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儿媳不躺平》 第1章 晨起 海城，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在晨曦的阳光中醒来。天气还有点冷，大街小巷上，行人车辆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人们忙忙碌碌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为了生活，开始了一天的奔波。 高楼大厦林立的大都会总是不乏豪门的传说，市中心向北，便是本市富豪们的居住区——半山豪宅。 付家大宅里，林露青此时也醒了过来。按掉闹钟，她翻身看着另一边未曾睡过的床，一瞬间有点恍惚。 梦里的她还在英国留学，青春年少，花样年华，一群朋友，几瓶啤酒，抱怨教授给分数不近人情，吐槽白人饭太难吃，说哪个学院女孩子有气质，哪个教授又帅又有才华...... 然后就是醒来的世界了。 林露青就是别人眼中的“豪门”少奶奶。付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付代时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各大富豪排行榜前列。林露青的丈夫，付言恒，是付代时的大儿子。林露青也是出身富豪家庭，爷爷是有名的航运大王，生意传到林露青父亲那一代声势更是壮大，世界趋于稳定，很多地区几十年的战火逐渐消散，背靠航运，林家的进出口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林家人丁单薄，到了露青这一代，孩子只有露青一个独生女。林家爷爷和付家爷爷是过命的交情，早就定好了家族联姻，露青知道自己的责任，毕业后经历了一番波折最后还是嫁给了付言恒。付言恒，付家的长子，理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当年，付代时已有婚约但尚未成婚，付代时却在外和一个女职员生下了付言恒。付家家长震怒，决不允许他做出悔婚的事情。派人把付言恒抱回付家养育，又给了这女孩一笔钱，让她离开本地。女孩子哭求无门，又找不到被软禁起来的付代时，只以为是付代时变心。她绝望地离开伤心之地，自此没了消息。未婚妻明思存嫁过来后，虽然承诺了把付言恒做亲生儿子待，但随着付元吉付君林哥俩的出生，她的心态也逐渐动摇。付氏的江山，以后谁来执掌？明思存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女佣听到声音敲门进来，边拉窗帘边说，“大少奶奶，大少爷说昨晚回来太晚了，就在书房歇了。” 太晚了吗？昨晚林露青回家已经是下一点，入睡怕不是要两三点，都还没看到他人，好吧，随他怎么说。 女佣递过来一杯温水，“老爷太太说七点半准时在花园吃早餐。”“好，麻烦你叫大少爷起床。” 付言恒走进来的时候，露青已经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他打量了露青一眼，淡淡的妆容，浅灰色羊毛套装，乌黑的头发刚到肩膀，气质温柔而不失干练。“怎么不戴我刚送你的那条珍珠项链？那个珠子更大，光也更好。” 露青今天戴的珍珠项链，澳洲货，珠子虽不大，却是刚进门时婆婆给的。“这条是妈送的，也很好，听说是妈的陪嫁来的。” 她站起身伸手给付言恒整了整领带，“不要总是那么晚，对身体不好；再一个，人多嘴杂。” “我懂得，昨晚太累了，没愿意打扰你。” 夫妇俩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这栋三层大宅在半山，对面是海，背后有山，生意人讲究“山主人丁水生财”，付氏集团老板付代时搬进来后做生意顺风顺水，祖辈的生意又在他手里发扬光大，又连添三子一女，付代时更觉是宝地，重盖大宅，增加东翼乃是大儿子付言恒和大儿媳林露青住宅，西翼是二儿子付元吉二媳妇甘梦住宅，他和妻子明思存住大宅的二层。未娶妻的小儿子付君林和未出阁的女儿付嘉仪住三楼。付嘉仪现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主攻力学，暂时不住家中。至于付代时的母亲，虔诚的佛教徒，常年带发修行，不想住在家里。付代时拗不过母亲，只得另外修建一座庙宇，供母亲修行。 大宅前有花园泳池，后有中式园林亭阁，春夏秋冬，景色常新。付家的园丁用心打理，真称得上景色如诗如画，令人陶醉。满园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绿意盎然的草坪与茂密的树木构成了一幅清新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 露青有时候想，就冲这景致，嫁给付言恒也不冤。 今日早餐摆在楼前花园暖阁。一早就有佣人在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付家的早餐往往也是工作碰头会。付言恒是集团副总，分管财务、投资；付元吉是地产部经理；大儿媳林露青也在付氏上班，二儿媳甘梦在家做全职主妇。作为集团董事局主席的付代时有时候会对公事有所交代，午饭和晚饭反而不拘大家回不回来吃。工作、加班、应酬都是寻常事，晚饭大家也真拿不准的。 付言恒夫妇刚入座，就有佣人端上两人的早餐。付代时不是老古板，谁先到了谁先吃，早上大家上班时间未必一致，不必等到父母一起用餐。住家里就这个好处，佣人用惯了的，了解主人家每个人的口味，不用叮嘱。付言恒面前是一份金枪鱼三明治加黑咖啡，鸡蛋是放在蛋杯里端上来的。付言恒亦是留学英国，其他不论，英国人吃鸡蛋的讲究学了个十足十，吃个鸡蛋要放在小杯子上敲啊敲的。林露青吃早餐很简单，一份田园沙拉一个煮土豆加杯牛奶就可以了。现在的人都怕胖，常年控碳水，露青都怀疑，读书的时候一次吃三人份炸鱼薯条的是不是自己了，那个时候真好，怎么吃都不会胖。 “大哥大嫂早！”老二一家来了。露青抬头微笑说早安。付言恒一眼瞥见弟媳妇甘梦的打扮，倒抽一口凉气：才早上，半露肩的礼服已经穿上，钻石项链亦已戴上，手里拿着黑色鳄鱼皮birkin，指头上的鸽子蛋哪怕是黑夜里的瞎子也一望可知。 甘梦结婚前是个演员，出演过几部知名剧集，以美艳着称。付元吉和她原本也没认真，结果甘梦怀孕了。付家没有第三代，付家二老满心欢喜，虽说不满意甘梦的出身，但是时代变了，演员也不是过去的戏子了。再者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勉强让她进门。婚后半年生了一个女儿，交给保姆奶妈带，自己仍是潇洒自在。 “阿梦今日有通告？” “是啊，大哥，今天要做一个访问。本来不想去的，我也挺忙，你们知道的，我也不爱出风头，要不是元吉说上杂志还可以宣传付氏，我才不要去呢！” 露青忍笑，最爱出风头的人标榜自己不爱出风头。 甘梦又转向露青，“大嫂，你看我这身还过眼吗？” 露青咽下嘴里的沙拉，说道，“好看呀。你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穿礼服很出彩。”甘梦不由得喜上眉梢，告诉二人这项链是付元吉昨天送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哦，是我这做大哥的糊涂了。弟弟弟妹结婚一年了，大哥我一定补一份礼物。”付言恒笑着说。 “要给谁送礼？我也得送吗？哈？”付君林来了。 第2章 婆媳 付君林来了。 这位付家的最小的儿子，还不足二十二岁，目前在本埠的大学读法律，成绩优异，运动也很擅长。 付代时有意明后年送他到美国研读法律。 露青看着这弟兄三人，老大付言恒，三十出头，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就是老是皱眉，眉头中间已经有了一道竖纹；老二付元吉身材瘦削，潇洒风流，白白净净的，不说话的时候也像在微笑，显得不如大哥稳重。老三付君林面若冠玉，器宇轩昂，就是还多少带点学生的稚气，在家里他可是父母的活宝贝。 这弟兄三人长得都很像付代时，外人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根本不会怀疑是同父异母。 大家正在嘻嘻哈哈，付代时明思存夫妇到了。大家一齐站起噤声，待父母就坐用餐，大家才坐下。 付代时问大家在笑什么，付言恒回道，“昨天是二弟结婚纪念，君林和我都在说要送礼物呢。” “好！兄友弟恭，是我们付家家风！”付代时很高兴。这时佣人端上白粥咸菜，豆浆油条。 “大嫂已经送了呢，我这个包就是大嫂的礼物了，不过，这个颜色有点沉闷，好像显得我很老似的，是不是啊妈？”甘梦问婆婆。 “这颜色是有点太暗了。下次再送礼物，露青啊，你先问过甘梦喜不喜欢多好，免得浪费。”明思存点头说。 露青一时不知怎么接话。这婆媳俩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包是明思存明示暗示了好几次，露青才给买的。这个牌子店里的现货本来颜色就不一定全，黑色是经典色，比较保值，到现在又挑毛病说颜色不好。 明思存是付代时的发妻，出身是书香门第，民国时代祖父曾任外交大使。看看露青打扮得温婉大方，是大家儿媳的气度。再看到二儿媳的打扮，心下有点不喜。明思存知道付代时不满意甘梦，多次提醒过二儿媳要谨言慎行，结果今天又来这么一身。 付代时今天倒像没看到儿媳妇的穿着。喝了几口白粥，问道“今天元吉是不是有个项目要上会讨论？” 付元吉回答道，“是的，爸。东乡那边的规划做好了，想请大家初步讨论下。” “好，上午我有时间的话也去会上听听。”付代时点点头，对露青说，“大媳妇，今天你迟一点去上班吧，我有事要麻烦你呢，有一份文件存在电脑里找来找去找不到，你去帮我找一下。”露青忙答应着。 一时饭毕，大家都各人回房准备上班上学，付代时自有司机恭候，其余众人皆是自己开车，甘梦则是杂志社一会儿派车来接。林露青跟着付代时走到二楼书房，露青问，“爸，您要找什么文件？” 付代时摆摆手，“哪有什么文件要找。吃饭时我看你戴的还是进门时你妈给你的珍珠项链，也怪我，没想到给你添首饰。” 露青忙说，“不是的，爸，你知道我也不爱这些。” “我知道你是省事的，不过，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能太素净。前两天，银楼搬了几盒让我挑，我也不留意。今天倒想起来有一条项链正趁你戴。”说罢地给露青一个首饰盒子。 露青恭敬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不由得喝声彩：一条无色钻石珠串式项链，十颗小钻石组成，能有十克拉左右。饶是白天，仍然璀璨夺目。还是那句话，大不算什么，难得每一刻净度都很好。“爸，这太贵重，我.......” “是很贵重，但不如你贵重。孩子，你受委屈了。听说昨晚言恒又在书房睡得？” 露青回道，“言恒最近加班太晚，他事业心强，怕我睡不好才在书房睡的。” 付代时拍拍露青的肩，“好孩子，谢谢你维护他。你们夫妇一体，要互相包容，言恒那边我会去说的。再者，昨天给老二他们送礼物你也有心了，那个包也不便宜。听说有的人都排不到货的。” “是，好在咱们家商场经常和很多大牌有合作。” 付代时点头说道，“阿梦呢，是女明星出身，元吉看好的，我本不同意她进门，奈何她肚子大了，看在孩子的面上娶了进来，无可奈何啊。我其实知道演员明星也是正当职业，可心里总归有点不熨帖。露青，你能从中转圜，我心里很高兴。这项链是我的心意，不要推辞，收下找机会好好戴出去就好！言恒那边我自去说，我还盼着付家的长孙呢。” 露青红了脸，再三谢过，回到她自己的书房，打开保险箱，把项链好好收进去。保险箱里有各种首饰，每年生日，结婚纪念日，春节，情人节，圣诞节甚至妇女节，付言恒都会送首饰给她，钻石，珍珠，玛瑙，翡翠应有尽有。露青本想拿出几件来戴，最后还是没有。锁好保险柜拿起包出门开车上班。 付家每个人的车好像也代表了每个人的性格。付代时自不必说，劳斯莱斯定制款幻影，价格高昂，彰显身份，贵不可言。付言恒开着宾利，元吉开法拉利，老三还在上学，父母亲不允许他招摇，开的是一部特斯拉，弟媳妇甘梦天天开着大红色保时捷panamera满城跑。林露青的座驾却是一部黑色奥迪q7。甘梦曾经问过她这位嫂嫂开这车不闷吗？为什么不买红色超跑？林露青当时的回答是，黑色上班比较方便。哦，家里还有一部奔驰车子供付太太出门用，工人们也有商务车出门办事这个也是自然的。 进到市区，路上车子开始增多。前面不知什么情况，几条车道都不动了。露青往后靠了一下，又想起这几年自己的经历，恍如梦一场。 第3章 剑桥 三年前，林露青在剑桥大学经济系读研究生，师从matthew elliott，刚获批一笔奖学金，研究方向是微观经济学。那时候的露青每天意气风发，一杯咖啡一片吐司可以做功课到深夜，写报告写到手抖。奔走各个名教授的讲堂，查一切可靠的数据，搞什么数字建模，日夜不断地修缮理论模型，引入外生工具变量，力求准确模型系数。 elliott教授有一次说，“lin，中国的广东人有句谚语我不明白，能不能给我讲讲？什么叫长命功夫长命做？”林露青笑了，这位中国通，可爱的老头儿，这是提醒让她注意身体。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她总是想，以现在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过得好，吃得饱，可还是有太多太多人过得很苦。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经济实现均衡发展，林露青愿意去努力寻找。 英国的天总是阴晴不定，以阴为主。露青回宿舍的路上，又下起雨来了。露青到英国时日尚浅，还没养成晴天带伞的习惯，倒也不怕淋湿，可刚买的几本书就要遭殃了。露青看了看，天色已晚，路上也没人，干脆脱下外套，包着书，一路跑向宿舍。 雨慢慢下大了，露青不防与另一个人撞在一起。两人一齐开口说excuse me，再一抬眼原来是祖国同胞。两人跑到一个屋檐下，抖落雨水，彼此打量都是落汤鸡的形象，本来尴尬的场景不知怎的变得搞笑，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带着笑意，男人伸出手来，“特里蒂尼学院，张学仁”，露青把外套和书放下，握住男人的手，“我也是，特里蒂尼经济系，林露青。” “露青，露青，是不是出自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是，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青。” “有什么深意吗？” “没有，就是小时候老是不会写蜻蜓的蜻字。” 男人笑了起来，看到露青的外套包着书，问道，“方不方便告诉我，这是什么传世孤本值得你这样保护？”露青打开外套，露出神雕侠侣四个大字。 男人又笑了，眼睛闪闪发光，“金庸？好，妙！果然值得你牺牲外套！” 露青看着他，认真地说，“你笑什么？我在国内学习累了就看金庸，出国的时候没带出来，到了这边又都是英文版！我这好不容易从china town 弄到的，很好笑吗？” “绝对不好笑。我明白，我也喜欢看，等有机会我们一起讨论下。”男人脱下西装外套披在露青身上。 露青拒绝，“你干嘛？我不冷啊。” “我知道，你穿着吧，反正我知道你是谁，改天再还我！”张学仁边说边跑远了。 露青回到宿舍，拿着毛巾擦头发，一照镜子，顿时了然。 雨水让她的白衬衣变成半透明，内衣看的清清楚楚。露青不由得一阵红晕上脸。张学仁？这名字不错。人高高的，眼睛大大，衣服也有淡淡木质香味，露青不涂香水，对香水也没研究，只觉得是冬日暖阳的味道。 第二天放学后，露青把张学仁的外套洗得干干净净，烘干了之后用一个漂亮袋子装好，打算打听下特里蒂尼学院男生宿舍在哪里，突然有人在楼下喊露青的名字。露青趴在露台一看，正是张学仁，高大的他今天穿着棒球服，显得更是神采奕奕。 露青从楼上飞奔下来，“这么着急要外套啊？我洗好了，正要找你。” 张学仁一脸认真地说，“不着急要外套，我来问你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你吃晚饭了吗？” 露青笑了，“没吃呢。我来请客，谢谢你借我外套。” “我来请，谢谢你帮我洗外套。” 两人来到学校旁边的小镇，找了一家小小的餐厅。餐厅外，一位流浪歌手弹着吉他唱着古老的情歌：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我是一只会飞的水鸟，我折断翅膀丰满了你的羽毛。” 悠扬的歌曲，爽口的啤酒，美味的通心粉，露青吃地很开心，第一次感觉英国这么浪漫。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一路谈天说地。“你是第几年？”露青侧脸问。 张学仁想了想，“算第一年。我刚到这儿。” 露青不由得得意，“叫我师姐哦，我是研究生第二年啦！” 张学仁眼里带笑，“我肯定比你大啊，而且我来是....” 露青笑着打断了他，“哎，不论年纪的，谁让你是第一年？” “那行吧。师姐！那你多教教我吧。” 露青就真的给他介绍了很多学校里种种，一本正经讲所见所闻的样子，可爱又漂亮，小脸儿散发着光彩，张学仁看得移不开眼睛。 露青冲他摆摆手，“你听到了吗？我说，马上要来一位新客座教授，听说也是亚裔，可厉害呢。具体是谁一直保密，怕被别的学校截胡，最近才知道一点点消息。” “你觉得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头儿吧，做到教授年纪不会轻。” “恐怕未见得。以后我能再来找你吗？嗯，师姐？”分手时张学仁问。 “随时欢迎！”露青大力摇了摇他的手。 第二天，是新教授的课，露青和室友早早跑到教室占座。本来坐不满的课堂今天人好多，不少外系的同学也来一探神秘“嘉宾”。露青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出录音笔，一抬头，教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大家好，我叫张学仁。英文名叫shane chang。非常荣幸和大家一起研究微观经济学。我们都知道这是研究个体经济单位的经济行为和经济变量....” 露青愣住了。张学仁是教授啊？怎么可能？那么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这么个“一年级”哦！露青脸红了，想到和他吐槽的学校的种种，一股莫名的怒气浮上心间，捉弄人好好玩吗？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露青抱着电脑拔腿就跑，室友在后面喊她也不理会。 很短时间，张学仁就成了名教授。他的办公室里总是围绕着学生，女生尤其多。大家都喜欢这个帅气幽默才华横溢的老师。 露青在宿舍发呆。这几天她有点魂不守舍，舍友在一旁叽叽喳喳。 “听说张教授是香港人，之前在斯坦福是副教授，剑桥提供终身教职才肯来的。”“他自己来的？结婚了没？”“没，但好像有未婚妻了，也是华人，很美，选美小姐那种美，还是个富家千金呢。”“你怎么知道？”“前几天来找他了，亲密的很呢。” 露青烦恼更甚，披上一件风衣出去散步。 第4章 初恋 不知不觉走到了“the river cam”，这可是着名的康桥。世界上有谁不知道康桥呢？软泥上的青筕，油油的在水底招摇。露青看着河水，果真如此，诗人还是写实的。 徐志摩当时的心情是不是也一样惆怅呢。水面起了一个一个小涟漪，又下起雨来了，好在今天没有拿书，不用跑，也不会撞到人。露青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偌大的校园，雨点渐渐密集了起来，身边的人开始撑起雨伞。露青没有带伞，也不想跑，任凭小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脸颊。 一把雨伞罩住了露青，抬头一看，是他，黑色的眸子就这么坦白地盯着她。 露青心猛地一跳，板起脸来也看回他，“professor，can i help you？” 张学仁一脸的惶恐，“一定要这样吗？叫我学仁吧。” “不敢。不知道教授有什么吩咐？” “露青...”“教授，没事我告辞了。”露青推开雨伞，转身就要走。 张学仁拦住她，“露青，”他诚恳地说，“你拿着伞，别感冒了！” 露青说，“谢谢教授关心，我就算感冒也死不了。” 张学仁顿了顿，“我绝非故意骗你，你当时问我第几年，我第一反应是第一年来剑桥，没想到让你误会。后来，我想找你道歉，你每次都是一下课就跑，露青，你原谅我。” 露青其实早就不为这生气了，但心里依然有团火，“口才真好，在未婚妻那里练得吧。” 露青扭过头又要走，张学仁一把拉住，“什么未婚妻？” 他离她好近，冬日暖阳的味道又来了。露青心跳加速，表面淡定地说，“你不是有个选美小姐未婚妻吗？来看过你的，大家都知道。” “你吃醋了？为这个生气？”张学仁慢慢有了笑容。 “吃你的醋？开什么玩笑？你是我什么人？我告诉你，天底下剩一个男人我也不会....” 张学仁不让她说下去，俯下身吻住了她。露青只觉得天旋地转。雨伞掉到了地上，没关系，雨下大了，没关系，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激动，又有说不出的委屈。“露青，我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了你，别不理我，别生我的气，好吗？”张学仁轻声说。 “那你未婚妻怎么办？”露青仰起小脸问。 学仁苦笑道，“哪有什么未婚妻，前几天那是我妹妹。亲的，同父同母，我保证！” 两人拥抱在一起，身边的人和物仿佛都不存在了，下着雨的天空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美。 那段日子里，每一天林露青都是笑着醒来笑着睡去。一想到张学仁，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这段时间，一有空他们就在一起，散步、聊天、拥抱......校园里满是他们的足迹。虽然剑桥没有禁止师生恋，但张学仁为了避嫌，还是换过一个班来带，又在剑桥外的小镇，购置一套小独栋，露青下了课就在这做做功课。两人有时候都在看书做学问，彼此默默不语，心里都是甜蜜至极。 “你爱我什么？”这天，露青看着书，突然抬起头问。 “不知道。”张学仁想了下，“你有很多优点，漂亮，聪明，善良，勤奋，但我好像不是因为哪一个原因爱你。就是看到你那一刻就觉得，就是你了，圣经里说男人的另一半是用自己的肋骨做的，我看到你就觉得你就是我的肋骨。” 露青走过去，踮起脚尖吻了吻他，学仁拥住她，“露青，我多爱你啊。”露青想，这就是幸福吧。 还有半年露青就毕业了，不顾父母的反对，她打算留下， elliott教授已经帮她申请了助教职位。两人期待着平凡而甜蜜的小日子。不期然，露青接到母亲的电话让她即刻返家，问出了什么事，只说是父亲身体不适。 临行前夜，学仁帮露青整理行装，不知怎的，有种生离死别的痛，他说：“中国人一到这种时候就会想到柳永。”露青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露青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我很快就回来啦。你乖乖地等我。” 登机前，学仁缠绵地吻她，叮嘱这叮嘱那。露青依偎在他怀抱直到最后一次通知。飞机起飞了，马歇尔机场慢慢看不到了，剑桥也慢慢看不到了...... 后车不耐烦地喇叭声把露青从回忆里惊醒。唉，几年了？发动车子，甩开回忆，随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付氏大楼到了。露青现在企划部任职经理，她的级别本来是没有专属车位的，奈何是付家长媳，物业主动给了一个方便停靠的位置。 下了车，坐电梯上九楼，到自己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露青开始一天的工作。 付氏的部门经理都有装修办公室的自由，公司会报销一定额度，也是人性化管理的表现，间间都一样多沉闷。 露青的办公室装得很简约，灰白色地毯，同色壁纸，米白色沙发。办公桌用的是实木，露青喜欢木头带来的踏实感。电脑，打印机，扫描仪，传真，抽屉里的一个个厚厚的笔记，身后书柜里满满的书，这个办公室像什么呢？露青不愿意承认好像大学老师们的办公室。 助理代欣欣端着咖啡走进来，“付太，十点钟地产部召集的部门经理会议。还有刚给你冲了黑咖啡。” “谢谢！你的咖啡简直救命！哦，对了，我还要集团简报。” 咖啡送进来，满室飘香。露青记起面试助理的时候，优秀的女孩子们男孩子们来来去去，没什么特点。现在的行市，一个底薪6000的助理职位，名牌大学毕业生竟也趋之若鹜，果然人浮于事。面试到代欣欣的时候，露青随口问了问爱好，这个小姑娘脱口而出，“咖啡！” 露青也是重度咖啡爱好者，问道“那以后喝咖啡的时候能帮我也泡一杯吗？”“没问题！”事情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这几年，露青没换过助理，代欣欣做事细心、勤谨，更难得事事替露青想到前头，已是加了几次薪水，花红也是高的。逢年过节，甚至生日，露青私人也都会有名牌礼物相送，这份工作收入已然不菲。 会议在十二楼。露青挨着人事部经理黄英坐好，打开手里的简报等待开会。黄英小声说，“青儿啊，今天看来你小叔子要大展拳脚喽，没看到简报都彩印胶装了？” 露青冲她使个眼色，摇摇头——大老板来了。 第5章 港口 付代时领着两个儿子走进来，分别落座。众人心下疑惑，今天到底议什么？怎么老爷子也来了。露青看向丈夫，付言恒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 会议主持人，秘书处总监王彼得开口道， “各位同仁，今日请大家来此开会，是地产部要提出一项新的计划。首先让我们鼓掌感谢董事长亲临！下面，请付元吉先生发表。” 付元吉示意关灯，结合大屏幕上的ppt讲解了起来。这次项目地点叫做东乡，乃本市东南部沿海一个尚未开发的区域。付元吉有意开发成度假村加住宅区的模式。 露青来之前已经做了功课，心下有数。付氏虽然涉及很多业务，最近二十年令其大赚特赚的还是房地产。几年前付元吉入行后一直也是在这个领域，赶上大时代的风口，经手的几个项目也都风生水起，深得老爷子欢心。付言恒荣升副董后，付元吉名正言顺上位成地产部一把手。 “综上所述，基于本项目的地理位置和本市旅游前景，我们觉得大有可为。请主席和同仁们指正！”付元吉信心满满地收尾后，灯光亮起。露青悄悄观察大家的脸色，有的事不关己，有的交头接耳，也有的已经开始抚掌赞叹。 到了各部门发表意见阶段，露青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套话，“这个项目方案内容详实，颇有前瞻性，地产部同事辛苦了。希望能完善相关信息，方便接下来最终决定。” 回到办公室，露青思索良久，拿起电话打给一个老同学约吃午餐。 四季酒店西餐厅，是本市一等一的西餐馆子。露青和一班留学生同学经常在此地聚会。 露青刚进大厅，就看到张晓风冲她招手。 入座后，服务生来点菜。张晓风点了惠灵顿牛排，配了杯红酒。露青点了三文鱼芦笋，意大利面，红茶。服务生说，“付太，意面还是配鸡肉吗？”露青说是。 服务生走后，张晓风揶揄道，“还得是你啊。我也常来，他怎么不记得我牛排几分熟？” 露青不理她，问道，“你怎么来的？没开车吗，还敢喝红酒？下午不上班了？” 晓风上学时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嘿嘿一笑，“打车来的，把车放单位了。下午打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找我有事情吧？”露青看看四下无人，“是，想问问港口最近的计划。不要对外宣传的那种，要实底儿。” “哪方面？计划很多啊。” “结构性的。” 张晓风想了想，“有个事最近倒是有风声，只有大领导知道，是不是落地咱们这儿还不好说，好几个港口在抢——长距离输油管道。” “这事吆喝了几年了，难不成有影儿了？” “也仅仅是传闻罢了。除此之外倒没有听说有什么特别的计划。” 露青举起酒杯，“已经很感谢了！我以红茶代酒，改天晚上叫着琳达他们几个出来喝个痛快。” 张晓风是当世酒仙，一听大喜，“就怕你没功夫，豪门媳妇嘛。咱们这班老同学，就你嫁的最好了，我们还为柴米油盐烦恼的时候，你早就财富自由了。” “瞧你说的，付家的钱能到儿媳妇手里吗？我也是赚薪水的。还不如你们，我是下了班还要面对老板。” 晓风哈哈大笑，“也对！有得有失嘛！”说着拿起叉子去吃露青盘子里的鱼肉和芦笋，露青气的，也拿叉子去吃张晓风的牛排。 午餐后返工，露青找出电子地图，仔细算了一会儿，又拨了几通电话，上网查了点东西，心里稍稍明朗，马上开始写报告。写到一半一抬头，天色已暗，落地窗外车水马龙。 “付太，府上打电话问您今晚是否回家吃饭？” 露青拿起报告，“回去吃！” 付家的晚餐一般开在七点半，二媳妇甘梦抱怨过几次时间有点晚，这么晚吃完饭不利于保持身材。露青帮着摆好碗筷，亲自去二楼请家公家婆吃饭。 菜色很丰富，以粤菜为底，荤素兼顾，口味上佳。 富豪圈里，付家的厨师范师傅也是有名的，也有人曾偷偷挖角，但没成功，一是付家给的薪水不少，再者范师傅的儿子现下也在付氏上班。 除了露青，今晚回来吃饭的还有付代时夫妇，付君林。 露青站起身来，先给公婆盛汤，“爸妈，这是五指毛桃猪骨汤，范师傅炖了三个钟头，清肝润肺，健脾化湿。” 付代时接过汤，“露青，言恒怎么不回来吃？” 露青答道，“今天有个集团标准化采购的项目开标，从下午开到这会子专家还没出来结果，言恒说横竖也不忙，陪着员工加班呢。” “那老二两口子呢？” 明思存回道，“都有应酬吧。二媳妇又常年不吃晚餐。” 付代时方不言语。露青再给付君林布菜，“弟弟尝尝，小厨房自己做的乳鸽。”然后才坐下吃饭。大户人家惜福养生，除付君林胃口不错吃了很多，别人大都捡几样自己爱吃的吃几口也就罢了。 吃完饭，露青又亲自泡了两杯参茶端到楼上，分别公婆的起居室。付代时边喝茶边漫不经心地问，“露青，今天上午元吉提的方案你有什么想法？” 露青想了想说，“元吉的想法、设计，前期预算，配套产业想的都是好的，以居住区为基础，以旅游业拉动后期房价也是经过实践的成功路径。” “那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这可是几个亿的投资。” 露青说，“房地产手政策影响很大，我相信元吉他们也做过调查了。” “他们调查是他们的事。你说说你的看法嘛。在家里你是大嫂，在公司你是部门经理，于公于私你都不要有顾虑。” 露青这才说道，“房地产有三大要素，位置，位置，还是位置。东乡那边地势平坦，面朝大海，当然是不错的。只是怕规划上有什么大动作，那商业价值就天差地别了。” 第6章 变数 付代时听的住了神，让儿媳妇展开说说。露青道，“比方说，修地铁那就是拉高房价，修垃圾场就相反。”回头拿过下午赶出来的那份资料递给付代时，继续说，“本埠的港口输油管道项目已经向上争取多年了，听闻近期上面就要有决断了。” 付代时说，“据说多地都在争取，说说你的判断。” 露青打开资料，上面是各个港口的具体参数，“a港虽说最大，设施最先进，但输在水深不足，吃水太浅，条件不行；b港三年前刚刚上马全自动化装配，各种设计应该是为新能源汽车出海做准备，短期内再上新项目可能性不大。c港和我们条件相似，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目前看也没什么短板。不过，我留意到泰和能源人力资源部从上个月起就在招聘驻本埠前期工程师，我想泰和作为大型的原油买家，它的动作不会是空穴来风。” 露青翻开报告里的地图，“您请看地图，如要建输油管道，不论一条还是两条，东乡都是必经之路，那样我们的房产项目就不好开展了，而且更麻烦的是....” “价格当然也会一落千丈。好，好，好！大嫂不愧是剑桥高材生，你这功夫做到家了。以后你也要多提点元吉，他还年轻，经验不足。言恒呢，要忙整个集团的事情，有时候真不如你心细。日后你有什么想法就随时和我说，我洗耳恭听。” “爸，您这么说真是让露青惭愧。这件事我本来想让言恒跟您汇报，正巧他又不在，我直接去找元吉，也怕他多想，您能这么礼贤下士，也是我做儿媳的福分。您手眼通天，后续的消息还请您留意，也许我的判断也未见得准。” 正说着，明思存走过来请付代时接电话，露青自去安歇不提。 付代时其实心中早就有数了。付元吉前一段刚一提出东乡的计划，他就利用他的人脉问清了很多事。本来是想看看付元吉能不能有能力自行看到这件事的风险，没想到付元吉正式在会上提出了计划报告。老大呢，为了避嫌又从不去掺和老二的事，想不到还是儿媳妇林露青提出来了。 付言恒和露青住的东翼，从外面看和大宅风格一致，法式建筑，乳白色的墙，宽大的落地窗。露青最喜欢的就是二楼卧室，有一个露台，特别她的像大学宿舍。蔷薇花开的时候，露青喜欢在露台上喝杯咖啡，看着斜阳，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自从结婚以来，付言恒十天中倒有十天住在自己的书房。露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卸过妆的自己，快三十了，青春马上就要逝去，人生似乎也像面前的镜子，光鲜亮丽的外表却是虚像。晚霜越用越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林露青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永远的留在剑桥了？剑桥，英国，大学，校园，露青那些想忘记的人和事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到露青身边。露青不敢再想下去，心里有个地方还是不能碰，偶尔一阵风拂过伤口，还是会扎心一样的疼。 当年露青接到母亲电话，第一时间从剑桥回国。到家行李还没放稳，妈妈就冲她哭了起来。 原来露青爸爸的生意出了状况，投资的公司暴雷了，投资血本无归。这本来还不算什么，只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舶公司那边接连有两艘船都在非洲被海上的非法武装分子劫持，货物和船都没了。 除了船的损失和赔偿货物损失，间接后果就是股价大跌，现在有人背后收购林氏的股票，很快就要超过林家持有的45%。眼看家族的生意保不住了，急怒攻心之下，林父一病不起。 露青抱住妈妈，心疼地给她擦掉眼泪，安慰妈妈，“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别难受了，给爸爸治病要紧。咱们得坚强起来！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还在一起就好。” 母亲领着露青去医院。父亲就躺在病床上，意气风发的人变得眼神空洞。看到露青来了，林父努力露出一个微笑，“青儿，你怎么回来了？爸爸没事的。你抓紧快回去读书吧！” 林露青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啊，从小拿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给女儿的父亲！露青奔过去抱着父亲，“爸，你不要担心，事情一定有转机的，你安心养病！”露青去找医生问问父亲的病情，回来的时候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屋内，父母两人在那里发呆，愁眉不展，露青在门外感觉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父母。 晚上，回到家中的露青和公司的几位元老商量事情的解决办法。 财务部张经理说，“现在公司现金流也告急了。前一段，刚有人开始收林氏的股票，林总就拿了不少钱去补，结果还是不够，就把公司的钱拿去用了。要是真出了事，我也得坐牢的。” 林露青又问目前的筹措资金的渠道还有什么，张经理说，“要是平时，贷十个亿都可以，现在是墙倒众人推，银行也怕林氏不稳，都说要研究研究，等研究出来，什么都晚了。” 露青安抚了众人，散了会，打扮妥当，带着张经理一起去了几家相熟的富豪家里寻求帮助。世态炎凉，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几家有的避而不见，有的婉转拒绝。 张经理送露青回家时，露青早已是浑身疲惫不堪。下了车看到门前停了一辆劳斯莱斯，正在好奇是谁时，家里的帮佣过来告诉她，客厅里有客人。露青走近，听到一个男人说道，“林夫人，这件事情还是请您考虑下，一是咱们两家老爷子生前都有过这个意思，再一个这样对两家都有好处。” 林妈妈说，“付先生，感谢您的厚爱，可是小女与令郎没有感情基础，这婚事有点太突然了，我怕孩子接受不了。” 只听得男人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请您多劝劝吧，毕竟这是最合适的办法。”说罢，男人告辞。露青不想这样狼狈的和他打照面，就往旁边屏风后一躲。男人走后，露青才走出来问妈妈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第7章 出嫁 林妈妈拉着露青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女儿。刚才来的男人叫付代时，付氏集团老板。付家的上一代和林露青爷爷有交情，曾经在露青出生的时候半开玩笑的约定娃娃亲，也就是让露青嫁给付代时的大儿子。后来两位老人去世，两家业务也没有交集，慢慢有些疏远了，更没人再提婚事。谁料，下午付代时过来，重提婚事。 露青道，“这是什么原因？他一定有什么打算吧？”露青妈妈点点头；“付家想要你带着林氏的股份嫁过去！” “什么？！”露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儿，这也没什么难理解的。你是我们的独生女，我们把股份给你是迟早的事。如果咱们同意联姻，付氏会出手帮我们渡过难关。付家财力雄厚，这一点我相信他不是在夸口。” 露青有那么一瞬间居然感到很高兴，可以替爸妈摆脱现在的困境了！转念突然想起还在剑桥等她的张学仁，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撕扯了一下。如果嫁过去，学仁怎么办？露青知道她可以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可她怎么能伤害学仁呢？ 这天夜里，露青彻夜未眠。一时间想要抛下一切飞回英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和张学仁在一起。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张学仁的怀抱。一时间又想到病床上的父亲，哭泣的母亲。 露青睡不着，头痛得厉害。慢慢从二楼卧室走到楼下，想找点药吃。听到工人房里有人在看电视，寂静的夜格外发音，电视音量虽然不大，露青还是能听见在演什么。像是在重播一部清宫剧，这部剧集露青好像也看过，《康熙王朝》吧？ 露青倒了杯水，正要上楼，突然听到一句台词，如同头上打了个焦雷。“你是大清的格格，你生下来就有属于大清。皇子们要浴血杀敌，格格们有时候就要远嫁异族他乡！走草原，入戈壁！因为不是大清属于你，而是你属于大清。不光是你，朕，还有你母妃，都是一样。” 露青听到这句话，拿着这杯水，就这么站在楼梯上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露青写了一封电邮给张学仁。 “学仁， 我家中有一些变故，一切都要另作打算了。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给了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纵使天涯海角，我也珍惜我们这一段感情。无奈情深缘浅。只盼你不要挂念我，让我们两人各自安好，也请你明白，这是对我对我家最好的选择。心中对你的抱歉何止万千！遗憾何止万千！可能这就是人生的底色吧。对你，只有感谢，抱歉和祝福！请理解我也理解我的选择！最后一次吻你，爱你。 露青” 一个月后，露青风风光光嫁进了付家。付家信守承诺，早已解决了林家的危机，林氏企业慢慢地也在恢复元气。付言恒仪表堂堂，坐拥付氏百分之十股权，名下不动产物业若干，新娘子林露青是林氏的最大股东，二人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一对璧人。 付代时在婚礼上手书一副“佳儿佳妇”送给新婚夫妇，更有别墅门面等房产和全套钻石首饰等作为聘礼送给露青。纵是付代时生平不爱高调，这婚礼也是轰动了富豪圈，付家林家两边的亲朋好友商界伙伴都来见证两家联姻，车子太多以至于把滨海花园酒店门口两条路都堵死了。第二天报纸头条就是林露青付言恒的婚礼照片。 一年后二媳妇甘梦进门可就天壤之别了。虽然也是五星级酒店摆酒，来参加的除付家这边亲友，女方的亲友甚少。有好事的记者曾经开门见山地采访甘梦，“甘小姐，一年前付家大少成婚的时候，送给儿媳妇的是别墅加全套钻石；公众都好奇您的聘礼是什么呢？可不可以向大家介绍一下？”甘梦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说，“嫁给元吉呢就是嫁给爱情，新时代女性是不考虑聘礼多少的，只要是公婆的心意就好。不过我可以满足一些朋友的好奇心，聘礼我非常满意！” 这一番言辞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大家不知道的事，转身甘梦就回去发了脾气！甘梦那时候已经怀孕，母凭子贵，总觉着聘礼不会比林露青少。结果聘礼送到家里，甘梦和家人都失望了。钻石首饰是有，也太小了吧？至于房产更是没影儿！满满一盒子都是不值钱的，什么玉镯，翡翠，珍珠项链，和林露青的商业门面和别墅怎么比？甘梦也向付元吉抱怨过。结果付元吉说，老爷子说过了，你要是也能带一个市值几十亿的上市公司陪嫁过去，他也送你一样的聘礼！甘梦气的跳脚也别无他法。 付言恒和林露青结婚后相敬如宾，也是相敬如冰。成婚也快两年了，露青仍是独守空房。露青开始不知道付言恒为什么这样，后来慢慢了解到付言恒也有一段“意难平”的感情。露青想到张学仁，觉得付言恒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两人就当朋友那样相处也行吧。只是夜半时分，想起往事，难免也有脆弱流泪的时候。 大宅西侧，付元吉两口子也回来了。付元吉闷闷不乐，“我刚到家老爷子就找我，让我暂缓东乡的项目。” “什么？”甘梦吃了一惊，“为什么？不是今天会议很不错嘛？” 付元吉恨恨的道，“我问了，今晚吃完饭老爷子就只见了大嫂一个人，准是她坏事。” “那咱们偷偷收购的那些地块怎么办？那不砸手里了？可花了大几百万呢。” “我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吗？！这几天我再劝劝老爷子，让张副董他们也敲敲边鼓看看。这个林露青，真是多管闲事！” 甘梦道，“大嫂有那个本事吗，她应该不知道咱们私下买地的事。” 付元吉看了一眼妻子，“你就是太单纯，大嫂扮猪吃老虎你都看不出来。今早上咱们走了，爸单独叫大嫂你猜为了什么？” 甘梦摇摇头，表示猜不出。“王妈和我说了，大嫂从爸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个项链盒子。” 甘梦不由得生气，“太过分了，一碗水都端不平。我好歹还给付家生了个孙女，林露青干什么了？不就是个留学生吗，爸就那么看重？！”付元吉说，“阿梦，你也别气了，妈说了，林露青两年了肚子都没动静，八成不能生，只要咱们能生下儿子，付氏掌门人就稳了，妈保险柜里那些珍珠宝石不都是你的。” “讨厌！我才生产不到半年，总要满一年吧，你看我现在都肥了好多了。”“一点都不胖！这样多好看，比大嫂那瘦竹竿美得多了。”说罢，拉着甘梦走向床榻...... 第8章 云锦 无论夜晚你是怎么样的度过，太阳也会如约到来。 第二天早上，露青刚醒来，付言恒就来到卧室门口敲门。露青心知他一定有事，也马上起来洗漱。 付言恒进门后说，“昨晚你和老爷子说那个项目的事了？” 露青回答道，“是，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说，老爷子再三问，让我不要有顾虑，我就大体说了说。” “嗯，昨晚老爷子发微信给我，夸你夸得不得了呢。说你比我们哥仨都强。” “那可不敢当。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应该为家里出力，爸这样抬举，我倒不好意思了。” “你做的对，不要想那么多，实事求是挺好。” 付言恒从西装里拿出一个帖子，“后天这个事还得麻烦你。” 露青看时，一张烫金帖子，一笔仿宋字写的是“恭请付言恒贤伉俪莅临四季酒店”，落款是张松年，不由得问，“不年不节的，张家请的什么客呢？” 张松年，其父张庆森是英国有名的华裔富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在国内经商。张松年承继家业后，不断发展，业务已是涉及地产，进出口，近几年也开始投资新能源。 “说是张太太50岁生日，所以要麻烦你给选一份礼物。这个不好交给秘书，他们很多事拿不准的。” “我明白。今天就去办。倒要向你请一小时假。” 付言恒难得哈哈大笑，“少来了，你要出门谁敢考你的勤不成。” 这时露青也打扮的当，两人一起下去吃早餐。露青一件浅青色洋装，付言恒一身藏青色西装，谁看不是一对璧人？ 中午吃过简单的午餐，露青交代助理要出去一会儿，至少一个钟头。 买什么礼物呢？露青不由得想起张夫人，那是一个富态安逸的女子，脸上永远带着微笑，没有半点架子。露青记起大婚的时候，有一些人在小声议论，有的说露青攀了高枝，有的说露青娘家是被逼无奈。露青听到也只能装没听到，但慢慢的就带了点愁容。 那个时候张夫人暗暗握住露青的手，小声说，“闲言碎语如同乱风过耳，不去管它，方能静心。新娘子开心点才美。” 这件事情露青一直记在心里，暗暗感激。后来听闻张松年在外彩旗飘飘，有的甚至扬言要取而代之成为正室，露青也暗暗替张夫人难过。想到这儿，露青心中有了主意，直奔古街而去。挑选好礼物，精心包装后，露青才赶回公司。 富豪家的宴会总是女人们争奇斗艳的好场合。付元吉夫妇也有帖子，甘梦对着衣帽间看来看去总觉得没有合适的，终于还是抓起手提包开着跑车到名牌店选购去了。 露青从来不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总是秉承大方端庄不失礼的原则。付言恒却是想得周到，下午便让几家露青常光顾的店把新款成衣兼各种礼服送到露青办公室挑选，有中意的只管留下，账目呢自然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来付。露青直到下班才得空看了看，留下几件当季套装，几件纯色礼服，再加一些休闲装，其余的都通知服装店来拿走。付言恒虽然还没接受露青，可也从来不会慢待她。 宴会当天，露青一件乳白色无袖中式礼服，上身是传统旗袍对襟款，裙子则是飘逸的纱织长裙，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的盘在脑后，淡淡的画了画眉毛，一点点口红。这么样简单的造型，硬是在珠光宝气的太太小姐们当中显得气质卓尔不凡。 殊不知甘梦最看不上这种打扮的，白开水似的怎么可以，就是要花团锦簇，烈焰红唇。只见她一件红色抹胸晚礼服，配一套红宝石的项链，红宝石耳环，大波浪的头发鲜红的嘴唇。露青看着这位妯娌，心想，美是美的，就是一身红容易抢了主人家风头。何况今日乃是张夫人寿宴，想必是很有可能要穿红的，甘梦这一身，多少有点喧宾夺主。不过甘梦对穿衣打扮自有心得，绝不肯听人意见的。 到了酒店门口，张松年亲自出来迎接。付言恒付元吉忙上前道，“不敢劳动伯父亲迎。”张松年笑道，“你父亲昨天给我电话，说这几天正巧在新加坡公干，不能来，我还和他说你们付家兄弟这两年干得不错，名声在外，真是雏凤清与老凤声啊。今天一定要多饮几杯。”说罢，自有工作人员来领客。 到了内场，大家分开行事。露青甘梦找到张夫人递上礼物。张夫人果然是一件深红色旗袍。其时她身边不少太太们，看到甘梦的穿着，都互相使个眼色，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张夫人这件衣服本就颜色偏深，胜在端庄，被甘梦这大红色抹胸礼服一对比，倒显得暗淡无光了。尤其是甘梦毕竟年轻，酥胸半露，更抓人眼球。露青上前祝福张夫人生辰快乐，说，“我给太太选了一件礼物，不知能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露青递上礼物盒子，光盒子就够令人喜欢了，印着中国传统的水墨山水，淡雅，别致。“夫人，我的小小心意，希望您喜欢。”张太太抬头看了看露青，停了一秒亲自拆开盒子，礼物一露出真身，身边的人都不由得赞叹起来。 “好美的云锦！”张夫人说，“这是妆花云锦吧？”露青答是。抽出来看时是一件大红描金云锦披肩，图样是龙凤呈祥。露青替张夫人披上，顿时光彩照人。 露青说，“这是南京的非遗云锦，夫人好眼力！我说是送夫人的，老师傅特地选的龙凤呈祥，大吉大利的皇后纹饰，方能配得上夫人的身份荣光。”张夫人听的喜笑颜开，旁边的太太小姐也都凑趣齐夸好看。 张夫人是懂货的人，心知如今真正的云锦价格不菲，这件披肩的样子做工怎么也要六位数字了。这些年，张松年身边莺莺燕燕不断，纵使她再豁达也难免有时心焦，心里有时打趣自己无论如何是“正宫”，今日林露青送的礼物又贵重又新颖，又是“皇后”的纹饰，真真用心了。想到这儿，张夫人围好披肩，挽着林露青的手走进宴会厅。一步一行，云锦随着摇曳生辉，身后甘梦的礼服倒显得暗淡俗气了。 宴会厅设了十桌，请的人皆是非富即贵。这些桌，菜式当然相同，可座次绝不简单。 付言恒付元吉弟兄原本作为富豪家尚未掌权的二代，坐在四五桌已是很体面。今日张夫人亲自挽着露青坐了主桌，露青自然要推辞，张夫人却说，“露青，今天来的都是贵客，我不善饮酒，还要请你做我的副手。”露青这才落座。其实这种场合，又有谁会像市井人家那样劝酒呢，张夫人只是想要抬举露青罢了，表示对她的看重。 甘梦和几个豪门媳妇千金看着露青坐了首桌，都是忿忿不平。陈茵茵是张松年的一个侄媳妇，对着甘梦说，“你这大嫂真是厉害人物，一条劳什子披肩就换了个首桌，今天记者又多，风头出尽哦。”甘梦何尝不知呢？主桌是身份的象征。今日坐主桌的除张氏夫妇，还有风头正盛的几位大佬。甘梦用余光看了看，有it大佬王光夫妇，化石能源巨头陈天河，着名的导演同时也是巨石影业的老板蒋周正，以及他的御用编剧彰显元。彰显元虽然只是个编剧，听说小说新晋获得全国最高的文学奖。要是能和他们熟悉熟悉那对于以后做什么都有帮助！甘梦看到空着一个位置，正在想是谁，转眼就看到付言恒被请来就坐。 甘梦看了看身边的丈夫，付元吉也是一脸的别扭。今天两兄弟来赴宴，张老头却两眼看人，大哥大嫂坐的主桌，他却和妻子陪在末座。张松年真是有眼无珠！哼，总有一天让你们知道付家下一代谁掌印！ 第9章 电影 宴会开始。大厅的陈设布置的高雅大方，中西兼并，气氛融洽，菜色丰富诱人。这家四季酒店是五星级，也是张家的物业，平时就以粤菜擅长，今天是主家有喜，后厨更是打点起精神，美味佳肴流水般送了上来。 张氏夫妇祖籍广东，第一道菜必是老火靓汤。大家边饮边称赞。清蒸东星斑，上汤焗龙虾，东江盐焗鸡，阿一鲍鱼，还有自制的潮州卤味，都是味道正宗食材新鲜。渐次有人起身敬酒。付言恒也代表付家全体给张夫人致意。 付言恒酒量不小，何况今日喝的是红白葡萄酒，露青不担心丈夫会喝醉。露青亦是擅饮，在外从不表现，只喝点冰白葡萄酒。 席间，蒋周正导演和他的编剧彰显元都曾谈问起张家已故老爷子张庆森的事迹，赞叹不已。露青心想，虽说蒋周正也是城内影视业富豪，可以前并没听说和张家走的近，彰显元在文坛地位斐然，可张家能请他，而且是坐主桌也有点不寻常。加上两人又在谈到张庆森老爷子，露青隐隐约约感到这事情也许与拍电影有关。 张松年的父亲，张庆森，乃是英国着名爱国华侨，历次的大事上从未少了张家的身影。 解放前，青年张庆森就曾从英国给国内进步人士予以支持，缺钱给钱，缺物给物。最令人称道的故事就是曾把彼时称为盘尼西林的大宗青霉素药品通过张家的货运公司冒着极大的风险运进国内无偿赠送给前线。建国后，又积极筹建爱国商人联合会，在外配合祖国的发展。改革开放后，张家又是第一批归国投资开发的商人。 露青心里盘算着，拍电影如果是确有其事，这件事付家怎么能从中参与一下呢？今天可不能白白坐了主桌啊。 想到此处，露青端起酒杯对张松年说道，“早就听公公婆婆说过多次张家太爷的故事，付家全家上下都是佩服的紧。光运青霉素这件事，就不得了了。言恒上次还说，要能拍成电影就好了。”说罢看了付言恒一眼。 付言恒马上会意，说，“可不是吗，伯父，我父亲经常教育我们姐妹弟兄要学习张家太爷，做爱国商人。要能拍成影视作品，对现在的年轻人可是最好的教育了。” 张松年心下满意，点头微笑，说道，“感谢大家还记得家父！改天我要单独请请付家老哥老嫂子！今天不怕跟大家说，给家父拍电影这事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只不过要麻烦大导演了！”说罢拍拍身边蒋导演的肩。 蒋周正立马说，“这是我的荣幸。商业电影拍来拍去也没什么意思，真能拍一部有意义的电影，那是我们所有导演的幸运。” 露青听了这话，明白这事已有八九分影子了。因此，边吃饭边慢慢和张夫人打听张庆森夫妇生前一些细节。 服务生上来一盘牡丹虾，露青记得张夫人爱吃，便看向付言恒。付言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马上就懂了露青的意思。 向服务生要了一个干净盘子，用干净刀叉剥了两只虾送到张夫人跟前。稍后又如法炮制给桌上女宾都剥了虾。 张夫人开心地说，“不敢有劳贤侄！”席上女宾也都眉开眼笑，纷纷夸付言恒不愧是留学英伦，真真绅士风度。又夸露青和付言恒郎才女貌。张夫人对露青道，“言恒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学问好，家世好，一表人才，最重要是人品好，小时候可好玩了。” 大家一时也都安静的听张夫人说话。“我还记得他七八岁的时候跟着付先生到我家老宅玩，就是清远路那个老房子。大人们谈事情，他在后院玩。不知怎的，被他发现一只小猫困在树上下不来，他就有胆量爬上去救猫。结果连人带猫摔下来，猫倒没事，言恒摔得三天起不来床！” 大家又都哈哈大笑。张松年说，“我们老宅那树有的很高的，那次可把我们吓坏了。言恒醒了第一件事居然是问猫怎么样？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错不了！” 露青笑着看着丈夫，脑子里是小小男孩子英勇救猫那个场面，有点小感动，不由得心底多了一份温柔。 一时饭毕，有记者来拍照。宴会开始前已经给到会的宾客拍过合影照片，现在来的记者是为杂志内刊写文章的，主桌的客人也要分别接受简短的采访。 宴会完毕，众人各自回家，四季酒店门口豪车如云，帅哥美女衣衫鬓影，热闹的倒像上元灯会。付言恒夫妇接受完采访出门时，付元吉夫妇早已走了。 付家大宅。露青卧室。露青一边卸妆，一边听付言恒讲话。“你看这件事咱们能参与点什么？” 露青回道，“你知道的，我现下管着策划部，也是设有经纪公司的，目前也签了几个新人，我看他们部门的报告，正打算签赵新訸。” “你打算让赵新訸出演？那导演会同意吗？” “吃饭的时候我也问了问，目前还没到选角阶段，剧本还在筹备。张庆森的夫人，张夏允竹，也就是婚前叫夏允竹的，这个角色很吃重。我有点想法，具体能不能行，还要看后面的操作。我们给的签约金是行价，并不算低，如果再以这部电影为条件，赵新訸有可能会同意的。而咱们的经济公司也可以借此走上正轨，没有大明星撑场面终究是不行的。” 付言恒点点头，“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吩咐！露青，你为付家这么尽心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真的谢谢你。” 露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一家人别说客气话了。我这等于替那个小猫谢谢你啦。我看到小猫就开心，有时候就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猫，替它谢谢你救命之恩也很应该。” 付言恒笑道，“我后来读书有一阵数学跟不上，爸就老是怀疑那一次摔坏了脑子。” 付宅西翼。甘梦没好气地摘耳环，“大嫂想干嘛？！买礼物也不打声招呼，自己去买了什么劳什子云锦，土里土气，乡巴佬似的，张松年老婆倒喜欢，看来也是个土包子。” “那你送的什么？多少钱？”付元吉问。 “我送的耳环啊，大牌的哦。去年圣诞别人送我的，也得值一万块吧。” “大嫂的云锦少不了加个零！” “什么？那么个破披肩？真疯了，她干嘛送那么贵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等着看吧，一定有什么盘算。这个大嫂原本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爷子也只是让她做个策划经理，只好管管门面宣传上的事，谁让她处处用心计了。” “可不嘛？！不过你也别着急，我看她也就是女人心细些，没有什么大本事。” “但愿吧！本来老大怎么也不结婚，惹得爸生气，我正想着他这下夺嫡无望了，谁想到嫁过来个林露青！要是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可就麻烦了。” “这还不简单，就算她怀孕，我也有法子让她生不下来！” 夜深了，半山的大宅只剩门房还亮着灯。月亮出来了，柔和的月光洒在人间，安抚着每一个安份或不安份的灵魂。 第10章 竹韵 第二天，露青组织策划部开会。 付氏集团策划部目前分为公关组，广告部和艺人经纪部。 公关组事情比较繁杂，主要负责付氏总部和众多的子公司的各种外宣和仪式类活动；广告部除做各种传统媒体新媒体的广告业务外，还要配合其他部门做一些临时性的项目推广；艺人经纪部成立的最晚，是付氏往娱乐业的试水。 这次会议主要是讨论赵新訸签约的问题。 赵新訸是新晋国际影后，演技超群，气质典雅，落落大方。口碑很好，在新一代演员中是佼佼者。艺人经纪部认为她是非常合适的人选。露青通过一些私人途径做过背调，确实也没什么黑料。今天的会议露青敲定了谈判方案，并为赵新訸做了五年发展规划。经纪部部长张晨亲自请缨去和赵新訸谈，露青同意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张晨也是拼命三郎。还记得刚成立这个部门时张晨就来了，从小艺人开始签约，从寂寂无名到现在有好几部叫好叫座的影视作品，张晨可以说不比露青用心少。 露青又单独交代他了几句，方去安排和蒋周正导演的午饭约会。 露青今天选的餐厅在郊外。一片竹林，一条小溪，竹林深处有一座白墙青瓦的房子。从大城市的写字楼到了这清雅幽静的所在，露青和蒋周正心情都很放松，不缓不慢地走在林荫里，远处传来笛子和箫声。 蒋周正不禁心神舒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露青接到，“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咱们很应该来吃晚餐才对。”两人会心一笑，蒋周正说，“现在虽无明月，却有佳人在侧，更是人生乐事。” 沿着小溪旁边的细石小路，二人来到了“竹风舍”。菜肴是提前订好的，食材新鲜，菜式清淡，更妙的是每一道菜都对应一个典故或一句诗词，边吃饭边感受中国传统文化之美。露青选的这家餐厅，每餐只招待一桌客人，价格却是高的令人咋舌。 蒋导演给露青也倒上一杯竹叶青酒，“感谢林小姐盛情！请！”露青也不推辞，一口饮下。二人说说笑笑，席间基本就敲定了演员的事。露青拿出一份张夏允竹女士年轻时的照片，虽然年代已久，还能看得出风姿绰约，气质不凡，一身白色旗袍绣着绿竹图样。两人正在谈论，露青手机收到了张晨的汇报，“一切顺利，已到竹风舍门口。”露青让店家把帘子挑起，二人向外看去。 只见一位身姿高挑纤细的女孩子向他们走来。女子身穿白色旗袍，每一走动便隐隐露出一点点旗袍内衬纱裙的绿色，传统的中式盘扣做成了一支竹子的形状。再走近点，女子乌黑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一概首饰全无，只有鬓边一只碧绿滴翠的翡翠竹叶型发饰。蒋周正看得呆住了。 美女挑帘走进竹风舍，正是赵新訸。只见她，眉目如画，气质典雅。 蒋导演率先站起来扶她入座，“赵小姐真是画中人的风采，弱柳扶风，静花照水！” 赵新訸久在娱乐圈，懂得和导演相处之道。“新訸对蒋导演是闻名已久，一直盼望着能有机会向您学习，今日幸得付太太引见，果真文采风流，魏晋之风。”蒋周正一辈子是最爱八大山人，听赵新訸这么说也不由得产生知音之感。 露青借口下午有公事，敬了二人一杯便和等在外面的张晨回了市里。蒋周正和赵新訸在竹风舍，享受着风雅，谈论着电影，都对露青的安排感到满意。 下午到了公司，露青立马安排公关部着手做签约赵新訸的一系列宣传活动。公关部部长叫吴玛利，四十出头的年纪尚未成婚，行内人都叫她mary姐，办事认真负责可靠，露青凡有安排，必定做到妥妥当当。听到林露青的计划，mary马上召集一班同事开始做方案，林露青让代欣欣给同事们多点一些麦记咖啡和三明治水果做下午茶。 晚间露青回付家大宅吃饭，因为中午喝了几杯，所以打车回的家，下车时正遇到甘梦也回来了。 甘梦本来就气儿不顺，今天的报纸杂志自媒体纷纷刊登了昨天张家宴会的照片和短视频，打开手机根本避不开！恨得她想屏蔽张松年夫人生日宴这几个字。林露青在主桌，露脸的很呢。又是拍照，又是合影，又是切蛋糕，又是接受采访。相反她只在娱乐新闻里有那么小小一角。 路过林露青身边，甘梦闻到一点酒味儿而且她看到林露青是打车回来的，她得意地笑笑有了主意，“正巧今日付代时也在家吃饭，一会儿我就让你好看！” 吃饭时甘梦夹起一筷子青菜，说道，“大嫂中午喝酒了？看你红光满面的。” 付代时治家很严，虽然是儿子儿媳是在自家公司，也不允许中午无事饮酒。露青知道这是甘梦给她上眼药，当下也并不辩解，只是淡淡的说是公事。甘梦一拳打到棉花上，不死心地说，“大嫂辛苦哦，下午还继续上班，能行吗，不犯困？” 露青还没回答，明思存就接话道，“哎哟，露青啊，你可得做好榜样啊。虽然没有喝的太醉，员工看到也不好吧。” 付言恒听不下去，说道，“谢谢妈和弟妹关心。露青今天中午是商务宴请，之前已经和集团纪律部做好了报备。”露青看他替自己解围，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感激。付代时听完笑道，“好！这才是咱们付家人做事的规矩。在外做事，自己约束好了才能约束员工，露青这一点我放心！” 这时付君林回来了。明思存一叠声地安排佣人拿碗筷夹菜。 付君林说，“今儿迟到不能怪我啊！我的同学们知道咱们付氏签了赵新訸，都找我要签名照！我哪里有，最后请他们喝汽水吃冰激凌才算脱身，这大冷天的我请冰激凌他们还真吃！大嫂，改天你真得给我弄点照片，我都答应人了！” 露青嘱咐他喘匀了气再说话，笑道“行啊，三弟开口我一定照办，十张够不够？”付君林一听又急了，“十张怎么够？赵新訸现在可火了，光我们班就得二十张，还有其他班呢！”明思存笑道，“傻孩子，你大嫂逗你玩呢，现如今赵什么鹤是咱们家艺人，你要多少都有。” 付君林嚷道，“什么什么鹤，人家叫赵新訸！”付代时看着儿子微笑，一面对露青说，“露青啊，看来你签的这个明星还不错嘛。” 露青站起身来给付代时添汤，一边回道，“中午也是为了这事。午餐约会请了蒋导演，他下一部作品是大制作，剧本统筹即将收官，我提前给赵新訸探探路。总共喝了一杯竹叶青，但也没敢开车，下午还是打车回来的。” 付代时愈发觉得大儿媳做事稳当，“你做的对，酒后驾车要不得。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叫老刘开我的车送你。” 甘梦听得皱起眉头，心想，“老爷子的座驾什么时候给别人用过，她这喝酒还喝出功劳来了。”吃完饭，露青照例泡茶送上楼，明思存拉住她，让她帮忙找赵新訸的电影来看，“咱们家的明星，我总不能不认识吧。”露青笑着找了一部获奖的影片，用家庭影院大屏幕投放了出来。本来露青有点累，看到婆婆兴致好，也打起精神来陪着明思存看完了这部接近两小时的电影。 电影很吸引人，演员们演技也精湛，明思存看的很起劲。露青已经看过了，在剧情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她就帮明思存按摩肩颈，揉揉腰。明思存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保养得当毕竟有了春秋，当儿媳妇陪在身边，一边看着精彩的剧集，一边享受着露青的按摩，不由得感到心里舒服熨帖，心里默默叹口气，“要是元吉娶得是林露青这样的大家闺秀该有多好。” 付代时路过起居室，看到这一幕，心想，娶这个儿媳妇其实是有点趁人之危了，不过露青嫁进来后，孝顺公婆，敬爱丈夫，疼爱弟妹，做得无可挑剔。付代时对露青那真是越来越满意。 第11章 圣诞 晚上，付言恒在西翼书房写东西。露青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付言恒把打字界面关掉专心听露青说话。 露青和他说了电影的一些细节。付言恒说，“蒋周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吗？吃一顿饭就行了？” 露青说，“他本来就是电影公司老板，不是那种酸秀才。张家现在已经不运营远洋航线，航运公司自去年也不控股了。我答应他到时候拍海洋船只的戏，林氏会提供方便。反正林氏有一艘船要退役，到时候让他们改改外观用那个就行。张家那边我也请张夫人打招呼了，张家不会有意见的。” 付言恒笑道，“你真厉害！吃了一顿寿宴，签了一个大明星，上了一部大制作。”露青也笑道，“这还没完！我打算把咱们公司的新人也插进去。” “哎呀，那要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吧。” “你又呆了，彰显元不是编剧嘛。我已经让张晨去接洽了。那天吃饭的时候说起他太太最喜欢爱马仕，就是有时候买不到现货。文人就算有钱也难和生意人比，正好上次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凯莉包到店了，我一直懒得去拿，干脆借这个机会拉个关系。” “挺好挺好，你要包再去买就行，甭管什么马，挂我的账就行。要多少没有？咱们买个包还用排队？” 付言恒真的感谢露青。他原无意娶妻，实在耐不住父母的压力，还是和露青结了婚。原本以为露青只是为了林家勉强嫁进来，谁想到露青竟是这么一位可爱优秀的女子。付言恒暗暗叹了口气，真心地想和露青示好，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骑虎难下。 张家的电影官宣了。男主角是如日中天的当红小生胡立，女主是赵新訸。世界知名的导演，文坛领袖做编剧，男女主又是演技颜值双在线，消息一出，刚刚签约赵新訸的付氏股票竟因此被推高了几个点。 艺人经纪部又借势给赵新訸接了几个一线大牌代言，一时风头无两。露青和底下人核算了一下，光这部电影的片酬和几个代言的收入分账，已经超过了签约金，更不用提股票收益。也就是说后面这几年，都是纯进账。几个新人也借这个势头拍了不少作品，有一两个上升势头非常明显，是可造之材。 露青安排张晨做好艺人统筹培训，强调下规章制度，千万不能够出乱子。 其他部门同事下班路过经纪部门口，看到办公室里全都是各大厂商和广告公司送来的代言产品，都羡慕的不得了，纷纷表示可以来无偿做小白鼠。张晨说，“这国际知名大牌暂时不需要试用者了，不过有一个内衣厂商送来了一些，不过穿上得拍照，朋友们谁来试试？”大家一听都四处奔逃。露青在一旁笑得打跌。 就这么连着忙了几周，快到圣诞节了。本市的文化比较多元，公司里外籍人士也多，付氏集团有圣诞节给基督教教友放假的传统。虽然策划部没有信仰基督教的同事，露青还是让手底下的人轮流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下。 这班同事最近虽然很忙，一个是手里股票涨的厉害，一个是奖金花红相应增加，个个都不辞辛苦。临近放假，露青又让代欣欣给同事们准备了圣诞礼物，每人一套最新款品牌套装。 露青深知，在社会上打拼，总要有几身见人的衣服，大牌套装动辄五位数起，置装费也是笔不小的数目。露青也知道大家虽然工资不少，杂七杂八哪里够花，找机会就为大家送点能用到的礼物，花里胡哨的一概不要。大家收到礼物，都在感慨遇到露青这样的好老板三生有幸。 假期之前，付代时夫妇就已经飞到美国看望女儿，顺便看看在美国的产业。美国人工高昂，办事效率极低，本来十几年前付代时就打算收缩在美国的生意，不料在佛吉尼亚州的一块地皮被发现有金矿，而这块地就属于付氏所有。开发的时候，美国工人极难听从命令，工期严重滞后。付代时不想再假手于人，干脆搬了一班在大陆的人马过去，这才让金矿顺利开掘。 今年付嘉仪说功课忙不能回来，付氏二老想着也该是时候去看看美国的生意，这才安排行程亲飞大洋彼岸。算算时间，要元旦过了方能回来。行程确定后，自有办事人员安排私人飞机及美国那边的接待。 付言恒每年冬天都要去北欧滑雪，今年约了几个朋友早早定了去阿尔卑斯山。露青最近刚刚忙了一段时间，不太想那么远的旅行，留在大宅休息。 圣诞节早上，露青起了床拉开窗帘，外面飘起了小小雪花，白色圣诞节呢，露青靠着窗户，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慢慢地地上有点白了。风刮着雪花，飘飘摇摇，一时急一时慢，露青看得入了迷。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片山林能让人隐居，夏看荷花冬看雪，远离红尘俗世，那才人生乐事。可那时又有谁能陪在露青身边呢？ 早餐时间到了，下楼穿过连廊到了餐厅，女佣一看到露青就说，圣诞树下有大少爷给她的礼物。 露青又移步到客厅，壁炉正在噼里啪啦作响，温暖温馨。露青打开音响，找了一些圣诞歌曲来听，她不信教，却享受这种氛围感。圣诞树下摆着很多礼物。露青拿起一个包裹，上面附着一张卡片，“赠露青，merry christmas！ 言恒”。 拆开淡紫色的包装，里面是一个崭新的爱马仕新款凯莉包，斑鸠灰的颜色高雅低调，露青摸着皮料，闻着淡淡牛皮香，感知到了付言恒的心意。顺手打开包包，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再打开是一张支票，二十万元，“云锦花费不少，感谢你。” 露青抬头看着这辉煌的大宅客厅，心想，嫁进豪门虽然很累，但也有真情，而且付家也救林家于水火之中，林露青知足了。至于付言恒，林露青现在也只好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其他的，听上天安排吧。 正胡思乱想，付元吉甘梦两口子来了。 因为付元吉前几日重感冒还没好彻底，两人原定的法国之旅也泡汤了。 甘梦一进客厅就看到了露青手里的包，“哇塞，大嫂，这是大哥送的啊，大哥真疼你哦。”一面瞟着付元吉。女佣拿起两个包裹分别递给甘梦和露青，是付代时明思存临出发前交代好的，送给儿媳妇的礼物。甘梦迫不及待打开，是全套的钻石首饰，一条项链一个钻戒一副耳环。露青没有急着拆，付家从来一碗水端平，不用拆也知道是一样的。 甘梦却不放心，催着露青拆。露青笑了笑，顺着她的意拆开了首饰盒。果然，一模一样的款式，只不过甘梦的是粉钻，露青的是黄钻。甘梦这才放了心。 女佣来请他们，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三人去用餐，露青说，“我给慕馨准备了一份礼物，有点大不太好包装，刚才已经送到你们楼上了。”甘梦笑说，“我替慕馨谢谢大伯母！” “谢什么，这孩子越来越可爱了，长得像你！”露青没有吃姜饼什么的，还是如常吃了点吐司鸡蛋沙拉，为了增加蛋白质，又吃了点水煮虾。 上午，露青躲在书房看金庸，正看到胡斐在冰天雪地里呢，累了一抬头看道窗外的雪下大了，一时间仿佛置身金庸笔下那个武侠世界。正感叹享受难得的清静，偷得浮生半世闲，公关部电话进来了。 第12章 救命 来电话的是代欣欣，她是今天的值班人员。“付太，有事情。说话方便吗？”露青让她直接说无妨。 原来是付氏房产的一个楼盘出了事。一个工人爬到了工地的塔吊上，威胁要跳下来。现在下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媒体也知道了消息。 露青一边往现场赶，一边打电话给工程部了解内情。 原来是一个包工头卷了一部分工人的工资跑了，这些工人最近一直闹事，按理说这件事情属于不经济纠纷，由于付氏已经付款给了劳务公司，工人们应该去找劳务公司或包工头去，可是包工头早就跑了，劳务公司也不愿背这个黑锅，就一直迟迟没有解决。 露青从家里出发时没有找到，在车上又打电话联系，他现在是地产部老大，理应来主持这件事。结果付元吉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露青只能给付言恒打电话，那边正是半夜，付言恒几乎立刻接起了电话。露青和他说明了情况，付言恒授权她全权处理，最重要的是别出人命，其他的都可以商量。这一点和露青想的一样。露青又安排代欣欣让在城内的策划部同事都回来待命。 车子到了工地，雪下的更大了。这个时候警察也来了，正在塔吊下铺设充气垫，但是塔吊太高，很难判断落点。各路媒体也都长枪短炮地对着塔吊上拍。露青和工程部经理李朝晖碰了碰头，很多记者围在他身边要采访。 林露青正色道，“各位媒体同仁，现在是突发事件，孰是孰非可以以后再论，首要的是不要出人命，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事情顺利解决付氏一定不会忘记大家的帮忙。” 记者们都是老江湖，听得懂林露青的言外之意，也都退后了一点等待事情的进展。 这时塔吊上的工人动了一下，下雪让塔身更加发滑，这个工人又没有防护措施，看的大家心惊胆战。只听见他大声喊道，“你们到底给不给钱？！还我血汗钱！！！这是我孩子读书的钱！我老婆救命的钱！！！” 李朝晖也拿着大喇叭朝他喊，“张师傅，你先下来再说！这样太危险了！”张师傅看来是铁了心，边大喊边哭，“如果拿不到钱，我们一家都活不了！干脆我先死！你们也别想好！死了人的楼盘看谁敢买！”说罢，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离得很远，其实露青看不清张师傅的眼神，但她莫名想到自己的父亲几年前的那天，躺在医院里，也是同样的无助。人啊，生来皆苦。有的人为了几个亿跳楼，有的人为了几万块跳，又有什么区别。 她拿过喇叭冲着上面喊话，“大哥，我是付氏的部门经理，也是付家的大儿媳妇。我在这里保证，我会妥善解决您的劳务费用！” 张师傅怀疑地看了看她，“你说话管用吗？让付元吉来！他是地产部老板！！” 林露青耐心的说，“大哥，付元吉是我丈夫的弟弟，也就是我小叔子，最近放假了嘛不是，他现在不在这儿。你放心吧，我以个人的名义担保您能拿到报酬！而且付氏还有读书基金， 您的孩子们也可以申请，以后读书也没负担了。您看我是像个骗子吗？” 李朝晖也冲他喊，“下来吧！张师傅！老婆孩子还等你回家呢！”张师傅使劲看了看林露青，好像要看看她是不是个好人。思量半晌，终于慢慢地爬下了塔吊。大家一起上去七上八下的把他扶到屋里坐下。天这么冷，又下着雪，张师傅的眉毛上都结冰了。 露青请他的工友们安抚安抚张师傅，又让工地食堂抓紧煮姜汤来。 然后一行人会同劳务公司负责人一起到工地上的甲方会议室谈谈。 送走了警察，露青叮嘱代欣欣给今天来的媒体都包一个红包作为车马费，比平时要厚些。 到了会议室，露青请李朝晖先说说情况。李朝晖今年四十多岁，是基层土建工程师出身，对于内情非常了解。目前，卷款跑路的包工头涉及到的劳务费58万元，是15个工人半年的工资。付氏按照付款合同已经支付给了劳务公司，而劳务公司疏于管理，只要求包工头提供了人名和身份证复印件就把钱支走了。 露青又问了问冒雪赶来的法务，法务认为应该由劳务公司向包工头追讨，付氏没有付款义务。 露青和李朝晖说，“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只一味的推是不行的。今天是张师傅，咱们把他劝下来了，明天可能还有李师傅。隐患太大，对于付氏的形象非常不利啊。付氏努力这么多年才有今天的口碑，容不得别人破坏。你是工程部经理，我是策划部经理，按理说这事应该请示付言恒副总和元吉经理，不过事急从权，咱们今天就定下个方案吧。” 李朝晖知道林露青在付家的地位，当然同意。几十万对他们这些富豪算的了什么？真的公司不管，林露青自己拿出这些钱也是洒洒水。如果林露青不是付家儿媳妇，就一个策划公关经理哪里敢做主？ 林露青对劳务公司负责人说道，“刚才法律专业人士的话你们听到了，我们没有避开你们。咱们是合作方，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意。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贵公司的付款制度目前看是有一点漏洞的，我们作为开发商大可以一推六二五，让你们自己去解决。” 劳务公司负责人说，“林老板，我们也就是挣点辛苦钱，一下子赔上58万我们公司就完了啊！” 露青说，“刚才李经理和我商议了，考虑到你们资金压力大，这58万我们付氏可以先代付。但是，你先别高兴，是代付。你们要积极配合警察追捕那个包工头，如果能快点抓住，也许还能追回大部分钱，如果再晚了，恐怕也就挥霍的差不多了。追不回来，这58万会一年之内在每个付款节点按比例扣除你们的劳务费用。” 劳务公司听了听，这已经是最佳方案，也没什么异议。签好了代付协议，劳务公司自去找知道内情的人想办法。露青知道这些人是有些手段的，真的想找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这时张师傅这十几个人都还眼巴巴地看着露青他们。 这时付言恒正巧打电话回来询问情况。露青简要地汇报了前因后果和处理方案，付言恒没有异议，表示马上打电话给财务部放款。等待钱到账的期间，露青又找人核实了张师傅家里的情况，果然是媳妇有病两个孩子上学。 露青说，“付氏集团董事局主席付代时先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成立了“护苗”基金，资助暂时有困难的家庭给孩子上学，张师傅，您的情况我看比较符合。这几天我就让同事准备文件，到时候您看清楚签个字就行，学费生活费甚至营养费都有补助的。” 张师傅已经红了眼眶，“我这怎么好意思呢，今天还给单位里惹了祸。” “张师傅，快别这样说，我们都理解的，也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让坏人钻了空子。不过你们大家伙放心，付氏绝对不让好人吃亏！”话音未落，钱也陆续到了工人们的账户，大家看了手机上的银行短信，不由得一起欢呼起来！ 大家一起跑到露青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感谢她，都说以后就跟着付氏开发的项目干，踏实！ 媒体记者们也捕捉到了这一幕，纷纷拍照录像。记者们返程路上打开红包看到车马费足足比平时多了一倍，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雪天路滑，给大家添麻烦了，付氏永远是您的朋友。”大家伙纷纷感叹林露青为人善良，办事果敢，凡事又想得周到，从不让底下人吃亏的，接下来的报道该怎么着笔大家也都有数了。 林露青回到付氏开会，看到策划部同事除了不在本埠的，都来待命了。 第13章 批评 会议的内容就是围绕着危机公关。 “这件事总的来说不是付氏的问题，但是树大招风，人家张口就是付氏工人爬塔吊。博人眼球的时代，很少有人再去研究里面的内幕。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注意各个媒体尤其是自媒体的动向，同时写好一篇官方回应文，只要舆情有所发酵，我们就第一时间发出来。刚才来的那些媒体找几家熟悉信得过的准备通稿。另外工程部那边已经去和主管部门汇报了，总之，把影响降到最低。”大家纷纷领命忙活起来。 露青到家已是天色乌黑。餐厅里付元吉甘梦和女儿慕馨正坐在餐桌旁吃圣诞大餐。 林露青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元吉，一天找你找不到，工地上的事你知道了吗？” 付元吉满不在乎的说，“他们这群泥腿子闹事有一阵儿了，又不是咱们的错，谁愿意管那闲事。” “闲事？今天的事情处理不及时很有可能影响咱们家的声誉.....”“大嫂，你不要妇人之仁，办事情要按规矩，不是我们的事干嘛往身上揽。”甘梦也来帮腔，“是啊，大嫂，你只是策划部经理，这事你好像没资格管吧？” “那谁有资格管？！”凌厉的男声响起。大家一起回头看，居然是付代时明思存夫妇回来了。 付元吉忙站起来，“爸，妈，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甘梦怯怯地抱着慕馨走过去迎接爷爷奶奶。明思存抱了抱孩子，然后让佣人抱孩子下去，好好哄着睡觉。待佣人走后，付代时才开始发作，“我要不回来，怎么听到您二位的高论呢？” 付元吉听着语气不对，低下头站在那里不敢妄动。“我们付家，从卖挖耳勺那样的小生意做起的你们不是不知道。我的爷爷小的时候还要过饭！现在有钱了，咱们家不能被人说为富不仁！为富不仁，富不过三代啊，元吉，你们就是第三代了！你看着慕馨就不想想嘛？今天这事我也听说了，是，法律上说，是可以推给劳务公司，可咱们完全可以处理得更好。你作为地产部经理没想到要是真的在楼盘上死人有多影响声誉吗？！人家会指着鼻子骂你是黑心资本家！干活的工人不容易啊，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严冬酷暑地在工地上干？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甘梦付元吉更是不敢说一句话。付代时继续说，“你大嫂今天是可以不管，可是我和你大哥不在家，你又联系不上，她再不管咱们家谁管？你倒是有资格管，你管了吗？你难道不是地产部经理？！”说罢，一眼也没看付元吉和甘梦，叫上露青去了书房。 明思存悄悄地用手戳了下付元吉的头，“你呀！你这样你父亲怎么能放心把付氏交给你！！！真不省心！”说罢也回房休息去了。 书房里，露青给付代时冲了一杯安神茶。“爸，您和妈吃晚饭了吗？飞机餐吃不好的，我让小厨房准备些吧。” “一会儿吧，叫时差弄得一点胃口都没有。露青啊，今天的事你做得对，做得好！元吉可能还是年轻了，思想确实不成熟，你以后可以多多提点他。如果今天这个人真的跳下来，先不说对付氏名誉的损失，这是一条人命啊，是丈夫，是父亲，是一个家的顶梁柱。露青，今天的事你是菩萨心肠，功德不小。” 露青说，“爸，我可不敢当，就是凭着本心做的。这之前我打电话给言恒，他交代我保证那个工人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工程部李朝晖和法务部任杨也都给了我专业的建议，不然我也不敢擅自决定。” 付代时点点头，“这些人才你多留意点，看看谁堪大用，我们这一代早晚得退，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爸，您别这么说，您正是春秋鼎盛，是企业家的黄金年龄。对了，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和你妈去看了看嘉仪，本来要去堪萨斯的，结果当地天气太差，什么几十年罕见极端严寒天气，反正矿场这种天气也没法开采，只去听听报告有什么意思？我们就回来了。” “是，嘉仪前几天和我视频，我看她脸色还好就是挺忙，每晚从实验室回宿舍要11点多。” 付代时想到女儿心情好多了，“我这几个孩子里，嘉仪是最特别的。一个女孩子非要去读什么结构力学，你妈说看嘉仪头发都少了。等毕业成秃子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聪明绝顶，哈哈哈哈哈哈。”露青看老爷子心情好了，这才去安排女佣安放行李，准备晚餐。 付代时和明思存吃了几天西餐早就馋清粥小菜了。餐桌上是一壶杂粮米浆，一盘蒸红薯，炒的是上海青，凉拌金针菇，大葱炒鸡蛋。明思存看着餐桌，知道这必是露青的安排。 露青解释道，“坐飞机长时间坐着不动肠蠕动不够，吃点青菜红薯有帮助。今天下雪，天气寒冷，大葱能预防感冒，厨房本来要煮粥，我寻思着粥升糖太快，还是喝点米浆负担轻一些。明天呀再安排厨房做您二老爱吃的菜。”付代时还没听完就连连点头，一个劲儿的说好，说露青懂得老年人的心思。付代时喝了一碗米浆，又香又滑，刚一入口就顺着嗓子滑下去了，又吃了几块红薯，一些青菜，吃完了饭只觉得通身舒服。明思存也吃得不错，想找茬都找不到。 吃完了饭，大家在客厅一起聊天，明思存弹起钢琴，《平安夜》。露青又看着窗外的雪，心里记起剑桥的校园，热红酒，圣诞树，张学仁.....她甩了甩头，把这些回忆再一次压了下去，放在心里最深的角落。 付元吉和甘梦听到客厅隐隐传来钢琴声，心情却是另一番滋味。 付元吉说，“林露青越来越碍事。元旦后我又要再次提出新的地产开发提案，真怕她又来坏事。” 甘梦说，“元旦之后？具体哪天你告诉我，我保证她上不了班不就行了。” “你别乱来啊，怎么也是一家人。” “她拿你当一家人了嘛？！好了，你放心，我又不会杀人放火啦，让她小小吃个苦头就行。” 第14章 中毒 付言恒从北欧回来了，这次的事件给他敲了个警钟。 他做事也是雷厉风行，马上召集相关人员开会，探讨怎么优化企业财务和合同管理制度，避免此类事件再度发生。 露青看他旅行回来不但没放松反而更瘦削了。这天晚上，她嘱咐厨房给大少爷用心炖个虫草鸡汤，然后她亲自给送到书房。付言恒又在写东西，看到露青端着汤来了，忙起身去接。 露青开口道，“你坐着吧。看你太忙，怕你耗元气，让厨房给你炖的虫草鸡汤。你趁热喝！”付言恒还没喝就闻到扑鼻的香气，喝了一口，“好鲜！炖的够功夫！这鸡不错呀。” 露青笑道，“你也是会喝，一喝就喝的出，这鸡来历可不简单。” 付言恒来了兴趣，让露青好好说说。 露青说道，“这就是爬塔吊那个张师傅送来的呀！送来两只，说是感谢咱们家帮他要回工资还解决了他和好几个工友孩子读书的问题。这鸡是他老婆自己养的，散在家后面山坡上的，不吃饲料的那种，这都是养了一年以上的，喝了以后很补身体。刚开始我也不好意思收，再三推辞，后来他扔下鸡就跑了。还有几个工人师傅，给咱们送了自家打的花生油，新磨的大米，也是放下东西就跑了，弄得我都不知道具体是谁送的。” 付言恒说，“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这可是好东西，人家辛辛苦苦养的，不舍得吃没舍得卖，拿来送给我们。咱们可不能白吃人家的。” “我明白的，过几天学校就放寒假了，我想着送这些工人师傅的孩子们一些博物馆啊艺术展啊或者是音乐会的门票，再一人给买个电子词典什么的学习用品。”付言恒说：“这礼物好，开阔眼界又对学业有帮助，露青你怎么那么会想啊。想得太好了！” 露青笑道，“这鸡汤是你喝了，礼物倒要我去买。” 付言恒说，“我来报销总行了吧。”然后突然想起，“这汤还有吗？是不是给爸妈送一碗去？”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早就送去了。还有一只鸡呢，留着过几天再炖。噢，我也给让人元吉甘梦各送去一份。” 付言恒不由得正色道，“元吉这两口子真不配喝。那天的事我一清二楚，你为了公司东奔西跑，回来他俩还说那样的话，你受委屈了。” 露青道，“不是有个名人说过的吗，别人知道的委屈就不算委屈。你别多想了！不过，在公司你稍微多留意点，该说不说，元吉的性格和想法都有点偏激，在家里还无所谓，在外面我怕惹出大事情来。”付言恒点点头，“明白了，我会多加心的。” 元旦到了，虽然是私企，各种总结什么的也少不了，加上露青还兼管着人事部，人员年度考核下年度晋升也是个大工程。这天快下班的时候，代欣欣来提醒第二天日程。上午是地产部的新项目讨论会，下午是几个策划部门经理内部述职报告会。露青表示明白了，拿起手包，祝了代欣欣新年快乐，就赶回家去了。 圣诞节一家人没有一起过，付代时早早就交代元旦跨年要一起吃顿团圆饭。 露青到家换下西装套裙高跟鞋，洗漱了下，换上一件乳白色羊绒洋装，平底小羊皮的居家鞋，戴上圣诞时公婆送的钻石首饰，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有点素，打开首饰盒子，拿出一个红色宝石胸针别上，又涂了点口红，这才去叫付言恒一起下楼。付言恒看着露青，真的很奇怪，无论她穿哪件衣服都显得那么特别。 今天的餐桌上甘梦一反常态，虽然穿的依旧夸张，但能够主动给大家布菜盛汤。 餐桌上一道冲浪活海参是大厨范师傅的拿手菜，也是创新菜，汤底特别鲜美，是用海参原汤加各种贝类一起熬制，辅以海带干菇，清淡又好吃，正合露青的胃口。甘梦主动拿起桌上一个碗，盛好汤，给露青送了过去。露青只当甘梦有意示好，笑着接过。付元吉也主动给哥哥倒酒，一顿饭吃的大家笑语不断，难得的气氛和谐。 晚上大家安寝了之后，露青突然感到恶心的厉害，刚想起来喝点水，又开始腹痛难忍，露青感到不是平时的肠胃不适，打电话叫了付言恒过来。付言恒看露青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一摸手也冰凉，马上要打急救电话。 露青拦住他，让他开车带她去医院，不要惊动付家上下。付言恒不及细想，马上抱起露青下楼，叫上一个平时服侍露青的女佣，开车直奔医院。露青疼得一点力气没有，还是坚持着提醒付言恒去私家医院。付宅离着公立医院更近，但露青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到了付家常去的私立医院，早有医生护士等在门口，马上把露青从车里搀下，放到急救床上推进诊疗室。付言恒他们只得在外等候。 付言恒在门外踱来踱去，心里紧张的要命。半小时后，大夫出来了，和付言恒介绍病情，“付先生，尊夫人应该是误食了有毒性的食物，我们已经给她洗过胃了，现在已经送到病房输液，没有太大问题，恶心和疼痛也控制住了。”付言恒问，“那她现在精神怎么样？要不要给她送点吃的？”大夫说：“现在还不能进食。恐怕还要在医院住几天观察观察才能放心。”付言恒点点头，想进去看看露青。 大夫踌躇地说，“付先生，嗯，我觉得.....” 付言恒明白这是有话要说，便安排女佣回家给露青准备换洗衣服和住院用的物品，然后转过头来说，“大夫，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大夫下了下决心才说道，“我问了尊夫人，你们今天晚餐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可你们都没事，这可有点奇怪。”付言恒说，“是不是我太太脾胃比较弱啊？” “尊夫人是典型的中毒症状，但是不是食物中毒还有待证实。尊府今日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认识的食材对吧？” 付言恒回忆了一下，却是都是常吃的菜，顿时也陷入了沉思。感谢了大夫之后，付言恒进入病房看露青。只见她已经睡着了。小脸苍白，眉头皱着，在梦里似乎也有无限哀愁。付言恒不由得握住她的手，还好，手已经暖和了许多。私立医院设施先进服务完善，有专门的护士等待换药和时刻观察病人病情，付言恒可以不必呆在那里，但他就这么坐在床前，握着露青的手，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青在他心里越来越重要了。 第15章 出院 露青不舒服，也睡不宁，迷迷糊糊地好像一会儿一个梦魇。梦里一会儿爸爸躺在病床上，一会儿和张学仁在校园里散步，一会儿又是张师傅在塔吊上，一会儿又是付言恒对她不理不睬。露青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汩汩地流了出来。睁开眼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已经输完液了，付言恒伏在病床边睡着了，还握着露青的手。护士正想叫他，露青赶紧摆摆手，小声说，“让他再睡会吧，昨晚把他折腾的够呛。” 付言恒还是醒了，“露青，你怎么样？现在还想吐吗？肚子疼不疼了？”露青摇摇头，“我很好，没事了。你快回去睡吧，这样可不行。”付言恒说，“一会儿代欣欣就来照顾你，上午公司有会我得去，爸妈那里，公司那里，我都会打招呼，你就安心地休养，什么也别管。”露青点点头。 付言恒继续说，“大夫说你是吃坏了东西，肠胃受伤，今天只能吃点清淡的。我让家里给你煮粥了，一会儿就送来了。” “好了，你别唠叨了，我在医院里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开会你可别在会议上睡着，那可有意思了。” 正说着，代欣欣来了，傻乎乎的还给露青带着咖啡。付言恒白眼翻到天上去，把咖啡拿过去，说：“咖啡还是我来吧。”又嘱咐了代欣欣好多话才走。 他一离开，代欣欣就笑开了：“我以前没发现付总这么啰嗦啊。” 露青也乐了，相处时间越长，她越发现付言恒真的是个很善良很温暖的人。一会儿付家佣人也送来了早饭，青菜粥，小咸菜，白煮蛋。 代欣欣看着这素到极致的早餐，说：“就这个还值得家里来送？医院食堂就有。”佣人捂着嘴笑，却不肯多嘴。代欣欣非让她说。这 小女孩看了看露青的表情，感觉没拦着，才说道，“这粥用的米是真正的古代皇家用米，五常那边专门包的地种的，不卖，只供家里和亲朋好友吃。熬粥用的是鹿奶，最是恢复元气。这咸菜腌起来更麻烦，用的酱料是用鲍鱼海参鱼虾蟹熬出来的虾油，菜心选的是最嫩的，搭配起来特别鲜香。白煮蛋，这个好像和外面差不多，就是鸡是专门养的，不喂饲料也没激素。” 一番话说得代欣欣都饿了，露青说，“我也吃不下，有一碗粥也就够了，你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代欣欣哪还用露青说第二遍，马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露青看她吃的香甜，自己也勉强喝了一小碗粥，两人一起吃完了这顿病房里的早餐。 早餐吃完，露青感觉更好了一些，想要出院回家，大夫却不允许，非要再观察观察，指标都恢复了才放露青回去。 露青穷极无聊地看手机，代欣欣和她对头刷手机。正当二人无聊的时候，护士抱着一大束花进来了，说是付先生送的；一会儿护士又拿着几本书进来，说是付先生派人送来的。露青和代欣欣一本本看过去，原来是《是，大臣》《是，首相》这套书。 露青最喜欢这部上个世纪英国的政治喜剧，付言恒怕她无聊，特地找了这部书给送来。露青心想，“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看这本书，他怎么知道的呢？” 看着代欣欣一脸坏笑，露青说，“看来今天的会很无聊哦，不然哪有时间又是订花又是买书。”代欣欣哈哈大笑，“喝了我的咖啡看来是精力充沛。”看会儿书，赏了一回花，看了一会儿电视，到了午饭的时间了。露青早餐都还没消化，午饭是一点也不想吃。 不用猜，鸡丝汤面全进了代欣欣肚里。下午抽血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大夫请护士和代欣欣出去休息，单独和露青聊了很久。 检查结果显示虽然体内还有一定毒性残余，但已无大碍，其他的要靠人体慢慢代谢出去，可以回家静养。 露青下午就被付言恒接回了家。在卧室安顿好，明思存就来了。“露青啊，你没事就好了。你爸和我都担心坏了，我要去医院看看，他们不让。说是医院病毒多，现在到处都是流感病毒，怎么也不让我去。” 露青说，“妈，我没事了，让您二老担心了！” 明思存说，“言恒说你是食物中毒，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怎么只有你中毒了？我问了问他们几个都没啥事，你平时得加强锻炼啊。” 露青想起出院前大夫的话，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投毒。不过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说什么，所以露青说，“可能是我脾胃弱吧。” 明思存又说，“你这一病，你老公也是没睡好，你爸知道了也没休息好，言恒又是安排做鸡汤又是做粥的，可忙坏了。”露青又表示了抱歉。付言恒忍不住反驳说，“妈，您别这么说，也不是露青想生病的。您没什么事先回去吧，我们刚从医院回来，说不准也有流感病毒，再给你传染上就不好了。”明思存一听，好像被火烧到了一样马上走了。 付言恒给露青背后垫上靠枕，床头柜上又放上一杯热水，把卧室温度调到26度，打开加湿器，接着又安排专门的佣人来服侍，这才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摸着熟悉的床单枕头，露青终于放松下来，慢慢睡去。 这个时间付言恒可没闲着。他找了付家的厨师，仔细询问了昨天菜品的采购和处理过程，然后又问了厨房女佣，关于餐具的准备。付言恒本来也不愿相信是有人投毒，结果昨天露青的化验结果显示是砷中毒，虽然量不大，但非常清晰地检测出了砷的成分。在付言恒印象中，砷中毒就是砒霜，大夫告诉他，其实有些药也有这个成分，比如雄黄。 付言恒真的感到了恐惧！仔仔细细地回忆昨天晚餐桌上人的一举一动，别人都没有碰过露青的餐具，只有甘梦拿起桌子上一个碗给露青盛了一碗汤。付言恒想到今天上午的地产部新项目讨论会，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虽然他非常不愿意相信为了掌权一家人之间可以下死手。 今晚付言恒没有安排任何应酬，时值新年，有很多酒会宴会年会等等，付言恒一点心思都没有直接下班回了付宅。他直接到了露青房间，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露青睡了饱饱一觉，现在靠着床背上看书。付言恒看着露青，刚睡醒，一张笑脸粉黛不施，更显得像个大学生。穿着淡蓝的棉质睡衣上面还印着小熊，付言恒突然想到昨晚的睡衣上面是个兔子，忍不住一阵好笑。“好点了吗？想不想吃点什么？”露青回道，“哎呀，还吃，厨房已经送来三次点心了。我可不想今天再因为消化不良去医院！” 付言恒在床边的榻凳上坐了下来，尽可能平静的和露青分析她中毒这件事。 “露青，这件事情完全可以报警，医生那里都有检验记录。警察会差个水落石出的。” 露青叹了口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这么做，对付家伤害太大了，也会伤了爸妈的心。算了，以后我们加强防范吧。”付言恒惭愧地低下头，“露青，是我连累了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已经这么恨咱们了。” 林露青说，“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实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到最后什么都带不走，何必争得你死我活？”付言恒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先和露青商量如何防范。首要的就是防备饮食，要在付家厨房佣人、餐厅佣人中各放一个底细人。另外，大宅先不管，必须在东翼按上隐藏式的监控。两人商量的差不多，这才稍稍放心。露青却担心付言恒的安全，一直在想怎么样能更周全一些。 两人都是一个心思，比起自己，更怕对方受伤。 第16章 暗查 讨论的差不多了，露青问，“今天的新项目是什么，和我说说，我总觉得我进医院这个时间点有点过于巧合。” 付言恒点头说是，然后说，“还是地产部的开发计划。上次的东乡计划被老爷子否决了之后，老二又看上了一块地。这个地块我考察了，没什么问题，规划，权属都符合要求。只是一点，现在这块地皮的所有者，也就是新港置业，要和我们合作开发。” “开发合作？投资多少？这个有必要吗？” “大概十个亿吧。咱们家以前也有过合作开发，或者搞个联合体投标，但那一般都是资金量巨大的那种。这个地块不算太大，按理说用不着，但是新港置业很坚持。” “嗯，咱们倒是也有过合作开发的经验，不过还是不得不防。” 付言恒答应着，正要嘱咐露青好好休息，千万别想太多，这时候有人敲门。付言恒开门看，是甘梦端着一碗小吊梨汤来了。“大嫂，你受苦了！我想你油腻地东西吃不了，给你炖了一碗梨汤，最是滋阴补气的。” 露青满面含笑地谢着接过，“难为你费心！这东西可花功夫呢。感谢感谢！”甘梦看露青面上一切如常，才放心地走了。付言恒和露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第二天，露青还是头重脚轻，无法去公司。在家躺着静养，医生亲自上门进行复查。 这医生护士都是常来付家的，但每次来都还会震撼于付宅的豪华。院子里的道路上的雪都已被打扫干净，但草坪上、树木上的雪还有意的保留着，更给庭院增添了一丝雅致。进了东翼，一楼是付言恒夫妇的起居室，虽然不比大宅的客厅豪华，但装修的英伦格调，家居都是低调的奢华，虽然他们也看不懂什么木材，只觉得隐隐露出那种类似金属的光泽，一架钢琴摆在北侧，不知道是他们夫妇谁会弹。 起居室旁边是一间餐厅，如果付言恒夫妇需要晚上加餐就会在这里用餐。一楼还设有运动室，里面有跑步机划船机椭圆机等健身设施。再有就是工人房和储藏室。医生和护士一走进来，仿佛置身花的海洋，客厅摆着花篮，钢琴上摆着一瓶花，餐厅桌子上也摆着花瓶，还有几束直接放在了茶几上。二人面面相觑，以前来的时候不记得林露青这么喜欢花啊。 佣人引着二人上楼。越往上走花香越浓。等到了林露青卧室，两人不禁哑然失笑。只见林露青靠着床头看书，床头柜上，梳妆台上，窗台上，还有榻凳上都是花。 林露青欢迎二位到来，笑着解释道，“朋友们听说我病了，好多都送来了鲜花。我很喜欢花，可这也太多了，不过我会好好欣赏，这可都是朋友们的心意。” 护士一眼就看到最大的一束，也最美，是十支淡紫绣球花配上白百合，又美又香，卡片上写着，“祝福我最可爱的老板早日康复——赵新訸”，“呀这是大明星赵新訸送的！” 医生瞪了她一眼，让她专业点。露青笑道，“你也喜欢她吗？下次有她出席的活动我也请你去，只要你有时间。”小护士开心地说，“有时间有时间，没时间请假我也会去的。”露青看她纯真可爱，又从书房抽屉给她找出赵新訸、胡立的签名照当做给两位的礼物。医生再三推辞，小护士一把抢过，“你不要我就全拿走了。” 很快抽血完成，又做了些其他检查，大夫说除了血液要回去检验，其他的都还好。露青想知道这种头重脚轻还要多久，大夫说，“您这次发现的及时，送医也及时，才没酿成大事，但您千万别小瞧，体内含有微量的这种毒素就已经是很严重的反应了。只要还感觉不适，我就建议您先不要上班，也不要开车或做剧烈运动。”露青表示她是个很听医生话的病人。 佣人送医生护士出门，照例奉上丰厚的车马费。到了车上，护士打开信封，粗略一数也有几千块。感叹道，“一个月要是有几个这样的病人就好了，光车马费就几千。”大夫回头看车窗外慢慢远去的付家大宅，“读书人到了这样的地方真是灰心，闻鸡起舞，夜半苦读，一朝高中，说起来也是受人尊重的高薪职业了吧？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到了这种富豪家才明白“工字不出头”这句话的道理。” 晚上付言恒回来，先来看露青，看到一屋子鲜花也是发笑。 露青追问他新港置业有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付言恒摇摇头，说各大银行那边都找人查了，连在大陆开展业务的海外银行也查过了，没有什么。有几家银行说，新港曾经想要用这块地抵押贷款，但后来又都撤回了贷款申请。他又请人查了查新港账面资金，很良好，手头上可支配的现金至少还有三亿。 露青想了一会儿，说：“这么看它财务状况还挺不错，我可能杞人忧天了。”付言恒回房休息之后，露青上了自媒体平台，搜索新港置业员工的账号。还 真的刷到一些，虽然出于种种原因没有实名，但通过晒出来的图应该就是在那里工作。露青刷到了一个之后后面陆续又找到一些。绝大多数是普普通通的日常分享或搞笑视频，但露青都挨个点进去看评论。 终于在一条晒钓鱼的视频底下，有人评论道，“王哥，这时间点还钓鱼呢？”这位博主回复说，“工资都发不上了，我还给他卖命啊？该玩就玩，及时行乐！”这句话给了露青一点头绪。 第二天，露青仍然去不了公司，在家办公。她找到她的私人理财经理，让她通过自己的渠道查一下新港置业工资发放情况和社保缴纳情况。现在不少房产公司流行借私募基金，那样的话从抵押手续上有时候看不出，但是每年公布的财报上会有蛛丝马迹。但新港又是非上市公司，也不会对外发财报。 露青又想到前几个月新港参与了一个政府工程的投标，虽然没有中标，但当时肯定提交了上几个年度的审计报告。露青上了招投标网站，慢慢去查公示，终于查到了是哪家代理。一件件事情做下来，露青真的有点头晕眼花。按铃叫佣人送来一杯热茶，露青慢慢地理出了头绪，明白了这件事的症结所在。但是她不明白的是这样做对元吉有什么好处呢？ 第17章 兄弟 是夜，露青第一次打电话请付言恒早点回家。两人在露青的书房深谈。露青把发现的问题一一列出来给付言恒看。 “第一，在我们已经调查到的私募基金里，有一家叫中新发的，确定是分两次贷给了新港5.8亿。第二，其余银行的贷款都是比较正常，但也存在以已经卖出的商品房土地作抵押的情况，有的楼盘交房后很久还不能办理房产证；第三，员工工资目前是拖了三个月，中层领导也基本减薪了，一直也在说年前要裁员。第四，新港置业实际控制人李恒业最近在英国买了房子，老婆孩子也在暑假后送到曼彻斯特去了。” 付言恒看着这些材料，第一反应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感动和心疼。“你本来就不舒服，这些事情你交代给手下做就好了，这么劳累，病情加重怎么得了？！”露青笑笑，说，“经过这一回，我也有点杯弓蛇影了，有些事还真是得亲力亲为，何况涉及到元吉，弄个不好再传出你们兄弟不和的流言蜚语就不好了。”付言恒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就一直握着露青的手。“露青，自从结婚以来，你受委屈了，只是我现在还.....”露青打断他，“言恒，你不要讲了，没什么委屈的，我们既然有缘分做夫妻，那我们就是彼此最亲最信任的人，其他的事，随缘就好。” 付言恒拿着这些线索，第二天又往深里查了下去。越查越心寒，不知道付元吉是蒙在鼓里还是故意为之。 下午他推掉了一切预约，陪着付代时在办公室下棋。付言恒的棋力不错，几乎每次都能和付代时不分输赢，今天他是心里有事的人，下了几局都很快输掉了。知子莫若父，付代时了解自己的儿子。 给付言恒亲自倒上一杯功夫茶，“言恒，下棋和做人做事一样，三心二意总是难出成绩啊。有什么事和你老子还不能说吗？” 付言恒至此表面功夫简直破产，实在没法再隐瞒，把新港置业的情况汇报给了父亲。付代时听完，起身踱步，问道，“这事元吉知情吗？”付言恒也站起来答话，“也许不知情。”付代时点点头，让付言恒回去办自己的事，这件事情他有数了。付言恒答应着往外走，付代时又叫住他，“大媳妇食物中毒住院的事与元吉有没有关系？”付言恒不知怎么说才好，这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居然一时语塞，“肯定没有！爸，你想到哪去了？” 看父亲不再言语，付言恒轻轻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第二天的全体中层以上人员会议上，付代时宣布暂停和新港置业的合作计划，原因是付氏主要方向还是自营。付元吉全程黑着脸，他不知道的是，付代时也在全程观察着他这个儿子。开完会，付代时单独叫了付言恒进办公室。秘书想送两杯茶进去却正听到付代时骂人。 付代时受过良好教育，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一路名校读书，养成的性格是温文儒雅，这么多年秘书从没听到付代时直接骂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新港的李恒业是你大学同学吧？他现在是什么状况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你是什么打算？” 付元吉回答道，“这块地很好啊，位置不错，也不牵扯什么规划啊港口的，李恒业人家是验过资的，账上至少还有几个亿的流动资金。” 付代时说，“那都是面上的。一个公司想达成合作，有的是手段粉饰太平。你从小就看这些事，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他流动资金没问题，那怎么几个月不发薪水了？”说罢，扔给付元吉一个文件，付元吉刚看了第一页汗就下来了，“私募基金？这个我没想到啊。” “等你想到就晚了！我经常说，咱们这么大的公司，有些项目赚钱有些项目不赚钱这个正常，但是最关键的就是不能做错误的大决策。如果咱们真的和新港合作了，前期投进去了，等到他出钱的时候就摆烂，那我们怎么处理？地产项目资金压力大，光压资金也不是一般公司能承担的。再一个，李恒业那个人万一病急乱投医，拿着这个项目去二押三押，打着和付氏合作的名义去圈钱，咱们在中间就很难做了。我们付氏的商誉本身就是最值钱的资源啊！难道要和这个李恒业绑在一起吗？！” 付元吉此时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了前因后果，咬牙恨道，“这个李恒业，我还把他当朋友呢，这不是坑我嘛！我饶不了他！” 付代时让儿子坐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还是你修为不到！以后离这些狐朋狗友远一些！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吧，下次再看中了哪个项目，先不要上会，先去和你大哥商议，他现在是副总，于公于私都应该先向他请示！” 付元吉只好答应下来。 临走，付代时又说，“你大嫂这一病，病的古怪。咱们一家人一起吃的晚饭，只有她食物中毒。不奇怪吗？你要多关心你大嫂，我听说你媳妇去看过你大嫂了，这很好，不过别再带吃的喝的了，她也不一定适合吃，吃坏了更糟糕。元吉啊，我和你妈不能永远活着，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将来是彼此的依靠啊。” 付元吉汗都下来了，强撑着镇静回了自己办公室。老爷子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怀疑大嫂的事是甘梦做的？一时又想到新港的事，更是心烦意乱。这里面的事其实付元吉是知道的，也明白李恒业负债太多资不抵债打算再捞一笔赶紧跑路。但是李恒业答应给他20个点的回扣。这可是10个亿以上的生意啊，李恒业至少能用项目再贷出来5个亿，也就是付元吉也能有2亿的进账。这么多年了，外人看他是付家二少爷，风光无限，其实付家的钱都在老爷子手里，他除了和员工一样领领薪水，还有就是家族成长基金每年每人500万元，甘梦是儿媳妇每年有100万而已。甘梦又喜欢打扮，珠宝华服买个不停，付元吉越想越气，他也是付代时的儿子，怎么连出去请人吃个饭还得找大哥审核报销？挂名是经理，一点油水都没有。老爷子百年以后，如果是老大继承家业，更没他好果子吃了！ 正胡思乱想，秘书进来问他是否回付家大宅吃晚饭，付元吉大喊一声，“不回去！都给我滚出去！” 第18章 燕窝 露青今天状态不错，已经可以去餐厅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了。自从露青生病，除了万不得已的工作，付言恒都是回家吃饭的。前几天露青走路都没力，付言恒就陪她在东翼楼上单独吃，今天又是早早下班回家吃饭。 付代时很高兴，说道，“露青生病当然是很糟糕的事，不过言恒倒是养成回家吃饭的习惯了。”老三付君林也打趣大哥大嫂秀恩爱。 晚饭准备好了，露青看着都是适合自己吃的清淡饮食，惶恐地说，“有我能吃的菜就行了，怎么能让大家和我一起吃的这么清淡？” 付代时说，“清淡点好，也不光是为你。我这几年也愈发觉得晚饭多吃一点或油腻一点就不舒服，现在大家都不缺吃喝，重要的是健康。再说，范师傅的素菜烧的也很好的。”付君林看了看桌子，俊俏的小脸垮下来，“爸，妈，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啊，你们吃素可以，我这大小伙子光吃点青菜香菇的受不了啊。能不能有点肉啊？” 明思存忙说，“有，有，怎么没有，张妈，肘子炖好了吗？”说话间，女佣端着一个明黄配景泰蓝色的盘子来上菜。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红烧肘子。明思存说，“知道你无肉不欢，还能不做点肉吗？不过你也少吃，听说这年头很多年轻人也有血脂高什么的。”付代时今日本来是要和老友聚会，不回来吃，结果老友身体不适，聚会就没成。付元吉因为白天的事心情不爽，借口公事没有回来。甘梦又说要减肥不吃了。付代时看着付君林吃肉吃得那么香，看着也开心，又嘱咐女佣一会儿冲一壶普洱。 露青捡了点青菜吃，又吃了点山药香芋粥也就放下筷子了。付言恒一看她吃饱了，马上也放下筷子，要扶露青回房。付代时看着这小两口，笑着心想，没准这错配的鸳鸯能成为神仙眷侣。 付家的规矩，父母没吃完饭，孩子们不能先走，付代时看他们都吃饱了，也不让他们在这立规矩，说道，“言恒，你和露青去休息吧。露青啊，你公司那边别惦记，好好休息就行。我和你妈让老范给你找了些品质过硬的燕窝虫草什么的，每天炖了给你送去，我也不大懂这些，缺什么你只管说。” 露青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爸妈惦记，我这好多了，很快就可以去上班。这些补品都是难得的，还是爸妈多用一些。” “你别推辞，我们自然也是有日常吃的，你也是我们的孩子，儿媳和女儿一样的，你只管踏踏实实的吃，养的白白胖胖我和你妈才开心。噢，还有，下礼拜有个年度企业界颁奖典礼，如果你身体可以就和言恒一起去吧，我已经和底下交代好了。我们也老了，以后这些事情你和言恒去就行了。” 露青和言恒走在付家前院，这几天在家躺着感觉闷得慌，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感觉精神多了。露青说，“咱家这个院子打理的真好，既有中式园林的古典韵味，又有西式的那种开阔感，在家里走走都感觉心旷神怡。”付言恒假装随意的主动牵起露青的手，一起慢慢地在偌大的花园里散步。露青心下喜欢，面上却没流露，两年了，她都不敢有所期待了。 付言恒问，“下周的晚会你要是不舒服不用勉强的。”露青说，“这个晚会每年都是爸爸亲自去，今年让你和我去，这是很大的荣誉。我这基本都好了，去是能去，不过你得破费了。”付言恒笑问为什么，露青接着说，“我这一病，常年瘦不下来的那五磅也不见了，这叫因祸得福。不过那些礼服都不合身了，找那些师傅改衣服也很贵的。”付言恒说，“我让店里送新的来就好，干嘛穿旧的。”露青说，“哪里旧了？有的都还没穿过，有的也就穿了一次两次。咱们背着人讲话，也算是富贵人家了，可是也不能暴殄天物。没听说吗，由奢入俭难。”付言恒说，“贤妻说得对，在下受教了。”露青啐他一口，两人嘻嘻哈哈继续散步。 这一幕正好被西翼楼上的甘梦看在眼里。“呸，两口子真是一丘之貉，坏到头了。”今天她也是心情不爽，下午给付元吉打电话，被付元吉提醒不要再轻举妄动，说老爷子有点疑心，弄得她晚餐都没敢下去吃。到了这个点有点饿了，她忍不住下楼，直接去厨房找点吃的。也巧，厨房还正在有人做东西。甘梦刚进厨房，就看到厨师老范在亲自炖燕窝，又在交代身边的小徒弟把海参再换水，明天早上用。 甘梦说，“老范，正好，我也饿了。燕窝给我盛一碗送上去。”说完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范师傅说，“不好意思，二少奶奶，这个燕窝是给大少奶奶的。”甘梦说，“你再给她重做一个啊，死心眼。”范师傅赔笑道，“这燕窝是付老爷专门买给大少奶奶补身体的，特地交代我亲自看着做好送去。二少奶奶，要不然这个点我还能在这吗?您要吃，还有咱们日常吃的燕窝，我现在就给您炖上，就是得过一会儿才能好了。” 甘梦压着怒气说，“不用了，我最不爱吃这动物口水！”说罢，转身就走。厨房里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几个小徒弟小帮佣刚想抱怨，范师傅就摇摇手止住了他们。豪门大户的，兄弟妯娌不合历来有的，一个不留意就会惹火烧身。果然，甘梦并没走远，听了听他们没说什么才真的走了。 范师傅亲自把炖好的燕窝送到露青楼上，露青笑道，“范师傅怎么自己来了？不拘哪一个，找个徒弟来也就是了。”老范把燕窝放下，“这可是老爷再三叮嘱的，让我看着做，做好了也必须得自己送来，一点也别让别人插手。再说我也想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 露青说，“范师傅别客气，我岁数小，和我说话不用您啊您的。”露青从柜子上拿出了几张礼券，递给老范，“范师傅，这是一家有名的西装店的礼券，元旦之前就想给你送过去，这一病就放下了。”老范搓着手，“这怎么敢当?少奶奶的东西一定是好的，我一个厨子，也没场合穿，白白糟蹋了好衣服。”露青说，“你不穿不是还有你儿子吗？你放心，他能用得上。你就别客气了。” 老范仔细地把礼券放进口袋里，千恩万谢地回去了。他儿子现在也是大公司的职员了，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礼券拿回去，又省了一笔置装费，老伴儿儿子都得开心坏了。老范偷偷看这个礼券，全是外国字母，老范一个也不认识，肯定是名牌。回厨房的路上，老范走路都轻快多了。 第19章 礼服 第二天上午，露青正在书房处理一些公事，代欣欣就过来给她送一些纸质文件签字。 签完字代欣欣没有要走的意思，露青正奇怪呢，女佣上来说，大少爷让人来送礼服了。露青心知是为了颁奖礼穿的，忙叫他们送到一楼起居室就好。代欣欣说，“我来之前，付总就交代好了，让我来陪你挑衣服，怕你太累，就选了你平时喜欢的牌子。付总真是英俊帅气又细心！”露青让她不要聒噪，心里却也是一阵喜悦。 一楼起居室里几个店员已经整理好了衣服，一件件展开来给露青看。露青本人是喜欢黑白灰色，考虑到颁奖礼代表着付氏出席，这次打算选个稍微艳丽点的颜色。露青突然想起要配合付言恒的西装，就想打个电话问他。 店员笑着说，“付总交代了，他的西装是黑色，您随便挑就好。” 露青这才和代欣欣开始挑了起来。 看来看去有三件露青是特别喜欢：一件淡蓝色薄纱质地一字肩收腰礼服，上面用手工点缀着珍珠，层层叠叠，像童话里公主才有的衣服；一件黑色丝绒材质鱼尾礼服，后腰一个硕大的深绿色蝴蝶结，别致又显示女性的曲线；一件淡绿色吊带纱纱裙，穿上犹如油画里的春日少女。 露青让把这三件留下，又让代欣欣也挑一件。代欣欣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高定啊。这可是她半年薪水都不一定买得起的高定啊。她给露青挑的时候一肚子主意，轮到自己完全傻眼。最后还是露青拿主意给她选了一件大红色镶水钻蝴蝶结亮片抹胸款，又让店里给配了一条同色披肩和高跟鞋。 露青在代欣欣耳边笑着说，“我知道你好事近了，这套衣服到时候很能撑场面，做敬酒服最合适不过，不然还要再花钱买一件一辈子穿一次的衣服吗？” 代欣欣感动地一下抱住露青，眼里流出泪来。再过半年就是她的婚期了，买房子就用掉了双方父母的几乎全部积蓄，其他方面男朋友的妈妈都是劝她能省就省。本来她都想好要去定两件礼服了，一件婚纱一件敬酒穿，结果她的未来婆婆就很不满意。这事她和同事吐槽过，看来是被露青知道了，这才找机会送了她一件昂贵的礼服。 几年来，露青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眼里，实在是一个好老板更是一个好人，待人和善，工作能干，从来都是替员工考虑，整个付氏没有工作人员不羡慕策划部的同事。露青拍拍代欣欣，“傻丫头你哭什么，一件衣服再贵也只是件衣服，不会比人更贵重。我还等着你给我拼命干活呢。”代欣欣的衣服需要修改一下尺寸，于是和露青告别一起去了礼服的门店。 甘梦这几天就爱从窗户往外看东边。以前林露青上班，男人们也上班，明思存要出去搓麻将应酬太太们，付君林也得去学校，家里就剩她和女儿，再有就是十几个服务人员。总是感觉冷清没意思，所以她也总是往外跑。这几天林露青倒下了待在家里，这可热闹了。前几天是源源不断地有花送过来，后来付代时又特地给弄顶级补品，今天又是国际大牌来送衣服，甘梦越看越生气。 同样都是儿媳妇，她甘梦自认为长相身材比林露青强，而且嫁进来之前她可是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啊，说个国民女演员都差不多。至于林露青，就是个学生嘛。最最重要的，她甘梦可是为付家生下了第三代，林露青嫁进来比她还早，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原来看着付言恒和她不冷不热的，这一件件事弄下来，两人关系明显热络多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年，甘梦本来看中了付言恒，想着他是长子，将来付家大半是他的。谁料想，付言恒天天冷若冰霜，甘梦试探了几次，都碰了一鼻子灰。好在无心在柳柳成荫，付家老二倒是吃她这套，靠着母凭子贵，她甘梦硬生生嫁进了豪门，让多少同行女明星羡慕嫉妒恨！ 甘梦看着露青送店员和代欣欣出门，心中暗暗想到，只有付元吉继承家业，她才能过上说一不二的日子，这一点是很明确了。 窗外寒风料峭，露青打开窗户想透透气，正看到甘梦在对面楼上似乎在往这边盯着看，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露青嫁到付家，本来是心意沉沉，哪里有争强斗胜的心？谁继承家业在露青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这付元吉甘梦两口子，看来是把露青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如果是这样，露青也必须得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嫁进付家快两年了，第一次露青又有了一种动物防御的本能。 晚间付言恒回来，又是先到露青卧室，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不知道从哪天起，每天下午秘书问他是否回大宅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先想到露青病倒那天苍白的小脸。一切应酬能不去就不去，实在得去的也尽早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从内心深处害怕露青再受伤害。 露青刚嫁进来的时候，付言恒非常不满。他那时候是有个谈婚论嫁的女友的，可是付家二老私下调查后说她有种种人品问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她自动退出，从此天涯海角不再相见。露青进门后，付言恒把这一腔愤怒怪罪到了露青身上。一直也不怎么理她，更别提同房。但露青总是淡淡的，从不向公婆告状，给他时间去接受去消化去接纳，就把付言恒当做朋友那样去对待。想到错失的两年光阴，付言恒就想捶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露青呢。还有就是，也不知道露青现在还愿不愿意接受他呢？ 露青正在卧室听音乐，付言恒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宫崎骏电影《侧耳倾听》的配乐。钢琴乐曲悠扬，又不失童趣，付言恒站在门口听得住了神，不想敲门打扰这静谧的时刻。偏巧老范来送燕窝，看到大少爷站在卧室门口不进去，还以为他们夫妻俩闹矛盾，被撵出来了呢。付言恒听到老范脚步声才醒过神儿来，敲了敲门，接过燕窝送进了房间。 露青抬头看到付言恒的形象，不由得大乐。付言恒右手端着燕窝盏，左手开门，公文包还夹在腋下，还一脸的“手忙脚乱”。露青笑着站起来接过公文包，又接过燕窝盏放在桌子上，说道，“这燕窝你帮我吃了吧，我实在吃不下去了。”付言恒笑道，“这是大少奶奶您专用的，我可不敢造次。”一面说一面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首饰盒。 露青一看，嗔怒道，“你又买什么了？哎呀，我有多少首饰了，还买？!”付言恒陪着笑，“您啊，稍安勿躁，这是广告商送来的。赵新訸不是代言了顺福祥珠宝吗，他家老板听说你要去参加颁奖典礼，特地赞助的。用完得还给人家！” 第20章 交心 露青听说是厂商赞助的，这才好奇地打开首饰盒，一套璀璨的蓝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闪烁的光芒，真是难得的珍品。露青在家闷得不得了，看着宝石，突然也来了兴致，走到衣帽间换上那套淡蓝色一字肩晚礼服，裙摆上的珍珠配上这套宝石，真像是童话里的公主走进现实。 露青走出来给付言恒看，小脸不施粉黛，却更显得眉不扫而翠，唇不点而红。雪白的皮肤辉映着蓝色的宝石，付言恒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是幻。 露青照了照镜子，笑着转过头来问付言恒的意见，却看到付言恒直直地看着她。 露青不敢直视这火热的目光，不禁低下头去。也许是因为换衣服戴首饰这一折腾，再抬头时，露青又有点晕，眼睛迷蒙地看着付言恒。 付言恒温柔地搂住露青，慢慢地吻上了她的嘴唇。露青感到浑身发软，闭着眼睛睫毛颤动，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却被付言恒紧紧箍住。有那么一瞬间，露青感到自己就快无法呼吸了。付言恒就这么热烈地吻着她，仿佛要把所有的抱歉和后悔都融化在这一个吻里。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付言恒才抬起头，“露青，我爱你，知道吗？好爱你！真后悔这么久以来因为我的幼稚忽略了你！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出于一种奇怪的自尊不允许我说出来！我现在不管了，我必须要说出来，哪怕你不原谅我！再不说出来我的心就炸了。” 露青把头靠在付言恒肩膀上，小小声地说，“可我不爱你。谁让你那么那么久都不理我。”付言恒抬起她的脸，“露青，我知道你不爱我，我愿意慢慢等你。” 林露青知道不能再逗他了，“傻瓜！不爱你我为你、为你家做那么多事干嘛！” 付言恒欣喜若狂，感觉心里有无数个礼花炸开，结婚以来这是第一次夫妻坦陈心扉。 那天晚上，付言恒没有走。一室旖旎，满室春光。 翌日清晨，露青起来梳洗打扮，今天应该算是二人真正的新婚。 付言恒赖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想去上班，露青说，“我这么久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赖皮，你快点起来，咱们一起去吃早餐，一起去上班。” 付言恒说，“不行，不让你去！你老老实实在家歇着。你的工作我替你做总行了吧？”露青笑着说，“我身体好了！再说了，你既然知道我身体不好，昨晚干嘛不走，我现在浑身都疼。” 付言恒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吻露青的锁骨，露青被他弄得痒痒的，嗔怪道，“你再闹，咱们俩都得迟到！” 付言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洗澡换衣服。露青在梳妆台前化妆，听到付言恒在边洗澡边唱着歌，不仅讶异，结婚以来还没听到过付言恒唱歌呢。 付言恒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露青已经打扮妥当。露青今天是粉色香奈儿套装，配的是付言恒送的那条珍珠项链真像个新嫁娘。在家休养了几日，露青的肤色变得白里透红，粉粉嫩嫩，付言恒替她拿着手提包，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已经摆好，众人待付家二老坐下后也坐了下来。今天的早餐是自助式的。露青嫁进来这还是第一次见早餐这样摆的。 付君林说，“是我的主意。有时候吧，我头天晚上想吃吐司鸡蛋，结果第二天看你们喝粥也想喝；有时候晚上和厨房说第二天想吃碗面，可看到你们吃小笼包我又馋。这样多好，大家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付言恒自从经历了昨晚，心情好的无可无不可，也说这主意好。说着拿起餐盘，给露青拿了一小碗鸡蛋羹，一杯牛奶，看到有水煮的虾，又给露青剥好放到碗里，怕消化不好又盛了几勺蔬菜沙拉。想着这些东西里没有多少碳水，又拿了一小碗奶油玉米粒给露青。这一番操作下来，付代时明思存，付元吉甘梦，还有付君林都看愣了。 付君林说，“你们这么撒狗粮，这不是欺负我这个单身狗吗？！”付言恒也给他拿了一碗粥，“你不是爱喝粥吗？快喝吧！”付代时哈哈大笑，和明思存对视一眼，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甘梦白了付元吉一眼，自己默默地去拿吃的。付元吉因为连续两个项目被付代时否决，一直心里不舒服，吃饭的时候话也少多了。 早餐之后，付言恒开车和露青一起上班。露青想自己开车子，被付言恒坚决地拒绝了，只好乖乖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付言恒打开音乐，一首优美的歌曲随即飘荡在车里。 “我怎么都不想睡，天特别亮也特别的黑，当我深深呼吸，心中充满想你的甜蜜......” 露青一个周没去公司，真的想念大家。 走进办公室，大家都迎上来问候，七嘴八舌地问她身体状况，mary姐看了看露青，“哎呀，付太你瘦了吧？这是因祸得福！”旁边小姑娘也说，“食物中毒能减肥啊，那我也想瘦瘦！” 露青让她们别胡说，“瘦什么瘦啊，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胖点瘦点没有什么，千万别为了减肥弄坏了身体。欣欣，你下午点下午茶的时候，多点一些好吃的，不让他们减！”代欣欣回答道，“好来！没问题！全糖奶茶安排上！” 大家在这快乐的氛围中开始一天的工作。 露青对着电脑，心里想的是昨晚，想的是付言恒的温柔体贴，付言恒的火热温暖.....就这么坐着，什么也没干成。就当她开始提醒自己要好好工作的时候，代欣欣来敲门说有访客。进来的人却是付言恒。 付言恒把门关上，几步走向露青，一言不发抱住她，露青眼睛笑笑地看着他。 付言恒猛地吻向露青。这一个吻难舍难分，吻得两人都满足喘息。 露青搂着付言恒的脖子，“上午想我了没？”付言恒说，“我上午一点事都没做成，就想着来找你。结果老有人去汇报工作，我一直等到他们离开才能来，你看我忍得多辛苦！” 露青笑道，“那怎么办？我上午也没做什么，这样下去还得了，付氏出了两个摸鱼的领导。” 付言恒说，“中午一起吃饭吧，可能和你一起吃顿饭，我下午还能有心思工作呢。” 两人手拉手一起下班，同事们都看得愣住了。两年了，从没见过付总和太太在人前这么亲热。 第21章 海边 付言恒开车带着露青来到海边一家餐厅。 这几天是难得的暖和，冬天的海边几乎没有什么游客，露青和言恒走在沙滩上，呼吸着带着海洋气息的空气，听着远远传来航船的汽笛声、浪花拍打礁石声、还有阵阵鸥鸣声。 一群群的海鸥飞来飞去，露青说，“我还不知道咱们这冬天会有这么多海鸥呢。” 付言恒回答说，“这些海鸥是过路的，要飞回西伯利亚。途经食物充足的海边他们就会形成记忆，到冬天他们还会再回来，而且还领着新海鸥。周末有很多人来这喂海鸥。”露青问用什么喂。 “面包最好，没有的话馒头的行，我还见过有人拿油条喂的。” 露青瞪着付言恒，“都怪你，你也没提前说要来这儿，我这面包也没有，馒头也没带，油条也找不着，那海鸥也喂不成了！” 付言恒举手投降，表示责任全在他。打了个电话没多久，餐厅的服务员就出来给二人送了一筐面包。露青看着这一筐面包发愣，“这得喂到猴年马月去啊？” 付言恒一边拆一个面包递到露青手里，一边委屈地说，“不带面包也不行，弄多了也不行，这么难伺候的吗？” 露青笑着开始喂海鸥，开始还有点怕，怕海鸥啄到她，后来发现完全不会，一会就喂了三四个面包。露青开心地不得了，一回头看到付言恒坐在台阶上啃面包。 “你干嘛？怎么也吃起面包来了？” “我饿了呀，又不敢打扰到您喂海鸥的雅兴，只能吃面包充饥。”付言恒委屈巴巴地说。 露青白了他一眼，挽起他的胳膊，“走吧，给你个机会，请我吃大餐。” 付言恒给露青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搂着露青的腰，说，“吃饭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说罢，嘴唇就贴上了露青的唇，两人在这蔚蓝的大海边，彼此依偎，彼此拥抱，彼此亲吻，也把最真挚的感情交给了彼此。 餐厅里顾客不多，大大的落地窗能在吃饭的时候也欣赏到美景。付言恒知道露青最爱吃三文鱼，特地选的新鲜的刚刚从挪威空运来的做刺身，加上一份海鲜捞饭，两人也够吃了。下午还要上班都不方便饮酒，只点了气泡水。两人以水当酒，举起高脚杯，庆祝这“歪打正着”的婚姻。 露青虽然爱吃三文鱼，可这家餐厅菜量太大，硬是没吃完盘子里的。刚想打包别浪费，付言恒就把盘子拿到他那边几口就吃掉了剩下的鱼肉。露青不禁哑然失笑，这还是那个付家有洁癖的大少爷吗？ 两人在回去的车上约定，下午一定要好好工作，决不能主动找对方，工作除外。 下午露青和团队一起复盘了近期的工作成绩，对即将到来的春节的工作进行了安排。主要工作一个是企业内部的年底尾牙活动；一个是各种宣传用年俗用品的定制分发；还有艺人们春节前各种通告的安排；人事部那边还来汇报了年底人员福利的拟发放标准。 露青身体刚刚复原，这一下午工作下来，真的有些累。 她平时没有吃下午茶点的习惯，今天感觉特别想吃点甜的。代欣欣还没来得及下单，只见有希尔顿酒店餐厅的服务员来送外卖单。希尔顿酒店下午茶是有名的，大家也都正好有点饿了，都说是及时雨。代欣欣问是谁定的，服务员说是付总给付太太点的，大家都“哗”的一声起哄。林露青让代欣欣把下午茶给大家分分，自己就拿了一块起司蛋糕配着牛奶吃。 这蛋糕吃着可真甜啊！ 第二天，有电视台工作人员来接洽颁奖典礼的事宜。得知是付言恒和林露青出席，导演格外高兴。 富豪圈掌舵者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青年才俊本来就不多，能有资格代表公司出来的更少。每年的颁奖晚会，都被吐槽说是老头开会。今年本来就打算推出个有代表性的人物，付言恒和林露青正合适！ 所以这位导演除了安排付言恒代表付氏领奖，又额外安排林露青作为颁奖嘉宾给年度最有商业价值明星来颁奖。领奖还好，颁奖还要讲颁奖词，露青没做过这种工作，有点犹豫要不要答应。后来一想，只要对付氏好的事情，她作为儿媳妇应该努力去承担，所以也答应了下来。 颁奖典礼是电视台现场直播，需要提前拍一点嘉宾们的日常。这几天，付家大宅东翼进进出出的都是摄影团队。 每当这个时候，甘梦就站在西翼看着这一切。上电视，参加颁奖典礼，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交给她去做吗？林露青上过电视吗？！做得好才怪！就知道出风头！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去找婆婆吐槽。 明思存刚在外面打完牌回家，就看到甘梦愁眉苦脸地走过来。她赶忙把儿媳妇拉到自己的房间，“你这是干嘛？心里有不满意也别露出来啊！” 甘梦说，“妈，你得管管啊。你没发现爸越来越偏心了！这颁奖典礼难道不是我和元吉去更合适吗？林露青哪懂得上电视呢？！” 明思存说，“这能怪谁？还不是元吉做事不稳当！两次提案，两次都出了纰漏！你爸没给他降职就不错了！还有工人爬塔吊那个事，他就敢在家躲清静，你爸难道不该生气吗？” 甘梦过去给明思存按按肩膀，“妈，元吉也不是故意的，他都知道错了。再这样下去，外人都得以为付言恒和林露青好像成了付氏继承人了！这怎么能行？元吉他们才是你亲生的呀。”明思存叹口气，“你们也是没用，一点手段都没有。就拿这个晚会来说吧，弄得好就是露脸，弄个不好就是现眼！你在演艺圈那么多年，这点事情做不到吗？” 甘梦终于明白了，“谢谢妈提醒，还得是您啊！我要让林露青出尽洋相！看看她还怎么在爸面前卖乖！” 第22章 颁奖 甘梦的娘家也是可以称得上是演艺世家。母亲虽然是一辈子没演过主角，但也混了个眼熟，老了老了居然也被人称为“老戏骨”；父亲是幕后工作人员，剧务也做过，副导演也做过，甘梦出名以后筹资给他做导演拍了一部警匪片，没有什么水花，老头也有点灰心就没再继续拍。 甘梦嫁进付家以后，本来以为是豪门少奶奶，明思存又是付元吉的亲妈，甘梦一定是钱多到花不完。结果，根据付家的子女基金规定，儿媳妇每年只有一百万零用钱，生了女儿慕馨之后，每年多了20万。这点钱和甘梦一家的预期差的太远了！付元吉是地产部经理，除每个月支取薪水外还有500万基金，每年只好从这个钱里给甘梦家几十万做生活费。甘梦父母背后经常骂付代时越有钱越抠！ 甘梦知道付言恒有10%付氏股权，满怀期待地问付元吉有多少股份。答案是一点都没有！付言恒的股权是爷爷临死前单独留得遗嘱，除了付代时继承全部财产，就是把10%的付氏股权留给付言恒。其他的孙子孙女只分到了一些房产啊首饰啊现金什么的。这和付氏的股权可没法比了。 甘梦是知道这三兄弟之间内情的，估计他们的爷爷也是怕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怕明思存付代时苛待这个没娘的孩子。 这样在付家，付言恒靠每年的股息，轻松就能收入上亿。林露青没有去打理林氏企业，名义上林父还是林氏的大老板。可自从当年被人在股市狙击之后，林父也怕重蹈覆辙，壮士断腕，选择了退市。现在主要是稳健经营。可内部人都知道，林家把70%的股权都给了林露青，林父林母只留下了30%。也就是说林氏企业的利润绝大部分都属于林露青。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付言恒和林露青有了大量可支配的钱，钱又生钱，和付元吉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经济水平了。 甘梦最近发现，自从林露青中毒之后，付言恒对妻子是格外的好。珠宝首饰高定服装恨不得流水一样往家搬！就在，前几天，甘梦和明思存逛街，到了相熟的银楼看首饰。明思存看到一条翡翠项链，成色特别好，还搭配着钻石，尤其是两只大小不一的蜻蜓装饰活灵活现，明思存和甘梦都爱不释手，忍不住问价。银楼的老板亲自接待，张口三千万美金。明思存是见过世面的，也有可观的私房钱，也都觉得贵买不下手，只好选选别的。 谁曾想，临走的时候看到付言恒的助理来取首饰。助理看到是明思存和甘梦，只好站住打招呼。明思存和甘梦一眼就看到了取得就是那条翡翠项链！三千万的项链啊，付言恒就这么买给林露青！二人气鼓鼓的，也没心思逛街了，让司机开车回家。 甘梦心里明白，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她圈子里人脉很广，想结交几个电视台的人绝非难事。 林露青卧室，付言恒献宝似的拿出那条翡翠项链。露青看到杂志上报道过这条项链，是一个知名设计师的得意之作，价值连城。露青有点不太舍得，对付言恒说，“赞助的那条蓝宝石不就很好吗？” 付言恒说，“老婆大人，我这可不是乱花钱。这个设计师的作品近几年不断升值，咱们就当投资也好。何况这个蜻蜓的装饰配上绿色翡翠，不就是你的名字吗？”露青这才收下，付言恒向她要奖励。 露青亲了他一下做奖励，然后继续看她的杂志。付言恒在一边耍赖，不让露青看书，才八点就说白天累了，困了，露青被他缠得没法，只好早早上床休息。 狂风暴雨之后，露青躺在言恒怀里，问道，“你爱我什么？”付言恒摇摇头，“我说不好，只是每天每时每刻都想看到你抱着你亲亲你。我以前也没意识到，直到那次你生病，我才明白我离不开你，我不要你受伤，那天我真希望是我中毒而不是你。”露青抱他抱得更紧了，二人在彼此身边，感到人生从没这么踏实的感觉，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上就是颁奖典礼直播的日子。为了配合那条翡翠项链，露青换了一条淡绿色吊带纱裙，极致简约的剪裁时尚又高雅，淡绿的颜色配上翡翠项链相得益彰。露青把头发自然地披在脑后，只别了一朵钻石花。付言恒一身深色西装笔挺，二人走上红毯，谁不说一声神仙眷侣。 这也是二人感情升级以来第一次共同出席商务活动。比起以前那种维持着礼貌的疏离，这一次付言恒林露青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彼此对视的眼神里充满着默契与甜蜜。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们都觉得抓到了热点，一个是付氏大公子，一个是林氏大股东，又是这么养眼的俊男靓女，不多拍几张怎么行。 颁奖开始。电视台为了这次活动已经准备了至少一个月。舞台极尽创意，美轮美奂的布景加现代化的灯光，台下坐的都是商界大佬，这个颁奖典礼每年的收视率话题度都不小。 年度企业颁奖比较靠前，颁奖人是科学技术界受人尊敬的前辈，付言恒代表付氏上台领奖。 付言恒发表了获奖感言，在致辞的最后，付言恒说，“父亲和前辈们一直教育我说，做企业如同做人，人品好企业才能长远。付氏会一直遵循这一格言，做良心企业，做老百姓信赖的企业！” 这其实都是一些老调重弹的词，几乎所有的领奖嘉宾都说的差不多。可因为是青年才俊，底下一群表演嘉宾，尤其是女明星都在打听付言恒的情况，听到已经结婚，都很失望。有那心思灵活的说，“结婚也没什么吗，这些大老板哪个就结了一次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同一时刻，在付家客厅，付代时和明思存也在看电视直播。甘梦捧着两盏梨汤走过来，“爸，妈，喝杯梨汤润润嗓子吧。”二人接过，付代时喝了一口，“嗯，挺好喝的。阿梦有心了。”说罢就放下了。明思存也尝了一口，“阿梦，这梨汁有点甜了。李医生说我和你爸要控控血糖了，你大嫂从来都是不放糖的。”甘梦暗暗犯了个白眼，熬个梨汤那么多事，控糖干脆什么也别吃才好。 明思存招呼甘梦一起坐下看电视，故意说，“你大哥已经领完奖了，一会儿看看你大嫂颁奖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大场面，千万别怯场，那可就露怯了。” 第23章 空白 付代时说，“年轻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熟稳重，咱们那个时候就什么都会？我记得老爷子第一次让我去替他在会议上发言，我说话都说不利索。你看言恒刚才的表现，真不错了。”明思存唔唔几声不置可否。 时间来到了林露青颁奖的时刻。 当司仪宣布下面有请最具商业价值演员的颁奖嘉宾付氏集团林露青的名字时，全场的灯光都追着露青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只见今天的露青，妆容精致，打扮得体，翡翠项链熠熠生辉，淡绿色的裙摆仿佛随风飘动。付言恒和所有观众一样，目光都被露青吸引住了。 露青在颁奖台站定，端的是仪态万方。自有工作人员送上颁奖词。 露青微笑拆开，低头看了一眼，接着抬起头来，淡定地看着台下，说道，“非常高兴也非常荣幸受大会委托颁发这个奖项。获奖者以卓越的热度和口碑着称，他的名字不仅代表着独立和自信，也诠释了品牌的理念。在他的演艺事业中，展现了张弛有度的潇洒，和追求完美的努力，他代言的商品也是屡创销售奇迹。在此我宣布，本年度最具商业价值演员就是——流量与实力的结合——王！隶！恒！” 话音未落，早有王隶恒的粉丝尖叫起来，音乐响起，王隶恒潇洒的走上台来，和露青握手，又礼节性地亲了亲露青的脸颊，从露青手里接过奖杯，发表获奖感言。 仪式完成，露青回到付言恒身边坐下。付言恒握住露青的手，发现有点凉，帮她把披肩披上。露青悄悄把刚才的颁奖词卡递给他，让他打开看一下。付言恒一看，顿时傻眼，纸上空空如也，哪里有颁奖词，一张白纸而已。 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电视机前的甘梦和明思存。就在林露青打开颁奖词的时候，甘梦都已经准备好看她笑话了。甘梦的娘家爸爸提前买通了一个工作人员，打算往上递手卡的时候假装拿错了，送上去一张空白的。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林露青拿的明明就是正常的颁奖词啊！ 明思存失望地瞥了她一眼，“这露青说的还可以啊，就是有点陈词滥调。” 付代时说，“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场合能说什么？还不就是这些套话。我看露青表现的很不错，今晚上比平时还好看，平时不怎么化妆打扮，今晚上一打扮起来和明星一样，有些人就是适合大场面。以后我就轻松了，再有这些场合就让年轻人去吧，你和我也少操点心，多出去走走旅旅游也行啊。” 回到家中，付言恒拿着颁奖词要去给父亲看，露青拦住了他。“工作人员一定会说是工作失误，倒显得咱们不依不饶。改日你拿给导演看一眼，私下看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线索。其实，今天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去追究个炮灰没意思。” 付言恒想了想也是，又问道，“那你在台上怎么说出那些词的？你也太厉害了！” 露青笑道，“这些奖都是提前就定好了，我知道是颁这个奖，也知道会是王隶恒，那还不得提前了解下嘛？我还专门买了本他的专访杂志呢，喏，就在你手边。” 付言恒看着杂志封面上帅气的脸庞，突然记起一件事，板着脸说，“刚才颁奖就颁奖嘛，那个王什么明星怎么还亲你呢？” 林露青无奈地看一眼丈夫，“我没记错你也是留学回来的吧，这不就是个礼节吗？再说了，人家绅士的很，根本就没有亲到脸！” 付言恒说，“没亲到很失望吧？” “嗯，失望的很。下次私下再约他出来看看能不能亲到。” “你敢？”付言恒抱着露青不撒手，“说正经的，这也快过年了，咱们要不要出去度度假？” 露青想了想，“算了吧，年前集团事最多，过年期间呢，还要去庙里看望你奶奶，我父母那边也得去看看，从我生病就没回去，估计他们也想我了。不过我今天告诉他们我要参加颁奖典礼，我爸我妈一定也在家看电视了！一会儿我视频一下看看他们什么评价。” 付言恒说，“你怎么比我这个副总还忙？我本来还想带你去滑雪呢。” 露青说，“你想去的话不用非得和我一起，我在家料理这些事，你安心出去玩。” 付言恒摇摇头，“no！以后你在哪我在哪，夫妇一体懂吗？所以呢，我打算搬到这屋来住。书房的床好硬！” 露青故意皱着眉头，“不好吧！我都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了！” 付言恒不管她反对不反对，吹着口哨洗澡去了。 公司里忙了整整一个月，终于要过春节了。付家很重视春节，礼节特别多。 露青第一年嫁进来的时候就处处留心，竟也明白了八九成。今年家里多了甘梦，小姑子付嘉仪也要回来过节，露青更是要提前筹备。 付代时和明思存一直保留着初一穿新衣的习惯，虽然平时也是打扮得体，但大年初一的衣服必须更为妥当。露青提前半个月就让家里常用的服装店派裁缝来给二老量尺寸，做中国传统的服装。付君林尚未娶妻，给他购置服装也成了露青的事。 付嘉仪很久没回来了，露青安排佣人重新打扫整理房间，把房间彻底通风，床单被子都要换新的，一切洗漱用品乃至化妆品都是露青亲自选的。 付言恒的奶奶目前在海城城郊一所付家私人庙宇里修行，露青又打发人提前去安排，预备着年前或年后付家一家子去看望老人。 露青知道自己家里什么都不缺，还是特地选了上好的补品给爸爸妈妈送回去。 家里过年的时候亲戚朋友来得多，露青又要嘱咐范师傅厨房要多备些菜肴。 这些事情按理说是明思存该当去管，可是明思存一天到晚地出去打麻将，每年都把这些事情扔给管家。管家有事情找不到太太人，也只能再去请示露青。今年露青把很多事情料理地清清爽爽，管家做起事来有了主心骨，容易的多了。 露青回想起去年春节，那时候付言恒对她还是客气又冷漠，一年过去了，两人竟是“先结婚后恋爱”，想到付言恒，露青的心就像一朵花儿慢慢绽放开来。 第24章 理财 每年的春节前对策划公关部都是繁忙的季节，会增加很多平时没有的工作。 比如付氏集团年年都要给合作企业赠送一些礼品，一方面是感谢一年来的支持，一方面也是一种宣传。还要制作很多印有付氏logo的精美的春联、红包、灯笼、笔记本甚至于u盘充电宝等装饰品送给各个领域的客人。 事情虽然不大，但很繁琐。加上给员工定礼品，发福利，开各种会，付氏上上下下员工足有上万人，级别不同，有些福利也不尽相同，同事们忙的脚打后脑勺。 一些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需要露青亲自准备礼品，付言恒付元吉他们去一一走访。那些最高级别的大佬，有时候要付代时亲自出面。 足足忙了半个月，企划部公关部才算基本完成工作。结果经纪部那边，越到年底，艺人活动越多，有一些同事甚至要春节加班。露青和张晨，mary姐一起开会，把春节值班的人员安排妥当，又交代好给员工的福利，这才放假回家过节。这时已是大年二十九了。 露青下午约了给她打理私人财物的经理。因为不是公事，约在了露青名下一所写字楼。露青在顶贸大厦26层拥有一整层的写字楼产权，大一半租给了一个外资企业，留下一小半独立的几间办公室和一间会议室做不时之需。 理财经理名叫丁盈贞，三十出头，也是职场女性的代表。约好了两点半，两点二十五分准时敲响了露青房门。 二人已是老交情了，露青当时需要找一个私人理财经理打理日益庞大的个人名下资产，很多人毛遂自荐，丁盈贞也是其中之一。露青之所以最后选择了她，是因为之前就长期关注她的社交媒体和公众号，发表的很多宏观经济看法和露青非常一致，而且她业内口碑极佳，打理的客户资产都有稳定的盈利。丁盈贞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她是经济学法学双学位，能够替客户规避很多法律方面风险。 合作两年来，露青是满意的。 今天丁盈贞先给露青带了一份礼物，一本《围城》。露青觉得奇怪，她藏书不少，这一点丁盈贞是知道的，怎么可能送她这本书呢？爱读书的人家里不太可能没有《围城》啊。 露青小心地打开这本看上去有些年代的书，扉页上赫然是作者的签名。露青歘地一下站起来，这是作家签名吗？真的是吗？ 丁盈贞让她淡定一点，这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她知道露青自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的作家中最爱钱钟书和曹雪芹。“我知道你最爱就是曹雪芹和钱钟书了，找曹雪芹签名我可没那个本事。这钱老签名的我足足找了大半年！” 露青开心极了，恨不得会也不开了回家去重读这本书。丁盈贞威胁她不开会的话，她就跟着露青回家，因为有很多决定很多支票需要露青去解决。 露青只好老老实实开会，把书仔仔细细放好，并且提醒丁盈贞不要碰。丁盈贞又气又笑，“这本来就是我送你的，你还怕我碰啊？”露青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喝了口茶，平静一下，然后开始和丁研究正事。 丁盈贞汇报说，“现在你名下的现金，本金加各种理财收益已经有五个亿左右，除了以前定好的各种传统理财，不知道你今年还有什么计划吗？” 露青说，“这些钱是林氏的分红，你也知道，我的股份是父母赠与的，这钱我不想动，还是保守理财就好，看看将来还是给林氏派大用场。” “好的。还有上一年度一些您个人名下房产的房租收益，逢年过节的人情转账，赠与类和股息类的钱款总数差不多在3000万左右。” “这一部分钱款你帮我单独开户，入资成立一家公司。” 丁盈贞听到这，拿起笔来记录，“请问是哪一方面的公司？” “新能源。具体怎么注册，注册地放在哪，这个你先拿个方案，我们年后着手去做，办公地点就先放在这里。” 丁盈贞表示完全明白。露青又安排了几件具体的事情：给流浪动物保护组织捐款，给阿尔茨海默病研究机构捐款，还有就是给小学中学大学这一路走来的母校捐款。还有就是把家里保险柜里的珠宝，除了留下一些日常佩戴，其余的都要存进银行保险箱。这几年几乎逢年过节露青都会收到珠宝首饰，已然是价值不菲了，放在家里的小保险箱还是不太放心。 梳理一下写字楼和街市的门面房产，拿出一些用来扶持贫穷家庭，免三年或五年租金，有一些确实困难的，还可以免收物业费。 丁盈贞一一记下，说道，“我注意到你个人那个零用账户基本没怎么动，还有付氏家族基金给您每年的500万你也没动。” 露青说，“钱这个东西，真是好东西。有了钱可以买到最漂亮的衣服，最珍贵的珠宝，性能最好的汽车，但是钱也可以腐蚀一个人的灵魂，如果一切向“钱”看，那就陷入物欲的陷阱，永远也没有快乐了。付家的这个基金我就放在那里，将来再说吧，这部分钱我还是想找个方式还给付家。” 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海景和路上忙忙碌碌的行人，露青接着说，“我是商人，你是理财专家，挣钱是咱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谋生之道，我尊重钱，甚至崇拜钱，因为钱能做的太多了，可我有时候又害怕钱，它能带走一切，包括灵魂。人这一辈子，不愁吃喝，小富即安，其实是最幸福的。” 丁盈贞赞同的点点头。她这一行，见到过太多太多成于钱败于钱的例子了。就在一个月之前，还有外地的同学因为炒股失败，加杠杆太多，宣布破产。所以她明白露青的想法，这也是她喜欢露青的原因。豪门媳妇，千金小姐，这些虚名之下是一个干净的灵魂。 露青看她若有所思，又开起玩笑来，“行了，咱们俩别深沉了，快过年了，咱们逛街去！美其名曰，让市场上的钱流动起来！” 第25章 夜宵 露青最近心情不错，临近春节，不由得对新的一年有了些新的期待。 前几天回家看望父母，付言恒全程陪着。爸妈看到露青和付言恒的举止行动，心下早已了然，都为女儿开心。结婚第一年，每次回娘家，要么是露青自己回，要么是付言恒全程陪同，礼貌而又冷漠。这一次，父母看出了两人正在相爱，林父林母开心得无以复加。 付言恒给二老准备了丰富的年礼，还专门给林母买了珠宝，对林家上下的服务人员都厚厚打赏，晚饭也是在林家吃的。 林母看到付言恒眼睛跟着露青转，露青走到哪，付言恒也就跟到哪，心里感激上天保佑，善良的女儿终于找到了爱她的人。 露青往年穿衣服不太会穿很鲜艳的，今年有些不太一样。和丁盈贞跑去买了一件粉色大衣，又配上一个粉色毛毛包，米白色毛衣，同色羊毛长裤，穿上对着镜子看看，有点新嫁娘的味道了。想着要去看望很多长辈，又买了几件新中式的衣服。常用的化妆品出了新款，柜姐早就给露青包装好了等她来拿，露青顺势又买了一些偏红色系点的口红唇膏。把大包小包放进车里，又去给付言恒买了一身西装，几件衬衣，毛衣，羊毛马甲，几对袖扣，又配了几双皮鞋，把车里装得满满当当。丁盈贞也不遑多让，新年战袍选了名牌驼绒大衣，鞋子，包包也都是配好的。两人心满意足，又在外面吃了点小吃才分手回家。 露青开车行驶在路上，发现街头已经多了好多新年装饰。路的两边树上彩灯已经开始闪烁，工人还在把大大小小的灯笼挂上去。车子驶向半山，更是一片新年景象。这里是富人区，越是富豪越是在意好彩头。南方人说灯就是财，这几年半山上的富豪不论是不是南方人，都很热衷于用各种彩灯装饰房子院子甚至车道两边，从年前开始这些灯每天晚上都会亮着，直到天亮，直到出了正月才会摘下。 到了春节大家都在忙忙活活，客厅里又有很多太太来家里打麻将，工人们忙着准备年货年菜，付君林和朋友们在后院篮球场打球，甘梦和付元吉回了娘家送年礼，付代时和付言恒在出席官方的答谢企业家宴会。 露青把买来的衣服鞋子化妆品，一样一样地放好，换好家居服，走到书房，开始静下心来写新年计划。 在公司里都是要在阳历年前列下一年度计划，露青的习惯就是在春节前去定真正的计划。 泡上一杯茶，放上轻音乐，露青打开电脑，开始认认真真做起功夫来。 付言恒回来，看到卧室没人，就径直往露青书房来，轻轻打开门，发现露青正在聚精会神地写东西，面前摆着很多资料。付言恒不想打扰她，悄悄退了出去。 走到厨房，看到工人们都休息了，只有范师傅几个小徒弟还在腌制香肠腊肉这种年菜。一看到付言恒来了，一齐站起来问有什么需要。付言恒让他们别管他，他自己动手要做点吃的。 这几个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妥，有这么多服务人员，哪能让大少爷亲自动手？付言恒后来只好说是想试试做点吃的，真的不需要他们，这才作罢，也都好奇地一边腌香肠一边看大少爷做饭这难得一遇的奇景。 付言恒留学的时候也动手做过，烤个吐司面包还是会的，可是这么晚了露青肯定不想吃面包了吧？做个荷包蛋也太简单了，露青也不一定爱吃。付言恒看着这设施齐备的厨房犯了难。 旁边的人看他迟迟不动，也都在想大少爷这是要做什么满汉全席？需要思考这么久。 终于付言恒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我要做个鱼丸汤！家里有鱼肉丸子吗？” 旁边的人一听放下心来，这鲅鱼丸子或黄花鱼丸，府上都是常备的。白天正好做了一些，刚放进冰箱没有一个小时。给付言恒拿出来两人份的鲅鱼丸子，又给他处理好小青菜，付言恒一步一问地做好了这道鱼丸汤。 找了一个漂亮的白瓷碗来盛好汤，小徒弟们拿来一个捧盒，打算送到东楼。付言恒摆摆手，感谢了小伙子们，亲自端着食盒回到露青书房。 露青这时正好也写完了计划，坐了好久感觉有点凉，想起来把温度调高一点，只见付言恒捧着食盒进来了。 露青惊喜地问道，“这是什么？”付言恒献宝似的打开食盒，鱼肉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饿了吧？我亲手给你做的！” 尝了一口汤，露青惊讶地说，“好鲜啊！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下午和她们只吃了点小吃，现在真的饿了，太好了！”接着又吃鱼丸。 付言恒看露青吃地香甜，在一边坐下，说，“这做饭啊也没那么难嘛，刚才范师傅那几个徒弟指挥着我，一步一步地，这不也做出来了吗？味道不错吧？” 他话还没说完，露青一碗汤已经下肚了，“相当可以。我宣布你的水平相当于米其林——三星！” 当年露青嫁过来的时候，对于付家对于付言恒甚至对于这段婚姻是没有抱希望的，总觉得自己是一种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日子长了，发现付代时明理睿智，付言恒善良豁达，付君林也活泼乐观，虽然付元吉和甘梦一直虎视眈眈，明思存也经常夹枪带棒，露青总觉得还能应付。 现在，随着和付言恒感情升温，露青更庆幸命运没有亏待她，给她一个这么好的丈夫。 露青喝完汤和付言恒商量明天谁去接付嘉仪。付言恒说，“这个老爷子没吩咐嘛？”露青说，“我就是问这个呀。你和爸一起去参加宴会，我今天就没见着他。” 付言恒想了想，“明天就是三十了，家里事情多，还是我去接吧，光让司机去也不像样。” 露青说，“那你带上司机，开商务车去吧，估计大小姐行李不会少。” 夫妇俩边说边洗漱，洗漱完露青又给言恒看买给他的西装鞋子，一套一套给搭配好，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快凌晨了，露青向窗外看去，一片闪烁的灯火辉煌。 第26章 妹妹 付嘉仪今年二十岁，长相清秀，但个头不高。明思存深以为憾，总觉得是自己生她的时候年龄大了，让孩子胎里营养没跟上。都说家里的老小最聪明，在付嘉仪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家庭富有就变成只会花钱的大小姐。 明思存现在还记得小小付嘉仪四岁的时候就可以读出一本书，付代时和她讶异非常，以为家里出了个天才。后来上学后，各门科目几乎一点就通，成绩优异。十八岁考上哥伦比亚大学，不明真相的人总以为是付代时花钱托关系让女儿进了名牌大学，其实是她自己成绩优异，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明思存因为这个女儿得以面上有光。付言恒从小品学兼优，付元吉付君林成绩一直中等，直到付嘉仪的出现，明思存才扬眉吐气。 研究的方向也是纯理科——结构力学。二十岁了，还像个少女一般单纯，一门心思做学问，付氏的钱和事一概不问。 付嘉仪出生的时候，付言恒已经八岁了，第一次有了妹妹。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妹妹和看到两个弟弟感觉并不太一样。付嘉仪也是很依赖这个大哥，她小小的心里并不会分什么亲疏，就是喜欢大哥信赖大哥。 小时候，二哥和三哥只会打架，只有大哥会安静地给妹妹读书讲故事，也会偷偷带嘉仪出去吃小吃逛街。 付言恒在机场接到妹妹，一年不见，兄妹俩都彼此非常想念，都有很多话要说。在车上，付嘉仪问东问西一路上都没停下。 付言恒笑着说，“听说你现在学术上很顺利，眼看着要成科学家了，还这么叽叽喳喳的能行吧？” 付嘉仪笑道，“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一天，根本没机会说这么多话，好不容易回国，你不让我说个痛快啊？” 付言恒说，“你也二十岁了，没找个外国男朋友？” “没有！我不喜欢白人，身边全是书呆子。我要找就要找个大哥这种温文尔雅的华人。” 付言恒哈哈大笑，“你身边的华人也不少，有合适的吗？” 付嘉仪小嘴一撅，“有很优秀的，人家看不上我。” “我妹妹这么优秀，还有看不上你的？我不信，改天我飞一趟美国，把他叫出来，打他一顿。打服为止。”付嘉仪笑得乐不可支，“人家不喜欢我又不犯法，你干嘛打人家？” 付言恒说，“这么有眼无珠，就该打！” 两人说说笑笑间车子抵达付宅。 付代时明思存和众人早在楼前等待，一看到女儿回来了，一颗心终于放下。拉着女儿走进客厅，付嘉仪还忘不了自己的行李，大声吩咐佣人把那个最大的箱子拿到客厅。 付嘉仪在沙发上坐定，明思存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付嘉仪终于有机会打量众人。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那个珠光宝气的美艳少妇应该是二嫂甘梦了，结婚的时候没赶回来，只是视频通话的时候见过。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花花公子范儿，三哥付君林一贯的乐天派，看着比自己还显幼稚。大哥在一边指挥佣人拿行李，咦，大嫂呢？ 付嘉仪眼睛一扫，果然看到林露青端着一杯果汁走过来，“妹妹一路辛苦！喝杯果汁！”付嘉仪路上说得口干舌燥，正是想着杯果汁喝。 “谢谢大嫂！”笑着接过果汁，付嘉仪喝了一大口，觉得超级美味，是自己没喝过的味道，清爽又甜，但那种甜是沁人心脾的甜。付嘉仪在国外天天就是喝牛奶果汁，这个还真叫不出名，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一整杯。 “嫂子，这是什么果汁，真好喝！” 露青笑道，“平常的很，只是外国可能真没有。这是鲜榨的甘蔗汁。” 付代时说，“我们小时候路上经常有卖甘蔗的，但还真没怎么见过用甘蔗榨汁的，露青，还有吗，给我也来一杯？” 露青连忙答应着，安排厨房多榨几杯送过来。 付嘉仪看着大嫂，只见她二十七八岁年纪，头发就这么往后一挽，穿着中式棉麻窄袖口家常衣服，一丝珠宝不见，妆也是淡的几乎察觉不到。付嘉仪心想，“我这两位嫂子真是截然不同。” 明思存慌着安排午饭，“嘉仪，你吃了午饭好好休息，想睡多久睡多久，到吃年夜饭的时间我再叫你。” “不行，我得先把礼物送给大家！”付嘉仪把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给家里各人的礼物。 “这是西洋参，送爸爸的；这是鱼油和维生素，送妈妈的；这几盒枫糖是我去加拿大旅行买的，给三哥的！”付嘉仪一样一样往外拿，“这化妆品是两位嫂嫂的，一人一套，还有给哥哥们买的领带！这奶粉和小衣服是给我小侄女慕馨的！” 众人皆笑着谢过。其实，以现在的物流方便，什么外国稀罕物买不到呢？但千里迢迢，亲自用行李装回来，是一片无法用钱衡量的亲情。 午饭比往日更丰盛，明思存一个劲儿地给女儿夹菜，“嘉仪啊，你多吃点！外国的饭真没意思，吃来吃去就是面包牛肉，要么就意面沙拉，你看你瘦的小脸那么一点点。” 付嘉仪实在吃不下了，“妈，我在外面也吃得到中餐，我们几个留学生都轮流做饭的，我现在已经会做很多菜了！什么蛋炒饭，西红柿牛肉，炒个油麦菜什么的我都会做。亚洲超市里什么都买得到的。”明思存又心疼女儿做家务吃苦。 吃完午饭，付君林带付嘉仪回三楼房间休息。看到新换的床单被子，色调简洁优雅，质量上乘，浴室里一切应用之物也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牌子，忍不住问付君林是谁布置的。付君林也不知道，“左不过是咱妈呗！” 最后还是旁边的小女佣回答道，“这里所有的床品和洗护用品、化妆品都是大少奶奶亲自去买的。”付嘉仪不由得心生感激。 第27章 除夕 付嘉仪他们去休息了，付言恒和林露青却还有的忙。 年三十这一天，有很多风俗仪式都需要长子去完成。付家宗族在乡下，吃过午饭，付言恒便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回老家去拜祭宗祠。 露青也没闲着，今晚的年夜饭虽然有范师傅主厨，她也得一一看过才行。况且她也想做一道寓意好的菜，作为自己的心意。露青提前查好了资料，前几天已经请范师傅亲自指导过一次，力求今晚上这道菜色香味俱佳且能讨个好彩头。 厨房里一切准备妥当，单等到时间开始炒制。师傅们也都借这个时间抽烟喝茶休息一下。 露青回到卧室，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林父林母生性喜欢安静，最受不了几十口人在一起过年那种吵闹。所以早早就定了豪华游轮的行程，到欧洲旅行去了。在电话里问了问父母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露青也放下心来。 嘱咐了父母注意身体这才挂了电话，露青开始为今晚做准备。平时打扮得朴素一点是可以的，过年可要讲究个穿金戴银，希望能财源广进，这一点付代时特别在意。 露青换上一件绛红色中式褂裙，不同于新嫁娘款式，这件褂裙是改良过的：通身的手工刺绣，绣线掺上金线，更显得光彩夺目。上衣滚着毛边，袖口收窄，裙幅放松，少了一份拘谨，多了一份潇洒。上衣图案是仙鹤松针，取得是“真长寿”之意，乃是对家中老人的祝福；下裙是荷花锦簇，取得是“和和美美”之意。裙摆处都细心地绣以葫芦，葫芦乃“福禄”之意。这件衣服是林妈妈专门找人给露青定做的，一针一线都是妈妈对露青的爱。 露青重又把头发梳好发髻，侧边别上金凤凰，双耳戴上红宝石坠子，脖子上戴着出嫁时林家陪嫁的黄金如意项圈，又在手腕上戴上重重叠叠金玉镯子，钻石戒指是付言恒结婚时送的。对着镜子照一照，真是个大家媳妇的模样！一走路，光芒闪烁，环佩叮当。 设计衣服的时候，露青就要求师傅给放一个暗兜，要能放下手机。这样，露青一切收拾妥当，把手机往暗兜里一放，潇洒自在的往大厅去。 大厅里已经安排妥当。各种装饰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佣人们正在布置年夜饭。 付代时和明思存正在逗慕馨玩，付嘉仪刚睡醒，看到露青来了，马上上去道谢，感谢嫂嫂精心给她准备的衣服。原来嘉仪洗好澡，睡了一觉，醒来打开衣柜找衣服来穿，发现里面挂满了时装，学院风，都市风，传统风的都有，连过年穿的衣服和内衣露青也都想到了。用心给嘉仪准备了粉色，藕荷色还有淡红色的中式袄裙。嘉仪今晚穿着一件藕粉色襦裙，头上一边戴着一个黄金镶嵌珍珠的小发夹，显得俏皮可爱。 付代时看到女儿开心，也是笑开了花。明思存虽然忌惮露青，可也只能暗暗佩服露青做事周到，比甘梦强百倍。 付代时看着林露青今天的打扮，非常满意。付家老太太在世时，特别在意过年过节大家的穿着。还记得明思存嫁进来第一年，赶时髦穿着黑色西装裤白色马甲上衣，老爷子生了一顿气，说在年节上，一定要穿金戴银，意味招财进宝，家里还有老人怎么能穿白？从此付家就有个规矩，过年穿着一定要喜庆。 露青今天的打扮喜庆又不俗气，妆饰华贵而又不张扬，付代时想到嫁修行前的母亲也爱盘起发髻，鬓边戴一朵金凤凰，不禁一阵叹息，没想到能在露青身上又看到母亲的影子。 这时付家兄弟们也回来了，和父亲汇报了宗祠的情况，付代时又问了问老家的情况，这时明思存喊大家吃饭。 甘梦抱着慕馨也来了，平时慕馨是奶妈抱着，今天过节，也一起坐在餐桌旁。付言恒和露青坐在一起，人多，不方便多说，暗暗握住了露青的手。甘梦也是知道规矩的，穿着一件枚红色旗袍。不甘心平庸，旗袍做得特别紧身，曲线毕露。付家兄弟们皆是一身中式唐装，只是颜色款式略有不同。 付代时见众人都已就坐，端起酒杯说，“又是一年除夕夜。感谢祖宗保佑，我们付家全家平安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年，我们都要感谢上苍眷顾感谢祖宗保佑。今年家里添了慕馨，是我们付家的新一代，我和你们的妈妈都很高兴，也要谢谢阿梦。言恒、露青、元吉，你们在公司都能独当一面，我今年感到轻松许多。君林、嘉仪在学校都成绩优异，令人欣慰。新的一年，我希望付家一家老小谨记付家家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时代变化日新月异，新技术新科技层出不穷，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群策群力，一定要跟上时代发展。来！大家都举杯，祝福我们全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一切顺利！祝福我们的国家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大家一起举杯共饮。明思存招呼孩子们吃菜。今晚的年夜饭，范师傅和徒弟们拿出了自己的手艺，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且寓意美好吉祥。桂花酒酿圆子——团团圆圆，杂菜扇贝丁——家丁兴旺，鲍汁白菜——百财聚来，藕夹虾滑——和合如意，清炖羊排——节节高升，荷兰豆抓炒小牛柳——牛气冲天，豆腐虾仁蒸蛋——蒸蒸日上，什锦炒龙虾——前程似锦，口蘑红烧金钱鲍鱼——财源滚滚，蒜香鸡翅——展翅高飞，东坡红烧肉——鸿运当头，炸春卷——春意盎然，梅渍番茄牛肉——红红火火，葱油鸡——大吉大利，清蒸鲈鱼——年年有余，就连给慕馨做的蓝莓山药都起了个名字叫紫气东来。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流水般上来，大家吃吃喝喝好不开心。菜上齐了之后，范师傅和徒弟们照例来给付代时拜个早年，之后便会回家过节。付代时明思存自有红包奉上，范师傅谢过，笑着说，“老爷，太太，这里面有一道菜是大少奶奶做的。”付代时和付言恒一齐问，“是哪一道？”大家都乐了。 付言恒看了一圈，说，“是不是烤龙虾？”付君林说，“应该是清蒸乳鸽。” 露青笑着摇摇头，大家都猜错了。最后还是付嘉仪说，“是芦笋配蛏子，我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大嫂剥蛏子了。” 范师傅说，“这道菜是叫称心如意，蛏心芦意嘛！” 大家一齐称赞。付代时说，“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不愧是我们付家的大儿媳！”付言恒赶快多吃几口芦笋，说，“老范，别说我偏心，我看我媳妇儿做的最好吃！”大家更是哈哈大笑。 第28章 硬币 年夜饭吃过了，照例要守岁的。到了十二点，大家还要吃饺子。 付家的这顿饺子，是要大家一起来动手的。会和面的和面，会擀皮的擀皮，什么都不会的就要端茶倒水，“伺候”干活的人。 明思存一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早就偷偷让厨房把面和好了送来。露青和言恒负责擀皮，其余人都来包。付代时拿出一个干净的硬币，让明思存包进去，看看谁能吃到。露青看得清楚，趁整理饺子的时候，给做了个记号。 甘梦是林露青第一黑粉，最是爱盯着露青的一举一动，早就把一切看在了眼里。 饺子煮熟了，露青亲自去盛，然后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 付代时抱着慕馨在看春晚，明思存甘梦嘉仪元吉在打麻将，付君林在和付言恒下棋。 露青招呼大家吃饺子，时钟正好敲响了十二点钟。新的一年到来了！ 大家互相道贺，然后坐下吃饺子。 甘梦说，“我能猜到今天是谁能吃到硬币。”付君林说，“二嫂有特异功能？隔着饺子皮能扫描金属？” 甘梦开玩笑似的说，“刚才我看到大嫂做记号了！哈哈哈哈！” 大家都是诧异。为了个好彩头不至于这么做吧？ 露青说，“阿梦猜对了没有，咱们吃吃不就知道了吗。” 饺子是白菜牛肉馅，海鲜鱼肉馅，虾仁豆腐馅三种，饺子皮是面粉掺着菠菜汁，火龙果汁和菠萝汁三种，盛到盘里真的是好吃又好看。 付代时说，“饺子饺子，交在子时，大家多吃点！”说着先吃了一个，想不到第一个就吃出了硬币！ 大家都鼓掌，赞付代时新年一定鸿运当头。 付代时想，露青做记号这事肯定是真的，不过不是为了自己吃到，也不是为了付言恒吃到，而是用心的放在了付代时盘子里，大节下，让长辈开心。付代时心里感叹，表面上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开心地说，“大家都多吃！都要沾沾福气！” 甘梦没想到会是这样，低头吃饺子不言语。 付言恒下乡忙了一天，这个时候吃了点饭，不由得犯困起来。露青拉他去院子里走一走。 外面灯光闪烁，时不时还有烟花闪过。露青靠着付言恒的肩膀，一起看着山下城市的灯火辉煌。付言恒紧紧搂着露青，嘴唇在露青耳朵旁划过，“露青，你真美啊。你怎么打扮都好看，我今天回来一看到你，就想告诉你，结果到处都是人。以后你天天这么穿吧，就像新嫁娘新媳妇儿，我以后要多多给你买这种黄金首饰，你戴着怎么就那么华贵好看。” 露青说，“你可别买！我这还有好多一次都没戴过的呢。平时我也不怎么戴这些，这不是过年吗，爸妈年纪大了，就喜欢喜庆热闹，寓意吉祥。我们做小辈的，当然要满足老人的心愿。” 付言恒说，“其实爸还有一个心愿你不知道？” 露青诧异地问是什么。 言恒在露青耳边说，“就是想要一个长孙！” 露青嫌弃他没正经。付言恒平时稳重潇洒，现在就像牛皮糖一样缠着露青，非说是困得不行了要睡觉。露青被他缠得没法，只好回大厅和付代时禀报了一声，方和付言恒回到东翼楼。 这一晚睡也睡不宁，时不时的外面就有放鞭炮的。勉强囫囵睡了一觉，付言恒早早就起来准备出去放鞭和祭祀。看着露青还在睡梦中，付言恒没舍得叫她，安静地在一边看着她的梦中的小脸。露青现在真是少妇的样子了，皮肤滋润的白里透红，付言恒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悄悄退了出去。 露青做了个美梦，醒了兀自记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有点回不过神。 梦里的她站在少女时代的家门口，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隐隐约约天空有音乐声，不吵不闹，也听不出什么调子，只觉得听了让人身心愉悦。露青抬头去看天上，一位古装打扮的仙女从天上缓缓飞过。 梦里的露青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醒来后，露青马上找手机查梦到仙女是什么预兆，可是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莫衷一是。 女佣进来收拾卫生，先给露青拜年。露青拿出早准备好的利是封也给她拜年，感谢她一年辛苦。小女佣开心地不得了。都知道大少奶奶大方，从来不吝啬给底下人红包的。 露青喝了一杯温水，开始洗漱打扮。付家讲究大年初一不准洗头洗澡，露青不想让付代时生气，也就简单洗漱了下。 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小女佣说道，“大少奶奶，今天太太准备要穿的红色唐装，和您昨天那件很像的。”露青笑了笑，感谢提醒，和明思存穿的和双胞胎似的，无论如何不太妥当。 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淡金色长袖旗袍换上，旗袍的长度刚好到脚踝上五公分，配上一双同色高跟鞋，刚刚好能露出纤细的脚踝。上身再配一件稍微偏咖啡金一点点的丝绸刺绣马甲，从上到下三个盘扣，马甲的领口刚好露出旗袍的小立领。 露青又拿出一串长珍珠项链挂上，耳朵上是同款珍珠耳钉，头发像黑色瀑布一样披下来。今天因为要出门，需要拿个包。 露青的衣帽间里，一整面墙都是各种包。 这个衣帽间，露青都是自己打理，从不假手于人。因为露青的心头爱就是包包。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对其他东西好像执念没有那么深，但每次都觉得还缺一个包。 露青看着自己的各个“新欢旧爱”，最终选择了一个大象灰的22厘米的中号菜篮子包。这个包包的色调和今天的衣服很配，而且容量也够用，可以放下很多利是封。 打扮好了，付言恒也回来了，看着露青又是让人眼前一新的装扮，忍不住过来想亲想抱。露青连忙推他出门，别弄花了妆才好。 付代时和明思存也刚刚起床，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儿女们都排好次序，来给二老拜年，每个子女也都有一个大红包。到了慕馨这儿，除了红包还有一个金璎珞。 露青也准备了给弟弟妹妹的红包，也给慕馨准备了小金镯子。 大家早餐按照付家老家的规矩要吃汤圆，大家吃好饭，分头出去给长辈亲属和企业界前辈拜年。 付言恒和露青手拉手走出来，空气中还残留着硫磺的味道，两人商商量量出去拜年的顺序，只觉得能像这样相知相守，开心甜蜜的无以复加。 第29章 小鱼 大年初二，付代时打算去城郊的庙里看望在此修行的付家奶奶。 奶奶清净惯了，怕小孩子吵闹，所以付代时只领着付言恒和林露青，付君林和付嘉仪过去。 庙宇不大，但胜在环境优美，洁净雅致。 露青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感觉到庙宇带给人那种特殊的震撼感。 大家平时都忙于生活，做事情往往从利益出发，很少会问问自己的内心。到了庙里，所有的好的坏的念头都仿佛要在佛前摊开来接受审视。 付家奶奶是带发修行，约束稍微少一点。春节前，付家早就安排人来送一切应用物资。 在庙堂旁边的厢房，付代时带着孩子们给奶奶行礼拜年，付奶奶没有给红包，却给了每人一个平安符。 付奶奶说，“看到你们都好比什么都强，以后不用给我送这么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有时间要多修心，在家也要敬畏天地，不可仗着有钱胡作非为。” 付代时回到，“妈，咱们家孩子都不是纨绔子弟，一个个都很能干。” 付奶奶看了看几个孩子，点点头，“我知道，只是嘱咐嘱咐你们。”。 这时一个女孩子捧着个托盘，送了几杯茶过来。付代时看她眼生，待她走后，遂问道，“妈，这孩子是谁啊？我以前没见过啊。” 付奶奶说，“说起她啊，我还要请你们帮帮忙呢。这孩子是附近的渔民捕鱼的时候在海里救回来的，可能是落水的时候脑子伤着了，记不起来以前的事，连姓什么叫什么也忘了。渔民们也报了警了，不过暂时还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看着怎么也得十八九岁了，也没法上什么孤儿院的。干脆先留在我这儿帮帮忙。” 付代时说，“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妈，您说让我干什么？” 付奶奶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看这孩子举止不俗，留在我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把她带回去，慢慢帮她寻找家人吧。