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魔力》 第一章 赢不了黑影 鸟语花香,阳光明媚,贺冯唐忽然来到天平殿的后院…… 天平殿左侧有座立身雕像,半边仙女半边鬼怪。雕像底座可以旋转,你心里想什么,祷告后,用手盘动它,心有善念的最后停下来面对你的是仙女,反之,便是鬼怪。这是小孩子来天平殿最喜欢的游戏。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在盘动雕像,男孩是贺冯唐,女孩一会儿是姚欣舒,一会儿是初恋对象李馨灵,贺冯唐盘动的结果有时是仙女,有时是鬼怪。而女孩不管是姚欣舒还是初恋对象,盘动的结果几乎都是鬼怪。女孩不信,相互迭换着重来,最后一次面对竟是仙女与鬼怪的分界处。 女孩不服,用拳头捶打魔鬼这一面,打着打着,魔鬼没动,仙女却突然脱身下来,化成鬼怪,向没有捶打它的贺冯唐扑来…… 贺冯唐自恃有些武功,先下手为强,一个直拳打去……不料,鬼怪化成黑影,飘走躲避后,转眼就扑了过来,贺冯唐抡出无影腿……然而,依然对付不了它,反被它嘲笑,它说:“乖乖,算了吧,听我的话,归顺我,就没事了。” 堂堂一个男人,归顺一个不敢现身的黑影,那不成了笑话?贺冯唐想到着名的游击战术:“打不了就走。”此刻迈腿,突然变得沉重,挪不动,被影子压上身…… 贺冯唐被吓醒了,原来又是这个做过几次的梦。为什么会这样?贺冯唐打电话问懂得玄学的天平殿谷殿主,谷殿主回答说,有些事你如果知道反而对你不好,不如不知道。 贺冯唐睡不着了,今天是婚假最后一天,他睡意全无,燥热上升……他打开床头微灯,侧起身一只手支撑着,细细地观看身边的妻子……她脸部美眸眯闭,琼鼻翘起,樱唇略弯,肌肤白腻,实在是妩媚勾人…… 他右手刚摸上去,姚欣舒立马醒了。 她看着贺冯唐,说:“你去找夜店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又问:“男人一定要做那个吗?如果两人只抱着,不做那个多好啊;肯定有不做这事的夫妻。” “那叫“柏拉图”,但我难做到。” 妻子这态度,贺冯唐何必抱她?一抱更加难熬,他干巴巴地躺着,头脑里乌黑一片,好似那个梦中的黑影又要罩过来…… 也许是征兆,贺冯唐假满上班后就开始倒霉了。 上班第三天,保安一组当夜班,年纪较大的吴名在大门口门卫室值班,贺冯唐与易光来专事公司区域内安全,两人在库房、车间和宿舍周围地段走了一遍后,便按惯例再沿着公司的围墙巡逻。由于公司地盘很大,巡逻完一次要一个多小时。其实,公司地处偏僻,来往的人少,不是生产贵重产品,基本上不会有人跳进围墙内。所以每次巡逻后,大家习惯性会在大门口的门岗室里候上半个小时左右。值班室没有床,只有椅子,有的人不愿在里死呆,便到值班室外面自由散漫一会。贺冯唐此时则用于练习铁臂功。 (下一节,石头竟然赢了手枪) 第二章 原先的老板 铁臂功关键在于铰链式小臂不锈钢片护套,把它戴左右小臂上,与人搏击,即使被利器砍到,不会受伤。这个小臂护套最初是父亲画出来的,他在家里曾找过当地不少的五金匠,却没有谁能把它做出来,后来一直保存在老家的抽屉里。贺冯唐把它带来深海,他知道,深海不同,各种人才都有,设备也先进。果然,贺冯唐把图纸拿给一个五金厂的师傅,人家没几天就做成功了,一试,坚硬无比又活动自如。不过,贺冯唐以前从未在小臂上戴过几斤重的铁物,动作起来大不方便,为了运臂自如,就得从头锻练。 练功需要安静,有的功夫更不能让外人看。公司的库房侧面有一块茂密的大树林,正适合练功。 此时正是三月,深海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少人开始穿单衣,多乐公司的保安队员依然是标准装:里面浅灰色衬衫,配藏青色领带,外面是黑色的保安制服。这样,贺冯唐每天在公司趁隙练功,因有制服的遮掩,小臂上藏着铰链式袖套谁也没有发现。 练武功必须持之以恒,除此以外,贺冯唐在每天的清晨,也是常人还在睡觉时,他就要起床,锻练一个小时。不少人羡慕功夫片中的武林高手,却不知人家流过多少汗水。 凌晨五点左右,两人走在沿围墙的巡逻路上,易光来钻进了一间工棚。贺冯唐以为他进去撒尿,等了他好久,不见他出来,贺冯唐进去一看他正在材料堆上睡大觉…… 贺冯唐叫醒他,他还请求贺冯唐能不能让他再睡一会? “不行”,贺冯唐不允。 此时正乌云密布,天边不时划过无声的闪电,如果此时有不法分子,便是爬墙之机。两人巡逻到树林边沿的围墙处,围墙外面有杂乱的打斗声隐隐传来…… 贺冯唐静听一会,好像是几个人围攻一个人。易光来早已司空见惯,说:“外面是偏僻野生林,当地的不同团伙经常在那里约架斗殴。” 贺冯唐听出声音有点不对,说:“我去看一看。”说罢便跃上墙头。他这一跃,手机掉在地上,易光来发现了,边捡边喊“你的手机掉了。” 贺冯唐正想跳回地面拿回手机,这时一个闪电亮起,发现林子里七八个人围攻一个人,那人眼看支持不住,哪是什么约架,而是围攻,还是往死里打。 要出人命了!他顾不上自己的手机,纵身往墙外跳了下去…… 贺冯唐一落地,迅速做好准备,从口袋里取出变音哨塞进嘴里,把头套式易容面膜往头上一套,把面衣一脱,铰链式袖套露在外面也不管了,直接向树林里跑去…… 贺冯唐一出现,这伙人以为是对方援兵,便退出三人来围攻贺冯唐。贺冯唐发现其中一个原是自己的前老板解永富,另两个不认识,但可以肯定是解永富新招募的手下。 解永富挥着西瓜刀,怒不可遏地对另外两个大叫:砍死他。三人转身各自摸出一把西瓜刀围上来。贺冯唐避开几招,急中生智,运用警院学到的最有效的一招:偏头朝左用变音声大喊:“在这里!”随即吹响警讯哨声:“?……”“?……”这伙人一听哨响,以为遇上了警察,纷纷转向逃跑…… 解永富走了几步,环视四周,并没什么人出现,顷刻大怒:“敢骗我?”转身举着西瓜刀直冲而来,朝贺冯唐就砍……贺冯唐只能用小臂防御,起脚踢他。解永富也是一个练家子,身手敏捷,每每躲过贺冯唐的踢腿,而他的西瓜刀却上下翻滚,运用自如……贺冯唐只得一边用手臂作屏障,一边往后退。不,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贺冯唐猛然跳将出去就地一滚,从地上捡一块石头…… 就在这时,解永富手里出现一支手枪,对着贺冯唐…… (下一节,贺冯唐惹上了命案。) 第三章 大学校花 手枪“咔”的一声,是颗哑弹。 解永富迅速退弹上膛,但在解永富再次把枪指向贺冯唐的瞬间,贺冯唐使出了从小练就的甩石功,“卜”,石块抢先正中对方前额。解永富冷不防挨下这重重的一击,向后踉跄几步,后脚踏空,仰面倒了下去…… 贺冯唐走过去,正好雷电一闪,发现下面是四五米深的陡坡,陡坡底下是一片甘蔗地,甘蔗地过去是条公路,公路上有一辆小车,这时,车边附近一伙人相继涌出,迅速进入甘蔗地,跑向刚刚倒下的解永富的地方。 贺冯唐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轻轻地猫腰退回到坡上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夜间武斗闹事一定是恶性事件,何况出现了枪支,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还能破获更大的案子。贺冯唐决定拨打110,他一摸口袋却是空的,这才想起手机掉了,在易光来手里。这时,那个被围攻的人已从地上站起来了,并向贺冯寒打个恭手,表示感谢。贺冯唐上前问他受伤没有,还想问:他们为什么围攻你。对方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没受伤,还是表示不要多问,只见他迅速转身离开了。 对方的背景突然让贺冯唐吃惊,顿时冒出曾是相识的感觉,虽然脸形不像,但身手动作很像一个女同学,难道是她:校花?贺冯唐立即大喊:“莲茜月!” 那人没应,头也不回,转眼就没踪影了。 见对方没反应,那是自己多心了,贺冯唐也连忙向围墙边走去,捡起自己的外衣,穿起,遮掩好钢片袖套,捋平袖口,走到墙根。他没忘吐出变音哨,摘下头套面膜,理顺假发,然后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翻过墙头…… 落地后,贺冯唐没发现易光来,细细一听,附近传来呼噜声。循声寻去,简易工棚里的灯光下,易光来又躺在材料堆上睡觉……贺冯唐进去推醒他,易光来揉着眼睛说:“你就回来了,我才眯眼哩。” 你才眯眼?贺冯唐想戳穿他,一张嘴又忍住了。这种人,已是这个样子了,再多说也没什么用。 易光来从材料堆上爬起来,想起贺冯唐刚才翻墙过去,便问外边是怎么回事。贺冯唐懒得跟他讲,而是说:“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我要打电话。” 易光来递过手机:“这么深更半夜的还打谁的电话,怕老婆出问题?” “打110。” 易光来一听,急忙缩回手,不给手机,急问:“外面出大事了?” 贺冯唐:“看见了解永富,他手里有支短枪。” 易光来:“我以为什么在事哩!”他叽笑了,然后他说:“就算他手里有短枪,当场没抓到,等公安来了,他死不认还不等于零再说,你管那么宽干嘛?” 正好一场大雨瓢泼而来,两人退到工棚里里避雨。贺冯唐对易光来说:“我必须报个警,私人拥有枪支不是小事。” 易光来:“你觉得新鲜吗?”他忽然靠近贺冯唐的耳朵,细声说:“你来深海时间不长,有些事情不知道。这里临近海边,走私频繁,私人有枪不稀奇,好多大佬有,若被人举报,都咬定是玩具枪。何况解永富的父亲不是一般人物,你一报案,作为证人,自然让他会知道你留下在公安的身份,这就把你推到在他的对立面。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而且你报了案,必然要接受公安的问询、笔录、核查,以后还要多次面临他们的询问,甚至把你列入嫌疑对象,增加了太多的麻烦,你一个打工的,有多少时间应付,那是没事找事。” 原以为易光来只是庸懒的人,没想到他还挺老道。贺冯唐不听他的劝阻,从易光来手中抢回手机,按出110,手机刚“嘟”一下,手机没电了。 贺冯唐欲借易光来的手机,易光来却说:“一拨出,就是我手机号码报的警,等一下警察来了,半夜三更的要跟着瞎掰,这种事我才不愿被扯进去。” 他死活不肯。贺冯唐没办法,下班后再打电话吧,雨下得这么大,马上天亮,应不差这一两个钟。 早上七点,交接班时,负责楼区清洁的阿姨开了公司办公室的门,贺冯唐正要进去用座机拨打110,突然响起了哨子声……哨子就是命令,表示所有的保安队员,手中的事情一律要搁下,立即在球场上集合。 集合后,保安队长黄元晨传达公安分局的通知,意思是各单位必须加强安保,不让防患区域内出现死角……最后,他说:“有一件重要的命案……” (下一节,另一个更倒霉的事在等着贺冯唐。) 第四章 要不要自首 黄元晨告诉大家:昨晚,距我们公司围墙外的树林外边发现一男尸,这个男尸是被清晨去收割甘蔗的村民发现,起初以为是喝醉了的酒鬼,一看他手里还握着枪,于是立即报案。直到公安来了,这个村的保安队才知道自己的地盘出了事。 贺冯唐一听,既然已经报案了,自己就不必报什么案了。 有人小声说:死者就是当地一霸,名叫解永富,他曾被多次刑拘,劣迹斑斑,这种人死了活该。他一讲,马上引出议论声一片。黄队叫大家不要吵,他接着说:所以,我们大家要提高警惕,公司的区域比较大,我们务必要保证在多乐公司不出现任何安全问题。 晚上上班,易光来神秘地告诉贺冯唐:“公安尸检结果,死者的死因是突发心脏病,但诱因是解永富的前额受到钝物重击而倒地。钝物到底是什么石块,还是木棒,还是其它什么,现场没有找到,只有找到哪个使用钝物的人才知道。公安目前正在全力寻找这个人。” 贺冯唐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皮副所长告诉我的,这一块区域的安全是他负责的,他压力也很大,出了人命案,这个季度的奖金也就没了。” 贺冯唐清楚:自己就是这个使用钝物的人,属于正当防卫。是在解永富朝自己开枪的前提下才用石块击中其前额,然后他倒地引发心脏病死亡。但必须有人证明,没有证明,自己就是有罪者,毕竟解永富是在自己的打击下倒地死亡的。如果那个被自己解救的人,那个身材与动作像“莲茜月”的人出面证明,自己就没罪了。但这个证人在哪?能找到他吗?贺冯唐想着想着,又担心:如果那人也是黑社会,甚至身上背着大罪之人,他会出面作证吗? 易光来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贺冯唐此刻一句也没听进去, 两人巡逻到昨天贺冯唐翻墙的地方,易光来突然问:“你昨天不是看见过解永富吗?你看见谁跟他打斗?他怎么死在甘蔗地里的?” 贺冯唐这时整个脑子都在思考怎么寻找证人,易光来的提问只听到个大概,答:“我也不明白。” 易光来说:“我知道你的武功水平,如果你与解永富对打,他肯定打不过你。”贺冯唐一惊,易光来怀疑我了。 要不要先自首? 如果没人证明自己属于防卫,过失致人死亡罪是铁定了的;此罪三至七年,重则七年以上,情节较轻三年以下。哪怕判处一年,出狱后也得永远背负一个“刑满释放犯”的名声…… 不行。被判刑,不仅影响自己的前途,影响自己的后代,关键的是,还要影响到父亲。 贺冯唐从小没有母亲,靠父亲一人把他带大,老人家一辈子身背冤案,在无法摆脱的阴影里,只能默默地用汗水麻痹自己。现在父亲老了,没反哺老人家,让他享受好生活,当他得知儿子面临即将到来的刑罚,他怎么能接受这种打击? 而且,自己目前资助着两个大学生,一旦自己进监,这两个学生就要被断资,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获悉原来资助他们的人是个罪犯。 不能马上自首,无论如何要找到那个证人,那个被自己解围有点似像非像“莲茜月”的人。好在除了那个证人,没有人看见自己用石头砸了解永富,如果自己不主动投案,也许永远是个谜。当然,什么事就怕万一,万一自己面临刑拘危险,他就学日本电影《追捕》里的杜丘。 这件事必须告诉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父亲,在危难面前,亲人的支持是最重要的。 早上八点余,贺冯唐回到新屋,按以往习惯,在路边摊上胡乱吃过早餐。他一直在思考:防止家人惊慌失措,怎么向妻子说,然后怎么向父亲说 。一进家门,发现姚小星在家。 星期天,是妻子的正常休息日,她见贺冯唐回来了,便出门买菜。临走前,她告诉贺冯唐:她哥嫂怀疑他们小超市的女售货员贪污,今天还要继续盘点货物,不能照看小星,把孩子丢到了这里,她不在,要贺冯唐陪他玩。 姚欣舒走了,先打打电话给父亲吧,贺冯唐开始考虑怎么开口,一眼看见姚小星拿着一把剪刀在茶几上乱戳,他立马伸手收缴他的剪刀,说姚小星:“你还小,剪刀不能随便乱玩的。” 姚欣舒哥嫂特别看重这个宝贝儿子,实际上是惯着他。按道理姚小星这个年龄段应该上幼儿园,就因为嫌这里的幼儿园收费比老家贵,两人就执意不让小星上。 (下一节,贺冯唐被妻子推出门外。) 第五章 嘲笑的牌匾 上了夜班,白天必须补觉,贺冯唐走进房间里,一个充气式皮人靠在角落,虽是旧款,但现在看,可以媲美新品。 当时拿来时它折叠在盒子内,为了检查坏在哪里,吹胀它,一看,哦,原来有几处慢性漏气…… 这是贺冯唐刚来深海时相处过一个月的同事送过来的,超过了保修期限,请贺冯唐帮忙修复,他认为,反正是你现在的公司生产的,顺个手,帮帮忙。 然而,修好这个东西完全是妻子姚欣舒的功劳,几个漏气点通过修整,看不出痕迹,几乎跟新的一样。贺冯唐不得不佩服妻子的手巧艺精。 说到妻子,贺冯唐有点很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尽管表面没事一样,但其内心的苦楚谁知晓?贺冯唐的隐私更是难以启口,关键部位受过重伤…… 这里必须从几天前新婚燕尔说起。 新郎新娘,少不了重头戏。一到晚上,贺冯唐荷尔蒙旺盛…… 姚欣舒当然知道他的目的, “你是不是成心要把我弄死?”姚欣舒瞪着眼,新婚的丈夫好像成了魔鬼…… 见妻子还是发怒,贺冯唐只得又双叒扫兴归位。 贺冯唐无奈坐起,怔怔地望着妻子的后背,唉,长叹一声…… 罢了,他强行压制过旺的多巴胺,眼光从姚欣舒身上移开,落在竖在床头柜边的压气式皮人上,他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伸腿朝它猛踢一脚。 皮人弹飞起来,翻个筋斗飘落在床对面墙脚下的牌匾旁边…… 这个牌匾是铝合金的,在微弱的床头灯辉里闪露着狡黠的反射光,好像有意向贺冯唐嘲笑,似乎在说:可怜! 贺冯唐无名火起,翻身下床……要把牌匾砸个稀巴烂,还未伸手,脑子瞬间清醒,回归了理智。 这牌匾是老家同村的叔辈刁波培家的,前不久他儿子烂嘴打电话来委托自己在这深海市做一块新式牌匾。他家原来的旧牌匾,年代太久已经腐朽掉落,刁波培原本要做木质仿品,可烂嘴却提出要突出现代感,做一块新潮流牌匾。 