令曹丕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提起。 “陛下,家母或许是因过度思慕先王,才会深夜至此,望陛下千万……” 曹楷焦急解释,生怕曹丕抢先质问他母亲是如何得知他们在祭祀之地的消息。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曹丕摆手制止。 曹丕并未追问,亦未曾开口,只这份沉寂就足以让曹楷更为忐忑不安。想要开口却又畏惧,他颤抖着双腿,全身无法抑制地微微战栗。 不久,孙氏这位孙家的修士女子踏入此地,来到了她亡夫的墓前。 尽管夜色朦胧,但烛火依然明亮,从中曹丕看出曹楷所言不虚,这位妇人的神态也颇显憔悴。 孙氏来到后,并未急着拜见曹丕,而是径直走向曹彰的灵位,为他敬香献祭。 此举让原本就已经紧张兮兮的曹楷越发担忧,深怕母亲此举会触怒曹丕。 然而,曹丕非但未动怒,反而亲自上前协助孙氏处理事务,举手投足间显得自然而熟稔。 直至所有仪式完毕,孙氏方才慢慢站起身子。 “弟妹,切勿过于悲痛,子文的仇恨……” “他在临终之际曾对我说过,希望你不要再像他那样,这是他托我转告你的话,你自己应当清楚。” 孙氏毫不客气地打断曹丕的话语,那份自然流露出的霸气温婉中带着决绝。 说完曹彰遗愿后,孙氏并未离去,而是转换身份,接着道: “在我夫君的陵墓前教训我的儿子,曹子恒,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语一出,几乎吓得曹楷心都要跳了出来,惊异于母亲怎会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语。 正当他欲为母寻个借口之际,忽然间听见曹丕爽朗的笑声回荡开来,那笑声虽淡,却并未带有丝毫怒意:“师妹仍旧保持着这般火爆的性情……” “哼,老娘就算身为孙家之女,孙家女儿何时有过温顺之时!”孙氏冷哼一声反驳。 “正是,正是,正是……”曹丕连连点头,同时又轻轻咳嗽了几声,似是染上了些许风寒,“师妹你性格烈如火焰,朕早有领教,点燃丁家祖宅,捣毁曹子建的府邸,这样的壮举怕也只有你们夫妻二人做得出!” “那还不是因为我那傻夫君信了你曹子桓的谗言,如果不是你的挑唆煽动,他又怎会……” “即便没有朕,子文也不会坐视二丁肆意妄为!”曹丕淡然一笑,此言一出,孙氏的怒气瞬间消散无形。 孙氏仅留下一句:“你们兄弟俩都是一样的倔牛脾气,另外,你给他的那个谥号,他一定不喜欢!”说完,她便拂袖而去,许褚立即挡住了意图行动的虎卫军,任由孙氏离去。 某些内情,麾下的士兵们并不知情,但作为将军的他,对此却了如指掌。目睹孙氏离去,并看着完全陷入愕然状态的曹楷,曹丕不禁再度摇头,他同样好奇: 自家那位威震四方的胞弟,以及来自江东的虎女弟妹,这两个无法无天的人物,究竟是如何培养出了这样一个善于隐藏的儿子。曹楷真的会惧怕他吗? 此人看似畏缩,眼中却没有半分惧色,或许他仅仅是谨慎小心,而非真正的惧怕。 “起来吧,别这样丢你父亲的脸。”曹丕亲自将他从地上扶起,拍打掉他衣袍上的尘埃,“先前有很多话还未讲完,就被你打断了。 你知道那两次险些丧命的事,朕是如何逢凶化吉的吗?” “这……小人不知。” “呵,当年北伐之事上,朕确实年纪尚轻,言语间有些冲动,竟把张绣吓得自刎身亡。此举一出,确是闯下了弥天大祸,倘若不是文远将军等人极力相救,那时朕就会被太祖陛下赐死。毕竟,在那样的关头,逼死出身降将的张绣,对于掌控整个北方的局面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得知张绣自尽的消息后,朕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同时也明白即使能够侥幸存活下来,此后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了。 果然不出所料,事后太祖皇帝立即将曹子建提拔上来,这个才情出众,常以妙笔生花着称的人,就此成为了太祖皇位的继承人选。 那一刻开始,朕的府邸顿时变得门庭冷落,陈群、司马仲达这样的世族子弟纷纷离去,整个府邸之中,只剩下那个被世人称为小人的吴质与我一同面对困境……” 仙宫之外,众多朝廷仙官与修真将领皆不愿与朕有所牵连,唯有一出身乌桓部落的修炼者丘居力,因朕曾于危难之际助其一臂之力,故他不顾朕彼时险恶处境,毅然宣称自己乃朕门下弟子。 在这般孤立无援之时,唯有子文显现于朕眼前。 或许令人难以置信,你这位生性喜好斩妖除魔的父亲,不仅能荡涤乌桓蛮荒之地,拓疆塞北,镇抚朔方边陲,更是在朕陷入最为艰难时刻,挺身而出为朕担当,尽管他当时的动机仅是出于不忍曹氏子弟遭受冤屈。 那时啊,朕的境况凄凉至极,甚至比不上子建府内一名小小的执事修士,太祖与太后二人眼中尽是对子建的宠爱,全然不顾朕的生死存亡。弘农杨氏的杨修更以其深厚修为,为子建笼络来一股强大的修真势力。 而朕,却沦为了那些野心家攀升之路上的最佳祭品! 就是在那段黯淡无光的建安十二年起,唯一给予朕一线生机之人,便是丞相府东西曹掾属征事,后来的大魏尚书、修为高深的崔琰大人。 他曾训诫朕不宜乘坐华丽飞辇,不应沉迷游乐狩猎,使朕摒弃诸多修行弊端,亦教导朕身为君主与臣子应秉持之道。 当所有人纷纷疏远朕,断绝与朕的联系之际,仍只有崔琰大人一次次地教诲年轻气盛的曹丕,使朕未曾自甘沉沦,更不曾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或许正是这种严于律己的精神,让陈群与司马懿两位修真世家领袖看重了朕的城府之深,也让子丹以及伯然等人觉得与朕交往,比起亲近曹子建更为顺心如意。 建安十八年,大魏仙国初立,朕尚未成为储君,但身边已不再是吴质一人陪伴,陈群与司马懿带领中原修真世家全力相助,子丹和伯然更是代表着曹氏家族与夏侯家族的支持。此时的曹丕终于能在太祖的目光中堂堂正正地立足。 那时,世间众人皆在揣测储君之位归属,无人敢轻易下定论。然而,在太祖向众人询问之时,还是崔琰先生态度坚决,当众撕开封存的密信,直指天下,表明自己并不支持胞弟女婿曹植,而是坚定支持身为嫡长子的曹丕。 至今,朕仍铭记崔琰先生物语:“盖闻春秋之义,立嗣以长,加之五官将军仁德孝敬,聪颖明智,理应承袭正宗。本座愿以生命坚守此道。” 这句话,朕铭记终生,并怀有一个愿望:待朕真正继承王位乃至天下的那一天,必定要寻得先生,告知他曹子桓并未辜负他的期望。 然而遗憾的是,建安十八年,丁仪丁廙这两个卑鄙之徒因劝说太祖册立曹子建为储君未果,竟勾结校事府之人,诬陷崔琰大人有篡逆之意…… 不知昔日太祖黄帝是如何构思此计的,朕深知崔琰道友被困囹圄之内,早已遭受非人折磨,形容憔悴不堪。 待其归家之时,竟无一人敢踏入府邸探望。朕多方恳求于他们,甚至言明只要能得见崔琰一面,朕愿舍弃皇储之位也在所不惜。然而他们不信,那些孽畜就这样冷眼旁观,任由崔琰道友身染重疾,无药无医,无人侍奉,在府邸中孤独离世。那一刹那,朕与道友相距不过百步之遥,却无力踏出那一步! 讲至此处,曹丕胸膛剧烈起伏,许褚面露焦虑却又不敢过于接近,此乃多年来曹丕首度倾吐心中郁结,与其说是告知曹楷,倒不如说是向曹彰述说内心深处的秘密。 “诬陷崔琰道友致死后,他们并未罢休,紧接着又陷害毛玠真人,加害徐奕真人,只因二人曾被崔琰道友说服,公开支持朕曹丕曹子桓继承皇储之位。毛玠真人遭他们囚禁在校事府秘牢,严刑逼供,硬要栽赃朕有叛逆之意。朕曹丕,岂会叛逆至亲血脉,背离曹氏而去投靠刘氏之人!” 怒火未消的曹丕令曹楷忘却恐惧,满脸震惊,此刻他也明白过来,这并非是在告诉他什么,更像是曹丕借此机会抒发愤懑之情。 “曹楷!”稍作平息后的曹丕再度轻唤曹楷至身旁,“昔日先生不幸离世,众人束手无策;毛玠真人被捕入狱,恒阶、和洽两位真人不断进谏请命亦无效,汝可知晓毛玠真人最终是如何从那森罗地狱般的校事府大牢中安然脱险的?” “这... 小人确实不知。” “乃是汝那位胆大包天的父亲,不顾一切地捣毁校事府,硬生生从其中将毛玠真人救了出来!” 第74章 兄弟情深 校事府,对于如今的大魏来说依然是最为神秘之地,无论过往或是当下,皆威名赫赫,无人不知。有关校事府的传闻众多,有的传说是昔日戏志才创立的暗探组织逐渐壮大而成;还有的说法是因为郭嘉真人出于辅佐太祖黄帝的目的而设立的内部监察秘密卫队;更有传言称其为太祖为了册封公爵而预先筹备之机构。自校事府现世以来,便镇压朝堂乃至半壁江山,即便是现今的江东与西川,也纷纷效仿设立类似的机构。 当年的卢洪、赵达二位更是被视为太祖的鹰犬,提及其名,足以令世人胆寒,不敢正视。然而此刻,自家这位尊贵的伯父,大魏的皇帝陛下,却淡然地告知自己,那个在外人看来“怀才不遇”的父亲,竟然敢于折损校事府颜面,并从其密牢之中强夺人质,此举无异于对天下人的公然挑衅。 曹楷的震撼尚未平复,便看见曹丕径直坐在父王的墓碑旁,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今夜,曹楷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令人震惊的父亲形象…… 建安十八年至二十年间,诸多变故纷至沓来,但对于曹彰而言,首次领军踏入荒境外缘,力挫鲜卑匈奴,凯旋归来,其麾下的田豫等人亦随其声震边疆,成为了令异族胆寒的存在。 那一载,那一役非但使他在军功卓着之下即将封侯,更令他在曹氏第二代将领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一能独立领兵的猛将。在此之前,能够独掌一军的将领大多出自宿将之列。 在这宗族之中,唯有夏侯渊、夏侯尚以及曹仁的儿子曹彪堪与他相提并论。而曹彰,则是从第二代将领中一跃成为第一代将领中的悍将,不仅得到曹、夏两大家族的共同认同,更赢得了他们深深的敬畏。 此刻,无人再视曹彰为稚嫩少年,而是将其视为曹氏家族新一代的璀璨明星,威势直逼统御全军的夏侯渊。 曹仁、曹洪等人皆对其恭敬有加,既是因其侄儿身份的出众才能,也因其刚毅果断的性格。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他成为曹氏家族崛起的新锐力量,名望即将如日中天。 正当众人期待曹彰大展宏图之际,他返回邺城后却做出了一桩令人瞠目的举动。他从兄长曹丕那里得知崔琰陨命之事,同时知晓了在他离京期间发生的种种。 于是曹彰单骑持枪,怒闯邺城校事府,将卢洪重创,并以对方姓名惹人厌恶为由,痛揍赵达直至半死,更是将其悬挂在府内廊柱之上示众。他释放了被囚禁在校事府地牢中的毛玠等人,传言当年铁骨铮铮未发一言的毛玠走出地牢时,双腿已不禁颤抖。 随后,曹植的党羽丁仪、丁廙兄弟不知何意,竟然企图借此机会向曹丕身边亲友发出警告,以免误入歧途。但他们误解了曹彰的性情和脾性。 丁氏兄弟刚刚告完状,曹彰的妻子孙氏便得悉了消息。这位孙家女郎果然英勇无畏,闻知丈夫遭人陷害,被魏王府卫队带走,甚至可能面临魏王问责,她并未哭泣哀求,反而果断带领全家上下披麻戴孝,手执兵刃,向东而出,径直闯入丁家府邸,将丁家男女老少一网打尽,连府邸也被付之一炬。 而后,孙氏又转而攻破曹植的府邸,连同那位辱没崔家颜面的夫人一同教训了一顿。甚至连那位常年深居简出、身为魏王心腹的丁冲,也被孙氏气得险些一口气咽不下。 曹彰得知妻子为自己出头的事迹后,心情畅快无比,一脚踢飞束缚他的虎卫军士兵,策马疾驰出城。北伐大军尚未等到他的赏赐,便已有反叛之心蠢蠢欲动。那一日,邺城内的权贵们领略到了何为眼花缭乱,据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权贵调动私兵,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展开生死之战。 更是据说因曹彰此举,二十六座修炼宗族联军的统帅,即曹氏与夏侯氏的族长、金丹境强者夏侯元让,都险些因此动怒兴师。 瞬时间,整个曹氏修真家族震动不安,最终还需祖训守护者亲自出手,在万千修士间将曹彰带回,同时保证不追究孙氏等人的过失,才使得这场纷争得以平息。 然而即便如此,魏王府内,被带回的曹彰因其弟曹植对其妻一言不合,竟当着祖训守护者的面痛殴自家兄弟,并且在一怒之下几乎摧毁半座魏王府。 若非当时正值巅峰修为的许褚在场镇压,只怕无人能制此狂猛之徒。 建安二十年,太宗天皇剥夺了曹彰所有的修炼功绩,倘若不是担忧北方边疆军团将士们有所异议,甚至连鄢陵侯的爵位亦不愿赐予他。 为此代价,太宗天皇也不得不分崩离析那支昔日威震北疆的修真大军。 丘居力黯然归隐幽州修炼,田国让假借疾病避世修行;牵招解俊返回雁门郡担任城隍与戍卫大将军;而梁熙这位崭露头角的新秀则悄然潜藏起来。 那次事件后,北疆的一切战功皆化为泡影,然而无人责怪曹子文,正如田国让所言:若非曹子文这般行事,他又怎能是那位引领他们自雁门冲杀而出,扬威于塞外的曹子文呢? 朝堂之内,自此无人再提起此事,乃至对曹彰过去的辉煌也不愿多提,但诸多高阶修士都记住了曹彰的威严,并感激他的那次“狂放之举”。 毛玠终因那次牢狱之灾,出来时已气息奄奄,然而在其去世之后,纵然二丁如何构陷他人,也未曾酿成杀身之祸。 徐奕等人也因此得以保全性命,甚至未受影响继续他们的仕途之路,这无一不是得益于曹子文的庇护。 也正是经此一事后,迫使太宗天皇不得不重新审视其抉择是否正确,曹植是否有足够的担当承袭重任。 曹丕望着面前的曹楷,或者说,望着那墓碑下深埋的曹彰,感叹道: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为自己拼来的。 如果没有弟弟舍命相搏,他或许早已命丧某个黑暗角落。 建安二十年,曹彰被褫夺所有军职,甚至沦落到鄢陵成为一名闲散侯爵。 至建安二十二年,曹丕终于利用白马门事件为契机,成功登上王储之位,击败曹植,成为最后的胜者。 次年,曹子文又一次拯救曹丕于水火之中。 建安二十三年,汉中大战正值胶着之际,整个中原修真大军由太宗天皇率领,分兵汉中与江东边界,双线作战抵御刘玄德与孙仲谋两大势力的入侵。 同年四月,代北乌桓部族无臣氐叛乱复燃,乌桓大军再度卷土重来,侵入幽州,并一路推进至冀州境内。此时,留守后防的唯有曹丕及少数忠诚士卒。 此刻,曹丕手中无人可用,关键时刻又是曹子文挺身而出…… 北方边界仍驻重兵,此情报源自曹子文告知曹丕之时,彼时的曹丕已无暇深思,耳闻北疆雄师,旋即忆起流落在那片荒寒之地的曹彰亲信部曲。 他立即假托祖训之令,委任曹彰为北境中郎将,代行骁骑将军之责,至于兵马,则需曹彰自募以援救幽州危局。 直至曹彰离别数日后,曹丕方在夏侯尚的点拨下恍然大悟,原来那北疆大军早已调往东方前线,哪还有什么余力可供调遣。 明白真相后的曹丕,毅然不顾群臣异议,差遣夏侯尚率领邺城残存军卒火速奔赴北疆,意图援助曹彰,无奈终究慢了一步,待夏侯尚赶到,战事已毕,竟未能参与收尾之战。 曹彰驾驭神骏飞驰直驱幽州,于病榻之上唤醒沉睡的田豫,以其为幕僚长,并倚仗田豫与丘居力手中不过千人的步卒队伍,硬撼已深入涿郡腹地,拥有数千铁骑先锋的乌桓大军。 那一役,曹彰身先士卒,身中毒矢,血染战袍,其身影犹如自冥府归来的猛士。这区区不足千人的步卒,配上临时征集的数百匹战马,竟成功将席卷幽州半壁江山的乌桓大军击退。 非但将其逐出幽州,更是穷追不舍,直抵桑干河畔,此处距幽州边境代郡已达二百多里之遥,然而曹彰并未止步。 他拒绝将领们的劝阻,连续追击一日一夜,终使新兴乌桓势力几近覆灭,擒获敌军数千俘虏,此举震撼北疆,令鲜卑三巨头之一的轲比能亲眼目睹全过程。 轲比能深受触动,遂向曹彰请降,并立誓于长生天前,只要曹彰仍在,他决不再侵犯大汉疆界。 此战过后,曹彰不仅为刚刚继承世子之位根基未稳的曹丕巩固了北疆局势,更使得轲比能、素利、步度根等人无论此前有何打算,此刻皆变得恭顺无比。 田豫、牵招、梁熙等曹彰亲信再度获得兵权,镇守北疆要隘。与此同时,曹彰亦再得祖训眷顾,被派遣至汉中坐镇。在他赴汉中的途中,曹彰与曹丕重逢,后者甚至亲自教授前者撰写战报及如何取悦父皇。 原以为这对兄弟自此可并肩作战,共铸辉煌,未曾料想最终却成生死殊途。 第75章 君臣情深,挚友义重 曹丕伫立于曹彰墓前,似乎倾诉着内心的悲痛,又像是宣泄满腔愁绪,就这样絮絮叨叨整整一夜,以致身边的曹楷也被感染风寒,勉强支撑到拂晓之际,匆匆返回各自应处之地。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除了商议那些早已颁布的诏令外,最引人关注之事便是敲定了曹彰的谥号。此事久悬未决,因诸多臣工提出的谥号皆遭曹丕驳回,使得朝中大臣颇感棘手,毕竟以往未曾有过如此反复推敲谥号的经历…… 仙道世界的领袖,夏侯元让陨落之后,其身后尊号被评定为忠玄,寓意身殉大道、忠诚至上,艰险之际不避艰难,此举合乎天道法则。 昔年的大司马曹仁,在不久前同样确定了谥号,与夏侯元让同列,皆为忠玄,彰显其威严忠贞! 威镇逍遥津,助孙权赢得“孙十方”美誉的张辽,得谥刚毅,实乃恰如其分。 即便是逝世于曹彰之后的智者贾诩,此刻已被赐予肃靖的谥号。 然而那位任城王的情况却尤为特殊,因其生平事迹大多秘藏于各家族乃至皇家的秘录之内,故难以公正评定。 倘若给予的谥号偏低,不仅曹丕不会接受,恐怕连他们自身都无法忍受颜面受损。 难道告知后世,他们曾长久地俯首于一位默默无闻之辈?抑或宣告,他们曾畏惧至极的人,竟然是一位生前死后均未受世人重视的存在,如此解释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反之,若为其定下过于崇高的谥号,显然亦不合时宜,毕竟此谥号将会昭告天下。 当时封曹彰为侯之时,便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质问,大汉修真界向来遵循无功不受禄的原则,他那鄢陵侯的爵位又是从何而来? 结果此人立刻遭到朝廷百官联手打压,从此消失无踪。如今拟定谥号之事,自然不能再引发类似的风波,因此任城王的谥号迟迟未能决定,甚至使得曹彰无法入列祖庙供奉。 直至此刻,曹丕才最终敲定了此事,他决定授予曹彰的谥号为——威煌! 《仙篆·谥法真解》中记载,威煌并非极尽尊崇之词。 威猛且果决者称为威煌,勇猛之中却又缺乏宽容;果敢行事,勇往直前,也可称作威煌;秉持正义,言行无邪,亦可称之为威煌。 甚至可以说,这样的谥号非但不能算是极高的赞誉,甚至也不能称得上是个好的评价。 然而,这个字乃是“威煌”,代表着威势浩荡,犹如魏国之基。 曾经距离魏王之位仅一步之遥的曹彰,现如今得到这样一个谥号,实乃命运弄人。 朝中重臣了解他们之间过往的故事,即便心存异议也不敢多言,而那些毫不知情之人,尚未开口就被压制下去,此刻站出来发表意见,无疑等于自寻死路。 更何况今日朝会的核心议题并不在于此谥号本身,而是关乎众臣各自的未来前程。世家刚刚略有挽回劣势,岂能再容许曹丕彻底斩断他们的根基! 这岂不是自欺欺人吗? 见群臣对于这个谥号并无异议,曹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深知这些臣子的真实意图。然而今日他为这些朝臣准备的,远不止眼前的这一份惊喜。 “各位卿家,还有什么要奏报的事情吗?”曹丕的一句话,拉开了这场朝会上最为激烈、至关重要的序幕。 此前他所发出的各项旨令,几乎都在这一刻重新被摆上台面,而对于这些旨令,众臣的态度也已然达到顶点…… 由于寒门力量的衰弱,众多出身寒门的修真者被曹丕贬谪至边陲与各州郡,原本他一人尚能镇住修炼界的中枢,然而如今这番动荡,不但让他无法再独自掌控修真中枢,更使得世家族裔在修炼中枢中开始崭露头角,与其平分秋色。 正当他们自认为即将战胜曹丕,为寒门争取到一次胜果之际,曹丕却是面无波澜地轻咳一声。 紧接着,一股威严的声音瞬间盖过了所有人的心声。 “老朽以为,陛下圣谕极为明智,应尽早执行。” 此言一出,整个修炼中枢陷入了一片死寂。说出这句话之人,也让众人万万没想到。 正是此刻春风得意的司马懿也感到了嘴唇的颤抖,因为此人方才还站在他的左侧,甚至在早朝前,两人还约定夜晚共饮佳酿。 然而此人竟一句话便摧毁了司马懿苦心经营的局面! 他,便是当今世上,唯一能在世家中与司马家族分庭抗礼的颍川陈氏——陈群! 那位依靠祖辈开创基业,一路高歌猛进的贵胄子弟,与司马懿并称曹丕四大护法,不仅才情卓越,威信更是无人能及。 他这一开口,那些被其煽动或受局势影响的世家势力顿时被他生生按捺下去。 世家或许可以集结起来与曹丕对抗,但他们不敢挑战陈群,因为他们清楚,陈群才是真正的幕后主宰! 对付世家,曹丕要考虑全局与未来;但陈群若要动手,只需权衡谁能填补被他除掉的那个位置。 正因如此,在搞清楚陈群的真实意图之前,世家子弟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当然,司马懿此刻也能挺身而出,公开与陈群较量一番,但他瞥见上方曹丕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立即打消了这个鲁莽的念头。 陈群究竟有何图谋,待晚上他们二人私下详谈。但现在,司马仲达已站了出来,一旦出手,明日的天下世家便会再度分裂。 再想找这样的良机,对他来说已经不可能了。 “列位有何见解否?” 眼见朝堂之上,众修士手中的竹简皆已静默下来,曹丕也淡笑着起身,似乎想询问是否还有人反对。 无人回应,无人言语,朝臣们只盯着几位顶尖存在的修士,只要他们不开口,其他人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照此办理吧!” 曹丕话音刚落,便挥袖离去,宣布退朝。 原以为将有一场激烈争夺,甚至已有大臣准备以死劝谏的朝臣们,面对如此轻易便尘埃落定的决定,一时之间茫然无措。 然而看着并肩走出修炼中枢的陈群与司马仲达,他们愈发感到困惑不已…… 在修真世界的某个灵酒楼中,尽管并非宗门禁酒的日子,然而按照修道界的规矩,他们本不应在此时醉饮仙酿。但身处高位之人,谁又会真正以此事束缚他们的自由呢? “长文师兄,可否给仲达一个真心的回答,今日此举究竟何故?” 以沉稳隐忍着称的司马懿面色凝重,目光犀利地看着陈群,亟待寻求一个真相。 陈群则嘴角含笑,悠然自得地从怀中取出一封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玉简,轻轻置于司马懿眼前。 “此乃昨夜子时,飞至愚兄枕边之物,师弟自行阅览便知。” 陈群从容品着灵酒,静待司马懿读完玉简内的内容。其中记载之事他已经反复揣摩多次,自收到此玉简起便在深思其含义。 原来修真世家如今已翻身重生,司马仲达亦掌控了修兵大权,即便他当前仅是一名抚军真君,但这晋升大乘之境,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然而陈群作为一代名儒、世家领袖,若再过数年,他能否保持住这世家魁首的地位,却是难以预料之事。 这玉简中的内容,不过是一个简陋的离间之计,甚至算不上高明的策略。然而其中所述皆为事实,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即便是陈群,此刻也无言以对;更不用说司马懿,他亦不知该如何回应。 “共饮仙酿!” 最终,司马懿只淡然吐出这几个字,示意陈群一同饮酒。 陈群深知此信出自曹丕之手,虽手段不高明,但却十分有效。毕竟,司马懿断不可能将手中的修兵大权分予陈群,即便他愿意,陈群敢接受吗? 陈家自祖辈起便是修炼世家,陈群又专司政事,虽非修为低微之辈,但在众多朝廷高手面前,他的实力确显不足,连蒋济都无法比拟。 如此境况下的陈群,唯有与曹丕联手,明知此举如同与虎谋皮,却只能毅然前行。并非陈群眼光短浅,而是世家自有世家的生存之道。 正如司马懿不会真心为了其他家族考量,难道他还指望陈群一心为司马家着想,坦然面对司马家崛起后自己充当踏脚石的命运? 陈群敢于做出这样的选择,司马懿其实也不敢轻易接纳。于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声:“饮酒!” 陈群已然料想到,曹丕下一步动作必然是利用陈群与司马懿两位世家领袖,一内一外地施展手段,因青徐之地尚未完全平定。 借此平定之机,将陈群与司马懿分隔开来,同时给予陈群一个机会,令二者相互竞争。 然而如果司马懿就这样轻易认同了这一切,未免也太过简单了…… 第76章 仙缘父子,道统君臣 曹丕在仙都洛阳与众修真家族及朝廷重臣争论不止,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蜀地成都,一幅奇异的画面也在上演。 自刘禅接掌监国重任以来,他便无暇休憩,常听人提及治大国若烹小鲜,然而当真正的治理权柄落在手中时,刘禅才领悟到,倘若治理国家这般艰辛,他此生宁愿永不入厨。 如今仅凭一州之地的大汉,或称季汉王朝,已令他疲于应对。或许正是因为先帝刘玄德尚在人间,此刻的智者诸葛孔明并未像历史记载那般事事躬亲,更未像史书中所载,能让刘禅万事无忧,一人妥善料理。 本应视为幸事,诸葛孔明、姜维琰与吴子远皆鼎力相助,对刘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无丝毫投机取巧之举。然而治国之道并非仅关乎国之大事,还包括春夏秋冬四季的农事安排,未来灾荒之年的预判以及民间存粮的储备。 一旦稍有疏忽,随之而来的便是动荡不堪的局面。只因简雍曾告诫他,刘禅的一言一行、一丝一毫的不慎冲动,都可能换来无数黎民士卒的生死浩劫。 此刻,所有人摩拳擦掌,期盼在不断壮大的基础上再度北伐,连汉中的都督魏延都曾特意返回,欲面见刘禅,却未能相见,转而寻至已在世外修行的刘玄德,陈述北伐之策,并呈上了成熟的计谋:以汉中士卒为疑兵,同时奇袭子午谷。当时镇守长安的守将是已故魏国大将军夏侯渊之长子夏侯楙。 夏侯楙虽擅长经营家族产业,但领军作战之能却难以与其父相比,实乃缺乏天分。然而其父能将军事势力当作家族产业来治理,夏侯楙则难以做到。 按照魏延的规划,他们或将一举突破关中防线,直指长安,随后还可反击散关或武关,由内至外打破这片防线。此策略极具诱惑力,以至于刘玄德亦心有所动。然而此时提出反对意见的,并非诸葛亮,而是刘禅。 刘禅这次的反对并非源自子午谷奇谋太过冒险,而是基于他们军粮短缺的事实。诚然,刘禅也曾对此深思熟虑,并私下请教过简雍。关于子午谷之事是否可行,简雍只是告诉他几桩事实,便使他哑口无言: 汉中大战耗空了西川府库; 汉中迁徙掏空了东川府库; 荆州大战消磨了荆州储备; 夷陵之战更是夺走了百姓之家的粮食储备。 如今大战在即,大军粮草仅可供三月之需,三个月内,大军能否在关中立得住脚? 在这些话语传来之际,刘禅感到一阵迷茫,原来他的宿敌并非夏侯楙,而是那雍凉大都督曹真,那位曾在汉中大战中以偏师之势崭露头角,光芒万丈的人物,如今更是坐镇雍凉,随时可自武都阴平直捣汉中的要害。 他的劲敌其实是曹魏的天帝曹丕,那位英姿勃发,智谋不下其父,一手掌控世家,一手震慑西川江东,成功平定世家叛乱的霸者。此人既狠辣果断又隐忍坚韧,绝非当前的蜀汉所能轻易招惹。 即便曹氏家族已非全盛时期,依旧名家将领辈出,这般势力,西川小小的朝廷根本无力抗衡,更何况对方仅仅用了三个月便稳住了关中局势。 面对如此困境,刘禅毫不掩饰心中的无奈。得知魏延闯入皇宫后,他也随之踏入,待到魏延成功劝服刘玄德后,刘禅当众宣布此战无法取胜。 在反驳的过程中,望着坚定无比的魏延,刘禅别无他法,只能告诉大家虎符与兵权印已被他随意埋藏,至于具体位置,他自己也早已忘却。 此举甚是狡猾,令人惊讶不已。愤懑离去的魏延返回汉中,并在离开时口不择言地诋毁刘禅,引来不少朝臣私下向刘禅投诉。然而,对于这一切,刘禅并未做出任何回应,甚至告知大家此事当作从未发生过,尽管人们心中仍藏着各种复杂情绪。 此刻,刘禅并未处理政事,亦未与众臣共议国事,而是陪伴着先王刘玄德博弈围棋。 “早年听说孔明与你对弈时常满身大汗,疲惫不堪,起初朕还不信,如今看来确有其事。”刘玄德微抿一口新炼制的灵茶,品味其中淡淡的苦涩,不由得嗤笑出声。 “像你这般棋艺低劣之人,要与孔明斗得不分胜负,实属难为他了。往后你还是远离他吧,同你对弈,怕是要折损修为呢。” 面对这样的调侃,刘禅只是淡然一笑,此刻的他除了微笑外别无选择。其实刘玄德与其下棋并无深意,真正想谈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据说荆州人士已经陆续归返,不知你有何安置之策?”刘玄德此刻终于触及核心问题,那些来自荆州的士卒将领们如今已纷纷回到西川。 虽失荆州,但他们仍保留着过往的经验,其中有前太守、有前将校,皆是目前西川急需的人才。不得不承认,这批归来之人无论能力还是忠诚,都堪称中流砥柱,至少也是潜力非凡之辈。 如今重回刘玄德麾下的他们在西川焦虑地等待着安排。刘玄德的问题让刘禅深吸一口气,因为他明白,真正的考验就此降临…… 汉嘉郡黄元秘境,与南疆妖族一役,令吾辈折损众多郡守与将领,而这几人恰好能填补空缺。詹晏、陈凤两位修士,虽率荆州水域与步兵弟子败于江东势力,然此亦非全无可谅之处。 詹晏可镇守云南郡,陈凤则可前往牂牁仙洲担任偏将,皆不失为妥善之举。至于房陵郡守邓辅、南乡郡守郭睦以及宜都郡守樊友三人,樊友临阵脱逃,不论其是否情有可原,此刻皆需重新考量修炼之路。 然而,对于邓辅与郭睦二人,儿臣另有所用,故暂且将其闲置,待日后儿臣向父皇禀明详情。 刘玄德并未就此发表意见,但也没让刘禅继续说下去,反而直指最关键之人问道:“糜芳之事,你有何打算?” 糜芳,乃此次荆州回归之众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其重要性,自是各有见解。此刻刘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深知此事终究难以回避。 “父皇,糜芳之事,儿臣已有安排!”然而,刘玄德并未理睬刘禅的回答,双眸骤然锋锐,与先前戏谑刘禅之时判若两人,他严肃地说道:“二叔的血仇,朕欲令糜芳以命偿还!” 刘禅又何尝不知,自己此举已是数不清第几次挑战父皇底线,但这回,情形尤为严峻,他也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后果。 “潘叡泄露荆州防御图,士仁弃守江防,开广陵城门;糜芳未战先降,郝普献出零陵郡,这些人乃是令二叔有家难回的罪魁祸首!吕蒙暗袭荆州,徐晃一路挺进,满宠坐镇樊城,皆是导致二叔计划破灭之因。他们,均是二叔的生死仇敌。现如今,吕蒙已然身陨,郝普、士仁、潘叡藏匿江东,糜芳尚在眼前,你难道不能替二叔报仇雪恨吗?” 刘玄德凝视着刘禅,似是要逼迫他立刻做出抉择,甚至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父皇,请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刘禅忽地一笑,神情恢复庄重,落下一枚棋子,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父皇,“父皇所遣之人,只怕无法擒得舅舅。虽然儿臣手中并无大军,但取一人之命,还在我力所能及之内。” 看到这般决绝的儿子,原本应勃然大怒的刘玄德反倒收敛怒气,脸色渐显深沉。 “你为了一个糜芳,可能会前功尽弃,如今朕尚未驾崩,你也尚未登基成为大汉之主!” “儿臣明白,不过儿臣仍要保全舅父。” “告诉朕,你为何执意如此?”刘玄德掷下手中棋子,伴随着这个动作,大殿之外,值守的修真武士纷纷闯入,将大汉太子刘禅重重包围…… \"父亲,此事是否必须探寻其究竟,有些过往,难道不应随风飘散吗?” “告知我,何故如此执着?”刘玄德仍旧坚定地追问,令刘禅握紧双拳,紧张不已。 此刻周遭皆是锐利的灵光闪烁,众人目光如狼似虎,刘禅深知,一旦吐露实情,他的命运便会在瞬息间分出阴阳两极——或是晋升仙途,或是陨落黄泉,归于渺茫。 “孩儿仅想知道,为何像二叔那样英勇无畏的将领都无法突破的绝境,马良、王甫以及伊籍先生这些未曾沾染半点战火的文士,竟能安然返回西川之地!” 第77章 荆州秘事 听到刘禅之言,刘玄德并未下令身边的修士侍卫将其斩杀,反而淡然一笑,向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随着侍卫们纷纷离去,刘玄德的笑声渐大,直至完全淹没四周,也让刘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然而还未等他心绪平复,刘玄德的话又令他心头一紧。 “有时候,秘密就应该深藏不露,埋在心底,隐于尘埃,比起暴露在外,更为适宜。” 讲罢,刘玄德不再给予刘禅回应的机会,挥袖示意后者退出大殿。 刘禅缓步走出大殿,并未将心中的疑惑抛诸脑后,反而愈发坚定要查明事情真相的决心。 他自然记得简雍昔日对他的教诲,亦清楚当年简雍对他讲述的一切忠告。 然而他仍想探知,究竟是何因由导致益州从繁荣走向衰败。 对于那位性格张扬的二叔,他早已熟知,乃至荆州失守之事,他也早有预料。 可直至最近,他的老师之一,伊籍先生病情危急,他受刘玄德之命前去探视时,却听见这位病得神志不清的老者含糊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关羽的话语。 随后不久,他就收到了警告,让他彻底忘掉所有的事情。 身为大汉储君的他,能够在朝廷中这样警告他的唯有寥寥数人,这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然而这个固执的少年,非但未因此退缩,反倒是愈发坚定地翻阅起所有能找到的战报,尤其是关于荆州战役的始末详情。 然而此时,他发现的情况愈发离奇。 当时参与荆州之事的人物如今所剩无几,其中曾在江东背母千里独行至夷陵大营的廖化,现正任职于诸葛亮丞相府中担任僚佐。 得知刘禅来访后,此人不但拒绝透露丝毫信息,甚至径直选择了闭门不见客。 这让刘禅不禁为之瞠目结舌。 继伊籍之后,能揭示真相的另一位关键人物便是曾任临沮都督的马孟起,毕竟关羽被俘之地距临沮仅二十余里,快马加鞭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而已。 然而马孟起在那时并未现身援助,他同样是可能知情之人…… 一直在刘禅身边的至交好友马孟起,听见刘禅的疑问之后,顿时面色剧变,随后便借口身体不适匆匆离去,甚至不顾刘禅亲自登门相访的事实,转身疾驰而去。 看到此情此景,刘禅心中已然明悟,此事定有蹊跷。于是他深入探寻,不仅细读了太子府的秘档,还查阅了朝廷间的战争情报,并且利用自己的身份秘密接触到了皇家禁典之中的秘卷。 从中,他挖掘出了几个关键的信息。其父刘备晋升为汉中王之时,曾派出使者前往江东与孙权结盟,伊籍、马良两位贤士即是当时的使节。返回益州途中,关羽却将二人留于身边效力。同时,益州名士王甫在出任绵竹令并立下赫赫战功后,亦被刘备召回,晋升为荆州议曹从事,并随后被派遣至荆州,辅佐其二叔关羽。 换句话说,荆州大战之际,关羽身边有伊籍、马良及王甫三位智囊随侍左右。然而,这并非异常之事,毕竟二人来自荆州,一人乃益州知名士族,当初荆州实力微弱,派遣一些人手入驻荆州并无不可。 但接着,刘禅察觉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荆州一役,南郡与零陵相继失守,关羽及其麾下的将领们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落入敌手,荆州势力可谓元气大伤。连那位曾在战场上斩杀颜良的绝世猛将关羽,也在自家门口的临沮壮烈牺牲。 在这般生死存亡之际,竟有三人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益州——马氏一族的马良,元老旧臣伊籍以及原本驻守绵竹的王甫。他们既非以武力扬名天下,更难言精通沙场拼杀之道。如此险境之下,他们怎可能安然归来,而且还是齐齐三人的身影?莫非当真是上天眷顾的仙道传人?即便是光武皇帝也不敢这般自称! 随着疑窦丛生,刘禅后续的调查愈发深入,所揭露的事实也越来越令人震惊。世人皆道荆州之战,全因关羽自负轻敌,以至于除了自取灭亡外,更是将荆州势力毁于一旦。然而,当他阅遍所有战报之后却发现,战死者仅四人:由关羽亲手提拔的荆州都督赵累,其长子关平,副将周仓,以及关羽本人。 其余跟随关羽的诸多将领并未战死,而是败给了陆逊,被其巧妙分割包围,逐一击溃。究其根本,此事恐怕得归咎于潘叡,正是他献上的地图导致了这败局。如若当时没有潘叡献图,这些人即便抵挡不住陆逊,尚有退守西川的可能。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刘禅对关羽究竟如何失去荆州一事,愈发感到疑惑重重。另外,据战报与秘卷记载,江陵的防守将领并非糜芳,而是孟达! 天元二十四载,魔道将领孟达,身兼仙域宜都郡守与太守之职,率兵挺进上庸三境,一举攻陷仙禁之地房陵,斩杀蒯祺。随后,其二叔秘遣亲信寻得隐居修真者糜芳,并令其镇守江陵重地。 原来他先前所料不错,糜芳果真是新近晋升的仙官,在关帝关羽座下,这位外甥舅父更是得到了至关重要的修炼资源掌控权。至于运送灵石草药之事,直言便是,在彼时的情势之下,他手中修士能否保得住江陵尚且存疑,更何况屡次押运还遭到敌袭。 由此观之,其二叔既未触怒糜芳,也未惹恼士仁,然而荆洲仙域竟就这样失守了。 他在尘封的秘籍中发现了许多往昔未曾留意的秘密,以前未曾深思熟虑,只因他对此并不看重。即便知晓其中内情,也只是如风过耳般一带而过。 但现在,当他真正登上这个权力之巅,开始疑窦丛生之际,才察觉到这个世界仿佛掩藏着无数真相。倘若此事不清不楚,他恐怕夜不能寐。 他深知先主刘玄德之前庇护糜芳之举并非出于亲情袒护;刘禅先前的种种举动,正如简雍私下告知他的那样,无人追究其责任,全赖刘玄德背后维护,众人皆睁一眼闭一眼,某些秘密若无刘玄德压制,恐怕早已暴露无遗。 他的掩饰之术虽能欺瞒他人,却无法掩盖在他那位洞察世事的父亲面前。过去他从未提及这位舅父,直至今日透露实情,皆因他得知的这一切秘密,已被父亲洞悉。 父亲不愿他继续追查下去,拿下了糜芳,便是彻底断绝了刘禅探寻真相的所有路径。或许连他父亲也没想到,这位看似圆滑慵懒的儿子,此刻竟如此执拗,宁愿舍命也要揭露一切。 怀揣重重心事,他缓步入了自己的太子府邸,此刻,王平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王平见刘禅走近,仅淡然言道:“殿下,糜芳将军已安然返回,此刻正在正厅恭候您的召见。”说完,王平便悄无声息地退下,知进退,这正是王平受刘禅器重之处。 刘禅深深吸一口气,内心其实颇为紧张。他不怕糜芳像其他人一般隐瞒他,正如他所说,此生任何人都有可能对他虚伪相待,唯有糜芳不会。他是刘禅的至亲舅舅,自幼以来唯一守护他度过童年岁月的人。 刘禅几乎一步一顿地踏入太子府,随着时光流转,他与记忆中那个世界的融合愈发紧密,同时也牵动了更多的情感纠葛。此刻,他即是刘禅,不再是旁观者,而他即将面对的,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舅舅。他的心情纷繁复杂,忐忑不安。 “舅舅……”正殿之外,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刘禅的话语溢出时,已不知不觉带着一丝哽咽。 感受到这一声唤,糜芳的动作明显停滞了刹那,随后才逐渐恢复常态,缓缓起身,慢慢转过身来面向门外,看向了刘禅。 “已经是修炼有成的青年了,何必哭泣,快把眼泪拭去。” 听见此言,刘禅才意识到脸上已湿润,不由得淡然一笑,使劲吸了吸鼻子,顾不得礼仪地胡乱抹去了面颊上的泪痕,随即走到糜芳身边。 无需言及辛劳,也无需多说客套,刘禅便这般立于糜芳面前,二人之间的心意,早已心照不宣。 “看来你这小子又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说吧,想要你这位老朽的舅舅帮你解决何事,直言无妨!” 刘禅听到糜芳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有这样的舅舅理解并关爱自己,实则内心安稳了许多。 “我想了解当年在荆州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78章 荆州秘事(二) 糜芳闻此言,神情微滞,面上浮现出几许沧桑与感慨,甚至摇头轻叹。 “你何必追问那些陈年旧事呢,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关羽因一时疏忽失守荆州,致使大汉势力衰败,堪称千载罪魁啊!” “舅舅!”刘禅唤道,语气并非不耐,倒更像是在向长辈撒娇,令糜芳面色更为无奈。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都会告诉你的。”糜芳苦笑摇头,对于这个外甥,他实在是隐瞒不住。 说罢,糜芳的目光移向门口,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无论宫女侍卫还是其他人等,其含义不言自明。 那目光甚至让负责护卫的张苞都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糜芳实力如何张苞不清楚,但这种威压感,唯有他在幼时曾从那一辈人身上感受到过,那是属于他们的独特气场。 见状,张苞与霍弋等人识相地将所有人逐一请出,尤其那位还想表明自己乃太子亲随的黄皓,又一次被霍弋揪住后颈拽离现场。 与此同时,门外的王平立即接手了太子府的防卫工作,原先的守卫也被无当飞军这支擅长隐秘行动的特种部队所取代。 之所以选择无当飞军而非太子府卫率,原因很简单——这些来自边疆的蛮族士兵,此刻尚不能流利地使用汉语交流。 待一切安排妥当,糜芳方牵着刘禅落座,继续方才的话题。 “舅舅,能否先告诉我,为何二叔会如此急切地北上?那时西川兵马刚归,士气疲乏,粮草匮乏,且得到的汉中城已是空荡一片。 如此境况下,荆州一旦有所动作,则势必陷入孤立无援的战斗之中。况且之前已有吕蒙突袭荆南的前车之鉴,为何二叔还要这般匆忙行事呢?” 或许是因为远离尘俗喧嚣,糜芳的面庞之上流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一句问话更是令刘禅心中一凛。 “此情此景,难道竟与仙道中的...” 刘禅此刻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幅仙门之争的画面:各派弟子间的勾心斗角,宗主权臣之间的相互猜忌,逼得某位修为高深的荆州仙尊不得不施展武力,随后一系列的纷争迭起,瞬间使他仿佛置身于寒冷的九幽冰窟之中... 察觉到刘禅脸色不对,熟知其脾性的糜芳险些就要一鼎炼丹炉砸向他的头顶。 “你这小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呢!”糜芳冷哼一声,“你父皇虽与云长前辈在修炼历程中有过一些纠葛,但云长前辈从未对你父皇有过丝毫猜忌,而你父皇亦未曾怀疑过云长前辈。 这一点你切勿生疑,即便云长前辈和你父皇年少时确实有过些许不合,但他始终视自己为我刘玄德仙帝座下的忠诚将领,你父皇对此也一直深信不疑,这是他们之间深厚的仙缘情谊,你可别胡乱揣测了!” 听闻此言,刘禅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之色,心中总算放下一块巨石。 “那舅舅您方才所言何意?为何说那场大战并非二叔挑起的兵戈之事?” “你幼时也曾居住于荆州,那里何时真正安宁过?”糜芳轻轻一笑,旋即不再等待刘禅回应,继续讲述起来。 “荆州历来便是争夺之地,江东孙氏榻上的战略早已不再是秘密。鲁肃当年直言不讳地指出,江东欲图霸业,必先夺占荆州之地。 他口中说得再天花乱坠,两家仙缘深厚无比,其实都只是虚言。鲁子敬亲口提出的占据荆州,吞并益州,进而三分天下,反攻中原的大计,他又岂会轻易忘怀? 同样,那位曹子孝在襄阳和樊城处,始终视关羽占据荆州如鲠在喉,眼中钉。不管过去多少年,哪怕你在荆州之时,那里的战火就没断过。 三日一小战,半年一大役,动辄兴兵侵犯,若非曹子孝这般纠缠不休,关羽又怎会在汉中大战之际被吕蒙乘虚而入? 当年那次决定荆州命运的大战,你以为云长前辈会不知其中利害?你以为他在荆州镇守近十年,看不清局势已至生死存亡之秋吗? 然而他能洞察的一切,江东孙氏和曹仁岂会无从知晓? 汉中一战让天下见识到了你父皇积累多年的强大实力,那时的他已经强得让整个修真界为之颤栗。 诸葛亮执掌政务,法孝直施展奇谋,彭永年、黄公衡、伊机伯、马季常、姜工瑾等智囊团人才辈出。 关云长坐镇荆州,威震四方,张翼德镇守阆中,抵挡住北方张合的进犯;赵子龙于汉水截营立功,黄汉升斩杀妙才,马超更是重现其羌氐胡人战神天将军的威严! 此外,吴子远、吴元雄兄弟,魏文长崭露头角成为新晋战将之星,张南、冯熙、邓方、程畿等人皆伴随左右,共同守护着这片江山...” 那时起,世间众生皆有共识,假以令尊二十年,乃至十年时光,修为深湛,资源雄厚,足以席卷乾坤,重现昔日先祖煌煌伟业! 于是,你以为在此境况之下,江东之士或是曹魏之辈,竟真会安然旁观,坐视你们修练有成、资源充足之后,再图逆天改命之举么? 刘禅倾听糜芳的话语,内心同样波澜壮阔。即便未曾亲历那个辉煌时期,但他深谙往事: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其父刘玄德晋升为汉中王,自此,大汉王朝似乎找到了复兴之路的曙光。 因那一瞬,他们的实力已登峰造极。 然而,糜芳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刘禅愈发惊心动魄。 “建安二十四年,孟达这位江陵戍卫将军,或许是出于争功之心,或是另有打算,领兵自秭归突入上庸三郡,并一举攻克房陵,立足稳固。 你父皇闻此讯息,亦为之震动。孟达为攻打上庸,擅自调动南郡近八成兵力,此举导致关羽陷入首次危局。 彼时,为了呼应汉中之争,樊城的曹仁与襄阳的吕常在同年齐齐发兵,企图包围南郡,欲效仿吕蒙之策,迫使你父皇退回汉中。 但他们低估了关羽的实力,吕常、庞德、曹仁三人联手攻打南郡,却被关羽一战击溃,吕常虽逃脱迅速,勉强能在襄阳固守,但也失去了扩张势力的能力。 庞德一箭射中关羽额头,使其身受重伤,但关羽不顾伤痛,发动夜袭,成功将庞德击退,将其逼回原地。 至于曹仁,当他匆忙赶到战场之时,尚未开始进攻便已被打得狼狈逃窜,樊城兵马损失过半,幸亏有满宠镇定军心,才避免了樊城兵马内部的混乱。 这一役,乃是荆州战事的序章! 也正是你所熟知的荆州战役的开端,对吗?” 刘禅微微点头,确认这就是史书记载的荆州战役,确实并非是水淹七军威震天下那一段,而是庞德比于禁更早抵达荆州,这才是史书中荆州之战的真正起点。 然而见刘禅点头认可,糜芳却摇头否认道:“这并非荆州之战的真正开端,真实的开端其实比这还要早整整一年!” 糜芳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可知南阳之乱乎?” “南阳……候音?”刘禅一听“南阳之乱”,立刻想起了先前战报中提到的那个名字——候音。 南阳之乱发生在建安二十三年十月,候音与卫开占据了南阳宛城,派出使者联系荆州的关羽,意欲内外夹击夺取荆州,向他们投降。 同年,樊城守将曹仁北上,许都则派遣大将庞德南下,共同围困宛城。 宛城之战历时三个月,南阳百姓生活困苦,城内粮食耗尽,期待援兵无果,最终于正月间,太守东里兖趁机逃脱,同时城内的豪门望族联手城外的大军开启了宛城城门…… 曹仁挥剑屠戮修罗城,斩杀修道高手候音,以及卫开等众多仙将,一时间,南赡部洲的南阳地域陷入了一场空前绝后的修真动荡。 然而半年过去,荆州的修道强者关羽才终于与曹仁展开了激烈的法术对决,那时,世人皆言关羽错过了最佳的决战时机。 刘禅提及南阳之祸,此言非虚,糜芳并未否认,但他给出了另一种关于南阳之乱的说法。 “南阳之乱并非起于候音一人,实乃曹氏家族与孙家共同布设的一个巨大阵法陷阱,该陷阱包含了曹仁向北进军,樊城防御空虚;江东修真势力秘密调动弟子进入扬洲境内;更有夏侯元让领兵向东转移等复杂布置。 甚至孟达擅自攻打并占领上庸之举,也是此计划的一部分。这一切纷繁复杂的行动,其实都是曹氏和孙氏两大修真世家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 在此之前,我和云长兄一样,仅能看出其中一半的端倪,毕竟有些内幕我们并不知情。直至我归降江东后,通过贺家这一修真门派,我才得知了事情的另一面真实情况。 实际上,那次震动整个荆楚大地的大战并非发生在建安二十四年,而是在建安二十二年,在汉中之战烽火连天之际,孙家与曹氏两大世家已然结盟,并暗中为争夺荆州布下了深不可测的天罗地网!” 说到此处,糜芳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那段令人不寒而栗的历史。 “你可知为何孟达能未得令旗,不顾你父皇刘备及关云长的号令,便擅自调动荆州修士远征房陵、上庸两地吗?” “啊……莫非那些士卒皆是其心腹?”刘禅被话题的突变弄得一时语塞,但糜芳接下来说的话却令他彻底震惊。 “因为孟达掌握了荆州修真军的兵符,那能够调动整个荆州修士力量的至宝——兵符!” 第79章 荆州过往(三) 兵符,那是古圣先贤的智慧结晶,身为刘家子孙的刘禅自然深知其意义非凡。 然而正因为了解兵符的重要性,他才会对此事感到无比惊讶。兵符非寻常之物,唯有他父皇刘备才能持有。 就算他在荆州坐镇的二叔,也只是持有象征荆州修士军队指挥权的令牌,即节杖而已! 至于他父皇为何会把兵符交给孟达…… 暂且不论先前提到的他父皇与二叔之间微妙的关系,单说孟达攻打上庸险些撼动汉中局势一事,他就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出自他那位父皇的手笔。 他信任之人众多,但却绝不包括孟达,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此刻,糜芳却告诉他孟达手中握有调动荆州全部修士军队的兵符,这简直荒谬绝伦,然而仔细一想。 这个看似最不可能的事情,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孟达何以能调动荆州修士大军,更别提是在前线激战的关键时刻。 然而…… 刘禅满脸惊异的表情让糜芳脸上的讥讽之意愈发浓厚,他不再让刘禅胡乱猜测,而是直接揭示出了此事背后的真相…… \"天煞申门,你可知其名讳?”糜芳见刘禅颌首示意,又接着道,“申门双雄,申耽与申仪,其兄申耽在上庸仙域声威赫赫,几乎上庸三郡九县之内所有修炼世家都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申仪与其兄大相径庭,平日深居简出,然而此人却身怀一门独特秘术——仿制灵符与禁令! 竟至真假难辨,连孟达手中的那枚传信灵符与密令,也正是出自他之手。这也正是孟达夺取房陵之后,你父皇立即命驻守汉中战场的刘封协同入驻上庸的原因,目的便是抑制孟达势力的增长。若非法正大人极力劝阻,你父皇当时就要彻底调查此事。 谁知刘封非但未能掌控孟达,反而落得个受孟达摆布的地步! 后来孟达声称这是申家向他示好投诚,你父皇虽有所疑虑,却未料到孟达竟然也是他们布局中的一环! 言至此处,后续之事,你切记不要再多问一字,也勿再多言一字! 建安二十二载,汉中战场之上,你父皇麾下的将领智囊们纷纷展现出超凡的实力,使得江东势力感到了巨大压力,故而主动派出使者徐祥拜访曹魏,请求归顺,并得到曹操的认可,双方重新订立姻盟。 表面上看,此举似乎是要终结曹魏与江东间的濡须口之争,实则背后是两者共谋,意欲围攻荆州! 次年,建安二十三载,汉中大战陷入胶着之际,夏侯妙才已显力不能支之态,而曹魏与江东的阴谋也开始逐渐显现。 樊城曹仁与统辖荆扬二州二十六路修士兵马的夏侯元让相互呼应,将荆州重权交予曹仁,并令他在南阳大肆搜掠灵石,不断派遣大量徭役至南阳,致使当地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加之曹孟德早年间与张绣在南阳郡激战时留下的恩怨,使得南阳郡人民对曹魏心存芥蒂。一个毫无修为的东里兖担任太守,再加上校事府暗中潜伏的探子,足以引发南阳的大乱。 一旦南阳局势动荡,最佳之策便是与荆州关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这也是候音叛乱之后火速求援关羽的主要原因。 然而这一切皆在曹魏的精心策划之中,不然许都的反击怎会如此迅速? 十月之初,候音举兵叛乱,仅半月时间,庞德便率军抵达,封锁了其北上的道路;与此同时,樊城的曹仁看似防守空虚,实则早已让满宠秘密布防;更有襄阳的吕常随时待命,准备发动攻势;寿春一线的夏侯惇亦调集大军西进,打算从东西两侧实施包抄。只要关云长稍有动摇,就会立刻陷入他们的围剿之中! 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关云长。前有吕蒙突袭荆南的阴影笼罩,此刻面对眼前的诱惑,他虽然无法判断是否是陷阱,但他深知此刻保持静止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因此,他眼睁睁地看着宛城被困长达三个月之久,目睹宛城被愤怒的曹仁血洗一空,却始终未曾出手干预……\" 将时光推衍至建安二十四载,待到汉中天翻地覆之刻,你父皇麾下的法正与黄忠两位尊者,一举斩杀了汉中支柱夏侯渊,令曹氏在汉中的疆域彻底失控。即便是曹孟德亲自降临汉中督导战事,倘若非曹真与曹休两位年轻一代将领临危受命,抵挡住你父皇的攻势,恐怕汉中大战早已以曹氏败北收场。 此事促使曹孟德与孙权下了决断,如若不对荆州的关羽采取行动,那么鲁肃的榻策与夏侯惇的先蜀后吴再行尧舜之道都将沦为笑柄,最终只有诸葛亮的隆中对得以实现。 因此他们孤注一掷,既然关羽不易引诱出战,便逼迫其出手。申家联络孟达,甚至伪造虎符,成功说服孟达暂时按兵不动,等待良机。 曹彰与吕常再度进攻南郡,意图凭借硬碰硬的实力挫败关羽,却不料再次低估了关羽的实力。关羽并未调动江陵兵马,仅凭登陆的水师部队便将曹仁与吕常击退。 此役中关羽先是臂中剧毒箭矢,随后又被庞德射中额头,但他凭借着强大的肉身之力顽强坚持,最终使得樊城与襄阳的兵力损失惨重,迫使曹孟德唯有下令樊城坚守,并着手再次调集援军。 与此同时,察觉江陵兵马并无异动的曹氏家族意识到,倘若继续执行原有计划,让孟达为江东让道,无疑是痴人说梦。荆州兵马并非易于欺骗之辈,在如此大胜之际,他们绝不会接受这般愚蠢的提议。 于是曹氏另辟蹊径,令孟达直接攻打上庸三郡九县,以此逼迫关羽回防,以防汉中大战尚未结束,樊城与襄阳之地再无后盾。 此计堪称妙策,彼时孟达已离开江陵,留下一片空虚之地,无人能防御江东来袭。此时此刻,吕蒙再度消失,孙权则率大军挺进扬州,麾下的将领之中并无吕蒙、陆逊、蒋钦以及当年荡平荆南的那些猛将。 然而这样的算计只能蒙蔽关羽一时,无法长久。于是关羽决定返回江陵,并在此关键时刻,不顾你父皇之意,再度启用我这位你的舅舅镇守江陵,静待汉中大战尘埃落定! 孟达虽牵制住了关羽的步伐,但不可否认,他同时也为你父皇开启了通向上庸的道路。无论信任与否,夺得上庸之地令你父皇更加意气风发。 建安二十四年,你父皇晋升为汉中王,而关羽也荣膺前将军之职。为此事,关羽与你父皇上演了一出双簧戏,戏耍了马超与黄忠二人,但此举背后的原因实则是关羽认为自己年岁已高,应适时退居二线。 那时,荆州历经二次动荡,第三次危机也正在悄然酝酿之中。这次率先发动攻势的是孙权,他并未动用武力,而是欲与关羽联姻! 东吴霸主孙权与荆州守卫者关羽联姻,此事纵然令其师尊刘备洞悉其中孙权的恶意算计,也让刘备内心深处充满了疑虑。 毕竟荆州长久以来都在关羽的掌控之中,荆州兵马对关羽之名的忠诚烙印深重,以至于除了提拔荆州青年将领赵累之外,关羽竟也开始启用那些早已退居山林的老修行者,例如我这位你的姨父。这件事在我师尊刘备心中,就如同一根尖锐的刺。 然而当时的情势迫使关羽无法退位,你师尊刘备亦不敢让他卸下重任,实因无人能够替代他的位置。 在此困境之下,关羽吐露出一句震慑世人的宣言:“虎女岂肯配犬子”,一言激起千层浪,将整个东吴彻底得罪。然而若不这般直言,关羽自身恐怕也无法安宁! 此举的后果显而易见,他不仅彻底触怒了东吴,那时即便是我这位你的姨父也明白,东吴已然与曹魏势力勾结在一起。 荆州之地,危在旦夕。费诗带来的是前将军的委任状,同时揭示了蜀中此刻难以派出援军的事实,告诫我们唯有依靠自己才能挽救荆州。 回到中原的曹孟德再度派遣于文则率七路大军直扑荆州,表面上是为了支援樊城,暗地里却流露出对南郡的觊觎之意。 面对这样的局面,关羽深知这场战斗无可避免,他不仅要迎战,更要先发制人!随后的事情你应该略知一二,关羽以水淹七军,迫使于禁投降,活捉庞德,进而围困襄阳,兵临樊城,使得荆州刺史胡修与南乡太守傅方直接向他归降;至于陆浑的孙狼,则纠集大批匪徒,在取得关羽许可后,打着他的旗号一路逼近许昌城外百里之地,险些逼得曹孟德迁都避难! 至此,你二叔关羽真正扬名立万,成为威震天下的猛将,位列天下英豪之首! 听到此处,刘禅不由得心潮澎湃,尽管他知道接下来就是由盛转衰的过程,但仍然感到血脉偾张,忍不住擂桌怒吼: “可恶的东吴贼寇乘着二叔不备之际,阴谋偷袭荆州得手,否则......” “你以为你二叔关羽会对江东的偷袭毫无察觉?”糜芳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两封泛黄的信笺,“这两封信,一封给我,一封给你二叔,皆出自曹氏之手! 那一封给关羽的,早已告知他,东吴的所有计划!” 第80章 为了守护你,隐藏了这个秘密 糜芳将两封信笺重重拍在刘禅面前,让后者震惊不已——原来这些正是江东的密谋计划...... 糜芳示意刘禅仔细阅读,不再多言打扰他。 刘禅接过信笺,只见纸上尚留有斑驳血迹,显然经历过一番风雨沧桑。信笺上的文字记载之事正如糜芳所言,详尽至极地描绘了东吴如何策划偷袭荆州,荆州军中有哪些将领已暗中倒戈江东,甚至连公安守将士仁叛变的具体细节也无所遁形...... 刘禅无需质疑,在那灵纹信笺首次显现于关羽视线之内时,他是否信任其中所载,纵然所述之事并非铁证如山,但也足以令人有所警惕。然而,事实却无需赘言,确乎毫无戒备之举,即便那封信笺传递稍迟,按照常理,他们亦应有所应对,不至于败得如此凄惨。 在信笺揭示之前,刘禅曾揣测关羽失守荆州或许正是因一时疏忽所致。然而,此信笺现世之后,他愈发困惑不已,不明其中究竟何以至此。 糜芳见刘禅已阅毕首封信笺,未急促其阅读下一封,而是轻轻按下刘禅的手道:“第二封信笺乃是予我舅父,且关乎另一位人士。你可知当年众多向江东投降者中,虞翻独独为难我与于文则二人,为何?潘叡、郝普、文布等人与此虞翻并无丝毫纠葛,真相便隐藏在这信笺之中。实话说,那虞翻老儿,心胸狭窄得很。” 言罢,糜芳方松开手,并指向另一封信笺示意刘禅继续研读。这第二封信笺简明扼要,内容竟让刘禅不由得微微皱眉。原来早在荆州陷落之前,正是虞翻潜入荆州策反士仁,此举或许为在孙权面前确保其占卜预言的准确无误。成功策反士仁后,虞翻直接深入江陵,意图再行劝降江陵的将士官员。然而,他真正的目标既非糜芳,亦非潘叡,而另有其人。 信笺内容清晰地告知了糜芳虞翻所在之地。 刘禅抬起眼帘,凝视眼前的糜芳,一个问题在他心头徘徊,犹豫着是否应该发问。 “你的猜测没错,当我舅父览过此信笺后,毫不犹豫便将虞翻擒获,一同出手的还有那时正在江陵修养的曹氏降将——于文则。这也正是虞翻对我二人始终怀恨在心的原因。但我舅父未曾料到的是,关云长心中竟然也有一盘棋局! 昔日围绕荆州,江东层出不穷地施展阴谋诡计,曹氏亦在明里暗里展开争夺。然而谁能想到,关云长心中亦有计谋!他未能攻破樊城,反而被徐晃率一众新兵突袭入境,直接将大军击溃。 对于我们而言,徐晃的确是个被低估的人物。我们知道曹氏内部存疑,但夏侯惇离任荆州,孙权的大军又在扬州与曹氏隔江作势,无人关注那个一直在新兵营中操练的徐晃。毕竟,面对关羽手中的荆州水军,又有谁能将那群新兵当回事呢?我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樊城之上。 未曾料想,徐晃不仅率领新兵长驱直入,更能在正面战场上硬撼关云长,寸土不让,生生将其阻拦在樊城之外!” 那一刻,云长心中萌发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计策,一个即便是修道界的同辈都不敢轻易设想的宏图大计! 糜芳说这话时,身形微颤,那股情绪既像是因激动又像是源自于对未知的恐惧,他迅速调整着自身心境的波动,凝望着面带好奇之色的刘禅,轻舔了自己的唇瓣。 刘禅眼中的探究之意愈发明显,糜芳却突兀地转变了话题,其语气与先前探讨之事截然不同,令刘禅一时陷入迷惑。 “你调查此秘事已有多久了?”糜芳言辞之间透露出一丝深邃,同时也偏离了原议题,使得刘禅不禁一愣。 “嗯...是。”刘禅虽不明所以,仍旧诚实地点头应答,“确实多方探寻过了,只是众人皆畏惧先祖威压,故而...” “此事与尊父并无干系,而是其中真相,尚不能告知于你。”糜芳摇头否认,并且紧接着抛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语,让刘禅听得一头雾水。 但他并未让刘禅过多纠结此事,立刻重新引导话题回归正轨。 “你此前所疑,必然是困惑为何关羽无法脱困而出,而那伊机伯与马季常二人却安然撤离,对吧?” “果然是舅舅懂我心思!”刘禅感慨道。 “其实这是关羽的刻意为之!”糜芳今日可谓是颠覆了刘禅的认知,言语间让人震撼不已。接着他揭秘道:“并非关羽无从救援荆州,在徐晃阻挠他的时候,那些密函便已被射入敌营之中,不仅传达给了关羽本人,也同样通知了他的部下将士。 信中揭露,江东势力已蓄势待发,企图突袭荆州,令他们速速返回防守。然而,这一切说来已无甚意义。因为曹氏此举并非善意援助,反而意图借机挑起关羽与江东的激战,进而从中渔利。 一旦曹氏打开南郡通道,后续之事便水到渠成。荆州与江东间的世代恩怨众所周知,一旦失去地理优势,便只能依靠人心合一。在这方面,曹氏相较于江东孙氏,确有过人之处。 曹氏觊觎荆州已久,但他们不曾料到关羽竟会如此狠辣决绝。得知情报的他不仅未立即回救荆州,反倒是暗中与江东吕蒙联手共演一出戏码。 舅舅必须得承认,当年向江东投降并非出于什么高明的阴谋算计,你无需为此替舅舅辩护。舅舅之所以投降,纯粹是贪生怕死,担忧万一我身陨,那对你那位懵懂无知的姨母来说,便再无人挂念她了。 然而,在我投降江东之后,关羽做出了一件至今仍让我钦佩至极的事——他拒绝撤退,硬是以手中残兵败将抵挡住曹氏大军的进攻。随后,他命令部下不断赴往南郡,名义上是与吕蒙进行交涉谈判。 但实际上,吕蒙的目标是荆州百姓之心及荆州水师之忠,而关羽究竟意欲何为,则无人能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略有所闻,此事至此,便无需赘述了……” 关羽连连受挫,荆州之师近乎尽数降服于东吴的吕蒙,令吕蒙瞬间掌握了半壁荆州疆域,更使得关羽最终陨落在这片他曾誓死扞卫的土地上。 甚至,在关羽壮烈牺牲之前,他还背负上了投降的污名,但这实则是诈降之策,即便牺牲了赵磊的性命,也未能换取他的生机。 然而,你们皆未料到,关羽自始至终并未打算重返故地。荆州失陷,以其刚毅的性格,他无法承受此耻辱,亦无颜再踏足那里。 令人惋惜的是,平儿本有机会逃生,但他与周仓那痴愚之人,皆出于自愿留了下来,坚决陪伴关羽安然赴死。 关羽所做的一切,你们可知其背后究竟有何深意?” 此刻,刘禅已被讲述之事搅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头脑,只得摇头示意不明原委,等待糜芳给出答案。 “他这般行事,动机繁多。舍弃荆州,乃至将荆州拱手让人给吕蒙,主要目的共有三点。 首先,荆州固守无望,益州境内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荆州也难守两年之久。马良与伊籍两次出使江东均以失败告终,于是荆州归属陷入困境。 曹魏势力庞大,若落入其手,不仅对益州构成严重威胁,且若想从曹魏手中夺回荆州,将难如登天。 因此,与其让荆州沦入曹魏之手,不如借力江东,阻止曹魏扩张,从而维持三足鼎立的局面,日后东西二川可联手共抗曹魏。 那时,蜀中只需防范汉中一带即可,至于江东,即使占领了荆州,也难以长久固守,企图以此攻取益州,此生皆为空谈。 其次,关羽欲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吕蒙及其部下的生存。 吕蒙乃孙权嫡系将领,继任鲁肃之后成为东吴大都督,掌管当初周瑜、鲁肃及自身三大兵权,权柄滔天。 孙权欲借助吕蒙之力制衡江东世家,但关羽却设法让吕蒙陷入功高震主的境地。果不其然,荆襄之战后,吕蒙虽被封为南郡太守,孱陵侯,并赏赐亿万钱财与五百斤黄金。 然而荆州刺史一职却授予了吕蒙原先的副将、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陆逊陆伯言。其中之意,已昭然若揭。 孙权或许是想借此削弱吕蒙的势力,却不曾想引发一场动乱。建安二十四年间,江东连折三位大将——吕蒙、蒋钦及孙皎。无论其中几人为意外,几人为阴谋,总之江东孙氏损失惨重,甚至连徐晃也被关羽暗中牵连其中,算是意外收获。 而这第三点意图,也正是众人未曾向刘禅透露此事的根本原因。 关云长,乃是代刘公嗣慷慨赴死啊!” 第81章 关羽的筹谋 糜芳话音落定,周遭便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灵力波动,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修士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消化那惊人之语。 刚才向他揭示的事实太过震撼,且不易接受。而接下来他要讲述之事,恐怕更为惊世骇俗,他明白眼前的这位晚辈弟子还需要时间来承受。 果不其然,此刻的刘禅犹如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神情呆滞。他已设想了许多可能性,甚至怀疑这一切皆因他的那位修行有成的父亲与镇守荆州的二叔关羽之间产生了隔阂,进而联合诸葛亮,暗中对付了他的这位二叔。 尽管这种揣测荒诞不经,但某些线索却似乎在暗示着这个诡异的方向。然而,无论刘禅如何思量,都不愿相信最终的答案竟会如此——缘由会出于自身? 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他不过是个无所依靠的凡夫俗子,更别提什么修炼天赋,哪怕相较于这个时代诸多神童如周不疑、曹冲,甚至是曹孙两家那些拥有深厚根基的子弟来说,他也显得愚钝无比。 他又怎能值得?何以承担得起如此重负?遑论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仙道奇才,他哪里配得上这般看重? 见刘禅逐渐沉浸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中,糜芳意识到不能再让他继续沉溺下去,否则恐怕此子修为就此断送。“醒来,徒儿!”他一声怒喝,手中尚存热气腾腾的灵茶瞬间泼洒在刘禅脸上,顷刻间将其从冥想中唤醒。 “舅...舅舅...”刘禅被这一下弄得手忙脚乱,不过好歹清醒过来,看向糜芳的眼神依旧充满困惑。 对于刘禅的反应,糜芳并不意外,毕竟当年他自己得知这些真相时,也曾耗费良久方才悟透其中奥秘。 “是不是无法理解,我为何这样说?”糜芳问。 “是!”刘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实话说,即便如今世人尊我为大汉储君,但我自知这个储君之位名不符实,不论他人看法,单是我父皇一人便可轻易决定我的生死。我真的想不通此事!” “你以为你刘公嗣有何独特之处,能让关羽为你牺牲掉整个大汉的复兴希望,是这样吗?”糜芳问道。 “是!”刘禅回答。 “你这痴儿!”糜芳摇头苦笑一声,“凭你区区一个少年修士,怎值得关羽为此付出整个大汉的未来希望?关羽不过是想要保全你的地位安稳而已,他又非神明,怎能预见到最后事情会发展至这般田地呢?” 说着,糜芳面露无奈之色,“其实关羽的谋划并不复杂,早前听说你父皇险些陨命,并已物色好托孤之臣,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刘禅点头回应,“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正方。” “那你自然也能猜出为何最后选定他们二人了吧。” \"诸葛道长乃不可或缺之重臣,尽管他如今威势赫赫,但他膝下并无亲子,诸葛乔仅为过继之子。即便日后的诸葛道长心意生变,对此亦无济于事。 诸葛乔虽才情出众,却无法承袭诸葛道长的道统。就算此刻诸葛道侣已有身孕,待其子成长至足以踏入修炼界的年纪,我已足以掌握宗门大权。 而诸葛道长届时恐怕已步入暮年,其性情…实难支撑至那一刻。” 刘禅对于将身后之事托付于诸葛孔明的理解可谓深刻。无论论及修为、忠诚、性情,乃至传人之选,无人能出其右。 诸葛孔明之忠诚,堪比守护宗门禁地的灵兽,非是他不愿托付,而是心中纵有此念,亦不知该交付何人。 提及诸葛孔明之后,谈及李严李正方时,刘禅陷入了沉吟。他一时难以断定该如何评价此人,甚至不明白为何先帝会将这位尚书令列入托孤之列。 李严确实修为高深,然而野心也同样炽热。历史上他曾多次违背仙谕,更在宗门内外危机之际,竟与敌对宗门谈判条件。 诸葛亮欲要征召兵马前往汉中,他却递交了一份奏疏,索求将五郡划作巴州,并自任巴州刺史。遭到拒绝后,他公然拒赴汉中,反而接受了曹氏宗族的招揽,成为骠骑将军。 此辈之人,显然非良善之辈。原本有更适合成为托孤重臣者,先帝却执意选择了李严。 见刘禅沉默不语,关于李严之事,糜芳洞悉其甥之意,淡然一笑,为其解惑道:“其实,李严并非最佳人选,但他却是唯一的选择,这一点,你的先帝父亲并没有做错。 按修真界平衡权力之理,既然选择了来自荆州派系的诸葛孔明作为重臣,理应再挑选一位益州派系的支柱以保均衡。然而他并未如此,也无法如此,这其中缘由,你应该能理解吧!” 刘禅点头称是,他确实明白,毕竟他还有一个出身益州正宗的弟弟,若选出一位益州派系的托孤重臣,便等同赋予他人另一项选择。 糜芳见刘禅领悟其中含义,继续言道:“再者,如果益州派系中无人适宜,那便只能在荆州派系中另寻一人,此人既能制衡诸葛孔明,又不至于误大事。 符合这样条件的人选并不多,如马超马孟起,你的先帝父亲想必不敢轻易委以重任,当年让他镇守临沮,无非是让关羽看管这位难以驾驭的猛将。 而魏延虽然并非不可考虑,但其性情太过骄傲,虽不至于背叛宗门,但谁能保证他不会擅自调动兵马,做出一些冲动之举呢…” 届时,你手中的仙兵神卫必然会被他逐步取走,他或许会将这朗朗乾坤归还于你,但也可能直接代你将其遗弃至九霄云外。此人并非稳重可倚之人,断不可委以重任。 至于赵子龙,年岁已高,难以熬过正值壮年的诸葛亮,自然也不能成为首选。剩下了荆州一脉中的谋士将领,既要精通兵法战策,又能镇守一方疆域,而又与诸葛孔明天机师弟保持适当距离,唯有李严一人符合条件。 此乃迫不得已的选择。” 刘禅聆听着这一番剖析,连连点头,不得不承认,在那个乱世中能存活下来的人物,不论能力高低,其眼光见识必定非同一般。 与此同时,刘禅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些身影,内心深处涌现出一阵惋惜之情。倘若他们尚在人间,或许他的父亲就不会陷入如此无奈之境地。 糜芳见刘禅眼中闪过光芒,继而黯淡下去,便知他已然触及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你在思索东州修士吧?”糜芳一语中的,直击刘禅内心的痛处,令后者不禁再次点头示意。 昔日的东州修士,由刘璋召集南阳、三辅之地的修行者组建而成一支震撼益州的东州军,助其平定了广袤的益州土地。待到他父亲刘备入驻益州时,这批东州修士再度率先归顺,并在衰落后仍助力刘备夺取益州。 可以说,根基全失的东州修士及东州军正是最合适的托孤人选。然而遗憾的是,在那个时刻,东州军已成为历史过往。 东州修士在他父亲刘备入川之际已显衰败,东州军虽曾平定贾龙、赵韪引发的动乱,却也引发了益州的大规模反击,使当年艰难取胜的东州修士处境堪忧。最终留存下来的仅有那位位高权重、傲骨铮铮的庞羲,以及被打压得几乎无法喘息的法正孟达寥寥数人。 令人扼腕的是,当他父亲刘备临终托孤之时,这些人要么已逝去,要么投降曹魏,东州修士的存在早已消失无踪。 糜芳看出刘禅的惋惜之情,于是继续道:“关羽并未料到法孝直会在身后离世,但在孟达之事发生后,他即明白法孝直难负重任,亦对东州修士们存疑。因此,他便构想出一个计策,那就是为你重塑一个东州修士群体! 既然荆州守不住,那么关云长便决定在你父皇的羽翼之下,再度孕育出一个新的东州修士团体! 昔日东州军、东州修士为何能抵挡住益州本土势力?为何他们会忠心耿耿地追随刘焉?原因在于他们失去故土,背井离乡,没有家族势力支持,他们皆是流离失所的难民涌入益州,除忠于刘焉外别无选择。 如非你父皇后来在荆州崭露头角,他们恐怕只能在益州老去,也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而关羽意欲再塑东州修士血脉。 他选定的新一代东州修士,则来自于荆州一脉!...” 当日荆州沦陷于那永恒世敌江东孙氏之手,此前遁入益州之地的人或许尚能置身事外,然而诸葛孔明、江陵瑾等人却自此彻底断绝了倚仗。 他们已陷入与当年东州儒士相似的境地。 唯独你,这位与荆州尚有血脉联系的王府世子,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他们也将成为你最为坚实的盟友。 再加上令尊身边的那些老将军们,足以为你稳固西川主宰的地位。” 第82章 天道难测,人事亦然 听罢糜芳所述,刘禅此刻的震惊已无法仅以瞠目结舌四字形容,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之事。 今日所闻,对他而言皆太过匪夷所思。 然而同时,他也意识到或许唯有此理方能解开剩余的谜团。 也许唯有此因,才能解析其义兄刘封何以在上庸轻易被孟达几句言语说服,宁愿奔赴成都面对生死,也不愿返回荆州共抗强敌。 无一史书记载过,他的二叔曾力挺他刘公嗣成为接班人。 同样,史书中亦未揭示西川争夺王位之争是如何的惨烈,如何的刀光剑影。 一切似乎自然而然,历史上,刘禅便这般稀里糊涂地成为了汉中王的世子,并在诸葛亮等人荫蔽下安然登上皇储之位,此后数十年间,无论是否真正握有权柄,其地位始终坚如磐石,无人撼动。 他的两位弟弟未曾构成丝毫威胁。 而这唯一的原因便是,荆州一脉视他刘公嗣为东洲军的主人。 对此,糜芳望着刘禅流露出的迷茫与恐惧之情,深知今日透露给他的一切,恐怕会让这个年轻人肩负起诸多重担。 但他明白,这就是刘禅的宿命。 虽然未曾亲见那位黄帝陛下,但从今日刘禅的表现来看,刘备显然是在竭力帮他掩藏这一秘密。 或许世人会指责刘备虚伪矫饰,或是指摘他收买人心,甚至称他为汉室的枭雄。 但糜芳必须承认,在刘备步入生命终点之际,至少作为父亲,他是称职的。 他竭尽全力地保护着自己的这个孩子。 这一切太过沉重,沉重到刘禅未必承受得起如此沉甸甸的压力。 然而糜芳仍然决定告知刘禅,这些都是他必须了解的事实,他应知其地位来之不易,哪怕这份真相将成为他心头永远的痛,也是必要的。 他不仅是个男人,更是即将执掌大汉江山的男人,他要学会背负这一切,如今的糜芳更像是一位严厉的父亲,正缓缓引导着刘禅…… 刘禅默然不语,直至夕阳垂暮,才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他虽不愿承认荆州之败及自身所背负的责任,尽管他始终为大汉疆域奔忙不休,却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正是大汉衰落之因的一环。然而此刻,曾无数次哀叹人生坎坷、幼年悲凉的刘禅,才惊觉原来身后并非空荡无人,原来始终有人默默守护着他。 那一刹那,他对命运的恨意消散,内心的郁结也随之烟消云散。关于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舅舅再多言,他亦知二叔已竭尽全力,布局周密。 无奈人定胜不了天,他算遍三方势力,终究未料到天道无情。对于潘叡献出荆州防御图是否出自关羽之命,刘禅心中并无确凿答案,但他确信此图必然与关羽有所牵连。荆州之人未能逃脱,或出于对关羽的忠诚,或是因与江东的世代仇恨,但这些人坚守大节,无可指责。 即便荆州失落,关羽设下的大局已然实现。遗憾的是,天道难测,关羽并未料到后续之事。 建安二十四载,刘禅的二叔在荆州陨落,留下了一张巨大的棋局给天下各方。尔后事态顺理成章,吕蒙遭孙权猜忌,徐晃受曹仁疑虑,两位边疆大将因此深陷敌视之中,以至于吕蒙甚至未能度过建安二十四年的岁末。 各路兵马疲于征战,无力再斗,唯有暂且停戈休战。其中以益州刘备最为迅速地恢复元气,因其在荆州之争中,并未遭受重大损失。 王甫等人安然返回益州,背后无疑得益于关羽以生命为代价设下的诱饵。然而建安二十五年,益州首席谋士法孝直突兀陨落于府邸之中,东州势力由此土崩瓦解。 法孝直一亡,孟达失去庇护,惧怕清算之下投降了曹丕;在失去荆州后,其父又痛失上庸三郡。而他那懵懂无知的义兄刘封,千不该万不该回到成都——作为荆州寇氏后裔,他曾有过不应有的念想,无论是为保全哪一方,荆州一脉之人皆不可留。故此,刘封终难逃一劫。 随后,益州非但未能修养士卒,反而内乱不止,或许也是因他的胞弟暗中筹谋着某种变局。在刘禅的记忆里,他们虽赢得了那次动乱,但西川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被法孝直与庞统共同器重并举荐的彭羕彭永年,竟在牢狱之中丧命。从他的遗书中可以看出,昔日的诸葛亮便是制造其罪名之人…… 因彭漾之事,原本便不受信赖的马孟起立刻被剥夺所有仙兵掌控权,被困居于王府之内,犹如囚笼中的麒麟。 瞬息间,益州境内初露锋芒的修炼势力遭受了几乎摧毁性的重创。 庞统、法正、彭漾,这三人曾是他那位先帝座下的三大可担当首席谋士的修道奇才。然而,他们相继陨落,使得西川之地再无可靠的智囊。 随后,无论是出于向天下、或是对自己有所交待,其父皇刘备毅然决定挥师东进,誓要为他二叔报仇雪恨。然而结局无需赘述,他的三叔张翼德竟先一步惨遭宵小之徒毒手。 紧接着夷陵一场烈焰狂潮,其父皇身边最后的亲信嫡系,那些陪伴多年的修道老将们,尽数化作灰烬。 至此,益州的修炼势力遭遇了真正意义上的毁灭性打击。 倘若没有他那次“转世”的奇异现象,黄公衡也会离去,南中之地依旧动荡不安,眼前的这位舅舅将会在江东度过余生。元直先生此刻理应已经筹备起了身后之事。 然而即便如此,他二叔精心策划的一切终究未能成功,虽料尽荆州士族之心,却未料到天道无情,不愿赐予他们存活之路。 “舅舅,我今日想饮些灵酒。” 刘禅不知此刻该如何言语,感慨之余,悲从中来。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如今回想起来,倒不如一无所知,那样或许内心还能稍感宽慰。目睹希望之光逐渐消逝,即使并未亲自涉足其中,他也难以承受这份哀痛。 那一晚,太子府内运送入海量仙酿,而太子府之主,大汉太子刘禅,此生首次举杯饮酒,并且一醉方休。 月色笼罩之下,刘禅如疯似魔,无人知晓其所为何事。 无当飞军悄然布防于太子府每一处角落,确保除自身之人外,任何生灵都无法窥视府内的变故。 与此同时,在皇宫深处,大汉皇帝刘备正与徐庶对弈。自徐庶回归以来,刘备的心情仿佛又焕发新生。 这其中究竟是因为寻觅到了一位贴心挚友,抑或是因为大汉再度拥有了足以独当一面的谋略大师?总而言之,若非徐庶时常开导刘备,或仅仅是为了能与徐庶相见交谈,恐怕刘备甚至无法等到刘禅从南中归来的那一天。 此刻棋盘上的两位弈者皆心不在焉。尽管他们并未得知太子府确切的消息,但他们清楚太子府此刻必定不平静。 “刚刚探马来报,成都府库中的珍藏灵酒已被秘密转运至太子府,明日恐怕就会有人针对那位孽子采取行动了!” 刘备目光停留在棋盘之上,但思绪早已飘向了那个不孝之子。从他的言谈之中,徐庶深切地感受到,刘备对刘禅违反他早年颁布的禁酒令并无半分介怀,他真正关心的唯有自己儿子的情绪…… \"公子嗣已然踏入修炼之道,无论是江东之争抑或南疆之患,皆显现他已渐次独挑大梁。如今继续这般过度庇护,或许并非对其长远修行有利之举,玄德道友,你需放宽心境,领悟大道至简之理。” “朕岂会不知,此子已非昔日顽劣,不仅助朕平定了南疆动荡,更促成与江东修真宗门结盟,竟不惜亲身涉险订立秘契。若非忧虑其修炼之路可能受阻,朕早已下令诛杀那叛逆之徒邓芝,以正大汉修真界的纲纪!” 说到此处,刘备神色不禁流露出一丝愤慨,显然他对江东之事有着深入洞悉。 至于他是如何知晓此事,他人难以揣测。然而,刘备所言却让徐庶颇感无奈。他明白刘备并非信口开河,若非担忧那位公子,如此行事确是令大汉颜面尽失,就算斩了邓芝也在情理之中。 “玄德道友,此事勿需过多挂怀,正如先前所说,青年修士之事,自应由他们亲手应对。”徐庶紧接着补充道,“不过殿下的修为尚显稚嫩,待此地事毕,亦宜派遣其外出历练一番,年轻之时多经历些风雨磨砺,总是有益无害。” 第83章 安排与融合 徐庶之言令愤怒的刘备顿时愣住。他深知徐庶之意,明白其说的是肺腑之言,且此举确是对刘禅修行大有裨益。 如今刘禅已有一定修为底蕴,也该为其培植属于自己的修真势力。虽然南疆之地的诸多势力多为其嫡系,但他们深陷南疆,短期内无法抽身相助。 刘禅身边唯有无当飞卫这支万人军队可用,即便人数众多,尚未修炼至极致不说,即使修炼完毕,在实战之中也无法发挥真正威力。蜀地真正的精锐始终是边境戍守的大军。 南疆大营暂且不论,汉中大营与永安大营乃是仅存的两支精锐力量。再加上从前江东回归的溃兵,整顿过后也可称得上一支精锐。 若欲彻底掌控蜀地,接手刘备手中的修真领地,掌控这两支大军至关重要。然而此刻刘备心有疑虑。 首先,两大营统帅——江州都督李严与汉中都督魏延,皆乃刘备亲点的两位修真大将,皆非易与之辈,与李恢不同,刘禅此刻既不能暗度陈仓,也无法借势而行。 刘禅确实有所成长,但在他们二人面前,修为尚欠火候。 其次,刘备忧虑自身寿元,担忧某日万一支撑不住,…… 尽管刘玄德常以仙剑指逆子刘禅,甚至怒吼连连,责其悖道,但他仍担忧,若自己有朝一日驾鹤西去,撇下刘禅一人,恐怕会引起更多的变故与纷争,那是他对不住列祖列宗的表现。正因这两重忧虑,刘玄德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徐庶察言观色,洞悉这位紫晶石佩之人的犹豫,他曾经身为刘玄德麾下的智囊,即便早已离开玄德公身边多年,仍能轻易看透刘玄德的心思。他并未急于解开此结,但也未放弃提出这至关重要的建议。 毕竟,刘玄德忧虑自身可能随时会在宫殿之内坐化飞升,而徐元直又何尝不忧心这位老友会在孤寂中消逝呢?世人皆畏失去挂念,唯有念想在心,才能坚韧前行。 徐庶不再多言,望见天色已晚,遂告知刘玄德应早点歇息,随后告退离去。然而他并未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径直赶往诸葛亮所在的丞相府,此刻正值子时初刻,那位羽扇纶巾的丞相必然尚未入眠。 待徐庶离开丞相府,已是将近丑时,身后还传来诸葛孔明低语的声音,似是在感叹今夜又将无眠。听得徐庶连连摇头。 这一整夜过得异常漫长,太子府的异动以及后续丞相府使者的活动,闹得整个成都城一片混乱。然而,当夜幕褪去,翌日清晨,朝廷之上的情形更是引人注目。 刘禅虽酒醉初醒,周身酒气熏人,却无人敢出言讥讽,只恭恭敬敬地行礼,静候其下令。他们心中明白,昨夜荆州豪杰及江东使者已然抵达成都。 刘禅并未冗言赘述,直截了当地颁布一系列指令,这些当然都已经得到了丞相府的审阅与认可。首要之事便是按照先前约定,调派荆州将领入驻南中,填补南中将领空缺,同时也让他们暂避朝政是非之地,以防甫一归来便陷入腥风血雨。同时,南中确实亟需这批人才,即便孟获已几乎坑害尽南中腹地各大部族,并迁移出大量蛮人,但南中地域广阔,各路蛮夷仍旧频繁作乱,现有的兵马将校实难应对自如。 至于荆州各地的郡守,则暂时安置于成都府邸内,他们皆出身荆州,且均为饱读诗书的文人。实话讲,这群人口才丝毫不逊色于朝堂之上的人物,让他们见识见识朝廷之争斗亦不失为明智之举。他们不同于武将,一旦碰上摩擦,这群满腹怨气的士人,绝非善茬。 那位昔日执掌益州郡的太守张大人,南中之地已非归途,或许他内心亦无意重返故地。于是乎,他径直踏入了仙门重地丞相府,此举倒也缓解了诸葛孔明些许修行压力,观其面现修为耗损的黑眼圈,刘禅心中不由得微生悸动。 被江东势力割舍而出的宜都郡,刘禅便派遣门下弟子王平前去接手治理。此地虽地域狭小,但却地势险峻,关隘重重,恰好与王平统率的无当飞军相得益彰,这支由蛮族勇士组成的精锐部队在此地更能发挥其独特战力。同时,此举还有助于重新联络武陵郡的蛮夷部族,并为日后的修真布局埋下伏笔。至于将王平安置在宜都郡,也能悄然监视江州那位修炼有成的修士,而无当飞军尚未完全磨练成型,如此一来,那些士卒出现在宜都,也不会让江州那位修士感到压力。 对于突然晋升为无上仙职的王平,朝廷群臣并未表示异议,毕竟此刻刘玄德欲栽培刘禅之意已昭然若揭。众人皆不愿拂逆刘禅培育亲信的心意。那些由万余蛮人组建而成的兵卒,虽难以担当重任,但对于荆州之事已有妥善布置。 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处置那两位身份卑微、不值一提的人物,刘禅索性以其作为“进贡之礼”,遣送至张家之内,对此举动无人胆敢挑衅他的权威。不久之前,张飞在其大军营地,甚至是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竟遭人暗算,头颅落地,然而令人惊愕的是,亲卫及巡逻士卒竟未能擒获刺客,反而任由二人穿越半壁益州逃往江东。 此事刘禅已无意追查,张家亦无意深究,如若有胆敢触霉头者,自会有高人出手惩治。诸事完毕,便轮到江东使节张温来访。刘禅将其引荐至丞相府,由府内修行高人妥善接待,他本人与张温的交接,仅是例行公事而已。此刻的江东与西川正处于修真界的蜜月期,双方皆无意再挑起纷争。 张温所言皆属无关宏旨的客套话,但在其告辞之际,刘禅向诸葛孔明递了个眼神示意,诸葛丞相心领神会,微微颔首,令刘禅安心离去。两派联盟之事固然重要,西川并不在意江东是否仍与曹氏有所勾连。但刘禅关心的是,孙刘联盟究竟应以何方为主,这一名分之争,他势在必得。 此事与诸葛孔明不谋而合,且孔明早已为此做了充分准备,不必刘禅过多忧虑。正当刘禅准备宣告退朝之际,诸葛孔明却起身拦下了准备回房继续修炼的刘禅。原本以为丞相要提及糜芳之事的刘禅未曾料到,诸葛孔明竟然是为了关乎自身修为提升之事与其详谈... 建安十九年,刘禅之父皇在成都城外接见了前来投降的刘璋,一举占据整个西川地界,同时鉴于西川当时的粮储状况,颁布一道禁酿法令,严禁成都乃至整个益州境内私自酿酒,以保全粮食储备,用于修真者们未来的修炼所需... 在修真世界的朝廷之内,太上皇刘备颁布了一道严厉的法令,未经仙丹赏赐,任何官员皆不可私下修炼醉仙术。即便是张翼德这样的修为高深者,也因此事屡遭责难。 然而就在昨日...... 如今刘禅满身弥漫的醉仙气息便已足够让人诟病,更别提探究他昨日是否又违反了这一仙禁。诸葛亮愤然出手后,朝堂瞬间翻腾如沸水,与先前那些臣子们一味迎合的态度截然不同。似乎是因为这段时日让他们眼中的这位羽翼尚未丰满的小天帝过于专横恣肆。 一众朝臣如同群聚怨念的修真者一般蜂拥而出,近乎九成之人呈上了他们的修道心得,指责刘禅身为大汉的小天帝,无视仙禁,私下修炼醉仙术,此举有悖于修道者的道德规范。 丞相诸葛卧龙,以及关中都督吴懿——这两股来自荆州与益州的强大修真势力,更是充当了这场风波的先锋。尤其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刚刚被任命的新任广汉郡太守姚伷,竟然不惜以瞬移神通,自赶往广汉郡的途中,急速递送上来一份劝诫书。 “这姚伷小子还没正式上任呢!不去思量如何镇压境内邪魔外道,反倒闲得没事来指责孤,修炼醉仙术!他脑袋莫不是出了岔子?” 刘禅借助“遁法秘技”,狼狈地逃回了他的小天帝府邸,愤怒之下砸碎了好几个珍贵的仙茗瓷器。站在他眼前的糜芳见状,眼皮不禁连连跳动,但他并未开口劝阻,毕竟今日之事的确出人意料。 更有传言称,成都城里的士人纷纷自发组成联盟,欲对这位不遵守修真戒律的小天帝施以压力。但与其他属下不同的是,霍弋、张苞等人焦急万分,连王平也不敢离任前往新的修行之地,只有糜芳在深思熟虑:如此浩大的声势绝非偶然,定是在昨日已有神秘力量暗中布局。 然而,皇宫深处的那位太上皇刘备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呢?除非,这一切背后都有他的默许... 当日午后,久居皇宫深处的大汉皇帝刘备终于表态,亲下圣旨:“大汉小天帝刘公嗣,私自修炼醉仙术,有失小天帝之尊,特勒令其入汉中军营,充当前锋兵卒,以此警示自身修道之路!” 第84章 汉中前锋兵卒 刘备的圣旨在平息这场风波的同时,成都城内各路士子在听到这道处罚令后,立即偃旗息鼓。这份圣旨背后的深层含义,只要略懂朝政的人都能明白。 汉中军营,亦或是汉中大军,刘备借此惩罚之名,实际上是想让刘禅提前接触并了解益州三大阵营之一的汉中大营。尽管南中大营表面上仍由李恢执掌,但其真正的权力归属已不再是秘密。然而,汉中大营与江州大营却大不相同,假使刘禅能够掌控汉中大营,那么他的皇储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而李严这位摇摆不定的人物,既不会向江东低头投降,也不会公然与刘禅对抗... 然而,这一切亦是天定的惩罚,正如世人皆知刘玄德的意图所在,他们也都清楚,那位坐镇汉中的督军大人绝不会放过这次良机! 何种良机? 那是报复那位曾拂逆其颜面的大汉皇储的机会。 尽管鲜有人知晓魏延昔日跋山涉水奔赴成都的目的何在,但他们确知,汉中都督刘禅这位皇储大人曾不慎触怒了这位掌握重兵的权臣。据说魏延甫离宫门,便毫不犹豫地对刘禅进行了斥责。 众所周知,魏延的脾性犹如朝堂上公认的刺头,其凶悍程度堪比简雍那臭名昭着的棋艺修为。 刘玄德的旨意安排魏延充当前锋,而魏文长必会令刘禅真真切切地成为冲锋陷阵的前锋。 特权?在魏文长的军营中,不存在这样的词汇,这是魏延亲口所言。 接到此项命令的皇储府顿时陷入了混乱。虽则刘公嗣尚未纳妃,但这府中巨细靡遗的事务皆由霍弋料理得井然有序。 得知无法改变命运的众人,自然不敢揣测此举背后的深意,连忙开始整理行装。此行前往汉中,路途迢迢,若无充分筹备,恐怕沿途艰辛重重。 望着眼前一片忙碌景象的皇储刘禅脸色铁青,果断将所有人赶出门外,唯独留下糜芳一人在大厅之内。 “舅舅……” “罢了,别露出这样一副神情,你爹究竟有何打算,你还能不清楚吗?这家伙总算肯放你出去历练了,这是好事,大好事!”糜芳笑容满面的样子让刘禅的心情稍有宽慰。 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启程前往汉中,去充当魏延麾下一介先锋小卒,刘禅的头疼症又犯了。 “舅舅,我这一趟汉中之行,您可有什么指点给我?”既然无力抗拒,唯有接受现实,但他仍需好好筹谋一番。此刻,他身边并无良师益友可以辅佐。 霍弋尚且年幼,与他一般稚嫩,料理杂务倒也令人放心,但要他出谋划策,显然还不足以胜任。至于费祎和董允二人,他并不信任。 诸葛乔倒是颇具慧根,但如今已被他父亲诸葛孔明禁足在家,亲聆训诫。原来是因为先前在刘禅手中所做的事情太过平凡,此举在诸葛孔明眼中,无疑是玷污了诸葛家族的荣誉,故此诸葛乔现正闭关修炼。 张苞此刻正在府邸磨砺兵刃,刘禅已派人告知他,让他安分守己,不得插手自己之事。 至于王平……他虽能与麾下的异族将士们玩到一块儿,但在出谋划策方面,却实在难担重任。 因此,刘禅最终只能求助于这位舅舅,虽然他的天资与才能或许不足挂齿,但他毕竟历经那个时代的沧桑,经验丰富无比。 \"蜀山之行,贤侄无需过分忧虑,魏延此人虽高傲无比,但实则为人有道,对于任何人,无论是你还是他人,他皆不分薄厚,既不会给予丝毫情面,亦不会轻易妥协。 若有人企图利用他行不轨之事,此番恐怕只会自食恶果。 同样地,在魏延麾下修行,必然艰辛重重,然而这并无妨害,只要你能坚韧不拔,赢得其认同, 你刘备公嗣,才能真正稳固这蜀汉接班人的位置,对此,你务必铭记于心!\" 糜竺虽然无法提出精妙的策略,但他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者之言,确有其价值所在。 在刘备帐下的诸多弟子英才,无论身份高低,糜竺对他们各自身性品行,均了如指掌。 他寥寥数语即安抚了刘禅的情绪,并制止了忙碌不已的霍弋。 \"魏延向来厌恶那些满身习气的贵族子弟,你若携带过多世俗之物前往汉中,恐怕还未见其人,已被他拒之城门外矣。\" 此话瞬间打消了霍弋的所有预备计划,令他满腹愤懑却又无计可施。 午后时刻,一道仙谕自皇廷传出,直至黄昏时分才送达太子府邸,此时城门已阖。 成都百姓揣测刘禅或许会在未来一二日内启程离开成都,此事非同小可,筹备与策划必将耗费时日。 然而,刘禅再一次出乎众人预料,甚至让刘备本人也为之一惊。 就在皇宫之内,罕见来访的赵云此刻出现在刘备面前,神情显得颇为凝重。 \"深夜前来打扰,必有急事相商吧?\"此刻的刘备尚未安寝,并非正在与人弈棋,而是因年岁渐长,夜间难以入眠,正在庭院赏月冥思。 目睹赵云连夜赶至宫中,刘备不禁颓然一叹,料想又是哪位修道人士给他设下了陷阱。 不过看到赵云虽面色不佳却不显焦急,刘备心中稍安,料知事情并非棘手之极。 赵云躬身行礼,而后开口道:\"适才有暗哨回报,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城池!\" \"逆徒竟然离城了?\"刘备拧眉沉思,口中喃喃自语:\"他不太可能回返南疆吧,难道他是要去汉中吗?\" \"正是!\"赵云肯定地点点头,\"太子出城的方向直指汉中之地!\" \"哎呀……\" 刘备闻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挺直腰板,疑惑地道:\"这逆徒到底意欲何为?他素来行事冷静,今次此举莫非又是在酝酿什么奇谋诡计不成?\" \"主公英明!\" 赵云的这句话使得刘备眉头越拧越紧,他深知那个逆徒必定又要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故。 \"那孽障又做出何等荒唐之举了啊!\" 此刻的刘禅,在其父口中已然完成了一次修为跃升,从曾经的逆子蜕变为了修炼败类。“殿下已经离城,不过带走了几位修者......” “嗯!”刘玄德闻此言,反倒轻轻松了一口气,“只带走了几人而已,他究竟带走了哪些弟子?张苞、霍弋、王平,还是糜芳他们?” “王平已经接到殿下的指令,明晨便动身前往宜州郡,他并未随行,连同他属下的一众修士亦无一人被殿下召走。 霍弋则是随同王平一同离去,殿下评价王平武略尚可,但文治方面有所不足,而霍弋出身将门世家,多年来一直追随在其左右,才情远超王平,故而可以作为辅弼之才,并未一同前往。” 赵云并没有第一时间提及跟随而去之人,而是先谈起了王平与霍弋二人的去向。显然,他对刘禅的保护之意溢于言表,至少他已经告知刘玄德,他的儿子并没有因为私事而耽误公事,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维护。 刘玄德听后并无明确表态,他对赵云的信任毋庸置疑,此刻谈论立场并不重要,如果有人隐瞒实情,才是会让刘玄德感到不满的事情。 “那他带走了张苞和糜芳吗?” “并非如此,还有......宪和!” 赵云此刻面色严峻,正是因为刘禅的确离开了成都,且目的地正是汉中,然而令人不安的是,他竟然带走了简雍。这一点实在不太合乎常理。 与此同时,刘玄德也为这个消息感到惊讶。 “宪和?此人可绝不像是乐意卷入此类事务之人啊!” 谈及对这些旧部的了解,刘玄德自认无人能及。当年简雍介入南中之事,皆因其关乎到刘玄德的国运所在。然而如今,此事分明属于刘禅的私事,简雍断不会参与其中,即便是刘禅口吐莲花也无法打动他。 “他是如何说服宪和的?看来朕真是低估了这个修炼败类啊!” 看着满心期待的刘玄德,赵云却实在不愿透露真相…… “殿下......他并未说服宪和!” “嗯?”刘玄德心头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而且相当强烈。 “殿下竟是强行将宪和带走的......半个时辰前,殿下乘坐一辆双马拉的马车,由匆匆赶来的张苞驾车,糜芳侍从在侧,直奔殿下府邸而出。 接着他们并未出城,而是转向北城方向,糜芳踢开宪和府的大门,随后张苞和殿下手持绳索,迅速将宪和捆绑起来带走。 行动迅速果断,我方暗哨丝毫未曾察觉,竟让殿下顺利离城。殿下一行旋即弃车换马疾驰而去,我们未能追赶得上!” 赵云话毕,低下头来,以一副请罪的姿态站立一旁。然而刘玄德并未责怪他,只是漠然地抬起眼帘,望向那明亮的月光。 “这孽障小子,跟他老子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啊!” 第85章 汉中之地 夜幕降临,一条通向汉中的道路上,两匹矫健异常的骏马载着四位壮硕的身影飞驰而过...... 一名臃肿的胖修士与另一位单独驾驭灵驹的武修并行,他们的坐骑中,却载着两位修炼者,一位老者乃是糜芳,而另一位青年则是张苞。此刻,被他们擒住的简雍被张苞提在手中,口中不住地咆哮。 “刘贤侄,你我同宗,我乃你长辈,你这孽障究竟意欲何为?须知此举已触犯天条,小心日后遭因果报应!”简雍怒喝道。 “那就由他们报应吧,如此我便不必远赴汉中受苦!”刘禅听到此言,只是嘿嘿一笑,早在他们策划这个计划时,他还曾担忧是否太过冒险。 然而看到糜芳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刘禅便明白此事已是箭在弦上,没有回头之路。他这位舅舅,乃是一位典型的逍遥修士,这般胆敢在成都境内公然劫人的事情,也只有他会做得出。 为了确保此事顺利进行,原本并不打算让张苞插手的刘禅也不得不再次召唤他前来,毕竟擒拿修士这样的重责大任,还需身强力壮的张苞担纲。 此刻他们正朝汉中进发,刘禅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刘玄德的命令传达至汉中之前,先行一步去拜会魏延。 汉中一行已成定局,但刘禅不愿在那里蹉跎岁月,每日例行公事般地打卡、督训。虽然他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魏延的认可,但对于蜀汉来说并无任何实质性裨益。 刘禅原以为只需静待先皇驾崩,安安稳稳地接过皇位,随后等待两年,待曹丕离世,曹家内乱之际,再按照历史轨迹,重整旗鼓,掀起新的风云。然而,他万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会被父皇送到汉中历练,尽管他深知父皇此举出于善意,但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 然而,刘禅的性格便是如此,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再去纠结无济于事,倒不如思考如何做出更有价值的事情。至于何事更有意义…… 刘禅心中已有大致计划,而这个计划必须在汉中实施,并需得助力。若按常规流程,他到达汉中后,应当从一名普通的营地弟子做起,逐步修炼提升,平日里处理些杂务,或者参与屯田之事。或许两年内,他能晋升为伯长这样的小职务,在汉中营地与同僚建立起良好关系,最终成为出色的弟子回归成都,继承原本属于他的地位。 他知道在这两年里,西川将会安然无恙,因为曹丕正忙于与世家争夺中原的掌控权…… 而最为显眼之举,则是曹丕再度挥师伐讨江东秘境,不过此番他们选取的路径乃是从广陵郡入境,径直突袭江东的东部防线。 这条征伐路线,即便是曹孟德昔日亦未能做到,更别提曹丕了。 实际上,曹丕的真实意图是要彻底清除青徐两地修炼世家的力量。 作为中土世界主要修炼世家之一,长久以来受臧霸庇护的青徐世家竟在利城发动了反叛。 对此,曹丕并不介意借此机缘,在世间抹除此股势力,然后再挥军向西川仙域进发。 这便是他的谋略,假使未曾因刘禅的意外出现而有所变故,那么他便有可能觅得一丝悄无声息渗透关中的良机。 汉中仙域与成都相隔并不近,他们在路途中昼夜不停,终于赶在刘玄德的旨意抵达之前率先踏入汉中营地。 望着那些站立如松的士兵,以及远处严阵以待的将士们,刘禅不得不承认,魏延统军之能确实非凡! 这些汉中营地的士兵大多出身西川仙域,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并非不知刘禅身份,但在军纪森严之下,无论对方是谁,恪尽职守乃是军人本分,这才是真正的精兵。 “魏文长虽性格傲慢火爆,但其才能确属一流!” 此刻,刘禅认同了先前糜芳对魏文长的评价,自家父皇委以重任,任命魏文长为汉中都督,坐镇一方,实可谓人尽其才。 然而,转瞬之间,刘禅的笑容便僵硬了下来。 原来负责通报的士兵已进入营帐一炷香的时间,可那汉中都督魏延至今仍未有任何动静。 刘禅一行人在外等候多时,唯有张苞性急如火,脾气如同他父亲年轻时一般暴躁,已然按捺不住想要闯入营帐。 就在此刻,一旁的简雍抬手拍了拍张苞的头颅,呵斥道:“收敛些,这里是汉中营地,这里的士兵皆是你我同胞,你想做什么?!” 听见简雍的话语,张苞紧闭双唇,尽管内心不满,却也不敢再放肆言辞。 四人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那汉中营地的都督魏延这才悠哉游哉地走出来,全程毫无丝毫焦急之意,显然是从容不迫。 见到魏延这般模样,张苞更是怒火中烧,若非简雍始终紧紧按住他,只怕此刻他已经冲上去与魏延对峙叫嚣了。 “太子殿下驾临,魏延实在太过意外,唯恐让殿下觉得失礼,特此沐浴更衣一番,还请殿下恕罪,恕罪!” 魏延行至营门口,并未急于行礼参见,反而先作此番解释。 这番话看似是在向刘禅阐明来迟的缘由,但从魏延满头的细密灵汗以及他刚结束修炼的身体状态来看,便知他的话语之中并无半分诚意可言。然而,刘禅并未点破,只是朝魏延淡然一笑。 “道友魏延言重了,往后无需称呼小子为殿下,因小子不慎触犯家严设立的修行戒律,已被家严责罚,如今不过是将军门下的一名……护法副将而已。” 确认那封天庭谕旨尚未抵达的刘禅,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先锋官身份转为了护法副将。他深知此举难以欺瞒过魏延,但副将的身份对他而言,仅是个过渡性的名义。 听见刘禅此言,魏延顿时一愣,眼神迷茫地凝视着他,疑惑自己是否听岔了。 “道友,天庭旨意随后即至,不如我等先进营寨,详细事宜待入内再议,你觉得如何?” 见魏延发懵,刘禅再度出声,此刻无人胆敢阻挡他们的步伐,魏延亲自引领他们步入了那座巍峨的军帐之中。两侧站立的诸多将校尽皆神情庄重,皆为魏延的心腹弟子。 虽魏延身为镇北大将军,却未得开府授印、持符督兵之权,但他依然坐镇汉中,守护汉中仙阵多年,麾下这些将校大多是他亲手培养的亲信,如此情形在修真界亦属常态。 刘禅等人瞥见那些挺胸昂首,欲为自家将军争光添彩的将校,不禁摇头轻笑,这一举动也让始终密切关注的糜芳与简雍二人松了一口气。先前吵闹不已,坚持要与魏延论理的张苞,此刻却敛声静气,手中已悄然握住了腰间挂佩的飞剑,随时准备拔剑护驾。 刘禅带领众人跟随魏延踏入军帐中央,在那主帅宝座前停下,再次含笑开口: “将军,在外时人多嘴杂,小子未曾详述,家严今日遣我等前来,除委任小子为将军麾下护法副将外,更有重任在身——替大军北伐探明道路!” “探路?”闻此,魏延眸光微眯,身躯不自觉地向前倾靠,显然他对刘禅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望着已然动容的魏延,刘禅心中暗自一笑,这位将军固然骄傲自负,但他对北伐中原、荡平妖氛、实现修真界的太平盛世抱有深切的渴望。如今能够助他达成心愿的唯一途径,便是挥师北上,收复失地,统一三界! 虽然我大汉遭遇天灾人祸,然而修为底蕴仍在不断复苏之中,先帝自然并未忘却其守护神州的重任。而此次,也正是借此时机,派吾这位身为大汉储君的年轻人前来汉中要塞一行。 欲察观此处汉中营地修士的实力,将领们的道行如何,以及北征讨伐妖族的大计,究竟是否时机已至! 刘禅言毕,暂不论魏延作何感想,便是他座下诸多将领,此刻皆是气息凝重。 大汉镇北大将军魏延沉思须臾,忽地轻蔑一笑。 “你这小辈,果然狡猾!” 第86章 独特的合作 至于魏延对于刘禅先前之言信了几成,单凭他直呼这位大汉储君一声“小辈”,便足见此人何等傲骨峥嵘。刘禅闻得魏延之语,并未急躁或失态,反而露出一丝深意的笑容。 “将军此言何意?” “倘若果真如我所言,那你又怎敢在此刻,于众人之前说出这般言语?” 魏延的冷笑回荡在四周,令那些情绪激荡的将领们渐渐收敛心神。北征讨伐妖族一事,乃关乎天道兴衰,岂可在如此情境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提及。 然而刘禅并未改口,反而是指向身后跟随的简雍与糜芳二人。 “然而将军,若非因缘际会如此,小子我又何必携这两位同来此地?须知他们二位的身份……” 刘禅此言让魏延不禁一愣,接踵而来的言论更是让他无从应对。 “这汉中要塞乃是魏延将军戍卫多年之地,汉中这片疆域更被先帝赞誉为铜墙铁壁。若连自家麾下的修士都无法驾驭,那先帝对将军的褒奖,怕是要重新考量一番了!” 刘禅之言让魏延及麾下将领纷纷神情肃然。魏延还未及答话,旗下一位副将便急不可耐地挺身而出。 “恕末将来迟,瞧这位将军模样,颇似昔年那位糜芳将军?”那副将显是蜀汉旧部,一眼便认出了糜芳,只是接下来的话却不免刺耳,“那位曾降于江左的武者,今日竟也敢踏入我汉中要塞……” 他话音未落,张苞便欲出列反驳,却被简雍及时按住肩膀,同时魏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推出去,受三十大板!” 此番责罚并非针对糜芳或是刘禅,而是针对那名出言顶撞的副将。然而那将领听见魏延之令,非但没有怨言或求饶,反而阖上双目,向魏延深深躬身行礼,自行步出帐篷,坦然接受那三十大板的惩罚。 待那多言之人受过惩处后,刘禅便不再言语。魏延挥挥手遣散众将,仅留下刘禅一人在帐内,就连简雍和糜芳也被请出了帐外。 \"皇子殿下,此刻帐内唯有你我二人,如今是否该以真心相告了?\" \"实情便是,孤确因触犯家规,被父皇贬谪至此汉中,既要向将军述职,又要暗察北伐之举!\" \"昔日本将军亲往成都,却遭皇子殿下的干预,而今又言此番话语,实在令人嘲讽!\" \"暂且不论时移世易,即便现下孤仍旧不赞同将军之谋,我大汉势力薄弱,经不住将军如此恣意消耗!\" \"未战先丧胆,此乃兵家大忌!\"魏延毫不退让,全然不顾刘禅身为皇子的身份,显露出与之争辩之意。 此时的刘禅也怒火中烧,已无暇顾虑自身身处汉中大营,正身处于魏延的辖地之内,却是寸步不让。 \"未战先丧胆?将军何曾提及,你献上的那个毫无实战价值的凶险计策?\" \"你这是何意!\"闻听刘禅言语刻薄,魏延顿时噌地起身,摆出欲与其动手的姿态。 \"何意?孤反倒要问将军何所指?奇袭子午谷,进而占据长安,尔后又如何?占领长安又有何益处?\" 刘禅不仅未被魏延震慑,反而径直向前迈两步,隔案与魏延互瞪。 \"长安乃我大汉帝都,你身为大汉皇子,此事还需魏文长你赘述吗?\" \"所以呢?纵使一切进展顺利,我们攻取了长安,之后又该如何应对?你真以为孤担忧的是这个计策太过冒险了吗? 长安作为大汉帝都,难道攻陷之后,反要我等迁移国都不成?姑且不论雍凉之地的曹真是否会反对,你当前又怎有能力与洛阳那位决一雌雄? 竟打算将帝都置于战线前沿,镇北将军你身为沙场宿将,这般行事后果会是如何,莫非要孤刘公嗣亲自教诲于你不成?\" 听得刘禅此言,魏文长也为之一震,他并非无言以对,只是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思。 毕竟依刘禅所言,长安就如同当年的刘协一般,留之为患,弃之亦是难题。 见魏延已然沉默不语,刘禅长长舒一口气,正欲继续陈述己见,忽闻魏延又开口道: \"乳臭未干之辈,只会舌灿莲花,胸无半点真才实学,焉能稳坐大汉皇位?\" 望着明明已被自己说服,却为了颜面转而发起人身攻击的魏延,刘禅不由得胸中一口气堵得难受。 这家伙这般傲慢自大,死不足惜,实在是死得其所啊! \"魏文长!\"刘禅怒喝一声,语调已然变调,他自觉若今日不与此事论个明白,恐怕将会折损阳寿, \"你说事便说事,若在此信口雌黄,此刻孤即刻离去,请宪和叔父前来与你一谈!\" 原本打算就此收场的魏延,在听见刘禅这话之后,立刻怒气上涌…… 他便是这样一个以柔克刚而不屈于强权之人,倘若换成他人,或许对刚才那番挑衅只会付之一笑,岂料这位看似乳臭未干的少年刘禅竟当真与他针锋相对起来。 然而他欲开口之际,转念一想外面那位无耻之徒简宪和,不禁让他气势有所衰减。 简宪和与糜子方,此二人修行年岁皆在他之上,且其修为与手段,魏延自是心知肚明。 虽论战阵之道,二者联手亦非他敌手,但若提及唇枪舌剑,魏延别说与简宪和对峙,就是面对糜子方的伶牙俐齿,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于是满腹愤懑的魏延与胸中憋着一团怒火的刘禅便隔着一张案几互瞪,彼此毫不示弱,谁也没有半分退让之意,更无人再言语半句。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帐外传来士卒高喝:“启禀将军,有仙谕降临!” 刘禅心头一震,他深知此事不妙,他尚未完成使命,此刻仙谕突至,绝非吉兆,一旦应对不慎,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叫他暂候,不过是家父的责罚罢了,待我与魏延将军一较高下后再议其他!” 刘禅情急之下,不顾魏延尚在其侧,径直朝帐篷外大声喝止来使入内。 然而话音甫落,已然晚矣。那自成都星夜兼程而来的使者依仗仙谕之威,如入无人之境般闯入帐内。 望着这位陌生的使者以及他那显露出昼夜奔波痕迹的模样,刘禅心中唯有暗叹:“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当他心灰意冷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从使者身后悄然伸出,取走了刘备陛下的仙谕,并顺势提着那上气不接下气的使者离去。 “你们俩接着争吵吧,仙谕我暂且代为保管了!” 话毕,赫然竟是大汉第一逍遥散人糜子方携仙谕及无法发声的使者离去了中军大帐,也让刘禅紧张的心情略微松弛下来。 此时的刘禅也意识到不能再意气用事,时不我待,若再继续执拗下去,糜芳那边也将生变。 “魏延将军,你我二人都不必赌气了,孤实无心境在此与将军这般争执不休,既然仙谕已至,还望将军赐予孤一道令牌,以及孤新的身份认同。 接下来孤便需前往汉中各地巡查防御工事,期盼将军能在汉中其余营地如这里一般,令孤满意,令家父满意!” 见刘禅已表露服软之意,尽管言语间依然尖锐,魏延也不再一味倔强。 目睹仙谕降下,他心中也认为刘禅所言不虚,毕竟简雍绝不会背叛尊上的。 刘禅被贬至此,应确凿无疑。 然而尽管事实如此,但这副将之位,魏延断然不能拱手相让…… \"你这小修士甫入道场便被封为副宗主,恐怕难以服膺同门,为了你的长远修行,还是应当脚踏实地,从底层做起。为了使你能更好地行使职权,便赐你一个脉首之位,然而弟子暂无,若有修为,你自己招募便是!\" 刘禅听闻此言,微微冷笑一声,但见魏延神色坚决,便只得向他深深一礼。 \"那还望宗主任命一道令牌,允许我能在汉中秘境自由游历,如若发现异常状况,定当立刻回报此处!\" \"若有那一时,本宗必亲率弟子出山十里,负罪请罚!\" 魏延闻言,不再赘言,径直取过几案上的灵纹丝绢,笔走龙蛇,刻录令牌,并连同任命令一同交给了刘禅。 之后的事,他不愿再多与这青年修士纠缠。 接过令牌与任命令的刘禅,心中总算踏实了一些。有了这两样物事,他后续之事便顺畅了许多。 \"告退!\" \"慢行,不必相送!\" 两人犹如两只争锋的妖兽,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随后刘禅转身离去。 待他们离开大营之际,糜芳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般,匆匆将手中的天庭诏书递给身旁的将领,令其转交魏延。 至于那位来自成都的仙使,早已被糜芳以其口舌过于嘈杂为由,施展法术将其昏厥于地。 第87章 上庸秘境 当魏延接过下属呈上的天庭诏书时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看过其中旨意后亦未作任何表态,仅告知属下妥善安置那位仙使。 魏延虽不能说是阅尽人间沧桑的老修士,但他历经多次仙魔大战,对于人情世故怎会轻易受刘禅蒙蔽。 其实刘禅自始至终抓住的核心要点,便是同意了魏延北伐妖域的提议。 他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表示要攻打中原,非是要寻找完全信得过的人,而是向魏延表明:只要刘禅想要进军北方,必定会委以魏延为主力大军。 这是一种承诺。 然而魏延也需要一个承诺,即他的实力足够,他要观察刘禅是否有领导大军的实力。 糜芳与刘备等人误以为派刘禅过来,只是想让魏延见识一下这位汉室太子爷并非软弱可欺之辈。 但实际上,刘禅与魏延更加在意彼此的能力展现。刘禅希望能让魏延看到他的修为底蕴;而魏延也乐于满足他的期待。 他们的临别之意是:倘若刘禅真能令魏延刮目相看,魏延愿走出山门十里亲自迎接。 至于刘禅在其中遇到何种危机,一位擅长冒险、甚至略带傲气的修士,又岂会在乎这些小小的危难? 于是魏延将天庭诏书妥善收起,在汉中大营中持续耕耘灵田、训练弟子,为随时可能触发的大战做好准备。 而另一方面,刘禅则朝向神秘的上庸三郡方向出发…… 玄穹三郡,指的是玉虚、玄庸、西泽三郡九县,如今合并为紫霄郡,虽非广阔无垠,然而地理位置至关紧要。 玄庸古郡原本乃汉中仙域的一部分,至建元二十年,自汉中仙域分离而出,独立设玄庸仙郡,隶属于荆州仙洲。而后,又自荆州仙洲析出四座灵县,重新划分,设立玉虚、玄庸与西泽三郡,以示隔离。待到孟达投诚魏皇曹丕,登基称帝之后,正式更名为紫霄郡,然世人依旧习惯称之为玄庸三郡。 玄庸之地上连汉中仙域,南邻荆州仙境,向北直通宛洛神土,地理位置之重,至关重要。 孟达昔年率部自荆州仙境突袭房陵,联手申家兄弟占领玄庸,并随后接纳了汉中仙境刘禅的义兄刘封入驻玄庸,使玄庸在名义上落入刘氏之手。然而世事难料,玄庸终究是申家的故土,申耽当年或许确有归顺之心,毕竟刘玄德昔日威势,举世皆知。 为表忠心,申耽不惜遣送自家宗族亲眷远赴蜀都成都,此举无异于背水一战。然而,结果却令人扼腕... 每当刘禅回想起那个独自在南阳修炼的申耽,总会感到一阵无可奈何。同行的简雍、糜芳等人也并未过多追问刘禅此行目的,他们早已知晓,此人行事狡猾,脸皮厚且机智过人,虽然想法常显荒诞,但却不乏可取之处,最让人欣赏的一点便是——他能听得进谏言! 因此,简雍等人对这位年轻人的信任有增无减。直至临近踏入玄庸秘境之时,刘禅方才止步,目光投向了他的那位舅舅。 “舅父大人当年率领家族商队游走于荆州仙域,犹如穿梭于无人之境,不知此次能否助我等悄然潜入南阳仙府?” 汉中仙境、紫霄郡、南阳仙府以及洛阳神都,皆位于同一路线上。此刻,糜芳与简雍已然看出刘禅的真实意图——他意欲染指玄庸秘境! 即便先前尚不明朗,但走到此处,倘若还不清楚其用心,那便太过愚钝。此子欲图谋玄庸秘境之举昭然若揭! “欲入南阳仙府,确实并非难事。孟达虽具才干,申仪亦出身申家长房,但二人近期矛盾频生,申仪又乏其兄申耽之能,难以驾驭世家势力。得益于此,今日之紫霄郡表面森严,实则暗藏诸多破绽。欲强行攻打固然不易,但若是悄然渗透,则未必不可为。不过,你终究该告知你舅舅,你的真正目的为何。 毕竟孟达与你们刘家的恩怨深重,你父皇以及那位丞相大人断然不会放过他,他又怎会轻易投降呢?” 糜芳所阐述的道义清晰而直白,然而这确凿无疑的事实是,即便孟达失去了三大护道势力之一的恒阶,但曹丕与夏侯尚两位强者依然如磐石般支撑着他。 相较于西川之地,那里他却是满布仇敌。昔日孟达攻克房陵之际,无论有意或无心,皆使房陵太守蒯祺全家上下无一生还,蒯祺身为蒯氏家族嫡脉,其妻更是如今大汉仙朝丞相诸葛亮的胞姐。早年诸葛一族初入荆州时孤立无援,正是这位姐姐嫁给蒯家,才为他们诸葛兄弟几人开启了荆州的大门。 故此,哪怕诸葛亮未曾直言,孟达也休想能善了此事。尤其是因他孟达,那位大汉仙帝亲自下令诛杀了他最为器重的养子。虽那位养子命中注定难逃一死,但这口怨气终究是要落在孟达身上。 在这种情势之下,除非孟达不慎斩尽曹丕全家,否则他是决计不会降服的。更何况,申仪虽与孟达斗得旗鼓相当,却也是个忠贞不渝的曹氏忠实信徒。 两人共同掌控着上庸要地,任凭刘禅如何游说,也绝不会轻易动摇他们的决心。 然而这些道理刘禅自然明白,但他并未因此更改计划,反而转换了一个策略。 “既然孟达与申仪并无投降之意,那便……” “自然是将申耽推至台前,对吗?” 简雍连眼皮都没抬,便直接截断了刘禅的话语,这小子那些雕虫小技在他俩这些老江湖面前实在是太过幼稚! “申耽当年毫不犹豫地将宗族亲属送往成都,足以表明他真心归顺,若非遭其弟申仪背叛,不至于最终沦落到这般田地。” 紧接着,糜芳接过话题,言语间依旧是对刘禅的讽刺: “申耽无论威望、能力皆无可挑剔,治理民众、统帅兵马均堪称人杰。只惜此刻他已失去一切,现如今他周围只怕仍有不少监察府的密探潜伏,倘若你接近申耽府邸,怕是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落入一批监察府暗卫手中,随后押解至洛阳城中。 往后你或许能在洛阳娶妻生子,亦未可知。” 糜芳满脸讥讽的笑容让刘禅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简雍也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家伙脑中的想法总是那样天马行空,离奇古怪。这随性为之的习惯若不修正,将来必会引来大麻烦。 “且说说罢,你究竟掌握了何等机密情报,若非你小子探知了一些内情,怎会突然想起插手争夺上庸之地呢!” 最后,还是简雍更为了解这小子,料定他又从那个“亲信密探”处获取了某些重要情报。若非如此,他断然不会掀起这样一番惊涛骇浪。 而此刻的刘禅,亦再度摩挲着额头,嘿然一笑,环顾四周空荡无人,便不再多言冗余之语,直截了当地讲述起来。 “如今时至年终之际,然而我已掌握确切的情报,假若无变故发生,曹丕预计将在来年乃至后年再度发兵,意图讨伐江东仙域。 只是此次他选择的进军之路乃是经由江陵仙洲,继而向南进发......” 刘禅话音刚落,简雍与糜芳二人已然领悟其意。 “你瞄准的是徐州?”糜芳惊呼一声,旋即又摇头否定,“不,或许目标是洛阳仙府。” 直至简雍点破其中关键:“你是欲借曹丕东征青徐两地之际,潜入洛阳仙府,从中谋取机缘……洛阳之地有何宝物或秘密,值得你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去追寻? 文官武将与你并无深厚联系,他们不会听信于你,更甚者可能反手将你擒拿,献给曹丕邀功。 除此之外,洛阳还有……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两位尊者!” “你图谋的是賨人的力量!”此言如同雷霆炸响,简雍与糜芳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叫而出。 他们不得不对这种可能性感到惊骇。若刘禅的目标仅仅是上庸仙域,那只能说他手段高明;但如果他真正觊觎的是那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麾下的賨人势力…… 众所周知,在西川动荡之时,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带领众多賨人部落穿越汉中,进入了曹氏的疆域,并分别被册封为巴东与巴西郡守。但后来遭黄权妙计挫败,从此隐居洛阳一带。 他们在曹氏治下虽未受虐待,但也谈不上生活如意。若刘禅真有此举,那其目的确实需细细揣摩。 第88章 踏足上庸,面见申耽 得知刘禅的心思后,众人皆感惊讶。然而这仅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要实现这一目标,他还需完成许多后续事宜。 刘禅并未再过多解释,而是率队在糜芳引领之下踏入上庸仙域。至于他所谓的巡查东川汉中之事,他深信魏延自会妥善处理。 两人皆非愚钝之人,只要共同目标一致,那么合作的过程必将顺畅愉快。 说起糜芳的能力,他曾是昔年天下第一流的豪商之一,糜家能取得那样的地位,自然拥有他人难以企及的眼界和人脉。 尔后漂泊天下,无论与刘玄德失散多少回,糜芳总能凭借早年的商界人脉寻回自家主公。如他所言,如今年纪已长,自己只能在这荆州、徐州之地略展拳脚了。 若是二十年前,他们那一辈的老英雄们还在世,这广阔天地之间,哪里不能去闯荡呢? 这话,绝非妄言。 如今,已深入至上庸秘境腹地的刘禅一行人不禁对糜芳连连赞叹,这一路行来,他们算是开阔了眼界。 刘禅曾以为世间人脉交际无非金钱往来、情感疏通和权势勾结而已。然而这一路之上,他才真正见识到何为三界九流,无不精通。糜芳竟凭借一群乞丐、泼皮乃至赌徒,巧妙地打开了城门禁制。 果真是各显神通,不论何种险境,糜芳总能从容应对,从千里之外的微弱联系中寻找到关键人物,以其所需换取自己所求。一路上并未耗费多少灵石,却结识了不少道友。 踏入上庸秘境之后,并未急切离去,而是选择在此驻足。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便不能仅拘泥于一事,他们的终极目标虽唯一,但途中的诸多事务仍需一一料理。 “看来此处便是上庸古城了!”刘禅遥望着那巍峨城墙,心中暗自感叹。这里也曾是他势力崛起的起源之地,若非那一道樊城仙障未能突破,一旦攻陷樊城,大军便可直捣南阳郡,那时各种阴谋诡计皆将成为笑谈,复兴大汉也绝非空谈。 只是,世事难料,令人扼腕叹息。 “上庸古城的镇守大将是李辅,乃是孟达的亲信将领,多年来一直追随孟达左右,在东州兵中更是以勇猛着称,与孟达的侄婿邓贤一起,被誉为孟达军中的双骄,威望极高。”糜芳边说边指向熙熙攘攘的城门口。 “如若公子有意进城,倒也不必担心,此处防卫并不森严,进出盘查亦不足为惧,我早已备好假令牌,这些人哪里能看出其中端倪,公子尽可放心!”自从踏入上庸郡,糜芳便已先一步为众人伪造了新的身份。毕竟在此地,刘禅这位大汉皇孙的身份并无太大作用,反倒是功勋更为重要。 于是,他们四人均更改了姓名身份:刘禅化名韩幸,自称荆州韩氏家族的一支分支;简雍成了韩幸的修道导师,糜芳则变为管家;而背着大小包裹、携带沿途购得各类法宝的张苞,则扮作了侍卫。 “对于上庸古城,看一看也就罢了,进城之事暂且作罢。”刘禅淡然一笑,决定绕开上庸城。“听说申仪如今成了魏兴郡的郡守?” “正是,曹魏黄初二年间,曹丕声称大魏盛世来临,遂将原本隶属于西城郡的新城郡划出,重用申仪这位前太守,意欲以此对抗孟达。或许是因为恒阶身陨,孟达失去了重要的倚仗,对其的信任程度也有所降低。”糜芳解释道。 糜芳取出一幅灵图,一边向刘禅阐述着其中蕴含的天地法则与各地通往魏兴郡的仙道路径,然而刘禅并未采纳这样的建议。 他又向一位知情者询问。 “孟兴是否已步入修炼之道,成为修士?此刻这位孟达之子恐怕不应仍侍立在其父孟达左右吧。” 孟兴,身为孟达之亲子,昔年随孟达踏入上庸仙境,并在背离刘备的叛逆之举中始终伴随其左右,反倒舍弃了留在成都的亲父孟他。 当提及孟兴之际,糜芳不禁微微一震,侧首仔细审视身旁这位侄儿。 “你心中究竟意欲何为?孟兴尚不满二十载春秋,虽为孟达血脉,但在仙军之中并无显赫修为与权力,更何况孟达正值修炼盛年,并无迹象表明他会放手转交权柄……” “你莫非还想再演一场南中旧事?”简雍于一侧冷冷哼声道,言语间满是对刘禅的讥讽之意。“虽说一门绝技足以纵横天下,但你反复施用这一招数,实话说此地已非南中那片蛮荒所在。” 简雍认为,刘禅此举并非意图寻觅魏兴郡的申仪真人,或是探寻孟达孟兴父子的行踪,这家伙分明就是要在此地重演南中之争,借两家矛盾与嫌隙煽风点火,令其相互征伐。 然而简雍觉得此举太过狂妄自大。 “此乃上庸,不同于南中的荒僻之地,在这里是极其看重颜面二字的,无论双方如何互相看不顺眼,他们也要顾忌颜面,一旦撕破脸皮便索然无味了! 因此你那些小心思就别费劲揣摩了,孟兴虽然年轻,却不简单,你究竟有何图谋?” 刘禅见自己心中的盘算被两位老者轻易洞悉,面上并未流露出半分尴尬,只是一如既往地憨厚微笑。 “小子自然明白他们不会拼个你死我活,不过有些事务终究需借助孟家子弟之力才能妥善处置嘛!” “具体而言呢?” “例如,联络那位申家的申耽大人……” 此言一出,二人皆侧目相视,方知刘禅对上庸仙境之心仍未死灰复燃。 与此同时,糜芳亦微微抬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此人不仅是对上庸郡野心勃勃,更是图谋报仇!” 孟兴果真未在上庸县城,更别提魏兴郡了,而是驻守在了安富县境,手中虽然兵马不多,但却均为孟达的嫡系精锐。由此可见,孟达对此子虽有防范之心,但也确实爱护有加。 安富县的位置距上庸县并不远,既能令孟达随时监视其子,又能确保孟兴的安全。 确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 此刻刘禅一行已毅然决然朝安富县挺进,他们的目标是以韩氏旁支的身份,投身孟家公子麾下。 孟兴的府邸之外,那扇看似平淡无奇的大门,实则让人难以想象这就是孟少将军的居所。 威严庄重之气毫无显现,即便是寻常的小型修真家族,门户也比此处更为壮观。 且孟兴不仅执掌校尉一职,更保留着先主刘玄德赐予的督军议使之衔,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修真界军职。当初为了巩固与孟达之间的联盟关系而特意设立。 或许正因为此人依旧保有此特殊职位,使得其父孟达对其亦保持一定的警惕之心,在修真世界里,忠诚往往超越亲情,并无异常。 “看来这位孟少将军果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修炼者,连随从护道者似乎都不曾带几个,实属难得。” 刘禅微微一笑,注视着孟兴府邸的大门,心中颇有几分感慨,同时向身边的张苞示意,命他上前敲门。 四人虽各自并非籍籍无名之辈,但对于孟兴而言,却鲜有交集。当年,糜芳与刘禅即便曾在荆州之地,但也仅与孟达相熟,对于孟兴,说实在的,尚不足为谈。至于简雍,当他踏入西川之时,孟达已然调任至江东,两人从未谋面。 张苞此刻虽已蓄起胡须,但与其父张飞相比,仍显不同,不细观难以察觉其中联系。他们一行几人,若在孟达面前出现,自然无法掩饰身份,但在孟兴面前,却无需担忧暴露真身。 不久,府邸大门开启,孟兴竟然亲自出门迎接,此举令刘禅更加确信,此子家中确实未豢养任何修士侍卫。 “敢问阁下便是孟兴孟将军真人否?”刘禅迈步向前,朝那身着儒袍的青年将领深深鞠躬。 “将军之称,愧不敢当,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身为武将世家之后的孟兴,言语举止间却流露出一股文人士大夫的儒雅气质。 “晚辈乃是荆州韩氏家族后裔韩幸,游历至此,久仰孟将军热衷于收养培养修士贤才,故前来拜访请教!” 听见这话,孟兴非但没有流露出欣喜之意,反而一愣,摇头对他们说道: “韩公子怕是找错门了,您要找的那位喜好培养修士的孟将军,并非小可,而是上庸县里的那位,请恕小可无法招待。” 孟兴刚欲阖门拒客,却被刘禅及时上前按住门扉。“少将军切勿如此遮掩,您心中之事,早已昭然若揭,岂能瞒过天下英豪之目?” 第89章 入上庸,遇申耽(二) 孟兴听了这番话,身形不由得一顿。他本欲开口辩解,却被刘禅打断。后者微笑地推开门扇,借着魁梧肥胖的身躯挤进了府内。简雍等人一面道歉,一面跟随而入,让孟兴看得瞠目结舌,不明究竟这一行人有何目的。 \"此位道友,想来阁下有所误会了!\" 将护山大阵关闭妥当的孟兴,再度来到了刘禅面前,随后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在下并非尔口中的孟将军,亦无法满足道友所求,还望阁下勿误大道,速速离去罢!\" \"道友可知吾等为何而来?\" 刘禅淡然一笑,毫不客气地步入了丹青大厅,那满面笑容令孟兴内心亦不由得一阵忐忑。 \"区区孟兴,如何能知阁下所欲为何物?\" 孟兴深深呼吸一口天地元气,目光重归平静,\"但在下这里确无宝物灵材,无论阁下目的何在,在下都无法相助分毫。\" \"此言差矣!\" 刘禅边寻找炼茶秘器,为自己烹煮清茗烫盏,边与孟兴交谈,\"昔年异士赵盾居他国为人质,齐桓公小白流亡海外时亦两手空空,然而谁能料想他们日后的境遇呢?\" \"在下仅孟兴尔,非赢异人,更非公子小白,阁下恐寻错了对象。\" \"若无执着追求,又何至于亲临此地?少将军此举实乃藏匿真心啊!\" 刘禅将茶香四溢的茶汤烹毕,挺直腰杆接着说,\"少将军既已决心脱离世俗束缚,何妨再进一步? 你我皆为命运摆布之辈,随波逐流,或许最终只能淹没于凡尘众生,但也可能因一着不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少将军,真的甘心将自身及尊父的命运交付他人之手吗?\" 此刻的刘禅谈笑风生,而他每一句言语皆如利剑般刺入孟兴心底深处。 出身名门世家,身为上庸少将军之子,孟兴承受着敬仰与蔑视并存的压力,他曾与父亲孟达共历过漂泊困顿的生活,同样是个急切渴望证明自我价值的青年。 然而残酷的现实令他学会了低头与隐忍,能在小小城邑担任一介守将已是他的极限。直到眼前这位陌生的青年出现,那些久违的话语点燃了孟兴心中近乎熄灭的热情。 \"阁下伶牙俐齿,但这非孟某所需聆听之言,还请阁下尽早离去,以免自惹麻烦!\" 最终,孟兴强捺内心的动荡,再次开口送客。而刘禅望着这位看似坚定的青年并未表现出不满,反而嘴角勾勒出一丝深意,随之将手中热烫的茶汤饮尽。 这次他并未继续纠缠,而是洒脱地向孟兴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临行之际,他对这位少将军留下一句话: \"若少将军不愿终生受制于他人手中,希冀证道扬名,在下等人必始终伴随将军左右,为其助力.\" 言毕,一行人迅速离开了孟兴府邸,并在街头消失了踪迹。 众人并未在繁华的安富仙城里过多逗留,而是径直穿越城池,来到城外的众多修炼别苑之间。他们并非世俗凡人,加上糜芳这位曾遍游四海、见识广博的修士在旁,一行人寻觅一处修炼栖息之地易如反掌。 深夜降临,月明星稀,众人并未入眠,而是在庭院内仰望星空,犹如得道高人般领悟天道。唯有张苞满腹疑虑,却也未去打扰众人。 直至刘禅颈项酸痛,方才召来张苞为其按摩舒缓,也让张苞有机缘倾吐心中的疑惑:“先前于孟兴府邸,少主已然成功说服孟兴,只需稍加施压,孟兴便会主动落入我公子的计策之中,为何在关键时刻公子却选择离去呢?” 刘禅在接受张苞按摩的同时,瞥了他一眼,并未直接回应,反而反问:“你这小子,怕是没有多少与家中娘子相处讨好的经验罢。” “这...儿女婚姻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人何必刻意讨好一位妇人?”张苞语气颇显郁郁寡欢,“妇人本应居家侍夫育儿,小人在外辅佐公子,无需刻意讨好,况且我对她照料有加,从未沾染风流之事...” 张苞口中嘟哝个不停,惹得刘禅频频翻白眼,再加上他逐渐加重的按摩力度,险些把刘禅的脖子扭伤,不得不连忙打断他的话语。 “你这愣头青,本公子说的是你未曾讨好过娘子,自然不懂女人心思之复杂!世间道理往往相通,男子的心志多是在与女子交往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坚韧与耐心。你须知晓,有的时候一股脑儿地硬碰硬并不适用于所有事情,恩威并施,刚柔相济或许比一味猛烈冲击更能达成所愿。” 刘禅所言是否正确,张苞尚未明了,但他清楚自己已被说得一头雾水,然而此刻已无暇细究。孟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如同他们一般从容步入庭院,朝他们走去。 “此刻夜色正浓,门户大开,莫非韩公子特意为孟某一介散修敞开了大门?”孟兴面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全然不见往日在府邸中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 目睹孟兴这般变化,简雍和糜芳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一笑,悄然退下。而张苞虽然尚不明就里,但见此情景,他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他迅速从包裹中抽出炼体战刀,走到外围布防,确保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受到丝毫打扰。 对于张苞而言,那一晚显得格外漫长。直到天边微露曙光时分,庭院大门再度开启,走出其中的孟兴与刘禅亲昵地挽着手臂…… 自今日起,尔我之间,虽以君臣相称,实乃兄弟之情,若有一日孟兴背弃兄长之意,愿陨命于万箭穿心之刑!孟兴此言一出,刘禅亦频频点头,旋即反转手掌紧紧握住孟兴之手。 \"自此往后,若我刘禅有违将军之托,定当自蹈烈火,承受焚烧之痛!\"话音甫落,二人相对一笑,豪气干云。远处的糜芳面露庄重,欲要向前,却被简雍死死拽住,最终只能黯然长叹,默而不语。 魏国黄初四载岁末,乾坤安稳,波澜不惊。昔日上庸郡之地,现今的新城郡守孟达之亲子孟兴,纳一位谋士入府中供职。 坊间传闻,此谋士韩幸,乃是曾任荆州别驾韩嵩之嫡系后辈,然而真相究竟几何,因韩嵩出身贫寒,鲜有亲友可证,唯其品行昭着于世,是以众人皆未深究,更无人在意其身份真假。 待孟达沉默默认之后,此事终告一段落,无声无息。 及至新岁已过,黄初五载春暖花开之际,这位少将军所延揽的韩幸并未有所作为,仿佛真如他所声称的那位叔父韩嵩一般,仅为品德高尚之士,不染尘世政务。 如此一来,申仪、李辅等人渐渐对此释怀,乃至忘却于脑后。 正当所有人淡忘安富县之事时,“韩幸”等人悄然易容改扮,再度走出城门,准备兵分两路。 化身为“韩幸”的刘禅偕同简雍踏入南阳境内,欲拜会那位久思而未敢轻举妄动的申耽先生。 此刻连简雍也不禁感慨,刘禅之智计确实非寻常人所能比拟。他曾竭力阻止刘禅涉足南阳,盖因南阳地连洛邑与襄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且申耽地位极为特殊,稍有不慎,未等踏入申耽府邸大门,恐怕便会被申耽府外校事府的密探先行擒拿至校事府内。 然而两个月过去,简雍已然不再劝阻。如今他们踏入南阳,拜访申耽,合乎常理,不再是假冒韩嵩侄儿韩幸及其管家的身份,而是以上庸郡游学士子韩幸与管家韩雍之名前往。 虽然此番身份仍是伪装,但若校事府进一步追查,则将发现他们实为新城郡少将军孟兴麾下的幕僚。而来南阳拜见申耽之举,亦属名正言顺,毕竟这只是新城郡内部权力斗争的一个环节而已。 若有人继续深入调查,自然会有孟兴为其掩饰身份,除非遭遇极端小心谨慎或机智卓绝之人,否则他们的身份将会安然无虞。 至于此刻南阳校事府的实力如何,正如刘禅所说,若其仍保持着当年郭嘉麾下那般精明锐利,那些世家势力又怎会有翻盘的机会! 第90章 兵分两路——南下巴郡 两位修炼者,一位为主修为深厚,另一位则是忠诚的侍者,二人稳步前行,目标直指南阳宛城的修炼重地,对于申耽所在之处,他们早已刺探得一清二楚。如今有了孟兴这位炼气期修士的引荐与疏通,他们自然无需再依赖糜芳那些世俗手段来规避险阻。 同样地,刘禅也不必再仰仗他那位身为仙途助手的舅舅替他在修行道路上披荆斩棘。此刻的他,已决定让舅舅糜芳去从事更适合他修为提升的事宜。 曾几何时,刘禅执意要将远在江东修行的糜芳召回,甚至向邓芝明言,即便是放弃武陵郡这样的灵脉宝地也在所不惜,唯独这个舅舅必须归来,并非只因荆州之事或是幼时的情谊,而是有一桩关乎大道秘密的重任,唯有糜芳才能胜任。 放眼天下,唯有江东孙氏凭借孙伯符一人一刀一剑闯出的修真势力得以立足。而其余的曹刘两族,则皆得益于背后势力的扶持。昔日卫兹倾尽卫家财富赞助曹孟德,自身更是在荣阳之战中英勇捐躯,最终换来卫家一门显赫,其子卫臻更是位居仙廷吏部尚书之职,并受封安国亭侯,堪称半步踏入仙籍。 可以说,自先秦吕不韦开创以来,世间商人便摸索出了另一条晋升之路,希冀能找到一位足以改变命运的罕见天才。然而,尽管天下商贾众多,但具备相应实力与眼力的人却寥寥无几,其中又能真正走向成功的更是凤毛麟角。 然而,不论如何,糜家、卫家确已在这条路上取得了辉煌成就,由豪商转变为修真家族乃至世家。深知此路艰辛的他们,在功成名就之后选择退出商界,唯恐不慎跌回曾被人轻视的地位。 糜芳则可称得上异类,倘若没有后续变故,不愿再随刘玄德修行的他或许会在荆州另辟蹊径创立自己的修真门派。 而在他人眼中不受待见的商人,在刘禅心目中却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人们因他们的商人身份而鄙夷他们,然而刘禅却看中了他们身上的一种特质——在这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办不到的。 须知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乱世纷争,商人总能活跃于天地之间。当正道难以通行,他们便转而暗中经营;世道动荡,他们依然能在人间穿梭自如,朝廷大军无法通行之地,商人们也能如履平地般轻松涉足。 游历天地之间,无论是崎岖山径还是江河湖海,抑或是荒芜戈壁与无垠沙漠,只要拥有充足的灵石与修炼资源,他们便能寻觅到世间任何所求,并且凡尘之中存在的一切宝物。 在此背景下,若刘禅对此不动心,那才是真正的愚钝之人。 西川地域虽匮乏什么?人口、灵草、战马,此类需求繁多不尽,然而西川却并不缺乏一样事物,实则是得益于其天府之国的美誉,得益于刘焉、刘璋两代父子的精妙治境之策,更得益于前任尚书令刘巴的炼丹制器之能。 西川确实不缺铜铁与灵晶!依仗丰富的矿藏资源以及刘巴的高超技艺,刘禅之父才能在那段时期未因财政危机而崩溃,铸就灵钱,统一物价,并试行了官府掌控贸易的政策直至今日。 加之刘巴的炼器天赋,那产出的灵钱比起昔年董卓铸造的大钱可靠得多。有此法宝在手,仅局限于西川之地发展,确乎太过暴殄天物。 早先汉中遭受曹氏封锁,武都和阴平两郡失守,致使商贸之路几乎断绝。但现在刘禅已打通上庸郡,并得到了孟兴这位年轻将领的协助,若不好好利用这般良机,实属可惜。 刘禅曾言,上庸乃一踏足点,于彼处获取正当的身份,后续行事便会顺利许多,会晤申耽亦不过是其中一项任务而已。 其实质目的,却是为将来他踏入洛阳修炼圣地预先铺垫。同时,借由上庸这一交通枢纽,足以让糜芳重振当年他在荆州开辟的商路与商队。 切勿轻视那些世人眼中的贱商,须知他们背后皆是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背信弃义者是否读书人刘禅无法知晓,但他清楚那些侠肝义胆之人,往往出身于屠夫犬儒之流。 这些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一旦认定了主人,便会为其赴汤蹈火。荆州商队以此地为起点,经南郡、樊城进入上庸,再向北抵宛洛、行至关中,最终汇集于雍凉之地,绕过残破的陈仓进入汉中,此路线早已被刘禅与糜芳精心策划妥当。 这条商贸之路险象环生,一趟行程不下三五月难以完成。然而一旦畅通无阻,西川的灵石便可流通至荆州消费,接着在上庸和关中补充物资,最终在雍凉换取奴隶与宝马,返回汉中以供己用。 此商道虽然凶险重重,且一次往返所需时间漫长,但如果能够顺利开通,不说未来侵入雍凉之地,单凭那无数羌氐胡人乃至汉人奴隶及充足宝马,便足以化解刘禅眼前的困境。 届时,只要拥有了足够的人口,刘禅便可在汉中开垦灵田,毕竟天府之国不仅仅局限于西川,东川同样富饶无比,只是近年来荒废颇多。 不但无法支援西川,反而还要仰赖西川成都的物资输送,朝廷中的官员们为此可真是倍感压力。 此刻刘禅已筹备完毕所有前期工作,并且已与汉中的魏延暗中达成默契,待到关键时刻,魏延自会作出相应配合之举…… 此刻糜芳踏入了一片半荒颓的樊城,这里的情景便不再赘述。刘禅携简雍已然抵达了那位于修真界闻名遐迩的南阳郡核心之地——宛城。 宛城乃一方宝地,简雍亦非首次涉足此境。昔日,南阳郡乃侯音叛乱的发源地,引发轩然大波,其背后既有深谋诡计,又因南阳郡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横所致。 须知今日的南阳郡历经多次分割,回溯至其鼎盛时期,共辖三十七县,人口逾越二百万,这在修真界的版图上是个何等惊人的数目。即便放眼整个南疆四大郡,所有县份相加之总和,也无法比拟南阳郡的繁庶人口,更被誉为天下最大的郡域。昔年,光武仙帝凭一句“吾与众世家共享天下”及这片南阳郡之基业,便夺取了整个天下,在某种程度上讲,此事确有其合理性。 而后曹孟德屡次从中剥离,生生从南阳郡析出十一县,转赠新建的襄阳军团与纯粹划分出的南乡郡。继而南阳郡又历叛乱动荡,宛城惨遭屠戮,民众负担沉重等一系列变故,即便如此,南阳郡依旧位列各郡之首,其威势不可小觑。 宛城身为南阳郡的郡府所在地,无论是在城池规模还是人口数量上,皆堪称上乘。尽管曾遭曹仁屠城之厄运,但在田豫的精心治理下,宛城的元气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恢复,如今城外农田中辛勤劳作的农夫和嬉戏玩闹的孩童便是明证。 刘禅不禁暗自感慨,中原深厚的底蕴,确实非西部边陲的蜀地所能匹敌。两人并未在宛城内闲游,而是径直前往申耽府邸呈上拜贴。 申耽虽现居于南阳,身边仅有寥寥数位仆人相伴,无丝毫势力可言,连妻儿家眷都已送往成都,与他遥隔千里。但他终究是昔日上庸首屈一指的申氏家族族长,也曾是一方诸侯,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再微小,他也是一个诸侯。在那个尚未分裂的时代,他曾担任上庸太守,凭借赫赫战功荣获员乡侯之封。后来归降成都,更受当时的汉中王刘备册封为征北将军、上庸太守以及员乡侯。 若非最后被自家亲弟弟背叛出卖,他怎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昔年在他的治理下,上庸境内富饶丰盈,实力不容小觑。 如今,他仅剩下一个怀集将军的虚衔,身边跟随的仅剩下几位忠诚的老仆,在这南阳郡内勉强度日,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饱含凄凉。 刘禅递上名刺不久,一位老仆走出府邸,朝刘禅深深施礼道... 在这片修炼之地上,对于那位公子的歉意深感敬佩,原来申公豹前辈这几日不慎染上了修炼者之间的寒毒,故此时日都在静室疗伤,暂停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实乃不便之举,还望诸位能暂时退去,日后必当亲自上门拜会,以表歉意。 那话语虽然温文尔雅,但并未询问刘禅二人所在的修行之地,足以看出其中并无太多诚意。然而,在大门即将再度阖上的瞬间,刘禅展现出与其魁梧身躯不符的迅捷身手,及时挡住了即将闭合的大门。 “我们早已知晓申公豹前辈染疾之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助其祛除寒毒!” 第91章 南阳遇申公豹 令申府的老管家眉头紧锁,内心暗自责备此人的无礼,同时手上加力,试图强行关门。 无奈刘禅虽非修炼强者,但一身肥膘却坚实异常,稳稳抵在门缝之中,让老管家无可奈何。老管家凝视着这个固执地要闯入门内的家伙,心头怒火难抑,倘若不是家中情况特殊,此刻恐怕早将其一脚踢出门外。 “公子,阁下怕是有所误解了。家主人并非患有什么严重病症,仅仅是沾染了些微风寒,体质虚弱,不宜见客,更不能触碰寒气。尊驾还是莫要打扰为妙!”申公豹的老仆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其实他并不想再过多纠缠,伸出的手便欲再次关闭大门。然而,这一次又被打断了。 刘禅又是一次出乎意料的动作,轻轻地按住了老仆手腕,但这次却低声细语:“巷口那边已有几位修士窥视许久,老丈您也不想因此给申公豹前辈招惹是非吧?既然如此,何不去通报一声,说是上庸旧友来访,恳请前辈亲自出来主持大局呢?” 也许是巷口那些偷偷张望的修士引起了注意,或是“上庸”二字触动了老仆的心弦,他终究停下了动作,仔细打量眼前这名年轻人。 “你在此稍候,老夫这就进去通报。你切不可胡闹!”老仆满眼戒备地瞪了刘禅一眼,随后匆匆步入内堂。待他身影消失在正堂之后,刘禅便自然而然地推开宅院大门,偕同简雍一同踏入,并自行将大门紧紧关上。 “你此举无异于未经许可擅自闯入,此非善客之所为啊!”一直沉默寡言的简雍此时终于开口,冷哼一声。然而,刘禅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对于我们即将要做的这件事来说——那是关乎申公豹生死存亡的关键行动,善不善客又有何重要性呢?” 听见刘禅口中流露出浓重的川地口音,简雍只是轻轻翻了个白眼。一路走来,刘禅一直在模仿川中修炼者的口音,如今终于是初具成效了…… 不多时,那名老仆便又急匆匆地返回,甫一瞧见已在庭院内的刘禅与简雍,其面色瞬间黯淡,目光落在已加封禁的府邸大门之上,老仆的额头上青筋凸显。 \"二位道友,家师申公有请!\" 虽满面凝重,但老仆仍旧客气地引领二人步入府内。 踏入正厅,此刻刘禅才得以窥见申家长院之内究竟有何等修为的人物驻留。 \"委实凄凉啊!\" 刘禅咂舌轻叹,摇头晃脑,略带讥讽之意:\"申耽将军即便挂有怀集将军之衔,竟只有一名年迈仆从与一名苍髯护卫随侍左右,这护卫看上去,怕是要比将军还要年长几分呢!\" \"这位是我申家的长辈,虽然年纪与老夫相差无几,但在老夫面前仍需尊称一声叔父。\" 申耽并未介意刘禅的无礼之举,反而为其解说起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光临寒舍,又是所为何事?\" 申耽示意引路的老仆退出,然而身边那位老态龙钟的护卫却纹丝不动,显然申耽并无驱逐之意。 刘禅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子唐突闯入,还请申公莫怪,我乃荆州韩家后裔韩幸,此次前来……\" \"原来是荆州韩家的韩少侠,听说近来新城郡郡守孟达之子孟兴收得一位谋士,对其极为器重,想必便是阁下了。\" \"申公昔为上庸之主宰,果然消息灵通,既如此,小子也不再多言赘述。不知申公是否愿再度……\" \"恕不远送,速离此地!\" 申耽话音刚落即示意遣客,只见他向身旁老护卫递了个眼色,那老者身形虽显衰老,功力却不容小觑,一发力便将刘禅拖拽而出,任凭肥胖的刘禅如何挣扎,皆无法摆脱,直至被推出府邸,跌了个灰头土脸。 反观一旁的简雍,毫不反抗,反倒主动与老护卫打着招呼,自行步出府邸。 \"闭门不开,今日任何人敲门都不准放行!\" 老护卫对老仆如是交待后,转身归回门房内,不再露面。 外头的刘禅叫嚣不止,直至一炷香过去,声音渐消,仿佛他已放弃了尝试。待确认周围无人之后,那老仆将一个小巧竹筒悄然掷至门口暗角,旋即一名街头货郎将其拾走,消失于人群中。 与此同时,申耽已然回到内室,点燃手中一块神秘的小布条,随后随意抛入一侧的火盆中…… 随后的宛城并未因当日之事显现出任何异常景象,刘禅与简雍寻得一处仙客栈落脚,一夜清修后,二人再度立于申耽府邸之前。 然而显而易见,申耽并无与他们会面之意,双方便如此陷入了持久的等待之中。 每日清晨,刘禅皆沐浴修炼完毕,恭谨地在申耽府门外敲门求见,然而申耽府内却始终静如止水,对外界的呼唤声毫不在意,仿佛那些声音与其毫无关联一般。 起初,刘禅此举引来了巷口处众人好奇的目光,两侧宅院之人亦频频探出头来观望。但一个月过去,此情景对他们而言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有一日刘禅稍晚前来,竟遭到邻里责怪,责其未按时呼唤,致使其家人起晚,险些耽误要务! 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时光悄然推进至曹魏黄初五年三月。此刻,世间正酝酿着新的风暴。 远在洛阳的曹魏天子曹丕,再度提出欲挥师东征讨伐吴国。对此议题,诸多朝廷大臣均选择保持低调,并不多言。明眼人都看得出,曹丕的真实意图并不在此。 依照曹丕的提议,朝廷开始筹备粮草,拟议自东征出发,抵达许昌之地休整补给后,再进军徐州广陵,以广陵郡治淮阴城为前线,图谋江东。 此行进线路线表面看来并无不妥,战略战术亦无明显破绽。然而此刻曹丕却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此举意味深长。即便这场大战与兵贵神速无关,即使曹丕已背离曹氏先前先取西川、再破江东的策略,他也绝不该如此早就暴露自己的战略意图。难道他真以为江东的情报人员愚蠢至极? 淮阴城虽堪称雄城,然一旦从这里发起攻势,接下来的大战则难免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坚之战。目前中原底蕴尚可支撑,然而众所周知中原后方局势并不安稳,更何况此次是以徐州为战场。 在场诸位心知肚明,曹丕此举并非真正意在攻打江东,而是借江东之事,图谋解决青徐之地的乱局。这片区域如今反复动荡,与曹丕之间可谓新仇旧怨交织。当初曹丕承袭魏王国君之位时,朝中文武百官、曹氏宗亲皆无异议,唯独青徐之地的大军哗变,高呼曹丕无德,王位更迭预示天下巨变云云,令曹丕颜面无光,唯有强行咽下这口气。叛军最终返回青徐二州,被臧霸镇压平定。 为了巩固地位,曹丕隐忍已久,解除了臧霸的兵权后,本以为青徐二州的豪强将领能从中领悟一些道理…… 在如今的修真世界中,尽管臧霸已被禁锢于仙都洛阳,昔日泰山宗的二弟子孙观早已陨落道消,但其余门人仍安然无恙,修行有成。 吴敦、尹礼、孙康以及孙观的后裔等人,在青徐福地的势力依旧根深蒂固,屹立不倒。这段时日,随着臧霸的失势,他们再度高举五年前的修炼誓言,宣称曹丕篡改各城驻防之职,启用谯沛之地的修真者。 此事引发了修真界的轩然大波,此次曹丕并未选择直指南阳的武斗修士,或是扬州的秘境入口,乃至濡须口的战略要冲,反而独独挑中了修真资源丰富的广陵,此举无疑是他意志的鲜明体现。 朝堂之上诸多仙官对此故作不知,皆知曹丕之意,却不愿与青徐之地的修真派系牵扯过多纠葛。在朝堂立足之人哪个不是心智通透之辈?明知对方即将遭遇困境,还趋炎附势者,必不能长久立足朝堂。 另外让他们保持沉默的原因在于,陈群乃是此事响应最为积极的一位,背后的原因自然是陈群此时正辅佐监国,而司马懿则随东巡仙使出行。 第92章 北上汝南 陈群与司马懿二人之间究竟何关系,除去他们二人无人能解其详。若言二者为敌,却又同舟共济,关键时刻总会并肩作战;若称其为友,世人皆知他们在暗中争夺修真界的掌控权,每逢一方外出历练,另一方必稳守朝堂。 此刻陈群率先赞同此策,并已规划好如何调动仙粮仙材,身为世家之另一位领袖,司马仲达并未表示异议,此事便告一段落。对于青徐之地的修真者如何应对,已非他们所要考虑之事,众人所能做的,唯有归府后以清泉水酒遥祝他们一路平安。 随之而来的是调拨仙粮仙材的令牌传遍了曹魏各大州郡,包括荆州与豫州在内,这两个作为曹魏重要粮食灵材产地的大州,所肩负的责任自是更为重大。 而接到这一命令后,刘禅终止了长达数月的每日修行行为,不再前往申耽府邸请教修炼之道,转而收拾行囊,仿佛已放弃无法达成的修行目标一般。刘禅未在宛城久留,径直离去,踏入与其相邻的汝南郡。 汝南郡与南阳郡一样,曾是赫赫有名的大郡,昔年天下第一宗师袁术便是凭借着汝南郡的底蕴崛起,汝南郡在其鼎盛时期拥有三十七座县城,与南阳郡并列,共同角逐天下第一的实力强郡。然而经过多次分割变迁,现如今的汝南郡,同样已经辉煌不再…… 然而,在修真世界的汝南郡与南阳郡之间,存在着显着差异。南阳郡历经数代郡守的修炼与教化,又经风雨磨砺,终归于祥和平静。这其中固然包含了田豫的修行贡献,同样的,汝南郡也在历练数代之后,却仍不及南阳郡的稳固与繁荣。 汝南郡曾遭受汝南袁氏家族的纷扰干预,加之袁术昔日以淮南为基,自封为帝,对其肆意蹂躏,以至于这片昔日位列天下三甲的丰饶宝地陷入民怨沸腾,人吃人的惨境,直至今日仍未恢复元气,即使昔年曹孟德在世时多次迁移淮南及荆州的百姓入驻汝南,都无法逆转此地的衰败。 实际上,除此之外,汝南郡还承载着一个重大的使命——它是曹氏族人在修真界的修炼田庄所在地。早年间,当曹孟德占据兖州豫州,迎接天子进驻许昌之际,却因匮乏仙晶资源而无法持久,当时的羽林监颍川枣祗提出了修炼田庄的设想,并由典农中郎将任峻在许昌外围具体施行。随后,修炼田庄的举措果然成效卓着,助力曹孟德荡平中原后,为了能与北方袁绍势力抗衡,便委派任峻主持豫州的修炼田庄事宜。汝南郡因此成为了重中之重。 多年以来,汝南修炼田庄为曹氏宗族积累了巨额修为资源,即便任峻离世后,其子孙依然享有崇高的地位和荣耀,这一切都离不开汝南修炼田庄的贡献。然而,这背后付出的代价则是汝南郡从未真正安宁过。 汝南虽地域广大,土壤肥沃,然其山脉峻岭众多,许多百姓难民或是溃散的修真者因承受不住曹氏严格的修炼规矩,纷纷遁入深山之中隐居。多年间,掌控汝南的不是如夏侯渊这样的修真大将,就是满宠那样的严酷执法者,这些人皆非慈悲为怀之辈。他们在提升汝南修真资源的同时,也使得这里的山贼匪徒日益增多。 这些山贼与西川之地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并非热衷于掠夺他人,反而更倾向于在山中耕作修炼,即使生活清贫,也总好过沦为囚徒受罚。一路之上,简雍并未向刘禅提及他们在南阳所发生的旧事,毕竟他已是看透世事的老狐狸,刘禅那些小聪明对付校事府的探子尚可,想要蒙蔽他的眼睛,却绝非易事。 此刻,简雍正向刘禅讲述汝南的山川灵秀、人间奇才以及他们在此地共度的那段辉煌时光:“你可别瞧现在汝南看似支离破碎,实则此地确实是人杰地灵之所,且不论他人,就说你父皇身边的陈叔至,还有镇守汉中的魏文长,他们当初皆是在汝南投靠你父皇的。更有那刘辟等人,甚至欲将汝南赠予你父皇,尽管他们如今已逝,但他们也曾为你父皇争霸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简雍一路滔滔不绝,两人之间的拌嘴也没停歇…… \"昔年刘辟、龚都等修士雄踞汝南,即便是曹孟德多次强势围剿,竟都被他们巧妙避过,怎料最终却败于尊父之手,莫非尊父身负坚韧仙缘,沿途斩妖除魔,令无数强敌陨落其下?” 或许远离了成都那个繁华俗世,没有了世俗枷锁的刘禅,在这位同样游离于尘世之外的叔父面前,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无比自在。 “谬论!刘辟等人咎由自取,与尊父何干?实乃他们窥视袁曹大战,欲从中渔利。袁绍意图借尊父之力,令汝南成为曹操后方的隐患,故而令刘辟与尊父相互呼应!” “岂知曹孟德后方未失,反使汝南险些归入刘家版图?” 简雍面色一沉,手掌猝不及防地落在刘禅头顶:“你父所至之处,哪一处不是欲使之归属刘家?” 刘禅尴尬地嘿嘿一笑:“嗯,嗯,说得没错!” “汝南郡确是一块宝地,尔需睁大慧眼看清楚。昔日南阳郡被誉为龙脉汇聚之所,现如今汝南郡亦被称为龙蛇共舞之地,这其中道理,你可知否?” “呃……难道是因为那里人口复杂?” 简雍先生微微侧目,向刘禅投以嘲讽的一笑,旋即又出其不意地拍了他一巴掌:“让你多读些修真古籍,关注修真界的动态,你偏不去,整日沉迷于无用之事!” 这一巴掌让刘禅头脑一阵发懵,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脸上满是委屈。 “有事说事,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儿!”刘禅嘟囔着,但在简雍严厉的目光下,他又识趣地闭上了嘴。 “汝南之地曾为袁家的修炼禁脔,后来一直受袁术后裔统治,待袁术治理得民生凋敝后,此地落入曹孟德之手。为了守护汝南并推动修真界的大屯田事业,曹氏家族在此投入了不少心血。先后有夏侯渊、满伯宁以及现任豫州牧贾梁道等人在此执掌政务,可谓英才辈出。 然而汝南之厄运便在于郡守人选上。如前所述,满伯宁和夏侯渊皆手腕狠辣,他们在任时,固然能使那些畏缩的修炼者不敢造次,但在乱世之中,修行者中有几人会甘心俯首称弱?因此众多民众畏惧其威权,纷纷逃入深山之中,使得汝南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繁华景象。 然而这样的景象并未持续多久,满宠曾任樊城守将,现今又驻军新野,常年在外领军作战。加之汝南尚有典农中郎将等官职在位,而豫州刺史贾梁道与曹休之间又存嫌隙,导致他在汝南事务上不敢过多插手。于是乎,汝南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倘若不是那些山贼与当地民众同属一方水土,且满宠仍能顾及汝南郡,恐怕早已陷入一片混乱。 即便如此,这仍旧并非汝南被称为龙蛇混杂之地的根本原因。你知道汝南郡的居民究竟来自何处吗?” \"嗯...荆州?\" \"呛!\"又是一记响指在刘禅头顶炸裂,\"你这孽徒近来可是整日昏睡不醒! 荆州诸多郡县,汝可知荆州何处何地?\" \"这...恕儿臣不知。\"刘禅面露愧色,实则他对这些修真界的地理毫无所知,忙不迭地护住头部,恳求道:\"师尊勿再责罚弟子!\" \"你这懈怠的修士,真是不明事理!\"简雍冷哼一声,\"汝南郡内的生灵,主要有三大来源。 其一,乃是建木纪元十三载,曹孟德以武力收服荆州,然大战在即,为保荆州民众安宁,防止彼时肆虐的邪瘟扩散,他强制荆州新野、樊城一带之民迁徙至汝南修仙之地,此乃第一批修士! 其二,昔日南阳动乱,为逃避战火,各处民众被迫背井离乡,涌入汝南寻求修炼之道,是为第二批修士。 其三,便是颍川仙门崛起之际,他们打压平民修仙之路,使得当地众多修行学堂之人被迫另寻宗门,其中不乏有逃往汝南者,此乃第三批修士! 而这三股势力背后隐含的人物关系,想来你应当不会陌生吧!\" 刘禅听着简雍的话语,不由得点头深思。 荆州流离失所的散修,南阳逃离战火的凡俗难民,颍川被挤压的书斋子弟,看似毫不相关,但这三个名词合在一起,却又指向了一个共同的群体——\"散修联盟\"! \"总算你还不至于冥顽不灵!\"简雍见刘禅领悟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昔年魏文长、陈叔至,乃至冯休元、张文进,及如今初露锋芒的陈式等人,皆是在此地投奔于你父皇。 若你想广纳贤才,务必瞪大眼睛看清楚,此处修真界纷争重重,暗流涌动啊!\" 第93章 旧日散修联盟 对于汝南之中究竟有哪些贤能之士,刘禅心中并无确切答案。然而关于那散修联盟的过往岁月,他却听得简雍讲述得如痴如醉。 \"散修联盟\"这个词汇,已在世间沉寂已久。 遥想当年,若非散修联盟能够齐心协力,或许此刻的天下早已经被某个强大的势力统一。 或许是由于数百年的世家、外戚、宦官之间的相互倾轧与搅扰,使得大汉仙朝逐渐显露出衰败与混乱的气息。 然而在这大乱之中,一个与众不同的力量崭露头角,那就是散修联盟。 不知何时何地崛起的李儒,辅佐那位被称为凉州草莽的董仲颖占据了西凉边陲,并逐步将势力渗透至雍州乃至关中地区。 最终,董仲颖登上了大汉仙朝丞相之位,成为乱世的第一个开辟者。 当时的诸侯征伐声势浩大,但论起最为璀璨耀眼的,既非从南至北,一直激战至洛阳的江东猛虎孙伯符。 真正让人瞩目的,反而是董仲颖这位几乎凭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世家诸侯的英雄豪杰...... 袁家双修士,魏帝太祖曹孟德,骑圣公孙瓒,江东灵虎孙文台,雍凉域霸马腾韩遂,以及各州各郡的仙道刺史与炼气太守。 至于董仲颖确实撤离了洛阳,此举使得大汉仙庭的威严几乎荡然无存。 不必详述董仲颖入洛后的种种作为,更不必论其功过是非,单说他帐下的那些出身寒微的修道弟子。 看似敷衍修炼实则暗藏机锋的贾诩文和,运筹帷幄欲掌天地的李肃文忧,如狂风追逐兔影般紧随孙文台和曹孟德的徐荣,更有使马腾韩遂未能踏足雍凉之地的牛辅樊稠,还有一位凭借武勇肆意纵横,却屡战屡败的吕布奉先。 这些曾经默默无闻、饱受世家轻蔑的人物,在这一役中竟令天下诸雄震撼。 洛阳之战,他们的退却并非仅仅是出于对仙帝安危的顾虑,亦或是不愿继续争斗。只能说是这般群英荟萃的雄师猛将,假使未遇那位不可靠的主公,当今的世间格局,恐怕早已与此等人无关。 那次战争,乃是寒门子弟首次向世展示其峥嵘之姿,同时也让人们见识到那些品性有亏、贪婪粗俗的寒门子弟,在这纷乱的世界中,其实拥有惊人的战斗力! 自那时起,一些人便将目光投向了中原大地上的那些寒门家族。 首个得到寒门拥戴的是董仲颖,然而无可争议的是,他的尝试并未成功。 接踵而来的是曹孟德,戏志才的加入给予了昔日空握宝剑、身无寸土的曹孟德希望与方向。在曹洪等宗族势力的助力之下,他不仅得以东山再起,更是迅速发展壮大。 戏志才离世后,在荀彧文若的默许与支持下,曹孟德招揽了大量出身寒门的士人,甚至颁布震惊天下的求贤令,公开表示要与世家抗衡,甚至为了扶持寒门不惜激战边疆,得罪兖州世家,险些令自己无家可归。 当年的寒门势力何其强大,戏志才、郭嘉、程昱、枣祗、任峻、吕虔、毛玠等诸多英才,几乎撑起了他的初创基业。 然而随着世家势力介入,局面开始失控。虽然寒门势力强大,但在道德缺失之余,也许还存在一个特性——他们中的大多数体质并不出众。 除了身为武者的程昱外,早期寒门的核心支柱已相继离世。在与世家较量耐力方面,他们的确难以与之相抗。 随后,颍川陈家、钟家,弘农杨家,河内司马家等众多势力伴随朝廷进入了曹氏府邸,再次掌控了一方天地。 此时,曹氏家族内的寒门势力也开始被逐渐排挤出去,直至赤壁大战时由程昱担任主策,依然未能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标志着这个最大的寒门势力最终走向破产。 如今曹丕意图重用寒门人才,然而剩下的仅有一些往昔的元老,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寒门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寒门,那时他们争夺的是天下,提出的口号是:“天下应由有能者执掌……” 然而在如今的修真世界里,那些寒微门派正无声无息地蜕变,只为破茧而出,超凡入圣,或许他们早已悟透一个真理——无论出身于何种修行家族,无论是仙道豪门还是古世世家,一旦他们在修真大道上登峰造极,最终都将衍变成崭新的仙家世家。 然而在曹氏仙宗的重重压制之间,这广袤天地间仍有两位来自寒微门派的支持者,一位乃江东的孙伯符,另一位则是蜀汉之主刘备刘玄德的父亲。 孙伯符以雷霆万钧之势崛起于江东,其修行动决断,以铁血手段赢得了从徐州至淮阳沿线诸多寒微门派的支持。 继二张之后,又有周泰、蒋钦、凌操和虞翻等诸多修士相继归附,逐步稳固了他的霸主地位。 奈何天意弄人,孙伯符英年早逝,其麾下的那些寒微门派弟子近年来已然日渐式微,即便未曾陨落,也在江东各大世家的打压下难以抬头。 而这世间唯一敢于大力提拔寒微门派弟子的势力,只剩下那位蜀汉之主刘备刘玄德的父亲了。 尽管荆州世家、益州世家势力强横,但在刘玄德辗转中原之时,他手中已聚集了一批来自寒微门派的杰出弟子。 历经大战,不少昔日的老将领虽有所损失,但同时,当年汝南一带前来投奔的寒微门派弟子,渐渐地取代了那些老一辈的弟子们。 糜竺身陨道消,孙乾抱病归西,伊籍亦病情沉重;张飞遭刺身亡,关羽沙场捐躯,简雍悄然退隐,这些先贤都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紧接着,汉中都督魏文长、守卫皇宫的陈叔至、坐镇南方的赵子龙以及昔日东州兵马的将士们纷纷接过了重任。 这些都是由汉帝刘玄德一手扶植起来的第二代寒微门派弟子。 此刻刘禅在听完简雍讲述完寒微门派的历史之后,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先前低估了自己的那位父皇。 他曾多次困惑,为何自己的父皇最终能在这修真世界的三分天下之中分得一杯羹?他的根基、经历,在外人看来并无任何亮点。 曹氏有强大的仙族底蕴,孙家在江东更是扎根数代,家族势力庞大,并借力袁术之力巩固基业。 而他的那位父皇却几乎一无所有。关二叔并未在温酒斩华雄的故事中崭露头角,他们也未曾有过三英战吕布的壮举,甚至在讨伐董卓的大战中,他们不过是默默无闻的旁观者。 没有骑白马立下三大誓言的关云长,没有过关斩将横扫千军的赵子龙,更没有堪称万人敌的张翼德。 一个贩履草鞋的凡夫俗子,一个偷枣逃犯,一个手握些许家财的屠夫,再加上一个不懂礼法之道的朋友,就这样结伴离开了幽州那片荒凉之地,硬生生地在三分天下中占据了其中一角。 对于身为儿子的刘禅来说,这样的传奇故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因为他出生时,他的父亲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困苦的日子。 在此之前,刘禅一直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他的父亲究竟是如何建立起这份基业的。 直至简雍述说了寒微门派的过去之后,他才豁然开朗,原来他的那位父皇看似漂泊不定,实则一直在对抗着天下各大家族的围堵与挤压。 曹孟德选择了顺应天道,孙仲谋亦随之放下争斗之心,孙伯符仙逝,曹子桓则在修炼之路败北。直至历史长河中的蜀汉后主,始终未曾向任何一个修真势力低头。 寒门之中是否存在修真派系,世人皆无所知;然而刘玄德自幽州崛起,或许因缘际会,他得到了幽州寒门修士的认同与支持。 流亡至此的关羽,虽非豪门出身,但修为之高足以傲视世俗;张飞虽未得到公认的修为境界,却也出自幽州寒门;简雍,无人问津的修炼者;赵云,身为白马义从中的年轻弟子,主动归附于刘玄德;田国让,更是倾心相投。 这些人都是幽州修真家族的一部分,获得了寒门的认可与商贾的财力支持,助力刘玄德踏上争夺天地霸权的征程。他在追求强大的道路上日益壮大,但也伴随着众多失去,包括曾有机会纳入麾下的颍川陈家,但他选择了放手。田国让这位他曾最器重的弟子离他而去,但他并未因此偏离修真之路。 除幽州、徐州那些始终追随的寒门外,汝南之地有魏文长、陈叔至的加入,还有前荆州时期冯xi、张南、陈式及徐庶等第二批寒门弟子纷纷归顺。随后,诸葛亮携大批世族子弟前来投效,庞士元也随之投身其中,尽管如此,刘玄德依然坚守对寒门的支持。 直至晚期,霍弋、王平、张嶷、罗宪乃至姜维,成为第三批同时也是世间最后一批不依附任何世族修真家族的力量,聚集在蜀汉朝廷之内。虽然蜀汉朝廷内世家林立,但刘氏父子始终为寒门保留了一席之地。 正是依靠这些寒门的支持,他们共同书写了一个看似无法实现的修真传奇,这其中的历程必然充满惊涛骇浪,九死一生。刘禅虽然不解父亲是如何坚定前行的,但在蜀汉数十年的历史中,寒门始终是朝廷中一股不可忽视的修真力量。 简雍引领着他绕行至汝南郡,一个汇聚龙蛇混杂的修真之地。刘禅此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尽管简雍已年迈,无法再持续参与修真战场的拼杀,但他仍然希望能安享晚年,并渴望寒门修行之道能够延续,期待这片天下能再次给予寒门未来的生机与希望。 第94章 汝南郡的贤良之士 按照刘禅最初的计划,他应直接从南阳宛城出发,跨越八百里疆域直指洛阳,待曹丕离去后再在洛阳城中施展手腕,兴风作浪。然而在离开宛城之后,简雍以其深厚的修为说服了他,询问他是否愿意见贤思齐。对此,刘禅自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便有了简雍引领他来到汝南郡的经过。说心里话,刘禅原以为简雍会在汝南郡指点他寻找隐居的大能贤士,以便邀请其出山效力。可来到此处,简雍却告知他需自行去发掘人才。对于此番情形,刘禅难免感到些许失望,但他并未过多纠结,毕竟以他当前的修为号召力,若要令群贤毕至显然是难以达成的目标,恐怕只能引起校事府暗卫们的重点关注罢了…… 在玄灵大陆的汝南郡,诸多贤能修士层出不穷,不论未来如何,单论过往,汝南籍的修士便有不少已在三大宗门执掌重要职务。 这里可谓是英杰频出,人才济济。此刻,两位修士漫步在汝南郡的官道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已被精心开辟出来的灵田,心中皆不由得生出一番感慨。 屯田之道,并非仅曹家独步,东吴与蜀山亦有仿效之举,然而像这般宏大的屯田规模,说句公道话,无论是东吴还是蜀山,都尚有不小的距离。昔日,枣祗以高瞻远瞩之策提出屯田,曹孟德不顾天下悠悠众口,毅然采纳并逐步推广,方成就今日充裕的仙谷灵粮仓储。 而后任峻与夏侯元让更是在产粮上崭露头角,待到曹家靠屯田之力足以养活半壁天地间的修士时,东吴才开始模仿跟进,而蜀山直至自家那位先祖立国称王后,方才紧随其后。 这其中的差距,岂止一日一夜所能弥合?昔年诸葛亮北征,粮草供给往往仅供三月之需,反观曹家却因粮秣充足,敢于持续消耗。直至如今,在曹丕的治下,曹魏之库存足以抵御连年大旱之灾,这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数字。 这也正是刘禅执意要在汉中推行屯田之由来,看似微不足道的耕作之事,在关键时刻,却可能左右战局胜负。 “叔父,您看这汝南的屯田法令施行者,是否算得上是一位修为卓越的人物?”刘禅望着两侧繁忙的修士与农夫,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然而简雍只是冷哼一声:“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典农中郎将与典农校尉乃是曹孟德亲设之职,名字虽不显赫,但权限实则超过太守,在一些地区,便是当地太守也须对他们恭敬服从。你以为这样一位两千石俸禄,且前程似锦的人物,会愿意追随你前往上庸吗?” “嗯...叔父说得有理!”刘禅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随后轻叹道:“如此看来,想坐享其成怕是不可能了。” “倒也不尽然。”简雍忽然话锋一转,“虽说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这类层次的官员你是无法企及的,但这汝南郡内似乎也有一些怀才不遇的小吏。他们虽职位不高,且身为流民,常被他人忽视,但却实实在在地投身于屯田事业之中。若你想在汉中实施大规模的屯田计划,这些人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能否让他们赴汉中效力,那就全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简雍的见识果然深厚,抛开才智不论,他积累的经验确实老辣独到。相较于那些已前景光明、地位崇高的典农校尉与典农中郎将而言,那些前途未卜、乃至浑浑噩噩度日的手下以及小吏们,无疑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在这屯田之事上,大多参与者皆为各方挑选而出的年轻修士,毕竟,对于屯田这样的苦差事来说,青春活力才是最坚实的资本。 然而当这些青年修士在田圃之间修炼沉淀,度过数十载乃至更长的岁月后,恐怕无人敢断言他们的胸中仍保留着往昔那般豪情壮志与鸿鹄之志。 时光不仅能令修士的道心愈发深沉稳固,亦能使一切雄图霸业化作泡影无踪。 此刻,若刘禅再度向他们抛出一丝修行机缘,只怕确实能引动众多修士动摇心智,随之离去。 明悟此计后,刘禅不再彷徨失措,而是直奔平舆城而去。倘若想要接触汝南郡乃至整个豫州的修真世家与权贵,昔日的平舆城无疑曾是一处绝佳之地。 然而今非昔比,若要寻求高人贤士,显然平舆城已不再是明智之选。毕竟不久前,因豫州的战略调整,郡治迁移到了新息县,豫州刺史府也随之迁移至江东区域。 自此以后,平舆城失去了大量的官僚修士,甚至连一些大族世家也纷纷迁离此处。昔日繁华的平舆城已风光不再。 然而,论及察看那些用于修炼灵力的屯田之地,平舆城依然是个不错的地方。毕竟,官员驻地可以迁移,唯独那蕴含天地灵气的土地是不会变动的。 此刻的平舆县,在汝南郡内的屯田数目与品质皆名列前茅,并且屯田修士的数量也最为繁多。 二人策马飞驰,终在夜幕降临之际抵达了平舆县外。然而望着紧闭的大门,二人只能摇头苦笑,无可奈何。 “叔父,您是否携带了……” “你觉得哪个修士出行会带上行军帐篷?”简雍未待刘禅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以言语封住其口,随即掉转马头朝另一方向驰去。 “前些日子路过此处时,瞧见那边似乎升起炊烟袅袅,我去寻人,你去讨点吃的。” 简雍说着,便朝着东南方向驱马而去,留下刘禅一人嘴角含笑,随之策马追上。 简雍虽时常行事不靠谱,但在解决温饱之事上,却颇为敏锐。当年发现正在烤制灵禽的张嶷便是简雍的功劳,今日他又在这关键时刻找见了一处可供栖身之所。 眼前的这间简易茅草屋,显然是由某位散修自建而成,手法并不专业。虽不至于像边陲蛮夷之地的房子那样四面透风,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关键的是,茅屋内似乎正上演着一场争执。 “邓士则,你也仅是个乡间的凡夫俗子,总自称新野邓家子弟,究竟意欲何为!” 刘禅闻声,不禁轻轻一笑:“看样子有场热闹可看了。”他低声自语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对此,简雍并未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刘禅身后,一同走向那争吵不断的茅草屋。 还未临近门口,外面的喧闹声已经清晰可闻,同时也听得清他们在争论些什么。 “正是,尔胆敢仅凭私自认作我邓氏一门子弟尚可恕罪,然竟敢篡改自身命数,欲与我邓氏同脉相承,此乃用心险恶之至!” “邓士则,尔这孽障速速离去此地,此处非尔修炼之所!” 一片喧嚣之中,刘禅大致已明了其中缘由,原来是有狂徒冒充邓家血脉,从而引来邓家众人将其团团围住。 此事于刘禅而言,不过是勾起了他对自家往事的讥讽回忆。其父刘玄德终日声称自己乃中山靖王之后,真假难辨,究其原因,无非是那位中山靖王子孙繁多所致。 邓家亦如是,邓禹乃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修士,被誉为光祖黄帝功勋之首。然而邓禹虽诸多优点,子女众多却是一桩憾事。即便历朝历代有不少分支因触犯禁令遭到灭门,但仍有多支传承延续至今,其子孙散落于大汉疆域半壁江山之内,就连地处偏僻的新野老家,也有十数支邓家分支居住。 无论嫡系旁支,乃至南阳新野耕田的农夫,都声称自己乃邓公之后裔,此种情形,与戏言无异。 此刻刘禅听闻内中争执之事,似与其父当年遭遇有几分相似,不禁想起了简雍所述的那些贫贱岁月,以及那位先辈坎坷的修行之路。顿时,胸中腾起一股怒火。 “此地可有人家居住?刘某欲借宿一夜!”刘禅高喝一声,随即驱马直奔茅屋,全然不顾是否会撞入其中,吓得那些将茅屋包围得水泄不通的邓家弟子纷纷闪避,一阵混乱中,人仰马翻。 屋内的争论声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刘禅所打断。 “阁下何方神圣,到此……” 一位显然并非此地主人的壮汉快步走到刘禅马前,抓住马缰询问。对此,刘禅身形一闪,跃下马来,对那壮汉的眼神毫不在意,猛地一记肩撞便将其撞在一旁。尽管刘禅在文治武功方面并无突出之处,箭术更是不堪提及,但他体态丰腴,得益于糜芳多年的滋养,这一撞之力,竟生生将这位勉力算得上健硕的壮汉撞开。 “此地主何在?刘某欲借宿一晚,若您无意接纳,刘某只好强行清理门户了,毕竟刘某此时已是疲惫不堪!” 刘禅再次大喝一声,身为皇室贵胄已久的他一旦严肃起来,确让人无法揣度其真实身份,也让周围众人一时不敢妄自行动。 “尊…尊驾请便,某…某…某…某并不介意!” 第95章 汝南郡中的贤良(二) 话语磕磕绊绊,夜幕下刘禅并未看清出言之人面貌,只道此人是被眼前这群闯入者吓得语无伦次。 思绪及此,刘禅不由得再度冷哼一声,随后径直走向内室深处,背对着那些沉默无言的邓家长老们。 “尔等当真以为汝南郡内便无天道法则可言了吗?强行破屋而入,占据不去,此事若是上报给县尊或是郡守大人,又该如何定论?” 怒意勃发的刘禅并未立即出手,他自知修为不及对方。然而他并不惧怕这些人,他的学识中,《大道天律》与《蜀山禁制》他熟稔于心,更何况这汝南郡素以严厉法规闻名,其律法制裁之重更胜别处三分。 这些人断不敢真的触犯天条,否则此处宅院早已化作废墟。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围攻的邓家子弟,在听到刘禅此言之后,气息顿时一顿,领头之人险些因此气息紊乱。 “阁下何方神圣,何故涉足此等纷争?”一位邓家长者迈步而出,言语间的傲慢稍减了几分,“此人乃是我邓家逆徒,不仅沽名钓誉,更是打着我邓家旗号为自己谋取私利!现如今真相大白,连上官大人也对他生厌。 我们未曾伤他分毫,只需他改姓换名,从此不得再声称自己是我邓家之人。 此事关乎先祖名誉,亦关系到我邓家威势,即便上告至仙域高层,我们也无所畏惧!” 不得不承认,邓家果然人才济济。眼前这位刘禅认不出的邓家长者寥寥数语便扭转了事态。此刻,他们不再是侵犯他人家园、威胁恐吓之辈,而是为扞卫祖宗名誉和家族威望,向假冒邓家之人讨还公道。而这公道的代价,也并非无法承受。 此刻,刘禅眼神闪烁,并非因信服任何人,在这样的形势下,哪怕后面的那个人真的是邓家人,在众多“邓家之人”义正辞严的指责之下,真相也会被混淆成谎言。 日后无论真假,一旦事情闹大,那人背后的名声只怕真就要毁于一旦! 正当刘禅思索如何应对之际,那位口吃之人再次开口,依旧磕磕巴巴。 “不....不是....某....某....某家...家就是...是...” 这口吃的声调惹得众人烦躁不安,刘禅心中亦升腾起一股怒火,而邓家之人更是大声喝斥起来。 “邓士则,你这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家伙还想狡辩些什么?莫非你还敢说自己就是邓家之人? 即便你说自己是,又能得到什么呢?你家上官大人压根就不会瞧得起你这样一个口吃之人!” 那愤怒之声并无一丝嘲笑之意,反而更像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一个口吃之人玷污了先祖荣光,让他们深感愤怒。 见一群邓家弟子即将失控,刘禅果断踏出一步,刚才他已经察觉到这房舍真正的主人所在,这一步正好挡在其身前…… \"邓氏修士,只剩下恃强凌弱之气焰了吗?\" 刘禅一声仙音滚滚,震慑住了一群聚集在此的邓家修者,待见他们身形凝滞,不敢轻举妄动后,他的语调方才渐渐平缓下来,\"尔等深夜潜至,何故不敢明目张胆,手持灵兵法宝前来? 莫非心中有所亏心之事乎?\" 长时间追随简雍左右,刘禅虽不敢自诩修炼有成,但在唇枪舌剑之间却已颇得精妙,立即察觉到了对方的疑点。 当初他们抵达此处时,并未见到半点炼化灵气而成的照明火把,那时他心中便暗藏怒火,此刻方知这些邓家修士必有其不得不避人耳目的隐秘原因。 果然,刘禅此言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邓家修士们顿时默然不语,无人再开口反驳。 紧接着,队伍后面的那位青年修士欲言又止。 \"吾乃...典农司学士也!\" 此话一出,险些令刘禅喷笑而出。但他随即明白了这些人的真实意图。原来这群邓家修士中的这位名叫邓士则的人物,实为典农司学士,尽管典农司仅相当于郡守麾下的将领或县令,而典农司学士不过是其中一名幕僚助手,地位不高。 然而,典农司学士若有机缘,仍有可能晋升为典农司的佐官或干员,踏入真正的朝廷官员行列。即便邓家之人声称邓士则是借邓禹后裔之名获得此职,且上司对他并不欣赏,但今日之事一旦闹大,他们必将背负上威吓朝廷命官乃至干扰农田修炼的大罪名。 如此一来,他们今后想要步入官场修行之路,可谓难如登天。 思绪至此,刘禅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在驱赶众人之前,他依旧向那名青年修士冷哼一声,警告道:\"汝还是闭口为好,此事交由我处理便可!\" 此番话语虽含责备之意,却没有嘲讽之情,那青年修士自然能分辨得清,遂淡然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直到那青年修士彻底闭嘴,刘禅才收回目光,迈开步伐向前跨出两步,依靠着自己肥硕却又蕴含法力的身躯,将邓家修士一行人挤出门外。 邓家修士面对刘禅一人独挡门户的态势,皆面色愤懑而又畏惧。月光下,他们个个跃跃欲试,却又忌惮于刘禅先前的警告,深知一旦鲁莽行事,只怕他们的未来修行之路就此断送。 此刻,刘禅望着这群进退维谷的邓家修士,忽然间似有他三叔附体般问道:\"尔等既不敢进亦不敢退,究竟意欲何为!\"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怒吼,引得四周修士齐齐心神一颤,纷纷倒退几步,然而刘禅并非当年的张翼德重生,不但毫无那等绝代武圣的威势,连那一声怒吼都带着嘶哑,甚至破了音,仅仅只是让他们惊悸一时而已。 他忆起幼时,他三叔张翼德在半里之外的一声咆哮,险些让他魂飞魄散。然而刘禅虽不及三叔,但这声怒吼却也让环伺周围的邓氏修真家族之人明白,今日之事恐难有结果。 “那邓士则是对我邓家先祖大不敬,此事我辈断不容忍妥协!即便阁下此刻强行护着他,也无法掩盖此等滔天之罪。若阁下不愿牵扯其中,尽早离去方为上策!”为首的一名邓氏修士向刘禅冷哼一声,不再询问其来历,话毕便拱手退去,其余邓氏修士见状亦随之离去。 刘禅瞧出他们并未轻举妄动,皆因顾虑屋内那位具有官道修为的存在,然而侮辱祖先之仇犹如生死大劫,一旦彻底撕破脸面,即便对方身份特殊,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面对人心中的仇恨,有时公正也显得脆弱无比。 待邓氏修士尽数离开后,简雍这才悠哉游哉地步入屋内,随手推开刘禅,迈步进入屋舍,还不忘叮嘱一句:“把这两匹灵驹栓好,可别明早醒来马儿不见了。” 刘禅遂遵嘱将两匹灵驹系于门外,再踏入茅草屋时,只见简雍已点亮油灯,昏黄光线勉强照亮屋内的景象,果真是极为简朴,且刚遭打砸,显得格外狼藉。 此时,房屋的主人也映入刘禅眼帘。先前仅闻其声,如今近观之下,此人至少也有三十载修行岁月,面容沧桑,一副饱经风霜的老农模样。手中捧着碗筷,布满干裂的手纹揭示了他长年辛勤劳作的事实。 无论是在大汉还是曹魏的地界,尽管对官吏的要求苛刻,但待遇终究尚可。但从此人穿着粗布麻衣、双手干裂的情况来看,显然早已被人遗忘在角落,不仅未能得到重用,恐怕就连上官都将其抛诸脑后了。 刘禅不禁摇头叹息,正欲开口与他攀谈两句,却听见那人结结巴巴地说:“这位…侠…侠者请坐,小…小人立刻…立刻回来。”说着,连忙搁下碗筷,躬身行礼后匆匆出门。 此情此景令刘禅颇感尴尬,转头看向已在桌案旁盘膝而坐,大快朵颐的简雍,不禁嘴角抽搐。 \"速速享用,莫非你尚未感饥饿之苦?”简雍口中塞满灵谷,一面对着刘禅述说着,“此子运道不佳,未得上官青睐,虽身为门下弟子,却仅能司职照看灵稻。他此刻离去寻觅妻儿,先前那般动荡不安,他察觉不妙便早早安排他们隐蔽起来。” 刘禅聆听之下,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疑问。 “叔父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刚才他自己亲口所述啊!” 第96章 汝南郡内的隐世英才(三) 刘禅瞪大双眸凝视眼前的简雍,内心忽然涌现出一股奇异的卑微感。 “那家伙……”刘禅欲言又止,想说就刚才他牵马束缰的短暂时刻,简雍又是如何得知如此多的信息。然而,话语到嘴边,他终究因为自身的修养而咽了回去——不应背后论人是非。 简雍见刘禅并未追问,便不再赘言,而是径直将碗筷推至刘禅面前,催促他尽快用膳,以免待会主人归来时显得失礼。 恰在此刻,邓士则携妻儿踏入屋内。邓士则的妻子入门即行大礼,感激二人之前的援手之情,并迅速整理好桌面剩余的灵膳,领着孩子悄然退去。 留下的邓士则在厅堂之中与他们相对。尽管言语间结结巴巴,但可以看出此人颇有几分修为底蕴。他那虎头虎脑的儿子虽然年幼,走动之际已显露出一丝修炼者的根基。与邓士则饱经风霜的人生历程截然不同,此子日后在武道上的造诣定然不可小觑。 “小…小人邓…邓…邓…”邓士则意图自我介绍,可磕磕巴巴的模样让人焦急不已。 正当此时,简雍忽地一巴掌拍在邓士则额头之上,清脆的声响令刘禅倍感亲切。紧接着,简雍的话音响起: “慢慢说,难不成你要急着轮回转世吗?”简雍的话语看似责备,却也让邓士则稍微放缓了语速。 在简雍锐利目光的注视下,邓士则的气息渐渐平稳,原本急促的呼吸变得缓慢了下来。随后再开口时,虽仍略带磕绊,却不再如先前一般紧张急切。 “鄙人乃邓家之后…邓范,邓士则!”邓范调整呼吸后,口吃的症状似乎略有减轻,虽然话语依旧迟缓,发音仍有轻微结巴,但却不至于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接下来,在简雍适时的提示之下,邓范将自己的来历大致讲述了一遍:他本名为邓范,并非现今所称,早年随新野邓氏族人流落至汝南之地耕作灵田。彼时他年纪尚幼,便随母生活…… 其母曾是修炼世家的千金,不仅精通玄妙的针线术法,更能引导邓范研读道经,领悟文字间的天机,并引领他遍访颍川等地的仙踪古迹,探寻修真之道。然而,因其出身于旁支,加之邓家嫡系始终未予接纳,邓范便被视为凡俗子弟。 在如今的颍川,凡夫俗子受尽冷落,更别提邓范这位身患口疾之辈,无人愿传授他修行秘籍。直至他在陈家祖祠中,瞥见逝去的太丘真人陈寔之墓志铭:“道文世范,行修士则”,才有所顿悟,遂将名字改为邓范,意即邓士则,以示自我期许。 当时邓范年方十三,其母欲助他投入名门修真派系,摆脱卑微的田耕宿命,却未能如愿。邓范则坚信自己必能如同那位已故的先知贤者一般,成为世人敬仰的修炼楷模,即便没有一位修真大师肯传授他法诀,他亦自信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他的母亲传授他识文断字的道篆之法,他的父亲留下几卷藏匿兵书的道符秘籍,这些便是他全部的修行根基。纵使仅有这些,邓范誓要借此开创属于自己的修真大道。 那时的邓范,年仅十三岁。后来,他凭借识文断字之功,成为了典农都尉府中的炼气学士,原本期待能借此获得一个低阶修士职务,逐步晋升。怎料在向上级述职时,因紧张过度,口吃症状愈发严重,惹恼了上司,被贬谪至此,负责看守稻草堆。 此地之人大多是不识字的粗鄙之徒,一个个懒散不堪,不愿劳作。年幼的邓范又如何能驾驭得了这些人?久而久之,他甚至连这份看护稻草的微薄职权也被剥夺,只剩下一个炼气学士的空壳头衔。 随后,其母为他娶了一位贤良的妻子,不久后便离开了人间。妻子对他口疾的疾病毫不介怀,亦不顾忌他贫穷无望的未来, 听完邓范的故事,凝视着这位已届而立之年的男子,面容却如同四旬老者般沧桑,他便是这个乱世的微缩写照。他坚韧修炼,或许怀揣着非同凡响的修为,然而生活的重负早已将他挺拔的脊梁压弯,如今他只能竭尽全力地维系生机,仅仅是活下去。 刘禅不禁心生恻隐,试图询问邓范,既然拥有这般修为与智谋,何以不去他乡寻找机缘?偏安一隅,仅身为一位守护稻草的小吏,料想也不会有多少人正眼相待。在这动荡的世界中,“树移则死,人移则活”,倘若邓范能离开这片充满恶意的土地,未尝不能寻到真正赏识他才能之人。 在之前的交谈中,虽尚未看出邓范有何惊世修为,但他思维敏捷,言谈间一旦忽略其口吃的瑕疵,便流露出非凡的见解与见识。 在这个修真与凡尘交织的乱世,邓范既识文断字,何处不能觅得一碗粥食?将来未必无法成就一番修真伟业。然而邓范只是无奈一笑,用手指向家中空荡荡的米缸,告知刘禅与简雍:他们连这个月的口粮都已耗尽,若在此处继续栖身,怕是要在饮食上受苦。 这便是现实的残酷,邓范并非没有修为,世间亦不乏能赏识他之人。然而他却连本月口粮皆无,即便想要离家闯荡,也无法筹集路费和行粮,更别提在旅途中恐怕还未抵达故土,家人就已驾鹤西去。 刘禅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他对邓范的经历深感共鸣。自己的过去固然凄凉,遭受欺凌、绑架,未来还将面临无数难题困扰。然而比起邓范的境遇,自己无疑是幸运的。因为自己从未经历过那样困顿的生活,他们的困境一个是为生活挣扎,另一个则是为生存奋斗。 然而,刘禅并未提出带邓范同行。除了不清楚此人的真实品性之外,更重要的是,像邓范这样的人,在这个世间比比皆是。他们并非无用之才,而是缺少展翅高飞的机会和资源。此刻,刘禅内心深处提醒自己:如果这世上、这西川之地仍有众多如邓范一般的人,哪怕自己遭遇重重困难,乃至陨落尘埃,那也是天命使然。 那一晚,邓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卧榻让出,全家人都挤在储存稻草的仓库里凑合度日。尽管刘禅再三推辞,最终仍未能拒绝邓范一家的好意。 至于金钱和粮食,刘禅并未提起。他深知这位口齿不清的朋友虽身处贫困,但绝非可以用金钱收买之人。倘若不慎掏出钱财,这份刚刚建立的友情恐怕就会瞬间消逝。 次日清晨,刘禅一行人被外界的喧嚣吵醒,他披上外衣,手中握着法器马鞭急匆匆地冲出门去,以为又是昨天那些人来找麻烦…… 在一片隐秘的修炼之地,却见简雍提着两只灵禽与邓范之子邓忠嬉笑玩耍,使得周围修士们颇感错愕。这时刘禅才想起,自己虽不擅长驾驭飞禽走兽,但这位陪伴左右的叔父简雍,可是历经南北征战,生死磨砺,其生存技能早已登峰造极。 当刘禅穿戴整齐时,发现其中一只灵禽已被炼化为一道美味的灵鸡汤,另一只也在火焰之上被炼制成了烧烤。那香气扑鼻而来,显而易见,简雍对于所谓\"君子远离厨房\"的修道戒律,根本毫不在意。 与此同时,看着邓范一家与简雍之间那份毫无拘束的亲近感,刘禅意识到,这才是与这家人融洽共处应有的态度。交情,无论在何处,靠的始终是情感而非物质,这一点他已经深刻领悟。 待到佳肴烹饪完毕,看见邓忠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邓范也由衷地笑了出来。挂在墙上的那把简易弓箭,因繁杂俗务已许久未曾碰触,家中的妻子儿女也久未品尝过如此纯粹的修炼之余的世俗美食了。 用过餐后,简雍提出了他的建议:“近段时间我等将在汝南之地游历修行,若士则兄并无重大事务,不妨随我们一同走访,了解当地修炼界的风土人情,当然,忠儿的饮食起居,全由老夫负责,你看如何?” 第97章 邓士则指点江山 简雍此言一出,别说邓范愣住了,连刘禅都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位叔父究竟有何深意。难道这家伙,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秘密? 正当刘禅瞪大眼睛疑惑之际,邓范又结结巴巴地道出心声: “先……先……前辈……” “早就跟你说别急,你这小子一急就不会说话是不是!”简雍的呵斥常常伴随着拍打的手势,但这拍打却似乎有着让人冷静下来的神奇力量。 挨了一巴掌的邓范,言语间明显稳重了许多,语调放缓后虽仍带些谨小慎微,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畏缩不前。 “前辈之情,晚辈感激不尽,然而晚辈身负家族重任……实……实……实在难以遵从前辈之意!” “你以为昨天那些邓氏族人会轻易放过你吗?”简雍并未多加劝说,而是冷冷哼了一声,“他们的敌意对你已非一日之寒,昨日的情形来看,分明已是欲除你而后快。虽然老夫不清楚他们还有何手段,但在这些阴谋诡计上,你只能被动应对。如若不想让你的妻子儿女陪你一起陷入困境,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等人动手后再想办法应对了。你这小子,也不小了。” 简雍说完后便默默地享用起眼前的修炼食材,不再多言。而一旁的刘禅看着这一切,只咽了口口水,他刚想开口,却发现插不进一句话去。 此刻,他已然察觉到,这位名叫邓士则的人物,内心已有动摇之兆。 邓士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疑,尤其是在瞥见自己幼子邓忠之际,那份迟疑显得更为明显。 邓士则依旧未向简雍给出明确回应,而简雍也并未再施加压力,只默默地用完餐后,放下碗筷,告知对方自己先行歇息。 返回房内,确认邓范不在门外守候,妻儿亦远离此地后,刘禅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悄然来到了简雍身旁。然而还未等他开口,便听见简雍连发三问: “你以为邓氏一族与邓士则间的恩怨纠葛能在旦夕之间形成?” “即便邓家已衰落,一族之力对抗一人,你可有信心应对自如?” “最后一个问题,他既然已经身处如此境地,为何仍执意为其子取名邓忠?” 这三个问题令刘禅意识到自己先前未曾洞悉的事实。