她会读书写字，洗衣做饭现在也都会了，让她在家里帮帮佣也行，干点别的工作也行，万一长时间找不到家人，在我这儿不什么都耽误了吗。真要帮她找到了家人，那也是你的功德。” 付代时忙答应着。 这时附近村里的人已经得知付代时来了，都来给看望他给他拜年。自从付家把庙宇修在此地，付氏集团就给附近的村子做了不少好事，有年迈失养的老人，家贫辍学的孩子，付氏总要帮忙的。因此大家一听说付代时来了，都来看望。 付代时领着付言恒、付君林出去招待，留下露青和嘉仪陪着奶奶。 付奶奶看着露青，握住她的手，“好孩子，你是个孝顺孩子，我在这儿住着也算出家人，你是在家人，虽不方便常来，却隔三差五的给我送东西。”露青笑着说，“奶奶，言恒平时也很惦记您，只是怕打扰您清修，不能经常来。” “嗯，我知道，是我交代的，不让你们常来。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那个女孩你也要多操心啊，对了，因为她记不起名字，我们都叫她小鱼。就像一条小鱼被渔民打上来了！” 露青答应道，“奶奶放心，爸妈平时忙，我肯定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带小鱼回去也绝不会让她吃苦的。” 奶奶仔细看了看露青和嘉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想过得好不容易，你们俩都出身富贵人家，不要觉得这是应该的，要多做善事，修身养性，日后遇到困难才能逢凶化吉。” 露青和嘉仪都答应着。 奶奶又拉着嘉仪的手，“孩子，你是要做大事的，要做女先生的，不要被浮云遮住了眼睛。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能强求。” 嘉仪听得迷惑，刚想问问具体是什么事，付代时他们回来了。 付代时和母亲说道，“刚才村里的人来，说起一个孩子得了白血病没钱治，我已经安排言恒给关照了。” 付奶奶念了声佛，“虽然得病是他的命，你能施以援手，就是功德无量了。都说无商不奸，我还是希望我们家的人多做好事。我这一辈子，还是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做了坏事的人，总有一天要到佛祖面前对账的。”说罢，回到佛堂念经。 付代时看母亲累了，只好带着家人分别在佛前上香，然后才回市里。 郊区的过年氛围比较浓，一路上遇到好几拨当地村民进行民俗表演，划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真是热闹非凡。 露青看着周围人们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钱和幸福也许真的没有必然关系，转念又想到那个白血病孩子，又觉得钱还是很要紧的。 回去的路上，露青慢慢和小鱼聊天，想找找线索，可小鱼除了记得落水之前是在一艘很大的船上其他都不记得了。 付代时和付言恒、付君林晚上要去参加个晚宴，露青和嘉仪带着小鱼回到付宅， 露青把小鱼先安顿到东翼的一楼，那里有一个工人房，暂时空着，露青让人给收拾出来，换上新的被褥，又给安上电视机。得知小鱼还没有身份证，办不了电话卡，露青又安排人给办了一个临时的电话卡，买一部新的智能手机。小鱼的身材比露青矮一点，和付嘉仪差不多，嘉仪也热心地给她拿来很多家常衣服。 因为小鱼识字，嘉仪又给拿来了一些小说、杂志和报纸，希望小鱼能想起来些什么。 下午付家几个女佣要去市中心逛街，露青也拜托她们带着小鱼一起去逛逛，买些女孩子需要用的东西，又安排家里的车辆陪着去。车子临走，露青突然想起来小鱼身上可能没钱，又拿了一摞现金塞到小鱼手提包里。 晚饭只有露青、付嘉仪和甘梦在家吃。三个人统一意见，都想吃清淡点。 范师傅干脆给做了米汤火锅，清清爽爽，好吃又没负担。 露青平时最爱吃鱼片了，范师傅切得鱼片又薄又鲜，嘉仪吃的开开心心，露青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股腥味儿，只涮点青菜吃。甘梦在一旁看着两人这么亲热，白眼不知道翻了多少。 第30章 晚归 晚饭后，露青去小鱼房间看看她适应不适应。小鱼又一样一样展示买了什么日用品，两人聊了一会儿才散。 露青在书房拿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河水奔流》，2009年诺奖得主米勒的作品。久等付言恒不回来，露青打电话问了门房，门房说付代时一小时前坐车回来了。 露青想去问问，又怕时间太晚影响老人家休息。 给付言恒发信息不回，打电话显示手机无法接通。露青在家里有点坐立不安，拿着小说看来看去看不进去。 无聊拿起手机刷刷新闻，无意中刷到着名的狗仔队在直播女明星约会。 露青百无聊赖也点进去看热闹。 狗仔正在激情四射地直播，画面上是稍早一点在威斯汀酒店门口，拍到的女明星王琳娜和神秘富豪。露青知道王琳娜，是那种所谓的“名媛”出身，近年来莫名其妙的成了画家、摄影家和独立艺术家。只见画面中神秘富豪把明显喝醉的王琳娜送上车，然后自己亲自开着一辆黑色宾利车走了。狗仔还在喋喋不休在猜测神秘富豪是谁，露青却已经认出了那辆车。 年前一个礼拜，付言恒的宾利车的一个尾灯不亮了送去换，因为工人放假，而且灯正好没货，要年后才能换好。车行老板也是不想得罪大客户，主动把另一辆型号一致的宾利车先给付言恒来开。 露青当时看到车牌还想这个车牌太有意思了，，全是奇数，印象深刻。 画面虽然是偷拍的，男人又低着头，拍得不是很清晰，可车牌号却是很明显，露青不由自主的气的手发抖。 结婚两年一直冷如冰霜，最近才刚刚解冻。这才几天，又和女明星同进同出？难道说付言恒是这种人？ 露青转念又想，虽然是夫妻，自己又了解付言恒多少呢？！就算是付言恒不主动招惹别人，也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女人主动接近的，具体能不能守住底线，还是要看付言恒自己。 付家大少爷，自己又有钱，长得斯文挺拔，女人能不盯着么？ 露青越想心里越乱，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付言恒还没回来。 “行，不回来才好。我算是认识你了！”露青心里气的睡不着，对着想象出来的付言恒发脾气。 又过了十几分钟，卧室门轻轻地开了，付言恒回来了。 付言恒看到卧室里只有一盏小小壁灯还亮着，露青已经睡了，忍不住感到奇怪。自两人和好之后，露青晚上一般都会等他回来一起睡。 他蹑手蹑脚的地换好衣服去洗澡，回来小心地躺在露青身边，闻着身边淡淡的香味，忍不住去伸手去搂着她。 露青马上翻身，背对着他。付言恒看出露青没睡着，小声说，“还没睡？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露青不讲话，闭着眼睛睡。 付言恒探起身看看了露青闭着眼睛，心下迷惑。看她肩膀露在外，轻轻把被子给往上拉了拉，仔细地给盖好。结果，露青一抬胳膊又把被子给掀掉。 这回付言恒确定露青没睡着，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惹她生了气，陪着小心说，“宝贝儿，都是我不好，回来晚了，吵到你了吧，我以后再晚回来就睡书房，快睡吧。” 露青还是不说话。付言恒心里有点担心，“是不是谁给你气受了？我不在妈说你什么了吗？” 露青忍不住开口，“没人给我气受！你也不用非得等晚回来才能睡书房，平时也可以睡书房。你现在就去睡书房！” 付言恒听着这语气不对，一瞬间想了不下几百个念头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你嫌我回来晚了？这事确实怪我，我应该早点回来的，那么个破宴会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没意思呢？你还要怎么个有意思法？是不是把女明星带回家来才有意思？” “什么啊，什么女明星？” 露青干脆坐起来，打开台灯，两人眼睛都是晃了一下。露青把手机上的截图扔给付言恒，“你自己看看，都快上热搜了！王琳娜密会神秘宾利富豪！” 付言恒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是我吗？” 听他这么说，露青气的把枕头扔到他身上，“不是你是谁，你看车牌号，，我就是再笨也能认出来这个车号！” 付言恒点点头，“你是够笨的。” 露青简直委屈到极致，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付言恒一看露青哭了，忙不迭地抱住她，给她擦泪，露青拼命挣扎。 “哎呀，老婆，你听我说嘛，哎呀，你别动！唉唉唉啊，你别掐我啊，哎呦你劲儿怎么这么大！” 露青毕竟力气不如人，还是被付言恒抱住了。“老婆大人，你听我说嘛！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送女明星，还是喝醉的女明星上车啊，这是君林啊！三弟借了我的车开！” 露青半信半疑。付言恒接着说，“宴会还没一半儿，爸就说累，找了个借口就回来了，让我和君林再待一会儿，把主家面子给足。我白天在庙里也没充电，到了酒店也不方便充，眼瞅着手机没电了，我怕你担心让爸回来告诉你一声。爸没告诉你？” 露青摇摇头。 “那可能是爸忘了！我明天找他算账去。” 露青问，“你接着说！后来呢？怎么又是三弟开着车？” “那个王琳娜，是君林的同学，一起长大的，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来着，我也记不清楚。在宴会上喝的有点多，君林看她身边也没有人陪着，就问我要了车送她回家，就这么点事，谁知道就被狗仔拍到了。我一直等到君林回酒店来接我，和他一起回来的。” “真的？怎么那么巧？” “哎呀，向耶稣基督起誓，我说的是实话！明天一大早我就找君林来作证！这个家伙，好作用简直起不了一点儿，害得我晚回家不说还害得我老婆伤心！” 露青心里已经舒服了，嘴上还不饶人，“你也不是教徒，耶稣基督不管你。再说谁伤心了？我才不管你这破事呢，我要睡了，懒得和你叨叨！” 付言恒摸索着上来，嬉皮笑脸地说，“我这打可不能白挨，你要是不搂着我睡，我明天去投诉你家暴。” 露青冷哼一声，翻身睡觉。付言恒把灯关上，抱着露青亲了上去，良久，露青叹息。付言恒在她耳边轻轻说，“你生气我真高兴，你要是没反应我才难过。”经历了这么一晚上，露青真的困了，像小猫一样依偎着言恒沉沉睡去。 第31章 名誉 这个“八卦”不仅仅忽悠了露青，甘梦也上当了。付元吉一回家，甘梦就把这个大新闻告诉了他。 付元吉看了看图，虽然有点模糊，隐约的像是付言恒，那车可错不了！这几天付言恒一直开着，那车牌怪模怪样的。 “这事你找几个记者给炒炒热度，让老大出出名！老爷子很看重名声，你看他这么多年，外面一点这种事都没有，老大这么一弄，老爷子准得生一顿大气！” 甘梦满口答应下来，“事成了你怎么谢我？” 付元吉笑道，“怎么谢都成。要是真让我出了这口气，我给你换车！” 想象着新车，甘梦心里有了计划，马上打起电话来。 第二天，早饭。 露青和言恒到的时候，付元吉和甘梦早就到了。这倒是奇景，从来这二人不会早来的。佣人过来和明思存说，付君林困得很，要过一会儿再吃早饭，付嘉仪也说要睡懒觉，明思存也不理会。 付代时有早上看报纸的习惯，一般情况下只看看财经版和国际政治版。其余各人早已习惯用手机浏览一天的新闻。今天明思存也破例看起了报纸。 付言恒给露青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眼看着露青喝完，又盛一碗猪肝粥，露青不想喝，付言恒说，“这是医嘱。上次报告上就说你轻微贫血，要多吃猪肝瘦肉。”露青只得拿起碗来继续喝。 甘梦笑着说，“大哥大嫂真是模范夫妻，给我们做了榜样了。” 话音未落，听到明思存惊呼一声，“言恒？这报纸上说你....”边说边故意做出隐藏报纸的动作。 付代时见状接过报纸，只见娱乐版上面大字标题，“王琳娜密会神秘富豪现真身！付家长子付言恒！”往下看内容是就是昨晚的那狗仔的报道，付代时最讨厌这种花边新闻，心里生气，但见露青在此，不想发作。 明思存却添油加醋，“哎呀，言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爸爸怎么教育你的？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要离远点！这下好了，报纸上也登了！这下付氏更出名了！” 露青言恒对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报纸，也猜到是昨晚的事被人捅出来了。 两人有默契的都没有出声，付言恒接过报纸看了看。然后递给露青看。露青明白，这一定是有人捣鬼，昨晚的事只要查一查就知道不是付言恒，但报纸那么确定的就刊登出来，想必是受人指使。两人想看看是谁背后放冷箭。 甘梦和付元吉这时候也看完了报纸，元吉说，“爸妈，你们也不用生气，大哥这么优秀，有女人上赶着也不奇怪。”甘梦也说，“是啊，这也不能全怪大哥嘛。不过，大嫂，你也别难过，这种花边新闻，大家看看，茶余饭后聊聊，也就过去了！” 付代时本想私底下问问儿子，看大家都知道了，只好问道，“言恒，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解释清楚！” 付言恒说照片里不是他。 甘梦听完，脱口而出，“什么？不是你？！” 付言恒看着大家的表情，心里暗暗发笑。只得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付代时让人去叫付君林下来。明思存想拦也拦不住。 不一会儿，付君林就打着哈欠来了。“爸，我昨晚睡那么晚，你还不让我多睡一会啊？” 付代时把报纸扔给他，“你看看这是谁？！” 付君林看了半天，“怎么拍的这么模糊啊？这是我和王琳娜嘛。” 明思存使劲拍打了他一下，“怎么回事？这上面说是你大哥啊？你可不要替人背锅啊！” 付君林蛮不在乎地说，“背什么锅？昨晚王琳娜喝多了，我就送她回家。回去的时候她爸她妈都在家的，让我上去喝茶我都没去，这有什么呢？可能是狗仔看错了吧，以为是大哥。” 甘梦心里失望，嘴上还说，“我说呢，大哥大嫂是模范夫妻，绝不可能出这样的事。” 明思存也打圆场，“都是误会，误会一场！” 付代时沉着脸，“君林，你也不是小孩了，这事虽然没有什么，可你看看，给你大哥大嫂带来多么不好的影响！以后遇事要多谨慎！” 付君林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事对大哥大嫂不好，“大哥，大嫂，这事都怪我。我没想到媒体会胡乱报道！我今天就给报社打电话更正！” 明思存“哎呀”一声打断了他，“那怎么行？你还在上学就弄得满城风雨对你将来没好处的！” 付代时说，“露青，你是管公关的，你看看怎么处理好吧。如果需要君林出面，那就让他出面！毕竟他也没结婚，说破天也不算大事。言恒是已婚人士，这种报道太伤体面！” 露青笑着说，“爸，您也别生气了，现在的记者是这样的。我马上就处理这事。” 付代时说，“亏得是乌龙！要真是我的儿子在外乱七八糟，我就打断他的腿！你们听到了没有？！” 付言恒弟兄几个一起站起来答应。 早饭之后，付言恒故意愁眉苦脸地对露青说，“老婆大人，你要救救我啊，我的名声就靠你了！” 露青把他推出书房，不要妨碍她做事。 第一步，先让公关部的同事收集昨晚付言恒待在宴会，直到付君林去接他的证据。现在人人都是摄影师，一定有人拍了照片或是不小心出现在别人的镜头里；收集完之后，请相熟的记者采访王琳娜，否认是付言恒，但也不必说出付君林的名字。王琳娜最需要曝光度，当然愿意提升神秘感。最后带着律师函和相关证据联系报社，删除一切纸媒和网上的报道，并给出更正声明和公开道歉信。 付氏的法务部名声在外，打官司从不手软，又有付氏的雄厚资金支持，报社哪里敢硬碰硬，何况确实是自己理亏，忙不迭地乖乖地删除，又发了一封官方公开道歉声明。 一场风波化为无形。 付言恒夸露青好本事，露青说，“虽说公关部的同事做这些事驾轻就熟，但这是在春节，算加班，再者，毕竟是咱们的私事。不能让他们白白辛苦，大少爷，你包点红包吧？” 付言恒笑着拿出支票本，露青忙拦住，“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早就请代欣欣帮我给他们加班的人发红包了，一人两千，可以吧？你们这顿宴会算是值了！” 付言恒说，“一人两万都行，只要恢复我的名誉。要不然老婆天天打我怎么受得了？！” 第32章 有孕 大年初五是明思存的生日。 露青一大早就起床忙活。她也不是不知道明思存和付言恒的关系紧张，可毕竟在名义上明思存做了付言恒三十年的妈。何况在还没有生下付元吉付君林他们的时候，明思存对付言恒也是有过一段温情的。付言恒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明思存给他讲故事哄睡觉的场景。 露青有时候扪心自问，如果身处明思存的处境，她会不会区别对待亲生儿女？人性有时候确实是自私的，恐怕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不同，但露青自认不会用下流手段去捧一踩一。 明思存是南方人，爱吃海鲜，露青早就吩咐厨房一大早就去海边码头上进本地海鲜，又让相熟的供货商送一些进口海鲜。 大清早，露青就亲手为明思存做了长寿面，是一贯爱吃的海鲜汤底，配上手擀面，闻着都香。 早餐桌上，露青亲自为公公婆婆奉上面条。付代时说，“我也有份？哈哈，这回沾了太太的光了！”喝了一口汤，直夸汤鲜味美。 明思存因为今天是好日子，心情也比较舒畅，吃了几口长寿面，也说美味。 付元吉侧脸瞪了甘梦一眼，这媳妇蠢笨如猪！上一次没弄明白是不是付言恒就炒作，不光没能打击对手，反而牵连付君林，弄得明思存还骂了他一顿。报纸主编这几天还一直纠缠不休，让甘梦赔偿损失，付元吉只好给了几万块平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连林露青这隔路的儿媳妇都知道早起做长寿面表示孝顺，甘梦就傻乎乎地什么也没准备！怪不得过去说娶妻娶贤！女明星还是差点意思！ 付言恒待二老吃完饭，拿出礼物奉上。明思存打开看时，一件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玉镯，晶莹剔透，轻敲一声，声音清脆。明思存心知是好东西，不由得喜上眉梢，“哎呦，我那么多镯子，都没这个好，这一看是老坑的！” 付言恒说，“这是露青和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妈妈身体健康，福寿安康！” 付元吉也送上礼物，“这是阿梦和我特地给您挑的小金佛，放在吉位可保家宅平安。”付君林和付嘉仪抱怨起来，“你们都送这么贵的，我们这穷学生怎么办？”说罢，付君林笑嘻嘻地递给明思存一本书，“妈，这是我业余翻译的英语小说，年前出版了，我特意留着给您作为生日礼物！” 明思存最疼付君林，开心地翻看着书籍，“好好好！这个最好，是你学问进步了才能有这个成绩，你姥爷就是爱翻译各国作品。你真是像你姥爷啊！” 付君林搂着明思存，“这还要感谢大嫂帮忙，出版社那边都是她帮我跑的，要不然也没这么顺利！”明思存赞叹地点点头。 付嘉仪拿出一个手织围巾，实在是手法技巧有限，针法并不工整，“妈，这是我亲手给你织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都喜欢，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都有心了！王妈，把红包拿来！”明思存给每个孩子都发了红包，露青和甘梦也有份。 付家的传统，父母的生日，孩子送礼物，父母也要给红包的，表示大家都沾沾喜气。 中午有付家相熟的太太来祝贺，少不得又是大排宴席。露青早上起来得早，又一直在招呼客人，能坐下吃午餐已经是快一点钟。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露青只感到一阵阵恶心，看着明思存他们开始打牌，她也终于回到东翼楼上休息。 坐在书桌前，打开日程本做记录，看着月度标记，露青一愣，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两周了。 露青发了一会呆，才拿起电话联系私家医生，预约第二天去做个检查。又记起小鱼来付家那天，大家吃米汤火锅，平时很爱吃米汤涮鱼片，那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腥，实在是吃不消。心里也在默默怀疑，难道真的有身孕了嘛？ 第二天，露青只说是约了朋友，自己去了医院。 医院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有专人帮助露青做了超声波检查和早孕检查，结果出的也很快。 医生非常肯定地说，“付太太，恭喜您，您已经怀孕六周了。超声波报告上，能看到胎儿明显的心血管搏动。” 露青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一时间五味杂陈。她第一反应就是去年的那次中毒会不会影响胎儿。 大夫让她安心，“付太太，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们也一直很关心您的情况，您出院之后的几次化验结果都显示体内的砷残留水平很低，最后几次的化验甚至低于检测值，所以您放心，这绝不会影响孩子。我虽然是全科医生，但产科这边有更加专业的大夫，后面您再来检查，我们会共同为您服务。” 露青点点头，谢过医生，站起身来告辞。医生给她开了一些保健营养品，自然会有人送到付宅。 回家的路上，露青摸着自己的小腹，真的好神奇，难道肚子里真的有个宝宝吗？露青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孩儿，怎么也要生宝宝了？露青想着一会儿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付言恒，付言恒会开心的吧？ 露青从医院出来，心里有点乱，想自己待会，于是先开车去了一趟书店。 春节期间，书店里的人不多。这里的人过年爱打牌，忌讳“输”。露青自由自在地逛了一会儿，装修现代化的书店仿佛成了露青一个人的图书馆。 挑了一些经济方面的书，新晋流行的小说和漫画，被人吹捧的管理类书籍，又第一次选了一些育儿书籍和胎教材料、孕产妇须知之类的，付款的时候，服务员主动说书店现在有送货服务，这几十本书有点沉，书店下午就可以送货上门。露青感谢了服务员，留下地址和付家管家的电话才离开。 想打电话约同学朋友出来吃饭，可是大过年的，去哪都是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也不方便。露青自己找到没什么人的咖啡店，没有点咖啡，点了一份虾仁沙拉和南瓜浓汤。吃完饭，觉得维生素不够，又要了一个香橙酸奶碗。 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付家。 第33章 欢喜 露青回到家时，医院里早已有专人把检查报告和药品、营养品以及注意事项密封好打包给送来东翼楼。书店也把书送到了。 付言恒去公司看了看值班情况，惦记着露青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早早就回到家里。 露青独自坐在书房发呆，买来的书都一下午了还没整理完。 付言恒来叫露青吃饭，看到她呆呆的，还以为哪里不舒服，急忙上前来查看。摸了摸头也没发烧，手也不凉，“露青，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露青说，“嗯，是的。” “具体哪里不好？我和你去医院吧！”付言恒一听到露青不舒服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尤为紧张。 “不用，我刚从医院回来。” 付言恒一听真的着急了，“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露青眼睛有点湿润，“大夫说我接下来的几个月可能都会不舒服。” “什么？是不是上次的毒性还没清？” 露青把报告拿出来，“你自己看吧！” 付言恒拿起报告，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最终落在“妊娠早期”几个字，愣了两秒，大声欢呼道，“啊！你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这是真的吗？”边喊边抱着露青不撒手。 露青看他兴奋的样子，也笑了，“你说是不是真的，咱们俩都结婚了，我还能拿这事讹你呀！你小点声！小心别人听见！怎么办啊，我有点害怕。我完全不懂这个。” 付言恒拉起她的手，温柔地说，“有我呢。” 露青一个白眼飞过去，“我不懂你又懂了？你生了几个了？” “我生了....嗨！我也没生过啊。不过你放心，我给你请最好的保姆伺候你，全程不让你操一点心，医生咱们也要好的，我要再从专门的妇产科医院找个专职大夫给你.....” 露青打断了他，“不用不用，别那么麻烦了，这边仁心医院的大夫就挺好的，又比较了解我的情况。你别这么如临大敌的，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就是开心，就是高兴，我要让我老婆享受最好的一切。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露青，你太厉害了，我太爱你了，这孩子是我们第一个孩子，爱的结晶，我要好好保护他。对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傻了？这个有规定的，医院也不让说啊，而且才六个周，是不是也看不出来啊。咱们也别问大夫了，生了就知道了。” “男女都好，我都喜欢。这年头女人更厉害更能干!你就比我厉害多了！”付言恒搂着露青，想着自己要做爸爸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露青，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虽然爸对我不错，可我始终不是妈亲生的，有些事就是不一样，你也看得出来，她对你和甘梦也不一样，何况对我和元吉他们呢，差别还是有的。这些年如果不是爷爷去世前做好了安排，我还不知道现在什么处境呢。”付言恒说着，想起爷爷，眼眶有些湿润，“现在你和爸是我最亲的人，咱们有了孩子，我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我心里感觉特别奇妙。” 露青看着丈夫，吻了吻他的眼睛，“言恒，我也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的，你放心。” 付言恒想起父亲，笑道，“爸一直盼着咱们俩有孩子，我一会儿就去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 露青说，“好。不过这事儿你就只和爸说就行了，别人一概不许讲。我以前听人说，满了三个月才公布比较好。何况，有些事情咱们得提前安排下，做好万全之策。” “好的，我也叮嘱爸，先别满世界宣扬去！哈哈，爸得多开心啊！你爸你妈那边呢？” “我本来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们，可我知道他们肯定比我们还记激动，也保密不了，还是过段时间，等情况稳定了再告诉他们！” “行，都听你的！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报告好消息，咱妈一高兴，没准还能给给我做好吃的！上次吃的你妈亲手做的无名果，简直人间美味！” 晚上付代时和明思存出去和朋友们聚会，庆祝明思存生辰，喝了点酒回来，冬天的夜晚已经有了春天的感觉，不怎么冷了。他让明思存先回去休息，自己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八部金刚。 打完收势，看到付言恒从东边过来，一脸遮不住的喜气洋洋。 付代时笑着问，“你这孩子和喜怒不形于色是一点边儿也不沾啊，离我二十米，我就知道你有好消息。” 付言恒扶着父亲到暖阁里休息，笑着说道，“爸，倒是有件喜事。不过露青说，现在还不方便公开。” 付代时边擦汗边问，“和你老子也保密？” “那当然不会。今天露青去医院检查了，大夫说她有喜了。六个周左右，还是早期。露青讲究这个，说是不满三个月尽量先不和太多人讲这个事，不过和您不能保密，第一时间就让我和您汇报。” 付代时一听，一拍大腿，“好！太好了！我早就盼着呢。你小子行啊！这可是我付家长孙啊！” “爸，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 “没事没事，我就是这么一说，男孩女孩都好！我也不是那老古董，我年轻时也是出国读书的，我的同学里都是女孩子学习好！你别把你老子看低了！重男轻女那一套在我这是没有的。”付代时一脸欣慰，“你要照顾好露青。她也是千金小姐出身，又是头一胎，没经历过这个，心情肯定有波动，你要好好对待人家啊。给我们付家生儿育女，我们不能亏待。你看元吉媳妇，你那弟妹，很多事我也看不惯，比露青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看在慕馨面子上，我也都接受了。不为别的就为女人生孩子是大命换小命！” 付言恒答应着，送父亲回去休息。付代时一边洗漱，想到又要添丁进口，喜得哼起了外国歌，明思存听了诧异非常。 第34章 开工 初八付氏正式上班。 付言恒几次劝说露青不要去上班了，在家休息，都被露青拒绝了。第一，露青的身体还没有任何反应，第二，公司里很多女同事都是孕期正常上班的，露青也不想搞特殊。 最后的妥协是露青不能自己开车，明天开始就会有专门的司机过来。 今天露青是带着小鱼去的公司。露青之前问过小鱼的意见，愿意待在家里帮忙家事还是到付氏去找份工作做起来，小鱼表示找家人的事，飘渺无期，还是愿意学点工作的本事。 所以露青一上班就把小鱼的情况交代给代欣欣，请她抽时间帮忙看看有什么渠道可以找寻亲人。 然后又找了mary姐，请她帮忙带带小鱼。露青说小鱼现在是公司的实习生，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办法签订正式劳动合同，所以先以实习的名义过来。mary姐冰雪聪明，知道林露青亲自带过来的人一定与付家有点渊源，所以痛快的答应下来，热情地带小鱼去熟悉工作。 露青知道自己的孩子对付言恒对付家意味着什么，所以工作起来更加科学。每过半小时，就起来散散步，喝的咖啡也换成了牛奶果汁白开水。代欣欣心里好像有点明白，但知道不能唐突地去问，所以只是更加细心地默默照顾着露青。 付言恒一上午恨不得发几十条信息给露青，问长问短，直到露青说孕妇看手机辐射太大对胎儿没好处，这才打住。 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付言恒关怀的脚步。他让花店送来鲜花和盆景，并且叮嘱以后每个工作日都要来送，保证露青工作的间隙看到美丽的鲜花和高雅的盆景能心情舒畅。 行吧，这个程度露青还是能接受的。 下午露青开策划部办公会，讨论接下来的工作，特地也安排小鱼旁听。小鱼拿着笔记本认真地记录，露青看她有模有样，心想这孩子之前一定是读书不错。 张晨先是汇报了经纪部那边的情况，过完年有几部付氏艺人参演的电视剧要上映，所以要配合做宣发。赵新訸的电影过了十五正式开拍，需要派进组陪同的助理，人选已经拟定，请露青最后定夺。另外，按照去年年底的计划，还要再扩招新艺人以及拓展自媒体各个领域的达人。 露青点头，“对，自媒体以后肯定是个趋势，人人都是一个ip，所以我们不能把眼光只放在艺人身上，完全可以打造素人的超级ip。成功的话，带货吸金的能力不比艺人少。这一点请同事们留意。” 接下来是公关部mary姐汇报，“付氏的各大品牌公关年后也都按部就班的开始了，今年我们的方案也都在与媒体、kol、机构、供应商、财务部门对接。除了已经在做的各种媒体广告，二月份下旬开始就会有一些新品发布会。” 最后就是策划部的主营业务了。露青说，“今年的集团大的投资方向，各位同事都已从公司的年报上知悉了，这些工作可以提前着手做起来。哪些方面你们自己出面不好沟通的，可以及时找你们的上司，也可以和我商量。需要我支持的，这个也随时找我。我想强调的是，时代瞬息万变，很多新科技带来的转变往往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我们要多多关注社会上的新动向，科技，社会，甚至生活日常都有可能是我们下一步的工作范畴。” 会议结束，大家分别去忙。 代欣欣进来送会议记录，小声说，“最近我听到了一点八卦，可不可以讲？” 露青一边签着字，头都不抬，“快说，八卦永远是多多益善。” “我听地产部那边的同事说，付经理最近根本不推动新项目，有人给他推荐地块，他就说是在付总这边有阻力。做了规划也是白做！” 露青皱起眉头，“按照计划，地产部三月就得报新开发项目了。这样下去地产板块会拖整体业绩后腿的。” “是啊，不过地产部那边是付经理一言堂，大家也都不敢说什么。” “行，我知道了，你做的对!以后有这种消息还得麻烦你告诉我。虽说咱们与地产部各有分工，可付氏集团是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这事你别和别人讲。” 代欣欣点头答应，给露青放上一杯刚榨出来奇异果汁，方才离开。 夜里，林露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付言恒。 付言恒也是犯难，“元吉的事咱俩是真的不方便说太多，你现在是特殊保护动物，说多了再引得他们动什么不好的念头就防不胜防了。这样吧，集团张副总分管进度，明天我让他去查个实底儿，催一催地产部，要不然三月份计划落后，爸肯定生气。” 露青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付言恒给露青按摩肩膀，一边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平时累？” 露青摇头，“还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有点犯困。平时我也没有午睡的习惯，今中午吃过午饭，坐在沙发上就差点睡着。” “那这就是提醒你需要休息啊！你以后晚上早点休息，早上晚点起，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反正爸也知道你的情况，绝不会挑你理。早餐就在这边吃，不用下楼。以后我要是偶尔加班晚了就还是睡书房，再有我办公室旁边的那个房间空着，我明天让他们给安上床，你中午如果不愿意回家来睡，就到那个房间睡午觉。12层就是我和张副总的办公室和接待室，平时中午根本没有别人，很安静。要是依我的意思，中午还是回家来睡，下午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指挥他们，远程办公也很方便的。” 露青靠在付言恒肩膀上，“谢谢你。” “怎么和我客气上了，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露青叹息道，“见过太多孕期独自苦苦支撑的女性，家里啊、丈夫啊都冷漠的很，而我，身边有你，感觉特别踏实特别幸福。” 付言恒吻了吻露青，“我永远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任何困难。” 露青真的困了，说着说着话，又开始迷糊，付言恒帮她盖好被子，像拍小宝宝那样，有节奏的拍打着露青，很快露青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5章 歹毒 甘梦年后一直在各个朋友家打麻将。明思存也不管她，毕竟自己打的比儿媳妇还凶。付元吉每天和朋友喝酒，家里也见不着人。 甘梦在家也是无聊，每天摸上八圈，心情才能爽快。 今天是在吴沁家打。 吴沁婚前也是个小明星，和甘梦相熟。年龄大了，眼看事业没什么发展，干脆找了个中年商人嫁了。最近这一年通过甘梦搭上了付元吉的线，让老公跟着付元吉做工程项目，赚的不少。这下更是把甘梦当做了闺中密友摇钱树。今晚邀请甘梦和另外两个女朋友一起打麻将加深感情。 今晚大家平分秋色，胡牌居然比较平均。刚打了几圈，家里保姆送上醪糟蛋做夜宵。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 吴沁说，“阿梦，你看你这戒指，钻这么大，打起牌来不要太闪哦。还没打，钱都要被你赢掉了。”大家也都艳羡个不停。 甘梦笑着说，“这算什么大？这不过是圣诞节婆婆送的寻常礼物罢了，不值什么钱，也就几十万吧。我要是当家啊，我送你们每人一个都行。这就是人家挑剩下的罢了。” 大家都骇笑道，“你们听听，几十万还不值钱？”甘梦放下碗，就和大家讲了付言恒送林露青三千万项链的事。 大家听到三千万的价格，都愣住了。 “三千万，还美金？！这么多钱我就在新闻里看到过，哎呀，阿梦，改天你借来项链来戴戴，给我们开开眼嘛。你开口，你嫂子还能不借吗？！” 甘梦冷哼道，“别提了，她的首饰概不外借，关键自己也不戴，都放银行保险箱里！简直浪费死了！你还别说我了，这不上一回嘛，我婆婆来了群太太圈里的朋友，都想看看那条翡翠项链，我这位大嫂呀人家就硬是没拿出来，说是头一天刚送到银行存放，去取很麻烦。弄得我婆婆在朋友面前没脸！后来我公公知道了，反而还说我婆婆的不是，说大嫂财不外露是对的。真是气死！” 大家都啧啧称奇。 这时，吴沁想起什么似的，对甘梦说，“你还别说，我最近还看到你大嫂了。初几来着，不是初三就是初四，我在小敏姐家打牌，吃了凉年糕不消化，怕伤了肠胃，去仁心医院拿点药。就是你们付家也去的那家私人医院。我当时看到你大嫂也在那检查。我看她也就是平平无奇普通人吗，身上也并没有珠光宝气，打扮得也不突出，真是有福不会享，我要她那么有钱，那么多珠宝天天换着戴！。” 甘梦想了想，不记得初三四的时候林露青有什么不舒服啊。“你看到她检查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估计是去看的妇产科。因为我去拿药的时候，看到药房里药剂师在配保胎药，包的好好的，专门派人送到家那种，除了你家，还有谁家有这个待遇。” 甘梦脑袋里嗡的一声。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林露青一定是怀孕了。要不然怎么好好地给她配了司机呢？连付元吉都还没有。那天吃火锅，林露青一片鱼肉都没吃，那时候甘梦心里还嘀咕，最爱吃鱼的人怎么转性了。肯定是怀孕闻不了鱼腥味儿！ 一想到这，甘梦牌也没心思打了：要是林露青真的怀孕了，再生下个男孩，付家肯定要看重这个长孙的，那付言恒的继承人地位就更稳了。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吴沁看甘梦魂不守舍，就让两个女朋友提前先走了。 “阿梦，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商量嘛。你家的事我们也知道，付家老大也不是你婆婆亲生的，你们弟弟妹妹又都还小，还在读书，付家的家业早晚不还是你们两口子的吗？” “哪有那么简单！阿吴啊，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嫁进付家，过的什么日子！我那个嫂子，处处压我一头，又能干又有钱，买的一家上下都说她好！亲的干的又怎么样？这回过年，我那个亲小姑子从外国回来了，就因为林露青给她买了那么几件破烂衣裳，还有什么洗发水沐浴露那些不值钱的，居然就和她同出同进，亲热得不得了，我这个亲嫂子反而退后了！要是她再比我早生下男孩，这付家我还有什么希望啊！” 吴沁过去搂着甘梦，递给她一个剥好的橘子，“那你婆婆就不管？你老公付总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在集团更别提了！你家先生知道的。付言恒就怕老爷子喜欢元吉，元吉弄个什么他一定要破坏掉，真是人善被人欺啊。如果不是这样，你家先生能做的工程至少加几倍！” 吴沁听得着急，“你白白拍了那么多宫斗剧！怎么不拿出点子手段。这样，咱们先去医院那边查查，要是她没怀孕，还则罢了，要是真怀了，想让她出点意外还不容易。” 甘梦摇摇头，“那可不行，家里现在到处都是眼睛，摄像头比银行还密。谁敢冒险？再说了，我也认命了，可能我就是没那个豪门当家的命吧。” “那可不行！这亿万家产就白白奉送了不成？你答应我们都不答应！”吴沁看四下无人，悄悄地说，“你也不问问我怎么也去那家医院？仁心医院接待的都是你们这种富豪家，我可够不上。” 甘梦让她别卖关子了。吴沁笑道，“我亲三姨家表妹在那里当护士！只要你能抬举抬举她，什么事还操作不了？只要配错一种药，孩子就够呛了！” 甘梦心里已经有点暗喜，嘴上还说，“不好不好！算了吧，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毕竟是一家人。我还是老老实实认命吧。” 吴沁看她犹豫，也不再劝，只说让她想想清爽到底什么最重要，又说无毒不丈夫。 甘梦最后说，“那这样，你先让你表妹查查林露青是不是真的怀孕。”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红包，“这是给她的见面礼，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第36章 检查 小鱼自从来到付家，心里特别感激。 白天跟着露青姐去公司上班，晚上回来有自己的房间可以读书学习。 虽然露青几次交代不要她做家事，但小鱼一有空就会主动帮家里做家事，给露青炖补品。 付言恒带回来鲜花，小鱼就帮着插好再放到露青卧室。听说工作累了露青肩颈会感到酸痛，小鱼又从网上学着怎么按摩，每天晚上给露青按摩肩膀。 付代时也经常关心她，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困难。付言恒给小鱼的房间也安上了电脑和网络。 付家其他人小鱼基本不会遇到，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过明思存甘梦他们。 白天在公司里也很快乐，mary姐从头带她，非常耐心，又特别会带新人，短短时间，她已经学会了很多职业技能和职场技巧。 同事们相处的也很融洽，中午去集团餐厅吃午餐，大家都会请她喝汽水，吃甜点。 露青姐怕她没有钱用，之前就给了她一笔不少的零用钱，还告诉她以后每个月都会和同事们一样发薪水的，安心学习就好。 小鱼有时候默默看着天空，心里想老天爷让她失去记忆，流落在外，可又让她遇到好人搭救，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以后要是找到家人，第一件事就感谢救她上岸的渔民大叔们和付家的人，尤其是露青。 露青对人真的太好了！小鱼的大事小情露青都想到了，小鱼来的第二天，服装店就送来了好几身全套的内衣外衣鞋子包包！甚至怕她孤独，特别关照管家王妈和照料东翼楼的阿美、小枫多来找小鱼玩，逛街的时候记得叫上小鱼。 这天晚上，小鱼自己在房间看书，露青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安神茶。 “我听王妈说你晚上睡不好，经常做恶梦，这是一杯安神茶，你喝喝看。” 小鱼接过来，感激地说，“露青姐，这怎么好意思呢，还麻烦你给我操心。” 露青说道，“小鱼，你不要见外，你以后就把我当成姐姐就行，你知道我娘家那边也没有兄弟姐妹，你就做我的妹妹吧。明天是周六，咱们不上班，我要去医院一趟，你和我一起去，找个好中医给你好好看看，开个方子，吃吃中药，没准你就能记起一些事了。” 小鱼连连答应着。露青又嘱咐她明天穿的宽松一点，早饭先不要吃，也许还要做些检查。 露青回到房间，付言恒正端着牛奶进来，“你这倒好，我伺候你，你伺候小鱼！少奶奶，请喝牛奶！” 露青笑着接过，“有劳大少爷！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觉得小鱼挺面善的，但我以前确实没见过她。”付言恒说这可能就是缘分。 说起明天去检查，付言恒要陪着一起去，露青说，“你也累了一周了，休息休息吧，有小鱼陪着我，你放心！需要你的时候我肯定会告诉你！而且明天中午我想和小鱼在外面吃个午饭再回来，你跟着不方便。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陪爸打打太极下盘棋也好呀。”言恒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露青和小鱼就去了仁心医院。露青去看妇产科，让小鱼去看内科。 早就预约好了，所以进行的很快。大夫仔细看过露青的报告，“付太太，超声波结果显示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再拿点安胎药也就可以了。不过血液报告显示您有点贫血，回去要多吃点猪肝瘦肉，菠菜木耳什么的，我再给您开点进口的补血剂，稍后我们会把适合您的养生食谱和药品一起给您送到府上。” 露青谢过大夫，起身去看小鱼。 小鱼也已经做完检查，大夫说她身体一切正常，目前看记忆丧失也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中医坐诊的大夫给小鱼开了健脑安神的方子，露青看时，药方上写着黄精、苍耳子、淫羊藿、熟地黄、枸杞子、炙远志等药物组成，全方药物配伍可以起到滋补强壮，镇静安神的功效，露青谢过大夫，也请医院包好直接送到付家。 从医院出来，才不到十点钟。露青和小鱼两人都没吃早餐，这个时候都有点饿了。露青提议带小鱼去吃个brunch。 司机送二人到了上城区临海明珠酒店，这家的早午餐从九点半供应至一点钟，还是很有名的。 今天是周六，店里客人比平时多一点。两人到二楼找了一个可以看海的位子。露青点了主厨沙拉，牛肉蔬菜汤，番茄意面，以色列北非蛋牛排，班尼迪克蛋配熏火腿，萨拉米蘑菇薄饼，又要了一份提拉米苏，两杯西番莲汁。 露青说，“咱们俩这可是一顿顶两顿，多吃点，不够再点。” 菜很快上来了。小鱼非常自然的拿起刀叉去切牛排，露青一愣，“小鱼，你会吃西菜？”小鱼也愣住了，“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应该这样切牛排。也许我以前吃过？” “你尝尝，今天的牛排怎么样？” “嗯，这是五分熟，菲力牛排。”小鱼说完，自己也好像记起了点什么，模模糊糊地，又抓不住头绪。 露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段时间大家一直在国内各个渠道帮小鱼寻找家人和身份线索，却毫无头绪。以现在国内的数据系统之发达，不应该一点线索都没有。会不会小鱼就不是国内的人？毕竟海外的华人也很多，东南亚的那边会说汉语的更多，或者是来旅游的华裔？ 不想说出来扰得小鱼心绪不宁，露青就转移话题，让小鱼多吃点菜。二人吃饱喝足，在海边吹了吹海风，看了一会儿海边正在训练的帆板运动员，才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回到书房，露青马上联系代欣欣，想把今天的线索告诉她。电话接通，那边代欣欣的声音却带着哭腔，周边也是一团乱糟糟的声音。露青让欣欣找个方便的时间再回电话过来，愿意的话直接到付家找她也行，有事情大家可以聊聊。 二十分钟左右，代欣欣打车来了。 露青看她眼皮红肿，知道是有不愉快的事，按铃让送一杯菊花茶过来。代欣欣忍不住还是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露青也慢慢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代欣欣是当年露青亲自选进付氏集团的，可以说是手把手教出来的，早就形成了工作上的默契。两人除了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私下关系也非常好。 上一次露青中毒住院，就是代欣欣来陪护的。露青心里也早就把她当做了好朋友。 第37章 婚事 看到好朋友这么难过，露青当然很心疼。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钱的事。代欣欣有一个未婚夫叫王聪，两人谈了有一段时间了，本打算今年就结婚的。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容易的，两家合一家更难。 王聪家庭中等而已，母亲很精明，早早就给儿子买好了婚房，贷款却是要还20年，专等结婚后儿媳妇帮着还，却不肯把房本加儿媳妇名字。 代欣欣娘家还有一个弟弟，本来就觉得把女儿供到大学毕业能赚钱就仁至义尽，也没打算给女儿陪嫁。王母早就心生不满，便也提出不给彩礼。代欣欣倒还好，结果代家父母不同意了，感觉收到了侮辱，主张退婚。 欣欣难免和未婚夫抱怨，结果王聪也是个拎不清的，不但不能从中转圜，反而对着未婚妻发脾气，说她家要彩礼就是卖女儿，房产证加名字就是贪图他家财产。 欣欣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在家里难受的哭了，正巧露青打电话过去。 露青安慰她，好事多磨，每个人似乎都要经历这些人生中的不堪。 欣欣擦掉眼泪，“林姐，你也觉得要彩礼不对吗？” 露青说，“这件事情很难评价，具体到每个人不一样的。彩礼是一种风俗，只要别太过分，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是我们的社会变得太快了。过去吧，女人结了婚就等于是婆家的劳动力了，娘家父母白白养了十几二十年，女儿长大了送到别人家干活出力去了，那时候要彩礼是社会上的共识，没有人有异议。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似乎彩礼成了老古董，封建糟粕。但是哪怕到了现在，婚姻对女性还是影响很大，包括事业。彩礼似乎成了男方对女方爱的表达以及一种补偿。” 说着起身给欣欣拿了张面巾纸，“我结婚也是有彩礼的，有楼有铺，车子随我挑，珠宝首饰一套一套的送到家里去，婚纱从法国订的，设计师飞过来给我量尺寸，那真是排场很大。可是我也有陪嫁的，咱们自己人都知道，林家的公司基本就算是给了我和言恒。他二弟结婚的时候，给弟媳妇的彩礼是我陪着婆婆去挑的，那差太多了，就只选了几样差不多的钻饰，也没有什么房产汽车，不就是因为她家也没有什么陪嫁吗。” 代欣欣说，“那是我的问题？不该指望太多的。” 露青摇摇头，“那也不是。钱多钱少是能力问题，是不是心甘情愿付出是心意问题。能娶你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家应该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尽自己的能力拿出体面的嫁妆，让你高高兴兴地风风光光地嫁过去，而不是因为这仨瓜俩枣让你夹在中间难做人。我能理解王聪妈妈的不甘心，也能理解你父母的抱怨，但他们都只看了眼前，看不到你的发展。你现在的薪水应该比王聪高吧？” 代欣欣点点头，“王聪也是大厂的正式职员，不过我的薪水比他多一倍，这主要是你给的多。”说到这儿，欣欣也笑了。 “你乐就对了。我又不傻，市面上大家薪水多少我能没数吗？可是我愿意让你们尽可能的多收入一些。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不容易，老板说了什么就必须要照做，咱们还有同事大年初一陪着明星出外景呢。这么辛苦，为的就是生活，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儿不好受啊。” 露青给欣欣添水，“你喝点热茶，消消气。你长得美，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有大公司的好工作，收入只会越来越好，可他们只看到那一点点的眼前。” 欣欣喝了一口茶，“那我接下来怎么做呢？两边都对我不满意，我也对他们不满意，这几天看到王聪就烦。” 露青笑道，“急事缓办。拖字诀。你先别表态，仔细观察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许能有新的认识。” 欣欣叹了口气，“是，越到婚期越觉得对方陌生，如果不是因为在一起那么久了，真的想分手算了。” “一般人都无法割舍沉没成本，你的想法我能理解。”露青看欣欣恢复平静了，“感情的事你慢慢理顺，我有正事和你商议。” 原来丁盈贞做事麻利，已经把露青的新科技公司注册好了。露青一直在考虑让谁去安营扎寨，想来想去代欣欣是最合适的。 “欣欣，我在林氏、付氏公司之外，独立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办公地点目前在顶茂大厦。一切业务尚未展开，但我是打算往新科技投资方面去做。不是我想自己挣这个钱，主要林氏付氏摊子太大，遇事必须一级一级汇报批准，做事很麻烦。我打算请你做我的第一个主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代欣欣越听越兴奋，“我愿意！新科技是以后的方向，林姐姐，你这个想法是太对了！” 露青接着说，“给你的薪水比现在多50%，奖金花红都比现在要多。但是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会很辛苦，招人，面试，公关，你可能得一把抓，等到人员多了你才能轻松点。” 代欣欣连连点头，“辛苦不怕，年轻的时候就是要拼搏，谢谢姐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做。” 露青笑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人品。付氏那边你做到这个月底吧，给我面试个新助理才能走哦。另外这事暂时保密，这事连付言恒我都还没说。我打算让小鱼也先过去给你打打杂，我看这孩子不笨，给你做点琐碎事没问题的。财务那边你就找丁盈贞对接，我们这边成立财务部之前丁盈贞先给我代理着，反正她也在打理我私人的理财。” 代欣欣都一一记在心里。露青笑着问，“心情好点了没？还为彩礼的事难过吗？” “完全不难过了！我想清楚了，女人啊，还是首先要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啊。” 露青笑了，“晚上叫上小鱼，咱们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出去搓一顿去！” 第38章 大餐 代欣欣知道露青现在是特殊时期，虽然没有官宣，但考虑孕妇的营养，代欣欣建议一起去吃一家以食材好出名的私房菜。 这家菜馆老板自己就是美食家，据说很难预约，很多网红都去打过卡。代欣欣和老板娘是前同事，才可以随时过去。代欣欣对这家餐厅慕名已久，一直没机会来试试。今天她真心诚意地想请露青吃顿丰盛的。 这一顿饭吃的三人极为“满意”，而且相当耗时。 装修的非常有情调，据说连桌子都是意大利运来的。 现烤餐前自制白面包配特级初榨橄榄油，橄榄油来自西西里南部，侍者介绍说是有绿番茄叶碾碎的味道。 三人尝了一下，面包烤得确实不错，内部柔软绵密，外皮又很酥脆，只是三个人都不习惯用橄榄油沾面包来吃。欣欣问小鱼有没有尝出绿番茄叶味道，小鱼说，只尝出来油的味道。 接着第一道菜是日本蓝旗金枪鱼，代欣欣和小鱼都还配了桃红香槟，红酒配红肉嘛，露青眼馋得很，却只能喝果汁。金枪鱼配鱼子酱这种口感偏酸，露青吃着还挺开胃。 第二道菜简直遥遥无期，大家还以为是什么需要耗费时间的菜，结果是生蚝双吃，里面搭配的是两种不同产地的生蚝——法国粉钻和日本的岩蚝，配指橙泡沫来吃。侍者介绍说，指橙吃起来有少年时代的青春的味道，大家都说其实就是橙子皮的味道。 第三道菜是主厨亲自在桌边服务的，花里胡哨弄了半天就是烤鱼，日本喉黑鱼，炭火炙烤，露青尝着有点像烟熏的感觉，但确实非常鲜，一口下去，鲜掉舌头，就是量太少了，两口没了。 第四道菜，自制意面配红魔虾，意面筋道有嚼劲，还是量太少。一筷子吃完了。 四道菜吃完，三个人面面相觑，完全没饱，因为每一道菜就是一点点的量，代欣欣说，“这种吃饭，上菜又慢，量又少，还没等下一道菜，上一道菜已经消化完了。” 露青说，“应该还有主菜和甜品，实在吃不饱咱们一会出门再买个泡面回家吃。” 三个人的主菜不一样，露青要的和牛，欣欣和小鱼要的龙虾。上菜一分钟后三个人都清盘了。 最后上的是松针做的冰激凌做甜点，露青不确定孕妇可不可以吃，把她一份也给了小鱼。 这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三个人从餐厅出来，都感觉很好吃，而且仿佛比吃饭前更饿了。 三人嘻嘻哈哈又去了路面一家拉面馆，每人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才算是饱了。 到家快十点了，露青最近很容易累，十点钟就困得睁不动眼了。 刚到东翼楼，女佣就端两碗中药过来，说是医院开的补药，一碗是露青的，一碗是小鱼的安神药。露青刚吃完饭，觉得胃里胀胀的，喝不下，就让小鱼先喝，她的那碗请女佣送到楼上，她换了衣服再喝。 付言恒在书房工作，听到露青回来了，马上走到卧室。看露青气色不错，便问出去吃了什么好东西。 露青笑道，“今晚可偏你了！我们三个人吃了一家又贵又少的私房菜。” “嗯？连我们林总都说贵，那看来是真贵。人均多少？” “我们三个人，她俩一人喝了一杯香槟，除此之外无酒水，然后三个人花了八千。服务费另算的。欣欣要买单，我哪能让她请。” “对，咱们请是对的，她们挣钱不容易。那味道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吗？”付言恒看露青换好了睡衣，过来给她按摩肩膀。 “实话实说，味道不差，食材也新鲜，但真不值这个钱。老范拿着那些食材，做得要好吃的多。这些年吃的这些昂贵的餐厅，基本都是华而不实，商务宴请也许合适，自己吃没必要。这个价，我都觉得不划算，好多网红还去打卡，难道他们那么有钱？” 露青把她们最后又去吃拉面的事也说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付言恒说，“只要你乐意吃，有胃口，东西干净又营养，贵一点倒不要紧。昨天爸让我找个知道底细的人，放到家里专门伺候你，你的饭也是老范紧盯着。” 露青说，“这倒是真的，真得找个仔细人在身边才好。” “小鱼怎么样？我看她对你是很尊重很上心的。” “小鱼？小鱼当然不错，不过我不想让她一直呆在家里，我想让她出去工作，多接触接触外界，也许更容易恢复记忆。你别管了，我来找吧！” 夫妇二人有商有量的，说笑了一阵才睡去。 露青最近倒头就能睡，付言恒心里想着一些工作上的事，一直没睡沉。 一会儿付言恒听到轻轻地敲门声，心想这个时间佣人来找，必是出了什么事。 怕影响露青，言恒麻利地起床，打开门看，是专门照顾东翼楼的女佣，一脸着急，看到付言恒，忙说，“大少爷，小鱼病了！” 付言恒把门关上，让她小点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女孩子叫黄冬，今年才二十岁，到付家已有两年了。平时少言寡语的，但人正直又能干。小鱼来到付家后，露青就拜托黄冬搬过来和小鱼一起住，多照看小鱼。 今天晚上黄冬在睡梦中模模糊糊听到小鱼辗转反侧，口里还哎呦哎呦喊痛。打开灯一看，小鱼疼得脸色煞白，黄冬怕出什么事情，抓紧来找露青。 付言恒情知不能耽误，回房间快速穿好衣服，拿上手机，就下楼。露青还在睡着。 付言恒打门房值班电话找了付大海，让他和黄冬抱着小鱼上车，风驰电掣地一起去了仁心医院。 送到急诊室时，小鱼还是腹痛的厉害。 大家都等在外面。付言恒突然想起小鱼晚餐是和露青一起吃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吩咐大海和黄冬在这守着，自己又风驰电掣地开车回去。好在大半夜的，路上也没什么车辆。 付言恒打开卧室门，看露青还安稳地睡着，脸上平静柔和，估计没什么不适，这才放下心来，退到书房，联系大海问小鱼的情况。 第39章 中药 付大海是付家的本家亲戚，论起来和付言恒是一个辈分，尚未结婚，一直称呼付言恒大哥。 露青怀孕后，付言恒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给露青开车，想起正好大海在镇上一直开出租车，过年的时候还抱怨说生意不太好。两下一说，都感到合适，就让他来了。 “大哥，你先不用过来了，大夫刚才出来说，小鱼姑娘没有大碍，已经送到病房打针去了。” “嗯，好的，那大夫说什么病了没？” “没有，就说是需要下一步化验啥的。” “好的，大海，辛苦！一会儿就天亮了，我马上让人去替你和黄冬回来。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 挂了电话，付言恒也没了睡意。 拨开窗帘，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付言恒想起这几天在公司的事，心情也是不能平静。 春节之前，代欣欣提醒过，地产部那边消极怠工，付元吉并没有按照集团进度计划推出新项目。付言恒毕竟还是顾及父亲的情绪，没有直接汇报。私下找到了主管各部门协调的张副总，请他调查地产部的情况。 张副总是跟着付代时一起打拼几十年的搭档，对付家忠心耿耿。他看着付家这几个孩子长大，脾气秉性都十分了解。他知道付言恒不是那种私下搞小动作中伤弟弟的人，如果他提出来有疑问，恐怕是真的已经有迹象了。 利用年前年后的时间和付言恒提供的一些便利条件，张副总做了详尽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付元吉上任地产部经理才不到三年时间，一味任用亲信，地产部几个副手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挤兑走了。承包商也是良莠不齐，有不少都是付元吉私下的熟人关系，甚至一家还是甘梦的表妹夫。 账目也是相当混乱，很多付元吉的个人花销也都算到了工程成本里。有一张发票甚至是甘梦去澳门度假的费用，十几万也被当做了差旅费入账。 东乡的项目虽然没有最后落地，也有传言说甘梦娘家提前就在收购村民的房屋土地。至于和新港置业的合作，幸亏付代时叫停，因为年后就传出新港暴雷的消息。 这两个项目接连被否决，付元吉不但没有感激大家给他把了关，相反消极怠工，天天在办公室打游戏，要么就是出去和狐朋狗友喝大酒，这一个月根本就没有再去做新项目的调研。 张副总看着这一项一项的调查结果，心里越来越发冷。付家弟兄几人的关系，张副总很清楚。明思存在一些聚会场合也常常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要多多帮衬付元吉上位。 张副总完全不想卷入这种内斗。他过了这个年就55了，很快就要退休了，一辈子无儿无女，只想着退休后回到乡野过几天清净日子。思前想后，把这份报告还是先递给了付言恒。 付言恒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这件事情捅出去，父亲恐怕会震怒，所以付言恒还在纠结什么时候说怎么说。 这时候书房门开了，是露青醒了，“你怎么起那么早？” 付言恒过去抱着她，“我根本就没怎么睡。小鱼昨晚腹痛，浑身不舒服，我和大海他们送她去医院了，你别担心，现在没什么事了。” 露青听了，着急地说，“那我一会儿就去看看，顺便带人去把大海他们换回来。” “媳妇儿，你就别去了，医院什么病人都有，你现在抵抗力差，我不放心。一会儿我去吧，正好我还得问问大夫小鱼到底怎么病的，从上次之后，我就杯弓蛇影的。” 露青心疼丈夫一夜没睡，坚持自己去，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去的医院。 给小鱼把粥盛好，露青亲自端过去。小鱼毕竟年轻，折腾了一夜，吃了点粥之后，还是很有精神。“姐，快让我出院吧，我都好了！针也打了，药也吃了！” 露青让她稍安勿躁，“你不用着急，公司那边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再观察观察，一切没问题了，再出院也不迟。” 小鱼犹犹豫豫地说，“这医院很贵的，我怕.....” 露青说，“傻丫头，这些你都别操心！付家任谁不舒服基本都来这儿，不用你付钱，不信你问黄冬。你现在和我说说，昨天具体情况。除了咱们三人一起吃的那顿西餐和拉面，你还吃什么了吗？” 小鱼摇摇头，“没有！咱们三人吃的都差不多啊！而且咱们俩连午饭都一样。” 露青点头，“是，我刚才给你代姐姐打电话了，她也没事。后来回家呢？吃什么水果了吗？” “没有啊，黄冬说，吃中药了就别吃水果了。对了！中药！” 这下子露青也想起来了，昨晚的药她根本就没吃，给忘记了！本来想着换好衣服再喝的，和付言恒聊着天就给忘了，那药应该还在梳妆台上。 付言恒和露青这时也和医生来到了办公室。 医生说，“付先生，付太太，这位小姐的病和上次您的病不一样，并没有中毒的情况，倒像是药物反应。” 露青问，“我问您一件事情，没有不相信贵院的意思。” “您请问。” “小鱼是喝了昨天开的中药之后病的，除此之外，我们俩昨天饮食几乎一模一样。我有点怀疑是药物有点问题，所以想请您先看看昨天的药方。” 大夫从系统里调出来昨天的中药方，“虽然我是西医，也进修过中西医结合，这个安神的方子用的都是常见的药材，就是没病喝了也不会有事。方子没问题。” 付言恒说，之前问过黄冬，这药是黄冬亲自看着熬得，就在东翼楼的小厨房，中间完全没有别人进去过。 夫妇俩想了一下各个环节，最后露青说，最好化验一下剩余的药。 大夫说，“我们医院虽然也可以化验，我还是建议去第三方化验，因为如果真的是在医院这边出了问题，那么出去化验更有把握一些。如果真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绝不会姑息。” 从医院出来，露青去公司上班，付言恒回家处理化验药物的事。 甘梦从昨晚开始就心神不宁，一直偷偷观察东边的动静，也是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后，打扫女佣告诉她，昨晚半夜大少奶奶可能又不舒服了，因为是大少爷亲自开车去的医院，还带着黄冬和付大海。 早餐桌上，也没有见到付言恒和林露青。甘梦心中有了一点把握，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林露青那女人生下儿子啊！ 第40章 试探 化验结果下午就出来了。熬好的中药汁和成包的药材里果然都检验出了堕胎药的成分。 付言恒和露青在书房喝茶，茶台上放着加急出来的化验报告。 露青说，“药方没问题，应该是药材的事。我们虽然在家里严防死守，可能人家在医院里也有眼线。” 付言恒给露青倒上一杯淡茶，“我已经安排人去调医院药房监控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这次咱们不能再忍了。” “他们也太狠了！如果这药我真的喝了，这个孩子也就保不住了。”露青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以前总觉得他们毕竟是一家人，现在看他们是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想再纵容他们下去。只是怕爸爸难受。” 付言恒说，“没办法，我也纠结了很久，包括公司里那些事。现在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们不能一让再让。这几天，我把搜集的证据整理下，看看怎么和爸摊开来讲吧。这次是你命大，也是咱们孩子有造化，小鱼替咱们挡了一难，否则不堪想象。” 正说着，黄冬来敲门，说是二少奶奶来看望露青。 想着还不到摊牌的时候，露青少不得去应付应付。 甘梦坐在一楼沙发上，女佣给奉上一杯咖啡。甘梦边喝边打量房间。 到底是有钱好啊！虽然东西楼格局一样的，里面可就别有乾坤喽！ 墙上挂着石涛的真迹《竹石图》，张大千的《荷花图》，中式改良款的家具全都是名家作品，就连这咖啡杯都是中山保夫的。 甘梦以前听说过，这是日本天皇御用品牌，林露青就这么拿出来用！有一次她好心提醒露青这个碎了可惜，露青说这是结婚时朋友送的礼物，经常用才会使它发挥最大价值，倒显得甘梦小题大做。 听到楼梯声响，甘梦抬头看，林露青一脸笑容地从楼上下来。只见她一件白色黑条纹针织衫配一条纯白休闲长裤，甘梦心里冷哼一声，“今年的春款这么早就到手了？”嘴上笑着说。“哎呀，大嫂，你就适合这法式穿搭，随意，休闲。” 露青忙招呼黄冬切水果过来，接着请甘梦坐，“快坐，快坐！怎么有空过来？我这年前年后瞎忙，还没去看看你呢。” 甘梦看着露青不像流产的样子，心下失望，面上不显，“刚才我抱着慕馨去妈那儿，妈说昨晚大哥和你又去医院了，我不放心这不抓紧就来了。” 露青笑道，“没事，就是小鱼姑娘吃坏了东西，我没事的。” 甘梦道，“嗨！是她啊！哪还用大哥亲自和她去？” “你大哥觉得这孩子孤苦伶仃的，又是奶奶托付的，哪能怠慢呢？你也不用惦记，大夫说那孩子就是肠胃太弱，又吃了点冰激凌闹得。所以说孩子的饮食得注意，慕馨也别喂太多零食，小孩子更容易吃坏。” 送走甘梦，露青回到楼上。付言恒问，“她来干嘛？” “你这弟媳妇来看看我流产没有。” 付言恒说，“这事要么不追究，要追究就要追到根子上。不然啊，哪有安稳日子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嗯，我同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过嘉仪明天就要回美国了，等她走了再说吧。” 付嘉仪这次回国过年，呆了十几天，学校那边的假就请了半个月，所以马上就要返程了。回来短短时间，嘉仪却早已把露青看成亲嫂子和好朋友了。 所以，当明思存又一次和她灌输“亲疏”论调的时候，付嘉仪忍不住说，“我知道，大哥和我们几个不是一个妈，我从小就知道。可我还是认为大哥比二哥强！你天天在家里，哪知道外面的评价。我同学们一提起大哥大嫂，都说是业界精英，在商圈口碑很好呢，反之二哥，扶不起的阿斗！你说大嫂不是我亲嫂子，二嫂倒是亲，你看这样的嫂子有什么用，就知道把咱们家的钱往娘家搬，平时也是俗不可耐！” 明思存听得不耐烦，“你二嫂不会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果付家到时候是你大哥当了家，掌了权，你们几个都没好日子过了！要是你二哥到时候上去，能不关照你这个亲妹妹吗？所以说，你别傻，在你父亲面前多说你二哥的好话，你爸最疼你，你的话他能听进去。” 付嘉仪摇摇头，“我不管。将来谁接班我才不管，这个要看爸的意思。妈，你也别太执着，如果二哥没有那个能力，还不如做个自由自在的富二代！” 明思存看说不通，就转了话题，“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怕花钱。你和你那些同学比什么？你要住校，我是赞成的，学校里面毕竟更安全一些。可我说让美国那边的经理给你找个好保姆，你就是不同意，你可真是要愁死你妈。有个保姆，洗衣服做饭，照顾照顾你，我不也放心吗？” 付嘉仪看妈妈操不完的心，也不再和她顶嘴，过去搂着明思存的脖子，“我是去读书的，带个保姆不像话。锻炼锻炼自己的独立生活能力，这也是留学的意义之一嘛。” “行，依你！不过，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有人追你，你要告诉妈妈啊，妈妈给你把关，我们这种人家可不能随便下嫁。” 付嘉仪说，“我天天在实验室，谁也见不着！哪里有人追我？” 其实嘉仪心里有一个人，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起来徒增伤心。 隔天露青亲自替嘉仪收拾行装，给带上好多中国的美食。又带着嘉仪去买了新款的衣服鞋子，连一根充电线都没忘了买。嘉仪看着这一大堆行李，愁着明天怎么去赶飞机。 付言恒笑道已经安排了一位职员，和嘉仪搭同一班飞机，行李什么的自会有人帮手。 付代时不舍得女儿这么快返校，特地抽出时间陪着嘉仪去听了场音乐会。 第二天，还是付言恒送嘉仪去机场。嘉仪看着渐行渐远的付家大宅，不由得掉下眼泪。 第41章 素食 二月二，龙抬头。这个日子付代时一定要理发的。 上午付言恒陪着父亲去找相熟的老师傅。理完发，和父亲提议中午不回家吃饭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吃点素斋，喝喝茶，下盘棋。 付代时人老了，就特别爱儿女陪着，当下就非常赞成。 付言恒一早就订好了餐厅。 这家餐厅名字叫“一叶菩提”，老板也是一位居士。 位置在市里，却是安静非常。主要是靠近旅游区，附近没有什么居民区，二则对面就是大海，工作时间这边几乎没什么人。 付代时很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餐厅的布局也很有意思，一栋一栋的独立小别墅。一栋别墅只招待一桌客人。这种私密性就更适合谈重要的事。 喝过几口茶，餐厅就开始上菜。先上来四个小菜，鸡枞菌拌藕、越南米粉皮包野菜、百合节瓜枸杞子、酸辣木耳萝卜，然后是热菜，素佛跳墙，里面有黑松露、牛肝菌、羊肚菌、绣球菌滑子菇，付代时尝了一口汤，非常鲜香。 付言恒说，“这怎么和西餐似的，先上汤。”付代时笑着说，“广东菜不也是先喝汤吗？过去的宫廷菜也讲究有头汤，有尾汤。头汤淡，尾汤浓，到最后酸辣，有点像人生，经历了酸甜苦辣，才能品味人生的大美。” 服务员上了一道黑椒素牛排。付言恒切了一块，吃了一口，笑道，“这素牛排，我要闭着眼睛吃的话，吃不出素来，真感觉就是牛肉。” 付代时也吃了一块，“这个适合没牙的老年人吃。这是大豆蛋白合成的，里面有猴头菇，再加上番茄，临上桌，趁热撒一点迷迭香，那个味儿就出来了。” 服务员端上两份一品咖喱锅。咖喱汁里面加了牛奶和椰浆，里面有炸好的豌豆脆，素的菌菇丸子。本来是配米饭吃的，付代时觉得已经饱了，就捡了点丸子吃了。付言恒却是三十岁大小伙子，米饭配咖喱锅，美美吃了一餐。 吃完饭，服务员撤了下去，在院子里摆上茶道和棋盘，接着都退下了。 这顿饭吃的精致而又没负担，付代时很满意。 二月了，又是一年春天，风里也带出了点温柔的意思。 喝了几杯茶，付言恒开口道，“爸，我有一件事情要和您汇报，希望您别生气。” 付代时说，“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还没有这么点城府吗，你也太看不起你爹了。有话直说吧，别担心！” 付言恒点点头，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年前，公司里有一些议论说元吉因为项目推动不理想，消极怠工。我请张副总私下查查，免得影响集团今年目标，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可以提醒下元吉。结果前几天张副总递给我一份报告，是他的调查情况。” 说着把一份文件递给付代时。付代时接过去却没有看，“你说吧，我听着。” “除了消极怠工确有其事，还有几个问题。比如挪用公款，私下收地，报销私账，任人唯亲。不过牵扯的数目并不算太大，也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付代时喝了一口茶，慢慢说，“元吉这孩子，从小就浮。我原来想着大了，懂事了，成家立业了，就慢慢儿好了。看来人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前段时间您让我们替您去的那个颁奖典礼，也有人做手脚，露青上了台，给她的手卡，就是颁奖词，居然是一张空白。” 付言恒继续说，“这是公司里的事。还有家里的事。小鱼姑娘前几天住院，是因为中药里面掺了堕胎药。起因是露青带着小鱼去看病，拿的药都走的露青的账户，是有人知道了露青怀孕的事儿，故意害她流产。结果小鱼姑娘替露青挡灾了。” 付代时紧张起来，“你是说医院有问题？” “那倒不是。我请院长帮我认真排查了药品，从开具处方，到包好送到我们家之前，在医院里的监控。发现是一个小护士偷偷往药袋里掺了堕胎药。” 付代时站了起来，“她是谁的人？查到了没有？” 付言恒也站起身，“查了。她是甘梦闺蜜的表妹，账户里最近刚刚多了十万元。开始什么也不说，只说是自己弄错了药品。院长威胁要报警，她才说了实话。她表姐答应了。如果露青真的流产了，再给她二十万。我怕传出去影响太恶劣，暂时没让院长追究，也不让那个护士回去和别人透漏。” 付代时问，“那一次你媳妇食物中毒是不是也有隐情？” “是！那次是砷中毒，也就是类似砒霜的东西。露青不让我声张，也不让我闹大。只不过，从那时起，我们就把家里的监控严密起来了，另外各个环节也都有人盯着。这个我和您汇报过监控的事情。这次谁也想不到是从药房里下手！我们没有对外宣布怀孕，也着实没想到有人打这个主意。” 付代时说，“你哪里知道，有的人别的本事没有，专有这个本事害人！这么多年怪我啊！既然已经看出元吉两口子心术不正，怎么就自欺欺人了呢。唉！” 付言恒看父亲伤心，忙说，“爸，您别伤心，元吉他们一时糊涂，好在也没出大事。” “他们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看着慕馨一天天长大，怎么就能下得去手残害别人的孩子！言恒，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露青！” “爸，这个不是您的问题呀！” “你亲生母亲因为对我失望，很早就没了消息，这么多年我也派人到处打听她，也没消息，不为别的，就想弥补当年的过失。你奶奶出家，也与这事有关，她觉得硬生生把你们母子分开是她的罪孽，因此天天吃斋念佛地想要赎罪。你妈虽说是偏疼元吉君林他们，我也观察着，对你也还说得过去。” 付言恒忙说，“妈妈待我也是很好的。” “很好那也谈不上。小时候，她是真的喜欢你的，陪你写作业，教你说英语。只是后来又有了元吉君林，她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一碗水端不平了。我私底下也劝过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生恩没有养恩大，你一定会孝顺她的，我看她也听不进去。这些事我不愿意对你们小辈说，结果就是讳病忌医，终于走到骨肉相残的程度。” 付言恒对父亲说，“其实我真的不想争什么，妈这么防着我没必要。爷爷走之前给我留着不少股份，保着我衣食无忧，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哪里还会觊觎付氏的财产。” “言恒，你宽厚、善良，这我都看在眼里，但你太过宽容，也不想争名夺利。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第42章 摊牌 付言恒想到这句话露青也说过，露出一丝微笑，“爸，这话露青也说过。” “你那个媳妇是好的。当年林家出事，我多少是有点趁人之危了，想着她家就一个宝贝女儿，存着一份私心想给你挣一份付氏以外的保障。她嫁过来以后，我也经常观察她，她是一个好人。你别觉得这是我随便夸人，我很少说一个人是好人的。这个我觉得是最重要的，是立人之本。你猜猜咱们家从上到下的佣人管家司机厨师，有了困难找谁？不是你我，更不是你妈，而是露青啊！这些年，露青帮了多少人？往里填了多少钱？你也不知道吧？而且她也从来没有瞧不起穷人。这个不光是有钱就行，还得有心呢。” 付代时给自己和儿子都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接着说，“前两天，他们送我几身西装，款式有点时髦，我有点穿不出去，就想着送给老范。他儿子现在在预算部做工工程造价审计的，用得着这名牌衣服。结果老范说，阳历年的时候露青已经给了他两套衣服礼券，让他儿子省了一大笔置装费。还有小鱼，露青为了给她找家人，办身份，那也是忙前忙后。这样的好事露青做的不少，我也不能一一的说，而且有些事恐怕你和我都未必知道。” “我原本想着露青也就是人心眼好，现在看有的地方比你还强啊。就拿颁奖词那件事，换了一般人就慌了手脚了！前几天宴会上了遇到张松年和他老婆，开口就是夸露青，说是拍电影要用船，露青一点不含糊，拿出一艘船让他们随意拍。说的你妈都有点掉脸了，呵呵。唉！东乡那个事，新港那个事，不都是露青的手笔吗？我都明白。她在公司也是能干，你看策划部这么一个原来就是花钱的部门，被她加上了艺人经纪和公关，现在盈利可不低啊。” 付言恒说，“爸，您说得对。我真的感谢您，让我有了她这么好的妻子。” 付代时示意儿子坐下，继续说，“我以前说过想要六十岁退休，所以他们在猜我会让谁接班。其实，让谁接班不一定是好事，这一大摊子事，一万多人的生计，都在一人之手，压力很大的。你爷爷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接班也得接班，如果我还有个兄弟，一定做一个富贵闲人。只不过这话也就私下说说，说出去也没人信。言恒，咱们爷俩今天把话都说透了，将来谁合适谁接班，一切以公心论。” 付言恒严肃地点点头，“爸，我也说清楚，让谁接班我绝无异议。” 父子二人今天算是彻底敞开心扉，都觉得是天下第一痛快的事。 “来，摆上棋盘，下上两盘！” “爸，那元吉的事....” “言恒啊，我最喜欢的围棋选手外号叫石佛，你知道为什么叫石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那些事我回去自有主张，现在咱们爷俩下棋！” 付言恒和父亲摊牌之后，把那些证据都留下了，自己并没有留复印件，这就表明了他和露青的态度：一切听付代时发落。 小鱼出院了，露青亲自去接。 小鱼本来就高高瘦瘦，这下更单薄了，露青心疼坏了。到了家，安顿好，露青坐在小鱼的床边，吞吞吐吐开口说道，“小鱼，你这也出院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姐，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你不是说让我把你当姐姐吗？和妹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是这样，你这次住院是药物反应，大夫和化验结果都已经证实了。我还没和你们说，其实我已经怀孕了，我...” “什么？！太好了！”小鱼高兴地打断露青，“太好了！我要做阿姨了！” 露青笑着摸了摸小鱼的头发，“是啊！而且就是多亏了你，我这孩子现在才安然无恙呢。我接着说啊。咱们上次去医院开的药，因为都写着我的名，安胎药和安神药里都被掺上了堕胎药。这是冲我来的。那天晚上我忘了喝药，所以没出事。正常人喝了这个堕胎药，有可能会肠胃不适，甚至影响肝肾。所以我才让你在医院多住了几天，让大夫仔细检查你的身体。现在你放心，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看来那天就是影响了肠胃，没出大事真是谢天谢地！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我怎么对得起你家人。” 小鱼看露青眼里泛泪光，忙说，“姐，千万别难过！我很高兴！真的，我现在特别庆幸是我喝了药，也无非就是肚子疼，要是你喝了那个药，那简直不可想象！就是再来一次，我也愿意替你喝！” 露青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小鱼，这件事情本来可以报警的，让警察还你公道，可是，这里面牵扯付家其他人，闹大了对付氏对付家都有影响，所以委屈你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小鱼点点头，“我知道，就按你们的想法来吧，我能理解一个大家庭的不容易。付家奶奶，付董事长，还有付大哥，都对我很好，我不能恩将仇报。这件事情我不会再提的。姐，你也别觉得对不起，其实说白了，他们想害的是你！” “我明白，小鱼，真的谢谢你！这孩子生下来一定正式认你做姨妈。” 小鱼和露青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小鱼，还有一件事情，本来前几天就该和你说了，这一下子耽误了。你欣欣姐过几天就离职了，去我的公司上班。我自己的，不是付氏也不是林氏。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我想让你去帮帮欣欣。前期的招聘啊，办公地点的选择等等，事情很杂，出差很多，可能会比在付氏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当然我会给你比付氏高的待遇。你要不愿意就留在付氏也没关系。” “我愿意！太好了！这是姐姐自己的公司呀！可是，我现在还有很多不懂的，我就怕干不好。” 露青给她打气，“拿出勇气来去做吧！多学，多做，多问！我和你欣欣姐都不是外人，一起做点事情简直不要太开心啊。” “好！我去！那这边呢？” “下个礼拜欣欣就会给我面试助理了，看看是招新人还是从集团内部选吧。招到新人，马上就和你一起去新公司。你这段时间多学习些文秘知识，我想着让你去替我做助理，你欣欣姐做行政主管。有什么不懂得，随时请教单位的同事，他们都会好好教你的。” 小鱼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小鱼想着一定要好好干，真的找到父母家人的时候，让家人为她骄傲！ 第43章 清理 清晨，付代时起居室。 明思存起床洗漱后，来叫付代时起床吃早餐，看到付代时穿戴整齐坐在红木圈椅上发呆，身边的茶早已凉透了。 “他爸，你怎么了？有心事啊？” 付代时抬头看到是妻子进来，便让她在对面椅子坐下。叫佣人重新泡上一壶茶，然后说交代早餐一会再去吃，让孩子们先吃。 “老伴儿，你也有白头发了。咱们俩也都老了。你嫁过来的时候二十出头，现在也五十多岁的人了。” 明思存拿着一把保健梳子梳头，“可不嘛？现在不染发的话，头发一半都是白的。” “嗯，这都是给孩子们操心操的。养儿育女，你辛苦了！” 明思存一笑，“做父母的不都这样吗？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付代时把一份文件拿给明思存看，“你仔细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明思存看着文件，每翻一页，脸色就黯淡一分。“这，这是什么意思？” “老伴儿，你嫁进来之前，我就有了言恒。那个时候我也觉得对不住你，可是两头父母都不允许退婚，去母留子的桥段居然发生在现实中。你也答应过要好好对待言恒，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付代时站起来，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外面院子里，保姆正抱着慕馨玩。 “现在元吉做出这样的事，我决心不再姑息。言恒，元吉都是你儿子，你不能偏袒啊。” 明思存呆呆地看着报告，“你确定这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有人栽赃？贼喊捉贼？” “这报告到我手已经好几天了。我详细调查过了，属实。” 明思存好一阵儿不说话，终于想起什么似的，“他爸，元吉还年轻，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以后我会多管教的！你这次就饶了他吧！” 付代时摇摇头，“老伴儿，我们老家有句话，‘惯子如杀子’，如果再任由他发展下去，闯下天大的祸，那时候可真的就晚了。”说罢按铃，让佣人请付元吉和甘梦来。 “我提前和你说，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具体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不一会儿，付元吉和甘梦也来到了起居室。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烟味儿。付代时很少抽烟，只有遇到一些难以抉择的事情才会抽几支，两人不由得心跳加速，惴惴不安。 付元吉站定，“爸，您找我们？” 付代时脸上看不出喜怒，“元吉，阿梦，你们俩都坐下。我有话对你们讲。” 付元吉看着母亲，希望能得到一点线索，只见明思存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元吉，地产部最近有新项目没有？” “还没找到合适的。” “东乡那边的地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 付元吉汗都下来了，“没有啊，爸。” “嗯。阿梦你生完孩子去澳门玩花了多少钱？” 甘梦支支吾吾，“没多少，大概几万块吧。” 付代时点点头，“阿梦，仁心医院的小护士，张珍惠，你认识吗？” “啊，不认识。” “你知道她是你那个女朋友吴沁的表妹吗？” “啊，这个，不知道。” “好。你大嫂怀孕了，你很不高兴吧？” 甘梦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很高兴！”意识到不对，马上站起来，“不是，我压根儿不知道她怀孕。” 付代时摆摆手，说道，“你们俩做的事情可真露脸啊！证据都在你妈手里，我不会冤枉你们的！” 付元吉甘梦从明思存手里拿过报告看，知道东窗事发了，“爸，这都是诬陷！是大哥嫉妒我！他们故意的！您可别相信啊！” 付代时冷笑一声，“行啊，既然是冤枉了你们，要不然报警吧。让警察给你们洗清冤屈！怎么样？” 看两人不说话，付代时继续说，“你们别打错了主意！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什么，我不确定事情真相不会找你们的。我现在想听听你们的说法，为什么要这么干？！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丰功伟业，可千百年来大家提到他就想到的是残害手足，能干出这种事的哪里还有人性呢？你们不是一个妈，那是不是一个爹？！我不是没提醒过你，你们权当耳旁风！” “刚才那几个问题，我替你们回答了吧！” “付元吉，你在单位消极怠工！三个月了，新项目根本没推动！影响极差！竟敢偷偷买地！以权谋私”！” “新港置业你并不是被你同学蒙骗，是他许诺你之后分给你二十percent！你为了钱，就想出卖付氏！” “甘梦你去澳门的度假费用是十八万九千四百，这个钱是你妈给的！你们又把发票全部打进了语海家园项目账上！挣了双份钱！” “你们大嫂去颁奖典礼上电视直播，你们就敢把她的手卡换成白纸！为了这事，你们贿赂了副导演3万块！” “张珍惠是吴沁的表妹，你们分两次共给了她12万，许诺她事成之后再给20万！” “你们大嫂，第一次砒霜中毒！这次小鱼姑娘打胎药中毒！那药都是甘梦娘家妈妈找人买的，卖家我都找到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付元吉和甘梦脸色铁青，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谁想到老爷子查的那么清楚！这下坏了！ 付代时说，“你们这么对待家族企业，对待你哥哥嫂子！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一家人！” 明思存看付代时实在是动了气，忙过来给顺顺背，“他爸，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孩子，有错误咱们好好管教，别气坏了身子！” 付代时拦住了她，“养子不教父之过！今天，当着你妈的面，我要说说我的决定！我自认对得起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俩搬出大宅！” 明思存喊道，“他爸！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再住在一起，你和我都早晚都得没命！还有我已经任命了新的地产部经理，今天你就交接交接。以后你就自立门户吧！这么多年，你手里也有些钱了，自己出去打拼吧！但是不允许打着付氏的名义！” 付元吉越听越震惊，“爸！你也太偏心了！为了老大赶我出去吗？！我就不是你儿子了？！” 付代时不怒反笑，“我要是不把你当儿子，这会儿你们俩还能在这好好站着吗？早就去局子里待着了！你大哥大嫂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给你大嫂下的可是砒霜的毒啊！这样她都没报警！她一个儿媳妇都知道为了付氏着想，你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儿子？！” 明思存忍不住说道，“慕馨还这么小，出去怎么能行？” 付代时说，“慕馨是他们的女儿，理应跟着父母生活。保姆也让他们带走，费用自己承担！下午必须搬走，否则我就把行李给你们扔出去！” 第44章 鸡汤 付元吉一家搬走了，搬到了市区一所大平层。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了，哪里会只有一处房产。 这大平层面积超500平，装修的也是富丽堂皇，是付元吉几年前投资置业的，现如今价值也在千万之上。 一家三口加上保姆佣人住，绰绰有余。 露青和言恒回家之后才发现西侧楼空了。 在公司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地产部换了经理，正在和付元吉交接。回家后看到西翼楼人去楼空，心里也不免为付代时担忧，怕老爷子为子女纷争而伤心。 付言恒想上楼找父亲聊聊，却得知付代时和明思存在厨房里。 两人心里奇怪，也忙去到厨房。只见明思存正在炖汤，付代时在一边打下手，老范一群人反而在一边看着。 露青忙道，“爸，妈，您想要吃什么吗？您二老歇着吧，我来做吧！” 明思存对露青说，“这是给你和小鱼姑娘炖的双参鸡汤，最是滋补了，而且孕妇也能喝。炖了一下午了，马上就好！老范再炒几个菜就得了！你快去洗洗手，等着吃饭吧！” 言恒和露青哪里见过这个阵势，都站在一边不敢走。 付代时说，“这是我和你妈的一点心意，想着亲手做点好吃的给你，你们快上去换换衣服，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露青心里嘀咕，还是和付言恒到餐厅等待，付君林也在，看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付元吉的事情。 看到大哥大嫂，付君林马上过去恭喜露青怀孕，“大嫂，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哥要是不在家，随时找我吧！还有，别为了二哥的事情难过！” 露青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 想起嫁进付家的时候，付君林还是个高中生呢，现在已经是仪表堂堂的大学生了。孰是孰非，他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一会儿，佣人端着鸡汤菜肴和付代时夫妇一起来了。 明思存亲自给露青盛好一碗鸡汤，“露青，趁热喝吧！小鱼的已经送过去了！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是我没管好元吉他们！让你受苦了！！” 露青忙站起来，“妈，快别这么说，这不是您的问题。” 明思存叹了口气，“他们两口子做事没分寸，也不知道会有严重后果，现下也知道错了，只是还没脸见你们，等过段时间让他们来向你赔罪！”说罢，拿起手帕擦起了眼泪。 露青和言恒对视一眼，“妈，别伤心了。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只要弟弟弟妹能想明白，还是一家人嘛！” 付言恒起身给父母都盛好汤，“爸妈，这都是我们做小辈的没做好，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露青也给付君林盛好一碗汤。 付代时说，“希望元吉他们早日浪子回头吧！露青啊，你现在有了身孕，一切饮食起居都要有专人侍候，确保万无一失！我看着黄冬那孩子不错，做事也细心，为人也忠厚老实，就让她伺候你吧。东翼楼我再排几个打扫女佣过去。” 露青忙道，“谢谢爸！让您费心了！” 明思存说，“汤差不多能喝了，碗里的海参一定吃了，这是你爸朋友送的，海参崴产的海参。你尝着比国产的怎么样？” 露青吃了几口，实话实说，“汤真好喝！鸡汤味道太鲜了！海参我尝着很紧实，很饱满，不过说实在的，我也尝不出和辽参的区别。” 付代时也吃了一个海参，“露青是个实在人，这个恐怕要专业的大师傅才能分辨。” 范师傅现在也知道了露青怀孕的消息，做菜更是精心，生怕食材有一丝丝异味让露青不舒服。又特别研究了孕产妇养生食谱，讲究个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今天的晚餐是蒜蓉西兰花，番茄焖豆腐，荷兰豆炒虾仁，清炒冬瓜，清蒸鲈鱼，白灼秋葵蛏子，菠萝咕咾肉，洋葱炒牛肉。 为了让露青吃的主食没负担，老范亲自用荞麦面做了手擀面条。 露青是什么人？一看这些菜，心里马上明白是范师傅为了她用心，不由得感慨加感激。 夫妇俩吃罢晚饭回到东翼楼，透过落地窗看着人去楼空的西边，心里也是说不清什么滋味。 争名夺利，争权夺势，似乎是人的天性。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在逐利的过程中，能否守住底线、守住良知，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考验。 “露青，你看妈今天是真心的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无论如何，我们也得盯着那两个人。” 付言恒比了个“ok”的手势，“不愧是我媳妇儿！要是真的信了，那可有点天真了。” 露青无奈地笑了，“我倒希望她有真心的成分在。” 付言恒给露青一杯橄榄汁，“晚上有点油腻，喝杯橄榄汁解解腻吧！” “老公真好，我正想着有个什么解腻的水果吃吃呢。” “媳妇儿，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新上任的地产部经理，徐睿，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段时间我得多盯着点。中部的几个工厂基本也竣工了，争取上半年投入使用，我也得经常去看看。你一切要当心，要是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事，你就直接安排我。” “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现在黄冬、小鱼，都在我身边，出门有大海全程陪着，单位那边还有代欣欣呢，你就放心吧！我也会凡事小心的，现在很多事我都交给张晨他们去做了。我想着物色个接班儿的策划部经理，等我生孩子，也不会影响业务。” 付言恒看她喝完果汁，在洗漱台给牙刷上挤上牙膏，让她刷牙，“果汁发酸，注意保护牙齿。策划部那边你弄得有声有色，基本也都上了正轨，找个合适的人替你可以的。” 露青乖乖地去刷牙，付言恒又趁空给她放好洗澡水，用手试试温度正好，这才退出去。 露青闻到清新的玫瑰花味，一看才知道是泡泡浴球的味道。“这浴球你买的？” 付言恒不好意思地说，“我那天去逛母婴店，人家店员说了，花香和水果香的味道会让孕妇心情愉悦，我就买了很多。放在上面的架子上了。” 露青抬头看时，有苹果甜橙的，蔓越莓柠檬的，葡萄柚的，丝瓜海盐的，芍药百合，玫瑰薰衣草的，每样一大盒。“你这是买了多少啊？也太多了！” 付言恒辩解道，“这个又坏不了，慢慢用呗！这还是拉脱维亚进口的国宝品牌呢。改天我还要去逛，我又上网搜到几家宝藏孕婴店！老婆，你等着啊，看你老公给你买什么回来。” 露青发了个扶额苦笑的表情给他。 第45章 新人 代欣欣最近一直在物色露青的新助理。见了不少，都差点意思。 有学问好的，不想安心做助理，一开口就问将来能不能转管理岗；有打扮得花枝招展，胸口扣子永远扣不上的，满脸都是打算钓金龟婿的大美女；也有宝妈脱离社会几年，打算重新上岗，坚决要求不能加班的；还有工作三年不到，换了十几份工的；更多的是没什么工作经验，等待面试期间还在打游戏上分的职场新人。 露青喜欢敬业的，真诚的，善良最好也有趣的同事，想找到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代欣欣比露青还急，她急切地想要到新公司大展拳脚。 露青叫代欣欣准备新公司编号000001的劳动合同，签的就是代欣欣自己。 合同是无固定年限的。 代欣欣目前在付氏月薪一万二千，年底花红也有两三万的样子，露青还经常有私人礼物奉送，如果完成了什么特殊项目或是成绩比较突出，还会有特别奖金，总之一般不会超过二十万。 新的合同约定年薪两万元，有加薪机制，年底双薪，花红余外单算，还有个人年金和除医保之外单独购买的的百万大病保险。除此之外，提供员工宿舍或住房补贴，车辆补贴或是交通补助。到达一定的条件，还会有公司的干股分配，虽然不能买卖，但可以领到分红。 这样优厚的条件，代欣欣简直喜出望外。在外打工，不就是养家糊口吗？为爱发电，时间久了谁也受不了。 露青选购了一台商务车，奔驰威霆，暂时还没司机，就还停在大厦停车场。又买了一辆奥迪a8作为办公用车，刚提出车来，露青就把钥匙交给了代欣欣，让她公事私事随便使用。 代欣欣是有驾照的，上班这几年的收入买辆代步车还是可以的，可是每次回家说这件事，代妈妈都不同意。 “你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买什么车？你现在买了到时候结婚也不会算作嫁妆的！婆家那边一定会说是旧的，二手的，不值钱！倒不如留着钱，快结婚的时候买，还可以撑撑门面算作咱们家的嫁妆。再说了，何必一定要买车？你弟弟上学还急等着用钱，我和你爸也都老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给他准备点大学学费吗？你现如今坐公交车也很方便，每天早上少睡会懒觉，就能省多少钱！” 所以，到现在代欣欣还是坐公交车上下班。拿到奥迪钥匙的那一瞬间，代欣欣心就像小鸟一样飞了起来。 摸着光滑的车身，真皮的座椅，甚至闻着新车的味道，都让代欣欣感到幸福。 最近她叫停了她的婚事。 在婆家和娘家的二选一中，代欣欣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心。 她想明白一件事情，就是王聪没有那么爱她，父母也不是她的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 那时候未婚夫王聪知道她要去露青的公司，冷嘲热讽道，“攀上高枝，麻雀也变不成凤凰！你什么水平一个月给你两万？还不知道让你做什么下三滥的事呢！” 代欣欣决绝的和他分了手。与其嫁给这种男人，她宁可单身。 比起很多同学还在基层苦苦挣扎，代欣欣能接触到林露青已经是很幸运了，人想成功就要抓住风口，所以这几天代欣欣都是早来晚走，做完付氏的工作，再去研究露青交代的新的工作内容。 短短时间，就把与新能源相关的几所大学的研究方向、进度、成果摸得差不多了。虽然很累，但为了自己的未来打拼的感觉非常美好。 今天上午也有一个来面试的，代欣欣把手头上的工作抓紧处理了一下，匆匆来到面试的会议室。 面试的人名叫cindy chang，今年二十七岁，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留学美国，这几年曾经在美国知名投行做行政工作。 代欣欣仔细打量了下这位面试者：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一身奶油色香奈儿套装，耳环项链配饰整整齐齐，连手提包都是搭配过的，长相端庄，身材窈窕。 面试了几个问题回答的都非常得体，英语流利，还会法语，也具备助理该有的技能，而且简历上还写着曾经在美国大学选美得过华裔小姐冠军，这简直太加分了，这世界谁不爱帅哥美女呢？代欣欣想，就是她了。招到合适的助理，自己也可以尽早的去新公司报道。 照例，露青要亲自见一见的。 cindy 一进办公室，露青就觉得眼熟，莫名其妙的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谈完薪资，待遇，工作要求，露青对cindy也很满意。 露青问道，“看你在美国的工作经历也很优秀，收入要比国内高，怎么想到回国发展的呢？” cindy 微笑道，“之前在美国毕业，为了拿身份，就在当地找了工作，确实也很喜欢那里的工作氛围。只是爸爸妈妈都在国内，而且现在身份也拿到了，我还是想多陪陪父母，所以想把事业转到大陆来。” 露青觉得她回答的很老实，“好的，公司提供员工宿舍，是一居室公寓房子，不住宿的话也提供交通补助，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代欣欣交接一下，希望你能尽快上班，熟悉工作。” “我父母就住在附近，我暂时和他们住在一起，不需要宿舍。” “好的，那么欢迎你加入付氏！有困难也可以直接找我！”付欣欣来领她去办入职手续。 晚上付言恒加班，露青也趁机会叫了代欣欣、小鱼和丁盈贞一起到顶贸大厦开会。 公司的名字被定做“青国青城”，这是丁盈贞取得，说是想了好几天才想到这么完美的名字。 露青也觉得可以，里面有自己的名字，也有新能源新科技让山青水绿的意思。 这是公司的第一次会议。确定了公司的权属体系，林露青全权出资控股；管理框架目前暂定丁盈贞来做财务总监，代欣欣做人力资源总监，小鱼是露青的行政助理。 小鱼为了工作方便，想搬出付家大宅。露青想了想，同意了。说过几天就把海滨路上那几套公寓找人收拾出来，做员工宿舍用。 公寓楼安保比较正规，这样小鱼出去住，才能放心。 下一步首先开始招聘。因为这个公司打算开展的是新能源业务，需要招聘相关专业人才。把人数、标准定好后，露青开始布置下一步工作。 露青已经初步接触了几所大学，都有新能源的研发项目，前几天交给代欣欣做初步调研。 代欣欣把最近的调研报告也顺势提了上来，报告既专业又细致，露青非常满意。 待人员齐备后，就要正式进入实地考察，最终确定与哪家大学合作，进行投资研发一系列业务。 “明天，欣欣和新来的助理交接后，就可以离职了。到这边来开展业务。招聘条件可以高一点，相应薪酬也要相应高。我的想法是这边差不多了，我也要过来的。小鱼你全面配合代总监工作，有什么事及时和我沟通。” 四个人开完会，已是十点钟。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业务方向，竟无人感到疲劳，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向往，闪闪发光。 第46章 糖果 辛迪来了几天了，工作上的事情接手的非常快，做事麻利又细心，大事小情都不在话下。更难得没有什么留学生的架子，连冲咖啡也都主动学，会了好几种露青爱喝的口味。 代欣欣又不厌其烦的交代了很多露青个人的喜好习惯，这才放心地去“青国青城”那边忙去了。 这天下午，露青连着开了两个会，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眼看要下雨。 大海开着车来接露青。走到大厅门口，看到辛迪在那里躲雨。 “已经下大了呀，走不了了是吗？没关系，一会儿你跟着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谢谢付太太！我还没考出大陆的驾照，这几天一直打车，今天这雨有点突然，看来出租车很抢手。” 正说着，大海来了。 两人上了车，辛迪说了个地址，露青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社区虽然不是半山豪宅，可也价格昂贵，住的人至少是中产，看来辛迪家境不错。 辛迪家离得很近，不到十分钟，大海就把车子停在了辛迪家门口。 临下车辛迪道谢，“付太太，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该请您和付师傅到家里喝杯茶的，只是天气不好，也没什么准备，我就不说客气话了，改天再请光临寒舍。” 露青微笑着和她告别，车子才开往付家。 辛迪进了家门，哥哥看到她，“咦？外面下雨了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去接？” 辛迪笑着走进客厅，“你开惯了英国车，这边是反的，我怕你不适应。” 哥哥说，“那你坐出租车回来的吗？这个时间出租车好叫吗？” “不好叫。我是搭我们经理的车回来的。她人很nice的，司机正好去接她，也把我送回来了。” “你们集团部门经理都有司机啊？福利不错，大公司就是不一样。” “哪有啊。”辛迪换上双舒服的家居鞋子，“她是付家大儿媳，付总的老婆！我本来也不知道，这几天午饭同事们告诉我的。” 这时，帮佣从厨房出来，说是饭菜做好了，辛迪去请爸爸妈妈出来吃饭。 第二天，露青一到公司，就看到办公室一盒巧克力。包装盒上有一个戴花环的少女。 只一眼，露青就呆住了。这个牌子是剑桥附近一个手工巧克力商店卖的，露青在英国的时候经常吃，牌子很小，别的地方几乎没有卖的，再见恍如隔世。 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果然是这个！而且口味也是露青爱吃的榛果太妃糖口味！露青忍不住把一大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辛迪正好送咖啡进来，“付太，代小姐交代您最近的咖啡都换成decaffeinated的，您试试口味，不合适我再换别的。”看到露青吃着巧克力，“这是我给您带的，是英国的牌子，我觉得好吃就也给您带了点尝尝。” 露青回头，“唔，这是剑桥的巧克力。很好吃。谢谢了！我好久没吃到了。” 辛迪笑笑，把咖啡递过来，露青趁热喝了一口，“味道一样，就是不提神，没有咖啡因就是小甜水。今天安排是什么？” “上午十点您有一个会议，是研究自制剧的事情。地点在十四楼的会议室。时间暂定两小时。需要给您订午餐吗？” 露青看了看议程，点点头，“好，咱们部门的人凑在一起话就多，我估计会议会延时。麻烦你帮我订一份凯撒沙拉和全麦面包，对了，不要用我的名字。” 辛迪退了出去。 这巧克力让露青回到青春的记忆。露青在那里恍惚了好一阵，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年了，拿起材料去开会。 今天的会议是艺人经纪部发起的。现在，付氏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艺人，以此为基础可以先尝试拍几部短剧或自制剧试试水。现在这个在自媒体很流行，如果能一炮打响，下一步就可以成立影视制作部了。 会上审议了剧本、预算、人员配置、发行模式，以及和拍摄发行资质的一众问题，露青一一听取大家的汇报，形成了拍摄短剧的具体要求和决定。露青让辛迪定明天的会议室，请财务部、付总经理、人事部、行政部共同参加。 会议结束已经是快一点钟，露青回到办公室看到付言恒在等她。“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付言恒站起来迎接她，“我看你中午没有过去午休，想着来看看你，结果发现你居然在加班。饿坏了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露青摇摇头，“不要，我已经定了午餐饭盒。下午还有事呢。”边说边给付言恒拿出一碟子夏威夷果，“你吃点这个，补充点氨基酸。你最近喝酒喝的胃反酸，吃这个特别好。” 付言恒一边剥着吃，一边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赵新訸这次的电影拍摄很顺利，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杀青，她这次和胡立合作的相当愉快，小道消息两人还有点小暧昧。胡立的经纪合约也快到期了，今天下雨，下午外景没法拍了，他们俩没有拍摄任务，赵新訸今早上发信息给我说想领着胡立来这边先接触接触看看。” 正说着，辛迪过来送午餐，“付太太，面包已经给您烤过了，是热的。奶酪和黄油都是您爱吃的口味。您是配咖啡还是果汁呢？” 露青要了一杯柳丁汁。 付言恒在这看着，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媳妇儿，我不想你这么累。要不你早点挑个接班人怎么样？” 露青痛快地说，“行，我也这么想，借着这次拍摄，我仔细观察观察底下这几位副手看看谁最合适，让他能尽快接手，不过还要爸最后批准才行。你最近也很忙，听说地产部那边在研究新地块，你多盯着点。元吉走了，没准还留有一些亲信在，背后使阴招也说不准的。再一个，还要做好保密工作。” “夫人啊，我理会得。地产部我打理了五六年，这一两年才交给付元吉的，这点业务我还不熟吗？再说，徐睿也很有经验，很能干。我看也是个干事的人。” 露青笑笑，“那就好。大少爷，我要开始吃午餐了，您要不要也来点尝尝？” “算了吧，就点青菜叶子配鸡蛋，加上干巴巴的面包。没人和我吃饭，我还是孤独地去餐厅吃碗排骨面去！我要多加一份小排！要不我让食堂送上来我在你这吃？”付言恒一脸期待看着露青。 露青毫不留情，“别别别！神烦你这种占用下属下班时间的领导了，你不知道我们一般利用这个时间追剧的吗？” 付言恒悻悻地去食堂了。辛迪在门口看着这幼稚的“霸总”乐不可支。 露青吃完了午餐，又叫着张晨研究胡立签约的情况。 下午三点，赵新訸和胡立准时到了付氏大厦。 到底是当红大明星，一路上引得职员和来办业务的客户纷纷行注目礼。 第47章 签约 大明星驾临，露青当然要亲自在办公室接待。 胡立是当红小生，天生靠脸吃饭的长相，在大屏幕上看已经够惊艳，今天看本人更是英俊潇洒，魅力四溢。 露青之前就请赵新訸试探过胡立的签约条件，看胡立还在犹豫。 “胡先生，您的演艺之路非常平坦顺利，可以说是目前最红的演员，按理说，签哪个公司都不会影响您接戏。不过我们公司诚意满满，从您的角度出发，给您定制了发展的方向。您看一下，投资额可是不低，而且您的自由度更高。”说着递给胡立一份文件。 胡立开始还很随意地看，越看越认真，合上文件，“林经理，这份文件我可以带回去研究下吗？” 露青微笑道，“当然可以。这只是初步的计划，如果有幸和您共事，还会有更加细致的计划。请相信我们足够重视和您的合作！” 胡立看来非常满意。和赵新訸离开后，辛迪忍不住问是什么计划让大明星那么感兴趣。 露青感慨地说，“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人人都想转型，必须有个副业。白天做白领，晚上开滴滴；白天做保安，晚上做吃播；白天当老师，晚上写小说。再红的明星也是有危机感的，这行竞争更激烈。” 辛迪问，“那我们给他提供了什么副业？” 露青自信地笑着回答道，“胡立是导演系毕业，虽然现在是演员，但是他危机感很重，老是怕有一天过气。想自己当导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打算拿几部短剧和广告给他试试手，如果真的可以，我们也会投资给他拍电影，给他足够的自主权。这对他来说，比多个几百万的签约费更重要。” 果然，两天后，胡立答应了签约。 正式签约的消息公布了，这又是一个娱乐界的大新闻，付氏经纪公司在业界更知名了，逐渐有艺人主动找上门来签约，露青开玩笑说张晨现在也是经常上新闻的人了。 那一边，付言恒最近忙的也是不可开交。 地产部的新地块已经初步有了规划。在价格相对低廉的郊区和拿地成本相对较高的市中心之间，付氏最终选择了市中心。 这一点付言恒私下是和露青通过气的。 露青也同意，“人口红利不会永远在，城镇化进程也不可能永远超级快，这一点全世界都一样的。与其开发卖不出去的便宜房子，倒不如专心做高端。房地产最重要的三点就是location，location，location，地段是成功的开始。” 付言恒很看重露青的意见。和徐睿一起和付代时汇报的时候，老爷子的观点和露青的观点惊人的一致，当即拍板，放手去做，做一个高端盘。 同时，中部的两个汽车厂也马上就要交付使用了，付氏今年制造业计划中有一项就是上半年让这两个工厂投产运营。 付氏集团和德国的知名品牌几十年来一直在合作生产汽车。由于合资品牌的优势，加上质量把控过硬，各款汽车的销量一直稳居市场前列。 付氏也很看重和德国的合作，两年前布局在中西部省份开设新的汽车零部件加工厂和组装厂，一切设施都是最先进的，有的车间也已经用上了智能化组装机器人。 厂房交付在即，有一些需要和当地主管部门接洽的事宜，需要有分量的人亲自去。 所以这几天付言恒需要去外省出差。 出差对于付言恒来说是家常便饭，国内国外，一年到头，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以前也没觉得辛苦，可现在不一样了，付言恒一天看不见露青也会想念，也会牵挂。 临出发那天晚上，露青替丈夫收拾行装，西装，休闲装，内衣，一件一件放进旅行箱。 付言恒看着露青像个小主妇一样帮他打点行装，心里特别甜蜜，以前出差就是秘书帮着整整资料，女佣帮着整理行李。她们哪里有露青周到呢？ 付言恒说，“我出去这几天，你可千万别太累！中午还是要乖乖去午休，午饭我已经说好了，让家里人做好让黄冬送过去。别吃白人饭了。那干巴面包什么的你留学的时候还没吃够啊？咖啡要少喝，换成不含咖啡因的也行。钙片、叶酸别忘记吃，还有牛奶也要喝，果汁最好，但不要太甜的......” 露青被他啰嗦得发笑，“你这人怎么现在这么啰嗦，你不是高冷吗？你的霸道总裁人设呢？” “霸道个毛线！以前都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的，现在我是乖宝宝人设。和你肚子里的宝宝一样粘你。” 露青开玩笑，“那不行啊，我就是喜欢你霸道总裁高冷范儿嫁过来的，你擅自改变人设，这属于骗婚了吧？” 付言恒搂着露青的肩膀，“老婆，我要是在外面想你了怎么办？” “那你就跟我视频啊。再说了，我看你行程排的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想我？请你不要拿着公司差旅费想老婆。忙完了就快点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在外面要一切小心，吃东西也要注意，小心水土不服。我在你行李箱里放了常备药，有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肠胃药，还有治牙疼的药和清心丸，我怕你忙起来上火，还给你放了一包上好的茶叶，外面的茶很多都有农药的，这个是自己家种的，一点儿农药都没打，种茶叶的大哥东北话是叫做产量老低了。”边聊着天，行李也收拾好了。 露青换好睡衣，上床躺下，“霸总，该到您200平方米的大床上睡觉了。” 付言恒哈哈大笑，搂着露青，安心地睡了过去，睡之前，有一个念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付言恒出差去了，露青想送他去机场，被他坚决拒绝了，让在家休息，不要车马劳顿。 露青想，付言恒真的算是完美老公了，上天待她不薄，感谢上天！ 公司里，短剧筹备正式开拍了。 第48章 客串 张晨不辞辛苦，决心第一个剧一定得一炮打响，凡事都细致入微，每天都要和工作人员加班加点，争取口碑业绩双丰收。 露青看同事们这么辛苦，自己这种情况也不能硬撑着和大家一起加班，就私人掏腰包，每天请加班的同事吃宵夜和饮糖水。 每天的宵夜都是请口碑很好的店定做的，还给每位加班的同事打包好了第二天的早餐。 这天快下班了，张晨找到露青帮忙，“付太，有没有留学的同学介绍？江湖救急！” “怎么？留学生还不好找吗？公司不也有很多？是不是需要说英语？辛迪英语就好得很。” “得是男的！不光是说英语，还要帅气高大，因为剧情设置里是一位翻译家，所以年纪也不能太轻。来面试的都不合适，这眼瞅着拍到这一块了。” 露青笑道，“你这可是难为我。那我打电话问问我的同学？只不过他们还真不一定方便露脸，毕竟有很多都是官方经济顾问。” 问了一圈，果然，要么是不敢尝试拍戏，要么是身份不方便客串。 有个同学目前在保密单位做智库，说，“露青啊，你饶了我吧！我这一出镜，就得受处分。这样，我请你吃饭，吃什么你做主，我绝不讨价还价！生猛海鲜你随便点！” 还有一个说，“难为老同学你还认为我高大帅气，你多久没见我了？我这头发也掉得差不多了，肚子也起来了！年纪不过三十，体重眼瞅着突破200斤了！” 最后实在没法子，只好要临时改剧情，这时辛迪突发灵感说，“我倒是有个人选。只不过他不是演员，也没拍过戏。” 张晨一早就对这位漂亮的新同事特别欣赏，觉得辛迪美丽却一点不娇气，这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没事，一点经验没有的演技更自然。好多大导演就喜欢这样的演员！是谁啊，你快说说。” 辛迪说，“是我哥哥，他也是在英国美国都留学过。现在正好回国在家休假。英语没问题，身高也挺合适，长得吧，我觉得也不难看。” 张晨大喜，“你的亲哥哥要是有一分像你，就足够帅了！你快回去说说，我给他开高片酬！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大餐！心悦广场新开的挪威餐厅！海鲜都是当天空运来的！” 辛迪眼睛发光，“真的吗？我最爱吃新鲜的海鱼了！” 张晨看来也爱吃，“挪威的鳕鱼饼以前国内很少能买到，他家的就很不错！烟熏三文鱼也很美味，组个烟熏肉拼盘特别过瘾。贝类也超级多的！” 辛迪恨不得现在就去吃，“美国那边挪威餐厅的螃蟹也好吃，蟹钳都给你扒好了，一口一个，可过瘾了！” 张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家还有泡芙塔，奶油自己手打的，好多口味！还有蛋糕.....” 露青实在忍不住咳嗽两声，打断两位，想想就好笑，“吃货就是吃货啊！用好吃的诱惑人！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要去那家餐厅打卡了。辛迪，看在你们都是资深吃货的情分上，回家说说？” 辛迪痛快地答应回去说说看，眼里似乎满是对北欧海鲜的向往。 辛迪回到家里，哥哥去书店还没回来。辛迪先拉拢统一战线，成功的让妈妈一会儿帮着劝哥哥同意去客串。 晚饭前哥哥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本书，兴奋地说，“想不到咱们这儿还有这样的书店。提供地方给大家，可以交换自己的书籍，或是小规模拍卖。能找到这么珍贵的书真是捡到宝了！” 辛迪对书不感兴趣，借着给哥哥夹菜，说了拍戏的事。 一听这事，她哥哥当然不同意，“你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演员。干嘛给我接这种难题？” “哎呀，哥哥，你就当去体验体验生活嘛？你不总说，做学问就要各个行业都了解吗？那这正好了解了解影视行业啊！不然你就当为了我！你看，我的同事们都对我可好了！我刚回国，很多不会的都是他们教我的，我们相处的可好了。尤其这个张晨经理，特别有能力，我还想以后跟着他学拍电视剧当导演呢。” 辛迪妈妈也在一旁帮腔，“不就是拍戏吗？你天天上课，学生也不老少的，也没看你紧张啊！你妹妹难得求你，你还拿上塘了？你天天在国外，平时能帮上你妹妹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抓紧。你说英语那还不和吃饭那么轻松？” 眼看着妈妈发话了，又拗不过妹妹，哥哥也只好点头，“我先说明，拍的不好不能怪我哦！” “好哥哥，哥哥最好了！导演说了，给你专业演员的高片酬！” “得了，还指着这个发财吗？” 辛迪妈妈也笑，给学仁添一碗莼菜汤，“口气不小，人家大明星挣得可是不少。哎呀，真好，想不到你回来休假还能打份工！没准儿也能成大明星！辛迪呀，你说你哥哥是不是比明星还帅？” 辛迪说，“没错，这是因为哥哥随我！基因决定的。”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哥哥一个脑瓜崩。 第二天，辛迪带着哥哥去了摄影棚。 张晨一看，大喜过望！没想到辛迪哥哥这么出色！身材高大，气质俊朗，一口流利的英语，眼神中还带着淡淡忧郁。 张晨回头悄悄和同事们说，“怪不得都说英伦范儿英伦范儿，果然不一样！” 渐渐地就有女同事来打听辛迪哥哥结婚没有。摄影棚慢慢地聚集了好多同事来看拍摄。 “听说是大学教授，怪不得文质彬彬的。”“不知道结婚了没有，比明星还养眼呢。” 今天拍的是翻译家用中英文介绍一本小说的前世今生，台词很多，很难背。 但拍得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 拍对手戏的女演员们也一直打听这帅气的男演员是谁。 有个别性格外向的马上就拿着手机过来要加好友。其他女同事一看，也上来要求加好友。 张晨一看这不行啊，强制女同事们回去工作，说是要清场，不遵守的扣绩效。大家只好都抱怨着回去工作了。 露青在办公室忙了一阵，看外面同事们进进出出的，知道辛迪哥哥引起的骚动，好奇心起，也凑热闹来看看。 刚进摄影棚，就看到一个男人的瘦削的背影。露青心脏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真像啊！露青摇摇头，埋怨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 摄影棚人很多，露青只好站在外围往里看。 温暖的灯光下，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背对着她在拍戏，台词声音传来，露青已是泪盈于睫。 这个声音露青太熟悉了！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随着导演一声“咔！”拍摄顺利完成。露青赶忙擦掉眼泪，转身想离去。没想到已经被张晨看到了，“付太，来认识认识辛迪的哥哥，张教授！” 露青只好慢慢走了过去。 男人微笑着转过头，看到三年没见的露青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第49章 重逢 张学仁看着面前的露青，三年了，还是那么美，只是一身职业套装，让她显得成熟了许多。 张晨为二人介绍，“张教授，这位就是我们策划部的林露青经理。” 微笑凝结在嘴角，男人向露青伸出手来，“剑桥大学，特里蒂尼学院，张学仁。付太太，你好！” 露青记得，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么自我介绍的。那时候他们都在淋雨，那一天也在下雨。 露青用最大的克制，轻轻握住学仁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有力，“你好！多谢能来帮忙！”声音小的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学仁却听到了，很快松开手，“别客气，应该的。没什么事的话，付太，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留下露青站在那里发愣。 “学仁管我叫付太太，看来还是在恨我啊。”露青回到办公室，默默地想。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他，看他的表现，虽然过了三年，应该还是讨厌死了她。 他走的那么决绝，甚至都没有象征性问候一下这几年露青过的怎么样。 这三年，露青也有意地不去打听他的消息。 露青打开抽屉，拿出那盒巧克力，心想，我早该想到的。辛迪也姓张，简历上说以前在美国大学选美得过冠军，剑桥的巧克力，这不就是学仁的妹妹吗？ 外面电闪雷鸣，居然是春日少见的雷雨。 晚上，张家客厅。外面细雨淅沥，春寒料峭，屋里温暖又欢乐，辛迪妈妈在和辛迪看电视，一边剥柚子吃。电视上是老歌放送节目，辛迪妈妈最是喜欢，经常就跟着唱起来了。 张学仁看着窗外的雨。院子里几棵桃花刚开，就被风雨打湿，花朵沾雨更显得娇艳无比。 电视里传来一首歌，学仁小时候老听见电视里唱，似乎是哪个电视剧插曲， ‘桃李芳菲梨花笑，怎比我枝头春意闹。芍药艳，李花俏，怎比我雨润红姿娇’，正映了今天的景色。 美则美矣，待明天天晴，这些花还能存活吗？ 辛迪叽叽喳喳地问哥哥拍戏的感受，却发现哥哥比平时更加的少言寡语。问十句也回答不了一句。辛迪心里有点抱歉，感觉哥哥是拍戏累了，不该为了海鲜大餐就把哥哥“卖了”。 忙转移话题说，“哥，今天你见到我那些同事了吧，人都超好。比外国有人情味儿多了！后来我们经理也去看你了，你见到了吗？就是我说的付太太，上次下雨送我回来的那个。” 张学仁眼睛闪过一道光亮，瞬间又恢复了暗淡，“嗯，见到了，打了招呼。” 张母问辛迪，“按你说法，你那经理人不错啊。多大年纪了？长得差不了吧？不然怎么嫁进豪门呢？有没有照片我看看？” 听到妈妈要看照片，辛迪拿出来和露青的自拍。 “嗯，长得蛮清秀的嘛，比你个子矮一点是吧？真不像电视上有钱人家那种豪门媳妇，倒像个教师的样子，书卷气是有的。” “妈要是能说谁有书卷气，那可是很高的评价了。” 张母说，“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的学问有时候不说话都能看的出。你哥哥走在街上，不认识他的人也不会觉得他是做生意的。你们这位经理要是没点东西，恐怕豪门媳妇也不好当的。” 辛迪现在上班有一阵了，对付家的事基本有了了解，“那当然了。除了长得好看，很清秀，而且有那种很特别的气质，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过她老公，付家大公子也不差，我见过几回。那真是霸道总裁的原版！喜怒不形于色，每天就是很高冷那种，工作能力很强，现在就有付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百分之十啊！每年光分红就很可观了！而且最难得的是，对老婆那是好得不得了，中午那一点点时间都跑来和付太太呆一会儿。每天都有鲜花送过来，更别提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连我们这些付太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天天跟着沾光，妈你没发现我最近吃下午茶都吃胖了吗。我还听说同事说，付总几千万的珠宝说送就送，根本不心疼的。赶上换季，名牌衣服包包直接一排一排地送来。富豪有的是，对老婆这么好的可不多。” 张母听得来了兴趣，“那看来豪门也有真心相爱的。你那经理命真好，长得好，嫁得好，自己呢又有本事。不过豪门没有内斗吗，就那种宫斗剧那种。” 辛迪拿了一根香蕉吃，继续说，“就在我去上班的前半个月吧，付家的二公子刚刚被董事长开除出付氏了，大家都说是没有竞争过老大，以后肯定是大公子接班了，那样的话我们经理可就厉害了，付氏现在可是资产排名靠前的巨头。就凭付总经理那么喜欢我们经理，那以后整个付氏还不是她说了算。我有时候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话，付太太直接就安排付总做这个做那个，要留意这个那个的。付总就和小学生似的听老婆的话。” 张学仁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只借口说是还有文章要写，站起身来走到书房。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辛迪说，“你的同事们如果问起我来，你别说我没结婚，免得麻烦。” 辛迪笑着和张母分享今天大概有十几个女同事都看上哥哥了。 张母叹了口气，“你哥哥哪都好，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交女朋友！我这多咱才能抱孙子呀！” 辛迪一看看妈妈老调重弹，忙安慰说，“男人结婚晚没有关系的，哥哥也才三十多嘛，不用着急。现在男人四十岁都是钻石王老五，别提多抢手了！” 张母看学仁进了书房，降低音量对女儿说，“你哥哥是伤心人别有怀抱。有一年，你哥哥在剑桥买房子，因为离大学非常近，价格不低。当时你哥现钱不太够，你爸和我换了十万磅补贴给他。那个时候好像有个女朋友的，后来也没动静了！要是那时候结婚了，现在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第50章 冰雨 第二天，露青戴着墨镜去的公司，黑眼圈厚重如同国宝熊猫，只说是咖啡喝多了，晚上没睡好。辛迪心里纳闷，喝的不是没咖啡因的吗？ 过一会儿，行政部发来例行集团周报，辛迪拿过来给露青签字。 正好张晨在办公室和露青汇报工作，看到辛迪过来，张晨说道，“昨天真是多亏了你哥哥！又上镜又专业，那一口英音，绝了！听说他在英国工作，不知道结婚了吗？有好几个女同事可都让我牵线哦！” 辛迪想起昨天哥哥的嘱咐，只好含糊地说，“结了。嘿嘿，不用介绍了。” 露青听到也学仁结了婚，一时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看辛迪好像并不知道她和张学仁的内情，忍不住问她，“你哥哥，他一切都好吗？在英国工作顺心吧？” 辛迪不疑有他，只当是露青关心她的家人，“很好，他现在是研究经济学的教授，已经拿到了终身教职。现在回来休假的！我哥哥这好几年了第一次休假，大学说再不休假就违法了，强制他把几年的假期都休完。” 露青点点头，说剑桥的规定是这样的。接着打起精神来和张晨研究工作。 张晨临走的时候，露青说，“昨天，张教授的费用你多安排一些。按两倍付吧！啊，我是考虑他毕竟是辛迪的家里人，又是来应急帮忙的。” 张晨答应着离去，出来以后看到辛迪说，“咱们经理看来是很看重你呢，要我给你哥哥双倍片酬，你面子不小。我一会儿就把钱送来！别忘了周末我请你吃挪威餐厅，你具体哪个时间方便，发我手机上。” 辛迪笑着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天晚上，吃完了饭，辛迪兴致勃勃地把信封递给哥哥，“哥，这是昨天的酬劳。张晨说，付太太特别交代，你这是双倍片酬哦！” 张学仁皱着眉头，“该多少就多少，用不着双倍。” “哥，你又傻了，多还不好啊！这是付太太的心意嘛。反正我是给你了，要不要随你。”说着把信封放到了张学仁的书桌上。 清晨，付家大宅。露青又是一夜没睡好。 拉开窗帘，外面还灰蒙蒙的，已经有工作人员在院子里活动。订的报纸也送到了门房。 真烦，今天早上又是阴沉沉的，感觉随时可能下雨。 黄冬听到声音，敲了敲门进来，给露青送上温开水。 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露青早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原来付代时陪明思存回乡参加亲戚孩子的婚礼，明日方回，今天早上就付君林和露青在家吃早餐。 付君林昨天晚上就说了，要睡懒觉，醒了点肯德基吃。 露青到现在也没什么孕期反应，胃口和以前一样，就点了一碗水蒸蛋，一份凯撒蔬菜沙拉。 露青准时到了办公室，开始处理公事。 辛迪把花店新送来的花插好瓶，送进来。 今天是温柔的粉色玫瑰，上面是付言恒的留言，“芳馨数朵，聊表我心”。露青拍了照片，又写了几句问候一起发给付言恒。付言恒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回消息。 一会儿辛迪敲门，说是她哥哥来了，想当面谢谢露青。 露青赶忙请他进来。 张学仁穿着灰色风衣，昨天露青太慌张，没有仔细打量，今天看是比过去清瘦了很多，更显得挺拔。 辛迪手头上还有工作，先出去了。屋里就剩张学仁和林露青两人站着那里。 张学仁拿出信封，放在办公桌上，“我听辛迪说，这是双倍的费用，我觉得没必要，只留了正常的报酬。剩下的请收回。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 露青听得心里发酸，“学仁，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付太太现在富可敌国，几万块都是小钱。不过我还是不想要这个钱。好了，我也该走了。” 张学仁转身要走。 露青连挽留的话都不知该怎么开口。过去的时光和现在交叠在一起，那么开朗阳光的张学仁现在比冰块还冷这让露青无法接受。 “学仁，我听辛迪说，你也结婚了？恭喜你啊！” 张学仁浮上一个微笑，“谢谢。我的妻子和付太太比不了，只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她没什么野心和抱负，只想和我过小日子。” 露青不禁语塞，“小日子也有小日子的幸福。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付太太，您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果断离开，我怎么能遇到现在的妻子呢？我要谢谢你。” 露青苦笑，“这几年你没怎么变，只是比过去清减了。看你过得这么幸福，我很高兴。” 张学仁直了直腰板，微笑着说，“过几天我要回剑桥去了，回到那个虽然普通但也幸福的小家去了。也借此和你告别吧！保重！” 扭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辛迪刚想送两杯咖啡进去，就看到哥哥已经出来了。学仁冲辛迪点了点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走了。 辛迪疑惑着端了一杯咖啡打算送进去，在门口听到一阵啜泣声，也在门口愣住了，没敢进去。 露青坐在办公桌前流泪。 那个曾经那么爱她的学仁，现在甚至不屑于和她讲几句话。今天张学仁这么对她，都是应该的，是露青自找的，是露青对不起他！她不想说什么身不由己，毕竟选择是自己做的。 学仁的妻子，应该是温柔可爱的，一定比自己强太多了吧。剑桥边的小家也已经有了女主人。学生们还会经常下课去看望教授和师母吧？ 露青心里乱的很，伸手按铃，“辛迪，我有点累。麻烦取消部门会议，也不要让mary她们来述职。就这样，谢谢。” 外面又下起雨来了。 露青站起身，通过落地窗往外无意识的看着雨景。 春雨不算大，但下的绵密而有耐心。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躲雨，车辆打开了雾灯。 从九楼往下看，隔着雨雾，世界变得不那么真实。 露青想，这么点雨，在英国的时候，大家连伞都懒得撑。 这时露青注意到在楼下，付氏大厦的对面，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没动。灰色的风衣，高大瘦削的身材，就这么站在那里淋雨。 第51章 雨中 时隔三年，露青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雨中是张学仁。 就像当年在大学宿舍楼下等露青一样，就那么站在那里，像一棵树。 高大挺拔的身影今天似乎有一点佝偻，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而不躲避。 一瞬间露青似乎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要冲下楼见自己的心上人那种心情。 想到大厅里有备用的雨伞，露青冲出办公室，拿起一把雨伞，下了楼。 张学仁淋着雨站在路边发呆。 他不敢靠近露青，这两次见她，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绞。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会疼。 听妹妹说起露青的事，她应该过得很幸福吧。豪门媳妇，总比嫁给一个教书匠强。 三年了，张学仁拼命工作，特地跑到美国，澳洲去做客座教授，也曾经骗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已经忘掉了过去，甚至也想试着接受追求他的女孩，可始终不能放开心扉。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剑桥，守着那栋小房子，才能骗自己露青还在身边。 刚才在办公室里每一句话，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其实原本想的是，露青幸福就好，今天借着来还钱，想最后看一眼爱人再走。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说出冰冷坚硬的话。如果不这么做，真怕会卸下所有伪装，真情流露。 越伤害露青，自己的心就越痛。 雨大了一点，真好，就像在英国，就像当年。 再看看露青的办公室吧，就彻底离开，从此彻底忘记她吧。 一抬头，露青举着雨伞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白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就像一朵风中的玫瑰。 张学仁忘记了伪装，一时间真情流露，“露青，你怎么下来了？下雨了，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林露青也知道之前张学仁是在故意装冷漠，一时间泪如泉涌，“学仁，学仁。你不要恨我，别恨我！求求你不要恨我！” 看到露青的眼泪，张学仁也终于装不下去了，“露青，别哭。我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永远不会恨你！你看，我过得很好很幸福对不对？”想抬手给她擦泪，终于还是收回了手。 露青泪眼朦胧的看着学仁，真想抱着他大哭一场，这几年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想再见他一面，再抱他一次！可是不行，她是付家的儿媳妇，付言恒的妻子，很快还要成为一个母亲，张学仁也是一个无辜女人的丈夫。 想到孩子，用力定了定神，露青把雨伞递给张学仁，几乎是哽咽着说，“回去吧，注意安全，这边的车，方向反的。我也要回去了。”感到心情平复了一点，接着说。“辛迪这边你放心吧，我会对她好的。我以前并不知道你家叔叔阿姨也搬到本城住了，有什么事情我也会多照顾的。你在剑桥安心。” 露青说到这儿，顿了顿，“我们这辈子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但我已经很感激上天让我遇到你。还是希望能成为朋友。学仁，身不由己四个字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不论你信不信，我做了对我，对我家最好的选择。人这辈子哪有资格为自己而活啊！” 学仁看到她头发都湿了，不想让她再淋雨，点点头，说了一声，“我明白的。我走了！珍重！你抓紧回去！”，咬着牙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露青才回过神来。 雨停了，行人又都出来了，街上人多了。露青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打开门，付言恒在等她。 露青一时间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你回来了？不是要后天吗？” 付言恒得意洋洋，“我在外面呆不住，天天就是惦记你，好几件事都加班加点完成的，今早你给我发信息我就故意没回，想偷偷给你个惊喜！”亲昵地搂住露青，“宝贝老婆，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看到露青脸上似有泪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哭过了？” 露青强笑道，“好好地哪里哭了？刚才去外面透透气，下雨没打伞，妆花了。” “我刚才听说你把会议都取消了，身体很累吧？老婆，你辛苦了，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露青其实没胃口，不想让付言恒担心，点点头答应了。 付言恒马上让手下联系餐厅，“这个天气吃个炸物最合适了，我订了你爱吃的日料。” 工作日的日料店午餐总是没什么客人，看到付家人来了，打起精神准备料理迎接财神爷。 露青平时爱吃各种新鲜鱼的刺身。今天只喝了一小碗暖暖的味增汤，感到身上稍微暖和点了。其他的一口也吃不进去。 吃过午餐，露青没有回公司，让付言恒送她回家睡觉。 洗了个热水澡，露青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开着空调，还是感觉浑身发冷。 这两天见了张学仁两次，仿佛耗光了她所有力气。露青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就想睡觉，就这么睡过去。 到了四点钟，付言恒惦记着露青没吃午饭，打电话给黄冬，让给露青准备点下午茶。黄冬看露青还没起床觉得奇怪，也有点担心。正好小鱼在附近办完事提前下班回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敲了敲卧室门，也没回应。 两人不敢怠慢，直接打开房门，去看看露青是否一切安好。 只见露青已经烧得迷糊了，小鱼用手试了试露青的额头，高热！ 这两人都着急了，露青现在是孕妇，发烧可大可小，不能耽误。一边和付言恒汇报，一边叫付大海过来。三人把露青送到医院的时候，付言恒也赶到了。 大夫检查了一下，说，“有可能是感冒，也有可能是孕妇激素分泌带来的副作用，我们先让护士进行物理降温，尽量先不用药。如果不起作用，我会酌情给药的。” 等了半小时左右，护士出来说，大家可以进病房看望了，孕妇已经退烧了。 付言恒第一个进去，看到露青好像又瘦了，小小一个躺在病床上，嘴唇都烧得干裂了。付言恒一阵心疼。 这时，露青也清醒了，让大家不要担心，她除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没有其他不适。 睡了长长的一觉，露青感到心里明白了点儿，看着付言恒这么忙前忙后的，心里很踏实。 把手递给付言恒，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老公，你刚回来，还没休息就又为了我操心。” “我不累，是你辛苦了。大夫说你这是孕期激素反常引起来的。所以，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大夫走进来嘱咐注意事项，第一件事就是保持情绪稳定，然后多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观察一晚才可以回家。 露青打电话给辛迪交代事情，说病了第二天无法上班，有些事情请张晨他们酌情处理，有无法定夺的可以随时打电话。 辛迪一样一样传达好，心里又想起大哥和露青的怪异表现。因为露青还监管着人事部，辛迪有权限查看人员档案。打开集团人事档案，找到林露青。毕业院校赫然显示英国剑桥大学。再对照一下毕业时间，辛迪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52章 和解 晚餐餐桌上，哥哥依旧是沉默寡言。 辛迪想着试探试探他，“今年这天气也怪了，忽冷忽热的。” 张妈妈说，“可不嘛？你爸这几天在大学开什么封闭会，让我去送薄衣服。今天又打电话说还是得再送几件厚的！春捂秋冻，你们俩也把厚衣服穿住，别急着脱。你大哥今天从外头回来也感觉没什么精神，可能淋了雨了。一会儿泡上一杯板蓝根喝喝。” 辛迪答应着，“是吗？那和我们经理一样。我们经理也病了。”说完，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看大哥的脸色。 张学仁果然上当，脱口而出，“怎么病了？严重吗？也是今天淋雨淋的对不对？” 辛迪假装不经意地回答说，“她今天出去一趟，回来就病了，下午也没来上班。后来打电话说是住院了，交代我把工作给他们安排好。” “什么医院？”张学仁问完也觉得自己过于关心，“我是说，那么有钱的人家应该不会去公立医院吧。” “嗯，那当然了，是有名的仁心医院，专门为富豪家庭服务的。” 张学仁心里一阵后悔，难道他不了解露青吗？她不是爱慕虚荣的人。说那些话她怎么受得了呢？昨天今天，连着两天，被张学仁这么对待，心情能好的了吗？一个人心情直接会影响身体。 一晚上坐立不安，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张学仁驱车到了仁心医院。 停下车，正在踌躇间，只见付言恒带着随从浩浩荡荡从医院出来。 学仁这几天从网上查到过付言恒的照片资料。 付言恒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中带着杀伐决断，身边是医生，边走边和医生交代着什么。 待他们驱车离去后，张学仁走进医院。看身边的人都拿着花来看望病人，又退出去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花。 露青最喜欢的不是百合不是玫瑰也不是康乃馨，而是一种洋桔梗，尤其喜欢淡粉色和淡黄色。 学仁带着花走到病房门口，不用问也知道哪一间是露青住着。门口有保安人员。 学仁让保安传达一声，只说姓张，是露青大学的朋友。 不一会儿，就请学仁进去。 只见露青穿着病号服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见到学仁，露青好像并不奇怪，微笑道，“学仁，快请进！” 代欣欣在病房陪护，接过鲜花，说道，“我去找个花瓶插花，张先生，请随便坐！”说完就出了病房。 代欣欣也是玲珑剔透玻璃心，从保安来通传，看露青的表情便知此人关系非同一般，故意躲出去让两人可以随便说话。 露青昨晚在病房，安安静静地想了一夜，想明白很多很多。 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只有自己先放下，学仁才能真的放下。为了学仁的幸福，露青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张学仁虽然没生病，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夜没合眼，胡茬都冒了出来，显得有些憔悴。 他的一双眼睛就那么关切地盯着露青，“你现在是怎么样呢？昨天淋雨着凉了吗？” “没事了，你放心。辛迪告诉你的吧？有点发烧而已。” 露青让张学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坦白地看着他，“我这病与昨天没关系。我是孕期反应。” 张学仁一愣，“你有孩子了？” “是的，时间还短，大家都不知道。” 学仁咬咬牙，“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露青笑着，“是啊，一转眼就都不是孩子了。好像昨天还在读书呢！可是现在的我要对孩子对丈夫负责，你不也一样吗？也要对家庭负责。” “刚才在医院门口，我看你先生了。很帅气，很有气质，和你很相配。” “当年他和我一样，都不是自愿结这个婚的。也算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吧。我们之前甚至都谈不到认识。结了婚很久我们俩也都彼此很冷漠，这也就是半年前，种种机缘巧合，关系才逐渐好转。” “商业联姻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我们当年研究课题，多少着名的联姻都是悲剧，你先生对你很好，人品很好，这很难得。” 露青笑道，“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战友吧。不彼此扶持也很难生存下去。学仁，能和我说说你妻子吗？我很好奇，能让你走进婚姻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张学仁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一笑让露青又有点恍惚。 学仁坦白说，“我没有结婚。这三年，我甚至都没有女朋友。那么说，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是不是还有一点在乎我。” 露青下了下决心，认真地说，“学仁，我当然在乎你，你知道我会永远爱你。那时候是爱情，现在，只能是友情了。但我想你明白我的心。我先生，他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你们俩认识，一定能成为朋友。都说他是冷酷冷面，其实都是表象，实际上他很善良，我不能对不起他，更不能因为我的任性再次伤害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等我们都老了，也许只会庆幸命运让我们有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 学仁点点头，“原本以为我们此生不复相见，能见到你，能和你这样说说话，我也知足了。” 露青伸出手来，学仁紧紧握住。两人的千言万语都在这沉默中说尽了。 代欣欣回来的时候，张学仁已经离去。露青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只有眼角的泪痕，似乎诉说着对人生对命运的无奈。 代欣欣心想，‘这么有钱的豪门媳妇，也有无奈啊！’ 中午付言恒带着黄冬来送饭。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小桌子上，请露青吃。 露青和学仁和解了，心事已了，不由得胃口大开。两个酥皮蛋卷，一小碗银耳粥，炒菜心也吃了不少。付言恒说，“你昨儿刚发烧，今天就没敢给你做海鲜啊鸡鸭什么的，是不是有点没味道？” 露青说，“现在特别想着一个汤。只是书里的，现实中我还没喝过。” 付言恒笑道，“你只管说，让老范去想办法。他不会的，我找遍天下，也给你找到。快说，到底是什么？哪本书里的？” 露青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都想吃酸的。我现在就想着，《红楼梦》里那一道鸡皮酸笋汤。” 付言恒也是熟读红楼的，笑道，“口味倒不算高贵。” 夫妇俩相视一笑。 第53章 三月 付言恒陪着露青吃完饭，大夫也拿到了今天的各项指标，激素水平趋于稳定，便同意露青回家休养。 露青身上没有一点劲儿，让黄冬找个轮椅来。付言恒却把露青轻轻抱起，走出了医院上车。露青紧紧抱着丈夫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感到温暖又安全。 回到付家东翼楼，先把露青安顿躺下，盖好被子，付言恒又过去主楼和付代时明思存说明情况，顺便汇报出差的事。 明思存提出要去看露青，被付言恒拦住了，“妈，我看露青一点力气都没有，让她休息吧。咱们一去，她又得勉强打起精神和大家说话。”明思存听了方才作罢。 晚上，付言恒搂着露青，露青枕着他的胳膊。“老公，你说实话，当时娶我你是不是可不乐意了？” 付言恒小心地组织语言回答这道送命题，“当时不管是谁，恐怕我都会抵触的。我心里是很不喜欢父母家族安排我的人生大事的。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一听说要娶你，就感觉是要娶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感觉。” 露青说，“你前女友的事情我也大体知道一点。她要是回来找你呢，你会不会马上就离开我？” 付言恒亲了亲她的脸颊，“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这辈子我就是跟你有最深最深的缘分，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如果你问的是我的心，那么我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我从没有像爱你一样爱我任何一个前女友。” 露青猛地爬起来，“任何一个？你到底有多少？我还以为你就一个呢？咱今晚也别睡了，一个一个的交代吧，我拿本记一下。” 付言恒本就是在逗露青，看露青这气呼呼的样子，越看越可爱，“老婆，你动作轻一点！别吓着宝宝了！我逗你玩呢，要是真有还能告诉你啊!”说罢，重又让露青躺下，“咱们俩说点正经的吧!” 露青没好气儿地，“合着咱们俩一直在说不正经的呢。” 付言恒一脸神秘，“我已经给孩子分男女起了两个名字，爸爸也取了两个，我和爸商量好了，最终决定权在你。” 露青说，“那合适吗，当然是爸来取啊。” “不，这次我们说好了，一个妈妈怀孕太不容易了，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来定。” 露青说，“好吧，那我就六选一。” “怎么是六选一？四选一啊。” 露青忍不住笑道，“我爸妈肯定也要给意见啊！” 夜深了，露青起身看着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露青赶紧许愿，‘愿爸妈身体健康，愿孩子健康平安，愿言恒一切顺利。’最后看着天空流星的轨迹，‘愿学仁幸福快乐。’ 露青再回到付氏上班的时候，张学仁已经返回英国去了。这是辛迪“无意中”告诉露青的。 哥哥临走的时候，托辛迪送给露青一份礼物，辛迪把包裹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就出去了。 露青盯着包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打开看，然后就会心地笑了——珍藏版的《金庸全集》。打开扉页，上面是金庸先生的签名，学仁一定早就准备好了这份礼物，即使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到她。 露青想到那一天，她抱着金庸的小说，和张学仁撞了个满怀，似乎就在昨天，似乎又是上辈子的事了。 辛迪知道哥哥一定与露青有过些什么，但哥哥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她不忍心去问。辛迪能做的只是在和哥哥视频的时候，经常有意无意的通报露青的消息。 一个月转眼过去了，露青的孕反渐渐上来了，看着日期已经怀孕满了三个月，露青和付言恒专程回了一趟林家报告这个好消息。 林父林母早就盼着露青有个孩子，听到这好消息，简直是喜极而泣。拉着露青的手，林妈妈红了眼圈，“乖女儿，好女儿，你受苦了！感觉很累吧？” 露青不想让父母担心，故意大大咧咧地说，“不累啊，我也真是怪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能吃能喝的。身体比从前似乎还更结实了！” 林爸爸说，似乎确实有一种理论，孕妇的免疫力会比一般人更强，因为是带着两个人的免疫力，母子同心，露青要事事多为孩子考虑，决不能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了。露青只好答应着。 林父林母自这天起，隔三差五就去给露青送吃的喝的，只要是对孕妇好的，不论多钱，一定弄来最好的给露青补身体。 前几天付代时和明思存回乡去的时候，巧合遇到一位百岁老人，指点给家中怀孕的女子佩戴别针，意思是“别惊”，可以保母子平安。 回到市里，付代时就亲自去订做了一个金别针，纯金的大别针，点缀着平安符，金花生，金锁，金如意，一把小小桃木宝剑，回家后，付代时又亲手给 露青别在大衣上，“孕初期，肚子不太明显，佩戴亦可提醒别人注意不要冲撞了你。” 明思存看着，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当年甘梦怀孕，哪里有这过些待遇呢？一直等生下了慕馨，才给孩子一些金的银的罢了。夫物不平则鸣，甘梦他们能不恨付言恒两口子吗？ 露青感受到了娘家婆家满满的爱意，同时也难免感到压力山大，开始有意识地慢慢把重心放到孩子身上。 付氏那边，策划部的工作基本都交给了张晨他们，自己每日就是趁着春日，赏花，踏青，听音乐，品鉴美食，做胎教，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青国青城’那边，代欣欣丁盈贞也做的有声有色，露青乐得放手让他们去做。 招聘的标准虽然高，但好在有高薪加持，还是吸引来了很多优秀的人才。露青强调尽量的人员多元化一点，不要办成那种都是海归或都是某大学校友那种。人的背景不同，有时更能擦出火花。 代欣欣执行到位，清华北大的有，留学回来的也有，还有南京工业大学的和河海大学等国内大学的毕业生。技术总监人选也定了，麻省理工毕业的刘晓非。此人三十多岁正当年，在美国主要就学习和研究了太阳能，风能。生物能源，尤其是在能源存储方面具备良好的专业能力。毕业后在伯克利又做了三四年研究，正是各方面成熟的时候。 露青面试他的时候，开始感觉此人平平无奇，长相简直太普通，不像是留美博士，倒像门口卖水果的大哥。一看履历，直接惊呆。14岁就上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后全额奖学金直升麻省理工。 “刘先生，您的履历似乎更偏重于研究，我们公司是要做应用，我怕您大材小用。” 刘晓非很豁达也很诚实，“做研究的薪水到不了贵公司的程度，我现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父母为了供我读书，家里也没什么积蓄。研究是很漫长的工作，我不想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而且，一切理论如果不能落地，那么对于当下的世界也没那么大作用了。所以，也请您放心，我会转变思维模式，做好项目落地这一块的。” 露青做了背调，发现此人确实是孝子，这几年父母身体都不太好，刘晓非毫不犹豫放下美国的工作，飞回国内。 “一个人只要孝顺，就会比较有责任感，当然不是说愚孝那种。”露青晚上对付言恒说道。 第54章 照片 话说付元吉和甘梦自从搬离付宅，离开付氏，也并没有一蹶不振，偃旗息鼓。 付元吉这几年也捞了不少钱，加上付家长辈给孩子的基金，明思存又把一些自有私房补贴给付元吉自己开创事业。明思存娘家虽不是巨富，也是殷实之家，几代为官，自然也有一份家私给女儿的。明思存拿出一部分给老二，也倒不算赠予，说明了占股份的。 付元吉和甘梦商量做什么好？ 甘梦一句话，“房地产啊！谁不知道这年头房产最赚钱！”这一点夫妇俩意见一致。 说干就干，手里有钱好过年，很快就在滨海路一个写字楼成立了‘大吉’公司，大吉大利嘛。 开业那天，甘梦请了演艺圈一帮姐妹，付元吉也请了一帮商界同仁，场面热闹盛大，大明星小网红纷纷登场，开业也上了报纸新闻。 “付家二公子自立门户，地产界杀出一匹黑马！” 林露青看着新闻大标题，心里不置可否。地产不是那么好做的！好多企业都在玩十口锅九个锅盖的游戏，甚至还不足九个盖，一旦形势有变，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部倒掉。 关于这一点，露青真的佩服公公付代时，稳扎稳打，很少会和银行贷款。 这一点很多同行都不理解，觉得没有银行资金支持，生意做不大。 付代时有自己的理论：“付家做生意已经好几代了，有一定的原始积累，流动资金够用。有些项目投资比较大的，还有我们自己家的私募基金，用的都是付家钱，决不至于现金流出问题。借钱做生意不是不行，那是没办法，因为他们手里没钱啊！有一些人父母都不是经商的，哪里有那么多积累。只能搏一搏！成功了就能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万一银根紧缩，银行抽贷，就是麻烦事！这几十年，我见过的破产跳楼的怕没有几十个？那可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啊！” 露青很同意，想起那些跳楼的人，心里不免唏嘘不已。 有时候她也会和付言恒交流，“我觉得一个人就算破产也不应该跳楼。” 付言恒说，“那些人可能接受不了成功到失败的落差，而且有一些是用自己一死，保证家人的生活不受影响。”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跳。一个人最多也就活百年，就算自己不去找死，早晚也得死。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家产百亿千亿万亿又如何？当了皇帝又如何？死的时候能带走一分一毫吗？不都是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走嘛。为什么要为了早晚都要失去的东西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付言恒觉得露青想得很通透，“没错，你说得对，人就是过客。人无百岁寿，常怀千岁忧。有钱就志得意满，没钱就寻死觅活，这种态度就是没看透。有的人为了面子，觉得拉不下脸，更傻。” “是的，今天当总裁怎么样？明天摆小摊又怎么样？靠劳动吃饭哪里丢人？以后我们要常常提醒彼此，千万不要物欲太严重。” “老婆说的对，等咱们孩子出生了，要多让他看看大千世界，不能成为纨绔子弟。” 与此同时，一位“纨绔子弟”也转了性，兢兢业业经营自己的生意。 付元吉对待自己的事业当然要用心，真正拿出本事来做事，倒也有几分模样。从小打小闹做起，接手了几个城中村项目都做得不错，原来跟着他那一帮朋友又都回来了，奉承的付元吉天上有地下无，经常喝酒应酬到半夜才回家。 这天一反常态，早早回到家，看到甘梦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慕馨呢？” 甘梦懒洋洋地，“保姆带着在公园玩呢。” “你也多陪陪她，保姆毕竟代替不了妈妈！” “好！你今天怎么回来得早？” 付元吉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给甘梦看，“你看看这个吧，我下午收到的，直接送到滨海路，查不到快递号。” 甘梦看过第一张就坐了起来，“这不是大嫂吗？” “你接着往下看。” “这男人是谁？没见过啊，哟，还挺帅，是不是哪个明星？你看她的表情，肯定是那种关系！这照片哪来的？狗仔拍的？” 付元吉摇摇头，“我也一概不知。我想查查是谁送来的，也不是走的快递和邮政。看来是不想挑明身份。” 甘梦一脸不可置信地说，“想不到啊想不到！林露青天天道貌岸然的，还以为她是天底下最后一个贞洁烈女，原来早就红杏出墙了！你家老大知道了这事准得气疯了，帽子都绿了，还在那秀恩爱呢！” 照片上，露青和那个男人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眼神缠绵，情真意切，一看就是关系匪浅，有几张清晰地，还能看到林露青脸上的眼泪。 “你打算怎么办？给你爸看吗？” “我还没想好。我可不想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钝刀子杀人才受罪呢。” “对！把我们赶出来，也不能让他们好过！要是你大哥为这事离婚就好了，少了林露青，他就如同断了条胳膊。” 付元吉赞叹道，“果然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就算不离婚，闹腾一阵，也够丢人的了。” 正说着话，保姆回来了，两口子先放下这个话题，一起去抱女儿。 慕馨小脸儿粉嘟嘟的，懵懵懂懂的样子着实可爱，伸手找爸爸抱，付元吉抱起孩子心都化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保姆说，“以后天气好的时候，你可以经常带着慕馨去看看她爷爷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肯定想孩子！” 甘梦撇撇嘴，“你倒好心！可惜有的人是铁石心肠哦！” 付元吉亲了亲女儿，回头对妻子说，“你懂什么？血缘之情切不断的，老爷子气消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你也常约妈出来玩玩，或者来这边吃饭。妈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不能便宜了外人！” 甘梦恍然大悟，随即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天我去银楼清洗几样首饰，张经理说你爸给你大嫂定做了一件黄金别针，款式都是老爷子自己画的图样，可是真用心。临走还交代有什么好货，一定知会一声，说是给给未来的孙子孙女准备见面礼呢！” 付元吉把慕馨交给保姆，“这老头是被大嫂那副嘴脸给骗了！希望老头知道他最喜欢的儿媳妇红杏出墙，别气出个好歹的！” 第55章 秘书 付言恒最近春风得意，中部两个厂，在他亲自过问下，即将提前投产，单此一项，就能提高付氏5%利润率。 新来的地产经理也很靠谱，新地块的前期手续也在进行中。 心爱的妻子也怀孕了，付言恒眼看着要成为孩子爸爸，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集团副总最近脸色都柔和多了。 今天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晚上有外国投行宴请，付言恒想打个电话给露青，提醒她按时吃饭吃补品。 这时，秘书邱娜袅袅婷婷地走进来递给付言恒一个大信封，说是刚才有人送来的，上面写着付言恒亲启，看大小是请柬一类。 付言恒估计又是一些邀请函，示意邱娜把信封放在桌子上，这边正好电话也接通了，“露青，你今天怎么样？” 电话那头，露青慵懒地说，“今天看了一个展，现在回来躺着呢。今天倒是没吐。” “那就好。今晚有投行请客，我吃完饭尽快回去，你要多吃点，不然身体受不住反应。” “好滴。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 邱娜离开办公室前把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的这位老板近来转性了，以前可没这么温柔过，一阵嫉妒。 过一会儿，邱娜进来提醒差不多到时间了，付言恒这才起身整整西装，下楼去赴宴，邱娜突然叫住他，赶上两步，细心地给他整了整领带。 付言恒一笑，谢过秘书，转身离去。 在他的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路盯着付言恒的背影，神情里流露出一种特别的钦慕和眷恋。 邱娜今年28岁了，自大学毕业起就在付氏上班，五年前开始做付言恒的秘书。 付言恒这人外冷内热，在一起时间久了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善良很慷慨很宽容的人。 那时候付言恒出席需要女伴的酒会，宴请，总是会带着邱娜一起去。 知道打工人薪水不高，邱娜家兄弟姐妹又多，他每次都会让邱娜去商店选适合宴会的衣服配饰，他给报销。 从那时起，邱娜才算是拥有了几件好衣服，拿得出手的包包，叫得出牌子的鞋。 人家送给付言恒的一些伴手礼，比如化妆品啊，口红彩妆什么的，付言恒也会理所当然的送给邱娜。 渐渐地，邱娜对自己这位英俊的老板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邱娜那时候一家六口人住在不足五十平米的房子里，她和两个妹妹只能在客厅住上中下三层那种床，唯一的小卧室要给最小的弟弟。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就情绪不高，做事情难免就会出纰漏。 一次集团开会，她准备的材料引用的数据都是上一年度的，付言恒说着说着就发现不对，只好凭借记忆填充数据，勉强开完了会。虽然大家都没发现，付言恒却是真的生气了。 回到办公室，付言恒忍不住了，“邱娜，如果你觉得这份工作不足以让你用心，那么你可以离职，另谋高就。不要和我说什么粗心大意，不用心就是不用心！想做这份工作的有的是！眼高手低要不得！”这是付言恒第一次和她发脾气。 邱娜那时候做人下属的功夫还没有修炼到家，被他几句话说得脸色通红。下了班，不想回家，坐在办公桌旁，想着家里的逼仄，父母的重男轻女，妹妹们的聒噪不堪，不由的落下泪来。 拿出纸笔，开始写辞职报告。也许，像她这样的人，就该安心过穷人的一生，那些华服美食，那些觥筹交错，那些宝马香车，包括这钻石王老五都不会属于她的。 刚写了几行字，就看到付言恒急匆匆地回办公室拿东西。 付言恒这个时候早忘了下午发脾气的事，看到邱娜在掉眼泪，意识到自己下午的话有点重了。 走到邱娜桌子前，一眼就看到‘辞职报告’几个字。 付言恒拿起报告，撕掉，“下午是我话说重了。你是一个很称职的秘书，偶尔犯错我不该吹毛求疵。辞职的事别再提了！说说吧，就为这个哭吗？” 邱娜心里百感交集，狠了狠心，也不怕人家笑话了，想让付言恒帮她申请宿舍。 “付总，我这个级别是没有宿舍的，可我家里实在是没法住了！有时候我恨不得在公司打地铺！” 付言恒出身豪富，虽然也知道老百姓有的居住条件差，可邱娜是第一个他身边的活生生的案例。都市不宜居，何况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 “好，你别担心了！这事我去说！” 第二天，人事部就通知邱娜过去办理宿舍交接手续。 宿舍就在距付氏十分钟车程的一个社区，环境不错，住户高尚，物业也很优秀。 拿出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邱娜几乎要哭了出来，米白色的墙纸，同色的家居，真皮的沙发，一方书桌，一个书柜，连床都是软包的双人床。虽然只是一居室，也有浴室，也有厨房，最令人惊喜的是有一个小小阳台。 当天晚上，邱娜就搬到了宿舍，她的行李用一个大旅行袋子就可以轻松放下。 第二天，付言恒不经意地递给她一个礼品盒，说是前几天一个纺织企业酒会的宣传品，花色不适合男人，还是送给邱娜用合适。 邱娜趁身边没人的时候偷偷打开一角看了下，原来是两套床上用品，颜色温柔，花色雅致。邱娜想到这是她私密的用品，却是付言恒送的，不由得一阵红晕上脸。 从那时起，付言恒的一举一动，一抬手一投足，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她也知道她的身份，一个底层出身的普通白领，也没什么可能嫁进付家，所以邱娜就努力工作，争取做好付言恒的“office wife”。 付言恒结婚后，邱娜一度郁郁寡欢，想过辞职，但又不舍得。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虽然只是工作关系，可是邱娜每天都能看到付言恒，每天给他泡茶，煮咖啡，安排行程，还会陪他出席一些场合，甚至出差。 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付言恒潇洒上车，邱娜从楼上看着他，直到车子离开她的视线。 第56章 信任 付言恒在车上，看离宴会地点还有点距离，就打开了一摞文件看了起来，在文件中突然看到了那个大信封。 应该是什么协会的那种邀请函吧？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协会最爱用这种大信封，装着花里胡哨的请柬。 付言恒顺手拆开，里面却是几张照片。 付言恒才看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撑着伞，和对面高大的男人对视着。 穿白色裙子的分明是露青，可这个男人是谁？ 露青脸上那种哀伤，那种缠绵，是付言恒未曾见过的。 付言恒离近一点看，她对面的男人五官俊朗，身材瘦削而高大，看着露青的表情分明是心痛之至。 付言恒快速往后看，每看一张，心里的火就更盛一分。最后一张，露青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付言恒放下照片，结合露青的衣服，回忆起下雨那一天，应该就是他提前赶回来，露青不在办公室的那一天。 后来露青那一系列怪异的举动还历历在目，脸上的泪痕，把所有的会议都取消了，吃午餐时那种心不在焉，下午回去就发了高烧......大夫不是说情绪影响荷尔蒙吗？原来是经历了一些情绪上的冲击。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而这照片又是谁送到付言恒手中的？ 信封上毫无迹象，也没有快递单号。邱娜好像是说有人送过来的，不知道认不认识。 付言恒目前没有头绪，真想现在就调头回家问问露青，但他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早就让他凡事不贸然行动。 露青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要说露青会出轨，这个他绝对不信。 照片会是合成的吗？也不像。而且那天露青也确实反常。 司机提醒宴会厅到了，付言恒整理心情下了车。 先应付应酬场合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付言恒对露青有绝对的信心。可是，露青那伤心的眼神仍然让他感到不舒服，好像有一股无名火。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嫉妒吗？ 付言恒应酬完已经是快十点了，回到大宅，看父亲还没睡，先过去汇报了下今天晚宴的情况，然后才回到东翼楼。 露青现在白天休息的多，晚上反而不想早睡，一直在等着丈夫回来。 付言恒上了楼，先去洗澡，然后才回到卧室，看到露青穿着春款的睡衣正靠着床看书，付言恒仔细看了一下，这回是哆啦a梦的图案。 “老婆，今天感觉怎么样呀？咱们的宝宝有没有调皮捣蛋难为妈妈？” 露青笑道，“今天宝宝可好了！一点都没有折腾。可能前几天折腾累了吧，今天休息。” “那就好。今天干什么了？” “博物馆今天有艺术展，我上午让小鱼陪我去看了！是关于巴洛克建筑发展历史的，我还拍了很多照片。你呢？今天累吗？” “不累，就是晚上喝了点酒，困了。” “那你快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付言恒闭上眼睛，眼前似乎都是那些照片。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寄得这些照片？露青和这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大海回老家喝喜酒了。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公司，记得叫我起床。” “没问题！你去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明天十点是我们自制短剧正式上线，我想和同事们一起看看效果。” 付言恒点点头，“那明天咱们俩都稍微晚点过去，不耽误你看上线就行。你还能多睡一会儿。” 说完用胳膊撑着头，偷偷打量着露青，在温暖的灯光下，露青显得那么美，那么平静，甚至有一种圣母的美。付言恒不想让照片的事闹大，影响露青的心情和身体，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 闭上眼睛，又嘲笑自己的小肚鸡肠，难道不了解露青吗？如果对枕边人的人品有什么疑问，这婚姻的存续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男人，不用问，恐怕也是露青之前的男友，自己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他相信露青会处理好这段关系的。 想到这儿，付言恒像是想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终于安心睡去。 第二天，付言恒一直把露青送到九楼办公室，自己才上楼。 在策划部会议室，露青和大家在一起等待观看10点钟准时上线的自制剧。 十点了，网站准时开放端口。露青这是第一次看全剧，大家一边看一边讨论，却唯独不见张晨。 张晨从十点开始紧盯着播放数据，午饭都没心思吃了。 下午三点，在短剧突破一百万播放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这是非常好的数据，尤其作为一部新作品来说。 