贺冯唐曾对烂嘴说:“你父亲也太顽固,现在建的新房,哪家还用牌匾?” 烂嘴说:“我也不明白,老头子顽固不化,说,只要他人还活着,这牌匾就一定要。” 不过,烂嘴知道牌匾那么大,不方便携带,提出做成拼接式,让贺冯唐好带回来。 牌匾是昨天取回的,它长一米五,宽四十五公分,棕木纹底色配“方得始终”四个黑字,字为欧柳两体融合,妍丽遒劲,力透匾背。四个大字的左尾还有四行王羲之行书风格的竖式小字:“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这些字都是从旧牌匾上拍下来再镭射上去的。 住宅门楣上的牌匾一般就四个字,这个牌匾却是还有那么多小字,而且小字就占了牌匾的三分之一空间,贺冯唐弄不懂它的原始主人当时出于什么想法。 牌匾原来是一片片的装在盒子里,贺冯唐拿回来后,要验货,万一出现差错,可以叫厂家修正。他按顺序把小片拼接起来,拼好后没发现问题,便靠在墙脚,看多放几天,会不会自行散架。 不想现在却成了自己情绪的对立物。贺冯唐翻身下床,把牌匾反转,让它的光芒射到墙壁上。 翻转牌匾的声音在静夜中很刺耳,姚舒欣以为贺冯唐有意抗议,细想过后,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丈夫,结婚已经五天了,他没修成正果……便小声地劝贺冯唐:“你那个太……我实在……我说过,你去找夜店消消火,我理解,不怪你。”说罢,把只穿着裤衩的贺冯唐推出了门,顺手把他的衣服也丢了出来。 贺冯唐返身想进门,门已被反锁。 (下一节,贺冯唐走入陷阱。) 第六章 遇上陷阱 好在通道里没人,贺冯唐迅速穿好衣服,时间才晚上十点半,还早,他觉得无聊,走出出租屋,步入长长的内街,信步溜达…… 他边走边不解地想:叫我找夜店,她怎么有这种……想法?我是这种人吗? 深海属于最早开放的城市,经济活力如潮涌,这里属毗邻深莞市的郊区的一条小街,也是打工仔们的聚居地。此是农历正月末,过了春节后的人们都返来了,不少人带来新到的打工者,这里本来街窄巷深,更显得人多如织。 贺冯唐走到巷深处,突然,一个女孩伸出手臂一把挽上贺冯唐的腰。 贺冯唐被她的大胆震詟不已……一看,女孩表露风情万种,他顿觉全身冒出鸡皮疙瘩,立马推开她。 又走了小段路,贺冯唐发现一个上身穿着少得不能再少的吊背心,下身是超短裙的女子斜从对面过来,她像喝醉了酒,歪歪倒倒…… 她一到贺冯唐面前,突然倒在贺冯唐身上。贺冯唐本能后退一步,谨慎地用手撑住她双腋,女子却乘势抱住了贺冯唐…… 贺冯唐赶紧往外推她,不料她死命地抱着贺冯唐不放,同时大叫起来:“强奸强奸,救命啊……” 即刻,三个大汉从暗里冲了出来,扭住贺冯唐…… 贺冯唐知道陷入了敲诈陷阱,一发力把他们甩开,三个大汉随即倒地。那个喊强奸的女子一看这势赶紧逃了。 三个大汉惊讶,知道对方不是个省油的,其中一个率先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是为首的,他不服气地说:“就算你力气大,但你强奸女人,这事怎么了结?” 贺冯唐反笑了,没见过竟有这样的低水平敲诈,说:“我在哪强奸了?” 另外一人也爬起来了,说:“我们有证据,已经拍了照。” 贺冯唐笑了,反正回不了家,有的是时间。他想起了警察学院上课时选的一些案例……与他玩玩也好,倒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招。 为首的提出:“一万元私了,要不就报警,让你坐牢,让你丢脸。” 贺冯唐嬉皮笑脸地说:“我没钱,饿了一天了,坐牢正好还有饭吃。” 为首的:“你总有单位吧,总有父母家人吧,总有乡亲吧?不怕丢脸?” 贺冯唐依然打打着哈哈…… 为首的见贺冯唐不吃硬,便把私了费降到五千元。 贺冯唐说五千元也没有,对方又降到三千。 贺冯唐还是不依,说自己身上也就只有五百元。为首的没办法了,说:“五百元也行,其余的打借条,但必须要留下你的身份证。” 贺冯唐:“扣押身份证是违法,不给,钱我不会给,借条也不打,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为首的看到贺冯唐是个难以对付的人,沉不住气了,说:“就算你能打赢三个人,这里人多的是,我就不信,你的肉身是铁做的。”他用对讲机一喊:“都过来。” 即刻,从里面又冲出三个手持警棍的男人。 这些人都是些外强中干者,一阵混乱后,只有贺冯唐一个人站着,他们六个人全倒下了。 贺冯唐朝为首的走过去,问:“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为首的发现六个人也不是贺冯唐的对手,怕贺冯唐再教训他,立即换一副面孔,双膝一弯,竟然向贺冯唐下跪,哀求饶恕他们。 贺冯唐问:“那个说我强奸的女人在哪里?” 为首的回答:“回去了,她是我老婆。” 贺冯唐大吃一惊,骂:“你算人吗?让自己的老婆出来做这事?” 那人听了却不当一回事,反说:“这有什么关系,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不折损什么,还好玩,比卖苦力,拾荒、要饭强多了。” 贺冯唐心里一凉,问:“你们就这样看这种事?” 那人回答:“真是这样,他指着参与围攻的另外几个男人说,他们的老婆都在这里做这 些事的。” 贺冯唐顿时语塞,骂都不知道怎么骂,只好飚一句:“你们这些畜牲……” 贺冯唐再往前走,有人向过路者免费分发杂志,他也被塞来一本。什么内容?翻开看,原来是男科医院编的杂志。反正闲得无聊,站在街灯下,看看它,打发时间。不想看了一些内容后,他竟动了心……这家男科,什么技术都有,比如打个什么针,让自己的那个东西治一下说不定就好了…… 还不到半夜,才十一点半,在南方海边的开放城市,这个时间根本不算晚,贺冯唐手拿杂志,按上面的地址,找过去……没用多久,便找到了男科医院,原来就在附近,紧挨着打工仔居住地。 医院只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房,灯火辉煌,有稀稀拉拉的进出者,但不是杂志上宣传的是大医院。贺冯唐有点迟疑了,进还是不进? 他正犹豫地往门里张望,立即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女医生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脸上都挂满着笑容,询问贺冯唐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忙,态度和蔼得无法用文字形容…… 瞬间,让贺冯唐觉得全身暖和,温馨如故,很像回到久别的老家,那是一种天然的磁性,瞬间被吸了过去。 (下一节,第一个间谍出现。) 第七章 男科医院 一个肥胖的女医生正要邀请贺冯唐入内,却被另一个男医生抢了先,把贺冯唐迎入了他的诊室。男医生关好门,还没等贺冯唐坐下,他就笑着问:“患性病多久了?” 贺冯唐看这个医生较为年轻,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因为他长着一副苦瓜脸,两道横眉,一个黑痣缀在上嘴角,不像白衣天使,像个操屠刀的…… 贺冯唐有点不放心,反问:“你还没看就知道我得了性病?” 男医生说:“男人来这里基本上是患了梅毒,你是不是梅毒?” “不是。”贺冯唐回答。 “那你就是阳萎。”他停了下又问:“阳萎严重吗?” 贺冯唐:“你说反了,我……” 男医生顿时笑了:“我说反了?难道……”他的拇指和食指张出个手势,接着说:“这样子?” “……”贺冯唐无语。 “你结了婚没有?” “结了。” “你妻子说的?” “是。” “我替你检查看看。” 男医生戴好手套,要贺冯唐脱下裤子。贺冯唐褪下裤子睡在检查台上,医生看了他的现场,立马说:“太特殊了,要手术。” 对于做手术,贺冯唐没有考虑过。 医生有点迫不急待,问:“你今天做手术还是明天做?” 贺冯唐想来一次男科医院不容易,索性直接了当地提要求,说:“你们医院广告不是说技术最好吗?什么症都能解决,打几个针,服几次药,就好了,干嘛非要做手术?” 男医生听了后,立马说:“打针服药不是不可以。”接着又问:“带足了费用没有?” 贺冯唐:“要多少钱?” 男医生:“十五万吧。” 贺冯唐听了很吃惊:“要这么多?” 男医生:“你这个涉及好多病症,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十五万不算多。” 十五万还不算多?原以为一两千就可搞定。贺冯唐面对那么大的数字,囊中羞涩,不免生出抗拒心,他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男医生连忙按住贺冯唐,小声说:“你要么不做手术了,先打针服药;但你得知道,好在遇到我,如果遇到其他医生,一定要让你做手术。看你是个老实人,我给你开一剂华佗传下来的‘逍遥王’;这种药其它地方买不到,只有这里有,用后保你当场见效……。” 贺冯唐接过处方,字迹太潦草,看不明内容,到窗口打价,里面的女孩打完价格直接把处方从里面递给旁边窗口另一个收款女孩,收款女孩说:“交钱。” 贺冯唐问:“多少钱?” “六千六百六十八元。” 贺冯唐一听傻了,哪有这么多钱,口袋里只有三张红钞,告诉她:“我没有那么多的钱。” 收款女孩白了他一眼:“没钱看什么病?脑子有毛病。”说罢,把处方直接扔垃圾桶里。 那个肥伴的女医生站在门口,把这边打价交款窗口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见贺冯唐正要迈步走出医院,她几步上前把贺冯唐拉住,微笑中带着诚恳,说:“你钱不够,是吧?我给你换成其它的药。”说完便拉贺冯唐进了她的诊室。 女医生说:“这里有一种我家祖传八代秘方药,不贵,你身上有多少钱?” 贺冯唐有点不相信这些医生了,说:“我只带了三百元。” 女医生叹了声:“如今看个感冒也不止三百元啊。好吧,我给你开最廉价的。” 贺冯唐接了处方,依然看不清写的是什么药。到窗口打价,两百九十九元。贺冯唐想想后,交了钱。把药拿到手,他走出医院,拆开外包装,一支小指头大的旅店免费供应的牙膏状东西溜出掉下地…… 什么东西这么贵?他弯腰捡起来一看上面印着的小字:人体润滑油。 贺冯唐知道上当了,吃了个哑巴亏,把它捡起来装回盒,刚转身…… 想不到遇见解海昌。 解海昌正从贵宾诊室出来,嘴里自言自语嚷嚷:“操,‘印度神枪’又涨价了,上个月三盒才九千,现在三盒要一万二。” 贵宾诊室马上有声音传出来:“上个月是优惠期,现在优惠期早过了,你一个大老板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那是,那是。”解海昌忙不迭的应答。 贺冯唐想,解海昌这人真是个怪物,别人都爱保护隐私,他倒公开场合大大咧咧,就是干那个寻花问柳之事,也是让两保镖在门口为他站岗。 解海昌发现了贺冯唐,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插一句,几天后,解海昌的儿子害得贺冯唐背上命案,让贺冯唐提心吊胆地躲了两年,期中还被公安警察抓过一回。 (下一节,贺冯唐当了私人保镖。) 第八章 解永富 贺冯唐见解海昌问自己,不可能不回答,便说:“我有点事。” 解海昌:“来这里当然有事嘛,没事来医院干嘛,吃不了撑的?” 接着他又问贺冯唐:“你小子是不是中了梅毒?” “我中什么梅毒?你才中梅毒。”贺冯唐本来就有点讨厌他,说完想走。然而,解海昌要问的人,岂能不理而一走了之吗?他手下的两个随行保镖立马拦在贺冯唐的前面。 贺冯唐问:“什么意思?” 解海昌:“不要发火嘛,大家都是很熟的人嘛。” 他哪会顾贺冯唐的不高兴,上前拉住贺冯唐,佯装关心地微笑着说:“你不要急着走,我们来猜猜,你没中梅毒那肯定是不行,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两个保镖一听,笑了起来。 贺冯唐见他们这样子,反而不急着走了,反唇相讥:“要不要把你的‘印度神枪’送给我?” “那不行,这药这么贵,你自己去买。”解海昌松开手,才忽儿又把贺冯唐拉住,问:“我那个儿子近来怎么样?有一段时间不见他踪影。” 他儿子就是解永富,一家小公司的老板,贺冯唐前不久在解永富手下做保镖。 “我被他解雇了”,贺冯唐说。 解海昌一听他被儿子解雇,并不吃惊,只是叹息一句:“永富总是那么任性。” 贺冯唐南下打工来到深海,试过好几家单位,都不如意,要么不适合自己做,要么工资不能按月发放,后来一家贸易公司老板招保镖,去应聘,合格了,这家公司老板就是解海昌。做了两个月,解海昌发现贺冯唐有武功又有文化,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里说说解海昌的儿子。解永富原来是混混,中学没毕业就不读书了,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解海昌防止出问题,让他在自己的公司做事,先从基层做起,为了锻炼他,半年换一个岗位。没想到儿子做的岗位越多,就越有更多的人围在他身边,最后形成一个帮派,专与父亲的老臣派斗。解海昌无奈之下,把儿子及儿子的得力干将全赶到自己属下的一间公司,这个公司已经半死不活,也好,让他们自生自灭。解海昌以为最多一年,这个公司必然垮掉,不想过了三年公司还能苟延残喘,没有垮掉。解海昌想,儿子也许不赖,如果派几个正规人去影响他兴许可以混出个人样来。于是,贺冯唐便被派去做解永富的保镖。 刚去时,解永富瞧不起贺冯唐,要贺冯唐与他比试。贺冯唐看他站姿,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可能有几下身手。交手时,贺冯唐先试探他的功夫程度,然后卖个破绽,瞬间把他掀翻在地。解永富输了,贺冯唐以为他会生气,谁知他不但不生气,还大夸贺冯唐不错,并大叫:“我领下我老爸的情了。” 次日,贺冯唐正式去解永富的公司上班。凭自己的想象解永富的公司应当就是几间办公室,因为他父亲曾说过给儿子的就是一间小公司。来到一栋六层建筑前,有人告诉贺冯唐:“这就是我们老板的公司。” 贺冯唐立即问:“公司是几楼?”对方回答:“什么几楼,除了这栋,后面还有四栋全是老板的。”贺冯唐一听,应该不是小公司了。 从办公楼的楼下往外看,后面是一排四栋三层式厂房,厂房不小,整个建筑使用面积估计不少于三万平方米。 几天后,贺冯唐渐渐了解到解永富原是个根本扶不上墙的货,他手下的八个大金刚差不多全是烂仔。公司早承包给别人了,对方只负责他们一伙的开销,其它都不管。 当然,解永富哪知道,如果公司的建筑物和场地直接对外出租,可以大大超过承包商交的钱。 随着时间的加长,贺冯唐又知道了解永富另一个秘密:不愿结婚,为的是好诱奸女孩子…… 只要是解永富看上的,一定要弄到手,手法就一个:以恋爱为饵,玩够了就拜拜。据传他用这手法玩过好几十个女孩,虽然公安也曾接到过报案,但最后奈何不了他,关几天只能放了。贺冯唐知道这种事在法律上有漏洞,无法惩罚他。只是觉得总有一天,他会倒霉。 话说回来,贺冯唐认识现在的妻子姚欣舒,还得感谢解永富。那天,贺冯唐到邮局快递东西回家,在路上,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在马路边单独行走…… (下一节,贺冯唐失去了工作。) 第九章 姚欣舒 在这个鱼目混杂的大城市属于郊区的偏僻地方,女孩走路没有同伴的很少,尤其是漂亮的…… 贺冯唐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女孩几眼。 果然,三个混混样子的男青年,发现这个漂亮女孩没有同伴,随即跟了上去,一会儿就到了她身边,随后从两边夹紧她欲强行把她带走。女孩挣扎,大声呼救。旁观者有人上前喝斥,当看见这三人凶神恶煞,便感觉惹不起,只得悻悻离开。贺冯唐本就义愤填膺,冲过去,把这三人打跑了,解救了女孩。 贺冯唐把她送到安全地段。女孩感激得热泪盈眶,告诉贺冯唐她叫姚欣舒,在鞋厂打工,然后要了贺冯唐的电话号码。姚欣舒在手机上把号码一按,她的电话号码也就留在贺冯唐的手机里。 事后,这伙挟持姚欣舒的人得知坏他们好事的人是解永富的手下,名字叫贺冯唐。刚好 这伙人的为头者与解永富称兄道弟,他立即向解永富告状。解永富一听,眉头都不皱,说:“好,按江湖规矩办。” 其实,在解永富心中,已经开始怀疑贺冯唐是他父亲安插来的,是父亲耳线,想不用他了,现在正好,便当下把贺冯唐解雇了。 解顾也罢,在这种人手下做事,成天提心吊胆,现在离开了,反而心情舒畅开来…… 三天后,姚欣舒联系贺冯唐,说她今天休息,为了表示谢意,约贺冯唐见面吃饭。见面时,只见姚欣舒穿着鞋厂的干部工作服,虽说工作服很一般,但她眉弯眸美,肤色白净,齐耳短发,身材苗条,全身上下曲线玲珑,梦中的姚欣舒就是这一身打扮,怎么这么巧合呢? 饭中,通过聊天,贺冯唐知道姚欣舒的大概:她父母早逝,她哥把她带大,初中毕业本来考上了高中,她哥却不让她再读书了,直接打工挣钱。