他曾只觉邓士则可怜,遭人欺凌,尽管腹藏诗书,才情出众,却因口疾之故屡遭嘲讽。实话讲,若非其名为邓士则,刘禅几乎认为此人与另一位邓姓人士颇有几分相似。 然而,经简雍一番点拨,他方认识到这位言语艰涩之人并非等闲之辈。固然尚显稚嫩,但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此人显然非世俗凡夫,自己险些错失一位贤良之材。 “叔父……高瞻远瞩!” “你机智过人,却是阅历不足,未曾历经人间疾苦,因此观事往往仅能依照以往的学识来揣摩。此次你主动涉入此事,倒也未必是件坏事。 虽然你胜过你父亲,在读书法门上有所造诣,并有幸得到高人指教,然而有些道理,光凭学问是领悟不到的。 你父亲当年虽有高人指导,但他最为宝贵的见识,却是通过南征北战,历经风雨,一步步摸索出来的。你现在所欠缺的,正是那种磨砺。” 简雍言罢,旋即转过身去,鼾声随之响起,仿佛已沉沉入睡。而刘禅凝望着简雍的身影,陷入了更深的思索,的确,自己经历的困苦太少了。 世人皆道刘玄德颠沛流离,每战必败,狼狈逃窜,直到那次好运降临,却又一败涂地。现如今想来,若非当初逃离中原,四处奔波,何以成就后来三分天下的壮举,傲视群雄? 刘禅深知,邓士则最终会被简雍的话语打动,无论他是出于对何人的忠诚,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是妻儿的生活。 简雍所言极是,总是被动应敌,遇水填土,遇火扑灭,如此下去又能支撑多久?孩子尚幼,难道还要为了他的忠诚而牺牲掉孩子的未来前程吗? 自他们出现以来,始终未曾暴露真实身份,然而若邓士则果真如同简雍所推测的那样具备超凡能力,他必然能从中看出端倪。 面对简雍暗含招揽之意的问题,邓士则站在妻儿面前,必定会给家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简雍自修炼入定醒来时,已然是过了两个多时辰的时光,此刻太阳早已偏离正午,若是寻常凡俗之家,此时定然辛勤劳作半日有余,岂能如他们般闲适自在。 “罢了,料想那少年已然明悟心意,我们动身吧。”简雍慵懒地打着呵欠,随即便徐徐走出居所,刘禅自然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此时刘禅已明了未来之路,不再是涉足世俗权力之争,而是追随简雍身后,研习这位老修士积累千年的修行经验与人生智慧。 在这修真世界里求生,需得汲取这种能够助他茁壮成长的经历。 邓士则确乎已做出抉择,并坚定己志,见简雍与刘禅现出身影,立刻迈步上前,恭敬地向二人深深施礼。 “弟子邓士则,愿拜在前辈门下,成为前辈的引路之人!” “嗯,不错,语速还需放缓些。”简雍淡笑点头,随后伸出手将邓士则扶起,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妻子儿女身上,小邓忠尚不解世事,略显怯懦地看着众人。 “不必惊惧,这一段时间,你们可暂且跟随老夫左右,也免得我等外出之时,他们遭受欺凌。” “多谢前辈垂青!”邓士则闻此言,心中满是感激之情。留在原地,一则出于对妻儿安全的顾虑,如今得以圆满解决,实乃幸事。 邓氏闻声,也长舒一口气,作为无甚修为与见识的妇道人家,她的贤良便是唯一的优点。她既期盼夫君能有一条光明大道,又担忧夫君离去后,家人会遭人欺凌。 当下收拾了一些残羹剩饭加热一番,简雍和刘禅并未嫌弃,欣然享用。待饱餐一顿后,趁着尚未夜幕降临,三人再度启程前行。 邓士则家境贫寒,马匹牛车自然是想都不敢想,但一辆用于运输稻草的驴车却是有的。他铺上稻草仔细整理一番,将家中所有家当以及妻儿安置其中。 随后邓士则亲自驾驭驴车,紧跟在刘禅与简雍身后,朝着平舆城的方向进发。 行程之中,他们并不急于赶路,天色尚早,按部就班地行进,抵达平舆城并无难度。路上行人见状纷纷奔向某处通报,使得邓士则颇感尴尬,他知道这些人必定是要将此事告知邓氏一族。 多年来家族间的纷争纠葛,邓士则承受过无数屈辱与冷眼,若非无法实现,他甚至想把母亲的墓地移走,以免日后再受欺侮! 简雍望着面露尴尬之色的邓士则,未再多言。此刻的邓士则正处于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在他身上展现出的天赋与潜力,在简雍看来已然足够。 邓艾的心性尚未稳固,这段时日若能妥善修炼,将来必能避开大道上的劫难! 这一程中,邓士则也许是想向简雍与刘禅展示自身修为,故而格外彰显自身实力。行走在遍布灵田的原野之上,他便开始详尽解说,显露出他对屯田之道的深厚造诣。此人虽十余载光阴都在屯田小吏的位置上度过,甚至还曾仅是掌管稻谷杂务的小吏,但对屯田之法却已了然于胸,令刘禅听后频频颔首。 他讲述虽朴实无华,间歇断续,但言辞干练精辟,满含修真界中关于土地灵气运用的真谛。在刘禅眼中,此人的屯田见解远胜魏延麾下那些只会斩妖除魔的凡夫俗子。蜀中之地,此类人才怕是寥寥无几,实乃难得之惊喜。 更令刘禅惊讶的是,每至山水之间,邓士则便信手拈来,指点天地间的阵势布置,说得头头是道,口齿伶俐,几乎无丝毫停滞。显然,他在地理风水和阵法布局方面充满自信。 待其话语停顿,脸上微露羞赧之色,邓氏连忙歉疚地解释,邓士则有此癖好,每当遇到山川河流便欲演练阵法,因此常遭人嘲讽,以至于邓氏一族与其交恶,认为他给邓家丢脸。 然而此刻,刘禅并无嘲笑之意,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士则,你更名之前唤作何名?” “某……某……某昔日之名为……邓艾。” 第98章 刘禅的修行历程 听见这个名字,倘若刘禅未曾事先有所预料,此刻恐怕早已惊愕失神。此前他就觉得此人遭遇与那位同姓邓的修士惊人相似,待到二人身份合一之时,刘禅内心竟泛起一丝荒诞之感。 但他并未深究此事,仅是轻轻应了一声,旋即别过头去,不再提及邓士则在山水之间指点阵法的情景。 队伍继续前行,抵达平舆县时,这次他们顺利进入城内,未受阻拦。皆因新城郡少将军亲赐的文书令牌得以验证,几个守城士卒查验无误后便放行了众人。 一踏入平舆城,简雍便以金银铺路,借助中介购买了一处隐蔽的府邸,连同大量粮食物资,也算践行了先前对邓士则照料家眷的诺言。 此事也让刘禅明白,在这修行世界中,无论何种复杂难题,都抵不过金银粮秣的解决力度。这种观念并非唯有糜芳这样的商人出身者方有体会,简雍运用起来也同样游刃有余。 此刻的邓士则心中明了,他们的足迹并非仅限于汝南郡的游历,目的地繁多,甚至,待他们再度归来之时,很可能便是彻底远离中土大陆的时刻。 对此抉择,他已坚定如铁,不会再有任何动摇。安排妥善妻儿之后,他们并未趁夜幕降临之际养精蓄锐,而是借着平舆城尚未实施宵禁的机会,悄然步入了平舆县衙门。 邓士则决心离去,断不可背负逃亡之名,此乃至关重要之事。他虽非众人瞩目的焦点,却也绝非默默无闻之辈。邓氏一族之人,岂肯轻易放手,倘若未能取得正当的文书,待他重返之时,必将陷入极度困扰之中。 县衙之内早已无人值守,无论是衙役还是官吏,皆需休息,此刻已是灯火阑珊时分,自然无人办理公务。然而,这漆黑的夜晚,正是行事隐蔽的最佳时机。 一行人用一袋数目不明的铜钱疏通路径,很快便在县衙后院得以拜见平舆城之长官,随后,简雍又取出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相赠。 曾位居西川朝廷前三的简雍,所获赏赐无数,随手一件便足以令人动心。面对如此情形,小小的平舆县令何曾经历过这般阵仗,明珠引路加之简雍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使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邓士则原本只是屯田系统中负责看管稻草的小角色,实在微不足道。但在笑容满面的简雍面前,此事竟轻松解决,各种手续一一完备。 自此以后,邓士则不再是隶身平民,但他身为邓家之子的身份,却已确凿无疑。他的命牒之上赫然记载:“新野邓氏之子邓范,表字士则,黄初五年四月因修炼不慎受伤而退出家族事务,归还家族象征权力的印信……” “新野邓氏之子”这几个字,在县令盖下官印的瞬间,此事便已成定局。待他将这份公文递交给郡守府,并转呈给典农中郎将后,这份文书即正式录入官府档案。即便日后邓士则与邓家人对簿公堂,邓氏一族也只得硬着头皮承认此事,并将其母送入邓氏祖坟。 只因邓氏家族向来并无劣迹记录,未曾在官府留下案底,邓士则之父亦未曾有过休妻或离异之举。如今邓士则之所以暂不以此事压倒邓家,只是想让其母能堂堂正正地回归邓氏祖坟而已。假若邓家有能耐在三日内说服汝南郡郡守、汝南郡典农中郎将或豫州刺史其中之一,阻止公文生效,那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若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只怕邓士则的墓碑上的青草都已经长得有三丈高了…… 在妥善处理完世俗事务之后,他们返回了购入的修炼居所,开始静心修养。然而邓士则一家三口正在调息修炼,而简雍却持续对刘禅施以灵力震动的教诲。 “今日之事,你从中领悟了几何?” “体会良多,然难以言表!”刘禅此言非虚,的确今日之事开阔了他的眼界,但他自己也尚未明晰究竟汲取了多少修真智慧。 总而言之,思绪纷繁复杂。 “不必急躁,点滴皆可谈,心中有何感想,但说无妨!”此刻的简雍显得格外平易近人,言语间透露着长辈的关怀,“若有所遗漏,便受我一掌之诫,以此刻骨铭心!” 刚舒一口气的刘禅听到这话又紧张起来,面色瞬间僵硬如铁石。 “所谓金钱能解决之事,皆非难事?”迫不得已,刘禅近乎咬牙切齿般抛出了这句“洞见真谛”的言论。 然而,这却换来了一记灵力凝聚的巴掌抽在他的前额上。 “倘若寻常人这么说,倒也有其道理,你身为储君,未来还要接掌大汉仙廷,若你首先想到的便是这句话,那你确实应当接受惩罚!” 一番训斥后,简雍似乎仍觉意犹未尽,一脚踏出,携带着灵力波动踢向刘禅腹部,将其击倒在地,“看看你这副慵懒之躯,你父早年间疏于管教你,你也不应让我这外戚养成你这般模样!立刻打坐稳固根基,再与我说话!” 刘禅意识到自己已然置身于简雍严厉的教导之中,虽然论学术造诣,简雍可能不及他身边那些来自仙宫王府的师长、护法乃至侍卫们,但在乱世生存经验和修真之道上,简雍无疑更为老辣深邃。 在简雍连绵不绝的灵气巴掌声与训诫声中,刘禅勉力稳住了马步修炼姿态,仅仅几息之间,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同时,他也重新整理思绪,随后向简雍娓娓道来。 不得不承认,刘禅虽然在战略眼光方面稍逊一筹,但头脑灵活,明确了立场后,也开始逐渐步入正轨,所说之言令简雍频频点头称许。 待刘禅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之后,简雍的教诲也随之而来。 “你说的话并无大谬,不过,老夫后面说的这些,你要仔细聆听,牢记于心!” 简雍神情严肃地走到刘禅面前,接着重重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使其脑门顿时肿胀起来。 “这一掌最为痛彻心扉,是要让你铭记于心,将来无论身处何处,发言之前必须审慎思考,不论与何人交谈,不管说出何种言语,都不能率性而为。 皇家无戏言,为了维护你的威严与声誉,哪怕有时明知错了,也不能轻易认错,朝令夕改,乃是帝王之大忌。 你的每一句话,都会引来无数人的揣测解读,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手下因为误解而自相残杀,那么务必不要再做出那种不动脑筋的言行。 做一位帝王艰难万分,而要做一位明君,其艰辛更是加倍。” 简雍稍作调息,气息稳定,显然刚才那一击并非寻常力度,连他的仙脉亦微感不适。“第二事,汝先前所言繁多,却遗漏至关重要之一节,即今日诸多变故之源起所在。 尔仅见吾与昔年之子方如出一辙,手握灵石宝钞开道,以丹药妙符斡旋事务,然子方涉猎三界众生,而吾行走于朝廷小吏之间。看似无异,实质存有一根本差异,那便是何故至此! 自古以来,选拔修真官员皆为头等要务,历朝历代挑选修道领袖之法大致可分为三种: 其一,选真孝廉,这是我大汉最常行之道,以品德至上,修为次之; 其二,觅仙令,此乃曹氏乃至尊父曾行之举,不论其余,根本已改,修为为主,品德次之; 其三,则为如今曹氏所推行的九品仙阶之法,实则难以谓之选仙之途,顶多视作一种仙道权谋之术。 以上三种之中,你以为何种最为适宜?” 刘禅双膝战栗,紧闭双唇,沉吟良久方才开口:“第二种,在这动荡世间,唯有拥有修为之人才能...” “善哉!”简雍一声断喝,神色肃穆,“第二种,这芸芸众生中有修为之士,何止万千?不求全收,但得一二为其效力,焉能不得江山稳固。若能聚得三四,则必可拓土开疆。假若君能揽其半壁修真英豪,这世间,必然重现汉室荣光,重归刘姓之天下,此乃天定之数! 然曹孟德为何最终舍弃求贤仙令,又为何摒弃寒门修士?” “...因世家势力太过强盛!”这是一个深重的话题,历经数百载,世家力量已壮大至无法忽视的地步,即便是像魏宗祖曹孟德这般胸怀壮志的绝代仙帝,亦难与其抗衡。 然而简雍对此答案连连摇头。“世家势力固然强大,但这并非舍弃寒门乃至废止求贤仙令的根本原因。”他言语间透出一丝讽刺意味,“真正导致寒门败落的原因,恰恰正是他们自身啊!” 第99章 刘公子嗣的修道路程(二) 刘禅蹲马步聆听简雍之言,此刻满腹疑窦,却又一个字也无法出口,只因他的腿确是酸疼难耐。 简雍瞥见他涨红的脸庞,神情中流露出恨铁不成钢之意。“若非此次逼你修炼脱胎换骨,倒显得老夫愧对当年随你父亲一同闯荡仙途的岁月!”简雍斥责过后,顺手捡起一根细长枝条,猛地抽在刘禅的背后,“挺直腰板,你是扎马步,可不是解手呢!” 教训完毕刘禅之后,简雍再次走到他跟前继续讲授起来…… 在修炼界,寒门宗族的实力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这是所有修炼者共认的事实,然而其衰败也同样无法避免。 简雍言辞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他认为寒门宗族的颓势几乎已成定局,这也可能是刘禅未来必须面临的困境。 “你只看到寒门子弟个个修为惊艳,却不知当年满伯宁一纸令下,陈长文一道整顿风纪的令牌,便使众多寒门宗族陷入仙廷执法者的围剿之中。 那些以权谋私、欺凌凡人的修士不在少数,更有甚者,道德沦丧至极,竟连曹孟德这位修真巨头都想拍案痛斥! 须知,在那乱世修真界中,即便是曹孟德麾下,乃至他自己,都不见得是个洁身自好的存在。修真者之间的恩怨纠葛,就如同你二叔与曹孟德争夺灵侣一般常见,更不用提他人了。 曹孟德的脾性你自然清楚,动不动就借他人头颅炼制元神丹,单凭他对美色的痴迷,就已经让他与道德之道相去甚远。他手下的郭奉孝嗜酒如命,清醒的时间远远少于醉酒之时。 贾文和昔年追随李文忧,屡屡对大汉王朝施展阴狠毒计,每一计策都如同在大汉疆域内割肉剔骨。至于程仲德,此人竟敢炼制人体肉脯,此并非空穴来风,当年官渡之战,确有此事! 相较之下,荀家叔侄倒还算得上是品行端正,尽管荀公达稍显木讷,但总体而言并无太大瑕疵,荀彧更是有人将其捧为近乎圣贤的存在。 固然这种赞誉有些夸大,但他所做之事确实值得肯定。他对友忠诚,对主公尽职,且对心中那份守护大汉的理想矢志不渝。 寒门之中是否有品德高尚的修行者?答案自然是有的,程仲德便是一位清正廉洁、一心为公的典范,他一生忠于曹孟德。 然而多数寒门宗族虽忠心耿耿,但在本性上却存在着严重缺陷,正如昔日最为强盛的曹氏一族。这样的事情不宜深究,一旦触及,便会引发连锁危机。 就拿你父亲麾下的那些弟子来说,哪一个不是问题重重? 魏文长倚仗天赋傲视群雄,那臭脾气比起关羽也毫不逊色,加之他那孤傲的性格,日后的结局凄惨亦在意料之中。 孟子度贪婪无比,如今更是背叛汉室,倘若将来曹氏家族内部生变,你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十有八九会再度反水。 而法孝直虽然才情横溢,但他的睚眦必报更是闻名遐迩,仅因张松一事,他就下令屠灭了整个成都张家,据说连诸葛亮手中的那一柄斩仙飞刀,都要比张家一门的老幼身躯还要高出一头! 其他的还用多说吗?关羽、张飞,甚至是你的二叔我,哪一个不是浑身缺点,如果我们这些人细细追究起来,那结果……你自己想想吧。” 刘禅聆听着简雍的警示之词,此刻他几乎忘却了腿脚的颤栗。在此之前,他只看到这些人的才华横溢,但现在他却又重新认清了他们身上的诸多问题…… 同样是他们,为何会落入如此境地,对此,简雍无需赘言,刘禅此刻也能领悟,只因他们都曾是鲜活的生命,投身于修行的世界。 无论出身贫寒或是世家,他们的修为并非源自天赐,亦非梦境所得。 相较于那些自幼便有仙师指点,家族长辈督教的修炼世家,这些寒门修士要想有所成就,实乃艰辛万分。 观邓士则此人,他的修为之途又是如何炼就?天赋异禀固然是基础,但这背后承受的生活重压更是功不可没。 哪位仙尊教导过关羽武道?谁又传授张飞杀伐之术?还不是凭借满腔热血与勇气,一条性命换一条性命搏杀而来,稍有不慎,便是身陨道消的命运。 寒门修士往往大器晚成,他们的道法心得皆是在一场场生死对决中习得,而非从典籍之中纸上谈兵。 至于实力高下,姑且不论,这其中的艰辛曲折,殊为不易。 而今刘禅欲求学问,需历经多少磨砺,忍受多少痛苦,即便如此,仍有父辈的庇荫遮风挡雨。 反观那些寒门子弟,能识文断字已是难得,遇到名师指点,还要耽误农耕,甚至忍饥挨饿方能求得一课。 修道与品德?在食不饱腹之际,能活下去已是幸事,又怎能期待他们在腹内空虚之时,仍能坚守道德君子的准则? 此种环境下,他们的性情难免带有瑕疵,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坎坷中,他们创造出自己的天地,哪个不是才情出众、傲视天下的人物。 他们的个性特质,在乱世之中得以发挥,让人各展所长,人尽其才。 然而一旦乱世终结,当他们无法再驰骋战场,不能运筹帷幄时,难道也要挥手之间屠戮无数,甚至可能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等到。 这般孤傲的先辈们,又能教养出多少品行高洁的下一代呢? 没有先辈的天赋与历练,仅享用着先辈遗留的荣光,将门犹可维持,豪门终将衰败。 “唉!”刘禅长叹一口气,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该如何破解。 简雍摆了摆手,示意这位形貌大变的青年坐下,目光落在那位痴肥的胖子身上。 “公嗣,在此之前我们并未向你透露这些道理,因为从前你虽机智,却并无超凡脱俗的资质,我们都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守成者而已。 但在这种情况之下,若你的门下有惊才绝艳之辈,你应该学习他们,适时放手权力。 假如有一天,你的麾下无人可用,那时你又当如何自处?或许你会放纵享乐一阵,然后安逸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这一点,正如同你父亲当年,每当卢公考核弟子时。 当你的父亲身边围绕着才华横溢的师兄师弟时,他会借鉴他们的成果。 可当他身边并无此类人才时,便只能选择模糊应答了……” 你继承了你父亲昔日的天赋,但却未经历父亲后来的试炼与劫难,未能如你父亲一般坚韧不拔,这是你的遗憾,同时也是你的幸运之所在。 现今看来,你或是灵光乍现,或是放下伪装,总而言之,你终于让我们看到了一线生机。 不论是你的父亲,抑或子龙、元直这些长辈们,他们都清楚明白你心中所愿为何。 他们将我这即将寿终正寝的老朽置于你左右,便是希冀借我简宪和之口,传授你些世间修炼的至理。 切勿埋怨他们留给你一个纷乱的局面,因有些修行之事,即便是他们也未曾找到妥善之解法。 我们这些老者已然垂暮,这片天下终究是要交由你来执掌。 你父亲正在竭力维系生机,只要他还有一息尚存,你刘公嗣的天就不会倾覆;即便真的塌陷,也会有他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然而,倘若有一天,那位前辈仙逝,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只能依靠你自己去面对了。 那一刻的到来已不再遥远,在此之前,你能领悟多少,又能掌握多少修炼之道,老夫所能给予的帮助也将有限。 你要记住,前路掌控在你的脚下,命运把握在你的手中。你父亲会拼尽全力地活下去,而你需要做的,便是摒弃杂念,坚定地向前迈进。” 简雍言毕,走到刘禅身边,一把用力将其拉起,并细心拂去他衣物上的灰尘,扶持他坐到榻上,接着轻轻敲打他的双腿,助其舒缓疲惫。 那一晚,刘禅不知何时进入梦乡,仿佛做了个悠长梦境。 梦中回到牙牙学语的时代,那时刘备尚未显老,关羽依然健在,张飞犹然嗓音洪亮。 彼时的自己顽皮淘气,时常惹得父亲责罚甚至痛揍,母亲会焦急出面,却又满心担忧而不敢多言;姨母则会迅速冲上前,从父亲手中抢过自己,还大声嚷嚷着自己只是个孩童,让父亲显得极为尴尬。 当时,二叔在劝解,三叔在阻拦,子龙叔父则在旁边淡然一笑。 铁骑破空,再见父亲之时,他遍体鳞伤,子龙叔父更是满身浴血。父亲欲将自己推开,却被三叔一把拦下,将其高高举起,交给匆忙赶到的二叔。 众人在那混乱之中,呼喊叫嚣,哭笑交织。 当刘禅醒来时,天边尚未彻底破晓,而简雍早已起身,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在仔细擦拭。 “既然身体已无碍,那就去洗净面容,随后随我出门。今日启程之前,老夫要指导你修炼武技,活动气血,免得你只会仗着一身肥膘!” “嘿!”刘禅凝视这位叔父,梦境中的他也历历在目,“诺,侄儿遵命!” 第100章 刘阿斗踏入修道路途 月华如霜,寅时尚早,这庭院之内依然弥漫着深秋的肃杀之气,简雍虽已年至暮年,修为衰减,但当他手中仙剑出鞘,剑光激荡,确有威震山河之势。 显而易见,简雍即便未曾踏足战场,却能作为使节四海周旋,其实力必然不在任何一个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修士之下。 待简雍演练完毕,随手掷剑向刘禅,那一瞬间剑光几乎洞穿暗夜,吓得刘禅根本不敢去接,甚至吓得向后急退,臀部直接坐在了地上。 目睹此景,简雍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你父亲若见到你这般模样,定会让你立刻滚出家门!”简雍冷哼一声,施展腿法将刚欲起身的刘禅再次踢倒在地,“你父亲的阴阳双剑法可是天下闻名,怎奈何到了你手里,连一把剑都握不住!” 训斥过后,简雍似乎出了口恶气,遂令刘禅规规矩矩地开始修炼剑法。然而刚开始不久,简雍便感到胸中一股怒火翻腾,再度一脚踹在刘禅的臀部。 “让你练剑,不是让你挖地,你看你刚才在干什么?是不是觉得地面跟你的情敌似的,恨不得把它砸出火星子来!”说着,简雍猛地从刘禅手中夺过仙剑,随即发现剑尖已然崩裂,心中不由得气血翻涌——这把仙剑可是他刚刚用重金从秘境铁匠那里换来的宝物,如今竟成了废铁一块,失去防身之器,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正当简雍准备狠狠教训刘禅之时,身后传来一个颇感尴尬的声音。 “前辈……”邓士则不知何时悄然来到现场,满脸窘迫地开口道,“公子或许并非擅长修炼剑法之人,剑法讲求灵动轻盈,而公子性格沉稳,兴许更适合修习……修习重兵大刀之术。” 刘禅闻声连连点头,当然,并非他擅长刀法,而是深知简雍不通刀法。他唯恐继续如此修炼下去,简雍恐怕就会客死异乡。 简雍望着刘禅与邓士则,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那就让他随你一起修炼吧,这小子我是教不了了!” 言罢,简雍拂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邓士则一句:“转告邓忠那孩子,醒来后便来找我,虽然我本领有限,但也还能教授他一些修行之道。” 邓士则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欢喜无比,赶忙朝着简雍离去的方向深深鞠躬致谢。他明白,尽管自己至今不清楚这位老者的名讳,但他清楚对方身份必定崇高非凡,且在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在整个天下也是屈指可数。 如果能让这位老者指点一二,那无疑是邓忠这个年轻人的一大福祉啊…… \"公子!\" 等到简雍踏入修炼静室之后,邓士则亦随之再次立于刘禅之前,其言辞间的语气柔和了不少,\"士则自修炼剑道已有数载光阴,恳请公子万勿轻视此举啊!\" \"士则兄太过谦虚,修炼之道,可否赐教于我这大衍斩妖刀之术?\" 刘禅刚露出一丝笑容,尚未迈近邓士则,却见平日举止拘谨的邓范忽地疾步冲至其前,身形一闪,已将其凌空摔倒在地。 \"草根弟子如小人,久经打熬,自然也学会了施予痛击。待那时再研习刀法也不迟!\" 话音刚落,刘禅便开始了邓氏独特的修炼法门,其实质便是不断地承受邓范雷霆般的摔打磨砺。 邓范虽然一身农夫装扮,然而体魄强健异常,更兼力大无穷。诚然,自十四岁起便勤耕苦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毅力与力量非刘禅那种锦衣玉食之人所能比拟。 待众人再度启程之时,刘禅已是面色淤青,满面浮肿。尤为引人注意的是,驾驭驴车的邓范仍在队伍末尾不断向坐在驴车上的刘禅解释,说是先师如此授命,并非他擅自为之,希望刘禅切勿心存芥蒂。 不知简雍听到此番言语,心中又会生出何种感慨。今日他们即将告别平舆仙居城,乃至远离汝南郡。鉴于接下来的事情不便携女子同行,邓氏一家暂留宅院之内。原本邓忠打算随母留下,然而既然简雍有意亲自教导此子,便决定带邓忠同行,以便让他历经风雨,锻炼自身。 男孩终究需经受磨砺方能成器,一味躲藏修炼并非长久之计。汝南郡虽富饶丰美,实乃一块修炼宝地。让刘禅在此处历练的目的,正是为了使他理解并体会贫寒之家的生活,同时知晓屯田制度的重要性。 如今邓范已追随左右,此事已然告一段落,再留下来意义不大。自平舆仙居城离去后,他们并未径直前往传说中的颖川仙境,而是选择了绕行至陈郡,随后再转向颖川,穿越兖州,最终抵达邺城,并由此进入洛阳,踏上通往关中的最后一段路程。 如此行进的原因,除让刘禅经历更多,见识世态繁华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洛阳的曹丕即将启程,这样走可以避开与其大军正面相遇。毕竟在这个时代,平日里或许相安无事,一旦真的遭遇曹丕的大军,简雍确信在其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必定布满了明哨暗探以及校事府的高手。 而且那些必定都是精锐之师,他不敢确保不会暴露身份。至于陈郡,也绝非等闲之地。陈郡历史悠久,曾名为陈留、陈国,乃至昔日的国都许昌也坐落在附近。不过,这些都是过往云烟了... ... 现如今的陈郡已非昔比,灵气稀薄,地界狭小,再无显赫宗族立足之地,昔日的何氏一族虽曾是一个修炼家族,也曾涌现不少修士精英,但如今早已风光不再。 加之陈郡紧邻修炼重地汝南与颍川,更与修真胜地许昌接壤,使得近八成的修行人才纷纷外迁,陈郡的振兴之路变得遥不可及,只剩下一句空洞的口号。 这样的局势令刘禅心中暗自感叹,此情此景在修真世界中实在寻常。 那些颖川的名士,如陈太丘开设讲坛传道授法,荀氏八龙各展神通,引得大汉疆域内近半修士汇聚颖川,使其一跃成为天下修士心中的圣地与中心。 汝南之地推行仙田制度,吸引那些生活艰难的凡人百姓前去耕作,期待能在仙田之中获得灵种和灵兽拉犁的帮助。 而往日的许都,则成了最主要的修士汇聚之地,这让陈郡显得极为尴尬。 一路走来,他们确实看到这里的百姓虽安于居所,却透出一股难掩的荒凉气息。虽然人口数量并不少,但却弥漫着一种死寂和疲态。 “陈郡的百姓为何这般……奇异?”刘禅望着四周的景象,不禁生疑,而前方的简雍仿佛听见了他的疑惑,立即回应道:“这里的人们一年辛勤劳作,缴纳完灵石赋税后勉强温饱,前提是天时地道皆有利。没有仙田都尉指导,百姓便只能依靠自家微薄的灵田或是租赁世家的土地为佃农,生活自然艰苦异常。 更重要的是,得益于颖川、汝南以及昔日许都的繁荣,此地物资虽然充裕,但价格昂贵至极,寻常人家根本无力承担。” 刘禅张口欲言,最终只是无奈摇头,此事只能说陈郡的命运多舛。 然而,沿途除了这些景象,刘禅竟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他遇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小孩童,年仅十岁上下,在田野间指点修炼之道,不过他指点的并非邓范那样的兵法运用,而是向老农请教修炼灵田的方法,并且他还时常提出一些颇有见解的建议。 但这小孩衣着虽不算寒酸,但也明显与世家子弟无缘,顶多就是出身于一个普通的修炼之家。 正值农忙之际,刘禅等人观察良久,发现这孩子提出的十之七八问题无人能解,而他的困惑或建议,竟也无人采纳。 毕竟,童言无忌嘛。 一旁的邓范却低声对刘禅说道,这孩子的眼光独特,虽然年纪轻轻,又未受过高深教育,但在修炼农事方面,却总能抓住关键要点。 显然是个天生悟性极高的人物。 听到这里,刘禅毫不犹豫地跃下马车,快步走向那个孩子身边…… 少年谢衍望着那些忙于修炼灵植的老者们,摇头道:“这些修行之事,他们此刻难以作答。若你想了解其中奥秘,不妨随我前往那位负责督领灵田的修士那里一探究竟吧。” 谢衍向刘禅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地道:“衍谢过公子指点,此番我只是出于好奇,并无他意。此刻日已西沉,正是归府修炼之时,便不再叨扰公子了。”言罢,他谦逊地向后退了几步,确保自己不在刘禅随手可触及之处。 随后,在众位修植者的瞩目之下,谢衍悄然离去。 “有趣……谢衍……”刘禅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不禁微微一笑,“此处乃阳夏城之外,今日我们便前往阳夏。” 第101章 刘公嗣开始筹谋布局 阳夏县,便是众人暂居之地,虽非名震天下的圣地,但在整个陈郡范围内,却名声显赫,甚至其地位超过了郡治陈县。在陈郡遭受各方英才凋零,由淮阳国贬为陈国,再变为陈郡的过程中,疆域不断缩水,从昔日十二县的辉煌,直至今日缩至一方小小的领土,几乎如同弃子一般。然而陈郡尚有一面遮羞布,那就是阳夏。 阳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真正让阳夏成为焦点的,则是何家。自从九品中正制确立后,天下世家分为三六九等,而何家得益于祖先何熙和先家长老何夔的荣光,得以位列前三品之列。 何熙身为车骑将军,尽管时代久远,声威犹存;而何夔更是名声在外,既是当时的知名修士,又同时受到袁术、曹氏开创者曹操以及现任魏王曹丕看重的风云人物。他曾先后被曹操征召进入司空府、转任丞相府要职,后来在魏国立国后,成为太子府的重要成员。 刘禅对于何夔的认知,并非因其才华横溢,而是因为他是首位敢于携丹药出入曹操府邸办理公务的魏国重臣。何夔离世后,被尊为太仆,后又被曹丕追封为成阳亭侯,并赐予靖侯的美谥,堪称魏国宠臣。其子何曾如今正在洛阳任职,作为曹丕长子平原侯曹叡的伴读,即文学掾。此刻的阳夏县内,仅有何曾的庶长子何遵留守,而次子何劭则陪伴在父亲何夔的身边。 进城之后,刘禅一行并未像在平舆那样购宅安居,他们并非财力无处施展,只因在此地停留一段时间,但他们明白无需过分张扬。 找到了一处适宜修行之地,众人便开始养精蓄锐,对于昨日之事,无人再提起分毫。次日清晨,刘禅自入定中醒来,继续随邓范修炼武道之时,却发现与他一同修习的简雍叔父已然悄然离去。待到简雍归来,刘禅所探寻的一切谜团也随之揭晓。 谢缵,确乎乃阳夏境内的一个小宗族后裔,更是谢家长房一脉的唯一传人,这一点无可争议。然而这谢家与何家之间,却颇有些恩怨纠葛。 提及阳夏之地,世人皆知以何家为首,因何夔乃实实在在的修道名士,又身为当今太傅重臣,其子何曾亦在洛阳城人脉深厚。 然在此之前,阳夏之地的首席大族非谢家莫属。何家虽有一脉出自汉安帝时代的车骑将军,但谢家之辉煌实乃数代累积,荣耀无比。谢家祖上最早乃与第五伦共朝为臣的着名儒者谢宜礼,随后更孕育出荆州刺史谢夷吾以及御史中丞大夫谢瑀等诸多贤良栋梁。 自谢夷吾之后,谢家便渐渐式微,谢瑀的几位公子并未能承袭祖辈之光,官阶并不显赫。次子谢安贞仅任黄门侍郎,三子谢守贞只位居都给事之职,而长子谢居贞索性归隐山林,不再涉足尘世。 这阳夏谢家,正是由谢居贞那一脉传承下来,几代以来,竟无一人身居要职,唯有祖先的荣光依旧熠熠生辉。 谢家并非缺乏才智,只是欠缺合适的机遇。他们家学秉承儒家精髓,在乱世之中,尽管品德高尚,无奈终因缺乏卓绝的才识和洞察力,始终未能崭露头角。 然而谢家似乎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不久前,曹魏的大皇子曹子桓着手设立太学院,并制定五经考核制度,还特设春秋谷梁博士之席。同时颁布天下诏令,不论年龄大小,凡是对儒学有深研者,皆可投身太学院进修。 如今,谢家四代人的所有期待都寄托于此事之上。先祖已逝,谢缵的祖父谢仲庸年迈难行,而其父谢景隽则身患沉疴,虽熟读儒书,却无缘入选太学院。然而他们的希望却落在了年仅十岁的少年谢缵身上——这位在阳夏之地已有颇高声誉的小儿,勤奋好学之名早已远播四方。 传言阳夏县长已预备推荐谢缵进入太学院,进而使之成为天子门徒。这也正是刘禅接近谢缵时引来众多农夫注目,同时也揭示了这位小童非凡气质背后的原因。 未曾料想,刘禅意欲引诱之人,竟是如此身份的人物,更为他动心的是,若他记忆无误,眼前这位名叫谢缵的孩子,将来会成为陈郡谢氏开基始祖,同时也是那位差点踏入神农庙修行的存在…… 如今这个幼童谢缵,尚且只是一个十载春秋的稚龄孩童,若非此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的人生轨迹应当是步入洛阳仙儒学院研习道法,随后学业有成后,进入大司农桓范仙居继续修炼深造。 待到高平陵秘事尘埃落定后,他便应运而生,踏入长安附近的灵田修炼区,成为了司马氏家族问鼎仙界霸业的重要辅佐力量。因他坐镇此地,使得长安四周每年皆是五谷丰登,绿树成荫,桑麻遍地,一片祥瑞景象。 他便是继毛玠、任峻、司马昭、杨肇等人之后,最为晚出却也是最为强大的典农中郎将。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刘禅这位变数的出现。此刻,刘禅现世,这份变数自不能白白消磨。 望着嘴角含笑的刘禅,对其性情了解透彻的简雍不禁心中微动,掌心隐隐发痒,暗自叹息:这小子何时才能彻底剔除掉心头那些不合大道的邪念呢? 尽管简雍对此颇有微词,但他并不会阻挠刘禅所欲行之事,反而依刘禅之意准备了一套厚重的礼品,踏足阳夏之地的何家,拜会何曾庶出之子何遵。 身为庶生长子,何遵在外虽受众人恭敬,但这无非是出于对何家以及他在洛阳的父亲与已逝祖父的敬畏之情,并无人真心在意这个庶子。 相比之下,何遵那位年轻不少的弟弟早已人脉遍布,传言他与河内司马家嫡系子孙司马炎自幼便是挚友,更有诸多同道好友,皆出身豪门望族,显赫世家。 而何遵呢?至今仍困守家中,先前仅因衣饰华丽稍有过分,就被洛阳的父亲得知,特派人前来训斥,此事一度沦为阳夏之地的笑柄。 今日闻得有人来访,而且还是专程来拜访自己,何遵怎能不欣喜若狂?纵然他猜测对方可能是想借由他来攀附何家的关系,但仍满面笑容地出门迎接,热情接待了那群老少宾客。 初时,何遵的目光都被那份厚重的礼品吸引,但在一番客套交谈之后,他陡然察觉到,这些人并非只是为了与何家拉近关系,更关键的是要与他何遵本人建立联系! 这一认知瞬间令这位年纪轻轻,尚未涉世未深、喜好华贵的何家庶子何遵愣住,不知这其中竟是何处飞来的惊喜。 而这拨访客自然便是刘禅等人了。面对如此单纯直率、识见有限而又痴迷于奢华的何家庶子何遵,根本无需简雍亲自出手,刘禅便轻易令其神魂颠倒,敞开心扉接纳自己。 接着,年龄相近的刘禅与何遵再度举杯共饮,甚至差点就要以天地为证,结拜为异姓兄弟。 趁着酒兴正浓,那位以韩幸之名为人知晓的刘禅,向何遵轻声吐露了几句令他眼神闪烁的话语…… 思祖此名,寓意令尊对兄长您的深切期望,望兄长能如何家列祖一般,修炼有成,登仙拜道,然而却因那位女子使得兄长困守祖宅,研读道藏,遥待机缘。 此乃何种因果,此乃何种玄理? 思祖师兄,您才情出众,出身修真世家,又何必受那女子操控,让您令尊陷入困扰? 现如今,仙凡交融,太一门重现世间,阳夏之地必有入门试炼之席位。以兄台之修行天赋,以兄长之道行底蕴,一旦成为太一门弟子,展现自身修为后,自能让世人领略何家仙风道骨,岂非人生一大快事? 次日清晨,刘禅匆忙前来向清醒后的何遵致歉,自称昨夜醉酒失态,言语荒唐,请勿介怀。 何遵则笑而不言,宽慰他不必挂怀,并亲自送他出门。 刘禅步出何家大门时,仍是满面忐忑,直至目睹何遵带领家仆秘携礼品自后门悄然离去,方才释然一笑。 “叔父,阳夏之地应当只有一个入太一门试炼的资格吧。” “没错,仅有一个。”简雍面色肃然,无需多问,这是常识,“同样,谢家在各地也并无太多修真势力支撑。” 第102章 何家与谢家之争 对于何遵能否从年幼的谢缵手中夺取那唯一的入门资格,无需质疑。 暂且不论何遵本身即拥有不俗的修真才华与深厚的道家典籍修养,单论何家在朝廷中的强大势力,如此情形下,身为阳夏长者,他又怎会轻易将此资格授予仅有十载寿辰的谢缵呢! 此举若发生,便不再关乎公正,而是明显的偏袒之举,这对于世袭世家来说,一旦传出,即便阳夏长者,乃至豫州刺史贾逵,都不得不递交引咎辞职的奏折。 这并非官场相互庇护的问题,而是对另一阶层人的严重不公,是对掌控天地权柄的那一小撮人的践踏。 寻常百姓与世家权贵虽存在天然对立,但在不违背公正的前提下,大多数人宁肯得罪百姓,都不敢轻易触怒世家权贵。 这并非出于官场相护或者担忧仕途,而是所有人都明白一点—— 凡夫俗子的梦想,便是化身为权贵,晋升为世家。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拼搏。 因此,面对何遵,谢缵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仅仅一个时辰之后,何遵便满怀喜悦地返回府邸,紧接着何家内外便传出了设宴歌舞之声,更有舞姬步入府内。 见此情景,刘禅便彻底安心下来。 然而这还不够,倘若仅止于此,那不过是今年错过,尚有明年可待,然而刘禅决不允许给那位留下一丝机会。 回到居所之后,刘禅再度寻访邓范,向他透露了一些秘事,随后遣他离去,接下来的日子,便只剩耐心等待。 时光悠然流转,刘禅日复一日跟随邓范研习修炼,时常还会凑到邓忠身旁,聆听简雍讲述道法玄妙之理。 岁月匆匆,刘禅虽修炼并不如何勤勉,在木剑与灵诀的督促下,他却连半分懈怠之意都不敢萌生。 但这身躯反倒未见瘦削,反而因食量剧增,竟还稍显臃肿之态。 目睹此景,简雍不禁心头焦躁,暗自思忖若非忌惮戒律,真想以仙剑将其赘肉剔除干净。 阳夏城中,刘禅静候半月有余,花费犹如江水东流般挥霍无度,总算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消息——何家长子何遵,受阳夏令举荐,得以踏入洛阳仙学院进修。 此消息一出,何家欢声雀跃,城中百姓亦议论纷纷。幼时勤奋好学、承载谢家厚望的谢缵,如今面临如此局面,纵然未来仍有机会,流言蜚语终究难以避免。 此刻,刘禅毫不犹豫地带上了贵重礼品,直奔何府拜会何遵,只因邓范告知他,今日有洛阳仙宗之人疾驰阳夏,已悄然入驻何府。 刘禅料想,此人必是洛阳仙宗的何曾,派来警告何遵,让他舍弃入院进修的机会。 此事易懂,何家老宗师已逝,何曾在世虽仍有几分人脉,而何家嫡系子弟与众多修真世家子弟交往甚笃。 但他们何家此刻应当隐忍潜修,至少在当前阶段,不宜锋芒毕露。 这乃是官场乃至修行界的铁律,至于尚未涉足其中、尚年轻的何遵自然不明此理,即便他对父命唯诺是从,内心深处恐怕仍存不满之情。 而这正是刘禅所期待的契机。 “思祖兄,传闻兄长大人即将赴洛阳仙学院深造,贤弟特意前来恭贺,此行定能仙途光明,定当风光无两啊!” 刘禅精确计算时机而来,那洛阳仙宗之人刚走,他即刻通报拜访,丝毫不给何遵片刻喘息之机,便是要在对方心头之火上再添一把烈焰。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的何遵面色陡然阴郁,甚至连与刘禅客套的心情都消失了。 “韩幸贤弟,此事日后不必再提,今日应与贤弟痛饮一番,奈何我另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贤弟了。” 何遵话音甫落,立即着手送客,并未让刘禅放下礼品,旋即便径直朝县衙赶去,瞧此情形,刘禅深知自己的猜测已然成真。 但他示意邓范妥善安置礼品,投予他一个眼神,令其悄然退下,自此刻起,他真正的布局才真正展开…… 何遵遵循父亲何曾之遗志,径直寻至阳夏城守面前,直言自身无法承袭太学生之位,恳请将其让予有德之人。对此,刺史府那边自会有使者详细禀明缘由,以免波及阳夏地方官吏。 此举虽显反复无常,却也令阳夏城守颇感不满,然而鉴于何家声望,加之此举恰好能让其所青睐的青年才俊得以崭露头角,故并未加以阻拦。 然未知情由者众多,坊间传闻竟谓为何遵在与谢家子弟舌战之中,被一名仅有十龄稚童驳斥得哑口无言,以至于玷污了何家列祖列宗的颜面。此事流传之广,描述生动逼真,更有甚者称何遵当下正在县衙请求辞职,欲将推荐进入太学院的机会拱手相让于谢家。 谣言本就是空穴来风,但待到何遵离去之后,果真传来消息,那推荐入太学院的资格果真落入谢家手中,一时之间,阳夏城内的民众议论纷纷。 于是乎,各种蜚语流传开来,说什么何家庶支不堪重任,辱没了家族血脉;何家人不过一群图虚名之辈,倚仗祖先余荫,霸占良田,贪墨腐败。 何遵之事牵扯到了何曾乃至已逝的先祖何夔,言辞愈发明锐刺耳,且其中某些指控确有其事,如何家扩增地产业务一事。虽则何家购置土地确系正当交易,并未做任何违法之举。然而何遵平日喜好奢华,此乃众人皆知的事实。如此这般辗转,等到夜幕降临,何家之名在阳夏之地已然臭名昭着。 此刻,化名为韩幸的刘禅再度携带着佳酿踏足何家,他前来安抚何遵,并言其深知何遵之能,切勿把这些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云云。 然而,哪怕刘禅如此宽慰,何遵仍难以忍受外人对自己的祖宗亲友口出恶言。饮酒至酣时,他愤而摔碎了美酒,挥舞着手中的灵剑砸烂桌案,满面怒火,仰天咆哮,仿佛借此发泄内心的冤屈。 恰在此刻,刘禅适时提出,应立即行动,当街与谢家祖孙展开辩论,以见分晓究竟谁才是无能之辈,谁才有资格担纲太学生的美誉。 此刻酒意上涌的何遵早已顾不得其它,胸中饱读诗书经史的他,一心只想向世人证实自己并非碌碌无为之辈。是夜,何遵持剑在手,率领家仆闯入谢家大门,拆毁其牌匾,誓要与谢家一较高下,以扞卫自家祖宗之名誉。 而谢家世代单传,如今正值壮年的谢景隽身患重疾,治病疗养的日子比研读学问还要多,若论学术造诣,或许还不如只有十岁的孙子谢缵。 仙凡交织的世界中,一位名为谢仲庸的老者虽学问深厚,然而岁月不饶人,他的年迈导致思维已不如当年清晰。此刻,唯有十载春秋的稚龄弟子谢缵,正挺立在论道场上,与人争锋。 若非那些流言蜚语,即便何遵尚未及弱冠,面对谢缵,亦难以不显尴尬。然而此刻,谣言肆虐,论道之争,无人再去关注年龄之差。 月色朦胧,谢家族人纷纷被喧闹声惊醒,相互扶持走出屋舍,目睹此情此景,他们都明白,无论是否愿意,这一刻已经无可逃避,必须迎战。 谢缵踏步而出,相比于醉态可掬的何遵,他的举止风范更显卓越,引得围观的平民百姓交口称赞。然而,风华气度终究无法替代岁月沉淀与深厚的学术底蕴。 尽管何遵身为庶出,纵然生活奢华,但他出自真正的修真世家何家,一门双伴读的荣耀象征着何家的实力备受天下认可。自幼研习儒家经典,在何家长辈严格教导下,何遵并非毫无成就,学问底蕴并非浅薄。 这场辩论,尽管年幼的谢缵表现惊艳,但醉意未消的何遵依然稳稳地占据了上风,直至谢缵哑口无言,满头大汗,这场激烈的论道之争才落下帷幕。而何遵,也因此一战,替何家证明了其不容小觑的地位。 然而事态并未因此平息,愤怒的火焰已被刘禅点燃,积压多年的屈辱加之此刻的酒意,使何遵无法自制。只见他挥剑一斩,谢家的门额应声而裂,谢家颜面尽失! 目睹这一切的谢家人顿时陷入了混乱,谢缵瞠目结舌,谢景隽一口心血喷出,昏厥过去;谢仲庸更是眼帘一翻,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此时,人群中一直静观的邓范才悠然离去。 第103章 谢家子弟的失落与迷茫 那门额虽非仙家笔墨,亦非皇恩赏赐,却是谢家的脸面,承载着谢家历代祖先的辛勤耕耘。几代先祖曾于朝廷之上立身,历经风雨变幻,为谢家扬名立万,在瞬息万变的政治格局中倾力护持谢家的根基。历经无数代人的心血付出,才换来了如今这面象征着谢家辉煌过往的门额。 今日,这门额不仅被人摘下,更是遭到重击破碎。而谢家人对此却只能默默承受,因为他们败在了一个修真世家何家的浪荡子弟手中。 看着陷入昏迷的祖父和父亲,谢缵此刻已然失神呆滞,而刚才亲手砸碎谢家门额的何遵,在四周惊呼声中才略感清醒过来。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了一跳,随后才勉强恢复了几分清醒。 望着脚下破碎的灵牌残片,环顾四周那些恐慌的凡人百姓以及陷入混乱的谢氏家族,他深知这次他或许真的鲁莽了。然而他并未向任何人表示歉意,因为他清楚地明白,此刻何、谢两族之间的仇恨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道歉,已然毫无意义。 最终,何遵留下一句激昂的话语,“我何家之士,绝非尔等所能企及!”随后便拂袖离去,留下一片狼藉不堪的现场,以及一个满目疮痍的谢家。 次日,谢家发生的变故迅速传遍了整个阳夏城,更是以惊人速度席卷整个陈郡,乃至豫州全境。因为在那一夜之间,曾一度声名显赫的谢家,就此消失无踪。 谢家三大支系——谢居贞、谢安贞、谢守贞,唯有坚持拒绝入世修行的谢居贞一支,在乱世动荡中艰难存活下来。其余两支,则早已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就在前一夜,何遵愤然破毁了谢家的大门与宗祠牌匾,谢家长老,即谢缵的祖父谢仲庸,受此打击当即昏厥过去;谢缵的父亲得知此事后吐血身亡,紧随其后的那个夜晚,谢仲庸虽苏醒过来,但得知爱子逝去,又忆起谢家遭受的奇耻大辱,一口气没能提上来,也随之仙逝。 谢家原本人丁单薄,这一来,一下失去了两位支柱,仅剩下年幼的谢缵一人。清晨时分,此事已在坊间传开,何遵固然为自己与何家正名,却也让谢家彻底分崩离析。 此刻的谢家犹如鸟飞兽散,众人皆认为一个十岁孩童无法力挽狂澜,许多仆人在多年被谢家善待但未苛刻对待的前提下,毅然决定放弃月钱,纷纷告辞而去。 刹那间,十岁的谢缵连自家先人的丧事都无法操持,毕竟平素自诩饱读诗书的他,并不懂得如何处理这样的事宜。加之此事与何家有关,各方畏惧牵扯其中,无人敢出面援手。更有仆人传出消息,谢缵自那一晚以来便痴傻如木,不言不动,如同失去了心智一般,既不能自理生活,也无法承担任何事务。 在这危急关头,即便一直对谢缵寄予厚望的阳夏令对此亦避而不谈,不愿插手谢家之事。 而在另一处,几乎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刘禅,却没有预料中的喜悦,甚至内心深处泛起阵阵苦涩。 “看来一切正如你所料,谢缵这辈子怕是再与曹氏太学院无缘了。若此刻你出现在他身边,必被视为恩人,想收服这样一个颇具天赋的孩子,应当易如反掌才是。那你为何还不去呢?” 简雍走到刘禅身边,提出的问题让刘禅无言以对…… 他只是轻轻启唇,甚至未能吐出一个“我”字,唯面上满载深沉的静默。 简雍自怀中取出一方古老的绢帛,递至刘禅面前。 “此乃昔日于永安仙域之内,你父君交付予老夫之物。他深知自身寿元无多,忧虑驾鹤西归之时,你这叛逆儿未能伴其左右,无法亲口告知你这一切,故委托老夫代为保管,待他羽化飞升之际,转交于你。然而老夫以为,此刻交给你,或许更为适宜。” 刘禅接过这份尘封已久的绢帛,缓缓展开,随之朗声笑起,笑声未尽,泪珠已悄然滑落。只见其上仅书一行字: “勿以修为微薄而弃道,勿以罪孽轻微而纵行。” 这便是万古流传的修真箴言,而今重读此言,刘禅却感其意味深长,犹如嘲讽一般。 “叔父,不如您责罚孩儿一顿吧!”这是刘禅首度恳求简雍施以惩戒,但换来的是简雍摇头叹息。 “昔年国让欲离宗门,你父君虽不舍,仍放其远游;当年元直也要离去,你父君同样心有不舍,却未曾强留。世人皆谓你父君愚笨,实则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是刘玄德呢?老夫虽看不起袁本初,也曾侮辱曹孟德,然而对他们二人,老夫却抱以崇敬之情。犹记那年官渡大战,关乎生死存亡之际,一人斩杀蛮夷使节,另一人先是将其赶出,随后紧随其后彻底灭杀。之所以如此,无非一句:修真之道,不容外族轻侮!正因如此,老夫敬佩他们,而这正是你父君受多人敬仰之处。 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有所坚守,则必有所舍弃,此言易说不易行,真正面临抉择时,又谈何容易!” 简雍的话语令刘禅哑口无言,同时也引出了他的疑问:“当年,叔父为何未曾阻止我?” “在南充县那一役,老夫同样未曾阻拦,你具非凡资质,有些事唯有自行领悟,才是最佳途径。叔父不能陪伴你一生一世!” 话毕,简雍转身离去,返回房内继续教导名叫邓忠的小弟子,而守候一旁的邓范则保持沉默,静静地等待刘禅的指令。 “那何遵是否已经离开?”刘禅小心翼翼地将绢帛收纳入怀,继而询问邓范。 昨夜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何遵定不敢久居阳夏之地,无论情愿与否,此处已非他所能停留。果然,邓范的回答证实了这一事实。 拂晓时分,城门刚开,何遵便携带细软财物匆匆赶往洛阳,因其并未触犯修行界的律条,故无人有权阻其离去。 只是他这一走,那谢家所承担的压力,无疑将更加沉重。 “去收拾些必要的物品,我们要前往谢家一趟。” 刘禅并未明言何种秘宝,然而邓范却已心领神会。仅仅半盏茶的工夫,邓范便将办理丧事所需之物筹备完备,随后跟随刘禅步入那座已然人迹罕至的谢氏府邸。 待刘禅寻至谢缵这位少年时,果如传闻所言,他已是神情痴木,默然无语,身形僵立,仿若世间人事与他全无瓜葛。 思及此景,刘禅心中暗叹,从满怀憧憬到家破人亡,实乃瞬间之事。“邓范,速往整理谢家旧址,备办麻衣白幡,将谢家两位逝者入殓安葬,并设下灵堂祭奠。”他吩咐道,这些琐碎事务总需有人承担。 刘禅迈步走向痴愣的谢缵,毫不避忌,亦未显嫌隙,径直在其身旁坐下。比起刘禅魁梧的身躯,年仅十岁的谢缵显得格外瘦弱。 “此前曾与你相逢,那时你正探讨农耕之道,吾询问你是否有意愿随那位高人一同请教,你选择了拒绝。”刘禅无视谢缵的漠然反应,兀自说道。 “今日本君再次问你,假设有这样一位高人,太学院中能教授的知识他皆可传授于你,乃至那些太学院所不及之处,他也定会倾囊相授,你是否愿意追随他学习?”话毕,谢缵仍旧沉默无语,仿佛真的陷入了痴傻,又似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然而刘禅并不急躁,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谢缵身边,看着邓范忙碌不已,汗水淋漓地布置谢府,耐心地等待着。 日出日落间,邓范终将谢府打理妥当,安置好了谢家两位先人的棺椁。直到此刻,一直未曾动弹的谢缵才慢慢启口:“随你而去,我能习得保命之术吗?” “能!”刘禅点头确认道,“不论是何遵或是何家,没有那位前辈的神通广大,他们都不是什么……” “我并非指他!”谢缵突然扭头望向刘禅,眼中仍带有几分痴愣之色,“我是想问,能否习得保命之术?” “若你真的有那天份,当你具备了相应的能力之时,自然也可做到!”刘禅说完起身,而谢缵也随之站立起来。 “我要遵循孝道,守孝七日,让祖父与父亲得以安葬。” “善。” 第104章 遨游天地 七日光阴流转,谢家并未迎来任何人前来吊唁,也没有人为其声张正义。即便谢家虽已衰败多时,依然尚能维持温饱无忧的生活,但他们并无权贵朋友,那些曾相识或知晓谢家的人此时也不会主动上门凑这份热闹。至于寻常百姓,不仅因谢家宅院深邃难以亲近,更不用提先前何家所引发的种种谣言,谢家难道做的恶事还少了吗? 昔日谢家长盛不衰时,无人敢言其非,而今日谢家陷入困境,众人并未落井下石,已是难能可贵的仁德之举。至于在风雪中伸出援手,诸多凡夫俗子与衙署内的各位修士官员,望着那神秘人士为谢家布设的法阵与购得的仙棺,皆感叹一句,人间仍有真情实意存焉。 在这短短七日间,年幼仅十载的谢缵深深体会到了人情冷暖,洞察了世间的所谓真情所在。他并不知此是否乃世间大道之体现,但他确知,在这七日内,许多人从他们家门口经过,虽有许多人脸庞他叫不上名号,但确实对他家有着熟悉之情。 这些人曾与其祖父论道天地,纵谈古今,乃至深析玄妙之学,预言现今大道盛行之象。然而,这些人在这七日之内,竟无一人踏入谢家大门一步。 他对竹简上所记载的正义侠士是否存在心生疑虑,更无法目睹其身影。这七日以来,每日清晨黄昏,只有那位名叫邓范、口齿略有不便者送来两餐简单的清修素食。 至于那位胖修,自那天以后,谢缵便再未见过他的身影。 而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刘禅亦随简雍左右,暂且抛开挨打之事,转而去研习那些先前未曾涉足过的修道知识。 《太史真录·刺客传纪》,这是当年太子府内所有王府教习,乃至伊籍、诸葛亮等高人避而不谈的一章。刺客之道被视为末流,且手段过于残酷,背离大道之义。 该传纪共记载了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五大刺客,并由简雍增补了一位要离的故事。六人六事,曹沫、专诸、要离及聂政功成名就,然豫让与荆轲却未能如愿。 史书中,这六位刺客均被誉为勇士,但在简雍眼中,除聂政外,其余皆是心狠手辣之辈。不过区别在于,有人心狠到足以成就大事,有人则尚未达到那份狠劲,故致败北。 为了实现刺杀目标,不惜杀妻弃子,乃至于盟会上公然胁持,唯有聂政因误入陷阱而成为例外。其余之人,均可视为心狠手辣之徒。 然而,简雍欲告诫刘禅的不只是心狠手辣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切勿破坏规则。在曹沫看来,齐桓公恃强凌弱,自己三战皆败,丧失领土,连国君尊严也被剥夺,因此他在盟会上胁持齐桓公,迫使对方归还侵占的土地。 吴国的两位刺客虽一度为了义气而行刺本国国君,但这行为的后果,果真是当年那些人们所期待的吗? 曹沫那一刀,割裂了盟誓的信任根基,从此盟坛之上再无信誓旦旦之说。刺客之道已然被视为邪门歪道,若再以这种方式打破天下的秩序,虽能成就一时之胜,却也会给天下带来悲痛之哀。 昔日儒家所倡言的理念确乎显得稚嫩,对此,即便是孔宣子亦心知肚明。然而彼时,人间众生尚怀仁义道德于胸襟之内。 如今历经数百载沧桑,天下历经多位仙帝更迭,这天地间的潮流已然变换了模样。 混沌之风兴起,黄庭修炼之法盛行世间,修道人士与儒者们皆以此间静坐论道视为天下之福祉,而非躬行实务,此举非为良好风尚。 若论及儒家法则,践行法家学术,简雍固然不及那位一手构筑《蜀道真经》的先贤,但他身为一代神通广大之士,见识广博,常能洞察民间风俗之优劣。 他期望刘禅借此事,洞察天下潮流之所向,即便未来刘禅不得已需运用那些偏门邪道之法,也务必勿令天下再度陷入自私自利之境地。 百姓无知,倘若居高位者行事狡谲,那民间风气便会随之沉沦,届时,只怕再无勇士愿舍身报效国家矣。 此正是刘禅耗费整整七日光阴领悟到的王者之道的第一课。简雍并不直接教授他应当如何去行动,而是告诫他何种行为不可为。 七日过后,谢家举哀安葬,并未举行宏大葬礼,甚至可说是颇显凄清。随后,谢缵收拾妥当行李,携带谢家仅存的几卷道藏竹简,随同刘禅一行再度启程,他甚至未曾询问此行的目的地何在。 陈郡虽小,地理位置却颇为微妙,众人并未在此地过多停留浪费时光,紧接着,他们踏入了颍川境内。 此刻的颍川早已不同于往昔,昔日这里堪称中原大地人杰地灵的象征,荀家豪门与陈家寒门,曾是颍川乃至整个天下的杰出代表。 文范大师陈实曾任郡守功曹五任,受豫州五度征召,又六次应三公之邀,更被大将军府两次征辟,可谓天下寒门之希望。那时,管宁、华歆以及众多世家子弟皆在陈实膝下聆听讲学。 荀家八骏,荀俭、荀绲、荀靖、荀焘、荀汪、荀爽、荀肃、荀旉等一众贤侄,见到陈实均须行弟子之礼。 党锢之乱虽扰动天下安宁,但却不敢对陈实有丝毫放肆之举,这就是其威望所致。 然而今日之颍川,已世家林立,昔日的陈家也已成为世家豪族之一,其族长陈群更是朝廷重臣,陈家子弟遍居各地官职,声名远扬。寒门在颍川之地已难觅立足之地。 陈实的墓碑之前,邓范睹及“文为世范,行为士则”八字,内心不禁感慨万千,恍如隔世。十余年前,他曾希冀借邓氏一门请教颖川,却遭到无数人的冷遇拒绝。 如今故地重游,前景却依旧扑朔迷离,真是命运弄人。 荀家当下虽已收敛许多锋芒,但其实力依然强大不可小觑。尽管荀家两位长老已驾鹤西去,然而荀家根基深厚,府邸中虽然看似人丁稀少,但在朝中荀家的子弟却是势力非凡。 荀彧的长子因曹植之事早早去世,次子荀俣与其弟荀粲也曾参与过那次闻名遐迩的玄学辩论大会,谈论“言不尽意论”。 两位修炼者各持己见,此番争论可谓令天下修士眼界大开,见识到了荀氏家族深厚的道法传承。其中一位在朝廷担任监察仙使,另一位则迎娶了曹洪之女,行走世间,修为名声震动八方。 除此之外,荀衍之子荀绍,官居太仆,荀谌之子荀闳,位列黄门仙卿,均是名声显赫,虽未曾结成修真宗派,但却绝非世俗势力所能轻易冒犯之族。 此刻的荀家虽不算严格封闭门户,但往来的修士已不及当年繁盛之景。昔年荀氏八龙并峙之时,无疑是荀家最为鼎盛的时期,荀家三位叔侄分别效力于两大修炼阵营,其眼界之高堪称无出其右。 然而如今,他们只能依仗祖先的遗泽,再无任何值得称道的修行成就。除去那位在外唇枪舌剑的子弟外,其余之人所做不过是维系荀家的荣光,自不能与根基深厚、威势如虹的陈家相提并论。 颖川许昌之地,陈家府邸人潮涌动,然而来到颖阴县后,却显得颇为冷寂。尽管如此,简雍仍带领着刘禅亲自上门拜访荀家。 此刻荀家中并无资深长辈在场,刘禅初时并未过多思索,仅当作一次寻常拜会。岂料简雍入内,并未去找留在家中的一众荀家晚辈,而是径直递上一方精致的玉珏,在庭院内静候佳音。 刘禅一行人心怀忧虑,只能耐心等候。不久后,他们被引领至荀家后山深处。在那里,山涧清澈流水之畔,他们发现了一座草庐,周围数亩薄田,一炉清香四溢的仙茗升腾着淡雅青烟。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映入众人眼帘,他步履稳健地向他们缓步而来。 “故交来访,实乃乐事!”老人语气平和地道。 “不过是路过颖川,顺道来看看你这老家伙是不是还在人间,别多想。”简雍则面露讥笑回应。 这一幕情景,老人的温文尔雅与简雍的嘲讽笑容形成鲜明反差,令一旁的众人不知该如何接话。 直至他们踏入草庐之内,围绕案几坐下,简雍这才向刘禅等人揭示真相,指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直言:“此人来历暂且不论,只提他的过往功绩,那是何等赫赫威望!昔日身为袁本初的首席谋士,竟亲手将眼看就要一统仙界的袁家基业毁之一旦,确是惊人之举!张翼德曾言,即便是二十多万头妖兽齐聚,也无法败得如此迅速。” 听见简雍提及此事,原本抚须沉思的老者脸色瞬间凝固,险些扯掉了自己的胡须。 “简宪和,你再这般言语,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出屋去!”老者怒喝道。 “荀友若,你现在若有这份力气,不妨随我一道下山重走江湖,免得哪日你在这山上悄然离世,连个知情人都没有!”简雍毫不示弱地回敬。 听见这话,刚才还假意愤慨的老者忽然停下脚步,摇头苦笑不已。 “你就别在这里挖苦我了,自从我把袁公的基业挥霍殆尽后,便已无心再搅弄风云,不折腾了!” 此时刘禅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了,当年官渡之战之中袁绍谋主,荀家豪杰,下落不明的荀谌。 此刻,即便是被尘世蒙蔽的刘禅也清晰地认出了这位老者的身份,在那昔日官渡战场上,身为袁绍麾下智囊团之首,荀氏一族的杰出子弟,曾一度消失于人海之中的荀谌...... 第105章 游历天地(二) 荀谌,人称荀家三道之一的荀友若,他与两位胞兄,荀衍,荀休若,以及荀彧,荀文若,乃是那一辈荀家中最为杰出的三位修士。 其中,荀友若和荀文若又尤为出众,荀谌以唇枪舌剑,折服韩馥,凭一己之力将广袤的冀州之地拱手献予袁本初,几乎助其一臂之力完成天下统一,尤其是北方及中原地带。袁本初能够拥有那样的霸业,荀谌功不可没。 然而,在荀谌的声威响彻四海之时,荀家的其他两位子弟尚未崭露头角。荀文若因不满袁本初,毅然离开袁绍,转而投身于尚处弱势、初露锋芒的曹孟德门下;那时的荀衍还不知身在何方,天下提及荀家,首推的仍是荀友若。 遗憾的是,这样一位奇才,在官渡之战中英名尽失,自此下落不明,再无声息。直至今日,刘禅才得知原来此人一直潜藏在荀家之中。细细思量,也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毕竟荀家曾是世间屈指可数的大族,荀谌不愿效力曹家,也能保全自身,这对于曹孟德而言,自然不至于因此与其家族交恶。 然而,让刘禅始料未及的是,荀家这位荀友若竟与简雍之间存有这般深厚的渊源。 “你惊讶什么呢?想当年令尊流落邺城时,老夫与荀友若是至交好友,我们同是以口舌之利闻名,闲暇之余常在一起论道天地,只是后来各自东西罢了。” 简雍的这番话不仅解答了刘禅心中的疑惑,同时也向荀谌揭示了眼前的这位胖者身份。 听到简雍的话,荀谌不禁轻咦一声,遂仔细打量起刘禅来。刘禅深知此人份量,不敢怠慢,立刻端正身形,神情肃穆地再度行礼:“晚辈刘公嗣,拜见荀公!” 尽管荀谌在官渡之战中败北,但他并非庸碌之辈。他淡然一笑:“无需多礼,老夫已是一介即将归隐山林的老朽,你我相逢于此,无需太过客气。” 此刻的荀谌早已不见了当年挥斥方遒的模样,反而展现出一种和蔼可亲的气质,或许正是这数十载的隐居生活,使他心境渐渐趋于平和,对外界之事不再起波澜。即便如此,刘禅面对他依然恭敬有加,身边的护卫邓范以及那两位已经开始懂事的孩子都对他敬畏三分。 世人皆言,当今世上善辩者众多,但能担任国使,为国家争取利益者寥寥无几。简雍等人当年凭借辅佐刘玄德而声名鹊起,但荀谌却不同,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国之使节,如非身处乱世,他的成就必然更为显赫。一人独闯冀州,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能使敌投降。 望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已是垂暮之年的荀谌不由得发出感慨,一代新人换旧人,世间英才辈出矣。 在与他们交谈时,荀谌并未有所保留,对于邓范和刘禅,他可谓是倾囊相授,教诲尤为深远。无论对方的身份如何,荀谌仅以一位资深修炼者的姿态,耐心指导着这批晚辈,对于刘禅所暗示的意图,他也毫不犹豫地予以婉拒。 “荀家一门皆居洛阳,老朽年迈力衰,今日友人来访,传授子弟修真之道,乃是我应尽之责。尔等天赋出众,未来修为必能超越老朽,就此离去吧。” 临别之际,面对刘禅再次提出的邀请,荀谌依旧坚决地拒绝,并微笑着摆手示意,让刘禅带领众人离去。 先前,只因简雍是他挚友故交,携子侄来访求教,他才得以赐教一二。至于弟子们能领悟多少修行真谛,能否踏上大道,那已非这位垂暮老人所能左右之事。 虽然心中略有惋惜,但刘禅深知荀谌所言属实,遂不再多言,连连行礼后,便率众人离去了。这颖川一行,无疑是他在旅途中学到最多的一段时光。 那一日一夜之间,他们挑灯夜谈,若非时间所迫,刘禅定会久久逗留。荀友若教授的并非儒学经典,亦非任何修炼秘籍、兵法谋略,而是世间大道真理,源自学问,应用于世,寻常智慧之人难以企及。 在这短短一昼夜中,除修行道理外,荀谌还讲述了北方大地的灵气地貌、异族勇士,以及威震天下的先锋营与大戟士等事迹。身为亲历者,荀谌向他们揭示了半个世界的奥秘。 自荀家出门后,他们并未涉足颖川其他世家。的确,颖川世家繁多,诸如陈家、荀家之外,颖川长社的钟家,以及颖川定陵的杜家等,皆是声誉卓着的门阀,然而对于刘禅来说,他们仅有一层关系——敌人。同时,这些地方在此时并未引起简雍关注的人杰出现。 一行人在离开颖川之时,本可径直西去,穿越关中抵达洛阳。但在最后决策时,他们改变了行程,选择了环绕关中,走了一条漫长的弯路。 他们从颖川东北方向,径直踏入了兖州陈留,那里正是曹氏一族崛起之地,直至今日,依然声名远播。虽兖州地域不大,却也是人杰地灵的宝地。而陈留更是名士频出之地,有商汤时代的伊尹、汉高祖身边的张良、武帝时期黄宜,乃至前朝名士蔡邕等诸多贤才。 然而,这些历史名人此刻自然是无法遇见的。在此地,刘禅遥遥目睹了曹氏大军的雄姿,时值七月酷暑,这支大军已经开始渐渐向许昌集结。 原本应当前往徐州广陵的大军,并未直接往徐州进发,而是由关中进入颖川,直指许昌,这也正是简雍和刘禅等人选择绕道而行的原因所在——以免与大军相遇,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在陈留与颖川之间的交接之地,刘禅与众同道立于峻峰之巅,遥瞰一支浩荡的修士队伍行进。纵然是敌手,目睹这支数量动辄以万计的修士军队,前锋与后勤补给连绵足有几十里之长,亦不能不生赞叹。 壮观之景固然引人瞩目,然而至关重要的却是这支大军背后所彰显的实力底蕴。无论曹丕意欲挥师东指,荡平江东修真势力,抑或是西向镇压青徐之地的世家修士,如此规模的进军无疑揭示了一个事实——曹魏宗门的后勤支持何其雄厚,令人瞠目结舌。 思及昔年诸葛亮北伐,粮草维系三月已是极限,若非全胜,则唯有黯然撤军。不论曹丕个人品性如何,他确实在几件事上做得出色:他平定了中原与北方宗门间的纷争,遏制了世家势力的扩张,使曹氏宗门的资源储备丰盈,让后继者得以随心所欲地展开攻势。 此言诚然不错。当大军征战只需考虑战场胜负时,这天下之争,早已胜负分明。此刻,刘禅环视身旁几位同道,心头悄然涌起一股安定之感。曹丕能做到的事情,他也同样可以。 一战决胜负或许难以实现,但他也能步步为营,尽管这一过程必然艰辛无比。“罢了。”刘禅淡然一笑,不再凝望那绵延不尽的修士队伍,时光充裕于他,却并非用来在此处羡慕他人。 回想起陈留岁月,他曾遥望隐居多年的蔡文姬,听闻那位昔日才情倾世的女修,如今竟沦为双掌粗砺的农妇,为夫家牺牲自身声誉。刘禅内心深处,实则渴望聆听那一曲充满哀伤与婉转的《胡笳十八拍》,更想亲眼见证那位能让曹孟德神魂颠倒的绝色佳人。 然而远观之下,他仅见一位在北方荒原历经苦难的可怜身影。 “可曾听说,北方边境又有纷争兴起?”离开陈留途中,刘禅忽问简雍道,“或者说,他们近来又不安分了?” “他们从未安分过!”简雍冷哼一声,旋即话锋一转,“不过目前尚无需顾虑他们,曹氏宗门在北方布下重兵防守,皆是昔日跟随曹子文北征的老将。田豫、牵招、梁熙,皆非等闲之辈,那些异族修士在他们面前掀不起什么风浪。两年前乌桓卷土重来,结果骨进在其大营被田豫突袭斩首,乌桓势力再度覆灭。至于鲜卑一族,近期有消息传出一个名叫轲比能的领主崛起,当年被曹彰震慑,现如今曹彰仙逝,据说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无妨,据北方传来的消息,田豫近日已取得一次胜利,轲比能已被田豫与牵昭联手挫败。并且那并州梁熙亦怀揣增政绩之心,向田豫索要并州兵马,似乎也有意前往塞外一展身手。如此看来,那群鲜卑与匈奴修士,处境倒也颇为可怜。” 在仙凡交织的历史篇章中,那些曾在草原上威震四方的异族,在简雍口中竟化身为一群可悲的存在,甚至成了他人修行晋升的垫脚石。然而,简雍所述确有其事,即便如刘公嗣者,也曾胆敢涉足南荒蛮地,只因彼时的异族,实不足挂齿,无论居北还是处南。 刘禅的话题却猝然转向西川的朝廷之内:“曾有人言,丞相大人意图与北境修士结盟,双方是否已有交集?” 简雍拧眉望着刘禅,却避而不答,反问道:“若将势力渗入内廷,岂非自寻死路?” “家父并未首肯此事。”刘禅活动着颈脖回应。 “无稽之谈!即便是诸葛孔明天纵英才,也不敢妄言此议,更何况你父,除非他已身故,哪怕他身故亦不会赞同此举!”刘禅冷笑一声,继而宣告:“待返回之时,务必告知丞相府,此事即便舍我之命,亦万难应允!” 第106章 邺城终至 面对刘禅这番言论,简雍仅付之一笑,并未作过多评论,他的笑声轻淡,仿佛只是听闻家族子弟私下谈论些许秘事。随后,众人在陈留与大军汇合,瞻仰过文姬仙子后,继续踏上征程。此时的洛阳表面看似空虚,实则正是这座古城戒备最为森严之际。 黄初四年发生的种种风波依然记忆犹新,曹丕若还想避免世家再次对其根基造成威胁,断不敢稍有松懈。看看司马懿与陈群这对昔日默契搭档都被曹丕生生拆散,便可明白曹丕用心何在——让无兵权在握的陈群坐镇洛阳老家,以便自己能在青徐之地放手施为。 直至他们在东郡听说曹丕留下司马懿驻守东郡的消息后,才彻底明白了曹丕的布局。毕竟司马懿留守许昌,其地位连控制粮道都谈不上。 加之曹丕授予司马懿的新职:向乡侯,抚军将军,假节,统帅五千兵马,并兼给事中及录尚书事。封侯、假节,乃至抚军将军皆非重点,关键在于录尚书事这一职位。可以想象,远在洛阳的尚书令陈群在得知此事后会有何感想。 曹丕此举无异于把“离间”二字直接挂在了司马懿脸上。 而在刘禅等人尚未离开东郡之际,曹丕已然挥师东进,直指广陵。后续之事无需赘述,极为简单明了:曹丕亲临广陵观察水势,随后被徐盛布下的空城计“震慑”而归。撤军途中,曹丕顺便惩治了利城太守吴敦与孙康等人,重新夺回了青徐大军的掌控权。 至于泰山贼寇中的其他人,臧霸卸下兵权,被曹丕留在洛阳担任执金吾;孙观战死疆场,其子得以继承遗志,成为青州刺史;而尹礼在曹丕东征时,为掩护兄长臧霸,不惜与全琮和徐盛合力奋战,最终英勇牺牲。 仅存的也就剩这两个不成气候的人物了,至于青州刺史孙毓,凡是有点头脑之人皆知其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诸位皆心知肚明,只需循规蹈矩,步步推进,尽早解决此事,便可确保众人能在年终返回洛阳仙都欢度仙节。 至于青徐之地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无臧霸般的修为,又无世家势力之助,竟妄图重演当年洛阳妖氛动荡的一幕,简直是痴人说梦。观那些避之不及的青徐世家豪族,纷纷退避三舍,只为保全自身,胜负之局早已昭然若揭。 而这些琐事已无需上报至刘禅面前,简雍亦对此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在他看来,即便未曾历经那些往事,也能推测出后续的发展脉络。 此刻刘禅更关心的是何时能抵达他们北上旅途的最后一站——邺城。自陈留启程,径直穿越东郡,最终向北挺进魏郡,尔后便能踏入那座昔日大魏帝都的神圣领土——邺城。尽管今日的邺城已不再如昔辉煌,但仍不失其重镇之姿,威严壮丽。 东郡名声寥寥,魏郡却又声名赫赫,若非邓范提及在此地有一位隐居的炼器宗师挚友,同时也经营着铁铺,刘禅实不愿冒着风险涉足此地。至于邓范的朋友名叫何人,刘禅并未多问,反倒是简雍听说此事后提出不妨前往邺城一游,目的并非寻贤问道,而是让刘禅亲睹邺城之建筑盛况。 昔年西门豹治理邺城振兴农桑,曹操再度治邺亦堪称英明之举,虽无法亲眼目睹那时的壮观景象,但亦可借此机会观察如今邺城的治理成果。然而如今的邺城,在经历了数载权力交替后,地位已逐渐式微,假若非因尚存曹孟德衣冠冢之故,恐怕早已沉寂衰败。 前任魏郡太守温恢乃一代名臣,然而晋升凉州刺史之际,却不幸中途染疾辞世。继任凉州刺史者,正是丞相诸葛亮的密友石韬,此人由曹丕亲自提拔,然据说近日已被暗中排挤失势。如今凉州的真正掌控者已是郝昭、费耀及雍凉大都督曹真等人。 当前魏郡道路依旧繁荣,底蕴犹在,而刘禅一行尚未进入邺城,便已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曾有提议欲令曹丕将帝都定于邺城而非洛阳,此前刘禅对此抱有疑虑,如今眼前巍峨的邺城墙垣赫然耸立,使他对这番言论深信不疑。 而后世已不见邺城之踪影,因此刘禅原本无缘得见此景。但此刻,距邺城尚有一里之遥,那模糊可见的城郭轮廓已映入眼帘。虽未经确切测量,但这城墙的高度恐怕至少有十余丈之巨。随着队伍前行,宽阔的护城河以及四通八达的道路愈发清晰,无不彰显着邺城城高河深的同时,仍兼顾着民间交通便利的事实…… 城墙之上宽阔异常,刘禅眺望着那些戍卫修士与巡弋查探的兵卫,以及众多箭塔哨楼等防御设施,遂问邓范道:“若交由你攻伐邺灵城,所需兵力几何?” 邓范沉吟良久,最终摇头答道:“需敌人十倍兵马,且只围不攻,如此坚城,难以攻克!” 实则邓范内心确感棘手,虽自信修为不凡,但在眼前这巍峨耸峙的仙城面前,亦唯有叹息无计可施。 “邺灵城历经数代修士经营,当年袁家长老袁本初接手时已颇具规模,此后他更是持续加固增补,使其愈发固若金汤。”简雍接过话头,接着言道,“此外,因曾遭水火洗礼,曹氏一族特寻来数百炼器宗师重修此城,不仅强化城防,更构筑了护城河,并连通城内外秘脉暗流,换句话说,除非能引来天降水泽,直捣黄龙,否则别无破城良策。至于我辈之人,对此确无能为力。” 简雍言语间尽显唏嘘,他对这座坚不可摧的仙城深感感慨,自己也曾在此寄居多年,那时他们尚被称为客居修行者。 步入邺灵城内,他们再度为之震撼,尽管时光荏苒留下了斑驳痕迹,然而这座城池依旧傲然挺立,犹如镇守一方的金刚怒目。而进入城内,则又如置身一幅精心布设的阵法棋局,秩序井然,让人叹为观止。 此时,刘禅等人并未在主街道过多逗留,毕竟尽管邺灵城不再是权力中枢,仍有识得简雍的老辈修士在城中行走。因此,隐蔽身形成了当务之急。 一行人便低调地踏入了城池,不过此次他们并未寻找落脚之处,而是径直前往邓范故友之处投靠。邓范一生大半光阴都在默默无闻中度过,唯有一次外出经历,那便是建安二十三年,吉本叛乱败亡之后,侍祭官郭玄信出行,欲寻找一位驱车弟子。 当时邓范已是典农司的一位学士,看郭玄信身旁那年轻人资质出众,便主动成为其两位御者之一,而他的那位朋友则是另一位御者。转眼多年过去,当年小有名气的朋友非但未能踏上仕途青云直上,反而境遇堪忧,甚至在这邺灵城做起了一介铁商。 听闻这段往事,众人虽觉平淡无奇,却也拓宽了见识。尤其是当年郭玄信侍祭官曾预言二人未来必能登堂入室,然而今日看来,这预测似乎并不准确。 一行人谈笑风生地来到邓范故友的店铺前,仅凭眼前这简陋寒酸的店面,他们便已然知晓邓范这位朋友的生活处境颇为艰难。 这邺城身为一座修炼重镇,其居民谈及修为根基,也可称得上是富裕有余。然而瞧这店面虽朴素至极,众修士皆不禁摇头感慨,邓范的这位好友真是辜负了这邺城修炼宝地。 \"仲容兄... 兄弟在... 在否?\" 邓范嘴角挂着一丝微妙的尴尬笑意,环视众人后,得到了刘禅与简雍的默许,遂上前敲响门扉。不知是否因为即将见到唯一的朋友而过分紧张,平日已好转许多的口吃在此刻短短数语间又复现两次。 待到那位好友显现身影之际,邓范反而显得从容不迫,几句言语间便重新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然而,旁观之人却陷入短暂的惊讶。 望着邓范带过来的朋友,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人貌若仙姿!”纵然对于一位男修士而言这般评价实属罕见,但在刘禅等人眼中,此人的风采确乎超凡脱俗。 此人仪态出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绝世美男子。相较于朴实无华如同农夫般的邓范,两者之间的差距仿佛天地之隔。 此刻,那风度翩翩的青年已然知晓邓范此次来访的目的。至于是否跟随离去尚待商榷,但他明白此刻首要之事便是给这位故交足够的颜面。 “在下石苞,拜会诸位道友!” 第107章 石苞与邓范 听见这英俊非凡的青年自报家门,众人纷纷点头致意,唯有简雍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者仍旧保持着淡漠神情,并无异样。而刘禅此刻则感到自身在他身旁的存在感荡然无存。 刘禅轻咳两声以调整情绪,他原以为对于容貌之美早已无动于衷,尤其是面对年逾半百的诸葛亮时更是如此。然而,在他身边除了黄皓之外鲜有人能比肩石苞的美貌。今日一见石苞,他才真切体会到颜值有时确实能助人立足江湖。 但这已不再重要,他随即引领众人跟随石苞步入那座看似简朴的庭院之内。虽然外观粗糙不堪,但内里却颇显洁净有序,房间布置并不似男子居所,同样简陋但井然有序。 “仲容兄弟多年来竟一直是孤身一人修行?” 刘禅在踏入后院瞥见那一副副餐具之后,不由得微微一笑。餐具数量不少,然而当他迅速扫向内室,却发现只有单床一榻。 于是他哑然失笑:“原来如此。不瞒各位,石苞兄早年间在南皮略有声誉,家族修行亦算和谐融洽。然而世道动荡不安,山贼肆虐,我石家遭遇不幸,惨遭洗劫。自此家族基业衰败。尔后漂泊不定,幸遇士则兄弟,并一同流浪至邺城,从此......哈哈!” 石苞话语间始终挂着笑容,脸上并未显露出哀伤之情。而众修士见状也未再多言。 观星象已显夜深,那居所简单至极,竟连修炼的灵火气息都未曾察觉。身为同道中人的邓范便提议前往坊市采办些灵食与修行用品。 然而邓范刚欲起身,却被石苞以手势止住,后者嘴角含笑,满面轻松地道:“无需费神,片刻之后自有灵膳备好。”这让邓范一脸困惑,不明石苞葫芦里卖的是何等灵丹妙药。 此刻在场之人唯有简雍这位老修士淡然一笑,默而不言,却与石苞闲聊天地,顺便制止了邓范进一步的动作。 众人便这般继续在此论道谈玄,刘禅已然看出石苞并无答应邓范之前提及之事之意,但他们亦不急躁,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过分催促,以免给人留下强迫之感。 尽管邓范只提到希望石苞赴上庸任职,谋个修行之路,但石苞并未立即应允,甚至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正当谈话渐渐陷入沉默之际,邓范腹内传出微鸣之声,正待惊异之际,门外又传来女子叩门之声。 闻其声,似是一名修为不凡的女修士来访。众人虽略有讶异,但见石苞步伐匆匆出门相迎,便皆保持静默。 不多时,石苞自外面归来,手中提着两只小巧的竹篮,从中取出精致的灵膳,显然是出自高人之手,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绝非世俗间残羹剩饭所能比拟。 “诸位道友,请品尝,请品尝!”石苞布设碗筷,示意众人享用,未再多言。 邓范此刻面色略显尴尬,虽腹内饥饿难耐,面上却难以掩饰尴尬之态。 最终还是阅历丰富的简雍率先动筷,口中赞不绝口,评论起这些菜肴的美味之处,从而使气氛渐渐恢复如常。 饱餐一顿后,在石苞的安排下,众人各自安顿下来歇息,毕竟队伍中有两位小弟子需得养精蓄锐。 邓忠、简雍及刘禅三人则在庭院之中纳凉,体味初秋的灵气,同时也见证着邓范因刚才之事而产生的尴尬之情。 想来石苞先前匆忙离去,目的已是不言而喻。 相较于邓范的尴尬,简雍与刘禅倒显得泰然处之,其中简雍阅人无数,而刘禅虽然年纪尚幼,却也算得上见识颇丰。 若是要说对此事有何见解,刘禅也只能感慨:人若貌美,果真是能当饭吃的。 “对于这位石苞道友,你可有什么看法?”简雍摇着手中的神秘蒲扇,在邓艾离去后向刘禅询问。 “此人颇有才华,不过……” “但却好色行事轻浮,是不是这样?”简雍替刘禅总结了一个评语,接着问:“你是怎么看出这家伙既有才华,又还不错呢?” 尽管此人石苞并不擅长商道,也不知他在贩卖灵铁的行业中成就几何,但从刚才的那一顿饭就能看出,他的底蕴并非凡俗之家可比。 虽未上珍馐佳肴之列,但其味道与摆盘的艺术感却非同小可,显然源自于朝廷贵族之家的饮食文化。 至于那位女子,寻常民间女子难以接触如此事物,更别提与这般深居简出的闺秀有所交集,若非自身身怀异能或者有过人之处,断然不可能相识。 刘禅自然不会预言石苞日后的种种际遇,然而此刻他已经从石苞身上察觉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气息。 简雍听闻刘禅所言,亦点头称是,这段时间以来,刘禅的确有了极大的成长,心智与洞察力皆有所提升。 目前他唯一欠缺的,便是实践经验。 “即便那饭菜是以竹篓承载,内含精巧饭盒尚且不论,其中盛菜的器皿竟是彩釉瓷器,这种珍稀之物即便是你父皇的宫廷之内也并不多见,而朝中文武百官之中,唯有你那位舅舅当年曾觅得几件宝物带回糜府,至今仍妥善保存着。 然而这些瓷器工艺粗糙,并不像出自宫廷御制,反而更像是出自官窑的次品之作。 要知道,官窑一直以来都由许氏一族掌控,由此推测,石苞搭上线的应是许家无疑。至于具体是何人,则老夫不敢妄自揣测,但也无外乎那么几位人选罢了。 他能够指望依靠攀附之人,唯有现任吏部书佐的许允。再往上层的人物,以他身份而言,根本无法接触到,再说许家那位年轻人与夏侯家族子弟颇有交情,但他自己却地位卑微,若指望着许家出面相助他谋取官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放心吧,此刻此人定然仍未死心,还想再试试能否通过许家打开局面,待他碰壁多次,自然会明白此路不通的。” 简雍话音刚落,便转移话题,目光转向刘禅询问道:“话说回来,贤侄啊,你是否尚未纳妃?” 刘禅对此话题转换猝不及防,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试图岔开话题:“冠军侯曾言,匈奴……” 简雍则挑了挑眉毛,直言打断:“倘若此话传至令尊耳中,你信不信他会把你割了再造一个儿子?嘿,其实不必再造,你还有两位弟弟呢!” “咳咳咳咳……” 刘禅被简雍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连忙再度转移话题:“叔父您认为他这样的性情……” “你心仪的那个邓范,你觉得他的性格如何?”简雍依旧冷笑连连,“你别妄想能在寒门子弟中寻找到十全十美之人。对他们来说,想要学到真正的本领,需承受极大的艰辛困苦;而想要出人头地,更是难上加难。 因此他们的确具备真才实学,但一旦让他们手握权力,难免会出现一些让你感到不满之事和问题,这一点,我这侄儿你应当清楚得很……” 第108章 问鼎洛阳 只要你修为足够,能镇得住他们,你的孩儿也能镇得住,那么这些问题,在修行者的眼中便不足为虑,若镇不住...那也仅是小事一桩。” 刘禅听完之后陷入沉思,并未再多言。石苞沉迷丹道,行为浮躁;邓范掌权之后,亦渐露骄横,不知收敛,犹如凡俗权谋之人忘记了修炼者的谦逊与淡泊。 正如简雍所言,暂且不论人性易变,他们皆是在落魄之际深藏自己的瑕疵。一旦有朝一日,他们破茧而出,冲破束缚,那些缺陷便会如同魔障般显现,那时方显其真我,亦是检验刘禅驾驭之道的关键时刻。 然而,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倘若他们都堪称完美修士,世间又怎会有诸多纷争,仙道圣地又怎会如此稀罕。目送着收拾完器皿返回的邓范,刘禅不禁微微一笑。 “回头问问你的那位炼器友人,既然从事铁矿交易,是否能找到一条通往大道的途径。我家尚有一支商旅队伍,行走于三界之中,商贸无忧。” 刘禅心中已有定计,遂唤来邓范,让他与石苞共议商旅事宜,日后确有计划令糜芳引领这支商旅进入中原腹地发展。毕竟,若论商业繁荣,唯有中原之地可堪称为人间宝地。 邓范闻此脸色微变,欲言又止,刘禅见状连连摇头。 “不必忧虑,不过是让他日后的商途中牵个线而已,只要有意愿,本座自有过人的包容之心。” 听闻刘禅此言,邓范才略感宽慰。此刻他已深知刘禅与众人的非凡身份,简雍与他之间的交谈几乎无所避忌,而简宪和这个名字,可谓声名赫赫。 此前他并未敢对石苞直言,只因二人久未相见,过往仅因相谈投机而成挚友。还未待邓范开口,石苞已然归来,面色显然不大好看。 刘禅见石苞这般神情,便知简雍之前的猜测应验了。看来许家的确并未给石苞一个满意的回应,甚至可能根本就没给予任何回应。倘若石苞果真是寄望于高阳许家的支持,那现今的许家恐怕无法助其一臂之力。 昔日老家主许据曾任屯田都尉,后晋升至太守之位,现今许家嫡系传人许允与夏侯家的夏侯玄、高阳崔家的崔赞关系交好。然而显而易见,这位实权派人物对已经彻底没落的家族子弟石苞,既看不起也无意施以援手。 此刻的石苞,即便是形容为“父母不疼、族亲不爱”都不为过,既不受寒门接纳,又被世家摒弃。纵使攀上许家这条线,他也难以得到实质性的助力,故简雍对此并不担忧。如今见石苞这般神色,便知简雍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了。 在翠微峰的洞府之内,邓范瞧见好友石苞如此神情,心中忧虑已胜过刘禅所交付的重任,疾步来到石苞跟前,急切地问道:“究竟何事扰动师弟心境,以致如斯?”然而石苞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摇头,并未吐露实情。不一会儿,他又恢复常态,在刘禅与简雍两位师兄面前依然举止有礼,甚至还主动拉起邓范前往坊市购买修炼所需的丹药灵草。 看着石苞倾尽储藏室的所有宝物,刘禅在他们离去之后不禁摇头暗叹:“此子倒是颇有情义,性情却与邓范一般,尚未被修为彻底磨砺,但也无妨。”简雍闻此,淡然一笑,便返回了自己的静修室。 这处山峰上的洞府虽狭小,但因众人皆非世俗权贵,反而使得这拥挤之地洋溢着一股和谐气氛。晚间时分,石苞从坊市带回几壶清灵仙酿,虽谈不上珍稀,但却醇厚可口。看着似乎早已将先前之事抛诸脑后的石苞,邓范也不再多言,自当半个主人般陪伴左右。 直至石苞醉卧榻上,他始终守口如瓶,未曾泄露半点不宜言说的秘密,更无丝毫失态之举。此举令刘禅对石苞另眼相看,眼前这位独行侠尽管身世飘零,除去那份难以驯服的傲骨,他对于理想的追求与坚韧的意志同样不容小觑。 多年来寂寞修行,纵使酒后亦能保持修士应有的道德操守,可见石苞的自制力确实非凡。对此,刘禅深感,若此人不能成就大道,那便是天地不容了。因为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未来的道路必然宽广无垠;而机遇和命运固然由天定,但个人的实力却是由自我品性塑造而成。 望着沉睡不醒的石苞,刘禅向面露尴尬的邓范示意,让他将石苞安置到静修床上休息,毕竟这里邓范也是主人之一,照料朋友并无失礼之说。而在邓范照料石苞以及两个幼童弟子之时,简雍与刘禅则在洞府前的露天平台上展开了一场秘谈。 邓范并未过多插嘴他们的交谈,只知道第二日他们就要离开魏国邺城,改道经河内一路北上,直指东汉旧都洛阳。刘禅心中其实是极其向往北境之地的——那里是并州铁骑的发源之处,苍茫辽阔的边疆风情,以及那冷峭荒凉的幽州,倘若有机会,他还想去见识一下遭受重创的草原异族势力。然而,那些地方对他来说,终归是去不得的。 夜色渐浓,此刻正是魏王曹丕不在洛阳的大好时机,刘禅决定抓紧时间完成自己计划中的事务。之后,他还需在汉中和上庸两地精心布局,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时间紧迫,待办之事却堆积如山。 邓范再度向石苞递出了一纸邀约,诚邀其共赴洛阳,并随后返回上庸仙域,至于石苞最终是否选择留下,邓范并未言明。 他只发出邀请,其余一切,皆未多言。 石苞依旧保持沉默,邓范亦未强行施压,耐心等待着他的答复。 所幸石苞并未让他失望,终究点头应允了。 他毅然关闭了那个萎靡不振的坊市,与众多所谓的“友人”道别后,携手刘禅等人踏上旅程。 然而他并未答应前往上庸,更未同意追随刘禅一行,只是怀揣一封秘函,决心直奔洛阳,再奋力一搏。 此乃他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尝试,他决定放手一搏,再试一次。 对于此事,无论是刘禅、简雍,还是邓范,他们都心照不宣,无人揭破他的真实意图,也无此必要。 自魏郡沿水路穿越河内,最终踏入关中地域,一路之上可谓风平浪静,唯能感受到这片中原大地,在曹丕的统治下,正渐渐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段旅程中,他们历经诸多,见识万千,结识了许多不同生活方式的人物。然而,令人称奇的是,他们竟未遭遇到任何一位山贼邪徒拦路截劫。 直言而言,若换作十年前,仅凭他们如此挥金如土的行事作风,恐怕早被拦截不下百次了。 曹丕执政以来,无论他有何举措,至少国家富饶,民众安康,严禁官吏间相互诬陷,甚至废除了曾助其巩固朝纲、清算汉室忠良的校事府权限,放权于地方的同时,还在各地郡县亲自布置亲信,整治官场风气与民生疾苦。 可以说,那些曾困扰百姓的问题源头,他逐一利用之后,又一一削弱了他们的权力。 此举虽有卸磨杀驴、饱暖思淫欲之嫌,但无可否认,在他的治理下,至少远离战场的这些地方,确实逐渐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他们安然抵达洛阳,赶在严冬降临之前,也赶在大军归途之前,顺利进入洛阳城中。 这里,便是他们最后的决战之地,同时也是刘禅终极目标所在。 昔日巴西郡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 二人曾在建安二十年,带领几乎所有巴人与賨人兵民投靠曹操,最终定居于洛阳。 后来,曹孟德任命朴胡与杜濩为将校,令其重返西川之地,朴胡被授予巴东太守之职,杜濩则成为巴西太守,在巴郡地带领军叛乱,协助张合围攻张飞。 然而结局显而易见,张飞屯兵阆中,与张合对抗五十多个日夜后,率领精锐万余人通过小道突袭宕渠张合的背后,最终大获全胜归来。 作为辅佐张合的重要臂膀,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二人自然未能逃脱悲惨的命运…… 昔日曹氏举兵伐张鲁之际,黄权便已向自家主公进献策略,欲夺巴中之灵脉,进而兵指汉中重地。与此同时,身为中领军的黄权亲自随军出征,一举击溃了夷王朴胡与賨邑侯杜濩这两位初涉修炼界的边陲太守。 两大势力麾下修士虽众,但在那一役之中,损失惨重,战场之上,他们的身影自此消失于修真世界的混乱之中。尽管侥幸保全了修为与生命,但他们的威望与实力,却如遭重创,几乎一夜之间回到了原点。 假若不是为了安抚并稳住那些移居至洛阳的巴族和賨族修士,或许这两位失势的将领早已面临消亡的命运。 即便如此,他们在洛阳的日子依旧过得颇为艰辛。自建安二十年至今,岁月流转,不足一个甲子,但对于巴人和賨人而言,这短短十年,足以隔绝掉他们原有的大山生活,更难以让他们在这洛阳仙都的文化氛围中找到归属。 当初曹孟德以仁德之心,将他们迁移至洛阳一带,意在填补遭受董卓之乱破坏严重的关中的人口空缺。关中之地虽经钟繇等人尽力整治,但仍显颓败。因此,引入巴人和賨人以充实当地百姓,开拓灵田,征召修行者,实乃一举多得之举。 然而,曹丕登基之后,竟将国都定于洛阳,此令一下,无数百姓及权贵世家纷纷涌入这座新的仙都。瞬息间,洛阳成为曹氏家族权柄的核心所在,亦是其最富饶昌盛之地。 世家权贵入驻洛阳,不仅象征着荣华富贵,更为关键的是预示着一场围绕权力、百姓与土地的激烈争夺即将展开。而对于早在数年前就已在洛阳周边开垦出大量灵田、身处弱势地位的巴人賨人来说,无疑成了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他们在这人世间毫无倚仗,多年来未曾建立起自己的宗门势力,只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见始终笼罩在他们头上。除了耕种灵田、自给自足外,他们只能一味忍让。即使曹氏父子并未对他们怀有何种恶意,即使是钟繇等人亦无轻视之意,然而那些身处基层的郡县官员们,又何曾真正关心过这批人的处境? 正因如此,在曹氏篡位汉朝之后的这段时日里,巴人、賨人及其首领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而这恰恰正是刘禅眼中极为珍贵的一环,还有哪个族群,比这饱受苦难的巴人賨人更能胜任重建空虚汉中之地的大任呢? 经历了多年寄人篱下的辛酸,积累了丰富的灵田开垦经验和深深的愤怒之情,如今的他们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在最合适的地方。 第109章 受尽苦难的异族 然而他始终不解,刘禅这小子究竟意欲何为,毕竟即使现今巴族与賨族遭人冷眼,但作为昔日背叛西川的两大宗门势力。 他们周围必然充斥着无尽的监视目光。 一旦不慎行差踏错,他们恐怕就再也无法返回,此举说是玩弄火苗,都毫不夸张。 直至他在孟兴处获取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并在邺城邂逅石苞后,简雍与刘禅这对修炼半途之人终于觅得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计划。 那便是借由石苞内心躁动的野心,以此为掩护,暗中推进他们真正意图达成之事。为此,他们在明知石苞存有此念之际,却装作浑然不知,带领他一同踏上通往洛阳之路,那座位于中原腹地的中心之城,也是刘禅那位垂暮之年的父亲梦寐以求踏足之地。 洛阳堪称命途多舛,相传此地曾近邻大夏王朝古都斟鄩,甚至斟鄩便坐落于洛阳之内。周朝曾定都于此,高祖先是定都洛阳,后再迁往长安,直到光武大帝时,再度定都洛阳,更名雒阳! 如要言及洛阳的历史演变,它早期无疑光芒万丈。不仅地位崇高,令诸城仰望不及,即便在永和年间,人口已逾百万之众,堪称惊世骇俗。那时的洛阳,堪称大汉的荣耀,四海黎民皆以定居洛阳为幸事,连西域商贾也急切希冀在此地拥有自家商铺。 然而,随之而来,这份荣耀渐变质味。自灵帝时代起,党锢之祸、阉党之乱、外戚与宦官争夺权力,再加上十常侍、大将军、世家豪门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权利争斗和秘辛不胜枚举。 如此长达二十载,洛阳城内风云变幻,朝廷内外皆不得安宁。直到名为马元义的人物,在这片浑水中投下一块巨石,瞬间,天下为之大乱。当时洛阳百姓仍自豪宣称能置身事外,然而黄巾起义猝然爆发,虽平息迅速,但却令外戚与宦官间的矛盾达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十常侍之乱使得洛阳民众的安稳荡然无存,暴兵冲突几乎令大汉颜面扫地。好不容易重新找回的尊严遮羞布,在随后而来的董卓面前,终究沦为笑柄。 简雍引领刘禅等人就这样踏入了洛阳城中,堂而皇之,公然显赫,毕竟此处毕竟是大魏的帝都,每日来往百姓如过江之鲫般络绎不绝。 越是小心翼翼,反而越引人注目,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牵马驾轼缓缓入城,竟然未引起丝毫风波。 进入洛阳后,见天色尚早,刘禅毫不犹豫直奔市集而去…… 尽管历经了仙魔乱战,激斗,灵火焚烧等一系列劫难,但在曹丕以修炼者领袖的身份治理下,此刻的洛阳已恢复了多半的灵机与生机。 虽人口与昔日洛阳的繁盛时期仍有不小差距,但至少这座都城已初具规模,若要实话实说,比起成都,此处景象可谓繁荣得多矣! “增益见识,增益见识哉!”刘禅望着集市中热闹非凡的情景,以及来自西域仙域商队带来的种种奇异法宝,不禁连连赞叹不已。 他内心深处确实期盼能让成都那些掌管地方事务的修士官员们前来此地好好学习观摩一番,瞧瞧这关中地带是如何通过修炼者的智慧与力量进行治理的。想当年建安元年,这关中地区曾饿殍遍野,仙田荒废,放眼望去尽是残破不堪的景象,怎一个凄凉了得。 然而现如今,即便未能亲眼目睹外围田野间那一片片金黄的丰收景象,但从排列有序的田垄及百姓家中升腾的炊烟,便足以看出这里的人民已然能填饱肚子。 再看洛阳城内人潮熙攘,形形色色,亦可映射出这座城市所蕴含的昌盛气息。此外,他们一行人在途径太学院时,还有幸目睹了一场空前激烈的论道之争,乃是两大修道门派弟子当年的一次对决,其场面之壮观,引得众人如醉如痴,连刘禅也被这场论道之争深深震撼。 “叔父,他们在辩论些什么?”刘禅耐不住好奇,悄悄向简雍请教,“为何我看似每个字都认识,但他们这般说出,我却是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倒也属寻常,要听懂他们的言语,须得有些修为才行。”简雍并未责怪刘禅,反而点头道,“彼辈正在论争超脱世俗礼教,追求自然之道之事……” “辩论的是何事?”刘禅听完越发困惑,“叔父能否说得更清楚些……” “不过是空谈无用之辞罢了!”简雍忽然啐了一口,“口若悬河,似乎言之有理,实则毫无实际用途,你听不懂反倒好,极好!” 随后,简雍拽着刘禅离开,还不忘带上邓忠等人,好似生怕他们会受此等空谈影响一般。待步入集市之中,刘禅才略微领悟了先前辩论的大致情形,知晓了参与论道的双方身份。 原来其中一方乃后世闻名遐迩的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而另一方则是当世声望犹在其上的征南大将军、荆州牧夏侯尚之子夏侯玄。夏侯尚虽然勉强可以称得上文武双全——毕竟他与曹丕交情匪浅,故此声誉得以维系。然而,他的这位公子确乎是个英勇出众的人物。 在论道中,夏侯玄畅谈军中选拔修士将领的方法,以及如何运用先知中正之权等议题,这些话题转译至刘禅耳中,让他听得饶有兴趣。然而最终的胜负结果,似乎是以夏侯玄的败北告终。至于失败原因,刘禅一时未能参透其中奥秘…… 在这场激烈的辩道之中,魏晋的玄奥之道逐渐明晰于刘禅心中。“此等争论,不过是空洞的唇舌之战罢了!”刘禅暗自思量,对于这玄奥之学,并未深感认同。 这玄学并非后世所认知的神鬼妖魔之道,而是源自《道德经》中所述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至高智慧。须知,这股风尚最初由荆洲牧刘景升在乱世之中兴起,因儒道凋零,此类玄妙之谈已不再适应时局所需。 随后,曹孟德亦崇尚先秦诸子百家之学,使得百家思想再度兴盛。连兵法、儒家等显赫学派亦默示接纳,即便此时世间早已失去了先秦时期的文化底蕴与才俊辈出之况,但仍不乏杰出人物崭露头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终在这股潮流中脱颖而出的并非墨家的兼爱非攻,儒家的仁政,或是法家的革新理念,反而是道家学派得以壮大,或许名家的思想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道家主张无为而治,名家则仅存诡辩一脉,再加以佛教的融入,三者合流,终使道家与儒家等诸多学派融合为一门被称为玄学的大学问。《道德经》、《庄子》及《周易》,便构成了玄学的三大支柱。刘禅此前仅耳闻其声,今日亲聆之下,不禁为之头皮发麻。 “我怎觉幼时居荆州,彼处士人坐而论道,纵谈天地,却与此风马牛不相及呢!”直至众人寻得休憩之处,刘禅方低声嘀咕而出。 他曾长年生活在荆州,对其民风民俗了如指掌,觉得眼前的景象与昔日荆州的情形截然不同。 “当年刘景升虽误入歧途,但他确有过人的胆识与能力。”简雍冷冷回应,“老夫也曾参与过荆州玄学的研讨。那时荆州兴起的玄学风气,着重于阐述义理而非吉凶祸福、象数等不可捉摸之事,尽管我们做得不够人情味儿,但至少还在谈论人间事。 可如今刘景升那批老一辈离去后,这股风气大变,他们不再探讨世间大道,转而热衷于剖析人性,直言之即是对人评头论足。更有甚者,讲起话来云山雾罩,听着虽似高深莫测,实则离人言越来越远。 百姓们在不远处饿得奄奄一息,这些当官的却在此长篇大论地讨论十天半月,最后还厚颜无耻地说什么‘为官者当顺应天意’。如此言论,还算人话吗? 当然,这其中掺杂了一些名家擅长的诡辩、辩论技巧。待朝廷察觉之时,不说能否控制住这股风气,朝中文武已有不少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为此,曹丕曾三次严令禁止官员涉猎玄学,然而此举收效甚微。” 第110章 修士诸侯的御国秘术 简雍的讥讽笑声在静谧的空间回荡,令刘禅内心深处暗自庆幸:“幸亏我西蜀仙地,未曾沾染此类邪风,实乃……” “莫自欺欺人矣,你以为西蜀之地就能置身事外?秦宓那老修士便是其中佼佼者,只是因其年高德劭,深知此术害人匪浅,更易使人远离世俗,故才悬崖勒马。然而今日西蜀之地,此种风尚依然盛行……” “所以,叔父欲令侄儿亲自见识一番这所谓的修炼玄妙?” “......略有领悟!”简雍先是一阵淡然的笑意,继而猛地一掌拍在刘禅的额头上,“然而你不该直言而出,愚钝!” 那一刻清脆的掌声犹如时光回溯,勾起了刘禅对过去的坎坷岁月和额头上曾经的痛感。但此次刘禅仅是嘿嘿傻笑,为自己能揣摩到简雍的心思感到得意。与此同时,简雍也开始向他详述起洛阳之内,希望他了解的秘密。 “无论为王者还是辅佐者,皆需遵循法则秩序,但这法则秩序之中,并非只有单一的行为方式或手段。诸葛孔明修行勤勉,事必躬亲,此乃一种途径;你父皇看似放权于人,实则巧妙掌控全局,任由他人劳作,自己坐享其成,这也是一种策略。孙仲谋与世族关系微妙,非敌非友;曹子桓设立的中书省,同样是治国安邦之方略。至于你,刘禅,你又有何良策呢?” “......这......”刘禅顿时陷入沉思,对于该如何治理国家这个问题,他竟毫无头绪。 最初醒来之际,他一心只想寻得诸葛孔明这样的贤臣辅佐,此人既是能力超群又是忠诚耿直,仿佛可以成为他的依靠。也许这就是他血脉深处的传统观念:身边有杰出之士,则依计行事,唯命是从。 然而当失去了这样的贤能之士时,刘禅只能被迫依赖自己的预见性和寻找制度漏洞来解决问题,逐渐恢复并提升自身修为。然而这些权宜之计并不能长久,他仍未悟透如何真正地引领一个国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血来潮、随意行事,这绝非帝王应有的作为。 辗转大半个中原之后,简雍传授给刘禅的知识已足够丰富,而此刻的洛阳之旅几乎接近尾声,在此最终一站,简雍开始了他对刘禅最后的一次教诲——如何掌握真正的王者之道。 “天下诸侯间,败者也有值得借鉴之处。如今胜者虽未走到最后,但老夫只对你简单讲述一些事理。此前让你理解了修炼玄学之风以及其源自荆州一脉的事实,那么你可以思考一下,当初那位英雄般的刘景升,为何会置世家与荆南叛乱于不顾,反而静坐论道呢?” “刘景升乃八骏之一,原本就是世间罕见的博学之士……” \"博识修士与游手好闲之举素无瓜葛,此种揣测源自何处?\" 刘禅话语未落,便遭一记灵决拍击,\"这般谬论自你口中反复涌现,分明你亦深谙修炼之理,何以竟吐此愚见?\" 刘禅连忙抚摩疼痛的天灵盖,强行压制住脱口而出的修道无用之谈,他瞬间体悟到其中蕴含的玄妙法理... \"侄儿知罪,但刘荆州此举...侄儿实难明其意旨。\" \"众生各有其所长,亦有所短,而贤能之修士,即能以其所长,化作治世之法门。刘景升的手段,你已然洞悉。\" \"玄学?\" 刘禅面露尴尬,话音甫落即懊悔不已,然而已不及挽回。简雍怒火中烧,一掌将他打入尘埃之中,刘禅顿觉视线模糊,额头高肿。 \"若你口舌再肆意妄言,老夫便取你舌尖炼化为灵液!\" 简雍怒吼,吓得刘禅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 \"观物如斯,仅见表象,不如挖出双目,浸泡于琼浆之中,省得碍眼!\" 简雍冷哼一声,质问道:\"荆州乃何方神圣之地? 与江东之地仅一水之隔,而江东曾一度被视为荒芜之地,更有古越国遗存,为何人称江东为蛮荒之所?\" \"皆因其民众不服仙道教诲!\" \"正是! 数载过去,江东仍有诸多部族,患病不寻医,却寄托于巫蛊之术,依赖那些装神弄鬼者求生,岂非荒唐至极?乃至此类风气蔓延至荆州,尤其是在荆南之地,巫觋之权竟凌驾于郡守之上,缘由就在于这些巫蛊之徒擅长诡辩,能言善道。 刘景升面对此种情形,并未效仿西门豹之法,反以其身份,召集天下修道之士与博学鸿儒,齐集荆州襄阳,一举扭转了当时的不良风尚,将吉凶预兆、占卜演算之事,建立起了道教儒学交融的玄风法则,旨在引导百姓认知世间真理。再借此事在荆州大力推行教化之策,进而笼络民心,使得百姓衷心归附,加之荆州世家的妥协,终令其麾下拥有十万披甲之军,千艘战舰,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此即刘景升的治理之道,便是教化之力也!\" 刘禅瞠目结舌,无法言语。回想当年他在南中的时候也曾运用教化之术,但却用来“迷惑”人心;而现在他却发现,原来教化之道还能有如此深刻的运用。 简雍凝视着这位青年,不由得冷哼一声,“你以为‘教化万生’仅是虚言乎?你那些微小的灵智确实颇有益处,然而如若不踏入正统修炼之路,将来只怕会成为一方劫难之源!” “....侄儿理会得!” “你尚未悟透,但如今知晓,尚不算迟!”简雍的话语中流露出几分宽容之意,“其实西蜀之地,最为擅长治国安邦者,莫过于孔明。此人天赋卓绝,文武双全,无一不通,实与你无缘矣。 江东孙权,则依靠自身天赋治理江东。虽领军作战之上不及其父兄之万一,但他心智过人,十八岁便已稳居江东领袖之位。 他一手施恩笼络,一手严惩压制,对于权谋平衡之法,你父至五十方有所悟,而这小子不满二十岁便已运用自如,堪称孙家异禀矣。 昔时老夫曾疑此子非孙家血脉,然终不敢直言。” “咳咳咳.....叔公,叔公!”刘禅原本听得入神,却被简雍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弄得猝不及防。 “你父皇依仗仁德,无论出于真心抑或假意,一生不曾滥杀一位臣子,即使遭遇背叛,亦未苛待其家属亲属,更不曾因屠城示威,未曾以杀伐证道。 此举于乱世之中尤为难得,虽使其错失诸多良机,但也正是这份看似愚笨的仁德之心,让他赢得了不少文臣武将的忠诚之心。 统御一方军政大权,在他处几乎是难以想象之事,但在荆州、南中、汉中、阆中等地,皆由心腹大将镇守,军政大权尽握其手。 这是你父皇的魄力所在,当然,此事你也切勿效仿,若你现在如此行事,只怕离身陨不远矣!” “侄儿谨记!”刘禅本以为此理易懂,哪知简雍一句话又将其打回原形,的确,他并无这般威望。 “曹孟德.....你不具资格聆听,以免抵挡不住羞愧,自行了断!” “......至于曹子桓治理国家,倒颇有其父遗风。” “嗯...你所言有误,此子与他父并不相同。撇开世家宗族间的权谋斗争不论,曹子桓确有天赋,只是可惜,他似乎并未将这份天赋用在正途上。” 提及曹丕时,简雍显得颇为感慨,“论文采之高绝,天下间你认为何人能堪称首屈一指?” “曹子建!”刘禅毫不犹豫地回答,“若以天下文采比作一石,曹子建则独占八斗之多!” 对此,他深感认同,任何时代皆有疏漏之处,而在汉末三国那段动荡岁月中,漏洞尤甚,但活得最长久的那个漏洞,无疑便是曹子建。这家伙的文采就如同一个从天道网眼中溜走的漏网之鱼…… 简雍亦未曾料到刘禅对于曹植的评价竟如此之高,但他仍颔首赞同:“曹子建才情出众,非凡人能及矣!” “那曹丕呢?他的文采虽......亦有过人之处罢。” “曹子桓的诗文固然不及曹子建,然而其口才却是一绝!”简雍忽地笑出声来,“像他那般施政之法,老夫行年几十载,属实前所未见!” 自登基之日起,曹子桓便已有三十余则.....讯息流传至民间。 此人真乃别开生面,将校事府之职能巧妙运用,《致钟大理书》《九月致钟繇书》乃是其写给钟繇的信札,然而并未径直递往钟家,反倒是广而告之,意欲使天下人皆知。 嗯,提起此事,还有《铸五熟釜成致钟繇书》,此人似乎急于将自身言行公之于众,连日常琐碎之事都要告知天下百姓。 除钟繇外,《复吴主孙权书》《答繁钦书》《与刘晔书》《与王朗书》《与朝歌令吴质书》《再致吴质书》——满朝文武,无一逃脱其笔下,此等手腕,实在令人叹服。 凡涉及百官之事,如《与群臣论蜀锦书》《与群臣论秔稻书》《与群臣论被服书》等等,即便细微琐事,他也乐于书写以示天下。 虽显怪异,但不可否认,在天下士子乃至庶民心中,曹子桓的地位确乎崇高。 第111章 接触巴賨之前的筹备 后世闻名遐迩的一种执政理念,常以“灵犀公告”形式,昭告世人自己今日有何作为,此举历来毁誉参半。 诚然,此举确实拉近了君民之间的距离,此言不虚。 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亦不在少数。 刘禅万未料到,曹丕在此无电话、微信,甚至连信函尚未普及时代,竟能利用遍及天下的密探网络,开创出一种独特的施政之道,实令他惊讶不已。 细思之下,此法的确令人惊奇且实用,毕竟百姓乐于知晓朝廷轶事,即使他们不明其中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兴趣。 此外,曹丕竟然还能发现校事府的正途用法,此种情形......刘禅认为,倒是可以借鉴一二。 然而这些都是关乎国家宏图的大计,刘禅深知这些治国方略后,虽然萌生了不少思路,但他仍然觉得力有未逮,终究是他阅历尚浅。 或许这也是他父亲刘备焦虑和犹豫的原因所在。以前他毫无机会,故而一切纷扰皆不必提及;如今他已展现出自己的才智与天赋,使得众人对他寄予厚望...... 虽不敢妄言超越诸位强者,但至少他父皇刘备也意识到,此前确实有所耽搁。 刘禅的机智灵动自不必说,然而谈及治国安邦之道,却并非书中所描述的那么简单易行。 倘若依旧让他毫无保留地放手施政,那么权力下放所带来的隐患便无需赘述。反之,若让他过度揽权,对于刘禅而言亦非良策,他的能力和资质尚且未能胜任一州之地的统治者之职。 如何在朝臣间巧妙权衡,如何镇压骄恣的武将,如何确保军权掌握在手的同时又能令麾下将领心悦诚服,乃至如何抚慰朝廷上下,这一切都需要他潜心学习。 刘禅微微转动脖颈,揉搓着略感胀痛的额头,随后与简雍商讨起此次至关重要的事务——那关乎于集市中探寻斗法……或是辩论之事,以此作为掩饰,让简雍得以从中套取洛阳的消息。 在这繁华的市集中,三教九流汇聚一堂,各式店铺林立,其中巴人与賨人以灵巧着称,且精通蜀锦编织之术,想要寻觅到他们的货物,并非难事。接着再通过货物线索追溯至他们的居所,同样不在话下。即便那两位败军之将是朝中的边缘人物,但他们曾有过辉煌的过往。 直言不讳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找寻到巴人和賨人的聚居之处,后续的事情便会迎刃而解。至于他们会否聚集一处,即便是曹氏对他们有诸多不满,此刻也不可能将他们拆散得四分五裂,过去十年的目的在于驯化他们的野性,而非瓦解他们之间的联系。 “如今巴人一族聚集于谷成县附近,离洛阳的距离并不遥远,不过此处似乎并非安居乐业之地,虽然田畴沃土不少,但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并无过多关联。” “……叔父您是如何看出端倪的呢?”刘禅望着眼前的这位长者,“您似乎并未离开过我片刻。” “此事何需远离?你应当能理解,找到他们之后就能明白了。”简雍满脸轻蔑之色。 “的确!”刘禅点头赞同道,“通过询问货物信息及来源,固然无法确切得知他们的所在,但也足以推断出其大致方位。” “一群在此安身立命的巴人和賨人,地位较之寻常百姓更为低下,此刻不去踏踏实实地耕田种地,为何反倒做起织布售卖、制作饰品的营生?这市集中,老夫走访了七八家店铺,竟发现其中有八成铺面都在售卖他们的东西,你说这其中又暗示着什么呢?” 简雍的话语令刘禅心神微震,\"商道修士\"并非只是局限于汉人世界的存在,这种以交易修炼自身修为的行径,在巴人和賨人间并不受青睐。在这蛮荒险恶之地生存,如若他们是紫江流域的身份,其境况自不必言说。 简雍此话亦使刘禅醒悟,除非生计艰难,否则何以见得他们会大力从事商道修行?换句话说,这群硬是要聚集在一起的人想必早已面临温饱难继的困境。 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刘禅此刻已然明了,无论是曹丕还是曹魏官员,都无法容忍十几万民众凝聚一处而不加以分离。他们能做的唯有设法使其自愿离开这片土地,甚至远离河南郡这个资源宝贵之地,迫使他们四散各方。 如今,他们的野性已被岁月打磨殆尽,即便心中愤懑犹存,但反抗之力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削弱。 此刻如若不及早利用这一时机将他们彻底分割,并逐步将其同化为汉人,乃至成为汉人的附属族群,那么曹氏官员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历史果真如是演绎,賨人在后续的历史长河中支离破碎,离开西川之地的賨人归附于曹氏,无数士卒在战乱中陨命。 残余的賨人民众则逐渐被同化,仅有少数还在顽强坚守本族传统。而在西川仍有賨人留存,其中包括他麾下的一位重要辅佐——王平。 这些人及后来的青羌骑兵都曾一度支撑起重要的力量,然而最终也在战乱中消散、覆灭,直至五胡十六国时期,賨人才建立起短暂的成汉政权,却终究未能逃脱被东晋灭亡的命运。须知,那个“武候祠”还是由李雄所建,对此,刘禅不禁感叹:诸葛丞相的声望之隆,世间无出其右。 当前的局面预示着对方即将走向衰败,这对刘禅而言无疑是好事,他与賨邑侯杜濩、七姓夷王朴胡皆已洞悉这一点。失去了巴人、夷人、賨人三族的支持,他们的结局显而易见。 此刻,倘若刘禅携带着从庞羲与王平处获得的信笺和信物前去游说二人,他有八成把握可以成功说服。毕竟,简雍就在他身边,助他良多。 然而此时必是各方密切关注之际,特别是杜濩、朴胡两位身边,为防他们孤注一掷,必然会有诸多势力对其严加监视。 若想在此时与他们会面并达成共识,无疑极有可能暴露目标。为此,他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虽然已有孟兴的文书支持,但这还不够,因为上庸的孟兴与这些人并不相邻,即便是请求他们到上庸屯垦也是靠不住的…… 在踏入洛阳的土地后,石苞并未在居所内静心修炼,而是等到众人安置妥当,便借口离去,其行踪之谜,自不必过多揣测。 夏侯玄已经开始在法会之上论道比试,作为夏侯玄好友之一的许允,当然也不会缺席这样的盛事。 石苞此行洛阳的真实意图,正是企图与许家重建联系,期待这位洛阳世家许家的公子能伸出援手,哪怕仅仅是助他在偏僻小县谋得一个低级官员的职位。尽管表面上他放弃了刘禅代表孟兴的拉拢,但如果此举成功,他便会被许家正式接纳。 如今孟兴与许家之间权势高低,早已不言而喻。 “叔父意欲助石苞扬名立万吗?”刘禅看穿简雍的心思,轻松问道,“以叔父之能,想必不久就能让石苞崭露头角。” 简雍摇头苦笑:“你误解了,我虽以辩才闻名,但这并非石苞所长。这段时间以来,我也仔细观察了他。此人虽诸多瑕疵,却性情耿直,日后在朝廷定是个直言进谏的角色,于边疆或许还能展现军事才能,目光犀利确有独到之处。若能善用自身所长,一旦有机缘降临,必能步步高升。倘若他试图模仿他人,沉溺于空谈大道,那便是自绝前程了!” 简雍轻轻敲击了一下刘禅,对于那些坐而论道、空谈玄学而不做实事的人,如曹丕这般的人物尚且难以容忍,更别提会在朝堂上公然开启此风。 “那叔父有何打算呢?”刘禅问。 “待石苞遭受些委屈之后,我要刺激他一把。你只想着让他充当掩饰,何不让石苞代我们去完成这件事?” “你是想让石苞去做孟兴的说客?” “非也,是要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孟兴的说客!” 第112章 石苞踏入幽谷,踏上修行之路 简雍的回答让刘禅心头一震,亦感难以置信。尽管简雍曾多次带给他惊喜,但此刻他却发现这位智者带给他的惊奇越发频繁。早先决定利用石苞来促成此事时,二人一拍即合,但未曾详谈细节。刘禅原本设想让石苞作为掩护,而后由他自己去说服对方。 然而简雍之意,却是直接让石苞涉入其中! 这并非不可行,但在刘禅看来,如此行事与利用石苞并无二致。如果真让石苞如此行事,日后怕是没有与石苞修复关系的可能性了。 实话讲,虽然刘禅认为石苞品行上有瑕疵,好色而寡恩,但他承认石苞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对于巴族与賨族而言,邓范,或者称他为邓艾的存在,乃是一个难以忽视的因素。刘禅深感困扰,权衡之下,觉得若因此而破坏与这两个族群之间的联系,未免太过不划算。 于是,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不知是否应做出这样的抉择。简雍洞察秋毫,看到刘禅纠结不定的样子,便心中有数,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你在顾虑此举会使石苞感到寒心吗?” 刘禅点头默认,确实,这正是他忧虑之处。然而简雍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更为惊讶。“石苞虽非白发苍苍的老者,但也并非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已有不错的修为与品性,何以如此急切呢?” 简雍的话语使刘禅陷入了沉思,他一直认为邓范与石苞皆属世间罕见的天才,如今正当二十几岁的壮年,如能收归麾下,无疑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宝贝。但他忽略了,在这个世界观里,人们十四五岁就能婚嫁,十七八岁即入仕途,二十岁时已是成就伟业的最佳时机。到了三十岁还未有所作为,那便是步入了“资深”行列。 邓范与石苞这两位将近三十岁的修士,至今仍一事无成,其处境已堪称失败中的失败者。难怪邓范显得落魄,石苞则焦虑不安,因为他们明白,一旦过了三十而立之年,若仍无法崭露头角,或许就此丧失良机。 尽管曹丕的举荐令并未明确限制年龄,但家族背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可能难以得到推荐。故此,石苞所渴望的并非真情,而是实实在在的成功机遇!重视他固然令人感动,但如果能重用他,并给予他真实的晋升之路,他才会由衷地感激不尽。 “多谢叔父教诲,侄儿铭记于心。”刘禅向简雍恭敬地一拜,这是他领悟到的第一个为君之道:对年轻人要用适合他们的手段,对中年人要有针对性的运用,而对于那些年轻的才俊,则需直接触及他们的现实需求。否则,不是你讲得不对,而是他们听不进、不需要,或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随后,刘禅与简雍便在庭院外置棋品茗,即便寒风凛冽,他们依然耐心等待石苞归来。他们确信,石苞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果然,当石苞返回居所时,恰好赶上了晚餐时间,只是他满脸醉态,显然心情不佳。听见声响的邓范顾不上身边的两个孩子,匆匆出门,见石苞这般模样,不禁摇头叹息,一边将其搀扶住,一边尴尬地朝简雍与刘禅二人笑了笑,他知道,自家这位朋友又一次让对方失望了。 而此刻,石苞目睹简雍与刘禅二人,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尴尬。他深知自己身为一名随侍者,如今这般处境实属难堪。“两位道友恕罪,在下失仪了。”石苞推开邓范,强行稳住身形,向二人深深施礼,言语间流露出一股苍凉之意。 “莫非,你已决定放弃修行之路?”简雍并未装聋作哑,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仲容道友资质非凡,又为何至此地步?” “哈哈……前辈谬赞了。”石苞豁然开朗,却不再掩饰心中苦涩,“在下曾恳请许允真人,只求能在一偏僻小县中觅得一个小小的修为职司,即便只是初阶修士也足矣。然而,许允真人竟称我为……称我为踏入修炼门槛之人,却仍不愿赐予在下一席之地,唉……终究受限于出身。” 话音刚落,石苞脸上更显寂寥,邓范的脸色也随之黯淡下来。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出身的高低竟已至关重要,让他们都感受到了前路渺茫。 “出身确乎重要,须知有人自降生便立于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此乃天地法则,公平与否并无异议。”简雍淡笑,丝毫未流露出愤世嫉俗的情绪。 “是啊,祖先积累的福泽,世间轮回的运势,何谈世间有不公?石苞从未怨天尤人,只是略有感怀而已!” “既然此途不通,何妨尝试成为开疆拓土的奠基者?既然无法享受他人之尊荣,何不为自己后代留下一线生机?”简雍缓步走到石苞面前,目光同时投向邓范,抛出了结盟之意:“此刻,便是契机!” 面对简雍意味深长的笑容,石苞欲言又止之际,邓范已然俯首拜倒。 “范受教于先生,愿遵先生训示!”邓范此举仿佛彻底击溃了石苞内心的坚守,他也随之向简雍低头礼拜,虽未曾开口,其意却已昭然若揭。连他也没有追问,自己究竟能从中获得何种好处。 见到石苞和邓范的态度转变,刘禅终是长舒一口气,此事总算尘埃落定,接下来的事,除了自身的刻苦修行,还需看天命如何安排。 次日清晨,宿醉全消的石苞对昨夜之事并无半分懊悔之情,正如简雍所说,他已经年岁不饶人,倘若再错过眼前的机会,可能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即使一百人告诉他未来可期,但那些漫长无尽的等待时光,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石苞收好简雍赠予的修炼物品,牢记着简雍交待的各项事宜,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谷成县的道路。邓范并未告知他简雍和刘禅的真实身份,只提及他们背后势力非同小可…… 而在灵石山脉中,石苞对于眼前之人是否隶属于新城郡孟兴或是别派势力,全然不在意,只要这些人能带给他一线生机,那就已足矣。他跃身上那些修行者中最顶级的一匹灵兽马,背负着行囊,径直朝雾隐谷所在的灵成县驰骋而去。而刘禅与众同僚,在石苞离去之后,并未在当地逗留,也掩藏起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修炼重地洛阳,踏上了通往仙都长安的道路。 欲从洛阳途径宛城返回修炼圣地之上庸固然是明智之举,然而刘禅却选择了通过仙禁之地长安,进而踏入神秘的汉中境域。至于上庸故土,他确实有意重返,但并非此刻。 且不论一路疾驰的刘禅与简雍,单说那位志在必得的石苞,他心中清楚此行的目的所在,但却并未采取隐匿身形的策略潜入雾隐谷,原因无他——他对自身修为有着清晰的认知。比起这些经过精心挑选、擅长隐秘刺探的暗影斥候及校正堂的高手们,哪怕再修炼五十年,他也自愧弗如。 石苞明白,若是偷偷摸摸行事反而容易引起对方警觉,倒不如直接以正面对决的姿态进入雾隐谷。抵达灵成县后,石苞毫不犹豫地开始打听杜濩、朴胡两位修真者的下落。如今这灵成县内,巴人与賨人已然成为主导,寻找到二人并不困难。 就在石苞寻找杜濩、朴胡的同时,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隐于暗处的校正堂弟子看在眼里。“石苞?未曾耳闻。”监控杜濩、朴胡的校正堂首领沉思片刻,确认未曾接触过此人,“他的通行令牌上注明来自洛阳和邺城两地,立刻调查此人身份,同时密切关注杜濩、朴胡二人,但切勿轻举妄动!” 校正堂的统帅行事向来审慎,在严密监视杜濩、朴胡的同时,立即下令着手调查石苞的真实身份,意图查明他是何方神圣,又受何人派遣至此。 与此同时,石苞顺利进入了杜濩的居所,见到了自己亟待相见的人物——那已然微醺的杜濩与朴胡。 “吾乃石苞,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拜访两位!”石苞恭敬地开口。 “主人?拜访?嗝!”杜濩摇摇晃晃地走到石苞面前,一个酒嗝喷出,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令石苞皱起了眉头。 “尔等主人是谁,拜访我二人又有何目的?难道想送我们归西不成?”相较之下,朴胡则显得咄咄逼人,起身质问道。 显然,杜濩与朴胡之间情谊深厚,但性格却大相径庭,朴胡显得更为刚烈冲动。 “吾家主人备有一卷密令,请两位移驾至我新城领地,吾家主人已为两位备下府邸佳酿,并对两位部族上下......”石苞一边说着简雍预先交予的言辞,一边取出信函递了上去。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杜濩粗暴打断:“新城郡,你家主人又是哪路大神,竟敢如此嚣张!” 他不仅打断了石苞的话语,还将尚未开封的密令随手抛向一旁燃烧正旺的香炉,任由炽热的大火将其化为灰烬...... 第113章 伏魔令的秘密任务:石苞之智 此刻,别说石苞,就连身侧的朴胡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一头雾水。刚才杜濩的举动迅疾如电,连石苞都未曾察觉,更别提一直与他并肩作战的朴胡了。这对自西川分别以来历经风雨的老友,尽管曾有过一段微妙的间隙,但这十多年共同度过的艰难困苦早已让他们肝胆相照。 然而此刻朴胡却无法理解杜濩的行为,这位向来以沉稳着称的兄弟,在面对侮辱时也能隐忍不发,为巴人和賨人争取生存空间,以至于这两个族群才能在这险恶环境中顽强存续至今,免于灭亡的命运。正是由于杜濩的压制,才使得巴人和賨人在敌人的欺凌与排挤中苦苦支撑,并逐渐在军中立下根基。 朴胡虽对此感到困惑,但出于对杜濩的信任和多年的友情,他并未多言,只是默然观察,相信自家兄弟此举必有深意。 石苞并不清楚朴胡和杜濩心中的想法,但他见所献之物中只有一件被对方留下,已隐约猜到那位老者身份绝非寻常。正如简雍先前所说,他并未责怪简雍,对于这个世界的真实,年轻的石苞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深刻理解。 既然他的使命是要说服二人,就必须全力以赴去完成这项重任。“杜濩统领,您身为賨人的领袖,一举一动足以牵动万千賨人的心弦,恳请您务必保持冷静!”石苞面带微笑,仿佛并未听到刚才的挑衅之语,也没看到杜濩之前的动作,依然努力地规劝着他。 这让杜濩的脸色愈发阴郁,仿佛酒醉后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径直朝石苞推搡过去。尽管杜濩已是半百之龄,且属于上一代的遗老,但身为賨人的他加上常年习武耕耘,体格依旧魁梧有力,较之石苞更为健硕。 在杜濩的逼迫下,石苞无法抗拒,只得一步一步退出室内。府门渐渐闭合之际,石苞并无丝毫沮丧或放弃之意,反而立刻在外大声疾呼:“杜濩大人与简雍大人,现今巴人賨人已至生死攸关之境,倘若二位大人仍如此下去,巴人賨人的未来将会如何,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我新城郡虽地域狭小,但却足以容巴人賨人安居乐业;加之我主孟兴与世家之间的矛盾重重,必然不会坐视你们继续在这般毫无立足之地的局面中挣扎求生!二位大人,请听我一言……” 石苞正欲开口再言,然而话语尚未出口,便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修士瞬间掩住口鼻,强行拽离了原地,并有一道灵气棍影迅猛砸在其后颈,顿时将其重创昏迷,再也无法出声。 此刻,街角方现出一名面色阴郁的人物,正是先前下令调查石苞底细的玄机阁玄事务堂堂主。 此人满面阴霾,显然心中已是极度不满与压抑。 \"堂主,这家伙口无遮拦,不如直接……\" \"他是在大道之上被人擒拿,万一他出了意外,你当真想让孟达那小子以此为由对付我们吗?\"堂主的眼神如同利剑般刺向下属,令其立刻缄默不言。 那玄事物弟子心中愤懑不平,还想反驳:\"孟达那小辈怎敢……\" \"孟达或许不敢,但洛都之内的那些仙尊们呢?难道他们就不值得顾忌了吗?\"堂主深知其中要害,再次打断他,\"陛下早已明令严禁诬陷同道!你以为那是对谁说的?你以为陛下会像那孙权少年般放任吕某那样的宵小作乱?\" \"可这人嘴里确实没个把门的……\" \"他究竟何处言错?\"堂主又是一声冷哼,\"你可以禀报陛下,请陛下发落孟达,让他教育好儿子。你我有何德何能,能替陛下行使这样的权力?\" 听罢此言,那弟子只得收敛了口气,不再多言。 \"把他暂时拘押隐蔽之处,待查明身份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至于杜濩和朴胡两位长老……\" \"那些高层若是有意放行他们,无论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去西蜀或江东便可。\" \"……遵命!\"几位弟子心知此事已无回旋余地,而且自家堂主所说确有道理。 此刻的玄机阁虽仍得陛下倚重,但却已不及往昔那样权倾一时。 随着众人的悄然离去,陷入昏迷的石苞也被一同带走,最后被安置于一处偏僻的柴房之内。 待石苞苏醒时,他意识到自己身在柴房之中,但他并未惊慌失措,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仅仅是新城郡少将军孟兴招揽来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对于玄机阁的人来说,擅自击杀乃是禁忌,尤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带走更是万万不可。 自踏入谷成县以来,石苞每一步行动都是为了保全性命,对此他自信满满。因此即便知道如今自己遭到了难以抗衡之人囚禁,他却依然从容镇定,甚至还大声呼喊着问外面是否有人送饭,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在这段时日里,天机阁的消息亦如飞剑般迅速传回,正如先前刘禅与简雍所谋算的那样,如今他们已布下幻影阵法与孟兴两重棋局。 加之他们在与糜芳分道扬镳前,糜芳已在三山五岳各派中暗中布局筹备。 因此他们所能追查到的事实确实指向荆州一支秘脉,乃韩氏分支,韩幸与韩雍两位主仆投效至上古仙门——上庸宗之下,同时还伴随着荆州商会的一系列活动踪迹。 确凿无疑,石苞确实在邺城乃至洛阳多次谋求仙职皆未果,最终只能黯然归附上庸宗门。 这一切都有人证物证,至于再深入调查,如今天机阁在荆州地区的影响力,实则并不强大。 这些便是他们所能触及的极限,且足以证实石苞身份并无可疑之处。 至于杜濩与朴胡二人,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据潜伏在他们府邸中的密探回报,杜濩甚至连孟家的秘信都未曾开启浏览,便趁着醉意将其付之一炬。 至于信中究竟所述何事,不仅天机阁之人无从知晓,恐怕就连杜濩二人自己此刻也无法忆起。 近来,随着石苞的情报传出,巴人与賨人部族也开始有所行动。 实话说,他们此举并不意外,毕竟杜濩与朴胡并非愚钝之辈,朝廷之意,他们已然看透。即便曹丕无意插手,他也无法阻拦。 此事实属事实。 而对于他们的去留,便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若举族迁移,以他们动辄近十万人口的规模,放眼天下,何处能容得下? 然而如若不迁徙,则分散后的巴人与賨人,将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杜濩与朴胡二人,终将难逃此命运抉择。此刻,那一直囚禁于牢笼中的石苞非但未受苦楚,反而因久居室内,身形略有丰腴。 牢房之外,天机阁驻守此地的队长望着那间囚室不禁轻叹一声。 “此次朝中的尊者们,怕是错失了一位修道奇才啊!”队长感慨万分,摇头叹息,面对周围弟子们的困惑,他抬起手指向石苞所在的囚室,继续说道: “这小子虽在杜濩府邸外言语不多,但字字锥心。那些话杜濩不愿听,却又不得不听。上庸之地固然不是修行乐土,在孟达麾下不仅要受制于人,还需对抗诸多上庸世家长老,绝非善地。 但现在,除了主动接纳他们的孟达,他们也别无他选。最重要的是,唯有令其前往上庸之地,追随孟达共同抵挡申家这群修真世家,才最为契合陛下之心愿。杜濩他们两人终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可这与那屋内的小修士又有何关联呢?” 第114章 刘禅的玄机 \"你以为此人仅是鲁莽无知的少年么?\"那修为高深的统帅流露出惋惜与愤怒交织的神情,朝刚才多言的下属冷笑一声,\"此子自踏入此处,甚至尚未涉足谷成县秘境之时,便已在筹谋保全自身之道,在我修炼者事务府中,他的智谋与手段亦堪称翘楚。 其心性坚韧,资质出众,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奇才。却仅仅因其出身低微,竟被世俗之人摒弃在外,让他白白流落到新城郡那片荒芜之地,真是世间最大的讽刺!\" 最后,那位统帅愤而向地面吐出一口精纯元气凝聚的唾沫。 \"把他释放出来吧,倘若没有他,只怕这数以万计的巴人与賨人族修者,无法顺利踏足那神秘的新城郡!\" 当石苞再次步出禁锢之地时,他已记不清自己在此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但料想离年终之期已然不远。深深吸入一口气,仿若能从中品味出一丝年节将近的气息。 见到自己的包裹已重新背在身上,他并未瞧见除了解救自己的那位修炼者事务府弟子外的任何人。然而石苞对此并不意外,毕竟修炼者事务府这类隐秘之地,尽管世人皆知其存在,但他们必须保持低调行事。 石苞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坦然地摊开双掌,阖目静待对方用布帛遮蔽他的视线。紧接着,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后颈便又遭到了一记闷棍攻击,瞬间陷入昏迷。 待石苞再度苏醒时,他取下遮眼的布帛,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上。当他走下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谷成县坚固的城墙,以及拴在一旁,等待着他重骑的坐骑。 \"既然都已经把眼睛蒙上了,这些人还非要打晕我!\"石苞解开马匹缰绳的同时,口中低声自语,\"修炼者事务府的弟子们,如今是越发不知分寸了!\" 似乎是石苞的抱怨声过大,不远处林中一名修炼者事务府弟子听到,几乎按捺不住冲动要冲上去教训他一顿。幸亏身旁同僚及时出手拉住,否则石苞免不了又要遭受一次闷棍。 \"你这家伙可别犯浑了!\"那名拉住冲动同僚的弟子严肃警告道,\"马上就要调回洛阳总部了,你就不能再给自己添乱了!\" 听了同僚的劝诫,这位险些失控的弟子终于冷静下来,望着石苞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愤懑。 \"全怪这小子,让我在洛阳回归之际遭遇这般尴尬!回去之后,我必会上禀尊上,这人的嘴巴真是太不知收敛了!\" 在苍茫的修炼世界中,耳边传来的愤怒咒骂声让那位拽住师弟的执事弟子不禁发出一声长叹。然而见到同门师兄已平息冲动,放弃了强行闯出山谷的念头,他也便没有再过多言语。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此刻牵着灵驹朝着赤霞谷进发的石苞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笑意,但这微笑如风过无痕,转瞬即逝。 待石苞再度踏入杜濩府邸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敞开的府门与缓步走出的杜濩与朴胡二人。此景之下,他深知自己的使命已然接近尾声。 他怀中揣着几件秘宝,那是昔日恩师交付于他的信符,此刻正是动用它们的时候。 “石苞在此,拜见两位尊者!”石苞并未自傲,而是恭敬地向杜濩和朴胡二人深深施礼,“想来两位尊者心中已有定论。” 杜濩与众朴胡互视一眼,由杜濩率先向前一步,朝石苞回应道: “我等已决意,除了那些已在新居安居乐业的族人外,其余族众都将随我前往灵翠郡。但不知贵方有何安置之策?” “二位尊者尽可放心,如若可行,我将立即返回太玄山脉的安福领地,我家族少主此刻正在那里驻守。虽安福领地非极广阔之地界,却也堪称一方大城。 数以万计的巴人与賨人族群,自当能妥善安置其中。同时我会令少主筹备充足的灵粮物资,并做好迎接各位的准备。 倘若一切顺利,或许我们能在来年春耕之时安定下来,届时我等便可安家立业矣!” 杜濩与朴胡二人听罢,只能无奈点头。他们清楚,眼前的安排已是最佳方案。 “我等又如何确信你之言属实?”杜濩再次提出了大家最为关切的问题。 自从离开故土之后,他们的生活颇为艰难,如今又要迁移新的栖息地,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二位尊者,若是我满口胡言,企图编织天花乱坠的谎言,恐怕也无法取信于二位。其实二位心中明白,唯有太玄山脉才是二位真正的归宿所在。 在那里,我等才能实现真正的互利共赢啊!” 听见此言,杜濩不禁点头默许。此刻的杜濩与朴胡,内心满是无奈。他们怎会不知,背井离乡乃至再次漂泊,无疑是痛苦且不可取之事。然而他们别无选择,遵循石苞指引的道路,已成为他们求生的最后一搏。 同样,这也正是刘禅的愿望所在。 刘禅自然希望他们能径直迁往修炼圣地汉中,免去颠沛流离之苦。然而,现实不允许如此。一旦他们举族迁往汉中,只怕还未抵达长安,就会遭遇曹军的截杀。 相比之下,若是他们先从洛阳一路经南阳,再踏上通往太玄山脉的征途,最终加入孟兴门下,则无人会产生半点疑虑。 而采用这种方式行事,也能使石苞所期盼之事得以实现…… 此刻的石苞胸中所抱持的,不仅仅是赠予杜濩与朴胡的信符,其中还蕴含着一封刘禅致孟兴的推荐函,此函旨在举荐石苞。孟兴虽才华普通,然而以石苞的修为与手段,自能打动如今空握虚权的孟兴,再度于巴地賨人之中征集兵勇,并委任石苞为将领,让他得以正式踏入这浩瀚的修炼世界。 与此同时,这支军队也将牢固掌控在石苞,或者说掌控在刘禅的手中。除此之外,还可借助这批人马,堂而皇之地从孟达手中夺得足够的修炼物资与粮草辎重。如此一来,刘禅的宏图霸业便已初步实现。 此时的曹丕正值壮年巅峰,在孟达等人眼中正是威势赫赫之际。然而谁能料到,仅仅一年之后,这位正值壮年的曹丕竟会猝然离世? 因此,孟达当前只关心如何与申家及其背后世家群起抗衡。而刘禅便将这一股力量交至孟达之手,有了他们的助力,孟达必然善加运用。待一年之后,便是刘禅为天下精心策划的一场惊天变局。至于石苞,其关键的作用,将在一年之后显现无疑。 即便此刻的石苞已然知晓刘禅与简雍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孟兴使者,他对刘禅心中隐藏的目的毫不知情,也并不在意。正如简雍所说: 此刻的石苞比起那些初涉世事、刚踏上修行之路的年轻人,显得更为务实。他更渴望在修炼世界里建功立业,而非追求虚无缥缈的理念。 望着策马远去,直奔安富县的石苞身影,朴胡终忍不住将杜濩拽至一旁的隐蔽之地,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低声询问: “兄长能否告知某家,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 朴胡与杜濩相交数十年,杜濩能够蒙蔽他人,却无法欺瞒他!此刻他深知,这家伙必定隐瞒了些什么,故而急切地追问起来。杜濩并未回应,只是淡淡地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巧的玉玦——那是他珍藏已久之物。 朴胡仅一眼瞥见,顿时瞪大双眼,话未出口已被杜濩迅速掩住口鼻。“你知其意,足矣!”朴胡震惊的目光转瞬平静,但仍存一丝戒备。待杜濩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后,他压低声音续言: “那信符……” “乃庞家标记!” 这段短暂交谈让朴胡内心震撼不已,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信物,原属于曾在他们身边担任统帅的王平,当年在汉中大战时,他曾带领众多賨人士卒投身汉中,在徐晃帐下效力。后来又率众直接归降西川,并听说近来境遇颇佳。昔日同僚们曾感叹命运弄人…… 第115章 重归蜀土的刘禅 幽深的峡谷内,巴族与賨族修士们再度开始修炼与迁移的筹备。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们是否过得安逸自在,他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他们身怀武道神通,擅长音律舞技,性情豪放不羁,威震四海八荒,然而,修行之人却对凡俗农耕之道略显生疏,商贾之事更非所长。纵然过去多年,他们依然未能适应亲手耕作之辛劳,更别提在这洛阳周边地带,朝廷严禁他们携带耕灵兽,即便是最简陋的也不例外。失去了耕灵兽与密林资源,即便是欲入山猎狩,也变得举步维艰。 生存之道,全赖女子手中的法器编织术与男子的修为之力维持生计。原本众人以为,在这里生活十年后,许多人已然扎根定居,杜濩与朴胡两人也曾暗自思量,或许此番迁移并不会带走太多族人。 然而,当他们宣布要举族迁往一处神秘之地,甚至尚未言明去处,亦未提及“来去自如”的修真原则时,众多族人便已纷纷转身返回居所,整理行囊,准备离去,无论老少,无论男女,但凡尚有行动之力者皆如此。 那些无法自行行动的老弱病残,则由亲朋好友聚集成群,用牛车、驴车载着他们及行李一同启程,踏上未知的旅程。这并非他们首次离乡背井,想当年从益州仙域撤离,踏入洛阳秘境,尔后再从洛阳迁至谷成县,如今他们又一次背起行囊,整装待发。 面对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杜濩与朴胡不禁心头泛酸,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深刻意识到,此番离开或许只是漫长迁徙历程中的一次,但他们深知,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等待,也无法阻挡他们追寻修真圣地的脚步。 \"吾二人背负重责,倘若在我辈有生之年内未能使他们安居乐业,便该受尽万剑穿心之苦,魂飞魄散,无颜再世为人!\" 这是来自杜濩的沉痛誓言,而朴胡闻此言,只是深深地点点头,默然无语。 整理好修行行囊,承载全部生存物资与修炼资源的巴族与賨族修士,再度离开了这片富饶的谷成县,挥别繁花似锦的洛阳仙域,踏入那片充满未知的前路。 而在他们一路向前的隐蔽之处,无数校事府的监察者与各大家族的秘探悄然窥视这一切,默默跟踪他们前行的方向,无人愿意插手援助,他们只需确保这些人安然离去,以免引发任何动荡。 目睹此景,那监视他们多年的校事府统领韩龙,心中不禁感慨万分:“虽说是移居他地,但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了他们啊。” 话语随风飘散,无人听见,亦无人胆敢去听。因为这位统领韩龙,他在天下间某些圈子内,以铁血无情闻名遐迩,若有人胆敢握有他的短处,下场就会如被遣送回洛阳的同伴一般,“意外”丧命。 在这广袤天下的某一角落,鬼枭韩龙的名字,威震四方。 “此处事务已了结,与史阿的交易也已完成。”韩龙在校事府众修士离开后,回首望向身后那些追随他多年的弟子们,“今后我可能会在某一处隐蔽之地潜修,或许将来你们会再次站在我面前,那时恐怕便是生死相搏的局面了。往后若有缘分,我们再见。” 言毕,韩龙身形一闪,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群弟子在风中彼此相顾愕然。 不论校事府之事,抑或杜濩与朴胡这对师兄弟奔赴上庸新城郡的旅途,或是正急速赶往孟兴身旁的石苞,单论此刻即将踏足归途的刘禅,他已走过长安圣地,即将抵达汉中仙境。 这一路上,他们详细勘查了沿途的所有通道,因为对他们而言,未来的重大使命只有一个——北伐!然而北伐之举,不仅要考量粮草储备、兵马士气、国家实力,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道路! 欲北伐中原,必须先明其路,如何进兵,这一路行来,深谙江湖的老练修士简雍,加上终于得以展露才能的邓范,一直在为刘禅详细解说,听得刘禅脑中犹如胀满了经纶典籍。 总体来说,自汉中出兵北上共有四条途径:子午谷、斜谷、骆谷以及穿越老陈仓至散关的道路。这四条通路都是从汉中通往关中的关键通道,在刘禅和邓范眼中,它们各有优劣,且都不那么可靠。 其中,骆谷最为独特,道路艰险异常,依照简雍绘制的地图所示,如果刘禅没记错,这条路径在未来也会颇为着名…… 因某位修道诗人的一首吟诵,其中一句尤为流传深远: 蜀道艰,难逾登仙之峰! 此便是骆谷之道,行走此径,兵马不宜过三万之众,粮秣辎重消耗甚巨,且易遭伏击危机,就算避开敌军潜伏,亦有金翅灵猿与白熊圣兽突袭之虞,实非稳妥之举。 但他若成功穿越,便可直捣武功秘境! 另有一条赫赫有名的途径,即魏延的子午谷奇策,自汉中一路直指长安城。 相较于骆谷,这条路线或许稍显宽广,然而其致命之处在于遥不可及!沿途粮秣辎重损耗惊人,狭径崎岖,一旦遭受伏击或被封锁出路,其后果不堪设想。 以刘禅之见,诸葛丞相不敢采纳此计亦属情理之中,出征一万人马,便需近半人力押送粮草,如此风险重重,胜而不守,实为不可靠之策。 相较之下,斜谷之路显得更为稳健,自斜谷发兵,攻克眉县,再全力进击现今之陈仓地界。 确乎,此途最为可靠。此刻他们正是沿着此路前行,而此道特色并非峻岭绵延,亦非长途跋涉,而是狭窄异常!然而两侧皆悬崖峭壁,狭窄之径亦令设伏者倍感艰难。 最大可能性莫过于在眉县展开大规模对决,抑或是于箕谷之地进行攻防大战,诚然,攻势难度颇高,对粮草输送而言,确实极具挑战性。 至于最终选择经由老陈仓,再攻散关之地。 此地虽在后世声名不显,但在前朝却曾闻名遐迩,韩信暗度陈仓之举便发生于此;而在刘禅的眼中,另一位在此崛起的人物便是郝昭,尽管崛起之后不久便陨落了。 第116章 重归蜀土的刘禅2 昔日的老陈仓,即今日之散关,此刻不仅道路破损不堪,连整个老陈仓区域都已荒凉破败。关中四大关隘之一的散关,如今正如其名,如同散架一般。 想当年,武都地震使得汉水改道,随之道路以及散关均遭到严重破坏,如今一片狼藉。 现如今,这四条道路摆在刘禅面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道路条件,尚能北伐成功吗? 史书记载,诸葛孔明北伐之战竟尚能取得那样的战绩,实属不易。那时的情势下,只需固守关隘,便能让任何策略无计可施,唯有退兵一条路。 同时此刻,刘禅也终于彻底领悟到第一次诸葛北伐的真正布局,他并非否定魏延之计,反而是认为魏延的谋划太过保守。他采取了一个加强版的战略,明面上派遣斜谷方向的赵云这位硕果仅存的名将,带领三成兵马充当诱饵,以此牵制曹真的大军。 随后,他亲自率领主力军队直奔祁山,他凝视着地图上遥远的祁山之路,并非意在攻击关中……他似乎看到了更深远的北伐目标。 魏延的子午秘径奇谋,乃是欲兵发长安,一举突袭,占领陇右仙域!然而,诸葛亮所策划的奇袭祁山,并非仅图陇右,而是志在破碎陇西仙土,夺取其屯积灵粮之重地!此乃关乎策略而非个人修为之差异,诸葛亮欲占据陇西灵粮宝地,进而步步为营,直指长安仙域,此乃两条截然不同的进击之路。 刘禅收起眼前的天机图,目光转向身边的邓范,此刻他已无所保留,直言心中最重要之事:“若孤仅以汉中为基,挥师北伐天下,卿有何必胜之策?” 此事关系重大,然而邓范的实力并未因时光流逝而有所减损,他的答复令刘禅深感寒心:“除非淮阴真人降临吾身,否则末将实无良策!”虽不愿听闻,刘禅深知,单线北伐,犹如赴死。 昔年荆州失陷,彼时情势危急,外援无望,内忧丛生,南郡已被围困,仅剩宜都与零陵两处通道维系着与西川的联系,如同被困兽之斗,汉中一战,蜀军损失惨重,皆因曹孟德手段狠辣,三年大战后主动撤退,驱赶百姓入关中,彻底断绝了荆州的生机之门。 然而当下,刘禅心中又萌生了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借鉴孙权的行事风格。近日传闻孙邵仙逝,顾雍登位,而陆逊却被孙权趁机铲除。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全无转圜余地。 只是刘禅尚未理清思绪,便被简雍一记神识抽击拉回现实。“已经进入了汉中境内,只不过似乎有人前来迎接……不,你还是自行祈福吧!”简雍言罢,毫不犹豫地驰马避开,同时还将邓范等人带走,留下愣在当地、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刘禅。 此刻,魏延如雷霆般冲杀而来。尽管二人尚未正面交锋,但从魏延的速度上,刘禅已然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某何时触怒此人矣?”这成为刘禅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念,随后便见魏延飞奔至前,猛然大喝一声,在他面前强行勒马止步。 魏延此刻已将其麾下亲卫将领远远抛开,满脸怒火地瞪视着刘禅,仿佛欲一口将其吞噬。然而随着身后士卒亲将渐渐逼近,他的愤怒也随之逐渐消散。 最终,魏延与众将纷纷跳下马背,恭恭敬敬地向太子刘禅行礼,欢迎他重返汉中仙土。此举令刘禅愈发困惑,但他此刻也来不及细思,忙上前扶起魏延,一行人缓辔向南郑方向而去…… 在大汉帝国章武三年岁末,刘禅踏入了这片神秘的汉中修炼界,此刻已是章武四载完全过去,五年新春的脚步临近。 这意味着刘禅在这片中原大地上的游历已逾一年之余,而他的那位先帝,在此期间又替他承受了一整年的风雨洗礼。 回想起离开蜀都成都时那个行将就木的长者,刘禅不禁心中疑惑,不知这位老者现今境况如何。 穿行于汉中的旅程中,他深刻感受到了这片土地的变化,诸多变迁之中最显着的一点便是人烟兴旺。 沿途所见,星罗棋布般散落着百来户人家,虽仅有几百户,但这数目换算成人丁,则已然超过两千之众。 这仅仅是边境地带的情形,两千余口尚不算繁盛,几百户人家亦谈不上罕见,然而相较于他离去之时那千里荒芜、鸡犬无声的景象,无疑是天壤之别。 随着深入腹地,他见到的人烟越发密集,甚至发现了一些小小的村落,袅袅炊烟揭示出这里并非寻常百姓居所,那一片片平整待耕的田垄则预示着今年便能开始耕种辟地,秋季收获便指日可待。 直至接近了几处村落,刘禅终于明白魏延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举止。 原来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带有羌氐族人的特征,但这仅限于外貌,并不能据此认定他们是羌氐族人。 换句话说,他们是羌氐族人与汉族人交融后的产物,或是羌氐族男子侵犯汉族女子后所生的后代——这在雍凉一带有个残酷的称谓。 切勿以为刘禅如此称呼太过偏激,这样的称谓在雍凉之地司空见惯。他们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流离失所,或沦为各部落的奴隶,也有时在汉人城邑充当苦力。 因为他们大多自出生起便不知双亲何许人也,就算有幸拥有母亲,也在刚懂人事之际就被区别开来。 身强力壮者被选入部落兵役,体弱者则被弃置奴隶堆中任其自生自灭,或者被贩卖,抑或劳累至死。 返回汉土后,他们那异于常人的容貌使他们难以融入汉族社群。 这份源自祖辈间的深仇大恨,即便与他们自身并无瓜葛,却与他们的面庞息息相关。 随后,魏延的话语证实了刘禅的猜想并未偏离事实: “糜芳先前已归来过一次,带回数万人口,其中大多数正是这般身世的奴隶。我们倾尽军粮以挽救这批垂死者,如果不是南中恰好有牛羊贡品送往成都,又被诸葛亮火速转送至汉中,只怕我汉中都要面临粮食短缺的危机。 而这仅仅是糜芳运送的第一拨‘货物’,这小子在雍凉之地不知干些什么,不运战马,也不要牛羊,偏偏搜罗这些在当地俯拾即是的奴隶……” 每隔两月,便有数百户凡人家族被送至此处,其中还包括了不少来自武都与阴平的修炼逃亡者,寻求庇护。这一番景象使得汉中之地顿时变得喧嚣非凡,连黄权这位修为高深的大能也亲自前来坐镇,试图安定民众心神,然而此刻我军的灵粮储备却已岌岌可危,仅能维持当月所需! 魏延的言语虽淡然如水,但刘禅仍能从中感受到其内心的怒火澎湃。 所谓当月灵粮,对于修士而言,不仅不足以支撑战事所需,便是日常修炼亦得提心吊胆,唯恐士卒因粮食短缺引发动荡。 然而这并非魏延愤懑的根本所在,真正令他忧虑的是汉中的防线——由他开创的独特修炼阵法:实兵错守。 “实兵错守”,这个名字听起来颇为神秘,以刘禅的理解,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后世塔防修炼阵法的雏形。在各处要塞或咽喉之地设立修炼据点,派遣修士驻守,并构建起一道道防护屏障。 与后来姜维所运用的敛兵聚谷截然不同,实兵错守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并不局限于单一城池的防守,而是着眼于整个汉中的地理格局,于山川险要之处设立一座座关隘和修炼营地,并派出兵力常驻。 在当时的汉中,此法可谓深受推崇,因其强大的防御效果令人称奇。然而,它也存在一个致命的短板:需大量修士参与,魏延欲在整个汉中境内布设这样的修炼阵法,而且这些修炼营地不仅仅是防守据点,更是一处处自给自足的生活区域,修士们只需专注于修炼与防守,甚至耕种之事也由他们自理,足以满足自身所需。 然而如今时移世易,络绎不绝的难民涌入汉中,这片土地被迅速填充起来。他们并非修士,但却极大地推动了汉中民生的恢复,一座座城池也随之焕发生机。 然而随之而来的压力也让所有人感到了恐慌。尽管目前人数尚不算太多,魏延只得临时将难民安置于各个修炼营地周围,命令麾下弟子加倍警惕,同时分出精力看顾他们。朝廷赐予他们田地,从成都运来充足的种子、耕牛及农具,再派遣专人协助他们在此落地生根,勉强度日。 但难民的流入不会停止,今后必将会源源不断,最终还是会回归到汉中的城池之中。届时,成都不说,魏延必须在坚守实兵错守的基础上,重新强化城池的防守力量,以防难民中出现任何不稳定因素。 然而魏延手上并无足够的人手,而成都同样无法给予支持。如此一来,此次刘禅看似主动之举,实际上是将魏延的实兵错守无意间推向了后期敛兵聚谷的境地——废弃原有的关卡防线,直接退守城池。若魏延面对这般局面仍能保持冷静,刘禅觉得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 “咳咳咳……”刘禅频频向简雍递眼色,希望他能出谋划策,缓解当下困境。然而当他看到简雍带着邓范等人悠哉游哉地跑到远处时,他知道这个指望只怕是要落空了…… \"哼...\" 刘禅感到喉头一阵剧痛,仿佛喉咙里蕴含着血丝,他不由得尴尬地望向魏延,这位文长将军,“文长前辈,此事乃是我思虑不周全,未曾料到糜芳将军竟隐藏如此深厚的修为......” \"殿下若不知子方真人有这般神通广大,又怎会命其带领张苞执行如此重大之举,更何况是在这般生死攸关之际呢?\" 魏延毫不犹豫地勒住坐骑,停在刘禅身侧,直接截断了他的辩解,让刘禅一时语塞。 随后,魏延冷眼扫过身边的亲卫,示意他们自觉远离。简雍则含笑带着邓范等人退至一旁。待确认四周无人能窃听他们的谈话后,魏延才正色言道: \"先前的天谕,在下视如废纸一般。子方真人此举,不过是欲抬高殿下的威望而已,他并非愚钝之辈,自然清楚我并无治理黎庶之能,故此唯有与殿下联手。 对此,在下并不责怪他,亦无意责怪。在下同样愿意与殿下共谋大计。 然而,殿下需承诺,在一年之内务必妥善解决汉中的危机!\" 魏延话语坦诚,直言无讳。若此番言语传入朝廷,即便他的那位先皇父亲再宠爱于他,也无法容忍,必将召他回成都严加训诫。 但他明白,这就是最佳的结果。重回汉中,他便面临最后的考验。作为天谕中的先锋,此刻天下太平,若非此事发生,他恐怕仍在与魏延唇枪舌剑。 如今,随着难民源源不断地涌进汉中,刘禅认清了自己的立场。如果魏延不愿推倒重建原有的防线,那么他,刘禅,便是魏延最后的寄托。 \"将军放心!\" 刘禅此刻并未多言虚词,此刻若再避而不谈,那他真的不如尽早返回成都。\"一年之内,孤将以南郑为核心,重新整合汉中的民众,使他们具备自保之能!\" \"嗯!\" 魏延点头认可,二人沉默片刻后,仍是刘禅打破沉寂。 \"孤需要些许权限!\" 刘禅指向随简雍一同的邓范,\"当然还有一些琐事,还请将军代为抵挡。\" \"赐你一校尉及两名司马之职位,至于来自成都之人,你大可不必忧虑!\" 魏延朗声一笑,随即调转马头,准备继续行军,\"此前有人妄言扰乱军心,在下已将其斩首示众,短期内......\" 后面的言语刘禅并未听见,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因为他意识到一件事——这位名为魏延的人,所面临的麻烦似乎比他还要棘手! 第117章 魏延与刘禅的携手共济 这群出身凡尘底层的修士们,固然勇猛无匹,然而每月总有那么几日,其举止足以令人生起彻底除之而后快的念头。此刻,刘禅便深感,若能除去魏延,自己或许能换取一段更长的寿元。 这位名叫魏延的修士仗恃自身修为高强,再加上背后朝廷中有明君圣臣的支持,便肆无忌惮地步步试探着死亡的边缘。他并非不明事理,实则是清楚,在这宏图伟业面前,即便发生天大的变故,朝中的智囊诸葛孔明也会为他妥善处理,连那些棘手的问题都能替他清理得干干净净。 且此人行事颇有原则,任何举动必以道义为准绳,以至于欲与他同归于尽的一众人等皆感头疼不已。此前魏延所言,不过是指出成都仍有野心未泯之辈,意图借他的手中利刃铲除异己,此乃皇宫之内权力争斗的常态。若是他人,哪怕不愿卷入其中,也总会力求置身事外,以免两面不讨好。但魏延偏激之举,显然是将对立者逼至绝路,而对于他刘禅来说,这魏延的效忠更像是狗皮膏药般难以摆脱,若非深知此举对汉中乃至整个大汉有利,只怕魏延连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斩杀。 这也难怪糜芳不肯返回汉中,回到那里又能如何?难道是等着魏延对他痛下杀手吗? 待刘禅回到南郑大营稍作休整后,黄权终于赶来相见。此刻的黄权并未留在南郑大营内,而是进入了附近的南郑城中。如今,汉中之地已渐渐恢复生机,正是利用当前宝贵的时间与精力,尽快使汉中的行政中枢南郑恢复如初的好时机。否则一旦到了不得不将百姓迁入城池避难的地步,那时再来整治南郑城可就为时已晚。 见到这位与自己关系匪浅的老朋友黄权,刘禅心中踏实不少。他知道朝廷中并非没有比黄权更为优秀的人选——无论是丞相府的僚属,还是先皇刘备麾下的亲信将领,都不乏更加适宜的人选。然而黄权不仅是刘备极为倚重的心腹大将,更是执掌水军的大将。现如今,将水军暂交予吴班和陈式二人之后,他径直来到汉中,只因在这批有权前来汉中掌控局势的人物中,唯有黄权与刘禅之间的关系最为亲近。这其中蕴含的意思,魏延看得明白,成都的朝廷众臣自然也清楚得很。尽管他们看穿了这一切,却并无异议,正如魏延与刘禅的合作一般。 虽然这样的安排令人颇感尴尬,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对于汉中乃至整个西蜀朝廷而言,确是有益处的所在。彼时的西蜀朝廷,兵力匮乏、将领稀疏,粮草辎重不足,民众数量亦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国家机器。想当初刘备征伐荆州之时,许多人曾进谏劝阻,然而身为丞相的诸葛孔明并未过多阻止,除了无法说服刘备之外,刘禅始终认为他或许内心也怀有一种考量:在人困马乏、西蜀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孤注一掷奋力一搏,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夺回荆州…… 此事并非寻常小事,即便是败于敌手,亦可令孙仲谋断绝与曹氏联手之意,大不了重振旗鼓,再启修行之路。 岂料其父竟如此作孽,一时间,竟将大汉残存的那点修炼根基也耗损殆尽。 如今在南中与羌氐之地,总算觅得一丝生机之光,汉中之内也渐渐显露出复兴之兆。此刻,稳固根基方为首要之事。 因此,无论是出于对刘禅的考量,抑或是求稳之心,尚在人间的刘玄德与诸葛孔明两位真人断不会在汉中境内自寻烦恼。 黄权心知肚明此行的真实意图——安抚那些因战乱流离至此的百姓。虽然不解糜芳究竟施展何种手段,竟能令众多羌氐胡人相继被骗...劝至汉中。 然而既已汇聚这些人众,自当善加利用,让他们成为汉中未来希望的种子。若能在汉中成功开垦修炼田地,使其再度成为储备灵粮之处,那么将来北伐讨伐妖魔之举便有望成事。 以往从成都运输灵粮至汉中,然后再囤积以供北伐,此举耗费巨大,实乃惊人。然而若由汉中直接开垦修炼田地,并供给北伐大军所需,一旦汉中元气恢复,西川便有望支撑起大规模的对抗之战。 要知道,这天下并不仅有西川一处,还有那江东之地存在。那西川秘法传承者孙仲谋,总是出人意料,就连曹氏之人也不得不对他有所防范。 是夜,新任汉中校尉刘禅及其麾下司马邓范二人踏入南郑城内,而简雍则带领两名少年随第二批次押送灵谷物资的士兵返回成都。 简雍尚有许多事务需料理,更重要的是,刘禅为邓范与谢缵两名少年找到了一位真正的修道导师——大汉丞相,修真大宗师诸葛孔明,这也是刘禅应允谢缵的要求为其选定的师傅,并顺便请他照看这两个孩子。 同时,简雍还携带了刘禅的指令,要求从成都调遣一队修士入汉中助阵。尽管他已有显着进步,但此刻的汉中乃重中之重,仅凭他与黄权二人之力实难胜任。 他预见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糜芳必将如同疯魔一般,持续不断地从雍凉陇西之地征召修士送往汉中。他急需助手,而在太zi府的僚属之中,费祎与董允两人已展现出卓越才能,此刻却无法立即晋升到位,故而索性将其二人直接调至汉中任职,也算为他们提供历练与发展的机遇。 此外,丞相诸葛孔明的养子诸葛乔亦在刘禅的人选名单之内。此人将成为他的第二位军司马,深得孔明真传,品行高尚的诸葛乔同样亟需这样一方天地来磨砺自身。 如今的汉中,正是刘禅为自己培养第二股力量的根基所在,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与此同时,关于雍凉之地的消息不断传来,也让刘禅逐渐明白了糜芳何以能在雍凉之地闹腾得这般厉害... 曹氏延康元载,正是曹丕登临魏王宝座之时,那时的雍凉之地尚且仅称雍州,边境地带因种种因果,原凉州的羌氐胡人与众豪强势力纠合一处,爆发了一场震撼九州的动荡叛乱。 此番动乱,席卷了整个凉州疆域,牵连其中的人物包括张既、苏则、郝昭、魏平、夏侯儒等人。 尽管最终结局尚可,甚至令曹丕得以再度开疆拓土,重划雍凉,并使张既重新执掌凉州,从豪门世家手中一举收复了西北的战略要地。 随后的黄初二年,曹真率军大破羌氐胡人联军,治元多、卢水、封赏等诸胡部族组成的联盟在河西作乱。曹真亲率大军,在张既与成公英等人的紧密协同下,一举击溃了崛起的羌氐胡人势力,同时顺势打通了通往西域的道路,重建西域长史府。此役之中,曹真斩敌首级五万余颗,俘虏十万有余,缴获羊群一百一十一万只,牛八万头,更是把已发展壮大至数十万之众的羌氐胡人群体彻底击败。 此刻的雍凉地区,在曹真的镇压手段与雍州刺史郭淮的治理才能之下,正逐步归顺朝廷统治。 然而不幸的是,成公英与张既相继病逝,使得刚刚平定不久的凉州局势再起波澜,加之温恢中途病故以及石韬被排挤出权力核心,进一步加剧了凉州羌氐胡人的混乱局面。 水胡伊健及其妻妾、治元多等羌氐残部,以及武威人颜俊、张掖人和鸾、酒泉人黄华、西平人麹演这些叛乱家族后裔,均再度蠢蠢欲动。 正当这一切纷扰之际,身处雍凉之地的糜芳犹如鱼得水般游刃有余。 简雍曾言,从糜芳身上可见君子与小人的分野,君子兴事未必成功,但小人败事却是绰绰有余。 此刻的糜芳充分发挥其特长,尤其是在得知刘禅已然重返汉中之后,便信口雌黄,在那些已被逼入绝境的羌氐余孽面前,一味鼓吹汉中的好处。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一旦涌入汉中,刘禅是否能妥善治理。总之先设法将其引入汉中再说。 于是乎,通过已被废弃的陈仓古道,狭窄险峻的骆谷通道,乃至荒郊野林,那些在雍凉之地走投无路,又不愿向曹氏俯首投降的羌氐胡人,以及被羌氐胡人遗弃的奴隶们,纷纷受糜芳诱导,踏入了汉中的领土。 在这个时代,若论人口贩卖与蛇头,糜芳堪称无人能及! 而当刘禅抵达南郑城后,一切准备工作已就绪,迎接那些流离失所者的到来。 黄权犹如找到了主心骨,刘禅亦即将迎接到他的核心团队,接下来的一整年,他们都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 从此以后,凡入境汉中者,皆会被安置于南郑一带,由邓芝率领,展开崭新的屯田政策。 曾在汝南担任十余年屯田小吏的邓范恐怕未曾料想,来到汉中,更换了一位主公,他却依然从事着与昔日相似的工作…… 第118章 仙君府邸的根基 然而他也深知,这一切只是起步,他刚刚涉足此地,急需积累修炼底蕴。 就像当年石苞踏入上庸秘境一般,待到刘禅重化荆州韩幸之日。 那便是他与石苞二人,真正步入这大道盛世,向众生展示其神通修为之时。 费祎董允两位炼气期修士,承载着刘禅先祖的“教诲”,降临南郑城。这段时间内,在魏延这位元婴期将领的默认下,南郑大军营地的兵士已协助刘禅修复加固了南郑城墙。 尽管仍旧流露出一丝荒废的气息,但总体而言,此处已勉强适合修士居住。此前的居民多为些不受家族重视、来历不明的凡人奴隶,他们相互依偎求存。只要能确保他们的安稳,一切就好办了。 因此,他们在四周的军营哨卡附近建立了临时居所。而接下来的人群,如果没有意外,将会是一批羌氐胡族的修士与叛逃而出的叛军眷属。 这些人的本质并不单纯,若无人严加看管,昔日在雍凉之地作乱的他们,未来同样可能在汉中掀起波澜。若不想让他们牵制住自身修行的步伐,就必须严密监控他们。 黄权身为修炼多年的老牌修士,智慧深沉;费祎董允虽年轻,却才情出众。三人共同负责民政事务,随后又命邓范带领这批人前往城外正式开垦灵田。 邓范曾在汝南潜心修炼并经营灵田十载,对于灵田之法早已熟稔于心。有了他的引导,那些不断涌入的难民们不至于在这里颠覆乾坤。 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推进,一批批逃至汉中的百姓在得到耕种灵兽和优良灵种的承诺,并得知头三年只需缴纳六成灵谷,此后只需缴纳三成的规定后,纷纷来到南郑集结。 此刻,除了在外监督百姓开垦灵田的邓范,其余人均聚在刘禅身旁。但他们并非正在商议大事,最近一段时间,刘禅可谓大开眼界——即便只是弹丸之地南郑,如今不过几千人口,约三百余户人家,却也让他的日常事务自寅时忙至戌时不休,整整八个时辰,连饮食休息的时间都要精确计算。每天当他疲惫不堪地离开书案时,双脚几乎失去了知觉,甚至需旁人扶持才能行走。 这一切的背后,得益于费祎董允二人的鼎力相助,以及黄权的经验指引。如若没有他们三位的助力,刘禅恐怕就算废寝忘食也无法应付得过来。 历史典籍上的“民生安定”四个字,在现实世界里,意味着每一户人家的柴米油盐,关乎着修士们的修行与生活琐事。数千人之中,每个人都有可能出现问题,每一件事看似微不足道,却又琐碎繁复,永无止境。 今日,张三前来报到,家中几口人,须要记录在册,登记身份,为其安排住所,告知这里的修真规则与律令,指明何处领取修行工具和灵种,分配给他们的灵田地段,并解释清楚征收灵谷的比例和方式…… 此刻的刘禅并非掌控着任何修炼资源的小吏,在这个以修仙家族为主导的时代,寻常士族以外,鲜有识文断字的修士。那些流离失所至汉中的难民中,即便偶有涉猎道藏典籍者,只怕亦非善类。这样的修士,即便是刘禅有意招揽,亦不敢轻易任用,谁能担保他们在掌握修为与权力之后,不会做出违背天道之事? 加之整饬殿堂、修复护城法阵、疏浚灵脉水道以及开垦灵田等事宜,皆非传达几句指令便能完成之功,更非仅凭一己之力所能胜任。若刘禅亲力亲为,恐怕修行根基都会因此耗尽,三魂七魄也将难以保全。 忙碌之间,甫安排妥张三之事,又需急寻李四接手。一批接着一批的难民安置事务,令刘禅日以继夜地奔忙,那般车轱辘般的劝导话语,每日不知要说上多少回。 待到夜晚归府,刘禅却仍不得片刻闲暇,还需一一录入官府的仙籍之中,一日未曾遗漏,否则必定导致修行秩序大乱。 这段时日下来,刘禅面颊上的肥膘都消减了几分,费祎与董允二人也是每日腰酸背疼,以往虽也料理诸事,却远未如此事必躬亲。如今这份历练对他们而言,实属珍贵无比。 幸好今日黄权真人肯伸出援手,再加上从魏延仙师麾下暂借的几位弟子襄助,方使众人得享一时休憩,稍解疲乏。 刘禅见状,不禁摇头一笑,这笑声仿佛触动了一股奇妙的共鸣,费祎与董允也随之大笑起来,整个厅堂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大厅中央置放着一只炼丹陶罐,下方炽烈的灵火熊熊燃烧,罐内的药液热气腾腾,众人围坐一团,享用着这难得的仙家膳食。 “先前宅于府邸之内,未尝深入了解凡尘众生,更未料及百姓生活中竟有如此繁杂琐事,实乃愧对先父之期望啊!” 董允夹起口中饭菜,言语中流露出一丝疲倦,或许这段时间的艰辛劳作,勾起了他对几年前去世的父亲的思念之情。 被简雍尊称为董二愣子的董和,乃是世间罕有能让诸葛亮敬重并视为官道典范的人物。如今,董允也开始逐渐沿着父亲的道路前行,他不仅辅佐政务,更是渐渐独立承担起重任。为了确保无人能找到借口质疑他的命令,董允凡事力求做到极致,吃得最糙、睡得最少,做得最多,结果便是成为他们当中最为辛劳的一个,然而在南郑一带,他却赢得了最高的民望。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费祎,年轻的董允曾因乘坐的马车太过简陋而颇感羞愧,为此董和还曾经私下评价自己的儿子不及费祎…… 此事发生在两载之前,恰逢许靖仙逝之际,也不知是否因董允深感羞愧而后发愤图强,或是因过分珍视颜面,对自己修行的要求异常严苛,以至于他如今竟修炼成了董和第二。 这段时间,他执法公正,神色肃穆严峻,常使人望而生敬,即便是蜀王刘禅每次看到他那冷峻的表情,也会暗自思量是否又有哪里做得不对劲。 而费祎,那位曾被誉为西川最为杰出的子弟,身为太子府中庶出的太子费祎,不知是他有意向着天庭使者这条道路迈进,抑或是因其家族衰败,并与刘璋的关系微妙,导致他与董允这位脸色阴郁、义正辞严之人渐行渐远。 费祎行事圆融,南郑城涌入众多民众,诸多宗门纷争自然不在少数。这类事务大多由费祎先去化解,若不能妥善处理,则交由董允依照天道法则裁决。 在刘禅眼中,这二人仿佛一位是人间纷争的调停者,另一位则像是仙凡界的审判官。 费祎总能巧妙地缓和矛盾,引导众多百姓寻得各自适宜的道路,让他们放下或转移恩怨纠葛,待到万般无奈之际,再由董允严格执行仙法律令。 此二人治理民生之优劣实难一较高下,皆因二者所走之路大相径庭。 费祎除负责民政外,另一项重大职责便是穿梭于魏延的仙军营地之中。魏延性情火爆,即使是黄权这般坚韧之人亦会避之不及,生怕沾染其怒火而早丧。唯有费祎,凭借自身性格特质,在魏延身边耗出了一个笑脸,也只有他能让魏延开口讲些入耳的人语。 对此,连刘禅也未曾预料到。因此,他对这位费家的子弟甚为赏识,相较于费祎在世间掌管军政之事,他认为费祎实无诸葛亮般的神通广大。 他与蒋琬并非同道中人,这家伙更像是个笑里藏刀的和善猛虎。任何事情他心中自有定论,然而脸上始终堆满笑容,即便意图设陷阱害人,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如今,费祎与董允已然成为刘禅手中截然不同的两位亲信。正当四人围坐陶罐享用灵兽肉、饮仙泉之时,满身风尘的诸葛乔匆匆闯入,进门便埋怨众人不顾他未能及时赶到。 从养父那里获得自由的诸葛乔,近段时间并未参与处理南郑的民修事宜,也未协助邓范进行灵田建设。反而是被刘禅派往汉中边境,探寻某些秘闻。 汉中大战之际,曹氏撤退并放弃武都、阴平两地,只是最终这两地未能落入魏延手中防守。曹彰踏入汉中后,逐渐拉拢昔日的雍州刺史张既,重新收复了这两座失陷的郡城。 当前雍凉之地动荡不安,郭淮与费耀均无法抽身与汉中抗衡,故此刘禅命诸葛乔假借接济羌氐胡人及难民之名,潜入武都、阴平两地秘密布防。 此时春风已唤醒万物,新的一年已然拉开了序幕,而在蜀地成都,那位长者正逐渐步入暮年,修为衰退。 若非发生变故,恐怕至迟明年的夏末,他就需重返成都,待到那时,想要再度踏足外界,恐怕便不再是一件易事。 因此,在这尚有余裕的时光里,他在汉中之地精心布设修炼资源与人脉关系,这对他在未来的修行路上将会大有助益。 诸葛乔的归来标志着他的诸多事务已接近尾声,同时他还向刘禅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这个修真世界,再次陷入了动荡不安的局面。 “曹丕准备发动第三次针对江东的仙道征战!”这是诸葛乔传达给刘禅的第一个消息,对此,刘禅已有一定的预料,然而接下来的情报却令黄权等人眼神闪烁不定。 “利城的一名修士蔡方斩杀了太守徐质,随后公然宣布脱离控制,自立门户。” 第119章 仙凡乱世之序曲 蔡方何许人也?别说黄权、费祎和董允,就连身为蜀汉之主的刘禅都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背后的修士身份。 但此刻,刘禅从这短短的话语中察觉到了深层的含义:蔡方,一名普通的郡卫修士,并非青徐联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只是个平凡的郡守卫队成员! 郡卫修士的作用,用世俗之言来说,连后世的治安官都不如。在境内,他们无力镇压叛乱;对外,只有那些能依靠郡卫之力守住城池的修真者,才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名。 如今蔡方竟敢挑战一郡之守徐质,尽管徐质并非刺杀他蜀汉忠将无当飞军末代统帅张嶷的那个凶徒,但也是一郡太守,哪怕实力较弱,也是一方重臣,位高两千石,在朝廷任职至少也是尚书,而非低阶郎官! 这般人物,更何况是坐镇徐州的太守,又岂会轻易被人击杀? 刘禅心中大致推断,蔡方恐怕只是背后势力操纵的一枚棋子,正如当年吕布刺杀董卓一般。而诸葛乔后续的讲述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那蔡方斩杀了太守徐质之后,立刻打出大汉仙门的旗帜起事,不过紧接着他主动退居二线,将领袖之位交给了同为利城人的唐咨。” 唐咨其人,刘禅闻所未闻,更别提来自西川的黄权等人。不过这消息已迅速席卷整个修真界,乃至远在雍凉边陲的糜芳也派人送来了关于唐咨详尽情报的手卷。 原来利城唐家,不过是利城郡内的一个小家族,虽算不上根基深厚,但在利城一带亦盘踞已久,势力稳固。 此次事件,显然是身为利城郡守将的唐咨幕后策划,他唆使部下修士蔡方挑起事端。先是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而后在时机成熟时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胜则功归于己,退则称受人胁迫,总之无论如何,唐家都不会损失分毫。 这番手段,无非又是世家一贯的操弄权谋之举…… 而那唐咨,往昔曾是利城郡的镇守仙将,长久以来都是利城郡内赫赫有名的修炼者领袖。 此刻,利城突现叛乱之事,显而易见,背后操控的正是青徐两大仙门世家之手,毕竟先前作乱的泰山仙脉,以臧霸、孙康及其子孙们为首,早已被一一铲除。 尽管魏帝曹丕曾对他们赦免罪责,最终却赦免了青徐二州,并替换各地的城池守护仙将。言下之意便是,青徐二州内的修士兵将,只要未曾顽抗到底者,均能保全修为与性命。 然而,青徐二州的郡守县令及众多将领,则被悉数撤职,取而代之的是曹丕的心腹亲信。 须知,当年曹丕登临仙君宝座之际,便有谣言流传,声称曹丕会有此举,以至于青徐二州的修士兵将愤而在洛邑起事。幸亏那时夏侯惇正在洛邑坐镇,方使得曹丕颜面得以保全,可见曹丕心胸狭隘之甚。 而那唐咨,虽未曾参与那次叛乱,却也在事后遭到了革职的命运。如今他重振旗鼓,在利城重新占据一方,这看似并无大碍。毕竟,在现今局势下,即便唐家乃至整个青徐地域的仙门世家全力支持他,亦不足为虑。 此时执掌徐州刺史之位的吕虔,上任之初便召回了避祸江东的琅琊王家的隐居高人王祥,此公正是卧冰求鲤这一佳话的主角。且说王祥不仅是个孝子、名士、隐者,更关键的是,他是琅琊王家的正宗传人,换言之: 当今在青州担任刺史的王凌,即王允之侄,与其别驾王基,不过是在琅琊王家退出中原后衍生出的旁支而已,就算他们一个是太原王氏出身,一个是东莱王氏后裔,但在中原公认的王家正宗,唯有琅琊王家一家独尊。 若非如此,世人怎会因一个十几岁孩童寒冬时节为母求鲤之举而闻名天下?身为谏议大夫王吉的后代,王祥代表的正是中原世家的正宗血脉,这一点无人可以否定。即便今日陈群与司马懿两位显赫一时的大人物,也无法撼动王祥在中原世家中的正统地位。 无论是颍川或是河内,当年能与关中世家分庭抗礼的中原世家,唯独王家而已。 有了王祥坐镇的徐州,这些世家无论唐家还是其他,都难以掀起风浪。然而让黄权等人困惑不解的是,为何他们会在此刻选择发动这场注定失败的叛乱? 须知,这种绝无成功可能的叛乱,任何一个世家都不可能轻易做出,更何况其声势浩大,行事之果决完全超出了他们应有的行为模式。 蜀汉之主刘禅看着糜芳传来的情报,他知道史书并未详载此事始末,亦未记录如此丰富的情节。但此刻的他断然不会仅凭过去的记忆来判断事物,因为他深知表象之下往往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将灵膳玉碟轻轻置于一侧,已无法继续享用仙露琼浆,他立刻决定返回蜀山一趟,因为有些秘事,单凭他一身修为,尚不足以参悟透彻。 “吾需重返蜀山一行,短则旬日,长则满月,此地之事便暂托于尔等各位了。” 刘禅起身,对着费祎、董允及刚归来的诸葛乔深深鞠躬致意,至于黄权,则随他一同返回蜀山。 三位贤臣此刻也纷纷还礼,口中皆言请刘禅安心行事。 至于邓范那边,刘禅已无暇多作交待,仅告知诸葛乔,传话给邓范,在这片修炼谷地中,他可任意施为,凡是有修士妄言聒噪,皆可不予理会;若有人胆敢屡屡生事滋扰,便在夜深人静之际将其打昏,丢至魏延的练兵之地。次日清晨,魏延自会依照规矩,正大光明地斩其首级示众。 此刻,刘禅已然悟出如何合理运用魏延的威势。 一番叮嘱过后,刘禅偕同黄权跃马疾驰向蜀山进发,若是换作两年前,他或许还会悠然等待时机成熟。然而今时今日,他深知世事无常,即便微不足道之事亦可能牵动天下大局。 为此,他需在变故未生之前,竭力探寻每一件事背后的真相,方能对症下药。因这修真世界瞬息万变,他要想紧握手中微弱的优势,就必须将一切细节尽收眼底,纵然这样的运筹帷幄会使他疲惫不堪。 眨眼间,不过三日光阴,昼夜兼程的刘禅已径直从南郑返回蜀山重地——成都,紧接着直扑皇宫之内。 与此同时,有关徐州的消息犹如江水般滚滚而来,不得不提,他的先皇并非庸碌之辈,收集情报的能力实属一流。 守护皇宫的陈到对于刘禅的突然驾临并无惊讶之色,甚至连盘查都没有,便放他与黄权进入宫内。养心殿内的刘玄德并未独处,刘禅所预料到的几位智囊此刻均在此等候。 诸葛亮、简宪和、徐庶以及跟随刘禅匆忙赶来的黄承彦,便是此刻成都所能集结的所有智者了。其余之人,要么戍守边陲未能归来,要么修为不足,要么既是修为不足又缺乏足够的资历。 目睹此景,刘禅不禁摇头轻叹:“真是人才凋零啊。” 刘禅的到来仅换来刘玄德的一记点头示意,随后立即开始议政。 “诸位对当前局势想必已有了解,朕现在急于知晓,为何此刻徐州再现动荡,曹丕此举究竟有何图谋?” 听到这话,刘禅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测果真不假。如今徐州再起波澜,利城战乱的背后定有隐情。 既然如此,他更需听听在座众人对此事的看法,然而久候之后,却始终未曾听见令他满意的解答,原来这些人经过长时间的商讨,依然没能得出个所以然来。 对此,刘禅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因为他深知,在修炼界的传说中,诸葛道尊亦未曾觅得最终的答案,直至魏帝曹丕羽化三载之后,诸葛亮才得以首度发动北征仙魔之战。 那个时机,实则并非最佳战时。 若论其究竟,当年曹丕陨落之时,若蜀军能即时挥师北上,或许真能一举攻敌不备,令对手陷入混乱。 然而遗憾的是,情报传递得太迟,加之筹备灵粮、炼制法宝、整顿修为士兵,乃至稳固朝纲、平定南蛮,总共耗去了整整两个修炼周期,这才有了北伐之举。 而导致他们无法得出一致结论的原因,此刻刘禅已洞悉分明,皆因众人认为此举恐怕是曹丕遗留的计策。 “父皇,儿臣能否览阅近期内所有曹氏传来的修行情报?” 刘禅向着刘备行了个弟子礼,突然开口打断了殿堂内的议论,顿时让满殿之人鸦雀无声。 “你不是……”刘备正欲提及刘禅已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却想起这小子不过半年前才归宗门,遂转向外头大声唤道:“陈到,将这段时日的所有情报记录呈上来!” 待刘禅细阅完所有的秘境通讯记录后,他也感到了一阵头疼,只因资料实在太过繁杂。 诸多信息中,刘禅挑出了两条特别留意: “二月,曹丕遣仙使自许昌飞遁至沛郡查探民间修行困境,赈济修炼资质低下者……” “五月,并州刺史梁希达挫败北地异族首领鲜卑轲比能的进犯……” 第120章 乱世前夕——世家势力 刘备交付于刘禅的情报并不仅限于曹氏,还包括东吴的消息,毕竟他也知晓,刘禅这一年内并未荒废修炼,这些事应当让他这个叛逆弟子知晓。 过去的半年间,确实发生了不少大事:东吴疆域内波澜迭起,曹氏领土上同样风起云涌。 这段时间,自西川出使并与秦宓论道返回东吴的张温遭囚禁,表面上因其与那位几乎把半个东吴搅得天翻地覆的暨艳关系密切,故受牵连遭到惩处。 顺带一提,那位与江东大小将校、世家豪门几乎结仇的暨艳,及其副手徐彪,也相继不明身亡。理由无非是暨艳清算旧账,既触怒了世家,又惹恼了孙权,总之,理由充足,而东吴也在这样的动荡之后逐渐恢复平静。 这段时日,除去上述变故,东吴境内倒是相对安稳,唯一的损失便是老臣朱治终究未能抵挡住岁月流转,在府邸内安然离去。 朱治的爵位自然由其嫡子朱才承袭,这也验证了血脉亲情的力量。为此,朱然在完成了守孝期后,曾请求恢复原姓施,然而孙权并未应允此事,于是此事只得作罢,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在这浩渺无边的修真世界中,孙邵这位昔日修炼界的巨头终于陨落,继承他地位的人并非他人,正是那江东四大修真世家之一——顾雍家族的传人顾雍。此事早已是众多修士预料之中,毕竟在那时,顾雍便已担任仙廷太常,受封醴陵仙侯。 如今,他更是晋升为仙国丞相,并兼领尚书令,这不过是他修为精进,顺应天道的自然之举。 然而,与此截然不同的是陆逊的命运。无论期间经历了何种波折,此刻的陆逊备受瞩目,荣耀无比。他在孙权这位飞升境强者身边深受信赖,执掌诸多重要事务,甚至与西川修真界之间的交流,皆由陆逊全权负责。更有传言称,孙权为了让陆逊行事更为便捷,竟亲自用仙石篆刻了一枚玉令交付于陆逊府中,只为此便于他处理公事。 远在蜀地的刘禅闻此讯息,心中不禁疑惑,孙权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又为何将如此繁重的政务交给陆逊,却忽视了身为江东大都督的顾雍的感受? 而陆逊似乎并未沉浸于权力的纷扰,反倒带着幼子陆抗开辟了两亩灵田,亲耕其中,实属不易。 总的来看,江东这片修真之地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则万物变迁,皆有定数。然而,当目光转向曹氏一族时,那表面的平静之下,却令刘禅感到了阵阵不安。 自黄初五年的岁月流转至今的黄初六载,曹氏家族历经诸多变故,重启仙学院,尊崇孔家,设立春秋讲席,广招修真才俊,这是昔日之事;曹丕驾临许都,兵指徐州,威慑广陵,赋予徐盛显赫声望,那是去年岁末的故事;今年他又派遣使者自许昌前往沛郡,一方面探察民情,关心百姓福祉,另一方面也试图借此机会倾听民间冤屈,笼络人心,这一举动与他的治国策略相得益彰。五月间,北境并州刺史梁熙再次大败妖蛮首领轲比能,此亦不过是寻常战事,未引起太多注意。 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刘禅仿佛捕捉到了一条隐秘的线索。这条线索并不源自梁熙或任何人,而是指向了曹丕的后宫深处! 曹丕不似其父般子孙满堂,至今膝下仅有十子,尽管数目尚可,但其中曹喈英年早逝。另外两位希望渺茫的儿子,张姬与宋姬所出的曹贡与曹俨,也在黄初四年一同离世,这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如今存活下来的子女中,已故废后的甄宓之子、由郭女王抚养长大的平原王曹叡,李贵人之子曹协,潘淑媛之子曹蕤,朱淑媛之子曹鉴,仇昭仪之子曹霖,徐姬之子、新晋元成王的曹礼,以及苏姬之子、封为邯郸王的曹邕。 这些公子中,单论天赋与宠爱程度暂且不论,唯有一人尚未册封为王,那就是李贵人之子——曹协。 未被册封为王者象征着一件事,那便是他仍被魏帝曹丕收于羽翼之下培养修炼。 虽有传言称曹丕偏爱幼子曹礼,然而其母仅是一名侍妾,不仅修为低下,连背后的势力亦不足挂齿。 诚然,这一传闻确有其事。曹礼曾身为京城尊王,此般虚衔唯有如曹丕这般掌控天地法则的大能才能授予,若换作他人,恐怕难以启齿。 遗憾的是,即便受宠,也无法确保必能继承大统。因此,曹礼在今年已然前往元城领地修炼,等于主动退出了争夺帝位的竞争圈子;而此刻仍在曹丕身边的那位,则意味着他夺取皇位的可能性最高。 当然,平原王曹叡也留了下来,背后全赖郭女王舍命相护。不论她背后的意图如何,无论当初她在甄宓陨落一事中扮演何种角色,曹叡因郭女王的特殊地位及宠爱,日子过得确实顺风顺水。 即便曹礼曾贵为京兆王时,曹叡身边也有众多修为高深的师长辅佐。但这些人皆为曹丕精心挑选,均是品德高尚、修身齐家的修行者,他们相互扶持、砥砺精进,世俗之人或许贬之为一群道德君子。 尽管如此,曹叡仍居东宫,并与重臣卫臻私下里探讨大道至理,对此曹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触动郭女王的心绪。直至黄初三年,在郭女王的劝诫与坚持下,曹叡方重归平原王之位,然而依旧被郭女王留在东宫内修炼,虽然东宫已更名为平原王府。 曹丕特下旨令郑称为曹叡之师,郭女王更是首次违背曹丕意愿,力荐高堂隆为平原王傅,毋丘俭、何曾、吉茂等人则被委以文学属官之职,对曹叡可谓优待有加。 然而凡夫俗子皆知曹丕无意立曹叡为储君。否则历经多年,诸王子或离开皇宫潜心修炼,或英年早逝,如今竞争帝位者已寥寥无几,论资质,无人能比曹叡更适合成为储君。 然而至今,曹丕仍未明确表示要立曹叡为储君,也许若非顾忌郭女王的地位,李贵人之子曹协此刻也早已有所动作。 刘禅将这一切事实娓娓道来,却并未给出定论,倒并非他不明就里,而是有些话语不宜由他直言。 如今摆在曹丕面前的问题,便是第二次储君之争,上次争夺这一权位的乃是曹丕与曹植二人。 而今,参与这场角逐的,则是已被淘汰出局的曹礼,以及备受曹丕冷遇却受郭女王庇护的曹叡,还有那位可能并不受曹丕喜爱,但却已自行凝聚一方势力的曹协。 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因为今年曹氏家族发生的两桩大事。 其一,像曹丕这般喜好扬威显赫、体察民间疾苦之事的人,怎会轻易错过这样的机会…… 因此,他宁遣使节前行,亦不敢亲身涉险,其顾虑不仅在于避免大军兴师动众,更关键的是,他自身受限,无法轻易离开修炼之地。 在这种形势下,原本一直按兵不动的并州梁熙突然挥军讨伐修炼者轲比能,凯旋而归。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此番交锋并非源于轲比能触怒曹氏,或是引发了并州的愤怒。反而是梁熙毫无预兆地主动出击,与轲比能展开了一场修为之战。 此前,简雍曾向刘禅提及,并州似乎有意借轲比能之事,以战功扬名立万。当时刘禅并未深信,只将其视为对轲比能这批蛮荒修者的一丝怜悯。 现如今回首此事,却显得意味深长。曹丕两次亲自率军伐吴皆败北,世人已公认其统军能力堪与江东孙权匹敌。 而梁熙此举,分明是在昭告天下:即便曹丕领军之道略显寻常,曹魏依然拥有一位威震四方的修真名将! 此举无疑是曹丕对各方势力的威慑,他究竟意欲威慑何人? 贾逵、曹休、夏侯尚坐镇江东边陲,西川自顾不暇,且雍凉之地有曹真把守,长安又有夏侯楙坐镇,曹丕为何选择在并州动手? 倘若将此情此景与洛阳内的夺嫡之争相互串联,便可揣摩出一丝端倪。 曹叡与曹协之间的争斗想必已至关键时刻,此刻曹丕必须稳坐洛阳中枢,以防黄初四年的历史重演。 如此背景下,若再关联起利城边界的动荡以及青徐世家族系此刻不惜一切代价引发的轩然大波,究竟意欲逼迫何人? 是为了向曹丕宣泄积怨,还是意图迫使他离开京都洛阳? 巡视广陵非难事,稳固青徐亦非大事,世家更迭不过是常态,真正关键的是——曹丕是否愿意走出那座修炼圣地洛阳。 待到他迈出那一步之后,洛阳之内又将会发生何种变故? “你且回府先行修养,稍后再召见于你。” 刘玄德一句话令刘禅离去,后者并无多余言语,立刻恭敬行礼后悄然退出。 刘禅离去后,刘玄德的目光重新投向诸葛孔明。 “务必密切关注洛阳的局势!” 第121章 家族乱局 诸葛亮听到刘备的叮嘱,心头不由得一紧,随后深深躬身答应。现如今丞相府实际上已经开始替刘备分担重任,非因刘备欲放手权力,实则其身体状况已然难以支撑如山的压力。 刘禅口中所述的夺嫡之争,在诸葛亮眼中却是另外一件事—— 曹家与世家间的巨大冲突! 此事令人惊骇,往昔无人敢如此设想,毕竟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无论江东、曹魏,甚至他们西川地域内,都有着众多世家的存在…… 一门杰出的先祖即可奠定一族根基,历经三代薪火相传便可铸就一个修真世家,倘若延续至十代以后,那这样的世家便如同磐石般稳固,即便是历经仙凡王朝的交替更迭,其地位亦难以撼动。 昔日因光武仙君的应许,世家拥有极大的修炼资源与势力,这是大汉历代仙皇皆知的事实,无论是仙宫中的侍神,还是与皇族联姻的仙眷,皆是为了维护天庭秩序而存在的力量。 那时的世家均能明理自持,至少在外人眼中,他们清楚自身的能力边界,也知道自己的修行之道应当何去何从。 江东地区的修真世家虽与孙策间存在嫌隙,但他们仍可归附孙权,甚至在孙策陨落之际暗中扮演复杂微妙的角色。 然而他们并未越界行事。 西川境内的世家则可在刘璋与刘备之间择一投效,但无人敢僭越为王,即便当年南中地域纷争四起,也没有任何一个世家敢于公开挑战那一份界限。 这是世家们的底线——可以掌握权力,却不可逾矩。 如今,在刘备等人的眼里,曹氏旗下的这些世家似乎是已然踏过了这条红线。 刘禅所见只是储位之争,但在刘备他们看来,这场争夺的背后究竟有谁在暗中推波助澜? 是曹氏宗亲中的修士将领?朝廷中的仙官?抑或是那些世家巨擘? 此刻,已有世家之人开始取代曹氏宗亲,掌控起仙军大权。若再这般发展下去,让他们扶植一位原本并无丝毫希望问鼎仙位的子弟登上宝座。 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呢?一旦掌握了朝政,手握兵权之后,难道他们就能随心所欲地忠诚于新帝吗? 世家内部固然存在着派系斗争,当面临外来强敌时,各世家又会联手抵御共同的威胁。 同样,刘备作为一方仙主,若是世家真的意图越界,他也决不允许坐视不理,这同样是他的底线。 至少,他必须确保西川之地的那些世家,不会像曹氏旗下那些势力一样,滋生出不应有的野心。 早些时候,对于西川世家的一些小动作,刘备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未曾料到,就如同从未见过鸡蛋的人,在无人告知的情况下,也无法想象出那样威猛的大公鸡竟是由如此微小的蛋壳中孕育而出。 然而此刻,刘玄德终于察觉到先前被他们忽视的一个问题。 世家早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样子,经过了两百年的汉室辉煌,经历了数十载的风雨洗礼,在当今世道动荡不安之时,留存下来的那些世家,竟也渐渐萌生出了不应有的欲望与企图。 征战一生的刘备深知这些世家的实力底蕴,他们能够轻松地将一个袁家长子捧上天下第一诸侯的位置,也能轻而易举地使一个抱负远大却才华平庸的浪迹天涯之士成为实力最为强大的存在。 若非当年两位袁家兄弟间的不合,恐怕今日这浩渺乾坤早已归属袁姓之手。 刘备清晰地记得,在那远古的修炼纪元,这大千世界仅存两大联盟,一为袁绍仙盟,一为袁术仙盟。 那时,江东猛虎孙策亦须向袁术俯首称臣;那时,策马独闯荆州的汉室修士刘表,亦需与袁绍结下稳固的修道盟约。 昔日的白马战仙公孙瓒,唯有获得袁术的首肯之后,才有胆魄与袁绍生死相搏至最后一息。 那些年,汉室的血脉子弟因袁术一句轻蔑之言,便遭受流离失所之苦,更有甚者,遭遇家族覆灭的悲惨结局。 那时的曹魏始祖曹操,在两大仙盟的势力缝隙间颤抖生存,谨小慎微,即便是最为前沿的开府巨头温侯吕蒙,也需寻求他们的庇护。 而彼时的他,尚且如浮萍般无处安身。 那就是昔日冠绝天下的第一修炼世家——袁家。 当时之人皆视其为一方诸侯,却忘了他们也曾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 直至此刻刘禅将这些往事重提,刘备这才恍然记起,多年来他竟忘却了这世上,还存在着这般实力深不可测的一群人。 