露青早就让辛迪准备好了香槟和鲜花，张晨‘砰’地一声打开香槟，大家欢呼着，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成功。张晨在露青的授意下，也不失时机地宣布给大家发特别奖金！大家听了更是情绪高涨。 付言恒在办公室忙完工作，想起露青说过的自制剧上线，也打开客户端看了起来。 故事并不复杂，但胜在幽默俏皮，情感真挚，付言恒居然也看进去了。 突然，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人物，一位翻译家的角色，付言恒马上暂停，拿出照片对照，果然是他。 电视剧就是这点好，可以全面地看到一个人。付言恒仔细观察着这位演员，确实很帅气，可以称得上风流倜傥。 根据台词来看，英文那是相当流利，不是常年在国外生活，很难做到这么地道的英式英语。 付言恒把进度条拉到最后，看演员表，上面是英文名字，shane chang。付言恒仔细搜索了自己的记忆，确实不认识这人。根据英文名字，和视频截图，付言恒准确找到了张学仁的个人主页，虽然只有学术信息和演讲的照片，还是可以看出来是同一个人。 剑桥的经济学教授？付言恒坐实了自己的猜测。根据学校学生发出的动态，此人已经回到剑桥。 付言恒想了想，把照片和信封都锁进了抽屉里，也不再打算纠结此事。 但是，有的人却不同意。 第57章 方向 付元吉找人把照片送到付言恒那里之后，就让他在付家的眼线盯着东翼楼。他倒想看看，两口子是不是真的模范夫妻。 第二天大清早，付元吉还没起床，眼线的电话就来了，“二少爷，昨天我一直盯着呢，没有吵架，更没打架，今早上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起去上班的，还挺亲密的。” 付元吉气得挂掉电话，甘梦迷迷糊糊疑惑的说，“是不是没送到啊？要是送到了，老大能不发火？就算他涵养高，也忍不了绿帽子吧？！” “送是肯定送到了，我亲自安排人去送的。” 甘梦想了想，“这也不奇怪，看来他俩是百分之百商业联姻，没半点感情。也许两人早就说开了，各玩各的。现在这样的夫妻娱乐圈也常见。” 付元吉寻思了一会儿，“老婆，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反正咱们俩都已经搬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打算怎么做？” “先搅得他家庭不宁，再让他丢人现眼！你这些日子把你那些媒体关系都联系起来，该吃饭吃饭，该喝茶喝茶。” 甘梦巴不得付元吉下命令。 今天是星期五，露青要在‘青国青城’那边开会。 前几天也正式向付氏集团递交了辞职信，人事部经理已经知道露青怀孕的消息，又有付代时的口谕，所以马上给她办手续。 不过付代时却不允许露青正式辞职，保留办公室不动，给了一个特别助理的头衔，让露青安心在家待产，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回来指点，最重要的是，生了孩子，付代时还是希望儿媳妇能回来上班，这样的人才做全职主妇是有点屈才了。 所以今早上，露青醒了之后，不慌不忙地在露台上打了一套太极。 这是前几天付代时亲自教她的，是青城派掌门亲自编排的一套适合孕产妇的太极，这位掌门是付代时的太极师傅，所以亲自传授给他。 掌门深居简出，不见外人，更不见陌生的女子，付代时不辞辛苦，先自己学会，再教给儿媳妇。 付代时学得慢又精心，师傅足足教了他一天。露青知道后，深感不安，专门为道长订做了一位名家的桃木发簪并一件千足金子午簪，请付代时转交。 打完一套太极，只觉得浑身通泰。露青这才洗漱更衣。 三个多月的肚子，除了露青自己感觉有点大了，外人并不能看得出她是个孕妇。 付言恒早已把孕妇装都买齐了，各种款式各种材质各种厚薄，露青看的直头疼，“你以为我要怀多久？这一年四季的全齐了！” 付言恒在洗漱，这时也意识到自己买得多了，嘴硬道，“以后怀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能穿！再不行，你还可以送闺蜜，或是送同事！代欣欣不是要结婚了吗？那肯定也用得着。” 露青说，“快别提了！代欣欣婚事可能要吹了！” “怎么了？前一段不都说要订婚了？” “可能是一些结婚的细节谈不拢吧。” 付言恒笑道，“这就是那个男的没眼光了，现在代欣欣跟着你，前途无量，为了点小钱失去一个好老婆。不划算啊不划算！” 这时露青也换好了衣服。付言恒上下打量着妻子，一件荔枝色通勤衬衫，领口被设计成了自带飘带，栗子色半身裙，同色坡跟鞋。今天要去开会，一条简单的项链配上一颗圆形年轮翡翠吊坠，配套的耳钉小巧灵动。 只见露青面对着一面墙的包包，开始“选妃”。看了一会儿，指挥付言恒给她从最高的一层上拿下来一个包。“你看这颜色配不配我今天的衣服？” “嗯，好看。黑色不是百搭吗？” 露青无语，“你仔细看看这是黑吗？这不是乌木色吗？” 付言恒仔细一看，好像是比黑色浅，“那也不能怪我，屋里光线总是暗一点嘛。” 露青拿着包，对着镜子比了比，“正式场合还是birkin。”说完，施施然去叫大海出发。 付言恒边穿衣服，边叫她，“你这就走了？不帮我打领带吗？” 露青头也不回，没好气地笑道“让你好秘书替你打吧！” 付言恒不由得一愣，这人什么都知道，她怎么知道邱娜爱帮他整理领带？看来以后要更加注意和女性保持距离，如果不想被老婆修理的话。 今天的会议是和知名大学的教授以及研究团队进行初步讨论。 关于投资方向，一直争论的比较厉害。露青大学不是这个专业，一开始确实也摸不着头绪，所以请了行业大牛们来开个研讨会。 首先发言的是黄帆教授，“现在我们谈到了水电。水电其实也不是完全的绿电，水电也排二氧化碳，因为水电把水流变缓了，很多植被被淹没，腐烂了，会排放二氧化碳，排放甲烷。破坏生态环境。当然，我是说如果建太多的话。” 露青问，“那我们目前水电是什么情况？” 黄教授说，“我们有4.7万座水电站，只有300多座是大型的，剩下的都是小水电。以前也有一些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把河流都断流了，因为装得太多了，中国的地势虽然是西高东低，但是没办法，他对地形要求太高。我们也建满了。不是都是好的，都是有两面性的，后来经过整改，有所改善，但不管怎么样水电是排除的。” 有位同事问，“那请教授再介绍下其他的新能源方向。” 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教授说道，“那就是生物质发电，垃圾燃热发电热电联产，当然这在我们整个能源供应体系里面占得比例很小，每个城市的垃圾量是固定的。大家也都知道，人口在减少，它不会突然间增加好多倍的垃圾量，所以这个也要被排除的。” 黄教授继续说，“还有就是天然气发电，以去年为例，我们用了38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其中45%是靠的进口。我们中学课本上就有，咱们是贫油少气的资源禀赋，你说你怎么可能进口大量的天然气然后用它来发电呢。当化工原料和日常做饭都不一定够。所以这不现实的。把这些东西一排除，你还剩下啥？” 黄教授喝了一口热茶，自己给出答案，“不就剩下我们新能源领域的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吗？” 露青这边一位同事，是归国的留学生，“可是我上学的时候，老师们都说这两种能源不稳定啊！” “不要跟我说他俩不稳定。谁都知道的，我们控制不了阳光也控制不了风，风电光伏就是非常的波动性，但是没办法，他们两个是基于制造能力、数字化能力和基建能力的新型能源生产设备，跟以前的基于底下资源禀赋的不一样。” “以前咱们地底下没有那么多的石油啊、天然气啊，煤炭啊，那咱们没办法，所以原来是基于地下资源禀赋，咱们是弱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但是现在我们是基于制造能力，数字化能力和基建能力，这三个能力咱们擅长，所以我们可以大量的去做，我们有的是地，我们战略纵深足够大，阳光和风不要钱，所以未来的主要的供能端，就落到了风电光电的头上。要坚定信念，你把这大方向看清楚了，剩下就是解决眼前的技术问题。” 露青深感受益良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第58章 拍板 上午的会开完，自然要安排教授们休息，中午大家又一起吃了午饭。 代欣欣亲自安排接待，招待的也都是海边的特色。没有选择几星级酒店，而是海边最接地气的馆子，鱼虾蟹都是早上刚刚捕捞的。 当地的渔民夫妇用传统的家常做法把海鲜整治地鲜嫩无比，一桌子都是志同道合的人，大家边吃边聊，好不开心。 在餐桌上，几位教授还是三句不离专业。露青非常喜欢这种氛围，比一些生意场合让人感到放松，也让人积极向上充满干劲。 下午大家继续开会，话题也由基本面转向具体领域。观点碰撞的很激烈，却也真的是“真理愈辩愈明”，露青渐渐地心里也逐渐明了自己想做的方向。 露青看重人才，尊重知识，对于教授们生活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教授体会得到，也很高兴，也愿意倾囊相授。 第二天，露青安排代欣欣和同事们陪同教授们在本市几个着名的风景区游玩后，教授们这才上飞机返程。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决策会。决策决策，一旦决策有误，越努力，失败地越快，所以一定要慎重。 最终在大家的群策群议下，露青最终拍板。 供应端，民企暂时够不着，只能从需求侧出发。 最后，露青坚定地表示，“近期用甲醇，远期用绿氢，这看来是远期目标与近期目标最好的结合，是发展方向和企业盈利的平衡点，主要做储能研究的落地。”这几个字很少，分量却很重，这是教授专家们智慧的结晶，同时也是接下来几年甚至几十年“青国青城”所有同仁的奋斗方向。 露青的话说完，刘晓非第一个带头鼓掌，这个决定说明露青不是炒作概念，想借机走一波行情，而是真正想在新能源领域做些事情，利国利民。 大家有了方向，分别去拟定工作计划工作方案，露青看着公司初具规模，心里也是踏实了许多。 做完这些工作回到付宅，已经是下午了。黄冬出来迎接，告知付代时夫妇出去赴宴不在家，闻言露青就直接想上东楼休息。这时看到三弟付君林走了过来。 这个时间，他能在家，也是稀奇。 露青笑道，“君林，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没有打球去啊？” 君林笑了笑，旋即又皱起眉头，“大嫂，我能和你聊聊吗？” 露青当然同意，请君林在起居室稍坐，自己上楼换件舒服衣服就下来，又安排女佣煮点牛乳茶，上点心。 露青怕君林着急，换了件家常开司米毛衣，驼色休闲裤就下楼来了。 君林打量着这位嫂子，长得不是顶美，更谈不到妖艳，却自有一份淡定安然，穿得就是家常衣服，却那么适合那么让人感觉可亲，这让付君林更难开口。 看出君林不方便讲话，待黄冬送上奶茶点心后，露青让她们都回去休息。 “君林，现在就咱们两人，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君林递给露青一个信封，露青打开看，分明就是她和张学仁在雨中谈话的照片，照片的很多角度找的刁钻，显得二人亲密非常。 付君林把照片递给露青后，一直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她困惑则有，慌张全无，知道没有什么大事，这才放下心来。 “大嫂，这照片是直接放到我学校邮箱里去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寄得。你放心！我谁也没给看，先拿回来给你！” 露青笑了笑，“没事，我知道是谁寄的。君林，这给你添麻烦了。你是信任我，才会把照片拿来给我看，而不是给爸妈或你大哥。不过，我也请你相信我不会做对不起你大哥和付家的事情。” “我当然相信你！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我姐姐亲姐姐看待了，我犹豫不是为别的，是怕你生气！想给大哥处理，又怕大哥关己则乱。” 露青看着付君林，小小年纪，心思竟已这么细腻。 “君林，谢谢你！你先告诉我，让我有了防备，不至于那么被动。你大哥那里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爸妈那边我也说明白。总之，不会影响你大哥和付家的名誉。” 付君林也笑了，“大嫂，名誉什么的倒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看我们身边的这些所谓的有钱人，那个家里没有点什么花边，没几个是真的，大家也没人往心里去。只不过不想让你被人误会罢了，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安心给我生个小侄子最关键！” 露青喝一杯茶的功夫，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想明白前因后果，心里也不再去牵绊这件事。“君林，今晚爸妈又不在家吃饭，咱们几个吃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一并说给范师傅。” 君林看大嫂面不改色，心里佩服得紧，“我不挑，有肉就行，我是无肉不欢！” “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是个男子汉本色。” 付君林走后，露青拨了个电话给厨房，交代了今天的晚餐，随即拿着照片上楼处理这些麻烦事去了。 露青料定，这事一定是付元吉两口子的首尾，不过能那么巧拍下照片的，却未必是他二人，看来身边还是有隐患啊。 处理完事情，露青才感到颈椎有点不舒服，想想这几天净开会了，坐得久，活动得少，真的感到有点疲劳，放上热洗澡水，泡个澡去！ 付言恒回来发现卧室里没人，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付言恒刚想敲门，露青正包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怪不得诗里说“侍儿扶起娇无力”，美人出浴真是太摄人心魄了。 露青洗完澡，脸上的淡妆也都卸了，却更流露出一分天真的少女之美；也许是因为孕期的原因，围度也都上涨了，裹着浴巾都能看到美好的曲线。淡淡的玫瑰花香，氤氲的水汽，白嫩的肌肤都让付言恒愣住了神，一时只觉得脸颊窜火，呼吸急促，用手解开露青的浴巾，轻轻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你轻点，小心宝宝！” 付言恒一边喘息答应着，这一刻，灵魂彻底得到释放。 露青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舒服地不可言表，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叹息。 第59章 熟人 晚餐时间快到了，付言恒和露青手忙脚乱地起来冲澡换衣裳，露青假装埋怨道，“得，半个小时洗两回澡了！” 付言恒反应过来了，“哎呀呀！你是嫌时间短啊？我要不是怕你身体受不了，现在就可以再试试！” 露青一脸赞叹道看着他，嘴里还啧啧有声，“真能吹啊，今年牛肉又得贵了！”气得付言恒去捏她的脸。 晚餐摆好了，付君林了了一桩心事，胃口大开，早就饿了。从三楼跑下来，一看餐桌，都是清淡的：七星鳗鱼鲞，清蒸黄鱼，海肠蟹粉捞饭，昆仑鲍甫。好吃倒都是好吃的，鲜美也是真鲜美，可是付君林就是一顿都离不了肉，难免有点失望，想着一会儿偷偷点个外卖吃。 付言恒露青也到了，厨房也送上了新菜：鲍鱼榴莲红烧肉，海派炸猪排。 付君林这才喜笑颜开，“大嫂，你怎么我想吃这个榴莲红烧肉？” “前几天你和朋友去吃淮扬菜回来不一直说好吃吗？范师傅特地为你做的。馆子里的榴莲也不是什么好的，老范给你换成了金枕榴莲，里面还有蜜枣，真正的淮扬菜，和咱们家平时吃的本帮菜还真不是一个味儿，你快趁热尝尝！” 付君林夹了一块肉，一口吃了下去，那真是唇齿生香，“甜而不腻！好吃！”又夹了一筷子榴莲吃了，“嗯，熟做的榴莲配酱汁，吃起来软糯，也更甜了！” 付言恒看着弟弟大口吃肉，“好吃你就你多吃点！你嫂子知道你的口味，特地安排范师傅学做的这道新菜。” 这时，露青也给付言恒盛好了饭，夫妇二人也一起用餐,“君林，你试试拿猪排蘸那个辣酱油，这个很正宗，从老店买的。” 付言恒今晚胃口也是格外的好，海肠捞饭自己就吃了半盘，配上黄鱼汤又吃了一碗白米饭，露青时不时给他夹青菜，让他注意饮食搭配，自己不敢吃高油高盐，只吃了鲍鱼，青菜，鱼肉，半碗米饭，也就放下筷子了。 晚上回到东翼楼，黄冬已经煮好一壶养气健脾茶给送到书房，说是叫茶，里面没有茶叶。 茶叶里含有的咖啡因对胎儿不好，虽说可适量喝点，露青怕控制不好量，基本上连绿茶红茶也戒了。 “大少奶奶，这个是孕妇都能喝的苹果皮炒米水，非常适合缓解孕早期环节孕吐、消食健脾，也是您的保健医生开的食疗方子，食材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没经外人手。” “我说黄冬啊，我都说多少次了，你叫我名字就行，实在不行叫姐，这多年前的老例儿在咱们之间就算了吧。” 黄冬摇摇头，“那不行，王妈听到了会扣钱的。” 露青也是无奈，都这个时代了，一回家还被人叫做大少奶奶，总感觉在拍年代剧。 “那这样，有人的时候你随便，咱们私下里，你就叫我露青姐。还有个事，小鱼搬到公司宿舍那边也有一阵了，我这瞎忙，也没顾上去看她。明天没什么事，又是周六，咱们一起去找她玩玩呗，顺便参观参观她的新家。” 黄冬和小鱼一个房间住了一阵，感情非常要好，早就想去看看了，可惜这个月假期都用光了。一听露青这么说，黄冬真是喜出望外，给露青和言恒倒好茶，就回房间去准备明天的礼物了。 付言恒听到二人的对话，也好奇道，“你们这是去贺小鱼的乔迁之喜，你准备了什么礼物了没？” 露青说，“被褥什么的生活用品老早就送去过了，估计她那儿也不缺什么必需品。单位的宿舍，网络，电视，电脑，都配得好好的，洗衣机，电冰箱也都有的，我又从网上下单了一些扫地机器人什么的直接送到宿舍地址去了，明天我给她带点小礼物就行！” 二人坐下喝茶，这苹果水酸酸甜甜还挺好喝，配上炒米水，别有一番香气。 付言恒瞥见茶台上一个大信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那么像他收到的那个？想拿来看看又觉得太突兀，正犹疑间，只听露青说道，“这信封你也收到了吧？” 付言恒看看露青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这事早晚也瞒不住，所以点点头，“是，里面是一些照片。你这是哪里来的？” “君林下午送来的。人家给你送去，你也没什么反应，当然下一步就是折腾家里人啦！” “你猜是谁送的？” “你不应该先问这人是谁吗？” 付言恒轻哼一声，“不敢问，问到心里都是病啊！” 露青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德性！” 随即正色道，“他是我在剑桥的前男友，当时为了我们的婚事，猝不及防地和人分手了，三年多了也没联系过，谁想到那么巧是我那个新助理，就是你说像选美小姐那个，cindy chang，张辛迪，是他亲妹妹。拍自制剧的时候遇到了。这照片是在付氏集团门口，下雨我给他送把伞，聊到过去也是很感慨，哪里想到就被人拍到了。” 付言恒看露青说得诚恳，也不再嬉皮笑脸，“露青，我相信你的为人，所以照片来了，我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你应该告诉我的。你这么风平浪静，幕后的人哪里会死心？还是要一步一步行动。君林把照片给了我，这不又没得逞？下一步就是发给媒体或是发给爸爸妈妈了！” 付言恒点头，“是我想简单了。你想怎么处理？” “下午你回来之前，我请代欣欣回了一趟付氏，让保安部配合她查监控，先看看能不能拍到是谁拍的照片。辛迪来的时间短，公司的人还认不全，让她去不合适。代欣欣假装当天丢了手链，一点点的查各个方向的视频录像。” “查到了吗？” “想查不到都难。我才知道，咱们大楼门口的摄像头数量那就好比恒河之沙，那真是360度无死角。” “你快说是谁？你认识不认识？” 露青叹了口气，“不光我认识，大少爷您更熟。”说着用手机传过去一段影像。 付言恒立马打开手机查看，果然是熟人。 第60章 线索 “熟吧？”露青带着坏笑问。 “真没想到是她。她也跟了我五六年了，做事也勤谨，我自问也对得起她。想不到是养虎为患！” 照片里的人正是付言恒的秘书—邱娜。只见她躲在一个雕塑后面，利用这个雕塑的缝隙把手机伸出来拍照，摄像头记录的清清楚楚。 “秘书对老板产生点心思这还不正常吗？咱们身边多少例子？正所谓日久生情。不过这事还是不能冷处理。你来回经手的文件项目什么的，她要是想利用易如反掌。” “那我周一就给她发解雇信！” “别！我怕她狗急跳墙。不知道她手里还有什么东西。我不是说我的照片这种，我是说商业机密。” 付言恒沉默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是很照顾这位秘书的，现在有一种背叛感，又夹杂着一点歉意是怎么回事？ 露青就像读懂了丈夫的心理，“跟着你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的所作所为，意在伤害我，而不是你！而且恐怕也是不愿意让你蒙在鼓里的意思。所以邱娜这边我们先给她换个工作，别的事情慢慢查。” “调她去行政部！”付言恒也想明白了，“给她个副总监的title，先别打草惊蛇。” “嗯，这个你看着办吧。但是寄给你的和君林的，未必出自她手。这个我在查，有必要的话，还得动用点刑侦手段。” 露青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我是这么安排的，你看看行不行。对外呢，就别说那么细了，就说是我为了拍自制剧对戏，后来导演把戏份给删了。我给张晨那边安排好，提前做好应对媒体的准备。爸爸那边，你去说，也按这个说辞。” “那张学仁那边呢？” 露青看了他一眼，“哟，嘴上说不介意，身体很诚实啊。查过了？名字也查到了？那其他的你也应该都了解了。我会让辛迪跟她哥哥打个招呼的，统一一下口径，不过我倒是不认为狗仔会追到剑桥去，我还没有那么出名。为了这个小小八卦，飞到英国找人，都不够油钱。” 付言恒想了想，这样解决最合适，代价也最小，四两拨千斤。 “你这些主意都怎么想到的？我老婆果然厉害！咱们这事也有解决办法了，调查呢也得慢慢调查，现在你老公我想饱暖思那什么，咱们可以安歇了吧？” 露青瞪他，“你上辈子是个和尚吗？” “怎么说？” “书上调侃说，‘和尚都是色中饿鬼’，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得搂着你睡，抱着你睡，要不一睁眼，你飞到剑桥去见什么老师教授的，那我找谁哭去。” 付言恒半真半假地吐槽。 露青过去，坐到他身边，轻柔地吻着他，在他耳边说，“我和他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太阳出来一晒就没了，和你才是日夜厮守的恩爱夫妻。” 付言恒被她撩拨的心猿意马，抱起露青，开始放肆地吻她，直吻的露青头晕目眩，天地变色，“你这个妖精，跟谁学的妖术，我实在受不了了。” 露青莞尔一笑道，“你先去睡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付言恒哪里还忍得住，抱起露青走向床边，“还是先做点运动吧！” 第二天一大早，付言恒就去了公司。露青知道他是有点放心不下一些机密文件，趁着秋娜不上班要去查一查。 露青睡醒了，起来洗漱换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里透红，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想着昨晚的事，一阵感叹。 换上一身鹅黄色运动装，把头发扎成马尾巴，想着今天不用去上班，自由自在地去去吃早餐。 付代时明思存已经下楼了，正在和佣人安排着什么，一抬头看到露青，恍惚间还以为是嘉仪回来了。 付代时笑道，“露青你穿运动服活像个大学生啊！我还以为是嘉仪回来了！” 露青回道，“爸，妈，早安！我今天没有公事，要去看小鱼，顺便在周围逛逛，所以就穿的随意了一点。上班不会这样的！” 付代时说，“我是说你穿得好看！咱们自己的公司，在穿上也没那么多讲究。再说我看你穿得就很得体！我们去年年下，到美国看嘉仪，顺便到大公司去访问，那才叫随意，有的都是总经理级别的，也就是穿个格子衬衣。” 明思存也记起来了，“那都是互联网新贵，人家和传统行业不一样。” 露青去帮着安排早饭，明思存看她走了，一撇嘴，“怪不得都说公公最疼儿媳妇！我也天天换衣服穿，我也穿过运动装，你怎么就不夸夸我？” 付代时一看老伴儿吃醋了，哈哈大笑，“你这莫名其妙！好！以后我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绞尽脑汁地去夸你！” 早饭摆好了，付代时照例是小米粥配咸菜。一边喝粥，一边问，“小鱼的父母那边有动静了么？” “我们在国内基本上能找的都找了，并没有人去报告小鱼失踪。查了几个数据库，甚至包括学生入学信息都查了，也没有。所以我们想，小鱼很有可能是华裔或华侨。我们已经联系了附近几个国家的大使馆，请他们帮忙查找相关信息。希望能有好消息！” 付代时点头，“露青，你辛苦了，单位家里这么多事，你还这么热心。要是真能帮小鱼找到家人，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露青笑道，“哪里是我的功劳！是奶奶和爸把她带到付家，我才有机会做这件好事。单位里同事们也都很帮忙，下班时间经常义务地跑前跑后。” “这都是他们的修行，会有福报的。但咱们也不能光让他们白干活，你看着给点补贴也可。” 露青点头答应着。 吃完饭，背上香家新款双肩包，戴上遮阳帽，露青和黄冬逍遥自在地朝小鱼宿舍出发。 还没到地方，露青手机上就收到了简讯：大使馆那边有消息了！ 第61章 谢家 露青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思忖了片刻，决定让黄冬先去小鱼那，只说自己临时有事忙，一会儿再过去。 付大海把黄冬送到地方，接着调头赶往新国大使馆。 电话里已经预约好了，露青一到就有工作人员在门口迎接。 露青还没下车就觉得这阵仗有点大，大使馆人员应该不会太多，光等在门口的就有五六个了。 看这架势，小鱼的这“疑似”父母想必有点来头，工作人员这么殷勤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影响。 领头的工作人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自我介绍是姓范，把露青引进大厅后，找了个安静的会客厅请露青稍候。 露青正打量着屋里的东南亚风情陈设，只听脚步声响。 回头看时，一对气质绝佳的夫妇走了进来。男人大概六十多岁，西装笔挺，气宇轩昂，右手紧紧握着夫人的手。夫人虽然已经华发丛生，仍能看出年轻时是大美人，一身古典旗袍，气质绝佳。 露青正在踌躇怎么称呼，范女士就介绍说，“林女士，这二位就是根据线索找到的‘小鱼’小姐的父母。这位是我国着名的银行家谢思域先生，这位是谢夫人。” 露青微笑着点头，还没等开口，就被谢夫人一把攥住了双手。“林小姐，我看了照片了！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拜托你！” 露青看谢夫人眼泪汪汪，怕他们二位老人过于激动，就先请他们坐下。 “谢先生，谢夫人，二位不要激动！小鱼小姐现在很安全很好，您二位请放心！我今天自己过来是想先核实一下具体情况，毕竟不想让她经历不必要的失望和打击。” 谢思域急忙说道，“我们明白！这样很好！林小姐考虑得周到！”说罢，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照片转递给露青，“林小姐，这是小女失踪前的照片，手机上还有一些视频资料。” 露青打开相册，几乎一眼就确定了，是小鱼没错。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小鱼真名叫什么？多大了？ “谢佩瑜！我们有时候叫她佩佩！今年二十一岁！”谢夫人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露青给她递上纸巾，“嗯，这照片我看了，依我的拙见，小鱼姑娘很有可能就是二位的女儿谢佩瑜。不过我不知道这边的工作人员是否和您二位介绍了具体情况，小鱼被救上来之后有创伤后遗症，目前还没有记起落海以前的事。” 谢夫人点头，“我们知道的。这孩子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啊！”谢思域冲夫人摇摇头，示意她讲话要注意。 谢夫人忙对露青说，“我没有别的意思！遇到您这样的好心人，我们感激都来不及，绝不是抱怨！” 露青笑着安慰，“我明白的，也理解您疼女儿的心情。我是想说，如果小鱼见到您二位还是记不起来什么，恐怕还是要做个亲子鉴定大家才能放心。” 谢思域连夸林露青处事妥当。 露青又问起小鱼落海的原因。 谢氏夫妇也不明就里，当时女儿说约了一班好友出去小岛旅行，到了回来的时间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找了女儿的好朋友，都说没有和她出去，海关也没有出境记录，是以把搜索方向主要放在了国内，百般寻找，甚至悬赏千万，都没有线索。 直到这边大使馆发过去消息和照片，谢家才知道女儿目前在中国大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在哪里落海的，为什么落海，是意外还是有人伤害，两人都还没有头绪。 露青说，“这些事情后面我们慢慢查访，一定会有线索的。人海茫茫，小鱼有这样的奇遇，必定应了中国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三人当下约定今天稍后再见面，露青先去给小鱼透露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回去的路上，林露青上网查了一下谢思域其人。查完以后，愈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谢思域乃是新国有名的银行家，企业家，慈善家，是新国排名前三位的银行实际控股人，同时参股多个国际知名金融机构。 他夫人的信息网上却几乎找不到，有几张照片也是模模糊糊，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这倒是很奇怪，可见谢夫人特别低调。 露青趁空打电话给付言恒，简单地同步了下情况。“你在干嘛呢？” “我找了技术人员，看看电脑里的机密资料有没有被拷贝过的记录。正在检测呢！” “行，还是你有正事儿。给你点赞。咱们各忙各的吧！中午记得吃饭！” “好，你也是！辛苦老婆，注意身体！安全第一！”然后压低音量，“我爱你！” 露青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大海，用法语说了句，“mon c?ur bat chamade pour toi.” 付言恒在那边说，“我大学的时候就法语课是重修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露青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回家告诉你！” 付大海把车停到小鱼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 露青笑道，“大海，一起上去吧？估计她们饭也做好了。” 大海不大好意思，“别了吧，都是女孩子，我去不方便。” 露青也不勉强，拿出手机给大海发了个红包，“这儿离付家大宅太远，你也别回去吃了。这附近好吃的店很多，你挑你喜欢你的吃吧！吃完饭喝点东西休息下！今天晚上可能还有重要的事，难免东奔西跑，可能要麻烦你加班。” 付大海更不好意思了，“大嫂，这钱我不能收，已经是领薪水了，这怎么好意思。” 露青强制他收下，这才拿着礼物，按电梯上楼。 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孩子们的笑声。 露青站在门口，听着这青春洋溢的笑声，反而不急着敲门。 从连廊上往远处眺望，蓝天白云，春风吹来，一阵樱花飘落，今天是周六，楼下有孩子们在踢球，已经有家长开始大声叫孩子回家吃饭。 露青从小就喜欢这种带连廊的房子，小时候去同学家做客，站在连廊上眺望远处的山，简直心旷神怡。同学爸妈经常还把被褥拿到连廊上晾晒，感觉生活气息极浓。露青表示羡慕同学家的房子，同学瞪大眼睛：“你羡慕我们家？你家是大别墅啊！我们班里每个同学都羡慕你呢！” 果然，生活总是在别处。你所拥有的，天天习以为常的，有时候确实别人的梦想。 第62章 认亲 空气清新，露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春日的人间，烟火气给人力量。 敲了门，小鱼蹦蹦跳跳过来开门。 露青看着小鱼，想到以后回了她的家乡，想再见也难了，不由得抱住了她。这些日子，露青早就喜欢上这个天真可爱善良的女孩子了。 递上礼物，露青进了房间。 小鱼忍不住想拆开看，露青笑道，“拆吧！小礼物而已！” 小鱼打开，一条黄金项链，配着小鱼图案的吊坠。 “哇塞，好漂亮，这是什么鱼？” 露青亲自给小鱼戴上，“这是鲤鱼图样，寓意‘利余’，是好前途的含义，而且有着鲤鱼跳龙门的含义，戴上它可以飞黄腾达翻身富贵的象征。我去选的时候，售货员小姐说，送给朋友这叫‘与’你在一起。” 小鱼对着镜子比了比，心里涌上一种感动。 “姐，这个贵吧？我已经给你添麻烦太多了，不能再要了。” “不贵啊，你看，就是样子显得大，克数不多的。女孩子佩戴点金子在身上，挺好的，安神压惊，我早就该给你买了。你黄姐也有！” 黄冬从领子里拿出自己的项链，“我命里缺木，露青姐给我买的两棵树的吊坠，你看看！” 露青看着两个青春少艾专心致志研究吊坠的样子，美好而纯真，真想留住这一刻。 “咱们中午吃什么？好饿！” 小鱼神神秘秘地，“我早就预备好了，我亲手做的，当然黄姐给我指导了，马上就好！姐，你没闻到香味儿吗？” 露青有点鼻炎，春天尤其爱鼻塞，“我这鼻子，最近什么也闻不到啊！你做什么了？你放心啊，我味觉很正常。好吃不好吃这我绝对可以分辨的。” 小鱼嘿嘿笑的很心虚，“这个其实我也拿不准。” 正说着，烤箱‘叮’的一声，提示食材已经烤好了。小鱼如临大敌的戴上防烫手套，取出来一看，“好像”是一个披萨！ 露青看着这个所谓的披萨，“你这个可不是披萨，应该叫如披萨！怎么是方的？这黑的是黑胡椒吗？” 黄冬摇摇头，“并不是，她这儿就没有黑胡椒。可能是什么东西糊了。” 小鱼说，“虽然卖相是差了点，口味肯定是不错的。你们俩谁先来？” 露青打感情牌，“你看，我这还怀着孕呢，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敢吃。黄冬，你没怀孕，你来！” 黄冬无法反驳，战战兢兢拿起一块，小心弄掉上面的黑色渣渣，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吃了一口。 “你看你这个是什么表情，真是不懂得欣赏。”小鱼自己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又把饼放下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说甜不甜，说咸不咸，居然还有一股臭豆腐味儿。 “不应该啊？”小鱼疑惑道，“香肠，熏肉，面饼，奶酪，这都是好吃的东西，怎么组合也不至于这么难吃啊。冬冬姐，你再吃另一块试试！” 黄冬求救的看着露青。 最后还是露青拍板请黄冬去门口街上的小吃店买三碗鱼丸汤回来。 黄冬出门后，露青拉着小鱼坐下，表示有话说，找家人的事情有眉目了。 小鱼又高兴又紧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久了，终于可以见到家人了，终于可以知道自己是谁了！ 露青慢慢地向她说了谢思域夫妇的情况，还拿出了她以前的照片。 小鱼看了，心里知道就是自己，只是还是记不起什么。 露青安慰她，“这个你也不用急，只要找到家人，在熟悉的生活环境下，记忆一定可以慢慢恢复。因为你这种情况，我建议你们做个亲子鉴定，以免有什么差池。” 小鱼同意，“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咱们吃完饭，我就联系他们好吗？” 小鱼点点头，“难道我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吗？” 露青想起过年一起去吃牛排，小鱼是吃得出不同牛排的，应该以前没少吃西餐。 “小鱼，答应我，如果是真的，当然好，如果不是，千万不要失望，我和你付伯伯，付大哥，还有你欣欣姐他们，一定会继续帮你找的。” 说着，黄冬回来了。小鱼觉得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就先没有告诉黄冬。 吃完饭，付大海来接黄冬回去，露青留下陪着小鱼。 小鱼的午饭吃的食不知味，嫩滑的鱼丸汤硬是喝不下去。露青后悔吃饭前就告诉她，转念又想，人就是这样才会成长。 谢思域夫妇订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早早就等着了。 付言恒专程跑回来陪着露青和小鱼一起去。 套房的门慢慢地被推开，谢思域夫妇时隔半年多终于见到了宝贝女儿。 两人一看到露青背后的小鱼，眼泪立马涌出来，“佩瑜！好女儿！爸爸妈妈想死你了！”两人一起奔过来紧紧抱着小鱼。 小鱼本来懵懵懂懂，一听到爸妈的声音，立刻也哭了起来，脑子里闪过无数片段，只觉得头疼无比，晕倒之前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妈妈。 付言恒赶忙请大夫和护士帮忙检查。 无巧不成书，本来大夫和护士是被请来采集血样回去做亲子鉴定的，这下直接派上用场了。 王大夫让把小鱼平放在沙发上，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时激动，情绪过于激烈导致晕厥，一会儿就醒了。有没有凉毛巾？” “有有有！”谢夫人一叠声的安排人去拿。 用凉毛巾擦拭了一会儿额头脸颊和手臂，小鱼缓缓醒转，“爸妈，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好想你们！” 谢思域惊喜地问，“佩瑜，你记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点点。我记得爸爸妈妈，安安，康康！” 谢夫人捂着嘴忍住哭，“安安、康康，都好着呢，在家里等着你回去陪它们玩球呢！” 小鱼想到了养的两只小狗，脸上露出微笑，一回忆，头又有点疼。 大夫拦了一下，“各位，小鱼姑娘现在不适合说话太多，最好能先休息，慢慢地再去回忆。” 谢夫人点头答应，和女佣一起搀扶着小鱼去卧室休息。 谢思域才想起这兵荒马乱地也没请客人坐，忙招呼大家入座，然后道歉，“林小姐，您和您的家人是我们谢家的恩人，请受谢某人一礼！”说罢，起身鞠躬。 言恒忙去拦住，搀起来，“谢先生，您这折煞我们了！” “小女遭此大难，幸逢贵府一家搭救，又尽心尽力帮助我们一家团聚，谢某真是感恩不尽！” 这时谢夫人手里拿着礼物走出来，“佩瑜还是觉得晕，大夫给她吃了点安神的药，睡下了。” 谢思域欣慰地点点头，难掩一脸喜色，“这半年，我和拙荆可以说是寝食难安，生不如死啊！内人头发几个月之内几乎都白了！从今天起，我们终于能睡个好觉了！说您和家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点都不为过！”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谢夫人把盒子打开，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了。 第63章 方糖 付言恒和露青这些年也没少买昂贵的宝石，也算是经过见过的了，仍然为盒子里的珠宝而惊叹。 原石就美，设计的更美，仿佛优雅有了本体。 一个礼盒，里面是一个系列的珠宝：纯金雕刻花朵镶嵌钻石为芯的打火机、缅甸鸽血红红宝石传承款项链、方糖形状的钻戒。 尤其是那个大方糖钻戒，闪闪发光，每一个角度都闪耀。简单的切割，却带来极致的美感。 露青看着戒指，印象里足球巨星某罗的太太有一个同款，很难得的，这价格可就不敢算了。 谢夫人说，“这是一点礼物，不能表达我们的万分之一心意。” 露青心里稍微一算，这些珠宝光原石加上设计怎么也得七位数，哪里敢要，“谢夫人，我们只是做了一点点小事，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救小鱼上岸的是那些渔民，我们家人都只是举手之劳。何况小鱼肯学能干，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这些珠宝这么精致美丽，我们能一饱眼福已经很高兴，足感盛情了！” 谢思域觉得这个女孩说话很得体，小鱼跟着她肯定也历练了不少，当即说道，“还请二位不要推辞！拙荆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很多人并不知道她其实是着名珠宝设计师，这些设计均出自她手。” 谢夫人嗔怪道，“哪有自己夸自己着名的？让人笑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露青道，“真是失敬！这款方糖戒指，我曾经看过报道，国外有知名人士天价收藏，着名两个字不足以形容谢夫人的才华。” 谢夫人拿起戒指亲自给露青戴上，“价格高低是人定的，在我看来不同的宝石有不同的美，我都喜欢。林小姐是好人，就算有一天你不喜欢这些珠宝了，你也一定会好好利用起来做善事的。这个世界的钱，如果都在善良智慧的人手里，会比现在美好的多。” 拿起露青的手，“哎呀，就像为你定做的一样！思域，你看，多美！” 谢思域也说，“确实是相得益彰！另外，村子里的渔民我们自然也会好好感谢！以我们的能力报答他们的恩情！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推辞了！佩瑜没有兄弟姐妹，独生女来的，能有这么一次奇遇，承蒙您一家人把她当家人看待，是她的缘分。” 露青想了想，看二人确实是真心实意，才百般感谢地收下了。 谢夫人又道，“之前不知道林小姐已经成家，夫婿还是这么仪表堂堂，早点知道我就给你们做一对情侣戒指了，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小鱼当晚留在酒店休息，付言恒安排医生护士加班看守，如有需要，随时和医院提出换人来替。 大夫和护士哪里肯走，出一趟外勤，收入赶得上半个月工资，再累也能坚持，何况这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超级无敌大海景，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像上班倒像度假。 付言恒回家的路上，手里一直在把玩那个打火机，越看越爱。 “媳妇儿，这打火机值多少钱？我随身带着用是不是有点招摇了？” 露青在想小鱼的事情，被他一问，才知道是在说打火机，“挺好的，不招摇，就是吧，如果你吸烟的话，带打火机才更合理一点。” 付言恒恋恋不舍地交还给露青，“那还是交给你收着吧！” “这些虽然说是给我们的，其实也包含感谢爸爸和奶奶的意思。我想着还是让爸来决定怎么处理。” 付言恒也说这样更合适。 露青感慨道，“谢氏家族在新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谢夫人更是让人觉得和蔼亲切，我可不是因为送咱们礼物才这么说的。” 付言恒表示赞同，“我知道，谢夫人就像在哪见过似的，很面善。” 两人到家，先去到付代时那里，明思存打麻将还没回来。 露青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又介绍了谢氏夫妇的身份。 付代时道，“新国咱们家没业务，去的也少，不过要是能有机缘认识当地的朋友也很好。小鱼出身显赫，又有这一段奇遇，恐怕以后福气不小。” 露青又把首饰盒子打开给付代时看，“我还没找行家估价，就以我粗浅的见识，这几样差不多得七位数字了。再三推辞，实在是推辞不掉。如何处理，还请父亲定夺！” “是太贵重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嘛。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帮手的。不过，你现在不收，谢家夫妇心里也会不安，毕竟你不是也说他们在新国悬赏千万征求线索吗？我们也不要让人家落人口实。” 付代时站起来踱步，“我看，这首饰露青你先收起来，该佩戴佩戴，该收好收好，等到小鱼姑娘将来出阁，咱们再准备合适的珠宝作为陪嫁，咱们也是她的半个娘家嘛。” 付言恒和露青都说是好主意。 付代时又说明日要去庙里一趟，和奶奶说说小鱼的情况，让付言恒也跟着，一是看望奶奶，再一个去烧烧香，为孩子祈福。 陪着付代时又聊了一会儿，露青回到卧室，已是浑身乏透了，洗澡也没力气了，简单洗漱了下就躺下了。 付言恒在一旁把首饰放进保险箱，突然想起白天露青说的法语，回头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露青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的心因你而跳动。”说完就睡着了。 付言恒坐在床边看着劳累的妻子，又是甜蜜，又是心疼，拿起她的手，吻了吻，给盖好被子，关上灯，这才到书房继续工作直至深夜。 白天，付言恒请了最优秀的技术人员来公司检测，发现电脑上的机密文件并未被窃取。 在咨询了法律顾问之后，又检查了邱娜的工作电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付言恒把一些近期的工作拿回家来梳理梳理，免得下周把邱娜调走之后新人一时无法接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照片的事，还得找机会和付代时提前打打预防针，就觉得头疼，不知道父亲对这事怎么看，会不会相信他们的说辞？ 第64章 祈福 第二天，露青醒来，感到浑身酸痛，简直不可思议。 “老公，你说我以前加班熬个大夜都没事，出差倒不过来时差两天没睡觉还能坚持开会，现在怎么这样了？昨天就那点子运动量，今天就浑身疼。” 付言恒已经起身做准备去看奶奶，看露青醒了，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露青闻到他脸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感到特别提神，“你用的什么香水？闻了很舒服！” “我吗？我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以前是偶尔喷喷，你最近鼻炎我怕刺激你都没在喷了。哦，刚才刮胡子了，可能是剃须泡沫的味儿。” 付言恒坐在床边给露青按肩膀，“怀孕是真不容易，你昨晚回来累的那样，我都心疼。不过你那么累，还记得和我表白，我还是很满意的。” “嗯？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呀！不会是银行保险柜密码吧？” 付言恒贼兮兮地笑，“某人说，心都为我而跳动。我竟不知我这么大魅力。” 露青听了知道是昨天的那句话，“我真不记得了。一孕傻三年，诚不欺我！不过付总魅力大倒是真的呢。” “是吧？” “要不怎么秘书都爱上你呢。” 付言恒举双手投降，“得得得，我就知道你没好话！不过这秘书也当不了几天了，周一人事部调令就下来了。她的电脑，我的电脑都查过了，没有异常。我办公室也查过了，也没什么发现窃听设备监视设备。” “那你下一步让谁做秘书？临时招聘吗？” “这半年其实一直有一个培养对象，本来是想提拔他当特助的，现在只能先从秘书做起了。你也知道的，法务部任杨，就是爬塔吊那次和你一起出现场那位。” “哦，我记得，小伙子挺机灵的，长得也精神，业务能力过硬，做秘书完全够格。背调做过了吗？” 付言恒问，“做了。平时你和他熟吗？业务上接触过？” “没有，就你说那一次。” 付言恒点头赞叹，“挺好，我看你记性没什么问题，大半年前的事了，还记得人家长得挺精神。” 露青瞥了他一眼说，“我胳膊酸痛，没有办法把枕头扔到你脸上，你自己脑补一下吧。”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女佣来请付言恒吃早餐。 “你不用动，我和厨房说了，半小时以后，把早餐端上来，你在这吃，别来回折腾着换衣服。你今天什么也别干，什么也别管，好好休息就是你的任务。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说完，又亲了露青一下，这才下楼。 露青在屋里发呆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昨天的首饰，打开保险箱，拿出来好好欣赏。 女人有谁不喜欢首饰吗？露青摸着红宝石项链，又戴上戒指，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e，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把首饰收起来的时候，露青提醒自己，这都是身外之物，百年之后，自己都不在了，这些首饰还在。 这边付代时的幻影已经奔驰在回乡的路上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路边一片片的油菜花和青青麦苗。 行驶到一个休息站，付代时和儿子下车休息下。看着满眼的绿色，有一种从地里生出的力量感。 付言恒看四下无人，司机也去旁边抽烟了，才和父亲说了照片的事。 付代时听完之后，居然笑道，“君林这小子！有事不先和你我说，先去找他嫂子汇报！不过仔细想想，这样是对的。要是直接给了我，不就正中别人下怀吗。这孩子也长大了！” 付言恒又说了露青的应对办法，“现在已经制作了一些前期拍摄花絮，照片也在内，如果媒体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就放出来视频应对。绝不让事态发展，影响付氏声誉。” “好！就得这么办！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挑拨成功。这照片是哪里来的？我知道是你那个秘书拍的，我是说具体幕后是谁送来的，还是要查。不能是元吉两口子吧？” “这个要看证据说话了，不能依我的主观判断为准。”这话基本上等于承认了付言恒怀疑元吉夫妇是幕后黑手。 “我最后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真的丧心病狂，不知悔改，不惜以付家名誉做代价，那我就不能再考虑你们妈妈的面子了，我要取消掉他们的家族基金受益，也会把他们排除在遗嘱名单外。” “爸，您不要这么说，您身体很好，一定长命百岁的。” 付代时看着远山，“咱们现在看到的山，恐怕是秦始皇看过的，刘邦项羽看过，唐宗宋祖看过，康熙乾隆看过，他们都在哪呢？他们活着的时候，可是都喊万岁啊。上下五千年，连百岁的皇帝都没见过。何况我一个凡人？我看得开。我原本生性爱山爱水，接管了付氏后，天天案牍劳形，最大的希望就是趁身体还好走遍世界，到处看看，过过不同的生活。你们好好干，努努力，争取让你爸早点环球旅行去！” 付言恒知道父亲萌生退意，只是不肯开口赞成。这么多年，付氏一直有付代时做掌门人，大家心里有底，父亲要是退了，谁能挑起大梁呢？ 付代时看司机也抽完烟回来了，招呼言恒上车。 到了庙里，付代时和奶奶汇报了小鱼的事情，奶奶也难得的露出喜色，“这是你们付家的功德！阿弥陀佛！” 知道露青有孕，奶奶亲自为付言恒点燃香烛。 付言恒本身是没有宗教信仰的，想到露青和肚子里的孩子，一种特别的情感油然而生，跪在佛像前，虔诚地求佛祖保佑妻子平安健康地产下孩子，保佑父母身体健康。 上香完毕，二人随意在这附近走走，正遇着谢思域夫妇来村里答谢救小鱼的渔民朋友。付言恒是认识二位的，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 谢氏夫妇认出是林小姐的丈夫，非常热情，听说是和父亲一起来的，便快走几步上前来拜会。 付言恒给父亲介绍道，“父亲，这二位便是小鱼姑娘的父母！谢先生谢太太，这位是我父亲。” 付代时向谢思域伸出手，“鄙人付代时，久仰阁下大名！” 谢思域也说，“您好您好！您也是我家小女的救命恩人呐！谢某全家感激不尽！这位是拙荆！” 说着回头介绍身后夫人，只见谢夫人眉头紧皱，脸色煞白，站在那里盯着付代时。 第65章 记忆 谢思域看妻子脸色苍白，忙扶住问，“若卿，你哪里不舒服？脸色有点白！我扶你坐下！” 早有随从拿来坐椅，谢夫人定了定神，叹了口气，“我没事，刚才走路多了头发晕而已，现下已经好了。” 付言恒从衣服兜里拿出常备的清心丸，“夫人，这是清心丸，最能防暑清心，可治烦躁不安。” 谢夫人用水送服，舒服了一点，点头对付言恒表示谢意。 付言恒转头看父亲，付代时却不似往日淡定，眼睛里透出点慌乱。 谢思域对付代时说，“老兄，今日本当设宴答谢，奈何拙荆身体不适，只能有情后补了！” 付代时说，“不敢不敢！尊夫人身体要紧！咱们以后再聚！” 谢夫人站起来，问付代时，“付先生，这是你第几位公子？” 付代时脸色变了一变，柔声答道，“这是我大儿子，叫付言恒，今年32岁了。” 谢夫人又转向付言恒，伸出手想站起来，付言恒忙去搀住。 “言恒，这名字好。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付言恒答应道，“是，这是晚辈名字的由来，夫人真是博学。” 谢夫人笑了，似乎还是不太舒服，脸色有些潮红。老年人头晕可大可小，谢思域不敢耽误，扶着夫人上车，回头和付家父子匆匆告辞。 付家父子看谢思域车队离开，付言恒也提醒父亲可以回去了。 付代时站在那里，怔怔的，眼里流下泪来。 付言恒大惊失色，“爸，您怎么了，是不是也不舒服？！” 付代时反应过来，“不要慌张。何曾不舒服了，风沙迷了眼。走吧！回家！” 露青今天在酒店和小鱼见面。 小鱼，现在应该叫谢佩瑜，想起来不少事情，打电话给露青叽叽呱呱说了好一阵儿，还不过瘾，露青干脆到酒店去找她，当面聊。 两人摆上一堆好吃的，小鱼又让酒店给送来鲜榨果汁，两人边吃边说。 小鱼说，自己是去年大学毕业，一直没有出去做事，在家等待出国留学。 有人冒用她朋友的手机号码约她出岛散心，说岛上没有什么先进的支付设施，让她多带点现金。结果抢了她的钱不说，还妄图绑架她向谢家索要赎金。小鱼反抗中被撞下了船，不知怎么漂流到了大陆渔民捕鱼的区域，这才被救上来。 小鱼娓娓道来，露青就像听传奇一样，一会儿为她揪心，一会儿为她高兴。 “小鱼，你这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鱼想了想，“爸妈想着先带我回国，拜望祖父母，让老人家安心。之后的事我还没想好，事情发展的太快，就像在梦里。突然间我就有身份了，突然间我就有钱了，这种感受真的很难表达。” 露青摸了摸她的头，“肯定是这样的，换了谁也得有个适应过程。” “姐，公司那边能不能先保留我的工作岗位？我还是想跟着你做事。” 露青很诧异，“你开玩笑嘛？你父亲的企业、银行、金融机构哪个不比‘青国青城’实力大？！你在自己家做事不是更舒服吗？就算跟着你妈做珠宝也行啊，你妈的珠宝买家那可全是名人！” 小鱼摇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要做那些！咱们公司从招聘员工、装修办公室、邀请专家来、做计划书，我都参与了！我不想半途而废。我想着能和你，还有欣欣姐，丁姐姐一起做出点成绩来！实在不行，我可以先不要工资了，反正我有零花钱。” “多少？” 小鱼疑惑，“什么多少？” 露青戳了下她的额头，“我问你零花钱多少。” 小鱼嘿嘿笑着，“昨天我妈给我一张卡，我把这卡绑定了手机，一查余额，好家伙，六个零。所以我不要工资都行！” 露青开怀大笑，“傻瓜，我和你开玩笑呢。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你付出劳动了当然得有薪水，工资那也是你的价值体现！这与你缺钱不缺钱没关系！” 露青给小鱼剥了个红毛丹，递到她手里，“我当然是希望你能来啊！等你身体彻底恢复了，还要委以重用呢。不过这事你还是得和父母好好商量，他们未必放心你不在他们身边。” “那你甭管了，反正给我保留工作岗位！我肯定要杀回来的。” 露青又把首饰的事和小鱼讲清楚，“昨天那种情况，你家叔叔阿姨那么恳切，我不收不合适，但实在贵重，你付伯伯说了，等你出阁，会再加上我们的礼物作为陪嫁送还给你。” 小鱼不同意，“这么久了，你们这么照顾我，送你点东西怎么了？你送我的东西更是数不过来！那时候你也不知道我家是有钱还是没钱啊。我妈设计的珠宝，家里怕不是还有一屋子，你就安心收着！再说了，卖价是很高，成本也没有那么离谱。这事以后你就别再提了啊！” 露青看她一本正经，也打趣道，“行，那我就放心大胆，理直气壮地戴起来。” 露青到家时，付言恒也刚到家没五分钟。 “你干嘛去了？” “怎么了？我找小鱼去了啊。” 付言恒把门关上，“老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有个事，我迫切地需要你帮我分析分析。” 露青拿起一杯水喝，“说吧，是中概股还是纳斯达克？” “啊，都不是。我感觉我爸在外面有故事了。” 露青一口水喷出来，实在没想到冷不防听到这么惊人的信息，“什么？！你可别胡说啊！” “怎么是我胡说，我还能故意冤枉我爸不成，那可是我亲爹。我们今天去看奶奶，那个巧劲儿，遇到谢思域和他夫人了。” “你说小鱼的父母啊？” “不然呢，你认识几个谢思域？” “好好好，你继续说，算我糊涂了。” 付言恒说着父亲的失态和谢夫人的反常，然后下结论，“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那种关系？然后突然偶遇，当着谢思域心里惶恐不安。” 露青开始嗤之以鼻，转念一下，突然明白了，正色道，“老公，我说句话，你给我挺住，要不然你先坐下吧。” 付言恒说，“怎么了，我还有什么挺不住的，又不是我有什么事。” 露青道，“我看，她倒是没可能成为你的小妈，因为她很有可能就是你亲妈。” 第66章 龙镯 四季酒店总统套房里，小鱼听说妈妈今天不舒服了，连忙跑来问候。 谢夫人让她放心，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累着了。 小鱼说，“都是我让爸爸妈妈操心了！” 谢思域说，“不关你的事。我们去村子里看看，是想着帮着修修路什么的，看看有什么能做的，结果人家村子的基础设施建设非常好，用不着我！看来还得另外想办法！” 前几天谢思域夫妇来到大陆，很多的关系旧友都要设宴请客，那时候实在是没有心思。现在可没法推脱了，大家都来祝贺他找到女儿，加上确实心情不错，就答应去应酬本地的朋友同行。 宴会时间还没到，早就有一拨一拨的人来送上礼品，祝贺小鱼回家。 小鱼打开几个来看，名牌包，高档补品，各色化妆品，那真是琳琅满目。 看着妻子不舒服，谢思域想取消掉安排。 谢夫人劝道，“人贵有信，答应了还是去吧！他们肯定都准备好了，别让人白忙一场。我和小鱼在这儿说说话，你早点回来也就是了！” 谢思域一想，宴会就在楼下，实在不好推脱，过来抱了抱妻子和女儿，安排好二人的饮食，这才换衣服去见客。 不一会儿，谢夫人和小鱼的餐车也送上来了。 母女俩都吃的不多，一个是胃口不好，一个是下午吃零食吃撑了。 干脆煮上一壶红茶，母女俩品茶闲谈。 谢夫人问起露青和言恒，问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小鱼和妈妈介绍，“露青姐那不用说了，一等一的好，对人绝对没得挑。那个时候，她又不知道我的家里是有钱呀没钱呀，但对我仍然是一片热心，全没想过在我身上付出的有可能收不回来。什么衣食住行全想到，零用钱也按时给，怕我闷，给我买手机按电脑按网路，怕我找家人时间拖得久，耽误我的职业发展，还请同事教我很多上班的技能。妈，你知道吗，我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前一段我还招聘博士硕士呢。” 谢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夸女儿能干，然后问起付言恒。 “露青是我姐，那我姐夫也差不了啊。妥妥的霸总，没有贬义那种哦。人品好，长得挺帅的，你不是也见到了吗，说一表人才不过分吧？对露青姐尤其好。很能干，英国留学回来的，也很有才华。” “付家不是有好几个儿子吗，付代时能一碗水端平吗？” “妈，你了不起，什么都知道。我听同事说，那几个都比不了付大哥！我还亲眼看到老二一家被赶出去了，不让在付家住了。” “那他妈妈对他好吗？” 小鱼看着她妈，“妈，你今天是不大对劲，他妈能对他不好吗？” “那他和你露青姐有孩子了吗？” “还没，不不不，算有了，露青姐怀孕了。”说起这事，小鱼还把喝药中毒的事情也告诉了妈妈。 谢夫人听完，眼含热泪，“没妈的孩子可不就被人欺负吗！可怜的孩子！” 小鱼看妈妈哭了，忙过去拭泪，“妈，我没事，当时就很轻微的，现在更没妨碍了。我后来想，幸亏不是露青姐喝了药，我最多就是难受了一晚上，要是他们的孩子没了，那就太可惜了。” 谢夫人感慨道，“你也是个好孩子！你受苦了！这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都不知道我和你爸天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有时候甚至怕你已经遭毒手了！你看我头发都急白了！说起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哪里想到你和露青言恒他们能以这种方式认识？” “那是多亏了付家老奶奶。就是付伯伯的妈妈。” “什么？那个老太太？” “是的，不过她现在不好叫做老太太，得叫居士。我和她在庙里住了一段，后来才被接到付家的。” 谢夫人很奇怪，“你是说，付代时的妈是出家了是吗？” “是，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老说自己罪孽深重，一辈子做错了很多什么的。我不喜欢那种氛围，后来和露青姐呆在一起就舒服多了。” 谢夫人思忖良久，看小鱼困了，就安排贴身女佣伺候小姐沐浴。小鱼笑道，“妈，我不是原来的我了，洗个澡还要人家帮忙。” 谢夫人走到卧室，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丝绒布包，打开是一对龙形图案的金镯子，小小一对，一看就是给小孩子戴的。谢夫人用手抚摸良久，放在心口紧紧贴着，眼里落下滚烫的热泪。 付家东楼上，林露青一句话让付言恒陷入沉思。 付言恒不是明思存亲生的，这事情从头到尾就没有瞒过谁，瞒也瞒不住。 付言恒小的时候不懂得，只觉得妈妈有了弟弟们之后就不怎么管他了，大了才明白原来亲生非亲生差别如此大。 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也有失意脆弱想妈妈的时候，可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妈妈在他心中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遗憾，不是没哭过。 只是付言恒早就学会了把这个遗憾，理解成人生的不完美。 他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从小到大，从来没为钱和前途发过愁，爷爷身前身后都为他用心筹谋，父亲对他也是百般疼爱，他怎么可以那么贪心要求事事完美呢？ 今天露青这一句话，付言恒身体里那个思念妈妈的小男孩觉醒了。 露青看着付言恒一点点的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后悔自己话说的莽撞了，付言恒再豁达，这也是牵扯生身父母的大事呀。 忙过去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慰道，“这不就是咱们自己在家想吗？也许是我想左了呢！” 付言恒摇摇头，“没事的，我不是在怪你。你脑子快，几句话就想明白的事，我呢，唉，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 “女人对这些事天生敏感。男人豁达，女人细腻，谈不到谁脑子快。” 付言恒想去问问付代时，露青拦着说明思存在家。 两口子正愁着怎么核实这天大的事，谁也想不到，付代时却出门去了。 出门去赴一个三十二年前的约。 第67章 故人 付代时的司机在海边溜达，今夜的风还是有点凉，心里盘算着，要是明天感冒了是否能算工伤。 受不了一阵阵海风，还是钻到豪华汽车里取暖。 海边的一座小小咖啡厅里，只有两个客人，正是付代时和谢夫人。 “若琴，我找了你三十年！” “我改名字了。我现在不叫董若琴，叫董若卿。” 付代时点头道，“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找我干什么？再侮辱我一次吗？我虽然穷，可也没想着攀龙附凤。你们付家仗势欺人，夺走我的孩子，去母留子的事也做得出来！” 付代时无言以对，“我父母那时候思想太僵化，怎么也不肯听我说。才害得你们骨肉分离！” “你父母？别想着推给你父母！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去你家找你，三番四次躲着不见！你家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拿着钱买走了我的孩子！我那见钱眼开的后妈偷偷把我的孩子就抱给了你家！我知道了，拿刀就要去你家拼命！只是那钱被用来给我爹治了病！我后妈也是逼得没法。我也只好认了！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卖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老天爷再怎么惩罚我，我都觉得是我应得的。” “后来你父亲呢？” “死了。花了钱也没治好。人财两空。” “那你又怎么辗转到了新国？” “去打工啊。人总要生存的！那时候家里还有我几个弟妹张着口等吃饭，后妈也是一病不起。我去那边做珠宝加工，那个挣钱快，做的每天的手都是破的，挣了钱寄回来养家糊口。唉，不说了，再难也过去了！” “后来我父亲也走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你父亲什么时候去世的我并不清楚。估计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了我先生了，也有了佩瑜。而且不想让言恒知道这些事，强忍着不回国，不去打听他。只要他过得好也就行了。” 董若琴喝了一口茶，“本来我是恨透了你还有你父母！现在，时过境迁，老人家走的走，出家的出家，我还怎么追究他们呢？至于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可你和你妈毕竟救了佩瑜，冥冥中好像是有什么牵绊一样。” 付代时看着董若卿，年轻时代的她可称绝色，现在转瞬红颜老，已生华发。 “若卿，是我对不住你。当年我被家里人关起来，见不到你，等你出来，他们说你拿着一大笔钱，把孩子留下，走了。从那时起我就在找你。想不到是因为小鱼，啊不，佩瑜的事咱们又见面了。” 董若卿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平静，“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说了。只是苦了言恒这孩子了！我原以为明家是读书世家，知书达理，明家小姐嫁过来再不至于对孩子不好的。结果呢，唉！” 付代时一阵羞愧，“总之是我治家无方。” “若卿，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可是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补偿你？” 董若卿抬起头，“补偿我？你付家有钱，我们谢家也不差。你用什么补偿我这三十年母子分离？” 说完正了正颜色，“行了，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叙旧就到此为止吧。你找我一定是有事情要商量。” 付代时说，“言恒和露青这一对孩子，是孝顺的，懂分寸的，我想着，慢慢地和他们说，让言恒和你母子相认。” 董若卿的眼睛突然亮了，仿佛有了年轻时的神采，“你觉得这样可以吗？他能原谅我三十多年作为母亲的失职吗？”说到这儿，还是没忍住低头拿纸巾擦泪。 付代时说，“老一代错了，害了我们一生，现在不能再让言恒有更多的遗憾了，他一定是想见亲生母亲的。” 海上升起一轮明月，黑暗的海平面上露出一丝光亮，哪怕只有一线光明，就能给海上漂泊的人带来希望。 翌日，付家早餐。 付君林在大学有辩论社集训活动，吃了几口面包急匆匆走了。 付代时看了看露青和言恒，开口道，“下午，你们俩能不能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我有个场合需要你们俩陪我去。” 付言恒刚要开口问什么活动，露青用脚在餐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 露青答应着，“好的爸，我和言恒下午去公司和您汇合吗？” “嗯，三点钟，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想到什么又说，“露青，你身体吃的消吗？要是累，不去也可以的。” 露青回道，“我可以的，谢谢爸关心！” 明思存在一旁吃饭，看着这三口人凡事有商有量的，心里一阵酸楚。 自己的儿子被赶出大宅，不得时时见面，现在每天还要和这隔路的儿子儿媳扮演母慈子孝！付代时最近对她也冷落的多了，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问有什么事也不说，倒显得她是个外人，这三十年生儿育女都没能走进他心里去啊，想想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婚姻真是失败。 回到东翼楼换衣服，露青说，“今天下午，八成是要和谢夫人见面。” 付言恒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爸不让咱们开车，说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是有商务活动，怎么可能你我都不知道？本来今天小鱼父母要去‘青国青城’看看，今早小鱼说她妈妈今天有事情去不了，请我改天安排别的日子。这几件事凑起来还难猜啊？” 有付言恒突然有点近乡情怯那种紧张感。“露青，下午你一定陪着我，有你在，恐怕还不会那么尴尬。” “行，我一定想办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露青亲自给付言恒打上领带，套上西装，吻了吻丈夫的脸颊，“老公，一切有我呢，你就放宽心，宝宝和我都会好好地陪着你。” 付言恒拥着露青，闻着她头发上的栀子花香，一阵安心，“谢谢你，老婆，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露青把头贴上付言恒的肩膀，“我也是，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想到是咱们俩一起承担，我的身边总有个你，你的身边总有个我，就觉得充满勇气。” 第68章 相认 露青如同算命大师。一切都跟预料的一样。 下午车停在了一处付家的物业，是一栋别墅，平时付言恒和君林他们偶尔来烧烤，办个舞会什么的，平时除了偶尔来个清洁女工，平时没什么人。 付言恒看了这个地方，觉得露青至少猜中一半了。这可不像是商务活动的场合。 进了客厅，发现谢思域和谢夫人都在客厅等待。这一点倒是超出露青的意料。 只想了一瞬，心下便暗暗赞叹，谢先生真乃君子风。 谢家夫妇一看到付言恒一行人进来，马上起身迎接。 付代时也不绕圈子了，“言恒，谢夫人你是认识的。是小鱼的妈妈，她，她也是你的妈妈。” 付言恒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一瞬间百感交集。 付代时继续说，“当年是你爷爷奶奶硬生生拆散了你和亲生母亲，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也向谢夫人道歉！” 付言恒忙说，“爸，您别这样，当年您也是受害者！” 董若卿哪里还忍得住，走上来，拉着付言恒的手，“言恒，我的好孩子，你能原谅妈妈吗？这么多年扔下你，你受苦了！” 付言恒眼角湿润，鼻子发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快速看了一眼露青，发现露青也正在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在鼓励他，给他力量。 付言恒冷静下来，“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您，您当年的不得已我也大体了解。此生还能见到您，叫您一声妈，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说罢，伸手抱住了妈妈。 董若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仿佛把这三十年的思念委屈都要哭尽。 露青看了看谢思域，两人分别上前搀扶开母子俩，请大家都坐。 “伯父，您能一起来真的太好了！” 谢思域笑道，“你们妈妈和你们相认这是天大的喜事，我当然要来！以前的事情有它的年代背景，再说老人家有的都已仙去，多说无益，只希望从此后我们两家人都能合家团聚，一马平川。” 董若卿又拉起露青的手，仔细打量，“露青啊，咱们娘俩真有缘分，你帮我找到了女儿，又成了我儿媳妇儿。我都说不出来我多么高兴！” 露青回道，“妈！我们给您奉茶！” 说着倒了两杯茶，和付言恒一起跪下敬茶。 董若卿连忙搀起来，“好孩子，好孩子！我喝！” 谢思域抚掌笑道，“喝了改口茶，婆婆得有所表示啊！” 董若卿早就准备好了，一份给付言恒，一份给露青。 付言恒的红包里是一张纸，董若卿说是写给他的祝福话，让他回家再看。 露青的首饰袋子里是给小孩子戴的一对龙形金手镯，克重很轻，袋子虽然保存的很好，可也能看出来有年头了。露青知道这应该是当年给付言恒准备的，现在终于可以给孙子或孙女戴了。 露青珍重地收好，“这镯子是一家几代人对孩子的祝福，我一定好好保存。妈，等孩子生下来，您给取个名字吧！” 说得董若卿开心的又要流泪。 谢思域劝她，“夫人哪！不要哭，还有比今天更高兴的日子吗？母子团聚，一家团聚。小鱼都给定好了，晚上咱们一起聚餐！伤心的事都过去了！今晚我来请客，咱们都得吃好吃饱，明天还得去参观儿媳妇的公司呢。” 付代时终于了了一件几十年的心事，也是如同胸中大石烟消云散，几乎不喝酒的他，当晚喝多了。 小鱼知道了真相，惊得简直合不拢嘴，第一反应跑过去就亲了付言恒脸一下，紧紧抱着他，“哥哥！我是有哥哥的人了！付总，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 大家哈哈大笑，“到底是付总还是哥哥？” 小鱼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转到露青身边说，“姐，噢，不对，嫂子，你肚子里的宝宝和我有血缘的呀！” 露青说，“当然啊，你是他姑姑啊！宝宝是你的亲侄女或亲侄子啊！” 小鱼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想到那天晚上，她们一起吃了那一顿华而不实的昂贵西餐，接着喝药中毒，接着找到爸爸妈妈，接着露青成了她亲亲的嫂子！一切就像命运的齿轮在转！太奇妙了！上帝到底是掷不掷骰子呢？！ 房间里充满着欢乐，露青靠着付言恒，听他给董若卿和小鱼讲小时候的事，她都听得入神了。付代时和谢思域，两人竟奇妙地能谈得来，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乐乎，等到付言恒想起去劝的时候，二人都已经喝多了。 付言恒打电话请司机上来一起搀扶着付代时回家，谢思域嘴里还嘟嘟囔囔说，“我们就喝了一点，绝对没醉。不信，我给你们打一套醉拳！” 露青眼看公公开始哼唱怀旧歌曲，军旅歌曲，经典情歌，“我是中华曲库，你们想听什么，开口！” 付言恒记事起也没见过父亲这样，也不由得失笑。和谢思域告辞后，搀扶付代时的百忙中还不忘对董若卿大声说，“妈，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接你去看你儿媳妇的公司！” 董若卿听他喊妈喊得这么顺，简直心花怒放，连忙答应着，“佩瑜，快送送你哥哥嫂子！” 大家分头回住处，春风沉醉，花香怡人，大家心里都是满满地欢喜和感动。 这时候有个人坐不住了。 今晚付元吉也在四季请客，只是楼层不同。 侍应生也是人精儿，上去送菜的时候看到了付家谢家两家人在一起聚会，想着挣点好处，就下到17楼，专门加油添醋地告诉了付元吉。 “二少爷，我瞧着可不对劲啊！你家大少爷叫谢夫人‘妈’！” 付元吉眼珠子转了转，“你听清楚了？叫的是妈？” “听得清楚着那！我这耳朵好使！那个漂亮姑娘叫您嫂子也叫嫂子，叫大少爷哥哥！” 付元吉前因后果一想，就明白了！感情这谢夫人不光是那个失忆女孩的妈，还是老大的亲妈啊！ 第69章 不公 付元吉今天是和一些投资公司的高管们吃饭。 他目前接手的几个房产项目卖的都不错，预售率、盈利率都很高，项目一开盘就被一抢而空。 付元吉又懂得‘开源节流’的道理，把成本控得死死地，有些不露在外面的建材也偷偷地换成了低档产品，手底下几个项目经理提了几次意见也都不被采纳。 到了季度末，付元吉和财务人员算算账，真是喜出望外，出来短短几个月，就比在付氏一年挣得多！ 看来要想发大财，步子还要迈得大一点。 海港新村有块地最近就要起拍了，付元吉看好那个位置，此次志在必得，只是资金缺口至少还要三个亿。为筹措资金，今天特地在五星级酒店宴请了投资公司的高管。 名烟名酒，山珍海味，到了这儿，钱就不当钱花了，什么贵点什么。 谈的是很不错，利息也能接受，就是有一点，投资公司那边希望付氏能提供担保或提供相应的担保物。 付元吉心想，“要是老爷子肯担保，我还找你们干什么？直接找他不就完了吗？” 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有雄心壮志的模样，“兄弟这次出来创业，就是不想让父母操心，老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怎么能够鹰击长空？” 大家也都赞叹付元吉真是志向高远，纷纷起身向他敬酒，称赞元吉真乃鸿鹄之志，将来成就必然不在乃父之下。 不过，几个亿的投资不是说几句漂亮话就行的。 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付元吉安排手下人招待他们去洗澡按摩。 付元吉今天筹资没有弄出个结果，本来就有点烦躁，又听到服务员说的付言恒的事，不由得心乱如麻。 这时，投行的人都已撤场，只剩付元吉和手底下几个亲信。 “大哥，这个谢思域可是有名的银行家，手上管理的投资资金何止千亿，要是能搭上他的关系，还愁没有投资吗？” 付元吉说，“你懂什么？！付言恒恨透了我，能让他这个便宜爹给我投资？” “外人又不知道啊！他们要是知道了你们有一家人的这层关系，肯定能放松条件。” 付元吉想着这话倒是很有点道理。 交代手下人买单，自己径直回了家，今天这事必须和甘梦从长计议。 甘梦刚把孩子哄睡着，就听到房门响。 迎出来看是付元吉，甘梦上前帮着换衣服，倒蜂蜜水，“我还寻思你今晚得很晚呢，那几个高管没提出来出去放松放松？” 付元吉说，“我没那冤枉钱给他们花！那帮子人说了根本不算，我算看透了，到最后还不是要付家担保？都是狗眼看人低！” 甘梦劝道，“咱们公司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何必非得借钱发展。” “你懂什么？想做大都得有银行支持。一点点攒，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付元吉叹了口气，“付言恒鳖人就有个鳖命啊！运气真好！” 甘梦奇怪，“大哥怎么又运气好了？” “呸！什么大哥！他是你哪一门子的大哥！就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罢了！你知道吗？他亲妈找上门来了！” 甘梦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我听说老爷子以前也曾偷偷找过，妈还为这事和他闹过。不是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哼，东楼上那个小鱼你还有印象吗？” 甘梦点点头，“就是那个丧失记忆的女孩儿？我见过。” “人家父母找到了！林露青真是本事，愣是从东南亚隔着山隔着海的给找来了。唉，她不是都怀孕了吗？还这么天天折腾！也不怕流产！你说怎么那么巧，那个小鱼亲爹就是新国银行实际控制人谢思域！我以前可在杂志上看过他的报道，那才叫富可敌国。” “哎呀！是他啊！我以前还去那边演出过，就是那家银行办尾牙，哎呦，那规模可大。林露青这下又露脸了，人家爹妈那么有钱，不得好好谢谢她啊。” “我听酒店的人说，谢家给了林露青不少好东西，有的价值几百万。不知道真的假的，你听咱妈说了吗？” “没有啊，咱妈可能也不知道！要不然她不能不和我说！” 付元吉气得一拳打在沙发上，“咱们出来了，林露青更无法无天了！人家答谢付家的东西，她就敢中饱私囊！小鱼又不是她救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帮的！按理说，送的东西得是付家人人有份！而且，还有更蹊跷的呢！小鱼的妈，谢思域的老婆，可能就是付言恒的亲妈！” “什么？！”甘梦叫了起来。 屋内慕馨哭了起来，隔壁房间的保姆忙起身去哄。 甘梦顾不得孩子，心思全在这件事带来的震惊上，“那谢家那么有钱，怎么就和付言恒又扯上关系了？！真是气死人，太不公平了！” “我也是听服务员说的，说是付言恒管那个女人叫妈。” “会不会是认得干亲？” “不会，小时候就有算命的说老大不能认干亲，更不能认过继亲，否则于父母身体不利。”付元吉叹了口气，恨恨地说，“我听说，谢思域疼老婆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爱屋及乌，恐怕付言恒以后做什么都能借上力。而且，谢家就一个女儿，又失忆了，说不定这辈子智商就废了，那这家业会交给谁打理？” 付元吉无奈摇摇头，“你说，各个方面，我哪里不比老大强！怎么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同人不同命啊！” “要论疼老婆，你爸也不差啊！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什么绯闻女友什么的。不知道老大亲妈这事，咱妈知道不知道？” 付元吉说，“明天早上，你就给妈打电话，把妈约在外面见面，我也过去，这可是大事！不能马虎！爸这几年是越来越糊涂了，被那两口子哄得团团转，弄个不好，再被那初恋的老情人忽悠了，说不定脑子一热，就让付言恒接班了！”说罢，又开始感慨命运不公。 甘梦听着，心里又想起当年，要是嫁给了付言恒，现在该是多么风光！几个亿的私产，无数的珠宝首饰，显赫的家族地位，还有这家世豪富的亲妈，就都是她甘梦的了！现在呢，都属于那个干干巴巴毫无魅力的林露青了。唉，命运不公啊！ 这两口子各怀心事，倒是不约而同地都埋怨起了命运。哪里会想到自己拥有的已经是很多人终生难以企及的财富了！ 第70章 落花 抱怨命运不公的可不止这二人。 邱娜一大早上班，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调岗通知书，上面通知她，自今日起与继任者交接，三日内至行政部报到。 ‘好好地怎么把我调到行政部呢？’邱娜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时付言恒从电梯出来，往办公室走。一身灰色西装，显得长身玉立，走路带风，邱娜每每看得出神。 今天可不同往日，邱娜拿着调岗通知书跟着付言恒进了办公室。“付总，您要把我调走？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付言恒脸色温和，扫了一眼通知书，然后说，“哦，这个事啊。前一段，行政部想从公司内部选个副总监，最好是业务能力强，工作经验丰富的，我当时就推荐了你。这是升职，可不是降职！工资待遇各方面都会有很大的提升，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邱娜抬起眼，无限柔情地看着付言恒，“付总，我不走，就想跟着你。” 付言恒爽朗一笑，“你这个傻丫头，想当一辈子秘书吗？总要出去历练历练的。” 邱娜还是不愿意，“付总，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换别人你会不习惯的。” “慢慢就习惯了。这么多年，真的谢谢你所有的付出。可人总得成长，我这里现在已经不适合你了。一会儿，任杨就来和你交接，还请你带带他！” 邱娜眼看争取无望，只得转身要走，只听付言恒叫她。 “邱娜！” “付总，还有什么事吗？” “邱娜，你家里最近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事情，可以和我讲的。” 困难？最大的困难就是嫁不到你！邱娜心里暗暗想道。 “没有，付总，已经很谢谢你了，我弟弟妹妹的学费都是付家奖学金在付。”说罢，不舍得走出了办公室。 ‘我没有奢求，只想每天看着他，陪着他，帮他的忙，这都不行吗？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邱娜想到以后无法再与付言恒朝夕相处，一时心如死灰。 看着手里的工作笔记，在最后一页写下作为付言恒秘书最后一天的感想。 任杨来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容易接手，邱娜放心不下的反而是付言恒的生活起居。 ‘他喝茶只喝凤凰单从，咖啡要翡翠庄园瑰夏，矿泉水不拘牌子但是要经常换。’ ‘他的客户的生日爱好都要记得，帮他挑礼物。’ ‘他坐久了会左边腰疼，需要及时提醒他不要久坐，并且定时去做推拿调理。’ ‘出差的时候能坐高铁就不要坐飞机，他不喜欢在机场候机的感觉。’ ‘他最爱吃的水果是蜜瓜，工作中间饿了爱吃玫瑰酒店的青瓜三明治。’ ‘他的西装码数是52，鞋码是43，运动鞋再小半码，办公室都要备多一套。’ ‘他的眼镜是在林德伯格配的，每半年要去验光一次，看看是不是要调整重配。’ 任杨拿笔记着，看向邱娜的眼神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女秘书喜欢老板吧？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是无奈。 邱娜去行政部报到了。 任杨正式接任，只不过对他来说这是个跳板，有合适的秘书人选后，他就走马上任特别助理。 付言恒翻看着交接笔记，看到邱娜交代的那些生活细节，茶叶咖啡，西装眼镜，一样一样，那么仔细，那么用心，他又不是傻瓜，当然看的出邱娜的心思。 想想这五六年，一起出差，结婚前一起参加各种宴会，一起加的班，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身边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变了，总是不太开心的。 他对邱娜当然是没那个意思，可毕竟每天在一起工作也五六年了。人是感情动物，根据邱娜一贯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不愿相信她会害他。 晚上，付言恒到家，看到桌子上的玫瑰花，想到订花送花也都是邱娜的手笔。一个女人，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事，订花给“情敌”，这种滋味儿想必也不会好受。 露青看他盯着鲜花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也沉思起来。 实事求是地说，付言恒是很有魅力的。个子高挑，标准的模特身材，腿长穿西装尤其好看。五官俊朗，肤色白皙，举手投足都是霸道总裁精英范儿。加上金钱的加持，衣食住行一切都是最好的，全世界精挑细选的东西当然更加分。 ‘如果不是家族联姻，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还会娶我吗？他的审美是邱娜那种还是甘梦那种？还是赵新訸那种古典淑女？总之可能不会是我这种古板无趣只会工作的女人吧。我是不是应该去查查他前女友.......’ ‘邱娜做了他五年秘书，一朝离开，恐怕他也不会高兴。想到邱娜有可能和付元吉勾结，他又是什么心情呢。’想着这些事，露青的心情也低沉了些。 付言恒没意识到露青心情的转变，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露青说，“谢先生昨晚喝多了，头晕，今天没爬起来，本来说今天要去我公司那边看看的，只好打电话说了改期。” “嗯，好的。” “爸爸昨晚喝了酒胃有点烧，我让老范给炖了点白面汤，加了点蜂蜜，刚才我去问说是好多了。” “好。” “今天一整天宝宝好乖，我都没什么反应，吃饭也没有恶心。” “哦，好的。” 露青不再言语，起身去了书房，“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付言恒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露青好像有点生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头雾水。 走过去拍拍门，“露青，老婆，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露青在书房，放上柴可夫斯基的唱片，不去和外面对话。 付言恒一听旋律是悲怆，知道露青是真生气了。 第71章 吵架 付言恒站在书房门外听了十分钟音乐，敲门也没回应，拨手机过去也没人接。 自己做错什么了吗？刚才好像是走神了，那也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啊。 想着再劝劝，明思存让人来请他，说是来了个世伯找付代时，但付代时去英国了。 付言恒只好先去应酬。 林露青呆在书房里，眼泪汩汩而下。 是因为激素吗？是因为邱娜吗？ 她也不知道。以前可以受的委屈，现在受不了，以前可以忍让的事情，现在忍不了，以前可以理解的事情，现在不想理解。 听着付言恒被佣人叫走了，露青关掉音乐。换了件舒服衣服，走路的鞋子，背上个马鞍包就出门了。 天长了，六点了，还没黑天呢。 走一走也许会让心情平静一点。 路边的樱花开的丧心病狂的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城市就满是樱花，小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突发奇想，露青叫了个出租车去了顶贸大厦。 这个时间大家应该下班了吧，那自己去那里待一会儿静一静。 这些日子照片匿名寄来，小鱼父母找来，付言恒和亲妈相认，一件事一件事接踵而来，让露青感到有点疲惫。 都觉得在职场如鱼得水的人应该是很开朗很外向，可露青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呆着，安静可以疗愈人心。 到了公司，露青按指纹开门，眼前却是人声鼎沸的景象。 技术部的同事们都在，研究一个关键点，几个观点，一直没能说服彼此，因此还在加班。 露青看一眼手表，六点半了，“大家还没下班那？” 众人回头一看是老板来了，连忙迎上来问候。 露青不想打扰大家，就回到自己办公室，走时不忘提醒大家早点下班。 代欣欣也还在公司，看露青这个点来了，脸色也不大好，忙给倒了杯水。 露青在办公桌后坐定，一口气喝完了水，感觉心里舒服点了。 “老板，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露青和代欣欣没什么隐瞒的，但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心情这么差的真实原因，只好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心情很差，可能最近事情多，累了。怀孕的人激素水平有点不一样。” 代欣欣是了解露青的，“付总呢？没在一起？” 露青没回答，换了个话题，“拍照片那个邱娜，你认识吗？” “认识。比我去付氏还早，一直是副总的秘书。原来是地产部，后来付总升职，她也还是做他秘书。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只不过，她对付总也太上心了些。” 代欣欣知道不该打听老板的家事，可早就把露青当朋友了，还是忍不住问，“前几天你不是说要把她调职吗？怎么，又作妖了？” 露青摇摇头，“我只是好奇。如果我不和付言恒结婚，他会不会慢慢地喜欢上她？我真的是他喜欢的类型吗？” 欣欣本来想笑，看露青一脸忧伤，只得忍住，“怪不得人家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付总对你多喜欢，我们外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自己当局者迷，反而有怀疑。” “你说，他看了照片，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大度？理解？信任？还是根本不在乎？反正要换过来是我看到他和前女友的照片，我一定会生气。” 代欣欣想了想，“每个人个性不同。付总本身就偏稳重，遇事理智点也很正常，难道你还希望他误会你，和你吵架啊？” “每个人表现的在乎也不一样。成年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付总给你买首饰可从来都是大手笔，不心疼。” “我要是将来找个付总那样的老公，做梦也能笑醒。前两天他来这边找你，被来面试的小姑娘看到了，都说他长的像韩国那个演员。后来她们走了，我搜了搜还真像。” “谁？叫什么名？” “我记不清名字，不过我手机上有搜索记录，我打开你看。” 代欣欣找出来前几天的搜索记录，露青一看照片，还真有八分像。身材最像，五官没有那位演员那么秀气，但也很神似了，尤其是下巴的线条轮廓一模一样。 “他叫什么？” “赵寅成。这个字是念“银”吧？特别出名，好像说是韩国最帅的男演员之一。你看像吧？” “哪里像了？人家一看就是演员，多帅，付言恒天天皱着个眉，和人家怎么比。” 代欣欣又看了眼照片，嘟囔道，“不像吗？我觉得挺像的啊。” “欣欣，今晚咱们俩一起吃饭吧！” “不行哦，老板，我今晚要陪加班的同事们吃工作餐，我都订好了。” “行，算你厉害，那我走了！” 露青背上包，出门，看到同事们一个都没走，又是感动又是担心他们的发际线。和代欣欣交代，“加班费一定要给足。咱们不做那抠抠搜搜的事儿。还有你准备一点好水果好点心什么的让他们带回去，家里人也高兴。记住，走我个人的账！” 坐电梯到大厅，透过透明的电梯玻璃能看到几乎每层都有加班的人，露青又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二十了。 早上八点多就到了，晚上七点多还在，这就快一个对时了，大家都不容易，打工人赚钱的难才算难。 出了大厅，就看到付大海站在车子旁边等，知道是代欣欣通知的他。 付大海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到露青下来，忙迎上来，“大嫂，我来接你回家。” 露青笑了笑，“谢谢你！是不是耽误你吃晚饭了？” “没有的事，我早吃过了。”说着打开车门。 露青刚想上车，看到付言恒坐在后座，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说，“大海，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办完。不用等我。” 说罢又向大厦走去。 付言恒在车里听得清楚，打开车门下车，几步走到了露青身边，一把拉住露青的胳膊，“老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挺晚的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露青冷着脸不说话。 付大海一看主家夫妇要吵架，怕围观尴尬，借着给车调头先上车了。 付言恒看周边无人，“露青，下午你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你这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嘛。” 第72章 生气 “哪里敢生气？被偏爱的才敢有恃无恐。我算什么呢？” 付言恒听得云里雾里，“露青，你说清楚，到底为什么生气。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真没生气。我是看您从公司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说什么话题您都不感兴趣，怕再打扰您倒不好了，这才出来办事。” “我哪不感兴趣了？我对你不感兴趣还对谁感兴趣啊？” 露青笑了，“这得问您自己啊，我可不知道您对谁感兴趣。” 付言恒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因为邱娜的事生气？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已经调走了！” “调走不调走的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她偷拍你照片，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我不可能让他在身边待着！老婆，你放心！” “可怜啊！好不容易拍的照片，人家却毫无波澜，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白拍了！啧啧啧！” 付言恒从下午一直在赔小心，看露青一句一句的不饶人，有点焦躁，心里也感到不舒服，“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看了照片，回来质问你？和你闹？！” 露青难以回答，一想到付言恒今下午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儿，愤怒又冲了上来，“一个秘书调走，你都能若有所失，还哪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付言恒也生气了，“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你去找善解人意的去吧！” 露青说完，转身走了。 付言恒哪里受过这种气，转身也走了！ 付大海眼瞅着两人反方向离开，在车里懵了。 也就愣了几秒钟，付大海发动车子去追上了林露青。 “大嫂，上车吧！你就当帮帮我，这里可不让停车啊！” 露青停住脚步，上了车。 付大海发动车子往付家方向去。 “大嫂，你哭了？置物箱有纸巾。” 露青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见笑的？要我说你们这才像两口子，这样挺好的。” 露青问是什么意思。 大海说，他们老家的老人常说，恩爱夫妻不到头，“你看那恩恩爱爱从来不吵架的，一般总有点什么事早早就分开了。一辈子吵吵闹闹的，才能白头偕老。” 露青被他说得也笑了，“照你这么说，吵架倒是好事。大海，你怎么来追我？不去追你大哥？” 付大海嘿嘿一笑，“您可还怀着孕呢。他一个大老爷们走两步就当锻炼了。” 露青想，大海都知道她怀孕了需要照顾，付言恒居然和她吵，还说她不可理喻。 到了付家，林露青谢过大海，下了车。 洗过澡，换过衣服，付言恒还没回来。 看了一会儿书，付言恒还没回来。 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付言恒还是没回来。 露青的脑海里，出现了付言恒环绕在一群莺莺燕燕中的画面。 拿起手边的书，看不进去，这本书写的也太难看了！一看作者就是个没什么水平的家伙，一点生活都没有，把男主刻画成情圣一样的存在，老婆死了十年都还没再娶，“骗子！”露青顺手把书摔向门口。 正巧付言恒开门进来，差点被打到。 露青也是一惊，“没打到你吧？我可不是想打你啊！” 付言恒没好气地，“放心，不讹你！”捡起书，顺手放到桌上。 皱着眉头脱西装，解领带，一言不发地去洗澡了。 露青本来都不气了，看他这个样，又开始委屈，“他这表情像是看透我了，知道我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了！不是他眼中那个好太太了，是个胡搅蛮缠的主，不可理喻的人！” “行，算你厉害！有本事你就和我离婚！看看你爹同不同意！”露青最近的眼泪来得格外容易。 想到这儿，露青猛地反应过来，是啊，从一开始，付言恒就不是主动愿意娶她的。离婚也没可能，但那是因为集团之间家族之间早已联系紧密，也不一定是因为爱情。 “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前两年不是很好吗？相敬如宾那么过，无欲无求的，多好。我这是干什么呀！” 露青调整好自己的心情，降低自己的期待，闭上眼睛努力去睡。 付言恒洗完澡出来，背对着露青躺下。 两口子一言不发，都是满怀心事，到天明才胡乱睡了一会儿。 露青早上醒来，看到身边已经空了。 小女佣来送牛奶，露青看着不认识，“黄冬呢？怎么是你？” 小女佣紧张得很，听到露青问她，手抖了下，打翻了牛奶，又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 “大少奶奶，黄冬姐今天休息。我是她堂妹，我叫黄瑛。” 露青忙安慰她不要慌张，“你姐和我说过，我这几天一忙，给忘了。” 黄瑛连连道歉，想要再去倒牛奶，露青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喝杯水就行。” 露青起来洗漱，今天谢思域一家要去‘青国青城’看看，也算是看看女儿的工作环境。 换上一身职业装，想了想，脱下来。 我自己就是老板，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心情这么郁闷，为什么还要穿的黑乎乎？ 露青找出一件浅粉色毛衣，配上白色长裤，拿着白色halzan，放上两部手机，这才出门吃早饭。 付代时去英国办事，明思存早上也乐得不起来。 付君林看着嫂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嫂，你没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啊，是的，做了个恶梦，没怎么睡好。” “大嫂，公司的事交给底下人去做吧，你要多照顾自己。” 林露青抬头看着付君林，这孩子真是贴心。 “放心！我会的。你辩论社那边怎么样了？需要赞助吗？” “其实是要的。但是我没和大哥开口。我怕付氏赞助，将来我不管赢了输了都会被人诟病。” 露青明白，“所谓举贤不避亲，你不要太在意别人说什么，很多事情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这样，我让公司的代欣欣联系你，看看具体怎么操作，以我们公司的名义没有那么扎眼。” “真的吗？嫂子你真好！” 付君林放下手上的水果，跑到露青身边，快速亲了下露青的脸颊。 露青笑了，“你这孩子，亏得没女朋友，不然啊，人家要生气的。” 付君林说，“我要找就找个大嫂这样的，成熟美丽能干聪明的。” 露青点点头，“行，我给你介绍个老太太。绝对的成熟稳重！” 第73章 参观 顶贸大厦。付言恒陪着谢思域夫妇准时来到‘青国青城’公司。 林露青亲自在门口迎接。小鱼兴奋地给父母介绍她的工作环境和她的同事们。 谢思域参观了新能源研发的实验室，以及这边研究人员和几所大学通过网络实时进行探讨，包括在实验室已经取得成果，非常震撼。 “露青，你知道，新国也是个传统的能源匮乏型国家，所有的石油天然气几乎都要依赖进口。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新能源一定是未来的方向。” “是的，伯父。目前这个赛道竞争很激烈，但我觉得无论是哪家公司能做出成绩对全世界来说都是好事。” “除了沙乌地阿拉伯？” “哈哈哈哈！”同事们听到对话都发出笑声，谢夫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家笑什么。 露青又对谢思域说，“其实越是产油国越对新能源布局感兴趣。我们公司的第一个客户就是中东一个国家，看中了甲醇赛道。” 谢思域感慨地说，“天下英雄出汝辈。好好干吧，大有可为。如果需要资金支持，请随时找我，我愿意为了人类的明天加把力。” 转头对付言恒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付言恒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露青虽然一直陪着谢思域参观，余光也看得见付言恒今天全程一脸公事公办，根本不和她眼神交流。 付言恒对待谢思域谢夫人那是热情周到，对露青却是一言不发。 露青心里难过，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伯父，我们现在还是小打小闹，研究成果还是在有限范围内落地。如果将来真到了大规模铺开的时候，肯定是要请您出山帮忙的。” 谢思域连连说好。 这边谢夫人叫着谢思域去看女儿的办公室。 看着女儿板板正正的工作日志和学习笔记，桌子上摆着和露青她们出去玩的漂亮照相，也是感到很欣慰：女儿在失联期间，被露青他们照顾得很好。 谢思域说，“我们明天就要回国了，佩瑜的一些手续也办理好了。” 谢夫人拉着露青的手，“现在这么方便，我们会经常来，也希望你们经常去，那里也是你们的家。言恒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我也放心了！” 说完，拿出一对戒指，“这是我这几天在酒店做的设计，找了这边的金店赶着做出来。送给儿子儿媳的礼物！” 付言恒接过，是一对奥本海默蓝钻对戒。男款是长方形钻石，女款是椭圆形钻石，均是精美异常。 小鱼说，“好美啊！哥，你快给嫂子戴上！” 看付言恒拿戒指的手犹豫了下，露青一时间感到灰心，“妈，这个留到特别的时候戴吧！我会好好珍藏的！” 小鱼临走再三叮嘱露青自己还要回来的，千万给她留着办公室，露青含笑答应。 顶贸大厦门口几辆豪华轿车已经在等待谢思域他们，付言恒送他们上车，自己则是自己开着车走了。从头到尾就是坚持不看露青一眼。 送走谢家一行人，露青又回到办公室听工作汇报。 说完正事，代欣欣关心地说，“我怎么看付总不大高兴的样子，你们俩没什么事吧？” “没事，他不是天天那个德行吗。” 露青想起早餐的时候付君林说的事，“欣欣，一会儿你加上这个微信。我推给你，是我小叔子付君林。他大学的辩论赛需要赞助，你和他接洽下，数目别超一百万。另外这个辩论赛还有很多外地大学过来，要利用这次辩论赛做好我们公司在大学间的宣传,如果有咱们这个专业的好苗子，也可以来做实习生。” 代欣欣一一记好。 “以后只要我身体可以支撑，我就每天都来。付氏那边张晨接我的班，干的比我强，自制剧收视爆表，是新的赢利点。所以我还是想多呆在这儿。” 代欣欣说，“小鱼回去说不上什么时候回来，那不是还得招个助理？” “不用，这边琐碎事少，不像付氏，一点事情七八个部门审批。小鱼说要回来，那我就等着她。” 代欣欣又约露青吃午饭，露青想到一会儿的午餐对象，摇摇头，“你昨天拒绝我，我今天也拒绝你！今天中午我已经有约了！” “是谁？” “保密！”露青说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让付大海把她送到j酒店。 在餐厅落座，领班亲自上来接待， “付太太，您的客人还没到，先给您上点饮品吗？” “可以，柠檬蓝柑气泡水，一点点冰，去糖。” 露青刚喝了一口饮料，辛迪就到了。 美女就是美女，身材高挑，头发乌黑，顾盼生辉，就穿着一身职业装都足够人惊艳。 “露青姐好久不见！想你了！” 两人拥抱。 “你在付氏做得开心吗？张晨有没有难为你？” 辛迪笑的很开心，“没有啊，他怎么会难为我呢。” 露青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娇羞，“你们俩，有什么事儿吗？” 辛迪点点头，“公司没有规定说同事不能做情侣吧，我一直很担心。” “没有那样的事。你放心吧！恭喜你！张晨能干又有才华！” 辛迪给露青讲了两人相爱的前后，露青不禁失笑，两人都是吃货，居然是在品尝各个餐厅过程中产生了感情。 “怪不得说日久生情。秘书爱上老板看来有一定道理。行啊，那些龙虾啊和牛啊没有白白牺牲。那你看看菜单，今天吃点什么，我来请客，你多点些，我知道你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不用给我省钱。” 正巧领班来点菜，辛迪特别会吃，露青让她先点。 辛迪看了看菜单，“那我点了！我要一个鱼子酱花拼盘，怀柔板栗配黑松露，腌渍小苹果一份，啤酒薄脆配蓝莓酱鹅肝，海胆吐司，再要一个蓝口贝汤。” 露青说，“你点的都是开胃菜啊，量很少的，再点一些主菜！不然肯定吃不饱。” 辛迪这才放心地继续点，“松子黑麦酸面包，汤种牛奶面包各一份。真空鸭肝慕斯，牡丹虾刺身，再来个黄狮鱼。好了，这次真的可以了。” 领班按捺住吃惊，转向露青，“付太太，您用点什么？” “蓝龙虾，半熟，不要意面给我配年糕。陈皮乳鸽一份。羊肉里脊和慢煮羊排，我们俩一人一份。” 领班退下，很快菜肴就一道道地上来。 第74章 灰心 两人大快朵颐，饱饱一餐。 旁边的客人看到辛迪一人吃了三人份的食物，都啧啧称奇。 露青放下刀叉道，“民以食为天，吃饱了不想家，吃饱了不伤心。” 辛迪看着露青，想到哥哥，不由得也感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啊。” “你小小年纪还感慨起来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我送你，车后备箱里有送你爸妈的补品，拿回去交代佣人好好做了给伯父伯母吃。”露青从包里拿出几张劵，“还有，这是几张体检卷，里面该包含的基本都包含了，没有什么额外支出，送给你。有时间带爸爸妈妈去体检下，根据情况合理保养。” 辛迪接过礼券，看着却不是仁心。心里百分百明白露青这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在照顾他的家人，“谢谢姐！这家医院是私立的吧？价格高昂，这太破费了！” “没关系的。这家贵有贵的道理，你去就知道了，做事很细的，服务周到。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如果真有点什么小小不适，一切费用都在我的户头上，不要担心钱。我在这家医院有股份，就当支持我生意了！” 辛迪答应着，“是吗，你这生意是全面开花啊。露青姐，忙也得照顾好自己。老是关心别人，不要忽视了自己啊！” 露青想问问学仁的近况，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那么突兀。 辛迪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没事多出去走走，换个环境心情会好很多。前几天，我哥哥还说接下来有可能要到美国去，有大学高薪请他做客座教授。我就劝他答应下来，美国阳光充足，比英国阴沉沉的好，沙滩上到处都是比基尼美女，希望我哥哥到了美国能心情好点。” 露青笑笑说，“那应该心情会好，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看比基尼美女不开心的。” 领班来送上甜品，“付太太，这是本店赠送的甜品，南瓜冰激凌，请二位慢用。” 露青实在吃不下了，正发愁不吃浪费可耻的时候，辛迪已经吃完了她那份，一个劲儿说好吃。露青把自己那份推给她，辛迪又是几口吃完。 “辛迪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人特别可恨，这是大家都有共识的。” “什么啊？是抢别人菜吃的吗？” “不是，是干吃不胖的人。你这个优势，多少人做梦都想要。我其实特别爱吃，而且很馋，但一吃就胖。尤其是粮食，米饭面条，馅饼包子，那才怪呢，吃了第二天一定涨称。” “你现在多吃点没事吧？毕竟是两个人。” “不行，大夫一直和我强调妊娠期血糖问题，稍微一超，就给我上课。我就是吃肉可以，吃鱼可以，青菜当然也可以，但是粮食水果不怎么让吃。” 辛迪仔细看了看露青，“你一点也没胖，肚子都不显。” “脱了衣服就很明显了！” “姐，现在生孩子是不是没那么疼了？毕竟科技发达了。” 露青有点小得意，“我投资的那家医院，这方面特别厉害。现在有很多女明星都过去生孩子，说是不疼。不过多少得有点吧！” 辛迪连连赞叹。 露青紧接着和辛迪说了她的计划，打算开展推广无痛分娩的项目。 午饭后，露青送了辛迪回去，自己又回了公司做事，一直到天近黄昏。 项目着手的很顺利，只要有了第一个客户，后面就水到渠成了，所以第一次出海显得格外重要。 中午吃的挺多的，露青晚餐不敢再吃，怕血糖爆表，打电话通知了付家厨房，喝了一杯奶就算是晚餐了。 桌面上还有一摞文件没看完，露青却渐渐感到有点腰疼，不敢恋战，带着文件回家去看。 回到卧室，露青赶忙换上衣服躺在床上，腰疼得更厉害了。露青用手试了试具体是哪块疼，判断应该是腰肌劳损，与孩子没什么妨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开始看文件。 付言恒也没回家吃饭。 今天付氏开会，所有中层都要参加，邱娜也在。 付言恒没有理她。 会议结束，邱娜在背后叫住他，“付总，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太累了？” 付言恒表示并没有什么特别累的地方。 邱娜递给他一个包裹，可怜兮兮地说，“这是我们老家的枣花黄芹茶，最是安神补气的。我特地给你带的，不值什么钱，你不会嫌弃吧？” 付言恒本想拒绝，看着邱娜的表情，实在没能开口，一言不发的收下了。 回到家，看着露青已经躺下了，手里还拿着文件。 心里不知道露青是否还生气，小声说，“我回来了。你今天身体怎么样了？” 结果露青根本不予回应。 付言恒叹口气，不知道露青什么时候能消气，公子哥儿那股子骄傲劲儿也上来了，“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露青醒了，手里还拿着文件。自己也觉得好笑，文件这么枯燥的吗？把文件收拾起来，按铃让黄瑛倒杯水。 随口问道，“大少爷还没回来吗？” 黄瑛递过水来，“大少爷去书房歇了。” 露青愣住了，自两人感情升温以来，付言恒还没有在书房睡过呢。 ‘这是原形毕露了，什么爱不爱的，是我想多了！’ 一时间感到从里到外那么乏，什么也不想说了，摆摆手让黄瑛去休息。 越躺越烦闷，想起床打开窗户透透气，腰疼得不敢用力，只得作罢。又觉得脸上身上都燥的难受，用手试试，果然头上很热。喝了一口水，感到嗓子又也是又干又疼。 可能是感冒了。哪些药能吃她也不知道，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医生，眼前一阵眩晕，手机上的数字都看不清楚了。 露青叹口气，重又躺在床上，眼泪流了下来，心里想着，‘活得这么累，死了也好。就这样吧！’ 就在这时，腹中的孩子好像动了一下，露青感受到了，这孩子是在求生吗？不让妈妈这么消极对吗？ 这一瞬间，露青终于感受到了和孩子之间的联系，轻声说，“好宝宝，妈妈马上就给大夫打电话！你安心地在妈妈肚子里休息。” 大夫来的时候，露青已经烧得没意识了。 第75章 算账 露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家，门口有一条巷子，抬头望去看到熟悉的仙女。隐隐约约的音乐，说不出是什么调子，仙女从湛蓝的天上飘过，冲着露青微笑。 露青一瞬间感到心境平和，似乎身处一个完全安静的世界。 又似乎听到仙女让她回家去，回家还有很多需要她去做的事情。 睁开眼睛，又是身处病房。 这不到一年这都第几回住院了？露青自己也觉得太离谱了。 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仁心，而是她投资的新世纪国际医疗中心。 护士一看她醒了，连忙叫来医生，又给拿来温水。 医生和露青认识的，是一个中学同学的弟弟，张恒远。 张大夫说，“姐啊，你可是真厉害，温度干到39了，才知道打电话。” “我给你打的吗？还是打的医院？” “你打的医院值班电话，昨晚正好我值班。放心，你现在温度降下来了，其他指标也还好，就是一碰腰你就又反应，是不是很疼？” “嗯，是。我以前左边的腰有时候确实有点疼，但也没像今天那么疼。” “还今天呢？这都天亮了，四点多钟了。” 露青看了看病房，作为股东之一，当然是最好的套房待遇，两个护士在屋里时刻守着。没有看到付言恒的身影，露青问，“你们去的时候家里谁在？” “我们直接去的东楼，你家我姐夫也在，别人没看到。再有就是服务人员和司机。你还别说，你家姐夫我第一次见，就知道这人不错，看你不舒服真急坏了。 ” 话音未落，付言恒进来了，看到露青醒了，放下心来。想说点什么，身边大夫护士环绕着，实在不好意思。 张恒远看出苗头，让护士们跟着他去配药。 众人离开，付言恒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老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露青摇摇头，“我自己身体弱，不与你相干。” 付言恒看着露青，“露青，这次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更不该故意和你怄气。” “这也没什么，主要我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这怎么能怪你随意的对待我呢？” “老婆，我哪里敢随意的对待你呢？我疼还疼不过来呢。”付言恒说着去握露青的手。 露青说，“是吗？那我说说你听听。咱们刚结婚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理我，为什么？因为家里拆散了你和前女友。可是，为什么要迁怒于我呢？是我的问题吗？！现在，女秘书被调走，你心里不得劲儿，又是给我脸色看；你妈去公司参观那天，你当着那么多人就是不肯和我说话，更别提戴戒指了！你让我怎么想？今晚上，不，昨晚上，你连个招呼不打跑到书房去睡，我就是病死了，恐怕你都不知道。” 付言恒想想确实自己不占理，“对不起，我自以为还算关心体贴，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不过昨晚我和你说话了，可能你没听到。” “这次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发大小姐脾气也得分人啊，惯着我宠着我的人，自然会原谅我的脾气，对我无所谓的人哪里有的耐心来将就我呢。” 付言恒看着露青，小脸绷着，形容憔悴，比平时越发让人心疼，“老婆，天底下最惯着你的人除了我岳父岳母就该是我，我以前想事简单了，保证以后做二十四孝好丈夫。你别生气了，你再这样我可心疼死了。前几天，人前人后故意不理你，真是我故意的，想着和你吵架吵个胜负出来，这简直太傻了！” 为了表忠心，他接着说“我回家就把邱娜昨天送我的茶扔了！” 露青简直不知道该哭该笑，“说你傻你就流鼻涕。你还收她什么礼物了？” 付言恒也反应过来露青并不知道茶叶的事，暗暗骂自己在露青面前智商为零，“没有没有！就这一样儿！还是开完会当着人给的，我没有好意思拒绝。” “行。那下次再有大美女请你吃饭，喝酒，你也别好意思拒绝！再有请你按摩，睡觉，你也........” 付言恒不让露青说下去，吻住了她。 露青左闪右闪，毕竟病后没有力气，还是被付言恒牢牢抱在怀里。 一吻之后，付言恒说，“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以前我可能没有做好，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让你伤心了!什么这个娜那个娜，统统见鬼去吧！” 露青喘匀了气，“你疯了？！我感冒了！你想被传染吗？” 付言恒往床上靠了靠，和露青挤在一张病床上，“我不管，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要不理我我就粘着你。” 张大夫和护士拿着药进来，看到这一幕，实在忍不住好笑，“付先生，我们要给尊夫人打针了。” 付言恒从床上起来，努力掩饰着不好意思。 张恒远继续说，“姐，你这次是甲流啊，化验结果出来了。你现在又是孕期，所以能用的药很有限，我建议你在医院治疗，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及时处理。” “那我的腰呢？” “拍的片子显示骨头是没事的，甲流就是会让人浑身疼，如果有旧伤，那病毒就会主要攻击薄弱环节。你甲流好转了，腰也就不那么疼了。” “我昨天中午吃了不少，感冒的人会胃口那么好吗？真奇怪。” 张恒远笑着说，“现在的病毒花样百出，什么症状都有，不能再按照以前我们对流感的刻板印象去分析了。一会儿你先打针，早饭吃点白粥鸡蛋就行了，这个咱们餐厅都有。” “不，我回家去拿！我亲自给做！”付言恒马上说。 张恒远看着付言恒，开玩笑说，“我说付总啊，你行不行啊？你会做饭吗？甲流并发食物中毒可就麻烦了！” 露青也不让付言恒回去做，故意说想要他陪着打针，付言恒这才作罢。 付言恒一边陪着打针，一边拿出公文包里的一些文件在看，“老婆，今上午还有个会，我看看文件行吗？” 露青看了一眼护士，对付言恒小声说，“你干嘛呀，看文件什么时候需要我批准了，让人家笑话。” 付言恒抬头看小护士捂着嘴笑，自己也乐了。 文件里有一个信封，看上去怪怪的，不像是文件。 露青好奇地说，“不会又是照片吧？” 付言恒这次反应出奇地快，“不是，你到底还有多少照片在人手里？” 第76章 礼物 两人不开玩笑，打开信封一看，付言恒直怪自己粗心。 信封还是和谢夫人相认那天给的。当时谢夫人说里面是祝福语，让他回家再拆。后来那一天付代时喝醉了，付言恒把父亲送回家，顺手就把信封放在公文包里，今天才拿出来看。 露青看付言恒沉默不语，忙问上面写的什么。 付言恒把信递给露青，露青展开来看，是一份赠与协议。 “言恒吾儿，妈妈缺席了你三十年的成长，十分愧疚。但这三十多年，没有一天忘记你！妈妈年轻时，生活落魄，后机缘巧合，逐步能自强自立，也算实现了财富自由吧。这份礼物是我一直默默为你准备的，是我自己的劳动所得，并没有假手他人。感谢老天让我能有机会亲手送给你！因为着手准备的比较早，没有我的好儿媳露青的名字，以后我也定当补上。” 露青翻看证明文书，也不由得咂舌，后面附着是新国的两张土地所有权证明和两栋大楼的所有权证明，在新国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礼物的价值简直不可估算。 露青看完了所有的文件，“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你妈妈连税赋都给你交齐了，这房子这地就是完完整整的给你了，你一点心也不用操。这下你在新国也是‘地主’了。” 付言恒久久不能言语，露青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付言恒握住，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露青感到手上有泪滴。 良久，付言恒抬起头来。 “我也不去那边，这产业就那么放在那里吗？” “这还不容易，你让你的财务经理去给打理，估计现在也是有人承租的，我看文件里就有每年收益。” “好，我去安排。”付言恒想了想，“老婆，我把这物业加上你的名字吧，咱们俩给我牢牢的绑在一起。” 露青笑了，“你看看时间，你妈妈是今年才给你过户的，咱们俩是合法婚姻，又没有这方面的婚前协议，这产业自然有我一半。” 付言恒惊讶道说，“这婚姻法你倒研究得很透啊，和我说说，咱们俩还有什么共同财产？” 露青正经地和他说，“具体的数目你可以和丁盈贞接洽。但是林氏我的收入和‘青国青城’收入肯定有一半是你的。” 付言恒想了想，“老婆，你赚的就是你的，我赚的也是你的。” 露青摇摇头，“男女平等，没那个必要，我们现在还处于资本积累过程，以后资金上了规模，都要派大用场的。我们两个人生活能用用多少呢？我除了爱买几个包，其实真花的不多。钱还是要做好事做大事。”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买包？我看你衣帽间那面墙也快放不下了。” 露青坦白地说，“听说买包也能看性格。爱买大包就是没安全感，你看我的包，还是大包占了绝大多数。真正有安全的人，人家都不用包，一个手机拿起就走了。” “那我以后经常给你买！” 露青笑了，想起付言恒送给她的那一堆包，“除了凯莉我常用，其他的我是真用不了，都太年轻太张扬了。以后你也别给我买，马家我也快买齐了，再买就是定制了，你可别乱花钱了。再说，花自己赚的钱买包，心里还踏实些。” “这就是你一定要单独分出去做自己公司的原因？” “是，新能源是未来的一个赛道，付氏盘根错节，打一个报告要七八个部门批，如果错失良机，我一定会后悔。” 付言恒摸了摸露青的头发，“我一定全力支持你！老婆，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露青说了半天话，有点累了，还是非常诚恳的说，“那要看你的表现。要是有一天你突破我的底线，我就带着孩子一起走掉，永远也不见你。什么家族什么企业，你看我在不在乎！” 付言恒简直不敢去想有那么一天，战战兢兢地问到底底线是什么。 “我有感情洁癖，完全不会接受另一半出轨，哪怕是精神出轨。我小时候读太多琼瑶小说，思想已经固化，这一点改不了了。” 付言恒过去搂着她，通过这次吵架，他发现露青也是个会嫉妒的女人，而且是个对感情专一纯粹的女人。 小小声说在她耳边说，“真的请你原谅我。尤其是那天故意不理你，虽然是装的冷漠，肯定也伤害到了你。我有时候也讨厌我这莫名其妙的别扭劲儿。” 露青心里当然是原谅他了，嘴上让他离自己远一些，避免传染。 天亮了，露青输液也输完了，大夫却不放她回家。 “甲流发烧并不是只有一天，经常晚上烧起来，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趁着在医院这段时间，我请中医科和推拿科的同事把你的腰好好给调理调理。你这个病不影响行动，医院里wifi什么的一应俱全，不耽误你处理工作。” 付言恒也劝露青安心住下，自己简单收拾一下，打算去公司开会。 医院的院长一早就听说大股东不舒服了，还不到上班时间就赶了过来，带着七八个科室的主任医生来查房。 露青一看这阵势，心里拔凉，还以为自己得了了不起的病，不由得惶恐，后来听说自己就是甲流，才知道院长这是巴结自己。 院长看着露青也没什么大问题，又开始介绍医院的各项管理是如何严密，各项指标如何领先，各项仪器设备是如何先进，露青的头本来已经不疼了，听他说了五分钟，又开始感到眩晕。 好不容易从院长密不透风的话当中抽了个缝隙，露青表达了对院长领导管理能力的认可，暗示了并没有换院长的打算，院长这才放心，然后如临大敌地安排了至少要有四个护士来护理露青，两个主任作为露青的主治大夫。 露青不想那么麻烦，还是请了张恒远做她的主治大夫。 这时院长又把奉承对象转向了付言恒，握住付言恒的手就是一顿商业吹捧，并且以人格保证，会照顾好林露青的身体。 付言恒场面话还是应付得来，看得出露青烦得慌，几句话就把院长请走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露青拿起手机查看工作邮件，发现有了个新的客户。 第77章 天空 新世纪国际医疗中心的病房里，露青正在和团队开会。 一个护士想提醒不能这么多人探视，旁边的护士忙把她拉住，“她可是咱们医院大股东之一，想来多少人都行，咱可别管闲事！还是帮着端茶倒水去吧！” 露青很不好意思请大家来病房开会，这也实非她的本意。 只是代欣欣知道露青病倒了，要来医院看她，几个同事也一定要来，露青知道了，干脆在病房开个会得了。 直接联系露青的客户是一个大公司，说出去大家人人都知道那种，创始人在全世界都有天量粉丝。 “开始我还以为是假冒的。查证以后才发现是他本人给我发的。” 大家都不明白天空公司要做什么，毕竟这家公司一直做的是互联网，没听过要进军新能源产业，尤其还是要与一个成立不到半年的公司合作。 “邮件里，怀斯克先生是说想让我们出一个方案，他想搞一个未来概念的小镇，全部都是最新的科技，但不是那种科幻的，而是能落地的。想让我们负责新能源这一块的方案和实施。让我们提供一个简略方案和报价。” 大家听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露青按捺住自己心里的兴奋，保持表面冷静，“大家好好去做，但也要放平心态。这么大的公司绝不可能只向我们一家公司询价，咱们只要做到自己的最好就可以了，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控的。我们把它当成一个学习和练习的机会即可。” 坐了一会儿，还是腰疼，只好站起来接着说，“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会同时进行中东和天空两个项目，大家会比较辛苦。有什么需求和困难就提出来，人手不够也可以再招，我们是细水长流，是马拉松不是百米飞人大战。” 大家纷纷领命回去加班加点。 露青心里纳闷儿，‘天空公司再怎么到处询价也不太可能直接找到青国青城，恐怕后面是有人引荐。’ 推拿科医师到时间进来给露青按摩，露青也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了，先保养身体。 “林总，您这个腰不是骨头的事儿，就是腰肌劳损。” 露青说，“我这辈子说实在的没做过重活，体力活做的都很少，怎么也会得腰肌劳损？” 大夫边按边解释，“腰肌劳损是老百姓的叫法，听上去很像是干活累的。其实学名叫腰背肌肉筋膜炎。我们现代人的工作，一般都是坐着，一坐几个小时都常见。我们医院收费处那几个小姑娘，个个都有腰肌劳损。这叫姿势性劳损。” 大夫换了一边，继续说，“您一看就是上学的人，读书的时候也老坐着，上了班也是老坐着，晚上回家再看会儿电脑手机，不也是坐着吗？包括您睡的床，床垫过硬过软都不行。” 露青把大夫给的建议一一记下，嘱咐代欣欣给公司的同事也科普下，并且把大家的办公桌椅都换成可升降的，坐一会儿可以起来站一会儿，再把空闲的一间大会议室改成健身室，需要什么器械让行政部去采购，不过要注意不要太危险的。 大夫在一边听着，忍不住说，“林总，像您这么爱护员工的老板不多见啊！还给他们想这么周到，按理说他们拿着工资，牺牲点健康也是自愿的。” 露青不同意这种观点，“如果把老板和员工之间看成天然对立面的关系，没有人文关怀，拼命压榨，那这家公司就是血汗工厂，再赚钱也无所谓，我也不会佩服这样的人。咱们都愿意在氛围好的单位上班对吧？” 露青让代欣欣回去办事，顺便查一查天空公司创始人和付氏林氏，还有新国的谢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护士来给露青检查体重、血压、心率等一系列指标，露青看着体重秤，开心不已，这一病瘦了三斤。 她的妇产科医生可以不用再碎碎念她体重上涨的过快了。 趁着在医院，又去做了胎儿检查。 大夫说孩子很健康，并没有受到妈妈感冒的影响，让露青放宽心，还给露青打印了一张胎儿的透视图。 临行提醒露青，要尽量保持心情平静，孩子能够感受到母体的所有变化，心情激动对孩子没有好处。 露青拿着照片回去，心里有点责怪自己，当了妈妈的人了，凡事还那么冲动，不能保持心情平静，默默地提醒自己要继续修行。‘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是够不着了，普通人至少要做到净口修身啊。 回病房的路上，露青看到很多孕产期的妈妈，可是大家脸上基本都是那种极大的疲惫，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怀着孩子的神圣感和幸福感。 陪着露青的护士说，“这些孕妇基本都是自己来产检的，偶尔有个丈夫陪着来，也是极度不耐烦，嫌等待时间长，嫌各种检查麻烦。” “难道怀着的不是他们的孩子吗？又不是妈妈一个人的宝宝！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来！” 护士无奈地笑了笑，“在医院里，什么都能看得到。十个丈夫里，能有一两个耐心地陪同的就不错了。生了孩子更明显。有的产妇还在产房里生产，丈夫就在外面打游戏。” 露青感到难以置信。 护士给她讲了前一星期发生的真事儿。产妇生完孩子特别累特别饿，护士出来交代孩子爸爸去给产妇准备点吃的，结果买回来一堆辣条薯片。 “我们都没敢和产妇说，怕她生气，还是我们自己请餐厅大姐抓紧送来粥和鸡蛋。” 露青听了也是摇头，“谁嫁了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这辈子可就惨了。除非能跳出火坑。” 护士骇笑，“我们可不敢说，人家刚生了孩子，我们还能劝人家离婚啊。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说啊。只能说好话安慰安慰产妇。” 露青听了都觉得难过。 护士继续说，“女性真的很累，怀着孩子要上班，不舒服也得忍着，生了孩子上班也是种种不便，还要回去喂奶什么的，在职场的竞争力直线下降。难怪生育意愿越来越低！不解决这个问题，女人都不会想生的。” 露青听着护士谈吐不俗，边往回走边打听护士的个人情况。 第78章 扶持 护士叫徐彤，今年二十五岁，护理学专科毕业，家就是本地的。 露青看她一脸面善，随和的个性让人乐意亲近。作为护士，甚至是服务业，这都是非常难得的优势，能让人产生信任感。 一边和她聊着天，不知不觉回到了病房。 露青躺在病床上，想着职场女性的不容易，心里感慨万千。 一时间灵感爆棚，打开笔记本就开始写方案，到付言恒下班来看她的时候，露青已经写好了一个完整的方案。 付言恒和黄冬一起来了，带了很多好吃的，清淡又营养。 露青只拿了一个猴头菇饼吃，说一天没动不怎么饿。 付言恒看着病房里满是鲜花礼物，也是奇怪，“你昨晚上才住院，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就知道了。” 露青也很无奈，“这都是人家的心意。今年我欠人家好多人情。” 付言恒刚想说点什么，看到代欣欣风尘仆仆地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知道你们得送饭，露青姐也吃不下，我就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代欣欣一本正经地说。 付言恒实在想不到听到这个答案，“啊，你不早说，因为你露青姐不吃，我都已经吃了好几口了。” 露青哈哈大笑，“你听她开玩笑呢！我让她过来有事。” 露青把方案给代欣欣看。 代欣欣看得很快，几分钟看完，“姐，这可是大好事。” “你给这个项目起个名吧！” “玫瑰联盟？是不是有人用了？我记得有个女商人俱乐部就叫什么玫瑰。” 付言恒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商议什么？” 露青和他说了今天在医院的发现，觉得职场女性尤其是职场妈妈很不容易，所以她打算发起一个慈善项目，专门就是对职场女性和职场妈妈的扶持。 “目前我的想法都还很简单，也可能不容易实现，所以我要请一些资深的做慈善工作的朋友一起研究，看看怎么才能长期健康的推广、发展下去。” 付言恒请她介绍一下。 “还不完善呢。就目前我想到的，第一，推广无痛分娩，加入我们这个项目的女性都可以享受这一块差额补助；这个医院本身也要做的，不需要我投入什么。第二，为产后复工的妈妈提供就业支持指导，使她能够比较快速的回到职场；第三，对于经济条件很差的妈妈，我们要帮扶，提供价格低廉的保育服务，让她能够出去上班；第四，要推广互帮互助，这样才能长期进行下去，这项目才能变成有源活水......” 露青话还没说完，付言恒就连连称赞，“老婆，你想得好！我做你第一个天使投资人！” 露青笑着说，“你说晚了，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张松年太太来看我，听我说起，马上就答应加入了，还要替我发动太太团，出钱出力。” 付言恒看了眼代欣欣，真心嫌她碍事，因为此时此刻，他特别想过去搂着露青，哪怕只能蜷缩在病床上。 “你这是在医院工作了一天啊，我都听说了，上午开会，下午写方案，行，你这住院工作效率挺高。” 露青看了看病房，“我就一流感，你看看这是什么待遇，主任医师陪着，护士长陪着，实在是惶恐不安。何德何能啊！” 付言恒道，“谁让你是大股东呢，虽然只是感冒，也不敢怠慢。再说，这几年的流感也和过去不一样了，很厉害。” 张恒远要交班了，过来看看。 露青问他可不可以出院，张恒远说，“你这样的病人哪个医生会喜欢，住了一天两天就想着出院，病得好利索！不行，再待一天，看看血象指数再说。我今天下班了，不批出院！” 正巧代欣欣也要带方案回家，露青知道张恒远还没买车，就请代欣欣顺道送他回去。 付言恒笑道，“你这同学弟弟真厉害，连你都敢怼。” “他说话虽然直，但人品医术都是好的，而且还没有结婚。” 付言恒沉下脸，“你什么意思？在医院你都打听了些什么啊？要不然，我明天班也不上了，在这看着你才能放心！” 露青也不生气，“你这个傻瓜！越来越傻！你不知道欣欣现在也没对象吗？” 付言恒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要做媒人啊，这事行，我赞成。你身边的未婚青年是越少越好！” 说着拿起一个橙子，给露青切开吃，“爸从英国回来了，那边的事很顺利。非要过来看你，我死活给拦住了。” “可千万别让爸来，医院不适合老年人家，又是流感季。” “爸哪听这一套啊，惦记着你，非来不可。后来我提醒他按老家习俗，看病人没有晚上的，这才作罢。” 露青听了生怕第二天付代时来医院，急着就要出院。 付言恒让她放宽心，明天有一场土拍，老爷子要亲自去，没工夫来。 “哪块地？海港新村还是中医院南边那块？我最近都没怎么关注土拍。” “海港新村。那地方不错，交通便利，又要通地铁，旁边小学中学都是不错的，特别适合开发做居民区。” “你们心里有底了吗？大概在多少？” “总价差不多也得在3-4亿以上，主要看竞争的多不多。” “嗯，总价不是问题，可单价有可能太贵，那地方土地面积可不大，建成商品房至少要均价一万五才行吧？那地方虽然不错，可总的来说就是个城乡结合部，有多少有钱人能去买，这也难说。这几年有钱人买高层的少了，都还是倾向于多层和别墅。明天要是竞争的过高，你得提醒爸啊！” “你少操心吧！爸比你我都谨慎。刚才还说了和你类似的话。我看你和老爷子搭档，给他当个副手准合作的好！” 露青看看表，快八点了，撵着付言恒回去。 付言恒打算让护士给他支一张陪夜用的小床，今晚留在这儿。 露青简直无语，“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你只管回去睡觉去。我明天没什么事应该就出院了。你想陪床？以后有你陪床的时候，等我生了宝宝，你想走我也不让你走。明天好好工作是正经，早上也不要过来，安心陪着爸去土拍。土拍风云变幻，一定要留意！” 第79章 炒面 第二天上午，露青还没来得及申请出院，林父林母就到医院来了。 露青又惊又喜，“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就是小感冒，很快就出院了！” 林母过来摸着露青的手，嗔怪着说，“你可真行，不舒服从来都是不说，我和你爸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要不是今天去付家给你送好吃的，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林父年轻时自学过中医，自诩“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拿起露青的手就要给把脉。 “你们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我都说了家里什么都有，燕窝花胶，虫草海参，野生蜂蜜，你们上次送的根本没吃完！” 林母道，“你要是按时吃，早就该吃完了！还不是你吃的不及时！流感也是抵抗力差的表现。” 说罢，打开一个密封盒子，让露青闻闻。 “哎呀，这个味道好熟悉啊！小时候常吃的！” 林父把完了脉，“你是不是乏力，怕冷？” 露青说是。 “你脉象很沉，一般来说感冒脉象很浮，但你的有点沉。你伸舌头来，我看看你舌苔。” 露青乖乖伸出舌头。 “舌头很红，有点湿热，发病前有没有吃羊肉之类的？” “爸，您真神了！我那天中午和朋友吃饭，点的主菜就是慢煮羊肉。特别嫩，我吃了不少。” “羊肉上火啊！你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这个都不懂。以后你还是少出去吃！想吃什么让家里做，外边的馆子难保干净。” 露青不服气，“我去的那都是很好的酒店。” “那也尽量少去！有一些创新菜你又不知道你适合不适合吃！以后你吃什么我给你出食谱！听到了没？” 露青嘟嘟囔囔，“想不到爸你还是个美食家兼营养师。” 林父笑道，“你别说这没用的。要是再在外面乱吃东西，我就亲自去把你逮回来！” 露青还惦记着父母带来的好吃的，“爸，你别打岔，妈，那到底是什么呀，好香，我印象里小学的时候吃过。” 林母微笑着解释，“一沾吃的你记忆力就厉害了，平时没见你这么机灵！这是老家你姑奶奶做的。就是你爸爸的姑姑。这个东西叫炒面！把面粉一点点不加油纯靠热度炒熟炒香，吃的时候，拿热水一冲就行，可以加糖也可以不加糖，我觉得有点像芝麻糊。做这个可费事了，现在的年轻人也都不会做了！前几天我和你爸回老家，你姑奶奶听说你怀孕了，特地给你做的，说是吃了滋补元气，孕妇吃了最好。” 露青回忆起小时候，放学回来最爱的就是这一口，放上点蜂蜜或白糖，特别香甜。 “是，你小时候特别爱吃，别的点心都不怎么碰，芝麻糊也不喝。” 露青闻着这扑鼻的香味儿，有点惭愧，“自我结婚后，其实自从我留学以后，就没有陪你们回过老家，难得姑奶奶还惦记着我。” 林父说，“他们都理解你忙，以后等生了孩子咱们一起去看看也就是了！我们每次去也都以你的名义送东西给他们的。你姑奶奶家几个哥哥也都在林氏上班，不过职位很低，你可能没什么印象。” 露青想起来天空公司的事，忙问林父，“咱们家认识天空公司的老板比尔怀斯克吗？” 林父摇摇头，“从无往来。” 露青就说了天空公司来信邀约合作的事。 林父说，“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天天奇思怪想。听说最近又突发奇想回大学教书去了，要正经八百的当老师，那么大的公司他也真放得下心。” 露青又问是那所大学，林父说，“横竖就是美国的大学，我哪里记得。那些大学名字都难记得很。” 露青心里隐隐的有点方向。 张恒远过来查房，看到林父林母，热情的问候打招呼。 “伯父伯母，二老不必担心。露青姐就是甲流，这个阶段的甲流的人非常多，她这已经见好了，昨天一整天也没发烧。倒是您二位可以打个防流感的疫苗！” 露青举双手赞成。 林父林母看推无可推，也就跟着张恒远去打针了。 露青趁这个空抓紧上网查了查怀斯克去了哪家大学教书，又发了个信息问辛迪，她哥哥去了哪家大学讲学。 得到答案后，露青反而纳闷起来，‘一个亿万富翁，一个大学教授，他们二人怎么会有交集？是不是我想多了？’ 林父林母打完疫苗想接露青回家住几天，露青却惦记着天空公司的事，还是选择回家去养病。 林父临走的时候，看看四下无人，对露青说，“付家那个老二，最近很不安分。到处宣传新国谢家是他什么亲戚，还拿着言恒和谢氏夫妇的合照说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你得留意点。” 林母也问，“你婆婆，我是说家里这个，最近对你怎么样？” 露青想了想，“最近风平浪静的，基本就见不着她。不过对我也就那么回事，我生病她是从来不会来看我的。保持表面客气我就很知足了，毕竟也不是言恒亲妈。” “那言恒和他亲妈相认这事她知道吗？” “我原来以为她不知道，现在看，她一定已经知道了。付元吉知道了她能不知道吗？” 林父说，“知道了也不吵也不闹才不对劲。我想是背后有什么动作。女儿，你在这么复杂的家庭里可要处处当心！” 露青叹气，“好在我公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从来不会偏听偏信的。” “这就很难得了，一般来说，有了后妈就不愁后爹。行，你也别担心，有什么事还有爸爸妈妈呢！你忙完手头上的事，最好还是回家住一段，你妈天天想你。” 林母笑道，“对，就我想女儿，你不想！也不知道是谁大清早就催着我给女儿送好吃的。” 夫妇俩又和女儿交代了很多，这才上车回家。 露青在病房却陷入了沉思，付元吉为什么要攀扯谢家呢？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明思存的性格不像是那么能沉得住气，知道付言恒背后认了亲妈不可能一言不发啊？ 第80章 拍卖 海港区土拍现场。付代时付言恒和工作人员提前到了交易中心，其他的房产也都三三两两的到了。 付言恒环顾四周，除了本地几家知名房企还有全国范围内开发的企业。大家虽是对手，也都是老熟人，有时候还有合作关系，所以大家也都礼貌热情地打招呼。几家不太熟的，也都过来和付代时问好。 时间到了，开始土拍。前几个地块都不是付氏的目标，付言恒也没有报价。 三块地分别被几家本地公司拍得，付言恒心算了下，楼面价只在6000-8000左右，地方虽然一般，总算还有得赚。 终于到了海港新村这个地块。 起拍价1.2个亿。 这块地是今天大家的焦点，地理位置离市中心不远，学校交通等基础设施便利，尚在规划中的地铁据说也要经过这里。而且相对面积小，总价不高，对于很多现金流不大的房企来说，都把这块地当做了今年的重要目标。 陆续有人举牌。地价上升到了1.8个亿。付言恒直接加到2个亿。 大家又纷纷加价几轮，数字上升到了2.5亿，拍卖师看大家这么踊跃，兴奋地脸都红了。 当地价接近三亿的时候，举牌的企业少了一些。付言恒想一举拿下，直接报了个3.2亿。 旁边房产的一些精算师计算器按得噼里啪啦响，价格再涨的话，楼面价就要超1.5万了，那么至少要卖到2.5-3万房产才有得赚。 所以举手的相当了了。就在大家认为这块地非付氏集团莫属的时候，坐在会场后面的一家企业代表报出了3.3亿。 付言恒微微皱眉，加到了3.4亿。 后面的企业毫不犹豫跟到了3.5亿。 付言恒看了眼父亲，父亲叹口气，“算了吧！” 付言恒点点头，没有再跟。 拍卖师再三询问没有更高的报价之后，落锤并宣布编号地块以3.5亿成交，最终的竞拍者是大吉房产。 会场内大家都在纷纷交头接耳，问这个大吉是不是付元吉的公司？这不是儿子和老子打擂台吗？付家这是唱的哪一出？付元吉刚刚出来单干，就能有这么大的资金量也是不容小觑啊！ 拍卖还没有结束。最后一个地块是滨阳路一个26亩加隔着一条路的13亩的打包地块。这个位置那就是太好了，属于市中心了，离着cbd也就五分钟车程，价格一定高昂，今天来的很多企业根本没打算染指。 开始竞拍，底价就要20亿。果然，举牌的都是知名房企。 大家默默地加价，会场里只有拍卖师略微激动的声音和大家的窃窃私语。 付氏没有动。付代时和付言恒一直默默地看着这场竞拍，似乎刚才海港新村的竞拍失利让他们深受打击。 价格以500万一次往上升，最终，价格来到了28.5亿。 当拍卖师第三次问还有没有加价的时候，付言恒举起了牌子，来到了30亿。 举座哗然，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付氏对这块地感兴趣。 剩余几家看付代时是有备而来，也不愿意为了一块地背水一战，强龙不压地头蛇，也都纷纷偃旗息鼓。 最终付氏集团以30亿的价格拍下了这块地。 消息立马传遍了地产圈。 露青在病房里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满意地笑了。 半小时后，付代时和付言恒出现在病房里。 付代时手捧一束鲜花，递给露青，“儿媳妇，你辛苦了！” 露青不明所以，“爸，您出差刚回来，又参加拍卖，是您辛苦啊。” 付代时说，“幸亏我及时看到你的材料！不然今天就错失这块地王了！” 说来也是巧合，前一段几所大学的教授来海城参加研讨会的时候，露青带着他们到处参观，又到海边吃海鲜。路过海港新村地段的时候，有位教授说起十几年前就来考察过，那时候是为一个燃油项目。 教授感叹十几年前这里只是一个小渔村，现在的变化太大了。有人顺嘴问了一句，后来那燃油项目怎么样了，教授失望地说，你们这块宝地啊，底下全是花岗岩，挖几米就是，燃油管道铺设成本太高了。这样的地块将来也别指望通地铁，盾构机损耗率不是闹着玩的。 露青听了当时也就是听了，没想到最近说起要土拍这块地。她人在医院没办法核实，就抓紧把这事告诉了付代时。付代时利用自己的人脉查证，果然通地铁一事是有人故意放风，纯属子虚乌有。 付代时马上就调整了土拍策略，还是用重金买下了高端住宅区块，坚持付氏做高端房产的理念。 露青想到这儿，对着付代时一笑，“爸，付氏做高端是一以贯之的，不过恐怕海港新村那块地早晚也要回到咱们手里。只不过那时候，二弟就要损失了。” “这不怪咱们！元吉太蠢了！也太险恶！商战是那么好玩的？想着放出风声提高地价，又找了不少人帮着做局，实际上玩的还是那一套老把戏。他提前收购了那边不少地，就想着发一笔财，拍的时候知道我们的底价在3.5-4亿，他就一路追着我们报，逼我们用高价成交。最终害人者终害己，自己用了3.5亿拍下了！” 付言恒一直没说话，他心地善良，虽说付元吉是自找的，毕竟还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喊到3.4就不喊了，以他的性格我就是喊到3.6，他也敢跟。” 露青知道二人还是心里不得劲，于是劝道，“那块地虽说不值3.5，但2亿多总值的。如果后期策划得当，未必就不能赚钱。只是，二弟自己刚刚出去成立公司，这现金流压力就大了，如果资金是借的，恐怕光利息也不少了。” 付代时沉吟了一会儿，“我也很纳闷，按说银行之间如果有上亿的贷款过去，我也能收到风声。” 露青看了眼付言恒，稍微一犹豫，还是实话实说了。“爸，你有没有查查妈最近的户头？她的资产有没有抵押？” 第81章 明牌 付代时亲自接了露青出院，而明思存照旧不在家。 佣人说太太最近每天都会出门，要么去付元吉那里看孙女儿，要么就是去打牌。 付代时打电话查了查明思存的股权情况，不由得震怒，付氏百分之三的股权被以三亿的价格质押给了外埠一家银行。 这还用问吗？付元吉的钱从哪里来的一目了然。 要不是露青提醒，付代时还蒙在鼓里。 按理说，这股权给了明思存，她就有支配权。可牵扯股份，事非小可！如果这件事情被外界爆出来，会不会质疑付氏资金出了问题？亦或是怀疑付氏内部起了内讧？ 到了晚餐前，明思存才回到付宅。 王妈告诉她大少奶奶已经出院，现在东楼上养病，她鼻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回到卧室，看到付代时在等她。 “今天又是去哪里打牌？一天不见人！” 明思存一边往下摘首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还不是那几家。你们一个个都不在家，现在慕馨也不在，你让我呆在家里干什么？” 付代时看着这和他一起过了三十多年的妻子，尽量做到心平气和，“我看到你把手上付氏的股权抵押了3%。” 明思存知道早晚也瞒不住，直接承认了，“是的，我借给老二用了。他做生意需要资金。” 付代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理直气壮的理由。 “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下？” “你也说那是我的股权，我想怎么样还需要请示你吗？” “你这么做，让别人知道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放心！我是在外边的银行做的。” 付代时看妻子完全不为所动，“外边的银行也有可能传出去！到时候客户们会怀疑付氏资金出了问题！” 明思存干脆扭过头盯着付代时，“到时候我就出来澄清好了！我拿着自己的股票抵押几个钱给我的儿子做生意！有什么问题？你要是管他，我还用得着这么做吗？不都是被你们逼的！” “你什么意思？当时老二两口子给露青小鱼下毒、贪污公款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没送他们吃牢饭就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说是我们逼的？” “老二都知道错了！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你这亲爹倒不会！” “这....你这是蛮不讲理！” 明思存突然笑了，“你现在当然看我蛮不讲理了，我老了，不是刚结婚的时候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你父亲逼着你娶我，你从头到尾就没乐意过！他老人家去世后，你偷偷地找老大的亲妈，被我发现了骗我说是不找了，结果还是找着了！” 付代时没想到明思存这事也知道了，“老伴儿，这事确实是巧合！我没和你说是怕你多想，真的没什么的！” 明思存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也不想听。我在你家生儿育女几十年，换来个外人。你连着儿子儿媳妇一起来骗我！好啊！我也看透了，你们也没拿我和我的孩子当人啊！” 她接着说，“既然如此，我的儿子有难，也只能我来帮了！我都这把年纪了，钱带到棺材里去吗？孩子有用就拿去用！我不能让元吉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说到伤心处，不由得哽咽。 付代时今晚本来想兴师问罪，没想到明思存谈起董若卿的事，一下子没火了。结婚前就有了付言恒，他一直觉得愧对妻子。 看老伴儿伤心落泪，付代时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老伴儿，我都这个年纪了，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吗？这几十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是真的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让你烦心。” 明思存把头扭过去不听。 付代时耐心地说，“元吉出去，这是正确的做法，你心里难道不明白吗？惯子如杀子，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不疼？只是不能再任由其发展下去。你今天给了三个亿，他转头就拿来对付我！你可知道？” 明思存确实不知。 “那块海港新村的地，他知道我有点兴趣，我喜欢那种靠海的环境。他居然联合别人做局，故意找人放出风声说那里要通地铁，想着拉高地价。他又偷偷地收购当地的房产，想着赚笔狠得。可是他忘了，他这是坑了他自己的亲爹。” “那你买了吗？” “要不是有人指点，这个当我也就上了。现在捧着这个烫手山芋的反而是你儿子！” “什么？他买了？” 付代时冷笑，“是，没那个金刚钻还非要揽这个瓷器活。和我比着报价，结果玩砸了！” 明思存这才急了，“你既然早知道，怎么不拍卖之前说出来呢？” “商场无父子。他既然有害我的心，就得承担后果。” 明思存一时五味杂陈，只觉得又急又怒！“好好好！行，就算我们拿钱买教训吧！哪有爹和儿子玩心眼的！” 付代时对明思存说，“元吉永远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让他出去也只是小惩大诫。这次他既然不死心，那就只能自吞苦果了。老伴儿，你那3%的股票能不能保住，也很难讲了。” 这一晚，明思存没有睡着。 城市另一端，付元吉和甘梦也在犯愁。 “好不容易劝妈给咱们提供资金，本意是走个过场，怎么那块地还真到咱们手里了！” 付元吉给自己到了一大杯威士忌，一口气喝了一半，“这事太蹊跷了！付氏举牌我是知道的，到了最后一轮喜欢一举拿下。如果不感兴趣，从一开始就不会投。眼瞅着他都举到3.4亿了，怎么可能是不感兴趣？他们的底线是3.5亿-4亿，这是内部传出来的，绝不会有错。” 甘梦问，“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这边有内鬼？” “不会，这都是跟着我多年的。而且真正核心的东西他们也不知道。” 甘梦叹了口气，“这能这就是命！老天爷就让咱们开发那块地！不过，你妈那边的钱一时半会可就还不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她还能杀了我吗？咱们拿不出钱，她还不会去找老爷子想办法吗？！少操些心吧！” 第82章 抵押 东楼上，露青舒舒服服地靠着床头看书。 在她住院期间，付言恒也没闲着，把床垫床头都安排人换成了对腰椎非常友好的款式。 放上一首莫里哀乐队的《爱琴海的珍珠》，开了一点窗，微风吹动着窗帘，鲜花不断地释放出香味儿，气候正是不冷不热，怪道叫做人间四月天。 拿了一本亦舒的小说看起来，正看到黄玫瑰十几岁迷倒一众男孩子，心里忍不住去想现实中哪个女孩子能美到让所有男人都喜欢。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包括明星在内。苏菲玛索吗？有的人会嫌寡淡；伊丽莎白泰勒吗？又有人说过于艳丽；那费雯丽呢？说她美得太狂野；奥黛丽赫本总没错了吧？也有人说她嘴巴太大；人见人爱的安妮海瑟薇，又说她美的没有灵魂。 这并不影响她们都是绝世美女。 大家的审美不同，而且找男女朋友也不仅仅是看外表，所以至今露青还没有见过有哪个男生或女生是真正的万人迷。 正在这胡思乱想，神游太虚，付言恒回来了，手里拿着给露青买的点心。 “青团哪？你放那吧，我明儿再吃，晚上容易不消化，多谢你想着。手续都办妥了？” “嗯，可折腾了一下午。还有点尾子，明天地产部去办理就行了。” “新村那块地，你没打听打听付元吉是付了款项还是打算违约不要保证金了？” 付言恒说，付元吉比他还早的交了费用。 露青沉吟道，“那他是把他妈妈豁出去了。” “怎么说？” “抵押的期限我查到了，是三个月为期。什么房产项目三个月能收回成本？开玩笑。摆明了就是想用这钱过过手。现在真的拍到了，他又不肯承担违约金和扣除信用分，那三个月之后他没钱还，银行是不是就可以收回抵押物了？” 付言恒点头称是。“那也不能眼睁睁让妈损失这些股份啊，流落在外更不好。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露青往后一躺，“这事啊，你们自己去想吧，我不掺和，好在那家银行你也非常熟悉。” “哪家银行？外埠银行我没怎么打过交道啊？莫非是.....” “你想的没错，爸之所以不着急就是这个原因。狮城银行的大股东之一就是谢思域。以他的为人和对你的看重，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三个月之后不拘哪里拿出几亿，把股份赎回来也就是了。到时候你又多了股份，或者爸愿意出手也无所谓——恐怕他也不会让股份外流。不过，恐怕这股份还是你的。” 付言恒又是点头称是，“夫人啊，以后你去上班吧，我在家待着得了，我怎么感觉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傻瓜呢！什么事你都想在我前头。” 露青摇摇头，认真地说，“你是一身正气的大智慧，是阳谋，做事做在明处。我有时候想的事情到底还是偏了一些，真的要向你学习才行。做大事还是要像你这样光明正大才好！” 付言恒被她几句话又说的开心起来，拉着她絮絮叨叨说着新地块的方案。 露青摆摆手，打个呵欠，“不行不行，我现在一听公事就头疼，必须睡觉方能缓解。你把窗户替我关上，音乐关掉，自己加班去吧，我和宝宝得睡了。” 付言恒听话地去关窗关音乐，然后自去洗澡更衣，回来搂着露青美美地黑甜一觉。 第二天，露青想去上班，被付言恒严厉禁止，自己也觉得还是有点头重脚轻，所以只好在家办公。全程靠着视频，远程参与‘天空’项目的讨论。 具体的技术露青虽然不甚了解，但关键节点还是可以牢牢把握的。 眼看着方案越来越完善，也越来越接近提交方案的时间了，大家也都越来越兴奋。下个月，技术部需要去中东出差，在这之前‘天空’这边就能出结果。 露青上午盯着方案，下午又找了资深的慈善筹划人腾云。把扶持职场女性的初步构想和简单方案发给她，请她设计一个具体架构。腾云手头上活不少，但这个方向的慈善项目很少，她本人也很感兴趣，于是答应三天之后就回复。 做完这些事，露青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来到厨房。 范师傅一看大少奶奶来了，以为是想吃什么，连忙起身来问。 露青笑着说，“一会儿我娘家父母派人送来一些食材，都是新鲜的，请你们去门口接一下。因为想着是二老一片心意，所以想请范师傅斟酌着今晚或明天能用上，我也好拍照给他们看看。真是见笑了！” 范师傅一听这事容易，马上安排徒弟们现在就去门口等着，时间还不到四点，完全来得及。 话音未落，门房就打电话给厨房，说是有人送食材来了。 小徒弟们开着类似摆渡车的那种小小电动车，很快就把食品箱子运了回来。 打开一个保鲜箱，是新西兰海鳌虾和加拿大牡丹虾，另一个箱子里是鲈鱼带鱼鳕鱼什么的，第三个箱子是螃蟹，最上面明显处贴着一张警示贴，螃蟹性寒，孕妇不可多吃。 范师傅说，“这可都是好东西！一看就新鲜！我今晚就做几道您爱吃的。” 露青生完病其实胃口一般，还是捧场笑道，“那我今晚有口福了！我打电话让付总也早点回来。” 范师傅整治海鲜有一手，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单等时间到了下锅炒制。 付代时和付言恒在公司里对股份的事通了气。付代时想了想，“你看着吧，这股份我是买不来的，要买也是你。” 付言恒愣了愣，没有说话。 正好这是露青打电话让付言恒早点回家吃海鲜，付代时透过电话也听得到，“难得露青有兴致，我今晚也回去吃！还有，你们的妈妈那儿，你们就装不知道吧！希望她早点想通。” 付言恒连连答应。 爷俩到了家，厨房开始上菜。 餐桌上乃是盐水大虾，炙烤鳕鱼，避风塘螃蟹，红烧鲈鱼，黑鱼浓汤，另外还有各色时蔬。 付君林天天在学校忙那个辩论赛，一般不在家吃晚餐，明思存倒是在家。 眼瞅到了饭点，露青亲自去请婆婆下楼吃饭。 第83章 善恶 明思存独自坐在卧室里，天色渐晚，她也没有开灯，瘦弱的身影有那么一刻让露青想到了母亲。 “妈，吃饭了！饭已经做好了，都是您爱吃的，范师傅还特地给您做了黄鱼羹。” “你爸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和言恒一起回来的。君林打电话说学校里有活动，一起聚餐，不回来吃。” 明思存不想吃，让其他人吃饭就行，不用管她。 露青这个时候最讨厌自己，明知道这婆婆心眼偏，还是想着尽力转圜。 她走过去，打开灯，“妈，还是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您已经这么瘦了，也不需要节食。多少吃点，营养才能保证啊。” 明思存只是摇头。 露青知道是为了那块地的事，她有心说出来迟早要帮她解决，又怕她传话给付元吉，忍住了还是没说。 付言恒看露青一个人下楼来，知道明思存还过不去，于是让厨房专门把菜拣出一些，弄个食盘，自己端了送上去。 付代时倒像是没往心里去，招呼大家赶紧吃饭，海鲜放凉了不好吃。 露青是最爱吃海鲜，病后也不敢多吃，挑着几样儿稍微吃几口，看到付君林位子空着，记起明日是辩论赛的开赛日，“爸，明天君林大学组织的辩论赛就要开始了，请了很多人去观礼，您有时间去吗？” “明天？我倒是没有什么推不了的事。” “那您和妈一起去？一起去看看君林，妈心情能更好一点。” 付代时点点头。 当天晚上付代时不知怎么和老伴儿商议的，反正第二天老两口一起准时去了学校。 付君林正在忙着开幕的事宜，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来了，惊喜异常。 “爸，妈，欢迎你们！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一次组织举办这么大的活动。真怕出什么差错！” 明思存看着一身西装精神饱满的小儿子，终于露出了笑容，“别紧张，只管放手去做！这都是积累经验！爸妈为你骄傲！” 付代时打量着会场布置和请来的名人教授们，“这一块有人赞助吗？你们学校还挺有钱。” 付君林嘻嘻笑着说保密。 一会儿揭幕典礼开始，主持人请嘉宾上来剪彩发言。 剪彩嘉宾有学校的校长，名誉校长，着名的教授，还有就是‘青国青城’公司的技术部总监刘晓非。 明思存听着‘青国青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忍不住问付代时。 付代时小声说，这是露青在外面自己成立的新能源公司，规模还不大。他也是刚刚才得知，露青听说君林组织的项目需要赞助，直接掏了一百万给他。 明思存听了暗暗沉思，又看着台上自信满满如同闪耀着光芒的儿子，也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努力培养老三？ 老二也太不争气，明思存去问股票抵押的事，付元吉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来个一推六二五，连甘梦也躲着不见，抱着孩子去了娘家。 明思存其实不太在意那些股份，反正早晚也是给孩子的，只是他的做法太让人心寒！ 之前花言巧语哄着明思存把股票抵押，满口打着保票一个月就可以赎回，现在出了事情一点担当都没有。 想想真是个心狠的孩子，连亲妈都坑。 开幕仪式充满了大学生独有的朝气蓬勃，艺术性和观赏性兼备，付代时心里非常欣慰，默默握住了老伴儿的手，感谢她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儿子。毕竟是多年夫妻，明思存也明白了付代时的心意，曾经偏离的心思终于开始返程，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求老伴儿帮忙赎回股份。 开幕式结束，就是首轮辩论赛，付元吉的大学作为东道主，首轮就要出战，此次对阵大马的一所中文大学。 辩论题目也很有趣，‘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大马方的一辩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周口店的猿人就已经懂得用火来把同类的头骨烤着吃，这种生猛烧烤是何等凶残啊？！而《人类的起源》一书也告诉我们，当一个土人的小孩不小心把一筐海胆掉进海里时，土人竟把他活活地摔死在石崖上。面对着原始人这种凶残的天性，难道还不能说明人性本恶吗？” “第二，正是由于人性本恶的存在，所以在人类社会沧海桑田的演进过程中，教化才显得尤其重要，而且也相当艰巨。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方从来不否认通过后天的教化和修养，人是可以对他的人性加以改变，甚至形成伟大的人格的。但是正因为有本恶的人性的存在，所以我们要知道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 明思存听得住了神。 双方唇枪舌剑，都是文采飞扬，舌战群儒。明思存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个辩论赛上。 回到家里，看到露青正在花园里浇花。 春日的天气正好，露青穿着一件粉蓝色连衣裙，手里水壶的水洒下去，在阳光照射下，花朵上的水珠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露青脸上平静柔和，仿佛一幅圣母图。 露青看到婆婆回来，连忙迎上来，接过手提包，安排佣人上茶。“妈一路上累了吧？参加这种场合就是很辛苦，您快坐下休息休息。” 一会儿佣人泡好茶，露青又亲自捧上来。 明思存感到非常无力，就像大病了一场，“露青，你说，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露青一听就知道是辩论赛的题目，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这个还是得分人。有的人性本善，有的人性本恶，或者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善与恶共存。这个可能是基因决定的。但是后天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甚至于社会环境，能不能改变，能改变多少，这个我说不好。” 明思存点点头，不再言语，接过茶喝了起来。看着露青开始穿宽松的衣服了，又难免回想起自己怀付元吉时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 露青看婆婆灰心丧气，真的想马上就劝慰她放宽心，股票的事大家一定会帮着解决，又怕自己说多了反而坏事，只好默默给婆婆倒茶。 第84章 捧场 春天是万物复苏，各种野菜也多了起来。 中午老范给露青包了荠菜虾仁瘦肉的三鲜饺子，鲜美异常。 午饭后丁盈贞来了。 “我的大小姐啊，你这身体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又住院了？” 露青也怪不好意思，“甲流季，这也不能怪我。” 二人在二楼阳台上坐着晒太阳，黄冬给煮好清爽的花茶，又切了点水果，摆上点心，这才下去。 丁盈贞喝了一口花茶，“这才是神仙日子，坐在这晒太阳，看着园丁修剪花花草草，要是困了随时睡一觉！哎呀，我得抓紧挣钱退休！” 露青笑道，“你刚才说的这几件事，实现起来并不需要多少钱啊！晒太阳免费，睡觉也不要钱，看人家干活更不要钱！” 丁盈贞看着她，“你真是天上来的人，人间的疾苦哪里懂得？时间成本啊，我们这样的人必须赶在退休前多挣点钱，要不然晚景凄凉啊！” 露青表示明白。 丁盈贞晒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找露青的正事儿，“春节前你让我把一些闲置的门面物业梳理梳理，拿出来一部分，扶持那些家庭确有困难的人，免费使用几年，还记得吗？现在终于有点成绩了！” 露青一听是好消息，忙给丁盈贞倒茶，催她继续说。 “我梳理出来没有出租或自营的门面还有二十二套，比较集中，都在一些居民区，核心部位的几乎没有闲置的。从年后上班，我和代欣欣就着手做这一块。陆续接受了不下几百人的申请，最后按照一定的标准选出来三十几户。” “不是只有二十二套？怎么还三十几户？” “大小姐，有的生意很小，用不着那么大面积的，我们就给他们一分为二隔开。” “明白了，继续说。” “大概两个月之前就陆陆续续有开业的了。上一周，我和几个同事去实地走访调查，发现这些用户的生意做的都很有起色，对家庭的帮扶很大。下个周，有一批帮扶户集体开业，因为都在相邻的两条街上。我想着请你过去帮着剪个彩，也算是宣传宣传，做好事不留名这事现在是行不通了。当然了，前提是你身体可以支持。” 露青想了一会儿，“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我要去借着这事宣传，是不是显得沽名钓誉了？” 丁盈贞笑道，“你劝别人都可会劝了，什么大道理都明白。自己就这么拧巴！谁要是也想‘沽名钓誉’，也拿出来几十套门面房来做啊，好事人人都能做！” 露青还是有点犹豫，“你容我想想。我明天给你答复，我要不去，你和代欣欣去，也是给咱们公司扬名！” 丁盈贞休息好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要走。露青说，“慢着，贼不走空，我给你捎上点好吃的。”嘱咐黄冬把今早上林家送来的花胶燕窝给丁盈贞装上一些。 丁盈贞大喇喇地说，“那我就笑纳了！哈哈哈哈！” 临走，回过头来，“青啊，三个月之后是不是要用点现金？三个亿够吗？多的话我提前安排下。” 露青笑道，“什么也瞒不了你！你先准备着，有备无患。也许动不着咱们的钱，我老公那边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丁盈贞点点头，拿着大包小包开着车一溜烟赶回去处理别的工作。 露青晒得犯困，回床上去躺着，看看表一点半了，想着躺到两点整起来做事，结果昏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听到黄冬在和付言恒轻声讲话，说着露青今天吃了什么以及谁来过。露青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早上还是晚上。看看手机，是下午六点多了。 正好付言恒走进来，看到露青一脸懵的样子，“老婆，怎么了？看你懵懵的。” “老公，你知道我下午睡了多久吗？我本来想从一点半睡到两点，结果现在六点多了！我睡了四个多小时！我的天！” 付言恒过来坐在她身边，吻了下她的额头，“多睡好啊，多睡觉你身体恢复得快孩子也长得好！” “那我晚上肯定睡不着了！生物钟紊乱怎么办？” “没事，我给你讲故事，提前拿你练练手。” 露青把头伏在付言恒肩膀上，还是没精神。 这时黄瑛来请二位去吃晚餐。 “你想下去吃吗？如果不舒服，我就让他们给你送这儿来吃。不要勉强！” 露青说，睡了一下午，倒是想起来走走。 起身换上一身衣服，又重新洗漱了一下，这才和付言恒一起到餐厅吃饭。 付代时明思存已经到了，正在听付君林眉飞色舞地讲辩论赛的事。 “大嫂，今天你怎么没去啊？” 付言恒替露青回答，“这些日子你都不着家，你嫂子重感冒了，不方便去，要不然怎么肯错过。” 付君林顿时静了下来，“大嫂，对不起！我最近确实忙晕了，都没注意到你生病！” 露青忙说，“小感冒而已，不值得一说，你别听你大哥夸张。一切顺利吧？” 付君林眼见的开心，“很顺利，我们第一次辩论也赢了！下一次我们再出场，大哥大嫂你们一定要去啊！” 露青保证会去。 想起下午丁盈贞的话，露青对付代时明思存说，“爸妈，说起出席我还有事要麻烦二老！” 付代时让她只管说。 “去年年底，我看有几间商铺一直闲置着，就想着拿出来做帮扶活动。这几个月手下的人一直也在做这件事，已经开业的也都经营的不错。下个礼拜，还有十几家要同时开业，他们办了一个给老年人施粥的活动作为开业的活动，当然也不是只有粥，还会准备别的食物。虽然都是不大太的小店，但是我想着咱们家要是能去人捧捧场，一是对我们企业形象有加分，再一个也给这些店打打知名度。不知道爸妈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去？” 明思存听了一愣，“我也去吗？” 露青笑道，“是啊，妈，我想请您去。不过可能那天要辛苦一点，周边会有很多老年人老吃饭，没准您也得帮着盛粥呢！” 明思存一听乐了，“哎呀，这可是好事，我乐意去！” 付代时本来就愿意，一看明思存也愿意去，更高兴了，“好好好！咱们都去！这是好事！露青你说这是小事，你可听过勿因善小而不为？！付家就是要多做这样的事！” 付言恒付君林也都表示那天有时间一定早早地去帮着熬粥。 第85章 玉兰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张师傅一家早早就起床了，说实话，这位年近五十的男人一晚上没睡好，一晚上看了好几次天，生怕到了早上下雨。 今天可是十八家店铺同时开业，其中一家可是他的店！ 今天是施粥作开业典礼！ 他能睡得着吗？翻来覆去，直到凌晨迷糊了一觉，天还没亮又醒了。 妻子也坐了起来，披上衣服，“起来吧，睡不着就别硬躺着了！” 老张嘿嘿笑着，起来穿上衣服。往旁边卧室听了听，回头小声说，“孩子们还睡着呢！到底是小孩儿，哪知道这个店对咱们一家多么要紧。” 张嫂子也穿好了衣服，“那还不多亏咱们命里遇贵人，要不然咱能付得起房租吗？说起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去年你爬塔吊那时候，能想到还有现在的好日子？” 老张说，“不敢想！我一辈子老老实实务农，后来跟着村里的哥儿们弟兄出来扎钢筋，打混凝土，那真是风餐露宿，两个孩子上学，你又身子弱，那真是天天为了钱犯难啊！最难的时候，我中午干完了活，就是吃大饼就白水，蹭东头老三的咸菜吃。” 张嫂子给老张拧了个热毛巾擦脸，“所以说，我现在很知足。林家那位小姐，就是付家太太吧？人家心眼是真好。按理说，人家是天上的人，哪能瞧得起咱们平头百姓，开支钱给咱追回来了不也就完成任务了？人家又是送学费又是送电脑的，这次更是不得了，直接送了个店！” 老张说，“你不懂，不是把店送给咱们家，是不要房租钱先干着，还帮着咱出钱装修。那房子人家可没送给咱们！” 张嫂子笑道，“我就是再没文化我还不知道房子是人家的！我就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好好经营，别怕吃苦受罪，也许咱们家就能翻身了。” 两人说说笑笑，天也逐渐亮了，张师傅看了看天，万里无云，心里终于安定了。 张嫂子叫两个孩子起床，一起准备准备就该去店里了。 城市另一边的半山上，付家大宅的工作人员也都早早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和今日行程。 厨房里大家都在各司其职，中式西式早餐都要准备的，司机们都擦起了车，本就干净的车更是闪闪发亮，园丁们也开始了早上的工作，浇水的浇水，除草的除草。 露青今天高兴，醒的也早，站在阳台上喝着咖啡。 付言恒醒来不见她，就到阳台上去找。看到露青一身白色睡裙站在阳台的玉兰花丛中，配着蓝天朝阳，美的像幅莫奈的油画，从后边圈住她，“这么早？好香，给我喝一口！” “无咖啡因的，并不提神。” “没事，我就是觉得香。玉兰花也香，你也香。” 露青闻了闻空气中的花香，说，“莫拟轻舟去沅湘，春来殊爱雪枝香。玉兰花又称‘玉堂富贵’，花语是纯洁无暇、真情真意、忠贞不渝。” 付言恒喝了一口咖啡又递还给露青，“我也记得一句：蓝桥西路青青处，拾得璚儿似虎牙，也是写玉兰的是吧？刚才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刚嫁进来的时候，我看咱们家人口不算多，雇了那么多工人，就和爸爸说可以减几个岗位。” “爸怎么说的？肯定不同意吧？” “是，爸爸说，在我们看来只是一份工，在他们就是养家糊口的依靠。我们少买件奢侈品，就顶的上他们半年薪水了。省呢，不能在这方面省，要多用人，让大家有工作做。” “爸说得对，不过你想着节约也没错。”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赞成爸的想法，其实经济学上也学过这个理论，只不过爸说得更贴近生活。一个社会，财富比如果是橄榄型的，就会比较稳定，也就是要让中产阶级变多变稳定。赤贫和豪富要少少的。” 黄冬从院子里采了一些鲜花，打算回来插花瓶，从楼下就看到露青他们，拿着花向露青笑着挥手。 