于是她进了现在的鞋厂。通过六年的努力,现在做到了面部生产线主任。至今未婚,还没有交过男朋友。 而姚欣舒,因为长得漂亮,外出就时而听到一些烂仔的嘘叫,坐公交车,一不留意,便被色男揩油。看到身边的女孩子有男友护着,她也想有一个白马王子的保护。尽管追求者众多,却一个也看不上,她期待影视和小说里的奇迹出现。 女人一旦受到感动,最容易动情…… 姚欣舒那天被贺冯唐救出后,感动得热泪盈眶。今天再次见到救命恩人,发现长相稍微黑点的贺冯唐竟是那样的身材挺拔,气宇轩昂,两眼盯着他英俊的五官,心中不免产生一股暖流。聊天中,得知贺冯唐是警察学院毕业的正牌大学生,不但没结婚,还没有对象时,她开心极了。交谈中,当听到贺冯唐为救自己被解顾,三天了,还没找到工作。姚欣舒有点心痛,说:“可惜我们鞋厂目前不招工,要不然怎么也得把你招进来。” 贺冯唐听了,感谢她,说自己正在努力找工作,你不必担心,我不会长期失业的。姚欣舒觉得他说得对,便鼓励地说:“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都能找到事做,你这样的人还找不到事做?不要急,一定会有更好的工作在等待你。” 贺冯唐立即被她单纯幼稚的话逗笑了。 身在他乡,亲朋好友都不在身边,那种孤独无助感缠满全身,很想身边有一个能聊知心话的人,特别是阳气顶盛的年轻男人,更希望有个陪伴者,姚欣舒就好像是那样的人。贺冯唐突然寻思:如果她能做我的女朋友就好了。不过,目前不好流露这种心态,只有等自己重新找到了工作时,再去追她。 再说贺冯唐到处找工作,忙了一天,直到晚上依然无着,路过算命街口,一道士打扮的算命老人拉住他,要给他算一命…… 道士对贺冯唐说:算不准不要钱。 贺冯唐从小就听到父亲和古怪爷等村人说:“命中注定三两米,走遍天下不满斤,”人皆有命。村后山上的天平殿也经常有人在那里抽卦,都说很灵验,只是自己还没有去求过。 不过贺冯唐此时没兴趣,他对算命的说:“我知道自己的命,正倒霉着,还算什么命?” 对方盯着他的额头看了看,说:“不担心,你马上时来运转。” 贺冯唐一听,立马激起好奇,便问:“什么时间时来运转?” (下一节,贺冯唐进了间谍的公司。) 第十章 救了迈罗 算命的对贺冯唐说:“你报时辰来。” 贺冯唐报上自己的出生时间:1989年6月14号零时15分。 算命的念念有词,几番折指后,说:“你今年24岁,八字是已巳岁庚午月乙巳日丙子时。”说完便叫贺冯唐抽签。 贺冯唐摇动签筒,抽出那支冒头的签,一看签上内容是四行诗:“山中野草寻翘楚,又盼樵夫当茶煮,崩岸涛花为洗堤,年华只有春知处。” 贺冯唐看后,知道字面意思,“只有春知处”此句是出自宋代贺铸的《青玉案》,究竟隐喻什么呢?便要算命先生详解此签。算命老人说:“你是大林木命,命中傍着四把火, 流年须经历磨炼,你义重气正,但须避免被人利用,一旦转运,日后必有多福。” 贺冯唐听了后,想,这命数无论放在出外出打工哪个人身上都行,谈不上准与不准,但看到算命的老人家可怜,没再多话便付了算命钱。 贺冯唐付钱后转身离开,走到前面路口处,一个中年男子迅速从他身边跑过,气喘吁吁的……贺冯唐想这个人怎么啦?但立即被接下来的景象吸引了,两个男人追了上来,他们跑得更快,一把就抓住那个中年男子……瞬间又跑过来三个人,最后,中年男子被五个人挟持在中间。 “不要啊,不要啊……”中年男子大喊,听他的口音,好像是台湾人。 中年男子的双手被反扭着,他痛得“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其中一个长着横眉的扬手给了他两记耳光,怒骂着“你强j我姐!” 中年男子大喊冤枉…… “冤枉?”长着横眉指向跟着跑过来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听她怎么说。” 上了年纪的女人立即接口:“你明明强了我。”说罢,她便哭了起来。 中年男子明白了,自己被讹诈了,但不甘就范,扬起头对周围围观的群众大喊:“我要报警,你们哪位帮我报……”他还没喊完,就被这伙人捂住了嘴巴,然后被拖向一部面包车。 贺冯唐想起自己在内街被诬陷强j之事,一看这阵势,立马判断出这又是一起预谋。贺冯唐恨死了这帮人,出手了,他要解救中年男子…… 五个汉子打不过贺冯唐,担心还被人报了警,“走!”为首的叫了一声,五男一女争先恐后地钻进面包车,轰起油门跑了。 中年男人被解除危险后,很是感谢贺冯唐,当即邀请贺冯唐去霄夜。到酒楼落座后,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我叫迈罗,台岛人。 贺冯唐看他年龄已经四十过几了,怎么被钓鱼了呢…… 迈罗好像知道了贺冯唐内心的想法,连忙解释:“刚才去按摩,一进去,那个女人把我带到另外一间,她脱光衣服,然后双手抱住我,我……我……” 贺冯唐听明白了,心里说活该。 两人聊天,迈罗得知贺冯唐是大学毕业,学的是侦查专业,目前正在找工作……为表示感谢,询问贺冯唐愿不愿在他公司工作,并掏出一张名片给了贺冯唐:“你听说过多乐公司没有?” “没有,我来深海时间不长。”贺冯唐如实回答,然后反问:“我能做什么呢?” 迈罗:“不管你做什么,反正你救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他想了片刻:“这样吧,保安队正缺一个人,你先做保安,上班后再看看有什么好职务适合你。” 迈罗本想说正缺一个组长,但觉得组长职位太小了,在贺冯唐面前不值一提。 贺冯唐想了想,问:“工资待遇呢?” “五千以上。” 这可是其它公司保安的两倍啊……贺冯唐心动了,为了慎重,又问:“你们主要经营什么呢?”。 迈罗笑着说:“生产……充气皮人。” 充气皮人贺冯唐听说过,这行业有点神秘,被人另眼相看,但自己是男人,脸皮相对要厚点,不怕。想到早上还担心今天找不到工作,现在机会就在面前,立马答应:“我愿意做保安。” “明天上午你来多乐公司找我。”迈罗交代贺冯唐。 (下一节,天降灾祸。) 第十一章 多乐公司 次日早上,贺冯唐按照迈罗名片上的地址找到多乐公司。 大门的门岗听说是公司经理要他来的,马上笑脸相待,同时摁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一会儿,迈罗从办公楼里出来了,向贺冯唐招手,把贺冯唐迎到办公楼的接待室。此时有一女服务员进来,迈罗挥手制止了她的服务,亲自为贺冯唐倒茶。 迈罗与贺冯唐寒暄了一会,然后用座机打电话:“黄队长,招了个新的,大学生,你关照一下。” 放下电话后,迈罗告诉贺冯唐:“保安队有一个规矩,凡新人来,都要过一招。” 迈罗又说:“等下你不要保留,露两手,叫他们不敢小看你。” 迈罗带贺冯唐来到办公楼的后面,这里是球场。球场旁边的草地上已经站好了一排人,都穿着保安制服,一个高个子向迈罗迎来…… 迈罗告诉贺冯唐:“他就是黄队长。” 贺冯唐看过去,黄队长比自己矮半个头,身板却比自己还壮实,是个做保安头头的料。 黄队长离迈罗还有两米远便站住了,立正敬礼:“经理,准备好了。” 三人来到队列前,有个身高与贺冯唐差不多的人出列,很是雄势地对贺冯唐说:“我叫易光来,听说你是个大学生,还是警察院校毕业的,能不能教我一招?” 贺冯唐看到他的步伐和站姿就知道他是个内虚的货,笑笑说:“你先向我进攻。” 易光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先声明,打伤了你,我不负责。”刚说完他就挥拳直冲贺冯唐的眼睛,他目的很明显,就是想一招致胜。 贺冯唐头一偏,就着他的虚空,顺手一拉,易光来就趴卧式的倒在地下…… 易光来倒地的姿势极其难看,引得其他保安轰然大笑。 易光来爬起来说:“笑什么,我当了一晚上的班,还没去补觉,疲劳。” 黄队长问:“谁再上?” 一个体壮如牛左眉有明显黑痣的年轻男身子动了一下。 黄队长说:“大郑,你上。” 大郑二话没说,跨到贺冯唐面前,出手一个虚招,然后右腿猛然踢向贺冯唐的胯下。贺冯唐迅速闪开,就势一推,对方轰然倒地。 大郑不服,冲上来又打。 贺冯唐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不要来了吧。”顺便在他手腕神门穴上一用力,他就身子往下缩,脸上的汗珠暴出来了。大郑立马知道自己远在对方之下,不得不认输。 迈罗示意黄队长试试贺冯唐的身手。黄队应允,他拍了拍贺冯唐的肩膀,拉好架式。 贺冯唐本不想再比试了,避免还未上班就得罪多人。但一见黄队要亲自考核,不得不与他过招。 黄队开始试探,两人一触手,贺冯唐知道他有点功底,不要说比易光来,就是比刚才那个壮实如牛的大郑都要强得多。 不过,黄队依然不是贺冯唐的对手…… 当然,贺冯唐知道手下留情,跟黄队打个平手。 黄队岂能不知贺冯唐的实力?他立马宣布贺冯唐任一组组长。 散场后,黄队召集组长开会,贺冯唐发现除黄队外另有五个人到会,其中就有大郑。 大郑主动告诉贺冯唐:保安队有五个组,其中三个是轮班,一个顶班,一个机动。机动组专门处理突发情况。每组连组长才三个人,加上黄队保安队共十六个人。 贺冯唐这个组的保安一个叫杨竺范,一个吴名。 多乐公司的福利好,职员即使不在公司住,也会像长住者一样配备宿舍,以方便闲时休息或存放些私人物品。员工两人一间,组长以上干部一人一间。 贺冯唐的宿舍分配在男舍二楼。他拿到钥匙打开房门,易光来跟过来主动巴结,要帮忙清理房间。他说他是大郑组的,但大郑对他很不好。意思是很想跟贺冯唐在一个组。 贺冯唐表示只要黄队同意,他没意见。 易光来:“只要你向黄队开口,他会同意。” 贺冯唐由于刚才比试时打得他太狼狈,不想再驳他面子,便答应了:“那行。” 扫帚让易光来拆断了手柄,恢复不了原状,易光来弄了几下,不行,最后索性不管它,继续扫,但用不上力,扫不干净。 贺冯唐去房外寻扫帚,看见黄队带人巡逻至此,上前打招呼:“黄队长好。” 黄队说:你直接叫老黄就行。并问贺冯唐有什么事? 贺冯唐也不隐瞒:“易光来想与我一组。” “你同意了?” “同意了。” 黄队看着贺冯唐:“既然你答应了他,就行。不过,我要说的是,易光来这人让人讨厌,人太懒,又爱占个便宜,没人愿意与他搭班。公司本来早要辞了他……” (下一节,间谍名字开始出现。) 第十二章 易光来 贺冯唐问黄队:“为什么没有辞他呢?” “他与这里的派出所皮副所长皮关系好,皮副所长分管包括多乐公司在内的这一片地段,公司好多涉及到社会上的事情要依仗皮副所长处理;现在你知道怎么对待他了吧?” “我知道了。”贺冯唐回答。 黄队便把易光来从四组与一组的杨竺范对调,贺冯唐的手下变成易光来与吴名。 第一天上班,贺冯唐按要求自己带一个人在公司各处巡逻,留一个人做门岗守公司大门。易光来提出他不当门岗,门岗太不自由了。 贺冯唐于是叫吴名守大门。 此时,黄队走过来了,他要带贺冯唐在公司区域内各处走走,熟悉公司的情况。他告诉贺冯唐,这里与其它公司工厂不一样,每天上九点半要做工间操,内容是:队列、口号、跑步三项。 工间操不是多乐公司的独特现象,凡是台湾老板的公司工厂都是这样。 黄队的手机响了,有急事找他。他对贺冯唐说:“没办法,我不能带你熟悉环境了。然后他转向易光来:“你带一下路。” 易光来:“好,保证完成任务。” 黄队一离开,易光来便问贺冯唐哪年生的,贺冯唐告诉他是89年生的。他说他是1984年的,比贺冯唐大五岁,属鼠。贺冯唐开玩笑:“你比我大,我是你老弟。” 易光来却谦逊地说:“你属蛇,我属鼠,蛇鼠一家,蛇是老大,再说你是组长,管着我,不管从哪方面讲,我都是小弟。” 易光来接着说要感谢贺冯唐帮他调了班,要请贺冯唐吃饭。贺冯唐说小事一桩,吃饭就免了。 易光来见贺冯唐辞了饭约,也不坚持,话题转儿就讲到皮副所长;“皮副所长叫皮民金,与自己关系特别好,就像兄弟一样。” 讲着讲着他讲起黄队来,说:“黄队叫黄元晨,三十二岁,当过侦察兵,是个盐油不进的人。” 而后易光来又说到多乐公司:“公司总共五十六人,除了财务、销售、后勤、保安,车间员工才二十个人。每日生产150个压气式皮人……” 贺冯唐有点不明,问:“五十六人的公司,车间员工才二十个人,而保安队却占了十六个,这是什么比例,难道这个公司靠保安力量来维持?” 易光来听出了贺冯唐的疑惑,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其实这个公司地处山窝,地盘很大……” 正说着,易光来的手机响了,他从裤兜里拿出接听,也不回避,声音很大,说着说着,又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报,对着上面的数字与对方讨论…… 啊,贺冯唐明白了,他们在讲“买马”。 果然,易光来伸出右手,摊开,问贺冯唐:“老大,我一下班就要买马票,忘记带钱,借张红钞给我,明天还你。” 初来乍到,贺冯唐不好意思拒绝,满足了他。 贺冯唐怎么也想不到,后来,易光来步步紧逼,差点要了他的命。 易光来讨论完“马”,继续给贺冯唐介绍多乐公司:“公司原来的老板主要经营pvc,现在的产品只是个副产品,因为忙,管不过来,便卖给了如今的台湾老板,改名叫多乐;老板叫杰克,他在国外有公司,很少来多乐。迈罗也是杰克派来的,虽然迈罗是经理,但权利并不大,一切都是杰克在背后指挥。” 这里又得插一句:杰克是个间谍,最后利用完贺冯唐就想杀人灭口。 多乐公司正面是办公楼,办公楼后面是球场,球场后面是生产厂房、职工宿舍和食堂。最后面是座小岭。 贺冯唐问:“这座山岭里面也保安队日常巡逻的范围吧?” 易光来说:“对,因为这里是偏僻的郊区,不时有流浪汉或为非作歹的人翻墙进来躲入岭上。其实巡逻也是做个样子,那么大的一片区域,要走遍它除非是草包。” 小岭脚下被铲出一块很大的平地,好几排鼓鼓的编织袋成墙垛般的叠垒在空地上。一辆挖掘机正在岭边作业,它身后一部粉碎机隆隆轰响…… 易光来说:“这里用凿下饱含石头的硬土,再用粉碎机碾成粉状,装成大约25公斤一包,有建筑工程公司从这里买走。” 贺冯唐问:“怎么不见管粉碎机的人?” 易光来答:“开挖掘机的兼管粉碎机。” 贺冯唐有点疑惑:“挖出的土石干嘛还要粉碎?直接卖不就得了。” 易光来说:“细土比粗土可以多卖钱,台湾佬很精呢。” 他边说边用手从左到右划了半圈,又说:“你看,从这到那,这么一大片都是杰克的;多年前地价特便宜,原来的老板把一带山岭全买了下来,现在地价翻几番了,让杰克捡了个大便宜。如今不少公司想买他的剩余地块,杰克说不要急,等地价再上涨才卖。” 他咽了一喉咙,继续:“土地越来越值钱了,当地村民就想蚕食,为了防止地域损失,杰克就在四周建了围墙;后来他又想到把墙内的小岭铲平,土石可以卖钱,铲平的土地又能卖价更高,一举两得。你说杰克精不精?操。” (下一节,间谍亲临现场。) 第13章 迈罗检查 挖掘机停下来了,司机正在清理挖斗里的积泥。两人走到挖掘机旁边,贺冯唐有意跟挖掘司机打个招呼。 对方没反应,易光来对贺冯唐说:“他是个哑巴,公司老员工,比我来得还早。” 贺冯唐回到房间,一会儿,易光来手里夹着一包东西进来了。 东西拆开,是一个折叠好的皮人。易光来说:“这就是公司的做的产品,你没答应我请吃饭,我送这个东西给你。” “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你怎么……”易光来还有半句“不领人情?”没说出来。 “这个也不便宜吧,何必浪费钱,把它退了。” “退个屁,我又没花钱,是从车间里顺来的。” 贺冯唐一听,奇怪:“保安竟然偷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公司管得很严,平常保安一点油水都没有,也只能逮个机会偷点儿产品。” “少了产品,公司发现不了吗?” “我又不是偷仓库里的,我趁它还在车间,没入账前的空隙下的手。” 贺冯唐想起了黄队说他“爱占便宜”,没想到他还偷公司产品,便说:“你也太胆大了。”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易光来见贺冯唐执意不要,便又说:“其实,我是试你一下,如果你心态不正,我又要调班。好。我把它送回去。” 第二天上班,贺冯唐照例安排吴名守门岗,正要与易光来去巡逻。迈罗叫了他:“贺组长,我带你去厂房里熟悉一下,黄队长已经安排好人替你去巡逻。” 迈罗带着贺冯唐先看成品仓库,推开门,只见里面灯光明亮,左右两边分门别类地码叠着各种型号的纸箱,不用问,纸箱里无疑装的是公司的产品。 成品仓库的管理员一见迈罗,慌忙迎上来:“经理早晨(好)”。 迈罗回应一句“早晨”后,便就近拉下一个纸箱,叫仓管员拿来界刀,划断纸箱上的封箱胶带,剥开纸箱,从中取出一个漂亮的纸盒,接着又打开纸盒,抽出透明包装袋里折叠的皮人,查看…… 他检查到其中一个时,发现有异样,叫来仓管员,说这个是有疵,要退回车间。并责问仓管员:“怎么入库的嘛,就不怕担心扣奖金?” 仓管员姓覃,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大家叫他覃仓管,据说他是区政府某办主任的远房亲戚,要不然公司不可能要这么大年岁的人。 