想当年他们四分五裂,表面上并无惊人之处,然而如今一篇惊世骇俗的九品中正修真法则横空出世,又将这些人重新凝聚在一起。 即便曹丕苦苦支撑多年,如今似乎也临近力竭边缘。 至于曹丕之子能否继承父志,是否能安然度过此劫,对此刘备心中亦无十足把握。 他可以轻视孙权,瞧不上曹丕,但他绝不敢轻易小觑那些世家之人,因为这些人实乃太过可怕。 诸葛亮接令后即刻告辞离去,他肩上的担子更重,同时也明白后续之事他不宜插手,因为他自身便是世家的一员。 “公衡,你也暂且退下歇息吧,稍后朕还会召见于你。” “遵命!”黄权深知自己不宜在此久留,此刻他也需要独自静心思考,同时他也清楚,尽管自己并非出身世家,但也绝非寒门草根,此刻这里已非他应停留之地。 待二人相继退出养居殿后,殿内只剩下满面阴郁的刘备,以及那位与其共历风雨一生的老战友简雍,以及出身寒门却崭露头角的徐庶。 这两人,正是刘备立足根本的坚实依靠,因为他们只信赖彼此,别无其他选择。 “刚才那孽子所说之话,你们有何见解?”刘玄德并未闲扯多余的言语,在他们面前,直指核心才是最佳策略。 简雍心知肚明,遂选择了沉默不语,而是让徐庶来发表看法。 “不得不承认,皇太子平日看似大大咧咧,但这眼界确实独特,真是令人……始料未及啊!” 徐庶虽未明确表明态度,但其话语间无疑已暗含对刘备想法的认可,那就是:这中原的世家,变了味儿! 确切地说,是中原的某些世家,已然变质了。 “兼并灵土,欺压凡民,肆意妄为,把持官场仙廷,这些或许还可忍受,但他们不该对那个至高无上的修炼圣地生出觊觎之心!” 在这一刻,刘备的目光中闪烁出一道冰冷的寒芒,那是他多年来深藏于心、早已不再示人的锋锐之色。 “修炼世家尊崇自身修行高于世间福祉,若无人驾驭其势,他们定会让这天下陷入紊乱无序,乃至黎民涂炭!” 此言正是刘备对修炼世家的本质最为痛恨之处。他们或许可为臣服,却断不可执掌乾坤。尽管刘备怀揣着真正成为三界主宰的宏愿,曹操也曾有此野心,并最终由曹丕篡汉建立魏国,孙权亦暗蓄势力,跃跃欲试。然而这些人,包括昔日的刘表、袁绍、孙策、陶谦等人,他们渴求君临天下固然是事实,但他们渴望成为天子的理由并非出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而是坚信唯有自己才能使治下民众丰衣足食,重振大汉辉煌。 大汉帝国虽可衰败,但大汉的荣耀万不可失,这才是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们争夺天下的根本动机。他们之间的分歧在于理念而非目标。也正因为如此,即便袁术与袁绍同出一门,却被众人视为诸侯,而不被视为正宗的大汉皇族。 袁术虽终日沉沦,但他曾一度是一位堂堂正正的诸侯,而修炼世家则不然,他们漠视民生疾苦,只关心如何从民众身上榨取更多修炼资源,以期家族及子孙皆能修为精进,享受福祉。家族的能力、心性和理念,对他们来说,各有各的不同。 因此,寒门修士的崛起变得不可避免。对于刘备的看法,徐庶点头称是,并再次称赞了刘禅:“此次真是多亏太子殿下一臂之力,未想他已经修炼至如此境地。” “元直切勿过分赞誉,这孽障眼光实在欠佳,眼中只见夺嫡之争,未见世家危害。”刘备冷笑一声,然后看向简雍,微笑着说:“不过话说回来,宪和你教导有方,这小子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就,确实不易。” 听到刘备的话,简雍开怀大笑,一时之间,他豪爽的笑声驱散了三人内心的阴郁。“总而言之,此事我们已有充分筹备。万一事到临头,至少要确保西川安然无恙;至于中原之地,倘若曹氏一族无法掌控局势,那么便由我等出手攘夷,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备这一席话定了基调,保西川、北伐中原成为了他们今后的国家战略。自此之后,继江东之后,他们再次将目光瞄准了中原腹地。 此刻的刘禅尚且不知,他的一番言语,可能引致西川遭遇一场如同域外邪魔般的大劫。而当他回到阔别已久的太子府时,唯一让他感到熟悉的是那一声呼唤: “奴才黄皓,恭迎太子殿下回府!” 第122章 扰乱旧府秩序 注视着眼前的黄皓,刘禅首次并未生出排斥之意。 自他从沉睡中苏醒,第一眼便瞧见此人,当时竟被这清新脱俗的少年郎吓得不轻。 而后,他对自己的第一句言语,便令他甚感反感,试图离间他与诸葛道长之间的关系,尽管对此他能有所领悟。 毕竟一个宦官若欲在宫廷立足,必要变得至关重要。 要成为主君身边的股肱之臣,或者,即便无法成为那样的重臣,也要成为最受信赖之人。 黄皓无力胜任股肱之臣的角色,但他能使刘禅唯独信任他一人。对于宦官而言,无须过多能力,只需拥有绝对忠诚便已足矣。 遗憾的是,此人心中不仅充盈着忠诚,更潜藏着极大的野心。此刻或许尚未显现,但未来时日,其野心必将日益膨胀,直至难以驾驭。一旦给他一个机会,便会化作一头贪婪凶猛的饕餮巨兽,吞噬一切。 “起身吧。”刘禅望着黄皓,深深吸了口气。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对于黄皓,他也并不会过分苛责。 这些年来,黄皓对他始终忠诚可嘉,尽职尽责。 纵然未曾立下显赫功绩,但也并无过错。倘若无缘由地责罚于他,只怕会让其他人心寒。这样的事,刘禅不会去做。 面对刘禅此刻的态度,黄皓一如既往面带笑容,恭敬地将他迎进府邸,并献上了早已预备周全的物品。 净身之具、替换衣物,还有刘禅钟爱的冰魄凉皮。 值得一提的是,这冰魄凉皮与刘禅毫无关联,在他穿越至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存在。同时,还有一样名为古鼎羹的食品,即现今的火锅,源自春秋战国时期,因其投入沸水中烹煮时发出的“咕咚”之声而得名。刘禅仅知宋代时火锅已成为庶民常食,却不知在此时已然出现。且此火锅以西川特产的麻辣花椒及普遍的茱萸为佐料,除去缺少蘸料外,味道绝佳,乃陶罐烹制而成。初次见识到这物件时,刘禅险些失言。 忆起往昔,当他尚是一名书写仙侠世界的笔灵触手怪时,还曾自诩穿越古代能创制美味佳肴,现如今方觉与那些远古时代的美食家相较,自己实是显得过于稚嫩。 至少,他连冰魄凉皮这种据传在先秦时期就已出现在宫廷之中的美食都无法亲手制作,而稻米虽同属五谷之一,然而百姓生活困苦,故未能普及开来。 但作为皇子的刘禅,偶尔还能品尝得到。 眼前冒着热气的清水、崭新衣物以及刚做好待凉的冰魄凉皮,刘禅便深知黄皓能在历史上达到那个地位,果真并非单凭他善于迎合人心那么简单。 自己刚刚踏入成都地界不足半日光阴,且并未在城门口显露出自身的仙道身份。在这路途中,竟未曾遭遇一人,然而就是在如此境况之下,黄皓仍能事先布置妥当,将一切所需备齐,实属不易。 只有一种解释,自刘禅离别的那一刻起,甚至更早些时候,黄皓便已布下眼线,紧紧监视着皇宫、城门以及王府四周,密切关注着刘禅是否会有出乎意料的归返。 不要轻视此事之繁复与艰难,其中所需的毅力与恒心不可小觑。假若有人暗地里违背命令,或是时间一长滋生懒散之心,皆无法确保始终如一地关注刘禅的动向。然而此刻,刘禅确信这一切并未发生,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在他远离的日子里,在霍弋离去的这段时日中,黄皓已然将整个太子府牢牢掌控在手。至少府中的家丁仆役们,已被他驾驭得服服帖帖,遵其指令行事。 此举非同寻常,刘禅沐浴更衣,品尝着黄皓为其精心筹备的灵膳,聆听着他讲述这段时间府邸内外发生的种种逸闻趣事及朝堂上的一些琐碎事务。故事纷繁复杂,既有淡然小事亦有夸大之事,大多并无惊天动地,其中一些事情刘禅原本就有所耳闻。但黄皓以此表明自己是一位有能力之人,尽管他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近段时间,来自南中的马忠等人也曾派遣使者前来拜访两次,不过皆是进献朝贡,对象乃是朝廷,同时也给太子府带来诸多礼品。尽管刘禅已不在成都,但他要传达的信息是:他们从未忘却刘禅,所赠之礼虽非珍宝,但也均为南中的独特物产。听说其中有两位南中少女,却被黄皓断然决定送出府邸。对此,刘禅仅报以淡淡一笑,既未称赞亦未责罚。 至于宜都郡的情况依旧错综复杂,此地多山险关隘,不宜农耕,幸得王平统率的一众蛮夷部族,再加上霍弋这般能人内外协作,方能在该地立足。然而也正是这支无当飞军的存在,使得成都地区的粮草供给压力陡增三成。 先前刘禅拜见诸葛孔明之时,虽发现这位昔日睿智的丞相已步入老年,但在他的鬓角处赫然可见数缕银丝。由此,刘禅深知这段时间成都的日子并不轻松,丞相府内的诸葛丞相更是承受着重压。 自此之后的事情,便少有令他挂怀的了。总而言之,这段时间的成都乃至整个西川,可以说用一句谚语就能概括——表面上光鲜亮丽,内里实则隐忧重重。 南中之地平定后,大量蛮人夷人纷纷走出深山老林,迁徙至平原地带开启了全新的生活,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享受到安定繁荣的生活。而这些南中蛮夷人口也在无形中壮大了刘禅麾下势力的根基。 马忠此刻统率着一支汇聚五千余人的蛮汉混编军队,正全力以赴地修炼兵道,这些人将成为他首批踏入修炼之道的兵士。而牂牁郡在这一支浩荡大军的守护之下,愈发显得安宁祥和。 此外,吕凯与被贬至建宁郡的费诗亦相处融洽,两人联手,使得李恢的势力难以抬头。再加上王士以及坚守越嶲郡的张伯岐等人,南中地区逐渐稳固下来,虽仍有叛乱频生,但至少已不再面临重大危机。 王平所率领的无当飞军也在加速完成修真军训,逐步重新掌握宜都郡,并相较于江东,王平及其背后支持的西川朝廷,更易赢得荆州民众的认可与接纳。 武陵蛮族在沙摩柯陨落后,最终与宜都郡的王平重建联络,并在其协助下,无数荆州百姓欲借道西川以避战乱。毕竟他们与江东世代为敌,尽管江东声称既往不咎,然而其下属将领官员仍存诸多芥蒂。尤其是在吕蒙逝世,陆逊未归之际,仅靠步陟一人,难以迅速消除这些隐患。 汉中的羌氐胡人、雍凉之地的流民,南中的蛮夷族群,山上的修士盗匪,荆州的难民,看似都在逐步迈向秩序,然而关键问题在于——成都的灵谷耗尽了。 汉中如今只能勉强维持当月所需,全靠刘禅亲临坐镇并多方求援。正是在这种情形下,刘禅才决定亲赴成都,希冀能获得更多粮草支援。汉中尚且如此艰难,更不必提南中和宜都郡等地,那里有的地方粮草储备甚至不足五日之需。 大批农户日夜不停地运送粮草,同时还要祈祷年内不会遭遇大灾大难。一旦灾难降临,整个西川朝廷体系恐将崩溃。 日益增长的人口导致粮草储备严重不足,每当刘禅想起此事,便不由得对曹家深厚的底蕴感到钦佩。据史书记载,曹丕在黄初七年五月于洛阳去世时,那时的中原乃至整个北方,在枣祗、任峻、夏侯惇以及曹氏父子曹操、曹丕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粮草储备极为丰厚,富饶之景并非虚言。正是因为曹丕给曹叡留下了这样的雄厚基础,才使曹叡得以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从容应对诸葛亮的西川北伐,抵御孙权的江东攻势,以及远征草原与辽东的公孙家族之战。 直到曹氏统治终结,天下粮草储量依然有过半之多。如今西川面临的粮荒局面,正是因为兵马繁多,这些专心修炼而无法耕作的正规士卒就如同吞噬金银的巨兽一般,每日耗费的粮草皆足以致命。现如今,西川的粮草与粮食,已切实成为勒住刘禅咽喉的紧箍咒…… 第123章 大劫前夕:卢府秘辛 若是在下一年,局势果真如修炼界史料所载,曹氏家族遭遇重大变故,那时此地必定再度掀起修真界的动荡。难道他要舍弃诸多机缘,耗费心神去筹备千年灵谷与灵材? 揣着仅够三月修为所需的资源,竟妄图北征中原仙域?这不仅因为他们无人拥有淮阴侯之神通,就算真的把韩信大能引来此地,面对如此短暂的供给,韩信大人首先考虑的恐怕便是,此刻返回魔族项羽麾下是否更为明智! 夜幕降临,满腹愁绪的刘禅始终未能盼到父皇的传召,疲倦至极的他径直回房沉沉睡去,直至烈阳升至中天方悠悠醒来。这是他在过去一年多里头一次这般恣意放松。 醒来之际,见黄皓急匆匆赶来侍奉左右,手中捧着温度适中的灵茶,刘禅才恍然察觉,身旁有这样一个竭诚效忠的仆从,实乃幸事。 他破天荒地向黄皓道出一句赞赏:“这段时日,你的表现很好。” 即便并无实质性的奖赏,但黄皓闻听此言,脸上立即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神情显得有些慌张,显然是乐得有些失态。整理完毕后,他离开了王府,并未在太子府内苦等父皇召见,因为他深知,若父皇真心寻他,即便是藏身于成都的任何一个隐蔽角落,也无法逃脱那些暗中守护者的眼睛。 此次出门,刘禅并未设定明确的目的地,只是随意地逛至市集,打算了解一番灵米的价格波动。他记得古籍《管子真经》中有记载一种抬高灵米价格以吸引修士贩售,再适时压低价格大量购入的策略,虽手段略显极端,且仅为一时之计,更关乎声望名誉,但在如今危急时刻,倒也可作为应急之策。 然而,一圈下来,刘禅便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并非因其他缘由,而是他在与几位商贾交谈后发现,这些看似未曾研读过《管子真经》的修士并不愚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套独特的通讯方式,能相互传递消息。 他们在着手开拓新的交易地之前,总会事先探查情报,确保无误后再行出手。刘禅心中默念的这套策略,尽管这些人不明其理,但他们深谙其中的诡异之处——突兀上涨的价格背后必有猫腻。 或许这就是昔日管子前辈打破常规所付出的代价吧,固然不乏利欲熏心的新晋修士会上当受骗,但仅凭这些商贾的力量,难以解救眼下成都的困局。 刘禅对此感到无比失望与无奈,不自觉间踏入了一座显得极为简朴的府邸,抬头看到牌匾上的三个字,不禁微微发愣: “卢府” 此地门户宏阔,然而府内却并无半点仆役踪影,唯有阵阵书香弥漫其中,显然是有人正在潜心研读。及至望见这座府邸,刘禅便立即想起,此处乃是卢植先贤之子卢毓的居所。 想当年他初次涉足大道之争,便从曹丕手中硬生生夺走徐庶,并且顺便也将自家先父的小师弟——即卢植的亲子卢毓卢子家收归麾下。 然而随后南方的南中、江东以及汉中的诸多事务纷繁复杂,令刘禅头疼不已,几乎顾不暇及其他。直至今日因缘际会,才使他重新记起了这位故人。 卢毓,乃卢植之子,命运多舛,十岁便痛失慈父,后来冀州大乱,两位兄长又不幸命陨沙场。年纪轻轻的卢毓不仅需设法自保,更要肩负起照顾寡嫂及侄儿的重担,在那动荡不安的时代洪流中,他坚韧不拔,一步步走出困境。那段时期,正是初平四年至建安年间,袁绍与公孙瓒在冀州反复交锋,匈奴人与黑山黄巾张燕四处作乱,乌桓人更是时常趁公孙瓒势微之际肆虐疆域。 在如此艰难险恶的环境下,卢毓不但顽强生存下来,还将嫂嫂和幼侄抚育成人。更令人惊叹的是,在崔琰的举荐下,时任五官中郎将的曹丕破格提拔他为五官中郎将。 自此以后的故事愈发引人入胜,不必详述卢毓一生事迹,单论其子孙后代更是声名显赫。四姓高门,七姓十家之中,赫然可见范阳卢氏之名,足见在那个森严等级的社会里,他们是名震一时的一流宗族。而卢植与其子卢毓被誉为卢家二祖,卢植赋予范阳卢氏至关重要的声誉,成为卢毓崛起及整个范阳卢氏基业的根本所在。 然而真正使得范阳卢氏崛起并屹立不倒的,则非卢毓莫属。他驾驭朝堂、平衡各方势力的手段堪称当世翘楚,以至于司马家族所代表的世家最终能从曹氏手中夺回大权,这其中卢毓功不可没。不过那些已是后话。 在此之前,卢毓正处于曹丕极度厌恶的境地,尽管他被贬斥的原因在于请求将曹氏祖地的百姓迁移至梁地。刘禅私下揣测,曹丕心中或许另有所恨:卢毓当年因崔琰举荐踏入朝廷,但在崔琰遭遇危难之时,近在咫尺的卢毓却选择明哲保身,坐视不理。在那种形势下,卢毓的选择虽无可厚非,毕竟他身后尚有家人需要庇护,但他此举终究成了曹丕心头难以拔除的一根刺。 来到西川之地后,卢毓受到了应有的尊崇礼遇,除了刘备多次召见之外,连诸葛亮丞相都曾数度亲自登门拜访。 很遗憾地,尽管拥有师兄弟之名义,然卢植陨落时,卢毓年仅十载,直言之,刘玄德此前仅是在襁褓时期远远瞥见卢毓一面,彼此并无深厚的情谊可言。至于诸葛丞相,则对卢毓颇为赏识。论资质,卢毓并不逊色,然而诸葛亮造访其处,却因其曾在曹氏家族担任睢阳典农校尉一职,欲向他请教关于典农之事宜。 然而卢毓涉猎广泛,唯独典农之事与沙场征战两项不在其所长。因此,尽管诸葛亮对其才能深感敬佩,却未能获取所需,最终因繁杂政事,便不再频繁来访。 正因如此,刘备并未赋予卢毓任何官职。毕竟,卢毓曾于家大业大的曹氏担任两千石的大守高位,亦曾位列朝廷重臣。这般官职,在曹氏家族或许并不显眼,但在西川地域,已然是一份颇具权势的位置。 故此,刘备顾虑重重,若直接授予卢毓高位,恐难以使众人信服;如若给予低位,又恐有损自身威望,因此此事便一直拖延未决。当然,对此结局,昔日的刘禅未曾预料,但此刻他意识到,卢毓凭借其智谋,或许早己洞悉自身的境遇。 如今,卢毓受刘禅所召来到西川,并非孤身一人,而是举家迁移至此,不留半点退路。单凭这份决绝之姿,刘禅便已对其深感钦佩。 此刻,伴随着屋内的琅琅书声,刘禅缓步走向卢毓居所,伸手轻扣门扉。“卢毓先生可在?在下乃刘禅。” 卢毓闻声即刻开门,以深鞠一躬之礼相见,态度极为恭敬。毕竟在这西川之地,他身为无官无职之人,而刘禅则是大汉的储君。即便卢毓心知肚明,眼前这局面正是拜刘禅所赐。 邀请刘禅入内后,刘禅见到卢毓的一家,虽府邸宽广,乃是刘备所赐,但卢毓家中布置却甚是简朴。家人寥寥无几,仅有兄嫂、侄子,加上妻子及长子卢钦,以及新降生的次子卢珽,可谓家眷单纯至极。 二人步入内室,一番客套后直入主题,由卢毓率先开口:“储君殿下忽然驾临,可是有关洛阳之事,或是朝廷之内务?”与其他人的拘谨不同,卢毓面对刘禅时显得尤为主动,甚至直言不讳提及此类敏感话题,这让刘禅不由得有些惊讶。 “先生竟然看出关乎洛阳之事?”刘禅刚问出口便后悔不已,毕竟此时的卢毓已年届四十二,历经风雨沧桑,才华与能力皆已臻至炉火纯青,以其智慧,何须他人告知这些…… 第124章 卢子家长者入汉中秘境 卢子家长者并不愿殿下刘禅太过轻视他这位历练无数岁月的老修士,他在曹氏家族潜心修炼数百年,诸多底蕴自然洞若观火。他淡然一笑,接着问刘禅:“殿下以为此番洛阳之地的纷争,究竟蕴含何种玄机呢?” 刘禅不再赘言,立刻端正身形,重新阐述起自己在修炼秘境内曾提及的观点。 然而,卢子家长者听毕,仅报以微笑并轻轻点头,但随后却指出:“殿下眼光独到,能洞察如此深远的变局实属难得,然而殿下似乎忽略了那些最终真正能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的人物啊!” 闻此,刘禅立即意识到自身必定在某个环节出了错,这也可能是刘备未曾召见他的缘由所在。 “还请长者指点迷津。”刘禅恭谨请教。 “殿下只看到了争夺仙位的过程,却忽视了在这仙位之争之后,谁能真正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仙君宝座!”卢子家长者的这一席话让刘禅豁然开朗。他之前总认为刘备与诸葛亮误入歧途,却没料到自己也被历史的先知束缚住了思维。 刘禅深知曹叡的强大修为,了解司马懿又一次遭受打压的事实,但他忽略了——登临仙君宝座之事,岂是短期内可以达成的? 世家间的晋升之路,又岂能那么简单! 面对这充满智慧的一课,刘禅此刻满是无奈,想起先前简雍对其“只见眼前,未及长远”的评价,那时他还当作戏言,现如今看来,自己果真是见识浅薄,仅仅只能看见第一步而无法预见第二步。 深感惭愧的刘禅摇头苦笑,向卢子家长者深深施礼,感激地道:“多谢长者警醒,您为刘禅指点了迷津,令我感激涕零。” “殿下过奖了,其实我卢家也非清白之身。在这世间各大家族争夺修行资源的大潮中,我卢家虽已式微,但仍算一方势力,我身为卢家长者,自当竭力重振先祖昔日荣光。” 卢子家长者毫无保留地道出自家身世,这让刘禅颇感意外,如此坦诚相见的世家的确并不多见。 “长者竟如此坦率,这让孤一时之间……竟是无所适从。”刘禅感叹不已。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卢家虽已衰败,但我作为家族领袖,自当考虑身后事,希望将来我能安然降临九幽之下,面对列祖列宗时,无愧于心。 我卢某人虽有此志,但并无僭越之心,我清楚世家的根本所在,明白其底线何在。有些行为世家可以为之,而有些则必须忌讳。 尽管世家始终处于各方势力的制衡之下,随时可能面临重重危机,但这恰恰能激励家族子弟不断提升自我,让他们深刻认识到所面临的处境。 如果一旦卸下这道束缚我们的枷锁,固然能使我们迅速壮大,但我们对危机四伏的警惕之心也会消失得更快。 多读修真典籍,终归是有益无害的。”卢子家长者如是说道。 \"道友刘禅,此番前来,莫非是要向贫道传授修炼之道乎?\" 刘禅凝视眼前的卢毓,此人步步动作皆暗含修为教化之意,看似是对亲子传道,实则更是欲借此机会献上修行治世之策。 果不其然,正如刘禅所料,卢毓自背后取出一方小巧的木质灵盒,神情肃穆地将其开启。 \"昔日贫道任职广平仙州知州时,曾目睹诸多修士官员倚仗手中修为,虽不至于犯戒乱法,却也难免显摆威势,修炼者的威严固然重要,若失其威,则可能导致黎民生疑,于修行大业并无裨益。 然而他们过分追求威严,以至于渐渐背离了修道初心。因此贫道特意制定了一系列修士考核之法,以此审视辖境内修士官员的修为与德行,让他们明白自身修为的重要性。 而这便是那考核修士之秘籍——‘考道法’!\" 言毕,卢毓取出了那卷刻满道纹的竹简,递予刘禅手中。刘禅接过竹简,心头却不由得一沉。 并非他认为这秘籍不佳,或认为其中蕴含问题,亦或是对卢毓有所怀疑,而是因为此类考核之事,不久前江东之地刚刚经历过一次惨痛的教训。 昔年暨艳创制此法,却也因此引来灭顶之灾,不仅得罪了整个江东,更连累张温深陷囹圄,直至无法脱身。如今再见此物,刘禅岂能不心存顾虑,西川局势已然动荡不安,倘若再如此行事,怕是真的会危及国家根基。 见刘禅犹豫不决,卢毓并未焦急,反而淡笑间持着那卷考道法静候他的选择。刘禅思虑良久,终于还是接过了竹简,当着卢毓的面仔细研读起来。 随着阅读深入,刘禅的表情愈发古怪。这考道法确属考核修士官员之用,但却与那位暨艳所创截然不同,也让刘禅深刻体会到,人间修行者之间的境界差异之巨。 \"恩师此举,险些令弟子惊惧不已啊!\" 刘禅长舒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此乃初创之物,距离完善还需众多磨砺与探索!\" 阅毕,刘禅得出结论,这种考核修士官员之事,实乃牵涉重大,不容轻忽。而目前的考道法虽然并不简陋,却尚未真正完成。 \"此秘籍尚欠火候,要想完善,至少还需二十年光阴,或许待到那时,贫道早已羽化登仙矣。 不过到那时,天下必已太平,我们再欲着手此事,只怕已是亡羊补牢,悔之晚矣!\" 卢毓淡然一笑,坦然接受了刘禅的认同。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引起了刘禅的高度关注: \"如今西川之地匮乏灵粮,预料这天地间的剧变,恐怕就在最近两载之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手应对!\" \"恳请前辈指教!\" \"此法虽不宜现世盛行,却可悄然尝试!\" 卢毓的一席话又令刘禅联想到另一重深意,不得不承认,卢毓堪称彻悟大汉律精髓的人物。 大汉律承袭秦朝诸般根本制度,并在此根基之上,融合萧何所编纂的《擅兴律》、《厩律》与《户律》,构成了九章之制。随后张汤挥毫泼墨,增补了《越宫律》二十七篇,以及赵禹的《朝律》六篇,共集成六十篇,便是正宗的大汉法规。 尔后的西川地域,诸葛孔明等人结合大汉律,精心制定出了《蜀科》,适配彼时西川地界的律令需求。 然而那时的刘备尚未成为汉中王,即便他被天下公认为西川主宰,亦无权立定律法。纵然他敢于割裂与大汉的联系,那西川也将随之覆灭。 恰在此际,《蜀科》的横空出世,成了一种变通之道,亦可视作大汉律的延伸应用。大汉律明确规定,各郡太守有权因地制宜,创设适合当地的法令,不纳入国家律法体系,但可在当地试行。若试行有效,再上报朝廷裁决是否全国推行。 故此,《蜀科》顺势诞生,与此同时,卢毓提出的考课之法,亦可通过这种方式在当地实施! \"前辈打算何处试行此策呢?\" \"唉~\" 已逾不惑之年的卢毓,首次在刘禅面前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接着向刘禅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敢问殿下,汉中之地是否尚需老朽这样的暮年臣子,司掌律政?\" 第125章 卢氏之法 听见卢毓的话,刘禅内心感到既是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说来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卢毓的资质与才干,已非他这个年轻的储君所能承载。无论论及世家族谱还是卢毓自身的资历,他完全有足够的资本对刘禅轻视。因此,听到卢毓如此言辞,他感到十分惊讶。 但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刘禅忽然意识到,此事并非难以理解。卢毓早已明示,他并非士人的道德楷模,亦非单纯研读儒家经典的学究,他求学的目的在于入世,发展壮大自家门庭。在这种背景下,卢毓所做之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刻对于卢毓而言,除了依附刘禅之外,其他道路殊为艰难。昔日官职虽高,但资历尚浅,加之西川并未实行九品中正之法,最关键的是,尽管卢毓在地方与曹魏朝廷均有出色的表现,但他手中至今缺乏足以震撼朝野的赫赫战功。 正因为如此,卢毓要在朝廷中迅速稳固地位,实属不易。 已过四十载春秋的卢毓,岁月留给他的时间已然无多,对于他的两位公子,卢毓显然对长子并不完全放心,至于幼子,则还需时日方能察其底蕴。 卢毓并非甘愿重启人生之人,更况他再无回头之路可选。故而,追随刘禅成为他唯一的出路。待到刘禅问鼎仙位,那时便是卢毓踏入仙廷的时刻。 因此,刘禅认定卢毓的归顺既合乎情理又出乎预料。他起身扶起卢毓,满面含笑地接纳了这一切。尽管刘禅已有董允、费祎两位得力助手,以及智计百出的黄权辅佐,但深谙世故、老练稳重的卢毓无疑是绝佳的补强。 卢毓随后的一番言语,使刘禅领略到何谓贤臣典范,倘若那个名叫暨艳的家伙能拥有卢毓三分之一的才能,恐怕也不会落得现今这般境地。 他们的谈话内容无人知晓,仅知刘禅离去之际,卢毓即令长子整理行装,预备随己一道前往汉中山脉修行。 之后,刘禅再度造访皇宫,径直拜见正在静养的刘备。直至夜幕降临,他才自皇宫告退。随着刘禅离开,诸葛亮与黄公衡相继入宫觐见,此举立刻引起成都官宦权贵们的警觉,他们意识到此事必有蹊跷。 此刻的成都,消息传得飞快,无人不知刘禅已悄然回返。能在成都立足的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瞧见皇宫内外频繁进出的人物,便猜到这位太子回归定然不会平静度日。 然而此刻,他们都只能头痛不已,不敢擅自聚首,皆因形势太过微妙——刘禅突然归来,加之此前刘备因修炼不慎受伤,暂将大权交付丞相府,这时候若有人胆敢私自聚会,难保不会触动那位身居皇宫的尊者! 庆幸的是,不论是刘禅,亦或是诸葛亮、黄公衡等人,并未选择在宫中过夜。这一举动无疑让深居后宫之人松了一口气,毕竟深夜离宫与留宿宫中,二者意义截然不同。 他们在焦虑中等待,揣测这场风波将会如何演变。 次日清晨,朝会如期举行,久违露面的刘玄德在侍卫的扶持下步入朝堂,而偷偷返回成都的刘禅此刻则恭立于刘备之下。刘禅依旧肥胖如昔,但从他行动更为敏捷的姿态来看,显然这段时日内他在外历练颇多,吃了不少苦头。 众臣纷纷向刘禅报以微笑,行礼致敬,尽管内心各自盘算,表面上却都做得滴水不漏…… 在遥远的修炼世界里,一名身负重任的少年刘禅,身处华丽却又充满波澜的皇宫之中,此刻,一些本不应出现的人物也赫然在列。他们身穿粗布衣衫,然而那些朝堂之上的人物却一眼看出,这些人背后代表着各个修炼世家的庞大势力。 更有许多修为高深的老者在场,令众人为刘禅此举感到迷惑不解。而刘备驾临之后,一切纷乱便瞬间平息,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这位修真界的王者刘备发布指令。刘备淡然开口:“汉中之地,如今正处于修行资源复苏的关键期,大量修士流离失所涌入其中,太子府的官员已显疲态。今太子回归皇城求援,朕以为,这正是各位仙道宗门及世家展现实力的良机!” 听罢此言,众人的心境也随之安定下来。所谓请兵,实际上是指汉中的守护力量不足以应对当前形势,急需朝廷派遣高手修士前往协助。这一决策,犹如一道开启未来之门的钥匙,让在座的众多朝廷重臣与世家子弟纷纷动起了心思。 汉中之地,世人皆知其潜力无穷,不仅是防守重地,更是进击敌国的战略要冲。若能在此刻于汉中立足,那么等到将来局势再度剧变之际,这些人必将是支撑朝廷的栋梁之材。这样的资历,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更何况它如此轻易地摆在眼前,怎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然而,这背后的危机同样不容忽视。一旦卷入此事,无论情愿与否,都将不可避免地牵扯到皇室内部的权力之争,甚至是那至高无上的帝位争夺。切勿被刘禅现今的地位稳固和深受皇家宠爱所蒙蔽,这世间的斗争,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想当初,刘据是如何败亡?武帝太子又是如何陨落?昔日的梁王又何尝不是在争夺中黯然退场?那个位置若真那么容易坐稳,又怎会一次次地伴随着鲜血淋漓? 正因如此,当这个机会真正摆到众人面前时,尽管他们内心跃跃欲试,但同时亦感受到了如梗在喉般的恐惧,以至于无人敢于率先开口表态。 这时,刘禅微笑着说出一句让全场气氛骤变的话语:“看来诸位大人认为汉中太过艰苦,都不愿涉足其中。”话音未落,他紧接着又道:“吾儿闻说成都各大家族中英才辈出,故决定在成都广发英雄帖,为期三日,期间凡有意随吾儿一同前往汉中效力者,必当重任相托!” 刘禅此言一出,不仅朝堂之内陷入震惊,就连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世家之人也都为之愕然。他们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也被纳入了这次行动的考量之中,更没想到刘禅的决心竟如此坚定。而对于为何会有这样的安排,他们心中都清楚得很——毕竟,刘备嫡长子刘永的母亲是谁,他们并非愚昧无知之人。 此刻,刘禅竟胆敢径直从众仙卿之中索要修真弟子,此事倒真是耐人寻味至极。 众人凝视着刘禅,诸多朝廷仙卿再度陷入深思,而刘备见群臣并无异议,便毅然决然地敲定了此事。 对此,仙卿们只能暗自感慨,这位少主愈发地展现出一位宗家长者的威严。 先是用一句话震慑全场,紧接着趁众人思索之际令刘禅阐明意图,最终又在众人尚未回过神时果断决策。 身为仙官多年,诸位早已谙熟言语谨慎之道,如今却被这位少主寥寥数语抓住契机,既是意外,亦有几分欣喜。 但他们心知肚明,刘禅所提之事仍有缝隙可钻,三日内他们尚有时间细细斟酌是否应赴汉中,或是遣送自家子弟入汉修行。 也许是心中牵挂着此事,今日的朝议气氛显得颇为平淡。待刘备感受到疲倦后,便令诸位仙卿转往丞相府继续议事,自己则在刘禅的扶持之下返回宫邸静养歇息。 与此同时,在成都这片仙土上,刘禅的“招贤纳士”之举迅速传扬开来,不仅限于成都,更是在四周郡县间迅速扩散开来。 短短三日内,无数益州修炼世家的子弟怀揣秘籍宝典,纷纷涌向刘禅的太子府,表达出追随其修行的意愿。 对此,刘禅确实一概接纳,正如他所说:“凡有志前来,无一不予接纳!” 除世家子弟外,连成都及邻近郡县的一些农户子弟,自认身怀神通者,也纷纷追随刘禅,期待借此机遇改变自身命运。 而刘禅亦显现出急切需得助力的姿态,将所有人悉数纳入麾下,无一遗漏,摆出了一幅敞开府门,广招门徒的架势。 正因为此举,使得朝中仙卿第一时间唤住欲离京的子弟,并有多人立即请求觐见诸葛亮乃至皇城内的天尊陛下。 他们担忧刘禅此举,对于太子应有的礼仪有所疏忽,此举太过激进。 然而,他们的忧虑还未得以化解,刘禅已带着数百人的庞大队伍,悠然离去,重返汉中之地。 此次出行,他的队伍人数多达数百,令人瞩目。 第126章 卢子家的法门(二) 刘禅此番离去,带走大量人才,这一点许多人都有所预见。无论前方道路何等凶险,总有人跃跃欲试,急于投身其中。 而刘禅并未因此受损,尽管此次招募来者不拒,一群或熟悉或陌生的人都加入了队伍,但其中也不乏令他心动之人。 毕竟远赴汉中,实乃一次难逢的机缘,若能善加利用,足以令自家宗族再度踏上崭新的晋升阶梯;又或者,若想脱颖而出,此行更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之举。 提及随行人员,太子府的谋士邓芝邓伯苗终于追随刘禅左右,从此不必再与江东纠缠不清,踏入汉中便是他踏上新战场的第一步…… 卢毓卢子真,他的加入即便是连那位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也未曾预料到,更让刘玄德得知,刘禅此番行事背后竟有如此高人扶持。此事确实有些连刘备亲自出手亦觉不便,然而卢毓却能从容应对。 除了卢毓与诸葛亮两位谋主之外,另有一些人也让刘禅感到惊喜万分。 巴西郡汉昌县都尉句扶,一个弃官前来投靠的壮汉,手中握着象征修为的萱花大斧,他直言直语的粗犷嗓音震得人耳膜生疼,却让刘禅欣喜不已。此人便是与王平齐名的将来战神,如今却提早二十年踏入修真界,正值修为鼎盛之时。 且句氏家族在巴西郡一带,堪称修炼世家,但因族中之人喜好武道而疏于研习仙法,因此欲要晋升更高的修行层次,困难重重。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句家才会同意句扶放弃来之不易的汉昌县都尉职位,投身响应刘禅召唤的行列。至于句扶是如何在短短三日内从百里之外的汉昌县赶到成都,并出现在刘禅面前的,刘禅心中自然清楚,必是某位隐居的老前辈在暗中为其铺路搭桥。 邓芝与句扶,这对文武兼备的人物,即便日后不与刘禅共事,也定会铭记他对他们的举荐与示警之恩。 对此,刘禅只是轻描淡写地评价道:“狡猾的老狐狸!” 除此之外,刘禅此行最大的收获非陈祗莫属。他是已逝大汉司徒许靖的外孙,自幼便受到许靖悉心教诲,在乱世中痛失双亲,但他有幸有一位闻名天下的仙门巨擘许靖作为外祖父,更得其倾囊相授仙道秘法。 暂且不论陈祗的修为如何,单凭他的忠诚果断、深邃目光以及历史记载中他与黄皓内外呼应、巧妙操控朝廷的手段,就足以证明其非凡实力。在其权势巅峰时期,连姜维这般修真强者也要尊他三分。 尽管陈祗的存在引来了诸多争议,有人指责他与宦官勾结,玩弄权术于股掌之间,然而无论陈寿或是司马光的史书评述中,均未提及他有任何贪腐朋党之举,更不曾见他有丝毫架空皇帝之心。更重要的是,陈祗一生都未曾让黄皓染指他手中的半分权力,正因有他坐镇,黄皓才只能含笑望洋兴叹,无法染指朝政。 同时,为支持姜维的北伐大业,他与谯周展开了一场激辩,最终令以口才出众着称的谯周转败为胜,后者由此愤然写下震惊天下的《仇国论》。 虽然刘禅也认为姜维的北伐确有耗费国力之嫌,但不得不承认,姜维确是大汉末年的最后一位英雄,是国家精神支柱般的力量象征,尽管他未能创造奇迹。 而对于另一位名叫谯周的修真者及其《仇国论》,刘禅觉得与其破口大骂,倒不如保持身为君主的矜持。 综上所述,陈祗虽握有重权,权倾一时,但他始终坚守本心,从未背叛过自己的信念。世人对他如何评说,他并不在乎…… 他陈祗已然踏入幽冥,对得起自己那位身居仙位的外祖父。 若非在他于费祎遭刺身亡之后,毅然抵挡住那些试图将九品中正之法强行融入益州各大家族的势力,坚定地全力支持姜维修炼,何来那九次乃至十二次征伐陇西的壮举?恐怕蜀汉早已提前衰败不止十年。 有了句扶与陈祗的辅佐,他刘禅此番出行便不算虚度! 更重要的是,此行的最大收获,并非只是那支规模足有数百人的队伍。 当然,这支队伍并非由数百个家族组成,不必提此刻的成都及其周边郡县是否有这般人口基数。 就算有,也不可能尽数集结到刘禅的麾下。 其中仅包含三十多位世家子弟,其余均为其随从与护驾兵马。虽现今世家子弟生活不易,但应有的仆役与物资,他们依然具备。 刘禅甚至发现了几位侍女陪同在侧,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这叹息并非源于自身侍女的缺乏——至少并非全部原因。 而是他感慨万千,不知这些人在即将面对的命运转变面前,又将会呈现出何种姿态。 一行人声势浩大,已无法重现刘禅归途时的那种急切速度。待他们抵达汉中时,夏日已经深浓,秋意渐近,七八月的烈日炙烤着众人,使一行人略显疲态。 然而在汉中迎接刘禅的,并非费祎董允,亦非忙于屯田的诸葛乔与邓范,至于魏延,即便他前来,也非以迎接的姿态出现。 刘禅所接收到的消息乃是:青徐之战终告落幕。 六月间,青徐地域战火重燃,利城郡的蔡方挥刀拉开了反攻序幕。 随后,青州刺史王凌率领源自同一家族的部将王基及青州大军,协同来自徐州的吕虔,带领中原世家翘楚之一的王祥,前后夹击利城郡。 更有曹丕派遣屯骑校尉任福等人领军征讨,尽管刘禅并不知任福何许人也,但屯骑校尉一职绝非卑微小吏。 这些人齐聚利城郡,将其围得密不透风,阵势惊人。 然而结局更为惊人! 身为战斗太守的蔡方,自然少不了奋力一搏,却终究未能抵挡住吕虔率兵的猛烈攻势,最终陨落沙场;然而这场动乱的关键人物,利城叛军的第二代首领唐咨,竟然逃之夭夭! 王凌、吕虔,皆是战场上历经风雨的老将;王基、王祥,则是各家望族中的杰出代表。再加上洛阳屯骑校尉任福等将领,统帅着十倍甚至几十倍于利城郡兵力的大军,强攻一个孤立无援、内缺粮草的小小郡地,结果竟让叛军首领得以逃脱! 这一战事之中,究竟唐咨是否为核心问题尚无人知晓,但人们清楚,要想探明此次事件背后真正的参与者名单,唐咨的存在至关重要。 然后,这个关键人物,就这样逃走了! 在浩渺的海域之中,唐咨施展水遁之术悄然逃离,途径江东地域,却未留下半点痕迹。江东方面坚称未曾接纳此位修士,然而对于唐咨选择海路逃亡的目的地,莫非竟会是遥远的东荒辽域? 此时青徐地带看似风平浪静,但刘禅心中明白,曹丕已然败局已定。在这紧要关头,唐咨竟能安然携家眷从水域逃脱,究竟何方势力赠予其船只?面对如此重兵围困,他竟能在从利城郡至海岸线的漫长逃亡路上,避过重重追捕,此等情形绝非寻常凡夫俗子跳入碧波深处,偶遇仙缘白须老者所能比拟。 唐咨离去,也一同带走了关于青徐之乱最后真相的秘密线索——究竟背后有何高人暗中相助,策划这一切? 再者,唐咨取道海路,极有可能直指江东,这一点即便是深思熟虑的刘禅也能轻易看出。此刻这位神秘人物擅自潜入江东,并且果断离开了利城郡,若说是形势所迫之举,刘禅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更令人费解的是,江东为何接纳并庇护此人,即便不言保护,单凭接纳这一行为,也足以暗示诸多玄机。刘禅深知自己并未干预到核心大事,即曹氏家族权力更迭的问题,同时他也察觉到,唐咨与江东之间似乎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所以如此笃定,皆因刘禅蓦然忆起唐咨的身份:此人曾在中期时期,成为唯一一位跨越曹魏边境,投身江东的大能修士。他在江东的地位举足轻重,曾被封为吴国左将军,受爵封侯,并握有持节大权。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唐咨竟然又重返曹魏,担任安远将军之职,这也恰恰证实了多年前那次事件及背后的那位司马氏高人,必然与此事有着难以割舍的关联。 曹丕必将再度降临广陵,一如昔日,即便众人皆知他并无攻伐之意,但他必定会三度巡视广陵,只因他需要借此威慑江东与青徐之地。 只是他尚未得知的是,当他离开洛阳之时,等待他归来的并非那位郭女王。这一年正是曹魏黄初六载,秋季的脚步渐行渐近,纵使曹丕行动迅疾无比,也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轨迹。 正如历史所示,十月时分,曹丕巡幸广陵,长江冰封,阻碍了他的渡江之路,直至次年正月返回洛阳。四个月后,曹氏江山将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对于刘禅而言,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即便曹叡可能会宽限一些时日,但从常理来看,这短暂的时间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卢先生,依您所言行事吧,我们已无太多光阴可耗。” 第127章 汉中世家长夜之悲 在这段时日里,自他们离去未满双月,雍凉之地的动荡正被加速镇压,仿佛是在暗助曹丕之威,而糜芳在此局势下,竟愈发肆无忌惮地施展其诡异手段。 坊间传闻,此人已俨然成为雍凉大地最大的灵奴贩子,甚至连手中的奴隶都被送往安定郡郡守府之内。除刘禅寥寥数人外,无人知晓这位频繁搅弄奴隶市场的幕后之人是谁。然而雍凉之地众多修真世家皆知此人身侧与汉中有密不可宣的交集。 但因糜芳所赠利益丰厚,为人亦通情达理,故诸世家并未因此与一名区区商户过不去。待将来曹真回归,此事究竟如何收场,则需看这位商人究竟有何神通广大的手段了。 这便是雍凉之地的修真世家,乃至整个天下的世家态度。对他们而言,帝王是谁无关紧要,黎民苍生的生死哀乐亦非其所虑,他们只关心自家子弟能否超越先祖,傲视群伦。世人读书愈多,并不意味着能超脱尘俗,但在这样一个只有世家才读书的世界里,自然不屑于把自己与那些平民百姓相提并论。 生于商家,长于世家,糜芳对这些世家陋习再了解不过。他那位生来便志在成为世家的大哥以及侄儿,也同样沾染着此类恶习。是以,当他们的同胞妹妹逝去之时,竟连一句悼念之词也未曾出口。 面对这样的局面,糜芳自有应对之策,他一方面持续将大量难民、流民、羌狄胡人送往汉中,另一方面又在雍凉各地开设店铺,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贩卖杂货,实则从事着人口贩卖勾当。 在此不得不提及两件事情: 其一,费祎、董允以及诸葛乔、邓范、顾等人未能前来迎接,皆因他们此刻已陷入了近乎疯狂的忙碌之中。 其二,糜芳如今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不仅成功将流民转运至汉中,更在雍凉之地建立起一座座店铺网络。这些店铺虽挂着经营杂物的招牌,却实实在在地干着贩卖人口的营生。 然而对于此类行径,众人默而不言,既无谴责之声,也无人在乱世中秉持怜悯之心。刘禅或许心怀慈悲,但其麾下的部属却无法与之相同。与此同时,在糜芳的助力下,汉中的景象肉眼可见地变得繁忙起来,刘禅带来的这批世家子弟,恰巧能够填补汉中地方官吏的空缺。 回到南郑之后,经过简短交谈,卢毓便站出来,着手安排这些世家子弟各司其职。作为汉中的重镇,南郑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此次随来的三十多位世家子弟,至少有十七八位留驻在了南郑周边地区。 他们带着仆役和手下人马深入民间,辅佐费祎、董允等人共同管理流民及来自各方地域的百姓。汉中境内城寨繁多,城池林立,此情此景无不显示出一片繁荣忙碌的景象。 南部的南郑地域以及周围的褒中、城固等地,在这片浩渺的修炼世界里,渐渐地重新焕发出生机。自南中决定重建仙凡共居之地以来,南郑附近的诸多重要城镇也随之充实起来。 先前董允、费祎等人抵挡压力已显吃力,恰逢刘禅率领大批修士返回,瞬间,南郑周边数个战略要塞皆已被修真者与平民共同占据。 即便现今依然略显寂寥荒凉,但希望的气息正在悄然滋生。这三十多位修士及其随行的仆从中,即便是算上所有仆从书佐,其数量亦不足汉中所需官员的一百分之一,但他们却足以在这两三座城镇之间勉强维持秩序。 如此做法,虽只是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他们得到的指示甚少,无非每日所需执行的任务,至于农田修炼之事,则由诸葛乔与邓范两位资深修士全权负责。 他们的职责显得简单而又繁重:照顾那些目不识丁、疲惫不堪的流民们的衣食住行等诸多琐事。虽任务艰巨,但他们依然充满信心地离开此地。待众人离去后,刘禅遂唤来几位心腹。 陈祗与句扶二人地位特殊,并未如其他人一般随众离去。句扶身为刘禅的贴身守护者,在张苞与鄂焕不在身边之时,担当起护佑刘禅的重任。如今汉中的局势颇为动荡不安。 陈祗则被安排到费祎身边学习修行之道,年纪尚轻的陈祗与年龄相仿的费祎个性相投,两人迅速成为知交好友。此刻刘禅身旁站立着卢毓与黄权,邓芝则位于他的右侧,下方依次跪坐着费祎、董允、诸葛乔、邓范及陈祗,而憨直勇猛的句扶则肃立于刘禅身后。 此刻,刘禅已将卢毓早已备好的“修炼考核法”发放给众人,命他们传阅研习。“这其中的含义,孤便不多赘述,尔等近段时间欲行何事,只需不违背大道原则,只要你们认为还能掌控局面,便可放手去做。然近期无论他们有何举动,都务必严密监视!” 看完这份神秘的“修炼考核法”,众人纷纷向刘禅和卢毓投去惊讶的目光,继而恭敬地答应下来。他们虽尚未揣摩透彻刘禅的意图,但也大致明白了其中深意。在成都的朝廷中,刘禅或许还不够成熟,众多老牌臣子常会对其提出反对意见。然而如今的汉中,他们这批人,都是刘禅的心腹同道,有的与刘禅一同历练成长,有的如黄权、卢毓般冷眼旁观,观察刘禅的心性和修为究竟几何。 在刘禅的指挥调度下,汉中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的修炼潮流…… 降临汉中这片灵域的世家长子与农耕修士共有三十四位,其中包括陈祗与句扶在内的世家弟子总计二十九人,另外还有五位自发前来求道的田间修士。 除去陈祗与句扶两位事先已被刘禅调教出来之外,其余人均被他安置于汉中的磨砺之地修炼历练。 他们投身刘禅麾下的动机暂且不论,更不必提及那些一开始就怀揣着扰乱乾坤之意而来者,单说那些真心想要跟随刘禅踏上修道路途之人。 试问他们是否能胜任刘禅所交付的修行任务?看看如今已由沉稳大石化为灵动飞梭的刘禅,再瞧瞧费祎与董允二人,治理流离失所的凡人百姓本非易事。 这些世家子弟中,多数未曾深入大地修炼过,刘禅不敢断言他们皆难以承受修行之苦,但他确信,在考功法则的压力之下,能坚持下来的,不超过七人。 此刻,朝堂之内,刘禅一行离去已有时日。此刻,一块巨石般的考功法则再度抛入了原本浑浊的朝局之中,令所有官员的心弦紧绷。他们如同当年的刘禅一般,首先想到的便是江东那位笔画繁复、屡屡惹祸的修真狂徒。 然而,刘备与诸葛亮随后的发言,却使得官员们松了一口气。这考功法则虽由丞相府主持实施,却又要求丞相府联合朝中官员共同修订完善。如此一来,众人似乎更能坦然接受了。 尽管这考功法则令他们颇感不适,但他们深知,身为修士,自身升迁赏罚皆受吏部管辖,最终上报至仙帝。对于此事,他们并无过多反感。毕竟,江东之事败北,乃是因其过度苛刻的考核标准,即便置于丞相府,除了诸葛亮与蒋琬二人,只怕无人能通过其考验。 此番考功法则由他们协力制定,至少可令他们自行掌控尺度。实话说,这样的安排确实更为妥当,大家都可接受。然而,正当众人对此稍感宽慰之时,又听到一句话: “不过丞相府还需不断优化这考功法则,朕已与太子商议,便先由太子在汉中之地试行此法,至于惩罚权责,则需交由朝廷掌控。” 此言一出,那些曾试图将子弟召回府邸避难的官员不禁撇了撇嘴角。早在刘禅在府邸开启修行门户时,他们便已看出这位太子心中定藏着不小的谋划。众多世家或许尚未察觉到这位太子的转变,但他们可是清楚南中之战以及东吴之行的背后,远非仙帝与丞相在外遥控那么简单,实则是太子府那位少主在幕后搅弄风云。 刘禅除了先前诸多的印象之外,并未获得任何德才兼备的赞誉,反而得到了一个深谙投机取巧之道的评价。 换言之,在朝中众仙官看来,刘禅极其擅长寻觅修炼捷径! 然而对于这类事宜... \"仙尊英明!\" 众朝臣并无异议之意,有人愿意充当探路先锋,他们自然乐意坐享其成。 汉中的实际情况却让刘禅颇感震惊,初次的试炼考核仅一个月后,便让他愤然拍案。 \"当初派出三十二位弟子前往南郑及周边城镇辅政历练,怎料竟有二十九人失格归来?\" 第128章 仙罚之术 汉中的首次试炼于十月初顺利完成。在这一个月里,新来的修真者们或心怀鬼胎,或忠诚职守,此刻尚未显露端倪,甚至可说他们都在各自岗位上恪尽职守。 对于试炼之事,众人并未过多议论,毕竟此类修行试炼已习以为常,大家都还能坦然接受。 但对于试炼的结果,刘禅能否接受尚且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自己已经无法忍受。 原本派出的三十二位弟子修士,协助治理南郑及其附近城池,此次考核审查由卢毓这位资深炼气士主导,董允亲自主持实施,魏延更是派遣一支侦察兵队伍予以辅助,最终魏延本人也亲自坐镇督考,以防麾下出岔子。 原因无他,初次考核,董允便带回了整整二十九名不合格的弟子! 其中五位出身农耕世家的弟子,最后仅剩一人幸免,而这还要归功于陈祗出面恳请饶恕,否则便是全员落败。 到最后,竟是卢毓与董允负责评审弟子修士,而魏延带领一众军中将领校尉,则负责核查卢毓与董允二人是否有失察之责。 然而,结果并未因之改变,依然有二十九人考核失败! 他们确未曾滥用职权、贪腐枉法,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然而他们所做的事情,说实话,比起贪腐枉法更加令人难以容忍! 刘禅审视着他们犯下的过错,不禁怒火中烧。 张家弟子张琪,虽然任职一月期间并未染指贪腐之举——毕竟如今汉中之地的百姓生活困苦,清贫如洗。但他却做了一件最令刘禅厌恶之事——坐而论道! 此人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同自家的书佐耗费大半月光阴探讨大道至理,更别提他们谈论的内容与民生福祉丝毫无关。 此外,他们之所以只论道半月时间,那是因为剩余的小半个月,他们竟在一座景色宜人的半山腰处搭建了一座凉亭。 用的正是成都分发给汉中的木料物资,这些本该用于为那些流离失所的凡人修建屋舍之用! 待他们这群人被查处时,非但不慌不忙,甚至还坚持要在查明天道之间是否存在人类以外具备灵智的异种生灵这一诡异话题上纠缠不清。他们手头所谓的证据,居然是不知何时、出自哪位高人之手的《山海经》…… 望着那卷古老的《山海秘录》,刘禅感到胸中翻涌的并非寻常愤怒,而是关乎修炼大道的困惑。这典籍历经两千载仍未能揭示其深意,现今这些门徒不思修炼护国之术,竟在此争论不休,半月有余! 及至擒住他们,得知自身须接受试炼,面对治下民生动荡之责,张琪等人直言:“此乃天命使然,这些流离失所的民众本就饱受苦难,今得一方安居乐土,却不思勤修仙法,感恩修行,反闹得乌烟瘴气,实非可造之材!” 其间,张琪还令董允传话于刘禅,认为此类消极懈怠、不思精进的流民,早该弃之不顾。 刘禅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故意煽动混乱,但他清楚,对方说的是肺腑之言,或者说,此人内心确有此想法。因为在中原腹地,他曾见识过类似的现象,那些自诩君子六艺通达的文人墨客,往往比武夫更为激进狂妄。 即便是跨越千百年的时光,他们依旧不会变得虚弱无力,只会纸上谈兵,终日空谈大道而已。如今看来,这样的空谈者,在西川之地亦不在少数。 “先把此人押至我面前,与他同样罪行的人,都暂且集中一处,派人将他们的劣迹上报天尊,要求其家族向孤做出交代!” 刘禅脸色阴沉地下达命令,随即便听见卢毓在一旁轻咳一声,低声提醒他: “这些人不宜关押一处,否则只要给他们些许饮食,他们就能把空谈修炼之道演绎到统一三界的高度。” “……董允,把这些人都给孤分别关押起来,都是些什么货色!” 一番痛斥处置之后,又有另一批人接踵而来。这些人已不再是空谈修炼那么简单,而是让刘禅都深感愤慨的存在。 “速将董厥带来见我!”刘禅此次召见的便是董厥,虽颇具名声,但在魏延后期督管卢毓与董允之时便因董厥的关系而介入,皆因其二人同乡。然而刘禅并未因此对董厥格外优待,皆因其人并不讨喜。 董厥算得上是一位颇有潜力的年轻人,已在成都定居多年,颇有些半土着的身份。此次随刘禅踏入汉中,正是为了增添自身修炼历程的资历。 然而,这次他的行为却让刘禅与卢毓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既未参与修炼大道的辩论,也未犯下过分之举,但他所做的却比这些更让人惊奇。 流民众多,随之而来的矛盾自然繁杂,矛盾丛生,各类问题便会层出不穷,故刘禅身边急需董厥这般刚正无私、威震一方的评判者来镇慑宵小。 然而这次,董厥并非由董允擒获,而是被人直接举报了! 邓范身为蜀地修炼者之一,在这片灵力贫瘠之地竭力守护汉中,然而却被人指责他偏袒宗门势力。对此,刘禅勃然大怒,几乎要发作,毕竟在这汉中荒凉之地,何来宗门豪族?所指的宗门势力,莫非指的是邓范、卢毓,抑或是董允费祎这几位修行界人士? 然而最终,董允确实发现邓范确有袒护之事,只不过他袒护的是邓范弟子中一位刚晋升的屯田队长,此人虽在屯田修士中略有地位,但也仅此而已。 此事起因于七日前,在褒中县境内,一名女子突然溺亡于河中,原本应是一桩寻常的意外事故。谁知有人目睹邓范弟子齐四在女子落水前与其发生争执,甚至出手殴打过女子,随后的事发经过再无人知晓。 待董厥收到民众举报后,便将双方当事人带回官府。死者家属及邓范弟子齐四一同面对公堂,邓范更是承诺定会公正处理此案,毫不偏私。对此,邓范点头赞同。 然而结果却是杳无音信!当褒中众人翘首期盼此事会有怎样的裁决时,此案竟悄无声息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仿佛一切如常,齐四转至别处继续修炼屯田,女子家属也似乎不再提及此事。 正因如此,董厥在董允调查之际,被人揭露并召回问责。董厥面见刘禅时并无半分惧色,言语间仍旧从容不迫。他解释道:“那女子误入歧途,被哄骗与齐四相见,齐四欲纳其为妻,但他貌相不佳,女子又带有羌胡之性,直言不讳。二人相处并不愉快,最后各自离去。 随后齐四私下饮酒消愁,心中愤懑之下找到了河边洗衣的李氏女子,并引发冲突,据他所说只扇了李氏几耳光,验尸结果也证实如此,并无其他致命伤痕。 紧接着那李氏在河边心神不宁,不慎跌入河中......” “因此,是那女子自己失足落水的吗?”刘禅直接打断了董厥的话语,后者却摇摇头。 “也不能这般断言。若是没有他们之前的冲突,那女子也不会心神恍惚,而且事发当时,齐四距离李氏不远,只要他伸出手拉一把,李氏就不会丧命!” “既然因其而死,见死不救,为何又要放过此人?”此刻刘禅面色铁青,犹如浸泡在水中多日。 “皆因钱财交易。”董厥的回答令刘禅脸色更加阴沉,而接下来的话,则让刘禅的脸色愈发难堪。并非董厥有意袒护任何人,而是此事已经私下解决完毕,李氏的双亲已不再发声...... 初始之时,其双亲确实执着于寻求公道,此乃真相无疑。然而随后,齐四一番言语,便令他们哑口无言。 那齐四并未施以威胁,只向他们揭示了一个秘密:除了已逝的女儿外,他们尚有一女,稚龄幼童,刚学会蹒跚行走。这对夫妇原本就并非丰裕之家。 若执意追究,其女确系溺亡无疑,齐四至多被视为见死不救兼施暴之人,即使锒铛入狱,也仅需服刑一载半载而已。 更甚者,齐四完全能拖延此事一年半载,即便身陷囹圄,狱中亦有人供食供饮。然而彼时彼刻,那一家三口又该如何维生? 待他刑满释放,对他们来说又能有何重大变故?那时胜负归属,尚不可知。 倘若他们能罢手言和,齐四愿以自身年俸之大部分,逐年送至他们家中作为补偿。 “于是他们便答应了?你也就此妥协了?”此刻刘禅的语气已然冰冷,人命竟可用金银交换! “并非我等是否赞同,实乃此事不得不允。”董厥淡然一笑,“因其家庭,已无法再承受如此折腾。” 董厥的话语透出几许无可奈何,而接踵而来的话语更是让刘禅倍感无奈。 “依照汉朝律例,此类胶着案件必当对双方实施严密监控,直至此案尘埃落定。在此期间,其生活必将深受干扰,随时可能被传唤应召。 即便齐四被捕并拘禁一年或两年,在判决下达之前,仍有俸禄可供领取,衣食无忧。可对于另一户人家,殿下以为他们能支撑多久呢?” “此事犹如心头刺,日常生活与农耕皆受影响,朝廷难道还会因这一家而独施恩养不成?” “此事与乱世无关,贫寒之家往往难以承受这般久拖不决。齐四便是铁了心要耗下去。” 第129章 纠罚之道(二) 听完董厥的一席话,刘禅面色依旧阴郁,但却未再开口。这样的道理,让他一时之间无从反驳。自古以来,断案绝非朝夕之间能完成之事。 尤其是牵涉人命的案件,不仅仅因为失去了一条生命,更重要的是,还涉及到了另一条无辜的生命。如今正是杀人偿命的年代。 故人若遭杀害,必然要求凶手以命抵命。固然,自武帝时代起确有赎罪制度,然而不论数额多大,赎罪之后,必定会有绣衣使者紧随其后,调查这笔巨款的来源。 毕竟,那位声威显赫的武帝岂会在乎麾下官员些许财帛?单是丞相之职,便更换不下二十人次,哪一次废黜不是确凿的罪证? 因此刘禅并不惧怕赎罪之举,赎罪只会使得一个人的罪孽变为一族人的罪孽。现如今西川的情形之下,他的那位父亲以及那位倡行法治的丞相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然而董厥提及的并非权贵滥用职权营私舞弊,一个小小的屯长又怎堪大用? 然而他所言,却如利剑直刺凡人心扉,他只需咬定牙关,只要董厥无法在酷刑下屈服承认,那么他便能坚守个一两年之久。 但这短短的一两年间,其父母必定会忧心忡忡地伴其左右,必定会频繁出入府衙,甚至他们将成为邻里间的瞩目焦点。 这一两年过去,他们又将会变成何种模样呢? 最关键的是,他们苦苦支撑至最后,真的能换取那恶徒的一条性命吗? 恐怕难矣,至少是希望渺茫! 于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无论他们如何思量,最终仍不得不默认了此事。 而此事也让刘禅见识到了董厥的手段与智谋。 董厥确有能力,这点毋庸置疑,他能一眼洞见何为最佳应对之策,他深知此刻这对老年夫妇已别无选择,故而竭力为他们争取最优的结果。 这也验证了史书上对董厥的评价并非虚言。 他虽有才,但却不够坚韧! 何谓坚韧?这就得提到大汉末年那位赫赫有名的英豪姜维,论战事能否取胜? 尚未可知,唯有实战方能知晓! 敌军势强,当下可暂退! 但绝不轻易退缩,有机会便要拼死一战,直至将对手击溃。此人于刘禅看来,便是足够坚毅之人。 尽管胜少败多,但他面对除克星之外的所有人,都能凭借刚猛之气冲锋陷阵,以拼命之姿赢得胜利。 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何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加之本身亦非等闲之辈,一时之间竟让雍凉群雄皆感其行事太过激进。 直至他遭遇了那位无论是眼界、才能、权谋均略胜他一筹,甚至同样敢于拼命的邓艾,才终于品尝到彻败的滋味。 实话讲,若无邓艾,姜维在后世的地位恐难以达到如此高度。 与此相反,董厥及其友人樊建,乃至诸葛亮的亲子诸葛瞻,则是另一番光景。 无勇匡扶正道,便是对他们三人最贴切的形容,并非说他们缺乏才干,或本领不足,更非质疑他们的忠诚之心。 主要问题在于他们这批人有一个极为致命的特点:犹豫不决,关键时刻无法果断决策。 黄皓觊觎权力已久,自蒋琬时期起,他就显露出此野心,以至于历史上刘禅也曾意图借助宦官夺回朝政大权。 但他们几人均清楚一点,那就是黄皓不堪重用。 在刘禅彻底放手之前,蒋琬、费祎、董允以及陈祗三人一直在压制黄皓,允许他担任黄门令,在宫中兴风作浪。 但他却不准染指政务,对此连历史上的刘禅也心知肚明,因此当黄皓离间姜维时,刘禅立即命令黄皓向姜维道歉。 然而这一切都在诸葛瞻与董厥执政后发生了变化。 实际上,黄皓并未拥有太多党羽,仅与益州地方的几家世家关系尚可。然而这些人却不愿插手其中…… 因为他们灵识深处认为,为了黄皓,有可能会触犯刘禅这位真君的威严,故此,便选择了袖手旁观。对此,此刻的刘禅也只能摇头长叹,董厥虽有修行资质,可性情偏颇,只能作为辅助,不能独立担当大事,因为他无法明辨何为修真界的头等要务。 悟透此点之后,刘禅已然心中有数该如何处置此事。 “速去寻魏延真人,领受三十大道罚,此乃你失责之惩!” 所谓失责,并非指董厥所行有过,实则是待人上报此事后董厥才得知真相。 若他能事先察觉此事,那齐四定然不敢生出这般狡辩! 遣走董厥后,刘禅面如寒霜,朝董允与卢毓二人冷哼一声。 “命那浑小子邓范滚进来!” 邓范闻令即刻入门,毫不掩饰地俯首跪地,口中直称死罪。 “你确实该死,现今还未真正触及生死,竟已学会了玩弄心机。”刘禅眼中闪烁着愤怒之火,那从未听说过的齐四若有这般手段,本君当另眼相看。 背后是谁为其出谋划策,自不必多言! 而邓范此举,无非是为了笼络人心,倒也不能说是大错特错。毕竟,他需使一众陌生修士对他俯首听命,将来还要在战场为他冲锋陷阵,为此必须施以手腕。利用齐四,换取麾下首批将士的忠诚之心,让他们知晓身后有人庇护,这笔买卖,他觉得合算。 然而,刘禅当下只想痛斥一番! “末将知罪!”邓范并未狡辩,坦然接受罪责,深知自己这点小九九难逃刘禅的法眼。 “董厥真人曾言,那位女子仙逝,乃是意外所致?” “确系意外,此事末将愿担全责……齐四固然逾矩,但他绝不敢犯杀人之戒,只是他一时激愤失控而已!” “激愤?”刘禅疾步上前,一脚将邓范踹倒在地,“即日起,贬其至先登营历练,在日后的征战之中,倘若他胆敢位居第二,冲在敌阵前方,就算活着回来,孤也要剥其皮抽其骨!” “谢……谢殿下宽容!”邓范艰难起身应答。 “尔等自行前往褒中县找董厥真人,领取五十道鞭刑,若事后你能立时站起,便告知董厥真人,令其再到魏延真人那里领受三十大道罚。” “谢……谢……谢殿下宽恕!” 待邓范离去后,刘禅脸色仍未有任何好转,目光转向董允和卢毓二人。 剩下的人里,已无其他异样之事。 “将这些人所犯之罪一一记录清楚,那两位出身农耕世家的小辈,皆因一时冲动伤人,虽年幼气盛,但他们身为官吏,置身于此高位,就不容他人抓住把柄。 传令魏延真人,每人各领三十道鞭罚,却不可让他们稍作歇息。若再敢与凡人发生冲突,那就让他们去与魏延真人对决! 孤命魏延真人只准留给他们一只手的机会!” 剩余的修炼世家弟子,卢真人,需亲自踏足成都一趟,无论如何,务必从那些世家手中索取出足以供给汉中一年所需的灵谷储备! “谨遵师命!”卢毓身形一挺,躬身领命后便疾步离去。 这些人并非专为治理汉中而来,甚至不仅仅限于治理汉中一方天地。那些商贾自是不会受刘禅所诱,前来成都,毕竟道路艰险,且人心难欺。然而除商贾之外,此地尚有一处存粮之地。 西川被誉为人间仙境,就算昔年那位先皇将此地粮草耗尽无余,但仍有世家大族坐拥丰厚资源。昔日高祖开国立制,欲治理一方,皆有其独特策略:首要之事便是降伏豪强,分配田产,夺取粮草。自高祖创立大汉以来,凡官员外派任职,首务必为此事。擒拿几位声名狼藉的乡绅,找个借口正法抄家,瞬间粮草充足,良田遍野,百姓则安土重迁,歌颂圣德。 然而到了光武之后,帝王与世家共享天下,此事便难以施展。故卢毓另辟蹊径,既然无法强行征伐,不如令其主动献出,如此终究更为妥善。 回到成都的卢毓将在丞相府与诸葛道长默契配合,一者施压,一者安抚,借他们家族子弟所作所为告知诸世家,如若不愿主动以灵物赎罪,恐怕自身声誉受损,一旦在此处引来忌惮,那后果不堪设想,更不用提他们家族日后的仕途与官运。须知,成都及蜀郡之内的世家并非仅此几家,尚有诸多世家正在静候时机。 此举意在令成都的众多世家付出代价。然而单纯如此还不够,毕竟硬性索取只会招致反感。身为世家豪门之子的卢毓已有后续打算。这些子弟虽有过失,但他们为了验证考课法的确切成效,亦有不小的贡献。既然各大家族愿意以灵材赎罪,那么他们便可再度踏入官场。不过此类行为不可再犯,否则惩罚力度必将翻倍。 卢毓决定让各家之人教导自家小辈,并且,在汉中与成都不远处,都将竖起一块高达十丈的巨碑,碑上铭刻着他们对汉中乃至整个大汉的“扶持”。这份资历,正是他们急需的荣耀。 软硬兼施,卢毓的手腕才刚刚展开。 第130章 曹氏与刘氏 十月已至,汉中仍在稳步前进,而江东则是磨刀霍霍,表面看似沉寂,实则暗中筹备着各种动作。在此之前,刘禅或许尚未掌握确凿证据,但现在他已经肯定,只因陈震半月前曾出使江东,此刻虽还未抵达江东本土,但这已然足够证明江东恐怕也将有所行动。 然而对于江东即将之举,刘禅心中早已明了其目的... 遵循天道轮回,至次年曹丕仙逝,未及两载,石亭惊世之战骤然爆发,曹氏一脉的中流砥柱——东路战区主帅曹休,陨落于沙场,令曹氏荣耀黯淡无光,仅余曹真独木支撑。 而后孙权亦顺应天命,在尘世间确立了吴皇的地位! 此番布局筹备,其时长或许同我一般,亦是历经两载春秋。 与此同时,曹氏一族亦悄然启动新一轮的谋划布局。 曹丕再度挥师东伐,再临江陵之地,然待他抵达之时,江面已凝冰如镜,攻伐之路已然断绝。 此次徐盛早已不再费心筹谋策略,毕竟世人皆知,曹丕再也无法踏足江陵境内。 目睹眼前这片冰封江面,曹丕心潮澎湃,遂遣散左右,只身站立于彭城江畔。 这一年对他而言,变故丛生,诸多事务令他困惑不解,甚至使他深陷迷惘之中。 自延康元年起,他历尽艰辛,终登上魏国王位之巅,立誓超越父辈,愿治下黎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更要荡平初露锋芒的世家大族,再现天下百姓饭饱衣暖之景。 即便背负不孝之名,遭受母后斥责,谓其奸佞小人,他仍矢志不渝地推翻父亲曹孟德重振九州之制,力图恢复天下十三州版图。 此举旨在将地处边陲苦寒之地的凉州、并州、幽州挺拔而出,因彼处乃抵御域外异族侵犯的前线,是寒门士子坚韧精神的孕育之地。 于是,他启用久居冷宫的雍州刺史张既,任命其为凉州刺史,甚至不惜触怒邹家的邹岐,令曹真将其围困,哪怕与世家彻底决裂也要助张既稳固凉州根基。 为寒门打开生存之门,他顶住了朝野内外的巨大压力,将田豫自南阳郡召回,将其送往熟悉战场,持他所赐符节,执掌幽并兵马大权。 他在暗中扶持曹氏宗亲,亲弟曹彰一年晋升万户侯,两年晋封鄢陵公,三年更进一步成为任城王,进而使其与曹休联手钳制青徐地区的臧霸势力。 除亲弟外,养兄曹真亦得到重用,携手张既共同执掌雍凉两地兵权,使曹氏西北之地重归曹氏掌控。 夏侯尚坐镇荆州,逐步接过老将曹仁的重任。 年轻将领曹休则从夏侯渊老将军手中接过东线大权。 可言曹丕之诸位兄弟均不负厚望:曹子丹打通西域通道,夏侯尚奇袭上庸,曹休则以兵压江东千里,一时之间,曹丕声威赫赫,称雄中原,豪情壮志满溢胸膛。 彼时,他的帐下有程仲德、贾诩这样的智囊辅佐,曹氏宗亲同在,边境守将有牵招、田国让以及张既和梁熙等人…… 那时的仙门世家只能于洛邑之内与他持续那番修为擂台的较量,那时的世家杰出子弟手中的仙权与兵符亦被他逐一收回掌控。 那时的曹丕,目睹着宗族灵谷日益丰盈,看到洛邑乃至天下万民渐归宁定之态。 他深知,只需再稍作等待,只要度过这一段时日,他必定能成就大道,待到宗族灵谷充盈至极致,直至无需再为黎庶积累修行资源与生存物资。 待到他完全消弭自家宗门内的隐忧后,他曹丕便能三路大军齐发,攻破汉中秘境,或是荡平江东海域,一切皆可从容应对! 原本以为依靠张既平定雍凉仙域,倚仗田豫威慑幽并之地,自身则镇守朝廷中枢,最终曹休与曹彰联手,便可收回青徐两州,如此一来,这浩渺天下大势已然明朗无疑! 他以为,如此布局甚好,然而至今仍不明白,究竟何处出了偏差?是否天道不满于他? 近来曹丕察觉自身修为有所衰退,他明白这并非仅因操劳过度,恐怕另有他故,只是如今他已经无意深究。 想当年挥师伐吴,或许出击时机确实稍有延误,但曹丕对此并不懊悔。那时的刘备气势如虹,几乎是以一日破三城的速度席卷而来,江东修士尚未将江畔重兵撤离。 谁能料到自己介入其中后会产生何种变数?他原意借刘备之力逼迫江东修士,令其江畔与荆州的防御阵线再度松动,届时他便能乘势而为。当初刘晔与贾诩等智者也是这般建议的。 不承想,上天竟赠予孙权一位名为陆伯言的奇才,那刘玄德一生征战沙场,怎会轻易让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于是,当他们再次挥师,已是为时已晚,江东修士迅速回援后,双方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激战。 即便如此,曹丕心中仍有不甘,他认为倘若能借此良机,顺便铲除青徐地域的诸多障碍,或许也将是一桩美事。 一番精心筹谋之下,曹休迫使臧霸麾下亲信尹礼,即尹卢,自尽身亡,自此泰山一脉势力大减,臧霸也被曹休围困于东线战场之上。 然而,无论是曹丕还是曹休都没能预料到,张辽这位得道高人竟然离世了。 失去了张文远这般的护法神将,又失掉了夏侯惇这样的金刚之躯,自然无法稳住青徐地域那些世家大族,或许曹丕未曾料及,但曹休确实是过于急切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曹丕痛彻心扉,张文远之后又是曹子孝陨落,再接着曹子文、贾文和,一系列连锁反应直接导致他收复青徐两州的计划彻底泡汤,甚至还将自身置于一个巨大的困境之中。 紧接着,在不久前,他又失去了一位心腹。 只因宠爱的一位侍妾之事,他不过是想替自家妹妹出口恶气,却未料到此举会导致正值巅峰修为的夏侯尚突然吐血不止,现如今已是命悬一线。 早年那位来自颍川杜家的年轻人曾警示过他,曹丕当初还认为这只是世家间的算计,未曾放在心上。此刻回想起来,曹丕心中满是懊悔…… 曹丕心中确实不愿背离繁华的洛阳,然而如今青徐之地的局势犹如腐壤,令他分辨不出究竟何者为敌,何者为友。他实不愿抛下在府内静养修为的夏侯尚,再度离开洛阳这片修炼圣地。 青徐之地的困境远超他的预想。半月来,他在此地未有任何收获,反而被此地的混乱牵制,难以脱身。王祥、王凌、王基三人,看似朋友又似敌人;加之幽州刺史王雄,他们与田豫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一切都使得曹丕感到困惑不已。 雍凉之地的张既仙逝之后,曹真也显得孤立无援。此次曹丕踏入青徐之地,最后的目的便是试图再度分化此地的修真家族。除了赋予抚军将军、持有兵符的司马懿兵权之外,他又将兵权交予了随军而来的陈群,此刻的陈群已晋升为中领军,却尚未知晓此事。 曹丕计划下一步转向寿春,欲将水军兵权授予他。司马懿觊觎荆州,那么曹丕便将水军建设交由陈群统御,试看这东南一角之地,是否容得下两位如此强大的修行巨头。 前往寿春还有另一重深意。校事府密报透露,近期不少人与洛阳有着深厚的联系,其中包括曹家那位被誉为千里驹的杰出子弟——镇守东线、威震四方的征东大将军,扬州牧曹休,即曹文烈。他虽被赐予假黄钺之权,却似乎对此并不满足。曹丕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位族弟,有些江湖之事并非他这般火爆性格所能掌控的。 在他曹丕的眼里,这片广阔的疆域本应繁荣昌盛,正沐浴在他的英明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可为何总有一些人试图挑起风雨,令其再陷动荡。 就在不久前,他造访了临近的山阳郡,那里有一位故交,如今竟改行成为了一位炼丹医师。哦,对了,他同时也是曹丕的妹夫。少了世俗纷扰,这位妹夫身体竟愈发健硕,当年他与妹夫相见时,彼此都不禁惊异于对方的变化之巨。 想起那时的情景,曹丕不禁轻轻一笑,发出一声叹息。十日前,在山阳郡郡城之中坐诊的刘协遇到了一位旧识病人,面色苍白、发染银霜,身形佝偻且咳嗽不止。总之,眼前之人与其昔日那个英姿勃发、气度非凡、醉酒之下还要与人切磋剑术的青年形象截然不同。 而今,那位曾显落魄的老者脸上洋溢着红润的笑容,昔日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则仿佛如夕阳西沉般渐失光彩。 第131章 曹氏与刘氏(二) 两位并非初次重逢,而是共享了一段历练千年的感慨。 “久未晤面,道友风采依旧。” 身处修炼界,曹丕曾是威震四方的杰出弟子,即便那时的他时常面临生死试炼,亦位列天地间修为顶尖的修行家族——曹家的继承人之一。 大汉帝国丞相,魏国主宰曹孟德的长子,同时也是正宗血脉的嫡嗣。那时,曹昂已然仙逝。 彼时曹丕的结发伴侣尚未被册封为山阳公夫人,也尚未成为一位通灵医仙。人们都尊称他为陛下,因为他曾是那九五之尊——大汉皇帝。 然而刘协却背负沉重,满腹抑郁,日日夜夜担忧自己会在皇城之内不明不白地陨落。多年的岁月里,曹丕见证了曹家一步步登临修真界的巅峰;而刘协则恰恰相反,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忠臣良将逐一被曹操铲除,沦为修士争斗下的牺牲品。 其长子刘冯,本是最有望承袭帝位之人,却被封为南阳王,然同年便英年早逝。紧接着,刘协的后宫佳丽、宗室外戚,无论缘由如何,纷纷遭遇不幸,逐一离世。 然而,刘协并未断绝香火。曹氏为其安排了两位皇后,更诞下了几位皇子:刘懿、刘邈、刘敦,在建安十七年同受封王,直至今日依然家财万贯,身居高位。然而刘协对他们并无深厚情感,仅仅视作血缘上的子女。 时光荏苒,曹孟德的修为日益精进,而刘协的境遇愈发艰难。直至延康元年,刘协意识到大汉王朝已步入衰败末路。 那一月之间,历经三次禅让,刘协终于含泪将象征帝王权柄的乾坤玉玺交予曹丕。此刻,看到自己皇后冲兄长怒吼,刘协心中并未感到丝毫快慰,只有无边的悲苦。 他曾诅咒曹氏不得善终,然而今朝再见,刘协早已褪去皇帝的身份,成为了当地颇有声望的医修。此处的凡俗百姓或许不知眼前这位慈祥老者正是昔日那位赫赫有名的汉室皇帝,他们并不关心他的过去,只知他每日寅时即出外采撷草药,行医济世,深受民众敬仰。 在山阳郡,刘协之名备受推崇,甚至被誉为“大医治者”,他的妻子也被尊称为“美仙”。如今的刘协每日操持农耕,采集药材,坐诊治病,生活虽简朴却充实。而再见到曹丕,那个曾经英姿勃发、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却已是暮气沉沉,面目全非。 一句“久未晤面”之后,两人不由得感叹世事变迁,过去的恩怨纠葛似乎也都随风飘散了。 自己的那位道侣见到自家这位兄长,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在刘协眼中,女子终究还是有几分儿女情长之气。 \"如何,这天帝之位,坐得可还艰难?\" 刘协淡然一笑,与曹丕交谈着,言语间充满了微妙的调侃之意。 曹丕也只得苦笑摇头,\"倒也不至于难以承受,只是若想成为一代贤明之君,或许是我修为尚浅,尚未达到那份境界吧。\" 面对刘协,曹丕卸去了天帝的身份,摒退随从,甚至遣退了守护在身边的许褚,将其留在门外。 在这茫茫世间,似乎唯有刘协能与他深入探讨些心底之事。 \"瞧你如今的生活状态,老朽真是颇为艳羡呐。你说,为何老朽未能修炼出你这般豁达的心境呢?\" 曹丕望着草堂内的陈设布置,看着大笑不止的刘协,不禁摇头苦笑。 \"待你修为大成,或许就能看破这些俗世纷扰了。\" 刘协含笑回应,接着补充道,\"你这般年纪,在这里自称老朽,却不见半分青年修士应有的锐气!\" 然而曹丕只是无奈地摇头,未作反驳。 \"哪里还算得上青年修士,怕是要先你一步踏入轮回了。你说你这老家伙,怎么就能活得如此长久呢?\" 听到曹丕的话语,刘协并未动怒,也收敛了笑容,而是径直握住他的手腕,认真诊脉。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你……\" 刘协刚欲开口,却被曹丕打断。 \"这是天命所定,老朽认了!\" 曹丕不愿听刘协继续说下去,正如他所说,既然已知天命,便由它去吧。他一生只求问心无愧,足矣。 刘协被曹丕这番神情触动,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阴霾,张了张口,却最终只说出四个字:\"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那你当年,又何必执意要诛杀李儒呢?\" 曹丕反唇相讥,\"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很相似,同样有个对我们疼爱有加的大哥,也同样亲手……你想念他吗?\" 曹丕的话让刘协再度陷入沉默。 确实,除去曹、刘两家的争夺之外,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确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若是当日老夫知晓会有今日的结果,便是赴汤蹈火,也绝不会离兄而去。\" \"老夫又何尝不是如此?\" 曹丕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决心铲除曹氏,重夺大权,却未能成功;老夫发誓重塑乾坤,也终告失败。你说我们是否极为相似呢?\" \"跟你曹子桓一般,老夫对此深感羞愧!\" 刘协半开玩笑地冷笑一声,然而脸上那丝笑意足以证明这只是他打趣的话语而已。 此刻,两人一同陷入各自的记忆深处,他们回想的不再是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不再是朝堂上的权谋诡计,而是自己那早已逝去的大哥。 曹丕想起了宛城的那个动荡之夜,那时他只有十岁出头,骑着马疯狂奔逃,已被恐惧完全击垮…… 那一夜,他在生死之间挣扎而幸存,然而他的兄长却陨落在了黑暗之下。就在夜晚降临之前,那位兄长还亲自来探望他,审视他是否已入定修炼,在这修真兵营之内是否适应得宜,对他关怀备至,并承诺回去便寻觅一位高人传授他剑道仙法。 而刘协忆起的是那个深藏阴影的皇宫,不是许都的那座,而是昔日繁华的洛阳皇宫。他的生母并非皇后,却深得先帝宠爱,名叫王荣的王美人,出身显赫,乃五官中郎将之女,被誉为洛阳的第一仙子,曾受尽先帝的溺爱。 彼时的刘协,尚且年幼,却满心惶恐。因他的父亲与母亲确实对他这个幼子疼爱有加。据说王美人在怀他之时,曾试图用禁制之术打掉胎儿,然其命格坚韧,未果。但因此事,他的出生却间接导致了母亲的惨死。 王美人遭当时的皇后设计毒杀。那时年幼的刘协亲眼目睹母亲饮下毒汤,身体痉挛,悲惨离世于他的眼前,那种锥心之痛,即便他还只是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也痛哭不止。 事后,他的父皇愤怒万分,紧紧抱着他冲进了祖母——也就是当时的皇太后的宫殿。那时的皇宫,唯有她才能庇护他。自那时起,董太后成了他的至亲,董家则成为他的外戚家族,然而与何家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这份安稳的生活,他仅仅享受了八年。中平六载,先帝驾崩,留下遗诏化为泡影,何进出兵重创董家,迫使董太后含恨而去。一夜之间,刘协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弃子,人人皆以为他必不久矣。 乃至连他自己都被赶出祖母的宫殿,困居于那名为冷宫的幽暗凄凉之地。无论是何氏一族的太后,抑或是何进何苗兄弟,都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意外的存在。刘协自己亦深知,或许不久之后便会遭遇不测,香消玉殒。 毕竟,年仅八岁的刘协并非寻常孩童,身处这宫廷深处,他见识到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 正当刘协被册封为渤海王,即将告别皇宫之际,当他几乎绝望之时,一个仅有十三岁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封地之事,暂且搁置吧!” 一句话,那少年便从宦官侍卫手中夺下了他,并将他带到一座比起他所居住的冷宫更为华美舒适的宫殿里。 那一刻的刘协虽然天赋异禀,但终究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内心充满了恐惧。他看到了那位恨不得杀他而后快的女子,看到了她欲将他带走,却被那位让他尊称为大哥的人物阻止…… 第132章 曹氏与刘氏(三) 刘协目睹了他们之间的激烈冲突,这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那威严女子的严厉责罚,使得宫中侍卫宦官、宫廷守卫皆匍匐在地,颤抖不已。 那位兄长,却沉默不语,双手负于背后,腰间佩有长剑,矗立在房门口,任何人也无法撼动其分毫。一旦有人胆敢强行干预,他便将手触向腰间的剑鞘,瞬间令周围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刘协得知,原来他的这位兄长并非寻常的皇者,更是天下第一剑仙的嫡传弟子,同时也是天下无双的刺客大师王越的关门弟子。 待到太后满面怒容离去之后,刘协耳边仅留下一句命令: “自今日起,你不准离我半步之遥,不准懈怠修炼,不准沉迷口腹之欲,你所食所饮所用,都要先经我手。” 刘协不明为何那人要救他,为何要将他拘束在身边,更不明白自己有何利用价值。但他清楚,自那天开始,刘协与自称其兄的刘辩便共享饮食,同榻而眠,正如刘辩所说,刘协片刻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甚至,为防止出现类似隐王之事,刘辩对待刘协更为苛刻,上朝时也要将其装扮一番带在身旁,并且始终佩带着宝剑。不论是刘协要进食何种食物,饮用何种水源,刘辩总会先行尝一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二人甚至共用餐具。 刘协自幼机敏,深知此刻的处境已如履薄冰,故此他比起昔日的隐侯刘如意更为聪明,不论面临多大的困境,都会遵照刘辩的指示行事。 然而,在刘辩的严密守护下,危险并未远离。宦官之乱爆发,波及到他们,大乱过后,刘协的仇敌之一的大将军何进在皇宫内丧命。 然而,这并非预示着刘协的命运将会有所转机,反而开启了他真正的恶梦。刘辩被人带走,作为刘辩贴身跟随之人的刘协,自然未能幸免,一同被劫持而去。 直至他们在名为董卓的西凉蛮夫面前重获自由,彼时的刘辩虽竭力保护着刘协,但他性格上的弱点加之尚显稚嫩的年纪,使他已然有些茫然失措。 他能倚仗的是身为何太后的亲子身份,甚至不惜公然违抗母后的意愿,但面对张让和叛军的混乱局面,他束手无策。 直至西凉蛮夫一声雷霆般的咆哮,西凉铁骑的威猛气势让刘辩彻底陷入无助,也让仅有八九岁的刘协内心涌起一丝渴望——这样的虎狼之师,应该属于他! 于是,他毅然挺身而出!无论出于保全那个始终庇护他的兄长的目的,抑或是他心中已有了某种念头,个中原委,无人能解。 然而很快,他便与自己的兄长身份互换,地位发生了剧变…… 他登上了大汉仙帝的宝座,而其兄长刘辩,则被册封为弘农仙王。此次离别皇宫之人,正是那位含泪离去的刘辩。 甚至,在刘辩离开前,他还亲睹了一幕与他相似的悲剧——他们的生母,在他眼前惨遭邪魔诛戮。 董卓的手段远胜过往之人,为了扶植刘协登上仙帝之位,他行事果决,毫不犹豫。 刘辩离开皇宫前,所停留之处乃是他曾居住过的那片荒芜的禁地,那冷宫之中,刘协并未前来相见。 彼时,刘协正在筹办飞升大典,眼中满是对仙位的渴望。他重用董仲颖等众多世家子弟,如蔡邕家族以及那些多年隐居的仙门名士。那时的刘协深信,这个世界的主宰终将换做他来担当。 而对于那冷宫中的兄长大人,刘协总说着:“再等一日,再等一日。”只要他完成这段时间的重要事务,便会前往看望兄长刘辩,并将他也接到身边,予以庇护。 然而,还未等他有机会去接刘辩,便传来消息,刘辩已被贬谪至弘农仙域。那一刻,刘协决心,待他统一三界之后,定会亲自前往弘农寻回兄长。 然而未待那一天到来,刘辩却已陨落!虽然对外声称是寿终正寝,但刘协深知,实则是李儒那妖孽暗下杀手。他对此事确信无疑。 更令他心痛的是,失去兄长的同时,接踵而来的却是接连不断的败绩。 董卓与世家长达已久的矛盾最终爆发,最为讽刺的是,无论董卓还是世家,在这一刻,竟都将刘协视若无物,仿佛他并不重要。直至此时,刘协才认清自己在他人眼中究竟为何物。 从前,他一直认为自己那位幸运的兄长仅是好运眷顾,并无过人才华,对所有人都逆来顺受。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过高估计了自己。 刘辩了解自身的斤两和处境,或许正是从这时起,他才明白兄长过去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只是他自己未能像兄长那般豁达看透。 于是,刘协开始了他的逆袭之路,争夺力量。 他击败了董卓,但朝廷大权落入了王允之手。李傕郭汜趁机作乱,即便王允曾助他铲除董卓,刘协对他并无丝毫怜悯与关心,反而冷眼旁观他在乱军中丧命。 面对逼迫自己的李傕郭汜,刘协选择了沉默以对,他知道这二人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取他性命的。 唯有在面对李儒的封赏之际,刘协首次表示拒绝。 当李傕欲举荐李儒担任侍中要职时,刘协挺身而出,如同当年其兄长守护在他身前一般坚定有力。 “朕不允许!” 那是他首次如此正气凛然地掷地有声,直面两名嚣张跋扈的莽夫,以及已经拔刀抽剑向他冲来的李傕、郭汜及西凉将士。 他毅然站立在他们面前,迎向那些刺向他的刀光剑影…… 看着他们只能步步后撤,却不敢将手中的灵剑再向前递进分毫。 那个时刻的刘协,真想狠狠扇自己两记耳光,若当年他能有此刻这般毅然决然,何至于让自家兄长陷入那般困境。 尽管后来无数人言传,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大汉颜面不失。然而,又有谁能洞察他内心深处对刘辩的深深愧疚呢? 他始终无法确知,在那阴森湿润的废弃宫殿中,他的兄长大哥是否还抱有一线生机,是否仍旧热切期盼着胞弟前来搭救。 他也无从得知,在离宫奔赴弘农郡的途中,兄长是否也曾如他当年一般,满心迷茫与彷徨。 就在那一刹那,刘协脑海中涌现出诸多思绪。他总抱怨自己命运多舛,因降生而令母亲丧命,仅有一位祖母庇护。可转念一想,其实那人比他更悲惨。 至少他还有祖母呵护,有父亲关爱,有董家人的宠爱,董卓欲立他为帝,也正是因认其为董家血脉。而刘辩,却仿佛一无所有。 自幼便被送入史道人的仙观寄养,父亲对其漠不关心,母亲沉溺宫廷斗争,祖母对他厌恶至极,舅舅直到先皇驾崩后才想起他这位外甥,原因无他,只为谋夺大将军之位。 刘辩似乎只有一位师尊,那是一位甘愿为他孤身刺杀董卓、挑战当时被誉为天下第一武者的吕布的高人——王越。 反观自己,刘协发现身边竟无一人如此忠诚于己。自此,他决心掌握权柄,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 他与李傕、郭汜、曹操、曹丕斗了一辈子,最终亲自将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大汉重臣一一逼走。最后流落到这山阳之地,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将如兄长一般,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日子被人暗杀。 但他左等右盼,等到田间的作物熟透,等到自己成为一方名医,那杯致命的毒酒却始终未曾降临。直至最后,他竟等来了这个人——颠覆大汉江山的曹丕,曹子桓。 往事终究只是过眼云烟,无法更改眼前的现实。那天,二人共饮了不少灵酿,曹子桓借酒浇愁,试图即兴赋诗,但半天憋不出一句像样的诗句。他的才情虽佳,但在父亲兄弟面前仍相形见绌。 曹丕在席间也感慨万分,直言自己不适合主持家务,论文采不及曹植,论天赋逊色曹冲,论勇猛比不过子文,论才能也逊于兄长。唯独心肠过于歹毒。 他一生都不是个称职的好弟弟,更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大哥,甚至至今,他还想着亲手结果掉另一位胞弟。仅仅因为甄宓为曹植说了一句赞语,他便听信郭女王的挑拨离间,哪怕明知是她故意为之,也要执意废黜皇后…… 第133章 玄机·曹氏变革 曹丕显然已无法在今年返回洛阳共度仙节,他心中对此并无太多期许。他在广陵领略了万里冰封的奇景,于青徐地带会晤了吕虔等众多修炼门派以及几位王氏修士。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曹丕令青徐之地的各方势力再次感受到其威压。然而,对于唐咨的踪迹,曹丕已然不再追寻,反而,青徐之地各大世家给他出了一道难题。但曹丕并未犹豫,一怒之下推翻了眼前的棋局,将青徐之事全权托付给王祥处理——那位刚刚自江东避难归来的琅琊王家正宗传人。 王祥,王家正统血脉,琅琊王家的代言人,在世间某些领域,他的名字就是力量的象征。就如同颍川陈家、颍川荀家以及如今的颍川钟家,他们的威望并非源于生育繁多或寿命长久,而是因为颍川这片土地孕育出了无数杰出人才。 陈家老祖陈寔,位列三君之一的陈纪与陈谌,荀家的荀氏八龙,陈群的岳父荀彧及其侄荀攸,钟家的钟繇,杜家等诸多家族,尽管平日里皆以君子之道交往,一旦面临大事,那份深厚的同乡之情便会立刻显现出来。 同样的逻辑,在颍川崛起以前,琅琊之地亦是强族林立。如今坐镇西川担任大汉丞相的诸葛亮,江东左将军诸葛瑾,以及曹氏家族中初露峥嵘的诸葛诞,他们都是琅琊诸葛一族的同宗同源。追溯至他们的祖先,乃是因刚直不阿而享誉天下的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 而这仅仅只是琅琊之地万千家族中的一个而已... ... 此刻的琅琊地域,除了那熠熠生辉的诸葛氏族之外,便是以王祥为核心的王家势力了。要说吕虔甫任徐州仙督便急召王祥自江东归来的缘由,无非是因为王家的力量已在悄然间蓬勃发展。 贬低些讲,这琅琊王家的实力确实正在逐步崭露头角。王祥身为名震一方的大贤,他的同父异母之弟王览亦非等闲之辈,其声望几乎可与兄长比肩,尤其是“览饮鸩孝悌”的事迹,在世间传为佳话。 王祥为孝敬继母,甘愿卧冰捕鱼;而王览则为展现对兄长及母亲的深情厚意,竟纷纷抢着喝下母亲为兄长备下的毒酒,此等孝悌之举实乃震撼人心。在魏公子曹丕眼中,琅琊王家之人为了扶持王祥、王览两兄弟上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连颜面也可抛诸脑后,这让朱家那位女子的日子属实不易。 朱家女子出自庐江朱氏,乃是吴郡朱家的一支旁裔。而在王祥之外,琅琊王家的底蕴同样深不可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流落在凉州的那一脉父子。现任幽州仙督的王雄即出身王家旁支,其父王叡是王祥的叔父,而王叡之子王乂如今也在凉州崭露头角,崭露锋芒。伴随着声名渐盛的王祥、王览两兄弟,琅琊王家的正宗崛起已成大势所趋。唯独令人忧虑的是,王雄在此关键时期是否会滋生异心,抑或是王凌、王基这样的王家长辈会否有所图谋。 在此紧要关头,曹丕竟然亲自给予王祥机遇,他一举打压了青徐之地的所有世族,并将青徐之地的重权悉数交托于王祥手中,更批准他领军施政的权力。自此,王祥已不再是先前的徐州别驾,而是真正成为了青徐之地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论是凉州的王雄与其子王乂,抑或是在青州执掌大局的王凌与其别驾王基,此刻皆难以动摇王祥的地位。 从今而后,普天之下,王姓一族的翘楚,唯有王祥一人。 然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明明王祥也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关键人物之一,为何曹丕最终却选择了他?无人能解,即便是善于揣摩人心的陈群,此刻也看不透曹丕的真实意图。 按常理,他们从广陵归来后,应立即返回危机四伏、夏侯尚生死未卜的洛阳。然而曹丕却选择了背道而驰,不仅没有立刻返洛,反而在将青徐之事交付予王祥,命他镇压徐州世族之后,第一时间赶往寿春。那里,是征东大将军、扬州牧曹休——曹文烈的地界。 此刻,在曹丕与曹休之间交流修炼心得,共享宗门和睦的画面,但紧接着,曹丕竟将新组建而成的水军大权,郑重地交付至陈群的手上。 授予陈群水域战阵的统帅之责,尽管此时水军依然驻守在扬州,在曹休的羽翼之下,然而真正的指挥者已然变为了陈群。 此举动使得曹休与陈群二人皆感震惊不已。 自寿春归来后,曹丕并未急着返回东域洛阳,而是转向北境,前往雍丘之地。 那里并无重大之事,却有一位对曹丕至关重要的人物——丕值彰熊四兄弟之一的曹植,那个令曹丕痛恨至极的存在。 只是这次,手握重兵的曹丕并未找个借口除掉曹植,不仅未加害于他,反而增加五百户封地予他,并告知,今后唯有依靠他才能孝敬他们的母亲了。 即便这些年来曹丕不断削弱其母卞太后之权,纵使卞氏与曹丕之间的关系日益恶化, 但在这一刻,曹丕深知自己仍是她的亲子。遗憾的是,惴惴不安的曹植未能察觉到其中的深意,仍以为那是曹丕的怨言。 待曹丕重回洛阳时,已是黄初七年正月。一切尘埃落定,他的第三子曹协,已逝于府邸之内,其母李贵人因过度思儿,也随之而去,仅留下一子曹寻,维系血脉。 对于此事,曹丕无言以对,对于帝王之家而言,此类悲剧早已司空见惯,连谥号他也未予赐封,仿佛此事就这样悄然淡去。 回归皇城,曹丕的身体状况愈发糟糕。然而在弥留之际,他做出了几个重要决定: 首先,将御史大夫鲍勋逮捕! 鲍勋身为谏议官员,其父乃曹家的救命恩人,当年为保护曹孟德突围而英勇牺牲的鲍信正是鲍勋之父。凭借父荫,鲍勋多年来生活颇为惬意。 然而曹孟德与曹丕皆明白,鲍勋与其父鲍信实为两类人。 直白地说,鲍勋乃是典型的世家附庸。 尽管建安十七年及建安二十二年间,鲍勋及其兄弟均得到诸多封赏,但他与那位淳朴忠厚的兄长不同,鲍勋堪称一位\"公正无私\"之士。 早先在太子府便有嫌隙,后来鲍勋出任魏郡西部都尉,恰逢郭女王兄长盗取官府灵玉,此乃死罪无疑。 曹丕意图除去此人,确实有其道理。但彼时曹植野心勃勃,明眼人都看得出魏王曹孟德内心尚存一丝犹豫,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然而在这种情形下,曹丕恳请鲍勋多次放过此事,最终换来的回应依然是鲍勋坚持上报朝廷。 盗窃官府灵玉虽是死罪,但也并非不能私下解决…… 郭女王的兄长陨落于修炼争斗之中,却未影响她在曹丕心中的宠眷地位,这位元君她的心机与智慧,令曹丕始终对她青睐有加。 然而,鲍勋执意将这桩关乎大道法则的罪行呈报至仙庭中枢——玉清殿,状告魏王储君曹丕的胞兄窃取修炼资源。此般事件一旦公之于众,根基尚浅的曹丕便犹如大厦将倾,处境岌岌可危。 此刻,曹丕身边的护道者曹彰尚未归来,使得曹丕惊惶失措。紧急关头,有人献策,在魏郡边戍弟子修炼轮换之际,拖延时日,进而操纵中执法使,先行将鲍勋囚禁并剥夺其职权,方保住曹丕的修炼之路未受断绝。 自此以后,身为监察仙吏的鲍勋仍多次与曹丕发生冲突,并牵连无依无靠的散修刘晔,使得自己在修炼界内外声名鹊起。直至黄初四载,司马懿和陈群两大宗门巨头联手推荐,迫使曹丕重新启用鲍勋,而这无疑是对曹丕修炼道路上的一记辛辣讽刺。 与此同时,众人皆知这是曹丕与各大宗族势力之间的较量,因为此次鲍勋所求乃是御史中丞之职,加之其早年公正严明的口碑,众多仙官不得不顾及其背后陈群、司马懿两大宗门的颜面,一时之间,仙庭秩序竟显得井然有序。然而,若论及天下间的舆论引导权落在如此之人手中,即便曹丕修为深厚,也无法长久忍受。 现如今,行军途中的曹丕借由陈留太守孙邕违反军令之事,成功压制了鲍勋。尽管孙邕在这场风波中确实有些冤屈,但以铁面无私着称的鲍勋竟然破天荒地为了朋友而指令军营令史刘曜隐瞒实情,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须知,原本这件小事或许并不会酿成大祸,然军营令史刘曜甫一返回洛阳,便陷入“麻烦”,遭人陷害被捕。接着,鲍勋便上表请求将其废黜贬谪。这举动彻底逼迫刘曜暗中保护起了真相。 于是曹丕得以正当理由,将鲍勋送入执法堂拘押,随后引发了一波席卷整个曹丕时代的末期朝堂大涤荡。 第134章 曹氏变革(二) 鲍勋被羁押于执法堂,但他本人以及多位执法堂官员对此并不担忧。鲍勋已晋升成为一方名宿,修炼世家的三大法宝——传颂、造势、震慑,他已经一一历经。如今,他位列天下名宿之列,身份、地位以及在仙庭中的势力格局,皆证明他不再是过去的鲍勋。 因此,短短几天时间过去,关于鲍勋的裁决结果已然出炉。鲍勋确实背离了御史大夫的守护大道之责,因为他确实袒护了其挚友陈留太守孙邕,后者确实触犯了军令,鲍勋为其掩盖之事确凿无疑。 更进一步,包括那位军营令史刘曜的罪名,亦需细细查明是否确有其事。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曹丕的面色为之阴沉:五年闭关罚炼! 五载剃度枷锁苦役,此罪孽不可谓轻,更不必提削发即意味着此生修行之路尽毁,五年枷锁劳役对于已届中年的鲍勋来说,更是足以引发未知变故。 而这廷尉府的呈文,并非触动曹丕怒火的根本原因。作为朝廷审理案件的廷尉府,自当有三司协同审查,即那赫赫有名的天、地、人三官共鉴! 然而,这份廷尉府奏报在递至曹丕御前之际,却被三司法官驳回,理由则是依照仙律,只需缴纳二斤黄金赎罪! 曹丕心中明了,这赎罪之法乃是金赎仙条,确无大错,但他们是否忘记,金赎的前提,须是他曹丕允许此人苟延残喘! 于是,三司法官下属官员悉数交付刺奸官处置! 其一如此,鲍勋已丧失存活之权! 其二便是,连廷尉与三官都无法裁决之事,曹丕亲自动手审理,并再度启用神秘莫测的校事府,甚至不惜令病榻上的夏侯尚领兵,全面接管洛阳城内的戍卫军力。 此事波澜壮阔,直至牵扯到了曹家最后一位长辈宗亲——曹洪,乃至曹洪门下的一个宾客,因其替鲍勋申冤,亦被校事府查了个水落石出。 自此,此案彻底发酵,鲍勋被送入冥狱之中,曹丕一声令下,廷尉府与校事府联手行动,誓要将鲍勋一切罪行昭告天下。 与此同时,三司所属近二十员官吏,皆遭曹丕严惩,对其贬斥之声不绝于耳,直呼“十鼠同穴”,言下之意,众人皆非善类。此次,曹丕可谓是怒火滔天,即便满朝文武纷纷为鲍勋求情,处境亦极为艰难。 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代理廷尉高柔,以及诸多曹丕视为无物的官员,毅然挺身而出。 他们不再为鲍勋辩护,也不提及金赎之法。反而是追溯旧事,祭出鲍勋之父鲍信的名望,欲以孝道之力,压制曹丕怒焰。 面对如此压力,曹丕虽无奈,却仍旧紧咬牙关,坚决不肯退让半分,同时也绝不放鲍勋离去。此番较量,对鲍勋而言并非终点,反而是借他为引,为日后的清道夫们铺平道路。 而同样在此时,不知进退的曹洪,竟然也在这一系列变故中捡回了一条命。曹洪与曹丕之间的旧怨人尽皆知,往昔曹丕并未放在心上,终究不过是因为曹洪贪婪吝啬而已,于大局来说并不构成严重冲突。曹丕固然不算豁达,但也不至于因此小事与曹洪结下深仇大恨…… 毕竟面对曹洪,他亦需尊一声长辈,过往曹洪所犯之罪行已非一桩两件,若真欲取其性命,只需冷酷如满宠者出手便可解决。 曹丕登基为魏王时,对曹洪施以厚重的恩赐,委以卫将军之职。即使后来剥夺了他的卫将军职权,这亦在预料之中,但旋即册封他为骠骑将军,晋升为野王侯,封地千户,并加封特进高位,地位赫然超越三公。 在此情境下,曹洪并未在外统兵,若直言不讳,在洛阳之地几乎可称得上无人敢惹。他贪婪聚敛财富,纵使行事有过,曹丕多年来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现今,曹洪竟公然插手争夺帝位的世家之争,此举触及了曹丕的禁忌。此刻曹丕果断惩治曹洪,目的正是警示群臣:那位曾一手导演魏讽案,威震天下的魏世子曹丕曹子桓,仍然活着! 多年以来,曹丕严禁诬告,杜绝校事府作乱,誓不让朝堂再现如双丁般的奸佞之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他们的放任不管,更不代表他会放弃使用此类手腕。 想当初魏讽一案,曹丕便凭借此案,从一名普通的文士一路攀升,扳倒了半壁江山的官员,仅邺城一地遭斩首者便多达数千人。那时,他用大汉官员的献血,为自己登上权力巅峰铺垫道路。 如今,曹丕再度展示其雷霆万钧的一面,甚至带有一丝狂热。曹洪被捕的消息传出,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洛阳城。就连刚回京接替夏侯尚的曹真也开始为曹洪求情,尽管曹真与曹洪间存有旧怨,甚至直言,若曹丕执意处决曹洪,恐对其自身声誉也将造成负面影响。 然而曹丕依旧坚定执行制裁,此时诸多大臣才明白,曹丕此番举动显然是打算重演昔日血洗朝堂的一幕,其意图已然昭然若揭。 此刻曹洪亦认识到,自己确实铸成大错,那位牵连他入狱的门客只是表象,他的吝啬之举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原因在于他不仅卷入世家与夺嫡之争,更是站在了曹丕的对立面。 目睹那些世家官员面露阴郁却无动于衷的神情,他们无不渴望亲眼见证曹丕与曹洪之间的对决。鲍勋被捕,引起了轩然大波,三公中有两位因此震动,新任命的镇军大将军、侍中、尚书,乃至廷尉府的廷尉纷纷行动起来。 然而曹洪曾屡次救驾于危难之际,此次不过是以门客牵连为名遭贬黜,何至于此?然而这些人,那些声称对大魏忠诚至死的人,此刻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没有人愿意为曹洪说一句公道话。 他们皆默然视之,仿佛曹洪之死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此刻,若曹洪尚未洞悉自身已被算计,那他在这修行长河中便算是虚度年华了。 然而曹洪选择了退让,却有一人并未放弃,此人便是深陷后宫之内,昔日权倾一时,如今已失去所有威严与权力的曹魏太皇太后——卞氏! 这是一个犹如传说般的女子,出身早已超越凡尘俗世的评价,身为歌姬,自幼流离失所,相较于曾经的丁氏,无论身份还是姿容,皆难以比拟。但卞氏却是曹家众人口中公认的一家之母,无人能及。只因昔年她怀抱初生的曹丕,跋涉千里至洛阳,那时的曹孟德正身处风雨飘摇之际。 恰逢曹孟德刺杀董卓之事败露,孤身逃亡,曹家亦濒临分崩离析,正是这位女子挺身而出,硬生生地把已经准备逃离的曹家人以及家丁拽了回来,为曹孟德保留下了崛起的火种。 历经无数次曹孟德九死一生、抛妻弃子的逃亡,其中甚至有过比刘备更为悲壮的经历,但正是卞氏以及她身边的曹洪这样的忠义兄弟,一次次将曹孟德从灭顶之灾的边缘拉回。 这就是卞氏。而在曹丕晋升高位之后,她逐渐被曹丕压制,其间的是非曲直已难以辨明。然而这一次,为了挽救曹洪不至于死于曹丕的愤怒之下,卞氏不得不重出江湖,她深知此事关乎的并非曹丕兄弟间的争斗,而是曹家的存亡血脉。 尽管卞太皇太后历数当年在梁、沛之间,曹洪屡次借兵救急,多次援助曹孟德的事迹,但在曹丕面前仍无济于事,曹丕始终不肯妥协。无奈之下,卞太后返回后宫,但她并未放弃,而是找到了曹丕的皇后郭女王。 卞太后直言,倘若曹洪今日丧命,明日她将以死相胁迫曹丕废黜郭女王,堪称是要与郭女王赌上一条命。最终,卞太后逼得郭女王走投无路,只得在曹丕面前哭诉多日,终为曹洪保住了这条命。 即便如此,曹丕依旧对曹洪施以重罚,将其贬为庶民,剥夺官职、爵位、封邑,乃至家产。直到最后,还是卞太后看不下去,出手归还了曹洪的家财。此举也让诸多朝廷大臣看到了曹丕的决心以及此时的无情。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在卞太后回宫的那个瞬间,曹丕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在您心里,儿子与大魏的未来,竟不及先祖追封的重要吗?” “……我已做了一辈子曹家的主母,难道连娘亲当一回女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第135章 曹氏变革(三)之卞氏再出手 卞太皇太后回到后宫,重新过上了往日的生活。此次挺身而出,只是为了保全曹洪的一条性命。至于其余的纷扰之事,她已无意再多加置喙。 曹丕亦深知自己与那位曾助力他登基为魏王的母亲卞氏之间,埋藏着何等深重的恩怨纠葛。 昔年,先王骤逝,他在邺城偏远之地,曹植如猛虎眈眈,杨修在荆州生死之际的最后一搏,以及种种未知变数纷至沓来。 若非他力邀卞氏出山,并由卞氏携同夏侯元让两位真人亲身干预,助他登上魏王宝座;若非卞太后鼎力支持,如今曹氏家族的命运将会如何,曹丕不敢设想,但他清楚,自己的结局定然不会安详。 多年来,对曹丕影响最深、困扰最多的正是他的家人。 正如他曾向刘协所言,某种程度而言,他们都是命运的可怜之人。 他的胞妹掷下传世玉玦,愤恨地质问他,预言他必将不得善终;胞弟多次欲置他于死地已无需赘述,他背负篡汉之名,只为曹家延续香火,朝廷之内,敢于直言相谏者仅二人,一是暗中表露立场的大汉忠臣苏则,为其身后事尽力;另一位,竟是几乎令此事震动天下的曹植。 回首往事,当曹丕听到曹植为大汉哀悼时,内心复杂之情难以言表。 他与曹植之间的恩怨,与曹节的决裂,以及与甄宓的过往,他都能忍痛割舍,唯有母亲成为仇敌之事,他无法忍受。 他与母亲的矛盾,实则源自两点: 其一,他与胞弟曹植,甚至甄宓,也因这个弟弟牵扯其中,只因其天赋异禀,智谋超群,用才思敏捷来形容都显得微不足道,堪称文采熠熠,令人敬仰。因此,他们的父亲曹孟德,母亲卞太后,毫无保留地倾心支持曹植,视其为天赐曹家的神兽麒麟。 相较于阴险狡诈、心机重重的曹丕,曹植更得父母宠爱。 其二,便是刚刚卞太后提及的那句话——她为曹家付出一生,已走到如此境地,只想做回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从未向曹家有所索取,唯有一次开口,只是为了家人,仅仅这一次而已。 卞氏甘愿一次次主动请求接回已与夫君和离的丁氏,甚至自贬身份,屈居妾室之位,面对丁氏的刁难嘲讽,她始终沉默以对,直至打动丁氏,亲自主理其葬礼,并抚育了众多曹家子嗣,包括曹真、秦朗等曹氏宗族子弟,这些成就都得益于她的付出。 她持家勤奋,所作所为皆为曹家考虑,唯独在对待亲人的问题上,她才罕见地开了口。 当年,卞秉,即卞太后之弟,多年追随太祖左右,无论战功还是辛劳,封侯受赏可谓绰绰有余。然而,正是因为卞太后的原因,他只是身居军司马之职。 为此,卞太后不惜亲自恳求夫君曹孟德,不求特权,仅希求能让卞秉享受士卒应有的待遇。然而,曹孟德坚决予以拒绝…… 由于卞秉身为卞太后的胞弟,他的一生却饱受贫苦之苦,连灵石都不能公然赠予,唯有暗地里传递,还不敢让人察觉。为此,卞太后数十年来始终深感愧疚于这位胞弟。 于是,卞秉直至此刻,依然贫穷拮据,他对曹丕的扶持坚定不移,从登基为王直至晋升仙位,他是最为坚定的支持者,在曹丕面前,他堪称是一位舍身忘我的绝世舅父,为了这位侄儿,他不惜豁出修为甚至生命。 然而曹丕确实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卞家。不仅未曾给予这位舅父任何的仙丹赐福或者修行资源,甚至为了自身修真大业,在黄初年间,他与陈群联手策划了一出惊天大戏。 当年,曹丕原本有意追封卞太后双亲及这位舅舅,却被陈群以大道之理予以劝阻:“陛下以神圣之德顺应天命,开创新制,应当永远成为后世遵循的典范。查阅典籍,并无女子分割土地、赐予爵位之定制。按照礼法,女子依附丈夫之爵位。秦朝违背古法,汉代沿袭其弊,此并非先王正统之典章。” 言下之意,便是不能因卞太后之故,为其父母封地赐爵,即便是亡者亦不可成为外戚。当时的曹丕确信自己将成为千秋万代的仙帝,便欣然接受此观点,更进一步将其定为曹氏家族的祖训,从此往后,皆不可行此举。 因此,曹丕彻底粉碎了卞太后的期望,怪不得她在心中对曹丕满腹怨念。更加重要的是,曹丕为了巩固自身的势力,大肆赏赐曹氏宗亲时,竟也将郭女王的亲属纳入了宗亲九族之中! 郭女王的远亲孟康也因此被提拔为散骑仙使,要知道,当时能获此职位的唯有学问精深的修道人士,而孟康仅因皇妃身份得以跻身其中。待郭女王登上皇后宝座之后,她的族人更是飞黄腾达,堂兄郭表承袭为郭永之子,被封为奉车仙尉;就连其远亲刘斐欲与西川乃至江东的修真世家联姻,若非郭女王极力劝阻,此事必然引发轩然大波。 对于这一切,卞太后对郭女王诸多不满,很大程度上源于曹丕的偏心。或许是出于报复卞太后偏爱曹植,曹丕对郭女王亲族的恩赐更为显赫,反而让自己那位贫困潦倒的舅舅饱受冷落。 这些年来,曹丕忙于治理仙国大事,倘若不是今日卞太后提起此事,他可能都已经忘记那个曾经怀抱幼年的自己,满脸笑容安慰自己不必恐惧,随后转身勇闯敌阵,拼尽全力将自己安全送出的那个舅舅。 望着卞太后离去的背影,曹丕仰首望向天际,嗓音略带嘶哑地下令:“仲康,去查一下,卞秉将军如今的修行境况如何了?” 听见曹丕的指示,许褚立即低头行礼,默然退下,全程并未多言。 待到许褚再度携讯返回时,曹丕正一边咳喘不止,一边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修炼心得与宗门事务。“卞秉真人,近日可在何处?” 曹丕瞧见许褚归来,料想他已有眉目,但见其面色凝重,便知卞秉处境堪忧。 “卞秉真人,怕是已入膏肓之境矣!” 许褚开口即道,此言瞬间牵动了曹丕心头的忧虑,令他手中批阅修炼秘籍的狼毫微颤。“这些年,卞秉真人历经沙场磨砺,身负累累旧创,加之家中修炼资源匮乏,境况堪忧……” “那么,情况已然恶化至何种地步?” 曹丕急切问道。 “已是命悬一线,医师诊断为修行者内丹破损,怕是要先于夏侯尚仙逝矣。” 夏侯尚,便是那位垂死的修真前辈。而从许褚之意推测,卞秉真人的情况竟更胜夏侯尚一筹,曹丕此刻才惊觉此事! “何以先前未曾告知于我?” 曹丕震惊之余,手中的狼毫不慎滑落地上,连何时起身亦未察觉。 许褚略作犹豫,并未回应曹丕的问题。此刻的曹丕亦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荒唐行为,恐怕无需由许褚再度提醒。 四旬有余的年纪,仍敢做出如此有悖修行之事,实在难以原谅自己。“朕是否做错了?” 曹丕忽然开口,这是近年来他首次对自己发出这样的质疑。自延康元年至如今黄初七载,这漫长岁月里,他第一次开始怀疑,或许自己确有过失。 许褚并未言语,他也无法确定该如何回答曹丕。 曹丕轻叹一声,拍了拍酸胀的腰部,随后引领着许褚及虎卫军一行前往卞秉的居所。亲眼目睹卞秉那简陋至极、近乎贫寒的府邸,曹丕心中涌起一股愤怒,源头正是自己。 “进去瞧瞧罢!” 曹丕深吸一口气,领着许褚步入其中。当曹丕望见病入膏肓的卞秉挣扎起身,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时,透过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分明感受到了卞秉从未对自己有一丝怨恨之情。 实则,卞秉正是首位察觉到曹丕修行异样的人,始终以其疼爱外甥之心守护着他。 回到皇宫,曹丕随即宣布解除对曹洪的监视,准其归隐修行,不再烦扰。同时,这也是曹丕第一次下旨,给予卞秉应有的尊崇与奖赏。 曹丕册封卞秉为开阳侯,享有一千二百户封地供其修炼生活所需,并委任其为昭烈将军,赐予丰厚奖赏供其颐养天年。可以说,这份厚赏本应在数年乃至十几年前便应归属卞秉,却直至今日方得以实现…… 第136章 曹氏之变(四)之天崩 卞秉仙逝了,在黄初七载春末之际,恰逢其受封侯爵后的短短十二个日夜,便已魂归天外。 那一日,卞氏皇族的太后首次寻到了那位与她秘密联络之人。 “告知诸位,切勿背弃对老身许下的诺言,否则,老身必令尔等陷入生不如死之地!” 黄初七年三月间,卞秉飞升仙去,那一年,那个月,他匆匆离世。此刻的曹丕并无半分哀感,此并非因其冷酷无情,实则他深知,尽管卞秉对他而言乃突兀之变,但其显身即意味着黄初七年的修真乱局已然揭开序幕! 地官及之下众多下属官员早已被拘捕,然曹丕并未急切地处决他们,但从今日起,他开始逐一审理并施以仙法惩罚。 鲍勋虽暂时免去了斩首之刑,却仍未得释放。此刻,众官僚纷纷行动起来,为救出鲍勋展开了一场修炼界的争斗。 当年,曹丕曾因父皇不顾众多朝廷仙师的劝阻,执意要对付他的师父崔琰而满腹怨气。如今,目睹已被转交至校事府囚禁的鲍勋,以及那些为鲍勋不断恳求、奔波、谏言乃至不惜舍命相谏的朝中仙卿,曹丕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变成那个他曾深恶痛绝之人,正重复着他父亲昔日的行为。 黄初七年三月初始,卞秉受封侯爵,成为卞家首位承蒙仙露滋润者。然而,同年三月中旬,卞秉却仙逝而去,终究未能享受仙缘带来的荣华。紧接着,夏侯尚亦随之陨落。 校事府幽深牢狱内,诸多官员依旧被困其中,不时传出一具仙躯被抬出的动静。而后,在黄初七年四月间,驻守南方的大将军、荆州牧夏侯尚在府邸中仙逝。 曹魏宗室三大将领之一的昌陵乡侯夏侯伯仁,就此撒手人寰。他的离世,即便曹丕早已有预感,但在消息传来之时,曹丕仍忍不住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夏侯尚与曹丕共度患难,在曹丕势力微薄之时,曹真率军征战在外,曹休在虎豹骑中效力,曹子文常年在外领军或是惹事。可以说,唯有夏侯尚始终陪伴在曹丕左右。 后来,夏侯尚先是平定了上庸之地,接着与曹真联手兵临江陵,最后更是为恢复因曹仁多年在荆州动荡所耗损的元气,硬是从荆州山脉深处引来数千户修炼族群。 此举极大地填补了荆州的实力空缺。相较于曹休的锐意开拓,曹真的持续征战,夏侯尚的功绩虽看似较少,但其实他的作用至关重要,只要夏侯尚一日仍在,南方战线一日可无忧。 如今夏侯尚仙逝,曹丕内心不禁一阵颤抖。但他明白此刻已是关乎全局的关键时刻,他想要托付仙童之事已然来不及。面对日益衰弱的身体,他并未急于确立储君之位...... 此事被他搁置一旁,转而着手处理另外一件重要事务。他将雍凉战区的部分兵权授予了在此驻守多年的征蜀仙将夏侯儒,夏侯儒乃夏侯尚的同族弟弟,曾是曹子文麾下的英勇骑司马,同时也是魏帝曹丕的亲信重臣之一。 只是这些年来,尽管夏侯儒屡建奇功,却仍欠缺一些深厚的修炼根基。而曹丕最后欲完成的事情之一,便是提升夏侯儒的修为地位,以期为其后裔留下坚实的底蕴。 随后,曹丕压制了司马懿取代夏侯尚职务的奏章,依然将南部防线的守护重任交给了老将徐晃,即昔日夏侯尚的副手,那位深入敌境无人能挡的徐公明,其深厚的修为与卓越的能力不容小觑。 同时,晋升在东莞任太守的老将胡质一级,出任荆州刺史,坐镇荆州之地,与文聘、徐晃共御朱然、潘璋等东南强敌。此举亦是曹丕临终之际,为出身贫寒之士所做出的一项安排,有此三人,足可抵挡江东的攻势。 如此安排,也是为了让司马懿和陈群二人留于朝中,虽然曹丕无意赋予他们兵权,然而面对现状,他也别无选择。但除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之外,他还需二人留守,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黄初七年的四月末,察觉到大限将至的曹丕,再度遣使召回镇守东方寿春前线的曹休。朝廷上下皆知此举意味着曹丕即将托孤,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此刻,在众人的关注焦点集中于曹休、司马懿、陈群、钟繇、曹真、蒋济等几位关键人物,揣测谁能成为新一代朝廷领袖之际,曹丕秘密召见了校事府统帅,他的心腹弟子史阿。 此次密谈,唯有许褚一人陪同在侧,无人得知详情。 “昔年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人联名请求朕赦免鲍勋,你可知朕为何未予准许?” 此刻的曹丕已然只能倚靠榻边,面色苍白如纸,令目睹者无不震惊。而面对他的询问,史阿默然不语,仿佛聋哑之人一般,对此曹丕淡笑并无责备之意,自顾自地道出了心声: “实则朕并不愿过早定夺,若再多给我些时日,朕还能做得更周全,可惜天意弄人,时不我待!” “朕离去之后,校事府恐难保全,望尔等切勿怨恨于朕。这些年朕令你们隐忍退避,实则是为了给你们留下一条生机之路。在这修真世界,生存之艰,可谓不易。” 未曾料到,最终我还是要启用你们,当年卢洪、赵达令军队陷入惶恐,我不喜如此动荡,继而因魏讽之事,我启用了二代校事修士刘慈、刘肇二人,孰知二人修为不足,致使诬陷之风盛行,对此,我负有罪责! 此后,我便收回了你们的修炼权限,严禁诬告行为,本欲以仁德之道统御天下,未曾想却使你们沦为无利刃的猛虎,这是我第二次犯错。 我驾崩之后,那孽障必然会使唤你们对抗各大家族,仲达与文长低估他了,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其实此子心机深重,其阴险程度并不亚于我,那些家伙到时候恐怕还会再度失望。想到此事,我不禁暗自欣慰! 然而,我也清楚,那孽障薄情寡恩,尔等最后难免会遭遇凄惨结局。尔等需谨记,万事不可做得太过分,一旦他存心逼迫你们退位,唯有主动离位才能保全性命! 史阿,你我之间既是师徒也是挚友,我能为你做的并不多,你可懂我之意? 话音落下之际,曹丕毫不犹豫地抓紧了史阿的手臂,眼中的坚定光芒也让史阿颇受触动,尽管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初,冷漠如冰。 他仍旧沉默不语。 然而此刻,曹丕却是微微一笑,用力点头,紧紧握住史阿的手臂。 “下去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曹丕挥了挥手,示意史阿离去。史阿退出后,曹丕随即陷入昏厥,整个宫廷立刻一片大乱,御医疾驰入宫,各地藩王得知此事后也坐立不安,朝廷官员也开始纷纷上奏,恳请曹丕早日册立储君并颁布诏书。 但这一切纷扰都被曹丕镇压下来,使得朝堂之上一时激起层层涟漪。 在这喧嚣之中,一件隐秘之事被悄然掩盖——被囚禁数月之久的御史大夫鲍勋,以及三司下属的众多官员,竟被校事府查出诸多修行违规之事。 曹丕执朱笔一挥,下令将鲍勋等人斩首示众。 待钟繇、陈群等人察觉之时,此事已然尘埃落定。这次,曹丕无疑取得了胜利。 斩杀鲍勋并非关键,至关重要的是,世人皆知,鲍勋一死,便无人再能从道义上制衡那个位置上之人,至少短期内无人可以做到。 朝臣若想挑战帝威,光凭命数是不够的,更要有充足的理由,除非帝王确有过失,或是权力外泄。 否则,只能依仗情理制约,例如先辈的救命之恩,便可迫使帝王屈服,容忍一些事情的发生。 就像许攸对于曹操,曹洪、鲍勋对于曹丕,丁廙、丁仪两兄弟对于曹氏家族,不论他们的能力高低,他们都曾对曹家有大恩,在犯错时也能获得宽恕。 只要提及这些人,就能在关键时刻迫使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改变心意,因为他不能承受背负大不孝之名! 然而,许褚杀害了许攸,而曹丕则更为决绝…… 曹洪两度以仙术护持曹孟德的精兵神将,鲍勋之父以灵诀拯救了曹孟德的生机,丁廙丁仪则成为曹孟德心中深感愧疚的存在。 曹丕一人耗费七载光阴,逐一制伏这四位,三人陨落,一人修为尽失,最后存活下来的曹洪,与曹丕一系之间的因果,已然了结。 鲍勋陨落后不足二十个日夜,曹丕于五月丙辰日染上重疾,临终之际,传令镇军大将军陈群、中军大将军曹真、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接受遗诏,共襄辅弼幼主曹叡的大任。 曹叡一生未曾获得太子的身份认同,即便他是曹丕钦定的接班人,却始终未得此殊荣。他下令后宫嫔妃、婕妤以下悉数返回故乡,并严令身后必须简朴安葬,切忌张扬。 次日,曹丕在郭女王的陪同下,坐于皇宫花苑之内,四周空寂无声,仅许褚在远处守卫,陪伴在侧的唯有郭女王一人。 望着旭日初升,面色苍白的曹丕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静静地阖上了双眼。 “父皇,孩儿错了。” 第137章 各自的选择 曹丕仙逝,世称文皇,庙号世祖,安葬于首阳仙陵,遵循其生前薄葬之愿。继承皇位者乃平原王,原本的皇后甄宓之长子,当今太后郭女王抚养的义子曹叡,登基后并未急于更换年号,而是暂时沿用先父文皇曹丕的诸多政令。 尊封太后卞氏为太皇太后,皇后郭女王为皇太后,追封其母甄夫人为文昭皇后,册封其弟曹蕤为阳平王。 授曹洪为后将军,改封乐城侯,享有千户食邑,赐予特进之位。 此后,所有政令皆遵循世祖曹丕之法,暂不做改动,并向天下宣布,世祖文皇曹丕驾崩,新君曹叡即位。 众多朝廷官员,未有封赏,年号未变! 这一系列操作让人目不暇接,同时也让所有人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位,真是先皇的亲子无疑!”新晋辅政大臣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在某日退朝后受邀至陈群府邸宴饮时,如此评价道。 年号不改,意味着当前国家的一切仍需按照先皇在世时的律例行事,与此同时,朝中大臣暂不封赏,仅提升后宫嫔妃品级。 此举不仅是出于孝道,更意在暂停那些近期为他奔忙的臣僚们的晋升之路。 曹叡,这个原本与帝位无缘之人,在一些势力的支持下,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位置。 曹氏家族中有太皇太后卞氏作为他的强大靠山,众多曹氏及夏侯氏宗族子弟,再也无法对他身份地位有任何异议。 再加上曹丕生前所做的安排,鲍勋及其背后的谏议官员已被曹丕妥善处理,如今朝廷内已无鲍勋这样的言官存在。 千万不要小觑只会直言规劝的谏议官员,在朝廷内外,这类人还有一个别称——枪口之肉。 此种人物,要么修为登峰造极,要么出身神秘仙门,要么与仙界巨头有着非凡的交情,总而言之,他必须使得下属对其敬畏无措,令天庭高层亦无法轻易取其性命。 再加上直言逆耳,刚正不阿等诸多品性,他才能成为那驾驭狂澜于股掌之间的\"金鳞修士\",这样的存在在一纪之中恐怕也难寻几位。 岂能轻视那\"侍奉仙帝如伴虎\"的古训只是一句俗世夸大之言? 若此刻金鳞修士鲍勋犹存,或曹洪仍在朝廷未生变故之时,诸多仙家长老还能借助他们二人向仙帝曹叡进言一二。 如今,鲍勋已然陨落,曹丕险些将曹洪逼入绝境,随后将其贬黜,待到曹叡继任仙帝之位后再将其召回,不仅彻底清算其与曹丕一系的恩怨纠葛,更巧妙地避开了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无封赏可赐、无功绩可奖的尴尬境地。如今的曹洪,行事低调之至,甚至已不再过多涉足商道之事。 此刻除非曹洪心境失控,否则断然不会公然与曹叡针锋相对。 失去了曹氏和夏侯氏的宗族亲信,曹叡仍有曹真、曹休、夏侯玄等一众得力干将在侧。尤其关键的是,在曹丕临终之际,将荆州之地交予胡质镇守,南疆防线则委以徐晃与文聘两位老将共守。 论起资历、神通、在荆州的影响力,就算现今曹叡有意派遣陈群与司马懿外出历练,此二人此刻亦无意前往。正如司马懿所言:\"如今我们前往荆州又能如何?徐晃与文聘两位前辈,哪一个会在乎我等呢?更何况老将胡质的威望资历在我等之上,此时显然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一切都仿佛与当年曹丕登基时并无太大差异,依然是曹家与夏侯家之人掌控着仙界的军政大权,只是昔日的夏侯尚转为了夏侯玄,因其资历不足。而南部荆州防务则换成了胡质、徐晃、文聘三人共同戍卫,曹氏一派的魁首之位也由曹真过渡到了早早就与曹叡紧密联系的曹休身上。而曹休更是首位返回防线寿春者,离别之际,他以防范东吴为由,顺势收走了陈群手中的水军兵权。 这也正是今日陈群与司马懿借酒浇愁的原因。 \"据说校事府近日又有新动向了?\"陈群并不理会司马懿的反应,径直举杯豪饮,然后望着司马懿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仲达有何见解?你我一次次披荆斩棘,却……哈哈……\" 此刻的陈群略显失态,尽管并未酩酊大醉,言语间却已有些模糊不清。而司马懿在听到这话后,手中的酒杯骤然一顿,接着嘿嘿冷笑一声。 \"殿下聪慧过人,少年英雄,长文如此说有何深意?再者,你陈群已被册封为颍阴侯,领地增加五百,并赐予先前总计一千三百户封邑,难道还认为殿下苛待于你不成?何况刚才老夫才提及殿下与先皇一般,都是英明神武的人物,他的子嗣,怎会长文有所异议呢?\" 陈群听完司马懿这番话,只是淡笑一声,不再多言。 司马爻与陈玄颇为畅饮,此番交杯共盏间并无政事言语,直至夜幕低垂,司马爻方告辞而去,踏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待司马爻身影消失,陈玄原本已有几分醉意的脸庞陡然恢复清明,他轻叹一口气,随后亦步离了厅堂。 待两人皆已离去,一名身着书童服饰之人自暗处转角显现,手中握着一卷绘满神秘符篆的天机图谱,紧紧跟随陈玄身后,悄然离去。此人便是新任校事府校事——张翎! 曹睿虽未真正触及朝纲,但对于校事府、黄门令等关键职位,则早已安排心腹亲信,唯独许褚,因其对曹氏一族忠诚可比日月山河,故得以保留原职。 此刻张翎的出现,无疑证实了曹丕之前的预见:随着众多重臣渐渐洞察到曹睿的谋略与手腕,那些年迈的老臣们也必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与抉择。如陈玄者,他并不渴望过多权势,所愿不过是振兴世家,陈家昌盛;然而如今,他的目标则是平稳度过晚年,因此选择了投靠曹睿,此举实属情理之中。 相较于陈玄,司马爻却另有隐忧。此刻归府的他一身冷汗淋漓,妻子张芷华见状不禁心头骇然。 多年以来,她从未见过司马爻露出如此惶恐之态。深知内情的张芷华立刻遣散了府邸内的所有仆役,独自留下陪伴并宽慰夫君。 过了片刻,司马爻的神色才逐渐平复,与此同时,他瞥见了一直守候在他身旁的妻子。 “劳烦夫人担忧。”司马爻向来尊重张芷华,他知道,自己不但武功不及妻子,甚至在权谋手段上也未必能胜过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几个儿子对这位母亲敬畏有加,一旦家庭内部发生矛盾,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 当然,这也得益于张芷华对他的一片深情厚意。在这个家里,司马爻深知只有妻子在身边,才能让他内心踏实。 “今日究竟是何缘由,与陈玄大人饮酒竟至如此境地?”张芷华平日里并不过问世事,她始终专注于确保司马爻的安全,至于他在外面的一切行动,从不多问一句,这是作为妻子的本份。 今天看到司马爻这般狼狈,她才破例开口询问。然而司马爻并未作答,只是连连摇头,提醒张芷华这段时间务必看好家中,特别是他们的两位公子,尽管这两子学识出众,才情卓越…… 毕竟尚显年青,心境尚未臻至稳固之境,此刻并非他们可以恣意挥洒之时,特别是对于刚得到辅政大儒与开宗立府之权的司马懿来说更是如此。 司马懿自陈群的举止神情看出,这位老友已放弃了争夺,选择了依附于曹叡,从而将陈家的命运彻底绑定在皇家之上。 细细思量之下,其中道理也可明了:陈群才情横溢,然而其子陈泰却并无承继家业之能,加之陈家与荀家之间世代联姻,身为颖川一脉传人的陈群,其目标太过醒目。 若他再执意揽权,恐怕等待他的结局将不容乐观。如今那位陛下,行事犹如天命所归,非比寻常,其威势并不逊于先皇在世时。更兼他何时说服了曹休及卞太后二人,得到了曹氏夏侯氏两大家族的鼎力支持。 陈群年事已高,不宜再有过多波澜。而陈群此举,却无意间将司马懿置于尴尬之地。司马懿亦怀揣着成为权臣之心,毕竟他河内司马一门的实力,相较于颖川一脉尚有不及,甚至连现今占据青徐之地的王家,都有赶超之势。 世家间的权力斗争历来残酷无比,欲要抽身离去绝非易事。即便司马懿此刻有意激流勇退,只怕不仅他人不信,就连曹叡本人也不会轻易放他离去。 先前陈群的话语,分明是在试探,司马懿对此心知肚明,两人多年的交情使他对陈群的手段颇有了解。陈群此举无疑是在暗示司马懿,让他早日做好应对之策。 而陈群选择放弃,司马懿却不甘如此,此时的司马仲达眼眸深处,已无丝毫恐惧,反而多了几分寂寥与空茫。 “看来此番我们遭遇了一位不拘常法的陛下啊。” 第138章 魔幻大陆的动荡 在远古的魔法帝国,曹丕陨落,曹叡接掌王权,这个消息如同疾风般席卷了整个奇幻世界。 不只是中原与北方的王国,遥远的汉中西川,神秘的荆州江东也迅速得知了这一变故。此时,刘禅,刚刚庆祝过一年丰收的年轻领主,望着田野间绿意盎然的幼苗,意识到他错失了那个至关重要的时机。 孟达并未与他联络,这不是刘禅的智谋失误,而是他忽视了一个关键因素——他精心策划了军队、补给,甚至魏延也已整装待发。无数密探潜入了关中之地,万事俱备,却因一个背叛者的出现,一切化为泡影。 然而,刘禅对这个背叛者并未深感憎恨,因为这并非首次遭遇此类背叛。这个叛徒,来自永安城的守护者,永安都督与中都护李严的麾下,他的名字叫牙门将王冲。 原因无他,只因李严的脾气犹如烈火,他的独断专行和对奢华的痴迷,以及对表面光彩的政绩追求,早已人尽皆知。早在他在犍为太守任上,他就曾大兴土木,修建壮丽的高塔,翻新城墙,打通天社山,铺设沿江大道,以至于人们赞誉犍为郡为“壮丽之冠,州中翘楚”。一时风光无限。 然而,美好的愿景却因过度建设而变得苦涩。李严在职期间,为了私欲大肆建造府邸,这尚可忍受,但他竟企图迁移郡治官邸,显得过于贪婪。当然,这并非全无道理,因此有人提出异议,其中就包括如今的越骑校尉,蜀郡太守,同时也是刘禅亲信的杨洪。 当初,杨洪认为此举不妥,于是直言反对。若李严能听从杨洪,此事或许就能平息。但李严个性执拗,不仅坚持己见,还与杨洪针锋相对,二人争论得不可开交,从府邸迁移,到犍为郡的各项劳民伤财的政绩,再到急功近利的作风。 最后,争论升级至对李严浮夸虚荣的指责,而杨洪则被批评为空有书生气,名不符实。双方都不愿退让。最终,杨洪,那时只是个小官员,无力抗衡强权,被李严打压,无奈之下主动辞职,从此不再涉足李严与犍为郡的事务。 幸亏杨洪对故乡怀有深厚情感,加之身边好友的极力推荐和调解,李严在冷静后,写信举荐他到益州刺史府,担任蜀部从事。哦,对了,当攻打汉中的行动耗尽民力,超出预期时,诸葛亮在刘备的求援令下,曾询问杨洪是否应继续。而杨洪不仅打消了诸葛亮的疑虑,坚定了出兵救援的决心,更留下了流传千年的名言... ... \"汉中,乃伊斯特利亚大陆的命脉,存亡的转捩点。失此要塞,蜀地亦将陷于危殆,家国之灾祸降临。此刻,壮士应赴战场,巾帼应运筹物资,何须犹疑发兵?\" 此言出自杨洪之口,男子征战,女子后勤,非现实描述,实为奇幻世界中的常态。汉中之战虽损耗了西境的魔力储备,却未至枯竭。否则,刘禅欲踏足此地,必难如登天,纵使诸葛亮神通广大,也无法频繁发起北境远征。 回溯往事,李严因个性冲突,与杨洪交恶已久。此次,李严出任永安督军,原为防范江东之威胁,江东并无侵犯之意,何况前方尚有勇者王平守护。 岂料,李严或许是急于建功,竟在永安大兴魔法建设,渴望制造非凡之举。此事早有王平告知刘禅,但后者并未重视,认为李严无所作为,毕竟北伐未启,粮草筹备尚未紧迫。 未料想,李严竟不让人安宁,与麾下猛将王冲因琐事起争执,甚至扬言要惩治王冲。然而,王冲非杨洪,身边并无好友调解。惊惧之下,他逃离,投降了曹氏家族。 此事虽显突兀,但投降便投降吧。王冲并未投奔荆州大军,而是穿越宜都的崇山峻岭,抵达上庸,并找到孟达。他向孟达警示,务必提防西境之人,诸葛亮心机深重,因孟达昔日攻克房陵,害其胞姐及姐夫蒯祺丧命,誓言要复仇。 王冲言辞凿凿,令刘禅的所有布局陷入混乱。失去上庸的牵制,没有混乱的局势,刘禅如今的北伐只能重蹈诸葛亮的旧路。 然而,当年诸葛亮首度北伐之所以备受期待,正是因为他出其不意,一举打开了卢西恩谷的大门,迫使陇西三郡归降。随后,赵云牵制曹真,诸葛亮亲自安抚民众,魏延对抗郭淮,而后可直捣黄龙,吴懿稳固后方,马谡则以先锋身份镇守仅有天险无城池的捷径隘口。 隘口确实难以固守,张合与曹叡的强大联军,即便地形限制了张合的骑兵,防守亦非易事。然而,只需马谡坚守七日,一切便可稳住。遗憾的是,魏延未能迅速打开战局,赵云未能抵挡曹真的攻势,更别提马谡未能守住隘口。 瞬间,后方全军覆没,一切计划付诸东流... 如今,没了上庸的掩护,他们即将面对的不再是凡人之师,而是曹真,张合,曹叡,司马懿,陈群,蒋济这些来自奥术洛阳的巨头们,他们此刻正聚集在这座神秘都市的核心。 这不是闹剧吗! \"尊敬的黄权阁下,这里还需要您多费心了!\"刘禅甩碎了几只魔法瓷碗,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行动。 他已经无法等待历史的车轮滚动,两年后孟达是否会承受不住压力冒险求助。预料之中,江东王国将在今年率先发兵,试探曹氏家族的实力是否有变。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江东,他必须再次秘密营救简雍,然后亲赴上庸郡。他寄希望于自己伪装的韩幸身份能开启上庸的大门。 如果一切顺利,他还可以在曹氏政权交接之际,正式会晤申耽,之前的接触只是预热,而这次他要策划的是具体的战略,为日后的宏大战争铺路。 对了,还有邓范的妻子,也该接回去了。邓范在汉中的表现让人满意,连魏延都多次明示或暗示,想把这位口吃却又英勇的战士带走,认为他应该在战场而非农田上展现自己的力量。 七月,刘禅终于等到了简雍。简雍此行如此迟缓,是因为他随大军而来。在曹丕事件后,诸葛亮也察觉到其中的契机。 于是,他征求了刘备的同意,立刻率军奔赴汉中,提前在那里驻扎,操练军队,同时照料农事,储备粮草。 此外,他又一次征召益州各郡的士卒将领,包括宜都郡的王平,以及驻守南中越嶲郡的张嶷!然而,宜都郡暂时由霍弋驻守,同时也监视着李严。朝堂上的各位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虽未公开惩罚李严,但警告之意已传达。 王平带领兀突骨等蛮族勇士和大部分无当飞军先期返回汉中,而张嶷因未能参与大战,被赋予清除南中至汉中沿线山贼的任务。 有传言称,张嶷的朋友,广汉郡太守姚伷对此已是力不从心,兵马不足,非但未能剿匪成功,反而屡遭山贼羞辱。因此,诸葛亮愤怒之下将他遣回成都丞相府,担任参军! 接替姚伷的是杨洪部下的门下书佐何祗,据杨洪推荐,此人颇具才干,也算是刘禅的门生,算是给刘禅保留了颜面。而广汉郡的混乱局面,便交由张嶷解决,同时以此作为他的功勋,毕竟现在的南中已相对安定。 刘禅已无暇顾及这些琐事。诸葛亮抵达汉中后,刘禅明白今年的大战可能无法展开,于是把这些事务交代清楚,便带着简雍再次启程。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仍是上庸...新城郡安富县,去寻找早已望眼欲穿的孟兴,以及南阳郡的申耽... 在曹丕凋零后的第三个月,当死亡的阴霾刚刚笼罩江东之时,孙权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率领早已整装待发的雄师,出现在了江夏郡的边境之地。 此刻,镇守江夏的将领正是荆楚威名赫赫的文仲业,文聘,他在江夏抵御孙权的侵犯已有无数次。尽管在曹氏那繁星璀璨的军事天幕下,他或许并不耀眼,但在荆楚这片沃土上,文聘如不倒翁般屹立不倒。 早年刘表在世,文聘已是荆楚名将,不同于蔡瑁、蒯越这些世族出身,他与刘磐两人代表着荆楚的骄傲。刘磐镇守长沙,守卫荆南,协同黄忠抵御江东的侵袭;文聘坐镇荆北,统领大军,与张绣、后来的新野刘备,都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老友,他们的配合并非一日之功。 然而,时过境迁,曾经的盟友大多已非昔比,有的甚至阴阳两隔。但文聘依旧在江夏坚守,扞卫着荆楚的每一寸土地。他还有一个美誉,战场上的不倒翁。 多年间,文聘未尝显赫战功,名声温和而持久。然而,他始终被称为荆楚名将,因为他从未战败,这是一个奇妙的传奇。 文聘并非每战必胜的常胜将军,却是个不败的斗士。在刘表时代,他南征荆南,虽未大胜,却也击败了张羡等人,为刘表和平收复荆南创造了良机。随后守卫荆北,虽未扩张领土,但也保境安民,文武兼备。 文聘归降曹氏后,他的辉煌才真正开始。建安十三年十二月,疫病与烈焰席卷,曹孟德被迫北归,长江自此成为曹氏难以跨越的天堑。曹操虽败,仍握有荆州重地,尤其是他昔日手中的江陵和江夏,这两地最难对付。江夏因其与东吴接壤,民心动荡,曹操任命文聘为江夏太守,统御北方军队,肩负边境防御重任,封其为关内侯。 在遥远的艾泽瑞亚大陆,东吴的铁骑踏破了魔法屏障,周瑜率着借用的龙骑士赵云,联手江东的魔导大军在南郡激战了一整年,最终驱走了曹仁的幻影军团。 然而,孙权联合各路魔法将领在江夏的战场上坚守了十几个春秋,不但守住了阵地,不久前,趁着曹丕初次入侵艾泽瑞亚之际,文聘巧妙地反攻,从敌手手中夺回了一片领土。 诚然,这并非文聘成为传奇将领的全部原因。多年来,除了对抗孙权,他是唯一一位能持续在关羽——那位强大的霜炎巫师面前取得优势的人。 当初,刘备远征神秘的川蜀之地,荆州的防御力削弱,文聘与风行者乐进联手攻打青泥口的元素要塞,迫使关羽不断向西南撤退。尽管乐进在那次战役中重伤,甚至失去了勇士李通,但他们终究赢得了胜利。 那次战斗,文聘也并非无所作为,尽管青泥口的功绩属于乐进,但在后续的激战中,他先后击败了临沮的魔法守护者杜普和旌阳的元素领主梁大。 这些成就无疑证明了他的军事才能。随后,乐进在合肥的战斗中英勇牺牲,或许是多年的征战耗尽了他的生命力,而文聘,这位同样历经沙场的老将,依然保持着健硕的体魄。 在关羽的覆灭中,文聘也扮演了关键角色。未曾与关羽正面交锋,他却率领奇兵突袭了关羽的魔力航舰,烈焰瞬间吞噬了船只。紧接着,他又在汉津发动奇袭,焚烧了关羽的后勤补给。 要知道,关羽围攻樊城时动用了荆州的水军舰队,失去了船只的水军,战斗力大打折扣。因此,当曹丕晋升王位的黄初元年,文聘被封为长安乡侯,并赐予假节的荣誉! 曹丕首次讨伐艾泽瑞亚时,文聘率一支部队驻扎在沔口,阻挡石梵的进攻,亲自指挥一支战队,对孙权造成了重大威胁。尽管在三线战役中他并非主角,但论及攻城略地,唯有他占领了几座城堡,将江夏郡合为一体。 此役后,文聘晋升为后将军,受封新野候。 正当酷热的八月,孙权无法再压抑内心的征服欲,率五万大军攻打石阳,誓要洗刷之前的耻辱,将文聘团团包围。文聘独自坚守前线,连续二十多天抵挡猛烈攻击,硬是让孙权连城墙都无法攀登。 江东的士兵在这场战斗中损失惨重,局势陷入胶着。此时,求援的信使抵达洛阳,朝廷上下就是否出兵救援荆州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其中,曹仁部下的勇将牛金最坚决,直言若不派司马懿领军,荆州必将陷落。 尽管司马懿始终保持沉默,但每个人都知道,他渴望外出征战。正如古老的预言:“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司马懿深知,继续留在朝廷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手中握有的兵权在洛阳毫无用武之地... 在魔法帝国的校事府、宫廷审判庭、城市防御军团以及雍凉两大军队,这些都是曹叡坚实的后盾。面对当前的异界冲突,曹叡并未退缩,反而首次展现出他超凡的战术智慧。 \"权翼水域之战,故敢于陆地进击,乃趁敌不备之策。如今已与聘军胶着,攻守之力悬殊,其必不敢久持矣。\"曹叡如是回应。 简单来说,孙权本非战神,如今率水军转战陆地,无异于自掘坟墓。文聘已坚守二十多日,若孙权明智,当知何时退避;若他执意不撤,恐怕再想撤离,已是难上加难。 朝臣们闻言,虽各有异议,但见曹叡决断已定,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荆州战局演变,各自心怀鬼胎。 荆州之战果然不负曹叡期望。在孙权抵达前,朝廷已有先遣,但这并非曹叡预见未来,而是他派遣使者慰劳荆州的勇士。此人便是治书侍御史荀禹,荀家的一支旁支,由陈群举荐入仕。 荀禹原为犒军,然闻吴军侵犯,遂在前往江夏途中动员各地兵马,连同亲卫,共集步骑千余。他率军至江夏城外,未立即发动攻击,而是悄然隐藏行踪,待夜幕降临,借山势点燃烽火,突袭吴军。 石阳城内的文聘目睹此景,未加思索,即刻率军出击,内外夹击,使江东士兵溃不成军。 事后有人问文聘,是否担忧此举是孙权的诡计,他仅冷笑一声,不屑道:“若孙仲谋有此智略,江夏早应归江东所有!” 此役,文聘与荀禹默契配合,以辉煌胜利彰显了曹叡的英明,也让朝中一些企图再度请调司马懿镇守荆州的人打消了念头。 然而,战争并未止息。江夏一役,孙权声望尽失,积累的实力与威信,皆被文聘一举摧毁。 这只是序曲,刚返回武昌的孙权,尚未来得及喘息,又传来噩耗。江东大将审德驻扎皖城,却被曹氏的扬州牧、征东大将军曹休击败,审德更是在混战中被斩,吴将韩综、翟丹等人被迫投降,失去贺齐曾夺取的皖城领土。 尤其韩综,身为韩当之子,主动向曹氏投诚,无视过去在武昌守将任上的诸多不轨恶行,即便孙权曾宽恕,此刻也无暇顾及了...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韩综引领着母亲、家族、忠诚的骑士数千人,跨越险阻,投身于神秘的曹氏领地,从魔法之城武昌投奔到曹氏的庇护之下! 为了确保投降的顺利,他先用幻术迷惑众多将领,使他们相信孙权将责罚他们叛逆,又诡称孙权为求功绩,竟欲牺牲他们以伪装匪徒。甚至,他将自家的亲戚姑姊许配给麾下的勇士,还将父亲韩当生前宠爱的侍女赠予亲信,并宰牛设宴,以血酒结盟,誓言效忠。 趁着父亲韩当的葬礼尚未落幕,他便带领武昌的守护者们悄然离去。 孙权返回,面对空无一人的武昌,几乎在震惊中崩溃。 这场变故令曹氏领地欢腾,孙权的举动无意间为曹叡送上了一场巩固统治的大胜。曹叡欣喜之余,册封韩综的兄弟曹冏为清河王,增添荣耀。 江东的孙权在冲动之下,拉开了第二次大战的序幕。这一次,他几乎倾尽所有希望,命令南郡郡守,智者诸葛瑾,以及勇将张霸,率军侵犯魔法重地襄阳。同时,孙权再次调集大军,向寻阳进发,誓要与曹氏一决胜负。 第139章 苍龙出渊,猛虎下山 孙权的举动震撼了整个大陆,江夏的失利刚刚挫伤了他的威望和军队士气。 如果换作以前,他会默默承受,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然而,或许是韩综的背叛激怒了他,孙权此刻显得异常冲动,不仅没有停止,反而下令诸葛瑾和张霸领军攻打襄阳——那座曾是曹氏抵挡关羽北伐的第一道魔法屏障,也是最为坚固的防线。 襄阳之后便是南阳郡,再向前,便是宛洛的咽喉要道,那是昔日榻上策和隆中对所规划的北伐之路。扬州与汉中的攻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策略。 南郡大军的行动迅速传至洛阳,徐晃和胡质虽自信不逊色于文聘,但他们深知诸葛瑾和张霸不是孙权。对他们来说,任何江东的将领恐怕都无法与孙权的威压相提并论。 于是,战报再次摆在曹叡的案头,朝廷的议论也随之沸腾。 \"陛下,江东贼寇野心未泯,仅凭荆州兵力或许能抵挡一阵,却无法彻底击溃他们。唯有痛击这些江东狂犬,才能让他们见识我大魏的威严!\" 这次发言的并非莽夫牛金,而是散骑黄门侍郎,昌陵乡侯夏侯玄,夏侯尚的嫡子。他刚料理完父亲的丧事,今日首次踏入朝堂... 在一次奇异的天象预示下,战报如风暴般席卷而来,而夏侯玄此刻的发言,并非针对任何人,只因南方防线曾是其父夏侯尚的荣耀之地,一个充满魔法与传奇的领域。 当夏侯尚尚在人世,虽未能彻底降服南郡的巫师朱然等人,却也令江东之地饱受其威,无法抗拒。夏侯尚在荆州疆域施展魔法,吸引流离失所的民众,甚至灵魂,令江东势力徒呼奈何。 然而,夏侯尚的遗体尚未安息,江东的军队已开始觊觎江夏与襄阳,此举在夏侯玄眼中,无异于对亡父的亵渎。 曹叡深知夏侯玄的忧虑,心中虽有微词,却并未多言。正当他准备再度驳回提议时,他注意到朝堂上唯有夏侯玄起身,那平日里喧闹的牛金等人竟毫无动静。 这无声的沉默,在曹叡眼中成了最棘手的谜题。“这是暗藏杀机的静默啊……”他心想,多年的宫廷斗争早已磨砺出他的洞察力。他知道自己的意图,也知道那些人不可能对此一无所觉。 他与父皇不同,不敌视世家,甚至乐意与他们共事,但前提是要听命于他。他选择了曹休与陈群作为盟友,而曹真虽可信赖,却不能成为心腹,因为曹真的忠诚仅献给两位先祖——魔法帝王曹孟德与文圣曹丕,即曹叡的父亲。 在曹叡眼中,无所事事的曹真仅是长者。至于最后那位辅政大臣司马懿,哪个君主能忍受二十多岁仍有辅政者高居其上?何况曹叡,他厌恶设立府邸,尤其反感臣子自成一派。 “此事,待后商议!”曹叡冷峻地低语,随即宣布退朝。群臣纷纷躬身退去,他们的反应让曹叡更加警惕。 初登大宝的曹叡尚未完全掌控朝廷,此刻的情景让他内心不安。回到后宫,他刚欲稍作歇息,还没来得及品尝一杯温热的魔法茶,便见侍卫匆忙赶来。 “陛下,清河王病情危急!”话音刚落,曹叡霍然起身,身旁的许褚也瞪大了双眼。 清河王,即曹叡之子曹冏,也是他的长子,由他深爱的贵人毛氏所生。因平原王妃虞氏的缘故,他提前将曹冏封为王。未曾想,封王不久,曹冏便染上重病。此刻,尽管缺乏确证,曹叡却直觉此事并不简单。 “仲康。”曹叡并未立即探望儿子,而是转向许褚吩咐,“查明真相!” \"诺!\"作为曹氏家族信赖的异界将领,许褚保持着一贯的沉静,接令后便躬身离去,校事府虽尚在秩序重建,但他的虎卫军已开辟了自己的道路,穿越魔法森林,避开未知的幻境。 正当曹叡打算离开王宫,前往后宫探望曹冏时,另一位宫廷信使疾步前来,带来紧急的信息:\"守护军大将军司马懿,东中郎将兼尚书蒋济,颖乡领主辛毗等人正在智者书斋外请求觐见!\" 曹叡停下脚步,他深知该来的总会到来。若司马懿意图保全自身,唯有掌控军队,无论利用外敌自重,或是镇守一方,直至天下统一前,他才能安然无恙。自黄初四年起,他便握有抚军的权柄,然而曹丕最后设下陷阱,让司马懿陷入困境。 他先是给予陈群权力,使其与司马懿形成对立,接着趁双方心生间隙,迅速调遣胡质接替病重的夏侯尚,成为荆州刺史。荆州的军事力量落入外将徐晃之手,更赋予他右将军的名义,加上临时权力假节,使得司马懿虽挂着大将军头衔,却无法真正统帅荆州军队。 此刻,司马懿唯一的破局之策,就是设法获取曹叡的旨意,两人都有假节,若想从徐晃手中夺回权力,必须要有王令。这正是司马懿的目标,曹叡明白这点,因此不论司马懿是为了自保,还是企图有所行动,他都不会让他轻易离开魔都洛阳。 然而,如今内外纷争不断,曹叡首次感受到父亲王位的沉重。他转向智者书斋,公私分明,若今天无视朝臣,明日他恐怕会像袁绍一样名誉受损。 在找到司马懿等人后,曹叡试图继续拖延,但看到司马懿呈上的最新战报,他开始犹豫。荆襄防线已非昔比,曹仁虽逝,但他留下了一个果断的决定。他主动放弃了襄樊防线,放火烧毁樊城,使其变为废墟,随后荒废襄阳,如今满宠在新野重建要塞以替代襄樊,可惜工程尚未完成。 曹仁当年为了引诱敌人深入而近乎拱手相让的举动,让曹丕怒火中烧,这也是将他调离南方战场的主要原因之一。世间总有那些昔日威震一方的老将,晚年却接连犯错,别人无法指责。 司马懿再次拿出这些资料,这一次他们的理由清晰:襄樊不同于江夏,尽管徐晃的才能不亚于文聘,但这座曾经被废弃的城市... 如今,两大阵营再度交锋,任何变故都可能牵动整个奇幻大陆的格局。 曹叡凝视着下方的众人,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总觉得司马懿的话语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黄晶七年,八月的最后一抹余晖洒满大地,司马懿率军离开了魔法都市洛灵,此番曹叡应允了司马懿的恳求,未将其任命为荆州领主,却依旧赋予他抚军大将军之权,同时授予圣令,持节离京,以维系荆州的和平秩序。 曹叡批准此事后,即命人筹备圣令,但他并未察觉,这次传递圣旨的并非宫廷侍从,而是中书监刘放亲手持令,送到司马懿手上。尽管无人言语,但那份交接之间,仿佛已悄然达成了某种默契。 司马懿带领麾下兵马疾驰出洛灵,几日之间便抵达了襄阳前线,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早已按捺不住。甫一踏入襄阳,他便凭借圣令从徐晃手中接过军权。 紧接着,他发布了第一条命令:撤退! 襄阳城墙斑驳,徐晃领军在此抵御江东的侵袭。然而,司马懿的到来却带来了退兵之令,大军径直退回襄阳城内。诸葛瑾虽觉事有蹊跷,无奈兵权已握于张霸之手,无法阻止。张霸毅然渡江,直扑襄阳。 然而,刚至襄阳城下的张霸便遭遇箭雨洗礼,早有准备的牛金与匆匆赶来的胡质两路夹击,加之城内的司马懿,将江东前锋部队团团包围,张霸遭徐晃斩杀,江东大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幸亏吴国左将军、南郡太守诸葛瑾机警如狐,及时断尾求生,引领大军退回南郡。 此刻,曹休命新归顺的将领韩综领军反击江东,不仅击退敌军,还在沿岸大肆掠夺,狠狠羞辱了孙权。 “去,请陆逊前来,告诉他,田间的劳作暂时可以放下了。” 第140章 上庸混沌启 荆州战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场,孙权的大举进攻在短短两个月内土崩瓦解。 他在江夏的攻势被文聘和无名小将荀禹联手击溃,狼狈撤退。 武昌守将韩综在制造混乱后,率领武昌守军叛逃,投靠曹休,使吴国都城成为天下笑柄。 南郡大军意图征服襄阳,却连襄阳城墙都没攀登,便折损了大将张霸,南郡的军事力量亦因此削弱近三分之一。 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损失,而在扬州,看不见的损失正悄然发生。韩综为向曹休证明自己的价值,利用他在江东的旧日权势和对江东的了解,对扬州沿岸的江东城池造成了深重灾难... 在他麾下的那些勇猛战士,如同恶魔般横扫疆域,无一处城池能免于他们的暴虐。凡走过之地,皆陷入混乱,鸡犬不宁,生命气息匿迹,令孙权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韩综的行径,使得孙家的老将领后代也遭受牵连,黄盖之子黄柄、程普之子程咨、太史慈之子太史享等,无一幸免于这场风暴。 这一切变故,让孙权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并非统率大军的合适人选。朱然威信不足,潘璋行事鲁莽,诸葛瑾过于审慎而缺乏进取,全综经验尚浅,朱桓心智有失。贺齐虽具备将帅之才,却沉溺于奢华,品德瑕疵且年事已高,若委以重任,只怕战事未半,帅位空悬。 无奈之下,孙权召回了陆逊,这是他在历经挫折后,首次明白内讧必须等到天下统一后再论。或者可以说,此刻曹丕去世,荆州三战之后,曹叡与孙权做出了同样的抉择。 他们暂时搁置内部纷争,任凭部下如何筹谋,不再允许持续动荡。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已不合时宜,曹叡志在收复天下,孙权则需稳固地位,其余挑战,他们自信有时间逐一应对。 此刻,刘禅已抵达安富县,尚未得知陆逊的复出,但他清楚,往后岁月,江东将成为陆逊的主宰之地。最后一位东吴四大都督,即将在这大时代中崭露头角。 而在荆州盘踞不退的司马懿,也揭示了河内冢虎的觉醒,天下大势滚滚向前,刘禅,这位刘公嗣,不能再坐视一切按部就班,他来到了安富县,目睹了这里的变化,新城郡的巴人与賨人正逐渐焕发生机。他没有去见旧识,不论是石苞或是其他人,他径直带着化名韩雍的简宪进入县城,寻找孟兴少将军。 孟兴闻讯“韩幸”归来,欣喜若狂,匆忙从军营赶回,带着麾下爱将石苞一同返回府邸,迎接韩幸。“先生为何迟迟未归,可让本将挂念不已!”孟兴一见到刘禅,便拉住他的手,让刘禅不由得微微皱眉。 \"英勇的少将军!\"尽管渴望挣脱束缚,但他感受到孟兴坚定的握力后,决定搁置这个念头,\"本该早早返回少将军身旁,然而这段时间世间动荡,诸多变故迫使某不得不反复更改行程!\" 孟兴此刻也点头称是,这段时间在此地,他对天地间的变幻感到无比惊讶,仿佛日新月异的世界令他应接不暇。 \"敢问阁下此行,可有所得?\" 孟兴确信,此人此刻重返,必然携带着某种计策或利益,否则绝不会如此决然。 刘禅并未让他失望,引领孟兴进入府邸的秘密书房,径直发问。 \"近来某家往返宛洛与汉中之间,曾听说孟达将军派遣信使前往成都,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刘禅并非空穴来风,此事确有其事。 孟达之所以未向西川投降,皆因李严部下的牙门将王冲口无遮拦。而当诸葛亮来到汉中时,他也向刘禅引荐了一位人物,即不久前归降西川的将领李鸿。 李鸿名声并不显赫,却是孟达的挚友。他选择经由上庸进入汉中,最后找到了诸葛亮。 据李鸿所言:\"途经孟达之地,恰巧遇见王冲自南而来,他提及孟达过去的立场,令明公咬牙切齿,欲杀孟达全家。幸亏明智的bixia未采纳。孟达言:''诸葛亮深思熟虑,断不会如此。''故而不完全信从王冲之言,只信赖明公,再无他法。\" 简单来说,王冲告诉孟达诸葛亮要为姐姐姐夫之仇杀害他全家,但孟达坚信诸葛亮乃正人君子,不会做此等事。只是因无法面见诸葛亮,所以只好听天由命。 这话在刘禅看来,别有一番深意。 孟达确实有意投降,毕竟他的靠山仅剩夏侯尚、恒阶和曹丕三人。不料恒阶最早离世,随后夏侯尚和曹丕相继辞世。 如今上庸背后驻扎着曹氏家族中最轻视孟达的司马懿,而申仪又时常向上级禀告孟达的可疑行为,使孟达处境颇为尴尬。 然而孟达欲投无门,又不愿背弃曹氏。明知李鸿计划投奔西川,仍允许其通行,或许意图借此试探诸葛亮的真实意愿。 至于刘备,他如今不问政事,至少在孟达看来如此。而且孟达清楚,带着上庸归顺西川,刘备必定乐意,但此事绝不能经过刘备,无论生死,都不可让他插手。 两人的恩怨太深,即便刘备有意,也不敢直言,找诸葛亮解决此事,是最恰当不过的选择。 不过,孟兴并不知情,听完这些,他怔住片刻,沉默良久,最后仅让刘禅去休息... 他要亲自去探寻真相,如果孟达萌生了归顺西境之念,他们就得深思熟虑应对之策。 刘禅意图通过孟兴,暗中探察孟达的意愿。 因为在他怀中,揣着诸葛亮致孟达的一封密函。 告诫孟兴暂且保守秘密后,他仅提及汉中诸葛亮驻军一事,问孟达是否有意,他会设法代为接洽。 一切安排妥帖,便让孟兴悄然离去。 待孟兴走远,石苞这才正式向刘禅行礼。 置身于上庸,对西境的了解更深入了。那些孟兴无法洞察的,石苞自不会忽视。 加上他对汉中那些神秘策略的了解,以及西境汉室太子麾下突然出现的屯田将军邓范,刘禅的真实身份不言而喻。 “末将石苞,参见殿下一世英名!” 此言既点破刘禅的身份,又表明了石苞的决心。 “仲容辛苦了!”刘禅走近,扶起石苞,“这段时间确实不易,我查看过安富县的情形,仲容你不仅勤奋,更是大展才华啊!” 这话并非虚夸,此时的安富县虽仅是一座小城,却已兵强马壮,沃土繁多,与往日截然不同。 即便巴人和賨人被孟达分散,安富县仍保留大量人力,加上石苞的军事才能,尽管尚未实战,但从士卒的风貌,已可见一斑。 两人详谈新城郡的状况,孟兴从中斡旋,孟达对儿子的决策表示支持,对他颇为宽厚。石苞明白事理,未多加操练军队,仅两千人,相对于孟达的庞大军队,显得微不足道。 粮草充足,士兵训练有素,一切都在等待刘禅的号令。 而刘禅只让石苞持续磨砺士卒,一切准备就绪,年关将至,即使有所行动,也不会匆忙行事。 首要之事,冢虎司马懿的威名对刘禅来说,充满恐惧。孟兴无力说服孟达,加上刘禅的后手,他也不敢保证能保全上庸。 因此,要想扭转乾坤,他唯有耐心等待。 当前的目标,是尽快在这建立起与汉中沟通的秘密通道,同时避免孟达如历史般反复无常,时而归顺西境,时而又动摇不定于曹氏之间。 这样的行为,只会迫使诸葛亮派遣郭模去寻找申仪诈降,迫使孟达叛乱。 然而如此一来,事态将与历史惊人地相似。 是夜,刘禅便迎来了火速归来的孟兴,孟兴见到刘禅,第一时间说道: “父亲想见见先生!” 第141章 上庸乱局再起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他再三警告孟兴,勿泄漏他的秘密,连亲如孟兴都无法识破刘禅的真实身份,更何况他,孟达... \"的确如此!\" 简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刘禅的疑惑,随即应允,这让刘禅深感困惑。而此刻,孟兴或许因为背叛的内疚,竟未察觉那“仆人”的声音来自何方。 月色下,刘禅与简雍疾驰前行,孟兴深夜策马飞奔的景象揭示了孟达的急迫,尽管他们无法洞察孟达的心思,却明白他不愿他人洞悉真相。 穿越夜幕,确信四周无人后,刘禅走近简雍。 \"叔父,您意欲何为...\" \"难道你真以为在孟兴那里的闹剧能瞒过孟达的眼睛?\" 简雍早已看穿刘禅的疑虑,一句话便堵住了他的嘴。 \"孟达并非叔父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已经提醒过你无数次,切勿轻视世间众人。若非孟达身怀奇才,曹丕怎会如此器重他?他又怎能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屹立许久?\" 简雍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刘禅身上,手中的马鞭轻轻触碰着他的额头。 \"从踏入上庸的第一天,我们的行踪可能已被孟达洞察。但他并未寻我们麻烦,只是一直暗中观察你的目的!\" \"若果真如此,为何孟达默许我们行动?\" \"默许你做什么了?\" 简雍嗤笑,\"你做了什么能让孟达承受巨大损失的事吗?\" \"我...\" \"不过是借用了一下通道罢了!\" 简雍的话语堵住了刘禅的解释。 在上庸,他确实做了不少事:说服孟兴,利用其人脉游走各地,甚至迁移了成千上万的賨人巴人到上庸。他还带走了三人,石苞留在孟兴身边,邓范在汉中助他屯田,事业如日中天。至于谢缵,正追随智者诸葛孔明学习,同样在汉中,天赋异禀,孔明也赞扬他的才华和潜能,几年后,他有望在当地担任官职。 但这一切都与上庸无关,正如简雍所说,刘禅所做的一切,对上庸有何影响,又何须对孟达有所歉疚? 恰恰相反,因刘禅,上庸的势力悄然增强,賨人巴人的到来充实了人口,壮大了兵马,实乃佳兆! \"叔父是说,孟达利用了我们?\" 刘禅难以接受,司马懿、诸葛孔明、陆逊、陈群这样的伟人也就罢了。南中的李恢、孟获,当时他对这些人一无所知,可以说是愚蠢之举... 如今,即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孟达,竟也能在命运的棋盘上操纵他,刘禅,身为一位显赫的人物,竟始终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 “谈不上利用,你们之间根本无交集可言!”简雍淡然笑道,“你这小子,依旧那般机智,却在大局观上略显不足。 在南疆取得些许成就,便自满起来,虽然表面上谦逊有礼,内心的狂傲你以为能瞒过何人?让你见识一番世界也好,上庸的孟达并非真正的大人物。 他仅仅是有些手腕罢了。将来你若意图征服天下,雍凉之地的英雄豪杰,关中的猛士,荆襄的才俊,哪个不令人心惊胆战?如若这点打击都无法承受,倒不如早早安寝,做个逍遥侯爷,倒也惬意。” 简雍的话语让刘禅无言以对,只能仰望夜空中那轮明亮的月亮,发出一声长叹。 “这么说,叔父早已预见了今日的局面?” “孟达虽狡猾多变,但此人行事谨慎,不愿与任何人结仇。若非上庸需要一个对立的力量,申家或许会与他成为盟友。 这人典型的见风使舵,对人一套,对鬼一套。当年他背叛了你父皇,夺取了上庸三郡,却仍将刘封从徐晃手中救出,劝降不成,便无条件释放了刘封。 多年来,他从不主动树敌,这就是他能在上庸安逸生活的原因。所以孟达是否知晓你的存在并不重要,因为他就算知道,也会主动为你掩饰行踪,不愿触怒你父皇。 他不算什么大人物,只是个有些军事才能的家伙,如同他父亲当年担任凉州刺史那样,是个投机取巧的人,而非真正的英雄。 待会儿你见到孟达,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要你别辱及他的祖先,他绝不会对你如何!” 望着悠然自得的简雍,听着那些透露的信息,刘禅明白,世间能人无数,孟达并非顶尖,而他刘禅安然无恙,也许是因为孟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声叹息概括了他所有的思绪。 同时,刘禅再次认识到,当年诸葛亮能稳守西川,动辄压制雍凉、关中的将领,让他们只能闭门防守,其能力实乃非凡! 就连小小的孟达都如此,那么他未来将面对的郭淮、郝昭、费耀、曹真、曹叡,以及那个如虎般的司马懿,即便打开陇西之地,他还将有更多的劲敌。 那些人哪个不胜过孟达?刘禅原以为自己已有所成就,此刻才察觉,似乎只是刚击败新手村的首领…… 如今的瑞恩郡,虽兼并了上庸三郡之土,但名号依旧沿袭昔日的弗雷德郡,因此郡府所在地仍是弗雷德城,正是孟达初征上庸的战场,亦是诸葛亮胞姐与姐夫魂归之处。 也是孟达日夜驻足于蒯祺和诸葛氏墓冢之侧,故他对归降西境之地的抉择犹豫不决之地。 待他们抵达弗雷德时,曙光已悄然临近。借孟兴的符令,他们无声无息地步入城内,直抵郡守府,仿佛未曾惊扰任何生灵。 在此地,刘禅终得与孟达相见。 孟达非魁梧之躯,但也绝非瘦弱,多年的将帅生涯使他体态威武,颇具风范。 年岁的增长让孟获失去了将领的豪迈与狂放,反而流露出一丝...平民百姓的亲和。 满面和煦笑容,一见面便是深鞠躬,高声喊着“参见殿下”,又言“简雍先生许久未见”。 这让刘禅不得不承认,此人擅长待人接物。 “孟达将军,还望将军勿怪小子不请自来啊!” 刘禅与孟达皆笑容可掬,论起笑脸相迎,刘禅也不逊色半分。 二人寒暄着步入府邸,此刻刘禅才察觉,这郡守府内,除了孟达,再无他人,想必已被他遣散。 此人,谨慎至极。 刘禅并未多言,直接从怀中取出诸葛亮的羊皮书信。既然简雍已告知,孟达并无恶意,他便不再试探。 在如此人前,无需遮掩,与其像个滑稽小丑般自作多情地试探,不如豁达以待,或许能赢得对方的敬重。 孟达看着刘禅递来的信函,并不急着接过,而是笑容未变,端来一杯热茶。 “久闻太子殿下偏爱清茗,不喜茶中添杂他物,老夫近来亦有所尝试,确有独特韵味,今日便请殿下品尝老夫的手艺!” 望着热气腾腾的清茶,刘禅握信的手微微一滞。 “哈哈哈哈....”刘禅忽然大笑,将信函置于一旁的几案上,伸手拿起茶盏,轻抿一口,连连点头。 “滋味甚佳,实话讲,比起小子在汉中所饮,更胜一筹,此地果然藏有佳茗!” 刘禅的话语引得孟达也笑了起来,二人开始了一场长达两个时辰的融洽交谈。 期间,只品茶论道,尽管刘禅自己也不知究竟说了些什么,但这两个时辰后,双方仍友好地宣告会谈结束。 孟达肩负着繁重的魔法政务,而刘禅选择暂居于这雄伟的法师塔内,毕竟他是安全的,有孟达的庇护,他无需担忧丝毫。 待孟达身影消失于法术阵门外,刘禅悄然将未曾开启的魔法卷轴收进衣襟,仿佛它从未在此显现般自然。 望着面带微妙笑意的简雍,刘禅倚着符文书桌艰难起身,轻轻拍打着腰间的灵能护符。 “叔父,帮我搜集孟达的所有情报,如果可能,从他的幼年时代开始!” 第142章 幽玄之境孟达 孟达之前的举止虽神秘莫测,但刘禅并非毫无洞察之人。 从一开始就显而易见,孟达不愿触怒西川,与简雍的见解一致,但他更不愿此刻与西川有任何复杂纠葛。 司马懿刚刚在襄阳城下斩落东吴的张霸,曹叡刚刚晋升为王位继承人,未来如何无人知晓。 局势未明,孟达并无寻找新盟友之意。召回刘禅,只是为了平息这里的纷扰,若仅是借道而行,孟达自可视若无睹。但现在他欲停留,孟达便无法再袖手旁观。 他们的对话中,孟达以一杯灵蕴茶揭示,他对刘禅的了解远超此地,甚至包括他在汉中的秘密习惯,皆已洞察。 身为将领,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然而此刻,孟达已露锋芒,而刘禅对孟达的了解,仍旧一片空白! 这不能继续下去! 简雍静观他们交谈良久,一言不发,听到刘禅的要求,也只是点头示意,随即离开。 孟达显得异常忙碌,日后的时日里,他与刘禅几乎无话,仿佛这座法师塔中从未出现过刘禅这个人。 法师塔的仆人们渐渐回归,但他们被严格命令不得踏入后院的几个神秘庭院。 刘禅则果断而决绝,夜晚大门敞开,只等简雍归来。 与此同时,孟达虽不再与刘禅交谈,却将这段时间各地发生的奇幻事件告知于他。 首先是汉中与西川,平静无波,诸葛亮依旧坐镇汉中,持续聚集力量,监督邓范的魔法农田建设。同时,诸葛亮的政治才能得以展现,即便邓范才智不凡,仍得到诸葛亮的大力协助。 汉中的宁静同样映照在西川,诸葛亮并未带走过多人口。即使成都失去刘禅,仍有刘备的存在... ... 在这神秘的帝国之中,大佛静居宫廷,其威严犹如泰岳稳固,令成都城笼罩在和平的庇护之下。刘禅唯一感到欣慰与关切的,便是他忠诚的勇士张嶷,他成功平定了广汉郡那些盘踞山岭的异兽盗匪,首领张慕,传说中曾被张嶷以一场盛宴诱捕,然而此次,张嶷毫无惧色,率领军中的蛮族士兵直捣贼巢。 自广汉郡南端的山岭开始,他们逐一征服,将那群肆虐的异兽剿灭殆尽。张嶷身先士卒,顶着箭雨石弹,连续三昼夜攻克五座要塞,半月中横扫整个广汉郡,其声势不亚于江东的贺齐,势力亦随之大增。 确保了通往汉中的粮道安全,此役奠定了张嶷的地位,刘备亲自封他为副将,虽非显赫,但待刘禅登基之时,便是他崭露头角的起点。 相较于西川的宁静,江东之地几乎可称为安详。连番激战之后,江东陷入一片沉寂,孙权未有丝毫动静,各方势力也皆蛰伏不前。仿佛一切纷争已成过往,江东选择了低头。 唯有刘禅深知,江东那位沉默的巨擘,正蓄力待发,猛虎一旦出山,必将搅动风云。 相比西川与江东的静谧,曹魏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司马懿曾率军击溃诸葛瑾,斩杀张霸,曹休在扬州前线连战连胜,攻城略地,斩将夺旗,韩综等江东名将纷纷归顺其麾下,风光无两。 然而,十月间,曹叡之子,清河王曹冏病逝,这并未让曹叡消沉或拖延,十二月,各地战报汇集,曹叡开始颁发赏赐,大战结束后,他不得不继续表彰功臣。 荆州将领中,徐晃仍为右将军,假节之权依旧,但领地增封二百户,总计三千一百户!文聘则保持后将军之职,领地增五百户,总计一千九百户!二人看似只增领地未升官,实则是曹叡对他们的保护,不愿动摇他们的地位。 胡质,虽在大战中无所建树,却借此机会晋升为振威将军,受封关内侯。关内侯称号虽普及,但振威将军赋予了他兵权,他从前只是荆州刺史,如今晋升为荆州牧,刺史仅掌政务,牧则握有兵权。 此刻,司马懿降临荆州,使得荆州局势更加动荡,胡质的振威将军虽兵力有限,却与徐晃、文聘共同构成了荆州的钢铁三角。至于他们能否制衡水势,见仁见智。 除此之外,其他将士也各有封赏,荣耀满载。 在冰封的十二月,临近年度的庆典,曹叡,那位睿智的法师国王,宣布了一连串的晋升:他提升战术大师钟繇为知识守护者太傅,英勇无畏的征东大将军曹休成为战争领主大司马,英勇的中军大将军曹真被封为军事统帅大将军,智慧的司徒华歆接过了太尉的权杖,而深思熟虑的司空王朗则成为公正的司徒,沉稳的镇军大将军陈群被任命为言论监督司空,而深藏不露的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则跃升为疾风骑士大将军。 这些晋升背后蕴含着深奥的魔法与权力交织。在曹丕的年代,太尉贾诩曾因疾病隐退,而钟繇在某些神秘力量的推动下,提前登上了太尉的宝座。这个职位不仅是三巨头之一,更象征着对军团的名义控制,在大将军未明确时,便是全境军力的主宰。 然而,相较于太尉,太傅的地位更高,只是一种荣誉头衔。据说,这是为了表彰年迈的钟繇,给予他安享晚年的名义。然而,就连曹叡本人,或许都不会完全相信这个借口。 曹真晋升大将军,似乎接过了兵马的掌控,但曹休晋升大司马,这一举动使情况变得微妙。大司马的权位通常比大将军高出半个等级,这意味着曹休此刻正悄然接管曹家的权力核心,尽管皇室权力除外。 华歆成为了太尉,虽然他并不掌握军队,这一职位只是空壳。如同陈群,华歆早已与曹叡结盟,他的野心并不明显,毕竟他的家族根基并不深厚。 王朗被任命为司徒,这是对他作为知名学者代表的认可。曹丕曾经赋予他主持仪式的荣耀,却没有授予实际权力。司徒的职位是对王朗及其支持者的一种回馈。 陈群由大将军降为司空,这是一个以口舌为武器的职务,负责监管那些直言不讳的顾问,这个头衔并无实质的军事或行政权力。陈群的性格并不倾向于挑战曹叡的权威,这也是曹丕临终前执意除掉鲍勋的原因。 司马懿是个例外,他从抚军大将军直接跃升为至高无上的疾风骑士大将军,但这需要他返回王城述职并表示感谢。更重要的是,司马懿并未掌握荆州的军队! 这背后的含义耐人寻味。更有趣的是,司马懿向朝廷揭示,江东的野心仍在燃烧,朱然和诸葛瑾暗中图谋侵犯荆州,襄阳地区已被战乱摧残得满目疮痍。 经过一系列的较量,曹氏家族进入了太和元年的新篇章,而司马懿也迎来了他的新使命。他驻守宛城,统辖荆、豫二州的所有军事事务,这一切的转变源于两个事件:一是申家的秘密情报,申仪揭露新城太守孟达心怀不轨,与汉中有勾结,请求朝廷彻底调查。 其次,孟达的父亲孟他,虽来自遥远的丰饶之地扶风,却因与宫廷宦官张让的交易,以一斛珍贵的紫晶葡萄酒换取了凉州刺史的职位,这使得孟达的成长背景备受质疑。 早在他与法正一同投靠蜀地的刘璋时,便已显露出不凡的智谋。建安十六年,他向父皇刘备效忠,守护江陵要塞...... 二十四年的建安年间,孟达率军自秭归北上,攻陷房陵,房陵太守蒯祺不幸成为其刀下亡魂...... 他曾致信给义兄刘封,提议投降,然而刘封未采纳,直至临终前才懊悔未听取孟达的建议...... 传说中,魏帝曹丕赞誉孟达具备将领的胆识,任命他为散骑常侍和建武将军,更赐予平阳亭侯之爵...... 如今,曹叡大肆册封朝廷重臣,唯独漏掉孟达,显然时机已至!” 刘禅缓缓起身,凝视着再度降临的黑暗,他觉得是时候挺身而出了。 第143章 幽灵谷的孟达 此刻,刘禅深感时机成熟。这两个月以来,他已等到了期盼的消息,而孟达亦收到了自己的命运信号。 孟达先前对西川的示好充耳不闻,关键在于他无法揣测曹氏的态度。在刘禅悉心研读过孟达的所有情报后,他理解了孟达的顾虑。 孟达出身凉州,这地带向来被认为充满神秘与危险,就连当年权倾天下的董仲颖也被贬称为西凉鄙夫。 尽管孟达出生于扶风,却不幸有个凉州刺史的父亲,而这刺史之位竟是孟他以贿赂宫廷宠臣张让换来的。 仅需回顾曹孟德当年承受的非议,便可窥见孟达父子所受的屈辱。曹孟德先是冒死刺董卓,落败逃亡,险些家破人亡;随后他在十八路诸侯伐董中策划酸枣联盟,竭尽全力,甚至在荥阳追击战中差点丧命。 曹家尽管一次次奋勇拼搏,却始终未能洗刷污名。曹腾一手造就曹、夏侯两大家族的荣耀,却又因他使曹家被武者世家所排斥。 宦官后代的烙印太过沉重,沉得足以让人窒息...... 在神秘的大陆上,曹孟德亦是如此,更别提孟他了,因此,当孟达踏入西川的奇幻领域后,他并未获得应有的尊严与地位。 这可能正是他和法正选择向魔法世界里的霸主刘备屈膝的原因。 然而,关于孟达的流言并不尽然,他只对一人尽忠,那便是曹丕,未来的冰霜王座继承者。 建武将军,封号平阳亭侯,这是对他力量的认可,将房陵、上庸、西城三片魔力丰富的领地合并为新城,并委任孟达为新城郡的巫师领主,这是对孟达能力的尊重与信赖。 命孟达守护这片关键的魔法结界,而非交付他人,这是曹丕的坚定决断。 曹丕对孟达的关注几乎令人羡慕,他赞誉孟达为“战场之狮,王权之佐”,并把他比作“伊挚背离商朝投奔周土,百里奚辞去虞国投身秦国,乐毅被凤凰之灵感召脱胎换骨,王遵明辨是非,果断离去”。 这些都是对孟达的极高评价。 可以说,曹丕是一位伟大的法师,他擅长洞察人心,总能给予人最渴望的事物。 田豫的职位虽低,却握有北方防线的魔法权杖,这就足够让他忠诚不渝。 同样,孟达的地位虽非显赫,仅是个杂号将军,一个郡的领主,在别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在曹魏帝国,郡守多如繁星,远不如西川与江东的领地珍贵。 散骑常侍,入宫可直言规劝,出宫则如影随形,辅佐帝王。这是曹丕对孟达的尊重,而建武将军的五品职务相比之下黯然失色。平阳亭侯虽无封地,曹丕却赋予他内心的尊崇,并委以西南边疆的重任。 刘禅从这些细节中见识到曹丕的智谋,或许他的军事才能不比孙权高超,但他驾驭人心、运筹帷幄的技艺,却远超刘禅。 这或许是孟达誓死效忠的原因,即使曹丕离世,他仍愿等待曹丕之子的指令,期盼命运的再次转折。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等到了转折,也迎来了转点,只是这个转向并未如他所愿。孟达深知升迁之路才刚开始,领地调动是个浩大工程。 然而,新城郡如同荆州一般,是西南的关键要地。荆州已作出调整,而新城郡依旧平静,这绝非正常! 观察曹真的雍凉集团,尽管雍州刺史郭淮按兵不动,但曹真晋升大将军,郝昭、费耀等人已被正式纳入其麾下,受其指挥。 与此同时,曹休集团亦如此,荆襄防线已交给魔法大师司马懿掌管。 北方的鲜卑与匈奴部落此刻相对安静,致使北疆动荡不安,幽州刺史王雄借此良机陷害田豫,制造边境混乱,为整个王国制造危机... 这缘由源自田豫在北境的漫长岁月,当战火禁锢时,他以秘令驾驭局势,震慑野心家,对那些豪强势力施以铁腕,瓦解其联盟! 任何遁逃的邪佞之徒,凡为异族出谋献策,对抗朝廷的,田豫巧妙地在他们之间播撒疑虑,粉碎他们的险恶图谋,即便他们聚首也无法安享和平。 这并非恶行,却需时日与权力支撑。曹操之子曹丕赋予田豫符节,委以乌桓护卫校尉之重任,确保他的权威不受侵犯。 然而,曹丕已逝,王雄的举措直指要害,那位在北境威名远扬的将领,失去了诸多特权与乌桓校尉之职,被迫转赴汝南担任太守。 尽管官职名义上未降反升,但实际上,他的实权几乎荡然无存,更痛失了符节的掌控权。 此刻,刘禅选择寻访孟达,与即将前往汝南的田豫息息相关。众所周知,曹丕偏爱任用宗族亲信镇守边疆,唯独两处显露出异样: 其一是北境的守护者田豫,其二是新城郡的孟达。 如今田豫已被王雄所挫败,孟达便成了唯一人选。更重要的是,田豫的垮台源于王雄的陷害,孟达此刻正面临申仪的指控。 尽管缺乏确凿证据,申仪仍敢直言,即便未得洛阳那位的暗示,他想必已察觉到北境的变故,洞悉了其中的玄机。 申仪的目标与幽州刺史王雄如出一辙,欲取代孟达驻守新城郡,即使无法如愿,也能从中获利不少。 毕竟,无论谁来此地,都无法忽视申家在此地的威望! 夜深人静,刘禅出现在孟达面前,后者显得颇为无奈。 孟达深知刘禅所知,不得不承认,此刻确实是殿下前来的好时机,他正处在最为惶恐的时刻。 \"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孟达引刘禅入室,直截了当地问道。 刘禅再次取出那封帛书,递至孟达眼前。 \"此信在我手中已久,将军不妨一看,料想必有深意。\" 这次孟达并未奉上茶盏,亦未立即接过帛书,而是犹豫不决。 显然,他仍在权衡,一旦接过信,此事便尘埃落定,即便日后与西川协商不成,今日之举已是事实——他与西川建立了联系。 \"殿下久居新城,可曾领略过郡内的风土人情?\"孟达试图转移话题,但刘禅并未接话... \"难道将军真的相信,在这神秘的新域郡,能庇护您一世安宁?或者,这便是您毕生的夙愿?\" 刘禅轻轻一笑,手指依旧轻压着羊皮纸信卷,身体却倾向了孟达。 \"孟达将军,难道您未曾渴望重回凉州,为尊父洗清冤屈吗?\" \"殿下何出此言?\" 听到刘禅提及父亲,孟达面色首次显露出一丝困扰。他的处境,不得不承认,与那位不被信任的父亲息息相关。若非因父亲的名声狼藉,他也不必在西境忍受压迫,最终背弃信仰,致使自己的声誉蒙尘。 \"世人虽指责令尊孟大人巧舌如簧,讨好宦官,但那时天下之人,又有几人能免于污点?十巨擘操纵朝纲,实乃皇权衰微,而尊父不正是想施展壮志吗? 他以一斛葡萄美酒换取凉州刺史之职,此事不假,但多年以来,世人对他的非议除了行贿张让,获官不正外,别无他词。须知,即便凉州有凉州三杰镇服异族,仍旧动荡不安。尊父虽执政不久,却未贪赃枉法,更未压制贤良,他仅是做了许多人在那时都会做的事而已。 唯一的区别,他做得更为出色,仅此而已!\" 刘禅的话语让孟达陷入沉思。他对父亲一直保持着敬畏的距离,即使父亲离世,他也没流过泪。多年来,父亲的名字始终是耻辱的代名词。但他不得不承认,若非父亲在扶风的教诲和打下的基础,他孟达也无法走到今日。 他觉得父亲其实很无辜,品德问题不假,可当年品行端正者,除了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多已不在人世。难道他们不愿赴死,渴望更好的生活,也是一种过错? 或许因为刘禅为他父亲辩护,孟达的心动摇了。再想起近期的传闻,以及申仪施加的无形压力。 孟达首次伸手,接过那封羊皮纸信卷! 第144章 豫州之事 目睹孟达接过信卷,刘禅露出了微笑。尽管孟达并未当面打开信卷,他们也没有再多谈招降之事。然而接过信卷,已是最好的开端。只要孟达行动,一切便有转机! 如今曹氏正迅速平定四方,刘禅深知错失最佳时机。原本计划,应在曹丕病逝的瞬间,他们便应做好一切准备。 汉中囤积了充足的粮草和先遣军队,魏延也在磨砺剑锋,成都的平静反而成为他们的掩护。他们原可乘曹真等人回朝辅政,朝廷稳定之际,突袭陇西,切断凉州与雍州的联系... ... 在那个年代,借着马超等传奇勇士的威望,他得以在幽凉之地迅速建立起一股神秘力量。这时,成都的智者诸葛亮便能从容展开他的宏图,而孟达亦会在那时选择再次归附,经简雍巧妙劝说孟兴,再由孟兴感化孟达的心志。 曹丕的突然离世与司马懿远离荆州之际,他果断夺取了上庸三郡和孟达的领地,更以那遥远的上庸为剑,直指古老的洛京。尽管失去了荆楚之地,只要江东不再引发无端战火,诸葛亮那深思熟虑的隆中山之策仍有机会再现。 然而,一切美好的布局被一个名叫王冲的守门将领彻底打破,刘备之子刘禅因此对李严充满了杀机。但幸运的是,虽然错失了先机,历史仍在按照预定轨迹演进。如今,孟达已对改变命运有所动心。 即便状况如旧,刘禅仍有无数备选方案。他坚信,付出如此多的努力,必会带来改变。诸葛亮的密函已交付孟达,刘禅不必再过多干预。他来上庸,是为了未来北伐之战做准备,而非充当信使。 孟达的处境一旦明朗,此刻与西川建立联系,至少能提前半年,这足以让诸葛亮从容布局,而非仓促用诈降之计逼反孟达。最终,孟达的命运确与诸葛亮息息相关,撇开猜忌,诸葛亮的北伐计划已然完备,赵云邓芝的佯攻已悄然就绪,他自己也已悄然移至祁山之路。 不能让孟达继续拖延,若此事未解,诸葛亮率领汉中大军离开,新城郡顷刻间便会入侵汉中,切断诸葛亮的退路。于是,郭模假降申仪,直指孟达。 如此,反叛孟达,确保后方安全,若孟达不堪一击,无论新城郡落入谁手,首要之务都是巩固领土,而非反攻西川,他们自会选择防守而非进攻。待新城郡稳定,北伐之战无论胜负,皆成定局。 之后,便是各守其土。 孟达的生死,只能由他自己决定。这不是阴谋,而是无可避免的选择。话说回来,是孟达的反复不定,犹豫不决将自己推向了困境。因此,刘禅提早激起孟达的反抗之心,然后将其交付于诸葛亮,后者会明白如何应对。 此刻,刘禅再次离开新城郡,手中握有孟达的信物,身份更为显赫。至于他的目的,既然此行之一是接走邓范之妻,那么顺便,他也想会一会父亲的旧友——即将赴任汝南太守的田豫,田国让... 重返故土,刘禅并未趁校事府在宛城重整之际涉足其中,此刻他确信,宛城的密探已被那位神秘的司马懿掌控在手。 然而,他更清楚,一旦踏入宛城,想要安然脱身恐非易事。 当初刘禅胆大妄为,只因无知者无惧。如今,历经孟达一事,他再不敢自诩能在世间任意闯荡。昔日还笑简雍为躲避曹丕大军绕道太过谨慎,如今看来,一年游历,安然归至汉中,确是天佑之幸。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避开宛城,径直踏入了汝南郡,并迅速抵达平舆县。 此处虽已非郡府所在,但邓范之妻在此,为他提供了避风港,有了这样的掩护,刘禅也能静静等候田豫的到来。 现今,汝南郡的政令中枢设于新息县。权力转移至此,主要缘于豫州刺史贾逵。江东与曹氏的大战,豫州几乎置身事外,此地文风鼎盛,盗匪丛生,复杂局势令人头疼。 州郡律法松弛,治理难度极大。当年曹丕以讨伐江东为借口,大军逼近其故乡谯县,实则暗中筹备篡位大计。 目睹曹丕沿途砍杀违法乱纪的士兵,贾逵的冷酷令曹丕深知此人狠辣。即便曾为曹植麾下,曹丕仍重用贾逵,让他成为铲除曹植被势力的唯一幸存者。 贾逵借豫州兵曹从事失职案,一举肃清豫州七成官场,接着借首次伐吴掌握兵权,加上曹丕赐予的建威将军之职。 他开始全面整顿豫州,清除官场腐败后,严格推行满宠当年的法制,更得到今年第二次变革的许可。 年初,曹叡增封贾逵两百户食邑,原是象征性的表彰,毕竟贾逵在曹魏地位不低。然而贾逵借此契机,启动了军事改革。 原本,孙权在豫州南部的东关驻扎重兵,距长江天险仅数百里,急行军不过数日可达。 然而,双方交战时,江东攻江夏,东进庐江,曹魏则从淮水西至沔水,默契地忽略了夹在中间的豫州,尽力避免战火波及,这是两国大臣对故土的默契。 贾逵则巧妙地利用了这一切,作为豫州刺史,他趁曹叡派使节封赏他的机会,巧妙绕过朝中群臣,直接向曹叡献上良策... 贾逵坚信,应开辟一道水路,自豫州直通神秘的江海,以此作为大军进攻东吴要塞——东关的捷径。假使孙权固守东关,便可分派队伍东西两侧出击,令其无法两线救援;反之,如能占领东西两侧,东关则成为孤立无援的战术节点,唾手可得。这是一场风险极低的策略。 与此同时,他率军驻扎在迷雾笼罩的潦口,向睿智的曹叡展示此计划的可行性,后者深思熟虑后表示赞同。 汝南郡的新息县,此刻因这项计谋而变得至关重要。原本贾逵只想让豫州融入未来的奇幻冲突,迁移郡治以南下,如今则成为必然之举。 汝南位于豫州之南,新息县又地处汝南边缘,隔着湍急的江流遥望江东的九江郡。一旦战事爆发,贾逵必能率军自豫州突袭九江,令对手措手不及。即使无法攻克,也能牵制江东,使其东西两翼疲于应对。贾逵的洞察力和胆识实属非凡。 他的远见在于揭示了豫州在战略版图中的价值,但这并不罕见,但敢于付诸实践的勇气,却非一般人所及。贾逵挑战常规,把豫州卷入战火,江东避而不战,固然有防备扬州和荆州夹击的考量。 然而,曹魏避开豫州,除了地理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朝廷不愿豫州遭受战火,正如江东对攻打徐州广陵的谨慎,那里是南下士人的故乡。战争逼近徐州,犹如威胁到他们的根。 刘禅在平舆县见证豫州的动荡逐渐蔓延,从汝南开始,影响力向四方扩散。他知道,来年贾逵面对曹休的侮辱,其死亡并非无端。 贾逵的才智、能力和远见卓识皆属顶尖,他这么做只有一种解释——他为大魏忠心耿耿,个人荣辱在他心中微不足道,他只在乎大魏的繁荣与豫州百姓的福祉。 然而,这样的君子,在和平时期或许能安然无恙,但在混乱的时代,难免悲剧收场。乱世不容真正的君子存在。 刘禅感慨之余,等待的人终于出现,简雍告诉他,那人今夜将途径平舆县,并停留一晚。正当刘禅打算找个借口拜访时,田豫却已先行登门。 “进城时,偶遇故人,不知能否有幸与老朽一见?” 第145章 刘禅与田豫 田豫主动来访,令刘禅颇感意外,就连简雍也在一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开门吧!”简雍虽惊,却不失决断,立即引领刘禅打开房门,门外,站立着两位访客——田豫和他的儿子田彭祖。 \"xianhe!\"简雍开启庭院之门,刘禅在灯笼闪烁的火光中清晰地察觉到田豫脸上洋溢的喜悦之情,那是一种属于异世界的魔法光辉。 \"你这精灵,年纪一大把,视力竟依旧如此锐利!\" 田豫毫无保留,直接在田豫的手臂上拍打了几下,感受着挚友体内流淌的力量,同样微微颔首,仿佛在确认那份不变的坚韧。 \"真是不易啊!\" 这一声感慨,承载着多年未见的深厚情感。 田豫,来自幽州渔阳雍奴,与刘备共享半个故乡的荣耀。如今已五十五载,中平元年,刘备守护的高唐城被魔物侵袭,那时关羽和张飞是否已成长,无从知晓。总之,那一年,他投靠了公孙瓒。 在那里,他遇到了十三岁的田豫,少年的田豫对刘禅那位豪爽的父皇一见倾心,随即投身其麾下,同时也与简雍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两人亲切地寒暄一番,步入庄严的正厅,而门外,田豫的儿子田彭祖正忠诚地守护着。 \"国让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的呢?\"简雍未先提及刘禅,而是率先发问。 \"犬子曾在幽州担任任城王麾下的骑士队长,管理斥候,虽非顶尖,但也过得去。当年驰骋在北境的战斗中,他也有所贡献。\" 田豫轻抚胡须,满心欣慰。尽管儿子的仕途并不顺利,但他的人格魅力和才能始终令他骄傲。 回溯过去,他出任南阳郡守时,田彭祖已是曹彰的心腹。后来曹彰卸甲归田,其亲信各散东西,唯有田彭祖选择追随曹彰隐退。对此,田豫虽然未曾明言,但他始终认为儿子的行为并未让他这个父亲感到羞愧。 当年,他因母亲重病离开刘备,转投公孙瓒。现在,他愿意为儿子让路,让他追寻自己的命运。 庆幸的是,田彭祖始终坚守正道。 随后,刘禅由简雍引荐而来,得知这是故主之子,田国让对刘禅表现出极大的敬意,这让刘禅感到惊奇。 田国让与他父亲的关系,刘禅自是了如指掌,但此刻的田国让并非父皇的部下,他是曹魏的勇将,汝南的郡守,怎能如此对待他? 西川的大汉与北方的曹魏是世仇,田豫如此行事,难道不怕泄露秘密引来杀身之祸吗? 最重要的是,起初刘禅还以为田豫因受了委屈,才想来此探寻线索,他拜访父皇旧友也是出于同样的想法,希望能将这位名将带走。然而,听了半天,田豫和简雍谈论昔日过往,近期发生的种种,彼此的处境,却没有一丝试探的迹象... ... 在神秘的西川之地,刘禅渐渐明白,田豫并非意图投靠他们,而是单纯地前来重拾旧情! 两人行过礼后,刘禅脸上惊讶的神色难以掩饰。此行的经历,让他对世界有了更深的困惑。他不断前行,却发现自己对未知的畏惧越发深重。 初临这个奇异世界,虽然内心迷惘,但他坚信这广袤天地尽在掌握。然而日复一日,他意识到还需不断进步,自己的认知与世界的真理相悖。 简单来说,他曾仅以史书为镜,如今却面对着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灵。游历四方,他感觉自己日益成长,理解了统治者的智慧,也开始探索属于自己的命运。但同时,他也开始困惑于人心的复杂。 人心如深渊,善恶交错,难以揣摩。他对那些在史书中运筹帷幄的智者越发敬佩,他们对天下格局和人心的洞悉,必定达到了非凡的境地。 此刻,他不仅领略了人心,似乎还触碰到了另一种力量——正气。 田豫与简雍谈笑风生,那份坦诚让刘禅感受到无畏的真实。田豫今日的造访,仅因故人重逢,装扮成旅人亦是避免牵扯是非。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意。 刘禅洞察到这点,便不再多言,静心倾听田豫的讲述。随着聆听,他逐渐领悟到许多真谛。 他们的谈话内容广泛,虽未深究天地玄妙,却也涉及诸多。除了往昔的峥嵘,田豫还提及了北疆的种种,那些故事令刘禅沉醉。 当年他劝服了鲜于辅,公孙瓒败落后,他带着功绩踏入曹魏,历任颖阴、郎陵令、弋阳太守。如今曹叡召回他至汝南,也算重返故土,毕竟豫州曾是他熟悉的家园。 他的政绩尚可,治理才能也颇为出色,但并未过于耀眼。直至他遇到曹氏的子嗣曹彰,才真正崭露头角。 如果说刘备赋予了田豫梦想,那么曹彰则为他勾勒了未来。北疆征战,平定朔方,田豫在这过程中被曹彰赏识,成为其亲信。田豫之子田彭祖更在曹彰麾下担任将领,为田豫在曹魏树立了根基。 建安二十三年四月,田豫再披战袍,受曹彰征召为相,以智取胜,平定乌桓能臣氐的叛乱,从此开启了他的传奇生涯... 北境守护,这是他如今的尊号,他曾平息乌桓与氐人的纷争,征服鲜卑的轲比能,解救鲜卑素利,扰乱北方的均衡,甚至一举击溃乌桓大酋长骨进,诱导素利灭尽侵扰幽州、冀州的蛮荒山贼高艾。 遗憾的是,正当此刻,田豫被调离了北境,以一个极其耻辱的借口剥夺了他的职位。 而这正是令田豫至今郁郁寡欢的根源,他的目标是彻底削弱异族势力,让北境诸族自相残杀,消耗彼此的力量。 最终待天下安宁,他便能引领天朝大军扫荡北方的异族,让他们的新兴势力重归尘土。 然而这一切并未如愿。 田豫在简雍面前毫不掩饰地痛斥将他逐出北境的幽州刺史王雄,简雍对此也只能摇头叹息。 尽管如此,刘禅虽不愿打断两位长者的回忆,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因为他对幽州刺史王雄有着独特的看法。 “国让将军,恕小子直言,先前听您批评王雄刺史目光短浅,但小子却有不同见解,不知……” 刘禅话语中略带迟疑,害怕此举会招致田豫的反感。 虽然老将军无意随他返回西川,但这位老将军是一位智者,刘禅相信能从他身上获益良多。 因此,他并不想得罪田豫,不过他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 刘禅话音刚落,田豫仅稍露惊讶,随即对刘禅展露笑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伸手邀请,“贤侄,请坐!” 这是邀请他就座,意味着刘禅有资格与田豫平等对话。 他无需也无法给予刘禅任何特殊礼遇,这一举动让刘禅内心激荡,他立刻端正身形,跪坐于田豫对面,同时也是简雍身旁,在两人注目下娓娓道来。 “国让将军,小子对那幽并之地亦有所了解,只是我所知之事或许与将军所言有所不同。那幽州刺史王雄虽然在您眼中显得过分,但他确是一位能臣!” 田豫对此微微点头,他对这一点竟也表示认同。 “王元伯确实是位能臣干吏,这点无可争议。他出身琅琊王氏,虽名声不显,但其才略出众,不负王氏之名!” “国让将军真乃豁达之人……”刘禅的赞美发自肺腑,若换成他,多年心血被王雄毁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能像田豫一样,公正评价王雄? “谈不上豁达与否,王雄与老夫仅是理念不合,并非出于卑劣用心。他要推行他的理念,就必须获得护乌桓校尉的职守…… 在远离权力庇护的时刻,老夫自当告别幽州这片神秘之地,这并无丝毫奇异,这片奇幻世界,已非老朽这般长者所能主宰,更非关乎重大之事!” 田豫那充满岁月痕迹的话语传入,刘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辛酸,但他仍坚守己见。 “据说,鲜卑部族已向尊贵的王雄大人俯首称臣,甚至献上了神骏的魔法马匹....” 刘禅话音刚落,田豫手中的晶莹酒杯悄然置于桌面之上。 第146章 刘禅与田豫2 田豫放下酒杯,凝视着同样深思的刘禅,忽然绽开一抹笑意。 “我们久未通讯,没想到你们竟进展至此,老夫也是刚获此情报!” 田豫的轻笑声让刘禅稍感宽慰,期待着他的见解。 “你所言无误,虽不知你消息来源,但你的洞察力令人赞叹。王雄敢于从老夫手中夺取守护乌桓的重任,全因鲜卑领袖轲比能已归顺于他! 不仅如此,他还答应对我大魏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这无疑是王雄的一大功绩,但你是否察觉其中缺失的关键?” “贸易互通!”即使不熟稔历史,刘禅此刻也明白,称臣纳贡仅是表面,真正重要的是与边疆进行魔法物资的交易。 因为在北境草原,最大的威胁与诱惑便是那些草原上的魔法战马。 田豫微微点头,赞赏地望向刘禅,“未曾料到玄德公之子,竟有如此独到见解,甚妙!” 突如其来的赞扬让刘禅有些尴尬,他不禁想起父亲当年的荒唐,似乎自己稍微聪明点就与他无关了。 “鲜卑的轲比能并未同意贸易互通,而幽州因其丰厚底蕴,加之幽并之地拥有自家的魔法牧场,直言不讳地说,他们并不在乎异族。 长久以来,异族无法构成实质威胁,因此王雄始终认为老夫这般对付异族纯属劳民伤财,为个人名誉扰乱边境,同时也损害了我天朝的伟大声望与仁德。 对此,尽管老夫想斥责他过于迂腐,但也不能怪他,因老夫与他,就像当年的公孙将军与刘幽州,无法评判对错,只因理念相异而已。” 田豫提及的公孙将军与刘幽州,正是白马勇士公孙瓒和幽州监察使刘虞。 如此一说,刘禅也认同这种相似性。田豫确实继承了白马公孙的信念,认为异族不可信赖,即使无法根除,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而王雄则如同当年的刘虞,他在展现威严的同时,更多地意图将他们纳入麾下,以和煦的姿态,渴望赢得他们内心的臣服与认同... 在这片遥远的北疆之地,异族的威胁犹如阴影挥之不去,永无止境的战争是这片土地的真实写照。而异族一旦积聚力量,必将反噬其主,这是天地间不变的铁律。 “北疆的异族势力衰弱,难道这意味着王雄大人所行非正道吗?” 刘禅并非忽视了未来的五胡之乱,但那毕竟是八九十年后的灾难,而现在,王雄作为幽州刺史兼乌丸校尉,以仁义与信诺治理边疆,历史记载了他的功绩。 轲比能的鲜卑部众因此甘愿俯首称臣,主动向王雄伸出友谊之手,献上良驹以示忠诚,保障了曹氏家族北面的安宁。尽管现在他们是敌对的,刘禅仍认为,无论他们如何争斗,那是他们内部之事,决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让胡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的局面绝不可接受。 轲比能后来的背叛,引来了大军压境,然而王雄依靠一名神秘刺客,成功刺杀了轲比能,十万大军瞬间土崩瓦解。尽管没人清楚那位塞beihan龙如何一剑终结了轲比能,但刘禅深知,这场浩劫的平息,王雄功不可没。 历史上邓艾进攻汉中的姜维,依赖的正是王雄早年驯化的那些鲜卑战士。这一点,无人能否认。 然而,田豫口中的真相却截然不同。 “你的消息无误,你的见解也有道理。朝廷眼下也正是如此看待,但你看到的还不够全面。 你仅从中原大地眺望北疆,所见自然有限。即便你深入幽州、并州,若不深入探究,你的抉择或许会与王雄相同。 老夫多次踏足北疆,幽州与并州的边境,甚至深入荒芜之地,曾被轲比能的三万精骑围困白城整整七日,才侥幸脱身。 但那段时间并未虚度,老夫对北疆的了解无人能及,对鲜卑,亦是如此。 你们是否觉得鲜卑虽强,却混乱无序,相互征伐,难以成为真正的威胁?” “这...