露青也冲她微笑挥手，对丈夫说，“你看，这样美好的早上，真是人生的财富。” 付言恒吻吻她的脸，“是的，等到我们老了，也许会忘记这个场景，但也许忘不掉这种感受。” “好了，今日份的文艺已经超标了。我们换衣服去吃早餐吧，你今天穿的轻便点，还得干活呢。” 付言恒乖乖听话，穿了一件隐约有点蓝色的白衬衫，一条牛仔裤，棕色休闲鞋，露青说，“以前我觉得你眉头的皱纹很可惜，显年纪，今天倒觉得很不错，要没那条皱纹，你可以假装大学生了。” “那你要穿什么？你今天可不能干活啊！我先把话撂这！做善事归做善事，你身体是第一位的。” “今天人多，用不着我。” 露青今天选了一件卡其色衬衣，深蓝紧身小脚裤，配上短靴，干练又精神。付言恒想着‘春捂秋冻’这句老话，又给露青拿了一件麂皮短外套。 露青出门就习惯性去挑包包，想着今天是去做事，只背了个设计师款牛皮小手机包，就和付言恒说说笑笑一路去到餐厅吃早饭。 “我提醒各位！”付代时说道，“今天的早餐要吃饱吃好，一会儿除了两位女士，咱们家的男士都得亲自上阵！我经常在电视上看人家施粥，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 付君林大包大揽，“有我呢，我一个人能顶百万兵！而且我还找了好几个同学过去！”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了早餐，付家的餐桌上好久没这么融洽了。 吃过饭二老上去换衣服，付言恒他们提前准备车辆。 付君林问露青，“大嫂，今天算是你们公司的活动吗？” 露青回答说，“算是吧，房子倒是我个人的，不过很多工作都是我公司员工做得，当然要算我们公司的活动。” “那，代经理会来吗？” “代经理？你说代欣欣啊？会去，她们都会去，除了技术部同事坚守岗位，能去的都去。我甚至还请了医院里张恒远大夫和护士！” “大嫂，你可真行！” “我觉得做善事就是要人多才好嘛，善意是会传递的。” 付代时夫妇下来了，大家一起出发。 露青只通知了公司的同事和几个最近见过的朋友，结果一到场地，自己也吃了一惊。 第86章 忙碌 海乾街是一条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街道，附近都是生活区，谈不到富人区，可也人流不小。 几年前，林氏集团和其他公司有点经济纠纷，最后通过诉诸法律才被判得了一些资产，这两条街上的十几家店铺就在其中。 平时这里都是要到十点钟以后才会比较忙碌，今天还不到九点，商户和朋友家人都已经开始忙碌。 露青陪着明思存走在前面，付代时和付言恒紧跟在后面，一路看着各个商店的陈设和商品。 一下车付君林早就遇到了同学朋友，一起去往施粥的场地。 待露青他们走到场地的时候，早有一群商户迎上来，嘴里感激个不停。 露青耐心地和他们交流，倾听他们做生意过程中的一些疑惑，也分享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陆陆续续地，代欣欣、丁盈贞、辛迪还有张恒远医生、徐彤护士也都带着朋友来捧场，更别提还有一些有心结交付家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真心也罢假意也罢，也有很多人来参加，小小的广场，满满的温暖。 张晨今天有拍摄活动需要盯着来不了，特地还安排了相熟的杂志报纸和多媒体记者来报道。 不知不觉，吉时已到，张师傅引着一群小伙子去放鞭炮，这边的五色米也下锅开始熬制，旁边的也有支起了摊位在拌制小菜、包水饺云吞，做竹升面，做鱼丸汤，还有的商家乘势推广起了自家的古方饮品。 露青走过去看，招牌上写着古方熟水，免费试饮，有紫苏熟水，竹叶熟水，其中一款麦门冬熟水上面标记着‘苏东坡’推荐！付言恒不禁莞尔，这人生意差不了，拿大文豪给做招牌。 旁边的摊子上摆着的冰饮，砂糖绿豆冰、椰子冰酒、金橘雪泡、木瓜冰汁，露青看着每一款都诱人，付言恒也忍不住试了那款椰子冰酒，简直清爽香甜，是以前没有尝试过的味道。 露青不敢用冰，要了一杯桂花红豆水，也是酸甜清新。 周边的居民，尤其是老年人，早就发现了今天的这条街热闹非常，拱形门，鲜花，气球，鞭炮，好不热闹，于是大家都携朋带友的来到广场上。 不一会儿，八宝粥的香味儿，各色小吃的香味儿飘满了这条街。大家就开始有秩序地给老年人发粥和各色菜肴。 消息传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有附近社区的老年人赶来就餐。付代时和明思存也陪着老年人喝粥吃小菜。 其实今天的人手足够，代欣欣她们都觉得没有帮上忙，于是帮着收拾餐具什么的。 付君林看代欣欣一次就收了很多餐盘，马上跑来帮忙。 “代经理，你一次性不要搬那么多，这种不锈钢餐具也挺重的！给我吧！” 代欣欣因为赞助辩论会的事认识付君林，“多谢你，付先生。”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付先生，叫我君林吧！” “那你能不能也不要叫我代经理？叫我欣欣！” 两人顿了顿，都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自已地笑了起来。 代欣欣问付君林辩论赛的进展，付君林一边收拾餐具一边给代欣欣讲发生的糗事，两人聊得投机，做起事情来也不累了。 付言恒和露青也在一边晒太阳，露青说，“你怎么不去干活？过来伺候病号，好混病号假吗？” 付言恒满口喊冤，“我刚才帮着熬了一大锅粥你没看到吗，熬得那叫一个好，老张说，我比得上专业厨师。” 露青笑着说，“就一锅粥吗？就成专业厨师了？这老张，我原来看他蛮老实的，原来这么会说好听的。” 付言恒骄傲地说，“我熬的那锅粥，我一直盯着的，都被人打光了。” “露青，这种活动以后能不能常做啊，我觉得好有意义，比那些香珊鬓影，觥筹交错的假慈善好多了！” 露青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胡说！让人听了去！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作法，只要真的做了好事，也就罢了！戏法人人会变，手法各有不同嘛！你这么求全责备，哪有完美的事啊。” 看到丁盈贞从远处走过来，付言恒知道她们是有正事要说，正好大家基本也都就餐完毕，于是走向广场帮助收拾。 丁盈贞走过来，“今中午吃的太饱了！一大碗粥！一小碗竹升面！还有两个馅饼！好撑！你吃什么了？” “我也吃竹升面了，还有桂花红豆水，还有凉拌蔬菜煎饼。哦，还有我老公煮的粥。” “今天还有蔬菜煎饼啊？我没看到，真想吃，不行，不能吃了，血糖要爆表了。因为我还喝绿豆糖水了。哈哈哈哈！” 露青看她嘻嘻哈哈好可爱，“你平时血糖高吗？抽时间体检去吧，我一会儿引荐一位大夫给你，下周，不，这个周你就体检去。” “不想去，万一查出来毛病怎么办？” “你这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还讳病忌医。说句到家的实话，真查出来某些病，能治就治，治不好那就是少受几十年的苦楚。我这话也就是和你说！不许外传！” 丁盈贞点头，“放心，我和你一样都是积极的悲观主义者。咱们想法一样！活就好好活，但也不怕死！” 露青好奇，“你是专门找我来分享人生感悟的？” 丁盈贞闭上眼，昂起头，晒太阳，也不看露青，“天空那边有动静了。” 露青这几天就在惦记这事，忙问什么情况。 丁盈贞把技术部收到的回函分享到露青手机上，上面写着‘贵司的方案已初步通过，非常感谢团队的专业和付出！下一步请在合适的时间，前往天空公司进行商务协商。’ “商务协商？这又是什么新词？是去谈价格吗？” 丁盈贞点头，“是，这是天空内部行文爱用的词，就是二轮去谈价格。” 露青心里感到一阵骄傲，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后面恐怕还是有很多公司进二轮，竞争只有更激烈，但是可以说我们已经取得小小成绩。我们就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去做，美国那边，看看谁去吧！我定下来告诉你，反正你是肯定要去的，手里的工作你提前安排好。” 丁盈贞一一记好。 张恒远和徐彤过来和露青告辞，“露青姐，我得回去了，今天是晚班，以后有这样的活动还请一定通知我们！” 露青和张恒远握手告别，顺便把丁盈贞介绍给他，“这是我公司财务总监丁盈贞小姐，我想请你帮她安排个健康体检，我们可能下个月初要出国一趟，然后你帮我约一下妇产科常医生，我想问问我能不能坐长途飞机。” 张恒远满口答应，露青要安排车辆送张恒远，丁盈贞说也要回去了，可以捎二人一程，露青又和徐彤说了几句，这才告别。 第87章 按摩 一切收拾得当，也快三点钟了。老人们吃饱喝足也都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张师傅他们都想请着付代时他们去店里坐坐，露青看公婆兴致虽高，但都有点累了，于是婉言谢绝。 临走的时候，又对这些商户说，“大家安心经营，有什么事情大家多商量商量，有事情就和我们的工作人员联系，不要见外。” 有几户性子直的商家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林总，这店铺开起来了，也是挺不容易的。多亏了您心眼好！我们就是担心，要是生意好点了，那这房子您会不会收回去？” 露青答道，“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虽然是扶持各位创业，我这边也是要按合同办事的。约定了几年就是几年，不会因为各位经营得当就毁约，大家尽管放心。但是我也说的很清楚，这是公益行为，各位的生意有了起色，待合同到期，经评估不再符合帮扶标准，我们也会收回房子给更加有需要的朋友来做。总之一切都会很稳妥，毕竟我们的目的是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大家要是信得过我，就安心好好做生意。” 大家听了也都放下心来，都请付代时一家常来玩，吃点心，品小吃，绝对不收钱。 回程路上，付代时对露青说，“今天出来玩的真好！说是来干活，其实人手都够，反而吃了不少好吃的。” 明思存也说好久没吃这么多了，怕是要长胖了。 露青靠在付言恒肩上昏昏欲睡，还是记得晚上要提醒范师傅做点好消化的清淡饮食。 一时明思存发现付君林不在车上，露青解释道，“君林说接到通知临时要回学校一趟，我安排人送他过去了。” 付家人说实在的是养尊处优惯了，在户外待了大半天，虽然也没做多少体力活，除付言恒外回家俱是感到疲累，各人回房沐浴休息，都说是晚饭不要吃了，补觉要紧。 付言恒放心不下公司，回家换了换衣服又要去付氏。 露青惦记他中午喝了一杯椰子冰酒，虽然不知酒精含量，但好歹是酒，嘱咐付大海去给他开车。 送走付言恒，露青也是觉得乏，洗完澡换上真丝家常衣服，躺在贵妃榻上休息。 一阵阵倦意袭来，真是想睡，又怕现在睡了晚上失眠，只在起居室看书不肯到床上躺着。 黄冬过来，给送上一杯热的草本茶，接着开始给露青按摩。 今天站的有点久，露青小腿感到又酸又胀，黄冬的手法轻柔但有效，露青没感到平常按摩那种疼痛感，酸胀的小腿却舒服多了。 “黄冬，你太厉害了！你这手法绝了！” 黄冬一边开始给露青按摩肩颈，一边说，“我这是从小的手艺，跟着爷爷爸爸妈妈学的，也算是家传吧。” “你们家是开推拿馆的吗？” “乡下地方，开推拿馆哪里会有什么生意。除了有些人真的疼到受不了，没有人舍得拿钱出来按摩推拿的。我们家祖上不知道哪一代是有名的跌打师傅，专门在武馆做练武的人的生意，后来一辈辈的也都会一点。我这就是皮毛！” 露青常年伏案工作，肩颈也是时常不舒服，经黄冬这么一按，那真是神清气爽。 “黄冬啊，你这要是皮毛，你家的手艺得多厉害，以后啊，你就自己开个推拿馆算了，生意保准好！” 黄冬笑着说，“老百姓开店没那么容易，这年头房租就压死人了，贵还不说，最怕就是年年涨。赚点钱都给房东了！” 露青说确实是这样的。 “资产为什么叫资产，就是因为它还能给人带来收益。房东们买房子是作为投资，当然也要赚取收益，不过这个度还是得把握。你想要是你花了大钱买了个商铺，无论是自己经营还是租给别人当然是想挣钱啊。” 黄冬想想也是这个理，微笑着说，“我可不敢想，就是十年不吃不喝，攒的钱也买不起店铺。我现在就很知足了，在付家工作，比很多大学生挣得也不少，还有什么不满足。” “黄冬你这话是至理名言，无论是谁，知足就快乐，哪有什么标准呢。哎，你以前怎么没说你会按摩啊？” “我以前觉得自己按得不好，哪好意思献丑。那天我在医院，看见有专门给人推拿按摩的医生，他给你按腰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觉得和我手法也差不太多，所以今天才敢给你按。” 按摩了一会儿，非常舒服，露青怕黄冬太累，说是自己已经不难受了，让她休息。两人聊天间，露青就有意识地去问黄冬的学历、年纪和家里的情况。 回到书房，露青就打电话给张恒远，一是问妇产科那边预约好了没，一是请张恒远帮着查一查高中毕业可不可以考取推拿方面的什么医师证或者其他职业资格。 张恒远说妇产科那边明天随时可以，请露青定时间，至于推拿方面，确实有一个正规的中医推拿按摩师证，如果想从事中医推拿按摩工作是必须要具备的，初中以上学历就可以，考试是要考理论知识的，没有理论基础的还是要提前准备。 露青又请张恒远帮着准备一些材料和打听一下培训机构，然后约了明天十点钟去医院找常医生。 准备挂电话了，张恒远突然问，“露青姐，那个，今天送我们回来的丁小姐，人挺不错的，还特地送我们回来。” 露青一愣，“是的，她是挺热心的。” “我们也没好好谢谢她。” “没事的，我替你转达。” “那个，”张恒远支支吾吾地，“我想还是亲自去谢谢她比较好，要不，你把她电话给我吧。” 露青在这边忍住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哦，好的，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我主要是还得给她安排体检！” “是是是，我明白。” 挂了电话，露青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今天无意中当了红娘，只不过好像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第88章 选择 第二天，露青洗漱准备得当，先去医院找常医生检查。 常医生是一位医学博士，人称产科圣手，作为女医生，从事产科有特别的优势。 除了医术高明，露青最喜欢的她的性格，不争不抢，不急不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每次露青和她交流过，都会感慨自己为何不能这么淡定，自己为什么还是会七情上面。 医生的这种气质，让很多患者单单只是看到大夫，什么药还没吃，就感到病情好了不少。 今天上午的检查很简单，因为前一段刚刚做过产检，只是检查下露青身体状况是否适合坐长途飞机。 从海城飞加州，要十三小时左右，这还没算候机时间和往返机场的时间，露青想想也真有点头疼，但是‘天空’公司的邀约实在是难以放弃。 “林总，您的身体很健康，目前看各项指标也正常，坐飞机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您也知道，孕妇是可能受到各种因素影响的，所以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觉得还是存在风险。” “如何抉择，看您对风险的理解了。” 露青点点头，“如果是您呢？” 常医生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点悲伤，也就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如果是我，我会去。我不会为了所谓风险放弃我的工作，因为对我来说，工作和病人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也会做好心理建设，知道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但是，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罢了。” 露青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纠结。去吧，真怕孩子有闪失，不去，又怕‘天空’那边觉得她拿大。 脑子一直在胡思乱想，直到付大海下车给她开车门，露青问大海，“大海，你说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大海再没想到露青问他这个，“嗯，健康吧！没有了健康，一切都是零。” 露青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到了东楼，黄冬上来给她换衣服，她又忍不住问黄冬，“冬啊，你说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黄冬想都没想，“当然是父母啊。父母拉扯孩子长大，多不容易，没有父母，我们也来不到这个世上，当然是父母最要紧。” 露青看着她那纯真的小脸，赞许她是个孝顺孩子。 午后，露青躺在花园摇椅上完成每日晒太阳的指标。 明思存参加朋友的宴会回来了。 看露青想事情出神，轻声地叫了她一声，“露青，想什么呢？” 露青听到声音，忙想起来，被明思存按住，“别起来，躺着就行，我也在这儿坐一坐。” 明思存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早有佣人过来伺候，她吃了宴席有点口渴，只要了一杯苏打水。 “看你想事情这么专注，在想什么大问题？” 露青就问，“妈，你说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明思存叹了口气，“当然是儿女啊，人到什么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了。儿女过的不好，父母怎么也不会开心的。” 露青拉住明思存的手，表示明白她的心思。 下午露青照旧是视频开会，确定出行人员和方案。 晚间，付代时和付言恒回来了，晚餐也摆好了。 付君林今天照例是要组织招待一系列活动，还是没回家。 付代时看露青有心事，就直接问了出来。 露青就把天空公司的事和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付言恒第一个表示不同意，“那么久，你得多累啊！挣钱什么时候不能挣？还是身体第一！” 露青点点头，没说什么。 付代时给露青夹了一个乳鸽腿，“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好办。” 露青谢过，接着问，“爸，您有什么好办法？” 付代时感慨地说，“通过这件事，我发现你们俩确实没把我的东西当成你们的东西。这要是在小门小户，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请父母帮忙了。” 付言恒也反应过来了，“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露青，咱们可以借爸的私人飞机一用！” 露青看向付代时，“爸，这飞机是您和妈出行用的，我用不合适。而且费用也太高，我这生意还不知道能不能谈成呢。” “那飞机闲着也是闲着，见天的保养不就是为了咱们用着方便吗？再昂贵的东西也是为人所用，而不能成为人的负担。你定好日子，我让机组提前准备好！你就安心地用！我和你妈的，就是你们的。咱们自己的飞机设施齐全，你睡一觉就到美国了，这样我和言恒，还有你妈，还有你娘家爸妈才能放心！另外，飞机上也有医疗团队，但好像没有产科医生，不要紧，我再给你请一个陪着你出行。” 露青忙说，“医生我自己请吧！我就请给我日常检查的医生，当然还要看人家有没有空。” 付代时表示同意，露青心里的事儿终于放下了，吃饭也香甜了，吃了两只乳鸽腿，一小碗粳米饭，海参汤也喝了不少。 付代时看着明思存经常给露青盛汤，夹菜，心里知道自己这老伴儿可能这次是真的有所感悟了！ 饭后，付言恒陪着露青在半山的路上散步。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傍晚时分的光线配上路边的鲜花有一种不常见的美。 路边的各色树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终于在这春天盛开怒放。 露青一路走着，发现很多花叫不上名，就一一问丈夫。 付言恒对答如流，“这是杜鹃花，这是风信子，这是李子花，那是丁香花，那是海棠花.....” “哇塞，老公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是选修过植物学吗？” “哈哈，雕虫小技而已。我小的时候，也是不认识的，那时候每天下午放学都在这条路上玩，陪着嘉仪君林，当然还有元吉一起，嘉仪最喜欢花了，每次都会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我再去查，时间久了都认识了。” 提到嘉仪，露青说，“这次看看时间吧，要是顺利我就让他们技术人员在美国玩几天，我去纽约看看嘉仪。” “不用，你忙完了也休息休息，她又没什么事，不用去。可惜我这边脱不开身，不然我也陪你去！” 第89章 散步 付言恒还记得爷爷教他的诗句，“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李次第开。” 一边走着，一边慢慢地把春天的诗句背给露青听，露青也觉得纳闷儿，小时候背的诗词歌赋往往记忆深刻，成年之后看到好的诗句努力记也记不下来。 露青想起昨天下午张恒远的电话，看了眼丈夫，“我有个小小八卦要告诉你，你不要外传啊。” 付言恒忙笑着附耳过来。 “我看你还比较靠得住才告诉你的哦。张恒远，就是张恒新的弟弟，不是一直没结婚吗。我本来想着把他说给代欣欣，正好欣欣未婚夫也吹了，两人学历家世也都差不多。” 付言恒说这事他知道，不是新鲜瓜。 “你听完啊，昨天下午为了体检的事我给他打电话了，他问我要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你猜是谁的？” “比尔盖茨？埃隆马斯克？” “你正经点！” “我哪知道去？你这让我怎么猜，一点线索都没有。” “丁盈贞！” “不是吧？张大夫看上她了？难道是在施粥那天？他俩是不是差着岁数啊，张恒远有30了吗？” “他今年正好30，丁盈贞32。正般配。女大三，抱金砖，你没听过啊？” 付言恒嘻嘻笑着，“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抱什么？” “那还能是什么？抱三分之二块金砖呗。” 付言恒又问丁盈贞的意思，露青说，“我没打听。让他们自由发展多好，我去一掺和，好心办坏事怎么办？我也就只能给他们创造点相处机会。我安排丁盈贞去国际中心那边体检了。” 付言恒说这事能行，“不过，那代欣欣这边怎么办？又错失了一个好对象。” “唉，谁知道呢，也许欣欣的缘分还没到呢。” 付言恒笑道，“没准她也找个比她小的小鲜肉！” 两人沿着平缓的泊油路一直走到了山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远处城市里的灯火渐渐亮起，归家的车流车灯亮起，在山上看就像一条闪耀的长龙。 付言恒指给露青看，“向城中心去的车是尾灯亮，一条红色的龙，向城外走的车是车头灯亮，是一条金龙。” 露青给丈夫说，有一年她自己驾车从郊区回家，晚上天下大雪，那条路是新修的，连路灯都没有，露青一路上心惊胆战地开回到城里。一个小时的车程，露青足足开了两个小时，黑暗中，只有雪花，只有风，只有露青和偶尔对面来的车，露青把音乐开大，一路上听着相声才平安到家。后来的几年，露青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开车在黑暗的崎岖山路上，那种孤独就像世界上只有她一人。 那一天，直到车子开到一个山坡，露青能够看到城里的灯光和车流，一瞬间露青觉得那真是最美的景色。 两人互相依偎着，看了一会夜景才回家。 第二天是周六，但是露青早起来了，她要去公司为出差做些准备。 早早起床，洗漱换衣，尽量小小声不要吵到付言恒。 结果洗漱完出来，看到付言恒也起床了。 “我吵到你了？你今天不上班，多睡会吧。” 付言恒打着哈欠，“别提了，几个朋友约着去打高尔夫，比上班还早，让到俱乐部一起吃早餐。” “你不是不爱打吗？” “我是不爱打，而且水平也一般。这不是朋友组局吗？分成两个队，假模假式地还搞pk呢，好像多专业似的。我这水平在他们当中都算还可以的了，今天是我们队的主力来的，输了的队要请东道的。” “你早点说我昨天就把你球杆拿出来擦擦，保养保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那套球杆跟着你也算暴殄天物，买的时候多钱来着，不便宜吧？” “不贵，我那套才8万多，入门款了。我不喜欢打，买那么好的干什么，我朋友的都是复制老虎伍兹的、安德鲁迪克森的，或是西蒙科萨的，那一根就十几万的。” “我记得你哪个朋友来着，高尔夫球杆甚至是镀金的？” “哈哈，王昊！那叫一个花里胡哨，他今天也去。” 露青找出来打球的衣服帽子给他，“那他肯定打得不错罗？” “我们都不愿意和他一个队，你猜他打得怎么样？100杆以上是正常水平，90几杆的时候就是超常发挥。” “那你呢？” “我嘛，也有过八十几杆的时候，最好的一次79杆。” “说了半天，和王昊差不多啊！” 付言恒换好衣服，“差很多好吗？！质的差距好吗？！而且，我球杆不是没镀金吗？” 露青笑道，“我印象里王昊他一家子都可喜欢金子了，他家老爷子的劳斯莱斯的方向盘也是镀金的对吧？” “是，你记得不错，他妈有一年做指甲，那时候刚流行做美甲，他妈就是个指甲全贴上金箔，技术不过硬，祭祖的时候包饺子全都弄到面里去了，被他爹好一阵骂。”付言恒给露青递过一杯青瓜水，“我中午不知道回不回来午饭，因为这取决于打多少杆。要是回来得早去接你吃饭？” “不用，我也是一天的工作安排。你就忙自己的，有时间就回来歇歇，陪陪爸妈，我得到吃晚饭才能回来。” “行，那咱们就分头行动，晚上集合！”付言恒过来使劲亲了亲露青，这才拿上球杆出门了。 露青看看时间差不多，也拿上手提包下楼吃早餐。 每个月的这个礼拜六，付代时和明思存都要去看奶奶，早饭不在家吃，要到庙里吃素。 餐桌上只有露青和付君林。 厨房给付君林做的牛肉汉堡，“大嫂，你什么时候去美国啊？” 露青看了看手机日历，“下个月5号或6号，怎么了？你也想去玩玩？” “那倒不是，美国没什么好玩的。” “是要我给嘉仪带什么东西吗？” “你去硅谷，又不去纽约，不用给她带。我前几天和她视频，她们学校那自助餐我看很不错，没什么可带的。” 露青看他欲言又止的，“君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有话就说嘛，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下个月七号是辩论赛决赛。” 露青才想起来，“啊！哎呀，那我可能赶不回来啊！怎么办啊，要错过你高光时刻了。” 付君林继续问，“你们公司的人还有谁去美国？” “还有一些，不过你应该都不认识。我们公司你就认识代欣欣和常来的丁盈贞吧？还有上次剪彩的刘晓非？刘晓非和丁盈贞都去的。” “那代经理不去？” “我打算让她在家看家。” 付君林笑起来，点点头，“那就没事了，大嫂，你多吃点。比赛有录像，也有直播，你回来看也是一样的。祝你旅途平安！一切顺利！” 露青看付君林情绪变化这么明显，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第90章 说客 城郊的高尔夫球场，还不到八点钟，已经有一辆一辆的豪车抵达，停车场如同名牌车展览。 这家球场以俱乐部的方式经营，来的都是会员，服务人员对会员的情况都能做到烂熟于心，每位会员都有人帮助泊车，下车后也都会有专人迎上去招呼接待。 今天是安排好吃早餐的，美式乡村装潢的俱乐部餐厅早已摆好中西各类餐点。 付言恒盛了一盘子炒蛋，两片吐司，烟熏三文鱼。林耀东看了看他的盘子，“我说，你吃的也太素了！” “有三文鱼有鸡蛋还叫素吗？”付言恒边说边看了眼林耀东的盘子。 林耀东不愧是留德回来的学生，大早上的就是一大截蜗牛肠，好几片厚厚的烤肘子，这还不够，面包里夹得还是大蒜肠。 “你大早上就吃大蒜肠？胃口真好。你一会儿离我远点！” 两人说着找个桌子坐下，服务生又把刚才榨好的蓝莓汁给端过来。 林耀东笑道，“行，你就养生吧，照着二百来岁使劲活！等我们都死了，你一个人活。我可不喝这女士饮料。” 说着就有服务员端了饮料过来，付言恒一看，好家伙，黄油啤酒。 “好好好，这才八点就喝上了。今天更不能和你一个队了！平时九十杆，喝了酒不得一百开外？”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方是男儿本色！我说付老大，还真是好久没见你了，自从你老婆怀孕，你就不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弟妹管得严啊？” 付言恒吃了一口三文鱼，“她再不管我的！就是最近公司忙，家里也有些事，哪有那么多空。谁能和你比，请的职业经理人那么能干。” 林耀东是一家老牌化工公司的继承人，但是生性爱玩，心思根本不在业务上。 他父亲也是办法用尽，最后看透了，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干脆请了职业经理人做ceo，反而经营的风生水起。 林耀东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自认已经完成了开枝散叶的任务，更加逍遥自在地玩起来。 林耀东看周围没什么人，悄悄对付言恒说，“你家老二最近日子可不太好过。他拿的那块地，想开起来没那么容易。听说细致地质勘查发现里面有不少问题，可能造价要大大增加了。” 付言恒也是知道这个事，装着不了解，“是吗？房地产建设项目这也是常事儿。” “家大业大的当然不怕，他就差远了。他的底细，咱们还没数吗？” 付言恒却是不愿意在外面提到兄弟间的家事，“做生意，各有各的道，你还是少操别人的心，先想想中午输了去哪里请客吧！” “不能够！我今天一定大获全胜！” 几个朋友走过来打招呼，他们把这个话题也就不再提了。 晚上付言恒到家的时候，露青的车也刚到大门口。 两人都累了，一个是打球打得，一个是上班累的。 露青洗好澡出来，“你们今天打得怎么样？” 付言恒在书房回电子邮件，扬着声音说，“第一轮，我们没赢；第二轮，他们没输；第三轮，我们要平局他们不同意！” 露青反应了一小会儿，觉得哪里不对，“好嘛，连输三轮！” 付言恒一边飞快地打字，一边不影响嘴上输出，“运动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才是奥林匹克精神。” 回完邮件，付言恒把林耀东说得那事和露青说了，“这事别人也和我说过，林耀东今天和我说绝对不是偶然。” “你是说他是来试探你的？” “我觉得像。他平时从来不管生意上的事，今天怎么好摸样儿地说起来付元吉的工程。” 露青问，“我和林耀东不熟，说不好。他和老二熟吗？” “熟，都爱玩，能不熟吗？慕馨和林耀东的小女儿一般大，生日差着一天还是两天，好像当时在一家月子中心住的。” 露青想了想，“你怎么想？把项目接过来？” 付言恒摇摇头，“不着急。等他把前期做的差不多再说。” “这回没有妈这边的资金支持，恐怕他那边也是禁不住什么风雨。咱们就稳坐钓鱼台。” 露青想着把付君林今早上的动向告诉丈夫，又觉得自己仅仅是猜测，还是不要捕风捉影的好。 付代时明思存从庙里回来有点累，而且是吃了素回来的，晚饭让付言恒两口子不用过去主楼吃，过过二人世界。 范师傅一听，难得有机会单独给东楼做顿饭，平时没少承露青照顾，今晚更要发挥自己新学的的西餐手艺。 露青和言恒下一楼小餐厅吃饭，只感觉眼前一亮。 餐桌重新布置了，雪白的桌布，看不到一丝褶皱，想达到这种效果，想必是黄冬她们拿熨斗进行二次熨烫了。 餐桌上的鲜花，是宝格丽送来的，被细心地去除了花蕊，因为照顾到露青春天爱犯的鼻炎。 酒杯餐具被擦拭的闪闪发亮，一点指纹都看不到。 主餐盘已经摆好，是露青最近入手的法国柏图的新款森林系列，酒杯是巴拉卡的水晶。 纯银的烛台上已经点起了蜡烛。 “啊，烛光晚餐！”露青惊喜地说。 付言恒绅士地给露青拉开椅子，点了下手机，背景音乐响起，是露青最喜欢的，迈克尔波顿的 ‘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配着这首音乐，很难不跳舞的。 付言恒搂着露青，在烛光下慢慢摇动，“这歌唱得太深情了。一个男人真的会看不到爱人的缺点嘛？” 付言恒在露青耳边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没有缺点的。” “好，虽然是假话，我今晚上就暂且相信。” 范师傅今晚给做的牛油果温泉蛋波奇饭，青柠虾仁蔬菜沙拉，荞麦托海鳌虾配胡萝卜泥，熟成金枪鱼卷，黑松露鳗鱼。 露青一口一口吃下去，只觉得唇齿留香，还以为是付言恒点的餐厅外送。 知道是老范做的简直惊喜！ 露青赞叹地说，“人浮于事，都说是人浮于事。可是恐怕也不是人人能做到范师傅这样不断精进的。”又问起范师傅儿子在付氏的情况。 付言恒说，“范丰文嘛，我知道的。人很能干，也透着诚恳，一看就是老范的儿子，长得怪像的。” 露青道，“你也多观察观察，留意这点，只要是可用的人才，多提拔着用。知根知底的，还放心。” 话音未落，主楼那边伺候付代时夫妇的佣人来传话。 第91章 准备 来人是主楼那边的女佣，是黄冬的同乡姑娘，叫张明明，个子小小，不笑不说话，一笑两酒窝，说起话来甜甜的。 “大少爷，大少奶奶！” “明明来了？有事情？” “少奶奶，老爷让我和您说一声，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用。定下时间后及时告诉机组，机组需要提前两天报备。” “好的，我明白了。”因为张明明是传达付代时的话，露青和付言恒都是站起来回话。 张明明走了，露青不禁微笑。 “怎么了，笑什么？” 露青和小孩子似的，“嘿嘿，我还是第一次坐咱们家飞机呢。” 付言恒陪付代时出差倒是常坐的，“很舒服，肯定比商务飞机舒服，你坐自己家飞机去，我就放心了。想躺着躺着，想站着站着，想坐着就坐着。不然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你腰肯定受不了。” “你说这费用是不是咱们得出呀，不能装傻吧？” 付言恒笑道，“你也想太多了！那是你亲公公，是我亲爹，你赚的钱多孝敬孝敬也就行了。” 第二天，代欣欣就把出行时间，人员配备，抵达的地点都通知了机组。 同事们这才知道这次要坐私人飞机去美国。技术部这次跟着去出差的同事也都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都有点小激动，有人说，“天空公司和竞争公司一看咱们家实力这么强，绝对就服气了！” 也有的同事不服气，“怀斯克本人有两架私人飞机好不好，说得好像人家没见过似的。” 露青光听他们聊天都觉得开心，理工男有时候真的比较单纯，三十多了说话和小孩似的，工作能力超强但心思像大学男生那么阳光。 露青把代欣欣叫进办公室，“我们不在，这边全交给你了。有事情你随时联系！最近中东那边局势不稳，你多盯着点合作公司。” 代欣欣答应着，又汇报了几件事。 “还有，如果天空那边有戏，恐怕还得招聘。现在很多公司都在抢人才，有个人才很快就被人抢了。” 露青说，“你再招聘的时候多加一条，我们公司不存在三十五辞退这件事，年满五十五除违法犯罪或完全不服从工作安排，就不再辞退了。我看网上很多人在说，技术人员到了35就没有竞争力，在咱们家没这事。” “好的，这样大家能更安心地工作，也更有归属感。” “我小的时候，我同学的父母基本都是在一个单位工作一辈子的，只要不犯大错，基本也不会开除。虽然某种程度上，不利于人的工作积极性，但是对大多数勤劳能干的人是好事。我们现在不太可能完全回归那个时代，但是尽量人性化一点。还有，我们再考虑下在内部做孵化，有创业意愿的，我们经过评审会讨论，可以投资。” 想起来一件事情，打电话叫了丁盈贞来。“你帮我物色一个沿街楼面，要求适合开按摩推拿的那种。我现在的房子基本都租出去了，还有一些是做了公益，手头上没合适的。” 丁盈贞拿笔记录，“有价格上的考虑吗？” 露青摇头，“你看着办就行，开按摩院也用不了太大，但地段要好。不用太急，两个月之内办完手续就可以，还是走我个人的账。” 丁盈贞说，“正好我也要来找你汇报。你这边有一笔来自新国的转账，说是祝你生日快乐，署名是董若卿。” 露青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也是觉得一愣，一看日历才明白这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转了多少钱？” “六百万。” “多少？！” 露青倒不是觉得六百万数目惊人，只是自己过生日实在是个很小的事情，婆婆转那么多钱感觉压力很大。 “怎么办，林总？给退回去？” “那倒不用。这样，你就用这个钱买沿街，名字写我和付言恒付总的，把账目记清楚就行。” “另外，欣欣，你还得替我办件事。”露青转向代欣欣，“这不是公司的事，是我个人的事情，私人拜托你帮忙。” 代欣欣拿起笔来记。 “一是我三弟，付君林的辩论赛决赛和闭幕式快开始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美国，这边就麻烦你了。你看看他闭幕式需要帮忙吗？要是需要请名人增加点热度你就帮帮他。二是需要接洽下腾云，关于女性扶持的计划她做好了，你们先对接下。这两件事，都属于你额外的工作，你辛苦辛苦吧。” “不辛苦，我抽空就办了，你放心就行。” 丁盈贞这边来了个客户，出去接待去了，露青看着代欣欣，还是没忍住问，“王聪那边你还有联系吗？” “没有，死生不再相见。” 露青笑了，“也没那么严重吧。那你最近有认识什么人吗？” 代欣欣摇头，“没有，最近都在忙工作，哪有合适的。不过我感觉丁总监好像有点情况，你没发现她最近都是红粉菲菲的？” “哦，对，她今天居然背了一个粉色2424，我的天，她以前很拒绝粉色系的。不过，她不说，咱们也别问了，再给她压力就不好了，有了好消息相信她会告诉我们的。” 代欣欣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早已成为露青的左膀右臂，在公司也很受大家的信任，技术部的未婚男同事好几位都很喜欢她，流露出想追求她的意思，奈何代欣欣流水无意。 露青感觉付君林是喜欢代欣欣了，这个很正常，代欣欣个子高挑，长得是一种古典的美，并且性格太好了，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露青完全能理解。 只是，以露青对付家的了解，其他事情都能任由孩子，婚姻大事是不可能的。 付家非常看重门当户对，如果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再优秀也未必能入付代时明思存法眼。当年付元吉娶甘梦，一是因为甘梦怀孕了，再者是因为付元吉本身也太爱玩，富豪圈子里名声不好。 付君林可不一样，他是付代时夫妇的宝贝小儿子，各方面很优秀，付家是绝不会让他随意娶一个平凡女孩的。 如果不论婚嫁，只是谈谈恋爱，露青又怕代欣欣受伤害。 露青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只能看形势发展再说，也许代欣欣根本看不上付君林呢？ 第92章 飞机 到了飞美国的日子。付言恒送露青到机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露青看他脸色不高兴，知道是舍不得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也就是一礼拜的事情，没准还会更快！你放心好了。” 付言恒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的，就是有点生气，这边实在走不开。明天德国的客商就要过来考察谈合作，咱妈和小鱼这几天可能也要过来。” “对啊，所以你就安心在家处理这些事。妈给我转了生日红包，我虽然是打电话感谢过了，毕竟没亲自道谢，你见了面好好替我谢谢妈，另外，把买沿街的事情也透露一下。” “你就是多此一举，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干嘛又要用我的名字买。” “你不懂，不和你说了，总之你就透露给妈妈就行。我给妈和谢叔叔买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包的好好的，放在衣帽间，等她和小鱼来了，你就拿出来送给她们。” “知道了。你到了之后，在酒店安顿好就马上告诉我，到哪里去也要告诉我。” “好的，那边有时差，如果我算着你这边是晚上我就第二天联系你。” “不行，半夜也要告诉我，给我留言也行啊，我随时看手机就能看到。补品维生素都要坚持吃，外边奇怪的东西不要吃，宁可吃的简单点，回来再补。千万别累着，感觉腰不舒服，就抓紧休息，这生意成不成的我真无所谓，钱是赚不完的，你可不能累着。” “好了，你昨晚一模一样的话已经说过一遍了，我都记下了。” 机场到了，公司出行人员都已经到齐，加上常医生，一共是七人团队。 付言恒没法再往里送，大家坐上摆渡车去往停机坪。 车子停在一架飞机面前，大家下了车，抬头看，都是一阵惊叹。 眼前蓝白配色的就是商务机中的佼佼者，bbj-737。 丁盈贞见多识广，“这可是波音737改的啊，不得了不得了。” 早有空乘人员在登机处等候，端庄大方，美丽温和，对露青一行人一一热情问候。 大家上了飞机，才发现里面空间真的很大，乘坐几十个人都没问题的。有卧室、休息室、主宾休息室、用餐区、厨房等，豪华程度堪称‘空中酒店’。 沙发，床铺，可调节坐椅，平板电视，洗浴用具一应俱全，宽大的客舱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压抑，在飞行途中，无论是休息还是办公都极其舒适。 “林总，这飞机在私人飞机里算是最好的了吧？” 露青笑道，“哪有，这是737。bbj还有777，787呢。不过那个很少见，一般只有中东富豪或是王室才能有。” “这飞机得一个小目标吧？” 露青表示不知道具体价格，但肯定是超过1亿的。 乘务组人员过来介绍航程情况后，飞机开始起飞。 待飞机平稳，指示灯熄灭，大家纷纷在客厅讨论起方案来。刘晓非在美国待了很多年，比较了解美国商人的作风，建议直接报价，不搞虚的。 这也非常符合露青的想法，大道至简，想长期合作并借此打开在北美的市场和知名度，这次的方案报价就必须拿出诚意。 成本核算部和市场部把价格控制在一个很合理的范围，既能有竞争优势，还要保留一定的利润空间。 大家谈谈笑笑，本来忐忑的心情在集体努力的这种氛围里烟消云散。 露青本来不想躺下，怕到了地方反而睡不着，可惜腰不听使唤，还是隐隐作痛，乘务员小姐引着露青来到最大的一间卧室，服侍她上床休息。 常医生过来给露青测了测血压，又帮着按了按腰部，乘务员给端来一杯热牛奶。 露青喝了牛奶，在飞机有节奏的噪音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常医生他们也都每两人分享一间卧室套房，纷纷回去休息，为落地后的行程集聚力量。 空乘们彼此飘个眼神，这也太省事了，根本就不用怎么特别照顾，怪不得素质越高的人越是不会给人添麻烦，想起有时候飞私人长途，富二代们带着美女开空中party，那简直是累死人。 空姐们平时也很辛苦，看大家都休息了，也都借机会睡一会儿。 露青这一觉睡得好香，丁盈贞和常医生却在房间谈的热火朝天。 常医生平时在医院里不苟言笑，离开了工作环境，人也轻松了不少，加上特别欣赏丁盈贞这种专业人士，两人一见如故。 乘务员看二人没睡，送上果盘，小点心和果汁咖啡。 两人聊得投机，一起找了部电影看了起来，剧情虽然精彩，两人不知不觉得也睡着了。 整个飞机除了乘组人员有时走动，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一觉醒来，露青按铃问还有多久飞行时间，得知还有一小时即将降落圣荷西机场。 露青起来洗漱，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看，除了云层和天空什么也看不见。 乘组人员看露青醒了，也都纷纷敲门，提示其他人员即将到达，大家也都起来收拾准备，大家一直感叹这种飞行体验从未享受过，十几个小时飞机也完全不会累。 下了飞机，付氏集团在美国的工作人员早已来接机，安排下榻的酒店是露青亲自选的。 利兹卡尔顿酒店，除了设施齐备，服务上乘，离着天空总部也很近。露青做过攻略，这家酒店居然是面朝太平洋，坐在酒店大厅，透过落地窗，就可以欣赏太平洋的美景。 酒店只有四层，不是摩天大楼，而是类似城堡似的房子，露青喜欢这样的感觉。住在摩天大楼的酒店，往往分不清是在哪个国家，因为酒店布置相似度极高，而这家利兹卡尔顿感觉像是回到了19世纪的美国。 大家都住在四楼，露青安顿好，看看手表上的东八区时间是晚上十二点五十了，这边要比家里晚十五个小时，是上午九点五十，露青拿起手机给付言恒留言，“平安到达，睡了一路，身体无恙，勿念！” 没想到付言恒秒回，“收到！现在可以安心睡了！辛苦你了，老婆。爱你！” 露青看着短信，心里很甜蜜，这时丁盈贞敲门请露青下楼吃早午餐。 第93章 硅谷 酒店从七点开始供应早午餐一直到下午两点。 露青他们飞行途中基本都工作和睡觉了，没怎么吃飞机上的餐点，check in之后都觉得饥肠辘辘。 好在利兹的早午餐还是很出名的，尤其是春季菜单更是丰富。招牌的惠灵顿牛排、低温慢烤牛板腱、烤全羊；生食也有很多种，日式寿司，金枪鱼，三文鱼和各种鱼生；炙烤类的选择也花样丰富，北极贝，章鱼腿都是炙烤来吃。 餐厅的服务员推荐他家的冷盘，光火腿就有三种，可以搭配六种不同的奶酪去尝试。露青对生食火腿和奶酪都一般,拿了一点点。至于薯条汉堡三明治，烤蔬菜什么的不可计数。 大家饱餐一顿，下午本来是自由活动的，可以出门看看海景，也可以休息，天空公司却发来邀请，请大家有时间的话先去公司参观参观。 露青和大家一商量，都认为去感受感受公司文化挺不错的，所以大家换了换轻便衣服，和天空公司的接待人员一起去了位于硅谷的天空总部。 ‘天空’和那些耳熟能详的着名跨国公司一样，离着旧金山湾区不远，与其说是几栋楼，倒不如说是占地十公顷左右一个园区，创始人怀斯克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天空之城’。露青不知道这与宫崎骏有没有关系。 往园区去的路上，接待人员告诉大家，这块土地曾经拍过着名的《侏罗纪公园》系列电影，露青他们环顾四周，暂时没有发现恐龙的迹象，略感放心。 “整个园区是聘请了南非设计师威尔克莱夫设计的，所有的设计不仅用来提高生产力，更致力于提高员工的满意度。” 路上的熔岩灯可以根据外界的亮度自动调节自身亮度。路过一个很奇怪的布置，露青忍不住问，“这些石条，横七竖八地摆放在这里是什么用意？也是装饰的一部分吗？” 答案是供员工打坐冥想用的。“行，这相当white，也就只有在美国公司才会有这种打坐的场地。”露青默默地想。 墙上贴满了随手可涂鸦的白板，工作人员可以随时记下自己的灵感和想法，也可以分享自己的心情和一些小笑话。 大家停下看了一块白板上的笑话，比加州的天气还冷。 上面写着： 警察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脚印，他目测了一下说：“嫌疑人身高在179左右.”旁边的垃圾桶里：“180。” 虽然很冷，露青还是感觉好笑。而且这个笑话应该是个亚洲人写的，因为美国用的还是公制。 大楼内部的许多大厅里都配有钢琴，电子琴，吉他等乐器，员工们可以随时演奏一曲，放松身心，接待人员说，“我们时刻准备迎接下一个音乐家的诞生。” 露青团队一位工程师问，“不会影响别人吗？还是有什么隔音措施？” 接待人员指了指每一个乐器上的连接的耳机，“只要设置下，就可以通过耳麦来倾听，不会影响别人。共同演奏的人是可以互相听到的。” 总部的建筑体采用了大量的玻璃，这可以增加自然光线，降低能耗。“我们园区的很大一部分能源是用的太阳能电池板来供应，您各位都是专家，这个在各位面前不值得夸耀了。” 办公室很多都是被设计成三人或四人办公室，这样的小集群空间，被公认是分享和萌发思路的有效方式，同时小且独立，可以减少大的办公室那种人与人的互相打扰。 ‘天空’公司似乎完美地将办公和休闲两者的空间平衡开来，楼内有大量高科技的装饰摆设和应用设施，露青走在其中，感觉到似乎这些高科技的摆设装设本身也是一种极其关键的生产力。 员工是来工作的，但是公司不希望他们产生这种感觉。员工被当做是朋友伙伴来对待，可以随意使用很多设施场所，而在传统的大公司，往往要论资排辈才能享受一些基础待遇。 大家此时正经过一个室内健身房，这本身不算新鲜事，‘青国青城’里也有一间会议室改得健身室。但是，‘天空’公司的健身房里还提供自主游泳的游泳池。 露青刚想开口问，什么叫自主游泳，恰巧有两个年轻人来锻炼。只见他们按了几个按钮，游泳池的水就由平静变成了冲浪模式。 “人们可以在人工制造的水流空间里游泳，以减少占地面积，水流可以调节，难度相应的也有不同，以适应不同的人的锻炼需求。” 园区内到处都是乒乓球桌，台球桌，还有美国人最爱的桌上足球，甚至还摆放着各种街机游戏机！露青他们面面相觑，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办公地点的认知。 常医生也一同来了，指着一个造型有点奇特的球状物，问是做什么用的。 接待人员亲自上去示范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可以躺下休息的设施，前面还有一个搭腿的类似椅子，这样大家累了随时可以躺一会儿。 “不仅仅是为了躺着，这种盆式自包设施可以隔音，人躺在里面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噪音，人们可以远离周围人的干扰，静下心来想一些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 “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简直是打工人的梦想！”丁盈贞赞叹道。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二十多层，往下可以俯瞰整个园区。 “加州的天气还算比较宜人的，所以我们还设有很多员工来用的户外空间。网球场，足球场，甚至还有飞盘游戏场，你们知道的，码农最爱抛飞盘玩。”接待人员说完冲大家眨眨眼睛，大家也都乐了。 “这些都是免费的吗？” “是，都免费，室内室外刚才大家看到的设施都免费。我们现在去往的楼层是健康管理部门。” 员工的卫生健康由园区的医务人员照看，还有一家公司专门提供按摩服务，看到这儿连露青都羡慕起来了，要是能随时按按腰按按颈椎肩膀该有多舒服。 “理发店，自助洗衣店，干洗店等等，这些设施楼上也都免费提供。有的员工周末休息的时候都来，就为了来洗衣服——为了省自己的洗衣机和电费水费，虽然他们薪水很不错。” 第94章 餐厅 一位工程师问，“你们公司的人看来都很热爱运动啊。” “何以见得？” “我看每一层的楼梯一侧都有很多自行车、平衡车。” “哦，你说那个，那个是公用的，园区这么大，来回走很麻烦很耽误时间，除了摆渡车，我们还有自行车、电动车和平衡车，大家也都可以随意选用。用完放在任意一个楼层即可，大数据系统会安排工人来较多的楼层回收后重新摆放。” “那有点像我们的共享单车。你们有这么多与工作无关的设施，不怕员工摸鱼吗？” 接待人员听不懂‘摸鱼’的意思，露青和她解释了下。 “确实有数据显示员工有20%的时间在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但是作为激发创造力的举措是很有成效的。很多实验室项目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取得突破的。” 身后响起一个男声，“因为人是人，不是机器，仅仅让人待在不舒适的环境做重复性的工作，而不给予自由去创新，是对人性的漠视。” 大家一起回头看，说话人正是天空创始人怀斯克先生。 怀斯克头发理得很短，穿着一件白衬衣，牛仔裤，袖口卷到一半，标准的美国人的魁梧的身材，真像是一个程序员，怎么看也不像是全球排名前三的富豪。 露青伸出手自我介绍，“怀斯克先生您好，我是‘青国青城’ceo林露青，我们在邮件中交谈过。有机会来参与未来小镇的计划，非常荣幸。感谢您安排我们参观贵公司总部，我们都收获很大。” 怀斯克上前握住露青的手，“林小姐，我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你们的方案我看过了，非常不错，不过我要提醒各位，入围商业谈判的还有几家别的公司。” 露青很平静，“我明白。may the best man win.” 怀斯克没想到露青引用了这么地道的美语，顿时距离感拉近，“没错，这就是我一贯的想法。愿最优秀的人获胜！” 怀斯克正要去吃点下午茶，也邀请大家去餐厅坐坐，“餐厅里用的蔬菜和水果，除本地无法种植的品类，均来自我们自己的农场。非常健康，大家放心食用！” 接待员边走边继续介绍道，“员工可以在各种餐馆里，免费享用早中晚三餐，世界各地的餐品几乎都有，中餐、美餐、法餐、意大利菜、印度餐还有非洲的一些餐点，东南亚的一些餐点我们这里都有。我们现在去的餐厅是叫做首席餐厅，因为这里的大厨是天空的第一位首席厨师，餐厅非常注重提供新鲜、有机和健康的食物。” 到达餐厅后，大家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不是饭点，吃饭的人却很多，而且怀斯克走进来，并没有人在意，大家还是做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饭。 怀斯克推荐给大家一些他的最爱，露青他们看到了用佛教的钵碗盛着的沙拉，涂满牛油果并撒有辣椒粉的吐司，奶油布丁馅的饺子，真是大开眼界，感觉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汇集了全世界的饮食文化。可以想象，厨师们在设计菜单的时候一定是考虑到各种各样的饮食需求和文化背景，好不好吃这件事情还反而不是最重要了。 怀斯克说，“我们招聘的是人，不是机器人，当然会饿，如果饭量大，三餐之外也会饿。所以，这些餐厅，绝大多数是全天营业，每一层还有一个零食房间，摆满了水果、麦片、糖果、巧克力以及冷热饮料。” 露青笑道，“这种情况下能够不发胖就很难得。” 怀斯克也笑了，“我们公司有个定律。叫新人15。说的是新入职的员工都会经不起这些食物的诱惑，平均要增加15磅的体重，而这15磅体重要运动15周才能减掉。” 丁盈贞很快在心里计算这样的免费餐饮规模一年的花费，恐怕至少要5000万美元以上，换成人民币要好几亿了。 天空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恐怕是最能给员工花钱的公司了。 怀斯克亲自给露青端了一杯奇异果果汁，露青心里疑惑。 这也太巧合了，露青在外面喝果汁，一般都会点奇异果，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怀斯克在那么多饮料中怎么就拿了一杯奇异果果汁呢？ 怀斯克和露青单独坐了一张桌子，“明天的谈判你有把握吗？” 露青忍不住笑了，“这个决定权不在我这，在贵公司。但我可以说我们带着最大诚意来的。” “林小姐，中国的女性有一种特殊的美，不仅仅是温柔，还有一种让人看不清的东西，非常神秘。你就给我这种感觉。” 露青认为这是一种赞美，不过她还是说，“谢谢。在中国人眼中，包括美国女性在内的外国人也很神秘，恐怕神秘来源于不了解，魅力来自远距离。” 怀斯克吃完了他的沙拉，喝光了一杯牛奶，助理来请他去开会，他站起身来和露青告辞，“虽然是初次相见，我对林小姐已经是很熟悉了。我们明天再见！” 怀斯克走后，丁盈贞走过来坐下，“行啊，林总，你这声名远播啊，超级超级富豪都知道你！” 露青心里的奇怪不比丁盈贞少，“你可别捧了，没得让人笑话。我在咱们自己国家也没什么名气，何况在美国呢，人家就是客气客气。” “我觉得不像，老美可不会假模假式的客气。” 接待员也来过来坐下，“怀斯克先生虽然以平易近人着称，但也很少会亲自招待客户的。林小姐，您的面子不小啊！” 露青看接待员也是亚洲面孔，“一直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接待员第一次换上中文说，“我叫willow wu，中文名叫吴薇。” 露青听口音知道她是个abc，就问她祖籍哪里，第几代移民。 吴薇说，“您真神了，我自问普通话还可以，而且也不是混血，您怎么知道我是出生在美国的华裔而不是留学生？” 露青哈哈大笑，“因为刚才你不知道摸鱼是什么意思！” 第95章 谈判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十分，露青一行人准时出现在天空总部二十二楼会议室。 这次入围的还有其他几家，其中比较有竞争力的一家是日本的氢电公司，一家是美国本土的锂电公司。 露青在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日本公司早已到达。露青知道他们是十点钟进行谈判，日本人从来都是提前到的，日本的老板冲着露青一鞠躬，露青还是不习惯日本鞠躬这个礼仪，只是点点头进行还礼。 怀斯克在会议室等着，旁边坐着企业的高管，都是杂志上常见的面孔。 因为技术方案早已提交，经过了审核，所以这个过程很快。今天的主要谈判内容是价格。 技术部报价2.8亿美元，提交的预算书里编制地相当细致。 ‘天空’的cfo，一位五十多岁的白人男性，艾伦舒尔茨，高高在上地说道，“我看了你们的报价，上面列的利润是不是有点过于高了？其他几家公司的利润基本上接近于零。他们都以和天空合作为荣，光这个宣传效应都值了。你看看你们中国公司是不是也能降低一点报价？中国工人那么能干，完全可以让他们效率高一点，工资少一点吗，雇用一点年纪小的人也可以啊。” 露青他们在来之前就做好了预案，确实是有下降的空间，最后让利可以在2%左右，项目仍然值得做。 可是听到这个老白男这么说，露青改了主意，来不及和大家商量了，心里希望大家能理解她。 “舒尔茨先生，中国工人能干勤劳这是举世公认的，但是他们一样也有过上幸福生活的权利。贵公司对待员工的无微不至让我们很惊叹，我们也想着在自己的公司带给员工较好的生活，所以员工的薪酬我们也没法再下降。” 露青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至于利润率，我们也不可能降到零。诚然，我们非常愿意和贵公司合作，除了因为天空公司举世闻名以外，关键是未来小镇这个想法和我们很契合，我们都是在为了子孙后代而努力让地球变得更好。没有利润，一个公司是没有办法长期心无旁骛地提供服务，也一定会在其他方面‘挣’出这份利润，钱还是挣到明处比较好，您说呢？” 舒尔茨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女人敢于反驳他，他可是公司元老，和怀斯克私下以兄弟论，谁敢不给面子？“那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怀疑贵公司的诚意呢？” 露青马上回答，“中国古代的民间交易中有句俗话，叫做上赶着不是买卖。我翻译给各位，就是做生意一定要双方都满意，都有利润，而不是只有一方，否则必然不能长久和成功。我们不远万里从中国赶来，所有的方案都是再三修订，希望贵公司能看到我们的诚意！” 怀斯克全程没有讲话，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露青，直到他们退出去会议室，露青也没从怀斯克的表情上看出来蛛丝马迹。 露青他们回到酒店等消息， 路上，露青对大家道歉，“这个方案大家付出了很多，但是我实在讨厌舒尔茨那个德性，瞧不起中国人那个样子！暗戳戳地黑我们。” 大家都表示理解，“林总，你那几句话真带劲，舒尔茨脸色都变了。欺负中国人欺负惯了，还以为是旧社会呢！咱们就算不和他们合作，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嚣张。” 丁盈贞在一边说，“不过我看怀斯克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露青现在反而轻松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咱们回去酒店好好吃一顿，下午自由活动，好好玩玩！玩的开心就算没白来一趟！每人有五千美元礼品基金，反正咱们是坐私人飞机来的，也不怕超重罚款，大家多买点礼物带回去给老婆孩子。” 大家一听都欢呼起来！ 不过刘晓非还是心有不甘，“真的没戏了吗？要不还是在酒店等等消息吧？” 露青说，“那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那这样，我身体不方便到处跑，我在酒店待着，其他人都出去玩，我让酒店给各位安排导游。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天空那边有消息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发到群里。日本公司报价比我们低很多，美国那家是本土企业，咱们本身也不占优，来学习学习挺好，没有失败哪有成功！你们都别想这事了，玩得高兴就是任务！回去再好好干！” 回到酒店，露青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餐，然后大家就根据各自的情况要么休息，要么出游。 露青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让技术人员白忙一场，而且还占用了公公的私人飞机。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有的能行有的不能行，不是你努力就可以的，何况舒尔茨那种态度，如果露青忍了下来，哪怕挣到了钱，恐怕以后的很多年，她都不会开心。 加州这几天都是阴沉沉的，空气中有似有若无的小雨滴，露青洗了个热水澡，准备好好睡一觉。 拿起手机回了付言恒的几条信息，刚想躺下，手机传来消息。 这个号码露青不认识，接起来居然是怀斯克本人。 依旧是上午那种饶有兴味的态度，“林小姐，我来通知你，贵公司正式被选中成为未来小镇的合作方。” 露青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我跟您核实下，是‘青国青城’中选了吗？” “是啊，所以我才打电话来。今天我们公司就能拟好全部文件，明天签合同有问题吗？” 露青这才相信，“没问题，明天我们准时到。谢谢贵公司的信任！” 挂了电话，过了几秒钟，露青才笑出声来，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啊！怎么会这样呢？看上午的情形应该是没什么希望啊。 拿起手机准备往群里发消息，还没编辑完，大家都来敲门了，露青看自己的睡衣相当保守，完全可以见人，披上一件披风就打开门请大家进来。 “你们都没出去玩吗？” 刘晓非激动地说，“我们吃完午饭，就看到新闻上说，三井公司在日本国内出了事，被爆出数据造假，氢电瓶安全系数不到位，在日本京都和大阪，分别炸了两辆汽车。这事一出来，我们就知道三井out了！所以都没敢走远！” 第96章 中标 露青说，“我吃完饭就没看新闻！那美国那家呢？” “美国那家仗着本土品牌，报价比我们高一倍！还拿民主派几个大佬来压怀斯克，其实怀斯克很明显已经倒向了红脖子共和派。这事也是我们刚才才知道的！” 露青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也告诉大家明天签合同的事，大家这次是真的发出欢呼！这个项目一期造价就高达十几亿人民币，后面还有二期三期，只要合作的好，后面的工程也很有可能直接发包给‘青国青城’。 大家都要出去玩庆祝一下，露青同意了，不过她还是要睡觉。 丁盈贞问，“你这样能睡得着吗？不兴奋吗？” 露青笑道，“兴奋啊，不过我还是得休息。你们也别玩的太疯，明天是上午签约。盈贞，你负责他们的路线，晚上八点前必须回来报到。” 大家都和露青告别，这回是开开心心拿着五千的额度出去shopping了。 露青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换上衣服，走到酒店对面的海边，吹吹海风。 这里的海边和海城完全不一样，岸边全是高大的岩石，海浪拍打着岩石，碰撞出巨大的浪花，露青觉得自己能看着景色看一辈子不腻。 一个作家看着这样的景色才能写出《老人与海》吧？ 身后有人来了，轻声问，“路上辛苦吗？” 露青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不辛苦，你来很久了？”说罢笑着回过头来，看着张学仁。 学仁说，“一小会儿。没想到我到哪哪下雨，加州多好的天气，这几天一直这副鬼样子。” 露青看他风衣又被小雨浸湿，脸颊瘦削依旧，一阵的心疼，转过去看着大海，“我最喜欢这样天气下的大海，海水变成深蓝色，更忧郁了，海浪也更大，看上去更有气势。” 张学仁陪着露青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怕露青受风，和她一起走到酒店的咖啡厅坐下。 “怀斯克给你打电话了？” “是，让明天过那边去签合同。你和怀斯克怎么认识的？” 张学仁回道，“我现在加州理工做客座教授，怀斯克放着ceo不好好干，也跑到大学去教书，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露青说，“我就说嘛。没有你引荐，怀斯克怎么知道我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公司。” 张学仁偷偷打量着露青，“你好像瘦了。” 露青微笑道，“我没瘦，倒是你。唉，你看看你，你就不能多吃点吗？比上次见你更瘦了！这样怎么行？” 张学仁骗露青，“我吃的不少，你放心！最近忙着写一本书，熬夜多，加上学校的管弦乐团要公开表演，经常练习，忙了点所以才瘦了些。” “你还是拉大提琴吗？” “是。” “这次表演什么曲目？” “啊，”张学仁一愣，“第二圆舞曲。” 露青微笑，像是记起了他演奏的样子，“那首很好听。你们什么时候演出？” “周四晚上，怀斯克也在，他和我二重奏。你来吗？” 露青摇摇头，“我们周三就要回去了。” “也好，你去了我再紧张。” “那不会，你多大的舞台都上去过，怎么会紧张。” 服务生来点单，张学仁点了黑咖啡，给露青点了奇异果汁。露青又给张学仁加了一份司康饼。 露青想起昨天，“你和怀斯克经常聊些什么？昨天在天空总部，他也是给我奇异果汁。” 张学仁也觉得有意思，“怀斯克虽然是大富豪，其实很孤独的。两个老婆全离婚了，现在也是孤家寡人，我们一起练琴，时间久了，就会聊很多。我可能无意中说起过你爱喝奇异果汁。” 露青说，“有你这一层关系，我这压力更大了。你引荐的我们公司，我们做不好不是给你丢脸啊？！” 张学仁喝了口咖啡，“你别这么想。实事求是地说，除了引荐上我帮了点小忙，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的成绩。今天上午你们谈完，你刚出会议室，怀斯克就给我打电话。” “他说什么？是不是说我冲动又粗鲁？” “那倒没有，说你骄傲又敏感，反应快又很真实，所以还没有和其他几家公司谈，他就已经决定让你们做了。” 露青想想这一天的经历，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然后又和张学仁说了辛迪和张晨的事。 张学仁问起张晨的人品。 “跟着我工作了有三四年，工作能力很强，也敬业。人品嘛，目前看没有什么问题，策划部美女如云，也没有什么传闻。如果辛迪真的要和他进一步发展，我会认真调查，这个你放心吧。另外，你家叔叔阿姨都挺好的，你也放心，我给我父母买东西，总是多备一份，请辛迪带回去。前一段叔叔阿姨体检，除了一些小项目有点超，别的方面很好，我请了专业医生做他们的家庭医生，照顾二老，调理身体。” 张学仁看着露青，只是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有你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在我心里，你在和我在是一样的。” 露青话还没出口，已经开始恨自己还是忍不住要问，“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下半年我要到纽约，也不用顾虑什么，说走就走。” “纽约大学还是哥大？” “还没定，去年去的是哥大。有什么推荐吗？” “没有。”露青本来想说小姑子付嘉仪在哥大读书，又怕张学仁的决定受她影响，就压下没说。 张学仁很快喝完一杯黑咖啡，举手又要了一杯，司康是一口也不吃，露青忍不住了，“这黑咖啡你喝一杯还不行？这都下午了，你再喝一杯晚上还睡不睡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的身体不愿意要了？年纪轻轻的，你打算干嘛？你想气死谁？” “我死活有什么要紧吗？活到一万岁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露青气的掉眼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活着只有一个理由吗？学仁，我何德何能啊！这个世界美女才女何止亿万，你打开心扉，会有很多可爱的女孩子值得你去爱！你将来还会有妻子儿女，到那时候我林露青对你来说就是个名字，你连我什么样也记不清楚。” 第97章 拜托 张学仁看着露青泪眼朦胧，知道他又唐突了。 他不应该表现出来痛苦、孤独、思念，这样会让露青也跟着痛苦，一个人难过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把这种痛彻心扉让露青看到呢？ 于是虽然此时的他完全没胃口，还是把黑咖啡换成了牛奶，配着司康饼，耐心地吃了下去。 这么多年了，露青第一次和张学仁待的这么久，说了很多，工作，生活，家庭，朋友，二人絮絮而谈，恨不得时间不要过去。 直到露青的同事们都回来了，二人才发现谈了整整一个下午。 学仁站起身，伸出手告辞，露青握住他的手掌，曾经亲密的爱人现在只能借着礼仪感受彼此的体温。 张学仁回去了，同事们都在纳闷这位帅气的男人是谁，举手投足的书卷气简直太迷人了，眼神里深深地忧郁又让人浮想联翩。 丁盈贞和常医生买了很多东西，也给露青带了很多礼物，想拉着露青回房间去拆礼物，只见她坐在原地，眼神看向张学仁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走到她身边，常医生轻声说，“别坐太久了，腰部肌肉容易疲劳。” 丁盈贞也说，“回去休息吧，拆拆我们给你的礼物。” 其实两人都看得出露青和张学仁之间的气氛不对，但是她们不忍心拿这件事开露青的玩笑。 伤心人别有怀抱，到了她们这个年纪有什么不明白呢？ 第二天上午，露青在法务部同事和公司美方律师的陪同下，在双方同事们的见证下，和怀斯克正式签订了‘未来小镇’新能源研发布置维护全套合同。 签完合同，进行完仪式，技术人员开始回答媒体的问题。 怀斯克邀请露青到楼顶的空中花园走一走。 怀斯克把身边的随从遣开，露青知道他有私人话题要说，也示意丁盈贞她们不要跟着。 走到一片绣球花海，露青问，“怀斯克先生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要嘱咐吗？” “不是，公事已经谈好了。林小姐，我能不能对你有个请求？私人的？” “请讲。” “你还是先看个东西吧。”怀斯克递给露青一份乐谱，露青虽然学过钢琴，但那仅仅就是一点爱好，连给人流行歌曲伴奏都差强人意，让看曲谱是什么意思呢？ 露青打开夹子，第一页是曲谱的名字《弦乐柔板》，露青一脸迷惑，“这是你要演奏的曲目吗？” “是，我想问你知道这首乐曲还有一个名字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请赐教。” “《悲伤到无以言说》。” “是吗？那我自己去查查。” 怀斯克无语，“我是说乐曲的名字叫：悲伤到无以言说。” 怀斯克认真地说，“学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只认识了半年，可是我已经认定此生都要和他做朋友。我们的理念，价值观，爱好都特别相似，他也从来不在乎我有多少钱，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我就是个普通人。” 露青直接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学仁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晚上要靠大量的酒精才能入睡，醒了就是浓咖啡一杯接一杯，一天有时候就吃一餐。乐队排演，我和他二重奏，他选了这首悲伤到无以言说，每次排演我都能感到他的情绪越来越糟。林小姐，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冒昧，但是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这样下去他身体就完了！” 露青昨天刚刚见过学仁，虽然感觉他有些消瘦，还是没想到这么严重。露青环顾四周，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心情跌入谷底。 “都是我的错，我难辞其咎。我真的以为时间久了学仁会慢慢地走出来，没想到他深情如此。唉！他真是个大傻瓜大白痴，傻到家了，天下第一大白痴！真想揍他一顿！”露青气的开始胡言乱语。 怀斯克拍拍露青的肩膀，“林小姐，你和我目标是一样的，我想你也不愿意失去学仁这个好朋友吧。昨天他去见你，回来感觉脸色好多了，本来我去找他想着再合一遍曲子，看他已经睡着了，难得的没有喝酒。所以，我想，你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露青点头，“你有他的住址吗？” “住址和密码都发你手机上了。” 露青中午出席了天空的欢迎午宴，怀斯克全程陪着，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不知道林露青是什么来头，能让大老板亲自陪同，全程照顾。 更有甚者在猜，林露青是不是怀斯克的亚洲新欢，毕竟两段婚姻均告结束，现在的老板可是黄金单身汉。 晚上本来要返程回中国，露青思考再三，推迟了行程。 借口是让技术人员和天空再对接一下，怀斯克和露青心照不宣，也顺着露青说最好项目正式开始前两边能再熟悉熟悉。 露青和丁盈贞说要去看个朋友，让酒店提供车辆，一路去往加州理工的教授住宅区。 这是一栋典型的美国房子，独栋还带着美丽的花园。敲了敲门，没人回应。露青在花园等了一会儿，感觉屋子里有音乐声，想一想还是用密码打开了门。 房子的布置很简单，但也很有艺术品位。 走到起居室，露青看到了学仁躺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空了的麦卡伦酒瓶，音响还在循环着一首悲伤的乐曲。 昨天学仁穿着西装外套还看不清楚，今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长裤，露青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瘦的厉害。 学仁本身就是高瘦的类型，现在更是明显形销骨立，露青把心疼压在心底，决定今天要使劲骂醒张学仁，至于现在，先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露青换上门口的拖鞋，挽起袖子，把酒瓶和杂物收拾起来，把学仁的外套挂好，几件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走到厨房想做点什么简餐，奈何厨房干净的吓人，只有几片干巴面包，冰箱里还有几颗鸡蛋。 露青看学仁睡得很熟，便又换上鞋子出门，在学校附近的华人超市买了点蔬菜，水果，排骨，牛奶和一些食材，回去开始轻手轻脚地在厨房忙活起来。 第98章 违心 张学仁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抑郁倾向，他并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可是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 除了用最大努力去对待每天的课程，张学仁就待在自己的房子里，加州美好的阳光都不能让他出门，沙滩上的美女也是视若无睹。 他每天最享受的时光，就是晚上，听着音乐，喝上几杯烈酒，在朦胧的思绪里骗自己还是在过去，他从没有失去自己的挚爱。 那天见了露青，学仁回来高兴了一阵，脑子里一直在重复露青的每一个神态每一句话，就像极度饥渴的人遇到清甜的泉水。但是一想到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又是失落到无以复加。 今天学校没有课程安排，他醒了觉得毫无意趣，又喝了几大杯麦芽酒，然后借着酒意昏睡过去。 隐隐约约的，学仁好像回到了中学时代的家里。 妈妈亲自在厨房做着好吃的，知道他读书辛苦，不忍心周末叫他早起，让食物的香味儿唤醒学仁。 学仁的心里一时间充满了平静，睁开眼睛，看到露青靠坐在他前方的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读。音乐还在播放，已经换成了春天圆舞曲。 他不敢动，怕这场梦醒来。真好，老天对他太好了，这次梦到的露青真清晰。 露青和他心有灵犀，感觉到他醒了，回头来看他。 张学仁这下知道不是梦了，“露青！是你吗？”声音沙哑又无助。 露青板着脸，“不是我是谁？醒了？去洗漱去，一身酒气。我还是个孕妇呢，注意点。” “好好好！”张学仁一叠声地答应着，冲去洗漱，看到自己洗衣篓的脏衣服都没了，都在阳台上晾晒着，房子里飘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洗漱之后，张学仁换了件衣服走出来，“露青，你怎么帮我洗衣服？这怎么能行呢。” “又不是没帮你洗过，这算什么。过来吃饭了！” 露青把青菜面盛好，又盛了碗排骨汤，请学仁来吃。 “你做的？” “你今天怎么净说废话，那当然是我啊，难道是你梦游起来做的？尝尝吧，我可是不怎么下厨的。” 学仁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还没吃就眼泪含眼眶。站起来，把露青紧紧搂在怀里。 露青没有挣扎，也没有抱住他，只是等了一会儿，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吃饭吧。” 张学仁重又坐下，吃了几口面，露青让他喝汤，他又喝了几口汤。 吃饱了，露青又把碗筷收拾好。给张学仁泡了一杯花茶，端过去，和他在沙发上对面坐下。 露青心里得自己鼓劲，“今儿就今儿了，拿出最好的演技，务必务必救救学仁。” “你这样还写书呢？那书还能看吗？” 学仁低下头，“我写书的时候不喝酒。” “你这毛病一直就有啊？” “也不是，偶尔喝点。” “噢，偶尔喝点，行，这是你西装口袋里有成箱订购格兰芬迪的票据，差点给你洗了。” “露青，你现在很瞧不起我吧？” 露青装着起身加水，把眼泪憋回去。“是啊，挺失望的。不过，你是我什么人呢？失望不失望的也无所谓。我老公不让我失望就行了。” “我会改的。” “i don''t care.你觉得开心就好，我现在只是你的朋友而已，只不过呢，替你父母感到不值，费尽心血培养出的儿子在这天天扮演受害者，一副深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的。我的儿子将来要是这个德行，我恐怕要气死的。” “你真这么想吗？那你还来照顾我？” “我是受怀斯克先生的委托，你知道他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大金主，得罪不起。要不然我下午就飞回去了！唉，money talk，钱最大嘛。不然你什么时候见我做饭洗衣了。” 张学仁抬头看向露青的眼睛，想找到一丝证据证明露青在撒谎。 露青微笑着看着他，“学仁啊，你可得振作起来，怀斯克先生很担心你呢。你再这样下去，人家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伤害了你，这可不利于我和他的合作。不过不管怎么说，也谢谢你的引荐，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算作顾问费好不好？总不好直接叫回扣的。这笔钱足够你买个像样的房子了。你把账号给辛迪就行，我一会去就让财务给你打款。你要多少？” 张学仁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痴情真是个笑话。“用不着！怀斯克给我开天价薪水我也没有过去，我不像你把钱看的那么重。” “哟，这么清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研究哲学的，其实你不还是研究经济学的吗？天天坐而论道的不还是生意那点事？学仁啊，这个世界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的。当年我嫁到富豪家你还看不透吗？非要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你当时不是为了家族吗？” “那是，可也是为了自己啊。我老公可是经常会送给我价值几千万的珠宝，要什么有什么，这个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露青站起来，“我得走了，以后也别见了，看你这样我觉得挺没劲的，隐隐地良心还受到点谴责，这可不利于我胎教。以后有怀斯克先生这样的客户，你可想着再给我引荐啊，我白不了你，给你按最高标准返点，行吗？” 张学仁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行！付太太这么忙，我就不多留了，晚上我还有事，您请便吧。” “好，学仁啊，不过，要是你以后去天空工作的话，没准咱们还是能经常见面，你在怀斯克先生面前务必替我们多多美言，对你也有好处的。就凭咱们这种关系，好事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对吧。” 张学仁打开门，“付太太，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事。” “行行行，那我告辞了！别忘了给辛迪账号啊！我看到就打款。” 露青走了，上车之前还冲着张学仁热情的挥挥手。 车子还没发动，张学仁就把门关上了。 第99章 回家 露青还在车子里，就看到张学仁把门关上了。 她低下头，用手捂住脸，无声地哭了。 泪水止不住地流，露青今天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痛彻心扉。 ‘小美人鱼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一样’，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都说爱的对立面是遗忘，遗忘不了的话先恨吧。 前排的司机没有说话，默默递过来纸巾。 露青再看一眼学仁的家，她要走了，同事们已经在酒店等她了，付言恒还在家里等她，爸爸妈妈也在等她。 车子开得又稳又快，到达利兹酒店的时候，露青已经擦干了泪痕。 司机是一位胖胖的黑人大姐，露青临下车，大姐说，“嘿，美女，我年轻的时候也有心爱的罗密欧，后来还是离婚了。你是美丽的东方朱丽叶。我现在来看，朱丽叶是很傻的，刚才那个男人那么帅，身边一定不缺女人的。” 露青听懂了，点点头，给了司机丰厚的小费。 大姐不明白里面的内情，还以为露青是被辜负了，露青也没法和她解释什么，依旧感谢她错误的安慰。 回到酒店，大家都来迎接露青。 看着一张张热忱的面孔，露青也终于收拾起心情。 私人飞机的行程定在美国东部时间晚上十一点，大家决定在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饭再过去。 大家找了一家评分不错的当地餐厅，到了才知道是南方菜，最典型的就是用卡金酱制作的一些海鲜类，还有香肠的大杂烩。 露青点了一个当地着名的炸生蚝套餐，菜上来发现配薯条的是鸡尾酒酱，虽然服务员说是酒精含量很少，为了保险，露青还是换成了番茄酱。 丁盈贞几个人点的是海鲜大杂烩，一揭盖，发现里面居然是大虾香肠配玉米土豆。 每一样都不算难吃，配在一起有点甜有点咸，口感是很奇特的。 露青也没吃过卡金酱，尝了一点丁盈贞的菜，有点辣有点咸，“这不就是咱们的牛肉酱？” 大家吃完了这顿“丰富”的晚餐，拿好行李，去往机场。 有了上次坐私人飞机的经验，大家都显得驾轻就熟，露青笑道，“这以后出差都想坐私人飞机怎么办？咱们得好好干，什么时候咱们公司业务也能多到必须买私人飞机才行。” 飞机起飞前，大家都在刷手机，比起来的时候，回去的路途可以说收获满满。 刘晓非突然说，“哎呦，这不是怀斯克？他还会拉大提琴呢。” 大家都凑过来想看，刘晓非就把直播投屏到电视上。 这是加州理工的一个教师乐团的慈善活动，为了什么“渐冻症”儿童筹款。 露青看着电视屏幕，张学仁和怀斯克一人穿着黑色西装，一人穿着白色西装，已经表演完毕，底下人欢呼雀跃，纷纷起身鼓掌，要求安可。 漂亮的金发美女主持人和二人商量了一下，和大家宣布，今晚的安可曲目是《再见往事》。 这是一首电影插曲，歌词露青很熟悉。 同样熟悉的还有常医生，伴随着大提琴声，她给大家念起了这首歌的歌词。 “雨依然在跌落，淋到多少躬身的人， 这泥路和暗巷，你还能失去几分。 要多小心翼翼的，才能把前路辨认， 如果爱，要怎么 ，幸存。” 大家都听得迷住了。 “你天真地回望 时光里的残忍， 谁在独自说着往事 哭的像个泪人， 人潮汹涌 ，相遇为了离分， 我和你， 为何不， 擦身。” 常医生念得缓慢而有感情， “苍穹之下总有勇敢的灵魂， 要颠覆黑夜，只有平凡的一身。 如果这一去，注定消散无声， 你是我唯一的伤痕。” 露青忍不住念出最后一句，“再见了，一路上，我深爱的人，请遥望，那天边，愿花开在你的余生。” 念完这句，大提琴突然变得激烈，像是战争，像是受伤又像是奋斗。 在激情澎湃的曲调把大家的心情撩拨的激动无比的时候，大提琴又似乎变成了呜咽，如泣如诉。 露青静静地凝视屏幕上的张学仁，感觉他和下午的时候不一样了。希望学仁这次能彻底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飞机起飞了，音乐声似乎还在回响。 露青情绪不高，底下人要开party，她非常赞成，只是推脱说身体不允许，就回卧室看电视去了。 外面大家喝起啤酒，配着奶酪也品起了红酒，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唱起歌来。 露青微笑着听了一会，渐渐地又睡着了。 还差一小时抵达的时候，乘务员照例来敲门提醒。 出来几天，露青已经很想家了，赶紧起来洗漱。 大家临下飞机，露青不忘交代丁盈贞给乘务组人员发红包。 常医生是医院安排的，本身就算是出差，露青也封了红包给她。 常医生不肯收，“我一点忙也没帮上，净跟着吃了喝了玩了，怎么能再拿酬劳。” 露青硬塞过去，“常医生，你在，这本身就是价值。你要是不在，我公公我老公都未必能让我去这一趟。” 飞机到达海城机场，露青一行人感谢了乘务组和飞行员，便开始过边检，行李不用自己拿，航空公司会搬运到保姆车上。 露青他们说说笑笑的刚出站，就有长枪短炮的媒体人涌过来。 大家第一反应是今天是有大明星回国吗？ 露青还回过头看看是哪位明星这么大阵仗来采访。 找来找去也没有别人，原来媒体是来采访露青他们的。 这时已经有记者来到露青身边，“付太太，您和天空公司创始人怀斯克是老相识吗？” “这次的合同为什么不用付氏的招牌？” “您这次击败了诸多同行公司，能谈谈心得吗？” “您怀孕了还去外国出差，您是否认为职场女性孕期不该受到特殊对待？” 杂七杂八的问题，让露青一时难以招架。 丁盈贞这时对记者们说，“各位媒体界同仁，非常感谢大家对‘青国青城’的关心！这次赴美的具体信息和事情进展我们会单独召开记者发布会！现在我们都舟车劳顿，还请大家体谅，啊，这样，今天来的朋友都将拥有发布会提问的机会。” 说罢，给同行的财务人员使眼色，小姑娘会意，接着说，“现在请大家到我这里来登记并领取车马费用。” 露青这才顺利到了保姆车上，丁盈贞忙嘱咐司机开车，司机答了一声，“yes，madam！”就发动车子，露青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原来是付言恒亲自来接她。 第100章 相册 “怎么是你啊？老公？”露青惊喜地问。 付言恒笑道，“想你了呗。在家待着也是干着急，来接你多好。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你！” 丁盈贞在一旁清清嗓子，“早知道有人撒狗粮，我在飞机上就不吃零食了。” 露青问，“咱们公司签约的事情，国内有报道吗？怎么刚才那么多记者？” “有不少报道，都是从美国那边的新闻直接照搬过来的，天空公司太有名了，怀斯克和你签合同的镜头差不多各个频道都播出了。你现在真成名人了，‘青国青城’名气也很大了！有人说是国服第一新能源。” “总共就干了两个项目，有一个还只是签了合同，哪里就成国服第一了，真能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买的通稿呢。” 付言恒看到老婆回来，高兴地无可无不可，露青说什么他也答应着。 把丁盈贞送回家，又开了十几分钟才到了付家大宅，露青整个人瘫在床上。 付言恒过来躺在她身边，“怎么了，那么累啊，衣服不换了？” 露青懒洋洋的，“换啊，怎么不换，就是不想动嘛。哪里也不如家好，哪里也不如家自在。我正在体会在自己家的感觉呢。” 露青挣扎着起身到衣帽间换衣服，看到老婆到家，付言恒一颗心总算是归位了，正安逸地看着新闻，只听到露青喊了一声，“你给我过来！” 付言恒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以为露青出什么事了。 露青指着一堆礼物，“你，你怎么，这礼物怎么还在这儿？！” 付言恒一拍脑门，“坏了！我忘了！一点影儿都没了！” 露青接着问，“那你妈呢？回去了？” “嗯，昨天就回去了，不过小鱼还在。” 露青生气，“你这人，我临走的时候拢共就交代你这一件事，把礼物帮我转交妈妈和谢叔叔，你都给我忘了！我都一件件包好的，这下行了，你妈不得寻思我这人属蛇的吗？” “老婆你是属蛇的？你不是属小猴子的吗？” “你别和我装可爱，没有用。我是说，你妈会认为我是属蛇的，只进不出!收礼物毫不手软，从不付出那种人！” 付言恒摆手，“那不会，我妈知道你去美国了，怎么会怪你！” “我明儿就给咱妈视频。我就指着这些礼物，我告诉她是哪个家伙忘了。” “那当然怪我，这事没有您的责任。老婆大人，我全权担责！认打也认罚！” 露青笑了，“说说吧。认打怎么样，认罚又如何？” 付言恒从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露青一愣，想起她气张学仁的话，她说丈夫经常送她昂贵的珠宝。 “你又买的什么？” 付言恒打开盒子，里面却不是首饰，是一个相册。 露青打开来看，是自己这几年出席各个公开场合的照片合集。 这些照片有很多露青也是第一次见，有参加颁奖典礼的，有参加付氏旗下商场开业剪彩的，有出席慈善晚宴的，还有参加一些论坛进行发言的。 “每一张都是你事业上的见证，我仔细收集起来，作为你二十九岁生日礼物。” 相册应该是找人定做的，封面很艺术，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付言恒舍得下本，内页都是洒金的。 露青很感动，“按我妈的算法，我是三十岁了。” 付言恒说，“我们家也论虚岁，这不是怕你揍我嘛。” “三十而立，以后就不是小孩喽！” 付言恒拥住露青，“在我身边，你永远都可以做回小孩子。不需要你成熟，不需要你善解人意，不需要你体贴温柔，只要你在我身边，真实的你就是最好的你。” 说着从身后又拿出一个扁扁的大盒子，露青看到了，这回应该是首饰无疑了。 付言恒让露青亲自打开，里面竟然还不是首饰！ 露青打开台灯，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一个的金条。 “怪不得你两个手托着，这么重啊。” “老婆，这是二十九个金条，每一个金条背面都刻了我对那个年纪的你说的话，也算是补上以前的生日礼物。”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世界局势风云变幻，你送的这礼物我很喜欢，有心又实用。非常谢谢你！” 付言恒和露青小别胜新婚，在一起说不完的话，到了凌晨，二人才渐渐睡着。 第二天露青特意早起。昨晚上太晚，没能去和付代时打招呼，今天一早露青就在花园等着老爷子出来打太极。 付代时穿着练功的衣服，神清气爽地下楼来。 这几天他的心情不错，露青的公司在美国签订合同的事情现在可是炙手可热。老友们知道露青的身份，纷纷打电话来祝贺，说他有个能干的儿媳妇，连带着他的飞机也上了好几次电视，为了这事，被大家伙讹着请了几次课！请客也高兴，一个家族最怕的就是后继无人，儿媳妇能干这是好事。 露青成立公司前，早就请示过付代时的意思，付代时虽然不舍得她离开付氏，但总归也还是自己家的生意，无可厚非。 付代时知道露青能干，但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得有声有色，现在不夸张地说，圈内人谁不知道林露青的名字那可真是落时了。 开始，他还有点担心，付言恒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毕竟有些男人是不大喜欢妻子太能干的，有的男人甚至不喜欢别人的妻子太能干，总是把女人看成男人的附庸，女人但凡有点成就，什么“女强人”、“铁娘子”之类的名堂就都来了，实际上大家都只是做同样的工作，成功在于能力，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呢。 好在，付言恒不是那种人，看到妻子取得成就打心里高兴，昨天自己在家待不住，专门跑到机场接妻子回来。 露青在花园里伸展伸展，看到付代时下楼，连忙把茶泡好，等一会儿打完了太极，茶正好合适入口。 付代时笑声爽朗，“露青啊，好孩子！一路辛苦！这次你可是劳苦功高！” 第101章 汽车 露青不好意思，“爸，您就别再开玩笑了。一路上坐着您的豪华飞机，辛苦什么了?到了美国也是好吃好喝的，不辛苦。” “好，居功不自傲。和我说说，怀斯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露青知道父亲要问，早就准备好了答对，连同天空总部的那些令人惊叹的设施、管理模式，都和付代时讲了。 “可惜啊，上次我们去美国，也参观了几家公司，但唯独没去天空。你说的这些，我也没见过，一家公司对待员工可以关怀到这个程度！” 露青连连称是，“这还是咱们外人能看到的，看不到的肯定还有更多人性化的东西，也惟其这样，越来越多的人才向往到天空工作。” 付言恒和父亲已经说过了母亲送了露青生日礼物，付代时让秘书查了查日程本，露青的生日确实快到了。 最近德国公司过来考察新项目，谈起新出的一款私人订制汽车，安全性和隐秘性极佳，是他们国家政治人物的首选。 外观就是奥迪a8，叫做security，但是内在和车身都是经过改造的，防弹玻璃加厚厚的装甲，寻常子弹都打不穿，定制了两辆，结果其中一位政治人物去了欧盟任职，不再需要国内提供安保，所以闲下来一辆，吃饭的时候，德国人问付代时是否感兴趣。 付代时坐劳斯莱斯很舒服，近期没打算换车。但是后来德国人介绍说这辆车更关键是防震性能特别好，特别适合孕妇儿童病人等特殊人群乘坐。付代时有点心动，表面上不动声色。 吃过饭，付代时利用在德国的关系打听了车辆给德国国内的报价，心里有数了。 一起打球的时候，付代时谈起儿媳妇怀孕，需要一辆好车，德国商人也是一点就透，回去和总部一请示，就给了付代时一个报价。 经过一轮还价，最终付代时差不多以7折的价格买到了这顶级车辆，非常心满意足。 付代时边打太极边听露青介绍美国之行，露青口才很好，讲的绘声绘色，一件事被她说得跌宕起伏，讲到关键的地方，付代时忍不住停下动作，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问完也觉得好笑，这合同都签了，最后肯定是露青这边胜利了啊。 “哎呀，听你讲完，真是觉得过瘾，就像回到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到处去闯去拼。那个时候真好啊！不怕失败，也不怕累！现在我们老了，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爸，您可别这么说，我们年轻，有时候做事情自己心里都没根，就是仗着有家里的支持，有时候冒点风险也就去做了。” “露青，我听说，”付代时回头看了看身边有没有人。“我听说言恒的妈妈给你送了生日礼物？” “是的，爸。我这一看数目字，也是吃了一惊。也太多了！” “这是她的心意，这么多年想疼你们都没有机会。你就安心收着！她也是你妈，你也是她的孩子。说起来，我也有件小礼物给你。” “哎呀爸，我这个年纪过生日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哪敢惊动您操心给我准备礼物。”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礼物有什么不可以？你就和我女儿是一样的，我心里拿你早就和嘉仪他们没区别的。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太实用了！” 露青本以为又是金银玉石，听付代时这么说又觉得不像。 “下午就有人来送了，你只管接收，不要推辞。只要你喜欢就行。” 明思存站在大宅门口，遥遥地招手来请付代时和露青吃早餐。 吃完早饭，付代时和付言恒去上班，付君林还在睡懒觉。 明思存心疼儿子，“君林这次可乏透了，前前后后忙了得有两个月吧？他们学校也真是，什么也让学生做，这不是不花钱的劳动力吗？” 露青给婆婆端来一杯祛湿茶，“可不是吗？我看君林也是能者多劳，什么事情都要操心。这次的活动办得很成功，我在美国也刷到了视频。” 明思存很为儿子欣慰，“是啊，这么辛苦总算没白费。我看他经历一次这种国际性的活动，人也成熟了，做事也有章程了。你爸说要奖励他出去旅行呢。” 露青陪着婆婆喝茶，自己喝的是代茶饮，娘俩个也难得有机会说说体己话。“君林有时间放大假吗？” “没有，前几天他还说落下不少课程呢。不过附近还是可以去玩玩，日本韩国，香港澳门，这些时间还是有的。” 露青让人把礼物拿过来，对明思存说，“妈，美国实在也没什么土特产好买，很多东西不是产自中国就是产自越南印度，我打听了很多人才买到的正宗西洋参，您和爸爸每天喝一点，补气的。这一盒是当地一位有名的师傅做的手工餐具，纯银镀金的，每一个上面都有一位美国历届总统的头像，也算是特色吧。还有这手工皂，包装还可以，不过也就是个香皂米就是用料讲究，纯天然的。就这几样还是我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的美国产品。” 明思存喜欢收藏餐具，打开包装拿出一把汤勺，上面头像是拉瑟福德海斯总统，“哎呀，真是涨知识，我都不知道美国还有这么一位总统，我看看他是哪一年的总统，嗯，1877到1881，哦，才干了一届啊。” 露青笑道，“这个做餐具的师傅，在每次选出新总统的时候，就会做一批带历届总统头像的金银餐具，很有收藏价值，而且奥巴马选上那年，他年纪就很大了，产量很少，所以现在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明思存看着露青，肚子已经能看出来了，整个人也不像是小姑娘了，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温柔，“你这次累了吧？我光心疼君林累了，其实你更累，怀着孕出差不容易啊。” 露青诚恳地说，“这已经很感激了，多亏了爸妈支持，一路上很顺利。坐着爸妈的飞机，一点儿也没有累着，最后能谈成这笔生意，这全是托爸妈的福。” 明思存笑道，“哎哟哟，我们做什么了，还托我们的福，在家待着罢了！不过，听你这么说说心里也高兴。” 露青站起来给明思存添茶，“妈，我听王妈说您最近睡不大好，是不是春天肝火旺？我请个好中医给您瞧瞧？” 第102章 婆婆 明思存不是肝火旺，是有心病。 她质押出去的股票，付元吉已经明确表示不管了。她在家里暗示了几次，付代时却是黑也不提白也不提。 眼看着三个月期限快到了，难道这付氏的股份真要被银行收走吗？ 三个亿的现金可是转给付元吉用了，现在明思存拿什么还呢？要是这事闹大了，她可怎么自处啊！ 想着今天没有别人，探探露青的口风，又实在说不出口。 露青哪里能不知道婆婆的意思呢？ 本来还应该再等一段时间，看着明思存最近无精打采，眼圈发黑，知道也是没少受煎熬，反正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干脆让老太太吃个定心丸吧。 “妈，上次二弟买地，听说是用了你的一些钱，不知道现在给你还上没有？” 明思存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看露青主动提及，忙答道，“唉，还说呢，没有！和他说了几回了，也没有下文。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就为了这事，唉，养了这么不省心的儿子，我这个命啊！” 露青说，“妈，您先别埋怨命运了。我还是得问问您是怎么想的？按说，这钱是元吉用了，银行那边必须得他去解决，不能让您坐蜡。” 明思存苦笑，“我现在还有什么章程？本来想让你们爸爸出面，可是这钱确实又是给了老二用了。我看你爸这回是下狠心不管了。” “爸心胸宽广，再不至于为这事和您不愉快的。我是想问，您是想把这钱要回来还是直接送给二弟？” “我当然想要回来！这个是三个亿啊！我和元吉说，让他把那块地转手，哪怕赔一点也认了。他哪里肯听！” “妈，您想过用法律手段吗？” “不行啊，露青。其实我也想过，可是我去起诉自己的儿子，我的面子，元吉的面子，整个付家的面子，都保不住了！” 露青点点头，“妈，这块地我可以想办法接过来，当然肯定不会出原价的，但是还上银行的贷款这个没问题。这样一来，股份还是您的。” 明思存大喜，“露青，你真能帮妈这一回吗？那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露青看着婆婆，“妈，这事说不得要得罪元吉的。” “得罪就得罪！不用管他！我算是看透了，他为了钱连亲妈都不管的。我还能指望他这个儿子吗？要不是还有君林，和言恒，我这下半辈子就惨了。” 露青点头表示明白，此事也就不再提了。 明思存知道露青是办事的人，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心里的大石头终于也去了一半，想想已经有一阵没出去打麻将了，下午梳妆打扮之后约了几个朋友出去打牌了。 露青在家里整理自己的东西，把在美国买的化妆品放到化妆间，几个包放到衣帽间，几张唱片和原版书籍放到书房。在书架一个显眼的位置，露青收拾出来一块地方，放上了付言恒给做的相册。 常医生在美国逛街的时候，给露青买的两双孕妇鞋，露青试穿了下，觉得鞋底弹力很大，走起路来像跳舞。 丁盈贞了解露青是个包包控，给她买的保养包包用的貂油和专用海绵。露青简直不能再满意，因为她不太喜欢把包拿出去保养，觉得是把自己的隐秘物品拿给别人看一样，每次都是自己保养清洁。丁盈贞给她买的貂油据说是马家专用的，一小盒要上万美元。 收拾好了东西，看到了给董若卿准备好的礼物，想着也好几天没联系这个正牌婆婆了，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董若卿几乎是秒接，“露青吗？” “妈，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快接电话？” “哈哈哈哈，我在网上看短视频呢。你回大陆了？” “是呀，妈，前几天你来，我正好不在，给您和谢叔叔准备的礼物放在家里请言恒转交，他可能见您太高兴了，给忘了个干净，我这几天就打包给您空运过去。” “没事啊，你有这份心我就开心了。你准备的必定是好的，你们留着用就好。” 露青笑道，“上次谢叔叔来这边玩，说起来年轻时穿过本地小媳妇纳的鞋垫，说是现在都买不到了。我特地找了老家的几位还有这个手艺的姑娘媳妇，照着谢叔叔的鞋码，给做了几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叔叔穿过的那种。” 董若卿听到是这个礼物，非常高兴，“你叔叔老说这事，还开玩笑说我手笨不会做。好孩子，你有心了！” “妈，我给佩瑜在这边买了个房子，独栋的，各方面都还不错，尤其是安保物业各方面都很好。以后佩瑜在这边的时候就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了，就算不住，也是她的产业嘛。” 董若卿虽然深居简出，毕竟也是商人之妻，大概一算就知道价值，知道这是露青不肯无功受禄，“露青，你破费了！” “自己的妹妹，什么破费不破费，再说现在也是入手物业的好时机，我和言恒也买了一套沿街门面。” “我听言恒说了，露青，你这样懂事我这当老人的更觉得惭愧。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就送你点小东西，你还不肯收。” 露青听婆婆有点酸楚，“妈，我可不是和你见外！正要有事求你呢。” 董若卿在那边满口答应。 “佩瑜想着来这边工作一段，怕您二老不同意，特地请我来做说客。” 董若卿叹气道，“佩瑜好容易失而复得，我们一家团聚，其实是真的不愿意再让她一个女孩子出去闯荡。不过，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不能自己绑上孩子的翅膀，上次我们过去，发现海城各方面都很现代，治安也好，机会又多，现在又有你和言恒这层关系在，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只是，她这孩子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怕给你和言恒添麻烦！” 露青道，“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佩瑜是我们亲妹妹，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在这里的一切您都不用操心，我找几个行业大牛好好带带她，她又聪明，说不定很快就能独当一面。谢叔叔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佩瑜学点商业知识总没坏处的。” 董若卿又和露青絮叨了一阵家常，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心里想着，儿子能找到这样的媳妇真是运气不错，能干，有远见，难的是不害人，没有坏心眼。 打开手机相册，看着露青给她发来的付言恒从小到大的照片，又想到这儿媳妇要做到事事这么细心，也是不容易。 第103章 娘家 露青这边刚挂了电话，打算叫黄冬把包裹发出去，黄冬就一路小跑过来了。 “我还没叫你，你就来了？心有灵犀啊。” “露青姐，老爷给你买的车到了！你快去看看吧！可好了！” 露青想起来早上付代时说的“小礼物”，总不会是一辆车吧？ 跟着黄冬走到院子的车道上，只见一辆崭新的奥迪a8赫然在列。 车身通体黑色，车标应该是镀金的，比普通的标闪，露青总觉得这车哪里不一样。付大海知道内情，给露青讲解了这车独特的安全设计和防震设计。 打开车门，露青坐进去试了试，确实不一样，特别舒服，坐椅就像按摩椅，坐着的时候，腰、肩膀甚至腿都能被照顾到。 露青喜欢新车味儿，吸了几口，甚至感觉有点上头。她曾经查过好久这个新车味儿到底是哪种材质带来的，都没有结论。 付言恒经常去自己车厂，他也说不出，只说是各种材质综合的一种新车味道。 露青和大海说，“按你的说法，这车可是人家外国的领导坐的，我坐是不是太高调了?” 大海笑道，“嫂子，这车除了知情人，谁也不会看出来门道的。从外观看就是a8，我还觉得您坐这车太低调呢。” 露青听了这话，方不言语。 付大海请示可不可以开出去熟悉一下，露青想了一会儿，说是要回一趟娘家，正好开这个车。 露青带上给父母的礼物，直接和大海回了林家。 林父林母都在家，看到露青回来，那真像天上掉下来大宝贝，高兴地不得了。 佣人送上燕窝，林母亲自给女儿端过来，“这个季节有点干燥，你喝点燕窝润一润。我一会儿就让李嫂给你煲汤。” 露青撒娇，“汤就不喝了，这些日子出差净喝汤了。” “外头餐馆的好叫汤的？那就是味精水。一会儿你尝尝李嫂煲的汤，我刚找人弄到的海味，简直绝了。” 林父说，“你也别什么都往里放！按我的方子来！对孕妇宝宝都好的。” 一时又问露青，“你怎么自己来了？你女婿呢？” “他去下面工厂视察去了，一会儿过来吃晚饭。” 林母对露青说，“言恒是个好孩子，你去美国这一段，每次你给他发了什么消息，他就会告诉我们，让我们放心，倒是你，连个电话都没有。” 露青说，“我在那边忙得要命，哪还有工夫打电话？” 林母接着说，“言恒真不错，有时候在外边吃到了什么好吃的，接着就再要一份让司机送过来。怕我们二人无聊，又送我们环球旅行的票。” 露青还挺惊讶，这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 正吃燕窝，林父的司机老李来了，看大家都在，先是和大家打招呼，“林总，太太，小姐！”接着小声说，“我把人接回来了，送到圣辉医院去了，住院手续也办好了。” 林父点点头，“辛苦你了！你和小张都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明天也不用车，你安心在家休息。” 老李是看着露青从小长起来的，看着露青肚子明显鼓起来了，憨厚地对着露青笑笑，下去休息了。 “谁眼睛不好？” 林母说，“你怎么知道病人眼睛不好？” 露青说，“这还用问吗？如果是其他病，直接送我那里不就行了吗。国际那边医生护士都熟悉的。圣辉最出名的不就是眼科？” “这样的事也要推理吗？你怎么那么累。” 露青摇摇头，“我没有刻意地推断啊，这些想法就这么出现在脑子里。” “人和人不一样，我就不行，很多事情人家告诉我了我才会知道。”林母继续说，“你姑奶奶家你一个表哥眼睛突然看不见了。他也是好心，有外面村子的小孩困在后面山上，你哥哥上去救人，结果掉下来，身上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看不见了。” “那是不是摔到眼部神经了？” 林父说，“我们也怀疑。当地医院治不了，你姑奶奶打电话给我求救，那咱们还能不管吗？我让老李带上人去把他接过来，先住上院。” 露青也很感叹，“好，他是救人才受伤，算见义勇为吧？” 林父摇摇头，“那孩子过后就跑了，也没有人来感谢你哥哥，更别提出点医药费了。” “这样怎么行，这不是寒了好人的心吗？没有钱，连话都没有吗？忙着照顾照顾都做不到吗？真气人！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很多人都不敢做好事。” 露青看了看日程，“爸，我明天上午事情有点多，不过我会尽量抽时间去医院看表哥的。” “不行！”林父摆手，“你不要去，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医院到处都是病毒，你还是少去的好。我和你妈会去的，你千万别去。” “那我能做点什么呢？” “你哥哥的眼睛能治好当然好，治不好后面不也是个麻烦。咱们到时候还得帮着想办法让他生存下去，以后有你帮忙的时候。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还是别管了。” 林母也说，“眼瞅着天热了，你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要不要找个凉快地方度假去？去澳大利亚怎么样？” 露青摇头，“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怎么去度假？天热有冷气，也没什么。你们放心，如果我身体有任何不能支撑，我第一时间休息。我又不是工作狂！” 林母慈爱地摸着露青的胳膊，看林父接电话去了，小声问，“要生了，害怕吗？” 露青心里有点害怕，嘴上不想让妈妈担心，“怕什么啊，国际医疗那边无痛分娩是最出名的，多少名人明星都跑过去生，就为了不痛，我不怕。” “嗯，比我们那时候强，我为什么只生了你一个？就是太受罪了，我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 露青拉着妈妈的手，“妈，怪不得说女儿的生日母亲的难日，我现在算是有体会了。过几天我生日，我不要你送我礼物，我要送你礼物。” 林母笑道，“那不行，我送你礼物是表达对女儿的祝福，这个可不能少，而且我都准备好了，你不要我不就砸手里了吗？” 然后吩咐女佣去楼上起居室去把礼物拿下来。 第104章 珍珠 不一会儿，两个女佣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过来了。 露青看呆了，“这是几年的生日礼物，怎么这么多？” 林母笑道，“觉得你用的上就买了，谁规定生日只能送一件礼物？你快拆开看看！” 露青刚拿了一个小盒子，就听见门口车响，林父从玻璃往外看，“是言恒来了！” 话音未落，付言恒已是拿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 “爸妈！我来了！露青，我回来了！” 林父林母十分满意这个女婿，快把东西接过来，让付言恒坐下休息。 付言恒很自然地坐到露青身边，露青正要拆礼物，“你看，爸妈给我买了这么多礼物。” 林父马上打断，“不是的，这是你妈准备的，我自己也有准备。” 露青乐了，拆开第一件。 一个白色的盒子，拿在手上比想象中要重一些，露青想有可能是黄金制品。 打开盒子，又有麂皮绒袋子包着，再打开，才露出真面目。 一套黄金铃铛，大的足有一个香皂那么大，小的就像个吊坠那么大。 林母对女儿女婿说，“这是我专门定制的。我记得有一年，那时候露青还小，我们一起去墨西哥旅行，当地一个大师看了露青就说了很多，好几件事都应了。前一段我又特地去找他，他让我做这么两个黄金铃铛，大的挂在家里，小的随身携带，可保平安。” 露青看着这两个铃铛，越看越爱，工艺也好，黄金的光泽随着铃铛的摇动而闪耀，铃声也是悠远绵长，听了让人心安。 “谢谢妈妈！”露青扭股糖一样扑在妈妈怀里。 “后面还有呢！这才第一件！” 露青拆开第二件，“哇，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珍珠衫吗？妈，你想让我当猪八戒啊！” 林母嗔着露青，“别瞎说！刚才那个不是墨西哥的吗，这个可是咱们自己的传统文化了。古籍中就有记载，说孕妇三个月后可以佩戴珍珠，安神安胎。我呀，干脆给你做了个珍珠披肩！这下珍珠够多了！” 露青今天穿了一件粉色中式连衣裙，林母亲自给女儿披上披肩，露青站起身给大家看了看，付言恒赞叹道，“这珍珠披肩配得上露青，相得益彰。妈，太感谢您了！” 林父说，“你是会说话的，不说露青配得上披肩，说披肩配得上露青。哈哈哈哈！乖女婿！” 不知道是不是披肩的作用，还是爸妈丈夫都陪在身边，露青真的感觉心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其他的不用拆，一会儿拿到车上就行。是我给你挑的胎心监护仪，睡眠枕，妊娠油，还买了一些胎教书籍和绘本，这个拿回去，让底下人帮着整理整理。” 露青最近忙着公司的事，很多孕产方面的东西都没考虑到，想不到妈妈都给买好了，心里又温暖又感动。 林父安排佣人开饭，露青问，“爸，你的礼物呢？是不是没准备啊，打算发个红包意思意思？” “红包是要发的，但是礼物也是有的。李嫂，你让沈家大嫂和她小姑子来一下。” “这两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马上就认识了，还得陪你很久呢。” 说着，两个小媳妇就走了进来。露青打量了一下，都是中等个头中等身材，面容端庄，一脸温和。 林父介绍，“露青，这是沈嫂，这是她小姑子，叫明霞。两人已经做育儿嫂有几年了，口碑不错，我特地先把二人请来，从现在开始就待在咱们家，准备着给你带孩子的。” 露青点点头，想起黄冬黄瑛并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付家的育儿保姆也被付元吉带走照顾慕馨了，主楼那边的王妈虽然懂得带孩子，可她是专门伺候明思存的，剩下的工人要么是打扫女佣要么是厨房帮佣，再有就是男工人了。 付言恒也说，“爸，你想的太周到了！我们正缺育儿嫂呢。” 沈嫂和明霞知道露青就是她们将来要照顾的产妇，都过来鞠躬问安。“大小姐好！我们俩一定好好干！” 露青也冲她们颔首道，“以后就拜托二位了！孩子大了，也不会忘了你们的辛苦的。我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只管好好做，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二人答应着下去，露青问爸爸，“现在就让她们过来了？这还有几个月呢。” “虽然说她们的底细我都查清楚了，但脾气秉性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摸透。而且，她们以前虽然做了很久，但也未必就没毛病，我找人专门来教。还有，言恒家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这些都得提前交好，要不然去了反而给你添乱。” 林父想了一想，“两个够不够啊？要不再找两个？我总怕她们伺候不好你和孩子。” 露青过去挽着父亲走向餐厅，“够了，我那里还有别人呢，黄冬黄瑛姐妹俩现在也很得用，我也不要那么多人伺候。” 付言恒也挽着岳母跟在后面。 一看桌子上的菜，付言恒和露青交换了个眼神。怪道说女婿是娇客，桌子上都是付言恒爱吃的菜，莲藕腐皮鱼肉卷，百合酿虾滑，牛肩鲜蔬，海鲜一品锅，柠檬香草海鲈鱼，秋葵响螺片，南瓜糯米饭，还有羊肚菌鸡汤。 付言恒笑道，“每次来妈这儿，都得吃撑着。” 林母亲自给他布菜，“你多吃点，平时你们都忙，辛辛苦苦地，吃点有营养的补补。我刚才说煲汤给青儿喝，她还说外面饭店里也有。言恒你说，饭店里的和家里的能比吗？” 付言恒喝了一口汤，“好鲜！外面的就是味精汤，哪里有营养，还是家里的好！” 林母笑的合不拢嘴，“我也是那么说的，就是些味精调的味道，露青，你尝尝李嫂炖的汤，一点味精都没放。” 林父拿出一瓶酒，“言恒，咱们俩喝一点？这可是二十年的好酒啊。” 付言恒说自己开车来的。 “不要紧，一会儿我找人开车送你们。” 付言恒想起门口的车，“爸，您最近又买车了？我看门口一辆新的a8。” 露青纳闷，“合着你不知道啊，那是你爸给我买的。” 付言恒也觉得好笑，“我还真不知道，前一阵听了一耳朵，说是德国那边一个领导去了欧盟，有一辆特别定制的车用不上了要找买家。弄了半天，是爸买下来了！” 第105章 恋爱 吃饱喝足，林父林母亲自送女儿女婿出门，大海早就吃过饭来等着接露青回去了。 付言恒喝了两杯，也只好坐露青的新车回去。 林家夫妇进了门，林母说，“我怎么看那辆车也很一般啊，她公公送一次不送个好的？” “夫人啊，不能光看外表啊，就像女人的衣服，款式差不多，价格差几倍。这个车可是防震防弹防爆的，那个玻璃，拿子弹都射不穿的。” 林母听了又高兴起来，“看上去我们露青在婆家过的还可以。” 男人对车总是感兴趣，付言恒一路上和大海谈论这车性能如何先进，配备何等优良，和别的车型比如何如何，优势在哪不足又在哪，最后赞叹的说，“老婆大人，坐这个车找没找到点梅克尔的感觉？” 露青闭上眼睛感受了下，“嗯，你别说，知道这车这么安全，心里是踏实不少。你喜欢？我让给你啊，” 付言恒酸溜溜地，“那可不行啊，这是老爷子送儿媳妇的礼物，我能跟着坐坐已经沾光了。” “我说真的，等我在家坐月子，你坐这车就行。爸妈怎么会有意见。” 到了家，露青把黄金铃铛挂好，珍珠衫也找了个半身模特架子挂好，在那里端详妈妈送的礼物，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两样我就不送银行保险箱了，我准备随时看着。明天还得去把你送的金条存起来。” 第二天，露青收拾整齐去上班，代欣欣比她到的还早。 露青让她从楼上把车遥控开一下车后备箱，把从美国带她的礼物直接放在车上，省得还得往上拿，代欣欣还得往下搬。 “两箱西洋参，两套化妆品，两个手提包。” 代欣欣一听什么都是双份，“一份就当不起了！” 露青笑道，“也确实只有一份是你的，另一份你抽时间帮我递给辛迪。那两个包倒是不一样，给你的是tc皮的lindy，给辛迪的是小羊皮的跳舞。” “哇，露青姐！价值不菲啊！这两个包都很难买到现货的，还要配几十万的货才行。我何德何能啊，四十岁之前还能拥有这款包。” “开玩笑，我那一柜子包是白买的？要配多少货也够了，恨不得连拖鞋都买了。你要喜欢去家里拿，怕是十几双还有，丝巾什么的一抽屉。我娘家那边我出嫁前的卧室衣柜里，没开封的腰带还有好几条，钥匙扣，瓷器，咖啡杯都还有没拆的，等你买房子搬新家，我整理整理送给你。我和付总不爱名牌，从来不在乎那个，要不是我真喜欢马家的包，我才不会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 “为了这个我也得快点买房子！” “行，等付氏那边楼盘有动静了，你先去挑一套。” “听说小鱼回来了，怎么没见人？还没到时间是吧？” “不是，小鱼前几天就回来上班了，今天是去和大学对接材料去了，下午估计能回来。” 露青点点头，看看时间快到九点了，大家基本到齐了，丁盈贞先来汇报。 “天空那边效率太高了，我们刚回来，先期研发款项已经打过来了。” 丁盈贞把银行账户的收款截图给露青看，“刘总监那边也得开始细致计划了。” “好，这事我去安排。” “中东那边这个月就要进场了，费用预算已经出来了，只是那边局势有点不稳，还是得预出一笔钱来，以防万一。” “可以，你想得很周到。不过那边的局势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去的地方是骑墙派，死道友不死贫道那种，一般打不起来。咱们自己得带安保，也要要求对方提供安保。” “还有一件小事，上次你让我找的门面商业房也找到了，具体的照片，地理位置，价格，以往的房主，我都写在报告里了，你抽空看看，合适了我这边就下定了。” “好的，我马上就看，下班前给你答复。” 两人正在对账，前台打来电话，“林总，有一位张恒远先生过来找您。” 露青心里一愣，嘴上说，“快请！”一边看向丁盈贞。 只见丁盈贞脸色微变，带了点不好意思出来。 张恒远不在医院，没有穿白大褂，穿着一件拉夫劳伦的蓝色条纹衬衫，灰色长裤，更显得人挺拔有型。进到办公室，和露青打了招呼，又看到丁盈贞，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露青姐，这是上次你让我找的中医按摩师的考试资料。” “哎哟，还麻烦你跑一趟，我让人去拿就好了嘛。你这大忙人，难得休息。我实在于心不忍，快坐快坐！” 张恒远却不坐，说还要出去办事情，就告辞了。 丁盈贞也汇报完毕，起身回了办公室。 露青一时好奇心发作，二人一走马上点开走廊里的监控，眼瞅着张恒远进了丁盈贞办公室，露青在办公室笑得呵呵的，可惜身边没人分享。 一会儿代欣欣回来，一脸惊讶，“露青姐，丁总监屋里有个帅哥！你知道吗？” “你不认识吗？” “我没看到脸，就看了个背影。” “嗯，就一个背影你就看到是帅哥了？你也认识，就是医院里张恒远大夫。你还开车送过人家！” “噢，是他，我记起来了，怪不得面熟。难道他和丁总监.....” “咱们就等着吃喜糖吧！” 另一边，丁盈贞办公室。 丁盈贞把门关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先不公开的吗？” 张恒远一脸不满，“你去美国这么久，我多想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回来了吗？！” “你一回来，又是看房子，又是跑银行，又是见客户，我都听说了，你们出差的人昨天明明都放假，你也不分给我点时间！” 丁盈贞给张恒远一杯茶，“恒远，你知道我的工作。就是比较琐碎，往往就是金主一张嘴，我就得跑断腿。在美国的时候，落下一些工作，回来不得第一时间赶上啊！” “那我呢？我也很忙，我还不是想办法出来见你。” 丁盈贞看着张恒远年轻帅气的脸庞，心里也软了，“好吧，咱们今晚一起吃晚餐行吗？我中午可能还要见个中介，定套房子。” 张恒远站起来想抱一下丁盈贞，可发现办公室是磨砂玻璃，只得打消主意。 丁盈贞心里暗暗好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怀表，“这是我去逛中古店淘到的，不算贵，但是很特别。送给你，贴着胸口放着，就像我时时刻刻陪着你。” 第106章 考证 张恒远拿过怀表，马上贴身放好，“晚上我订餐厅，你想吃什么？” 丁盈贞想了想，“今晚想吃火锅，我们去吃重庆火锅吧。” “好，那我来订。” 代欣欣在露青办公室正在谈事，隐约透过玻璃看到张恒远走了，和露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继续说正事。“天空那边项目一定，我这边就开始招聘了，正好小鱼也在，第一轮我们先筛选了下，下一轮面试还要请技术部张总监出马。” “好的，我一会儿正好要见他。” “腾云女士的慈善项目架构已经拟好，我和她讨论过两次了，最后的定稿发到你邮箱了，你拍板了我们就着手报备。” 露青点点头，“这个要加紧，我们越快施行，就有更多的女同胞受益。” “好，这几天记者来约采访的越来越多了。咱们是发个通稿还是举办个记者会？” “记者会吧，正好也宣传宣传。” “你亲自去吗？” 露青连连摆手，“我不要去，你和刘总监去就可以。” “我吗？”代欣欣也不想出这个风头，“人家都是冲着你来的，我去压不住阵。” “压不住就不压，让刘总监多讲点干货得了。反正你得去！” 代欣欣一脸愁容。 露青打算利诱，“你把记者会的事做完，我给你放大假！我们都去美国玩了，你在家辛苦！记者会之后，我放你一周，不行，五天，三天的假！” 代欣欣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刚开始还是一周，现在变三天了！” “好，一周就一周！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去捣鼓记者会去吧！” 代欣欣拿着笔记刚想走，露青又记起一件事，“最近可能加班比较多，你们行政部一定要做好后勤保障，加班费也要按规定给足，家里有困难的同事我们要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代欣欣刚走，露青又和刘晓非开会，研究具体细节和标准，直到午餐时间。 露青又打开邮箱，查看了商铺的情况，给丁盈贞发消息同意购买。 记起慈善项目，又仔细查看了项目报告，把一些具体细节都标注了具体修改意见，之后发给了代欣欣邮箱。 做完事情已经快一点，拿起包出门，本来想待到下午和小鱼见面，现在又累又饿，只好先回家休息。 黄冬看露青这个点回来，忙问吃过饭没有，露青摇摇头，要先换衣服躺一会儿。 “好的，露青姐，你先换衣服躺下，我马上通知厨房安排饭。你吃饱饭，我给你按按摩，你好好睡一觉。” 露青本来肚子就饿，又坚持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只觉得有点体力不支。 黄冬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端着餐盘过来。 露青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原来是一碗牛肉酸汤面，一盘烤三文鱼，一盘蔬菜水果沙拉。 可能是太饿了，露青只觉得这面也好吃，三文鱼也比平时鲜香，就连沙拉都格外香甜。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吃完了。 露青满足地说，“这老范的手艺太好了！这面真是不错！面条也格外劲道！” 黄冬捂着嘴笑，“范师傅今天第一次会亲家，请假了！这面是我做的，沙拉和三文鱼是他徒弟做的。” “哎呀，我的冬啊，你到底还有多少才能？我不是夸你，这面是真好吃。” “做起来不难，咱们这什么好材料都有，做起来容易的很。露青姐，以后我再给你做其他口味的面条你尝尝。” 黄冬把餐盘收拾起来，“姐，你先别睡，刚吃过饭，先消化消化，先上阳台走走站站都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露青去刷了刷牙，站在阳台晒晒太阳。 一阵微风吹过，挂在墙上的黄金铃铛叮咚作响，露青听了只觉得心里安稳。 黄冬回来，已经洗过了手，开始给露青按摩小腿和腰肢。 露青舒服地像只小猫，“冬啊，医院的张医生给你一份材料，是考中医按摩推拿师的学习资料。是我问他要的，我想着你可能愿意学。” 黄冬手里停了一下，“我就是高中文化，恐怕不行吧？” “我都打听清楚了，初中以上学历就可以，你这学历都超过了。” “谢谢姐，那我好好学。” 露青让黄冬休息一下，“冬啊，我把你当成朋友看，在付家做虽然不错，可终究不如有自己的事业。有一技之长傍身，走到哪里都不愁吃饭。我是想着你好好学，考出来这个证书，再安排你去医院跟着正儿八经的中医实习实习，最后再和你一起开个店。” “姐，开店我真不行，这个本钱我没有的。” “我有啊。你没本钱，我有，我没这个手艺，你有。咱们俩这叫互通有无，往小了说叫合伙，往大了说这叫共创辉煌。” 露青说得有意思，黄冬忍不住笑起来，“好的姐，我明白了，虽然我现在不敢说能考出来，但我一定会努力！有你这么支持，我要是还不发奋，还是个人吗？” “你压力不要太大，慢慢来，咱又不是急等着这个钱吃饭。晚上你就好好学，不用你晚上当值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和王妈说了，再派一个人晚上过来值班，你就安心学习。一会儿你加上张大夫微信，有不明白的就问他，他学过中西医结合，一般的内容他都会。他说了，让你千万别不好意思，哪里不明白随时问。” 黄冬眼泪汪汪的，“姐，连我爸我妈都没为我打算的这么长远。我来付家做事，真是来对了。” 露青给她擦擦眼泪，“我这是帮你，更是投资，到时候咱们的店挣了钱，我是要分红的。你就打起精神来做吧！我给你当后盾！而且还给你当小白鼠！” 黄冬一边给露青按摩，心里想着好人总有好报，那天，她看到露青腰疼的厉害，忍不住上手给按了按。自己就是做了针鼻儿那么大的好事儿，老天爷就给了她这么大的回报！ 刚想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发现露青已经睡着了。 黄冬给露青盖好薄被，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这才悄悄退出去。 第107章 买卖 好好睡了一觉，露青到了下午醒来。 付言恒刚刚到家，连同小鱼。 露青换上衣服就出来迎接，小鱼许久不见露青，想上来拥抱，又怕碰到孩子，就慢慢地轻轻地抱着露青，“嫂子，真想你呀！你去美国也不叫上我！” “这事怪我，下次再有出差我准叫你去。这个月底他们去中东，你可以跟着。” “那不行，那边不让女人露头发，我戴不惯头巾，去了肯定被罚！” 付言恒说小鱼来拜望父亲母亲的，露青又领着她去往大宅。 明思存自然知道小鱼是谁，可是上一辈的因果不应该投射在孩子身上，加上最近心绪也有所改观，所以对待小鱼还算热情有礼。 付代时更不必说，连忙邀请小鱼留下吃饭，小鱼笑着说，“伯父伯母，今天我是来看望二老的，顺便替爸爸妈妈来送礼物的。以后我要露青姐公司工作，还请伯父伯母多多支持！” 付代时连连夸好孩子，小鱼接着说，“今晚上公司里还有同事们在加班，我得回去盯着，看看有什么需要没有，就不在这吃饭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放下礼物告辞了。 付代时看着小鱼带来的都是上乘佳品，不由的感叹，冤家宜解不宜结，谢思域果然有气度，而且养了个好女儿。 吃完饭，露青和付言恒在东楼书房坐着聊天。 屋里点着熏香，放着古琴曲，露青喝着一盏花茶，久久没有言语，似乎在想事情。 “这曲子听的人感伤，叫什么？” “《半山听雨》。” 付言恒问，“你素日不爱熏香，今儿这是怎么了？” “这是小鱼今天带来的海南黎母山所处的沉香，我点上静静心。最近事情多，总觉得浮躁。” 露青抿了一口茶，“付元吉那边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质押的股票也快到期了。” 付言恒同意，“最近林耀东又找了我几次，我一直也没接话。” “嗯。要不你应了林耀东，说是可以谈谈。” “这好办，他本来就约我明天打高尔夫。” “我去也可以吗？我可没有会员。” 付言恒笑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前一段高尔夫球场缺现金流，不是找你挪的？后来还了吗？” “没有，我当时就说好了，不用还，算入股。某种意义上说，现在你是我尊贵的客户。” “明天付元吉那边能同意吗？” 露青一脸平静，“他不同意我倒佩服他。明天我可能会和他起冲突，老公，你要做好准备，真打起来我可打不过他。” 付言恒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好，我把保镖安排妥当。” 第二天，露青也换了一身运动装和付言恒一起去了城郊的球场。 打了几杆，太阳出来了，付言恒陪着露青到俱乐部包间休息。 不一会儿，林耀东和付元吉到了。 付元吉输人不输阵，还是那么风流倜傥，“哟，大哥大嫂，少见少见！” 付言恒看着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心里万种思绪，“元吉，最近还好？弟妹和孩子好吗？” “托您的福，还没饿死。” 林耀东偷偷用胳膊肘碰了下付元吉，提示他把态度放软。 付元吉似乎也意识到了，“大哥，海港新村那块地我不想做了，太麻烦了，不是我的性格，想转给你怎么样？” 露青接过话来，“这么多房产公司，怎么想到我们了？” 付元吉正儿八经地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归根到底，还是一家人嘛。” 露青请二人坐下，又让服务员上茶，“说说价格吧，合适我们自然考虑，不合适也没法考虑，在商言商嘛。” 付元吉好整以暇地喝着茶，“这价格还用谈吗？我可是正规拍下的，3.5个亿这是公开的。” “我知道你当时确实是3.5亿拍的，这不代表我们也得花这个钱接过来。” “大嫂，你什么意思，直说吧。” “一口价2个亿。” 付元吉直接站起来，“2个亿？你怎么不去抢啊！你一下子就让我亏1.5个亿吗？！” 露青也学着付元吉好整以暇地喝茶，“不是我让你亏啊，是你自己要亏，怪不得我。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开价2个亿，很合理啊。” “林露青，我和我哥哥说话，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付言恒看着弟弟，“露青说得就是我的意思。” 付元吉站起来就要走，“好，你们这么玩儿是吧，我还不卖给你们了！这么一块好地还愁卖吗？” 露青也不拦他，只是淡淡地说，“好卖的话你也不会找我们。我没工夫和你打哑谜，摊开了说吧。第一，工程地质比原勘探结果复杂，光基础工程这一项，造价就要多出来一两千万。第二，原本传闻中的地铁线路现在也已经证实是无中生有。第三，周边的土地有传闻是要做垃圾填埋场。就这几项，哪个房产会去碰？” 付元吉听得愣住了。 露青继续说，“尤其是第三条，项目真要成型了，恐怕你连个城中村的价格你也卖不上！开发多少舍多少！” 到了这个时候，付元吉反而不慌了，“垃圾填埋场是要做环评的，你知道吗？那里是居民区，能放在那儿吗？不懂装懂！” “你说那是过去。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吗？新能源啊，环保，垃圾发电你听过没？这是上面支持的项目，你猜会不会批？” “那块地是你买去的？！不对，我查过，不是你的名！” “你还查过？真小瞧了你。那块地所有权者是‘公道’房产，你知道查一查是谁买了，就不知道查一查公司控股的是谁吗？” “是你的地又怎么样？那我就组织老百姓去闹事！” “哈哈哈哈，谢谢你呀，今天第一次大笑。人家都把地卖给你了，人家去闹什么？现在土地使用权方是你的大吉公司！” 付元吉一屁股坐下，“那也不能2亿！那我还不如不卖！” “不开发，时间到了会收回去这你是知道的。你已经进场的机械设备放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已经预售出去的可是有交房时间的。你要真不卖，我就祝福你，祝你挖基坑挖出宝贝吧。” 第108章 转手 付元吉今天是真的想摆脱这个烫手山芋。 如果这块地不转出去，不光那三个亿收不回来，前面的项目挣的钱也得搭上。可是两个亿实在无法接受！连给明思存还贷款都不够！ 最近，明思存三天两头就去家里找他的事儿，烦都烦死。 想到这儿，付元吉打起了感情牌，知道这次的事是林露青说了算，于是说道，“大嫂，不瞒你说，这钱是咱妈给我用股票抵押出来的。你出的太少，妈连股票都赎不回来。” 露青问，“你是说，卖了地是为了给妈还债？” “那当然了！” “你不会拿了钱不管妈的死活了吧？” “那不能够！那可是我亲妈！” 露青笑道，“好，看在妈的面子上，我给你加到2.5亿，再多一分我也不要了。” “那我还是亏五千多万呢！” “付元吉，我已经很有耐心了，你可真是让人倒胃口，还学着人做生意呢，这么点责任都不敢扛！我先走了，这生意以后再说吧。” 付元吉内心十分挣扎，想了想，“行！就2.5亿！什么时候签合同？” “下午就可以，就在刘关张律师事务所。那边是我的合作律所，你也可以带着律师来。” “好！下午就下午！” 付元吉和林耀东走了，露青让服务员换热茶，付言恒坐下喝茶，“老婆，这些事你都是什么时候做的？我竟然不知道。” “我怕事情没成，说出来让你也挂心，就没讲。” “那老二能把钱给咱妈吗？” 露青摇摇头，“吃进去的肉吐出来就难了！元吉吃定了咱妈不会告他。” 付言恒点头称是，“是，咱妈要面子，不会走法律途径的。” 露青笑道，“面子是世界上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东西，一个人真的看透世情，不要面子了，那就天下无敌了。” “那怎么办呢？我们真的把钱打给元吉吗？” “是，然后让妈去告他。” 付言恒疑惑，“刚才咱们不是还说妈是不会告他的？” “是啊，要去告他和去告他不是一回事吧？下午我之所以选在律师事务所，就是要让律师代理妈的一方，律师的口才我是知道的，死的也能说活了，一定得逼着元吉把钱吐出来，至少吐出来两亿！” 露青站起来活动活动腰，“剩下的钱看看爸的意思吧，他要是出面赎回，怎么好意思不还给妈，所以有可能让你去赎回。” 付言恒点头道，“这一个亿是小事，只是怕妈心里别扭。” 露青道，“你就别前怕狼后怕虎的了。她不还有2%的股份吗，你也无非是加了1%的股份，对大局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你每年的收益增加点儿。” “老婆，怪不得这事你不让我管，真没想到你想的这么细。” 露青叹口气，“你和付元吉从小长大的感情，我不想让你去做这个坏人，反正我就是个外人，无所谓了。而且，你爸很看重兄友弟恭，现在在气头上不说什么，总有一天消了气就会觉得我这么做过分了。我不想破坏你在爸心中的形象，我其实吧也并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付言恒和露青在俱乐部吃了顿简餐，虽说是简餐，服务人员都知道是新来的股东，哪里敢怠慢，厨师拿出一身的能耐，把一份简餐做的色香味俱佳。 付言恒吃第一口就觉得今天的饭不一样，露青问，“是不是格外好吃？” “对！今天这牛奶鸡蛋炒的好嫩，又有起司香气，平时都是有点老的。” 露青心里有数，临走的时候给了服务人员丰厚的小费，单独准备了一份小费给厨师的。人家都那么巴结了，总不能装着不知道。 开车去律所，付言恒开玩笑道，“我在隔壁房间安排了保镖，结果没用上。” 露青也笑，“这个钱不白花，宁可备了不用，也不能用的时候没备。律师事务所也是常备安保的。” 两点整，付元吉带着律师来了。 合同是已经拟好的，双方律师都很专业，合同条款一条条的进行的很快，最终，林露青以2.5亿购买了海曲新村地块，包括场内已有的各类临时设施。 付元吉收到财务人员的电话，汇报资金到账，这才站起来要走。 关思语律师请他暂留一会儿，因为还有一个律师函要给他。 付元吉看了露青一眼，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露青摊了摊手，表示与她无关，和付言恒先行离场了，让关律师去对付付元吉。 经过了这么一天，露青又是累透了，自己生自己的气，“我现在体力好差，一天也就做一件事情，每次回家都好累。其实我什么也没干啊，一点体力活都没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天天出去搬砖。” 付言恒让露青躺下，给她按按小腿，“老婆，你现在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一个人的营养供应两个人，感到辛苦是很正常的，你可别对自己太苛刻了。” “我想苛刻一点也不成啊，一到下午就犯困，今天要不是得去签合同，吃了午饭我就想回来睡觉了。” “你睡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再去趟公司看看。你睡醒一觉，我也就回来了。” “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老公，老二那边你不要太过意不去，只要他们真心悔改，一切都可以商量。” 付言恒忙说，“我没有意见！我今天完全佩服你赞同你，你可别担心我放不下兄弟情，咱们夫妻背后说句话，就从他们给你下毒那一天，我心里已经不把他们看成家人了。” “那我看你有心事的样子。” “老婆，我觉得你更适合做付氏接班人，你的一些主意我就想不到。” 露青打断他，“你又来了，我不都说了吗？我这都是小聪明，也就是处理个今天这种事情管用，真正经营企业，还是要靠你这种正大光明的理念。再说了，咱们俩谁当所谓的接班人不都是一样的吗？那个歌怎么唱的来着，我小时候老听我妈唱，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第109章 小镇 付代时回到付家大宅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现在白昼变长，他从大门口下了车，一路沿着花园走向院内。 今天下午，大儿子付言恒找到他汇报了儿媳妇露青和他具体怎么处理的付元吉那边的事。 开始的时候，他还纳闷，露青一向是请示在前，怎么这次就是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再者说，露青刚从北美回来，这些事情都是什么时间准备的呢？还有，垃圾填埋也好垃圾发电也好，这都难免要和决策方打交道，以前露青就是管着策划部，并没有办理这些事的机会，这些人她是怎么熟悉的呢？ 边走边想，一抬头竟然走到了东翼楼边上。 二楼隐隐地透出来音乐声，应该是古琴吧，喜欢听古琴的有两种人，一是心情浮躁需要平静。二是心中有大丘壑，正在运筹帷幄，儿媳妇是哪一种呢？ 站在花阴下，付代时也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也很想问问露青为什么事前不请示一下，后来慢慢明白了，她都不忍心让付言恒去对付弟弟，何况是让付代时去对付自己的儿子呢？ 她是儿媳妇，是付元吉的嫂子，毕竟还差着一层，以后付言恒和付元吉之间总要转圜的。 想通了这一点，付代时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踱回主楼，他要和明思存交代这个事。 明思存早就知道了，“露青告诉我了。我真没想到这孩子能这么信任我，她把计划大体说了说，我当时就同意了。” “这钱老二也未必还给你吧。” “露青给我找了个律师行，打算吓唬吓唬元吉，就说我要告他。我这边也态度强硬点，争取让老二多还给我一点。” “这会子你不心疼儿子了？” “这哪是儿子？竟是活爹！前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这条老命差点送在他手里！” “不至于，真到了最后我能不管吗？” “露青这么做我挺满意，也让老二两口子长长教训。” 付代时心里也难过，“孩子们要是和睦相处该多好，老二要是不能浪子回头，你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明思存劝老伴儿，“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我以后不会再溺爱孩子了，为了他们的以后，咱们必须狠下心来。” “老伴儿，你说得对！还有一件事，以后你多关心关心露青，她预产期快到了，我听言恒说，亲家那边连育儿嫂都备好了，养在家里调理呢，咱们也不能太不像了。” 明思存点头，“我知道了，等这事过去，我真的好好照顾露青，以后啊，我把她当亲儿媳妇，不，当女儿待。我看她心眼好使，是能防老的孩子。” 第二天，响晴的天。 露青又是一大早有会议。 先是要审议记者会的一些问题的应答，再是安排本周刘晓非团队面试新人，最重要的就是还得拉支队伍搞这个海曲新村的房产，关于这事，露青心里一直犹豫。 前面两件事好解决，后面的这件事大家也都争执不下。 刘晓非的意见是，成立‘青国青城’的初衷就是做新能源，如果再去做房地产，就是有点本末倒置。 代欣欣则认为，这块地开发好了，利润不薄，和付氏合作等于白白让别的公司分一杯羹。 丁盈贞头天晚上加班做出来项目概算和预计收入，也认为这个项目还是有得赚。 露青最近越来越感到体力不支，脑子里的想法很多，却总是乏力，有时候说话都懒得说。 听他们议论了一会儿，露青慢慢地开口，“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现在想的是，能不能把这一块地，打造成我们自己的‘未来小镇’呢？” 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几秒钟，然后爆发了热烈的讨论。 “对啊，咱们怎么不可以做呢？就像怀斯克那样。” “咱们有自己的情况，不用非得和未来小镇一样！” “老百姓能接受这种先进的理念吗？会不会影响销量？” “对啊，造价低不了，这一块的目标客户能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吗？” “我们的很多想法落地不容易！一般的建筑公司做不到吧？” “这太考验前期规划了！这可是国内从来没有的创举啊！” 露青听着大家的讨论，慢慢地心里也有了定论，“大家提的意见都很好，担心的点也很实际。这样吧，就按照大家关心的点，我们再补充补充，做个可行性报告。请各个部门从你们关心的角度出发，多多地提问题，前期规划的越好，后面愁人的事越少。这件事情代总监和谢助理牵头吧，随时找我汇报，我也会全程跟进的。” 小鱼这是第一次被叫谢助理，还觉得怪不习惯的，冲大家笑了笑。 开完会露青让代欣欣留下来，“露青姐，还有什么安排？” “我看你也是太忙了，要是项目成型，我建议你去做主管。” 代欣欣犹豫着说，“我没有做过房产这一块。” “底下的事自然有专业人士帮你的忙，主管只要把握全局，而且需要协调我和各个部门，有谁比你更适合协调？哪个部门你都熟，我难道你不熟吗？” 代欣欣挠挠头，“那我得从现在就开始学建筑知识。” “嗯，不用学具体的结构，你就学规划和建筑就行，多涉猎涉猎外国的先进做法。” 露青从抽屉拿出一份名单，“这是天空项目的奖金名单，你看看有没有遗漏，没问题就交给丁盈贞按这个发下去。” 代欣欣打开第一个就是她自己，“我也没去美国，这个奖金我拿不合适吧。” “你不在家坐镇，我们在外面做事心里都不踏实。就按这个发吧，你不要推辞！还有，记者会之后你就可以放大假休息几天，想好去哪里了吗？欧洲吗？” 代欣欣笑道，“难道还真的休一周吗？我得快回来和小鱼研究可行性方案。说不准就在附近走走。” 代欣欣退了出去，小鱼又敲门进来，“嫂子，刚才付氏那边发来消息说，赵新訸的电影明后天就杀青了。你看，要不要送花过去？” 露青忙说，“要的！我住院三次，赵新訸来了两次，送花送礼物都有三次，这下可以还上一点点人情了！小鱼，杀青一般送什么礼物？” 第110章 鲁菜 小鱼问，“是不是送那种大麦穗？表示大卖。” 露青说，“这样吗？我以为那是首映、路演的时候送的。你还是去和你代姐商量下，她是懂得，总之要好一点的。” 小鱼也出去了，露青打电话给张晨。 “哎呀，付太，好久不见！” 露青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好吗？我打电话是想问问赵新訸这部戏杀青之后有什么新片吗？还是要休息一下？” 张晨在那边沉吟了一下，“付太，能不能抽时间和我吃顿饭？有事情想请教。” “可以啊，你是美食家，你选的餐厅一定好吃。别忘了叫上辛迪。如果方便的话。” 张晨在电话那边不好意思地笑了，“好的，我订好餐厅发到您手机上。” 露青想到晚饭要出去吃，就开始计划下午要回家睡觉。一时间又想到别的孕妇未必有这个条件，又是一阵感慨。 再来看看付元吉这边。 摆脱了海港新村那块地本来是很开心的，虽然是舍掉五千万，总算是元气还在。 谁想到明思存聘请了律师，发了律师函，又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付元吉不还钱，就要正式起诉。 付元吉最近烦得要命，如果把钱还回去，那么大吉公司就岌岌可危了，流动资金就要告罄，手头上几个项目有可能会烂尾。 不还吧，真要打起官司，法院也一定会判他还款。 今晚上付元吉没心情和兄弟们在外面玩，早早回到家里，自己倒了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酒入愁肠，想到这一年来的经历，真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把所有的恨都记在了林露青身上。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联姻的产物吗？还真以为自己成了当家人了！连你付大爷都敢欺负！” 正在这嘟嘟囔囔，甘梦带着慕馨从外面回来了。 一看到丈夫喝醉了，忙过来照顾，把付元吉扶到沙发上坐下，“元吉，你别这样，做生意嘛，有赚有赔，很正常的！” 付元吉看到甘梦回来，搂着甘梦的脖子，几乎哭了出来，“阿梦，我该怎么办，真要还给妈那么多钱，咱们的公司就完了！” 甘梦知道其中的利害，“好了，你不要这样，明天，我带着慕馨去找妈！哪怕给她跪下，也要让她网开一面。” 付元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你去找妈，带着慕馨！” 甘梦拿来一块热毛巾给付元吉擦脸，“那也不能一点不还啊。你说个数，到底留多少咱们才能喘口气？” “我最少要留下五千万！” 甘梦点点头，“那也就是只能还给妈2个亿了。好！明天我去说去！看看妈能不能再帮咱们一回。” 放下毛巾回头看时，付元吉已经睡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2个亿，2个亿......” 甘梦叹口气，给付元吉脱掉鞋子，让他在沙发上躺好，盖上毛毯，自己去到卧室睡了。 这个时间，露青还在和张晨辛迪吃饭。 张晨选的是一家鲁菜。 露青一到地方就赞他会吃，懂得吃鲁菜是高水平老饕的必备。 “付太，你也喜欢吃鲁菜吗？” “当然啊，鲁菜的范围很广的，我们吃的很多菜都是鲁菜的底子，只不过比较低调，大家未必都知道。” 辛迪也表示知道，“对，我知道北京烤鸭，宫保鸡丁其实也都是鲁菜。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吧！” 张晨来之前就点好的菜，所以上菜很快。 先上的是沂蒙六味煎饼，炝拌刺嫩芽，蘑菇叉烧肉，黑蒜汤。 露青盯着那黑蒜汤不敢动嘴，辛迪为了好吃倒是不怕，尝了一口，居然很好喝！ 张晨介绍里面含有黄精和驴胶，适合孕妇喝了补气血。露青这才盛了一碗，确实味道不错。 文火牛肉，葱烧活刺身也陆续上桌。 露青看着海参的个头，估计便宜不了，扫了一眼菜单，果然是一个就是588到888不等。 大虾白菜，紫海胆炖豆腐，是露青最爱的两道菜，特别鲜美。 主食要的是鲅鱼饺子和带鱼蒸包，咬一口下去全是鲜美的鱼肉。 三个人都是美食爱好者，吃饭的时候连话都没工夫说，只专心地品尝一道一道美食。 吃得差不多了，露青擦擦嘴，心满意足地说，“感谢招待，告辞了！” 张晨忙拦住，“哈哈，正事儿还没谈呢！” 辛迪也说，“都吃我们的请了，必须得帮忙呀！” “哎唷，看出来是不一样了，我们是谁呀？” 辛迪不好意思地拿起甜点来吃。 张晨从背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大纲，请露青看，“这是我们新电影的大纲，您给审审！” 露青努力看了几眼，“算了吧，餐厅这氛围感拉满的灯光，我又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你直接说说吧。” 张晨策划了一个新电影，大纲已经出来了，请的是知名编剧，本子狠下了一番功夫。 为了在大荧幕一炮打响，张晨选的题材是爱情轻喜剧，投资不算大，却有可能有几倍的收益。 “你想的很好啊，有什么困难呢？” “女主自然是赵新訸，男主人选却不好定啊。” 露青想了一下，“胡立不行吗？反正合约在咱们这儿。” “不合适，我们已经给他签了一部献礼片，赶在国庆节前上映的，虽然是群像戏，他的戏份是很吃重的，时间上不行。再一个我们这男主是个大叔类型的，胡立有点年轻了，做男二也有点降咖位了。” “嗯，明白了，有合适的角色让他客串一下总可以的。男主你心里想的是谁？” “哎唷，您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葛均啊！” “啊？影帝啊，那可能是不一定好请，人家片约都满了吧。” 辛迪给露青倒水，“那倒不是的。我们也和他接触了几次，时间倒是有的，可这人吧，说是要休息一年，明年再出来拍戏。” “那要是人家身体不合适了，就是得休息啊，不能强求的。” 张晨无奈，“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不麻烦了！是另有别的爱好！你想都想不到！” 第111章 影帝 露青一脸懵，“什么爱好？不会是那些电视台不让播，书里不让写的吧？” “不是，哎呀付太，你想哪去了？这影帝家门口动不动就十几个狗仔，他有什么不良爱好还戒不了啊。他是爱好围棋！” “围棋？那是很高雅的爱好啊，付董事长也爱围棋的，付总也会下，棋力好像不如董事长。” 张晨无奈地说，“反正现在就卡在这儿了，编剧和我从一开始就是以他为原型创造的故事，他和赵新訸的搭配也是个亮点，现在有点进退两难了。” 露青想了想，“他是真爱好啊，还是以这个为理由想增加片酬啊？” “我们的片酬可是不低，他不会是因为钱。” “好吧，下个礼拜二，着名的围棋选手，好几段的，不是八段就是九段的，外号叫什么石佛还是石神，要来大陆。” 张晨和辛迪还没跟上露青的思路，“然后呢？” “我公公和他熟悉，每次他都要来我家吃饭的，我们也少不了请人作陪，这次咱们就邀请葛均怎么样？” 张晨眼睛亮了，“你是说让石佛劝他？” “人家那都高手，世外高人一类的，咱们指挥不动，到时候见机行事呗。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现在不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只能这么试试了！付太，我可全指望你了！” 露青笑着摇头，“我就知道这顿饭没那么好吃，今天我本来打算请客的，算了，你请吧！我还得给你干活！” 张晨麻溜地去结账，剩下露青和辛迪在。 自从上次硅谷一别，露青心里是很担心张学仁的境况的。 “你父母好吗？” “好着呢，知道今晚咱们一起吃饭，再三让我谢谢你！你给请的家庭医生非常尽职尽责，我爸妈最近身体状况好多了！” “那就好，这是音乐会门票。上次你不是说二老喜欢听过去的样板戏吗？正好天津有名家来演出，我看网上贴出来的报子有好几段，也有古典唱段。伯父伯母喜欢的话可以去看。”说着从手提包拿出门票递给辛迪。 辛迪吐了下舌头，“我这女儿整个儿一个白养，我都想不到给父母买这个。多谢你啊，姐！” “客气什么。伯父还那么忙吗？” “我爸爸就是闲不住，退休荣养多好啊，大学那边一招呼，又回去带研究生去了！最近还要去美国讲学呢。” “那正好可以去见你哥哥啊。” “我爸是去纽约，再去硅谷要飞六七个钟头，可能也就偶尔见一面吧。” “你哥最近怎么样？” 提到哥哥，辛迪骄傲地说，“我哥最近写了一本书，刚好要出版。书名好像叫做《基于实践的现代微观经济学》。” “哇，要恭喜他了！” “我哥真有办法，还请了怀斯克先生作序。这下销量不愁了！” 露青也笑，“经济学的专业书本来销量也不高，除非是那种科普类或是有什么噱头，比如作者刚拿了今年的诺贝尔奖。等你哥哥的书出来，我让付氏在国内包上两千本，发给同事们，学习学习理论知识。” “哎呀，那可太好了！” “只是，你可别和你哥哥直接说啊，写书的人最怕别人碍于面子才买的。” 辛迪笑道，“我懂，文人风骨嘛。” 张晨买完单，又给露青打包了几样小菜，“我刚才看你爱吃，这几样菜都是爽口的，最是开胃，回去直接放冰箱冷藏，因为比较咸，48小时吃完就可以。” 露青拿着打包袋，冲着张晨说，“你要好好对辛迪，我只要听到说你欺负她，我可是会亲自来找你算账的！” 张晨搂着辛迪，忙说，“不敢不敢，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露青临走的时候看到酒店的陈列里有一瓶酒，稍一沉吟，请了经理来。 经理来先问候客人，露青笑道，“您是经理？” “是，我是小店的经理，敝姓王。” “王经理，冒昧打扰，您不是老板吧？” 王经理点头，“是，不是。” 露青一愣，“是还是不是啊？” “啊，对，我不是老板。” 露青递上名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恐怕要麻烦一下老板。” 王经理一看露青的title，哪里敢怠慢，马上就把露青的要求汇报给了老板，说来也巧，老板今晚还真在。 “哈哈哈，我当是谁，还点着名要找我！这不是我们大美女吗？！” 露青回头一看，也是噗嗤一乐，“海城地面窄，真是不假。”原来是留学时的同学。 露青给几位介绍，“海波，这是我们付氏策划部经理张晨，这位是特助张辛迪，你们也认识一下，这位是我在英国的同学，大名鼎鼎的高材生，胡海波。” 几人都互相握手致意。 胡海波是山东大汉，一米八的大个儿，性格踏实，做事做生意实实在在，百分百符合对山东人的‘刻板印象’，在上学的时候，露青就对他印象很深。 “海波，真没想到这是你的店，现在可出名了！要说吃鲁菜，‘鲁乡’这里是不二之选。” 胡海波有点不好意思，“露青，你还不知道我吗？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出去学了几年，除了给我爸造了几百万，什么也没学会。回来还不是继承我爸的衣钵，老老实实开餐馆！” “民以食为天，开餐馆有什么不好。我今天就还真是要麻烦你。”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上学那阵，我可没少抄你作业，多少个小组项目，你都一个人完成了！我的学位证，有你一半的股儿！” 一席话说得张晨他们哈哈大笑。 露青直接说，“你陈列的那些酒里，我看有一瓶逍遥津，我想看看年份。” 胡海波白了露青一眼，“你可是真行啊，没有你不懂得！这么多茅台啥的你不看，你看我这瓶逍遥津。” 边说便亲自取下来，给大家看，上面的出产日期是1988年12月份的，53度，上面还带了个证，“53届品酒会优质获得者”。 露青打眼一看，正是她要找的，“老同学，可愿意割爱？开个价吧，我想买回去孝敬老人的。” 第112章 好酒 胡海波拿着酒说，“露青，这酒不便宜啊！嗨！我也是糊涂，你是那缺钱的主儿吗。五万吧！” 露青一瞪眼，“不行！你疯了？！” “就五万，爱要不要！” “你这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实在的。上学的时候就这样，追女孩子先告诉人家毕业就回国了，人家洋妞能跟你好才怪。” 胡海波皱眉，“那都哪年代的事了，你小点声，让你同事听见！你就说买不买吧。” “买，十万吧！” 张晨和辛迪都听愣了，还有往上划价的吗？今天算开眼了。 胡海波笑着摇摇头，“你这人还是这个样子，绝对不会让朋友吃亏。我给你好好包起来！” 露青直接转账过去，接过酒，和胡海波好好道别，约了以后常见面，这才和辛迪他们回去。 辛迪忍不住问，“姐，这酒真的好吗？” “我不太喝酒，也谈不到懂酒，我是看这酒比较老，应该是可以收藏。” 大海开车先把二人送回去，然后才返回付家。 辛迪对车子没研究，只是发现露青换车了。“露青姐看来是真不喜欢酷炫的车啊，买来买去还是奥迪嘛。” 张晨却发现不一样，“这个车不对劲，绝对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a8。你没看里面的设施，跟张副总那辆根本不一样。” 车子到家后，露青拿着这瓶酒走到大宅，付代时刚打完太极，正在客厅喝参茶。 露青把酒包装打开，递给付代时，“爸，我看您好像是在收集这款酒，不知道这瓶你有了吗？” 付代时戴上眼镜一看，顿时不犯困了，“哎呀，这是88年的，我就缺这一瓶了！有了这瓶我的就成套了！” “是吗？那太好了！” “露青啊，这酒哪来的？这个不好找啊，是山东那边的。” “我今天晚上和同事在一家鲁菜馆吃饭，看到老板摆出来展示的，就买回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知道我找这瓶酒多久了吗？十年得有了！尤其是88年，对我意义不同。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露青忙笑道，“一瓶酒能花几个钱，爸你别开玩笑了。您这成了套，这一套值多少钱？” 付代时乐呵呵的，“我是爱好，不是说这个牌子多么值钱。这一套凑齐了一百万总值的，一套五瓶。” 露青又夸老爷子懂艺术会收藏，真是文武全才，商界雅士。 “不是我当儿媳妇的夸您，您交往的圈子里高人雅士很多，比如石佛。” 付代时看着儿媳妇，哈哈大笑，“露青啊，有话直说吧，今晚上你爸爸这高帽够了！” 露青笑着把电影的事情回了。“张晨还只是个中层人员，这种事情不可能请您帮忙，今晚吃饭正好说起，我寻思着，反正都是为了付氏，咱们也顺水推舟，帮帮忙来看。” 付代时颔首同意，“这是自己公司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会和石佛打招呼的。不行的话再想别的辙。” 露青谢过，又说了几件家里的事，这才告辞回了东翼楼。 付言恒刚洗完澡，看露青回来，帮她接过包，又拿出家常衣服，“刚才去找爸了？有事啊？” “给他找了一瓶好酒送过去，88年的。” “那么多年那酒早跑了吧？” 露青也不确定，“高度酒没事吧，我用手拿着感觉是正常重量。” 付言恒按铃要了一杯牛奶，递给露青，“喝杯牛奶吧！” 露青不想喝，“晚饭吃的不少，热量够了。再一个，现在晚上起夜开始多了，睡前更不敢喝水喝牛奶。” 付言恒已经刷牙了，但又不想浪费粮食，只好自己喝了起来，“海港新村那块地你是要自己做吗？还是两家一起做？” “还没决定呢。这块地开发一般的住宅项目，感觉意思不大。” “哦？你有什么想法吗？” “还在构思阶段呢，远远谈不到可行不可行。过一段吧，我再和你商议。” 付言恒告诉露青，付元吉还给了明思存2个亿。 “符合你的预料，露青，你当时不就说也就是还2亿吗？你是会算命吗？” “我要有那手艺，天天买乐透得了。你想想，付元吉手头上的现金流能有多少，已经挣得的几个小项目的钱，在付氏这几年明里暗里的钱，加上妈背后帮他的钱，也就是能承担五千万的损失。他现在手头上现金流不多了！” “那你看他后面还会经营这个房产公司吗？” “我说不好。妈毕竟是疼他的，甘梦抱着孩子来哭一哭，就得拿走几十万。不过，我要是他，应该会走向轻资产。” “比如？” “比如直播带货。给甘梦打造女明星高嫁，豪门媳妇的人设，带带货，成立个这种多媒体公司商贸公司之类的，弄一拨网红给他赚钱。弄好了没准儿真能名利双收，东山再起。挣点钱再做做慈善，老爷子一心软这好日子就回来了。” “你都给他想透了，可惜啊，他身边没有你这样的军师。” “我想的这点子事，是个人就能想到，还用军师？你看吧，甘梦复出的日子不远了。” 露青洗漱完，躺在床上，就觉得小腿也疼，脚底也酸，想让黄冬来替她按一按，看看表快十点了，硬是没好意思。 刚想打开邮件看看，黄冬敲门进来。 露青看她一脸朦胧，知道是已经睡下了，“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说晚上不用你当值？” 黄冬笑着走过来，“我是看书看困了，何曾真的睡了？听到大少爷要牛奶，知道你回来了，我洗了洗手，想着给你按按腿。” 露青心里一阵喜欢，又觉得特别暖心，风吹进来，黄金铃铛叮咚作响，手里摸着珍珠衫，心里慢慢地安静下来。 黄冬的手法似乎又精进了，按得穴位更准了，“姐，你其实保养得很好，腿部和脚都没有浮肿。你今天可能走路多了，我用手试着，感觉你脚底很硬，以后还是别穿带跟的鞋子了。” “好，我以后就穿常医生给我买的孕妇专用鞋。黄冬，你会下围棋吗？” “我？完全不会。怎么了？姐，你不会又要我学围棋吧？这个我可真不行。” 露青微笑，“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也不会下围棋，想教你也没法教。我是说咱们家要来大人物了！所谓围棋圣手！” 第113章 棋手 付家厨房开始出现各种辣白菜辣萝卜条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付代时的棋友来了。 李泽昊是世界有名的围棋选手，在亚洲更是拥趸很多，付代时的棋风就是学他。 以前李泽昊也来过付家几次，露青都好巧不巧地错过了，这次是有事相求，当然要刻意安排见面。 露青去厨房看了看，范师傅真是一通百通，做起韩餐来也是有模有样。 付代时早就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中餐韩餐甚至西餐都要有一点，以免客人吃不惯。 范师傅中餐做的是韩国人喜欢的糖醋排骨，锅包肉，还有炸酱面，当然少不了北京烤鸭。 韩餐做的是拌大虾、酱蟹、鲍鱼粥、炒杂菜、土豆饼、鸡蛋卷和泡菜拼盘。 西餐就是用韩牛做了些牛排，鹅肝，薯条，沙拉和三文鱼。 露青看着这些菜品几乎都要笑了，这什么啊，菜都是好菜，可也太杂了吧？ 范师傅看出露青的意思，“没办法啊，这就是他们点着名要吃的中餐，我说有糖醋小排了就别做锅包肉了，都有点酸甜口，不行，就是要吃这两道菜。还有，咱们家哪次请客也没预备这么多主食啊，这又是炸酱面，又是海鲜面，泡菜饼，土豆饼，酱汤泡饭，那个炒杂菜里粉条占一半，鸡蛋卷是纯鸡蛋啊，吃了准保顶饿。好容易吃个鲍鱼，要切碎了熬粥，可惜了咱们的四头鲍。” “这就不错了，范师傅，好歹还没让你给煮方便面呢，然后放上火腿肠配米饭吃。” “大少奶奶，您这话提醒我了，老爷还真让我们备点韩国的方便面。” 露青赞叹地点头，“行啊，好吃不如爱吃，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要是咱们生活在韩国可能就理解了。” 露青出了厨房，眼看时间还早，院子里没人，就在海棠花阴下打了一段太极，缓缓地，吐纳呼吸，心思澄明，心底自在。 收了势，看到不远的凉亭里一个儒雅的男人正在看向这边。 露青冲他笑了笑，他这才走了过来，一口汉语不算流利，但露青好歹能听懂，“夫人您好！我是李泽昊！是您家里人请我来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了您！”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棋手。“没有，您并没有打扰到我，请别这么客气。付代时先生是我丈夫的父亲。” “噢，我明白了。” 露青看他独自一人，“我父亲没有陪着您吗？” 李泽昊羞赧地笑了，“我和您父亲说误会了，他到机场接我，而我自己来了！” 露青明白了，“您是否需要休息？我可以安排您先到房间休息下。” “不用了，我很累，不是想睡觉那种，是想走路那种。您明白吗？” 露青忍不住笑，“我明白，那我陪您慢慢走走，顺便赏赏花。后院的花开得更美，更有中式园林的感觉。” 李泽昊和露青慢慢地走在庭院里。 后院的景致是专门找苏州的师傅设计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以水池为中心，假山石和山木环绕，仔细听还能听到水声。 两人都沉醉在这美景中，李泽昊问，“这里不是你家吗？还是很惊叹对吗？” “是的，您完全说出了我的感受，这些风景按理说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可每次看心境并不一样，四时景色也并不相同，就算是每天看，都会惊叹于大自然的美丽。” 露青看李泽昊走路有几次要扶腰，看他也不过五十的年纪，恐怕和露青一样也是腰不好。 “您的职业也是坐的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偶尔也会感到腰部不适？” “没错，我最近不愿意对局的一个原因就是坐久了腰疼，而我又是最不喜欢对局的时候站起来走动。” 露青建议他去推拿，“我们中国有很多有名的按摩推拿的行家，您可以去试试，可以缓解甚至解除痛苦。” 李泽昊表示以前也去了几家，过程都非常疼，而他又是疼痛敏感的人，根本忍受不了。 露青突然想到了黄冬，“李先生，我身边有一位女孩子，是我的助理。她有家传的按摩手艺，我试过了，并不太疼，但是效果很好，我公公从机场回来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试一下。” 李泽昊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露青，也只是交谈了几句，却感觉她有种亲切的感觉，所以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议。 黄冬在东楼的客厅准备了按摩床，怕李泽昊和黄冬两人单独相处感到别扭，又让大海也来陪着。 露青给放上古乐，点上熏香，就离开去了二楼。 到了卧室，露青还在支起耳朵听，李泽昊有没有痛苦的“哀嚎”，没什么动静，她也就安心的休息了，想着别睡过去，别睡过去，一会儿付代时他们就回来了，还得说电影的事，结果还是头一歪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房间里有点暗，露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早上起早了还是下午睡大了。摸到手机看了下，已经七点多了，坏了，连晚饭都没赶上。 露青换了件衣服下了楼，看黄冬和小枫正在下围棋。 “你们俩会下棋啊？厉害啊！” 小枫只有十九岁，天真烂漫，“打扫奶奶你醒了？我们下午刚学的。那位李先生教的。” 露青惊讶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两人都摇头。 “那怎么教你们下棋呢？” 黄冬看露青醒了，也不再下了，起身收拾棋盘，“我帮李先生按了一会儿腰和肩颈，李先生说效果不错。老爷还没回来，我们也正好闲着，他就要教我们围棋。” “好啊，堪称亲传弟子！你们俩以后的有的吹了！” 黄冬和小枫互相看了看，不明白什么意思。 露青又问，“现在主楼那边什么情况？我这一睡，又睡过头了。” 小枫说，“大少爷六点不到就回来陪客，老爷比大少爷回来的还早一点。刚才主楼的明明姐要上次用的玛瑙水果盘子，我去送的，看到大少爷老爷还有好几个人在吃饭喝酒呢，还有一位大明星也来了。” 第114章 宴席 今晚的付家宴会都是重量级的嘉宾。 付代时请客，付言恒作陪，主宾就是韩国棋手李泽昊和他的棋社的同行人员。 出席宴请的还有几乎拿到国内影帝大满贯的葛均，大编剧彰显元，着名的乒乓球国手张改天，国内的知名围棋大师陈勤河，最后一位居然是付氏策划部经理张晨。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渐渐放开。 葛均今天显得很激动。 他自从影来，出席的大大小小场合不可计数，但今天心境确实完全不同。 葛均从小出身机关大院，祖父、父亲都是严肃认真的机关干部，印象里二人都是不苟言笑。 小时候葛均非常惧怕祖父和父亲，只有在对弈时，才能看到二人发自内心的欣喜。 葛均就是从那个时候爱上了围棋，也就是祖父和父亲称之为‘木野狐’的这项爱好。 小葛均问过父亲为什么要把围棋称为‘木野狐’，父亲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办法和小孩子解释。 长大之后，进了演艺圈，身边的文人雅士更多了，葛均也愈发愿意在业余探索棋艺，这几年几乎每年都要拿出一段时间休息，到全国各地去和棋友对弈，心中对李泽昊这样的大师那是深深地敬服。 这次张晨邀请他来，他心里明白是为了拍电影的事，原本想拒绝，可实在是想亲眼见李泽昊一面，这对于他来说太有诱惑力，想了又想，宁肯让人家说他蹭吃蹭喝而不签约，也不肯错过这次机会。 席上，李泽昊用中文侃侃而谈，和大家交流起来完全没有困难，又亲自敬了葛均几杯酒，葛均更是飘飘然起来，能和心中的大神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这简直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葛均也趁机问了李泽昊几个专业问题，李泽昊毫无架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饭后大家分头聊天喝茶，李泽昊对葛均说，“葛兄，棋局如人生，看不透棋局往往是人生中也有执念。你今天问我的几个问题都是这种很纠结的，是不是有什么生活中的困惑未解？” 葛均点头，“老师，您说得对。我是个演员，这几年承蒙大家厚爱，在国内该拿的奖也拿的差不多了，总觉得无法精进一步，成为世界级的演员，为此常常苦恼。” 李泽昊说，“如果说这么多年下棋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就是如果你在努力追求你的目标的时候，你有了痛苦的感觉，很可能是你的追求目标是错误的。” 女佣送上香茶，二人各取一杯。 李泽昊继续说，“我小的时候，母亲去世得早，父亲独自抚养我长大，靠修理手表为生，生活很清苦。我开始公开比赛后，有一阵子特别想赢奖金，给家里改善生活。可那个阶段我的棋其实很差的。目标不纯了之后，心境就会跟着变。动作就会变形，精神无法专注，做事情就会难看，就会刻意。” 葛均若有所思，“您是说我不该追求当世界级的演员？” “也不是，只是觉得梦想应该是拍出世界级的作品，这样反而更容易成功，因为这个目标会有很多很多人一起努力。” 葛均叹口气，“谈何容易，亚洲演员想到世界影坛闯荡，除了日本韩国有几位获奖的，中国也就是凤毛麟角。” “下围棋要懂得借势，凡事顺势而为，方能顺应天地大道。你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也只能赢得棋盘的一角，如果是借着别人的势头，赢面更大的多了。” 响鼓不用重锤，葛均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泽昊把任务完成，起身去和他的偶像见面去了。 这位大名鼎鼎的围棋圣手，私下是一位乒乓球爱好者，最喜欢的就是中国运动员张改天。 张改天这名字听上去很霸气，背后却有一段不那么霸气的故事。 他原本叫做张小龙，天赋极强，性格也高傲，犯了一些年少轻狂的错误，惹得家人伤心，无数支持者落泪，然而强者就是强者，知耻近乎勇，有错就改，刻苦努力，成绩到现在如日中天。 一位大师看了他的命格，给他取了个名字‘张改天’，取得是‘能改过，则天地不怒；能安分，则鬼神无权’这句名言。 眼看着李泽昊去交流乒乓球打法去了，张晨过来给葛均续水，“葛老师，这茶还好吧？” “好茶好茶！” “这茶是付家专门包下一座山种的，只在乎品质，不计成本的。” “嗯，怪不得味道清而不淡，香而不妖。” “付氏投资的东西最注重就是品质，我们现在筹拍的是这部虽然是爱情轻喜剧，也是一点儿不含糊，今晚上您也看到了彰显元编剧也在，主要也是为了一炮打响，您也知道，这个题材不容易出错嘛。后面的计划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电影类型，老爷子爱围棋，也想着筹拍一部中日韩三国齐聚的围棋电影，讲述三个国家几位围棋大师的故事。那可就是国际级的制作了。” 葛均眼睛亮了，酒也醒了一半，“这个题材好！传奇性，故事性，还有名人效应全都有了。” “葛老师您本身也精通围棋，外形又酷似吴老师，如果时间合适，真该来演出。” 一席话说得葛均心动，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透，只说第二天酒醒了再和张晨商谈。 回家去的车上，葛均一直用手在腿上写‘顺势而为’这四个字。 是啊，自己有想法还得有人共同做这件事，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就如同借势，顺势，这样成功的机会更大。 ‘李泽昊说得很对，把出名当做目的，演戏就失去了纯粹，失去了本心，越想演出那种演技精湛的感觉，观众看得越是别扭，这几年有个词专门形容这种情况，叫什么用力过猛。’ 葛均笑自己都年过不惑，还是没有看透世情，天天夸嘴说爱下棋，爱演戏，到底爱的是名利还是初心呢？ 明天酒醒了，要好好想想了，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要怎么对待自己的演艺生涯。 第115章 调查 露青第二天要去公司定一下记者会流程和稿件。站在露台上看外面，天气已经有点热了，路上有女孩子已经穿上清凉的衣服，有几个跑步的学生还穿着短袖短裤。 露青真羡慕这种自由。照照镜子里自己的孕肚，露青已经开始幻想生下孩子后自己重新穿漂亮衣服的场景了。 今天还是老老实实穿一件纯棉的孕妇裙吧，衣服没办法随心所欲地穿，包包一定要好的。 最近很流行一款小羊皮托特，露青第一时间就拿到了，摸着柔软的皮料，往包包里放上两部手机、充电宝，化妆品，防晒和钱夹，又放进去昨晚看的记者会通稿材料，这才出门。 付言恒比她还忙，两款新车发布会接连召开，他自己的的一家高端画廊也要开业，新国那边的房产也和承租方在进行商谈，还有例行的检查、开会、报告，各种应酬，确实也顾不上露青在忙什么。 吃过早饭，两人心照不宣地上车去忙，走之前互相抱一下，付言恒小声说，“一定保重，身体第一。其他的我不在乎！” 露青亲了下他的脸颊，“放心，我是手忙心不忙，午饭后准时回来睡觉。” “好，爱你！” 露青到了公司还不到八点半，发现技术部的同事基本都到齐了。 “欣欣，咱们是九点上班吧？我还以为我记错了。怎么大家来这么早？” 代欣欣给露青端来咖啡，“还是无咖啡因的，你将就着喝。这些人现在干劲可大了，上个月算上业绩提成，出差补贴和奖金，大部分人收入都过三万了，加班费都是按最高标准发的，现在公司赶进度，他们都义不容辞地早来晚走。” “那也得注意身体，拼命熬夜不可取，年轻时拿命换钱，老了拿钱换命，这事咱不做。你让行政部统计下，每天加班时间超时了就抓紧劝他们去休息。另外，咱们现在的办公楼没法设置太多休息室，等以后搬了地方，多设置几个补觉的房间。现在的话，就在楼下的酒店设休息室吧，谁累了，或是需要洗个澡睡个觉，就可以过去。” “你不怕他们摸鱼啊？” “不怕，摸鱼一次我可能不知道，十次就看出来了，这样正好还能帮我们筛选理念不合的员工。