不过,覃仓管知道珍惜这个机会,从来做事很注意分寸。 这时覃仓管小声分辨:“这些产品虽然不是优级,但也属于合格范围内;如果这样也不行,那……” 杰克没理他,却小声告诉贺冯唐:“就怕这个地方做成次品,因为加工它时必须高温,还要讲究速度,一慢,就会出现厚薄不均匀……” 检查继续…… 杰克对待产品很严,重要部位会仔细检,甚至用力拉扯……满意后,他并没有把它放回盒子里,而是递给仓管员:“你把它吹起来。” (下一节,产品不合要求。) 第十四章 成本问题 覃仓管产品后走向充气机,迈罗制止他:“不要用充气机。” 覃仓管转身拿出一个打气筒,迈罗又制止:“用户难道还要买一个打气筒吗?直接用嘴吹。” 迈罗说完又对贺冯唐说:“如果用嘴不能吹起来就不是合格品。” 覃仓管吹了半天才把它吹涨,迈罗抓过来一揑,然后丢回给覃仓管:“气压不够,再吹。” 覃仓管双手接住它,一手揑住后腰下的气门口,一手拔出气塞,嘴巴迅速地贴上去用力朝里吹气。吹得差不多了,才按紧气门塞,双手把它抱给迈罗。 迈罗用手按按,说:“还不行,再吹。” 覃仓管只好再次用嘴衔着气门,为了得到迈罗满意,他吹一下揑一下气门,换一口气,吹得满脸通红,直到吹不进去了,才小心塞好气门,再一次交给迈罗。 迈罗按揑一下后,把娃娃放在台上,拿出气压计,一试:“还差0.1,接着吹。” 覃仓管看着迈罗,小心翼翼地回答:“实在吹不进了。” “阿琴。”迈罗大声喊。 “我去叫欧阳部长。”覃仓管急忙进到里间去了。 马上,一个脸蛋稍胖的女孩出来了。 “你这个生产部长怎么当的嘛,你给我用嘴吹,看看能不能把它吹鼓到公司新规定的要求。” 欧阳部长一看台面上的皮人和气压计,知道产品不管怎样做只能这样了,只好解释:“新要求的气压比以前的高了0.15,用嘴吹对于一般人确实比较困难,我在会上又不是没提过。” “会上怎么大家又通过了?”迈克责问她。 欧阳部长:“……”好似有话说不出,半天没吭声。 “那你说这些货怎么办?”迈克即刻追问。 “那能怎么办,又无法返工,也不是生产工艺出的问题,唯一的办法……” 欧阳部长不敢看杰克,小声地嘟囔:“最好按我会上提出的意见,每一个售出品配一个脚踏小气泵。” “你说得轻巧,脚踏小气泵不要钱吗?你说,这个成本从哪里降下来?要不要从大家的奖金里扣?”迈克一听有点恼火,准备再批评下去,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迈罗有事走了,他让欧阳琴带领贺冯唐去熟悉各个车间。 贺冯唐第一次实地观察公司生产场地,觉得新鲜,问的东西很多,比如是什么材料做的。 欧阳部长告诉贺冯唐:“大部分材料是用pvc材料做的,为了拉近产品与真人的皮肤相似,关键部件得使用硅胶材料,硅胶密度很好,可以做得比较薄,只有0.4-0.6毫米厚。 贺冯唐问:“这么薄,不是容易损坏?” 欧阳琴:“硅胶耐磨,除非超过它的摩擦系数。” 两人来到生产线旁边,大大的u形生产线上明显能看出从最初的薄膜裁片到最后的产品成型,线上各处堆满着各种材料散件和形状不一的半成品。生产线两边又清晰地区分出各自生产出坐姿和站姿的两种产品。左边的单号位员工专门负责坐姿的,右边的双号位员工专门负责站姿的。 “为什么还要分两种姿势?”贺冯唐不理解地问。 “顾客要求不同,我们只考虑市场。”欧阳琴告诉说。 (下一节,贺冯唐被叫去听课。) 第十五章 姚欣舒进来了 三天后,多乐公司突然招工。 多乐的普通员工工资比附近几家鞋厂干部的工资还高,生活方面的待遇比鞋厂更好,环境也好,又比鞋厂工作轻松。鞋厂经常遇到赶货必须加夜班,有时甚至打通宵,每月只有两天休息。多 乐公司上班很规则,除保安队要上夜班外,都上白天班,工作时间正常八个钟,每星期逢礼拜天休息。所以,一般辞职的很少,公司也就很少对外招工。即使个别招工,也是由内部的干部推荐而成。 贺冯唐询问迈罗:“我有没有资格推荐员工?” 迈罗说:“你这个组长与别的组长不一样,我是把你当储备干部使用的,本来就是骨干,当然有资格推荐员工。” 这样,贺冯唐说服姚欣舒辞去了鞋厂面部主管职务,让她进了多乐公司。 翌日上班,贺冯唐来到公司,黄队长正在门岗室,他把贺冯唐叫进来,说:“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先找一下迈罗。” 怎么,我犯错了?不该把姚欣舒招进来?公司不要我了? 贺冯唐有点莫名其妙,听说外资公司的水很深,心里不免有点紧张。 贺冯唐上楼去见到迈罗,迈罗开始一脸的正常,招呼贺冯唐后,示意贺冯唐在沙发坐下,他却在电脑上忙乎。贺冯唐觉得迈罗有点爱理不理…… 迈罗忙完了,这才转过身对贺冯唐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在于它新颖的高低之分…… 但是这种工艺并不复杂,在广东还有两家工厂做这个,他们一直在模仿我们的产品,所以我们只能做得更好。把产品做到更加拟人化,这就要求我们的员工必须懂得许多x方面的知识。公司有规定,为了解决员工的害羞心理,员工正式入职前必须要去听生理知识课。你带来的姚小姐须去听课,你也要去听课。你目前虽然是保安,我说过,以后会把你转到更重要的岗位,干脆现在你与姚小姐一起去听课。” 不是开了自己,贺冯唐放下了心,赶忙问:“听课的地点在哪?” 迈罗:“本市的x功能康复医院。据他们的宣传资料介绍,现在是个新的老师讲课,内容很专业。” 说完他又补充:“你俩明天就去,哦,这本也给你,这是公司原来的主管听课后所摘笔记的整理集,希望你听课后也整理出一本。” 迈罗说完拿过来一本书,书名《启蒙》。你贺冯唐打开它一看,那是手写本,字写得挺工整的,可见那人是很认真的。 贺冯唐看到它首页的摘要:“论x……人类男女随着年龄发育,其身上的第二x特征的外观也逐渐呈现起来…… 贺冯唐中学就学过生理卫生常识,这里没多大差异,他继续看下去:它们都是随整个身体为繁衍活动而逐渐完成准备。另一方面,身体内部的各种激素,其中最重要的荷尔蒙及多巴胺会促使容易感受到冲动,而产生唤起。这些都是人类天性中自然而然为生育活动所发展的生物学基础。这个过程是与其它动物没有本质区别的自然现象。” 贺冯唐不看了,想到必须去上班,发现已有人顶他的班,便去请示黄队自己该做什么。黄队说:“你明天去听课,小姚今天清早就已搬来行李,你们是朋友,去帮她料理一下,当上班了。” 贺冯唐一听,感激到心底,黄队真好。 贺冯唐不知道姚欣舒分配在哪个房间,楼上还是楼下,又不能去女员工宿舍区去找,多乐公司明文规定:男员工不得去女员工宿舍,女员工不得去男员工宿舍。贺冯唐只能打电话给姚欣舒。姚欣舒接听电话后说她行李不多,不要贺冯唐帮忙,自己过一会儿就完事了。 时间还早,剩下大把的空闲,贺冯唐今天没事,随即约她完事后出去玩。姚欣舒叫他先走,她随后就来。贺冯唐说:“那我在我出租屋等你。” 贺冯唐回到出租屋,一边等姚欣舒一边拿出那本《启蒙》打发时间。书中的笔记内容开始有吸引力了:女生x心理一般比男生早几年,男生的x心理成熟是自发的,而女生的x心理成熟却多数是诱发的。所以女生一旦被男生引诱而砸开了心理的闸门,就像洪水一样汹涌澎湃…… 贺冯唐看得太投入,姚欣舒进来了一点都不知道。姚欣舒走到贺冯唐的身后,开口问:“你在看什么书呀,这么聚精会神的?” (下一节,又有间谍出现。) 第十六章 康复医院听课 贺冯唐发现姚欣舒就在后面,有点尴尬,说:“这书不是你看的……”边说边要把它塞回抽屉。 姚欣舒一手抓住书的一头:“我偏要看,除非你在看黄色书?”两人一人抓位书的一头,互相争抢。 贺冯唐怕书被抓烂,赶忙解释:“这不是黄色书,是健康的科学笔记,你要看,我给你,不过先声明,你看了不要害臊。”说完贺冯唐松开了手,把《启蒙》让给姚欣舒。 姚欣舒夺过书看了几眼,脸色当即发红,像烫手一样把书扔掉,一对拳头不停地锤打贺冯唐,连说:“你坏,你坏……” 两人闹了一会,姚欣舒突然说:“季节还未到,外面竟有卖荔枝的,不知好吃不好吃。” 贺冯唐想都不想,接口说:“买来尝一下就知道了。”说完起身就要出门买。 姚欣舒劝他:“现在荔枝太贵,再过半个月吃不迟,不必浪费钱。”她拉了拉贺冯唐的衣摆……贺冯唐岂会浪费这个献殷勤的机会,三脚并两步跑到门外了。 贺冯唐一路张望,没有看到卖荔枝的,向路人打听,有人告诉他在街的另一头有卖荔枝的。贺冯唐只好朝那人手指的方向小跑而去。拐了好几个街角,又连问了好几个路人,才发现有一个卖荔枝的小贩在小巷口的路边摆卖。姚欣舒难道有千里眼还是有心里感应,知道这么远的地方有这么个荔枝摊? 贺冯唐买好荔枝回来,发现姚欣舒在偷看《启蒙》,看得全神贯注,根本没发现贺冯唐进门。贺冯唐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跟前,咳一声。姚欣舒受了惊,慌张把书扔掉,马上说:“我刚刚打开它……” 但姚欣舒的脸却出卖了她,涨得通红……贺冯唐一阵欢喜,放下荔枝便双手抱…… 姚欣舒依然害羞,往外推开贺冯唐…… 贺冯唐这次不让步了,反而紧紧地抱住她……姚欣舒几番挣扎,挣扎不开,身子却变得软弱无力…… 下面文字免了,不过,尚无超越想象的结果。 “你,跟我进来。”第二天,贺冯唐与姚欣舒去功能康复医院听课。进到医院内通道,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她迎面叫住贺冯唐,拉他进了一诊室。姚欣舒也想跟进,却被女医生关在门外。 注:为了不误读后面的情节,这里又插一句:这个女医生也是间谍,贺冯唐多次被她布置的桃色陷阱弄得神魂颠倒…… 贺冯唐当时觉得奇怪,女医王却直接了断地说医院要招一个理疗助手,问贺冯唐愿不愿意要这岗位? 理疗助手?突然掉下这么好的工作……贺冯唐马上来了兴趣。 女医生说,她第一眼就看中贺冯唐的外表,不过还要了解最重要的方面。说罢她要例行检查…… 面对漂亮的女性,一般年轻的男生都会荷尔蒙大涨,贺冯唐也不例外…… 一番检查过后,女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ok”。 贺冯唐立即明白了,怕自己是假性人,医院用这种直接又简单粗暴的检查手法也是奇葩。接着,女医生给了贺冯唐一个就诊号,叫他去招聘部填表,再全面体检。 还要全面体检?贺冯唐最怕体检了,想起学校的那次全面体检,脱掉假发,褪下裤裆最后仅剩的遮羞布,丑态百出……而今在这里,当自己露出真容,很有可能过不了关。 算了,自己目前已经有了工作,何必再接受一次煎熬,贺冯唐把门诊号在手心揉成团,塞在裤兜里。 (下一节,听课有了新发现。) 第十七章 肥佬 一出门,见姚欣舒还在外面等着,来不及开口,姚欣舒便问:“这么漂亮的女医生,叫你进里面干什么?”锣鼓听音,听话听声,贺冯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她认错了人。” 两人按照标牌指引来到一间大教室,里面早已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讲台后面是一块大屏幕,屏幕下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青年男正在调整屏幕,屏幕调整好后他来到讲台边的投影仪前,一阵操作,屏幕上出现“我从哪里来”五个大字。讲台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竖着一对普通中学就有,放在生物教室里的人体模型…… 姚欣舒脸皮发烫,拉住想走向前排空位的贺冯唐……最终选择位于角落的两个位置上坐下。 正好此处的墙壁上有个音箱,正合贺冯唐心意,他没有忘记迈罗交代的任务,要把听课内容整理成册,作笔记太原始了,他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大家等着青年男讲课,然而青年男却走向讲台一侧,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了几分钟,青年男手持话筒开口了:“大家静一静,要上课了,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梅老师上台。” 他原来不是老师,而是教室的管理员。随着管理员的带头鼓掌,台下也响起一片掌声。这时,大教室里的大灯熄了,小灯亮了,有人从讲台上的小门进来……走近了,原来是一个年轻女老师,虽然光线变得微弱,看不清五官,但身材婀娜多姿……她往讲桌前站定,贺冯唐仔细一看,原来就是那个拉自己进房检查的漂亮女医生。 漂亮女医生开始讲课,她说:造物主把生物界分成两种性别,植物也好,动物也好…… 随着女老师的讲解内容,屏幕上不断地变幻着词汇…… 开课不久,贺冯唐和姚欣舒身旁传来吵闹声,原来是为抽烟引起。抽烟者是隔贺冯唐一个位置的大块头肥佬,肥佬不服气地对他身边的人说:“我烟瘾来了,刚吸一口,怎么的?你就受不了,受不了可以出去啊!” 那个穿西服的青年管理员突然冒了出来,站在台角,大声说:“教室内请不要抽烟。”教室内听众基本上都看向肥佬 ,肥佬只得猛吸一大口后把烟丢在脚下踩灭。这时,那个守门的姑娘拿着一拖把过来,把烟蒂拖走。 大概拖把碰到了肥佬的脚,肥佬骂骂咧咧,影响着教室的秩序……贺冯唐站起身想劝阻肥佬,姚欣舒一把揑着他的手,他只好屁股复位,静静的观察着。 好在肥佬没有再闹了。 女老师接下来讲: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真爱成了一门学科。这本来是最简单的事情,但由于人的了解程度不同,竟还有的人不懂,甚至闹出笑话。 接着她讲了个笑话,但又是真实的故事,听课的一部分人听后笑了起来,贺冯唐也知道这故事,是从一个大学同那里得来的。 贺冯唐禁不住笑了,李馨灵见贺冯唐笑,也跟着笑。 女老师继续讲:但是,由于传统习惯比较保,至今不少人还不能正确理解真爱是什么……可以这么说,这部分人的对于真爱如同荒漠…… 有人高声插嘴:“我知道,荒漠不长草啊,但是……长了草又是绿色,这……这……你好像比喻不对。”他一开声,有人更加大笑,有人不满……贺冯唐一看,又是那个肥佬。 (下一节,发现了新警情。) 第十八章 跟踪女孩 姚欣舒的右手一直抓着贺冯唐的左手,此时越抓越紧…… 女老师问:“谁能说出为什么爱情会出现沙漠?” 台下一片嗡嗡声,女老师见没人回答,便说:“夫妻间的幸福体验其实很大程度上决定婚姻的牢靠程度,牢靠程度取决于性格相合……当然,假如性格有瑕疵,必须宽容对方,改变自己……这样才能消除左手握右手的感觉。” 肥佬举手发言:“老师,改变自己多麻烦啊,如果发明出个仪器,婚前测验男女的性格,如果不合,就不结婚,那多好。” 好多人笑了,笑他异想天开。 女老师却说:“他的想法很有创意,对于这个问题,有关科学家正在研究之中,只是这种仪器目前还没有造出来。” 肥佬得到女老师的赞同,很是得意。也许受到启发,有个女人站起来提问:“老师,不如做出个让爱情保鲜的仪器,结了婚也能安全。” “对,这样才是真正的好……”不少人议论起来。 女老师叫大家安静,接着继续讲今天要讲的课程…… 贺冯唐虽然在听课,但由于警校培养的感觉习惯……凡是众人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单一兴趣场合时,便是小偷作案的最佳机会。果真,他这时发现有一个小女孩趁门口没人看顾,悄悄地走了进来。 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她进来干什么,显然这里不是她来的地方。贺冯唐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余光盯着小女孩。果然,小女孩在隔他一个座位那个肥佬旁停下了。一会儿从肥佬裤兜里的手机摸出来了,然后又装着若无其事地离开。 惯偷! 贺冯唐本想抓住她,一想到那肥佬刚才抽烟不听人劝阻的样子,又可怜小女孩来,也许她家庭很不幸,太需要钱。万一把她抓住了,肥佬狠狠地教训她怎么办? 贺冯唐想到一个主意,他把手机交给姚欣舒,耳语告诉她手机正在录讲课内容,然后悄悄跟上小女孩,想在外面叫她把手机拿出来。 不想她一到门外,斜刺里飚出一辆摩托,把小女孩接走了…… 刚好门外还有一辆待客的出租摩托,贺冯唐跑过去,投腿跨上摩托,叫车主用最快速度追赶前面那辆载着小女孩的摩托车。 追了几分钟,发现女孩坐的摩托车靠在路边,停下来了。贺冯唐立即叫喊:“停车。”他正迈腿下车,想冲过去来个人赃俱获…… 然而,却发现奇怪的一幕:这个女孩并未像其他小偷一样目的是销赃,而是把手机交给一个明显在此专程等候的男人手中。男人接过手机,立马急急地操作着,看样子是在转发或拷贝手机里他们需要的东西。 贺冯唐为了继续观察,借故说摩托座垫有东西扎屁股,脸腑着装作检查,眼睛则留意小女孩这伙人的下一步动静。