轲比能、素利、步度根等人彼此争斗,匈奴也趁机掠夺领土。也许他们将来强大,但现在确实不足挂齿。 如今为他们大动干戈,恐怕只会劳民伤财。” “嗯...”田豫微微点头,“那你是否知晓,鲜卑如今已成为北方的主宰?” “这...不可能!”刘禅难以置信,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鲜卑北魏的辉煌要到两百年后才显现,刘禅始终认为,当前最强大的异族无疑是前秦的前身——羌氐一族,以及赵汉刘渊的崛起,匈奴之地,鲜卑又何足挂齿。 鲜卑慕容氏崭露头角时,也只是落下了残暴的名声,离真正的崛起,还遥不可及... \"在遥远的萨拉德边界,鲜卑部落南抵赫尔曼森林,北拒神秘的丁令族群,东逐夫馀领地,西征乌孙之地,尽占古匈奴的广阔领土,东西横跨一万两千多里,南北绵延七千余里,无数山川、秘境湖泊和盐池尽在其掌握之中。\" 田豫轻轻一笑,说出这番话,看见连简雍都被惊愕得目瞪口呆,他也颇为感慨。 \"就连你们听到这样的事实都如此震惊,朝廷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当然,当初老夫首次听到这些,也不敢相信那个常被我们压制的鲜卑竟有如此强大力量。 然而,当老夫在白石城被三万精锐实实在在地包围时,我才确信无疑。 当时我只是想去救素利于危难,谁能料到,却意外获得了这惊人的情报。知晓此事后,我立刻想返回幽州,向朝廷禀报。 可惜,轲比能察觉后,将我困在白石城整整七日。当我回到幽州时,一切已成定局。 轲比能向王雄示弱示好,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乞求王雄庇护他,放过他一命,并献上各类珍宝。 王雄不了解鲜卑的实力,所以我深知,即便我舌绽莲花,他也无法相信,朝廷亦然。于是,我能做的便是促使他们互相争斗,尽可能延缓鲜卑的扩张脚步。 此外,此事中,老夫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推测。\" \"将军请继续!\"刘禅口干舌燥,再次觉得历史的记载太过简洁,五胡乱华寥寥数语,背后却是百年的筹谋与算计。 \"鲜卑已然强盛至此,匈奴竟还能与其共存,乌桓已出局,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取乌桓而代之的竟是老夫闻所未闻的种族——羯族。这个新兴的部族看似加剧了北疆的动荡,但其中似乎蕴含着不寻常的意味。\" 田豫说完,陷入沉思,而刘禅并未跟随他的思绪。鲜卑慕容、羯族石家、匈奴刘渊,加上羌氐胡人,便是五胡乱华的主角。他原本以为还有百年光阴,可以与曹氏江东从容对抗,甚至已准备在这代尽量减小双方的损失。 至于天下统一,那就交给下一代去策划,只要不让司马家族掌权,五胡就不会祸乱中原。 然而现在看来,司马家族确有罪责,可无论谁登上舞台,五胡仍将是巨大威胁,只是少了八王之乱这样的导火索。五胡是否能入侵的问题依旧,但他们始终是强大的敌人。 此刻,刘禅明白了,不论是王雄还是曹氏朝廷,他们并非不知外族威胁,只是过于精于算计。外族壮大就必须打压,否则将不断防御,劳民伤财... ... 然而,异族如同永恒的黑暗,斩之不尽,每当他们的力量衰微,便会隐退,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度掠夺牛羊,俘虏战士与子民,将其变为奴隶。 这似乎已成为一种策略,但谁料到,到了司马家族手中,竟会遭受挫折。 如今,刘禅眼中,这片中原不再仅仅是恐惧的象征,他感到,就连此刻围剿的异族,也让他心中生出无尽的畏惧! 此刻,他不知何故,或许是心智迷乱,突然向田豫问道: “请问国让将军如何看待新城郡的孟达?” 刚才还交谈甚欢,田豫或许正想找人倾诉,刘禅一时口快,话已出口,便已懊悔不已。 闲聊归闲聊,这种话题可不能随意提及。 “新城郡的孟达……”田豫猛然抬头,嘴角含着似笑非笑,凝视着这位满头大汗的年轻人。 “此事,老夫不便言明,但你可以自己去探寻!” 第147章 上庸的风声涌动 刘禅现身新息县,他不再是上庸的使者,或是韩家的少年,此刻他已是田豫的书佐,简雍则成了田豫的座上宾。 这样的身份,比起从前,更显尊荣,又不易引起他人注意。直到三人随田豫来到新息县,刘禅才明白,简雍为何默许他如此行事。 阴影之下的盲点! 原本他们确实低调,除非有人刻意调查,否则无人留意。但若他前往他乡,行差踏错,难免会引来是非。 此刻却无须忧虑,身为田豫的书佐,置身于田豫的光环之下,所有的目光都会聚焦于田豫。就像历史上的曲阿小将随太史慈与孙策激战,史书中仅留下骑兵的名号,无人关心他是谁,瞬间便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 因此,追随田豫,刘禅得以专心学习,每日田豫处理政事时,他研墨提笔,看似琐碎,实则洞悉一切。 生活虽艰难,田豫年逾五旬,每日丑时末仍起身练剑,刘禅便陪着他,一同习武。 此刻练武,除了瘦身强体,别无他用。据田豫所说,刘禅此生无缘战场,也算是替他的将领们省去一些麻烦。 但掌握一些本领,至少在遇刺之时,能保自身安全,也算是一点益处。 从丑时末开始,练武用餐,随后便是全天的政事处理。在汉中时,刘禅深入民众,而现在,他跟从田豫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太守,成为一个治理一方之地的领袖... 在神秘的大陆上,疾病横行,人民性格各异,有的朴实无华,有的贪婪狡黠,有的慵懒无为,有的好战凶悍,还有的软弱无能。 这些民众皆需受命于领主,太守府下,昔日的小吏们依然活跃,即使豫州曾历经贾逵的明智治理,但各地的官僚与贵族们心中仍藏着各自的目的。 而汝南领的领主田豫,在贾逵离去之际,自然而然地接手了治理汝南郡的重担,准备化解这里的纷扰。 初到汝南,百姓对田豫一无所知,田豫对这片土地也同样陌生。即便他曾多年在此地为政,但离别太久,一代人的更迭,故人早已消失在岁月中。 因此,田豫仅能信赖麾下的官僚以及领内各大家族。然而这些人,就算不至于心怀不轨,也是心思深沉,各有盘算。田豫身边,无兵无将,仅剩忠心的刘禅和简雍辅佐,而邓氏,只是一个手艺平平的厨娘。 在这种局面下,刘禅原以为田豫只能向豫州的大司隶贾逵求助,或先示好世家,待实力稳固后再做抉择。 然而,田豫只用了一顿宴席的时间,便在汝南郡稳固了根基,半个多月后,整个汝南郡几乎成了他的独断之地,这一过程让刘禅眼界大开。 那宴席上,田豫邀请了汝南城中颇具声望的豪门世家,不过这次,他并未设伏兵,也未做出任何冒犯之举,只邀请了七成的家族。 这意味着,仍有三成的家族未曾收到邀请。 起初,刘禅不解田豫的策略。这些世家豪门在他到来之际已抱团取暖,无论邀请谁,他们都可能拒绝,以此给予田豫借口,甚至震慑。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七成的受邀家族几乎悉数到场。直到深夜,刘禅向简雍请教后,才恍然大悟。 尽管七成家族收到了邀请,但田豫却亲自拜访了所有世家豪族。那些未被邀请的三成家族,如何能抵挡外界的质疑? 心中生疑,他们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来则无所事事,不来,或许就会错失良机。 这是巧妙的心理战术,关键在于时机的把握,不让他们有机会相互印证。 那一夜的宴会上,当他们亲眼见到只有持有请柬的家族出席,即便明白了田豫的计谋,也为时已晚。 因为事态已成定局,宴会上除了畅饮、欣赏歌舞,别无他事。只是那天,郡守府的守卫,由田豫的儿子亲自担当... 在那神秘的汝南郡城,一队魔法师与骑士将郡守府方圆数十座屋舍内的居民纷纷暂时迁离,同时避免与府内之人有任何交谈。 那一夜的宴会,宛如魔幻梦境,让那些世家陷入难以辩驳的困境。他们不敢公然反抗,然而自那天起,宣称自己无辜的世家与未能踏入郡守府的大门的世家,彼此间的信任如同破碎的魔法镜般无法复原。 此刻,田豫趁此良机,果断下令,早前贾逵在豫州各地讨伐山精匪徒,摧毁了许多桀骜不驯的豪门望族,而田豫宽恕了汝南境内的众多势力。 只要他们愿意返回汝南郡安然生活,生活便能照常继续。为此,他获得了贾逵的有力支持,许诺既往不咎。 豫州长久以来享有和平,百姓厌恶战争,山精匪徒并非那些无法宽恕的邪恶势力,即便存在,也早已在贾逵的魔法剑下灰飞烟灭。 这次机遇令一些人心动,尝试能否借此重返正常生活。当田豫真的赋予他们拓土开垦的权利,给他们带来生存的希望后,汝南郡的各方势力开始悄然转变。 在这期间,田豫每隔五天便巡查各地地牢,复查案件,释放无辜囚犯。半月后,他已悄然组建了一支只听命于他的城市防卫军。 从那一刻起,田豫真正成为了汝南郡无可争议的领主。 接下来的日子,是对世家们真正的考验——要么顽抗到底,要么低头服从。面子与里子,摆明在他们眼前。 这一切,刘禅看在眼里,他感受到汝南郡的变迁,目睹田豫在短短半月间将这片土地收归己有,看着他云淡风轻地施展各种奇幻策略。 田豫看似没有强大的势力,但他巧妙地借助各方力量,制造混乱,然后在浑水中迅速出手,一举夺得汝南郡。 尽管这个地方仍存诸多难题,仍有无数可能,但刘禅深知,与田豫相比,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此刻,刘禅也理解了父亲如何一步步登上蜀汉之主的宝座。 当年父亲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带领一帮山精匪徒,经历无数磨难,见识过众多已成名的势力操纵大局。刘备并非天生的天才。 他没有显赫的世家背景,没有超凡的天赋,没有盖世的武勇。 刘备所缺乏的,刘禅同样不具备。但他们二人都是普通人。只是刘备留给刘禅最珍贵的遗产: 他将自身的人脉关系交予刘禅,这些人即使不直接效忠刘禅,也会在力所能及之处帮助这位侄儿。 刘备历经多年征战,其能力在一次次大战中磨砺,洞察力在一次次失败中锻炼而成。刘禅以前未曾经历这些,但现在,一切都不算太晚... ... 在泰厄斯大陆的太和纪元初年,安宁的气息弥漫各处,然而刘禅洞察世事,明白这宁静背后暗藏着动荡的序曲。他深知,此刻正是回归自己命运之地的最佳时机。 智者诸葛孔明,果然不负盛名。这数月间,他并未辜负刘禅赋予的期待,一封封密函往来,孟达的心已被悄然动摇。 此刻的申仪,已不再是偶尔的告发者,他的举报如每日的仪式,几乎朝朝皆有,奏章直飞帝都洛安。尽管缺乏确证,但他的坚持无人忽视,若非洛安朝廷对他的举动默认,恐怕早有人出手阻止。 诸葛亮则果断地部署了郭模,再次运用了反间与诈降的策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激发孟达的叛逆之心。 上庸,这个战略要地,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魏延已经开始秘密调动兵力,潜入汉中边境,江东的朱然等人也蓄势待发,只待关键时刻挺进上庸。若非顾虑行动过于明显会刺激孟达,魏延的部队此刻恐怕已越过林隘关。 瞬间,上庸成了世界的焦点,风雨欲来的紧张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 宛城的驻军统帅司马懿虽未出兵,却已致函孟达,并公之于众,以此确认信件的真实与决心。 “将军昔背刘备,投身国度,国度倚你守卫边疆,委你图谋蜀地,你之忠诚如日中天。蜀人不论智愚,皆对你咬牙切齿。诸葛亮欲除你,只是苦无良机。郭模所言,非同小可,孔明怎会轻易泄露,此事显而易见。” 刘禅闻言,明白上庸的战火已无法避免,北伐的号角也提前吹响。 第148章 上庸风云涌动 告别了给予他诸多启示的田豫,这段时间尽管田豫未曾主动教导,但刘禅在治国理政和笼络人心方面,都从他身上获益匪浅。 此刻,刘禅必须离开,他需火速赶往上庸,而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孟达提前半年发动叛乱,看似有利,却有违常理。郭模的背叛和信件泄露,不应发生,不应成为诸葛亮与孟达之间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要说诸葛亮借此公报私仇,难以置信;若言孔明惧怕孟达,更是无稽之谈。然而事实摆在那里,诸葛亮的急躁昭然若揭,逼反孟达,既是机遇也是挑战,而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是刘禅最为忧虑的所在... 他有种预感,或许遗漏了某个关键,才使得现状陷入如此奇妙的境地。更重要的是,他察觉到不可预测的变数如同魔法般涌现,他的布局似乎永远追赶不上这片神秘大陆的瞬息万变。 正当他准备绕道返回上庸之际,简雍挡住了他的去路。 “此刻的上庸必定风云变幻,此刻回去,你无法扭转乾坤。汉中、荆州,乃至宛城,都在孕育着动荡,先耐心观察,静待时变!” 简雍从不轻易干预刘禅的决策,除非他洞察到了潜在的危机,此刻便是如此。尽管简雍的智略并非广为人知,但他的丰富经验不容小觑。 他此刻拦下刘禅,必然有其深意。而刘禅虽焦虑不安,却并未反驳。 等待期间,新城郡也在经历着奇异的变革。孟达虽较历史提前许多投降,但命运的轮回让他做出了相同的抉择。他的疑虑与反复无常使他逐渐丧失对所有人的信任,无论是被他逼反的智者诸葛亮,还是试图拉拢的司马仲达,或是西川的假援军,江东的虚伪盟友。 他拒绝了所有人,任由汉中大军滞留于木阑塞之外,而那些所谓的江东盟友也被他阻挡在西城附近的安桥城,犹如门外之客。 在这片上庸的土地上,他决心孤军坚守。麾下的士兵众多,他的军事才华也确实不辜负曹丕的期望。论能力,他无可挑剔。他深信只要给他时间,任何侵略者都无法越雷池半步。他需要整合上庸的士兵与官员,引导他们一同向西川投降,这是他的筹码。 面对诸葛亮关于司马懿可能的突袭警告,他的回应一如历史,他早已计算好一切,从宛城向洛阳请求出兵,再到收到指令,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诸葛亮深知孟达心中仍有疑虑,便令魏延随时准备出兵攻打木阑塞,直接自汉中突入上庸。即使无人留守新城郡,也要确保其不失。 然而,当诸葛亮的指令抵达魏延手中,魏延尚未对木阑塞发起攻击,木阑塞的防守力量已然易主。申仪率军占据了木阑塞的险要位置,牢牢钳制住了魏延的大军。申仪的指挥才能或许不及魏延,但要突破木阑塞的天险,绝非短时间内能实现。 魏延帐下的勇将姚静、郑他率先冲锋,非但未能建功,反而因急躁大败而归,还因此受到魏延的严厉惩罚。 进攻陷入了僵持状态。 此刻,江东的军队已无暇多言,直接进攻安桥城,他们不再提及盟友,只想夺取上庸,把它纳入江东的版图... 然而此番,他们在突袭安桥城的瞬间遭遇惨烈挫败,一队神秘骑士从侧翼袭来,领头者正是当年曹仁麾下那名威震四方的勇将,曾一举击溃甘兴霸的牛金。 紧接着,司马懿再度收复安桥城,派遣悍将牛金驻防,此番大军中,除司马懿外,还有荆州的统治者,胡质,他的存在便是他对挑战洛阳那位权力巅峰者的胆识来源。 胡质,原为曹丕临终制约世家势力进入荆州屏障的棋子,如今徐晃陨落,文聘沉默,这位仅有行政权的刺史却展现出明智之举。 鉴于司马懿掌控着荆襄兵马大权,胡质自然不会与之对抗,他顺从地听从命令,虽未列入司马懿的出征名单,但在后方始终竭尽全力提供支持。 占领西境附近的安桥后,司马懿迅速指令部将胡遵奇袭木阑塞,胡遵的加入让魏延企图迅速攻略新城郡的计划化为泡影。 魏兴郡的兵马在申仪的引领下直扑房陵,未与司马懿会合,反而趁孟达转移至上庸城之际,抢占了新城郡南部的战略要地。 孟达之子孟兴意图带兵前往上庸与父会合,却在途中陷入申仪的埋伏,一役后行踪成谜。其麾下将领石苞,带领新组建的賨人士兵向申仪投降。 面对这位陌生人,申仪虽有所警惕,但并未拒绝石苞的归顺,让他镇守城外,静待战局终结。 司马懿的速度超越了历史,六日内疾驰千里,收复了安桥和木阑塞两座坚垒,兵锋直指上庸城。 孟达对这突如其来的速度感到惊愕,但他毕竟是曹丕所信赖的将领,虽失先机,却抢先在城外布兵设防,构筑了堡垒木栏。 然而这些防御并未能阻挡司马懿,他率军飞驰至四面环水、一面临山的上庸城,避开堡垒,不知从何处调集的船队趁着夜色强行渡河。 次日清晨,孟达登上城墙,只见上庸城已被全面包围,八路大军从八方发起无休止的猛烈攻击,由司马仲达亲自指挥。 这一切,是刘禅刚到宛城时听到的最新战况。 此刻,司马仲达已对上庸城昼夜不停攻打了整整十日。 而此刻,刘禅刚刚踏入宛城的城门。 “叔父,侄儿总觉得这次有些不对劲啊!”刘禅一路上心绪不宁,还在汝南时上庸就已烽烟四起,等他抵达宛城,上庸之战几乎已近尾声。 他觉得事态太过混乱,必定有什么关键之处被他忽视了... \"这些疑虑先不必挂怀,苍穹尚且稳固,我们这些古稀之辈尚在,你只需按部就班行事!\" 相比于刘禅,那个已显慌乱,甚至忧虑能否安然返回汉中之地的年轻君主,简雍却全无一丝惊惧,反而不断责诫刘禅,敦促他保持镇定,照常行事。 正是由于这位老者的沉着,才让刘禅未彻底失去方寸,忆起在这宛城中仍有他的布局。他此刻莅临宛城,是为了启动隐藏的计策,司马懿奇袭新城孟达,兵力分散抵御西川与江东,而刘禅便要在此切断司马懿的后路。 他一无所有,此地又是中土核心,自然无力在宛城掀起风浪。但此时,他确信能趁宛城空虚,解救被流放于此的申耽。 有了申耽,他便能驰援孟达。如今,江东与西川的援军都被阻于壁垒之外,此局非昔日孟达与刘封攻陷上庸之时。 那时,申家无意纷争,申耽算是将孟达拱手相让,任由刘封踏入。然而现在,申仪与司马懿并无如此胸怀,通往上庸的三途仅剩南阳一线。 唯有他,还有机会为孟达翻盘。 不多时,刘禅再次立于申耽府邸之前,望着紧闭的门户,手已悄然触及腰间的剑鞘。幸而这时代并未禁止士人佩剑,否则他还不知如何带走人。 深吸一口清气,刘禅猛踹向申耽府门,却只觉脚踝扭伤,大门纹丝未动,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荧幕上的场景果然不可尽信。 简雍在一旁看着刘禅蹦跶着跺脚,眼神中尽是无奈,摇头之后,伸手轻叩申耽府门。 \"申耽大人可在?\" 他高声呼叫,毫不顾忌是否会被他人听见。门扉开启后,一位笑容满面的老者步出,手中握着一柄滴血的宝剑。 \"再不来,老夫真以为你们是曹氏派来陷害的了!\" 此人正是申耽,那把鲜血淋漓的剑暗示着他刚解决了府内的危机。 同一时刻,一群居民从四邻的府邸中冲出,纷纷向申耽行礼。 \"当年侯音卫发动叛乱遭诛,虽老夫置身事外,却与他们中某些人有过交情。如今,正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申耽指着众人,淡笑着揭露他们的来历:那些曾是南阳叛军残部,流亡多年后受田豫赦免的亡命之徒... \"申耽阁下,您的手段超凡,悄然间凝聚出这百人势力,不愧曾是神秘的上庸领主!\" 刘禅注视着这群年龄已长却个个剽悍的战士,心中赞叹。 他再次向申耽发出邀请:\"如今司马懿发动奇袭,孟达恐非其敌手,我们当速往援救上庸!\" \"不慌,不慌!\" 申耽豪笑,\"既然离去,自当给曹氏留下悬念……\" \"您只有百人……\" 刘禅抑制不住插话,他觉得即便这些人是当年曹仁屠杀中幸存的猛士,也无法撼动宛城根基…… \"不慌,不慌!\" 申耽似乎未察觉刘禅的忧虑,带领这群悍匪,偕同刘禅一行人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片废墟。 半个时辰后,宛城卫队才迟迟赶到,望着申耽空荡的府邸,两名倒在血泊中的老仆,卫队长立即封锁宛城,同时派遣士兵追踪上庸方向,他深信,申耽已然逃遁。 此刻的宛城本就虚弱,士兵分批出动后,城防更加空虚。更重要的是,申耽并未离去,而是潜伏在此,自建安二十四年曹仁屠城以来,宛城虽历经田豫、杨俊及司马懿三人治理,仍显萧条。 而此刻的宛城居民多为田豫从各地迁移的贼匪,对南阳郡的理解远不及申耽的追随者。他们迅速找到了一处隐蔽的藏身之地,目睹宛城陷入混乱。 刘禅忧虑时间紧迫,担忧他们在宛城无法脱身,但看到镇静的申耽,想起他曾是威震天下的诸侯,也只能耐心等待,期待申耽展现更多手段。 夜幕降临,搜寻申耽的士兵一无所获,守将只得增派兵力,同时紧急禀报围困孟达的司马懿将军,告知申耽已逃。他告诫司马懿要警惕,以免被申耽乘虚而入。 子时来临,全城陷入黑暗,他们终于从藏身处现身。 \"这座城,命运多舛啊!\" 申耽轻抚斑白的胡须,轻轻挥手,百人队伍分散消失,令刘禅困惑不已。 然而瞬间,他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宛城瞬间火光熊熊,四面八方仿佛燃烧起来,起初火势微弱,星星点点的火苗在这座城中蔓延…… 然而,这烈焰肆虐的范围太过广阔,以宛城现今的防卫力量,根本无力同时遏制,更何况那位戍卫将领亦不具备平息此火的神通。 火焰在风中呼啸,迅速蔓燃,逐渐连成一片炽烈的火海,生动地证明了“萤火亦能引发森林大火”的古老咒语。 刹那间,整个宛城陷入了空前的混乱。 在这纷乱之中,申耽会合了慌忙归来的众人,他们突袭了几处正在竭力灭火的曹军,将俘虏无情地抛入熊熊烈火,销毁所有痕迹。 他们的铠甲兵器,被申耽等人披挂于身,伪装成曹军。 仅仅片刻,宛城的火势未减,反而愈演愈烈,连城中的平民也纷纷加入到灭火的行列,使得城市陷入更深的动荡。 此刻,一支百人左右的“曹军”队伍抵达城门,领头之人高声呼叫: “将军何方?将军何方?我们找到申耽了,我们找到申耽了!” 嗓音沙哑尖锐,全身布满尘土与烟灰,脸上仿佛烙印着火舌的痕迹,尽显狼狈凄凉。 城墙上的戍卫将领闻讯,立即飞奔下来,亲自追问那个逃跑的申耽所在。 看见守将,这群人略显骚动,但强自抑制住冲动。 “申耽何在?” 守将甫一走近,未待众人行礼,便咆哮起来,脑中闪现申耽设局的可能,那狡猾之徒根本没有逃走! “来者可是东里兖将军?”这一声询问让刘禅辨识出眼前的人,昔日南阳郡守,曾被侯音囚禁,又被宗子卿救出的东里兖。 后来他成为于禁的向导,却又在曹仁的命令下,把于禁推向绝境。先是投降关羽,后又归顺吕蒙,最终随于禁重返曹氏麾下。于禁因羞愧自尽,而这东里兖,竟悄然投奔司马懿,重回宛城,真如阴魂般难以摆脱。 “老夫便是东里兖,快说申耽在哪!” 东里兖急躁的怒喝打断了刘禅的思绪,将他的目光拉回现实。月色下焦急的东里兖令刘禅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大概明白申耽如何利用这群人的恨意为自己效劳了,东里兖与南阳人的恩怨...呵呵... “回禀将军!”一名“曹军”士兵缓步走出,低头走到东里兖面前深深一拜,“我等已捉到逃亡的申耽,特来献于将军!” “哦?”毫不知情的东里兖满心惊喜,“快带上来,让老夫瞧个究竟!” “申耽,就在这里!”通报的声音骤然变得狰狞,不待东里兖反应过来,一把长刀直刺进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也让他看清了杀手的真容... \"辛...丹恩?\" \"东里兖已陨落,尔等,尚不屈服?\" 第149章 辛丹恩的策略 司马懿遗留的东里兖,竟在此刻城门外陨落。面对突如其来的战士和熊熊燃烧的烈焰,尽管南阳郡的守卫者们数量繁多,力量更为强大。 但他们却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宛城与豫州同样久享安宁,这里的士兵远不如司马懿带走的精兵悍将,他们只能算是忠于职守,而非真正的勇士。 再加上主将一上来就被斩于马下,这更令众多士兵感到迷茫。于是,辛丹恩等人趁机冲破宛城城门,蜂拥而出。 尽管他们高喊着\"东里兖已陨落,尔等还不投降\",但众人皆知,仅凭这百来人趁着混乱和夜色,他们或许能掀起些波澜,但黎明到来时,等待他们的绝非佳音。 他们没有屠杀俘虏的胆量,也没信心守住宛城。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点燃宛城,让混乱蔓延至洛阳,直至司马懿所在之处。 这场大火也有另一重意义,它将使洛阳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敢轻易对庸地施展法术,必定会先稳住后方。 这是辛丹恩的第二目标,他不仅要夺回庸地,更要确保庸地不落入他人之手。 随后,众人毫不犹豫,在辛丹恩和那些\"向导\"的带领下,直奔宛城外不远的驿站。徒步前往庸地无异于自寻死路,等他们到达时,一切早已成过眼云烟。 南阳郡唯一拥有战马,且良驹众多之处便是各驿站,这得归功于刘备,他的前任曾在益州大兴交通,虽初衷是为了烽火台,如今却成了曹氏大臣和西川大臣互相书信消遣的工具。 关羽当年在荆州时便采纳了这一模式,而宛城作为半前线,自然毫不客气地沿用了益州和荆南的驿站系统。 这些驿站均配备战马,虽非顶级,却优于刘禅手下那些马匹。凭借宛城的大乱、大火以及身上的曹军装备,他们成功打开了多个驿站的大门,屠杀了留守士兵,彻底破坏宛城的驿站,顺便让自己成为了一支骑兵队伍。 百余人满身狼狈,飞驰向上庸,分作几队,遇到阻挡的士兵,便高呼宛城大火,东里兖牺牲,宛城失陷等消息。 随着东里兖派出的第一批信使,以及此刻连续不断的疾驰士兵,高声传达宛城失陷,后路已被切断的信息,使得所有士兵都感到了恐慌与不安... 这一切,刘禅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征兆,仿佛申耽正在重演荆州之战的奇幻版本。他并未实际占领宛城,却巧妙利用它的动荡,编织起真假交织的信息网,悄然渗透至远方战场的军队中。 这策略令刘禅不禁暗自赞叹,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拥有非同寻常的能力。申耽能在上庸这片神秘土地上立足多年,成为汉末众多领主之一,他的智谋不容小觑。 仅凭此前的手段,即便有些趁敌不备之意,但若将这连环计谋置于西川大地,能超越他的恐怕屈指可数。 更令刘禅震惊的是,申耽进入上庸郡后,并未急着挑战司马懿大营,或是立刻隐匿于民间寻找申氏家族的支持。相反,他再次召集众人,策划了一场全新的布局。 一百多名战士开始猎杀沿途的巡逻骑兵和士兵。司马懿虽围困上庸城,但四方的部队也在持续巡逻,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角落的威胁。他们是司马懿的眼线和耳目,如今,这些士兵正一个个消失在暗影中。 然而,这场猎杀并非为了警告司马懿或引起恐慌,而是割下他们的首级,再换上申耽一行人出发时的装束和盔甲。 于是,这些人如同蒸发般消失,而负责传递情报的申耽等人,则化作无头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申耽可以堂而皇之地消失,同时,仅存的两名士兵闯入司马懿的军营,禀告司马懿:宛城大乱,东里兖在大火后被申耽所杀,而申耽行踪成谜! 这些都是无法推翻的事实,这么做,就是要司马懿不再信赖申仪,他的游骑兵和斥候遭到杀害,而仅有的两名南阳士兵幸存,带回了这个消息。 无论司马懿内心如何揣测,他都会首先质疑申仪。申仪曾几乎每天向洛阳递交奏章,不是他对朝廷忠诚,而是他企图效仿申耽,统治上庸之地。 果然,当司马懿得知宛城的灾难时,还能镇定地告诉部下,这只是小小的叛乱,有东里兖和南阳郡的驻军,加上洛阳随时准备的援军,宛城不会失守。 然而,当东里兖的死讯伴随着宛城熊熊烈火的消息传来时,司马懿只能封锁消息源。就连那两个报告的士兵也被司马懿彻底消除声音。 他加快了对孟达的攻势,妄图一举攻克上庸城。然而,孟达能在此驻守多年,他的实力自然强大无比,即使面对司马懿的猛烈攻击,他依然顽强坚守,将上庸城守护得固若金汤... 在遥远的奇幻大陆,司马懿不断地冲击着神秘的上庸城堡,与此同时,他必须警惕那些来自未知领域的“异界生物”的突袭。最令他忧虑的是,申仪此刻的静止不动,像一座沉默的石碑,让他内心深感不安。 一日,司马懿又一次尝试突破城堡未果,他凝视着城墙上的孟达,尽管对方气息奄奄,却依然挺立如松,最终司马懿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 返回中央军帐,他立刻遣散了众人,秘密召见了一位亲信卫士,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一番,随后卫士迅速离开了军营。 连续十五天的激战,司马懿暂停了攻势,让疲惫的士兵们得以休憩。城墙上的孟达见到退兵的景象,也暗暗松了口气。 十五个昼夜的坚守,使孟达疲惫不堪,他猛然闭目,仰面倒向城墙,吓得周围士兵大惊失色。直到响起孟达深沉的鼾声,众人方安心下来,找了个安全之地让他沉睡。 然而,无人察觉,在士兵们照料孟达时,城墙的一隅,有个人盯着远方的一个点,陷入深深的思索。他怀里揣着一张古老的羊皮卷,一年前莫名出现在他手中,那时荆州的统治者,南征大将军夏侯尚因一个女子悲痛吐血,病重前往洛亚神殿。 自那时起,这张羊皮卷便成了他的秘密,除了他,无人知晓其来历,也无人知道在这上庸城中,还有谁持有此物。直至今日,大军撤离之际,他看见了那个预示的暗号——那一刻他明白,抉择之时已到。 望着熟睡的孟达,看着满面倦容但仍强颜欢笑的士兵们,这位孟达的副手,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这上庸城的隐蔽之处,申耽、刘禅等人窥视着难得的平静,他们看着战场的宁静,申耽露出一丝微笑。 “大战终将落幕,我们也要行动了!”申耽说完,果断领着众人潜入夜色,消失无踪。刘禅和简雍默默跟在后头,刘禅愈发看不透申耽的意图。 岁月使人老练,刘禅深知解决上庸之困的最好办法是借力打力,利用申耽来平息申氏家族的纷争,再以申家之力抵御司马懿的侵袭。 原本打算援救孟达的他,看到司马懿严密封锁的营寨,密不透风的大军围城,他醒悟了,面对司马懿这样的对手,他无计可施。 即便此刻诸葛亮重现世间,也无法挽救孟达的命运。 这一仗,孟达的命运已被注定,无法逃脱死亡的阴影…… 然而他依然未曾言弃,因为申耽尚未言败,申耽必定尚有秘谋。此刻,他已无计可施,他的计划便是紧随申耽,一同踏入未知的迷雾。 唯有观察申耽如何扭转乾坤。 直至他们抵达目标,那曾是上庸三国之一的魏兴郡,昔日的上庸三郡,西城郡抵挡住了两路侵袭。西城与房陵之间,横跨一座神秘的安桥,它连接着江东的荆州领地——孟达当年试图征服的秭归之地。 另一条通道,木阑塞,通往神秘的汉中,此处亦临近西城军的防线。而西城郡,即今日的魏兴郡,曾是申耽胞弟申仪的领土,此刻依旧如此。 此刻申仪坐镇魏兴郡治所西城,静候大战落幕。 申家当年的影响力遍布数百家族,这些家族不论大小,散落于上庸三郡的各个角落,皆尊申耽为领袖。 但今非昔比,申耽的时代已成为过往,孟达统治下的众多家族已被其压制,幸存者纷纷逃离故土,投奔魏兴郡的申仪麾下。 正因如此,申仪方能在上庸与孟达分庭抗礼。 如今,上庸动荡不安,申耽窥见了时机,他应当重返此地。 想当年,他对抗张鲁,北拒刘表,西阻张绣,申耽的威望与能力即使消逝已久,他仍是昔日的上庸主宰。 抵达西城郊外,他们并未急着进城,而是耐心等待。不久前,他们收到情报,孟家已走到尽头! 孟达守护的上庸城被其副将李辅背叛打开,但这并非最惊人的,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孟达企图顽抗时,他的背部遭人狠刺一刀。 下手的是他的亲外甥邓贤,而邓贤此举背后的原因简单明了。 孟达曾对他说,期望在他百年之后,能辅佐孟兴。然而在孟兴降生之前,孟达却承诺,一切将属于这位外甥。 刀尖刺入孟达的腰部,仿佛直戳他的心窝。 孟达倒下,上庸城随之沦陷。司马懿毕竟非关羽,他们亦非吕蒙,无法重现荆州战役的辉煌。 此事太过突然,刘禅也无法周全应对。 当前的局面已成定局,他无计可施,唯一的希望便寄托于身旁的申耽。 \"老将军,我们现在该如何行动?\" 申耽听到刘禅的询问,沉默片刻,只吐出一个字:\"等待!\" 随后,考虑到刘禅的地位,他补充道: 司马懿已攻占上庸,宛城的局势尚不明朗。司马懿狡猾无比,绝不会让自己后路出现隐患。同样,他也绝不会放弃上庸这片土地... 然而,除此之外,洛阳的那位决不会轻易放手。荆州,这片疆域的军事权柄至关重要,它乃边陲要塞,兵家必争之地。 曹叡怎会甘心就此罢休? 因此此刻,司马懿别无选择,只能速战速决。 在洛阳察觉之前,正如孟达所料,宛城至洛阳,洛阳至宛城,即使是最快的骏马疾驰,单人往返也需月余。 即使日夜兼程,也需半月之久! 但这半月光阴,司马懿必定要在此间解决问题。而上庸尚有申家一族,他必定会设法掌控申仪。 理由何在并不重要,时间才是关键,而这正是申耽的良机。 只要行动迅疾,在申仪被剥夺兵权之际,果断出手,斩杀继任者,上庸便有望得以保全! 刘禅听完这些,也不得不承认申耽的目光如炬。自宛城烽火起,他便着手瓦解驿站,断绝联络,再动摇军心,派遣敢死队告知司马懿后方动荡不安。 直至如今,每一步都精心策划,每一步都向目标迈进。 这就是当年那位诸侯的魄力,即便申耽当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路诸侯,依赖与张鲁的紧密合作方能立足的小小势力。 却拥有这般手腕。 这让刘禅深感敬佩。 至少在他目前,乃至接下来的数年,恐怕难以企及此境界。 但他欣慰的是,麾下有如此人才,他的未来尚长,道路还远。 只要坚定前行,终有一日,他会毫不逊色。 五月,上庸之战爆发,六月初,坚守十五日的孟达终究未能抵挡住司马懿的攻势,上庸城失守,他也难逃家破人亡的命运。 同时,孟氏一族上千人口尽数落入司马懿之手,司马懿并未苛待他们,甚至可说是礼遇有加。 与此同时,司马懿大捷,申仪立即派出使者,前往祝贺,庆贺他战胜强敌。 然而,司马懿运用某种手段说服使者,让使者转告申仪,期望他步入朝堂,许以丰厚的封赏等种种好处。 这其中的条件,即使刘禅未亲耳听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与当年李恢说服马孟起的情景相似。 申仪渴望得到上庸郡的控制权,而司马懿显然想诱使他前往洛阳,承诺他得到曹叡的正式任命! 然而,谁能料到,申仪这一去,便被册封为楼船将军,自此一生,再也无缘重返上庸之地。 缘由在于,司马懿将申仪私自铸造各类印玺之事禀报给了曹叡。这样一个能伪造官印混淆视听之人,无人敢放任不管。 至少,不能让他掌握大权... 在遥远的奇幻王国,申仪骑乘着魔法野马疾驰向幽邃的上庸城堡,而刘禅只能低语,感叹道:“这世间最无底的,莫过于人心的贪婪之渊。”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最易被征服的,确乎是那贪婪之人的心魂。 紧接着,申仪踏入上庸的石壁高墙,城堡内静寂无声,申耽在野外默默等待了数日,风霜雨雪,他终于挺直了脊梁。 “可悲的灵魂,仍抱持着虚妄的幻想,真是可悲呢!” 申耽轻叹,不知这哀鸣是对愚昧胞弟的怜悯,还是对自己过往的悔恨。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因为申耽心意已决,此刻正是他行动的时刻。 “启程吧,我们前往魏兴郡!”申耽知晓石苞的秘密,这位内应的存在令他沉思,“司马仲达的使者即将抵达,我们也该显现身影了!” “但愿,你信赖的内应,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 第150章 神秘的司马懿,引领你们走向未知 申仪是否被囚禁或遭司马懿问罪,无人知晓,但短期内他重返上庸已是遥不可及的事实。 因司马懿的亲信,其侄子司马望,正逼近西城边境。 他携带着申仪亲手书写的信函,信中申仪声称自己短期内无法返回,故请司马懿暂代治理。 同时,司马懿派遣尚未崭露头角的儿子司马望前来积累经验。 年仅二十一岁的司马望毫无讶异,作为司马孚的养子,在司马朗麾下,无论年龄、天赋或是地位,都不足以让申仪担忧他会觊觎上庸的权力。 而司马懿计划陪他返回宛城,随后送他进洛阳,无论司马懿是否返回,曹叡都不会期望他涉足上庸。 有此考量,申仪的安心亦在情理之中。 目睹年轻的司马望带领着数十位骑士疾驰至魏兴郡西城之外,早已得知消息的西城守军毫不犹豫地开启城门。 此时,司马望身后,一百多名士兵悄无声息地出现。 他们身披曹军的神秘铠甲,疾速冲锋,这一幕令西城的守军和正欲进城的司马望震惊,僵立原地。 西城的守军因惊讶而怔住,不明这群来者不善的战士来历。 而司马望见到他们,嘴角却浮现出微妙的笑意。 他清楚此行的目的。 “杀!”袭击者正是刘禅与申耽等人,他们一靠近西城,便高声呐喊,抽出腰间的魔法战刀,直扑司马望等人...... 在西城雄伟的城墙之上,目睹这一切的石苞意识到他的命运之刻已至,他微妙地向身旁的賨族领袖杜濩示意。杜濩立刻紧握弓弦,瞄准城墙下的司马望,箭矢如疾风般掠过人群。 一支羽箭直刺入司马望的胸膛,却并未夺走他的生命。在最后一刻,司马望感受到背后的劲风,加之侍卫的警示,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即便如此,箭矢依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令他坠马倒地。随即,城墙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司马暴君,侵噬我们的家园!今日,我石苞揭竿而起!” 这声怒吼让原本迷茫的西城守军更为混乱。而石苞的賨族战士瞬间占领城墙与城门,尽管他们并未屠杀同僚,守军也未阻止他们的进犯。 与此同时,百余名突袭者显露真容,为首的老者高声呐喊: “吾乃申耽,还不随我共抗敌军!” 魏兴郡的势力皆依赖申家生存,这里的将领官吏无人不识那位销声匿迹多年的申耽。他的咆哮再次宣告了他的归来,也为迷茫的西城守军指明了方向。在这样的混沌之中,一个熟悉的领导者是最佳的指引。 然而,申耽与刘禅尚未及对付司马望,攻下西城,一阵箭雨从城墙上方倾泻而下。 “韩幸,你还认得我孟兴吗?”城墙一角传来一声怒吼。一个满面煤尘的少年拉弓搭箭,箭矢直指策马挥刀冲锋的刘禅。 一心想要展现英勇的刘禅未曾料到此刻会遭袭,更想不到袭击他的人竟是让他倍感亲切的年轻将军孟兴。要知道,他的父亲孟达正是丧命于司马懿之手,即使邓贤是执行者,也是因司马懿的命令。 箭矢疾飞而来,刘禅惊慌失措,试图用刀拨开,却发现力不从心。眼看就要被箭矢射中,他只能祈祷自己的肥硕身躯能抵挡住这一击。此时,一声怒斥响起。 “滚开!”接着,他被一脚踹下战马,箭矢落在他先前坐骑的马背上,战马嘶鸣,狂奔向前。幸亏人数不多,刘禅虽痛,但并未被踏成泥。 此刻,刘禅已无暇思考失踪已久的上庸少将军孟兴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西城的城墙之上。 因为他们的后方,又有一支大军出现,不再是数十或数百人的规模,而是实实在在的千骑铁甲,浩浩荡荡地奔袭而来... 那神秘的悸动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仍震撼着每一颗心灵。 城墙之巅,孟兴在一次射箭未果后,毫无沮丧,反而在城墙上豪情壮志地咆哮。 “我是孟兴,司马将军已平定了奥秘的幽云城,这片幽云三郡注定归属曹氏王族。孟达向西川投降,与你们何干?难道你们也要效仿申耽,抛弃故土,流浪异乡吗?” 他雄浑的呐喊再次撼动西城的守卫者们,他们是申家旗下的诸多家族,家族根基深植于此。他们能追随申耽夺取幽云,但若要与申耽一同投奔西川,他们或许缺乏申耽那份将全家送往未知之地的勇气。 申耽前往成都,是归乡;他们前往,却是离乡背井。 此刻的局势显而易见,申耽渴望占领幽云,他的计划无人知晓,但如无后招,他们可能已败局已定。 孟兴接着的话语更加深了他们的忧虑。 “司马将军有命,诸位皆非罪魁祸首,只需静观其变,他自会保全你们的安危!” 孟兴无法左右他们的忠诚,但他提及司马懿,便轻易地让他们保持静默。 他们都是幽云的世袭贵族,首要任务便是确保家族安全。 因此,大多数士兵和势力选择置身事外,他们明白,无论胜者是申耽还是司马懿,都需要他们的支持。 他们并不急于在此刻扮演雪中送炭的角色。 申耽目睹此景,预感到不妙。 石苞同样如此,他虽不明真相,但孟兴的出现揭示了他们可能落入了陷阱之中。 于是,他果断带领所有势力来到城门口,首要之事是与刘禅汇合。 至于去留,那是未来之事。 司马望仅率领数十士兵,但他们坚守城门一角,坚决不让开道,且竭力保护受伤的司马望。 显而易见,这些人是司马家族的忠烈死士。 后方的骑兵即将赶到,若不解决眼前的问题,城门将无法关闭,即便占领西城墙也无法阻止骑兵的冲锋。 一旦西面的敌军涌入,他们将面对司马懿大军的无情围剿。 刘禅此刻已站起,凝视着城墙上的孟兴,眼中满是愤恨。他明白这家伙已被司马懿说服,虽然不知详情,但现在,他似乎败北了! “集合你的部下,撤退!” 正当刘禅心乱如麻时,申耽在前方猛然喝令。 他避开城市入口,选择撤退回幽深的森林,显然他也察觉到,西城的防线已无法固守,无尽的黑暗中,逃亡才是最佳的生存之道。 犹豫不决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退走才是智者的选择。 尽管觉得申耽的决定过于果决,但刘禅并未动摇,一把拽过石苞,命令军阵瞬间调转方向,如疾风般奔向未知的密林。 賨人擅长翻山越岭,他们沿着崎岖小径前行,巧妙地摆脱了司马懿派遣的追兵铁骑。 即使他们不得不舍弃了宝贵的战马,穿越荆棘之路。 逃离西城,众人踏入安全地带,纷纷喘着粗气,彼此默默无语。 “现在,我们何去何从?”刘禅稍作休息,来到申耽身旁问道。 “你这小子,仍然信任老朽吗?”申耽苦笑,摇头道,“大好局势,竟让我落得如此境地,实在可悲!” 望着老态龙钟的申耽,刘禅并未沮丧,甚至此刻,他的信念比申耽更为坚定。 “老将军此言差矣,司马懿毕竟是曹氏的重臣,当年虽不如您,如今若无真才实学,怎能坐镇荆州? 况且,您是上庸之地的主宰,在这里岂会惧怕区区外来之人?” 或许是刘禅的鼓舞让申耽找回了些许信念,他不再消沉。既然西城已无容身之处,唯一的出路便是打通木阑塞,连接神秘的汉中之地。 然而,当他们在夜色掩护下悄然抵达木阑塞背后,尚未展开行动,一支熊熊燃烧的箭矢划破夜空,直射而来,伴随而至的是一声低沉的宣告: “吾乃司马懿,特来引领尔等前行。” 第151章 诸葛亮与司马懿的对决 一阵狂笑,将刘禅从人间拽入炼狱的边缘,环顾四周突然涌现的士兵,火焰熊熊的火把将周遭映照成地狱之门,仿佛正等待着他们的踏入。 司马懿居高临下,凝视着这百来人的队伍,正是他们险些破坏了他的宏图大计,即便此刻,他们也将带来不少麻烦。 然而,最终胜利属于他。 自从得知宛城陷入危机,申耽逃脱的消息,司马懿便明白,东里兖那废物无法阻挡申耽的步伐。 申耽虽非名震一方的将领,亦无显赫战功,但仅凭求生本能,在那个时代,生存本身就是最大的胜利。 司马懿自认是一世英豪,天资聪颖,否则不会与陈群并称为曹丕的四大挚友。然而在那个年代,他甚至不敢涉足仕途。 陈群才华横溢,内政外交无所不精,熟知律法,明辨是非,当年有位名叫荀彧的人物,陈群会的他都会,而且更胜一筹,最关键的是,陈群不会的,荀彧也能…… 在这个超越凡尘智者界限的时代,不独有司马懿一人矗立其中!当这位谋略家尚在自我探索之际,世间英豪早已洞悉世事,那个时代的每个人都是狡黠之辈。 软弱者早被扫荡殆尽,申耽这般屹立于诸侯乱世的存在,无论凭借何种手段,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故此,自申耽逃脱之际,司马懿便预感到宛城将风云突变,自此以后,他对任何来自后方的消息皆持怀疑态度,只信赖自己的计策。 计划一个月内结束此地战局,随后返回宛城,即便上庸已被重重包围,他并不担心它能轻易逃脱掌控。那天,他密令亲信执行的任务并非传递信号,攻克上庸城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李辅与邓贤早已被他悄然布下棋子。 真正棘手的人物,是那位久未归巢的上庸少年将军孟兴。谈及对上庸的熟知,申耽堪称得天独厚,这点连司马懿也不得不承认。然而,上庸并非申家一姓独大,孟达尚有幼子,弑父任子,此事于常人而言难以想象,司马懿却不仅敢做,且做得滴水不漏。 孟兴难以逃离上庸,即使他极力躲藏,也无法抵挡司马懿的全力追踪。但找到他,并非要借此彰显权势,而是要告知他:孟达必须亡,而孟兴可以活,孟家亦能延续。 孟兴深知自己的处境,明白一切已无法逆转。在司马懿的巧妙诱导下,他做出对司马懿有利的抉择并不困难。于是,孟兴现身西城县变得顺理成章,一旦他向司马懿屈服,那位名叫韩幸的角色,便成了笑柄。 司马懿先是迫使他们在西城县退避,待得知麾下骑兵未能追及,却并未焦急。尽管在上庸无法寻觅他们的踪迹,但他清楚,这些人无处可去,无粮无援,仅能支撑半月,他们却等不及那么久。 因此,司马懿果断率军转移,直扑木阑塞之外,尽管他找不到他们,但他深知,若想求生,木阑塞是他们的唯一出路。打通木阑塞,放西川之民进入,至于为何不选江东,单凭孟兴之言,司马懿便断定此事与江东毫无关联。 他还隐约觉得,江东必有大图谋,不至于为区区上庸耗费时日。此刻,望着申耽等人深陷绝境,木阑塞近在咫尺,他却无法冲杀过去... 司马懿连一句劝降的话语都没有,径直举起手臂,顿时,众多的精灵射手已拉满长弓,箭在弦上,待他手臂即将落下之际,木阑要塞陡然燃烧起熊熊烈焰! 尖啸的战吼突兀地响起,令所有人瞬间怔住。此刻,近乎绝望的申耽猛然咆哮: “冲向木阑要塞!” 话音刚落,他猛地扬鞭催动战马,率领众人奋不顾身地向火光冲天的要塞疾驰。此刻,虽不明了要塞内的变故,但这或许已是唯一的生机。 司马懿毫不犹豫,挥手发出指令,箭雨纷飞,直扑那仅余的三千敌军。 一排排士兵中箭坠马,沉寂无声。幸运的是,那百来名南阳强盗,虽被称为悍匪,当年却是南阳戍卫军,清楚关键所在。石苞领着大军向前冲锋。 他们竭尽全力保护刘禅、简雍和申耽三人,顶着箭雨,奋力向前。 箭雨连绵不绝,他们终于冲到戒备森严的木阑要塞前,内部确已混乱,但后方仍有精灵射手队列严阵以待。 石苞目睹此景,双目赤红,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于是他怒吼一声,率先杀出重围。 更快的人是另一位,賨人部落的领袖,賨邑侯杜濩。只见他后发先至,率麾下精锐直闯前线,顶着箭雨冲到要塞大门前。 丢弃盾牌与武器,他双臂用力,试图抬起那沉重的大门栅栏推向两侧。与他并肩作战的,是一百多名賨人的精英战士,这是杜濩最后的精锐,负责保护他的老兵。 箭矢如雨般落在他们身上,就连杜濩身上也插满了箭矢,若非身披护体鳞甲,此刻他可能早已倒下。 一支箭矢直刺入他的眼窝,眼球瞬间破碎,鲜血喷溅。然而杜濩并未退缩或痛哭,他在惨叫声中再次用力。 众人合力抬起栅栏,硬生生地打开了木阑要塞的大门。 望着冲入要塞的士兵,杜濩终于松了口气。他的生命力正急速流逝,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找到冲锋在前的石苞,对他大声疾呼: “石苞,你记得你对老子的承诺!” 随后,他便没了声息,如同身边那些倒下的賨人士卒,静默无声。 石苞无暇查看他们的伤势,甚至不愿确认他们是否尚存,只是紧闭嘴唇,咬紧牙关,带领剩余的士兵冲入要塞,刀枪挥舞间,一个个精灵射手倒在了他的剑下,为他们打开了一条生路... 无尽的士兵涌入,原本应冲锋的曹军藤甲兵此刻却被来自异界的敌人牵制,这成为石苞他们最后的生机。每个人都竭尽全力,紧握这微弱的希望之光。 当刘禅冲入那神秘的魔法屏障——木阑塞时,他终于看到了拯救他们的英雄。 一把巨大的魔法刀在空中舞动,一群勇猛的士兵紧随其将军,朝着刘禅的方向猛烈冲击。将军身后,一面飘扬的巨大旗帜格外醒目。 在火焰与月光的交织下,“魏”字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魏延,这位名震天下的将领,竟破开了木阑塞,挽救了刘公嗣的生命! 此刻木阑塞的动荡预示着曹军的败局已定。司马懿攻打上庸城多久,魏延便坚守木阑塞多久,尽管其中的故事不明,但刘禅一心只想活下去。 在损失超过三成兵力后,众人终于与魏延会合,这意味着木阑塞的通道已被打通。 来不及交谈,刘禅立刻高呼:“石苞,反攻,夺回木阑塞!” 这是他首次指挥石苞,自己不再冲锋,而是与简雍、申耽一同被士兵们保护起来。然而石苞却遵循命令,转身迎敌,将司马懿的大军挡在了外面。 这一刻,轮到他们反击了。木阑塞的打通,意味着上庸之地仍有希望! 经过一夜激战,木阑塞终落入魏延之手。诸葛亮,那在汉中筹备战争的智者,也亲临此地,坐镇指挥。 手持羽扇,年近四十六的诸葛亮依然英姿飒爽,容颜俊美。见到诸葛亮,刘禅的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同一时刻,曹军统帅司马懿也出现在木阑塞之前,两人隔着士兵遥相对视。 “撤兵!”司马懿最终挥手下令,带着部队撤离,甚至连临时营地都没设立。尽管他的士兵众多,但在这里硬碰硬,他并无胜算。 因此只能退却,至于是固守城池还是远离后建立要塞,无人知晓。 望着司马懿离去,刘禅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木阑塞是如何被攻克的。蜀国将领姚静、郑他等人在未知原因下被司马懿麾下将领胡遵策反,竟率七千余部众打算投降。 然而这次背叛被诸葛亮巧妙利用,他暗中布置,将计就计。当他们向曹氏投降,试图在魏延手下制造混乱时,胡遵带领木阑塞守军发起攻击。然而早已得到诸葛亮提醒的魏延早已设伏。 不仅击败了胡遵,更顺势打开了木阑塞,赋予了刘禅生存的机会。 而守将胡遵,则被魏延一刀砍在背部,至今仍昏迷不醒,这无疑是个意外的收获...... 如今,刘禅的笑容被乌云笼罩,因智者诸葛孔明揭示了一则严峻的消息。 \"陛下,魔疾缠身,王都成都急需您的回归!\" 第152章 王者的哀歌与征途启程 刘备,那位英勇的国王,已被神秘的魔疾侵蚀,命在旦夕。 刘禅听见此言,尽管早有预感,尽管他知道这已是法师延命术的极限,但心中仍涌起难以置信的波澜。他也恍然理解了,为何诸葛亮如此焦急,甚至不惜利用郭模的假降,迫使孟达叛变。 因为时间已然无多。 此刻,他才醒悟,自己能够在各地驰骋,全因成都有一位垂暮的老者,以虚弱之躯为他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机会。 刘禅与简雍已策马疾驰,向着成都疾奔,诸葛亮也将火速返回。然而,因上庸之事,他需在此地安置并安抚士兵。 石苞正式成为魏延的副将,这位战士及他身后部落的賨人士兵,将成为即将上演的上庸之战的核心力量。 魏延俘获胡遵,随后剑指魏兴郡。欲在上庸立足,单靠木阑塞的防线是不够的。 司马懿在宛城动荡后,也无法继续留在上庸。留下牛金等大将镇守,他只得率领少量兵力,先行平息宛城的不安,以防止后方出现更多变故。 而此刻正是魏延的良机。他深知一旦国丧宣布,军队必须暂停行动,否则,哪怕统一六界,也无法抵挡随之而来的黑暗灾难。 趁着消息还未传开,诸葛亮与魏延几乎同时达成了共识。 石苞率偏师直扑安富县,那里居住着许多巴人和賨人,他们是刘禅留下的宝贵力量。有了他们,两军能迅速会合于此。 与此同时,魏延率主力直取魏兴郡,那里正是孟兴和司马望驻守的要地,也是屏障。占领此地,便能阻止江东在此时插手捣乱。 即使司马懿离去,他并未让他们松一口气。 牛金若想从诸葛亮手中讨得便宜,简直是白日做梦。尽管尚未交锋,但从木阑塞一战,司马懿就明白了: 诸葛亮的领军能力暂且不论,世间是否有人超越他尚不可知,但牛金,显然不够格。 于是,他命令牛金放弃西城安桥,放江东大军通行,使得上庸的局势更为动荡。 同时也让江东势力牵制住魏延与诸葛亮,借此机会,他的力量收缩至上庸城为前线,直接与南阳郡连通,将上庸领土一分为三。 魏兴郡、安富县一带,无力抵抗,甚至来不及迁移百姓,就无奈地拱手相让于司马懿。 然而,夺得安富县至魏兴郡一带的蜀军却停下了脚步。一则,上庸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 如今,王平统率着庞大的军队驻守在神秘的汉中之地,仅凭霍弋一人的力量,无法从被江东掌控的荆州逆转局面,重夺这片通往上庸的魔法之路。 因此,西川的部队不再深入,以免与江东爆发冲突,进一步动荡已不安的局势。毕竟,他们预感着一场浩大的奇幻事件即将降临。 此刻,上庸城直至南阳郡,皆为曹氏的领土。从安富县以西,直至木阑塞和西城县的边界,几乎整个魏兴郡与新城郡的一部分,皆在西川的魔法庇护之下。 江东只短暂地开启了门户,却旋即被魏延的铁骑封锁,虽然战火未曾点燃,但魏延那与关羽迥异的火爆性格,亦足以令人胆寒。他的姿态仿佛在说:我不轻举妄动,但我敢诅咒你的祖先,他知道江东之人不敢轻易挑衅。 看着前线如斗鸡般驻扎的魏延,江东的士兵们不禁怀念起关羽的稳重。如同司马懿一般,诸葛亮也在这个关键时刻返回成都。他与李严同为摄政大臣,此刻他们必须返回,以稳固风雨飘摇的大局。 徐庶与简雍虽才智出众,威望甚高,但在政坛的斡旋上,仍不及诸葛亮和李严来得游刃有余。 上庸的争夺战至此暂时落下帷幕。 而在遥远的成都,新一轮的较量悄然开始。 刘禅的归途并未遭遇阻碍,并非吴氏或其他势力放弃良机,皆因诸葛亮远在汉中,刘禅的命运如同迷雾般未卜。徐庶无官职在身,丞相府的官员大多不在,年幼的刘永,成了某些人心中的最佳选择,但他们低估了诸葛亮。早在诸葛亮移师汉中之际,便已将守护后方粮道的重任交给越嶲郡的张伯岐。起初,人们认为这是对刘禅的照顾。 然而,此刻张伯岐的重要性显露无遗,他不仅保护了粮道,肃清了盗匪,还确保了粮草的顺畅运输。如今,从成都至汉中的道路已被张伯岐整治得井然有序。 刘禅与简雍一路受到张伯岐亲信的严密保护,他们是南中鄂氏部落的勇士,眼中刘禅至高无上,任何威胁刘禅的存在皆是他们的敌人。 张伯岐亲自在外清除匪患,保障安全。鄂焕则自越嶲郡日夜兼程赶来,与刘禅汇合,担当其贴身护卫。 与此同时,诸葛亮不动声色地在这条道路上替换了许多势力。成都的蜀军太守,是刘禅的亲信杨洪;汉中的屯田大军掌握在邓范之手,政事由黄权处理,各方关系则由卢毓斡旋。除此之外,各地方的官员,如费祎、董允、诸葛乔等,皆来自taizi府,共同维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在遥远的蜀郡边疆,广袤的瀚海郡为何祗所统率,神秘的越嶲郡与遥远的南中之地皆属刘禅的亲卫军。犍为郡的马谡,唯诸葛亮的号令是从,一路守护,使得那些怀揣异心之人只能望着刘禅与简雍驾驭飞马穿越崇山峻岭,直抵成都,停于皇城之外。 成都在内的领地,向宠早已率领铁甲军严阵以待,杨洪的巧妙配合使得一切万无一失,即便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也能确保刘禅安然抵达刘备的面前。 看着步入皇宫的刘禅和简雍,以及矗立在宫门守卫的异族勇士鄂焕,众人皆知,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已尘埃落定。 然而,刘禅并未察觉到周围人的思绪,他也不想知晓。他反复告诫自己,切莫慌乱,此刻必须沉着冷静。 无论是为了让刘备安心,或是为了自己,他都要维持帝王的威仪。 然而,当他踏入刘备寝室的刹那,却被门槛绊倒,像一团滚动的皮球般跌落在地,场面极为尴尬。 他迅速起身,望向榻上形销骨立的刘备,才猛然忆起,上次离开成都已是半年之前。 回溯过往,自从他能记事起,似乎从未与眼前这位父亲共度任何一个新年。 传说中的元日是团聚之时,然而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始终在外奔波劳碌。 昔日在南郡时,刘备在荆南奋斗;后来他在荆州,父亲已在汉中对抗张鲁;及至他来到益州成都,刘备又远赴汉中对抗曹操。 好不容易汉中战事结束,益州安宁,二叔的离世却让他不敢奢谈团聚。接着是三叔,再到夷陵的烽火连天。 然后,便是如今刘禅睁开双眼的这一刻。 五年时光悄然流逝,刘禅已在蜀地度过,无论缘由如何,他终于有机会为西川,为大汉,为这位父亲贡献一己之力。 然而,五年过去了,他竟没能陪在刘备身边度过任何一个元日,父与子相聚的时刻仿佛屈指可数。 南中、江东、汉中、中原,他不断奔波,逐渐强大,却忘了家中,那位老人已变得如此憔悴。 何时,刘禅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刘禅,他自己已记不清了。 或许是始于他对史书每字每句的怀疑,或许是初次独自平定南中动荡之时,或许是他在江山图卷上指点江山,赢得赞誉之后。 也可能是他游历中原,见识种种奇异景象之际。 总之,他此刻只记得自己是刘公嗣,是大汉的储君刘禅,拥有一个名震天下的英雄父亲,是汉室宗亲,英勇的刘玄德... 如今,他凝视着这位瘦弱如柴、银发黯淡无光的长者,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生命的烛火摇摇欲坠。 他在这位卧榻之上的老者身上,寻觅不到一丝昔日那个骑骏马、佩双剑、挥斥方遒的身影。 “阿斗,你终于归来了!” 声音沙哑,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与他苍白如纸的脸庞一样,透着无尽的疲弱。 然而听到这话,刚从地面挣扎起身的刘禅突然感到窒息,缓缓弯下腰,张大嘴巴,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无法遏制地滚落。 想说一句“我回来了”,可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颤抖不止。 “傻孩子,别责怪父亲,这些年,我对你亏欠良多啊!” 第153章 灵光破晓 章武七年,坚韧的刘备在成都的王宫中安然离世,遗诏早已备妥。 刘禅曾无数次设想刘备离去的情景,或许他会痛哭流涕,让人们赞颂他这个大汉储君的孝顺。 也或许他会一脸庄重,堂堂正正地接过刘备的权柄,同时大刀阔斧地推动革新。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目睹老人坚忍至他归来,当着陈到和赵云的面留下遗诏,无力的手掌无力地垂下时。 刘禅只觉仿佛失去了某种无比珍贵的存在。 尽管他们常年未曾相见,尽管相聚短暂,但只要有刘备在,刘禅便觉得背后有座坚实的山,头顶有一片庇护的天空。 如今刘备逝去,他感到天空崩塌,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在诸葛亮的提醒下,他着手处理了一系列事务。 尊刘备为汉昭烈皇帝,封号昭烈帝,安葬于刘备选定的惠陵。 并尊吴皇后为皇太后,生母甘氏为昭烈皇后,养母糜氏为荣德皇后,大赦天下,改元建兴,开启了他刘禅的执政岁月,年仅二十一岁。 简雍被尊为太傅,徐庶担任军师,徐庶虽不参与朝廷,却受到皇家的供养。 李严和诸葛亮继续辅政,李严正式成为尚书令,但不再统管内外军事,显见刘备虽常斥责刘禅,却对他深感安心。 李严留守永安城,对于他的顾虑,刘备心知肚明,但作为荆州与东州派系的代表,李严的势力和家人皆牵系于西川。 若说西川有人绝不向他人低头,李严必在其列。 而在当前的西川将领中,李严的能力也属上乘。江东的脾性,若无可靠之人镇守永安,无人能安心。 刘禅曾考虑让陈到提前驻守永安,却被弥留之际的刘备婉拒了... 以刘备的视角而言,西陲之地,提及忠勇无双,必先提及赵云与陈到,然赵云可担将领之责,陈到却不具备王者之才。 他与曹孟德帐下的猛将典韦、许褚相似,擅长统兵,精于练军,坚毅忠诚,但英勇与战术并非同一概念。 无论是昔日三路大军挺进奇幻森林的战役,还是汉中河谷的激战,赵云确有调度军队之才,守护后方令刘备安心。然而,将他置于前线,赵云稍显不足,更何况陈到。 陈到和他的白毦兵,是刘备的最后防线,也是刘禅未来的保障。他所统领的太子府卫队虽足以应对成都世家的挑衅,但未来刘禅面临的挑战,恐将更为凶险。 于是,李严回归永安城,而陈到则被封为卫将军,保卫刘禅及后宫的安全。相较于李严的离任,诸葛亮暂留成都,如同屏障般守护着刘禅。尽管刘禅此刻并无过失,其地位亦稳固,但刘备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巨大,使得他时常迷茫。若无诸葛亮时刻照拂,恐生变故。 诸葛亮心中亦忐忑。他已拥有设立府衙的权力,如今更攀至权力之巅,刘禅默许下,他几乎掌控了半个西部王国的军权。南中督李恢在朝见新君刘禅时,也被悄然替换,无罪名加身,刘禅也不愿强加之以莫须有的罪状。 李恢已无法掀起波澜,只让他移至汉中,参与军事顾问,保有督军之名,实则无兵权。对此,李恢并无异议,或许早有此预料,李家如今仅剩他与儿子李遗,侄子李球三人。他留下儿子侄子于成都,而后向刘禅恭敬行礼,随即动身前往汉中任职。 魏延不再坐镇汉中,仅靠黄权一人难以支撑全局。谁能料想曹魏与江东在得知刘备逝世后,是否会趁机作祟。汉中重地,决不能失守,李恢的加入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汉中的实力空缺。 此刻,驻扎在上庸的魏延,正式晋升为征西将军,兼领汉中太守,受封都亭侯。黄权接替汉中,改任为镇西将军,以抵御曹魏侵犯,封为关内侯。 赵云由征南将军转为征北将军,同时被封为永昌亭侯。邓芝重返西川朝廷,依旧担任尚书,回到刘禅身边。马忠成为牂牁郡太守,总领南中兵事,虽无庲降都督之名,却行使着都督的实权。 张嶷被正式任命为越嶲郡太守,但他守护汉中粮道的职责未变,费诗调任为越嶲郡主簿,辅佐他治理郡务。都尉鄂焕转任中护军,守卫皇宫,向朗任卫尉,向宠为中领军,继续守护成都,职责不变... 王平被委以昭武将军之职,依旧统率无常幽翼军,驻扎在神秘的汉中之地,遵从天命。 邓范成为田畴守护者,担当屯田都尉,掌管汉中的神稻耕植;石苞则晋升为副将,接替安富县尉一职,屈膝于魏延的羽翼之下。 朴胡受封为巴地之侯,朝廷供奉,不必涉足尘世繁华的成都。賨邑侯杜濩不幸离世,无子承袭,刘禅命智慧的诸葛亮挑选贤才,亲自撰写哀悼之辞,并恩准賨人三年免赋,以示哀思。 汉中之地,新建学府,由朝廷甄选博学者担任教习,教导賨人与巴人的子弟研读魔法与智慧,同时接纳汉中子弟,一切费用由皇家承担。 卢毓避世不入朝,担任学院山长,管理学术之事。 其余众多封赏皆交予智者诸葛孔明裁决,包括提拔年轻才俊如杨戏、程祁,以及封赏老将如宗预、廖化等人,刘禅无需一一过问。 刘禅径直步入皇宫,为他的父亲,也是如今的昭烈皇帝刘备守灵。在这次封赏名单中,许多人未被提及,除了他直属的杨洪、何祗、董允、费祎、诸葛乔,以及汉中崭露头角的句扶、陈祗、董厥等人。 关羽之子关兴,张飞之子张苞,张绍等人,他尚未给予封赏,非因遗忘,只因时机未至。 刘备逝去,西川沉浸在悲痛之中,这是曹氏势力崛起的契机,也是西川最危急的时刻。然而,刘禅并未忘却他的使命。 他铭记着,父亲临终时紧握他的手,嘱咐他:若大汉的荣耀之旗再次飘扬于天地之间,定要告知于他,将他的陵寝迁移至汉室皇陵,与先祖同眠。 那是他一生的渴望,他渴望得到大汉的认可,为此奋斗至生命最后一息。 刘备在逝世前对刘禅说: 他是个不合格的领袖,做父亲不合格,做伴侣不合格,做帝王更是如此。 他未能为子孙留下安宁的世界,反而让刘禅接手这片破碎的土地,背负起修补的责任。 他希望刘禅不要怨恨他。 刘备弥留之际,已无帝王之威,或许他已无需再费力教导刘禅帝王之道,因为刘禅已让他感到欣慰。 他只是告诫刘禅,勿违天意,最后一语如是: 若命运不可违抗,那么只需安心快乐地度过此生,只要不负百姓,不负苍生,他在冥界,不会责怪身为儿子的刘禅。 随后,刘备安然离去,留下刘禅身着麻衣孝服,他没有太子妃,更无皇后。多年来,别说正妻侧室,就连侍妾他也未曾有过。以前是刘备的禁令,现在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就这样独自跪在刘备的灵柩旁,眼前的祭火熊熊燃烧。 四周围满了从冰窟中取出的巨大冰石,保持室内清凉,同时也确保刘备的遗体不致腐朽... 刘禅有条不紊地将穗麦秸秆投入燃烧的圣焰之中,皇宫内早已接受过哀悼仪式的文武百官皆已离去。他并未按照传统礼仪要求他们陪他在哀痛中度日,如今,国事繁忙,刻不容缓。 在失去了英明君主的庇护后,仍有丞相府可倚仗,然而若众多朝臣因他耽搁,即便丞相府的能人再多,也无法维系朝廷的正常运转。后宫并非民间,无法自由出入,悼念先帝。刘永和刘理年幼体弱,早已难以承受哀痛的煎熬。 因此,此刻偌大的宫殿里,仅剩刘禅独自面对灵柩,思绪万千。 夜幕降临,刘永和刘理再次承受不住长时间的跪拜,疲惫地被搀扶离去。而刘禅,终于等来了他的期待之人。 大汉的丞相诸葛亮,太傅简雍,军师徐庶,三人借夜色悄然步入皇宫,直面刘禅。 \"参见陛下!\" \"免礼,三位叔父不必拘泥于礼节!\"刘禅制止了欲行跪拜的三人,尽管他未如传说中尊称诸葛亮为亚父,但对他们三人的敬重依然深厚。 \"朕深知三位叔父此行之意,先帝的陵寝,必在邙山大汉冢侧!\" 第154章 东方远征与北伐秘令 刘禅言毕,转身为刘备续添祭香。闻言,三人相视点头,随后向刘备的灵柩行礼,退出宫门。他们已领会刘禅的暗示。 国丧期间不宜兴兵,这是铁律。但他们筹备已久的北伐,汉中的军队,粮草,各方部署,一旦终止,恐将功亏一篑。 刘禅的意图清晰无误:北伐必须继续。他未曾封赏汉中的年轻将领,未提及身边的两位元老,未提及庞羲,未奖赏糜芳,甚至没打算召回糜芳和张苞,正因如此。 诸葛亮和徐庶立刻领悟了刘禅的深意,而简雍对这位少年皇帝太过熟悉,深知刘禅绝不会轻易罢手。 于是,三人在夜幕降临,成都实行宵禁之际,不约而同地利用官职特权抵达皇宫之外。在宫门外的相遇更加坚定了他们的信念。得到刘禅的默许,他们的心中也有了定论。 无论此次出征由诸葛亮亲自挂帅,还是徐庶领军,最大的难题并非曹魏的防范,亦非江东是否会再次突袭。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来自朝廷内部的分歧。尽管尚未确定出兵时机,但他们确信,半年内,必须启动北伐计划... 当诸葛亮率领着军团将领离开魔法都市克洛斯特后,无需多言,皇宫内必将涌现如洪水般的谏议,针对那即将启程的北方远征。 这并非关乎礼仪与否,即便此刻是混沌的时代,即便这些规范显得过于古板,但正是这些古板的规则维系着人们的道德底线,不容忽视。 刘禅向他们保证,他们会全力筹备,所有的指责他一肩扛下。国丧期间率军出征,若宫廷中的决策者无法承受舆论压力,那么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得到刘禅应允的诸葛亮和孔明等人不再打扰,悄然退下。 随后的日子里,一切有序展开,军队的调动非一日之功,粮草补给、魔法兽编组,更重要的是把握恰当的时机。 尤其是在此时,别说发动北伐,能避免曹魏的侵扰已是万幸。司马懿已稳固了幻境之城宛,曹叡收复宛城的野心也随之破灭,上庸地区的冲突一触即发。 曹氏家族与魏延,这两个冲动的剑士磨砺刀锋,反观一向狡猾的江东,此刻显得颇为无助。原本领军的江陵守将朱然,因孙权的命令,前去援助在江夏受挫的潘璋,因此这次领军的并非江东名将,否则也不会在安桥之战中狼狈不堪。 得知刘备逝世,曹魏的确企图趁乱入侵汉中,甚至试图联合江东。然而,计划落空,尽管江东口头同意联盟,却未有任何实际行动。 上庸的魏延在牛金刚有任何动向时便迅速调集军队,摆出一副若对方冒进,便便宜江东的姿态,这让牛金这个粗犷战士也变得谨慎起来。 最后的庞大军队来自雍凉之地,他们原计划攻打汉中,却被诸葛亮抢占了先机。刘备的丧期尚未结束,老将陈式便已领兵进攻武都和阴平两郡。 出人意料的是,诸葛亮在丧期出兵,此举震惊了所有人。 雍州刺史郭淮立即率军前往阴平,意图打击陈式,然而他的大军刚集结完毕,诸葛亮便已将朝政交给了从汉中召回的费祎、董允和蒋琬。 接着,诸葛亮亲自率领大军前往汉中,名义上抵御可能的关中势力,实则他直奔武都和阴平,以援军的身份支援陈式。 武都和阴平因几年前的大地震丧失了险要防御,民力也不强大,面对诸葛亮的大军,郭淮毫不犹豫地撤回。 他将这两个作为缓冲区的郡拱手让给了陈式,让他不费吹灰之力赢得了一场大胜。这场战役后,陈式从荡寇将军晋升为中护军,成为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神秘的汉中之地,诸葛亮亲率魔法军团镇压动荡,连曹魏的暗影势力也为之忌惮,无人知晓这位智者策划着何种奇异的计策。虽然刘备的陨落带来一丝契机,但曹氏家族仍深陷困境,西川的突然强硬令众人皆感诧异。 诸葛亮并未带领军队返回繁华的成都,反而命令将领们继续挺进汉中这片神秘领域。即使是最低微的预言者也能洞察,此刻诸葛亮正酝酿一场跨越边界的北伐奇袭。 刘禅对此心知肚明,不久前江东的使者前来哀悼刘备,私下与他会面,探问昔日盟约的效力。江东的孙仲谋,如同古老传说中的雄狮,此刻已挣脱束缚,即将咆哮。 他们必须做好准备,因这动荡的天下即将再度翻涌。刘备的灵柩虽已安葬,但刘禅每日仍在灵堂中虔诚地向父亲致敬。与此同时,他开始逐步重建朝廷,亲自执掌政务。 黄皓的急促唤醒了刘禅,他预感到那些隐藏的挑战终将显现。自诸葛亮离去,成都的暗流已然汹涌,此刻,那些潜伏者想必已整装待发。刘禅深知,他即将面对的时刻已经来临。 他不愿倾听黄皓的详细描述,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已准备好一切,今天上朝,他要让成都见识到,何为刘家的真龙之子,何为刘备的继承人。 “吾等,见过陛下!”踏入庄严的朝堂,刘禅再次体验到万目聚焦的重量,众多曾在他耳边回响的名字,此刻恭敬地向他俯首。 尽管不是初次,每次这样的场景都让他感受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今日,也不例外。 “诸位今日聚集,似乎有重大之事?”刘禅并未回避,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 诸葛亮带领大军离开了魔法都市成都,吴班、陈式、赵云、邓芝、王平、高翔等名将同行,如今留守的高层官员除了蒋琬、费祎、董允,便只有关中都督、都亭侯、益州世家代表及大汉外戚吴懿了。 这位鲜少上朝的大臣此刻出现,无疑证实了刘禅的猜测。听到他主动提出话题,群臣也不再赘言。 劝学从事谯周、谏议大夫尹默、虎贲中郎将来敏、符节令孟光、光禄大夫许慈以及博士胡潜六人几乎同时站出,一同展开激烈的辩论。 “臣等质疑丞相诸葛亮无视礼法,漠视朝堂尊严,在国丧之时擅自调动魔法军力,是对先皇的亵渎,对大汉的侮辱。臣等以万千士子的名义恳请陛下,将诸葛孔明逮捕,以律法裁决!” 在这六个历史巨擘的行动下,世间动荡如滔滔洪流,他们所言代表的万卷书生,并非虚言,他们确能代言那些书生的心声。而且,刘禅清楚,此刻西川的学士们已被他们引领,正朝王宫汇集。假若一切按部就班,午时一到,他便将目睹无数学者逼宫的壮丽剧目。 直面挺身而出的六人,他们恪守礼法规则,这并无不当。如果连生死都能成为权谋的筹码,那么士人的道德底线也将渐行渐远。 切勿轻视人性的弱点,更别小看人们天性的懒惰狡黠。尽管刘禅对他们心存反感,却并未责怪。然而,北伐,他志在必行。 “除了六位忠臣,还有人愿意担此重任吗?” 刘禅缓步起身,走近他们,没有指责,也没有首肯,只是继续询问,是否还有人愿承担此事。 刘禅话音刚落,更多官员纷纷出列,来自荆州与益州的学者,无一不是才名显赫。其中许多人,与丞相诸葛亮交情匪浅。 见越来越多的人表示愿意担当,他们显然无意给予刘禅缓冲,而是决心将此事推至极限。而刘禅露出了微笑,这不是装腔作势,而是忆起了简雍的忠告。 越是在紧要关头,越不可急躁,焦虑只会扰乱心智。 “还有人愿意担此大任吗?” 这是刘禅第二次提问,然而场上无人再响应。但大殿之外,却传来几道响亮的声音。 “老臣简雍,冒死进谏,不顾礼法擅自出兵,请陛下向天下给出交代!” “老臣徐庶,冒死进谏,枉顾人伦,请陛下接受律法制裁,以正视听!” “老将严颜,冒死进谏,国丧之际兴兵,是对先皇的大不孝,请陛下颁布自我惩罚的旨意,以安抚民心!” “老臣庞羲,冒死进谏,纵容诸葛孔明国丧期间出兵,实乃大不孝,请陛下颁布罪己诏,向天下谢罪!” 第155章 东征与北伐:自我反省的诏书 四声振聋发聩的呼吁,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此时,四位加起来近三百岁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步入大殿。走在前面的是老臣简雍和军师徐庶,他们虽身份尊崇,却鲜少涉足朝政,这是刘禅与丞相府默许的默契。 尽管西川如今不再设立三公,大司马大将军的职位也缩减,但仍不乏位高权重之人。诸葛亮虽已带走丞相府的多半力量,但面对此刻半个朝廷的反抗,刘禅并无惧色。毕竟,他还拥有简雍,以及蒋琬、费祎和董允的忠诚支持... 在奇幻世界中,简雍与蒋琬三位权臣掌握着神秘力量,向宠统率着魔法军团,杨洪守护着核心的奥术中枢,因此刘禅的任务便是避免西川的学者法师将他推向绝望的深渊。 如今,简雍与徐庶两位贤者现身,加上未曾露面的庞羲和严颜两大隐士,彻底颠覆了事件的视角。 众人信赖诸葛孔明,一则因其主张确有道理,诸葛亮此刻发动魔法战争,显得过于激进。 再者,大汉王国崇尚孝道,刘备承袭古训,即使西川能为寒微学派开辟道路,刘备也不能如曹孟德般颁布不分贵贱的贤才召唤令。 故此,他们要求诸葛孔明给出解释,这份解释不仅面向他们,也面向天下的法师学者,以及大汉先祖的英灵。 人心不应仅受利益驱使,即便这是注定的结局,也不能由他们这一代亲手催生,这是这些自诩名士的存在意义所在。 就算是伪装的君子,也要向天下宣告,人心中不仅有利益,还有荣誉、尊严和道德。 刘禅理解此道,深知这解释必不可少。 早前简雍引导他思考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他应成为怎样的王,能成为怎样的王。 刘禅深思许久,他天资平凡,才华有限,能力不足,只是一个稍具机智的普通人。 然而,如今王位降临于他,有些责任终究需要承担,既然无法迫使诸葛亮面对天下人的质询。 那就由他刘禅,向天下交出答案,毕竟他刘禅唯一的长处,便是坚韧的意志。 简雍、徐庶等老臣,荆州一脉,以庞羲、严颜之名震慑益州与东州的势力,将本应加诸于诸葛孔明的责罚转移到了刘禅自身。 此举的负面影响是削弱刘禅的威望,王室的尊严至关重要。若失却尊严,臣民对王室的敬畏将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民众对官府的不信任。 随后,官员与百姓间的猜忌加剧,森严的等级固然不妥,但失去威严的朝廷在这个时代难以持久。 这是人性的体现。 然而,这也带来一项巨大好处,那就是解脱了诸葛孔明,所有过错皆由刘禅一人承担,加之庞羲等人的突然介入,带来的震撼足以平息纷争。 而刘禅受到的惩罚将远不及诸葛亮。 毕竟此刻刘禅挺身而出后,众官员考虑的不再是惩罚,而是如何维护他的威信不受损。 一旦形成这种态势,原本的对立会转化为对外的团结防御。 当然,刘禅敢于如此行动,全因他对诸葛孔明有着十足的信心。只要他在北伐战役中赢得胜利,便能一举挽回这次的颜面损失... 因为在奇幻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能比颓败的奥斯特帝国宫廷再次夺取胜利更振奋人心的了。 身为龙裔帝王,他并不介意自己在历史的卷轴上留下些许削弱威严的痕迹,只要他的大计正确,且不会动摇民众的根基。 庞羲的显现,果然让伊索利亚的知识分子们深感震撼,他们惊讶于庞羲的突兀降临,更惊讶于这两个古老的存在是如何悄然无息地现身的。 直到目睹庞羲站在吴懿身旁,向他发出轻蔑的微笑,众人方领悟,为何吴懿近来如此顺从。 毕竟,身边有这样一个长者存在,若吴懿还想活下去,就只能乖乖听话,出卖庞羲... 难道他们还以为每个人心底都毫无秘密? 庞羲并未让他们惊愕太久,步入殿堂后环视一圈,那些曾叫嚣着要诸葛亮交出军权受审的大臣们立刻低下头,无人敢在此刻挑衅。 “老臣刚刚鲁莽行事,无视人伦,擅自发兵,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众臣皆已认同,不知陛下是否准许?” 庞羲毫不客气地将满朝文武拉入他的阵营,使他们的脸色愈发难看。 “庞羲老贤此言差矣!”身为领袖之一的卡尔多斯虽察觉事态转变,但仍挺身而出,首要之举便是将庞羲从官员变为长者。 “陛下年少睿智,仅是受诸葛亮的迷惑,才会如此……” “即便老夫不再是巴斯特领主,仍是左将军司马,能踏入这朝廷,便是官员。卡尔多斯老友,你是醉酒失言,还是有意为之?先皇陵寝尚未冷却,你就急着剥夺朝臣职位?” “你……”卡尔多斯被庞羲一席话激怒,这老家伙行事乖张,竟一开口就嫁祸于人。 “再说,诸葛亮仅是宰相,陛下已有二十载,是你尚未亲政,还是吴太后欲垂帘听政,联手诸葛亮架空陛下?” 庞羲不给卡尔多斯反驳的机会,直接将吴家牵扯进来,这让吴懿无法置身事外,今日之言传出,吴家必将退出朝廷。 “卡尔多斯,不得信口开河!既然陛下英明,岂会受诸葛亮迷惑!” 吴懿的话语仿佛从齿缝中挤出,但想想也合情理,从今往后,他吴懿再无选择的余地。 就连像以往那样傲立于朝廷之外的权力,也失去了。 卡尔多斯望着愤怒的吴懿,咄咄逼人的庞羲,以及沉默不语的同僚们,他明白,庞羲依然是那个搅动风云的人物……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魔法与荣誉并存,王国的边界由神秘力量划定。那些背离道德,以权谋私的巫师,正是这混乱时代的代表,他们无视规则,擅长施展欺诈的咒语。 \"陛下虽已亲政,但年纪尚轻,难道不是那位智者诸葛孔明施了狡猾的咒语吗?\" \"若诸葛孔明仅凭几句诡辩就能迷惑陛下,那这个魔法王国,就让它在黑暗中沉沦吧!\" 庞羲的话语犀利,他的威望如同古老的魔法阵,稳固而强大。他深知刘禅召他前来的真实意图。 无亲无故,家族凋零,唯一的女儿也因魔法冲突与他势同水火。这样的人,最适合成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果然,庞羲的狂热让谯周惊出一身冷汗,意识到再争论只会加剧危机,他压低声音,语气中透出恳求。 \"陛下的威严不容玷污!\"此刻的谯周不再顾虑,直言不讳。 \"但也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昏庸的巫师统治者!\"庞羲毫不示弱,倚老卖老,把刘禅当作教训的靶子。 他声如雷霆,朝堂上的魔法师们皆噤若寒蝉。皇宫外,陈到迅速施展结界,封锁方圆十里,而众多侍从在庞羲开口的瞬间已被黄皓带走。 只剩一位威猛的老者在朝堂上怒斥群臣,刘禅则在一旁淡然微笑,欣赏这场戏码。他不介意庞羲的责骂,这反而能帮助庞羲在朝廷中站稳脚跟,自己甘愿成为他的踏脚石。 反正他已准备为诸葛亮承担罪责,再加上庞羲,再多的债务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最终,庞羲胜出。他可以任性地施展无赖魔法,但其他人却不能,即使牺牲王国的尊严,也要保全自己的名誉。 于是,那些公开指责诸葛亮的名士被迫外出,解决集结的学徒。简雍执笔,刘禅口述,发布了他的第一道王令——《罪己诏》。 刘禅承认,为了复兴魔法王国,他违背了孝道,企图利用丞相替罪,此举有违天地法则。他宣布《罪己诏》,希望国民勿效仿。 同时,刘禅将亲赴先皇的惠陵,模仿曹孟德的割发代首,向先皇的灵魂谢罪。 然而,北伐之战已不可避免,王命不可朝令夕改,他严厉命令诸葛亮,此役必须挥师关中,凯旋而归! 此刻,刘禅时代的北伐大业正式拉开序幕。 建兴元年腊月,寒风呼啸,北伐的法令抵达汉中前线,刘禅将军事大权授予丞相诸葛孔明。 同一时刻,江东一封密信送达曹休手中。 \"鄱阳太守周舫愿献上江东防御图,祈大司马接纳!\" 第156章 幻影东征与北伐之谜 周舫,鄱阳的守护者,也是东方国度新兴的英雄。他在江东之地已积累了些许声望,否则不可能成为鄱阳领地的主宰。当曹休面对周舫的信使时,心中充满疑惑。 然而,当他看到周舫呈上的神秘信物,他开始动摇了信念。 周舫竟然献出了部分江东防御地图,这令曹休深感困扰。自韩综等将领归降以来,江东将领效忠曹氏似乎已不成问题。 韩综的投降也改变了江东的防御布局,鉴于他的地位,他能接触到的秘密无以计数。 如今,江东的防线再次调整,曹休想要征服江东变得愈发困难,就连韩综也无法再侵犯江东边疆。 此刻,周舫直接献上部分防御地图,曹休驻扎在扬州前线,除了守护新夺取的皖城,他心中征服江东的决心从未消退。 当曹丕率军攻打吴国时,他曾试图以假乱真,孤注一掷地横渡长江,差点吓坏了宛城的曹丕。 幸好那时臧霸掌控兵权,张辽的威名赫赫,贾逵对他的不满,这几人都反对,否则曹休当年可能会做出更激进的举动。 此时,江东的版图,边界是庐江郡和丹阳郡的一半,与曹休的领土相邻,接着是丹阳郡背后的吴郡,庐江后面的新兴都与鄱阳双郡,最后是豫章,江东的核心地带。 对曹休而言,攻陷江东之路充满艰难,而周舫提供的地图涉及宛城对面的皖县乃至整个丹阳郡的布置,真伪易辨。 只需让韩综率军骚扰,看是否有所斩获,便足以验证。 若地图为真,有了鄱阳郡的周舫作为内应,曹休几乎可以独自冲入江东腹地,重演当年霸王的壮举。 当年的孙伯符依赖吴郡——孙家的祖地,借助众多吴军英雄的帮助,迅速在吴郡立足,随后南下占领会稽郡和豫章郡,以此在江东展开陆地之战,一举席卷了六个郡。 曹休不敢自称胜过孙伯符或周公瑾,但他并非孤军奋战,更重要的是,他的军队远超当年的孙伯符。 只要策略得当,他未必不能南下征战,一举跻身天下名将之列。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而韩综,他派遣的使者,仅半月就取得了显着成果,这些事让曹休确信了鄱阳周舫的诚意。 此外,派出的斥候带回消息,孙权正在询问鄱阳郡的情况,周舫甚至削发明志以示忠诚。 这些情报在曹氏王朝太和元年的最后两天传至曹休耳边,此刻,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要成就这千古未有的伟业!... 然而,曹休并未声张此事,只是秘密与鄱阳的周舫频繁通信,大军悄无声息地踏入神秘的皖城领域,时刻准备着策应周舫的突袭行动。 与此同时,他密切关注着西境的异动。若西境有机会,他便救出周舫;若无望,则向皇廷禀报,新王朝的第一功,他曹休势在必得! 这边曹休磨砺兵戈,汉中地带同样未曾停歇。刘禅的指令不仅震动了汉中,也传入了曹氏的耳中。 众人皆知,刘禅登基后的首要之举便是武力威慑关中,重振双都辉煌,以彰显他的王权。因此,曹真等雍凉地区的将领严密守护通往关中的每一条秘径,不断派出探子巡逻。 大战的序幕已然拉开,进入最后的备战阶段。 建兴二年,也是曹氏的太和二年初始,汉中的军队整装待发,粮草储备充足。诸葛孔明无视曹氏的部署,毅然派遣大将赵云,副将邓芝,偏将军高翔,邓范,率领三万精兵,号称十万,直捣斜谷要道。 三万铁骑飞驰,赵云这位勇猛上将亲自指挥,猛烈冲击斜谷的咽喉之地箕谷,一举攻克,直逼郿县。曹真闻讯,立即亲率大军入驻郿县,决心与西境大军一决雌雄。 双方并未过多试探,曹氏兵力雄厚,曹真久镇雍凉,麾下猛将如云,包括雍州刺史郭淮,镇西将军郝昭,凉州悍将魏平,费耀,以及众多凉州的偏将勇士。 激战连连,赵云与邓芝配合无间,高翔与邓范也开始崭露头角,他们亲自驻守箕谷,使曹真无法取胜。 正当曹真准备在箕谷与西境大军决一死战时,斥候带来惊人情报。 汉中的诸葛亮再次挥师,三万精锐直扑更遥远的祁山道,南安、天水和安定三郡相继投降,打开了通往陇西的通道,同时剑指长安。 此情报令曹真震惊不已。 原本他们得知刘禅命诸葛亮进攻关中,曹真尚存一丝疑虑,但目睹赵云大军后,疑虑尽消。 因为汉中的兵力可计,就算刘备在世多年,加上刘禅和诸葛亮的努力补充,西境除了留守兵力,顶多只有三四万人。 再多,恐怕就无法兼顾江东与西境的防御了。 然而此刻,诸葛亮率三万大军直扑祁山,若无异常,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对面的赵云,兵马绝不超过一万! \"疑兵之计?佯攻之策?\" 望着眼前坚守多日依旧稳固的敌营,曹丹终于领悟了其中的玄机。 赵云并非虚报三万为十万,他的三万军士全为虚张声势,真实人数恐怕不过万,目的只是为了牵制自己,助诸葛孔明顺利行事... 此刻,诸葛亮已揭示了他在崇山峻岭之间开辟通往幽玄之地的道路,震撼了整个世界。幸运的是,尽管他的行动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但坚守后方的郭淮仍能在得知消息的瞬间挺进占星谷,阻挡了企图绕后的吴班。尽管郭淮的兵力薄弱,但地形的优势让他在僵持中成功地将魏延拒于门外,寸步难行。 洛阳的曹叡得知此事,立刻派遣右将军张合率领五千铁骑闪电般突袭,意图拦截诸葛亮的前锋,夺回幽玄之地。同时,他将长安守将夏侯楙调离,亲自坐镇长安,每一个决定都毫不犹豫,展现着曹魏雄霸天下的智谋与实力。 此刻,双方的目光皆聚焦在这神秘的幽玄之地,静观诸葛亮与曹彰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局。曹真得知幽玄的战况,非但未即刻驰援,反而全力投入箕谷的激战。他知道,诸葛亮派吴班攻打占星谷,无非是要打开通往幽玄的后门。于是他计划,只要攻陷箕谷,就能直捣汉中,就算诸葛亮夺得幽玄,也将成为空中楼阁,无足轻重。那时,曹真占领汉中,胜利的天平仍将倾向他。 这就是曹真的策略,深思熟虑,无人能及。同时,他知道曹叡已亲至长安,麾下兵马必如江河般涌来,而张合的五千精骑,久经沙场,勇猛无畏,他们的到来,使得曹真对救援幽玄的战局充满信心。 相比曹真,诸葛孔明亦不逊色,果断命令大军持续前进,同时严厉命令吴班务必攻克占星谷,速度至关重要。同时,他派出先锋入驻咽喉要地——石亭,历史上那场轰动世界的石亭之战,终于即将上演。 这次孔明派出的先锋依旧是马谡,但不再是主将,取而代之的是名声渐起的王平,马谡仅担任军师。马谡建议依山固守,待张合来时居高临下,一举击溃敌军,却被王平毫不犹豫地否决。王平虽识字有限,但他并不愚蠢,熟知南疆蛮族擅长山地战,王平却选择了硬碰硬的正面交锋。 为了这些战士,刘禅可谓煞费苦心,除了提供武器盔甲和盾弩,他还尽力创造最优的战斗条件。别以为刘禅不懂科技,就算他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在此刻炫耀,他所做的就是将这支南蛮大军视为自己的嫡系部队,竭尽全力给予最好的。 这一天,王平将以行动告诉全世界,刘禅的信任并未落空。张合飞驰而来,王平严阵以待,占星谷、箕谷,攻守交织,究竟谁能率先突破,揭开胜负的第一幕... 然而,无人知晓,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成都的刘禅正凝视着另一片神秘领域。 “叔父,您觉得以整个陇右为掩护,通过子午幽径直捣长安的策略可行吗?” “这个策略是否明智,我这非战术家不敢妄言。”简雍冷笑一声,“但我清楚,你如此行事,孔明大人归来,你恐难逃责罚!” 第157章 东征与北伐:幽径奇袭 事态演进至此,已与历史的轨迹交织,刘禅不确定这是命运的必然,但既然已至此刻,他决心充分利用这一局面。 尽管诸葛亮未曾详述计划,但刘禅凭直觉猜出大半,而事实确如他记忆中的剧本展开。 曹真步入陷阱,曹叡临危受命,张合突袭,郭淮拦截的并非魏延,而是吴班,因魏延此刻名义上仍在上庸抵御牛金,警惕着江东的诡异动向。 守卫街亭的将领,不再是马谡,取而代之的是声望卓着的王平。 即便诸葛亮仍愿给予马谡机会,派遣大量副将协助,王平的无当飞军显然无意配合。 经过数年严格训练,无当飞军已能应对各种挑战。 虽无法抵挡张合的铁骑洪流,但幻想轻易击败他们亦是空想。 此刻,刘禅秘密调遣了一支大军,驻守上庸的魏延接到刘禅的密令,离开了上庸。 真正的上庸主宰者是大汉上庸太守申耽,副将石苞,以及早先出发的军师徐庶。 而魏延,在得到刘禅指示的瞬间,率上庸士兵向子午幽径进发,汉中的粮草既有储备,又有近年的屯粮积累,足以供应魏延所需。 运送粮食的士兵,由石苞从賨人巴人中挑选出来,悄然无声地分三十多次转移了五千人。再加上守护粮道的张伯岐和他的熟悉山路的蛮族士兵,这就是奇袭子午幽径的精锐队伍。 此刻,刘禅借鉴了诸葛亮在后世闻名的智谋——空城计。 此刻的成都,乃至整个西川,已成为一座巨大的空城。刘禅几乎倾尽全力调动兵力,至于剩余兵马的去向,暂时留个悬念。 永安的守将李严,麾下兵力未变;南中的马忠,仅留半数兵马;宜都郡的霍弋,仅保留三成无当飞军助他镇守。 至于其他地区,犍为郡、巴东、巴西、巴中、蜀郡、广汉郡及汉中郡,兵马已所剩无几...... 所有魔法兽都被征调离开,它们的去向,刘禅未曾向任何人透露,唯有简雍透过此刻宁静的朝廷,隐约洞察了真相。 他不禁对这位侄子另眼相看。 刘禅不懂战术,这是事实,但他敢于放手,不仅敢于,还清楚如何运用他的智谋。在成都的事务已无需多言,庞羲与简雍两位老谋深算的顾问,如同阴阳双刃,再加上在外征战的向宠与严颜,以及坐镇内的鄂焕,只要西川之地不遭邪魔侵扰,刘禅的安全便固若金汤。 此刻,在陇右的土地上,一场激战骤然爆发。马谡见王平无视他的建议,索性率领诸葛亮赐予的两千部下,连同副将张休、李盛,驻扎于山巅,等待张合的冲锋,意图居高临下击败敌军。 然而现实无情地打脸,证实了诸葛亮将他从犍为郡调至前线纯粹是浪费了他的才华。当张合显现时,马谡便明白,下山已是徒劳。 五千铁骑的威势,荆州出身的马谡从未见识过,更别提对抗。他们的到来还未临近街亭,就已让大地震颤,令人心悸。 街亭虽无城郭,却是必经之路,地势险峻,两侧高山耸立,只有一条狭长的山谷需要坚守。此刻,王平感受到地动山摇,他并未像山顶的马谡那样震惊,只是紧张,但他曾经历过多次大战,这次是难得的机遇。 他对功勋的渴望驱散了恐惧。 \"竖盾!\"王平高声喝令,最前方的无当飞军士兵立刻竖起盾牌,尽管满脸紧张,却无人退缩。 川地人民并不魁梧,与雍凉之地乃至北方的民族无法比拟,尤其是南中的蛮夷之人,尽管身材相对矮小,但他们的肌肉虬结,面容从严肃转为狰狞,因为他们感知到了战马的临近。 骑射这般高超的技艺,张合并不擅长,那是幽州白马义从的拿手绝技,而张合则是雍凉血脉的战士。 战马高大,或许不逊色于任何蛮夷的坐骑,配上七尺有余的士兵,身穿铠甲,握紧战刀,高喊着向街亭冲锋。 \"放箭!\"王平立于大军之后,看着疾驰而来的张合,一声怒吼,身旁的射手毫不犹豫地将箭矢射出。 尖锐的箭矢确实在张合的大军中造成了损失,但箭雨过后,张合并未减速。 他们非但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停下,反而像是陷入了狂热,直直地冲向众人... 王平首次面对铁蹄的挑战,内心泛起一丝慌乱,他错判了铁骑将领张合的速度,更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 在通常的对抗中,防御者应有数次机会施展箭雨,但王平仅射出一箭便再无机会,因张合已雷霆般地策马杀入。 无当飞军的坚盾,由杨锋及南疆群蛮领袖共同执掌,他们是南疆昔日的豪杰,如今率部族迁徙至繁盛的南郡,甚至眷属安居于成都的繁华地带。刘禅并未强迫他们,美好的未来已然触手可及,这或许正是他们为无当飞军殊死战斗的理由。然而此刻,他们的雄心壮志被无情粉碎。 以杨锋为首的南疆领袖,无当飞军的校尉们,眼睁睁地看着精心布设的鹿角拒马防线瞬间被张合的铁骑扫荡,如秋风扫落叶,丝毫未能阻碍他们的疾驰。 随后,他们猛冲而入,杨锋的坚实盾墙阵被张合一枪刺破,厚重的铁木巨盾被他一击拍飞,士兵们口中溢出鲜血,一同被击飞。此时,冲锋在前的杨锋等人只见张合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满脸狰狞的笑意。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思绪,骑兵的冲锋,远超这群终生居于山林的蛮族的想象。尽管张合全力以赴,一次冲击便令杨锋丧命,无当飞军的重盾手损失过半。 此刻,张合的速度终于被地形和顽强的抵抗所限制。与此同时,秃龙洞洞主揽耶与银冶洞洞主托卜遵照王平的指令,带领三千余持牌刀獠丁军奋不顾身地冲锋,与张合及其铁骑激战。 他们一手持战刀,一手执藤牌,形似汉军的刀盾兵,却袒露半身,皮肤上仿佛涂有奇异油脂,动作矫健灵活,翻滚躲避,宛如猎豹。配合牌刀的运用,竟成功牵制住张合,让他无法继续推进。 虽损失惨重,甚至托卜步了好友杨锋的后尘,但他们总算挡住了张合的攻势。王平的命令不断,士兵们从两侧包围,意图将张合拽下马背。这时,张合意识到低估了这些看似矮小的士兵,他大吼一声,亲自殿后,引领大军缓缓后撤。 在狭小的地域调转马头本就艰难,何况是骑兵,但张合一声令下,队伍在混乱的战场上迅速执行了命令... 此刻,他们疾驰而出,穿越破碎的战场,留下一片狼藉,这令王平面色严峻,心中暗沉。 这是一支无可匹敌的精锐部队。 同时,王平深知这并非真正击败了张合,即便他未曾亲自统帅骑兵,但骑兵战术早已烂熟于心。 张合引领大军突破了无当飞军的铁壁阵型,却并未离去,而是兜了一个大圈,转眼间,他又率军杀向街亭道外,直指王平等人。 果不其然,张合意图脱离战场,再行冲击,这是骑兵战术中常见的手段,自先秦赵国驾驭骑兵的智慧以来,就已沿用至今,一战再战。 然而,如今无当飞军眼前的,不过是数千疲倦不堪的牌刀獠丁军,重盾手已所剩无几。 “兀突骨!”王平望向身旁的巨人,“挡住他们!” 第158章 东征与北伐的逆转 兀突骨,及其麾下的藤甲兵,是王平最坚实的倚仗。原本计划困住张合于阵中,再让牌刀獠丁军绕后截断退路。 随后,兀突骨将率藤甲兵冲锋,利用其特有的防护,一举消灭这些骑兵于街亭。 然而,他低估了张合,尽管张合轻视这些野蛮人,但当他发现自己速度受限,立刻选择脱离战斗,寻找新的优势。 在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张合或许并不算顶尖高手,如今挂着名将之名,更多的只是因为群雄凋零。 他唯一引以为豪的,或许是在张辽麾下担任副将,以及在西凉的日子。他如今引以为傲的精锐铁骑,正是在当年凉州大战中孕育而生的。 五千精骑此刻仅余三千,一次交锋便损失过半,损失惨重。 而七千多人的无当飞军,已不足五千,至关重要的巨盾手几近消失。 张合再次策马冲锋,面对疾射而来的羽箭,他只是冷笑,已然处于脱离战斗的反击状态,对方守将竟妄图依靠弓箭抵挡。 难道他不知,那些奇特的刀盾手无法阻止他们的冲锋? “冲啊!”张合肩甲上箭矢未落,便已高呼,飞奔向无当飞军,身后三千多面容凶悍的士兵紧随其后。 每个人坚信,此战之后,街亭道将成为他们的通道。 “杀!”正当张合跃马越过那些矮小的蛮族刀盾手,准备开怀大笑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在他耳边响起。此刻,他看见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怪兽。 一个身长过人的巨人,挥舞着一根带刺的巨大铁锤,猛然朝他的头颅砸来... ... 张合凝视着突现的神秘生物,只得横起手中铁链枪,试图阻挡它的侵犯,随后催动坐骑疾驰迎战。然而一交锋,他便重蹈了巨盾卫士的覆辙。 他如落叶般被抛向空中。 连张合自己也听见臂骨清脆的断裂声,心知胳膊已断,而那铁链枪此刻扭曲得几乎辨不出原形。 他的胸膛随之涌起一阵阵压抑,仿佛有股热血在喉头翻涌,却无论如何难以喷涌而出。 但他顾不得自身的伤痛,突如其来的攻击扰乱了他的冲锋,也将他再次置于生死边缘。他扔下无用的铁链枪,拔出腰间的魔剑,与四周的异族战士激斗。 兀突骨的现身,令曹氏第二次铁骑冲锋彻底受挫,连张合都无法抵挡这次奇袭,更不用说其余士兵了。一番厮杀,竟生生挡下了曹军的攻势。 张合明白胜算渺茫,斩杀了身旁几名校尉后,与援军会合,再次策马冲锋。 这场战役,他麾下精骑折损大半,然而山谷口的无当飞军也损失惨重。双方气息急促地对峙,无人再作无谓的言语。 张合失去了速战速决的机会,只能静待后续大军的到来。五千精骑仅仅是先锋,背后还有数万雄兵,虽不及现有士卒勇猛,却是关中各营的精英,这就是曹魏的胆识和底蕴。 即使援军一路疾驰,亦相当于西川倾尽全力的展现。 王平深知自己无法持久抵挡,即便有援军,也无法阻止曹魏主力军的推进。他的目标从不是在此阻击,而是拖延时间。 一个月,或是更久! 他身后亦有援军,虽非无当飞军般锐利,但他占据地利,只需坚守一个月。 诸葛亮便能一举攻克陇西、南安、天水、广魏和安定五郡。 南安、天水和安定已降,剩下仅陇西与广魏。他信赖诸葛丞相的能力。 陇右太守游楚已明确表示,只需守住一个月,无需战斗,陇右自会俯首称臣,这不是缓兵之计,因无济于事。 只要他们坚持这一个月,龙友郡将成为笼中之鸟,投降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广魏,诸葛亮已亲自领军进犯,王平驻守的街亭乃广魏的咽喉之地,只要他在前几波攻击中坚守,丞相的雄师便会赶来会师。 而吴班正在攻打下卦等地,郭淮虽强,但出手已迟,加上事出突然,他未能调集足够兵力防守...... 当吴班跨越了禁忌的咒纹,王平意识到,对面那个古老的生物恐怕即将在此终结其宿命。 而王平的洞察并未逃过张合的眼睛,他又尝试了两次冲击,却仍无法取得丝毫进展。尽管那恶魔般的敌人已被他们的剑与斧砍得遍体鳞伤。 然而,那恶棍从未触及致命的创伤,满身浴血地屹立前线,反而愈发显露出无畏的勇猛。张合因他的怪力深感困扰。 最后,他只好传令,催促大军加速行进,同时通报曹操之子曹叡当前的局面,并派遣兵力通知仍在箕谷与赵云激战的曹真。 诸葛亮的精锐部队被他张合牵制在广魏郡,一支小小的诱敌分队,如何能将昔日雍凉的统帅曹真阻挡如此之久! 收到讯息的曹真同样无可奈何。他深知对面的对手只是一群虚张声势的诱饵部队。他麾下的大军昼夜不停地冲击,确实让敌方阵地摇摇欲坠。 可天地可鉴,他攻打了这么久,箕谷的营地也摇摇欲坠,却始终无法攻克。每当即将突破之际,那不朽的赵云便率领数百白马骑士疾冲而来,打乱他们的阵型。 尽管白马骑士已不足百人,白马染成了赤红,赵云本人也身受重伤。 但这营地,依然固若金汤。 “赵子龙,欺人太甚!”比刘禅还要臃肿一圈的曹真,愤怒地将张合的“战报”投入火盆,抽出腰间的长剑,面泛羞怒。 “告诉将士们,稍后随我亲自冲锋,胆敢后退者,格杀勿论!” 曹真已疯狂,不顾士兵的疲惫,开始久违的领头冲锋。 另一方面,在箕谷的营地中,赵云刚刚包扎好伤口,他的伤势比曹真所知更为严重。 他已年过花甲,此刻赵云的眼神比任何人都要明亮。 看着担忧的邓芝和邓范,他豪爽大笑,重新披上战甲。 “别这样看着老夫,我现在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太久没有尝到战场的滋味了!” 看着赵云那份无畏甚至狂放的神情,无论是邓芝还是邓范,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位闻名天下的儒雅将军。 “将军还需保重身体!”邓芝略懂医术,了解赵云的身体状况,眼神中带着震惊。在他看来,赵云此刻应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哪能依旧这般生龙活虎。 邓芝的忧虑仅换来赵云不在乎的挥手,甚至他的语气中还带有几丝感慨... \"伯苗,你们无需再劝,可曾知晓,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没有一日,像今日这般,让老夫感到希望的触手可及。老夫甘愿在此箕谷要塞英勇捐躯,但定要见证汉室的旗帜再度在雍凉之地猎猎作响。 我是赵子龙,自始至终追随吾主驰骋东西,始终坚信大汉帝国的荣光将会再现,无论何时,信念未曾动摇半分。 然而今日,老夫亲见,真的亲眼所见。 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释怀?” 赵云的话语令邓芝欲言又止,望着沉浸在沉思中的邓范,他明白劝说无益,或者说赵云能坚持至今,正是因为心中那份未消的执着。 此刻再劝,非但无法挽救,反而是在害他。 “吾等,唯将军号令是从!” “禀报!”传令兵打破宁静,“曹魏统帅曹真率军突袭我方营地,高翔将军处境危急!” 赵云闻讯,立刻抓起身旁的长枪和青霜剑,大步迈向营门,步伐坚定而孤独。 “主公暂且留步,容云完成最后的任务!” 第159章 来自东方与北方的对峙 箕谷营寨之外,发丝凌乱的曹真正满脸凶悍地与汉军激战。他是曹魏雍凉地区的最高指挥官,这地位并非靠与曹丕的亲近,或帝王的宠爱,而是自十三岁起,一刀一枪硬拼出来的。 世人皆知曹真是个胖子,曾因身材问题险些斩杀曹丕的心腹吴质,当年与曹洪也因此事多有争执。然而,谁又能深知,这个胖子从太祖讨伐董卓时便随军奋战,亲眼目睹父亲惨死于豫州牧黄琬之手,那场战役刻骨铭心。 多年来,他在曹丕身边担任卫士,与猛兽搏斗,与盗匪厮杀,成为首位在虎豹骑中崭露头角的曹氏子弟。 此刻,曹真望着苦苦支撑的箕谷营寨,不禁冷笑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当年刘备都无法对我如何,区区偏师,还想在我面前掀起波澜吗?” 曹真怒吼一声,一脚踢开冲来的汉军士兵,大刀顺势挥落,割下其首级。鲜血淋漓,覆满他的面庞,使他显得更为狰狞,宛如地狱恶鬼般恐怖。 曹真的勇猛无畏极大地振奋了身后雍凉大军的士气,这些战士来自西凉,他们无所畏惧,不受任何条条框框的束缚... 在他们心中,唯有力量才是至高无上的信仰,而曹真,便是他们尊崇的勇者。阵阵狂野的咆哮自他们喉咙中爆发,冲锋的势头愈发狂猛,比先前更为凌厉。 “杀!” “击溃汉军,斩落赵云!” 曹真怒吼一声,挥舞巨刀再次冲锋,距攻克箕谷要塞仅咫尺之遥。一旦突破营门,他们便能蜂拥而上,将敌人一举歼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令曹真怒火中烧的士兵队伍疾驰而来,领头的战士披着血染的铠甲,长枪直指,直刺他的喉头。 “赵子龙!”曹真一眼认出,双目瞬间赤红,“赵子龙,曹子丹在此!” 同样地怒吼,同样地刀光闪烁,曹真竟以命相搏,显露出他内心的焦急。 面对迎面砍来的巨刀,赵云竟毫无躲避,长枪速度提升三成,直刺而来。 最终,两人的兵刃几乎同时触及对方,赵云的长枪穿透曹真的肩头,而曹真的大刀在赵云右肋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一交锋看似不分胜负,实则曹真占尽优势。 体魄强健,力量雄厚,曹真在这场生死对决中占据了上风,最后存活下来的必然是这位曹魏大将军。 然而,赵云仍有战马之力可借,未与曹真过多纠缠。短暂交锋后,他迅速冲出,将曹真甩在身后,率领白马义从直捣敌军后方。 赵云未曾于长坂坡七进七出,未曾用长枪挑落八十一名曹军将领,也未曾让曹操麾下的将领畏惧退缩。 但他完成了连史书都无法详述的事迹——护送甘夫人和幼主刘禅,从曹孟德的大军中杀出重围。 那次长坂坡之战,曹军确实将刘备的家属重重包围,糜夫人的牺牲,刘备的两位女性亲眷,徐庶的母亲等,都在那场战斗中丧生。 但赵云孤身一骑,手持长枪,带着无力抵抗的妇人和襁褓中的婴儿,冲破了虎豹骑和曹军的重重包围。 那是刘备最为困顿的时期,赵云虽声名鹊起,但他并未感受到希望的曙光。 曹氏家族的威势震慑天下,凭实力让他们四处逃窜。尽管大汉历经磨难,但此刻,赵云在战场上看见了真正的希望。 他甘愿充当疑兵,牵制曹真的大军,为陇右的诸葛亮创造良机。只要汉军能夺取陇右,就能拥有屯田之地... 在魔法与勇者的国度,百姓与骏马并存,西凉的勇士们无畏战斗,连雄浑的凉州之地也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当那一日到来,世界的曙光将再度照亮天际。 为此,赵云,这位来自常山的龙骑士,愿在箕谷的迷雾中献出生命。 “我,常山赵子龙,岂容尔等放肆!”他咆哮,恍若重返长坂坡的激战,如今的敌军更为精良,他不再是当年的莽夫,但依旧是那位常山的龙骑士,赵子龙。 冲锋,再冲锋,赵云无视两侧与身后,率领骑兵在曹魏军队中疾驰突袭,一次次挑落曹军士兵。 雍凉的名将郝昭被他一枪刺中腰部,跌落马下;大将魏平胸口中枪,被击飞出去。 悍将韩德,在万军丛中被挑落,咽喉被一枪刺穿。副将、裨将、军司马,无数将领在他的枪下化作幽魂。 他率领骑兵撕裂曹军阵型,无人顾及冲锋在前的曹真,然而他的冲锋已被赵云搅乱,大军陷入混乱,无法重整。 此刻,虽箕谷大营近在咫尺,他却无法保证后方大军能紧跟而来。一旦汉军切断后路,即使占领箕谷,他也将成为孤魂,不怕死亡,但他深知,没有曹真的雍凉大军无法攻破汉中,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撤退!”邓字大旗下现,曹真知汉军已发动攻势,毫不犹豫下令撤军。 离去之际,他凝视着满身浴血仍奋勇厮杀的赵云,眼中燃烧着愤怒,但也有一丝震撼。 在刚才的对决中,他察觉到了这个对手的不同寻常。 “赵子龙,你的旅程止于此!” 言毕,他在亲卫的掩护下缓缓撤离。曹魏大军也随之徐徐退去。 箕谷大营,又一次屹立不倒,但代价更加沉重。 兵戈之间的差距,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然而,赵云满身鲜血地立于众人之前,他们心中依旧充满信念。 只要那位男子不倒下,他们就能继续坚守。 曹真在箕谷的攻势受阻,无法驱赶西川大军,也无法打开通往汉中的大门。 陇西五郡,诸葛亮一举拿下三郡半,王平以生命阻挡住张合的援军,诸葛亮在广魏郡不断攻城掠地,打通最后的屏障。 一切似乎都在向胜利倾斜。 尽管王平的无当飞军只剩不到半数,张合带领的并非五千精骑,而是前锋,他的后方,尚有三万曹魏精锐,多半是骑兵。 曹魏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 马谡曾幻想以高处的奇袭震撼敌军,但当曹魏雄师如洪流般涌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战略失误有多么严重。 他不仅未能实现高处的突袭,甚至在张合的猛攻下,连一天的抵抗都没能坚持。带着张休、李盛及残部狼狈下山,连与王平会合的机会也没抓到,便将阵地弃之不顾,逃回诸葛亮的麾下寻求增援。 王平对马谡的撤退无动于衷,他从一开始就未寄予厚望。尽管在张合的冲击下,他依靠强化过的无当飞军抵挡了近十日,代价却是惨重的损失。 广魏郡久攻不下,大军无法及时支援,一个月的等待让他感到前路渺茫。他最强大的战士兀突骨身负重伤,重盾兵全军覆没,藤甲军损失过半,他们的坚不可摧在马蹄的践踏下显得脆弱无力。 牌刀獠丁军此刻仅余千余,其余皆为普通蛮族士兵,正是靠着这些勇士,他们一次次挫败了张合的攻势。而僵持的局面不仅限于箕谷大营与街亭,下卦的吴班与郭淮也同样陷入胶着。 郭淮沿渭水而下,意图切断汉军后路以援助广魏郡,而郭淮亦逆流直指张合后方。双方都渴望打破僵局,但吴班未能战胜郭淮,郭淮也无法击败吴班,二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正当众人争分夺秒地冲锋突袭之际,曹氏的第四支大军在陈群之子陈泰、曹休之子曹肇以及主将骁骑将军秦朗的带领下显现,他们直扑陇西的安定! 与诸葛亮一样,曹叡选择了迂回战术,一旦攻陷安定,曹氏将再度打开通往陇右的大门! 第160章 东征与北伐的奇兵 这支部队由骁骑将军秦朗统率,实则秦朗、曹真和何晏都与曹魏始祖曹孟德有着养子的关系,自小在曹府长大,深受曹家眷顾。 曹真之所以姓曹,是因为其父秦邵曾救过曹孟德一命,曹孟德遂将曹真的名字改为曹,待他如亲子一般。曹昂、曹丕、曹彰等人对曹真均抱以敬意,他本人亦才智出众,能力超群。 与曹真不同,秦朗和何晏因母亲被曹孟德收养入府,才得以进入曹家。何晏和秦朗都感激当年卞夫人的恩惠,对卞夫人言听计从。 然而,他们的性格各异。何晏崇尚奢华,略显不通人情世故,因其机智受到卞夫人的喜爱,事事与曹家诸位世子保持一致,与曹植及魏国众多名士交往密切...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里,秦朗早已因他在奥秘学的显赫声名而闻名遐迩。然而,秦朗与何晏截然不同,他对任何神秘学毫无兴趣,甚至吝啬言语,整日犹如封闭的智慧宝瓶,静静地独处。 他人赠予,他便接受;他人托付,他则以“无法”回应。他的孤僻性格逐渐使人们淡忘了他,直到曹叡继承王位前,为了保护这位孙子,卞氏才释放了秦朗,让他成为曹叡的智囊。 曹叡也因此见识到了秦朗的才能。尽管沉默寡言,秦朗实则是个实干家,对守护曹叡尽职尽责,以至于曹叡登基后立即封他为龙骑大将军——这一职位曾属于传奇的西汉飞将军李广。 曹叡亲切地称他为“阿苏”,以示宠爱。此次启用秦朗,既是曹叡给予的机会,也是对秦朗才能的肯定。曹魏先祖曹丕倚仗曹真、曹休、夏侯尚三人作为臂膀,又有曹彰、夏侯儒作为羽翼。曹叡也希望身边有一批曹、夏侯两家的亲族能委以重任,因为他们家族对曹氏家族始终忠诚不渝。 曹真和曹休虽权高位重,但并非曹叡完全信赖的心腹,他们的辈分也让曹叡有所顾虑。年轻一代中,夏侯尚之子夏侯玄虽才情出众,却因旧怨而不受曹叡喜爱。相比之下,曹叡更偏爱低调且不摆架子的秦朗,以及曹休之子曹纂和曹肇兄弟,两人皆是力拔千钧的猛将。至于陈群之子陈泰,虽非曹氏亲族,却也才情横溢。 他们三人皆肩负曹叡的重大使命。诸葛亮率军自祁山出击,避开关中,直扑陇右,意图切断雍凉之间的联系,一时令曹魏朝廷动荡不安。然而,曹叡能坐拥王位,自然非等闲之辈。他立即亲临长安坐镇,罢免了清河驸马夏侯楙,并调派中央右将军张合前往镇守。 曹叡从诸葛亮的军事行动中察觉到,先前被轻视的诸葛亮可能真有军事天赋,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做了充分的准备。曹真有自己的计划,曹叡并不干预,他派遣新组建的部队绕道直扑安定郡,打算以诸葛亮之计反制诸葛亮。他还命令宛城的司马懿进军上庸,从那里攻击汉中,对诸葛亮的后方施压。 同时,贾逵和曹休被指示防范江东可能出现的动乱。如今,天下再度形成孙刘联盟对抗曹氏,谁也无法预料江东何时会出手。江夏的文聘虽能抵挡压力,但失去了徐晃,仅凭胡质能否抵御朱然,仍是未知之数... 如今,中原大陆上,神奇生物与军队交织,不断迁徙变幻。 秦朗、曹纂与陈泰,三位英勇的领主率着庞大军队疾驰,目的地是神秘的安靖郡。而在距安靖城不远处的一个偏远角落,一个微不足道的狄尔人部落静静地存在。 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降临此地。 “狄尔之王雷定,在何处?”一位中年勇士以狄尔语高声询问,他的出现令部落的族人们惊异不已。 随即,狄尔部落的酋长雷定现身在外,看到这位中年男子时,他震惊地停下脚步。 他阻止了身后的族人跟随,独自走向那位陌生人,双膝跪地,额头深深抵入金色的土地。 “雷定,拜见天神威将军!” 低沉的咆哮声过后,部落的众多族人也紧随其后,屈膝匍匐在地。 “恭迎天神威将军!” “恭迎天神威将军!” “恭迎天神威将军!” 三次庄重的呼唤,为这个不算强大的部落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息。 这位屹立在雍州大地的中年男子,正是马孟起,那位一直潜伏不动的骠骑将军。此刻,他孤身前来,意图在这片雍凉土地上激起波澜。眼前的狄尔人部落虽不足千人,只是一个小型聚落,但历史上,他们曾是雍凉大地上声名赫赫的部族。 阴平狄尔人的王者雷定,当年的威名曾使整个雍凉之地颤抖。那时,阴平有两大万人部落,一是雷定部落,二是强端部落。两者均是阴平乃至雍凉地区的狄尔人领袖,被尊称为王。 马超当年驰骋雍凉,攻略三辅,威慑关中,倚仗的就是这些羌狄勇士。尽管羌人已与马超分道扬镳,但狄尔人中有许多人仍坚韧地追随他。 兴国狄王阿贵,白马狄人首领杨千万,以及阴平狄尔人首领雷定,皆是马超的忠实拥趸。然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雍凉大战中,夏侯渊摧毁了兴国狄王国阿贵,击败了白马狄人,迫使杨千万带领残部千里逃亡,投靠西川的马超。 而阴平的雷定,曾在汉中大战前夕被马超说服,与马超、张飞、吴兰等人一同攻打曹洪、曹休等镇守的武都等战略要地。可惜,吴兰轻敌冒进,导致惨败。西川将领任夔战死沙场,吴兰羞愧逃离至雍州,却被人斩首献于曹氏前。张飞和马超尚未展开攻势,战局已宣告结束。 第161章 如同神只一般 负责拦截曹军后路的雷定,不幸陷入重围,惨遭败绩,被迫撤离阴平,部落的残余力量可想而知。 当刘禅向马超揭示了神秘的使命,马超立刻忆起了那个苦难的灵魂,便嘱咐杨万里引领一众狄人追随他踏入丰饶的雍州之地,搜寻那个失落的影子。 终于,在命运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他。 雷定并未辜负马超的期望,见到马超的一刹那,没有丝毫畏惧,径直匍匐于马超脚下。当年马超能在雍凉之地的羌狄族人之间树立如此崇高的威信,并非仅仅依靠武力。在羌人心中他是勇士,但在狄人眼中,他如同神只一般。 马超对待狄人公正无私,且始终庇护他们。那时,羌狄虽为一体,但狄人常受羌人欺压,是马超守护了三辅周边的狄人,使他们得以生存。 连雷定自己都无法记清,马超曾几何时拯救过他的部落。这也是为何阿贵、杨万里和雷定明知马超历经百战百败,仍愿誓死追随马孟起的原因。 望着昔日的部下,以及此刻凄凉的雷定部落,马超淡然地扶起了雷定。 在雍凉之地,氐人们崇敬的并非凡俗之力,而是神秘莫测的魔法与勇气。阿贵的威严和德行,杨万里的世代白马氐领袖血统,以及强端那无人能及的英勇,皆是他们所仰望的神话。 他,一介平民,无才无艺,更无战术奇谋,曾只是个卑微的氐族奴隶,直到年少的马孟起慧眼识珠,将他赎出,留在身边培养。 随后,他伴随马孟起征战奇幻的三辅之地,踏遍雍凉的魔法森林,甚至在发现流离失所的族人后,协助他登上了部落领袖的宝座,引领族人重返神秘的阴平祖地,并发展壮大至强盛之境。 那次未能征服武都阴平的失败,是雷定心中永恒的遗憾,不是因为部落的损失,而是他未能在关键时刻助这位英雄一臂之力。现在,他终于能再度追随他的天神将军。 \"骑马,出征!\" 雷定的豪吼响彻云霄,半百之年的他从未如此振奋。即便仅剩数百族人,包括虚弱的长者与妇孺,他毫不在意。他们即将挑战拥有数千战士的大型部落,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需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将军,一路斩棘披荆,杀,杀,杀! 雷定部落的数百勇士抛开日常生活,带上所有能找到的武器弓箭,无论男女老少,纷纷骑上骏马,驰骋前行。甚至有人将婴儿绑在身上,握着柴刀的壮年,与满头白发、皱纹丛生的老人,共同投入这场奇幻的战歌。 雍凉的风气如此,这里的氐人,人人皆兵,战斗永无止境。马超就这样带领这支队伍消失在风沙之中。当他们再现时,已身处另一个氐人部落。 马超,尽管在情感和道德上有争议,但他的军事才能无人否认。当然,他不会愚蠢到用这几百人对抗万人之众的强端部落。不论他是羌氐人口中的天神将军,还是真正的神只,他都不会做出这种自杀之举。 他挑选了一个不算强大的氐人部落作为目标,这是强端部落众多附属部落之一,虽不算强大,却依赖于强端部落生存,提供贡品,奉献奴隶,协助养殖牛羊马匹,同时也享受强端的保护。 此刻,马超准备从头开始。有雷定这位熟悉地形的向导,他要逐一清算旧账。 烈阳高悬,暖阳洒在尚存寒意的空气中,使人慵懒。这不是理想的突袭时机,但马超毫不在意。 \"随我冲锋,任何抵抗者,格杀勿论!\" 马超的指令依旧简洁,一如当年的果决,要么投降,要么死亡。 \"杀!\" 在雷鸣般的咆哮中,马超带领雷定与他的勇士们如暴风般席卷过那个微小的德鲁尼村落,任何防御都无法阻挡他们的冲锋,寥寥无几的战士瞬间被马超的剑锋扫落马背。 村庄的领袖刚现身,就被雷定精准指出,还未有机会逃离,就被马超的锐利飞矛刺穿,当场陨落。马孟起驰骋战马,豪情壮志地宣告,而雷定则高呼他的称号——天穹神威将军。 他们呐喊着劝降,承诺缴械者免死。尽管德鲁尼族未受儒家教诲,但他们中仍有英勇之士。在损失过半后,其余人最终放下武器,按照传统屈膝跪地,心中对这位天穹神威将军的名号逐渐信服。 自建安十九年马超离开雍凉这片神奇的土地,已过了十五个春秋,他的威名几乎被神话,如今在这片羌氐之地,认识他的人已屈指可数。他的再度降临,让众人难以置信。 然而,面对猛烈的战斗,真假马超已不再重要,不信服他的人恐怕无法生存。儒家教化虽有时软弱无力,但在忠诚与英勇面前,此时代的确深具影响力。 征服德鲁尼小村后,马超并未逗留,携满粮食清水,驾驭战马,驱赶牛羊,焚烧村落,随即启程离去。那些新投降者的忠诚,在马超眼中微不足道,他对羌氐族人了如指掌,就连雷定的部落也不例外,胜利即一切。 失败时,或许只有雷定仍会顾及情谊,其他人只会一哄而散。这已是公开的秘密,若非羌氐的本性,雍凉之地何来汉族立足之地。 凭借这份洞察,马孟起在雷定引领下,持续围剿安定郡周边的德鲁尼部落,唯独避开众多的羌族村落。他知道,相比四处分裂的德鲁尼,羌族专心扎根雍凉,即使他们内部争斗,一旦马孟起出现,他们会要么将他押送曹操,要么将他灭口,假装未曾遇见。 羌人与德鲁尼不同,德鲁尼还能以马超的威望与力量平息,但羌族,如今的马孟起尚无法招惹。 第162章 部落 三天的时间里,马孟起环绕强端部落画了一个巨大的圈子,痛击其附庸,此时他的麾下已有五千余德鲁尼轻骑兵,其中既有老弱病残,也有妇女儿童。 此刻,强端已知有一群人持续攻击其附属部落,但他尚未与马超正面交锋。马超首次选择隐藏,从这一刻起,马超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尽管不清楚马超所图为何,但他并未深究,只是伴随马超左右,协助安排众多狄族人随他迁徙隐匿。 在马超的引导下,他们再次消失于无形。 强端屡次搜寻未果,虽满心无奈,却也只能引领属下各部落转移到自己领地,既是为安全考量,也是为了凝聚力量。 同时,他们也试图收回被马超他们驱散的牲畜,但他们总觉得少了部分,然而数目庞大,安定郡地域广阔,加之仍有汉军四处游弋,强端不敢冒险探寻,只能将此事搁置,权当牲畜走失。 又过两日,秦朗一行人在动荡的旅途中,终于率大军抵达了安定郡边界之外。 此刻的安定郡虽无大军驻扎,但鉴于诸葛亮并未完全忽视此处,仍有必要的防御措施存在。 陈式,那个不久前占领阴平武都的将领,此刻驻防此地。得知秦朗率军突袭的消息,他立刻调集军队布防,并疾驰向诸葛亮请求支援。 尽管未曾听说过秦朗之名,陈式对自己实力有着清晰的认识。 令他惊讶的是,秦朗在距安定郡百里之地停下,一天后才再次行动。 不过这次他们并未攻击安定郡,而是直扑其周边的狄族部落,与这片土地声名显赫的强端部落展开激战。 这让陈式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如果时光能倒流,或许他就能揭示真相...... 前一天,秦朗等人在距安定郡不足百里的地方扎营休整,准备一举突入,联络羌狄胡人,试探敌情,发动攻势,包围敌人。 可就在他们刚刚安顿下来,先锋曹纂便收到通报,称狄族的强端部族前来慰劳大军,还带来大量牛羊等物。 强端与曹家关系友好,甚至多次表达过想迁往洛阳附近,做个小官的愿望,只是曹魏朝廷从未看重此人,因此未曾答应。 如今听说有人慰劳军队,曹纂并未起疑,确认对方仅有数百人后,便允许他们进入。 他还展现出大国气度,不仅接受了牛羊,还将狄族首领引荐给了当晚即将抵达的大军统帅秦朗。 数百名狄族人受到应有的尊重,他们带来的牛马也成了大军的食物补给。 然而无人知晓,曹军休息后,主动提出协助守夜的狄族人在夜里被婉拒,大家都以为这一夜会平安度过。 然而,谁都没想到,那些先前与曹军和睦相处的狄族人竟私下喝得酩酊大醉,闯入曹纂的军帐,宣称他是女子,要求验明性别!... 在崇高的荣誉中,天穹神威将军马孟起,这是异族羌氐胡人赋予他的称号,然而,世间豪杰对他另有一番赞誉——狡猾的猎豹!迅猛的鸠虎! 刘备对马超的评价最为公正,赞誉他使氐羌臣服,獯鬻部落崇尚仁义,他在北方的土地上威信昭着,如咆哮的猛虎! 只有马超,能让曹孟德发出“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和“关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这样的感叹。 神威天将军赞扬他的勇猛,而曹操与刘备则称颂马孟起的统帅才能,他并非单纯的武夫。 回溯当年雍凉之战,鸠虎马孟起与黄河九曲的韩文约,与曹孟德亲自率领的文臣武将激战,声势浩大。 假使他们未曾分离,曹孟德欲征服雍凉的道路必将艰难重重。 韩文约已逝,但马孟起所面临的敌人不再是虎步关右的夏侯渊,秦朗虽锐,曹肇虽猛,陈泰虽智,但他们皆是初涉战场的新秀。 面对深谙战争之道的马孟起,他们的力量显得力不从心。 首先以牲畜开道,令雷定麾下的亲信氐人赢得敌方信任,接着煽动冲突,引出马孟起的夜袭,将责任推到强渡部落的头上。 同时,马超在突袭时得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挑战曹军先锋大将,不仅败绩,还受辱被囚。 马超戏谑道,真是丢脸至极。 然而换个角度,马超见到曹肇后,明白了为何这些粗犷之人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于是他在其中添了一把火。 当年曹孟德一封涂鸦的书信拆散了他与韩文约的联盟,如今,马超也利用一群氐人将强渡推向了曹军的敌对阵营。 他深知氐人的脾性,曹魏亦了解其本性。 如今,诸葛亮的大军正挺进陇右之地,安定已落入诸葛孔明掌控,而强渡在此地生息。 先前或许无人多想,但如今此事发生,曹氏大军的统帅必认定强渡为自保,会投靠西川。 因此,他们会先行攻击强渡!... 在遥远的艾泽伦大陆,为防止安多利亚领地的精灵骑士与汉地的龙骑军联手,毕竟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全为骑兵团,弥补了龙骑军无翼马兵的缺陷。 马超的一系列举动,揭示给曹魏军团的指挥官,他们仅是边陲小军,只为泄愤,而非精灵首领强端的核心力量。 此刻,强端必定仍被蒙蔽,若想取胜,此刻正是挺进的良机,马超正静静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曹魏雄师与强端部落的冲突一触即发,结局显而易见,但马孟起如当年的曹孟德,准备在混乱中坐享其成。 果然,黎明前的黑暗中,曹魏的翼马骑士已疾驰向强端部落,沿途的游牧猎手甚至羌狄胡人的牧民皆未能幸免于难。 道路两旁,他们如狂风扫落叶,残骸遍地。未至巳时,曹肇引领的先锋骑兵已逼近强端部落的边缘。 回忆起昨日遭受的侮辱和狄人嘲讽,英俊的将军只剩狂怒,脸色铁青,仿佛怒火憋了一整夜。 \"杀过去,一个不留!\"他嘶哑的咆哮中充满杀气,曹肇一声令下,曹氏先锋骑兵不顾后续大军,径直朝部落冲锋。 不明真相的狄人在他们刀下纷纷倒地,马蹄践踏,哀鸿遍野。 强端听闻族人报告,部落遭受曹魏的袭击,尽管不知详情,他还是迅速聚集了所有可用的力量。 毫不犹豫,他带领匆忙集结的战士冲出,看着疯狂杀戮的曹魏士兵,强端明白,无论原因如何,事态都无法平息。 \"反击,但切勿伤其主将!\" 强端虽不坐以待毙,却下令保护对方将领,只要首领安然,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他忌惮曹肇,而曹肇毫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大刀狂舞,毫无章法,只凭力量与速度,一次次将狄人斩落马下。 曹肇一马当先,向强端猛冲,大刀无情挥砍,嘶吼声刺破清晨的寂静,仿佛决心与强端玉石俱焚。 望着这位陌生的年轻将领,带着深仇大恨朝他奔来,强端额头冷汗淋漓,此刻,他忘记了自己关于不伤主将的命令。 战刀迎向曹肇的大刀,两者相撞。随后,强端被击落马背。曹肇的样貌虽俊美,力道之巨不容小觑。强端不再是昨晚那个偷袭的马孟起,此刻的曹肇满腔愤怒,倾尽全力... 刀光闪烁,瞬间将强壮的兽骑首领昆端自马背上斩落,握刀的手掌已血肉模糊,无法紧握铁刃,整条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 若非这里是昆端部族的雄伟营地,众多卫士与族人舍命将其抢回,昆端此刻或许已是身首异处。 而曹肇目睹昆端逃脱,自己却陷入群敌围困,狄人的阻挡让他更加狂怒。虽然他们的人数不敌昆端部,但实力远胜一筹。 曹肇,这个疯狂的存在,竟压制住了整个昆端部狄人,使他们无处遁形。 半个时辰后,秦朗率大军直接包围昆端部,那里的宁静已被彻底打破。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论是战士还是妇孺,甚至孩童,曹肇都不准备放过。面对这些狄人,他早已宣告不容任何投降。 他只需要他们的头颅。 曹肇要用昆端部敌人的尸骸,在这片土地上构筑一座崭新的颅山,用他们的悲鸣压制自己的怒焰,以他们的鲜血冲刷昨日的耻辱。 秦朗与陈泰虽对曹肇的行为嗤之以鼻,但面对狂化的曹肇,他们深知此刻无法劝阻。秦朗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他不愿多言。 屠杀持续不断,汉军的侦察兵满脸惊愕,将情况禀报给陈式,陈式同样困惑不已。 只有马超,潜伏在阴影中,静静地注视着一切,聆听远处传来的杀伐之声。此刻,他心中那久违的热血开始涌动。 重返雍凉已久,但他始终找不到当年的感觉,总觉得这片大地少了些什么。 直到今天,目睹曹魏对昆端部的残酷屠戮,听到老弱妇孺的哀鸣与战士的咆哮,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杀戮,他太久没有真正地杀戮了。 之前消灭的小部族,不过是他试剑热身。唯有这万人级别的杀戮,才能唤起他当年的那份锋芒,那时的马孟起,是雍凉地区无人不知的猛将。 当他辅佐曹孟德失败,当他得知许都的族人惨遭杀害,当他亲眼看见妻子儿女的头颅被杨阜一一封锁在城墙之上,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从那时起,他迷恋上了鲜血,从那位庇佑羌狄胡人的天威将军,变成了嗜血的屠夫。 如今,再次亲眼见证这嗜血的杀戮,他内心深处的嗜血本能被唤醒,紧闭许久的眼睛再次睁开... ... 此刻,马孟起的双眸渐染赤红,如荆棘般蔓延的血丝将眼眶染成猩红,胸膛随着低沉的呼吸起伏,手中的长枪吱吱作响,仿佛承载着无尽怒火。 他舍弃了原先计划联系安定郡将领,请求其率军支援的打算。 在这片雍凉大地的奇幻世界中,他马孟起岂需仰仗他人?难道凡夫俗子皆能威慑关右?难道一次挫败便足以将他马孟起束手就擒? 既然那位年轻的陛下慷慨地释放他这头被困于成都笼中的鸠虎,那么他马孟起必将回报,向天下展示答案。 他马孟起,依旧是那个令所有敌人心生惧意的鸠虎! \"雷定,集结铁卫!\"号令声中蕴含着雷霆之力与死亡的气息,令领命的雷定也不禁颤抖。 随后,一千八百名勇猛的氐人骑士悄然现身马孟起身后,他们是在这两天里精心挑选的精英,妇孺老弱已不再需要,马孟起吩咐雷定将他们隐藏,这是他的奖赏。 如今,身后这些勇士将成为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驰骋雍凉的倚仗。 \"随我冲锋,将他们斩尽杀绝!\" 第163章 东征与北伐:破阵之战 一千八百骑对抗数万大军,历史记述了唯有巅峰强者方能成就此等伟业。 诸如楚霸王项羽,或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 马孟起自知无法与这两位传奇相提并论,但马超此刻并未置身绝境,毕竟他正利用混乱发起袭击。 \"强端首领,我等来援!\" 马超洪亮的嗓音震天响起,宣告他们的到来,他们是强端部落的救星。 虽然不知这群人的来历,近乎绝望的强端部落仍毫无保留地抓住了这唯一的希望。 既然向曹氏求饶无果,不如奋力反抗。 见这所谓的援军不过寥寥,曹氏大军并未介怀,两支铁骑与一队步军形成三面包围态势迎战。 几位偏将裨将面露狰狞,视此为唾手可得的战功,甚至未布阵势,仅凭数量优势碾压而来。 目睹敌军的轻视,马孟起只是冷哼一声,心中明白他们已踏上不归路。 战马交错,瞬息之间,马孟起无暇顾及身后氐人,只给他们留下一个简朴的军阵,紧随其后,形成长矛阵列。 马孟起,如同长矛阵的尖刀,对手的校尉在他面前仅交手一合便被巨力震飞,尚在空中,第二枪已将其挑落马下... 在草蔓间的迷雾中,大军的短暂混乱成为突破口,马孟起率领着他的奇幻兽骑,犹如锐利的刀锋划破夜幕,撕扯出一道通向胜利的裂口,随后引领着身后的氐族战士将裂缝无限扩大。 即便是秦朗、曹肇这样的勇者,集结起所有力量,也无法抵挡马孟起驾驭的那股神秘骑兵之力。在这片未知的大陆上,骏马稀少,但英勇的将领如繁星般璀璨。 裂口张开,阵型崩溃,马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击,利用人数上的劣势,如同狡猾的猎豹,一次次撕裂敌人的防线。 他对骑兵的运用近乎魔法,即使在缺乏骏马的西川之地,也有骁勇的将领挺身而出。当马超等人再次勒马止步时, 曹魏的大军已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马超却没有选择穷追不舍。 他们的使命已完成,以少胜多,此刻,战马需要休憩,养精蓄锐,待到时机成熟,再向混乱的敌营发起猛烈冲击。秦朗与曹肇也目睹了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的真实面貌,尤其是曹肇,尽管他不识马超,但他明白,正是此人让他颜面尽失。 满脸狰狞的曹肇怒吼一声,纵马跳出营地,直扑马超。他的疯狂显而易见。秦朗忧虑曹肇的安危,只好暂时放弃强攻,命士兵跟随其后,以防不测。 马超面对这股横空出世的大军,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接着...撤退了!他们瞬间出现,痛击曹军,待大军现身,马超即刻引兵撤离。 曹肇惊愕之余,面色由青转红,愤怒点燃了他的斗志。他感觉自己再次被戏弄,毫不犹豫地策马狂奔,誓要追上马超。 秦朗见状,将强端部落的战局交给陈泰指挥,自己带领一部分兵力紧随曹肇。一时之间,战场态势变得扑朔迷离。陈泰虽仍掌控着围剿强端的优势,但想要彻底消灭他们还需时日。 而曹肇则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领着曹魏的主力,直扑马孟起的“马蹄之后”。追逐与逃避,在广袤的原野上展开了一场疯狂的竞跑。 马超等人皆为天生的氐族勇士,虽然武器、战马不及曹魏,但他们驾驭马匹的技艺无人能及,至少每人都有两匹坐骑,如此一来,总能保持安全的距离。 若非马超刻意控制速度,曹肇等人恐怕早已落于人后。然而,这反而刺激了曹肇的疯狂,不顾一切地加速追赶,最终,曹魏大军虽众,却被拉成长龙般的追击队形... 在混乱的旋涡中,众人慌忙跟随,然而在这样的奇幻世界里,人类与马匹的力量都被奇异力量所影响,使得他们勉强维持着追击的队形。就在这时,马超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引领雷定等人巧妙地划出一道弧线,如同魔法般在曹魏军队的眼皮底下施展了一记“中央突破”,将敌人的追击部队如丝带般割裂。 刹那间,尽管曹魏并未全面溃败,但损失惨重。当他们企图包围马超时,却发现马孟起已带领他的氐族战士悄然离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孙子·虚实篇》的智慧回荡在空气中:“疾退而不可追赶者,因其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身为昔日雍凉之地的猛虎,马超对孙子兵法的精髓了如指掌。穿越敌阵后,马孟起并未远离,而是迅速绕至曹魏大军的背后。秦朗和曹肇尚未从惊讶中恢复,他便已对曹魏的追兵发动了第二次突袭。 随后,他转身反击,猛烈冲击曹肇率领的前锋部队。若非秦朗反应敏捷,及时追赶,曹肇恐已被马孟起活捉。即便如此,秦朗一行人也不敢再妄图追击。两次突袭,一次逆袭,已将曹魏的追击大军搅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此刻,马孟起毫无停歇,直扑曹魏大营的薄弱之处。趁着秦朗和曹肇重整旗鼓之际,他抢先一步,对围剿强端部落的陈泰发起了攻击。陈泰毫无防备,未曾料到被秦朗等人穷追猛打的氐人竟有余力回击,切断他的后路。 当他发现那些可恶的敌人时,已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入自己混乱的后卫,无情地撕裂了阵营。此刻,留守的大多是步兵,马孟起虽兵少,但麾下皆是骑兵。他们第一时间奔向畜群所在,瞬间拆毁围栏,点燃熊熊烈火。火光照亮四野,受惊的牛羊马匹四散奔逃,直撞入混乱的曹魏大军和恐慌的强端部落。 马孟起对任何人都不留情,命令牛羊马匹进行无差别践踏。一时之间,悲鸣响彻天际,陈泰只能在亲卫的保护下缓缓撤离,无力再战。混乱平息后,营地满目疮痍,曹魏大军要么逃离,要么永远留在了这片废墟。强端部落的损失更为惨重,从曹魏的初次攻击到马孟起释放狂暴的畜群,部落的勇猛已被彻底削弱。 然而,奇迹般地,部落领袖强端居然活着,依靠族人的扶持,找到了正打算休息的马孟起... 当他的视线落在马孟起那神秘的面庞上,即便是雍凉大陆的长者如强端,也忍不住苦涩地笑出了声。 马孟起竟归来拯救他,这无疑是神祗与凡尘间的巨大讽刺。 即便无法洞悉马孟起的真实意图,强端却深知,此事绝非善终。 “罪人强端,感谢神威无边的天将军赐予生机!” 尽管明白结局已定,但强端仍选择屈膝于马孟起前,或许期盼这位神只能在最后时刻放过他,或饶恕他的部族。 “你必须逝去!”马孟起的第一句话如寒冰刺骨,然而紧接着的言辞却令他稍感宽慰。 “不过你的族人可存,我会令雷定立下神圣誓言,以对待自己族人的态度对待他们。只是,世间再无强端部落之名!” 听闻此言,强端心中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当年他斩杀西川将领吴兰,又助曹氏一族从后方摧毁雷定,这已是深重的血海深仇。 他自己无法幸免,若能换取族人的生存,已是难得的恩赐。 强端匍匐在地,朝马超摊开双手,默许了他的裁决,随后起身走向残存的族人。 半个时辰后,马孟起带领着壮大后的氏人队伍离开强端的部落,消失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而强端则跪在那里,鲜血从颈部汩汩流出,无声无息。 至于曹魏大军,他早已不再挂念。 这一番动荡后,他们休想再染指安定郡。若能攻克,那守将也不需受罚,诸葛亮自己便会引颈就戮。 马孟起的离去无人知晓,但箕谷大营的激战即将画上句号。 第164章 东征与北伐之云散 箕谷大营,已抵挡住曹真半月有余,与此同时,战斗的持续让曹真由愤怒转为疯狂,再由疯狂归于沉静。 他被赵云的疑兵所震慑,率大军将其困于箕谷大营之内,未曾料到此举竟使他失掉了陇右之地,甚至连凉州亦岌岌可危。 然而,曹真并未立刻转向攻打诸葛亮,而是持续向赵云施压,这是连诸葛亮也无法预见的。 尽管诸葛亮才智超群,但多年以来他并未真正统帅过军队,之前多是庞统和法正在为刘备出谋献策。 要说真正的领军,这应是他首次指挥大军,因此他的想法多少有些理想化。 他开局出色,却在后续犯下错误,未料到赵云能借助箕谷大营牵制曹真。 而曹真亦能反过来猛攻箕谷大营,直捣汉中。 一旦汉中沦陷,无论局势多么有利,诸葛亮等人也必须撤退,因为不退,便是以卵击石。 西川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 尽管曹真精准地打击了诸葛亮的灵力核心,但赵云的表现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当年赵云在魔法河流汉水展现的非凡魔力,诚然令人瞩目,但他在攻击与防御上的天赋并未显山露水。然而,这次,或许是预感到了奇迹的曙光,赵云焕发了前所未有的信念。 正是这股强烈的意志,让他在长达半月的激战中,抵挡住十倍于己的敌军猛攻。 然而,他坚定的信念无法填补双方力量的鸿沟。 两天前,箕谷的大本营已濒临崩溃边缘,赵云身旁的白马魔法骑士团化为乌有,那是他多年努力的结晶,此刻在这场战斗中消磨殆尽。 邓芝统率的南蛮部落战士,虽不及白马骑士团,也是马忠精心挑选并训练来辅佐邓芝的,如今也只剩下零星的火种。 邓范统御的屯田军稍好些,尚存一缕火种,两千屯田兵仅余不足两百人。 高翔指挥的西川主力部队状态最佳,近一千人中,大部分仍是高翔直属的精锐,然而这支大军的完整性,却是以高翔重伤昏迷为代价换来的。 看着曹真重新整备,准备发起新一波攻击,以及其身后浩荡的曹魏大军,赵云明白,他的使命即将走到终点。 他可以创造奇迹,但他不能奢求身后的士兵们陪他一同在这个奇异世界中实现不可能。 “邓芝!”赵云下达命令,邓芝和邓范闻言皆是一震,“率领大军撤退,邓范辅佐,务必确保所有人安全返回汉中!” 听闻赵云的话语,二人便知其心意。 别说邓芝,就连邓范都无法接受。 赵云身上伤势的严重,他们再清楚不过,他能活着回去已是奇迹,更别提在此坚守断后。 这便是他们的责任,嵩明的誓言。 即便无法保全赵云的生命,他们也要确保赵云的遗志能够回归。 “将军...军...不可!” “闭嘴!”赵云怒吼打断邓范,同时制止欲言又止的邓芝,“汉中的安危至关重要,这里的粮草魔法储备是我们的生机。老夫已竭尽全力,接下来的路,就看你们的了!” 赵云说完,转头深深凝视这两位崭新的领袖,眼中闪烁着期许,他们是大汉的未来。 “这是军令,速去执行!” 此刻,两人望着赵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鞠躬领命,然后指示士兵携带剩余的粮草和魔法物资缓缓撤离。 赵云的传奇或许就此落幕,但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除了赵云,仍有上百名汉军残兵留下,他们或断肢,或重伤,但他们依然坚守在战场的最前线...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许多战士已疲惫不堪,倚靠在石壁旁,紧握着魔法武器,冷眼注视着逼近的曹军队伍,他们在暗黑的幻境中穿梭。 他们像赵云一般,不再企图逃离,也无法再逃,决心在此地坚守至最后一息。 “各位,云将陪伴你们,直至最后一刻!”赵云望着剩下的同伴,艰难挤出一丝微笑。 “我们,愿随将军共赴黄泉!” “赴死!” “赴死!” “赴死!” 一声声震天的咆哮,仿佛燃烧生命的力量,每个人身上布满伤痕,鲜血淋漓,却无畏无惧。 每次嘶吼,他们的战斗意志愈发坚定。 远处,曹真听到这怒吼,意识到这是箕谷的最后一役。 “汉之荣光,今日终结,不破敌营,你我皆在此陨落!”曹真毫不示弱,拔出魔力战刀,自肩至胸划出一道深痕,鲜血涌出,他的面容狰狞,这是雍凉之地的誓言,名为“死斗”,战至最后一滴血,败则共赴冥途! “破敌营!” “破敌营!” “破敌营!” 曹军回应的咆哮同样激昂,不亚于汉军的悲壮,他们的战意犹如狂风暴雨。 “冲锋!” “斩杀!” 两军齐声呐喊,大战再启。 一名失去一臂的汉军士兵,在交锋的瞬间被数支魔法长矛贯穿,他无视痛苦,惨叫着冲入敌阵,任凭长矛穿透身躯,手中战刀划过曹军士兵的咽喉。 同归于尽,这是每位大汉士兵的最后使命。 “大汉,永存!”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随即阖上双眸。 “赵子龙!”曹真率先锁定赵云,他血红的双眼紧盯着奋力拼杀的赵云,眼中再次燃烧起炽热,“曹子丹,今日送你一程!” “曹家小儿,休放肆!”赵云丢弃了儒雅,长枪疾点,连续击杀眼前的曹军,随即朝曹真冲去。 “当!” 清脆的交击声,长枪与魔刀碰撞,两人交错而过,伤口同时撕裂,但他们全然不顾。 短暂交锋后,两人再次掉转马头,直冲向彼此。 战场上,汉军纷纷倒下,每一位在死前都竭尽全力与曹军厮杀。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这就是他们的信念。 “大汉不倒!”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每个逝去的汉军在生命的尽头发出最后一次怒吼。 每一次怒吼,都令汉军的士气更增三分。 曹真与赵云的对决持续,赵云此刻全然不顾防御,长枪如风暴般挥舞,曹真在枪雨中闪避抵挡,周围的曹军也难逃一劫,丧生于赵云的长枪之下... 然而,即使无数曹军战士的生命也无法阻挡箕谷要塞的沦陷,赵云以生命为代价,抵挡了曹军整整两个时辰。 他的战马早已倒毙,这匹伴随他多年的铁骑,就这样在他的身下英勇牺牲,他手中那杆长枪也在激战中断裂。 随后的赵云,仅凭手中的青釭宝剑,左劈右斩,硬是单人独挡,守护住了箕谷要塞,直至最后,他的脚下堆积起了一座由敌尸构筑的小山。 曹军的鲜血汇成了一条涓涓细流,而赵云则屹立于鲜血之巅,胸膛微微起伏,这是他唯一可见的动作。 曹真望着这样的赵云,他明白,即便此刻能轻易取下赵云的首级,但汉军已撤退,再想追击,已然来不及。 赵云确是以命换来了诸葛亮的生机。 \"赵子龙!\"曹真缓步攀登那座尸山,手中长刀已断,他此刻抽出腰间的佩剑,\"你赢了,老夫会亲手斩下你的首级,献于陛下面前,为你修筑陵寝! 碑文将铭刻:大汉将军,赵子龙之墓!\" \"呵...多谢!\"赵云目光微阖,似已难睁,用力挺直身躯,再度举起青釭剑,\"曹氏小子,常山赵子龙在此!\" \"噗嗤!\"人头落地,被誉为无所畏惧的常山赵子龙,实现了马革裹尸的壮志。 看着屹立不倒的无头躯体,曹真制止了冲上的曹军士兵,亲自从赵云手中接过那柄曹氏的宝剑青釭,轻抚锐利的剑锋,向赵云的无头躯体鞠躬致敬。 \"承诺之事,必当履行,大汉将军赵子龙!\" 说完,曹真目视躯体轰然倒下,跌落尸山之巅。 消息传至成都,刘禅沉寂半晌,亲着丧服来到赵家府邸。 后世有诗赞颂:白马银枪赵子龙,胆识过人破曹营,汉室雄风犹存,不容猛虎安享太平。 这些已是后续的故事。曹真安置好赵云的遗体,清理战场后,便率军追赶逃走的邓芝等人。 然而,正当他启程之际,后方又传来战报,魏文长奇袭子午谷,曹叡被困长安。 此时,曹真才意识到,陇右之地已回归汉室。 第165章 来自东方的远征与北方的讨伐之风扉 在曹子丹攻克箕谷要塞的两天前,另一路,由魏延和张嶷率领的奇袭部队也已从子午谷艰难穿出。 这支部队,从粮草运输者到突击士兵,皆是巴人、賨人和夷人,擅长山地行进。可以说,刘禅已久的筹谋,在此得以实施...... 自古以来,蜀汉北伐始终未能如愿,其根源在于那险峻的山岭之路,宛如魔界的迷障,阻挡着前行的步伐。为确保军心坚定与忍耐,不可过度依赖那些被黄金诱骗入伍的异族战士。 而刘禅自即位之初,便着手收服边陲的夷人部族,甚至俘获了巴人和賨人的忠诚,这些生活在苦难边缘的族群,因刘禅赐予的恩惠与希望,甘愿为他效死力,同时也为了自保。 正是这些异族的支持,使大军在短短半月内,穿越了本需月余才能跋涉的崇山峻岭,且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 “尔等缓步退回,沿原道撤退!” 魏延自神秘的子午谷轻巧地驱逐了谷口的守卫军士,此刻大军行进于陇右地带,此地空旷无人,魏延如入无人之境,轻易突破防线。 随后,魏延并未令那些运输粮草的賨人巴人随行,而是令他们原路返回,他与张嶷带领五千精兵,携三日干粮,直扑长安。 当年魏延献上子午谷奇袭之策,意在趁长安城防将夏侯楙兵法不精,认为他不足以识破此计。然而,此计有几大难题,刘禅等人并不认同。 占领长安并无实际意义,看似可一举钳制雍凉之地,实则将迫使曹魏与西川展开决战,那时,汉中将成为各方攻击的目标。 雍凉大军、上庸劲旅,乃至洛阳的天下兵马,都会涌向长安。 在这样的形势下,他们无法取胜,更别提坚守。但现在不同了,镇守长安的是曹魏皇帝曹叡,虽史书未详述他的实战才能,但他亲临长安,意味着曹魏的精锐部队必定严阵以待。此刻突袭长安,无疑是愚蠢之举,就算请下天王老子,也无济于事。 然而,当徐庶携此计策至上的庸时,魏延竟毫不犹豫地应允。 不仅答应,他更与徐庶商讨补充,将此事定为既定战略。子午谷奇袭非刘禅所构思,乃徐庶之智谋,此计与即将在上庸实施的“巨蟒吞象”计划相辅相成。 此刻,魏延已打通子午谷,与张嶷及五千精兵仅半日便抵达长安城墙之下,趁夜色降临,冒险发动攻城。 他们手中的攻城器械简陋至极,甚至连云梯都无法凑足,更别提井阑、冲车等重器。 然而,凭借几架简易云梯,在张嶷的带领下,士兵们奋不顾身攀上城墙,给曹魏军队带来突如其来的冲击...... 暗夜笼罩,张嶷手握神秘斩月刀,率领数百名来自异界的勇士翻越了魔法护壁环绕的长安城,迅速占领了一隅。他毫无畏惧地将藏于衣物内的小型魔油坛掷向城墙,霎时,城垣在闪烁的火折子下燃烧起来。趁混乱之际,张嶷引领部下穿过熊熊烈火,杀至城脚,破开了通往幻境的城门。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背后是张嶷无数次的秘训与预演。凭借出奇制胜与闪电般的袭击,长安门户洞开,魏延率军如猛兽般闯入。 五千名披挂奇幻护甲的战士,五千坛蕴含魔力的燃油倾泻而出,火焰升腾,犹如恶魔之舞。在这干燥的季节和微风助力下,半个长安陷入了火海。 此刻,曹叡才从宫殿的梦境中惊醒,而长安已在他将领的组织下开始反击。如今的长安非夏侯楙所守之时,尽管曹叡调遣众多精英,仍有众多将领和魔法师坚守岗位。单论虎卫军,加上此刻虽病弱但威力犹存的许褚,就足以让魏延望而生畏。更何况,还有夏侯尚之子夏侯玄在秘密操练神秘部队,陈群虽无兵权,智慧仍不容小觑,更有蒋济、陈矫等能人。 此刻的长安,如同龙蛇盘踞的险地,绝非常人能轻举妄动。魏延与张嶷攻入城内,立即感受到四面楚歌,幸而他们并未深入,一触即退,借着烈焰逃离。 然而,魏延撤退,麾下百余名异族勇士留了下来,他们是鄂氏部落的忠诚追随者,也是刘禅的誓死扞卫者。此番出征,他们的使命是在长安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 在这场混乱中,他们巧妙避开了追击的军队,只留下魏延等人在包围网中快速后撤的踪迹。大军短暂追击,但因夜色浓重,长安城的烟雾弥漫,他们只能返回,竭力扑灭这毁灭性的火焰。 正当众人即将扑灭大火,那隐藏的百名异族士兵突然冲击西城门,付出过半伤亡的代价,再度开启城门。而此刻,城外的魏延大军卷土重来,他们在清明节前发动突袭,将士们刚经历了彻夜救火,身心疲惫,否则,也不会让这群异族轻易得手...... 在神秘的埃尔文尼亚大陆,魏延的突袭比以往更为猛烈,连续两夜的袭击,彰显了这位夜行者不凡的技艺。第二次的奇袭,如雷霆般震撼了曹魏雄师,令其陷入混乱。 无数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中迷失,四处逃窜,就连督战的曹叡也被魏延一箭远远地穿透,体验了其祖父曹操当年的惊惧。若非许褚,那位坚韧的巨灵战士,不顾自身的病痛,挥舞巨刀英勇冲锋,加上久未出征的两位传奇将领曹洪与臧霸关键时刻联手稳住阵脚,大军恐怕已崩溃。 那一夜,魏延或许真能创造历史的奇迹。但即便魏延再度消失,曹叡的愤怒如火山爆发。 首先,他不确定长安城内是否仍有魏延的潜伏者。其次,他更无法预知魏延何时会再次降临。他们与诸葛亮在遥远的陇右僵持不下,可魏延已悄然逼近他们的防线。 愤怒的曹叡拔出脚下沾血的箭矢,凝视着满目疮痍的战场。魏延虽未能攻克长安,此刻的长安却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各路大军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们在灭火的同时,还得应对二次突袭的重创。许褚身受轻伤,卫戍部队也损失惨重,但这还算不上灾难。然而,臧霸奋勇当先阻止士兵反击,却遭魏延主力猛攻,重伤倒地。随后,曹洪拼死与臧霸并肩作战,方能稳定局面。 看着尚未止血的臧霸,以及遍地狼狈的士兵,曹叡的面色铁青。“快去,查明陇右的动向,为何至今未能解决诸葛亮!”他咆哮道,决定催促前线,同时下令大军搜查城内外。 他倾尽所有,但等来的消息并不乐观。魏延并未攻打长安,而是屠杀了一切离开长安的信使与斥候。不仅如此,他还把那些首级扔至城下,疯狂至极。 此举向曹叡宣告,魏延封锁长安的决心已定,他无需攻城,也无法攻下。但那无关紧要,只需围城,身处长安的曹叡将承受巨大的压力。众多离城的大将,面对信息断绝,谁能承受? 而曹叡又能撑多久?这就是徐庶的策略,以大军围困长安,迫使曹叡召回各地军队!魏延的行动无疑取得了成效,如今曹魏残存的兵力尽数集结于长安,不多不少,在城内几十名死士的掩护下,魏延已两度袭城。 曹叡无法派遣大军追寻魏延的踪迹... 然而,邻近城堡和领地的领军将领及郡尉,力量匮乏,无法施救,只能将危机通报给箕谷的曹真,安定的秦朗,以及驻守街亭的张合,告知长安陷入困境。虽无退兵之令,但这是对他们是否决战或撤退的无声抉择。 这场宏大的战役,几乎可以宣告落幕。 曹叡深知陇右失守已成定局,得知统帅乃魏延后,他立即向司马懿下达将令。 魏延能抵御北方,却无力防守南方。既然他们觊觎陇右,曹叡便决定夺下上庸,进而攻略汉中,一探诸葛亮究竟还剩多少手段! 第166章 东征与北伐之上庸 曹真率军撤离,秦朗在未能攻克安定郡后亦退兵。唯有张合,目睹残存无几的无双飞骑军,怒火中烧,抛掉头盔。 张合离胜利最近,也最遗憾。郭淮受吴班牵制,无法完成合围,安定郡的消息被氐人干扰,而曹真好不容易夺取箕谷大营,却因召回长安未能乘胜追击。 他们都差一步就能触及胜利,张合更是胜利在望,无双飞骑军确实阻碍了他近一个月。 但他们疲态尽显,那个名叫兀突骨的怪兽已被他亲手刺出数个血洞,若非其天生异禀,皮糙肉厚,早已命丧黄泉。诸葛亮的援军遥不可及,广魏郡的攻克比预想更为艰难。 诸葛亮大军行进迟缓,顾虑着刚夺得的陇右三郡,同时也担忧广魏郡可能出现的问题。可以说,若张合能再坚持一日,甚至两日,他便能突破街亭防线。 届时,他能直接从后方贯穿诸葛亮的攻势,与郭淮、秦朗会合,那时西川人就得琢磨如何逃生了。 然而此刻,郭淮、秦朗乃至曹真均撤离,他若不退,一旦吴班和安定郡的陈式形成合围,即便他歼灭所有无双飞骑军,也无法逃脱此等绝境。 “可恶,可恶!” 张合愤怒地咆哮,不知这是今日第几次咒骂,但他无法阻止撤退的命运。望着远去的张合,遍体鳞伤的王平也松了口气,迅速命令士兵继续伐木,重设鹿角拒马。 一方面防备张合突然逆袭,另一方面也为将来做准备,尽管街亭之战已结束,曹魏绝不会轻易罢休。只要封锁住陇右,不仅确保了人口和屯粮之地,更重要的是切断了凉州与雍州的联系... 在遥远的埃斯特拉德大陆,汉帝国已夺得武都阴平与陇右五郡,几乎将半个广袤的凉州疆域纳入版图。只要他们巩固这五郡,三载光阴或一年瞬息,凉州将尽归其麾下,假使马孟起倾力一搏,半年内便可驾驭全局。 那时,丰饶的土地、繁庶的人民、剽悍的战马与西凉勇士都将迅速充实西川的力量。若曹魏不愿长久在此驻扎重兵,唯有持续侵扰陇右成为必然。 因此,街亭的激战无可避免,王平甚至预见,若时局允许,筑城于此也将成为常态。然而,这构想过于雄心壮志。 陇右战役至此接近尾声,张合率部撤离,象征曹氏暂时割舍陇右。魏延与张嶷如何重返汉中暂且不提,至少陇右郡的游楚终于打开城门,向诸葛亮俯首称臣。 广魏郡太守闻讯,毅然自裁以殉国,随之广魏郡宣告投降。吴班正式驻扎渭水河畔,陈式着手收编安定郡周边的氐族势力,却诧异地发现附近氐人势力仿佛蒸发般无迹可寻。 秦朗之事发生后,陈式立即禀告诸葛亮,却只得到留守安定郡的指令,勿多虑。陈式百思不得其解,诸葛亮却洞若观火,能迅速整合并援助氐人的,唯有远在成都静养的马孟起。 至于马孟起为何现身,诸葛亮并未深究,他的缺席即意味着朝廷无意干预,对诸葛亮的信任始终如一。这份信任,已足够。 诸葛亮竭力安抚陇右五郡,联络各路兵马,评估战损,尤其关注箕谷,长时间的失联让他忧虑重重。正当陇右逐渐平定,上庸却迎来剧变的前兆。 先前因顾虑江东与蓄势待发的朱然,司马懿虽握有军令,却谨慎未动。然而,接到曹叡急诏催促进兵上庸、攻打汉中,他毫不犹豫,携侄司马望、偏将王秘与主簿王经直奔宛城,与牛金会合,准备重启战局。 此刻,牛金已知魏延奇袭子午谷之事。得知自己被魏延戏耍半月有余,牛金的愤怒可想而知。得到司马懿许可后,他怒火中烧,直扑魏兴郡,副将孟兴更是身先士卒,冒着箭雨率先登上西城县头,带领先锋破开城门…… 在遥远的魏兴郡,守卫者申耽,或许是因为岁月的侵蚀,抵挡了一日的异界侵袭后,不得不带着残部黯然撤退。 魏兴郡的主权再次落入了孟兴与牛金的魔掌。而在安富县,石苞闻讯,即刻率军驰援,却在奔赴魏兴的白河畔遭到司马望的埋伏,曹魏的勇将王秘如同猛兽般直冲石苞,石苞险些命丧马下。 大军崩溃,安富县亦陷入重围,一切看似顺风顺水,失去了魏延及其大军的上庸郡仿佛无力抵挡曹魏的吞噬。 然而,就在这连绵不绝的攻击下,申耽退守木阑塞,石苞踪迹成谜,安富县再度被围,战局竟戏剧性地逆转。早已兵力殆尽的安富县,在司马懿麾下的主簿王经与偏将师纂、田续的包围下,无奈举起了投降的旗帜,城门大开,迎接敌军入城。 毫无防备的王经并未深思,毕竟石苞已被司马望所挫,他也没做过多假设。西川的兵力有限,上庸难道还能凭空生出一支奇兵?这道理再明白不过。 不料,当王经引领曹魏大军踏入安富县之际,四面八方骤然杀出伏兵,射手们攀上城墙,刀盾兵在城门口阻挡着曹军的去路。箭雨如织,若非曹军经验丰富,师纂与田续迅速组织反击,三人恐已在此陨落。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大败,虽三位主将侥幸逃脱,士兵却大量沦陷,伤亡惨重。王经身受重伤,师纂更不幸中箭三次,幸运的是并未伤及要害。此刻,他们知晓了那位大将的身份——大汉副将军句扶! 田续带领残兵败将慌忙撤回上庸城,打算向司马懿报告此事。然而,他们回到的并非司马懿,而是漫天的箭雨,城墙上魏字大旗轰然坠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汉字大旗迎风招展。 “陈祗在此恭候将军多时了!”一位儒雅的智者矗立城头,箭矢如雨点般落在曹军身上。田续此次未能幸免,只得狼狈逃窜,同时疑惑司马懿究竟何去何从。上庸城怎会落入汉军之手。 与此同时,正赶往木阑塞,意图夺回上庸的孟兴对此一无所知。兴奋的他因牛金的委以重任,成为曹军前锋。当他接近木阑塞,即将抵达当年司马懿伏击刘禅、申耽之地,他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两侧伏兵骤起,领头的正是在司马望的伏击下狼狈逃窜的石苞,还有另一位名叫张翼的大将随之现身…… 在万支魔法箭矢的疾射下,幽暗森林的精灵将军孟兴,瞬间被万箭刺穿,陨落在神秘的战场之巅。 与此同时,未曾现身的贤者徐庶亲自引领着魔法军团降临安桥城,展示着他从魔族曹军手中夺取的符文盔甲与巫师旗帜,其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你们不离去,我便披挂这些战利品,亲自降下神罚,那时我们再唇枪舌剑,一决高下。\" 驻守安桥的萨满将领目睹这等狡黠之举,只能咬紧牙关,默认了这一局面。此刻的战局清晰地揭示,汉军已设下天罗地网,令曹魏陷入绝境。 在这个时刻,试图与他们理智对话,无疑是徒劳的。 一句告别的低吟,吴军部队撤退,上庸的另一座要塞重新落入大汉的掌控。尽管此刻他们无力攻打宛城,但上庸郡已如同陇右之地,稳固地落入了大汉的羽翼之下。 正当所有人以为战争行将终结,只需坐镇城池,围剿残敌之际,消息从汉中传来:久未露面的智者司马懿,联同石苞的伏击者司马望,及败军之将田续,从西城县秘密出征,沿着秘径直扑汉中。 汉中空虚的事实无可否认,司马懿与勇猛的牛金兵分两路,一路攻陷西乡城,焚烧汉军的魔力储备,一路席卷城固,除毁田粮外,更解救了被俘的胡遵。随后,两军汇合,直指斜谷。仓促返回的汉军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大将高翔被牛金斩杀,邓范与邓芝重伤,汉军大败亏输。 若非卢毓察觉异样,迅速调度农夫布下迷阵,震慑退曹军,他们恐怕难逃一劫。 而司马懿,则已悄然通过斜谷通道,重返雍州。 第167章 东征与北伐的和平协定 北伐大战落下帷幕,汉军胜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陇右五郡,陇右领地的游楚开城投降,宣布效忠,除天水郡太守马遵逃脱外,其余的南安与安定二郡悉数落入诸葛亮手中。 广魏郡损失最为惨重,太守英勇战死,多数官员以身殉国,然而众多百姓幸免于难,也算有所得。此外,天水郡的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虔等纷纷向诸葛亮投降,极大地简化了诸葛亮治理陇右之地的难题。此外,诸葛亮更得一员猛将,天水的姜维,他被誉为凉州的勇猛武士,胆识过人! 此役,诸葛亮不仅夺取了陇右五郡,断绝了凉州与曹氏的联系,张合大败受伤,秦朗、曹肇、陈泰的部队溃不成军,士兵损失严重。 郭淮安然归来,安然无恙。曹真大军返程时遭到马超的埋伏,虽未遭重大损失,但大将郝昭为掩护大军撤退,英勇牺牲。他以三千甲士对抗数千的部落骑兵,最终三千勇士壮烈牺牲,郝昭被马超一枪夺命,这是曹真遭受的最大打击... ... 然而,正当马超的势力在对抗羌族的征途中初现曙光时,郝昭率领的三千铁骑宛如雷霆一击,将其锐气几乎消磨殆尽。 最终,马超麾下能征善战的勇士再次缩减至两千不到的数目。为表惩戒,马超亲自动手斩下郝昭首级,跨越百里将其献予曹真,以示挑衅。 魏延以奇兵突击子午谷,围困魔法之城长安,极大地缓解了陇右的危机。据说在攻城之时,他甚至重创了守卫将领许褚与曹洪,并使曹氏名将臧霸身受重伤,传言现已危在旦夕。 魏延在撤退之际设伏,利用擅长山地战的神秘部族賨人与巴人,痛击了追击的曹军,不仅使其狼狈逃窜,更斩杀了名将李典之子李祯。 在上庸之地,徐庶携同石苞、句扶、张翼及申耽等勇者,一举占领了整个上庸领土,更在孟达之子孟兴——那位曹氏的叛徒面前,将其斩杀于阵前。 此役,新城郡、魏兴郡、陇右郡、安定郡、天水郡、南安郡及广魏郡共七郡,悉数被西川收复,堪称辉煌胜利。然而,这胜利背后,却充满了悲壮。 斜谷道的虚兵之计,乃诸葛亮的妙手,数千战士与赵云的威名令曹魏的雍凉大军深陷箕谷大营,同时也为夺取陇右五郡铺平了道路。然而,他并未料到曹真竟有如此魄力,仅派雍州刺史郭淮率偏师抵挡吴班,自己则全然不顾,拼命攻打斜谷道。 箕谷大营的战斗惨烈无比,主将赵云为掩护大军撤退,毅然断后,英勇捐躯,其英魂陨落在战场上。如今,他的遗体已被曹真带回长安,据说准备送回常山安葬。 得知赵云的噩耗,诸葛亮怔然若失,良久后才恢复清醒。他反复自责,认为是自己的轻率害死了赵云,上书刘禅请求严惩,官职也因此降了一级。 那些被赵云舍命保全的汉军骨干,最终也没能逃脱厄运。司马懿突然袭击西城,绕过汉中,连烧两座汉军粮仓,劫走胡遵,这只是小插曲。这两座粮仓是西川朝廷历经艰辛才积累的宝贵资源。 此刻,别说进军凉州,诸葛亮恐怕要付出双倍努力才能稳定陇右。未来两年,整个西川朝廷恐怕都要节衣缩食,艰难度日。 司马懿的这一策略堪称狠辣,瞬间扼住了汉军的命门,逆转战局,同时为凉州提供了喘息之机。邓芝与邓范重伤,副将高翔英勇牺牲。 传言,凉州驻军统帅夏侯儒正集结兵力,意图接手凉州,配合曹叡,再次夺回陇右。除此之外,王平的无当飞军遭受重创,若非刘禅早有预谋,在宜都郡保留了部分力量,无当飞军可能已成为历史。 即便如此,无当飞军的损失依然惨重,令人痛心。 主力战士王平身负重伤,副将兀突骨在战斗中陷入深度昏迷,尽管生命无忧,但半年之内都无法离开病榻。偏将杨锋与其他战士无一生还,全部壮烈牺牲。 诸葛亮的幕僚,智者杨仪谨慎地建议,是否需要向年轻的国王刘禅解释无当飞军的惨状,毕竟这支神秘部队是刘禅亲自打造的,如今却毁于一旦。诸葛亮沉默以对,心中警惕着可能的暗箭。 石苞虽设下陷阱,但麾下的将领们也付出了沉重代价。幸存归来的马谡及其副将张休、李盛虽未破坏北伐大业,他们的表现实属荒诞。诸葛亮虽未明言处罚,却已将他们软禁,待返回成都后再做定夺。就连为马谡求情的向朗,也未能逃脱诸葛亮的杖责。 整场战役,对刘禅而言,胜利并不光彩,但也绝非彻底的败绩。相较于逐渐恢复平静的蜀地朝廷,魏国也陷入了平静,只是这平静中透出异样的寂静。 司马懿重返久违的曹叡身边,曹叡并未责难,他知道若无司马懿,此刻局势将更为险峻。曹叡将他送回宛城,并正式授予假节之权,将荆州襄阳的权力全权交予他。 曹叡清楚当下何事最为紧要。同时,张合、曹真、秦朗、曹肇等人重回曹叡身旁,也未受到责罚,毕竟在这场大战中,真正失利的只有秦朗和曹肇的军队。曹真与张合已成功打开僵局。 魏延的军队包围长安,才导致前线军心大乱,迫使曹叡无奈撤兵,因此曹叡找不到责罚曹真和张合的理由,更无颜去惩罚他们。 至于秦朗,自从曹真透露马超老将的出现,曹叡便明白秦朗他们的失败并非无理。在雍凉之地,能战胜马超的人或许有,但绝不会是秦朗三人。只能说,他们低估了蜀地,未料到新君刘禅竟敢释放这头被困的猛鸠。 败于马超手下,虽非荣耀,但绝非耻辱。再说,这场激战,双方损失惨重,赵云这位蜀汉大将的阵亡,已让蜀地朝廷元气大伤。赵云虽常年未列于重号将军之中,但他所担任的牙门将军与翎军将军,就如同诸葛亮当年的军师将军和军师中郎将一般,都是自创的权威职务。 如同曹氏始祖赋予郭嘉的军事祭酒,谁敢说这样的职位是空头衔?这样的职位,你可以认为它无所掌管,也可以视为无所不能管…… 在曹睿眼中,只要差距未至天堑,他无须畏惧。领土的失陷只意味着暂时的蛰伏,曹氏一族有能力以一对二,最后依然能矗立在巅峰,富饶如初。 然而,即便如此,回到洛水之畔的王城后,目睹臧霸因疾病离世,曹睿内心仍泛起一丝悲痛。他令司马懿火速返回宛城,警惕江东的动静,同时暗中策划于上庸之地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张合被正式归属曹真麾下,两者虽同握假节权柄,但曹真身为大将军,张合仅是右将军。他们亲自治理散关,陈仓以及秦川边境,防范诸葛亮再掀波澜。并尝试联络凉州的夏侯儒与石韬,寻求趁西川疲弊之际,两面夹击,夺回陇右的可能。 曹洪重获骠骑将军之职,不仅是对他在长安功绩的嘉奖,也是向曹氏宗亲昭示,曹睿并非无情之人。臧霸的离世令人惋惜,他被追封为威侯,其长子臧艾承袭执金吾,继续享有父辈的爵位与领地。其他三位儿子亦受封列侯,其中一人被赐予关内侯之衔,次子臧瞬则入朝担任黄门侍郎。 并州刺史梁熙被召回朝廷,接任大司农一职,他在并州二十载,政绩赫赫,武勋显赫,被誉为文武兼备。此举旨在充实曹睿身边的力量。而昔日太子府的文学顾问,现黄门侍郎,同时也是曹叡姻亲的毕轨,被任命为并州刺史,既体现了对亲信的提拔,也是对世家势力的妥协。毕轨身为东汉典军校尉毕子礼之子,家族在曹魏声名显赫,财富丰厚,被视为曹叡的半个财政支柱。 毕轨主政并州,曹睿还寄望于他开拓商道,当然,首要任务是重新掌握并州的军事大权。至此,大汉首次北伐的壮阔战役正式落幕。 自曹魏太和二年,蜀汉建兴二年三月起,直至五月末,各路兵马归位,一切重回宁静,等待下一轮烽火的点燃。 此刻,镇守扬州的曹魏大司马曹休,送来一封密函,让刚刚平息下来的曹睿心潮澎湃。 第168章 东征与北伐的忌恨 曹魏大司马曹休始终密切关注着陇右的激烈战事,不仅因为他的地位,更因为他心中酝酿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计划。这个计划让他激动不已,若非当前形势不允许两线作战,他已准备好一举扫平江东。 如今,陇右战事尘埃落定,曹魏遭受挫折,正需他力挽狂澜。近年来,曹休在扬州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无论攻占皖城击败审德,还是收服韩综、翟丹等人,或是持续压制江东,使其难以喘息…… 人们普遍赞誉他的成就斐然,如今他已继承了先贤曹仁将军的遗志,担任大司魔法官,成为曹魏帝国无可争议的最高军事领袖。 然而,曹休内心并不满足,因为他尚未实现两个宏愿。 首要之愿,便是要超越曹真的声望,使天下人在提及曹氏家族时,首先忆起的是他曹休,而非他人。 即便他身为大司魔法官,每当世人论及曹家,首先浮现的仍是那位雍凉地区的最高督军曹真,曹子丹。 当年曹休被誉为曹家的骏马千里,却常被人嘲讽为认途的小驹,这让他深感愤懑。加入军队后,他长久以来都在曹真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他成功入选曹家精英中的精英——狮鹫铁骑,而曹子丹则晋升为狮鹫铁骑的统帅,伴随先帝征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 随后,他再次独立,成为一员裨将,渴望随先帝远征汉中,甚至在下辩之地献计献策,抵挡马超、张飞的部将,迫使吴兰麾下的西川将领退却,最终令吴兰身首异处。 然而,汉中大战的主将已由曹真担纲,夏侯渊这位关右猛将陨落后,汉中的指挥权落在了张合与曹真手中。 那时的曹休,连曹洪将军的威望也无法企及,尽管曹洪必须服从曹真的命令。 曹真不仅成为一路偏师的统帅,还表现出色,一度成为汉中战场上最为璀璨的明星。 曹丕登基后,曹休终于有机会崭露头角,与曹真并肩,让天下见证他的才能,绝不逊色于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自诩为曹家之人的。 他踏入扬州的第一天,便接管了夏侯元让的雄师,驱逐了越界的江东军队,不仅攻克历阳,更直接挺进芜湖,焚毁了江东的粮草储备。 这一仗,让天下见识到曹家骏马的潜力与实力,他原本坚信自己将成为曹家最耀眼的星辰。 然而,不久之后的消息却如晴天霹雳——曹真率军出征雍凉,平定了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人的叛乱,河西动荡得以平息。曹真督率张既等人击溃羌氐胡族,大获全胜,稳定了河西地区。 此役,曹真斩敌五万余,俘虏十万,缴获羊一百一十一万只,牛八万头,并打通了河西走廊,重建了西域都护府,稳固了他的地位,犹如泰山般不可动摇! 相比之下,曹休几乎一事无成。 这对曹休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但他并未放弃。他等待着曹丕的命令,期待首次征伐江东之地的机会,那几乎是举国之师的壮举。这次,曹休誓要证明自己,他比任何人都强大! 在这场宏大的战役中,他依旧未能取胜,然而苍穹似乎有意助他一臂之力,一股神秘风暴席卷江东舰队,将那些船只如礼物般送到他眼前,助力他成就这无与伦比的伟业。 一举摧毁江东水师主力,这是无比辉煌的勋绩。随后,曹休请求跨越神秘的长江,挥师攻打隐秘的隘口——灵渊之口。 然而,曹丕、臧霸以及张辽皆持异议。 即便曹休强硬地指令臧霸出击,大军起初虽取得胜利,最终仍告失利。 尽管最终他消除了臧霸的兵权,但曹真也因而立下赫赫战功,成为曹氏家族年轻一代首位在其将军封号前冠以“大”字的人物。 这使曹休陷入无尽的绝望,直至一位神秘人士出现,为他揭示了新的道路,他才豁然开朗。 如今,他在扬州域内不断侵袭江东,积累无数功绩,甚至超越曹真,荣登曹魏大司马之位,几乎触及武将荣誉的顶点。 但这并非他所求,他要的是让曹真望尘莫及的丰功伟业,让众人毋庸置疑地承认他是曹氏的首屈一指。 而机遇悄然降临,曹真在西境之地受诸葛亮智计所困,假如此时曹休能一举攻克江东,哪怕无法彻底消灭,只需将战火推进至江东腹地,跨越那条神秘的长江天堑。 他将铸就无人能敌的伟业。 天下两大功勋,一是护驾勤王的忠诚,二是统一寰宇的灭国壮举。 如今曹真无力对抗蜀国的小朝廷,若曹休能攻陷江东,终结这位桀骜不驯的吴王,他将彻底压制曹真。 这不仅是设想,成功已近在咫尺。鄱阳郡守周舫的投降令曹休心潮澎湃。 他深知鄱阳的价值,一旦有了周舫作为内应,他欲一举突破江东防线,就如同摘取囊中之物般轻松。 周舫提供的江东防御图,他已多方验证,确凿无疑。 加之周舫因孙权之逼剃度,更让曹休深感安心。 他感到一统天下的不朽功勋正向他招手,于是毫不迟疑地将近期发生的所有事宜,以及他精心筹备的计划,秘密上呈给洛阳的皇帝曹叡,请求批准出兵。 刚经历惨痛败绩的曹叡,在览过曹休的密奏后,同样心生向往。 征服天下,一统乾坤,这也是曹叡渴望的成就。曹休对曹真的近乎嫉妒之情,他对父皇曹丕又何尝没有呢? 喜怒无常,毒害皇后,未立太子,穷兵黩武,曹叡恨不得将所有罪名加诸其父之上... ... 然而,曹叡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曹丕是一位伟大的帝王,他的王国富饶得如同神话,他开拓了西方的边界,压制了羌氐胡人的叛乱,摧毁了乌桓的势力,征服了鲜卑,令西域各国与北境各部族纷纷前来朝贺。 他是个英明的君主,政局清明,人民安乐。他禁止官员诬陷他人,甚至抑制了校事府的权力。可以说,曹丕在短短数年间,完成了许多明君一生的功绩,不仅未动摇曹魏的根基,反而增强了其内在的力量。 曹叡甚至想不出如何改革才能超越他的父亲,他曾渴望超越曹魏的开国天子,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连亲生父亲的成就都无法企及。这种感受,或许只有曹休能理解。 如今,他看见了机会,一个统一全国的契机。只要能消灭江东,他便能从东西两侧夹击西川。 待那时,即便西川有天险,他有再大的本领也无法抵挡。天下一统必将归于曹氏,那时,他因一统之功受人敬仰的程度,将远超他的父亲。 这就是曹叡的雄心壮志。 因此,他不仅赋予曹休出兵的权力,还下令各路大军协同作战! 曹休早已驻扎在皖城,此刻接到命令,率领十万铁骑步兵直捣江东,以支援周舫。同时,豫州刺史贾逵受命监督前将军满宠,荆州刺史胡质等四支大军自西阳挺进东关。 又令刚刚稳定局势的司马懿再次整装兵马,从宛城出征,攻打江陵。 三路大军同时发动,势如破竹,仿佛预示着即将荡平江东,统一全国。 作为实际的指挥官,曹休意气风发,这十万精兵是他多年亲自训练的勇士。他带领他们,准备不仅接应周舫,还要夺得江东地图,一举攻下整个江东,让吴王的时代成为历史。 他毫不犹豫地率军深入江东腹地,不顾孤军奋战的危险。这一举动迅速被报告给后方等待消息的曹叡。 得知曹休行为的贾逵和司马懿,深知其鲁莽。司马懿立刻放缓攻势,他知道洛阳的指令即将到达。 而贾逵,这个与曹休长期不和的人,意识到曹休正走向自我毁灭,但他没有嘲笑,而是立即找到满宠,两人密谋了一个时辰。 他们改变了攻击路线,不再步步为营,而是直扑看似毫无防备的东关,打算率先打开江东的大门。 与此同时,曹休已兵临石亭附近…… 在曹叡的魔导命令尚未跨越繁星点缀的百里疆域之际,曹休的身后,皖城近郊的迷雾中悄然显露出一支雄壮的兽族军团。 那迎风招展的战旗下,鲜明地刻画着一个威猛的“陆”字,如同远古魔兽的咆哮! 第169章 龙纹与霜雪之誓 在遥远的东方,江东之地,陆,这枚被冰雪封存已久的旗帜,象征着陆逊——一个被历史低估的勇者。他并非仅是传说中柔弱的书生,而是四大世家陆家的骄傲,也是家族分裂的策划者。 他主动挑起了孙策所伤的陆家分裂,毅然投向孙权,成为孙策之女的夫君,对孙家女儿呵护有加,其情感之深,无人能解。陆逊在江东的声望,犹如冬日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相较于那位才情出众,年纪尚轻的小叔,陆逊在二十一岁便进入孙权的幕府,成为谋士之一,历任东西曹令史,负责文书辅政。他自请赴海昌任屯田都尉,兼海昌县令,治理与屯田皆有显着成效。 他会稽与鄱阳的宗贼及山越之乱,由他平息,以安抚与镇压并用的策略,开创了先例,贺齐对此深感敬佩。随后,他迎娶孙策之女,成为孙家的一员,孙权的亲近顾问,也开启了他真正的传奇篇章。 建安二十二年,献策于孙权后,他被正式任命为右部督,统帅孙权的亲卫,孙权赐予棨戟,命他督管会稽、鄱阳、丹阳三郡,开始了他的军事督政之路。 荆州大战,他先以智取胜,后率偏师横扫荆楚,短时间内助江东夺取全境。夷陵之战,虽曾遭将领轻视,毕竟与韩当、潘璋等老将相比,资历尚浅。初战受挫,被吴班与刘备逼退数百里,的确令江东将领侧目。 即便身为大都督,他却无缘重返战场,只能在武昌耕作,同时在朝廷担任直言无畏的文臣。直到去年,孙权三路征讨曹氏,非但未能得胜,反而声誉受损,颜面尽失。 此刻,孙权领悟到,他已失去周瑜,鲁肃劳累而逝,吕蒙离世,若无陆逊,江东恐怕会率先退出逐鹿天下的行列。因此,他如曹叡一般,暂且搁置家族恩怨,先图霸业。 至少,他要先成为天下的主宰!为此,孙权作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妥协与退让。为了让陆逊重振大都督的威信,他亲自下诏,赋予陆逊应有的地位。然而,由于身份与孙权日益增长的猜忌,陆逊即将到手的大都督职位,终究如雪融化般消失... 在八月的魔幻季节,曹休落入陷阱后,孙权亲自率领大军,携同文武百官与陆逊,降临至神秘的皖城! 他授予陆逊大都督之职,赐予象征无上权力的黄钺,尽管黄钺与节杖在本质上并无差异,但黄钺的庄重与威严更为显着。 不仅如此,孙权还令陆逊统御六军与皇家卫队,代理王政,并亲自执鞭牵引战马为陆逊开道,令所有随行官员俯首膜拜。 他知道,陆逊虽表面沉寂,内心却饱受委屈,这位豪杰兼敏感的灵魂,孙权懂得如何令他誓死效忠。 加官进爵的荣耀,丰厚的赏赐,在孙权眼中,皆不及此般举动,让陆逊切身感受到他的重视与百官的敬意来得更为真实。 同时,他任命勇猛的奋武将军朱桓与安抚南方的绥南将军全琮为左右督,率三万兵马辅佐陆逊,共同夹击已深入腹地的曹休。 为了胜利,孙权毫不犹豫地做出从前难以想象的牺牲,全程默默旁观,不插手,仿佛隐身于世,亲眼见证陆逊从容不迫的指挥。 石亭之战爆发,曹休并非愚者,麾下英才辈出。琅邪太守孙礼,察觉到异样,及时劝阻曹休前进,然而被欲望蒙蔽的曹休置若罔闻,直闯石亭,落入江东的伏击圈中。 石亭,地形险峻,周舫、陆逊、全综、朱桓四面包围,九万大军誓要在此将曹休永远留下,为往昔阵亡的江东将士复仇雪恨。 曹休面对四面楚歌,仅粗略估算便淡然处之。 他与江东交锋多年,熟知每位将领的脾性:全琮谨慎而缺乏进取,朱桓狂放敢战,但头脑发热,常与全琮冲突;至于周舫,虽有智谋诱敌,终究只是无名之辈。 至于陆逊,虽有夷陵大捷,但那归功于天时地利,而非真正实力。 在曹休看来,这些人各有本事,但都不及他。况且他有十万大军在侧,此地又非水域战场,他无所畏惧。 “英勇的将士们,勿需惊慌,随我冲锋陷阵,斩杀江东鼠辈,一战荡平天下!” 难道江东真认为曹休是痴人,毫无察觉?其实,他也算计了江东大军,如同西川一般,曹家能轻易集结十万大军。 但江东倾尽全力也不过如此。若他们倾巢而出对付他,其他战线必将崩溃... 若是在其他神秘领域,他曹休绝不畏惧任何挑战者! 目睹九万伏兵,曹休怒吼一声,随即策马冲锋,决心在这片奇异之地公正地将江东贼寇斩尽杀绝! 陆逊等人望向疾驰而来的曹军,并未急着反攻,而是齐齐望向陆逊,期待他的指令。 陆逊面对曹休的冲锋,面无波澜,缓缓举起手中符咒旗帜,大声下达一道道命令。指令经传令法师传至各将领耳边,江东的反击随之启动。 战场上,勇猛之外,智谋指挥至关重要。当年被誉为兵仙的淮阴侯韩信,便是此道行家。他曾令楚霸王项羽这位勇战派巨头跌落神坛,尽管背后有萧何、张良、陈平、彭越、英布等众多贤才助力。但韩信凭战场调度,独挡项羽锋芒,成就了他的兵仙之名。 如今,陆逊自认无法企及淮阴侯的高度,但他确信足以压制那只会盲目冲锋的狂徒。随着一道道命令,江东大军巧妙变换阵型,曹休只觉眼前敌军变幻无穷,刚与一队吴军激战,又遭另一批士兵冲击,前后皆是无尽的敌影。 原本十万对五万,江东大军四面包围,他只需突破一点,瞬间反扑,便可将江东大军彻底吞噬。然而此刻,不仅理想的开局遥不可及,他还深陷敌阵,吴军如潮水般涌来,杀之不尽。 不只是曹休,所有曹军将领与士兵都感到了绝望,不断有曹军倒下,更多人因恐惧崩溃。战局渐渐倾向陆逊,曹休意识到,自己已陷入绝境! “撤退!”曹休下令撤离,却不知又一次落入了陆逊的圈套。望着撤退的曹军,陆逊毫不留情地嘲讽:“懦夫,如此便支撑不住,真是愚昧!” 话毕,他又挥动令旗,下令全面反攻。众人这时才察觉,陆逊先前并未全力出手,仍有大量部队隐藏待命。此刻,接到指令的大军如狂魔般朝曹休杀去,渴望斩杀他,以获取封赏与晋升的良机。 而此时,曹休麾下的士兵看清了败局,跟随曹休已无生路,不少人萌生异心。早在突围之初,已有士兵开始悄然逃遁... 在曹休的世界里,唯一的出路便是视而不见,他的力量已尽,无法逆转乾坤。正当江东吴军紧迫不舍,曹休即将踏入绝境之际,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骤然响起,穿越森林的曲折小径,他们瞥见漫山遍野的飘扬旗帜。 那些旗帜上的“曹”字,犹如破晓的曙光,让绝望的人们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救星...是援军来了!”一声呐喊响彻战场,曹氏援军的消息瞬间传遍每个角落。 陆逊,刚刚从丰硕的胜利中归来,却毫不犹豫地吹响召回的号角。这不是出于对新敌的畏惧,而是他深知,真正的决战尚未降临。 即便此刻退兵,他家主公的意图也已达成大半。 第170章 东西征战的终结篇 曹休幸存,与他并肩浴血奋战,逃亡的曹军士兵也得以存活。无论陆逊撤军的动机如何,他放过曹休和他的战士,让他们重获新生,随后,他带领大军缓缓撤离,开始在各地驻防。 尽管他不再与曹军硬碰硬,但皖城的失守不能忍受,南至皖城的土地,必须归于江东。那是未来进军的方向,关系着他们的命运走向。 眼下,江东大军虽胜,却也承受了不幸的命运。诸多贤臣猛将因病去世或战死沙场,江东一时陷入人才匮乏的困境。 如今正值黄武七年的吴国,前一年,黄武六年的贺齐,在府中逝世,江东震惊。再早一年,黄武五年,三朝元老,解烦军领袖韩当在任上去世,其子竟失踪无踪。 加上众多陨落的将领,孙权手中所剩可用之人屈指可数,这也是孙权不惜一切代价,提拔陆逊的原因所在。 江东尚有几员名将,如施展空城计的徐盛,显露出程普当年的威严;年轻猛将丁奉英勇善战,拼死的战斗风格让人忆起周幼平的不死精神。还有凌统临终推荐的会稽郡吏留赞,虽然思路略显混乱,但战功赫赫。 然而,这些年轻人仍需十年磨砺,才能崭露头角。在这期间,不知将诞生多少传奇,多少变数。徐盛,年轻有为,如今病重在床,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全综、朱桓、朱然和诸葛瑾都已成熟,但他们共同的问题是:只擅一隅,不足以掌控全局。他们是将才,也可能因一念之差,导致全盘失利。 若想更进一步,孙权急需一位能够担当大任的人物。原以为失去了关云长等人的西川是最弱的一方,谁料到,最终诸葛亮竟脱颖而出... 陇右的古老传说已飘至江东的魔法森林,尽管江东将领仍认为诸葛亮统军时带了几分书卷气息,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犹如黑暗中的魔力般令人畏惧。 单凭带兵便能成就如此,再加上西川宫廷中肯定有更多如他一般的人物,只要刘禅不在王廷内制造混乱,西川的力量恐怕不亚于江东。 曹魏的司马懿亦令江东眼前一亮,他在上庸之战中逆转必败的局面,凭借一支偏师创造了曹魏的辉煌战绩,这并非凡人所能及。 相比之下,江东近两年的表现显得黯淡无光。 孙权渴望登基,他急需一场辉煌的胜利,并且需要一位能让天下震颤的大将。陆逊,成了他的首选。 而曹休,成了陆逊晋升路上的垫脚石。 陆逊并不介意放曹休一条生路,因为他早已看透曹休,即使他活着回去,心已如死灰。 十万雄师一夜之间消亡,一如关羽失去荆州,关羽真的无法逃脱吗? 距临沮仅二十里之遥,只需一声号令,他便能踏入那片土地;只需一名信使,就能令临沮军队前来救援。 然而,忍受白眼与侮辱,对他来说不如做个英勇的傻子。乌江畔的项羽如此,马陵坡下自刎的庞涓如此,临沮城外陨落的关羽亦如此,此刻的曹休同样面临抉择。 或许他尚存一丝生机,但他绝不能承受他人的怜悯,身为名将,陆逊深知他们内心的高傲。 此刻,若曹叡严厉责备,曹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曹叡若是安抚,曹休必将走向绝路! 既然无需一兵一卒便能解决曹休,何必耗费精力与敌军硬碰硬。适可而止,不得罪任何人,才是明智之举。 此时,前来营救曹休的竟是他的宿敌贾逵,原本庆幸死里逃生的曹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大败已令他痛苦万分,然而,在这狼狈之际,救他的人竟然是素来不合的贾逵,这让曹休心中无比苦涩。 甚至,他对这份救命之恩怀揣着深深的怨恨,如果贾逵能早点到来,他们便能内外夹击,彻底击溃江东之敌。 那时,他将一战成名。 看看贾逵身上不见半点血迹,显然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无人阻挡。明知无人抵抗,为何不抛弃所有物资,前来与他会合? 此时的曹休已陷入疯狂,看着贾逵不断地分发补给,为自己残兵败将疗伤,他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压抑…… 在神秘的大陆上,曹休并未因贾逵的救命之恩而有所感激,反而尖锐地指责他,令贾逵在众多战士面前颜面尽失,甚至强迫贾逵为他找回落在魔法森林地上的权杖。 贾逵凝视着这个不懂感恩的家伙,心中燃烧着愤怒。他明白曹休已被狂热所吞噬,但他又能如何?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像世俗市井的无赖般与曹休争吵吗? 曹休责备他未能及时并肩作战,内外夹击江东的巫师领地。不论陆逊这位江东的智者是否愚蠢,曹休难道不清楚贾逵手上仅剩的兵力吗?除了满宠这位前将军率领的新野驻军尚有战力,其余的胡质等人,能力参差不齐,贾逵此刻能赶来已是极限。 然而这家伙竟还不满足!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曹休返回扬州,一封诉状飞向皇帝曹叡,他先自我贬责,痛心这次战役几乎损失了扬州所有的精英战士。跟随他返回的战士,已不足三分之一。 信中接着揭露贾逵故意拖延,拒绝与他汇合的事实,将失败的一半责任推给了贾逵。而另一边,贾逵回到豫州刺史府,同样毫不示弱。他倾尽所有以解救曹休,甚至不惜带着田豫一同前往。却遭受这般侮辱,贾逵果断地向曹叡呈报,揭示曹休轻率冒进而致败。 两人的诉状几乎同时摆放在曹叡眼前,而曹叡不用细看便已心知肚明,情报部门早已将详情汇报,蒋济等人也已分析透彻。曹休显然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然而,曹叡并未责怪曹休,他仍需曹休的武勇来威慑江东。在曹魏领土上,只有曹休足以震慑江东的魔法师们。因此,他对两人都未施加惩罚,只是试图调和他们的矛盾。 对曹叡而言,这已是最佳方案。但他没料到,得知裁决后,二人皆陷入沉默。自暮春末的大战开始,历经筹备、进攻、撤退、防御,直至深秋,耗时漫长。身心俱疲的两人在看到曹叡的妥协态度后,性格刚烈的贾逵一口气郁结,猝然离世,令曹叡惊愕不已。那位曾长途跋涉的勇士,竟在自己的府邸中凋零。 更令他错愕的是扬州。曹休得知老对手贾逵去世,非但没有喜悦,反而在接见曹叡派来安慰他的使者时一言不发。 就这样,太和二年的九月庚子日,曹魏的大司马、扬州牧曹休因背部肿疾离世,距离贾逵去世不到半个月…… 据传,在他陨落之前,他命亲卫将其抬至庭外,面向神秘的豫州领域,高声疾呼三次,“吾之意志未败,未败,未败!”随后,他悄然逝去,灵魂升腾! 那一瞬,曹叡在洛阳的王座上陷入了迷惘,他无法理解命运的捉弄,只得以安抚之言慰藉二人,然而他们先后消逝于世间。 一位是豫州的奇幻守望者,另一位是扬州的牧守巨擘,尤其是在对抗东方魔域江东的关键时刻,他们是最坚实的壁垒,无可替代的存在。 此刻,曹叡彻底陷入无尽困惑。 更令他无奈的是,当他还未寻得解决扬州与豫州之策,帝国尚未找到平息江东风暴的良方时,太和二年的灾厄岁月已匆匆流逝。 紧接着,太和三年初春,满心忧虑的曹叡又听到一则让他怒火中烧的消息——孙权东征的余波显现。长久以来的盟友江东吴国,正式宣告独立,与魏国并立,孙权于武昌设立神圣祭坛,在江东将领与民众的欢呼声中,加冕为帝。 孙权,立国号为吴,改元黄龙,孙吴帝国应运而生,自此天下三分,动荡的年代如期降临。 随后,西川的大汉朝廷即刻派出信使,远赴江东,划分天下,徐、豫、幽、青归属吴国,而并、凉、冀、兖则归于蜀地,司州之地,以古老的函谷关为界。 双方便此结成坚实联盟,共抗曹魏强权! 在这一刻,曹叡做出了抉择,全面向世家势力妥协,九品中正制成为了曹魏选拔人才的唯一途径! 第171章 凉州攻略 或许是因为曹休与贾逵的离去,又或许是江东与西川的挑衅,那是在他眼前割裂他的领土。但不论如何,他深知一件事——他的父亲曾以无畏之力压制孙权七年,而他才继位两年,便遭遇连续惨败,南部防线土崩瓦解。 更甚者,孙权竟公然登基称帝。如此一来,曹叡怒火中烧,甚至不惜推行九品中正制,释放边疆任命的权力。 于是,曹魏境内出现了系列人事调动。 首先,扬州守望者之职由青州守望者王凌接任,王凌亦是半位传奇将领,当年曾随曹休出征,攻打江东的神秘隘口。他算得上是江东的长久对手,即便仅半步之遥。王凌不仅是名将,更是大汉司徒王允的侄子,亦是此次曹休征战江东的猛将,曹休离世后,他稳定了扬州的动荡,可谓实至名归。 如同王凌,豫州守望者贾逵过世后,前将军,握有假节之权的满宠接过了重任。 从这些变动中可以看出,那些新晋拥有权力的世家尚存颜面,尚有德行... 然而后续的布置,却并不全然光明正大。 王凌,昔日青州的守护者,如今转任扬州,青州的权柄便需转让他人,接手的并非朝廷中那些威名赫赫的将领或大臣,而是一位名为程喜的无名之辈! 程喜究竟是何方神圣,世间的知晓者寥寥无几,即便是曹叡亲眼见到此人,亦满面困惑,对其过往一无所知。 但他明白,程喜之所以被推举,全因他是青州本土世家的中坚力量。 程喜,程申伯,年岁已高,名声不显,但程氏家族在青州地域尚有些微声誉。至关重要的是,这位程喜极为服从命令。 至于听命于何人,非曹叡,因其与曹叡关系并不亲近。 徐州的统治者由吕虔更迭为胡质之子胡威,一家双刺史,此举无疑是给胡质极大的颜面,或是给胡质背后某位大人的敬意。 幽州刺史王雄保持不变,凉州刺史则由孟建,那位与西蜀诸葛亮交好的人,转为曹魏重臣徐邈。尽管孟建并无过失,但与徐邈相比,曹叡显然更信赖后者。 雍州刺史郭淮依旧,然而司隶校尉的位置却由孔羡接任。 至于益州与交州刺史……曹叡并未自我欺骗,他直接下令,谁能征服陇右之地,便赐予益州刺史之职。 同样,攻克江陵者,可得交州刺史之位,然而这荒僻之地无人愿领。 太和三年的众多变革至此暂告一段落,然而未来只会更加错综复杂,因为这场大洗牌引发了底层的深远变动。 只是这些曹叡不再亲自治理,他更关注凉州、陇右、江东、上庸乃至整个天下。 与此同时,西蜀的诸多事务早已准备妥当,封赏、惩罚、祭祀,一切都在诸葛亮的筹谋中稳步进行。 赵云,被誉为顺平侯,依据谥法,柔德慈惠谓之顺,行事有序称作平,平定祸乱亦是平,这两个字对赵云来说,实至名归! 同时,追赠他为大将军,永昌乡侯! 长子赵统承袭永昌乡侯爵位,封为虎贲中郎将,负责宫廷护卫,属陈到帐下效力。 次子赵广被任命为牙门将,统帅千军,驻守成都,归向宠管辖。 两人官职虽不高,但他们年轻且身处成都,隶属刘禅所宠爱的将领麾下,又在刘禅的眼皮子底下,人人都知这是刘禅欲抬举赵家。 但这都是赵云用生命换来的,无人会觉得不妥。 高翔被册封为神秘的玄乡候,他原本是横野将军,一个普通的称号,但刘禅特意为他加上了“大”字,使他成为大汉独一无二的杂号大将军,横野大将军。 高翔出身平凡,膝下无子,对此,刘禅深感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邓芝由尚书转任中监军兼扬武将军,被封为阳武亭侯,邓范则被任命为横江将军,虽是杂号,但也正式踏入了将军行列。 句扶等人也各受封赏,不胜枚举。上庸的重任则交给了申耽,尽管他年事已高,但坐镇上庸,无人能比他更适合。 与此同时,石苞留驻上庸,刘禅将新城郡改名为上庸郡,而魏兴郡则并入了汉中郡。石苞成为上庸都尉,与老将张翼共同防卫这片土地,申耽、石苞、张翼三人若能同心协力,加上江陵的朱然,对抗宛城的司马懿也并非没有可能。 毕竟,上庸之地险峻重重,坚守之策足以抵御敌人。 一切尘埃落定后,刘禅开始筹备第二次北伐。当得知这个消息,刘禅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或是呈上奏折的人疯了。他们刚刚收复陇右五郡和上庸,立足未稳,农田粮草又被司马懿烧毁大半,怎能北伐?难道要用信念? 然而,他不能直言,因为这份奏折出自此刻坐镇陇右的汉丞相司马懿。若非知晓诸葛亮去年征战时有了子嗣,加上他对大汉的忠诚,刘禅可能会怀疑司马懿有异心。 诸葛亮阐述理由后,刘禅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他并非主动求战,而是被迫应战! 首先,新任凉州刺史、使持节,兼护羌校尉,统帅凉州兵马,命令参军与金城太守与留守将领夏侯儒一同出征,直指南安郡,发动对陇右的攻势。 另一方面,曹魏右将军张合再次挺进街亭,若非诸葛亮早有布局,陇右的战局早已失控。同时,郭淮,雍州刺史,率军沿渭水进攻陇右,曹真则带领大将费耀、魏平等人经斜谷计划攻打汉中。 此外,安定郡,曹魏朝廷也派遣多位将领领军。 这次曹魏不仅展现了短时间内迅速集结大军和后勤补给的能力,更向天下宣告,他们依然是霸主。 连续失地,损兵折将的曹魏非但未显虚弱,反而展现出令人敬畏的强大实力。 如今,陇右征伐的大军分为两翼,凉州由夏侯儒与徐邈领军,携凉州各郡诸侯及投诚的异族酋长,其中包括羌人的领袖。 另一方,除却前任雍凉大都督曹真、雍州刺史郭淮、猛将魏平与费耀,还有英勇的王双,以及独领一军的右将军张合,讨蜀护军徐质,偏将军、晋阳侯张虎,征蜀将军广昌亭侯乐綝等人。 此外,率军征战安定郡的不再是以秦朗为首的旧部,转而换成了全新的阵容。 曹魏御史大夫,原凉州名臣杨阜,抚夷将军姜叙,黄门侍郎梁宽,关内侯赵衢,参军赵昂,加上偏将姜隐与姚琼、孔信等人,皆在此列。他们曾将马超驱逐出陇右,亲手屠戮其全家,当然,还有几人虽未参与安定之战,但同样是罪魁祸首。 武都的李俊、王灵,效忠于夏侯儒麾下,当年的主要策划者尹奉如今担任敦煌太守,那些跟随夏侯儒的羌人也是由他招集而来。 可以说,除了已故的曹孟德,马超昔日的仇家几乎都在这里集结。 这样的形势下,即便是诸葛亮也不敢保证能驾驭即将失控的马超。安定郡如同风雨飘摇的孤岛,而这群人在凉州的威望如日中天。 当年他们是凉州的豪杰,如今却成了马超的难题。四路大军进攻陇右与汉中,诸葛亮分兵抵御,汉中自顾不暇,前线再度陷入混乱。 原定为刘禅挑选皇后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搁置。而在这样的境况下,诸葛亮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曹魏四路齐进,宛城在外亦蓄势待发,江东孙吴不仅袖手旁观,更拒绝交出武陵郡。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先占领凉州,扫清陇右后顾之忧。 再图重夺陇右。 若此计成功,天下格局将有重大改变,但要实现这一切,短期内需再掀北伐高潮,且需刘禅亲自出征,因凉州唯有他能迅速攻克。 第172章 凉州攻略(二) 要求刘禅出征,并非让他亲身奔赴凉州。不论诸葛亮是否有此胆识,就算他有此想法,众多文臣武将也不会允许他这般冒险行事。君子避险,何况国君。 诸葛亮让刘禅出征的原因,在于凉州尚有一支未动用的兵马,那是刘禅秘密储备的力量。他的舅舅糜芳,以及刘禅昔日的亲卫,已故车骑将军西乡侯张翼德的长子张苞。 虽然只有二人,但他们曾在北伐前为汉中输送大量人口和牲畜,可见糜芳和张苞在凉州的地位不容小觑...... 此刻,远古的凉州军团正朝向神秘的陇右秘境挺进,唯有刘禅能寻找到糜芳二人,借他们的力量从内部策应,共同发动一场双重突袭,粉碎凉州军团的钢铁洪流。 当然,这一切依赖于两个关键条件。 其一,糜芳的部众必须拥有足够的奇幻兵力,尽管糜芳身为经验丰富的老兵,他的战术才华并不突出,但他率领部队的威严足以让人信服,除却那次未战先降的耻辱。 其二,刘禅必须及时与他们取得联络,速度至关重要。 否则一旦四路甚至五路敌军形成合围,局面将难以挽回。 此刻,在汉中雄伟的军营中,即使魏延和句扶等勇士已重返阵营,压力依然沉重。加之魏延先前的子午谷奇袭,谁又能保证曹魏不会故技重施? 西川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实力的局限,一次败绩可能使他们数年都无法恢复元气,但曹魏无此顾虑,以他们的力量,或许真能将奇袭变为常备策略。 上一次激战后,邓芝邓范重伤未愈,王平兀突骨仍在病榻之上。刘禅虽派遣援军给诸葛亮,但依旧捉襟见肘。目前,陈式驻守着安宁之地,第二批救援,即张嶷率领的军队,正火速赶往安定郡。 张嶷驰援安定郡,旨在支持马超,众人皆知杨阜等人的出现,与在安定郡边境徘徊的马孟起脱不了干系。若无法在兵法上战胜他,那么只能从心理上设下陷阱。这阴险的计策,虽然不知出自何人,却让诸葛亮也深感棘手。 张合此番对抗刚至陇右的吴懿。身为皇族亲眷,又是吴家子孙,若非迫不得已,刘禅实不愿动用吴懿。然而,最终在吴懿与严燕之间,他做出了抉择,并非严颜不足,只因年岁不饶人,无人知晓他何时会……悄然离去。 时间,是世间最无情的存在,连刘禅也不敢掉以轻心。 此外,兵马问题是核心。南中的异族和蛮人固然忠诚,但若继续征召或调动,恐南中将动荡不安。如今,南中已显不稳定,高定麾下的逃亡者在南中肆虐,马忠多次欲下杀手。 西川刚刚平息的混乱再次涌现,刘禅不禁闪过退回陇右,等待日后复兴的念头。然而,这思绪刚浮现,简雍、庞羲和严颜三人便来访。 尽管他们在朝堂上扮演着稳住局势的角色,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三位老者的洞察力极为精准... 他们的意念清晰无误,仅凭益州一隅之地,对抗强敌的胜算微乎其微,双方的实力悬殊巨大。一旦失去陇右这片战略要地,曹魏只需固守蜀道重镇,便可令他们寸步难行。 