接下来咱们来对一对记者会的回答文案。” 代欣欣把与天空公司相关项目信息汇总了一下，针对有可能提出的每一问题，在不透露技术秘密的情况下，都一一做出了详尽的答复。 “这次来的媒体比较多，还有一些咱们不熟悉的，还得预备着提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咱们再把这个过一过。” 两人对完文案，差不多十点多了，小鱼又把拟招聘员工的信息拿来给露青看，技术人员露青一般是不掺和的，只要背调没问题，其他的就是交给刘晓非来决定。 小鱼出去忙记者会的事情了，欣欣对露青说，“姐，付总要开画廊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说了，具体的不了解。” 代欣欣有点吞吞吐吐，“林总，公司这边有丁总监，刘总监，我也帮着盯着，你有时间还是去付总画廊多看看。” 露青听了知道欣欣是话里有话，“怎么，你听说什么了？” 欣欣说，“没有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都太忙了，可能见面少，想着让你们多在一起相处。” 露青心里动了一下，点点头，微笑道，“好，我会的，你放心吧。” 代欣欣这才离开办公室。 露青拿起电话，“帮我查查，我丈夫付言恒马上要开的画廊，里面的人和事，都要知道细节，查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电话那边是一个职业化的声音，“收到，林总。” 露青知道欣欣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挑拨，有些事情看来除了自己不知道，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回忆回忆最近付言恒的言行，也没有什么不太一样。要说唯一一点不一样，就是露青到了孕晚期，身体愈发疲累，到了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亲密行为，难道这会是原因吗？ 露青一阵气血翻涌，顿时感觉肚子有点坠坠的疼，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要自己先慌了。” 硬撑着又处理了几件公事，打开海港新村的新能源小镇的调研报告在看，几次想站起来冲去去画廊那边看看，都按捺住了。 露青看完报告，让办公室给中午加班的同事把午餐定好，让大海送自己去了竹风舍。 竹风舍现在是露青的私产，除了丁盈贞谁也不知道。 上次在这请了彰显元吃饭，露青就爱上了这闹市里的一片静谧。 后来听说老板转行不做，露青就接过来，重新整修，现在规模更胜从前，春日的竹林真是美不胜收。 露青找了一位在家修行的道士王思言在此打理着，号‘青衫道人’，雇着几个工人打扫维护，也不再对外经营，只是露青静心的地方。 写写大字，听听古琴，喝上一杯竹叶茶，听着风吹竹林，露青才感到世界是清净的。 露青知道自己修为还不够，做不到大隐隐于市，还是必须找一方净土。 露青走了一会儿，看青山道人正在石头亭子里写字，不由得也走过去，“道长！” “是小林来了！” “是，来散散心。您最近好吗？” 道长点头微笑，看露青似有烦闷之色，也不点破，继续写字，“甚爱必大费。” 露青本来心中郁闷，看了道长写的字，还是豁达的笑了，接过笔，也写到，“多藏必厚亡。” 然后笑道，“道长也学会说话藏一半了，我不忌讳这个。为富不仁，富不过三代，钱本来就能招灾，我又何尝不知。多读读这几句话，也是提醒自己。” 道长招手让小徒弟上茶，“小林，我写了一会儿了，你写写吧。” 露青拿起笔，写道，“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第116章 书房 “好！小林，你这瘦金体还是不改。你不是说前几年有大师指点你换字体吗？你还是一笔瘦金。” 露青正色到，“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如其字，哪是那么好改的。” “瘦金体，往往被人误会说是废帝的气象，实则不然。笔画刚硬，轻落重收，平庸的人写不了瘦金。” 露青和道长也算是是生死之交，当年王思言生意失败，被债主追得躲无可躲，恨不得以一己之命换的家人平安，是露青帮他还清了债务，他也从此看破红尘，做了居士。 露青一言不发写了几张字，心情舒缓了很多。 “道长，我是年纪到了，基因觉醒？现在对书法，古琴，国画都开始有兴趣，甚至品茶，甚至刺绣。” “这里面绝对有基因的问题，几千年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刻在骨子里的没那么好改变。” 露青和道长闲聊，“我以前听过一个理论，说是食欲特别好的人，可能上面多少代当中有过挨饿的祖先，对于饥饿有着深深地烙印，就会很想吃东西。我觉得很有道理。” “基因论与道家学说并不矛盾，道法自然就是让大家认清自己和身边的事物本质，顺势而为。” 露青听到‘顺势而为’想到张晨那边的电影问题，正好，自己的心情也平复多了，就告辞了。 道长请她留下吃饭，露青实在没胃口，“到了怀孕后期，感觉五脏六腑都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现在饿也不觉得饿，饱也不觉得饱，还是先不打扰了！” 露青又缓缓地走出竹林，心境已然是不同了。 汽车直接回了付家。 露青慢慢地上了东翼楼，进到书房，在书桌前坐定。 露青的书桌是结婚的时候她自己定的，大小样式布局，都与在娘家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书桌整体是黑胡桃木的，露青要求加大尺寸，足有一米八长，宽也有一米，标准的榫卯结构，是美国一个手工家具制作公司给做的。 第一层是三个抽屉，露青在这方面有点强迫症，东西必须放的好好的。左边抽屉放的是工作上的资料，中间放的是自己目前正在研究的资料，右边放的是与家人朋友有关的资料，现在虽然已经电子化，露青也已经把这些材料录入了数据，查找也很方便，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保持着纸质材料。 第二层只左侧有一个高一点的抽屉，放一些各种类型各种颜色的笔和记事本，右侧的抽屉则是存放电子设备，平板电脑，佩戴式装备，备用手机，移动硬盘等等。 这张书桌最特别的是在左侧抽屉的背后有一个保险箱，从外面看不出，得用巧劲儿敲击一个机关，才会露出保险箱的面板。 这个保险箱里是露青还没来得及存到银行的珠宝，手表等贵重物品，还有一些就是秘密资料。 露青打开保险箱，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写东西。 这是露青最喜欢的方式，心情最烦躁的时候，只要在书桌前坐定，开始思考，一切似乎都开始有了头绪。 刚拨开笔盖，张晨的电话就进来了。 露青强迫症发作，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记在这个本子上，拿出另一个工作笔记本，然后才接起电话。 “付太，和您汇报下，葛均的合约已经签下来了。” “顺利吗？还提别的条件了吗？” “增加了几条，都是些小事，比如安排什么级别的保姆车，报销几个助理的费用之类的，大的条款没动。” “你估算下什么时候能开机？暑期档是赶不上了，能赶上了七夕和国庆也行啊。” “是，付太，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的事情真的谢谢您了！搞定了葛均，我们就可以按计划开拍了！” 露青一笑，“这也是机缘巧合，不是我的功劳。李泽昊休整几天，下个周开始进行比赛了，你找代欣欣拿几张门票吧，看看葛均有没有时间去。” 张晨笑道，“那可太好了，我找媒体报道报道，给影帝立个文人的人设，炒炒热度好开拍啊。” 露青挂了电话，拨开笔盖，正准备开始写，有人敲书房的门。 露青感到很服气，这个计划是写不了一点儿，扬声问是谁。 “露青，是我！” 一听是付代时，露青连忙起身开门，“爸，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叫我过去吩咐就是。” 付代时是心疼儿媳妇，不想让她走动，嘴上说，“我看你二楼花开得好，也顺便来赏赏花。” 露青安排小枫上茶，和付代时在二楼露台坐下。 付代时喝了一口茶，“儿媳妇，我是找你帮忙来了！要和你借一个人。” 露青脑子一转，想到是黄冬，也装着不明白，“借一个人？谁啊？” “黄冬！”付代时笑道，“要说还是你的引荐呢，李泽昊大师上次让黄冬按完了腰，说是舒服的不得了，好几天都没再疼。这不是马上开赛了吗，在海城三天，在北城三天，基本上是车轮战了，他怕腰疼再犯了，所以请我和你开口，想着请黄冬去帮他一个星期，他会给报酬。” 露青心底已有算计，“爸，这事我没有意见，就是得征求黄冬本人的同意。再一个，就算她同意了，咱们也得保证她的安全，毕竟还得去外地。” 说罢，叫黄冬到露台来一下。 黄冬很快来了，露青把情况和她说了。 “冬儿啊，你不用考虑其他，比如碍于付董事长和我的面子，想去就去，不想去我替你推掉。” 黄冬犹犹豫豫地，“姐，不，大少奶奶，”黄冬看了一眼付代时，“我当然愿意去见见世面，只是.......” 露青说，“你有什么顾虑直接讲，不要紧的。” “我晚上还要帮你按摩小腿和脚呢，我要不在，你要是腿再肿了怎么办？我还是不去了，守着你我还安心。” 露青听了她的话，不知怎的，有点想哭。 这孩子实心实意地对露青好。 第117章 绸缪 露青忍住情绪，马上又笑着说，“你这个傻丫头，这个你别惦记，我可以请按摩师帮我按，再说我这几天腿都很好，也没肿。你不用考虑这一块，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去吧。” 黄冬点点头。 付代时看黄冬答应了，也高兴，“黄冬你放心，李泽昊大师无论给你多少酬劳，我这边会单独再给你奖金，还有，露青啊，你看让谁陪着黄冬去呢？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 露青想了想，“叫黄瑛陪她姐姐去吧，这孩子安分不惹祸，但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黄家两样传家宝，推拿按摩交给了黄冬，咏春交给了黄瑛。” 黄冬不服气地小声说，“我也会咏春！” 付代时和露青都笑了，让黄冬回去和妹妹准备准备，下周就过去比赛的酒店那边。 付代时看着付家大花园，他还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别有一番味道。 回头就能看到露青的书房，一面大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书，最上面一层要架梯子上去拿。 书桌书架都是黑胡桃木的，泛着油润的光泽，大花瓶里插着白色的洋牡丹，粉色非洲菊，搭配上一些绿色的植物荆条显得简约洒脱。 墙上挂的是美国绘画大师巴特勒的《伯爵花园》，付代时眯起眼睛看，似乎确实是能看到花园的影子，印象派最适合近视眼欣赏。 右边墙上挂的是露青少女时代和一只猫咪的合影，照片里露青的笑，成年后就没有过了。 坐在书桌前，能看到大的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四时鲜花盛开，付代时也是爱读书的，看了露青的书房，发自内心地说，“露青，在你这书房里读读书，也是一种享受。” 这个时候，付代时和露青不是家人之间的谈话，而是爱书的人之间的交流。 付代时走后，露青第三次坐在书桌前，要了一杯玫瑰花茶，静下心来写东西。 写得认真、细致，时而查阅一些资料，终于写完了，露青长舒一口气，起来站了站，活动了一下，拿出平时用的笔记本又开始写。 等到都写完了，露青心里才定了。 把桌面收拾好，外面也起风了，中午已经让人热的烦躁的天，突然阴沉了下来，似乎要下雨点了。 一个电话打进来，上面并不显示号码，露青接起来，“我是林露青，请讲。” “林总，资料已发您邮箱，随时等您吩咐。” “好的，辛苦了。” 雨点已经慢慢落下来了，黄冬正挨个房间关窗，敲了敲门，“露青姐，我进去关窗户！” “好！” 黄冬走进来，把楼台到书房的玻璃推拉门关上，“姐，外面降温了。你冷不冷？我给你拿条披肩吧。” 露青看着黄冬走来走去，脑子却走了神，听到问她才说，“不用。” 黄冬又给绿植浇了点水，“姐，今晚上三少爷也在家吃饭，好像是商量去哪里放假呢。” 露青看了看表，差不多是吃完晚餐的时间了，黄冬便扶着她去往大宅，“姐，要不要给大少爷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 “不用，该回来就回来了，不回来打电话也没用。” 两人刚进大厅，雨就下大了，外面顿时成了一片水幕。 厨房已经开始上菜了。 范师傅就像未卜先知，知道晚上会下雨，温度可能骤降，做了几道热腾腾的汤羹。 露青慢慢坐下，桌子上已经铺满了各色菜肴，佣人们正在往上端几样汤，虾仁三鲜汤，花生猪蹄汤，西湖牛肉羹。 露青中午就没吃饭，现在闻着饭菜香味，才感觉到真的饿了。 付代时，明思存，付君林都已经坐好，付代时问露青，“言恒不回来吃吗？” 露青道，“今天早上他说一天都会很忙，我没敢打扰他。” 话音未落，付言恒已是冒着雨赶回来了。 “哎呀，真香！差点就回来晚了！”付家讲规矩，付言恒先向父母打过招呼，这才坐在露青身边。 明思存忙让女佣拿毛巾给他，“淋了雨了吧？快喝完热汤去去寒气。”然后招呼大家吃饭。 露青现在坐下起来都费劲，盛汤的事儿就由付君林承包了。 “大嫂，你先喝哪一道汤？” 露青笑道，“我先来一碗西湖牛肉羹。” 露青喝了一口，果然汤鲜味美。 蒜末蒸小排，烂炖猪蹄，炒春笋，香椿煎鸡蛋，盐焗鸡，葱油蚕豆，桂花酿南瓜，每吃一样露青都在心里默默赞一声美味。 民以食为天，其他的事情，先不去管它。 付君林最爱吃肉，一大碗猪蹄，除了露青夹了一筷子，别人都没有动的，付君林一个人包圆了。 明思存看着儿子吃得香，满脸的笑容，“我怀你的时候，一点肉都不想吃啊，闻到肉味儿都不行，心心念念想吃北豆腐，你爸和我开玩笑说，怀的可能是个素食主义者。哪想到你后来这么能吃肉！一点都不雅！” “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苏东坡也爱吃肉，谁敢说他不雅？”付君林啃着猪蹄，也不耽误和妈妈说话。 “三弟，你吃饭的时候先别说话，小心呛着！”露青提醒道。 付君林对大嫂从来都是敬重有加，说什么都会认真听，“好，嫂子，我慢慢吃。”果然吃饭的时候不再讲话。 一时大家饭毕，佣人来收拾，大家到客厅饮茶。 今晚喝的是普洱，付代时交代这种普洱还是要焖煮下才好喝。 女佣单独给露青泡了花茶。 付代时最近把很多业务都交给了付言恒，自己变得轻松，“言恒，公司那边怎么样，那两个新车发布会没问题吧？” 付言恒忙了一天，脸上却不见疲态，到底是年轻，“没问题，爸，一切都很顺利，按流程在推进。我原说请几个车模，他们告诉我，现在不流行美女车模了，流行车企ceo直接代言。” “哦？是吗？我倒是也听见说，现在有几个ceo 都成网红了！” “德国那边谁来参加？” “这次他们老板要亲自来，表示重视亚洲市场。” 第118章 旅行 “君林，你不是说要出去玩玩嘛？想好去哪儿了吗？” “嗯，也就能有几天的空，去香港或是澳门玩玩吧！妈，给我点经费。” 明思存瞪了他一眼，“你的零用钱可是不少，怎么又要钱？” 付君林过去挨着妈妈，“我又不是去特种兵式的旅行，当然要花的多一点了，走走看看，遇到喜欢的还要给大家买礼物。” 付代时从来不在钱上难为孩子，“我一会儿转你，你别缠着你妈了！这么大人了，眼瞧着就该找女朋友了，还这么粘着妈妈哪行。说真的，儿子，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啊！干嘛一直问。” 明思存被甘梦那一次弄得措手不及，打破心中计划，对付君林的婚事可是格外小心，虽然现在提结婚尚早，可也不能交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 “儿子，我告诉你，娶妻呢就是要娶贤，我是绝对不认可乱七八糟的人做儿媳妇的。你看看你大嫂，这就是标准，你找你大嫂这样的名门淑女，我绝对没意见。” 露青听到明思存提到自己，陪笑道，“妈，您真是太抬举我了。不过，现在都讲究婚姻恋爱自由，也许君林有自己的择偶标准。” 明思存看普洱煮的差不多了，给付代时倒上茶，“时代再变，我就认定一句话，门当户对！这可不是妈思想老旧，结过婚的过来人都认可这句话的。不信你问你们爸爸。” 付代时接过茶，附和道，“你们的妈妈说的对，门当户对很重要，不是说咱们看不上别人，咱们家也就是中等人家嘛。只不过呢，家境差的太多，背景、教育、生活习惯各方面差异太大，彼此磨合起来全是麻烦！” 付君林不耐烦，“好好地怎么说起我来了，我要结婚吗？说不定我打一辈子光棍呢！” 付代时哈哈大笑说，“好像当孩子的时候人人都说过这话，哎呀不结婚啊不嫁人啊，遇到喜欢的，恨不得立刻摆脱父母，组建小家庭。君林，我可等着看你遇到喜欢的人结不结婚。言恒，我今晚吃的有点多，你陪我下盘棋，消化消化。” 付言恒答应着。 明思存笑，“你这倒好，拿着围棋艺术当消化食儿的啦！” 露青看外面雨差不多停了，让君林送她回东楼，说是有本英语翻译书要给他。 付君林搀扶着露青慢慢走，雨后的空气里似乎有泥土味儿和青草香。 “君林，这次去旅行是自己去吗？” “不是，还有两位同学呢。” “那还好。安全第一，你明白？” “嫂子，我以前就自己旅行过，你放心吧！倒是你，我看着都累，一定要保重。” 到了二楼书房，露青拿出一本书递给他，“你不是喜欢翻译吗，这一本是翻译家们的推荐。” 君林接过书，“嫂子，这次的辩论会影响很好，要不是有你的支持，我也不会做得好。真心的谢谢你！” “还是你肯干，用心，我不赞助，你也能找到别的赞助。我还借机会宣传我们公司了，双赢，有什么不好呢。你可别谢来谢去的了！” 付君林拿着书回去了，到了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打开书，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支票，金额是十万元整，一张小纸条也掉落下来，“穷家富路是老人常说的话，希望三弟凡事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小小心意，权作旅费。” 付君林珍重地把这张支票收了起来。 这边，付言恒和父亲下棋，付代时见儿子面上似有虚浮之色，不由得出声提醒，“你这盘棋开局尚佳，如果稳扎稳打，完全有机会赢我，谁知道半路开始下子随意，现在看局面，我还略领先你啊。” 付言恒忙答道，“父亲棋艺精湛，我自愧不如。” 付代时站起身来，“下棋和做人有什么分别，几步错棋决定了人的半生，所以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付言恒答应着回去了。 刚上东楼，就听到露青书房里传来古琴乐，轻轻打开书房门，看到露青在练毛笔字， “古巷深沉琴声远，无边雨丝落屋檐。 静心赏视雨中景，早有佳人入梦前。” 付言恒轻声口念一遍，“好啊，露青，你还有写诗的才华？！以前见过你写字，真没见过你作诗。真是好，在这雨夜，听着古琴，看你写诗，真是人生乐事。” 露青道，“这个就是随手写的，不好叫做诗的。” “很少见你动笔。今晚怎么想起写字了？” 露青不答，提起笔来，又写四个字，“心到神知”。 写完才笑道，“你和爸下棋消化，我就写写字消化消化。好了，现在能睡了！我洗漱去了。” 说罢自去洗漱，似乎是想到什么，“对了，你的画廊什么时候弄好？要不要帮忙？什么时候我也去参观参观，学习学习。” 付言恒停了一停，“哦，画廊快了吧？我也不怎么过去，交给底下人就行了。就是个艺术投资而已嘛。刚装修的味道重，你就别去了。” “起好名字了吗？” “还在想呢。模仿高古轩起个怎么样，比如叫诗雨轩。像今晚这样的雨夜这么有诗意。” 露青点点头，“gagosian翻译过来，迎合中国人的起名习惯才叫高古轩，我倒是更喜欢hauser&wirth这种，豪斯沃斯，代表夫妇俩。不过还是随你，起什么名字有什么要紧，玫瑰换了名字一样芳香。” 说罢洗漱去了，付言恒隐隐地听到一声叹息，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夜里，露青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 下午收到邮件里的资料非常详尽，所有有关画廊的信息都被列举了出来。除了投资额，股份配比，还有工作人员名单以及这些人员的基本背调。 这么短的时间，调查到这个程度，露青也佩服对方好本事。 调查员似乎明白露青想知道什么，里面列举了付言恒每天去画廊的时间，一般是中午过去，和工作人员一起吃个午饭，下午下了班再去一趟，然后才会出去应酬或回到大宅。 人员名单里，画廊的经理的名字被加黑加粗了，这是怕露青看不到。 饶是这种情景，露青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黑色幽默。 第119章 发难 露青一边想着，这年头乙方可不好干呢，怀疑对象不能直说也不能不说。 资料里标的清清楚楚，经理人叫吴诗茉，二十三岁，是巴黎美术学院毕业生，主修就是美术欣赏批评。 看简历她是会批评自己也能画，附上的几张代表作都是类似条形图案，露青对现代艺术了解不深，不敢判断画的怎么样，欣赏起来倒是有点费劲。 看照片呢，长得倒是很清纯，小白花一样的女子大概就长这个样子。 露青想，这样的女孩子，额头上刻了四个字，‘我见犹怜’。 留学才三年，只是个学士学位，回来就可以主理一家画廊，以现在的求职环境来说，真是不容易。 写报告的人好像完全可以判断露青现在想到哪一步了，特别注明了吴诗茉家庭情况，父亲是港口装卸工人，母亲是港口食堂的后勤人员，还有一个姐姐，不在本地。 露青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家庭经济水平可以供应出法国留学生吗？往前翻了翻，也并没有她获得奖学金助学金等记录。 “也许是姐姐嫁的很好吧。看她的长相，姐姐也不会难看。” 露青心里胡思乱想，怀孕后期的负担让她的腰隐隐作痛，无论怎么躺着都有点难受，这一晚上露青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第二天是记者发布会的日子，露青醒了之后，感觉自己今天去上班实在是难以支撑，于是改成在家看直播。 现在自媒体多发达，露青还没点进官方视频号，就已经刷到了好几个记者在现场直播发布会的情况。 上午十点整，记者会开始。 地点在滨海大酒店，张松年的家族饭店，用着顺手。 露青看着记者会的背景很正规，色彩搭配的也上档次，挺满意。 时间到了，主持人小鱼分别介绍代欣欣和刘晓非给媒体认识。 代欣欣今天简直是判若两人。‘青国青城’平时并不要求公司同事必须怎么穿，只要大方得体就好，有些不接待外客的岗位就是穿运动装露青都不介意。比尔盖茨，乔布斯，哪一个是因为穿西装穿得好而成功的呢？ 代欣欣素日打扮得都是休闲为主，职业装也都是休闲西装，今天可大不一样。一件massimo dutti9麦西姆杜特的浅色西装，配上米色衬衣，浅棕色长裤，显得干练又精神，这一身搭配还是露青和她在美国买的，底下有文采好的记者已经开始用‘职场超模’来形容她了。 刘晓非作为技术总监，有多年海外学习和就业经历，对于这样的发布会是驾轻就熟。一件休闲西装配牛仔裤，透出来的是技术流精英范儿。 露青看到他两人登场，心里放下了一半。 记者的问题基本上都是提前演练好的，主要是以宣传为主。 刘晓非和代欣欣侃侃而谈，专业又幽默，发布会气氛很融洽。 露青管这种记者会叫“设问型”记者会，问了好像又没问，说得也都是大家知道的信息，只不过又增加了一波热度，对公司是有利的。 一轮基本问题之后，是记者们自由发问环节。 ‘天空’公司全球知名，ceo兼创始人怀斯克一直是媒体的焦点，‘青国青城’公司作为大陆第一家与之合作的新能源企业，召开的第一次公开记者会比想象中来了更多的媒体。 这时，有一位记者拿到了话筒站起来问，“‘天空’公司的老板怀斯克先生与贵公司的创始人林露青女士是否有什么私交呢？外媒网站上曾经出现过怀斯克全程陪同林露青女士游玩的照片，很多网友都很好奇二人的关系。”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 因为圈子里都知道林露青是付家儿媳妇，这不仅仅是在暗戳戳中伤露青，还想着下一下付言恒的面子。 主持人小鱼一脸的风平浪静，“我相信您指的游玩是怀斯克先生带领我们公司访美人员参观总部这件事，那么我们就请这次投标的全程参与者刘晓非总监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刘晓非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借着这个机会也给大家讲了怀斯克先生派专人带大家参观‘天空’总部这件事。强调全程大家都在，大屏幕还适时地播放了大家一起参观时的照片，照片里露青和成员们都在。 刘晓非最后感慨地说，“人性化管理，充分发挥人的才能，这是天空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我们‘青国青城’的理念和‘天空’不谋而合，在去美国之前就已经在很多方面为了员工着想。这次从美国出差回来，又制定了一系列的改进职场环境的计划，非常欢迎媒体同仁去莅临指教！” 大屏幕显示的是‘青国青城’设置的员工免费就餐区，设施齐备的健身房，长期包下来的酒店休息室，公司内摆放的免费水果和茶饮。 底下的女记者比较懂行，看着照片，也都在窃窃私语，“人家公司的水果都是贵的，山竹榴莲荔枝红毛丹，那是什么，黄的那个，哈密瓜吗？反正比我们强，咱们公司偶尔吃点也就是桔子苹果。” “水果还能吃多少？你没看到吧台上的咖啡豆？那牌子不要太贵好不好，我都不舍得正价买，专等打折。” 哪里还有人关心林露青和一个常年不在一个国家生活的外国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家里看直播的露青还是隐隐地觉得这次记者会有人要搞点小动作。 她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给欣欣，提醒她注意另外一件事以及该如何回答。 代欣欣知道露青在看直播，手机不敢离身，借着喝水的功夫读了微信。 果不其然，这个问题之后，又有一个记者站起来问，“林露青女士还真是业界翘楚。前一段时间有网友爆出林女士与一位帅气英俊的男子在付氏公司门口的亲密照片，不知道贵公司有什么回应？” 说着把一些早已打印好的照片发给现场的记者和观众。 很多人带着好奇去看，赫然就是露青和张学仁在雨中谈话的照片。 大家这下都八卦起来，纷纷打听彼此是否认识这个男的。 第120章 解决 代欣欣示意小鱼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 面前的话筒红灯亮起，她也非常淡定地回答道，“今天也是无巧不成书，如果不是我来回答，可能‘青国青城’公司的同仁们未必知道内情。” “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和林总还在付氏策划部的时候，照片里他们是在拍摄付氏的第一部短剧，《穿越进苦情剧剧本》。目前已经上线，点击量很高，欢迎大家茶余饭后去看看。林总和这位演员演的是苦情剧的一段分别戏，后来因为林总觉得自己表现不够专业，还是删除了这一支线。这位记者朋友，您的这个剧照很有收藏价值，后面可以联系我，我请林总给您签名留念。” 底下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问，“林总还会演戏呢？全才啊！”“哎呀，不删就好了！林总一定比演员演得还好！”“我们也想要林总签名照，最好不是这种剧照！能不能解决？” 代欣欣微笑着回答，“没有问题，我替林总承诺了！可能很多媒体朋友都知道，林总预产期也快到了，确实身体支撑不来，要不然她今天不可能错过这个发布会。不过，她人虽然没到，心意到了！请大家看一下座椅下面，都有一个盒子，里面是我们好天空合作的未来小镇的模型，全球首发，限量300套！里面有林露青女士的亲笔签名，还有就是！” 代欣欣卖了个关子，“怀斯克先生的亲笔签名！” 底下人不由得欢呼起来，只听代欣欣还没讲完，“同时，还有一张cd，是未来小镇的代言人，国际巨星泰勒的最新专辑！也是有亲笔签名！” 这下发布会大厅都要炸锅了！ 这个限量版模型本身就很有价值，更何况还有三人的亲笔签名加持！这发布会算是来着了！ 好多记者都在暗暗庆幸，在好几个活动中幸亏选择了来‘青国青城’的发布会，要不然这好事哪能到自己身上！ 记者会顺利结束，一场风波也化为无形。 代欣欣第一时间就发来消息，“露青姐，一切都按照之前的安排进行的，您放心。” 露青这才关掉直播。 今天这两个记者不用想也是付元吉那边的，都已经是手下败将了，还敢挑衅，以前是碍着付言恒的面子，以后还指不定怎么着呢。 记者会十点半左右结束的，十一点不到在各个平台就上了热搜。 词条基本上就是，“怀斯克亲笔签名！全球限量小镇模型露出真面目！”“本土骄傲！新能源出海第一人！林露青打造‘青国青城’！” 其中不乏有人重金求购限量版模型，有的交易平台上已经炒到了万元以上。 这个热度把所有记者会上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都掩盖了，那张照片再也无法成为对付露青的利刃。 露青站起来，按铃要了杯白开水，做了十几分钟孕妇操，重又坐在书桌前，打开保险柜，拿出笔记本，划掉其中一项，又把另一项做了重点标注。 午饭时间代欣欣想接露青出去吃饭，露青想了想，没敢冒险，交代小鱼买单餐费，然后提醒代欣欣次日起就可以休假了。 露青本人则是去了国际医学中心做产前最后一次产检。黄冬黄瑛都不在，小枫和医院的护士徐彤全程陪着露青。 常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说，“基本是正常的，有几个指标有点高，但都不是关键性的，不影响。日子快到了，您是想顺产试试还是直接剖腹产？” “哪一种不疼？” 常医生道，“这个您不用担心，咱们这两种都可做到无痛，当然产后的话，剖腹产恢复起来慢一些。” 露青问，“您的建议呢？” 常医生和露青也是很熟悉了，“先顺产试试，我及时判断着点，一旦不适合，马上剖，你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二茬罪。” 露青在这个时候，坐在医生办公室，谈论着生产的细节，真的感到有点慌张。 这是她的第一胎，缺少生产经验，除去总裁身份，她其实也只是个新手妈妈。 “常医生，一切交给你了！我和孩子都信任你。” 常医生拍拍露青的手背，“医生一般是不会打包票的，可咱们还是朋友，我和你说个实底，你的指标没有问题，安安心心地等着做妈妈吧！” 又交代了一些产前注意事项，常医生这才送露青出门。 小枫扶着露青上了车，这孩子心直口快的，“大少奶奶，您怎么不让大少爷陪着您来啊？我看人家都是两口子一起来的。” 露青随口答道，“你更仔细些，你陪着我，我放心。” 小枫到底年纪小，顿时乐得眉飞色舞起来。 路过平安大道，付大海看向路右边，对露青说，“嫂子，大哥新开的画廊就在那里。” 露青按下车窗，看到有工人正在给画廊量招牌的尺寸。 吩咐大海靠边停车，然后让小枫去问一下画廊的名字是什么。 小枫长相清秀，就像是邻家女孩，说话甜美又礼貌，很快就蹦跶着回来了。 “大少奶奶，我问了，工人说他们只负责量尺寸，不知道名，只是听了一耳朵是老板两口子的姓氏加起来。” 露青点点头，让大海继续开车。 小枫还在问，“那是不是叫付林？还是林付？” 露青笑道，“我也不知道，等开业就知道了，也许用的谐音呢。比如福林，富林，茯苓等等。” 大海把露青二人送回家，正遇到付君林拿着行李箱出门。 “三弟去哪里？” “啊，是大海哥啊。我买了晚上七点钟的机票去澳门，正打算出门。” “我送你去吧，大嫂刚回来，肯定一时半会不会再出门的。” 付君林摇手，“不要，你就在家吧。大嫂现在月份大了，大哥和我又不常在家。你在家盯着点，我们也放心。我把车放在机场就可以，过几天再把车开回来就可以。” “停车费要很贵吧？” “我不知道诶，大概几百块？或是一千块？搞不清楚。” 说罢就和大海摆摆手告别。 大海帮他把行李放到车上，送他出门。往回走的时候，心想，“几百块几千块，对他们来说可能就像老百姓买个烤肠一块两块吧！还是有钱好啊！” 第121章 旅游 澳门，英文叫做macao，来源于外国人对妈祖的称呼，是一座对游客非常友好的城市，付君林早就想来了，因为离得近，反而都推迟了。 一有大假，首先就是去世界各地开眼界，苏黎世，北欧，黄金海岸，甚至北非，付君林都去过了，澳门离得这么近，反而是第一次来。 付君林今次是一个人背包旅行，怕父母哥嫂不同意，才说是和同学一起。 入关后先是换了点澳币，然后要打车去预定好的酒店。 打开手机却发现打车软件在澳门不支持使用，排队等待坐出租车的人望不到边。 工作人员看了他的酒店地址，说离得不算远，建议直接坐免费的巴士过去。 付君林这时才发现自己连巴士都几乎没坐过。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终于成功地上了去往酒店的巴士车，这辆车是红色双层的，付君林这才知道不是只有英国和香港才有这种双层巴士。 澳门不大，车子开的这么慢吞吞，二十分钟之后也到站了。 付君林看着酒店名，对，摩珀斯，希腊语中的‘梦神’，带给人无数遐想。 之所以订这家酒店是他在网上做的攻略，说这家酒店时尚风拉满，是这几年澳门的‘网红’酒店。 据说是很难订到房间，不过付君林请他开旅行社的同学父亲帮着订到了，价格也很亲民，三千多块一晚到一万多都有，丰俭由人，挑选的余地很大。 君林先去check in，定的房间在十层，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澳门的美景。 君林看了看房型，大客厅带着卧室，阳台，和起居室，意识到这是个套房，于是打电话给前台，询问是否是搞错了。 前台的美女努力地说好一口澳门普通话，“付先生，我们接到上级指示，说您是难得来的贵宾，给您升级房型了呢。” 君临谢过之后放下电话，心想他同学的父亲做事情还挺到位，能量不小啊，直接给升级成一万多的套房了，看着澳门晴朗的天空，付君林预感这趟旅程肯定不错，一定有好事发生。 付家晚餐。 今天除了付君林不在家，大家都难得的在家吃饭。 “君林今天往家打电话了吗？”付代时是个好父亲，哪个孩子都会惦记。 明思存答道，“来过电话了，这么近，飞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够候机时间长。在酒店也住下了，我让他拍视频给我看，我看那酒店还相当不错的。” 付代时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露青没有胃口，范师傅单独给她做了一碗朝鲜族温面，配上辣白菜，清淡爽口，露青倒是能吃点。 付代时虽然没有看全程记者会直播，但也看了总结性的报道，眼看着儿媳妇的营销手段非常到家，‘青国青城’现在炙手可热。好好夸了儿媳妇一顿，又问儿子最近忙的怎么样。 付言恒和付代时明思存汇报说自己的画廊后天开业，希望父母可以去参加开幕，能剪彩就最好。 付代时摇摇头，“这个呀，还是你们两口子去吧，有些写实的画我还能欣赏欣赏，你们弄得那些抽象的我还是算了吧！请个明星去，热一热场子？” 付言恒答道，“我请的画廊经理已经帮我请了几位圈内有名的画家，她说请明星会拉低画廊的品质。” 明思存不解，“是吗？我的朋友经营的艺术品店啊，画廊啊，也都是请的明星或者名人，这样才会出圈吧。” 付言恒陪笑道，“开始我也这么想，后来想着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我也就没再说话。” 付代时突然发现最近露青在餐桌上基本不怎么讲话了，不问不说话，看脸色倒也看不出什么，也许是快生了，心理压力大吧。 吃完饭，付言恒要陪着父亲下棋，付代时借口说累了，让他也早点回去陪陪露青。 “言恒，露青预产期快到了。今天我回来听大海说，下午是小枫一个人陪着露青去产检的。这不像话！让林家知道了，一定怪我们亏待儿媳妇！我一会儿也得说说你妈，也不够细心，不记得这些重要的日子，你呢？！你别和我说忙，自己家的生意，时间怎么也好安排的。” 付言恒把露青产检的事忘了个干净，这时候也是觉得愧对妻子，紧接着回了东楼看露青去了。 “今儿是产检，我忘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切还好吧？” 露青正在看书，抬起头说，“你这么忙，我就让小枫陪着去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唉，我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的，真是忘了个干净！” 付言恒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皱起眉头，“这茶是春茶吗？怎么这个味儿啊。” 露青说，“这是春茶。鞣制过程比较特别，把里面的顾酸去掉了大部分，喝起来口味偏淡一些。” “哦，你真是什么都懂。老婆，你如果不当ceo，最适合做老师教学生。” 露青笑了笑，“好为人师是大毛病，我听明白了，以后我要改掉。” “不是的，”付言恒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你知识面很广，我比不上你。” 付言恒又试着喝了口茶，还是不习惯，放下茶杯说，“今天的发布会后，大家都在说你的手段厉害。到现在热搜上还挂着好几个呢。那模型都炒到上万了！成本也就一百块？” “成本多少不重要，关键是很多人喜欢收藏限量版。价格上涨，因为人总是贪心的，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得到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付言恒想到自己小的时候也收藏过很多限量版球鞋，拿到手之前很喜欢，拿到手之后也就了了。 露青似是有点感慨，“王尔德不是说吗，世界上只有两大悲剧。” 付言恒没怎么看过王尔德的书，好奇是哪两种。 “一种是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一种是得到了。” 露青说完去换睡衣休息，想到什么回过头来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卖弄了，好为人师的毛病可不好改啊。” “什么？”付言恒还沉浸在王尔德的话里，没听到露青说了什么。 第122章 偶遇 付君林今天打算在澳门半岛玩。 在酒店吃了早饭，背上一个背包，t恤衫牛仔裤清清爽爽，只有一双鞋子，懂行的人会知道是非常适合长时间步行穿的koka transport。 第一站当时是直冲大三巴，博物馆、大炮台、玫瑰圣母堂都想去。 站在大三巴牌坊的台阶下，君林真实地感受到了历史的变迁。 旁边一个旅游团的导游正在介绍，付君林也忍不住听了听。 “第一次来澳门旅游的人都会奇怪，这明明是一种西洋风格很强的建筑，为什么大家叫它牌坊呢？这其实曾经是一座教堂的门壁，这所教堂叫做圣保禄教堂。它的由来可以追溯到16世纪，也就是明朝万历和崇祯年间。当时用了白银3万两，花了35年才建成的，是当时整个东方最大的天主教堂。” 导游引着游客往上走，付君林也一路跟着。 “这座牌坊的风格属于葡萄牙文艺复兴的风格来的，共有五层。最上面的鸽子，代表了和平，鸽子嘴里的橄榄叶，代表着生命力顽强，也就是代表着永远，合起来就是永远和平的意思。” 导游又号召大家往上走，付君林紧走几步跟着。 “这上面的几只狮子是排水口，下雨的时候狮子的嘴巴里就会吐出雨水。这可是我们中国的元素。喂，我说你们两个！” 导游突然对着付君林讲话，“你们还真打算听一路免费的导游讲解啊！拜托大哥，混口饭吃不容易，不要这样好不好！” 付君林这才反应过来，非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听你讲的太有趣，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导游看他态度不错，也不愿意纠缠，“你们两个别再跟着了！” “我们两个？”付君林看了看，原来游客的另一边也有一位女孩子一直跟着。 付君林哈哈大笑，这也太好玩了，掏出去兑换来的澳币，打算付给导游。 导游看了看，“你这是拿什么不值钱的货币来糊弄我？我是常来澳门的，澳门的钱我会不认识吗？” “我来吧！”代欣欣拿出一百块澳元递给了导游，“刚才不好意思，真的没有想蹭解说的意思。” 导游接过钱，心满意足的继续带着游客拍照留念。 付君林看到代欣欣简直是喜出望外，“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代欣欣也认出了君林，“是你呀！我昨天就来了！公司给我放大假，休息一阵！” 付君林把钱往钱包里放，代欣欣眼尖，“你这是什么钱？澳元啊？” 君林低头一看，可不是吗？他这个马大哈兑换的时候输入错误，把澳门元错误的按成了澳币，机器吐出来的当时是澳大利亚的货币了。 “这机器也是傻，我人在澳门，难道不是要换澳门元啊，怎么会是要兑换澳币呢？” 代欣欣也笑，“你自己马虎还怪人家机器！” “亏的遇到你，我身上全是这个钱，哈哈哈后！” 代欣欣看着付君林拿着一把澳币哈哈大笑，也觉得好玩，拿出手机给他拍照留念。 “没关系，你今天跟着我混好了！” 两人愉快地说定了。 今天是付言恒画廊开业的日子。 早餐之后露青想了想还是不去了，看着一大早付言恒就起来准备，露青抱歉地说，“真是对不住，这是你第一个投资艺术品的店，我本应该去的，只是状态不行，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 付言恒一边对着镜子打领带，一边说，“没事，你就在家休息，你身体才是第一位的。我这画廊说白了就是试试水，也不指望能挣多少钱，只是想着多一门生意。” 露青心里其实是不赞成生意这么分散的，何况这几年艺术品投资波动很大，看付言恒喜欢，她也没有拦着。 “定了几点钟开业？” “十点十八分。挺有意思是吧，画廊也要发财的时刻开业。” 露青笑笑，“可以理解，开店总要费用的。” 付言恒今天一件淡蓝色西装配白色长裤，显得比平时年轻不少。 露青提醒他，“你这个西装，不打领带好一些。” 付言恒听了，把领带摘下来比了比，果然是这样。 不知道怎么了，付言恒心里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我就是愿意配领带呢。”说罢打上领带下楼去了。 露青这还是第一次被付言恒抢白，愣了好一会儿，自嘲地摇了摇头。 嘴里不由得说出那句名言，“喜欢你的时候夸你聪明，不喜欢你的时候怪你过分聪明。” 小枫来帮着露青梳妆更衣，“大少奶奶，今天外面比昨天凉快些，要不要出去走走，常医生上次嘱咐你生之前要尽量的走走。” 露青想着今天公司也没有什么急事需要她远程办公，就点头同意了。 在院子里走了走，在亭子里坐了坐，拿出手机一看，快十点钟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大海备车，去到平安大道的画廊。 到了地方，露青让大海稍远一点停车，自己扶着小枫慢慢走近去看。 刚刚好赶上剪彩，门口摆着朋友同事同学熟人送的各色花篮，里面也有露青的，林家的，付代时夫妇的。 剪彩之后，大家都被邀请进入画廊参观。 露青慢慢走近门口，发现自己送的花篮被摆在非常边缘的位置，旁边是林父林母送的，也非常靠后。 露青忍不住心里一阵恼怒。 刚想转身离去，一阵悦耳的小提琴声音传来。 声音来自二楼，露青退后几步才能看清楚，露台上一位年轻的女孩，身着一身白色薄纱裙，面朝着门外在拉小提琴。 小提琴如泣如诉，感觉整个街道都静下来了。 少女只把纤弱的背影给到观众，露青听出来她演奏的是《a time for us》。 小枫只觉得耳熟，听不出是哪一首，露青告诉她，这是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主题曲，被称作英国版的‘梁祝’。 她没有说的是，这首乐曲是付言恒最喜欢的。 露青想上车回家了，这时小枫小声嘀咕道，“这名字也看不出是付家和林家啊？” 这话提醒了露青还没有看到画廊的名字，店名被非常文艺的刻在一块假的石头上，‘诗语轩’。 看到这三个字，露青一时感到气血翻涌，心脏突突地跳，脸色苍白，赶忙招呼大海，直接开车去医院。 第123章 女儿 国际医学中心，手术室，手术中的灯还在亮着。 手术室外的等候厅，付代时夫妇，林氏夫妇，还有很多工作人员都在焦急地等着。 明思存比较急躁，“怎么还没动静啊，这都一个小时了！” 付代时让她不要走来走去，“稍安勿躁！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言恒怎么还没到？” “打电话关机了，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已经派人去找了！” 一阵婴儿洪亮的哭声从手术室传来，大家急急地守在门口等消息。 手术室内，护士抱着孩子，兴奋地告诉露青生了个六斤半的漂亮女儿。 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露青心想这护士从哪里看出来她漂亮呢，她这个当妈的都觉得孩子更像一只小猴。 常医生说，“林总，你看着孩子，大眼睛小嘴巴，皮肤白白的，生下来就特别干净。” 露青累的一点劲儿也没有，还是强撑着问，“六斤半是不是太小了？” “不小，是正常体重。你这是提前生了，还不完全足月呢，很多早产的孩子都得进保温箱，这孩子一切正常。” 露青点点头，累的很，感觉四肢都在忍不住颤抖。 常医生说，“你好好休息吧，终于完成任务了，伟大的妈妈！我把孩子抱出去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看看去！你再休息一会。观察观察，然后再回病房。” 产房外，付代时夫妇，林父林母都已经急的不得了，付言恒也赶了过来。 看着门口的灯灭了，付言恒忙问护士，是不是生了？ 护士闻言进去提前打开门，常医生正好抱着孩子走出来，“恭喜恭喜，林总生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都谢天谢地，感谢上天保佑！林妈妈早已是哭了起来！ 大家一起端详着孩子，就像参观一块美玉，小心翼翼的。 “这孩子真漂亮啊，刚出生就有小黑头发了！” 付代时看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亲家，你看孩子这大眼睛，真是随露青啊，漂亮极了！” 明思存也说，“可不是我当着亲家夸，这孩子专挑父母优点长，绝对是大美女一名！” 露青正好被推出产房，闭着眼睛听道大家讲话，暗暗想，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那孩子美的，就皱巴巴一团嘛，不过听到有人夸女儿还是高兴的。 大家看露青出来了，又一齐过来问候。 付言恒握住露青的手，“老婆！你太厉害太伟大了！感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好的女儿！” 露青感到虚脱，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林妈妈抚摸着露青的头发，“乖女儿，你受罪了！” 露青一看到妈妈，忍不住就要流泪，大家赶紧拦住，说产妇流泪伤眼睛。 大家一起浩浩荡荡地到了病房。 这病房是给露青特地布置的，布置方案早就提前和代欣欣对接过。 没有装成什么粉色蓝色，那种常见的儿童房的感觉。 墙壁用环保壁纸贴成了米色，家具和沙发也都是淡淡的气泡绿，地上铺了柔软的浅灰色地毯，床品都是代欣欣亲自去买的温馨的图案，埃及棉的质地。 大花瓶插得是绣球洋牡丹，集成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进口的保鲜冰箱让产妇能够随时吃到口感最佳的水果和食品，连加湿器都是从德国进口的适合婴幼儿和产妇的。 说是病房，更像是一个套间。 露青在里面宽敞的病房里休息，有来探望的亲友就在外面的厅里接待，以免一拨一拨的人打扰到产妇休息，婴儿房就在露青房间的隔壁。 生之前常医生就问过露青是否要母乳喂养，露青同意，结果生完之后怎么都没奶。 林父搭了搭女儿的脉，笑着说，“没什么事。本来这个就说不准的，好在我们有准备。” 两个育儿嫂和一个奶妈走了进来，林妈妈说，“那时候你说要自己喂，我和你爸就寻思着帮孩子找个奶妈，以防万一你奶水不够。” 露青感动地看着爸爸妈妈，虽然没说什么，眼神里把什么都说了。 护士带她们几个下去喂奶看孩子。 大家都去看孩子了，病房里只剩露青和林妈妈。 “孩子，疼不疼？” 露青实话实说，“妈，真不疼！但我累了，一点劲儿都没了。我说干脆要剖算了，常医生经验多，说是我咬咬牙就顺产了。” 林妈妈拉着女儿的手，“不疼就好，我当年差点没疼死。你这也算是大功告成，以后愿意生就生，不爱生就不生，千万别勉强。现如今男孩女孩是一样的。” 露青笑，“我怀这一个都觉得过了几年那么久。” “这下你也不用喂奶了，好好听医生的话，多做点康复，还是你身体最重要。” 露青像是有所感悟，“可不嘛？我也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不过你和爸爸除外，永远靠得住的。” 林妈妈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想到露青生孩子的时候付言恒不在，打电话也不接，直到付代时派人去画廊找他，他才赶过来。 妻子怀孕期间丈夫有外心这事不稀奇，林母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只是付言恒这女婿不像是那么糊涂的人，而且付家在这方面是风评很好的，难道说真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 林母没再就着这话题往下说。 护士来送饭了，第一餐是小米粥，露青看着没什么食欲，林妈妈劝她，“产后第一天可不敢吃肉啊汤的，就是喝小米粥，大夫嘱咐的，我想给你放根海参都不让。” 护士也抿着嘴乐，“林总，这是科学饮食，您将就点，多少喝点，过上一两天，我们保证做色香味俱全的月子餐给您。” “孩子好吗？” “好着呢，您家里给找的奶妈很不错，奶水也多，孩子吃了正睡觉呢。一群人都在聚精会神看她睡觉！” 林妈妈高兴地说，“睡觉好，孩子能吃能睡长得快。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哇哇哭啊。” 露青喝了点小米粥，觉得没味，本来想推开不喝了，寻思了寻思必须早点恢复，硬着头皮像喝药似的把一碗都喝了。 露青生孩子的事慢慢地大家都知道了，‘青国青城’的同事们，付氏的同事们，新老朋友，同学，合作伙伴，生意上的来往，都陆陆续续地要来看望，露青只见最熟的一些，其他的人都在厅里让付家人去接待了。 付家老家的规矩是来看产妇和孩子的人，从一开始就要有礼物带回去的，不用非得百天。 这些回礼露青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个小提篮，一般来说里面是本地的手工制作的糕点，染红皮的鸡蛋若干，栗子，花生，糖块。 露青不想失礼于人，糕点订的是五星级酒店的，糖块也都是进口的巧克力糖，每一个篮子里还放了一张慈善捐款的单子，以客人的名义捐款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 第124章 股权 中国 澳门 代欣欣和付君林分别在酒店房间收拾东西，打算今天要尝试一下澳门的几样小吃。 这几天其实没少吃，招牌叉烧饭、咖喱牛腩菠萝包，流心西多士都很不错。 昨天两人约定今天要去吃老字号新鸿发，他们俩上网查的，说是这家店的干炒牛河，沙丹猪排意面和黄油吐司都好吃。 说好下午六点在摩珀斯酒店门口集合，结果代欣欣接到丁盈贞电话说露青生了女儿。 付君林也几乎同时收到家里的短信说大嫂母女平安。 两人都很惦记露青，一商量，澳门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来，还是要抓紧回去看看露青看看孩子才好。 尤其是代欣欣，几乎就是露青的超级助理，这个时候不可以不在。 两人一拍即合，买了机票就踏上返程。 飞机航行时间不长，付君林一路上都在给代欣欣讲笑话，讲学校的社团，后来两人又在探讨全球形势，越聊越觉得投缘，对事物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代欣欣看着机窗外的白云，渐渐睡着了。 付君林要了一个毯子给她盖上，看着代欣欣的容颜。 这是一个渐渐成熟的女人，岁月虽然还没有给她刻上皱纹，却也是让她增添了历练之美。 付君林没想到这次来澳门能和代欣欣一起偶遇游玩，这两天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心里都充满了极大的快乐。 只是不知道代欣欣是否有同感呢，毕竟他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是否会觉得他幼稚呢？ 自己又要怎么样去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胡思乱想间，海城到了。 付君林的车子就停在机场，当然是送了代欣欣回家，自己才回大宅。 代欣欣回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开车出门，买了一束淡粉色洋桔梗，直接去到医院。 到了停车场，拿着花束下车的时候，代欣欣想了下，又从车上拿着记事本和钢笔，这才上到露青的病房。 病房门口是保安人员，代欣欣认识，这是‘青国青城’合作的安保公司。 保安人员也认识代欣欣，点了点头，用仪器扫了一下没有带尖锐器物就请她进去了。 一进去先是一个类似起居室的大房间，欣欣扫了一下，几位林家的佣人，几个付家的佣人，都在这伺候着。 可能是怕来的客人不认识，付氏和林氏也都有熟悉人员往来的工作人员在此。 想要进入露青的病房，必须得先通传。 刚报上名字，丁盈贞就从里面推开门请代欣欣进去。 代欣欣一进病房，先看到露青扶着一个把杆慢慢走。 “你现在能下床了吗？是不是有点快？” 露青忍痛笑道，“大夫让走的，说是让活动活动，对内脏复原比较好。你去哪玩了？玩得好吗？” “很好！托你的福！放了个大假！结果错过我小外甥女出生。孩子呢？” 丁盈贞拿了个花瓶插花，“孩子刚喝了奶，抱去睡了，就在隔壁房间。你一会儿再过去，等她睡熟了的。” 丁盈贞从小会念书，头脑聪明，数学一流，就是动手能力极差，一瓶洋桔梗被她插得高低起伏。 “代欣欣你也是，明知道会有很多花，还买，这就是存心出我洋相呢。” 三个人盯着花瓶欣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露青说，“这花死的不值啊。” 丁、代二人都是没忍住笑。 “孩子起名了吗？” 露青道，“付董说我生孩子不易，让我起。我这还没头绪呢。你们俩都是大知识分子，抓紧拟几个给我挑选。” 丁盈贞笑道，“我在文字上从来不行的，高考的时候，数学145分，语文90，将将及格，不然啊，清北还真的是有希望。” “我不管，你们只管拟来，不合适的话我不用不就完了吗。你说我女儿姓林怎么样？” 两人都是一愣，没敢接话。 露青看两人如临大敌，赶紧说自己开玩笑的。 二人都答应回去认认真真想几个名字供露青挑选。 丁盈贞已经待了一会儿，打算回公司去盯着，让代欣欣多待一会儿，“刚才我赶上一起吃早餐，非常营养，当减脂餐那么吃。一会儿你可以跟着吃午餐，估计也是营养美味又清淡。我走了！轮到你陪床了！” 房间里只剩露青和欣欣了。 代欣欣拿出笔记本，打开，“说吧！” 露青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安排？”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我觉你有很多事情要我做。” 露青站了有一会儿了，有点累，扶着欣欣回床上躺下。 露青把床调到半躺的位置。“眼下有这么几件事情需要着手去办。第一，你去找我妈，她在星河湾那边投资的一栋大楼马上要装修好了了，这是她的私产，你去对接下，用大楼入股‘青国青城’。她的联系方式你有的，我已经和她说好了，这里面的手续现在就可以办理。将来我们也要搬到那里去。” “第二，遴选第一批享受干股的员工名单，这件事情你定就行，我相信你，最后我看一眼就行。具体份额丁盈贞会告诉你。” “第三，我已经看好了一家律师行，无论是公司的业务还是我个人的事情，以后都交由这家律所打理。合伙人是一男一女，但不是夫妻关系，是美国乔治城大学的同学，我观察他们很久了，有能力又有职业道德，可以长期合作。合同的事情也得让你去对接。” “第四，我想着成立一个基金，以女儿的名义，这个具体怎么做你还是去找腾云。腾云前一段遇到一些事，得罪了小人，所以咱们的慈善项目也没怎么推进。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后面还是找她做就可以。” 代欣欣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看露青没有打算说，也不好主动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再有，以我母亲的名义成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和我们一起做小镇项目。海港新村那边我已经决定了，做！为什么不做，留着钱干什么用？成功失败我都认了，就当为新能源落地试试水了。我打算更名为海港城。这个项目我本来是想让你主管，现在看有更重要的事要你操心，这个我再找人做吧。我现在身边的事离不了你！等以后有条件了，各方面理顺了，你想做哪一块我都支持，这个你放心。” 代欣欣认真记着，心里越来越看不透这位老板。刚生产完没几天，完全没有新手妈妈那种恬淡感觉，反而筹划事业更加努力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楼入股，给员工干股，这都是在稀释股权，原本的控股结构可能就要变一变了。 用妈妈的名义成立新的房产，而她自己并不占股份，那这一块资产付言恒就碰不到了。 正在想着这些事，突然听到最后一句话是关于她的，忙答道，“姐，你只管安排，我只要跟着你，做哪一块都行。” 可原本就是林露青和付言恒的公司，要变成什么样呢？ 代欣欣不忍想下去，装作云淡风轻地问，“付总上班去了？” 第125章 敲打 林露青见代欣欣问到付言恒，笑了一下答道，“早上来过的，这会儿去公司了吧。” 代欣欣说，“我听过去的老同事都说，付氏现在很多事情。付董都交给付总去管了，可能确实很忙。” “是，我明白，可能。” 代欣欣坐了一阵子飞机，回来也没休息，只觉得腰酸，起来活动活动。 “冰箱里有各种水果，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也不认识，你快打开看看，想吃什么拿什么！” 代欣欣打开这超大的冰箱，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新鲜瓜果，有的确实不认识，她也不敢吃。 只拿了一些荔枝和车厘子吃起来，看到还有成瓶的那种开盖即食的燕窝，也拿了两瓶出来喝，“我喝这个燕窝了啊！得补补胶原蛋白。” “有的是，你随便喝，临走你拿上两箱。” “那我不客气了！” 露青看欣欣吃得香甜，心里也觉得高兴，一直看她吃完才继续说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看，人员根本不够，这段时间你就专心在我身边，各项事情都得到你这汇总。财务那边丁盈贞我很放心，不过也是放下葫芦摸起来瓢，也要增加人员。你也得配个助理。” 露青一个姿势躺不住，又转朝南躺着，“小鱼这孩子虽然很好，毕竟是付总的妹妹，又加上家里那么个背景，我不太放心她能不能长期做下去，所以让她管理一些内部事情即可，或是短期项目。” 欣欣怕露青累着，“这些事情都慢慢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尽快，你现在首要任务就养好身体。” “你正好提醒了我。我要你帮我联系产后恢复团队，不是医院这种，主要是身材皮肤还有其他，昨天我的大学同学来看我，说是海城有一家很好的，需要预约。我也没有预约，你去联系看看多给钱能不能插队。” 代欣欣仔细看了看露青的脸，除了还有点产后的浮肿，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没有感觉胖很多。 “体重秤不会撒谎，我可胖了不少，穿宽松衣服可能还不明显，稍微紧身的可就太明显了。” 代欣欣安慰她，“生完孩子多少都得胖一点，你这已经保持得很不错了！可千万别过度减肥！” “放心吧，我这么爱吃的人想过度减肥基本是没可能的事。” 代欣欣把工作思路和露青又汇报了下，才去隔壁房间看了看孩子。 小宝宝睡得正香，白白嫩嫩的粉团一样，代欣欣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医院。 想到小孩子那可爱的小脸儿，欣欣真心地希望露青能家庭圆满幸福。 转念又想到露青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人家老公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姻缘却不知道在何处。 拿着厚厚的工作安排，欣欣家也不回了，直接去了公司，没有经济基础什么都是白费。 刚才在婴儿室里，她看的清清楚楚，两个育儿嫂，一个奶妈，这都是高薪聘请的，露青住的病房，虽说是股东也得明算账，一天就要万元以上。 老百姓生孩子当然花的少一些，可也是方方面面都要钱。 趁着年轻，好好做事，不要让后面被钱难为住才好。 付君林是晚饭时间才来的医院，这个时间露青正好要吃饭，想着应该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君林来的时候，看到露青正在抱着宝宝，开心地说，“我的小侄女，你好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 大家都笑了，孩子就像有了感应，好像也笑起来了，手舞足蹈地。 露青这是第一次见新生儿笑，心都快化了，抬头对君林说，“想不到你有哄孩子的天赋啊，以后你侄女哭，你就负责哄吧。” 付君林小心地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摇晃着，“宝贝呀，我是你叔叔，你要快快长大，长成妈妈这样的大美女。” 又问露青，“名字定了吗？” 露青摇头，“完全没有头绪。” “你看她多可爱，粉粉嫩嫩的，是全家的宝贝，像熊猫那样宝贵，要不叫付熊猫？付国宝？” 育儿嫂把孩子又抱回去，“宝宝，让你叔叔给起个人名吧！” 君林这才转向露青，认真打量，然后严肃地说，“大嫂，你气色很好。真的是辛苦你了！太不容易了！早知道我无论如何不会这个时候去澳门的。” “没事，我这是提前生的，谁能知道呢？你去澳门玩的开心吗？” “开心，澳门的氛围很好，对游客也很热情友好，就是我还闹了个笑话。”接着把澳门元和澳币的事情说给大嫂听，“多亏遇到了你们公司的代总监，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你遇到欣欣了？偶遇？” “对呀！真没想到，我和她本来还要再一起去吃小吃，听到你生了，我们哪里还待的住，直接改签了机票，马上飞回来了。” “谢谢你，三弟！你好容易放个假休息休息，我这又扯你后腿了。还有欣欣也是，提前回来也没法休息，我给她安排了好多好多工作。” “大嫂，这次旅行我发现，我不会的东西太多了，和代总监比，我在生活能力上很差很差，以后得多锻炼自己！嫂子，我也想去你那里打工。” 露青听了想笑，正好宝宝有点困了，正在张牙舞爪地不乐意，育儿嫂和露青示意下，把宝贝抱到隔壁房间哄睡去了。 露青接着说，“你堂堂付家三少爷，屈尊来我这怎么能行？你只要和父亲提一提，付氏自有安排。” 付君林说，“我不爱给父亲打工，我就爱给大嫂打工，除非你不要我！你让我去扫地也行啊！” 二人正在说笑，付言恒下班到了。 付君林马上站起来和哥哥打招呼，“恭喜你啊，大哥！” 付言恒也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谢谢三弟！辛苦你提前回来！一路顺利吧？！” “顺利！我去看宝宝睡觉，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 付言恒坐到床边，拉起露青的手，“今天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露青笑一笑，默默抽出手来，“你又过来做什么，回家休息吧。这边这么多人陪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怎么能行？！我在哪都想着孩子，还有你。一有空就跑来了。” 露青又问他吃饭了没？没吃饭快回去吃饭，“这些日子你也确实辛苦，家里，外头，哪一样少了你？公事，私事，哪一样你不得操心？说你是一心二用都不够啊，得一心多用才够。” 第126章 女孩 付言恒听得这话有点意有所指，仔细看露青的表情，又没有什么特别。 “是，老婆，我忙完这一阵好好陪陪你。现在咱们和女儿也是一家三口了，我心里想着多在家过过亲子时光，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露青微笑道，“那可太好了！我看电视上，书上，都是强调父亲的陪伴，只有妈妈的陪伴是不够的，孩子的成长过程有了父亲高大正直的形象，孩子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付言恒看最近露青总是淡淡的，心里也是画魂儿，看她这么说，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 二人正在说着闲话，张恒远医生，常医生一起过来看露青。 这个点早已不是查房的点，就是来看看露青恢复的情况，付言恒问何时能出院。 常医生看着露青的脸色，“这个要看情况。原则上，伤口恢复了就可以出院，实际上还要观察产妇的各项指标。最快也要后天了！” 医生们走后，露青看付言恒一脸疲倦，也催着他回去，付言恒进到里间看了好一会儿宝宝，这才回去。 他临走时想亲亲妻子，露青却是已经睡了。 出了医院门，晚上的小风还是有点凉。 走到停车场，付言恒心里一阵烦闷，低头点上一支烟。 “你不早就戒了吗？怎么最近又抽了？” 付言恒抬头看，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孩子俏丽地站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想上去看看你夫人，还有小宝宝。” “诗茉，我说过，你不要打扰她。她是个很好的人。” 吴诗茉听了这话，默默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再回身看着付言恒，眼里已是带着泪，“当年你也是这么护着姐姐的，现在呢？已是物是人非了。” 付言恒叹口气，“过去的事情老提干嘛呢？那是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你现在只管好好经营画廊，我都说过了，画廊的收入我不要，全都给你和孩子用。” 吴诗茉眼泪滑了下来，未施粉黛的脸上充满了凄苦，“钱能起死回生吗？能还给我姐姐吗？” 付言恒看着吴诗茉，心里一阵酸楚。 这个女孩的外貌像极了诗雨，但是她比她姐姐更坚强更聪明。 看着熟悉的眉眼，付言恒不想再说什么，让吴诗茉上车，他送她回家。 私家医院的停车场晚上没什么车子，只有暗处的一个相机默默拍下了这一切。 在医院康养了几天，露青才出院，和孩子回到付家。 出院那天，林父林母极力邀请露青回家去待一个月，露青还是拒绝了，她心里有千头万绪，但又不能和父母讲。 付家的东楼上，婴儿房是老早前就装饰好的，就在主卧旁边，露青怀孕后才陆陆续续添置了家居用品。 露青走进房间，只见墙壁也是温馨的淡淡蓝色，地毯也是同色，这地毯和壁纸都是露青亲自定制的，绝对的天然材料制成，不含甲醛和其他有害物质，家具不多，一张木质婴儿床和宝宝的衣柜，是英国皇室御用工坊给专门做的，一张桌子也是大师专为宝宝设计的。 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张胎婴舱，能模拟子宫环境和声音，新生儿睡得会特别香，有助于孩子的第一波发育高峰期，还能净化空气和模拟子宫轻微摇摆。 露青就坐在地毯上，看着宝贝女儿在小小头等舱里睡得香甜，怎么也看不够，直到腿都坐麻了。 刚回到卧室洗漱好，黄冬黄瑛姐妹俩就来了。 黄冬一回来就先看露青的肚子，“哎呀，露青姐你真的生了！我就去了五天啊！就错过了宝宝出生！” 露青赶紧让二人坐下，问问‘出差’的情况。 黄瑛想去看宝宝，黄冬给拦住了，“咱们一会儿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看看没有感冒发烧的情况，再去看宝宝，毕竟是坐飞机回来的，接触的人太多太杂了。” 转过头又问露青，“这些天谁伺候的你？还行吗？没受罪吧？” “没有，现如今小枫也被你带出徒了，很会照顾人，那些日子在医院没日没夜的，我让她回家来睡觉，白天再去，也不愿意。说是你临走的时候交代好的，必须全程盯着。” 黄冬这才稍稍放心，“真是想不到，我准备了这么些日子，想着你生了孩子好好伺候你，结果却不在海城。不过这些日子在北城我也没闲着，他们一比赛就是一天，没事的时候我就上网去学给产妇做康复，一会儿我就给你按摩。好在你没喂奶，要不然堵奶那个疼，你肯定受不了。” 露青看着黄冬在身边收拾收拾这个，整理整理那个，耳朵里听到她在这絮絮叨叨，心里特别踏实，渐渐地睡过去了。 黄冬把花瓶插好，想回头问问露青要不要喝点醪糟，却发现露青已经睡了过去。 在付家，黄冬她们看似是佣人，其实很多事情她们是很容易知道的。 前几天大海就和黄冬在电话里透露了露青到底是怎么早产的，这事连付代时付言恒他们都不知道。 黄冬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也隐隐地觉得不大对劲，在北城是度日如年。 本来说好了陪同六天的比赛，实在是急的待不下去，李泽昊也感动于她和露青的感情，提前一天给姐妹俩买了机票回海城。 黄冬看着露青睡着了，帮着拉上窗帘，打开新风循环，盖上夏凉被，这才要离开。 突然想起什么，站在房间试了试，果然这个新风系统是没有明显的风出来的，这才放心的出去。 露青睡了一觉，黄冬却是一点儿也没闲着。 先去厨房看营养食谱，再去检查专人负责熬制的露青的补药，把露青最近可能要穿的衣服打理了，最后又拿妹妹当实验对象练习按摩手法。 露青醒了，按了铃，黄冬飞快地跑上去，“姐，醒了？需要什么？” 露青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要，就是想着和你说说话。生完孩子总觉得空落落的，心情也不对劲儿，觉得不想待在家里，老想着去上班。” “大夫说过，这是激素快速改变造成的，人很难对抗荷尔蒙，姐，你要接受这种情绪是正常的，多想想好的，多想想女儿，多想想你自己的梦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完全恢复了！你身边有这么多爱你的人，绝对不让你一个人度过这种情绪。” 黄冬给露青按着头部，肩颈上的穴位，一边说着让露青宽心的话，一边和露青商量着孩子的名字，一边又打起精神来和露青说着他们围棋比赛的趣事，慢慢地露青脸上有了笑容。 第127章 乐宁 按照当地习俗，露青和孩子回家的第二天，娘家人就可以来看孩子。 林家夫妇在医院里一起待了好几天，但是一切要按照礼数来，顺便来送礼物，付氏夫妇也是懂得这个礼的，特地没有出门，在家相陪。 婴儿房里，大家其乐融融，七嘴八舌地逗着孩子玩，付代时正在教孩子说话。 “宝贝，叫姥爷，姥姥！不会吗？那叫爷爷！奶奶！” 明思存白了付代时一眼，“这孩子才出生几天，你就要让她说话？真是狠心的爷爷！” 连育儿嫂都偷偷笑。 宝宝这个时候没睡觉，正在瞪着眼听大人们讲话，就像能听懂似的，时不时地还笑笑，咿咿呀呀几声。 得知露青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大家都是很好奇。 露青说，“这只是我当妈的一点心思，如果爸妈觉得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大家都催她快说。 露青拿出一张红色洒金笺纸，上面一笔工整楷书，“付乐宁”。 “好！”付代时第一个叫好！“大方，吉利！” 林父林母也很满意，“快乐，安宁！都是好词！大吉大利！” 林爸爸拿出给外甥女的礼物单子，送给露青看，“这是姥姥姥爷给咱们乐宁压腰的礼物。” 露青不解，“什么叫压腰？” “就是送给女孩子的，让她从小到大有钱花。这个礼物每年都要送，一直送到她出嫁。这些东西都放在楼下客厅，别往这个房间搬了，增加灰尘细菌就不好了。” 露青恭敬地接过，上面也是手写的礼物单子： 文房四宝一套，玉如意一把，文玩葫芦一对，金首饰整套，春夏秋冬衣物一箱，被褥床品一箱，奔驰保姆车一辆。 “爸、妈，这太贵重了！尤其是这车子，家里有这么多车，够用了。” “保姆车不一样的，最适合给孩子用。空间大，带东西多，私密性强，将来你在外面忙，这车就给乐宁专用。而且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好东西给我们宝贝外孙女，是不是，宝贝乐宁？” 宝宝伸手去抓姥姥的手，林妈妈赶紧握住。 林妈妈拿着玩具逗孩子玩，“我们乐宁小公主，要好好长大，漂漂亮亮，文武双全。” 付代时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也拿出来给孩子的礼物，“这是我们当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露青，你替孩子收下吧！” 露青打开单子，上写： 纯金钢笔两支，金银锞子各一盒，正式的基金文书，还有别墅一套。 露青惶恐，“爸，妈，这怎么还有别墅啊？乐宁才多大啊，给点吃的喝的就行了，这也太过了。” 明思存笑道，“这是给孩子的压腰的，衣食住行都要想到，我们多给孩子准备点，孩子长大了底气足。” 露青把礼单递给黄冬去登记入册，孩子也该喂奶哄睡了，于是请两边老人都去一楼喝茶。 林父林母说，“茶就不喝了，亲家，今天我们还有点事，改天再来打扰吧！” 付代时只当二人推辞，“有什么事也放下，难得来家里一趟，我还打算中午和老兄一醉方休呢！这可是喜酒！” 林父也是爱这杯中物，“亲家，我是真想和你喝几杯，咱们在一起喝酒多痛快！今天是真有事，露青的表哥在医院住院，治眼睛，治来治去不见好转，今天又请了北城一位眼科泰斗来做手术，他家里人离得远来不了，我和你弟妹不去盯着心里不踏实。” 露青听了一阵脸红，上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想着要去看看，结果一个事接一个事，愣是忘了。 付代时夫妇一听亲家是真有事，也不再硬留，只是再三邀请两人经常来。 送走林父林母，付代时也去了公司，明思存昨晚打麻将到凌晨，今天大清早就起来待客，睡眠不够，自回房间去补觉。 露青正想着和代欣欣视频会议，小枫来报说有人来看望她和孩子。 “说是姓吴，付总的特别经理。” 露青心里一阵恼怒，这是找上门来了，“请她在客厅稍候，我马上到。” 回到房间，露青换了件见客的衣裳，稍微整了整头发，就下楼来。 从楼梯上边走边忘往下打量，却没见到沙发上有人，正思索间，听到“叮叮咚咚”钢琴声响。 露青走进客厅，只看到女孩的背影。 还是一身白衣。 白色雪纺衬衫配纱质长裙，露青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一直在想这衣服是在哪部电视剧里见人穿过。 “是吴经理？” 女孩子站起身来回头，“林总！” 只见她眉眼盈盈如含春情，腰肢小小不足一握，黑色长发披肩，脸上粉黛全无。 “林总，今天真是冒昧了！” “没什么，请坐。” 吴诗茉也在观察露青。 眼前的女人，身材修长，足有一米六七六八的样子，头发乌黑，并没有生了孩子产妇那种疲惫感，皮肤白皙细嫩，眼睛炯炯有神，一件淡灰色针织开衫配同色长裤，只搭配了一条珍珠长项链。 这么简单的装扮却让人一看就知道出身大富之家。 吴诗茉浅浅笑道，“我其实是怕打扰到林总休息的，付大哥却一直提到孩子多可爱多好玩，我被他弄得好奇心压不住，这才来的。” 露青表示没什么打扰。 “哎呀，是我失言了，林总，你可别生气。我不该叫他付大哥的，其实开始我也想叫他付总的，是他不让。” “是这样啊。” “林总，我能看看孩子吗？” 露青抱歉道，“孩子刚睡下，现在不是很方便。” 小枫送茶上来，露青请吴诗茉喝茶。 “付大哥不在吗？哦，对，他今天上午有个部门会议的。我可得说说他，不能忙于工作，忽视孩子和你啊。” 露青懒得听她在这唧唧歪歪，“吴小姐，感谢你今天这么有心，专门跑一趟。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忙，很多事情做的不周到，想处理也没时间，等我再好一点，一定去画廊拜访。刚才底下人说你是打车来的？你还没买车吗？” “是的，我从法国回来，还没考驾照呢。不过付大哥说，只要我考出来驾照，车子马上就会给我安排好了。” “嗯，我猜也是你不会开车。刚才你来的时候正巧我在和付总通电话，我已经告诉他了，请他开完会来接你一趟，这地方可是真不好打车。” 吴诗茉一听，赶紧起身，“那就不用了！怎么能麻烦付大哥再赶回来送我呢，我可以用手机叫车的。我还是先告辞了！” 第128章 当断 付言恒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只见露青和吴诗茉还坐在客厅。 吴诗茉一脸泪痕，露青则是一脸愤怒。 付言恒忙走过去站在沙发旁，“露青，我回来了！诗茉擅自来看你是有点莽撞，不过你也别说她，毕竟她是好意！” 露青听了他的话，一瞬间有点困惑，突然笑了，“老公，你说什么呢？吴小姐在给我讲她出国留学的不容易，被当地学生欺负的经历呢。她来看我，我干嘛要说她？” 付言恒扫了一眼吴诗茉，看到她点点头，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吴诗茉也站起来，“付大哥，真不好意思，我来看林总，却忘了这是富人区，没有计程车在这做生意的，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付言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孟浪了，于是对吴诗茉说，“吴经理，我让司机在门口等着你，他来送你回去。谢谢你来看我妻子！” 吴诗茉还想说什么，看付言恒脸色沉了下来，只能拿起手袋走了出去，临走对露青说，“林姐姐，希望你原谅，我毕竟比你年轻的多，很多事情不懂得。” 露青还是得体地笑了笑，“没有什么，吴小姐太客气了。” 付大海送她回去了。 客厅里只剩夫妇俩。 付言恒小心地看着妻子的脸色。 “露青，我真不知道她会来。她是我画廊的经理，从外国回来的，不大懂人情世故，生活里就知道画画，研究画，打扰到你了，我替她道歉！” 露青就这么坐着，姿势都没换，叫着小枫，“把茶端下去吧。凉了，没法喝了。” 转身上楼，把付言恒晾在客厅。 付言恒追到卧室，“你发什么脾气？我压力也很大，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露青再转身，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伪装的得体，“我只想回来休息下，有问题吗？付大哥？” 付言恒反应过来，“诗茉从小就认识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叫的，所以也没改过来称呼。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许她那么叫了。” 他走上前来，扶着露青坐在贵妃椅上，“老婆，我知道，一个陌生女人突然来看你，你一定觉得突兀，生气也是对的。不过我保证，我对她绝对就是兄妹之情，一点那方面其意思都没有。说实话，我看她就像看小孩子一样！你千万别想多了！” 露青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希望你能管住她，不要让她兴风作浪，增加不必要的误会。如果可以，不要让她在你身边工作了，我有朋友在苏城也有画廊，你看看让她过去帮忙打理？离得不远，薪水保证不比这儿少，画廊规模也不小。” 付言恒踌躇了，“她家就在这边，去苏城工作的话，照顾家里人就不方便了，还是算了吧。” 露青轻轻叹口气，“随便吧。我累了，要请黄冬给我按摩了，付总你请便。” 付言恒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身出去隔壁看女儿。 露青去洗了把脸，拿出手机再给那个号码发信息，“详细查查她的感情史和家里人。” 回到书房，拿出笔记本，刚要写东西，付言恒敲门进来，“老婆，你消消气。我中午请你出去吃怎么样？” 露青心里失望到了极点，嘴上一点也看不出，“我现在这是在坐月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门，你忘记了？你想吃什么？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吃就行。” 付言恒在书房椅子上坐下，没话找话的聊。 露青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像个小孩做错了事，心里软了，暗暗叹了口气，“你现在不忙？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你说你说，我没事。”付言恒此时只要露青别不理他。 “乐宁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都给了不少礼物，这是册子，连君林都送了一套金镯子，金项圈。你我两边的同事朋友也有很多礼物送过来，我想着咱们俩是不是也给孩子准备点礼物？” “那当然好了！这是应该的。” “爸爸送了一间别墅给她，我这边爸妈送了一辆保姆车，我想着送一套商业房子给她。” “可以啊，你觉得哪里的好？我在海城有，北城有，在伦敦纽约都有，都不合适的话，再买也可以。” “将来孩子没准也到外国留学，伦敦那套吧，我记得挨着海德公园很近，我们到时候可以陪孩子去公园骑马。” “可以，我马上就让人办理手续。” “还有，我可没有外国的房子送，我想着把‘青国青城’股权给她一些。这样她从小每年就有收益了，不过这个要你签字同意。” 提到股权，付言恒停顿了一下，也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慢了下来，“行。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也可以给她付氏的股份。” 他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直白的看着露青的眼睛，“老婆，你真的不用想太多。这个家以前是我们俩的，以后是咱们和女儿的。不过，你想怎么做都行，我早就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回公司去看看，你好好休息。乐宁还在睡，你也多睡一会吧，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带回来给你。” 付言恒穿上西装走了出去。 露青站在露台看着付言恒的背影。 高高瘦瘦的，一步一行，穿着西装随便走走，都像是模特走红毯。 长得又好，又有钱，又有名，换了是谁，也会心动的吧。至于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对于有些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黄冬进来，哎哟一声，把露青拉进房间内，“我的大小姐，你现在不能吹风，要坐病的。” 露青笑道，“我看凯特王妃生完孩子就穿着高跟鞋抱着孩子出来和媒体见面了。” “那是王妃不认识我！中国的老话那都是有道理的。”黄冬又把落地窗关上。 露青笑道，“你说得对。现在我就想到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冬啊，你帮我约着代欣欣，丁盈贞下午到咱们家一趟。” 第129章 动手 代欣欣和丁盈贞还是第一次来露青的书房，三个人爱好都相似，看到这样的书房，窗外这样的风景，都是心旷神怡。 “过去的读书人好幸福，一辈子只要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哪像我们，有这么好的书房，也没时间读书。” 露青请他们二人沙发就坐，茶几是大师设计，只需拉动一个小小机关，就可以往上升，成为一个会议桌。 露青分别给两人倒了咖啡，“今天请你们来，算是我的私事，但也牵扯公事。你们先说说公司那边情况吧。” 代欣欣先汇报，“中东的项目前期已经进场了，安保，待遇都是好的。先去的同事都很满意，住的地方就是当地警卫队的宿舍区，相对比较安全。进场后，一切顺利，有一些小问题基本上远程也都解决了。按照进度，大概三个星期就可以铺开，然后等待中东那边施工，再过两个月左右就再去进行最后的调试，这中间我们也会留工程师在那边。” 丁盈贞补充，“那边看来是真不缺钱，合同的费用已经拨超了，按照进度，目前应该付到35%，我昨天统计了下，已经打过来50%了。这说明对我们的充分信任。” 露青点头，“中东这个项目，是咱们的第一个出海的项目，你们都好奇怎么拉到的第一个客户，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的高中同学张晓风，以前在咱们这儿港口的工程师，业务大拿，她和主管这个项目的甲方是留学时的同学，如果不是因为宗教原因，两人早就结婚了。这个项目是张晓风下了死命令让他照顾我的。虽然胜之不武，可第一个项目太重要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好意。所以，咱们更得好好做，不能让信任咱们的人把脸掉地上。” 露青打开监视器，看了一眼女儿好好地睡在“太空舱”里，这才继续说，“说到中东，有一个事情需要立刻着手，就是要收购一个有矿产资质的空壳公司，我们可以通过中介去找，他们信息多，让他们挣一点中介费也没什么。” 代欣欣问，“怎么突然要矿产资质了？” “过段时间你们自然知道了，能用上最好，用不上再想办法转出去就是了，这个没有什么。” 代欣欣接着说，“天空那边的详图上星期你在医院的时候发过去了，那便提出几个问题都是细节，刘总监也都一一解决掉了，还是比较顺利的。天空那边对接的人员说怀斯克有可能下个月初来大陆。” “新闻我看到了，主要是来谈技术准入的事，不是未来小镇，这个与咱们关系不大，时间那么紧，怀斯克不一定能来咱们这儿。不过还是盯着点儿，这人想法有时候咱们摸不着。要是能来咱们公司走一圈，对我们是很大的宣传。” “好，我会盯着他在大陆的行程。” 露青和二位把公司的事情梳理清爽了，三个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正题。 “二位啊，你们都是我左膀右臂，你们和我的关系不仅是同事还是朋友。有些话我不想多说，可我们都知道未雨绸缪的重要性，所以呢，今天下午的关键就是研究我的财产问题，一会儿还有一位律师要来，关思语，你们也都认识。今天咱们有些东西就得摊开提前考虑到，其他的爱啊情啊，先往后稍一稍。” 露青看二人表情严肃，自己倒是乐了，“你们也不要这样，没这么严重，这个在西方很正常，维护自己的权利也不代表我就要离婚，你们不用担心。只是有些事情早点着手，我们的位置比较有利。” 小枫来敲门，说是关律师到了。 关思语，留美的博士，也是三十出头的未婚女士，随着她的到来，露青的财产分割筹备事宜正式开始。 黄冬在一楼看考按摩师的书，黄瑛是个沉不住气的，“姐，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午来了一个漂亮姑娘，紧接着大少爷就呼呼地赶回来，再然后下午又来了这么多人，我怎么听见还有一个是律师啊？！”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主人家的事！” 黄瑛嘟着嘴，“我不是管，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一下午光往里送咖啡了，一屋子女强人，不得了不得了！我一进去她们就不说话了，我走了才又开始讲话。其实，让我听，我也听不懂！” 黄冬往楼上书房的方向看了看，轻轻叹气，反正她心里想好了，露青到哪她也到哪，她早就决定了，这辈子就跟着露青了。 关思语是长期打财产纠纷官司的，经验很丰富，最着名的就是替两位赌王家的成员打离婚官司，在没有婚前财产协议的时候，保住了大量财产。 在她的建议下，露青做好了一切准备，心里也安定下来。 “后面还有大量的细致工作，大家在做事的时候尽量低调一点，尽可能不要产生负面影响。” “股权这边，欣欣和盈贞你们俩及时和关律师对接具体流程。” “具体责任举证，这个我自己来做，你们就别管了。” “我名下的珠宝首饰，尤其是价值在五百万以上的，按照关律师的操作办法给更名到我妈和乐宁那里。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我名下的林氏股份，当时结婚的时候这是条件之一。现在世易时移，总不能人财两空，让我家里的企业直接少掉一半！” “所以，要按照我们今天商量好的办法对林氏进行增发新股，并且要成立独立法人子公司，有些业务可以适当的转一下。我不求分付氏那10%，但我也不能把林氏让出去。” “今天的会，对我个人和公司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很多事情都要倚仗三位了！还是那句话，做最坏的打算，抱最好的希望，你们越早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我这边才越灵活可控，否则吧，嗨，不怕你们笑话，否则撕破脸的权利都没有。” 第130章 残疾 吴诗茉从画廊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 这是一套带花园的二层小房子，本来应该种花的院子被种上了各种蔬菜，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正在院子里陪着一个男孩子玩耍，老太太一边摘着韭菜一边给男孩子讲故事。 “小姨！”那男孩冲着吴诗茉大叫了起来，但是人却还是坐在凳子上。 吴诗茉紧走几步过去抱住他，“程程乖，小姨回来了！看，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吴诗茉手里是画廊里招待客人用下午茶的蛋糕和点心。 程程开心的接过去，全程坐在凳子上。 仔细看，这男孩的腿似乎动不了。 吴妈妈看到女儿回来，便招呼洗手吃饭，吴诗茉摇摇头说不吃了。 “女儿啊，你又不胖，为什么老是节食，这样身体受不了的。” 吴诗茉在家里完全没有那种少女感，“妈，我的脸蛋儿，我的身材，都是我的武器，我的财富，我将来嫁进豪门的敲门砖！你干嘛老是担心我饿死，我一天一顿饭足够了！” 吴爸爸听不下去，“嫁什么豪门！咱们普通人就嫁普通人，只要人品好，踏实肯干就行了！你这一天天的什么思想！” 吴诗茉脸色疲惫，不想和父母吵，“你们两人管不了我就别管，我自有我的道理我的人生！我不要像姐姐那样委屈自己！”她弯下腰，摸着男孩的头，“程程的腿这个样子，这一辈子总是要比别的孩子辛苦的，我们不给他创造物质条件，他就只有吃苦的份了！” 程程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听到大人们讲话，懵懵懂懂的，不想让小姨生气，就把蛋糕递给吴诗茉，“小姨吃！” 吴诗茉冷静了下来，重又把蛋糕递给孩子，“小姨不饿，程程吃。程程，今天在家认字了没有啊？” 程程点点头，把身后的写字本拿给吴诗茉看。 一笔一划，写的非常认真，看内容，写的是三字经。 吴诗茉和父母道歉，说自己有点急躁了，接着抱着程程，去给他洗澡去了。 老两口在院子里，看着女儿的背影，想着死去的大女儿，想着残疾的外孙，又想着这满心挣钱的小女儿，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给程程洗完澡，吹干头发，穿好睡衣，又哄着他睡着，吴诗茉关上灯，这才离开房间，来到客厅。 吴妈妈正在做手工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火柴盒子，正在用胶水粘起来。 吴诗茉一阵心疼，“妈，你别做了，做的你手关节都变形了！” 吴妈妈笑道，“我这也不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就做了，一晚上也能挣个小菜钱，多好！” 吴诗茉把一个信封递给妈妈，“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我留了一千块，剩下的你拿去用，有多的就存起来，攒着给程程治腿。” 吴妈妈擦了擦手，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钱一数，“哎呀，怎么这么多？你们画廊不是刚开业吗？” “筹备期间也得发我薪水啊，我又不是去做慈善的。” 吴妈妈又数了一遍，“小茉，这也太多了，你没打听打听其他人都多少钱，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挣两万块工资？老板是不是对你别有所图啊！” 吴诗茉冷哼一声，“我倒巴不得对我另有所图呢！只不过人家对老婆一心一意的，瞧不上我。” 吴妈妈正色道，“是吗？那就说明这是个好男人！三心两意的那种人，今天爱你，明天爱他，根本靠不住。” 吴诗茉要回去休息，胃里饿得难受也不敢吃东西，生怕破坏自己纤弱的身材。 看着妈妈手里不停的粘着火柴盒，她又默默地挨着妈妈坐下，拿起纸盒，熟练地粘了起来。 付家大宅门口，付言恒正在抽烟。 今天下午，他的私人理财经理就找到了他。 从他口里得知，林露青，他的妻子，正在进行一些动作。 每一件拿出来都很正常，连在一起就不那么正常。 她想干什么呢？ 是在为离婚做准备吗？ 这么久了，露青还是不信任他！ 就算退一万步说，真的离婚，难道他付言恒是会和她抢家产那种人吗？ 孩子还没满月，就开始找后路了？！ 前面出差去美国，听说天空那边也是张学仁给牵的线，难道说这么久了露青还没忘了他？ 离了婚，正可以鸳梦重温。 想到这，付言恒把烟扔到地上，狠狠踩了踩，心里一阵酸苦，这个女人到底爱谁？ 为了家族她能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做好万全的准备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个不爱的人了？ 一切难道就是一笔交易吗？ 那他付言恒算什么？女儿又算什么、 想到女儿，付言恒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发动车子，一路驶进院内。 二楼上，林露青正在女儿房间陪着孩子玩。 付言恒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过来抱起女儿。 亲了亲她的小脸，仔细看了又看，“露青，女儿的眼睛像你。不用开口，眼睛就会说话！” 露青看着他们父女俩，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孩子的鼻子嘴巴像你。” 育儿嫂在一旁凑趣，“这小宝贝就是集中优点长得！” 该喂奶了，露青二人回了主卧。 露青打开房门，走进房间，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白开水，坐在贵妃椅上开始看了起来。 付言恒全程盯着她，研究她脸上的表情。 发现露青完全不主动和他说话，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有任何事情两人都是有商有量，每天晚上都是嘻嘻哈哈，房间里充满了笑声，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付言恒清清嗓子，“老婆，新国那边，我妈这几天要过来看你和孩子。” 露青抬头，“好的！我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我这个时候不能出门，凡事还得请你多操心了。” 付言恒说，“你只要好好养好身体就行，妈其实三天前就想来，那时候正好感冒了，怕传染，在家急得要命。病一好，马上就要来。” “嗯，这是她的亲孙女，当然是惦记。老人家舟车劳顿，太辛苦了。” 付言恒走过去，想抱抱露青，摸摸她的头发，却只看到露青一脸的面无表情，心里实在是郁闷，“咱们两个！有话就直说吧！” 第131章 直白 露青合上书，“好啊，有什么就直说吧。” 付言恒就坐在露青对面，双手交叉，“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你最近对我不冷不热的。你觉得我感受不到吗？” “这么敏感的吗？那你需要我给你指出来？你自己意识不到？” “是，麻烦您受累给指出来。” “那个画廊，为什么叫诗雨轩？我是不是说过最好用夫妻两人的姓氏。” 付言恒不知道露青去过画廊了，再想不到是为这件事情生气，“画廊的管理权我交给吴经理了，名字也是她拟的，咱们俩商量的时候她已经订了招牌，我觉得无所谓就没有改。一个画廊而已，这有什么的。” “你付家大少爷的画廊，叫一个别有深意的名字，里面还有吴诗茉的一个字，你觉得大家会怎么想？她说从小就认识你，她是哪一家的千金，按理说你认识的我应该也知道才对。” 付言恒犹豫了，他不想提这件事，这是他心里一件巨大的遗憾。 “你连这个都要管吗？我认识的人，你就得认识？这是不是也算掌控欲？” “是，我必须得认识！我得认识认识，什么样的一个大学生，二流大学，刚刚毕业，没有一幅叫得响的作品，没有在任何一份专业期刊发表过署名文章，回来就可以给你做画廊经理！我的想法不合理吗？” 付言恒盯着露青，“你查过她？或者说你查过我？” 露青笑了，“怎么，不能查吗？你要给我来道德制高点那一套啊？” “夫妻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还怎么相处？” “男女之间一点分寸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付言恒站起来，走了两步，“我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无理取闹我也没办法，或者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照顾吴诗茉？你不要告诉我看中她的能力。” 付言恒沉默了，良久之后，看着露青的眼睛，“那你为什么那么照顾你那个助理辛迪？你买那么多贵重的东西送她爸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和学仁的事情已经告诉过你了，这并不是秘密。” 付言恒冷笑，“学仁是吗？人家叫我一声哥，你都听不过耳。自己对前任倒是双标的很。” “你别转移话题啊，今天可不是讨论张学仁的事。你如果不愿意说你和吴诗茉的事，就随便你，我也不再问了！那你也别再说什么夫妇之间坦诚相见之类的话了！我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你要做什么？离婚吗？” “那也不是不可能。” 付言恒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吗？林氏度过危机就可以甩掉的负担吗？和我离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张学仁在一起了。真好，好算盘！怪不得要稀释股权，你是怕我和你争家产啊。林露青，你太过分了！” 露青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付言恒，这是她第一次发现他原来也是会暗地调查的。她一直觉得付言恒在生意上宽厚太过，看来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既然无法对彼此坦诚，婚姻存续的必要是什么？为了家族为了生意？你愿意和我保持这样的状态？” 付言恒心里一万个不想露青离开，“可以啊，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家族吗？以前可以，现在怎么不可以了？怎么最近见了张学仁几次就后悔了？” 露青叹了口气，有些话看来还是要说明白，“我没有任何一点这样的想法。对张学仁，我确实感到非常非常抱歉。因为是我单方面终止了关系，人家妥妥的受害者，所以我总觉得欠人家一份人情，不存在你想的什么复合。” 付言恒听了这话，也冷静了下来，“那就好。吴诗茉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估计你也差不多快查到了。你喝杯水，听我说。” “我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有一位女朋友，叫吴诗雨。她是个很温柔很单纯的女孩儿，家庭当然跟你比不了了。我们在一起有两年多，我本以为我父亲是家族联姻的受害者，不会让我也重蹈覆辙，没想到父亲坚决反对。那一年我去美国出差，回来的时候就联系不上诗雨了。后来知道是她拿了付家一笔钱走掉了。怎么样，这个故事和我父亲母亲是不是非常相似？” 露青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不一样的是，她就留在本地，没有走，只不过是嫁人了而已。而且我父亲也没有硬逼她，是她选择了拿钱走人，两年的感情比不上五百万。我知道她嫁了人，也就没有再去纠缠，后来和你结婚，慢慢地也就把前面的事忘记了。” “现在呢，怎么她妹妹又找到你？” “说来话长。诗雨拿的钱就是供妹妹读书，学美术本身花钱就多，何况是去巴黎留学，五百万也就花的七七八八。她的丈夫本来也是个大好青年，不怕你笑话，我也是偷偷查过的。知道她嫁的不错，我也算是放心。” “直到最近，诗茉找到我。原来两人血脉不合，婚后生了个孩子，腿部残疾，天生的不会站。治了一段儿没治好，这男的就开始喝酒，埋怨诗雨，开始也就是发发脾气，后来就渐渐地动手。直到最后一次，又是酒后失手把诗雨推下楼梯，诗雨这次却没能没抢救过来。” 付言恒说到这里，眼睛湿润了，对于吴诗雨，他现在的印象就是温温柔柔，说话轻声细语，不敢相信已经是天人永别。 “诗雨走了，她丈夫坐牢了，这孩子就由吴家父母照顾了。吴诗茉从巴黎回来，也是为了照顾孩子。找到我，想让我帮她找一份工作，于是我就开了那个画廊。” “露青，事就是这么个事，我不该隐瞒你。我也不是想隐瞒，就是那时候你还怀着乐宁，又忙得要命，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你现在都知道了，心里应该不会再误会我了吧？” 露青看着丈夫帅气的脸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还算坦诚，好在那孩子不是他的。 “我对于吴小姐的遭遇非常同情，我是说吴诗雨。但是我还是认为吴诗茉心里另有所图，如果她安分，就不会跑过来挑拨咱们吵架。帮人要有分寸，钱可以给，工作也可以帮着介绍，最好还是不要留在身边。” 第132章 底线 付言恒心里的吴诗茉还是那个中学生，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每天就是想着好吃的好喝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虽然最近也发现她长大了，成熟了，坚强了，但一点儿也没往男女之情上想。 “诗茉就是个小孩，现在也是想法很单纯，就是多挣点钱给孩子。你不要多想！” 露青平时是很善良的，也愿意扶持那些身边的受困之人，但该冷静的时候决不能发所谓的“妇人之仁”。 “怎么，你还想把她放身边？” “我可以少去或是不去画廊。” “不行！我不同意。” “露青，我都给你解释了，你还不理解吗？” “不，我很理解，而且我也认为这是一个悲剧。但这并不是你放任吴诗茉觊觎我们婚姻的借口。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底线吗？” 付言恒心里很纠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辞退她吧？人家已经很可怜了。” “她的可怜并不是我造成的。出于人道主义，你让她去我朋友那里吧，离着海城不远。当天就可以来回，不耽误她照顾家庭。” “可是......” 露青看出丈夫的犹豫，这个时候她必须坚定，“我不是在难为你，更不是难为她。我说的办法对她只有利没有害，你要知道，如果她再来挑衅我，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以前我听人说过，没有杀人的心，别做生意。你我可都是生意人。” 露青看付言恒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见吴诗茉了，所有的事情交给底下人去替你处理。这是我的实底儿，你最好相信。” 付言恒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露青，你还爱我吗？” “嗯？”林露青没想到付言恒突然这么问。 “我觉得你在和我谈条件，甚至拿你的手段对付我，我是你的客户吗？你到底还爱我吗？” 露青走到付言恒身边，“你有时候笨的可怕。我如果不爱你了，我根本就不会管你在外边干什么，咱们俩各玩各的不就行了吗？咱们身边有多少婚姻就是这样的。这年头帅哥有的是，年轻的，酷的，帅气的，阳光的，小鲜肉，要多少有多少，我还来回换换口味.....” 付言恒气得听不下去，搂住露青就亲了下去。 “你再说！我不愿意听什么你就说什么？！你气死我有什么好？！我让你找小鲜肉！” 说罢又吻了上去。 露青这么多天，心里一股火没下去，一想到吴诗茉穿着白裙楚楚可怜的样儿，就恨得慌，牙齿一用力，付言恒嘴唇就破了。 “哎唷，你还真咬啊！”付言恒用手摸了摸嘴唇，果然出血了。 “这还是轻的，你要再惹我，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露青气鼓鼓地坐下。 付言恒过去 搂着她的肩膀，慢慢哄着，“我听你的还不行？保证不再惹你还不行？老天爷，我怎么这么怕你，以前我多么潇洒的一个人，现在倒好，唉！” 露青委屈地说，“你大可不必抱怨。你要是厌弃了我和孩子，我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娘家去，离了你的眼，你想照顾谁就照顾谁，爱怎么发善心就怎么发善心，爱找小老婆就找小老婆！” “你这么说，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是什么纨绔子弟花花大少！你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就别指望了。你和张学仁一点希望都没有，离婚的想法你给我彻底打消掉，我拖到咱们俩一百岁也不会离得！” 两人在屋里吵得热火朝天，突然听到监控器里传来婴儿哭声，两口子赶忙一起去到隔壁。 这天晚上，露青先睡着了。 付言恒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露青，忍不住去吻了吻她的头发，轻轻在耳边说，“我爱你，老婆，永远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从后边抱着露青，慢慢地也睡着了。 露青哪里睡着了，听到付言恒真情流露，气也消了，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想到付言恒的善良，再想到隔壁幼小的女儿，她下定决心，坏人看来要自己来做，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各自洗漱，露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你说你妈妈要来看乐宁是吧？” 付言恒正在刷牙，“是啊！你这么快就忘了？” “那她是不是得过来？” “当然啊，总不能把孩子抱出去。” “那你这个妈不就和那个妈见到了吗？” 付言恒一愣，“对噢！还不是怪你，这几天对我不理不睬，我心里老是有事。我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露青想着明思存是这家女主人，背着她请董若卿来，非常不合适，有点伤女主人的面子，“这样吧，我去请示请示这边妈的意见，这种事情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反而没那么多误会。” 付言恒上午去接母亲的飞机，安排到酒店，然后等露青的信再说。 这边露青吃过早餐，看着付代时和付言恒都开车出去了，付君林在后院打球，露青穿好衣服，从内部的楼梯走到大宅去。 明思存一看露青来了，忙迎出来，让在沙发上坐好，又安排佣人送热饮上来。 “妈，您不用忙了，我这有事来请您的意见。” 明思存笑了，“我吗？家里外头的事，你都处理的妥妥当当，什么事还要问我啊？” “妈，你可别夸我，妥当不敢说，就是您和爸担待我罢了，做的不好您二老也宽容了。是这样，小鱼的妈妈最近也要来海城，想着来看看孩子。我有心拒绝，又怕伤了小鱼一家的面子，答应吧，也觉得不大合适。” 明思存听懂了，“这没什么，人之常情。我现在一般都是下午出去打牌，晚上才回来的。” 露青点头答应着，“妈，您真是太有风度了，果然是大家做派！再有钱，大家做派学不来的！” 明思存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出身书香门第，从来都是以大家闺秀自居，露青这几句话可算是说到她心缝里了。 婆媳俩正说话间付君林跑进来，“大嫂！妈！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明思存笑道，“我们在说什么是大家闺秀，什么是名门做派，君林呀，你找媳妇最好也找书香门第的，总之一定要门当户对！” 付君林最近约代欣欣出来玩，每一次都不成功，代欣欣总是说忙，一点时间都没有。他心里正烦着，又听到妈妈老调重弹，“行了妈，你以为你儿子想找谁就找谁？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第133章 财务 付君林最近很郁闷。 从澳门回来已经有一阵了，他想了几次理由请代欣欣出来，都被拒绝了。 回到房间，付君林拿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电话。 “你好！君林！” “欣欣姐，你在哪？” “我在公司上班。有什么事吗？” 付君林在这边鼓起勇气，“今天是周六，我想请你吃饭看电影，嗯，感谢你在澳门帮了我那么多！” 那边代欣欣笑了，“哎呀，你客气什么！我和你大嫂什么关系，照顾你那都是应该的。你别把这事放心上了！好好读书！你嫂子说你就快出国留学了，肯定有很多需要准备的。” 付君林听到代欣欣像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和他说话，心里更烦了，“我是有事情和你说！” 代欣欣在那边正在看一个报表，没听出来付君林语气的变化，“是不是大学社团要赞助？你直接说就行，数额不大我就给办了，大的话让你嫂子打个招呼就行。” 付君林简直无语，“我就想请你吃个饭那么困难吗？” “真不用，你这孩子太客气。你嫂子现在在家坐月子，我这边忙的脚打后脑勺，一个头两个大，你有事就直说，我能办的肯定办。” 付君林都快气笑了，“好，你先忙吧。以后再说！”挂了电话，付君林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付君林，你不是老说受女孩子欢迎吗，怎么这回不灵了！” 他不知道的是，代欣欣挂掉电话后的那一丝神伤。 付言恒这个时候已经在机场接到了董若卿，正在去往酒店路上。 时隔几个月，董若卿终于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坐在后座，看着儿子，只觉得哪里都好看哪里都帅气，“我都说酒店有车来接，你还非要自己来接，多累啊！” 付言恒见了妈妈也是格外高兴，“妈妈来了，我当然要来接了！路上正好还能说说话。” “露青和孩子都好吗？” 想起露青，付言恒情不自禁地笑了，“好着呢，生完孩子一点也不虚，吵架都吵不过她！” “什么？你这孩子！这个时候你还和她吵架？坐月子生气容易坐病的！” “是吗？我真不知道。放心，也没真吵，其实算是她单方面数落我。” 董若卿看着儿子一脸幸福，“我儿媳妇说你，那肯定是你错了。” 车子到了酒店，小鱼在门口等着。 “妈！” 董若卿打量着女儿，一身职业装，头发盘在脑后，活脱脱的职场干练精英，“佩瑜，你周六还上班吗？怎么还穿得这么正式？” “对呀，我们最近加班加到崩溃，要不是说您今天来，我都出不来呢。” 大家往酒店里走，早有服务人员来拿箱子。 “妈，这次还是住上次的套房。” “好的，你谢叔叔明天从欧洲直接飞到这边汇合。” 到了房间，小鱼搂着妈妈说这说那。 董若卿换上舒服的衣服鞋子，问道，“你嫂子在家休养，公司还那么忙啊？你们倒是不偷懒。” 小鱼说，“嫂子不在，我们更不能偷懒啊。大家都在拼命做事，其实嫂子在不在公司，真的没区别。” 付言恒笑道，“你这不是说你嫂子在公司没用吗？小心我回去告状。” 小鱼嘻嘻哈哈，“我才不怕你告状！本来就是，大家都可能干了，嫂子对大家也好，大家薪水高了，收入多了，不用人看着都能好好做事。听说过一段，怀斯克还要来我们这参观呢。” 付言恒听了也是一愣，“不能吧，他可是世界瞩目的名人，到咱们这儿来？” “是啊，这有什么不能信的。我听上次去美国的同事说，嫂子和怀斯克很熟，去总部的时候，怀斯克亲自给嫂子当解说呢。” 付言恒不置可否。 “言恒，我怎么见孩子合适？我去付家的话是不是太冒昧了？” “没事的，妈，露青已经问好了，午饭后过去合适。” “那就好，千万别因为我看孩子，再惹出什么风波。” 付言恒看一切安排妥当，“妈，露青说你感冒刚好，不宜劳累，让我中午给您准备点营养清淡的饭菜，吃了饭您就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来看您！” “好，明天我和你谢叔叔一起去看咱们的宝贝！当然更得看大功臣，我的好儿媳妇！我可提醒你，甭管真的假的，别和露青吵架！” 付言恒笑着答应，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回公司。 今天是周六，公司除了个别部门加班，没有什么人。 付言恒找了替他办个人事务的助理，汤嘉盛。 打开办公室，汤嘉盛已经等着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这边去机场接人来着！” “没事，付总，我也刚来。” 付言恒和汤嘉盛也是没什么藏着掖着，“唉，吴诗茉那边，还是个麻烦事。我现在觉得她替我打理画廊不大合适，还是得再考虑。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你去替我和她说说吧。” 他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这是苏城一家画廊，她只要愿意，可以过去当经理，待遇不变。如果不愿意，反正这边是不方便她再来上班了。” 汤嘉盛久在这个圈子为大佬们服务，什么不明白？知道是后院起火，需要个救火队员把火扑灭。 “好的，付总，这件事我去办。” “另外，你告诉她，有什么困难，可以通过你来联系，能帮的我也会帮。就不要直接联系我了！” 说完这些，付言恒松了口气，“小汤，你别乐，结了婚你就明白了，太太生气可是不得了！” 汤嘉盛道，“林总已经是很大方了，换了别人，早就把画廊给砸个稀巴烂。” 付言恒也承认露青是比较讲道理。 “这事你尽早去办，这些日子我就不去画廊了。别忘了还得找个画廊经理。” “这好办，我下午就约吴小姐出来。” 付言恒点点头，打开报告，和汤嘉盛算起了账，他个人的理财也是不小的数字，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对一对。 “付总，您夫人的娘家，林氏那边最近有声音是要成立全资子公司以及增发股票。” “林氏？你说的不是‘青国青城’？” “不是的，我说的就是林氏。您夫人的御用经理人叫丁盈贞，我一直都在关注她的动作，她最近接手了林氏的财务。我私下找了林氏一个朋友，说是要增发股票。” 第134章 直面 付言恒想了想，“我从来没有觊觎过林氏的财产，这件事情我们就装不知道吧。折腾来折腾去，不还是在我家这几个人里晃悠吗。日久见人心，我只能这么说了。” “那我们这边要不要做点准备？您名下的物业，现金，股权都很可观。您上次送夫人那大师制作的项链，最近价格又涨了，加上汇率波动，差不多能卖3300万美金的样子，换成人民币赚的更多。要不要出手？” 付言恒回答得很痛快，“不用，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分给她我反而开心。” 汤嘉盛赞叹的说，“付总，您这一腔热忱，夫人知道了一定很感动。” “她感动不感动我不知道，我现在是真的不敢动了，再惹火了她，我下场很惨的。” 汤嘉盛忍不住发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付少是霸道总裁本人，想不到这么‘尊重’老婆。” “你直接说我怕老婆不就完了？还真不是怕她，是不想没有她，我不能想象没有她在身边。” 两人也是一阵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然后一起去吃午餐。 付言恒不陪露青吃饭的话是不吃生食的，所以基本上不会选择日料。两人一起去吃了一顿战斧牛排，付言恒还喝了杯黑啤酒，这才分头行事。 回到付宅，付言恒的流程就是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看女儿。 正是下午一点钟左右，女儿睡的正香，两个小手时不时地往空中挥舞，付言恒看得入迷，忍不住想亲一亲，育儿嫂马上出声拦住，“这样不行哦，大少爷！婴幼儿免疫力差，容易感染接吻病哦。” 付言恒马上道歉，“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其实，露青告诉过了。你可别告状哦！” “不会啦，大少爷说笑了哦。” 付言恒回房间，笑道，“那个育儿嫂叫什么，说话真有意思，几乎每句话都要带个哦。” 露青正在回电邮，头也不抬，“年纪大的叫她沈嫂就行，年纪轻一点的叫明霞。进了咱们家，我们都叫她小霞。” “为什么？明霞很好听啊。” “你妈姓什么？” “董啊！” “这边这位！” “噢，你是怕妈来回听到明啊明的，不舒服？” 露青点点头，“好歹避一避尊者讳嘛。”合上电脑又问，“妈什么时候过来家里？” “明天吧，谢叔叔明天从欧洲直接飞过来，老两口也有意思，非得一块来。” “谢叔叔的涵养可不是一般人，这个可能是天生的，换了别人才不会对咱们这么好。” 付言恒同意，“这叫爱屋及乌。谢叔叔对妈妈真的没得说。” 露青羡慕地说，“希望咱们老了，感情还能那么好。我是说，如果没离婚的话。” 付言恒一听就急了，“你这人！吓唬我有意思是吧？” “不是吓唬你。有时候我觉得有点配不起你。我这都孩子妈了，说人老珠黄也快了，你呢，出去潇潇洒洒的还是公子哥儿一样的。” 付言恒过来搂着露青，“你比我小好几岁，你老了的时候我也就老了，谁也别嫌弃谁。你天天往脸上涂的，那都是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啊，一年一套房我没多说吧？” “啊，说到美容，代欣欣帮我约到了一个特别牛的会所，所有的科技都是欧美最先进的。你给我办张会员卡吧！” “难得难得，老婆大人让我买单是我的荣幸！” 露青拿梳子梳头发，“不保养的漂漂亮亮不行啊，要是再来几个小美女大美人的，有的人就更看不上我了！” “你说多少钱吧，我转给代欣欣，我这么单纯的人可听不了这个。来一万个美女都不管事，谁让我就这么便宜嗖嗖的，认定你了呢。” 两人正开玩笑，黄瑛来敲门，“上次来的那位小姐又来了，这次带着一个坐轮椅的孩子来的。” 露青马上拉下脸，瞪着付言恒，“来劲了是吧？这怎么还一天一趟啊？真当我好欺负啊？！” 付言恒都傻了，“老婆您先消消气，这事真不怪我。我让小汤去和她谈了，就是按您给的路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您休息休息，我去把她送走！”说着就往外走。 “站住！你给我老实点吧！人家来找我的，你去算怎么回事，你别管了，我去。” “哎，老婆，你别太急，这人和我真没什么，昨天妈才说你不能生气。” 露青穿上一件开衫，“行了，别啰嗦了，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楼下客厅，吴诗茉站在沙发旁，身边是一个坐轮椅的男孩。 “吴小姐，昨天刚见面，今天又有什么指教？” 吴诗茉今天换了一件小碎花连衣裙，显得那么人畜无害，“我今天是来问问林总，为什么要赶走我？” 露青道，“我这人不爱浪费时间，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要和我啰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的耐心也不是给你这样的人准备的。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痛快说，哭哭啼啼装无辜那一套咱们免了吧。” “我想见付大哥。” “你付大哥在楼上，不想见你。” “你胡说！我们从小认识的，你才插进来几天？付大哥绝不会不管我的。” 露青下午还要和天空那边视频，还要准备明天给小鱼父母的回礼，育儿嫂还给她安排了给乐宁讲故事的亲子任务，看着吴诗茉，突然觉得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露青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叫小枫给孩子拿水果点心吃，还不忘问吴诗茉孩子有没有什么忌口不能吃的。 然后才开口道，“吴小姐，你的事情或者说你姐姐的事情我都清楚了。我很同情你姐姐的遭遇，说实话，你父母和你能挺身而出照顾这个孩子这是很令人敬佩的。尤其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就能为了自己的外甥辛苦打拼，这个很难得。” 吴诗茉听了这话，接着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破坏我的工作？” 露青拦住她的话，“因为评价一个人从来不是单一的。你在这方面很高尚，也不代表你在别的方面不会做出违背道德的事。这是常识。” 第135章 妥协 吴诗茉看着露青，“林总，我并不想这么说，可是付大哥答应过会好好照顾我的！难道要食言吗？我姐姐如果不是因为付家，也不会这样死去。” “打住！据我所知，你姐姐当时也成年了，付家也没有威逼，只是拿钱让她选择，她选择了钱，只不过这钱没花在自己身上，全都给你读书了。至于后来的悲剧，无论如何与付家没关系，你那姐夫总不会是付家给选的。” “你真冷血！我姐姐都死了，你还没有一点尊重！” “你真的要这么说话吗？我们是在拍电视剧啊？你姐姐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我甚至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姐姐的遭遇。同情归同情，但我并不认为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吴诗茉摸了摸程程的头，“这孩子，就是我姐姐唯一留下的血脉，难道说付大哥就忍心不管吗？你们有钱人就这么为富不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底下的可怜人原多，道德绑架这一块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自己是个什么人我自己清楚，不是你可以给我定论的。孩子的事情我不是不可以帮忙，但是这与是谁的孩子没关系，这些年付家也帮了不少孩子治病上学，这个你应该也听说过。” 吴诗茉只觉得说不过林露青，气得站起来喊付言恒的名字。 “吴小姐，这个时间我女儿正在午睡，你要是再发出这种声音，我可就要让人请你出去了。” 吴诗茉只得又坐下。 露青看着男孩，只见他一脸懵懂，不知道小姨和这位阿姨在吵什么，只是感到惶恐不安。 露青看了看孩子的腿，心里叹口气，这孩子有什么罪呢？ “吴小姐，咱们该说的也说了，你也是个聪明人，去苏城那边只要你好好做，我朋友绝对不会难为你，你的收入也有保证，令尊令堂也都是有退休金的，你们一家子的生活应该是没有问题。而且那边是文艺圈新贵的聚集地，非富即贵，正需要新鲜血液，以吴小姐的资质，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吴诗茉看了露青一眼，女人最懂女人，林露青看得出她一心想嫁豪门，改变自己的出身阶级。 露青递给吴诗茉一张名片，上面是国际医学中心神经科的主任电话，“去这家医院看看吧，孩子这种情况还是要尽早治疗。费用你就不用管了，也算是我对没见过的孩子妈妈一点心意吧。” 吴诗茉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最佳结局，起身接过名片，冲露青点了点头，推着孩子出门了。 露青看两人刚出门口，突然记起什么，“你们稍等，我请司机送你们回去。这里确实不好打车。” 吴诗茉从进门，第一次笑了，“林总，我服了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其实也不想打扰付大哥，他也是个好人。”转身推着轮椅走了。 露青回到卧室，看付言恒躺在床上睡着了。 “别装了！” 付言恒一咕噜爬起来，“怎么着？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没有，挺好的。带着孩子来的。其实吴诗茉打一开始就是想让我们替孩子看病，何必非用这种手法？直接说我会同意的。” “她不了解我媳妇是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善人！” “你也给我打住！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总而言之，这种事情以后别再发生了，烦死了，我下午还一堆事儿呢！” “我可以做你的助理，你安排我去干！” 露青想了想，“行，今天本来应该我去给乐宁讲故事，增加亲子互动，那你替我吧！一会儿我还得和美国那边视频。” “怀斯克吗？” “对，他说有几件事直接和我敲定一下。” 付言恒想到汤嘉盛告诉他的小道消息，“有人说他性取向不明，你和他接触过，没感觉出来什么？” 露青真是吃了一惊，“不能吧，他可是好几任老婆，一个比一个美艳动人，虽然最后都是离婚收场，但孩子都一大堆了。” 回忆了一下和怀斯克相处的片段，“他人倒是文质彬彬的，不过也不能以此判断，我看你也文质彬彬，难道你也是？” 付言恒没好气地，“我是不是你心里还没数吗？” “没数，一点也不确定。” “那我让你确定确定！”刚想过来胡闹，美国那边视频会议过来了。 露青去书房用电脑接起来，付言恒替她关上门，自己去看女儿。 怀斯克还是一脸的热情，“嗨！林小姐，你好吗？好久不见！” “怀斯克先生，一切都好吗？” “还不错！听说你已经生了宝宝，祝贺你！” “谢谢！非常感谢！我和宝宝都谢谢您的关心！我也祝贺您公司股价再创新高，您的全球排名又上升了。” “哈哈哈哈，那个我并不太在意。是这样，我过一段要去大陆一趟，如果方便，我也想去你那里看看。另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到时候你身体可以的话，是否可以请你陪同我去几个考察地点？我想如果你有意愿，我们也可以在大陆进行合作。” “当然，根据您的公开行程报道，应该是在下个月初，那时候我就可以随意出门了。” “那太好了！我有很多事情，需要一位懂中国的朋友帮忙。” 二人又谈了谈关于未来小镇的事。 最后，怀斯克停顿了一下，“我们共同的老朋友最近不错，写的书已经在列印了，很快就会出版。” “太好了，我一定多买几本，认真拜读。” “好的，下个月我过去带给你，中国大陆暂时还没有发行。” “不用了，香港那边会有，我已经订购了。” 怀斯克笑了笑，“那你要多买几本，这个系列的书一般都不太会有什么市场。” 露青也笑道，“这可是我的大学专业，我当然要支持。不知道怀斯克先生打算订购多少？” “我们公司的员工，大概都会收到这份礼物。” “哈哈哈我也一样。总不会让我们的朋友吃亏的。” 怀斯克最后说道，“和你聊天总是很愉快的，林小姐。” 露青也诚恳的说，“我在这里恭候您的到来。” 第136章 影展 周日下午，明思存照例要去打太太牌麻将，付代时知道董若卿要来，为免得妻子心里不自在，主动提出来一起去玩。 明思存受宠若惊，“你陪我去吗？你没有公事？” “公事永远都有，陪太太也很要紧！正好给你订的夏天衣裳也做好了，咱们一会儿一起去拿，你看中了什么款式咱们再做几身。另外，问问他们有没有小孩子的定制衣服，给乐宁和慕馨都买一点。” 明思存乐得飞飞的，付代时亲自陪着去挑衣服打牌，在太太们面前可是多有面子的事！而且付代时还提到了慕馨，说明在他心里没有把慕馨这个孙女外出去。 两人亲亲热热地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谢思域和董若卿就驱车来到了付家大宅。 付言恒引着二位进门，董若卿看着富丽堂皇的房子，花红柳绿的院子，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当年付家老太爷逼她放弃孩子的场景，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如今物是人非，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认下自己的儿子，也可以来看宝贝孙女。 谢思域发觉妻子有点激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走到东楼，董若卿已经平静了下来，满心都是看孩子了。 露青抱着孩子等在一楼门口， “妈，谢叔叔，一路辛苦了！” 董若卿连忙扶住露青进屋，“你别靠外头太近，还是有风的。快进屋来！” 大家一进门，都被露青怀里的宝宝吸引住了！ 这孩子还不到满月，一双大眼睛乌黑灵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双小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别提多可爱了。 谢思域越看越爱，忍不住接过孩子来抱着，“我看着真像佩瑜小的时候啊！佩瑜小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大眼睛小嘴巴，手舞足蹈的，也不怕人！” 董若卿则是先去看露青，“我的乖女儿，受苦了吧？” “没什么，妈，我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都忘了！” 董若卿慈爱地拉着露青的手，“好媳妇，你是我们的大功臣，我终于看到第三代了！到了我这个岁数，有什么比天伦之乐更高兴？” 大家看着谢思域抱着孩子的手法，非常专业，都啧啧称奇。 “你谢叔叔就爱看孩子，佩瑜小的时候，他比我抱得还多，我有时候还嫌胳膊累，他一点儿不嫌，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露青这才发现小鱼没跟来，“佩瑜没来么？” 谢思域把孩子交给育儿嫂，坐下喝茶，“佩瑜就像变了个人，工作真用心，刚才要来的，接到电话说有一些设备下午去人维修 ，她不放心，一定要去盯着。” “可不嘛？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夸她。就是比在家的时候辛苦！” 谢思域道，“出来做事的，哪有不辛苦的？在你手下，已经很照顾了，她自己想要发奋，我们总没有拦着的道理。” 露青点头附和，“是，等佩瑜再成熟一点，可以在新国成立分公司。” 董若卿一听，也憧憬起来，“可以可以，我和你叔叔出钱，你们只要出技术就可以，咱们一家人一起做事，佩瑜也可以离我近一点！” 谢思域给妻子递了个眼神，董若卿会意，从包里拿出给孩子的礼物，“露青，言恒，这是我和你叔叔一点心意，盼望孩子健康成长！平平安安！” 露青打开精美的绸缎袋子，里面是一个光华灿烂的平安锁。 通身是纯金的，上面又镶嵌了各色宝石，连底下的穗头都是用水晶制成的。 “这是你妈亲自设计打造的，用的时间可不少，我劝她画出图稿让师傅做，她非得自己做不可。” 付言恒接过来，给乐宁往身上比了比，“哎唷，都赶上乐宁肚子那么大了！” 董若卿嗔怪道，“你别胡说八道，不懂就少说话，这话也好浑说的？” 付言恒笑着耸耸肩，把平安锁好好地放进袋子收起来。 董若卿又拿出一对镯子，“这个镯子可不是我自己做的了。是我和你叔叔结婚的时候他送我的，我把这个镯子交给你，希望你和言恒互相扶持，恩恩爱爱。” 说着给露青戴上。 露青看着这古朴的镯子，看了一眼付言恒，用手晃了晃镯子给他看，付言恒明白她的意思，“妈，您放心！我和露青一定好好地。” 乐宁看到妈妈手上亮亮的镯子，就要伸手去够，大家都大笑，“小宝贝，你现在就要戴镯子啊，现在就喜欢打扮了，将来准是个大美人儿！” 谢思域说，“我不会弄这些镯子首饰的，我就给咱们宝贝买了一个农场，专门给咱宝贝养牛，养鸡，养猪，种菜，等宝贝大了，还可以去骑马。” 露青听在耳里，感动在心里，看着女儿，这孩子一出生就得到了多少人的爱啊。 “叔叔，您太破费了！我们何以为报啊。” “花这个钱，我高兴！一想到是给孙女买的农场，别提多开心了！” 看孩子总是看不够，最后还是谢思域看了看表，“夫人，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得让孩子和露青休息了！” 董若卿哪里舍得走，眼睛看着孩子目不转睛。 付言恒过去搀着她，“妈，您想来随时能来！再过一段露青就出月子了，到时候孩子也慢慢大了，想看随时都可以。” 董若卿这才起身，对谢思域说，“她爸，你在海城给我买套房子吧，我以后可能会常来。” 露青忙站起来，“妈，我们给您准备了，就在佩瑜的房子不远，是个安静的别墅区，只是刚装修好，再怎么环保，还是想让它散散味。您下回来就可以住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以后要常驻海城了。” 谢思域是好好先生，老婆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可以可以，现在反正有什么事情都是远程可以控制，我也陪着夫人在海城尽量多待。” 一行人正要走，露青这边来电话了。 露青看是张晨，估计是付氏那边有事，说了声抱歉，就到一边接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露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谢叔叔，您这来看孩子，我倒是有事相求。” “露青，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咱们是一家人，你别客气。” “不知道您和新国国际电影节那边熟不熟？” 谢思域一愣，和董若卿对视一眼，“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你妈就是赞助人之一。” 第137章 闲话 付言恒亲自送谢思域夫妇回酒店去了。 露青看了一会儿小霞哄孩子睡觉，听着有节奏的儿歌声，自己也觉得睁不开眼睛，走到书房去放起了轻音乐，又要了杯咖啡醒了醒神。 打电话给张晨，“电影节那边已经牵上线了，你这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上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底下的人和事你要处理好，不要被人挑出毛病来，该花的钱就得花，这个我和付总也打个招呼。” 两人在电话里谈了具体细节，和下一步电影的拍摄，付言恒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露青挂掉电话去问他。 “妈非得让我回来休息，让大海去送的。”付言恒换下西装，只穿一件衬衣，更显得潇洒挺拔，“赵新訸看着那么清新脱俗的，弄了半天还是想要当国际影后。” “名利二字哪里那么好舍去，都看透了，估计也该入土了。” “也是巧了，咱妈还赞助了电影节的珠宝，谢家也是赞助人之一。” “新国地面窄，这个不奇怪，不过倒是提醒了咱们，以后还是要赞助一些电影节什么的，要不然付氏的艺人怎么得奖？” 付言恒摇头道，“这年头还有什么是真的？还有咖啡吗，给我喝一口。” 露青递杯子给他，“没办法，赵新訸算是演技很好了，没有关系一样陪跑。这个圈子有自己的规则，我们虽然不至于同流合污，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赵新訸这次要是真能拿到影后，一定感谢你！” “张家的电影本来打算五月底上映，就是为了参加这个影展，改成暑期档了，我们干脆好人做到底，让她来个名利双收。接下来就要拍付氏自己的电影了，和葛均合作，老夫少妻版的那种轻喜剧，有点像《诺丁山》那种感觉的。” 付言恒喝了一口咖啡，“老婆，我用你杯子喝咖啡，算不算间接接吻？” “啊，你怎么那么幼稚。” 露青和付言恒说了怀斯克请她陪同考察的事。 “我不同意！一个离婚好几次的单身男，还是科技界意见领袖，走到哪都是目光焦点，他安的什么心啊？怎么着，美国没人了？跑我们这儿来抢人。” “抢你个头啊抢人，人家是经常当首富的人，什么没见过，来抢我啊？哎呦喂，您可太高抬我了。他几任前妻那都是上过花花公子那种身材，想不到我在你心目中竟是如此高大的一个形象！” 付言恒还是不同意，“你没听说吗，外国人的审美和咱们反着，我们觉得五官一般化的，他们都觉得是大美女，所以，也许他就喜欢你这款。” 露青反应了半天，“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你这不是变着法说我丑吗？把咖啡还我！” 付言恒一口喝完，把杯子递给露青。 露青根本不接，“你别小心眼，耽误正事。天空越来越看重大陆市场，合作的机会不会少，不过人家保密工作到位，我还没发现他下一步打算投资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合作不成，让怀斯克到‘青国青城’转悠转悠也能顶上百万广告费。” “行，你都多余问我，就好像我说了算一样。去吧，只不过全程都要黄冬或是代欣欣陪着你。” 露青笑着答应了。 付代时和明思存打牌回来，付言恒过去那边吃晚饭。 趁明思存上去换衣服，付言恒把谢思域夫妇给孩子的礼物和付代时汇报了。 “谢家这位老哥还真是场面人，咱们家的礼数也得到位，以后他家有什么喜事大事，咱们不能忘了。对了，你知道你妈妈和谢先生生日吗？” 付言恒一愣，“我还真不知道。” 付代时笑道，“回去查一下吧，别等到妈妈过生日你都给忘了！” 一时明思存和付君林下楼来，大家一起吃饭。 付言恒回到东楼，露青也刚吃过晚饭，黄冬正在收拾餐盘。 付言恒看着没怎么动，“饭菜不合胃口？我看你吃的不多。” 露青是有意识的少吃，嘴上却不承认，“天天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活动，也就是散散步，消耗的不多吃的就少。” “对了，你知道妈的生日吗？” “这边妈妈是正月初五，那边妈是九月十三，我家妈妈是十一月十五。怎么了？” “那你知道谢叔叔的生日吗？” 露青略一沉吟，“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放心，我不会忘记给他们过生日的，我日程本上都有记录。” 付言恒点点头，脸上似有感慨之意，“是不是女人都这么细心？我和我妈好不容易相认，我都忘了问问她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替你想着这不是一样吗？你天天考虑付氏那么多事，这些小事哪里能记得？这个不用妄自菲薄。更与男女无关，我身边就有马大哈似的女孩子。” “谁？” “我有一任秘书，学历不错，人品也不错，就是脑子稀里糊涂。来了客人，我让她去倒杯茶来，等十分钟不见，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人家就给忘了。我给她交代事情，一次不能超过三件，再多了她就忘记前面的了。” “后来呢？不做了吗？” 露青笑道，“哪能随便辞工？都要养家糊口的。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和她商量了下，调她去客服部，处理公共关系，据说表现很好。人家说什么难听话，她也不往心里去。” “哈哈，这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看来我还不算是太粗心的。” “你的客户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怎么会粗心呢？” “以前都是邱娜帮我打理的，这些事情我....” 付言恒感觉说错了话，马上闭嘴了。 “邱娜最近怎么样，还安分吧？有没有作妖？” “很老实，也很能干。这个月底要竞聘上岗，我看她报的是行政部总监职位。” “嗯，只要不作妖，照片的事我可以原谅，毕竟利用照片的是元吉，她只是被利用了。” “老婆，你真好，胸怀宽广！” “你别开心，我话还没说完。” 第138章 事发 “主犯必究，胁从不问。我可以不去追究邱娜，但是付元吉那边必须得打击掉。你看着一出出的，发布会上对我发难，在家的时候给我下毒，我原本还真的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看不行。” 付言恒问最近那边还有什么动作没有。 “你知道的，我打算在海港新村那里搞个试点新能源小镇，具体规划已经报上去了，在不违背现有城市规划布局的前提下采用多种新能源科技才探索这些科技的落地和综合运用。这件事情其实与付元吉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最近有消息说，他也用他自己名下一块地报了类似的规划上去。” “他什么时候做新能源了？” “据我所知，没有。他报上去就是为了让我的计划获批的时候受阻，也许还有点什么暗箱操作的事，这个也不是不可能。同时两份类似的规划上去，批得时候也许时间就长了，他这是恶心我呢，让我小镇项目无法启动。” “你想怎么做，要不我去找他把这事说开？” “我早就说过，他要再惹我，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 “老婆，你做什么我都同意，不过可犯不着为元吉这种小人脏了手。” 露青轻笑，“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混社会的。只是，每次动手都要担心妈妈这边，不想为打老鼠伤了玉瓶，真是不好办呐。不去处理，他又老是搞一些小动作来给人添堵。” 付言恒皱起了眉头。 露青忍不住道，“有的事不和你说吧，显得我自作主张，说了吧，你又放心不下。” “我的心情怎么说呢，恨他吧，是真恨，但是有时候想起来小时候，又觉得他还没那么坏，我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露青过去揽着他，“你放心，我不会下死手的。后续我也多想想！唉！有道德底线做起事情来还是畏手畏脚，所以说成大事者必须六亲不认。” 这段时间付元吉是焦头烂额。 海城的夏天可是阴晴不定，热的时候热死，死命的热一阵就是一场大雨。 今年的天也是邪门，刚入夏就下了几场雨，陆陆续续地就有业主找到物业，说是楼顶出现了漏雨。 物业公司也就联系建筑队去修，要求维修漏雨的地方确实施工质量成问题，修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有的业主气不过，闹了几次也没人理，干脆在小区门口拉横幅。 “你们的建筑质量是怎么把控的？怎么漏成这个鬼样？！修了几次了还是不行！”付元吉冲着手下的建筑公司经理发脾气。 建筑公司经理姓焦，是个老江湖了，“付总，这都是质量通病，哪家都有，就是今年雨水大了而已。这帮子刁民，你只要不理他，他自己就花钱找外面的维修人员修了。” “不行啊，这横幅都打上了，来来回回的走人走车，对大吉公司影响不好。” “那这样，我去和他们好好说说，就说夏天雨季没法修，做防水怎么也得过了雨季，让他们把横幅先撤了！” 付元吉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过了后好好给人修修，反正不能退房。”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有员工跑进来，“付总，3号楼漏雨那家漏地太厉害，墙皮掉下来一块，露出来钢筋了。” “那又怎么样？” 员工支支吾吾地回道，“那钢筋标号不够，那家住户好像也是个干建筑的，有点懂，听说上档案馆查了备案的图纸，现在正发动楼上很多住户一起去建设局投诉我们呢！” “什么？！老焦啊老焦，你这下麻烦大了！要是真来查，这事还是你们建筑公司的事，我们是甲方，不能被牵连。” 焦经理十分看不起付元吉遇事往后躲的样子，“付总，这钢筋可是甲方供材，可不是我们买的啊。” “我们买那么多钢筋，你们用错了还怪我们咯？钢筋是我们买的，最后用到楼上的总是你们吧。” 焦经理简直气笑了，“付总，您家老爷子多年前我也打过交道，那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没想到您这样过河拆桥。” 付元吉脸瞬间红了，“老焦，你别放肆！以后还想不想有活干了？” “您这儿的活，我可干不起！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公司的甲方代表怎么让我们换钢筋的，我这都有录音录像，真要惹急了我，咱们一块玩完！我劝您啊，还是快去安抚那帮业主吧！否则就不是赔几个钱的事了，这事往大了说，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说罢扬长而去。 付元吉在办公室气了个倒仰，又开始骂手底下人一帮废物，这材料省也不会省，怎么能省在钢筋上！ 底下人敢怒不敢言，互相看看，都是一脸委屈，当时这件事可是付元吉拍板的，现在又开始找替罪羊。 有那个灵活点的，给付元吉提建议，“付总，他们看到的钢筋都不是起支撑作用的，也都是些配筋，这楼塌不了。我们拿出一部分钱，把几个带头的给压下来，再统一给他们免上几年物业费停车费什么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最要紧是别闹大。” “好！就这么办，你们快去，给我拿钱摆平！不能让这帮子穷鬼去主管部门投诉！” 付家大宅里，春日的花落了，夏天的花开了。 露青请园丁在东楼楼前种了一排向日葵，每天看着它们跟着太阳转动，开出最热烈的花朵，露青觉的这才是夏天的感觉吧。 园丁又在东楼门前，一块晒不到太阳的地方，种了一小片栀子花，露青在阳台上喝茶，都能闻到时隐时现的栀子花香，“大少奶奶，这花打理好了，能开到十一月呢，您每天在这喝茶的时候都能赏花了。” 露青点头谢过园丁，还是会觉得有点点好笑，因为在露台上由于角度的原因是看不到这一片栀子花的，不过能闻到花香已经值回票价了。 付言恒当了父亲后，觉得自己很应该稳重一点，加上点中年人特有的爱好，自己居然亲手种了两盆茉莉放在阳台，让露青每天可以欣赏，只是一直没开。 这么多花，院子里最多的还是玉簪花，露青在清晨或是傍晚天气不太热的时候就静静地欣赏这些大自然的精灵们，有时候连音乐都不敢放，觉得选的音乐不合适会破坏这份美丽。 这一天，露青抱着乐宁在阳台坐着看景，丁盈贞来了，开口就是，“那边的事成了，正在找买主。” 第139章 接手 露青和丁盈贞坐下喝茶，沈嫂子把乐宁抱出去玩。 “大吉那边撑不住了，住户不愿意私了，投诉到主管部门。结果一查，问题大了去了，这付元吉真大胆，钢筋不合规，保温材料也是不合格的，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几个大罚单下来，加上上次买地亏了一些，住户一退房，资金链就断了。” 丁盈贞看露青一直照顾那两盆绿植，“这么多花，你就照顾那两盆绿植啊，什么品种？” “你管这个叫绿植？也对，绿色植物嘛。付总种的，一直不开花，说是我不打理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花？” “你和我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植物上一塌糊涂，这两盆茉莉。” 露青擦了擦手，复又坐下。 “他开价多少？” “五千万就卖。” “聪明，这样是最佳办法，再折腾下去，那一块没开发的地也成银行的了。付家这边和他有联系吗？” “听说他找过付董事长，董事长没见他。” 露青明白了，这是老爷子有意让她接过去。 “你觉得咱们接还是不接？” “不接的话，付家迟早也得出手，付董事长不会白白便宜银行。接的话，我们的资金也没什么压力，天空那边打来的一期资金咱们根本就没用上，一直在账上趴着，加上中东那边的钱，和有其他公司买我们专利的钱，杂七杂八流动资金还有五个多亿。” “接吧，那块地不错，我看好那块地。就为那块地也可以接。” “那不讲价了？” “怎么不讲？往死里讲，一码归一码。而且要换个马甲，不要用‘青国青城’。” “好，我去办。用你家阿姨新的那家公司，我们控股，但法人是你娘家亲戚，外人看不出来的。” 丁盈贞临走，还是没忍住问露青，“那些住户也怪了，给钱也要退房也要去投诉。你说是不是有人背后使劲儿了？” 露青也站起来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我小时候喜欢一位高年级男生，每次上学都会偶遇，那是因为我每次都提前去路口等着。咱们想今天赏花，就得提前几个月种花。事事等着巧合，那可费劲了。” 丁盈贞若有所思，回公司忙去了。 露青算算日子，下周一就是乐宁满月了，付家肯定要宴请的，明思存主动提出来要操持，这次她可以偷个懒了。 身体渐渐复原，真想着快点回去工作，前几天林妈妈来看她还劝她做“双月子”，一直在家待满六十天，露青简直要晕过去，当时就拒绝了。 怀斯克下周末就来了，她要把握住这个时机，扩展公司的生意版图。 在美国人来之前，最好能把筹备慈善的事情敲定，这样媒体报道的时候有可能会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对公司的形象大有助益。 虽然说是做好事不留名，做慈善也不能沽名钓誉，但如果能双赢，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做慈善也要离不开经济基础。 脑子里正在想着慈善发布会的事，赵新訸电话进来了。 美女连声音都那么有气质，“林总，刚才新国国际电影展的主办单位联系我了，问我颁奖那天可不可以去。” “是吗，那可是好消息，一般只有入围和获奖的才会直接通知。” “我知道，我就是怕去了以后不是想的那样。” “新訸，不用担心，我们尽人事听天命，虽然说很多事情我们都做了工作，但也有一些小概率事件，你不要紧张，平常心，你就当没有拿奖那回事。” 赵新訸在那边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在乎起了所谓的奖项。还是当年好，能去参加个活动已经谢天谢地，活动要是还发点纪念品那简直开心死了。” “哈哈哈哈，可以理解！人都想更进一步，这说明你有上进心事业心企图心，这是很好的事。真正人淡如菊，演艺圈里我还没见过。对了，你有衣服穿吗？” “有几个牌子的高定，我还没选好。” “需要首饰可以从公司友商那边拿，也可以来我这挑。” “真的？好的，我选好衣服，配好首饰，拍照给你看。实在不合适，我再和你借！” “行，随时恭候，还有一个事，我弄了个职场女性的慈善计划，具体内容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想请你做推广人，我让代欣欣把具体情况发给你，你要是觉得理念各方面合适你就帮帮忙！这个没有酬劳的，我个人可以补贴你一点。” 赵新訸在那边笑，“做慈善本身对明星就是一种宣传，还要什么费用！何况日行一善也是给我自己积积福报。你休息吧，资料我直接找代总监要就好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肯定知道内情，不过可能暴露你们行业秘密了。” “什么啊，我保证知无不言。” “你们到底有没有吃了就能瘦的药？我还有最后的三磅下不去！” “哈哈哈哈林总，说起来都是眼泪。你真想知道吗？没有特效药！就是饿！我大概五年了吧，没吃饱过，奶油蛋糕，麻辣烫，可乐，奶茶，烧烤，我都快忘了什么味儿了，咖啡就是美式美式还是美式！” “运动有用吗？” “有用的。不过恐怕你和我都不是那种爱运动的人，坚持不下去的。你平时爱跑步吗？” “从来不跑。耽误飞机我都不带跑的。” “那完了，那就得和我一样，饿！” 露青站起来去称体重，下周怀斯克他们就要来了，来来回回的，各种场合都有，少不了穿各种礼服。 压力太大了！谁懂这个世界对女性身材的要求？ 露青生完孩子胖了一些，最近基本只吃早餐午餐，每天饿得要命，眼看着体重马上就要恢复到怀孕之前了。 可是她自己知道，肚子上腿上好像都变得肉嘟嘟，看来出了月子得咬咬牙了。 游泳，健身，普拉提，瑜伽，有氧，无氧，统统上吧。 营养师，美容师，美体师一起招呼。 可最终还是回归于人的毅力。 晚餐吃不饱，饿得睡不着，这个滋味没有减过肥的人永远不会懂。 第140章 服软 付元吉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人去楼空就是这个意思吧。 墙上还有企业文化标语，开业时朋友送的大铜尊还摆在乾位，桌子上还有下属交上来的半年年度工作报告，可明天，严格意义上，现在开始，这个房子已经不再是付元吉的财产了。 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只有他的铁杆手下还在身边处理后续事宜。 有人轻轻敲门，走了进来。 是甘梦。 付元吉有气无力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老公！你可别难过啊，做生意嘛，起起伏伏多正常的。” 付元吉嘲笑自己，“我哪里有过起色，从家里出来就一直是在低谷。” 甘梦过来，把手搭在丈夫肩膀上，“这就很好了，咱们把公司干净利索一卖，没心事了，多好！以前看你天天为公司忙，真怕你身体坏掉了。” 付元吉让甘梦坐下，“老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 甘梦摇摇头，“真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你和他们不一样，有的人做生意失败一次就完了，你可是付家二公子，到什么时候这也是你的底气。” 付元吉痛苦地甩甩头，“别提了！我想让爸爸接过去这个盘子，爸爸都不见我。妈那边也是避而不见，唉，众叛亲离啊。” “你永远是他们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爸妈也不是铁石心肠，这是故意的。我算看透了，他们俩就不想你和林露青再作对，所以才不帮你的。” “阿梦，我们以后怎么办，卖公司的钱再去去人员工资乱七八糟，也剩不下多少了。怎么东山再起啊！” 甘梦笑道，“这就把你难住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付元吉看甘梦递过来手机，一头雾水的点开来看，原来是一个介绍豪宅的短视频。 账号是叫做“梦入豪门”，“这是你的账号吗？什么时候做的？” “是，你看看多少粉丝了？” 付元吉点开头像，“什么？！三百多万了？” “老公，我从前几个月就开始做短视频了，每天就是发发有钱人比较奢侈的生活，自己家的朋友家的都有，大家都还挺爱看的。我的明星朋友又多，我这还没怎么固定更新就这么多粉丝了。也有一些广告找我，一条也有一万左右报价，不过我目前还都没接。我想着这个投资又小，我又比较擅长，就想着干脆把它做起来，到时候再开始直播啊带货啊广告啊都行。” 付元吉明白了，“你是说咱们可以专门做短视频这一块？这个能挣到钱吗？” “就凭你的人脉我的名气，我爸又会拍又会导，做起来简直不要太合适哦！” 付元吉心情本来是非常郁闷，听到甘梦这么说也渐渐心动起来，“老婆你真好，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 “我们俩是夫妻，还有慕馨，咱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我也认了，我们是斗不过林露青的，可能这几年她走大运吧！不过，她也没生出儿子，咱们还是有机会！” “是，感觉什么都在帮她，我也真是生不逢时！” “老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走运！贱人自有天收！” 有手下跑来和付元吉汇报，接手的公司来交接资产了，付元吉最后看了看办公室，只拿了裱好的营业执照相框，站起身来拉起甘梦，一起慢慢走了出去。 付家这边，明思存亲自拿着炖好的补品走来看露青，后面跟着女佣，她却要亲自捧着炖盅。 露青在婴儿室陪着孩子听英文故事，正讲到小红帽要被吃掉的关键时刻，明思存到了。 明思存小声说，“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哎呀，妈来了！快请进。” “哎唷这是听英文呢？这么小就学英文啊？你这是朝着学霸方向培养的啊！” 露青笑道，“这么小哪里听得懂？这不都是前几天常医生张医生过来看我，带来什么先进的理念。说是就这么放着听，潜意识里会学到一点，而且就得一岁之前这么听，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试试呗！” 明思存递过来炖盅，“对，试试！露青，这是给你的佛跳墙，炖了七八个钟头，最补了。” 露青赶忙接过，“妈，是我应该给您炖补品的，这怎么好意思。” “咱们一家人不分这个！你把身体养好，才好给乐宁生弟弟妹妹呀。” 露青骇笑，“哎呀，我怀孕这一次可是知道这个不容易了，现在还没忘记那种难受劲儿呢，妈你别吓我。” 明思存看了会儿孩子，拉着露青到了别的房间。 “露青，妈有件事情要问你。” “妈，您说。” “元吉那边的公司已经正式结束掉了，这一次是折本折的不少。” 露青点头，“我也有所耳闻。” “虽说他是不成材，不成器，可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应该能理解我！是这样，甘梦找过我，想着以后做做短视频这一块。” “这是好事啊，现在风头正劲。” “阿梦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也彻底服气了，只想着以后做点小来小去的直播啊带货啊什么的。她想让我替她给你带个话，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打压他们俩。” 露青听明白了，这是服软了。 “妈，瞧您说的，阿梦不知道我，您还不知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做短视频我很支持的。我相信他们两口子那么聪明能干，一定能做好。而且，只要安守本分，恐怕也没人打压他们，毕竟元吉姓付。” 明思存也听明白了，得了实底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黄冬端着佛跳墙过来，“露青姐，你现在要吃吗？再不吃就凉了。” 露青看着漂亮的炖盅，“可惜了，冬儿，这佛跳墙我可消受不来。倒了去吧！” 黄冬最是听话，也不问原因，让倒就倒，“我马上去，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露青点点头。 不是怀疑这佛跳墙不干净，是实在怕了，不知底细的东西不敢吃。 第141章 老师 孩子的满月礼办过了， 露青今天也正式“出月子”。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完全按照妈妈的要求去做，比如她还是正常洗头洗澡，天气这么热当然要开空调，为这没少挨妈妈的说。 不过医生倒是很支持露青。 “这么热的天，这么久不洗头不洗澡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老的传统，该听的听，不科学的就别听！” 露青得了常医生的尚方宝剑，加上也不用喂奶，咖啡也开始喝了。 开着空调，喝着咖啡，听着音乐，看着监控里育儿嫂哄着孩子，露青度过了舒舒服服的一个月。 “都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也是不行的。”露青看着满月礼单子，感叹道。 亲戚朋友送乐宁的礼物何止价值百万。 付家在滨海酒店大摆筵席，招待亲友，露青以休养为名，在家躲清闲。 付言恒倒是几乎喝得不省人事。 再怎么推却，孩子满月的酒还是不能免俗的喝了不少。 今天大早上付言恒洗漱完之后，拿出一个大盒子，里面是给露青的礼物，祝贺她“重获自由”。 其实昨天晚上露青就发现这个盒子了，以露青买包的频率和次数，看到那个盒子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哪里会不认识？ “谢谢！这是什么礼物？你太好了，老公！” 付言恒看着露青的表情，一脸憋屈，“你早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对吧？” “不，我只知道是马家的包，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款。我昨晚一晚上差点没睡着，想过去把包装撕开。” 付言恒觉得自己终于买对了礼物，“你打开看吧，包你满意。” 露青拆开精美包装，橙色的盒子看着简直神清气爽，“噢，是幻影啊！这个款也不好买，你排了多久？” “我没耐心等，直接找到他们店的老板买的。” “嗯？他怎么这么卖你面子？那人我知道，不是一般的傲气。” “以后你去买包，保证他不傲气了。爸刚收了它母公司一些股份，总部那边交代一定要服务好。” 露青开心地简直要拍手，“好好好！这钱花的值！以后我没事就去溜达溜达！” “你今天就要去公司吗？去看看还是真有工作？” “今天是真有事。大吉公司那块地我要去瞜一眼，也许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付言恒来了兴趣，“能透露一下吗？” 露青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事情还没把握，有了定论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去看了看乐宁，这才分头去上班。 大海好久没有开车送露青上班了，今天也显得那么激动。 露青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风景，“一个月过去了，风景依旧，就是夏天的花代替了春天的花。” “嫂子，您试试这空调行吗？要不要关小一点？” “这样正正好，谢谢你大海！今天可能要跑不少地方，你抽时间就快点休息，我怕你舟车劳顿！” “我没事，天天在付家待着，也不干活，光拿薪水，心里真别扭，这样陪着您出来上班真好！” “大海，放首歌听吧！” 付大海不好意思地说，“嫂子，我听的歌可能对您来说太老了！都是过去的歌，我过去老跟着父母一起干活，他们爱听这些老歌。” “好啊，老歌有味儿，我也爱听。” 付大海点开播放，优美的充满年代感的女中声传了出来。 “幸福在哪里？ 朋友啊我告诉你！ 它不在柳荫下， 也不在温室里。” 到了公司，大家都等在大门口，露青一下车，大家一起欢迎了起来。 露青的性格是完全受不了这种“众星捧月”式的场合，看大家都是打心里真诚的欢迎，也少不得打起精神说了一些鼓励加油感谢的话。 到了办公室，就开始埋怨代欣欣，“以后可千万别弄这个，我挺不好意思。” 代欣欣是了解露青的，“真是冤枉，我可没组织，真是大家伙自发的。” “今天先开碰头会，然后就去看地。” “好的。你说今天有个神秘嘉宾要来？” “对！你绝对认识，应该说全国人民都认识的一位。” “不是赵新訸胡立他们吧？” 露青想了下，“他们俩虽然红，也只是在年轻人里面，国民度应该还没有到妇孺皆知的程度，今天要来的这位是几乎人人都认识的。” 看了一下表，已经九点了，“马上开会，就半小时。十点钟他就来了。” 刘晓非，丁盈贞，小鱼和代欣欣这些左膀右臂都准备得很充分，详细地和露青介绍了这段时间项目的进展公司的运营情况。 露青也都一一做出了指示。 眼看着时间超了，已经九点四十五分，露青宣布散会。 话音刚落，前台就打来电话说是大导演陈安到了。 在场的大家都是哇的一声。 陈安导演履历惊人，着作等身，精通中西文化，是华人在美国奥斯卡拿奖的第一人。 露青亲自迎接，“老师，一路辛苦！” 陈安看着露青，“好久不见了！林露青！想不到在这儿见面！” 旁边他的夫人说道，“你这人！人家林小姐是堂堂的大老板ceo，你怎么还连名带姓的称呼她！” 露青忙笑道，“师母，没事儿，老师叫学生，什么时候都可以连名带姓。” 陈安也抱歉，“我习惯了！露青，这些年过得好吗？” 露青一边引着大家到会议室，一边答道，“托老师的福，勉强谋生。” 陈安打量着公司陈设和人员，笑道，“你这算勉强谋生的话，我们也别活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油嘴滑舌的。” 陈夫人又在暗中拉丈夫的袖子。 一行人到了会议室，自有服务人员送上清茶和茶点。 露青亲自给陈安夫妇奉茶，“老师，这么多年没见，您风采如故！真是特别想你！” 陈安笑道，“咱们也算相识于微时，我也老是想到你呢。” 陈安夫人奇怪，“林总不是你大学的学生？怎么还相识于微时？” 露青回道，“陈老师是我小学语文老师。” 陈夫人一听，“哎呀，那可以算！那时候我都不认识你陈老师！” 陈夫人是享誉乐坛的钢琴家，是陈老师到了美国才认识的。 露青坐在一边，笑着回忆道，“陈老师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他的课每次我都认真听，从来不犯困。” 陈安也回忆过去，“那个时候的教学环境和现在不一样，还可以打学生呢。我几乎所有学生都打过手心板，只有林露青我没打过。” 第142章 楼盘 陈安导演的作品在华语圈可以说家喻户晓，可是他年轻时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语文老师。 露青当时还是一个小学生，陈安是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陈安老师不凡的口才，渊博的知识，都让学生们深深喜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露青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露青回忆小的时候，“那时候打手板，每个写错字的人都要挨一下。错一个挨一下。” 代欣欣问，“林总你从小就是学霸？陈导说没有打过你呢。” “我学习就是再好，也难免有错误嘛。那时候陈老师也是一样叫我上去挨板子，可是呢，从来板子都是打到了他自己手上。” 代欣欣恍然大悟道，“陈导这么早就会蒙太奇了！” 大家哈哈大笑。 陈导演回忆自己当老师那时候，“都是些可爱的孩子们，其实真不舍得下手，尤其是女孩儿们，更不舍得打，尤其是林露青，自己做错了题，哪里还用老师批评，自己早就眼泪汪汪。” 多年后，陈安已经成了世界闻名的大导演，露青也成了独当一面的企业家，机缘巧合，两人又相聚到了一起。 这次相聚，还要多谢付元吉的那块地。 这块地面积并不大，却是依山傍海，地势极佳。 以前有精通国学的大师帮着付氏看地的时候，私下和露青说过，此地聚财聚气，不可多得，但是最好住的人不要太多，绝不适合高层。 现在这块地到了露青手里，露青决定发挥它的价值。 陈导演的哥哥叫陈平，是着名设计师，以新中式设计擅长。 他早期设计的海城博物馆，古香古色，又充满了现代的简洁极简，被专业人士屡次评为20世纪华人最伟大的设计之一。 露青这次的野心很大，她不仅仅是要做一个赚钱的楼盘，更是要做一个园林式的住宅园区。 陈安夫妇和陈平设计团队在建筑地点会合，和露青团队详细研究了布局和基本方案。 露青也第一次公开提到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的效果是，从远处看这个小区就是雅致高洁，进入内部要设施齐全，基本达到现代化。” “所有的房屋要自呼吸式结构，夏凉冬暖，都是节能型环保型。” “智能化设备要尽可能的设置，远程操控和人工智能也要最新科技拉满。” “安保和服务要求做到极致。每一户业主必须有安全感和舒适感，归属感。安保也要求专业保镖级。” “私人管家，保洁，打扫，水果蔬菜日用品采购，甚至理发按摩，打针配药，厨师上门，美容美体，遛狗陪宠物，都要不出小区，做到上门服务。” “小区的造景要按照古典园林的标准打造，一定要艺术化，彰显业主身份。” 露青边走边说，陈安和陈平渐渐地起了兴致。 陈平说，“林总，你的这个想法太好了，我也愿意用心设计一套艺术与商业都能成功的房产案例。” 陈安笑道，“那我帮不上忙，只能使劲攒钱，争取成为林总的业主了。” 露青连忙道，“老师，您能赏脸来住就是我莫大的荣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孝敬您一套房子这也是应有之意。” 陈安夫人听了喜不自禁，“哎呀，那感情好，我这上了年纪就喜欢住别墅，住在楼房里感觉不接地气。” 露青挽着陈夫人，“师母，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师母要是能在这儿住的开心，也是圆了我一个心愿。住在这儿，照顾老师师母我也方便！有什么事一招呼就到了！而且我还要提前预约拜师，等我孩子再大一点，要跟着您学钢琴的。” “好好好！让你老师给你代言！你老师可是从来不给人代言的！” 陈安夫妇一辈子没有孩子，算是人生的一点遗憾，虽然是陈安心胸豁达，陈师母却难免担心老来孤独寂寞。 这次机缘巧合看到这么好的养老地，服务又极致的到位，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老师，能请您出面代言那就是完美了！我还想请一个给您搭戏，也是影帝级的人物，葛均，不知道老师觉得是否合适？” “我虽然和他没有合作过，但也是很欣赏他的。我看完全可以借这机会认识认识嘛！” 大家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地一上午时间过去了，露青早就在相熟的五星级酒店订好了大包间。 席间海城的一些文坛领袖，艺术界名人，都来拜访陈安兄弟，露青又请了赵新訸胡立作陪，一行人吃得满意，喝得开心，聊得尽兴。 露青安排代欣欣给来吃饭的各位都准备了伴手礼，文艺界的人士最要紧是要面子，这样的招待这样的场合又是这样的优待，都是满意而归。 每一个人回去对今天的场合又是交口称赞，都成了露青楼盘的义务宣传员。 后来，露青这个楼盘还没开始卖，甚至图纸都没出来，只是有一个初步设计方案，已经被预定了十几套了。 每一套的房价都在千万以上，面积稍微大的价格甚至到了五千万以上。 露青再三说预售没出来文件，还是不要先预定，还是禁不住大家的人情说事，陆陆续续被预订出去了不少。 露青心里早就想好了，给爸爸妈妈留一套，给张学仁父母一套。只是，这房子怎么送出去还是个问题，直接送，人家也不敢收啊。 不管怎么样，这个楼盘成为了海城高端富人圈房产的一个闪耀的新星，还得了国际大奖，当然，那是后话了。 露青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 第一天这么长时间离开乐宁，露青心里惦记着，一到家洗漱之后，直接跑到婴儿房去看孩子。 孩子从一出生便是沈嫂和明霞带着，露青在不在家的，孩子倒是也没什么反应。 露青过去和孩子腻歪了好一会儿，也算是休息好了，又回到书房做事。 代欣欣把慈善计划的开幕式方案发过来，露青看了看名字，终于是定了——慈惠基金。 露青估计是有什么出处，奈何对古文上一般，还是上网查了下，这个名字出自《韩非子》——“夫慈者不忍，而惠者好与也。” 第143章 慈善 慈惠基金发出的邀请函并不多，本着由小到大，从弱到强的原则，露青这次只发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有露青从小到大的一些同学，有曾经的同事，有身边的朋友，有富豪圈玩得好的太太小姐们，更多的是有志于提高女性权益的女白领女高管和女企业家们。 露青本不想折腾太大，觉得是第一次就先小规模的做一下开幕，等到做出一些成绩再扩大宣传，以免有沽名钓誉之嫌。 谁料到，邀请函一往外发，立刻就成了圈内热门话题。 原因有很多，开始的时候赵新訸和胡立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已经预热了。 赵新訸一发相关内容，葛均也紧跟着转发了，外界对于二人要合作电影的传言又信了几分。 林露青这段时间由于和“天空”公司的合作屡上热搜，“青国青城”公司也被宣传成了“新能源”出海第一家，加上付氏林氏的背景加持，大家也都想拿到这个邀请函，捐个几万几十万不是问题，一定要露露脸，谁说商人就不要热度了？名媛现在同样也要营造人设。 结果就是人越来越多，定好的小宴会厅直接改成了大厅，小规模的下午茶会改成了晚宴。 陈安的夫人孙宛如女士最近对露青那是一见如故，相当满意，主动提出来要在宴会上演奏一首陈安电影的着名插曲，海城的学院派歌唱家金灿是早年跟着她学乐理的学生，也义不容辞要来献唱。 陈安一看夫人兴致高，那也是拍马赶上，提出来在慈善发布会当天带着一帮文艺界人士来捧夫人的场。 陆陆续续又增加了一些表演，结果就是还要再布置舞台。 说是为了给夫人捧场，露青不也是受益吗？ 就这样，慈善发布会热热闹闹的筹备起来了。 这天晚上露青回去吃晚饭，自老范知道露青减肥，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高蛋白低脂肪和高维生素的食物。 以前老范不太爱在晚上做沙拉，现在也经常地在餐桌上能看到了。 每天都会有挪威空运的三文鱼被送来，露青是三文鱼狂热爱好者，老范就学着处理鱼肉，按西餐的方式香煎，有时候也剁碎了给露青包饺子包馄饨做锅贴。 有了老范这么用心地做减脂餐，露青的减肥进行地就不那么痛苦。 今晚上老范给露青单独做了瑶柱海带汤，喝上一碗，清热解暑又不发胖。 明思存问露青，“你们那个慈善活动最近可是风头无两，你也不给我下个帖子，我也好去支持支持你！” 露青一阵惊喜，“妈，您要能去当然好了！我这不是不敢惊动吗？我那天回娘家我也没敢和乐宁姥姥说。” “我知道你这孩子孝顺，昨天你妈来看乐宁我们还说起来，你这孩子就怕给我们添麻烦，不过这次我是真的想去看看，听说有好多名人呢。” 付代时最怕热，每年过夏天基本都要重感冒一场，来到最热的时候基本不愿意出去应酬，晚餐也是能在家吃就在家吃。 今晚上他跟着露青吃减脂餐，正在往嘴里送生菜，听到老伴儿这么说，赶紧表态支持，“同意！我支持！明女士的捐款我来买单！” 付言恒虽然没有亲自出面参加，但是筹备过程中也一直有关注，也和策划部打过招呼付氏签约的艺人可以在自愿的前提下积极参加。 “言恒，你准备捐多少？你可是着名的妇女之友。” 付言恒差点没呛到，“爸，我哪里是妇女之友，您才是吧。”一边偷看露青的脸色。 “爸，妈和言恒都不用单独拿自己的名义捐，我这边以付家的名义集体署名了。爸，那个甘蓝菜吃多了胀气，您少吃点。” 付代时不知不觉吃了一大盘沙拉，“我第一次发现沙拉也能这么好吃，老范用心了。” 付君林今天也在家吃饭，大家谈得热火朝天，他也只是礼貌地听着，偶尔应和，但确实比平时显得沉默寡言。 吃完了饭，露青叫着君林，“三弟，你大哥要去帮着孩子练习游泳，你陪我散散步怎么样？” “可以啊，嫂子，我换双鞋子就来。” 夏天的傍晚，宁静的山道，露青和君林慢慢地走着。 “君林，留学的事情你想好了吗？选择哪所大学？” “大嫂，我近期还不想出去。” “为什么？” “我是学法律的，去美国留学学的法律体系和这边完全不一样。” 露青点头，“这个是没错了。中国法律是大陆法系，以立法为中心，美国那边呢，强调案例法precedent。不过，也不能说留学美国对于在中国从事法律工作没用。比如，国际贸易领域，就需要精通美国国内法和国际法条的律师。” 付君林闻到一阵阵风吹来的香气，开始以为是露青的香水，露青明确表示因为乐宁的关系自己最近都不会喷香水。 付君林认真看着路边的小花，终于发现了一些茉莉的影子，“这花好香，可是我也只能路过的时候闻一下，这花毕竟不属于我。” 露青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位小叔子这么文艺兼多愁善感。 “严格意义上说，人很难完全拥有另一个生物，包括宠物在内。能在散步的路上偶尔闻道它的香气，这也是一种缘分，未必要摘回家里去。” 付君林以一声叹息回答嫂子。 “君林，留学不留学，去哪里留学，我都支持你。你如果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和我还有你大哥讲，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这样可不行，我那阳光快乐开朗大男孩去哪了？” “嫂子，我有喜欢的人了。” 露青心里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 “我就问问，心里还踏实。” “嫂子你别逗我了！我可能是太差劲了，人家看不上我。我正犯愁呢！” “开玩笑吗？君林，我以女性的眼光告诉你，如果有人拒绝你，恐怕不是你不优秀而是相反。” 第144章 出身 “君林，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绝大多数时间是比较幸运的，我们从小就没为钱发过愁，物质可以说是极大丰富。富豪圈子里往往还爱闹家务，咱们家父母都通情达理，咱们就更幸运了。孩子成年之后，在事业上更是有很大的助力。我和你大哥这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如果不是出身富豪家，现在恐怕还是在给人打工，工字不出头，可以想象多困难。” 露青边走边说，“你呢，这也渐渐大了，想留学一句话，名校随便挑，当然了，你本身成绩优秀，就算你不优秀也总是有好学校可以去的。你只要心无旁骛地读书就好，想要什么帮助家里都能承担。嘉仪妹妹在美国，她不要保姆不要助理，觉得自己很自由很独立，其实她身边也是有保镖的。” “你别嫌嫂子啰嗦，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有咱们的烦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这个圈子里久了，很难接受普通人的生活了。” 付君林到底年轻，“大嫂，我觉得我不需要太多钱就能很快乐！” 露青心里特别想笑，表面上不敢露出来，还是认真地和君林说，“我以前也这么想，上学的时候我觉得我和其他同学差不多啊，他们也是普通人家，过的也不错也很快乐。我现在可不这么想了。就拿我自己来说，两个育儿嫂一个月就是十万块，24小时在咱们家的，一周七天不离开。别的家庭最多雇个月嫂几个月，可咱们家只要愿意就可以一直用着。如果没有这两位育儿嫂，我现在还能和你在这优哉游哉的散步吗？” “那老百姓家的新手妈妈怎么过的？” “公婆父母能帮忙的还好一点，实在帮不上的就得花钱雇人，做个月子一家子人仰马翻，疲惫不堪。你看咱妈，我妈，有谁受影响了？