半分钟后,拷贝手机的男从把手机又递回给小女孩,接着抽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给了女孩…… 那个送小女孩的摩的佬一直在旁等着,好像事先已经约定,调转车头又把小女孩载走。 贺冯唐见状,急忙叫搭自己的摩的司机,继续跟踪小女孩。 不想,小女孩竟然回到了功能康复医院门前,她还想干什么? 贺冯唐急忙付了车费,依然紧盯着她的动静,最后发现小女孩走进大教室把手机悄悄塞回肥佬裤兜里…… 贺冯唐看后有点小小的感动,这女孩最后不把手机占为己有,这么小就知道盗亦有道。 这是什么鬼?难道这个肥佬有什么重要秘密,值得那男人请小偷做手脚?这个肥佬又是什么人?贺冯唐顿生好奇,很想弄出个究竟。他回到原座位,从姚欣舒手中拿回手机,看了看,录音正常,放心了。 接下来,他佯装听课,眼光继续盯着肥佬。 肥佬对于刚才的一切毫无察觉,听课听得津津有味。 (下一节,贺冯唐做小偷。) 第十九章 手机里的秘密未得到 女老师讲课声情并茂…… 姚欣舒的头靠在了贺冯唐的肩膀上,右手又紧紧地揑着贺冯唐的左手。贺冯唐感觉她的右手好像出了汗,伴有微微的发抖,贺冯唐好舒服…… 贺冯唐一直在观察肥佬,脑子也不断的猜测他手机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好奇心占了上风,促使他真想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看看。 贺冯唐几次欲出手,姚欣舒的右手却一直把他的左手抓得紧紧的,她让讲课内容吸引了……他本想让姚欣舒松开手,反而被她的左手也斜过来一同抓住了他的右手。 贺冯唐不敢过大的动静,想想,算了,偷看别人的隐私本来就是违法的,就算遇到警情,也只有正式警察才有执法权。 正巧,台上的女老师说:“今天的课到此为止,谢谢大家。”接下来,大家鼓掌起身,两边的门同时打开…… 贺冯唐拿过手机一看,这节课上了将近两个钟。 他们回到多乐公司,姚欣舒安排在生产车间,迈罗问贺冯唐:“课听得怎么样?” 贺冯唐:“很好,茅塞顿开。” “那你赶快把听课内容整理出来,这几天就专搞这个,不用在保安队当班。” 贺冯唐忙了两天才把听课的内容整理出来,把它打印出来并装订成册…… 他把装成的册子交给迈罗,迈罗粗略地翻看着,最后他合起本子,说:“好,内容详细,有些东西我们以前也不知道,可以让员工们学习参考;我没有看错你,你整理得太好,我要把你介绍给杰克。” 时间还早,贺冯唐便说:“那我今天就回保安队上班了。” “今天有人顶你的班了,你今天在车间转转吧,把生产方面弄透。” 来到生产部,贺冯唐循着车间走动,一路观看员工的操作过程。 车间里全是女工,女工一般都爱聊天,从别处得来的新闻就成了她们的工作时的谈话资料。讲起有色话题,没什么禁忌,因为她们天天生产皮人,接触多了,说起话就随便。不过,生产部长欧阳琴如果在车间,她们会收敛。 今天欧阳琴不在,她们看见贺冯唐,起初还的点扭揑,慢慢地就放开了。 …… 突然,一青年女工扑哧发笑…… 旁边的中年女工问:“你笑什么?发癫啦?” 青年女工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昨晚,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不知谁把我们生产的产品放我床上。”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想要个产品?” “你才想要。” 中年女工大声起来:“喂,想产品没什么,就怕你想……”她瞄一眼贺冯唐,笑着说:“他。” “他是谁?还有谁想?”有人故意问,然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有人抗议:“你不要看我!” 中年女工朝贺冯唐一招手:“你是大学毕业生,懂很多,你说说,想一个人,这个人知道吗?” 贺冯唐不知道目标是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便说:“你本来自己就知道,还问我?” “去你的。”中年女工笑着抓起工作台上的废料扔向了贺冯唐。 她一扔,其他女工起哄,都抓起身边的废料砸了过去…… 有个女工从卫生间回来,说:“左边那个车间开始试做魔鬼款,有毛病。” “也是,简直脑袋有问题。” 一个圆脸女工说:“不见得……。” 马上有人问她:“怎么不见得?你说个明白。” “我才不说,说了你们又笑我。” 有人上前挠圆脸女工的胳膊窝,逼她:“说!” 圆脸女工想跑,立马就有几个女工围上去:“你说不说……” 场面很混乱。 欧阳琴进来了,大喝一声:“干什么?干什么?” 大家惊了一下,刚才热闹的场面一下子静下来,个个老老实实地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像模像样忙活着。那个圆脸女工还与挠她胳膊窝的女工互相做着鬼脸。 (下一节,她是间谍吗……) 第二十章 姚老板 贺冯唐与姚欣舒的关系快速升温。而姚欣舒,就像功能障碍康复医院女老师说的那样:女生只要生理成熟,一旦被引诱打开了心理的闸门,就像洪水一样汹涌澎湃。 她自从听了功能康复医院的知识课后,又在公司上了一段时间的班,耳濡目染产品与配件,加上员工间没遮拦的话题,习惯成自然,姚欣舒不再害羞了。她与贺冯唐接触,慢慢地也不怕贺冯唐抱了,甚至有种享受其乐的感觉。 两人到了谈婚论嫁阶段。 结婚前,男女双方都得要面见对方的父母。贺冯唐这边没问题,父亲历来都说叫他自己拿主意,不必征求他的意见。姚欣舒的父母不在世,但长兄为父,这是老规矩,她哥哥和嫂子就在身边。姚欣舒便把贺冯唐带到哥哥嫂子那里。 贺冯唐一见姚欣舒的哥哥,刚伸出手欲与他握,两人同时吃惊:你…… 那天,贺冯唐去一小超市买东西,有一中年男人正在门前与人调侃:“千万少在外面吃餐饮,酒店的被褥、巾和碗筷都是包给洗涤公司洗。我在洗涤公司打过工,公司为节约成本,使用的洗涤剂全是工业碱。所以我在餐饮店用餐一定要认真重洗碗筷,疑心去不掉啊。” 另外一个人说:“也是,我有一个亲戚是种蔬菜的,他根本不买市场的所有蔬菜,怕打的农药太多了。” 又有一个人插嘴:“他原先有个邻居,他搞过养殖,至今从不买市场的猪肉和鸡鸭,怕是生长素瘦肉精喂出来的。” 中年男人说:“说起来也难怪人家,如今的东西都在作假,但是,你不作假就挣不到钱,甚至还要亏本。” 这时,一个顾客手拿几件商品朝小超市走来,一跨进门便说:“姚老板,这果汁早过期了。” 那个与人侃谈的中年人立即接过对方递上的一袋东西,取出一瓶果汁,粗粗地看了一眼就大骂:“你吓了狗眼,保质期过了吗?” 顾客说:“姚老板,你这是改的,我当时没发现,回去仔细看才发现你改了保质期,不反复看还真看不出来,你得把钱退回给我。” 这个被称作姚老板发火了:“我没有改什么日期,这个东西不是我店里的,你从别处捡到的过期货来我这里退钱,你想得美啊。”说罢,把这袋东西丢回顾客,大声地:“你以为我是穷光蛋开店,在乎用假冒伪劣过期产品来挣钱……”他越说越来兴,伸出脚,跷着皮鞋,又掀起衣服,露出皮带,拍着衣服和皮带说:“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我哪一样不是名牌……” 退货的顾客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贺冯唐本来不愿掺和其中,但看到超市老板太欺负人,便上前近前特意看了看他的那些名牌…… 贺冯唐用在警察学院学到的辨别方法一眼就认出他的三件全是冒牌货。他笑了,忍不住要消消姚老板的气焰,便上前对他说:“姚老板,你不要太高调啊,我看你的皮鞋、皮带和衣服也可能不是真的。” 姚老板看着贺冯唐:“从哪冒出的葱,关你什么事?” “你刚才说你不缺钱,一身名牌,我却看出是假货,敢不敢去鉴定?” (下一节,发骚的货。) 第二十一章 买房 姚老板一看贺冯唐的神色非常镇定,竟不发声了,也许心里真的发虚,最终只说了句:”我不理你们了”,便进屋了。 “我的货真就不退吗?”退货的人太老实,一直在旁边静等,见姚老板进去了,才开始着急了。 贺冯唐同情他,告诉他:“看样子姚老板就不会退你钱了,不如你带着货物和发票去消协告他。” 退货人说:“我哪里有发票?小超市卖东西从来不开发票……” 姚老板发现妹妹带来的男朋友竟是他……想到上次被他指破自己戴冒牌表、穿冒牌鞋、系冒牌皮带,一肚子火起,手也不握,哼了一声,说:“你来做什么?” 姚欣舒赶忙向他解释:“哥,他就是贺冯唐,我的男朋友。” “你男朋友?他长得像男人吗?我看不像中国人,有点像f洲h人,长发都不理,一看就像个贼。”姚老板尽可能地报复贺冯唐,以解上次的受窘之气。 姚欣舒不明白自己的哥哥竟然一见面就公开嘲弄贺冯唐,不由得一脸不高兴,当场顶撞她哥:“贺冯唐可是大学毕业生的,我们一家人加起来也顶不上他的文化。” “大学毕业生有什么了不起?你说说他大学毕业生做的是什么好工作?是市长,区长,还是物监局长?”姚老板继续语带火辣辣的讽刺味:“做保安是吧,做保安的人是些什么样的人?表面装模作样,其实不愿出汗,打打架,唬唬人,不过就是一条帮人看门的狗!” 贺冯唐听了却不恼,一是他心里已有准备,初次见面被女方家长用冷言恶语甚至用扫帚赶出来的大有人在;二是对方乃姚欣舒的亲哥,得罪不得。再一个就是自己历来在恋爱问题上很坎坷。 在血脉偾张的大学时期,贺冯唐就饱受歧视。男女学生时兴一对一对,由于他相貌较黑,又不擅长甜言蜜语,不会厚着脸皮云追女同学,岂会得到女同学的青睐?女同学本来就少,是香饽饽,头两个学期就被抢光了。 另外他也知趣,自己出身农村,家里只有一个种菜的老父,太穷,在这个拜金的时代,别人手机用苹果,脚着耐克鞋,他却用的国产机,普通鞋,又有哪个女同学不去钓金龟反过来追他?就算曾经以为走运,快毕业时,接触到一个外校的女学妹,也是相处不到一个月就拜拜了。 姚欣舒决定不管她哥哥的想法,表示非贺冯唐不嫁,挽着贺冯唐的手走了。气得姚老板,还有他妻子同时骂姚欣舒:“不知羞耻”,“发骚的货”,“最终要后悔”。 不过,骂归骂,姚老板非常清楚这个妹妹的个性,她表面听哥哥的,其实都爱自己作主。 贺冯唐想,这个漂亮而又单纯的女孩实在难得,既接受自己头上的大疤,又不顾家人的反对,就要自己,实在让自己感动不已。她哥哥的讽刺谩骂,在姚欣舒的火热的感情中完全可以漠视,骂算什么,只要姚欣舒爱自己就行了。 姚老板见劝不住妹妹,最终默认姚欣舒了,但提出一个要求,要贺冯唐买了新房才同意把妹妹嫁给他。这是底线。 为了买房,贺冯唐走遍公司附近的新建小区,全是高层楼,贺冯唐好容易看中了一套26楼06房的南向小两房,每平9999元。 这套房子虽然面积才五十六平方米,但阳台面积却不小,这是贺冯唐最中意的地方,它可以用来练功,能尽量舒展手臂和腿脚。贺冯唐即兴随意做了个扩体动作,蹦脚跳了几步,惬意极了。他站到阳台边,面对青山绿水,满满的高瞻远瞩、心旷神怡的感觉。他与姚欣舒商量后,决定拿下它。 但经过导购员计算过后,对比其他的买房者付款不眨一眼的气势,贺冯唐不免相形见绌。该房首付三成近二十万,贺冯唐身上全部积累才五万多点,只能向别人借。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姑姑,姑姑家算是个很有头脸的人家…… 贺冯唐想,就是向她全借购房首付也不成问题。只是想过之后,又一时不知怎么向她开口了,他实在怕姑姑居高临下式的唠叨,除了她又有谁呢?他马上想到自己父亲,也许他老人家手中或有一点存款。 贺冯唐打出了父亲的电话,但一拨出,又惭愧起来…… (下一节,姚欣舒吓哭了。) 第二十二章 锁了姚欣舒 贺冯唐想,父亲老了,自己不但没赡养他老人家,反倒向他要钱,于理不通,于心不忍。父亲近七十岁,还带着腰疾,凭靠那并不肥沃的山窝地种着各色蔬菜,然后一担担挑在村口,挑向县城,大部分都是一斤斤的卖出而收取伍角一元的零钱……他除了供自己读书外,一辈子都在省吃俭用,连理发都省掉吹洗的钱,然后回家自己洗头。 父亲接听了电话。听儿子有了对象,要结婚买房,高兴得很,声音有点发颤,忙不迭地说:为父对不住儿子,一辈子才结存十二万,其中大部分是挖煤所得…… 他原想攒够钱凑给儿子整容。现在儿子要结婚买房,便毫不犹豫全转给了贺冯唐。 父亲又补充自己的意见:按家乡风俗,结婚大事得在要置办结酒席,宴请亲朋戚友,风光一场。但现在没有多余的钱,他的意思是不必向别人借钱而去铺张浪费,暂时不办酒席,等以为有钱了再在老家补办。目前也有不少人这样做,并不丢人。不过,他电话里还是再三让儿子自己抓主意。 贺冯唐哪有不同意之理,表示从内心赞同。父亲听后,建议:你结婚的事先保密,不告诉老家亲戚和村里人了,为了防止朋友和同学把消息扩散,父子俩商量连这些人也不告诉了。 加上父亲的十二万,贺冯唐手上已有十七万,首付还差一点。剩下的这点钱,可以向姑姑借了,当然,贺冯唐知道,姑姑也少不了盘问来盘问去,最后还要教育他一顿。他实在不想听她的唠叨,心里矛盾得很。 姚欣舒看出了贺冯唐的纠结,小声说:“你不必再向别人借钱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包,我理所当然也要出力,我手中也有五万多,两人加起来首付足够。” “你不是每个月工资全给了你哥吗?”贺冯唐有点奇怪。 “我偷偷攒了点私房钱。”她小声说,狡黠地对贺冯唐做了个鬼脸。 贺冯唐见姚欣舒如此体贴,自己买房拮据,她不但没有一句怨言,反而尽力相帮,心头不免又是一番感动,猛抱起姚欣舒边吻边旋转起来…… 两人接着讨论细节,贺冯唐又发现一个问题:首付够,买了房要入住,还要装修,简单的必要的家具家电那还是不能少的。 姚欣舒说:”我可以再向我原来的鞋厂老板借五万。她是我老乡,又是初中同班同学,人挺好的,我前几天曾经遇到她,跟她讲过想买房,她主动提出借钱给我,她说五万元以内没问题。不过她希望我业余时间帮帮接替她位置的面部主管,那主管的技术还嫩了点。 就这样,两人终于买了房,然后简单装修,选择几样便宜的不可缺少的家电,床上用品从简,婚纱照也免了,衣服也尽量不添置,两人打好结婚证就决定住在一起。 想不到姚欣舒的哥哥又不同意。 他竟然在妹妹的结婚日把姚欣舒关了起来,挂上锁。贺冯唐无奈,在姚欣舒的透过窗台的示意下,封个大红包给他哥嫂俩,这才得以把姚欣舒领了出来。 结婚了,贺冯唐与姚欣舒进入实际问题,同居头天晚上,两人都急不可待…… 一顿疯狂的抱吻过后,进入婚后主题……李馨灵发现不对,吓得跳下床,…… 次日晚上,贺冯唐又未成功,第三天,第四天……都以失败告终…… (下一节,灾难等着贺冯唐。) 第二十三章 姚小星 现在故事回到姚小星被寄放在贺冯唐家。 因为也是姑姑姚欣舒的家,所以姚小星来过多次,只是他每次来都让人提心吊胆。别看小家伙只有四岁多,太顽皮多动了,有时真要怀疑他的神经有问题,他会抓着东西猛敲饭桌上的玻璃,还会往电插排上浇水,砰的一声冒起白烟,导致跳闸,他没被吓着竟然哈哈大笑。无人看住时,他定会把家里闹个底朝天,弄不好还会惹出个报警的大事来。 贺冯唐本来想进房间睡觉,一想,不行,必须提防姚小星。贺冯唐便把厨房里的剪刀、菜刀等锋利的东西藏好。窗外装了防盗网,他想想还是把厨窗别死,然后又把厨房门锁起来,两个房门和卫生间也锁死。阳台上的防盗网装得比较密,当时想到以后自己会添小孩子,以读大学时的经历,提前做好安全防患。贺冯唐看看做得差不多了,为了让姚小星的心定下来,让他在客厅里看幼童动画片。 贺冯唐眼皮止不住地跳,难道要出什么事?预感?不会吧,大概是因为刚当过夜班犯困。他不敢回房睡了,坐在沙发上仰靠着,一边迷糊一边时不时瞄望正在看电视的姚小星,防止他看着看着电视,突然摸出个什么东西砸向电视机。看到姚小星对着电视正看得哈哈地笑,贺冯唐也就放下心来。 这时,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叫喊叫声:“收破烂的两佬来了,帅哥靓妹回家瞧瞧,那些不要的废品,我给你换成钞票”。收废品的一男一女,男的叫辜万年,女的叫曾芝媛,两夫妻。莫看他们年纪较老,嗓音却不老,欢快而明亮。辜万年爱用顺口溜,昨天喊的是“废旧东西几好,别看没有相貌,丢弃弄脏环境,回收利用变宝”。 贺冯唐听得出,辜万年的叫声里明显带着远新口音,远新是老家荷花隔邻。与他刚接触时,一问,他果然说他是远新人。 而曾芝媛她却不说她娘家是哪里,贺冯唐笑着说,你的荷花口音已露了馅。曾芝媛知道骗不了老乡,只好承认,但又说她娘家已经没人了,都死尽了。 贺冯唐看她的神色,猜想她与娘家人肯定有难言的隐情。辜万年示意贺冯唐:她太难了。 辜万年六十多岁,曾芝媛五十多岁。贺冯唐看到他们这么年纪这么大还远离家乡收废品,很同情他们,加上又是老乡,家里有什么废旧包装纸或金属都交给他们。贺冯唐看见茶几上铁盒子里面的糖果已让姚小星吃光了,便拿起铁盒走出门去。 