其余的事便简单多了,严密防守,等待时机成熟,那时便能顺流而下,以一州之力挑战天下,此举绝非明智之举。 当前虽处境艰险,但并非绝无生机。只要他们坚韧不屈,定能扭转乾坤。若凉州能落入囊中,这天下将大有可为! 三人苦口婆心的劝告确实影响了刘禅的决策,然而真正发布政令时,他却犹豫不决起来。 前线战报每日三次,字字染血,每日的损失让刘禅心如刀绞。 但此刻启用糜芳,他又有些于心不忍,并非糜芳的军队另有所需,而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作祟。 今日,简雍再次踏入皇宫,主动携带棋盘,欲与刘禅对弈一番,尽管刘禅清楚这是在催促他尽快下令,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陛下忧虑凉州危局,若轻举妄动,恐糜芳身处险境,对吧?\" 不出所料,棋局甫一开始,两人的心思便已不在棋盘上。简雍不愧是刘禅的启蒙之人,一语戳中了他的心事。 他确实忧虑,扬州的战况传来,即便刘禅从史书中预知曹休败局,亲历此事后,他对远在凉州的糜芳仍是担忧。 同样是孤军深入,曹休尚有十万大军及王凌、孙礼等名将为伴,而糜芳身边似乎只有尚未崭露头角的张苞。 如此境况,怎能让他心安? 那是照料自己多年的舅父,若将他置于危地,刘禅心中实有不忍。 \"叔父,侄儿知晓为君者不应妇人之仁,但您也曾教导过,朕的一言一行可能导致的后果皆难以预知。\" 此刻的刘禅对当年南充县之事体会更深,当年是因他的鲁莽无知,如今却是主动抉择,两者间的差异令他倍感压力。 简雍看透了他的纠结,却并不惊讶。刘禅越来越像他不久前离世的父亲刘备,当年刘备同样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中原大地满目良机,却因顾虑重重而错失。那些年,他们尝尽辛酸,然而,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仁义实属难能可贵... ... 世间纷扰,肉食者为领主巫师,苦劳者乃黎民凡人,若王者公正仁慈,庶民亦能稍享安宁。 “你,的确出色,极为出色!” 简雍追忆往事,忽然收起劝说,笑盈盈起身,连道数声赞赏,旋即离去。 望着满桌的未尽棋局,刘禅握着手中的棋子,却再难落下。目送简雍离去的背影,他也陷入困惑之中。 近两日,他竟生出抽自己耳光以唤醒自我的冲动。 这一日,又有数封战报如雪片般飞来,每一封都映照着累累白骨。吴懿与张合的激斗,曹魏猛将张虎、乐綝,果然不愧为名将之后,一个决断非凡,一个勇猛无畏,皆承袭了先祖的英姿。 尤其是乐进之子乐綝,首战便几乎直捣黄龙,当年的吴懿也算蜀地豪杰,即便久疏战场,武艺却未曾荒废。 首日,吴懿险些吃了大亏,若非家传死士舍命阻挡乐綝,他可能早已身负重伤。 面对如此攻势,吴懿无奈,只得频频求援。他虽勇猛过王平,但麾下兵马并非那不怕死的无当飞军。 最终,诸葛亮只得派出不久前归顺的姜维,并带领身边精锐协助,方能稳住战局。 另一边,马超不负期望,立刻与杨阜等人交锋,然而,大败而归!杨阜等人虽武艺、兵法皆不及马孟起,却因赵昂有一位贤妻而得益。当年陇右之战,赵昂九计连环,致命无比,王异功不可没。 尽管如今岁月催人,二人风采依旧,赵昂夫妇步步算计,马超步步受制,不仅预见到他的突袭,甚至料定其战术,牵着马超走向败局。 此刻的马孟起仿佛陷入狂乱,明知前路艰险,仍固执不退,坚持与杨阜等人殊死搏杀。 与此同时,魏延与曹真在斜谷大营中激战,双方损失惨重。南安郡的夏侯儒数次登上城墙,似欲随时打开通往陇右的大门。 在此情势下,刘禅的犹豫不决无异于火上浇油。 “太傅简雍,司空庞羲监国执政,卫将军严颜统兵巡查西川,令军师徐庶,征西将军陈到,中护军鄂焕等将领随朕亲征前线,镇守汉中,抵御曹贼侵袭!” 深夜的皇宫,终于传来这道震人心魄的皇命。 御驾亲征并不适合刘禅,但坐镇汉中足以保其安危,且此刻大汉需要一股力量提振士气,尤其是在凉州失陷之前。 第173章 通往凉州之路 刘禅离开了翡翠之城,这在魔法帝国的时代,皇者亲身踏入战场已是常态。昔日的曹孟德,纵横南北,被誉为魏国的铁壁统帅。孙仲谋则钟情于亲自领兵,虽败绩连连,但何时能抑制住这份热血,无人得知。曹丕三次挺进江东,刘备在汉中浴血奋战,夷陵之战失利,因此刘禅出镇汉中,并未引起过多惊异。 然而,考虑到他的魔法天赋和力量,徐庶等智者必须随行,加上刘禅近期已明了自己的使命,他决定亲征汉中,异议微乎其微。当然,仍有顾问试图劝阻,毕竟他与先辈不同,刘备出征时有刘禅和刘永相伴,孙权有孙登,曹操身边也曾有曹昂和曹丕。 而刘禅,年仅二十二,别说继承人,就连皇后都尚未册立。若非北方的魔族侵袭和陇右的巨龙战争,他本应与选定的皇后,张氏之女共结连理。但此刻,国事已不容他分心。 大军稳步前行,陈到率三千白羽卫,那是刘禅最后的信赖。昔日丹阳的精英,加上马超引领入西川的凉州猛士,以及部分巴賨勇士,构成了这支白羽卫的基石。他们在白羽卫的保护下,径直踏入汉中,与留守的将士会合。 凉州地域辽阔,却土壤贫瘠,加之地势开阔,羌、氐、胡族众多,动荡不安。地势狭长,自西北向东南延伸,最北端是尹奉守卫的敦煌,其次是酒泉、张掖,皆为西凉的边境。西边,是西域诸国,跨越张掖,则是武威与金城一线,这两地曾是马家和韩遂势力的领域,也是凉州罕见的富饶之地。黄河的滋养使得土壤肥沃,再往东是陇右、天水、安定直至北地,以及被西川并吞的武都郡。 故此,作为汉中监军的刘禅,只要不自误,他的安全有保障,这也是朝廷允许他出征的理由。只是众人未料,刘禅抵达汉中后并未安分,而是选择了冒险一搏。 凉州的狭长并非山河环绕,而是因其北部与南部分别被羌、氐胡人和鲜卑人领土夹峙,西部则是西域诸国的疆界。凉州,实则被三方势力夹缝中生存。而这三方势力的交汇点,正是被西川占据的阴平,也是为何当年小小的阴平竟有两个氐人能称王,并参与中原的王权争夺... 糜芳在凉州持续输送人口与牲畜到汉中,并非因其在当地根基深厚,实则源于他从未将自己束缚于凉州之地。他隐藏在羌族的领地,因此凉州各方势力始终未能察觉他的踪迹。刘禅欲联络糜芳,以往只能透过羌人,但现在,他计划不倚仗羌人,而是直接带领诱惑而来的羌氐胡人,穿越凉州腹地,协助诸葛亮征服整个凉州。 刘禅构思新策略,决定以崭新视角行动,打算直接从羌氐胡人的领土强行闯入!这一大胆构想令人惊叹。他率领三千勇士,计划穿越半数羌氐胡地,直捣凉州后方。此想法常人不敢想象,但徐庶深思熟虑后,竟然赞同! 智者与诸葛亮这样的统帅迥异,诸葛亮总是在计算胜利的同时考虑失败,至少确保生存的可能。故非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冒险,会反复衡量得失。然而,徐庶、早年的法正,以及曹氏的郭嘉,这些纯粹的战略家却不然。只要有三分之一的胜算,他们就会放手一搏;五成机会,他们会赌上性命;若七分把握,他们便会全力以赴!这并非鲁莽,而是对自己能力有十足信心,擅长捕捉瞬息即逝的战机,逐步夺取胜利。 如今,徐庶坚信如此。尽管只有三千白毦兵,但他们带上的将领众多。在汉中,他们与诸葛亮的义子诸葛乔、陈祗、李恢会合,还有从成都来的长水校尉廖立、右中郎将宗预,白毦兵统领陈到,以及刘禅的亲卫鄂焕等人。起初,众人以为他们会支援陇右,岂料刘禅的目标始终指向羌氐之地。 有了这些人,加上汉中新筹集的粮草,以及糜芳在羌氐胡地的内应,徐庶确信能带领刘禅执行一场千里奇袭。至于为何要带刘禅同行——大军已随他而去,留刘禅在汉中,反不如一同前行更为安全。 因此,两人商定后,便有了当前的局面:刘禅打着坐镇汉中的名义进入半前线,甚至在斜谷露面,向曹真宣告他的存在,提振了魏延部下的士气,减轻了斜谷的压力。曹真见刘禅出现,忧虑援军能否及时赶到,攻势也随之放缓。毕竟,他们虽不惧消耗,但他并非主攻方,自然不必过于冒进。 然而他未料到,刘禅在显现于斜谷道大营的夜晚,便悄无声息地离开,率领众多将士如疾风般扑向了神秘的阴平领地。 阴平郡虽早已落入刘禅之手,但古时的武都大地震使黄河改道,此地满目疮痍,短期内无法兴盛发展,仅可视为跳板而已。 故而,别说民众,连兵马都稀少。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三千名白鹰军无声无息地穿越阴平郡,直扑羌氐胡人的领土。 古籍《西羌传》记载:“西羌源于三苗,为姜姓分支。其国度近南岳,自舜帝流放四凶至三危山,此即黄河以西,关中西南的羌地。” 《诗经·商颂》亦云:“昔有成汤,来自氐羌,无人敢不朝见,无人敢不尊王。” 羌氐胡人,自西周时期起便在这片土地上驰骋,古老的种族。对于刘禅而言,后来的藏民追溯祖源,多少带有羌氐的血脉。他们居住的地方对应后世的藏区,甚至包括林芝、山南以及印度东部,从他们频繁迁徙至川蜀与陇右雍凉之地,可见其地境之广阔。 昔日贫瘠的雍凉之地,在他们眼中却是乐土,如今栖身之处的艰难可想而知。刘禅一行人,就要跨越这片辽阔的路途,深入凉州腹地。若非糜芳在此驻守两年,徐庶绝不敢选择这条路。 糜芳,曾是豪商,能在此地生存,得益于西域商队的庇护,只有他能借助这些商人悄然立足。广阔的土地上,荒漠广布,风沙横行,羌氐胡人更是遍布其中。 田豫曾告诫刘禅,这些异族的实力或许远超表面,起初刘禅半信半疑。然而深入这片蛮荒之地两日后,他深信不疑。短短两天,他们遭遇了五个大大小小的羌氐胡人部落。 五个部落不算庞大,何况规模不一,但他们此刻仅踏入边缘地带。以此推算,即使加上无人区,现今的羌氐胡人恐怕不下数十万之众,且实力强大。 为保隐蔽,三千余人均尽可能躲避隐藏,必要时战斗务必不留活口。纵然白鹰军是西部的精锐,面对羌氐胡人,仍需谨慎。虽然并非举步维艰,却也绝不轻松,能在如此环境中生存者,无一不是强者。 深入腹地,他们内心的震撼愈甚。此刻他们尚未与糜芳会合,但一路所见所闻与杀伐已足够惊人... 在遥远的年代,人们曾以为烧当羌是羌族中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直到踏入这神秘的羌氐胡人领地,他们才明白,烧当羌的强大源于其庞大的部落领土,而非人口数量。 若论人数,他们或许尚不及真正的羌人种族的百分之一。假如有英雄能统一羌族,那股势力足以横扫半个世界。然而,这仅仅是想象,刘禅心中清楚,一个多世纪后,一位名叫苻坚的氐族领袖将会在此崛起,建立起几乎统一全国的前秦帝国。随后,烧当羌的后代姚苌接过权柄,开创了后秦时代。 “这样的力量,如果我们不掌握,必将招来灾祸!”此刻,刘禅决定提前整合这片土地的力量,反攻凉州,确保这股强大力量掌控在汉人手中才是安全的。 第174章 凉州攻略:羌族秘境 羌氐胡人的起源,最初只有一个“羌”字作为标识。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分化为三个族群——羌、西羌和氐羌,最终形成了羌人和氐人两大种族。尽管时常被中原势力视为一体,但他们本质上并非同源。 羌人瞧不起氐人,因为他们认为氐人背叛了本源,原本只是羌族的一个分支,如今竟妄图平起平坐,这是对祖先的大不敬。同样,氐人坚信自己是氐羌的传人,即使他们不再自称为羌族的始祖,至少应享有同等地位。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氐人的地位逐渐衰落。 双方争斗不休,最后的胜负是羌人占据了所谓的祖地,即刘禅等人立足的土地。而氐人则被迫迁徙,散落在西川、汉中、雍凉等地。当然,也有不少羌人随行。尽管迁移与逃难有所不同,但他们都难以忘怀过去的恩怨。 此刻,刘禅和徐庶领略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他们曾认为羌族仅限于马超麾下的白马羌,或是曾侵扰大汉的烧当羌,或许再加上先零羌、封养羌和牢姐羌等。然而,现在他们所见所闻,已知的大小羌族势力多达数十支。 仅凭记忆,他们就记住了众多实力不凡的部族,如先零羌、烧当羌、钟羌、勒姐羌、当煎羌、罕羌、且冻羌、沈氐羌、虔人羌、牢姐羌、卦养羌、彡姐羌、烧何羌、巩唐羌、当阗羌、滇那羌、黄羝羌等等。这还仅仅是冰山一角,传闻在西域各国,羌族还有更多分支。 西夜、蒲犁、依赖、无雷、葱芘、白马、黄牛、阿色……这些陌生的名字,无一不是强大的势力,它们等待着被世人发掘。 在遥远的南山,羌族部落如羌岭之影、牦牛部、白马部、参狼部、青衣部,早已遁入无人知晓的秘境,更令人惊奇的是,据说在羌氐胡人的核心地带,隐匿着两个被称为祖羌的强大存在——发羌与唐牦。 这两部不仅深居祖地,更是建立起神秘的唐旄王国,传言其立国已逾百年!对此,刘禅原本持怀疑态度,但当得知唐旄国确切位置后,他确信无疑,并记起了这个国度的传奇历史:唐旄国真实且声名远扬,虽建国仅百年,却拥有长达五百三十二年的国祚,直至被一位名叫松赞干布的英雄终结。它的存在,间接催生了那个差点颠覆大唐帝国的强大力量——吐蕃! 若非刘禅博览群书,他早已遗忘这段往事。此刻,他对这片土地上的羌族势力有了深入的认知,这片地域几乎等同于半个大汉疆域,相当于昔日魏蜀吴三国的总和。假使他们内部不纷争,领土不广阔,生活不艰难,何需百年之久才入侵大汉? 现在,孙权、曹操、刘备都可安心安寝了。“从今往后,我们不再逃避!”刘禅与徐庶商议后,达成共识,趁羌族未崛起,先行将其摧毁在此地。宁愿诸葛亮的处境更为艰难,也要在这积累足够的力量。 这里的羌族部落繁多,意味着丰富的兵源。只要稍待时日,他们就能一举攻克凉州,同时不必忧虑凉州日后会遭受羌氐胡人和鲜卑人的侵扰。两人明白这个道理后,不谋而合地作出了决定,既然来到此地,就要放手一搏,哪怕无法一劳永逸,也要为后代积累福祉。 身为统帅的陈到对此无异议,他统率着西川最强的白眊军,却长期躲避,内心极为不适。年岁已高的他,渴望在生命的尾声,展示自身实力,让天下再次铭记他的名字,而不只是因西川千人部队在夷陵之战中阻挡江东追兵,或是陆逊为了避免玉石俱焚的结局。 他渴望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此刻,时机已到。想通这一切,他不再多言,高声领命,命令麾下士兵丢弃伪装,握紧锐利的白蜡枪,身披精良皮甲,面带严肃,他们终成西川无敌的白眊军! “三十里外,发现羌族游骑兵!”斥候报告。以往他们或许会选择隐藏,但这次,陈到果断下令:“冲过去,不降者格杀勿论!” 无处遁形,也无畏屠城令,只遵循古老法则,要么屈膝,要么陨落,唯有大汉勇者,敢在激战前夕,豪情宣读这铁血指令! 陈到一挥手,白眊军瞬间整装,向着迷雾笼罩的前方挺进。 徒步对抗铁骑,即便人数占优,亦非易事,但他们每个人都目光坚定,毫无惧色或犹豫不决。 在游骑尚远之际,白眊兵已悄然分队,百余人化作诱饵继续前进,余者则分兵两翼,包抄而去。 转瞬之间,双方相遇。对方仅数十骑,寻常巡逻兵,于这片土地上猎捕野兽。他们看着突现的百人白眊军,略感困惑,却并未退却,只带着一丝好奇。 不知他们是如何深入此地,但区区百人不足挂齿,尤其是当中竟有几位衣着讲究的汉人士兵,贪婪的念头在他们心中萌生。 这样的诱敌之策,若在中原,恐怕会遭人嗤笑,但在此处,面对多年未与汉人正面对峙的羌族人,施展智谋已是欺凌之举。 羌骑呼啸而来,口吐异语,刘禅无法理解,他们直指人群中臃肿的刘禅,视他为待宰的羔羊! 刘禅对此情景无可奈何,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军师小心,小子我来保护……” 刘禅抽出腰间双剑,欲护徐庶,却见徐庶对他翻了个白眼,迅疾夺走长剑,纵身杀入敌阵。剑光闪烁间,两名羌骑应声落马。 徐庶年逾半百,身手依旧矫健,剑法连绵,即使刘禅不懂剑术,也知道徐庶对付三五敌手,片刻足矣。文弱的徐庶尚且如此勇猛,其他将领自不必说,除了分兵包抄的诸葛乔和李恢。 无论是持戟冲锋的鄂焕,还是儒雅持刀的宗预,都展现着精湛武艺。统帅陈到并未冲锋,而是居后指挥这百名白眊兵牵制游骑,同时守护着惊愕的刘禅。 因贪婪与轻敌,羌骑顾虑伤及白眊兵珍贵的皮革铠甲,从一开始便落入下风。甫一接战,他们即被白眊军缠住,将领的加入更令他们措手不及。当他们试图脱身时,包围圈已成,三千精兵围剿数十骑羌人。 这就是欺压,无需任何借口,这就是赤裸裸的欺凌。 “降服,或是灭亡!” 陈到再度吟唱出这句咒语,用的是古老的语言,他不在意这些异族是否能理解,只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幸运的是,尽管刘禅等人不懂羌人的语言,但他们中有人能听懂古老的汉话,毕竟大汉是他们心中的世界主宰,学习汉话虽非必须,但基本的交流还是必要的。 投降,死亡,对他们而言,这是最简洁而常见的抉择,甚至比饮食和睡眠更本能。 至于原因……呵呵…… 仅余的二十多名羌族战士抛下了武器,跃下战马,匍匐于地。 找到一位羌人中的汉话通,让他引领这支军队,无论是刘禅还是徐庶,都不担忧他们的忠诚问题。 他们需要的是忠实的仆从,而非平等的战友。 “前往最近的部落,自今日起,我们要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征服,直至与糜芳将军会合!” 徐庶的宣言明确了未来的道路,即使无法开拓新的疆域,也要横扫羌氐,行军与战斗并进。 以战养战并非异族的独有特权。 “大军,行动!” 陈到翻身上马,长枪高举,宣告杀戮的启幕。 第175章 凉州攻略之铁骑征途 西川能成为丰饶之土,其中的岷江犹如母亲河,滋养着西川的田野与子民。都江堰等众多水利工程皆围绕岷江构建。 此刻,陈到一行似乎已来到岷江上游,尽管他们早已远离了西川的土地。 他们在休整,三千白眊兵只剩两千五百左右,损失近两成,已是相当可观的保留。 尽管白眊兵被誉为西川精锐,每个士兵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但他们毕竟是步兵,对抗江东的追兵或许还能应对。 然而,持续与羌氐胡人交锋,尽管这些异族装备简陋,但他们终究是剽悍的骑兵。 步兵对抗骑兵,即使他们借助夜袭、突袭、快速战斗和伏击,但损失难以避免。 三天时间,两次夜间突袭,连续攻破两个羌人小部落,硬碰硬击溃一支羌族军队,他们的队伍也因此壮大了不少。 除数百羌族骑兵外,他们还意外解救了数百名汉人,他们是多年前被羌人虏获,困在部落中充当奴隶的汉人,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愿意追随他们。 另外,经过三天,他们终于从步兵逐渐转变为骑兵。 白眊兵中有许多是追随刘备多年的丹阳老兵,也有马孟起带到西川的精英,原本就是既能步战又能骑射的战士。 如今在这片土地,他们仿佛如鱼得水…… 刘禅一行人穿越这片神秘地域,虽非肆无忌惮,但也展现出不容小觑的实力,不再受恐惧束缚。 然而此刻,他们早早准备休整,皆因不远处,隐藏着今夜的猎物——那方圆百里内两大部族之一,隶属于黑水魔羌的分支。 作为昔日的故交,刘禅等人对黑水魔羌并不陌生,曾有部分魔羌投效曹氏家族,在汉中之地助其作战。如今,他们定居于中土边关,成为了关中的老牌居民。 这里的黑水魔羌同样强大,势力在这方圆百里内堪称翘楚,除了死敌邓至魔羌分支,无人能与之抗衡。当然,包括邓至魔羌在内,无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因此,他们在此安然成长,而今晚,刘禅的目标便是这支魔羌部落。他铭记使命,此行并非扫荡魔羌,建立旷世功业,背后战火熊熊,不容拖延。 他们必须尽快与糜芳会合,并在此组建一支精锐部队。身后那千余魔羌汉混编骑兵,仅仅是点燃混乱的火花。 徐庶计划借黑水魔羌与邓至魔羌的冲突,搅动千里疆域的动荡,借此浑水摸鱼,获取丰厚的利益。 夜幕低垂,陈到缓缓起身,白眊神兵纷纷敏捷上马,知晓大战即将上演。首战无需杂骑参与,只需静候佳音。陈到带领白眊神兵,悄然向尚沉浸在宁静中的黑水魔羌部落挺进。 深夜静谧,营地沉寂,只有零星巡逻的羌骑游荡。尽管营地不算简陋,但与大汉的城堡军营相比,相差甚远。在这种态势下,突破营地轻而易举,即使陈到要求悄无声息,也毫无挑战。 放下长枪,紧握随身的短刀,远处割喉,近处致命,白眊神兵在夜袭方面堪称西川之雄。一次突袭,他们迅速解决巡逻的羌骑,随后四处纵火,打开牛羊栖息的营地,烈焰烧尽草料,牲畜受惊四散,他们则消失在夜色中。 大火在黑夜与寒风中疯狂蔓延,惊慌的牛羊马匹践踏营地,不久,黑水魔羌人从睡梦中惊醒,眼前营地陷入混乱。 他们的领袖并非智者,在这样的境况下,能让族人保持秩序已是极限,营救与安抚牲畜,让他手忙脚乱。... 当这场混沌的风暴平息时,他们的队伍虽未遭受重创,但牲畜已逃散殆尽,战马损失大半,营地化作废墟般的遗迹。更糟糕的是,他们竟连敌人的身份都无从知晓!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们遵循着古老的法则:找不到敌人,就将一切归咎于邓至羌。毕竟,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狠狠打击的对象,以此挽回颜面。 此刻,邓至羌成了这个角色。他召集盟友,唤起战士,跨上安抚过的魔法战马,留下伤残者与妇孺老弱,黑水羌部落启程了。 他们要去“狩猎”了! 然而无人料到,他们刚离开不久,陈到等人如幽灵般再现,不过这次挥舞利刃的不再是白眊兵,而是那些满足了欲望的羌汉混编骑兵。 “前进,一个不留!老人、妇女、孩童,以及残兵败将,遇者皆斩!”陈到的冰冷指令在风中回荡。 全数斩杀,这是一道残酷的屠杀令,尤其针对无助的妇孺和败军,即便是以凶悍闻名的异族胡人,也鲜少施此暴行。但陈到不仅下令,还决心执行! 无论愿或不愿,无人敢违逆他的命令。一声号角响起,他们直扑那片破碎的营地。然而,面对这群乌合之众,老弱妇孺无力阻挡,同样,乌合之众也无法将他们全部消灭。 杀戮过后,营地寂静无声,但几位负伤的羌人成功逃脱。陈到本可阻止,却选择了漠视。他带领完成任务的混编骑兵,携少许缴获的魔法牲畜,消失在这片区域。 直到黑水羌首领听到巢穴被毁的消息,他们已与邓至羌激战正酣。此刻他才意识到被骗,原本以为在光明之下,无人敢冒犯黑水羌部落,便安心离去。 但他错估了形势,据逃亡者所述,来者非部落精锐,只是一群无能之辈。或许是哪个鲁莽的年轻人,或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浪匪帮。 此时,黑水羌首领不顾伤亡,命令亲弟殿后,率领大军撤离,返回他们的故土。 望着满目疮痍,每个人的面色都沉郁无比。“不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黑水羌首领冷哼,他们的部落消失了,家园也成了废墟。 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在这片土地上,没有怜悯和谦逊,没有汉人的穷寇勿追。这里遵循的是乘人之危,狠下杀手... 如果不能迅速稳固地位,增强自身,他们很快会被邓至羌吞噬,连那些微小的部落也会像饿狼般撕扯他们的领土与生命,使他们的族人沦为阶下囚。 既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人族有句话说得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部落接部落地搜寻,一个都不放过,我们要狩猎!”怒吼在奇幻的天地间回响,黑水羌的领袖已决定率先出击。 必须把这些小部落逐一铲除,震慑四方的同时,也能解决部族的生存需求和物资,还能迅速提升族人战斗力,以免被邪恶势力吞噬。 “杀!” 一声巨吼,这片土地上的羌族势力陷入一片混乱,以黑水羌人为开端,相互征战不休。邓至羌加入后,这场混战瞬间升级为不分敌我的激烈对抗。 方圆百里,两百里,三百里,直至千里之内,无数部落被卷入,混乱持续扩大。 然而无人察觉,一支神秘的队伍悄然降临这片土地,巧妙躲避,借机猎杀一个又一个羌人部落。从小到大,就如同他们的力量一样,逐渐壮大。 当他们意识到这股力量时,发现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部队已有五千兵马,兵强马壮,无须粮草供给。 他们靠征服部落获取牛羊和粮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被当地羌人称为“黑风盗”。 正当众多羌人在寻找机会消灭他们之际,这帮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如何寻找也无法找到踪迹。 最终,他们再次陷入无尽的杀伐与混乱之中。 此时,那被称为黑风盗的队伍,在一位胖子的带领下,进入了一处隐蔽的幽谷。 “舅舅真高明,这样的隐蔽山谷竟藏着如此上乘的葡萄美酒,舅舅威武!” “如果这算高明,那我现在指点你一条直通敦煌的捷径,你又要如何夸赞?” 第176章 凉州攻略之西域援军 敦煌,凉州最偏远的郡,那句流传后世的“西出阳关无故人”中,阳关便是敦煌郡的要塞所在。 阳关地形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刘禅此前一直在犹豫,应如何攻克阳关,或是干脆绕过它。 直接袭击夏侯儒大军的后方,待解决夏侯儒和徐邈后,再派兵与阳关守军僵持。 若不打通阳关,西域便难以相通,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然而听糜芳的意思,他似乎有解决之道... 望着刘禅满脸惊喜的神情,糜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这小子,把你舅舅送到这片遥远荒芜之地,一待就是两三年,不就是为了利用你舅舅的能力吗? 现在怎么反而惊讶成这样,难道之前你是要老夫来这里开拓商道的?” 听罢糜芳的话,刘禅也笑了起来。自从坐上皇位,虽然众人对他敬畏有加,但今天无疑是他最放松的一刻。 因为只有糜芳这位舅舅没把他当作皇帝,而是当作亲人,看似失礼,却让刘禅感到无比自在。 他注定了孤独,但现在他还未能准备好接受这个命运。 “舅舅取笑我了,既然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就交给舅舅处理吧!” 刘禅说完,毫不犹豫地将权力交出,连徐庶都没说什么。 他擅长策划,而非领兵作战。既然已与糜芳汇合,自然得让糜芳展现他的才能。 糜芳也没让他们失望,他带领他们来到一支特殊的商队前,那是他在此地一手打造的。 这里有汉中和雍凉之地的丰富资源,更有贩卖人口的高利润交易。糜芳组建这样一支商队并不稀奇。 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这商队不仅是前往西域的,还是一支外交商队! 焉耆国的外交商队,真不知糜芳是如何办到的。看着属于焉耆国的标识和使节,刘禅明白这绝对是个正规的外交队伍,可能还带有使者出访的使命。 “舅舅,你是如何做到的,能让西域各国对我们忠诚相助?还有,张苞那家伙去哪儿了?” 这不是刘禅一个人的疑惑,也是徐庶等人的疑问,糜芳的能力似乎强得有些离谱。 “嗯...你多虑了!”糜芳狡黠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让他们继续随商队前行,同时换上焉耆国的服饰。 一行人穿越西域,光明正大地来到阳关城下。 然而接下来,刘禅等人被震惊了! 糜芳手持西域焉耆国的使节权杖,来到阳关脚下,展示了他们的文书,大声宣告他们是受焉耆大王派遣,前来协助大魏国平定叛乱的! 这一刻,刘禅懵了,徐庶呆住了,陈到紧闭双眼,将领们纷纷沉默。 他们已经猜到糜芳是如何得到这些的,无非是以大魏使者的身份绕行西域,说服效忠于曹丕设立的西域长史府的焉耆国。 让他们派出商队支援大魏。 作为西域小国,常年受到羌氐胡人和乌孙大国的威胁,焉耆国渴望与中原王朝有更紧密的联系! 此刻,他手握焉耆国王赐予的奇异信物,引领一支真假难辨的焉耆部队抵达这雄浑的阳关之前,接着...巧妙地哄开了城门。 这无疑是高超的策略,只是如此一来,小小的焉耆国恐怕会陷入空前的困境。 倘若刘禅尚存仁德之心,尚可宽恕;若他转眼便遗忘此事,恐怕焉耆离覆灭,也仅剩一步之遥。 虽然非吾族类,心必异想,但这样的行为,人们心中仍会暗叹:老者的尊严何在。 然而,在他们的思绪纷飞之际,阳关的巨门已悄然开启,糜芳所言非虚,唯有那数千士卒是幻象,实难辨别。 这些人均是精锐,生活之地近邻西域,虽面貌些许差异,但对西域未有深入了解者,难以察觉其中的猫腻。 就在刘禅和陈到准备行动之时,徐庶忽然出手制止,向他们示意片刻的忍耐。长久的并肩作战,刘禅与陈到等将领已心领神会他的意图。 虽然不明其故,但他们并未拒绝,静默地随糜芳以及监视他们的士兵踏入了阳关之内。 糜芳原打算伺机逃走,见众人并无动手之意,不由得愣住。还好他经验丰富,即便事态突变,仍能镇定应对,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 随着众人深入阳关,直至夜幕降临,他终于按捺不住,找到徐庶,询问其真实意图,毕竟明日他们必须出关前往另一处战场。 一旦离开阳关,再想回来,必定困难重重! “别过于忧虑!”徐庶此刻显得从容不迫,与诸葛亮的卖关子不同,他并未让糜芳焦急,直接道出实情。 “既然阳关守军对我们毫无疑虑,何不让他们派出信使,随我们一同进入战局? 闻言,糜芳怔住,陈到等人则陷入深思。起初,他们的计划是从其他路径潜入凉州,再从后方袭击徐邈和夏侯儒。 最终目标是反攻凉州,而现在,徐庶和糜芳的计策让他们有可能堂堂正正地步入敌营。 敌人营地的援军,正是我们自己人...若此仗败北,还请丞相诸葛亮以死谢罪,告慰大汉历代先祖。 糜芳沉思之后,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关于阳关要塞,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毕竟,若无阳关,西域之路不通,失去西域的凉州,其价值将至少缩水八成!” 这话虽出自商人之口,却是事实。 西域各国的重要性无需多言,物产丰富,战士剽悍,商贸畅通则财富如潮,这些都是西凉勇士无法比拟的宝藏... 毕竟在战争的漩涡中,最后比拼的往往是财富,如今哪个势力没有一两位超凡的存在震慑四方? “安心,别说此刻仍在西域的张苞,就算我们这些人,长途跋涉后,难道不会有三五百名体质不适,倒在地上无法前行的吗?” “当年老夫游历天下时,掌握了几种奇特的草药,能让人腹泻不止,虚弱无力,却不会动摇其根本,只需静养七八日便能康复!” “你学那种东西作何用?” “以防宵小之辈捣乱...糜子方,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两人一番嬉笑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他们二人一同意,刘禅也没有异议,此事也就无人能阻挡。 次日黎明,无需阳关守卫的催促,他们自发整理行装,携带满载的朝贡珍品,准备启程,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这样的态度让阳关的将领对他们更加信任,认定他们是大魏忠心耿耿的属国。 对于他们提出的请求,即请阳关将领派出信使,书写信函以证明他们的身份,这些都只是小事,将领毫不迟疑地答应了这个顺水人情。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当然,旅途之中确实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数百名看上去剽悍的壮汉突然患病,呕吐腹泻,面色蜡黄,仿佛生命垂危。对此,他们只能解释为水土不服,让他们暂留最近的阳关修养。 一群病人并未引起过多猜疑,更何况他们的生死尚不确定,更不必提及他们对阳关收留战士的感激之情。糜芳作为焉耆的使者,给予守将许多好处,大量金银,说是结一份善缘。 这让那位守将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之后的一切进展顺利,焉耆的“援军”队伍迅速朝夏侯儒大军的方向挺进。 尽管其中的焉耆商贾使者并不清楚那些突然加入的战士来历,但因语言不通,被糜芳巧妙地糊弄,误以为他们是自己的部下,正在为焉耆争取最佳的利益。 刘禅等人在凉州的广袤土地上飞驰,只恨自己的速度不够快。 最终,双方“商议”过后,他们在凉州的首府武威放下了真正的焉耆贡商和贡品,并让他们在此等待战事结束后再前往洛阳。 同时,他们留下了上千名精锐士兵“保护”他们的安全。 最后,仅剩的三千名焉耆“援军”以最快速度,带着阳关信使和守将亲手书写的信函,直奔南安郡的战场! 第177章 凉州攻略之奇袭 南安郡的战役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已彻底燃起了战斗的烈焰... 诸葛亮,那位神秘的星辰法师,为了守护那颗璀璨的胜利明珠,几乎调动了所有力量。南安郡不再是单纯的要塞,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他誓死扞卫的战场。他抛弃了城堡的固守策略,与凉州的刺史徐邈、勇士夏侯儒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地面拉锯战。 这样的决定导致西川士兵的伤亡剧增,然而诸葛亮依然坚持。并非他不懂战术,而是他无法再承受失去城池和人心的代价。尽管坚守城池能为西川带来地利,但面对凉州大军的铁骑和民众的恐惧,任何人都难以抵挡。 陇右五郡虽已归属西川,归顺大汉,但他们并非因在曹魏统治下无法生存,只是无法阻挡西川军队的洪流。如今曹魏反击,凉州铁骑兵临城下,南安郡与陇右郡尚未完全巩固,经凉州豪杰们的煽动和恐吓,多座城池的大门再次开启。 就连羌氐胡人也在其中推波助澜,使诸葛亮的将领们深感困扰。最终,诸葛亮亲镇西北防线,舍弃城池之利,与曹魏的凉州大军展开硬碰硬的战斗,才稳固了局势。 尽管西川兵马相对弱小,但诸葛亮的战术指挥,即使是徐邈与夏侯儒联手,也无法匹敌。若非凉州兵力雄厚,诸葛亮或许不必求助于刘禅派遣糜芳。然而此刻,南安和陇右皆受夏侯儒军队的威胁,陇右郡太守游楚,虽同样是新降之人,却展现出令人刮目的军事才能。充足的军粮供应下,他将陇右郡防守得固若金汤,深受民众拥戴,使得陇右郡不至于不战而降。 这也是诸葛亮能在众多大军围攻下坚持至今的关键。直到目睹夏侯儒的大军再次撤退,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他确实轻视对手,但这场战役至关重要,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未曾真正休息。手下将领短缺,让他难以施展拳脚。每天接收各地战报,了解战局,即使无法即时指挥,也要设法制定对策。 这场战斗,唯有胜利,不容失败!他已经得知刘禅在汉中的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陈到和徐庶,这让他稍感安心,他知道两人的实力,足以保护刘禅,也明白他们的计划。虽然刘禅的行为在诸葛亮看来有些鲁莽,但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胜利,一切问题才有解决的可能。若是败北,那将只剩下艰难的支撑... 此刻,他唯一的祈愿便是刘禅的行动能更快些,因为各处战场已显露出疲惫不堪的迹象。 正当诸葛亮心中期盼之际,那支他期待已久的援军终于在南安郡外的奇幻战场上显现,引领者正是满面振奋的夏侯儒。 “早闻焉耆之地狭小,勇士不过三千,如今竟愿为我大魏全军出动,实乃英勇之士啊!” 夏侯儒已从阳关守卫口中得知这些战士的来历,对援军的到来自是欣喜,然而夏侯儒毕竟是曹操、张既和曹真等名将麾下的骁勇之将,对西域的风土人情也相当熟悉。 他的话语半真半假,如非焉耆之人,恐怕难以听出其中的微妙之意…… “将军或许是听信了误传,我们确实举国而来,却非三千,而是五千有余。然途中不少人在异域之地病倒,一千多人留在武威守护朝贡之物。 焉耆虽与长安相隔七千三百里遥,但对大魏的忠诚天地可鉴。自去年知晓此事,历经半年光阴才至此地! 国内六千勇猛战士,除必要守卫国都者,皆来此为大魏助战!” 糜芳在此地蛰伏已久,若无十足把握,怎敢轻易前来哄骗。夏侯儒所知之事,即便未曾亲访焉耆,也能从西域商人口中探得一二。 闻言,夏侯儒心下稍安,亲自接引糜芳入营。夏侯儒未曾见过糜芳,不必惊奇,二人之间辈分相隔,且夏侯儒常年驰骋北方,糜芳在他出生时已半隐退。 两人未曾谋面,夏侯儒在迎糜芳入营后,又询问其是否汉人,为何流落至西域等问题。 面对连番追问,糜芳向夏侯儒请命,欲率领麾下士兵,为大魏冲锋陷阵,誓与叛贼一决高下。 对此请求,夏侯儒虽一再劝说他们长途奔波需休整,却仍敞开营门,示意他会在后方见证他们的实力。 糜芳对夏侯儒的举动报以微笑,拱手致意,随后领着众士兵走出营门,不提休息之事,径直向南安郡的战场冲锋而去。 三千士兵中,如若夏侯儒一一审视,或许会发现不少奇形怪状的人物,像那位身材魁梧、形貌类似诸葛亮麾下异族勇士的鄂焕;年迈却英勇的徐庶;看上去不像将领的李恢与诸葛乔,以及痴肥的刘禅等。 然而糜芳未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也没有时间逐一核查…… 在激战的余烬尚未冷却,仅仅半个时辰后,战斗的号角再度吹响,连诸葛孔明这位智者也没料到夏侯儒会如此迅速地掀起新的烽烟,一时间让他不禁疑惑是否哪里出现了变故。 原来对方竟是要在此刻决一死战。 这种恐慌直至他瞥见那个熟悉的异族勇士才烟消云散。鄂焕,作为刘禅的亲卫大将,是唯一一个被破格提拔的夷人将领,他的勇猛无人能及。 身为大汉丞相的诸葛孔明自然对此了如指掌。见鄂焕勇往直前,诸葛亮心中已有了答案,嘴角悄然勾起一丝笑意。 “看来太子殿下比我想象中更有手腕啊。” 理清思绪后,诸葛亮暗中下令,让众人让出道路,放鄂焕靠近,想必这位勇士的勇猛背后隐藏着重要的讯息。 在双方默契的配合下,远道而来的西域焉耆援军虽未能彻底攻破诸葛孔明的防线,却也给对方带来了沉重打击。长途跋涉的疲惫让他们损失了三百余精锐,伤及元气,不得不退下休整。 夏侯儒看着这遗憾的战果,未表任何态度,更未流露出不满。他始终在高处俯瞰战场,清楚众人并未偷懒或有其他不当行为。 至此,他们赢得了夏侯儒的真正信任,被安置在大营中。待所有人休整完毕,他们将再次发起大规模进攻。 然而,夏侯儒并未等到再次开战的时刻。就在西域援军抵达的当晚,诸葛孔明首次主动率大军离开自己的地盘,悄然向曹军阵地摸去。 此时,夏侯儒的大营中,稍作休整的焉耆援军纷纷睁开双眼,使者糜芳也一改平日的华贵姿态。 不知多少年后,他再次披上那身铁甲。 “今夜,袭击敌营!” 命令简洁而直接,就是要在曹军大营中制造混乱。 他们要在这一夜之后,立即着手大规模占领凉州! 夜幕降临,火光照亮天际,杀声四起,诸葛孔明的士兵们发动突袭,袭击、内乱、哗变几乎同时在夏侯儒的大营中爆发。 原本并不突出的夏侯儒,凭借谨慎和兵力优势与诸葛孔明周旋,但在这一夜的混乱中,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力挽狂澜。 “突围!”面对已闯入的汉军,夏侯儒做出了关键决策——突围。 只要带领残部杀回武威,他们还能倚仗武威坚固的城墙,伺机反击...... 夏日的炽热在逃亡的夏侯儒脚下破碎,他的军团在混乱的迷雾中四散,多数士兵落入了汉军的铁蹄之下,死亡与伤痛如影随形。然而,魏军猛将夏侯儒奇迹般地带领着残部从这绝望的漩涡中挣脱。 他们的目标是武威,那里有凉州刺史徐邈等待着他一同抵御敌军。 然而,追击的阴影紧随其后,是鄂焕陈到等追兵,尽管他们低估了夏侯儒的坚韧,却未能阻止他的逃脱。 尽管如此,全局仍牢牢掌握在汉军手中。 武威城墙下,夏侯儒好不容易抵达,刚开启城门,以为安全之际,一团箭雨无情地扑向他。 “大汉的孟建,参见夏侯将军!” 第178章 全境凉州 武威郡的中心,姑臧县,城池高耸坚不可摧,不仅是凉州的战略要地,更是贾诩的故乡。如今,这里只有贾诩的次子贾访和长孙贾模坚守着家族的宅邸,只因他们未能及时逃离。 贾家的两人如同当年的贾诩一般,低调得令人难以察觉,他们在姑臧的踪迹几乎消失。 然而,无人敢轻视他们,不仅因为他们是贾诩的后代,还因为贾家有一位门客,曾是凉州刺史的孟建,孟公威。 身为前任刺史,也是诸葛亮的旧友,孟建在曹叡解除了他所有职务后并未另谋出路。 徐邈虽因孟建的名士身份未将其囚禁,但孟建的生活并不如意,因此他无奈地依赖与贾诩的旧情,成功踏入贾家大门。 尽管贾诩已逝,贾访仅有一名关内侯的空衔,贾模年轻无官,但他们毕竟是贾诩的血脉。 徐邈对贾家存有微妙的敬畏,监控着他们,却未曾加害。 然而正是这份信任,将贾模推向了困境。徐邈虽为老臣,经验丰富,曾任丞相军谋掾、奉高县令、尚书郎、陇西太守等职,在曹丕时期更是担任谯国相、安平太守、颍川典农中郎将等职。 但他并非曹氏家族的一员,曾在凉州刺史之前担任抚军大将军的军师,换言之,他是前抚军大将军,现任荆襄大都督司马懿的心腹。 孟建进入贾家后请求援助,贾诩次子贾访亲自邀请徐邈赴宴于府邸,备下顶级佳酿,更有来自西域使者的葡萄美酒,邀请徐邈共饮,也期望从中调解孟建之事。 徐邈虽才智出众,但酗酒成瘾是他致命的弱点,也因此,他曾冒犯过曹家的始祖...... 当年,在魔力酒馆的狂欢之夜,醉眼迷离的徐邈向大法师赵达宣称自己是神圣传承者,若非龙骑士鲜于辅出面干预,他的命运早已改写。 之后,为了维持酒瘾,他在魔法王曹丕面前巧舌如簧,坚称饮酒乃先知古训,结果只换来了一声嘲讽的绰号。 此刻,听说贾家设下神秘宴席,明知战争正酣,徐邈依旧倚仗着与西方魔法森林的和平,毅然决定赴宴畅饮。 宴席从黄昏直至深夜月升,然而徐邈浑然不知,当他沉醉在贾家的幻境中,孟建已悄然离去,盗走了他的神秘符印,并率千余魔法士兵占领了姑臧县,静待前线魔法军团的败讯。 待徐邈从混沌中清醒,发现自己被困在柴房,手脚被魔法绳索紧紧束缚。面对他的怒吼与质问,贾家次子贾访仅以淡漠之言回应: “三巨头备受尊崇,岂能委以非人。昔魏世祖重用贾诩,孙权曾一笑置之。” 说完,贾访果断关闭柴房门扉,留下一脸惊愕的凉州魔法使徐邈。他知道贾访提及的历史,那是近期流传的故事,源于大汉司徒荀爽的曾孙荀勖的言语。 魏世祖,即先皇曹丕,那句话虽略带轻蔑,暗示贾诩品行有亏。但当时无人在意,一来世家掌控大权,平民势力衰微,二来荀勖年岁虽长,此言只为取悦养育他的堂外祖父,太傅钟繇,他曾与贾诩争夺大司徒之位。徐邈听到时并未感到过于冒犯。 如今,从贾访口中听见这话,他明白了贾家的意图。贾家虽有人在朝廷任职,如贾诩长子贾穆身为驸马都尉,次子贾访和幼子贾玑不过挂着关内侯的虚衔。 他们没有实权,贾玑尚在洛京寻找机会,而贾访竟带领家族长孙贾模走向未知。这是贾家对王廷失望的信号,荀勖的直言或许曾给他们一丝希望,但此刻听见世家子弟如此放肆,贾家的未来已然黯淡。 除非,他们的后代中能再出一位如贾诩般的智者,只是目前看来,三个儿子和长孙贾模均无此才能,否则贾玑也不会寻求世家庇护。 此刻,徐邈被牢牢束缚,他不清楚该斥责贾访对其父的背叛,还是庆幸自己在梦中幸免于难。但他清楚,以现在的处境,守护凉州的使命恐怕无法完成了! 果然如他预见,很快,一位狱友降临,那是曹魏英勇将领,曾在雍凉战场上驰骋的夏侯儒,此刻却差点被箭雨穿透。 这位硬骨铮铮的夏侯将军,在一次伏击中倒下,仅凭坚韧的身躯与亲卫的舍命相救,才逃过一劫。然而,历经生死,他已无力再创奇迹,最终被刘备之子刘禅麾下勇将陈到一枪制住咽喉,沦为俘虏。 自此,凉州大军几近瓦解,无数太守都尉陨落沙场。马超的三位劲敌,敦煌太守尹奉在大营中陨落于鄂焕剑下,李俊丧命于宗预手中,王灵则惨遭乱兵肢解,仅存头颅尚可辨识。 夏侯儒被俘后,武威郡再无反叛可能,汉军如入无人之境,许多地方甚至县令郡守皆空。在这群雄失措之际,大军压境,即便是顽抗者也会被同僚捆绑送往汉军阵前。 同时,糜芳率领大军直扑阳关,如同来时的闪电,欲趁阳关守将尚未得知战况,抢占通向西域的关键门户。此时,张苞正驻守西域的焉耆,糜芳的目标不只是阳关,还要接管曹魏新开辟的西域领土,这才是他的核心计划。 三千黑风骑士,除了陈到指挥的不足千人白眊兵用于生擒夏侯儒,其余几乎尽在糜芳掌控之中。鄂焕与诸葛乔亦随侍左右,协助糜芳联络西域势力。 凉州十郡——敦煌、酒泉、张掖、武威、金城、陇右、天水、南安、安定、武都,已有大半落入汉军之手。即便是摇摆不定的金城,亦即将陷落。一旦糜芳夺取敦煌阳关,凉州将成为瓮中之鳖,归入大汉版图,仅是时间问题。 吞并凉州后,诸葛亮不必再忧虑腹背受敌,手握兵马既能镇压降兵,又能分兵支援其他战线。除了曹真亲征的斜谷战场,姜维与吴懿坚守的街亭已显败势。陈式镇守的安定郡已有三分之一落入杨阜之手。最重要的马孟起,多次遭受赵昂夫妇算计,最近的消息是他轻装突袭杨阜主营,意图解临泾县之围,却被杨阜夜间设伏,其麾下大半氐族士兵被重创,连氐族之王雷定也被杨阜亲手斩杀。 于是,马超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杨阜的大军除了包围临泾县,更全力搜寻马超的踪迹,甚至有人挖开了马超家人的坟墓... ... 在神秘的尸骨启示下,四面八方的传说开始蔓延,迫使马超屈服于命运的魔咒。马超的堂弟马岱,无视诸葛亮的禁忌,带领马家的忠实白马氏部族首领杨千万及其他人,毅然踏入了救援的迷雾,却同样陷入了赵昂夫妇精心策划的陷阱中,消失在了诡异的寂静中,是否能与马超汇合,无人知晓。 吴班,面对郭淮的再度挑战,这一次未能像从前那样占据上风。他的军队虽不再雄壮,但也得益于地势之利,才勉强抵挡住了郭淮的猛烈攻势。若非如此,他早已败下阵来。吴班,西川的英勇将领,曾在夷陵之战初期,两次击败吴军,连陆逊也曾因吴班的突袭被迫连连撤退,那并非陆逊的诈败,而是因为他失去了江东大军的援助,几乎被彻底击溃。 即便如此勇猛的吴班,此刻对抗掌握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郭淮,也只能艰难支撑。曹魏的强大实力,显露无遗。诸葛亮把这些细节一一告知刘禅和徐庶,并征询他们的意见,当前各方急需援助,他们应先前往何处? “安定郡!”徐庶审视着魔法地图,果断作出决定,“首要之务,去安定郡!那些人,低估了马孟起!” 第179章 被轻视的马孟起 徐庶指出安定郡,意味着他们的任务将是引领刚从南安郡解放的汉军,前往安定郡协助陈式等人。但这并非关键,真正引起刘禅和诸葛亮注意的是徐庶的话。他们太小看马孟起了,这句话成为两人震惊的核心。 马孟起的强大毋庸置疑,早在第一次北伐攻占陇右时,他就已崭露头角,一举击溃了曹军的秦朗部。他独自操控战局,最后甚至追击并斩杀了曹真麾下的猛将郝昭,尽管他的氐人部队也付出了惨痛代价。但马超最终仍然胜出,凭借他的身份和力量,迅速在安定郡恢复元气。 这一切都显示出他的锐气犹存,但现在,面对宿敌杨阜等人的不断冲击,马超渐渐力不从心,似乎已处于崩溃边缘。杨阜、姜叙、梁宽、赵衢、赵昂、姚琼、孔信这些人单独或许不算顶尖,但集合在一起,在雍凉之地的特殊环境中,他们成了马超的噩梦。 当年如此,如今亦然,最新的战报清晰表明,马超已陷入绝境。然而,徐庶的话中似乎暗示马超另有打算。然而这次,徐庶并未多做解释,而是直接向诸葛亮请求兵权,准备前往安定郡。刘禅则选择了不再同行... 在这个奇幻世界里,刘禅不再面对阴平的疆域,他无须再充当无畏的前锋,因为这次的敌手不再是单纯的羌族游骑,而是曹魏的精锐魔军,那些世间最强悍的战士。 在这种境况下,刘禅内心深处并无冲向前线的欲望,即便他有此意,诸葛亮等人也不会允许。因此,徐庶只得在刘禅等人的敬送下离开南安郡,带领数千名魔法守卫前往安定郡,支援陈式,同时探寻马孟起的神秘遭遇。 正当徐庶带领援军赶往安定郡时,马孟起,这位一度静默无声的角色,也踏入了他命运的困境。在安定郡翠绿山峦的山谷中,仅一座名为青岚山的山脉分隔了安定郡和幽冥北地。此刻,马超就隐匿在这青岚山的幽谷之内。 然而,四围环绕的并非飞鸟走兽,而是无数曹魏的魔兵。三天前,马孟起的秘密行踪终被杨阜麾下的侦察兵察觉,如影随形,将他引领至此。 杨阜等人也终于揭开了马超这段时间的藏身之处。当赵昂等人来到山谷外,也不禁对马超的洞察力心生敬畏。他们是凉州的老兵,长久在凉州为官,对这片土地的理解远超常人。如果不是侦查兵追踪到外出购粮的狄族人,他们可能永远无法找到这个隐藏的山谷。 然而此刻,不论经过怎样的追逐,他们已将马超逼入绝境。仅有数百名狄族战士的马超,被万名敌兵重重包围,别说他年岁已长,就算是昔日的霸王重生,今日也可能无法突围。 \"马孟起!\"赵昂骑马持枪,他身为雍州的沂水巫尉,地位虽不及抚夷将军姜叙或御史大夫杨阜显赫,但此刻,他依然是大军的智囊,再次设局,将这狂野的将军逼入死胡同。 尽管此次仍很大程度上依赖妻子王异的帮助,但马超也无法找到新的藏身之处了!这一次,赵昂要用马超的头颅作为敲门砖,重新在陇右之地证明自己,曹睿曾言,收复陇右,便能成为益州的魔法司隶。 攻克西川,便能执掌益州,摧毁成都,就能步入朝廷,成为权臣。他要夺回陇右,要做益州的司隶、牧守,证明他绝不逊于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妻子。 面对耀武扬威的赵昂,马超胯下的战马发出嘶鸣,马蹄躁动,挖掘着地面,马超则面露严峻,凝视着缓缓围拢的人群... \"仅此一众么?\"马超扫视着已深入幽谷,逐步围困他的曹魏雄师,以及步步进逼的曹魏名将赵昂与众将领,\"赵昂,你的伴侣何在?\" 这话不仅是问句,更带有讽刺意味。赵昂,沂水将军,曾是他逃离陇右之地的主要阻碍,尽管他并非善类,但他的光芒却始终被那位令人敬佩的妻子所掩盖。 果然,提到王异,赵昂的脸瞬间涨得如烈焰般赤红。 他明白,一旦动手,便免不了提及妻子。赵昂深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妻子对他的成就都功不可没。然而,他并不愿再听见她的名字。 王异是赵昂的妻,亦是孩子的母亲。但每见她,赵昂心中便涌上对三个无辜孩子的思念。当年,他担任羌道令,把孩子全托付给了王异,希望她守护家园。 未曾料到,一场叛乱后,他的两个儿子丧生于叛将梁双之手,王异则以牺牲自我为代价,携女艰难求生。 赵昂本应感激她,然而对抗马超时,他亲眼见证了这个女子的狠心。马超的妻子以亲近他们及家人来笼络人心,对他们宽仁有加。 众人仅保持礼貌的距离,唯有王异与杨氏结交,探知马超的行踪,甚至以最后一个儿子为人质,换取他们的信任! 然而,王异取得杨氏信赖后,并未如赵昂般屈服,反而游说他加入杨阜等人,一同反叛占据陇右的马超。 赵昂听从了,接着王异设下计谋,假传赵昂之命,将马超的妻子儿女,乃至马家所有的老幼,无一幸免,尽数杀害,全然不顾她的亲生儿子正落入马超之手! 马超最终离开,败走他乡,但赵昂的血脉断绝,自此他对王异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冷漠。若非王异家族在雍凉之地声望卓着,且他自身并无纳妾资格,他或许早已将外室弃之一旁。 此次,他再次被召唤,征战陇右,对手仍是马超,赵昂被迫再次求助于王异。结果令他深感欣慰,他几乎将马超逼入绝境。对于王异的谨慎提醒,他只是冷笑一声。 在他眼中,马超不过是个鲁莽的莽夫。目睹志得意满的赵昂,马超心知,山谷中的人,正是来围剿他的全部力量... 尽管略显遗憾,杨阜、姜叙,乃至赵昂之妻王异未能参与,但那个曾经背叛自己的赵昂,连同那些昔日麾下的将领,此刻皆在此地。 这已算是一份丰厚的战果。 “既然你们就是全部,就拿你们来祭奠吧!”马超的恐慌瞬间消退,先前的尴尬神色转变为淡漠和平静,甚至带有一丝漠视。赵昂感到困惑,不知何处出了错漏。 “杀!”赵昂满心疑虑,正欲下令杀掉马超等人时,谷口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一支燃烧的火矢疾射入山谷。 此刻,赵昂才察觉,此谷仅一出口,四周山壁陡峭,山谷内遍布干枯的枝叶。 他原以为是冬季残留未腐的落叶,哪知竟是引燃的燃料。 火舌乍现,马超猛然咆哮,直扑赵昂,长枪挥舞,在火焰的混乱中,曹军士兵一一丧命。 “赵昂!”趁乱,马超已冲至赵昂面前,怒吼一声,令他心神剧震。 “若来世再有人说羌族的天神将军在羌地无权势,你切勿轻信!” 这是赵昂听到的最后一语。 长枪如电,曾驰骋凉州的智者赵昂,就此陨落于马超枪下。 与此同时,山谷外,熊熊燃烧的火矢纷纷射入,早已部署好的马超得以趁乱突围,而曹军却未能幸免。 甫出峡谷,无数羌族骑兵蜂拥而上,将他们撕扯得支离破碎。 半个时辰之内,火海之外,尸横遍野,无一兵卒能站立。 马超身旁,出现了两位熟人。 “马岱拜见大哥!” “姚柯回见过天神将军!” 第180章 被低估的马孟起(二) 马岱踏入安定郡后即与马孟起取得联系,后续的一切,皆按马孟起的示意刻意为之。 促成他们联络的,正是马岱身旁的年轻羌人姚柯回。 姚柯回与马超一样,拥有半份汉人血脉,他们的部落只是烧当羌的一支小分支。 并非强大之辈,昔年马超驰骋雍凉时,烧当羌、白马羌、黑水羌及众多氐人部落,都是马孟起的亲信部众。 当然,只是其中一部分。 姚柯回的父亲,部落首领,曾在马超麾下担任将领。 然而,姚柯回的父亲和多数羌人一样,擅长见机行事。马超遭曹氏重挫时,陪伴左右的唯有众多氐人...... 银鬃马部落的杨氏,雷定所在的奇异氐人部族,还有阿贵等,而那些曾在他麾下享尽荣华,趾高气扬的众多妖羌,此刻已消失无踪。 只因他们以为马超之路就此终结。 于是他们毫不迟疑地背叛马超,转而投向曹氏的羽翼,就此看来,羌氐虽同属野心之狼,但氐人与人类间的牵绊,似乎更为深厚些。 马孟起兵临陇右边陲,并未立即联络妖羌,只因他对他们缺乏信任,相比之下,他更信赖那些心存忠诚的氐人。 而氐人确实给予他不少帮助,雷定自始至终,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对他无比信赖。 明知马超连遭挫败,但只要马超号令一响,他便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 他深信,即使自己陨落,只要马超尚存,他的部落便有复兴之望。 其他诸多氐人虽不信任这位传说中的勇士,但他们来不及叛乱,就被赵昂率军在此山谷中堵截。 而马超周围的人全然不知,这一切早已是马超的精心布局。 马超确实在听闻统帅将领是杨阜等人时,心如刀绞,甚至多次仰天怒吼,暴烈之情令众人畏惧。 然而马超并未如表面那般冲动。 建安十六年,马超在雍凉之地与曹氏激战,那时他三十五岁。 如今朝代更迭,马超已五十三岁。 这十数年间,马超经历了太多风霜,从一位热血抗争的壮年变为饱经世事的老人。 他也从天真地想借谈判俘获曹操以保家人安全的少年,变成了满腹诡计的老谋士。 多年以来,每逢亲人团聚,他总会捶胸顿足,忆起那些倒在眼前的妻儿老少。 每当有人前来祝贺,他恨不得掏出心头血,以泄心头之恨。 多年的磨砺早已让马超锋芒尽敛,安然而赴生死的马孟起,怎会再是那个被仇恨蒙蔽的狂人。 第一次北伐大战结束后,马超已暗中联络到足够数量的羌人军队,但他悄然无声,仅挑选少数精锐随身护卫。 一来行动更为便利,羌人在勇猛残忍上胜过氐人。 二来便于与各部落沟通,他们是马孟起反击曹氏的最强支柱。 若非早有预谋,马孟起怎会长期在外徘徊,不与诸葛亮会合于安定郡? 刘禅未能洞察内情,诸葛亮对马孟起所知甚少,但曾在曹氏多年的徐庶,对马超的了解可谓透彻至极... ... 如今的马超,即使是杨阜与众将领合力,恐怕也能与他激战一番,但在诸葛亮收到的情报中,马超竟被压制得毫无反手之力。 这在徐庶看来,唯有马超是在设下陷阱,诱敌深入。 那个曾被先帝刘备赞誉为“鸠虎”的存在,怎么可能多年过去,能力竟无寸进。 而马孟起并未辜负徐庶的揣测,他洞察了赵昂这被妻子长期压制之人的心态,巧妙地将他引向预设的圈套。 接着,他令前来协助的马岱隐蔽行踪,直接联络那些早已结盟的羌族部落。 此刻,陇右之地仍在汉军掌握之中,他们心中清楚,此刻应站在哪一边。在汉军彻底败退前,他们不会背叛信念,更不会出卖马孟起,因为他们的部落就在这里,首要任务是守护家园。 马岱联络了众多羌族部落,率羌族战士紧随赵昂之后,赶到此处,将曹军重重包围,一举消灭! 姚柯回,是羌族的代表,也是先锋,只要马孟起此役获胜,他们便知胜利将属于汉军。 那时,他们便能作出最终抉择。 马超未待山谷中的战火熄灭,也无暇顾及是否有逃兵,因为那并不关键。 他当下最要紧的事,便是疾驰至杨阜大军背后,立即了结这深仇大恨! 临泾县外,曹魏大军昼夜不停攻打,这座作为安定郡行政中心的坚固之城,同样是安定郡的关键之地。 它并非安定郡的核心,而是郡的门户,换句话说,若不能攻破临泾县,曹魏大军便无法分割包围,也无法孤立它。 因此,尽管杨阜心有不甘,也只得不断强攻! 杨阜等人原计划利用自身的威望打开临泾县的大门,让百姓自愿接纳他们。 但他们失败了,并非百姓不再信任他们,而是百姓已不再信任曹氏朝廷。 对此,包括刘禅在内,他们都得感激昔日的凉州刺史邹岐。当年邹岐治理安定郡时,虽不算贪腐,但他世家子弟的身份使他在百姓间格格不入,也让曹丕对他有所疑虑。 结果,两面不讨好的邹岐间接成就了张既和汉军,使得杨阜如今只能硬攻临泾县。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就在杨阜等人刚撤退之际,王异踏入了他们的中军大帐。 王异虽谈不上绝色,却也风韵犹存。众人知晓她的本事,对她女装扮男军中服役之事也就视而不见…… 然而像今日这幕,女子挺身而出,实属空前绝后之举。 毕竟,王异深知军旅之中不容女性涉足,故非至危急关头,她从不出营帐半步。 此刻此景,杨阜与姜叙二人都懵了,猜不透她的意图何在。 “我们可能已陷入马超的陷阱!”王异开场的一席话,让众人瞠目,难以理解这话从何而来。 换作他人发表此类言论,杨阜等人或许不屑一顾,但出自王异之口,即便她身为女子,众人也不敢不慎重考虑。 当年他们在陇右与马超的交锋,外界无从知晓,但他们记忆犹新。 不然,赵昂怎会从区区校尉一跃成为他们中的三号人物,声望堪比姜叙? 并且他不断晋升,全赖这位女子之力。 尽管王异的话令人不寒而栗,但众人不得不仔细权衡,同时询问她是否察觉了异样。 然而这次,王异并未给出具体线索,只言感觉马超绝不简单。 且行踪轻易被赵昂锁定,此事亦颇不合理。 令众人惊奇的是,暂且不论王异的“推测”是否确凿,当她提出可能中了马超的诡计时,提及丈夫赵昂却毫无忧虑之色。 一如当年她对赵昂提及儿子赵月时的淡漠。 “忠诚与正义为立身之本,洗雪君父耻辱,牺牲微不足道,何况一子?项羽、颜渊尚且不过百年,唯有义气永存。” 话语简洁,明确,更重要的是感受不到丝毫的情感波动。 仿佛家人对她来说,仅仅是个个名字,忠诚与正义才是她内心的磐石。 尽管惋惜她非男儿身,但她的“冷漠”仍让人震撼。 “大军渐次撤离,互相掩护,防备陈式的突袭!”不论对王异有何看法,杨阜果断下令撤退。 无论王异所言真假,此刻撤退实为上策,谨慎远胜于冒进。 姜叙、梁宽等人虽觉杨阜过于谨慎,却未多言,杨阜在众人中的威信毋庸置疑。 曹魏大军缓缓撤离,互相掩护,不让陈式有任何可乘之机,只能让他徒留遗憾。 马超率部突袭,望着缓缓后撤的曹军,胸中满是愤懑,却无计可施,只能挥手示意众人慢慢撤离,另谋他日。 第181章 真实的马孟起 当徐元直带领援军抵达安定郡之际,那里的大战早已尘埃落定。 不仅如此,曹魏大军已悄然撤退…… 马孟起的计策虽未被王异识破,但也引起了她的微妙疑虑,于是大军在王异的预警下悄然撤退,逃离了迷雾边境的边缘。 而马超满腔怒火,但经过数次试探性攻击曹军后,他意识到如今的曹军壁垒森严,设有重重拒马陷阱作为防御。 他麾下的羌族部众虽然渐次归顺,但忠诚度不足,且缺乏攻城之力。 因此,他无奈地选择了退避。此刻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他还年轻,仅五十三岁,大汉正逐渐复兴。 拥有凉州,他便能持续从羌氐胡人中汲取力量,不断侵扰雍州和关中三辅之地。 此番机缘错失,还有下次,他还有机会。 尽管这些话无法平息他的焦虑,但他只能以此自慰。 徐庶抵达安定郡时,目睹的便是这一幕:曹魏大军撤退百里之遥,虽未彻底离去,但严密防守,使马超无计可施。 陈式则趁此良机,迅速修复城墙,伐木筹备更多的炮石滚木。 他已看出,除非大汉收复雍州,否则安定郡未来必将成为战事前线之一。 至于何时能夺取雍州,天地可鉴,以当前三方势力对比,大汉必须确保粮草充足,兵马训练完备,军队整合一致,各地归顺。 还需防范江东的突袭,方能出兵。 以当前局势,大汉至少需五六年时间才能再次发动战争。 而且这五年六年间,还得确保曹魏不骚扰陇右,但这显然不切实际。 曹魏绝不会放弃陇右之地。 因此,陈式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积累实力,储备城防物资,这是他多年领军所学到的教训。 徐庶并未与陈式过多交谈,仅简单寒暄后,便前往城外,与马孟起相见。 “陛下有旨,盼将军能尽快统一羌氐部落!”这是徐庶的开场白,而刘禅并未发布此命令,但徐庶相信,一旦刘禅明白马超在此的目的,必然会如此下令。 之前在南安郡,有些话不宜当众直言。 凭借马孟起在雍凉的威望,何须如此费尽心机,步步退让?他本有充裕时间整合陇右的众多羌氐部落。 原本可以轻而易举解决的问题,如今却只能疲于奔命,骚扰不断,再无当年雍凉霸主的威猛气概。 而他之所以变得如此,追本溯源,皆因恐惧,皆因避险!... 如今,他能重掌兵权,投身奇幻战场的激荡,这份难得的机遇,只有马超自己深感其沉重。多年的流浪生涯,如同梦境般流转,让他愈发明白那些过往的英勇事迹,在他人眼中是如何令人畏惧。 不论何种借口,他都逃脱不了那个几乎弑父的罪名,以及屠城、杀贤的恶名。这些过往让先皇胆寒,只能将他束之高阁。若非刘禅请动简雍,马超的墓碑可能早已长满三丈高的野草! 因此,马超不再受杨阜等人的挑衅而鲁莽行事,不再如昔日那般无畏无惧,任意妄为。他默默压抑自身的强大力量,明白今时今日的陇右之地,真正的指挥者是智者诸葛亮。 他得以离开成都,全因徐庶预见到安定郡可能出现的动荡,命马超提前布防,既能保全安定郡,又能最大限度地扩大战果。 马超此刻的沉稳,一来不愿抢去主位的光芒,二来避免再引起新君刘禅的猜忌。尽管刘禅曾解救于他,但如今的刘禅已是新皇,麾下若有一员势力过强的将领,亦非妥善之事。 于是,马超害怕诸葛孔明或刘禅疑心,始终克制自身。而徐庶洞察此情,故率军奔赴安定郡。 在徐庶看来,陇右的局势确是危机四伏,此言不虚。然而,绝非绝望之境,只要马超愿为,即使无法进取,也能确保陇右的安全,这是他们所能承诺的。 他来安定郡,实则以刘禅之名为借口,解开这匹西凉战马的羁绊,让这只雄鹰再度翱翔,狂啸于山林之间。 至于日后刘禅是否会责咎,诚然,刘禅并非英明之主,也算不得昏君。但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是位深得人心的贤君。说是仁德,换个角度讲就是软弱,易受人影响,缺乏决断。 好在刘禅知晓大义,明辨大方向,方能分辨是非。至于琐碎细节,不论是徐庶、诸葛亮,还是将其抚育成人的简雍,都明白刘禅的不足,也因此敢于放手任其发展。 比起那些假装懂得指手画脚,他们完成任务后再向刘禅禀报更为恰当。他们并非权力欲旺盛之人,这样的合作模式最为适宜。待到他们这些老将逝去,刘禅或许才会真正成熟。 那时,才是刘禅展现真我的时刻。不论刘禅如何,此刻的徐庶紧紧注视着马超,期待他的答复,想看看这匹西凉的烈马,是否仍是当年那位神威天将军,是否仍是那个雍凉之地的豪杰... 马超听见徐庶的话语,内心惊奇不已,未曾料到刘禅竟真有胆魄释放他这匹脱缰的野马。 心中亦泛起涟漪,无论是刘禅的洞察,还是徐庶与诸葛亮的智谋,有人理解并信赖他,对如今的马孟起而言,是何等的幸运! “陛下果真如此言说?”马超仍存一丝疑虑,激动得微微颤抖,尽管他深知徐庶绝非戏言,却仍害怕听见不愿听到的答案。 幸而徐庶并未让他失望。 “马岱已在你身旁,若你仍心有挂念,老夫即刻上书,请马承前来将军麾下,如此或能让将军彻底安心吧?” 徐庶的话语让马超彻底宽慰,他的面色渐染微红。 “军师不必多虑,马承年少无成,未历沙场,只会添乱,让他留在陛下身边,守护陛下便好!” 马超先婉拒了徐庶的提议,随后直入主题。 “不过既然陛下如此信任,马超恳请领军,执掌陇右战局之权!” 马超果真非同凡响,方才还谨慎小心,此刻心结一解,便直取陇右大战的指挥大权,实属大胆。 然而徐庶非但未责怪,反而一口应允。 “老夫立刻告知孔明,让他率军稳住凉州,你尽可部署,将领之事由老夫安排,确保三日内,陇右各战场皆听从马孟起号令!” 徐庶制止了欲行礼的马超,话题一转,继续道: “你所需,老夫自当尽力,但你也需给陛下一个交代。” “春耕已过,夏锄过半,先生只需告诉陛下,待秋收之季,便是大军反攻之时!” 言毕,马超不再耽搁,携马岱与众多羌骑径直离去。 如今西凉马儿已脱缰,他不能再在安定郡虚度时日。 广袤的陇右五郡,阴平武都,羌氐胡人,哪个不在期待他马超的行动? 哪个不想见证当年那位驰骋天下的苍鹰马孟起,如今尚有何等能耐。 望着远去的马超,徐庶淡然一笑。 马超虽已五十三载,但他仍从马超身上看见希望,大汉尚未走到末路。 他将三千兵马交付安定郡的陈式,嘱咐其严防死守,宁可过度戒备,不可稍有松懈。 杨阜虽不及曹真、郭淮、张合等人,但说到底,最容易出意外的,仍是杨阜所进攻的方向。 毕竟陈式非吴班、吴懿兄弟,更非汉中魏文长,而杨阜当年确曾战胜过西凉的马孟起。 因此,对陈式而言,宁可误杀,不可放过,便是最佳的防守策略...... 只要守住安澜要塞,安澜郡内的丰饶物资足以支撑我们自给自足,魔域的疆界便无法撼动! 这曹魏,休想翻云覆雨! 此刻,马孟起置身于一座神秘的羌族村落之外。 他不知村落的来历,但这并不重要。 “马孟起在此,不降,唯有死亡!” 第182章 真正的马孟起(二) 马超的豪吼响彻村落,一位守在营门口、茫然不解的羌族游骑兵,还未反应过来,咽喉已被锐利的铁矛刺穿,随后被马孟起掷入营地之内。 “敌袭!”营地里的羌人们在族人的鲜血警醒下咆哮,无数战士冲出,聚集成群。 然而,面对马孟起等人的重重包围,他们只能屏息凝神,虽已集结,却不敢轻举妄动。 不久,部落的长老与酋长们从后方走出,挺立于族人前方。 能成为部落的领袖,除了过去的英勇或现时的威猛,更重要的是见识广博。 显然,他们认得马孟起! 大汉的旗帜重返陇右之地,这早已不再是秘密。那位昔日的天威将军马孟起归来,更是人尽皆知。 此刻,他们望向营地外那位神情冷峻的将军,手中闪耀的精铁长矛,以及身后躁动的骑士,部落长老仿佛穿越回了那个时代。 那时,战鼓震天,马孟起带领他们如猛虎下山,扫清一切障碍,令天下颤抖。 如今,那一幕似又重现眼前,面前仍是那位天威将军,马超口中的话语,依然让他们热血沸腾。 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吾等,参见天威将军!”长老或许被记忆点燃了热血,独自走出营地,跪伏在马超面前,表达归顺。 众多羌族青年见状惊讶,但在长辈的示意下,他们选择了静默注视。 “带上你的族人,加入我的军团!”马超留下这句话,随即策马而去,马岱等人紧随其后,全然不担忧对方会反悔。 待马超立下军令,部落长老竟毫无悔意,真的逐一挑选出部落中的精锐战士。 有些年轻人试图反抗,但换来的是严厉的呵斥。 “无论心中有何想法,此刻都给我收起,很快你们就会明白原因!” 那位长老的冰冷话语如寒冬霜雪,令众多族人心中颤抖,深知这位古稀之年的智者已下定决心。 倚仗着羌族部落里老者的威严,转瞬间,一支由千余位羌骑组成的雄师集结完毕,对于这个不算小的部落而言,这股力量举足轻重。 更何况,这些战士几乎都是部落中最健壮或最聪慧的族人。 他们迅速追踪至陇右之地流浪的马孟起,跟随他来到了第二个羌族部落——一个与他们实力相当,先前还存在些微矛盾,堪称世仇的部落。 在这里,新加入的年轻人明白为何长老告诫他们切勿多言。 马孟起依旧言辞决绝,要么屈服,要么死亡。 可惜,他们选择了反抗! 于是,这个部落就此消亡。 马超率先闯入营帐,在羌族卫士的簇拥下,在所有人目光的聚焦中,独自冲向敌阵,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当众人的面,他将被族人守护的酋长一枪刺杀在地。 完成这一切后,他并未接纳那些已被震慑的羌人,而是下达了屠杀的指令。 凡此部落男子,身高逾车轮者,皆斩! 群龙无首,加之被马超震慑的羌人,如何抵挡得住他的攻势?屠杀开始,马岱如当年般带领羌人环绕营地,确保无人能逃出生天。 这对兄弟合作多年,彼此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仅仅半个时辰,部落中只剩女性与孩童,不论男女老少,皆是奴隶,无一幸免。 “这些都是你们的战利品,杀或夺,给你们一日时间,日落后,离开。” 马超的领军之道便是如此,跟随他者,凭实力夺取一切;背离他者,唯有死亡。 握着屠刀,手捧粮草,这群以杀戮和掠夺为生的羌人欲罢不能。 时光飞逝,牛羊被送回部落,妇孺沦为奴隶。那些被他们不屑一顾的,也在离开前被斩杀,最后付之一炬,让这个营地化为灰烬,部落的记忆随之消失。 “下一个!”一声咆哮,这一次,那些向他投降的羌人更加积极。 马超一一攻破部落,所到之处,要么臣服,要么以死谢幕,成为战利品。 待到各部落意图联合时,他们不仅要顾虑能否遏制日益强大的马孟起,还要担忧身边是否还潜藏着效忠马孟起的心腹。 毕竟,谁不渴望壮大自己的部落呢?... 关于逃离,无数汉军守护着神秘的隘口,与曹军对峙,同时也断绝了他们的退路。汉军已得知秘令,不插手干预马孟起的行动。 然而,同样地,他们也无法放任这些羌氐部落逍遥法外。 在最后一次羌氐各部合力对抗马孟起之后,整个陇右大地终于得以净化。 小型部落要么已被消除,要么已俯首称臣。大型部落,无论是羌还是氐,皆已结盟,试图抵挡马孟起,只愿不被战争的漩涡吞噬。 但在马超眼中,他们的联盟如同一群易碎的土塑家禽。 战局甫一开启,他们的营寨便被内部叛徒出卖,马超的突袭随即开启了他们的终结倒计时。 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领悟到那些看似与马超无关的人物为何会如此行事。 “击败他们,战场投降者可获战利品半数!” 现在能联合起来的,皆是这片土地上的大部落,每个都有壮硕的战士,众多子民,以及成群的牛羊。 而他们的败亡,意味着这些财富将成为战利品,即便三五个部落平分,每人手中的份额也是可观的财富。 金银财宝动人心,这话不仅适用于汉人,而是普世的真理。 那些被马超挑选的部落,即使尚未表态,也无法抗拒,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马超策划的联盟在精心布局下瞬间崩溃,清除他们的过程,比击败他们耗时更久。 无数牛羊马匹,无数妇孺被分割,一座座高耸的京观拔地而起。 堆积敌尸,封土筑成的高冢,惊恐的脸庞置于顶端,这种彰显武力的仪式,消失多年后在此重现。 高大的京观震慑了陇右五郡的所有势力。尽管死者多为羌氐胡人,但郡县的长官们仍需思量,当年的马孟起,所杀的并非只有胡人。 当陇右五郡的羌氐胡人被扫荡殆尽,马超的势力已非往日可比。 两万名由羌氐胡人组成的骑兵,每个人都历经血与火的洗礼,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暴。 马超从不需要严苛的军纪,他依赖的是部下的贪婪,唯有贪婪才能在战场上激发出无畏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的贪婪,驱使他们自愿追随马超荡涤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马孟起。 此刻,该整合的已整合,该消灭的已消灭,一个多月来,陇右之地战火连绵。 而马超,也到了采取实际行动的时刻。 今日的马超,首次对众人发起了动员... ... \"力量的馈赠,你们已经领略,品尝过,那么接下来,我将引领你们踏入与曹魏的宏大战局。\" \"若我们胜出,我们将驾驭狂风横扫凉州,直捣鲜卑之地,甚至可能跨越幽邃的并州,那里有无尽的部族,满目的牛羊和繁星般的女人们。\" \"如若失败,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你们会在我之前陨落在战场上!\" \"荣耀或毁灭,你们自己选择!\" \"此刻,随我出陇右,与曹军一决胜负!\" \"咆哮吧~\" \"咆哮吧~\" \"咆哮吧~\" 一声声愤怒的咆哮,伴随着羌氐骑士的战刀击打胸甲,这是他们的应答,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也将如同野兽般撕裂敌人的咽喉。 正当马超带领他们冲出安定郡的时刻。 协助吴懿镇守街亭的姜维,派遣信使找到杨阜大营中的姜叙。 \"你说姜维要投诚,向杀父仇人马超复仇?\" 第183章 乐綝重创吴子远,张儁乂斩断陇右之路 姜叙,字伯奕,来自天水郡冀县,姜维,字伯约,同样生于冀县,但他们并非亲兄弟! 尽管如此,他们确实是同宗,姜维的父亲乃天水郡功曹姜冏! 姜叙曾是祁山的守将,也是天水郡的将领,而姜氏一族在天水郡是显赫的大家族。尽管他们并非近亲,但关系也不算疏远,就像新野的邓氏家族一样。 邓氏家族的长老与新野的邓姓农夫理论上也是亲戚,只是没太多联系罢了。 姜叙与姜冏虽非亲密,但同宗同族,且都任职于天水郡,两人间仍有些许联系。 按理说,姜维应当尊称姜叙一声叔祖。 建安十九年,马超借张鲁之力,联同韩遂,率领羌族和氐族进攻凉州祁山,先击败了守卫祁山的天水将领姜叙,继而直指郡治。 攻城时,作为主簿的姜冏誓死守护郡太守等官员,孤军奋战,最终因寡不敌众壮烈牺牲于战场,那时姜维刚满十二岁。 多年来,姜维在天水郡生活尚可,虽然童年经历不少苦难,但成年后,因其父沙场捐躯,他被赐予中郎官职,成为天水郡的参军。 然而那时姜叙已离任在外,官至抚夷将军,是雍凉地区颇受尊重的职位。 在此之前,姜叙对姜维这位晚辈只是有所耳闻,对其才能和实力一无所知。 即便姜维选择投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毕竟天水郡沦陷,投降的姜家人已不在少数。 直至现在,姜叙才注意到这个晚辈,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获得了西川蜀地诸葛亮的信任,担任一路主将的辅佐。 而且,他打算再次投诚! 这种行为是否反复,姜叙不愿评价,但他开始思考其中的可能... 在姜维的父亲陨落一事上,虽不能全然责备马超,但他确与羌氐的混沌动荡有所牵连,因此这血海深仇的名号倒也贴切不过!而此刻,姜叙注视着姜维派来的信使,竟觉几分熟悉。此人乃天水郡的主簿梁虔,曾与姜维一起向诸葛亮效忠。 他可算是姜伯约的密友。此刻,梁虔不辞万里来到此地,传达姜维的意图:欲向曹氏一族投降,并愿献出战略重地街亭,以便张合的大军能顺利踏入广魏郡。 这消息无疑是个惊喜,然而姜叙心中仍存疑虑。“既决心归降,为何不直接寻张合将军,而是至此地?”梁虔坦诚以对,解释道:“张合将军位尊权重,对天水地域不甚了解,怕将军不信,错过大好时机啊!”张合身为曹魏右将军,持节将领,自黄巾之乱随袁绍起兵以来,便一直在中原地带辗转,仅在随曹真平定河西一役中接触过西北。 这些年来,他要么东征江东,要么坐镇朝廷,确实对天水的详情知之甚少。梁虔的顾虑并非无理,此事只容许一次机会,稍有闪失,便将陷入险境,再想挽回,恐怕难上加难。 然而姜叙并未轻信,反而追问不止,而梁虔的回答条理清晰。正当姜叙打算与杨阜等人商议时,梁虔忽然言道:“小人实在不宜久留此地,若阁下能速作决断,还望尽快。我们与张合将军会合后,小人还需设法向姜维将军禀报此事。此良机姜维将军费尽周折才觅得,吴懿乃西川名将,拖延恐生变故!” 梁虔未表异议,仅催促姜叙。此刻已是深夜,加之男女有别,且赵昂新丧,姜叙未告知王异,而杨阜得知此事后,亦未打扰王异商议。他只命姜叙带梁虔火速前往街亭,同时授权张合自行判断。 他们并非整支大军,擅自行动非杨阜所为,信件的真实性,自然应由张合决定。他们只需将梁虔带到张合面前,陈述所知之事。 待次日曙光初现,王异醒来,姜叙、梁虔与张合早已部署妥当。尽管王异察觉事有蹊跷,最终却未多言,仅请杨阜调查街亭动向。此刻大局在握,不必冒险。杨阜与张合已作出决定,她身为女子,自不必多言。 梁虔确已说服了张合,借助姜叙的信誉,姜维的确与马超之间有深仇大恨,他久攻街亭要塞未果,形势紧迫。 张合决定冒险一搏,成功则立下赫赫战功,失败也有脱身之策,只需事先周全部署,他自有一线生机。 约定的时刻转瞬即至,姜维所言之日,营地将燃起熊熊烈火,伪装成水灾,接着他会开启营门,让张合的铁骑大军涌入这街亭重地。 但他自己并不跟入,反而会设法退往平襄城,并借口固守,调集略阳、临渭、清水各地的防御兵力齐聚平襄。 表面上似能于平襄城再挫曹魏锋芒,却未料到曹军多为骑兵,他们完全可能绕过平襄,直捣其他城池,甚至威胁整个陇右之地,从内部将陇右五郡打得千疮百孔,断绝粮道,令汉军各战场不战自溃。待其他城池失陷,陇右便将重新落入曹魏之手。 同时,也能切断汉军的归途,让汉军在此地永眠,届时挥师汉中,平定西川,对曹魏而言便如拾遗芥般轻而易举。 这就是姜维的计谋,牵动一处,全局皆动,利用张合的骑兵,将西川的大汉江山彻底埋葬! 此举还能让曹魏赶在秋收之际,免去调配粮草救急之苦,可谓一举多得。 夜幕降临,张合等人蓄势待发,冰冷的长矛在月色下闪烁寒光,战马被噤声,不露丝毫声息。 所有人紧张地注视着街亭的方向,先锋则是大将乐进之子乐綝,无论人们称赞他的勇猛还是批评他的鲁莽,他无疑继承了父亲的风采。 令其为先锋,若姜维真心投降,乐綝可迅速掌握局势,若为诈降,张合也能及时救援,损失不至于过大。 街亭大营内忽然闪现几点火光,渐渐蔓延扩大,营门和鹿角障碍在混乱中悄然挪移。 张合明白,时机已至。 “通知乐綝,进军!” 命令传达,乐綝毫无迟疑,疾驰冲向街亭大营。他不仅不急于稳定局面,反而直扑汉军的中军大帐,真相与否,从中军大帐可见分晓。 乐綝寻到汉军中军大帐时,吴懿正处在最狼狈的时刻,不断地召集士兵,而这给了乐綝良机。 他一边派人告知张合并无伏兵,一边向吴懿杀去,意图在万军丛中斩杀敌将! 吴懿虽惊慌,但他毕竟是西川名将,在这紧要关头,他察觉到曹军的袭来,竭力组织抵抗...... 尽管最终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加之士兵们陷入恐慌,但仍然拼死挣得了一线生机,只是代价惨重,乐綝的利剑不仅割裂了他的面庞,更令他身受重创。 麾下的亲卫士兵不得不护送他撤离战场,而此时,姜维骤然现身,接替吴懿,掌控起了兵权的大旗。 仿佛早有预谋,姜维迅速整合汉军,无视营地的熊熊烈火和混乱场面,径直带领大军来到了邻近街亭的神秘之城——平襄。 他以对抗曹军的第二次进攻为由,调动各城兵力齐聚平襄,就连广魏郡的首府临渭县也不曾遗漏。顷刻间,广魏郡仅剩平襄一路兵马坚守。 张合对此毫不在意,镇定自若,静观姜维的布局,耐心等待姜维的策略耗尽。 他留下张虎率领少数步兵驻守街亭,自己则携众多骑兵与乐綝一起,从广魏郡出发,横扫陇右,粉碎了安定郡陈式、天水郡吴班以及凉州诸葛亮等人的粮草供应线。如果不是汉中的魏延阻挡了进川之路,张合或许已经踏入汉中! 一时之间,整个陇右之地,汉军局势危如累卵! 此时,马超缓步走出安定郡,离开了陇右,但他并未去救援,也没有寻找张合或对付张虎。 “前往上卦,奇袭郭淮,先打通一条道路再说!” 第184章 马孟起平定陇右 姜维确实在假装投降,但他放弃街亭之举确有其事。相较于追求完美的诸葛亮,马孟起的指挥风格截然不同。 马超不需要士兵们以生命为代价守住陇右,他深信久守必败。与其战战兢兢等待机会,不如主动出击,只要行动迅速,曹魏大军便在掌控之中。 所以,姜维让张合进入陇右,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开辟道路,为马超在雍凉之地的纵横扫清障碍。张合滞留街亭,确实保住了广魏郡,但也阻碍了马超的前进之路。 另一方面,此举是为了让曹魏产生胜利的错觉,从而松懈戒备。 当年,马超在渭水之战获胜后,因韩遂的误导而打算半途袭击,若非当年过于自负坚持原计划,情况或许不会如此严峻。 今天,他决定效仿仇敌曹操,放张合进入陇右,同时诱使曹军放松警惕。随后,凭借自己充足的兵力,全部由羌、氐、胡人组成的精锐骑兵部队。 他会按照当年与曹操激战的顺序,逐一击败敌人。 曹魏的主要骑兵已经被引入陇右,剩下的步兵又有谁能抵挡住马孟起的闪电突袭呢? 马超选择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与吴班缠斗不休的曹魏大将,雍州刺史郭淮,郭伯济! 此刻,郭淮已收到张合的巫鸦传信,得知姜维向曹魏大军献降,不仅主动退出了魔法森林中的街亭要塞,更是几乎将整个奥尔德瑞克高地拱手让给了曹魏。 如此一来,郭淮明白,对面那位敌将不但断了粮线,军心必定动荡,只需再施加压力,就能一举突破吴班的防线。 那时,他便可与张合在奥尔德瑞克会师,共同拦截蜀汉军队以及从弗罗利亚冰原出发的智者诸葛亮。 至于那位将奥尔德瑞克搅得乌烟瘴气的马超,不论昔日马超如何威震天下,那时郭淮尚未崭露头角,更无交手的机会。如今,郭淮推测,马超应正在高地与张合玩猫鼠游戏,绞尽脑汁试图恢复神秘的粮草传送门。 因此,郭淮毫无后顾之忧,全力以赴朝上卦城挺进,摆出与吴班不死不休的决斗姿态。 吴班也不甘示弱,强压下内心的恐慌。他不清楚背后发生了何事,马超未曾告知,甚至没等到马超的指令。他只知道街亭失守,兄长重伤,粮道被切断。 若非撤退就意味着绝境,且未接到马超的命令,他或许早已撤离,打算前往汉中避难。 此刻,吴班眼中,保全汉中才是首要任务! 双方如狂魔般激战,围绕城头反复攻防,马超率领麾下的羌氐胡人骑兵悄无声息地绕至郭淮后方。 郭淮持续猛攻上卦城,士兵们拼命攀爬城墙,誓要在此一举歼灭蜀军。若能在此击垮蜀军,封锁冥河渡口,奥尔德瑞克高地将成为蜀军的葬身之地。 此时,马孟起的雄师出现,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马孟起不再犹豫,他知道此刻唯有杀伐,方能解围。 “屠戮曹军,战利品皆归你们所有!”马超的指令简明粗犷。 曹军虽无牛羊马匹,但铁甲长矛,正是这些羌氐胡人梦寐以求的战利品。 杀死他们,一切便属于我们! “杀!杀过去!” 一声怒吼,一名羌氐胡人率先冲出,其后是众多同胞。而马超与马岱,并未跟随,这样的小规模冲突,已无需他们亲自出马,年岁不饶人,已不再是冲锋陷阵之时。 正在攻打城池的郭淮万万没想到,马孟起竟不顾四处分袭的张合,直接突袭他的后方...... 霎时,众多士兵在突如其来的奇袭中四散奔逃,城墙上的战士因恐慌纷纷坠落,宛如陨星般从天际线滑落。 这一切都无法抵挡羌氐蛮族的猛攻,杀伐之声在上卦城堡下回荡,即便是郭淮,曹魏的着名将领,也在这混乱中显得力不从心。 面对眼前的局面,郭淮一筹莫展,不知如何逆转败势。最后,他只好无奈地将残兵败将聚集起来,策划一次绝地反击。 此刻他深知,这场战役已无法击败老对手吴班,反倒是马超的突击让他猝不及防。败局已定,既然无法挽回危局,唯有尽力减少损失。 就在这关键时刻,郭淮正要凝聚起突围的力量,上卦的城门轰然开启,守将吴班率领所剩无几的戍卫军猛冲而出。 不仅如此,吴班竟率领着稀疏的汉军精锐,主动与羌氐蛮族协同作战,展开夹击。目睹这一幕,郭淮的脸色愈发凝重,未曾料到吴班此时竟敢主动出击,更让他的队伍在吴班与羌氐的夹击下再次崩溃。 此刻,无论是马超还是其他敌军,对吴班来说,固守城池才是上策。夹击虽妙,但兵力匮乏,军心浮动,轻举妄动恐失城池,那时才真正陷入困境。 然而吴班不仅有胆这样做,还与从未谋面的羌氐蛮族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成就绝非单靠蛮族之功。 郭淮暗自感叹,这位与他交战许久的西川名将吴班,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撤,冲出去,冲出去!” 郭淮怒吼一声,顾不得吴班的追击,也无视羌氐蛮族的不断冲击和分割,带领着他召集的士兵向扶风郡的方向奋力撤退。 陇右之地犹如钳子,扼住雍凉二州的交汇,若曹魏大军败退,杨阜只能退守北地郡,而郭淮则退往扶风郡,进入三辅腹地。 再借三辅之地的重重关隘阻挡汉军的追击。 马超望着郭淮拼死逃生,没有鲁莽地穷追不舍,因为他明白,这么做并无意义。在这场大国之战中,一两位名将的生死无法扭转乾坤。与其与郭淮殊死相搏,不如直扑敌军,消灭曹魏大军后,继续执行他的战略。 郭淮在马超的默许下逃脱了。而马超则彻底摧毁了上卦城下的曹军,这次没有投降的机会,只有死亡... ... 在马超的计划中,无需俘虏的存在,此刻他无暇顾及降兵,只图摧毁曹军,与吴班的队伍汇合。 “马岱,你守住尚卦城,我再赠你五千骑,你从侧翼绕至街亭,务必击垮曹军,封锁街亭,我要将张合困死在陇右的迷雾之中!” 马超下达命令,随即布局,无视张合,不顾粮道,甚至曹军在陇右的肆虐他也无暇顾及。 调遣吴班攻略街亭,那里是个咽喉要道,当年张合借此侵入陇右。如今,吴班也可利用此地阻断张合的退路。 在安定郡外,陈式筹备充足,杨阜的兵马因马超设伏赵昂已损失惨重,不必再担忧他们。 当然,前提是马超不会被深仇大恨冲昏头脑。 马超并未急着前往下一战场,而是收拾战场后,留给马岱五千羌氐胡人士兵,加上吴班留下的汉军精英,共同守卫尚卦。 即便形势紧迫,他竟仍令全军休整一日一夜。 次日太阳高挂,他才带领羌氐胡人部队徐徐启程。 他毫不在意此刻自己的行踪可能已传遍曹魏各军之中。 此番他未进攻扶风,未向安定郡外的杨阜发起攻击,而是沿渭水行进,直指斜谷道。 距斜谷道百里之外,马超从容不迫,手中长枪不时轻敲脚下战靴。 羌族领袖之子姚柯回陪在他身旁,对马超的悠闲模样颇感困惑。 “将军,我们要做什么?这样缓慢前进,恐怕会给曹军逃脱的机会!” “呵呵呵……”马超只是摇头笑而不答,反问:“你说郭淮此刻该已向曹真禀报了吧?” “这……”姚柯回略显迷茫,但仍肯定道:“如果郭淮第一时间派出探子,曹真此刻肯定已经知情!” “那你说,曹真会选择独自逃走,还是与大军共存亡于斜谷道呢?” 第185章 环围之策 马孟起言罢,姚柯回依旧不明所以,不明白曹真为何会做如此抉择。 曹真身为曹魏雍凉地区的大都督,此役虽从斜谷出击,未参与攻打陇右,但无人不知他是这场大战的总指挥。 他独自征战汉中,牵制了西川的援军,加之此次突袭,令曹魏军队短暂震慑了汉军。 尽管马超已扭转了不少战局,但对曹真来说并无实质影响。 曹魏兵力雄厚,就算败退,也能安然退回雍州,何来危机? 从斜谷道撤退,即可重回雍州境内……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然而,姚柯回却无法理解马孟起的话语背后的深意。 马超并未在意他是否领悟,更无意去解释,见姚柯回一脸困惑,只是轻轻一笑,随即继续踏上征途。 马超热衷于率领羌氐胡人的骑兵,因为他们服从命令时毫无保留。 他们行事仅凭直觉,不善思考,这种无拘无束的追随者最适合伴随他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马超就这样时行时止,向斜谷道挺进。尽管速度不快,但由羌氐胡人组成的骑兵队伍,终究在两天后抵达斜谷道口,而此刻的曹魏大军仍困于谷内,未能突围而出。 斜谷道,是蜀地通向外域的崎岖通道之一,不同于雍凉大地的开阔大道,此道尤为艰险。曹魏大军虽威武,却不擅长山地行军,他们进攻艰难,如今撤退更是举步维艰。 因此,马孟起的骑兵及时堵住了斜谷道的出口,突袭刚冲出谷口的曹魏大军,即便他们有所防备,也在马超的猛烈攻击下遭受重创。 曹魏大军企图强行突围的幻想,就此破灭。 马超望着缩回山谷的曹魏大军,嘴角勾起冷笑,刚才的激战,他并未见到肥胖的曹真。 他深知曹真做出了部分正确的选择,此刻,曹魏大军来不及逃脱,凭借曹真的智谋,必然明白马孟起如此煞费苦心,绝非只为击败郭淮。 马超舍弃了复仇,无视杨阜,不顾张合,倾尽全力对付郭淮,其意图在曹真看来已显而易见。 马超欲奔袭斜谷道的曹魏大军,而曹真,曹子丹,才是雍凉大军的总指挥,是雍凉大都督。要打开雍州的局面,他绝不能放过曹真。 于是就有了马超先前提出的抉择: 是独自逃离,抛弃那些跟随他进入斜谷道的曹魏士兵。 还是转身迎战,带领曹魏大军与马超持续激斗,不死不休! 这两个选择并无对错之分,但也都并非最佳方案。 不过,现在马超大致能猜到,曹真在得知郭淮的战况后,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走,将身边的曹魏大军遗弃。 此举虽冷酷,但对于整个雍凉战局而言,曹真的安危至关重要。 既然曹真已经做出了前一半的选择,马超也不介意在此刻赌上未来。 “曹子丹,希望你能坚守到底!” 马超冷笑一声,随即指挥大军骚扰曹魏军队,他甚至不再考虑是否要确认曹臻是否真的不在... 在这样的境况下,假如曹真身处大军之中,除非他是位懵懂的痴人,否则定然不会选择隐藏。 因为毫无益处,马超早已封锁了当年大战的要塞——箕谷,就如同曹真曾挡住赵云的军队,将他们死死地困于斜谷之道之内,甚至处境比曹魏大军当年更为悲惨。 更糟糕的是,背后还有汉中的魏延等人正在整顿兵力,仿佛随时准备突袭,这种状况下,曹真若仍躲藏不露,那才真是愚不可及。 马超清晰记得之前的激战,除了不见曹真的身影,他的众多猛将如费耀、魏平都不见踪影。此刻,曹魏大军由曹真的心腹爱将王双统率,种种迹象表明,曹真等人已脱离大军。 恐怕他们此刻已悄然抵达雍州,只是还未采取下一步行动。而马超则在等待,等待曹真选择攻打陇右以解魏之围,还是突袭箕谷,营救他的爱将王双。 这两个可能性马超早已料到,并备有对策应对。 马超围困王双的次日,恢复元气的魏延带领句扶等人奋勇杀来。魏延亲自指挥麾下由巴人与賨人组成的军队,向着曹魏大军猛烈冲击。 无论是巴人,还是賨人,皆是丛林深处的勇士,斜谷道虽崎岖险峻,两侧山岭高耸,但在他们面前不过小事一桩。 在雍凉大地上,他们的雄壮或许不及曹魏大军,战斗技巧亦有所逊色,但在此处,他们能轻取曹魏的勇士。 如果不是山路狭窄,大军无法充分展开,王双现在的处境恐怕更加凶险。 然而,这样的危机并未持续太久。王双领军被困三日后,曹真出现了,尽管离此处尚远,但他的先行传递消息显然旨在稳住马超,保全王双和受困的曹魏大军。 这位雍凉大都督清楚自己已被马超牵制,但他别无选择。 此刻,他真正的任务应是固守雍州,静观王双覆灭,那时再布下天罗地网,待马超失去依靠,这段时间他还能在周边设下重重陷阱。 一旦马超试图逃离雍州返回凉州,便是曹真反击之时。 然而,即便他心有此计,却不能付诸行动,因为顾全大局可能会失掉民心! 如今陇右之地难以短期内收复,此刻,雍州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为马超牺牲王双并非不可接受。 但如果因此丧失雍州人民的信任,恐怕代价太过沉重。 所以,曹真只能选择驰援王双,然而此举正中马超的下怀。大军前来支援,若不能利用这一局面,才是真浪费良机...... \"雅柯赫!\"马超直指那位年轻的羌族勇士,\"我赐你五千铁骑,去,挡住曹魏的铁壁!\" 这位年轻的羌人虽年少,却才智出众,且热衷学习,因此深得马超器重。 五千羌骑在手,足以封锁曹魏大军,何况魏延紧随其后,若王双胆敢拼命,魏延必会抓住时机,直扑敌阵。 从背后一举摧毁这支曹魏军队! 故马超不忧战场之事,他的目标是与曹真正面较量。 他们的时日无多,作为骑兵,在陇右之地尚能以战养战,但一旦踏入渭水河畔,大军只能依赖携带的干粮维生。 若曹真再不做抉择,马超恐怕只能先消灭王双,随后准备撤退。 然而曹真既然重返战场,马超也正可借此机会,探查这位曹氏家族新一代将领中的佼佼者,究竟有何能耐。 以前与曹真的交锋总是匆匆,未曾深入切磋,此番正好检验曹氏现今尚存几许实力。 两万羌氐胡组成的雄师,马超将其五千五千地分散,再加上连日征战的损失,此刻马超身边仅剩三千余勇猛骑士。 然而这些骑士皆为精锐,凭借他们,马超便能在雍州大地肆意驰骋。 雍凉之地历经多年瓜分重组,直至曹丕重振凉州,雍州的疆界才得以稳定。 近年来,雍州的版图囊括原凉州黄河以东,以及司隶校尉部的长安及其周边的三辅之地。 简单来说,陇右之地若严格划分,本应属于雍州,除陇右五郡外,雍州现还拥有北地郡、新平郡、扶风郡、冯翎,以及长安所在的京兆地区。 这就是雍州关中一带的格局。 诸葛亮占领陇右,自然能向雍州挺进,而曹魏若想积蓄实力,就必须在前线布下重兵。 曹真欲速救王双和麾下曹魏士兵,便必须调动兵马。 北地郡、新平郡、扶风郡三地的精兵,曹真已调集,利用张合在陇右造成的混乱,火速奔向箕谷。 途中,曹真收到了情报。 马超确实在实施围点打援,但目标并非他身边这些谨慎防守的援军,而是直指雍州防线。 马孟起利用骑兵的速度,先于曹真一步,突破了扶风郡营地,守将张缉之子张缉落入马孟起之手。 最后,营地在马超的烈焰中化为灰烬,除了营地,还有粮草,雍州大军三分之一的粮草在马超的烈火中化为乌有! 第186章 围点打援(二) 曹真此刻已穿越了眉县的防御结界,只需疾驰数日,他便能踏入神秘的箕谷,拯救深陷斜谷之道的曹魏雄师和他的挚友将领。 即便此刻马超率军突然袭来,欲与他展开殊死之战,他也愿意接受挑战。 然而,马超竟无视他,直扑扶风郡,那里兵力薄弱,防御脆弱,一时间,扶风大营被摧枯拉朽般攻破,主将张缉甚至落入敌手。 张缉乃前任凉州刺使张既的独子,传言他与曾任城王曹彰亦有过深厚交情,兵法娴熟,此次主动请缨镇守扶风郡,意在前线磨砺自己。 未曾料想,他尚未有机会投身战场,便已被敌俘获。 此事令曹镇颜面无存,虽知陇右汉军此刻无力侵犯雍州,但无人敢担保扶风一旦失守,雍州还能安然无恙。 尽管此处已是雍州东部,羌狄胡族势力已大不如前,但别忘了那些曾被迁往关中的黑水羌,就算没有羌狄胡人相助马超,谁能确保长安不受威胁? 跨越长安,便是弘农、宛洛之地,纵使沿途险阻重重,谁能断言马超必定会被关隘阻挡? 得知扶风大营的消息后,曹真满面尴尬,却又无可奈何,虽心有不甘,但他明白大局为重。 如此一来,既要王双自救,也不必忧虑雍州人心动荡。 正当他准备返回扶风大营坐镇之际,又传来新平郡发现马超踪迹的消息。 面对此情,曹真果断调兵救援,同时命令杨阜大军撤回,支援北地郡。 曹真的决策颇受赞誉,他并未抛弃王双,深知王双拥有重兵,粮草充足,即便腹背受敌,亦非轻易可败。 于是,曹真启动坚壁清野之策,封锁箕谷通道。 他已经了解到,那五千兵马乃马孟起所留,这些人的存在表明,除非马超亲率大军现身,否则偏师无法解救被困的曹军。 曹真不再硬碰硬,而是以坚壁清野策略对抗马超,马超麾下虽全是骑兵,但攻城始终非其所长。 烧粮草之举难以持续,而箕谷营地的汉军也无法与马超匹敌。 坚壁清野之下,魏延之事暂且不论,但箕谷的骑兵已是绝望之境。 这一招,直指马超的要害,也证明了曹真并非徒有虚名,他果断坚决,不因顾虑百姓而犹豫不决。 马超此刻选择动手,正是秋收之际,他和他的骑兵可就地取食,如今却被曹真提前收割,无法收获的则付之一炬... 突然间,马超及其麾下的众多异族勇士陷入了粮食短缺的困境。 姚柯回了解到曹真的策略,面对这样的境况,他也只能竭力指挥大军掠夺粮草,然而无论是田野的收获还是百姓的储备,他们都难以满足需求。 甚至在一次抢粮行动中,他们险些让王双突围而出,若非他们回防迅速,加上魏延的及时增援,王双这个关键的诱饵可能已逃脱。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重演,姚柯回与马超留下的羌氐胡人士兵生活得更加困苦。 尽管目前尚未断炊,但姚柯回深知,他们的粮草储备已无法支撑太久。 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马超能尽快归来,领军作战远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曹真四处打听,那位在新平郡短暂现身的马超如今身处何方,是北地郡,还是仍在新城郡游弋寻找战机? 或是他已经回到箕谷与大军会合? 总之,曹真在寻找,寻找那位差点令他英名尽失的将领究竟藏身何处。 一日复一日,曹真等待着,然而马超像一位老练的猎人,明明他的箕谷大营粮草即将耗尽,却迟迟未露面,仿佛在与曹真比拼耐性。 不过对此,曹真并不担忧,现在焦急的应该是汉军,而非他们。既然马超有意较量,曹真便欣然接受挑战。 他也想见识见识那位昔日威震天下的神威天将军、天下猛虎究竟有何能耐! 正当曹真揣测箕谷中的羌骑即将断粮之际,马超的消息终于传来,但他并未现身箕谷大营,也没返回陇右。 他径直穿越雍州防线,绕过秦川,依靠骑兵翻山越岭,突然出现在北地郡边境。 紧接着,他一战击溃了刚刚踏入北地郡的杨阜大军。 杨阜这位大军统帅再次受重创,大将梁宽阵亡,军队损失惨重,据说赵昂的遗孀也在战斗中失踪,生死未知。 而马超选择在北地郡的门户发动这场战斗,不仅令松懈的敌军措手不及,也成功占领了北地郡的入口,随之获得了丰富的粮草供应。 这一举动让曹真眼前一亮,不得不承认马孟起的行动让他刮目相看。 假使双方并非敌对,曹真或许真会邀请马超共饮一壶。 论骑兵战术,唯有当年的公孙瓒、吕奉先堪称翘楚,曹家虽不乏骑兵,但真正的骑将始终是个痛处。 当年的虎步关右夏侯渊算是一位,三日内疾驰八百里,一日内攻破韩遂的老巢,一战定乾坤。 随后的曹家黄须曹子文亦是如此,横行边疆,战无不胜,威慑异族,令匈奴、鲜卑、乌桓相继臣服...... 自那之后,曹氏一族再无足以胜任的勇者,田豫与招梁xi不再统率骑兵,且年岁已高。曹真虽有将略,却不具备驾驭铁骑的天赋。 张合充其量只能算是半途出家,勉强在群雄中脱颖而出。 然而,如今的马孟起,真正令曹真领略了何为真正的铁骑之魂。不同于鲜卑人的野蛮,不擅长战术的羌氐胡人,在马超的麾下,如同脱胎换骨,有马超与无马超,完全是两个世界。 在这片土地上,曹真见识到了真正的骑将风采,如风般来去无踪。 “英勇的西凉马孟起,天赐的神威将军!” 即便再次陷入马超的谋略,曹真眼见北方防线即将失守,一旦马超打通草原之路,面对鲜卑人的凶悍狡诈,后果不堪设想。 若任由马超掌控草原,天知道他会创造怎样的奇迹。哪怕某日有人告知,马超已绕过幽州直指冀州,曹真也不会感到惊讶。 “魏平,费耀!”曹真高声下令,“你们务必低调行事,率军袭击箕谷,此刻汉军粮草必定匮乏,无需与他们正面冲突,只需解救王双和大军!” “遵命!” 两人领命后,率军悄然离去,曹真则高调扬旗,挥师北上,号称三倍兵力前往北地。 既然马超发起了挑战,他也必须迎战。表面上是为了剿灭,实则暗中救援,同时命令郭淮驻扎在雍州大本营眉县。 眉县距箕谷最近,亦是他们的核心地带,除了兵马粮草,更是战略要地。此刻唯有郭淮能一人力撑大局,支援曹真。 并向曹叡上书,请求增派援兵。如今雍州大军因马孟起受挫,四分五裂。郭淮部损失惨重,王双被困,杨阜重伤,大军散乱,曹真首次感受到力不从心。此时,只有关中洛阳的曹叡手中尚有重兵可调。 曹真意欲效仿马超,将马超困于雍州东部,再行分割包围,依靠数量优势,重新对陇右地区展开合围。 部署完毕,曹真疾驰向北地,沿途加强斥候,追寻马超的踪影。经过数次交锋,曹真已摸清马超的战术。 敌人不攻,马超便消耗曹军,拉近雍州与西川汉军的实力差距,为西川日后完全占据陇右和凉州争取时间。而曹真,就是那枚引诱马超的诱饵,广阔的平原上,马超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旦现身,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追击。 随后,郭淮会在眉县果断出击,将其围困…… 若马超洞察一切,不向他发起攻击,反而转向箕谷与残部会合,牵制费耀与魏平,那么郭淮必将火速驰援,连同被困已久的王双一同解围。他也将难逃一死。 如若马超无动于衷,优先击溃箕谷的羌骑,救出王双背后的大军,击退魏延的攻势,那时两军合并,曹军的优势将再度显现,马超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曹真急切地想见证,这次马超将如何应对! 第187章 破茧之战(三) 曹真兵分三路,在雍州东部施展神秘力量,仿佛要迫使马超应战。 马超不再躲避,更未放弃,他并未抛开陇右之地的防御逃向荒原,他是雍凉之地的神威天将军,是大汉的猛鹫。 他尚未沦落到与那些粗犷的鲜卑人并肩作战的地步,于是马超选择了正面迎敌。 然而令曹真惊讶的是,马超既未围剿自己,也没绕道解救王双的费耀魏平,更没直接返回陇右。他选择了攻打眉县! 眉县乃雍州重镇,亦是曹真的根基所在,城墙高耸坚固,尽管兵力较之前略有削减,但仍气势磅礴,数量可观。 更有被誉为曹真麾下第一猛将的雍州刺史郭淮亲自驻防。 别说马超攻打眉县,即便是曹真此刻要攻取眉县,也不敢保证能迅速得手。然而在这样的形势下,马超竟悍然发动了对眉县的进攻。 他不仅行动了,还成功了! 当满身伤痕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士兵将此消息带回时,曹真彻底惊愕。郭淮麾下有马超的内应,趁夜色打开城门,眉县失守,郭淮被俘,大军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是,雍州的绝大部分粮草储备皆在眉县,一旦落入马超之手,点燃战火,雍州将陷入瘫痪。 此刻洛阳的增援还未抵达,曹真无法坐以待毙,只得舍弃多余物资,疾驰赶往眉县,期盼能挽回颓势。同时,费耀与魏平也收到了消息,二人做出了与曹真相同的决定。 只是他们相距较远,消息传递稍晚,赶往眉县的速度也慢了一些。待到曹真接近眉县时,费耀和魏平的军队才开始行动。 但这都不关键,最关键的是,此刻的眉县,魏国的旗帜仍在飘扬,旗下,一位全副武装的将领手持长矛,满脸苦楚地凝视着城下,正是曹真的首席猛将,曹魏雍州刺史郭淮——郭伯济! 此刻他苦涩地立在那里,身旁尽是曹家的士兵,这意味着他并未失去眉县... 然而他深知,这眉县之地,失之尚可庆幸,因为那下方尽是马超的魔法游骑,五千骑灵兽昼夜巡逻眉县四境,不容郭淮有任何喘息之机派出士兵。 郭淮虽为名将,却不以勇猛着称,其麾下亦无猛将相助。 突围马超的法术封锁,意味着曹真大本营彻底与外界隔绝,而先前报告曹真和费耀等人的兵卒,那位奄奄一息的信使,无疑是马超麾下的秘影刺客。 他们仅剩的气息,传递着眉县沦陷的噩耗,不容质疑。眉县的消息被封锁,周边城堡的军队又未有动静,种种迹象交织,郭淮洞悉了马超的意图。 这是一场真正的定点围攻,王双仅是诱饵,目的就是要将他们困于斜谷秘道,令他们的力量分裂瓦解。 真正的目标,是他郭淮守护的眉县,以及那些驰援眉县的众多军力! 但郭淮即便洞察一切,又有何用?局势已定,马超已将此地变为死亡之地,诱骗并孤立了曹真等人。诡计、死士、封锁,面对如此局面,郭淮亦无解局之策。 或许他该舍弃眉县,拼死突围,向曹真和费耀揭示真相。然而这样一来,眉县便会落入马孟起之手。 只需一点火星,这场大战便将落幕。如今郭淮唯一能做的是,待曹真来临时逆袭,马超必设伏对付曹真,那时若他果断出击, 内外夹击之下,或可逆转战局!然而郭淮未知,此刻外面疾驰的骑兵已非马超的主力,马尾挂着树叶,虚张旗鼓,伪装大军,奔腾不息。 制造出的声势仿佛大军集结于此,而马超却早已悄然远离,留下这片土地上仅存的数百人。 至于马孟起的铁骑,早已秘密埋伏在曹真敢踏入的路上。收到眉县“失陷”的消息,曹真早已快马加鞭赶来。 心中同时计算着行程与双方的距离,若马超要在途中设伏,会在何处下手,何时行动等。 将领若不懂得计算这些,便不懂进退,只是平庸之辈。然而曹真计算的是信使传达消息所需的时间,马超攻克眉县的时间,以及损失的兵力。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马超与信使同步出发,速度并未减缓。 于是当曹真期待着大军应放缓步伐时,马超的铁骑已从两翼包抄过来。 疾行的军队本就无法保持阵型,加上听说眉县失守,每个士兵心中都充满了恐慌... ... 在神秘的雍州大地,当曹真与麾下的勇士们遭遇马孟起突如其来的伏击时,连曹真自己都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完全不敢相信马超竟从何方神出鬼没! “亲卫队!列阵!”尽管曹真与将领们迅速反应,试图构筑防线,但在这片奇幻的世界里,面对疾驰而来的异族骑兵,布防谈何容易。无数将校呼喊着士兵,勇敢的战士挺身而出,竭力拖延时间。 然而,曹真的败局已无可挽回。他的大军被马孟起统率的羌狄胡人骑兵冲击得四分五裂,将领们损失惨重。曹真不得不收拢残兵,寻觅险要之地固守,先确保生存再说。此刻他心中明白,马超已经胜券在握! 无论马超是如何抵达此地,他的出局已成定局。失去了指挥,曹军被分散开来,正是各个击破的良机。不仅雍州,就连仍在陇右顽强抵抗的张合,也无法逃离这场命运的裁决。 曹魏,战败了!这次,他们输给了那位声名显赫的猛虎——马孟起。 “将军!”正当曹真心灰意冷之际,一位校尉满脸振奋地冲到他身边,报告马超不再进攻,似乎打算围而不打,仅是将他们困住! 曹真被这消息唤醒,凝视着战场上驰骋的敌军,注视着停蹄不前的马超。正如校尉所言,马超的确停止了攻击,给他们留下宝贵的喘息之机,让他们能在山岭间重整旗鼓,避免被马超一举歼灭。 然而,曹真目睹这一切,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感到一股寒意透骨。 “马孟起,好狠的马孟起!” 将领们不解曹真的意图,只见他突然如狂澜般冲向山下,试图突围,但步兵对抗骑兵本就劣势。再加上曹魏的弓弩手已被马超冲散,他们手持大刀长矛,护盾稀少,怎能抵挡马超的铁骑? 几次冲锋之后,非但未能冲破包围,反而伤亡惨重。曹真的脸色愈发苍白。 将领们虽困惑于曹真的异常,但见其状态,都不敢多问。此时,曹真溃败的消息已如风般传开。虽然曹真遭受重创,但马超并未赶尽杀绝,只将他逼入绝境,断其退路。而那些溃散的士兵,确有不少逃脱,马超对此毫不关心。 任由他们带着消息逃往各地,传遍雍州的每一个角落。当然,这消息也传到了驻守眉县的郭淮耳中... ... 甚至可以说,那些逃兵在第一瞬奔向了眉县,尽管他们深知眉县已被异界势力攻陷,但他们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寻找最熟悉的避难所,而眉县便是他们的归宿之地。 待他们踏入眉县境内,未曾遭遇任何抵抗,反而目睹了飘扬着神秘符文“魏”的巨旗。 一时间,众人愈发困惑,而驻守眉县的郭淮也在思索,为何今日城外弥漫的魔法尘埃骤然消散,他正欲出门探寻,是否曹真的援军已悄然抵达。 正当他揣测是否要内外夹击之际,郭淮看到了这些败兵,从他们口中得知,曹真落入了马超设下的魔法陷阱,已被封锁。 郭淮不愿深究自己是如何受骗,亦不愿权衡自己守护的眉县与雍凉大都督曹真的生命孰重孰轻。 他只知道,一旦他对曹真坐视不理,就算眉县固若金汤,马超撤离此地,他的命运也将走到尽头。 “出兵!出兵!”龟缩已久的郭淮最终选择了明知必败的出击。 此时,不远处的马超似乎若有所思地望向眉县的方向,同时对身旁的年轻人微微一笑。 “阁下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 “围城打援,将军此举实在高明,傅嘏佩服不已!” 第188章 曹真绝境求生 马超身后的年轻人,便是他这段时间的最大收获,北方才俊傅嘏,曹魏尚书傅巽的侄子,传奇信使义阳侯傅介子的后裔。 当年,义阳侯傅介子凭一剑斩破楼兰,平定西域,被誉为传奇。可惜后代无能,将先祖的荣耀消耗殆尽。 三代之中,傅睿曾任代郡太守,傅允为黄门侍郎,傅巽为曹魏尚书,而傅嘏则是早已病逝的傅允之子,自幼便在北地郡声名鹊起,虽沾家族与叔父的光,其才智亦不容小觑。 二十岁出头,傅嘏便受到朝廷某些大人的赏识,听闻其名,欲将其招致麾下。据说,曹魏司空陈群在设立府邸时,就打算招募众多英才。 傅嘏正是其中人选之一。 只是他尚未踏入洛阳,便被马超截留。 作为重新崛起的马超,深知羌氐胡人仅善战,若想重掌雍凉大权,必须倚仗那些他以往忽视的人才。 简单来说,就是诸多名士,诸多豪杰。 当年他只专注于在雍凉纵横驰骋,的确不顾后方。曹操破其与韩遂的联盟后,失去了韩遂的辅佐,马超在平定四方的战斗中遭受惨败。 夏侯渊还未出手,杨阜等人便已将他逼出陇右之地... ... 当马超,如同蝶变重生般重返此地,再度踏入神秘的雍州疆域,他的行动并未如世人所料,那般对羌氐胡人部落实施屠杀与城池的血洗。 相反,他下令严苛,对那些同为羌氐血脉的部落,允许他们自由狩猎劫掠,而面对曹军,则要彻底清除,甚至剥去他们的铠甲与尊严。但如果胆敢开启雍州城门作乱,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为了维护这铁血规则,马超不惜对麾下挥动屠刀,震慑人心。虽然百姓们对他充满恐惧,但他以此为筹码,收服了北方的杰出智者傅嘏,让他留在身边。 尽管傅嘏沉默寡言,不露半分计策,马超仍将其视为左右手。同时,他还俘获了前任凉州刺史张既之子张缉。马超以诚相待,不多言语,如若不服,待战争结束后,他自会再次出手! 马超的策略,绝非单纯围困王双或眉县,甚至不局限于牵制曹真。在他眼中,围点打援无定式,他的战术只需找寻契机,调动敌军,分割包围,让他们一一成为目标,持续不断地施压,这才是雍凉战场的精髓。 所有援军皆可能变为他的猎物,进而推动下一步棋局。这样的战术让曹真惊骇,即使是纵横雍凉的曹魏雍凉大都督,大将军曹子丹,也首次见识到如此无情的策略。 此刻,他深陷重围,明知这是马超的陷阱,明知道马超是要利用他诱出郭淮,却依然束手无策。身为曹魏大将军,即使郭淮心知肚明,他也别无选择。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竭尽全力突围,提前与援军郭淮会合,以保雍州平安。然而此刻,曹真望着四周密不透风的马超大军,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道天要亡我吗?\" 曹真内心暗自思索,若非曹氏一族近年损失惨重,若当年任城王仍在,夏侯伯然犹存,曹文烈还在,何需他独自苦苦支撑。 正当曹真几乎绝望时,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 \"子丹,咳咳...可愿听某一言?\" 曹真转头,只见他的故友,面色憔悴,满身病态的副将朱赞,正艰难地咳嗽着。 如今,曹遵已早早陨落,他与朱赞,还有自己,曾是并肩踏入曹氏王国,一同加入狮鹫军团,共赴雍凉战场,驰骋在这片奇幻大陆的英勇兄弟。 此刻曹遵已然辞世,他也饱受重病折磨,本该静养府中的他,深知此役对他至关重要。 因此,他抱病投身大军,坚韧至今。 看着眼前这位患难之交,即使四周危机四伏,歉疚之情仍难以掩饰。 “你身体欠安,速速回去,夜间风疾,当心……” “子丹,休再多言无益之语!”朱赞强忍咳嗽,“眼下的形势迫在眉睫,你可有对策?” “无计可施!”曹真无奈苦笑,“鸠虎马孟起,果然名不虚传!” “倘若曹子丹在此地败北,雍凉之地恐将不再姓曹,曹氏一族亦无人能拯救。子丹若无他法化解危机,那我便冒昧出手了!” 话毕,朱赞大手一挥,一群早已待命的士兵立刻将曹真制住,他们是他的亲卫部队。 曹真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头盔已被卸下,披在不停咳嗽的朱赞身上。 这时他才察觉,穿上他盔甲的朱赞竟与其有几分神似,虽身形消瘦,但不知为何,内里仿佛充盈着力量,显得魁梧,甚至臃肿。 “昔日祖茂舍命救孙坚,你生父秦邵也曾救过先帝,今日,轮到我朱赞救你了!”朱赞捂住曹真的口,让他的话语尽数咽回,“此生相识,无憾矣!” 朱赞向后使了个眼色,曹真随即感到颈部一阵剧痛,旋即昏厥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成功逃脱,正疾驰前往眉县。 “朱赞!”曹真苏醒后的第一声,是对朱赞的怒吼,但身旁只剩寥寥数十名亲卫。 “朱赞将军以将军之姿乔装,率军奇袭马超大军,混战之中绝不退缩,利用马超不愿痛下杀手的心态,不断突击,让我们有机会护送将军脱困。 不过传回的消息,马超识破了朱赞将军,亲自斩杀,割下了首级!” 尽管心中已有所预料,但面对这个结局,他仍感心如刀绞。 朱赞,是他珍视的朋友,多年相伴左右,经历过无数艰难战役,本以为虽不能马革裹尸,但也应得以善终。 未曾料想…… “马超,不得善终!”曹真怒吼一声,挣脱亲卫,跃上战马,“速与郭淮将军会合,这场战斗必须停止!” “遵命!” 曹真消失在迷雾之间,马超围困敌营,意图引诱援军的策略破碎,眼前张缉的脸上满是讥讽,傅嘏则淡然若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马超并未如众人所想,因失败而怒不可遏。 “将这位英勇的将领安葬吧,战局紧迫,来不及举行盛大的葬礼。傅嘏阁下,能否请您亲笔题写一块碑铭,免得日后曹真找不到这位忠魂的安息之地。” 马超保留了朱赞的人头,这对他尚有价值,但他也无意玷污这位勇士的遗体。 既然曹真已逃脱,眉县的援军无法得手,郭淮一旦与曹真相逢,再想设伏便是妄想。即便失去了郭淮,马超并不焦虑,战争之初,他已有备选之策。 他派出的敢死队向魏平等报告比曹真晚得多,尽管马超当初不清楚魏平等人的兵力,但他确信他们会去追击姚柯回。利用这段时间差,若一切顺利,他们可以被调回眉县,解决姚柯回的后顾之忧,甚至可能意外夺得他们的物资粮草。 然而,若他的计划败露,曹真识破,那么魏平和费耀就会陷入困境。此刻,马超正朝眉县另一方向疾驰,依他推断,费耀与魏平应正谨慎地奔向城门,快要抵达。 假设战马一切正常,他们刚进城门,卸下心头重负的瞬间,马孟起就会赶到,给予致命一击。既然曹子丹已逃,那么取两个曹氏将领的性命,也可稍解心头之恨! 第189章 境况逆转 马超不愧是战场老将,对战场态势了如指掌,他的计谋无懈可击。正如他预想,费耀与魏平带领的大军仓促返回眉县,和曹真的残部一样,目睹眉县未失守时,他们都惊愕不已。 但他们毕竟是曹魏的老将,立刻意识到中了圈套。知晓郭淮不在,前去救援曹真,他们自动肩负起守护眉县的重任。这么做也能让他们有机会休整,毕竟任由马超摆布太过劳累。 在眉县休整,同时探查曹真的动向,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这合情合理。对他们而言,这是最稳妥的选择,至少能摆脱疲于奔命,也能防止继续受马超操控,落入埋伏。 可以说,这是一个周全的计划。然而,他们千算万算,唯独遗漏了马超会在这一刻现身... ... 在奇幻的大陆上,眉县城池的入口,一支庞大的军队徐徐挺进,即使行列严整,也难避纷乱的场面。战场上流传着这样的谚语:百人齐集,形态各异;千人汇聚,遮天蔽日;万人涌动,无垠无界,尽显战争的浩渺与复杂。领兵的将领虽要考虑众多因素,此刻却无计可施。 长久疲战的士兵们终于得以喘息,队伍自然显得纷乱不堪,即便是费耀与魏平两位将领,此刻也放下心防。然而,就在他们松弛之际,马超率领三千精锐疾驰而来,直扑曹魏大军,于眉县城门外猛然发动突袭。 刹那间,士兵们或是欲返身战斗,或是企图闯城求生,更有惊惧者呆立原地。混乱中,无数士卒濒临哗变,领军的两大将试图以武力稳住阵脚,抵御马超,或围攻以策反攻。然而,他们尚未行动,便被汹涌的人潮困在阵中,只能无助地看着马超率骑兵冲杀,无视曹军的惨叫,逼近他们的阵地。 马超双枪挑落凉州名将魏平,那位曾与张既、苏则一同荡平凉州叛乱的勇将,终陨落沙场。而另一位曹魏大将费耀亦未能幸免,魏平陨落后,他好不容易聚集起一些士卒,刚要反击,短枪如雨自天际洒落。 这些羌氐胡人遵循马超的战术,虽然武器不精,却擅长投掷短枪,此刻器械已不再是障碍,与曹真激战至今,这本领终于派上用场。短枪飞舞,虽非制式兵器,威力却毫不逊色,刚集结的曹军瞬间崩溃,费耀更被马超一枪刺穿肩甲。 接着,马超将其赶下战马,一枪挑翻,任由人马践踏,面目模糊,惨不忍睹。曹军四散奔逃,无数士卒争相涌入眉县,而守军因人手短缺,又顾虑误伤,竟不敢肆意射箭。这愚蠢的举动令马超冷笑,随即他毫无迟疑地冲入城中,沿途留下无数死伤。 眉县守将贾栩,非彼毒士贾诩,他曾与魏平在祁山共斥司马懿胆怯如鼠,此刻他挺身而出,欲为守护眉县做最后一搏。然而,他的英勇不减,实力却相去甚远,未等马超近身,就被涌入的羌氐骑兵乱刃斩杀...... 眉县的防线崩溃,无数曹军在失去领袖后,面对马超连绵不绝的奇袭,终因多日的重压与打击,选择了向地面屈膝,祈求投降。 与此同时,眉县落入马超之手,象征着他无需再担忧后勤补给的问题。他的羌氐胡人士兵擅长对付曹氏步兵,但若想守住这片土地,却显得力有未逮。 于是,马超作出了一项冒险的决策,命令几乎撑不住的姚柯回撤出箕谷,释放同样处境艰难的王双。 对此,尾随追击的魏延和句扶虽心有不满,但在马孟起的赫赫战功面前,他们唯有沉默以对。魏延坚守汉中,抵御曹真,而马超则绕到曹真后方,将雍州搅得天翻地覆。 魏延深知眉县的战略价值,派遣句扶返回汉中,与黄权共同镇守要塞。他亲自率领士兵驻扎眉县,马超在外策应,雍州的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姜维让张合进入陇右,吴班突然袭击张虎,封锁了街亭的关键位置,马岱坚决守护上卦,陈式控制安定,迫使张合在陇右地带徘徊,尽管他多次破坏汉军粮道,却也无法突围。 街亭困住了吴班,平襄还有吴懿在一旁呼应,张合兵力有限,无法对任何一方形成有效攻势。众人对张合在陇右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即使他打算火烧陇右,也不会有人插手。 这是因为马超在离开前对将领们留下一句话:如果张合胆敢在陇右肆意妄为,那陇右与曹氏家族的关系将彻底断裂。 马超离去的原因,正是屠城之举使他失去了民心。此次他约束部下,严禁羌氐胡人屠城。如果张合敢掠夺百姓粮食,蹂躏农田,残害无辜,陇右将彻底与曹氏无缘。 至于世家,如若张合胆敢动陇右的世家,那么他自己也将与曹氏家族脱离关系。 张合当然明白这些道理,每天看着百姓从恐惧到漠视他们收割田地,他只能愤恨地吐口水,觉得马超和诸葛亮太过欺人太甚! 糜芳已占领阳关,诸葛亮亲自坐镇武威郡,与孟建、游楚等人一同守卫凉州。刘禅在祁山道再次调动兵力,连年轻将领都派来助阵,使张合进退两难,即便识破了姜维的诈降计谋,也无计可施。 他征战多年,这样的诈降策略还是头一次遇到。 “马孟起,枉为人子!” 在又一次购粮被拒后,他终于愤怒了。一声咆哮后,他带领军队洗劫了陇右的第一个世家... 这段时间,他能存活,全因已将陇右诸部,那些非传统世家的豪强一一征服。 此刻,他明白,若不再夺取世家之力,他将无法重返故土。 相较于困守陇右的张合,马超不再流离,他终于与曹真正面相对,于曹真大本营眉县之外布阵以待。 魏延与马超的默契,眉县充足的粮草,赋予马超挑战曹真的勇气,决心攻城! 曹真望见眉县上空飘扬的“汉”“马”“刘”大旗,内心压抑无比。 他预知了战局结局,即使失去眉县与粮草,曹家尚能重整旗鼓。但费耀、魏平,是张既大人留给他的忠仆,好友朱赞,以及为保护他牺牲的郝昭,还有被俘的凉州刺史徐邈,夏侯氏猛将夏侯儒,投降西川的前凉州刺史孟建等,两次大战,他曹真的势力已损耗近七成! “马孟起!”想起这些损失,曹真怒火中烧,直呼:“可敢与我曹真决一死战!” 面对怒气冲天的曹真和众多愤慨的曹军将领,马超只是冷笑一声,“撤!” 命令下达,马超率军撤离,留魏延独自面对眉县。但他并未远离,绕了个圈,在一座矮山驻足,此处可俯瞰眉县全景。马超站立于此,静静注视曹真。 他的意图清晰:不愿与你死斗,但只要你敢攻城,我必将你击败! 这才是真正的骑兵守城之道,辅助为主,绝不轻举妄动。 如今有魏延相助,曹真被他削弱至此,双方实力已相差无几。洛阳的大军即便赶来,也有数百里之遥。 即便赶来,只要马超与魏延不失智,曹真便缺乏足够的粮草支撑。 就算此刻从洛阳调集,也为时已晚。 此刻,曹真无法拖延,马超无所畏惧。 马超想看看,局势至此,曹真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第190章 救援与和平使者的到来 望着撤退的马超,不,是稍作撤离的马超,曹真的脸色极为难看。 郭淮等人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气出个三长两短。 “大都督!请您保持冷静!”郭淮在一旁劝诫,与只知道厮杀的王双不同,郭淮更为理智,想法更为周全。 此时,唯有他能劝曹丕冷静下来... 此刻的马超,已不再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英雄,一旦愤怒之火焚烧心魄,或许将点燃整个世界的动荡! 曹真早已竭力抑制内心的愤怒,郭淮的劝诫如同一阵清风,助他最终平息了怒焰。 “缓缓撤退,就地构筑防御!”曹真明白此刻发动攻势只会沦为笑柄,于是决定退守远处,筑起坚固的营地。 “王双,去各地征集粮草,告知各郡县官员,我不想听他们的空谈。若三日内粮草不足,我自会找他们理论!就算日后到洛阳对质,也在所不惜!” 曹真的言辞充满威严,流露出一股霸主气势,然而现实摆在眼前,世族势力在朝廷中的膨胀无法忽视。 雍凉之地并非世外桃源,这里的世族同样不容小觑。此刻化解危局,唯有从雍州的豪门世家处获取足够的粮食。 郭淮虽是名将,性格火爆,但他懂得权衡,此时王双这样的莽夫反而更有用武之地。 王双果然不负曹真期望,率军逐一扫荡郡县,对待百姓秋毫无犯,但对豪门世家绝不手软。 短时间内,他们收集了大量的粮草物资,虽然缺少兵器铠甲,但在粮食方面,这些世族并未吝啬。 还未彻底搜刮,他们已贡献出可供曹真大军半月所需的粮食。 尽管仍显不足,但也暂时缓解了曹真的困境,士兵们也因此稍稍安心。 战场之上,腹中有粮,内心自然沉稳,此话不假。 解决紧急问题后,曹真开始制作攻城器械,筹备云梯和冲车,甚至堆土成丘以备攻城。 同时,他催促关中的增援部队尽快赶来,一旦援军抵达,他的大军将重新占据上风。 到时候,他就能分兵出击,一举打破僵局,那时,马孟起才会真正头疼。 曹真已然明白,马孟起擅长骑战,决策果决,如风般来去无踪,确实令他束手无策。 但现在,曹真看清楚了,既然如此,他何必用自己的短处对抗对方的长处?大魏兵马强壮,他的曹魏大军岂是西川所能抵挡? 既然如此,那就凭实力硬碰硬,靠自己的强大力量,看看西川能怎样应对。 对此,马超心知肚明,他多次尝试袭营,想过截击王双,甚至对付曹氏的援军... ... 然而此刻,曹魏大军已在魔法的庇护下严阵以待,数度攻势皆未能突破,反让曹真趁马超离去之际,巧妙地发动奇袭,直扑眉县要塞。 若非魏延的机警与悍勇,眉县险些落入敌手。 这一番波折后,两军再次陷入胶着,直至远方的增援抵达,局势才有了转变。 但这变化并非曹真期待的,他并未因此得到足以与马超持久对抗的力量。 随着援军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使者——颖乡侯、卫尉卿辛毗,这位身负曹叡密令的使臣,踏入了雍州的奇幻战场。 首要的任务,便是与西川之人议和,终止这场战火! 面对这一命令,曹真心中满是抵触。双方已拼得你死我活,此刻讲和,对他而言,无异于赤身裸体游行示众。 此战损失惨重,若不能将魏延与马超二人留下,那将成为他曹真一生的耻辱! 然而曹真的愤怒无法撼动现实,辛毗,这位享誉天下的智者,同时也是侍奉曹氏三代的老臣,毫不畏惧曹真的威势。面对怒吼,他坚定地执行使命,要求曹真撤军,并与马超谈判。 曹真困惑不已,最后辛毗无奈地请退将领,这才继续道: “王庭动荡仅是其一,陛下欲召大将军入洛阳中枢,除此之外,吾魏已无多余兵力可派遣!” 辛毗话音刚落,曹真的脸色剧变,他自己也不由得黯然长叹。 曹魏疆域广大,兵强马壮,何以至此?如今与诸葛亮对抗的不过是雍凉之地的军队,关中的雄兵,宛洛的铁骑,幽并的劲旅尚未出动。 更何况,即使撇开防备江东的扬州、豫州、荆州三地大军,北疆的重兵防线尚在,即便需防备那些如废物般的异族部落。 但魏国仍有冀州、青州、徐州、兖州的海量兵马。 怎会无兵可派?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曹真的嘲笑让辛毗更为无奈,尽管不愿接受,他仍点头承认,无论是否荒诞,这已是事实。 “并州刺史毕轨传来情报,鲜卑领袖步度根似乎对我魏国心怀异志,与轲比能密谋勾结,北疆动荡不安,祈望朝廷派兵协助稳定局面!” 辛毗首先通报了北疆的危机,朝廷急需增援。闻言,曹真也勃然大怒:“田豫调走便罢了,梁熙离任也可忍,毕轨出任并州刺史,难道不是说好留下牵招辅佐吗? 此事仅牵招还不够吗?” 对此,辛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仍替毕轨找了借口... \"牵招年岁已高,多年的北疆征战确实让他的生活充满艰辛,体质也日益虚弱……\" \"简直是胡言乱语!\"曹真猛然拍案,声音震耳欲聋,\"毕轨那个小子一定是觊觎牵招的鲜卑护军校尉之职,加上牵招早年与刘备曾是生死之交,故而遭到毕轨的猜忌!毕轨不过是初生牛犊,而牵招则是北疆的资深将领,昔日随任城王征服北疆,这样的良将不用,毕轨简直是祸国之徒!\" 辛毗对此并未反驳,而是直接叙述后续的事态发展。 \"自从孙权登基为帝,扬州地区的戒备从未松懈,王凌的情报传递频繁。豫州的满宠亦行事谨慎,荆州方面,朱然与诸葛瑾等人贼心不死。胡质已被召回洛阳,荆州刺史一职由毋丘俭接手。毋丘俭与司马懿共同防守江东之际,透露出江东局势似乎诡谲多变,上庸的兵马有所异动,请求朝廷重视!\" 江东一直是曹魏的劲敌,论实力,其威胁远胜西川。然而,江东因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无法像西川那样频繁地向曹魏发起猛烈攻击,因此常常被人忽视。但只要他们稍有动静,就必须提防,谁也不知大司马曹休之难会不会重演。 曹真点头示意辛毗继续,若仅是北疆与江东的问题,辛毗不会在此,朝廷也不会急于与西川求和。显然,还有其他事态发展。 \"大将军对辽东公孙渊弑叔自立之事应该有所耳闻吧!\" \"了解,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公孙渊强行夺取叔父公孙恭的位置,当初我不听刘晔的劝告,任命公孙渊为扬烈将军、辽东太守!\" \"没错,刘晔的猜测正确,公孙渊确是狼子野心,他已经与孙权结盟,证据确凿!\" \"呵,你在胡言乱语,辽东与江东相隔万里,他们如何联系,莫非通过……\" \"大将军想必也猜到了,的确是通过海路。孙权已经在筹备攻打夷州和朱崖,如果计划顺利,未来我曹氏不仅需在扬州、豫州、荆州部署兵力,青州、益州、幽州等地也将不得安宁。\" 曹真陷入了沉默,他们的海军还未成形,孙权却已做好出海的准备。一旦让孙权得逞,曹魏的边境防线将扩大数倍。 \"还有呢?\"曹真的嗓音略显嘶哑,但从老人的神色中,他预感到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大将军,朝廷需要整顿了!\"这话最令人无奈,\"当初见大将军在雍州局面大好,我就趁机整顿了朝廷……\" 清除掉王座之殿中的虚浮风气,近来朝廷中的贵族议员言辞举止过于华丽而无实质,此事大元帅想必心中有数!” “了解!”曹真毫不掩饰他的不满,对那些崇尚空谈的“名流”官员深感厌恶,“这次被整治的,数量不少吧?” “陛下为了肃清空谈浮华,大举逮捕了多位青年议员,诸葛诞、何晏、邓飏、丁谧等人赫然在列,更有受罚的夏侯玄将军,当然,还牵扯到一人....” “是谁!” “大元帅的亲子,曹爽!” 第191章 奇幻援军与无奈交涉 辛毗说出这话时,满心无奈,而此刻在洛阳的曹叡,比他更觉无奈。 自曹叡登基以来,他渴望大展宏图,然而接踵而至的却是件件棘手之事,且似乎都不是好事。 当年曹丕在位,看似软弱,实则威震八方,令各路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曹叡继位,表面战争频繁,却总显得格格不入,别说称帝的孙权,就连北方的蛮族鲜卑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一时之间,曹叡意识到,必有哪里出了问题。 年初,曹真决心再度征伐陇右,收复失地,将西川的假汉,蜀汉赶回汉中。 起初进展顺利,杨阜对抗马超依旧威力不减。 郭淮与吴班的对决,仿佛是在雪耻复仇。 张合打得吴懿求助无门,狼狈不堪,再加上曹真从斜谷道出击,魏延被迫按兵不动。 一时之间,众人皆以为曹魏的真正力量即将显现,毕竟曹真依旧是那个曹真。 于是,在一片看似大好的形势下,曹叡某日发现荀粲、何晏、邓飏和丁谧等人又在府邸中高谈阔论,不仅不务正事,还引来更多人围观。 甚至到最后,曹叡感觉朝中已无人真正做事。 因此,曹叡愤怒了。 他直接发动了一桩在后世闻名遐迩,被誉为三国宫廷第一大案的“浮华之乱”! 此番“浮华之乱”,曹叡旨在彻底遏制这股已渗透朝廷的空谈浮华之风,这是他向已故父亲学习的第一步。 他不允许朝廷中有空谈之人存在。 为此,许多故友亲信,甚至备受赞誉的才俊,都被他压制下来。 其中包括辛毗刚才提及的诸葛诞、何晏、邓飏、丁谧等一群谈笑风生的年轻政客,当然,还有许多实际上颇具才能,只是刚刚涉足玄学殿堂的新秀。 比如夏侯玄,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他的贬谪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浮华之乱”,因为他确实也开始加入到那群人的高谈阔论之中。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与毛皇后的弟弟关系紧张,加上早先得罪过曹叡,于是借此机会将他贬职...... 除却法师夏侯玄,议政官李休的继承者李胜,那位被誉为智慧之光的年轻人,也遭到了举报,随后被禁锢于神秘的幽狱之中。 这本不足为奇,即便是这群天赋异禀的年轻贵族,曹叡也只是在整治朝廷中多余的魔法师,以压制他们的傲慢之心。 然而,李胜竟与曹真之子,骑士长曹爽关系密切。或许是鉴于夏侯玄的倒台,人们开始清算曹氏一族。 曹爽也因此被牵连,虽未遭致命打击,但也被幽禁起来。这一变故,令曹叡大感惊愕! 曹真在外战场奋勇拼杀,而自己却在帝都囚禁了他的儿子,即使是曹叡再无智,也明白这举动太过火了。 更复杂的是,公孙渊与孙权暗中勾结,孙权计划远航,朱然正在集结神秘的魔法部队,上庸的防御力量调动频繁,从未停歇。 接着,毕轨又向曹叡添乱,他担心步度根可能叛逃,询问是否需要调配兵力,以便他去平息北方蛮族的骚动。 若此事交给牵招处理,曹叡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显然,毕轨对牵招缺乏信任,于是曹叡也对毕轨产生了怀疑。 此时,曹真的求救信函也摆在了曹叡的案头,那一刻,他首次感受到帝王的重负。 曹叡在无奈之下,幸好还有一些深得他心的忠臣。东亭侯刘晔,擅长揣测皇家心意,身为汉室正宗的后代,比刘备、刘禅父子更为纯正,因此他的立场颇为微妙。 刘晔察觉到曹叡的困境,提议与蜀汉和谈,并召回大将军曹真,令荆州大都督司马懿带领军队前往雍凉地区。 同时,将毋丘俭的兵权调动,派五营校督、暴躁将军文钦去扬州担任淮南防卫官,并转任庐江太守、鹰扬将军。 并安排王凌手下的孙礼回朝任尚书,徐质为讨蜀将军,陈泰为奋威将军,曹休的长子曹肇任屯骑校尉,共同驻守荆州,保卫江东。 另外,任命曹休的次子曹纂为殄吴将军,同样驻防扬州,协助王凌。 经过这一系列布置,曹叡的忧虑减轻了许多,也能避免与曹真的直接冲突。同时,与西川暂时和平,但这不影响未来的大战。曹真换成了司马懿,也将削弱他在雍凉的势力。 刘晔的策略可谓一举多得,然而,最大的难题出现了:如何将这个消息告知曹真,这与当年告诉关羽他与马超、黄忠同列为四将军一样棘手。 这是一项风险极高但事关重大的任务,最后,辛毗临危受命,带着所谓的增援部队,来到了雍凉之地,与曹真商议撤退事宜... 当曹真揭示了所有奥秘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拳狠狠击在魔法地图台上。 “叛逆者当受制裁!” 毫无疑问,他在斥责自己的儿子曹爽,但并无责备之意。作为他的继承者,年轻且周围尽是各式各样的奇幻生物与魔法师。 起初,曹真确实清楚那些环绕曹爽的势力,特别是李胜,他的魔法天赋的确非同凡响。 因此,曹真未曾多言。怎料竟会爆发如此颠覆性的危机。 如今,浮华事件愈演愈烈,连曹叡的王权也显得摇摇欲坠,他不曾预见事情会发展至此,举报者络绎不绝。 朝臣已有半数牵涉其中,若无威望深重之人平息风波,恐怕曹叡的统治根基将受到动摇。 故此,邀请曹真重返洛阳,并非仅因误动曹爽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曹叡已萌生悔意。 尽管万般无奈,曹真深知当前局势,自己短时间内无法确保胜利,也不能再任性地持续战斗下去。 陇右之战,自早春绵延至今,秋收已过,严冬来临,不宜再掀战火。 的确,是时候落幕了,只是如此折腾,实在有损颜面。 辛毗得到曹真的许可后,如释重负。事情即将画上句号,接下来他只需与西川代表好好谈判。 在辛毗看来,战局至今,似乎已难分胜负。曹真的损失惨重,诚然如此,但现在张合、魏延和马超皆被困敌阵。 加上曹魏的强大实力摆在眼前。 若双方释放包围中的兵力,曹魏必须付出何等代价,才能换取徐邈和夏侯儒的安全归来? 当然,两人并非必须回来。 辛毗拜访了魏延,随后魏延安排他去见马超,因为他无意议和。 马超见到辛毗,短暂沉思后,令姚柯带他前往上卦,并交由马岱护送他至凉州寻找诸葛亮。 当然,马超并不渴望继续战斗。此时此刻,马超与魏延皆知战事已无法持续,但魏延仍心有不甘,他已经两次担任侧翼部队,虽有功绩,却不足以显赫,所以他渴望成为主力军。 然而,马超已看淡一切,能在此处安然脱身已是不易。曹真绝非虚有其名,他的智谋高超,多次让马超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因此,谈判这类事宜,还是交给诸葛亮这样的智者更为适宜。 当辛毗奔波进入陇右之地时,他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张合,只不过此刻的张合已被五花大绑。 在陇右纵横驰骋的张合居然被捕,这让辛毗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料。 至于张合如何被捕,辛毗不知情,但他知道是谁擒获了张合等人... 望着张合身后笑容满面,手持羽扇,头戴纶巾的中年智者,辛毗无奈地摇摇头。 “辛毗,参见孔明大人!” “辛公无需多礼,佐治来此陇右,想必是为了和平谈判吧!” “孔明大人英明,只是见到张合将军如今的状态,老朽心中难免忐忑,不知……” “辛公尽可放心,我家主公仁慈,绝不会侮辱张合将军。今日带他前来,正是为了将其交还于您,然而孟起将军他们,还需辛公费心了!” “孔明大人请放心,马超将军与魏延将军,老夫必定毫发无损地带回给您!”辛毗闻言,不禁惊喜万分,未曾料到诸葛孔明竟如此爽快。 当然,诸葛亮还提及了粮草与物资的事,理由是张合在陇右造成了严重“破坏”。 辛毗对此并未反对,这些粮草问题,他可以做主解决。 只要能顺利赎回兵将,双方停战,此事便可画上圆满句号。 马超和魏延回到陇右,了解了这一切,心情各异。他们对诸葛亮设局轻松俘获张合等人表示敬佩,但马超对如此轻易与曹魏议和,仍感到难以接受。 然而对此,诸葛亮同样颇感无奈。 “江东出兵,借口收回武陵,埋伏霍弋与李严二人,他们狼狈逃回江州,兵马损失惨重,宜都郡也被江东夺回。同时,朱然进犯上庸,若非申耽机警,上庸险些失守!” 诸葛亮的一席话,让两人明白了局势的严峻。 此刻,他们比曹魏更加无助。 第192章 江东的独特性 马超和魏延刚回归不久,刘禅便带领众多西川第二代将领,如赵统、赵广、马超之子马承、关羽次子关兴、fazheng之子法邈,以及重伤未愈的邓范邓芝,匆忙赶到陇右。 这些人,包括尚未痊愈的邓范邓芝出现在战场,足以表明战事已到何种程度。 刘禅几乎倾尽所有,若非曹魏今年突然四面楚歌,加上曹叡成为自己的猪队友,恐怕再持续下去,他们将力不从心。 即便如此,大军依然疲惫不堪,这还是多亏了马孟起为大军创造的良好机会。 原本诸葛亮并不打算如此迅速议和,张合在陇右的举动他们看在眼里。 这家伙在这儿已毫无出路,不必理他,甚至诸葛孔明还在盘算着再施压张合,让他替他们收拾陇右的世家,以便日后治理更便利。 西川朝廷已是够混乱,关张赵黄,加上孙乾糜竺等人的离世,如果早些时候, 老派嫡系将领,荆州系、益州系、dongzhou系,大致分为四方势力…… 倘若再合并陇右的汝南一族以及李恢引领的南中势力,世间纷争便更加错综复杂。 陇右,位于雍凉交界之处,自然弥漫着神秘与动荡,单论此次前来出使的辛毗,虽自称颖川人士, 但他的根脉实则源自陇右辛氏一族。此外,还有天水的姜氏、杨氏,以及安定的王家等诸多令人生畏的古老家族。 张合这位“高位重权”的敌手助诸葛亮荡平世族,让诸葛亮心中畅快无比。 他甚至预想在张合离去后,向陇右各世家发表一番哀悼之词,顺势将他们的肥沃田地赠予百姓,以赢取人心。 这般一举多得的良机,诸葛亮久未遇到,可正当计划顺利推进之际,南方战场的战报如雷霆般降临。 诸葛亮无法继续坐视,于是设法伪装粮草运输,联合天水姜家,假扮姜家向他提供补给,引诱张合前来截击。 最终,四面埋伏之下,张合落入陷阱,虽壮烈,却未能彻底完成任务。 实在令人感叹又无奈。 刘禅也向众人描述了江东的局势。自江东自立为帝后,刘禅意欲收复武陵郡,并与之结盟,期望重现当年联曹抗曹的联盟态势。 这是无可奈何之举,三国鼎立的赞誉已是对孙、刘两家的夸大,事实上,他们二者的合力仍不及曹魏一国之力。 然而,刘禅精心策划,终究还是误解了孙权或江东的本质。 当初见孙权把陆逊安排到儿子孙登身边,镇守武昌,自己迁都建业,遥望长江,威慑中原时, 刘禅深信江东已经明智起来。岂料,刚稳住凉州,控制住陇右战局,孙权就提出归还武陵郡。 霍弋刚刚行动,便遭重兵围剿,幸亏无当飞军英勇无畏,将领们拼死护送,加之李严察觉异常,迅速派兵救援,才救回了霍弋。 尽管如此,无当飞军损失惨重,霍弋身负重伤,宜都郡失守,李严亦陷入埋伏,所幸无大碍。 江州防御坚固,未让江东有机可乘。 上庸遭受突袭,申耽及时察觉异状,派张翼镇守安桥,喝退江东大军。 这场战斗并非由江东大都督陆逊指挥,而是前任交州刺史,现骠骑将军、冀州牧,西陵诸军事统帅步骘,即步子山所调度。 这一仗让西川人明白,江东并非只有陆逊独撑大局。 步骘的举措让荆南之地再度落入江东之手,诸多江东将领此刻驻守于此,局势紧张。 诸葛瑾、伊尔曼达、潘尼尔、裴诺、夏侯崇、卫旌、李萨鲁、周泰、石戈等英雄皆已崭露头角,既有江东的资深勇士,也有步骘所提拔的新秀。 至此,江东的攻势似乎告一段落,看似并未捞得显着优势,实则其意在传达:此战止息,他们在扬州威慑王凌之辈,同时也警告着刘禅这片疆域。 一直被刘禅戏称为“混乱之源”的江东,竟成了调停冲突的关键角色! 然而无论怎样,西川刚从战火中幸存,无力再承受双线作战的重压。兵马疲惫,将领与官吏损失惨重,粮草辎重也所剩无几。即使曹氏家族愿意提供补给,对亟需平复民心的诸葛亮而言,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帮助。 况且,凉州的土地也需要粮食与物资来安抚,南中地区需不断充实兵力,各处边境也需要兵马驻守。总而言之,刘禅此刻处处需兵。 江东之士洞察了这一点,深知刘禅无法与他们决裂,于是乘机夺取宜都之地。西川能挺立至今,靠的是这批勇猛之士与曹魏殊死搏斗,诸葛亮屡次率军在陇右与敌周旋,刘禅胆敢千里奇袭凉州,马超勇于与张合交换阵地,这些都是拼尽全力的举动。 但力竭之后,他们已无余力再战,而江东则是个追求安宁、无意争霸的势力。这点特性,不仅让刘禅反感,就连孙权也心生厌倦! 或许江东的世家见中原豪门已握大权,也起了野心,对江东的掌控渐趋严密。这次用兵,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江东的整体利益。 曹魏无法摧毁西川,但西川也不能获得过多利益,否则一旦刘禅具备与中原对抗的实力,他是否会与曹氏联手,将自己排挤在外?这不得不防! 这就是江东的真实考量:争霸天下固然理想,但保有一方霸业是底线。待到那时,至少他们也能为自己争取到不错的价码。 面对这样的江东,若非刘禅尚存理智,他真想与诸葛亮和徐元直商议对策。不然先与曹魏结盟,摆脱那个“混乱之源”,那才是最痛快的选择,它在背后实在令人心烦! 得知江东的动态,魏延怒火中烧,但身为汉中防卫大将,他只能暗暗咒骂,却无法直言。江东此举并非初次,他也无计可施。事已至此,他只能考虑如何稳固陇右凉州的防线。 曹魏绝不会让他们安居乐业,未来的战争将是常态。曹魏要获胜,除了硬实力的压制,更重要的是通过持续的战斗损耗对手…… 在时光的流转中,一日化作月,月又成岁,曹魏的铁骑持续冲击着西川的基石,那无尽的战斗与消耗,终将西川的辉煌磨损至微尘。廖立,这位心怀嫉妒的智者,尚未在诸葛亮背后散播谣言,故其官职尚存,壮志未酬。 他亦曾伴随刘禅征战凉州,才情自不必说,即便性格有瑕,亦可堪大用。此番,刘禅令他驻守安定郡,与陈式共守,免得安定郡屡次成为敌人的首要目标。 安定郡太守,关内侯,这是刘禅赠予他的荣耀。黄权,久侍刘禅,晋升为汉中都督,接替魏延,守护汉中,抵御曹氏的突袭,支援陇右、凉州及上庸诸地,调度粮草,此人文武双全,深具全局观,行事果决,知晓何时应先斩后奏,何时需稳如泰山。 如今西川,唯黄权能担此重任。魏延调至陇右,诸葛亮这位丞相不可常驻此地,否则刘备的魂魄恐怕会在夜深人静时找上门来。凉州刺史不再是战功赫赫的马超,而是归降的孟建,同时,丞相诸葛亮的助手蒋琬被调至凉州,任主簿。 孟建并未推辞,欣然接受任命,并请贾家之人入刺史府任职,还举荐另一个人担任凉州别驾,瞬间稳定了凉州的局面。安定郡的隐士,大汉太尉皇甫嵩的嫡系孙,陇右之地的杰出才俊——皇甫谧!这最后的将门世家,历经风雨,仍屹立不倒。 年仅十五岁的皇甫谧,才情出众,犹如待展翅的雏鹰,他身上的皇甫家荣光,对凉州百姓而言,是无比的庇护。诸葛亮与徐元直返回成都,陈震无奈,只得再度出使江东,寻求合理的解释。否则下一场大战,刘禅不介意在陇右战事开启前,先与江东一较高下。 而战功卓着、令人惊喜的马超马孟起,刘禅赠予他一众西川名将之后,包括赵云之子赵统、赵广,关羽之子关兴,法正之子法邈,他自己的儿子马承,以及即将赶来的李恢侄子李球和黄权之子黄崇等人。随后,马超被授予护羌校尉,兼护鲜卑校尉,持节督雍凉诸军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让马超带领这些令刘禅头痛的年轻将领,去对付那些异族的挑衅吧。 第193章 大汉的血脉 调动皆合情合理,魏延依旧镇守前线,黄权居中调度,孟建与蒋琬固守凉州... ... 在遥远的益州,一位老练的战将镇守着荆州之地,刘禅的谋略愈发显得游刃有余。马超虽未被授予具体的地域官职,却握有实权,足以号令四方。 曾经,西川边界并未直面众多异族领土,南方的蛮荒之地虽时有冲突,但在夷人的协助与马忠稳健的治理下,局势得以稳定。那些被刘禅派往南中的荆州勇士,多曾在荆南久驻,与武陵的蛮人有过多次交锋。 这群人深谙南中的治理之道,长时间以来,南中尽管偶有纷争,但大致安宁。凉州则处境危急,三面受敌,羌族与鲜卑部族领土广阔,战士如云,西域诸国尚未完全归顺。 张苞已从西域带回情报,那儿积累了些许力量,只待凉州大军出击,以重振大汉在西域的威仪。如今的西域,历经匈奴、羌人、鲜卑及乌孙、安息等强权的反复侵扰,已渐渐淡忘了大汉的威严,故此地暗藏危机。 此外,羌氐胡人与鲜卑同样是威胁,年年作乱,搅扰凉州,使人心烦意乱。刘禅赋予马超实权,仿曹魏设护羌校尉、护鲜卑校尉,并赐予持节之权,使得对抗这两族时,马超可调动凉州乃至陇右的所有兵马。 这是至高的兵权,同时,刘禅赏赐他护符,以示尊荣。赵家双子、关羽之子关兴,以及马超独子马承,还包括法邈、黄崇、李球等年轻将领,尽管尚未正式踏入政坛,但他们都承载着家族的期望。 他们并非无才,只是因父辈的挫折,他们在西川朝廷中倍感无力。刘禅无法改革举荐制度,既不能采用曹魏的九品中正制,也无法立即设立科举,他刚刚建立第一所汉中学堂。 卢毓还在摸索汉中学堂的运作,此时若推行科举,无疑是向世家敞开大门。这将彻底断绝寒门子弟的晋升之路。因此,刘禅唯一能做的,便是巩固现有朝廷势力,同时寄希望于那些老将的后代。 当然,追随马超的皆是青年才俊,而马良之子马秉早已在刘禅父亲的时代为大汉效力。糜竺之子糜威更是自幼随父漂泊,早早成为刘备麾下的将领... ... 曾是陈到麾下的勇士,守护着魔法宫城,如今身为两千石的将领,勇猛的狮心中郎将,只是不再护卫刘禅的安全而已。 许靖的儿子早逝,庞统的儿子庞宏如今已是郡府的重要僚佐,才智出众,有望在数年内成为涪陵的魔法领主。 同样地,三人作为众多贵族后代官员中名声显赫的,而那些被刘禅托付给马超的将领子女, 尽管声誉其次,大多都是出身战场英雄家族的青年,不谈其他,单论性格,他们一个比一个冲动,唯有关兴,因其母是荆州小世家之女, 自幼受到荆州学派的熏陶,儒雅风度尽显,实难看出与关羽有何相似之处,白白浪费了他的天生神力。 赵云当年评价他们的刀术,直言这群人连两只鸡都没杀过,哪有什么威猛可言。因此,刘禅深知马超不会安分待在凉州,便干脆让他教导这些年轻人。 毕竟,他们不能让父辈的威名受损。 他即将返回成都,接下来只需稳步前行,西川大汉帝国的战场上,将对抗那些异世界的威胁。 刘禅需要马超磨砺出一支强大的精锐之师,以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新一轮大战。 同时,他也期盼下次江东不要再在他面前自取灭亡。 战争结束后,诸葛亮与徐庶自然随刘禅返回成都,蒋琬等人各赴其职,尹默秦宓等西川知名学者也被刘禅从成都召来。 刘禅没有能力如曹叡一般掀起浮华的风暴,但这些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名士,最好还是远离视线为妙。 一个不漏,全都被刘禅送往卢毓的门下,让这位天下闻名的学者教诲他们,等到汉中学堂师资充足后,便能逐步扩展规模。 黄权会无条件支持卢毓,同时汉中学堂会逐渐触及凉州陇右,乃至西川本土和南中之地。 刘禅打算利用汉中学堂试探世家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在此之前,西川年轻一代的将领,刘禅都将交给马超,同样地,马超承载着这些西川的期望,他只需将这些人培养出来。 往后,西川的武门,大汉的武门,无论他们内心如何想,都将向马超尊称一声老大人,老将军。 未来马家的传承,马承以及马家的子嗣,都将因此事与他们结下深厚的缘分,只要他们具备一定的才能,家族便会繁荣昌盛。 就算他们的子孙真的资质平庸,只要不叛逆,也能安享富贵人生。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奖赏。此刻,马超理解了刘禅的意图,看着这些陆续来到他身边的年轻人,他只是轻轻一笑。 普通却又带着一丝森然的笑容,让这群年轻人,即使是马超的亲子马承,也感到了一丝寒意... \"你们踏上此地,不论你们是否领悟,但本将军必须告知,你们的安逸时代,已至终结!\" \"从今往后,你们无家族之名,无后台可依,无论你们的父亲是生是死,都无法寻觅其踪。自今日始,你们将成为本将军麾下勇士,随我出征异界边疆。归来时,你们或许身披荣耀,加官晋爵;或许伤痕累累,勉强苟活;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归来。这,皆取决于你们自身的实力!” 马超的话语令众人内心惊悸,但他们早已习惯了在父辈光辉下维持威严,哪怕表面严肃,实则内心慌乱。 马超望着这群年轻人,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空有其表,这是他对他们的评价。若说他们仅懂纸上谈兵,那已是高估。 让他们在异族领土上见识鲜血的洗礼,倒不失为明智之举。随后,马超不再多言,领着这些年轻武士及麾下的羌氐胡人士兵,离开此地,踏上征程。 他曾许诺带领他们袭击羌人与鲜卑的领地,马孟起所承诺的事,必定会兑现。 此次,马超为主帅,马岱为副将,傅嘏为军师,张缉为司马。尽管二人心中略有不满,马超并不介意。关兴等人,全被编入士兵行列。马超言出必行,这些人领军,无疑是一场灾难。 告别陇右的魏延,他们在武威遇见了新任凉州刺史孟建,未过多交谈。孟建才情出众,又有蒋琬和皇甫谧两位谋士辅佐。 皇甫谧虽年幼,仅十余岁,但皇甫家族的底蕴深厚,皇甫谧无疑是继皇甫嵩后,最具才情之人。 马超此行主要补充粮草,沿途清剿了几处让孟建头疼的羌氐胡人部落,随后直入羌人领地。 尚未交战,西川的年轻将领们已显疲态。这片羌人之地并非善土,历史上无论是凉州三杰,皇甫嵩、张焕,还是西凉的董仲颖,皆未能彻底平定羌人。 问题根源在于他们的地形。鲜卑之地广阔,几乎涵盖大部分草原,而羌人之地险峻,仿佛一路都在攀登。未遇真正的羌人部落,这群年轻人已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仿佛难以支撑。这还得归功于他们长年在长辈指导下磨炼武艺,才能勉强保持行动能力。 \"若无法承受,尽早退去,以免令你们的祖辈蒙羞!\" 马超的话语如同冷冽的冰箭,而这群年轻冒险者早已习惯了这种尖锐,他们默默无声,无人提及返回成都的事。 既然踏入了这片奇异世界,只有两种方式回家——载誉而归,或是被抬着回去,别无他选。 即使无法重现先贤的英勇,也不能丢弃大汉的坚韧。 第194章 大汉血脉(二) 马超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羌族部落,他们此刻真可谓逆风雪而行。 长达半年的战斗并未使马超和他的羌氐胡人部下感到疲惫,反而激起了他们隐约的亢奋。 风雪能抹平荒漠和高原的痕迹,也能削弱敌人的力量。 因粮食而争斗,羌人最懂羌人,此刻正是弱肉强食的绝佳时机。 马超打算借此机会率先发动攻击,以免羌人因粮食短缺而觊觎他们新夺得的凉州领土。 对所有人来说,这是最佳选择。历经艰辛,他们终于见到了目标。 别指望这里还有羌族小部落可供他们演练,就算没有严冬和风雪,就算没有这片险恶地形。 刘禅之前的千里突袭已彻底搅乱了局势,连续的杀伐后,存活的部落都不容小觑。 马超眼前便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羌族分支,显然刚从劫掠中归来,只是不知他们洗劫了何方。 \"将军!\" 赵统年长且体魄最佳,故被马超派作前锋侦察兵,他带回情报:\"此部落约两千战士,加上老弱不下四千,牛羊众多,人口繁盛。我们是否需隐蔽,待夜幕降临再行袭击?\" 赵统虽因父荫获将军称号,却未经实战,面对这颇具实力的羌族部落,难免显得谨慎。 然而,赵统未料到他的报告引来众人哄笑,其中不乏嘲讽。 他清楚自己缺乏经验,也明白这些同伴都是战场上的功臣,非寻常羌氐胡人。 但他是赵云之子,父亲是大汉威名赫赫的大将,如今遭此嘲笑,赵统的脸色难以恢复平静。 马岱或许察觉到了赵统的尴尬,也看到其他人不悦的表情,他知道这些笑声刺痛了他们脆弱的自尊。 尽管马岱心中也藏着笑意,但他深知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与家族息息相关,于是他高声咆哮,制止了那些嘲笑的羌氐胡骑,使他们的讥讽之声沉寂下来。 然而那些羌氐胡人虽不再公然嘲讽,低语与时不时的冷笑却像魔音般刺入耳膜,令几位年轻将士面露尴尬。 “明白他们为何发笑吗?”马超这时才开口,朝赵统轻轻问道。 “或许他们笑话末将懦弱!”赵统压抑着怒火,语气中带着挑衅,“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等必当奋勇向前,无畏.....” 赵统的誓言还没说完,马超就打断了他,转向旁边的羌族首领姚柯回说:“去告诉他,他的错误何在!” “遵命!姚柯回爽朗回应,随即策马疾驰而去,很快,一个在远方游荡的牧民成了他的目标。 接着,赵统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姚柯回毫不犹豫地追上那名逃跑的牧民,一剑将其斩杀! 姚柯回提着牧民的头颅归来,满脸得意地向马超复命。 赵统的面色愈发难看,他不禁怀疑这是否就是马超的战术。 “还不明白?”马超挥手让姚柯回归队,“你这样会被敌人追踪到家门口而不自知,将来成为将领时,记住今天这一课。” 说完这番让赵统费解的话,马超一声大吼,士兵们纷纷进入防御姿态。 赵统等人也跟随大军缓缓移动,他们这些将门之后虽不清楚原因,但结阵防御的基本知识还是懂的。 赵统紧随马超,仿佛要证明自己绝非胆小之辈。 他握着兵刃的手越握越紧,脸色涨红,长期遭受风沙和冰雪侵袭的脸庞此刻显得异常苍白。 众人沉默不语,都在等待,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很快,意外果然来临,大地开始震颤,这震动令羌氐骑士兴奋,却让赵统等人惊愕。 这样的动静,预示着大批骑兵即将来袭。 “现在知道他们为何嘲笑你了吧?”马超冷笑一声,“无论在此刻,或是未来的战场,都别轻视你身边的任何人,因为他们都有可能决定你的生死!” 说完,马超朝后方大喊:“准备!投掷长矛!” 一杆杆短矛、匕首被羌氐胡骑握在手中,等待敌人的出现。 不久,一队队羌人闯入视线,飞快地向他们冲锋,速度已接近极限,每个人手上都握着闪烁寒光的尖刀...... 赵统与同伴们已能清晰地窥见敌人面孔上的凶煞,甚至能看到羌族战士的武器上仍沾染着未干的血渍,但他们还在等待马超的指令,无声的焦躁如同暗流涌动在他们骑下的神骏战马之间。 百步之遥,假若此刻敌方握有羽箭射手,他们早已被箭雨洗礼,即便无弓,这样的距离同样是致命的威胁。 \"将军……\" \"噤声!\"马超冷厉的呵斥打断了赵统的言语,目光如炬,锁定了疾驰而来的羌骑,右手缓缓举起,\"掷!\" 又是一声震天咆哮,长矛如林,自他们手中飞射而出,与此同时,马超和麾下的羌氐骑兵宛如风暴般席卷向敌人。 赵统等人自然紧跟其后,不过在他看来,马超此举过于冒险,近在咫尺,他们的速度难以提升,而且手中短矛的投掷距离过短。 加之瞄准精度欠佳,不知是哪一方学自南蛮之人,赵统心中,马超的勇猛似乎并未如传说中那般无坚不摧。 然而,正当他们思索如何逆转局势之际,战场的格局陡然改写。 改变战局的,正是先前他们轻视的五十步投矛。数千支矛在抛出后并未立即带来杀伤,但这距离,配上羌骑的高超技艺,足以轻易闪避这些短矛。 然而,短矛如雨,即使他们能避其锋芒,却也只得放慢冲锋的速度,而他们的数量并不算少。 面对这波攻势,速度受阻的同时,原本杂乱的阵型更加陷入混沌。 此刻,即使未能全速前进,他们仍如狂风卷起羌人的混乱。马超一马当先,年逾五旬的他虽已显老态,但那些曾与他对峙的曹军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世人: 马超的英勇,犹胜当年! 战斗始于碰撞,终结于碾压。一番激战过后,来袭的羌人被马超等人无情地彻底击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留下。 赵统、赵广等人也表现英勇,尽管对这片奇异气候和恶劣环境颇感不适,但他们杀伐决断,毫无畏惧。 马超对此并未失望。歼灭所有羌人后,他并未停留,而是指示侦察骑兵赵统带领众人前往他发现的羌人村落。 对此,赵统早已学会沉默服从,二话不说便引领马超等人朝附近的羌人部落疾驰而去…… 部落宏大,蕴藏着众多异族同胞,然而在赵统的眼中,这个看似毫无抵抗力的部落却带来了出乎预料的震撼。 即便青壮之躯已无,他们依旧坚守至最后一息。 无数的长老、虚弱者、妇女和孩童,尽管在战力上并无优势,但他们依然紧握各式兵器,向着马超和他的同伴们发起抵抗,激战不已。 在赵统等人心中,羌氐胡人、鲜卑、匈奴乃至乌桓,都是公认的弱者,一旦主力溃败,他们就会选择屈服,任由他人摆布。但现在,事实似乎与他们所认知的截然不同。 战罢,部落满目疮痍,最终许多羌人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妇孺和少数其他部族的人也不例外。 然而,马超的命令再度响起: “赐你们一日休憩,之后,无人能幸免!” 这番话,令那些自幼熟读古典的年轻将领们愤慨不已。 第195章 大汉龙裔马超的过往 大汉以孝道与礼仪立国,遵循董仲舒的天人合一之道。 董仲舒虽将儒家核心思想弄得错综复杂,还附加了天人合一与神权天授这样的理念——那时佛教尚未盛行,这种想法颇具前瞻性。 但无论如何,主旨不变。董仲舒借助神权天授,将大汉的治国方针从百家争鸣转向儒为主,法为辅的格局。 然而,汉家根基在于儒家的仁爱,尽管汉帝更重军事,名将辈出,不断向外扩张,但大汉推崇的仍是:敢于侵犯大汉者,虽远必诛。 然而,在对待老人、弱者、妇孺和俘虏时,大汉总会抱有招降的善意。 一来充实人口,二来保持天道和谐。因此,马超的话语让这些年轻人无比愤怒。 在他们看来,马超之举不再只是残暴,而是赤裸裸的嗜血无情。 “将军,杀俘乃不祥之举!”黄崇,黄权之子,曾有千里救父的英勇,被刘备封为郎官。 目睹此景,他无法忍受,之前的杀戮尚可解释为异族之心难以揣测, 但现在,这些已经投降的羌人大多是老弱妇孺,竟还欲加害,此举他们无法接受! 他们并非不清楚为何来到此地,但他们不愿承认自己亲眼目睹不合情理之事。 也许这是贵族子弟的通病,未必是傲慢,只是过于自信,至少他们不赞同马超的行为。 尤其是见到这些羌氐胡人组成的军团恣意杀戮、劫掠、破坏,甚至侮辱妇女。 “将军,此刻他们身着我大汉军服,如此作为,岂非与禽兽无异?” \"在永恒的时光中,贤帝的英名如星辰照耀,他未曾沾染屠城之血,不曾伤害无辜,半步未偏离正义之道。将军,此举如何有颜面面对九幽之下的贤帝?” “恳请你命令他们停手,他们不过是虚弱的长者与柔弱的妇孺而已!” 马超沉默地注视着,看着这些年轻人由劝诫变为愤怒的咆哮。 最后,有人挺身而出,试图制止那些残暴的骑士。 “呵……”马超冷笑一声,示意马岱将一言不发却已动手的关兴拉回,然后对着这群年轻人嘲讽般地摇头,“你同情他们?” “他们并未行恶……”黄崇还想进言,但话未出口就被马超一掌击退。 “他们只是此刻,在你眼前尚未作恶!”马超冷哼,指点着一名气息奄奄的老羌人,“把这个老人带来!” 这名老羌人仅剩一丝气息,被丢在马超和年轻将领们面前,无法反抗。 马超在众人面前扯开老羌人上衣的领口,拽下一条样式古朴的项链,展示给大家,“你们知道这是何物吗?” 不待回答,马超给出了答案:“此物名为牙链,以齿制成,有的来自狼牙,勇士则用虎牙,种类繁多。猜猜看,这条是何兽之齿? 告诉你们,这是用人牙制成的,而且来自女子之口! 在羌族,每条牙链上的牙齿皆不可源自同一生命。 那么,瞧瞧这条牙链,需要多少人的牙齿才能完成?再看看,在这个部落中,有多少人佩戴此类饰物?” 马超的话语令他们哑口无言,但他并未停止讲述。 “你们可知晓,我杀的第一人是谁? 是一名官员,非贪腐之辈,而是那片土地上受人尊敬的好官,公正廉洁。但我十二岁时,亲手结束了他! 你们可知道缘由?” “他……图虚名,求美誉?”李球大胆推测,却只换来马超的摇头。 “那家伙一生未染贪污,他崇尚法治,甚至让我一度认为他定是个清官! 然而,后来发生了件事,几个酗酒的地痞深夜闯入民居,当着家人的面,侮辱了那家的儿媳,可怜她那时已有身孕数月。 随后,那女子因名誉尽毁,忍受不住羞辱,自缢身亡! 她的父母也无法承受打击,相继悲痛去世,短短一月内,一家四口,仅剩一人。 而那几个地痞意识到事态严重,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常人无法寻觅……” 那个家族的男子,那位女子的配偶,正是马家麾下的勇士,得知此事后,瞬间怒火中烧。 他在我们眼前屈膝破碎,祈求我们替他们伸张正义。 那次,父亲亲自调动各方人脉,动员了数十个羌氐胡人的部族,浩浩荡荡翻遍了半座雍州,才将那些恶徒揪出。 但你们是否知晓,在我们要捉拿他们之际,他们做出了何事?”说到这里,马超的脸庞罕见地浮现出愤慨的神色。 “那些败类竟自行返回故乡,然后自首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他们预想过多种可能,自裁、拼死抵抗、哀求饶恕,却未曾料到这等举动。 然而,关羽之子关兴迅速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这群人中知识最渊博的,与荆州一脉关系亲密,故对法规理解尤为深刻。 “依据大汉的法律,他们的罪不至于死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他们的确罪不至死!”马超也认同这一点,“起初我们这些粗鄙之人未能想透,但等到判决下达,我们才明白! 他们只是犯下了奸淫之罪,而非杀人事实,那一家三条人命,与他们并无实质关联。 依律,他们会受肉刑之罚,即便行径恶劣,也有自首的情节。 所以,他们顶多受肉刑,或许是宫刑,但无论如何,他们不会丧命!” 马超此言一出,众人皆愣在原地,而故事尚未终结。 “当年我十二岁,目睹此类不公之事最是痛心,于是我无视他人劝阻,径直闯入郡城的牢狱,打算将他们拖出来,严惩不贷! 然而那次,所有理应为民请命的官员、将领、城防兵丁,乃至捕快狱卒,竟一同挡在我面前。 他们要庇护那些罪犯! 你说,这合理吗?” 众多幼年听者无言以对。 马超所言没错,那几个刁民毁了一家,使一名在外奋战的士兵遭遇悲剧。 然而那些官员有何过错? 一切公正无私,毫无枉法曲断,皆遵照汉律行事。 奸淫,不至于死! 然而,那一家三条人命的悬案赫然在目,此事如何看都令人烦躁。 可若判刑后那人还图谋杀人报复,那么这一次,他也必将赴死。 因为杀人者,需以命抵命。 “那位士卒一生为国家浴血沙场,营帐中悬挂着七个贼首,好酒,好斗,战场之上从未退缩,他还曾央求父亲为他未出世的孩子起名。 然后在那一天,他在官府大堂前割喉自尽,鲜血喷溅三尺之高!...” 那天深夜,马孟起亲率麾下勇士,潜入黑暗中的军营,破壁而入,闯入幽深的监牢,将那几个罪恶之人硬是从囚笼中夺出。 领地守护者率众企图拦截,马孟起怒火中烧,斩杀了那位守护者,击溃了他的卫队! 他知道这不应是他的命运,但若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那一夜,我们把那些败类带到他们的墓前,千刀万剐,盼望着他们的惨叫声能慰藉亡者的灵魂。 自那一刻起,我明白了! 假若统治者无力庇护民众,那他就不配为统治者;假若法则庇护恶徒,那这法则便不值一提! 我不在乎对错,我只是想得知,这天地间是否仍有公正可言! “杀人者,人恒杀之,伤我亲友,屠其部族,害我百姓,报以血债!” 这就是马孟起的信念,任凭他人指责他无情无义,弑父杀弟,屠城害民,他亦毫不动摇。 曹孟德欲加害于他,他便与曹孟德激战;曹孟德不杀马腾,他也不动韦康。 曹氏一族狠毒,他便以牙还牙,彼此间的杀戮仿佛从一开始就未曾停止。 无辜与否,马超与曹孟德皆不在意。 假使有一天他们陷入同样的境地,他们也不会后悔,是非曲直,自有后人评判。 此刻众人眼前是羌人老弱妇孺的悲鸣,而在马超眼中,却是无数汉家儿女的哀号。 当年他们横扫凉州,席卷雍州,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财富粮食如山般被掠夺。 当年他们能够做下的事,如今何故不可? 无法理解这个道理的人,不适合握有兵权。 即便是想将这些人带回以填补汉家的损失,此刻亦非时机。 对付异族,须以鲜血让他们明白恐惧的滋味。 第196章 东汉血脉的成长之路 众人最终不再劝说马超,如同未曾询问过过去纷争的解决,因为结局早已注定是悲剧。 马超之子马承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直至马超述说往事时,他看着父亲,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即便如此,他依旧未发一言,多年来他们已习惯相对无言,互不干扰。 队伍再次启程,那“可怜”的羌人部落消失无踪,一座矗立的京观赫然出现在营地中央。 在这高原之上,广阔的土地与狂风沙砾最不稀缺,这座京观昭示着杀伐的序幕。 风雪阻断了粮道,扼住了羌人的咽喉,但也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在这暴风雪中,除非必要,他们不会轻易外出,因此马超等人轻易识破跟在赵统身后的牧民实为羌人部落的密探... 在这片被秘密笼罩的领域,风雪成为了马超一行人的无声盟友,不仅切断了他们的援军与后勤供给,也将他们的足迹巧妙地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使他们在险恶的奇幻世界中得以隐匿前行。 这是一支无依无靠的队伍,他们在风雪的狂舞中游荡,以战斗与掠夺维生,他们是残酷的荒野之狼,每一场雪中的狩猎,每一次鲜血汇成的溪流,都是他们生存的见证。 建兴三年岁末,经过一年的筹备,第二次北伐的号角吹响。蜀汉军队收复了整个凉州,挫败了曹魏的侵犯,曹真则被召回洛阳平息动荡的局势。 司马仲达率军自宛城迁往长安,接任雍凉大都督,成为对抗所谓“蜀汉”的第二道防线。魏延、廖立等人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 建安四年寒冬降临前,马超率领一万五千名羌氐骑士及数位西川勇士踏入凉州,补给充足后,直驱凉州腹地。他们沿着曹真昔日征战河西的路线,向西北挺进,既防范羌人的叛乱,也为年轻将领提供实战磨砺。 风雪交织着沙漠,草原在凛冽寒风中低语,只有马超、马岱等寥寥几人明白他们的位置,而那些羌氐胡人和新手将领早已迷失在广袤的疆域中,他们只知道遵照马超的命令,执行自己的使命。 他们不知行进了多远,只知道靴底的肉已磨破又愈合,结成了厚厚的茧。他们不记得经历了多少风雪,只知道天气由小雪渐至暴风,又慢慢平息,直至消逝,他们的面颊和双手已被风霜侵蚀得粗糙不堪。 他们不计其数的战斗,让他们与初到马超身边的自己判若两人。日后回想起来,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能在这般磨难中幸存下来。 赵统依旧担任侦察骑兵,但此刻身边多了许多羌族追随者,他们并非马超赐予,而是赵统在无数次血战中赢得的忠诚部下。马超需要扩充兵力,他们不能永远扮演流浪的匪徒。如今,“神威天将军”马超的威名在这片土地上日益响亮。 赵统、赵广、关兴、马承、黄崇、李球六人被当地的羌人尊称为“六彪”,这是他们初步建立的威望。赵统麾下也聚集了一批无论因何原因,都愿意追随他的人。 此刻,赵统已完全独立于马超的大军之外,作为侦察兵,他必须洞察四周的一切动态,以防未知的威胁悄然而至... 此刻,赵统手持魔弓,箭矢瞄准天际,一道流光破空,直击一只翱翔的风鹰,将其自空中击落。这并非为了炫耀他的灵弓技艺,因为这种风鹰,正是这片土地上,羌族牧民驯养的伙伴。 驯鹰之事,在此地司空见惯,甚至羌族牧民以拥有矫健的风鹰为荣耀象征。 风鹰落地后,赵统身后的羌骑中,一位眼明手快的勇士飞驰而去,将鹰带回。望着鹰腿上镶嵌的铜圈,赵统一眼便知判断无误,这确是家养之鹰。 “看来敌人近在咫尺,能拥有这样的风鹰,那羌族部落绝非等闲之辈!” 如今的赵统,早已褪去昔日的稚嫩,两颊泛着病态的殷红,肌肤粗砺,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弓箭重新挂回腰间,赵统并未立即返回报告,而是领着羌骑朝特定的方向策马疾驰,决心查明来犯者的底细。 很快,他们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夕阳渐落,马超等人已安营扎寨,同样开始休整,却未察觉已被窥探。 望着营地的规模和缕缕炊烟,赵统在心中默默推算。 “一万到一万五千人左右,这里不应有如此庞大的部族,不知是多个部落联合,还是撞上了强大的发羌国!” 此时的赵统,已非昔比,眼神更为犀利,对当前形势了如指掌。他深知,天下并非只有他所知的中原三国鼎立,凉州之外更有西域诸国。 他也了解到,羌族之中存在着诸多国度。起初听闻羌人建国,他们几个年轻人还戏谑其夜郎自大。然而初次与名为苏毗国的小羌国交锋,他们险些全军覆没。 数以万计的羌骑,虽有老弱妇孺,但数量优势几乎将他们淹没。而这个国家,只是众多国度之一,如今更像部落联盟。 赵统知晓强大羌国发羌国的存在,周围有西北的唐旄国,实力更强,建国逾百年。北边还有他们曾交战过的苏毗国,据说领土广阔,地貌与凉州相似,此次前来只为兼并小部落,可谓他们不幸。 此外,还有三波呵国、西女国、羊同国(象雄)、东女国等诸多国家,再往北,便是鲜卑的疆界。 若非深入这荒芜之地,赵统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竟已如此错综复杂…… 假使刘禅在此,他会揭示,这些部族日后将以发羌国为忠诚核心,逐渐统一,建立起一个曾震慑诸界的强权——吐蕃帝国。而与他们交接的鲜卑人,也将演变为威名赫赫的吐谷浑部族,源自鲜卑慕容氏的一支,虽不及吐蕃雄壮,但也绝非等闲之辈。然而,这些历史的波澜,此刻无需赘言。 赵统目睹眼前这片营寨林立的羌人领地,并未立即禀报,而是令众人勒紧马缰,捂住马嘴,随后下马包覆住马蹄,悄然向敌营靠近。 如此规模的营地必然有巡逻兵,赵统的目标正是他们。很快,他锁定了一名落单的羌族巡逻兵,正寻找僻静处解决私事。在他身心舒畅之际,一只手掌悄然捂住他的口鼻,瞬间,冷冽的刀锋已抵在他的喉头。 与此同时,一句流利纯正的羌语在巡逻兵耳畔响起:“尔等身份何许!” 说话者正是赵统,此刻他操着羌语,迅速审问这位无助的对手。不多时,他得到了所需答案,毫不迟疑地结束了对方的生命,对方甚至未觉察任何异样。 “走吧,回去复命。”赵统掩埋尸体,牵走战马,仿佛一切从未发生。不过,他留下了一样物品——一条羌族女子的丝带,这是赵统不久前新学的手段。 巡逻兵的失踪必定会引起注意,或许会唤醒敌人的警惕。但若再加上这条丝带,一切便显得寻常不过了。然而,赵统为何会有这样的物什,却是个谜。 当赵统返回马超等人驻守的营地,夜色已深。在外巡逻的李球见他归来,先抛去一根尚温的羊腿,才责备道:“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去寻你了!” “老子现在回来了,你们也别想睡安稳,准备一下,跟我走,有大买卖来了!” “老对手?” “不,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部落聚在一起,宰了他们,咱们能痛快两天!” 第197章 汉室子孙的激战 赵统的归来并未掀起波澜,即便他带回了敌情,即便他告知众人敌人势众且强大,多达一万五千余,后续可能还有增援。然而,他们依旧照旧饮食。 别说马超、马岱等人,就连正在用餐的关兴、赵广兄弟,都一脸轻松,毫不在意。 众人饱餐一顿,赵统用罢晚餐,这才慢慢起身…… 此刻,月已攀至天穹中央,一队本应安歇的士兵纷纷起身,悄然聚集成群,准备行动。 马超对此并未干涉,只是略作瞩目,随后便默许他们离去。 另一边,马岱这位老将心中仍存疑虑。待麾下两千余勇士启程后,他走向兄长,紧张地低语道: “兄长,他们的确表现出色,但他们毕竟年轻,此次敌手强大,据说背后有法萨王国的影子…” “当然有法萨的影子!”马超未反驳马岱,反而透露出惊人情报:“在我们离开陇右之前,陛下与本将有过交谈。当时我以为陛下过于忧虑,现在想来,陛下料事如神。 如今这些异族已非往昔,那些未曾听闻的强大国度,虽声名不显,但实力不容小觑。 况且上次战役,你是否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 闻言,马岱陷入沉思,“兄长是指那些辛比尔斯克之人?” “这里是康人之地,辛比尔斯克人的出现绝不寻常。尽管无法言明,但本将直觉他们有所图谋!” 这般言语从一位统帅口中说出显得荒诞,但从马超口中说出,却令人毛骨悚然,因他无疑是世间最了解康人之人。 无人敢想象,中原激战正酣时,一股未知势力暗自崛起,并在悄然结盟。 若此推测为真,他们这群人必将成为天下笑柄。 “兄长既然知晓这一切,又何必让这群年轻人涉险?” 马岱愈发担忧,他们尚且年轻,怎能抵挡得住?如马超所言,这股力量不容小觑。 “无须忧虑!”马超一脸从容,“他们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角色罢了。连这些角色都无法应对,他们还真该回家抱孩子去!” 马超边说边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似要见证那些长期追随的部下有何成长。 而众人在赵统引领下,重返沉睡的康人大营之外。 那些康人果然被赵统轻易蒙混过关,一条女子的腰带便令他们忘却了失踪青年。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在休息,仍有少数巡逻骑兵在外,他们在寻找那只失踪的猎鹰… 然而,这些零散的异界游骑兵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连旁人出手都不需,赵统引领麾下的探路者们便轻而易举地将他们逐一歼灭。 由此可窥见,这家伙的实力确已飞跃性提升,长矛短枪、劲弩硬矢在他手中运用得如鱼得水。 当羌族游骑被清除殆尽,众人来到那个神秘的羌人部落之外。六彪的威名已然渐渐传扬,他们急需几场显赫的胜利来证明自己。 此刻,眼前的羌人部落拥有万余生灵,但在他们看来,若论战争只看数量,这世间的纷争便太过简单了。 \"关兴,潜行至后方预备截击;黄崇,四散点燃烽火;赵广,李球,左右包抄;马承,你我稍后一同冲阵破敌!\" 赵统安排攻势,毕竟他是长者,昔日的武艺堪称众人之首,尽管他的布局只能算得上稳健常规。 无非是制造混乱,乘机劫营,融入当年程昱的十面埋伏战术,再加上海盗王关兴这位最强者的致命截击,虽不惊艳,但对付这些野性部族已然绰绰有余。 深夜降临,营地中鼾声如雷,初春的篝火悄然燃遍营地四周,与即将熄灭的灰烬交织成一幅火之交响。火焰逐渐炽烈,黄崇放火的策略也不再直白。 他挑选了营地的隐蔽角落,指示手下悄然点火,这些被羌人忽视的地带。待他们发现大火时,已是无可挽回。 火势迅速蔓延,瞬间点燃了羌人部落的恐慌。在这缺乏水源的土地,火魔的肆虐是羌人最深的恐惧,因为它意味着无法救援,意味着一切将化为乌有。 正当他们忙于救火之际,赵统偕同马承率领羌族骑士猛然杀入。马承虽无马超之能,但作为马家血脉,他的武艺同样出色。 二人身先士卒,带领羌骑直闯部落,长枪挥舞,刺杀慌乱的羌人。同时,战马踏过营地,令原本混乱的场面更加无序。 他们的激战令羌人恐惧,纷纷争先恐后地反击。不是所有人都会在突袭后彻底崩溃,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羌人,遭遇袭击会本能地发起抵抗。 尽管杂乱无章,但他们顽强的抵抗却极大地拖慢了赵统等人的进攻节奏。这场景与他们研读的兵书描述大相径庭,兵书中只教诲他们突袭会带来溃败和混乱。 对于这种顽强的抵抗,兵书并未给出答案... 然而,此刻他们并未陷入恐慌,尽管兵法上未记载这些,但他们在此地已不止一次见证此类情景。 当羌族战士开始悄然集结时,赵广与李球从两侧毫无畏惧地闯入战场。 驾驭坐骑疾驰,飞跃而起,战马凌空跃过那微笑的木栅,随即他们朝刚聚拢的羌军猛冲而去。 刹那间,厮杀声再度回响。 两翼及后方的突袭,伴随熊熊战火与凄厉哀号,羌军阵脚大乱,败象渐显。 夜色中,突袭、火光、悲鸣,这些元素震撼着羌人的心灵,加上不明来犯者数量,以及汉人多年对他们前辈乃至自身的挫败。 故而,面对此番新的侵袭与包围,他们内心首次萌生了恐慌。 四面受敌,持续搏杀与分割,加上主营的混乱,使得这群羌人开始崩溃。 一些看似领袖的人物,在卫队的护送下,拼尽全力朝另一个方向逃窜。 他们只要能逃出生天,只要还能逃,就能逐步召集散兵游勇,迅速重建战斗力。 只是,这次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们的逃亡之路,正好指向关兴所在之地。刚刚从营地惊险逃生,立刻又陷入另一场伏击。 此次设伏的正是关兴。 尽管他温文尔雅,与荆州一脉渊源深厚,文才横溢, 但这青年的武力同样不容小觑。 身为关羽亲子,关兴的天资远超同父异母的兄长关平。 文武双全,从小便受人赞誉,连诸葛亮也对他格外看重。 只因文气过重,这股强大的力量一度被他忽视。 直到来到此地,这个杀戮的竞技场,他才在马超的引导下,转向了武道。 关兴的天赋实则胜过赵统许多,只是他更偏爱冲锋陷阵的英勇之事。 此刻,他从暗影中疾驰而出,挥刀策马,一往无前地冲入惊慌的羌军阵中。 千余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震慑,竟未能第一时间阻挡关兴。 这让关兴得以顺利深入敌阵,直逼羌族首领。 刀光闪烁,最前方的羌族领袖被他一刀斩为两段,尸体坠地,关兴持续纵马挥刀,一次又一次斩杀多人。 虽不及父亲关羽当年万军中取颜良首级,却也展现出几分关家当年的英勇风姿... ... 在迷离的星辰照耀下,关兴于千军万马间挥剑斩落敌酋,令敌阵瞬间陷入混乱。此刻,关兴统率的羌族铁骑犹如幽灵般降临,彻底击垮了敌军的意志。 “在万千兵马中取敌将首级,竟是如此震撼的体验!”关兴低语,犹如夜风拂过林梢。 第198章 大汉血脉的归来 当战斗的狂澜渐渐平息,曙光已洒满大地,营帐的熊熊烈火在无人干预下吞噬了一切,只剩下灰烬。 这场战役,无疑是汉军压倒性的胜利。赵统等人仅凭两千羌骑,便击溃了数量远超万人的敌军。然而这并非值得炫耀的功绩,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羌人与汉人的交锋,无论兵力悬殊多大,都早已司空见惯。 即便大汉曾经遭受重创,但最后的胜利,始终属于他们。两千羌骑击败万人敌军,虽借助夜袭与奇袭,但也算不上荣耀,不过终究是胜利的一役。 他们消灭了万名羌兵,俘虏千余,斩杀三千,关兴更是直接斩杀了三个羌族部落首领,重创一个,只有一人侥幸逃脱。残余的敌军纷纷溃散,正如赵统预言,他们将迎来宝贵的休憩时光。 此后的挑战必然更加严峻,或许会有更强大、更狡猾的敌人出现。但这些敌军的集结并不易,战胜他们,众人也能稍作喘息,这样的力量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 他们带着战利品,押着俘虏,捧着敌人的首级,回到马超的面前。没有人吹嘘战功,也无需多言,马超仿佛只是看着他们绕了一圈回来,平静如常。 大战过后,队伍再次踏上旅程,一如往常。尽管春风和煦,花朵绽放,但这片土地的荒芜与风沙并未因此改变,他们早已习惯于此。 队伍渐渐消失在天地交接处,没人能揣测马超的意图,他的目标是个谜。但他们清楚,马超的目标深远宏大,因为他们的行进之路越来越深入,敌人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 不仅有发羌国,遥远的唐旄国也开始揭开其神秘的面纱,与发羌国相似,唐旄国的发羌部也是举足轻重的一支力量。当然,最强大的羌族势力是唐旄羌,这也解释了为何部分发羌会选择脱离唐旄国,建立新的国度。 一支非最强大的力量分离出来,仍能建立强大的王国,足以证明这两个国家的强盛…… 马超逐步接近这两片神秘的国度,与它们的居民展开了一场奇异的较量。 此刻的马超,不再放任麾下那六位勇猛无畏的勇士自由行动,他的态度变得前所未有的谨慎与专注。 尽管马超和他的队伍倾尽全力,胜负依旧难料,他们无法确信自己能稳操胜券。 马超的战术与力量,皆为真正的强者象征,那些无数的羌族战士,终究无法与这位大汉帝国的龙骑将军相提并论。 然而,即便是强大如马超,此刻面对的敌人亦过于强横,他们并非寻常国度,而是拥有独特力量的存在,绝不只是盲目自信的夜郎之流。 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 羌人们不仅有自己的军队,更有着独特的信仰,那与汉中曾盛行的五斗米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看似荒诞的信仰,却赋予了他们无畏生死的勇气。 回顾昔日的黄巾军,虽被视为贼寇,一是因他们的败绩,二是因其后期的行为。然而,张角在世时,那些手持农具,甚至赤手空拳的战士,差点颠覆大汉的十三州,这并非单纯的勇猛,而是信仰的力量。 马超曾从长者口中听说过,那时的黄巾军令人畏惧,难以想象有人身中数十箭仍能奋勇向前。 有的战士身受重伤,却依然坚韧地斩杀敌人。那时诸侯争霸,每一家都有杰出之人,他们的才华震撼了一个时代。 而张角,却是那个时代的共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保持着不败的姿态。 无人知晓张角如何做到这一切,如何激发战士们的无畏精神。 然而,马超在张鲁统治下的汉中,见识过类似的情景,如今在此地,他再次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 无数的羌人在重重陷阱中,毫无退路,但他们并未屈服,未尝败绩,反而拼命抗争。 正是这种状况,导致了他们最初的失利,代价惨重。 生与死的挣扎并不罕见,但这种坚韧的程度,让每个人都为之震撼。 在杀戮的洗礼中,他们渐渐洞察了其中的原因,那是一群被称为巫师的存在,被羌人尊称为阿爸许。 是他们,将这些羌族战士塑造成了这般英勇的模样。 找到了问题的源头,马超一行人开始调整策略,以应对这场奇幻的战争。 在下一场神秘的征伐中,马超率先施放了魔法,抵挡住羌族主力的同时,令马岱与关兴悄无声息地潜至后方,直指那位被视为诅咒源头的巫师。 胜利的曙光才随之降临。 巫师陨落后,羌人陷入了恐惧与混乱,马超抓住这个机会,向着胜利挺进。 但随即,羌族的巫师们变得狡猾,藏身于军队深处,如影随形地保护自己,不给马超任何可乘之机。 马超若想复制先前的战术,只能硬闯敌阵,但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岂是易事,若非关羽的传奇,这壮举也无法独树一帜。 马超在连绵的战火中,胜败参半,力量也遭受磨损,迫使他们不得不暂时撤离,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这片土地上的对峙陷入胶着,而马超的决心坚定不移,仿佛要与羌人战斗至最后一息。 发羌国在多次对抗马超后,不仅与唐旄国,还联合苏毗国等势力,一同对马超展开环伺攻势。 一路血战,马超从隐匿到激战,势力渐弱,敌人的力量却在点滴间增长。 时光如沙流逝,马超与羌人的恩怨未解,未曾停歇。 这一争斗持续了漫长的岁月,甚至令马超忘记了时间的流转,唯有四季的更迭提醒他,已过了不止一轮。 马超与外界的消息断绝,但中原大地的动荡并未停息。 对于西川,喜悦与忧虑交织,得失并存。 喜的是,邓芝邓范这对苦难兄弟历经近两载,终于痊愈,各自拥有了一支忠诚的军队。 霍弋的伤势也大为好转,即使失去了宜都郡,但他的影响力始终不减。 武陵郡的蛮族曾试图叛乱,霍弋等人欲借此机会内外夹击,却不料蛮族在步骘的铁腕下瞬间瓦解,步骘的强大再次彰显江东名将的威仪。 无当飞军虽损失惨重,但仍有余烬尚存,王平与兀突骨为基石,重组了一支全新的蛮夷混合部队,无人再敢轻视。 马忠已完全掌控南中,当年高定麾下逃脱者也被其逐一捉拿。 刘备的儿子刘禅召回的荆州将领各有其位,逐渐适应新生活,吕凯等人则使南中秩序井然。 越来越多的蛮夷走出深山,与汉人共居,西川的人口也逐渐充实起来... 在遥远的异世,卢毓的博雅学府在魔法与神秘的交织中熠熠生辉,不仅吸引了賨人和巴人的青年才俊,更汇聚了来自凉州和陇右之地的众多学徒。 在这个时代,能有一方研习魔法与知识的净土,对许多人来说,已是无比珍贵。尽管许多人无法负担起前往这里的旅费和生活开销,但这样的梦想依然照亮了他们的生活。 学府日益壮大,然而由于尚未发现任何具有天赋的魔法师,大家并未对此感到不满。毕竟,从颍川的古老图书馆,鹿鸣山的智者殿堂,再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教育的火焰始终熊熊燃烧。这个时代的贤者,总怀揣着不分贵贱的教育理想。 这只是变革的冰山一角,更大的动荡即将席卷天下。 第199章 战乱序曲 马超不知离别已多久,但刘禅清楚,他们正步入全新的纪元。建兴六年,这是大汉帝国当前的年号,曹氏家族称其为蜀汉,孙权则唤作季汉,而刘禅坚信自己的朝廷是真正的汉室! 这些年,大汉在缓慢复苏,司马懿与曹真截然不同。他并无强烈的扩张野心,两年间,他与魏延的对决屈指可数,彼此胜负难分。 司马懿无意与西川展开持久战,若非曹叡的催逼,他甚至不愿与陇右的雄师交锋。魏延则趁此良机欲与司马懿一较高下,然而多次试图攻占扶风等地,皆以挫败收场。 司马懿擅长奇袭与防守,其城池固若金汤,无人能破。魏延数次失利后,受到刘禅的禁令,不得不放弃进攻,转而在廖立和孟建等人的协助下,大力发展农业。 陇右之地开始储备粮草,虽积累不多,但也绝非小数目。尤其如今负责屯田的是诸葛孔明亲传弟子,年轻有为的谢缵。不论其他才能,仅在屯田一道,他的天赋便令人惊叹。 诸葛亮预言他未来必成大汉的大司农,凡见过他的人,无不称赞他在农业上的才华。尽管大司农已是他的巅峰,天赋如他,晋升司徒恐也遥不可及。但若能使西川、汉中乃至陇右之地丰收满仓,他的功绩必将位列三甲。 这些无疑是喜讯,但也有不少忧虑。多年来,世间失去了许多生命。战乱未伤及西川筋骨,但这两年,世界仿佛跨越了一个纪元。 曹氏首当其冲,前任雍凉大都督,大将军曹真在洛阳逝世,此事几乎撼动了曹氏的根基... 也许连曹叡自己也没料到,一次奢华的宴会,竟会令他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不仅如此,他失去的不仅是雍凉之地的最高统帅、一位大将军,更是失去了整个未来的希望。太和三年四月,元城王曹礼在魔法的阴影下离世。六月二十一日,繁阳王曹穆,曹叡唯一的亲子,也在星辰的悲鸣中陨落。 曹叡纵情声色,无论是男宠还是女眷,他的后宫已聚集四十多位嫔妃,然而数量庞大的她们并未为曹氏家族增添一丝血脉,未给曹氏留下更多的继承者。曹叡膝下仅有三子,幼子曹殷甫出生便如流星般消逝,被追封为安平王,以示哀悼。长子清河王曹冏,次子繁阳王曹穆相继离世,一时间,曹叡的血脉断绝! 除此之外,曹氏家族的先祖,伟大的太皇太后卞氏,也在过去的两年里驾鹤西去。这位可怜的老妇人,一生操劳于曹氏家族,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能等到家族对她的尊崇。曹氏对此深感愧疚。 尽管曹氏有外戚,但因卞氏的威严,他们始终恪守底线,却也使得卞氏至死未能再见曹叡一面。卞氏辞世后,曹叡压制了一切异议,给予了她应有的荣光。除了与泰皇合葬并追封为宣,他还追封太皇太后的祖父卞广为开阳恭侯,父亲卞远为开阳敬侯,祖母周氏为阳都君及敬侯夫人,并皆赐予象征权力的印绶。然而,这一切荣誉的到来,已无法挽回卞氏家族的凋零。 太和四年的寒冬,不仅仅是对曹叡的打击,也是对整个曹魏王朝的考验。这一年,曹魏的太傅,世家之首钟繇病逝,这位传奇般的臣子未能抵挡岁月的侵蚀。他与曹真、太皇太后卞氏、曹叡的子女们一同在这一年离开了人世。 对于曹叡而言,这无疑是艰难的一年。然而,其他势力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江东遭受了重创,一代精英损失殆尽。吴国右将军贺齐、江东名将徐盛、骆斌,以及大司马吕范的逝世,给江东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尽管涌现了一些新星将领,但那些战功卓着的老将们的陨落,对江东而言,无疑痛彻心扉。 与此同时,西川地区同样遭受重大打击。先是南中庲降都督李恢,久居汉中后病倒,是否因内心的忧虑无人知晓,他很快便告别了这个世界…… 在李恢之后,当刘禅初次登上王座之际,辅佐他稳固权力的巨头庞羲开始遭受神秘疾病的折磨,病情日益加剧。 刘禅已派遣众多灵药师,并四处寻访神秘的医疗贤者,然而,传说中的神医华佗与张仲景早已逝去,世上的奇才医师稀少,而庞羲的年岁已然过高,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蚀。 此刻,命运的车轮无情转动,尽管极其不愿,刘禅深知他无法逆转庞羲的命运。他唯有尽力多陪伴这位老友。 庞羲坚韧至今,对刘禅的恩情深重无比。这些年来,许多政策与决策背后,都离不开他的支持,顶住了重重压力。 唯有庞羲、严颜、简雍三人同心协力,才能使刘禅在短时间内开创如此局面。 同样,马谡虽未如传言般惨遭分尸,但刘禅最终剥夺了他的所有官衔。对此,即便是智者诸葛亮,也无法给出评语。 同时,诸葛丞相的长子诸葛乔突遭重病,那次险些令刘禅心碎而亡。历史记载他早逝,但刘禅对他有着深深的眷恋。 幸运的是,或许是刘禅无数次向天祈求,上苍终于垂怜,从死神手中夺回了诸葛乔。当他苏醒,太医宣布无恙时,刘禅披头散发,光脚狂奔,笑中带泪地感谢苍穹。 这些对刘禅而言,不过是悲喜交加的经历。真正让他痛彻心扉的,是他此刻站立之地。 这片山水如画,蜀地这样的仙境比比皆是。如今的西川,山贼匪患已成往事,饱受其害的刘禅终于痛下决心。 在严颜的勇猛领导、庞羲的暗中协助,以及张嶷的前锋攻势下,西川与汉中被彻底清扫。拒绝投降者,无一幸免。 西川因此再度回归宁静,也让刘禅找到了一块真正令人心仪的净土,作为这位老人的归宿之地。 “简雍之墓” 这四个字由刘禅亲笔书写,他整整花费了一个夜晚,却始终不满意。 简雍未曾告知刘禅自己的病情,仿佛只是一个寻常人,还约定天下太平后,带他游览故土。 然而,就在那一天黄昏,正在用餐的刘禅听到了噩耗。简雍离世,刘禅派出的灵药师未能及时赶到,他留给刘禅的,只有无尽的遗憾。 那一刹那,惊恐失措的刘禅与急切前来禀报的简雍老仆撞了个满怀。得知简雍去世的消息,刘禅立刻闭目昏厥。 即便此事已过去数月,刘禅心中的哀痛仍未消散…… 简雍的生涯未育子嗣,如同他的灵魂般,自由如风,仅有的女儿早早就委身于异乡人家。 他的妻女远在幽州的神秘之地,与他天各一方,至今音讯渺茫。 简雍深知此生重逢无望,却始终未另娶他人,他口虽言与妻关系疏离,但众人皆知他对她的牵挂深重。 多年独居,这孤独的生活成了他虚弱体质的根源,也是他秘密心事的掩藏。 此刻,刘禅伫立于简雍的墓前,外面只有鄂焕与陈到两名守卫及一队皇宫卫士在外守护,给了刘禅充裕的时日和空间沉思。 “叔父,江东的使节日前来访,他们已与辽东的公孙渊达成协议,约定共同对抗曹魏。一路袭荆州,一路指幽州,另一路直逼雍州,正是我们的领地! 坦白说,这场战役突如其来,但我决心出兵,且亲自领军! 若您尚在人世,若知晓我的打算,想必您会严厉责罚我,一掌拍在我头顶。 如今,侄儿在此,求您那一掌,唤醒我,别让我置身险境啊!” 刘禅说完,豪饮一口烈酒,以慰亡魂。 “叔父已逝,庞羲老大人病重,严颜老将军身体衰弱,就连舅父也传来消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我此次计划确实风险重重,但如果成功,我大汉将迎来复兴的曙光!” 第200章 出征,出征,出征 大汉建兴六年的三月,积聚了充足物资和粮草的大汉朝廷再度活跃起来。 大汉皇帝刘禅刘公嗣,经历两次北伐战争的洗礼,威望渐增,这次他成功地亲自率领大军前往陇右之地。 此刻的刘禅让朝廷官员感到安心不少,因他在这两年间,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皇后,以及嫡长子! 经过群臣的反复讨论,刘禅依历史记载纳已故车骑将军西乡侯张翼德的长女张氏为妻。 然而不同的是,张氏虽像历史上一样带了一位侍女入宫,但刘禅并未如历史般将其纳入后宫。 身为皇帝,他自然有特权,但他未曾被告知,他的皇后手握丈八蛇矛,舞动间威风凛凛,令刘禅心惊胆战。 他打消了所有杂念,那一刻,他似乎体验到父亲当年的“喜悦”。 然而,当皇长子刘璿降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这个本该属于王贵人的孩子,现在是张皇后之子,管教上也更为得宜。 这让众多臣子感到安心,这也是刘禅此次能成功御驾亲征的原因所在... 在遥远的奇幻大陆上,刘禅,这位神秘的龙骑士,亲自率军出征,身边有智慧的巫师徐庶作为军师,严颜,一位石像守卫者,坚守着魔法都市成都,勇猛的向宠担任主将,陈到和鄂焕,两位兽化战士,守护着刘禅的安全,王平领导着无畏的翼族军队无当飞军作为前锋,而强大的兀突骨则是他们的先锋。 魏延,陇右之地的元素操控者,引领着众多士兵作为侧翼保护。 这次大规模的远征,众多将领伴随左右,包括邓芝,黄权,糜威,庞宏,马秉,以及陈式和廖立,年轻的法师诸葛乔也一同前行。 凉州,那片被风雪覆盖的土地,尽管孟建刚平定了动乱,但他仍在不断巩固势力。然而,随着苏则、张既和成公英等智者的离世,以及杨阜、姜叙等勇士的调离,凉州的希望似乎渐行渐远。然而,凉州的勇士们并未屈服,孟建的丰厚赏赐激励了无数精锐战士和羌氐胡人的联军挺身而出。 两军对决,皆倾尽全力,西川的刘禅、徐庶、魏延、陈式、廖立、陈到、向朗、王平、鄂焕、糜威、马秉、庞宏,以及已传回即将归队的马超等人,阵容强大,威震八方。 而曹魏一方,实力同样不容小觑。司马懿,那位掌握星辰之力的大将,麾下有张合这样的封印术士,张辽之子张虎,乐进之子乐綝,以及庞德之子庞会。此外,司马懿还拥有凉州老将戴陵,军师杜袭和督军薛悌这两位曹魏元老,王双与郭淮则在凉州前线坚守。他的队伍中还包括牛金、胡尊、王经、师篡、田续、司马望以及投降的将领李辅。 此外,曹魏的新生代将领,如陈群之子陈泰,陈娇之子陈骞,徐晃之子徐盖,蒋济之子蒋秀,以及曹宇、曹肇、曹纂兄弟,夏侯玄,钟繇之子钟毓,臧霸之子臧艾等,共同构成了强大的战力。 此时,雍凉大军集结了不下二十万的战士,涵盖了关中雍凉地区的所有势力,以及司马懿直属的各路兵马。然而,相对于整个曹魏帝国,这只是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江东的朱然从荆州出发,全综如同朱然一般,执掌着神秘的符节,领军进攻扬州。江东大将周贺,连同校尉裴潜,指挥着百艘浮船与辽东的公孙家族建立联系,寻求结盟,并渴望获得辽东的神骏战马。 天下动荡,辽东的公孙家族也开始向幽州挺进,幽州刺史王雄,以其英勇之名,果断出兵迎击。