该打牌打牌，该出门出门。” “大嫂，这就是你们那个慈善机构的初衷对不对？帮助新手妈妈？” 露青解释当时的想法，“我家里这边有黄冬黄瑛小枫，公司那边有代欣欣小鱼丁盈贞她们，你大哥虽然不懂照顾人，但也是嘘寒问暖的。两头爸妈出钱出力，家里人也都支持我，甚至医院差不多都算自己家的。就这样，我都觉得怀孕可辛苦了！那一般的女性呢？由己及人，我想着帮帮职场女性，尤其职场妈妈。” “嫂子，你一定能成功，这次开幕式听说大家都很捧场。” “嗯，我很感激。虽然有些人难免有点私心，那我也高兴，只要出来效果好就行。” “开幕式只限女性参加吗？” 露青笑道，“当然不是啊，有很多男嘉宾啊。你想去啊？” 付君林点点头，严肃地说，“我想去。” “去见一个人？” 付君林叹口气，青年人的脸上满是惆怅，“嫂子，我下面的话你能帮我保密吗？” 露青点点头。 “嫂子，自从上次我去澳门偶遇了代欣欣，一起玩了几天，我就特别喜欢她，想着回来就和她直接说开。谁想到后面就一点都不顺利。我约她几次，都拒绝了我，我总不能电话里表白吧？” “君林，你喜欢代欣欣什么？” 君林谈起代欣欣，眼里闪烁着光芒，“她漂亮，可爱，能干，聪明，还善良，待人随和，有幽默感，还上进，有学问......” 露青笑道，“听你这么说，我给她薪水还是开少了，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在我身边。” “唉，可能她太优秀了，我这种凡夫俗子不入她的眼。” “君林，这事我还没和欣欣沟通过。你需要我去牵个线吗？” 付君林一脸的不自信，“她要是讨厌我，谁牵线也没用。我想，明天晚上的酒会上借着请她跳舞，直接和她说吧，再不说出来我心里就炸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答应了你，咱爸咱妈能同意吗？你是知道的，老爷子对于孩子们的婚姻从来都是希望能门当户对。至于你妈，还要加上一个更字。当然了，现在谈婚姻还太早，你毕竟还小，可是欣欣比你大好几岁啊，她已经玩不起等不起了，她要的是走向婚姻的爱情，不是玩玩而已。” “我不是玩玩而已，我很认真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想那么多！只要欣欣同意，我会尽力说服爸妈。嫂子，你会支持我吗？” 露青笑了，“我和欣欣不仅仅是同事，还是好朋友，如果你们俩能成，除了你们二位，最开心的应该就是我了，我当然支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父母的压力可能要比你想象中大，而且代欣欣在付氏工作了好几年，是非常了解咱们家的，这也许也是她不愿意见你的原因。” 付君林点点头，好像明白了露青今天为什么要和他出来散步，说了那么多出身富豪家的幸与不幸。 叔嫂二人走到了山顶，果然山顶温度要比山下明显低好几度。 一阵阵晚风吹来，二人站在一棵大树下，衣袂飘动，渐渐有了秋天的气息。 露青为了陪付君林说话，不知不觉走路多了，回家便觉得脚后跟疼，忍不住哎唷了几声。 黄冬看了看露青的脚，确实有点红肿，赶忙去打水给露青泡脚按摩。 “露青姐，你现在不能走那么多路，还没彻底恢复呢！万一伤着筋骨，老了要受罪的。” 露青表示知道了。“冬儿，你快考试了吧？” “嗯，还有两个礼拜。是个礼拜六，上午考一门，下午考一门。”黄冬给露青按着脚，头也不抬，“我真害怕。” “怕什么？你书还没看完吗？” “看完了，看了好几遍了。张大夫给的题我也都做了。” “那就行了，你别紧张。” 黄冬也笑，“真害怕到了考场全都忘记了！” “你安心去考，我给你做后盾！下周我要去北城一趟，可能还要去几个沿海的省，让黄瑛陪着我去吧，你在家好好复习。我和王妈说好，放你一周的假，考试之前什么事情都不要给你安排。” “不用，还是我陪着你去吧！我妹妹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黄冬一下一下认真地按着脚底的穴位，露青一边疼得叫，一边说，“明晚上慈善酒会你也去，衣服你自己挑，你看我衣柜里有合适的就直接拿，你比我还瘦，都能穿。” “真的吗？太好了！明天听说有好多名人啊！耶！” 黄冬这一兴奋不要紧，手上一使劲，露青疼得嗷嗷叫。 第145章 求职 付言恒在书房听到露青的声音，马上跑过来，“老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到黄冬正在给露青做脚底按摩，不禁失笑。 “你是真享受啊，散步回来还有人给按摩，我给乐宁洗澡洗了一个小时。” “什么洗澡？不是学游泳吗？” “那么小，虽然说是天生就会游，但也就是在玩水，干脆帮她洗了个澡。” 露青笑道，“我刚才去看乐宁，一点也不困，睁着大眼在那玩，我还想一会儿去给她讲故事呢。” “我们乐宁将来肯定不得了，沈嫂说她看了这么多孩子，乐宁是特别聪明的，那些开发智力的游戏，教一遍她就明白了。” 露青不信，“人家说你就信！人的智力都差不多，符合正态分布，不会太聪明也不会太笨。你可别从小就给她施加压力，快乐健康平安就已经是老天爷恩赐。” 付言恒问，“你这么能干，我也还算将就，总不能孩子很拉胯吧？” 露青摇头说道，“首先我也算不上能干，比我能干的多了去了。再一个，爸爸妈妈怎么样也不决定孩子怎么样，我才不在乎我孩子将来是愿意做事业型的还是家庭型的女性，或者是什么咱们理解不了的风格，只要不违法不违背公序良俗，我都支持。” “那要是她喜欢女人呢？” “没问题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人不喜欢异性啊。” “那她要是将来非要嫁给一个比我年龄大的老头呢？” “哈哈哈那我也不会强硬干涉，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当成朋友规劝下，坦承一些利弊就好了。” 付言恒闷哼一声，“我可没你这么open，我要我女儿好好长大，漂漂亮亮，将来嫁给白马王子。” 露青和黄冬在一边笑他女儿奴。 “好了，冬儿，你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我想了下，下周你还是在家里复习，不要跟着我，这事就这么定了。别忘了提前打印准考证，看看在哪个学校考，我让大海陪你去看考场。算了。你还是在手机上设个提醒吧，我怕过几天我一忙再忘了提醒你。” 黄冬答应着下去了。 露青穿上拖鞋站起身来，“嗯？不错啊，脚也不疼了。老公，这拖鞋我也给你买一双去，真舒服啊，穿上就和没穿似的，特别柔软，应该是羊皮的。” “是吗，你说好穿那估计就是好穿。多买几双吧！多钱？我给你报销。” “不便宜。手工制作的，七千块左右。多谢你提醒，我给咱两边爸妈都买上，给君林也买上，还得给新国那边买上几双，不过送老年人好像不能送鞋吧？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付言恒对这个更不懂，两人正打算上网查查，黄瑛来敲门说是范师傅来送夜宵了。 露青心里觉得奇怪，老范知道自己减肥，怎么九点多了来送吃的？ 忙道，“你请范师傅在一楼稍等，我马上下去。” “你让黄瑛端上来不就行了，干嘛还下去一趟？” 露青披上一件外搭，“这都九点了，他亲自来，而且还是知道我最近不吃夜宵的情况下，你说是不是找我有事？” 走到楼下，果然看见范师傅带着一盒托盘在等。 “多谢范师傅记着，我还真有点饿了。” 老范笑道，“大少奶奶，今天的三文鱼送来的晚，说是飞机晚点了，就没赶上晚餐用，我最近正好学了个新料理法子，做给您尝尝。” “好!” 打开罩子，里面是一道凉盘。露青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色彩鲜艳，香气清新扑鼻。 “这里面有水芹菜，芫荽，小水萝卜，配着鱼的中段切块，用的是泰式酸辣柠檬汁，但我改良了，不那么辣，反而带点小酸甜，您尝尝！” 说着递上筷子。 露青接过筷子，坐在餐桌旁，也请老范坐下。 露青吃了一口三文鱼，“嗯！就是这个味儿，真好。”又吃了几口芹菜水萝卜，“这也太好吃了！酸甜爽口，正适合夏天，三文鱼也好香好新鲜！” 老范高兴了，“大少奶奶，这三文鱼中段不那么肥，你就放心吃。这里面的甜味也不是糖，我用的天然的赤藓糖醇，不会长胖的。” 其实他就是不说，这个时候露青也早就把减肥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老范就看着露青一口一口吃掉了一整盘三文鱼和蔬菜，连香菜都没放过。 吃饱了，露青心满意足拿餐巾抹抹嘴，“范师傅，真的感谢！美味又健康！真是了不起，这几样常见的食材能做的这么好吃。” 露青给范师傅倒上一杯水果茶，“我怕你晚上不好睡觉，喝点水果茶吧！改天你来，让乐宁爸给咱们开好茶来喝。说起来从我怀乐宁，到生，再到现在慢慢恢复期，范师傅你真是用心了，我特别感激。” “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最近过得好吗？儿子该娶媳妇了吧？” “说起这事就愁得慌。” “怎么了呢？你说说看。” 老范今晚上来就是打算和露青求个人情的，所以老着面孔说，“找了个女朋友，各方面都还挺合适的，我和孩子他妈也没啥意见。房子车子也都买了，虽然是中等的，但我们也是尽了全力了。这也眼看着要定日子结婚了，儿媳妇单位裁员，把她给什么优化了！这孩子心眼实，在单位里一直勤勤恳恳，这猛地一下子失业，有点受不了。” 露青点头道，“是啊，这个是人之常情 ，而且虽然你儿子挣得不少，多一个赚钱总是好的。” “可不是吗？不过现在这好工作真是不好找，我儿媳妇简历投出去说是有几十份了，都没什么动静，所以我这厚着脸皮来求您帮着介绍份工作，您放心，我儿媳妇我了解，真的是很能干很老实很好的一个孩子。” 露青笑道，“能得到未来公爹这样高的评价，这女孩一定是好的。她之前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是在一家矿产交易平台做技术服务。” 露青眼前一亮，“好，你回去和她说，我这个周有点忙，有外国客户过来。等客人回去，我马上安排，范师傅，这是我们公司人力资源主管的电话，你让你儿媳妇联系她就可以，先把简历什么的发过去。” 范师傅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第146章 筹备 “老范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你也不带点上来？”付言恒在床上看资料，看到露青空手上来，不禁失望。 “给我做了凉拌三文鱼，好好吃啊！” “怎么拌的？用酱油芥末？” “哪有什么稀奇的。今天是水芹菜配小水萝卜然后配三文鱼，那个调料也好，清清爽爽，又鲜又香。吃了这种夜宵，晚上睡觉也香一点。” “你也不给我留一点。” “你不是不爱吃生的？老范有事情来麻烦我，你再不管这种闲事的，人家才不做给你吃。” 露青重新去刷牙，一边思考老范儿媳妇的事，怎么这么巧，露青正需要一个懂矿业的内行人。 洗漱好了，和付言恒一起到隔壁陪女儿玩了一会儿，这才睡下。 脑子里一直在过第二天慈善晚宴的流程，不知道想到第几条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秋，露青早上打开露台的大落地窗，感到这风里也多少有点凉爽的意思了。 一时兴起，换上运动的衣服，在楼下花园打了一套八段锦，露青记不下来步骤，只能跟着视频来练。 回到楼上，付言恒还在睡。 “起床了！七点多了！” 付言恒醒了，感觉头疼欲裂，一开口嗓子也沙哑，“我好像感冒了！” “昨晚上不还好好的？”露青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感觉稍微有点热，又从抽屉找出来入耳式体温计。 “三十八度！发烧了！” “哼，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感冒的。可能是昨晚上等你上楼来的时候冻着了。”一转身看到落地玻璃开着，“你看，昨晚没关窗户！我就是这么冻着的！” 露青心里好笑，“这窗户我打开还没半个小时，没有你这么能赖的。没准是流感呢。” 露青让他躺着，一会儿吃点东西以后再吃药。 黄冬早就看到露青醒了，端了温水上来，露青正好让她去找退烧药和试纸。 “你先吃点退烧药，我去给你拧个湿毛巾，物理降温也很有效。” 黄冬拿着药上来，“刚才那边明明也来找药，说是老爷子也发烧了。” 露青看着付言恒吃了一点粥，然后吃了药，又给拿毛巾擦了擦脸，贴上一个退热贴，这才下楼去看付代时。 边走边问黄冬，“请大夫了吗？” “还没，老爷说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不需要请。” 到了二楼，露青敲门进去。 明思存正坐在床边给付代时用酒精擦胳膊擦腿，也在进行物理降温。 “妈，爸烧得厉害吗？” “露青来了，还可以，三十八度三。” 付代时看着露青来了，睁开眼睛，“你又过来，再把病毒带回去传染给孩子怎么办？快回去吧。” 露青笑着说，“这个不用担心，言恒也是发烧了。和爸的体温差不多！我已经通知仁心那边派个大夫来，检查下是哪种病毒才好对症下药。” 付代时点点头，“我没什么事，除了发烧也没什么别的症状。你快下去吃点饭去，今天是你的慈善晚宴大日子，还有的忙呢。和两个育儿嫂说，这几天做好消毒，没事先别到这楼上来，你也回去叮嘱叮嘱言恒，让他别去看孩子。” “好，放心吧！爸！您好好休息，等大夫来了开上点对症的药就好办了。” 转头又对明思存说，“妈，让范师傅给爸单独做点可口的吧？我看厨房里有绿豆粥，我怕绿豆是个解药的东西，还是先别吃了。” “嗯，你说得对，你让厨房准备点养胃粥吧，吃药伤胃。” 露青答应着下去。 刚出主楼，就看到仁心医院的车子到了大门口，不由地感叹，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奈何是金主感冒，事非小可，接到电话医护人员哪里敢耽误，坐上车辆飞也似的来了。 露青没时间去陪着，今天事情确实太多了，过去和黄冬交代了几件事情，又过去看了看付言恒吃了药睡了，这才拿起包出门。 付大海车子早就准备好了，露青一上车就看到有打包好的粥和包子，“哎呀，这是你的早餐还是我的？” “我吃过了！这是给嫂子你的。今天一大早我叔和大哥就不舒服，黄冬说你忙的没吃早饭，范师傅给打包了绿豆粥和木耳胡萝卜鸡蛋的蒸包，快趁热吃吧！” 付代时送的这车不愧是给德国领导打造的，那真是四平八稳，露青在车子上把早饭妥妥当当地吃完了。 车子到了滨海大酒店。这次把晚宴定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家把乐宁的满月宴办的很得体，酒店还专门给乐宁包了红包送了真金的手镯。 露青愿意和会办事的人合作。 今天的大厅装扮得温馨，大方又高雅。米色的主色配上什么颜色的花都会很美，宴会大厅简直是花的海洋，仔细看每一个花篮或是花瓶都是有人署名送上的。 晚宴的舞台是精心设计的，开始的时候是比较正式的发布会式的布置，待介绍环节结束很快就可以变成可供 表演的舞台。 今天陈安夫人要演奏的钢琴，是从一位琴行那里借来的名琴，本来一天的租金就要八万，琴行的老板听到是陈夫人演奏，又是为女性权益慈善基金表演，只象征性地收了点保险费用和搬运费用。 舞美音响灯光这些都是张晨一手操办的，深耕策划十多年，这些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 虽然大家都知道露青已经从付氏离职，可谁也没有傻到不让张晨来帮忙？人家是一家人，你们分得那么清，人家却是肉烂了在锅里，不用算那么明白。 今天的邀请函已经发到最大限度了，再往里进人大厅就没有地方摆座位了。 露青看着这才八点多，大家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了起来。 代欣欣一眼瞅见露青，把晚上的发言稿递给她，露青不接。 “我不是说了？我不发言，我要那么大名气干嘛？当网红啊？我现在这个知名度已经很多余了。你们多露露脸，你们出名了，就是公司出名了，以后你们就算出去自立门户，这也是一笔无形资产。” 代欣欣虽然很感激，但还是忍不住说，“你主要是不想上去讲话对不对？说那么多理由。” 露青被她拆穿，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 第147章 规则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再想着低调，只要还按游戏规则走，就没有办法真的按自己的想法来。 眼看着媒体把这次晚宴吹成了一场“海城盛事”，露青心里不禁惶恐。 一个慈善项目，刚刚开始创立，甚至都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居然就被炒的这么火。 和同事们一起吃了个午餐后，代欣欣催着露青去做妆造。 代欣欣早就请好了化妆师，也包了滨海几个房间作为嘉宾休息室。 露青一早就选好了一件低调不夸张的礼服。 丁盈贞和代欣欣打赌，这礼服不是黑就是白，再不就是灰，跑不出这三个色。 代欣欣笑着说，“你错了，还有米色也可选。” 她们去化妆，看到露青的衣服挂在那里，果然是一件灰色纱裙。两人相视一笑。 露青边换衣服边嘟囔，“你们不用乐，现在我穿的素你们嫌弃，等有一天我基因觉醒，穿上大红大绿上新闻，看你们是不是跟着丢人。” 丁盈贞和代欣欣的礼服都是从赞助的品牌那里选的，样式简洁，质地上乘。 丁盈贞身形高挑，选的一件淡紫色绸缎鱼尾礼服。代欣欣今晚还要上台发言，选的是一件端庄的黑色小礼服，这两件衣服露青都提前看过。 二人打扮好，露青给她们送上礼物。 丁盈贞的礼物盒子里是一条淡紫色珍珠项链，品质极好，正好配绸缎材质的衣服；代欣欣的礼物是一件钻石手镯。 “欣欣你这件衣服剪裁是亮点，再配项链的话会破坏颈部线条，所以给你选了手镯，盈贞你的这件衣服和这条项链的颜色简直是一个色板裁下来的，我一看你发给我的图片就想到了这条项链，这是产自大溪地，是我去旅游的时候亲自挑的。” 丁代二人再淡泊名利也是女孩子心性，看到闪闪发光的首饰当然是开心不已。 丁盈贞估计露青是要把首饰送给她们二人，嘴上还故意说，“林总，我们会爱惜着戴，仪式一结束我们就还给你。” 露青笑道，“你少来这套，我都拿出来了当然是送你们的。我要真收回去，你们背后不得骂我小气。” 一时化妆师来了，分别给三位梳妆打扮。 打扮完，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有种“这还是你吗？”的表情，三人约定忙完这一阵就去学化妆。 露青放心不下丈夫，打电话回去付宅问付代时和付言恒的情况，得知付言恒还在床上躺着，嘴里哼哼唧唧，“啊~，我病了！老婆，你在哪里？” “我在滨海酒店。你还烧吗？”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还难受呢。” 露青知道他就是感冒，“你别赖赖唧唧的，大夫都去看了，真有事早把你送医院了。你没去看看爸？” 付言恒声音无助如同一只小猫，“我都起不来呀，怎么去看。你快回来吧，我需要你陪着我。” 露青在电话这边气得想笑。 听到电话那边有人敲门，是黄冬过去送熬制的中药，“大少爷，这中药好了，您快趁热喝吧。” 付言恒这下没法隔着电话撒娇了，清清嗓子，“好，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儿就喝。老婆，我这边没事，已经退烧了，你就好好忙你那边的事吧。非常抱歉我今晚去不了了。” “那倒没什么，本身这边人也快坐不下了。你把电话给黄冬。” 黄冬接过来，“露青姐？” “老爷怎么样了？” “没事了姐，大夫一直在这儿呢，直到老爷退了烧，睡安稳了，才回去医院的。下午又派了人过来看，没什么事。大少爷这边您刚走半小时就退烧了，就是还是头重脚轻，大夫也让卧床休息，又给开了个中药方子。” “好的，你现在别的别管了，让你妹妹她们做，你换上衣服过来吧。大海往家里走了，半小时差不多就到了，你换好衣服就行，这边有化妆的老师在。还有，太太要在家照顾老爷，你自己过来就可以。” 黄冬当然是想去，巴不得一声招呼，挂了电话就要走。 付言恒在后边忍着嗓子疼喊，“我的手机！” 黄冬这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场合。 下了车就是红毯，虽然还没到正式开始的时间，红毯保安已经就位。 黄冬走在这红毯上，身边是提前到达驻守好位置的媒体，不时还有闪光灯在闪，只觉得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大海带着她到五楼一个房间化妆，黄冬看到露青也在，心里立马踏实了。 露青看黄冬选了一件非常低调的中式礼服裙，就叫发型师帮她做个中式发髻。 大家都在等着时间，看嘉宾陆续抵达。 这时代欣欣接了个电话，只见她有点不悦。 挂了电话和露青汇报说，“有个小明星，临时看到报道想要过来，联系了我们的公关，还非要好位子，公关和她解释说是不能临时加了，她就在那骂骂咧咧。” 露青问是谁，代欣欣从网上找了张照片给大家看。 大家都一脸懵，表示没见过也不认识，名字也没听说过。 “难得瞧得上咱们这刚起步的基金，你让公关告诉她，坐在前排的都是已经签了捐款书的嘉宾，暗示一下起步50万，你看看她怎么说。” “她要是给了呢？” “那太好了，我把我的座位让给她，我宁可站在幕后。” 代欣欣笑着去处理。 不一会儿回来，“她一听这价格，立马说记起来晚上还有一个宴会，就不赏我们这个面子了。” 大家也都一笑而过。 时间差不多了，嘉宾陆续到了，大家下去迎宾。 嘉宾们来的顺序也都是有讲究的，咖位小的，一般会早一点到，咖位大的地位高的，往往会靠后到达。 专门的礼宾车负责送到红毯，大家下来纷纷签字留念，拍照，有的还要和现场媒体说几句。 按照惯例，一般到了最后露青再出来迎接就可以，但是她第一时间就到了酒店门口，红毯的尽头处。 “每一位来的嘉宾都是给我面子，以诚待人总不会错。” 代欣欣站在她身边，如果有露青不熟的，她就在旁边提点着。 第148章 红毯 宴会七点半开始，六点半就开始有嘉宾到了。 开始的这几位是一起来的，都是露青的付氏的同事。各个部门的老大除了不在本地的基本都来了，“付太，恭喜恭喜！这可是善心义事，我们来沾沾光！” “今天是工作日还麻烦你们赶过来，感谢感谢，厅里就坐，一会儿多喝几杯！” 紧接着是露青的同学们。 露青一直是在海城上的小学中学，同学自然是少不了，这么多年露青也没少帮衬同学们。 “露青，恭喜！我们都来了！做善事还能同学聚会，真是不错！” 露青拉着一位小学同学的手，小声说，“一会儿咱们陈老师也来。” 同学们都知道自己的老师出了这么一位大导演，平时没机会见，今天可是不容错过。 付氏旗下的艺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紧跟在后面，这里面有一些虽然只是小艺人，甚至算是网红，可是现在网络声量很大，有的甚至边走红毯边直播。 代欣欣刷了刷手机，好多推送都是关于这次活动的，刚想和露青汇报，一抬头迎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露青走上几步拉住来人的手，“君林，你这也太帅了！哎呀，这是谁的弟弟啊，这么英俊？原来是我的弟弟！” 原来是付君林来了。 今天的付君林一身黑色西装，是前一段换季节露青专门找名牌店手工给付君林定做的，一行一动，显得那么妥帖潇洒。 付君林和露青打过招呼，走到代欣欣面前，代欣欣平时见惯了他穿得运动服，今天这一换打扮，不知道怎么的还有点心跳。 只见他伸出手来，“欣欣姐，你好吗！好久不见了！” 代欣欣只好握住他的手，努力做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欢迎欢迎！请大厅就坐！” 付君林握住欣欣的手，过了良久方才放开进入会场。 代欣欣转过身，发觉自己脸有点发烧。 再有就是和林氏付氏有合作的商界朋友。 这个时候林父林母也来了。 露青非常惊喜，“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要坐游轮出去旅游？” 林父握着女儿的手，“游轮呢什么时候都可以坐，你的活动我们当然要来参加！” 林母小声告诉露青，“其实你公公来不了，打电话说是他和言恒都在家病了，明女士也来不了，希望我和你爸能来陪陪你。” 露青笑道，“欢迎欢迎！你们俩来了，我心里是真踏实！”随着安排手下领父母去原来给付代时夫妇准备的座位。 林父一路上又遇到了很多商界的朋友，大家都夸露青能干，“林兄，要说还是你会培养人，女儿越来越出色，做什么成什么，你和嫂子将来退休了也放心啊！” “谬赞了，孩子也就是小打小闹，这不还多亏了叔叔伯伯们大力支持，一会儿我让她过来给各位长辈敬酒！” 人到了七七八八，大厅里的桌子差不多坐满了，终于轮到几位大佬登场。 首先就是赵新訸胡立。两位都是炙手可热的流量明星，一登场媒体的闪光灯闪烁如同白昼，二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眼睛正对着闪光灯都不带眨的。 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去和露青打招呼。 平时赵新訸虽然和露青关系不错，但一般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种舒适感，今天赵新訸胡立铁了心是要给露青面子，在闪光灯下对露青那真是紧紧拥抱兼亲吻面颊，露青一想到付言恒在家看直播，要是看到胡立亲她，又得阴阳怪气。 镜头转到付家卧室，付言恒果不其然在看直播，看到胡立亲吻露青脸颊，不由得冷哼一声，恨不得和他解约。 二人之后踏上红毯的是彰显元和夫人。彰显元在文坛地位很高，这么晚出场很应该。 然后就是一位韩国明星。 露青一头雾水，侧身问代欣欣是怎么回事。 代欣欣也是刚刚弄明白，“这是韩国一个什么拿过国际大奖的演员，说是现在火的不行，刚拿过世界级大奖，正好在海城办粉丝见面会。” “你请的？那得多少钱啊？” “我都不认识他，我能请他？是您家一个熟人介绍来的，不要钱。哎，你猜是谁？” 露青心里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和我逗闷子？直接说得了！” “你这人都没幽默感的。这是围棋大师李泽昊的弟子，跟着他学围棋好几年了，听说你办活动，特地来还人情的。” “啊，我都不知道他欠我什么人情。” “说是上次来这边比赛，有了专业的按摩师，他才能赢这最后的决赛。他说的是不是黄冬？” “正是！哎呀，你瞅瞅，谁知道那块云彩有雨？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接着这位大明星的就是陈安导演和夫人，陈安导演在华人圈是国宝级的存在，压轴一点毛病都没有。 “露青，我哥哥临时去了杜拜，来不及过来恭喜你，特地委托我和我太太过来给你道喜！恭喜恭喜！” “老师，师母，快请进，大家都到了，正等着您来好开席！”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媒体一阵喧哗。露青让工作人员先带二人进到大厅就坐，走出去几步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辆加长林肯车停在酒店门口，露青借着闪光灯看了看车牌，果然是漂亮国使馆用车。 露青脑子快速转了一圈，也不明白今天这个场合会有谁坐这个车过来。 车门还没开，从后面的车上先下来一群黑衣人，虽然是夏末秋初，天气炎热依旧，现场的媒体都是短打扮，这些黑衣人却全穿着全套西装。 这群人围住前面的林肯车，露青眼尖，看到这些人的衣服上透出来武器的印子。 确认周边了安全，这个时候，汽车的车门才缓缓打开。 露青一行人，现场的媒体，各个团队的工作人员，还有没进场的嘉宾，出来抽烟的客人，这个时候都不说话了，屏息凝神看是谁。 媒体想从露青脸上看看线索，却只见露青面无表情。 大家纷纷猜测，“是漂亮国官员？不能吧，没听说付家林家与他国政界有什么关联啊。” “有关联你能知道？这些家族盘根错节的，谁知道有什么背景？” “付代时和付言恒没来，是不是林露青婚姻不稳啊？” “听说是病了。你没看付家老三在这？要是闹离婚，老三都不能来。” “那付家不是还有个儿子？” “你多久没跑商圈的新闻了？老二都被撵出去大半年了，现如今，林露青在付家可以说是一言九鼎的存在啊。” 第149章 惊喜 现场记者们窃窃私语，“今晚要是能来个重量嘉宾就好了，这样在这儿喂蚊子还说得过去。” “你这人真是贪心不足，林露青这边的车马费总是最丰厚的，挨点蚊子咬算什么，半个月工资出来了！这个月还完房贷还能宽绰点！” 车门缓缓打开，所有的闪光灯都开始闪烁，下车的是一位西装笔挺的白人男士，有眼尖的已经看出来了，“是怀斯克！！！” 怀斯克走上红毯，边走边扣西装扣子，这是常见的情况。 外国人就爱折腾那几颗扣子，坐下的时候解开，站起身来再赶紧扣上。 露青和代欣欣她们现在也看出来了是怀斯克，露青紧走几步，伸出手去迎接。 怀斯克握住露青的手，“不速之客，欢迎吗？” 露青又惊又喜，今晚这热搜是上定了，“欢迎之至！上次承蒙您在贵公司招待，这次请一定多喝几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怀斯克稍微靠近露青的耳边，小声说，“我提前来的，对外公布的行程是假的。” 露青一愣，想到那么多保镖，点头道，“理解理解。今晚没想到您来，可能要招呼不周。” “有啤酒有披萨我就可以吃饱，你不用担心，我也会表示一点心意，不过有一条，你可别让我最后讲话。” 露青这点分寸还有，笑道，“多谢！中国人讲，钱到了人就到了，你现在走我都不拦着。别说你了，我都不爱上台发言。” 怀斯克哈哈一笑牵着露青走进会场。 底下的媒体今晚算是来着了，怀斯克访华第一站的高清图片就这么拍到手了！一次活动，两个新闻，不要太爽啊。 这时有工作人员请媒体进场就坐用餐。 大家还以为听错了，“我们也有用餐吗？” “是的，林总特地安排了工作餐给大家，餐食标准和大厅都是一样的，请各位尽情享用，只是没有酒水，因为各位还是在工作期间，不想让大家在上司面前为难。” 现场媒体哗然，参加了这么多活动，这么尊重媒体记者的，真的很少见。 大家鱼贯而入，进到偏厅用餐，待大家用餐完毕后，这才开放大厅给媒体进入报道。 这个时候大厅里的嘉宾也已经用餐完毕，由于还有一些流程需要花时间，给大家提供的都是西餐，吃起来比较快，上菜也容易。 怀斯克坐在主桌，左手边是陈安夫人，陈安夫人日常是在美工作生活，和怀斯克交流没有障碍，他的右手边是项目策划人腾云女士，露青只在旁边陪坐。 林父林母也分开两桌就坐尽可能地招待好客人。 小鱼今天忙的是内场，全天没闲着，连化妆的时间都没有，临开始才去换上露青给准备的礼服。 露青也请她坐了一桌主位，陪得主要是金融界的朋友和新国来捧场的嘉宾。 付君林陪的是付氏的商业伙伴和部门经理。 赵新訸和胡立也是分开坐，陪得是艺术界和娱乐界来的人士。 就这么分工，还有很多熟人只能自己招呼自己，露青这边实在是分身乏术。 一时间饭毕，服务人员将餐具撤下换上酒具，大厅里的灯光也由柔和转向明亮，舞台上男女主持人已经站好位置，慈善发布会正式开始。 第一项就是请项目的总策划人腾云女士上台介绍基金会的理念目标初衷等等。 底下人听到腾云的名字，有那消息灵通的已经哎唷出声了。 旁边的人小声问，“孙总，你是老江湖了，这腾云是谁啊？我怎么不熟？” 孙总是原来国企的重要人物，后来种种原因才下海经商，有一些内情还是很懂。 刚才看到腾云一下子没忍住出了声，现下反应过来了，别人怎么说也不再回应，周边的人更是好奇，不得其解只好观察台上的发言人。 腾云女士看上去有快四十岁的样子，气质雍容，带着一股阅尽人间繁华的感觉，讲话带着一点点苏北口音。 她讲了露青和她是怎么想到要帮助职场女性的，又讲了对项目实施后的畅想，最后还用英语致辞，欢迎怀斯克和现场的外国友人。 流程一步一步进行，最后是代欣欣上台总结发言。 代欣欣原本就是露青的秘书，后来才做了她的特别助理，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只有自己知道。 听到主持人念她的title，慈惠基金大中华区首席执行官，代欣欣不由得一阵激动。 刚入职的时候底薪六千元，想买双名牌的鞋子都要等打折，然后还要再下决心。 因为彩礼陪嫁没谈拢，婚姻也被搁置了，未婚夫现在视她为仇人，家里的父母更是天天催婚，弟弟阴阳她带不回金龟婿。 眼看着年龄慢慢大了，周围的同学朋友很多都已经结婚生子，她的压力也不是不大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外界的压力，代欣欣真正想要的不是一个温吞水婚姻，将将就就的老公，她要的是活地精彩！拼命做事，拼命挣钱，拼命享受！ 露青真是她的贵人，现在的代欣欣年收入何止合同上的数字？光今下午这条钻石手镯已经是六位数了。 露青还给她买了高额的养老保险和年金，各种津贴也是最高的，车辆供她使用，保险、加油和各种维护保养费用却是公司承担。 代欣欣越来越感到露青对她的关怀的那么低调，却那么到位，她又怎么能不好好干呢？ 从台下到台上这短短一段路，代欣欣像是走了好几年。 “我也是一位职场女性，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手把手教我做事情的，帮我处理纰漏的，困难时期一起咬牙坚持的，很多很多都是女性同事。林总曾经说过，如果女性在家庭里有称职的帮手，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大多数女性会取得更高的成就同时成就更好的人生，也为这个世界发挥更大的贡献。慧慈基金的目的就在于此。我们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有的只是一份对女同胞的爱和理解。” 随着欣欣讲话的结束，大家纷纷鼓掌，后面的舞台上慢慢升起了一架钢琴，陈夫人的演奏要开始了。 第150章 舞会 陈夫人今天演奏的是一首优美的曲子，是电影插曲，大屏幕适时地播放出了电影画面。 现场的导播也非常懂地把镜头给与了陈安导演。 代欣欣从舞台侧面走下来，这个时候灯光打在钢琴的位置，其他地方就显得有点暗。 脚上穿着高跟鞋，身上穿着小礼服，代欣欣有点看不清楼梯，正犹豫间，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代欣欣顺利地走下舞台，抬头道谢，却见是付君林。 付君林今天没有了平时的稚气，也不再嘻嘻哈哈，一双眼睛带着一点点怨念地看着代欣欣。 “谢谢你！这舞台确实看不清。”代欣欣自然地把胳膊抽离。 “一会儿有舞会，我来预订你第一支舞。” 代欣欣刚想婉言谢绝，付君林已经走开了。 正在愣神，大家一起热烈鼓掌，原来第二首乐曲除了钢琴还有小小女孩子们拉小提琴配合，曲目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梁祝》。 节目一个个在表演，代欣欣却是一个也没有欣赏到，心里全是付君林刚才的眼神。 她不是林露青。 她没有有钱的父母，可靠的娘家，数不清的人脉，她只有自己，靠自己一双手去拼搏。 付君林是不错，做男朋友简直不要太优秀，几次接触下来人品也完全信得过，可是问题就是他是付家三少爷。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绝对不是什么封建糟粕，如果夫妻两方各方面差距太大，婚姻初期还可以因为“爱”彼此包容，待到婚姻倦怠期，一切矛盾都会出来了。 代欣欣非常明白她是不可能有机会嫁进付家的，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想和付君林发生点什么。 何况，林露青虽然是很好的老板很好的朋友，可这毕竟牵扯是她婆家的人，里面的利益关系太大了，代欣欣绝对不想因为感情毁掉自己的工作。 纠结来纠结去，灯光亮了，舞会开始。 这个环节是舞会连同抽奖。 每一位捐款的人士都有一张号码，舞完一曲之后由嘉宾来随机抽奖，奖品都是各赞助单位提供的，有的价值不菲。 第一首舞曲是《so close》，是电影《魔法奇缘》的插曲。 灯光渐暗，装饰的壁灯开启，整个大厅充满了一种浪漫的氛围。 付君林不知何时出现在代欣欣身边，稍一鞠躬请欣欣跳舞。 代欣欣把手放在付君林温暖的手里，两人合着音乐翩翩起舞。 大家也都找到自己的舞伴跳了起来。 这次活动不乏帅哥美女，裙裾飘飘，好不美丽。 露青给付言恒发消息，“你也不来，我都没有舞伴。” 付言恒秒回，“不准和胡立跳，我刚才看到他亲你了！” 露青按熄手机不去理他。 跳舞，尤其是西方的这种舞会舞蹈，天生就有交际属性，男女二人可以边跳舞边交流感情，肢体可以自然而然地接触而又不显得突兀。 付君林感到代欣欣的手冰凉，不由得握紧，“你是不是冷？大厅里冷气太强了。” 代欣欣不说话，她想享受这一刻，忘掉一切做公主，舞跳完了，再做回灰姑娘。 “我几次约你，你都不出来。真的那么忙吗？” “是的，你看到了，像这样的活动操心的地方太多了，真的抽身乏术。” “活动筹备的很成功。你很有天赋。” 代欣欣转了一个圈，“就是普普通通打工人罢了，这是我们拿薪水的本分。” “我能叫你欣欣吗？” “你比我小几岁？我都28了！你才多大？二十三？” “我今年二十四了！你就比我大一点点！” 代欣欣感觉付君林手有点颤抖，也感动于年轻人的纯情。 “欣欣，我知道你还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考虑我呢？如果你真的看不上我，我也希望你能明说。我承受得住！我再也受不了天天想着你又见不到你了！” “君林，你很好，你本人就特别优秀，何况又有这么好的家世，我怎么能说看不上你？挑你的毛病？” 付君林心中大喜，“那你是愿意做我女朋友啦？” 代欣欣摇头，“不，君林，我不想蹉跎下去了，我28了，女人的青春稍纵即逝，我不想投入一场注定没结果的爱情。” 付君林有点生气，“为什么你和大嫂一样，老是觉得咱们俩没可能？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决定我的婚姻，我不是我大哥，也不是我二哥！我既不想继承付氏，也不想和谁争个高低，我就想过自己的生活，我就是我，你不要给我贴标签。” 两人的话题尚未争出个结果，曲子结束了，大家鼓掌，回去坐好。 稍微一休息，赵新訸和胡立去抽第一个奖项，是一家本土服装品牌提供的私人订制中式礼服。 大屏幕播放着品牌精美的服装，配上激动地音乐，大家也都来了期待。 “获奖者是38号！” 大屏幕不到三秒钟就显示出了获奖人，是付氏集团一位高级财务顾问，任元昌。 他走上台领奖，灯光一打才发现是个六十左右的老头，胡立把私人订制的礼券奉上的时候，忍不住问，“任总，您是打算自己做一身中式礼服还是送人呢？” “我儿子马上要结婚了，我要把这件衣服作为我和我妻子送给儿媳妇的礼物！” 大家纷纷鼓掌。 就这样大家跳着舞，抽着奖，奖品也都渐渐有了归属。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被“青国青城”的技术部王思成抽到了，东南亚五国七日游被花旗银行的一位基金经理抽到了，一套绝版张爱玲签名书被海城大学的副校长抽到了。 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磅的，是由着名的印度珠宝公司玛雅提供的一套红宝石首饰三件套，珠宝切割工艺已臻化境，原石也是万里挑一。 这套珠宝是要竞拍的，起价300万，每一叫价至少加十万。 这个起价真的很良心，买到手一转就是几百万的利，现场有懂珠宝的玩家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露青专门从香港请了苏富比的老同学张京华回来帮着拍，只见张京华一身旗袍，流利的操着英语普通话粤语，现场的气氛到达了高潮，都在猜这套红宝石花落谁家。 第151章 发烧 “起价三百万，每加一次十万，我们现在开始竞拍！三百万，有人出嫁吗？”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二十万！” 会场里有志于收藏或转手的行家已经开始了报价。 还有几位跨国银行的外籍高管是用英文叫价，“三百五十万！” 露青对于这款项链的底价是了解过的，超过五百万就没什么钱赚了，至于收藏那就看个人喜欢了，所以提前也和张京华透了底儿，超过五百万的时候就差不多收吧，不要让会场嘉宾争得太厉害。 眼看着价格到了四百五十万，竞拍的人少了很多。 张京华打算敲锤，“天然红宝石项链套装，四百五十万一次，四百五十万两次.....” “五百万！” 会场顿时喧哗起来，想看看是谁这么财大气粗，豪爽地一下提了五十万。 奈何会场人太多，看不清楚是谁，只听到是个男声。 张京华这边是看得清清楚楚，举牌的是6号嘉宾，“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好！”张京华落锤，“恭喜六号竞拍者拍得藏品！请上台来！” 大家这时反而安静了下来，都在看是谁。 一位男士从主桌上站起，缓步走上台去，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认识，都在窃窃私语，“海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豪富？” 只见这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拿起话筒侃侃而谈，“大家好，我是代表怀斯克先生拍下的藏品。天空公司一直致力于提高所有员工的工作体验，当然也包括全体女员工。非常高兴我们的合作伙伴在大陆也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当然要积极参与。谢谢大家！”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热烈鼓掌。 露青看着怀斯克，“让您破费了！” 怀斯克耸耸肩，“是一笔很好的生意！不用谢！” 慈惠基金的这场发布会晚宴可以说是完美谢幕，大家累的是人仰马翻。 露青回到家已经是脚也痛，腰也酸，说话都没力气了，黄冬在她身边简直就是对照组，兴奋的要命，一点都不累，全程在说见到了谁谁谁，吃到了好吃的等等等等。 露青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间再去看望付代时有点晚了，还是直接回了东楼。 卧室里空荡荡地，付言恒也不在。 黄瑛过来帮着露青卸妆，“大夫说大少爷是流感，怕传染，他吃了晚饭就去书房睡了。还让我们把这屋消毒了一遍才放心。” 露青把耳环项链摘下来，让黄瑛放洗澡水，自己先去书房看付言恒。 付言恒这次病的不善，不知是哪一种流感，浑身疼的厉害。上午退了烧，吃了晚饭又开始反上来。 露青敲门进去，付言恒还没睡，迷迷糊糊地在那刷手机，“老婆，你快别过来！我现在这边就是病毒源头，千万别把你传染了！” 露青不管那个，过来试了试他的额头，“大夫怎么说，今天不是打过针了？” “我没打，咱爸打的。我这三四十岁正当年，动不动打针像话吗？” “你这人可真行。发烧大了容易引起别的病你懂吗？” 说罢回头叫黄瑛，问今天哪个医生来的，用了什么药，有什么医嘱。 黄瑛一一汇报，“来的是仁心的钱大夫，还有一位护士小姐，我不知道姓什么。给老爷挂了吊瓶，本来也要给大少爷打针的，大少爷想自己再恢复恢复，就没打。” “用的什么药？” “头孢类的消炎药和奥什么维。” “奥司他韦？”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老爷打完针舒服多了，晚饭还喝了一碗粥，大少爷从中午就吃不进去东西，晚上也没吃，就想吃水果。” “我知道了，你让厨房做个果盘拿过来，要苹果，梨，桃子，还有西瓜，哈密瓜。热带的水果先不要了。” “那热带水果是什么？” 露青看了黄瑛一眼，“你去说给厨房，他们自然明白。” 付言恒迷迷糊糊躺在那儿，眼睛闭着，耳朵里听得清楚，“我要吃水果，他们都不让吃，说是吃着中药呢。还是老婆你好，你要再不回来，我就病死了饿死了。” 露青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们说的没错，只是你什么都不吃危害更大，中药又是早上喝的，这都过了十二小时了。你一会儿吃点东西，再不舒服也得起来洗漱，你身上清爽一点，病也好得快。” 付言恒点点头，翻了个身面对着露青，伸出手来握住露青，放在自己的心上，闭上眼睛。 “老婆，你在这儿我好像好多了。” 不一会儿果盘送来了，黄瑛刚想叫付言恒起来吃水果，露青就冲她摆摆手，小心地把另一只手从付言恒怀里拿出来，“你放那里吧，大少爷睡着了。” 两人关上灯走出来，露青道，“发烧的人睡不稳，尤其是这种浑身疼的，一会儿一觉。我现在去洗漱，你和门房说一声，一会儿有大夫过来，让他们留意着给开门，然后给领到东楼这边来。” 露青走回到卧室，抓紧洗头洗澡，今天做造型，头发上还有定型的喷雾，身上还有增白的粉霜，不洗澡真的浑身不自在。 洗完澡出来，换上家居服，刚想着打开监控看看女儿睡得怎么样，发现手机上未读的信息都快炸了。 有亲朋好友的各种祝贺，有媒体想要采访的邀请，也有丁盈贞他们工作群里的后续一些总结，腾云他们回家报的平安，还有爸爸妈妈发来短信问候女婿怎么样了。 露青少不得一一回信，这一回就得有大半个点儿，刚想躺下休息会儿，黄瑛过来说大夫来了。 露青站起来往出迎，脚后跟踩着地如同针扎，疼得她哆嗦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迎出去。 来的还是上午的钱医生和搭班的小护士。 “真是给二位添麻烦了！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我这刚回来，试着孩子爸爸好像又热起来了。” “没事，林总，我们就是给病人服务的，随叫随到，您别客气。我们现在先去看看付总。” 第152章 照料 钱大夫到了书房，还没上手检测，心里就是一阵感慨。 “这只是人家的一个书房，比大多数人家的客厅还大。” 说起来他也来过付家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间书房。 这个书房的主人，一望可知是个男的。书架大，书桌大，各种电子设备，桌面上至少有两个大显示器，全屋都是地毯铺地，妥妥的北欧风。 “投胎真是个技术活！”自己攒了多年的积蓄也就是买一套小三室，还因为地点靠近市中心，被同事们艳羡。和这样的大宅比，自己此生的努力显得那么弱小无力毫无价值。 量过体温，钱大夫对露青说，“又烧起来了，现在是38度5。这次的流感就是这么个症状，反反复复发烧，烧得浑身疼，然后就是一些肺部症状，咳嗽的很厉害。” “大夫，您看是不是打个针？” “我推荐打个吊瓶，好得快，人不受罪。” “行，那就挂水吧。” 家里的设备都是齐的，一听说要打针，黄瑛就把架子推了出来。 这个时候付言恒也醒了，露青附在他耳边，让他先去一下洗手间，以免一会儿不方便。 一切都齐备了，护士给扎上针，付言恒身上舒服了一点，又渐渐睡了过去了。 钱大夫让露青回去休息就可以，这边有他们两人守着。 露青接着问，“今晚上辛苦你们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让医院派人来接你们的班，今晚上家里也有人值班，门口厅里一直有人，你们需要什么随时讲就可以。灶上也有人值班，如果需要熬药也可以随时安排。我回去眯一会，实在是睁不动眼了。辛苦辛苦！” 回到主卧，露青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估计打完针得三点了，睡过去之前露青还不忘打开监控看女儿在干嘛。 只见乐宁就像有心灵感应，居然没有睡，也没有闹，睁着大眼在那手舞足蹈。 露青看得好笑，就这么看着女儿的视频睡了过去。 心里有心事睡得不宁，虽然一翻身就浑身疼，露青还是一晚上起来了两三次去看付言恒怎么样了。 第三次去的时候，小护士都说，“林总，您先生就是流感，你不用这么担心，好好休息。” 露青小声笑道 ，“我反正也是睡不着了，起来看看还放心。” 五点半，露青彻底起来了，打开露台，呼吸新鲜空气，正在犹豫今天的总结会议要不要推迟，手机响了。 是怀斯克。 “林小姐，红宝石项链的款项已付，东西我就不去拿了，送给你做礼物。” 露青一愣，她的首饰虽多，都是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再有就是老公送的，也有部分自己买的。 其中，有很多价值是要超过这套红宝的。 但是，一个外人送这么贵的首饰，露青还是第一次遇到，明知道几百万对怀斯克不算什么，她也不敢收。 “怀斯克先生，您能在慈善酒会上慷慨解囊我已经感激不尽，这么贵重的首饰我受之有愧。我会让工作人员给您送去的。” “林小姐，你不要推却，我拍的时候就想着要送你的。我在这边谈完之后，恐怕要麻烦你陪同考察一些项目，这项链算是劳务费可好？不然我还要和你再去算每天费用多少更麻烦了。” “那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怎么您这么早就起床了？酒店睡不习惯？” “我倒时差，根本就没睡。不过现在渐渐地睡意上来了，我不愿意出差就是这个原因。” “辛苦了。那我等你通知，什么时候需要我一起你就告诉我。” “好的，我的助理会和你联系，你这边带几个助理需要什么待遇，也可以和他说。” “好，您休息吧！” 挂了电话，露青喜提红宝一套。 “谁啊，这么早？” 付言恒从那边露台问。 两人隔着一道小小间隔在说话，也挺有趣。 “怀斯克，他昨晚就来了，说这几天去考察的事呢。” 露青看了看他的脸色，“你就病了一天怎么脸小了一圈？太过分了。我都减肥减了半个月了，也没这么明显。” 付言恒苦着一张脸，“本来我都不想打针的。靠自己的抵抗力扛过去多好，滥用抗生素对身体不好。” “我就烦你这种人，大夫不比你有数？人家不是专业的？我和你结婚好几年，你拢共就打了这一回针，还是因为高烧不退，哪里就成了滥用抗生素了。以后你再病，我也不管了。给你打针还打出罪来了，唧唧歪歪。” 付言恒更不愿意了，“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句等着我。我这可是病还没好，被你这一气，感觉立马又虚弱了。” 露青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又不舒服了？行，我再找钱大夫给你打针？钱大夫一针下去你就舒服了。” “什么事？林总？现在打吗？” 钱大夫值了一晚上班正在这打盹，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连忙起身查看，迷迷瞪瞪也没听全，只听到露青要让他打针。 这回换露青和付言恒不好意思了，两口子在这胡说八道把人家值班的大夫都弄醒了。 “没事，我们开玩笑呢。我现在感觉已经完全好了！” “付总，理论上说流感没那么容易好的，再怎么样也要三到五天的好转期。千万不要感觉症状轻了，就开始劳累了！” 露青从卧室出去，转到付言恒书房，“大夫，您这太辛苦了，晚上也没睡好，我们心里真是过不去。” 话音未落，小护士在一边发出了一阵鼾声。 钱大夫不好意思地说，“这小姑娘值夜班习惯了，有点空就能睡着。” 露青打出刚才准备好的两个信封，“我知道医院里不让收额外的费用，所以我也没准备别的，这是您二位来回的路费和一点早餐钱，还请不要推辞。一会儿七点左右接班的大夫来了，您二位就请回去好好休息，今天实在太感激了，你们在，我心里就踏实。” 钱大夫接过信封，用手一试就明白大概有多少，叫醒小护士，一起去大宅看付代时。 实在等不及，在楼道上四下无人，二人就打开信封看有多少，抽出来一看，每个信封都是五千元。 二人顿时兴奋起来，哪里还有困意，互相约定这个钱绝对不和别人讲。 小护士刚来上班不到半年，虽说是心灵手巧技术过硬，每个月奖金都算上也就是几千块钱，这值了一晚上班就拿到五千，开心的要命，小声和钱大夫说，下了班要去买那件看上很久的风衣。 第153章 比尔 天空公司在中国大陆布局很早，主要是集中在南方沿海。 这次来大陆，最重要的目的是和上层谈技术准入的问题，有一些全新的高科技领域的新发明新技术，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尚未有技术标准，天空公司深谙经营之道，知道三流公司卖价格，二流公司卖产品，一流公司卖的永远是标准。 如果能在大陆取得突破，对于在全球的行业布局，天空无疑就会占了很大优势。 上天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怀斯克看好大陆，投资大陆，也必有所斩获。 这次的旅程可以称得上是收获满满，接下来就是在全国考察投资地点，包括工厂也包括研发基地。 露青这几天真是做到了传统中对“好儿媳”的要求。 知道付代时病了，那真是晨昏定省，求医问药，亲自下厨，眼看着付代时和付言恒都有好转，这才放心。 明天就要和怀斯克一行人去西部省份，晚上露青在卧室整理行装。 付言恒其实也就在家躺了两天，后面一天也没落下的去公司处理业务。 付氏集团涉及面太广，付代时这一年来似乎也有意识的把很多决策工作交给付言恒。 付言恒本身不是个特别有欲望的人，可是开创祖业难，守成更难，他也只能是打起精神，兢兢业业。 有时候他看妻子做事情如鱼得水，似乎想什么就会做什么，做什么就会成什么，心里不免就会产生一些思绪。 在家躺了两天，实在是不行了，很多需要拍板的事不能再拖，所以不发烧了之后直接就去上班了。 今晚连晚饭都是吃的工作餐，回来看露青正在往行李箱里放衣物。 “明天就走？” 露青抬起头来，看付言恒回来了，忙起身接过公文包，帮他脱下西装，“这大热的天还穿大衣裳干嘛？” “今天有个表彰大会，付氏需要出席，要不然这个天谁穿西装啊。” “今年这天也是邪了，不到五月就开始热，这都立秋了白天还得三十度。” “秋老虎闹着玩的？”付言恒先去洗澡，“乐宁呢？我现在去看她可以了吗？我都好了。” “不行，你现在还是病毒携带者，再过一两天吧。”露青拿了新浴巾递过去，“这是今天上午赵新訸送来的，新国特产，纯棉手工制作的浴巾，还说了一大堆参数，多少织什么的，我也搞不清楚。上午我洗了洗，一会儿就干了，你用这个吧。” “这么快回来了？得奖了吗？” “不是我说你，赵新訸好歹是付氏的艺人，你就不刷刷她的新闻吗？” 付言恒一边洗一边提高声音，“没事我去搜索女明星干什么？哎唷，我老婆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万一查手机查出来我搜索女明星，我还要不要命了？” 露青冷哼一声，“得得得，当我没说。新訸是最佳女主角，就是影后啊。” “那影帝呢？” “你打听的还不少！影帝不是华语圈的，我也不熟，好像是拍法国小众文艺电影的，长得倒是像那么回事，电影我倒是没看。” 付言恒从浴室出来，“老婆，你身体现在好了吗？我都好久没抱着你睡了。” 露青把行李箱拉上，又找出一些资料在研究，“我警告你别缠磨我，我刚才就说了，你是病毒携带者。我身体是好了，可惜你身体不咋地啊。” 付言恒贼心不死，“我给你跳个脱衣舞看，在英国那阵，学校附近就有个舞男酒吧，我看过好几次。” 露青笑道，“脱衣脱衣，好歹得有件衣服啊，你这就裹了个浴巾跳的哪门子脱衣舞？” 付言恒拉露青到怀里，“想死我了老婆，你走之前不安慰安慰我，这么狠心的吗？” 露青笑笑没说话，只是悄悄把灯关上了。 为了让付言恒放心，也为了不让外界有质疑，露青这次是以团队的形式出行。代欣欣还是驻守大本营，丁盈贞作为露青的“财神爷”那是必须跟着，再有就是让技术团队派一位懂行的跟着。 刘晓非刚刚飞往中东，这回是不能陪同，跟着的是技术部的一位项目主管林涛。 大家坐着露青的车子去往机场和怀斯克团队会合，林涛兴奋地说，“上次你们去美国，我没捞着机会去，没坐成私人飞机，这回行了，终于轮到我了！” 丁盈贞说，“小林，上次我们坐的付董事长的飞机虽然是很高档，但今天这个你看看吧，那是全球最顶尖的。” “什么型号？” 丁盈贞也说不出来。 露青答道，“湾流g650er，超续航版。我昨晚刚查的。” 丁盈贞哈哈大笑，“我说嘛，谁能记下来这个。不过我知道多少钱，七亿人民币。” “而且他今年又定了一架新的，g700。” 林涛不敢置信，“我的天，他要两架干嘛？用的过来吗？” 丁盈贞笑道，“错，他有四架，这还不算新订购那架。” 说笑间车子到了机场。 以往车辆开到机场外围就要停下来，今天可是超级待遇，机场那边早就接到指示，付大海一直把车开到停机坪外摆渡车停的位置，目送露青她们上了飞机这才离开。 怀斯克在玄梯口等着露青，“林小姐，又见面了！” 大家一起进入机舱，怀斯克叫服务员小姐给各位送上饮品，看了看也没有外人，他开口道，“露青，谢谢你这次的引荐。我见到了很多以前没见到的人物。” “别客气。腾云女士有着深不可测的人脉，这次全靠她。而且您以前来也不是说见不到，只是缺了穿针引线的人。您现在应该知道，他们是很乐意见您并且和您合作的。” “露青，我们说话随便一点。不要老是怀斯克先生，老是您啊您的，叫我比尔好了。” 露青想到那个着名的笑话，脸上不禁微笑。 “你笑我的名字吗？” “不是，是我想到了那个着名的笑话。” “噢，你一定是说那个美国两个最着名的比尔对吗？” “是。一个是支票，是最有钱的人；一个是法案，最有权的人。两个bill控制了美国。” 怀斯克也笑，“事实上，有钱那个比尔在大选里是中立的，并没有支持另一个比尔。” 第154章 气流 “我在美国待的不长，留学是在英国。但我一直很喜欢看美剧。” “是吗？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 “当然。我上大学那时候就一直反复看《friends》，那在我心中可以封神的，后来又看《the big bang theory》，但我这几年喜欢看《the good wife》。” “噢，你喜欢看律政剧？” “是的，我觉得如果我没有从商，一定要努力做一个律师。” 怀斯克若有所思，“这真是个神奇的时代，如果没有科技，你和我不可能会看同样的剧集，有了网络有了电脑，我居然和你看的是一样的节目，虽然我们相隔千里。” 这时飞机已经飞的平稳，大家也都解开安全带四处走动。 怀斯克把露青介绍给他的团队的成员，露青也介绍丁盈贞林涛给他们认识。 丁盈贞还好，林涛简直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 这倒不是因为飞机的豪华，服务的精细，甚至不是因为空姐的美艳，而是怀斯克团队里好几位都是科技界大牛，是在杂志报纸和上教科书的存在。 丁盈贞小声提醒他注意形象，他出来可是代表着“青国青城”。 大家在一个圆桌旁就坐，随意聊天。 露青这次是陪同怀斯克考察，自己本身没什么任务，心情比平时出差更轻松自在。 怀斯克告诉大家飞行时间有两个多小时，那群精英们居然没有一个在刷手机，四个人一伙打起了桥牌。 怀斯克拿着一杯酒和露青聊天。 露青默默看了下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怀斯克笑到停不下来，“你这人好有意思，你看表做什么？现在这个时间喝酒太早了吗？” “那倒也不是，美国现在正是该喝酒的时候。” 怀斯克说，“我们这次想考察设厂的事。你也知道，你说要去投资，那当地肯定欢迎，也会开出一些有利条件，有的时候我们外国人不太能分辨。” “我对于海城之外的事情也是了解不多，不过我愿意深入了解。”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两人这个话题就不再进行下去。 “你为什么不问问shane最近怎么样？” “他妹妹在付氏那里上班，有什么事情我想我也会知道。” “他最近变了，不再喝酒，经常健身，常常写书。” “那是好事，你不就是担心他染上酗酒的毛病吗？” 怀斯克看着飞机外的白云蓝天，“他现在又正常的可怕。” “每个人的调节方式不同，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为情所困太久的。你端着一个杯子，大家都让你扔掉，你却坚持不扔，但如果里面开始倒入开水，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也就扔了。” “我怕他对你有误解。” “没事，我和他也见不着。如果恨我能让他振作，我宁愿他恨我入骨。” 怀斯克回忆自己的过去，“我是白手起家，当年我的继父给了那么一点点钱做创业资金，所以我没有家庭方面的牵绊，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你呢？为了家族能够长期富有，牺牲掉自己的婚姻，觉得值得吗？” 这个问题露青想过很多很多次，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想不到在这万米高空上，和一个外国人，探讨起这个问题。 “中国人有时候把不能控制的事情叫做命，还不完全是英语中的命运。命该如此，不是你选择了某件事，而是某件事注定要发生。这么说好像忽视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但有时候真的不是你能决定的，当时的环境当时的你的认知，就决定了你只能做出当下的选择。我们中国的动作电影你看过吗？” “看过，bruce li，还有jack chan。” “有一种就是拍江湖恩怨，里面有一句台词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怀斯克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这句话和他的心境好像，他自从成了全世界瞩目的商业明星，拥有了令人艳羡的商业版图，可是也慢慢地开始尾大不掉，为了对全体股东有交代，开始在意公司的盈利有多少。 可是公司成立初期，他是真的因为热爱。 “露青，你知道吗？就在前几天，我把我的几位朋友给告上法庭了。” “我看报道了，关于人工智能。” “是，他们现在都很生气，不明白我。” 露青看怀斯克有点难过，“你的理念没变，他们的理念变了。在这件事情上，我赞同你的想法，我们中国最近也爱说这句话，不忘初心。虽然和你说的不一定是一回事，但都有一种坚定的意志在里面。” “对，就是这样。” 露青知道怀斯克说的是他起诉一家人工智能公司的事情，几位创始人都是好朋友，出于对人工智能科技的痴迷，一起成立了这家后来声名鹊起的公司。 在默默无闻时，他们几个曾有过约定，绝对不要商用人工智能，因为他们无法把握ai给人们带来的到底是福还是祸。 露青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些人的思想境界和她这个普通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老百姓还在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这些人想的就是人工智能会在什么程度上破坏世界，宇宙飞船怎么上火星以及人们怎么用上免费的wifi。 露青刚想出言安慰怀斯克，突然感到飞机一震，怀斯克手里的酒几乎撒了出来。 花斯克赶忙扶着露青找座位坐下，系上安全带，空中小姐也开始了广播，说飞机遇到一股气流，这只是暂时性的颠簸，很快就会离开这一气流区域。 话音还未落，飞机又是一阵晃，这次颠簸得厉害，露青感觉自己在座位上被上下摇晃，头也一阵阵眩晕。 这时机长通过语言系统和大家交流，说的是英语，可飞机上所有人都听的懂英文，机长说得一堆专业术语，最后说的是上帝保佑。 露青听到机长的话，眼前一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女儿和父母，“这是在中国上空，上帝管得过来吗？” 林涛在一边快吓哭了，“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啊！我的人生一定要这么坎坷吗？” 丁盈贞面色如土，“嗨！如果这次没事，我回去就和张恒远结婚！” 第155章 匆忙 飞机持续振动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这一分钟对于刷着短视频的观众来说就是一秒，对飞机上的人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怀斯克是信仰基督教的，闭上眼睛开始祈祷，露青环顾四周，好多人也都开始祈祷。 身边丁盈贞吓得脸色从土色转为苍白，“怎么办啊，我父母也就我一个女儿啊！” 露青抓着丁盈贞的手，“我也是独生女！你不要害怕，真出问题空姐会让大家写遗书的。你看空姐都很淡定，一定没事。大师说我活到九十九岁才无疾而终，你放心吧。” 丁盈贞眼泪都下来了，“啊，那就好，我还没结婚啊，我招谁惹谁了。” 怀斯克听到两人说话，伸出手来，左手牵住露青，右手牵住丁盈贞，嘴里安慰着她们，“放心，我经历过很多次气流颠簸，你看我这还不是好好地。” 一句话未了，飞机开始左右摇晃。 丁林二人虽然没有信教，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对上天祈祷。 露青想应该死不了，眼前并没有出现传说中的人生的跑马灯，这飞机也仅仅是颠簸，还没有出现剧烈下降，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真的出了事，女儿自然有付言恒抚养，父母不缺钱也不用担心养老，到底能不能活，看老天爷吧。 想到这儿，露青把手轻轻抽回来，平静地看着窗外的云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像一生那么长，经历了几次心跳加速，飞机总算平稳了，机内人群也都停止祈祷，睁开眼睛。 机长广播说飞机已经上升了五百米高度，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气流，正飞行在安全的新航线上。 机上的人长舒了一口气，一起欢呼起来，纷纷起身拥抱，丁盈贞激动地抱住怀斯克，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怀斯克团队的人也过来拥抱露青和丁盈贞他们，有种死后余生的感觉。 飞机短时间上升了那么大的高度，大家都感到有点头晕，不过比起刚才那是心情天壤之别。。 怀斯克刚才其实注意到露青在往外看，现在安全了才有心思问，“你不害怕吗？我看你一直在看外面。” “怎么不怕？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遇到这种事。但是人总会死的，害怕也没用。趁着活着，看美丽的风景不是最佳选择吗？”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当时选择家族联姻了。你会做最有利的选择。” “或者说我只能接受现实。” 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 大家本来只是工作关系，有了这次经历，都彼此笑称是“生死之交”了。 刚才在高空经历的惊魂时刻，塔台一直是跟踪着的，飞机一降落，就有专业人士去接大家下飞机，检查飞机情况并人员情况。 怀斯克虽然不在政府任职，可是在全球都有巨大的影响力，机场这边早已铺好红毯，有专门的当地官员前来迎接。 机舱打开，舷梯落下，红毯铺就。 怀斯克团队和露青三人一起慢慢走下飞机。 就在刚刚，大家都各自整理了仪容形表，精神抖擞泰然自若地走下飞机，大家脸上的淡定丝毫看不出是“劫后余生”。 怀斯克这次的考察计划涉及到总额一百多亿的投资，一期就有差不多二十个亿，当地各级都做了完善的准备。 机场有高级别的工作人员前来迎接。 露青他们跟在怀斯克身边走上红毯，身边就是当地热烈鼓掌欢迎的人群，有少年儿童学都没上的来送上鲜花，露青不禁想，怪不得说有权有势的人往往不愿意隐退，这种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感觉是很迷人呐！ 怀斯克对这一切像是司空见惯，和当地对接人员寒暄过后，直接就驱车前往考察地点。 当地本来安排是先吃午饭，然后再去，怀斯克却是不愿意在宴会上浪费太多时间，再三推辞，还是先工作后休息。 路上当地官员介绍道，“在过去四十年的改革开放过程中，工业区模式成为孕育中国企业高速发展的土壤，如今我省产业园已经是城市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少国外企业也开始利用我们工业园区的模式试图带动自身工业发展。” 说着递上产业园区规划图和鸟瞰图，然后继续说道，“对于来到这些我国投资的国外企业而言，暂时不熟悉本地的政策、流程成为他们最大的障碍，进驻基础设施完善，管理良好的工业园区是初来本地投资的企业不错的选择。在工业园区，基础设施是比较好的，我们可以提供水、电、污水处理设备，对于企业来说，他们怎么建立自己的供水，供电系统，并且自己运营这确实是难题。” 怀斯克一直在听，并没有发表意见。 到了地方，园区内的摆渡车早已准备好，带着考察团一行人各个区域进行参观。 有人问道，“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我看没有工人在上班啊？” 接待人员回答说，“为了怀斯克先生和大家能更好的考察本园区，我们特地安排调休一天，以免打扰到各位。” 一行人按照分工，认真地把园区考察了一遍。 他们观察园区，露青观察他们。林涛和丁盈贞也一直在记录美国团队具体的问题和关注点在哪里。 走了一圈，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当地肯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哪料怀斯克又婉拒了。 原来飞机已经准备好，他们要出发去下一个考察地点，午餐就在飞机上吃。 露青到这里也是很吃惊，没想到美国团队时间利用的这么紧。 就这样，在这座城市待了不足两小时，一行人又登上了飞机准备起飞。 飞机上的餐食更是简单，牛奶果汁，三明治沙拉。 林涛是天津人，标准的北方汉子，卡路里之王兼碳水终结者，看到怀斯克他们每个人吃了一个小小袖珍三明治，喝一杯苏打水就算一顿午餐，简直不敢相信。 怀斯克请他放开吃，虽然是飞机餐但绝对管饱，话虽这么说，林涛吃到第八个三明治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吃了。 第156章 决断 林涛吃了八个三明治，又喝了一杯酸奶，一杯牛奶，一杯咖啡，一听可乐，这才算是把午饭告一段落，还委屈巴巴地对丁盈贞说，“丁姐，我就吃了个半饱。” 丁盈贞瞪他一眼，“怎么不撑死你，这还半饱？我们这么多人吃的还不如你一个人多。丢死人了，人家老美肯定觉得你天天吃不饱呢。” 露青不禁微笑，突然一眼瞥到怀斯克也似乎在微笑，心里不禁一愣。 丁盈贞和林涛开玩笑是用的中文，难道怀斯克是听得懂中文的吗？官方上的消息从来没有说他会说中文，这么久以来大家也是说英语交流，可是如果能听得懂刚才丁盈贞的笑话，中文一定不会太差。 怀斯克看露青他们吃饱了，就端着酒过来和露青聊天。 “你认为上午看的这个园区怎么样？” 露青答道，“我们投资的工厂需要大量的产业技术工人，这个园区的周边技术工人人口密度实际上已经超过了我们国内平均工业城市人口密度，从这一点来看还是非常不错的。” “非常好，这一点我也赞成的。还有吗？” “国家政策也很扶持，税赋有很大优惠，也有很多费用的减免。” “你看位置怎么样？” 露青想了一下道，“西部的这个省份虽然没有出海口，看似对于出口不利，其实却是内陆运输发达，铁路运输非常有利。加上中欧班列越来越成熟，速度能够快一倍的同时运输成本会逐渐下降到三分之一，而且到了关键时候，比走海运安全得多。红海那边什么形势您比我更清楚。” 怀斯克听到这儿，想到收到的第一手情报，猛地一抬头，“这一点就是我们要考虑的点，你说的很对。不结合国际局势作出决定一定是盲目的。” 举起酒杯喝酒才发现酒杯空了，他说着话边站起来又倒了一杯酒，先让给露青，露青摆手表示不喝，这才自顾自喝起来，“你说得对啊，我本来一直在犹豫出海口的问题，你这冷不丁一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请露青她们在厅内休息，自己带着美国团队去开内部会议。 丁盈贞到底是学数学出身，对数字敏感，“怀斯克一上午就喝了一杯马提尼，一杯曼哈顿，饭后又是一杯史丁格，刚才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这人酒量可以啊，不知道老白干能喝多少？” 林涛开玩笑道，“喝得了洋酒的不一定喝得了二锅头。” 露青心里默默吐槽，“就这还担心张学仁酗酒呢，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 经过一上午的“机上惊魂”，又马不停蹄地考察了园区一圈，加上午餐后血液跑去消化系统，大家都有点倦意，闭上眼睛假寐。 露青隐隐约约感觉飞机在转方向。 “我是不是晕了？怎么感觉飞机在调头？” 丁盈贞往外一看，顿时感到头晕脑胀，“这飞机是在这原地转弯啊？” 空中小姐忙过来道歉，“因为怀斯克先生在开会，所以没有广播，飞机现在改变航线回海城。” “什么？！”露青，丁盈贞，林涛三个人一齐问。 美丽的空姐儿也只知道这么多，什么原因并不清楚，看大家都有点疲倦，主动提出给大家做一壶水果茶去。 厅里只剩下露青一行三人。 丁盈贞问露青，如果怀斯克的投资定下来，“青国青城”打算怎么样分一杯羹。 露青闭上眼睛，好似非常随意地说，“怀斯克先生对‘青国青城’有知遇之恩，未来小镇的合作双方也一直很愉快很默契，不论他决定最后投资在哪里，只要是在大陆，我们公司就要提供支持，至于做哪一块，这个我看倒是可以根据天空公司的需求，挣不挣钱的无所谓，关键是达成良好的合作。盈贞，我们做生意的宗旨就是以诚待人，对天空公司和怀斯克先生，我们一定要做到真诚，成为他们在中国的左膀右臂，值得信赖的伙伴关系。” 丁盈贞越听越疑惑，刚想出声询问，看露青朝她暗暗使了个眼色，硬生生把问题压了下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美国团队出来了。 “露青，我们现在快到海城了。” “其他地方不看了？本来不是还有两个地点要看？” 怀斯克看起来非常畅快，“有些事情定下来之后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议而不决等于不议嘛。我们回去董事会要上会投票决定，不过，咱们飞机上这几位加起来票数也够了。” “好，那我们静待您的好消息。” “露青，我听shane说你家是航运世家，想必做进出口是在行的。我想把天空在大陆这边工厂的一部分海外运营交给你来做。” 露青一寻思，“你是说北方国家？” 怀斯克哈哈一笑，“聪明！和聪明人讲话真舒服！俄罗斯，以及独联体那一些国家，甚至南北韩，都交给你做，东南亚也一样。” 露青心里大喜，表面却不露，“我们下去好好筹备，一定不让您失望，很快就会成立相关对接部门和您这边工作人员保持联系。” “没问题！合作愉快！还有一个事，今晚上有个宴会，我还缺个女伴。” 露青笑道，“行，我们这里明星艺人美女众多，您看看得意哪一位，我帮着邀请。” 怀斯克摆摆手，“可别，头条不够我上的。在国内就天天上八卦头条，到了大陆再上八卦头条，这可不利于我正直的王老五形象。我是说如果您赏脸，我想请你一起参加。” 露青不再开玩笑，点头答应，“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宴会？” “是海城大学要给我颁发荣誉博士学位，仪式完成后有个酒会。”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边可以带人去吗？” “可以，丁小姐，林先生，我都很欢迎，贵公司所有同事以及您的家人我都欢迎！” 就这样，飞机还没落地，露青就已经在考虑今晚穿什么衣服来配那套红宝石项链了。 第157章 休整 怀斯克一行人下了飞机休息都没休息，直接奔大学而去。 林涛在一边看的直做自我批评，人家全球前几名的富豪工作起来风风火火，四十多岁的人比他这个二十多岁的还有干劲。 说归说，做完自我批评还是选择回家睡觉去了。 露青和丁盈贞一起回了付家，黄冬黄瑛上来服侍露青洗澡换衣服，丁盈贞也去客房洗澡。 家里常备着新的家居服，露青安排黄瑛去拿来给丁盈贞换上，自己则是去看女儿。 小孩子长得快，大家照顾的也好，一个夏天也没被蚊子叮咬一下，小腿小胳膊白白嫩嫩的，露青忍不住过去摸。 沈嫂过来汇报乐宁的饮食睡觉情况，露青说，“秋天蚊虫更多，下去玩的时候要注意庇护，推车上的纱帘不要忘记拿下来。等到暑气过去再推出去玩，不要太早出去，现在下午四点地上都还热的厉害。” 沈嫂答应着，奶妈也过来给孩子喂奶。 露青回到卧室，看丁盈贞换好衣服在那玩手机。 “你不回去看看爸妈？咱们这也算是大难不死，不得回去讲讲这传奇的经历。” 丁盈贞摇摇头，“爸妈不在家，他们两人去孝心旅行去了，母亲节的时候我给他们报名去哈尔滨，结果因为我奶奶病重就没去成，这会去正好。家里没人我也不想回去。” “是吗？你奶奶现在身体怎么样？我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没事，老年病。那时候说是快不行了，打针都打不进去了，让拉回家等着。我爸爸坚决不同意，就是打葡萄糖也不能不治等着那啥啊。医院又接着给喂药喂葡萄糖，结果没过三天我奶奶好人一个，出院的时候，自己走着上车的。” “哇，真是太神奇了！还是多亏你爸坚持不放弃。真好！那你不去找张恒远？” “他今天全天坐门诊，不到下班估计都看不到手机，不折腾他了。” 露青不经意似的说，“别忘了给我下请帖就行！好困，去睡一会去！” “哎！你别走！什么请帖？我可没说什么啊，我不承认。” 露青晃晃脖子，“没事，机组那里有监控，我去找空姐要，然后给你发网上，让你嘴硬。” 丁盈贞这才不装了，微笑道，“不是我瞒着你，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俩能不能长久，别三天好两天不好的，让大家笑话。” 露青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我现在这结了婚的妇女看不得你这甜蜜的样子。哼，你再这么乐，皱纹就出来了！” 丁盈贞难得温柔，“恒远虽然比我小，但是比我更急着结婚。他好几次正式的非正式的求婚，我都没答应。我们才好了半年，我觉得时间还有点短。不过，经历了这一次，我想还是快点结吧，不想人生留下太多遗憾。” 露青握住丁盈贞的手，“结吧！恒远呢，我认识很多年了，你更不用说了，你们俩人品我都是知道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真心地祝福你们！” 丁盈贞也握住露青的手，“我愁着见他父母，不知道他父母能不能接受我比恒远大。” 露青回忆道，“他家人也都是知识分子出身，他爸还是记者，应该不会那么死板，你就放心吧。再者说，张恒远也不是那种妈宝男，父母的意见也就是个参考，我觉得这不是问题。毕竟他哥哥找了个老外，他妈也接受了。” “我也听他说了，是俄罗斯人，是驻海城通讯社的记者。长得那叫一个漂亮，个子足有一米八！和人家比，我这各方面都不突出。” “我记得你不是腰间盘突出吗！不开玩笑，你，我的财务总监，名牌大学毕业，研究生学历，父母都是老师，退休金高高的，独生女，房子车子一应俱全，虽然不到一米八，一米七也算高个儿了！只管信心满满的去做想做的事，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丁盈贞想起一个事，“在飞机上，你给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还有，怎么又不挣钱也行了？” 露青说，“我一个是怀疑怀斯克听得懂中文，再一个飞机上确实可能有监听，咱们说的话恐怕他都能知道，以后还是在外面少说话。虽然他是有心扶持咱们，但也不能不注意。” “好，我明白了。现在是不是该挑一挑今晚的衣服了？” 露青叹气，“从怀孕后期到这会儿，我有多久没买衣服了？衣柜里那些款式经典倒是经典，就是有点不当季了，我已经安排几个牌子一会儿过来送新衣服给咱们看，还得带着裁缝，哪里不合适快改。” 露青看看表，“估计再有个半小时就差不多来了，我约了四点选衣服。化妆师和发型师五点钟过来。咱们六点先在这儿吃点点心，酒会是在七点。” 突然想起来什么，扬着声音叫黄瑛把一楼空调调低一点点，“一会儿换衣服，这个天儿，冷气不冷怎么换衣服，我最讨厌粘腻的感觉了。” 黄冬给两人送冰镇西瓜上来，“姐，我已经安排厨房提前给二位准备饭了，不会耽误事情的。” 丁盈贞拿起西瓜吃了一大口，又凉又甜，叹息道，“一生中有几天这样的日子？我可得享受享受。” “你别闲着，趁着衣服没来，你给我讲讲最近金融市场的那几个大瓜。” 丁盈贞最爱聊这个，立马瞪起眼来，给露青讲了最近金融圈子里的事情。 露青听完，陷入深深地沉思中。 “我还以为他的遗孀是高风亮节放弃继承，原来是这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品牌店的工作人员带着衣服来了。 今年的秋冬款已经出来了，可今天穿尚嫌过厚。店里员工也都是吃过见过的，知道什么场合配什么衣服，所以当季夏款也带来不少。 露青看来看去，这些衣服都不适合配红宝石，正在踯躅，丁盈贞倒是很快挑好了一件中国风的纱裙，浅灰底色上是一只仙鹤的图案。 露青不能让那些时装店家白来，挑了几件秋装，几双鞋，给两个婆婆都买了几件衣服，这才让他们回去。 两个牌子本来是竞争关系，但每次到付宅来都会有很大进账，两边的工作人员难得非常融洽的一起说笑着出门去了。 第158章 赴宴 丁盈贞好奇道，“你怎么不给你娘家妈妈买几件？” “这两个牌子都太偏正式了，我妈喜欢那种松弛感，老钱风，最好是欧洲那种小众牌子。” “你妈可真会选，越那样的越难买。” 露青把送人的衣服单独放起来，“可不是吗？她为了买衣服老跑欧洲，我也受不了。我本来还打算送小鱼和欣欣几件，我这一孕傻三年，记不清楚他们的尺码了，让他们自己去挑吧。” 丁盈贞看着新买的这一堆衣裳，“那你到底今晚穿什么？你家里也有不少，抓紧挑一件吧。” “我是这么想的啊。今晚不是明星云集的宴会，也不是富豪扎堆的场合，是大学举办的酒会。那去参加的女性恐怕是以知识分子居多，知识分子嘛，那种气质类学术风是少不了的，我要是再穿我平时的那些灰色黑色衣裳就不怎么显眼了。” 丁盈贞面无表情地盯着老板，“那你就眼睁睁看我选了一件灰的？” “是的，我打算不让你比我更出风头，ok不ok？” 丁盈贞老老实实地说，“ok.” “赵新訸上个月本来要有首映的一些仪式，张晨那边给准备了不少衣服，结果不是一推再推，暑期档又变国庆档了吗？有一件她准备的旗袍就用不上了，上礼拜我问她借来，本来打算和乐宁拍亲子照的时候穿的，现在看，正适合配红宝石。” 露青按铃，“谁在一楼？让黄冬来一下。” 黄冬很快上楼来，露青对她说，“麻烦你把我要拍照用的那个旗袍拿出来。” 黄冬很快从衣帽间拿来一件藕荷色苏派旗袍，丁盈贞一看颜色就叫好，“这颜色真是不错，浅浅的，不张扬，但又不是白色那么无聊。” “是，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有点像现在流行的那个干枯玫瑰色或是叫锦葵紫，真的好高级。” 丁盈贞走近来看，“这料子也好，印的图案很清亮，素雅清新。” “这是手工绣的！你仔细瞅瞅！” 丁盈贞仔细看了看这隐隐地牡丹，实在看不出来是绣的，上手摸了一下才发现真的是一针一针绣上去的图案，“哎呀，这要多少工夫才行啊，干这活的人可不容易。” 露青想到今天考察的事，“哪有容易的？就连小孩子都不容易。今上午多热，迎接咱们那群小朋友估计彩排了好几遍。还有，怀斯克一句话，后边几站不去了，那人家的准备功夫全打水漂了。” “行了，你就别感慨了，换上衣服看看吧！一会儿化妆师就来了。” 露青换上旗袍，出来照镜子。 黄冬丁盈贞一个劲儿地夸好看，露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这衣服这颜色这领口这绣工，哪哪都好，“你还别说，这衣服穿了真抬人，这十万花的值。” 黄冬和丁盈贞不禁对视一眼，知道这衣服不错，也没想到一件旗袍能值十万块。 “这衣服我不打算还给赵新訸了，我要留着，冬，你去把那套红宝石拿出来，我已经放在衣帽间桌子上了。” 黄冬拿来首饰盒子，小心翼翼拿出这套怀斯克花五百万拍的红宝石，给露青戴上。 红宝石首饰本身就非常亮眼，配上低饱和度的藕荷色旗袍，显得那么相得益彰。 “今晚要配手包吗？” “配一个吧，好放手机。” 露青领着丁盈贞去看自己那一墙的包，“随便挑！不过，用完要还给我，我是从来不把包给人的。” 露青自己挑了一个香云纱手工口金包，大小正好放一部大屏手机。 丁盈贞挑了一个大象灰的手拿包。 两人刚选好，发型师和化妆师到了。 根据两人的衣服和气质，造型师分别给两人设计了两种盘发，露青偏中式，丁盈贞偏西式。 不到六点，老范就送来晚餐，化妆师让二人就常吃饭就可以，一会儿出门前还要再补一补妆。 范师傅想得很周到，今晚的餐食都是很清爽很顶饱很适合保护胃的，说不得什么中西结合了。 海参小米粥自不必说，其中一道面包蜂蜜黄油面包干，最适合喝酒前吃了。 当然少不了上次露青说好吃的凉拌三文鱼。 露青心里笑，老范就像她妈，只要露青说什么好吃，餐桌上就会顿顿少不了，直到吃顶了才算。 “你家厨师还以为咱们俩去跟人拼酒去的，全是考虑咱们别喝醉的菜。” 露青道，“这正是他一片好意！我今晚也就是拿着一杯酒意思意思，谁要劝我我就说孩子小没法喝。你打算用什么借口？” 丁盈贞不假思索，“我打算说给你开车！”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黄瑛小枫上来收拾，“大少奶奶，我刚才上来，看大门口好像是大少爷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付言恒到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两天吗？” 露青笑道，“怀斯克这人捉摸不透，看了一个园区觉得好，剩下的不看了。”丁盈贞也起身和付言恒打招呼。 付言恒对丁盈贞点头，又赞叹道，“此人杀伐决断，怪不得能有如此成就。” 露青站起来，告诉他参加酒会的事儿，并且请他批评今天的衣服。 付言恒最喜欢露青穿旗袍，今天这件不是露青最喜欢的黑白灰色，是一件淡淡粉渍，更显得露青端庄温柔。 “人试衣裳马试鞍，这衣服赵新訸送过来我也看了一眼，真没觉得怎么样，你这一穿上，简直是仙女下凡。” 露青听丈夫这么猛夸，心里也很受用，想和他说说今天的飞机惊魂，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老公，你也去吧，怀斯克邀请我们一家都去呢。” “不了，人家请你当女伴，我去算怎么回事？你们俩去吧，我让大海送你们。” “不用，今晚让大海休息吧，一会儿怀斯克派车过来。” 话音未落，车子已到门口。 果然是那辆领事馆的加长林肯。 司机给两位女士开门，露青和丁盈贞一粉一灰，两只蝴蝶一样翩翩动人，上车去了。 第159章 大学 学校的氛围总是不一样。 建校久的大学，参天的树木林立，建筑物也是年代感十足，甚至有种在拍影视剧的感觉， 大学，作为整个社会里的“象牙塔”，校园里的学生们总是显得那么积极向上有活力，而了解了大学的历史又会深深地感受到文化的沉淀。 这个时间学生们已经新学期开学了，有不少怀斯克的粉丝等在宴会厅外，希望能亲眼一见。 使领馆的车直接开到了宴会厅。 工作人员来打开车门，露青和丁盈贞缓缓下车。 怀斯克接到消息等在门口，非常绅士地向露青伸出手来，同时欢迎丁盈贞的到来。 露青回头和丁盈贞说，“你男伴出来接你啦！” 丁盈贞抬头看了看，果然，张恒远一身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问，“这个点就下班了？” 张恒远一边搂着女友，一边小声说，“露青姐帮我打跟院长招呼了，又让名牌店给我送去衣服，接着呢就送我过来，让我这平淡的工作日终于有了一丝曙光，要不然哪能见到这么美的你。” 丁盈贞低头看自己的灰色纱裙，紧紧挽着帅气的医生男友，心里感恩上天，飞机没有出事，这才能享受这么美好的时刻。 林露青和怀斯克这边根本顾不上互相恭维，一到大厅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露青恨不得用腹语问，“你到底捐了多少钱，给你这个待遇。” 怀斯克也是边微笑边不露痕迹地说，“一个小目标而已。” “这梗都传到大洋彼岸了？” 怀斯克没法再回答了，因为校长过来介绍嘉宾和学校的老师给怀斯克认识。 怀斯克先发制人，“蔡校长，这位是我们天空公司在大陆的合作伙伴，林露青女士，她也承担了我们未来小镇的总体新能源设计规划。” 蔡校长看怀斯克和露青那么熟稔，须得用力巴结，开口道，“久仰久仰！林女士的大名我们早已是耳熟能详。年轻有为，志存高远，人品出众，更难得敢为人先，稳扎稳打，是我们海城乃至全国巾帼英雄的楷模啊！今日一见，竟又是如此气质不凡，温婉典雅，哎呀，老朽活到年至花甲，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露青这些年也是没少听到溢美之词，可还是非常佩服，到底是有学问的人，夸人都是不落俗套，而且露青观察蔡校长，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说了这些违心的话而感到面红耳赤，这可是难能可贵。 普通人要做到，至少四十年的功力方可达成。 露青待蔡校长讲完话后，也连忙道，“蔡校长谬赞了！我今天才是荣幸之至。海城大学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历史上的校长都是在我们近现代史上有崇高地位的大儒，学校自您接任以来，又是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海内外万众瞩目。今天多亏怀斯克先生引荐，以后还要请蔡校长多多指教！” 蔡校长知道是遇到了晓事的人，自己的人脉圈子又扩大了一块，高兴地端起高脚杯和露青碰了一下，“好说好说！” 一口饮尽，把酒杯倒过来给怀斯克和露青看，怀斯克虽然是中国通，这个确实不知何意。 露青说，“蔡校长果然痛快！”也是一口饮尽，倒杯底来看，怀斯克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紧接着也是一饮而尽。 旁边的人不知道三人在干嘛，只看到三人仪式还没开始就全干了杯中酒，想来是谈得很好，大家也都纷纷干杯。 大厅内的气氛被这莫名其妙的酒精炒得热了起来。 蔡校长一次给怀斯克一行人介绍学校的知名教授学者，有的不乏是世界级闻名的科学家。 有学问的人往往更尊重有学问的人，怀斯克平时什么场合就是潇洒不羁，甚至有点吊儿郎当，今天也是恭恭敬敬虚怀若谷地和学者们认识交流。 走到一位教授面前，蔡校长说，“这位是我们学校今年的几个大项目的主要攻关人，复合材料方面的专家，张岱教授。” 露青听着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怀斯克也觉得似曾相识，两人对视一眼，用眼神向对方求证，两人看彼此的表情，又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确定。 怀斯克问道，“张教授您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否认识剑桥大学的张学仁教授？” 张岱笑了，“那是犬子。” “哎呀，这真是太巧了！”怀斯克激动地摇着张教授的手，“我和学仁是好朋友！在美国我们还是同事！” 张岱在某些角度真的很像张学仁，一样那么儒雅潇洒，身形笔直瘦削，虽是满头灰白头发，但仍然器宇轩昂。 看怀斯克好不容易放开张教授的手，露青也过去自我介绍，“张教授，我是辛迪的朋友，也是她以前的同事。” 张岱是知道露青的，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晚辈一样，握住露青的手，“林小姐，我和我夫人平时多有承蒙您的照顾！小女也是受您提携甚多！非常感谢！” 露青忙道，“伯父您别客气，叫我露青就行，您再称呼我‘您’啊‘您’的，我这可无地自容了。” 蔡校长一看张岱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平平常常老头，居然和两位财神爷都是熟人，简直心花怒放，接连给张岱使眼色，让他多说点，争取林露青也能捐一部分学校的经费。 时间到了，蔡校长代表学校发言致辞，嘈杂的会场立马安静了下来。 蔡校长情真意切地欢迎了美国客人，并且又重新说了一遍怀斯克的各项成就，以及学校如何有眼光颁发给他荣誉博士学位。 怀斯克当然也要致辞。 他是演讲的老手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在大学里，就要表现的尊重知识，怀斯克讲了自己上学的时候的几个段子，又夸了学校有多美多先进，自己有多爱海城，底下就掌声雷动。 丁盈贞在和张恒远恩恩爱爱的百忙当中还不忘和露青吐槽说怀斯克是个滑头，肯定是到哪里都这么说。 第160章 起舞 “得亏在你家里吃了点东西，好嘛，这边净喝酒，就那么点零食儿够谁吃的？那小三明治恨不得拿放大镜来找。”，丁盈贞小声在露青耳边说。 露青忙拦住她，“姑奶奶你小点声，可别让人听见，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找你说学校没钱需要经费支持，找你化缘来，我看你给不给。” “我就是不说也得找你化缘！你看着吧，这校长不得了，顺杆爬。” 张恒远在一边傻乐，“人家又不是猴子，还顺杆爬呢。我们盈贞真是率直，人如其名，真善美都占齐了。” 露青喝了一口酒压压惊，“你们俩再秀恩爱，过会儿自己打车回去，我可不管了。” 怀斯克不知道说了个什么笑话结尾，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紧接着就是热烈鼓掌，露青他们也跟着拍手。 怀斯克走回到露青身边，“一会儿就是第一支舞，能不能赏光？” 露青点头道，“荣幸之至！不过我只会跳一些简单的舞步。” 蔡校长随即宣布，舞会开始！请各位尽情起舞！ 第一首音乐响起，露青差点没乐出声来。 这音乐确实是好音乐，优美，动听，全国的大学生基本都熟悉，因为期末考试考交谊舞就是这个伴奏。 中国台湾的一首歌曲——《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露青他们是很明白的，这个改编版的舞曲是要配着中三的交谊舞跳，所以大学的舞会发放这首曲子很不错，老师学生都会跳中三。 怀斯克哪见过这个？看着大家都翩翩起舞非常专业，他显得很疑惑，忍不住问露青。“他们都是专业学习舞蹈的吧？怎么都会跳这么专业的舞步？而且配合的也很好。” 露青故意逗他说，“这个舞不是人人都会吗？你看，丁小姐，我的财务总监，和她男朋友也会跳啊。” 看怀斯克真的不会跳，露青简单教他几下基本步法，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很快他就学会了，带着露青翩翩起舞，两人第一次配合居然没有踩脚，十分难得。 这个中式的舞曲真是越跳越上头，怀斯克一定要露青回去告诉他这首歌的名字。 露青边跳舞边和他说了歌词的意思，“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迷，总是看不清，其实我永不在乎掩藏真心。” 怀斯克听了若有所思，催着露青把后面的歌词也说一下。 露青得有十年没听过这首歌了，也得回忆回忆，“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不让你看到哭泣的眼睛。” “中国人写词真的太细腻了，直击灵魂，完全能够说出心里的情感。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怎么想来的，真好。只有中国人能写出这样的词。”怀斯克感慨非常。 音乐结束，大家纷纷鼓掌。 露青好久没穿高跟鞋了，今天感觉到了极限了，脚后跟又开始疼。 这时第二首音乐响起，是balboa，就是海城最近流行的巴尔博雅，露青暗暗咂舌，这个舞可不适合她和怀斯克跳。 巴尔博雅也是一种爵士舞，起源于美国加州的保守舞厅，舞伴之间站得非常紧，往往是胸贴着胸，这几年有所改良，但还是贴的很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在海城的双人舞圈子里又火了。 露青也会跳，可是这个站位实在不适合她和怀斯克的身份。 正好有大学里漂漂亮亮的音乐老师来请怀斯克跳舞，露青正好休息。 这种舞蹈会跳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所以舞池里人就少了很多。 大家在一边休息，也想看看怀斯克跳这种舞跳得怎么样。 只见这位年轻的女老师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黑色披肩长发，看上去很平凡，但又有说不出的味道，一双专业的舞鞋显示出水平可能不一般。 怀斯克把外套脱下来递给露青，穿着白衬衣跳了起来。 音乐是闽南歌曲，“心肝乱糟糟”。 露青今晚是真的感受到了十足的文化冲击，穿着旗袍跳中三，配着闽南语歌曲跳balboa，奇奇怪怪的组合却有一种特别的融洽感。 张恒远给露青和丁盈贞端来两杯果汁，“姐，跳的热了吧？喝杯果汁。” 露青接过来，一尝，果汁兑水就这味儿，皱起眉头，“这葡萄汁里有一颗葡萄算我输。” 丁盈贞笑道，“人家这是聪明，吃和牛配龙虾，路易十三对瓶吹，谁还给大学捐钱？都怕被乱花了。这校长不是一般人啊！” 怀斯克和女老师跳的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是步步到位，轻盈，丝滑，真的是在享受跳舞，尤其是这位女老师功底很深，大家都看入迷了。 “你怎么不跳？我记得你是会跳的。” 林露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张学仁就这么真实地站在她身后。 露青一下子笑了起来，惊喜地说道，“怎么是你？你几时回来的？”. 张学仁倒是没什么表情，“今天上午。我来接我父亲回去的，老爷子不会跳舞，结果来晚了，他自己搭别人的车回去了。” “我刚才第一次拜见伯父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老爷子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待人也谦和。” 张学仁上次见露青的时候，还是她的孕期，现在看她一身旗袍，身材宛如少女，中式盘发，红宝石项链熠熠生辉，刚跳完舞脸色白里透红，成熟里带着一丝俏皮。 “你，身体还好吧？孩子好吗？” “一切都好，放心。孩子叫乐宁，是个女孩。” “女孩好，将来像你。” 露青也在暗暗打量张学仁。 不是说他戒酒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瘦？脸上也还是没有笑模样。 “这次能待多久？” “我暑假在大学带了个ceo的商业班，所以暑假没有休息，大学给我放大假，我正好回来处理一些书籍出版的事儿，能待一段。” 露青微笑道，“那就好好休息，家会治愈一切。” 曲子停了，怀斯克跳的出了一身汗，走到露青身边，一眼就看到张学仁。 “shane！你来了！我还以为会错过你回来的时间！”边说边热烈拥抱学仁。 第161章 舞蹈 张学仁的气质很特别，那股子书卷气是别人比不了的，长得又好，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女性关注的对象。 露青心里想，我虽相貌平平，交往的对象倒是颜值一个比一个高，这一点相当不错。 刚才还叽叽喳喳盯着怀斯克跳舞的女嘉宾们，现在都开始研究起了张学仁的身份。 张岱老师到海城大学不久，张学仁又久在海外，大家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只看到怀斯克对他是无比热情。 露青心想，这下糟了，今天与会的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会发短视频到社交平台，付言恒要是刷到了自己都解释不清，今天幸亏是全程有丁盈贞张恒远陪着，自己这做好事请了张恒远来，现世现报，有了两个证人，多好。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十点了，果然主持人宣布是最后一首舞曲。 “让我们在优美的华尔兹中，结束这美好的相聚。欢乐的时光总是美好的.....” 露青已经听不清主持人说什么了，因为张学仁拉起她的手走进了舞池。 丁盈贞本来想和张恒远跳最后一曲，眼看着怀斯克自己站在那，于是主动过去请他跳舞，张恒远明白她的意思，默默退后欣赏。 这首曲子叫做《黄玫瑰》，歌词讲述了男女恋人面临分别的不舍感受，改编成圆舞曲之后，悲伤纠缠的感情仍然还在。 露青和张学仁以前是经常跳舞的，什么都跳，恰恰，伦巴，甚至狐步，学校无论哪个学院有舞会，两人都是必到的。 今天露青穿的旗袍，没有办法像大裙摆那样散开，配上黄玫瑰这样的忧伤的乐曲，反而歪打正着，非常合适。 两人也是合作过太多次，每一个步伐都默契非常，旁边有内行的人一眼就知道二人在一起绝对是老搭档了。 露青把手搭在张学仁肩上，右手被他握在手里，虽然华尔兹不用挨得太近，露青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当年张学仁身上是淡淡的北国雪松，现在是皮革混着烟草。 露青皱眉，“这是你香水味还是你真的抽烟？” “你猜。” 露青看了一眼张学仁的左手手指，“没有颜色，香水吧。” “我虽然是左撇子，可吸烟未必用左手吧，你太武断了。再说了，我一年见不了你几次，你还要管我不良嗜好吗？” “只是善意的提醒，当年你可是对学生说过，对任何东西上瘾都是自我控制力不够的体现。” “我早已发现自己没有自控力，以前的婚姻观爱情观现在看来很可笑，世界观都崩塌了，还要什么自控力。” 两人滑到舞池右侧。 露青稍稍用力扶住他的肩膀，只觉得骨瘦如柴的。“出本书吧，如何保持骨感身材，我第一个买。” 张学仁忍不住笑了，“就你？买了也没用，那么爱吃的人，简直和辛迪差不多，还有我那个准妹夫，听说也是个美食家。说到书，我的新书在香港有人定了三千本，是你吧？” “是，就这还不够分呢，你抓紧印第二版吧。” “你不用这样的。我的书是出版社给了稿费的，卖得不好也没关系。” “你这话和怀斯克说去，他定的比我还多，我估计今年年终盘点，经济类的专业书籍除了诺奖的咱们难以望其项背，其他的应该都不如你。” “这又不是因为我写的好，我没什么骄傲的。” 露青轻笑，“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酒香也怕巷子深，我们能做的就是多宣传宣传，你的专业、你的文笔我们都是认可的，圈子里也是认可的，推广经济学知识也许就能让这个世界少几个人破产，多几个人小康，此为大善，何乐而不为？” “你比以前口才更好了。” “嗯，你来晚了，刚才我还和人对着吹捧了呢。我心里腹诽他溜须不脸红，我又何尝不是早已习惯了说场面话，时间久了，像我这样嘴笨的人也多少会一点了。不过，”露青看着张学仁的眼睛，“我对你没有撒谎。” “是吗？你离开硅谷那次不是故意说难听的刺激我？和我还玩起激将法了。哼！” 露青不承认，“我那时候孕晚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学仁听着曲子快要结束了，“明天我要和张晨，辛迪见面吃饭，你愿意来吗？” “我和我先生一起去，欢迎吗？” 张学仁一愣，“当然。” 一曲终了，舞会也在掌声中结束了。 怀斯克刚才看二人跳舞，张学仁眼睛里只有露青，几次擦肩而过，露青都会和他点头示意，而学仁一次都没有注意到他和丁盈贞，心里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的心意是难改了。 怀斯克派车送丁盈贞和张恒远回去。 张学仁开着车，本来自己想送露青回去，丁盈贞突然想起什么道，“林总，我下午行李还在你家呢，我得跟着你回家。” 边说边用手拽了一下张恒远。 张恒远今晚上早就被女朋友科普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很明白，“啊，对，我和你们一起，不然盈贞拿行李太累了。” 怀斯克露出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露青，那今晚就这样，我是马上就要飞回美国，那边有个慈善棒球比赛还要我开球。这边的事情自然有人和你对接，不管怎么样，这边有你们公司协助着项目落地和出口，我是放心的。我们时刻保持联络！不用考虑什么美国时间时区，有事情随时找。” 露青伸手送别怀斯克，“我也是24小时手机在线，从不关机，有事随时能联系上我。” 怀斯克和露青使劲握了握手，又看向张学仁，“就这么不巧，你一来我就得走，哈哈，还想着能和你在中国玩几天，看来是得下一次了！保重！” 两人拥抱告别，露青就站在他们身边，能听到怀斯克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不要喝酒，少抽烟。” 说完一行人上车直奔机场。 大使馆的车准备好了，露青对张学仁说，“我们还是坐这个车吧，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在海城期间，我们可以多见见，我还想请你到我公司转转，提提意见。” 张学仁只微笑点头。 第162章 深谈 付言恒今晚并没有留意到社交平台上这一城中盛事，大病初愈很早就睡了，连付代时从欧洲回来了他都不知道。 露青前脚刚回来，付代时就回来了。 付代时此次去欧洲，神神秘秘的，也没有告诉大家大概是为了什么项目，只说是考察，甚至都没有讲什么时候回来。 露青刚卸完妆，从窗户里看到付代时的幻影开进院子，也忙去到大宅看望父亲。 付代时神色虽然有点疲惫，但精神很好，看到儿媳妇来了，叫佣人弄点竹蔗茅根雪梨水来喝，再三叮嘱，“就像大少奶奶做的那样，不要放冰糖。” “爸，是不是坐飞机太久，有点上火？我记得您不爱喝这种糖水。” 付代时笑道，“飞机上是很舒服。只是我也老了，一年四季怕有内火。上次感冒言恒两天就好了，我呢，好几天才好，你后来找了很好的中医给看，就说是有内火，给开了食疗方子，只是我这几天在欧洲也没愿意按那个吃，这又感觉燥的慌。” 露青笑道，“无论如何，我看您今天心情不错。” 付代时点点头，“我这次去欧洲见了个人，听听他的意见。本来心里还有点举棋不定，和他聊完以后心里很敞亮了。你妈和你丈夫呢？” “妈去打牌还没回来，言恒累了一天已经休息了，我没叫醒他。” 付代时从来不管明思存打牌的事，他常说，女人打牌如同男人钓鱼，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基因觉醒。 “那君林怎么也没回来？” 露青心里知道付君林恐怕是又去找代欣欣攻关去了，替他打掩护，“这不是要出国了吗？怕自己口语不地道，找了老师练口语呢，回来都得挺晚的。” “嗯，这孩子将来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心满意足了。这不是恭维你啊，露青，你这两年干得不错啊。在付氏管理一个从策划部确实屈才，我有时候也后悔，当时要是给你提到副总，是不是你就不会自己出去闯荡？” 露青忙道，“我是觉得付氏已经很成熟了，有自己一套规矩，有的想法不想一层一层地报批，想自己出去在一些新的领域试试水。不过，我从心里没把自己外出去，付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一直是去做的，这是咱们家的公司，我哪能真不管不问？” “这个我信。策划部有事就找你，这个我知道，上次你找葛均出山的事我还记得呢。大媳妇啊，你觉得付氏以后路在哪里？” 这是个很大的题目，但是好在露青也没少思考这个问题，当下侃侃而谈，“付氏目前盈利率最高的产业模块前五名分别是有色金属，房地产，汽车制造，家电出口，和大型商超连锁购物广场。看趋势的话，房地产有点放缓的迹象，汽车制造也是受新能源汽车冲击很大，家电出口受美国友岸外包的政策影响也是有下滑，目前靠薄利多销在维持产业，商超连锁服务端口越来越大于商超本身。” “好！好！你平时肯观察肯用心，爸爸很高兴。你说的完全对，那你考虑背后的原因了吗？” “房产这个比较复杂，长期来说，人口增速的下降，城镇化水平的提升，人均居住面积达到一个水平之后比较难以高速增长。” 付代时说，“咱们这儿的老百姓啊，买房子如同买股票，买涨不买跌。现在房价刚刚有下降的苗头，销售就开始放缓了。” “多亏了您从两三年起就一直坚持做高端房产开发，这个有单独的消费群体，不怎么受影响。” 付代时回忆道，“不同的类型倒是也有不同的做法，中低端市场盘子更大，真的要做经济房型，也不是做不了，就是赛道太窄了，大家卷的要命。你不也是一直赞成做高端吗？我听说，最近你弄了个什么楼盘，还没开盘，刚出来图纸就被抢了？” 露青怕付代时怪她和付氏竞争，“那个地块面积不大，产值有限，所以只好拉高单价。我是想搞个实验性质的养老小区，规划要细一点，什么服务都得想到了，什么科技也都得拉满，前几天我还在看一个调研报告，可不可以用类似新风系统把房间里的氧浓度增加，就类似这样的，不胜枚举。” “你说的我都感兴趣了！我看我也得求儿媳妇给我留一套！” 露青笑道，“爸，您又开玩笑！我早就和言恒说了，有几套是不卖的，一个是咱们自己住，爸，到时候您亲自挑，另外的嘛是预备以后有大用场。 付代时想了想，明白了，“你说的没错，这个房子不愁卖，卖给谁可是看得起谁，没必要那么急着都卖出去。露青啊，这件事也给我们付氏提了醒，以后粗放式的开发模式是行不通了，必须也要率先走上精细化服务的道路，你给我们探了个很好的路子。那汽车呢？你觉得我们的电动车占比是不是太小了？” “我们的汽车市场主要是欧洲和拉美，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国，这些国家有的是经常出现极寒天气不适合发展电动，有的是汽油和水一样便宜人家也不想用电车，也有一些想要发展电动车的，但是配套设施极度不完善。” 露青话说了一半，佣人送了糖水过来，露青接过来，继续说，“所以对于这一块我还是持保留意见，传统汽车在长时间内还是有不可替代性。但是杀进这个电车竞争领域也不简单那，竞争太激烈了。我看这个早已不是蓝海，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纯打价格战没有什么优势和前途，只能依靠科技创新。” “至于家电，竞争几年前就已经是白热化，各个生产厂家都恨不得性价比拉满，我们付氏旗下几个品牌多亏了咱们的质量过硬，在国外口碑好，叫得响，不然也是举步维艰。” “我们的商圈现在来看是可以的，每个城市的人流都在往商圈集中，路两边的沿街商铺关门的越来越多，都转战到了商圈去了，所以我觉得这一块我们要大大地发展，要么不建，要建就建那个城市最好的商圈，地标打卡式的存在，避免同质化。” 付代时今晚越听越兴奋，露青的看法和英国那位大人物出奇的相似，付家有这样的第三代，何愁不能继续发展？ 第163章 融洽 露青和付代时谈得兴致勃勃，对于很多事情都坦诚地交换了看法,这两人年纪差了三十多岁，对事物的认知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以前，露青也在付氏工作，有些事情不好说，现在脱离付氏自己做，反而可以畅所欲言。 付代时这次去伦敦是看望老友。 他的这位老友可是华人世界响当当的人物，大家虽然对他褒贬不一，但都得承认他的经营才能。无论世界如何变幻，他总是能提前感知。 这种敏锐度，也让他的每一个或大或小的投资行为成为所有投资家的关注点。 付代时年轻时和他有过几次传奇经历，也一起做过很多正确的决定，这次以“探病”为名去看这位老友，两人就往后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经济形势进行了彻夜长谈。 两人最后都发现，最期盼的是家里的下一代能出一个能负起责任扛起大旗的新一代掌门人。 这个人不仅要有眼光有谋略，还要有德行有魄力，只是这样的子女很难找了。 今晚从欧洲回来，能够和露青谈这么多，付代时很高兴，他想多一点机会观察这些孩子们哪一位能堪大任。 两人谈得兴起，不由得忘了时间，明思存到家的时候二人还在探讨品牌宣传方面的事情。 明思存进门吃了一惊，已经凌晨了，却看到付代时和露青坐在餐桌边正在边吃馄饨边聊天。 “你们爷俩这是吃的哪一餐啊？” 付代时笑道，“老婆大人回来了！快来快来，饿不饿？要不要让他们多下一碗给你吃?” 明思存在牌友家已经吃过宵夜了，不过还是想吃，因为闻着太香了。 露青看着明思存一脸想吃的样子，忙站起来按铃，让厨房再做一份馄饨，榨三杯芹菜汁，“妈，您稍坐，几分钟就有的吃了，野菜馄饨，不胖人的。今晚打得怎么样？手气不错吧？” “你个鬼精灵，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今晚我是一打三，赢了十几万呢。” 付代时笑道，“输赢倒是无所谓，关键我老婆开心。今晚和谁打的？” “今晚是三娘教子，我，李主任夫人，丽萨姐姐，还有丽萨的老公。” 转而有疑惑地问，“你们爷俩这是聊什么呢？” 露青道，“我今晚上参加舞会了，刚才和爸汇报见了谁，谁跳的好呢。” 说到这个明思存可就不困了，她一直坚持每周上舞蹈私教课，找了教练学交际舞。 上次露青的慈善舞会她有意要展示自己的舞蹈功底，结果付代时生病没能参加，听到露青描述今晚的场景，又是伦巴，又是恰恰，又是华尔兹，心里痒痒，对付代时撒娇说，“上次就是因为你生病，我都没捞着参加，我都多长时间没跳舞了！” 付代时忙道，“那还不简单？过两天付氏就有周年庆活动，我让他们策划个舞会不就行了。” 露青也来凑趣，“是啊妈，不过我今天发现最近跳舞的裙子又有新款式了，咱们得快点订做，免得赶不上舞会。” 明思存被露青说的动了心思，女人到了什么年纪也是爱美，眼里流出特有的向往的光芒。 付代时看着老伴儿的表情，真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明思存笑道，“这些衣服可都挺贵的，我这赢得钱不够买一条裙子的。” 厨房送来宵夜，露青亲手把馄饨给婆婆端来，“这个衣服儿媳妇必须得巴结！平时想给您买衣服都没机会！再给您配上几双漂亮舞鞋怎么样？” 这几句话说的明思存心花怒放，野菜馄饨吃起来格外香甜，“这馄饨堪比国宴！好吃好吃！今天是真开心啊！” 露青看二老都吃饱喝足，把芹菜汁呈上来，“爸妈，芹菜汁可以抗氧化，咱们今晚这饭吃的有点晚了，喝一杯助助消化，再去洗漱，然后再睡觉就不妨了。”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是像小孩子一样需要人哄着，付代时看明思存被露青哄得满心欢喜，心里也在感慨，“同样都是出身名门，也都是受过教育的女人，自己这位太太论心机差了儿媳妇不是一点半点，恐怕就是甘梦的心眼都比明思存多。” 想起了二儿子二儿媳，付代时心里一阵难过。又看到付君林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心里不由得担心，拿起电话给小儿子打过去，却听到手机铃响，付君林正好进屋。 露青忙站起身问，“你老师怎么留你这么晚，这英语口语那么难练吗？” 付君林看露青的眼色马上明白了，“练口语很快就结束了，回来发现车子不对劲，明明上午充满了电，没怎么跑就显示没电了，我又去24小时修理店去看了看车子。” 明思存心疼地拉过儿子，“车子不好可是不敢开，万一安全上不保险可是大事。你再去选一辆吧，妈给你买。” 露青心里暗笑，“这车坏了是假，妈妈疼儿子的心是真。十几万的订制裙子要儿媳妇买，几十万的车自己掏钱买给儿子。” 心里也渐渐明了，为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容易为了钱闹得家庭不和。 如果她也没什么钱，那么掏出十几万给婆婆，又眼见着婆婆拿几十万给小叔子，当然会生气了。 只不过付家林家这样的家庭争得不是小钱罢了。 露青回到东楼，付言恒还在安稳地睡着，露青又看了看监控，女儿也在安睡，过了这么惊险刺激的一天，露青的神经有点精神过头了，一点都不困。 这一天，先是坐着大飞机差点失事（这么说当然是有点夸张），然后就是受到了国之贵宾的接待，一停没停地转了工业园区，又马上坐飞机回来， 选礼服，化妆，弄头发，跳舞，与张学仁重逢，回来和公爹又聊了很久...... 这一天要不要这么充实啊！一周的工作量都齐了。看着尚未整理的行李箱，露青不禁发笑，昨晚上整理行李还犹在眼前，早知道就去半天，何必煞有介事的还准备了三天衣物搭配。 露青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太杂，脑子里有千头万绪，趁现在夜凉如水，抬头看新月如钩，露青坐到了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一样一样地写工作计划。 第164章 计划 工作计划不能假手于人。 什么都可以让手下人做，但一个公司的大的走向必须牢牢把握在老板手中。 露青这么多年见过很多长辈级的公司老板，创业初期都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做出成绩后就开始沉迷于酒色，最后连公司的规划都要手下的人做出来，他只负责在会议上念一念。 这样的企业几乎都倒了，或早或晚。 露青今晚的计划内容有几个大的方向，怀斯克那边的进出口代理业务如何开展？协助企业落地的咨询管理工作如何开展？中东那边局势渐渐明朗，矿产需要一个突破口。 陈安老师已经给那块养老型楼盘起了个名字——雍景台，露青对古诗词没有研究，回来上网一查，原来是出自名句“聚景园林花万重，外家车骑极雍容”。那么这块地的一切相关手续就要提上议事日程了，谁来负责呢？整个楼盘前期规划如此尽善尽美，后面的施工落地千万不能出岔子。 合作的大学近期又出了新的专利，是否需要买下来，这个要请刘晓非和专业人士再仔细调研。 慈善的第一批受众已经报名完成，那么这个过程审核监督，代欣欣能忙过来吗？ 母亲的大楼已经交工了，“青国青城”什么时候搬离顶茂大厦？ 付代时今晚上暗示想做新商业，想让露青也一起参与进来，这精力是否够用？ 这一件件一桩桩，只有露青想明白了，底下人才能放手去做。 写完最后一个字，天空已经亮出了鱼肚白。 露青交代黄瑛，早餐不要叫她，她现在才要睡。 把笔记本锁上，洗漱了一下，露青这才安心地上床躺下，希望在梦里缓解这几天的辛苦。 突然又想到张学仁要请她和辛迪张晨一起吃饭，付言恒是否需要一起？ 想几亿几十亿的大项目，露青没有犯愁，想到一起吃饭这件事，她却有点睡不着了。 张学仁还是一样那么帅气，五官俊秀，气质俊朗，但露青总感觉哪里变了？是对她变了？似乎也不是，那是什么呢？难道是真的像他自己而言，婚姻观爱情观乃至世界观变了吗？ 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付言恒最近睡得不好，睡眠医生给他开了安神的药，睡前吃了一片，还挺管用，一晚上都没醒。 早上一睁眼，露青还在身边酣睡。 洗漱好去吃早餐，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付代时夫妇，付君林都没有下来吃饭。 张明明来伺候早饭，付言恒问她，“今早上他们都不吃早饭吗？” “大少爷，您昨晚是不是休息得早？昨夜里，老爷太太，大少奶奶和三少爷一直在厅里聊天来着，一直到今早晨，一点多才散。估计这会子都起不来呢，且睡呢。” 付言恒给自己吃饭没意思，吃了一个三明治就不吃了。 张明明最会看人眼色的，“大少爷，您多吃点，前几天您不舒服，都见瘦了。” “不吃了，你收了吧。” 付言恒心里想着父亲去欧洲的事，最近父亲越来越看不懂了，说他专权吧，付氏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付言恒做了，说他放权吧，决策的时候总还是他来拿主意，这次去欧洲，又是神神秘秘，付言恒也搞不清楚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 付言恒觉得很累，付氏的摊子太大了，睁眼就是一堆事儿，朋友圈里那群好朋友们又去欧洲滑雪避暑去了，自己却每日只得案牍劳形，在数字之间打滚，为了盈利率活着。想想真是无趣！ 元吉为了争这个接班人，弄得个身败名裂，私财散尽，真是傻瓜，如果他真的接了班，恐怕不出三天就要叫苦的。 张明明是一张小圆脸，两个酒窝尤其甜美，待人热情，不笑不说话，看付言恒有心事，就关心道，“大少爷，您这刚睡醒怎么就没精神？” 付言恒随口答道，“可能有点落枕了，脖子有点疼。” 张明明马上走近，给付言恒按摩起了颈椎。 “不用不用！”付言恒刚开始还拒绝，结果张明明出乎意料地按得到位。 “明明，你怎么也会按摩？你家也是祖传的手艺？” 张明明笑容可掬，“我是跟着黄冬学的，我看她经常给大少奶奶按，就拜她为师，学了几招，有时候给老爷太太按几下。” “那你可是有心了！你别说，按了几下，我脖子好多了！” “只要大少爷不嫌弃我手笨，我也多给您按。” “好，辛苦你了！” 付言恒记起昨日朋友给的开业礼券，从西装口袋拿出来两张，“这是梅西百货开业的礼券，没有门槛的，直接当钱用，你拿去买点喜欢的吧，以后多给老爷太太按按，这就算是给你的奖励。” 说完，起身去上班。 张明明接过礼券，发起楞来，这是两张金额都是1000元的代金券，她就是给大少爷按了几下，就能收到这样好的礼物，真是想不到。 怪不得同村的小姐妹都说她笨，长得漂亮又年轻，在富豪家里做事这么久了，居然还勾搭不上一个有钱人，真是笨死了。 张明明把礼券小心地收起来，然后才开始收拾餐桌，边捡碗边想着拿这礼券去给妈妈买一件入秋的羊毛衫，给弟弟买一双名牌的球鞋，再给老爸买上一瓶好酒，算算这钱就花得差不多了，要是再多几张就好了。 刚才看付言恒西装口袋里还有厚厚一沓，这些要都是她的，能买多少好东西啊，爸爸妈妈和弟弟都能过上全村最好的日子！ 可是已经有大少奶奶啦！她那么能干那么厉害，大少爷被她管得死死地，绝对不敢沾花惹草。二少爷搬出去了就不说了，三少爷年纪正合适，只是马上就要出国留学，看来这主意还是要着落在大少爷身上。 张明明第一次幻想起自己是付家大少奶奶，那得多么舒服啊，多么有钱啊，想给弟弟买多少球鞋都行了！ 王妈经过客厅，看张明明一脸傻笑站在餐桌旁，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还不干活！小心扣你工资！” 张明明一瞬间跌入现实。 第165章 故事 露青醒来已经是十点了，头昏脑涨的，算算睡得时间也不少，怎么就是不如正常作息？ 暗暗下决心以后绝不熬夜，熬夜熬得有多爽，第二天状态就有多差。 镜子里的黑眼圈好明显，遮瑕膏遮得住黑眼圈，遮不住憔悴。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愿意花心思照料，其他的事情恐怕也很难成功。 想起昨晚睡前担心的事，打电话给付言恒。 付言恒正在办公室里和几位下属研究付氏旗下一个商超品牌的新品定位，看到是露青来的电话，便让大家先出去休息休息，喝杯咖啡再回来开会。 “老婆醒了？” “是啊，不好意思，今早上你起来我都没听见，昨晚上回来和爸妈聊天，睡得太晚了。” “没事，你多睡会儿，最近确实也是累了，辛苦你了。” 露青想了想还是得开口啊，“今晚上晚餐有安排了吗？今晚上张学仁请你和我吃饭，还有辛迪和张晨。” “谁？张学仁？我没听错吧？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今晚有事。” 露青抱歉道，“昨晚上在海城大学的宴会，快结束了张学仁才去，没说几句话就说今天请咱们两口子吃饭，当着怀斯克那么多人我也没好意思直接拒绝，想着回来问问你再说。那既然你没空，我就找个理由推了。” 付言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别啊，我没空你去不就行了，人家又不是想见我，答应人家了就别推辞了，人家也难得回家乡来。” 露青道，“瞧你说的，他请的是咱们俩，我自己去像什么样子，算了算了，你别管了，我推了得了。你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我这边手头上也一堆事，吃个盒饭吧，你中午少吃点，晚上吃大餐。” “都说不去了！你这人，心眼和针鼻儿那么大。” 付言恒笑了，“我和你开玩笑呢。真有事能请咱们俩吃饭？这正说明心里没什么。午饭你好好吃，想吃什么家里不方便做的你就告诉我，我给送回去。辛苦了这么多天，伺候咱爸伺候我的，都瘦了，我就不回去吃了。” “老公，你没生气吧？” “没，我理解，有时候真的没法当面拒绝。但是老婆，说实在的，我十分讨厌张学仁，我真希望他别回来，听到他的名字我都生气。我这是情绪化的表现，我很明白，可就是讨厌他。” 露青听到这儿，反而笑了，“老公，晚上回家吃饭吧，我给你准备好吃的，吃了饭咱们陪乐宁好好玩一会儿，今晚轮到你给她讲故事了。” 付言恒满口答应着，转念一想，“哪儿啊，昨晚就是我讲的，今天轮到你了，这个事咱们必须明算账，你多花我点钱我不心疼，你这老暗戳戳地给我加任务哪行？我所有会的故事都讲完了！白雪公主讲了十遍了吧？再讲一遍白雪公主我就疯了！乐宁那么小，居然就像你一样难伺候，我给她讲灰姑娘，海的女儿，活命水，美女与野兽她就哭，讲白雪公主，她就嘎嘎乐！” “小公主不就得听白雪公主？你给她讲故事我都听监控了，你就是个毫无感情的朗读机器，乐宁稀得听就不错了！你都没有分角色区别音色朗读！” “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分角色？你告诉告诉我。” “家里还有沈嫂和小霞，黄冬黄瑛小枫都在，你找她们配合你呀！你读恶毒皇后，让黄冬她们读白雪公主。” “你杀了我吧！老婆，你看我给你再买几件礼服怎么样？故事你就替我读了吧？” “那不行，这是常医生给的亲子任务。我教你个巧宗，你去找你爹。让老爷子给孙女讲故事。” 付言恒一想到付代时朗读安徒生童话，实在忍不住乐出声来，“不可能的事，我爸这辈子都没给我们几个讲过故事！” 露青在电话那头笑道，“你是个傻瓜！咱爸至少来读了四五回了！你居然都不知道！隔辈亲你懂吧？” 这边秘书探头探脑的看付言恒打完电话没有，付言恒才想起来正在会议中，“老婆，我眼下有个会还没开完，等回去和你细聊。爱你！替我亲亲乐宁！” 这边付言恒按铃，下属们鱼贯而入，继续会议不提。 露青打完电话，这才起床洗澡换衣服，黄冬黄瑛两人在身边伺候，洗完澡换上柔软的居家衣裳，黄冬又把头发帮她吹干，这才去到婴儿房陪女儿玩。 沈嫂说起打疫苗的事，这周六医院要派医生来接种，乐宁从出生这是第一次打针，“孩子越大越有心眼，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打针也就打了，越是开始懂事了，打针就会不乐意了！” 露青笑道，“咱们都这样吧，一点点在成长，都是快乐都是轻松，人哪里会成长，成长的最快的时候就是压力大不舒服，所谓痛苦的时候，至暗时刻才会诞生伟人。” 沈嫂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连连点头。 露青抱了女儿一阵，就觉得胳膊酸，“这孩子最近胖了多少？我胳膊好酸。” 小霞接过去，“比上礼拜称重也就胖了不到一斤，大小姐你是没抱惯。” 露青不好意思道，“我是真的白搭，我看网上有的妈妈背着一个，还得抱着一个，人家还干活呢。” 沈嫂笑道，“我们是干活的命，大小姐是享福的命，所以大小姐也出不了我们这样的力，我们也操不了您操的心。” 小霞在一边也说，“可不嘛？会看孩子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能赚钱的才是少之又少。我们姑嫂俩要是有您小指头肚儿那么大的本事，也自己开母婴店去了。” 自露青生产来，这两位育儿嫂一直很用心，照顾乐宁也照顾得很好，这就给了露青很大的背后支持。 露青心里是有数的。 “你们姑嫂开个店那有何难？等乐宁再大一点，我给你们开，要开就开大的，开好的，全市数得着的大品牌的，你们只要好好照顾乐宁，这都不是事。” 第166章 嫁妆 沈家姑嫂俩来了这么久，深知露青是个管事的，说话也算数，也都千恩万谢起来，自此更是加倍疼爱关心乐宁，说是当自己孩子疼都还尤为不及。 露青回到书房，拿出另一部手机，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联系号码。 拨过去，那边秒接，似乎也是非常清楚这边是谁，“喂？” “今晚上晚餐我先生有事去不了，我自己去不合适。” 张学仁道，“其实我昨晚上回来就后悔，干嘛让你难做呢？好的，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辛迪那边好事近了，给辛迪准备了几样小玩意儿添嫁妆，已经派人往你家送了，你接收一下，就说你给的就好，不用说出我。” “有心了，我替辛迪谢谢你。” “辛迪和我妹妹一样的，不用谢来谢去。有张晨在，婚礼方面你也不用操心，他做策划老了的，手拿把掐，我这边也会给与协助。” “那我真的省心了。” 露青这边笑道，“省心了就好，好好休息休息，你的书我拜读了，写的真好，没少花功夫啊。趁着在国内，补补身体。下周一又是中医去家里给二老请脉的日子，你配合点儿，也让他给你调理调理。” “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挂了电话，露青又把手机收起来。 打开保险柜，挑了一套钻石首饰，叫来黄冬，让她一会儿交给来取货的银楼老板。 黄冬是个省事的，多余的话一句不多问，只是默默收好。 辛迪和张晨下个月国庆节结婚，婚期定的有点晚了，饶是张晨在这方面人脉不少，也有好多订不到的，难办的事露青也都一一帮着解决了。 今天让银楼老板送来一套黄金首饰，说是一套，可有别于平时的三件套四件套。 张晨老家是南方的，露青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当地新娘子出嫁的习俗，辛迪上次说过还要回张晨老家举办一次婚礼，那有些东西就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金手镯是十二对，全都是克数足的龙凤镯，金项圈大小分开尺寸的是六个，金戒指金耳坠什么的简直多多益善，银楼老板是会做生意的，又发过来最近流行的新娘金头饰的图片，露青又足足给添了两套凤凰于飞的头饰。 这些金饰连带一套钻石首饰，一套翡翠首饰，露青亲自验过贴好封条着人给送到张家。 电话里露青说是送几样小玩意儿，张学仁也没往心里去，结果一打开包装盒子，一家人都呆住了。 “哥！你这买的也太多了！现在黄金多贵啊，你买这么多，我都打听了，人家新娘子当天的头面首饰大多数都是租的借的。” 张学仁不能说出露青来，只好勉强认下来，“没事，黄金保值的。” “呀！底下这套是钻石的？！好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张妈妈听到女儿的声音也从卧室出来看，“这可不少钱呢，是纯金的？哎唷，那可是真不便宜，分量很足啊，这镯子多少克一个的？” 张学仁哪里答得上来，一眼瞥见上面有单子，拿出来递给母亲看。 张妈妈一叠声安排佣人去床头柜上拿花镜，拿起来一样一样的和辛迪相看。 “民国风宽边龙凤镯，十二对，克重，我看看啊，克重50.52克，条宽18毫米。哎呀，按老例儿，这可是叫一两半黄金镯啊！儿啊，你这几年挣的钱全搭上了吧？” 张学仁笑笑没言语。 母女俩接着看，“纯金凤凰展翅戒指一对，四叶草戒指一对，和和美美荷花款戒指一对，富贵牡丹戒指一对，克重，哎呀这个太吉利了，都是16克，有心了。” 帮佣吴姐看太太开心，也说道，“张教授年纪轻轻，真通人情事理呀，很多年轻人哪里懂得这些事情？瞎买一通，你看张教授买的真是不错，咱们辛迪嫁过去，婆家一看首饰就知道咱们是讲究人。”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听别人夸自己的儿子。 张妈妈被说得高兴起来，继续看假装箱子里还有什么，“红玛瑙耳坠一对，翡翠耳坠一对，纯金镶玉耳坠一对，珍珠耳坠一对。” 吴姐接着夸，“这是真懂行才会这么买，坠子缀子，子孙满堂的意思。好兆头！” “是吗？真好真好！孩子多才是最好！接下来是金锁两个，金璎珞两副，金皇冠一顶，凤凰于飞头饰两套。” 吴姐拍手道，“我这也是经历过好多侄儿孙女的结婚出嫁了，哪一家也没有咱们大小姐准备的嫁妆体面！” 张妈妈往下看，“还有呢。南非产钻石项链一条，钻石戒指一对，括号里是写的，哦，男女款各一，手链一条，耳钉一对。男女款手表各一条！” 辛迪都晕了，“大哥，我这辈子不用买首饰了！” 张学仁拿起手表看，不禁微笑，当年他送给露青的定情信物就是这个牌子的一块手表，这么多年了，恋人变朋友，可是她没有忘记。 “妹妹，这手表是中古款，只管戴，老钱风，不张扬。” 张妈妈本来一直为女儿的嫁妆在操心，这下最贵最费钱的解决了，剩下的都好说了。 “辛迪，这些东西你哥哥替你置办了，我和你爸就轻松多了。正好你一直也没买车，结婚前快去挑一辆喜欢的，我和你爸给你买！” 辛迪看着这光华灿烂的珠宝首饰，震惊劲儿过了之后就是感动，“可千万别再给我买什么了！这些东西就已经是太贵重了！为了我结婚，给爸爸妈妈哥哥增加负担，我会有负罪感的。” “傻孩子，车子本来也要买的，你们好好过，我和你爸，还有你哥哥就放心了。张晨那孩子不错，心眼活泛但是善良，来咱家第一次我就喜欢。” 吴姐边整理首饰边说，“可不是吗，这姑爷行，第一次来咱家，吃大米饭吃了三碗，一尝就说是好米，这样的男人才好呢！能吃能干！” 张学仁笑道，“本来咱们家米就好吃，我在外面哪家饭店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米，也可能是我在外边待久了味觉失灵。” 辛迪说，“你味觉可没失灵，那大米是真真正正的五常米，那一块地是古代给皇家供米的。你猜猜多钱一斤这样的大米？” 第167章 送饭 张学仁听妹妹问他，知道这米不会便宜，“听你这意思，这大米怕不是要一百块一斤？” “哈哈哈哈，这个我真不知道，其实也不是钱的问题，一百块一斤还是有很多人买得起，可是这个米一般人买不到。这是付家专门包的地，雇的人种的。前一段五月份过母亲节，公司给每一位中层干部都发了这种大米。” “你又不是中层，这是哪来的？” “张晨的呀！他家又不在本地，他自己一个人也不做饭，当然就拿到这边来了。” 张妈妈看吴姐把首饰整理好了，犯起愁来，“这些东西可不便宜，放在家里会不会不安全啊。总不能为这些再买个保险箱吧！” 辛迪说，“这都是给我买的，保险箱理应我来买，我马上就上网订，同城的卖家也许下午就能到货了。” 这边，张家人正在为了女儿的婚事高兴，那边，也有人为了‘高嫁’而努力。 张明明从今天早上开始就魂不守舍，眼前一直是付言恒的身影，越想越觉得大少爷对自己可能也有意，早餐的时候他的态度那么温和。 回到宿舍，张明明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桃花，正值青春年华，小腰不盈一握，个子虽然不高可也身材匀称，胸是胸，胯是胯的。 女孩子的美貌和身体就是本钱，要是大少爷看中了自己，就算不能做正式的大少奶奶，在外面安一个家，生几个孩子，自己这辈子也就荣华富贵了！ 村里追她的男青年，是有几个，可都是打工仔，一个月赚个几千块就是不错的了，几千块？哼，还不够付家一天的小菜钱。 张明明胡思乱想期间，外面有人喊她，“明明，你出来一下，大少奶奶安排人去给大少爷送饭，你替我一会儿。” 听出来是小枫的声音，“干嘛？” “好明明，你替我去给大少爷送饭吧！我约好了和男朋友视频，出去送饭就接不起来了！我知道你今天是早班和晚班，白天没什么事的。拜托拜托！” 小枫的男朋友是个海员，平时全靠视频联系，哪里想到今天大少奶奶居然要给大少爷送饭！ “行吧，我替你去，你个恋爱脑！”张明明心里高兴，脸上还一副不情不愿地表情。 只见她换上一件白色紧身的t恤，低腰的牛仔裤，又往脸上补了补粉，这才去厨房，拿上饭盒保温桶，家里司机开车带着她去往付氏大楼。 到了地方，大厅里的值班保安早就收到通知说是付总家里的人来给送饭。 相府的丫头七品官啊，大家对张明明也都客客气气。 张明明这还是第一次来付氏大楼，站在楼下往上看直眼晕，数了一回也没数清楚到底多少层，还是到了电梯里才看到整栋大楼有32层那么高。 工作人员引领着她走到付言恒办公室，“付总刚开完会，你直接进去吧。” 张明明敲了敲门，用她最温柔的声音问道，“我是明明，来送午饭了。” “请进！” 张明明走进办公室，映入眼帘先是一面墙的落地窗户，直接能看到无敌海景，碧海蓝天，格外开阔。 “怎么是你来了？小枫他们呢？” 张明明一边打开保温桶给付言恒准备饭，一边柔声说，“小枫姑娘中午要和男朋友视频见面，她男朋友是海员，见面一次不容易的。我虽然是休息，还是能帮就帮。黄冬黄瑛姐妹俩是要伺候大少奶奶的。” “哦，那辛苦你了。” 付言恒站起身，去洗了下手，这才回来看午餐的内容。 清炒山药，木耳鸡蛋，生拌牛肉，清炖羊排，配了一份蛋炒饭。 付言恒看到生拌牛肉和羊肉汤不由的奇怪，露青是个多么细心的人，知道他不爱吃生的，怎么还送这道菜？ “这些菜是大少奶奶点名的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我去厨房的时候菜已经做好准备放饭盒了，山药，木耳，菠菜扇贝口蘑汤，还有一份莴笋。我看着也太素了，连点荤腥都没有，就自作主张给您换了一道生拌牛肉和清炖羊排，这个牛肉和羊肉品质特别好，我听范师傅说过的。” 付言恒点了点头，开始吃午饭。 张明明看他只吃那几道素菜，一口牛肉羊肉也不吃，心里着急，“大少爷，是不是我做错了？您不吃牛羊肉的吗？” 付言恒摆摆手，“没什么，你也是好心，不过小枫可能没告诉你，我发烧以后一直上火，这几天正吃中药呢，不能吃生的不能吃牛羊肉。大少奶奶怕我在外面点的菜不合适，这才让你送饭的。没事，这两道菜也够了！” “啊，大少爷，我真的不知道，这可怎么好呢！急死我了！” 付言恒一抬头看到张明明脸色苍白，眼圈泛红，急得不得了，忙说，“唉，你这傻丫头，哭什么，不就是一顿饭吗，我说了你也是好心，我不怪你。对了，你吃饭了吗？这两道菜我一筷子没动，你要没吃饭就一起吃吧，咱们也别浪费粮食对吧？” 张明明这才破涕为笑，也拿起餐具吃了那两道肉菜。 付言恒在桌子这边，张明明在桌子那边，两人都安静地吃着午餐。 张明明看着眼前的场景，付言恒和她真像是两口子啊，一眼一眼偷偷打量这位付家大少爷，长得真好，身材也高大，怪不得经常上杂志呢。 一时间饭毕，张明明收拾餐具，又把桌子擦得干干净，给花瓶里的花换了换水，这才对付言恒轻声说，“大少爷，那我就先回家了，您休息一会儿吧！千万别太劳累了！” “好！辛苦你了！” 张明明走后，秘书进来汇报，看办公室被打扫过了，“付总，您家家教真严，这小丫头真有眼力价儿，临走还帮着收拾卫生了。” 付言恒茫然抬头，“你说什么？” 原来他满心都是新项目，根本没注意到张明明干了什么。 这才叫俏眉眼做给瞎子看。 第168章 名牌 付大海开车带着张明明往回走，露青现在也是名人了，她的车子车牌号也有很多人认识，大家都以为里面坐的是林露青本人。 大海很喜欢这个张明明女孩，觉得她年轻活泼，笑起来特别动人，只是平时没有机会接触，今天机缘巧合，两人一起来出‘外差’，大海心里有点激动。 大海给车子放起音乐，只是全都是老歌，现在播放的是邓丽君的经典歌曲《叹十声》。 “烟花那女子叹罢了第一声，思想起奴终身靠呀靠何人。爹娘生下了奴，就没有照管，为只为，家贫寒，才卖那小奴身。” “嗯，真好听，歌儿也好，车子也好，路上风景也好。大海哥，真羡慕你，能每天出来散心，我就只能天天待在大宅里。”张明明趴在车门上，往外看着风景。 “那我开慢一点，你多看看景色。” 车子开到一个商圈，张明明突然灵光一闪，“大海哥，我想买一件衣服，不知道可不可以？” “现在吗？嗯，按理说咱们办完事要马上回去待岗的。” 张明明小脸垮下来，“好吧，我只是没有衣服穿了，天天穿工作服，心情都差了好多。” 大海透过后视镜看到张明明失望地低下了头，心下不忍，“好吧，你去逛逛吧！要是家里问，我就说路上车子有状况耽误了时间。” “太好了！大海哥哥你真好！” 张明明笑了起来，年轻的脸庞真的就是那句‘笑颜如花’的写照。 大海把车子找车位停下，张明明下车，走进路边的服装店。 店员早就看到了车子，这些人，久在富贵圈子里打滚，什么车好什么车贵那是一清二楚，早就打开店门恭恭敬敬地请张明明进来。 “小姐您好！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看好哪一件我给您试！” 张明明只是随便走进一家店，她也不大懂名牌，拿起一件顺眼的衣服，偷偷看了看价签，心里暗暗叫苦，“一件裙子怎么可以上万元？” 她倒是心理素质过硬，面上一点也不显，“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新款的，今天没时间来试穿。” “好的好的，随时都欢迎！” 张明明刚想走，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讲话，“这两件帮我包起来吧！剩下的不合适。” 她惊喜地叫出声，“二少奶奶！” 原来来人正是甘梦。 只见甘梦穿着光鲜，旁边有人拿着小摄影机在拍摄她的一举一动。 甘梦听到有人叫她这个久违的称呼，忍不住有点恍惚，“你是？” “我是大宅的明明，张明明！” “噢，想起来了！”甘梦转头对着摄影机笑说，“大家都知道我是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少奶奶的，但是没办法，大家都这么称呼惯了，我只能慢慢习惯了。家人们，不要介意哦！” 然后仪态万方地冲着镜头展示了下打算买的衣服，确保都拍下来之后，对面的跟班把摄影机关掉了。 甘梦这才回头对着张明明，“你可以啊，现在都到这种店消费了，是不是林露青让你来帮着取什么衣服？” 张明明陪笑道，“不是的，我刚才去给大少爷送饭，回来路上，想起下午不值班，想着找个店逛逛，没想到这家店这么贵！” 店员把打包好的衣服送过来，甘梦一撇嘴，让她交给身后的跟班，“明明呀，不是我说，这家店拾起一件衣服也要过万元以上的，不是你的消费水平。” 张明明点头道，“就算买的起也穿不出二少奶奶的风采！我只是看大少奶奶每天都穿的很贵的衣服，也想看看什么样。” “你说林露青最近穿这个牌子？” 张明明一脸单纯的点点头，“对，我认识这个倒三角。” 甘梦笑了，她最近做短视频带货赚得盆满钵满，只是很多网友都让她拍拍神秘的付家内部，她正愁着怎么办呢，家里的王妈虽然是看元吉长大的自己人，可是奈何年龄大了，拍照录像的玩不来。 瞌睡送来枕头，看来是轮到她甘梦时来运转了？ 想到这儿，她整了整面容，“明明姑娘，我不是说你们赚的少，其实相比起来你们赚得比写字楼里的白领赚得还多呢。衣服嘛，不论贵贱，都是人穿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人穿才好看，这样吧，咱们遇见就是有缘，你挑一件，我送你，也算是你没白白遇见我一次。” 张明明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都说二少奶奶刻薄寡恩，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二少奶奶，我无功不受禄，怎么能收这么值钱的衣服呢？” 甘梦看她嘴上说不要，眼睛一直四处撒嘛衣服，暗暗好笑，“我说出口的话哪能收回来，你去挑吧！服务员，帮我妹子选一件适合她的！” 早有服务人员拿了适合年轻女孩的衣服来供挑选。 这家品牌的衣服其实是以气质款闻名，张明明这个年纪还不大能欣赏素色衣服，最终是选了一件亮粉色小翻领无袖短款连衣裙，中间一根腰带显得身材比例非常好，正适合张明明这种矮小的身材，售价一万三千块。 甘梦看换上新衣服的张明明，“哎呀，明明，真美真好看！怪不得人家说，人靠衣装！你也别在付家做了，我这边公司正需要人，你来我这做主播，绝对的流量密码！” 张明明还是扭扭捏捏，又是喜欢又是没脸直接拿。 “你只管收着，也许以后我搬回去还需要你照顾呢！你给我助理留个电话，咱们以后常联系，我家里这种年轻颜色的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我现在换风格不穿了，有的一次都没穿过呢，抽时间你过去吧，挑几件给你。” 张明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付大海正在车里等的心急，看到张明明拿着手提袋出来了。 “你买上了？这家店是名牌吧？那不得很贵啊。” 张明明想起甘梦不让她和别人说这件事，于是说道，“打折款，不值钱的。谢谢你大海哥，要是没有你，今天我不可能得到这件衣服的！” “嘿嘿，你开心就好，你笑起来真好看！”付大海难得的真情流露。 张明明坐在后座，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根本没注意付大海的表白。 第169章 差别 露青今天没有到公司去，自己为偷懒找借口就是代欣欣和丁盈贞刘晓非太能干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小鱼现在也是管理人事的一把好手。 小鱼记忆恢复以后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变化，现在的她更像是佩瑜，谢家大小姐，虽然还是一样的开朗，乐观，合群，能干，没架子，同事们却都觉得和她有了隔阂。 小鱼找露青抱怨过，过去结交的朋友怎么现在见了她都那么客气疏离。 露青安慰她，“原来收入差不多的朋友突然变成亿万家产的继承人，未来的女王，有疏离感就对了，如果有人对你比以前还热情恐怕就是别有所图。” 小鱼也只能慢慢接受。 知道这个周末黄冬要参加按摩医师证考试，小鱼特地买了很多考试用品送来付家。 黄冬自始至终对小鱼都是一个态度，不卑不亢，看到这位曾经的室友，现在的有钱大小姐，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平衡，反而非常感谢小鱼想得周到。 “这是2b铅笔，自动的，我又买了这种直接削的，以防万一自动铅笔不能用，这个是涂答题卡用的。我看居然有卖答题卡的，也给你买了一些，你涂涂试试，找找手感。这是学生计算器，没有编程功能的那种，文具店老板说可以带这种，这是橡皮，这是直尺.....” 黄冬一样一样地看，笑着和黄瑛说，“我这哪辈子修来的，你亲自给我送考试文具，露青姐亲自给我打准考证。我要是考不过，这对得起谁啊！” 露青知道小鱼来了，也换了件衣服下楼来，“好呀你，来了家里也不说上楼看我，就知道找你黄姐姐玩！我在楼上听着就是你的声音。” 小鱼忙站起来迎接，“我是给冬姐送东西，可也不能忘了嫂子和我小侄女啊！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递给露青一个盒子，这熟悉的橙色让露青一阵好奇，“你别瞎买啊，我基本款都有了，买重了浪费！”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露青判断着盒子的厚度大小，心里默默想是哪个款，盒子大倒是大，可是厚度不算大，心想是伊芙琳够扁但不可能那么大，打开一看，顿时激动地两眼放光，“啊！这个我找了好久！” 小鱼笑道，“我回新国看爸妈，到一个二奢买手店去溜达，正好看到这个包。服务员不认识我，开始还不想卖呢，我让妈妈打电话给他们老板才拿到的！说实话，别的包也就算了，这个一看就是你的菜，而且说是二奢，其实全新的，包装都没拆，我必须给你拿下哈哈哈哈！” “这个是中古款，叫羽毛包，像公文包对吧，我超爱它这个低调感，你买的这颜色也好，金棕，最适合秋冬，很快就能背了！感谢感谢，这礼物买的好，实用性也强，我估计接下来我恐怕天天背了。” 小鱼看露青是真心喜欢，自己也高兴，“你喜欢我这就算是没白花心思。” “咱们上楼去找乐宁玩，你让你黄姐在这学习吧！” 黄冬知道这次考试直接决定她的职业发展方向，哪里敢怠慢，两本教材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习题集也是过了两遍，错题也不怕麻烦的整理到了错题本上。 黄瑛看姐姐这么用功，心里也有所触动。 二人家里还有一个上中学的弟弟，爸爸妈妈年纪慢慢大了，但为弟弟操碎了心，一分钱都不舍得自己花，钱都攒着给弟弟上学买房娶媳妇。 姐妹俩在付家帮佣，因为是住家型的，薪水8000块，真的不低了，比在工厂做事赚得轻松，可前几日打电话回家，妈妈说隔壁村的叔伯嫂子在服装厂子做事，熟手一个月可以赚到一万元以上，话里话外想让姐妹俩去工厂做，每个月多赚点。 黄瑛在电话里和妈妈说，付家这边对底下人宽厚，活又轻松，她和姐姐只管伺候大少爷大少奶奶，又不管看孩子，比在厂子里轻松的多。 更何况，付家从来不苛待佣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从来都是出钱看病，带薪休息，工作环境也好，付家的大宅就像园林那样美。 黄瑛到现在还记得妈妈的话，“你们姐妹俩不能只图自己身子舒服，就不管你弟弟了吧？他还有一年考大学，学费生活费住宿费，要是再交个女朋友，花的还要多！大学四年，毕业了不就得张罗结婚？哪一样不要钱？你们俩在付家，吃好的喝好的，人家连工作服都发，你们就不能每个月多寄点钱回来？从下个月开始，你们每个月留五百块应急，剩下的都给我打回来，我帮你们存着。” 挂了电话，黄瑛心里好难过。妈妈就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已经成年了，也需要考虑自己的人生了。 想到这儿，黄瑛叹口气，看着姐姐又开始新一轮的复习教材，她站起身，默默地去给姐姐泡了杯茶。 黄瑛黄冬为了几千块发愁的时候，小鱼正在楼上和露青抱怨。 “我不想住那个别墅，我都告诉妈让她给我再买一套公寓了，妈就是不同意，说是考虑安保。” “妈说得有道理啊，你一个人在这边当然是安全第一。” “你不知道妈多过分。上次来看乐宁，总共在海城待了三天，结果呢，给我把人全安插好了！一个保姆，一个保镖，一个厨师，嫂子你知道吗，三个人对着我一个人的感受？！” 露青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妈这是疼你呢！” “我本来就是学着独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学着做个普通人，这下倒好，佣人什么事都不让我动手。” “大小姐原本就不必非得会做家务活，除非你爱好。” 两人正在谈笑，张明明端着水果过来，“大少奶奶，谢小姐，太太让我来送水果给二位吃。” “好的，替我谢谢太太。”露青接过果盘，看了一眼张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张明明走后，小鱼点头似有赞叹之意，“到底是付家，帮佣看来也赚得不少。” 露青不解，“何出此言？” “你没看她那件衣服？新款的，不打折，一万三，我之前买了件白的，她这个粉的。” “高仿的吧？” “嫂子你瞧不起谁呢，这些牌子打我眼前一过我就知道真假，她这个是真的。” 第170章 姑嫂 露青从果盘拿了个李子来吃，味道很甜，打开露台通风，看到张明明正袅袅婷婷走回大宅。 心里想着，粉色的裙子很适合她这个年纪。 “晚上我请你出去吃饭吧？叫上冬姐。有一家新开的日式餐厅很不错，没有菜单的，厨师随机做的，最近还挺火。” 露青摇头，“那种基本都是智商锐，哈哈哈，你还记得咱们吃的那顿所谓顶级料理吗？回来你就中毒那次？还是不去了！这可不是我驳你面子，一个是你哥哥说好了晚上回来吃，我得给他研究研究菜单，一个是黄冬马上考试了，不想耽误她时间。这样，等她考完了，我来请客，好好给她庆祝下。” 小鱼笑道，“还没考你就知道能过？万一没考好呢？” “考试就有过有不过，只要真的努力了，在学习过程中本身就是很大的自我提升，结果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小鱼想起什么，“付家不得有七八个厨房里的人？还用得着你去给大哥准备菜单？你这对他也太好了！” “你哥最近吃中药呢，我怕饮食上有冲突，应了十八反就麻烦了。所以今晚别出去了，你也留下在这吃，吃完饭好好玩玩再回去。” “不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来看乐宁给她拍视频拍照片，这也是我妈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这完成任务了就要去找她领奖励去。嫂子，你说，我再怎么努力，恐怕也不会比家里更有钱，那还有必要努力吗？” 露青看着小鱼，“我妹妹真长大了，开始想这样的问题了。你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如果拿着好多好多钱在街上行走，会发生什么呢？大家想抢就抢，你都没本事保护自己的财产，人家还不抢吗？守成比创业更难，所以历史上守成之君一般都是开创盛世。你别觉得你永远赶不上谢叔叔，你能兢兢业业，克绍箕裘，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富二代了。你不拼命学习，掌握一身本领，将来怎么办？你就算是嫁个能干的如意郎君，也得防备着他觊觎你财产。” “这么说，出身大富之家也很辛苦？还是平民百姓好。” “富贵闲人是没那么好当，一切都在变化。不过甭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幸运的，物质条件极大丰富，所以抱着感恩的心好好努力吧，是不是超过父辈，这倒并不重要。平民百姓虽然自有，压力小，不用动辄考虑几亿几千万的投资，可是他们掌握的资源真的很少很少，打工一辈子就是出卖自己的智慧自己的时间甚至健康，换取微不足道的报酬，你愿意？” “那还是算了！嫂子，你看我是那块料吗？我感觉好多好多不懂的，就看着代姐丁总监她们好能干。” “她们都进职场多久了？你才几天？她们那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竞争太大了。而且她们没有退路，手停口停，要靠这份薪水养家糊口的，哪里敢不战战兢兢？一个人给自己找好退路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拼命了。” 露青过去挨着小鱼坐下，“你不要和她们比，你就和自己比，只要比昨天的自己更优秀就可以了。要论能干，我觉得我比不了代欣欣和丁盈贞，她们晚上好像都不睡觉的，凌晨找她们都是秒回。咱们哪能这样？身体不要了？我也劝过她们，没用，她们需要一定的财富积累才能有安全感，而你和我非常幸运，生下来就有，包括乐宁也一样，你看看你们都送了多少值钱的礼物给她？咱们的心态和她们永远也不会一样的。” 小鱼心里的结解开了。 最近她在做人力资源有关的事，本来是很轻松的，结果天空那边的项目，中东那边的项目人才都不够，需要招聘很多专业人士，她连学术背景也看不懂。总部这边，有事也需要大家一起做，筹备一些活动，策划一些方案，也都会叫着小鱼一起参与，渐渐地小鱼发现自己不会的太多了！ 而且，一年的工资还不够她给露青买的这个包。 更别提像她，出门就是豪车，还住着别墅，用着三个佣人。 所以心生退意，到底要不要回去当大小姐呢？是不是那样才是富二代该做的事情？ 新国那边的朋友知道她在大陆这边打工，做这么基础的工作，都嘲笑她疯了，今天找到嫂子谈一谈，也是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虽然谢叔叔也很疼你哥哥，但这种情况你也知道，不可能让你哥去打理谢家生意对吧？到最后不还得靠你？这个都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你以为你哥喜欢当这个付总？才怪！你哥就喜欢和那帮朋友到处滑雪，攀岩，钓鱼，打高尔夫，下棋，偶尔写写文章，可这不也是得挑起付氏这个重担吗？他还可以指望他三弟君林毕业以后和他分担，你指望谁去？” “鱼啊，咱们俩非常像，只能靠自己，靠谁都不行。你还年轻，不要心急，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走一遍，长长经验，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有什么想法也随时和我交流，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而且你也知道，咱们俩并不是谢家叔叔找来咱们才好的，一直就相处的好。” 小鱼全程都认认真真地听，“嫂子，你说得对，我不能太高看自己，也不用太妄自菲薄。还是那句话，易经第一卦，就是乾卦。君子自强不息！” “好妹妹！你身边永远有我，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小鱼临走和露青紧紧拥抱。 两个女继承人之间才最能体会彼此的压力和心情。 小鱼告辞回去了，露青看看表，得去研究付言恒的晚餐了。 看看了外面实时温度，还是接近三十度，实在没有勇气踏出空调房，还是打电话安排算了！ 电话接通，是范师傅的小徒弟接的，露青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那边范师傅在骂人。 第171章 忠心 露青打电话到厨房安排晚饭，正好在电话里听到老范正在骂人。 “真是白痴！你们就这么做事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教你们的规矩都当耳旁风了！见了漂亮妞儿拔不动腿！气死我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赔得起吗？” 印象中老范虽然性格直率，对徒弟还是很宽容的，小来小去的错误他也都担待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露青心里知道，大家子里就没有小事，干脆跑一趟吧，看看到底怎么了。 黄瑛在一楼厅里发呆，看到露青下楼来，忙起来伺候。 听说露青要到厨房去，黄瑛拿起驱蚊水给喷了几下，“外面这个时间就出蚊子了，别咬着。”说罢，拿起一把大蒲扇跟在露青后面给呼扇着，陪着去到厨房。 露青看黄瑛这样心里很高兴，不是在乎这喷了几下驱蚊水，也不是扇了几下风，而是这人心里眼里有主子，知道凡事为她考虑。 这孩子慢慢地开始像她姐姐了。 身边得用的人越多越好，只要忠心，只要肯干，露青都有本事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马上到厨房了，主仆二人已经能听到范师傅的声音了。 门口一个往里运菜蔬的小伙子看到露青，上来打招呼。 露青问道，“范师傅这是怎么了？难得看他训徒弟。” 小伙子老老实实地答道，“大少奶奶，我就负责在外面搬运食材，里面一般不得进去，隐约听着是给大少爷送饭送错了，让范师傅给发现了。” “送错了？”露青心里有些疑惑，这还能送错吗？这菜谱都是她亲自安排给老范的。 抬脚走进去，众人看到露青都起身迎接，老范也努力地笑着迎接，“天还这么热，大少奶奶有事直接吩咐一声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 “正好出来走走。范师傅，我隐约听着是中午的饭送错菜式了？你和我说说。” 范师傅当着主家，还是维护自己徒弟的。 “都是我的问题。菜炒出来放在台子上等待装盘，小枫姑娘有事情没来，是明明姑娘来拿的。她自作主张，说是给大少爷送的菜太没油水了，硬是给换了两道菜。” 范师傅指着上午的饭留的样，“把菠菜口蘑汤换了清炖羊排汤，把清炒莴笋换了生拌牛肉。我这小徒弟不知道轻重，也没问问，看到换了人还以为是您同意的，就让她拿走了。我在后厨炒菜也没看见。到了下午闲聊，这才发现了！” 露青对黄瑛说，“去叫小枫来。” 黄瑛去叫了，露青这才对范师傅说，“大少爷恐怕也不会吃那两道菜，他自己吃药自己有数。范师傅你别太生气，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徒弟们，是我安排事没到位。” 小枫中午和男朋友视频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听见叫她，这才小跑着跟着黄瑛来了，“大少奶奶，您找我？” “小枫，我中午安排你去给付总送饭，你怎么没自己去？” “大少奶奶，我中午的时候正好要和我对象视频连线，出去送饭的话就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联系上，所以，所以，” “你找了谁去送？” “张明明，我一个屋的。” “你告诉她我说的话了吗？就是具体送什么？” 小枫摇摇头，“我忘了。” “那这事主要责任在你。小枫，和你一起来的小美怎么走的你知道吗？” 小枫听露青这话不善，忙抬头恳求道，“大少奶奶，我错了！下回我一定自己做，不找别人帮忙。” 露青不接她的话茬，“你和小美是同村的吧，她不就是私自领着男朋友到付家来玩被撵的吗？规矩就是规矩。你什么事情都假手于人，万一送的饭被发现有毒，这事是什么性质？大少爷现在还有命在吗？” 小枫低头不语。 “既然你把和对象连线看得比主家的安全更重要，那我就不留你了。黄瑛，你带着她去找王妈，就说我的话，给她按规矩算工资和补偿，今晚就离开吧。还有，告诉王妈，张明明也得警戒扣钱！胆大包天，一个个私相授受，还有什么规矩！” 黄瑛想替小枫求情，看露青脸色不是平时，也只得答应着。 露青安抚了范师傅几句，和他定了晚上给付言恒单做的菜谱才回了东楼。 黄冬知道了这事，想了想还是上楼替小枫求情，“姐，你生气了？小枫这孩子是没什么心眼，就是因为没心眼，也没什么坏心眼。” 露青已经又洗了个澡，“我一出汗就要洗澡，受不了一点粘腻感。我让小枫走也不全是这事，我生孩子那天你不在，小枫和大海陪着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小枫这人嘴太快了，该说不该说的，都和外人说，一些流言蜚语就是那么出去的。” “除此之外，我发现她挑活儿。把别人当傻子，就她自己聪明。脏活累活全推给你们姐妹俩，有那轻省的能得彩头的，比谁跑的都快。我身边不要这样的人，更不要恋爱脑，为了和男朋友视频就可以不管不顾？算了，这样的人我用不起。你也别费心了！我马上就会再招帮佣的，到那时候，东楼这边你就是主管，连打扫上的人，育儿嫂，奶妈，再加上黄瑛，再添上两个，你都一起管理着。这几天我让那边王楠过来给你帮忙？” “不用了，我们忙得过来，其实不添人也可以。” 露青摇头道，“那不行，多用几个人我们日子过得舒服不说，也算是增加就业人口，何乐而不为？也没看哪一家大家子是因为帮佣的人多破产的。” 黄冬答应着出来，看到妹妹端着果汁上来，“这是什么汁？” “黄瓜配上哈密瓜，加了半个新疆苹果。黄瓜多，其他的少，这样不长胖口感还好。没有加糖加蜂蜜！” “好。”黄冬欣慰地点点头，笑道，“小瑛，以后就这么用心，大少奶奶没有你的亏吃。快上去吧！她洗出澡来，正好该口渴了。” 第172章 求情 付言恒七点多到的家，对他来说，又是繁忙的一天。 回来的路上，看着朋友圈里的缤纷多彩，还是忍不住叹息。 这几天，新的商超开业，付代时下了命令，凡事都要尽善尽美，在互联网的时代必须要让它吸引“自来水”，一开业就成为年轻人打卡的地点，中年人社交的去处，甚至还要成为老年人抢鸡蛋的热门地点。 私底下他也和妻子吐槽过，露青却是劝他好好执行父亲的方针，多想办法去尽可能的达到目标。 付言恒松了松领带，有点疲惫的闭上眼睛。 大门开了，付言恒睁开眼，打算驶入门道，一个粉色的身影冲到了车前。 付言恒是老司机了，一下子刹住车，汗都下来了。 好在没有撞到人，付言恒一阵后怕，忙下车查看。 只见张明明站在车子旁，似乎有被吓到，大热天的还在瑟瑟发抖。 “是你？你中午给我送饭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张明明眼里含泪，一脸担心，“大少爷，我求你帮帮我和小枫！” 付言恒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大少爷，中午送饭的事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不该去替小枫的班，我只是觉得她们异地相恋太苦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也没嫌你去送饭啊！” 张明明一双秋水泪汪汪的，“您是宽宏大量的人，可是大少奶奶生气了。为了这事要打发小枫走呢，小枫家里还有长期卧床的妈妈和上学的弟弟，就靠她养活呢，这不是断她的生路吗？” 付言恒听明白了，露青行使管家权，要开除小枫，他也没法直接驳回。 “这事虽是给我送饭引起来的，但是大少奶奶有管家治家的权利，我也不能驳回。以后再给小枫介绍其他工作吧！”说罢就要上车。 “大少爷，小枫伺候大少奶奶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少奶奶生孩子那天就是小枫送她去的医院，她还是有贡献的，求您垂怜！” 说罢，甚至要盈盈下拜。 付言恒忙伸手去搀，明明本来低着头，看准时机抬起眼来，对上付言恒的眼神，然后又害羞地低下头。 付言恒叹了口气，“我去说说看，成不成的我也不保证。实在不行，就让她去我朋友家做，也是一样的。” 张明明没有再说什么，道过谢之后便走回大宅，只留下一道粉色的身影，走出十米左右，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付言恒一笑，又似乎是害羞地走了。 付言恒站在车子旁边发呆。 今天的晚餐桌上人很齐全，付代时明思存付君林还有付言恒夫妇。 虽然平时的餐桌上也是讲究荤素搭配，今天素菜的花样似乎更多了一些。 露青是想着付言恒最近不能吃海鲜和牛羊肉，豆制品，一定是不如平时吃的香甜，所以和范师傅商量了一下，多做一些素菜，把味道调的好一些。 餐桌上露青看付言恒还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吃，心里惦记是不是想吃点荤菜了。 “爸和言恒的中药都吃了十天了，再坚持四天，吃够两个疗程，请大夫再来看过，这样老吃青菜，是没什么味道哈？” 付代时吃得很香，“没有啊，虽然是素材，味道真好，这个口蘑烤的那叫一个鲜美，言恒啊，你多吃点！” 付言恒答应着，夹了一个口蘑，心不在焉地，口蘑里的汤汁溅到衬衣上。 露青还没说什么，张明明忙走上前，拿出一个手绢替付言恒擦拭。 付言恒今日是浅蓝色衬衣，张明明慢慢擦着，小手在衬衣的映衬下更显得水葱一般。 “好了好了，不用擦了，反正要换衣服的，谢谢。” 张明明退了下去，露青忍不住笑了一下。 “儿媳妇，想到什么了，这么乐？”明思存问道。 “下午给乐宁讲故事，今天讲的是中国古代幽默小故事，挺有意思的，刚才突然想起来还是想笑。” 付代时也来了兴趣，“你说给我们听听，改天我也给孙女儿讲。” 露青缓缓说道，“古代有两个老农民畅想皇帝的奢华生活，一个说：我想皇帝肯定天天吃白面馍吃到饱！”另一个说：不止不止，我想皇帝肯定下地都用的金锄头！” 付代时最爱听这种古代笑话，哈哈大笑，明思存也撑不住乐了，“哎唷，这都是什么人编出来的笑话人的！笑话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露青点头道，“可不是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可是不少。” “正常，一个人只能以自己的认知想象世界，你看我们所有幻想中的外星人长得都多多少少像人或是像地球生物。”付君林这是今天吃饭的第一句话，这孩子最近沉默寡言的。 张明明站在餐桌旁伺候着，虽然她没注意听这个笑话，却听到了露青和明思存都说了这句“不知天高地厚”。 付言恒看了眼张明明，他倒是没理会这笑话，心里只想着怎么开口和老婆讨这个人情。 一顿饭吃完，大家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 付言恒洗漱完毕换好衣服，“露青，我看小枫不在？她请假了吗？” “没有，”露青在看美国那边邮件，时间总是反的，“王妈把她开了，她做的不好。” “我看她还可以啊，如果没有大错还是让她回来吧！人家也是靠这份薪水养家糊口的。” 露青这才反应过来，合上笔记本，“你从来不关心这些事，今儿这是怎么了？你又不知道小枫做错了什么，怎么还替她说上话了？” 付言恒半躺在床上，“不是我替她说话，送饭这点子事真是微不足道，何必小题大做呢。好像我们付家仗势欺人似的。” 露青马上扭过头来看他。 付言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当我胡说八道，我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告诉你是因为送饭的事啊，你怎么知道的？谁找你求情了？” “谈不上求情，就是在家门口遇到张明明了，顺口说了几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 第173章 考试 “露青，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们这个年纪换了你和佩瑜，咱们家嘉仪，都还是小孩子呢。可她们就得出来伺候人，看人脸色，也不容易。当然了，这事你一定有原因的,我最后还是听你的。” “开除小枫是因为她未经我的允许擅自找别人去给你送饭，别人可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不行，两次中毒我都怕了，其他的还有一些好吃懒做的小事，比如今下午找她的时候，四点了，她还在偷懒睡午觉。给张明明扣钱是因为她敢随便的更改你的菜单，不知轻重，擅做主张，这些都踩着我的红线呢。” “哦，那你做的对！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最以宽待人的。” “老公，你这就是硬夸了。我对人也不是都宽厚的，踩着我的红线我是不容情的。” “行，那就让她走，你就当我没说。” “那也不合适。人家求你一趟，你什么事也没给办成，那不显得你堂堂大少爷没话语权吗？这样吧，我和王妈说说，让她在主楼伺候，别上这边来了。” “那更好了，老婆，其实我真不是要多管闲事，你是不知道，那个张明明就这么直接冲到我车子上来，就在大门口，我差点撞到她！刚才那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洗了澡才舒服点。到现在，我眼前还是她粉色的身影，太可怕了，就这么冲过来！” “这人这么厉害啊，还挺有本事。她那件衣服，据说一万多。” “嗯？这人那么有钱？那还出来打工？是不是家里有钱啊。” 露青笑道，“你听听你说的这还有逻辑吗？哪家有钱人让女儿当佣人呢。” “也是。她有钱没钱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求别她再来这套。最近我可容易被吓到了，有时候我在看文件，秘书进来我都吓一跳。” “听你这么说，你还是有点脾虚啊。你坚持吃药，到下次把脉的时候看看大夫怎么说，不行就换换方子。” “好，谢谢老婆！多谢你帮我请名医，多谢你每天和老范给我研究食谱。对了，上次老范拿了一盘三文鱼让你帮他儿媳妇找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露青白了他一眼，“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难听，什么叫一盘三文鱼让我找工作？我就那么好收买？真是的。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让他儿媳妇回去交易中心上班了。” “嗯？她不是被裁员了？” “我又让她回去了，你老婆要是没这么点办法还混个什么劲儿。” 付言恒不解，“你这是干嘛？让她到你那或是到付氏不都行？” 露青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行行行，我才不问。下午小鱼来了？” “是，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这孩子，丢三落四的，这个挂饰不是她的？天天挂包上的，我看见过好多次，这叫什么兔子？紫兔子？” “这个是迪士尼的玩偶，确实是兔子不假，人家叫星黛璐，咱们俩去迪士尼玩的时候你还合过影的，不记得了？” 付言恒看着手里的兔子，“这名不大好记。怎么忘在咱们家了？” “我们俩在这闲着无聊，拿了几个包，在这试验，哪个颜色最配星黛璐，哪个最配玲娜贝尔，哪个最配饼饼，哪个最配玫玫。你看，都在这摆着。” “玲娜贝尔是这个粉色胖狐狸吗？” “对！你这回记得了？！你还记得哪个是饼饼吗？” 付言恒看了半天，“完全不记得，它们长得都差不多啊，老婆。” “差远了好不好！饼饼是香港小狗来的，玫玫是小母熊！这边是达菲，奥乐米拉，托尼...” 付言恒失笑，“你这几个玩偶摆在这我一直以为你是给乐宁买的，弄了半天是你自己玩得？！” “是的，这不是买给乐宁的。等乐宁大一点，我要办个迪士尼年卡，天天和女儿去玩。” “哈哈哈哈，这真是我这一天听到最大的笑话，谢谢你让我临睡前可以大笑。” “怎么了呢？” “你的生意就这么个扩张法，乐宁大了，你只有越来越忙！还天天去迪士尼呢。” 露青这时也洗漱完了，两人拉着手一起去看女儿，睡前陪乐宁玩一会是保留节目，结果今天小公主不给面子，早早睡着了。 两口子静静地观赏了一会儿女儿的睡姿，这才回去休息。 付言恒是沾枕头就睡，露青是躺着闭着眼，一件事一件事的在脑子里过，想到重要的事就存在手机备忘录里，就这么着，直到十二点才算是把最近的事梳理完成，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六，黄冬终于迎来了职业资格考试，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一大早露青就找到付大海，“今天是黄冬考试，你开车送她去吧，不要开我的车，现在好多人认识车牌子，有点扎眼。还是开家里的房车去，你把她送去，然后需要辛苦你一直等着她，中午你和她在外面吃，那个考点离咱们家有点远，来回的不值当的。吃完饭你们还能休息休息。下午考完了你们再一起回来。” 付大海一一记下。 露青笑道，“今天算你出外差，要给你算加班的。” “大嫂，这个不用了，黄冬姑娘考试我去接送这都是应该的，平时我们关系也不错的。” “我知道，不过该给的就是要给，中午吃点卫生的，清淡的，别怕花钱，这个钱我来报销。” 付大海笑道,“这点小东道我还做的起。” 黄冬自初中毕业，就没参加过考试，现在开始有点紧张了。 露青安慰她，“这种考试就是合格制，又不要求满分，而且每年都会有，千万别有压力。我在家等着给你接风！” 黄冬收拾好考试用品，露青又帮她检查了一遍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黑色签字笔，一切妥当，悄悄递给黄冬一张卡片，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揣起来，一切顺利就算了，真要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就出来打这个电话。” 黄冬点点头，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两人出发了，黄冬哪里知道，卡片上的号码是考试的学校校长的号码，对露青好的人，露青是一切都要想到位的。 第174章 江家 黄冬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身边都是和她一样来参加考试的人。 这场考试是社会化的考试，不是那种升学考试，所以考生什么年龄的都有，看起来大多数都是成年人。 旁边倒是有一帮学生模样的人，黄冬观察了下，应该是职业学校的学这个专业的学生。 看着他们青春洋溢，不管不顾的自信模样，黄冬也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学生岁月。 天知道，她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是个好学生啊，白天六点不到自己步行十里路去上学，中午就靠大饼就白开水，晚上再步行回家，想写作业基本不可能，妈妈总有很多活要她帮忙。 喂猪，打扫，洗衣，做饭，看弟弟，看妹妹，临到写作业妈妈又嫌她不提早做，“点灯熬油的装什么勤奋！省点电钱吧！” 就这样，初中毕业之后，黄冬自然而然地就没有读书了，被邻村的嫂子带出来打工，这一做就是十几年。 不知道妈妈现在是否会嫌弟弟晚上学习浪费电钱呢？应该不会吧，自己和妹妹加起来每个月往家打一万多块呢。 开始进场的铃响了，黄冬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付大海，后者正在冲她微笑挥手。 定了定神，黄冬抬头挺胸，坚定地走进考场。 露青今天要和明思存去参加一个世交家的孩子的订婚宴，付大海不在，露青就坐明思存的宾利车。 “中午我和妈在外面吃订婚宴，你上午有什么安排吗？”露青问付言恒。 “我今天什么也不干哪里也不去，我这周累死了，要睡到天荒地老。” “一会儿你问问爸的安排，不行陪他打打高尔夫也行，打打太极也行。还有，今天有保健医生来给乐宁做排气操，你也过去看看，别显得咱们俩对孩子不管不顾的。” “好，林总，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你就是那种人，天生适合当官，临走还要给我安排活！” “胡说，咱们家除了爸能安排你做事，剩下的我们不都是求着您？看您是否赏个面子？” “得得得，这话你自己都不信。我说起来也是堂堂一个总经理，怎么就在你面前霸道不起来呢？” “别想了，这么深刻的问题会干烧你的cpu的，我走了！” 付言恒头也不抬，只是从夏凉被里伸出一只手，和露青挥手拜拜。 露青早早准备好，在主楼前等着婆婆一起出门，左等右等，明思存才姗姗来迟。 “妈，您今天这衣服我没见过耶，好特别。” “好看吗？”明思存三百六十度转了个身。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中式风格的京式旗袍，宽袍大袖的，图案是王羲之兰亭序。 露青知道明思存在外面的场合下，最爱标榜自己的书香门第出身，这样打扮比较符合她的人设。 “好看，而且特别有文化，气质拉满。妈可真会选衣服！” 明思存被夸得开心，“嗨！我也就是随便选的，你要是喜欢，我就让师傅给你也裁一身，咱们娘俩穿一样的。” 露青不敢想两人穿‘母女装’这画面有多美，“妈，这种带文化底蕴的不是一般人能穿的，我觉得我撑不起来。还有别的图案吗？” “有，有，还有清明上河图的。你穿那个也能好看！” “啊，清明上河图吗？好，改天我去看看，是绿洲路那家店吧？” “对，去找李师傅就行，知道是我儿媳妇，他会好好做的。” 车子开过来了，两人上了车，明思存看露青打扮得清清爽爽，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妈。 只见露青一件宝蓝色麻纱衬衣，一条白色长裤，唯一的装饰就是一条钻石手链。 “露青，你那么多好首饰怎么不戴呢？你今天这一身配钻石倒是不差，就是太少了，不明显。” 露青是故意不想抢明思存和主家风头，今天自己这位婆婆可是精心打扮的。 头发盘起，鬓边是珍珠发饰；旗袍底色是白的，戴的是翡翠项链；同色的耳坠应该是一套；左手上戴的是定制的钻石表，右手戴的是金镶玉镯子，结婚戒指是每天戴的，左手无名指又带了个祖母绿；露青仔细一看，才发现手提包都是私人订制的，上面缀满了手工镶嵌的宝石。 “人间富贵花说的就是您啊妈，哎呦，真好看呀，我才注意到这都是有设计有搭配的。厉害厉害！好看，大气，美！” 明思存笑眯眯地用手抚着自己的项链，“露青，自从生了乐宁，我发现你更成熟了，审美也好多了，到底是当妈的人了。” 露青赶忙多谢婆婆夸奖。 “今天这订婚宴是爸爸特地交代我和您一起去参加，可是我之前也没听说咱家和江家有来往啊。” 明思存心情好，开始和露青介绍，“江家原来是老爷子当家，老爷子高寿，去年走的，我想想，就是圣诞前后的事，走的时候九十岁了。” “那可真是高寿。那么大年纪一直掌管家族企业？这身体能行吗？” “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打篮球打排球打乒乓球，身体好着呢，要不是娶填房和家里人生气，说不准能活到一百。” 露青瞪大眼睛，“九十岁娶填房？这是何苦？” “谁知道了？男人！有的男人活着一天就想那事，就想年轻小姑娘呗。这也不稀奇，前几天不是还有个大画家取了个小四十多岁的？唉，你是不是还有他的画来着？” “妈你记忆力真好，是他们给我的，不是画，是字。真讽刺，我记得写的还是苏东坡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老婆死了十年不再找？就是苏东坡，当时也是有新老婆的。” 露青也感慨道，“自古以来，寡妇守节的多，鳏夫不娶的少。妈你接着说，后面又怎么了呢？” “这不是吗，老爷子要娶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少妇，儿子儿媳妇差点没气死，这所谓的后妈年纪比他们还小得多了，这不就一家子天天来做工作，不同意呗。这老头年纪也大了，一气之下犯了脑溢血。” 明思存贴在露青耳边，小声说，“对外说是脑溢血，其实都说是马上风。” 第175章 订婚 露青虽然年轻，还是知道‘马上风’是什么意思的。 “哎呦，这事闹的。都九十了！怎么还....” “没有，当时还没九十，八十九了，死的时候九十。” 露青笑道，“妈，你可真是严谨。