贺冯唐出了门,姚小星看没人管他了,立马不看电视了,站起来,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两个房门打不开,他走向厨房门,厨房门也关着,他便双手死命地推,脚乱踢,不想竟让他把厨房门踢开了…… 姚小星在厨房里东翻西翻,没发现好玩的东西,便爬上窗台,窗子关得死死的,打不开……他退下身,看到那双凉着的乳胶手套,扯下来,双手伸进去,手指够不到底,觉得好玩,开始互相拍打,不过瘾,去找东西……先抓出一把筷子,打几下丢掉,又打破几个碗,看到那瓶酱油,想倒出里面的东西,瓶口弄不开,走到客厅想找东西弄,又到阳台…… 姚小星一时找不到弄开酱油瓶的东西,心里生气了,把酱油瓶朝防盗网外丢了下去…… 这是九楼,酱油瓶直落下去,正好砸着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曾芝媛,她此时空闲着,正坐在三轮车上。酱油瓶突然从天而降,砸在她头上,她立马倒地…… 附近的人发现了,快速跑过去察看情况,只见曾芝媛上身朝下,一条左腿拗在已经侧翻的三轮车车架里,头破血流…… 在旁边的辜万年顿时惊诧不已,慌忙与跑过来的人把曾芝媛从三轮车轮里拉出,辜成年一时找不到止血的布条,立刻把自己的衣服一撕,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地把曾芝媛的头包好……血止住了,曾芝媛却依然痛苦地呻吟着,她想站起来,却一站又佝了下去,左腿不听话,很痛,被砸伤了。 贺冯唐正好下到一楼,发现一群人围成一圈,辜万年正仰头不停地大叫:“是谁?是谁丢的酱油瓶?是谁这么缺德?” 周围不少人也跟着抬头望……楼上好几层的阳台上陆续有人出现,低头朝辜万年这边张望,看到坐在地上的收废品的女人用毛巾缠着头,也知道她被楼上丢下来的酱油瓶砸了。阳台上观看者不少,却没有一人开声承认是自己丢的酱油瓶。 贺冯唐立马赶过去帮忙,与几个热心人一道,拦了辆的士,由辜万年抱着坐在后座,把曾芝媛送到市骨科医院。 (下一节,简直不如牲畜。) 第二十四章 酱油瓶 医院的导医员一见,招呼人抬来担架,把曾芝媛送到急救科。一进急救科,马上有医生护士过来检查,测体温,量血压…… 一个护士抖着一张入院表,问:“谁是患者家属?” 辜万年:“我是。” 医生让他填写,当即对辜万年说:“先交四万五千元押金。” 然而,辜万年倾其所有,取出自己与曾芝媛两人的银行卡,又跑到急救室,把曾芝媛身上的钱全搜出来,加起来才三万零三百元。远不够,辜万年急得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贺冯唐心生恻隐,手头正收了工资和奖金,这次奖金全公司自己最高,九九九九,差一元钱就是一万,是迈罗在贺冯唐原有奖金基础上加上摆平闹事烂仔的结果,再加上工资共领了一万七千元,款项全发在银行卡上。银行卡还在身上,没交给妻子,相信姚欣舒她知道后不会见怪,便把银行卡拿出来,将短少的一万五替辜万年补齐。 辜万年感激不尽,无以表达,要向贺冯唐下跪以谢。贺冯唐赶忙拦住他…… 贺冯唐回到家里,妻子先回了家,她正在厨房做饭。姚欣舒说今天买了鱼和鸡块,哥嫂也在这里吃。末了她问贺冯唐:“酱油你藏哪了?”” 贺冯唐一听,猛然想到曾芝媛被酱油瓶砸伤,他立马跑向阳台,那双洗碗用的乳胶手套丢 在阳台上……他转身追问姚小星:“你是不是丢了个瓶子?” 正在撕纸玩的姚小星仰起头,问:“什么瓶子?” “那个黑黑的酱油瓶子。” “你不知道再买吗?”小孩很天真。 贺冯唐摇着他的肩膀:“你刚才把它丢下去了?” 姚小星以为应该得到表扬,点点头:“丢下去了。” 姚欣舒听见丈夫在厅里对小星大喊大叫,忙出来问怎么回事?听了贺冯唐的叙述,包括帮曾芝媛垫资之事,嘴巴惊得张开合不拢……垫资事小,砸伤人事大,她真想把侄子打一顿。 姚欣舒气鼓鼓地做好了饭菜,等着哥嫂来吃饭。她哥哥姚老板,名叫姚大有,嫂子叫钱桂蓉。他俩还在门外,贺冯唐与姚欣舒就听见他们的争吵声,句句涉及到他们店里那个女售货员。 原来,他们超市盘点完了没查出女售货员贪污的证据,反而是女售货员不想做了,要辞工。但他们知道,要招到能干且工资低的售货员很难,只有一条路:留住她。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留住她? 姚欣舒开了门,打断了他们的吵声,大声说:“不要争了,先来操心你宝贝儿子的事,姚小星闯大祸了。” “他?大祸?”姚大有停止与妻子的争吵,笑了,不信。 钱桂蓉也不信,说:“我知道,小星在你们家被当成贼一样的防备,就差绑住了,能闯出什么大祸?” “他丢酱油瓶下去,把收废品的曾芝媛砸得住进了医院。”姚欣舒几乎对着他们叫喊。 “曾芝媛是小星砸的?”姚大有与钱桂蓉同时吃惊地问。小区里的新鲜事传播最快,他们已经听说了这事。 贺冯唐肯定地点点头,随即把曾芝媛的伤势程度和如今送在骨科医院的事说给他们听。 姚大有紧绷着脸,急忙问:“他们知道不知道是小星砸的?” 贺冯唐:“不知道。” 姚大有松了一口气:“那说好,我们不要承认,谁拿我们都没有办法。要不然,我就亏死了。”接着他又说:“大家称我姚老板,其实开这小超市,赚不了多少,如果要赔,根本就赔不起。” 贺冯唐立即反对:“那人家曾芝媛怎么办?” 姚大有瞪着眼:“只能算她倒霉,运气差,如果她运气好,买彩票中了大奖会分给我们吗?” 姚欣舒想到另一个问题,问贺冯唐:“如果没人出来承担责任,政府会不会买单?” 贺冯唐:“如果查不出,只有让整栋朝向是这一边的住户都来承担。” 姚大有一听,脸色放松了:“那就让大家赔……” 他立马补充说:“平均分担数目小,你们这一份我出好了,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 贺冯唐看着姚欣舒,姚欣舒看着贺冯唐……两人只有互相摇头。 这一餐,本来吃得晚,可是大家没食欲,结果一直吃到近傍晚才算吃完,一餐变成两餐。在餐桌旁,贺冯唐坚持要承担责任,姚大有夫妻俩死活不肯,结果几个人争论不休,姚欣舒因站在丈夫立场,被她哥嫂骂得狗血淋头。姚欣舒无奈,只好先劝自己的丈夫:先不急,哥嫂正在气头上,过一夜也许会心情好一点,能想通。 (下一节,嫁祸予贺冯唐。) 第二十五章 姚大有耍赖 姚小星摊上大事,贺冯唐心里乱得很,更没心情跟父亲打那个不知怎么开口的电话了。第二天下班,贺冯唐打电话给姚欣舒问她哥嫂现在想通了没有?姚欣舒回答说还是原样。贺冯唐便不回家了,直接去骨科医院看望曾芝媛,把自己内侄扔酱油瓶的事讲出来…… 他骑着摩托车往骨科医院赶,心里想着如果那时知道是姚小星惹的祸多好,当面承认并承担一切责任,白白让人家担心这么长的时间。 一入医院大门,发现辜万年正与警察对话,原来辜万年补报了警,警察立刻赶来调查案子。贺冯唐看见警察,心里一惊,慌忙退回来……此时,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尽量不能粘上警察,否则,没事也会搞出事。不料,他这一退…… 贺冯唐的表现被警察发现了,警察立即对他产生怀疑……警察拦住贺冯唐,说:“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贺冯唐一惊,但马上镇静了,好在自己随身带着身份证,他赶紧把它拿出来…… 原来昨天贺冯唐离开骨科医院后不久,曾芝媛的诊断书出来了:要动手术,除头颅骨折,还有左手两处骨折和左腿两处骨折。几个手术同时进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医院又要她再交八万押金。 辜万年没钱了,向医院提出:可不可以缓做手术,先在已交押金内医治。 主治曾芝媛的是方医师,方医师说:不行,必须马上做,否则要死人的。 辜万年只好再求:能不能先做手术,容我慢慢筹钱。 方医师说,我做不了主,因为已经遇到三个治愈后逃走的患者了。他看到辜万年的样子很可怜,便向辜万年小声透露去找院长试试。 院长听后亲自来到病房,察看曾芝媛的伤势,倾听方医生的汇报。辜万年怕医院不答应先做手术后交钱,在旁边再三向院长保证:一定会筹齐钱,就是卖血也会把钱还清。 他还在哀求不停,院长打断他,和蔼地对他说:“不要急,我答应你,先帮患者做手术,你慢慢筹钱,好不好?” 结果曾芝媛的手术做了六个多钟,她身体有点抵抗不住,被送进了icu。医生告诉辜万年:手术很成功,你应该放心了,在icu应该五天左右就够了,现在你的事情就是赶快筹钱。辜万年到结算处一问,进icu每天要一万多…… 估计总费用八万元左右,除了已交押金四万五,还短少三万五。 辜万年慌了,跺着脚,像热窝上的蚂蚁,一下子哪里再找那么多钱啊?辜万年接着又听结算处说:这四万五押金还要保留,应该交八万。 啊,这么多,怎么办?辜万年彻底慌了,那个肇事者却不站出来承担责任,他蓦然想到求助110。 警察即刻就到了。 警察看完贺冯唐的身份证后,还没完全排除可疑。最后辜万年证实是他的朋友,贺冯唐的身份证才被拿回。贺冯唐有点忐忑不安,警察就在旁边,真巴不得立即溜开,他心不在焉地和辜万年聊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过天警察肯定不在,再讲姚小星的事吧。 曾芝媛事件发生后,姚大有和钱桂蓉为了避开责任,主动找妹妹和妹夫谈话,一见面姚大有就开骂:“你们是猪啊,怎么能把酱油瓶给小星玩?” “我没啊,我下楼给小星买糖果,就这一空隙,小星就自己摸出了酱油瓶。”贺冯唐如实回答。 姚大有:“那就是你的问题,我们把孩子交给你们,你就有看好他的责任。” 姚欣舒小声地嘟嚷:“这不是要我们承担?我们又哪能承担得起?” 姚欣舒的话好在她哥嫂没听到,要不然被骂死。贺冯唐却听到了,看着姚欣舒,能说什么呢? 警察破不了案,收集的酱油瓶碎片检不出指纹,只能起诉案发地的整栋楼半面的住户。法庭了解到被害人急需治疗费用,特事特办,三天后就开庭,整栋楼这一面的朝向住户差不多全去列席庭审了。贺冯唐转白天班,没找到人替班,无法参加,姚欣舒也没时间去。 开庭前夜,姚大有又来了,警告贺冯唐:“谁能证明酱油瓶是小星丢的?我说是你贺冯唐扔下去的。”他竟当面耍赖。 末了,姚大有还觉得不放心,补上一句:“你大学不是学警察的吗?有本事你打个官司,看看你赢还是我赢。”出门,把门带得很响…… (下一节,贺冯唐担心刑拘。) 第二十六章 卖房 面对姚大有的警告,贺冯唐知道,他为逃避责任,一定会死死咬定不是他儿子丢的酱油瓶,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真的拿不出足够的证据。骨科医院肯定在等辜万年的钱,辜万年肯定急得快要疯了,想到这,不能再拖了,好吧,你们不承担,我来承担,我承认自己没有尽到监护责任,后果全由自己担。贺冯唐当即打开手机,拨通了法院的值班电话,主动揽责。 第二天下班后,贺冯唐赶到医院,表示由自己承担曾芝媛事故的全部责任。辜万年很是感动,他要对贺冯唐下跪表达他此刻的心情。贺冯唐急忙拦住他:万万不可,本是我的责任,我还担心你怨我推迟了几天哩。不过,我手上也没钱,还要等几天我筹到钱才能交给医院。 辜万年听后马上释然了,连连说:“医院不会要钱很急,你放心去慢慢筹钱……” 医院的好些医护人员和住院患者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赞贺冯唐这种行为如今很难找到了,一般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也千方百计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接下来,贺冯唐就是开始承担曾芝媛的医疗费用,首先面临的是交给医院的八万,还不算辜万年他们垫付的三万元。目前已是穷光蛋了,到哪里找钱?厚着脸皮向姑姑借?借了这八万,曾芝媛后续的费用呢?又向谁借?贺冯唐一旦面对实际问题,竟毫无头绪了。解永富的案子还没找到证人,面临随时拘禁,现在又来了这个责任案…… 贺冯唐越想越惊心,如果自己被刑拘,曾芝媛怎么办?只有把曾芝媛的事了结完才能完全投入到寻找证人之中,没找到证人前,则躲吧,顾了曾芝媛再说。 因为贺冯唐的主动揽责,姚欣舒跟着受到牵连,姚大有本来就反对妹妹嫁一个保安,现在这个保安竟然傻瓜得昏了头,放着大家分担责任不要,偏要自己独个担责。 他骂贺冯唐骂够了,又大骂姚欣舒: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拿着保安工资,每月还傻傻的去资助2000元给两个学生,现在又出钱帮别人治伤,等于跳进一个无底洞。人又长得黑,还不爱理发,天天贼一样的,干脆离婚,由他一个背债。 钱桂蓉也跟着说:摊上这样的老公,早了结早好,现在就离婚,随便找一个比他强。 姚欣舒除了怕贺冯唐要与她做爱,其实内心对贺冯唐不缺感情…… 哥嫂如此恶言直对,姚欣舒只有哭泣。 贺冯唐一直沉默,姚大有夫妻俩有关让妹妹离婚的几句话,像是突然给出个答案。想到自己身负一个杀人案,他本来寻思怎么向姚欣舒解释,现在她哥嫂提出离婚,不妨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连着她就是拖累她,也等于害她。贺冯唐一咬牙,同意与姚欣舒离婚。 姚欣舒不同意,要苦一齐苦。她哥嫂恶言恶语立马像狂风暴雨般的泼向她…… 贺冯唐在旁边耐心劝姚欣舒,不管怎么为她权衡利弊,要她为自己以后的路着想,然而她总是哭泣着不应声。最后贺冯唐一横心,狠声说:“其实我们俩的婚姻是个误会,我对你从来没有真感情,我有个初恋,至今我还爱着她……” 姚欣舒听这里,猛地大哭起来,原来这样子……她哥嫂趁机逼她……半晌,姚欣舒才同意离婚。 闪电买房结婚,才六个月,就离婚。姚欣舒没有身孕,好办得多,两人没什么贵重物品。最值钱的就是那套五十六平米的只按揭了几个月欠着银行大部分贷款的小两居。 两人决定卖房。虽然楼价明面上涨了,但因为这半年商品楼成批的推出,房价互相比拼优惠,实际上涨价不多。这套房位属偏僻地段,交通与生活方面还没有配套好,不太好卖,挂上中介,几天无人问津。 终于有个在当地开餐饮的潮汕夫妇,他看中的是这套房的正南朝向和厨房的燃气灶正西朝向,以及2606这个“我顺你顺”的吉利房号。 潮汕夫妇与贺冯唐进入实质的讨论中,但那个女人嘴巴厉害,讨价来讨价去,最后比毛坯房每平米只高两百元。这样的话,把装修款赔进去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明明上午谈妥了,潮汕夫妇却不愿上午付款,必须要十二点后。 等到十二点半,他们才开始转账,不过,他们付款倒很痛快,一次性清。 付完款,买卖合同上签完字,立马到房产局过户。 过完户,他们郑重地对贺冯唐说,房子你已经没份了,屋内东西必须马上清走,未清走,得一天赔三千元。 (下一节,藕断丝连。) 第二十七章 姚欣舒撒谎 这么厉害?贺冯唐摇头,但很无奈,对潮汕夫妇说:“我们搬东西也要时间啊。” 那个男的从包里拿出本黄历,翻开,用手指点着其中日子的“宜”和“忌”内容,考虑了了一会,说:“好在今天不是好日子,明天才是吉日,我退一步,允许你延迟到今天晚上搬清, 明天子时下半格,也就是过了十二点,就不准再搬东西了,搬了对我们不吉利。你不要以为半夜我们不在,今天亥时,我会带风水先生来布局风水。” 房子卖了,贺冯唐与姚欣舒一算,还掉银行货款,倒贴四万元。平均分配,每人折损2万,按比例贺冯唐分回15万,姚欣舒分回8万,姚欣舒还掉借她老板的5万,只剩3万了。 贺冯唐看着总是默默无言的姚欣舒,觉得她太可怜,在她哥嫂的眼皮底下,交完自己的工资后再偷偷积攒的私房钱,一下就蚀掉了2万。除白白跟着自己生活半年外,还被自己的编出的移情别恋伤害致深,真有点于心不忍。 他再从自己的份子里拿5万给她,就算是自己对她的青春补偿。姚欣舒不要,贺冯唐一定要她收下,幽默地说:”以后你发达了,说不定我还在穷,要向你借钱,你不收那就是你以后把我当仇家。 姚欣舒只好含泪收下。 贺冯唐现在有了钱,听辜万年说曾芝媛出了icu,便火速赶到骨科医院,经过餐饮部,辜万年正提着食品袋从里面走出…… 贺冯唐一看,辜万年只买了两碗白稀饭、两小包咸菜和一个鸡蛋……曾芝媛身体正需要补充营养,这怎么行?辜万年看出了贺冯唐的意思,忙解释:没饿着就可以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能节约一定要节约。 贺冯唐知道他们平常生活习惯清苦,身上的钱也全交了医院,尽管如今的日子如煎熬,却从不打电话催自己筹到钱没有,现在看到贺冯唐也不问钱的事。 贺冯唐心里顿时发酸,赶紧叫辜万年等一下,便几步跑到餐饮部重新买餐。辜万年跟上来,拉着贺冯唐,连说“不要浪费,不要浪费。” 贺冯唐也不管他,立即买了两份荤菜最好的盒饭…… 贺冯唐再到结帐处,拿出银行卡,从中转出8万元给医院。 一系列的操作后,当初连父亲资助的17万元,如今手中只剩2万元。他心中一暗:自己真是个败家子! 看样子,曾芝媛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不过,手术做完了,也就意味着大笔费用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后续治疗费用肯定不会太大,多乐公司的工资较理想,应当能应付得来,包括两个大学生的资助费。 