鲜卑部落内部再度联合,轲比能与步度根的阴谋令人不安,而并州刺史毕轨无视曹叡的警告,率军攻打轲比能,结果苏尚和董弼两名将领在追击步度根时不幸陨落,他自己也遭受惨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在神秘的大陆上,鲜卑部落的幽影悄然笼罩向并州,曹魏皇朝的威严在这股异变面前显得脆弱。尽管曹叡心中愤懑,却也只能呼唤秦朗,这位隐世的勇士,带领他的军团踏入并州,力图扭转乾坤。 世间纷乱,曹魏看似成为各方势力的共同目标,然而真正的实力还未展现分毫。各路诸侯纷纷摩拳擦掌,仿佛欲一举打破疆界,共享天下。 此刻,聚焦雍州战场,激烈的战火自开战之初便未曾停歇。扶风郡守将张合,非寻常之辈,未固守郡城,反而率军迎击入侵的敌军。面对王平的猛烈攻势,张合毫无惧色,两人的恩怨如同古老的诅咒,再次点燃。 战斗甫一开始,兀突骨,那位手持奇特巨锤的蛮族勇士,如狂风般席卷而来,曹军在他的冲击下哀鸿遍野,断骨残肢遍地皆是。而张合,深知此敌力大无穷,亦毫不示弱,率领众将奋勇向前,绕开兀突骨直指王平的核心部队。 王平早已今非昔比,稳扎稳打,以大军环伺,相互支援,顽强抵御张合的冲击。激烈的交锋下,张合惊讶地发现,王平的坚韧超乎往日,他的战术比以往与张合交战时更为强硬。 王平不仅敢于与张合展开野战,甚至敢与他硬碰硬,生死搏斗。刀光剑影,双方纠缠不休,彼此交融,无法割舍。然而,张合吸取教训,不再轻视王平,避开直捣陇右的险路,生怕重蹈覆辙,再次被困。 尽管王平稍显稚嫩,但防守策略还算得当,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只能逐步撤退,虽未败北,但也渐显疲态。胜负如何,无人知晓,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王平的背后,魏延这位大将矗立,此刻他终于有机会施展一直渴望的战术——如淮阴侯一般,分兵前行,未来再会合。 然而此番,魏延遭遇的是曹魏最后的传奇勇士张合,王平抵挡住了张合的迅猛突击,魏延加入战场后,与张合的较量亦是不分伯仲。 一时之间,扶风前线的战局陷入胶着。 刘禅与徐庶作为大军核心,率领向朗、陈到、糜威、马秉等一众将领直面新平郡的司马懿及其部下,展开激烈的对决。 双方皆为精兵强将,不过司马懿的军团在力量上略胜一筹。 尽管如此,司马懿并未像张合那样选择主动进攻,而是果断采取了防御姿态。 当刘禅发动第三次北伐时,曹魏确实应以守为主,但在此情势下,他们的防守策略显得颇不寻常,让人感到诧异。 不过,司马懿的防御之坚,堪称坚不可摧的龟壳。历史常言,司马懿坚守要塞,耗尽了诸葛亮与西川蜀汉的国力,如今刘禅深有体会。 尽管兵力充沛,将领骁勇,却一步不出,坚守营寨,纹丝不动,让徐庶也无可奈何,他擅长奇策,但在攻城掠地面前束手无策。 司马懿无论偷袭、迂回、挖掘地道还是夜袭,防守得滴水不漏,无人能破。 至于单挑,那简直是幻想。 双方都知道司马懿的军队杂而不精,却未料他面对初出茅庐的刘禅,也会采取这种策略。 曹魏的粮草储备是大汉的数十倍,持久消耗,胜负已定,这就是他们的倚仗! 对此,刘禅只能每日向司马懿的营地吐口水,无计可施。 另一边,形势则截然不同。曹魏的皇族曹宇自知能力不足,故未如司马懿、张合般率先领军出战。 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固城防守,因为他面对的是马超,唯一能做的便是倚仗城墙抵御敌方的铁骑。 只是,曹宇的打算虽好,现实却出人意料。 “弓弩压制,冲锋,攻城!”马超望着那戒备森严的曹军城池,嘴角勾起冷嘲的笑意。 这样的城池,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 第201章 驭风者对决的策略 马超此刻凝视着城墙之上被他们压制的曹魏勇士,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曹魏始终未能实现他们的野心,这件事令马超心中积蓄了无尽的怒火。 然而,鉴于他们离家太久,加上队伍内部逐渐显现的各种问题,他们不得不选择撤退。 在这次征战中,马超引领着他的部下穿越风沙草原,重新将大汉的威望响彻整个羌人领地。再加上近期鲜卑族因与曹魏的反复交锋无暇顾及凉州,使得凉州得以暂时安宁数年。 长久的战斗,使他们迅速成长,也让众多兵马经受了严酷的洗礼。 此番归来,就是要向曹魏,向天下宣告,大汉的希望依旧璀璨。 出征前,刘禅曾向徐庶请教,如何在这场大战中布阵。 徐庶给出的建议简洁明了:如田忌赛马般布局! 刘禅自然了解这个典故,简单来说,就是以低对高,以中对低,以高对中,通过巧妙交换赢得最终的胜利。 但司马懿并非易于对付之人,刘禅对他的忌惮不必多言,更何况在上庸之战中,大汉朝廷已见识过司马懿的狡猾。 因此,他们调整了策略。 三路大军各有强弱,但刘禅与徐庶做出了诸多变通。 他们三路并进,曹魏必然也会三路迎击。 司马懿一路无疑是重中之重,不论其麾下势力如何,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张合这员老将更是出马,周围还簇拥着诸多年轻猛将。 一时之间,可谓兵强马壮。 至于曹氏宗亲的军队,虽非无能之辈,但只能说中规中矩。 既然曹魏如此布局,刘禅便有机会从中施展手段。 对付张合,王平作为老对手自不必多言,再加上魏延,堪称良将相逢,双方的激战在计划之中。 然而,刘禅的这一路上,却是一场豪赌。 他麾下兵马,虽然以他和徐庶为核心,但实际上糜威、庞宏、马秉、陈到、向宠鄂焕这些将领各有所长。 兵马看似众多,实则战斗力有限。 真正的实力隐藏于另一条路线,最后一路才是刘禅的秘密武器——重返大汉的马超。 马超作为前锋破敌开路,而刘禅秘密派遣的士兵会迅速占据北地郡,为马超打开战役的关键突破口。 这仍是田忌赛马的策略,但不再是低对高,高对中,中对低。 而是刘禅亲自下场对阵最高,利用空营计牵制曹魏主力,魏延与张合在中路对峙,相互欺诈厮杀。 最后的杀手锏,是马超对曹宇的高对低对决... 实言相告,他志在见证谁能率先开辟敌方之路。 马超不负刘禅之厚望,直面曹宇镇守的要塞,未待刘禅的救兵,也未等陈式、廖立等人的大军集结。 甚至连孟建好不容易聚集的兵马,他都未曾等候。 仅率两万铁骑,直捣北地郡咽喉——青铜峡。 青铜峡内,臧艾匆匆抵达,尚未来得及设伏,便与马超先锋赵统狭路相逢。 两者皆为名将之后,臧艾在洛阳以智略着称,可这二十年间,他从未见识过如此勇猛的攻势。 不仅来势汹汹,面对青铜峡的险峻地形,面对曹魏弓弩的优势,他竟毫不犹豫地迎战。 千余羌骑无视箭雨如注,不问臧艾部下的强弱,毫不犹豫地闯入敌阵。 一场激战,赵统部下损失过半,却也一举击溃了曹魏先锋臧艾,其埋伏计划也因此破产。 同样,赵统的英勇表现,也为曹家带来了意外之喜。 马超抵达富平,曹宇驻守之地,毫无停滞之意。 他不惧前方广袤的上河,不畏富平坚城,如赵统一般,不待援军,不架浮桥,单凭一羌人携囊土,填河而进! 两万个装满泥土的囊袋截断了上河,也令马超的军队逼近城下。 面对马超,曹宇等人并未惊惶。在他看来,无云梯、冲车和井阑,马超妄想登城如同痴心妄想。 更何况,他早已在此布下重兵和防御器械。 正当曹宇静待马超攻城受阻时,马超的骑兵依靠羌骑的持续射击,压制了城头的曹军。 虽箭术欠佳,十箭难中一,但人数众多,持续的骑射令城上的曹军倍感压力。 同时,不少羌骑疾驰至城下,翻身下马,屈膝俯身,让后面的同伴踏肩而上,彼此支撑。 羌骑无法直接骑马登城,此举看似荒唐,但在攻城战术中并非无计可施。 曹宇出身曹氏宗族,为曹冲亲兄,才情出众,却经历不多,未历风霜。 若他曾涉足西凉或北疆,就会知晓当年乌桓人在幽州驰骋,席卷冀州半壁。 匈奴人在并州横行,侵入关中,俘虏蔡氏大家... 兽骑部落屡次侵袭边境,搅扰得北境之地动荡不安,他们皆是铁骑如林,却也让拥有坚实壁垒的汉军头疼无比! 那是因为铁骑从未言败,只是他们的攻城手段远不及汉军精妙。 此刻,马超借助羌族骑士,向曹宇展示了何为最原始的蚁附攻城之术。 没有云梯,便以人为梯,没有器械,就用身躯堆砌,骑手们踩踏着彼此攀上巍峨的城墙,这种战术残酷至极,攻击与牺牲同样惨烈。 持续的冲击下,他们必然损失惨重,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若非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无人会选择此等攻城方式。 如今,马超已心意坚决。 一声号令,骑手们不断登城,他们仿佛化身为不死战士,在城墙上浴血奋战。 士兵们倒下,被抛出城墙,但羌骑也在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登上城墙。 论战阵,羌人或许不及汉军,然而羌人的勇猛却更胜一筹,他们身材魁梧,力量惊人。 同样装备了汉军武器铠甲的羌骑,战斗力丝毫不逊色于魏军。 马超激发了羌人的热血,使他们逐渐陷入狂热,这或许也是他在战场中习得的本领。 一旦羌骑登上城头,稳固阵地,曹宇的军队便开始动摇。 此刻,关兴手持巨刀,踏着羌骑的肩头和头顶,娴熟地攀上城墙,刀光闪烁,斩杀一名名曹军士兵。 富平城乃北方要塞,曹宇深知一旦失守于此,将是极大的耻辱。然而,当城墙落入马超的羌骑之手,他已有所准备。 关兴亲率部下开启城门,马岱领兵杀入城内,富平城已无法守住。 尽管曹宇万分无奈,最终只能率军狼狈撤退,一天之内,马超便攻克了富平,如梦幻般不可思议。 这场战斗并无巧妙计策,全凭硬实力攻下。 曹宇估计此役羌骑至少伤亡三千,加上赵统在青铜峡一战,马超麾下兵力损失近三成。 但这三成的代价换来了北地郡的大门敞开。 马超的军队瞬间涌入北地郡,占领富平后,他并未停留,立即率军追击。 赵统赵广紧随其后,关兴马承左右包抄,扫荡残敌,接管周围城池。 其余人则跟随马超,他们并未前往关中或新平郡,而是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 那个区域被称为幽州边界,自始至终,马超的箭矢并非指向雍州,雍州的现状,即使马超切断司马懿的退路,亦是徒劳无功。如同子午谷的秘密策略,成功乃天赐良机,失败则如困兽之斗,于是他计划直取幽州之地。 如今的幽州已非梁熙与田豫可守,只有那个愚笨的毕轨,岂能抵挡马超的锋芒。 更何况进攻幽州,乃是刘禅亲自批准的计策。 因为刘禅真正的目标,从不是雍州,他从不奢望从司马懿手中夺取此地,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另一片神秘的土地上。 第202章 元素涌动 马超闯入北方边境的消息瞬间传遍四方,当人们知晓曹宇面临的挑战者是马超时,皆知曹宇难以阻挡此人。然而无人料到,这位声名显赫的曹氏子弟,竟在一日之内溃败,如今正被大汉新锐势力追杀得狼狈不堪。 然而司马懿并非庸碌之辈,得知马超返程的消息,他立即派遣麾下勇将牛金率领大军扼守雍州的战略要地,封锁了通往幽州核心区域的通道。马超的攻城战术,曹宇无法效仿,但司马懿仅一眼战报便洞悉应对之策。 他在两侧备好燃烧油,一旦羌人出现,即刻倾泻火焰,只消一点火星,战斗便会骤然结束。火海之中,无论羌人何等勇猛,终将无力破城。 正当牛金等人整装待发,静候马超到来之时,却传来马超撤退的消息。 曹宇逃走了,损失惨重,但他毕竟逃回了长安,并迅速调动军队固守,更有司马懿的警醒,给他们带来一丝希望。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马超未攻击司马懿的后方,也未攻取长安以震慑三辅,更未绕道洛阳威胁中原。他径直穿越草原,沿着鲜卑领地直捣幽州。 这一举动令曹叡愁眉紧锁,手足无措,就连司马懿见状,也是一头雾水。尽管陈式和廖立随后占领了北地郡的关键地带,但他们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摆出稳扎稳打的态势,让人揣摩不透。 “马孟起究竟意欲何为!”司马懿身旁,军师杜袭满心疑惑,双手不停摩擦,试图解读这场迷局,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司马懿凝视眼前的沙盘,深思马超的动机,听完杜袭的话,仿佛灵光一闪,他的目光直指自己身处的战场... \"马超爵士恐怕不具备如此威能,就算具备,他也不会有这般胆识,看来对面的指挥者别有用心呢!\" 司马懿依旧沉着,虽然最初未能洞悉全局,但在杜袭微妙的暗示下,他意识到刘禅可能已心生异志。 沉思至此,他的兴趣陡然升起。长久以来,他在朝廷中与曹氏家族争权夺利,而在战场上,却久未遇到值得敬佩的对手。 此刻,他忽然感到兴致盎然,司马懿甚至好奇,这番布置出自何人之手——是徐元直、廖公渊、诸葛孔明,还是另有人在? 与此同时,司马懿制定了对策:\"大军缓缓推进,先进行一次试探!\" 战争即将在此展开,但他随即转向另一侧的胡遵:\"你速速集结兵马,低调前行,与牛金将军会合,等候我的指令!\" \"遵命!\" 司马懿又转向另一方向,雍州刺史郭淮再度被点名:\"郭淮将军,率军前往长安,持有我之令,接管曹宇将军的部队。待马超等人撤离后,截断他们的退路!\" 司马懿无意揣测马超的真实意图,但他确信,马超的行军必定全是骑兵,没有后勤支援。 当年,马超凭速度与骑兵天赋让曹真陷入困境,几乎翻盘。如今,司马懿虽不敢断定他会故伎重演,但清楚这战术的弱点所在。 切断后路,拉长其归途,伺机夺回北方领土,马超便如浮萍般无依无靠。此刻,司马懿坚信此人无法生还。 司马懿步步为营,接手曹宇的军队。曹宇败退,马超逃脱,他深知曹叡此刻不会关心这些琐事。 胜利,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司马懿的反击已然开始,他也想见识对面的汉军如何应对这场挑战! \"魏军动兵了!\" 汉军大帐内,徐庶轻松笑道,\"向宠将军绝非浪得虚名,这些兵马仅是试探,他应对此并无困难!\" 刘禅闻言,轻轻松了口气,微笑回应: \"军师认为,他们会落入陷阱吗?\" \"诱饵已设,只看他们如何应对。不过,他们似乎已有防备,想要一战定胜负,确实难以断定,只能寄望于孔明他们施展妙计了!\" \"丞相大人智深如海,又有姜维、邓范等贤士相助,张伯岐统率的飞羿军乃南方精锐,多年磨砺,实力非凡,凭他们……\" ... \"尊贵的陛下无需过分忧虑,此番谋划已久,我们必然不会错失良机,只待见证胜利的果实了!\" \"愿苍天保佑!\" 刘禅微点龙首,赞同这番言论,同时他瞥向另一份来自异界的军情报告,\"西域已传捷报,舅父与阿苞稳住了动荡的局势,孟建亦令皇甫谧驻守武威之地,一切态势皆向有利的方向发展。我们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两人不再关注外界战火,他们早已洞察,司马懿此人谨慎至极,或许更应说,他深谙战场之道。无论是他在上庸的激战,还是历史记载中他对辽东的奇袭,都证明他是不亚于夏侯渊的战术大师,军事才能非同一般。 他还有一个显着特点,那便是极度谨慎,或许是因为他深知自身的优势所在。他长寿且经验丰富,从不炫耀武艺,不愿凭借超凡的才能绞尽脑汁战胜敌人,战斗或杀戮并非他的首选。 这家伙最喜欢的,是利用自身优势,直接以最简洁的方式击败对手。如对付上庸的孟达,最直接的方式便是突袭,先下手为强,他正是这样做的。 历史上,无论是对抗诸葛亮的进攻,还是现在面对他们的挑战,最简单有效的方法皆是防守,坚定而谨慎的防守。只需拖延时间,每一声战鼓,都会消耗粮草,每一名士兵的牺牲,朝廷都要付出丰厚的抚恤,这一切都需要庞大的金钱与粮食。 不仅如此,百姓需要粮食,人口增长带来财富流动,家族兼并土地导致的流民问题……总而言之,治国需要的不只是军队,还需要粮食、物资,人口。若非他们与曹魏争霸,这个时代只能靠天吃饭。 每隔三五年就有小灾,十年到十五年便有大难,大灾之后更有瘟疫肆虐。这些都损耗国力,如若刘禅不与曹魏决战,大汉最多五六十载,短则二十载,历经几次大灾大难,便无复兴希望。 人口、粮食、人才,乃至兵马,都无法与曹魏相比。那时,大军压境,一战即可定乾坤! 如今的局面亦是如此,司马懿深知自己的优势,只需将他们困在此地。随之,西川的力量将逐渐消亡,江东亦是如此,他无需在粮草上动心思,毕竟江东的粮食供给还算充足... 在崇山峻岭与海域交错之地,他们自有一套应对之策。然而,江东面临的最大挑战并非人口与粮食,而是那些世袭的奇幻家族。只有坚定不移地推行九品中正的神秘法则,江东的世家才会领悟到其中的利益所在。 因此,司马懿选择的统一之路便是如此,当下首要之事,便是解决西川这被魔法迷雾笼罩的朝廷。 徐庶与刘禅并未料到司马懿竟如此果断且谨慎,但对此策略,他们也心知肚明其合理性。司马懿决心在此与他们对抗到底,他们也甘愿与此抗衡,静观江东与辽东间的博弈究竟会酝酿何种奇谋。 此刻,江东大军发起攻势,孙权命陆逊陪同太子孙登守卫建业这一魔法要塞,自己则披甲上阵,亲征合肥。全综领兵攻打六安,朱然挥师向荆州。与此同时,公孙渊在攻打幽州时遭遇王雄的魔法防线,进退维谷;周贺与裴潜却顺利抵达辽东,完成了他们的神秘使命。 正当江东战事顺遂之际,军中突发疫病,伤亡惨重,大军被迫停止了进攻的步伐。当这消息传至刘禅耳中,他的面色首次剧变。 第203章 刘禅的计划 刘禅得知江东部队悄然撤退,脸色变得极为严峻,身旁的徐庶亦然。他急切地问道:“可有成都的讯息传来?”显然,他已经焦虑不已。 面前的信使刚从永安城不远万里而来,答道:“微臣未曾途径成都,故不知其详情!不过,李严将军已派人同时向成都传递命令,想来成都已经知晓此事了。” 刘禅原本阴郁的脸色,在听到第二句话后稍有缓和。“你先退下吧!”他挥手示意使者退下,随即转向徐庶。 令刘禅意外的是,徐庶依然面露忧色。“军师是否在忧虑什么?”他询问。 “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徐庶叹了口气,唤人取来一张古老的地图,摊开在面前,然后沉默不语,刘禅也不敢轻易打断。 刘禅走近徐庶,两人一同审视着地图,试图从中解读出玄机。可惜,尽管他努力了,但与这位智者相比,他的洞察力还是相去甚远。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一张荆州的地图,上面清晰标注的大字映入眼帘。 半个多时辰后,徐庶轻声吐出一口气,随后对刘禅恭敬地鞠躬…… \"陛下,老臣感觉我们得加速行动了,恐怕蜀中已经在筹划之中了!\" 刘禅刚刚平息的忧虑因这一句话再次涌上心头,他迅速咽了口唾沫。 \"军师莫要戏言,如今江东已撤离,丞相定不会如此轻率。若仓促行事,我们的胜算恐怕不过三成,一旦失利……\" \"正因此,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加快步伐!\" 徐庶毫不犹豫地打断刘禅,礼节一旁抛之脑后,\"至今未收到来自蜀中的任何情报,这本身就是个信号。陛下切勿低估孔明的胆识,此情报传递之时,江东或许早已撤退完毕,不论原因,他们显然无意告知我们实情。 意图令我等与曹魏相争,以此延续他们的生存,但此刻正是他们最为松懈之际。若按计划双线进兵的确压力倍增,可同样,那将是真正的奇袭良机!\" 刘禅聆听徐庶的分析,脸色变幻莫测。 三股势力联手,再加上不期而至的鲜卑,共有四股力量对曹魏宣战。 表面看似联合作战,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孙权首要任务是掩护他与辽东公孙家族的交易,其次探查海上攻击路线。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他欲搅乱天下格局,试探大汉的实力,特别是取得凉州、陇右,甚至可能夺得西域的汉帝国,是否有覆灭东吴的能力。 至于与曹魏硬碰硬,江东孙权看来,除了刘禅和刘备这对心智异常的,没人会如此愚蠢。 辽东公孙家与并州鲜卑则另有所图,不过是想浑水摸鱼,从中捞取好处而已。 此类事端在大汉眼里并非重大危机。 而一向以拼命三郎形象示人的大汉,此番却有所不同。 他倾尽全力出击,除非全力以赴东进,否则对任何人都构成不了威胁。然而这次,他并不打算与曹魏决一死战。 刘禅率陈到和向宠的大军出征,调动汉中兵马,唤醒陇右及凉州,连刚归来的马超亦在其中,只为昭告天下,他们要与曹魏争夺雍州。 而他们真正的实力,深藏于成都。 丞相诸葛亮率领关中都督吴懿,后将军吴班,南中越巂郡太守、横野将军张嶷及其飞羿军,丞相府门下督廖化与其步军营,永安留守的宜都郡都尉霍弋,门下弟子兴汉将军姜维,偏将军邓范,裨将军石苞等人将在适当时机兵分两路直指荆州。 重新夺回荆州南部与江陵之地! 一路由诸葛亮领军自永安出发,进入宜都,重踏当年先帝之路。 另一路由偏师姜维带领潜伏已久的士兵与上庸的石苞部队会合,经安桥出击,目标同样是宜都的门户…… 启开神秘的宜都郡大门,荆南之地的崇山峻岭虽险,但他们将之纳入囊中只是举手之间。而江陵所在,即便有朱然守护,只要行动迅疾,便能重新掌握在手中。尽管如今荆州的军队数量众多,但却缺少一位能统一领导的威望之人。刘晔曾建议大规模调动各守将,确为曹叡考虑,然而人事已非,就连刘晔也因曹叡的猜忌黯然离世。更别提,刘晔可能从未料到,三国鼎立中最弱小的刘禅竟会率先打破常规,直捣盟友孙刘联盟的根基。 别说刘晔或曹魏之人,就是刘禅在初见此策略时,也难以置信。他见过世面,对天下大势也算洞若观火。无论是古籍记载还是民间传说,他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战略。所有人对刘禅的设想,都是先攻曹魏,再克孙吴,最终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江东。然而,现在要他首先向江东出手,这个想法显得如此冒险。 不只是他,就连诸葛亮对此策略也是连连摇头。刘禅一度怀疑,如果提出这策略的不是他至交好友徐庶,换成其他人,恐怕已经在朝堂上遭到众臣的强烈反对。而徐庶却镇定自若,亮出了计划的另一半。 正是这个另一半,说服了刘禅和诸葛亮。夺回荆州,至少夺得荆南与江陵,是第一步,也是前期策略。当年曹仁火烧襄阳,弃樊城于不顾,那曾令关羽魂断荆州的防线已成过往。如今,新野作为曹魏的第一道防线依然坚挺。一旦计划成功,他们立刻能重建襄樊防线,与上庸相连,诸葛亮的隆中对策将再次显现于世间。 然而,此举的后果显而易见,他们与江东结下深仇,双方势必不死不休,还得时刻防范江东的突袭。对此,徐庶提出了第二个计划,即平息江东愤怒的策略。这也是诸葛亮和刘禅赞同的原因。 此刻,暂且不提第二个计划,仅就前期策略而言,刘禅觉得已无实施可能。原计划是趁朱然进攻荆州之际,从背后突袭荆南,效仿吕蒙当年的奇袭。然而,江东突然撤军,称军中爆发瘟疫,不论真假,不提初春何来瘟疫,即使全然属实,大军回归,此刻也非偷袭良机。 然而,徐庶深信诸葛亮仍会执行原计划,这对刘禅来说,意味着极度危险。所有战术都必须提前,他必须在此地打开一个局面,以便后续行动! \"既然智者如军师所言,吾等自当遵从!\"刘禅的柔弱性格此刻成为了一种智慧,这种时刻,一个软弱的君主往往无保留地信赖他的臣下。 \"幸得马超将军果决,现已突破北境,为我们开辟了一条出路,否则情势将更为危急。\" 徐庶轻轻松松地叹了口气,遥向远方的马超表达了感激,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接手了指挥权。 大军的领导权交给徐庶后,他立即召来新归营的向宠,同时找来庞统之子庞宏,命令他们率领士兵高调前往北地郡。 不必担忧曹魏斥候会错过这一幕,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看见。 与此同时,孟建统率的凉州援军不断抵达,虽然加大了后勤压力,但也使得军队更加宽裕。 此刻,向宠和庞宏正是去接收这些增援的。 而陈到则带领白眊兵保护刘禅前往附近侦查敌营,光明磊落地行进,丝毫不惧曹魏大军发现刘禅的存在,从而发动突袭。 大军公开扎营启程,在司马懿的视线之下从容缓行,仿佛要与司马懿正面交锋。 这一切情报都被曹魏斥候报告给了主将司马懿,询问他是否准备出兵与蜀军一决胜负。 在他们眼中,蜀汉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若非顾忌生死,他们根本不屑一顾。 此时,向宠离开营地,刘禅脱离大军秘密侦查敌方动态,蜀军主力竟无视他们,径直朝他们方向行进。 这在他们看来,是赤裸裸的挑衅,嚣张至极。 不论王双等人因曹真留下的遗志愤怒跳脚,还是司马懿麾下将领忍受不了这侮辱。 \"恳请大都督发令,我等立刻整装待发,誓要活捉刘禅小儿,将其献于都督脚下!\" 发言者是曹真生前的心头好,猛士王双。他曾得罪雍州大多数世家,但凭借勇猛和战功一路晋升。 如今已坐上副军将军的位子,得知汉军动态后,他满心只想抓住他们,押送到曹真墓前斩首,以此慰藉曹真的英魂。 然而,他的激动并未动摇司马懿半分。面对这种情况,司马懿只说了个字: \"守!\" 他不管汉军有何图谋,之前已试探过,对方实力不容小觑。 同时,他也已向郭淮等人下达命令,不管其他,一旦汉军试图再次穿越北地郡,立即切断他们的退路。 若要解除威胁,必须在北地郡与牛金展开殊死搏斗... ... 在遥远的长安,郭淮遵照神秘的预言,派遣无数神秘的斥候,潜入了魔法缭绕的长安,确保马超无法返回他的家园。这迫使马超与蛮荒的兽族势力——鲜卑人展开殊死战斗。 司马懿的固守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令马超滞留外地,汉军也因此无法撤离。一日两日的拖延并不惧怕,他渴望见证汉军能在困境中坚持多久! 同时,他洞察了对手的意图:或是挑战他进行终极对决,或是秘密派遣精英部队从侧翼突袭张合,与魏延联手形成夹击之势。然而,这美好的设想并未实现,面对司马懿的坚守,曹魏将领们无不神色沮丧,就连智者徐庶也不禁在心中暗自咒骂这如龟壳般的防御。 他派遣糜威和马秉直捣张合的后方,期待与魏延会合,形成夹击。但糜威悄然抵达扶风郡战场时,震惊地发现张合早已得到司马懿的密令,退守扶风郡,严密布防,不留一丝破绽。消息传来,徐庶第一次愤怒地拍案而起,竭力克制住强攻的冲动。 此刻,荆州的宜都郡烽烟再起。大汉的后将军吴班,横野将军张嶷作为前锋,宜都郡郡守霍弋作引导,他们从宜都出击,奇袭驻守江东的将领石干,石干猝不及防,狼狈败退。当他重整军队,试图抵抗吴班并求援于步骘时,一支大军突然出现在他背后。上庸的将领石苞,作为姜维的先锋,自安桥出击,一举击杀石干,江东将领陨落战场,败兵四散。 夷陵等地无法再抵挡汉军的锋芒,被吴班与石苞合力突破,汉军挺进荆南。此时,步骘终于得知消息,亲自率领大军在荆南构筑防线,以抵御汉军的攻势。然而,大战甫一开始,步骘并未察觉,长沙城中,一面绣有“刘”字的大旗悄然升起。 一位身披重甲的老将军矗立城头,右手握着染血大刀,左手提着一颗滴血的首级,正是江东任命的长沙太守。“老夫刘磐,不降者,唯有死亡!” 第204章 荆南之虎与诸葛亮的野望 刘磐,这位已过花甲的老将,或许已有二十载未披挂甲胄。然而,有些人即使终生不再征战,他们的英勇形象仍深植人心,刘磐便是如此。荆州与江东世代为敌,自刘表占据荆州,麾下十万甲士,双方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劲敌。当年,江东的猛虎虽南征北战,名声却不曾真正跻身顶尖行列。直到他加入诸侯讨董的行列,初次交锋便斩杀了南阳郡守张咨…… 尽管孙坚,这位英勇的战士,与荆州的统治者刘表并无血缘联系,但孙坚和袁术对荆州的野心却如同烈火般炽热,他们都渴望将这片富饶之地纳入自己的版图,这就使得刘表不得不面对他们的威胁。 且不论孙坚窃取了刘表家族珍视的神秘宝玉,仅是他率军直逼襄阳,挑战刘表的威严,这已足以让刘表对他怀恨在心。于是,刘表在襄阳城下终结了孙坚的生命,同时也粉碎了孙坚辛苦构建的势力根基。 自那时起,孙家与荆州之间的恩怨变得无法化解。当孙策夺得江东后,这份仇恨演化成了江东与荆州的世仇。江东军队攻打江夏,从孙策的崛起直至其逝世,再到孙权登基,再到黄祖的陨落,战争持续不断。 尽管荆州在这段时间内失去了孙坚和孙策两位豪杰,但从总体局势上看,江东始终压制着荆州,这也正是江东人瞧不起荆州人的主要原因。 然而,在江东势力最鼎盛之时,有一个人令他们吃尽了苦头,他就是荆南之虎——刘磐。他是荆州主君刘表的侄子,以无畏的勇猛闻名,却一直未得到真正的认可,直到刘表将他派往攸县,刘磐的生活变得简单明了:吃饭、睡觉、对抗江东。 那些日子里,刘磐把江东打得进退维谷,相邻的艾县和西安地区饱受他的摧残,最终迫使孙策无奈地分割出海昏、建昌等战略要地,形成六个新的县,几乎等于一个郡。 随后,江东的第一猛将太史慈被派出,任命为建昌都尉,驻防海昏,统领众将抵抗刘磐。那个时期,刘磐光芒四射,荆州也达到了辉煌的顶峰,荆南之虎让江东人见识到了荆州仍有猛将未被驯服。 即使勇猛如太史慈,在刘磐面前也只能守住要害,阻止他的侵掠,至于进攻,见到刘磐和他的副将黄忠后,太史慈选择了撤退!值得一提的是,黄忠是真心实意辅佐刘磐的副将,即使后来投降刘备,他也没有忘记这一点,首要之举便是推荐已退隐的刘磐,只是刘磐并未答应。 刘磐的强大,通过太史慈的表现可见一斑,毕竟太史慈能总领南方军事的高位,正是因为能抑制刘磐。至于太史慈在建安十一年英年早逝,是否与刘磐旧伤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已二十多年未曾披甲的刘磐因身旁的年轻人再次出山。此人是刘禅的亲信,长久留守成都,不知何时被委派出来的费祎…… 费祎悄然穿越迷雾森林,抵达了遥远的长沙攸县,寻找到隐居的勇者刘磐,用情感与承诺打动他。费祎誓言,若刘禅的血脉尚存,便请刘磐亲自选一子嗣,送至已故的荆州守护者刘琦的名下,延续其家族荣耀。 或许因为这份承诺,或是不愿荆州与孙家牵扯,刘磐决定重披战袍。他的亲卫,一群历经风雨的老兵,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这群“岁月勇士”踏入长沙城,仅凭深邃目光便震慑住守军,一句“老夫刘磐”令他们脱甲跪拜,一剑斩落江东长沙太守,夺取了阴容城的控制权。 刘磐的旗帜再度飘扬,长沙郡的民众仿佛听见了猛虎的咆哮,他的威严即便历经沧桑,依旧如昔,江东之人未曾料想,那昔日的猛虎,多年后仍有这般威力。 吕蒙当年,孙权与步骘,皆因争取荆州人心,疏忽了这位老将的监管,终致猛虎出柙。此刻,长沙郡的动荡让荆南陷入混沌,江东士兵慌乱,纷纷互通情报,以防刘磐的突袭。 恐慌甚至波及江东本土,海昏各地皆感震惊,荆州全境动荡不安。江陵的朱然与新野守将徐质察觉异动,朱然忙于加固防线,徐质则通报宛城的毋丘俭,随即前往江陵,寻找可能的战机。 陈泰与曹肇曹篡已被召回,但徐质仍坚守新野,从对抗上庸的讨蜀将军转为横野将军。毋丘俭与孙权得知局势,然而孙权欲攻伐,却被扬州的王凌牵制,加之江东兵马距荆州尚远,无法迅速驰援。 毋丘俭欲趁乱夺取江陵,却见张翼、申耽等人自上庸现身,他不敢轻举妄动,担心落入陷阱。毋丘俭只好向洛阳禀报,同时警告新野的徐质,要警惕蜀汉的计谋。 于是,荆州的争斗演变为西川与江东的对决,诸葛亮对抗步骘,姜维与刘磐并肩迎战朱然。此刻,诸葛亮已现,他的存在让驻扎武陵郡的步骘不敢轻动。提及荆州地理,荆州并非与西川相邻,而是接壤交州,西川经宜都郡南下,便是武陵郡,步骘此刻的防御阵地…… 在遥远的伊萨利亚大陆,陆逊昔日施展烈焰之术焚烧敌营的夷陵之地,越过大漠,一片辽阔的草原延展至天际,那是朱然守护的神秘南郡领土。 穿越南郡,往东南方行进,便能抵达充满魔法气息的江东陆口,而北方则连接着曹魏的襄阳诸地,被神秘力量所萦绕。 武陵以远,战斗线路分岔,一路通向零陵郡,另一路通往蕴含古老咒语的长沙郡,而赵云曾在那里担任太守的桂阳郡,隐蔽于大地的角落。 交州邻接零陵与桂阳,两郡间的边界交织着奇异的结界,长沙郡则紧靠扬州,那里有陆口、柴桑等江东魔法师的据点。 南郡的朱然不仅需策划支援陷入战火的武陵郡的步骘,还得警惕来自后方刘磐的潜在威胁。与此同时,姜维在石苞夺取石干后,从安桥秘密启程,利用石苞的魔法掩护,穿越密林,直指长沙,成功与刘磐形成犄角之势。 零陵郡的太守郝普,这位昔日荆州的投降将领,双方对他均无好感。深知局面危机,郝普拒绝了步骘的求助,亦回绝了与朱然联手夹击长沙,反而与桂阳郡的守将凌统之子凌烈结盟,寻求自我保全。 荆南顿时陷入动荡的迷雾之中。然而,江东并未因此僵持,西部疆域的统帅诸葛亮与姜维明白,一旦陷入胶着,孙权若调集本土增援,战局将更加棘手。于是,在张翼与申耽牵制曹魏大军后,姜维留下刘磐镇守长沙,防范郝普、凌烈及江东援军,径直朝江陵的朱然进发。 诸葛亮首次不顾代价,对步骘发起猛烈攻击,意图突破武陵防线,与郝普正面交锋。唯有平定荆南四郡,他们才能抵御交州与扬州的强大魔力部队。 步骘清楚形势,拼尽全力,麾下将领英勇冲锋,甚至调动诸葛瑾参与,试图激发家族内的对决。但诸葛瑾未至武陵,之前被步骘压制的武陵蛮族卷土重来,以生命为赌注,猛烈冲击武陵后方。 这次,武陵蛮族显得智勇双全,避开正面冲突,利用对领土的熟知,在后方制造混乱,切断了江东大军的魔力供应线。这种战术狡猾且无情,步骘匆忙应战,准备不足,更未料到石干的无力,未能争取任何时间,还丢失了宜都的天然屏障。 这让西川名将吴懿困于夷陵之外,若非朱然的警觉,他们早已攻入南郡。如今,蛮族袭扰后方,粮道受阻,步骘仿佛面临无米之炊的困境... 终于在连续三天的坚韧抵抗后,身处饥饿威胁的步骘决定撤退,突破神秘的武陵蛮族的围困,与零陵的郝普在迷雾森林中会师,共商对策,意图联合零陵与桂阳,重新构筑防线,期望与朱然形成东西呼应的阵势。 此刻,他明白了那些鲁莽的武陵蛮人转变的原因:“西川的监察御史孟获施展旧计,悄然深入武陵郡的幽邃山脉,不仅说服了蛮族,还自任为武陵蛮军的领袖!” 第205章 破荆南,夺江陵 监察御史,这个职位在任何国度都扮演着挑战权威的角色,无论是孙曹之国,御史大夫总令帝王头痛。他们专司找茬,以最微小的瑕疵批判朝政。然而,刘禅麾下的这位御史大夫却是个异类,上任以来,他就如闷葫芦一般,谏言无闻,就连日常朝议也沉默寡言。加之诸葛亮在西川朝廷独揽大权,使得群臣渐渐将此人遗忘。 忘却了孟获不仅是南中孟氏的后裔,还是曾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南中夷人之王高定的人物,当年引发南中动荡的始作俑者。虽经年累月,他人忘却,诸葛亮却铭记于心。 当诸葛亮决意染指荆州,孟获这个名字便立即跃入他的思绪。而让他忆起孟获的,正是不久前荆南地区的一场变故。 前一年,荆南大地战火纷飞,但对手并非江东与西川,亦非江东与曹魏,而是荆南的蛮族与江东的冲突。黄龙三年二月,孙权亲自授与潘濬荆州江东的兵符,命他与吕岱率五万大军征讨五溪蛮夷。二人协同无间,潘濬身为荆州名臣,一举平定了武陵蛮族,令蛮人势力一时动荡。 短短一年,十多个蛮族部落覆灭,三千余蛮人丧命,近万蛮人被俘。一时间,武陵山脉为之震慑。 在此之际,诸葛亮派遣的孟获自南中潜行,绕过交州,最后踏入武陵山脉,与饱受战火洗礼的蛮族取得联系,使他们如同前辈沙摩柯,成为大汉的士兵。面对投降江东的选择,他们迷茫;但在人之常情与现状之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作为昔日南中蛮族一部分的统帅,孟获深知如何与他们沟通并激发他们的潜力。有了诸葛亮在前线吸引步骘、潘濬与吕岱的注意力,他们轻车熟路地逃离了熟悉的山脉,切断了敌人的粮道。这是孟获的战术,同时也是他的胜利。 在双重围攻之下,一方发起猛攻,另一方在后方施展混乱魔法,迫使步骘的军团被迫撤退,使诸葛瑾的远征无果而终,重返江陵领地。 与此同时,荆南各区域成为了西川大军坚实的立足点。诸葛亮与孟获,以及长沙郡的刘磐和偏师将领姜维等人会合,共同编织起力量的联盟。 步骘迅速沿零陵郡与桂阳郡构建起魔法防线,同时命令胶州的戴良调集大量精锐士兵,准备穿越交州的迷雾森林前来汇合。他还不断请求孙权的增援,期盼江东的庞大军队能及时到来,此刻他对荆州的军事力量产生了怀疑。 然而,江东的大军尚未露面,交州的士兵却传来无法出兵的消息。当年吕岱平息士徽叛乱时,违背信义,诱使士徽开启城门,随后残酷地屠杀了士徽全家,这一举动令交州将领们对孙家的信任荡然无存。 士徽部下的大将甘醴、桓治等人因此与江东持续冲突。要知道,桓治的兄长桓邻曾为阻止士徽反抗孙权,以头磕石,血流满面,却被士徽鞭笞至死。桓治更是不顾一切地带领家人对抗士徽,只是吕岱的急功近利导致了交州对孙权的貌合神离,也为他们这些人的秘密叛乱埋下了伏笔。 荆南动荡后,桓治等人趁机再起波澜,凭借微弱兵力牵制住交州刺史戴良。他们甚至再次打出交州士家的旗帜,使得生活在江东腹地的庶人士匡惶恐不安,生怕受到牵连。 然而,多亏了交州这股势力的拖延,诸葛亮终于可以全心投入清除荆南各地的行动。他的第一步,是以蒋琬的名义向吴国少府潘濬写了一封秘信,信中并无任何重要信息,只字未提敏感话题,只是平淡地追忆往昔,这封信并未刻意让人知晓,而是悄然送达潘濬手中。 然而,潘濬主动将信件呈给步骘,并当众拆开,随后将其焚烧,企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他忽视了人心难测,步骘虽然表面对他深信不疑,但其他人如武陵太守卫旌——步骘的好友——却并不这么想。卫旌缺乏步骘的能力,同时作为武陵郡守,他对于潘濬这位荆州降将位居己上的情况一直心怀不满。 加之他在武陵郡运粮途中遭遇拦截,导致武陵失陷,他深知自己的仕途即将蒙上阴影... 然而,核心在于,卫旌深信一切灾祸源自潘濬,正是他向吕岱献上残酷策略,对武陵的蛮族过于强硬,才激起他们的彻底反叛。 因此,武陵蛮族的叛乱爆发,卫旌的武陵郡随之沦陷。 于是,即便步骘未多言,他仍向孙权呈上了举报的奏章,揭露潘濬与蒋琬的密切关系,指控他意图重返西川,并在诸葛亮的入侵中充当内应。 这本是秘密奏章,却不知何故泄露,沸沸扬扬,谣言四起,蔓延至零陵郡和桂阳郡,皆传言潘濬已向西川\"归降\",助诸葛亮为内应。 此事连步骘也无法平息,短时间内闹得满城风雨,显然有人暗中操纵。潘濬,无论冤枉与否,都必须避嫌,毕竟流言可畏。他不得不三度向步骘申请离职。 即使孙权亲自将卫旌的密报递予他,并解除了卫旌的职务,也无济于事。 大战结束前,潘濬无法再留在军中。然而,他的离去随即引发了荆州势力的动荡。早前,刘禅已召回不少荆州籍将领官吏至成都,此次诸葛亮将他们几乎全部带出。 他不断向零陵郡和桂阳郡的城池、守军、将校、官吏宣扬他在大汉的生活,无人不信服他。 毕竟,荆州与江东世仇已久,但如今的大汉皇帝刘备,是刘表刺史与刘琦公子所托付的荆州主宰。 荆州本就属于大汉。 正是这些言辞,荆南最后的两郡开始分裂。尽管孙权已占有荆州多时,但相较于世仇,这时间仍嫌短暂。 步骘亲见此景,即使是吕岱这样的猛将名帅,亦感束手无策。 姜维夜袭江陵,一举攻占南郡要地,生擒江陵守将朱然的消息传来,彻底击碎了步骘和吕岱等人的希望。 他们明白,局势已无可挽回。 姜维以一日一夜疾驰三百里的速度直扑江陵,与城内的内应会合,一举打开江陵城门。那时的朱然虽有所防备,但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夷陵的资深名将吴懿身上。 他并不了解姜维这个年轻人。 朱然顽强抵抗至最后一刻,却未能守住江陵。 曹魏企图从中渔利之际,申耽和张翼倾尽全力攻打宛城,迫使徐质等人撤退。 最终,江陵落入姜维之手,襄阳和樊城亦近在咫尺... 关于江陵城内的密谋,当年曹丕对东吴的讨伐中,江陵被困于苍穹之巅,地底无门,直至一场神秘的疫病降临,才解救了江陵于水火之中。 然而那时已是深秋,非人力所能预知的季节,若非有意为之,怎会如此巧合? 朱然坚守江陵,击退曹真与夏侯尚,然而江陵及南郡大半土地的居民却伤亡过半。 诸葛亮早在江陵便开始散播秘密信息。 他将江陵的疫病与赤壁战役中突现的疫病联结起来,引导民众思考这两者间江东之人的关联。 为何每当江东存亡之际,疫病如同天赐之助,拯救江东于危难? 这是诸葛亮在刘禅南中战役中学到的智慧,任何事情,经人反复推敲,总会显出端倪。 借助刘磐的威信和充足准备,江陵城内的内应便轻易显现出来。 江陵沦陷,朱然被姜维活捉,步骘和吕岱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退向交州避难。 顷刻间,荆州半壁江山再度落入西川掌控。 第206章 荆州格局 朱然被捕,江陵失守,步骘、吕岱等人退入交州的消息迅速传开,不仅震动了建业,也让天下皆知此事。 江东曾是三分天下的一股力量,绝非最弱。 如今遭受突袭不说,损失更是惨重。 将领虽未大幅损失,石干的陨落而已,加上一些被贬或自请辞官的官员,但荆州之战将江东的脆弱暴露无遗。 朱然被俘,诸葛瑾行踪成谜,即便无需过多担忧其安危,但他被抓的可能性远大于逃脱。 南郡几乎无处可逃,昔日吕蒙未能清算的荆州将领士兵,此刻已成为汉军的中坚,替他们守护荆州。 诸葛亮重新夺回荆南,步骘与吕岱无奈之下,选择退回交州,先稳定局面,再图他日。 西川一如既往地奋力拼杀,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众人估算着西川的现状,如今西川至汉中、上庸的兵马,恐怕仅能守住关键要塞,无力防守整个城池。 此刻若有敌自未知之地直捣成都,西川朝廷将瞬间成为笑柄。 然而益州地势险要,无论是江东还是曹魏,都无法对益州轻易下手,几条重要通道都被严密看守,无人能趁机而入。 因此,尽管众人认为刘禅狂妄,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魄力正是大汉遗风的延续... \"皆为勇者!\" 孔明诸葛亲临荆南重镇江陵,与那些重返大汉疆域的将领官员面对面。 当年糜芳降敌,他们仍坚守城池,策划伏击吕蒙的奇袭。然而,智者虞翻洞察了阴谋,粉碎了他们的计划。虽然逃过一劫,他们却被软禁至今,饱受困苦。多年以来,他们的生活充满艰辛,大汉亏欠他们良多。如今,他们有机会再度为大汉效力,庆幸的是,他们依然屹立不倒。 众人见到孔明诸葛,当年他在荆州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却非高位之职,西川之旅也只是偏师将领。如今,他已是大汉丞相,即便大汉仅剩两州之地,此刻亦不过半州之地,但大汉的荣耀与气节未曾动摇。 市井传言,这叫拼命,他们则视之为烈性的象征,大汉的烈性!要么胜利,要么死亡!大汉从未屈膝求存,反抗是唯一的道路,无论前方是否绝境,亦是他们的选择。 \"大汉,威震天下!\" 不知何人首倡此言,响应者众。 \"大汉,威震天下!\" \"大汉,威震天下!\" 吼声回荡,怒吼激昂,整个江陵城仿佛被烈火点燃。孔明诸葛望着这些士兵,终于绽放微笑。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大汉的血脉。 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风霜满面的中年,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天才,保持着当年的风采。尽管地位日益显赫,于天下势力间举足轻重,但他深知,理想的天下渐行渐远。 他曾追随一位英雄,甘愿随其闯荡天下,也准备好承受英雄的悲剧。只是,他懊悔当初未能如赵云般坚决地劝阻皇帝。归根结底,他仍不如赵云了解皇帝,也不如法孝直能算无遗策。 正当绝望之际,他再次看到一线生机,即使那时微弱。皇帝的认可,赵云将军的支持,那希望之光逐渐改变了局面。他们背负着冒犯皇帝的罪名,坚持到北伐陇右,默契配合,一举而胜。 先征服陇右,继而凉州,如今,他们来到了荆州... 在遥远的奇幻时代,少年诸葛亮于隆中献出的天机之策,看似千古奇谋,实则未料人心难测。他曾设想以荆州为基,辅以关中,构建双重攻势的帝国版图。 然而,荆州的失陷,令诸葛亮苦笑不已,原来人心才是最难把握的迷局。如今,时移世易。 今日,他不仅夺回了荆州之路,更掌控了凉州与陇右的辽阔疆域。兵马、粮草、人口、领土,他们正一步步逆转乾坤。 此刻的诸葛孔明,已非当年自许管仲、乐毅的英俊青年,他已成为超越二者的传奇英雄。他决心完成管仲、乐毅未能实现的大一统伟业,证明自己是超越前人的存在。 此刻,他的使命初成,占据荆南、江陵南郡,上庸的军队在侧翼牵制曹魏铁骑。一旦稳固此处,即可挥师襄阳,构筑大汉的襄樊防线,届时荆州、上庸、西川、汉中将连成一片,问鼎天下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各将领固守城池,修筑防线,切勿懈怠。” 诸葛亮一声令下,荆南防线的重构随之展开。 吴懿与吴班,西川的名将,权高位重,让他们镇守此地,或许过于重任,朝廷上的贤臣们恐有异议。于是,吴懿这位外戚国舅,接替李严,驻守江州永安城。他曾为刘璋抵御过刘备的侵袭,实力毋庸置疑。 不能让他权力过大,但也需用其所长。让他镇守二线,既能削弱其兵权,又能发挥其才能。与此同时,李严调入荆州,尽管他日益膨胀的功利之心为人诟病,但在刘禅与徐庶看来,尚可容忍。毕竟,超然物外的心态并非人人皆有。 既然李严渴望更高的地位,刘禅便给予他机会。刘禅计划日后将荆南四郡——长沙、武陵、零陵、桂阳合并,设立小州,由李严坐镇。如此,既能让他继续守卫江东前线,又能让吴懿与江陵将领共同监督。 稳妥之余,也为他提供足够空间。既然防备江东交州的主将是李严,与其共事已久的霍弋也随之而来,担任李严的幕僚。无论李严如何看待霍弋,霍弋始终是刘禅的心腹。 在西川朝廷,无人不知霍弋在刘禅心中的分量…… 当年,这个名叫霍弋的人物,曾以刘禅的名义在神秘的成都城中施展魔法,迷惑众人长达数月。他的地位尊崇,即便是桀骜不驯的李严,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荆南之地,众多魔法战士与将领坚守岗位。 南蛮军与他们的领袖孟获驻守武陵,孟获由御史大夫晋升为武陵的魔法守护者,即武陵太守,建义将军。 横野将军张嶷坐镇宜都郡,守护着通往夷陵的秘境通道,随时准备带领飞羿军,那支擅长飞翔的弓箭部队,增援江陵要塞。 步军营校尉,丞相府门下督廖化率其部下守卫桂阳郡,并成为桂阳郡的新任太守。 长沙郡则交给刘磐全权管理,他是唯一不受李严直接制约的人。当然,即便李严有意控制,面对刘磐,也不敢轻易尝试。 零陵郡虽名义上由霍弋统管,但实际上的决策者仍是李严。 荆南四郡皆在李严一人的魔法束缚之下。 众多将领中,偏将军邓范、裨将军石苞,还有姜维、吴班等,皆在诸葛亮的指挥下驻扎江陵,抵御北方的曹魏军队,防范东方的孙权侵犯。 此刻,诸葛亮步入江陵城的一座秘密地牢。 此处防御森严,重重守卫密不透风,更有几位英勇将领轮番守护,以防不测。 地牢中,仅关押着两位犯人,一是江陵守将朱然,另一位是原南郡太守,现东吴大将军、左都护,兼豫州牧的诸葛瑾,诸葛亮的亲兄长。 诸葛瑾落入汉军之手,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而现在,他的弟弟,汉军的主将诸葛亮,亲自来访。 “兄长,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给我一个解释,你们并非目光短浅之人,究竟有何打算!” “我们想用半个扬州换取半个荆州,不知江东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第207章 徐庶的后半场 诸葛瑾对于弟弟的行动深感困惑。 然而,诸葛亮前来见他,他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尽管诸葛瑾的才智并非举世无双,江东不乏比他更杰出的人才。 与他那位神奇的弟弟诸葛孔明相比,更是相差甚远。 诸葛孔明的才华愈发显得奇异,文武双全,兵法、政事、农耕之事无所不通。 除了缺乏令人赞叹的武艺和商业天赋,似乎没有他不懂的事情。 他们诸葛家族的命运,就是孕育出近乎全才的奇异存在。 尽管诸葛瑾无法与弟弟相提并论,但他深知一事: 孙刘联盟,尚能在这奇幻世界中争夺一方霸权! 这一纪元,世人皆知,江东之勇悍然挑战荆州、上庸与西川,皆因洞察了世事的关键所在。而与江东那些满足于偏安之地者不同,西川的政坛仍由那些激进派牢牢把控。 即便他们深谙复兴希望如梦幻泡影,明白天下大势已非他们所能扭转,但他们仍愿奋发向前,哪怕在面对江东时忍受屈辱,背负重荷。 这便是大汉帝国残留的荣光。诸葛亮深知胞弟的智谋,绝不会为了短暂的欢愉而作出愚蠢之举。因此,诸葛瑾坚信,弟弟必定会前来,与他共商对策,或是让他承担某种使命。同时,他也渴望了解,究竟是何变故使得西川朝廷产生了如此剧变。 诸葛亮的话语令诸葛瑾这位兄长微微一怔:“以半个扬州换取半个荆州,此话何解?” 诸葛瑾凝视着弟弟,手指轻轻捻动,眼神中透露出深思。 “正如字面之意,我大汉助江东收复剩余的半个扬州,以换取这片荆楚之地!” “荒谬!”诸葛瑾当即冷笑,“扬州几乎尽归吾主所有,你拿何处来换?” “合肥坚不可摧,寿春城巍峨,淮泗之地更是令孙权头痛不已,难道这些还不足够吗?” 面对笑意盈盈的弟弟,诸葛瑾不禁疑惑,这家伙何时竟变得如此狡猾? “淮泗之地尚有一半掌控在吾主手中,区区寿春、合肥不足挂齿,你莫非是在轻蔑我们?” “有时,打开一道门扉,远比夺得广阔疆土更为关键,江东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诸葛亮的话语令诸葛瑾低首沉吟,再度陷入沉默。 诸葛瑾当然理解其意,若能打通合肥,挥师扬州,便能掌握淮泗,同时对中原构成实质性威胁。 比如豫州,比如徐州,一旦东路畅通,进可攻,退可守,那时才是真正较量之时。 然而,这并非诸葛亮的全部意图。占领合肥,便能堵住众多悠悠之口,包括那位常被称为战场弃子的江东之主。 “此事若成,这荆州......” “荆州之事无需兄长多言,只要你肯引荐,其余皆交由我等负责!” “扬州乃曹魏之咽喉,合肥更是一代名将张辽构筑的坚城,想要夺取不易!” “那就看江东的实力了,如前所述,我们负责为江东创造良机,能否把握得住......” “吾主不会答应的!”诸葛瑾依然拒绝,但诸葛亮却猛然朝后方大声喝道:“文伟!” 随着神秘的召唤,费祎穿越迷雾步入,向诸葛瑾深深鞠躬,身姿如诗如画:“此乃我大汉的杰出青年,费祎,费文伟,他将随同兄长奔赴建邺,其余事宜,兄长不必多言!” 诸葛亮言罢,不再赘述,伸手示意,引领诸葛瑾离开囚笼,释放了朱然,此举如同献给孙权的诚意之礼,昭示着和平的意愿。 尽管诸葛瑾不明其弟的深意,但看着自己与朱然终于从幽禁中解脱,内心亦感宽慰。三人与使者费祎及诸葛亮派出的使团一同启程,由南郡踏入奥秘的扬州,直指建邺。 沿途,目睹诸葛瑾与朱然安然归来的江东援军首次驻足。不明真相的将领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逐级禀报。就连救援将领全琮也不得不暂停兵马,先护送朱然等人进入建邺,静待孙权的下一步指令。 诸葛亮的无声策略再次为刚刚平定的荆州赢得了宝贵时间。 建邺城内,战斗的号角悄然吹响,费祎面临无数明枪暗箭,甚至在朝廷之上。孙权、羊茞、阚泽、薛综等人毫不留情,近乎逼迫,而非质询。 然而,身为大汉使节,又是蜀汉四相之一,费祎的智谋不容小觑。他从容应对,寻机让孙权遣散众人,得以与孙权秘密交谈。 密谈过后,费祎却被孙权下令逐出,使团全员遭受痛殴,两国情面全然不顾,被驱逐出建邺。同时,孙权任命全琮与步骘为都督,朱然为先锋,自己居后支援,再度集结大军,剑指荆州。 刹那间,战鼓四起,荆南的李严虽早有防备,但在步骘的猛烈攻势下,显得力不从心。毕竟,李严虽勇,步骘与吕岱皆非等闲之辈,全力猛攻之下,李严只能勉强支撑。 与此同时,长沙遭到全琮的袭击,他面对的是老将刘磐。尽管年迈,刘磐在战场上仍令全琮占不到丝毫便宜,无论兵法还是勇猛。 这让全琮深感无奈。 终于,第三路大军自扬州直扑南郡,朱然身先士卒,冒着箭雨石弹,奋力猛攻,仿佛与诸葛孔明誓死一搏的决绝令人心惊。孙权则不断调度粮草和兵马,仿佛江东这次是来真的。 正当江东上下一心之际,诸葛瑾却声称染病。众人以为他是避嫌,毕竟南郡如今由其亲弟诸葛亮守护,只有他心中清楚... 在他病榻前的烛火摇曳中,他接到来自家族年轻贤者诸葛恪的信函,信中言辞恳切,告诉他只需静待家中,胜利的果实将自行降临。 对于自家那位看似憨厚实则智谋无双的小贤者诸葛恪,身为父亲的诸葛瑾心中再清楚不过,真正的天才非他莫属。 因此,他对诸葛恪的每一句建议,皆是从心底遵从! 此时,江东与西蜀的激战震撼了中土,乃至整个世间。 曹魏的宫廷震惊不已,扬州的贤刺史王凌,豫州的英刺史满宠,以及荆州的勇刺史毋丘俭,连同他们的将领,如文钦、徐质等人,纷纷上书魏帝曹叡。 如今,江东与西蜀的战火正烈,他们是否该介入其中? 雍州的司马懿则如磐石般严阵以待,决心与徐庶对峙至天地终结,使徐庶的所有策略归于泡影。 最终,在万般无奈之下,局势迫使他们不得不步入既定的轨道。 他们已知荆州落入敌手,诸葛亮的手笔显赫,但在雍州,他们却未能打开局面,实感愧对如此良机。 然而,无妨。即使未能占领雍州,未能重创司马懿,但他们仍有筹码握在手中。 上次为求和谈,诸葛亮俘获张合等人,随后释放,但凉州的徐邈和夏侯儒二人仍被他们扣留。 若雍州无法破局,他们便要以这两人作为谈判的棋子。 正当司马懿品茗阅书等待消息之际,士兵来报,称汉军使者求见,希求通行凭证。 已得知荆州动向的司马懿,隐约猜到汉军的意图。尽管他也意识到这并非对手的全部底牌,但他无意泄露半点风声。 他现为雍凉之地的大都督,只专注守护脚下这片土地,除此之外,一言不发。 天下大局,此刻乱不了!无论荆州在江东或是西蜀手中,结果并无差异。 西蜀夺取荆州后,已无力再战。至于江东,在司马懿看来,眼下的混乱只会加速其败亡。 他地盘越大,内乱越烈,灭亡亦会更快。 对汉军使者,司马懿并未设阻,反而亲自放行,并在得知其目的地洛阳后,不仅提供通行证,还特意派遣护卫沿途护送,仿佛担心使者途中出现意外。 这位大汉的使者,承载着大汉的诚意与请求,历经艰辛,终于抵达曹魏的洛阳。 望着宏伟壮丽的洛阳城,这座曾经属于大汉的帝都,感受着城中的繁华与曹魏皇宫的辉煌,使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回荡: 这一切,过去是大汉的,将来也必将回归大汉之手! 使者深深吸了口气,向皇宫鞠躬行礼,大声宣告: “大汉使者邓芝,恳请觐见大魏陛下!” 第208章 曹魏与蜀汉联手分割江东 邓芝早已远离外交使命许久,如今伴随刘禅征服南方神秘的南中,协助马忠稳固牂牁之地,随后转战成都,踏入幽深的汉中,又曾在箕谷激战。 这一系列的经历虽以副手身份参与,邓芝却在其中不断磨砺,提升自我,他的地位也随之稳步上升。那次出使江东的往事,如今已成为他回忆中的轻笑一笔。刘禅当年一句“锋芒使者”的赞誉,令他崭露头角。 在此之前,邓芝曾以为自己此生将不再涉足外交,他的舞台应是战场与朝廷,他的命运是成为名将或宰相。然而,此刻,他竟重拾旧业,只不过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江东,而是欲争夺天下霸权的曹魏帝国。 邓芝面对巍峨壮观的王宫,深深鞠躬,示意通报,举止谦逊而不失尊严。即使面对强盛的曹氏家族,他仍不愧对“锋芒使者”这一称号。 “邓芝阁下,请进!”一位笑容可掬的小黄门迎向邓芝,同样表现出应有的礼数,引领他步入宫中。作为蜀汉的使者,邓芝在刘禅治下已有相当的地位。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司空府的官员,也不是负责礼仪的曹氏臣僚,更非曹氏的使者。仅仅是一名小黄门,这在邓芝看来近乎是一种羞辱。而这位小黄门却面带笑容,谦恭有礼,诚挚邀请。 此事看似更加令人不悦。邓芝看着这位耐心等待,微笑相邀的小黄门,并未拂袖离去。反而轻笑一声,随他步入宫内。 一路上,小黄门未做任何多余之举,途中无人嘲讽或阻挠。这里是曹魏的皇家宫殿,邓芝代表大汉,前来出使大魏,任何在这里发生的不敬之事,最终都会让曹氏颜面扫地。 即使有人在这里让邓芝受辱至自杀,曹氏也会因此被指责气量狭隘,其声誉将彻底败坏。所以,绝不会有意外发生来扰乱这场会晤。 直到抵达长信殿外,邓芝才停下脚步,瞥见这应是曹魏朝议的所在。两侧的虎卫威武非凡,邓芝心中将他们与陈到将军麾下的白眊军暗暗比较。 最终的结论...陈到将军是陛下亲信的守卫,岂能随意比较,实在无礼!不久,小黄门再次来到邓芝身旁,引领他进入大殿,让他在角落静候召唤,而自己则绕过宫殿前往前方。 邓芝目送小黄门离去,不关心此刻曹魏朝堂的议论,因为他能听到的,都不会是关乎重大决策的秘密。 他的视线坚定地凝视着那位身着琥珀色袍服的小黄门,直到对方驻足,邓芝才收回目光,静静地等待着,仿佛置身于一个魔力交织的世界中。 许久之后,曹叡——这位繁忙的奇幻王国君主,终于记起了邓芝这位来自大汉的使节,于是命人请他出来,直接询问他的来意,没有任何繁文缛节。 自从小黄门恭敬地迎接邓芝起,他就察觉到了曹魏的微妙态度:冷漠中透着一丝不屑。所有人举止得体,无人刁难,却像对待寻常宾客般对待他这位大汉使者,然而这些细节无不透露出曹叡的意图——曹魏虽无法一举征服蜀汉这偏远之地,但也绝不看重。 邓芝心中明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步走向站在角落里的小黄门,主动呈上了他的国书:“大人先前亲自迎接,在下猜想您必是贵朝威名显赫的人物。请将我国书转交给贵朝陛下,以示我大汉的善意!” 此刻,邓芝没有口舌之争,他巧妙地利用这仪式感,让国书落入小黄门手中。既然曹魏派如此微末的角色接待,邓芝便认定此人背后隐藏着重要地位,便当众请他将国书呈递给曹叡。 若此事发生在秘密之地,邓芝或许会被视为无识之辈。但此乃长信殿,曹氏议政的核心之地,文臣武将,守殿将军,乃至黄门中的黄门令皆在此列。邓芝此举,无疑是挑战了某种权威。 如同当年匈奴所言,魏王威望非凡,然床边持刀之人,亦是英雄。这话虽机智,触动了曹操的杀意,同时也侮辱了崔琰,只因空有其表,不懂用人之道。 然而,曹叡并未动怒,只是淡然扫视众人,对迷茫的小黄门说:“既然使者认为你才干出众,那你应当感激。今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担任散骑侍郎一职吧!” 昔日曹丕废除中常侍与小黄门的职位,以防宦官干政。曹叡即位后虽未取消曹丕的法令,但沿用了旧称,只是这些职位已不再具备原有的权力。 小黄门,或者说小内侍,因邓芝一句话,立刻晋升为散骑侍郎,成为有一定地位的内廷官员。他听闻曹叡的旨意,连忙向邓芝鞠躬致谢,迅速跑到曹叡面前,呈上国书,这场插曲至此告一段落。 邓芝见曹叡轻易化解了此事,没有多想,若曹魏皇帝不具备这样的手腕,才是真正的笑话。邓芝调整好心态,重新站回大殿中央,直视着曹魏皇帝曹叡,准备继续他的使命。 \"讲明你们的目的吧,你们究竟有何图谋?\"曹叡随意瞥了一眼所谓的盟约,便将其抛至一旁,那些字句对他来说毫无价值。\"休提什么永恒的结盟,我强大无匹的魏国不会信任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小丑!\" 此刻,曹叡犹如立于伦理的巅峰,傲视邓芝,乃至邓芝身后的大汉领土。 刘禅与孙权,二人之间互相偷袭,他们的联盟已成为世人笑柄。唯有魏国,嗯,强盛的魏国无需借助联盟! \"当年贵国先祖远征附属国,其行径恐怕也不比我们高尚多少!\"邓芝冷哼一声,揭露曹氏的历史瑕疵,随后切入主题。\"江东数度背叛信义,昔年突袭荆州,致使关羽将军捐躯,荆州失陷,使我大汉无力反击。随后又偷袭宜都,霍弋将军险些丧生其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背信弃义,已激怒上苍,故我奉命前来,期待与大魏联袂。 先将江东破碎,此后再由我们双方决一生死!\" 西川欲与宿敌魏国联手,消灭江东,这一设想在众人眼中无疑是荒谬的。曹叡等人虽不信,但邓芝的理由无懈可击。 \"我大汉明明有多次光复江山的机会,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江东孙氏破坏,令我们功败垂成。 吾皇已洞察一切,江东之人并无争霸之心,只想偏安一隅! 与其忍受他们不断作乱,不如痛快解决,扫平江东,瓜分孙氏领土,扬州归魏,交州归刘,天下人心归一!\" 曹氏君臣凝视滔滔不绝的邓芝,眉头紧锁。邓芝的每个词他们都理解,每句话都明白,却无法辩驳。 最终,陈群的一句话揭示了问题所在:\"看来刘禅小儿被几次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竟妄想能与我魏国抗衡?\" 此言令曹叡嗤之以鼻。邓芝言之凿凿,看似有理,但实则西川之力岂能与整个魏国对抗?这简直荒唐。就算刘禅有这样的想法,他的麾下也不乏智者,他们会允许这样的念头存在吗? 甚至,陈群刚才的话并未掩饰,当着邓芝的面直说,轻蔑之情毫不掩饰。然而,邓芝对此并无任何辩解。 \"荆州之战已然开启,我们已与江东和谈,但孙权侮辱我使节,驱逐使团,此乃深仇大恨。若曹氏不愿参战,我们自会继续与江东较量。 逼急了,我们将荆州百姓尽数迁往西川,届时,我们再与魏国一争天下!\" 邓芝离去后,夜幕降临,一份来自校事府的秘密情报悄然落入曹叡手中。 荆楚之地确有异动,武陵与宜都的民众,正携家带口,向着神秘的西方大陆迁徙。 朝堂上的邓芝所言,此刻看来并非虚言。 在曹叡眼中,刘禅这次似乎棋差一招,玩弄权谋却失了算计! 第209章 曹魏出征 曹叡再度召集精英将领,将邓芝请回。 得知邓芝行踪时,他已临近长安,这更坚定了曹叡的判断。 这段时间,他也召见了陈群、蒋济和新任司徒的董昭,众人围绕此事深思熟虑,重新剖析。 最终得出的共识是: 刘禅年轻气盛,欲夺回荆南与江陵之地。 诸葛亮渴望重现隆中宏图。 徐庶策划,如若不成,大不了退守西川,一切从头开始。 毕竟他们的联盟,本就建立于利益而非情感。 若果真如此,江东与西川交锋,彼此都将陷入泥沼。那时,曹魏可乘势消灭江东,重创蜀汉势力。 刘禅与徐庶亲镇雍凉,恐怕正是为了防备曹魏趁乱进军凉州,夺取陇右和凉州领土。 他们敢如此行动,源于对江东会忍辱负重的预判。 岂料孙权勇猛异常,几乎倾尽兵力,如今刘禅只能步江东后尘。 彻底背弃盟约,若无视此局,刘禅可能唯有转移荆州百姓一途。 如同当年汉中之战,留给江东一座空荡荡的荆州。 “我军若挥师扬州,胜算几何?”曹叡自认为洞察全局,首先想到的就是扬州。 当年夏侯元让提出的平定天下的策略,虽是先平蜀中,顺江而下,水陆并进,击破长江,摧毁江东。 然而,效仿尧舜的后半部分已不现实,曹丕已篡位成功。 但先统一蜀地的策略,乃是太祖早已定下的大计。 先蜀后吴,问鼎天下。 但形势总在变化。 如今若能先平定江东,再形成合围之势,攻陷西川便会轻松许多。 一旦三足鼎立的格局瓦解,统一便是指日可待。 曹叡眼中闪烁着光芒,陈群等人从中看出他的炽热,明白这位陛下再次燃烧起激情。 对于曹叡,无论是陈群、蒋济,还是在外领兵的司马懿,都深知其性。 他绝非昏君,可称为英主,但他的优点与缺点同样鲜明... 曹睿,深谙宇宙法则,明晓神秘秩序,胸怀机智,擅长施展奇谋,凡是一位天命帝王应有的特质,他不仅悉数掌握,且精妙无比。 他的心,犹如被炼狱烈焰反复熔铸,比先祖文皇更为狠辣。然而,他的岁月尚轻,经验不足先祖,多了几分果决冷酷,却少了那份深沉的稳重。 曹睿钟爱华美,或许他怀揣着宏大野心。他急切期盼统一这片奇幻大陆,渴望掌控万物,近几年的挫折让他稍显成熟。 此刻,机遇似再度降临,曹睿如何能忍耐?更何况,陈群等重臣亦暗自思量。 他们都是历经三朝的老臣,蒋济这位最年轻者也已近半百,董昭更是风烛残年,接近八十载。谁知晓他们还能目睹几度春秋?若能在生命终结前参与一统天地的大业,必是他们传奇生涯的辉煌结尾。 于是,三位智者详尽剖析局势,给出了开战的建议。战争形态千变万化,无人能断定胜算几何,只是告诉曹睿这场战役有机会获胜。 至于后续,便要看将领们的才智与胆识了。曹睿仿佛下了坚定的决心,召回邓芝后,立刻与其口头约定结盟。 司马懿不再对陇右之地动兵,雍州的战火至此熄灭,所有力量将倾注于征服江东。西川需在荆州牵制孙权大军,同时为他们在扬州的布置争取时机。 同时,还需争取些许时日,因为还有两场战役即将落幕,需调遣兵马回防。正当荆州的诸葛亮与江东孙氏激战正酣时,曹魏的其他三场战事已近尾声。 首先是江东的撤兵,最不可靠的一支。为抵御辽东的公孙渊,除幽州刺史王雄外,曹睿采纳中领军杨暨的推荐,令汝南郡守田豫率领本部兵马北上青州,对抗公孙渊。同时,秦朗领并州援军迅速出征,一举击溃轲比能部,并将叛逆曹魏的步度根击溃,其麾下将领戴胡阿狼泥遭受重创,一时之间并州鲜卑各部落为之震慑。 田豫虽以郡守之职指挥青州全军,备受争议,但公孙渊深知其能。加之幽州未被攻破,公孙渊选择向曹睿低头赔罪。曹睿则令田豫暂停进军,暂解这一威胁。然而,田豫并未因此放松,无法远征公孙渊,他转而直指近在咫尺的成山…… 田豫无视众多将领的劝阻,执意登临神秘的成山之巅,凭藉曹叡赐予的符节之力在此设下奇异的陷阱,一举伏击了自辽东归来的魔将周贺,残破的军队若非田豫部下违抗指令,只怕也无法拼死逃回江东之地。 然而此刻,田豫并未因此获利,程喜诬告他掠得无数珍宝却分赏部众,未献于朝堂。 曹叡不顾这或许是田豫不知其心意,或是意图收买军心,亦或程喜纯属构陷。 他剥夺了田豫的所有特权,命其重返汝南,抹杀了所有功绩。 程喜虽未获厚利,但也确实收获了一些实质性的利益。 曹叡正筹谋整合青州、徐州与扬州豫州的军队,意图挥师江东。 这一切都需要荆州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绝不能重蹈夷陵之战的覆辙。 曹丕尚浑然不觉刘备称帝之外的动态,而刘备已拉开战幕。 曹丕刚刚备妥粮草,陆逊的战役便已结束。 这是何等变故。 邓芝带着曹叡的策略与计划重返陇右战场,向刘禅详述洛阳的经历,告知一切计划进展顺利。 夏侯儒与徐邈两人也被送至司马懿面前。 经过清算与和平谈判,刘禅引领大军从容撤离战场。 北地郡平静地归还,向宠领军撤退,稳扎稳打,未给牛金郭淮任何可乘之机。 魏延与王平则如同斗鸡般缠斗许久,最终两败俱伤,谁也无法胜过对方。 此刻,双方仿佛都忘却了刘禅麾下那位名为马超的将领,带领万人悄然失踪。 曹魏未曾为他预留退路,刘禅也未再提条件,为马超安排后事。 双方默契地将他淡忘。 天下目光再次聚焦荆州、扬州前线的战场。 交州的老臣步骘亲赴交州,集结兵马之余,还与吕岱联手,以步骘引开交州视线,吕岱趁机突袭。 这位江东勇士率领两千步兵奇袭苍梧郡,彻底粉碎叛军势力。 甘醴于阵前陨落,桓治为掩护侄子桓发逃脱而惨遭乱刃分尸,士家的余孽在这次清扫中几乎被肃清。 其余人即使心中怀旧,也不敢再有过多言语。 甘醴、桓治不再牵制,步骘得以调动充足兵力,与李严展开不死不休的激战。 步步后撤的步骘与吕岱,面对劲敌李严,新仇旧恨交织,彼此都不愿示弱。 至于李严,多年未能展现实力,居然听闻李正方空有虚名,心中愤慨不已。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李严此刻正期待着命运的转折,他知道智者诸葛的灵魂承诺,为了在魔法历史中崭露头角,证明自己的价值不逊于任何勇者,李严开始倾泻他积攒多年的隐忍之力。 一个宛如野兽觉醒的勇士在此刻高喊,守护汉土,寸土必争的誓言, 于桂阳零陵的前线,他与步骘展开激战,寸步不让,不断召集森林精灵与平民参战。 因此,李严开启了零陵、桂阳、武陵三座军事要塞的宝库,甚至清算了一些恶名昭彰的家族,汲取他们的粮食、财宝和魔法物品。 身为大汉魔导士长的李严,此刻祭出了让人垂涎的丰厚赏赐。 而他的动员令简洁有力: 击退巫师之敌,生存者将受封赏,英勇者死后其子孙亦可衣食无忧! 此刻的李严,犹如狂风中的猛犬,猛烈撕扯。 第210章 荆州之战 荆州的奇幻对决正炽热上演。 三个战场上无人敢懈怠,李严对抗步骘,凭借的是热血与狂放。 而在长沙战场,刘磐向全琮展示了无尽的挑衅与蔑视。 在江东复仇的紧要关头,他非但未保持谨慎,反而率军自攸县出击,穿越山脉与魔法河流,直捣江东腹地。 洗劫一空后,他留下一行字: “今日之辈,不及太史子义万一!” 全琮不知刘磐何时写下这话语,但他看见时,只觉胸口压抑,呼吸困难。 被与名将相提并论,全琮自然感到荣耀, 然而与太史慈相比,却令他心生异样。 并非全琮轻视太史慈,两人同处魔法纪元,太史慈英年陨落,而他自己位高权重,同样不负名将之誉。 竟在边境立起巨木碑,刻下这般话语,全琮始终无法释怀。 “进攻攸县!”全琮愤怒地踢向木碑,将其一脚踢裂,眼中熊熊燃烧,“我要看看,失去黄忠的助力,刘磐还能有何作为!” 此前他们已数度交锋,全琮并未占得上风,刘磐“荆南之虎”的称号实至名归。 作为江东的领军将领,全琮出身高贵,其父全柔曾是首位桂阳魔法领主,如今他麾下的众多子嗣皆已成为将领。 如今,全琮的部下中,其子嗣权力最大。 然而,这个近乎家族式的军队并未让全琮势如破竹,反而给了刘磐可乘之机。 刘磐直指全琮的众子展开攻击,以他们间的亲情为饵,互相利用从中渔利。 顺便侵袭了海昏之地... ... 此刻,全琮疾驰向着攸县进发,这次他不再策划任何狡猾的诱敌之计,他已经看穿,刘磐不仅勇猛无畏,更兼老练无比。 即便在军事策略上,他的天赋逊色于己,但这老将深谙人情世故,常常能想到他人无法企及的妙策。 与其迫使对方硬碰硬,暴露出破绽,不如转守为攻,与刘磐展开正面交锋,凭借人数优势让刘磐无法继续肆虐疆域。 而这一切,正中刘磐的下怀。 “江东士卒虽擅长攻城,但若无孙伯符、甘兴霸、太史子义那样的猛将领军,怎可能攀登上我大汉神军守护的城垣!” 得知全琮准备强攻攸县,刘磐非但不惊慌,甚至未第一时间登城指挥,反而将战局交予副将费祎全权负责,这位刚刚回归的将领。 刘磐察觉到费祎的紧张,便详尽解释了江东士卒的优缺点。 江东人英勇善战,自古已然,然而霸王项羽陨落后,这股剽悍逐渐被压制。如今的江东,依然勇猛,仍有杰出将领,但在生死较量中,他们已无法与当年匹敌。 唯有孙伯符这样的猛将,以及甘兴霸那样的悍匪,才能再次点燃他们的凶猛。 全琮确为名将,却在实力上逊色太多。 刘磐未曾横扫天下,但他亲历了江东的黄金时代,甚至与江东顶尖高手交过手,且未曾败北。因此,他有充分的理由轻视全琮。 与此同时,刘磐的从容也使费祎渐渐安定,身旁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者,对于费祎而言,是无价的经验与助力。 费祎并未辜负期待,尽管手段尚显稚嫩,但在刘磐的指导下,他迅速成长。毕竟,费祎虽未经历战火,但天赋确实出众。 攸县之外的激战虽壮烈,但终究缺乏新意。真正的高潮在于朱然为先锋,孙权殿后的南郡战场。 诸葛亮并未像其他两路那样严防死守,他大开刚刚设立的营门,以一种邀请敌人自投罗网的姿态,令孙权疑惑不已,不知此举究竟意图何在。 诸葛亮的威望已远扬四海,如今此举让众人揣测,这究竟是陷阱还是虚张声势。如果说不是陷阱,大战刚开始,双方你来我往,气势如虹,不至于如此轻易开城投降。然而,若说是陷阱,难道现在的陷阱都如此平庸了吗? 被姜维偷袭过的朱然,以及疑心重重的孙权,此刻皆选择暂时驻足,并派出斥候潜入营地探查实情。然而,斥候一个接一个消失,去双则失双...... 当朱然紧咬牙关,派遣一队精锐前往探路时,四周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嘶吼与战鼓,令江东的勇士们心惊胆颤,瞬间陷入混乱。 恐慌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四散奔逃。 若非朱然察觉到尽管怒吼连天,山岭间人影攒动,却无人下山发动攻击,此刻他或许早已跟随众人逃离。 斥候回报,四周山岭布满的不过是稻草人后,朱然怒不可遏,不再向孙权禀报,直接率领大军向汉军营地发起了冲锋。 随后,杀声再次回荡,这次草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伏兵。 与此同时,营地中烈焰熊熊燃烧,东吴大军在这白日之下陷入了绝境。 山峦虽不算高峻,营地也非庞大,但一场大火、一次虚张声势、一次精心布置的埋伏,足以让孙权的大军分崩离析。 仓皇逃窜的士兵互相践踏,酿成人间悲剧,然而汉军并未穷追不舍,仿佛饶过了孙权,这让围观的曹军倍感遗憾。 最精彩的并非诸葛亮设伏孙权,而是他在伏击孙权的同时,奇袭了江夏郡的文聘。 文聘因独子文岱去世已痛不欲生,此时被诸葛亮麾下的姜维率军突袭,江夏守军竟未能及时作出反应。 姜维攻破石阳城门,汉军涌入,而病榻上的文聘不顾病体,跃马持枪与姜维激战。 最终,姜维虽未能取文聘性命,但他却因重伤呕血,壮烈辞世。 幸亏文聘最后的坚守,江夏大军在他的庇护下安然撤退。 石阳失守,半数江夏落入曹军之手,但兵马犹在,实力尚存。 这也是文聘能为bingrugaohuang做的最后之事。 至少,文聘能在九泉之下告慰曹操和曹丕,他一生未曾让江夏沦陷他人之手。 诸葛亮在此刻攻打曹魏据守的江夏,让毋丘俭等人视作挑衅。 毋丘俭先一步封锁上庸的出口,以防申耽和张翼搅局,接着徐质自新野领兵,直指襄樊,似欲以此地为跳板,进犯江陵。 然而,复仇大军还未抵达江陵城下,在踏入襄樊之际便遭遇了埋伏。 襄阳废墟内,石苞的部队早已悄然布防,待徐质中计撤退时,沉寂已久的樊城又涌出了大量汉军。 领军者乃西川知名将领邓范。 邓范与石苞素为挚友,二人皆才智过人,邓范放行,石苞迎击,最终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在神秘的大陆上,新野是一座守护着江东的要塞,大将徐质在此地的守卫力量几乎被彻底削弱。 徐质虽幸存归返,但新野的士兵已寥寥无几。此刻,徐质与毋丘俭才意识到,诸葛亮施展的并非空城计的旧版,此番空荡的并非城郭或营寨。 他的部队悉数调往外界,南郡内部几无防卫,假使此刻南郡遭遇突变,哪怕区区山林匪徒,江陵亦岌岌可危。 然而世间并无假设,时间也无法倒流。事已至此,江夏的军队归来,领地丢失,主将又战死沙场,士气荡然无存。 新野之地犹存,但兵力丧失殆尽。双方相较,他们既无力攻打江陵,更无法夺回江夏。万般无奈,毋丘俭只得向洛阳求助,如此观戏,他们二人堪称世间独有。 洛阳的救兵尚未露面,曹叡的诏令已至。太和六年的七月,在世界动荡之际,曹叡亲自领军出征。 扬州刺史、南征将军王凌,豫州刺史满宠,荆州刺史毋丘俭,青州刺史程喜,徐州刺史胡奋,以及麾下诸多将领,联军挺进江东。 先锋部队已越过淮泗,直扑江东腹地。江东各地陷入恐慌,孙权急忙召回各路将领,但依旧被诸葛亮穷追不舍,数座城池相继失陷。 江东,危在旦夕! 第211章 陆伯言再度出手 王凌的大军踏入江东,沿着扬州之路挥师前行,先锋已穿越淮泗,满宠率豫州军渡江攻击。荆州的毋丘俭本该出兵江夏,直指陆口。 然而诸葛亮令姜维占领江夏,给予孙权喘息的机会。不仅免除了孙权的危机,还使他能及时支援东关,阻挡豫州自潦口而来的浩荡大军。 全琮从海昏地带撤回,朝扬州核心地带挺进,步骘接到指令,了解当前形势。尽管扬州与交州相邻,沿途无敌,但交州地形崎岖,道路艰险。 若想从交州调集大军到扬州,需时长久。明知困难重重,步骘仍亲自布防,派遣吕岱率军朝扬州进发。 李严、刘磐等人在此情势下,自不会示弱。李严发动反击,攻防态势逆转,刘磐则动身掠夺海昏地区,扰乱江东边疆的安宁。 刘磐专注劫掠,李严攻势猛烈,但交州地势险峻。当初步骘攻打桂阳、零陵便艰难重重,如今李严转而进攻交州,更是举步维艰... 诸葛亮征服江夏后,立即着手平定整个江夏领地,连陆口这样的边陲之地也在姜维的魔剑笼罩之下。 陆口的守卫士兵遵循孙权的指令,誓死坚守,姜维则采取了克制的姿态,蓄势待发。 此刻,旁观这场戏剧的观众,换成了神秘的西川! 曹魏大军对此无动于衷,只求诸葛亮不扰乱他们的后方。他们自认,西川恐怕也没这个能力搅局。 诸葛亮确实如他们所料,唯一略显激进的举措,就是派石苞镇守襄阳,邓范坐镇樊城,接着在废墟之上重建防线。 这些曹魏军队心知肚明,但现在无暇顾及。 襄樊之地已被视为缓冲区,汉军的举动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只待此战大捷,便可席卷天下。 城池的得失,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 相较于西川诸葛孔明等人冷眼旁观,曹魏大军的攻势引发了江东的迅速回应。 在王凌率领的联军猛烈攻城之际,吴国太子孙登终于挺身而出。 作为孙权早早选定的继承者,孙登才智非凡,更有众多名臣猛将辅佐,良师益友相助。 孙登立即采取行动。 他任命江东大都督陆逊为主帅,大将军诸葛瑾为参谋,大将丁奉为前锋,统率江东将领奔赴淮泗,决心与曹军殊死一搏。 尽管全琮、步骘、吕岱未能及时回防,朱然、朱桓也伴随孙权左右,但孙登仍确保陆逊拥有充足的战斗力。 孙登的四友——诸葛瑾之子诸葛恪、绥远将军张昭之子张休、丞相顾雍之孙顾谭、偏将军陈武之子陈表,全部加入军中担任将领。 此外,除了丁奉和陆逊,还有昔日曹休的克星周舫,朱桓之子朱异,屯骑校尉吾粲,骁骑校尉锺离牧,以及黄渊、程咨、太史享等江东新一代将领。 虽非豪华阵容,却是孙登手中全部可用的力量。 陆逊与丁奉果然不负孙登所托,即使兵力处于劣势,也能奋起反击,将曹军大将王凌困于淮泗之地,正是关乎生死的重镇濡须口。 原本应在此驻守的朱桓因多次失控,不得不将濡须口交予儿子朱异,自己则留在孙权身边,以防万一。 此刻曹军大举进攻,朱异显然无法与其父朱桓相比,更别提当年的周泰、甘宁等英勇之辈。 王凌的突袭让他们措手不及,濡须口险些失守。 幸亏丁奉救援及时,勇猛无比,才将曹军击退,否则王凌等人可能已突破淮泗,直指庐江腹地,甚至威胁到建业城的安危... 如今,丁奉虽率军抵达,暂时稳住了动荡的局势,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尽管背后有陆逊的援军,可曹魏的增援部队更为庞大。 满宠与毋丘俭正猛攻东关,胡奋、程喜、王凌、孙礼乃至文钦等将领,皆已蓄势待发,即将投入这片战火纷飞的疆域。 三州雄师聚首,五州之兵威震江东,此等阵仗丝毫不逊于当年曹丕的伐吴盛况。 更何况,曹叡亲自率领军马出征,麾下尽是曹魏精锐,朝廷智囊团亦随他奔赴前线,势要与江东决一雌雄,令江东众将倍感压力山大。 他们还不得不提防身旁那只伺机而动的恶狼——西川的汉军,其异乎寻常的举动让众人措手不及。 江东之主孙权对此沉默不语,只是催促将领们不断加固防线,再坚固,再坚固。 各地的报告如雪花般飘向孙权临时设立在东关的营地,而一封封降书也纷纷落入曹魏大营。 王凌与聚集而来的将领审视着眼前的信函,字里行间溢满了奉承之词,他们明白,只要拿下濡须口,江东便会望风披靡。 “自明日起,昼夜不停,全力攻打濡须口!” 王凌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策略。 此刻,他们兵强马壮,唯有强攻方为上策,任何计谋都潜藏着风险。 此刻,力量才是最简单粗暴的制胜法则! “遵命!” 王凌的心腹王基,刚赶到的孙礼,早先被派遣至此的文钦,以及各刺史麾下的将领们立刻响应。 次日,曹军士卒饱餐一顿后整装待发,队伍井然有序,战舰护航大军,步兵前列,骑兵随后待命。 一切宛如排练过无数次般流畅。 “攻城!”一声怒吼,战鼓声瞬间响彻战场,激昂的鼓声仿佛触动了士兵们的灵魂,点燃了他们的战斗热情。 “攻!攻!攻!” 最原始的攻城战,步兵缓缓推进,弓弩手搭箭上弦,霹雳车严阵以待,巨石如雨般砸向敌阵。 箭矢如流星划破天际,压制城墙,城墙上盾牌林立,保护士兵的生命,而江东的弓弩更是利器,箭矢从城墙各处疾射而出。 一一名士兵倒下,若一箭毙命尚算幸运,若仅受重伤,他们也无法逃脱命运的裁决。 在这片战场上,只有生存或死亡,没有退路,没有受伤,更无投降之说。 攀登与坠落在这片土地上反复上演... 在这个奇幻世界,士兵的生命在战火中迅速消逝,生如微尘,在这混乱的年代,生命的价值更加微不足道。 在此地,人的生命轻于草芥。 曹魏的损失持续加剧,文钦带领着勇猛的战士攀爬城墙,却遭到了同样狂野的丁奉的猛烈反击,被击退下来。 当曹军不断陨落,江东联军也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攻城之战,残酷至极,杀敌无数,己方也要付出惨痛代价,这是围城战的铁律。唯有霍峻与郝昭这样的异能者,才能打破常规。 然而此刻,曹魏的军队比临时集结的江东联军更为精锐。 曹军的数量,远非吴军的三五倍可比。尽管濡须口暂时未能攻克,但明眼人清楚,东吴想要抵挡住这场攻势,已显艰难。 此刻,孙权面前仍有许多人跪倒在地。 全综匆匆赶来,朱然和朱桓两位忠诚的将领,以及多位偏将大将,都恳求孙权派他们出兵增援濡须口。 东关虽重要,但地势有利,豫州和荆州的兵力短缺。无需如此众多的人马在此消耗。 然而面对将领们的请求,孙权坚决否决,只说东关绝对不能失守,他信赖大都督陆伯言。 此时的濡须口,已成血河,曹军与吴军的鲜血浸染了整座城堡。而江东的权力顶点已不再是陆逊,而是孙吴的太子孙登。 孙登这位太子不知如何助陆逊,于是将自己的太子府卫队派去,最终,他也亲自奔赴前线。他对陆逊,对濡须口的所有人说,如果此地失守,他愿做第一个倒在曹军刀下的牺牲者。 孙登的到来确实提振了吴军的士气,也是因他,濡须口才能支撑至今。 然而此刻,吴军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孙登找到沉着冷静的陆逊,目光落在江东的大都督身上。 “都督能否告知我们,父皇究竟还有何布局?” “太子殿下,难道您还没察觉,江东有一人,始终未曾露面?” “.....解烦军!” 第212章 陆伯言燃烽濡须口 魏国有猛虎雄豹驰骋大地,蜀有白眊之军守护江东,而在江东,也有一支堪比虎豹营与白眊兵的部队。 那就是解烦军,他们是江东唯一直属孙权,或者说孙氏家族的战士。 因为当年孙策统一江东时,大部分兵马由自家将领带领,所以江东的军队历来被认为是将领的私人力量。 尽管这一事实令人震撼,但确是不争的事实。 比如,凌操战死后,他的部队转交给儿子凌统,随后是凌烈...... 除去凌氏一族,黄盖、程普、韩当,乃至蒋钦、周泰、太史慈等人,皆是如此。 无论因何故陨落,他们的长子不仅承袭爵位,还会接管他们的魔法军团。 这也是江东的独特之处,凭借父辈的军团,这些人在朝廷或军伍中的晋升之路更为顺畅。 当然,若他们过于无能,引发的祸端也会随之增多,就像那可恶的韩综。 他是孙权此生的最大耻辱,据说已被孙权列入江东的诅咒黑名单。 然而,在这里,唯有解烦军是个例外,其统帅由孙权亲自委任。尽管它的存在并非秘密,但多年来,解烦军一直致力于平息山越之地的奇幻生物。 解烦军的初创将领为徐详与胡综,随后相继由韩当、张温,以及陈武之子陈修接手。 然而,韩当、张温早已离世,陈修也在两年前逝世,解烦军自此失去常任统帅,仅由孙权亲自领军。 种种状况加之解烦军多数时间在江东境内作战,使得曹魏之人渐渐淡忘了这支力量。 然而孙登不会忘却,经陆逊的提醒,他立即忆起了这支特殊部队。 毕竟,当初孙权出征时他就陪伴在侧,解烦军的特殊地位他一眼便能识破。 此刻,在陆逊的提点下,孙登终于安下心来。 “大都督现下有何部署?江东兵力有限,恐难撑过两日啊!” 孙登话音刚落,陆逊便笑了起来。 “两日太过漫长,今日便将揭晓...” 陆逊话未说完,孙登便听见嘈杂声起,接着是一片喧嚣。 “孙布已降,孙布已降!” “曹魏大军杀到,快逃!” “曹魏铁骑闯入,快跑,快跑!” “勿乱,向这边集合!” “击退曹魏,不容他们嚣张!” 喧闹声不绝于耳,各种吼叫与惨叫交织,这座东吴重镇濡须口的城门已被曹魏破开,军队涌入城内。 从言语间,孙登清晰地意识到,曹魏能破城而入,必定有人暗中通敌。 孙布,便是那个叛徒。 虽同姓孙,他与江东孙氏并无瓜葛,如今仅是个微不足道的中郎将。 此刻,他在濡须口连个副将都算不上,却负责守卫城门,谁也没料到,孙布竟会做出这等事。 以往,孙登定会怒火中烧,奋力抵抗,但此时,他只是凝视着陆逊,等待他的指令... 陆逊未再卖弄机巧,而是果断引领着孙登踏入迷雾,揭开未知的序章... “撤退!” 身为东吴大元帅,也是此番东吴雄师的领袖,陆逊坚决下令撤离,丝毫没有顽抗的意图。尽管众人皆知,此刻即使试图抵挡,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然而,陆逊这般决绝之举仍令人咋舌,但孙登坚定的信赖让他身边的将领们虽无奈,也只能遵从! 东吴大军悄然撤退,曹魏军队则顺利占领了神秘的濡须隘口,并以此为核心,开始向四方猛烈推进。扬州守将王凌紧随东吴,意图一举荡平江东。 正当众人以为东吴命运已定,厄运难逃之际,濡须隘口再度风起云涌。 之前投降曹魏,打开城门的孙布,长久以来安分守己,然而谁料到,这位差点摧毁东吴的叛徒,竟再次玩起了诈降的把戏。 为了避免重蹈曹休覆辙,曹魏大军派出无数斥候日夜侦查,行军途中,宁可错杀也不愿再次陷入包围。他们确实未遭东吴围困,更未遭遇伏击。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陆逊在撤离前已在濡须隘口埋下数千火油坛,密谋一场大火。 更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当曹魏军队转移粮草至濡须隘口时,孙布点燃了整片隘口。 粮草存放于濡须隘口是必要之举,因为未来的征战将以这里为基,向四周的东吴领地扩张。为了保障供给,粮草储备必须前移。 而这其中,没有比濡须隘口更适宜的地点,固若金汤,已被他们反复搜查。 然而,无人能料到,陆逊将致命的陷阱深埋于地底。濡须隘口下有暗河穿流,陆逊在此挖掘并布下火油,静待孙布点燃的那一刻。 火光熊熊,濡须隘口瞬间化为巨型火炬。曹魏大军虽有部分逃脱烈焰,但在火势蔓延前,大部分已仓皇出逃。 他们逃离了火海,却无法带走被焚烧的粮草辎重,无数物资化为焦土。 曹魏面临断粮危机,但如果仅是为了烧毁粮草而弃守濡须隘口,显然代价高昂。即便失去粮草库,他们尚不至于溃败,更不至于彻底瓦解... 即使这片粮草遭到烈焰吞噬,徐州与豫州距离战场并不遥远,曹魏帝国仍有手段调动第二批补给线。 但濡须口一旦化为焦土,江东再无坚城能抵挡曹魏铁骑的进犯。 大军可以暂时撤离,待他们积蓄足够的粮草,无人能阻挡他们的再次冲锋。 王凌,身为大军的指挥官,在进攻与撤退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然而,胡奋、程喜等人坚持挺进,此刻江东满目皆是良田,他们出身世家,眼前的粮食就是最好的资源,何必费力筹措? 只需收割江东百姓的庄稼,粮草问题便迎刃而解。 对此,王凌不再与他们争论,带着文钦和王基,引领大军毅然撤出江东土地。 程喜等人对王凌此举嗤之以鼻,他们视王凌为胆小如鼠者,他的“过度谨慎”早已不是新鲜事。 程喜虽自身亦非清白,但他鄙视许多人。在他的认知,或是兵书的教导中,这样的胜势必须乘胜追击。 所谓勿追穷寇,不过是空洞的教条。 尽管众人不知程喜究竟信奉哪一派兵法,此时,他们的意图却一致。 胡奋、程喜及麾下将领,大多出自世家,此次徐州王家未出面,其他世家却抓住契机。 他们蜂拥而上,仿佛要将江东一一分割。 从淮泗开始,青州、徐州兵马纷至沓来,分散进攻,夺取城池,掠取百姓粮草,攻陷郡县仓库。 他们一路征战,一路掠夺,壮大自己。 正当大军朝建业汇聚之际,陆逊露出了微笑。 “这次,可真不易啊!” 陆逊的轻笑,让紧张的孙登松了口气。 他知道,江东的大都督依然掌控着战局。 “既然大都督成竹在胸,这场大战就交由你了!” 孙登对陆逊说完,缓缓退下。 孙登离去后,陆逊开始施展计谋,向丁奉示意,丁奉随即恭敬退下。 不久,建邺城中心,那不知何时准备的巨大烽火狼烟被丁奉点燃。 狼烟冲天而起,此刻,城外的曹魏大军终于察觉到异样…… 然而,他们尚未从震惊中恢复,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猛然响起,紧随其后,脚下的大地剧烈颤抖,仿佛巨龙翻涌。 江之东岸,万兽共鸣,怒吼声此起彼伏,编织出一首魔幻交响! 第213章 龙息火海,合肥破碎 建业,这座城市如今的名字,隐藏着无尽的传说与变迁。 早年间,它有过诸多称号,每一任主宰都为其注入独特的魔力。建安十六载,孙权将王庭自京口迁至秣陵,次年于金陵邑故址的石头山上筑起雄城,名曰石头城,此地驻扎军队,囤积魔法粮草,又将秣陵更名为建业,与石头城融为一体,其名寓含“铸造帝王伟业”的神秘力量。孙权对外宣称是为了建立丰功伟绩,但此话无人深信不疑。 实则,建业成为王都,多亏张紘临终前的预言,他曾言此地蕴含帝王之气。于是,黄龙元年,孙权重定都于此。初期的建业并无坚固城墙,仅以竹篱环绕,随后才筑起土墙,城门亦由竹编而成。石头城的选址更是妙绝,位于龙藏浦江口,此处乃水陆交织的神秘交汇点,平日里水色如画,令人赞叹。 此刻,他们眼前不再是画卷,而是恐惧的现实。龙藏浦,即淮河上游,被神秘力量挖掘撕裂,江口亦遭破坏,两股洪流狂啸而来,滔滔江水化作狂暴巨兽。 无数士兵目睹这惊天动地的景象,从震惊走向绝望,纷纷四散奔逃。曹魏大军败退,将领们竭力维持军心,然而面对这场天启般的灾难,他们束手无策。 “逃!快逃!”不知是谁的呐喊,如晴空霹雳,曹军瞬间溃败,青州刺史程喜与徐州刺史胡奋早已消失在混乱中。此时,建业的城门缓缓开启,江东大军毫无畏惧地迎着怒涛,发动了决定性的冲锋。 此刻虽是追击敌军的最佳时机,然而洪水咆哮,危机四伏,任何踏入者都将面临生死考验,无人敢轻易涉足。曹魏的某些将领已察觉到异常,但他们已无法挽回败局,士卒的恐慌无法遏制。 在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下,他们无法集结,只能任由江东军对他们进行屠杀和追击…… 然而,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他们的揣测并无偏差,确确实实踏入了陷阱之中。 巨龙怒吼,大地震颤,仿佛天地崩塌,那奔腾的江流本应如洪涛般席卷曹军,将他们吞噬。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当他们抵达那被封锁的入江口,堵塞被猛然冲破,滔滔江水狂涌进长江,犹如失控的巨兽。 一切都变得荒诞可笑,只是这场闹剧中,曹魏大军却在这滑稽的逆转下崩溃,江东军队一举逆袭,无数曹魏士兵在江东勇士的猛烈攻击下狼狈不堪,纷纷求饶。 逃无可逃的士兵们只能屈膝乞求宽恕。 战斗瞬间爆发,又瞬间落幕。 陆伯言再次以一场巧妙的以弱胜强之战,巩固了他天下名将的威名。 甚至此役之后,他隐约被视为天下第一将,即便是与先贤周公瑾相比,他的光芒也开始超越那位昔日的江东美周郎。 但这都不及后续的发展重要。这一切早在陆逊的精心策划之中。 江东的士兵早已在淮河和入江口埋伏了小股部队,数量虽不多,但只要引起水流变化,便足以让曹军察觉。一旦暴露,他们将失去立足之地。 曹魏大军已突破江东防线,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对此,陆逊选择了最激进的对策,如何向那些潜伏已久的士兵发出行动信号。 那便是孙布点燃的大火,濡须口的熊熊烈焰,半个江东都可见其炽烈,毋庸置疑,这火光就是号令。 但这信号并非让他们完全掘开淮河。 为了胜利,直接放淮河水淹扬州,若是他人,或许会毫不犹豫。 但陆逊非比寻常,他是陆逊,不会做这种两败俱伤之事。 真正打开淮河,只需一个突破口,就能形成滔天之势。 这样的阵仗,别说那些在陆地上的青徐二州曹军,即便是逃走的王凌目睹此景,也会惊骇不已。 至于这水势是否真能淹没他们,无人知晓,因此他们唯有仓皇逃窜。 此刻,正是江东追击的最佳时机。 待曹军意识到时,已是各自为战,自相践踏,伤亡惨重,再加上陆逊的不断追击,他们根本无法集结。 只能节节败退,步步后撤,直至彻底溃败。 “大局已定,撤退吧!” 孙礼,作为此刻尚存的少数名将之一,已聚集了一些士兵。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力挽回,江东大军已倾巢而出,曹魏大军此刻别说抵抗,连逃跑的方向都混乱不堪... 孙礼深知自身的天赋,他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何在。 一声蕴含无尽哀愁的低语,透露出他的苦涩挣扎。 尽管如此,孙礼毕竟是王廷任命的勇猛将领,加上他超凡的本领,洞悉实情后,毫不犹豫地利用昔日战友作为掩护。 在混乱的局面中,他依靠这层保护,沿着旧路悄然重返北方疆域。 然而,能如孙礼般才智过人且命运眷顾者,实属凤毛麟角。 更关键的是,当他们逃过一劫,刚刚平复惊惧之心,便会目睹扬洲防线的失陷。 孙登已察觉解烦军的消失,却未料到,解烦军并未涉足淮河挖掘之役。 自始至终,解烦军的目标是合肥城,那座孙权多年、屡次攻打未果的坚固堡垒。 此刻,解烦军由最初的两位统帅徐详与胡综执掌! 相对于勇猛的韩当、将门之后陈修,以及文武双全的张家领袖张温,徐详与胡综显得不太可靠。 并非仅因他们才干不及其余三人,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并不具备将领之才。 胡综年仅十四便侍奉孙策,吴郡共读,孙权的密友兼伴读。在担任解烦军统领前,他以撰写辞赋闻名。 多年来,他的职务仅限于文书工作,如职金曹从事、鄂长、书部等。 但无论如何,他背后有孙权儿时伙伴的支持,伴读的身份让他成为孙权心腹,即便文人领军有些勉强,他毕竟非寻常儒将。 短暂的统帅经历证明,他做得尚可。 而徐详,却是个十足的趣事。 他是被胡综力荐,之前仅是一名使者。 正是他出使曹魏,促成两方联姻,从而陷关羽与荆州于困境。 这两人,与战场无缘,如今却重掌解烦军,陆逊的胆识可见一斑。 他们的战术异常直接而猛烈。 解烦军早早埋伏在合肥城郊,没有发动突袭,如今曹军人多势众,兵马连绵不绝,更有众多军队驻扎在后。 曹叡与秦朗均屯兵寿春附近。 突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能一举攻克,后续攻城亦困难重重。 因此,解烦军隐蔽起盔甲,静待曹魏败军。 随后,他们公然伪装成败军,混入合肥城内。 不知此计出自何人,但他们确实在败军中安然潜入合肥,而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耐心等待,等待更多的曹魏士兵进入合肥...... 在宁静的时刻,一群战士四散奔逃,接着炽烈的魔法焰光照亮夜空,不针对城门,目标直指军营。 无数逃兵在合肥城内引发了混乱的战斗。 虽城堡坚不可摧,但合肥城本身并不广阔。 混乱之中,啸营的突袭令守卫疏忽,城门瞬间失守,解烦军如旋风般占据了城墙。 此时,陆逊的增援部队显现,如梦似幻地穿越防线,内外夹击下彻底占领了合肥。 东吴的大门就此在曹魏的扬州境内轰然敞开。 第214章 胜者 江东逆袭成功! 这个震撼的消息疾速传遍天下各州郡,直达最关键的战场。 首当其冲的是豫州,孙权与豫州总督满宠及荆州总督毋丘俭激战多时,双方皆疲态尽显。 孙权的忧虑源自内心,对江东本土可能的危机忧心忡忡,担忧陆逊难以抵挡敌军。 经过夷陵和石亭两次旷日持久的战役,众人已见识到陆逊的实力,可即便如此,无人敢断言他能挡下曹魏的猛烈攻势。 毕竟曹魏倾巢而出,而陆逊麾下兵力确乎单薄。 在这种绝境中,陆逊仍能获胜,其勇猛无双。 此刻,孙权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知晓整个计划的人屈指可数,为确保万无一失,解烦军本该由朱家的朱据领军。 然而孙权却将重任交给了亲信胡综和徐详两位老将。 身边人,无论全琮、朱然、朱桓,还是正与李严激斗的步骘,都对这个计划一无所知。 他们都以为孙权因西川的背叛,才持续与诸葛孔明对抗。 岂料这一切,实为孙权与诸葛亮的精心布局。 更准确地说,这是诸葛亮的策略,而孙权则是被费祎说服而参与其中。 费祎说服孙权的理由很简单,正如他所阐述的。 荆州的局势已然如此,若孙权欲检验双方实力,他们并不反对。 只是江东与荆州开战,曹魏会有何反应?他们期望孙权深思熟虑。 尽管孙权怒火中烧,但他能够成为江东之主,坐镇江山,自有其智慧。 派大军出征是事实,进攻荆州也是事实。 但这次攻势,就像当年诸葛亮默许刘备攻打荆州一般。 先动手再说,说不定能一举拿下呢……这岂非意外之喜? 他们的三支军团并肩挺进,绝不会让西川的势力一举吞没三路大军的雄师吧。 事实却表明,即便三军各自遭受不同程度的挫败,他们并未遭受重创。 步骘在攻城战中的损失是常态,全琮主要是丢掉了颜面,而孙权依旧是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方,仅存的半壁江夏竟也丧失了大半领土。 若非陆口之地势险峻,恐怕姜维早就攻陷此地。 姜维还顺势夺取了原本属于曹氏的领地,稳固了荆州的局势。 东关之战,孙权这次不再横加干涉,虽然坚决不让将领们支援扬州本土,但对于东关的防御却放手让将领们自行处理,这也是东关至今未失守的原因。 与此同时,满宠、田豫等人在持续的攻势中察觉到一些异样。 相较于年轻的毋丘俭,尚未经历太多战火洗礼,无论是豫州刺史满宠,还是老将田豫,都是战场上久经沙场的老兵。 在他们进攻东关的第四日,田豫与满宠的秘密奏章已送达寿春,希望曹叡关注江东的动态,此刻江东的动静似乎隐藏着诡异的阴谋。 然而,尽管二人多次呈上密奏,却如石沉大海,未能引起丝毫反响,令他们困惑不已。 战报传来时,即使满宠和田豫已有心理准备,但听说陆逊如此轻易地引敌深入并取得显着战果,他们仍感到震惊。 与匆忙撤退的毋丘俭不同,满宠整编大军,田豫亲自断后,两人撤退得有条不紊,不给江东士兵任何可乘之机。 全琮、朱然和朱桓等人眼见毋丘俭混乱的部队,但在豫州大军的掩护下,他们只能愤恨地咒骂。 然而,相比于曹魏大军缓慢的撤退,荆州江夏郡又爆发了战斗。沉默已久的姜维再次攻克了江夏的战略要地——陆口! 陆口是江东的军事重镇,周瑜曾在此筹备赤壁之战,鲁肃驻扎陆口对抗关羽,吕蒙也在此策划夺取荆州,他们都视陆口为连接荆州与扬州的跳板。 这里是天然的战略节点,控制陆口,便掌握了优势。 这里至关重要,即便是这次江东与曹魏的大战,孙权依然在此驻扎了足够的兵力,甚至朱桓的堂弟朱据也在此防守。 然而,陆口失守了,原因并不复杂。 南郡被攻破后,多数将领已被诸葛亮俘获,诸葛亮为了活捉他们费尽心力。 除了归还给江东的朱然和诸葛瑾,其余的将领仍被囚禁。 当陆逊战胜曹魏的消息传来,姜维立即派遣三百多名士兵带着被俘的江东将领来到陆口之外,声称要将他们遣返回江东... 士兵仅三百,为首的两位年轻将领,皆为江东之裔,其中一人更是江东显赫世家,周公瑾,昔日江东霸主之子,英俊的周胤,亦是治安官的他曾领兵卫戍。不过,与他声名远扬、深具父风的兄长迥异,周胤更像个被纵容的纨绔子弟,沉溺于酒色之间,于治安地肆意妄为。 此刻,因治安不再紧要,仅率千余兵力的周胤举止乖张,让孙权颇为头痛。若非周公瑾在江东的威望过高,顾及父辈情面,加上他与兄长皆为孙家的乘龙快婿等因素,周胤早已遭孙权惩治。看见周胤被俘,他仍在喊叫,声称这些人是他的战友,要求开城放他们回家。 朱据最终选择信任,尽管周胤荒唐,但他绝非叛徒。那些被押送的将领和官员中,有许多熟面孔,朱据对此并不忧虑。 论陷阱,陆口外尽是平坦草原,姜维至少需半个时辰才能抵达,而下方仅三百敌军。此乃无须担忧之事。因此,朱据毅然开启城门。 接着,利用那些即将归返的江东将领和官员作为盾牌,三百汉军出其不意地拔刀袭击,瞬间占据城门,以此为据点展开防御。起初,江东士兵因周胤等人被挟持而犹豫,直至朱据亲手射杀一名官员,他们便无所顾忌地投入战斗。 然而,汉军将领竟释放人质,让他们奔向己方阵营。他们的逃离顿时搅乱了吴军阵型,为汉军争取更多时间,同时也得以正式列阵。 战斗开始,朱据的脸色由轻松渐转阴郁,区区三百汉军竟抵挡了他们数千士兵整整半个时辰。没有盾牌,他们便用尸体,敌人的、同伴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变成尸体为战友提供掩护。他们在狭小的城门前顽强防守,硬是阻拦了半个时辰。 在这期间,汉军大军抵达,姜维一马当先,一举突破江东军队,直捣城池。正当江东将士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松了口气之际,姜维和诸葛亮以实际行动证明,西川并非易于对付之地。 这一战,朱据深深记住了那两位汉军青年将领,正是他们挡住了他们半日之久。霍峻,刘备麾下的传奇将领之子霍弋,当年被他们打得狼狈逃窜,如今卷土重来。另一位,也并不陌生... ... 在遥远的夷陵火山废墟中,那位英勇无畏,直至最后一刻仍向吴国恶犬挑衅的勇士,傅肜之子傅俭,如今的名字响彻陆口之地。 正是这对幼小的伙伴,在这里坚韧抵挡,直到姜维的神兵天降,一举夺取了吴军最后的神秘要塞。自此,江东势力退出荆州的幻境,江夏十四县全境回归汉土,孙权所设的武昌郡成为笑柄,遗留在历史的迷雾中。 汉军在诸葛孔明的神奇引领下,奇袭荆州,实现了徐庶的古老预言:先占据荆南,再夺江陵,东征江夏,雄踞襄樊,荆州如磐石般稳固于手中。与此同时,江东虽失荆州半壁,却与孔明合谋,一举坑杀两州曹军,又占领合肥要冲,打开了北方的大门。 寿春城在兵锋的阴影下颤抖,此役双方各有得失。然而,遭受最沉重打击的无疑是曹魏。王凌仓皇逃离,未能保全合肥,程喜和胡奋两位刺史几乎丧失了麾下的精锐力量。名将孙礼等人仅率少数残部归队。 然而,在这动荡与哀伤之中,身为曹魏的帝王,曹叡亲征而来,却未曾涉足前线一步,此刻他却笑容满面,逗弄着面前的孩子。“从今天起,你要叫我父亲,跟随我,你愿意吗?”“孩儿愿意,参见父皇!”孩童立刻跪拜于曹叡脚下,深知此举的意义。“询儿真懂事,父皇最喜欢你了!”曹叡扶起曹询,轻抚他的脸颊,接着转向另一位沉默的小孩。 那孩子看上去比曹询还要年幼两岁。“那么你呢,愿意吗?”“曹芳愿意!” 第215章 唤醒的曹叡 大战斗的余波消散,曹军黯然撤退,王凌坚守寿春,但谁都明白,这座城池的守护只是暂时的。眼前的景象,宛如当年赤壁之战后的幻象,曹仁虽勇,但面对的困境并非勇猛和智谋所能解决。如今的江东,如同当年,已凭借强大的力量超越一切策略。王凌能支撑多久,将决定江东的最佳时机。 一旦寿春失守,紧接着的局势将对曹叡极其不利,寿春之后便是徐州等地。换言之,合肥与寿春间尚有山脉屏障,但越过寿春,便是广阔的黄淮平原,淮河仅是点缀,无足轻重,因为在江东士兵眼中,任何河流都是友好的。因此,越过寿春,便是青徐二州的平原,转身即可直逼洛阳。 虽然曹氏家族不认为江东士兵踏上陆地便能战胜他们,但这仍是极度危险的局面。曹军狼狈退去,世人皆料曹叡会崩溃,竭力守住寿春,甚至再次集结大军反攻合肥,夺回扬州的咽喉要地。然而,曹叡的举动令所有人困惑,也许还有些惊惧... 返回了魔都洛阳的曹叡,首要之举并非反击神秘的合肥领地,也非加固寿春的魔法防线,更非抚慰众多政界将领的忧虑之心。 他的首要之务,竟是为自己寻觅了两位继承灵脉的子嗣! 曹叡先前连续痛失三位灵力继承者,自此之后,他改弦更张。 尽管他正值青春韶华,身旁的幻境妃嫔更是繁多,经由曹叡不懈的努力,身边的佳丽已逾百位。 即便此刻曹叡膝下无子,却无人质疑他灵脉传承的合法性。 然而,在此情势下,曹叡竟借御驾亲征之际,将两位曹氏家族的幼子收归膝下。 他对宗族的态度始终沿袭父亲曹丕,除极个别特殊人物,他要求严格。 谁也没料到他会认宗族子弟为亲子,曹询和曹芳这两个孩童的出现,令众人瞠目结舌。 更让人惊讶的是,曹叡不仅承认了他们,还赋予了他们应有的地位。 相较牙牙学语的曹芳,曹询已有几分年岁,显得懂事不少。 而曹芳的身份尤为特殊——他乃威猛之王曹彰的孙子! 曹彰这个名字,随着时间流逝,许多人已淡忘,连同他过去的传奇。 然而,谁也没想到,再次听见这个名字,竟是这般情境。 曹询与曹芳的降临,不仅为曹叡延续了血脉,更为重要的是,借此契机,曹叡展开了一系列精心布局。 首先是扬州之地,王凌镇守寿春,这是其一,但曹叡为他配备了两位副将。 其中一位,鹰扬将军文钦,未受损失,随王凌归来,是几位将领中的佼佼者。 文钦虽暴躁,却才情出众,英勇无畏,关键是他对曹叡忠心耿耿。 曹叡明白,是否喜欢与是否使用,是两码事。 除文钦外,曹叡还启用了一位令世人诧异的人物——诸葛诞! 那位因浮华案而跌落云端的人,如今竟提前获释,并立即担任边境统帅。 实际上,曹叡深知,包括诸葛诞与夏侯玄在内,他们并非无才,而是过于浮夸,仿佛飘在云端。 于是,借浮华案,曹叡压制了所有人,却未施暴政。 他希望他们领略人心的险恶,再从中选择可用之人。 原本他不打算此刻启用他们,但有个人让他改变了主意——就是在洛阳病逝的曹真。 当年曹真回归洛阳,以雷霆手段平定了动荡的局面,扑灭了无休止的诬陷风气... 然而,即使在那场惨重的挫败之后,曹真亦意识到自己无法抵挡命运的洪流,他的健康急剧衰退。 直至洛阳的动荡彻底平息,他的身体也彻底崩塌。 但在曹真的生命即将消逝之际,他成功唤回了曹叡的理智。 “这世间看似曹氏鼎盛,实则犹如海市蜃楼。侄儿,你聪颖过人,应放下恩怨,届时,你不负曹家子孙之名!”此言令曹叡陷入长久的沉思。 曹真,他曾是大将军,最终亦荣升大司马,曹魏无可匹敌的存在。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逆转曹真离去的事实。 他最后的贡献,就是压抑曹叡心中的愤怒,使他回归昔日的自我。 他深知,此刻的曹叡已被生母之死的悲愤蒙蔽了双眼。 曹真深得曹丕信赖,因此曹叡与他之间始终存在隔阂。 然而不同于对曹叡关爱有加的叔叔曹宇,曹真是曹叡的叔父,一个久经沙场的勇士,拥有征服与守护的威望。 他明白这个侄子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曹丕临终召回洛阳时,曾交给曹真一封密信,透露众人低估了曹叡,请求他在关键时刻支持曹叡。 尽管这位父亲一直怀疑儿子,但曹丕不得不承认,曹叡的心机之深不亚于自己。 他只是尚未经历磨难,未曾被现实狠狠击打。一旦曹叡领略这些,必能成长为不逊于父亲曹丕的人物。 那时,世家才会真正陷入绝望。 此刻,曹叡做出了抉择。 他不再关心三个儿子相继离世的真相,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无论如何,曹叡明白不能再固守现状,他必须为曹氏的江山做出改变。 首先,他决定重用诸葛诞。 接下来,还有更多举措等待实施。 毕轨在战后狼狈不堪,曹叡果断将其从并州驱逐。 作为曹叡的亲信,此举似乎不妥,但此次战事让曹叡看清了毕轨的能力局限。 且不说他嫉妒贤能,就是听信谣言的软弱也显露无疑。 身为并州刺史,却被下属轻易操纵。 秦朗奉命讨伐鲜卑途径并州,原本毕轨恭敬地打算请他乘坐官车前往衙门。 然而,在并州别驾李憙的坚决劝阻下,还未采取行动的毕轨便改变了主意。李憙认为此举不合规矩。 在李憙的坚定建议面前,毕轨这位并州刺史无奈放弃。 诚然,此事微不足道,但不论秦朗与毕轨同为曹叡的心腹,或是秦朗此行是来帮毕轨收拾残局…… 秦朗踏入了神奇的并州之地,即使毕轨心中并无愧疚,他也应当向秦朗表示一番感激。 然而,经过别驾一番巧妙的劝说,毕轨竟真的安分地闭门不出,深陷府邸之中。 尽管并州并未刁难秦朗,但毕轨始终与他保持着沉默的隔阂。 这真是致命的,秦朗跨越千山万水,正与崛起的鲜卑部族激战。 并州即便袖手旁观,也不应漠视眼前的一切,最终秦朗虽胜,曹叡对毕轨却彻底失去了信心。 因此,毕轨的地位一落千丈,其并州刺史之职被剥夺。 人们普遍猜测新的并州刺史将是满宠麾下的田豫,毕竟他的能力和声望皆为人称道。 然而,曹叡又一次让大家失望,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昔日徐州别驾,大汉知名贤士王祥,这位琅琊王氏的家族领袖,终于站在了属于他的舞台上。 与此同时,曹叡重用了一批人。 同为太原王氏杰出人物的王昶,取代了胡奋成为徐州刺史;毋丘俭接替职务,成为荆州刺史,他原是刘禅遣回的夏侯儒;青州刺史程喜因战事不力,被曹叡借机罢免,徐邈取而代之。 如此一来,曹魏的格局再次发生了变化。 最直观的结果是,世家好不容易积累的优势在这场大败中几乎消亡殆尽。 整个东南地区悉数归入曹叡的掌控,而此刻,世家代言人,河内司马家的司马仲达,却被曹叡派往雍州前线。 雍州若要与天下联通,必经关中,然而曹叡坐镇洛阳,牢牢封锁了关中的门户。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面对雍州的刘禅和徐庶,司马仲达在无人之际,目光悄然投向洛阳的方向。 “当年你怀疑这小子是袁家的祸根,现在看看他的手段,简直就是你的翻版,你真是多虑了啊!” 低语随风消散,仿佛无人能解读其中含义。 与此同时,寿春的王凌握着一块写有“江东陷阱”的小布帛,上面吩咐他速回合肥坚守,并且要保密。 然而不幸的是,即使得到警告,合肥依旧失守,王凌轻视了江东,更低估了陆逊的智谋。 但这无关紧要。 他明白,这场争斗已不属于他,现在是他们的时代,尊贵的陛下即将正式登台。 第216章 战前的平静 曹叡的行动迅速而坚决,合乎情理,不容他人质疑。 当一切尘埃落定,人们才察觉到中原半壁江山再次落入曹叡,或说是曹氏家族的手中。 即便是雍凉战场上的沉默者曹宇,此时也出示了曹叡的旨意,担任监军一职,但这并不影响司马懿的职位和权力。 在曹叡的旨意中,明确传递了一个信息... ... 司马懿继续统率大军,依然担当着雍凉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同时免除了朝见帝座的义务。 若是在往昔,当他初入荆州之际收到如此令旨,恐怕他会欢欣鼓舞,连续数日无法安眠。 然而此刻,情况却迥然不同。 当年每次踏入洛阳城,他都忧虑再也无法自由离去。 如今,他坐拥关中,镇守长安,掌控雍凉,却已无路可进。 如今的司马懿根基深厚,朝廷内外,中原大地,烽火连天的战场,他已有足够的力量自保。 他无需担忧曹叡会对他有何图谋。 他所要做的,是步步为营地成为真正的权柄重臣,尽管这不是他的初衷,但多年来的无奈使他成为了如此角色。 而曹叡此举,却将他牢牢地绑定在了雍凉之地,这里有半壁关中,半州雍土,麾下有嫡系大军,有贤将忠臣。 但他毕竟非诸侯,这些又有何用? 他只是臣子,是曹叡的臣子,此刻司马懿身边仍有张合、曹宇相伴。 这些人是曹叡的心腹,是曹氏家族的忠实追随者。 他们的存在不会妨碍司马懿对抗刘禅,但他们也会紧紧监视着他。 此刻,司马懿心中再次涌起波澜。 当年在河内温县,因先帝一句话,他呼吸急促,甚至迫使妻子不得不涉入兵戈,最终选择了从政。 随后在洛阳皇宫,他被世祖曹丕的眼神、微笑吓得颤抖。 那次他清楚曹丕欲卸磨杀驴,明了曹丕意图闲置他们,但他只能一再退让。 因为陈群之前,他就已看出曹丕不可力敌。 先帝曹孟德的光芒太过耀眼,使太多人忽视了这位可怜的王世子。 当年曹家三杰并立,先帝曹孟德驰骋天下,曹子建文才盖世,黄须曹子文举世无双。 这才是世人称颂的曹氏三杰。 谁能料到,最后竟是不起眼的曹丕夺得了那个宝座。 直至司马懿看到曹丕的眼神,才明白,他们都忽略了曹丕隐藏的实力。 他的文采不及曹植,勇武不如曹彰,权谋更逊于父辈先帝曹操。 然而,他无一不佳。 曹植不通军事,不懂武勇,曹丕却通晓。 曹彰不通文墨,不交名士,曹丕却能游刃有余。 即便与先帝相比,曹丕在不断进步的同时,也多了一份隐忍。 那时,司马懿就深知曹丕难以抗衡,曹家的真正希望,始终掌握在曹家自己手中。 好不容易熬到曹丕在洛阳皇宫中“耗尽”,终于迎来曹叡登基。 这位崭露头角的帝王在陈群眼中是明君,但在司马懿看来,仍显得过于年轻...... 这个幼小的灵魂不仅低估了他的父王,也小看了他们这些守护者。在这片魔法与世袭共存的土地上,即使大多数世家不愿颠覆现状,也无法容忍任何人撼动他们的地位。 因此,司马懿轻而易举地凝聚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别误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奇迹。在那时,曹叡对人心的洞察还极为稚嫩,他以为世家仅限于他和陈群这样的贵族,殊不知天下间哪个角落没有世家的身影。 这个世界的法则,司马懿是在曹丕的引导下领悟的,只可惜曹叡尚未完全理解其中的奥秘。正当司马懿一众步步高升,自以为掌控了曹叡时,曹叡借着天命之变,成功逆袭。 司马懿擅长洞察人心,而曹叡也不是停滞不前,他持续成长,不断提升自我。这就是曹叡的成就,司马懿不得不承认,曹丕临终之际,的确独具慧眼。 无论曹叡此刻境况如何,或是司马懿等人内心如何波澜,大局已定,再怎么议论也无法改变事实。尽管曹叡此刻占据了上风,司马懿并未沮丧,他知道权臣的道路必然崎岖不平,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未曾料到曹叡会如此迅速崛起,同样,司马懿也未预见到,司马家族中不止他一人拥有这般智谋。曹叡身边有睿智的卞氏夫人,他则有张春华夫人为伴。曹氏先祖膝下有昂丕植彰这样的勇士,而他膝下,也有两个低调而不失才华的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 此时他们仍在洛阳的城池中,他轻视了曹叡,而曹叡又何尝不是忽视了他的两个儿子。恢复平静后,司马懿与曹宇和张合二人谈笑风生,三人之间默契无言。或许张合的思绪多在于征战之事,但他并不愚笨。 雍凉之地犹如龙蛇混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底线——西川不容侵犯。雍凉的精髓始终是关中三辅,陇右虽强,却不足以改变西川的局势。 因此,在这样的局势下,司马懿否决了张合进攻陇右的提议,坚守防线。而此刻,朝中不少官员请求曹叡命令司马懿进击陇右,都被曹叡一一婉拒。 曹叡此刻端坐在大殿之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毫无世俗之气,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中年人。然而,这个样子的曹叡,却让所有朝臣从心底萌生敬畏。 当年的曹叡风华正茂,行事果断,尽管臣子们尊敬他,却不惧怕。即便是选择了曹叡的陈群,面对他时更多的也是敬重,因为他明白,这位年轻王者既非昏君,也不是可以任意摆布的存在。 而并非陈群等人畏惧这位年轻的君主…… 如今,这个曾无数次在心中对先代君主嗤之以鼻的年轻人,竟已成长为与那位先皇如出一辙的存在,举手投足间,眉眼流转,令陈群恍若面对当年那位神秘的“盟友”。 曹魏的王座在这一刻悄然归于宁静。 面对横跨半壁江夏的诸葛亮孔明,曹叡保持着沉默。 汉军借曹魏的败绩迅速在襄樊构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夏侯儒对此却视而不见。 整个曹魏步入了全面防御的态势。 概括地说,曹魏当前的国策仅聚焦于三大要务: 屯垦、延揽贤才、积蓄力量! 他们的土地广阔,粮草储备之速,人才之众,胜过江东与西川的总和。 寿春并未如世人所料,被江东连绵攻势迅速击溃。 尽管仍处于险境,但王凌等人硬是拼力守住了这片土地。 文钦英勇无畏,诸葛诞机敏果断,王凌沉稳老练,加之自寿春至合肥的领土,除非江东取水路包抄,否则陆上之战非其强项。 而取道另路必将穿过豫州与荆州,两地有夏侯儒坐镇,加上被曹叡召回的陈泰,以及曹仁之子曹泰。 另一处则有满宠与田豫拱卫。 这些皆非江东所能轻视的力量。 然而,这并未能阻挡江东的进击。孙权已重返建业,盛赞孙登、陆逊等人,并对此次战役的功臣大加赏赐。尤其对陆逊,这次的赫赫战功,正如历史上一般,使他成为江东独一无二的上大将军,位超大将军之上。 要知道,尽管三国各有钟爱的将领臣子,并为他们设立特别的职位。 比如同样是江东之子的周瑜,实未被任命为江东大都督,此头衔始于陆逊,因周瑜在世时,江东尚无显赫高位足以匹配这一称号。 他直至去世,仅是偏将军南郡太守,此前不过为前部大督,但其地位依旧崇高。 一如赵云,自踏入战场便受孙策单独委任,创立建威中郎将之职,享有与所有兵马相同的待遇。 这是江东首次单独设立的官职,仿佛不为赵云特设一职,刘备便夜不能寐。 同样,诸葛亮的军师中郎将、军师将军,亦然。 曹魏曹操对郭嘉的军师祭酒,亦属此类。 这些职务看似微不足道,但当他们立于身旁,便是你的顶头上司! 至于陆逊的上大将军之位,唯有曹魏的大司马可与之匹敌。 因其已至无以复加的封赏之境。 至此,几乎可称得上功高震主的一半。 当陆逊被封为上大将军的消息传出,王凌等人无不松了口气。 他们明白,寿春之地至少还能保持宁静一段时间。 与喧嚣的东南方相比,刚平息烽烟的雍凉,北方的尽头,幽州深处的秘境之中。 一队身影缓缓走出,他们身上沾染的斑驳血迹揭示了不久前的激战。 “从今日起,我们都是幽州大盗高艾的遗脉,我们的使命,是寻找田豫,向他复仇,明白了吗!” “我们铭记在心!” 第217章 幽影流寇 高艾,既是盗贼,也是闻名遐迩的大盗。 这类人物往往只在自立为王或举起义旗时,才会在历史长卷中留下些许痕迹。 或是独立成篇,或是成为名将功绩的基石。 通常,沦为基石的会被称作流寇,盗贼,获得名字实属不易。 高艾便是历史上这般拥有姓名的大盗。 山贼首领高艾,成了名将田豫崛起的阶梯,他的实力虽非绝顶,但掌控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曾一度肆虐幽冀二州之地。 冀州,曹魏的半壁江山,姑且不论;幽州,田豫重返前,亦是将领云集之处。 当年在王家,王雄在幽州亦算才情出众,历史之上也并非默默无闻。 在乌桓、匈奴、鲜卑及大汉四股势力交错的乱局中,他能有此成就,实属不易。 然而,正当他的传奇起始,刚在冀州崭露头角,便被回到幽州的田豫锁定。 于是,田豫毫不犹豫地斩下了他的首级。 这位在幽州游荡多年的巨盗,面对外来者王雄尚能倚仗大盗的威名周旋一时, 但在幽州老派名将田豫面前,他撑不过半年便败下阵来,最终身首分离,首级送往京都示众。 高艾死后,因曹丕离世,曹叡晋升,加上王雄觊觎乌桓校尉的职权,几封密奏使田豫离开了幽州。 尽管那些指控并不可靠。 但当时的曹叡对田豫这类先帝旧将并无好感,甚至对先帝时代的人事物都不甚喜欢。 田豫离开幽州后,虽未能彻底驱逐鲜卑等异族,但山贼匪徒几乎被他肃清。 也为幽州百姓创造了一个相对安宁的生活环境。 至于王雄是否会感激他,田豫并未多加思索。 此刻,早已远赴汝南的田豫,并不知晓幽州出现了一批以“盗贼”自居的人,他们打着已故大盗高艾的旗号出现, 还放言要前往汝南找他复仇。 就算田豫知晓此事,恐怕他也懒得理会…… 然而,若田豫洞悉这批盗匪实乃马超等人的伪装,只怕他会冷笑一声,揣摩着他们隐藏的意图究竟为何。 昔年,马超一举攻克青铜峡要塞,再战开辟北地之路,继而穿越草原,直插鲜卑之境,消失于世人的视线之外。 众人皆以为他的目标是突袭长安,为此,曹叡在长安布下重重后手,以防不测。 然而,漫长的等待之后,却未见丝毫动静。 曹魏之人料定马超会试图奇袭并州,毕竟他离别时,未携粮草辎重,未有后续支援,兵马虽不算庞大,却也过万。 如此大军行动,仅靠劫掠,难以持久。然而,他们的期待再次落空,秦朗在并州与鲜卑大军激战,斗智斗勇,连步度根和轲比能都被他逐一击败,却始终未见马超踪影。 别说马超,就连他麾下的将领,也无一露面。为此,秦朗特意向曹叡传递书信,提醒他在东征之际提防敌军突袭。 然而,无人料到,马超不仅未攻打长安,未袭击秦朗,也未奇袭并州。他竟在无粮草补给的情况下,横越整个并州草原,一路杀至幽州边境。 尽管幽州并非曹魏的核心之地,但也非乡村野地,轻易难以穿越。秦朗、曹叡未曾预料,就连雍州与刘禅对峙的司马懿,也未曾想到此事。 司马懿闭门不出,严防死守,部分原因便是担忧马超何时会突然现身,给他一个措手不及。毕竟,马超当年在雍州与曹真交锋,让曹真都感到应接不暇。 司马懿亦忧虑,这世间是否还有马超未曾施展的手段。然而,若得知马超在凉州外的羌人领地征战了两年,他们对马超的策略恐怕会有更深的理解。 马超避开关中和并州草原,直抵幽州边境,三日之内摸清幽州势力,同时悄然消灭了两个衰败的匈奴部落,确保自己的行踪成为秘密。 随后,众人弃掉汉军的铠甲兵器,换上粗布麻衣,披上马贼的装束,万余人分散成二十多支队伍,悄然离开这片土地。 他们逐渐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消失无踪。万余人的大军出现,除非王雄是盲聋之人,否则不可能忽视。然而,数百人至近千人的流寇在此地出现,对于幽州这样的边陲之地来说,实属寻常。 幽州寒冷荒芜,凉州荒凉贫瘠,并州动荡不安,这些地方的名声源于不宜耕作的土壤,以及四周伺机而动的异族势力... 在这个世界,耕作远不如狩猎来得刺激。 在魔法照耀的田野上辛勤耕作一年,最终却可能被野蛮的掠夺者洗劫,就算逃过此劫,交付了租金,缴纳了魔法税,所剩无几的收成也微乎其微。 凉州居住着羌氐和鲜卑部落,而并州则有鲜卑和匈奴,但幽州,这片神秘的土地,更是奇特。 鲜卑的勇士轲比能,匈奴的残部,新兴的羯族,以及稀疏的羌氐部落,当然,羌氐已被近乎根除,乌桓也在曹操、张辽、曹彰和田豫这样的英雄手中销声匿迹。 尽管如此,幽州最动荡时期,它几乎聚集了世间所有草原上的异族势力,若算上辽东,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族群也会加入其中。 因此,这里不仅异族繁多,势力格局也极其混乱,尤其自白马骑士公孙瓒离去后。 丘居力等人显然无法驾驭局势,田豫在时还能稍微压制住马匪山贼的肆虐。 待王雄执掌幽州,那些流寇与马匪,如同春雨后的竹笋,再次崭露头角。 虽不至于威胁大多数平民的安全,但数百人的规模,却难以引得王雄的重视。 他不会为了这点马匪调动大军,只会吩咐下属自行解决。 此时,没有照片或魔法记录,马超将大军分成二十多股,且分配得几乎均匀。 每一支兵马的数量相差无几。 各地的战斗报告描述也将大致相同。 更重要的是,前后矛盾的战报会令王雄产生幻觉,以为这些如风般来去无踪的流寇正在幽州游荡! 只要马超巧妙地避开城市,同时保持适当的距离,王雄有九成可能察觉不到! 这不是马超的策划,虽然他军事才能出众,但他并不擅长玩弄人心的计谋。 也不是张缉和傅嘏,不论能力如何,傅嘏尚能保持沉默,张缉则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提出这一策略的是法正之子法邈,这位平日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此刻成为了变革的关键。 法邈在法正去世后,一直被尊为神只,被授予奉车都尉、关内侯等荣耀,诸葛亮原本计划让他担任汉阳郡守。 然而,法正当年树敌太多,尽管法邈不像他父亲那样锋芒毕露,但没人敢保证那些怨恨不会转嫁给法邈。 因此,这个职位一直悬空,直至刘禅也将他送入马超麾下。 后续的赵统赵广,关兴黄崇,马承李球六人,都展现出一定的才能,虽然他们的武勇还未达到天下的顶尖,但他们至少是合格的将领。 “小六彪”的称号在马超的军队中还算颇有声望... 然而法邈,如同他的父亲斐郑一般,虽非文弱书生,但也绝非勇猛之辈,在马超的军团中,他就像一个无形的存在。幸运的是,那六位伙伴并未忽视法邈,反而对他呵护有加,使他在军中有一席之地。 尽管法邈未曾承袭斐郑的真传,但他在某些方面确实不负父亲的威名。他精准洞察了王雄的心理,从而使这支万余人的大军化身为数百人的秘密部队,在幽州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穿梭,逃避,直至离开幽州,王雄才如梦初醒。 一旦他们离开了人口稀疏的幽州,法邈的策略便难以施展,万人队伍在冀州之地再难匿迹。但此刻,马超已无需躲藏。 “召集全军,我们给曹叡送上一份大礼!” 第218章 鸠虎荡冀州 马超一声令下,众多兵马在幽冀二州间迅速集结。万千战士从四面八方汇聚,渐渐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三千人的集会引起了幽州王雄和冀州各郡太守都尉的警惕,他们皱眉思索,感到事情有异,纷纷派出侦察兵探查。 然而,马超身边的士兵数量还未等侦察兵报告,就已悄然增至六千,这翻倍增长让人恐慌。数字持续攀升,突破万人大关,即便王雄再愚钝,也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重要之事。 于是,他决定出兵。自从白马将军公孙瓒败北后,幽州的实力便大不如前,袁家的兵马历经波折也没能恢复其昔日辉煌。直至田豫离去,幽州再也没有名将坐镇。 即便如此,王雄也不可能坐视万人之众在他的监视下逃入冀州。若发生此事,他唯有自裁以保声誉,找个结实的绳索,选棵歪脖子树,一挂一伸,或许还能留下忠诚的美名。 与此同时,冀州各地郡县的郡守、都尉以及官员们也明白,如此庞大的势力现身,绝非善意。因此,求援的军队、各地集结的兵马都在紧急调动。 可以看出,虽然冀州地处中原腹地,有幽并作为北面屏障,但其反应速度依然惊人,显示了曹魏的实力不容小觑。 尽管他们行动迅速,但事实已成定局,力量对比摆在眼前。当马超成功将所有兵马整合完毕时... 经过的骑兵团,尽管坐骑并非神骏,战士们也是良莠不齐,但他们毕竟是驰骋过整片翡翠草原的铁骑。 随着马超的一声令下,依靠着他们的无畏勇猛和那股狂放,硬是撕裂了几座石砌的城郭。 冀州的郡县繁多,几座小城堡的失守算不上什么,毕竟它们既非战略要地,也不是储藏丰富物资的重镇。 因此,各地军队得知这帮“游荡之贼”居然攻打这些小城时,除了哑然失笑,倒也没多说什么。 在他们眼中,这些流寇数量虽众,但就如同当年的高艾,只是一群没什么真本事的乌合之众。 而此刻,马超的消息正好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果真是高艾残部,想不到他们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步,真是不易啊!” “再不易又如何,和他们那个名为buyaoming的领袖一样,全都是些莽汉而已!” “只是他们竟然能出现在这里,也算有些手段!”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竟敢去招惹田豫,这是瞧不起幽州的人到何种地步?” “哈哈哈……” 无论是冷言冷语还是嘲笑之声,总之,赶来的王雄面色铁青。 他感到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如同被扒光示众一般。 于是,在他的严厉命令下,大军加速行进,直扑马超等人所在的区域。 马超在那几座攻克的城池之间停留许久,他们认定马超一伙必定在大肆劫掠。 对此类事,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百姓的遭遇不在他们关心之列。 反而,他们认为,如果通过掠夺百姓或倒霉的富户来拖住那些流寇的步伐,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种功绩。 然而,待他们赶到时,马超刚离去,而那敞开的城门让他们颇感惊讶。 并非担心有埋伏,这点小事,几名校尉侦查一下便能查明。 他们惊讶的是,城内完全没有被洗劫的迹象。 不仅他们所到的这座城,其他几座城堡也传来消息,那些流寇消失了,而城中的百姓并未遭受惊吓。 唯有几座城里的小型贵族家族遭到洗劫,甚至有不少伤亡,而且这些家族都口碑不佳。 听到这,大家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些流寇会不会是行侠仗义的盗贼? 这个时代不乏劫富济贫的侠客,也有心怀正义的游侠。 只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只为劫富济贫的流寇。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们还是进入城内休整,因为他们也需要整顿一番。 待踏入城内,他们才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些臭名昭着的豪门世家早已被洗劫一空,府库亦如虚空般荒芜,这本在他们预料之中。 这些损失微不足道,毕竟只是个边陲小城,又能有多少财富可图? 然而令他们诧异的是,福德谷仓里的粮食与物资并未落入那些游荡的盗匪之手。 它们被分发了! 接收者竟是城中众多的平民百姓。 不仅如此,随着调查深入,他们揭露了更多惊人之事: 田地已被重新分配。 那些贼人并未在此肆虐,而是聚集全城的田产,根据各户名声公正裁决。 声誉良好的家庭,田产大多得以归还;名声败坏者,即使活着,家财也已被剥夺殆尽。 除了少数被贼人带走的,其余田产悉数交予了城民。 更重要的是,那些无法搬移的田地也被分割了。 手握田地契约,掌管着县衙的印章,文书、地契、印绶齐全,若还不足以分配土地,马朝恐怕只能寻根坚韧绳索,找个斜倚的老树了此残生。 此刻,百姓们手中握有粮食,些许金银,这些并非关键,土地田产的回归才是重点。 虽然每人所得不多,但那些田产原本并不属于他们。 如今,是该夺回土地,还其原主,还是任由其变卖流转? 土地田产关乎生死,看似平凡,实则维系着许多人的生存之源。 权贵家族欲统治此地,必先掌控田产;而百姓拥有自家田产,半亩足矣养活一家。 朝廷赋税虽不轻,却也尚可承受,真正压垮他们的,是租用他人田地,还需上缴粮食作为代价。 于是他们发现,一年辛勤后,可能连温饱都难以保证。 无论是曹魏之地,还是他处,皆有屯田制度,官府提供充足的种子、农具,甚至耕牛。 收取的租税至多不过五成。 假使拥有自己的田土,百姓定会宣称生活比以往强出百倍。 只要无天灾战乱,丰收之年或许就在眼前。 现在,他们的机遇降临,真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田产,别指望他们会主动归还。 他们只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平民,辛劳一年,勒紧裤腰带才勉强过活。 他们是穷困至极的百姓... ...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人们并非不知礼义廉耻,但他们深谙,生存与保护亲人,才是最重大的课题!孔子曾言,粮仓充足,方能谈礼仪,若连孩童都无法果腹,一切言语皆为空谈。 因此,那些自称正义的官吏将领明白,妄想从这片土地的百姓手中夺回田产谷物,无异于痴人说梦。除非,他们选择以武力强迫。 然而,一旦如此,等待他们的恐怕不再是流寇的反抗,而是民心的背离,那是一场更为棘手的挑战。 这是一个极为狠辣的策略,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两条看似明确实则绝望的道路。因为在民众的背后,各大家族的族长与领主正恭敬地等待着他们,无论是否遭受过流寇侵扰,他们都属于同一阵营。 他们可以内部争斗,但绝不允许外人撼动现有的平衡。换句话说,哪怕肉腐烂,也必须烂在自家锅里,这才是道理。 这些追兵与那些世家子弟并无二致,也许力量不显,但他们同属一个群体。哪怕是为了家族的名誉,也不能无视他们的诉求。 因此,保全民心意味着要面对内部的裂痕,同样是得不偿失的抉择!正当他们犹豫之际,斥候带来了新的情报。 “那些流寇再次出现……” 马超,再次攻克数座城镇,这次他们的行动与以往如出一辙,只是更为娴熟。 第219章 鸠虎荡冀州(二) 马孟起一行人以马贼的名义,高呼着为领袖高艾讨伐叛徒田豫的口号,在冀州大地纵横驰骋。冀州,曾是袁绍几乎一统天下的基石,也曾是曹孟德问鼎江山的跳板。 土地广阔,虽然普通百姓生活未必富足,但这里的大族豪强如繁星般散落各地。马超他们作为流寇,并未急于攻打郡城或重要城池,尤其是那座邺城,马超甚至避之不及。 这样的做法对那些追杀他的兵马来说自然是有利的,毕竟不会对冀州造成太大动荡。然而,马超攻破县城后的行为却让人无法接受。 他彻底清查了县内所有豪门,甚至取而代之,占据了官府的位子,询问百姓有何冤屈。或者让百姓自行揭露哪些豪门声名狼藉。 这类事情并不难查证,即使在和平时期,也无法保证每个人都清白无瑕。毕竟,圣人自古以来便是凤毛麟角。 更何况,这些普通的豪门大族,勉强算是家族势力。汲取了之前的教训,马超这次仅用两天便完成了他的计划…… 启开玄武郡衙的宝库,他们卸下府库中的各类谷物金银与稀世物资,凡是马超麾下不需之物,皆馈赠予这片土地的人民。 此番,除了各大家族和朝廷的土地,马超还掌握了神奇的封地秘术。他划分出一片片原本荒芜的土地,凭空创制地契,逐一赋予百姓,希冀让更多人受益。 于是,即使那些蒙受恩惠的民众仍对这帮“游侠”存有敬畏,他们也不再敢非议。重要的是,人们尝到了甜头,而如此大事,他们无法保密。这些居民或许终生都将在这一方天地生存,但此处的任何动静,顷刻间便会传遍周围村落。 若此事至关重要,消息将如疾风般迅速蔓延,愈传愈广。而将无数良田、粮食、金银及物资分配给民众,无异于天大的事。 别误以为百姓有多么高尚,他们只是平凡众生,乐于听闻官府殿堂中的趣闻轶事,醉心于那些风花雪月。他们认为世间最公平的交易,莫过于物质的交换。 他们最关心的,无非是今岁能否增加些许收成。而这,正是百姓的本质。此刻,马孟起正将他们拉入自己的战舰。 马超二次离此,带走的不仅是物资,还有那股消息。无数冀州百姓得知,有这样一群义贼在此地活动。他们攻城之后,不仅秋毫无犯,还会助百姓反击那些曾不可触碰的仇敌,供应充足的粮草财物,使他们的生活更上一层楼! 这真真假假的传闻四散开来,起初难以察觉其影响。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传言越传越广,真相越发清晰,有几个百姓能说自己从未期待过这些故事成真?又有几人敢说从不渴望这些侠盗突然降临身旁? 当期待逐渐变为现实,世界便开始蜕变。由于邺城在曹氏家族中的独特地位,冀州的消息通常会迅速传递至不远处的洛阳。若无重大事件,他们自会解决,事后只需一份解释。 然而这次,“游侠”们的出现,因王雄的缘故延迟上报,加之土地田产之事未受足够重视,曹军错过了最佳的剿灭时机。待他们意识到事态严重,一切已为时过晚。 因为他们收到情报,第一座由百姓亲手敞开的城池已经出现!... 马超率部跨越异界的边陲,猛攻石壁环绕的魔法县城,随后将魔力滋养的田地分赐予民众。尽管百姓因此受益,但内心仍被未知的恐惧所笼罩。 只要行动迅疾,再编织一个巧妙的借口,他们仍能收回那片魔土。大不了以稀有的魔法材料换取人们的默许,即使万般无奈,也能逐步掌控局面,毕竟在权谋之术上,他们这群人即便不敢称霸天下,但愚弄大多数平民还是游刃有余。 前提是,百姓必须被动接受那些流浪巫师的“恩惠”。但若他们主动敞开城门,邀请那些巫师入内,局势瞬间逆转。这表明百姓心中潜藏着贪婪,企图借巫师之力达成某些秘密目标。 而这类人,一旦尝到甜头,野心便会滋生。那时,他们在官员将领心中只有一个共同的标签:“叛逆者”。 “叛逆者,理应灭亡!” 幽州域主王雄果断下达了命令,不留情面。 他们明白此举杀戮太过沉重,亦会严重动摇民心。但他们更清楚,此刻若不杀鸡儆猴,让民众明白此类行为的后果,后果将更为棘手。 因此,王雄在此刻做出了最明智,也是最无奈的抉择——以杀止杀,必要时连城池也将化为灰烬。必须让冀州的民众知晓,有些界限不容触碰! 此刻,平原城内,守卫与百姓合力打开魔法结界,使他们轻易占领了这座小城,未损一兵一卒。他们继续执行之前的任务,闯入各大家族的魔法庄园,逼问田产契约,搜刮财富。 随着他们的推进,百姓不再仅仅是旁观者。比如这次,几乎所有贵族都遭到了举报。罪名繁多,证据错综复杂。 法邈瞥过这些资料,冷笑一声,吩咐赵统等人继续执行。人群中,唯有沉默寡言的马承提出异议。他认为百姓确有功,但这些指控至少有一半属无端诽谤。更有甚者,明显牵强附会,必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暗中搅局。 法邈听罢,只是淡笑,一切照旧。 不久,平原城的豪门巨贾,乃至众多富裕家庭逐一败落,他们的私人卫队无法抵挡这群如狼似虎的战士。凡抵抗者,皆亡。顺从者尚有一线生机,代价却是巨大的财产损失。因此,在金钱与生命之间,他们的选择显而易见... 同样地,当马承的劝说无效后,赵统战马来到法邈与马超面前。 “将领,近来不少英勇的青年渴望加入我们的队伍,他们的气质确实锐利!” 赵统的目光炽热,言语间透露出他的心动。 不同于西部地区人们的矮小,这片北方大地孕育了无数杰出的战士之地。 丹阳、庐江之外,幽州、并州、凉州的悍勇之士,青州的猛士,乃至冀州曾出过大名鼎鼎的长戟兵。 北方人的身材更为魁梧,长期的辛勤劳作让他们在温和外表下蕴藏着强大力量。 稍加训练,配上充足的粮草,他们或许无法立刻成为精锐,但成为精兵并非遥不可及。 然而,马超和法邈听到这个消息,不约而同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绝对不行!” “告诉他们,不可以!” 两人毫不犹豫地拒绝,让赵统满脸困惑,明白了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不仅如此,我们必须明确告诉他们,我们是流浪的勇士,为了替前任领袖高艾报仇,出于正义才在此处活动。看见百姓困苦,才出手援助。千万不可多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法邈如此说道,他已多次强调,此刻如此郑重其事,赵统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 目送赵统点头退下,法邈轻轻松了口气。 与暴躁的弟弟赵广以及性格各异的其他人相比,赵统总是那么不温不火,而马超却说他最像赵云。 他的性格沉稳,不到最后关头,行动总是格外谨慎。 把事情交给他,他们都感到安心。 马超和法邈停留了一天多,估算时间后,明白敌人即将合围,于是毅然离去。 但这次他们并未远离太久,此刻已无需担忧被捕,因为他们会得到无数明暗中的援手以掩藏行踪。 此刻,他们在平原县附近静静等待。 等待平原县的烽火燃起...... 第220章 鸠虎荡冀州(三) 平原县的居民开启城门,接纳了众人。 马超了解他们的意图,法邈也清楚这群人的需求。 他们不在意这些人心善与否,世间最易被试探的是人心。 因此,马超始终关注彼此的利益。 马超和法邈不在乎百姓是否想通过他们获取什么,只关心他们能从百姓身上得到什么。 那些追兵将领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有想法... 勿忘马超血脉中流淌着伏波将军马援的荣耀,那位曾在光武帝麾下披荆斩棘,令“伏波将军”这一寻常称号熠熠生辉,堪比冠军侯的传奇人物。 扶风马家,即便常言道其因马腾而显赫,但马超身为正宗世家子弟的身份不容置疑。 法邈,对于这些历史秘辛的理解,甚至超越了马超。 扶风法氏,在马家扬名立万之前,早已是声名远播的家族。 马家祖先是威镇雍凉,与羌氐共尊的伏波将军马援,而法家则因马腾的崛起再添辉煌。 法氏一族,自古便是贵族之脉,与陈氏同源共生。 陈氏,那个因田氏代齐而兴起的阴谋世家,传说中源自陈国妫姓田氏;法家则被传颂为齐襄王田法章的后裔。 秦灭齐之际,田氏后裔避讳姓田,改姓法,至宣帝时代,法氏族人迁至三辅,自此成为法家。 自宣帝时代起,法氏历代皆为两千石高官。 此支族裔不仅家族地位稳固,才智声誉亦是赫赫有名。 法邈的祖先法雄,即法正的曾祖父,平定了张伯路、刘文和之乱,虽仅参与其中。法雄之子法真,通晓诸子百家,精于谶纬之学,乃天下知名高士,法正的才华便源于这位祖父。 随后的法衍,也曾担任司徒掾、廷尉左监等要职。 法家与马家形成鲜明对比。马腾之前的马家祖先耗尽了马援的基业,迫使马腾与马超重头开始,步步争取。而法雄一系虽是官宦世家,自法雄一代起,才学日益精进,却因法真之后的断层,仕途受阻。 然而,正如马超一般,法家也出了个奇才——法正。历经半生坎坷,最终辅佐英明君主刘备,在人生末章创造出震撼世间的奇迹。 二人命运相似,一个英年早逝,一个壮志未酬。但他们幸运地遇见了彼此,马超等来了刘禅,法邈等到了马超。 这世上,唯有历尽沧桑的马孟起,有胆识采纳法邈的策略。 他们关注的并非百姓的自发行为,而是世家绝不容许百姓如此放肆。 回溯曹仁屠南郡,正是以儆效尤之举,如今马超等人担保,百姓联防开城之举,必会令曹魏大军采取同样的对策。 百姓终究短视,而马超与法邈正是看透了这一点... ... 果然,曹魏的铁骑并未让马超久候,平原县的石砌城门旋即在隆隆轰鸣中敞开,一队队披甲战士迅速包围了城邑。 随后,一场残酷的屠杀展开。 别说他们心狠,若不将他们化作荒野白骨,又如何震骇天下苍生? 剑鸣、惨叫、悲号交织成一幅人间地狱的画面。 无数哀鸿遍野的悲叹,宣告着这里的绝望与无助。 然而,执行杀戮的曹魏士兵,脸上并无暴虐的快意。 这些曾是他们誓死守护的存在,如今却成为刀下的亡灵。 兔死狐悲,世间无奈之事,何其多矣。 但士卒以令为尊,即使心中期盼着一丝奇迹,也无法违逆。 而奇迹,此刻降临了。 平原县如其名,广袤的田野延伸至天际,马超与法邈引领万余叛军,于深夜悄然逼近他们的后方。 黑夜,火光,激战,血雨纷飞,恐慌蔓延。 这就是曹军此刻的写照。 他们是精锐,可马孟起麾下并非徒有虚名。 一场屠杀,王雄等人联手亦非马超这位猛虎之敌的对手,战斗来得突然,结束得同样迅速。 马超并未全歼敌军,因为他的出现瞬间,平原县内的几支预备部队立即行动起来。 同时,四面八方的曹魏大军在混乱中受各自将领指挥,包围而来,欲在此地彻底绞杀这些流窜的恶寇。 马超虽对此略感意外,但并未慌乱,率军硬生生破开曹军的封锁,不顾伤亡,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于是,曹军虽遭受重创,马超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然而,曹军将领们的面色无比难看。 他们看出马超的真实意图,他根本不打算一举摧毁他们。 那些流寇,已将平原县的百姓释放。 尽管大部分百姓已在刀下丧生,但仍有百姓趁着混乱,借马超的突袭逃出了这片人间炼狱。 这些人,将会把今日的一切传播开来。 \"追杀!\" 王雄下令,此刻的他异常决绝,不可否认,他手段虽污,但实力毋庸置疑。 随着命令下达,无数曹军士兵分散开去,仿佛毫不惧怕那些神出鬼没的匪徒再次设伏。 对此,王雄给出解释: 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田豫,而是要报复我们大魏,这是在斩我们的根基! 此刻,若非果断离去,他们将永陷困境,故无须忧虑他们会滞留冀州之地了。 王雄之言确属真意,马超在那次奇袭后便毅然远行。 连日来的激战,令他们人数锐减至万以下,然而勇猛却倍增。 此刻,他们确实一路披荆斩棘,朝冀州境外挺进。 途中遭遇重重阻碍与陷阱,洛阳的救援未能抵达,邺城强者已纷纷出手。 冀州民众虽心向他们,然世家与官府连番施压,加之连坐之律,百姓们也不敢再庇护他们。 这一路上,马超一行人杀伐不断。 待他们冲出冀州,队伍已不足七千,冀州之后,尚有青州、徐州、豫州及荆州半境等待着他们。 即便另寻他途,也有关中乃至雍州的司马仲达镇守要隘。 此行艰巨,满布杀伐,注定伤亡惨重。 然而马孟起依旧毫不犹豫,因为他深知此行使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正因清楚真正的目标,刘备的真正指令,他觉得即使所有人,甚至他自己,倒在征途之上,也是值得的。 因为此事至关重要。 如今计划已过半程,剩下的一半,决定大汉能否重振雄风,全看此行结果。 “继续前行,我们的道路还漫长!” 马超回首,望向身后战士,他们脸上满是血污,尽管身躯尚存,但疲态尽显。 接下来的旅程,只会更为艰难。 无论士兵还是将领,不论赵统这六彪小将,还是姚柯回这异族勇士,或是傅嘏与张缉这两名勉强同行者,无人开口。 前者无须多言,后者懒得赘述。 傅嘏更想见识,此人究竟有何能耐。 耗费如此精力,马超究竟图谋何事,傅嘏亟待知晓。 百姓...傅嘏并非无知,也许未来某天会如此,但绝非当下。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但绝不容舟自沉! 然而在傅嘏眼中,此人,他身后的那位少年天子,或是那些老臣,都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因此傅嘏真心想知道,马超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带着疑惑,他们来到了青州的一隅。 “将军,马承被扣留了!” 满脸淤青的赵统此刻来到马超面前,言语中充满无奈与愧疚。 “呵...没想到这位名士竟有这般手腕!” 第221章 鸠虎与名士 听完赵统所言,马超并未急躁... 尽管被俘虏的是他的亲生血脉,唯一的子嗣,但他并不担忧对方会施加过度的惩罚,毕竟在梦幻般的奇幻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青州的守护者,那位神秘的刺史,也是他长久以来的故交。新晋领主徐邈尚未完全掌控这片土地的魔法力量,更别提找出那些一踏入青州便隐蔽踪迹的马超一行人了。 马超等人借机带领众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青州幽深的森林中,再次化整为零,悄然积蓄着神奇的力量。 这一次,他们不再在青州肆虐,不再分割领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那就是前往北海郡的朱虚县,那里隐居着一位闻名遐迩的智者——管宁,当然,也可能需要强制带回。管宁,是齐国传奇宰相管仲的后裔,同时,也是寒门中的杰出英才。 没错,他是管仲的子孙,家族势力强大,但他却是寒微之辈中的佼佼者。当年,他贫困至极,险些无法为父亲举行葬礼,说的就是他。然而,他的族人多次提出援助,都被他坚决拒绝,就如同当年拒绝华歆那样果断。 管宁,一个气质非凡的人,却不是一个追逐名誉之人。在这个动荡的世界中,他的洞察力无人能及,他是一位正统儒家思想的继承者。 他遵循的并非任何版本的儒家学说,而是最古老的传统,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他的理念——有教无类,深入人心。假若命运之神眷顾,他或许能与孔子比肩。 自曹孟德时代起,他就一直是各方争夺的目标,若非辽东偏远,恐怕曹孟德早已派兵征召。而曹丕则持续派出使者、公车,甚至带着华歆的亲笔信,恳求将他从遥远的辽东接回中原。 即便管宁归来后直接回到了故乡,未曾涉足朝廷或任何权力中心,曹氏的征召始终未断,直至最近两年才停止。 原因无他,曹叡多次召请管宁,却发现这位贤者似乎真无意响应,于是私下向程喜探问实情。他想知道管宁是真高洁,还是轻视曹氏。 程喜的表现令人赞叹,他讲述了诸多事迹,牵涉了许多人物,最后告诉曹叡,管宁屡次推辞,仅因他认为自己年事已高,智慧衰退,唯有隐逸生活才能安享宁静。 每次谦让并非做作,这是管宁的本性,而非刻意标榜高尚。这个解释令曹叡释怀,也使管宁在曹叡心中彻底沦为一个衰老无力的智者。 诚然,管宁确实已逾古稀,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如此不堪。然而,曹氏对他的期望破灭,但刘禅却对这位智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深感自己恐怕无法亲自抵达管宁的隐居地,于是决定向马超直言。 若你途径魔法之境青州,若有空闲,不妨尝试邀约这位智者管宁共论学识。 刘禅原本想表达的是,在我所在的汉中学院,或许能与先生的智慧共鸣,故期盼长者不吝赐教于我。 但在马超听来,话语却变成这样的意味: 我需要管宁,你,必须将他带到我面前! 因此,马超踏入青州的首要任务便是率众朝北海进发,他的先锋是亲子马承和赵统,让他们前往朱虚县恳请管宁出山。 当然,若是能恭敬邀请,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行,便强行请回! 然而结果显而易见,他的儿子们似乎陷入了困境。 但管宁并非杨阜那样的莽夫,不会做出粗暴之举,马超并未焦急。 尽管如此,马超还是略带疑惑问道:“你们是如何落入那老者的陷阱的?” 此问题一出,赵统的脸色愈发尴尬。 “我们……是正面败在他手下的!”赵统满面无奈,似乎感到羞愧,“我们到达管府时,老者正在授课。 我们听讲了半个时辰,他仍无停下的迹象。 于是马承心急,打算打断他的讲解……” “……没胜过他?” “马承出手时,老者的儿子试图阻挠,却被我们轻易制伏。但这之后,我们两人就被老者压制在地上,遭受了痛击,我是被释放回来报信的!” 赵统讲述时,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两兄弟带兵秘密拜访,却被对方制服在地,这事情无论怎么想都十分丢人。 他们兄弟俩一上场就被“俘虏”,令麾下的士兵都不敢轻举妄动。 以二敌一尚且失利,实在丢脸,尤其是对方是个将近八十岁的老者。 哪个愚人说他年迈体弱,心智衰退? 马超望着眼前的小子,不禁张大了嘴巴,旋即大笑出声。 “真是有趣,这么多年来,还没遇到过如此有意思的人!” 原本无所谓的马超此刻兴致盎然,立刻策马疾驰,命赵统领路,众人直奔朱虚县而去。 他真想亲眼见识那位儒雅的学士怎么会培养出这样的特立独行之人。 队伍一路疾驰,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忧,马超甚至顾不上继续掩饰行踪。 在赵统引领下找到目的地时,他们听见了屋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看得出,即便回到家乡,老者依旧未曾忘却教书育人的使命,尽管这些学生只是乡间的孩子。 他们的天赋并不出众,只能说有些许运气罢了…… 马超在门外停留,倾听片刻,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将,曾在古老的魔法学院研习过智慧的奥秘。 他猛然推开管家的庭院大门,大步流星地踏入,神情和举止毫无谦逊之意。 马超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街坊邻居纷纷走出,围观这场奇遇,就连管宁的学馆内,也有一名学徒起身,准备指责马超的失礼之举。 然而,那学徒刚开口,就被马超的两句话压制下去。 “圣贤孔子曾言,自我克制,回归礼仪,此乃仁者之道。你可曾自制,何以称仁?” 此言一出,立时令那学徒面红耳赤。 若马超直接动武,自会有执法者找上门来,即便被打,也可称得上虽败犹荣,不失气节。然而,如今他却提出与自己坐而论道,学徒一时竟不知所措。 他方才的态度,确有失礼之处。学徒正欲结结巴巴地反驳,堂上的管宁已从容起身。 他身高过八尺,飘逸的长须,威严的气质令人震慑,尽管年逾古稀,仍给人以强烈的威压感。 “怎么,老夫你要动手吗?如今儒家弟子竟如此崇尚武力吗?哈哈哈……” 见管宁起身,马超的言语更为傲慢,脸上尽是轻蔑。 “孔子教导自制,是因他预见你若动手,便无暇再放肆了!” 作为儒家的杰出学者,被誉为最后一位真正的博学大师,管宁一开口便令众人哑口无言。“而你,马超,仅凭口舌之争,已被这言论惊得瞠目结舌,无法回应。” 随后,管宁大步走向马超,继续说道:“你说起颜渊的问答,那老夫便为你解析一番。子夏曾问,对于父母之仇应如何对待?圣人答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明白其意否?若不明,老夫可为你讲解。对了,这不是《论语》,而是《礼记·檀弓上》的记载,恐怕你未曾研读过。不过无妨,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不至于势不两立,但你身为不速之客,无须对我客气!” 管宁的话语让马超更加不知如何应对,心中充满疑惑,这与他所知截然不同。当他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你这老头,休在此胡言乱语!你扣下了我家儿郎,还指望我对您好言相向?” “嗯?”闻言,管宁后退一步,仔细审视马超。 “你是那个无礼少年的父亲?” 就在马超因他的审视而愤怒之际,管宁终于再次开口…… \"呵!\"马超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只发出一声冷冽的哼声,等待着管宁接下来的言辞。 见马超似乎默许了此事,管宁也不由得向他点头示意。 \"如此说来,倒也相差无几!\" \"嗯?\"马超一头雾水,然而他尚未理清思绪,便发生了以下一幕... \"嘭!\"一阵眩晕过后,马超的一只眼睛肿成了乌青! 第222章 鸠虎与名士(二) 马超,这世间威名远扬的勇猛将领,他的英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管宁虽身高八尺,容貌与关羽有几分神似,但他毕竟不是那个英勇的关公。 马超一时大意,竟让管宁一拳击中眼部,旋即在晕眩中又挨了几下。 当他回过神来,首要之事并非愤怒,而是出手拦住了欲上前的同伴。 此刻,马超对这位儒家老者产生了些许敬意。 尽管马超不懂那些儒家之道,但这位老者说动手就动手的豪爽脾性,确实令他刮目相看。 马超此刻也毫不示弱地与管宁交手,然而相较于管宁,马超顾虑颇多。 管宁力道不小,身材魁梧加上这份力量,确有几分勇士风范,但他毕竟未曾涉足战场。 马承和赵统被他的年龄所惑,被他轻松压制在地。然而,马超与他们大不相同。 若非顾忌老者的身体,此刻躺在地上的应是管宁。 管宁与马超一番拳脚交锋后,察觉到对方的礼让,于是果断收手,终止了这场混乱的闹剧。 马超看着风轻云淡的管宁收手,不禁哑然失笑。 这样的儒家人士,前所未闻! \"老先生,是否愿进内详谈?\"马超此刻难得展现出温文尔雅的一面,收敛了先前的狂傲无礼,甚至向管宁行了个礼。 面对这样的马超,管宁这次并未拒人于千里之外。 二人步入内室,同时,被管宁制住的马承也被带了进来。 面对让自己颜面尽失的马承,马超并未责骂,但也未给予任何友善表情,只让他自行离去。 待四周无人,马超才转向一旁的管宁,可还未开口,管宁已先开口道: \"你的时间所剩无几,自那两个鲁莽无礼的年轻人出现至今,已有一段时间,临淄即便反应再慢,想必也已得知消息。老夫在此或许不算什么角色,但你们并非善类,能安然返回已是不易,何必陪老夫共赴黄泉呢?\" 管宁的话语总让马超不知如何回应... 在探讨儒雅魔法时,他已显露出自身的短处,如今初启篇章,尚未开口便已沉默如石。 “你如何能……” “洞察你们的身份并非难事,冀州的动荡早已闻名,况且平原郡曾是神秘的青州之地,老朽的消息渠道并未封闭。 你们所为并非寻常盗匪所能及,只因冀州的强者此刻无暇顾及你们而已。 如今亲睹你们,虽各具异域特征,但领头的几位却是华夏血脉,嗯,你带有…些许边陲部族的痕迹。 因此,你们的身份昭然若揭。” 管宁的话语充满逻辑,让马超找不出反驳的缝隙,当然,他明白反驳亦是多余,因为管宁无需编造谎言。 “看来长者已然知晓我们此行的目的?” 马超起身,目光中闪烁着令管宁心虚的锐光。 “老朽年迈,不再胜任长途征战,这般年纪……” “这般年纪仍能使我家不成器小子俯首帖耳的,世间少有!”马超反唇相讥,令管宁一时语塞。 尽管显得有些强词夺理,但这对马超即将实施的计划而言,尚属理智之举。 马超向管宁深深鞠躬,表示感激,随即疾步离去。 当他返回时,手中握着一条粗犷的绳索,从容地将管宁捆绑起来。 “你这凡夫俗子,难道不怕老朽……” “长者明智,明白我们并无恶意,不会做出愚蠢之事!” “你这鲁莽之人,必将为世人所唾弃!” “待到长者知晓我的名号,就不会如此说了,我已被世人唾弃数十年,如无意外,这个耻辱还会延续更久,臭名远扬也并非不可能,故而长者还是省些力气吧!” “你难道不怕青州大军继续追捕你们?” “青州大军的追捕与我们对待长者的行动无关!”马超已将管宁捆得牢牢实实,顺势还掂了掂他的重量…… “对了,我们认同长者先前的忠告,因此,除了您之外,令公子和其他学徒,我们也只好失礼收留了,一同带离此地……” “放了他们!”管宁陡然庄重,非愤怒,而是多了三分威严,“那些孩子家中尚有亲人,他们只是追随老朽研习魔法。 若今朝被你带走,他们或将无辜遭受灾祸,所以,你切勿做此恶行!当然,你可以不听,但老朽保证你无法安然离开这片大陆,反正,老朽可助你一臂之力!” 面对骤然严肃的管宁,马超也不禁陷入沉思…… 在遥远的昔日,若有人对他说出此类言语,他必定毫不犹豫地挥掌击去。 然而此刻,面对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马超却选择了沉默。 “你并非真心欲助我们,此中缘由何在?” “是否援助你们这些粗犷之人,那是日后之事。但若因老夫的固执,令那些无辜的年轻人陷入灾厄,便是老夫之过。我没有力挽狂澜的神通,亦无那份心意。但老夫不愿再让任何人因我而承受无端的痛苦与灾祸。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恐怕你们无法接受!” “请老先生指点迷津!” “你们此行的目的,老夫已大致猜到。企图以你们的生命,换取曹氏统治下的民心离散。然而,你们的手段太过阴险,看似为天下苍生,实则利用他们残存的善意。老夫实在不愿目睹世间变为那般境地,故只能尽力而为!” 马超聆听这些话语,凝视管宁,内心首次涌起一丝慌乱。 “你...真的明白我们要做什么?” “将肥沃的土地分予百姓,收揽天下民心以对抗曹氏。此事过后,无论结果如何,曹氏乃至整个世家阶层都将陷入绝望!然而,当那隐藏在你背后的人夺取天下,他还能继续秉持这样的信念吗?若要治理万民,握紧土地,填饱他们的胃,给予他们真假难辨的希望。即使他们中仍有阴谋之人,也无法动摇这天地的根基。但这与你现在所为,岂非背道而驰?” 随着管宁的话语渐多,马超的心愈发冰冷。 “我们只需夺得天下....” “若你执意在此与老夫辩论,那你最好先为外面的人预备棺木,以免曝尸荒野!” 马超再次语塞,只能冷哼一声,拽着管宁离开。 “除这老人的家属,其余全部释放!” 尽管马超面露冷酷,但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声令下,那些在管宁门下学习的学徒们获得自由。在马超的许可下,尽管众人对管宁忧心忡忡,却没有勇气反抗这些壮汉。他们向管宁集体行礼后,纷纷散去,显见这些人并无出众之才。 而管宁对他们确实没有过多想法,释放他们,正如他所说,只是不想让他们因自己遭受无妄之灾。而所谓的管宁家人,仅有一子,名曰管邈,与法邈颇有渊源。 带着这对父子,马超一行再次启程。这次,马超并未遵循之前的计划,不再一味地攻城略地...... 马超遵循管宁的睿智提议,于神秘的青州之地隐居,此地乃上古九州的瑰宝,曾是齐鲁的古老领域,花海间耸立着无数神灵庇佑的崇山峻岭,雄关漫道,犹如天地的脉络。 管宁劝导马超收起战旗,利用过去的威名,彻底化整为零,成为青州境内自由游走的侠义之士。那些攻城掠地、分割土地的举动,被明智地提前制止。 据管宁所言,策划此计者确有奇才,可惜年少轻狂。企图算尽天下,却只算到一半,即便能激起民众反抗,也将为未来埋下无尽的灾祸。即便夺得江山,三代之内,德行也将荡然无存。此乃双输之策,此刻绝不可行! 第223章 鸠虎与名士的密谋 马超信守诺言释放了管宁的门徒,而管宁亦未食言,他确实助马超逃离中原大地,并改进了他的计划。他让马超的部众隐藏行踪,不仅藏匿马匹,更让他们变换身份,以平民示人。 他们虽源自羌氐胡族,但多年的征战使他们熟悉汉语,面容也饱经风霜。如今,这群历尽沧桑的战士化身为来自雍凉的流浪侠客。 尽管身份仍可质疑,但他们并无大志。管宁赋予他们的任务简单明了:融入民间。会耕作的开垦土地,能狩猎的换取粮食,不会这些的,便拿起武器行侠仗义,甚至,若无他法,也可劫富济贫。自此刻起,他们不再是流寇,不再是雍凉大军,而是游侠与难民,努力在这陌生之地生存。 说服马超接受此策,关键在于曹叡之前的举措——连番替换数州刺史,新任者首要之事便是巩固势力。若非并州、青州、徐州等地自顾不暇,马超怎能有机会与管宁相见。而管宁借此动荡,令这支闻名遐迩的大军分散隐蔽,大部分士兵藏匿于世。 他们中或许仅有一半能存活,初心尚存者可能只剩二三。然而,哪怕仅十分之一的人完成管宁交付的任务,不忘对马超或大汉的忠诚,那便是大胜…… 关于管宁献给马超的策略,相较于先前那种疾烈如火的狠辣计谋,管宁这次犹如春风拂面,悄然无声地施展智慧。 马超在深思熟虑许久,加上管宁反驳法邈等人至哑口无言之后,最终决定遵从管宁的布局。 他对于接这位长者回西川的决心也因此更加坚定。 这位老人,是马超一生中罕见的几位顶级智者之一。 在管宁的劝说下,马超仅挑选了一千多名最精锐的战士,昼伏夜行,悄悄向豫州和荆州挺进。 他们前往荆州是为了回归西川,而在此之前进入豫州,是为了履行他们的誓言。 既然他们此刻是巨寇高艾残部,必然要在田豫面前现身,证实这一切。 这算是为他们的身份画上句号,当然,也包括将马超过往的所有行动彻底尘封。 按照管宁的说法,如今天下众多势力,都不能与他们之前的作为产生关联。 穿越雍州,踏入草原,横越整个并州,从幽州进入中原,接着转战冀州,一路激战,损失过半后冲入青州。 掠夺了管宁父子后,依管宁提议,他们放弃了大军,仅带领最精锐的部队穿过徐州,进入豫州领土。 其实,最理想的方案是通过扬州进入荆州,不仅路程更短,还能在最后的战场上插上一手。 然而,法邈的建议被管宁毫不犹豫地否决。 “你想先攻克寿春,让江东大军得以入境,再趁乱建立不朽功业。你的想法很巧妙,但事情得一步步来,切勿操之过急。 冒险不一定会败,但往往只会成全他人。 我们要做的不是平定天下,世人铭记的是带来长久和平的人。” 管宁的话语,法邈听进心里的程度无人知晓,但自那时起,大家看到法邈学会了适时沉默。 队伍避开易受突袭的寿春,直接转向豫州,直扑汝南! 汝南太守田豫,乃天下闻名的名将,尤其在北方边境,被誉为北疆战神般的人物。 只是如今他不受上位者宠爱,虽然满宠对待他不像程喜或王雄等人那般苛刻,但满宠已垂垂老矣,仍算不得得志之人。 此生,他或许只是一个州刺史而已,一切还得看命运的安排。 田豫并非贪图高位厚禄之人,但他热爱战场。 特别是当他洞察到某些真相后,他确实开始有些忧虑。 面对田豫这般心境,那些所谓高艾残部欲找他报仇的消息,最终只换来他无奈的一笑... 尽管对这帮人能突破幽州的重重阻碍,甚至跨越冀州边界,令人惊叹不已。 但紧随其后的青州勇士徐邈,扬州豪杰王凌,刚履新兖州的王基,乃至徐州年轻将领毋丘俭,无一不是世间强者。 田豫虽然不敢断言那些马贼必然灭亡,但他并不认为这群山贼拥有颠覆乾坤的力量。 毕竟冀州为了颜面,已将战争实况深藏不露,连屠城的惨剧也无法公之于众。 所以,南方诸地并不知马超等人假扮马贼所犯下的凶残之举,只道冀州与幽州联军围剿高艾余党。 未曾想,他们竟成功逃脱,联军只能将大部分士兵斩杀。 之后,青州也未传出更多信息,虽有躲藏者被寻获,但数量始终无法对得上。 对此,众人只能解释为他们在逃离冀州后便四分五裂。 即便尚有存活者顽强抵抗,恐怕也无法掀起波澜了。 然而,尽管如此,田豫仍为自己身边做了周全的准备。 无论这些准备是否派得上用场,但作为一位老兵,坚持和习惯是他的信念。 \"大人!\"一位满脸风霜的老者突然来到田豫身旁,行礼后低声报告,\"有人禀告,今日有一队人出现在城中,四处打探后离开,其中有几人还到了郡守府门外!\" 田豫闻言点头,却没有多言,只是望着这位面无表情的老者,心中泛起感慨。 \"你不该这样,你的余生……\" \"老朽的生涯已成定局,无力反抗,老夫并无怨言。将军待我极好,老朽愿在将军麾下担当一介小吏,尽微薄之力!\" \"公良何必如此,现在时机已去,只要你低头,陛下必会重用你!\" \"那将军呢?当年将军本可成为并州刺史,当初为何不屈服一下呢?\" 田豫闻言,只能无奈地苦笑。 他总是劝他人莫与天争,莫与皇争,可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怀揣着遥不可及的梦想,坚持着不知是对是错的信念。 \"你下去吧,此事我已经知晓!\" 田豫不再多说,挥手示意那人退下。那位名叫公良的人也没再啰嗦,缓缓退去。 公良,是他的表字,真名唤作杜夔。 他是世间首屈一指的人物,不过他的才华不在于奇谋智计,亦非英勇善战,世人称他为天下第一乐师。 自中平年间起,他便是天下闻名的才子…… 然而,这一切源自于他对曹丕宠臣的冒犯,最终被卷入了一场灾祸,虽幸免于死,却难逃被贬至边疆的凄凉命运。 那位已逾花甲之年的老兵被发配至北境,恰巧归于田豫的麾下。 目睹这位长者,田豫心中涌起怜悯,将其提拔到自己的身旁。 军中虽无乐师,但大军远征总需些鼓舞士气之举。 就这样,杜夔在田豫帐下担任了一个小小的职务。 后来,田豫同样遭遇不幸,被帝君流放,即便得到汝南郡守之职,但也深深挫伤了他的壮志雄心。 两个晚景失意之人因此结为知己。 甚至田豫移居汝南后,杜夔舍弃了刚安定的生活,长途跋涉来投奔,只为留住这唯一的挚友。 田豫对杜夔的到来满心欢喜,尽管杜夔誓言永不再涉猎管弦之乐,田豫依旧视其为密友。 此刻,田豫在杜夔离去后,步出房门。 在他出门的瞬间,几个年轻人悄然出现在他身边,鞠躬致敬,默不作声。 \"找到了吗?\"田豫神色平静,只轻声问道。 \"已经找到,我们会自行处理,将军不必亲自动手!\" \"既是来找老夫诉苦的,老夫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第224章 鸠虎与名士的埋伏计 正当田豫率兵疾驰向某地时,马超与管宁在一处隐蔽之处再次互相对视,针锋相对。 \"你这老头真这么看轻我军中的精英,他们追随我多年,经历无数战阵,有多少人觊觎他们的项上人头,却未能得逞。为何在你口中,他们必然会被田豫那老匹夫盯上!\" 此刻的马超看向管宁,脸上怒意再起。 这愤怒源于一个简单的原因:他们此行来到豫州汝南,意图与田豫一较高下。 原本两人的计划配合得天衣无缝,要么生擒田豫逃往荆州,要么干脆借田豫之手在豫州假死,彻底结束这场混乱。 可当面对抉择之际,得知马超派人探查田豫情报,管宁忽然冒出一句。 田豫的部下非比寻常,恐怕他们已被发现,若能安然归来,必定是叛变,或者引来了田豫。 此言一出,别说马超,就连赵广也怒不可遏。 马超为确保万无一失,派赵广的亲兄赵统领队前去侦察。 管宁这话不仅嘲讽了那些羌氐胡人士兵,连赵统也未能幸免于难...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管宁依旧淡然抬起眼帘,吩咐马超先撤离,顺势设下圈套,静待敌方踏入陷阱。 也许他们能让这场戏剧性的事态进一步升级。 尽管马超对管宁的策略心存疑虑,但他明白,此刻埋伏确是最佳策略。 毕竟,他们这支队伍如今危机四伏,已无须再冒险,一切以稳为重。 马超依照管宁的指示,虚设军营,暗中布防,但内心的愤懑并未消散,直至赵统等人返回假营地,经赵广提醒,隐蔽起来。 月挂中天,仍无动静,马超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冷嘲热讽。 然而,面对马超的讽刺,管宁依然平静如初,只示意他耐心等待。 马超只是冷笑回应,他并非不尊重田豫,只是难以相信一位失势的太守,能与他的精锐部队抗衡。 就算有这样的能力,又怎可能突袭他们? 难道依赖豫州刺史贾逵? 马超的冷笑并未持久,当黑夜渐逝,他的面色骤变。 他们一直潜伏在营地附近阴影中,监视着一切。刚才林中的鸟儿惊飞,营地里的赵统、赵广,以及周围埋伏的将领,都未察觉这意味着什么。 只有久经沙场的马超明白,有人悄悄接近了营地,而且距离极近。 “田国让这小子居然真有两下子!”马超满面尴尬,朝某个方向啐了一口,握枪的手青筋暴起。 “看来你对那位老将也感兴趣了?”管宁再度走近马超,轻笑的神情让马超再次冷笑。 “战场之事非老夫所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老夫拭目以待!”管宁对马超的冷漠置若罔闻,轻笑过后,真的退下。 马超淡然点头,不再多言。 待管宁离去,营地外终于出现了一支军队,夜色尚未褪尽,马超等人无法看清对手的真面目。 只能从他们悄无声息的行动中看出,对方绝非易与之辈。 然而,与马承、黄崇等人继续埋伏不同,马超瞥了眼来犯者,立即带领麾下精锐转身离去。 别人看不透的事情,他却能洞察。 营地外五十步,已是隐蔽的极限,赵统和赵广得知情况后,明白若不及时发现对方,恐怕会被对方察觉异常。 于是,大营内开始喧嚣和调动。 人影幢幢,远观仿佛人群混乱,一片紧张气氛... 此刻,那支突袭的骑兵队伍在首领的咆哮中,疾速地向军营深处挺进,犹如黑夜中的死亡旋风。 喊杀声瞬间震破苍穹,赵统、赵广兄弟俩汗如雨下,近在咫尺的他们更能感受到敌军所带来的窒息压力。最令他们焦虑的是,这些并非单纯的数百骑军,冲锋之际,他们竟纷纷从马背上抽出魔法羽箭,朝营地疯狂射击。 骑射之术! 五十码的距离,一轮猛烈的骑射,赵统、赵广兄弟目睹身旁百余名士兵倒下,深知这不是虚张声势的骑手,这些人均是骑射技艺的高手。而据他们所知,世间能驾驭此技者,除了某些神秘的异族部落,恐怕寥寥无几。 毕竟,成为将领的前提是精通骑术与箭术。眼前这数百人,似乎个个深谙此道,这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更令人惊惧的还在后头:正当赵氏兄弟真假难辨地开始撤退,意图诱敌深入营内设伏时,那群骑兵突然撤离! 就在自家营地门前,突袭的骑手发出一声长啸,猛地勒住疾驰的战马,调转马头,飞快地向他们刚刚出现的地方疾奔而去。 这一刻,赵家兄弟及隐藏的伏兵们皆陷入困惑,不明所以。他们未曾看见敌人踏入陷阱,但此刻对方尚未远离,若此刻冲锋,或许还能拦截住他们。 于是,面对这种局面,几名负责伏击的年轻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抉择。 关兴和马承毫不犹豫地从藏身之处跃出,尽管他们麾下的兵力有限,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却是所有人外围的防线。只要他们能率先挡住敌人,哪怕只是将其分割,这队人马也将付出惨重代价。只有他们成功,其余人才有机会出手。 然而,关兴和马承的决定虽无误,却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刚一现身,还未与敌人交锋,他们便遭遇了对方如暴雨般的箭矢。 箭雨不算猛烈,却打断了他们的冲锋势头。虽然手中仍握有标枪,但他们惊讶地发现无法触及敌人的身影。这群骑兵对距离的把控,精确得令人惊叹。 经过两次箭雨洗礼,关兴和马承终于接近了理想距离,准备掷出标枪,让敌人品尝相同的挫败。然而,在他们即将发射的瞬间,这群轻骑兵又骤然转向,竟再次朝那个虚假的营地疾驰而去。 这一变故,使得马承和关兴手中的标枪再度变得无用武之地... ... 当黄崇与李球,甚至赵氏兄弟涉足这片神秘战场,这群迅疾的骑兵领地才逐渐被挤压。然而,他们依然依靠不断的穿梭战术,保持着与敌方骑队周旋的适当距离。与此同时,他们凭借高超的骑射技艺戏耍着几位年轻将领,令敌方遭受重大损失。一旁观战的管宁对此惊叹不已,尽管他早听说过田国让麾下骑兵的威名,但今日亲眼目睹,才意识到那些传闻似乎低估了田豫的实力。 “当年界桥一役,公孙瓒的白马铁骑几乎全军覆没,世间仅存两颗种子,一为赵云亲手培育,另一便是田国让自行领悟的白马义从新军。今日一见,田国让果然重现了幽州精骑的辉煌!”管宁低语,全然不知领军的并非传说中的北疆战神田国让。 同样,他无从知晓此时的田国让已与马孟起相遇。“田国让,你的统兵之道和过分的自信,果然同样锐不可当!”马孟起自阴影中走出,登上一座小山,正面对着居高临下,遥控全局的田豫。正是由于田豫具备这种非同寻常的远程指挥技能和制高点优势,他才能使幽州精骑在这场追逐战中游刃有余。 马超自一开始就察觉到其中的漏洞,正如那些轻敌的小将们忽视了田豫这位老谋深算的将领,田国让也没料到眼前这支流寇竟然是西凉猛虎马孟起亲自率领的。此刻马超出现,看到不远处皱眉的马孟起,嘴角勾勒出一丝狰狞的笑。“田国让,你让我见识了幽州精骑的骑射精湛,那么,你是否了解我雍凉骑兵的斩首战术呢?” 第225章 鸠虎与名士的交汇 田豫此刻也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身影,缓缓放下手中的令旗和火炬。刚才在夜色中,正是这点微弱火光指引着大军行动,而现在,田豫必须结束这一切。他并不认识马超,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尽管二人曾同为北方的强者,但从未有过交集。 然而,田豫虽未认出对方是威震天下的雍凉神威将军、天下鸠虎马孟起,但他明白,面前之人来者不善,且从他的口吻判断,其麾下的骑兵很可能与雍凉有所关联。“狂妄之辈!”田豫望着冲来的马孟起,不由得眯起双眼,同时右手悄然伸向腰间的长刀…… 尽管他们此刻已被这群突现的神秘战士重重包围,但对田豫来说,这样的场景早已不再陌生,他已无数次挺身而出。 大军交锋,需智谋与勇猛兼备,而此刻,他的胸中同样燃烧着无畏的战火意志。 “斩!”马超见田豫如此姿态,便知劝降无望,因这无谓之举实属多余。 一声“斩”令此地杀气腾腾,田豫闻令抽出腰畔长刀,策马挥刀直冲向马孟起。 马超手中的长矛亦迅疾刺向田豫,刀矛交错,激战正酣。 二人皆全力以赴,毫无保留,一踏入战场,便是生死相搏的决斗。 田豫虽年迈,马超亦非少年,马超之威名响彻中原,如鸠虎般威慑四方。 田豫以刀斩异族,乌桓、鲜卑、匈奴,无人能在其刀下讨得便宜。 北疆战神的称号并非虚名,是用无数敌人的鲜血在战场上铸就的荣耀。 两位老将在此小山丘上激烈对决,马超稍占优势,但欲速胜田豫,亦非易事。 马超短期内难以建功,但他手下有数百士兵,对付这十数名敌兵,自是轻而易举。 田豫麾下精锐乃其根据记忆重塑的白马义从,经多年北疆战火洗礼,成为新的白马义从。 他们擅长骑射、侦查、骚扰与突击。 乌桓与鲜卑,同出一源,皆为东胡匈奴之后裔。先祖败退后,一族居乌桓山,一族居鲜卑山。 于是有了如今的乌桓与鲜卑。 公孙瓒当年对抗乌桓,而田豫长久以来的对手除乌桓外,更多的是鲜卑与匈奴。 故田豫的白马义从与公孙瓒的白马军有所不同,不擅长硬攻。 鲜卑与乌桓无攻坚之力,而田豫将他的白马义从训练成了擅长侦察的精锐骑兵。 然而面对马超这支一路破关斩将的部队,田豫的手下处境愈发危急。 这一切都落入田豫的眼中,看着亲信们一一陨落,他的面色无比沉重。 即便如此,老将的手仍旧稳健如初。 负责围攻的马岱目睹田豫的镇定,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一丝不忍。 “尽可能留下活口!” 作为马超的堂弟兼副将,马岱深知仁慈不利于军纪,但他亦明白,若到最后一刻,田豫将难逃一劫... 然而,同为边境之地孕育的生命,马岱对田豫,对他麾下的战士们,心中多少存有一丝情愫。 一声令下尽可能活捉,也算给了他们一条生机之路。 失去田豫的调度,士兵们虽然不至于立即溃败,但战斗已不再如往常般从容不迫。 田豫尽管起初能与马超抗衡,然而到了此刻,年迈的他终究力有未逮,况且他的勇猛相较于异族勇士马超,确有不及之处。 因此,在田豫的骑兵全数陷入重围前,马超率先一枪挑落了这位统帅于马下。 “真是久违的激战啊,如此高龄的老者,你的力量究竟源自何处?” 马超俯瞰着被五花大绑的田豫,不禁冷哼一声。 然而这些话语落在田豫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俘虏田豫后,马超并未多作停留,直接押着他冲入战场,对着仍在顽抗的曹军咆哮。 “田豫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马超将田豫拖至战场中央,高举于空中,更奋力挥舞着他。 果然是力大无穷! 若非此刻田豫口已被堵,这位脾气火爆的老将只怕早已怒斥不止。 田豫部下的精锐见状,顾不得对方身份,纷纷向马超发起冲锋。 “无耻之徒,快放我家将军下来!”愤怒的吼声几乎同时响彻四周。 然而,当马超的长枪抵在田豫的咽喉时,所有怒吼与冲锋皆瞬间凝固。 “我无意伤害你们,但需在此停留半个时辰,同时,脱下你们的铠甲!” 马超的意图不难猜透,但在田豫的安全面前,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田豫试图反抗,却被马超的枪柄砸中颈部,瞬间昏厥,无法言语。 后续之事,田豫在昏迷中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一路浑浑噩噩,仿佛多次苏醒,却又随即沉入梦乡。 直至彻底清醒,他发现自己已身处荆州境内。 田豫的身旁,是他的亲子田彭祖在照料,同时也从他口中得知了这段时期发生的一切。 就在他昏迷的那天,马超绑住马岱,穿上白马义从的战甲,又在田豫身上抹上亡者的血,就这样将他带回了城内。 谎称田豫大获全胜,生擒敌首,却不幸中冷箭,陷入昏迷状态... 这一瞬间,守卫边疆的将领与田豫之子田彭祖皆惊骇不已,他们当然不信田豫会败北,于是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汝南郡治的城门。 随后的情节便顺理成章。 守将被马岱的利剑斩杀,田彭祖被捕,而一直在城墙等待的杜夔也被关兴一刃击晕于背。 整个郡治遭受了马超的洗劫,虽未瓜分土地,却将官府内的金银粮草尽数搜刮,分予百姓。 离别之际,他还做了两件大事。 其一,留下一行鲜血书写的誓言,黑风义士手刃田豫,以慰藉统帅在天之灵。 其二,郡治监狱中的所有犯人均被断去一臂一腿,令他们动弹不得。 接着,马超利用田豫作为诱饵,诱使麾下白马义从跟随,凭借田豫惨状及汝南郡守的印信,接连骗开数座城池的防线。 不明真相的汝南郡居民都被田豫的现状吓得惶恐不安。 满宠属下的刺史府将领在知晓此事后,第一时间认为田豫已被俘向北逃亡。 毕竟马超宣称要祭奠高艾,他们并未料到他会反其道而行之。 待满宠得知此事时,数座城池被骗开遭劫的奏报已传至他耳中。 他立刻明白,此事已无法挽回。 因为他收到的最后一份战报是: “田国让”突袭新野,悍贼击杀新野守将徐质,占领新野。 诸葛孔明率大军救援,与夏侯儒野外交锋,夏侯儒力战不支,双方收兵,新野失陷。 历经曲折,马孟起终于与诸葛孔明会合。 此刻,诸葛孔明站在新野城墙,望着人事已非的景象,并未沉溺于过去的记忆,而是对马超的一系列行动感到惊讶。 他自然明白马超一直未归,同时收到了徐元直的信函,询问马超是否受他指示去了某处。 诸葛亮回信徐庶,称刘禅告知他,马超因军师的命令有要务离行。 彼时,因雍凉与荆州的激战,两人均未深究马超之事,现在回想起来,方知被刘禅所误导。 然而,诸葛亮还没来得及向刘禅询问,马岱便已抵达。 马岱出现在他面前,诸葛亮简直不敢相信。 从雍州出发,穿越中原,再到荆州,甚至还洗劫了荆州曹氏的据点,马孟起的举动再次震撼了这位大汉丞相。 “孟起将军,真是神一般的人物!” 第226章 名士入汉中之路与策略 或许正因为失去过,才知荆州得之不易。 此次,诸葛孔明亲驻重镇江陵,亲自掌控荆州一隅,确保一切安稳无虞... 如今,李严已如愿掌控了荆南四郡的权柄,甚至连刘禅的诏书也正在途中,宣布任命他为荆州的执政使节。 刘禅并未将武陵、零陵、桂阳与宜都单独划成一州,赋予李严州刺史之职,他觉得这样做过于小气。毕竟,李严并未像历史上那样怂恿诸葛孔明自立为王,也没有借助曹魏的招降谋求官位,更没有提出设立巴州,要求封自己为巴州刺史。 因此,刘禅并不介意在现有疆域内,将荆州的重任交付给李严。然而,他的指令也明确指出,荆州至关重要,李严须管辖荆南除长沙以外的四郡,防范江东与交州的军事行动。诸葛孔明则偕同姜维等人镇守南郡江陵,负责南郡、江夏及长沙三地,与上庸的申耽共同防御曹氏与江东的军队。 正是这样的布局,使得马超在成功突袭新野后,荆州的兵马能迅速拦截夏侯儒的部队,成功驱逐宛城的曹魏大军。一举夺取新野,于襄樊防线之外增设一座可以形成掎角之势的新野,同时也对宛洛地区构成威胁,令曹魏的防线进一步延长。 此时,诸葛孔明不仅对马超赞赏有加,也与马超带来的几位贤士会面。傅嘏与张缉两人在路途中已与马超等人熟络,尽管双方仍算半敌,却建立了奇特的默契。面对异族时,他们俩毫不吝惜策略。但一旦踏入中原,他们立刻沉默寡言,让马超颇感无奈。 另外两位贤士,却受到了诸葛孔明的礼待。田豫当年与先帝刘备的情谊,丝毫不逊于牵招。若非母亲病重,田豫确实会与刘备共闯天涯。那时,田豫与刘备互相成就,互相激励。可惜,正当他们趋于成熟之际,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当两人再度相见,已是阴阳两隔。 田豫醒来后,并未喧哗抗争,而是顺从接受。或许,他也渴望再见那位曾对他关怀备至,带领他这位“孩子”闯荡天地的玄德公。如果说诸葛孔明对田豫的礼遇源于他对先帝的情谊,那么对管宁的敬仰则是发自内心的。得知管宁是被马超带到荆州,他心中既惶恐又庆幸。在他们眼中,能引起内心涟漪的人物已寥寥无几,更何况尚存于世的。 在诸葛孔明看来,江东的陆伯言、曹氏的司马仲达各占一位,魏帝曹叡算半个,而管宁,也无疑算是其中的一位... 因为他们几个,已触及到神秘之道的边际,其余的凡夫俗子,仍沉浸在法术的幻境中挣扎。 就在诸葛孔明与管宁相遇的瞬间,他确信,管宁同他一样,踏入了道的领域。 江河汇入海洋,此乃大道之行。 开山引水,令流水顺应内心意志,这就是法术的奥秘。 当年荀彧率先领悟了道的真谛,因此他不再执着于世家与平民的界限,他关注的是天下苍生,他渴望大汉的辉煌再次普照大地。 荀攸则是法术的极致,道意味着超越,试图挑战天命,改写天地间的法则。 而法术,则是在顺应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利用天下大势为己所用。 强弱之分难以言表,只是孔明许久未遇能与他共论之人。 管宁,正是他期盼已久的那个人。 “管公!”孔明在空暇后迫不及待地寻找到尚未歇息的管宁,鞠躬致敬,未经邀请便登门拜访。 “孔明如此心切,进来吧!”管宁似乎早已预料到诸葛亮的到来,没有惊讶,反而热情相迎。 两人互致问候后相对而坐,开始他们的道义探讨。 管宁的居室内布置朴素,除床榻书案外,仅有一幅描绘天下的地图挂于墙上。 如果说还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管宁的儿子管邈此刻扮演着侍茶送水的小侍者的角色。 此外,诸葛孔明的关门弟子姜维被赋予了守卫门口的重任。 这可说是二人私心的体现。 “管公是在教诲令公子天下大势?” 诸葛孔明望着地图,轻声询问,开启了对话的序幕。 “谈不上天下,只因来到荆州,遇见孔明,便与这愚笨小子聊聊当年孔明的隆中之策罢了。” 提及“隆中对”,诸葛亮的脸色微红,甚至发出一声轻叹。 “当年隆中一对,原以为能助我家主公夺取天下,却未料到结局如此,实是遗憾!” 看得出,提及隆中对时,诸葛孔明心中也不禁感慨。 管宁则朝诸葛孔明轻轻摇头,微笑道: “老夫也刚开始,不知孔明愿不愿聆听老夫的见解,也好相互切磋!” “这是孔明的荣幸,敬请继续!”诸葛亮含笑行礼,同时示意姜维进来,显然管宁是要教导儿子,同时也提携一下后辈。 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 管宁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开始了他的教诲。 作为当世屈指可数的人物,诸葛孔明的一切已被世人挖掘得清清楚楚。 那隆中对被誉为西川最关键的战略,一度被视为刘备成就霸业的最大计划...... 在这个魔法与神秘交织的时代,提及智者诸葛孔明与他的神秘计划“隆中对”,所有了解他们的都会如此思索,管邈与姜维也不例外。然而,管宁的观点却颠覆了一切。 据管宁所述,隆中对揭示了刘玄德的愿景,但他并未遵循此策略前行。隆中对忽视了最微妙的元素——人心。东吴对荆州的渴望源于民众的意志,而刘备心中的盘算,才是最大的未知数。 诸葛亮的隆中对与刘备的路径分道扬镳,尽管他们的目标一致,刘备却不断从中汲取灵感。当年,孔明在新野向刘玄德揭示此计时,那时的玄德立足荆州,身处战线,麾下兵马如云。 荆州的学者中有许多支持刘备,宛如潜伏深渊的巨龙,隆中对顺势而出。诸葛孔明在其中明确指出荆州的关键:“其主不能守,天所以资将军。”管宁却认为这话带有几分狡黠,孔明意指荆州乃绝佳之地,刘表势衰,他劝刘备趁机夺取。 这并非仅针对荆南一隅,而是整个荆州。这片土地绵延千里,威慑四方,人口繁盛,稍加整治即可成为一方霸业。加之江夏与江东隔江相望,倚仗江夏天险与江东防线,攻取荆州显得易如反掌。 尽管这样的解读可能略带冒犯,但姜维察觉到,诸葛孔明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不悦,反而闪烁着追忆的光芒。 管宁接着讲述,诸葛亮并非仅有隆中对一策。刘表去世,曹操来犯,刘琮即将投降之际,孔明提出了另一条计谋:说服刘备攻打刘琮,夺取荆州,以保全刘备的声誉和隆中对策。 可惜,刘备并未采纳,他选择带着百姓渡江前往江夏,寻求刘琦的庇护。结果众所周知,赤壁之战虽胜,但最终刘备只能借得半壁荆州,周瑜夺得南郡,后由鲁肃借给刘备,而荆南的夺取也成了江东借南郡的代价。 在这场荆州争夺中,兵马来自刘琦的江夏,联军主导权在孙权手中,刘备方几乎没有决定权。之后的实力对比、民心向背和声望皆大相径庭,士气低落,人心浮动,这也是吕蒙攻下南郡后,选择不屠城,而是全面征服荆州的原因——荆州本就是东吴的基石。 这并不表示隆中对错误,而是从一开始就表明了二人的人生轨迹已然分歧……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里,孔明为他的尊主献上了一项完整的奇妙策略,而刘备所洞察的,却是隐藏在其中的目的与航向,这也预示了刘玄德悲剧的序章。 当管宁讲完这段历史,管邈与姜维二人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不知如何回应,直至姜维迟疑地开口。 “所以……当年犯错的……是孔明大人吗?” “非也!”管宁坚决地摇头,紧接着,屋外传来了一个深沉的声音。 “玄德公岂能有误,真正错的是诸葛亮!” 第227章 贤士降临汉中 话音落下,田豫缓步入室,正是这位智者。无人知晓他何时悄然出现,又默默倾听多久,但显而易见,他有着独特的洞察力。 “玄德公的选择并无过错,当年诸葛亮未能预见,如今想必已有所领悟!” 田豫轻蔑地瞥了姜维一眼,使他颇为尴尬。而诸葛孔明的颔首,令姜维无言以对。 作为长者,田豫并未卖关子。 “当年我们皆小觑了诸葛亮,因他过于书生气,且过分执着于现实!” 田豫的开场白引得管宁失笑,但他迅速掩饰,恢复严肃。而诸葛亮面对这近乎讽刺的言语,仅报以淡然的微笑,如今的他,确乎对过去的自己心存鄙夷。 “昔日诸葛亮初涉世事,自以为举世无双,然而在我们眼中,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青年。 勿以为老夫直言逆耳,如隆中对策,其计谋自无瑕疵。 那时江夏半境已被诸葛亮说服刘琦占据,意在让荆州失去合法继任者,同时也使刘表长子远离,令刘琮的地位始终存疑。 同时,玄德公进驻新野,威慑宛洛之地,不仅守护荆州北门,荆州名将文聘也成为玄德公的盟友。 虽未曾明确表态,但他已巧妙地暗示,听从荆州刺史之命。 至于刺史是谁,实则无关紧要。 蔡瑁张允虽掌控荆州水军,但故土情深,智谋有限,对付蒯氏一族已是不易,再与玄德公抗衡,未免高估了他们。 故隆中对策旨在助玄德公夺取荆州,以此奠定根基。 当年的荆州拥有百姓、士兵、肥沃土地、险要关隘、水军与战略港口。 加之荆南与西川及交州相连。 暂且不论益州,交州苍梧太守吴巨,乃玄德公挚友,定能助守交州大门。 或许玄德公还可建立珠角州,夺士家之地,这才是诸葛亮全盘计划的真谛……” 然而,任何计策皆有其阴阳两面,既然此策带来诸多优势,必定伴随着难以承受的代价。 那便是声望,以及汉朝正统的烙印! 先提汉朝正统,玄德公昔日的皇叔之名曾遭受质疑,全赖其仁德之名勉强维系,直至得到帝国庇护的承认。 其中蕴含的辛酸无奈,各位心中自有所闻。 不过,相较之下,当年掌控荆州的刘景升一族,血脉纯正,无可挑剔。玄德公此举,无疑是从同族手中夺取基业。 诸葛亮此举,无异于将玄德公置于火炉之上煎熬。 即便后来进攻西川,也需找寻合理借口,诱使对手先发制人,这关乎声望,关乎名誉。 名不正则言不顺,若以不正当手段行事,即便成就霸业,也将被人窃取。 这般显而易见的道理,难道还需要老夫一一教导吗?” 田国让一口气说出这许多,毫不留情地斥责诸葛亮为匹夫。诸葛亮则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了隆中对策的局限性。 然而田豫的话并未结束。 “民众之心向背的大局我暂且不论,但人情世故我懂,诸葛亮的隆中对策并不只是单一的失误。 隆中对策的最大失误,是诸葛亮忽略了玄德公的年龄。 先占据荆州,再入西川,东征汉中,掌握两地。 随后打通上庸,联结西川与荆州,控制西南一角,等待天下剧变,伺机出兵。 一路攻取雍凉作为侧翼,一路自荆州挺进宛洛,直指中原,为主力进攻路线。 这计划看似无懈可击,但在当时,不过是空谈。 那时的玄德公已过半百,加上多年战事,他还能有多少时日,只怕他自己都无法预知。 占据荆州,兼并益州,双线推进可行,但如何让玄德公安坐待变? 他年事已高,难道要他等到八十、九十,须发如雪,再去与曹氏争夺天下? 如此离经叛道的策略,能为玄德公指明方向已是不易,还想奢求什么呢?” 至此,田豫已将话说尽。 全场陷入了深深的寂静。 田豫畅快地表达了想法,不再言语;管宁带着笑意,选择沉默;诸葛亮无奈摇头,无话可说。 姜维和管邈,他们二人则不知该如何接话。 “咳咳咳……”管宁的轻咳声将众人思绪拉回,也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管让,此番举动,犹如与世有隔阂之仇,何必呢!\"听其言语,显见管宁与田豫之间的关联非比寻常,颇有微妙。 此事细想,亦属合理。管宁匿居于辽东秘境,虽地处幽州边陲,而田豫则久镇此地,二人有所交集亦不足为奇。更何况,无论是曹丕亲迎管宁,还是管宁重返故土,皆是田豫精心安排。若他们之间存有非凡的友谊,确有其事。 田豫闻管宁之言,仅冷哼一声,对孔明的刁难之意渐消。管宁见田豫终于沉默,心中稍安,他与田豫初涉此地,继续隐士生涯对他并无大碍。但田豫不能再虚度光阴了。 就算田豫无意于西川之政,管宁也不愿让他在此遭遇困扰。 \"孔明昔日初露锋芒,略带书生之气,但正因如此,方显其伟力!\"管宁转向管邈继续说道,明眼人都能察觉他是在为诸葛亮开脱。 \"孔明当年书生气重,在玄德大人麾下并未受宠。相对而言,玄德更器重奇谋横溢的庞统与法正二人。然而孔明却独具慧眼,他不仅才识出众,更是洞察世事之人。天下间能窥见大道者,寥寥无几,孔明即是其中之一! 曹氏那位,深知天下走势,顺应潮流,借势威慑天下,几近无敌。江东那位,同样洞悉局势,却选择安然度日,只顾自家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他存,江东尚安;他亡,江东危矣! 唯独孔明,明知天命难违,却毅然逆流而上,宁负大道,宁舍身躯,也要向天争取一丝生存希望。对此,我管宁敬佩,也代表天下寒门、士子、百姓,向孔明致谢。 不论成败,孔明之勇,应传世万古!\" 说完,管宁对诸葛亮深深鞠躬,礼意庄重无比。方才严厉指责孔明的田豫,目睹此景,面色也缓和下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孔明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这样的勇气,田豫心生敬意,因为他自己也无法做到。 \"阁下不必如此,亮只是遵循法规行事,谈不上逆天而战!\" \"正因为如此,遵循法规,又能有几人看透其真谛?天下寒门、士族、豪门,不知最终都将殊途同归,成为他们曾鄙夷的存在。因此,唯一的出路并非扶持一家压制一家,唯有遵循法规,才是长久之计......\" 在神秘的西川之地,关于孔明的传奇事迹,早已如风传遍,无论是贵族平民,亦或是异族勇士,无不对其心悦诚服。 \"孔明深具智慧,孔明豪情万丈!\" \"管大人过奖了!\"诸葛孔明淡然一笑,内心犹如卸下千钧重负,因为他明白,管宁已肯定了他的所作所为。 他执着许久,尽管会坚定不移地前行,但无人能告知他的选择正确与否。直至此刻,那位提倡教育平等,守护天下最后一片净土的管幼安,告诉他,他没错。 这对孔明来说,是无比强大的动力。此刻,诸葛亮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他的信念未曾偏离,他的行动并无错误,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哪怕未来充满曲折,他已无所畏惧。 \"我家主君在汉中设立了一座学府,欲效仿昔日的太学盛况,如今闻得二位先生光临,已在汉中恭候多日,期盼两位能拨冗一聚!\" 诸葛亮适时提出邀请,实则代刘禅表达期待。 既然他选择的道路正确,刘禅便是他最大的助力。而此刻在汉中的刘禅,需要管宁为他指引心灵的方向。 简雍去世后,刘禅像脱缰的野马,若不约束,恐酿成大患。望着谦逊的孔明,田豫与管宁交换了一个眼神。 \"应允!\" 第228章 名士踏入汉中:学院之主宰 管宁与田豫带着各自的儿子,在田豫麾下白马义从的护送下,穿过崇山峻岭,向汉中进发。 诸葛孔明甚至未派遣军队\"保护\"他们。 若田豫不愿前行,沿途有上百种方式结束生命。然而既然田豫选择了到来,他不会做出有害之举,当然,包括效力大汉。 他只是来探望几位故友而已。而此刻返回汉中的刘禅,尚不知孔明为他寻觅的新导师已在途中。 刘禅此刻正巡游汉中各地。今日的汉中已非昔比,其战略地位不再如从前重要。虽仍有几条小径通往汉中,虽仍是上庸与陇右凉州之后坚实的防线,但汉中已从军事重镇转变为粮食重地。 谢家幼子虽年幼,仍在模仿邓范昔日的策略,以及曹氏的屯田制度,时常致信孔明请教。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能力日益增长。 在他的治理下,不论陇右还是汉中,都开始了大规模屯田,甚至已历数次丰收... 尽管不算丰饶,尽管朝廷免除了众多边远地区的税赋以援助民间,但这依然极大地缓解了西川大汉的粮食与草料储备。 