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外头基本都不知道，我表姐，就是开私立学校那位，和江家大儿媳妇是大学校友，要不然家里的事谁能知道这么清楚。” “还得是妈，人脉宽广，消息灵通，后来呢？” “露青，我今天才发现你也很八卦。后来，老头儿一死，那就该谁继承谁继承呗，打发了那个所谓的后妈几百万拉倒了，毕竟也没登记。” 露青点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这半年爸开始急着做商超了，江家在很多领域都是最大的产销供应商。” “是啊，以前他家老爷子和你们爷爷不对付，好像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就是不合作，其实你爸和江家大爷，二爷都很好的，只不过那时候碍于老头在掌权，不方面大规模合作罢了，私底下一直有联系。” “今天咱们去是谁订婚？是哪一支？爸也没提前说，我这礼物都没特地准备，还不知道人家满意不满意呢。” 明思存拍拍露青的手，“订婚嘛，来来回回不也就是那些东西，人到了就行，反正也要给礼金的。这次订婚的是江家老大那支的儿子，江子安。女方不是本地的，是北城那边的，叫钟宝宝，我看帖子上是那么写的。” “北城那边的？恐怕是有点身份的吧？” “没错，你看看这起名字的方式就明白了，有的话咱知道就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看吧，这次订婚宴比差不多的婚宴还得热闹，大家都想去探探虚实，能见着亲家那是最好不过了。” 露青摇头，“要真是您说的那种身份，倒未必会来。” 趁明思存接电话，露青联系代欣欣抓紧送一样东西到订婚宴酒店。 订婚宴在一家会所举办的，与明思存想的不同，主打的就是人少而精。 露青搀着婆婆往里走，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海城商场上的熟人或是有头有脸的各界名人。 江家目前的掌门人，总裁江启东和妻子尚君如站在会所门口迎客，看到明思存和林露青到了，尚君如忙和丈夫迎上前来，“嫂子到了！辛苦辛苦！这是侄媳妇吧？真和亲娘俩似的。” 露青微笑着称呼伯父伯母，顺便打量江启东这位江家最大的股份持有者。 江启东今年不到六十，看着比实际年龄偏大一些，稳重，成熟，头发花白了也没有染色，一身中规中矩的老式西装显得这人踏实不逾矩，也不追求时髦。 他出生时，江父已经年近四十，家里家外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就是无所出，弄得江家上一辈心急如焚，外边也都拿这事半真半假的开他玩笑。 江启东的出生，可以说是不言自明，狠狠打了对头们的脸，谁说他不能生？接着又生下了老二江镇南。 在子嗣稀少的江家这就很不错了，也凭着这两个孩子，江母直到去世，也没人撼动她正妻的地位。 江启东开口，“付老哥怎么没来？这可见是上次喝酒生气了，他非说我比他少喝了半杯！哈哈哈哈！” 明思存也笑，“那等他从欧洲回来，我问问他，这个亏可不能吃，须得再摆一桌找回来！” 尚君如典型的江南女子，到老了也是优雅温柔，“原来付董事长到欧洲去了呀！真是辛苦！那今天嫂子一定多饮几杯，侄媳妇这生产完怎么身材还和模特儿似的，一会儿呀捡着爱吃的一定多吃点，可不能再瘦了！” 明思存握住她的手，“好！这喜酒我们是要多喝的，我们进去，你快忙吧，今天客人不少。” 露青最近比较关注体重，听江太太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转念又骂自己，也是什么好听爱听什么，凡夫俗子一个。 江启东他们安排座位都是有讲究的，今天明思存和林露青坐在主桌左边的第一桌，这个桌上还有张松年两口子，地产马家的儿子儿媳，电商刘家的大女儿是自己来的，再有就是江家的两位叔伯亲戚来作陪。 大家都是熟人，聊的不亦乐乎。 露青和张松年夫人一直私下有联系，面子上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人保持着这种默契，当下只是互相微笑点了点头。 明思存爱打麻将出了名的，刚坐下就有相熟的太太过来约局，正好付代时又不在国内，明思存有大把时间可以尽情地打牌。 看时间到了上午十二点十八分，订婚仪式开始。 虽然只是订婚宴，女方还是穿着白色礼服，款式比较简单，但露青也见过有人直接拿这款裙子做结婚礼服的。 两位新人逐渐走近，露青才得以一睹真容。 江子安，也就是准新郎，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长得如同其父江启东的翻版，也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带着未婚妻进入会场这几步走，并没有一丝青年人的慌张。 女孩子，应该是叫钟宝宝，露青看到正脸的第一瞬间就是觉得这女孩担得起“顾盼神飞”四个字，感觉她的气质就是随时要上战场的花木兰。 钟宝宝穿着高跟鞋，和未婚夫差不多一样高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走路上身几乎不动，应该是家教很好或是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 露青平时不太喜欢参加这种仪式，再美好的爱情经过司仪这么一介绍，都显得乏善可陈。 果然司仪介绍了二人相恋的经历，无数情人的懵懂，心动，委屈，生气，和好，信任，浓缩成了一句话。“这两位未婚夫妻是在大学里相知相恋的。” 明思存小声对露青说，“真让你猜对了，没见到女方父母坐哪儿，可能是没来。” 江启东起身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对孩子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甚至还提到了已逝的老父亲如果看到这一幕该有多么欣慰。 尚君如没那么多说的，只是拿出聘礼，送到准儿媳手上。 只是订婚，露青看那戒指少不了五克拉。 还没等她说话，明思存又凑过来，“得有五克拉吧？” 第176章 敬酒 露青也小声说，“妈，您真是火眼金睛，上称约五克拉高高的。” 明思存差点乐出声来。 仪式完成，宴席开始，江启东夫妇领着儿子儿媳一桌一桌敬酒。 露青这桌是除了他家亲戚之外最靠前的一桌了，估计敬酒的很快就到，露青抓紧时间吃点东西。 今天这宴席和大酒店的又有所不同，会所讲究一个精致。 每一道菜都尽善尽美，一个螃蟹四个吃法，一道香菇菜心只有三片香菇四个菜心。 大家都不好意思动筷，怕夹一筷子，这盘菜就不剩下什么了。 好在还有例汤，一人一份的，萝卜牛腩，家常菜式却清淡鲜美。 江启东领着儿子儿媳过来了。 “子安，宝宝，这个桌上可都是咱们海城的举足轻重的人物，也都是你们的长辈，敬杯酒还请以后多多提携小辈！” 江子安和钟宝宝端起酒杯，挨个敬酒。到了明思存这里，江子安说，“明阿姨，我妈妈老提起您，说您是书香门第，贵族世家，您可是我妈的闺蜜。我和我未婚妻敬您一杯！” 明思存笑得合不拢嘴，一杯八钱的白酒一饮而尽，饮罢递给准新娘一个大红包。 轮到露青，尚君如忙道，“侄媳妇你喝果汁就行！”然后和钟宝宝说，“这是你明阿姨的大儿媳妇，你们得着叫嫂子，也是前几天见过的你林叔叔家掌上明珠，刚生了宝贝女儿，你们敬杯酒，沾沾喜气！” 新人端起酒杯敬酒，露青早已站起来，虽然是葡萄汁，也是一饮而尽。 钟宝宝微笑说，“我在北城就知道林总的大名，以后就是我嫂子了！” 露青说，“恭喜弟弟弟妹！”说罢递上红包和一个卡片。 卡片上印有慈善字样，钟宝宝好奇翻开来看，是以江子安和钟宝宝的名义捐赠给慈惠基金十万元整。 大富之家讲究做善事，无论是什么目的。这份礼物简直太合新人的心意，钟宝宝笑道，“我一会儿要发朋友圈，这礼物太好了，我们幸福的日子也要多想想世界上还有许多需要帮助的人，这也是我爷爷生前一直教导我的。谢谢嫂子！” 露青也是笑道，“你发朋友圈替我宣传慈惠基金，我要谢谢你才对！” “那一会儿给我点赞！哦，我还没加嫂子微信呢。” 钟宝宝说罢，伸手给江子安，只见江子安从西装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露青也准备好了二维码，两人这就成了好友。 “你这鬼丫头，什么时候又弄来的慈善回执卡片？我怎么没看见？” “刚才您和那几位太太约麻将，我公司代欣欣给我送来的，您没看见。” 菜量虽少，架不住样数多，十几道菜吃下来大家基本也饱了。 张松年和马奎山喝了点酒，到旁边人少的地方上聊生意去了。 明思存和张松年夫人，马奎山夫人在谈论她们最热衷的话题，子女的婚姻。 马奎山夫人是典型的老式女人，重男轻女且从不掩饰自己的重男轻女，自己家有一儿一女，凑的一个好字，走到哪里都觉得底气十足，尤其是面对没有孩子或者只有女儿的人。 今天非常不巧，明思存亲生的就有两儿一女，张松年夫人是一儿一女，这炫耀只能从露青那里打开突破口了。 “侄媳妇，你了不起！新女性啊！生下囡囡才不到三个月吧，就出来做事情，不容易哦！” 露青忙道，“伯母夸奖了，我这哪里算是做什么事情，就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弄点事儿干，别闲着无聊罢了。” “你也太谦虚了，不少赚钱吧？” 露青忙摆手，“这点钱说出去不够伯母赏底下人的，就权当爱好了。” “要我说啊，你家也不缺钱，你丈夫也能干的，你就在家当少奶奶不好吗？养好身体，争取一举得男！这才是我们做女人的本分。” 露青心中一万句骂人的话都准备好了，奈何这人是长辈，马家和付家虽无业务来往，好歹也不是敌人，只是笑笑应付过去。 明思存却不爱听，自从露青帮她解决了股票事情，心里早就对她改观了，“我说李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没听说吗？前几天一个专家说是企业家传位给女儿的成功概率比传给儿子大得多。咱们都说得上来的那几位，不都是女儿。” “那是他们没儿子吧？！” “唉，任老可是有儿子啊。时代变了，女人也得当自强，依附于男人是靠不住的，如果让我再活一次，我年轻时就出来工作，决不当全职太太。” 钟宝宝他们敬完酒往回走，正听到明思存这番话，“怪不得您和我妈是闺蜜，明阿姨，您太酷了！说得真好！” 马夫人心知他们也没听到之前的对话，也并不是在下她面子，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路上，露青搀着明思存，“妈，我突然觉得您更高大了呢。” “再高大也没一米六。” 露青摇了摇她的胳膊，“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今天的话说得真好，女人自己都瞧不起女人怎么能行？一个女人以生儿子为荣，这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性别。” “以前是农耕社会，家里有地，需要劳动力，尤其是壮劳力。家里只有女儿，那些活做起来就费劲，女儿嫁出去更完了，老两口子侍弄不了那么多地，越来越穷，所以大家都拼命生儿子。现在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女孩子上过学，读过书，有见识，挣得比男人还多，成就比男人还高。我以前也想不通，嘉仪那么能学，我有时候还想，把她的聪明给君林就好了，后来才慢慢改观了。” “妈，虽然您不是研究经济学的，但您刚才的话就是典型的我们经济学的一句名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明思存叹了口气，“其实到了现在我也很知足了，这辈子没吃过苦没受过罪，说自己锦衣玉食也不为过。现在就是担心君林和嘉仪的婚事，嘉仪这书恐怕还是要读下去，不毕业我也没法给她叫回来结婚，君林呢，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让他留学也推三阻四的，最近看他心事重重，问了问学校那边也没什么，经济上更是没问题，身体也好好的，我怕他是有了心仪的对象，说是让他领回来我看看，我绝对不干涉太多，他也不言语。” 露青听完汗都下来了，君林和代欣欣这事到底是个什么进展，她也不知道。 第177章 相亲 代欣欣感觉每天都是冰火两重天。 在公司，她是代总监，比起这个身份，大家都把她看作林露青的特别助理。在任何一个公司，老板的特别助理意味着绝对的信任和私密，大事小事公事私事基本都是一清二楚的。 正因为如此，代欣欣在公司里做的是风生水起。林露青也并不是因为生产的原因才放手给她权限，是从一开始就想着培养她。 可是回到家里，就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和王聪解除婚约，父母的另一波催婚也如期而至。 代欣欣有时候也奇怪，同样的话每天都说有什么意思呢？ 开始只是妈妈催，以“母女夜谈”的名义，提出所谓善意的提醒。看到女儿不为所动，父亲也站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讲些成家立业的大道理。 弟弟在家还好点，有人分摊火力，弟弟最近公开考试考到港务局上班，搬出去住单身公寓了，每晚上吃饭就剩代欣欣单独负隅顽抗了。 今晚上代欣欣下班一回家，就看到家里有客人。 “欣欣回来了？！正好洗手吃饭了！” 代妈妈从厨房里端菜出来，“欣欣，快来见见你三姨夫的侄儿，程浩宇！” 代欣欣估计是他来看望父母的，想不出来三姨夫的侄子和她是什么关系，只能礼貌地和程浩宇点了点头。 代欣欣的爸爸，代望，不太满意女儿的态度，于是添上几句，“人家程浩宇可是四有青年，有房有车有工作有能力，欣欣，你要好好和人家学习！” 青年？欣欣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程浩宇，三十尚不足，四十颇有余，长得少说二百斤。 按说礼貌取人是不对的，但是也很难忽略掉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外表。 听到爸爸这么说，欣欣也勉强挤出笑容，“那您真是年轻有为了！现在这个物价，能有房有车的，不容易。” 程浩宇是今天代欣欣的相亲对象。今天本来是抱着一个不行就混顿饭吃的想法来的，没指望能成，因为一般女孩儿可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这么想完全取决于对自己的自信。 他自己认为无论是家庭背景，学术背景，甚至是样貌，自己都是无可挑剔的。 他毕业于着名的中部某省水利学院，虽然是专科，但是他在学校曾经做过学生会的体育部的副部长；家庭就更不用挑了，父亲是执法局正式聘用的派遣制员工，妈妈是在烟草做后勤食堂的，这都是什么单位啊，一般人都摸不着，至于他个人条件，穿上内增高，怎么也有一米七多。 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工作。他可是在中字头的单位！这是开玩笑的嘛？ 所以对女方挑剔一点也很应该啊。 代欣欣一进门他就有点不高兴，下班这么晚，这都快七点了，将来结了婚，这么晚回家做饭怎么可以？ 但是他涵养高，并没有体现在脸上，直到代欣欣夸他，他才微微颔首，站起来向代欣欣伸出手，“欣欣小姐，非常高兴认识你。” 代欣欣没想到在家里和远房亲戚也要这么正式，也忙站起来和他握手，“我也很高兴！” “来来来，都来！边吃边聊！老代，你拿瓶酒和浩宇喝点儿！欣欣，你也喝一点吧！” “哦？欣欣小姐也会喝酒？”程浩宇稍稍皱眉。 代望瞪了老伴儿一眼，“没有，她哪会喝酒，女孩子喝什么酒，她妈是说让她喝点饮料。” “那我就放心了！我家教很严，女孩子喝酒在我家里那是不敢想象的。” 代欣欣虽然不爱喝，可是场合上还是能应付几杯的，她可以不喝，但凭什么就说女孩子不能喝？ 饭桌上今天不亚于是满汉全席啊，连冰箱里那几个皮蛋都拿出来拌了，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老代夫妇先挨着坐下，剩下两个人只能也挨着坐。 夫妇俩互相看一眼，觉得自己可会制造机会了，专业红娘不过如此。 代欣欣心里想笑，看来今天是鸿门宴，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拒绝了。 “欣欣，”代妈妈给女儿夹了一个鸡翅膀，“你浩宇哥这样的条件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去，哪哪都好，就是这么多年，一心扑在工作上，结果呢，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你也是单身，你们两个多接触接触，多交交朋友嘛！”说完自信自己这几句话非常得体。 “程先生具体做哪一行？” “我在华建工作。你可知道那是有着几十年历史的中字头企业？” “久仰久仰！听说过听说过！我们公司也有合作。” “你不是在私企？怎么能和我们有合作？你记错了吧？我们都是盖体育馆哪博览中心那种，你可知道？” 代欣欣心里骂人，这家公司的地区负责人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揽‘雍景台’的工程做。私企怎么了？资金及时回款快，不用垫资，按合同办事就是是很好的甲方。 “可能是我记错了。” 代望说道，“女孩子做事业你还指望她不出错吗？嗨！说实在的，能挣出来自己的零花钱我就谢天谢地了，女人，自古至今就是要以家庭为重。” 说完了，看程浩宇连连点头，代望也觉得自己这几句话说得相当有水平。 代欣欣叹了口气，忙了一天，实在没有脾胃再和他们演戏了，抓紧吃光了碗里的饭，拿着自己碗筷站起来，“程先生你慢吃，爸爸妈妈你们慢吃，我吃饱了！” 代妈妈也忙站起身，接过女儿手里的碗筷，“我来收拾，你再喝碗汤！你陪着他们说说话儿！”边冲着欣欣瞪眼努嘴儿。 代欣欣勉强陪完了一顿饭，感觉自己灵魂又少了一块。 程浩宇看时间差不多，站起来告辞，代望让欣欣送客人到小区门口，帮着给叫个车。 代欣欣拿上手机出了门，余光看到妈妈和程浩宇在那嘀嘀咕咕。 这个小区比较老了，路灯也有些昏暗，这个季节天气没那么热了，但是蚊子特别多，乘凉的人反而少了。 欣欣和程浩宇沿着小区的路往前走，“西门就能叫到车了。” “欣欣小姐，你平时工作忙吗？” “还是有点忙，老板近期休产假，很多事情就得我们盯着。” “你们老板是个女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那很好，你在这样的单位工作那又给你自己加分了，你可知道，我最烦女员工和男领导不清不楚了。” 第178章 争吵 程浩宇没有意识到相亲对象没有看上自己，还在喋喋不休， “欣欣小姐，你之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今天能来说明我不在乎你曾经退过婚，毕竟没登记，不算二婚。你和我在各方面还算合适，我相信你父母对我也是满意的。至于我父母对你...” 代欣欣实在忍不住打断他，“程先生，咱们两家算起来还有点亲戚，有些话差不多点到为止吧。我觉得咱们俩并不合适，而且我也没有通过相亲来找结婚对象的打算。” “欣欣小姐，我知道女孩子是要面子，脸皮薄，这样吧，你也不用表演什么矜持，有什么话我们下次见面再说！”说罢，上了一辆正好来揽客的出租车。 代欣欣直接大无语，快步走回家，生平第一次和父母发了脾气。 “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对象？拜托，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么差劲的人吗？需要找一个这种二百五结婚？” 代妈妈看女儿真生气了，忙劝道，“这人条件就算不错了，独生子，家里在新市区有楼，父母都有收入也没什么负担，你这孩子还以为自己十八二十三吗？你都快三十了！” 代望本来已经进了卧室，听到老婆女儿说话，也忍不住出来说，“你知道家里有个老姑娘，我和你妈都没脸见人了！你这孩子太自私了吧！” “我自私？我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有什么自私？你们怎么就没脸见人了？在婚姻上我连自我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人家就是不知道你在什么德性！别人要是知道你平时在家什么样，谁也不会娶你！” “爸，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我什么德行？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代望鼻孔朝天，“你一个女孩子，你自己说说，一年到头能做几顿饭？我和你妈还得伺候你！你妈累的腰疼你看不见？” “我说要雇个保姆，我来出钱！是你们让我把雇保姆的钱给你们，现在你们又这么说！我早就说过我的工作时间不允许我有时间一日三餐那样伺候你们，但我可以雇人！” “啧啧啧，可挣了点儿钱了！有钱没地方花了雇保姆？这点活你怎么就干不了？你每个月给我们钱是应该的，这个与雇不雇保姆没关系！我们把你养这么大，难道不该给我们钱吗？” “你们要零花钱可以直接说，我可以给啊！二月份的时候，正好过年吃年夜饭，代成成说要从今年开始给你们每个月零花钱，你们怎么说的？说你们有退休金，花不完，用不着给！你们忘记了？” “你弟弟是你弟弟，你是你！成成是个男孩子，不要交际吗不要进修吗不要穿好衣服吗？！你还敢和你弟弟比？” “行，这么多年你们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我问你们，当时王聪他妈说不给彩礼的时候，你们那么生气，那彩礼钱你们是打算留下还是纯粹是替我打抱不平？” 代妈妈也拉下脸来，“欣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咱们家这种情况，你不觉得你有义务帮你弟弟买房娶妻吗？” “我？！帮他买房娶妻？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明白了，我原以为你们不管怎么样偏爱弟弟，总还是心里有我的，现在我明白了，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财产，能换彩礼的物件儿！” 代望一个巴掌打过来，“混账！你也不想想，我们供你读书多少年花了多少钱？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十六年啊！我们问心无愧！你虽是女孩我们也让你上大学了！这个钱省下来，你弟弟两套房也买得起！” 代欣欣挨了一巴掌，有点懵，自成年后，她就没挨过父亲的打了。 这一巴掌让她的回忆回到当年，是啊，她挨过很多巴掌，挨过很多衣架，弟弟考的再差，丢掉学杂费，早恋被叫家长，和同学打架把人家打骨折，这么多事情一次都没挨过打。 真的累了，开了一天会，中午为了给老板送东西又耽误了吃饭，刚才食不知味的吃了点米饭，现在真的好累。 代欣欣不再说话，进到房间，从床下拿出旅行箱，把常穿的衣物洗漱用品电子产品重要证件放进去，拖着箱子走出家门。 门被关上那一刻，代妈妈是想出来看看的，代望拦着，“你别管她，让她滚出去反省反省也好！” “老头子，闺女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那么喜欢那份工作，明天早上肯定老老实实去上班，能出什么事？！” 代欣欣把行李箱放进车后备箱，打开手机想找一家酒店暂住。 手机适时响起每晚的问候，来自付君林，“今天又是没能见面的一天，还是祝福你晚安，如果明天还是不能见面，依旧祝福你早安，午安！” 代欣欣今天的心情急需一个避风港，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回了一句，“方便的话就出来聊聊天！” 电话马上就拨过来了，“欣欣姐，你在哪？我去找你？” “四季酒店一楼的咖啡店，我大概半小时以后能到，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不来也没事。” “我没事，半小时后见！” 代欣欣喘口气，她也是个普通人，在这种时候需要朋友，需要一双聆听的耳朵，其实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在乎。 四季酒店的咖啡店是24小时营业的，因为酒店不管几点钟都会有客人入住，有时候很饿又没有地方吃正餐，就会在这个咖啡店点一些饮品和简餐，一来二去的，这家咖啡店的咖啡，牛排，沙拉，甜点都是很出名的。 代欣欣把车子停好，服务员上前去帮着提行李。 先去大堂check in，服务员把行李送上楼，自己径直到了咖啡厅。 已经九点多了，咖啡厅还是很热闹，天南地北的人行色匆匆，找个酒店歇歇脚，吃上一餐，睡上一觉，第二天又要开始奔波。 付君林已经到了。他的内心充满了欣喜，也有点担忧。 追了代欣欣这么久，第一次同意出来，可听声音又是那么低沉。 刚才从咖啡厅往外看，付君林看到她去办入住手续了，拿着大旅行箱，看来是家里有什么矛盾，否则再不至于本地的还要出来住酒店。 “欣欣姐，这边！” 代欣欣看到了，招招手，还没答应，旁边一个男声响起，“好啊，我就知道你这是在找接盘侠！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可耻吗？” 第179章 火锅 接到派出所打来电话的时候，林露青他们正在给黄冬庆祝顺利参加考试。 黄冬黄瑛姐妹俩都爱吃火锅，因为付代时体质爱上火，付家平时吃火锅的概率很小，厨房做的也少，姐妹俩每次想打牙祭还得跑到市里或是买个那种自热小火锅。 今天露青让厨房在东楼的一楼餐厅准备一个鸳鸯锅，打开大大的窗子，有点味道很快也就散了。 厨房一样一样地把菜码端上来，牛肉羊肉鱼片虾滑，各类时蔬，贝类海鲜，范师傅特地给弄了两种锅底，辣锅和菌汤锅，又给手工擀了些面条，满满一桌子。 黄冬从考场出来，坐着大大的房车回到山顶豪宅，回到家里看到的是露青亲自往桌子上摆蘸料小菜，不由得泪湿眼眶，马上又笑着说，“黄瑛你是作死了，让大少奶奶干活你在这看着！” 露青回头，“哎呀，咱们医疗推拿师回来了！中午饿坏了吧？在外面估计也没吃好，一会儿咱们锅底开了就吃！黄瑛，你和大海说，晚上让他也到这边来吃饭。” 黄瑛小孩子心性，大家今晚老东楼吃饭，她是最兴奋的一个，“好！我现在就去叫大海哥！” 露青这才问黄冬，“怎么样，顺利吗？” 黄冬脸上是忍不住得高兴，“上午第一场我还有点担心，结果一个半小时的题，我做完的时候，看了教室里的表，还有四十分钟才交卷，我心里就踏实了。下午这个有点难，都是理论的，我还是有好几个拿不准的。” “才几个拿不准？那就很好很好了！我们原来考试有时候只有几个拿得准，大多数都拿不准的。” “反正考完了，我们一起考试的考友都说是一个月以后出成绩，有时候快，用不着一个月。” 露青道，“你前一段辛苦了，又要学习，家里的事也没耽误，我给你放几天假吧，你休息休息，回家看看也行。” 黄冬摇摇头，“暂时还是不回去了，不年不节的，家里也忙。这个星期为了我考试，大家都照顾我，什么活基本上都没让我干，我怎么还能再休假呢。” “你别想太多，咱们家人多，来回串着休息休息还是能做到的。” 正说着付言恒回来了。 他上午本想和付代时出去打高尔夫，结果付代时说他没法露面，和江家找的借口就是出差去了，付言恒方又约了几个朋友去潜水。 付言恒身体素质很好，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所谓的极限运动和新兴运动，滑雪，潜水，攀岩，蹦极他都喜欢，这几样露青连碰都不碰。 每次约露青出去玩，都是那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今天是真痛快啊！四五个好朋友，都是有专业证书的内行，在一起聊的也专业，潜的也过瘾，一直从水里出来才感到累。 “好，火锅！我这有口福了！” “不，你没有。” 露青看他脸色就知道今天体力损耗的厉害，“今晚妈约了几位太太打麻将，张家管饭，君林说了要去老师那里练口语，所以你总不能让爸一个人吃饭吧？” “那爸那边也吃火锅？” “怎么可能？你们这调理期间，火锅不可能给你们吃。上火！” “那我吃点菌菇锅呢？” 露青不让他吃，“哎呀，上辈子你是馋死的，八百年没吃过火锅了？快去洗洗澡，陪爸吃饭去吧。” “不洗了，我潜水完洗过了。黄冬，你什么时候还考试？到时候我看看再跟着吃一顿火锅吧。”说罢，愁眉苦脸地上楼去了。 “你上楼干嘛？不是陪爸吃饭吗？” “我看看乐宁！”付言恒本来都快爬上楼了，又退后几步，“你这人，火锅不让我吃，女儿还不让看了？哼！” 黄冬和露青相视而笑。 一会儿大海和黄瑛来了，厨房又送来冰镇的桂花酸梅汤，自己做的桔子果汁，大家开始坐好一起给黄冬庆祝。 露青吃了一些羊肉，吃了点菜，也不敢再吃了，跑到二楼书房去看书，让年轻人好好聚聚。 明天是礼拜天，露青心里正盘算着父母旅行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海城，派出所电话就来了。 露青挂了电话，没敢惊动付代时，偷偷叫上付言恒，换上正式的衣服，夫妇俩直奔滨海路派出所。 车子发动了，露青才来得及和付言恒介绍情况。 “刚才我一接电话说是派出所的，又说是君林出事了，我吓得腿都软了。好在说是打架斗殴，伤的不厉害。” “君林打架？我头一回听说。这小子从小练过好几种，什么散打武术还有太极，吃不了亏。不用担心！” 露青看付言恒风轻云淡的样子，“就算没吃亏，闹到派出所这像话吗？让爸知道了又得生气。” “这有什么，从小到大，元吉进派出所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你们女孩子不打架不懂这个。” “行，你懂就行，过一会你去处理，谁让你经验丰富。” 说话间，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 晚间的派出所没有办业务的老百姓，只有值班警察和被带回来的付君林他们。 付君林正好出来大厅签个什么字，露青一看到他，先打量身上，再摸摸肩膀胳膊上有没有受伤，“君林，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付君林还没说话，值班警察忍不住说，“这位同志，您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嫂子，这是他哥哥！” “啊，好的，来的还挺快，感谢配合工作。另外啊，你就别担心了，是你弟弟把人打了。” 付言恒冲林露青一个眼神，意思是，“我说吧！” 露青顾不得和他叨叨，“警察同志，给您添麻烦了！” “给我们添麻烦倒没什么，看看人对方什么态度吧。都在旁边的人民调解室呢。你们先过去聊聊吧，尽量，我是说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私了就行。” “好，辛苦辛苦。” 露青和付言恒哥俩进到调解室，赫然看到代欣欣也在，还有一个魁梧的青年，脸上一脸愤愤之色。 第180章 调解 这个时候律师也赶到了，今天这事牵扯的是付君林，来的律师是付家的家庭律师段接。 段接现在也是大律师了，也是知名律所的合伙人，在法律界也是鼎鼎有名，很多大学的专业课都用他的一些经典案例。 派出所有几位政法大学毕业的民警已经认出段接律师了。 “这么大律师，能为了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跑过来，这个付君林是什么人？” “有钱人呗。” 代欣欣一看到露青就抱歉的上去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代欣欣约了付君林在四季酒店咖啡厅喝杯咖啡见个面，本来只是想着寻求下安慰，结果好巧不巧，遇到了在四季等着组局打牌的程浩宇。 代欣欣看到程浩宇，也是觉得冤家路窄，再想到因为他今晚和父母大吵一架，更觉得反感，所以压根儿不想理他。 这程浩宇在代家就喝了不少白酒，到了这儿等人又百无聊赖的喝了几杯啤酒，酒壮怂人胆，看到自己的相亲对象来酒店和男人约会，于是出言讽刺。 “还真是找接盘侠啊，我说呢，怎么那么急着结婚，上赶着求我到你家吃饭，弄了半天是个公交车啊。刚和我相亲完，这是又来上钟了？” 代欣欣让他闭嘴，“我尊重你是家里的亲戚，你又喝了酒，刚才你胡说八道我不和你计较，现在你最好安静地离开，否则我要告你骚扰和诽谤。” “一个女人说话这样好吗？你可知道就你这样的吃饭都不配上桌，还敢和我大呼小叫。我喝酒不喝酒能怎么样？我没喝酒也这么说!” 代欣欣看到付君林已经站起来往这边走了，她怕两人起口角，不想再和程浩宇纠缠，也向付君林走去。 结果程浩宇以为她理亏要走，伸手去拉她的手，“陪谁不是陪？我也可以给钱！” 付君林不知道前因后果，只以为是酒后无德的人骚扰心上人，他这又散打又武术的可算派上用场了，朝着程浩宇就是一记老拳挥过去。 程浩宇注意力还在代欣欣身上，哪防备莫名其妙出来一个打抱不平的。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嘴里似有咸味，用手一摸，嘴角有血，接着就杀猪似的大叫了起来。 他的牌友正好赶到，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报了警。 于是，程浩宇，付君林，代欣欣还有这位牌友全都进了局子等待处理或是配合调查。 露青他们听明白了，也放下心来，只要君林没受伤就好，其他的都可以解决。 两个值班警员拿着记录本走进来，“怎么样了，商量好了吗？是不是可以调解？” “不调解！警察大人，我要告他！” “叫同志就行，不用什么大人。” 付君林一脸不服，“我还要告你耍流氓呢！”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巴掌的事吗？不要占用警力资源，你们还是先商量商量。我们一会儿再来！” 这时段律师问程浩宇，“请问贵方律师何在？我们可以直接来谈。” 程浩宇说，“我是原告，要什么律师！” 段接看了眼露青和付言恒，“付总，林总，这样我先把三少爷保出去，其他的等这人酒醒了再说。” “不行，我这打不能白挨，我要让你坐牢！” 露青和欣欣刚说了几句，调解室就冲进来两个人。 “浩宇，浩宇，你没事吧？哎呀！我的儿，谁活腻歪了敢打你啊？！我和他拼了！”这哭天抢地的妇女应该是程浩宇他妈。 “真是无法无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我们这些执法者是摆设吗？”这个地中海秃顶男人应该是程浩宇他爹。 警察进来维持秩序，“你们注意肃静！让你们自己商量商量，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程父马上递了一根烟过去，“同志，咱们是同行，我是行政执法大队的。” 警察摆摆手，“室内不许抽烟啊！” 露青看一眼手表，十点了，明天还打算和丁盈贞和小鱼逛街，可不敢睡晚了。 “大家都稍安勿躁，这事在年轻人身上也常见。咱们抓紧解决了，别耽误警察同志们宝贵的时间。你们看看有什么要求说说吧。” 程浩宇他爹看露青出来说话，一个白眼翻过来，“你是什么人？你问得着吗？我不和女人讲话。” 露青一脸懵，“什么？你这辈子没和你母亲讲过话？真是不幸。没用的少说吧，直接说条件！” “条件？没有条件，我们要让打人的人付出代价！” “现在给你们机会说，你们就说吧，给点儿合理的补偿也不是不行，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你吓唬谁你，我们可不是吓大的！” 露青摇摇头，拨了一个电话，按着免提，“赵总？我林露青。十点了是否打扰？” “不打扰不打扰，林总，万想不到是您啊，有什么指示？” “这边我弟弟得罪了贵公司一个叫，程浩宇，对，这个名字的一个领导，正在派出所，我这不是打电话跟您求情吗？看看是不是帮着劝劝？” “林总您这是折煞我啊。程浩宇？我还真不认识，是我们公司的？噢，可能是底下某个项目部的，我马上联系！林总，您稍候！我马上！” 程浩宇和父母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赵总，难道是总经理赵志刚吗？ 不一会儿，程浩宇电话响了，一家三口如梦方醒地接起来电话，“喂！哪位？” “我是老方！” “方总？” “不敢当，你要害死我啊，什么人也敢得罪，啊，你找死啊，不想干了你就辞职，别霍霍我们啊！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啊！你这边怎么样，到底什么事？！” 程浩宇小声地说了个大概。 “不就一个巴掌吗，哎呀，快抓紧算了，别惹事，浩宇，我可是站在你这边，和你说句实话吧，吃亏就是占便宜，你千万别较真，否则，你和我恐怕都很难保住工作。你也知道，本来咱们单位就要把一半人流入沉淀池，这个时候咱们就别惹事了！” 对方声音变小，“赵总说对方是财阀，是付家，别逼着人家弄手段，吃亏的是咱们老百姓。你听我的，咱得罪不起！” 第181章 补偿 程浩宇挂了电话，彻底蔫了，酒也醒了，和父母背着人后说了什么。 三个人互相看看，这个时候都想和解了，又拉不下面子。 露青开口说，“其实两人是一场误会嘛，我弟弟是见义勇为，你也是无心之失，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海城地面窄，谁还用不着谁了，没准以后我还得麻烦各位呢。” 程父听露青这话说得给足面子，也借坡下驴，“是是是，年轻人，喝了点酒，这都正常！我回去也得控制他喝酒。” 段接律师递过去一张支票，“我们林总说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我们动手了，这些钱不成敬意，算是补偿一点误工费用，这几天程先生好好休息，林总已经和你们单位总经理赵总打过招呼了。” 程父接过支票，看了一眼，眉开眼笑，“感谢感谢！今天我这儿子得罪了！” “没什么，别往心里去，那什么，让律师帮着把行政处理意见弄弄，咱们出去等着就行。” 一切文书手续办完，分局的局长赶过来了。 “不好意思，林总，我这在外面，他们告诉我我就往这赶，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就给我打电话的？” 林露青忙过去握手，小声说，“您又过来干什么？这点子事我都没脸麻烦您。” 局长也小声说，“我要不过来，你姨不骂死我。我再和底下人说一声，别留尾巴。露青，你就放心吧，天儿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你姨还说这几天去看乐宁。” “好好好！哪天都行，等孩子大点，我抱着去家里，省得我姨跑腿。您出面我就放心了！我们可走了啊。” “走吧走吧，没事来这地方干嘛。” 付言恒陪着付君林办完手续走出来，露青使了个眼色，两人握了握手，“姨夫，这就是你外甥女婿，您就我结婚的时候见过一回吧？” “没，我一次都没见过，那时候我还在喀什。真是一表人才！” 付言恒也是听明白了，也跟着叫姨夫，虽然他完全不记得这门亲戚。 所里的领导这个时候也都来了，露青直抱歉打扰大家。 程浩宇一家已经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回头看林露青一行人正在和匆匆赶来的领导们握手告别，叹口气，打车回了家。 这边露青开车，付言恒坐副驾，代欣欣和付君林坐在后面。 “君林，我问过段律师了，你这样的话不会有案底，更不会影响任何政审。” “反正我也不打算考公，随便！” 露青想说什么，考虑到代欣欣也在，忍了下来。 露青送代欣欣到了四季酒店，“欣欣，今晚的事情不怪你，你千万别放心上。你好好休息，饿了就点餐，我和酒店说了，挂我的账，你不要推辞。明天丁盈贞要订结婚用的旗袍，我陪她去找个师傅，然后就来找你。” 代欣欣本来一心羞愧，觉得是因为自己惹了事，看到露青一点都不埋怨她，心里终于踏实了。 看着欣欣走回酒店，露青这才开始往家开。 “君林，你还小？你几岁了？你还以为自己是未成年？英雄救美也不能防卫过当。”露青沉着脸对付君林说。 “那我也不能放任不管！” 付言恒回头瞪他，“还嘴硬！你别气你嫂子，我们在家吃着火锅跑出来的，容易吗？” “吃什么火锅？爸不是不爱吃。” “你嫂子给黄冬庆祝考试成功的，爸和我吃的清粥小菜。” 露青听他们哥俩说这几句，越听越气，“你们说点正事！君林，你要再这样我可和妈告状了啊。” “我知道了嫂子。对了，你给了那块货多少钱？我还给你。” “不知道！你别和我说话！” 付君林和付言恒吐了吐舌头，很少见露青生气。 “你只说不考公，不需要政审，那你是学什么的？你将来是要做大律师的人。你看哪个大律师和人打架了？我也是服气！对方要是那种无业游民，就是不肯和解的，闹大了对付家对你本人有什么好处？对代欣欣又有什么好处？” “我明白了！嫂子！你别气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付言恒也说，“对，君林这就是年轻气盛，到了我这个岁数你让我打我都不打了。” 到了家，露青让黄冬给付君林送绿柚叶沐浴露，“你就说我说的，必须用这个洗洗澡，去去晦气。” 付言恒笑道，“虽然你是细心，这也太牛了，怎么家里还有这个？” 露青也笑，“我也是听人说的，买了放着。现在家里有小孩子，咱们回家晚了，尤其是清明，七月十五这种，最好注意一下。” “这算封建迷信吧？” “我也不知道，宁可信其有。” 露青忙活了一天，这个时候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本来还想和你说说江家那个儿媳妇，太累了，明儿再说吧。” “段律师给了多少钱？” “嗯？哦，那个呀，给了一万。” “我还以为得十万起呢。” “杀鸡焉用牛刀。这一万，你看着吧，还得回来。” “对了，那个局长是你什么姨夫？” “是我妈一个远房表舅家的表妹，我叫三姨。你没见过，结婚那时候在新疆呢。” “你怎么不直接找他？” 露青叹气，“以权谋私的事不干，干嘛让人家为难。他出面帮忙，公也不公了。” 付言恒看露青一脸疲惫，“我让黄冬过来给你按按？” “别了，让人家休息吧，她考试坐了一天，也不轻松。” “行，你心疼黄冬我心疼你，我给你按！” 付言恒坐在露青身边，给她轻轻地揉肿胀的小腿，“你让黄冬考那个证，你是打算给她开店？” “对。店面我都买好了，你和我两人的名。到时候咱们出房子，出装修，让黄冬开个像样的店。不过这之前，我还要让她去医院实习一阵。” “老婆你想的好，总不能让人一辈子窝在付家，总要成家立业的。” “说起这事，最近家里还要进几个新佣人，你需要个司机吗？我看你越来越忙，自己开车太累了。” “行，找个司机也行，要不然再像那天似的，被那个美女吓了个半死。” 露青顿时不困了，“美女？你觉得张明明很美吗？” 第182章 旗袍 “美女现在就是个称呼！老太太也叫美女。她哪里美了，就是个乡下丫头。” “你这人真没劲，为了撇清关系，还说人乡下丫头。乡下丫头怎么了，有的是漂亮的。” “反正在我眼里，谁也不如你美。” 露青笑道，“你说的这句话，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换条腿，别逮着一个按啊。” 付言恒按着按着手就不老实，越来越往上，露青咳嗽一声，“再这样，我可投诉了啊，下回可不点你了！” “好啊你，没少出去消费啊。那今天试试我这个技师能打多少分？” 露青瞟了一眼，“看尺寸还可以，不知道是否持久。”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包满意的。” 第二天，露青八点了还没起来，丁盈贞的电话都催了两遍了。 付言恒也没起来床，“丁盈贞想死吗？还敢催老板，真是服了。” 露青迷迷糊糊地说，“我把旗袍店地址发你手机上，你和丁盈贞去吧，我要睡觉！” “不去，我也不穿旗袍，我不去。谁的罪谁受，我可没答应陪人家逛街。” 露青翻身起床，“好，下回有事你也别求我！” “干嘛不求？下回还得求。这都是我牺牲肉体换的。” 黄瑛听到声音，知道露青起来了，端着温水进来，付言恒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红了脸。 “黄瑛啊，你姐姐这次考试你怎么想的？” “我？刚开始只觉得她是浪费时间，闹着玩得，后来看她这么认真用功的，我也挺佩服的。” “可不是吗？如果让你学，你想学什么？” “我？我就想教小孩儿练咏春。” “那也是很好的职业。” “对，我现在每天比他们都早起，练上一阵才浑身舒服。” 露青认真看了看黄瑛，“嗯，你别说我们小瑛真有点飒爽英姿那劲儿！” 丁盈贞电话又来了，“准备好了吗？我都到你们门口了。” “我连饭还没吃。” “别吃了，出去我买个饭团给你，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 露青再怎么赶时间，还是过去看了乐宁这才走。 沈嫂抱着乐宁，“和妈妈说拜拜！” 乐宁还不会说，但有一种模仿的天赋，嘴里发出啵啵的音，看得露青心都快化了，亲了又亲这才出发。 坐到丁盈贞的车子里，露青抱怨道，“开我的车多好，你这车减震不好，坐久了腰疼。” “今天又要选，又要裁的，让人家司机等那么久我不好意思。” 看露青一脸疲态，“哟，昨晚加班了？没少出力啊。” 露青没好气的，“丁总监，我提醒你一下，你还没结婚呢，有些中年妇女的玩笑等你结了婚再开也不迟。” “得了得了，我这眼瞅着就要从珍珠变鱼目了，不得珍惜这最好的时光。” 露青打哈欠道，“这话也不知道骗谁，你们那新房子不早就住进去了。” 丁盈贞也笑，“不开玩笑了，说真格的，谢谢你的房子。” “谢什么？又不是送给你的，你也花钱了。” “是花钱了，可这一下子省了那么多，别说张恒远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房价起起落落，你就当是几年前从我这买的不就行了，这房子我也没吃亏，你还没数吗？我还赚了呢。” 丁盈贞笑笑，这份感激是记在心里了。 “张恒远家里人都见过了？” “嗯，他爸他妈都是那种知识分子，挺热情的，也没那么些事。两家父母见面的时候，本来我还想着，他们那种家庭肯定也没有彩礼什么的那些说道，结果他爸人家准备了八十八万彩礼。” “多少？！这可不少啊！看来他家比我想象的有钱。” “其实还是因为咱们这边解决了婚房，他家一下子没压力了，这不就多给了一些。不过这钱我没打算就这么收下，我想就算他家出了一部分房款吧，过两天去把张恒远的名加到房产证上。” “对，这样好，双方都互相尊重，不算计，就能相处得好。他哥哥嫂子见了？” “他哥哥嫂子回俄罗斯了，他嫂子家老房子在俄罗斯边境靠近乌克兰那边，前一段着火了，她外婆腿脚不好烧伤了，他们过去看看，有可能还得接中国来看病。” “行啊，要是有需要随时联系....”露青刚想说随时联系医院，突然想起张恒远就是医生，自己也笑自己糊涂了。 “今天咱们就能把中式礼服定好，西式的呢？你打算穿谁家的？” “婚纱定了berta，就是得等，希望能赶得上。” “你喜欢鱼尾啊？倒是，你个子高，穿鱼尾裙最漂亮了。berta那边就是让人等讨厌，我帮你催催。” “那敢情好。” 说着中式礼服店到了。 露青下车，“唉，我才想起来，就你一个人订吗？张恒远的衣服呢？” 丁盈贞手里拿了一个尺寸，“我全权代理，让他陪着逛街，还不够生气的。” 学徒一早等在门外，还是以前的规矩，看到露青的预约牌子，马上冲大厅喊了一声，“海城付家大少奶奶到！” 露青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被人这样称呼，浑身不自在，好在店里没有别的客人。 李师傅亲自迎出来，“少奶奶好？” “李师傅您好！” “您家老爷子好？太太好？” 露青答道，“托您的福，都好！您最近生意发财啊？” “混口饭吃，全靠您各位担待了。” 寒暄完毕，李师傅领着二人去挑料子。 “新娘子有什么已经看好的款式吗？” 丁盈贞道，“没有，就是选一件敬酒时候穿的。” “您看看这块料子。”李师傅摊开一块正红色绸缎上有金色小小葫芦图案，“葫芦也是福禄，代表吉祥的。” “还有这款也适合您皮肤白。这一块是蜀锦桃子图案的，这个也不错的。” 露青一眼就看中这块，丁盈贞也喜欢。 李师傅说，“这蜀锦的颜色叫梅红，以后还能穿的，有些场合可以穿出去，那一块正红的料子可能就结婚穿合适，以后就留纪念了。” 丁盈贞也说，“看好多人都穿那个正红色，我选择这个梅红的吧，和别人不一样，喜庆劲儿也满够。” 第183章 相约 露青摸了摸料子，果然质量上乘，一分钱一分货大多数时间还是准的。 又问李师傅，“那这个桃花的图案适合新人吗？” “很适合的，寓意先开花后结果，环环相扣那么一个很好的寓意。” “那就好，麻烦李师傅给出个样子吧。” “好，我先给新娘子量量尺寸。大少奶奶您随意看看，有合适的我给您做一件。” “我再瘦几斤再做吧！现在做了怕不好看。” “除了您自己，恐怕大家都还觉得您太瘦了呢。按我们的老讲儿，您这天生富贵，命里带的福，再怎么清减，也得有点肉，这也不是胖，是压得住福。” 这话听了真舒服，一万块一件的旗袍价钱里也包含着情绪价值。 露青在一边看料子，只听楼梯响，楼上下来一位娇客，白衬衣牛仔裤，似是有点面熟。 对方却是比露青认人，“真巧，嫂子也来做衣服？” “是宝宝啊，我陪着朋友来做结婚的礼服。你自己来的？”露青指了指正在量尺的丁盈贞。 “是，我来改件衣服。我婆婆给我做了一件中式敬酒服，本打算订婚那天穿的，结果我最近胖了不少，穿着有点勒，今天才得空来改。” “人逢喜事精神爽，发发福也很正常。等忙活婚事自然就瘦了！” 钟宝宝笑道，“那敢情好，主要是我也好吃。海城有什么好馆子嫂子你也带我逛逛嘛。” 露青稍一盘算，说道，“那你可问对人了，我身边老饕不少，确实有一些特色馆子，不知道妹妹你是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或是日料泰餐？” “都喜欢！” 露青看她爽朗可亲，“那咱们就一家一家去试，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吃饭这才是乐趣。” “相请不如偶遇，嫂子你中午要是还没约人，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吧。” 露青答应了，“好，我订好地方给你发定位。” 钟宝宝走了，丁盈贞也量好了尺寸看好了样子，露青看了看，很大方得体。 “这人谁啊？你熟悉？” “昨天我中午去参加订婚宴的女主角，江家未来的大儿媳。北边来的。” “能和江家联姻，肯定也不是等闲家庭出身，这样的家族只会和豪门联姻。” 露青若有所思，“豪门也分很多种。” “一会儿咱们俩先去四季酒店，欣欣在那，可能是有点家务事，你开导开导她。我本来打算中午和她一起吃饭，现在看这位钟宝宝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就算今天不遇见，也会约我的，怪不得昨天要加我微信，那午餐就你们俩吃....” 露青边说边想事儿，嘟嘟囔囔，丁盈贞还以为她是自言自语呢，“你说什么呢？我都没听清。” “啊，没什么，我在想她找我什么事。走，去找代欣欣去！” “我还没付钱呢！是不是先要交定金？” 李师傅和服务员看二位要走，忙送出来，李师傅说，“不用定金，您是林总带来的贵客，能来就已经是看得起小店了。” 露青谢过，“做好了我们随时来拿。今天辛苦几位了，多有叨扰，告辞了！” 店里的伙计们一直送到门外，看露青他们开车离去，方才转回。 四季酒店里，代欣欣刚刚起床。 不记得上次睡到十点是什么时候了，洗个热水澡，叫个客房服务，把早餐送到房间来。 面对着无敌海景，吃个五星酒店的早餐，代欣欣什么都不想，只想留住这一刻的轻松。 门铃响，知道她住这儿的只有昨晚那几个人，代欣欣打开门，露青和丁盈贞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 “你们这又买的什么？不是订礼服去的吗？” 露青一脸疲惫，“刚才经过梅西百货，丁盈贞说是没有护肤品了，我正好最近换季皮肤干，也想着换个产品用，结果被服务员忽悠着买了这么多。” “大早上的你怎么这么累的样子？昨晚没睡好？” 露青含含糊糊说失眠了，心里想着以后再将就付言恒的要求自己就不姓林。 代欣欣昨晚是和付君林在一起去的派出所，心想着今天露青一定要来问问昨天的事，想不到露青一句也不问，不禁佩服老板的涵养。 露青倒是直接问了代欣欣为什么离家出走。 代欣欣和这两位又是同事又是朋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昨天和家里吵架的事和盘托出。 丁盈贞道，“得亏我是独生女儿，爸妈这一份家私到不了第二个人手。” 露青也说，“我也是。要是我也有个兄弟，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代欣欣说，“也有不这样的。接替我当助理那个辛迪，人家可是有哥哥的吧，她结婚家里可是有多大能力使多大能力，听说陪嫁金银珠宝首饰不算，还打算买车给她。我也不是要父母多少钱，只是希望他们能一碗水端平，别天天的从我这抠钱补贴我弟弟。” 丁盈贞问，“那你怎么办？也不能一直住酒店啊？要不去我那住一段？我那有空房间。” “不去，我可不当电灯泡。看你们甜甜蜜蜜撒狗粮吗？我还没有自虐的瘾。” 露青想了想，“这事好办，咱们自己就有房产公司，房子还能缺吗？宿舍不适合你住，一室一厅，太小了，现在临时改造也来不及。我有几套酒店式公寓，收着租，我印象里这个月就有到期的，咱们不续了，让人重新装一下欣欣你去住就行。” “真的？那可太好了。酒店式的最好了，有人帮着打扫整理，物业也正规。不过我要付租金的啊。” “行，你先住着，年底一起算。” 欣欣开心了，“中午我做东，大家痛快地喝点？” 露青说，“你们吃，我有约会。” 代欣欣看露青似乎有心事，也没再问。 露青中午订的馆子是同学胡海波那里的鲁乡，想着不了解钟宝宝的口味，但大多数人应该都吃得惯鲁菜。 再者，让胡海波准备一个雅间，这样两人可以深入地聊聊。 刚到房间，露青这边找人查的信息也到了。 第184章 合作 钟宝宝到了，露青从二楼看了一眼她的座驾，果然是雷克萨斯ls这种大型车，符合她的性格。 对面坐着，露青更能细细打量这位新朋友。 一件白衬衫，不起眼却是拉夫劳伦的。 一条牛仔裤，平平常常却是克罗心的。 一双平底鞋，连个logo都没有却是udette的经典款。 通身除了一块男装手表再无装饰，可就是这块手表也值一一辆车。 露青笑道，“也就是你，戴男表也好看，别人戴不出那个味儿。” 钟宝宝伸出手腕看了看，“鹦鹉螺，我大学毕业爸爸送的。” “那很有意义。” 服务员斟上茶水来。 露青请钟宝宝看过菜单，“这家是改良鲁菜，兼顾南方和北方口味，食材新鲜，工艺讲究，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钟宝宝也不推辞，点了三道菜，九转大肠，葱烧海参，糖醋鲤鱼。 “您点的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真是美食家！”服务员也是山东口音的姑娘。 露青又添了道爆炒腰花，一品豆腐，汆西施舌。 钟宝宝笑道，“这西施舌还是我姥爷老家的特产。” “老人家是山东人？” “是，那时候叫胶东道，属于现在的山东日照或者青岛附近。我姥爷打日本鬼子的时候出来的，才十几岁，等解放战争胜利回去老家，家里哪里还有人？父母兄弟都不见了。” “老爷子为国而战，是革命前辈，真是失敬。老人家现在还健在吗？” “早过世了，活着得一百多岁了。我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我妈妈一直说，老爷子一直最爱吃家乡的海产品，鲅鱼秋刀鱼鲳鱼还有蛤蜊，说起过这西施舌是那里的特产。” 几道凉菜上来，露青和钟宝宝边吃边聊。 “露青姐，我还是叫你姐吧，叫嫂子怪别扭。” 露青笑着点头。 “露青姐，你的青国青城公司我在北城也有耳闻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刚刚起步，还谈不到成绩，也是边摸索边做。” “姐你太谦虚了！你在硅谷怒怼天空公司高管的故事都传开了，都说你干得漂亮，没在老美面前跌份！” 露青回忆了一下，“当时我也是气不过，其实怼完他也有点儿怕生意谈不成，白跑一趟。” “姐，你想没想过到北城周边开分公司？或者干脆把公司搬过去？” 露青心里知道这是进入正题了。 “本地领导对我们新兴产业很支持，抽身出去似乎有点不合适。” 钟宝宝笑道，“这话很对，产业兴旺，分管的领导功不可没。”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我对你一见如故，你对我应该也有所了解了。” “有时候，老百姓换个单位适应起来也不容易，何况是父母官呢？” 露青心里明白了，看来人事调动不是空穴来风。 “妹妹，承蒙看得起。今天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就尽情享用美食，改天你到我那或者我到你那，咱们具体说说。青国青城的目的是做好新产业布局，新能源技术落地，有合适的领域我们当然不会错过，也愿意服从大局，商人一样也可以为国为民。” 钟宝宝知道露青听明白了，也觉得对方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合作起来会容易得多。 两人用日照绿茶代酒，干了一杯。 正事告一段落，热菜逐一上来，两人一起动筷。 钟宝宝性格爽快，吃饭也是利落，大肠，腰花，海参，豆腐，来者不拒，西施舌上来后，就着这鲜美的蛤蜊汤，泡了一碗米饭吃了。 露青心想，就这饭量，结了婚还得胖。 殊不知在钟宝宝眼里，露青也是能吃的很，一条鲤鱼嘁哩喀喳就被露青把鱼肉吃的差不多了，两人都是爱吃，看着彼此吃饭就觉得高兴。 钟宝宝边吃边说，“我怕和小鸟胃的人吃饭，我这边还没开始正式吃，她那边饱了，什么也不吃了，盯着我看，你说我还怎么吃？” 露青笑道，“什么叫正式吃？” 钟宝宝笑道，“有时候这些凉菜味道也很好，我能把凉菜也都吃了，热菜上来才算正式吃。哎呀，这么说出来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和你一样，有时候很爱吃某家餐厅小凉菜，还是赠送的那种。有一家本帮菜做的凉拌鱼皮我每次都想打包带回去吃！” “我也是，我觉得韩餐店的辣萝卜块也很好吃，你买不到那种，外面小菜店卖的都是要么咸要么酸，就是韩餐店的萝卜酸甜正好！” 露青马上说，“你改天一定要来我家吃饭，我家范师傅做的韩国小菜，韩国人都说好吃，吃完饭还得带走一大盒子。上次韩国那位棋圣李泽昊来我家，临走拿了一盒子白菜泡菜，一盒子萝卜块泡菜，还有一盒子小萝卜泡菜。” “那我一定得去！你也抽时间来我家吧，我婆婆家，她家厨师做生腌一绝，做的又干净又好吃，都是用高度白酒杀菌的。” 露青问，“他做的是潮汕口味的还是泰国甜辣口味的？” “都有！都有！我第一次在我婆婆那儿吃饭，饭桌上就有生腌。我一个人吃了二十只生腌虾，四只醉蟹，一大盘子生腌皮皮虾，还有生呛三文鱼一盘，我婆家人都看愣了！” 露青喜欢钟宝宝，谈正事的时候足够成熟足够谨慎，玩起来又如此洒脱如此直率。 她心里暗暗想，“江家有这样的儿媳妇，也不愁儿子胸无大志了。” 两人酒足饭饱，却是谁也不站起来回家。 “吃多了，有点晕碳！”露青后悔最后吃那一碗米饭。 “我也是，剩下的糖醋鲤鱼我全吃了，现在估计血糖爆表了。”钟宝宝也苦着脸说。 “我妈要是在旁边，肯定说我太瘦了，应该再喝一碗甜汤！” “我妈要是在我旁边，肯定再给我盛一碗米饭！并且号称我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两人相视大笑。 临分手，钟宝宝把一张只有姓氏和电话的名片递给露青，“这是我舅舅的私人电话，能找到他本人那种。我舅说了，很欣赏你的商业决策，想着多合作一下，win-win,双赢嘛。” 露青珍而重之地接过来，小心放到包里，“我们青国青城的发展，也多亏了你舅舅的支持，知遇之恩，也当涌泉相报。” 第185章 打球 露青和钟宝宝吃过饭喝过茶，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付言恒抱着乐宁在后院散步。 “妈妈回来了！”付言恒拿着乐宁的小手向露青招手。 露青冲爷俩挥了挥手，笑着指了指楼上，意思是先去洗澡换衣服。 不一会儿露青穿着家居衣裳也下来找爷俩汇合。 露青最喜欢后院的中式风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来走一走心就静了。 把女儿接过去抱着，亲了亲小脸，付言恒把脸伸过来，“还有我。” 露青也轻轻地亲了亲丈夫。 “你今天没出门？” “他们约我打球，我昨天潜完水浑身疼，就没去。你怎么样？中午和她们吃的？” 露青看四下无人，只有黄瑛远远地跟着，这才说了钟宝宝的事。 “原来有这层关系，江家这次巴结到位了。” “也没准是真爱，不说是同学吗？我看江子安也挺关心她的，敬酒的时候都不让她喝白酒，给她换上饮料。” “你回来说这小两口，我本以为是他岳父厉害，现在看她舅舅才是一家子的核心。” “她父亲年纪到了，升不上去了。她舅舅还是正当年。” 付言恒问，“你怎么想？还真跟着去北边？在新的地方，生脖子生腿的，怕是不好开展业务。” 露青招招手，把乐宁交给黄瑛，“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沉，抱着走路好累，怎么她还不会走路？” 黄瑛笑道，“哪有这么大就会走路的，大少奶奶心也太急了。”抱着乐宁回东楼了。 露青说，“传言很多，上上下下的，我不想趟这趟浑水。” “下是不可能下的，那不就是出大事了吗？就看是上还是挪？那怎么拒绝？” “黄瑛刚才说得对，不能心急。现在我也不拒绝，看看给开什么条件吧。”露青把名片递给付言恒，“估计他会打电话给我，咱们是不方便直接打电话给他的，虽然是他们主动给的联系方式。” “他级别可不低啊，这个位置上可出过大人物的。” 露青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也在犹豫，让我想想吧，大不了就花钱买清净，到时候投上点钱开个分公司，挣不挣钱的放在那就是。” 付言恒搂着妻子的肩膀，“不要有压力，我听说他官声很好。” 露青笑道，“是，我是在考虑，并没什么压力，想做生意，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付君林从三楼后窗看到大哥大嫂，大声喊道，“大哥，要不要打场乒乓球出出汗？！” 付言恒本想着拒绝，结果付代时正好在二楼书房，听到小儿子说话，也推开后窗，“打吧！我给你们当裁判！” 付言恒是大孝子，想让父亲高兴，也提起兴致对付君林喊道，“那不能白打，必须赌个东道！” “好！你输了就把你的蝴蝶金标给我。” “你这小子，早就盯上了吧。那你输了呢？” 付君林笑道，“赌上我球王的尊严。” 付言恒摆摆手，“那个我不认可，谁封的你球王，这不行。” 付君林又说，“那你要什么？” “哈！这可是你问我的，我要你那件库里的球服。” “成交！” 露青知道付言恒球技不如弟弟，低声说，“你们慢慢打，我回去打几个电话，一会儿我把球板给三弟拿过来，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说罢转身回房。 付言恒看着老婆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你瞧不起谁啊，等着我给你赢一件签名球衣吧！” 黄冬早就晾好了花茶等露青回来喝，又说了几件家务事，这才离开书房把门带上。 露青正在盘算着找哪路关系打听的才靠谱，手机响了。 “喂，我是林露青。” 那边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是我。” “你换这个号了？” “对，在内地用这个方便些。” “有什么指示？” “谢谢你给辛迪准备的嫁妆，不少钱吧？” 露青笑，“真没多少，就是看着样数多，这也是张晨那边风俗不是。这点钱比起你给我帮的忙不值一提，你别放在心上！明天说好了有大夫去给伯父伯母请脉的，你也别出门了，一起给调理调理。” “好，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事情我能做的？” 露青突然灵光一闪，有些事情没准外面更早知道，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身边没人吧？说话方便？” “就我自己，你说。” 露青就捡重要的部分一说，“现在大家都在观望，要是能有些内部消息就好了。” 张学仁在那边默默点了点头，“我明白。有消息我发短信给你。” “别为这个为难啊，能了解就了解，不方便不要强求。” “露青，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还有件小事，上午我和我的财务总监一起去订结婚礼服，看中了几块料子，有的适合你妹妹，有的适合你家伯母，我让人明天送你家去。” “好，怎么没有我的？” “做旗袍的料子，你愿意穿我也给你做。” 那边轻笑，“你的衣服我也穿过。” “打住，再说可就该挨批评了。” 露青挂了电话，又联系了范师傅的儿媳妇，今天是周日，让她有时间的话晚饭前来一趟。 从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付言恒哥俩的球赛，付言恒和付君林都是右手直拍，付言恒和父亲一样都是反手比较好，付君林是跟着学校老师学的乒乓球，各一路，就爱打切球。 付言恒的球路和他相克，经常被他慢条斯理的打法打的烦闷至极，有一次越打越急躁，最后还把球拍摔了。 老爷子看他摔拍，反倒高兴，说这才是体育磨练人的地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永远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各种打法相生相克，必须动脑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玩不了高端体育，顶级运动员必须脑子好使。 今天哥俩这球打的还是付君林的上风球，付代时坐在一边，张明明在一边给打扇。 老爷子不像看球倒像是观察两个儿子的脾气秉性。 付言恒已经是11比6赢了第一局，7比11输掉了第二局，露青在楼上一看便知局势，付言恒长期案牍劳形，体力比不上天天打球的弟弟，只能靠变化取胜，每发一个球都要算对方的判断。 露青摇摇头，太累了，喜欢的人会觉得很喜欢很过瘾很有意思，不喜欢的就会觉得太浪费脑子。 就像围棋，露青也是不碰的，太费脑子了，有的人穷极一生沉迷于小小一个棋盘，也许他本人这一生都很快乐，可到头来，这一生的成就也跑不出这一张棋盘。 第186章 人事 哥俩打的是三局两胜，最后一局已经是10比10平，连露青都看住了。 轮到付言恒发球，他前面已经发了几个长球，付君林也在算这个会不会是摆短，做好了应对准备，结果还是个长球。 付代时在一边欣慰的笑。 11比10，还差一个球。 露青在楼上也在观察丈夫。小事一样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 付言恒发了个转不转，付君林提前算到了方向，一个反手拧，没有上台。 12比10。 露青忙笑着叫黄冬，“乐宁她爸今儿难得赢了，让厨房今晚加菜，我们可得喝点儿！” 黄冬看露青高兴，忙答应着下去传话。 露青刚想下楼，看见张明明拿出一方小手帕，凑上前去给付言恒擦汗。 张明明小脸仰着，微微笑着，露出标志性的酒窝，小声说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清。 只看到付言恒听后也说了什么，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露青皱起眉头，秋天就是蚊虫多。你说它厉害吧，也就咬你一口，你说不厉害吧，咬上一口痒好几天。 黄瑛上来，“大少奶奶，您约的张小姐来了，就是范师傅的儿媳妇。” “好，请她到书房见我。” 范师傅的儿媳妇叫张茜，是本地人，父母也都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露青不是第一次见她了，“来，快请坐！” 张茜进门先打量房间，眼里放光，眼睛到处看不影响嘴接话，“林总好！” “小张，最近怎么样？单位那边还好？” “多亏了您，他们不敢再难为我，做的还蛮顺利的。” 黄瑛送上茶来。 “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你做的不错，给我的报告也很详尽。” “林总是我的贵人，我当然是竭尽全力。” 露青点点头，给了张茜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有你的酬劳，是现金。咱们之间尽量不要走账，你明白的。另外，你上次推荐的三个公司，还要再缩小范围，也就是还要再往深里查。你那里的数据只要仔细研究应该能看出来一些虚实吧？” 张茜接过文件袋，一上手大概知道里面是多少百元现金，心里一喜。 定了定心神，张茜说道，“林总是有大学问的人，事情看得通透，是的，我们的数据如果仔细的去分析的话，很多事情禁不起推敲。虽然有的也算是行业默认的一些常规做法，但确实是违规的，就看是否追究了。” “那你就帮我研究一下上次那三家，尽量早一点给我数据，你需要多久？” “那个数据量不小，我也不能请别人帮忙，只能晚上做。十天！” “好，痛快。范家真有福气，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媳妇。” 张茜低头一笑，“小范和他爸爸一样，忠诚，能干，但是太老实，在单位就不大讨巧。” 林露青看着面前的小媳妇，“在别的单位也罢了，在咱们自己家的公司还怕不讨巧？现在没提拔是有原因的，他还需要做几个大工程才能技术彻底成熟，这其实是保护他。能力不如地位，是很可怕的事。” 张茜连连点头，“林总说的对，我回去也叮嘱他好好做，沉下心来。” “你也不用担心，等这边事情了了，想做哪一方面我们都可以商量。付氏，林氏，青国青城，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喝茶啊，别凉了！” 张茜喝了杯里的茶，站起来告辞。 露青站起来送客，“范师傅说你们婚期定了？我最近也有朋友结婚，可见下半年是好日子多。我还等着喝你们小两口喜酒呢。” 张茜听了喜上眉梢，婚宴上要是能请到付言恒林露青出面，那他们可太有面子了，亲朋好友面前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也让她的那些嬢嬢伯伯别再瞧不起“厨子的儿子”。 送走张茜，露青回到卧室，付言恒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这身衣裳？真舒服！这料子好。” “可不是好吗，好货好钱。这是海岛棉的。” 付言恒用手摸着衣服，感受这种质地，“还是老婆对我好，我看你给我买了好几身，挂在衣柜里。这种幸福感，谁懂啊家人们。” “哪里哪里，我做的还很不够。刚才手头上有点事，没能第一时间过去祝贺你赢得比赛！” 付言恒嘿嘿笑起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君林就得把他的限量版签名球衣给我，嘿嘿，愿赌服输。老婆，你是不知道，最后几个球我打得多么精彩，我宣布，獒龙蟒我谁也不服了！” “獒龙蟒？我明白你说的谁了。挺好，自信点好，自信最吸引人了，打球也是很好的运动，出出汗，多健康，对不对？” “对，出汗排毒吗，我回来洗澡了，老婆，你闻闻，我刚用了你的沐浴乳，真香啊。” 露青似笑非笑，“香吗？不如有的人手帕香吧？” 付言恒心里哎唷一声，刚才张明明给他擦汗，他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怎么那么巧就被露青看到了。 饶是调动了全部的聪明才智，付言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实话实说。 “我看人家赢了球都有迷妹呐喊助威的，我这赢了球她过来给擦擦汗，我就没躲开。老婆，我下回一定注意！” “不用，你随便。反正啊，我也喜欢看个比赛，过几天我们高中同学会组织慈善篮球赛，我也带几块手绢，看看有没有长得帅的老同学，也瞅准机会上去给人擦汗。” “那可不行，老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哼，行不行的，那你说了不算。你做初一嘛那我就做初五。你看看是谁放得开！” 付言恒上来搂着妻子，“我错了还不行，你这人，就知道吓唬我，你同学会是哪一天？我陪你去！可不敢让你脱离我的视线！我可不要带颜色的帽子。” “你可别去，去了要捐款的。” “捐呗，做好事应该的嘛，多久没一起去参加活动了？上次你们自己做慈善的时候，我正好病了。这次我一定陪你去！让你的老同学看看你的霸道总裁老公。” “头一回听见有人说自己是霸道总裁的。” 露青和丈夫开了几句玩笑，心里并没有特别生气，她知道付言恒只是小节上有点不在意，大事上是不会出格的。 不过这个张明明是留不得了。 第187章 工人 黄冬过来拿走需要洗的衣服，露青叫住她。 “你这也考完试了，咱们家招聘工人的事你去做吧。大宅那边需要一个，咱们这边要两个，这三个人你来选。付总的司机我让大海来选，厨房那边要个面案上的人，这个让老范选。” 黄冬纳闷儿，“大宅那边是不是问问太太？” “太太现如今也不大管这些事，有个管家和没有基本没区别，王妈身体不大好，三天两头回老家休养，我和太太说招聘的时候，你知道太太怎么说？让咱们抓紧自己行动吧，指望不上王妈。我估计王妈也快退休了。” 黄冬说，“我从来没有招过人，面试什么的也不懂啊。” 露青笑道，“做不好还做不坏吗？你只管放手去做，有拿不准的问我就是，真的不合适咱们再辞了重新招。你以后自己要独当一面的，自己努力吧，凡事别怕，多提升自己的能力。” “好，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做的。” “还有一件事。我瞧着大宅的张明明不大顺眼，准备辞了她，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比如说她有没有什么做错的事情？我好找理由开了她。” 黄冬和张明明相处的也算融洽，一起在付家工作也有几年了，猛地听露青这么说还有点吃惊。 但是黄冬心里对露青是百分百信任，如果要开除张明明，那么就一定是张明明有问题。 “姐，你要不问我都忘了。前几天，大宅那边阿楠告诉我，张明明好像在偷偷拍摄大宅，有的东西还拍的很细节，而且每次都找没人的时候。” “你们刚来做事的时候，是不是都说过不让拍照录像？” “是的，说的很清楚，如果要和家里人视频也只能在自己的房间。” “嗯，这倒是很奇怪，她拍那个也没什么用吧？咱们家也不是什么明星家庭，有狂热粉丝猎奇心理。” 黄冬开玩笑说，“只拍照片其实也还好，就怕她哪天想发财想疯了，在家里开直播就麻烦了。” 露青心里隐隐感觉好像抓到了点什么，又一闪而过。 “你先去忙吧，别忘了做交代的事情。张明明那边你不要告诉她。” 黄冬答应着去洗衣服。 “她拍付家的陈设是要干什么呢？”露青还是想不明白。 以前在香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内部工作人员把家里的布置陈设了解的清清楚楚，拍照片给犯罪分子，用以绑架勒索。 可现在是什么年代？大陆的治安比香港那又不一样了。 露青不认为张明明有那么大胆子准备犯罪。 黄瑛捧着一束粉色玫瑰走进来，“大少奶奶，咱们家花匠今天去帮同乡的花店做开业活动了，回来带了好多花呢，各个屋里都送了一些。我就喜欢这粉色娇嫩。” 露青看着玫瑰花，娇艳欲滴，“你这个年纪穿个粉色，浅黄，淡蓝，都好看。” “嗯，前几天我想买件大宅张明明那样的粉裙子，结果她说我买不起不配穿。只有您和二少奶奶这样的人才能买得起呢！姐姐拦着，我就没愿意和她较真儿，她和我工资差不多，她买得起我就买不起了？” 露青抚摸着花瓣，“二少奶奶？怎么好端端的又提到二少奶奶？” “也没什么，就是张明明最近遇到她了吧，回来就说二少奶奶人还是挺好的，可惜被.....”黄瑛突然意识到这话不能当着露青面说。 露青笑了笑，“没什么。不过，还是不要背后议论主家的好！” “是，我知道了。” 付言恒从父亲那儿回来，招呼露青，“我看厨房开始摆饭了，你也洗洗手过去吧。” “嗯，衣裳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爸也说摸着特别舒服。妈打麻将刚回来，也说是料子好，说是有这种料子的床单就好了。” 露青道，“怎么没有？就是贵罢了。家里现用的埃及棉，都是高织的，也就是好的了。既然妈那么说了，改天我几套床品送过去。” “那边妈也是有口无心，你也不用非得当回事。多累啊！” “我看妈最近真的对我还是有所转变，日久见人心，只要我能做到的，还是愿意让她满意。元吉两口子不在，君林又马上去留学，咱们也得体谅她的心情。” 付言恒点头答应，叹了口气。 “怎么了？想妈妈了？”露青指的是董若卿。 “天天视频，也还不至于想。我也不是跟着她长起来的，没相认之前总觉得是个遗憾，认下了反倒不怎么想起她。有时候还回忆起这边妈从小对我的好。真羡慕那些家庭关系简单的人家，不像咱们家，这么复杂。一个妈在家，不是亲的，一个亲妈在外国，奶奶常年在庙里，弟弟弟媳还天天惦记着害我老婆。想想也是真没劲！” 露青过去环住他的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幸福，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那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真正的幸福是内心的平静。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无论有钱没钱，健康还是疾病，顺境或是逆境，都能处之淡然。” 付言恒想了想，“你是说像苏东坡那样，一蓑烟雨任平生？” “我又不认识苏东坡，我也不知道他最后到没到达这个境界，但他肯定也是在努力寻求。” 付言恒闭上眼睛，想着内心平静到底是什么感觉。 露青看着他，至亲至疏夫妻，很多夫妻都是好的时候夫妇一体，翻脸的时候比谁都无情，自己婚姻会走向何方呢？ “说点真格的，乐宁到现在还没见过她老奶奶。咱们抱着孩子去？还是怎么弄？” “不去！你生乐宁的时候，咱爸问过奶奶，想接她回来热闹热闹。结果奶奶说，孩子小了，眼睛干净，她是常年伴着神佛的人，不宜见。” “有信仰真好，凡事怎么做不需要自己动脑子，按经书来就行。” 露青一言未了，张明明端着个托盘走来。 第188章 鞋子 露青看张明明端着托盘一步三扭地走来，“什么事？” “大少爷，大少奶奶！太太回来了，说是刚才忘了把这双鞋子给大少爷，让我送来。”声音格外温柔。 露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老式布鞋。 “太太说这鞋是哪来的了吗？” “是，太太说了，这是她在益友会做的手工鞋，做了两双，大少爷一双，三少爷一双。” 付言恒听闻是明思存亲手做的，也很诧异，“这鞋可不好做啊，太太还有这手艺？” 张明明抬起头来看住付言恒的眼睛，“大少爷，临来的时候太太嘱咐，让您试试大小呢。我帮您试一下吧！” 付言恒哪里敢和她眼神交流，“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付言恒本来就穿着软拖鞋，直接上脚去试。 前面还好，后面有点紧，不太好提，付言恒刚想自己去提一下鞋跟，张明明马上蹲下身子替他来弄。 露青背对着他们，朝着镜子梳头发，从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 付言恒的角度自然看得到露青在干什么，张明明却看不见，只以为露青背对着他们。 借着整理鞋子，手指尖在付言恒小腿脚面上不经意地划来划去，也不起身只抬起头来问他是否合适。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中式棉麻夏衣，领口松松的，露出白皙的颈部，平视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从上往下看，那真是一片雪白的好风光一览无余。 付言恒只感觉度日如年，飞速站起身，“很好，这鞋子合适。你回去转告太太吧！” 张明明仪态万千的站起来，告辞走了，留下一阵香水味。 付言恒把门关上，“老婆，你可看见了，这可不是我的事啊！这人有毛病！占我便宜！” 露青把梳子啪地扔到梳妆台上，“当我瞎了吗？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我先和你说好，我准备开了她。” “同意！百分百同意！这人一点好作用不起，就知道栽赃陷害，她再不走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明天就开，不，今晚上就开！” “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什么时候开，我自有主张。把门打开，什么破香水，熏死了。” “哎，好好好，我来开我来开，千万别熏着我乖乖老婆。” 张明明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好得意，付言恒眼里的慌乱被她理解成是对她动心了，眼看大功告成，心里不由得又羞又喜。 甘梦那边，不断地让她拍各种家里的视频，甚至是偷偷拍家里人的吃饭活动什么的，动动手指就来钱，这几次视频发过去，马上就有大红包发过来。 “日子真的会好起来啊！等和付言恒睡过了，她就要一套类似东楼的别墅，也雇上几个佣人伺候，也过过林露青的日子！要是能生下儿子，也许还能将来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可以呢？毕竟她可比林露青年轻貌美。到那时候，全家族都要巴结她奉承她，虽是女人，恐怕也可以上族谱了。” 想着这些事，张明明情不自禁哼起了歌曲。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晚饭很丰盛，仅仅是为了付君林他们的比赛。 小哥俩虽然只是玩笑，业余选手中的业余选手，但付家一直很看重比赛这件事。 从小到大，游戏，作业，考试，评比，运动会，各种竞选竞赛，这些和长大了在社会上的竞争，本质上没有区别。 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就比较佛系，没有一点点的进取心，输也可赢也可，那注定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不是说这样的人不好，相反，这样的人也许也很善良很平和，但确实很难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一个敢于挑战的人，一个家族的合格的继承人。 付代时的父亲当年就是这么要求他的，他也是这么要求孩子们的。 所以今晚的晚餐上，付代时举起杯，“今天很高兴，哥俩打得都很有进步，锻炼了体魄又增加了智慧。我提议大家干一杯，祝贺他们！” 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付君林不服气，“哥，咱们下回再约啊，我还惦记你的蝴蝶拍子呢。” 付言恒哈哈大笑，“看来你还没输够啊，下回打算输给我点什么？” 露青看着哥俩这么融洽，心里也高兴。弟兄三人，总不能都成仇人吧？ 范师傅今晚烧得海鱼，炖的排骨汤，做的北方沿海的做法，又包了点鲅鱼水饺，知道付君林爱吃肉，又单独包的肉三鲜。 明思存吃着饺子，莫名其妙说了句，“快八月十五了。” 付代时装着没听见，付言恒和露青也没接话，只有付君林坦白地说，“妈，又是中秋了，想姥姥姥爷了？要不我陪你回去看看舅舅？” “啊，不用，你舅舅这星期还来海城办事情的，才见了面。” 付君林才不言语。 付言恒陪笑道，“妈，您给我做的鞋真好，我得好好珍存起来，可不舍得穿。” 明思存道，“也只有你和老三有，你爸和元吉都还没有呢。” 回了东楼，露青一到卧室就忍不住说，“你妈什么意思？又想让老二一家子回来？说那些话干什么？一双鞋就打算收买人心了？” “你别生气，她就那样，你没看爸也不接话？” “现如今，咱们可是有孩子的人了，有的事还真忍不了。身边安个定时炸弹，长此以往，好人也得病，倒省了他们下毒了！” 付言恒也同意，“要是妈真有这个心思，咱们就搬出去住。你那个什么楼来着？” “雍景台。” “对，快点弄吧，弄好了咱们随时能搬出去。” 露青说，“前期规划已经批了，现在牵扯几个专利，谈好了随时可以开工。咱们也是没有其他房子住，别墅空着的至少还有两三个。给你妈妈买的别墅她也没来住，也闲着。” “行，那我抽时间找人先收拾出来一套，以防万一。” “你哪有空啊，不是又要开新厂？我来吧。” 两口子正聊着，露青手机来了信息，点开看，只有一个字，“升。” 第189章 中医 “什么事？”付言恒看露青盯着短信看了半天。 “我决定在北城设立江北分部了。” “有可靠消息了？” “是，虽然没有十分把握，可根据以往来看，消息渠道信得过。” “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付言恒把手盖在露青手上。 露青感受着丈夫温暖的手掌，“既然咱们已经有想法了，我抽时间和爸汇报汇报，看看爸的意思。” “好，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凡事都有我们一起承担。” “没压力，定下来的事情就没压力了。我这边该准备准备，具体时间什么的恐怕要配合钟宝宝那边。” “北城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吗？” “首先我就得去，最起码开始的阶段常去。再有让代欣欣去打前站是最放心的，这边也稳定了。” 付言恒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代欣欣和老三不是在谈恋爱？派她去合适吗？”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代欣欣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一定会愿意去的。至于三弟那边，恐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付言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玩笑吧？我们付家的少爷这么没吸引力吗？君林哪里差了？” “不是那个意思。两人差距太大，我看代欣欣不会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事业。” “也是，爸妈不会娶那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子。” 露青反驳道，“其实代欣欣家庭不差的，父母也有退休金，弟弟也已经能够独立，她自己又能干。只是这边爸妈的观念不好改。上次我和妈去江家参加订婚宴的时候，我看妈就很羡慕钟宝宝那种家庭背景的。” “他们说过多次，君林的对象必须是非富即贵，代欣欣虽然能干，却不是爸妈看的中的儿媳妇，唉！” 露青笑道，“怎么了？感慨了？想起心事了？是不是马上就要现身说法，说你就是受害者？” 付言恒马上赌咒发誓，“我怎么是受害者，我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娶到你那是三生有幸，是祖上积德，是命运眷顾。” “好听的话不够你说得，希望你真这么想。反正现在孩子也有了，你后悔也晚了。” 付言恒感觉有点不对，“咱们这说着君林的事儿呢，怎么又冲我来了。怎么着，是不是得我出马，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露青正色道，“他们俩的事我从头到尾没敢掺和，弄个不好，两人都不满意，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付言恒看了看露青，“灯下不明显，下午你吃饭回来看你眼圈发青，晚上早点睡。我去看看乐宁！” 第二天是周一，大清早就有大夫来给付代时付言恒请脉。 成大夫是给大人物看病的人，看得准，给药也对症，深受海城富豪圈信任。 在一楼起居室仔细给二位都看过，成大夫才起身说，“老爷子好多了，就是多少还有点痰湿，我开个食疗方子和代茶饮方。大少爷的脉象也是见好，就还是多少沾点虚，不是肾虚，是脾虚。我也给开食补方子吧，老吃药也伤胃。” 爷俩谢过大夫，露青带着黄冬去送客。 走在付家的小路上，成大夫对露青说，“大少奶奶，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这人就是直，有什么说什么。我看着您也有点气血不足的相，操心太多了。” 露青问，“可有解？” “有，放马山川，纵游四海，喜怒不动情怀。” 露青摇头，“还有其他解药吗？” “有，顺其自然，手急心别急。” 露青点头道，“受教了。我一定好好修炼。” “是，心定了比吃药强。凡事欲速则不达啊！” 快送到门口了，露青又少不得叮嘱一会儿去张学仁家的事。 “大少奶奶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用心。” 露青奉上诊金，“辛苦大夫了。” 成大夫一拱手，“食疗和茶饮用的药材一会儿我让徒弟送到府上。” 大海发动车子送成大夫去张家。 张父张母其实没什么问题，也就是日常回访回访，开点调养的方子。 试了张学仁的脉，成大夫一句话，“思虑太重恐伤身，凡事不要过于较真，人生不过百，何必常怀千岁忧。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吃吃试试，七天之后我再来请脉。” 辛迪今天是公休假，也没去上班，也让大夫看了看。 张母说道，“大夫，我女儿很快要结婚了。您给看看身体怎么样？寒不寒，是不是需要调调？” 成大夫给试了试脉，又看了看舌苔，“老夫人，令千金身体素质很好，寒嘛，现在的人多少都有一点，不严重。不用喝汤药了，我哪里有丸药，下午我徒弟把各位的药和小姐的丸药都一并送来。” 辛迪知道这着名的大夫是露青请来的，看着人这么客气，应该是代价不菲。 大夫走后，辛迪和妈妈说，“咱们这么老受露青姐照顾也是真说不过去，想送点什么表示心意，人家什么都不缺，人家用的恐怕也不是咱们买得起的。” 张学仁让她不要瞎操心，老老实实准备婚事就行。 张母给儿子女儿各盛了碗薏米粥，“学仁啊，我觉得你妹妹说的对，咱们呢，和人家不沾亲不带故的，这样是有点过意不去。这半年来吃了人家多少补品，收了人家多少礼物，咱们必须得表示表示。” “妈，真不用。我给她公司做经济顾问，有时候也给牵个线什么的，也不要报酬，这就算人家答谢咱们吧！” “那倒行，就是别老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咱们不能贪图。辛迪呀，你一会儿不是要去买床品吗？你照着贵一点的，买上一套给人也送去，贵贱的是我们家的心意。” 张学仁阻拦不住，也只得作罢。 一碗粥没喝完，张晨来接辛迪去采买，张母和学仁看着辛迪蹦蹦跳跳上了张晨的车，小两口幸福又甜蜜，都是很欣慰。 “儿子，你妹妹这一结婚，可就还有你让我操心了。你要是身边暂时没有合适的，我帮你介绍几个怎么样？都是好女孩，也都有文化，能和你谈得来的。” 第190章 竞拍 张学仁笑道，“妈，这话让人听了，准得笑话我。我是什么有文化的人吗？还敢挑人家的文化水平？就是暂时没有那个想法，一个人挺好的。” “你文化还不高吗？你可是剑桥的教授！妈也不是让你马上结，先谈着，万一合适呢？不谈你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啊。这些女孩子各有各的不同，高矮胖瘦的，我就不信没有你喜欢的那一类。” 张学仁一看母亲开始催婚，忙找借口出门去图书馆了，留下张母在后面嘟囔。 一时秋高气爽，秋天的早晨还是很舒服的。 图书馆今天闭门休整，但是拍卖孤本书的大厅依然营业。 张学仁看了看今天的拍品，有几个还是挺有意思的，看看时间要十点一刻才开始拍，学仁坐下要了杯咖啡，找了本书看起来。 今天是周一，大家也都知道图书馆闭馆，交易厅里人并不多。 几位老年人家，一看就是爱读书爱藏书，在一起喝着自带的绿茶，再有就是张学仁了。 他们看到服务员送上咖啡，冲着学仁晃了晃手里的茶，“小伙计，还是绿茶好啊，咖啡有什么喝头。现在什么都跟着外国人学！” 张学仁忙道自己平时也很爱喝绿茶，绝对没有崇洋媚外的意思。 和老头们聊了几句，马上十点一刻了，张学仁等待网络和线下一起拍卖的开始。 他看上了一本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围城》，好玩的是上面没有钱钟书的签名倒有杨绛的签名，这本书保存的也非常好，学仁想拍下来送人的。 马上到点了，大厅里又快步走进来一个女孩子。 只见她黑色短发，身材不高 ，卡其色衬衣配工装裤，一双平底鞋，脸上一点脂粉也无，一脸书卷气，厚厚的眼镜片彰显了度数之深。 进门后看了看手表，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备而来。 张学仁也好奇这女孩子会想要哪一个拍品呢。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来客串拍卖师，虽然大多数都不是很昂贵的拍品，大家依旧是很认真的去对待拍卖流程。 第一本是《革命歌曲500首》，出版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包含了那个时代传唱全国的红歌，底价100元。 只有一位音乐老师出身的大爷出价，那么就以100元买走了。 第二本是错版的《百年孤独》。所谓错版，是印刷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把其中的第二章和第三章印反了。 学仁知道专门有人收藏这种错版书，果然，大厅里虽然没人出价，线上竞争却很激烈，一直加价加了好几轮，最后是880元被一位外地买家买到了。 这两本书小姑娘都没出价，学仁有点怀疑她也冲着那本《围城》来的。 第三本也就是今天的最后一本，1980年出版的钱钟书先生享誉海内外的名着，上有杨绛先生签名。 底价1000元。 张学仁叫了个1200，这里的拍卖一般加价不会太高也不会太快，又不是真的全世界仅剩的孤品。 “1500！”果然是那个女孩。 “2000！”张学仁不是没有绅士风度，只是这本书他想送林露青的。 “3000！”张学仁愣了，这个价格基本就是这个小小交易厅的天花板了。 还没等张学仁决定是否要再跟，旁边一位大爷过来用胳膊顶了顶他，小声说道，“我家也有一本，品相比这个还好，你要的话我2000给你。” 这一犹豫间，拍品归了这位女孩。 这种小价格的交易是当场付费的，女孩子前去交钱，学仁只好记下了那位大爷的电话，约好明天在图书馆再见。 张学仁大早上被医生说是身体不行，给开了一堆中药，紧接着又是被妹妹比下去，被妈妈催婚，现在想买的书也被别人捷足先登，悻悻地走出交易厅。 他今天没有开车，家门口就是32路公交车，图书馆门口就是公交车站点，坐坐巴士，看看城市风景也是一种享受。 “嘿！帅哥！你去哪里？顺路的话我送你呀。”学仁抬头看，说话的就是刚才的女孩子，开着一辆小小旧旧的日本车子。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很方便的！” “哎呀，没关系嘛，难道你怕我知道你地址骚扰你呀！上车吧！” 张学仁看看路口还没有公交车的痕迹，秋日的中午也还是有点晒，于是谢过她上了车。 问好地址后，女孩子说，“绑好安全带！” 女孩看了看张学仁，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做成君子，成了小人了，夺人之爱！” 张学仁摇摇头，“没关系的，这本书并非绝版，还是可以找得到的。” 接着也有点好奇，“你是喜欢这本书还是要买了送人？亦或是收藏？” “送人的。我嫂子是钱钟书的拥趸，我回国忘了给她买礼物，正好看到网上有这个活动，抓紧来买，好在买到了不耽误事。” “哦？你是留学生？” “是的，我在哥伦比亚大学。你也是吗？看你打扮很像是欧洲大学的学生。” 学仁忍不住笑，“我吗？大概很久以前是。” 两人一路上自然而然地聊起了留学的话题。 车子很快到了张家别墅门口，女孩子说，“留个电话是否方便？如果我嫂子不喜欢或是已经有了这本，我就让给你。” “当然没问题！多谢！”张学仁留下电话号码，再一次道谢下车。 车子开走了。 学仁心想，这女孩真是与众不同，带着一种直率和坦白，也带着一种天生的自信，虽然长得不算很美，却是让人耳目一新，开着一部这么破旧的车子，那种拥有世界的感觉却是溢于言表。 付嘉仪开着同学的车子往家走，心里不住地难过，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 甩甩头，甩开负面的情绪，以前没记住我，不代表以后不能。 车子到了付家门口，门房看车子不认识，出来查看是谁。 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付家小姐。 “哎呀，小姐回来了！我马上通知老爷太太！” 付嘉仪在他身后喊，“嗨！你先把门给我开开啊！” 第191章 归家 明思存上午一般是过的比较割裂。 早上要随着付代时的时间起床，一起吃早餐，待大家去上班之后，再痛快地睡个回笼觉，午饭后才能保证精神百倍地有规律地去打牌。 今天也是一样，快十一点半了，明思存才睡醒回笼觉，厨房早就炖好了燕窝送上来。 小女佣阿楠跑过来通报，“太太，小姐回来了！” 明思存还迷糊呢，“小姐？你说谁？” “我说嘉仪小姐啊！从外国回来了，车子到门口了！” 明思存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怎么自己跑回来了！阿楠，你快去告诉大少爷大少奶奶一声！明明，快给我拿衣服！对了，我得给老爷打电话！” 这边正手忙脚乱，付嘉仪已经到了二楼明思存卧室门口。 “妈！你看看是谁回来了呀！” “你这丫头！妈的宝贝儿！你可想死妈妈了！”明思存自上次见女儿已经是大半年前了，这中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看到女儿不禁五味杂陈。 付嘉仪紧紧搂着妈妈，“妈，我回来了你怎么还哭了？走，咱们到楼下说话，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好好好！我看你又瘦了！回来好好补补！”明思存边走边安排张明明去通知厨房额外准备嘉仪爱吃的菜。 露青走进大厅，看到付嘉仪正扭股糖似的抱着明思存，“嘉仪回来了！” “大嫂！”嘉仪站起来过去拥抱了露青，大半年没见了，大嫂更成熟了，一身普普通通家居服被她穿出了温馨的感觉，“大嫂！你辛苦了！感谢你给我生了个漂亮小侄女！” “谢谢！我刚才想乐宁抱过来，小家伙正在睡觉！可能睡了！” 明思存笑道，“你让她睡，别弄醒了。能吃能睡才好，嘉仪小时候就这样，可省心了。怪道说你们爸爸说乐宁随嘉仪呢。” 露青拉着嘉仪坐下，“侄女随姑姑，太正常了！要是乐宁以后像她姑姑这么聪明就好了！对了，嘉仪，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让我们去接你，你开的那个车哪里来的，还能上路吗？” “你看到了那个小破车了是吧，我停楼门口了。哈哈哈哈，我同学的，要卖还没卖出去呢，我先拿来用用。” 明思存忙追问了，“什么？破车子？咱家要多少车没有？你大哥上半年刚开了两个新厂子造车的，你怎么还怕没车子开？” “我是回来开会的，家里的车子哪一辆不高调，我不想让他们对我有先入为主的看法，什么富豪千金之类的，”嘉仪接着又抱住妈妈，“我这次回来真是机缘巧合，没提前说是怕行程有什么变化，白白让爸妈失望。” 明思存自看到嘉仪，嘴角就一直乐开了花，“怎么了？是什么会议？难道回来有什么任务？” “是，我来替老师来开会，要么来这边，要么去吉隆坡，两个一直没定，终于最后他才决定他去吉隆坡。” “好好好！太好了！可回家歇歇吧！这次能待多久？能不能多待几天？” “会议也就一礼拜，是个论坛，中间还有一天休息，不过老师答应我让我再休一礼拜，所以我能在家待半个月呢。” “半个月？太好了，就怕你待个三天两天就要回去了！”明思存看着女儿的打扮，“美国留学生流行穿这个？” “我就喜欢穿衬衣工装裤嘛，做实验多方便。唉，大哥呢，今天是周一哦，上班去了？” 露青道，“是，你大哥和爸在一起呢，上午看了郊区一个项目，正在往回赶，说是回来吃午饭。” “太好了，那二哥呢？也上班去了？怎么也没见二嫂和慕馨？” 露青一愣，原来没有人告诉付嘉仪这里面的事啊。这话她不方便讲，借着去厨房安排菜先离开了。 明思存叹气道，“你过年以后就走了，哪里知道家里的事！你爸担心你受影响也不让告诉你。你二哥做错了事情，被你爸撵出去了。” “是吗，怪不得最近和你们视频从来没有看到过二哥一家子。犯了什么错啊？爸一般都是很宽容的。” 明思存不想让付嘉仪知道那么丢脸的事实，只是说，“嫉妒你大哥大嫂受重用，所以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妈你能说不好，估计就是错的很厉害了。他们现在住在哪？” “住在市区那个大平层里，就是你二哥前几年用你们家族基金买的那个，我记得你去看过。” 付嘉仪看母亲伤心，给端上一杯茶，“嗯，那我爸现在消气了没？” “你二哥出去以后还是不死心，想着整整你大嫂，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公司也卖了，和你二嫂经营什么带货呢。” “直播带货？二嫂是明星出身。做这个倒是不难。那二哥呢？” “他们是很多人做，不光他们两口子，你哥是幕后那一摊子事。” 付嘉仪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我早就劝过你们，不要和大哥大嫂争，人家大嫂为了避嫌，都不在付氏做了，还要怎么样？” 明思存擦眼泪道，“现在知道也晚了！每次和你爸提起你二哥，要么就不答腔，要么就劝我，总之就是不同意他们回来，也不同意让你二哥回集团上班。” “妈，你别难受了。”付嘉仪递给妈妈纸巾，“慢慢来吧，要是二哥能真的改变，爸爸会原谅的，大哥大嫂也会原谅的。其实，我大哥大嫂应该还是宽容的，要不然，以现在他们的实力和势力，二哥二嫂做的那个公司也起不来！” 明思存看着女儿，“我这个半老太太，还没有你看得开，早知道，就多劝劝你二哥了！这事怪我啊！” “妈，不怪您！我和三哥怎么就没有那个想头？还是自己的事。妈，我去大嫂那儿一趟，把礼物送过去。” “好，你去吧，以后多和你嫂子接触，错不了。” 付嘉仪拿着那本书去了东楼。 露青在安排佣人给嘉仪整理房间，看见小姑子来了，笑着埋怨道，“这可怎么好，你房间还没收拾出来。我让他们手脚快点，别耽误你睡午觉。” “没事，辛苦你了，嫂子。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露青拆开包装，看到书，一阵欣喜，自己其实是有这本书的签名版的，去年丁盈贞送的，可是小姑子能这么用心地给她挑礼物还是让人高兴。 “这很难买吧？你本来就够忙了，还要花时间花心思，嫂子谢谢你！” 第192章 兄妹 “大嫂，你受委屈了！” 露青抬头看着嘉仪，“何出此言啊？” “我在外国竟是个聋子瞎子，单反上网搜一搜，也能知道咱们的一些事。可是我却一点也没关心，天天以学业、做实验为理由，忽视了家里。这次回来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替二哥向你道歉！” “嘉仪，这不是你的事，咱们之间好好的就行。至于其他人，往后看吧，反正你知道你大哥大嫂不是坏人就行了。” “大嫂，我相信你，也相信大哥！” 露青慢慢地说道，“咱们家四个孩子，虽然只有你大哥和你们不是一奶同胞，但他心里是拿你们当亲弟妹的。妈从小把他拉扯大，他心里也很尊敬妈，只要妈对他有一点儿好，他就可开心了。你在美国的很多事情，他都留意着，你三哥留学的事情也是他在筹划，我是独生女，有时候真想有这么一个哥哥。” 付嘉仪被露青说的感动，“大嫂，我明白的，我从来没想过什么一个妈不一个妈的，大哥就是大哥！” 黄冬送茶上来，“小姐，您饿了吧，午饭要等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一起吃，我先给您预备了点茶点，您垫布垫布。” “好，谢谢你想的周到。不愧是跟着我嫂子的人。” “你别夸她了，快尝尝，这是桂花糕，咱自己家做的。最近面案上来了位师傅，各种糕点都会，中式西式，样样在行。” 嘉仪拿了一块尝了一口，“唉，你别说，真好吃，你们也吃吃看！” “自从她来，我都吃了好几盘子了，可不敢再吃了！” “我自从留学后，挑食这个毛病算是彻底改了。” 露青给嘉仪端来一杯水，“别噎着，喝口水。外国饭是不好吃，咱妈不是要给你雇个人吗？你自己不要的。雇个人多好，给你洗洗涮涮，做点好吃的。” “嫂子你可越来越像妈了，是不是自己当妈了以后就开始发现疼孩子可以没有底线？” “你还真说对了。只要是听说什么东西对孩子好，立马整上，你哥也这样。前一段常大夫说给孩子讲故事，促进对家人的感情依赖，培养孩子的语言能力，你哥，我，咱爸，你三哥，那是轮流地来讲故事啊。” “说起来三哥，不是说早就可以去留学了？怎么这都几月了还不动身？一定要等明年毕业嘛？” 露青不知道怎么说这事，“你哥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能强求。你有时间也和他交流交流。” “我猜啊，是不是他在家这边有女朋友了，被绊住了。” “不知道。你也可以侧面打听打听。话说回来，你呢？还没有男朋友吗？” 付嘉仪摇摇头，“没有。我身边都是些幼稚的家伙，不喜欢。” “那你是喜欢成熟点的了？” “反正，要有学问，要有气质，要能让我服气才行。” “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去。” 付嘉仪愣了，“给谁打电话？” “给瑞典皇家科学院！看看诺奖得主还有没有未婚的？对了，男女你还有限制吗？” “哎呀！你耍我！嫂子，你想把我介绍给老头儿是不是？” “这不你说的吗，又得有学问还得有气质，诺奖得主你总该服气的吧？” 姑嫂两人正在闹着玩，黄冬敲门进来，“大少奶奶，大小姐，老爷和大少爷的车子到门口了，太太请二位下楼用餐。” “好！”嘉仪搂着露青的胳膊一起走，走到婴儿房，从窗户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乐宁，“还真像我，睡起来什么也不管！” 餐厅里，佣人们正在上菜。按照明思存的指示，付嘉仪爱吃的菜是几乎都来了一份，桌子快铺满了。 “爸！大哥！” 付代时一把抱住女儿，“你这鬼丫头，还学会什么惊喜了！” 付言恒也说，“你早点说我去机场接你呀！坐那么久飞机还自己开车回来你真行！” “我朋友把车给我停机场了，我当然得开回来啦！” 付言恒指着外面的车子，“这车卖了够机场的停车费吗？” “瞧你说的！真邪乎！这车至少能卖三万块钱吧？是不是嫂子？” 露青点头道，“少说三万。” “多说呢？” “多说三万二。” 大家嘻嘻哈哈入座，明思存说，“你三哥实在赶不回来吃午饭，他和朋友们去钓鱼，现在还在海上呢。他又不能自己开船回来！” 付言恒一看桌子，好嘛，满汉全席！ 付代时看着女儿真是心满意足，“嘉仪，这次回来是不是参加那个环太平洋论坛？可以啊，已经能出来独当一面了！” “爸，这次我还要发表我们学校的研究成果，是全球首发，我还有点小紧张。” 明思存都听呆了，“我的女儿！你太棒了！你姥爷家祖祖辈辈都是出读书人，他要是知道他外孙女现如今的水平，准得开心地写上一首诗。” 嘉仪根本没见过姥爷姥姥，“妈，姥爷姥姥在天有灵，一定是保佑着我们这些孩子。” “对，你说得对！下个月我要亲自回去祭祖，以前都是拜托你舅舅代替，这次我要亲自去！” 露青给嘉仪夹菜，“妹妹，你尝尝范师傅做的鲈鱼。” “好吃！” 一家人其乐融融。 嘉仪的回来，让安静的家里突然充满了欢声笑语。 露青也意识到平时的家里是有些沉闷了，她和付言恒要上班，付代时也基本不在家，付元吉两口子和慕馨又是不在家住，付君林也是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到出去留学，家里就更冷清了。 这种情况怎么能提出来搬出去住呢？ 露青暗暗发愁，看了一眼付言恒，正巧付言恒也在看她，夫妇两人好似有默契般的交换了个眼神。 “嘉仪，这次回来能待一段，我手头上有好几个世家的青年才俊，你要不要见一见？” “相亲？不要！” “哎呀，你别那么快拒绝嘛。你见见再说！”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相亲，土死了！” “总比你嫁老外强！她爸，你说呢？” 付代时也装着沉下脸来，“对！你要是给我带回来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我就打你出去！” “放心！我有喜欢的人了！绝对不是金发碧眼，行了吧？” 大家一起问，“是谁啊？！” 第193章 曼殊 付嘉仪刚才是脱口而出，现在感到后悔，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能说出来呢，“你们不让我带金发碧眼的我只好带黑人同学回来罗！” “你这孩子，外国人就不行，黑人白人都不行！”明思存戳了她额头一下。 “妈，嘉仪和您开玩笑呢。”露青站起来给明思存和付代时布菜。 付代时道，“露青你也吃，别光顾着我们，你也吃！今天文贝做汤还真鲜，你也喝一碗。” 付言恒听言站起身给露青盛汤。 嘉仪边吃菜边想着张学仁，找个什么理由能再见到他呢？ 脑子一转想到个主意，“嫂子，我有事求你！” 露青笑道，“你这刚回来，爸妈谁也不求，倒是求我有事？我可不敢答应啊！” “你放心，你绝对能办到。” “说说看！” “嫂子，你书房里藏书巨多，有没有那种，就是不太贵的，但是还挺少见的，价值吗也不要太高，几千块几百块都行。” “你要送人啊？我那还有更值钱的，有一套宋版书我存在一个私立图书馆了，你要是送人我给你拿回来！” “不要那么贵的，还宋版呢，吓死人了！就要几百几千块的，你想想，有没有？” 露青和付言恒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妹子刁钻古怪，要书还不要太贵的。 “也有一些，我书架上有一本写太平天国时期经济发展的书，是绝版但是很小众，也就能卖个三四千块吧，而且只能是搞经济学的会感兴趣。” “好！这本就行！那嫂子，这书你还看吗？” “我看过了，也留下扫描版了，你拿走就行。” 付嘉仪感激道，“好嫂子，你放心，我在国外以后看到好书绝对想着你！” “你能拿去派上用场，也算这本书完成它的使命，要不也是天天在书架上蒙灰。” 明思存感激地看了眼儿媳妇。 吃过饭，付言恒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见客户； 付代时中午是须得睡一觉的，听着大师讲国学慢慢睡着了； 明思存本来要出去打牌的，为了女儿也推掉了，为此挨了牌友好一顿数落，弄得人家三缺一。 露青回东楼看着乐宁洗澡，游泳； 付君林还没回来，只打电话回家说是钓到了两条鱼。 付嘉仪回到卧室，佣人们已经收拾过了，窗子打开通风，换气系统也开着，屋里不冷不热二十四五度的样子，凉爽但不冰。 立柱式公主床上是浅粉色埃及棉床单，同色绸缎枕头，花香阵阵，微风拂面，纤尘不染。 床头柜上还是自己拿到高中全优生的时候和爸爸妈妈拍的照片，以及和同学们的搞怪合影。 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家里大家都休息了，佣人们也都停止了工作，家里人虽多，却是难得的宁静。 洗过澡，换上真丝睡衣，嘉仪躺在大床上，看看美国时间，好像现在应该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充满了激动，一点都不想睡。 去年，张学仁到哥伦比亚大学做客座教授，嘉仪曾经旁听过他的课。 这位剑桥来的名教授长得帅气，学问好，身上说不出的那种忧郁劲儿实在是太吸引嘉仪了。 吸引的不止她，还有其他好多好多女生。 也正因如此，物理系的嘉仪才会被宿舍的女生拉着去旁听这位帅哥的课程。 连着听了好几次课，眼看学期要结束，嘉仪终于忍不住去和张学仁做了自我介绍，并留下一张写有自己姓名电话的纸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嘉仪当然失望，可是张教授接到过那么多女生的条子，还有直接找到教师宿舍的，不也是不为所动吗？ 这个学期张学仁到了其他大学任职，嘉仪再也没见过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意会慢慢变化，哪知道在图书馆认出来他的一瞬间，嘉仪就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变。 可是，张学仁完全不记得她了。 嘉仪想到这儿，生气地捶了下毛绒玩具，马上又向小猴子道歉，“哎呀，乔治，姐姐不是有意的，给你呼呼，不疼不疼！” 房间里只有自己，独处的时候嘉仪觉得她还是七八岁的时候的她，读书，学问，光环，都没有让她改变。 看着手机里存的这个号码，嘉仪几乎都能背出来了，要不要打呢？ 现在是一点半，他应该还在午休吧？ 两点半打合适吗？ 要不再等等，明天吧！要有耐心，这次，一定要好好地抓住机会。 嘉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红，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 反正也睡不着，拿出笔记本电脑，嘉仪定了定心，开始再次研究发言稿。 这边她的亲哥哥正在海上吹海风。 “我说，你找这地方也不行啊。你不是说这里的鱼多到往外蹦吗？这家伙，钓了一上午加一中午，就这么两条！都不够我挨晒的。” 王彼得是付君林同系的同学，“你这人，鱼是会动的，我也只是按照经验来的。就算钓不着鱼，咱们在这儿吹吹海风不好吗？要是你没有你这游艇，我哪能约来这几位漂亮姐儿。” 今天开的是付家的游艇，除了三四位男同学，还邀请了本校的几位女孩子。 阳光，大海，游艇，美女，服务人员又适时端来香槟和饮料，大家都玩得很开心，除了付君林反而没人在乎钓鱼了。 “你看那个，王曼殊，多漂亮，这些女孩子都比不过她！” 付君林跟着王彼得的手势看去，哦，这个漂亮姑娘就是王曼殊啊。 “我记得她的名字，演讲比赛的时候，她是最早报名的，结果后来有什么原因请假了，好久没去上学，对吧？” “对，她是选上了联合国面向全球青年的一个活动，在联合国大会上学习还有实习同声传译。咱们学校就她自己！你不是口语不好吗，找她练练就行！不过，我可提醒你，不准勾搭她，是我先看上的！” “谁勾搭她？你把心放胃里就行，我才不会追她！” 说罢付君林还是打量了一下远处这位同学，长发披肩，大墨镜挡着，看不清五官，穿着一件相当保守的泳衣，露出纤长的胳膊手臂，晒了一上午还是白皙依旧，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在喝，似乎是感觉到君林再看她，冲这边举了举手中的啤酒。 第194章 偷拍 王曼殊摘下墨镜，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打招呼，五官俊秀，气质高雅。 “哈喽！谢谢今天的招待，风景美，船也好，大家也都很友善，我们玩的很开心。” 付君林笑道，“你说话怎么那么像老外说中文，不是说你发音不好，就是那种感觉。” 王曼殊惊讶于付君林的敏感，“我是小学的时候转回到国内来就读。那个时候已经有10岁左右，已经有点受英文影响了。不过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听出来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有点敏感了。” “你知道吗？我们见过。” “演讲赛的时候？” 王曼殊轻轻一笑，“不是，很久了吧，大一的时候，我们都去参加一个慈善舞会。好像是捐钱给飞行医院的那次。” “眼科那个是吧？我好像有点印象。咱们不会还跳舞了吧？” “那倒没有。我是跟着舅舅去的，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你舅舅是？” “周四平。”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黄金周家的外甥女，你妈妈和我妈妈经常打牌！对吧？我妈叫明思存。” “好像是，我妈倒是确实很爱打牌。她的牌友原多，我也认不全，就知道她一大下午就要去打牌。” “那准了，我妈也是，十有八九今天还是在一起打。不对，我妹妹从美国回来了，恐怕今天打不成了。” 王曼殊说话慢慢的，很有耐心，一点儿大小姐的骄纵也看不见，“你妹妹已经出国了吗？年纪比咱们还小呢。” “我妹妹是学霸，我和她比不了。她高中两年就毕业了，参加了个什么物理竞赛，就被哥大录取了。所以她没在国内上大学。” 王曼殊了解了，“说起来你也应该会出国吧？有意向了吗？” “我父母倒是不管我去哪？美国英国，都可以。你呢？” “我要去乔治城大学。” “geogetown？怎么想到去哪里？” “那是我爸爸的母校。” 付君林这回感兴趣了，“令尊也是大律师咯？” “没有做律师很久了。他一直在联合国工作。也是他告诉我的，这家的法学院氛围很好，出过很多大律师，又不像耶鲁斯坦福那样富豪扎堆。而且它的法学院校区濒临美国国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各种各样的法学研讨会都在这里举办，美国最高院的大法官隔三差五也会去做活动作交流。” “那缺点呢？” “嗯，如果非要说缺点，校园有点小，风景也很一般，可以说没什么风景。” “你拿到offer了？” “是的。” 付君林笑道，“那我也得加油了。还在这乐不思蜀呢。天天就是打打篮球，出出海。” “你喜欢篮球啊？那geogetown适合你，那里是艾佛森练球的地方，很多很多热爱篮球的学生都在那里。”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两人谈得投机，王彼得全程插不进去话，眼神足以杀死付君林。 朋友来叫王曼殊进去一起吃点东西，她礼貌地告辞。 “曼殊沙华，曼殊沙华。”付君林喃喃道。 “你这小子！嘴上说的和卫道士一样，结果美女当前就什么都忘了！” “好了，你要追就去追啊，光在背后使劲儿有什么用！” “追个毛线啊，人家要去geogetown，我要去u，追上也很难见面，还是算了吧。” 付君林实在忍不住吐槽，“你是说地理位置决定了你不去追？你确定不是怕人家拒绝你？” “伙计，看破不说破！你这样，我们很难做朋友的！” 付君林和朋友笑闹着，脑子里想的是王曼殊和代欣欣这两个人，一个是笑语嫣然，善解人意，一个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游艇转向，开往码头。 露青在家里休息。 今天本来想开个会，研究研究在北边设立分部的事，丁盈贞要去投行谈事，代欣欣也要开公司内部行政会议，她这个老板反而自己在家里休息。 三点左右，露青正在花园里跟着花匠学给花剪枝的技巧，花匠师傅给她逐一讲解哪种花适合怎么养。 这并不是露青实在穷极无聊，相反，这也是她修行的一部分。 接触自然，接地气，对于她这种思虑过重的人来说最有益处。 “大少奶奶，有人找你！”黄瑛站在花园外轻声喊。 “谁啊？” “是您原来公司的助理小姐，来过咱们家的。” “哦？辛迪？哈哈，新娘子怎么有空来？黄瑛，你让她在起居室稍等片刻，我马上过去。还有，给她上咱们中午做好的桂花乌龙茶。” 露青对花匠说，“师傅，你也休息休息，喝杯茶。” 到了东楼，辛迪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露青。 一身工装，戴着大大的口罩，长长的手套，热的脸上汗津津的，额上的头发都打湿了。 “露青姐，你这是进行什么体力劳动了？这身衣服可是够专业的！” “就是剪了剪花的枝子！这身衣服一年就穿个一回两回的，我这还是买的专业养蜂人用的，我最怕蚊虫叮咬了。你快坐！尝尝我们自己做的桂花乌龙。” “我刚才喝了，好喝！” 露青坐下，黄瑛也送上一杯茶，露青一饮而尽。 “我这是医嘱。大夫说我四体不勤，容易心情抑郁，还是多做点接地气的拥抱大自然的活动。你父母身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的？” “都好着呢。我爸妈特别感激你！自从定期调养，我看爸妈脸色都好多了！” “那就好！算是我孝心虔了！” “姐，我上午去买结婚用的床品了，看到这件，觉得适合你用，就给你买了，可能不如你们家平时用的高档，你看看吧，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赏人吧！” 露青接过床品，打开摸了摸，“手感很好啊，这可是好料子的，不能便宜了，你这人，买这么贵的干嘛？我们家用的床上用品可不及你买的这个。” “真的？那总算我没买错了。姐，总算我也可以送你一点东西了！” “嗯，新娘子买的额外不同，大吉大利。张晨还忙吧？要不要给他休几天假？” “有点忙，最近这个公司一下子多了起来，竞争很大。包括付总的弟弟也在做这一块。” “是吗，我最近确实也忙，没怎么刷，他都拍些什么呀？” “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我看有一些还是在这个大宅子里拍的呢。” 露青想到了什么，“你找出来我看看！” 第195章 查证 辛迪找到付元吉公司的账号和甘梦的账号递给露青。 露青点开看，基本上都是甘梦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哪里喝下午茶，到哪里做spa，哪家的日料最贵还不点菜，哪家的太太换了什么车。 辛迪介绍道，“这应该是找专业人士做的，剪辑配乐还有特效都挺专业的。” 在一些视频里，会有一些经过剪辑的镜头，比如前面还是付家大院，后面就出来甘梦在室内换衣服什么的，看上去就很像甘梦住在付家。 这也算了，估计是甘梦找了相熟的佣人拍的大宅景色，现在很多无人机也会飞来飞去，大宅很难保持神秘。 再往后看就不对劲了，露青看到有几个镜头出现了付言恒坐在餐桌吃早餐看报纸，甚至还有露青穿着家居服在花园赏花的镜头。 露青不是明星，也不是那么在乎肖像权，可这件事情不同寻常。身边藏着个“间谍”，危险就在身边。 那是谁拍的呢？如果是付代时明思存老两口，决不至于偷拍，付君林和付言恒更不可能，那就是佣人。 付言恒在吃饭，那就是大宅那边的佣人，黄冬她们除非有事是不过去那边的，厨房的人也就是送菜过去就会很快离开，花匠，门房，保安，都不会在主家用餐的时候过去。 是不是这就是黄冬说得张明明在拿着手机拍呢？ 露青把手机还给辛迪，没事人似的和她闲聊，还帮她出了好多主意，最后亲自送出门去，还让她带上一套前几天刚上市的护肤品。 回来坐下，露青喊道，“黄冬，你来一下！” 黄冬心知有事，让黄瑛带着几个打扫女佣去外面找花匠摘点花回来插花瓶。 露青把事情一说，黄冬第一反应也是张明明干的。 “按说这事也谈不上多么大，就是身边有这样的人挺不舒服的，我们在家里生活，难免有不注意的时候，要是真拍点奇奇怪怪的照片传出去也不大好。” “露青姐，这事说破大天也是张明明不对，直接开了就得了。” 露青摇头，“没有证据，也不好冤枉人家。她是太太那边的人，按理应该是太太发落比较好。上次我罚她月钱，太太还说话给我听。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黄冬满心替露青委屈，也没法说什么，说多了成了挑拨婆媳不合了。 “没证据倒不怕，她这人也没什么城府，吓唬吓唬也就招了。” “那你把她叫来，咱们俩打个配合，把这事弄清楚。” 不一会儿黄冬就领着张明明来了。 露青打量她今天的打扮，虽然穿着统一做的工装，怎么看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瞅，原来她把腰身自己给收紧了，胸部腰部曲线一览无余。 “你怎么自己改衣服啊？不是有规定统一穿吗？” 张明明本来心里还在害怕是出了什么事，听到露青问这个，放下心来，“发衣服的时候我还很胖，现在瘦了，又不想给家里浪费钱，这才自己改了改。” “我们付家一套工作服还出得起，你把胸部勒成那个样子给谁看？” 张明明抬头偷看了一眼露青，感觉脸色不似往常，“大少奶奶，我真不是有意的，回去我就改回来。” 说着就想回去。 黄冬拦住她，“你回来！大少奶奶话还没说完你上哪去？明明，你在付家做了几年了，规矩还不懂吗？小来小去的错误，老爷太太少奶奶也都担待了，那你有没有大错呢？你现在想想，说出来，一切都好说。” “啊，黄冬姐，我真的没干什么啊。你这么说，是觉得我做错哪里了吗？” “好丫头！你这是问着我呢？！把你工作手机拿出来。” 张明明下意识捂住口袋，“这是私人物品，你无权搜查！” 露青接着道，“是吗，你自己签的协议你忘了？这手机是付家给你提供的，每年拿用坏的可以换一个最新款。手机也是付家的，手机费也是付家在付，这叫工作机。我们有权检查里面的内容，如果你有异议，大可以去告我。” 露青使个眼色，黄冬上去一把就掏出了手机，“大少奶奶，就是这个，我们统一发的新款的。” “给解开！” 黄冬动作麻利，照着张明明的脸扫了一下就解锁了。 露青让黄冬在一边录像，证明没有转账等行为，只是在查看手机内的视频和照片。 越看越心惊，里面除了大量的付家室内室外的视频，还有付君林穿着大短裤洗完澡出来的，还有明思存打完麻将回来坐在客厅骂人的，有露青和付言恒手拉手在后院散步的，还有一段甚至是乐宁的婴儿房里的情景！ 露青看完，递给黄冬，“咱们都是死人啊！就差咱们几个人的裸照了！黄冬，报警吧！这已经涉及偷拍了！” 张明明一听报警这才慌了，“大少奶奶，求您别报警啊！我这也是受人之托，说起来也是付家的主子，我也得听她的呀。” “哦？那你说说是谁让你拍的？” “是二少奶奶！” “胡说！你别栽赃陷害！”露青转头确定下黄冬一直在录像。 “真的是啊，我没撒谎。二少奶奶让我帮她录家里的情况她好发视频！” “她让你拍景色，拍陈设，怎么还有乐宁还有太太？还有三少爷！” “开始的时候是只拍室外景色的，后来二少奶奶说，拍室外没人看，就开始拍室内和.....和大家伙儿。” “你怎么那么好心，让你拍你就拍？给你多少钱？” 张明明吞吞吐吐地说，“没多少.....” 黄冬说道，“明明，你快说吧！这还瞒得住吗？” “开始一条500块钱，有人的1000。最近让我拍孙小姐，一条1500。不过我很少见到孙小姐，只拍了一条！” 露青摇摇头，叹口气，“你上次穿的那件普拉达粉裙子也是甘梦给你买的？” “是，她还送了我一些不穿的衣服。” “行，你交代的很清楚，我不难为你。这个家里还有老爷太太，具体怎么处理，听老爷太太的。” 第196章 糊涂 露青让黄冬带着张明明，连带着刚才全部的录像和张明明的手机，去见明思存。 “太太今天没去打牌，在一楼看电视呢。你们过去，把事儿说清楚，看太太怎么发落吧。要是问我，你就说，我被这事气了个倒仰，躺着休息呢。” 黄冬答应着，领着张明明去了。 露青今中午还有点不忍心搬走，这事一出，让她狠着心也得搬了。 感觉这几天没什么力气，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大概过了半小时，黄冬回来了，脸上是忿忿不平的气色。 “怎么了？太太说什么了？” 黄冬忍了忍气，“太太开始也很生气，要撵她出去！张明明又搬出来二少爷二少奶奶，说是撵她，她就没法活了，要去找人评评理，这事是二少奶奶的命令。太太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变了主意，说是扣她些工资，留着她以观后效。” 露青明白这是为了保全甘梦的面子，苦笑道，“这家里是住不得了。” “太太真是是非不分，她还说.....” “阿冬，这里就咱们俩，你说就是。” 黄冬也是为露青生气，“太太说，回去和你们少奶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是兴家之道。拍几张照片就断了人家的生路，积德行善的人家都不做这样的事。” 露青听得简直怀疑人生。 “行吧，阿冬，这事咱以后不管了。” 说来也巧，付言恒见完了客户，早早回来，想和嘉仪聊聊毕业以后的事，停下车，刚走到一片秋海棠前就遇到了垂头丧气的张明明。 张明明一见到付言恒犹如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大少爷，您救救我，大少奶奶看我不顺眼，找我茬，我都能改，求您别赶我走！” 说得情真意切，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付言恒是知道露青想开除张明明的，他也是同意的，可是一看到张明明平时甜甜的小脸哭成带雨的梨花，心下也有所不忍，禁不住问道，“你先别哭，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明明答道，“大少爷，都怪明明不知道规矩，二少奶奶命令我拍点家里的风景给她，我也没多想，就觉着是主人家，就拍了一点。大少奶奶知道了，骂我，撵我走。” 付言恒听了只是沉吟。 张明明哭得抽抽噎噎，“大少爷，我就是不懂，被人骗了，是二少奶奶让我拍的，我就是个佣人，哪里敢不听话，求大少爷做主，不要赶我走。” 付言恒听得明白，“你别哭了，这事到底是你不对。你有求我的，不如去求太太。” 说罢快步走回东楼，几步上了楼梯，推开卧室门。 露青半躺在贵妃椅上，一脸疲惫。 “老婆，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你别蝎蝎螫螫的。就是累了。” 付言恒把露青扶到床上躺下，帮她把外搭脱下来，盖上毯子，打开换气新风系统，“老婆，别生气，有什么事告诉我，你要是气出个好歹的我可怎么办？” “那个张明明居然偷拍家里，偷拍你吃饭，还有三弟光着上身，还有乐宁！” 付言恒想到刚才张明明那个求情的样子，脱口而出，“这人是被甘梦给利用了。” “也不光是这个原因，她也是为了钱！黄冬去和妈汇报，妈竟然说不是什么大事，还让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感觉胸口闷得慌，不想说话。” “好，你静静躺会儿，别说话，我给你按按腿。” 付言恒给慢慢揉捏着腿，看着露青的脸色，也慢慢说道，“这事啊既然妈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也别管了！生那个闲气干什么？有功夫休息休息不好吗？” “言恒，你也觉得我多管闲事吗？小题大做？” “不，你处理的没毛病，只是这事是罪魁祸首是甘梦，张明明就是个背锅的。” 露青眼角一滴眼泪悄悄滑落，“我知道了。” 付言恒又给露青按摩了一阵，“老婆，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麻烦你帮我告个假，晚饭我就不去吃了，有点没胃口。” “行，你不用管那边了。” 付言恒这边手不敢停，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看露青睡了，才过去拉上窗帘，带上门出去。 到了一楼，看黄冬黄瑛姐妹俩在插花，于是说，“我去主楼那边吃饭，大少奶奶睡着了，不要叫，晚饭也别叫，你叫厨房随时预备着，她什么时候醒，想吃，随时在这边摆饭。” 二人答应着。 到了大宅，刚走进去，就听到明思存在和付嘉仪聊天，“这事怨不得你大嫂生气，你二嫂也是，拍拍家里为了流量好一点，这个我们还能忍，哪能偷拍家里人呢，乐宁虽是个小孩，也不能拍她洗澡啊！” “二嫂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整个一法盲！大嫂报警她就惨了！” “哪能报警？我们付家的面子往哪里放？说破大天也就是拍了点照片嘛。” 付嘉仪不同意，“这事可大可小，妈你可别偏心啊！” 付言恒走进去，“妈，嘉仪。” “大哥！”嘉仪站起来挽住付言恒。 “言恒回来了？你媳妇怎么样了，黄冬才刚说她有点难受。” “是有点不舒服，躺下睡了。一会儿晚饭就别叫她起来了！” 付嘉仪道，“其实嫂子无论如何也是生孩子元气大伤，大家总觉得她劳心不劳力，岂不知有时候操心更累呢。” 付言恒笑笑，对明思存道，“妈，我瞧着露青是真不舒服，这几天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要是她乐意，去医院住一段调养调养也好，家里的事您多担待多操心吧！” “这没什么，你媳妇就是操心太过，累的。” 付言恒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还是付嘉仪说，“林氏有什么事也找她，青国青城又比想象中发展地快得多，国内国外多少业务，付氏遇到一些事也得找她，家里也不省心，二哥二嫂又嫉妒使坏，大嫂能不累吗？！” 付言恒道，“青国青城是她自己要做的，要是老老实实在付氏，能这么累吗？” 第197章 密探 露青站在门口，听到付言恒这句话，真是有点意想不到。 原来在丈夫眼中，自己出来创立公司，属于“自讨苦吃”。 本来是有事情要找他，如此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转身回去，黄冬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件披肩，“晚上有点起风了，你披上点！” “不用了，陪我回去换换衣裳，我要出门一趟。” 露青上楼换上一身牛仔装，头发扎起，戴上一顶帽子，想了想又戴上口罩，拿上自己原来的奥迪车钥匙，也没交代去哪，开着车走了。 付言恒陪着明思存，付嘉仪，还有终于从海上赶回来的付君林一起吃过晚饭，回到东楼，问黄冬，“大少奶奶醒了吗？有没有吃饭？” 黄冬如实相告，“刚才大少奶奶想到什么事情去大宅找您，不知道怎么地又自己开车出门去了。” 付言恒拿起电话拨过去，对方无应答。 “她出去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没有，也没吃晚饭。” 付言恒也是摸不着头绪，只好先上楼去陪女儿玩，一边给露青发信息。 这边露青开着车，心里也在劝自己，出来自己做，这是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为了谁，何必要别人体谅呢？ 夫妻之间，说是一体，毕竟不是一个心眼，要求太高就没意思了。 好久没开车了，错过了两个拐弯，才找到了地址。 一间清清爽爽的二层房子。 因是提前约好，露青一按门铃，就有人开门迎接。 “亲自来了，怕是有什么大事？” “这次真是要麻烦你了！” 和露青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甜美的长相，无害的笑容，怎么看也就是个大学女生。 行内人也都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这几年声名鹊起的私家侦探——肖楠光，专门替人解决难题的。 “引子还是今天处理一点家务事，有个女孩子，叫张明明，”露青递上照片，“她偷偷拍家里的陈设，风景，还有一些家里人的生活场景。查出来之后，说是受了付家老二媳妇甘梦的指示，拍了发视频有流量，显得她是富家太太。” 露青递上手机备份的录像，“可是我刚才越想越不对，她拍的很多地方并没有什么陈设，也没有人，反而是一些摄像头的位置，还有这一张，你看看，这不是正对着保安监控室吗？” 肖楠光看了一遍录像，“这是典型的踩点，可不是什么为了流量。拍保安室应该是为了找安保系统密码，拍监控是确定位置，你看，她还拍了配电箱，应该是她不懂，派出去让别人看监控接的是哪路电。” 露青紧张了，“这是想干什么？” “不外乎是闯空门和绑架。你家佣人一大堆，闯空门是没都没有，绑架的可能性很高。” “小豆子，你说他们要绑架谁？这背后是付元吉两口子吗？他们有这么大胆子？” “大多数绑架都是熟人作案。绑架你不可能，还指望你给赎金呢。我看他们是盯上乐宁了！” 露青一愣，眉头皱起，“怎么办？报警吧？” 肖楠光不禁笑，“你是关心则乱。别慌张，这事啊，你容我查查。这个张明明，你们开除出去了吗？” “没，我婆婆妇人之仁，一堆歪理，先留下了。” “好，留下更好。你回去想办法用她的手机往这个号打一个电话，只要接通了就行，我这边就能全程监视，我查明白了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这期间，一定注意你和乐宁的安全。” “好。我今天就加派保镖。” “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这样，你们府上还缺不缺女佣人？我派几个人去，女的，就说是应聘女工的，就守在你们东楼，再派一个，就说你的生活助理，保护你随身安全。这些人身手了得，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你可以放心。” “遇到难办的事就想到你，小豆子，谢谢你。” 肖楠光这才给记起给露青泡茶，“姐，别说这个，我们之间永远别说谢不谢的，否则我这一辈子见了你都得说谢谢。” 露青喝了一口茶，“不行，你这茶我喝不了，我晚饭没吃，这茶太浓了。我吃饭去了，你操心吧，有事找我。” 肖楠光也只送到门口，并不出来，只说那几个保镖，明天就可以到位。 露青开着车，吹着凉凉的晚风，心里一股气。 想到乐宁，心里那最后一丝对付元吉他们的宽容也没了。 “找死的话，我就送你一程。” 露青到了家停下车子，已是快九点半了，看到大宅一楼还灯火辉煌，显见的是付代时已经回来了，正在和儿女们谈笑，听到传来的笑声阵阵，露青头也不回直接去了东楼。 黄冬一直在等着露青，“姐，你回来了，大少爷找你一晚上了。” “嗯，我知道了。阿冬，我还没吃饭，麻烦你让厨房给我做碗青菜面，加点榨菜就行。” “好！姐，桌子上有桂花糕，云片糕，蝴蝶酥，还有绿豆饼，你先吃点，我马上就去安排。” 露青吃了几口绿豆饼，上楼去看女儿。 乐宁下午睡醒了，现在正在玩得高兴。 看到妈妈进来了，咿咿呀呀的想说话。 沈嫂说，“大小姐，我看乐宁啊一定将来是能说会道哦，你看她现在就想开口讲话。” 露青抱着女儿，问了问饮食生活各方面情况，交代道，“沈嫂，这家里人多，你和明霞是我们林家的人，和他们不一样，不受他们的管，有事情直接找我就行。” 沈嫂听露青这话，“大小姐，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啦？您说，我们准改。” “就是宅子里有个女孩，手机里居然有乐宁在游泳，还有洗澡的照片，这是怎么回事？” 沈嫂一听是这件事，忙道，“那天我和小霞正在给乐宁洗澡，过来一个女孩子，说是那边老太太想要几本孩子的故事书，练好了也给孩子讲故事用。我去拿书，小霞背对着她，就听到几声照相机那种快门声，回头看又没看到手机，只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事也就没再提。那应该就是了！大小姐，这事都怪我，没防备她会拍照！您罚我吧！” 第198章 观点 露青看沈嫂那么自责，忙安慰道，“沈嫂子，你是我爸妈亲自选定的人，这么长时间你和小霞照顾乐宁兢兢业业，我说是拿着当自己的孩子待也不为过，我心里是很感激的。只是现在你也知道，人心不是过去了，什么人也有，所以还是希望你们能再小心一点，凡事多留心，屋里不要让外人进来，更不能屋里没人。” “是是是，我明白了，大小姐，我保证，我和小霞一定至少有一个人陪着乐宁。” “这么久你们也辛苦了，等到过八月节的时候，你和小霞替换着回去休几天吧！” “不回去，大小姐，我们家里都支持我们在这好好干，不回去了，他们要是惦记我们就来海城看看，我们不回去的。” “那也好，你们自己决定。沈嫂子，你记着，我不做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事，你们好好帮我带大乐宁，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已经很感激了，我们出来做育儿嫂的姐妹，谁也没有我们待遇好。” 露青笑了笑，又哄了哄乐宁，放到婴儿床上，开始讲起故事来。 沈嫂忍不住说，“只有大小姐您讲故事不用看书。” 露青也笑，“小时候就爱看童话书，实在是印象深刻了。” 黄冬来轻轻敲门，晚饭准备好了。 露青到餐厅看时，一碗青菜虾仁面，这是露青点的，还有一盘糖醋萝卜丝，一盘洋葱拌蛤蜊肉。 “这是老范做的？” “不是，老范今晚不值班，面条是他徒弟做的。这两个小菜是我老家的特色，萝卜，洋葱，虽然都是有点味道，最是顺气的。就可惜有点味道！” “那有什么，我一会儿刷牙就行了，一看就好吃。你要不要也来点？” “我们都吃了晚饭了，您吃吧，我就在这陪着。” 露青看黄冬，越看越觉得真像自己的亲姐妹一样，于是不客气地吃起来，简简单单的小菜和面条，味道着实不错。 “唉，阿冬，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惊喜给我，这小菜真是不错。” 黄冬抿嘴笑了笑，去给露青放洗澡水了。 露青这边正吃着饭，付言恒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还是自己开车出去的！多让人担心！” “有点事情去见了个朋友，手机可能静音了，没听到。” “你去见谁了？连顿晚饭也不请你。” “你也不认识。” 付言恒看露青不吃了，按铃让人来收拾。 “我不认识？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露青笑道，“当然啊。咱们俩认识的人也不算少，社会关系这么复杂，肯定有彼此不知道的朋友啊。” 付言恒拉着露青坐到沙发上，“老婆，青国青城那边生意也够做了，你不也说嘛，团队的人忙的一个人当两个用，要不然适当收缩一下吧，你也少辛苦一点。” 露青看着丈夫，她相信付言恒是不想她太累，“开弓哪有回头箭，这个新能源事业我这才刚刚开始呢。人员不够，可以再招，我也算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地，现在公司也算是有点小名气了，放弃太可惜了。” 付言恒道，“真不明白，你这是何苦来。你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不许老婆事业成功。我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说句咱们两口子背后的话，咱们家的钱，只要不出败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还不如维持现状，享受人生。” 露青看他说得真诚，也不免说点内心的想法，“竞争这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付家，林家，都是靠祖辈打拼才有的今天。咱们享受着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足，就得承担家族的责任。我不想让这两家企业在咱们手里没落。” “付氏现在一切良好啊，怎么就会没落呢，岳父岳母那边航运经营的也很顺利啊。你是不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也许是。从小学的就是什么居安思危，又是什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能我是有点爱多想。只是，咱们两家的产业，大多数都是传统产业，可以说盈利空间越来越小，竞争越来越激烈，我想着单独成立公司，做一做新能源，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付言恒看露青坚持己见，也没法再说什么，“露青，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心疼你。成大夫不也说你气血不足吗？你怀乐宁那阵，每天看看展览，听听音乐会，那时候气色比现在好得多了。” “是吗？我只是最近容易累，有时候胃口不好，有时候又胃口大开。有时候一天睡也睡不醒，有时候又一晚上睡不着。” 付言恒没想到露青症状这么严重，“你这个人，非得别人说你两句你才能知道厉害！请了大夫给我和爸看病，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怎么，非得弄成大病你才满意？”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再请成大夫来，您就别生气了。” “走，上楼去，你泡泡脚，我给你好好按按！” “不用，你也累了一天了，上午还去了工地，我让黄冬按就行！” 付言恒不同意，拉着露青上楼，“黄冬按得没我好。一会儿你就只管闭上眼睛，不用管别的，我一直把你按到睡着，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定感觉好多了。” 露青几次想说偷拍和监控的事，还是忍住了。事情还没什么线索，说出来白白让付言恒跟着担心。 “老公，你平时有活动的话身边有几个保护的人？” “两个以上吧。” “嗯，那还行。” 付言恒也很敏感，“怎么问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就是觉得应该加强安保。大宅这边的安保是谁负责的？” “都是一家公司，叫金盾。” “平时谁和他们签约，续约和管理？” 付言恒想了想，“是付氏行政部。” “那具体是谁？行政部连正的带副的好几个总监呢。” 付言恒倒抽一口凉气，吐出一个名字来，“应该是邱娜分管这一块。” 第199章 保镖 “邱娜？”露青瞪了付言恒一眼，“这可是整得挺好，安保工作交给她那得多放心啊！” “这个工作一直是行政部负责，后来她竞聘了副总监，顺理成章地接过去这一块，我还真没多想。你今天要是不问，我也想不起来这事。” 付言恒看着露青若有所思，“老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我只是觉得安保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交给可靠的人，最好不要经拿不准的人的手。” “好，”付言恒点头道，“我更改下工作分工权限，把这个收归到张副总那里吧。” “也行，张叔这人还是很正直的。” 付言恒得了命令，“好，我明天就办。” 露青又提醒道，“你看看合同什么时候到期，把合同中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我找人做做背调。” “好的，林总，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了，我想到什么再告诉你。” “好的，林总。现在可以开始按摩了吗？” “你先等着吧，我需要洗澡。” “好嘞，您慢慢洗，我就在旁边候着。” 露青满怀心思，还是被付言恒逗笑了。 付言恒第二天上班，一切放到一边，先把露青要的合同和人员名单找出来发给她，接到数据的第一时间，露青又转给了肖楠光。 “数据收到，马上着手查，保镖八点三十分到达。” 八点半，露青亲自在大门口接人。 三位都是貌不惊人的中年女子，扔人堆里找不着那种。 露青并不怀疑她们的能力，肖楠光给她看了这几个人的履历，都是特种兵出身，三五个男人都不能近身。 除了黄冬大概知道是安保人员以外，大家都以为是新来的女工。 露青趁没人的时候欢迎了她们，并且抱歉只能以这种方式过来。 小组的执行组长叫王方，还不到三十，非常专业，“林总，您不用客气，做我们这行要根据情况来执行任务，做一定的伪装是常有的事。您只管把我们当女工来用就可以，我们如果需要您的配合自然会找到您。” “好的，哪一位是来做我的生活助理？” 一位年轻一点的英姿飒爽的女孩举手示意，“林总，我是大学毕业，以前的行动也做过很长时间的高级领导秘书，可以做一点文字上的工作。我叫陈勤。” “好，谢谢你，陈勤。那还有一位怎么称呼？” 这位是其中年龄最大的，得有接近三十过半的样子，“林总，我是魏明月。” “好的，魏姐，陈勤，王方，对吧，欢迎你们，我和孩子的安全就仰仗你们了！” 看着这三位开始各就各位，露青心里踏实了一点，想起肖楠光的嘱咐，又把黄冬叫到书房面授机宜。 林露青在这边正在小心布局，付嘉仪满心都是如何再去见张学仁。 经过一天的等待，做了充分的思想斗争，付嘉仪终于鼓起勇气联系了学仁。 打着交流孤本书的名义，嘉仪和他约好十点钟在张家别墅门口见。 付嘉仪拉开巨大的衣橱，无数件衣服当中找不到一件可穿的衣服。 求救似的飞奔到露青卧室，“嫂子！你借我件衣服穿吧！我没衣服穿了！” “哟，那可不得了了！我小姑子光着了！” 嘉仪跺脚不乐意，“嫂子！” 露青宠溺地笑，“好好好，衣帽间没上锁，你自己去挑吧！” 付嘉仪进了衣帽间，当季衣服按照颜色款式都分门别类地挂好，收纳地妥妥当当，嘉仪的身量比露青矮一些，骨架也小一些，挑选起来并不容易。 “咦，这件是什么？好看诶！” 露青看过去，是一件浅蓝色牛仔布料的连体裤。 “哟，黄冬怎么把这件衣服折腾出来了，这是我还是没结婚的时候的衣服，在英国买的，也就穿过一两回，现在穿有点装嫩了。你穿上试试！这衣服挺显腰线的。” 付嘉仪穿上果然好看。 “嫂子，这是设计师款吧？真不错，是不是显得我有点高了？” 露青笑道，“你本来也不矮啊！不过这衣服确实显身材，时尚圈就是个轮回，正好今年又流行连体装了，你穿着吧。” “好，谢谢嫂子！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就去逛街，到时候你也去，我来付钱，给你买漂亮衣服穿。” 付嘉仪说罢就往楼下跑，都跑下楼了又跑回来，“嫂子，差点忘了！书，那本太平天国的书！” 露青忙去书房给她拿出来，“你就给我画饼吧，一件衣服没听见响，这一本书又出去了！” 付嘉仪哈哈笑着跑回去了。 张学仁非常守时，差五分十点，就等在门口了。 十点钟，果然看到那辆小小日本车子出现在眼前。 付嘉仪下了车，微笑着拿着手里的书向张学仁挥了挥。 一瞬间张学仁好像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情此景，这个笑容，这个画面，穿着牛仔服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书，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曾经发生过。 嘉仪走近，今天的她化了一点点淡妆，更显得皮肤白里透红，眉目如画。 把书递给张学仁，“张教授，这就是我说的那本书，您请上眼。” “《太平天国的经济与兴衰》，这本书可是够小众的，难为你怎么找得到。” 付嘉仪笑道，“这就是缘分，你和这本书，我和...这本书，都有缘。冥冥之中，这本书要到你的手里。” 张学仁很喜欢，“多少钱，你让给我吧！” “嗨，要什么钱啊，算了。这本书给了你还发挥价值了呢，你也知道我是学力学的，虽说是万事万物皆有普遍联系，我可是真的看不懂。” “那也不能白白要你的书啊，这不是无功受禄吗？” 付嘉仪想了想，“以后有机会请我吃顿饭就得了！” 两人正说着话，张母和家里的佣人正一起从早市买菜回来。 远远地就看到儿子和一个妙龄女子在一起说说笑笑，张母激动地差点把买的排骨掉到地上。 平时天天喊着腿疼脚软的人，三步两步到了跟前儿，把个保姆甩在身后发呆。 “学仁，这位小姐是？” 张学仁心里暗暗叫声不好，回头果然遇到妈妈那热忱的目光。 第200章 进门 张母打量着付嘉仪，一边向儿子询问。 “妈，这位小姐是美国留学生，回来休假的，人家很快就要回去的。” 付嘉仪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伯母好！我叫付嘉仪，是来给张教授送一本孤本书的。” “是吗，那可多谢你！这姑娘真漂亮！怎么不进屋？” 张学仁拦着，“妈，人家还有事呢。付小姐，你看看这书我给多少钱合适，真的不能白要！” 付嘉仪微笑道，“一本书而已。宝剑送英雄嘛，这书您用最合适不过，就不用再提钱了！以后您请我吃点什么小吃就行啦。张教授，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张母听付嘉仪谈吐得体，又是来给儿子送东西的，忙拉住道，“嘉仪对吧？中午别走了，就在这吃饭，我们刚才去逛市场，买的有新鲜蔬菜和鱼，中午就在这儿吃！” 张学仁忙道，“妈，你也不知道人家忙不忙，哪有时间在咱家吃饭呀？你这样耽误人家的事情了！” 付嘉仪却笑道，“伯母，虽然我后面没有什么安排，不过真的不能冒昧打扰。” “没安排就行！好孩子！你跟我进屋，你看看学仁，和你站外面讲话，也不早点领你进来喝杯茶......” 张学仁抱歉地看着付嘉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过分热情地把她带到家里去了。 他拿着这本太平天国的书，慢慢地走进了院子，正听到妈妈在和付嘉仪商量中午菜谱。 “嘉仪平时喜欢吃什么菜？爱什么口味？我给你做！” “伯母，我不挑，不用为了我单独做什么菜。” “不挑食好啊。嘉仪你家是哪里的呀？”张母拉着嘉仪坐在客厅沙发上。 “伯母，我是本地人。” “父母也都在本地？还在工作吗？” “我妈妈是全职主妇，一辈子没上过班。我爸爸是做生意的，这几年也要退休了，家里的事情差不多的都交给我哥哥了。” 张母一听，“噢，你还有哥哥？那可真不错。” 付嘉仪接过张母给剥的橘子，“是的伯母，我有三个哥哥呢。” “都工作了？结婚了没有？” “我的最小的哥哥还在上大学，没有结婚。大哥二哥也工作了，也结婚了。” “噢。那你们的嫂子都是.......” 张学仁实在听不下去，“妈，你这不是查户口呢吗？” 付嘉仪忙道，“没事没事，不要紧的，我知道这是伯母关心我。” 张母瞪着张学仁，“难得有女孩子来我们家，我问问都不许吗？嘉仪，再吃个苹果。” 付嘉仪刚吃了一个橘子，眼看着张母又给削好了苹果，她在家不大爱吃苹果，不想拒绝长辈的好意，还是接了过来。 “嘉仪啊，你是学什么的？” 付嘉仪口里正吃了一口苹果，尚未咽下，张学仁替她回答，“嘉仪小姐是学理工科的，物理，力学。” “哎呀，理科啊，女孩子学理科，那得多聪明啊！嘉仪啊，学仁他爸爸也是研究理科的，工程材料这一块，你有空常来，和他聊聊天！” “妈！理科也不一定能聊的上，你就别添乱了！” “你这孩子，我添什么乱了？嘉仪你说，你们能不能聊得上？” 付嘉仪看着这位可爱的母亲，“可以的，伯母，力学里面也有材料力学。” 张母这下得到了专家的肯定，满意地笑了，“我就说嘛！” 保姆从厨房探头出来，“太太！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鱼怎么做！” “啊，好！”，说着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嘉仪也站起来，“嘉仪，你坐，我去看看。学仁，你给嘉仪再削个梨吃！” 张母看嘉仪一举一动都大方得体，知道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儿，心里更是欢喜。 “你这老货，做饭做老了的，还问我鱼怎么做！我看看，是什么鱼？” “太太，我这辈子做的鱼几千条总有了，还能老了老了不会做了？要我说，您也没眼色，不得给人家年轻人创造点机会？” “噢。你说得对，不错不错，让他们多接触接触。我来帮你摘菜，一会儿咱们包个饺子吧，这女孩说她爸爸是北方来的。” 保姆也说，“这女孩子看着很文雅，也不是那种娇弱的病美人，真不错。” “虽然家庭一般，只要人好就行。” “咦，你怎么知道她家一般？” 张母笑着悄悄说，“门口那辆白车你没看见？有钱人家谁开那个车啊，我看连两万块钱都不值！” 主仆二人精心地准备着饭菜，客厅里的这一对也聊了起来。 张学仁本来不太善于和不熟悉的人聊天，可付嘉仪是有备而来，装着无意中提到了哥大的几位教授，“正巧”还都是张学仁的朋友。 学仁有一阵没回哥大了，听嘉仪介绍着很多事情也觉得有意思，尤其是最近的“抗议”活动。 说起这个话题，付嘉仪也严肃起来。 “这些教授老师真的令人尊敬，明知道去做这些抗议活动会被校董盯上，还是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为心中的正义发声。有的自己还是犹太裔！” “我在国内也看到了报道，确实令人敬佩。你去了吗？” 付嘉仪摇摇头，“一是我们的实验到了关键时刻，基本吃住都在实验室了，实在是没有时间，再一个，我对于政治不感兴趣，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复杂了，我家里嫂子也叮嘱我不要去，尤其女孩子不要给人当枪使。” “你嫂子说得没错，这里面的很多事情前因后果太多，咱们换个别的办法支持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我给那里的妇女儿童捐款了。” 学仁点点头，这女孩家境一般，还能挤出钱来做慈善，真不易，也许那钱还是勤工俭学挣得。 想到这儿，从旁边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三千元，“嘉仪，这钱你拿着，那本书我很喜欢，你能帮我找到又给送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一分钱不出我心里过意不去，这钱可能不够它的价值，就权当感谢吧！” 学仁哪里知道付嘉仪用自己的零用钱给妇女儿童基金会捐了一百万美元。 第201章 午餐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张母拉着付嘉仪挨着学仁坐下。 “也不知道你合不合口味，都是些家常菜。” 付嘉仪看桌子上那真是煎炒烹炸，样样俱全，心里非常感激张家热情招待，没想到今天来送书，收获这么大。 “伯母，这太丰盛了！” “丰盛什么呀，都没来得及准备！咱们都坐，学仁你去拿榨好的果汁来。嘉仪，中午就咱们几个吃饭，你伯父他在大学食堂吃，学仁妹妹也在单位吃。” 张学仁拿着一瓶蓝莓汁，给嘉仪倒上，又给妈妈和帮佣吴姐倒上，自己只喝白水。 张妈妈端起果汁，“嘉仪，我代表我们一家欢迎你来，也希望你以后常来！我们干杯！” 嘉仪也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谢谢伯母招待！真好喝！” “这是咱们自己榨的，蓝莓喝了可好了，延缓衰老，一大盆才榨得出这么一瓶纯果汁，女孩子就得多喝。嘉仪，你尝尝这鲈鱼，我们家吴阿姨可是做鱼的高手。”说着给嘉仪夹了一大块鱼肉。 嘉仪细细品尝，“嗯，果然是又香又鲜，很有味儿呢。比那种清蒸的味道更好！” 张母最不耐烦吃清蒸的，一听之下如遇知音，“可不是吗？那种本地清蒸做法，我还是吃不惯，就吃个食材新鲜罢了！味道就是蒸鱼豉油的味儿！” 张母一个劲儿给儿子使眼色，学仁哪里不明白，再三催促下，用公匙给嘉仪盛了一勺松仁玉米，“嘉仪你尝尝，这是我同学从东北寄来的野生松仁。” 付嘉仪一尝，果然是油脂丰富，满口留香，“咱们家饭也太好吃了！伯母，要是我吃惯了常来可怎么好？” “那才好呢！平时你伯父上班，学仁又老在国外，他妹妹马上又要嫁出去了，就剩下我和吴姐在家里，你要是能常来我可太欢迎了！” 饺子好了，吴姐把饺子盛上来。 “嘉仪，你说你爷爷老家是北方，那你家一定也爱吃饺子，我这是用排骨梢上的肉削下来，配上芸豆包的，这个馅儿的配方还是我们一个老山东邻居给我的，你尝尝！” 嘉仪顾不得热，吃了一个，“好好吃啊！这个味儿是怎么调出来的啊，我在国外要是有这么口饺子吃，也不至于想家了！” 张母日常就是想念在国外的儿子，听嘉仪这么说，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孩子，在外边受罪了！多吃点，出去没得吃！” 张学仁摇头笑道，“妈，现在国外什么餐厅都有，你要吃埃塞俄比亚的饭都找得到！” “那你能找到咱家这样的饺子？！我还真不信！嘉仪，你别理他，多吃点！就着这小凉菜！” 嘉仪看凉菜是四川做法，“这凉菜拌的麻、辣、鲜、香，一般的川菜馆子可都比不了！” 吴姐是地道四川人，做得一手好川菜，一家子的口味硬是从甜口被她养成了无辣不欢，听嘉仪夸，也笑吟吟地和张母交换眼色。 张母笑道，“这还是少了四川当地的几种调料，本地买的还是嫌不够正宗，要不然啊，味道还鲜亮！” 付嘉仪想到了什么，“我家有亲戚在四川那边经商，我好像听见说是给寄来一些调料，改天我拿来一些，您看看是不是比本地买的还好一些。” 吴姐脱口而出，“那敢情好！要是有了当地的辣椒，我给你们做担担面吃！” 张母看嘉仪越看越爱，真像是自己心中的完美儿媳妇。 “嘉仪啊，你这次回国待多久？是有什么事情吗？” 嘉仪放下筷子，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口茶，才认真开口答道，“伯母，我这次回来是代表学校参加环太平洋论坛的。大概可以待半个月左右，前一段实验刚刚做完，数据也比较不错，目前正好是比较清闲的阶段。如果想多待一段，学校应该也会同意的。” 张学仁抬起头来，“你也要参加那个论坛？那可太巧了，剑桥那边也让我顺便过去参加。是明天开始对吗？” “是的，很多知名大学都会派人来的，国内的基本都到齐。” 张学仁还挺期待，“这个论坛这几年口碑很好的，很多学术成果都在这作首发。就是离咱们这儿有点远，一下子支到郊区去了。” “现在很多城市的大学城也都在郊区，看开会时间只能开车了，坐公交车和地铁都不方便。” 张母听两人讲话听得高兴，吴姐看张母没反应过来，小声说，“那两人中午一块吃饭就行，回来一趟吃午饭也来不及吧？” 张学仁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些论坛一般都设有茶歇，饿不着我们。” 付嘉仪想到每次去参加这些活动，大家都是冲着茶歇去的，不由得也乐了，“每次参加这些活动之前，我们导师都要提醒我们千万别吃太多，尤其是不能连吃带拿，给学校丢脸！” 张学仁笑道，“我在英国吃的最好吃的中餐，还真是在一个学术活动上面吃的茶歇，煎饺，春饼，烤鸭，本来是只招待经济系，后来被人知道了，别的系也跑去吃。” 张母和吴姐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带着“大有希望”四个字。 “嘉仪，那你别开车了，每天让学仁去接你，晚上再一起回来！” 付嘉仪不想一步跨的太大，于是婉拒道，“我们两人的会议议程不一样，应该是很多专业都不一样，张教授来回接送，他会很辛苦的，我还是自己开车去吧！” “那也好！不过，学仁啊，中午可一定要和嘉仪一起吃饭啊，两人互相多照应照应我才高兴！” 张学仁答应着。 付嘉仪吃过饭，帮着一起收拾了碗筷，这才礼貌的告辞，再三感谢盛情招待。张母留下嘉仪的电话号码，又把微信加上，这才送嘉仪出门。 张家人一直送到大门外，看她上车离去，这才回家。 张母哼着小曲儿进卧室午休去了，张学仁在一边看得直乐，看来妈妈是病急了乱投医，有合适的女孩就恨不得拉家里来。 第202章 西装 付嘉仪从张家吃过午饭离开，开着车一路上都在回想中午发生的这一切。 张学仁在家里也是那么儒雅，今天一个桌子吃饭，发现他真的很绅士很优雅，有人说爱人不能细看，看到了烟火气的一面，爱就会变质，可今天嘉仪并没有发现学仁有什么俗气的一面。 嘉仪看了一眼包里的信封，这是临出门张学仁偷偷塞到她包里的。 这人心地很好，不想不劳而获，也知道体贴别人的艰难。 而且，嘉仪笑了，而且这人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男女朋友的经验，嘉仪的这个包，黑色的山羊皮，马家的经典款康康，得值好几个信封，学仁并不认识。 越想越喜欢，脑子里不断浮现学仁的白衬衣，坚毅的下颚线，修长的手指，还有深邃的眼神。 嘉仪调转车头，直奔购物中心。女为悦己者容，接下来的几天，应该有机会和他见面，嘉仪要好好买几件衣服才行。 电话响了，是妈妈。 “妈！” “嘉仪，你在哪？不是说好了下午和你去周家银楼买点首饰吗？” “哎呀，妈，我给忘了！我现在去华光百货，买点衣服，你自己去吧！” “我没什么要买的，是想送你生日礼物！你不要就算了！我还省了呢。” 嘉仪撒娇道，“妈！我要，怎么不要呢，妈妈送的生日礼物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不然你来华光陪我买衣服？” “算了，你逛吧！我要去打牌了！你回来以后我就没打。改天再去看首饰，不然就让他们送家里来挑得了！” “好的妈妈，你路上小心！多赢点钱！” “嗯，嘉仪，你也是！你今天出门不会还开那辆破车的吧？” 付嘉仪在这边打哈哈。 “嘉仪啊，我知道你不愿意开什么豪车，但你那个吧，真的不行，咱最起码还得考虑个面子吧，就算是咱家的佣人，你看谁开这么差的车了？” “好了妈，我到地方了，不说了。爱你呦！” 明思存在那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自己这宝贝女儿上学上傻了。 付嘉仪把包放在车上，只在兜里塞了手机，利利索索清清爽爽地进了商场。 这家商店奢侈品齐全，世界各国叫得上名来的奢侈品这里几乎都能找得到。 在论坛会议发言需要穿的稍微正式一点，嘉仪走进一家西装品牌店，alexander mcqueen。 服务生看嘉仪浑身也没什么名牌，首饰也没有，就是学生那种清汤挂面发型，估计这孩子是不懂奢侈品多贵。 “您好小姐！是想买件西装吗？” “是的，有个活动需要穿的正式一点。” “了解了，是这样，我们家的衣服主打就是经典耐穿优雅，可能价格上也有点小贵，这样，我拿给您看看，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我们还有旗下子品牌，非常适合您这样年轻的女士。” 嘉仪笑笑，这服务生挺好的，觉得自己没钱还是很客气，没有那种眼高于顶的感觉。 “谢谢，我就是喜欢你们的牌子才过来的。” 嘉仪挑了一件深蓝色西装，肩膀处点缀了两条不起眼的钻石线，显得不那么沉闷，西装收腰很漂亮，配上同系列西裤，显得腿也是修长笔直。 “就要这一身，再给我拿几件白衬衣，样子变化一点，配西装穿的。” “我们最近还到了几种别的颜色的衬衫，您要看一下吗？” “那个浅蓝的，深蓝的，灰色的，我都要一件。” 服务生问，“灰色我们目前有风衣灰，大象灰，积雨云灰，石泥灰，斑鸠灰。” 嘉仪都愣了，“啊？” 服务生忙道，“风衣灰很适合您的气质。” “好的。对了，再挑几件风衣，我送人的，个子比我高一点，也比我胖一点点。” 服务生把衣服包好，“小姐您是怎么来的？是否需要我们给您送到府上？” 嘉仪还要再买别的，“好，我给你留个地址，你们尽快送去吧，家里大门上一直有人的。” 说着，在地址登记栏里写上付家的地址。 “好的小姐，请问您怎么支付？” “扫码。” 正说着，店里老板娘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露青的同学张晓风，这是她除正职外的的私产。 张晓风能开这个店，其实还要感谢露青，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那么透，张晓风心知肚明这是露青感谢她中东那边的牵线搭桥。 看着刚才付嘉仪留下的地址，“啊，小姐，您是付家什么人呢？林露青林总您认识吗？” “我是付家女儿，林总是我大嫂。怎么了？” 张晓风笑道，“哎呀，你就是露青那学霸小姑子！对不对？我就说这地址熟悉，我是你大嫂同学！你大嫂的西装基本都是在这买的。” 嘉仪也笑，“那看来我和大嫂眼光差不多。” 张晓风扫了一眼嘉仪选的衣服，“付小姐选的相对年轻化，露青就爱那种经典款。对了，你刚才选的那几件新款露青都有了，别买重了。” “真的呀，谢谢姐姐，不然还得来退，麻麻烦烦的。” 嘉仪拿出手机扫码，张晓风拦着，“算了吧，咱们第一次见，就当见面礼！” “那可不成，这么贵重的见面礼你给我我也不敢收啊，等着姐姐不忙，我请你和嫂子一起吃饭！”说着转向刚才的服务生，“一共多少钱？” 服务生看了看老板，张晓风点了点头，“西装是一万八千六百元，西裤是六千六百元，一共给您挑了三件白衬衣，三件彩色衬衣，价格是一样的，一共是一万三千二百元，林总的衣服刚才拿出来了，那就不算了，一共是三万八千四百元。” 张晓风忙道，“三万就行！” 嘉仪笑着扫码，三万八千四百元整，一分不差。“姐姐，闲了到家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刚才这位美女服务态度非常好，热情专业又有耐心，并没有因为我打扮得朴素而不乐意服务我，我非常满意。” 说完这些话嘉仪才离开去买其他的东西。 服务员名叫秦笛，做了这么久服务生，她一直以来都是认真对待每一位客人，想不到今天真的遇到了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打扮得很简朴的客人原来是富家千金。 张晓风很高兴，“秦笛，你做得好！奢侈品再贵，也比不上人的自尊心贵重，做我们这行的，千万不能本末倒置。这样，下个礼拜再来新款秋冬装，张家，付家，还有一个城南张家，徐思彤工作室那边，都需要去送，这样吧，你去付家和城南张家。” 秦笛忙谢过老板。 上面说的，除了徐思彤工作室是公司性质，其他的都是富有的豪门。可豪门和豪门不一样啊，尤其是付家的大少奶奶，也就是他们嘴里的林露青，出手最大方的，从来不让底下人白跑，临走总是给车马费，根据时间长短三千两千不等。 秦笛很高兴，有了这几千块的额外收入，自己大学的学费就快凑齐了。 第203章 调料 付嘉仪买好了西装，又买了几身休闲装，一些初秋的搭配，又去书店买了一些经济学方面的书。 临走看到一楼的硕大的美妆广告，想到大嫂一般就是用这个牌子，走过去从眉笔到腮红，买了个大全套。 “小姐，这些口红唇釉眼影色号差别很大，您都要吗？要不要我帮您推荐一下？” “不用，每个颜色都要一支，除了我挑出来那几个死亡色号。” “那这几个眼影盘有一些颜色有重复，需要给您筛选一下差不多的吗？” “不用了，我等着走，每样一份包起来。不对，是每样两份，我也需要。分开包！” 柜台小姐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吃过午饭来接班居然遇到大单，手都有点微微颤抖，给付嘉仪精心地包起了两套化妆品，又给嘉仪找了几瓶香水做赠品。 “小姐，我给您算一算。唇釉一支390，每个包里都是十支，口红630，也是各十支，眼影是1690一盒，每个包里都是三个盘，腮红是500，高光500，睫毛膏....”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你不用跟我说了，小票上有明细就可以了，你算算总数吧。” 柜台小姐算完了自己都咂舌，“小姐，一共是元，零头我给您抹了。” 付嘉仪扫码付款，东西实在有点拿不了，自然有商场的工作人员给送到车子上。 刚想走，付嘉仪停住了，“唉，不好意思！” “怎么了，是产品有需要退换的吗？” “唉，不是，”付嘉仪想到了甘梦，叹了口气，毕竟也是自己的嫂子，“一模一样的化妆品，再来一套吧！哦，把那几个死亡色号也给她加进去！” 付嘉仪回了家，一算账今天这短短几个小时就花掉了十几万。 嘉仪自己知道，如果大学毕业以后，从事力学方向专业研究，就算是留校，第一年也就是五六万美金的样子，换成人民币三十万左右，经过刻苦努力当上正教授，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不到二百万元人民币，能够支撑自己这么shopping几回呢？ 张明明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搬到嘉仪的房间，看着这些袋子上金光闪闪的大logo，说是垂涎欲滴也不为过，恨自己没有从小学得时迁的本事，只能瞪眼看了。 付嘉仪让张明明把自己要用的先拆开包装放起来，然后拿起给露青买的那一份往东楼走。 张明明帮着嘉仪收拾东西，看到这么多崭新的化妆品，实在是眼馋。 看四下无人，自己偷偷拿起一支唇釉放进工作服兜里。 嘉仪没有找到露青，只见到黄冬在一楼大厅正在叠衣服。 “忙着呢？” “是大小姐啊，快请进。” 付嘉仪看都是小孩子衣服，“怎么，这些衣服不用洗衣机的？楼上不是有洗衣机消毒机还有烘干机？” “有的，都有，不过这几天太阳这么好，这些衣服见见太阳孩子穿了也舒服。” “那倒是。黄冬，这里是我给大嫂买的一些小礼物，我看她出去了是吧？等她回来你记得给她！” “多谢大小姐！” “好了，你接着忙，我先走了。” 嘉仪抬腿走到了厨房门口，没往里进，只在门口叫人，“谁值班呢？” “哟，是大小姐！”今天正好巧了，范师傅中午做完了饭没回家。 “范师傅，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你能不能弄到比较正宗的四川调料？花椒啊辣椒这些，价格高一点不要紧，一定要好货。” “咱家就有啊，绝对是最正宗的。只是平时咱们家吃的清淡，川菜做得少，家里这些个材料备的也少。小姐您要多少的量？” “一样有个几斤也就够了。” 范师傅笑道，“够了，我还以为您要多少呢，几十斤家里还是有的，我给您装上。” “包的好一点，我送人的。” “好的大小姐，包好了给您送去。” 付嘉仪把刚才专柜送的香水拿了一瓶给老范，“范师傅，这是大牌子的香水，我也不喷香水的，送给你，留着给人吧！” 范师傅道谢接过。 付嘉仪走了，徒弟们围上来，“师傅，还是你行，帮着拿点调料就挣了一瓶香水，快打开闻闻什么味儿！” 老范把徒弟们都赶走，只留下一个外侄，把香水宝贝的收起来，“这一看就是名牌的，我得拿回去送给儿媳妇用，这不又省了。小李涛，你快给我上网查查这个多少钱！” “这个我得搜搜图，舅，你看看啊，这叫什么心无禁忌，650块钱，还得看是多少毫升的，师傅你看看你这个上面写着多少毫升？” 老范没带花镜，看不清楚，李涛看的明白，“哦，80毫升是650。哎呦，这么小小一瓶香水，不顶吃也不当喝，还好几百块呢乖乖！” “这六七百的东西随手就赏人了！唉，大家主的小姐也不一般啊，将来找个女婿也必定得是有钱人才行。” “那为什么？门当户对吗？” “你傻啊，没钱能让她这么花吗？老百姓家庭，一个月的水电物业钱，也许这一瓶香水有的还使不了呢！” 范师傅把香水小心收好，领着李涛亲自去包调料。“青花椒一包，贡椒一包，二荆条一包，干辣椒分微辣，中辣，特辣各一包，海椒一包，三樱椒一包，小米辣一包，辣椒面这几种各一包......” 李涛冷不防被呛了一下，“舅，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小姐要了干什么呢？” “你没听她说是送人吗？她们这个阶层实在是不缺钱了，还不就是讲究个高兴，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行了，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我只告诉你一句，小李涛，你这句话记住了，终身收益。” “舅舅，你说，我记着！” “近厨得食。靠着有钱人，你发财的机会就大！只有有钱人，才会几百几千的赏人！” 李涛若有所思，似乎是领悟了什么。 第204章 放心 露青去哪儿了呢？ 没有去青国青城，没有去付氏林氏，也没有去哪个朋友家。 上午本来约好了成大夫来给好好看看身体，也做好准备好好和那几位女安保人员做做安全上的彻底梳理，结果不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期待了很久的电话，却又是那么不同。 比起来露青他们小心翼翼的不敢直言，对面直截了当的自我介绍，姓名，职务，打电话的原因。 露青在电话里和他交流完只觉得神清气爽。 “林总经理，我们听说你的大名也很久了！作为我们国内新能源出海的开拓者，同志们都很关注啊，也很佩服林总的勇气和担当。你和天空公司的首席财务官据理力争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很好，有利有礼有节！上次我让钟宝宝，也就是我大姐家孩子，提前和你呀，打个招呼，也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做商业投资也不是小事。” 露青在这边耐心地听，知道还没说到重点。 “我们邀请你北上设立分部，倒不是和海城抢占资源，恕我直言，想进行青国青城公司这样规模的投资，还是有不少企业，不论是国企还是民营，很多都可以做到。” 露青在这边连连称是。 “我们看中的是林总经理对经济发展方向的把握和对气候环境的保护意识，这一点非常契合北城的发展纲要，林总感兴趣，我可以让工作人员送一份过去。” 露青表示自己已经认真拜读过了。 “好，看过了就更好交流了。你们的这个出海思路和这个规划步调非常一致，我和其他同志啊，也都看好你们。另外，你们公司现在在国外，尤其是美国，中东几个伊斯兰国家，都已经有了良好的口碑和社会影响，我们也想着给民营企业加把劲，助把力。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咱们虽然是为国为民，但在商言商，主动权和决定权当然是在你们手上。” 露青听到这儿，知道可以提条件了。 “领导，作为青年创业者，我们有义务配合大的发展方向，这是我们的社会责任，也是我们创业成功的契机和后盾。我个人和我的家族都很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只是在外埠设厂、设分部谈何容易，我们也曾经在西部中部几个地方设汽车工厂，由于对当地的一些特有情况不够了解，在很多方面都是很受掣肘。” “哈哈哈哈哈哈！”对方笑的很爽朗，“你这是说的实话！虽然我们三令五申，要求做好服务职能转变，但你说的这种情况还是一定程度上存在，这一点我们也一定要下大力气解决。我知道你的顾虑，今天就给你吃颗定心丸，北城当地的帮扶政策和优惠条件已经初步开出来了，你可以好好看看，看看这次我们是不是有诚意、有力度、有大的让利。” 露青只听了几条就感到心花怒放，正好那边也在问，“林总啊，本来我中午一般是不安排工作午餐的，我这人下午精力不济，必须闭闭眼，可是今天通过咱们俩的谈话，我感觉最好你能来一趟，咱们就在机关食堂吃个工作餐，好好聊聊，你看怎么样？” 露青表示也很期待。 “那好，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露青就这样被海a00001号车接到了机关食堂，吃了一顿简单但又无比重要的午餐。 本来只是想利用午餐时间谈一小时，结果露青准备得当。听了露青的汇报，领导当即决定把下午的事情稍微推一推，又进行了一小时商谈。 达成了初步的共识，露青终于感觉到心里舒服了，一块大石头没有了，在交流的过程中，能感觉到对方真是一心想把事情做好。 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那么露青就不再是被大家认成是付氏的儿媳妇，林氏的继承人，而会是一个独立的企业家。 通知了代欣欣，让她组织第二天的中层以上会议，露青这才回到付宅。 几位巾帼已经把大宅的安保梳理了一遍，正等着露青回来和她汇报。 结果露青回来需要先换衣服洗漱，这一套程序，让她们又在楼下等了四十五分钟。 “你说回来之后这一套程序怎么能花那么长时间？我回家就是把外套一脱，洗洗手就得了。”魏明月说道。 陈勤笑道，“刚才那个小主管，黄冬，安排手底下人的时候咱们不都听见了吗？洗澡水，玫瑰花，斯里兰卡浴液，真丝家居服，埃及棉浴巾，准备好牛奶，洗完澡好按摩。” 王方是最像男孩子的，“洗澡还那么麻烦，冲一下不就行了。还真要玫瑰花啊，我还以为那个只是电视剧拍出来好看的。有钱人的生活是不一样啊！咱们给那么多有钱人服务过，这家也算是讲究了！” 露青洗好澡，用牛奶精华用按摩的手法渗入皮肤，抹上护发精油然后任由黄瑛给吹干头发，换上真丝的家居服，做好护肤，黄冬在后边给按着肩颈按着腰部。 “这彩妆谁拿来的？” “午饭后嘉仪小姐来了，给你带了这么一大盒子彩妆，其实都可以叫一箱子了，说是给你的小礼物。” 露青看看牌子，“这小礼物得几万块。黄瑛，你拆开我看看！” “哎！”黄瑛闻言，拿着壁纸刀一样一样的拆开给露青过目。 “嘉仪这孩子这哪是买彩妆，竟是神农尝百草，哪有这么个买法？” 黄冬手上换了个手法，“是有点多啊。” “不光是多，你看着电光紫，芭比粉，爱玛橙，哪一个色号我能用？过了那个年纪了，二十出头可能还能试试。” 露青挑出来四五支唇釉，两支口红，还有两个眼影和彩虹，“喏，黄瑛，一会儿你把这些拿回去，看看有没有你和你姐姐能用上的。这些颜色适合你们这青春少女，不适合我这孩子他妈了。” 黄冬刚听露青说这东西好几万，哪里敢收，“这价格太高了，我们也不用这么好的牌子。” “什么牌子不牌子，我怀疑原材料都差不多，只不过人家名声出去了，要论性价比还不如国产的，你们别推辞了！阿冬，我还有好消息要和你说呢！” 第205章 实习 “什么好消息？关于我的吗？”黄冬口里问，手上可没停，一直给露青轻柔地按着肩膀上的穴位。 露青被按得眯起眼睛，像只小猫。 “下午我给丁盈贞打电话说工作上事情，她正好和未婚夫在一起，就是医院的张恒远大夫，这人你也见过的，还给你考试资料来着。” 黄冬笑道，“我自然认得，哪里这么大的忘性，资料的事多谢谢人家啊。” “阿冬你比我强，脑子好使，我见了人和没见一样，经常就忘了，见了面熟不记得是谁，我都不怕你笑话，范师傅那几个徒弟我还认不全呢。你说是不是我老了，还是肾虚？” “老什么呀！现在只要是过了十八都吆喝自己老了！不过补补肾可能会好点，本来今天约了成大夫您又有事没看成，你看哪天我再约一下？” 黄瑛在一边着急，“大少奶奶您刚才说好消息？” “哦，对，又跑题了，我开会的时候也是，一定得照着大纲来说，要不然就扯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乐宁爷爷比我还严重，不过我看乐宁她爸不这样。” 