贺冯唐回到曾经的家里,屋内基本空空如也,家具家电一次性卖给二手行了,剩下的物品就是衣物和被褥,这些东西都不多,被褥二一添作五,衣服各带各的。 他俩收拾已到尾声,姚欣舒突然摘下颈上金项链,又捋下手指上的金戒,说:“结婚时买给我的金饰,也卖掉吧。”她边说边递给贺冯唐。 贺冯唐不接,这两件金饰加起来才十几克,不值多少钱,说:“留给你作纪念。”贺冯唐说完,想到自己的摩托车,也是结婚时买的,比她的金饰还多好多钱,于是对姚说:“不如卖掉摩托车。” 姚欣舒一听,也不同意,说:“它只开半年,卖掉多可惜,留着它,男人没个摩托不行。” 贺冯唐听了很感动,摩托车是姚欣舒提出买的,她说:“没钱买小车,先买个摩托吧。”然后她砍掉计划为她买的衣服,于是便有了这辆五羊本田125。 姚欣舒的哥哥进来了,关心两人的财产分割问题。姚欣舒说:“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要管。” 姚大有说:“我不管你肯定吃亏。”说完便要细查。 姚欣舒不让他查,随口撒谎,说自己占了便宜,姚大有听了后感觉还算满意。突然,他发现了贺冯唐的笔记本电脑,说:“这个也要分。” 姚欣舒:“这不是结婚时买的,结婚前贺冯唐就已经有了。” 姚大有还不相信,仔细看过后,发现笔记本真的外观很旧才作罢。临走前,他帮妹妹带走了分得的被褥,又捎走了贺冯唐和姚欣舒都不要盆勺碗筷。 卖了房,姚欣舒拖着结婚前的那个行李箱,背上背着双肩包,提着一个塑料桶,塑料桶内装着零星物品和十几个晒衣架,完全恢复原来打工妹形象。 贺冯唐的衣物更少,一台老式笔记本,一对不不锈钢护臂套,一条线毯,还有那本复印的的《启蒙》,一个大包就捆完了。 他已经想好,必须用摩托送姚欣舒最后一次,以后就没机会了。 贺冯唐从负一层开出摩托,来到姚欣舒身旁,问:“去多乐公司宿舍吗?” (下一节,贺冯唐遇到一个好房东。) 第二十八章 不敢打电话 姚欣舒看见贺冯唐心里依然有她,心里很感动,如实回答:“我今天住哥哥家。” 摩托后座有姚欣舒的行李箱,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紧。贺冯唐想,这是最后一次身体挨着身体了,有点不舍…… 到了姚大有住的楼下,姚欣舒拒绝贺冯唐为她提东西上楼,并执意站在那里看着贺冯唐离开…… 贺冯唐转身间发现她流下了眼泪,想到曾经夫妻从此作别,止不住一阵心酸,赶快跨上摩托轰上油门离去。 贺冯唐不想住公司宿舍,住公司的宿舍没有多少私人空间,万一要跳槽也不方便,他决定租间便宜的单间。 他来到附近的矮楼区,那是当地人为租给外来工而建的,每栋楼房之间隔很近,俗称“握手楼”。楼区下是两三米宽的横七竖八的巷道,巷道两边全是小店铺,饮食小吃及士多一应俱全,生活异常方便。 这里寻租者多,退租者也多,贺冯唐很快就找到了栖身地。 房东姓记。开始以为跟自己的姑夫同姓,原来不是纪念的“纪”,而是记者的“记”。 这个出租楼区,记房东的出租屋最多。改革开放初期,村里统一规划新村,给每户村民分配住宅地,接着拍卖那些不是农田的地段,首批地价如葱。 记房东的哥哥是七十年代初的逃港者,在港发了迹,有投资意识。叫弟弟多买,钱不够借钱给他。 他买下不少地块后,立马按哥哥的意思建成出租屋。他一带头,村民意识觉醒,也跟风,都在自己的土地上建出租房,不久后,这里便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出租楼区。 记房东的普通话说得不标准,对打工者很和气,不像其他房东,对说普通话的打工仔一脸的高傲、冷眼。所以,记房东的出租屋租出率最高。 贺冯唐到时,记房东的出租屋只剩下九楼一单元的楼顶间,那还是昨天搬走的。好在这间属于顶层,夏天很热,要不然轮不到贺冯唐。 贺冯唐想,九楼,多登几步,正好锻炼脚劲。他看过这间屋后,生出惊喜,有独立的卫生间,用具方面,除出租屋必须具备的木床和桌椅外,还有布衣柜、塑料桶、盆、挂衣架等都有。纪房东说,这些东西都是原来的租客留下的。 得知此房可以上网,贺冯唐更满意了。他不得不感叹:深海就是深海,比内地时尚多了,出租屋都装了网线。 再上一层,发现楼顶足有一百多平米。贺冯唐又一阵惊喜,可以用来练功,四面的围墙有一人多高,任凭练习什么招式,不会招惹旁人观看。 记房东又介绍:我们这些农民自建房,除了楼与楼之间太密外,也学正规商品房小区那样,挖了个地下负一层,可停小车与摩托车。贺冯唐原来还担心自己的摩托要停露天,下雨得盖雨布,租这里就没这个问题了。 贺冯唐收拾房间,看见墙上有一张年历,那是原租客贴上的,本想撕掉,想想自己也能用,比如备忘记事,便住手了。 由于这张年历,他猛然想起资助贫困大学生的捐款尚剩三天时间,趁手中还有卖房的钱,不必再等手机擦玻璃“嘶”声提示,现在就转过去。 摁动手机时,他想想,不如多转点,目前烦心事太多,万一到时钱不够,就麻烦了。于是,一转就转去两个月的额度四千元。 贺冯唐又想到自己离婚卖房,这不是小事,必须让父亲知道。他掏出手机,摁开……迟疑一会,关掉了。 想一想,他又摁开它,再想一想又关掉手机。 他低头沉思……给父亲的电话,打,还是不打?打,父亲知道后肯定伤心,还有自己涉及命案的事…… 考虑再三,他觉得这两件事暂且都不告诉老人家。 次日,贺冯唐下班后又去医院看曾芝媛。辜万年全心照料曾芝媛真有点难为他,本来另请护理员,辜万年说不要,可以省下不低的护理费。 贺冯唐一听,很感动,换成有些家属,只会一味地要满足自己,才不管你破费多少。 他到结算处,一看账单,每天的医疗费用不小,预存在医院的钱越来越少。贺冯唐的余款不多,后续怎么办?钱是贺冯唐目前最担心的事,他不得不向方医师打问:曾芝媛到伤愈出院大概还要多少钱? (下一节,贺冯唐成了专业杀手。) 第二十九章 从事摩的 那个姓方的主治医师说:“曾芝媛手腿的骨折伤好办,头颅伤很复杂,不过也用不了多少钱,手术做过了,余下的应该不会超过六万。不过,我得说明,我不敢打保票,治疗过程往往会遇到想不到的事情。” 贺冯唐听后,虽然没十分满意,但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心里总是落不下来。 每个医师说话都会留足余地,方医师也一样。他估计应当不会出现想不到的事情,不就是个外伤嘛。就算要用六万元,已经预交了三万五押金,手上还有一万多元,不够的两万,有工资作保障,再借一万元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别处难借,自己的姑姑那里是现成的。 仔细一想,姑姑的钱也不好借,她巴不得今天借明天就还。算了,先不找她,自己不是有开锁的技术吗,要不去偷一次,这辈子就一次…… 当然,贺冯唐不可能去做小偷,只是自嘲一下而已。 他想到利用兼职来增加收入。 回到多乐公司上班。 贺冯唐与易光来照例一起巡逻。 闲聊时,贺冯唐觉得易光来在公司上班多年,早先还在深海其它地方打过好几年的工,比自己接触范围广,城市生活体验一定丰富,兼职的事不如先问问他。 瞅个空闲,贺冯唐问易光来:“像我这样的,不辞工,想兼职挣点钱,能不能帮忙出个主意,去做什么比较好。” 易光来听了,大吃一惊,组长破天荒开口求他帮忙,此前根本想不到。他疑惑地看着贺冯唐,半天才说:“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兼职挣钱?” 贺冯唐只好告诉他:“我在阳台不小心掉下了酱油瓶,砸伤了人,因为是高层,伤得重,花费很高,我掏光了所有,人家还在医院住院,天天要开支,我工资根本不够。” 易光来听了后,认真地想着,许久,说:“我也想不出什么事情能让你兼职挣钱,除非你能中个大奖,但你又从来不买彩票……” 易光来爱买彩票,期期不漏,还兼买六合彩。他一直想,总有一天中个大奖来改变家里的经济状况。 突然,易光来紧盯着贺冯唐,大声说:“欸,你不是有摩托吗,可以开黑摩呀。” 贺冯唐有点担心:“深海早禁摩了,如果运气不好,抓到了,要重重罚款,累计三次还要没收摩托,太冒险。” 易光来:“冒险才有钱挣,不冒险又挣钱的事还轮到你?”他换成先进指点后进的口吻:“你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一旦发现交警,他们还在远处时,你就跑,往巷子里一溜,他们就没辙了。何况我们这里是郊区,交警哪里管得过来?” “……”贺冯唐沉默着。 易光来:“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着了,就因为我家穷,负担重。每月工资光光,二手摩托都买不起。” 贺冯唐忽然想起马克思的话:有适当的利润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铤而走险……想到这里,他笑了,觉得荒唐至极,自己竟成为这句话的验证者。但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俗话说“一文钱可以逼死英雄”,先试一下吧, 黑摩托载客毕竟只是违禁,不违法,凭自己的车技,加上自己的警觉,别人能行,为什么自己不能行?再说,这里是郊外,公交车少,地下摩的到处都是,也不多自己一个。 他说服了自己,决定业余时间用摩托车载客挣钱。 贺冯唐的摩托是五羊本田cg125r,配置成熟,维修方便,车架短,拐弯灵活,很方便在人多的市区道路上穿梭。它后座长,镀铬行李架与后座平行且很结实,带两个大人不成问题。这种摩托在广东非常盛行,也是摩的党的最爱。 这天下班后,贺冯唐便兴致勃勃地骑着五羊本田来到一个路口,他初涉这一行,不知深浅,只有在试水中不断掌握经验。 这里已有三个开摩的男青年在此候客。此时不见有人要搭车,那三个摩的男便说起话来,一个说:“前几天公安在甘蔗地里发现了尸体,是被人杀死的,到现在还未抓到凶手。” 另一个说:“听内部消息,死者是为争一个靓女被杀,与人积怨已久,对方一直寻机报复,最后被杀死后丢在甘蔗地里。杀人者手段厉害,做得干净,事后没留下半点痕迹,公安至今还未找到线索。” 又有一个说:“应当是请来的专业杀手。” (下一节,贺冯唐逃跑。) 第三十章 逃跑 贺冯唐听了好笑,好多事情是传着传着就离谱了。 不过,他听后倒几分安慰,自己没有下到甘蔗地,查不到自己的脚印,而与解永富打斗的地方脚印则太多,且经过一场大雨,能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这三个聊天的摩的佬起初以为贺冯唐只是路过,当发现他停车不走,断定是个同行,便不再聊天了,不约而同地盯着贺冯唐…… 这个人他们谁也没见过,看其坐在摩托上等客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新手。哼,一个新手,竟敢抢我们的地盘,那还得了! 三人便对着贺冯唐爆粗口,要赶走他。 贺冯唐头一偏,懒得理睬。 这三人火气顿生,都向贺冯唐走来…… 他们仗着人多,围住贺冯唐,摆出一副打架的势头。 要是以前,贺冯唐早就准备迎架了,他最讨厌这种人,同在底层讨生活,往往对同是底层的人下手不留情,而对有权有势者像叭儿狗一样。但贺冯唐一想,现在身上背着个案子,随时有可能引来危险,不与他们计较罢。 当然,贺冯唐也理解,下层的揾食者都讲究地盘,既然人家坚决反对,只好驱车离开。 贺冯唐驾着摩托来到另一个区域的公交车站,这里不一样,摩托出租呈混乱状,显然不属谁的地盘,公交车一停,不少摩托一拥而上,围着车门抢客……贺冯唐随即掺在其中,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抢起客来…… 贺冯唐的车技明显比这些人要好,每次总先他人半秒,紧紧贴在公交车后门口,第一个抢到了要搭车的顾客。 把客人送到目的地后,他又在就近的公交站寻找新的乘客。 贺冯唐看见一个公交站旁边没有一辆摩的,驶近一看,公交站牌后面立着个治安亭,亭里有人值班,谁也不敢断定坐着的不是交警。 怪不得这里没摩的,贺冯唐赶紧离开,驶向另一条马路的公交站。把车停在离公交站才几步远的人行道绿化带旁边。这里没有治安亭,也没有一辆摩托在此候客,好极了。 一辆公交车打着右转灯要进站了,贺冯唐正点火让摩托起步,突然余光发现一个人手指向自己,随即带着一个高个警察和两个辅警急急跑来…… 贺冯唐一惊,难道解永富这么快就把自己锁定为嫌疑人了?倒霉极了,想不到就这样被他们逮走。 不,自己还没找到证人,他脚一点,调转车头,加大油门,拐过绿化带,冲上马路,飞也似的朝深海与莞海交界的街道驶去…… 越过深海市的地界标线,贺冯唐驶入莞海管辖的街道。 在拐角处,他停下来,回头一看,没有发现警车追来。他还是不放心,继续观察…… 好久,没看见警察和辅警出现在附近,难道是要联系莞海警方?不可能,像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可以继续执法。 忽然他又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了证实这种想法,贺冯唐又驾驶摩托拐出角落,慢慢向前行驶……找到一调头缺口,驶回原来的车道,然后一边慢慢行驶,一边透过街道中间的绿化带,仔细搜索对面的情景…… 贺冯唐一直行驶到刚才候车的地方,也没见什么特别情况。他索性又从前面调头处拐回刚才的公交站,要弄个明白…… 哦,看到了,在他刚才等客的地方,路旁一个士多店里出现争吵声,那个指向自己的高个民警和两个辅警正在里面。 仔细听,他们正在为退货调解。听得出那个报警人不停地诉说自己买到三条假烟,而士多老板则强调这烟不是他店里的。 老是这样提心吊胆不行,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被救的人! 然而,这个人隐没在茫茫人海中,怎么才能一时找到? 贺冯唐突然脑中一闪,能不能直接去找解永富手下的那伙?当时在场有好几个,解永富 倒下这一刻前后,肯定他们有人看得了。 只要他们肯作证,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凭什么让他们出面作证?除非你能接替解永富做他们的老大,从此后吃喝住用,通通包了他们。 当然,如果能拿出很高的赏金,也能让这些人心动…… 但是,出卖原老板,这是黑道上最不耻的事,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没个十万元以上犒劳,对方理都不理你。 十万以上,不是小数,自己哪有这么多钱?医院里还躺着个曾芝媛哩。 (下一节,怎么是大学校花?) 第三十一章 相思豆 贺冯唐想来想去,没办法,只能找到被救的那个人,如果她真是大学时的校花莲茜月,当她知道救人者面临牢狱之灾时一定会出面作证。 哪怕不是莲茜月,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就算大海捞针,也要去捞,不去捞,一点机会就没有,捞了,即使机遇极小,万一自己运气到了呢? 电杆上,围墙上,到处可见小广告,不如也贴小广告,贺冯唐把广告语写成四字句式:x月x日,夜黑雨急,刀光剑影,救人一命,救者临狱,谁来作证? 他也知道,广告一贴,必然会引起公安的注意,他们一定会从广告入手,寻找案犯嫌疑人。 于是,贺冯唐小心谨慎,利用出租摩托变化很大的行踪,每贴一张,都仔细观察四周,没人注意,手一碰,就贴好了。 每一张小广告他贴得没有规律,且相隔较远,一会是电杆上,一会是墙壁上,一会是人行道的地砖上,一会又是候车亭的柱子上。 公安部门发现了这些广告,曾一度惊喜,无奈抓不到贴招贴的人。 然而在贴小广告中,贺冯唐意外发现了商机…… 在两市的连接处,公交稀少,也是交警执法空白点,这里的出租的摩托不多,客人却不少。贺冯唐便决定不在这一地段贴招贴了,而在这片区域等欲搭乘摩托的顾客。 果然,立马就有人要乘车。 此人要去稍远的塘湖路口,贺冯唐载他到了目的地后,那人刚下车,又有人招手要搭乘。贺冯唐很开心,正想靠过去,猛然发现前面一个女的很像莲茜月…… 不载客了,他连忙驾摩托追过去。 刚起步,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叫救命,声音有点熟……他忍不住扭头,一看,原来是很久不见的相思豆被几个人追打。 为什么追打他?贺冯唐就这么迟疑了一下,回头再看前面似是而非的莲茜月,瞬间不见了。再看四周,哪里还有影子…… 唉,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贺冯唐追悔莫及,恨不得把相思豆抓过来痛打一顿。 相思豆这家伙,早两年就对自己说他已在香港找到工作,还盗用陈秉安《大逃港》里的一句话:“我死了,连骨灰都不要吹回这边来。” 谁知他却在深海。 懊悔归懊悔,相思豆毕竟是乡亲,又是同村,还算友好,睁眼看着他受难,不救他不行。