至少,在这次双线战事中,诸葛孔明能拥有如此坚定的决心,除了新生的兵员外,谢家青年创造的粮草奇迹确确实实为他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否则,即使天赐良机,诸葛孔明与徐元直也只能空有一腔热血而束手无策。 如今战事暂歇,司马懿依旧保持着那种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态度,这让魏延和徐庶等人无可奈何。 最终,刘禅不愿在陇右与司马懿继续消耗粮草,直接率大军各归其位,留魏延镇守陇右,协同廖立、陈式,以及凉州的孟建、蒋琬、皇甫谧等人抵御曹魏的侵袭。 刘禅则带领徐庶和汉中大军在黄权等人的接应下缓缓撤离。 向宠率先领军返回成都,协助庞羲和严颜稳定朝廷局势。 而他与徐庶则在陈到和鄂焕的护送下,开始巡游汉中的各个区域。 他们检视稻田,走访军营,笼络汉中大军以及刚从凉州迁移来的羌、氐、胡人,还有众多汉人百姓。 他们都是刘禅的子民,也是他未来的倚仗。 如今的汉中一片净土,只有正邪之分,没有其他势力的介入,自然需要用心治理。 先前被调派到汉中的世家子弟,在陈祗的带领下已经发展壮大。 这些曾多次受到卢毓整顿的人,虽然未彻底改头换面,但至少懂得了务实的重要性。 他们再也不敢在官署中高谈阔论,一旦有人胆敢,卢毓便会惩罚其家族。 而被折磨过的家族长老,会毫不犹豫地严厉处置这些不知分寸的人。 卢毓出身世家,深知这群稍有才情、财富和天赋的家伙最害怕什么。 他们不惧丢官贬职,不怕上司责骂,不怕百姓反感,唯独畏惧族中的长辈教训。 因为在这些人看来,相比于其他,后者才是能让他们一无所有的真正威胁。 这群人的狂妄背后,清楚自身弱点所在,而卢毓对此同样了如指掌。 此刻,刘禅身处汉中学院,正与学院山长卢毓悠闲交谈。 尽管刘禅依然有些臃肿,但举手投足间已透露出威严,昔日的稚气不再,仅看外表,他已经成熟许多。 这几年处理政事,与朝臣间的勾心斗角,让他渐渐具备了一种无形的气势。 这种气势,源于刘禅长时间的自信积累。 此刻,他们谈论的正是即将来临的管宁等人... “法师议会传来讯息,孟起将军自荆棘之地归来,携两位贤者巨擘,欲至魔法学院担任导师,此事令吾深感惊奇。” 此刻的刘禅并未提及马超等人在异界的历险,他的脸上毫无波澜,谈起马孟起时,满是自然而然的亲切,仿佛一切归来的都是久违的心腹伙伴。 如今,刘禅的表情真假难辨,这已非他人所能揣测,而卢毓对此亦无意深究。 他恭敬地接过刘禅递来的羊皮卷轴,展开细读,随后轻笑出声。 “能得丞相大人如此推崇之人,世间罕见。阅毕此信,老朽亦颇感好奇,心中瘙痒,亟待一睹其风采!” 对于刘禅先前的言辞,卢毓未作回应,似乎并不关心那两位贤者来学院的目的,只是顺着话题继续交谈。 刘禅闻言,淡然一笑,不再客套,转而谈论近期学院内有哪些值得培养的新秀。 同样,卢毓也不再提及那两位即将抵达的贤者,与刘禅轻松地闲聊起来。 两人从学院的学生聊到教师,谈话间充满愉悦。 当然,也有一些不快的回忆。当年,刘禅仿效曹魏皇帝曹叡,整治朝廷空谈风气,将一批只会纸上谈兵的名士遣送至汉中学院。 这些人在学术上无可挑剔,教学虽略显刻板,惩罚严厉,但教授的皆为真才实学。 儒家经典,兼以诸子百家之思想,以及蜀地特有的法律——蜀科,他们都倾囊相授。 这让学生们受益良多。 然而,这群人眼高于顶,如今无事可做,也开始模仿中原地区的风尚,坐而论道。 最严重的一次,尹默和来敏两位长者竟连续论道两天三夜,引来众多学生围观,一时之间名声大噪,更有数名学生因过度投入而陷入昏迷。 最后,两位饱食终日的导师互致敬意,彼此无从干涉,却引发了汉中学院学生的争端。 一时间,学院的学生分裂为两派,争论不休,令卢毓皱紧眉头,却又不敢介入。 其一,学生间的辩论风气已成,处理不当恐会消磨他们的进取心。 其二,此次辩论的主题过于重大。 汉室以孝治理国家,自孔圣之后,孔融的《父母无恩论》究竟何者为重。 这议题太过宏大,稍有不慎,恐将震动朝堂。 卢毓清楚,这一切必定是来敏和尹默精心策划的...... 毕竟他们不仅是西川的显赫学者,更是昔日的宫廷宠臣,承载着巨大的期望与荣耀。 尤其是尹默,这位在刘禅尚为王子时便担任王子府的侍读,教授他在《春秋左传》中浸润的智识,那是他所擅长的魔法领域。 而来敏,身为大汉名将来歙的后裔,灵帝时期司空来艳之子,曾在刘禅王子时期担任王子家令,堪称是刘禅的心腹顾问。 虽然刘禅在学术上仅得皮毛,便被简雍领走,体验世间的苦难奥秘, 但他们确实在启迪心智、锤炼品德上给予刘禅颇多助力。 因此,尽管刘禅将他们安置于远离朝廷的岗位,却也赋予了他们名誉与期待并重的角色。 他们的子孙必将因他们在这一位置的贡献而感恩戴德。 然而,这群人似乎不愿继续现状,渴望重返朝堂中枢。 于是,他们选择以论道的名义,挑起大汉关于孝义的魔法争端。 这让卢毓深感困扰,他几乎无法再抑制事态,只好告知刘禅,此刻的刘禅更是进退两难。 “如果必要,真的要强制镇压他们了!” 刘禅在睡前,脑海中浮现出这骇人的念头,令他不寒而栗。 然而,这个思绪并未从刘禅心中完全消散... 黎明破晓之际,刘禅已醒来,在庭院中遵循简雍留下的晨练传统,这已成为他长久的习惯。 整理妥当,他准备前往他处,却突然有仆人禀报,汉中书院发生了变故。 今日,汉中书院再度掀起了第二波孝义魔法之争。 然而,争论刚开始便被打断,据说是一位新任的书院导师现身。 此人将尹默和来敏驳斥得无地自容,让他们哑口无言。 在情绪高昂之时,他还赏给二人一记强力的魔法耳光。 汉中书院的学徒目睹此景,纷纷为自己的导师抱不平,蜂拥而上,却被那位看似古稀之年的老导师连续击败了十数人。 刹那间,书院一片肃静。 第229章 学者入汉中之怒斥 仆人将此事禀报刘禅,他听闻后瞪大眼睛,震惊不已。 他猜得出,那搅乱书院之人正是诸葛亮信函中提及的两位着名学者。 他原本以为会是荆州的博学大儒,如同已故的良师益友司马徽,隐士庞德公,或是大儒宋忠那样的人物。 岂料竟是一位强悍的学究,让刘禅一度怀疑来者是否为武道高手。 “现在书院的情况如何了?”刘禅赶往书院的路上,向身旁传递消息的护卫询问道... 此刻,那位震撼学府的长者正与诸多学者探讨孝道与礼法,孟光大师与谯周先生已疾驰而来,尹默先生、来敏先生及刚抵达的秦宓先生正与老者激烈辩论。这汉中学府内的知名学者几乎齐集,秦宓尤为以雄辩闻名,昔年他与张温的辩论,一举颠覆了孙刘联军的格局。 然而,如今听这态势,秦宓似也难以招架。“这下,刘禅真正兴致盎然,加大力度轻拍马腹,向辩论现场飞奔而去。 待刘禅赶到时,正是辩论进入高潮之际。他拦住欲行礼的卢毓,悄然融入人群中聆听。同时,他也认出了两位学者的身份。其中一位令他颇感意外,竟是田豫,田国让,当年亦曾对他有过教诲之恩,且是他的叔伯辈。刘禅见到他,已是惊讶不已,不知此人在何处现身。 此刻,田豫一语不发,全程由另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主导发言。老人虽年迈,体态却依然硬朗,手中握着的手杖此刻看来更像一件武器。他气势如虹,言辞犀利,令对面三人无从反驳。 此时话题恰好转至孔圣人之后,大汉首屈一指的名士孔融及其《父母无恩论》。秦宓等人认为此论出自大儒之笔,确有启人心智之处,尤其是提及若父母不善,子女是否应尽孝。 对此,管宁并未直接反驳,反而微微点头。“班固曾言三纲六义,如今却被许多人曲解利用。孔融在这一点上,倒也算回归了儒家本意。君为臣纲,君不正,臣可另择明主;国为民纲,国不正,民有权反抗;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可离家出走。同样,子为父期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力,妻不贤,夫可休之。这些年,你们只记得前半句,忽视后半句,随意引用,只为满足私欲。尔等狂妄之辈,真乃名士乎? 再论孝礼,若父不慈,子不孝,则父母无恩论成立。难道那些无父无母之人,就应该早日除掉,以免将来危害世间?无人管束之人固然可怜,但这并非他们作恶的理由。韩非子曾说,五常之道:仁爱、正义、礼法、智慧、诚信,尔等能践行几分?孔文举自诩天下名儒,其言行又何以匹配其名号? 老夫今日不论他的父母无恩论究竟如何,今日要谈论的是此人。当年天下动荡,百姓困苦,粮荒严重,于是曹孟德下令禁酒以保粮储…… 孔文举精通魔法符文,撰写了一篇赞美酒之力的宏伟篇章,末尾还论及,恋爱亦如王冠般高贵,为何禁止联姻之礼。 曹孟德随后北征乌桓,平息幽州的黑暗势力。 孔文举再度泼墨挥毫,极力揭露乌桓之地的蛮荒,斥责曹孟德此举乃是劳民伤神! 尔后提出父母无恩之说,听说你们在此争论多时,可知晓孔文举如此言论的动机? 此子纯粹因曹孟德倡导忠诚孝道,意图修正当年招贤令引发的混沌。 于是父母无恩之论顺势诞生。 还有他对曹孟德与曹子桓父子争夺甄宓的猛烈抨击,以及对曹氏家族的种种指责,数不胜数。 此人才华横溢,可惜全用在了舌战之上,只知与人争论不休。 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西川名士,何其讽刺。 如今的名士莫非都空闲得骨痒肉疼,非要挨骂才畅快吗? 管宁一番滔滔雄辩,众人被骂得颜面尽失,看似指责孔文举,实则也是对他们这群整日“无所事事”者的痛斥。 身为名士,即便无法安定邦国,也不该在此胡言乱语。 总是做些遥不可及之事。 如若天下安宁,坐而论道乃是一种圣境。 现今天下战火连绵,沉沦久矣,四方的羌氐胡人、鲜卑匈奴、南蛮百越,众多异族之中哪个不是野心勃勃的等待者。 这里是学院,应让学生沉浸在知识中,滋养品德,而非让他们像群猴子般在此喧闹不止! 管宁的反驳令他们面红耳赤,长久学习的学子此刻也纷纷低下头。 他们并非不通世故,也明白谁的话更有道理。 他们是家族的希望,来到这里,尽管无人明说,但他们深信此处能让他们脱颖而出。 然而此刻,他们似乎为了这场莫名的辩论,浪费了太多宝贵时光。 见学生们纷纷低头,刘禅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知道这位长者终究看透了学子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同时,就在管宁把他们三位名士批驳得体无完肤之际,谯周终于抵达。 作为学问最深的一位,谯周此刻并未与管宁继续探讨古籍,而是冷哼一声。 “孔文举是否如你所言,他是真正的天下名士,孝顺亲人,待人以诚,行事公正,不惧强权,治理领地有先知般的智慧,我谯周说的可有偏差!” 谯周果然不负其名,他避而不谈道理,直接将焦点转向孔文举本人。 因为尽管孔融的言论荒诞,但他的为人确实无可挑剔... 在北海的神秘统治下,繁荣与和平犹如梦幻的织锦,即便在动荡的年代里,他并未成为英勇的霸主,却确保了民众在宁静的田园中安居乐业。依靠着他崇高的声望,他在混乱的世界中为人民撑起了一片宁静的天空,那是无法用言语计量的福祉。 管宁对这样的评价并无异议,反而继续点头,表示赞同。 “孔文举的早年,堪称世间贤士,但他对人的评判过于苛刻,换言之,他对曹孟德的宦官血统抱有轻蔑。尊崇袁家世代公卿的名望,同时对曹孟德的权臣姿态深感憎恶,以至于他逐渐迷失了自我。这真是让人惋惜啊!” 谯周的直言不讳诚挚可信,管宁的评价亦是公正无私。这世上无人能免于犯错,关键在于能否自省,或是深陷其中。在管宁眼中,孔融似乎已深陷歧途,而眼前的这些人,似乎也在同一困境中挣扎。 他们想要做什么并不重要,但他们不能为了达成私欲,让别人承受随之而来的牺牲。这不是名士,也不是儒家学者应有的行为。 望着管宁淡漠一切,却并不高傲的目光,谯周内心突然窜起一股怒火。 “孔文举是天下的名士,你又凭何资格这样评价他!” 谯周已经有些失控,这不仅是质疑老人批评孔文举的资格,也是对他自身的轻蔑,认为他不配与他们这些名门之后辩论。他们都是出自高贵世家,而管宁衣着简朴,一直只是荆州的一位隐士。 荆州一脉中,唯有庞德公、宋仲子、司马徽和黄承彦等寥寥几人能赢得他们的尊重。显然,这位老人并非其中之一,因此谯周对他们毫不看重。 此时,旁观的刘禅紧锁眉头。辩论就该是辩论,何时这群人开始讲究身份地位了?这不是适合的时代,许多事情在外界或许寻常,但在这知识殿堂中,有些行为必须有所约束。 正当刘禅准备出言制止时,卢毓拉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行动。 “这次,他们惹到的是硬茬了,陛下无需忧虑!” 听到卢毓的劝阻,刘禅停下脚步,再次注视眼前的情景。他明白卢毓不会无端如此说,看来那位老人确实来历非凡。 此刻,管宁看着傲慢的谯周,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然后慢慢起身,走向众人面前。他那八尺有余的身高,足以俯瞰他们所有人。 “老夫管宁,非贵族显要,来此只为教导这些学童。至于孔文举,老夫有权评说……” \"你们几个,老夫在奇幻世界中,似乎也有权责骂了!\" \"轰隆!\"一击重拳,谯周竟步了昔日马孟起的后尘,踏入虚无的深渊...... 第230章 管宁,田豫,刘禅(一) 此刻,管宁骤然出手,尽管已是第二次,仍令所有人震惊不已。 尤其对初次见识这场景的刘禅,他不禁咽了口唾沫,惊诧莫名。 自幼由长辈糜芳引领,师从众多智者学习,继而成为王储,刘玄德又为他寻觅无数贤士充实王储府邸,锤炼德行。然而多年历练,刘禅见识颇丰,却从未遇过如此威猛的文人。 这般说打就打的气势,绝非单纯的莽夫所为。 此刻,管宁不仅猛烈抨击谯周,还边打边怒斥: \"先前听你言辞还算有些分寸,未想动手,真没想到,你这名家士竟是道德最匮乏的!\" \"你祖先历经艰难险阻步入仕途,步步艰辛,只为了让你在此趾高气昂,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吗?\" \"你祖辈拼尽全力,只为谯家世代摆脱苦难,为你铺就一条更光明的道路,你这就是他们的期望吗?\" \"身披人形皮囊,言语却如此失礼,你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竟敢瞪我!瞪什么?你看什么看!\" 话音未落,一连串老拳落下,直至管宁收手,他已是气喘如牛,而谯周已瘫倒在地,口吐白沫,身体痉挛不止,众人见状皆双腿发抖。 当管宁扫视剩下那些所谓的名士时,众人立刻畏惧后退。刚刚管宁的狂怒,他们并非不能反击,与之前的\"突袭\"不同,这次他们真的不敢还手。 就连方才的谯周亦是如此,他刚才言语太过不敬,也没料到这位\"锐言利舌\"的老者竟是真正的名家。 虽然他们都挂名名家,但名家与名家间差距不小。 比如谯周、尹默、孟光、来敏等人,虽出身高贵,学识渊博,但他们终究只是地域性的名士,仅在益州地区享有极高声望。 与他们相似的,还有荆州的司马徽、黄承彦,以及早年凉州刺史韦康、张既等人。待他们的名声再次传播开来,才称得上真正的天下名士。 在这之中,许靖这样的大汉司徒,荆州的庞德公、宋仲子,以及被曹操杀害的边让,都是此类人物的典范。 接下来便是名声高低和能力大小的较量。 若能开坛讲学,入朝廷大员之耳,屡次受到求贤若渴的邀请,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天下名士。 在大汉帝国的麾下,卢、朱、皇甫三将领与逝去的曹魏司空王朗、司徒华歆等显赫之士并肩作战。而在野的,如眼前这位管宁,若出山,则必位列三公,这是全天下皆知的隐世高人,他在辽东的讲学更让公孙家族对他敬畏有加,不敢稍有冒犯,连寻求他的助力也不敢,唯恐令他不悦。 尽管年逾古稀,他依然是曹魏朝臣们竭力推举的贤才。他的声望令那些名士感到绝望,而他的出身与家世更让这些人望尘莫及。 正如管宁刚才所言,他斥责孔融毫无顾忌,动手教训他们更是不在话下,这并非虚言。孔文举能成为天下知名士子,长年口无遮拦仍能安然无恙,关键并不全在于他的道德品行,而是因他是孔子嫡系传人的身份,一个几百代未曾间断的血脉。 从孔子到孔鲤,再到七世祖孔霸,直至孔融,这脉络清晰、根深蒂固,其他人不过是分支而已。这样的地位,任何人妄议都会被千万书生唾沫淹没。 然而管宁可以,因为他的祖先是管仲,与孔子同样受封为子,同样是儒家巨擘。就算当今满天下儒门弟子中有人胆敢贬低管仲,恐怕孔家自己也会出面一棍将那人击昏,然后活埋。因为管仲,即管夷吾,不仅是法家代表,更拥有姬姓血统,是周穆王的嫡系后裔。 如今孔子还背着当年游历诸国而不入周的名声,敢于诋毁孔家的,也只有管氏后人。至于管宁,祖上离开,师承则出自陈寔,到了陈寔这个层级,寻常人难以比拟,马融、郑玄等人也要自认晚辈,能与他比肩的,唯有李膺、荀慈明这类人物。 他们是足以震慑一个时代的英才。这样的出身、师承、才学、声誉,他出手教训自己,已是看重。若自己反抗,恐怕明日就会有无数学子前来掘坟填土。 此刻,管宁无暇顾及他人思绪,痛殴了名叫谯周的年轻人后,不顾他人看法,直接带着田豫来到一群装扮迥异于众多学子的人面前,正是卢毓、刘禅以及鄂焕等人。 “老夫管宁!”管宁一眼便识出这些人地位非凡,结合田豫的提示,他轻易辨出了最重要的那位,“参见阁下!” “管公请起,汉中书院有您坐镇,乃是书院之幸,亦是我大汉之幸!”刘禅面对如此人物,心中欣喜,管宁的身份与地位,使他这个皇帝也必须全力以赴地应对。 对此,管宁只是淡然一笑…… 卢毓解散了众多学徒,他们纷纷散去,同时安排人护送谯周离开,而他们几个则步入了密室之内。显然,管宁与田豫有重要之事要与众人商议。 进入密室,刘禅与管宁、田豫重新行礼,毕竟管宁乃世间顶尖名士,田豫则如同自家亲人。刘禅清楚自己的位置。 管宁和田豫并未推辞,坦然接受了他的敬意。尽管刘禅贵为一国之主,但胸怀壮志和礼敬贤能的勇气更为重要。不论天下是否太平,或是已经一统,他都需保持如此。 为君不易,尤其是要做一名卓越的君主,那更是倍增辛劳。若刘禅还想成为明君,路途将更为艰辛。管宁目睹刘禅的举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已经听说了刘禅当前面临的困境。直白地说,刘玄德曾为他遮风挡雨,简雍陪伴左右教诲,助他在朝廷立足。然而,这两人相继离世,刘禅瞬间失去了父亲与导师,也失去了制约。 他是明君,能听取臣子意见;他是未来的雄主,在权力中逐渐成熟。他依靠庞羲和严颜稳定朝局,利用徐庶和诸葛孔明分割兵权,确保两人与将领共同掌权,避免滋生异心。这些都是合格君主应有的作为,刘禅正在成长,这是好事。 然而,成长也让刘禅渐渐变得傲慢。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已为人夫、为人父,更是大汉的君主,且治理得尚可。但他也是个普通人,他喜爱奢华,享受美食、美酒,欣赏佳人。 若非皇后张氏英勇不凡,当年与简雍默契地对他严格管制,现在的刘禅或许早已不同。张皇后美丽聪慧,至今刘禅未提扩充后宫或追求奢华,她的影响不容忽视。 然而,这种欲望正悄然滋长。尤其在接连攻克陇右、夺取凉州后,如今又入驻荆州,几乎重现了隆中的宏伟蓝图。刘禅有足够的骄傲资本,也有理由自认是复兴之主。 这也是诸葛孔明忧虑之处,害怕这个年轻人渐生傲慢自大。太过顺利的经历加上日益增长的威严,可能使失去约束的刘禅忘却初心。回想起董仲颖,也曾是西凉的勇士,如今已不知转世多久。这样的事情,诸葛孔明不愿再次上演。而看见管宁,他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在奇幻的大陆上,田豫的神秘地位与管宁的威信足以使此刻的刘禅对他们恭敬有加。 若二人愿意,或许刘禅能安然度过这段至关重要的时期。 他们的目标是重塑天地,而非短暂的胜利。诸葛亮深信,历经大汉动荡的长者管宁与田豫,不会坐视这位年轻君主步入歧途。 \"陛下,老夫在前来之前,已答应孔明一事,此刻确有事相求!\" 果然,管宁最终还是决定给予这位年轻人一次机会。笑容满面的他提出请求,让刘禅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 \"管公但讲无妨,凡刘禅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老夫年岁已高,行动不便,长途跋涉后颇感疲倦。故想请陛下暂留汉中,陪老夫数日!\" 第231章 管宁、田豫、刘禅(二) 听闻管宁的需求,刘禅先是一怔,随后陷入沉思。 他犹豫并非出于对自己不在朝廷影响的担忧。 在这个充满混乱与奇迹的时代,他并不忧虑。 各家诸侯如同当年的大汉天子刘协一般,四处征战,政事常交由朝臣处理。 曹操与曹丕父子便是如此,尤其是曹操,几乎坐实了曹氏首席将领的地位。 江东亦是如此,孙策一手开创的江山,连周瑜这样的贤臣都曾为此抱怨许久。 起初,周瑜的速度甚至追不上孙策攻城略地的步伐。 而他们西川刘氏的开疆君主刘备,亦是如此。 攻打荆南、对抗张鲁、征伐刘璋、争夺汉中,常年在外征战不归。 仿佛这个时代,一个合格的君主若不亲自领兵对决,便不算真正的领袖。 所以尽管刘禅久未归家,但他并无半点焦虑。 相比其他前辈,他更为可靠。 即使孔明与他都不在朝中,庞羲、严颜两位老将与董允监管百官,吴懿、吴班远离西川,他并不担心有何变故。 何况向宠与徐庶已返回,加上朝中重臣与诸葛亮遗留的丞相府僚属协助治理西川,无需刘禅过多操心。 他真正犹豫的,是管宁的意图。 他不愚钝,明白管宁的言外之意并非要他端茶倒水,而是要教诲他。 毕竟,管宁刚才提到他答应了诸葛亮一件事。 然而,刘禅确实想知道,自己何处出了问题,以至于诸葛亮请来了管宁“指导”自己。 \"管公如此器重小子,小子深感荣耀,这些时日,实则让管公费心了!\" 犹豫过后,刘禅明智地摒弃了皇上的自称,转而自称小子,以此表明他对管宁的敬意。 对此,管宁只是轻轻颔首,未表露更多的情绪。 田豫则直截了当地提出,期望刘禅能答应两件事。 其一,他想去拜访几位故友——先贤刘备、简雍、关羽、张飞、孙乾、糜竺、赵云等人。 尽管他们已不在人世,甚至多数只剩陵墓,有的连遗骨都不全。然而田豫此行,只为向他们致以深深的怀念。 其二,他清楚地告诉刘禅,无意仕途,既然被俘至此,他愿意像管宁一样,安分地在此担任教职。 平日里教授学生们兵法武艺,于此度过余生也无憾。 尽管这两个要求让刘禅五味杂陈,但他并未强求,只是点头应允。 当然,随田豫一起来的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书院的守护者。 于是,汉中书院的实力猛然提升。 田豫、管宁两位才俊的加入,加上以田豫门徒身份来的杜夔,使得书院在某个层面的实力,一举赶上了昔日的颍川和鹿门山,即使在当前,亦可媲美许多知名学府。 刘禅在这种情境下,踏入汉中学院,成为其中一员,但他并未与众多学生一同听课,而是跟在管宁身旁。 平日里端茶递水,偶尔回两句,谈不上多大的收获。 不过今天,他们的对话似乎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此刻,屋内再无他人,田豫已外出祭奠好友。 管宁的儿子管邈也被他父亲早早催促去休息。 而山长卢毓见到这一切,也明白自己不宜再逗留。 于是,房间只剩下刘禅和管宁两人,刘禅终于意识到,他期待已久的事即将发生。 管宁有话要教导他。 \"公子,老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是否适宜提及!\"管宁为刘禅斟上一杯清茗,这是刘禅传授的技巧,颇受管宁喜爱。 刘禅恭敬接过茶杯,面带微笑。 \"管公直言无妨,小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公子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但愿公子事后勿怪老夫冒昧!\"管宁也轻轻一笑,接着说道。 \"老夫与孟起将军曾有交情,对其所为略知一二,不知这些是否出自公子之手?\" ... 管宁的疑问清晰如故,他想知道马超在冀州之地施行的分田赐宝之策,是否出于刘禅的授意,或是他的智谋构想。 刘禅此刻直视坦率的管宁,不再遮掩任何秘密。 “确是小子一手策划,那时觉得此策略虽带几分残酷,实乃良计,故而令骠骑将军执行!” 管宁微笑着颔首,对刘禅的坦诚并无责备之意。 “陛下视此为良谋,恐怕是因为此计深谙人性啊!” “……的确。” 刘禅此刻流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心。 这是一种两难的抉择。 既博得了天下民心,也让统治者失去了民心,更是使世家与朝廷渐行渐远,可谓是对人心的极致操控。 管宁对此未作过多评论,反而追问起来: “陛下如何看待那些世家呢?” “虽然贪欲之人不少,但也有无数才智出众之辈,他们是维系天下秩序不可或缺的力量。因此,在执行此策时,小子特别叮嘱骠骑将军,切勿暴露身份。” 刘禅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但管宁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继续。 “老夫并不认为陛下的计策有何不妥,相反,老夫认为陛下非常聪颖,有如此心机,能避免臣子的蒙蔽,这是好事!” 首先对刘禅赞赏一番,接着,管宁继续说道: “不过,老夫的问题似乎陛下并未理解透彻,罢了,老夫问得更清楚些,陛下认为这天下何人才算是真正的世家子弟?” “这……似乎数量众多!”刘禅尴尬地笑了,“不说旁人,先生您不就是法家名门管家的后代吗?除了管公外,卢毓先生,我麾下的邓芝等人,乃至昔日四世三公的袁家,弘农杨氏等诸多名门,举不胜举!” 刘禅所言并无错,要说这天下的世家,恐怕三日三夜也道不尽。 因为太多了,如今的官员十有八九出自世家。 寒门子弟已逐渐凋零。 管宁不断点头,待刘禅说完,他才接着问道: “既然陛下提到了这么多,那老夫就继续问了。天下世家数不胜数,老夫只挑选一二问问。弘农杨家是大汉时期的显赫家族,更有‘一门四太尉’的美誉。杨彪曾任太尉,曾祖父杨震、祖父杨秉、父亲杨赐也都官至太尉,弘农杨氏无疑是弘农的顶尖家族。那么,陛下可知道他们的起源?” “传说源于高祖时期的骑中郎杨喜,因参与围剿项羽并夺得项羽的腰带,被封为赤泉侯,随后定居弘农。直到他的曾孙杨敞在宣帝时期崛起,担任丞相,弘农杨氏才真正崛起!” 谈起这杨家,抑或是提及众多古老家族,作为炎汉帝国的帝君,刘禅对此了如指掌,毕竟这是他研习的课题之一。 不过,尽管他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满意,管宁却没有停歇,反而继续提问起来。 “既然提到了杨喜,不知赤泉侯杨喜的家世如何?其父尊号为何?” “这……”刘禅略显困惑,杨喜不过是先帝麾下的一位守卫,并非统帅,他怎能知晓其家世与父母的名讳? 见刘禅愣住,管宁便直接跳过这个问题,转向下一个议题。 “既然杨喜为杨氏家族的开创者,那么他的儿子是谁,有何非凡之处?” “……”刘禅继续保持沉默,因为他确实一无所知。 “杨喜之子,即杨敞的祖父,名叫杨敷,字伯宗,随后是杨胤,字嗣宗,这两位均无显着才能,别说显赫,若非老夫近期撰写书籍,借阅了杨家的家谱,只怕老夫也无法辨识这两位的角色。 不过陛下,您是否已思考清楚刚才的问题? 弘农杨氏源自赤泉侯一系,那赤泉侯杨喜自身,又是从哪个家族诞生的呢?” “……不是!” “那我们换个话题,此时的大汉,除去几家特例,应该是关羽、张飞、糜竺这三个家族吧!” “……是的!” “不知他们能否算作世家?” “……算!” “那么陛下,请问世家与平民之家有何本质区别?” 第232章 管仲与刘禅的世家论 世家,这是一个相当古老的称号,最早记载可追溯到孟子之口。 正如《孟子·滕文公下》所提及的,仲子,齐国的世家之一。 此处提到的仲子,指的是孔子十哲中的仲由,是孟子的前辈。 世家概念由此出现,而最早有记载的世家,应当是晋国六卿的血脉,即赵、韩、魏、智、范、中行六大家族。 最终,胜利者成为战国七雄中的韩、赵、魏三国,败者则销声匿迹,或遭灭门之祸。 之前的家族不成体系,后来的家族无法企及他们的高度。 因此,世家之说以这六大家族为尊。 管宁之所以对此如此了解,是因为他正在撰写一本名为《氏姓论》的书,甚至为此遍览天下半数世家的宗谱,正是他的威望足够,换做他人,恐怕早已因此丧命。 世家与管宁的《氏姓论》之间存在着深厚的联系,世家强调血统纯正,而《氏姓论》探讨的就是血统的传承。 如今人们只知姓名字号,但在先秦时期,一个人的称谓由四个部分构成:姓、氏、名、字,缺一不可。 比如,管宁的先祖管仲,属于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 在遥远的迷雾年代,人类的起源已淹没在历史的深渊,但自人类立足于这片奇幻大陆以来,他们便开始群居,村落与城邦如同繁星般点缀大地,这便是种族延续至今的基石与力量源泉。 而群居生活催生了统治者,或称为领袖,他们的名字,那些最早的姓氏,犹如神秘符咒,象征着血统与尊荣。在那个混沌的时代,贵族的身份,往往取决于他们所承载的姓氏。秦朝一统六国,其皇室源自恶来与飞廉的后裔,共享同样的姓氏,这些传说在历史的长河中被证实。 然而,古老的世家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衰微,有的甚至消失无踪。随着人口剧增,姓氏的荣耀渐渐淡化,因人数过多而显得平凡。于是,氏这一概念崭露头角,取代了姓的地位,成为当今的家族标识。 名与字,构成了如今世家子弟的标识。新的世家由此应运而生,伴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理解了世家的兴衰更迭,也就揭示了一条不变的真理:无论是远古的九大家族,还是后来的姓氏传承,直至今日的世家,他们都源自深厚的根源。他们并非天生的主宰,而是历经磨砺,开辟出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 这就是管宁向刘禅揭示的真谛。尽管管宁也困惑,不明白为何刘禅内心深处对世家子弟怀有如此奇异的怨念,虽隐藏极深,但管宁仍能感知其存在。刘禅似乎总觉得天地不公,百姓疲于生计,而世家子弟却生于优渥,只需苦读诗书,步入仕途,便可轻易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种不公在世间普遍存在,但为何刘禅会如此在意,管宁不得而知。但他必须告诉刘禅,这样的想法并不正确。 管宁与刘禅探讨了许多,归根结底,他试图传达一个观念,那就是教化的力量。这个世界是否公平?当然不。如果刘禅与一名平民同时落水,被救的必然是刘禅,因为即便那位平民的亲眷,也会在种种压力下优先救助他——这就是地位的差异。 有些人一出生便身披爵位,那是普通人毕生追求的巅峰,但在他们眼中,那只是起点。有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达成常人一生也无法触及的成就,这就是地位和起点的差异。 出身世家,意味着许多世家子弟从一开始就站在了胜利的起跑线上。因此,如今世家的影响力令执政者头疼不已。然而,管宁抛开这一切,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世家是如何兴起的? 比如先前提及的弘农杨氏,他们强大吗?... 当然非凡,一门四元帅,即使末位的杨彪仅为虚职,仍是世间屈指可数的豪门望族。 然而,杨家始祖不过是个早年投身军旅,随创世王征战天下的勇士,其猛将之名,终究是因后辈荣光所赠予的。 实际上,此人的成就,全赖命运垂青,别无他物。 但这份好运,究竟从何而来? 昔年,随霸王项羽征战的将领何止千万?即便末路悲壮,项羽的威势也非寻常人所能抵挡,即使他在乌江自刎,身旁仍有无数忠勇将士陪葬。 因此,这一切仅是幸运使然吗? 杨喜在烽火连天的时代,舍弃家园,毅然投奔创世王麾下。 杨喜在战乱中拼命守护创世王,勇猛杀敌,最终夺得郎将之位。 杨喜在项羽败局已定时,依旧奋勇向前,直面霸王的锋芒。 杨喜在项羽生命的最后一刻,坚守前线,同时保全自身。 最关键的是,他成功夺取项羽遗体的一部分,并在大军中杀出血路。要知道,利益面前,多少人倒在了最后关头。 诸多必要条件成就了杨喜的幸运,难道他真是幸运儿吗? 更不必提,身为武将出身,目不识丁的杨喜,如何维系微弱的赤泉侯府,期待曾孙的崛起。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曾孙具备这样的能力! 开创新天地艰难,守护更为不易! 马援威震四方,但至马腾时,除了姓氏,他还拥有什么? 董仲颖从西凉乡野之人登上相国之位,最后却连子嗣也未能留下,董卓一脉彻底消亡。 刘禅之父刘备,汉室宗亲,历经多年坎坷,九死一生才坐上汉昭烈皇帝的宝座。 刘备易得吗?刘禅真有这般幸运? 天下动荡,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寻常百姓或许能避入深山,刘禅又该逃向何处? 百姓劳苦,生存不易,世家子弟看似锦衣华服,但欲使家族绵延,他们真的可以恣意妄为? 管宁不愿强硬告知刘禅,这世界属于世家,此言差矣。假若有朝一日世家执掌乾坤,天下必将沦陷! 眼下虽世家势力似成定局,但仍有如诸葛孔明般的智者,正奋力从天命手中夺取一线生机。 管宁欲教诲刘禅,每个世家曾经都是贫寒之户,他们历尽艰辛,踏过无数白骨,方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一代创业,三代守业,十代兴族,唯有如此,才能称得上世家。 其中容不得半分疏漏。 故此,身为大汉皇帝的刘禅,切勿只盯着眼前这一代人... 在这片魔幻大陆,从未有过真正的善良之地,机缘之门始终敞开,只待勇者把握。 刘备,凭借一个神秘的姓氏,一路攀升至辉煌的昭烈帝,那是传说的篇章。 而杨喜,虽出身凡尘,最终却成为赤泉侯,这同样是不朽的传奇。 管宁期盼刘禅能领悟,也让世人明白:这片天下不属于豪门,也不属于草根,它是众生的天下。 身无分文,首先要解决温饱,当填饱肚子后,便会渴望安身之所。 有此意愿,便要积蓄金银,建造魔法小屋,供自身栖息。 屋落成后,便思量购置土地,拓垦田亩,以确保长久的生活。 待他拥有了家园和田产,积累了家族基业,自然会有媒妁之言找上门来。 随之而来的是娶妻育子,接着教导后代。 那时的孩子,无需经历如他般的艰辛。 他们可于悠闲时研读咒语,修习武技,最终报效国家,步入政坛。 如此,世代相传,这才是家族繁荣的根基! 先行动,再教导,最后守护家业,扩大影响力,万古流传并非遥不可及! 而非满心怨恨,怒气冲天,只怨他人为何生得好爹。 并非人人皆能如刘禅之父,凭一姓开创皇图,但奋斗一生,为子孙留下生存之基,这并不难实现。 一代的奋斗,两代的汗水,直至千秋万代,方能铸就霸业。 这就是管宁要传授给刘禅的智慧:做事,目光要放远,不可贪图眼前小利,动摇天下的根基。 听完管宁的话语,刘禅看着他泰然自若地品茗自乐,自己则陷入了深思。 管宁并未责备他计策过于残酷,为颠覆曹魏,利用山东民众的贪婪,让曹氏和世家迫使他们反抗,失掉民心。 管宁只是告诉刘禅,人可以贪婪,但要有度。 此刻,刘禅看向管宁,心中生出了疑问。 “既然人心本贪,那管公您,又贪图何物呢?” 第233章 管仲与刘禅的教诲 刘禅终究未问出口,关于管公所欲为何。 并非刘禅怯懦,而是他刚接受了教导,懂得了长远与短暂的区别。 不必了解麾下的一切举动,洞察他们内心所想,那叫短视。 如以往一般,他只需把握大势,其余自有贤士辅佐,这才是他应做的。 此时此刻,刘禅仿佛才真正理解简雍当初的问题。 他将以何种姿态,治理这天下,掌控朝廷! 刘禅不擅长权谋,不通武技,缺乏文采,更无枭雄的气质。 唯有那份仁慈之心,在这动荡的时代,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他的软弱,何尝不是一种优势呢?... 他只需秉持天命,洞察奥秘,选拔奇幻世界的英才,施以魔法契约,以威望驾驭人心,然后放手让力量自然繁衍。 他仅是驾驭命运之舟的领航者,不必亲历水手的辛劳。 “呵……”刘禅领悟了此道,深深吐出一口气,心头莫名地舒展开来。 管宁望着刘禅的转变,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微笑。 他出身名门望族,却甘愿为平民阶层争取虚幻的希望,这非因他的高尚伟大。 而是他与智者诸葛亮一样,洞悉世间法则,知晓凡事皆有度,治理王国更甚。 豪门势力过于庞大,如今已悄然掌控众多权柄和领地,正如管宁先前所言。 当一个人身处赤贫,只求温饱,但当他位极人臣,他渴望何物? 一语定乾坤,位居次席,俯瞰万众。 当他已至人下万人之上,难道要让其子辈退步? 别说初心难守,近在咫尺的诱惑又有几人能抗拒? 一旦豪门权势登峰造极,无处可升,他们的贪婪本性便会暴露无遗。 满足于安逸,而非开拓疆域。 之所以如此,因为他们是联盟,而非单一的个体。 届时,豪门之间唯有无尽的争斗,而那时的皇室,可能也无法保证世袭的明智决断。 黎民百姓或许只能承受苦难,成为最后的结局。 正是因为预见这一切,深思熟虑,管宁在世家崛起之初便远赴辽东。 他在辽东隐居,真的是逃避吗? 为何他广纳门徒,膝下弟子成百上千,许多贫寒子弟因他得以识字明理。 这些,是希望的火炬,代代相传。 管宁不妄想逆转时代,也不企图改变天地间的宿命。 他踏入了道的境界,却缺乏施展法术的才能,因此他选择了另辟蹊径,为后人留下一粒希望的种子。 辽东,地处边陲,假使未来中土陷落, 那里或许会成为新的希望之地。 然而,这些都是管宁心底的秘密。 这次重返中原,他目睹了预想中的变迁。 但在这座风雨飘摇的大厦前,他看见了一个奋力修补的身影。 此刻,驻扎荆州的诸葛亮。 那人比他更勇敢,或许正因为想见识这个时代的勇者,他默许马孟起带走了他,甚至暗中助力马超。 在荆州,他并未失望,诸葛亮果然是个勇者…… 在诸葛亮的口中,翠绿森林中的汉中学院,那个与他怀有相同理想的避风港,跃入了他的视线。此刻,管宁确实有一瞬被触动了内心。 若能挽救摇摇欲坠的王国,何须沉溺于虚幻无依的期盼? 管宁踏入了汉中学院,遇见了尚未展翅的刘禅,寻得了逆转乾坤的关键。 “世间或许仍有生机可觅!” 这正是此刻管宁内心的真挚写照。 他并未向刘禅袒露心声,无须多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历程,它们塑造了他们与众不同的观念与行动。 如同管宁教诲刘禅要有远见,只要大方向正确,刘禅应去经历属于他的人生。 而刘禅也没有再主动找寻管宁,他已从管宁那里汲取了许多。他需要时间去内化,而这段时间,他就在汉中学院度过,倾听那些先生们的教诲。 这所汉中学院已屹立多年,其影响早已超越了汉中,延伸至幽远的上庸与凉州之地。 甚至西川及荆州,凡有贫寒子弟,渴望逆境求生,都会前来此地研习,追随他们心仪的先生左右。 卢毓身为山长,却不涉猎具体教学,其他几位却各有门徒,这也令他们重燃重返朝廷的愿望。 毕竟,即使他们可以淡泊名利,也要为门下弟子的未来着想。 在这个时代,教师如父,弟子应尊敬师长,而为师者,也需设法为弟子的前程负责。 此刻,来敏和孟光的表现平平,毕竟他们传授的春秋大义与儒家经典,只能算是通识,面对基础薄弱的学生,要让他们深入理解颇为困难。 然而,谯周却与众不同。作为学院中最年轻的名士,建安五年诞生的谯周年富力强,既是名臣又是名士。 他身边伴有两个散发着才子气息的青年。 卢毓曾提及,这两人堪称汉中学院的精华,一个叫陈寿,是谯周的同乡,一个名为罗宪,来自襄阳,也是从成都赶来求学的学子。 相比陈寿,罗宪的家庭状况较为艰难,早年因战乱逃至益州,但始终未能崭露头角。如今,看到汉中学院,他萌生了试一试的想法,最终拜入谯周门下,与陈寿并称为“二贤”。 尽管谯周性格上有争议,但他和陈祗一样,只是理念不容他人,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算不上过分。 此外,他的两位弟子,确实在教育上做得出色。 “回头告知陈寿一声,让他去成都找董允,就说朕给他安排了职务,让他去试试!” 罗宪还年轻,而陈寿已有足够的能力,年纪也已不小了... 刘禅借助陈寿,以探明学院弟子直入仕途会遇到何种奇妙挑战。若一切平稳,他便能为书院推荐贤良与俊杰,那时,汉中书院才真正步入神奇的轨道。 处理完这些事务,刘禅悄然来到管宁窗外,倾听他对一群幼童的教诲。 没错,是幼童。 汉中书院里,既有世家子弟研习过私塾,更多的是来自平凡家庭的孩子。 长途旅行对年纪有着奇妙的限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来自汉中上庸及西川各地的孩童踏入此地。 大多数都是小有财富的家庭的孩子,他们先来这里试探书院的奥秘,对他们而言,这已是最佳选择。 此刻,管宁正在给这群孩子们讲述传说。 他讲述儒学,或说是儒家的神秘经典。 在管宁口中,儒学不再乏味,他赋予它独特的诠释。 管宁道,儒学圣者孔子非寻常书生,身高达九尺二寸,世人赠以“巨人”之誉。 孔圣体魄魁梧,更有超凡之力与武艺,据《吕氏春秋》记载,他曾举城门之闩,且能与人搏击。 又言其勇胜孟贲,孟贲乃水中无惧蛟龙,陆地不避虎狼,曾一人力分双牛,一手按住牛头,一手拽出牛角的猛士。 在《东周列国志》中,他是超越凡人的存在,而描述孔圣,勇猛更胜孟贲... 儒学六艺,孔子尤擅长射箭,围观者可立成箭靶之墙,据其自述,驾车技艺更胜,若不驾车,奔跑速度亦快于兔。 在管宁的叙述中,孔子的形象便如此生动。 身材高大,疾步如飞,随时可能提起城门之闩与你论理。 此刻,你必须以理服人。 然而当你口舌不及,武力不敌时,唯有逃遁方能自保。 逃亡之际,你会看见一位强壮的老者驾着战车追赶,弓箭始终对准你,蓄势待发。 更重要的是,周围有三千弟子环绕,虎视眈眈,口中高呼“以德服人”! 孔子虽有此等神力,却始终坚持自我约束,弘扬礼义,不断告诫弟子。 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这就是儒学的魔力,即使脾气不佳,但为了心中的理想,我们会抑制欲望,控制情绪,塑造品格。 当然,如果你执意不从,也可“以德服人”。 这是别具一格的儒学之道。 这些叙述无疑让这些孩童对儒学萌生了奇妙的喜爱,连刘禅都不禁微笑起来... 当年那位引导他的魔法导师若然如此,或许他此刻已能将《魔文四书》与《神秘五典》倒背如流。 “有如此导师,朕也可安心了!”刘禅最终悄然离去,步入学院的幻灵假山之巅,凝望着初升的晨光,慢慢合上了双眼。 “朕也该返回了,这广袤世界,是时候归于宁静了!” 第234章 平静之后的封赏与奇缘 刘禅并未在汉中久留,他已知晓一切,亦已完成所应行之事。现在,他应当专注于自身的使命。 他是大汉的帝王,一举一动皆牵动亿兆民众之心,而他的每一个决策都与天下苍生息息相关。即使他常年征战在外,却也无法永不回归,更何况庞羲、严颜乃至徐庶,岁月已不再宽容他们。 他们终究需要他在中枢稳固大局。大战落幕,众将士的奖赏尚未尘埃落定,这些都是他需处理的繁杂事务。刘禅未与任何人告别,只叮嘱卢毓守护好汉中书院,陈寿将成为首位从书院走出的官员,而未来,那里将不断涌现希望之光。 待到汉中书院真的能持续为大汉输送才俊之日,作为院长的卢毓,也将踏入辉煌之巅。临行前,刘禅再次拜访了黄权。 黄权,他在这个世界的首位改变者,此刻虽未受开府仪同三司之尊,未成为曹魏镇南将军,但依旧拥有汉中郡主、夷陵乡侯的爵位,肩负汉中太守及统领军事的重任。论权力,丝毫不逊于历史上的地位。 其子黄崇已返回成都,消息传来,此次随马超出征的年轻人进步显着,黄崇同样如此,不仅有亲信辅佐,自身能力亦是卓越。马超部众重返成都,徐庶并未剥夺其兵权,反而在征询刘禅后,批准他们在武都阴平等地继续招揽羌氐胡人。 刘禅此刻授予马超凉州都督之职,监管异族军事,黄崇也在其麾下效力,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不仅是黄崇,就连关羽之子关兴、赵云之子赵统赵广、马超的独子马承以及李恢的侄儿李球,都在慢慢崭露头角。 法正之子法邈此刻亦展现出了在人心权谋上的造诣,丝毫不输其父。小六彪和小毒士的名声也传至刘禅耳中,他只是微微一笑,未作他念。麾下人才辈出,对他而言是幸事。他们能否始终忠诚,就看他的领导力了。 从汉中至成都,刘禅未在其他郡城逗留,径直踏入了帝都,重返朝廷。看着已显得空旷的朝廷,他感到一切都变了。如今的成都,只有几位老臣和亲信将领坐镇,大军在外戍卫。 申耽与张翼在上庸的作为值得称赞,之前协助诸葛亮收复荆州对抗江东,贡献颇多... ... 如今,申耽依然执掌着上庸的古老魔力,而刘禅借此良机,恢复了他昔日的神职——北境守护者,镇北将军,他的封地员乡侯亦彰显了他的辉煌过往。 张翼接过了上庸的巫师之位,依旧位居申耽之下,但军事与政务的权力已不再分割,长久以来,他们的合作犹如魔法般契合,无需再多疑虑。 在这次对抗黑暗的战役中,刘禅与徐庶亲率精锐远征陇右,以假象迷惑曹魏和江东的视线。虽无显赫的战功,但他们的辛劳有目共睹。 赏赐自然必不可少,且需谨慎,规格不宜过高,以免引发士兵们的不满。首要之人,便是战场上奋勇争先的魏延与王平。 这两位,一位是久经沙场的老勇士,一位是深得信任的密友,当多数人在战场边缘徘徊时,他们与敌将张合激战至生死边缘。 因此,刘禅提升魏延为乡侯,并任命他为雍州的神秘守护者。陇右虽远离雍州,但这预示着魏延将是未来战斗的核心。同时,他儿子魏昌在战中表现出色,被授予了兴汉校尉的军衔,虽非高位,却象征着肯定。 魏延得到了丰厚的金银布帛,这份尊重很大程度上消除了他对被利用的怨气。王平作为刘禅的亲信,获得的更多。除了财富,他的无当飞军也获得了大量荣誉,皇宫的秘藏典籍也被赠予王平,供他研读。 此外,他还获得一项独一无二的荣耀:每月在汉中学院向管宁和田豫请教一次。这对渴望进步的将军来说,是极高的礼遇。 向宠、陈到的功绩惠及子孙,他们自身也获得了金银的赏赐;鄂焕的部落得到重赏,税负减免。宗预等将领晋升,成为各具特色的将军,廖立封为关内侯,陈式封为亭侯,继续镇守安定。游楚被委任为凉州都尉,协助孟建治理凉州。糜威改任陇右郡太守,官职不变,但实权倍增。 相比之下,马良之子马秉所获的是家族的荣耀,糜威的赏赐象征糜家的复兴,而马秉则恳求刘禅宽恕其叔父马谡的旧罪,期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此,刘禅点头默许,虽再次启用马谡,但也让他回到家族,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至此,雍凉战场的事务大致告一段落,众人皆感满意,各自留守原地或返回西川。最终,最大的奖赏属于那些在荆州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领们... 如今,荆洲诸将,那场震撼魔法世界的荆州大战已成为过往,各将领已各归其位,可称得上是刘禅麾下半壁精锐的基石。 大将吴懿镇守江州永安城堡,接替了李严的职责,他曾是神秘的关中都督,此刻刘禅无视与江东的共享天地、分割九域的盟约。 爵位依然如故,而官职由关中都督转为豫州刺史,虽两者皆为象征性的职位,无实质性权力。 然而,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身份的象征,正如刘禅的父亲刘玄德当年寄居徐州时,同样是豫州刺史的空头衔。 此前他仅是平原相或安喜县尉,但踏入徐州便被陶谦举荐为豫州刺史,这正是铺垫,虚职诚然虚无,却有三大益处。 其一,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虽不实际调动,却有此权利。 其二,有权推荐杰出人才和孝顺之士,如当年刘玄德为了亲近袁家,成为豫州刺史后,便将唯一的茂才举荐名额赠予袁绍的长子袁潭,这也是袁潭对刘玄德敬重的由来。 最后一点,便是资格。如今天下局势未定,刘禅并非无法恢复汉室荣光,一旦时机到来,吴懿的虚职将成为晋升的关键。 即便吴懿离世,他的豫州刺史之名也能惠及后人。因此,他对这项封赏并无异议。 另一边,李严正式成为荆州刺史。刘禅曾计划划分荆南,却被徐庶劝阻,既然要给,就应大方。李严重视的是威严而非实权。 李严的命运绝非一州刺史所能框定。其麾下,张伯岐由横野将军升任牙门将军,这虽看似杂号将军,但牙门将军是刘玄德特设给赵云的,地位非凡。张伯岐曾被誉为刘禅最信任的将领之一,这官职对他恰到好处。至于兵力,允诺他招募武陵的蛮族勇士。 孟获此战立下赫赫战功,刘禅除了予以丰厚的嘉奖,更任命他为正式的武陵太守,隶属李严管辖。官职依旧两千石,虽从中央转向地方,孟获却真正崭露头角。 霍弋等人则由代理转为各地郡守,均隶于李严之下。唯有刘磐,作为刘表的侄子,他无缘大汉宗庙,此刻刘禅欲示以善意,他却全然拒绝,甚至连长沙太守一职也交给了费祎,他只求刘琦的后代。 至于诸葛孔明,晋升为武乡侯,仍任丞相,兼领大司马,真正掌握大汉军政大权,保留开设府衙的权利。丞相府一脉,至此得到了真正的确认。 石苞和邓范两位将领分别统领着襄阳与樊城的神秘防线,身为奇异世界的次级指挥官,他们隶属于智慧无双的丞相诸葛孔明麾下。 姜维驻扎于新野,成为丞相府的一名神秘属官,吴班则担任后军将军,监督江夏,以防来自东海彼岸的威胁。 诸葛孔明依然坚守荆州,他与李严及吴班形成坚固的防御三角,将这片领土守卫得如堡垒般无懈可击,过去的教训使他们更加警惕。 而刘禅开始静心修养之际,曹氏与孙氏之间的暗斗悄然展开。 这次,战争披上了无形的面纱。 江东在恢复元气后,一个名叫隐蕃的人物,逐渐吸引了世间英雄的瞩目。 第235章 隐秘之战 大战过后,世界陷入了平静,但暗流涌动。江东失去了荆州的神秘领土,宛如到手的宝石再度滑落,战略布局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然而今非昔比,当年周公瑾、鲁子敬,还有夺取荆州的吕子明,三人皆胸怀天下。 周公瑾拿下南郡后,向孙权提议瓜分天下。以南郡为基石,吞并荆南,席卷西川,征服张鲁后占据汉中。 最终,周公瑾与程德谋各率一路兵马,孙权自扬州出兵合肥,三路大军并发,意在平分天下,乃至重塑宇宙秩序。 然而,这个策略过于粗糙,虽然大方向正确,但周公瑾并未成功。除了自己受曹仁重伤,更关键的是,这计划涉及的势力盘根错节。 于是,周公瑾的半壁江山之梦败给了鲁肃的精妙改良——榻上策。他洞察到江东内部动荡,选择与刘备结盟,多一个朋友,借南郡予刘备。 刘备让鲁肃的期望落空。此时,吕子明重启半壁江山之计,改称三分天下,再图霸业。 夺取荆州,进可攻,退可守。然而关羽陨落,荆州易主。可惜吕子明也随之逝去,他的离世象征着一个进取时代的终结。 江东四大统帅,陆逊的才智无人能及,无论是否并列,他都是首屈一指。同时,他握有最高的权柄,真正的江东大都督。 他是江东尚存的传奇,出身世家,忠心不二,却又带有江东世家特有的特质——缺乏强烈的进取欲望。 他甘于听从孙权调遣,守护江东,拥有维持安宁的力量,但他无意扩张。在这方面,他甚至不及曾为吴国后将军的贺齐。 贺齐是一名坚定的防御将领,有了陆逊,攻击江东将无比艰难;但同时,有了陆逊,人们也不会担忧他会主动出击。因为一旦陆家跨越江东边界,他们就不再是那个主宰一切的陆家了... 在奇幻的大陆上,江东四大家族已不再是那曾经号令天下的强权象征。 若非因这变故,寿春的王凌早已逃至天涯海角,怎可能还困守此地,与全琮、孙权等人彼此凝视,无声较量。 于是,此刻江东失陷荆州,却也不至于无法承受。诸葛孔明洞悉此点,方接纳了徐庶的妙计。 他巧妙布局,助江东夺取合肥城,稳住了他们的东方屏障。失去合肥,孙曹双方在扬州的战局瞬间逆转,对江东四大家族而言,无异于福音降临。 荆州留下李严、诸葛孔明及吴班,未带陈式和黄权的水军,这暗示西川无意与江东为敌。 表面看似江东与曹氏各自休战,实则暗流涌动。孙权召回陆逊返回建业,陪伴太子孙登。这次陆逊表现出色,孙登亦不负众望。 孙权年岁已高,对太子孙登的满意度日益增加。除了太子四友,孙登也开始悄然培植自己的势力,此事令孙权颇为欣慰,也默许了他的行动。 缺少陆逊,仅凭全琮与孙权二人,攻克寿春实非易事。自曹氏太和六年的盛夏开战,直至严冬,战事未曾停歇。 孙权望着依然坚不可摧的寿春城墙,只能决定暂时撤退,计划来年春暖花开再战。 此时,孙权的亲信校事,典校卫统领吕1,领着一位名为隐蕃的人物来到孙权面前。告知孙权此人乃是一位奇才,他利用一支商队揭露了曹氏校事府在江东的隐蔽网络。 这一揭露,竟牵扯出潜伏在江东的上百名校事府密探,其中包括当年诱降韩综的幕后主使,曾任武昌都尉之职! 此事瞬间触动了孙权的旧痛,他下令吕1务必严惩,宁滥勿纵。同时,亲自召见这位名为隐蕃的人物。 孙权并非首次听闻此人,但却是第二次相见。隐蕃出身青州,在两年前,即曹魏太和四年,孙吴黄龙二年时归顺江东,被誉为归义之士,为江东挽回颜面。 然而对孙权而言,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彼时正值孙权初登帝位,孙吴百废待兴,加之江东世家与刘禅的雍凉之争,孙权无暇顾及此人。 然而,隐蕃似乎深信自己的才智能打动孙权,于是上书孙权,自诩才高八斗,若孙权未能赏识,他恐将另择明主,江东必将遭受重大损失。 对此,孙权特地召见了他一次。隐蕃果然口若悬河,言语间极具震撼力…… 然而,在滔滔不绝的演说之后,隐蕃被委以廷尉监之职,这在神秘莫测的奇幻世界里,其实并非显赫的低位,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官衔而已。 那时,因为隐蕃是来自敌国魏的归降者,吕1确实深入调查过他,却未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加之他的职务并不引人注目,于是便放过了他。 而隐蕃之所以仅仅得到一个小官,全因当今解烦军统帅胡综的决策。当初,胡综聆听了他的长篇大论,随后向孙权禀报,认为此人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东方朔和祁衡昔日的风采,尽管才智不及二人,但最关键的是,不应让他涉足民生大事,最好留在京都要地监视。 即便不清楚胡综的真正意图,孙权还是采纳了建议,于是隐蕃成了廷尉监这一小官。然而,即便身处低位,这位雄辩家在这段时间内却变得狂热无比。 他口若悬河,通晓世间万物,甚至屡次准确预言战争走向,一时间声名鹊起。年仅二十多岁的隐蕃,已然成为江东地区的知名贤士。 此时,孙权忙于应对辽东和夷州的危机,无暇顾及他,反而听说许多江东官员与他交情深厚,包括因战功从荆南归来、现任廷尉的郝普,也与他关系融洽。 郝普在与他交流后,立即上书孙权,称赞隐蕃才情超群,现有的职位对他太过屈才,希望能让贤位予这位名士。 除了郝普,卫将军全琮麾下的将领、官吏,各大家族,乃至新任命的太常潘濬之子骑都尉潘翥,晋升左将军的朱据,这些杰出人物都纷纷为隐蕃鸣不平。 整个江东仿佛都在向孙权传达,隐蕃天赋异禀,是天赐的江东支柱。如果有异议的声音,那便是太常潘濬对儿子严加训斥,重罚并要求断绝往来,再有就是太子中庶子羊衜和宣诏郎豫章杨迪,他们对隐蕃颇为反感,却说不出具体原因,只被人揣测三人内心是出于嫉妒。 实则,若非前线战事不断,孙权早就召见他了。他还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位人物,不料隐蕃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令孙权颇为惊讶。 如今见到隐蕃,孙权第一印象是,这的确是个年轻人,年仅二十四岁,充满活力。根据吕1的情报,此人极具辩论才能,孙权对此已有了解,更令他意外的是,隐蕃的目光犀利,透着不凡的洞察力。 早前,曾有一自称荆州商人的陌生人,因口音带有洛阳痕迹,就被隐蕃敏锐察觉,最终从他身上挖掘出了一项惊天动地的功绩。如今,吕1也加入了推荐行列,作为校事,他并未多言,只是公正地陈述了隐蕃的过往事迹和他的非凡能力。 关于如何行事,吕1始终保持着神秘的沉默,这也是孙权深信不疑的根源。 而此刻,孙权注视着眼前充满活力的青年,假使他声望未如此显赫,他真想直接将此人置于暗影卫队,委以统帅之职。 然而,毕竟资历尚浅,这样的设想只能在心中幻想一下。 此刻胡综不在侧,全琮因家中子弟与麾下将领的关系,也无法多加置喙。 于是,经过孙权仔细考量,隐蕃被任命为吴国的秘藏府卿,同时进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家令。 如此年轻且才情横溢,当然是要留给儿子,才是最佳的选择。 孙权对这个安排感到非常满意。 隐蕃也同样心满意足,向孙权鞠躬后,缓缓退出,先行前往太子府。 只是孙权尚未察觉,此人在未来会给江东带来多大的困扰。 与此同时,刘禅正在举行一场家族宴会。 出席者包括身居后宫的吴太后,刘永、刘理两兄弟,他的皇后张氏,小太子及一位特殊的人物—— 刘林,原副军将军刘封的子嗣! 第236章 隐秘事务府的动向 刘林,副军将军刘封之子。 按理说,他应尊称刘禅一声叔父。 然而,刘林与刘禅年龄相仿。 当年刘封仍名为寇封,已不算年轻,诸葛亮入川之际,刘封也是入蜀大军的将领之一,年逾二十,因勇猛过人,担任副军中郎将。 那时,他已有子,即年纪与刘禅相差无几的刘林。 只是世事如梦,刘封英勇,在汉中大战中声名大噪,上庸战役中亦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盛名难负,或许是诸葛亮洞悉了他的野心,或是刘封日益骄纵,所以在刘封与孟达结怨,失去上庸之后,诸葛亮借机让刘备亲自下令,处决了刘封。 对此,或许是刘备冲动所致,或许是为平息荆州一系的愤怒。 总而言之,刘封之死,既是意外,也是必然。 自刘封逝去,作为刘封之子,刘林的地位变得颇为微妙,尤其是在这种状况下。 刘封至死仍是刘家之子,其名字铭刻于宗庙族谱之中。 然而他的身份特殊,又是先帝战死者之子,这使得刘林一直尽力让自己变得默默无闻。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沉默并未带来安宁,今日的宴席,再次将他拉回了现实的漩涡。 不仅如此,今日的宴席更让他内心忐忑,原因在于刘禅出征之际,成都空虚,一些不应出现之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 苍穹之下,星辰见证,刘林发誓,他渴望将那些异端用星辰之链捆绑,呈献给他的堂兄刘禅,就算刘禅身在遥远的秘境,交付于严颜、庞羲两位贤者亦可。 他唯恐引来无端的纷扰。然而,那人却以神秘的话语动摇了他的决心。 将他献祭以博取荣宠固然明智,但日后的校事府在西川大地施展力量时,刘禅岂会忘记这个不应存在的侄子?刘林费尽心机遁离世人的视线,难道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再让自己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那些质问虽朴素,却字字锥心,令刘林手中紧握的星辰链索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正如那人所言,他似乎别无选择。 刘林明白这些人的意图,他并非拥有奇异天赋的奇才,但他绝不愚笨。无权、无兵、无职的他,只是个徒具其表的傀儡,连登上舞台的资格都不具备。然而,他拥有最宝贵的财富——他独特血脉引发的瞩目。他的身世、身份象征着成都有无数双眼睛日夜窥视着他。 然而,那人的话犹如警钟,将他交出,就能满足一切吗?若他沉默如初,无所作为,或许还能保全生命。但这正中对方下怀,因为他们找上他,是为了利用他的存在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以此掩护他们寻找那些隐秘的目标。 至于他们要寻找何人,刘林无从知晓,也无意探究。他只盼这个可恶之人尽快离去,让生活重归宁静。然而,这个愿望犹如梦幻泡影。 他已尽力保持平静,一切看似未变,但在那人出现的第四日,刘禅的宴请函翩然而至。甫一复国的刘禅,在犒赏群臣之后,举办了一场家族宴会,而他这个“局外人”竟也被邀请在列。 此刻,刘林心中翻江倒海,仿佛天穹即将倾覆。家宴按部就班,不见预想中的刀光剑影。 刘禅已登基六年,若加上先帝刘备在世执政的岁月,将近十年矣。他的弟弟刘永已至适婚之龄,朝臣们正为他挑选王妃,吴太后也为此忙碌。而年仅八岁的刘理已启蒙完毕,引导他启蒙的孟光尚未离府。 对待这位年幼的弟弟,刘禅并不苛刻,至少他不相信这位弟弟有颠覆乾坤的能力。至于刘永,刘禅心中矛盾重重,那些过往之事,无论刘永是否知情,那些人都是打着他的旗号行事的... ... 在混沌纪元的一章武初期,刘备登基创建梦幻国度,刘禅被立为首位龙裔太子,虽地位未被天命所显,却早已在群臣心中预定了位子。 紧接着,在翠玉之月,刘永被父皇册封为鲁地之王。 连尊贵的司徒许靖也为他宣读封号,这项荣耀就连刘禅也未曾拥有,诏书上的每一个字皆由刘备亲手挥毫。 “吾儿永,领青壤之域。吾秉承天意,承袭伟业,追溯古训,建汝王国,居东方之地,统御龟蒙,世世为帝国屏障。哎,敬听朕命!鲁邦之地,教化深远,美德流传。汝应秉持仁心,遵礼待民,福祉共享,慎戒勿忘!” 每次刘禅瞥见这份封地文书,总会啧啧称奇,看似粗犷的父皇,实则师从卢植先贤,文采斐然。 词藻之美,令人赞叹。 而他自己呢? “吾儿刘禅,封为储君,师从某大师学习此术,又随某大师修习彼艺。”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刘禅提及此事时颇感尴尬。 尽管刘备明确告诉刘永,鲁国仅是帝国附庸,但王朝更迭,最亲近中枢的总是关键。 这些言辞背后的意义深重,加上刘永身为嫡子的身份,自幼聪慧,品德兼优。 坦白讲,若非年幼,加上西川世家与现世间的纠葛,有时刘禅也会认为,刘永更适合成为一位明智的帝王。 然而,这些设想已无从谈起。 今日的皇家宴会,表面上和乐融融。 吴太后尽力与每一位宾客交谈,关心刘林是否缺少所需,生活是否安好。 她询问刘永是否有心仪的女孩,又关切刘理的学识进度,同时也会向张皇后打听后宫的状况。 最后,她还会逗弄小太子刘璿,竭力营造出欢乐的氛围。 尽管她竭尽全力想让大家放松,但这样的和谐显然不是单凭一介妇人所能营造的。 即便她是大汉的皇太后,也无法逆转这个事实。 沉默寡言的刘林,始终微笑的刘永,懵懂的刘理,以及洞察一切却保持沉默、让人捉摸不透的刘禅。 这场宴会,让人吃得如坐针毡。 历时一个多时辰,这尴尬的氛围终于在宴会尾声消散。 吴太后带着刘理,张皇后携小太子刘璿先行退场,刘理年幼,虽已被封为梁王,但仍居住宫中。 刘禅不会做出拆散亲人的事,无论今昔,这一点无人能指责。 刘永则如同刘林,早早离开了皇宫,一个不愿停留,一个不能停留... 他们本以为刘禅会在告别之际留下神秘的暗示,然而等待片刻后,见刘禅并无特别示意,只好恭敬地退去。 然而,就在刘林即将踏入府邸之际,一位陌生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手中亮出一枚奇异的徽章。 那是刘禅身边的秘卫,刘林一眼便认出,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明白逃避不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他并不责怪刘禅的安排,至少他曾在家中宴席上受到礼遇,保全了尊严。至于刘禅的意图,他已经不愿深思。 “陛下有召,请公子勿让下属为难。” 秘卫简洁地行礼,邀请他去见刘禅。 刘林自然无法拒绝,轻轻点头回应。 如同来时无声无息,此刻他又重返皇宫,但这次无人察觉,直接被引领至刘禅的书房。 面对专注研读、品茗的刘禅,刘林只能俯首跪地,静待裁决。 一声“叔父”之后,他不再多言,因为他深知此刻言语已无济于事。 “近来,黄皓禀报,府上似有尊贵访客莅临!” 刘禅直截了当,刘林内心一沉,明白逃避不过了。 “确是曹氏校事府之人!”刘林没有掩饰,直言不讳,“但他们并未透露详情,侄儿未采取行动,也无法行动!” “嗯,那你认为他们找你何事?” “侄儿不明其意!”刘林这次选择了沉默,“侄儿只知应行之事,不应行之事!” 第237章 刘禅的反攻 刘禅俯瞰着跪在地上的侄儿,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却显得苍老许多的他,不禁苦笑。 黄皓,那位在历史中给蜀汉带来灾祸的人物,刘禅并未抛弃,尽管此人太过跋扈。然而,与李严、廖立一样,他们目前并未犯下大错。 李严当年显然有夺权封王之心,廖立则公开嘲讽朝廷官员,这两人并非完全无辜。但这并非源于本性,他们不过是看到刘禅的软弱,国君若弱,臣子便会生异心。 同样,黄皓当年的情况亦如此。 自世子时期起,黄皓便伴随刘禅左右,从世子到太子,再到皇帝。他一生追随刘禅,多年的鞍前马后,为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上一世的交情吗? 天下人纷纷攘攘,皆因利益而来,皆因利益而去。当然,并非所有人如此,但这确实是多数凡人的常态。黄皓正是这样的凡人。 一个无能之辈,难道还想图谋娇妻美妾,期盼子嗣繁衍? 他追求的唯有权力,而刘禅只需驾驭他这股野心,黄皓便可成为一把锐利的剑。 身为宫廷侍从,他一无所有,无家族,无血亲,无历史,一切皆由刘禅赐予,这世间任何人都可能忽然背叛刘禅。 唯有这群宦官,在刘禅的统治崩溃前,他们是忠诚无比的,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存在完全依赖于皇权的庇护。 只要皇权屹立不倒,只要刘禅不至于糊涂到赋予他们无限权力,他们就是刘禅最可靠的剑,也是最顺手的工具。 赵云离世后,他身后那支秘密卫队自然而然地归属了刘禅。 然而,刘禅并未将他们送往宰相府,或交付众人所料想的亲信徐庶、卢毓,或是他的亲兵将领。 他反其道而行,将这支秘密卫队交给了黄皓。 论心机智谋,论洞察人性,黄皓在刘禅麾下无疑是名列前茅的。 既然黄皓拥有这般才干,刘禅有何理由不用?而黄皓掌握秘密卫队,也预示着他的命运与朝廷紧密相连。 每个明白人都清楚,这样的人物与帝王休戚与共,刘禅一旦失势,他也将随之陨落。 无人会在新帝登基后继续使用前任的暗卫团队。 这也消除了黄皓在刘禅遭遇不测后仍能掌控朝政的潜在威胁。 刘禅在位,他需藏匿自身,刘禅离去,他愿陪葬。 这就是黄皓的选择,而在此结局下,只要黄皓不过分,不论是刘禅还是其他人,都乐意赠予他一世荣华与富贵。 这对双方都是最优解。 同样,刘禅对黄皓寄予厚望,黄皓亦未辜负刘禅的信任。 在校事府的人找到刘林的那一天,黄皓已预先得知了情报。 多年在成都,黄皓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络,再加上手握秘密卫队,他在对外事务上的确略显窘迫。 但在宫中,他的势力实实在在,将整个成都管控得密不透风。 校事府的动静本是用来转移视线的暗杀行动,如今自然逃不过黄皓的耳目。 而当刘禅知晓刘林府中的神秘访客时,却没有立即下令逮捕。 他从管宁身边回来后,虽未能瞬间醒悟,但心境却变得更加沉稳。 他只是在等待。 刘林刚才所说并无差错,黄皓确实已久盯他多时,刘林正如他自己所述。 他无法有所作为,无力改变任何事。 无论他内心是否洞悉这一切,但事实如此,所以刘禅并未对他采取行动。 询问过刘林后,他陷入了沉默,继续品茶读书,而下方的刘林没有得到刘禅的答复,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神秘的迷雾森林中静静等待,直至皎洁月华消逝,晨曦之光初现。 刘禅注视着已泛微光的天际,还有那匍匐在地,姿态扭曲的侄儿刘林。 “你可以回去了,今日之事,切勿对外宣扬。若有要事,我会召唤你前来!” 刘禅简洁的话语,结束了刘林整整一夜的长跪。 看着挣扎起身,步履蹒跚的侄子,刘禅沉默不语,仅召来侍从,吩咐准备食物和洗漱用品,以便更换衣物。 尽管同样熬过漫漫长夜,刘林得以逃脱一劫,返回安眠;然而,刘禅还需处理帝国的政务。 刘林并未深思,只是竭力加快步伐,渴望早日逃离这片令他窒息的土地。 待刘林离去,刘禅洗漱完毕,见早餐已摆好,但他并不急于享用,而是遣散所有人。 接着,书房深处,走出了一位身影,显然也在书房内陪伴刘禅度过了漫长的昼夜。他的憔悴让人心疼,此人正是刘禅的弟弟,鲁国亲王刘永。 “过来吧,早餐已备妥!”刘禅身形臃肿,食量惊人,且极爱美食,早餐足以供两人享用。 刘永并未推辞,此刻的他已全然不见家宴时的隔阂。 面对满桌佳肴,刘永也不禁啧啧称奇,“陛下如此浪费粮食,非明君所为啊!” 刘禅对这类“谏言”仅是微微一瞥,未置一词,便大快朵颐。 见刘禅无心回应,刘永还想再劝,可话未说完,桌上的菜肴已被刘禅扫去大半。 他用一种“再不吃就没了”的神情盯着刘永,使他欲言又止。 最后,他咬牙挤出一句: “陛下如此暴饮暴食,恐非延年益寿之策!” “呵呵....”刘禅意味深长地笑了,但话题转为严肃。 “从今往后,你的安逸生活将结束。趁着还有机会,好好享用吧!” 说着,刘禅将自己的餐具递向刘永,这时刘永才发现刘禅的汤匙还沾着食物,桌上的菜肴也都只吃了一半。 刘永还想说什么,但望着眼前的胖子,最终还是默默接过餐具。 早餐时间,两人未再交谈。刘禅在侍卫陪同下前往朝堂,而刘永则在满面笑容的黄皓引领下悄然离开了这里。 在皇宫的隐蔽角落,一条秘密通道悄然开启,其末端直通刘永的府邸,那通道仿佛自远古便已存在。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重返府邸,仿佛从未离去。那天清晨的朝会并无奇异之事值得一叙。 各地沉浸在宁静的休憩之中,寒冷的时节让众人不愿再掀波澜。即便大汉疆域内仍有灾祸隐匿,或已现端倪,刘禅在臣僚辅佐下,从容调度成都及各郡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各地防御工事正缓缓展开,一切看似重归宁静。 然而在这表面的和平之下,正当刘禅准备宣告退朝之际,中监军庞宏出人意料地上前奏报。 庞宏,因功受封,平时监管军队,偶尔兼职军师或军司,但眼下无战事,主要任务便是巡查军纪。 成都乃帝都之地,权贵云集,势力盘根错节,虽军纪不算严谨,但仍无人胆敢公然挑衅。 这次,庞宏揪出的仅是成都的一位微不足道的成门令,此人涉嫌在职时赌博酗酒,被庞宏探得蛛丝马迹,遂禀报刘禅。 此事固然不甚严重,按常规应上报尚书或丞相府下属,自然会有妥善处理。 罚则罚,免则免,此事并无难度。 然而,庞宏却直接在朝堂之上提出,理由是这位成门令为吴家远亲,倚仗吴家庇护而恣意妄为。 军中将领与朝廷官员久拖不决,惹得庞宏大怒,遂于朝会上揭露此事。 刘禅对此严令彻查,并赐圣旨,命相关衙门全力配合。 不料,庞宏的调查并未触及吴家,而是牵扯出鲁王刘永。三日后,庞宏与御史大夫董允联手,揭发刘永私下与城中将领聚会,干预军事。 一时间,刘禅震怒,黄门令黄皓以绣衣都尉的身份现身,揭开一场震动天下的宫廷秘事,首位被捕者,便是大汉的鲁王刘永。 第238章 皇族间的冷漠情谊 大汉建兴七年早春,年味渐消,人们笑容满面,刘禅在大朝会上也满面春风。 新的一年,众人皆心知肚明,未给刘禅添半点麻烦,甚至筹备起为刘备修建宗庙,选拔首批侍奉先贤的大臣... 在这个神秘的时空中,朝廷仅能为天龙皇设立圣殿,其余的英雄们只能沾恩于天龙皇的神坛。而武侯祠,乃是由蜀汉的百姓自发为智者诸葛亮修建的圣地,刘禅并未阻止,反而默许其存在,甚至允许十四个文臣在其旁侍奉,这是对他的臣子极为罕见的尊重。 正话重提,刘禅与群臣谈笑风生,氛围愉快。然而,负责监察军队的中监军庞宏,及新任御史大夫董允,却联手揭露了刘禅的胞弟——鲁王刘永试图干预军事的行径。这已非小事一桩,本不应发生。 刘永的地位本就微妙,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举。如今他竟胆敢涉猎军务,难道未从曹家的悲剧中汲取教训吗?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庞宏与董允已带着确凿的证据与证人步入殿内。 证人并非前成门令,他只是吴氏家族遥远的分支,关系疏远至极。吴太后默认,远在永安的吴懿怒不可遏,吴江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他,让他轻易落入庞宏之手。然而,他被捕后牵扯出一系列丑闻。 其中最严重的是军队中存在着买卖军功的现象。由于军人升迁不同于朝廷官员需通过孝廉或茂才的选拔,故有别径可寻。如军功,这便是个巨大漏洞。那个微不足道的成门令无甚才能,却因大量贿赂及倚仗吴家之势,攀附上了权贵,从而谋得了成门令之位,借此搜刮财宝。 庞宏得知此事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顺藤摸瓜深入调查。这一查,竟直指鲁王府!那条买卖军功和官爵的秘密链,源自鲁王刘永的暗中授意,由城中一位校尉执行。这位校尉出身西川张氏,正是曾遭法正屠灭的那个家族。 当年,张氏打着刘永的旗号争夺权位,冲锋在前。如今,董允也不敢断定这是否纯属那人的诬陷。因此,他们只得将此事禀报给刘禅,然而董允万万没想到,庞宏竟敢在此刻,此地,公开此事... 然而,董允的气质竟与他父辈如出一辙,皆是那般直率无畏的勇者。 既然他已经揭示了此事的真相,既然庞宏勇敢地揭露了这一切,董允便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调查的成果,证实了那些发现。 于是,刘禅仿佛被一种久违的情感烈焰点燃。 为了此事,他跳过了丞相府的管辖,绕过了廷尉的法庭,甚至不顾刑狱的权责。 直接将此事交给了贴身的黄皓,以及他指挥的神秘绣衣卫。 许多朝廷官员对这种做法持有异议,连查出此事的御史大夫董允都诚恳劝阻刘禅,认为此举不宜。 尽管如此,刘禅仍坚定己见,甚至不惜命令手下将董允等人强行带走。 庞羲等人对此虽无动于衷,但也没有明确提出反对。 许多人猜测,刘禅借此事清算旧怨,这样的举动在宫廷斗争中并不算太过分。 毕竟皇家之间何曾有过深厚的情谊? 特别是刘永这次落入刘禅之手,最关键的秘密已被掌握。 正当众人期待事态发展时,刘禅的近侍黄皓率领绣衣卫在阳光下突然袭击了刘永的鲁王府,竟撞破大门闯入府内。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们将刘永制伏,朝野一片哗然!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人震惊,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当大家认为黄皓的行为过于激烈时,他再次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他下令挖掘鲁王府的每一寸土地,在士兵赶来之前,真的找到了大量证据。 这些证据虽不明确,却足以让黄皓带着队伍离开,并且据被捕者的供词,刘永因这事获得了丰厚的利益。 目前尚未找到金银财宝,黄皓手持模糊的证据及多封官员将领的往来信件,成功将汉朝的鲁王殿下刘永押回。 当朝臣们得知此事,已自顾不暇。 丞相府在得知消息后,迅速将其传达给了荆州的诸葛亮。 同时找来了军师徐庶,但徐庶因近期的激战身心疲惫,闭门谢客,据说已昏迷不醒。 庞羲和老将严颜是刘禅的左膀右臂,但此刻两位长者均选择了沉默。 这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是西川之人,此事涉及皇家内部,聪明人不会轻易涉足,尤其是他们与刘永毫无瓜葛。 就这样,黄皓成功带走刘永,当吴太后知晓时,一切已成定局... 在神秘的艾泽兰大陆,吴太后踏上了探访刘禅之旅,却被他身边铁卫鄂焕阻挡于宏伟的皇城门外,无法接近分毫。然而,当她试图转而寻找张皇后时,却发现陈到的银瞳卫士已将张皇后的月影宫严密封锁,紧随其后传来张皇后因病重而无法会客的消息。 此刻,吴太后心中明了,此事已超出她的掌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远在江州永安城的兄长吴懿传递密信,祈求这位智者能找到解决之道。 与此同时,诸葛孔明、魏文长以及黄权等重臣都收到了风声,他们一致上书刘禅,恳请他慎重对待家族纷争,切勿过于严厉。然而,刘禅对所有进言充耳不闻,一概拒绝。 成都中能影响刘禅的三人,一位病重无法开口,另两位沉默如谜,无人能触动他的决心。此刻,刘禅彻底无人能驾驭。 就在此时,朝廷官员们正费尽心思解决问题,黄门令黄皓却对刘永实施了残酷的刑讯。刘永,一位货真价实的王国亲王,虽封地远离如今的大汉疆域,但他的地位不容小觑。黄皓的行为无疑是自掘坟墓,然而刘禅竟默许了这一切。 不仅如此,刘禅甚至因此取得了些许“成果”!他在城外一处庄院找到了巨额财宝,其中一位自称是刘永管家的老仆透露了大量财富的秘密。更有甚者,发现了一些诡异的盔甲、兵器,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物什——伪造的龙袍和玉玺。 连刘禅自己都未曾拥有的宝物,刘永却秘密仿制。这些发现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然而,疑云仍重重。刘永被抬出时已是昏迷不醒,更别提提供任何口供,所谓的“坦白”恐怕不过是逼供的结果。 同样的,这样的刘永如何招认?除此之外,那些钱财、庄园,都无法经得起仔细审查。为此,直言不讳的御史大夫董允公开质疑,要求当面对质黄皓,并待刘永醒来后再深入调查。 然而,刘禅的愤怒并未因董允的明智建议而消退,他不仅压制了进言,还将董允撤职。尽管未将其囚禁,却令其闭门思过,派向宠的军队监视其宅邸,名为“保护”。 同时,马忠被召回成都,统率众多兵马接管向宠的城防,同时将巡逻城市的重任交给他的得力大将鄂焕。此外,还有传言称,皇宫中的吴太后、张皇后等人已被严密看管。 一时之间,王座厅堂内庄严肃穆,弥漫着神秘的魔法气息。 而法师黄皓在搜寻到金币与丝绸之后,竟从刘永口中探知了一干与他共谋的“幻境伙伴”。 这份名单长如星河,牵扯到的贵族与魔法师众多,令在场者皆心惊胆战! 第239章 王朝风暴 王座厅堂上的纷争愈演愈烈,乃至波及到了整个魔法王国,使刘禅的统治根基动摇。 正当刘禅给予世人期待,预示大汉帝国复兴的曙光时,他于厅堂掀起了一场巨变。 从同父异母的弟弟,法师刘永开始,直至震动整个宫廷,当黄皓揭示出那份记录了众多大臣法师与鲁王刘永秘密交易的名单,厅堂陷入了沸腾。 此番不仅朝廷内的法师与武士反抗,边疆的各将领也开始反戈。 永安城的江州魔法督军吴懿致信刘禅,字字带血,恳求他勿忘祖先的魔法领土。 镇守荆南的李严也上书刘禅,直言生死存亡之际,帝国刚刚在战场上扭转乾坤,切不可自乱阵脚。 除此之外,汉中的魔法防御者黄权,凉州的勇士孟建,就连坐镇陇右的雍州魔法刺史魏延都向刘禅进言,期望他能悬崖勒马。 此刻,王权的动荡万万不能发生。 而更甚者,丞相诸葛亮孔明,驻守荆州的魔法导师,决心返回成都平息此事。 然而,所有人都来不及作出实质回应,成都已风云变幻。 先是太子仆尹默之弟尹光,因与鲁王刘永勾结的证据落入黄皓之手,随即被捕抄家。 审讯之下自然少不了严酷的魔法惩罚,然而这次,无人再敢妄言。 因黄皓搜查之时,发现了足以令人眼红的巨额魔石与金币! 这些宝物是否与鲁王刘永有关,无人知晓,但众人明白,它们必定来路不明。 作为府库的管理者,这些不洁之财的来源,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随后,黄皓通过严刑逼供,将汉中学院任教的尹默也拉下了水。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家族与人士在这次黄皓的清查中败露。 成都城内的豪门望族,以及朝廷中的官员纷纷中招。 这一连串事件,令朝廷的动荡更加剧烈。 而且黄皓此次出手,让众人颇为棘手,因为他行动之精确,虽与刘永之事有些捕风捉影, 但他们的丑行却铁证如山。 如今成都的九成领土掌控在各大世家手中,这些土地如何归属,无需深思便知。 同时,成都的财富也集中在他们手里,当然,这并非近两载所累积。 当年刘璋在世,这奢华之风便是成都的显着标志。 若非如此,董允的父亲又怎会被戏称为“董二愣子”? 多年间,他们积累的财富之丰厚,土地之广阔,实在令人咋舌... 如今,黄皓借着刘永的事件,如魔法般揭示了四成的成都世家的秘密网络。这些世家纷纷落入黄皓统率的秘纹卫手中,随后遭受他的严厉审讯,逼问他们的罪行,使他们彼此揭露对方的罪恶。 这种行径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狡诈至极,然而刘禅偏偏力排众议,坚持让黄皓继续执行。这种互相指控的风气愈发激烈,朝廷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混乱。 正当黄皓的触角延伸至西川各地,不再局限于成都时,汉朝的朝廷动荡开始显现。刘禅依然固执己见,支持黄皓,令天下皆知西川的朝廷陷入了空前的危机。 诸葛亮放下所有事务,决意重返成都,但刚离开南郡便收到了前线的消息。全琮卷土重来,亲自领军攻打长沙,费祎求援,刘磐负伤,长沙的局势瞬息万变,宛如摇摇欲坠的城堡。 江东虽匆忙出兵,但攻势如同神秘的咒语,猛烈冲击长沙郡,使得防守者倍感压力。与此同时,朱据也在朱桓病重返回建业疗伤之际,率领麾下大军以及江东四大朱氏家族的精锐力量,直指江夏。 吴班,虽为一代名将,此刻也只能勉力支撑。与此同时,李严,驻扎在零陵的将领,再次与步骘交锋。步骘无论对抗交州的势力,还是抵挡荆南的武陵蛮,从未遭遇过败绩。 然而,这次在荆州与李严及诸葛亮的对决中,步骘连连失利,深感挫败与厌恶。因此接到孙权的命令后,他毫不犹豫地从交州再次发起猛烈攻击。 即便无法重新夺回荆南,也要牵制李严的大军,让他们无法行动自如。同时,大量斥候被派遣到荆州和益州,报告各地频发的叛乱。 孙权并未亲自出征,也未攻打寿春,而是委任吕岱为江东督军,虽然不及大将军陆逊的江东大都督地位,但也握有统帅三军的权力。这次,孙权的意图明确:全力攻打荆州,牵制诸葛亮,使其无暇他顾。 只有诸葛亮留在成都,那个因刺激而狂热的刘禅才能继续被压制。等刘禅解决了西川的事务,杀光应杀和不应杀的人,大汉的根基将深受重创。 正如江东所为,司马懿首次发动了主动进攻。曹叡的诏书下达,司马懿、张合、曹宇三人各领一路兵马,猛烈进攻陇右地区,誓要与当地的汉军决战到底,使得魏延等人也无法分心他顾... 在神秘的凉州边境,异族的羌氐与胡人、鲜卑部落开始动荡不安,孟建借此天机向远在成都的王廷求助,然而刘禅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汉中之地同样动荡,叛军肆虐,曹休之子曹肇与曹仁之子曹泰自长安经子午秘径出兵,陈群之子陈泰自斜谷隘口杀来,二人合力牵制住了汉中大军的锐气。 黄权对此虽非束手无策,但也只能暂且放下对西川的关注。此刻,孙权与曹叡竟不约而同地采取行动,兵马滚滚,侵袭大汉领土,意图协助刘禅平息内患。 诸葛亮、魏文长等人明知此局,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演变,首次感受到无力回天的无奈。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每一位臣子都被刘禅的举措所动摇。在此时,刘永在吴太后的苦苦哀求下,终于被刘禅无情抛弃。 当刘永被抬出府邸的那一刻,所有人皆瞠目结舌。他的身躯满布伤痕,鞭笞与烙印交错,十指指甲尽失。垂下的手臂揭示了他的肢体已不再健全。 此外,他身上那些未经治疗的伤口脓血交融,恶臭弥漫,令人触目惊心。吴太后试图探望,却被陈到阻于宫门之外,即便如此,那凄厉的惨叫声仍传入了她耳中。 一声悲鸣后,吴太后便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据说,那一夜,她的青丝转瞬成霜,精神萎靡,整日仅抱着幼子刘理度日。无论谁接近刘理,她都会发出尖叫。随着消息传出,吴太后的宫殿也换上了全新的守卫。 不久,刘永经过简短的救治,接到了刘禅的诏令:剥夺鲁王封号,放逐至南中蛮荒之地,终身囚禁,不得重返成都!一同被放逐的还有数千罪民。 他们中有许多蜀郡的名门望族与官僚,其中包括贤士、官员、将领,以及被揭露的士兵。这一举动看似平息了动乱,但黄皓并未返回深宫,他继续带领绣衣卫肆无忌惮地调查各地官吏,如同高悬的利剑。 南中放逐者终究启程,沿途哀鸿遍野,无数学子送行,期盼能联名请愿,打动刘禅。然而满怀怨恨的刘禅非但未答应,反而掀起新一轮整顿,这次针对的,正是那些西川的士人... 一时之间,这大汉疆域,众人皆心生恐惧,宛如置身梦境。 百姓们虽未显动荡,然而朝廷殿堂,官僚之林,儒雅学子,都被刘禅这位平日里仁德广布的皇弟陛下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错愕不已。 无人能约束他,无人能制衡他,使得刘禅犹如受伤的狂狼,对万物充满敌意。 在这紧张的氛围下,身处南疆流放的刘永,因重伤未愈加之水土差异,次日便沉入了昏睡的深渊。 一度令人们以为,这位鲁王殿下的命运,或许已到尽头。 然而就在众人认定刘永无药可救之际,他竟奇迹般地苏醒,且状况每日渐佳,伤势也日渐痊愈。 就在此时,刘永无意间吐露的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魏延,早已与他暗通款曲,且他们与曹氏家族达成了秘密交易,魏延将故意战败,放任司马懿踏入陇右之地。 第240章 战前易帅 刘永,遭受了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大汉皇弟陛下严酷折磨后,被流放到这片神秘的南疆之地。 历经生死后,他最终揭示了一个惊世秘密: 魏延与他密谋,他们已与曹氏结盟,意图出让陇右领土。 这无疑是无稽之谈,即便再有人鄙视魏延,也不会妄言此类谬论。 魏延是当今陛下倚重的汉中督军,危难时刻未曾让汉中陷入半分困扰。 如此将领,若言他与曹氏牵连,纯属无端诽谤。至于鲁王刘永与此事的关联,更是荒诞不经。 朝中某些大臣直言,魏文长那样的人,只怕连陛下都不会看在眼里,怎会瞧得上鲁王? 尽管近乎荒诞的言论传至成都,甚至直抵黄皓耳畔,随后,朝政的二次清洗拉开了序幕。 人们不清楚这次清洗是否得到黄皓的支持,但这次的目标无疑对准了魏延。 首要之事,便是控诉魏延在军中结党营私! 其证据昭然若揭,董厥,曾是刘禅手下小吏,因与魏延的同乡之谊,被召入军中听令,如今更晋升为前线戍卫的校尉。 当然,校尉非高位,但他短时间内连连擢升,令人不禁揣测其家乡背景。 此外,魏延的过往也被逐一挖掘,如任人唯亲,与朝臣关系恶劣等种种。 总之,成都瞬间充斥着各式谣言,称魏延此刻或许已萌生叛逆之心... 此刻,黄皓在未知的秘境中寻得了魏延的一位同乡故友,那人在魏延的军中担任将领,他揭露魏延滥用权力,庇护亲信,密谋结社,离经叛道。 这些指控一出,朝堂上的众人再度震惊不已。 他们觉得这似乎是要置魏延于死地,而这名叫樊建的年轻人虽年轻,却已在世间小有名气。 他在汉中之地口碑优良,历次大战中皆英勇无畏,少年时期在成都便已声名远扬。虽非刚直不阿之人,但也绝不至于随意栽赃陷害他人。 尽管年纪轻轻,却并非无人识得,他说出这样的话,再联想到魏延的脾性,这样的事也许真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但就算魏延结社,也仅是个性使然,如果说他背叛,与曹氏家族勾结,那纯粹是无稽之谈。 于是,众人对这种说法并不认同。 然而,随着事件升级,越来越多的线索浮出水面,即便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魏延与刘永或曹氏家族有所图谋。 但这已足够揭示魏延的桀骜不驯和任人唯亲的事实。 这使得众人不禁皱紧了眉头。 就在这时,丞相府僚佐杨仪与中军师刘琰两位也挺身而出。 二人一露面,众人心知此事恐难平息,因为他们与魏延之间都有深仇大恨。 先说杨仪,他是荆州襄阳的才子,诸葛亮的亲信,智慧超群,被誉为沔南的瑰宝,名士杨虑的胞弟。 早年他曾是荆州刺史傅群的主簿,后转投关羽麾下,受到重视,被推荐至成都,得到刘备的赏识。 刘备破格提拔杨仪为尚书,但他因性格与尚书令刘巴不合,最终被调任为弘农太守。 诸葛亮看重他,获知有权设立府衙后,杨仪便加入了丞相府,一直是西川闻名遐迩的杰出人才。 然而,他与魏延的恩怨极深,或许是两人皆傲骨铮铮,互相看不惯。魏延曾多次欲置杨仪于死地,甚至在刘禅面前拔刀相向,最后被刘禅制止,但杨仪并未有过歉意之意。 另一位刘琰,更是才情出众。 自刘备在豫州之时,刘琰便陪伴左右,被刘备征召为从事。他身为汉室宗亲,仪表堂堂,口才出众,深得刘备宠爱。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时刘备不论在豫州还是荆州,频繁设宴款待宾客,同时也需要笼络豫州和荆州的众多人才... ... 因此,刘琰这位宴会上的社交精英正是玄帝亟需的能人,而刘琰确实在拉拢荆州一脉势力方面帮了玄帝大忙,这也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同样地,此刻刘琰已身居都乡侯高位,官阶仅次于李严,还兼任卫尉、中军师等重要职务,甚至于后将军一职,他的任命也早于吴班,这位老将,功勋卓着的老将。 然而,刘琰自知才智有限,闲聊交际不在话下,但若论领军作战或治理民众,他自认无能为力。 于是他从不嚷嚷着揽事上身。 无论玄帝还是刘禅,绝不会亏待他,他也乐得安逸,每日饮酒赏舞,过得悠然自得。 不过,他擅长讽刺的个性时常使他得罪朝廷官员,但由于他的特殊地位,没有人敢真正对他怎样,只有一个例外——魏延。 因嘲讽魏延不通礼数,粗鲁傲慢,魏延甚至亲自找上门与刘琰理论。 结果显而易见,刘琰眼眶黑了半个多月,最终还是诸葛亮出面平息了刘琰的怒火。 此事的结局是,刘琰在各方压力下向魏延道歉,他视此为毕生最大耻辱。 如今两人同时站出来,众人心知肚明,不论他们说什么,最终都会扯到两点。 落井下石! “禀陛下,魏延将军结党营私之事已闹得沸沸扬扬,陇右战事正酣,断不能坐视不理,微臣恳请陛下下令召魏延回朝自证清白!” 杨仪不出所料地提出这番话,看似不是落井下石,反而像是帮魏延,让他有机会自证。 然而人人皆知,以魏延的脾气,自证清白,回朝? 恐怕他会把传旨的使者痛揍一顿,哪会心平气和地回朝辩解。 可如果他真这么做,那这桩子虚乌有的丑闻就基本坐实了! 而另一边,中军师刘琰竟主动要求去传达旨意,并向刘禅立下军令状,誓要押送魏延回朝。 于是,刘禅顺势应允此事。 随即下令,召唤陇右都督、雍州刺史魏延回朝,与樊建当庭对质! 一时之间,众人感到天崩地裂,这简直是昏庸至极。 前线大战正处于关键时刻,怎能如此行事,怎能押送主将回朝? 当年那位锐意进取,引领大汉崛起的少年,如今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但他们再怎么抱怨,也无法改变事实:刘琰带着刘禅的旨意,去给魏延传令了。 这时,徐庶也站了出来,这次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然而,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徐庶意外地遭遇了不应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黄皓,这个神秘的存在。 徐庶愤怒地拔出魔剑,欲在市集上施展法术对抗,但岁月不饶人,加上黄皓身旁护驾的魔法师众多,虽未使徐庶遭受重伤,却已足以令他怒火中烧,心力交瘁。 有目击者描述,那天徐庶当众吐出一口炽热的魔法气息,双目紧闭,随即昏迷不醒。 庞羲与严颜试图干预,但也同样被黄皓施法挡在了外围。庞羲,昔日因拥兵自重,引起帝王忌惮,此刻黄皓重提旧案,迫使他退居府邸。而严颜,身为西川显赫家族严氏之后,家族中隐藏的秘密使他难以自保。 在成都,唯一有能力对抗刘禅的人,便是那威震天下的骠骑将军马超。然而,正当众人以为局势已无可挽回,只能指望马超代替魏延守护陇右时,黄皓揭露了马超与潜伏在成都的校事府间谍有秘密联络。 尽管马超立刻将涉事间谍五花大绑呈至刘禅面前,但疑心重重的刘禅已不再信任他,立即剥夺了他的统兵权,关兴、马承等人纷纷返回府邸。一时间,曾经威震四方的马超一族变得门庭冷落,而魏延则被刘琰押解回了成都受审。 没错,是押解回去的。刘琰匆忙赶到陇右军营,传达了刘禅的命令,魏延不出所料地拒绝了。接着,不知何时已被刘琰收买的魏延亲信,加上早已得到消息发动突袭的王平,使得汉军内部大乱。魏延不慎被王平麾下巨兽兀突骨打晕,就这样被捕。 魏延在刘琰的押送下返回成都接受审判,而陇右的大军暂由副将王平接管。此刻,众人领悟到刘禅的意图——他要收回权力。 第241章 孤立无援的刘公嗣 王平取代魏延,成为陇右地区的最高指挥官。刘禅借王平镇守陇右之机,晋升他为镇北将军,并封为甘陵乡侯,同时任命他为陇右都督,总揽三军。 与此同时,回返成都的魏延当众痛斥刘禅昏庸,指责他摧毁了自己的防线。这场激烈的抗议使魏延彻底失去了被宽恕的机会。刘禅将他关入重兵把守的监牢,同时还将魏延的两个儿子一同囚禁,一家三口被迫团聚于此。 群臣战栗,望向高高在上的刘禅,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决绝的帝王。昔日的温文尔雅、软弱无能,如今已化为铁血手腕,让人不敢直视的地下之王。然而,现在能制约刘禅的那些人,都已被他隔离或软禁,如诸葛孔明、徐元直、庞羲、严颜,皆无法靠近。 汉中守护者黄权此刻正陷入重重危机,曹肇与曹泰这两位神秘的战士已令他竭尽全力。虽未曾显赫一时,这两人却是真正的名门之后,天赋亦堪称出色。 他们猛烈冲击着子午幽谷和斜谷秘径,若非地形险峻至极,黄权此刻或许早已寻求援手。而陇右三郡的激战更加危急,魏延在世之时,即便战况严峻,但魏延的能力举世公认,这次他一反常态,只守不攻。 无论是张合还是司马懿,都无法从他的固守中占得便宜。另一边,曹宇虽已有所成长,但他的对手不再是陈式,而是诸葛亮曾赞誉其才智与己匹敌的廖立。尽管这赞美稍显夸大,但廖立的才能确是毋庸置疑。 此刻,陈式不顾自身地位高于廖立,将指挥权拱手相让,相较曹宇,廖立应对更为从容。然而,时局变幻,王平继任魏延,意图稳住防线,毕竟他曾镇守街亭,抵挡住张合的猛攻。 然而他忽视了,局部战斗与全局战略有着本质区别。当年在街亭阻挡张合的王平,如今却在王平四面出击的战术下毫无还击之力。作为曹魏仅存的老将,五子良将中最后的荣光,即使他曾被视为末流,甚至被张飞教训得像孙子一般,他的名将之名仍然响彻天下。 局部战场上,他只能硬碰硬,而王平则依赖着如同卜妖铭般的防守予以抵挡。时移世易,王平试图周全,却反致疏漏百出,坚持七日后,他们的防线开始崩塌。 或者说,全线溃败已经开始。来之不易的陇右领土,在张合的猛攻下出现缺口,缺口不断扩大,最终导致陇右大军全面瓦解。与此同时,司马懿率领轻装部队,突破王平虚设的防线,将陇右五郡割裂开来。 面对曹宇,无计可施的廖立只能选择诚实的退却,放弃安定郡的防守。此刻,刘禅的任意妄为结出了苦果,好不容易夺得的陇右,终究落入曹氏之手。王平再次犯下昏招,他退守陇右郡,死守凉州的门户,誓要保全凉州不失! 然而,这一举动却正中曹魏的阴谋,陇右郡确实被王平守住,凉州的门户也被撤退的陇右五郡大军堵住,曹魏大军无法入侵。然而,王平保住了凉州的入口,却失去了祁山要道!... 司马懿指令郭淮封锁了王平的幽玄之门,同时大军对幽玄地域发起奇幻的包围,然而此刻,曹魏的军队也面临了奇异的变故。 张合竟策划着奇袭汉中秘境。 黄权被曹肇与曹泰在迷雾森林中牵制,他们的激战过于迅捷,王平的撤退又太过仓促,黄权无法及时作出应对。 据张合所言,只要行动迅速,他们定能在黄权布防前穿越祈山秘道,直捣汉中,如果命运眷顾,甚至能悄然侵入西川的神秘领域。 蜀汉朝廷的崩溃,就在眼前! 此刻,张合心动了,郭淮心动,几乎每个人都心潮澎湃。 灭国之战,一统天下,这两个魔咒再次萦绕在他们心中。 一旦他们成功颠覆蜀汉,江东将孤立无援。 张合或许等不到天下统一,但郭淮、王双乃至曹宇,他们都尚且年轻。 他们有时间等待,若能见证天下归一,他们的名字必将永载史册。 尽管张合握有符节权柄,司马懿同样拥有,他的指令是守住幽玄郡,重新夺回这片奇异的土地。 然后逐步图谋凉州,最终找寻时机消灭西川的神秘力量。 这是谨慎的策略,最稳妥的计谋,至今无人能破。 不过,无论王平和刘禅是否设伏,不图西川,只取幽玄,他便能胜利。 只是他的计划美好,但现实却是两位符节大将不得不八百里加急将此事禀告给曹叡,期盼他提供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张合为不失良机,率军踏入祈山秘道,若曹叡反对,他会自行撤军。 此行,他带走了王双、郭淮以及当年曹真麾下的众多老兵。 司马懿对此只能选择默许,毕竟这些人与他并非同心同德,他们的离去,对他的大军影响有限。 不过,他们的战报并未如预想般拖延,仅仅四天,信使便返回了。 不仅带回消息,还带来了曹叡的旨意。 大战刚开始,曹叡又迎来了一场辉煌的胜利。 原本投靠轲比能的步度根,因部将戴胡阿狼泥遭秦朗重创,受罚愤怒,投降了并州的徐邈。 而徐邈,不愧为曹氏的老臣,在得知戴胡阿狼泥投降的瞬间,便施展离间计,使步度根与轲比能之间再生嫌隙。 他借步度根劝降了轲比能所杀的素利残部,使两方势力合并,并一同归顺了并州。 不过,他们归顺并州后,徐邈并未让他们进入并州草原,而是说服曹叡,让他们离开了并州,转向另一片未知的领域…… 曹叡册封步度根为灵和亲王,引领部族穿越了神秘的迷雾边界,避开了与曹丕委任的荣誉之王轲比能的潜在冲突。 步入神秘的凉州之后,步度根立即率军悄无声息地绕至孟建等人的后方,连环攻袭着那些由异界生物守护的凉州郡县,无尽的掠夺令时刻戒备的羌氐胡人孟建等人猝不及防,几乎被他们直捣黄龙,分割成两段。 若非糜芳与刚平定幽远西域的张苞及时返回阻挡步度根,凉州的门户恐怕早已洞开。 如此一来,凉州军队无暇他顾,王平虽然占领了这片奇幻之地,却被司马懿的魔法阵封锁;得到曹叡认可的张合,则径直从汉中发动了奇袭。 黄权尚未从祁山道的营地混乱中恢复,汉中已有大半落入敌手,局势岌岌可危。同时,南方的刘永正式揭竿而起。 曹魏已说服众多南蛮部落,连同西川的世家,都在不知名的情报机构影响下纷纷倒戈。刘永高举刘氏家族的魔法旗帜,迅速占据了南中的一半领土,更劫持了南中代理庲降都督费诗,其兵马越过犍为郡,直逼蜀军所在的成都,甚至广汉郡和巴郡的豪门世家也动荡不安,打开城门迎接刘永大军。 刘禅此刻可谓四面楚歌,叛军、流寇、曹魏铁骑环绕在他周围。江东见状,不仅没有停止对荆州的进攻,反而提出苛刻条件:归还荆州,俯首称臣,允许江东大军挺进西川平乱。 这提议近乎无情,但此刻世人皆认为刘禅别无选择。曹叡笑容满面,对群臣说,刘禅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骄傲自大,亲手葬送了大好局势。 正当各路大军势如破竹时,刘禅却选择了宫门深锁,似乎被眼前的困局吓退,不再过问政事。昔日风光无限的黄皓此刻竟召来了一批自称巫师的人,据说是为了驱邪。 此举惹得百官民众愤怒斥责宦官误国,昏君执政。而皇宫之内,刘禅凝视着几位所谓的“巫师”,缓缓取出藏于手中的虎符。 “魏延将军,子午谷仍有曹魏部队,此番穿过子午谷,你能一战拿下长安吗?” 第242章 反击的号角 刘禅握着虎符,对面的几位巫师摘下遮面的面具。领头之人,正是不久前被刘禅囚禁的魏延——魏文长。如今的成都几乎全在黄皓掌控之下,牢狱重地,想要悄然放出人来并不难…… 以魔法大师的伪装,悄然引导他们来到刘禅的视线之内,同样是轻而易举的法术掩护。 此刻,魏文长的现身确实揭示了这幕戏剧皆出于刘禅的精心策划。 而这幕戏的源头,追溯至刘禅重返王廷之前,与卢毓的一次神秘会面。 管宁与田豫的加入,无疑为汉中学院注入了强大的魔力,尤其在实战能力上,他们变得异常坚韧。 至少刘禅不必忧虑这个团体未来只会充斥着满口道德的伪君子。 与此同时,由于管宁的参与,卢毓的压力骤减,他也得以与刘禅深入探讨诸多话题。 比如关于曹氏家族的困境。 先前,无论是徐庶、刘禅,还是诸葛亮,面对司马仲达那如乌龟壳般的严密防御,他们都束手无策。 对手的实力强大,兵力又占优势,尤其是在无法完全用凉州士兵替换现有士卒的情况下,西川蜀地的战士仍是军队的核心。 相比曹军的北方精锐,他们的蜀地战士确实相形见绌,无论体格、力量,乃至战斗技巧都略逊一筹。 他们远不及曹军,再加上补给线劣势和地形不利,汉军始终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 无法打通雍州,也是诸葛亮不得不拆解与孙家联盟,重新夺回荆州的原因之一。 因为无计可施,这条路走不通! 然而,从卢毓口中,刘禅听到了一种全新的策略。 他向刘禅揭示了曹魏在雍州的军事布局。 尽管他们不断发动攻击,但司马懿的固若金汤,加上曹叡的全权授权,使雍州半壁江山犹如坚不可摧的龟壳。 然而,卢毓确信,曹军内部潜藏着一个巨大隐患——张合的存在。 提及张合此人,他非常独特,无论是曹操时代的孟德公,还是如今,他的与众不同都令人瞩目。 五子良将,堪称曹氏非亲族将领中的巅峰,张合名列其中,无论是才能还是资质,他都无可挑剔。 早年无畏的勇猛,如今晚成的智勇,历次大战都表现出色。 然而,张合始终只能担任大军的副将。 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只能居于副职。 当年张辽成为北伐先锋,斩杀踏顿时,张合是副将。 乐进攻破青泥口,击退关羽之际,张合在另一战场担任副将。 徐晃在渭水截杀马超后军时,张合依然是副将。 张辽威震逍遥津,乐进乘机争功,张合依旧甘居副将之位。 于禁带领七军进入荆州对抗关羽时,他仍是个副将。 一路走来,张合的功绩显赫,当年助张辽斩踏顿,他也在侧,还攻克了雍奴。 攻打管承,攻伐陈兰、梅成,对抗马超,他的战功累累,甚至超越了许多人,超越了他的主将…… 然而,命运弄人,他仅是一名副将,命运的波澜并未眷顾他。 五位英勇将领之中,老将乐进以岁月为剑,于禁因他人的举荐步入战场,徐晃、张辽、张合,则是来自敌对阵营的归顺者,各自带着复杂的故事。 徐晃曾力劝其旧主杨奉共同归顺,尽管杨奉最后懊悔,徐晃的忠诚并未因此动摇,他的背叛只是表面,忠诚于大义始终如一。他言辞犀利,痛斥那些以武力挑衅尊贵之人,那无礼与混乱的行径。 张辽则至死不渝,曹孟德亲自出马,将他从危难中救出,自此张辽投身曹氏麾下。值得注意的是,张辽是在吕布覆灭之后才投降,主子已逝,他成了一名无主之人,如此归顺,不失大节。 然而张合的投降却别具一格,既非引主子投降,亦非主子陨落后才降服。他在曹孟德的大营门前,率大军直白地表达了归顺之意。官渡之战,袁绍不顾张合的谏言,反派他与高览强攻曹军大营。守营的曹洪与军师荀攸见证张合未攻下大营,反率高览向曹洪投降,甚至令曹洪一度怀疑其诈降。若非荀攸的智谋,曹洪或许不会接纳。 张合的投降之举,显露出其不可靠的一面。而与其一同投降的高览,多年音讯全无,生死未知,张合能保全自身已属不易。 因此,在五子良将中,张合战功赫赫,却始终未能握有实权。当年的投降便是原因之一。当逐渐赢得曹氏信任之际,又逢于禁向关羽投降,虽与张合无关,但连同早年徐州臧霸的独立,曹氏对异姓将领的疑虑再度升温。 随后,张合在汉中大战后掌控一军的机遇再度失去。及至曹氏人才凋零,世家势力妥协,可能与曹氏达成协议,世家子弟填补军队空缺,解决了江陵的困境。此时,张合处境尴尬。 他确非曹氏宗族,这点他心知肚明,祖先亦会认同。但他亦非世家子弟,与世家毫无瓜葛。既非宗亲,又非世家,张合深感绝望,何以统御一方? 而雍州之战,或许是张合最后的翻身机会... ... 相较于如今曹叡委任的魔法将领王凌、毋丘俭和文钦,张合的年龄确实显得过于苍老,徐邈此生能成为并州的魔法守护者已是极限。 他能够理解,但张合无法接受,他在生命的尽头,誓要争夺主将之位,这是他的坚定信念。 这犹如当初曹休执意要超越曹真一般,这是他的执着梦想,他愿为它付出一切。 这样的梦想,在防守时他还能自我克制,毕竟张合洞悉全局,清楚自己的使命所在。 然而进攻时,张合的冲动再也无法遏制,当年被姜维的假降计所骗,也是源于此。 他极度渴望建立功勋,渴望亲自指挥一支军队,他向往真正掌握雍凉之地的战争命脉。 因此,他必须设法崭露头角,而刘禅,此刻给了他这个借口。 不论史册如何记载他们向曹叡请示是否追击,张合主张追赶,即使司马懿并不赞同,这也是无用之举。 张合的处境微妙,始终是副手身份,所以司马懿没必要这么做,这无法阻碍司马懿的道路,而且若杀了张合,他自己也将陷入险境。 他们最多只是张合争取主动权,司马懿反对,两人间的不合。 回归主题,张合的性格、执着和特殊地位让卢毓洞察到雍凉战场的薄弱之处,或许是唯一的弱点。 所以他告知了刘禅,至于刘禅能否抓住这个机会,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擅长洞察人心,把握形势,却不擅长指挥战斗,因此这事他不便开口。 刘禅回到成都后,并未急于寻找徐庶,也没去咨询诸葛孔明,而是选择举办家庭宴会。 刘林能察觉的,刘禅自然也能看出。 然而,曹氏的监察府因了解曹氏家族的脾性,曹丕和曹叡对宗亲都非常苛刻,他们不知不觉中也认为刘禅会如此。 这种情况很难不产生这样的想法,毕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但无论是监察府还是曹丕、曹叡,他们都误判了刘禅,真正错估的是刘禅已故的父亲。 当年,身患重病的刘玄德为刘禅争取了一年多的时间,让简雍带他游历天下,磨炼他的品性。 刘玄德深知乱世中需要一位强势的君主,但他并未改变刘禅的性格,反而临终时叮嘱刘禅,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误了百姓。 这样的父亲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国王,却能让刘禅在内心深处保留最后一丝仁慈,对宗族的仁慈。 在刘备去世前,他将刘禅和刘永两兄弟叫到身边,尽力让他们放下过去的执着,这才有了刘禅和刘永之前的互动。 从一开始,就是刘禅和刘永兄弟俩在上演一场戏。 既然监察府来了,就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 此刻,刘永已将西川所有怀揣异志的世族豪门引领至刘禅的面前,面对他们的,是忠诚的骑士马忠、智慧贤者向朗、无畏守卫陈到,以及刚从成都调任广汉郡魔物猎人的老将柳隐。 而被软禁的马孟起,早已通过秘密通道逃离家中,此刻正朝汉中疾驰。他的大军,已被六位神秘的魔法学徒引领至武都与阴平的边境。与此同时,一无所知的魏延,身上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若无法攻克长安,便将狱中那两个少年处决,让我们父子三人于冥界重逢!” 第243章 反击,合围 魏延携带着刘禅赐予的龙纹令符离去,他将在黄皓的掩护下秘密离开成都,沿黄权精心设防的路线穿越张合把守的战场,潜入子午谷。 多年前,魏延曾以奇兵突击子午谷,如今再次尝试,其难度可想而知。即便曹魏料定汉军不会再次突袭长安,他们仍会在子午谷部署兵力,这是必然的防御策略。 但现在情况逆转,曹肇率领大军突入子午谷,牵制住黄权的军队,这正是汉军最不易发动奇袭之时,子午谷的防线也因此最为脆弱。论及对雍凉之地的熟悉,无人能出魏延其右,他在汉中戍守日久,无数次洞察雍凉的风土人情。 他是最佳人选,奇袭子午谷的计划也正是基于这种深入了解。当年刘禅与诸葛孔明拒绝魏延的奇袭计划,主要源于战略分歧。他们无法抵挡雍凉之地的反击,亦无力阻止关中、并州、冀州的进攻。 那时的大汉承受不起两面夹击,否则曹魏那些智囊猛将怎会看不出夏侯楙无力守护长安?如今不同,凉州和雍州的大部分土地已归于刘禅版图,即使陇右失守,此刻正是关门打虎的良机。 只要控制住通往长安的道路,其余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虽无法确保将司马懿等人永久困在雍州,但他们想要逃脱,恐怕也会举步维艰。眼前看似混乱,却如当年江东暨艳之乱,内乱虽炽,外敌却未敢轻举妄动。 诸葛孔明依然稳固着荆州,王平坚守着陇右,孟建、游楚与皇甫谧共同镇压凉州,糜芳和张苞虽非名将,应对步度根的突袭尚且绰绰有余。唯一闯入的变数张合,自会有马超应对。 此役,刘禅筹划已久,只有徐庶、庞羲、严颜三位老将略知一二。诸葛孔明被刘禅留在外面,因距离遥远,他需确保计划过程无虞…… 在混沌的初始,当星辰之战拉开序幕,王平与孟建等人才接到刘禅的秘令,揭示了隐藏的真相一角。 此刻,万事皆已准备就绪,只待捕猎的网收紧。魏延离去后,汉中的疆域瞬息间演变为黄权、马超与魏延的铁三角,对抗张合、郭淮与王双的曹军阵营。 然而,此番汉军藏匿于暗,曹军暴露于明。张合尚未觉察到马超的觉醒,亦未知晓武都和阴平两境已有大军潜伏待命。 汉中战场此刻仍静待马超的雷霆一击,然而西川的冲突却即将步入尾声。柳隐,已在广汉郡的密林中蛰伏已久。当年,姚伷试图整治这片土地,却未能驱散那些盘踞山间的匪徒。 此事促使他重返成都,虽未遭受严厉惩处,但也失去了外派的机会。同时,刘禅将广汉郡乃至巴郡的剿匪重任交付给姚伷的密友,亦是他的心腹大将——张伯岐。 张伯岐不负众望,誓保北伐粮道畅通,同时荡平了两郡数十座匪巢,将无数盗贼逼回山谷。生存的抉择——遵纪守法或刀下亡魂,令两郡匪徒颤栗不已。 此时,张伯岐已走出山岭,踏入荆州的烽火,据说战绩斐然,连诸葛孔明也为之赞赏,称其为杰出将领。然而,广汉郡仍是重中之重,故而再次委以郡守都尉之职。 然而,刘禅却在此时将一位老将安插于广汉郡的贼曹之位,那便是柳隐,四十三岁,名副其实的老兵,却仍未显赫。 他自幼生长于成都,柳氏家族的嫡系血脉。早在刘璋时期便踏入仕途,刘备入主成都,他也随之效忠。但他真正的名声,源自诸葛亮在西川寻访隐士时将他发掘。 这位深藏市井的隐者,在成都久负盛名,素以正直着称,被认为适任廷尉,且通晓民间疾苦。只因身份与家世,多年间未能施展抱负。 然而,刘禅瞥见此人之名便深知其价值,了解他未来的评价,便将他安置在广汉郡,起初仅是临时起意。直至刘禅构思出引敌深入的策略,他才意识到那次不经意的决定为他带来了何等便利。 当年,这只是让他在广汉郡过渡,抹去成都深深的烙印,如今却意外地带来了诸多惊喜。刘禅与诸葛孔明联手执政,西川大地一片清明,鲜有恶性事件,民众得以喘息。 而此刻,曹氏为扩大战果,欲彻底削弱西川,确实倾注了不少力量…… 尽管刘禅不知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何其沉重,但南方诸部族的联合叛乱,加上刘永麾下的军团挺进,沿途已有十数座城堡未战先降。 此刻,他们的队伍已开始对魔法森林环绕的蜀郡形成合围之势,兵力壮增至四万有余。其中半数为私兵组成的奇术战队,三成为来自神秘蛮荒的异域战士,其余则为流浪者组成的杂牌军。这支看似杂乱无章的部队,却在众人难以捉摸的意图中,逐渐聚拢于成都。 刘禅似是恍然大悟,当即任命马忠为西境守护大将军,坐镇魔法之城——成都,向宠则被封为西陲防卫将军,辅佐马忠。 似乎刘禅仍在提防某些力量,这让许多人心生不安。然而,马忠自南方带来的确是刘禅的嫡系忠诚卫士,否则南境不会激起如此波澜。 在马忠与向宠的严密防守下,刘永的攻城行动受挫,各地纷纷传来响应王权的声音,甚至传闻荆州的智者诸葛亮准备放弃荆洲,返回救援成都。 刘永一时焦虑,调动了南境、犍为郡乃至新征服的广汉郡所有大军回援,他要汇集全部兵力,一举突破魔法屏障,攻陷成都。只要能攻克成都,控制刘禅,他便能逆风翻盘,所有响应王权的军队都将沦为笑柄。 这样的策略看似无懈可击。刘永的命令得到高效执行,叛军集结完毕,开始对成都发起冲击。然而,就在他们久攻不下进入第三天时,刘永收到了一封来自成都的密信,城中有内应愿意开启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此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叛军在寒风中搓手以待,直到深夜,他们终于望见远方燃烧起的火光。 随后,成都的城门由内部悄然打开。刘永一声令下,大军涌入城内。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能成为开创王朝的新贵。然而,当他们冲入城内,迎接他们的并非惊慌失措的城防军,而是一排排手持魔法弩炮的士兵,以及前方那致命的机关! 诸葛亮连弩,这些藏匿于成都武器库多年的神器,今日终于重现世间。诸葛亮的天才发明,号称一次可发射十支弩箭,威力无比,但也显露出明显的短板:体积庞大,重量惊人,不便移动。 实话讲,它们最适合于防守,尤其是固守城池。此刻,叛军大军冲入城中,向宠立即下令: “放箭!” 连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箭矢飞射而来,面对诸葛亮连弩的狂轰滥炸,盾牌仿佛失去了意义。持续不断的快速射击,箭雨如织,叛军损失惨重... ... 此刻,神秘的迷雾笼罩着成都之外,潜伏的战士如幽灵般骤然显现,皆因刘永暗中调集所有精锐至此,令其他城池门户洞开,为陈到、鄂焕与马忠等人的包抄之路扫清障碍。 刹那间,四面八方涌出奇兵,箭矢如暴风雨般倾泻,反叛军瞬间土崩瓦解。然而,当他们在血战中冲破重围,眼前却赫然耸立着三面巨大的旗帜。 “汉,柳叶” “汉,杜鹃” “汉,柳絮” “大汉柳隐再现,还不速速投降!”一位骑马挥刀的壮士一马当先,四旬之龄却透出二十岁的锐气。 随后,另两人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蜀国都尉杜祯在此!” “步兵校尉柳伸在此!” 三人曾是少年时的挚友,如今重逢沙场,只是他们的冲锋,多了几分决绝与宿命。 激战过后,刘永下落不明,费诗安然获救,叛军被彻底歼灭,无人能逃脱。南中吕凯与詹彦、陈凤内外夹击,击败了围城的蛮族,兵分三路平定了整个南中地区。 而此役,西川世家近四成被清洗,其土地亦有三成落入了整治之中。 此刻,魏延终于抵达子午谷的大营,亮出虎符,从句扶手中接过兵权。 “今夜即刻撤兵,制造援救南郑的姿态,引曹肇进入汉中!” 第244章 反击之绞杀 魏延与句扶不同,他在汉中戍守多年,对这片土地的了解无人能及。子午谷奇袭并非一时之念,他早已多次在谷中演练,甚至亲率张伯岐发动过一次突击。 因此,他首先告知句扶,封堵子午谷虽能困住曹肇,却无法阻止其深入突袭。曹肇与曹泰虽出身名将之家,但与陈泰——陈群之子相比,仍有差距。 这不足为奇,毕竟他们的父亲虽强,但底蕴深厚如陈家者,在天下间堪称翘楚,岂是他们可比的。 于是,魏延趁着夜幕降临,悄然开启子午谷,并布下多道疑兵,甚至巧妙利用玄羊挂角之计,使营中鼓声不绝,营造仍有大军驻守的假象。 大军随后悄然撤离。 如此一来,当曹肇和曹泰发现句扶离开大营,加之营地的重重疑兵,他们立即断定这不是诱敌深入的计策,而是真正的撤离。尤其是得知南郑正遭受张合将军的威胁,二人毫不犹豫地朝南郑进发。 这两个年轻人,又何尝不渴望崭露头角,绽放耀眼光芒呢? 他们曾渴望超越父辈,成为曹魏王国,乃至整个奇幻大陆的传奇将领,这份炽热的愿望烙印在两位青年心中。 此刻,石泉城堡外的小丘上,魏延注视着疾驰而过的曹军,对身旁的句扶低语着至关重要的话语。 “世间众人皆有执着,张合如是,曹家小子亦然,我也不例外。为将之人,要学会压制内心的狂澜。 首要之事,认清眼前的任务,切勿让诱饵迷惑了心神。 眼前的盛宴往往隐藏致命的陷阱,将来你统兵作战,必铭记此理!” 句扶聆听魏延的教诲,虽不解这位名将为何突然这般关照,但他仍恭敬点头回应。 这些话,是一位沙场老将的智慧结晶。 魏延说完,不再过问句扶的想法,目光追随着曹军从眼前消失,却并未下令发动突袭。 他的目标非但要挫败敌军,更要全歼,借其势攻克长安城的雄关。 穿过石泉城,便是汶水与汉水交汇的险境,地形复杂,水系交错。他早已密谋于此,设下重重伏兵。 只待敌人踏入陷阱。 果然,曹肇与曹泰两兄弟缺乏战场历练,跨过石泉城后竟未休整,试图趁夜赶路。 待他们行至两河交汇处,天色已昏暗,但他们仍一意孤行,向前挺进。 正当他们欲涉水过河之际,雷鸣轰动,河水仿佛狂暴起来,曹魏大军在黑暗中惊慌失措。 与此同时,四面山川间鼓声震天,呐喊声此起彼伏,火光照亮了夜空,仿佛无数士兵潜伏其中。 曹肇与曹泰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再看身旁惊惧的士兵,即便再愚钝,也明白中了埋伏。 逃! 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然而,汉军四面包抄,喊杀声混杂着求饶,充斥耳畔。 连日奔波,加之河水汹涌和围杀,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投降,放弃抵抗。 曹肇和曹泰身边的人马渐稀,杀伐之声愈发逼近。 就在二人绝望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将军速来,速来!”一位身穿曹军服饰的小队长出现在视线边缘,焦急地向他们招手,催促他们尽快过去... 曹肇与曹泰,此刻不再顾虑是否踏进险境,只觉面前的陌生人如同救赎之光,两人瞬间焕发力量,向他疾驰而去。 在那人的引领下,他们连同十几名亲卫闯入一座隐秘的神秘山脉中。 此处,二百多名狼狈不堪、盔甲破损、心灰意冷的士兵聚集,皆是曹军残部。 “将军!”那位以性命引领他们的小队长向两位将军鞠躬,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此地暂且安全,让我们稍作歇息,再商议逃离之策!” 曹肇与曹泰这才凝视这群疲惫的战士,望着他们的惨状,不禁为自身的败绩叹了口气。 “罢了,我们终究得设法回去,先休息片刻吧。” 心如死灰的曹肇甚至未曾询问这位拯救他们的勇士姓名,此刻他们已无暇顾及此事。 小队长似乎察觉到两位年轻将军的状况不佳,便没再多言,只吩咐众人好好休息,他则外出探听情报。 数日后,这座秘密山峦汇集了数百名溃兵,消息也陆续传来。此番领军的大将是传说中被刘禅囚禁的魏延,那位英勇的魏文长。 消息一出,曹肇和曹泰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落入了圈套! 然而,那位名为荀龙的小队长也透露,汉军正有所行动,似要朝南郑方向进发,似乎意图埋伏张合将军。 消息一传,曹肇与曹泰立刻面临抉择。一是不顾一切地营救张合,他孤军深入,尚不知敌人已设下重重陷阱。若此时告知张合,他或许能逃出生天,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数百人,恐怕难逃汉军的追杀。 另一选择则是弃张合于不顾,趁着汉军围攻张合,子午谷必会空虚,只要行动迅速,他们完全可能穿越子午谷返回长安。 一旦抵达长安,他们就安全了! 这个决定异常艰难,曹泰足足耗费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找出合理的借口: “张合将军乃杰出将领,我等大败,自会有人四散逃生。只要将军谨慎行事,不至于让汉军有机可乘!” 此理由颇为妥当,于是他们决定逃回长安。 子午谷果真防备薄弱,荀龙身先士卒,带领百名溃兵在黑夜中突袭汉军,成功打乱敌阵,为曹肇与曹泰打通了子午谷的道路。 随后,数百人在没有粮草补给的情况下,历尽千辛万苦穿越了漫长的子午谷之路。 这段经历,唯有他们自己知晓其中的艰难。 与此同时,张合也迎来了他的终局... ... 张合、郭淮和王双,三位英勇的战士率领着庞大的军团穿越了神秘的祁山通道,疾驰闯入了充满魔力的汉中之地。 雄浑的阳平关,这座奇幻世界的要塞,未曾预料到突如其来的袭击,守将陈祗在目睹张合大军的壮观阵势后,毫不犹豫地逃离,消失在迷雾之中。 守关的董厥,是魏延的忠诚追随者,因魏延的安排驻守在此。面对曹军的压境,董厥果断地选择了开启城门,向敌军投降。 于是,汉中的大门在张合等人的脚下敞开。王双受命留守阳平关,而郭淮与他则分道扬镳,一个直扑西川的神秘森林,另一个挺进南郑的古老城堡。 他们的目标是凭借这支孤军,彻底摧毁西川的神秘王国。然而,郭淮带领徐盖和庞会离开阳平关,奔向成都时,他们尚不知那里已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误以为成都不堪重负,当他们在广汉郡看见敞开的城门,便径直杀入。接着,诸葛连弩、石滚和檑木的猛烈攻击随之而来,再加上刚返回的柳隐,以及埋伏的向宠和鄂焕两位战士。 徐晃的儿子徐盖被鄂焕俘虏,庞德的后人庞会继承了父亲的勇猛,即使面临万箭攒心的绝境,也不肯屈服,最终被诸葛连弩无情射杀。 郭淮奋力逃脱,却不幸落入了隐藏的陷阱,跌落马坑,昏迷不醒。在他失去意识前,两位神秘的老人对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是严颜和徐庶的幽灵。 曹魏的三路大军之一,就此覆灭。同一时刻,阳平关的大门再度开启,董厥放进来的是赵统等人。王双得知消息,仍坚守不撤,坚信自己若离去,郭淮将无处可逃。 在六彪的猛烈围攻下,他重创黄崇和马承,但最终被关兴从背后斩首。阳平关再次易主。 此刻,在南郑城下,张合的影子悄然出现。 第245章 反攻之围剿 如果张合知晓阳平关和广汉郡的变故,此刻恐怕只想寻找逃出汉中的办法。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张合对自身的困境一无所知。 南郑,一座古老的城堡,曾见证张鲁在此向始皇帝投降,曹氏家族在此赢得了最后的辉煌胜利。之后的曹氏,似乎走向了衰败,即便有小胜,也无法逆转天下的格局。 曾经,攻克汉中,迫使张鲁屈服,曹氏一度握有问鼎天下的优势。遗憾的是,孙曹大战的战火未燃即熄。汉中的激战,得民而失地,以惨淡告终。荆州的混战,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上庸的争夺,得而复失。世祖三次征伐江东,皆未能如愿。鄱阳的诈降,更让曹休魂断东南... 边境的胜利虽显荣耀,却始终不足以逆转全局,而一切的转捩点,皆在此处,神秘的南郑城下悄然展开。 张合望着这座巍峨的城池,心中所想竟与昔日不同,此刻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既然是此地见证了衰落的起点,那么曹氏的复兴也将从这里重新燃起希望。 “杀!”张合并未试图招降或诱敌,此刻言语皆是多余,唯有挺枪冲锋,破城才是硬道理。 南郑城内,不仅有蓄势待发的马超与陈祗,更有无数士兵静待张合的号令。 魏延并未赶来会合,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遥远的长安,那个不同的方向。 尽管少了魏延的包抄,南郑城下的杀气依然浓重如墨。 自从刘禅动荡朝廷,人心惶惶以来,上庸之地始终保持着平静。 申耽,上庸的守护者,从不涉足这些纷争,始终置身事外。 人们曾以为申耽因身份特殊,不便干涉,因而未曾深究。 然而,在汉室危难之际,申耽在众人眼中仅是领兵镇守边陲,抵挡宛城曹军的侵犯。 无人知晓,此刻上庸的大将张翼已率主力部队悄然绕行,直指南郑,静候张合的到来。 除上庸的援军外,汉中多年屯田,邓范亲手练就的屯田兵早已遍布各地。 人们只关注日益丰饶的粮草,却忘了这些屯田兵并非单纯的农夫。 张合尚且未察觉,自己已渐渐陷入包围的罗网。 除此之外,战场上还出现一股未知的力量。 昔日汉中羌氐胡人造反,导致混乱,也为张合突袭祁山道、攻破汉中铺平了道路。 那些作乱的羌氐胡人的领袖名叫苻健,是武都迁入汉中的氐族首领之一。 他曾召集旧部,联合多方势力反叛,却遭黄权麾下将领张尉打压,始终难以抬头。 此次,这位氐族首领不知从何处得悉张合攻打南郑的消息,竟突破张尉的封锁,前来与张合会合。 面对这支略显狼狈的氐人势力,张合并未轻视。 击退张尉后,他收编了这群氐人,计划在休整后让他们充当前锋,率先攻城。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任务,但氐人别无选择。 老对手张尉还未远离,失去张合的庇护,他们在这汉中之地将再无生机可寻... 或许是因为领悟了某种神秘的预兆,氐族酋长苻健只能尽量从张合的领土夺取些微的粮草物资,让部下族人饱餐一顿后,立即挺身走向了战场的最前线。 此刻的南郑城内,守卫者不再是马超,而是因特殊命运流落至此的陈祗。 而马超,他此刻身处汉中学院,与田豫四目相对,彼此凝视。 “南郑如今被围,将军不在前线指挥,却来此与老夫消磨时日,此举何意?” 田豫刚返回汉中学院便听闻此事,心中确实有些无奈,但他并无出手的意图,尤其是在见到马超归来之时,更无此想法。 然而,马超的神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南郑城外的战事不过是场序幕,张合已被四方包围却未察觉,只待良机一到,便是我们必胜的猎杀之战。今日我来,是请老将军出山共襄盛举!” 同为六十载风霜的马超面对更显老成的田豫,丝毫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然而,田豫显然无意接招。 “老夫一生辛劳,已无力再战。想见的人皆已相见,无憾矣。今后之事,就让后辈们去争个高低吧。” 听见田豫这毫不留情的拒绝,马超并未反驳,他早有预料,但仍继续着。 马超缓缓接过田豫的茶杯,从脚旁的布囊中取出一只巨大的陶碗,又掏出一坛上等的辽东烈酒。 满满一碗酒倒入田豫的碗中,不等他拒绝,马超接着说:“之前,我带着那些年轻人造访了羌氐胡人的圣地,所见非凡。我们在那里游历两年,斩杀羌氐胡人数以万计,甚至十数万。但我们也被那由羌氐胡人组成的国度追杀一年有余,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假使他们进犯,我不担忧他们的威胁,长途跋涉的他们想要侵犯我大汉领土,犹如妄想。但我忧虑的是,若他们持续积蓄力量,不断潜伏。十年、二十年,像我们这样的老将或许仍在,三五十年,那些曾随我们征战的后辈也可能仍在。然而百年之后,世界已换了几代新人,他们还会记得当年的誓言吗? 你我在边境度过,都清楚那个食人的年代,当那些野兽叩关时会发生什么。田国让,你真能忍心明知天下动荡,百姓将遭受苦难,而无动于衷吗?” 在遥远的艾泽瑞尔世界,羌氐胡人的勇猛无人能敌,但鲜卑的铁骑、不朽的乌桓、以及那如僵尸般顽强的匈奴部落,再加上那些崭露头角的奇异种族,构成了令人生畏的图景。 哪怕我是铁石心肠,也无法抵挡一生。有一天,田家的血脉将被迫在异族的铁蹄下挣扎求存,你的孙子、曾孙,也将低声下气地寻求他们的庇护。 田国让,至此言尽,去留与否,我不会再赘言。” 马超说完,不再多言,毅然起身离去,留下田豫老人对着一碗烈酒陷入沉思。 南郑城下,苻健奋不顾身,仅仅半日便将部下士兵推入悲壮的深渊。连曹军看见都心生悲悯,张合目睹此景,也缓缓颔首。他知道是自己逼迫氐人至此,但损失惨重的苻健,即便有恶意,也无法构成实质威胁了。而那位如影随形的追兵张尉,如同一块心病,尽管他明白张尉率领的汉军无法撼动他,但也不想在此刻被内外夹击,沦为笑柄。 激战整整一日,直至夜幕降临,张合才下令鸣金收兵,同时也召回了苻健等人。看着筋疲力尽的苻健与那些羌氐胡人士卒,张合暗暗满意。这样的他们,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他派人赠给苻健一批全新的皮甲武器和一些粮食,足以维生,却不足以让他们恢复充沛体力。夜深人静,张合在睡梦中被嘈杂声惊醒,猛然睁开双眼,抓起身边的兵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想这些氐人还是太天真。他不确定他们的投降是否真心,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南郑城外设下埋伏。此刻,张虎和乐綝两个年轻勇士已在城外隐藏起来。张尉若想攻破他的防线,只能与城内守军内外呼应。若如此,他正好趁机夺取南郑,随后反击城外的汉军,一举两得。 张合的计划精密,但他未料到,与张尉里应外合的并非城中的陈祗,而是来自另一方向的上庸大将军张翼。同时,四面八方的屯田军纷纷拔出兵刃,在各将领的带领下,形成四面包围的态势。南郑城外的平原无处藏匿,张翼与张尉的双重围困,加上屯田军的猛烈攻势,使得营地空虚的张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当乐綝与张虎察觉这奇异景象,立刻飞奔回营帐,欲救张合于危难,未料及他们刚离去,南郑城的巨石城门轰然开启,仿佛黑暗魔界的召唤。 随后,马超率领魔骑如狂潮般涌向他们后方的阵地。 激战过后,曹军节节败退,辉煌的防线化为乌有。 五良将中硕果仅存的河北柱石,张合,竟在马超的魔枪之下陨落。 张辽的亲子张虎被张翼的黑暗兵团重重包围,最终力尽被擒。 乐进的儿子乐綝,英勇无畏,数度尝试突围,终因敌众我寡,壮烈战死于乱军之中。 此刻,曹肇与曹泰,这对生死兄弟,历经艰险,从幽邃的子午谷之路艰难爬出。 第246章 长安奇袭 曹肇与曹泰,这两位公子哥儿在漫长的旅途中饱受煎熬,平日里的娇贵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尽管曹泰曾率军担任江东之战的先驱,曹肇也曾在曹叡麾下任副将,备受信赖。 但命运对他们格外苛刻,尤其是曹泰,初次领军便不慎令父陷入悲惨境地。 曹仁在江东征伐中不幸丧命,曹泰的败绩无疑是原因之一。 同样,曹叡此次再给他们一线生机,仅希望他们作为偏师牵制汉中大军,如陈泰在斜谷阻挡黄权一般,不主动攻击,只需静观其变。 拖延汉军的脚步即为胜利。 原本胜券在握的战役,却因魏延的撤军命令,一夜之间逆转为惨败。 他们已不愿辩解出击的无奈,更无意找借口。 如今,他们清楚地意识到,曹军再次陷入陷阱,唯有坚守长安,并派遣信使告知雍州战场上的司马仲达,召回大军,方能保存实力。 当初穿越狭窄崎岖的子午谷突击汉中时,他们便尝尽苦楚,狭小的山路对他们的高大身躯极其不利。 如今人数虽稀少,却皆为残兵败将,更为严峻的是,他们几乎断绝了粮草供应。 整整半月,他们夜以继日,未曾停歇,终于艰难走出子午谷的漫长通道。 当他们望见曹军在子午谷的营地时,曹肇眼中满是疲惫的泪光,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沿途惊骇的释放。 数百人的败军,如今仅剩不足三百人归队。 三百士兵中,有近半来自xi隆的部队,但这已不再重要。 一路以来,曹肇与曹泰对这位年轻将领xi隆极为倚重,许多棘手之事皆由他解决,他们的幸存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 而此刻,活着走出困境的他们,再次面对xi隆,他向曹肇和曹泰提出新的建议... \"两位领主,我们已经疲惫至极,若硬要伴随您们穿越幽邃的长安之路,只怕会成为你们前进的负累。不如让我们数十人留在子午谷要塞守护此地,而这里的千余战士则转为护送您的队伍,共同奔赴神秘的长安。 若担忧前方的战火,也可派遣他们去通知司马领主及其他将领,如此一来,对战局更有利!\" 荀隆的提议实乃高明,不仅展现无私,深藏功绩,更使曹氏叔侄有机会逆转败局。 此刻,这座要塞的防御已形同虚设,百人或千人,差别仅在于预警的警觉性。 只要他们能起到预警的作用,百人已绰绰有余。 \"荀隆领主,我们必不会忘记您一路的护航。一旦我们在长安立足,定派人接替您,日后的朝堂之上,我们也必将为您推荐!\" 在他们眼中,不论荀隆的才智如何,最重要的是,若非他将他们引入那座神秘的小山,他们恐怕早已丧命于汉军之手。 因此,这份救命之恩,他们无法忘怀。 荀隆同样没有推辞,不言他语,直接将一位年龄相仿的壮汉唤至身旁。 \"这是我兄长,荀冲,生平以勇猛着称,只是心智稍显稚嫩。今日恳请领主带他同行,未来或许能成为您的贴身护卫。 他虽有些心智缺陷,但力量惊人,确是护卫的绝佳人选。日后我是否还能带他同行尚不可知,万一我遭遇不测,就请领主照顾他!\" 荀隆说着,泪水悄然滑落,而荀冲则发出一阵呜咽,双手狂舞,正如荀隆所言,他确实显得有些痴愚。 一路上,曹肇和曹泰兄弟早已看出他的憨直,且力大无穷,多次危机都由他化解。 只是没想到,这对兄弟竟是这样的关系。 然而细想之下,也正是有这样一个特别的兄长,荀隆才能聚集起这些溃散的士兵。 面对荀隆的托付,他们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毫不犹豫地握住荀隆和荀冲的手臂。 \"荀领主请安心,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曹肇和曹泰行礼后,带领着千余士兵离开要塞,直奔长安,同时吩咐士兵分散通报各地将领。 在雍州前线,司马仲达正与曹宇并肩对抗陇右郡的敌人,还有其他地方的兵马如扶风郡的驻军,需防范汉军的突袭... ... 在神秘的斜谷通道,陈泰接到了急令,必须迅速撤退,以免被汉军的幽灵部队切断退路。 正当曹肇和曹泰自信满满地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子午谷中竟又涌出一支军队,领头之人正是那位多年以前便扬言要奇袭子午谷,直捣黄龙——长安的勇者魏延。 原本应燃起烽火报警的希隆此刻却一动不动,看到魏延,反而绽开了笑容。 \"开启营垒大门!\"希隆猛然高呼,亲自从内部拉开子午谷营寨的大门,欢迎魏延大军的到来。 \"大汉步兵校尉希隆,参见魏延将军!\" 希隆并非汉军小官,实则自始至终身着曹军服饰,率领两百多名伪装成曹军败兵的勇士,悄然接近曹肇与曹泰,以取得他们的信任。 其目标是协助魏延秘密突破子午谷防线,确保他们能无阻地攻陷长安! 尽管希隆初涉战场,却足以迷惑单纯的曹家后裔曹肇和曹泰。 魏延选择子午谷,不仅因为此地直通长安门户,更重要的是,他的计划仅能欺骗到这两个年轻人。 通过斜谷通道可直抵眉县,事实上,魏延已有信心突袭长安。然而,希隆要赢得对方的信任,绝非易事。 毕竟,比起曹肇和曹泰,来自颍川陈家的陈泰,只需略加思索,就能猜到希隆的姓氏必定源于襄阳的名门望族。 于是,当魏延得知子午谷外的敌人是曹家青年,便预感长安城将不再安全。 希隆既然出身襄阳世家,同时又是大汉步兵校尉,那么自称其兄的希充,自然也是魏延的得力助手。 此人也是魏延从成都带来的精锐之一,大汉射声校尉,向朗之侄,向宠之弟,向充! 这二人是魏延奇袭长安的关键,此刻一切如愿进行。 希隆为魏延敞开子午谷营门,而向充亦已潜入长安,静待大军降临。 当年初次尝试奇袭长安,魏文长和张伯岐曾有过绝佳机会夺取城门,但缺乏后援,大汉的力量不足以持续攻势。 况且曹叡亲镇长安,曹军强大,根本无法夺取。但现在,情况大变。 先前长安由司马仲达、曹宇等人掌控,如今曹肇与曹泰这两个年轻人回到长安,成为最高守将。 面对曹宇这样的长辈,或狡猾的司马仲达,魏延不敢轻言必胜,但对阵曹魏的年轻一辈,他自信尚能应对自如... 数千骑魔族军团穿越幽邃的子午谷,伴随着神秘的xi隆魔灵的庇护,队伍短暂歇息,待暮色降临,魏延率领着部下沿着星辰指引的路径疾驰,目标直指魔法都市——长安置城。 此刻,向充的诡计得逞,赢得了曹氏叔侄的信赖。 他假装等待xi隆魔灵,执意留守城门,这一举动使他得以留在那里等待命运的转折。 曹肇和曹泰这对堂兄弟则返回了位于长安置城的府邸。 夜幕已深,但他们未曾安眠。 “叔父,如今长安置城守卫薄弱,我们是否该先向洛阳求救,恳请魔皇派遣救兵?” 曹泰虽与曹肇年岁相差无几,但辈分上确是其叔父。 “通往洛阳的道路险阻重重,求援不易,但无妨,我已经遣信使传达命令,调集潼关以西的众多魔兽军队支援长安置城,足以应对任何变故。” 曹泰此刻显得沉着冷静,身为曹仁之子,他继承了陈侯爵位及统驭魔力的权柄,此刻确实有调动潼关军队的能力。 就在此时,一片喧嚣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冲进府邸,直奔二人面前。 “人族大军突袭,城池已被攻破!” 第247章 魏延的惊人之举 一声怒吼让叔侄二人怔住。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刚刚回到长安置城,屁股还没坐热,人族军队竟已破城而入。 这些人族军队从何而来?如何如此迅速地攻破城防? 这些问题无人能立即作答,因为就在士兵抵达的瞬间,箭矢如雨点般射来,一支流箭不幸穿透士兵的咽喉,让他无法再多言一句。 外界的混乱,府邸内的恐慌,让曹家的年轻一代陷入惊慌失措。 “将军,快逃!”其中一位亲兵,也是从绝望之地伴他们归来的勇士,高声催促他们速离此地。 随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声,曹泰意识到自己似乎再次落入了陷阱。 “撤!”曹泰大吼一声,决定撤离,尽管他想奋力抵抗,但也明白此刻顽抗只会招致更大的损失。 当然,曹泰也猜到可能是人族的迷惑战术,但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人族策划如此庞大的攻势,绝不会仅靠疑兵之计解决长安置城。 除非刘禅他们彻底疯狂! 因此,曹泰果断拉起还在犹豫的曹肇,转身冲出长安置城。 在路上,他们也了解到这座城是如何失守的。 那个痴傻的汉子向充,大喊他的兄弟归来,非要开启城门,结果众人无法阻止,最终放任他开了城门...... 当城门缓缓开启,那个神秘旅者突然反叛,施展神秘的刃术“sharen割离”,身旁的数十名随从瞬间显露出狰狞之色,迅速占据西方城门要塞。 紧接着,不到一刻钟,魏延率着庞大的军队涌入魔法都市长安,两股势力汇聚,城中卫队稀疏,大军在外,城门失守,顷刻间,魏延占领了城门和城墙的制高点。 掌控西城后,大军如暴风般席卷,径直杀至府衙之外。若非有人拼死向曹泰和曹肇传递讯息,他们二人此刻或许已在长安城中丧命。 即便如此,长安城的沦陷已成定局。 仍是数千铁骑,魏延领军,此番突袭,少了曹洪和臧霸这样的资深将领,亦未见虎将许褚的身影。 长安易主,魏延悍然入侵! 不仅如此,他一举夺得的不仅是长安,还有整个雍州及半数关中之地。 占领长安后,魏延并未止步,委派句扶镇守长安,封闭城门,稳定民心,防止动乱。他率领三千精兵,紧紧追踪曹泰和曹肇二人。 魏延追击,并非为了取其首级,而是要持续攻势,只要紧随其后,沿途将无阻碍通行。因为他早已洞察,二人此刻必定惶恐无措。 曹泰乃初代大司马曹仁之子,曹肇为第二代大司马曹休之后,虽能力平庸,但身份显赫。 加上他们手中的职权和兵符,若想自保,必调动兵马救援。 然而,仓促召集的部队怎敌得过魏延这支战无不胜的大军。 当年马超运用《淮南子·兵略训》中的\"实则斗,虚则走\",如今魏延则逆其道而行之。 从潼关到长安的路程并不短,沿途关隘与军营密布,若曹肇和曹泰有足够时间,的确能组建大军。 然而此时,情况不同。 他们在逃亡,援军也势必尽全力加速,与曹泰他们会合。但这正如同火上浇油,一个个送入魏延的包围圈。 果然,泾阳的援军直扑长安,此事交由向充和句扶应对。而高陵的援军学乖了,企图绕后突袭。 不料途中遭遇士气高昂的魏延,高陵援军指挥官在冲锋中被魏延一剑斩落马下,援军被击溃,魏延又招降了近半,虽仅两三百人,但也让他不赔不赚。 魏延无暇整合新旧兵力,令降兵前行,老兵殿后,继续追逐,用这种高强度行军替代了筛选与整合。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魏延丝毫没有流露任何的谦逊之意。 在渭南河畔,他挫败了冯翎的增援,斩杀敌将,驱散敌军,收服了五百多颗归顺的心灵。 冯翎之后,他又击败曹泰,横扫冯翎残部和浦板的救兵,此役曹泰被魏延一剑削去半耳,大军在他疾驰一击下土崩瓦解。 这场战斗彻底震慑了潼关以西所有要塞的援军。即使此刻魏延退却不再追赶,潼关西部也无法抵挡他的铁蹄席卷。 然而,魏延并未止步,斥候传来消息,潼关的救兵已至。 他不清楚曹叡是否得知这里的战况,却未料到曹泰竟如此愚蠢,竟在局势不明之际擅自调动潼关戍卫。 要知道,即使长安失守,曹魏仍有广阔的领土与雄厚的兵力,只需持续抗争,终将如陇右战场一般,消耗敌人的实力。 然而,一旦潼关的防守力量离开,潼关自身将陷入危局,若潼关陷落,整个天下将烽火连天。 关中之所以被誉为王者之地,皆因险峻的关隘,其中潼关最为重要。 此刻,青泥隘口已形同虚设,只要汉军稍作喘息,必将落入其手。 如若潼关再失,雍州这片土地,以长安为心,冯翎的扶风,华阴蓝田,高陵泾阳,池阳武功,乃至昔日秦朝首都咸阳,都将尽落汉军之手。 最关键的是,司马懿的大军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蠢材,真是蠢材,曹家真是遭逢不幸,曹子孝竟生出如此蠢笨如猪的儿子,真是曹家之悲!” 魏延抛开地图,放声大笑,随即调转马头,不再追赶曹泰和曹肇,而是跨越渭水河畔,绕道翻山越岭直奔华阴,最后引众军目光聚焦长安,自己则直扑潼关。 他不在乎援军由谁领导,也不在意消失于曹军视线后,长安是否会再度失守。在他看来,得到长安只是如同刘禅所言,象征性的胜利而已。 无法成为国都,不能作为前线,但一旦突破障碍,占领潼关,这半壁关中,将成为大汉的疆域。 魏延的想法立即付诸行动,而仓皇逃生的曹泰和曹肇也成功与潼关的援军会合。 此时他们才惊觉,那个一直追杀他们的魏延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 他们在四处搜寻半晌,仍未能找到魏延的踪迹。此刻,曹泰和曹肇的首要目标,便是夺回长安。 他不仅带领潼关援军继续挺进长安,还给司马懿、曹宇等人传递信息,邀请他们一同围攻长安... 他要见识见识,那新占领了幻境长安的汉军,在他们的围困中能撑多久。 曹泰以超越逃生的速度疾驰向神秘的长安城,同时不断探查魏延的行踪,深信魏延或许已潜入了魔幻都市之中。 与此同时,陈泰等人得知了曹泰的消息,明白后方的态势,立刻从幽邃的斜谷通道缓缓撤离。 当他们步出斜谷,重返眉县领土,便得知长安失陷的消息,旋即向长安进发,不顾是否会有长安的求救信号,他们明白,若无法迅速夺回长安,雍州这片魔土将不再属于曹氏家族。 曹宇此刻也接到了侄子曹泰的讯息,不加思索地带兵后撤,放弃难以攻克的陇右郡这一战略要地。 司马懿听到这个情报,眉头紧锁,预感到张合可能陷入困境,于是果断引领大军缓缓退出陇右五郡。 此刻,他决定牺牲凉州的羌、氐、胡和鲜卑部族,撤回北地郡,却不再试图重返长安。 然而,曹宇等人并未多言,毕竟如今人多势众并非关键,少了他们也无碍大局。 曹氏大军在长安城下集结,而城内,句扶与向充面对骤变的局势,保持冷静,并未慌乱。 他们坚信魏延绝不会抛弃他们,同时,他们预见汉中之战即将落幕,届时,子午谷的荀隆和斜谷的黄权都会派来援军。 只需他们坚守长安半月,这场宏大的战役,他们必将大获全胜! 战斗在这种紧张气氛中展开,长安立即实施军事管制,所有投降的士兵被关押于地牢,实施连坐之法,向充专司看守俘虏。 他明示众人,一旦有人企图逃脱或叛乱,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尽数处决。 为此,他将火油洒满四周,令投降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句扶在城墙上做好一切准备,决心在此地展开生死之战。 此刻,魏延正在华阴附近的山脉游荡,似乎完全不在意长安的战况,就像他不担心带走长安一半汉军军队一样无所畏惧。 第248章 魏延的惊人之举 长安的战斗仍在持续。 曹泰、曹肇、陈泰,加上曹叡的叔父曹宇,这位曹氏家族目前唯一的杰出将领,齐聚长安城下,开始他们的攻势。 此刻,曹魏大军的统帅已由曹泰转为曹宇,毕竟论地位与资历,他都是最佳人选。 而曹宇的能力,简单来说,平平无奇。 身为曹操与环夫人的儿子,被称为曹氏家族中最聪明的曹冲的亲兄弟,他生活在如此耀眼的光环之下。 拥有这样的背景,从任何角度看,他都应是一位卓越的曹氏家族成员...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曹宇的天赋只能算是普通,并非卓越,却也不逊色于常人丝毫。 故此,他算是凡尘中的寻常人物。 尽管他不具备兄长曹冲那般鬼神莫测的天资,但他拥有的是曹冲所欠缺的奇特命运。 曹冲遭天忌,早早离世,曹宇并不聪颖,却好运连连。众多曹家长辈中,他独独与备受冷落的曹叡心意相通。 于是,他崛起于尘埃之中。 曹叡在曹家钟爱两人,一为异姓的秦朗, 另一便是这位亲叔叔曹宇。 因此,即便众人皆知曹宇才干平平,曹叡仍不断赋予他重任。 而曹宇也并非愚钝,深知自身局限,行事总秉持着不求胜利但求无过的理念。 遭遇危机,保全实力,将战斗交付给更擅长的人。 面对大军压境,坚守防线,持续防御,进攻之事交给更具威势的战士。 若逢大战,稳健推进,密派斥候,遇可疑敌军,绝不轻举妄动。 这副性格让马超、廖立、魏延等人戏弄得如同稚子,他也尝过不少败绩,但曹军在他的手中从未遭受过大损。 尤其是连年征战下来,他的权力日益增长,逃跑的技艺也随之精进。 此刻,曹宇统率曹魏大军围困长安,这给予了句扶一线生机。 句扶手中仅握有两千兵马,城中将领唯他与向充二人而已。 兵力不足,将校匮乏,更令他忧心的是长安城内满载的守城器械,因为无人可用。 他无法征召百姓。 外敌曹军数量远超十倍,他却依然选择坚守到底。 在这种绝境下,句扶敢以生命为赌注,而曹魏大军统帅曹宇,一路谨慎行事,步步为营,只为确保万无一失。 这正是关键所在,也给了句扶求生的可能。 面对曹魏大军的猛烈攻势,句扶几乎倾尽了长安城的所有储备。 一坛坛燃油送上城墙,然后一坛坛倾倒而下,炮石滚木,烈焰箭雨,连续不断地打击,消减曹魏的进攻部队。 句扶亲自披挂上阵,手握巨斧,英气勃发,颇有曹氏家族那位以悍勇闻名的猛将乐进之遗风。 五日之间,句扶未曾合眼,不停穿梭于四面城墙之间。 持续与曹军激战。 幸而,他摸清了曹军统帅的脾性,过度谨慎成了句扶突破的契机。 他开始夜间擂鼓进军,制造声势。 派遣疑兵大声喧哗,对曹军实施疲敌战术。 他洞察到,曹宇宁愿一千次受骗,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于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句扶的疲敌战术即便明知是陷阱,曹军也在曹宇的严厉催促下,不断落入圈套。 然而,曹宇并非愚钝之人,他将曹军分为三支,布阵分散,各部队间保持足够的间距。 如此一来,面对汉军的疲兵策略,两军都会疲于奔命。他们也开始模仿汉军,夜间频频发起突袭,两方都在城下展开激烈的较量。 尽管彼此都无法占据上风,但曹军人数众多,总体来说,压力还是要小些。 在曹军持续的攻势下,汉军的身体日渐疲惫,句扶逐渐意识到,或许自己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仅仅五天,他已感到力不从心,而原本预计能坚持半个月。 他回想起当年仙帝时期的夷陵战役,江东孙氏的宗亲孙桓在夷陵地峡坚守了半年之久对抗大军。曹仁在南郡抵御周瑜的攻击长达一年,还有阳平关的霍峻,涪陵城的张任,这些人在句扶眼中,如今都成了超乎常人的英雄。 “该死,都给我起来,曹军又来了!” 心中怒骂,句扶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曹军,只能咆哮着踢醒身边的士兵,继续防守。 慢慢地,汉军人数锐减,伤亡惨重,与几乎看不出减少的曹军形成鲜明对比。每个汉军战士都在岗位上挣扎,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倒下。 若非长安城的防御器械充足,加上曹军长途跋涉,攻城器械还在紧急制造,损失可能更大。即便如此,句扶和他的汉军同伴们都感到下一刻就要崩溃。 但他们都知道,只要坚持,胜利就在眼前。他们记得,魏延在奇袭子午谷前告诉他们,只要赢得这场大战,他们的孩子就能进入汉中学院学习,家人能得到足够的田产耕耘。 就算没有亲戚能照顾孩子,或者找不到可信赖的亲戚,也能把孩子托付给官府,由朝廷抚养到十四岁。这是魏延的承诺,也是刘禅的诺言。 为此,他拿出了四成世家的全部财产和田产,作为士兵的奖赏和抚恤。只要获胜,他们就能重现先秦时代的辉煌。 因此,他毫不吝惜!战争持续,曹军攻势一轮接一轮,斜谷道外的斜谷关是唯一的要塞,也是曹宇阻挡汉军退路的关键。至于子午谷,根本不适合大军行动,现在没人担忧这里... ... 黄权若想挽救长安的命运,必须突破幽邃的斜谷关,或绕过神秘的五丈原,直取眉县,但这两条险途皆非短日可至的征途。 尽管曹宇对司马懿这位诡谲智者的动向一无所知,但有这么一位难以揣测的对手盘踞后方,至少眼下王平也不敢贸然速援。 如此一来,曹宇手中握有的时间便更为宽裕。 长安城内的汉军,在第八天的黎明中领悟到一个奇异的真理:在某些奇幻的境遇里,信念的力量有时能超越肉体的极限。 此刻,无论是句扶还是平凡的汉军士兵,都已忘记坚守了多久,也无法预知还需坚守多久。他们的脑海只剩空灵的宁静,唯句扶这位将领的指令,成为他们机械遵循的唯一声音。 他们麻木地将石炮与巨木投掷下城墙,重复着宛如永恒的防御仪式,像失去灵魂的亡灵般守护着这片土地。 句扶眺望着远方的斜谷,那里迟迟未见援军的踪影,「遥遥无期」四字在他的内心反复回荡,无尽的等待仿佛在折磨他的信念。 他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但他清楚,曹军的耐力尚且漫长! “将军,末将恐怕无法让您如愿了!” 句扶裂开干涸的唇角,艰难挤出一丝苦笑。 面对又一次汹涌而来的曹军,他感到自己似乎抵达了……不,他已经超越了自身的极限。他可能无法再守住长安,此刻他渴望知晓那位引领他们离开汉中的魏延将军,究竟身在何方。 ...... 在曹军的营帐深处。 曹宇凝视着屹立在眼前的长安城,脸上难掩极度的忧虑。数十倍的兵力差距,他们竟耗去八日仍未攻克这座城市。 然而,令他面容阴郁的并非此战之艰难,而是这八天的煎熬,他确信了一件事——魏延确实不在长安! “斥候们都派出寻找了吗?”曹宇不知这是今日第几次询问,亦不知这是八日以来第几次重提此事。 魏延的行踪成谜,让他们心中犹如悬石。 尤其是当曹宇得知曹泰那少年竟调动了潼关的兵马,他愈发焦虑。 虽然身边人都安慰他,魏延绝不敢以长安为饵去攻打战略要地潼关,但曹宇仍感不安。 或许正是他和句扶两人心中的执着,触动了天意。 就在曹军又一次被句扶击退之际,战报如寒风刺骨般传来。 “潼关失陷!魏文长夜行秘道,亲率奇兵突袭潼关,斩守将朱术于城头,夺取了至关重要的潼关要塞!” 这个曹宇最不愿听到的消息终究降临,他感到内心的烦乱如潮水般翻涌。 接着,他又听到了另一个震撼的消息。 “斜谷关已被黄权攻破,汉军已踏入雍州之地!”。 \"英勇的马超率军挺进灵石山脉,与王平部在幽岭之畔会师,风舞郡已陷落,有人目睹张合将军的狮鹫徽章悬挂在敌军旌旗下!\" 第249章 传说的起势 三份战报如魔幻的预兆,仿佛事先约定般同时降临在曹宇的战术地图前。 当曹宇凝视着这些报告,他的心中充满了迷雾。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他那精妙的撤退策略在这时也显得无计可施,无法告诉他如何从这个迷宫般的困境中突围而出。 此刻,曹宇甚至不确定是否应继续向天启城发起冲击。 他深知,若他执意进攻,天启城的守将尚不知此噩耗,全力一搏,或许能在黄权等援军抵达前攻克之城。 之后,凭借天启的粮草、神器,甚至民众之力,坚守这座要塞。 然后静静地等待来自洛灵的援军。 这是个方案。 另一种路径是北上渡过幻水,于丰邑补充物资,西行穿越蒲坂附近的秘境河流,接着进入河东之地,那里将会相对简单。 或者,他们也可南下,虽潼关已被魏延占领,但其兵力有限,离子午谷附近的赤霞关并不远。 名为紫泥隘口的关隘坐落在那里。 他们可通过蓝田补给,然后穿越紫泥隘口,全程陆路,只是需翻越几座峻峭的山脉,行进速度不会太快。 穿过紫泥隘口便是函谷关等地,亦即靠近弘农之地。 到了那里,局面便会明朗许多。 可以说,曹宇尚未到绝境。 但这前提在于,他们必须立刻放弃攻打天启,并迅速撤离此处。 且必须确保两点: 其一,天启的句扶不会突然出击,如在他们渡河时设伏。 其二,魏延和黄权等集结的大军不会行动过于迅速,在他们逃脱前形成包围。 这两点是他们逃生的关键所在。 否则,就算曹宇能逃回,曹军也将陷入困境。 再者,无论他们北上河东,还是南下弘农,这片土地已不再属于曹家。 因此,第一个选项,攻占天启,掌控战略要地,为日后的曹家反击奠定基石,实为上佳之选。 若是当年的曹仁、夏侯渊,甚至是后来的曹真、曹休在此,此刻早已作出决定。 可惜,此刻领军的是曹宇,他不具备他们的智谋,能考虑到当前状况已是不易,至于如何在三个选项中抉择。 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这反映出,曹家的力量,确实在日渐衰微。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将领们也纷纷返回中军大帐内... 陈群之子陈泰,与陈矫之子陈骞,两位曾在幽邃的斜谷道布设幻影部队的将领,此刻伴随曹宇征战神秘的长安已有多日。 起初,他们并未多言,只因曹宇虽非卓尔不群,却也算恪守职责。然而如今,面对诡异的局势,曹宇却显露出了迟疑不定。 甚至连同为曹氏血脉的曹泰和曹肇,此刻也陷入了困境般的沉思。三位曹氏子弟,此刻竟在紧要关头犹豫不决,如雕塑般静止。 这一瞬间,二人内心崩塌,心如死灰! “此情此景,危如累卵,恳请将军果断决策!” 身为陈群之后,陈泰自小浸淫陈家深厚的军事学问,是家中唯一精通兵法的奇才,为此,陈群曾遍邀名将亲自教诲。 这段时间,陈泰虽屡战屡败,但兵法精髓却在一次次挫败中逐渐领悟。 此刻,他忍不住出言劝诫,期盼曹宇能迅速定夺,勿让最后的时机流逝在徘徊之中。陈骞原本也准备发言,目睹陈泰劝诫后,曹宇依旧神色纠结,他悄然收回迈出的步伐,默然等待曹宇的指令。 最终,曹宇在陈泰的催促下,决定南下蓝田,那片土地曾是古老秦族的雄伟军营,虽已不再是曹氏的大本营,但仍地势开阔,残留着昔日的防御设施。 若有不测,他们也可凭借这些工事抵挡一阵。穿过青泥隘口后,他们能迅速布防武关和函谷关,确保汉军无法进一步深入。 这样一来,洛阳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听见曹宇的决定,陈泰轻轻松了口气。他明白这是权宜之计,但比起犹豫,行动总归是好的! 望向身旁的陈骞时,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张口欲言,却又欲言又止。 然而,他的神情无人在意,三位曹家将领各率部众,开始紧张筹备。 陈骞望着营地的景象,朝陈泰淡然一笑,随后默默退去。 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在刚才,两人做出了共同的选择,只是这选择的后果,此刻尚无人知晓。 曹魏大军迅速撤离,曹宇此次毫不掩饰,陈泰在曹宇决定撤退后献上新策。 既然选择了离开,无需躲躲藏藏,更应堂堂正正。 撤军之事当公开宣布,就在汉军眼皮底下进行。 汉军目前疲倦,援军消息全无,绝不敢轻易冒险。 若汉军胆敢露面,他们便拼死反击,趁着黄权等援军未至,一举占领长安... 在冯翎与华阴之间,隐藏着神秘的通道,一旦长安落入他们手中,这通道将连通两地,进而封锁潼关的魏延,静待救兵降临。 陈泰的策略宛如天启,远胜曹宇的迷茫,或者该说,曹宇能思及逃遁已属难得。 长安城的句扶目睹曹魏军队堂而皇之地撤离,忍不住暗暗咒骂。 正如陈泰所言,不论他看出何种端倪,此刻皆不宜追击。他不敢轻举妄动,汉军好不容易构建的优势,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否则,就算战死沙场,他也不敢面对先帝的质问。 曹魏大军毫不避讳地撤离长安,取道蓝田,与蓝田的部队会合,随即穿越青泥隘口的迷雾。 在陈泰的提议下,青泥隘口成为首要防线,雄伟的隘口亦被严防死守。 而对于青泥隘口旁神经紧绷的xi隆,曹宇视而不见,他也无暇炫耀。退守子午谷,静静见证曹军退却,此刻保全子午谷便是胜利。 他不做多余之事。这么久以来,青泥隘口与蓝田驻军未对他下手,都要归功于曹泰。曹泰先是调蓝田大军支援长安,却被魏延半路截击;随后魏延转道华阴,又重创蓝田,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青泥隘口,原本兵力就稀少,魏延的消息一到,外出的军队也被召回。这给了xi隆一线生机,但他深知力有未逮,便老实看守子午谷,不涉足其中的是是非非。 曹宇撤军后,xi隆率人探明周围形势,确认蓝田已无曹魏兵马,他便料定援军已至。于是,他立即派人通知长安的向充和句扶,并派人打探援军消息,同时也将此事传遍以长安为核心的雍州关中各地,以便黄权等人率援军抵达时,能迅速接管这片区域。 与此同时,他们正寻找那个一直销声匿迹的司马懿。此人掌控曹魏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麾下猛将如云,不应如此低调。若当初长安是由司马懿攻陷,句扶的头颅可能早已悬挂在长安城墙上。 然而,司马懿不仅未露面,句扶派出的人也找不到他。就像当初的魏延,司马懿也消失了! 因此,句扶将此事告知即将抵达的黄权,以及与王平会合的马超。黄权提醒众人保持警惕,以防不测。而马超得知此事后,立即通知黄权北上,封闭通往京兆的道路,只是他的命令已然来迟... 黄权在迷雾森林的边缘发现了司马懿的线索,但那些痕迹已是被风霜磨灭的遗迹。 司马懿仿照马超当年的战术,在北地郡施展了奇妙的幻影阵,率领大军穿越了精灵族的领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幽暗岭州。 这一路虽然同样是漫长旅程,他们的军队和物资却无虞,更关键的是,他席卷了新平郡、北地郡以及冯翊郡的全部魔法粮草和秘藏物资。 留给汉军的只有一片亟待拯救的废墟。 他们占领了土地,拥有了人口,却也承受了数十万流离失所的难民。 即便蜀汉重演了昔日秦帝国的辉煌,此刻也必须诚实地调配魔法粮食,以救助灾黎。 他们无法再继续征战了。 第250章 奇幻之战终章 黄权、马超、王平、魏延四位大将军,终于在魔法之城长安汇聚一堂。 这四人代表了汉军此刻在中部战场上的最强大实力,也是官阶最高、权力最大的四人。 他们在长安会合,象征着他们已成为掌控中土的两大核心之一。 随着战报撰写完毕,送往成都与荆州,这场奇异之战就此落下帷幕。 禅在成都的皇宫中启动了一场大清理,从他的亲兄弟刘永开始,以报复的雷霆手段展开清洗,震动了整个朝廷。 这次动荡让整个成都及西川地区陷入混沌。 南境的定莋部落领袖豪狼岑与盘木王国的王叔两人率先起义,费诗应对不及,军队溃败,甚至自己也被俘虏。 汉嘉郡的旄牛夷首领狼路和他的妹夫冬逢紧接着叛乱,此次他们拥戴的,是被流放到南境的汉帝刘禅的亲弟刘永。 刘永携旄牛夷首领狼路与妹夫冬逢,联合包围费诗的定莋部落领袖豪狼岑和盘木王叔,捕获了费诗,并收编了围困吕凯的云南郡蛮族大军。 南境顷刻间爆发了多年来规模最大的骚乱,直逼当年雍闿之乱的动荡。 在这场战斗中,刘永率领大军征讨,沿途城池门户洞开,几乎未经抵抗,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蜀军驻扎的成都及西川广汉郡。 至此,敌方势力空前壮大。 与此同时,江东对荆州发起攻击,司马懿策动对汉中的侵袭,两方默契地同时对汉军施压,阻挠他们回归西川平定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而在此之前,刘禅接二连三地施展昏招。 先是软禁了吴氏太后、张氏皇后,以及智囊徐庶、骠骑将军马超、大将严燕和司空庞羲等老臣。 接着又听信流言,令王平协助刘琰逮捕了雍州刺史、陇右都督魏延。 刹那间,自断羽翼成了刘禅的专属标签。 此刻,曹军大规模的攻势、羌氐胡人在凉州的叛乱,张合的辉煌战役,加上司马懿和曹宇的步步紧逼,让刘禅好不容易夺得的陇右之地,瞬间失去了大半...... 此刻,陇右失落,凉州通道断绝,武都阴平之地在之前的混乱中显露出隔绝之态,一片神秘的迷雾笼罩其中。 西川的危机瞬息间升级,东吴乘机展露嗜血的獠牙,欲鲸吞荆州,并使西川俯首称臣,成为其领土的一部分。 众人皆以为,西川的小皇帝因急躁,不慎将锦绣江山拱手相让。然而,峰回路转,事态骤变。 刘永在攻陷成都的挫折后怒火中烧,将各地驻军悉数调往成都,欲与刘禅在战场上决一生死,甚至企图在吴懿等援军到来前,取刘禅而代之。 然而,激战过后,局势逆转,成都大捷,马忠、向宠等人一举击溃了叛乱的西川军。同时,南中的狼岑与盘木王舅,在严燕刀下丧命,冬逢陨落于柳隐剑下,大军分崩离析,无数人举旗投降。 蜀郡太守杨洪率领将军陈曶、郑绰,两位昔日太子府的卫队将领,横扫西川,巴郡、犍为相继陷落。南中,吕凯与詹彦、陈凤两位荆州猛将联手,在南中大破蛮族,旄牛夷首领狼路及其叔父狼离,终葬身乱军之中,旄牛夷的威势从此消逝。 西川平定之后,张合孤军深入敌境。此役,严燕为主将,徐庶为军师,向宠、柳隐则率偏军设伏,成功捕获曹魏雍州刺史郭淮,庞会在乱箭中丧命,徐盖尚在病榻之上。王双,阳平关的守将,被假降的董厥开启城门,迎接马超麾下的六小彪,混战之中王双陨落,黄崇和马承二人重伤,曹真的心腹大将王双,其英勇传说就此落幕。 最后一支大军,张合在南郑城下陨落。张虎力竭被俘,乐綝英勇战死,张合在马超的一枪之下,倒在了战马之下,大战以惨败收场。 随后,魏文长悄然穿越子午谷,奇袭长安成功,又一举攻克潼关。黄权攻陷斜谷关,马超与祁山道外的王平大军汇合,三路兵马终于齐聚。 此时,西川的疆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东至潼关,西至阳关,雍凉二州与朔方郡、五原郡、上郡、西河郡、北地郡、京兆尹、冯翊郡、扶风郡、陇西郡、金城郡、天水郡、安定郡、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共十五郡以及京兆,形成了一片连绵的领土。益州全境,荆州半数,以上庸为核心,四面交融,宛如一幅完整的西部版图,傲立在世界的西陲。 此刻,刘禅坐拥的,是整个西方世界,而非仅仅西南的一隅之地。然而,战争的背后隐藏着诸多谜团——刘禅因误解导致亲弟刘永反叛,虽叛乱已平,刘永却莫名失踪... 在神秘的西川之地,世家虽被刘禅的铁腕收服了四成之域,但与他之间却划开了一道深邃无尽的幽谷。今后的日子里,刘禅必须竭力修复这裂痕,除非他决心对抗天下所有的世家,否则这将成为他余生的重责大任。 吴太后的忧郁随着刘永的失踪一同降临,无论刘永的境况如何,自那次创伤的消息传入她耳中,这位慈母便未曾离开过寝宫半步。每日仅以素食充饥,专心诵经祈福,佛门因她的虔诚渐显兴盛,令人惊奇不已。 凉州的威胁虽已消除,但羌氐、胡人与鲜卑部族的步度根势力仍使这片土地动荡不安。马超稳住关中局面后,便火速返回凉州,平息叛乱。羌氐与鲜卑的大军声势浩大,每方皆有万众之众,这规模震撼了众人,因其实在过于庞大。 糜芳与张苞倾尽全力方才抵挡住步度根的猛攻,而在羌氐胡人一方,游楚与孟建展现出了过人的才智,但他们手中并无可用的将领,这也是动乱持续不决的原因。 曹宇率魏军撤离,固守青泥隘口,驻扎武关,切断了汉军进击的道路。司马懿效仿先贤马孟起,却更显狠辣。他不仅带走关中大半的粮草物资,甚至连百姓的口粮都不放过。也许他明白,夺回潼关以西之地已非易事,但这些绝不能留给刘禅。他掠夺百姓口粮,却保全了世家豪门的储备。 这让汉军陷入抉择:要么牺牲军粮来解救百姓,要么触动豪门的利益。前者意味着数年内不能再行征战,后者则会在进攻时遭遇加倍阻力。在黄权的劝说下,马超与魏延终决定贡献军粮,陇右王平分出五成,魏延代表长安拿出三成,黄权从汉中军粮中提取一成半,马超因尚有大战,只能贡献半成。即便如此,他还需从汉中再抽取上千石粮草。 顿时,汉军的粮草成了最棘手的问题。随着疆土扩大,人才短缺的问题也日益凸显。这次奇袭长安,虽俘获了不少官吏,可以尝试选拔一部分填补空缺。汉中书院虽孕育了陈寿这样的才子,但在根源上仍有不足,目前书院中的学士尚未足够晋升官场... 战争的尾声在雍凉之地回荡,刘禅在得失之间取得了优势,孙权的挑衅最终只留下无尽的尴尬,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诸葛亮因后方局势尚不稳定,遂未追击敌人,而是将战场交给姜维、李严和吴班三人,自己返回成都,准备面对刘禅,策划一系列的神秘事务。 如巡察神秘的关中雍凉,稳固那里动荡不安的民众之心,考量是否迁都至古老神殿长安,以及如何对在这场战役中英勇的雍凉将领给予封赏,如何平息吴家的疑虑与不满。 当刘禅沉浸在混乱的喜悦中,各方势力纷纷暴露出了问题。孙权次子孙滤的离世,令他悲痛欲绝,险些丧命,虽然最终从悲痛中恢复,但军事大权已悄然移交给长子孙登,这位吴国王储。 马超的到来使得刘禅凉州境内的混乱逐渐平息,而田豫带领着白马义从的亮相,则彻底镇压了那些恐慌的异族鲜卑。糜芳和张苞久战归来,将凉州的战事托付给田豫,把西域的边陲交付给田彭祖这位将门之后,他们两人返回成都,作为刘禅东巡队伍中的一员。 而曹氏家族并未止步。大战重创曹氏,然而曹叡并未责罚逃回的曹宇,也没苛责从并州归来的司马懿,相反,他与司马懿秘密会谈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这两个被后世誉为天下最强的势力,联手共谋未来。 第251章 曹魏的真实力量 如今天下三分,曹氏独占天下七成之土,拥兵强粮足,势力雄浑。西川和江东,仅凭地形之利方能勉强维系生存。江东孙氏不愿轻举妄动,世家贵族犹豫不前,使孙氏在江东成为无人敢招惹也无人愿惹的存在。而西川的生死搏斗,让刘禅的土地持续扩张。 刘禅抓住时机,看到曹休在江东的陨落后,曹氏失去南方屏障曹休和贾逵,虽势力未衰,但人才却遭遇严重断层。尤其自曹真逝世后,刘禅便开始深思这个问题。 曹真、曹休、夏侯尚是曹丕在世时曹魏的三大守护者,也是曹魏最后的依靠。但在他们的晚辈中,目前无人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不幸的是,曹氏与夏侯氏均遭受厄运,最杰出的两位后裔皆英年早逝。曹家五位耀眼的人物——曹孟德的长子曹昂,曹丕、曹植、曹彰以及聪明绝顶的曹冲,曾令世人惊叹。然而曹昂未能见证曹冲的时代,曹丕与曹植势不两立,唯一得到曹丕信任的曹彰却未能等到他的时代降临。同样的命运也降临在夏侯家族,夏侯家的真正精华并非夏侯尚与夏侯儒,这两人只是家族的分支成员而已... 在夏日的辉光下,夏侯家族中,夏侯楙的独特品质犹如繁星闪烁,他的高尚品德令人敬畏,然而他的几位弟弟如同暗影中的邪祟,不断挑起纷争,就连他的妻子也编造谎言中伤他,最终迫使他深居简出,躲进了神秘的魔法宅邸。 夏侯渊,家族中的武力巅峰,不仅自身武艺超群,夏侯家最杰出的年轻一辈实则是他的儿子——夏侯称,那位与曹彰并称为皇族双雄的勇者。夏侯荣则如同曹植般,是一位才情横溢的文士,他的诗词歌赋,如同魔法般摄人心魄。 夏侯称在十六岁的壮年,曾以魔法箭矢猎杀猛虎,其军事才能在曹魏和夏侯两大家族中无人能及,即便是勇猛无比的曹彰,在他面前也不敢妄言胜出。可惜,十八岁的青春韶华,他在一次神秘的冒险中永远地消失了。 随后,夏侯家的另一颗璀璨新星,年仅七岁便能撰写文章、研读神秘经卷的夏侯荣,他的记忆力犹如魔法般惊人。然而十三岁时,他亲眼目睹父亲夏侯渊遭黄忠暗算丧命,愤怒之下,他挥舞着魔法剑向黄汉升发起决斗,但结果并未如愿。 家族的希望转瞬即逝,人才竟落于旁支,待到夏侯家的其他年轻人成长起来,却又因曹叡与曹丕之间的微妙关系,陷入了使用与不使用的困境。 如今,失去长安,乃至整个潼关以西的土地,汉军随时可能跨越渭水,穿越魔法屏障进入河东或冀州。曹叡深知,此刻再无法回避,仅摆脱司马懿是不够的。 若因世家内部的争斗导致曹魏衰败,他的罪孽将无法赎清。如今的世家早已非昔比,连年的战争和曹魏的动荡让一切都变了样。 陈群年迈体衰,无法料理政务,董昭也因过往的战役心力交瘁,闭门不出。蒋济仍在坚守,但他已无法与当年的英雄们相提并论,加上早逝的钟繇,荀家的沉默,世家大权竟落在了河内的司马家族手中。 司马懿的归来并非易事,而曹叡愿意变革,其中司马懿归来后那些为其求情之人令他惊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这时,人们才意识到,因过于聚焦司马仲达,忽略了同样卷入浮华案的司马家长子司马师。 浮华案断送了他的官途,却也使他娶得夏侯家的魔法公主,更结交了许多挚友,他们在暗中编织起紧密的姻亲网络。 此刻,司马师带着累积的力量,在司马懿重返洛阳之际,出现在父亲面前,为他提供了与皇陛下曹叡谈判的资本。两人秘密交谈了一整夜,次日朝会上,曹魏迎来了一场空前的人才爆发…… 在神秘的大陆上,曹叡再度重用夏侯尚之子夏侯玄,任命他为星界征西将军,宛如凤凰涅盘。夏侯玄出自英勇的夏侯家族,此任命无可争议。 同时,夏侯玄力荐其妹夫,司马家族的长子司马师,曹叡遂命司马师为幻翼常侍,加入魔法军团效命。司马师身为夏侯家的女婿,引荐了夏侯渊的次子夏侯霸,曹叡将其封为冥护军,联同侄子夏侯玄镇守要塞——灵函之关,夏侯霸则驻扎于灵河东岸,威慑着苍茫的渭水流域。 夏侯霸推荐了自己的妹夫,羊祜的父亲羊衜及兄长羊发,两位在古老家族羊家拥有声望。羊衞又推举了蔡氏家族的故友,颖川钟家的长子钟毓,他本已是黄玉侍郎,但长久未能晋升,这次终获朝廷重用。 钟毓亦提携了并州刺史徐邈的女婿,河东守护者王濬,同时推荐同为黄玉侍郎的杜畿之子杜恕。杜恕怀念已故曹魏尚书,阌乡侯卫凯的长子卫瓘,以孝廉之名举荐他。羊衞感激之余,回报以荐举太常和洽之子和逌,他同样也是夏侯尚的女婿。 和逌一上任廷尉郎,便即刻举荐密友,贾逵的儿子贾充。此次大规模的推举,共有十人崭露头角,包括夏侯霸、夏侯玄叔侄,司马师,羊家羊衞与羊发父子,钟毓,杜恕,和洽之子和逌,贾充,以及河东守护者王濬。 此外,卫瓘等被推举为孝廉者,还有裴秀、王沈、羊祜、荀勖、谒者仆射郭镇之子郭奕,光禄大夫郑袤长子郑默,以及太原王家的众多才俊。这一代新进之士,来自太远王家、琅琊王家,曹氏与夏侯氏,汝南和家,京兆杜家,以及羊家、钟家,甚至是沉寂已久的荀家,纷纷崭露头角。 面对人才济济的朝廷和争先恐后的年轻才俊,曹叡首次深感,世族的力量远远超出他的预想。此时,尚未等朝臣决定如何安置这些新晋官员,曹叡独自步入了宫廷深处。 他并未寻找哪位嫔妃,而是将渐长成年的曹芳拥入怀中,站在后园,注视着池塘中跳跃的灵纹鲤鱼。“当年朕不屑一顾的那个父亲,如今才看出他在与何等人物争锋。曹氏虽久已衰败,麾下无名将良臣,但在世族的手笔下,竟轻易涌现出如此多的杰出青年。 听说司马懿尚有一群隐居的贤士待召唤,更有未经磨砺的年轻人,据说他们的潜力甚至超越了现在这些。这样的力量,朕真是初次领略。 你说,你祖父当年究竟是如何将这些人收归麾下,让他们为曹氏尽忠效力的呢?” 此刻的曹芳依然一脸纯真,踏入奇幻国度的皇宫,他才显得像个真正的稚子。 他不再有昔日那份过人的聪颖,反而像一个初学言语的幼童,与同在皇宫中的养子曹询相比,仿佛来自不同的世界。 就连曹叡平日里也对这孩子漠不关心,一心栽培曹询,似乎曹芳只是皇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尽管曹芳常受冷遇,但他始终沉默如初,不曾抱怨半句。 望着此刻依旧无忧无虑的曹芳,身为曹魏国王的曹叡忽然朗声大笑。 “你这小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天真,真不知你祖父是如何教导你父亲的,只愿你勿忘祖父当年的果敢决断啊!” 曹叡最后轻叹,唤来身后的侍从,将曹芳交托于他们,口中道出一句:不堪大用。 目送曹芳离去,曹叡眼神渐沉,强忍住心中涌起的痛楚,缓缓步入议会厅。 此次曹叡归来,议会的讨论已近尾声。 司马懿接替夏侯儒镇守神秘的荆襄之地,这对宿命中的对手再度交锋,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从关中至洛阳,险关重重。 然而宛城至洛阳,一望无际,坦途如砥。 司马懿领军前往荆襄后,夏侯儒重返议会,担任禁卫将军。其余被提名的臣子,各得其所。 羊衜与羊发父子被派往远方之地,贾充与钟毓则加入朝政,夏侯霸、夏侯玄二人戍守边疆,秦朗与曹篡守护曹叡。 杜恕入驻吏部调查官员,卫瓘稍长,与司马师一同加入司马懿麾下,担任军中将校。 至于和逌、王濬等人,各有职司,一时间,曹魏议会焕然一新。 此刻,刘禅带着半数朝廷重臣抵达长安古城,眼前的这座汉朝古都映入眼帘。 第252章 长安,长安 长安,大汉的古老都城,历史上的第一个被称为京的地方,曾经的都城咸阳未曾享有此荣耀。 当然,称其为京,并非因大汉,而是丰镐两京,西周的国都酆京与镐京,长安正是在这基础上建立的汉朝都邑。 大汉东西两京,长安与洛阳。 长安,寓意深长,寓意长治久安,是高祖皇帝平定天下后,设立为汉朝京师之地。 地处关中,历经多年汉朝治理,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当年钟繇便坐镇长安,震慑雍凉的马腾、韩遂等人。 今日的长安虽略显沉寂,但刘禅深知,数百年后,这座城市将迎来它的辉煌顶峰。 九天阊阖启宫门,万国衣冠拜冕旒。 这是所有人的荣光,也是所有人的梦想...... 此刻,刘禅缓步登上了长安的城垛,凝视着这座魔幻都市的壮丽风光与威严壁垒,心中第一次升腾起一股无边的傲骨之气,那是对刘氏王朝昔日荣光的自豪。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谁能拥有刘家般的辉煌历史? 切勿轻言过往只是过眼云烟,没有深厚的往昔,何来让人奋发向前的目标? 刘禅始终瞧不上江东之地,那里算得了什么?孙权虽强,但孙氏一族却逊色太多。 他的目光全然投向曹氏一族,因为曹操与曹丕奠定的基石太过稳固。若要复兴大汉,刘禅唯有与曹氏持续交锋。 每次对决,对他而言都如在刀刃上起舞,危险至极。 然而孙家确有不同,自诩孙武后裔,孙家多年间不过江东吴郡一豪门而已。与响彻天地的曹氏、夏侯氏相比,他们的魄力显得微不足道。 这也正是孙家最终自毁的原因,他们认清了自我局限,选择在火焰中终结一切。 历史的烙印告诉他们,江东已是他们的极限。孙权在失去孙策后,持守了半生的雄心壮志,却在岁月流逝中淡忘了天下。 他们选择了偏安一隅,而一个昏庸的君主或许能忘却使命,但当朝廷和势力一同遗忘了过去的辉煌,进取之心便荡然无存。 或许,这就是诸葛孔明和姜伯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伟岸,以及他们身后一群人的坚韧所在吧。 此刻,刘禅屹立于长安城头,抵达父亲一生未曾触及之地,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此时正值建兴七年仲夏,曹魏已步入青龙元年,似乎预示着曹叡态度的转变,历经坎坷,踏上曹氏与世家交融的道路。 曹叡或许仍幻想着有充足时间从世家手中重夺天下,但刘禅要告诉他,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机会。 今年,刘禅即将迈入三十大关,按此世的计算,他已二十七岁。 而他身边的人,大多已步入老境。 诸葛孔明,当年那位卓尔不群的青年,如今已是半头白发,过半百的长者。尽管身形依然挺拔,但瘦削的脸庞,银丝点缀的头顶,以及略带疲惫的眼神,都在诉说着他的岁月沧桑。 历史的轨迹预示,明年将是诸葛孔明的终期,不过刘禅庆幸自己尚不算过于懈怠。 诸葛亮也没有因声名鹊起和内外兼顾而变得虚弱,他现在的状态或许能支撑到六十岁以上。 此时,刘禅身旁可谓英才云集…… 在古老的法师阶层中,诸葛孔明、徐元直、黄公衡、李正方、马孟起、孟公威、庞羲、严颜与刘磐,还有神秘无比的田国让和管幼安两位长者,他们的力量无人能及。 除此之外,壮年一辈如魏延、王平、马岱、向宠、马忠,以及蒋琬、廖化、宗预、邓芝和柳隐,这些身怀魔法技艺、体魄强健的英才,皆可挑起大梁。 年轻一代中,邓范、石苞、姜维、张嶷、诸葛乔,直至费祎、董允、霍弋、傅俭,还有马超身边的张苞、关兴、赵统、赵广,以及法邈、庞宏、糜威、黄崇、马承、李球,各个才情出众。 如今的刘禅,不再像历史记载中那样,在战斗的中途迷失于时空的裂隙。 世家中仍有杜预、王濬两位奇才,为这片奇幻大地效力,而钟会,作为钟繇的幼子,年纪轻轻便已展现出非凡的魔法天赋。 这些新兴力量的崛起,使得历史上的刘禅不再孤立无援。至少在四十年内,他无需忧虑这个问题,四十年之后,他还拥有足够的时光。 在他尚在人世的日子里,他志在统一整个奇幻世界,至少也要为他的后代留下一个更为平坦的道路。 长安的皇城已显颓败,纵然多年来有人打扫,但那清冷的空旷仍显凄凉。因曹氏无意于此地定都,皇城并未得到修缮,许多地方杂草丛生。 刘禅引领众人踏入皇城,脚踏荒芜的土地,他俯身连根拔起一根野草,凝视着空旷,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吸入刘氏王朝的气息。 “今日,恐怕要劳烦各位,与朕一同清扫这荒废的皇城!” 刘禅并未提及迁都之事,只微笑着对诸葛孔明轻语,期待他们协助自己重振这座久已沉寂的皇城。 诸葛孔明和徐元直见证了刘禅的成长,他们心领神会。交换一个眼神后,两人恭敬应允。 吴懿自永安匆忙赶回成都,虽未参与勤王之事,却成为陪伴刘禅进入长安的关键人物。此刻听见刘禅的话,他明白刘禅已下定决心。 尽管吴家因妹妹之事心中不安,但想到刘禅给予的补偿,吴懿压制住了益州世家的躁动。他对刘禅的决定表示理解,毕竟如今西川的动荡已令局势难以维系。 思索清楚后,吴懿亦俯身应允。 作为老臣、荆州、益州三股势力的代表,他们皆知陛下的心意已决。在场的智者怎能不知迁都之事已被定调。以这样的方式告知,也是为了避免进一步讨论导致尴尬的局面…… 在神秘的大陆上,刘禅的决定震动了整个王国,他承诺给予子民充足的福祉,迁都不会剥夺他们的力量。 这无疑是刘禅统治期间最重大的抉择。迁都不仅仅是移动皇城,更是转移朝廷,朝廷中汇聚着众多贵族与世家。然而,世家的土地无法迁移,如何确保他们在动荡中安然无恙,成了刘禅的重任。 刚刚平息了一场风暴,再次面临迁移,刘禅麾下的势力或许会动摇。同时,曹氏一族的动态已传入刘禅的耳中,那些熟悉的名字在他耳边轰鸣,他明白,曹氏已不再依赖曹宇、曹肇和曹泰这样的庸碌之辈。 曹氏启用的,无一不是才华横溢的名臣猛将,甚至有征服国度的无敌将领。杜恕,晋朝开国将领杜预之父;和逌,曾官至廷尉和吏部尚书,也是和峤与和郁的父亲;王濬,那位东吴的终结者,威名赫赫。其余的同样是声名显赫的人物。听到这些名字,刘禅意识到,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 比起之前的三国争斗,这将是一场逆天之战,这些人,才是他必须面对的劲敌。他决定迁都长安,亲镇前线,以潼关为屏障,渡过渭水征服京兆,最终以黄河为界,遥望河东,这才是他的目标。 这需要庞大的军队,充足的粮草,以及更多的杰出人才。刘禅清理宫殿,步入那座充满历史痕迹的大殿,发布了一系列大战后的政令。 \"大汉久经战火,宜休养生息,暂停对外征战,减免百姓二成赋税,以缓解民生之苦!\" \"广纳国内隐居的贤士,希望他们为大汉的未来出山,辅佐朕重现帝国辉煌!\" \"羌、氐、胡、鲜卑各族及武陵蛮夷,凡愿留在大汉者,可选人教授农耕,过往之事不再追究。\" 三道政令颁布,大汉开始静心修养,等待天下变局,伺机反攻!随着刘禅的招贤令,各地的隐士纷纷被推荐。 吴懿推荐西川的名士杜微,诸葛亮对其赞誉有加,多次邀请后,任命杜微为谏议大夫,加入朝廷。王平引荐扶风的隐士鲁芝,他曾是曹魏的重臣,参与军事顾问,镇守边疆,近年来却深居简出。如今,接任魏延的雍州刺史王平说服他出山,担任雍州别驾。而魏延晋升为骠骑将军驻扎潼关,推荐原骠骑将军马超的幕僚傅嘏为潼关都尉,成为其麾下的副将。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马超这个名字象征着英勇的战士,然而一贯对他投以冷漠目光的傅嘏,这次竟赞同了魏延的征召之举,这让雄狮般的马超大将军不禁雷霆震怒。 此刻,世间一个长久保持静默的古老家族,也开始悄然注视着王都长安,缓缓朝那座神秘之城进发。他们共享一个神圣的姓氏——刘。 刘禅,大汉的和平守护者,宣布了国家的恢复与养息政策,同时也宣告了一场宏大战役的暂时落幕。 曹魏族收到此讯,尽管心怀各异,行动上却一致选择了接受这一现实。 自曹丕陨落,曹叡与刘禅相继登基以来,世间的纷争未曾停歇。即便是强如曹魏,也在连年战火中损失惨重。这个世界,单靠无尽的冲突无法维系。 曹魏向豪门势力妥协,众多家族崭露头角,他们献出人才,同时也寻求着应有的回报。曹魏领土急速整合,百姓面对巧取豪夺,唯有无奈哀叹命运不公。 无数人流离失所,不愿离开故土,却也别无选择。此刻,洛阳城内,大司农恒范麾下的卫尉,半位大汉皇族后裔,昔日扬州刺史刘馥之子刘靖,正陷入深深的沉思。 身为皇室血脉,刘靖曾在曹丕时代出任庐江太守或河南尹等要职。后来,因曹丕创建圣学而调入京城,担任大司农卫尉,同时肩负起圣学的部分管理职责。 圣学建立至今已逾十载,其间朝廷涌现诸多新臣,却也爆发了震惊朝野的浮华丑闻。刘靖身为京城官员,每日见证洛阳学子的变迁,深知圣学变革的紧迫。 曹叡再度启用夏侯玄、诸葛诞等人,奢靡之风又起,甚至在世家势力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于是,刘靖在官署挥毫泼墨,撰写一篇恳切的谏书,劝诫曹叡借鉴刘禅的休养生息政策,主动修复与江东的盟约。 同时,他期盼内整天下,重施恩德于民众。在这封谏书中,刘靖列出几点主张: 第一,严格挑选博学者与导师,他们的资质必须再三甄别,他们是圣学的基石。 第二,朝廷官员的子弟,到适龄后必须进入圣学研习,不能仅凭家学便直接入仕,不论圣学教师能力高低,至少不能让学生产生所学无用的观念。 第三,明定赏罚,遏制浮华之风。刘靖希望建立严谨的督学制度,根除圣学中的浮夸风气,并指出当前浮华风气的盛行... 在诸多贵族子弟舍弃太学院,投身更为神奇的魔法修炼,以至于太学院的学者们除了追求名誉之外,显得迷茫不已。 这三条革新提议,诚然,条条直指要害,确实有力量涤荡太学院中盛行的浮华风气。 只是,曹叡并未采纳,或者就算他有意接受,如今朝廷中那些崭露头角的新贵们,也会坚决抵制。 刘靖在衙门里守候了三日,每一刻有人踏入,他都会猛地站起,期待着认同,或是裁决。 然而,三日过去,他的谏言如同投入大海的泥牛,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座魔都洛阳的繁华之中。 “呼~”刘靖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发丝,正了正法师袍,随后向导师恒范请假,声称要回故乡祭祀祖先。 接着,他告别了生活十多年的这个地方。 回到家中,刘靖接过长子刘熙递来的幽香茶水,那是源自西境的神秘饮品,每次归家,他都会饮一杯,以平复一日的疲惫。 尽管不清楚父亲为何突然归来,但刘熙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准备好了这杯清茶。 沐浴更衣后,刘靖把自己打理得整洁利落,便带着儿子来到密室。 那里供奉着他父亲——昔日声名显赫的扬州魔法督军刘馥。至于他们是否真的是皇族血脉,已经无从考证。 无论是过去的父亲,还是现在的刘靖,都不曾像他人那样,自称为中山靖王的后裔。 他们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出自沛国相县,如果真要追溯,或许与高祖一脉确实存在着微妙联系,这也是许多人坚信他们刘家是皇族分支的原因。 然而在此之前,刘靖并不在意这些,无论他们是皇族,或是平民,对他们来说并无差别。 太祖曾赋予父亲刘馥重责,最终他在扬州督军任上因操劳过度离世,就连如今的大臣蒋济,当年也是父亲麾下的魔法使。 而他也受到当今帝王的眷顾,无论是镇守庐江,实现父亲的遗志,还是北伐战场,他的表现都堪称出色,曹氏家族对他的恩情深厚无比。 但今天,他用三天时间证明,今非昔比。 他或许真的不再适合留在这里了。 面对父亲的灵位,刘靖带着刘熙跪下行礼,上香祈福。 这一系列举动后,刘熙意识到父亲似乎已做出了重大决定。 “熙儿。”刘靖牵着儿子回到房间,神情变得严肃,“这些年你也逐渐长大,见识了不少世事。 如今,你可知道这个世间,哪些人有可能成为伟大的魔法师?” 年仅双十年华的刘熙不解父亲何以言此,一时怔怔无语,不过很快,他便列举出一串响亮的名字:“陈群阁下是世家领袖,蒋济阁下智谋深邃,董昭阁下老而益壮,司马仲达,智勇兼备......” “罢了,罢了!”刘靖未待他说完便打断了,“这些人已是朝廷的栋梁,他们无需你的额外评价。我问的是,其他人呢?” 刘熙听到这问题,陷入沉思。他年少未远行,从未离开过洛阳城,又怎能了解天下人,有多少才俊可言。 看着儿子沉静下来,刘靖并未责备,而是轻抚他的前额:“你未曾见识过天下,又如何评断天下?这些年来,是我耽误了你。从今以后,我带你游历四方,亲眼看一看这片天地。” 刘熙不明父亲心意,为何忽然要带他“游历”,尽管疑惑,但他明白这是一份无比的惊喜。 看着兴致勃勃收拾行李的儿子,刘靖也叮嘱妻子带上金银细软,准备些行装与食物,一同前往祭祀祖先。 他的妻子并非豪门出身,却是刘馥精心挑选的贤良淑德之人,此刻她并未责备,更未戳穿,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夜幕降临,一切准备妥当,刘靖的挚友应璩也来到了府上。 应璩身为散骑常侍,是刘靖少数的朋友之一,性格与他截然不同。此刻他来访,刘靖即使闭眼也知道他的来意。 “休琏,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多说无益。今后前路漫漫,你我各自珍重吧!” 刘靖抢先一步堵住了朋友的言语,他们是生死之交,当年书信往来频繁,共论天下大事。有些事,深藏心底即可。 应璩早已料到好友刘靖向朝廷呈辞的后果,这恐怕是他无法承受的。尽管他多方努力,却未能让朝廷重视此事。同时,他也打听到刘靖准备离职远行,于是无奈地选择前来劝阻。 然而,如今看到好友的决心,他知道已是无力回天。 “既然文恭已做决定,不知文恭打算前往何方?” “昔年父亲曾在扬州为官,老夫也曾主政庐江多年。既然要游历,自然先重返故土,然后北上兖州,览先祖崛起之地。最后穿越青州,踏入冀州,跨过黄河大地......” “是要进入关中吗?”应璩打断了刘靖,他已经猜到刘靖最终的目的地...... 如今,刘靖踏上归途,重返长安,那个从未公开承认过皇族血脉的男子,竟选择了重回故土,那个昔日的汉室中枢之地,在应璩的眼中曾是荒诞不经的笑谈,如今却成了令人惊讶的事实。 “传说刘禅曾模仿皇家学府,创办了汉中学院,据说成效斐然,连大贤者管宁也在那里授业,学院中洋溢着朴实之风。若能妥善经营,或可成为天下学者向往的圣殿!” “文恭,你就不能再耐心些吗?” “你看不出来吗?等待又有何意义?”刘靖站起,直面应璩,“世家确有强大之处,但这天下并未彻底绝望。” “那个刘禅小子,难道就不会向世家低头吗?他也许也会……” “他若有此意,早已付诸行动。即使世家终将主宰未来,老夫也希望在此之前,多为黎民百姓做些实事。” 言毕,刘靖不再理会应璩,携家眷离家出发。洛阳的城门令,是其父生前挚友之子,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自此刻起,洛阳再无刘靖的身影。 第253章 微澜 刘靖离开了洛阳,按计划开始周游列国。对于他的消失,曹魏并未派兵追寻。 一是他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他已是司农恒范手下多年的僚属,太学的管理职责早已不如当年重要,现在的刘靖只是洛阳众多平凡官员中的一员。 如果要提,他有个显赫的父亲,自己也曾有过风光的过往。 二是这个时代崇尚贤能,朝廷重视名誉,除特殊情况外,对于这类情况,人们通常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此刻斩杀未明叛逃者,只会阻碍更多愿意效力的人。 因此,刘靖的离去并未激起风浪,甚至在洛阳还未广为人知,便已被遗忘。 然而刘靖离开后,刘氏家族中却掀起波澜,曹魏旗下确有实打实的汉室后裔。 如刘表之子刘琮和刘修一脉,刘晔本身就是汉室后裔,麾下还有两子,及曾任汉室宗正的刘艾一脉也在曹魏效力。 但这些人并未采取任何多余行动,刘靖一人离开,毕竟其父对曹魏立下过赫赫战功。 再加上完颜书之事,曹氏和权贵们不愿过多牵扯,但其他人却不然。 在这群沉默的刘氏宗亲中,却有一人动了心思。 那就是同样身为中山靖王后代,汉室血脉的刘迈。 身为汉室后裔的刘迈,自出生起就未曾享受过刘家的荣光,反而与父一同每日担惊受怕,生怕遭曹氏清算…… 最奇特的是,刘迈的父亲曾在神秘的董仲颖麾下服役,那时他担任的职务是魔法参军,同时还兼任灵骑常侍,虽然并非顶级职位,但却是董仲颖的亲密信使。 这一关联使刘迈的位置变得更为微妙。 董仲颖招募刘迈父亲的时代,还未遇到那些颠覆规则的异兽,未曾玷污神界的宫廷,更不曾欺压尊贵的法师。 尽管刘迈的父亲最终逃脱了束缚,却也因此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这也使得刘迈作为后代,在这奇幻世界中步履维艰。他娶了一位小型世家的女魔法师,育有一子名为刘蕃。 因早年流亡至魔法之州并州,加之汉室微弱的血统,他结识了太原郭氏家族,与新兴的郭奕建立了不远不近的宗亲关系。 说到底,就是为儿子刘蕃预订了一段童年婚约。 遗憾的是,郭奕受人举荐进入朝廷任职,未能助刘迈这位命运多舛的年轻人一臂之力。 刘迈依然在洛阳的魔法学院中徘徊,虽不至于穷困潦倒,却也少有人看重他。 值得一提的是,郭奕看不起他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太原郭氏虽不及太原王氏声名显赫,但郭家正是刚被擒获的郭淮一族。 郭氏一族,几乎无人担任低于两千石俸禄的职务。当初谈及娃娃亲时,刘迈自称汉室后裔,待知晓其为中山靖王刘胜之后,郭家内心颇为嫌恶。 刘迈在洛阳依仗郭家的庇护度过了许久迷茫的日子,始终不清楚自己应有的使命。他深感自己不应如此平庸,明明具备非凡的魔法天赋,却生不逢时。 直到刘靖之事浮出水面,同为刘氏血脉的刘迈也作出了抉择。 既然洛阳无法容纳自己,那便去往世界的各个角落,追随刘靖的脚步,去异域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 而刘迈的离去,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刘靖至少曾在外历练,刘迈却从未涉足仕途的青年。 然而无人预见,这两个无人问津的汉室后裔,终将闪耀于天下的舞台。 两年后,刘靖迎来了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刘弘。 而刘迈则在往后岁月中有了孙子,名为刘琨。 历经数十年的沉寂,刘氏子孙终于在此刻开始悄然觉醒。 正当刘氏族人纷纷朝长安进发之际,刘禅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全力以赴地筹划迁都事宜。 长安,大汉帝国的古老都城,如今万事俱备,这座承载重大意义的城市理应再次闪耀辉煌。 况且只有长安这样的大都会,才能接纳来自西域的万国朝拜,展现大汉的雄浑气概。 占领西域多年,刘禅并未对西域施以特别治理,皆因成都不乏美好,却非理想的领土... 如今,魔都长安再度易主,理应向西域诸国展示大汉的繁荣,也让刘禅从异域国度中汲取丰饶的馈赠。而长安,这片年复一年重获生机的土地,终究是个军事要塞。 自钟繇至曹彰,曹彰至夏侯楙,再由夏侯楙传至曹真,直至最后的司马懿,曹魏在长安的军事中枢地位远超民生。故此,平民并不繁多,其繁华远远不及被魔法庇护的洛阳。 哪怕与邻近的弘农相较,亦显得逊色。刘禅重返魔都,提出以一换三的交易,以长安的一亩地换取西川世家的三亩田土。 这个比例颇为慷慨,毕竟西川虽山水壮丽,良田仅局限于少数宽阔的魔法平原;而长安,昔日的大汉皇都,今朝仍是帝京,未来的霸主之地,其田土之肥美,远胜西川。 尤其是这里蕴含的象征意义与丰饶程度,两者无法相提并论。西川世家得此交易,心头总算落定。无论刘禅意在弥补过去的亏欠,或是寻求与世家的和解,显而易见的利益摆在那里。 然而他们未曾察觉,刘禅在换取西川四成世家土地之后,便借口长安土地已换尽,无多余田土可交割,从而终止了交易。同时,他将手中所得转交给成长中的谢缵,谢缵出自诸葛孔明门下,智慧与天赋更胜历史一筹。 此刻,谢缵已在陇右与汉中展现出卓越的治理才能,开垦魔法水源,秩序井然。尽管尚年轻,但他已展现出名臣的雏形。刘禅也将益州的田土交付给他,并任命诸葛孔明的长子诸葛乔为益州刺史,这个蓄势待发的年轻人开始显现养父诸葛孔明的风采。 他们二人坐镇益州,为刘禅守护后方,使他安寝无忧。同时,谢缵遵循传统,将从世家手中取得的土地逐步归还百姓。他与诸葛孔明共商的十年计划已然启动。 首先,土地租赁给益州百姓及愿归顺的蛮夷部落,以两年、三年、五年为界线,收取五成、三成、一成的地租,但这需在缴纳三成赋税之后,剩余的收成再行分配。十年之后,土地归属百姓,只需缴纳赋税,不再收取地租。 如此,百姓将得田土,刘禅赢得民心,同时也防止土地重回世家掌控,最重要的是,选择下山的蛮夷有了家园,不再重返山林作乱。这是第一个十年变革,将在益州广为推行。 而长安的换地之举,正是这个宏大计划的起点。土地,乃国家之根基,刘禅深知不可轻易开放,否则土地兼并将难以避免... 然而他无法公然剥夺贵族对魔法地界的控制权,更不可能将其化为王室领土,那将引起魔法暴动。 因此,这项计划旨在悄然赋予民众足够的魔力储备。 民富,才是遏制魔法领域集中的根本,法则是守护土地的屏障。 只要人民能饱餐魔晶,身着防护斗篷,子嗣能研习法术,再加之法则约束内部勾结,民众自会守住手中的魔法领地。 当然,若出现败家子,谁也无法抵挡其挥霍。 除迁都换取的魔土之外,一系列变革接踵而至,官员调动不再赘述,无非是各自晋升的常规操作。 唯独田豫拒绝了官职,却接受了统御魔法兽对抗北方蛮族的符节,其子田彭祖接纳了刘禅授予的西域魔导士之职,已率部启程赴任。 