黄冬实在忍不住提醒，“姐，你刚才说张大夫什么事？” “嗯，张大夫说，医院那边现在急需要推拿按摩师，实习的也要，原来中医科配的几个按摩师忙不过来，你要是想去这是个好机会。想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试试？” 黄冬不言语。 “怎么了？是不是怕辛苦？你放心，那边工作严格执行八小时，而且中间都是有休息的。” 黄冬摇摇头，“我是农村穷孩子出身，干过多少活儿，怕什么累呢？” “那是担心工作资格？没事，医院那边说了，推拿按摩证可以后补，你考得不错，应该可以顺利地拿到的。” 黄冬小声道，“我回来对了网上的答案，应该能考过。” “那是担心工资？你放心医院那边该多少按规定，这边我照发，吃住也还是在这边。” 黄冬也不是考虑这个，“姐，这是有前途、学东西的事儿，我怎么能担心工资低呢？我是怕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大放心。” 露青心里感动地要命，嘴上故意说，“你少操点心吧！黄瑛就不会伺候了？新来的几个虽然还没正式留下，我看也颇有几个能用的。你只要愿意去，别的一概别管。再说了，你晚上下了班不还回来吗？又不是见不着我。” 黄冬这才喜笑颜开，点点头说乐意去。 “这件事你和你妹妹知道也就行了，对外边别吱声。他们问我，我就说我这身体每天都需要专业按摩，你是我派出去专门学推拿的。别说漏了，我怕那边的人攀比。” 黄冬和黄瑛都答应着，黄瑛高兴地握着姐姐的手，姐妹俩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再给您按按脚，今天新来的那几位女工，有一个叫魏明月的，也会按摩，我跟她学了个新手法。” 一句话点醒了露青，“哎呀，我忘了她们还在楼下等我有事，算了，今晚不说了，没精神儿了。小瑛，你去说一声，说我明天下午才能有时间和她们聊。让她们别等我了！” 黄冬自从初中毕业出来打工，厂子里工人也做过，大家宅里佣人也做过，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去国际医院这样的地方做事，激动地就像第二天要春游的小学生，晚上愣是失眠了。 付言恒晚上回来接近十一点了，洗了澡就要去看女儿，露青让他不要去乐宁房间。 “乐宁今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要人抱着，就是放不下。沈嫂和小霞两人替换着，足足哄了一个多小时才放到床上，才睡着一会儿，你可千万别把她再吵醒了。” “养孩子是不容易哈？” “咱们俩还不容易吗？活儿都是底下人干的，咱们也就是纯纯地动口不动手，讲个故事做做游戏罢了。” 付言恒想起被讲故事支配的恐惧，“谁再提讲故事我跟谁急！好么，我堂堂一总经理，回来成幼儿园老师了。得亏常大夫又带来了最新的育儿理念，要不然这故事还得讲个没完。” 露青笑道，“你说常大夫也是，又说是唱歌比讲故事还好点？我本来看常大夫非常专业的，弄了半天产科专业，育儿全靠摸索，我说是用音响放给孩子听，她说不行，得让孩子听到父母亲人的优美的声音。” “优美不优美这也很难说。咱爸来唱过了没？” “还没有。不过大宅那边佣人说咱爸这几天经常唱歌，还让君林给他打印老歌的歌词，可能已经开始练习了。” “这老爷子！真是隔辈亲，我就不记得给我唱过歌曲。我回来怎么没见黄冬？我看她也有些拿大了，净派些小丫头伺候。” “你看到的那些小丫头是来试用的，挑好的留下，最近当然要让她们多当差了。黄冬黄瑛是我打发她们回去休息的，你算算，她们从大清早一睁眼开始，一直伺候到咱们睡下，这哪是八小时。说是值班制，还不是有事就安排？你平时不是挺怜香惜玉的吗？这会子对我的人又开始挑三拣四了，可见是她们姐俩长得不合你意。” “得得得，我就一句话，您老人家就说了我多少。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大少奶奶你美，跟着你的人哪能不美？我看看，大少奶奶今天怎么个美法？”说着就来摸。 露青一把打掉他的手，“再不老实！我还有正事没说呢。” “哎呀，咱们俩还有什么正事，给乐宁生个妹妹，这就是最大的正事！” 露青挣扎了几下，拗不过他，“你轻点！这么大劲干什么？” 付言恒看着灯下露青有些发红的小脸儿，不由的赞叹，“露青，要论漂亮，谁也比不上你。” “撒谎！美女如云这个成语你没听说过？各有各的好看。” 付言恒轻声道，“不，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喜欢看你抱你亲你。其他的女人也美，但是我并不想探究她们的心。” 露青被他磋磨的喘不上气，“你这骗人的功夫越来越好了！” “何止，我别的功夫也见长，大少奶奶您试试就知道了！” 付言恒打横抱起露青，走向床边，随手就熄灭了灯。 这房子隔音是专业级的，在二楼厅里值夜的人愣是什么都没听见。 第206章 支持 付言恒醒来，如同吃过鲜鱼的小猫，浑身康坦，心满意足。 “你还不起来？昨晚上你们喝酒的客户不是今天要去付氏考察？”露青已经在梳妆了。 付言恒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约了下午，那帮公子哥儿上午哪里起得来。我上午没有什么事。哎，你起来那么早干什么？再躺会儿吧。” “今天约了开中层会，本来想和你提前说说，你这人是一点正事也没有，等我开完了会回来和您汇报吧，中午我也不回来吃，赵新訸约我去选几件子衣裳，她那个破电影终于要上映了。” “我的天，从五一档推到暑期档，后来说是七夕，现在看来是改国庆了呗！” “咱们也得意思意思啊，包个场吧。” “那当然要的。赵新訸虽然说是明星，我看她倒没有娱乐圈那些明星的毛病，几次打交道都规规矩矩的，完全不会让人生厌。” “她很聪明的，知道演艺行业很难变成终身事业，就算可以，也很难一直保持很红，所以也想早点布局其他。” 付言恒想到一件事，“最近出来一朵小花，出来进去打着旗号就叫‘小赵新訸’，抢了她几个广告了。” 露青回头来看，“你们没出手吗？就这样看着？” “张晨又给找了几个更大的代言，那几个小的无所谓了。” “不是这么个理，娱乐圈和一般的圈子不一样，一个人敢招惹比自己大咖的，都是有目的的。我看这事不简单，你安排张晨查查底细吧，查不到我找人查。人家赵新訸是新人咱们才签约的，我们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知道了，我告诉张晨。对了，张晨结婚，公司要我去讲话，你看怎么着合适？” 露青站起来换高跟鞋，“真新鲜啊，你出席过多少这样的场合，怎么问起我来了？不就是那一套吗。” 付言恒沉下声音，“辛迪家人不也得去吗？有些人我怕见了不合适。” “啊？什么？”露青马上反应过来是在说张学仁，“你是这个意思啊。爱去不去，反正我得去，你也是的，咱们俩结婚也不是一年半载了，还说这个前男友前女友的就没劲了啊。襟怀坦荡有什么好避嫌的！” “你过来，我看看你怎么个襟怀坦荡！” 露青啐了一口，“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色！你别在这躺着了，快起来吃早饭了，这些日子我看君林情绪好一点了，你趁着有空多劝劝他，让他早点去留学，免得爸妈担心。嘉仪的那个什么太平洋论坛是今天开始吧？你也去关心关心，看看有什么需要咱们做的，妹妹难得回来，你也别太忽视了。” 付言恒正穿着衣裳，突然看着妻子，“露青。” “嗯？” “你医生看过了没？成大夫那边约好了吗？” 露青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昨天约了成大夫，临时有事推掉了，怎么了？” “我是说，你能不能先别管别人，你顾好你自己吧！心血不足就怕操心，既然你无法割舍事业，那家里的事你以后就尽量的少管一些，都是一家人，不会挑你理的。弟弟妹妹也都是成年人了，他们的前途自己的事业，要他们自己看牢。” 露青愣了，然后点点头，“你说得对，一个人的精力有限的，必须放到重要的事情上去。不过你可能也没意识到，你，乐宁，我爸妈，还有你家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付言恒揽住妻子，“家里以后我会多操心的，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既然劝不住你，就得帮你，不是吗？” 听了这话，露青终于绽放出开心的笑容，“谢谢你，你的支持对来说，太太太重要了！” 黄冬敲门，“大少爷，露青姐，传早饭了。” 付言恒失笑，“我说黄冬啊，以后你叫我付总付大哥甚至姐夫都成，你叫我大少爷，然后再来个露青姐，你这不把我外出去了吗？” 黄冬只是抿嘴笑。 露青往乐宁房间去，黄冬在后面说，“孙小姐在院子里呢，早就起来了，早饭也喂过了！昨晚睡得晚，夜里就起来一回。” “谁陪着？” “小霞，还有新来的王方。” 露青点点头，和付言恒一起去大宅吃早餐。 付嘉仪回来，家里就是热闹。 饭菜已经摆好了，大家都没吃，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评判嘉仪的打扮。 付君林难得早起吃饭，“我说嘉仪啊，你什么时候学的化妆，好看！以后出门多化妆，显得不一样，格外精神。就是有一样，不大好。” “哪里不好？是不是口红太红？” “那倒不是，是你打扮这么美，追求你的人到时候把咱们家门槛都要踏平了！妈肯定要生气呀。” 明思存笑道，“不生气，追求者越多越好，最好能多几个，有挑选些。” 付代时最近是长跑欧洲，因为女儿回家的关系，这几天在家休息，看着女儿打心眼儿里那么高兴。 “嘉仪这衣服选得好，有点像是你们大嫂平时爱穿的那种款式，很好嘛，我看比牛仔裤体恤衫显得大方得体得多。嘉仪啊，爸爸给你零花钱，照着这样的衣服你再去买几件！” “不用，我还有钱，而且，我已经买了不少了。跟您坦白，昨天买衣服，买鞋子，加上给我自己买化妆品，也给嫂子们买了点化妆品，一共刷了十几万。花的有点多了，我以后注意！” “哦，没事，女孩子买买衣服，十几万算多吗？不是说一个包就得几十万？你平时是太节约了，打给你的零花钱都没怎么花。真不随你妈！你妈呀，前几天做了件跳舞裙子，让你大嫂去买单，我要是没记错，一件就要六位数了。” 明思存忙道，“哪有那么夸张？嘉仪你别听你爸胡说！是做了两条裙子，一条大裙摆，跳华尔兹的，一条过膝盖的，跳摇摆舞跳恰恰都能穿的，两条加起来才八万多吧，没有过六位数。” “妈，你又不是没钱还让大嫂买单，真抠门！” 刚说完，看大哥大嫂进门，忙站起来，君林看了，也跟着站起身来，露青二人坐下，他们俩才坐。 长幼有序，这也是付家的规矩。 第207章 公事 “爸，妈，早安！”两口子向父母打过招呼方才坐下。 付言恒对妹妹说，“一会儿你要是开车就开门口那辆枣红的，我昨晚让大海给你开回来的。是咱们公司自己生产的车，老百姓代步用的，一点也不扎眼。” 付嘉仪还想拒绝，明思存瞪她，“还不快谢谢你大哥！那个白车是谁的还给谁，咱们院子停一辆那个车看着就别扭！” “谢谢大哥！这车好开吗？” “好开，自动挡的，混合动力，环保又安全。钥匙在车上！” 付君林往外看了看，“大哥真偏心，这可是咱们产的新款，前一段我想要开开大哥都不让。” 露青解释道，“前一段还处于最后的安全试验期，大规模找人试驾，现在结果出来了，数据非常好，顺利通过安全测试，这才拿出来给小妹开的。” 付言恒瞥了弟弟一眼，给露青夹了一块蛋黄三明治，“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故意在这说这个酸话。” 嘉仪也笑，“三哥，等我回美国，这车才能轮得到你开呢！” 付代时是独生子，这辈子自己觉得活地快意人生，就是没有兄弟姐妹，深以为憾，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合家欢乐，这么说说笑笑，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小小渴望手足的心情。 露青吃了块三明治，喝了一小碗燕麦粥就要走，付言恒叫住，让她吃几口蔬菜沙拉再走，补充点维生素。 露青笑了笑，还是听话地吃了一小碟子甘蓝菜油醋汁沙拉，大海早已在门口等着，一起去往“青国青城”公司。 “嫂子，新办公大楼是不是正在装修啊？我听他们说新大楼可气派了！” 露青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到大海问，耐心地答道，“新大楼的装修已经完成一段时间了，里面的办公设施配套设施已基本就绪，当然了，现在用的很多也要搬过去的。要说搬，现在就能搬，我是想着过过夏天，跑跑味儿。” “是，还是您想得周到，家里装修完也还放放味儿呢。” “说起来我这也是不相信科学，其实猜测过好几次了，什么24小时72小时的，数据都合格，就是心理的事儿，希望散散味儿。” “我听说放洋葱，养吊兰都有用。” “除甲醛吗？我也听过这些说法。我们现在用的是咱们公司的新产品，专业去甲醛的，改天呀，你也拿份宣传资料看看，有朋友装修帮着宣传下。” “没问题！”付大海感到很高兴，林露青居然让他也帮着宣传，他感到自己除了开车还有别的价值，虽然他是不明白甲醛祛除的原理，但他想着一定要努力弄清楚。 会议室里大家都在边等边吃早餐，露青喜欢这种早餐会，特别像是朋友之间聚会或上学的时候同学聚餐。 “首先就是北城计划。代总监已经和各位提前透露了一些，具体的内容后续也会很快出台 。” 刘晓非是个大孝子，就怕被派到外地，“林总，怎么好端端地要在北边建厂？按理说，北边的发展环境不如咱们这儿。” “你说得对！要论营商环境，海城当然是第一位的，但是我们也得用发展的眼光来看。种种消息吧，结合规划，我还是决定了要去北边建厂建分部。你有些事暂时不能说给你们知道，但请相信我不会拿‘青国青城’的前途开玩笑的。” 代欣欣接着说，“所以，首当其冲还是招聘！以前电视上说，最贵的是什么？人才！我听了还不以为然，觉得中国那还不是人才大把，现在看真不好弄，符合咱们要求的凤毛麟角。” 露青笑道，“一说到招聘，代总监就犯愁。这次这事儿还真不在你身上。谢佩瑜，也就是咱们的小鱼，今天也来开会了，我也正式宣布一声，代欣欣总监正式升任北城分公司总经理，谢佩瑜接替她成为海城这边的行政总监。” 这两个任命，昨天晚上露青都和当事人交流过的，大家也都提前透过风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 “北城那边的财务当然是要设专业岗位，会计出纳都得配齐，但是总的把控还在这边，丁盈贞总监目前是全面管理两边的财务资金工作。” “至于专业技术人才，这边保留晓非总监亲自带的中东组和天空组，把我们的预备梯队提上来，到北城去闯荡闯荡！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希望他们能打开新局面！当然了，我们是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大家现在都在等着宣布北城那边谁是技术负责人。 “咱们的预备技术干部里就林涛是北方人，对于当地的人文还是比较了解，在这边工作期间总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交代的任务都做得非常不错，技术上也能放心。所以啊，我在征求了晓非总监的意见之后，决定派林涛去北城分公司出任技术总监。” 大家对于这个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 “各位同仁，‘青国青城’从创始至今不足一年，不是自夸自卖，确实是不容易。大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说实话，很多人真的是付出太多了。我无以为报，除了感激，能做的就是在待遇上别委屈了大家伙。”露青点头示意让把面前的文件分给大家。 “前一段代总监提出来这个宿舍问题，单身宿舍目前是很够用，一室一厅，统一装修，拎包入住，公寓化管理，省心省力，但是结了婚的同事们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我考虑这确实是个问题。这个文件是我让小鱼，不好意思，我这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谢总监草拟的。大家看看！” 这是与大家的福利息息相关的，不用露青嘱咐都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结了婚的同事或是未婚但已置业的同事，除享受国家的公积金待遇外，每人每月享受2000元额外补贴；没有置业的同事享受公司的廉租房待遇，只需缴纳少许租金即可入住。 根据单户家庭人口数量可以选择三室一厅，两室一厅，最大的还有四室两厅，同样也是装修好，拎包入住。 最令人激动的是地点，不是什么郊区，就是市中心的位置。 刘晓非心里第一个叫好，有了这个宿舍，就可以和妈妈住在一起了，妻子也终于不用每天奔波在两个家庭之间。 第208章 关怀 散了会，照例露青是要再单独谈话。 首先就是刘晓非。 “最近你家伯母身体怎么样？” 刘晓非站起身接过露青亲自斟的茶，“还那样，维持着，这就不错了，要不是您请的中医西医这几大名医经常给顾着，我都不敢想现在是什么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咱们平时感个冒都得十天半个月，何况伯母这是慢性病，你放宽心。” 刘晓非叹口气，“说起来对不住您，高薪把我聘来了，这用人之际我还顶不上去。” “别这么说，当时咱们刚见面，你就说了是为了老母亲回国的，我也想成全你这一片孝心不是？何况，工作上你一点儿也没落下，咱们公司你是南海擎天柱。我非常感激你！” 刘晓非眼圈都红了，“知遇之恩，永生难忘。” “得了，大男人别弄这样了，你再这样我就该哭了。我找你是有事。你家太太伺候婆婆这么久也辛苦，后院起火可是不行啊。原来我听说你妹妹也还能帮着点，现在她是搬到外地了是吗？” “是，随军了。妹夫是在西北地区，我妹妹去也实在是没办法，条件并不好，可年纪到了，再两地分居，眼瞅着这辈子没孩子了，我妈天天说，看着我妹妹没孩子，她临死也闭不上眼。我老婆那是天底下的善良人，宁可自己劳累加倍，主动劝着妹妹去甘肃了。” “这年头，这样的老婆可是不好找了，以后你发达了，可不能辜负人家啊。” “嗨！我都什么岁数了，早没那个心了，现在就是两件事，一是伺候老母亲，一是工作。” “我给你雇了个专业护工，不是那个意思，给你家伯母雇的，让你家嫂子好好休息休息。这人我是考察过的，人品，态度，专业都没问题，钱你也别管，到月丁盈贞那边打钱。” “这怎么行，我这已经是感恩不尽了，我自己也能雇，我自己付钱吧！” “你就别和我争了，你是挣得不少，后面花钱的事情也多啊。你家嫂子不上班，两个孩子读书，老母亲虽说有医保，看病总还是要钱，海城是着名的不易居，我还没数吗？就这么定了！” 刘晓非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不知道怎么开口感激才好。 “晓非哥，这里没外人，我说句心里话，我是很依赖你的，只要你在，什么活儿我都敢接。” 刘晓非忍住眼圈泛红，“林总，你放心，只要有我刘晓非一天，技术部您就甭操一点儿心。” 露青亲自送刘晓飞出去，“林涛毕竟年轻，要是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学术上技术上来不得半点虚假。” “我明白了，我盯着点。” 送走刘晓非，露青打开监控看了看女儿，发现乐宁不在房间，只有小霞在，立刻打电话回去。 这边是小霞接的电话，“大小姐，孙小姐在亲家老爷那边玩呢，我嫂子和王方都陪着，我在这给孙小姐叠叠衣服什么的。” 露青这才放下心来。 代欣欣走进来，带着两杯咖啡。 露青结果喝了一口，“还得是你！就是这个味儿，你到底怎么泡的？” 代欣欣笑道，“因为每次我给你的时候，要么是你很累，要么是压力很大，你自然觉得特别好喝。” “有道理，坐，说说吧，压力大吗？” 代欣欣拿出一份工作计划，“从你告诉我有可能要去北城开始我就着手做了这个计划，请过目。” “哟，这么厚，想的很全面嘛。我看看啊，这该有的都有了，欣欣，你真棒！” “这是多大的信任啊，我敢不努力吗？说是没压力也是假的，独自去北城，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没底是真的。” “谁说你自己去了？我也会去，最起码开始的时候要经常去，一边一半时间。而且，咱们去可不算是人生地不熟。” 露青挑着能说的把昨天见大领导的事给说了。 代欣欣就像听传奇故事一样都愣了，“姐，你真厉害，这种关系都能搭上？” 露青摆摆手，“咱们别理解成搭上关系，那就俗了，只是借着政策的东风，为国家为自己做点事。你和丁盈贞最近多聊聊，看看资金方面要多少，提出个数来让她给你准备好。北城那边比海城还看重档次看重面子，而且还不光是看钱，有时候还看很多其他的东西，有些事情我也没法一句两句说清楚，咱们事儿上见吧。” 代欣欣都拿笔记好。 “你那边筹措的差不多了，我就先给整点熟人的活，给咱开开张。” “公司还没成立，活就来了？” 露青笑道，“正所谓顺势而为。对人家有利，人家才会给你利益。我明后天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她这几天不在海城，和未婚夫去东南亚了，等她回来我约你们两人吃顿饭。这个人呢，北城那边很熟悉的，虽然是没有一官半职，有些事情找她办准没错，其实哪里都有这样的人，也不足为奇，只是沾上北城，就让人觉得格外神秘似的。” 公事谈完了，露青想到君林，看了眼代欣欣的脸色，说道，“上次我们家老三那件事，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是我应该感谢他！其实我真的是想请他吃顿饭或是送点什么，只是，只是呢，怕这样让他想多了就不好了。” “你这次去北城，这边的公寓你也不要还给我，你就这么住着，反正你也得常回来。北城那边住宿好说，付总结婚前在那边就投资了一个星级酒店，地段很不错，很方便的，到时候你就住那，也算是给酒店增加点生意。” “好。” “欣欣，君林是我弟弟，虽然是自己家人，我也得说，这孩子呀，完全谈不上成熟，人是好人没错，要是再过个三年五载也许是很好的对象，现在看他的年纪、阅历还都是短板，和你比那是差远了。” “不敢当，付家三少爷这名号已经是压倒一切的存在，什么优点也得给这个身份让路。我有自知之明，不想误人误己。” “他就这么在家里也不出去留学读书，我公公婆婆干着急也管不了。” 代欣欣抬起头来，“是不是需要我去和他说清楚？” 露青只觉得心下不忍，“不用，他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负责。欣欣，虽然这件事我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我百分百认同你的选择，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是支持你的。” 欣欣笑了，她心里早有抉择，她要好好地抓住这次机会，成为真正能够不可替代的经理人。 两人在办公室感慨青春感慨爱情，感慨人生之多艰，哪里知道付家可是去了一位千金小姐。 第209章 贵族 周怀英今年五十多岁了，但是拿唇红齿白、风韵犹存来形容她，人们只会觉得贴切。 每天早上，她都会用古代供御前的茉莉花油保养头发，两个女佣用牛奶伺候沐浴，玉石滚脸，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出门的旗袍更是一个褶都不能有。 戒指，项链，发饰，板板整整，齐齐整整，出门就是司机仆妇四五个人跟着。 自己吃饭的话哪顿饭也是四冷四热四个汤，她家的下午茶点也都是宫廷老味儿。 这些还只是她生活细节的一小部分。 这么讲究的人家现在可不多见了。 付代时算有钱了，也无非是多请几个佣人，吃饭穿衣贵一点、讲究一点，周怀英打心里是瞧不起这些暴发户的。 她家可是老钱，是贵族，是皇室后裔。 周怀英父亲这边毫不起眼，关键是娘家。 周怀英的外祖母论起来叫“格格”，好像还被封过公主，只是那都是到了伪政权时期了。 大时代的钢铁洪流不会放过每一个人，战争来了，她家里也不可避免的开始逃难的生涯。 只是有钱的逃难和没钱的逃难不可同日而语。 祖上有头脑，在香港，澳门，新加坡等地都开了商贸行做生意，因为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没少捐钱捐物，算是爱国商人，十年动乱时期全家又在香港，没有受到冲击，一家人竟是越来越红火有钱。 周家虽然生意涉及很广泛，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周家的珠宝生意和股东拍卖行。 明思存常说，她的这些牌友里，周怀英才是大家做派。 周怀英平时很讲究身份，虽然是和明思存经常打牌，关系也很融洽，在她心里，明思存祖上是给自己祖上做官的，没准还是包衣奴才呢。 所以，当今天门房过来通禀说是来了一位王太太的时候，明思存再没想到是周怀英来了。 “哎呀，王太太来了！这位是大小姐吧？长得可真俊呢，瞧这个头这身段，哎呀呀，真是个出挑的孩子！” 周怀英笑道，“她就是曼殊，我和你说过的，和你家老三本科是一所大学的。” 王曼殊微微颔首，“伯母好！我是王曼殊。” “好，好，这孩子真好，我一见就爱！快进屋来！” 让到大厅落座，周怀英打量了一下，“付董事长不在家？” “本来今天是不出门的，刚才还在这儿和孙女儿玩了一会儿。这不，一个电话又没影了！说是老友聚会，估计中午又不能回来吃了。” “嗨，男人嘛，总是要打拼的，不管什么年纪，总是在家待不住。曼殊她爸，在联合国一待就是半年多，每次回来待不过四五天。我自己在家拉扯孩子多难那！” 明思存心想，门外休息厅里还有她的两个丫头呢，家里佣人比起付家只多不少，就是养十个孩子也用不着她动动手，哪里艰难了？ 嘴上说，“可不是吗？咱们这些人里，谁不夸你能干？又懂得教育孩子。这个可不是有钱没钱的事，这是一个人的文化底蕴。” 周怀英笑道，“你可别夸我了，要论起来，你才是书香门第出身呢。曼殊，你付伯母家可是在近代史上有一笔的！” 王曼殊似乎很懂得和明思存这样的太太们打交道，“我知道，您在家不是常夸付伯母的吗？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我要是大了能有付伯母这种气质就好了！” 明思存听了更是合不拢嘴，忙安排人去厨房通传，准备午饭宴请曼殊母女。 “今天我来可不是来蹭饭的，上次你和我弟弟说是要挑首饰，不得空过去，我说我正好要过来，带了些样子来你看。” 明思存一听，脸上更是有了光辉，周怀英曾几何时亲自上门来陪人挑选。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可是我的运气来了。你眼光才好呢！” 周怀英招呼一声，跟着来的金店工作人员打开带的四个大盒子，每一个盒子打开，又是分了四五层，明思存知道这是专为到人家里看样子准备的。 “这批新样子真不错，怪道金店这么多，都比不过你家。” 明思存按着付嘉仪的年纪气质选了一对金手镯，一个钻石胸针，外加一串珍珠项链。 “你们回去吧，和舅老爷说我中午在付家吃饭。”伙计们答应着去了。 付君林早上就吃了一点三明治。 今天没出门，在后院打了一上午篮球，早就饿了，跑回客厅想着洗洗澡再下来吃饭，猛然间看到王曼殊站在自家客厅，正在欣赏装饰的古董和画作。 “王曼殊？你怎么来了？” 明思存看付君林来了，忙招呼道，“君林，快来见过你王伯母！” 付君林穿着篮球背心大短裤，一身的汗，不好意思地和周怀英打招呼，“真对不住，王伯母，我一直打球来着，没看到您过来。” 周怀英仔细打量着付君林，连连点头，“好孩子，累了吧，快洗洗去吧！咱们这常来常往的，没那么些礼数，” 付君林冲王曼殊点点头，这次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了。 再下来就是洗过澡清清爽爽的富家公子的模样。 周怀英看着他，白衬衣休闲裤，一头短发干净利索，既没有染发也没有烫发，身上没有纹身，耳朵上没有耳钉，是个好男孩的样子。 付君林看到王曼殊还在饶有兴趣的看客厅陈设，“看得懂收藏吗？那太厉害了，这一些我都看不出真假的。” “其实不难，如果你从小看到大，自己就会看得出哪里有问题。” “是吗？那你是从小学咯？” 王曼殊笑道，“谈不到学，就是跟着舅舅他们玩，听他们谈论，架不住时间久了，多少懂一点，离精通还远着呢。” “那你看看我们家里这一些是真是假？” 王曼殊摇摇头，“你家里这些都是过明路的，传承有序，有一些还是拍卖来的，哪里会有假。” “那这么多字画，藏品，你最喜欢哪个？” 王曼殊没有犹豫，直接指了墙上一幅字。 第210章 相见 付君林问王曼殊最喜欢哪件藏品或是哪幅字画，王曼殊没有犹豫， 付君林顺着方向看去，不禁读出声来： “南山新长凤凰雏， 眉目分明画不如。 年小从他爱梨粟， 长成须读五车书。 ” 明思存也和周怀英也走过来，张口道，“这是王安石的赠外孙，是我生了君林二哥之后我家老爷子亲手写了裱好了送来的。” 王曼殊感叹地说，“挥毫列锦绣，落纸如云烟，老人家功力深厚，笔法精湛，依我看就是不做外交官，做书法家也是第一流的。” 明思存拉住王曼殊的手，“君林姥爷一辈子就想着隐退山林，好好做做学问，他常说，竹林月下读书抚琴才是人生快事。” “老人家能写这样一幅字送给外孙，可见是充满了期待，长成须读五车书嘛！” 正谈论间，厨房已经开好了饭，大家分宾主落座。 周怀英看餐桌上丰富非常，尤其是几道满族菜很难得。 “明姐，你太客气了！” 明思存介绍道，“这一道满族独圆，是里脊肉加的鲈鱼和鸡肉，加上蛋清之后打成滑，然后文火慢炖出来的。今天准备的匆忙，可能火候不够，大家将就点吧！” 边说边给周怀英盛了一块，还不断用眼神提示付君林给布菜。 付君林也是绅士风度十足，给王曼殊也盛上菜。 王曼殊谢过，尝了一口，“好鲜好入味！” “爱吃就好，这还有乾隆福寿鸡，锅包肉，你都尝尝。” 明思存越看王曼殊越觉得和付君林很配，今天周怀英领着女儿来，没准也就有相看的意思。 这王曼殊家里可以说是既富又贵，爸爸在联合国那边是赫赫有名，爷爷是着名的收藏大家，妈妈这边更不用说了，占着周家珠宝40%的股份。 虽说周家财产大头在她舅舅那儿，可惜的是一辈子无儿无女，妻子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将来这财产很有可能也得留给王曼殊和她哥哥。 王曼殊的哥哥王宁传已经大学毕业留学归来了，学的是什么植物学，天天在深山老林不回家，将来这一份产业少不得是王曼殊和她女婿打理。 这条件太好了！打着灯笼也难找。 想到这儿，明思存看了看周怀英，发现周怀英也在打量着付君林。 付君林在家也许毛病不少，在外人眼里却可以称得上青年才俊。 付氏的生意越做越大，大儿媳妇分出去的公司更是炙手可热，一个三十出头小媳妇有这么大的作为估计多少还是付家在背后了一些。 但是这件事很好，好就好在说明付家不重男轻女！曼殊是她用心培养出来的才女，绝不能嫁到那种大男子主义的家庭。 付君林还没毕业，就组织了跨国跨学校的大学生辩论赛，连曼殊爸爸都在网上追着看，可见是有潜力的。 以她对付家的了解，当然知道内情。 大儿子是前面的女人生了抱回来的，二儿子已经是在父亲面前失了信任，这连大宅都不让住了，家里的小女儿对生意不感兴趣，一心一意要当科学家，唯有这付君林是明思存的希望了。 想到这儿也不禁去看明思存。 两人都是修炼已久的“狐狸”，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也不言语，只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杯中酒一饮而尽。 付君林也不是傻子，看不出两个母亲的意思，可是他并不反感，因为王曼殊真的太优秀了。 上次游艇一别，回来他也刷到了她在联合国做同声传译的视频，君林的口语一直很一般，看到王曼殊潇洒自如的样子，打心眼里佩服。 视频里，王曼殊齐肩短发，几乎看不出妆感，最打动人的就是剑眉星目，发言的领导在回答问题过程中引用了一句古诗词，她也完美的翻译出来了。 趁着吃饭的功夫，付君林也问了她在联合国实习的情况。 王曼殊谈吐不俗，言语风趣，把她在做翻译的时候的见闻说了几件给付君林听，比如她亲眼目睹大家为了抵制某一国的行为，在代表发言的时候，集体起身离开，弄的翻译不知道该不该也跟着走。还有一次，会议时间太长，翻译们轮着班还是累的晕过去一个。 这些事情是平时大家接触不到的，不光付君林听得津津有味，明思存也听住了。 这一段吃的宾主两欢，临走的时候，明思存拿出来一块手表一个玉梳。 亲自把手表给王曼殊戴上，又用梳子象征性地梳了一下她的头发，也递给她，“这是我们家乡给晚辈礼物的规矩，今天我见了你特别的高兴，以后你要常来！给君林补补口语，我多多的给补课费！” 王曼殊看到这表是名牌的，不敢收，看着妈妈。 周怀英点了点头，“这是你伯母喜欢你，好好收着！我今天来的匆忙，按说也要给君林礼物的，好在咱们来日方长！” 王曼殊这才道谢收下。 王家的司机早已把车准备好了，王曼殊和付君林约好第二天见面谈谈留学学校的事情，然后母女俩上车离开。 明思存站在大门，久久没离去，心里高兴得很。 付君林却是马上回了房间，查找起留学的资料。 坐在大大的车子里，王曼殊看着这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和玉梳子，有点迷惑，“妈，送我手表我能明白，送我梳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娘家那边规矩。送人手表，送人钟表，怕人家觉得不吉利，一定要配上一把梳子，这叫有齿有钟——有始有终，这个是对未来媳妇或是未来女婿的礼。” 王曼殊又学到了，“妈，还是您见多识广，怪道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曼殊，你最近也多观察观察付君林，婚姻大事非同小可，我们是看家世，但人品能力也很重要。” 王曼殊有点羞涩，“付君林在学校是风云人物，追他的女孩子不少，倒是没听说有什么绯闻。天天就是组织活动，钓鱼，打球，玩心还是有点重。” “这不是毛病，喜欢玩说明他对生活有热情。国外流行这种说法，一个人一点爱好没有，就不要和他做朋友，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第211章 学术 付嘉仪这新车子售价只有不到三十万人民币，就像大哥付言恒说得那样，就是老百姓代步车，但问题是最近热度很高，市面上很少能见到庐山真面目，而且还是非常少见的枣红色。 嘉仪刚把车子停下，周边就有人拿出手机拍照，甚至还有人来问购买价格和渠道，嘉仪很高兴家里的车子这么受欢迎，想起车子里好像有一些传单，忙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摞宣传彩页给感兴趣的人。 张学仁也刚找到一个停车位，迈步往会场走，正好看到付嘉仪在发传单。 心里对这个女孩更欣赏了，参加这种会议还要勤工俭学，不容易啊！忙走过去打招呼。 嘉仪把传单分了分，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居然是张学仁。 今天本来是阴天来的，嘉仪怎么恍惚觉得云彩都闪开，太阳出来了呢。 “来开会还要发传单呢？” “对，顺便宣传一下。” 张学仁看嘉仪今天一身职业装，和昨天的休闲打扮又不是一个风格，隐隐的还是感觉似曾相识。 “我问过了，他们只管十点钟和下午四点钟一点茶歇，午餐不管的。你开完会就在这儿等我，我带你去吃饭吧！这边消费比较高，学生可能会有点负担。” 嘉仪听到中午一起吃饭，早就开心地不知所以，只会傻傻地点头。 两人分头去参加各自的会议。 这一上午，大咖云集，还有一位院士亲临，付嘉仪什么也没听进去，好在看了看发的材料，也没什么突破性的成果。 看了不下一百次表，终于到了休会时间，嘉仪马不停蹄地跑到停车场等着。 不一会儿张学仁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个人，男女都有，看样子很像是同事或朋友。 “嘉仪！你到了？！这几位都是咱们海城大学的教授，也是我的朋友，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的本家，张教授，这两位帅哥，高的是黄教授，瘦的是解教授。咱们中午一起吃，方便吗？” “当然，当然！” 付嘉仪坐上车子，心里不由得失望。 一行人找了一家本帮菜馆子，点了几道菜，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谈了起来。 听到他们从亚当斯密《国富论》谈到马歇尔，从斯蒂格利茨谈到萧伯纳，嘉仪直觉得格格不入，什么也听不懂。 虽然也买了几本经济学的书，可是别说看了，拆都还没拆开过！ 只好闷着头吃菜。 张学仁注意到她没怎么说话，忙道歉，“嘉仪，我们几个好久没见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们谈的都好高大上，我有点听不懂。” 一起来的那位女教授笑道，“这不奇怪，隔行如隔山，你要是和我们谈你的专业我们也是门外汉！其实经济学没那么复杂，现实生活中就有很多经济学上的实践。” 那位瘦瘦的解教授接着说，“比如门当户对！这就不单单是社会制度或是老百姓的观念问题！这就是个经济问题。” 嘉仪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理论，非常好奇。 这位男教授如同所有见了漂亮年轻女性的中年男人一样，开始卖弄自己的学问。 “中国人自古讲究门当户对，也就是家庭地位和社会经济状况相当。一个公主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屠夫！” 旁边有人打断他，“不严谨，现在的欧洲就有公主能嫁给屠夫！” “别打岔！我说的是中国古代。这种观念之所以经久不衰，因为从成本和收益角度看，这有利于做到收支平衡。富人家联姻，双方的付出和回报很容易做到彼此相当，比如男方家给了女方家多少彩礼，一般都可以得到相当的嫁妆。而一个富人家和穷人家结亲，富人家就会认为穷人家是个累赘，只是给予，没有回报。而贫穷的一方，也觉得日后难免会早到人家的歧视，从而也不愿意所谓的高攀。” “你这话我不同意！照你这么说，那些富家小姐和落难公子私定终身在后花园那样桥段，不也很多是大团圆结局吗？”旁边的朋友逗他。 “是啊，没错啊，那你承认不承认，这出戏剧的下一场就可能是落难公子中状元？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也都笑着点头称是。 “这个也符合经济学，现在不门当户对，不代表永远。一个人靠自身努力，也是可以改变阶级的，就是困难了一点。” 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黄教授打趣道，“按你的理论，你就离不了婚！你和你老婆可算是门当户对了吧，那怎么还离了？” 解教授正儿八经地说，“首先，我更正你一下子，不是老婆，是前妻。再一个，这不但不能反驳，而且还是我理论的强有力佐证。我和我老婆，” 黄教授大声道，“前妻！” “啊，对，我和我前妻一个出身大学老师家庭，一个父亲是出版社社长，按说差不多吧，学历也差不多，她是华中，我是交通。她留学曼彻斯特，我是帝国理工，按经济学理论我们应该可以白头到老。结果，唉，人家业余写小说，火了，处女作稿费就一千多万。后边写的那两本神不神鬼不鬼的居然还有了粉丝了。那我们俩就不门当户对了呀。”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事物是存在不断变化的并且广泛联系的，并且对解教授的前妻靠无脑文章取得那么大的稿酬表示忿忿不平。 张教授说，“前一段我看有专业期刊把男女婚前生活质量用帕累托最优状态改进，可笑死我了。” “真的？你找出来我看看......噢，是先设一个常量m，然后.....” 他们几个饭也不吃了就开始研究。 嘉仪只在一边笑，对张学仁偷偷说，“我原来以为学理工的就够颠了，哪里知道行行都一样那么颠。” 张学仁使劲忍住笑，“世界终于变成疯癫的样子了。你别管他们，多吃点，你看你多瘦，我今天特意点的本帮菜，你应该吃得惯吧？” 嘉仪心里又快乐起来。 第212章 委屈 露青和代欣欣谈完话，又找了小鱼查她的作业。 原来露青知道小鱼学的东西很多实践当中用不上，找了几本非常贴近实战的书籍给她，要求隔一段时间查看她的读书笔记。 今天的读书笔记一打开就让人高兴，字迹很娟秀，而且有反复修改的痕迹。 之前露青批评过小鱼，因为她的心态。 笔记本一打开，那个字迹，人工智能也看不懂的。 “我虽然不认可所谓人如其字，比如很多大汉奸字迹居然很刚劲，但是我同意字迹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心态。你写字这么潦草，说明你心不定。心静下来，人定下来，做人做事才能不慌不忙，水到渠成。” 小鱼也很听劝，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就一门心思工作，有空余时间就学习，整个人都沉稳多了，这也是为什么露青敢于把这边的行政全权交给她。 “嫂子，要不你还是换个人？我真怕做不好，他们会说我是靠着关系才上位的。” “当然是靠关系啊！你要不是我妹妹，我要不是了解你的为人，就你这个年纪你这个阅历，我也不放心交给你呀。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出高薪，一定可以请到能人，我价格出的足够高，能把比尔盖茨的秘书挖过来。” 露青拍拍小鱼的肩膀，拿起杯子给她倒了杯热茶。 “可是我不信任他们啊，你和我之间这种彼此信任不是钱能买来的。喏，你喝杯茶，这是秋茶，新的。小心烫！” 露青接着说，“这边的事情代欣欣基本也捋出来了，萧规曹随即可，有拿不准的多问问我，问问丁盈贞，咱们这些人没有那些个勾心斗角，你不用想太多。” “嫂子，谢谢你！” “傻丫头，我老公是你唯一的亲哥哥，我是你唯一的亲嫂子，谢什么谢，其实我本来是想着什么事儿呢，也不怕告诉你。我原来想的是再开分部，那时候你也基本上成熟了，你直接过去独当一面，哪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这么快就要设分部。” “嫂子，我觉得你比我自己还相信我。” “你这孩子，一点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别说骄纵了，连自信都不够。喂，你可是身价多少亿的继承人呐！在我这就是锻炼锻炼，将来你是要做女行长女总裁的呀。” “我吗？女总裁？不敢想。我看我还是尽量找个靠谱能干的老公算了。” 露青被她的愁眉苦脸逗笑了，“我只听说过有人嫌当不上总裁犯愁的，头一次见被当总裁这件事弄得犯愁的。” “行了，回去干活吧，趁代总监还在这边，有什么该问的快问。今中午没法和你去吃米线了，赵新訸约我挑礼服呢，我看要是有合适你的给你也买几件。” “千万也别，嫂子，我妈给我寄得当季礼服我都还没开封呢，别浪费了！” “那行，改天咱一起去买点职业装，我走了，你帮我把电脑关上。” 天气不好，阴沉的厉害，可能要下雨，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忙忙往家，往公司或往任何一个目的地赶。 露青赶到服装店，赵新訸已经到了，手里拿着香槟酒。 “你再不来，我就喝多了！” 露青一看大喜，“这家不错呀，还有香槟，我一直以为只有婚纱店有香槟供应。服务员，抓紧给我来一杯！” 在沙发上靠着赵新訸坐下，“怎么样，挑好了几件了？” 赵新訸一脸生无可恋，“还没开始，上午从五点就在海边拍照，一直到刚才，也不知道哪个鬼才今天没看天气预报，要去海边拍日出。这个天等到天黑也等不来太阳啊！我只喝了两杯酒，吃了人家三个小三明治。” “服务员，三明治给我也来一个！” 服务员端着香槟和三明治过来了，露青都呆了，“服务员，照着我手上这种微型三明治再来五个吧！” 开始选服装了，模特们穿好，露青和赵新訸来看，有合眼缘的就指一指留下。 赵新訸又喝了一杯，多少带点醉意，“你发现没有？咱们每回挑的都差不多。我发现你最爱那种茜茜公主那种裙子。” “真的，我对那种裙子没有抵抗力。你不也是吗，每次都会选带一点中式味道的或是极尽优雅的。” 赵新訸道，“不是说优雅永不过时吗？人可能过时，裙子不能够过时。” 露青听着这话音不对，又看了几条裙子之后，让大家出去休息一会儿，大厅里只剩下她和赵新訸两个人。 “怎么了？这里没别人，有话就和我说，有什么委屈别憋在心里。” “也谈不上委屈，任何一个行业不都是这样吗？优胜劣汰，一代新人胜旧人。” “那就你们这个行业，还有谁能优秀得过你去？” “唉，如果真是一个水平比我高，长得又美的，德艺双馨的，我也认了，可是被那种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人打败我是真心不甘。” “新訸，我自从不在付氏，很多事情真的操心不够。只觉得你前一段在新国电影节拿了大奖，这又和葛均马上合作开机，而且咱们也不愁资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没留意到？” “露青，咱们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从一开始就是一见如故，你对我也着实不错。我其实也不大在乎那些什么咖位啊什么站位啊，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人心里真的很难受。付元吉甘梦两口子你不陌生吧，弄了个小公司，也签了一些艺人和网红。最近有个小明星经常打着和我长得像的旗号抢我的广告，就是他们家的。” “我好像听谁说过，说是出来进去的管自己叫小赵新訸！” “就是她。起了个艺名叫千秋明子。” “日本友人？” “不是，中国人！其中有个代言，我已经代言三四年了，一直合作不错，我的粉丝也都很喜欢我们的合作，产品的定位销售也符合我的粉丝画像。结果被这个千秋明子抢去了，我不乐意，找着付氏的张晨去问，张晨却是拿了个别的广告搪塞我，说是那个就让了！让给新人了！” 露青沉下脸来，“张晨是这么说的？” “这事倒也不怪他，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再三打听才知道，是付总不让他去争，说是付元吉那个公司刚起步，算帮忙了！” 第213章 发怒 露青听了赵新訸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兄弟情深好像也不是这么个弄法吧？付元吉两口子当年对自己下毒对小鱼下毒的事都忘了？ 好不容易弄了个节能示范小区的规划付元吉不也是背后阻拦？ 更别提什么颁奖晚会换手卡，记者会发难那些个破事。 虽然张明明偷拍这个事还没和付言恒挑明，可光以前这些事情也足应该认清现实了吧？ 露青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就先提醒自己换位思考，不要因为独生女的原因就预设立场，可这件事露青有点忍不了。 因为这不够专业！ 出来做事，不是在家过家家，也不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决策者的一举一动影响很多人的生计。 要是那么在乎弟弟弟媳，那就别开这个艺人经纪公司算了，把这块生意让给弟弟做岂不干净？ 露青在心里默默骂了付言恒一句妇人之仁。 赵新訸和露青吐槽完了自己是痛快了，眼看着露青脸色沉了下来，又开始后悔了。 “露青，这话我就是和你吐槽吐槽，发发牢骚，吐吐苦水，其实新广告也挺好的，也不少挣钱！牌子也挺好的，你别动气啊！” 露青一笑，“没事，为了这种事生气不值当的，你说的是哪个代言？” “你要干什么？还是算了吧。” “算不算的我也得知道啊，她抢了哪个代言？” 赵新訸从包里拿出一副眼镜，“不就是这个吗？薄荷眼镜。我都代言四年了。” 露青看了一眼，表示心中有数了，“来，咱们接着挑衣服！” 模特们接着展示衣服。露青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香槟，把人家店里的迷你三明治都快吃完了。 领班忙安排手下人出去买。 音乐声有点大，露青冲领班喊道，“买回来直接拿过来就行，别费劲巴拉的还得切成迷你的！” 露青帮着赵新訸挑了几件海外高定，都是优雅气质款，又挑了几件本土设计师中国风品牌。 自己选了几件大蓬蓬裙，赵新訸看傻了眼，“你干嘛？你上次不是说这个有点幼稚了吗？” “幼稚？我看我就是太不幼稚了！” “服务员，这粉的，淡蓝的，灰紫的，上面那套黄色纱纱的，还有这红黑搭配的，这个横版条纹的，还有仿骑马服的这个，旁边那个亮片鱼尾，那个山水画旗袍，镶水钻那个绒的旗袍，那个乔其纱泡泡袖的，统统给我包起来，挂付言恒付总的帐！刚才给我们大影后挑的，也统统挂他的帐！” 又喝了一杯香槟，这才起身离开。 赵新訸看她都有点醉了，心想这祸惹下了，看情形两口子没准得来上一架。 不管怎么样，先把露青送回去再说，好在大海就在门口等着，两人上了车，大海先送赵新訸回去。 “不行不行，先送林总，我怕她是有点醉了！” “醉什么呀，那香槟和水似的，我是气得！”露青在一边说道。 “那就好。露青，这都小事，我看你平时情绪比较稳定才和你说的，要知道你会生气，我也就不说了。” “我明白，你不要有压力。你是我在付氏的时候签的，你只管找我，不论是张晨还是付言恒，要是敢对你不用心，不好意思，我马上成立艺人公司，让他们来竞争试试。” 赵新訸把手搭在露青手上，“我相信你。” 把赵新訸送回去公寓，露青在车上就发起了微信，收到回复后才给薄荷眼镜老板打去电话。 “王总？我是林露青。” “林总，我是王宇飞，您亲自打电话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不敢，就是问问，我们赵新訸哪里得罪您了？我林露青哪里得罪您了？” “啊？！林总，这从何谈起？我对您那是从来都是尊敬有加，哪里敢提到得罪二字？”王宇飞反应过来，“林总，我哪做的不好您直接说，你这么说话我害怕。” “弄了半天你还知道害怕呀？你们家老爷子在澳门的照片是谁帮着压下来的？你老婆被人威胁是谁帮你摆平的？怎么我就要我的艺人有个代言，这事儿都难为你？” “哎呀，林总，是这个事啊。这真不怪我呀！我就是忘了我爹是谁，我也忘不了您救我好几次于水火之中啊！我把这个忘了我还是人吗？这事是付总经理安排我的呀，说是要给赵新訸大美女换个大牌子代言，让我嘱咐底下人把这个给您小叔子付元吉旗下一个小明星！其实我满心不乐意您知道吧？要论知名度要论带货，那个什么秋子春子的，怎么和赵新訸比？我这还一肚子委屈，您还打电话来骂我，我这心啊，一肚子委屈啊.....” “行了行了行了，今天就唱到这里吧，别弄那个样给我看。” “嗯，那行吧，林总，你说你要干什么？” “这还差不多，这事你挨骂也不冤枉，你就不能打个电话问问我？我手机号你是没有对吗？” “有有有，嘿嘿，挨您的骂我也不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这说明您把我当自己人了。” “别嬉皮笑脸的了，堂堂一个上市公司老板，像什么样子。你把那个千秋明子代言给停了吧！” “可以，就是得赔人家二百万代言费。” “呸！美死她！我把她黑料发你手机上了，让你赔钱你就给她看看，包你没事！然后你再给我好好地官宣赵新訸，别叫代言人了，升级成品牌合作伙伴。” “好的，林总，这都是您一句话。” “今天我有点急躁了，和你道歉！改天让嫂子来我这儿吧，给她买的衣服料子还没得空送去呢。” “嘿嘿嘿，林总，我还不知道您吗，您对我那就是再生父母。” 露青这边也消了气，“你忙吧，耽误你午休了。” “林总，回去别和付总吵啊，有事慢慢说。” “哎呦喂，这是哪位情感大师啊，这不是一年闹八回离婚的我哥哥吗？” 王宇飞在电话那边也只是哈哈大笑。 第214章 争论 付言恒下班到家的时候，大家已经在餐厅准备吃饭了。 明思存把上午给付嘉仪挑的首饰拿出来，“这珍珠项链是新款，我看着倒没什么，说是明星同款。这钻石胸针配西装穿最合适，还有这手镯，哑光的，也不浮夸。” “妈，你管这个叫不浮夸？我可戴不出去。不过这胸针我喜欢，这个样子好可爱，小天鹅！嫂子，钻石胸针我留着，这镯子给你好不好？” 露青还没说话，明思存道，“你嫂子有！她的首饰你都没见过！” 露青笑笑，“嘉仪，这镯子你还是收着吧，偶尔戴戴也不错，身上带点金子能压得住。” 嘉仪哑然，“嫂子你还信这个呢？我还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我是不信教，但是对于一些事情还是保持着敬畏之心。我也给你选了一件首饰！” 露青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钻石发饰，“这个有好几种用法，我就会一种，就是拿它扎马尾当发圈那么使，你注意别丢了，这上面是真钻。” 嘉仪接过来，看了明思存一眼，心想自己这个妈永远也改不了，刚才拦着露青收镯子多难看！好像不舍得似的！你再看看露青，这镶钻的首饰说给就给。 明思存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女儿看她，还在安排人上菜。 张明明过来和明思存说，“大少爷到家了，已经换过衣服往这边来了。” “好，通知厨房把热菜也上来吧。” 付言恒简单冲过澡了，一身休闲t恤休闲裤，和平时的西装革履又不一样的感觉。 一进门，付言恒就感到露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付言恒就觉出来有点不对劲。 “妈，我回来了！爸今晚上有约，何会长请他吃斋，您放心，不会喝酒的。” 明思存笑道，“我知道，下午秘书打过电话了，快坐！” 付言恒一边和明思存说话，一边打量露青的脸色。 心里嘀咕，今早上临走也没有什么呀，今天好像也没犯错，难道是为了中午没约她吃饭？是她自己说要和赵新訸吃饭的。坏了，是不是赵新訸说什么了。 坐在露青旁边，付言恒看着桌子上有什么好菜，不断地夹给露青。 露青也不拒绝，好吃的就吃，不爱吃的就放那。 “妈，今天是有客人来过吗？” “大嫂，你真聪明啊！哎呦，要说聪明人有的是，要说福尔摩斯家里就你一人！”付君林赞叹地说。 明思存看着君林在，没法多说，简单介绍了下，“上午周家珠宝周怀国的姐姐，就是常和我一起打麻将的王周怀英来过，带着她女儿，中午在这吃饭。露青，你怎么知道的？” 露青指着桌子上那一道独圆，“这宫廷菜咱们家一般是不做的，除非是来满族客人。” 明思存笑道，“可不是吗？今中午范师傅做这个菜的时候，说是咱们家一般的也不做这个，干脆多做了一份今晚大家尝尝鲜。我尝着也和狮子头差不多。” 付嘉仪尝了一口，“里面有鱼肉吧？比狮子头还嫩一些。” “好吃你就多吃点，可怜你去开会没得吃。” 付君林道，“妈，你又来了，怎么会没得吃。嘉仪，你中午吃的什么，和妈说说，免得妈怕你饿死。” 嘉仪告诉大家中午吃的本帮菜。 “嗯？你们这会议规格可以啊，我第一次见开会吃本帮菜的。” 付嘉仪夹了一筷子龙须菜，“哪呀，是和朋友一起去吃的。” 明思存雷达动了，“朋友？男的女的？” 付嘉仪面无表情，“有男有女，妈，你又来了。” 明思存连着被儿子女儿怼，“你们俩偶尔在家吃顿饭就知道气我，我不管谁管？！你们俩一个打光棍一个老姑娘，人家还不是笑话我？！” 付言恒一直没怎么说话，看着露青也没说几句，心里更忐忑了。 吃过饭回到东楼，有话没话的逗露青。 “老婆，你新买的那个橘子味儿的香皂真好闻，我刚才洗澡就用它，感觉自己像个大橘子！” “哦，那是爱马仕的，买包赠的，你用吧，还有很多。” “老婆，今天的客户非常痛快，很快就签约了，签了我们汽车的东南亚总代理。” 露青声音听不出来情绪，“是不是谢叔叔介绍来的？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面子在。” 付言恒有点敏感，“就是没有谢叔叔介绍，我也自信能签下来。我们的汽车现在多火！” “我知道，付总最近干得不错。” 付言恒知道只要露青开始叫他付总，这事就有点不妙。 “这还不是多亏老婆支持？我有什么能耐。” 露青喝够了茶，看外面开始下起雨滴，这雨，等了一下午才开始下。 “我支持不支持的，没什么用。古人说得好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有用的还得是兄弟。” 付言恒现在确定是那个事了，“老婆，你听我解释，是不是赵新訸说什么了？” 露青还没答话，付言恒手机响了。 付言恒看是公司电话，接起来听了听，简单答了几句挂了。 “你把赵新訸那个代言又抢回来了？！” “你也知道是她的代言，凭什么送给别人？就因为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付言恒也有点生气，“那你不能提前告诉我吗？这样我多被动！” “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一声，你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好！那要这么说，你现在还在付氏吗？这属于付氏的内部工作吧？我有管过青国青城的事儿吗？” 露青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卸妆纸巾在擦口红，放下纸巾盯着付言恒，“这话是你说的，以后绝对不求我是吗？” “我求你什么了？” “行，挺好，我懒得和你说，反正我给赵新訸抢回来了，你要是不服气你有什么招就使吧。” 付言恒鼻子出气，“哼，我能有什么招？我哪比得了您林总啊，一个电话人家上市公司经理就乖乖地听话，我就是个小卒，能和你比？怎么比呀！您是行业新贵，媒体宠儿，出海第一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我就是个靠着父辈的富二代，行了吧？” 第215章 梦里 露青已经经过了一下午的消化，本来已经过去生气那一阵了，听付言恒在这叨叨叨，火气也上来了。 “我是不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这都无所谓，反正也比有些人强。有些人脑子里的水挤一挤黄浦江水位就得告急，自己拿着人家当弟弟，人家恨不得让你妻离子散！看见人家可怜，看不见自己老婆孩子可怜。再说人家哪里可怜？是缺吃还是缺喝还是缺钱？你这个妈恨不得有一份家私也得给儿子送了去！原来我只以为她老糊涂，弄了半天你也在这装好人，里外里就我是外人呗。” 露青喘了口气接着说，“我真后悔啊，当时就应该送他去坐牢，免得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给我添堵！” 付言恒刚才还一肚子道理，听露青这么一说，一下子泄了气，“这事是这边咱妈拜托我的，我寻思着这样的广告咱们也不缺，所以就做主让张晨不要去争了，这事没和你说，确实是我的不对。” “她的话是圣旨？对的听，不对的就不能听。算了，我懒得和你叨叨。以后咱们俩，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管谁！我再被人毒死也绝对不埋怨你，行了吧？” 说到这儿，露青想起这一次一次的惊险，一件事一件事的不容易，眼眶也红了，说话不由得也哽咽起来。 “老婆，谁要是伤害你，我肯定和他拼命！你别难过，我都承认错误了。” 露青摇摇头，“我累了，不想说了。你在这儿当你的孝子吧，我爸爸妈妈下礼拜回来，我要和乐宁搬过去陪陪二老。” 结了婚露青这还是第一次提出要在娘家长住一阵，付言恒是真慌了，“那怎么行，你和乐宁都过去住，这边咱爸肯定以为咱们怎么了。要去住，我也去！” 露青上床躺下，“拜托你出去，我要请黄冬帮我按摩了。” 付言恒看露青闭上眼睛，显见的是不想和他交流，无奈地退了出去，“行，老婆，你先歇着，我叫黄冬来。” 露青叹了口气。 黄冬就在厅里看书，看付言恒招呼她，几步就进了卧室。 “外面都下大了，你们两个人在屋里都没一个人关窗啊？湿气都进来了！” 黄冬关上窗户，打开空调新风排湿功能，点上鹅梨帐中香，放上《檐下雨意》的古琴曲，开始给露青按摩。 边按摩，边徐徐说着今天乐宁的吃喝睡眠日常，露青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半晌，露青说了一句，“雨落檐下任自流，轻拨琴弦欲语休。”叹了口气，睁开眼睛。 “通知你哪天去实习？” 黄冬一听就知道她这位姐姐已经消气了，慢慢说道，“让我准备下，下周过去。张大夫和我说了很多医院的事，让我不要担心。他说，你露青姐是医院大股东，没人敢难为你！” “这个张恒远，瞎说大实话。” “姐，你今天还是没得空约成大夫？我总觉得你是有点累了，给你推拿，感觉你好多地方有点难推开，用我们老家话叫个个楞楞的，这就是有点淤堵。还是尽快找成大夫调理调理，你看老爷和大少爷最近状态好多了！成大夫是真有本事的人。”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你说得对，谢谢你，阿冬。” “再一个，你别嫌我啰嗦，大少爷这也就不错了。我也不说我们村里那些没文化的男人了，就是有文化的，对老婆这么好的也不多，要是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慢慢地和他说，我不信大少爷他不讲道理。你们这一吵架，我倒不怕他怎么着，我怕你气出病来。” “你说得对。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黄冬让露青翻个身，接着按摩小腿肚。 露青最怕按腿，按哪哪疼，全程疼得叫唤。 “姐，我今天给你慢一点轻一点，多给你风推和掌揉，不会很疼的。” “我都有心理阴影了，按别的地方我都很舒服，就是按腿疼。” 黄冬掌控着力度，“姐，小腿上有六条经，也叫第二心脏。我感觉是按腿内侧的时候你最疼，这对应着肝经和脾经，等你见了成大夫，也可以说一下。” “好的，哎呀，你轻一点。” “姐啊，我都没使劲！”黄冬用手推了一下露青肩膀，“就这个力度，你觉得大吗？就是你腿这一块不通。” “是，我也知道，你按吧，适当加点力气，我忍着点。” 黄冬拿出看家的手艺，仔仔细细地给露青按了好久，看着露青好像是睡着了，手里也不停，更是轻柔地推拿着让人放松的穴位。 付言恒在书房看黄冬老也没出来，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露青已经睡着了，屋里是淡淡地香，让人闻了是心情安定，叮叮咚咚的音乐配着雨声更是催人入睡。 黄冬坐在床边给露青轻轻按着，看付言恒推开门，想说什么又怕吵醒露青，轻轻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付言恒看着露青睡熟了，给露青盖了盖被子，关上音乐，也躺下睡了。 付家大宅，笼罩在烟雨中，渐渐地各个房间都熄了灯。 露青这一晚上又是在梦里度过。 一时是在北城分公司开业吃烤鸭，一时又是和赵新訸在走红毯被人嘲笑衣服土，一时又是找不到乐宁了，付言恒不仅不帮着找，还反骂她弄丢了孩子，急得欲哭无泪。 付嘉仪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想着张学仁。 睡前看了一会儿经济学的书籍，今天看的是利率政策，明天要是再有机会在一起吃饭，没准还能说上几句。伴随着雨声，嘉仪也睡了过去，少女的梦都是粉色的。 付代时也回来了，今晚和几个老友相聚，谈的都是国际形势，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只看眼前，睡前又看了看国外的媒体报道，更是忧心忡忡，想着第二天要和大儿子谈谈下一步的避险布局，慢慢地也睁不动眼睛，睡了过去。 明思存上床躺下最早，却一直没睡着。 今天这准儿媳妇自己是看好了，还是得征求孩子爸爸的同意，今天太晚了，来不及说了，明天一大早就一定要说说这事，看看丈夫是怎么想的。 付君林今晚一直在网上和王曼殊聊天，最后约好第二天在马术俱乐部见面，凌晨过后才看着短视频睡着了，梦里早已不记得代欣欣是谁。 第216章 商量 淅淅沥沥秋雨下了一夜，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大家都是各怀心事。 付代时早早起来了，“虽然入秋了，天气还是太湿，老范特地做的姜母鸭片粥，你们甭管吃面包吃什么的，都来上一碗！” 大家甭管爱吃不爱吃的，都不想让付代时不高兴，各自盛粥吃饭。 付代时看大儿子似有郁郁之相，再看大儿媳不怎么理他，心知可能是小两口闹矛盾。 “露青，这粥胡椒味很浓，你还吃得惯吗？” 露青笑道，“爸，你忘了，咱们去河南出差，胡辣汤我都能喝。” “噢，对，去周口，许昌，早上大家去喝胡辣汤，言恒就喝了一口，打喷嚏打了一上午！那是去干什么来着？” 付言恒记得清楚，那是他和露青很少见的一起出差，“爸，那次是考察液压支架工厂选址。” “是，我想起来了。时间真快啊，咱们那两个厂子现在可都是亚洲第一，世界领先呐！不奋斗能行？不过你们俩好像很久没一起出去旅游散心了，老大，你把手头上的活你整理整理，抽出点空来，配露青出去散散心。” “爸，”露青开口道，“乐宁还小，我有点不放心！等孩子再大一点吧！而且我们俩手上现在都各自有大活儿，不好为了玩往后推的。” 付代时知道露青能干，“儿媳妇，磨刀不误砍柴工，把你累坏了才是大事。有事情须得学会放手让底下人干，你就是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还是得靠大家齐心协力。尤其是夫妇俩，更要同心同德。” 这话就带出来训导的意思了，露青和言恒一起答应着。 明思存想到什么，“他爸，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出国旅游了，上次还是去美国看嘉仪的时候，冰天雪地的，也没玩成什么。这会子天气刚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嘛！” 付代时想了想手头上的工作，“可以，陪老婆大人旅行，我荣幸之至。露青，你爸妈是不是坐客轮到处去玩？你等有时间也和我们介绍介绍，我们俩还没做过客轮旅行。” 露青答道，“我父母可能是因为家里生意的原因，每年差不多有几个月都是在各地旅行，连工作带办公，两不耽误。现在应该正在红海附近，可能要去埃及看看，我妈一直惦记着看看狮身人面像。有好几个游轮路线相当不错，我让人给送点宣传画册给妈挑选。” “那可太好了！那我就等着了！” 嘉仪几口吃完了饭，“爸，妈，大哥大嫂，我得先走了，会场在郊区，再晚了路上就堵了。” 露青看嘉仪今天扎了个马尾巴，虽然头发不算长，还是勉强能扎起来，上面的装饰正是自己昨天送的钻石发环。 “嘉仪，要不要司机送你？”付代时话还没说完，付嘉仪已经跑掉了。 大家也吃得七七八八，佣人上来收拾。 “怎么不见君林？这孩子有事没事就睡懒觉，不出去留学我也不催，好歹养成好的生活习惯呀，你看看他哥哥嫂子也是他这个样的？” 明思存护短，“年轻人睡懒觉多正常的事！要不是因为要伺候你早上这一套，我也不愿意早起呢。” “你和他怎么一样嘛。年轻人就应该早睡早起，闻鸡起舞，你等着说说他，要不然就老老实实给我去留学！离开我的眼，爱怎么睡就怎么睡！” 明思存看付代时不着急去上班，拉着他去书房，把昨天王曼殊的事说了。 林露青夫妇俩自去上班不提。 付代时对周家还是有所了解，又听到明思存夸了王曼殊一通，点点头道，“按你这么说，王家的孩子还是不错的。论人才，论长相，都配得上君林。” “可不嘛，他们俩今天听说还要见面，要谈留学的事情呢，说不准啊，这王曼殊就是君林的正缘。” “周家的珠宝生意遍布全球，在国内更是无人可比。周怀国这人，人品不错，老婆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乱八糟的新闻。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倒是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明思存也说，“虽说咱们不是那种算计别人家产的人家，摆在面上的事实就是周怀国没孩子，一辈子就是心疼这外甥女，将来有一份家私也是这孩子的。周怀英是有个儿子没错了，研究什么草本什么木本的，天天也不在家，就在深山老林里，以后这家业不还得交给女儿吗？” “嗯，这也是很实际的情况。那他爸爸呢？” “王怀仁？原来在美国做大律师的，刑事案子打得最好，还很有几个出名的案例，替有钱人脱罪。后来可能是良心过不去，这些年在联合国工作，很受人尊重！这王怀仁你也绝对知道，他爸就是王茂玉啊！你说起过的。” “哦，那是他爸呀，我对不上号。那老爷子家传学问不小，从上一辈开始就收藏文物，倒腾宫里的东西，后来又做红木楠木生意，挣钱可是不少，那几年流行这个，发了笔好财呀！那是他爹啊，怪道他们两家能结亲。我见过一两回，这老爷子还在吗？” “在，人家活得好好地！在海城住不惯，现如今生活在天津。” “对，越说越对，老爷子是天津人嘛，我有一次去他家让他帮着看一幅画，一张嘴还是老天津味儿，大中午的留我们吃饭说是家里厨子自己做的熬鱼。” 明思存看说的差不多了，“这门亲事我是没意见，你也多考察考察，娶媳娶贤，再不能犯元吉那样的错误。我看着王曼殊虽然年纪还小，影影绰绰地有点儿他大嫂的意思，没准儿真能是君林的贤内助。” “让孩子们接触接触看看吧，我这边也侧面了解下，婚姻大事，不能玩笑。” “好。等君林也定了，咱们就还剩嘉仪这一个心事了。” 付代时笑道，“我可不舍得把女儿那么早嫁出去，没人配得上嘉仪！” “好好好，你呀，真是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嘉仪要是成了老姑娘，别人不怪，就怪你！都是你惯得！” 老两口在这边谈论着孩子们的终身大事，殊不知自己的一个孩子已经到了离婚的边缘。 第217章 离心 付元吉再不相信有一天自己会被描述成吃软饭的。 房产公司是垮了没错，可是七七八八卖出去手里还是有几千万，大房子住着，比泥腿子老百姓还是强不知道多少倍？ 外人不知道内情，在外边还是风风光光的付家二少爷嘛。 坏就坏在甘梦身边那帮子网红！ 如果说演艺圈水深，网红圈也是不遑多让。 自己是被甘梦劝说着成立了这家公司，投钱也不多，签的一些个网红很快也开始给自己赚钱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付元吉有一阵甚至还觉得挺幸福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人心不足蛇吞象。 甘梦扮演贵妇久了自己都信了。 开始的时候就是拍一下家里住的大平层，拍拍自己的衣橱，星级酒店的下午茶，小明星姐妹的日常扮美，这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结果这个赛道居然也开始卷了，也有一些个明星出来做这个类似题材，甘梦不甘心被人比下去，那就开始了“伪装”生涯。 借名表，租豪宅，首饰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假的，为了糊弄观众这也能理解。 可最近，甘梦是变本加厉，又鼓吹自己付氏接班人的身份，让自己想办法去拍一些总裁日常的画面，唉，想想真是没劲，借人家的办公室做出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没得让人笑话。 “你又要出去？快吃晚饭了。” “姐妹们约我去拍轰趴的桥段。这是工作，你理解一下！” 付元吉打量着妻子，虽然是个孩子妈了，由于保养得当，甘梦看上去还是少女身材。 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羽毛短裙，走路稍微步伐大一点似乎都能露出安全底裤。上身倒是不露，就是紧，曲线毕露。 “你也是当妈的人了，是不是注意一点。没说不让你去什么轰趴，毕竟不是小姑娘了！” 甘梦最近和主播们凑在一起，感觉自己又年轻了，最不耐烦听年纪的话题，“结了婚就该死？我自己挣钱自己花，我带货挣多少钱你没数吗？都在家里蹲着钱就来了？出去蹦个迪你都这个德行。” 付元吉不愿意和她吵，“你随便！”抓起外套，也出门去了。 酒吧里，付元吉一杯一杯地喝着烈酒，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叱咤风云，身边随从无数的大少爷了。 原来玩在一起的伙计们，本来还觉得付代时很快会把他请回到家里，这么久没动静，也渐渐地离开了。 “唉！”付元吉一口喝干，让酒保再来一杯威士忌。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帅哥，一个人喝酒容易醉，可不要贪杯哦。”酒吧老板娘出来劝说，客人醉在她店里也是麻烦事。 付元吉睁大眼睛看眼前人，“你是谁？阿梦？你不是去轰趴吗？又回家做什么？” 老板娘笑着对酒保说，“又一个为情所困的，找找他手机，联系家里人接回去吧。” 酒保过来摸西装口袋，车钥匙，手机，钱包都在，老板娘一眼就看见了法拉利车钥匙，想了想，“阿华，你先别打电话了，把他扶到楼上休息室，让他睡会儿吧！阿paul，你来帮帮阿华！” 付元吉被两人架着上了二楼，舒适凉爽又安静的房间和一楼的吵闹简直是天上人间。 付元吉平时酒量还可以，今天一是没吃晚饭，二是心情不爽，这才轻易醉倒了。 老板娘把门带上，“走，咱们都下去吧，让他睡吧。” “丹姐是不是看上他了，咱们这儿喝醉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你亲自扶上来！” “闭上嘴吧！干活去！没看吧台忙不过来了！调酒去！” 与此同时，甘梦在另一家夜店也是舞的摇曳生姿，喝的酩酊大醉。 在两人两百多平的家里，只有保姆陪着慕馨玩玩具。 又是晚餐时间，付君林坐在餐桌前睁不动眼。 “儿子，你今天这是锄地去了？怎么那么累？” “我下午和王曼殊约好了去骑马，结果人家是练过的，我就是那个半吊子，又不好意思说，硬是跟了下来，现在腿也疼腰也疼，教练说我这种情况明天更疼！” “是吗？那小丫头挺厉害啊。你也是的，跟不上就承认跟不上，干嘛死要面子活受罪？过来，我给你揉揉。” “不用了，我约了体育学院的放松按摩师，八点左右过来。还不吃饭？我都饿死了！” 明思存听到儿子饿了，连忙催着开饭，付代时摘下花镜，把报纸放下，“等着！你大哥大嫂上班的人还没回来，你妹妹开会的人还没回来，你急什么？” 付君林拉着妈妈的手撒娇。 明思存瞪了付代时一眼，“饿了还不许吃饭？阿楠，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肉菜，端一份过来！” 阿楠答应着快步走去。 “君林，你坐好！别缠着你妈。我有话问你！” 付君林不情不愿地离开明思存，“爸，您要问什么？” “你这毕业也好几个月了，再不办手续，这个学期可就不好安排留学了，难道你真要浪费半年？” “这个事啊？嘿嘿，我已经定了。” 明思存忙问，“好儿子，你准备去哪？” “我要去乔治城大学！”然后又小声添了一句，“和王曼殊一起去。” 付代时和明思存相视一笑，又沉下脸来说，“你是真想去还是为了女孩子去的？你可想清楚罗！” “这又不冲突。我觉得呀，我肯定能成为大律师！” 明思存接着问，“那手续这一块是不是得找个机构？” “不用，找我大嫂就行。大嫂有同学专门做那个生意的，有渠道有关系。” 付代时说，“你们啊，一有事情就找他大嫂，露青是铁打的？万能的？你们这一句话，她背后可能就得欠不少人情。” 付君林笑道，“爸，我就是她亲弟弟一样，为了我，大嫂保准帮我办成。” 付代时突然问小儿子，“君林啊，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比如有点拿不准的，你是找你大哥还是你大嫂？” “当然是大嫂了，有的事找大哥没用，他还得找大嫂去办，我费双重功夫干嘛？直接找大嫂多好！” 付代时沉吟不语。 第218章 晚餐 阿楠端着一碗小酥肉过来，笑着汇报，“三少爷，今晚有好多好吃的呢，范师傅让您先垫布垫布，后面有您爱吃的抓炒大虾，熘肝尖，玉米排骨汤还有小笼汤包。” 付君林接过碗来就夹了一口肉吃，没防备烫了一下。 “你这小蹄子！饭菜烫不知道说一声！没脑子吗？君林，烫的厉害不厉害？还不快拿冰水来！” 阿楠忙去冰箱拿冰水过来。 付君林摆手吐舌头，说是不严重。 付代时让阿楠下去休息一会儿，转过头对明思存说，“你这个人啊！阿楠也才二十岁，算起来还是你老家的远亲，你别这么说孩子。年纪轻轻出来伺候人就够不容易得了！这菜，她从厨房端过来，还能怎么烫？你不说你儿子没脑子，反而说人家小姑娘。” 明思存不乐意听，“你说谁没脑子？你儿子才没脑子呢！” 付君林喝了一大口冰水，不烫了，“爸，妈，你们俩骂的不都是我吗！” 付代时笑道，“骂你也不冤枉！” 一时间露青和付言恒一起回来了，嘉仪的车也到了门口，厨房准备摆饭。 “嘉仪，你头发上的钻石环怎么不见了？”露青一眼就看到了。 “没丢，大嫂，是我用的时候太用力了，把底下那个环拽松了。就中午的时候！我朋友说家里有那个工具，帮我弄紧一点。” “那就好。嘉仪，你哪天发表？需不需要我们全家成立啦啦队？” 嘉仪一想起来就唉声叹气，“不要，你们去了我更害怕。大嫂，我好紧张啊！真想打退堂鼓！这几天越来越靠近我发表了，一想到就愁得慌，饭都不想吃了！” 露青很理解这种心情，“嘉仪，淡定。你的心情几乎大家都经历过！真的，你看很多人游刃有余地处理事情啊演讲啊等等，其实他也经历过咱们这种忐忑，可能这就是成长的过程吧！很多事情你做之前会觉得很难，做完了会收获良多，别去考虑结果，只要尽最大努力即可。一家人都是你的后盾！” 嘉仪愁眉苦脸的点点头。 露青微笑，仿佛看到更年轻时的自己，面对未知的忐忑，只能自己去经历去克服，个中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无论多么难，只要你熬过去了，你就修炼成功，迈向新的阶层，一味地躲避不解决任何问题。 这里面的道理说出来是没有用的，谁也代替不了本人去领悟。 付言恒看着露青心平气和地和妹妹说话，估计露青是已经消气了。 看着桌子上有露青爱吃的虾，忙夹了给露青剥好，放到面前的碟子上。 眼睛盯着露青，只看到露青把虾吃了，这才放松地笑了。 这一切都落在付代时眼睛里。 “大嫂，下午我和你说的留学的事情，帮我问了吗？” 露青对君林一直是很宠爱的，“问了，可以办理，你本身就有绿卡，比较容易。学校那边，自然有人写介绍信，你就不用管了。你的成绩单和简历，我让人从你们学校直接拷过来了，发给我同学了，她说半个月就差不多了。你最近就好好练练口语，多陪陪妈，等着开学吧！” “耶！嫂子真棒！我爱你！王曼殊还说肯定要等下学期才能拿offer了，这下她该傻眼了！” 付言恒瞪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说话没大没小的，口无遮拦！” 露青倒不在意，“王曼殊是谁啊？” 明思存多少带点骄傲，“就是昨天周怀英的女儿，两人一起来吃饭的。也要去乔治城大学的！” 露青点点头，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笑容。 付代时看大家快吃好了，“露青，一会儿吃完饭，你帮我把电脑上的垃圾文件清理清理，老是弹出来提示，我听个相声都不安顿。” 付君林主动抢着要去，“爸，电脑我也会弄！” “你不是约了什么教练吗？” “哦，对，我差点忘了，那还是麻烦大嫂吧！” 露青忙答应着。 付代时继续道，“言恒，你一会儿把我给乐宁买的玩具给她带回去，玩之前要消毒。今晚是轮到你唱歌了吧？一会儿准备准备，我也去听听你的歌喉。” 付言恒有意逗父亲开心，“可以，我今晚还准备了一首英文歌曲。” “是吗，那太好了，音乐英语一起启蒙。什么歌啊？” “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快乐歌！” 明思存首先哈哈大笑起来，“这也没说错，真是英文歌！” 付代时也笑了。 露青吃好了饭和付代时到了书房。 “爸，您有什么吩咐吗？” “露青，还是你聪明，你就猜到不是为了电脑。” 露青也笑，“您这电脑最顶配的，还老有人来维护，怎么会卡顿呢。” “露青，你坐。是这样，说起来，那叙事比较宏大，得从国际局势讲起。” 露青认真听着，手上没停。 付代时书房有全套茶艺，露青为了老人高兴，专门学过的，一边听着付代时慢慢讲起，一边开始泡功夫茶。 “现如今啊，真应了那句话，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有些地方眼瞅着不大行了！” 露青道，“这是不是就叫大战一触即发？” “差不多吧。我今天和你详细介绍下咱们家的生意。” 露青突然说，“爸，要不然叫言恒也来听听。” “不用。需要他知道我会和他说的。咱们家的生意绝大多数在大中华区，这里面包含着大陆，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这几年越南也有了一些。有几个伙计老师撺掇我去印度设厂，我怎么也没答应，我对那地方没好感。除此之外，美国有金矿采掘和房产投资，欧洲那边是以投资为主，汽车，奢侈品，葡萄酒庄园还有一些保值的地产，言恒过户给乐宁的海德公园那套就是那么来的。” 露青脸有些发烧，那套公寓是和付言恒闹矛盾的时候硬逼着他送给乐宁的。 “爸，那房子是我.....” “没事，在乐宁名下也很好呀，我没有意见，你别多想。我接着说，南美洲主要就是投资了农业，这几年跟着大形势走，巴西那边的大豆之类的。” “爸，这样的商业布局可以说是很完美了，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怕第三赛季啊！” 第219章 局势 露青惊讶道，“不至于吧，如果各方可以管控分歧，大国都有战略定力，也许打不起来。” 付代时苦笑，“不是每个国家都有战略定力的，有的国家甚至为了国内的选举而冒战争的风险。我们是最热爱和平的民族，翻翻历史书，除了元朝，我们哪个朝代也没怎么入侵他国，基本都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所以啊，这事不是怕咱们这边，怕就怕西方欧洲和中东。要是全面开花，咱们的生意怕是要受影响。” “所谓兵凶战危，我们从来都是热爱和平的一方。爸，咱们梳理梳理，尽量地管控下风险，实在是感觉没把握的，就出手吧，价格低点也认了。” “你说说你的判断！” “爸，我不是学国际关系的，我怕对您产生错误的影响。” “你只管说，我想听！正确或是错误，我自然有判断。” “好吧，首先南海看似挑衅不断，应该问题不大，飞猴子上蹿下跳也无妨，您可以看看它的海军组成，真的没有船能打。棒子那边咱们没投资，只有一些贸易往来。而且是不构成竞争反而构成互补的，制裁也制裁不到我们身上，我们又不是出口半导体和汽车给它，咱们出口的是精加工食品和工业元器件，他们正需要呢。本子那边非常类似，我们只是利用日币的汇率漏洞做避险资金，只要它不改变坚持了几十年的固定汇率政策，我们也不受影响。” 付代时点头，这些和他想的一样。 “你也认为有必要把厂子往越南印度搬吗？” “当然不！总体来看我不认为越南和印度能代替中国世界工厂的位置。越南的体量十分有限，而印度人的受教育程度绝对不能支撑它做全门类全产业链的工业体系，种姓制度导致阶层差距太大。我们不能小瞧对手，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换个角度，我们做生意，一方面是自己赚钱，一方面也是增加劳动就业岗位，提高员工的收入水平，也有我们的社会责任。如果一味的追求工资低，那也不是我们的初衷。宁可利益少一些，多分一些给工人这才是长久之道！” “露青，你接着说，我给你倒茶！”付代时听得很激动。 “中东那边是真不好说，状态火热，真正意义上的大战一触即发。以色列居然是亚洲国家，这一点我也是前几天才意识到的。巴以冲突已经这么多年了，咱们家在那边也没投资，倒是我娘家那边应该留意，毕竟很多航线要过红海。前一段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如果非走那一块不行的话，也不要再用外国挂靠的船只，而是用我们自己国家的船。我父亲也都按这个去安排了，现在就等着在海上的这一些船只到目的地，就不再冒险了。” “露青，你想得比我还早啊？” “哪里，是航运公司的特殊性不得不那么做。” “你接着说！” “欧洲那边制造业，不敢说是全部，至少有相当大的比例是要外逃的，要么老美，要么咱们这边，众所周知，离开了大毛家的便宜天然气，欧洲工业玩不转的，他们冬天洗澡都不够热水！我们在欧洲的投资有问题的可能还是在汽车领域，这一点爸您需要下个决定了，我考虑是不是卖掉然后投资民航客机的股份？空中巴士还是一直有不错的盈利。” “我同意。那老美呢？” 露青笑道，“只要它不作死，谁也不至于打到它本土嘛。如果它本土遭袭，那恐怕已经是世界大乱了。” 付代时发现，自己和儿媳妇的很多判断是非常非常接近的，心里很高兴。 “我最近常跑欧洲也是为了这件事，想看看有什么好的方向可以转，也经常和你几个叔叔伯伯交流，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无冕之王啊，说是富可敌国一点儿不夸张。好，这个我们都再考虑考虑，那咱们谈谈资金避险这一块吧！” “我虽然是学经济学的，但是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老美的就业数据和通胀数据，我怀疑啊，这些数据也不一定都是完全真实的，所以这个恐怕需要专业人士和更了解老美那边内情的人多研究一下。” 付代时点头道，“是的，最近的非农就业数据和其他数据就对不上，各说各的。” “爸，金子最近涨的邪门，我知道您买了不少，等等看，如果几个战场有稳定的迹象，应该还会落一点，到那时我们也可以再补货。指望炒黄金牟利很不容易的，但是保值还是一流的，尤其是在全球去美元化的大背景下。不瞒您说，价格还在三百出头的时候，我就让我的理财经理给我买了不少，存在瑞士了。” 付代时知道现在价格已经是突破六百了，“你想的对，不为炒，为保值。”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爸，您也说说言恒，别再买那些首饰了，尤其是钻的和玉石的，除非是有特别意义的那种或是有收藏价值的。我看钻石市场很难说啊，河南的人工培育的，真的是一个大的冲击。他的那个画廊，里面不少真真假假的古董，我也想让他转出去。” “嗯，转吧，我同意，我和他说。” 付代时一直和露青谈各个领域的问题，没注意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明思存在卧室里坐不住，不知道老爷子背后单独和露青谈什么，总不会是真的修电脑。 派了个丫头过去倒水，回来也只是说，老爷和大少奶奶在说打仗的事！ 直到送按摩师车子按喇叭开门，离开付家，付代时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十点了。 “抱歉啊，露青，你已经是工作一天了，还拉着你谈事儿！明天没事你多休息会儿吧！” “爸，能和您交流我很开心，跟着您，总能学到很多。上次听了您的建议，在公司培养了预备干部预备技术人员，果然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北城那边是吧？嗯，露青你好好做，不要压力太大，我，还有言恒，还有这个家永远支持你！” 第220章 芥末 好像听到了付代时送露青出门的声音，明思存在隔壁把门开了个小缝儿。 “爸，您的智库里高人很多，您自己本身也是经验丰富，运筹帷幄，我刚才说的都是些浅见，哪有过头的话您别见怪！” “露青啊，智库再多也不是一家人，你不是常说那个笑话吗，十个经济学家能有十一种理论？所以我们在尊重他们意见的同时，最重要的还是咱们自己的判断。” 露青回去了，明思存心里着急了。 付元吉眼瞅着是无用的了，这么久了，付代时也没叫他回来。 付君林留学还得两三年，回来也不可能立刻接班，难道真的自己三个孩子都比不上付言恒？ 也不是说付言恒多么能干，主要看付代时越来越信任林露青，今天这看起来不就是在商量付氏的未来吗？ 连儿子都越过去了，直接找儿媳妇谈，是不是老头儿傻掉了！ 这是付氏还是林氏？ 唉，不知道怎么才能劝劝老伴儿。 露青回到东楼，付言恒早已收拾妥当，澡也洗好了，孩子也哄睡了，还给露青做了夜宵。 “老婆你尝尝，我刚做好的，芥末虾球。” “怎么好端端地想起来做这个吃了？” 付言恒陪着笑脸儿，“这不今晚上看虾新鲜吗？你又没吃几个，我想着去给你做个生呛虾。老范说至少要用高度酒泡两三个小时，时间不够，怕你吃了不舒服。改做芥末虾球了。你尝尝！” 露青看他一脸期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球吃了。 就一口，眼泪都快下来了。 “老公，你尝了吗？” “没呢！刚做好。好吃吗？” 露青把筷子递给付言恒，“好吃！你也尝尝自己的手艺，别光我自己品尝这人间美味。” 付言恒笑着接过，吃了一大口，顿时像露青一样感动地眼泪汪汪。 “这是怎么回事？” 露青气得，“你问谁呢？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这芥末是你自己放得还是老范帮你放的？” “我自己放的。” “你要放的是蜂蜜芥末酱，黄的，你没发现你放的这个是吃日料那个青的吗？” “哎呀，我就随手一拿，我也感觉好像不大对似的。” 付言恒看着这一盘令人感动的虾球，“怎么办？扔了？” 露青摇头晃脑地背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你不会是让我吃了吧？这里面可是芥末。” 露青道，“芥末能增强食欲，杀菌，祛风湿，解毒消肿，对高血压、心脏病、牙龈肿痛具有辅助治疗作用，虽然味辛，但是性温，你就吃吧。” 付言恒看露青不像是开玩笑的，拿起千斤重的筷子，又吃了一小口。 “您在那喂鸟呢？” 看着躲不过去，又吃了一大口，这回这芥末多，且没弄匀，付言恒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 露青看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老婆，你看我都哭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老公，谈不到原谅不原谅。你只是太善良了，又不愿意让妈没面子。理由是很充分，但我仍然不同意你的做法，以后付氏的事情越来越多的都是你做主，得把握好咱们的原则才行啊。” 付言恒连连点头。 “昨天我也是在气头上，其实让你去处理还是比较好的，我自己联系了王宇飞是有点急躁了。” “没事，老婆，反正他们都知道我听你的，这也不算秘密了。” 露青一笑，“你还想吃芥末虾球吗？我再给你做一份？这个菜我会做。” 付言恒忙拦着，“不用，我这就是做给你吃的。咱爸电脑怎么了？费这么大功夫？” “电脑没什么事，又聊了点杂七杂八的。以后你没事也多去爸那儿坐坐，和他下下棋，喝喝茶，打打太极都行，爸一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付言恒点点头，“行啊，这半年多，老头儿净往欧洲跑了，看来是想退休了。” “退休？爸才六十出头，退休尚早，再说没有合格的接班人，他怎么放心退休？” 付言恒一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合格？” 露青也一愣，不知不觉怎么实话说出来了，“你当然是很优秀啦！只不过在父母眼里，总还是小孩，对于接班不一定放心。” 付言恒没再说话。 “你最近关注汇率了吗？付氏有多少资金在日元那里？又有多少欧元占比？” “这些事情都是爸负责，我就做具体的事。哪里汇率变也不影响我的这些个业务，等什么时候爸把这一块交给我了，我再操心也不迟。” “你说得也没错，你手头上这么多事情也是够操心的了。” 露青也不再多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夫妻之间，也不能强求。 付言恒今晚不管怎么说也是满意的，露青不再生气，这对他来说就够了。 林露青洗出澡来，看丈夫已经睡去，给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自己悄悄去到书房，趁着时差合适，连线自己熟悉的外国朋友以了解第一手的资料。 这个点还没睡的还有张学仁。 辛迪今晚上有聚会，到家也是快十点钟了，看哥哥书房还亮着灯，敲敲门进去。 “哥！还不睡啊，明儿还得早起去论坛不是吗？” 学仁让妹妹进来，“我吃完饭就开始写东西，本来想九点半就洗漱睡觉的，这不是又想起来这个活？” “这什么？” “中午一起开会的朋友，这个发圈松了，发愁找什么地方修。我说咱家有这个工具，以前咱爸在家做试验的时候留下的，我给她修修试试。” 辛迪打趣道，“你这不是给自己找活吗？你给她修好了得要手工费啊。” “得要。还真不好弄，也就这样了，没法恢复原貌。” 辛迪接过发环看了看，“你这朋友还挺有钱。是哪家阔太太？这都是真钻啊！” “什么真钻，假的！她可是没钱，勤工俭学那种留学生。” 辛迪把发环靠近台灯又看了看，非常迷惑。 “我不是业余报名了珠宝课吗？我们很早就学了如何看钻石真假，这钻石怎么看也是真的。” “你呀，还是好好学习吧，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辛迪耸耸肩出去了。 第221章 勇气 “再棘手的事情只要你能勇敢面对你就是勇士，无论成败。” 这是付嘉仪昨晚临睡前收到大嫂林露青发来的短信。 付嘉仪心里念着这句话准备着今天的发表。 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把发言稿件又一万零一次的念了一遍，对着镜子做出最自信的模样。 付嘉仪没有和家里人说今天就是正日子，她不想给自己增加压力了，第一次单独代表学校发表成果，还是在自己的家乡，她已经诚惶诚恐了。 早饭的时候，越是紧张的吃不下，越是强迫自己吃一点东西，吃了两片吐司一个鸡蛋，嘉仪自己开着车前往会场。 嘉仪开车走，露青还没吃饱，开口和付言恒说，“今天嘉仪可能是要发表。” “她和你说的？” “没有，如果是她告诉我的还叫‘可能’啊？我看她今天穿的这一件西装外套是最贵的，而且一般早餐她就吃一片吐司，今天吃了两片。” 付君林一边喝牛奶，一边不置可否，“也有可能是她饿了吧。” 露青摇摇头，“你看她的脸色，一点儿都不想吃，就是硬吃。我那时候准备论文也这样，明明心里急得要命，什么也吃不下，为了能坚持下去，还是要努力吃点。” 付言恒提议大家有时间都去给她加油，露青不太同意。 “小妹不说就是不想咱们去，我看还是慎重吧。” 今天的付嘉仪代表哥大第一个进行发表。 题目就够深了——《完全组装的次要剪接结构机理研究》。这是付嘉仪在哥大三年的成绩，当然老师们也精心指导的。 与会人员陆续到齐了，会议主持人念到付嘉仪的名字，简单介绍了她的履历和成绩，底下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也不知怎么回事，听到掌声，听到主持人念自己的名字，嘉仪反而不紧张了。 落落大方地从幕后走向前台，点头示意帮她放映演讲图示影片的工作人员，嘉仪不紧不慢地开始了讲解。 这个项目嘉仪从头跟到尾的，所有的实验数据她都不用看大屏幕，都记在心里。 观众们同行们来学习的学生们，都认认真真地听这位年纪轻轻却履历过人的女孩子发表成果。 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西装是什么牌子，价值几位数，鞋子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胸前的小天鹅胸针是最新限量款，大家都在关注她的研究成果。 在底下的观众中，还坐着一位“旁听生”。 张学仁口袋里装着嘉仪的发环，本想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给她，结果又有朋友通知要小范围聚餐，不方便带着付嘉仪一起去，所以趁着空过来这边会场。 一进门就听见主持人在介绍付嘉仪的名字，知道是马上进行演讲了，张学仁找了个空座坐下来听。 隔行如隔山，专业性属实太强，学仁确实没听懂，拿起座位上的材料翻了翻，发现里面的中文字和英文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完全不明白。 但是付嘉仪的中英文结合演讲，展现出的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那种气质，那种神态，对自己所研究事物的热爱，都让学仁觉得非常惊讶，这女孩在台上闪闪发光。 隐约间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呢？ 一瞬间，灵光突显，张学仁突然明白了，有几个角度，还有那种神态，包括第一次在家里见面时她穿的蓝色衣服，都很像林露青。 学仁摇摇头，骂自己有病，胡思乱想，年轻女孩神色总是类似的！何必胡乱联想！ 正恍惚间，演说结束了，观众掌声雷动，有一些甚至站起身来鼓掌，有几个人上去送上鲜花，张学仁也站起来，跟着用力鼓掌。 付嘉仪抱着鲜花微笑着鞠躬道谢，三年多，日日夜夜，实验室的蹲守，瓶颈期的痛苦，一一出现在她的眼前。 猛然间看到了张学仁在台下向她微笑为她鼓掌，看到他的眼睛，嘉仪的心脏就这么漏了一拍。 付嘉仪下了台，主持人又上了台，介绍下一位发言人。 嘉仪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到张学仁身边，示意出去讲话。 到了会场外，付嘉仪终于深呼吸一口气，“啊！终于完成了！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发表你敢信吗？完成以后原来是这种感觉。” 张学仁真诚的恭喜她。 “真的不知道是今天，要不然啊我也准备一束花了，喏，给你修的发环，比原来的还是松一点，这个不大好复原。” 付嘉仪没有接，把头转过去，“你帮我戴上好吗？没有镜子，我不太好弄。” “啊，哦，好。” 张学仁这辈子第一次给女孩子戴头饰，难免手忙脚乱，好容易才绑好。 “谢谢！” 张学仁道，“你真的很适合现在的专业，我感觉你在台上和平时非常不一样。平时就像个小女孩，在台上那么专业那么自信，那些数字你都不用看的吗？” 付嘉仪出身富豪家，从小又是所谓的天才少女，一辈子听了多少夸奖和奉承话，不知怎么的，张学仁简简单单几句话，嘉仪就红了脸。 “张教授，我真的还可以吗？” “当然啊！你在台上闪闪发光，绝对的明日之星啊！” 付嘉仪听到学仁的夸赞，突然不想再这样等待下去，鼓起勇气说，“张教授，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可是你愿意接受我吗？” 张学仁猛然间有点糊涂，“接受你什么？” “我是说，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这下换张学仁脸红了。 “嘉仪，你比我小太多了，我把你当成学生和后辈看，其实你和我妹妹也差不多，我没往那方面想过。” 付嘉仪小脸眼见得苍白了，眼睛有点湿，“是我不好看吗？” “不是，你很优秀！很漂亮！是不是那天我妈妈的一些做法给你带来误会，我很抱歉！我只能说，目前没有想法找另一半。” 付嘉仪听明白了，点点头，说了句再见，快速转身跑回到会场，她知道再慢一点，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张学仁站在会场外，愣了好久。 第222章 调整 付嘉仪不知道接下来这半天是怎么过的，心里很失望很难过，也认清了自己终究不能成为张学仁的选择这一事实。 只是再伤心也要撑住，一个智慧的成年人的世界不存在失恋后要死要活的桥段。 同行过来向她表示祝贺，前辈们过来勉励她，会议方过来邀约下一次演讲，付嘉仪都打起精神来应付。 终于回到家了，嘉仪想着直接回房间休息。 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爸爸不回来吃饭了，妈妈可能打牌去了，大哥大嫂有应酬吗？君林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也好，没力气讲话。 突然灯光大开，“surprise！”付君林冲出来，大家也都纷纷从侧厅走进来。 明思存给女儿准备了鲜花，一把抱着女儿，“嘉仪啊，我都听你们学校老师说了，说你发表的非常好！真不愧是我付家的女儿！” 看付嘉仪呆呆的，大家都觉得她是被惊喜弄懵了。 付言恒递给妹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爸爸给你的礼物，他今晚要陪客人，不能回来吃饭，特地给你挑选的！” 付嘉仪接过来，茫然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钥匙。 “这是车钥匙吧？” “对，其实你一回国爸就准备给你买车，只是这个款式这个颜色需要订，这已经是加快了，从香港找到了现货。” 付君林拿起车钥匙，拉着嘉仪去门口，“看，那辆粉色保时捷！” 付嘉仪握住车钥匙，眼泪含在眼眶里。 “这么高兴啊！你再看看大嫂买了什么给你！” 林露青把礼物递给嘉仪，“我实在不会挑别的，就给你买了个包，你现在家里这些包都很休闲，送你一个参加会议也能用的！” 嘉仪谢过大嫂，拆开盒子，果然，又是爱马仕，一个35cm的定制稀有皮铂金。 “大嫂，这个太贵了！” “不贵，这个大小你就可以放电脑了。”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大家都来安慰她。 “嘉仪，你怎么了？礼物不喜欢吗？可以让你爸去换别的车子，你大嫂这个也可以换。” “没有，我很喜欢，”嘉仪擦去眼泪，“我就是特别感动，取得一点点小成绩而已，家里人就这么重视。” “傻孩子，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支持互相帮扶，你取得成绩我们全家都开心！洗洗手准备开饭了，今晚都是你爱吃的。” 嘉仪摇摇头，“妈，大哥大嫂，晚饭我就不吃了，可能是累了，特别难受，就想躺下睡觉。你们吃吧！” 明思存用手摸摸女儿的额头，“是不是中午没吃好啊？！我就说是让厨子做好了给你送去，你就是不肯！” 露青看明思存还在啰嗦个没完，过去扶起嘉仪，“妈，我先送嘉仪回房间，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传饭，厨房反正一直有值班的。” 房间里只剩嘉仪一个人了。 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来。 少女情怀总是把爱情看得太重，现在的嘉仪脑子里只是反复回想着张学仁拒绝她的场景，心里绞着疼，那么好的张学仁还是看不上她，也许一直以来，她都不像家里人说的那么好。 露青他们吃完了晚饭，也回到了东楼。 “嘉仪今天就是怪怪的，不像是不舒服，倒像是心里有事。” 露青也赞成，“我看也有点像，可是有些事情她不愿意说，咱们也要给她点空间让她自己消化。” 黄冬过来帮露青卸妆，归纳首饰，把换下的衣服拿去洗，偷偷给露青使了个眼色。 露青会意，说了声去看乐宁，跟着黄冬出来。 到了书房，黄冬把门关上。 “姐，我已经用张明明的手机已经点了那个拨打程序，应该是可以了。” 露青点头道，“是，已经可以了，我刚才忘了和你说。” “这人手机不离身，我这好几天才逮到这个机会，趁着她洗澡拿起来拨打的。” “没有密码吗？” “有，就是按照你教我的，用那个什么粉扑了一下就看出来了。” “好，阿冬，多亏你了！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要是查出来没有什么，我会想办法补偿她的，毕竟侵害了人家的隐私。” “我看她没带了个好人样儿！” 露青被她说的笑了。 “新来的那几位怎么样？” “很好，可上心了，乐宁到哪，她们必定有一个人跟着。” “嗯，陈勤也是，我走到哪跟到哪，这样我心里还踏实点。” 黄冬把医院的通知书拿过来给露青看，“报到通知来了，让我下周一就去呢。” “太好了！阿冬，这是你新的开始，我早就盼着了！虽然我真的离不开你，但是想到你会有更美好的未来，我还是很高兴！” 黄冬轻声道，“要不是你帮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这一步。” “说什么呢。人这一辈子干什么都是天注定，我只是你命中带你走这一段的人。明天你别值班了，我带着你去买点行头！衣服手提包什么的都得置办点。” “别花钱了，你有那旧的要扔的给我用用就行。” 露青笑道，“衣服不行，包可以，因为有好多我就背了一两次。走，现在咱们就去挑！” “唉唉，不行，大少爷还在呢。” “没事，他这个点该去唱歌了。走！” 露青拉着黄冬回了卧室，清了清嗓子，“乐宁她爸，是时候去唱歌了！” 付言恒放下手中的游戏，“好！我这就去！” “我替乐宁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这当爸爸应该做的，既是责任又是义务，光荣啊！” 露青和黄冬等到付言恒出门，这才手拉手走到衣帽间。 露青把大灯打开，“你随便挑！哪个都行！你也别管多少钱！” 黄冬平时经常给打扫卫生，归纳整理，这些包包都不陌生，可让她选一个，她从没想过。 “姐，你帮我选一个吧，你就找那个你不喜欢的，已经用旧了的。” “你呀，越这么说我还得给你选个好的。这个evelyne很适合上班，constance也适合通勤。一个是tc皮，一个是swift皮，都很不错。你都拿下来吧，来回替换着背。” “一个就行了！这个不得上万啊！” 露青没有告诉她，这一个伊芙琳就是一万五，康康是八万多。 在露青心里，黄冬值得任何一个名牌包包。 第223章 病倒 张学仁晚上没有睡好。 他心里明白，付嘉仪这女孩真的很好，自己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喜欢，只希望自己的话不要太让她难过。 第二天在停车场，学仁四下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辆枣红色车子，也没有看到那辆白色日本车。 有点失望的他跟着人流走进会场，还不断向后张望。 趁着茶歇的空，学仁来到物理工学会场，还是没看到付嘉仪的人影，这孩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学仁拿起手机，两人的对话界面还停留在前天，嘉仪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想打个电话过去，还是关上了手机，自己又慢慢踱回经济学会场，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此时的嘉仪真的病了。 从昨晚开始发烧，医院派了大夫来，说是病毒性的感冒，感染原因应该是会场空气流通不畅而且人员众多。 明思存可心疼坏了，亲自看着打针，一杯水也要给女儿端到床前。 “妈，你回去休息吧，出去打牌也行，我就是小感冒，很快就好了，再说了，给你传染上怎么办。” “这世界上有哪个妈会担心自己被传染而不照顾孩子的呢？那是动物都干不出来的事。你在美国的时候，我想照顾你也不能够，也不知道你受了多少罪。”明思存拿抽纸擦眼泪。 付代时也在房间里，“我说老伴儿，咱们还是出去吧，医生都说了嘉仪需要休息，再说这不也有专业的护士在这看着吗？咱们这儿，嘉仪休息不好。” 明思存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女儿卧室。 “我上午得去公司一趟，很快就回来，接你出去吃午饭，何会长家请客。你不用担心嘉仪，有医生有护士，没事啊。另外，不要让接触嘉仪的佣人接触乐宁，也先不要让露青和言恒来看嘉仪了。” “好，那咱们吃了午饭就早点儿回来。你可是真疼孙女儿。” “我的孩子们孙女儿们，我哪一个不疼？再怎么样我也没有亏待慕馨吧？” 明思存不言语了。 午饭的时候，张学仁简单吃了个汉堡，又走到物理学会场附近散步，看看有没有付嘉仪的影子。 “你是付嘉仪的朋友吧？我那天看你们一起吃饭来着。”一个男学生看到张学仁，过来打招呼。 “是的，嘉仪今天是没来吗？” “是，她病了，请了一天假。” 男学生看学仁没什么要说的，准备去吃饭了，“唉，同学，那有没有说她什么病？病得厉害吗？” “那倒没有，流感吧，我看好些人都感冒了。” “谢谢你啊同学。” 张学仁就像是找到了什么理由一样，拿起电话来拨过去。 嘉仪这边刚拔了针，左手按着针眼，手机响了，她一眼就看到是备注chang。 接起电话来，“张教授。” “是我，嘉仪，我听人说你不舒服了？” “没什么大碍。” “是流感吗？” “是的，有点发烧。” 张学仁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嘉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快点好起来吧！” 嘉仪打手势让护士先出去，自己关上房门，也沉默了一会儿，“我活我死与你有什么相干？在你眼里我死死不足惜那种人吧？” “嘉仪，你别说气话。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有一点点喜欢我？还要多么卑微。我好累！” “嘉仪，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不想再开始一段恋情，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两个人之间甜蜜越深，将来痛苦越深。我自问不是那种可以放开怀抱的人，可我真的没想过让你伤心。你伤心我也不会没感觉的。” “你又把我当做了谁？我是我，付嘉仪，不是任何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你不能直视自己的感情，这对我公平吗？” 学仁又沉默了。 “你能来看看我吗？我头好晕，好想哭。” “你吃东西了吗？” 嘉仪那边已经带了哭音，“什么也不想吃。” “那我给你带点吃的过去吧，你把家里地址给我。” 付嘉仪发了个定位过去，又交代门房看到一辆灰色雷克萨斯就请进来。 只见她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拉开衣橱就开始挑衣服，脸上的苍白被潮红所代替，护士进来给口服药，还以为她又返上烧来了。 张学仁到知名的店打包了一碗粥和几个小菜，按照导航开到了付家门口。 自从上了半山，看着房子越来越豪华，学仁几度以为自己走错了。 车子一到付家大门，恭候多时的门房忙上前查问，得知是姓张，立马有人引着学仁去到大宅三楼，去到嘉仪的卧室。 学仁在院子里就觉得不对劲，这房子这庭院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会不会是付嘉仪的父母在此帮佣呢？ 走到一楼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门房把自己交给大宅的女佣就退下了，女佣一路引着学仁承家用电梯上了三楼。 就是短时间看了一眼，学仁也注意到了大厅的豪华。 容不得多想，嘉仪已经在房间等着了。 说是卧室，这房间顶的上一个五星级酒店套房。 有书房，有卫浴，有衣帽间，此时的嘉仪正是在书房等着心上人。 “嘉仪！” 付嘉仪一看到张学仁，委屈，不甘，痛苦全都涌上心头，一下子扑到学仁怀里哭了起来。 女佣把门带上，出去了。 学仁放任嘉仪哭了一会，慢慢推开，“你还发烧吗？” “身上的烧，已经退了，心里的烧，退不了！” 张学仁看着少女含泪的眼眸，听着她直白的话语，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时隔多年，心里又有了那种酸涩的感觉。 “那你好好休养，把我带的粥喝了，怎么也得吃点东西。我先回去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教授？” “嘉仪，我说过了我不讨厌你。” “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这.....我也不知道。” 嘉仪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做个试验！” 说着就踮起脚尖吻了学仁。 第224章 婚恋 付嘉仪轻轻吻在张学仁脸上，“喜欢还是讨厌？” 张学仁轻轻推开嘉仪，“傻丫头，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定义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并不是从这次回国。你第一次去哥大教书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我听过你好多次课，给你写条子你却从来没有回。” “对不起，我没有回学生纸条的习惯。” “我本来都死心了，在图书馆有遇到你。你说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看张学仁不说话，嘉仪过去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你怎么可以忽略掉一个这么喜欢你的心。” “我和你说过，之前的感情经历并不那么愉快，我真的还不敢接受下一段感情。” 嘉仪昂着小脸，“你看看我！我是付嘉仪！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张学仁动容了。 付嘉仪乘势扑到他的怀里，“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否则你也不会来。正视自己的心，爱永远不会是一种负担。” 张学仁叹了口气，拥住了嘉仪。 嘉仪紧紧抱着学仁，眼睛又流下了泪水，这次是幸福的。 林露青这个时候正和肖楠光见面。 “我用技术手段把她的手机内容查了一遍，除了一些自己拍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倒是也没有别的违法犯罪的迹象，最近也和甘梦的联系也很少了，说了被发现之后就没有再给她发过视频和图片。” “那是不是就可以暂时放心了？” “只能说他们有这个想法，是否付诸行动，什么时候付诸行动目前还没有具体计划。你给我的保安人员名单我梳理了一遍，一共是三十个人，分班次值班，里面有一个不大对劲。” 肖楠光把一张照片推给露青看。 “此人名叫冯光华，和张明明是一个村的老乡，都是走的你们府上管家的路子出来的。这个冯光华看上去和张明明不大接触，实际上在微信上接触的非常频繁，张明明和他目前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最多也就算个暧昧期。而且是在你把她的事给揭了底儿之后才和冯聊得比较多。” 露青无奈摇头，“不怕你笑话，这女孩原来是心比天高，还对你姐夫虎视眈眈，这是被我骂了，死了心之后才又找其他的对象。” 肖楠光一脸不屑，“有些女人得了病，离了男人就会死的病，甭管香的臭的，结了婚的没结婚的，只要能抓住一个男人就算是成功了。” “陈勤她们在我那，我真是心下不安，这么优秀的人才，就为了我们这不确定的因素，在家里屈就，我每每看到都觉得抱歉。” “你说什么？你开玩笑呢？姐啊，你是真不懂啊。” 露青还真是不懂她们这一块生意。 “姐，她们可都是经常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的，挣得多，风险高。现在在你那，如同在疗养院啊，不光是风险小，而且还能避避风头，别把脸儿在江湖上弄得太熟了就不好了。你可别不好意思，这也是付钱的。” “那就好，我老担心她们大材小用，钱不是问题，让她们安心在这儿。自从陈勤来回陪我上下班，我睡觉都踏实多了。” 肖楠光看十二点多了，“中午在这儿吃吧，我给你做面条。” “你还没吃够啊，回回吃面条。” “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周六晚上能吃面条，那个时间也会有大哥哥大姐姐来看我们，从那时候起我就爱上吃面条了。改不了了！” 露青抱了抱她，“你还有我们，有很多兄弟姐妹，并不孤独。” “真的姐，那时候孤儿院一没钱了就去找你家，知道你心软，一定会说服爸爸妈妈给钱的。”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值得高兴的是，现在被遗弃的孩子少多了！社会也在进步！” 肖楠光点点头，“你要不在这吃，我也不留了。你放心，家里那边我会盯着的。” 露青出了门，坐上车，想起肖楠光名字的由来。 肖楠光，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家都叫她小豆子，因为她本名叫肖豆。 别的孩子都逐渐地被领养了，小豆子却因为性格冷漠不亲人，一直没有家庭看上她，后来年纪大了更是很难被领养了。 十六岁的时候，肖豆已经可以白天上学，晚上做手工刺绣活养活自己了，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爸爸是个负心薄幸的人，犯了所谓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小豆子妈妈不堪忍受，早产生下女儿后去世了。 这父亲也是狠心，把女儿往孤儿院门口一扔，不管了。要不是经过后来公安系统dna比对，小豆子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肖豆从此改名肖男光，要把世界上的负心汉全部消灭光，后来别人劝她这个名字含义太露骨，这才改成了肖楠光。 后来出于这种“爱好”，专给人调查出轨外遇的案子，时间久了，竟是各行都通的赫赫扬名的私家侦探。 露青想着婚姻制度，夫妻关系，一直想到萨特的开放式婚姻，感觉理不出头绪，最后只得出一个有限的结论，哪种夫妻关系都好，前提是互相尊重，互相爱护，否则打着任何实验性婚姻制度的幌子，也都是骗人的。 大海问，“还回公司吗？” “不回公司了，回家吧，我约了成大夫看脉，已经放了人家好几回鸽子了。” 车子到了付家大门口，露青隐约看到门口停了辆雷克萨斯，让大海问了问门房是不是有客人。 大海回来答道，“是来看小姐病的朋友。” 露青不以为意，直接回了东楼。 这边三楼卧室，嘉仪还靠在学仁怀里，两人轻声细语，互诉衷肠。 “这是你家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看起来你也是富豪千金呐。实不相瞒，第一次看你开那个日本车子，还以为你家庭条件很一般呢。” “我知道，你还给我塞钱了！3000块！这钱和信封我都没舍得动，都放在我抽屉里。这也算是你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那这么说，上次你那个发圈，上面是真钻石？” “当然啦！那是我嫂子送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张学仁随口问，“你嫂子是做什么的？也是做生意的吗？” “我嫂子可出名了，是赫赫有名的女企业家呢。” 第225章 吐血 北城那边推进很顺利，代欣欣和钟宝宝也接上了头。 露青下午想着睡个午觉，就不去公司了，正好约成大夫来家看看。 刚洗漱完毕，往床上躺了没有十分钟，电话就来了。 是林氏的张副总经理。 “大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你快说！” “林总和太太乘坐的游轮到了红海失去信号了，已经失去联系了。” 露青惊讶道，“我昨晚临睡前才和爸妈视频过！” “是的，现在有小道消息说那一块封锁了，一律没有信号。” “知道是哪方势力干的吗？” “应该是非政府组织。” “张叔，目前收到勒索信了没有？” “没有，游轮上有不少有钱人，未必是冲着某一个人去的。你先别急，我这边一直在打听。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得先去联系一下了！” 露青挂了电话，又给父母拨过去，果然，一片盲音，谁也联系不上。 想到爸爸妈妈在受苦，生死未卜，露青一口血喷了出来。 黄冬就在隔壁守着，听到声音不对劲冲进卧室，只看到露青嘴角都是血，白色的家居服上也都是血，吓得黄冬腿也发软，还是黄瑛反应过来跑来把露青先扶到床上躺下。 黄冬毕竟是小女孩，直接哭了出来，“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啊。” 露青清醒过来，“没事，你别害怕。不是别的病，就是一时血不归心，你不是学过中医吗，比我懂。” 黄冬急得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叫救护车吧。” “不用，找成大夫来看就行，不是什么别的病。”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黄冬哭着去联系成大夫。 露青叫黄瑛拿毛巾擦擦脸，衣服也顾不上换，让黄瑛出去，拿起电话拨了那个号码。 把情况说明，露青道，“我知道您曾做过外交工作，这件事情我是真没主意了，只能求救于您了！” “这是大事，谢谢你信任我们。我们一定尽全力！你等我消息吧！如果提出来要钱的话，我们是否可以替你答应下来。” “可以！我愿倾尽家财换我父母平安！” 这边联系完了，露青又联系了张晓风。 张晓风听完情况，也是让露青先不要慌张，先打探清楚再说，在游轮上吃不了什么苦，她通过卡塔尔那边的关系打探消息。 接下来这一个小时露青不知道怎么过的，所有的思绪都是乱的，脑子里只剩从小到大爸爸妈妈的样子，好几次想哭，还是忍住了。 打电话给付言恒，可能在开会，打了三遍也没人接。 想打给付代时，想了想还是算了。 终于电话响了，“林总经理，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令尊令堂目前非常安全，游轮上是有其他目标。目前游轮上的中国人和其他不相干人士已经继续出发了。估计还有半小时经过无信号区域，你再过一会儿打电话应该就可以联系上了。” 露青在这边只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那边豁达的声音又响起，“这件事情换了别人我们也是要关心的，你不用觉得欠人情，这是大事，不是个人关系。” 张晓风那边也来了信儿，“露青，你放心吧，这事与咱们没关系。游轮上的人都放了，没有人受伤。王子找了底细人上去找到叔叔阿姨了，还拍了视频，我发给你。” 视频里，林父林母并无异样，还笑着和露青打招呼，说是船不再按既定路线走了，直接回国。 看完视频，露青打电话过去，打到第七八遍的时候，终于有了信号。 一听到妈妈的声音，露青才开始哇哇大哭。 “露青你别哭，我们没事。一群人拿着枪上来，是把我们吓坏了，不过看到中国人并没有难为我们，只抓了几个藏在船上的人就走了。我们没事！” “以后你们俩哪里也不许去了！就在家待着！我每天都要看到你们！” “好好好！船上的人都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找了人，这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行！谢谢你啊，宝贝女儿！” “爸，妈，你们快点回来吧！我好想你们！” “好！这船已经过去有非政府组织那一段了，你放心，估计有一礼拜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露青才发现一时深秋，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 黄瑛过来说黄冬带着成大夫过来了，露青忙又换衣服。 成大夫愿意到付家来，报酬高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就是庭院山水。 已经是秋天了，院子里的桂花早早开放，每走一步就像置身于仙境一般。 黄冬在一边一点赏景的心都没有，一直心惊胆战的惦记着露青。 到了东楼先给露青把脉，说了一声“得罪”，搭上脉不言语了。 左右手都试过了，又问了问露青，“刚才吐血多吗？” 露青点点头，“还好。” 黄瑛把衣服拿出来给成大夫看。 “这血刚吐出来是鲜红的还是有点发紫？” “有点紫。” 成大夫点头，示意黄冬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儿说吧，大夫，别让我着急。” “那好。您这是怒火伤肝，心脾气虚，郁怒忧思，吐血犹如泉涌，心烦易怒。但是您别害怕，这都是常见的症状，不是很严重。” “以前没这样过。” “应该是最近有个什么引子，或是忧悸，或是惊恐，肝气郁结，以致血不归心。” 露青问，“大夫，要紧吗？” “不妨，我给开个方子，平肝清热，凉血止血，就用龙胆泻肝汤，我再加减几味药。” 成大夫还是老规矩，黄冬是知道的，帮着铺开笔墨纸砚，写好方子佣人奉上茶来。 “大少奶奶，一切天注定，人只能顺势而为，万不可以为人定胜天。” 一时人都散了，黄瑛去准备，等着熬药。 屋里只剩下黄冬和露青，黄冬眼泪吧嗒吧嗒掉。 “傻丫头，你哭什么，我死不了。” “呸呸呸！什么话也敢说。姐，你以后可对自己好点吧。” 露青反而笑了，缓缓说道，“我这就是急得。再一个，我对自己不好吗？开玩笑呢吧，你看我看中什么买什么，好几个牌子都是vvvvip，花钱如流水一般，还要怎么好。” “那些东西可有可无的，你呀，少操点心就好了。” 露青说了几句话又累了，闭上眼睛休息。 第226章 愧疚 付言恒开完会才发现手机落在办公室。 未接来电得有十几个，挨个的回电，最后才发现还有露青打的。 忙打回去，黄冬接的，说是露青吃了药睡了。 能在家睡觉，想必也没什么大事。 付言恒放下手机，回想起刚才的会议。 今天这会议好啊！ 上半年几个担心的指标都飘红，自己全面接手业务的第一炮总算是打响了。 付言恒想到会议上数据公布的时候，坐在底下那帮人的表情就想笑，以为付代时半隐退，他付言恒就撑不起来了吗？ 这半年的辛苦又有谁知道。 助理推开门，“付总，晚上有安排吗？兄弟们都想约你出去乐呵乐呵。” 付言恒一想，反正露青还睡着，也不必回去打扰，“走，叫上几个部门的头儿和兄弟们，岚风海韵我请客！” 外面一群人都在等助理的请示，一听见付言恒的话，都欢呼起来！ “今晚不醉不归！”“付总果然大气！” 岚风海韵是本市最贵的海鲜酒楼之一，国内外的生猛海鲜那是应有尽有。 付言恒一般不喝酒，晚上好几样生腌，别人都劝他喝点白酒杀杀菌。 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付言恒一高兴，喝了几杯。 晚上到家不算晚，九点吧！吃了饭他们还要唱唱歌跳跳舞，付言恒惦记着家里面，还是先回去了。 可家里的氛围不太对。 黄瑛和新来的两个女工守在二楼大厅，黄冬在屋里守着，满屋中药味，一个说话的没有。 “大少爷您回来了！”黄瑛小声说，“大少奶奶不舒服，已经睡下了，让我们提醒您，今晚睡书房比较好。” “我知道了。露青怎么不舒服了？是不是又头晕了？” 黄瑛摇摇头，“这次可把我们吓坏了，衣服上都是血。” “什么？！什么血？” “具体原因我没在跟前儿不知道，大夫说是什么急火攻心才吐血的，哎呀，这些我说不来，您还是问我姐姐吧。” 付言恒抬腿就要进卧室，黄冬正好出来。 “大少爷，露青姐刚睡宁了，你就别进去了。这一下午就闭着眼哎哟，也没睡实。” “你妹妹说吐血是怎么回事？” 黄冬请付言恒到了书房，才把露青今天的事说了。 “您也别太担心，大夫说，这个病就是血不归心，遇到急事一下子没收住。这一回是不妨的，就怕这种情况成了习惯，就麻烦了。” “你是说以后经常吐血？” “成大夫说，有很多病人平时很好，只要是过于着急或是生气，就大口吐血，好了以后也查不出什么。他让露青姐好好养着，千万别留病根儿。” “那今天你露青姐是为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黄冬惊讶，“合着您不知道啊！林家老爷太太的船被什么恐怖分子还是什么恐怖武装的扣下了，一直联系不上。露青姐担心才着急的。” “我的天！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什么情况了吗？” “您别急，露青姐找了好多关系呢。听说是没事了，具体的我说不好。” 付言恒心里涌上来深深地愧疚，同时还有无力感。 今天这事就算他知道，他又能联系什么关系呢？恐怕也是一样帮不上忙。 刚想说什么，听到黄瑛在门口喊黄冬，“姐，大少奶奶醒了，找你呢。” “好，我马上去。” 付言恒也跟着到了卧室。 黄冬两步进了门，走到床边坐下。 昏暗的灯光下，露青闭着眼，脸色有种虚浮的苍白，“你今晚就在这屋睡吧，你不在这儿我睡不着。” “好，好，我不出去了。来，喝口水。” 黄冬把插着吸管的杯子轻轻送到露青面前，露青睁开眼睛喝了几口水，就这几下都感觉体力不支，喘息着又躺下了。 付言恒这才如梦初醒地跟过来，“露青，我回来了。” 两手握住妻子的左手，“对不起，老婆，真的对不起。” 露青叹了口气，“没什么，不怪你。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去吧。这边让阿冬陪着吧。” 喘了口气，又说道，“你去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就说我感冒了这几天先不过去了。对外不要说严重了。去吧！” 看露青闭上了眼睛，一脸疲惫，付言恒还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好默默地起身，用眼神拜托了黄冬，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房间。 到了大宅又是另一幅景象。 付嘉仪自从张学仁来看过她，精神也好了，感冒也奇迹般的“自愈”了，晚饭也有了胃口。 明思存、付君林正在陪着她看一部小时候爱看的喜剧片，一家人被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大哥！” 付君林先看到了付言恒，“你回来了？一起来看电影吧！” “不用了，爸呢？” “爸在书房，当才说要给什么人回电话。” “好，那我过去一下。” 付言恒上了二楼，敲了敲书房门，走了进去。 明思存在下面看电影，有点看不进去了。 “君林啊，你也去看看你爸呗，看看你爸和你大哥聊什么呢？” “妈，他们肯定是有正事要说，我去不合适。” 付嘉仪也说，“我看大哥脸色严肃，应该是有事儿。妈，今晚没见大嫂，怎么回事？” “没什么，那边佣人过来说你嫂子病了。” 付嘉仪马上担心起来，“呀，是不是我把她传染了？我去看看！” “你回来吧！你这正不舒服呢，管那么多干嘛。她病了自然有医生来看，那个成大夫，外面重金都请不到的，下午在这儿呆了很久，还不是看你嫂子有钱，爱巴结罢了，也算不得好医生。” 付君林也听不下去，“妈，您这前后矛盾，又说人家重金请不到，又说人家为了钱巴结嫂子，嘿嘿，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人家准说你双标。” “去去去，怎么凭着我养你这么傻的儿子！” “我傻？我傻的话，人家王曼殊能喜欢我？” 明思存来了兴趣，“怎么着，她和你说什么了？正式确定关系了吗？” “这词好土啊！什么确定关系，就是互相喜欢罗！交往交往看看嘛。” 第227章 父亲 付言恒敲了敲门，“爸！” “是老大啊，来，进来！” “爸，我有事情和您说。” 付代时看儿子一脸颓唐，肩膀都比平时矮了一块。 “喝酒了？” “一点点，没喝多。” “好，你坐吧。我泡一点茵陈茶给你。你慢慢说。” 付言恒慢慢地把露青这一下午的经历说了，岳父岳母怎么样经历了黑暗一夜，又怎么样的化险为夷，露青又是怎么吐的血，大夫怎么说的。 “露青现在怎么样？” “已经吃了药睡了。” “你喝茶吧！”付代时给儿子倒上茶，“你现在这是愧疚？觉得没帮上大媳妇是吗？” “爸，我太难受了，刚才我回东楼，看露青一脸的疲惫，我真想帮帮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我下午在这儿，我自问也没有办法比露青做得更好。” “大媳妇找的什么关系？这么快就联系上了。” “我还没和她细聊，她在那闭着眼休息，感觉说话都没劲儿。我估计是她那个同学，就是和中东王室有联系那位。” “嗯。所以说，人平时就要结交好朋友，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 “是，我记下了。” “儿子，你也不要这么自暴自弃，我想露青也没有怪你。你刚才回去，她发脾气了？” “哪还有发脾气的劲儿啊。我倒宁愿她冲我发发脾气！她就躺在那儿，比平时看上去虚弱多了也小多了，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付代时说，“我明天早上先去看看她！言恒啊，你也不要太难过，大夫不是说了吗，好好将养不会留下病根儿。至于说你的心意，我也明白。露青是比一般的女人能干，而且呢，心眼儿也好，这样的人往往就会过度操劳。不过，成功的人都得这么过来，不走这么一遭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看儿子还是愣在一旁，连给父亲倒茶也没注意，付代时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刚接付氏的时候，有一次也是遇到了危机。也算是得罪了人吧，三家银行联合起来抽贷，想要咱们家那些优质的抵押物，其中就包括现在咱们这个房子的地皮。我那时候才四十多岁，本来是一头黑发，为了这个事，三天，就三天，两鬓都白了。” “原来真有一夜白头。” “可不是吗？原来听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头，就以为是假的，艺术的夸张，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煎熬真的是让人想一死百了，头发白了能看见，心里老了几岁，寿命减了几年，这个看不到的。露青吐血和我当年白头都是一样的。” “那您是怎么突破这个难关的？” “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办法。你妈娘家凑了一些，恨不得家底儿都拿来了，我又低价处理了一些产业和房子。汇丰银行海城分行的行长是我小学同学，说是小学同学，其实就在一个班待了一个学期。我还是舔着脸去他家四五次才把这事谈下来。后来就好了，那几家银行我也再没合作过。” “怪不得你对妈这么好。” “是，人家娘家那边连给你表妹的陪嫁都先欠着男方的，把所有的现金流都拿来给我用了。” “后来咱们还上了吗？” “你这孩子真是傻了，要是没还上，咱们还能住这啊，不早让人撵了吗？” 听着父亲讲着这些往事，付言恒渐渐平静下来，也开始给父亲倒茶。 “儿子，人这一辈子能力有大小，兴趣爱好也各不相同，我早就说过做大事，继承家业，未必是福，真正有福的人就是做个富贵闲人，过去讲话，就清朝那种王爷。” “只是，事情还是要有人做，家业也必须有人克绍箕裘，发扬光大。这个人必须要有德，有才，有眼光，不争一时之气，不为一己之私，往大了说为国为民，往小了说，多做点好事，多积点阴德。” 付代时推开窗，让桂花香飘进来。 “你奶奶曾经和我说过，一个家族没有永远传承下去的，就连孔子所谓没断过的文脉，不也有争议吗？我们不要把一个家庭的财富看成最重要的，谁掌权看成最重要的，而是如何让子孙后代都能成为道德高尚，能顶天立地的人，就算是有一天，家谱断了，那也无愧于祖宗无愧于良心。你二弟就是因为触碰了这个良心的底线，我才一直不能原谅他。” 付言恒听了父亲一席话，隐隐约约感觉父亲想表达什么，他又抓不住这个点在哪。 接班人要有德，有才，有眼光，不争一时之气，不为一己之私，这个人是谁呢？ 付代时又交代了儿子很多事情，这才让他回去，“你岳父岳母那边安全回来你要好好安慰，好好照顾，我看可以带着露青和乐宁去林家住几天”。 “好的。爸，露青不让我说她吐血的事儿。” “是，她现在也是有名的人了，一举一动关系公司，也关系大家对公司的信任程度。这得亏不是上市公司，要是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吐血，第二天股价非崩不可。这事咱们谁都别说，你妈还有君林嘉仪那边，就说是感冒了。底下佣人那边，估计露青也交代了，你还是再嘱咐嘱咐为好。” “是。”付言恒答应着去了。 说来也怪，十几岁的时候最烦听父亲训话，二十几岁就感觉父亲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过了三十多岁，有事情就想找老父亲商议。 从父亲书房出来，付言恒肩膀直了许多。 回了东楼，悄悄进了卧室，付言恒看了看睡着的露青，趴在床边用手摸着她的头发，把她的手拿起来亲了亲。 看黄冬就在贵妃椅上眯着，他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让她回去睡觉。 黄冬看露青已经睡熟，点了点头，轻悄悄地走了。 付言恒轻手轻脚换好衣服，也上床躺下，轻轻地把露青搂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地吻她的额头，想着露青下午的那种无助，他忍不住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外面月光正好，露青眼角一滴眼泪悄悄滑落，她往丈夫怀里靠的更紧了。 第228章 体贴 付家本来就建在半山，早上起来各种各样的鸟儿叽叽喳喳，飞来飞去，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人声鼎沸的叫卖，人们可以在鸟鸣声中自然醒来。 露青醒来，自己先试试胸口是不是还那么闷，感觉喘息好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看身边付言恒不知所踪，露青轻声叫了一声，也没有应答，床头上的闹钟显示还不到七点钟。 “老婆，你醒了？” 付言恒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这是燕窝，厨房从天不亮就开始炖了。我问了成大夫，这个你可以吃，吃了好。” 露青不好意思，“这大早上的你睡醒了吗？为了给我弄吃的起那么早干嘛？” “你是起来吃？还是我摆个小桌在床上？” “我起来，在阳台吃吧。” 露青在元宝椅上坐好，言恒把燕窝粥和小菜心放在圆机上，试了试温度，这才递给妻子。 “黄冬呢？” “你找她干什么？这不是有我伺候你吗？你先尝尝。” 露青喝了一口，味道又香又糯，淡淡带点甜味，夹了一筷子菜心，也是鲜甜爽脆。昨晚上只吃了药没吃饭，到了这个点露青早就饿了，一碗粥一盘菜心吃的干干净净。 “老婆，你再休息会儿，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拿好吃的。我让老范给你烙饼，就是一张一张很薄那种，卷上各种小菜吃。” “那是春饼。我是爱吃，不过我可没说过呀。”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付言恒陪着露青看着外面花园的景色。 “趁着没下雨闻闻桂花香吧，过两天一场雨就全落了。” 露青站起来，伸展了伸展，新鲜的空气，丈夫温柔的话语甚至好喝的燕窝粥，都给她带来能量。 黄瑛敲门，“大少爷，大少奶奶，成大夫来了！” “快请！露青，你还是躺下吧。” 付言恒说罢，小心扶着露青，回到了卧室躺下。 成大夫在一楼往里进，看到丫头仆妇正在收拾一楼，开窗户拉窗帘的，擦家具的，擦地的，各司其职。 二楼上也有人在干活儿。 成大夫不禁盘算这一大家子的开销。 “大少爷也在！今天我是来给大少奶奶复诊。” “辛苦辛苦，快请！” 成大夫仔细试了试脉，看了看露青的舌苔，又翻看了下眼底，方道，“今日的脉象与昨日天差地别，昨天是急怒攻心，今天就是虚脉了，虚脉形，皆无力，大少奶奶身上还有点热，这是暑期有亏的脉。” 转身去写方子，“昨天的药别吃了，我给换几味。”写完递给付言恒。 付言恒看了一遍，忙道高明，把方子递给底下人去煎药不提。 成大夫告辞，付言恒送至楼下花园，“大夫，我夫人这病到底怎么样？” “耐心将养不妨事，不要再吐血就不怕的。这种病，就是怕成习惯。你也多劝劝她，放松心情，看淡得失，不要急躁。” 付言恒也想不通，“我夫人是个很豁达的人啊，不像那种钻牛角尖的性格。” “你看到的只是一方面，一个人总有自己放不下的地方。告辞了，您请留步吧！” “最近还是辛苦您常往这跑跑，我夫人最信任您，您来她病好了一半。” 送走成大夫，付言恒沿着花园小路往回走，隐约看到大宅有人出来走向东楼。 原来是付代时，上班之前先过去探儿媳妇的病。 一眼看到儿子从院子里走来，“你怎么从这边来？散步了？” “我送成大夫出去。爸，您歇的好？” “好。你媳妇怎么样了？”付代时降低音量，“没再吐血吧？” “没有，昨晚睡得还算安稳，早上成大夫来之前喝了一小碗燕窝粥，吃了点菜心。” “哦？大夫说吃燕窝好？你不该早和我说？我那里还有上好的。一会儿我打发人给你送去。” 父子俩上了楼。 明思存站在大宅二楼看着这一幕。 这老头子是真变了！ 儿媳妇不舒服，一个做家公的，居然还要去探病。自己想跟着还不让！说得好听是怕传染，难道他就不怕传染了？很像是背后要聊什么秘密。 露青正和黄冬聊天。 “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又这么早起来干嘛？显得你忠心耿耿了！快回去休息。” 黄冬笑道，“我昨晚睡得不错，大少爷回来，我就回了，才不到十点半，哪里就困死了我。一会儿黄瑛把药熬好，你吃了药再睡会儿是正理。说真格的，你这会子到底感觉怎么样？” “没劲儿，一点劲儿都没有，不过比昨天强，昨天说话都累，今天这不是和你们聊天没问题的。” 正说着，付代时来了。 露青忙想起来，付代时摆手拦住她。 “我就来看看你，好孩子，别起来。” “爸，我没事。” “言恒都和我说了，好孩子，你这是心疼父母急得，人之行，莫大于孝。你不要担心，这个病就是个急病，好好养着很快就好了。” “爸，谢谢您来看我。” 付代时笑道，“你妈和你弟弟妹妹我都没说，也没让他们来，你就好好休息。言恒今天不用去公司，让他好好陪你一天，你公司有什么事儿也先放下，身体第一，想吃什么随便点，让厨房做，觉得咱家做的不好，就让你老公去买！哈哈，前提是大夫允许。” “爸，你们都去忙吧，我不用人陪。” “你这孩子哪都好，就一条，太要强，这个时候就得让言恒伺候你！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在公司，有事他们就找我了，言恒啊，你一会儿啊，再联系联系你岳父岳母，看看现在到哪里了。” “不用了爸，我刚才已经和爸妈通过话了，他们很好，劳您操心了。” “那就好。”付代时站起身来，“等你爸妈回来，我好好给接接风。那就这样，我先去公司了。你别起来！” 付言恒送父亲下楼，一小会儿又跑回来，“多谢媳妇，还帮我弄到了一天假期！” 厨房送正式的早餐过来，黄冬摆开小桌，露青吃了几口也吃不下了。 付言恒也不挑，把剩下的饼都吃了。 “你平时也辛苦了，今天也不用陪着我，去打打球，爬爬山，和君林再打一场乒乓球都行。” 第229章 怀疑 露青不想丈夫一天都在家闻中药味儿，劝他出去打球散心。 “不去，我今天都安排好时间了。” “上午我要带乐宁到户外玩，然后回来帮她洗澡；中午陪你吃午餐，然后搂着你睡午觉，然后下午和你一起找一部电影看，晚上咱们俩再去散散步。这期间你要是有事情，可以随时安排我做。” “你真不用这样，昨天你没接电话是因为开会，这个我理解的。” 付言恒给露青端来一杯牛奶，“你喝杯奶，接着睡觉，我要陪乐宁出去玩了。” 露青微笑着看老公出去了。 黄冬走进来，“大少爷这回是被你吓着了。” 露青也笑，“怪道那些后宫宅斗什么的文章，装病博同情这一招永远好使，容易失去的才会珍惜。你帮我把书房文件拿进来，我不出门了，在家看看文件吧。把笔记本电脑也拿来！” 付嘉仪吃过早饭接着去论坛。这个论坛接近尾声了，她的收获简直不要太满意。 在停车场，付嘉仪一直等到张学仁开车过来。 昨天刚见过他，今天还是想早点见到他。 “你感冒好点了吗？” “已经全好了！也不发烧了也不难受了！你昨天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昨天不应该靠你太近，把你传染上就麻烦了。” 张学仁笑笑，“那也没什么。中午我去会场接你吃饭？” “今天不行，有个投资意向要找我们几个发表者开小范围的午餐会。晚上我去你家！” “去我家？好啊，我妈一直让我再带你回去吃饭呢。正好我妹妹也在，你们也认识认识。” 付嘉仪想到后备箱的辣椒，笑道，“正好我还给你们准备了火热的礼物。” 到了分岔路口，嘉仪看没人注意，又踮起脚尖亲了亲张学仁的脸，还没等他说什么，就一口气跑远了。 张学仁看着她的背影，用手摸了摸脸，微笑着走向会场。 他两人开会，张母在家可是开心极了。 张学仁打电话回家说是晚上和付嘉仪一起回去吃饭，张母挂了电话便到处找吴嫂。 看到吴嫂正在换沙发套，“你先别换了！学仁打电话来了，说是晚上带朋友回来吃饭！” “朋友？又是大学那几个老师？” “不是！是上次来过的嘉仪啊！” 吴嫂也想起来了，“哎唷，有戏！有戏！能往家带就说明差不多了！” “一会儿我就去买菜，你和我一起，咱们这会别怕花钱，什么好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 吴嫂笑，“得了，我先去东边菜市场买俩王八，那玩意儿贵！” “你这老货，别玩笑啊！这还真有可能是我儿媳妇！我也得准备点礼物！你先别换沙发套了，过来帮我挑一件首饰送给女孩子。” “可惜张教授不在海城，要不然也认识认识儿媳妇多好。” 张母道，“不在就不在吧，工作要紧。他们这次好像很接近实验成果了，要是能研究出来，专利能卖不少钱，学校拿大头，老头子也能分一些。儿子女儿结婚，不都得要钱啊。” “是不是得给辛迪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回来，见见未来嫂子？” “对！我去打！” 下午开完会，张学仁和付嘉仪一前一后到了张家。 张家就差列队欢迎了。 张母早早地就开始看表，辛迪笑道，“妈，你这么着急可不行，让人家女方看出来使劲儿问你要彩礼。” “人家把姑娘养这么大，给点彩礼也很应该。你婆婆不就给了你不少嘛。” 嘉仪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辣椒递给张学仁，自己又提了几样礼物，整了整衣服，这才走进家里。 张母强装淡定，打量今天的嘉仪。 和上次穿着休闲装不同，今天是一身藏青色西装，显得大方得体。 辛迪一眼就看出这衣服牌子价值不菲，鞋子也不是大路货，嘉仪背的包更是名牌，心里疑惑起来，妈妈明明说对方家境很一般啊。 嘉仪笑着说，“伯母！我又来打扰了！” “欢迎欢迎！嘉仪啊，这几天我都想你了！快请进！我给你介绍，这是学仁的妹妹。” “你好，我叫张辛迪。” “你好！我是付嘉仪！” 付嘉仪？这名字似乎听过，付这个姓在海城不算大姓，这个女孩与付家有没有关系呢？ 还没等辛迪发问，嘉仪就把准备的礼物一样一样拿出来。 “伯母，这是上次我说得四川辣椒，我也不大懂，就各式各样，凭着家里有的，都装了一点。” 吴嫂接过去，打开包装，“哎唷，这么多啊，二荆条，海椒，小米辣.....这一看就是正宗的，这香气还没打开袋子就闻到了。” 张学仁刚去洗手过来，“这辣椒真是霸道，我刚才隔着袋子被它辣的打喷嚏。” 嘉仪又递上补品，“这是我父亲朋友给的正宗南海燕窝，还有虫草，这是三七，还有石斛。” “好孩子有心了！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以后再来可别花钱了！” 嘉仪又给辛迪送上见面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辛迪没想到还有自己的礼物，打开看时，是一张梅西百货的礼品券。 “张教授说你快结婚了，我这天天开会在郊区，也没时间去挑选，还是礼品券合适，也方便，希望你不会觉得我不用心。” 辛迪笑道，“哪里，很感谢，这是非常实用的礼物了。” 趁着把礼品券放进包里的机会，辛迪快速看了看卡片背面，价值五千元。辛迪更疑惑了！ 嘉仪又拿出给吴嫂的礼物，“上次来承蒙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我一直很想谢谢您。上次说是您胳膊容易酸痛，这是我哥哥上次去澳门带回来的最好的跌打酒还有虎骨膏，红花油。” 吴嫂接过去笑得合不拢嘴，“哎唷，我也有礼物啊！这怎么好意思啊，谢谢啊付小姐！你稍等，饭马上好！” 吴嫂不一会儿开出饭来。 大家就坐，这次张学仁付嘉仪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张母和吴嫂默契微笑。 辛迪心里却是另一件事，“付小姐家是做什么生意？我现在做事的这家也是付氏，很巧，是不是付小姐的亲戚？” 第230章 公开 听闻辛迪问自己和付氏的关系，嘉仪也觉得是缘分，“付氏集团吗？我父亲，大哥也都在付氏工作，大嫂之前也在，后来分出去了。” 辛迪接着问，“您父亲是？” “付代时。” 张学仁和妹妹都愣住了。 张母还在问，“辛迪，你认识吗？是不是同事？” 辛迪看了看妈妈，小声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嘉仪的父亲是付氏集团董事局主席。” 这下是一家人愣住了。 张母和吴嫂很快反应过来：这位未来儿媳可是千金小姐啊！ 学仁和辛迪想的是另一件事。 学仁问嘉仪，“那你上次说你大嫂是企业家，是林露青？” “是啊！”嘉仪笑道，“你认识我大嫂吗？” 学仁喃喃道，“嗯，留学时认识的。” “对！我大嫂是剑桥毕业的！哎呀，这世界好小！” “是，太小了。”学仁和辛迪互相看了一眼。 “我以前是你大嫂的助理。”辛迪告诉嘉仪。 “我大嫂人可好了，你给她当助理一定很有收获。” “是。” 张母马上开始夸露青是怎么照顾他们的，送医送药的，辛迪给妈妈使了眼色，不要说那么多。 张母却没理会还在絮絮叨叨问好多嘉仪家里的事，没看到张学仁心口堵得饭都吃不下了。 一顿饭吃的不知所谓，各怀心事。 张母担心付嘉仪家里过于有钱看不上他们这种普通家庭，辛迪担心搞得这么复杂自己在付氏还能不能待下去，张晨会不会受影响。 张学仁担心的就更多了，一时担心露青的感觉，一时又担心到底怎么和付嘉仪说。 因为嘉仪喝了一杯米酒，吃完饭，张母嘱咐学仁把嘉仪送回去。 嘉仪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点感觉张家人的态度有点变化。 在车上，付嘉仪没忍住问道，“是不是伯母还有辛迪，对我家有什么看法？”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我觉得自从她们知道了我爸爸是付代时，就有点沉闷了。” 学仁勉强笑道，“也许是被你的家世震惊到了。我都很吃惊，何况她们呢。尤其辛迪还在你家企业做事。” 嘉仪看了看学仁的脸色，“我从来不管家里的事，付氏企业都是我父亲和我大哥在做，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 “我知道，嘉仪，你别多想。我妈不是还给了你礼物吗？” 嘉仪看着手上的翡翠镯子，没有说话，车子里又是沉默，嘉仪好后悔说出来，可是家世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付言恒和露青吃过晚饭就在门口的树林外散步，白昼没那么长了，吃过晚饭已经是快天黑了。 “老婆，以后啊，我们每天晚上都出来散步吧。” “好，就怕你没空。” “陪你永远有空，就算是有应酬，我也一定想办法八点前回来。” 露青不信，“应酬应酬，哪里是你能决定的呢。如果别人请你还好，如果是你请别人难道也到了八点就回来？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 “那这样，如果晚上有应酬，我就早上陪你打太极，做八段锦，跳健美操都行！” 露青边笑边想象那个画面，“真的？那为了看你跳健美操，我也得快点好起来！” 付言恒把露青搂在怀里，“老婆，等乐宁长大了，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出来，多好！一起散步，一起读书，一起听音乐，一起游泳.....想想就开心。” “老公，经过这次我也明白了，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等北城那边公司业务稳定下来，我呀，一定一定多抽时间陪陪家里，调理调理身体。” “是啊，等君林出去留学，嘉仪也嫁出去，不就剩咱们三人和爸妈住了。” “嘉仪嫁人还早吧？没听说有男朋友啊？” “你这两天病着，小道消息还没我灵通。大宅那边佣人都知道了，嘉仪感冒发烧那天，来了个英俊帅气似明星的男人，和嘉仪待了好久呢。” “真的？哎呀，我回去一定问问黄冬！这些人，有这样的消息还不赶紧告诉我！” 付言恒笑道，“你这一病，黄冬丢了魂似的，哪还有心思八卦呢。” “不知道这人什么背景？爸妈能不能看得上。” 付言恒了解妹妹，“你看着吧！爸妈能管的住君林，绝对管不了嘉仪！嘉仪从小和爸妈的战争就没失败过。再说了爸以前也说过，不想女儿嫁纨绔子弟，倒是希望她找个人品好的，对她好的，最好是有学问的科学家，至于家庭有没有钱反而不是那么要紧。” “这是爸心疼女儿，怕嘉仪在婆家受苦。” 二人走到一个观景台，找了个石凳坐下，这个角度可以最大程度的看到无遮挡的大海。 露青看看周边空旷无人，就把张明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付言恒听完久久不语。 “老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想多了？” “不是。刚才有一瞬间我在想，如果这帮人真的得手了，我现在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老公，这件事情我一直找人盯着呢，现在不怕告诉你，新来的几位女工都是保镖。” 付言恒一愣，“怪道我觉得她们一直没什么活干！就在那转转悠悠！” 露青反驳道，“怎么一点儿不干？也干点儿，帮着照顾照顾乐宁。” “下一步怎么办，这事总是个隐患。” “老公，这件事情我必须和你商量。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最后真的有人铤而走险，我能反击到什么程度呢？我真的怕处理完了，你们又埋怨我不顾家人感情。” “露青，这件事情我去办吧，我也该认清他们了。” 露青摇头，“言恒，我不会让你背上骂名的，我反正就是个外人，骂就骂我吧。只要你不怨恨我，我就放手去做，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付言恒紧紧抱着露青，“不行，你已经受了很多委屈，我再让你为难我还是人吗？你吩咐吧，怎么解决这件事，我来做！” “好，那咱们就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两人又商议了一回，慢慢往回走去。 半山的物业管理新近给山道上都按了音乐假山石，一路走着听着不断传来的悦耳的“彩云追月”，“月牙五更”，付言恒和露青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快到大门口，一辆灰色雷克萨斯驶过他们。 第231章 震惊 车子慢慢停在了付家大门口。 张学仁先下车，把嘉仪的电脑包拿下来，又帮着嘉仪打开车门。 “嘉仪，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见，再好好聊聊！” “学仁，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家庭对我有刻板印象。” “你想多了，千金小姐也不是个个都像影视剧里那样骄纵跋扈，这个我知道的。” “那就好。晚上回去要想着我哦！”嘉仪说完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所幸夜色深沉，学仁看不到她脸红。 两人在大门口分手，嘉仪想抱一下学仁，再说几句话，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嘉仪！” “是大哥啊？大嫂也在！你们这是去哪了？” 慢慢走上来的正是付言恒夫妇，“我们吃完饭散了散步！” 露青多少有点近视，加上灯光又昏暗，走到跟前儿才认出来是张学仁，直接愣在当场。 付言恒虽然看见过张学仁的照片，这都很久以前了，又是这么个情形，再也没想到这人是谁。 “嘉仪，这位是你朋友？介绍一下吧！” “大哥，大嫂，这位是剑桥大学的经济系张学仁教授，是我的男朋友。学仁，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最疼我的大哥大嫂。” “张学仁教授？”付言恒开始感觉这个名字和这张脸有点熟悉了，瞬间想起来他是谁，“是你？嘉仪的男朋友？”最后一句的重音在嘉仪上。 “嗡”的一声，露青感觉头猛地一晕。 他们两个在谈恋爱？他们怎么会认识？ 学仁是故意在报复谁吗？明知道付嘉仪的身份还和她谈恋爱？ 露青的眼睛盯着张学仁不动。 张学仁回避她的眼神。 嘉仪还在说，“今晚有点晚了，改天我们几个约在外面见面好好聚聚怎么样？” 付言恒首先反应过来，“好！改天改天！张先生，谢谢你送我妹妹回来。” 说着用手拽了下露青。 露青咽下一口气，“是，谢谢送嘉仪回来。” 付嘉仪突然想到学仁是认识大嫂的，是不是大嫂忘记了？ “大嫂，你在剑桥的时候不认识张教授吗？” 露青转过头微笑地看着嘉仪，“认识，认识。” 学仁现在是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修罗场，和大家说了再见之后，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开车离开了。 嘉仪挽着露青走回东楼，一路上都在关心大嫂的身体，露青却心不在焉。 嘉仪只以为是露青病后心绪不宁，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卧室，付言恒和林露青相对无言坐下，谁也没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付言恒先说，“这事你知道？” “不知道！你今晚上告诉我，我才知道嘉仪有男朋友这事。更不知道是.....唉！” “叹什么气啊，这都是想不到的事！那这事怎么办？” 露青也犯愁，“你是说告诉不告诉嘉仪？我也不知道。这怎么说呀！要说也是你去说。” “我不去。我说不明白，说来说去再说错了！” 两人又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付言恒说，“这怎么说得？前男友变妹夫了，上那种家庭调解节目都够格。” 露青瞪着他，“你别来劲啊。这事我再想想，明天我问问张学仁到底怎么个事。” “现如今和前男友见面都光明正大了？” “是！再不光明正大，真他妈成咱们妹夫了！” 付言恒惊讶，“第一次听你骂人。” “不开玩笑了。我明天找找张学仁，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再说。” “会不会是张学仁报复你和他分手？故意折腾咱们家？” 露青马上否了，“他应该没有记恨我和你，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咱们俩孩子都生了，有什么还放不下的。再说了，生意上他还帮过我，天空那边就是他给牵的头。当然我也没白了他，他妹妹这不是要结婚吗，我还送了不少东西。” “这么说不是报复。那就是真的和嘉仪好了呗。” 露青笑笑，“谁能想到嘉仪和他呢。他比嘉仪可大不少呢。行了，咱们洗洗睡吧，这事啊还得从长计议，总之前提就是别让嘉仪受伤害是真的。” “那你呢？你的感受难道不重要？还有我呢？我更不愿意看到他和嘉仪在一起。”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头疼。你帮我按按！” 付言恒赌气道，“不管！找你前男友按去！” 露青叹气，“也不怨你生气，这事换谁也够呛。我找黄冬来吧！” “躺下吧！我给你按！” 付言恒慢慢给露青按着头部的穴位，“这事爸妈可能还不知道，我看呀，没准爸妈那边过不去，给棒打鸳鸯，那咱们俩就不用犯愁了。” 露青闭着眼睛享受按摩，思前想后，一下子睁开眼睛，“你说这张学仁是不是傻，海城姓付的富豪总共也没几个人，他怎么就想不到是咱们家呢？！” 这下付言恒反过来安慰妻子，“没准两人刚开始谈，也没什么感情，也许自然而然也就淡了，进行不下去。咱们也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 东楼的灯灭了，付言恒和露青进入了梦乡。 夫妇两人之间没有秘密，没有隔阂，遇到事情能相互扶持，随着磨合的进行，感情越来越深厚，哪怕是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二人也不再互相猜忌，而是共同商量对策。 张学仁难得的喝酒了，自从上次露青逼他戒酒，这是他第一次碰酒精。 “你这孩子怎么喝酒了？你的车呢？” “在门口。我找代驾回来的，中国就是好！英格兰美利坚可都没有这个服务啊！” 张母看儿子有点醉了，“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辛迪，辛迪！你出来下，给你哥哥洗个毛巾！我去熬戒酒汤！” 辛迪从来没和哥哥讨论过他和林露青的事儿，可是聪明如她，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大哥，我给你擦擦脸，你别动！” 学仁痛苦地说，“我该怎么办？嘉仪是无辜的，我要是现在提出来分手，唉，我怎么说啊。” “为什么要分手？哥，以我对露青姐的了解，她不会逼你和付嘉仪分手的。” 第232章 见面 海边的咖啡厅，露青早到了，看着汹涌的大海，表情平静，陷入深深地思索中。 张学仁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还是大海好，没有烦恼，每天就是潮起潮落。” 露青和张学仁面对面坐下。 张学仁打量空空荡荡的咖啡厅，“你等很久了？” “没有。不好意思，耽误你开会了。” “没什么，就剩闭幕式这些仪式性的东西了，去不去的没妨碍。” 露青点了一杯猕猴桃汁，给学仁点了一杯柳橙汁。 “这里我清场了，咱们可以放心得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学仁喝了一口橙汁，“这件事情都怪我。我没有提前问清楚付嘉仪的身份，遇见那时候她开着一辆便宜破车子，还打工发传单，让我感觉她是个穷学生，就没往那方面想。” “那车子是嘉仪同学要卖的，确实有点破旧，实在是卖不掉她拿来开着玩的。后来她哥哥又给她一部别的车子，你没看到？” “别提了！我看见了，那时候她正在发汽车传单，我还以为这是工作的一环，让她开着去宣传车子呢，反正就是阴差阳错，种种迹象我都误会了！她让我帮她修理钻石发环，辛迪还提醒我说钻石像是真的，我也没当回事。” “那嘉仪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吧？” “不知道，昨天问起来我只说是咱们在英国的时候认识。” “那下一步你怎么的想的呢？” 学仁昨晚上已经下了决定，“我要和她分手。这种关系完全不合适！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现在就是愁着怎么和她说！” 露青看着张学仁，心里也不舒服，替些人难过，两段恋情都这么坎坷，这人能受得了吗？ “学仁，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过去而放弃将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留下美好的回忆就可以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嘉仪，那你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们俩的未来应该由你们两人来决定。我不希望你是考虑我和我先生的想法才决定分手。” “你不是来劝我分手的？那你不别扭吗？” “别扭只是一时的，这些都能克服掉。关键是你和嘉仪的幸福，这个比我一时的感受重要得多。” 学仁真的没想到露青会这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做出的决定一定也是基于自身的想法，不会就是为了你而放弃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分手也好，继续也好，必须是出自你们的意愿，不要被我们干涉。” 学仁紧张的时候就会喝水，一杯橙汁很快喝完了，再招手要了一杯白水。 “你公公婆婆对于女婿的选择没有什么标准吗？我看未必喜欢我这种普通家庭，让他们出面阻拦也不错。”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他们对于儿子的联姻看的比较重，但也不一定想让女儿嫁给所谓富豪，嫁人还是人品为先，毕竟嘉仪也不缺钱。” “唉！不想了。反正也快回美国了，也许这段感情无疾而终，这是最好的。” “不要逃避，嘉仪可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你要是不说清楚，天涯海角她也会追到你。” 学仁突然想到昨晚，“你先生昨晚回去没发脾气吧？” “没有。他发什么脾气？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又不是谁故意的。学仁，你放心，就算是以后真的成了，他也不会怎么样的，他是个很善良的人。” 张学仁点点头，“那就好，我其实最担心你的想法，既然你能看得开，我就按自己的想法处理了。” “那这事就这样。说说正事吧！” 学仁笑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正经事。” “合着咱们之间都是不正经的？你看看这份材料。这是北城布局新能源的调研报告，你帮着把把关，决策阶段容不得有失，这件事不仅关乎我的投资，关键还是对于民生对于就业还有就是我得报答人家的知遇之恩。” “就是上次你让我从外头打听的那位是吧？放心吧，会议就在下周，开完会就宣布了。”张学仁试了试文件的厚度，“你还是这么用功，材料够厚的。” “不厚不行啊，很多内容都得考虑到，就这我还担心不全面呢。” “你想的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那我带回去好好研究下。” “好。学仁，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在我公司挂个名儿，做经济投资顾问，这样我请你帮忙什么的还心安理得一点，给你费用也容易些。” “这都举手之劳，客气什么呢。” “不是客气，为知识付费嘛，是有必要这么做的。你就别推辞了！具体的资料手续我安排人找你对接！薪水上有什么要求？” “你这人！我没要求！看着给点儿吧。一千不嫌多两千不嫌少。” “好，那我就暂时按照怀斯克那边投资顾问给定岗。你走之前，咱们最好把合同签了，走走形式嘛。” “知道了，听你的。以后那你就是我的老板了！” 露青这才放松下来，“说说辛迪的婚事吧。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回张晨老家那边，你们家有人跟着吗？” “我到时候能来参加这边的婚礼，他老家那边我去不了。我父母也不能过去，可能找个朋友一起？” “嗯。我怕那边风俗闹婚闹得太厉害，那我安排两个保镖，女的，跟着她，别把好事弄一团糟。” “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辛迪和张晨结了婚，要是不愿意在一家公司，就让辛迪来我这儿，正缺人才呢。” “好，我回去问问她。露青？” “嗯？什么？” 张学仁看着她的眼睛，“你看到我和付嘉仪在一起，心里没有一点儿感觉吗？你看到她搂着我抱着我，心里就不吃醋？” 露青抬起头来，“有。我不高兴，而且嫉妒，生气，愤怒。我恨不得把嘉仪的爪子剁下来，谁让她搂着你了！” 看着露青坦白地眸子，学仁有点激动，“那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第233章 破冰 露青认真地说，“我当然喜欢你了！这么多年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哪怕分手了，你也不能和别人好！这是一个人对前男友或前女友的一种错误心理，属于占有欲的一种，错误但常见。我会克服的！我对你的喜欢只能是对待朋友对待亲人对待兄长，再多一点儿我自己的道德观都不能允许。” “你变了，变得成熟了。如果是当年的你，看到我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恐怕已经挨上巴掌了。” “我的大哥，你知道我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能不成熟吗？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我所爱的人，当然包括你，都幸福平安。让我们都能坦然地接受人生的际遇，感情的变化，把咱们俩之间这种深厚的感情转变成另一种互相信任互相帮扶的情感。我真是这么想的，没必要在你面前说违心的话。” 学仁看着露青清澈坚定的目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发着无与伦比的光彩，他终于明白，露青已经走上了另一个阶段，不再拘泥于小情爱。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好像有冰山突然化开，发出天崩地裂的声音，伴随着冰山塌陷，自己这几年浑浑噩噩的日子也变得不再清晰，再看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是一片光明。 在外人看来短短几秒钟，学仁却像是经历了一次开悟。 等心里一切平静下来，学仁终于有点儿像以前那样开朗地笑了，“露青，我明白了，谢谢你！我回去了，回去研究北城的产业报告区，尽快给你答复。付嘉仪那边，我也会处理好的。你保重！咱们一定都要好好地。” 露青站起来向张学仁伸出了手，两人的手又一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张学仁走出咖啡厅才意识到今天一直在反复播放《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觅知音。 露青没有走，还坐在咖啡桌前，“你出来吧！还躲着干嘛？” 付言恒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可没偷听啊，一直在后面给你们榨汁来着，喏，又榨了杯猕猴桃汁。” 露青摆手表示不喝了。 “你不喝不行啊，弄这个可费劲了。” “那你喝不就行了！” 付言恒皱皱眉头，“这玩意儿齁酸，我喝不了。” 露青指了指面前这杯没怎么动的饮料，“你也知道酸啊，好嘛，端上来我就喝了一口啊，这家伙眼泪下来了。我有证据怀疑你徇私报复！” “是，老婆大人我错了，关键时刻我又掉链子了，下回给您放点糖或蜂蜜。受累打听打听，这未来妹夫怎么说的？” “你这妹夫叫早了！我看这事不准成。他对嘉仪感觉还不是感情很深，据我对他的了解，她很讨厌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我看两人分手的概率要大一些。” “哎呀，感谢上天！” “我个人判断，仅作参考。咱们走吧？各回各的公司？” “不回去，难得看看风景，上次和你一起来海边喂海鸥那还是没有乐宁之前呢。” 付言恒扶起露青，沿着海岸的白沙滩，慢慢走着，海风拂面，不时还能看到父母带着小孩子在挖蛤蜊堆城堡。 露青问，“你喜欢大海吗？” “喜欢啊，我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看着一片海，我大了，老了，海还是一样。一代人一代人长大消失，大海还在这里。” “我也是。我最喜欢冬天的大海，伴随着寒风凌冽，海水波涛汹涌，颜色也变成深蓝，看到那个时候的大海，感觉最接近造物主。” “老婆，我知道你不信教，那你相信世界上有造物主？” “如果你是问我有没有一个西方宗教中上帝的那种形象，我认为没有，但我相信有高维的生命在主导着很多东西，也许就比较符合我们对上帝的定义。” “那我们也太渺小了吧！”付言恒捡起一块鹅卵石扔向大海。 “就是很渺小啊，不过我们也可以做很多事情，让人类和某种意义上比人类还低维一点的动物过得好一点。你看！”露青指着背后远远的一片高楼大厦，“那都是人们奋斗的成果。这可不是造物主帮咱们造的！” 两口子在岸边看着大海，聊着天，感受着心灵上的沟通，海风起来了，付言恒把露青紧紧搂在怀里，“我不知道宇宙是什么命运是什么，我只知道遇到你，还有了乐宁，是我的幸福和快乐。” “我也一样。咱们回去吧！下午陪着乐宁玩，我要听听你平时都是怎么给乐宁唱歌的。” “什么？！又唱歌？”付言恒一脸苦相，“还是讲故事吧！” 张学仁假期就要到了，付嘉仪也是一样。 这天学仁把嘉仪约在了一个公园，由于是工作日，只有三三两两来锻炼的老年人，显得公园很寂静。 学仁问，“你哪天回美国？” “下周一。你呢？” “我还可以再待一周。你买票了吗？” 嘉仪摇头，“没有，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正巧要到美国谈生意，他家也有私人飞机，我正好省一张机票。” 学仁点点头，请嘉仪在长椅上坐下。 嘉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今天也格外沉默。 “嘉仪，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 “我认识你大嫂，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是校友，我还和她交往过一段时间，当然是在她嫁给你哥哥之前。” 嘉仪出人意料的淡定，“我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去，我就觉得大哥大嫂对你的态度不对劲。正巧我前一阵买衣服的时候认识了大嫂的一位同学，侧面一打听就知道了。” 学仁反而放松了，“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我还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瞒着你不太好。” 嘉仪笑了，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世界有那么多人，中国美国英国，跨越这三个国家，我们都能这么复杂的纠缠，我也是很惊讶。” “那嘉仪你怎么想的？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付嘉仪直视张学仁的眼睛，“我怎么想的还重要吗？你今天不就是来和我分手的吗？” 第234章 分手 张学仁确实是来和付嘉仪分手的。 他讨厌这么复杂的关系，隐患太多，然后相处起来他自问做不到完全心无挂碍。 这种大家族各种聚会还少得了吗？到时候被什么狗仔扒出来也不算是光彩。 经历了三四年的困顿，学仁想好好做做学问教教书。 沉吟良久，还是得开口。 “嘉仪，你大哥大嫂让我来和你说正是出于对你的爱护，而且我首先要说明，你大嫂绝对没有劝我分手，相反她还鼓励我不要考虑过去。” “真的？”付嘉仪有点难以置信，“看来我还是小看大嫂了。她比我想象的更豁达。” “所以，我今天说的完全是我的想法，不希望你因此和家人之间产生龃龉。” “你说吧，我听着。” 张学仁看到嘉仪落寞的样子，似乎在等待某种审判的到来。 “嘉仪，我和你相遇确实是上天的安排，我非常高兴和你有这么一段美好的感情。你这么善良，聪明，漂亮，能喜欢我这是我的幸运我的荣幸。只是我这个人，追求一种简单的生活，你的家世和我差距太远，你的年纪也一样。我们两个注定差异巨大，就像是两条直线，只是暂时有了一个交集。” 嘉仪耐心地听完，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我明白了，我理解你的做法。这件事情谁也不怪，我也不会去埋怨你或者大嫂。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相逢！谢谢你曾经短暂地让我拥有过幸福。再见！” 说到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心里显然是很难过的。 张学仁也站起来，正在犹豫要不要伸手去告别，付嘉仪戴上墨镜转身走了，学仁盯着她的背影看，发现她并没有回头。 张学仁松了一口气，复又坐在长椅上，没想到嘉仪接受的这么好，果然富家千金心理素质不一样，也庆幸两人刚开始就发现了问题，感情要是真的深厚了，那会更麻烦。 付嘉仪上了车，关上车门，眼泪肆意流下。 车子是一个密闭空间，在这里，再怎么大哭也没人知道，嘉仪痛快地哭了一场，她不怪任何人，她心里清清楚楚，如果张学仁是足够爱她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几天她也逐渐知道了张学仁和大嫂之间的故事，这种感情她是比不了的，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呢？ 直哭到眼睛都肿了，嘉仪擦干眼泪，开车回了家。 明思存今日难得的没有打牌，见了嘉仪回来，紧张地问道，“你去哪了？咱们不是约好了去给你买点东西带着去美国么？” “不用买什么了，美国什么都有。妈，我有点累，想去睡了。” “那不用给你准备行李了？” “不用妈，我自己会收拾，况且我也没带什么回来。我先上楼去了！” 明思存看女儿一脸疲惫，脸上似有泪痕，“嘉仪，你过来坐下！” 付嘉仪心里烦躁，但乖乖地来坐在沙发上，挨着妈妈坐好。 “嘉仪，我不知道你怎么不开心了，我也不想硬问，你也是大人了，我还是知道给你空间的。不过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支持你保护你。你有什么需要爸爸妈妈做的，一定告诉我们！” 嘉仪伏在妈妈肩膀上，“妈，你真好！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就是感觉走了好长的路，而且走错了，后来发现那条路没有出口，我只能转回身再走回来，好累啊！” “回来了就好！下回就知道正确的路该怎么走了。好好休息，你还年轻，睡一觉起来就恢复元气了！” “是的，妈，所以我想要去好好睡一觉！” “睡去吧！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让厨房给你弄吃的。” 嘉仪抱了抱妈妈，慢慢上了楼梯，明思存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知道女儿长大了，无论父母多么愿意保护她，她也必须经历感情上的伤痛。 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 明思存还在忧心女儿遇到了什么感情波折，儿子回来却大喇喇地说要订婚！ “订婚？和谁？王曼殊？” “当然啦！还能是谁。我已经向她求婚了！” “你这孩子，前几天还说就是交往交往试试，怎么好模样儿的就要订婚呢？那她答应了没有？” 付君林拿了个苹果蕉吃，“曼殊说这事太大，得两家父母同意才行，我看她是同意的。我原来也没着急，最近发现竞争太激烈了！隐患太大！曼殊身边有好多追求者！明知道她和我好了，还是阴魂不散的，动不动就就给她送花什么的，我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要早点定下来这件事！” 明思存当然是高兴的，“我没意见，这事还得你爸拍板，正好，你爸车回来了！你自己去说吧！” 付代时进门，君林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 “君林，你真想好了？订婚就是决定结婚，两家结契，不是什么过家家，要是一旦你们俩有什么问题，两家名誉可都受损啊。” “爸，我真的想好了。我们订了婚，这样到了美国互相照顾也方便，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别人抢走曼殊。” 付代时想了想，“我尊重你的意见，那这样，你们两个年轻人既然没什么意见，我们付家就正式去提亲，如果顺利，争取在你出国之前就把这事办好。” 转身问明思存，“大媳妇还没回来吗？我看她车子不在。” 明思存道，“上午和言恒一起出去的，早就回来了，车子是大海开去保养了。” “好，那我过去看看露青。” “都说公公疼儿媳，你这也有点过了。一会儿她来吃饭！我刚才派人去问的！” 付代时笑道，“我是有事找她商量！你这吃儿媳妇的醋可没道理。” 付君林也开玩笑说，“妈，到时候你得对王曼殊好点啊，大嫂那么能干你都还挑三拣四的，要是你难为我媳妇儿可不行！” “你们爷俩这是想气死我啊！付家祖传的疼媳妇看来只有你爸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