刘禅的宫廷中,皇后张氏神色冷漠,带着太子和宫人,在黄皓的保护下来到长安与刘禅会合。 而太后吴氏坚称不愿离开,没有选择来长安,同时也不愿让小儿子刘理远离她身边。 刘禅心知,吴氏仍认为刘永的叛变是自己的逼迫所致。 刘永莫名失踪,无人知晓其去向,连刘禅也禁止再提及此事,这个名字逐渐从人们记忆中淡去。 唯有那位母亲,每日每夜为他诵读咒文,祈求平安。 对此,刘禅默不作声,只在某个深夜,黯然长叹。 江东再次派遣使者,希望建立与刘禅领导的大汉的旧时友谊,并商定下次征伐曹魏的魔法纪元。 然而,刘禅面对这位名叫隐蕃的使者,仅报以淡笑。 重拾旧谊可以,结盟...... 孙家自我毁灭的时刻,即将来临,此刻的刘禅只想坐山观虎斗! 第254章 江东孙氏 这次江东前来寻求和解,对刘禅来说并非大事,毕竟江东的特性众人皆知。 况且,刘禅已占据潼关,封锁了曹魏的侵袭之路,短期内他可以专注恢复魔力,但江东的情况截然不同。 他们虽夺得合肥,但寿春久攻不下,尤其之前企图趁乱袭击荆州,自身实力也受损严重。 如今孙登全面执掌朝政,必然要大力整顿。 实话讲,孙登这个做儿子的,与孙权截然不同。 吴大帝孙权无论晚年疑心多重,头脑多混沌,他在位时始终竭力将权力牢牢掌握在手。 江东的军事体系本身就是个问题,那种根深蒂固的世袭制度,任何君主都会心生猜忌。 哪怕换成软弱的刘禅,他也夜不能寐。 因为那种麾下士兵并非属于自己的感觉,而是属于将领的,就算将领陨落,士兵也将归属其子...... 比如韩综这小子,韩当为了翡翠河谷的安宁奋斗一生,最终,为了表彰这位渐显衰弱的老将领,孙权竟将麾下最强大的幻影卫队交予了他。 结局却是...若非自己临时调动幻影卫队去对付山岭巨人,此刻他们可能已在曹军旗下声名鹊起。 因此,孙权长久承受着这种压力,当他晚年意志消磨,变得像曹孟德那样多疑也是情有可原。 那个时代的王者,唯有孙、曹、刘三家得以存续。曹孟德的宗族是明理的,无论是夏侯家的勇将夏侯渊、夏侯惇,还是他们的堂弟夏侯廉,他们都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 曹氏一族的曹洪、曹仁、曹纯也是明智之人,家族长老早已选定继承者,全族一心为曹孟德效力,所有资源向他倾斜。 故此,尽管曹孟德一生多疑,却未陷入糊涂,他只是身处高位,畏惧遭人暗算罢了。毕竟,他经历过太多内讧与刺杀,从刺杀董卓起,到太医试图对他下手,能让他信赖的人寥寥无几。 外将许褚,宗族猛将夏侯元让,这二人或许就是曹孟德多年疑心未至昏庸,要感谢的对象。 而孙权就没那么幸运了。 孙权丝毫不逊于他人,十八岁便镇守翡翠河谷,从建安五年至今,他在江东霸主的宝座上已稳坐三十三载。 这三十三年间,他从征虏将军、会稽太守,晋升为江东吴皇,说实话,他的成就不逊于曹孟德或汉帝刘备丝毫。 那时,孙策刚统一江东不久,地方士绅与外来宾客仍有异志。若只是地方叛乱倒也罢了,最大动乱不过是庐江太守李术公然反叛。 然而,孙家不同于曹家,孙家的宗族成员表现出色。 不到半年,年轻的孙权便在宗族内部的动荡中受教:庐陵太守孙辅勾结曹军,孙暠图谋篡权,丹阳太守孙翊与宗族重臣孙河惨遭杀害,这些变故使得豫章和会稽等地的山越部落窥见时机,蠢蠢欲动。 最关键的是,当初孙权继位,并非唯一人选。张昭等重臣最初推崇的是与孙策极为相像的宗亲孙翊,却被孙策一句话驳回。 当初推举孙翊时,张昭等重臣一致表决,孙策的结拜兄弟周瑜一言不发,孙权距失败仅一步之遥。 故此,这一连串事件,怎能让孙权轻易信任孙家的宗族旧部。 当年若非中原人的头脑被混乱搅得一团糟,无人关注江东的孙仲谋,恐怕那时孙权便已无望了... 孙权在神秘的王国里,面对着众多亲族的叛逆之心和暗藏的野心,外部则有山灵、中原的未知力量以及刘表的威胁环绕。他的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荆棘丛中,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兵权托付给家族,以求得一丝稳定。如果不这样做,他无法赢得那些势力的支持。直到现在,追封先父兄长时,他都不敢给予孙策至高的王座,只敢册封为长沙王。对此,刘禅略有所悟,毕竟孙家与司马家的根源差异显而易见。 司马炎和司马昭并不回避司马师的存在,因为司马师确是司马家族的基石之一。其次,司马师冷酷无情,斩断了自己的退路,一生只有五个女儿,皆是夏侯徽所出,唯一的养子成了他的寄托。因此,司马家族并未因司马师而困扰,谁会拿一个养子去比较血脉纯正,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孙策不同,他虽育有女儿,但长子孙绍是正宗的家族继承人,若非孙绍年幼未能掌控江东,孙权与张昭看好的孙翊皆无望问鼎。在此境况下,孙策被封为长沙王,亦非过于苛刻。毕竟孙绍虽终身受严密监护,未曾得到良师教导,但总体而言,他得以善终。 除了不信任直系亲属外,孙权对旁支宗亲也不甚亲近,尽管偶尔赞誉,但真正委以重任的寥寥无几。就连那位被誉为宗室智者,曾在夷陵险些设伏消灭当今帝刘玄德的孙桓也不例外。 去年次子孙滤的离世,对孙权打击沉重,这也是他将权力下放给太子孙登的主要原因。孙权此生所倚重的,莫过于这几个儿子。他共有五子及多位女儿,五子又分属两个时期。长子孙登和次子孙滤,尽管出身平凡,但他们是在孙权尚处弱势时出生,目睹了父亲的艰辛,历尽江东风霜,虽有瑕疵,总体上,他们是优秀的王储。 江东的重臣对这两位都非常器重。孙登身为太子,以其仁德着称,多次规劝孙权,对政事多有建树,早年他曾镇守武昌,执政时谨慎得体。兄弟和睦,勤政爱民,仁厚有礼,孝顺有度,这些美誉皆赠予这位太子。 至于孙登的弟弟孙滤,同样才智出众,生前已晋升为镇军大将军,他如同孙家的曹冲,自小聪明异常,清楚自己的使命所在... 拥有设立府邸、建立衙门的权力,却从不结交神秘的帮派,不招揽神秘的门客,只本分地履行臣子的职责。 这两人是孙权早年间诞下的子女,故此他们被视为孙权最为自豪的存在。 然而,紧随其后的三位子弟则显得有些不可靠。 三子孙和,性格无瑕,自幼跟在兄长孙登身后,可说是承袭了兄长的品性,无论何处,他都是孙登的一个缩影。 但他缺乏孙登的果断,从未梦想过替代孙登的位置,因此他的性格过于柔弱。 这份柔弱并非如刘禅那种无奈的柔弱,他是真的软弱! 他是个渴望反抗却不知如何行动的人,习惯于逆来顺受,这并不符合孙家的气概。 至于孙和之下的两位弟弟更为特立独行。若说孙和靠不住,小儿子孙奋就是个逍遥自在的浪子。 由于孙奋是袁家的外孙,他深知自己无缘继承大统,自小便像个世间恶魔,不研读经书,不涉足经典,随心所欲。 而孙权的四子孙霸则不通人情,如果说孙和类似孙登,孙霸就像孙滤,同样异常聪颖,同样深得孙权宠爱,近乎溺爱。 只是孙霸没有孙登的霸气,也没有孙滤的知足常乐。 他只是庶出,由谢姬所育,但仗着孙权的宠爱,从小就跟各大家族的公子哥儿交往。 加之他才情出众,因而确实受到不少人的追随。 此刻,因孙登尚在,地位稳固如山,无人认为孙霸的行为有何不妥。 然而,谁也无法预见,不久后孙登将先于孙权去寻找孙滤。 那时,孙和与孙霸将成为孙家衰败的导火索。 刘禅望着眼前的孙家使者,反复强调自己当前无力征战,军备不足,粮草匮乏,士兵疲倦,近期无意出兵。 他期待孙家能平安度过,专心处理民生事务。 刘禅深知,这些言辞不仅会传入孙权的耳中,也会传到曹魏那边。 因为隐蕃,自始至终都是校事府的一员,是由曹叡派遣到江东的。 第255章 江东暗战之始 校事府,在这个年代,是个声名显赫却又臭名昭着之地。 校事府的历史已不再重要,但它在曹叡时代的巅峰确是事实,也是历史的一部分。 在这巅峰时期,隐蕃是其中的杰出人物。 尽管吴国的史书中尽力掩饰他的名字,但由于他的影响深远,最终还是被挖掘出来。 在刘禅看来,隐蕃堪比古代无间道中最出色的潜伏者。 他几乎搅动了半个江东,当初刘禅还因未曾听闻其名而困惑不已... 觉得这神秘的存在是否因自己的降临而黯然失色,直至不久前他耳闻江东的隐秘贤士隐蕃之名,才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 得知隐蕃不但在江东声名鹊起,竟还与吕布这股强大力量建立了联系,他便预感到,江东即将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剧目,而他则是观众之一。 刘禅对隐蕃充满敬意,对他的信任犹如敞开心扉。他将他们所面临的奇幻危机,那些困扰他们的谜团,全部如实倾诉给隐蕃,甚至热情地邀请隐蕃加入大汉帝国的行列。 然而,隐蕃婉拒了所有的提议,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使者的角色。在离开前,刘禅秘密地向他提出一个请求——期盼江东能协助寻找失踪已久的刘永,无论生死,他必有重赏,条件是此事必须保密。 面对这个请求,隐蕃只以微笑回应,既未答应,也未拒绝。 将隐蕃安全护送回江东,刘禅一路礼遇有加,似乎在竭力争取让隐蕃站到他的阵营。但对此,隐蕃并未有任何明确表态,他的心中自有打算。 刘禅未曾向任何人透露关于隐蕃的事,因为他无法解释清楚,而无法解释的事情,他选择沉默以待。 减税轻役,确保民众安逸,丞相府的官员乃至智者诸葛亮本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荆州这片土地,逐渐从军事管制回归寻常的治理。 长沙攸县、零陵与桂阳的边境,以及襄樊至新野江夏沿线,依旧严密守护,但内地的管控已有所松动。对于是否会引发江东的异动,他信赖李严、姜维和吴班等人。 此刻,荆州聚集了大汉过半的精锐,而大汉的精英部队将持续不断地涌向那里。若荆州失守,刘禅宁愿带领朝廷上下共赴黄泉。 通过隐蕃,刘禅传达了自己的意图,同时也传递给了曹叡和孙权两人。无论他们是否真的信服,刘禅的行动已表明,他的话语并非虚言。 因此,双方都渐渐对汉军放下戒心。与此同时,刘禅沉静下来,江东的某些势力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的战争悄然开启。 率先行动的,正是当年与邓芝有过交锋的江东典校卫统领吕布。作为孙权麾下最锐利的剑,吕布在孙权面前温顺且知进退。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吕布并非那么和蔼可亲。 对于吕布这样的典校卫统领,不,应说是典校卫这个监视他人的机构,在江东众官员将领眼中,简直就是不应存在的一环... ... 他们是江东的支柱,这片神奇之地怎能有人质疑他们的忠诚。 当然,这样的忧虑无法向统治者孙权直言,但他们能向神秘的影卫首领——丹赫典校卫表达。 于是,孙登甫一登基,接手朝廷之际,首批丹赫影卫便悄然现身,领袖正是东吴大宰相,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顾雍。 身为东吴大宰相,同时也是孙权背后的智囊,顾雍始终信奉和平养息,遵循着古老的魔法治国之道。 他从不邀功,更不傲慢,尽量在朝廷中保持低调,毕竟他的地位非同寻常,太过引人注目只会引起猜忌。 然而此刻,顾雍无法再沉默下去。 “中书吕壹与秦博,效仿黑暗执法者,诬陷贤良,陷害臣僚,私设机关贩卖魔药,于要塞重税盘剥民众。 本应担当监察之责,却忘却忠诚于王,微小之事便夸大其词,甚至篡改真相,伪造证据,实乃罪孽深重之辈。 望陛下明断,严惩以儆效尤!” 顾雍一发言,朝臣们纷纷响应,准备附议。孙登也已预备同意,此前他已听闻此事,并咨询过陆逊等谋士的看法。 毫无悬念,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吕壹和秦博必须铲除。 对此,隐蕃更是挥毫泼墨,撰写了一篇激昂的讨伐檄文,将吕壹比作历史上的乱国奸贼,若不即刻正法,江东恐怕将陷入危机! 这些支持使得孙登更加坚定,决心铲除吕壹,以回应江东百姓的期待。 此刻的朝堂之上,顾雍揭露吕壹后,众多官员相继附议,其中包括左将军朱据、太常潘濬、骠骑将军步骘以及上大将军陆逊这样的高层。 与此同时,建安太守郑胄、江夏太守刁嘉等地方长官也纷纷表示赞同,局面已然一面倒。 代替孙权执政的孙登果断下令,将吕壹带至朝廷,接受正义的裁决。 然而无人料到,他们要缉拿的吕壹并未在朝堂,而是跪在孙权寝宫的不远处。 此刻的吕壹,已全无往日的威风,他清楚外头的刀光剑影正对他虎视眈眈,他也明白眼前这位主宰也知晓一切。 他是暗卫的主宰,自然明白何事可行,何事不可,他也深知,任何事都无法隐瞒江东的主宰——孙权。 他的罪行,若以最严酷的言辞诉说,不过是贪恋财富,其余的一切行动皆遵循着孙权的意志。 他欲陷害何人,难道看的是证据? 实则取决于孙权是否愿赐其一死。若是有意,哪怕千句辩护也无法挽回;反之,若孙权不愿,那真正的受害者,或许将是他自己。 此情此景,无人能比吕壹洞悉得更深,但他亦明白,外界的联结已然成形。 这便是他无法挣脱的死结! 并非仅仅因为顾雍、朱据、陆逊等人联手欲将他推向绝路,更在于他竟对此联盟一无所知,直到其势力稳固。 对于一位负责监察朝廷百官的暗影卫队统领而言,这已非失职所能形容,而是罪该万死! 此刻,吕壹来此,并非为了向孙权请罪。他深知主公不需要事后的乞怜者。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取他性命,以免激起民愤的理由。 \"陛下!\"吕壹深深呼吸,匍匐向前,靠近孙权几步后,低声道,\"老臣罪孽深重,只祈望能在临终前,再为陛下与太子尽一份力!\" \"为我与登儿?\"孙权冷哼,\"我们有何需你之处?\" \"臣未能早日察觉,早日应对,确乃失职,臣愿以死谢罪。只是臣不忍见太子殿下年少轻信,受人愚弄。 臣虽死不足赎罪,但不愿见殿下受蒙蔽。 孙氏乃孙氏,江东为孙氏之江东,百姓为孙氏之百姓。 太子仁德爱民,易被伪善之人所惑,以为坦诚便是治国之道。 太子殿下尚未识破世间的狡诈,这也是臣之疏忽! 臣期盼能在生命最后一刻,再为陛下,为殿下做些什么。\" 吕壹话毕,直挺挺地磕头于地,深深伏在孙权脚下,静默无言,等待裁决。 孙权并未立即回应,寝宫内的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你……去吧!\" 孙权最终未多言,只留下一声\"去吧\",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这段时间,孙权表面上修养,实则观察江东众人是否仍听命于他。 而吕壹的话语,确实触动了孙权心中最后一丝犹疑。 逼宫可容,但欺瞒年幼的太子,便是触犯禁忌。 吕壹太了解这位主公,孙权与江东世家争斗了一生。 江东臣子言行无妨,但孙登,是孙权心头的珍宝,是他亲手培育的江东希望之光... 第256章 幻境卫队的反攻 幻境卫队的探索与禁锢戛然而止,只因孙权一语令下,瞬间消除了任何质疑的声音。 当然,孙权并未直言禁止,只是强调不可未经审判便草菅人命,需让吕1自己证明无辜! 当然,这样的理由无法令顾雍等人罢手,但孙权允许他们审讯吕1,一旦证据确凿,吕1便会在幽深的监狱中静待命运的裁决。 顾雍等人虽心有不甘,但也并非无法接受。况且他们指控吕1栽赃陷害,如今动手,总不能再如对待吕1一般,悄无声息地剥夺生命。 诚然,他们乐于如此,但孙权已提出此事,他们也无法公然违背,毕竟应有的程序还需遵循,否则场面尴尬,对任何人都不利。 唯一心中仍有不甘的,或许是那位太子殿下。 吴国太子孙登在朝议结束后,找到父皇,再次进言,希望孙权不要过分宠信吕1这样的狡诈小人,以免疏远贤良之臣。 然而,面对孙登的劝诫,孙权并未责备或反驳,只是让他稍安勿躁。 孙登不明孙权之意,但从他的神情中看出,再强硬进谏恐怕也无济于事,因此他选择了沉默应对。 孙权则吩咐准备餐点,这对父子难得共进了一次宴会。 用餐时间刚过,吕1又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次孙登见吕1能如此轻易地见到父皇,也明白为何自己无法制衡他。 满腔怒火即将爆发,却被孙权轻轻按住,随之轻声安抚道: “且慢,不必急躁。”孙权微笑,抚平儿子的怒意,接着指着吕1问道:“这么快回来,想必已想好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微臣,无意辩解!”吕1直挺挺地跪在孙氏父子面前,毫无士人的傲骨,毕竟他也不属于那个阶层。 “无意辩解?”孙登看着低头哈腰的吕1,闻言冷笑:“看来吕大人已做好自我裁决的准备了?” “微臣,亦无意自我裁决!”吕1再度开口,语气较对孙权时少了几分恭敬。 “微臣想请问太子殿下,审讯微臣的是哪位大人?” 吕1抢先一步发问,打断了孙登的嘲讽,让孙登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 “丞相顾雍大人,左将军朱据大人,以及建安郡守郑胄,江夏郡守刁嘉四位大人!”孙登并未隐瞒,随即讥讽道,“对了,听说郑胄大人与吕大人有过节呢!” \"是的!\"吕1坦然承认,毫无保留,\"微臣有一位门客,在执行任务时失手,结果被郑胄发现并处决了。\" \"呵呵,吕大人果然直率,有您这样的官员,实在是江东之幸啊!\"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的赞赏!\"吕1的脸皮厚实,不避不让,回应道,\"微臣也认为,如果江东的臣子都像微臣这样,殿下便可高枕无忧了!\" \"呸!无耻之徒!\"孙登被吕1的厚颜无耻气得几乎晕厥,不顾礼数,一口浓痰吐在了吕1的脸上。 然而,吕1只是淡定地抹去脸上的唾沫,而孙登却被他激得脸色涨红。 \"闲话到此为止,现在说正事!\" 擦净脸庞,吕1露出一丝微笑,从怀里取出一方细小的绸布,\"微臣不打算为自己辩驳,但也不打算接受他们的审判!\" 说着,他将绸布递给孙权和孙登。 \"既然刚才太子殿下也提到了,郑胄与微臣有过节,微臣便从他下手了!\" 孙登听了吕1的话,接过绸布,在孙权示意下展开,只看了一眼便怒掷回吕1的脸上。 \"荒谬,这是诽谤,彻头彻尾的诽谤!\" 面对愤怒的孙登,吕1面不改色,拾起绸布,再度递向孙权。 无视孙登的咆哮,他继续道:\"郑胄之父郑札,曾与江东元老张昭及前丞相孙邵共同制定朝廷礼仪,然而期间郑札向二人献礼,以求提拔其子郑胄。同时,郑札被封为骠骑将军,任从事中郎时,郑家强夺百姓田产,多达千亩,更有多桩丑行,布帛上记录详尽! 郑胄身为建安太守,虽说建安之地未至凋敝,百姓却生活艰难,年年政绩大部分都是伪造的。 他为晋升,还迎合张昭,并对孙邵的恩情有所回报,这些都有据可查! 另外,其子郑丰在民间口碑不佳,但微臣尚未深入调查此事!\" 孙权低头审视绸布上的种种指控,不禁嗤笑出声,满面笑意。 孙登深知父亲的性格,看出他的杀机,连忙跪在孙权面前为郑胄求情。 \"父皇切勿轻信吕1片面之词,区区一个时辰,他怎能得知千里之外建安的详情? 再说,吕1原本就并非...\" 孙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吕1再次打断。 \"真假与否,殿下可差人核实,但希望是殿下的亲信,而且切记不要身着官服!\" \"仅一个时辰,你如何能往返建安之地?\" ... \"吾等无需涉足建安之境!\"吕布坚毅地宣称,\"仅需步入府邸,当年纪艳的调查已揭露一切,若陛下欲深究,只需询问当年的真相即可!\" 孙登欲言又止,提及纪艳的名字,他顿时哑口无言。纪艳,乃江东之殇,这伤痕并非源自其自身,而是因其揭示了江东隐藏的污秽,直至无一幸免。 九成的官吏将领皆被其揭露,每一份罪状如山,无一无辜。即便如今他们多数已恢复职位,甚至有人晋升,但有谁能断言纪艳当年是在恶意诽谤? 见孙登沉默,吕布收起锋芒,转而注视孙权,心中明白此事终须孙权决断。 \"召回郑胄,他欲参与吕将军的审讯,先让他解释这些疑云,再做定论!\" 孙权猛然抖落布帛,面容冷却。 孙登暗松一口气,深知郑胄将遭受考验,但尚不至于彻底陨落。孙权怒不可遏尚可应付,他笑容可掬才是江东人心头之惧。 至于郑胄的指控,此刻或许微不足道,但孙登料定,吕布定会将此演化成重大危机。那布帛最后的字迹清晰揭示:当年汉国使者邓芝曾秘密造访郑氏家族,其中隐情,无人能解。 理解这一切后,孙登深深凝视吕布,他预感到这家伙或许又能安然脱身,只是未曾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脱困,将众臣拖入漩涡。 目送吕布离开孙权的宫殿,孙登明白,这不是终结,而是开端。他确信,江东即将迎来风暴,而这风暴,源自他们自身。 \"父皇......\" 孙登还想开口,却被孙权伸手制止。 \"你以为朕不知吕布是何许人也?你以为朕对你们列举的罪状一无所知?朕清楚,且比你们更清楚!然而,你可知道,朕明知吕布如此,仍重用他的缘由?\" \"......因,因为......\" \"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孙权直言不讳,\"满朝文武皆为君子,唯独吕布,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他沉迷奢华,贪婪无度,诋毁大臣,但他还做了什么?\" \"这...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孙权朗声笑道,\"他是否结党营私?豢养死士?勾结朝臣?阳奉阴违?\" \"他...\" 孙登欲言又止,但他的荣誉与责任最终迫使他坦诚道:\"并未如此!\" \"那么,告诉我,朕方才提及的种种,这朝中群臣,有谁未曾涉足其中? 吕1乃狡黠之徒,他并非不贪恋美色,而是过于决绝,甚至不留退路给自己。 他深知这类行径终将以悲剧收场,故此生只愿活在当下! 你是储君,不可丧失希望,然而身为储君,你亦不能忽视黑暗的存在! 这世间并非黑白分明,亦非奸忠易辨,朝中之事,自有朝廷之上那些大人裁断。 难道你不觉得,高悬于他们头顶的利剑,会使他们时刻警惕吗?\" \"然而吕1终究是小人,他举报了臣僚...\" \"你可曾听说他控诉过你王府中的是仪?” 第257章 孙权教诲储君 孙权的一席话让孙登哑口无言。 正如孙权所提及的名字,的确让孙登无法反驳。 吕1恣意妄为,嚣张跋扈,江东朝廷几乎被他一人搅得乌烟瘴气。 从丞相大将军到县令都尉,无人能逃脱他的毒手,最极端的例子是,他曾四度针对一位小小的郡守发起控诉。 四次控诉,那郡守在半年内四度入狱,当然,每次都有大臣担保释放。 不过,吕1当初的行为的确令人诧异,不知那郡守如何触怒了他,让他如此执着地穷追不舍。 尽管吕1凶狠,却有几人他从未动过一根手指。 其中之一,便是孙权刚才提到的是仪。 他是王府的属官,却非年轻后辈,是仪是江东元老级别的臣子。 早年在北海孔融帐下担任主簿,凭孔融那种孤高自傲的性格,若非品行出众,也无法胜任北海郡主簿之职。 他在江东为官多年,虽官位不高,历任骑都尉、忠义校尉、裨将军、偏将军等职,虽非显赫人物,但吕1未曾动过他,并非看轻是仪。 这些年来,因是仪的坚持,使许多被吕1告发的官员得以脱困,至少有八成如是。 这无疑破坏了吕1不少阴谋,他对此深感忌惮,甚至怀恨在心。然而,多年来,他从未向是仪发起过任何控诉。 孙权望着沉思的孙登,缓缓起身,在孙登的搀扶下离开了寝宫。 父子俩沐浴在阳光下缓步前行,孙权遣退了四周的侍卫。自周泰离世后,孙权的卫队中便未再出现过杰出的将领。 所幸,孙权不像曹氏或刘备家族的人那样频繁亲赴前线,或许是当年张辽的打击让他有所收敛... 此刻,孙权与孙登行走在皇宫幽邃的魔法小径上,孙权低语着对儿子传授智识。 “是否近来许多人向你诉说,吕1乃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恶魔法师,他栽赃贤臣,恣意欺凌政敌?” “是的……”孙登并未狡辩,坦然承认此事,的确,许多人已如此诋毁,“况且孩儿看在眼中,亦是如此!” “哦,是吗?”孙权并无责备之意,依然温和地问道,“那你如何看待这一切呢?” “这……吕1控告朝廷重臣,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何以见得?”孙权并未松懈,“难道是因为那些官员安然无恙地走出监牢,还是因为逝去的臣子被人们歌颂,哀叹其英年早逝?” “这……或许两者兼有吧!” 孙登确实是一位正直之人,对父亲直言不讳,毫无保留。 或许正是他的坦诚,让孙权对这个儿子深感安心,从未对他有过一丝怀疑。 尽管孙权从未过分夸赞孙登的成长,但他始终对孙登抱有深深的满意。 “你要明白,你所看见的大臣形象,只是他们希望你看到的。他们的真实面目,唯有借助吕1这样的人物才能揭示!” 孙权的话语让孙登陷入沉思,然而他尚未反驳,孙权又打断了他。 “满朝文武,哪个不在口中宣扬仁义道德?即使将他们放诸世间,也备受赞誉。但他们真的如此圣洁吗? 你也曾治理领地,你眼中的民众是怎样的? 他们整日只为填饱肚子、改善生活奔波,最关心的莫过于如何减少赋税负担。 那么,这些满口道德的君子,他们的赫赫声名又是如何传遍四方的呢?” “……”这一天对孙登而言太过震撼,孙权和吕1的每一言、每一行都使他心中的世界渐渐瓦解。 然而,孙权的每一个字都引领孙登步入深思。 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些君子的声望是如何在他们孩提时代便传遍世界的。 难道真有天意相助? 孙权并未让孙登继续困惑,他直接揭示了世间的真相。 “现在,你也有权利了解这一切。其实,这些并不复杂,若朕有意,明日孙登之名便能响彻天下每个角落。 同样,其他人也能做到,只是时间早晚不同而已。 当然,若朕愿意,明日世间将流传,你孙登乃是天上神只转世……” 在崇高的威能与无畏的英勇之中,甚至若朕所愿,世间将流传着朕力敌猛虎的壮举。然而,这一切荣耀的背后,又是何人的幻象? 昔年,朕镇守江东,正值青春韶华,内外的困扰使朕夜不能寐。为了加固威信,待江东局势稍稳,便让四海传颂朕的威名。 朕记得,民间曾传,朕乃天降龙子,祖母怀朕之夜,梦见斑斓祥云,而朕诞生时,双目碧绿,紫髯如画,异于常人。更兼之,朕为孙子兵法的二十代传人,不仅深谙兵法,幼时更是箭射凶虎,英勇无比。 那时民间的传说千奇百怪,令人惊叹,连朕自己都一度困惑于真实的自我。 孙登,作为朕的儿子,听到这些陈年往事,竟显惊讶。他从未知晓父亲有如此传奇的过往。 然而,孙权接下来的话让孙登陷入迷茫。 “再多的美誉,再多的传奇,又有何意义?” 孙权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感慨。 “这些传说听得太多,以至于朕自己都信以为真,仿佛我真的如此英勇,孙子兵法的继承者,智勇双全,无一不通。 朕甚至一度相信自己拥有生擒猛兽,制伏荒野之力。却忘了少年时也曾被山贼追得落荒而逃,多次九死一生。 朕忘记了,其实对军事一窍不通,毫无见解。朕被自己的神话所蒙蔽,公瑾过世后,竟率大军直扑合肥,妄图一举攻破张辽镇守的扬卅重地。 意图打通扬州要塞,直指青徐二州,荡平天下!然而结局,你心中早已明了。这些年来,江东对那些地方的名字始终避而不谈,无非是顾及朕颜面。 可真相终究是真相。八百精兵,竟使朕的数万雄师惨败而归。就连你父,我也差点命丧张文远刀下。 那一役,江东的精锐倾巢而出,朕本欲一战定乾坤,却将自己深深钉在了耻辱的烙印之上。若张辽日后能登顶天下名将,留名青史,定要感谢朕的“成全”! 孙权的自嘲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坦诚,令孙登仿佛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父亲。而敢于直面自己弱点的孙权,也让孙登不知该如何回应。 孙权轻拍孙登的肩膀,“这样的传说确能使人声名鹊起,不论是求孝廉之位,还是茂才之誉,皆大有裨益。我们这些人早已将此手段用至娴熟。 然而,谣言终归是假,讲得多了,假亦成真……” 然而,最可惧的并非民众视他们为圣洁君子,而是他们自己竟也深信不疑自己便是如此崇高之人。 世间伪君子繁如星辰,真君子几何?几人以君子之名行贼盗淫秽之实,掩藏内心深处的腐朽? 这些阴暗面,你无法目睹,更无人会主动揭露于你眼前。 故你需要那样的存在,揭示真相,时刻警醒你身旁何人环绕,而你自己,又究竟为何人。 昔年暨艳如此,如今吕1亦然,他们的行动各异,目标不同,却都在我们生活中扮演着相似的角色。 暨艳为净化官场,驱逐朝廷中贪婪鄙陋之辈,剔除伪善面具下的人渣,防止他们毒害百姓。 吕1则因朕之祈愿,与朝中权臣对抗,追查其背后的污秽。 他们对我们产生的影响如出一辙,任何王朝、势力都离不开这样的勇者。 每个人渴望向世界展示最光彩的一面。 然而,谁也无法逃离自我或家人隐藏的瑕疵。 非神非圣,谁能无过? 将来你要能洞察他人的过失,同时宽容其错。 别轻易听信他人言语,便定论所见之事。 为人君者,言行需谨慎,朝廷自有其规则,但你心中须有你的底线。\" \"儿臣,谨记于心。\" 第258章 典校卫的反攻 孙登不再探究朝廷纷争,目光重回江东民生问题。 仿佛忘却众多大臣联手对付吕1秦博的事件,此事在他眼中似乎从未发生,他不再过问。 孙登的举动使众人皱眉,却无人追问原因。 唯有孙登的老师,上大将军陆逊,在沉思良久后不自觉颤抖,随后与孙登一样,选择了沉默。 陆逊的静默本该令众人意识到此事并不单纯,但鉴于此次主导者为丞相顾雍和左将军朱据,加上太常潘濬等权高位重之人,无人轻易退缩。 然而,他们很快震惊地发现,还未商讨如何处置吕1这位罪魁祸首及其党羽,主审官之一的建安太守郑胄已被孙权召回。 回归后,郑胄立刻接受了审判,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郑胄,或是郑氏家族,涉嫌贪墨枉法,强占民田,更有诸多不宜公之于众的罪行。 听到这些罪名,众人愤慨不已。 \"陛下,此乃欲加之罪,万万不可接受... ...” \"这位阁下的所谓莫须有之罪,是否暗指各位亦有所牵连呢?\"吕1挺身而出,一句话便让喧嚣的议会殿堂瞬间沉寂。\"说起来,各位的提醒倒是启发了我,你们确实如此,我正好可以一探究竟!\" 吕1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短暂地打破了僵局。尽管这话刺耳,但其真实性无人能否认。 孙登当初看到那些指控时愤怒不已,只因他久居高位,疏离了民间疾苦。然而,这些行径在现实世界中,其实并不罕见。 剥夺平民的土地与财富,甚至导致家庭破碎,这些行为固然不光彩,却并非难以启齿的秘密。六成的大臣出身江东世家,其余四人中有三人倚仗父辈基业。他们对财富的渴望如出一辙。 吕1所言并无半点冤枉,反而令他们心神一震,纷纷发出冷笑,却不敢再多加反驳。吕1并未手下留情,步步紧逼。 侵占民田,逼死无辜,虽说这些并非太守郑胄亲手所为,但与他郑家脱不了干系。更严重的是,郑家曾与西川使者邓芝关系密切,有过神秘的会谈。 这种模糊的罪名激起了众怒,但在之前种种“罪行”的映衬下,人们很容易将郑家定性。这是吕1的策略,先以不足以动摇根基的指控辅以证据,最后才抛出致命一击。 而这些先前的指控,就是用来加固论据的证据。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吕1显然运用自如。 面对这样的指控,郑胄尽管不断辩护,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最终他也无力反驳,只能被押入牢狱。 吕1的这次控诉,让江东朝廷再次见识到他的手腕。在几乎必死的困境中,他不设法自保,反而将那些审讯他的大臣拉下马。率先行动,建安太守郑胄直接被囚。 此刻,满朝文武眼见依然趾高气扬、傲慢无礼的吕1,和满脸怒火的孙权,心中无不降至冰点。 然而,郑胄入狱并未改变吕1的计划。他立即着手后续,将郑胄扳倒后,趁顾雍等人急于营救之际,吕1带领典校卫展开严密调查。 郑胄身陷囹圄已成定局,众臣束手无策。不论他们对郑胄有何看法,保住他是唯一的选项... 郑胄被幽冥囚牢吞噬,这或许只会撼动大臣们的信念,但如果郑胄真的陨落,那么无人能阻挡暗影校卫那无尽的侵袭了。 这既是无奈,亦是宿命的安排。 吕1深知此局,故并未急于将郑胄推向绝路。他与这些权臣的较量,已持续了漫长的岁月。 吕1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明白自己的使命,也预见了自己的困境。因此,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在郑胄的问题上与他们纠缠不休。将郑胄送入深渊后,他将这位棋子交给了孙权裁决。 他的职责仅在于逮捕,而非审判。当众臣竭力拯救郑胄之际,这位吕1统领却在策划新的布局。 他花了四日,将四十二位朝廷官员一一投进了炼狱般的牢狱,其中最高职位为朝廷尚书,最低的也不过一县之长。 这些人中有应受天谴的罪人,例如某县令,任职四年,府邸竟搜出十万金币。而他的县,连年遭受灾祸,百姓生活困苦,已至凄惨之境。 在这样的境况下,从县令府中发现巨款,岂止该死,简直是罪无可恕。 然而,同类中亦有异类,如曾任江夏太守,现流落在建业的刁嘉大人,一位承载着复杂期望的人物,就连孙权看着吕1时,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吕1罗织的罪名实在模糊不清。刁嘉虽失守江夏,但并非因其个人过错,当初的守将亦难辞其咎。 指责他守护江夏不力,显然站不住脚,但吕1就是吕1,他并未深究此事。他径直给刁嘉扣上了诽谤国政的大帽,这个罪名轻重难测。 因为在现今三足鼎立的世界,没有人宣布禁止言论,更没有那个臭名昭着的“文字狱”。 讨论朝政,本就是士人的权利。只是,若涉及朝政弊病,真有人想借此兴风作浪,自然也是可行的。 然而,对刁嘉的罪名,换个刺耳的说法,不过是酒后失言。就这么简单。 指责他诽谤国政,未免过于夸大。国政,乃国家之根基,亦是孙策亲手建立的体系。 士人诽谤国政,最多不过是不再录用,而刁嘉身为江夏太守,此刻正极力寻找重返朝廷之路。 他成为顾雍的先锋,也正是出于此意,希望能借顾雍与朱据之力,助自己重回政坛。 然而,吕1尚未倒台,刁嘉却不幸率先沦陷于囹圄之中... 在神秘的艾斯特拉大陆,孙策的眉头深锁,源于他察觉到吕布的行动日益出格,这种指控已偏离了原有的正义。 当然,这一切并未落幕。 刁嘉事件过后,风波非但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因为吕布锁定了新的目标,那便是此次动乱的核心人物——丞相顾雍与左将军朱据。 当吕布揭露二人的罪行,将他们押入幽冥之塔时,朝臣们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表述。 顾雍勾结黑暗曹氏,朱据则中饱私囊,盗取军资。 两人的罪名皆非同小可,尤其是朱据,他的贪婪逐渐演变成对军需的蛀蚀。 吕布更从他们身上挖出了江东四大家族的秘密,朱家与顾家,两大豪门都无法再置身事外。 尤其是顾雍,他曾是大贤者蔡邕的高徒,而曹氏始祖曹孟德也曾师从蔡公,二人有着微妙的师徒情谊。 顾雍与陈群之间,也有着深远的精神契合。 就像西境的许靖与诸葛亮,陈群常以书信与他们交流,连刘巴也是他们的老朋友。 就连曹丕生前,陈群也曾致信诸葛亮,恳求他顺应天命,引领西境归顺曹氏,共创和谐世界。 尽管这在刘禅与诸葛亮看来如同空谈,但在那个时代,名士们有着鲜明的特质。 他们视彼此为知音挚友。 顾雍作为江东屈指可数的名士,同样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此刻,这些关系成了吕布指控顾雍的依据。 同时,搜出的诸多信函中,一封看似投降书的信件格外引人注目。 于是,孙策下令将顾雍软禁于府邸,他与朱据一同交给吕布,彻底调查! 第259章 江东臣子的反击 江东四大家族,朱张陆顾,今昔对比,已是天壤之别。 历经两百多年的起落兴衰,四大世家在此刻迎来了转机。 当四大家族最为虚弱之际,吴郡张家与朱家被会稽四姓“虞魏顾陆”取代。 虽顾家与陆家的分支亦在此列,但好在顾、陆两姓并未完全脱离。 如今,四大世家重振旗鼓,借助孙家的航程,再度竖起吴郡四大家族的旗帜。 然而,这个过程充满恐惧,亦或悲壮。 先是来自徐州的张昭、张纮兄弟,因瞧不起吴郡张家,果断取而代之…… 在遥远的卢恩王国,陆康这位年迈的领主鄙视着袁术,同时也对当年援助袁术的孙策抱以轻蔑。在库伦河畔,他对袁术的辱骂如同风暴般席卷,同时也将孙家父子一同卷入漩涡,引发了蜜蜂的猛烈反击。 一个多世纪以来未曾衰败的陆家,被孙策率军围困在门前,整整三年,家园化为战场。三年的血战,使陆家凋零,半数子弟在守护库伦河的战斗中陨落,余者皆为风烛残年的老人和病弱者。 那次浩劫,陆家几乎失去江东四大豪门的地位,直至今日,陆家仍四分五裂。然而此刻,虞翻引领着会稽的众多家族投入孙策麾下,一举篡夺了四大豪门的位置。 张昭与张紘的吴郡张家也因此喘不过气,顾雍虽是天下知名的贤士,但朱家并无显赫的人才。那时,江东属于孙策的时代,四大豪门在孙策麾下将领的压制下,无法抬头。 转眼多年,会稽四姓再无往日声望。虞翻的众子非但未能壮大族裔,反而随父前往交州,寻求新的机遇。当年顾雍也曾试图挽留虞翻,因他已倾向吴郡,但仍未能幸免流放的命运。 这十几年,四大豪门让天下见识了何为戏剧性的逆转。如今,江东四大世家再次面临危机,这次的挑战来自一个名叫吕一的神秘人物。 张温,张家的代表,因江东一桩丑闻被孙权彻底压制,直至被软禁致死。张温的两位弟弟张祗和张白也因此受到牵连,张白在流放途中不幸丧命。张祗则下落不明,无人知晓他的去向,或许他已选择隐居,或是早已客死他乡。张家的荣耀一落千丈。 陆家则全然归附孙氏,陆逊的长子莫名死亡,次子成为孙策的外孙。众人对此默不作声。吕一这次逮捕顾雍和朱据,显然是针对顾家和朱家的行动,且看上去,他已成功。 顾雍和朱据被捕后,吕一并未进一步挑衅,而是趁机将朱据稳住。此刻,无论他再抓多少人,多少官员,都无法超越这次的成就,他已达到人生的巅峰。 而吕一不知,此刻皇宫内,孙权和孙登正对弈,谈论的正是吕一的事。“父王,外界已是风雨交加,父王还不打算出手吗?” \"沉着!\"孙权轻轻一笑,手中的棋子如月光般洒落,无畏的神情映照在棋盘上,\"你要明白,江东的强大力量,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父皇,您不是已派遣朱据大人和顾雍大人回府...\" \"只要他们的灵魂未灭,他们便安然无恙,这就是四大世家的力量!\" 孙权的笑容瞬间如月色般神秘,视线投向宫殿之外,声音中透出淡淡的魔力,\"吕一过于急躁,他认为擒获张温那个巫师,就小看了四大世家。这次,他会遭受惨痛的教训!\" 孙登,这位储君,此刻心中充满困惑,眼前的局势使他越来越无法看清。也许,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了解自己的父亲——那位将江东之地转变为如今奇幻吴国的男子。 而他自己,已从不断进谏的储君,变为彻底的旁观者,如同亲眼见证父亲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王一般。 吕一不仅俘获了左将军朱据,还将他麾下的几名亲信拘捕,严酷审讯,意图逼供朱据的罪行。然而,朱据深受士兵们爱戴,坚决不泄露任何叛逆的实情,反而坚定地为朱据辩护。 吕一的怒火因此燃烧得更为猛烈,过度施暴,竟活活打死了一名亲信官员。当朱据得知此事,愤怒无比,却无可奈何,只能命令厚葬那位忠心的下属。 这一举动又被吕一抓住把柄,坚称朱据心中有愧,认为那亲信是在庇护他,因此才厚葬。这样的揣测让吕一的手段变得更加残忍,开始对朱据的军队将领进行一次次无情的拷问。 仿佛宫中的沉默是一种默许,无人阻止,让吕一的嚣张气焰愈演愈烈。这种嚣张在处理刁嘉事件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当吕一向朝廷控诉刁嘉侮辱殿堂时,孙权询问百官,竟无人敢反驳,都违心地承认了事实! 如果不是深知吕一只是孙权麾下忠诚的守卫,恐怕会有人误以为他是权倾一时的大臣。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默认刁嘉的罪名时,一位老者慢慢站出来,高声宣告。 \"老朽虽已垂垂老矣,但耳聪目明,从未听闻刁嘉有诽谤之言!老夫亦不认同这种诽谤之罪,国策若有误,为何不可言说?若无错,倾听又何妨? 百官乃一方之守护者,难道这殿堂之上已容不下声音了吗? 是否今后我们只能在此歌功颂德? 若真是如此,恳请陛下赐老朽一纸圣旨,解脱老朽,以免这世间的污浊玷污了老朽的眼!\" ... 说完,那位年迈的大臣向前跨出两步,直面着吕1,两人间的对决一触即发,如同魔法与咒语的交锋。 此刻,朝廷中每一位臣子的心都被他的话语震撼,竟有人敢在吕1和孙权的注视下,如此直言不讳地提出这番“至理名言”,实属难得。要知道,那些被吕1治罪的官员,虽不乏滥竽充数之辈,但并非无药可救。 他们不过是改革浪潮中的祭品,无人敢为他们辩护,无人敢挑战吕1的权威。直到今日,终于有人挺身而出,大胆地道出众人的心声。 吕1凝视着这位老臣,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却没有责骂或反驳,因为他明白,此人不可轻动。满朝文武,有两种人是他无法触碰的,其一是孙权钟爱的,如太常大人,那是连梦中都无法撼动的存在。另一种,便是是仪。 相较于前者,吕1对是仪抱有敬意,因为总有些人,即便你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也无法找出他们的瑕疵。是仪就像西川的董和董二愣子,是那种找不到丝毫过错的人。 甚至,连评判他的能力都显得多余。非因他才能超群,实则他官职微薄,多次拒绝晋升,自谦才疏学浅。他的军功或许沾染了他人的光彩,但兵权却是孙权硬要授予他的。 这样的经历让面对他的人无不自愧不如。吕1亦是如此,面对是仪时,他也曾设想过诬陷他,制造伪证。然而最终,吕1放弃了,因为深入了解后,他不愿毁掉此人的一生。 或者说,他不忍心让这样一个灵魂承受如此结局。传说当年西川的先帝刘备,曾让刺客深感愧疚,甘愿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如今,是仪成了江东唯一触动吕1心灵的人。 这一次,是仪再次搅扰了吕1的计划,但与往常一样,吕1并未动怒,也未牵连他。而是恭敬地退下,把决定权再次交给孙权。 吕1退场,是仪却并未停歇,依然坚守着对刁嘉无罪的信念。最终,刁嘉幸运地免于一劫,而在这座皇宫的某个隐蔽角落,消失已久的隐蕃找到了他的“伙伴”。 “准备行动吧,既然吕1已经为我们铺好了热烈的舞台,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趁此良机,准备为江东献上最后的告别!” 第260章 江东臣子的反击:刺杀 是仪的出现令正值巅峰的吕1选择了收敛,面对是仪的执着,孙权也开始软化立场…… 也许自始至终,尚未迷失的孙权并未真要夺去刁嘉这位微小领地之主的生命,他仅是想洞察众臣的忠诚。但结局让他倍感哀痛。 面对吕1的傲慢狂妄,几乎每个朝廷官员都选择了缄默,其中不乏孙权深以为重的人物。他们虽未附和,却选择了静默。 孙权深知他们在酝酿何等风暴,但他同样明白,此刻他们的退避即意味着放弃了拯救刁嘉的机会。而仪,堪称江东臣子的尊严之盾。 并非所有君王钟爱沉默寡言的臣属,直言敢谏者在君王心中更具份量。特别是在这动荡的时代,他们亟需一位能抑制住内心冲动的人。 是仪的挺身而出,不仅挽救了刁嘉的性命,也拯救了徘徊在疯狂边缘的孙权。 “退下吧!”孙权无力地摆手,示意众人退朝,未再言他事。 尽管未立即释放刁嘉,孙权也没让吕1继续施压,这已是对他的宽恕的默认。朝堂上众多文臣武将退朝后,本打算三两成群商议如何抵御吕1的侵袭。 然而这次,当群臣聚拢时,身为朝廷重臣之一的吴国太常潘濬并未与他们会合,他面沉如水地离开了。众人多次呼唤,他却一语未发,冷冷离去,令众人不知所措。 潘濬对他们的困惑毫不在意,径直奔回府邸,随即下令闭门谢客。待处理完事务,回到房内,他并未歇息,因为房中已有客人等候。 “小子拜见大人!”屋内,一名满脸疤痕的壮汉正向潘濬鞠躬致敬。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潘濬拉起他,严肃道,“此乃九死一生的抉择,切勿轻率行事!” “大人放心,小子一家当年受大人恩惠,若非大人,小子母亲早已街头饿毙。如今老母虽已离世,小子亦无所牵绊。此刻正是回报大人之时,小子只想报答大恩!” 潘濬望着壮汉,深深吸气,庄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人是个游侠,江东颇负盛名,只是无人知晓他曾因仗义执言得罪了孙权的侄子,全家因此被捕。 他的家人,唯有他和母亲二人... ... 尽管一些英勇的同伴奋力将他们从险境中解救出来,但他的容颜已被魔咒摧毁,手臂在恶战中断裂,被抛掷在荒芜的魔法街头,他的母亲也被痛苦折磨得心如死灰。正当他们濒临被凛冽的魔法寒风吞噬之际,潘濬宛如神只般降临,将母子二人带回了他的神秘庄园。 潘濬,一个正直的法师,眼中不容许一丝邪念存在。尽管他无法对抗孙氏家族的势力,但他毫不畏惧地以法术诅咒孙权,令其颜面扫地。潘濬悄然地救了他们,没有大肆宣扬,任由此事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甚至协助这位曾享有盛名的游侠儿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潘濬原以为与他再无交集,却未曾料到今日,竟是他需要向对方求助! 他的身份充满矛盾,他泄露了荆州的防御秘图,亦或是将它送至敌手,这是他成为江东权臣的关键。然而,潘濬同样以正直着称,这一点举世皆知。 尽管地位显赫,潘濬的年龄并不大,他如同大多数荆州学徒,拜荆州大贤宋忠为师。同样,他也赢得了建安七子之一,王粲的赞赏。王粲的才情无人能及,他几乎收藏了蔡邕半座藏书阁的珍贵典籍,因此他赏识之人必有过人之识。 因此,潘濬不到而立之年便被刘表招揽,成为江夏的官员,换句话说,他实质上效忠于刘琦。在刘琦麾下,他因正直而闻名,曾斩杀无数贪婪的官吏,凭借声望,他在政务中大展拳脚。 在江东,他依然秉持正义,公开指责孙权,使他颜面尽失,但也使孙权觉醒,放下偏见去履行自己的责任。同时,他敢于当众斥责步骘,指责他易受奉承话迷惑,失去理智。 此外,他文武双全,曾两次率军平定荆州的蛮族叛乱,对荆州的了解深入骨髓,不仅熟知防御布局,对这片土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面对刘备,他是无可争议的叛徒,但在其他地方,他的名声无人不赞。他不知为何对刘备和关羽嗤之以鼻,反正七年在荆州,他有六年半都在与关羽对抗,这在荆州士人中独一无二。 而潘濬行事方式与诸葛孔明有些相像,他坚守的是法治精神,不论豪门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凡在他管辖之内,都必须遵纪守法。这也许就是孙权欣赏他的原因吧。 遵循法术秩序,他对任何生灵皆一视同仁,因此他对待所有人皆公正无偏,这是他的铁律正直。 仅触碰他所能掌控的存在,这是他的明智,他从不涉足无法驾驭的力量,也不愿令孙权陷入困境。 然而这次,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不再坚守法术秩序,因他握住了吕1的秘咒,却仍无法制伏对方。 他亦抛弃了明智,因他知道若吕1持续作乱,江东之地将会沦陷。 吕1象征的,远超其自身,顾雍与朱据,也不仅仅是他们的个体。 这是孙氏家族与江东世族间的纷争,此刻,不能再让规则束缚,因此他决定,为大局牺牲自我准则。 凡人手段无法解决所有困境,但凡人能消灭制造困扰之人,如吕1一般。 潘濬再次面对这位流浪法师时,被其巨变所震撼。 昔日的锐气与活力已无踪影,取而代之的仅是朴素的平凡,仿佛岁月已磨平他所有的锋芒。 直到这个魔法师誓言为他献出生命,潘濬才感知到他依旧犀利无比。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期望告知对方,期待他带来奇迹,拯救江东于水火。 “关于吕1的一切,老夫已全盘托出,你心中想必已有计策,老夫只想叮嘱,切勿轻敌,首要之事,保全自身...” “若计划落空,我必以身偿,绝不牵累他人!” 听到此话,潘濬张口欲言又止,唯有叹息,不再多言。 流浪法师离去,潘濬不愿打听他的安排,他了解自身的局限,深知自己的实力,如刺杀这门艺术,他一无所知。 既然不懂,便沉默不语,以免给这位勇者增添困扰。 潘濬静待于府邸,耐心等候着他渴望的结局。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直到深夜降临,城中传出阵阵骚动和喧嚣。 听见这喧闹,潘濬痛苦地阖上双眼,露出凄然的笑容。随后,他唤来仆人,摆上无数佳酿,让自己沉醉其中。 次日,消息传开。 昨夜,典校卫统领吕1的府邸突遭烈焰吞噬,府内仆人惊恐之下使得府邸陷入混乱。 无人察觉在这混乱之中,悄然出现了一名暗影刺客,逐步逼近吕1。 出手前,他犹如一名不起眼的老仆,纯粹的平凡,唯有丑陋... 然而,当他挥剑之际,一道凛冽的冰霜之光骤然闪烁,陆壹,这位历经无数生死试炼的勇士,被他一剑穿透了肩胛。若非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了生死间磨砺出的躲避技巧,那一剑此刻会洞穿他的胸膛。 刺客首次出手便未能得逞,还未有机会挥出第二击,便已被陆壹身旁的护殿卫士制伏,连自行了断的机会都被无情剥夺。 昨夜的喧嚣并非因为他泄露了密谋者,而是他拼尽全力,在最后选择了自我牺牲。 愤怒之下,陆壹在整个王城展开了大规模搜捕,可惜一无所获。 尽管此刻的陆壹震惊愤怒交织,尽管缺乏确凿的证据,他仍找到了这刺客背后的主使者。 然而,他却不敢轻举妄动,第一次感受到了畏惧与不安。 第261章 江东臣民反攻之谏言 潘浚警告那位浪迹天涯的游侠,此行危机重重,但这位侠义之士太过天真了。 游侠认为,至多不过一死,那时无人能识得他的面目,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只要他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就不会牵连他人。 然而,对于典校卫这样的追踪专家来说,查明身份易如反掌。 游侠的确咬紧牙关保持沉默,即使遭受酷刑,也寻机自尽,但对他来说,尸体有时亦是线索。 他们剥去了游侠的衣物,搜寻他身上所有信息:独特的口音,陈年的伤痕,甚至剥开皮肤检查骨骼有无异常。 每一道旧伤都成为时间的线索,通过它们,他们在各医馆的记录中找寻他的过去。 接着,他们从他的过去中挖掘当年的事件,追踪到他的亲朋故友,以及与他相熟之人。 最终,他们找到了几乎所有陆壹想要的答案。 然而,最大的困难是没有活口作证,无法作为确凿的证据。刺杀朝廷官员,此乃生死攸关的大罪。 若那人尚在人间,必将面临满门抄斩的厄运。 然而他已逝去,只能让陆壹得知他为何而来,因何而来,又受何人之命而来。 得知这一切后,陆壹第一次感到,或许不去探究会更好。 潘浚此人,绝非他所能招惹。 潘浚距天下知名人士仅一步之遥,这并不重要,陆壹甚至敢于一次次挑衅声誉更胜的顾雍。 然而,潘浚不只是名声的问题。暂且不提他的表兄蒋琬在西川的权高位重。 如今江东与西川的关系紧张,即便潘浚真有死罪,也不能由江东之人来结束他的生命,这就如同当初南中叛乱时的雍闿。 很多人都欲置他于死地,西川朝廷上下皆想除之而后快。 但雍闿可以死于任何人之手,唯独不能死于大汉朝廷。这是最后的尊严面纱……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里,潘浚是孙权的宠信魔法师,他们同为约束王权的存在,被孙权视为自我审视的镜子。 这点,没人比吕1更了解潘浚的价值。他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巫师,直言不讳,孙权依赖他保持清醒,也依赖他展示一个重要的事实: 江东之地,胸怀宽广,能容天下贤士。 潘浚来自荆州的江夏,与江东孙氏家族有着半世的复杂纠葛。然而孙权不仅接纳他,还重用他。 潘浚不断提出魔法领域的谏言,从不顾忌孙权的威严,而孙权却倾听并采纳,甚至更加倚重他。这证明了孙权是一位睿智的君主。 不论孙权内心如何,世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位明君。此刻,若吕1在没有确证的情况下对付潘浚,无疑是破坏了孙权的形象。他是孙权忠实的守护兽,破坏主人形象,何以生存? 正因悟透此事,吕1才克制冲动。同时,恐惧油然而生,因为江东众人皆知,潘浚是法律的虔诚信徒,主张以法治理。 然而此人竟动用了禁忌的死亡契约,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潘浚已准备与他同归于尽,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原则。 这是可怕的,要知道,这里的学者仍秉持着儒家的公正报复理念——报复并非简单的仇恨回应,而是在寻求公正之时审视是否应对仇敌下手。 若此时潘浚仍决定无视公正,执意对付吕1,那便说明无从说服他改变心意了。如今,吕1面对的困境是: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声张,更要时刻提防潘浚再次发起攻击。 此刻,吕1心中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 一个学士,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怒火! 正当吕1决定暂放潘浚之事,专心解决顾雍和朱据的纷争时,家仆通报有访客求见。自担任典校卫首领以来,吕1的门前虽不至于人迹罕至,但也颇为冷清。 如今竟有人登门,名片显示,来访者竟是朝廷官员——黄门侍郎谢厷。虽不算高位,却是孙权的亲信,平时并未引起吕1的注意。 但在这关键时刻,他主动上门,恐怕别有用心。“请进来!”吕1不惧其计谋,论起权谋,他在这江东无人能及…… 很快,那位身着黄袍的侍郎,谢公谢厷大人亲自来到吕壹面前,对吕壹展现出异乎寻常的礼敬,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惊惧或愤怒之情。 他平静地向吕壹行了一个庄重的礼,然后询问起当前顾雍的状况。 这在当下,无疑是所有朝廷大臣们关切的焦点:顾雍究竟如何,能否释放。 然而吕壹的回答依旧冷漠无情。 “顾雍涉嫌叛国通敌,与曹魏权贵关系暧昧,虽无确凿证据,但他也无法自证清白。在此境况下,老夫也是束手无策啊!” 顾雍的罪名正是吕壹罗织的,他此刻的言辞倒像是在竭力寻找方法,以期让顾雍脱罪,然而毫无成效。 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实属罕见。 “丞相大人此刻深陷困境,自救无门,还需吕壹大人出手相助!”谢厷仿佛未察觉吕壹的讽刺,竟顺着他的言语继续说道。 吕壹刚因他的话语挑起眉毛,谢厷忽然话题一转,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只是,即便顾雍大人有幸脱险,只怕丞相之位也将保不住了。不知在顾雍大人之后,谁有能力接掌我国丞相之职?” 原本不在意的吕壹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 他以前还真没考虑过此事,毕竟他只负责抓捕,不涉及官员任命。 然而谢厷一提,让他不由得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孙邵当年是被推上位的,其后便交给了吴郡顾氏的顾雍,那顾雍之后呢... 张纮早已去世,若张昭能胜任,早该上位了。朱据因吕壹的命令还囚禁在府中,步骘威望不足,陆逊不敢担当,朱桓心智不全,朱然只能领军。 诸葛亮的族弟诸葛瑾,似乎只剩下他一人,威望、能力、地位皆备... “大人以为太常潘濬大人如何?”谢公终于透露了他的意图,“在顾雍大人之后,江东唯有潘濬大人能胜任丞相之位。 毕竟他的声望和威信并不亚于顾雍大人,且身负军功,与吕岱将军亦是旧识,还有荆州一脉的情谊和与西川蒋琬的联系。 虽略显勉强,但也算是说得过去。不知吕壹大人意下如何?” 听完他的一大堆话,吕壹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其中还透着一丝狰狞的恐怖。 “目前一切尚未定论,谢大人若闲暇,还是安分处理公文,辅佐陛下处理政事吧,免得在此虚耗光阴,到时候我可要以玩忽职守之罪问责于你!” 在吕1的话语落下之际,那位谢大人轻声一笑,向他深深鞠躬后,便不再赘言,沉默地退出了房间,顾雍的地位得以保全。 尽管最后遭受责备,但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已完成。潘濬与顾雍并非密友,甚至称不上熟识,但他深知顾雍的存在对世族与孙氏的和平至关重要。 此刻,孙权行踪不明,潘濬却无法忍受吕1任意妄为。暗杀仅是双鸟一石的序曲。若能除去吕1自是上策,否则,便是黄门侍郎谢大人出手的时刻。 吕1了解潘濬的重要性,潘濬同样清楚自己在孙权心中的分量。他利用自己不可或缺,且不能在吕1手中出事的事实,向吕1宣示:他已准备好与吕1玉石俱焚,迫使吕1对他产生畏惧。 如此一来,吕1自然会权衡,是让遵守规则的顾雍担任丞相,还是让他这个开始偏离常规的潘濬执掌大权。吕1的选择显而易见,他选择了顾雍。 然而他未能察觉,选择顾雍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倒计时拉开了序幕。 第262章 隐蕃行动 在吕1的监视下,顾雍的府邸突发一场不大不小的火患,无人受伤,甚至未令顾雍受到惊吓。火焰熄灭时,他仍平静地阅读,仿佛一切如常。 火势虽未伤及人命,却销毁了一些不可见人的罪证。如今,唯有寥寥几封他与陈群、王朗等人的信笺,成为指控他叛国的唯一证据。王朗已离世多年,那些信件也成为他的绝笔。顾雍对留存书信的解释简单明了,不过是怀念故去的朋友,并无投靠曹魏之意。 至于陈群那些含糊其词的劝降信,顾雍也有明确的解释:他们年岁已高,或许哪天就会去与王朗相聚,留下信件,免得将来还需寻找。这样的借口换作他人恐怕难以令人信服,但顾雍这么说,也确实如此想。 最终,在吕1明显手下留情的情况下,顾雍在封闭的府邸中度过了两个月,安然无恙地重获自由。对于这次变故,顾雍不再提及,也没人胆敢再提。 孙权望着再度上朝的顾雍,只是轻轻点头,未提之前的疑虑,未替他打抱不平,更未责备吕1。似乎这仅仅是一场臣子间寻常的权力角逐…… 当顾雍悄然离去,孙权未曾吐露半句不应言的话语,更未曾提及朱据之名,尽管桌上已然堆积如山的奏章都在为朱据之事哀求宽恕。此刻,朱据已将自己的居所铺满枯草,自身躺在其上,默默等待孙权对他家门的清算。 孙权深知朱据以此表明忠诚与仁义,但他仍选择沉默,只是冷静注视,同时也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孙登。吕1见孙权并未多言,也不插手此事,便心知这是孙权要他自行处理。而自行处理的含义清晰:至今他们所为并无大错。 既然过往无误,吕1便决定继续未竟之事,如严刑审讯朱据的手下,探查此人是否还有未知的罪孽未被揭露。江东的朝廷仿佛陷入僵局,臣子们继续营救朱据,而吕1则加强了自身的防卫力量。 然而,在这紧张的博弈中,有人悄然来到吕1面前。那是在旁观看已久,少府府邸的重要谋士,同时也是神秘的藩国子嗣,隐蕃。此番,他蒙面潜入黑夜,轻巧地出现在吕1府邸的后门,成功拜会了江东声名赫赫的大人物。 “隐蕃,参见吕1大人!” 隐蕃的行礼令吕1皱起眉头,尽管当初引荐隐蕃的名单上有他,但因职责所在,吕1对这个人并无好感。他太过张扬。 他派去青州调查隐蕃的密探已归来,报告一切正常,让他稍感安心。然而,隐蕃近期在江东的举动确是太过引人注目。江东八成官员与他有所牵连,关系密切,他的声誉在江东无人能及,若是他年纪稍长,或在本地根基深厚,只怕早已踏上名士之路。 然而,这样的人物却并未赢得吕1的青睐。情感上,吕1觉得江东能有此人,实属幸事。理智上,他身为监察百官的典校卫统领,无法认同此人。如今隐蕃主动登门,吕1感到此事非同寻常。 “隐蕃先生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吕1身体微倾,目光眯起,这是他策划的前兆。而隐蕃面对这样的吕1,却并无太多情绪波动。他生来便为校事府服务,是府中的忠诚死士,自幼便经历种种磨砺... 在这股威压之下,他早已习以为常,吕1那虚张声势的手段,若非计划未竟全功,隐蕃真不以为意。 隐蕃笑容可掬地注视着吕1,轻声低语。 “我在此地,其实是寻求一番天命。吕1大人您的宏图伟业,我有能力助您一臂之力,只是这其中的代价……” “狂妄的小辈,你以为如何助力于我?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若我说能,必能成事!”隐蕃走近两步,手探怀中欲取出一块精致的徽章,却被吕1迅疾按住手腕。 “尔等退下!”一声厉喝,屋内众人纷纷退去,仅剩隐蕃与吕1相对而立。 此刻,吕1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吕1大人不知我身份,又何必驱散他人?” “……你果真是校事府中人,可当初你……” “无献礼,怎能赢得吕1大人的推举,又如何攀登权位之巅?” “费尽心机至此,你应该隐藏得好好的,此刻自曝于众,你究竟意欲何为?” “吕1大人何须多言,小子现身,必有重大诱因!” “你想扳倒朱据?” “不只是左将军朱据,近来小子结交了不少伙伴,皆是朝廷重臣,或是各大家族的青年俊杰,乃至大人们的公子。 他们在吾身边,可谓相当……呵呵……” 说到一半,隐蕃瞥见吕1眼中杀意,只轻笑几声,似乎突然忆起往事。 他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某个时期。 “请吕1大人放心,陛下的英明聪慧,不会疑及大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照你所言行事?杀你,才是江东的最佳选择!” 吕1冷笑着,抽出腰间利剑直刺向隐蕃的心口。 剑尖刺入,鲜血沿着剑身滑落,然而隐蕃并未丧命。 面对这一击,他竟没有躲避,仿佛一心求死。 剑尖只入肤半寸,吕1便收手了,鲜血虽流,仅是皮肉之伤而已。 这停滞的一剑,仿佛见证了两人间的交易达成。 隐蕃的伤口被简单包扎,随后被关入吕1府邸的地牢深处。 紧接着,吕1连夜进宫,面见孙权。 等他再次现身时,脸上已布满青紫,显然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并非难以预料,毕竟太子府的首席顾问,吴国王廷的少府大人,竟然是秘行府的秘密探子。 若非自己揭露真相,谁能料想到他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不过,对于此人的自投罗网,吕1与孙权皆感困惑,只能边行动边观察,试图洞察其真实意图。 难道真是为了扳倒朱据等人? 逮捕隐蕃后,孙权与吕1各自单独与他交谈,企图了解他背后的真实动机,以及江东境内还有多少同党。 面对这类问题,隐蕃表现得磊落大方。 “孙大人,大丈夫行事,岂能独行!烈士赴义,不须牵连他人。” 他自称烈士,坦诚有同道中人,但拒绝透露他们的身份。 几经询问无果,孙权决定将隐蕃交给吕1,坚信吕1能迫使他开口。 然而三日过去,吕1对隐蕃用尽手段,所有刑罚尽数施展。 最令人胆寒的惩罚都尝试过了,却无济于事。隐蕃如烈士一般,咬紧牙关,不再多说一字。 就在第三日之后,数百名秘行府的探子现身,开始在江东各地制造动乱,暗杀,山东的山越部落和匪徒亦趁机作乱,竭力让江东陷入危机。 此时,合肥的潘璋传来战报,寿春的曹军以王凌为统帅,文钦等为副将,对合肥这座战略重镇发起大规模攻势。 一日之内,合肥三度请求增援,然而江东内忧外患交织,无法兼顾合肥战局。 万般无奈之下,孙权再次启用陆逊,命他领兵前往合肥抵御曹魏的侵袭,为后方平定叛乱争取时间。 可就在陆逊即将抵达合肥之际,曹魏大军撤退了。 山越部众纷纷归隐,所有混乱瞬间消散,诡异至令人战栗。 更令人颤栗的是,江东流传出一句预言: “陆郎在,江东安。” 第263章 江东动荡 陆逊领兵离开建业,直奔合肥,但在距合肥百里之地,他得知了曹魏大军撤离的消息,也听闻了江东内部令孙权焦虑的动乱已被平定。 一时之间,天下归宁。 然而,当“陆郎在,江东安”的传言四起,陆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已无暇顾及合肥战况,也不再打算进城,此刻他仅做了一件事。 将兵权交予副将,令其前往合肥支援守将潘璋,而他踏入合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兵权交给潘璋…… 陆逊在神秘的魔法羽翼驱动下,跨越千山万水,一日一夜内重返奇幻之都建业,直闯雄伟的龙吟宫,请求拜见龙裔王者孙权。 孙权洞察陆逊疾驰而归的原因,眼中闪烁着深邃的魔力光辉,但他并未多言,仅以温和的微笑起身,轻轻扶起陆逊,吩咐他好好休憩。 然而,当陆逊转身离去之际,那曾承载无上荣誉的虎纹魔符已悄然回归他的手中。同时,他又获得了新的赏赐——奇异的魔法宝石,醇厚的精灵佳酿,以及貌美的精灵女子,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瑰宝。 受此恩赐,陆逊心中却愈发忐忑。他已是至高无上的大将军,再晋升便要封爵称王,那将触及禁忌的天命。但若不封赏,如何慰藉那些浴血奋战的勇士? 他虽未曾亲自挥剑,但曹氏军队的退却,留下的丰富魔法资源与山岭部落的归顺,无疑是巨大的胜利。江东之地得以安宁,山越部族的归附也是不可忽视的功绩。 难道此事就这样悄然过去,如同从未发生?无功不受禄,有罪不受罚,这在魔法世界中是大忌。 孙权不会犯此大错,但陆逊仍感惊惧,因为尽管困难重重,总有解决之道。一种方案便是自我玷污,公然侵夺农田,甚至在白天掠夺纯洁的精灵少女,或在市井中挑衅恶棍,让律法惩处自己,以此消除功绩,降低官阶。上大将军的他,哪怕降职几次,地位依旧稳固。 如若不愿自我玷污,还可另寻他法,主动请求奖赏,或是将功绩赋予逐渐长大的儿子陆抗。陆抗不仅是他的儿子,也是孙家的荣耀外孙,如此一来,问题迎刃而解。 虽然这传言带来恐惧和紧迫,但并非无解。真正让陆逊头疼的是这背后隐藏的阴谋! 江东短短时日内动荡不安,数十位低阶将领与官员遭到暗杀,三个郡陷入混乱。这无疑是巨大的危机,其幕后必定有曹氏家族的黑手。 但换个角度,曹氏如何策划如此浩大的行动,又意味着什么?陆逊尚不知隐蕃已被吕1俘获,他与廷尉郝普等人一样,竭力追寻这位被誉为江东新星的神秘人物。 郝普甚至联合被软禁府邸的朱据,联名上书孙权,请求他寻找隐蕃,以防此人落入曹氏间谍之手,遭受不测。 类似的奏章并非只出自他们,许多人皆有上书。对此,孙权沉默不语。 孙登也曾试图面见孙权,却未能见到父皇,被侍卫挡在门外,告知他陛下随后会亲自召见,于是孙登被劝回…… 此刻的孙权确实无暇顾及孙登,他并未身处宏伟的王宫之内。 他出现在了卢异的府邸,正面对着一位名叫阴蕃的神秘访客。 “那些日前的动荡,莫非是你们曹氏密探府的杰作?手腕高明,一时间令江东陷入动荡之中!” 孙权此刻悠闲地在阴蕃面前品茗,围炉取暖,阴蕃满身血迹的模样丝毫未动这位吴国帝王的分毫。 “然而,朕并不畏惧。战乱已被平定,你们注定会失望,陆逊并未受到任何责罚。你们的离间之计,捧杀之策,对伯言毫无作用,更不可能让朕自毁防御之基!” “啊……那恭喜陛下!”听完这番话,阴蕃淡淡回应,旋即再次沉默不语。 孙权还想问出阴蕃的同谋是谁,他知道江东必然还有曹氏的暗线。 或者,必定有人与曹氏暗中勾结。 否则,无法掀起如此波澜,也无法让局势演变至此。 所有人都在孙权面前表现得平静,但在他眼中,这些举动却显得异常可疑。 “卢异,尽你所能,让他开口!” 留下这句话,孙权转身离开,留下满脸尴尬的卢异和一脸无所谓、血迹斑斑的阴蕃。 卢异何尝不想撬开阴蕃的口,但他无法做到。他已经用尽所有他知道的残酷刑罚,却依然无法从这家伙身上得到答案。 密探府,果然名副其实! “卢一大人,您在考虑如何折磨我吗?”正当卢异犹豫不定时,阴蕃竟主动开口,话语让卢一的脸色更加难看。 “您可以尝试拔下我十根手指的指甲,再用锐利的竹签刺入指甲下。大人也可尝试剥下我一只手臂的皮肤,涂上优质食盐,那感觉令人难以忘怀。若大人觉得繁琐,也可一片片割下我的肉,烤熟后再喂给我。这三种方法大人尚未尝试,想必江东还不太精通,今天我就赠予大人吧!” 阴蕃说完,放声大笑,全然不顾一切的模样,令人压抑的愤怒几乎爆发。然而,卢一制止了欲继续折磨阴蕃的人,反而命他们找良医为他疗伤,以免他命丧此处。 对于卢一的行为,阴蕃并不表示赞同或反对,他并非会被这点小恩小惠打动之人…… 踏入吕一的魔法庄园,胜利早已握在他手中,只是孙权被复仇的怒火蒙蔽,尚不自知已深陷迷局。 吕一走到孙权曾站立之地,双眸中幽光闪烁,凝视着眼前这位遍体鳞伤的对手。 “实话说,我很欣赏你,若非你是秘密监察府的成员,我真愿与你共享一壶烈焰之酿。从一开始就策划颠覆我江东,至今,你的计划似乎已然得逞!” 吕一语调转为平静,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惋惜。 “直到你刚才开口,我才领悟你的真正意图。你从未企图扳倒任何人,你只是要掀起江东的风浪。 你的倚仗,便是你在江东所施的一切。你的朋友遍江东,直至此刻,大将军陆逊,廷尉郝普,左将军朱据,骠骑将军全琮和他的家族将领,乃至朱然、朱异,众多人都因你上书陈词。 若非得知这些,我还未能洞察你的目标。一句话,你就让陛下无法再全信其臣,你要动摇我吴国朝廷!” 每说一字,吕一的脸色愈发阴郁,待说完时,面如锅底。 而对面的隐蕃,依旧淡然一笑,默不作声,闭目静候命运降临。 “你想拖时间,迫使更多官员涉险,让陛下对朝臣的信任日渐消磨,你这是设下的死亡陷阱!” 寂静,依然是无尽的寂静。 吕一不再与他交谈,只是对身旁的典校卫下令: “传达出去,就说隐蕃已被我吕一擒获,因我发现他是秘密监察府的密探!” 典校卫们闻言皆愣在原地。吕一先前的言论已令他们震惊,如今他竟违抗陛下的禁令,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陛下明确禁止任何人泄露关于隐蕃的消息,这是孙权反复强调的。 然而吕一决心揭露真相,这等同于挑衅死亡。 “我是典校卫统领,我说了算,你们执行便是。若陛下责罚,一切由我承担!” 听闻此言,探子们才如梦初醒,各自领命离去。 等到四周无人,所有人都去散播吕一的指令时,隐蕃终于抬起了头。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你会死得很惨,你明白吗?” “自从我踏入典校卫的那一刻,就没指望能安然退场!” 第264章 江东动 在神秘的江东之地,传说中的智者隐蕃,那位备受瞩目的年轻才俊,竟落入了典校卫森严的幽狱,这一切皆因吕1的铁腕扣押。 至于指控,江东的朝廷官员们对此不屑一顾,他们只知吕1此番之举已超出底线。 他竟敢玷污江东的未来,那位风华绝代的青年贤士。 于是,愤怒的潮水席卷而来,吕1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围攻,不止是太常潘濬,更多人选择挺身而出,要将典校卫这位日益嚣张的统帅置于死地。 在这吴国的皇都,监督百官的典校卫统帅吕1,竟被百官联手暗害。此事换作他处他时,恐怕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江东吴国却上演了这一幕,而众人对此并未表现出过多惊奇。 孙权在得知此事后,并未召见吕1大发雷霆,而是选择了静默。 或许,他已舍弃了这个越发叛逆的忠诚走狗。 狗若不再盲目顺从,等待它的便是被烹煮的命运,至于何以违命,对主人来说无足轻重。 因为若在意,主人就不会倾心养犬。 吕1饱受谴责,却无法出示任何证据,只是默默忍受,两天后,他亲手将这位江东的新星,活生生地摧残殆尽。 当隐蕃的遗体被吕1的手下抬出时,吕1心中已然明白,下个步其后尘的,将是这千夫所指的自己。 他已经失去主公的庇护,如今面对百官的猛烈攻击,他的结局不言而喻。 隐蕃逝去后,江东无数臣子为其举行了庄重的哀悼,悼念者的队伍络绎不绝。 七日后,隐蕃下葬之日,被囚禁府中的左将军朱据率先发起反攻。 三十二位将领校尉同声泣血,齐齐跪在孙权宫门外,当众展示全部家产,恳求孙权派出调查人员。 左将军朱据敞开府邸每一寸角落,掘地三尺,证明府中并无秘道密室,请求孙权还他清白。 随后,典校卫副统领秦博站出来,公开控诉他的上司吕1,栽赃陷害朝臣,伪造诸多罪证,要求孙权即时处决。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声讨吕1的行列,他们要在隐蕃安葬前,让吕1陪葬。 对此,孙权依然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升级,群臣的声势愈演愈烈。 “陛下有旨,吕1漠视皇恩,构陷朝臣,罪无可恕,即刻交由司法部门审讯,执行判决!”... 王宫内的翡翠使者传达了奥利昂王孙权的意志,同时也揭示了审判者的选定。 吴国的大法师顾雍,此次终于得以雪耻,而众多法师与贵族亦加入了陪审行列。 孙权的命令甫一下达,便有人急不可耐地闯入卢恩特的城堡,意图将他束手就擒。 众多政要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纷纷行动,要拔除这柄悬在他们头顶的魔剑。 他们面露狰狞,眼神如狼似虎,似乎个个欲将卢恩特噬骨吞心。 卢恩特面对汹涌民意,只是微微一笑,任由他们将自己五花大绑,推搡着走向审判他的神秘法庭。 沿途,不计其数的臭鸡蛋和破裂的石块砸在他身上,使他狼狈至极。 当他步履蹒跚地踏入法庭,浑身已弥漫着腐臭,这副境况,倒真像一只丧家之犬。 刚进法庭,尚未开始审讯,还没来得及让他俯首认罪,就听见一声雷霆般的怒吼: “叛贼,你可曾预见今日之果!?” 愤怒的斥责声中,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冲到卢恩特面前,激烈的指责,声音刺耳,言语刻薄。 卢恩特审视着眼前之人,他确实仔细回想,却无法忆起这位魔法师的身份。 直至对方自报家门,他才知晓,此人乃尚书郎霍斯特·怀叙。 说实在的,小小的尚书郎,他从未放在眼里,过去如此,现在亦然。 然而令卢恩特惊奇的是,尽管咒骂他的人无数,但身为他的生死大敌,首席审判长顾雍并未对他出言侮辱。 顾雍甚至制止了其他人的谩骂,淡然走向卢恩特。 “此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柔和的声音,毫无火气,毫无怨怼,卢恩特只是咧嘴一笑,随即跪倒在地,深深叩首。 六月十五,江东吴国的禁卫军首领卢恩特承认罪行,接受万剑穿心之刑,本应株连家族,但调查后发现他并无亲族。 就连宫廷歌伶,他的府邸里也没有一个。 不过,在搜查他的城堡时,却有了丰富的收获。 卢恩特府邸的一个密室内,堆满了一半空间的金银财宝,凌乱地堆积在一起。 没有丝毫分类,更无妥善保管,只是随意搁置在此。 卢恩特可能连房内藏了多少财富都不知道,但这些最终充实了吴国的宝库。 直至卢恩特的城堡被彻底搜刮一空,他的党羽在这场动乱中被逐一清算,这场震撼江东的宫廷剧变才宣告结束。 在这场动乱中,江东的臣民无疑取得了胜利。 卢恩特陨落,就连秦博也被北调至边陲,近乎流放…… 那个长久笼罩他们头顶的危险影子——典校卫,终于消散了。或许孙权会再次尝试重建这支铁血卫队,甚至必然如此。但有了这次的经历,他们应对起来会从容许多。最关键的是,吕1这等人物世间再无第二个,孙权想找,也找不到了。 尽管众人对吕1为何会被孙权迅速舍弃困惑不解,但他们清楚,吕1一逝,天下便如释重负。至少对他们而言,确是如此。 正当他们以为胜利在握,为隐蕃等人报了仇,宫廷的动荡即将结束时,又一噩耗袭来。然而,这次的悲剧与那些世家豪门,朝廷重臣的关系并不直接。 消息来自太子府。太子孙登的密友之一,陈武的庶子陈表,在镇压叛乱归途不幸丧命。 在江东动荡之前,陈表受孙登委派前往丹杨郡,辅佐诸葛恪,担任新安都尉,着手在那里组织军队,招募士兵。丹杨郡的百姓勇猛异常,与丹阳郡的特性确有几分相似。 陈表与诸葛恪交情深厚,两人合作无间,加上其兄陈修生前曾任解烦军统领,陈表耳濡目染,本领非同小可。短短数月,他已经募集了一万士兵。 然而,当他正着手训练兵马时,江东陷入了混乱。鄱阳的百姓吴遽因不满中郎将周祗强行征兵,被校事府的人煽动,随即引发了叛乱,并迅速蔓延开来。 最高峰时,不仅仅是鄱阳,庐江和豫章两郡的百姓也纷纷响应。这是众多叛乱中最为严重的一次。而挑起事端的中郎将周祗在战场上被愤怒的民众斩杀。 孙登别无选择,只能派遣诸葛恪和陈表去平乱。一方面,他能用的人才就这两个;另一方面,他们俩离事发地点最近。 面对叛乱兵马,陈表虽非敌手,但他以练兵为目的,坚守了两个月。然而,各地叛乱平息后,陈表不再有练兵之心,直接发动总攻。一举击败三军叛军,俘获数千精兵,稍加训练便成了一支劲旅。 本是喜事,可陈表在归途突患急症,腹泻不止,接着全身发热。未及返回丹杨郡,便遗憾离世,死因成谜。 陈表的死讯传来,众人还未过多悲痛,但孙登与陈表是挚友,他们之间的感情无人能及。因此,得知陈表去世,孙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亲自去到陈家,筹备陈表的灵堂... ... 甚至得知了陈表竭尽财力养育武士,孙登便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太子府取出珍宝,重建庭院豪宅,为陈表铺就一场盛大的告别之旅。 只是,安葬陈表后,孙登因悲痛过度,病倒在床榻之上。 芮氏,孙登的侧妃,同时也是芮玄的女儿,前来侍疾,她的正妃,周瑜的女儿周氏,因先后失去两位兄长和两个早逝的儿子,身心憔悴,几乎无法下床。 此刻,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孙登耳边响起:“殿下,该服药了!” 第265章 东吴动荡 送来药物的是孙登的两位妻子之一,芮氏,她尽职尽责地照料着卧病的丈夫。另一位妃子,周氏,因连遭打击,体质虚弱,已难以起身。 于是,孙登的日常生活起居全都交由侧妃芮氏打理,她做得颇为得体,无论是递茶送水还是熬药喂食,都极其用心,使人宽慰。 原本孙登的身体就有些微恙,多亏陈表和诸葛恪两人寻来补品调理。如今看着眼前的药汤,他又想起了那位命运多舛的挚友,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好不容易在芮氏的陪伴下喝下药汤,一股暖意渐渐涌遍全身,他知道体力正在慢慢恢复。 每次服用此药,他都会感到温暖如春,处理政事也更加清晰,最近更是思路通透,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这药方是从陈表的遗物中找到的,听说是陈表特意向一位深山隐修的炼药师求得的滋补良方,功效显着,可惜他再无机会亲自献给孙登了。 此刻,孙登服药完毕,挣扎着下床,强振精神,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国事。 药物能帮他恢复体力,但精神上的振奋还得靠自己。若非药中有某种提振精神的成分,恐怕他很难坚持到现在。 然而无人知晓,外表看似一切如常、依旧勤奋工作的孙登,其实身体状况正在悄无声息地恶化。 那神奇的药方并非出自深山里的隐居道士,而是被人有意送到陈表手中。 陈表的离世,亦非意外。 这一切,都是隐蕃计划的后半部分。 他从未指望自己的死间就能彻底摧毁东吴朝廷,他从不轻视这片土地。 他在东吴多年,对这里的人情世故,势力分布了如指掌... ... 尽管那些古老家族日益骄横,朝廷官员们更加贪婪,但如今的江东之地,依旧由杰出之士稳居高位,zhènzhènyáo的朝廷重臣们坚守职责。 孙权并非昏庸无道,吕一是忠诚却并非盲从,陆逊文韬武略,顾雍堪称君子典范。 太常潘濬直言不讳,太子府中的是仪稳步追求着神圣之道,老成持重的张昭虽与孙权暗中较劲,却始终闭门不出。 这些人,正是江东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存在,便是江东屹立不倒的基石。 因此,隐蕃从未幻想过仅凭一己之命就能换取江东的覆灭,他的使命远不止是充当间谍。 他的死亡,只是挑动江东局势的一根引线。 这项计谋,源自曹叡的智谋,蒋济的策略,司马仲达的深思,以及众多曹魏权贵的智慧结晶。 当隐蕃得知自己在这场布局中扮演的角色时,他为这计策的深远震撼。 这是一计彻底斩断生机的妙手。 首先,隐蕃以生命为代价充当死间,表面上是挑拨江东君臣的关系,实际上目标始终锁定吕一和孙权。 江东的典校卫及其领袖吕一,既是百官头顶高悬的利剑,也是校事府忌惮的存在。 吕一的实力太强,已具备卢赵二位先贤的风范,甚至更胜一筹。 若吕一不倒,计谋便无法成功。 于是,吕一看似识破了隐蕃的计策,实际上却落入了预设的陷阱,从隐蕃踏入吕一府邸的那一刻起,计划已然展开。 吕一是典校卫成员,此事他必定秘而不宣,甚至会助隐蕃掩盖自投罗网的事实。 孙权亦不会张扬,毕竟隐蕃的牵连太过重大。 紧接着,隐蕃的行踪被隐藏起来,江东的校事府密探几乎同时行动,营造出一种恐慌气氛,这一切只为掩饰隐蕃的失踪。 之后,冰裂,动荡,曹魏大军压境,诱发那位已无可封赏的陆逊出战。 这不是要捧杀陆逊,这样的阴谋难以蒙蔽陆逊和孙权。 其真正目的,只是让陆逊暂时沉默,因为接下来的步骤,唯有陆逊闭口,才能顺利实施。 即使吕一察觉不到“隐蕃的计划”,隐蕃也会竭尽全力让他发现,或者引导他去推测。 吕一有这样的洞察力,这一切都围绕着他的性格精心策划,只要他头脑清晰,就能推断出隐蕃希望他了解的事实。 当吕一“看穿”一切,这位对孙权忠心耿耿的守护者,必定会竭尽全力解决这场危机。 他不允许君臣之间出现信任裂痕,他不能这么做,也无法容忍江东陷入动荡。 于是,吕一“自刎”了... 他不仅揭示了隐蕃的秘密行踪,更绝情地剥夺了所有人援救的可能,将隐蕃活生生地置于死地,以此封闭隐蕃的口舌,并消除孙权的质询借口。最关键的是,所有冲突的焦点,都聚集在他吕壹孤身一人之上。 作为代价,已昭然若揭。 千刀万剐的诅咒,万世臭名,正烙印在这位监察卫队首领的身上。 甚至,因他的缘故,监察卫队也受到牵连,孙权对他们失去了信任。 然而,吕壹明白,孙权对一名监察卫队的不信任与对整个朝廷的不信任相比,孰轻孰重。 他不在乎顾雍等人是否看穿了他的计划,只求自己能成功地死去,成为最后一个知晓真相的人。 在被捕之前,吕壹已悄然清除身边所有知情人,他自认,用生命也为江东换取了一线生机。 可他并未料到,当他逝去时,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一步,孙登因庶出身份卑微,自幼严谨自律,生活困苦,身体状况亦是时有隐忧。这些年,陈表四处寻访名医,搜求灵丹妙药,此事早已不是秘密。 于是,曹氏家族以献药为由,同时夺走了陈表和孙登的生命。 陈表的离世,便是第一步棋,让一个涉世未深之人悄然消逝,只需将他的饮用水替换为未经处理的水,再辅以烈性药物,要让人不死都难。 而陈表的死,触动了孙登的哀痛,此时献给陈表的药方与神秘药物,便成为第二步计划的起点。 药方确凿无误,不论是份量还是成分,都是珍贵的药材,这是曹魏众多御医历经一个多月精心研制的成果。 温和滋养,极为适宜。 但这剂补药必须搭配一种神秘的药物,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如若真要验毒,确是查不出端倪,但这药绝不可轻易给人服用,尤其是像孙登这样体质本就虚弱者。 此秘药名为五石散,源自何宴从某个不可靠的道士处所得,一旦服下,全身炽热,仿佛充满力量,用量稍大,更会引发幻觉。 何宴常将其视为闺房之秘,每次欢宴嬉戏前都会服用一些。 然而,他身体素来强健,加上曹家的优待,一直未曾出现问题。 直至有人借去些许五石散尝试,却因此丧命,这药物才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经过多方实验,人们逐渐了解了它的效用,而这也成为整个计划的起始。 孙登所饮的每一剂汤药中,都混入了微量的五石散,这样的剂量会让他感到浑身充满力量,在虚弱和哀伤之中尤为明显... 只有这神秘的草药能激起他的潜能,却不会诱生虚幻之境,这使得孙登深信不疑,此乃陈表为他觅得的奇幻灵药。 然而,他浑然不知,自身的躯壳正悄然走向崩坏的边缘。 这毁灭的过程悄然无声,他自己无法察觉,身边戒备森严,连膳食都由专人试毒,但由于他体内异变,无人察觉异常。 直至几月后的初元节,孙权在王宫中设下盛宴,宴请群臣与家族子弟,欢庆动荡一年的安然度过。 宴席之上,孙权的长子,吴国王储孙登突然口吐鲜血,当场昏厥。 孙权震惊恐慌,急令使者跨越千里,请来隐居彭城的神医华佗弟子樊阿,为孙登疗疾。 诊断结果让人哀痛,毒性已侵及五脏六腑,非寻常药石可解。 孙权对此难以置信,遂下令彻查真凶,誓要揪出谋害亲子之人。 神奇的是,这次调查似乎得到神秘力量相助,仅用七日便追溯到源头。 药方、秘药、陈表临终寻药、献药的世外高人。 最终,那位自称为海外方士的人出现在孙权面前,坦诚自己实为校事府的秘密卫士。 不仅如此,他还揭露了一段过往——风光大葬的隐蕃,同样是校事府的隐蔽守卫,更是其高层成员。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出示了大量铁证,揭示这一切皆出自隐蕃的策划。 一时之间,江东朝廷陷入了混乱的旋涡!... 第266章 乌鸦石之乱 王储令自己阵营的要臣陨落,随后竟向敌方间谍赐予无尽的荣誉与赏赐。 超过九成的朝廷官员哀悼,送别逝者,若此事被史官记载入册,孙权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事态至此,已无回旋余地。 负责调查的廷尉府官员是郝普的部下,身为荆州血脉的官员,亦是夺取荆州功勋之一,郝普的才干实则平平。 他手下也缺乏洞察未来的智者。 他们未曾料想,此事会演变至如此境地。 此刻,吕1为何受校事府忌惮便显现出来——不论其能力如何,他的警觉性过于强烈。 这是个宁愿自己受千刀万剐,也不愿让任何人陷入困境的存在。假使吕1仍在,此人绝无可能出现在廷尉府的大堂,而是直接落入典校卫的秘狱,生死全凭孙权一句话。 然而如今,此人在廷尉府受审,将一切和盘托出,人多口杂,根本无法掩盖。 廷尉郝普第一时间想封锁消息,但他的手腕与吕1相去甚远。 他不及吕1的狠辣果断,还未及向孙权禀报,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不久便席卷整个江东。 有人蓄意煽动,加速了风波扩散。 孙权弄清来龙去脉时,江东朝堂已成为笑柄。 更重要的是,一份名录逐渐流传开来。 名录记载了隐蕃与江东朝臣历年交涉的概要。 简言之,谁曾力荐隐蕃,谁疯狂地支持隐蕃,谁曾在孙权面前不顾一切地推崇隐蕃。 还包括与他私交甚笃的贵族青年。 以及更多人,这些人全都与隐蕃有着深厚的联系。 与曹氏秘密卫队高层关系密切,别说吕1已故,就算他尚在人世,也难以辩解。 于是,江东朝堂只能展开一场大清洗。 清洗的序幕,由愤怒的孙权拉开,他失去了颜面,失去了心腹,甚至连儿子也失去了。 当初他告诉儿子只需好好观看这场大戏,谁知看着看着,儿子眼看就要失去。 “郝普!”首位被召见的便是江东廷尉,当年的零陵太守郝普。 “你先前几次推荐隐蕃,朕未曾过问,怎的听说民间流言,你竟为他奔波劳碌,甚至对许多人宣称要让位给隐蕃,可否给朕一个解释?” 这句话中蕴含的怨恨深深,而郝普此刻的面色已无法仅以惨淡形容,他的脸色几乎褪成了灰白…… 身为宫廷执法官,面对校事府的黑暗守护者竟受此尊崇,此事在奇幻世界里亦无法辩驳。 若他只是凡夫俗子倒也罢了,但他并非如此,他是宫廷执法官,肩负揭示欺诈的使命。 况且,在吕1揭露隐蕃为地方败类时,他们还草率地处死了吕1。 “微臣,知罪!” 郝普无从辩驳,唯有认罪,接受惩罚,期盼以生命平息这场风暴。 郝普失去所有职务,返回府邸,当夜自尽身亡。 无论是为了家人,自己,还是江东的土地,他必须赴死。 然而,郝普的牺牲并未阻止孙权,也未能使江东的臣子逃脱灾难。 这次不同以往的吕1清洗,不同于暨艳动乱,这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末路。 暨艳或许过于矫正,吕1或许遭受构陷,但隐蕃之事,他们又该如何洗清自己的罪名? 他们是盲目之人,被隐蕃的幻象所蒙蔽? 弑子乱国之仇,乃血海深仇,孙权怎能再宽恕他们。 宫廷执法官郝普的羞愧自杀开启了这场变革的序幕,随后的动荡令人目不暇接。 郝普之后,不是免职囚禁,首先登场的是胡综,作为孙权的亲信老臣,他曾警告不宜重用隐蕃。 尽管胡综未察觉隐蕃的真实身份,但他的谏言仍有一定功绩,因此在郝普自尽后,孙权迅速提拔胡综担任宫廷执法官,可谓实至名归的高官。 胡综上任后,另一位与隐蕃毫无瓜葛的将领也被选中,丁奉,原为杂号将军,转任解烦军统帅,并兼豫章太守,负责护卫建业。 作为江东新起的将领,丁奉虽已年长,但他资历深厚。 他曾在江东几位知名统帅麾下担任副将,集各家之长于一身。 此外,太常潘濬本应受重赏,但由于其子一度与隐蕃关系亲密,虽被潘濬及时严厉教训制止,但这过往仍难以抹去。 于是,孙权干脆因潘濬的制止,免除了对其子的处罚,保留了他的官位。 至此,所有奖赏结束,这是孙权仅存的理智表现。 郝普的死让孙权明白,不能再过度逼迫这些人,毕竟,狗急跳墙,人急自裁。 先赏后罚,向臣子传达他不会痛下杀手,但惩罚终究会降临。 果然,孙权对几人的封赏,加上潘濬子的免罚,缓解了江东的紧张气氛,大家都在等待孙权接下来的行动... 在神秘的大陆上,顾雍的名字与隐蕃的传说交织,两者并无直接牵连。顾雍的两位亲子和侄子在他的严厉教导下,都保持着正直。然而,他的孙子顾谭,身为“天子四友”之一,同时也是隐蕃密友,两人的深夜密谈早已不是秘密。 孙登,身为天子,如今处境堪忧,顾谭的过失难以逃脱,遭受五十杖责,被囚禁于府邸深处。作为家族领袖,顾雍对家族的过失负有重责,因此被剥夺丞相之位,转任司徒。 陆逊,如同顾雍,自身无瑕,但其家人与隐蕃关系密切,同样难逃失察之责。他被解除上大将军职位,改封为太尉,权力依旧,仍保留吴国大都督一职。此番变动,孙权旨在削弱丞相权势,改设三公,以防一家独大。 是仪,始终置身事外,终获孙权青睐,三个月内连升四级,被委以司空,位列三公。他多次谦让,孙权坚持,最终无奈接受,这是后话。 朱家的命运最为悲惨,与隐蕃的关系亲密无间。朱桓病榻之上,得知变故后,怒吼震天,狂杀数人,随后因疯狂发作猝死家中。太医赶到时,只能确认他是自尽身亡。 朱桓的死让孙权震惊,冷静下来,停止了对朱家的进一步打压。左将军朱据再次被幽禁府中,令其深思反省,保留其所有官职。 朱桓与朱据的牺牲,拯救了摇摇欲坠的朱家。然而,与朱桓相比,年迈的虞翻与春风得意的全琮却没有那么幸运。 由于糜芳和于禁远离江东,虞翻与孙权的冲突已显着减少。尽管最终惹怒了孙权,被贬至交州,但在顾雍等人恳求下,得以重返故土,免去了交州的苦难,延长了生命。 此次,即便考虑虞翻与隐蕃的旧谊,以及他的众多儿子与隐蕃的交情,无人能救他。虞家大半被流放到交州,惨状无法言表,尤其是年老体衰的虞翻,所有人都明白,他再也无法归来。 全琮因这段时日,全家子弟中的大多数被孙权从军队中剔除,就连他本人也被降为征北将军,送往合肥寻找潘璋。步骘地处偏远,未受奖惩;吕岱虽有牵连,但影响不大,孙权宽恕了他们,放过了交州之人。 朱然因与孙权的关系,加之与隐蕃的瓜葛不深,幸免于难... 然而,其余的臣子,那些本非核心重臣的灵魂,被孙权如铁腕般镇压,若非顾虑江东国度的稳定,此刻的屠戮恐怕已无可避免。 即便如此,众人皆知,他们最少也要黯然离场。江东之地人才辈出,剔除一批,新的势力便会迅速崛起。 孙权不会错过此等良机,然而在这场动荡中,无数无辜也将付出沉重代价。 正当这混沌的巅峰时刻,当孙权准备清算朝廷群臣之际。 一位男子在侍卫的扶持下,缓步走出孙权的王宫之外,随即在宫门外双膝跪地,竭力嘶喊: “孩儿恳请父皇,勿再扩建囹圄,愿孩儿这条微命,换取江东一方安宁!孩儿恳求父皇宽恕!” 第267章 宣帝孙登 孙登早已苏醒多时,虽命不久矣,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 元旦宴会上,孙登咳血昏厥,随后名医齐集,连孙权也不惜千里寻来名医樊阿施救。 但孙登病入膏肓,即便是樊阿的妙手,也无法挽回其生命。 至此,樊阿也只能尽力延缓他的生死期限。 孙登完全清醒后询问樊阿,他还剩下多少时光。 待到那屈指可数的日子来临,孙登并未沉溺享乐,未曾触及从前未曾享受的事物。 他平静地吩咐亲卫,释放他的两位妃子,并当众扶起她们。 “这是孤的命运,非你们之过错,你们已做得足够好,真的很好了!” 孙登亲自主持,宽恕了她们。他仍是帝子,威严未减,依然是那个凌驾万人之上的吴国帝子殿下。 因此,他能保护这两个女子安然无恙。 同时,他并未消沉,着手处理那些未竟之事,在赶回的诸葛恪等人协助下,逐一解决剩余事务。 此后,他并未好好休养,只是婉拒了樊阿让他静心调养的建议,带着侍卫开始以建业为中心,不断巡游各地。 似乎他要在生命的尾声,领略江东这片土地的风采。 这也能理解,毕竟时至此刻,孙登任何行为都有其情可原。 然而,孙登再次让人惊讶,他并未登高远眺,欣赏江东的壮丽景色。 他深入田野,脸色苍白,体弱多病,藏匿身份,与农夫、商人、顽童以及一个个平民深入交谈。 这样的交谈持续了一个月。 孙登几乎未曾好好休息,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后他甚至不顾樊阿等人的劝阻,自行服用了五石散...... 因为在那些神秘的炼金药剂中,蕴藏着重新唤醒力量的秘密。 一次又一次地服用着五石仙丹,坚韧地驱使疲惫之躯继续探索未知的旅途。 一个月间,建邺城内风云变幻,官员们接连倒台,有人家族覆灭,有人被囚禁于深宅,也有人如日中天,权力攀升。 唯有孙登置身事外,凝视着民众饱经忧患的面容,观察着朝廷动荡引发的局势起伏。 望着下方弥漫的恐慌与无助,百姓们求救无门的境遇。 如今,江东的朝廷动荡已波及民间,频繁更迭的大臣导致政令纷乱。 孙登明白,是时候返回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已找到,而他的时日也确实不多了。 从驰骋马背到乘车,再到依赖他人的扶持,这段不算遥远的旅程,却像孙登走过的一生,直至他步至父皇的皇宫之外。 这一次,他未遣人通报,也未进谏,只是静静地跪在宫门外。 孙登,此刻并非进言,他在恳求,他要为江东的所有臣民祈求宽恕。 他的嘶吼借助他人之口传递给孙权,这位愤怒的君主震惊又惶恐,匆忙命人将他接入宫中。 来到孙权面前的孙登,已是虚弱至极。 “父皇!”他挣脱卫士的搀扶,摇晃着走到父皇跟前,当他握紧孙权的手掌,双腿一软,倒在地面,陷入了昏迷。 这一次,孙登没能再醒来,即便华佗的亲传弟子樊阿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不论孙权如何咆哮,如何催促,樊阿只是淡漠地摇头,告知孙权无力回天。 从昏迷到离世,孙登未能再见父皇一面。 然而,孙登在路上留下了他想说的话,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孩儿曾聆听父皇教诲治国之道,感悟良多,但在孩儿心中并未完全接受,治国之道孩儿不及父皇,然而孩儿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孩儿自小受父亲熏陶儒家思想,不曾让父皇失望,孩儿清楚,父皇期望孩儿成为守护江山的君主,见证父皇创下的伟业。” “孩儿虚度二十载光阴,遗憾资质平庸,未能如父皇所愿成长,心中充满愧疚。” “在这临终之际,孩儿游历了江东各地,目睹父皇打下的江山,感慨万千,父皇英勇睿智,一手奠定我吴国万代基业,孩儿敬佩。 只是看着无数黎民,心中有所触动... 世间纷扰已持续许久,与苍生何干?功业显赫诚然是吾辈追求,然百姓仅愿四季温饱,寒冬有一丝暖意,此等朴素愿望却遥不可及。吾儿未能为王国献力,亦未能尽孝于双亲,愧对吴地,愧对先皇。 然吾身为吴国王储,必要树立一番伟业。只祈求先皇能体恤黎民,以百姓为重,切莫再令江东之地动荡不安。吾等一举一动,或使千万生灵颠沛流离。近月来目睹所闻,使吾心潮澎湃,愧疚之情再度涌上心头。生不能兼尽忠孝,逝去便勿再令百姓因吾而承受无端苦难。 江东动荡,望先皇止步,此乃吾为先皇,为江东,最后的献礼。” 这些文字,无论是奏章还是家信,映入孙权眼帘,令他长久沉默不语。 孙登所给予孙权的,远不止这些。他在此之前还留下许多文字,堪称遗训。他的临终遗言冗长而深情,读来令孙权心弦紧绷:“微臣体质虚弱,抱疾沉重,深知命途多舛,恐将不久于人世。微臣不为自己哀怜,只是忧虑离开父母之恩,身归黄土,永别皇宫,无法再侍奉圣颜,朝夕相见。生不能为国增光,死又留给皇室深重哀痛,此乃心中遗憾。” “臣听闻生死由天定,智慧如周公、颜回,仍难免英年早逝,何况微臣愚钝,年岁已高,生为王位继承人,死亦享受荣华,于臣已是莫大恩赐,何须哀怨!当今国家大业未成,敌寇尚未平定,万民翘首,命运维系于皇室,忧患者渴望安宁,混乱者期盼治理。” “望皇室遗忘臣身,舍弃世俗恩宠,尊崇黄老之道,厚养元气,珍馐佳肴以供祭典,开阔圣明之思,以成就不朽基业,如此,臣虽逝,无怨无悔。” 字里行间,他已释怀,不怨天尤人。身为吴国王储,孙登还详述身后之事。 他告知孙权,谁应承继王位:“太子孙和,仁孝聪慧,品德高尚,应早日册立,以稳固民心。” 他也不忘提及王储府中的诸多贤士:“诸葛恪才识广博,可担当辅政之职。张休、顾谭、谢景,皆智识过人,可委以重任。范慎、华融,气节高尚,有国士风范。羊衟辩才无碍,能应对各种局面。刁玄宽厚弘毅,志行纯正。裴钦博学多识,文章辞藻足以用世。蒋修、虞翻,意志坚定,节操鲜明。” 同时,他也预见孙权因此事疯狂,故对朝臣亦有独到见解...... 陆逊,那位忠诚于时代的魔法贤者,心系王国,直言公义,有着不畏艰险的高尚情操。诸葛瑾、步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他们皆是深谙国政的奇才。他们应被委以重任,献上智慧,消除繁杂的律令,抚育战马,关爱民众。只需五年光阴,十年岁月,远方的游子将回归,近处的人民将尽心尽力,无需兵刃相见,宏图大业便可一统。 孙登更是留下一句:“微臣闻道,‘飞鸟垂死,鸣声悲切;人生末路,话语诚挚。’故子囊临终遗训,贤者视为忠贞,何况臣登,岂敢稍歇?祈愿陛下倾听采纳,臣虽逝,犹生矣。” 奏章递至孙权手中,他举而又放,反复多次。薄薄的信笺,却耗去了他一整天的时间凝视。众多臣子试图劝慰,盼他早日为孙登安排后事,好让英灵安息。但孙权始终默不作声,守在儿子的床榻旁,凝视着他的骄傲与希望。 他是他的儿子,他的寄托。他曾竭力庇护,期望他永伴左右。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沉睡,冰凉如斯。这种痛楚,孙权从未体验,甚至无法定义自己的心情。他强忍泪水,身为帝王,不能在臣子前示弱,不能如此脆弱。他努力压抑悲痛,直至情感麻木,最后仿佛失去了一切感知。 他就这样呆立,注视着儿子,不容他人触碰,自己也不忍动弹。直至夜幕低垂,众臣迷茫无措,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缓步走近,步入孙权的宫殿。顷刻间,宫中传出震耳的哀号,如同一个承载多年苦楚的孩子泣诉。 江东嘉禾三年三月,吴国太子孙登安然辞世,册封谥号为宣太子。 第268章 平静与暗涌 孙登的丧礼由隐退多年的元老张昭主持,孙权也在张昭的扶持下,步出寝宫。无人邀请这位长老,不仅因他已近八十高龄,更因他与孙权的关系早已微妙复杂。人们常言,张昭与孙权的矛盾源自长沙桓王时代。张昭曾是桓王孙策的得力顾问,孙策临终时的辅政重臣,却选择了性格与孙策相近的弟弟孙翊为继承人,这让孙权心中如梗。也有人认为,是赤壁之战的抉择,那时江东危在旦夕,张昭却主张投降,成了他们之间难以愈合的裂痕。 在神秘的黄龙元年,孙权登基为王,被天命加冕,众人皆望张昭能担任大司徒,此乃万民之愿。然而,孙权亲自否决了这一期望,使得宫廷内外一片愕然。 他给出的理由,如同谜语般深邃:“世局动荡,执掌重任者肩负重责,实非尊荣之道。”这番话,虽让人无言以对,却也让人们心中有了答案。 随后,各种诡异传言如风起云涌,张昭与孙权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微妙,最终,张昭选择了退避。他向孙权上表,请求告老还乡,安享晚年,并交出手中所有的军事权力。孙权回应,赐予他辅吴大将军之衔,地位仅次于大司徒,同时封他为娄侯,拥有万户领地的尊荣。 然而,这些荣耀并未改变张昭的本性。他接受而不傲,感激而不显,转而潜心学术。他注解《圣言录》与《古陆传说》,据说成果斐然,但也可能因钻研过深,张昭的性情愈发坚毅,甚至有些刚烈。 他们的冲突在辽东公孙家族之事上达到顶峰。孙权在海外发现神秘的夷州,欲借海路征服辽东,以获取战马和士兵,更妄图联合公孙家族共抗曹魏帝国。张昭对此嗤之以鼻,他无视夷州的代价,视海路征伐为荒谬之举,对孙权大加指责,言辞激烈。 两人的辩论升级至怒火中烧,孙权愤而拔剑,朝臣们无不惊骇。张昭无力说服孙权,江东使者仍被派出,而孙权也无法打动张昭,他毅然闭门不出,宣告永不踏出家门。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凝固了。孙权一气之下封闭了张昭的门户,宣示他既然不愿外出,就永远别想出来。张昭则以更决绝的行动回应,命令仆人从内侧封闭宅门,向孙权宣告:你越是想让我出去,我越不会出去。 这戏剧性的一幕令所有人瞠目结舌。那时,人们常见张家仆人翻墙采买,也总有些来历不明的人携带食材,费尽心思送到张府。不久,封土被铲除,门户不再紧闭,但张昭依旧未曾迈出家门半步... 于是,孙权以神秘的咒火焚烧张家宅邸,然而张昭依旧无动于衷,令孙权惊惧,险些未及时施展禁咒熄灭烈焰。 那次,江东群臣首次见识到张昭的坚韧如铁石。 随后,一连串奇幻事件接踵而至,使孙权无法如史册记载般,凭坚毅唤醒张昭。 正当孙权深陷迷惘,张昭却出人意料地现身,主动走向孙权,站在了他的身旁。 实则,张昭与孙权心中并无他人所想的芥蒂。 他们之间的问题,纯粹如水晶般透明。 张昭视孙权如同亲子,由孙策和吴太后托付于他,他发誓要一生守护。而孙权视张昭为兄母赐予的摄政者,他的职责是辅佐,不断提醒孙权,张昭仅是他的顾问,助他成就霸业,而非持续责难。 孙权一直以此自我安慰,即便内心无数次感到,自己更像是在张昭庇护下成长,但他拒绝接受这样的依赖关系。 直至那个夜晚。 孙权看见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如往昔在他最痛苦困厄时出现。 这次,老人没有责备,没有咆哮,只是轻拥他的头,在耳边低语。 “当年,真的不该让你执意出战,这是一条荆棘满途的道路。” 这句寻常的话语,令孙权情感崩溃。 幼失怙恃,无人描绘父亲的形象,他也无从学习如何为人父。故孙登离去后,他懊悔,他悲痛。 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儿子。 此刻,听见张昭平淡的话语,他再也无法忍耐,放声哀号,泪水决堤,丢弃了一切帝王的尊严。 撕心裂肺的呐喊,倾泻出内心的悲愤。 悲伤过后,孙权病倒,虽无生命之虞,却似耗尽所有力气。 张昭,以其未知的身份,代替孙权,以父之名,送孙登踏上最后的旅程。 而江东的臣民,见到张昭出现,不知为何,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孙权最终挺身而出,他不仅是父亲,更是帝王,是江东的建国之主。 伤痛已足够漫长。 “释放朱据吧,他在幽禁中的日子够久了!” 首要之事,便是释放被囚禁一个月的朱据,恢复其所有权利。 “朱桓将军对江东有大功,以公侯之礼厚葬,其子朱异承袭爵位及官职,统帅其部属。” “英勇的全琮,战功显赫,今次小挫后大振,重掌骠骑将军之位,继续统领大军,抵御荆楚之魔裔侵袭。” “诸葛恪胸怀大将之略,率陈表部众驻守神秘的丹杨之地,抵御妖灵侵扰。” “顾谭虽曾失误,然才智尚存,令其投入其祖父麾下,听凭调遣,以赎其过。” “虞翻……让他归巢吧,岁月已长,不宜再使他疲于奔波。” 孙权迅疾调整格局,迅速安置了那些受罚的臣子,拨乱反正。 这场浩劫源自校事府的隐蕃,他们的阴谋几乎滴水不漏。 只是他们忽视了两位,一位是孙登,另一位是张昭。 两人面对校事府的策划束手无策,但他们以独特的方式,阻止了孙权滑向黑暗深渊的命运。 当虞翻在交州边境被人截获,当他被带回建业,当他见到张昭,知晓这段日子的动荡之后。 他没有去觐见孙权,而是前往孙登的墓前,深鞠一躬,以示敬意。 不独虞翻,左将军朱据迈出府邸的第一步,也是直奔孙登之墓。 重新执掌兵权的全琮亦是如此。 朱异、顾谭、诸葛恪、张休、张承、陆伯言。 这些建业与江东的知名人物,在奔赴新的战场前,不约而同来到孙登的墓前,默默致敬,无言的表达哀思。 而吴国太子的位置,果然如孙登临终所愿,传给了他的忠实追随者,他最器重的弟弟,也是最像他的那位,孙和。 同时,孙权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孙和成为太子,孙霸封为鲁王,孙奋封为齐王,一切恢复了平静。 第二年,孙权又添一子,取名为孙休,延续家族血脉。 隐蕃成为过往,吕1成了历史,就连再度出仕,协助孙权稳固政局的张昭,也渐渐退回府中颐养天年。 这次他真的病倒了,太医诊后也只能说,年事已高,身心劳累,张昭能撑到现在,实乃天眷。 孙权对此虽早有预见,仍难掩悲伤,只叮嘱太医竭尽全力保全张昭的生命。 正当孙权关注这位江东元老之际,他并不知道,身后悄然酝酿起一场足以颠覆江东的风暴。 而这一次,风暴的源头不再指向曹魏。 第269章 南鲁党争之始 历经两年动荡,江东在孙权和张昭的引领下迅速平息,恢复宁静。 一切仿佛遵照孙登的遗训展开,江东开始休养生息,学习刘禅的治国之道。 做好自己,静待天下变革…… 如今,明眼人都洞悉,曹魏两大阵营的联手并非源于共同的荣耀,也不是彼此间的信服。 那是因为刘禅与孙权的猛烈冲击让他们疼痛,最终曹家选择了妥协,世族做出了抉择。 如今刘禅巩固了地位,只要孙权也能稳固,究竟是曹魏耗尽对手,还是他们会率先内讧,已然难料。 毕竟人心,最为变幻莫测。 然而,江东安宁之后,曹魏并不急于行动,一切都仿佛沉寂下来。 就连百姓也开始趁着这段短暂的和平,享受安宁的生活,珍惜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江东的支柱张昭年迈病重,孙权不分昼夜地探望,甚至在孙权在场时,无需张昭的儿子侍奉汤药,这些全由孙权亲自照料。 此刻的孙权不再与张昭争论,对于张昭询问朝廷事务,他只报喜不报忧。 似乎孙权只想让这位长者在最后的日子里安度余生。 朝堂的诸多事务已交予吴国的第二位太子,即王夫人的儿子孙和,由孙权亲手挑选的接班人。 孙和没有辜负孙权及地下亡魂孙登的期望,登上皇太子之位并未改变他分毫。 他依旧谦恭有礼,尽管在许多方面还显稚嫩,执政经验不及兄长孙登丰富。 但不可否认,孙和正竭力进取,尽管年岁尚小,他却极为聪颖。 实话讲,他比兄长孙登更聪明,只是有些问题并非智慧所能解决。 不过孙和未曾得意或沮丧,他持续向兄长的目标努力。 这让他身边渐渐聚集起真正的拥护者。 吴国太尉,江东大都督陆逊便对孙和赞赏有加。 \"殿下,您颇具宣太子遗风,甚妙!\" 这是陆逊对孙和的评价,让孙和倍感欣慰,连忙称太尉大人过奖了。 此刻,孙和的周围不仅有朝廷官员,还有名士教导。 孙权亲自为他安排宫廷卫队,并请军中将领教授骑射,同时中书令阚泽教习经典文献,六艺之学,让年轻的孙和朝着文武兼备的道路迈进。 他堪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无人能否认。 与此同时,他的太子府也开始汇聚各类才俊。阚泽担任太傅,薛综为少傅,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人则成为他的随从,羽翼日益丰满。 就在一切井然有序时,另一座府邸里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教育。 孙和成为太子之际,孙权收到众臣请求,希望封孙奋、孙霸为王,并迁往他处。就连孙权其余的儿子,将来也会如此... ... 尽管年纪轻轻便要离开熟悉的故乡,投身异域,这似乎有些残酷,然而这却是遵循古老魔法法则的必要之举,虽不近人情,却避免了子弟间的魔法冲突,实为最大利益所在。 昔日孙登在世,无人能及。他虽非贵族出身,却是徐皇后以神秘仪式正式认领的养子,这与曹昂当年的情况如出一辙,即便星辰坠落,也无法动摇其嫡长子的地位。 这与刘备收养的非亲子刘封截然不同,刘封只是名义上的义子,无血缘牵绊;而孙登与曹昂,皆为真真切切的亲子,血脉相连,无可质疑。 因此,孙登的身世、年纪、魔法天赋及性情,皆决定了他在江东的稳固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大臣们也因此未提议孙权分封王位,让孩子分离。 毕竟孩子们尚年幼,此时分封,即便孙权答应,他们内心也难以释怀。然而如今,孙和即位,另两位王子与其年龄相仿,而这个年纪的孩子,已懂得世间纷扰。 此刻孙权虽年少,但曹丕与曹植的魔法对决往事犹在眼前,警示着他。于是,封王之事变得势在必行。 面对臣子的劝谏,孙权理解他们的用心,然而看着后宫中泪流满面的妇人,以及孩子们忧虑的目光,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拒绝。 张昭对此虽不甚赞同,但此次他保持沉默,心中也为孙权的困境感到痛惜。然而,大臣们并未因拒绝而退缩,他们再次上书,连丞相顾雍也出面陈词。 孙权见到顾雍那满是歉疚的面容,明白他是出于无奈。尽管依旧拒绝,但第二次时,他犹豫了许久,这给予朝臣再次进言的机会与信心。这次,由胡综领军的孙权亲信提出建议,胡综更撰写《祈立诸王表》以规劝。 最后,孙权在无计可施之下妥协了。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双方各让一步,或者说孙权巧妙地玩了个计策。 按照古老的魔法礼制,太子与诸王需同步册封,以巩固太子地位,同时防止诸王对封地产生非分之想。然而,这样的意图无法直言,便找了许多借口作为掩饰。 这些借口却未提及他们为何必须前往封地。于是,孙权直接将尚年幼的两子封为鲁王和齐王,正如当年的刘备所为。 鲁王、齐王,昔日的先秦魔法国王,其领地广大且充满未知。尊贵的名号、显赫的爵位、王者的声威,却无法真正踏入封地,令朝臣们束手无策。 最终,为了保全颜面,孙权确立了孙和的太子地位,大臣们不再强求改变儿子们的王位封地。而封王后的孙霸与孙奋,也令江东的臣民安下了心。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中,孙奋依旧沉迷于奢华与放纵,年纪轻轻就展现出无可救药的不羁,如同他的远古祖先在迷雾中留下的影子。 传言袁术的灵魂或许已转世重生,而孙奋无疑继承了他姑姑——那位闻名遐迩的江东守护者的所有魄力。 然而,这样的灾星并未对孙和构成威胁,只要限制他的影响,减少民众的困扰,一切便能安然度过。孙奋深谙哪些麻烦可以挑起,哪些不能,这让百官和王国主宰孙权稍感宽慰。 相反,被册封为鲁王的孙霸,尽管年幼,却已显露出非凡的天赋。如果说孙和犹如缩小版的智者孙登,那么孙霸便是强化版的勇士孙滤! 这位十岁出头的孩子,竟能对世界的潮流滔滔不绝,箭术超群,精通古代典籍,成为孙权之子,无疑是孙家几代人累积的福祉。 此刻,这位王子正与密友杨竺在秘密讨论着禁忌的话题。 “殿下,昨日您登上宝座,接受群臣膜拜时,心中有何感受?” 杨竺作为孙霸的亲信,如此直率,若被人知晓,只怕性命堪忧。但此刻四周无人,这片区域严禁仆人踏入,两人毫无顾忌。 听到问题,孙霸深深吸了口气。 “只怨当年未能在兄长面前崭露头角,让那个小子声名鹊起!” 别人尊重孙和,孙霸却对其嗤之以鼻,毕竟他的智慧超越孙和。再说,他在宠爱中长大,比孙和更受青睐。 更重要的是,孙霸背后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尽管生母身份低微,但他与孙和同样在王夫人的庇护下成长,他们是半血缘的兄弟。 自小孙和就在孙霸面前讨不到好处,自然无法赢得他的敬畏。 此外,孙和与孙鲁育交好,有朱家的朱据支持,而孙霸与长姐孙鲁班的感情同样深厚,这位姐姐先后嫁入周氏和全氏,身后有两个家族的支撑。 她的心机手腕,即便是当初的孙登也曾畏惧三分。 面对这种情况,孙霸怎能对孙和产生敬畏之情? 他只觉得,若非当年自己不愿受孙登束缚,拒绝伪装,现在的他或许已是这个江东王国的尊贵殿下。 这些心思,杨竺了如指掌,作为孙霸的挚友,他对这位早熟的年轻人太了解了。对于这些想法,杨竺也心潮澎湃,他认为孙家的祖坟上肯定缭绕着浓烈的祥瑞之烟,居然能孕育出三代七位杰出的领袖。 江东的猛虎孙坚,小霸王孙策虽已离世,但孙权这位江东大帝在最艰难时刻崛起。 孙权老去后,接踵而来的孙登、孙滤、孙和和孙霸四位聪明绝顶的儿子,他们仿佛不是凡人…… 在这片神秘大陆的四个角落,曹叡与刘备两位领主若能拥有其中任何一个孩子,定会夜夜笑醒于梦境之中。然而命运弄人,这四位稚子竟一同降临到江东孙氏家族。 这样的变故,使得未来变得扑朔迷离,祸福难料。孙霸正沉浸在失落甚至愤怒的情绪中,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句令他胆寒的声音: “既然你如此轻视他,何不让我们取而代之!” 第270章 汉土的变革 刘禅已修养近两年,自建兴六年三月荆州之战的策划起始。直至建兴六年岁末,马超凯旋归来;建兴七年二月的动荡,三月的平定,五月的远征,直至建兴年中,一切归于宁静,重夺雍凉之地,平定关中长安之域。 自此,大汉真正进入了休养生息的时期,这一歇息便是漫长的两年。东吴宣太子的离世消息已传至刘禅耳中,对于这位比历史提早许多年陨落的仁君,刘禅心中唯有淡淡的哀伤,那是一个比他更胜一筹的贤君。 而今东吴的局面,刘禅看在眼里,却选择沉默。有些事他无能为力,也无意改变。此刻,已是建兴九年中期,诸葛亮依然充满活力。 刘禅不再劳神,希望近在咫尺,养子安然无恙,亲子亦在他的膝下接受严格的教诲。尽管大汉疆域渐扩,人才也日益增多,这位丞相大人不再孤独。 只是,虽有诸葛孔明健在,但大汉的另一位基石庞羲却于去年离世。庞羲在刘禅的庇护下挺过了建兴八年,终任大汉尚书令,权高位重,算是实现了他的抱负。然而遗憾的是,庞羲膝下并无子嗣,最终也婉拒了刘禅为他找嗣子的想法。 “前人的恩怨,莫让后辈再承受,这身份并非福祉。” 庞羲的理由朴素如他,笑容中带着释然,他已经放下了。 刘禅没有执意劝说,只默默陪伴庞羲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这两年,对刘禅来说,是不断告别的岁月。 同一年,比庞羲年长一岁的老将军严颜也安然离世。严颜虽不及庞羲对刘禅至关重要,但他始终是刘禅身边坚实的支柱。 多年来,严颜协助刘禅稳固朝廷与后方,尤其是在西川与南中的安宁,他功不可没。这位老者如同沉默的将领,从不邀功,也不张扬,只静静地执行刘禅交付的任务。 直到他无法再起身的那一刻,刘禅才意识到这位老者对他同样举足轻重。如同庞羲,严颜也为刘禅留下一句遗言: “这个世界,很美好。” 刘禅并不完全理解这神秘的话语蕴含的深意,或许是因为他还未涉足那神奇的领域。但他仍以庄重的仪式安葬了严颜,这位同样没有血脉延续的勇士。严颜,一如庞羲,拒绝了家族间的继承,无嗣,就任其自然吧。早年间他曾有过一个儿子,只是在那个动荡的魔法年代,儿子在战场的烈焰中英勇捐躯。自那时起,他便与庞羲相互扶持,共度岁月。如今,两位老者在同一片天空下相继离去,继续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同行。 刘禅为他们寻觅了一处灵地,就在简雍的近旁,不顾他们的意愿,他坚决地做出了这个决定。两座墓冢紧紧相邻,期待在那个奇妙的世界里,两位老友不再孤寂。同一年,另一位人物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关中都督糜芳,同时也是刘禅的姨父。然而糜芳的离世,对刘禅而言是个禁忌的话题,大汉的所有臣子都不敢再触及这个话题。 过去两年,刘禅也有显着的转变,身体更为健壮。他多年保持规律的生活,不再通宵达旦地批阅无尽的魔法卷轴。他并未效仿那些伟大的君主,刻苦勤奋,关注民生,而是每日饱食,坚持修炼,并不时拉上日夜操劳的诸葛亮外出狩猎,让他得以稍作休息。诸葛亮虽克制礼仪,明白刘禅仍是皇帝,每次都以微笑回应,但如果换一个火爆脾气,恐怕早就忍不住了。毕竟,那些刘禅处理不完的卷轴,黄皓会毫不犹豫地转交给诸葛亮处理。 然而,除了因规律生活和锻炼而变得更为正常和结实外,刘禅身上还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最显眼的就是他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痕。那印记恐怖异常,让人能感受到当初造成这伤痕的瞬间,刘禅曾身处何等的危机。而刘禅的气质却没太大改变,依旧和蔼可亲,时常外出了解民情,观察田野。 他并未因身份而变得高高在上,仿佛他的个性这辈子就这样定了。除刘禅之外,整个大汉帝国也经历了显着的变迁。益州首当其冲,诸葛乔作为益州刺史,与负责农业蚕桑的谢缵,没有辜负刘禅的期望。第一个两年计划顺利完成,充足的农田和朝廷对农业的全力支持,尽管百姓需承受沉重的赋税和租金,却仍能安居乐业,吃饱肚子。 当然,代价是他们必须比以往付出更多的辛劳。然而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若想丰衣足食,就不能畏惧勤劳。他们真正害怕的是,尽管竭尽全力,却依然无法填饱肚子。在两年的时间里,谢缵在都江堰的宏伟工程引领下,构建了全新的水利系统,为西川增添了三成肥沃的良田。 在这两年里,天穹之上,神秘的星辰似乎格外庇护刘禅,未曾降下任何灾厄,让他安然度过这段至关重要的转型期。 如今,益州这片魔法与神话交织的土地已逐渐步入正轨,谢缵与诸葛乔两位信使带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尽管今年的丰收无法与过往相比,但益州的农田依旧满载希望,秋收的到来将缓解大汉帝国的粮食紧张状况。 在凉州,羌氐胡人的部族被天将军马超的神威所震慑,城外竖立着三十座以上的血色石碑,标记着他们的臣服,其中至少三分之一代表着超过三千人的庞大部族。这个数字在异族世界中非同小可。 羌氐胡人开始意识到错误,纷纷离开祖地,被马超“热情”引导至凉州,开启新的篇章。战争的铁蹄与士兵的训练从未停歇。 而鲜卑的情况则更为惨烈。首领步度根遭田豫全族灭绝,田豫的杀意犹如狂风席卷,鲜卑颜面尽失。进犯者无一幸免,田豫甚至长途奔袭,摧毁了步度根新建的部落。在刘禅的暗中支持下,田豫启动了当年未能完成的离间计谋,鲜卑各部如今内讧不断,无法再威胁凉州。 田豫对此感到欣慰,正思索如何将内乱扩散。当然,这并非表示田豫的实力超越马超,两者的境界已然不同。 并州的轲比能,已拥有十万兵马,这是王雄带回的情报。据说轲比能正磨砺军队,意图南下,视凉州外的鲜卑如落败之犬。别说真正的鲜卑势力,就连轲比能的部下也难以抗衡,故田豫的胜利并非万全之策。 凉州的安宁也让孟建的生活有所改善。然而,凉州的严寒气候并不利于耕作。尽管不断为刘禅供应战马和兵源,但孟建亦需不断向刘禅求取粮草。好在田彭祖开辟了通往西域的贸易之路,在马超等人保护下,东西商旅的友好交流重新活跃起来,互换物资,极大地舒缓了刘禅的困境。 相比之下,雍州与关中的土地肥沃得多,不逊于西川,只是王平这位将领尚不懂得如何兼顾战事与民生,让诸葛亮倍感压力。对此,王平深感愧疚。 蒋琬因随时准备接手孟建或诸葛孔明的职务,暂时无法调动,雍州的事务令他左右为难。直至刘靖与刘迈的出现,这一切才迎刃而解。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刘靖与刘迈,两位才俊,皆有潜力胜任雍州的领主,更别提此刻他们共赴王平麾下,为这位英勇的领地守护者提供支援,使得丞相诸葛孔明不必再为雍州事务操劳。 同样是皇室血统,同样逃离了神秘的洛阳城,命运的丝线将两人编织在一起,携家带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刘靖并未单独前来,他还带来了一位旅伴。在游历幽州时,邂逅了一位怀才不遇的低阶武官,经不住刘靖的劝诱,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卫。 刘迈则毫不谦逊,离开洛阳如同神龙入海,好运连连。甫一出城,便撞见一位在文人圈中饱受攻击的奇特官员,凭借口才,他说服了这名官员成为他的马车夫。 当初刘迈向人伸出援手,除了多管闲事,还因为他忘了自己并不擅长驾驭马车。那名被斥为耽于奇技淫巧的小官不善言辞,言语间显得十分笨拙,但他的力量惊人。 果然,自那位携带家财家眷同行的侍卫加入后,刘迈的生活变得顺遂许多。直至他与刘靖相遇,众人集结成一支壮观的队伍,沿水路向长安进发。 抵达后,刘靖与刘迈被送到雍州的王平那里,而那两名随从,刘禅也终于得见。 武官名为马隆,小官则是马钧。 第271章 大汉的奇幻变迁 马隆与马钧随刘靖与刘迈而来,同姓马,又都富于创新,灵巧之极,人们不禁猜测他们之间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然而刘禅对此并无兴趣,他只想知道这二人能为他带来何种利益。 马钧之名,无人不晓,被誉为三国最伟大的发明家。史册方志中皆记载着他的事迹:改良绫机,革新织机,绘制水战百戏图,复原指南车,升级诸葛连弩。他是无可争议的天才。 在某些后人眼中,他更是墨家当代的杰出代表。只是这一切幻象,在刘禅初见马钧的那一刻便破灭了。 “闻说德衡你热衷革新,工艺之道颇有建树,朕亦对此情有独钟,你我或许可以……”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陛下,其实….其实微臣并不喜欢这些!” 未待刘禅说完,马钧便打断了他,而刘禅能清晰看出,此人对这些技艺并无热爱。也许在马钧心中,这些也被视为奇淫巧技,不足挂齿。 这一发现令刘禅惊讶不已,他未曾料到,眼前的马钧与史书中描述相差如此之大。 而从马钧口中,刘禅也听到了真相…… 这是一个平凡而不凡的凡人,他的平凡源自于内心的志向,那是一条通往魔法政界的道路。 他自幼便格外勤勉,钻研各种法典,心力交瘁地汲取知识的甘露。 当然,他也涉猎了神秘的魔导机关之术,但这并非为了晋升政界,而是为了生存的必需。 马钧自小便家境贫寒,坦白说,仅维持生计已是一项艰巨挑战,更别提接受魔法教育。 他与马超算是远亲,同为扶风之地的子民,但他没有马超那样的战斗天赋,也没有那个能使马家复兴的父亲。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困苦中挣扎,艰难成长,艰辛地踏入魔法政界。 马钧步入而立之年后,在曹魏帝国中仍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 他的魔导机关技艺确曾使他声名鹊起,改良过的幻彩织机,后来又进一步发展成十二步踏控的高效装置。 因此,他的名字成为了全大陆公认的奇才。 这,是赞誉,却非政界的赞誉。在政界,他始终被视为一个以异端技艺闻名的特殊存在。 并非曹魏帝国轻视马钧的发明,而是单纯地对马钧本人抱有偏见。 出身之事不必多言,马钧毫无显赫家世,他早已不属于寒微之列,能存活至今已是天眷之幸。 哪怕是最底层的家族,至少还保留着一扇门,而马钧常年居无定所,故出身之事,他无法与他人相比。 然而,出身低微的官员众多,他们同样看不起马钧,皆因他的那些异端技艺。 他对各种事物的改良并非出于国家或人民的利益,纯粹是因贫穷驱使! 他甚至毫不掩饰这个目的,贫困令他改进技术,借此收取适当的报酬,以改善生活,购买更多书籍,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从常理来看,他无可指摘,但从道德层面,他愧于德行。 于是,他的灵巧双手带给他的不只是赞扬,还有无尽的痛苦。 同样的境遇,也降临在他年轻的伙伴,名震天下的将军马隆身上。 得知马钧的过往,刘禅不知该如何回应,理智告诉他应诱使马钧继续创新,发挥其最大价值。 但此刻的刘禅无法如此冷静,他已不再是局外人,而是深陷情感之中。 最终,是智者诸葛亮帮刘禅解开了心结。 马钧擅长神奇的机关术,马隆是英勇的将领,亦精通武器改良,但他们都不愿再涉足此事。 直至诸葛亮出现,为刘禅找到了答案。尽管已略显老迈,诸葛亮依旧是刘禅的知音,他洞察了刘禅的心思,也知道如何帮助刘禅解决困扰。 他邀请了马钧和马隆两位奇异工匠,将他们纳入神秘的丞相府,而刘禅并未探知诸葛孔明与他们的密谈内容。 未知三人之间的奇幻交锋,只知道三个月后,马钧揭示了他在洛阳改良至极致的魔导翻水车——那古老的龙骨水车,经其革新,焕然新生。此匠非创物者,而是擅长变幻之术的奇才。 改良后的魔导水车在洛阳并未引起波澜,因其逆流而上的特性在平坦之地显得多余。然而,对于刘禅而言,这象征着诸葛乔宏伟计划的第二篇章得以实现。 因此,马钧因功晋升侍中,继续留在丞相府效命。面对刘禅的疑问,诸葛亮仅淡然示意他耐心等待,承诺会给个答案。 大汉军师徐庶与已晋升吏部尚书的廖立,对诸葛亮此举默契地嗤之以鼻:“故弄玄虚,老毛病!” 刘禅则以微笑回应。他曾尝试引入异界的奇物,如神秘蒸馏酒,火焰药剂等,却皆被紧急叫停。蒸馏工艺复杂,没有密闭的魔法容器和压力调控,刘禅的尝试只产出污秽之水,徒费资源,换来丞相诸葛的严厉责备。粮食稀缺,竟妄图酿制美酒,实为玩物丧志。 至于火焰药剂,其制作过程宛如魔法,材料齐全,却因提炼不足,充满杂质,耗费刘禅近半年时光,结果只造出一堆无法辨识的废物,更别提威力了。据宗预描述,其爆发声量不及翼德将军的一声呐喊,威力不过是扬起一片尘土而已。 一次意外,一名来不及逃走的工匠全身染黑,洗了三日才净。半年间各种调配尝试,使刘禅麾下臣子疑其沉迷于巫师的秘术,终日与道士于密室炼制灵丹。 然而,真正激起百官反对的,是那次唯一成功的实验。一位方士贡献出稀世珍材,纯度天然,调制后却引致四名方士丧生,两名工匠重伤,三十多人轻伤。这次事故不仅未载入史册,更留给刘禅满目疮痍和无尽困扰。“轻视生命”的烙印足以让刘禅承受重压。 最终,刘禅被迫封锁此事,不愿再触及。除了损失惨重,马钧和马隆事后提出的问题更为关键... \"如何保护神秘卷轴?如何启动其魔法力量?如何在我们的世界中再现它的生产秘密?\" 以及他们提出的奇妙提议。 \"与其费心琢磨,不如我们先升级我们的风石投掷机与诸葛亮连弩,岂非更妙?\" 这也使刘禅领悟到一个道理:任何事物的成就并非一蹴而就,有时并非智慧或想象不足,而是缺少合适的工具。 这是一个需要步步为营的过程,而非一跃而就的旅途。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战斗方式,如此而已。 摒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后,刘禅踏实地专注于稳健发展。 刘靖与刘迈在解决雍州农田与民生问题后,各自提出了策略。 刘迈提出疲敌战术,命马超镇守高陵,以骑兵侵扰河东,同时利用马钧改良的水车改善北地土壤,建造黄河沿岸的码头。 又宣布两项国策:凡在北地郡定居并开垦土地者,首三年免赋,二十年后,拥有三十顷田地者可获所有权。 此外,他奖励渔业,鼓励百姓成为黄河渔民,使岸边尽是汉人的捕鱼身影。 如此一来,河东地区频遭骚扰,生活动荡,北地则日益繁荣,渔民渐增,自愿成为黄河摆渡人。 河东居民纷纷迁往北地。 刘靖的建议则沿用传统,请求刘禅下令,百官之子成年后必须进入汉中学院学习,或设立太学,接纳百官子弟。 百官子弟欲踏入仕途,需通过学院试炼,呈报上级批准,不能仅凭察举制选拔。 刘禅对这些建议并无异议,马超带领部将直接转战高陵,位于北地郡的边界。 至于百官子弟之事,刘禅亲自将亲子交付管宁教诲,诸葛亮也随后将诸葛瞻领回,送到汉中去进修。 在刘禅与诸葛亮的举措下,百官虽有想法,却不敢多言。 那些在曹魏看似棘手的问题,在刘禅手中迎刃而解,也许这就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 除此之外,一个令李刘禅欣喜的消息传来: \"曹魏皇帝曹叡病重,已召回秦朗、曹肇、曹爽、夏侯献、曹宇等人返回洛阳。 \"这天下,即将步入最后的决战时刻。\" 第272章 曹叡的最后抵抗 如今天下格局与史书大相径庭,但整体实力差异不大,只是有些人提前在这乱世中崭露头角。 如荆州的司马懿,他派遣麾下大将卫瓘与爱子司马师直奔樊城外,与邓范的樊城部队及石苞的襄阳军队面对面布防。 双方如此接近,曹军营地的任何风吹草动,樊城都能立即察觉。 同样,樊城的任何动向也无法逃过曹军侦查者的耳目...... 这种战术将曹魏的族群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夏侯儒等人先前不敢尝试,皆因他们的胆识并未达到所需的境界。 毕竟,在这严密的防御下,每一刻都如同绷紧的弦,稍有不慎,哪怕是微小的误解,也可能演变成激烈的冲突。 因此,这需要无比的勇气,以及货真价实的军事才能。夏侯儒或许具备丰富的经验,但缺乏承担风险的胆识。而司马师和卫瓘,却毫无惧色。 他们对领袖司马懿有着深深的信赖,根本不担忧自身会被敌军围困。与此同时,司马懿也未让他们失望,他并未把大军集结在宛城,而是巧妙地封锁了上庸的出口。 在牛金的威压下,他们连夜毁坏了通向上庸的要道,使得原本三国鼎立的荆州防线土崩瓦解。虽然上庸还能与襄樊保持联系,但失去了奇袭宛城的威胁,最终只能让汉军与曹军进行残酷的阵地战。 这种情况对汉军来说绝非佳音。毕竟,汉军主力仍以蜀人为主,虽勇猛,但相较于曹军的雄壮,略逊一筹,这是地域差异,无可改变。 此时,除了兵员问题和司马懿的步步紧逼,江夏和新野的局势也日益紧张。田豫离去后,满宠感到了孤立无援,于是曹叡派遣孙礼加入满宠的队伍,担任汝南太守,兼征南将军。 二人不再着眼于江东,而是将矛头转向新野和江夏,步步进逼。不久前,寿春也进行了军事调动。王凌继续领军驻守寿春,诸葛诞晋升为副将,接替文钦,而文钦则前往豫州,协助满宠与孙礼共同攻打新野和江夏,意图重新夺回这两座战略要地。 镇守新野的姜维和坐镇江夏的吴班都不是徒有虚名之辈,他们严密封锁四周,清理战场。江夏更是设立众多明哨暗卡,构建了鹿角木堡,几乎复刻了当年魏延的汉中防御体系。 尽管这样的部署消耗巨大,但在李严和刘禅的支持下,诸葛亮亲自下令益州调集粮草送往荆州前线,坚定了全面抗战的决心。大汉的坚韧,使得曹魏开始犹豫不决,文钦在新野与姜维短暂交锋后,发现双方均无法压制对方,最终只能暂时休战。 曹魏凭借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而汉军则利用地利之便,加之姜维等多位智勇将领的计谋,使得双方激战不断。 荆泽大陆陷入了这样的胶着,羊氏父子被委以河澜与河心两地的重任,那正是马孟起即将搅动风云的区域。 虽为父子,二人却公私分明,皆为贤能之臣,他们令河澜与河心两地在悄然间开始了从平民化向军事化的转变。 依靠黄河与重重关隘构筑的防线,让寻常将领只能望其项背。这便是刘迈提议启用马孟起坐镇高陵的症结所在。 不只是因为北境与幽州草原相接,更因如今的羊氏父子实至名归,值得这般倚重。 夏侯玄与夏侯霸已驻守潼关之外,曹肇和曹篡兄弟则扼守清泥隘口。四人的背后,是日益稳健的曹宇,他的成熟让人信服。 当然,此刻的曹宇虽已成熟稳重,顶多算一位经验丰富的好将领,与夏侯儒大致在同一层次。 四大战场,四方布局,局势渐趋稳定,再持续下去,曹魏便会在适当时机发动举世瞩目的反攻。 曹叡也是这样想的,因此这段时间他全力以赴地准备。教导两位养子,筹备充足的粮草,争取曹氏与夏侯氏的支持,最后整合各地兵马。 曹叡甚至动用了多年潜藏的力量,校事府与各军营在他命令下悄然调动,准备随时为他献身。在家国大计上,曹叡这段时间同样一丝不苟,没有任何疏漏。 尽管曹叡钟爱奢华,爱美姬,喜欢众多事物,但他的确是个明智的君主,这点无人能否认。近年来,曹叡的性格更加坚定冷静,智谋决断,朝廷平衡之道也日益精通。 也因此,尽管曹叡与世家有些嫌隙,但曹魏的政令皆出自他一人,真正做到了独断专行。同时,他趁此机会,在杜恕整治朝纲之际,提拔了一批早已预备好的官员,而这些人并非出自曹氏或夏侯氏。 曹叡颁布法令设立律博士,革新汉朝法律,制定新律,并借此吸引了大量人才归于麾下。更重要的是,这些调动都在司马懿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近几年曹叡逐步将军权下放,除了早早交出兵权的陈群,其他三位辅政大臣几乎未曾松懈。 他们常年在外征战,表面上赋予了他们权力,实则使他们远离了朝廷的核心。尤其是曹真和曹休两位曹氏支柱离世后,司马懿回洛阳中枢的日子屈指可数。即便这次世家势力抬头,也被曹叡迅速派出…… 当局势在众人努力下趋于平稳,曹叡毫不犹豫地擢升了尚书令陈矫、尚书仆射卫臻以及司隶校尉崔林等贵族。这些家族虽同样源自世家,但他们代表着与司马懿截然不同的力量,让司马懿一派一时之间无法评断曹叡的意图,究竟是过河拆桥,还是深思熟虑。 在这两年间,曹叡在繁重政务中抽调司马懿重返洛阳,并率军平息了辽东屡次叛乱的动荡。司马懿率领的,是精锐的轻骑兵,去时十五日,归来十五日,战斗十五日,仅用四十五日便荡平辽东,令公孙渊直至城下诈降之时,仍困惑不解曹魏士兵如何能如此神速。 待司马懿回到宛城,姜维等人的补给仍未备齐。值得一说的是,司马懿出征的同时,满宠正带领文钦对姜维和吴班发起攻击。 曹叡的布局精准无误,司马懿则胆识过人,四十五天的奇袭,汉军尚未回过神,他已清除了最后一个隐患。回宛城后,司马懿才得知,曹叡在他离开辽东的当天,已秘密命令新任带方太守刘昕和乐浪太守鲜于嗣,渡海平定两郡,并给予韩国内各臣子邑君的印绶,其次则为邑长。 他还寻得了孙权多年未找到的一片土地,尽管那里已有王国存在,曹叡深知无法越海争战,故在表达臣服之意后,尊封那国之主卑弥呼为魏国的亲王,同时赐予象征地位的金印。 这些举动看似微不足道,不过是些附属国的例行事务。但经历过两次此类事件的司马懿明白,曹叡正在累积自己的功绩。曹丕曾这样做,随后自立为帝;曹魏的创始人曹孟德亦然,随后被封为王。如今身为曹魏皇帝的曹叡,其目的似乎昭然若揭。 “曹叡渴望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以稳固曹魏的江山基业!” 理解虽易,破解却难。曹叡并未留给司马懿及其背后的世家任何反应的空间,利用汉军和江东的牵制,他大兴土木重建宫殿,接着假借救济灾民的理由巡视全国,树立亲民形象。最终,他豁免了受灾四州的赋税。 一时之间,曹叡的声望如日中天。然而此时,曹叡的皇后毛氏离世,寄托厚望的养子曹询也步上了他亲生儿子的后尘。唯有另一位养子曹芳,在这场风暴中存活了下来... 与此同时,仿佛回应着某种神秘预兆,曹叡也骤然陷入了病榻。 他病倒的瞬间,便唤回了秦朗、曹宇等亲信返回魔法都市——洛都,而此刻,司马懿等人也开始悄然将视线投向那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市。 那里,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暗中涌动。 第273章 曹氏黄昏的辉光 身为曹氏家族的三代家主,同时也是曹魏帝国的第二代王,曹叡依然保持着先祖的威仪风度。 与此同时,他继承了曹家人天生的智谋与狡黠。 无人能料到,曹叡竟会如此决绝。 病痛袭来的那一刻,他立即召回了早已秘密选定的辅佐者。 行动之迅速,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当众人得知消息时,清醒的曹叡已立于洛都城门外,坚定地引领曹宇等人踏入城内,就在曹宇进城的当天。 曹叡下达了圣旨,册封他的叔父曹宇为大元帅。 至此,曹宇成为继夏侯惇、曹仁、曹真、曹休之后,曹魏的第五位大元帅,威望一时无两。 这背后的意义,令人艳羡,几乎所有人认定,曹宇的时代即将降临。 如今的曹叡虽病入膏肓,尽管无人敢公开谈论他的生死,但他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刻,在自己尚且清醒之际,公开指定托孤之人。 显然,曹芳便是曹魏未来的主宰者。 而陪伴曹芳开启新时代的,正是曹宇。 曹宇并无超凡天赋,其才能平平,与名将之称相去甚远,但他却是曹家硕果仅存的长者。 多年前曹洪已因病离世,自此曹家直系只剩曹丕一脉。 曹叡的兄弟大多早逝,即使活着的也对权力宝座避之不及,甚至不敢过多干预朝政。 而曹叡并无子嗣,于是曹家的长者重任便落在了曹丕的兄弟们身上。 相比他人,曹宇是幸运的。尽管在曹丕七年的统治中,他并未受到苛待,但也未获得显赫的荣耀。 然而,曹叡即位后,情况大变。或许是因当年唯有曹宇真心对他好,曹叡对曹宇的回报亦是真心实意。 权力、地位,乃至军队大权,在曹叡心中,曹宇的地位恐怕超越了那两位辅政的叔父。 晋升为大元帅,曹宇成为了洛都中备受瞩目的焦点。 与此同时,与曹宇一同归来的名单传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除了新晋大元帅燕王曹宇,还有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人…… 如今,像夏侯霸、夏侯玄以及曹篡等人,皆因抵御魔界边疆而未能归来,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由此,即便是最愚钝之人,也能洞悉曹叡召唤他们的意图——保佑曹氏一族! 曹宇,身为太祖之子,神童曹冲的同胞兄弟,曹叡的亲叔,其身份尊贵毋庸赘言。 其余几位,领军将军夏侯献,这个名字令许多人感到陌生,毕竟他常年驻守宫廷或守护曹叡,且并非核心卫队长,故易被人遗忘。 然而,他的家世无人敢忽视。他不仅是夏侯家族的一员,更是曹魏首任大将军夏侯惇的长孙,那位昔日镇守长安、清河郡主之子夏侯楙的亲子。 尽管他的父亲与母亲多年来犹如冰火不容,母亲也一心图谋父亲的性命,但这并未影响夏侯献对曹魏的忠诚。 夏侯献与其父、祖父在某些方面如出一辙,不善军事。但另一方面,他们同样明理识体。当年夏侯惇清楚自身定位,始终深得曹孟德的信任与宠爱。 不仅是东南防线二十六军的总指挥,更是曹孟德的心腹首臣。曹仁欲见曹操,必先过许褚之关,而夏侯惇则可持刀直入曹孟德的寝室,无丝毫违和之感,这就是他明理的体现。 夏侯楙亦如此,身为夏侯惇的儿子,他深知自己在战场上的能力有限,故即使曹丕委以重任,他也只专注防守,绝不过度冒进。尽管防守非其所长,但他绝不做自己最不擅长之事。 自夏侯楙踏入仕途,便矢志恢复夏侯家族一度偏离的正轨。相较于人才辈出的夏侯渊一支,夏侯惇和夏侯廉一脉日渐堕落。他们炫耀浮夸,纨绔子弟的行为连夏侯楙这位兄长也看不惯,他曾用梨花孝子棍教训那些不成气候的弟弟,让他们痛哭流涕。 此举导致夏侯家族爆发了史上最大的丑闻,夏侯楙最小的两位弟弟伙同其妻清河郡主,诬告夏侯楙犯下重罪。最终夏侯楙虽安然无恙,但家族颜面却被这两个小子丢尽了。 正因夏侯楙这般刚直性格,虽得罪了家族众人,却未让夏侯家族因特殊地位对曹魏造成负面影响。夏侯楙,实乃功不可没。 如今,作为夏侯楙的儿子夏侯献,同样继承了这一特质。他比父亲更为严厉,对族人的管束更为苛刻,也因此深得曹叡的赏识... 不仅晋升为领军大元帅,此刻更成为曹叡的托孤贤臣,承载着帝国的未来希望。 夏侯献的地位非比寻常,其余几人均是显赫之辈。 武卫大将军曹爽,乃大元帅曹真之嫡子,其才略...嗯,确有过人之处。 关键在于他的身份,象征着那些杰出的知识分子,或者说是曹爽这位曹真嫡长子在众多兄弟中崭露头角,背后离不开这些名士的支持。 即便曾因奢华风波受累,但这并未阻碍他的崛起。 他不仅是曹真的继承者,亦是曹叡的挚友,更关键的是,他确有出众的才智。 此时的曹爽尚未显露出历史上那份空洞的豪情壮志,此刻的他与年轻的曹真有着相似的锐气。 除了体型同曹真一样魁梧之外,性格上曹爽亦如此,自幼以宗室子弟身份踏入宫廷。 曹丕、曹叡及他们的孩子们都对这位公子哥儿熟识无比。 即使在如今,曹爽在外界,至少在曹氏宫廷之人眼中,他的形象可用四字形容: 稳健沉着! 哪怕刘禅听到这评价可能会嗤之以鼻,但事实便是如此。 自曹叡登基以来,他已被委以散骑侍郎之职,而后克尽厥职,凭借大小战功步步高升,先是城门校尉兼散骑常侍掌握实权,接着成为武卫大将军这样的亲信武将。 可以说,在奢华案爆发前,他的名声毫无瑕疵。 曹肇不必赘言,曹休的长子,英勇俊美的胞弟曹篡,深得曹叡宠信,犹如禁脔。 其人品同样无可挑剔,曹肇是这些人中唯一与夏侯献交好的。 只因夏侯献未曾欺凌于他。 至于秦朗,虽与司马徽一样倾向和平,但秦朗的品质与才能毋庸置疑。 在这群人中,唯有秦朗在曹叡眼中具备名将的潜质。 因此,这些人的选定,曹叡的意图昭然若揭。 曹宇是曹氏家族的长辈,他代表曹氏,同时也代表着夏侯氏,这是血缘的纽带。 夏侯献则代表着品德,而非夏侯氏,曹芳年纪尚轻,未来路漫漫,需夏侯献的孝道棍法指引他的成长路径。 曹爽则是士人与外戚的象征,毕竟曹氏一族在太祖风流之后,外戚力量不可小觑。 如曹真、何宴、秦朗,甚至住在曹府的典满、郭奕等,都是重要的势力。 至于士人,他们象征着世间的舆论,切勿轻视这群人,一旦他们开口,足以用言语将人骂入深渊... 在遥远的奇幻大陆,曹肇象征着曹氏家族的分支及曹休的忠诚遗部,换言之,他的背后屹立着以魔法贤者王凌为中心的古老将相之列。 秦朗,这位曹魏帝国的守护将领,是曹叡留给王国的宝贵遗产。 曹宇,年事已高,他的离世将使曹魏军队陷入寻找领袖的困境。 成熟的秦朗自然而然地填补了这一空缺。 曹叡不仅在规划继承人,他正将自己的力量分割为五,一边教导年轻的曹芳成长,一边对抗那些与他针锋相对的神秘势力。 曹叡的决心昭然若揭,然而,那些对手会甘心坐以待毙吗? 此刻,宛城外的中央军营帐内,司马师违背军令,独自返回,寻找父亲的庇护。 他急切的目光无法掩饰内心的焦虑。 然而司马懿依旧从容,他平静地遣散侍从,语气淡漠地说道: “毋须忧虑,曹氏乃名门望族,族中自有其法则。” 第274章 曹氏的黄昏——曹爽 司马懿的话语虽非预言,但司马师这位儿子并未完全理解其中含义。 作为司马懿指定的接班人,司马家除他之外最才情横溢的子弟,司马师的智慧无人能及。 只是,这涉及的复杂局面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理解,故而听不透父亲的教诲。 然而,司马懿的镇定给了司马师力量,他变得更加沉稳。 父亲绝不会坐视不理,既然父亲说无恙,那便无需担忧。 于是,司马师立刻策马重返前线,继续与邓范石苞两人对峙。 似乎司马懿洞察天机,就在他们的谈话结束后,洛阳城内的暗流开始涌动。 燕王曹宇刚被任命为大将军,人们已开始筹备恭贺之礼。 身为皇族,并将担任大将军,曹宇自然成为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每个人都绞尽脑汁,想让自己的礼物既引人注目又不失高雅。 几乎全体官员都在思考此事时,另一座曹府中,即将成为辅政大臣的曹爽面色凝重。 作为即将登台亮相,甚至可能成为实际权力执掌者的辅政大臣,曹爽理应心怀庆幸。 但他并不高兴,反而充满哀伤和愤怒。 因为他不愿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辅政大臣听起来多么尊贵,多么悦耳,但这名称所代表的远不止荣耀而已。 更多的,是风险。 只有当未来的帝君尚未成年时,才会出现辅政大臣的职位。 而辅政大臣与权臣之间,往往仅有一线之隔... 关于幼王与摄政者之间的纠葛,十之八九蕴含着深仇,关键在于双方能否抑制内心的怨怼火焰。 要知道,任何一位王者都渴望独掌大权,尤其是曹氏血脉的王者,那是骨血中铭刻的本能。 因此,对于摄政者的职位,曹爽并不热衷,特别是眼前这位智者向他详尽剖析当前局势之后。 曹宇年事已高,且身为曹氏正宗,无论是血脉还是责任,曹芳未来都得尊称这位大将军曹宇为叔公大人。 不论曹宇与曹芳之间的结局如何,待曹芳真正亲政之时,曹宇恐怕已是风烛残年的老翁。 况且曹宇天性温和,就算性格严苛,也不会与晚辈曹芳产生冲突。 而曹宇之后,他的位置显然是为秦朗预留的。 尽管这几人中,秦朗与曹叡的交情最为深厚,但说到亲近,秦朗无疑排在首位。 秦朗与曹叡的关系,如同昔日曹丕与曹真,虽非至亲,胜似至亲。 在这种关系下,加之秦朗坚持不改其姓,只要他不篡位夺权,定会一生荣耀。 至于秦朗是否会有篡位之心,凡识得秦朗者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如此温文尔雅之人,收礼而不办事,怎会觊觎权位? 至于其余几人,夏侯献身为夏侯家族一员,曹肇为旁支,两者并无深厚联系。 唯有曹真,他的武卫将军之职不论正邪,虽冠以曹姓,实非曹氏子孙。 曹真是先帝征战天下的伙伴,曹真的父亲,也就是曹爽的祖父,曾救过先帝一命。 因此,曹真所得,理所应当。然而,曹叡对曹真的亲近程度并不高,当年的救命之恩在曹爽心中还能剩下多少,可想而知。 于是,此刻的曹爽在眼前这位黑衣人笑容背后的“暗示”下,内心惊惧不已。 他觉得这哪里是什么摄政者,自己曹爽分明是曹叡为养子曹芳铺设的垫脚石。 毕竟五位摄政者中有四人无意权柄,只有他曹爽一人热衷表现。待到曹芳成年欲掌握大权时,将谁作为其成年礼的牺牲品,不言而喻。 届时,老而不衰的曹宇,虎视眈眈的秦朗,以及与自己同龄却总不和睦的曹肇和夏侯献,曹爽只觉颈背发凉。 “该死!该死!该死!”恐惧至极的曹爽猛拍案几,满脸怒火如潮,“我曹家三代人付出了多少,他曹叡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这样对我!” 此刻,曹爽已完全沉浸于自我世界中,愤怒、惶恐、无助交织。 此时,他面前只有一个所谓的“谋士”,在为他出谋划策。 \"在这片怨灵萦绕之地,将军哀叹命运无常,却不知自救之道何在?\" \"自救?何谈自救?\" 曹爽嘴角挤出一丝苦笑,眼眸深处满是无力,\"那位至高无上的霸主,其英明威武,凡人无法企及,即便是司马仲达与陈长文这般智者,又能如何抵挡呢?\" 尽管曹爽怒火中烧,但他深知对手的分量。 曹叡虽不及开国始祖的辉煌,虽然在众人眼中,他也无法比拟先皇,但他那份超凡的才智依旧令人心生敬畏。 近年来,他持续精进,不断修正自身瑕疵,此刻的曹叡,才是真正让人畏惧的存在,即使身患重症,依然傲视天下。 黑衣青年看穿了曹爽的无奈,轻轻一笑,随即无所谓地摇头。 \"将军只需告知我们是否有自救的决心,至于如何助将军脱困,那是我们的手段!\" 此刻,黑衣青年直截了当地表明意图,言语间充满了挑衅,毫不犹豫地向曹爽揭示了真相。 他们在等待曹爽背离曹家的那一刻。 而曹爽,此刻竟真的目光闪烁不定。 \"你们不也是渴望权力,口中相助我家不过是借口罢了。我曹爽宁死不渝,绝不背叛……\" \"一旦事成,将军将居万人之上,仅天子一人之下,那时,我等或许就能与将军携手,取代现有之位。 将军向往的是权柄,我们追求的是生存,两者并无冲突!\" 曹爽话未落音,就被黑衣青年打断,他的话语更让曹爽陷入深思。 此言不虚,成功后便距权力巅峰仅一步之遥,犹如当年开国之君与当今之帝的作为。 曹爽若能达成,何故不行? 理解了这点,曹爽在心中默默接受了黑衣青年的逻辑。 双方非敌对,而是可以相互借力的盟友。既然如此…… \"你们有何计划?现在陛下已昭告天下,只差最后一步,一切将尘埃落定,你们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当然有!\" 黑衣青年放声大笑,立即打消了曹爽的疑虑,\"将军勿多虑,我们并无叛逆之心,且此事无需如此决绝!\" 听到最后一句话,曹爽才安心些许。他虽已决定,但还不想轻生。 当前曹魏的势力强大得令人绝望,曹叡在此时展现出异乎寻常的果断,揭露了隐藏多年的势力。 可以说,这样的决心已经不容他人有丝毫反叛的机会,叛变无疑是自寻死路! 别说病重的曹叡,便是孙曹刘三大世家,也会先除去他们这些扰乱局面的障碍再说…… \"英勇的将军,毋需忧虑,我们已有周全的计划,您只需耐心期待佳音即可!\" 那身披黑袍的青年并未久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如此对曹爽说道,旋即起身,从后门离开了曹爽的庄园。 黑衣青年离别曹爽的宅邸后,并未立刻驻足或返回自己的居所,而是穿梭于小巷,最后停在了另一座府邸的隐蔽后门前。 \"请传达给燕王,就说故友前来拜访!\" 他轻叩燕王府的后门,从怀中取出一枚闪耀的\"信符\"交给守门的侍从,提出他的请求。 那侍从瞥见信符的华贵,不敢怠慢,在洛阳这神秘之地,谁没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猜疑过多只会加速死亡。 不消多久,黑衣青年再次看见门扉开启,依旧是那个侍从,此刻他的脸上多了几分为之敬畏的神色。 \"尊贵的客人,请随我来,我家大王在室内恭候您的大驾!\" 侍从鞠躬示意,引领黑衣青年步入燕王府的宏伟建筑之中。 燕王府邸宛如一座壮丽的城堡,奢华成性的曹叡对这位亲叔叔相当慷慨。 这座府邸是曹叡赐予燕王曹宇的,所有的陈设规格都仿照皇宫设定。 尽管耗费民力财力,但的确威严壮观,两人行走了许久,经过曲折的回廊,才最终来到等待他们的曹宇面前。 望着黑衣青年,曹宇满面困惑,他并不认识此人,但眉宇间似乎又带着一丝熟悉。 \"你是何方神圣,怎持有我叔父曹纯的信符?\" 曹宇轻轻挥手遣退侍从,随即质询心中的疑惑。 而黑衣青年却面带微笑,向曹宇行礼,回答道: \"晚辈刘永,拜见燕王,太尉司马仲达向将军致意!\" 第275章 曹氏家族的黄昏——曹宇 刘永,这个名字让人既熟悉又避之唯恐不及。 他曾是大汉鲁王,这是他在离开成都前的称号;如今,他的名声比那时更胜一筹。 在他失去大汉鲁王身份的那些日子里,他策动了一场叛乱,直接毁灭了曹魏的一支精锐军队,使曹魏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张合等名将非死即俘,数万大军被困在汉中,至今仍在协助重建。 而这一战也让曹魏直接失去了潼关以西的所有领土,整个雍凉地区落入了大汉刘公嗣的手中。 然而无人会认为这是刘永与刘禅联手上演的一出戏。 因一年前,刘永亲自设下埋伏,一场大火几乎将刘禅活活烧死。 那次刘禅幸亏天佑才得以逃脱,因此无人再怀疑那是刘禅与刘永的苦肉计。 毕竟,谁会拿整个国家的命运来玩这种计谋。 自那次事件后,刘永与大汉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刘禅甚至悬赏万户侯的爵位以求刘永的人头... 然而长久以来,这样的尝试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如今,曹宇在自家的魔法庄园偶遇刘永,脸上并无丝毫的惊讶与紧张。 即便这是他首次见到刘永,即便他不清楚刘永为何会涉足此地,他心中确实未曾掀起波澜。 原来,早在一年前,刘永便已踏入曹魏的领土,受到了校事府神秘力量的庇护,才能安然无恙地生存至今。 看来这家伙在魏国境内,也没那么循规蹈矩呢。 不过了解到他的身份,曹宇倒也不觉得奇怪他会持有他们曹家将军曹纯的魔法信物。 毕竟,这家伙的姐姐可是曹纯的儿媳。 \"未曾料到竟是鲁王亲临,不知鲁王大驾光临鄙陋的魔法庄园,所为何事?\" 曹宇笑容满面,言语间透着过分的客气,可话中之意却让人听着刺耳。 \"看来燕王殿下对我颇有敌意,甫一见面便剑拔弩张,真教人胆战心惊啊!\" 刘永并非愚钝之人,怎能听不出曹宇言语间的讽刺? 见刘永并未装傻,曹宇也不再拐弯抹角,冷哼一声。 \"你若真聪明,就不该出现在老夫眼前。暂且不论我们两家世仇,单说此刻,你代表谁而来,又有何资格拜见老夫?\" 曹宇脸上怒火中烧。 刘永刚刚直指司马仲达之事暂且不提,即便不谈司马懿,此时敢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恐怕也非曹叡麾下之臣。 然而,面对这样的训斥,刘永依然面带微笑,毫无尴尬或惊惶之色,甚至还有闲情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老夫的庄园便是如此格局,你如此失礼,是在寻找什么吗?\" 显而易见,曹宇对突然造访的刘永并无好感,不断嘲讽与斥责,像是急于让他离开。 刘永东张西望半晌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只是想确认那位姓张的名医是否在此地罢了!\" 说完,刘永恭敬行礼,随后告辞离去。 曹宇听到刘永临走前的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堪。 他甚至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背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刚才那句话他人不明其意,但他曹宇却心知肚明。 那位姓张的名医,其实是他近来暗中寻找的一位神医,因其擅长治疗一些难以启齿的疾病而备受赞誉。 他在某个秘密的圈子内声名远播,但在天下间却不为人知。 而他曹宇,正深受那种难以启齿之疾的困扰!... 多年以来,他曹宇始终未能诞下龙凤,这成为了他心中深沉的咒印。而经由那位神医的神奇治疗,近来他的身体竟显现出显着的复苏迹象。 据说,尽管岁月不饶人,但并非无计可施。 于是,他在欣喜中暗中向钟家索求了一种神秘的灵药,就是那种能让钟繇老翁在古稀之年仍能得子的奇方。 此事原本只是些许尴尬,即便暴露在外,也不过是让他曹宇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但那都是从前,那是在他成为大将军之前! 为何曹叡敢将大将军之位授予他,何以让他成为首席辅政大臣?只因他曹宇与当年刘备身边的智者诸葛亮有着同样的困境。 膝下无子! 诸葛亮尚有养子诸葛乔,而他曹宇,唯有妻子张氏相伴左右。 就算他渴望掌握权柄,也仅有短短十几年的光阴可挥霍。 待到曹芳能够亲政,那时的他曹宇已将近古稀之年,还能有何作为? 权倾朝野,然后赏赐下属吗? 这是曹叡对他曹宇的基本信赖! 然而,若曹叡得知他渴望血脉延续,一切将变得截然不同。 诸葛亮育有诸葛瞻,刘禅尚能容忍,那是刘禅的宽宏。 可他曹宇一旦成为大将军,辅政大臣,继而又育有一子,那孩子将来会有怎样的野心? 曹叡能否接纳,即使曹叡不在,曹芳又能否容忍? 曹宇虽年事已高,但目前体质依然强健。若他狠下心,豁出老命,只为儿子多争取几年时光。 那他将与曹芳彻底对立,水火不容。 未来的变数暂且不论,曹叡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曹宇与曹叡关系亲密,故他深知曹叡的内心世界。 此刻,他冷汗涔涔,恐惧油然而生。 早知会有这一天,哪怕自裁,他也不会向钟家求助那种秘药! 如今妻子尚未有孕,而他的头颅恐怕已危在旦夕。 “该死的,他们的嗅觉为何如此灵敏!” 最终,曹宇无可奈何,只得重跺双脚。至此,他也明白再拖延下去,生死已不由自己掌控。 魏国景初二年,这是曹魏在曹叡治下充满传奇的一年。 曹叡与司马懿各展手腕,司马懿远征辽东,以公孙渊的人头换取太尉之职。 接着,趁着司马懿回师防御之际,曹叡秘密命令亲信巩固辽东,为自己披上“万国来朝”的华丽外衣... 在这个神秘的大陆上,魏国的领土内,一个微小的王国被封为“亲魏倭王国”,这象征着它的存在被神奇世界所接纳,同时也为魏国的万国朝圣增添了奇幻色彩。 九月二十四日,魔力的涟漪在曹魏领土荡漾,曹叡将司空卫臻提拔为司徒,司隶校尉崔林晋升为司空,陈留卫与河东卫这对传奇家族再度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而崔林背后的冀州世家,也宣告了那个曾经主宰天下的冀州血脉并未消亡。 紧接着,曹询与毛皇后相继病逝,给曹叡的精神世界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然而,在十二月八日,曹叡自身也被疾病缠身。意识到事态严重,他在二十四日册封郭氏为皇后,并赐予全国男子晋升两级爵位,孤苦无依者则由官府提供食物。以此为契机,他召回了曹氏宗亲返回洛阳。就在同一天,他宣布曹宇为大将军! 然而,也是在那个夜晚,月亮掩藏在迷雾之中,曹宇悄然踏入皇宫,请求觐见曹叡,希望收回任命。次日,文武百官带着献礼,准备拜见新任大将军,却得知曹宇坚决不受此高位,令众人惊愕无措。 曹叡闻此,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原本脆弱的健康状况恶化了。如今,无人能见曹宇,因为曹叡的使者正在他府中,追问其突然违抗旨意的原因。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困惑,但他们明白,此刻只能静待事态发展。此刻,曹宇府邸内,曹叡的两位使者已与他会面,如同刘永来访时的情景,仆人们被遣散,确保交谈的秘密性。 来者是曹叡的心腹,久掌中枢机密的中书监刘放和中书令孙资。曹宇已准备好一套说辞,既要维护曹叡尊严,又要消除他的疑虑。但还没等他开口,孙资便低声对他说:“燕王殿下做得极好,您这一支血脉,日后必因燕王殿下而荣耀无比!” 第276章 曹氏的黄昏:曹爽的崛起 曹宇未曾留意刘放和孙资何时离去,他记得自己似乎并未多言,只是不断地点头,连点头的原因也忘记了…… 他的思绪被孙资昔日的话语萦绕,曹宇的身体因那句话而笼罩在刺骨的冰霜之中。 他洞察了许多隐秘。 比如为何那些神秘人士能对他曹宇的底细了如指掌。 毕竟钟家即便再无情,也不会轻易泄露此类秘密,毕竟这牵扯的不只是曹宇一人的名誉。 然而,校事府加上那些暗中潜行的卫士,或许难以洞悉天下全局,但洛阳城中的一举一动,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于是曹宇的秘密对他们来说毫无隐蔽之处。 同样地,曹宇也理解了那些人掌握他秘密的原因,而曹叡竟对此无动于衷,让他一度忽略了其中的关键。 直至刘永的威胁出现,他才真正记起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原来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现在,他终于领悟了为什么会如此。 刘放和孙资二人在中间斡旋,或许曹叡的许多事情他们不知情,但他们不愿曹叡知晓的事,他们必定不知。 因为校事府虽不受他们直接管辖,但其情报最终都会经过二人之手。 抹去无关紧要的信息对他们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除此之外,曹宇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势力的强大。先前所见已是罕见,但与他们相比,仍相差甚远。 这些人,或许某日真的有能力平静接手朝廷,而那一天可能并不遥远。 身为曹家的后代,曹宇首次感到,背叛曹家也许并非坏事。 毕竟,曹家只是一个家族... 此刻的曹叡显得虚弱无力,或许是曹宇的突然变卦让他感到全局尽失,心力交瘁。 这位曹魏的君主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更糟糕的是,曹叡的气息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在他面前共有三人,刘放和孙资前来汇报,曹爽以“探视”之名担任武卫将军。 而曹爽心中最为惊骇,他被召来,被告知准备接手大将军之位,同时也有人将助他一臂之力。 看着眼前的三人,他觉得不论谁伸出援手,都如同天方夜谭。 但同时,他觉得此刻任何人出手相助,似乎都理所当然。 毕竟,还有什么能比拒绝大将军和首席辅政大臣的位子更让人难以置信呢? 此时,曹叡的目光已不再关注曹爽,而是再次确认一切。 “燕王那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是否受到背后的威胁?” 尽管曹叡深知这个问题对当前的僵局毫无助益,几乎可以断定,此事已无转圜余地。然而,他依然情不自禁地追问,仿佛内心尚存一丝幻想。 \"禀陛下,燕王的借口看似充足,但我们认为……燕王恐怕是畏惧了!\" \"畏惧?\"曹叡冷笑着,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喘,待他稍作平息,脸色更加憔悴,犹如雪中蜡梅,几近失色。\"他在惧怕什么,难道怕朕对他不利吗?\" 曹叡的愤怒显而易见,但也能理解,毕竟曹宇的行为几乎让他功败垂成。如今归因于恐惧,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孙资听到这话,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语气轻缓地回应:\"燕王害怕无法完成陛下的期望,承受不住陛下赋予的重任,辜负这片魏国的江山!\" 这番话给曹宇保留了颜面,也为曹叡留有台阶,维系着曹家的尊严。尽管曹叡满腔怒火,却不再提及曹宇,众人皆知,这是他选择了放手。 果然,长久的沉默后,曹叡的目光重新落在亲信刘放与孙资身上。\"既然燕王无法承受朕的托付,那么满朝文武,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曹叡此言一出,一直沉默寡言的曹爽心如擂鼓,他知道,此刻正到了关键时刻。然而,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惧怕,总之,颤抖得连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刘放和孙资察觉到曹爽的迟疑,不约而同地微微皱眉,觉得此人实在缺乏魄力,都到这个境地,还在犹犹豫豫! 尽管曹爽一言不发,但刘放和孙资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异口同声道:\"陛下,此刻满朝之中,谁对陛下最忠诚,陛下还不清楚吗?\" 话音刚落,刘放和孙资默契地侧身,将刚才心情略平复的曹爽展现在众人眼前,他们的推荐之意已昭然若揭。 此时,曹叡望向曹爽,眼中掠过一丝温柔。毕竟,他病情严重并非秘密,曹宇夜访辞职的事也已人尽皆知。经历了这些变故,曹叡心中自然有了变化,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悟到了皇家无情的真谛。 曹叡已经走到这一步,身为叔父的曹宇却因恐惧而退缩了... ... 在神秘的赫尔维坦帝国,夏侯献、曹肇与秦朗三位勇士静默无言,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抉择,让夏侯献心生感慨。 尤其此刻望见曹爽,他内心对李盼的倚仗更为明显。他与这几人均交情深厚,然而在这危急关头,唯有曹爽不顾危险,坚定地站到他的面前,无畏地守护着他。 这一幕,让曹叡心中涌起一阵宽慰,但也伴随着疑虑——曹爽能否承担这艰巨的使命。并非曹叡对他缺乏信任,曹爽的确才情出众,但其身旁的朋友皆不可靠,甚至将他卷入幻境迷案,这让曹叡始料未及。 更关键的是,曹爽此刻的神情与以往有所不同,这让曹叡的担忧倍增。 “昭伯,你过来!”曹叡向曹爽示意,唤他走近,“你能胜任这份重责吗?” 曹叡似乎已下定决心。闻言,刚走到近前的曹爽呼吸骤然急促,全身颤抖不已。 首席执政官,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能对这位置指指点点?然而此刻,曹爽出丑了,他没有说错话,而是根本不敢开口。 满身冷汗的曹爽,或许是过于紧张,竟一时语塞,只剩下汗水潺潺。刘放见状,在曹叡咳嗽之际,悄悄踹了曹爽一脚,低声道:“快说,我愿以生命守护帝国!” 听到刘放的提醒,曹爽立刻跪倒在曹叡面前,高声宣告:“我,愿以生命守护帝国!” 闻言,曹叡皱紧的眉头稍稍松弛,但眼中的疑虑仍未消散。这时,孙资趁给曹叡顺气之际,在他耳边低语:“将军曹爽虽才略不足,但我们可以通过捧杀策略控制局面,如此,曹爽将军必能胜任!” 孙资话毕,悄然退下,而曹叡的目光瞬间焕发出光芒。捧杀,他曾考虑过,但那时有曹宇的特殊身份作为依靠,可以联合众人制衡各方势力。如今曹宇退避,曹爽便成了唯一选择。 曹爽并无曹宇的权位,若他成为大将军,夏侯献、曹肇和秦朗等人恐怕难以信服。因此,在这样的局势下,捧杀的计策再次浮出水面。 看着依然跪在面前的曹爽,这位赫尔维坦的帝王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不情愿,却也别无他法... 在冰封的十二月二十七,正当曹宇披挂大将军甲胄仅三日之际,年轻的天子曹叡颁布令旨,卸去曹宇大将军的重任,转由武卫将军曹爽执掌兵权。 同一时刻,一封密函自洛阳的王宫悄然飞往宛城,其内承载着曹魏帝国的命运秘符。 第277章 曹氏的暮光:陨落时刻 曹魏第六代大将军横空出世,昔日的武卫将军曹爽,接过了曹宇手中仅仅握持三日的大将军印信,登上高位。与此同时,曹宇不仅失去了大将军的冠冕,连同辅政大臣的地位也一并褪去。 同遭此厄运的还有三位辅政大臣——领军将军夏侯献,屯骑校尉曹肇与骁骑将军秦朗,他们的命运比曹宇更为黯淡。曹宇虽失大将军,却仍是曹魏尊贵的燕王殿下,且因此事,他开启了新的生存之道。 然而,领军将军、骁骑将军或屯骑校尉,这三人手握的权柄虽重,却是曹叡赐予。直白地说,他们的权力皆是越俎代庖,一旦曹叡离去,若无最后的恩赐,他们的权势能否保全,唯有时间能揭晓。 更关键的是,夏侯献、曹肇与曹爽之间的关系向来紧张。如今曹爽大权在握,他们的安宁时光怕是走到尽头。 因此,曹叡在册封曹爽为第二任大都督后,并未继续提升这三人。曹宇能轻易做到的事,曹爽却没有那份天赋,因为曹宇的身份、地位与特殊角色,赋予他天然的优势。曹爽则不然。 秦朗或许能保持平静,但夏侯献和曹肇,不论曹爽是否已登大将军、辅政大臣之位,他们都不会正视此人,这是他们的骨气。 也因此,刘放和孙资选择了改换门庭。这二人对曹叡、对曹氏家族可谓尽心竭力,即使无功也有劳。当年平定辽东之战,他们伴驾同行,监视司马仲达之余,更赢得足够的军功,受封为侯。 曹叡对他们的付出确是心怀感激。然而,未曾料到的是,为曹氏操劳半生的刘放与孙资,在司马懿身旁待了一个半月,便甘愿为其冒险。 他们的动机并不复杂。司马懿冷静地剖析了曹叡可能的决策,以及托孤时的辅政人选。曹叡和司马懿这对宿敌,正如他们一生的纠缠,司马懿的推测与曹叡最后的选择惊人地一致... 然而他未料到是曹篡,而非曹肇的胞弟。 但这并无大碍,只要确是这几人,刘放与孙资便会助司马仲达到目的。 因与曹爽、曹宇抉择相同,人若无长远之虑,必有近忧。二人权柄显赫,自然各有考量与危机。 他们的忧虑源自夏侯献与曹肇,不仅轻视曹爽,对二人亦抱有嫌隙。夏侯献曾屡次扬言,若有契机,必将整顿朝纲。 故此,当孙资与刘放察觉曹叡选定的托孤重臣果真是司马懿预料之人,两人顿感惊惶。 多年以来,为使曹叡对他们汉室宗亲与三朝老臣的身份毫无疑虑,他们在诸多事务上步步退让,尤其面对曹氏家族时。 曹叡未察觉二人对夏侯献和曹肇的深仇大恨,一步错,满盘皆输。 此刻,曹叡的失误不只是对孙资和刘放,还有更多人! 青龙三年,校事府上报,寿春出现了一位神秘女神,虽是村妇,但据传是天柱山仙人乌角先生左慈的最后门徒,精通道法符咒,以符水疗疾,寿春百姓得其救助,均痊愈归家。 闻此讯息,曹叡立即召这村妇入宫,为她在后宫建造宫殿,供其居住。除让她时常用符水为自己调理外,更防备重现张角之乱。 而此刻,曹叡刚刚下旨请司马孔明回朝,预备施展捧杀之计,便觉胸闷气短,良药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他想起了那位供奉已久的女人。 以前微恙时,饮她的符水总会略感舒缓,如今曹叡想,或许此刻的困境也能在此找到奇迹。 毕竟,传说中左慈乃神仙般的人物,他的房中术堪称......总之,如今的曹叡对生命愈发珍视。 应曹叡之命,那村妇迅速来到他面前,献上早已备好的符水。 无人知晓符水中蕴含何物,仅知饮后使人精力充沛。多人试过,确认无毒,方送至曹叡面前。 此刻,曹叡毫不推辞,一口饮尽符水,原以为身体状况会如以往,即使无法痊愈,也该更为强健。 然而这次,曹叡未曾料到,符水下肚,他面色竟骤然潮红...... 在他体内,一股神奇的力量涌动,伴随着一股炽烈的热流,仿佛要将曹叡的灵魂熔炼于肉体深处。 这种感受并未带给曹叡康复的宁静,反而令他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宫廷医师!”侍立一旁的侍从小觑见曹叡异样的面色,立刻高声呼喊,召来医师的同时,指示手下抓住那位献符水的村妇,以防她逃脱。 医师匆匆赶来,得知曹叡饮用了村妇的神秘符水,不禁皱紧了眉头。他们研习的是医疗之术,对于符水这类超自然的事物,始终抱持怀疑态度。他们能用草药和秘法模拟出类似的效应,使病人短暂焕发活力,但他们的道术符水竟拥有延长这种回光返照的奇异力量,能使病人的生机维持数月,使人无法辩驳。 曹叡饮下符水,在医师眼中无疑是对他医术的质疑,也是对自己生命的轻率。然而,在诊断之后,医师突然陷入了沉默。 曹叡看出事态严重,示意侍从退出,只留下他与医师在大殿内。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禀陛下,老臣观察符水残余,似乎这不是普通的符水,更像是……” “别犹豫,直说!” “这似乎包含了一些强效的灵材,但陛下也知道医理,虚弱之躯承受不住如此滋补,难以救治啊!” 闻言,曹叡的目光变得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朕明白了,你退下吧。” 此刻,曹叡能感受到体内灼烧感愈发强烈,视线也开始模糊,他确信医师并未说谎。 “来人!”嗓音嘶哑的曹叡沉声命令,“去,把那妇人和她所有家人,全部就地处决,一个不留!” “遵命!”卫士恭敬领命,立刻出门召集人手,同时,也将那神情淡然的农夫一剑斩落。 此刻,寝殿内的曹叡已倒在床上,头晕目眩阵阵袭来。他明白,自己不能昏迷,否则将永远无法再起身。 竭力抵抗着眩晕,曹叡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追回前往宛城的使者,告诉他,不要再寻找司马懿了。 在这瞬间,曹叡豁然开朗,心中充满了悔意。... 正当此时,远离皇城的边陲,失踪已久的秦朗手握神秘魔刃,破开多名皇宫卫士的防线,携同燕王曹宇,勇猛的军团将领夏侯献与铁骑校尉曹肇,疾驰向曹叡的禁宫深处。 在此之前,除了曹宇,他们对洛阳城内的动态一无所知。接获曹叡的密令后,他们踏入洛阳,然而进城不久,便被中书令以神谕之名告知,要他们在府邸内安静等待,不得擅自行动,直至曹叡召见。 因此,他们对曹叡近来的变故一无所悉。直到曹宇主动找上秦朗,透露了近期的种种诡异之事,秦朗才意识到此事非比寻常。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联络了曹肇和夏侯献,偕同曹宇,直奔皇宫。 而搜寻曹爽的队伍未能发现其行踪,秦朗猜测曹爽或许又与那些异界友人畅饮,便未过多在意,而是决心继续挺进皇宫。正当他们接近曹叡寝宫之际,一支神秘军队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甚至打落了秦朗手中的魔刃,将众人一举制服。 此时,刘放与孙资二人整装肃立在曹叡的寝殿门外! 第278章 曹氏家族的黄昏之托孤 自刘放与孙资作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开始筹备,同时,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虽无法掌控整个皇宫内外,但已布置下无数密探,如蜘蛛网般遍布。 洛阳城内,从城门的军尉到市井的混混,众多耳目将这座城市严密监视。任何一丝异动,他们都能够即时察觉,并迅速做出应对。 当曹叡的精英骑士刚离开寝殿,孙资和刘放就已察觉到曹叡的意图。侍奉曹叡多年,他们当然明白此刻曹叡紧急派出骑士的目的,因此,曹叡的命令绝不可能逃离洛阳的视线。 至此,他们明白无需再固守立场,既然曹叡有悔意,他们就必须防止曹叡最后的抵抗,以免在这个关键时刻引起动荡。 \"陛下!\"刘放与孙资不请自来,卫队的保护下推开守护寝殿的侍卫,闯入曹叡的视线之中,\"陛下,大事不妙了!\" 此刻的曹叡已难以动弹,那一碗符咒之水严重侵蚀了他的根本,让他的坚持如梦幻泡影般消散。现在的曹叡正濒临意识的边缘。 他仍在挣扎,源于对曹魏的忠诚,他不愿亲眼看见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不能就这样轻易倒下,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 如今,在这个神秘的世界里,初次目睹如此放肆的孙资与刘放,即使身处病痛之中的曹叡,也察觉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 孙资和刘放望向默然无语的曹叡,意识到刚才他们的举动略显急躁。然而,事态已至如此,他们已无退路,也无法懊悔。 “燕王曹宇,携领军将军夏侯献,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竟敢率军冲击王宫,似乎对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满!” 孙资解读外界的纷乱声音,但这解释在曹叡听来显得苍白无力。 暂且不提那些人,曹宇先前还自称恐惧,如今又突兀地出现,孙资能这样陈述,也实属不易。至于秦朗等人,他们的特权与兵权皆源于曹叡的赐予,一旦曹叡下令,他们将一无所有。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们怎会反抗曹叡?之前他们避而不现,已让曹叡心生伤感,如今经孙资和刘放这么一提,反而让曹叡心中疑虑丛生。 曹叡艰难地挺直身子,倚靠在床榻边缘,探出身子紧紧盯着跪在他面前的二人。 “尔等来此何为?” “陛下,微臣等是为保护陛下而……” “你们,为何而来?” 曹叡重复问道,目光炽烈,直刺他们的灵魂。 “微臣……微臣……是为保护陛下而来!” 孙资首次流露出一丝怯懦,他明白曹叡的意图,却只能如此回应。 “哈哈哈哈……”曹叡不再追问,仰天大笑,毫不在意嘴角渐染的殷红,只是笑个不停,直至咳嗽发作,他的威严瞬间黯淡。 “说吧,还有何事,朕一无所知!” 曹叡忽然不再追问他们的来意,反而想知道还有何事自己未曾知晓。 刘放和孙资同时长舒一口气,刘放上前一步,轻声道: “太尉大人,即将抵达宫门之外……” 太尉,即驻守宛城的司马仲达,此刻他应还未接获曹叡的圣旨,如何未经召唤便来到了洛阳城内! 曹叡对此已不再追问,只是一笑,选择了沉默。 “陛下,太尉已遵旨回京,是否该正式发布诏书,任命太尉为辅政大臣?” 刘放话音刚落,孙资立即附和。 “太尉成为辅政大臣后,大将军方可行动!” 若是在几天前,孙资的这句话会令曹叡欣慰,但此刻,他只是一笑置之。 见曹叡未作回应,两人只好再次恳请他下诏明确此事,这让曹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吾王已疲惫至极,无力握笔,无法书写王令!\" 曹叡的言辞诚然真切,他的身躯确实虚弱不堪。然而,话音未落,刘放已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撰就的天命文书。 作为王廷中枢的双雄,发布王令原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故此刻显现文书,无人会质疑其笔墨真伪。唯有那一枚至关重要的王印,唯有曹叡握有,才是验证文书合法性的核心。 这神秘的王印,只有曹叡一人知晓所在。 \"陛下,请烙印为证!\"二人再三恳求,此时的曹叡已是面容憔悴。 他并非不能拒绝,只是无济于事。此刻,曹叡无法隐藏王印,给他们片刻,这宝物终究会被夺走。 届时,曹叡除了拖延时日,迎接最后的哀荣,失去最后的威严,别无他法。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王印,默许了二人的\"协助\",印鉴就此落下。 曹叡未曾目睹文书内容,但凭他的睿智,即便不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曹爽与司马懿必将成为摄政,纵使当前宫廷动荡,大权仍掌握在曹氏手中。 他的备用棋局,那些他提拔的司徒、司空等重臣并非愚钝之人。他们会认同某些决策,坚决反对另一些,故曹叡不必忧虑死后政权易主。 他唯一挂念的,是那些人是否会因他而陷入困境。他不愿深究曹宇、秦朗等人是恐惧还是受胁,如今的他,已无力回天。 \"尔等退下,待司马懿抵达,即刻宣见于朕!\" 曹叡挥手示意刘放与孙资离开。两人领命,心中已确信胜券在握,遂鞠躬退出。 步出曹叡的寝室,他们带着卫队走向秦朗等人,准备完成最后一步。而此刻的曹叡,已无反抗之力,纵有心,亦无力。吩咐人守住大殿,防止闲人闯入后,二人离去。 但他们并未察觉,就在他们离去之际,宫殿的转角处,一名男子悄然现身,径直来到曹叡寝室门前。正当被阻,他出示一枚信物玉佩,众人退避,他得以踏入寝宫,面对床上仅余微弱胸膛起伏的曹叡...... \"陛下!\"一道身影踏入,遥遥向曹叡鞠躬行礼,一声\"陛下\"再次唤醒了曹叡的视线。 那人并未等待召见,径直走向曹叡身旁,从怀里取出一方洁净的羊皮卷。 \"吾之来历,陛下想必已知,此番机会千载难逢,时间紧迫,望陛下珍视!\" 说罢,他退至一旁,不观曹叡举动。曹叡望着退避的人,抿紧嘴唇,未多言,竭尽全力将手掌拍在旁边的符咒水碗上,清脆的破裂声中,碧玉碗碎裂,曹叡的手掌鲜血淋漓。 借着鲜血,曹叡在羊皮卷上艰难地刻画着神秘的符号,随后用身旁的王印,用力盖在上面。最后,他疲惫地瘫倒在床榻之上。 那人淡然微笑,不去细看羊皮卷上的内容,轻轻将它置于烛台火焰上烘干,随后收入怀中。他转身欲离。 \"慢着!\"曹叡轻唤,阻止了他的步伐,\"可否帮我一个忙?\" \"我们之间是世代的恩怨,你还是别开口的好。\" \"无足轻重的大事!\"曹叡仿佛未察觉对方的拒绝,继续说道,\"恳请你,到父皇的陵墓前,代我道一声歉,我没有时间了。\" \"......\"那人沉默,未再多言,推门而出,身后传来曹叡微弱的道谢声:\"多谢。\" 刚出寝宫,司马懿、钱来等人迎面而来。那人对此并不惊讶,微微侧身,抢先说道,\"安心,尚留你们一线生机,快进去吧!\" 说完,他闭目仰首,让阳光洒满脸庞,刘永已无心再理会他们。 第279章 延续曹魏国运的女子 见刘永此刻不愿多言,众人也不便再追问。刘永刚才的意思已明,他进去是为了通报紧急消息。 司马懿对刘永此人并不多说,当前他尚不能完全代表世家,毕竟世家虽渐趋统一,但尚未融为一体。 他们只是认识到团结的重要性,司马懿如今只是他们的领袖,还未能一言九鼎。刘永对世家和司马懿都至关重要,毕竟他是他们统一江山的活证人。 刚才目睹刘永走出,司马懿、刘放、孙资三人确实惊讶,但听了刘永的话后,他们默默无语了... 在他们眼中,这位灵魂饱受诅咒的存在,怨念深重,的确可能跨越界限,向曹叡寻仇。因此,司马懿毫不犹豫地冲入曹叡的梦境神殿,他亟需确认曹叡是否确实在神秘力量的保护之下。 与此同时,当他踏入宏伟的幻境殿堂,他的追随者才能向外传递消息,讲述他们主仆间的深厚联系,以稳固他在幻想国度的地位。孙资和刘放对刘永的漠视,并非源于对他能力的轻视,而是刘永尖刻的言辞刺痛了他们。 初次相见,刘永便对他们嘲讽道:“一个是真傀儡,一个终将流放异域,真是不祥之兆!” 那一次,若非有智者调停,两人早与刘永决斗了。如今三人互不理睬,静静地等待司马懿带回的讯息。 自踏入梦境神殿,至哀嚎之声回荡,仅过了半个巫师的祈咒时间,显露出曹叡的灵光即将熄灭。 一声悲鸣,象征着曹叡时代的终结。 魏国景初三年元日,这个本应举国欢庆的佳期,最后一位守护世界平衡的魏国君主曹叡,永远阖上了他的神秘之眼。 伴随曹叡的嘶吼,魏国的未来走向也随之揭晓。 黄嗣曹芳,接掌至高权力,大将军曹爽与太尉司马懿共同辅政,燕王曹宇,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领军将军夏侯献四人,未经天启,擅自闯入神圣禁地,此乃颠覆之罪。 然而,鉴于他们身为皇家血脉,祖先曾为大魏建立赫赫功勋,特赦其死罪,但剥夺燕王曹宇等人的官职,禁止他们留在王宫之内! 夏侯献、曹肇等人虽察觉到异常,但在曹爽和司马懿出示曹叡的遗命并宣布此事后,他们明白已是无法挽回,只好痛苦地告别宫殿。 至于四人内心的悲痛,源自自身还是曹氏家族,无人能晓。 待曹宇等人离去,这场不算盛大却至关重要的变革,终于落下帷幕。 年仅八岁的曹芳,魏国第三任天选之子,原任城王曹彰的嫡孙,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曹芳即位后,尊先帝曹叡的皇后郭氏为皇太后,并垂帘听政,携手辅政大臣大将军曹爽与太尉司马懿共理魏国王朝。 年幼的曹芳自然无权决策,魏国的文臣武将也不愿权力落入孩童之手,于是,魏国大权悄然落入他们手中。 郭太后获得垂帘听政的权力后,首要任务并非操办曹叡的丧事,而是借助曹芳的名义,发布了一系列任命。 首先,郭太后以曹芳的名义,封父亲郭满为西都定侯,并因自身一脉后继无人,令叔父郭立之子郭建过继,承袭爵位,同时册封母亲杜氏为合阳君... 郭太后的这一系列封赏,实为曹魏皇室外戚前所未有的恩典,显得过于急切了些。 尽管朝廷重臣心怀不满,然而陈群已仙逝两年,董昭病榻缠绵未能发声,司马仲达保持沉默,蒋济也随之闭口,故此无人敢公开质疑。 大将军曹爽此刻则显露出顺从的姿态,一切听凭太尉司马懿的意愿,自认才智不足,凡事皆以司马仲达的决策为依归。 正因这般复杂的关系,曹魏朝廷竟破天荒地迅速通过了对外戚的丰厚赏赐。 目睹此景,郭太后毫不犹豫地执行了第二项决策。 她晋升伯父郭芝为散骑常侍兼长水校尉,叔父郭立封为宣德将军,皆获列侯之衔! 这是对生者的嘉奖,鉴于先前的沉默以及郭太后以曹芳名义提出的提议,众臣并未出言反对。 虽说长水校尉和宣德将军握有一定军权,但不算庞大,且需借由帝王的虎符调遣,司马懿等人也不愿因此事与郭太后对立,故而默许。 然而,紧接着的任命让所有人难以保持平静。 刚被过继至郭太后一脉的堂兄弟郭建之兄郭德,被任命为文昭甄皇后已故侄孙甄黄的儿子,承袭明帝去世之女平原懿公主的爵位,封为平原侯,改姓甄氏! 一时之间,郭太后的举动显得有些过分,正当司马懿准备进言指责时,郭太后揭示了她的真正意图。 郭德与郭建兄弟二人一同被任命为镇护将军,均封侯,共同肩负起京师与皇宫的防卫重任! 郭太后,正着手整顿京都与皇宫的军事防御,此刻人们才意识到,她与前任几位太后截然不同。 首任太后卞氏出身卑微,原为歌姬,无亲族依靠;第二任郭女王稍胜一筹,虽出身优于卞氏,也只是南郡太守的次女,家族背景并不显赫。 这位郭太后,则出自凉州的显赫望族,尽管在黄初年间因叛乱遭受波及,但他们依然是凉州的豪门大族。 郭太后精心布局后,直接令两位兄长执掌洛阳和皇宫的防卫大权,其用心昭然若揭。 当司马懿试图反对时,却发现找不到充足的理由,司徒卫臻和司空崔林,这两位曹叡时代的人物,已然挺身而出。 此刻,司马懿才看向郭太后,曹叡病重之际仍将她册封为皇后,情感之外,还有更深的考量。 这是曹叡留下的最后一步棋,这个女人出身真正的豪门,她加上冀州的世家,成为了曹芳现今的倚仗...... 在明白此情此景后,司马懿悄然退却,若此刻为了无法逆转的局势与郭太后及冀州豪门公开对立,只会让那笑面虎曹爽坐收渔翁之利! 司马懿选择了隐忍,而曹爽依旧唯太尉之命是从。见司马懿沉默,他也未发一言。 其余势力的朝臣,郭太后早已表明立场:她的堂兄过继至已无后人的甄氏家族,昭告冀州士族,他们是一脉相承的。如今朝廷内外,除了代表中原世家的司马懿与曹氏宗亲的曹爽,便是曹叡新提拔的冀州人士。他们对郭太后的策略心生欢喜。 郭太后借曹爽和司马懿刚刚登上辅政宝座、冀州世家崭露头角的时机,巧妙地与两者形成三足鼎立,以支持尚不稳固的冀州豪门稳固自身地位。同时,也为曹芳巩固权力铺路。 毕竟,作为养子的曹芳,最担忧的莫过于宗族内部的反对,以及朝堂上的独揽大权。曹爽制约如日中天的司马懿,司马懿顾虑失去靠山、被逼入绝境的冀州家族,而曹爽则依赖着已渐衰微的曹氏血脉。 三方势力相互制衡,无人能一家独大,这才能给曹芳争取更多时间。 无论郭女王助曹芳出于家族利益还是对曹叡的深情,曹芳未来都必须感谢这位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子。 年仅八岁的曹芳,在这微妙而稳定的环境中,为他的养父、曹魏的先帝曹叡料理完丧事,送走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正月二十七,曹叡的灵柩停放了整整二十六天,终于得以安葬于早已准备好的皇陵——高平陵。此后,曹爽无数次向周围的人、向满朝文武强调,自己并无大才,一切皆听从太尉大人的吩咐。 起初,人们认为这是曹爽畏惧司马懿,洛阳的民众对他颇为鄙夷。然而,正当司马懿提议早日返回宛城以防荆州汉军时,曹爽挺身而出。 一如既往地对司马仲达阿谀奉承,声称若司马仲达不在身边,他将心神不宁。 直至众人几乎无法忍受之际,曹爽才步入正题。 “太尉大人乃国之砥柱,若离京远赴边疆,恐怕朝纲动荡,这荆州之事,还是交由他人处理为宜。” 第280章 曹爽展拳脚,司马黯然退场 曹魏皇帝曹叡的突然病逝,无法瞒过天下人,曹魏朝廷自然也不会隐瞒此事…… 如今,世界间的魔法帷幕虽已暂时平息,刘禅明确宣布自己要专注于灵力修炼,十年之内不涉足战场纷争。 然而,曹叡在宫廷的神秘陨落,令国势动荡,少年君主登基,重臣权倾一时,这正是天赐良机。就算刘禅单纯如雏,诸葛亮与徐元直这样的智者也不会错失良机。 于是,司马懿在稳住朝纲之后,准备返回宛城,继续领军在外。然而此刻,曹爽竟以一个早已被世人嗤笑的借口牵住了司马懿的手。 相同的言辞,相似的赞誉,但司马懿此刻却无法再欢欣鼓舞。这个深藏不露、野心勃勃的青年,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一步棋走得堪称妙绝! 太尉,按理说是掌握全国军事力量的高位,同时也是朝廷中枢官员,毕竟位列三公之一。 而此刻,洛阳的防卫已更换完毕,郭太后的亲族紧紧握住了皇宫与城市的控制权,冀州的势力也在迅速协助郭太后巩固洛阳周边的领土。 司马懿这位太尉,在外是执掌天下兵马的将领,但在洛阳,他只是个三公! 笑容可掬的曹爽并未给司马懿反抗的机会,此刻他拿出了曹叡临终的旨意—— 大将军,持符节,督领内外所有军事,兼录尚书事! 一时间,曹爽的实权跃然超越了同为辅政大臣的司马懿,这时,群臣才恍悟,这两位辅政大臣实际上是曹爽为核心所建立的,只是他的谦逊让人忽视了这一点。 此刻,司马懿已稳固朝局,正准备离京驻守边疆,曹爽的突袭让他和诸多朝臣一时无语。 紧接着,司马懿意识到自己似乎找不到反驳的借口。洛阳的现状,加上曹爽的刻意谦让,使司马仲达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以防被郭太后顺势收编。 此刻的司马懿在洛阳并无太大军权,手握的微弱势力尚未完全掌控。面对郭太后犀利的目光,他明白了,如果自己执意离开,二人将联手施压。 尽管对曹爽另眼相看,司马懿并未多言,只是含笑点头。 “看来太尉应允了?” “老臣既受先帝托付,自当尽心辅佐陛下!” 司马懿不再抗拒,任由曹爽成功地将他留在了朝廷之中。 随后,曹爽在郭太后要求洛阳防御及皇宫守卫权后,紧接着采取行动。 原本曹芳即位后,已晋升曹爽为侍中,改封为武安侯,享有一万二千户的食邑,可谓真正的万户侯。还特赐佩剑穿履上殿,入朝不需疾行,赞礼时不用报姓名,与司马懿各自统领三千精兵,共同执掌朝政,这无疑是向他们示好的表现... 如今,曹爽已执意挽留司马懿于朝廷,那么他便无从选择低调行事之理。 曹爽旋即禀明郭太后与年轻的曹芳陛下,自己登上了辅政大臣的宝座,晋身为大将军,那么司马懿自然亦是辅政大臣,何来不封赏之理! 此论调迅疾获得了郭太后的应允,而曹芳陛下尚未亲政,面对空缺的席位,无言反驳。 同时,司马懿一族……嗯,他们似乎也无法明确抗拒。 曹爽大肆颂扬司马懿历年来的功绩:抵御蛮族侵犯雍凉之地,镇守荆襄以拒东吴,如今又力抗汉军姜维、邓范、石苞等人。 更别提平定辽东的赫赫战功,以及当前辅佐朝政的重任。 赞誉如潮,接着他直指唯有太傅之位方能匹配司马懿的功勋,唯有司马懿的智谋,方能教导陛下。 一时间,司马懿真正登上了大臣的巅峰荣耀,太傅之位,对于一位年仅八岁的少年天子而言,便是帝师的象征。 无上尊崇! 然而,这尊崇只存在于太平盛世,乱世之中,太傅又有另一称号——面子官! 不知何时起,欲成为太傅,必先为太尉,因太傅的职责从教导天子的帝师转为了剥夺太尉军权的名号。 当年曹魏初祖曹操集权时,也曾试图让太尉杨彪改任太傅,只是那时的杨彪过于强大,曹操尚未成气候,终未如愿。 近年来,为集权,太尉晋升太傅之事屡见不鲜,司马懿如今亦位列其中,心中滋味,唯有自知。 曹爽并未停歇,提拔司马懿为太傅,剥夺其兵权后,立刻将司马懿的心腹蒋济,这个新任领军将军提升起来,连赞美之词都未变,仅将司马懿的功绩归于蒋济的辅助,再行叙述一遍。 于是,蒋济由镇守洛阳大军的领军将军,晋升为太尉。 太尉仍是那个太尉,但司马懿的位置换成了蒋济,天下兵马是否仍会买蒋济的账,难说得很。 接着,曹爽开始扩充自己的势力版图。 在曹宇、曹肇、秦朗、夏侯献等人被罢免后,曹氏一族的实力大受打击。曹肇遭贬,连累曹篡失去兵权与官职,夏侯献也因此牵连了他的堂兄夏侯霸。 曹氏与夏侯氏的亲族一时之间元气大伤。 这段时间,许多人疑惑曹爽将如何倚仗曹氏和夏侯氏,而今日,曹爽给出了答案: 既然嫡系无法担当,那么旁系就得挺身而出! 曹爽首度任命其二弟曹羲为中领军,取代蒋济领军将军的职责,坐镇中枢,与郭太后的堂兄共同执掌禁卫大权... ... 之后,曹爽大胆地废止了禁军五营中的中垒、中坚两营校尉,将这两支神兵授予了他的弟弟曹羲,这番奇妙的策略确实令人惊叹。 既然曹爽身边并未聚集足够的贤能,他便决定裁撤冗余的衙门,将权力巧妙地合并。 如此新颖的举措,实属罕见,足见曹爽确有过人之处。这一调整,巧妙地弥补了他手头兵力不足的困境。 除了曹羲,曹爽对其他弟弟也不吝宠爱。他任命曹训为武卫将军,统率神秘的禁军武卫营,曹彦则成为散骑常侍,常伴于朝堂之上,郭太后刚刚接手洛阳与皇宫的守护大权便被曹爽的安排削弱。 以曹氏宗族先祖曹叡亲自委任的统帅内外军事之名,曹爽直接夺取了禁军的绝对指挥权。此刻,他与郭太后虽表面和谐,洛阳的安全暂时得到保障,但未来的变数,无人能料。 曹叡也没有忽略他的表亲。表弟夏侯玄被召回洛阳,受封中护军,统率各将领,并负责选拔英勇的军中官员。同时,他向文人圈子释放出友善的信号,当年曹叡曾利用浮华案清除了一批空谈家,如今他毫不犹豫地重用了他们。 其中最为知名的有何晏、邓飏、李胜以及沛国故友丁谧等人,他们均被授予官职,丁谧、何晏、邓飏成为了尚书。何晏更是担当起吏部尚书,负责选拔英才,李胜被任命为河南尹,毕轨成为司隶校尉,三人共同掌握了洛阳内外的政局。 曹爽对这些人的重用,令司马懿皱起了眉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再次低估了对手。 曹爽的策略别具一格。 这群人确多夸夸其谈,但有两个关键点需证实: 其一,他们虽好言辞,却不乏实质能力,邓飏、李胜和丁谧三人皆才智过人,只是缺点同样显着。 其二,除了才艺,他们的出身至关重要。这群喜好高谈阔论者是如何跃居朝堂高位的?答案简单,他们的祖先都有功于曹魏。 邓飏是邓禹后代,邓家虽已衰微,但在曹魏仍有一定影响力。 李胜乃昔日张鲁麾下大将张休之子,归降曹魏后屡建功勋,只因家族不显赫而鲜为人知。 至于丁谧,这个名字在曹氏家族中异常独特,族人众多,英才辈出,但他们大多官职不高,而丁谧本人则是当年从马超手中救出曹操的典军校尉丁斐之子。 于是,曹爽借由这些人,巧妙地笼络了曹魏的中枢力量,这一招源于世家隔绝寒门的策略,而曹爽竟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确实让司马懿感到惊异。 然而在边疆防御的问题上,曹爽未能如愿,边境重地,郭太后与司马懿都不会容许他独断专行。 对此,曹爽只能无奈地轻轻点头。 司马懿回到府邸后,众多官员纷至沓来,有人询问他自身安危,更多的人则关心他离开荆州,夏侯霸与夏侯玄撤离潼关后,两地战局该如何应对。 面对这一切,司马懿只是淡然一笑,告诫他们不必惊慌,他已有妥善的安排。 “大将军深谙天地奥秘,乃陛下钦点的辅政大臣,如此部署合乎情理,对大魏乃大有裨益!” “至于边防,如若有汉军胆敢侵犯,他们将迎接一个惊天动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