贺冯唐驾着摩托迅速地冲了过去…… 相思豆原名诸湘偲。 取名字时,他父亲二左与算命先生为了补命庚八字缺水缺木之遗憾,又不失深奥文雅,翻着新华字典,研究了半天,才认准“湘偲”(偲音猜,意多才)二字。 他母亲一听“向财”,拍手说“好,就这名字”。 但“偲”可读作“思”,上学后,老师叫他“湘思”。读高中时,他喜欢巴结女同学…… 女同学里不乏爱取笑相思豆的人,结果“诸相思”变成“相思诸”,“诸”谐音“猪”,故意把“猪”字拖得很长。 他听出来了,不想当“猪”,主动提出不如叫我“相思豆”。 相思豆学习成绩可以,爱好绘画和摄影,考进了省师范学院的美术系。大学还未毕业,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不得不结婚。 由于女方早已去世的爷爷是地主成份,准儿媳一直没得到父亲的认可。 他父亲是个特别看重家庭出身的人,女同学不得不打胎。女同学后来去了国外,相思豆得知她有两个叔叔居住美国,很有钱,后悔得要死。 有人说是另外一个原因,女同学接受不了相思豆放大镜式的隐私处临摹写生…… 相思豆比贺冯唐大一岁,在小学及中学阶段,两人同校不同级。贺冯唐身怀武功,在同学中有威信,相思豆一直爱跟着贺冯唐后面转,以图得到贺冯唐的保护。 贺冯唐考入警察学院后,相思豆已是大二了。两个学校同属一座城市,贺冯唐曾帮他讨回过一次公道,逼得把相思豆打出血的校外烂仔赔礼道歉并赔偿医药费。 相思豆借此在同学间吹嘘,说贺冯唐是本市最年轻的警察,是他的表弟。 贺冯唐跳下摩托,冲向殴打相思豆的那伙人…… 这伙人都是乌合之众,不是真干架的,四五个人围攻贺冯唐,占不到一点便宜,反而都被打扒倒地。 贺冯唐从地上拉起相思豆…… 相思豆此时已经被打矒了,不敢起来,全身发抖,嘴里不迭地求饶…… 过了半天不见有人继续打他吼他,便偷偷睁开眼睛…… (下一节,相思豆黄话连篇。) 第三十二章 掉了墨镜 相思豆一看是贺冯唐,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发笑,立马不顾体面了,爬起来抓住贺冯唐的手抽泣,边泣边说:“你这个死黑帮,终于死出来了……” 他忽然想起贺冯唐历来讨厌别人唤他“黑帮”,赶忙补上一句:“哎呀,冯唐,终于见到你了。” 这时,那伙围攻相思豆的人又聚集过来了,因为觉得他们占理,要贺冯唐评判。 相思豆此时胆子大了,大声争辩。于是双方争吵。 原来,相思豆的挨打是因嫖资问题引起。相思豆向贺冯唐诉说对方不讲道理。 这伙人反驳,骂他狡辩…… 贺冯唐懒得听他们吵架,拉着相思豆就走。 这伙人哪肯就此放人,冲过来扯住相思豆。贺冯唐不让,随即又与贺冯唐扭打起来…… 这伙人还是像刚才一样,不是贺冯唐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贺冯唐解决问题。凡挨上贺冯唐拳脚的人要么疼痛要么麻痹,谁也不敢再动手了,眼睁睁的看着贺冯唐把相思豆带走。 相思豆却要返回找东西,原来是他的墨镜掉了…… 相思豆在地上找到墨镜后,拿起来抹抹镜片,庆幸地说:“行,没烂。”说完便把它罩在眼睛上。 墨镜的镜片是暗红的,占了半个脸,此刻,他有点像小丑。 相思豆坐上贺冯唐的摩托,见不再有危险,便开始得意忘形了,说:“我深海开了个画廊,挣了不少钱,现在就爱提高精神享受……昨天听说有人体彩绘展览,马上跑去看。不看不知道,原来里面都是身材好的女孩,全身彩绘成各种花卉……这些美女除脸蛋外,身材个个长得太吸引人了,我偷拍了好多稀有镜头,差点缴掉了我的相机……唉,可惜你没去长长眼界。” 他说到这里,只听得他喉咙里咕咚了一下,问贺冯唐:“诶,你知不知道美女的标准?”他从后面拍了拍贺冯唐的背臂,意思是要立即回答。 贺冯唐说:“我哪知道这些?” “哎,你没学过人体素描,不知道人体比例学。我来告诉你:从美术角度,以女性身高170公分计算.锁骨中点到上胸为19公分,两个高处之间为20公分,最高点到下缘的长度为6.8公分。如果身材高于或矮于此数,则按比例相应增加或减少。这就是素描课女的标准。” 贺冯唐虽然在多乐公司上班,对于产品已司空见惯,但精确到公分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家伙,如此之细,赛得过旧社会最厉害的鸨母。 没等贺冯唐应声,相思豆接着说:“由于看了人体彩绘展,全身燥热,就想……谁知道……” 相思豆见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偏着脸凝视贺冯唐半天,才转移话题,说:“你来深海也不告诉我,太没有交情了。” 贺冯唐:“你相思豆去年就换了号码,你联系过我吗?” 相思豆无话可答,只好问贺冯唐:“你目前发什么财?” “保安。” 相思豆大惊,说:“你怎么要求这么小呢?出来混,定要混出个模样;我就不同,早就有一个很大的计划,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另眼相看。” 贺冯唐:“很大的计划?野心不小啊。” “要想出人头地就得有野心,我这个大计划得先实施一个小计划。先说小计划吧,计划小,意义却不小。只是可惜目前没钱,要不早就去实施了。”说到这里,相思豆停语了,过了好一会他猛拍一下贺冯唐的肩膀,发问:“法国的阿德格角小镇你知不知道?” 法国什么小镇?贺冯唐没听清楚,摇头。 相思豆:“说明你知识太缺乏了,这个世界有名的法国小镇都不知道?阿德格角是特殊小镇,凡在小镇生活的男女都不穿衣服。但不准单身男性进入,我想找一个相同情趣的女同伴去,苦于一直找不到。 (下一节,墨镜的妙处。) 第三十三章 相思豆请客 相思豆又说:“当然,你不要以为我为了浪荡,我是为我那个大计划完善资料。” 相思豆见贺冯唐依然沉默,想引起其兴趣,问:“你不想听听我的大计划?” “不想听。”贺冯唐知道,他所谓的什么大计划肯定充满着黄色的东西。 相思豆又拍了贺冯唐肩膀,问:“玩不玩喇叭?有一个新地点。” “什么喇叭?”贺冯唐不明。 相思豆哈哈大笑,好一阵,才说:“你,太老外了,就是……”他咽了一下口水,接上:“不过,你去那里,门都没有,人家不接待生面孔,只有我带你去。” 贺冯唐马上猜到了,想起那天夜晚内街的一幕,表示不去。 相思豆却兴致勃勃:“不要担心要你出钱,我请你,行吧。” 贺冯唐坚决拒绝,严肃告诉他:“我不是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相思豆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 下班后,贺冯唐正载着客,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发现是相思豆打的,这家伙肯定没什么好事,摁掉不接。 隔了五分钟,手机又响起, 此时搭车客已经下了车,新的乘车者未出现,有空,他掏出手机一看,还是相思豆打来的。 接通后,相思豆说:“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以为请你玩喇叭?我是感谢你解救了我,请你吃饭,而且不是小吃,是大吃,如今嘛,钱有的是,可以说我只剩下钱了。” 这么多钱?那我就不客气了,问:“什么时间去?” “现在,现在我有空,过了就没时间了。” “你这么说,就是假意,我不去了。” 相思豆连忙解释:“昨天发现了一间赣湘菜馆,里面有老家的传统菜,我口水都流出来了,现在太想去吃他一顿。” 贺冯唐本想说:你一个人去嘛。相思豆却抢了先:“我还请了孟花瑑,你不想见见她吗?” 孟花瑑也是同村人,又是贺冯唐的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曾是贺冯唐的女友,自从她来深海打拼,她的人生走向改变,加上她换了电话号码,两人没有再联系了。 贺冯唐生出好奇,问:“孟花瑑真的会来吗?” 相思豆:“不要急嘛,我们先走,她稍后到。” 贺冯唐收了手机, 按相思豆的约定地点赶到东深路。相思豆站在路边,斜背着一个包,鼻子上依然架着一副大墨镜,不过这个墨镜与上的挨打时的墨镜不一样,这个带绿光,边框很粗,镜腿也很粗。 贺冯唐闹不懂相思豆为什么要戴这么大的墨镜,说:“墨镜太大了,看不出它后面是谁了,而且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 相思豆笑了,很色地:“你不知道大墨镜的好处,戴着它,看美女,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正可以尽情观看啊。”说完,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相思豆迈腿坐上摩托后座,指点着贺冯唐怎么走路线。才走一会儿,他的嘴巴就色起来,向前探着头问贺冯唐:“ 喂,你老实回答,玩了多少玉蚌……?” 贺冯唐听了,好一会才明白,无语,联想到与姚欣舒的婚姻…… 相思豆见贺冯唐很木讷,不回应,转换话题问:“你为什么还不找老婆?”接着提高八度音:“你真是浪费大好青春,占着优势不用。” 贺冯唐不理他。 相思豆好像明白了,“哦”了一声,还拉出余音,末了,叹一声,说:“当然,像你头脑上有片大疤,结婚前一定要对女方隐瞒,否则,找老婆太难……” 贺冯唐无语。 相思豆以为说到他心里了,装好人,补充:“不过,现在找老婆要小心,如今的女孩子大多是……防不胜防。” 忽然,相思豆用力拍着贺冯唐的背部,喊:“停车,停车!” 贺冯唐以为吃饭的地方到了,便靠边停车熄火。 相思豆却把贺冯唐引入一间成人用品店…… (下一节,到外边去打架。) 第三十四章 荷花特色菜 走进成人用品店,里面的东西都是些……让贺冯唐有点不适应。 老板娘的长相有几分靓,一扭腰,露出风骚…… 相思豆咽一下口水,说:“唉呀……告诉我,你吃了什么好补品?又长膘了。” 老板娘笑着问相思豆:“你想不想也吃吃这种补品?” 相思豆嘿嘿一声,说:“不要钱,我就吃……” 他见老板娘没回声,便问:“那个什么……怎么没有呢?” “什么什么?” “就是……”相思豆用手指比划…… 老板娘:““卖完了,货好,肯定卖得快,谁叫你不先交押金?” “我倒想交押金,但交了押金我就一定得要货了,如果你用假货糊弄我,我怎么办?”相思豆说罢,用手臂碰碰老板娘,进了柜台后的里间。 贺冯唐不敢单独与老板娘在外间,跟了进去。 一看里面的东西,贺冯唐大吃一惊……立马想退出去。 相思豆却抓住的手不让走,笑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老板娘进来了,看见贺冯唐的窘态,笑着问:“你是不是刚从乡下出来?” 相思豆在旁边大声笑…… 老板娘以为他今天会掏腰包,不想相思豆跟着贺冯唐朝外走。 “不再看看?” “你想留我们吃饭?” 什么都没买,老板娘娇嗔地点了一下相思豆的鼻子,说:“你这个铁公鸡,以后不要来了。” 出了成人用品店,转过两个街口,相思豆指了指路边的一个餐饮店说:“到了。” 这是间较小的菜馆,食厅里五六张桌子,看来生意不错,已经有四桌食客在吃饭。他们两人进去,便走向仅剩的那张摆在角落里的桌子,桌子旁的墙上有个小窗。 正要落座,进来了四个小伙,他们却抢过椅子先坐了上去…… 相思豆不服,与他们争执,却被他们一把推开。 贺冯唐本想让让他们,见他们太霸道了,便与他们论理,不想其中一个平头扬手就要扇耳光。 贺冯唐侧脸躲过,太放肆了,必须教训他们。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吃饭,贺冯唐招引他们到店外去解决。 在店外,店侧有一块空地,前面被高楼挡着,店内也看不到,正是施展手脚之地。 结果,四个小伙根本不是对手,贺冯唐没用多大的劲,他们就灰溜溜地败逃了…… 贺冯唐回到那张小桌边坐下,服务员送上菜谱。相思豆不敢跟着出外,但透过窗口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他马上坐过去,肩上的包正了正,并不取下它,说:“威风不减当年,我要重重犒赏你,你说,你想吃什么?” 贺冯唐正要拿起菜谱,相思豆却抢过来,看过一遍后,挑自己爱吃的点上。 他首先点了“荷花血鸭”。 在兰昌读大学时,他和不少同学很爱吃这个菜,其中有一些省外同学。他们吃过后,不管吃辣不吃辣,都会赞不绝口。只是,有人误以为这个菜是用荷花花瓣、血与鸭子搭配,从而联想出刀光剑影。当亲眼看到菜里没有荷花,只有鸭肉块。追问:“荷花呢?怎么不见荷花?血也没看到 。” 菜,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炒好,只能等。相思豆闲不住,又拉起了他喜欢说的话题。还有不少人这里用餐,他改用家乡土语说:“有人认为……看女人……” 没等贺冯唐反应,他就自接自话:“这完全是胡扯……” 服务员过来摆放碗碟。 这是个漂亮的女孩,看样子不到二十岁。相思豆马上来了兴趣,对贺冯唐努努嘴巴,说:她……你看出了没有?“ 贺冯唐不知道他说什么。 (下一节,质问老板。) 第三十五章 被迫作诗 相思豆把斜挎的包再正了正,又打个响指,接着由家乡土话改成普通话,吟起了唐代名妓赵鸾鸾的诗:“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浴罢檀郎扪农处,露华凉沁紫葡萄。” 邻桌不少食客扭过头朝这边看,有人知道赵鸾鸾,向相思豆伸出了大拇指…… 相思豆得意了,仍然用普通话:“诗虽好,但是古人的,比不上现代诗,我这里就有一位诗人,你们想不想听他现场吟诗?”说完他便示意贺冯唐来几句,并带头鼓掌。 贺冯唐冷不防被相思捉弄,立即反对。 相思豆却说:“你以前不是爱好诗歌吗?随便来几句,就当餐中助兴嘛。” 当场吟诗,那是贺冯唐中学生时代学几个村中老人对诗的游戏,学着学着成了一段时期的热闹点,其中大多数只能称作打油诗,或者是些断开的散文句子,何况这么多年早已不玩这个了。 但是,好些食客已经鼓起了掌,有的还站起来,脸带着欢迎之笑,期望的目光投向贺冯唐。 贺冯唐推脱不了,吟什么呢?贺冯唐瞄了一下四周,想着容易的内容…… 还未开口,相思豆说:“就以血鸭为题”。他用手指点着菜谱,并把菜谱推了过来,他知道指物作诗,难度要大得多,满脸的得意相。 贺冯唐接过菜谱,面对菜谱上的血鸭图,沉思片刻,说:“请大家容我一两分钟时间。”然后快速地在手机上作出一阕《满江红》,完了便念出来: 肉红皮赤,盘中卧,心伤恨切。思往昔、帝宫甲鸟,鹤迎凤识。破雾穿云嫌寡趣,投凡落俗求媚色。换暖窝、用翅膀挑吃,何方觅? 水中月,弯影仄。迷雾美,峭峰绝。读草船借箭,手伸能得?滚滚江河顷刻现?骄骄罗马当日设?驾的卢,携苦辣酸咸,从头越。 大家又是一片掌声,有食客也爱诗,跑过来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让贺冯唐把这首词用信息发给了他。 相思豆未吭声,半天才说:“你是暗讽我,我知道的。不过,我这个人脸皮厚,不怕人讽刺打击,在文学上,我承认比不上你的,但摄影绘画,你比我差多了。” 不一刻,相思豆情绪复原了,敲响桌子,大声呼叫:“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菜?” 服务员回答,菜还要一会才能炒好。 相思豆发现贺冯唐在沉思,问:“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孟花瑑?” “她什么时候到?” “她发信息说不来了,可能有点事,让我们不要等她。” 她什么时候来的信息?贺冯唐意识到相思豆骗他,正要追问…… 相思豆却抢先向贺冯唐发问:“你在高中时上过孟花瑑没有?” “你胡说什么?” “她那么贴着你,你竟然不知道上,太傻逼了。” 贺冯唐懒得与他扯这些,只要涉及这类话题,这个家伙就会滔滔不绝。 相思豆才不管贺冯唐爱不爱听,兴致勃勃说:“与外面世界一比,孟花瑑只能算土产,我心目中偶像是……”他突然问贺冯唐:“欸,你的偶像是谁?” “我没有你说的那些偶像。” “没有偶像怎么成呢?我的偶像是上世纪中叶好莱坞获过几届奥斯卡金奖的沃伦.比蒂,他睡完个女人时还是未婚‘处男’,无论是着名影星伊丽莎白.泰勒,还是费雯.丽,还是碧姬.芭铎,还是简.万达,还是麦当娜.西科尼都被他睡到床上。” 他接着又说了一大堆……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荷花血鸭”先上桌,相思豆停住不说话了,抢先夹过鸭胗塞入嘴里。 片刻功夫,又把一块膀肉送进了嘴,嚼过几口,发现骨头较硬,没有荷花麻鸭那种软酥酥糯融融的香甜……他立马大声喊叫:“老板,过来。” 菜馆老板在厨房里应声:“唉,马上来。”听老板口音,是地道的荷花县人氏。 过会儿老板从厨房端来一盘也是相思豆的“毛豆炒泥鳅”。 既然是老乡,相思豆便不客气了,针对血鸭菜的问题直接表达他的意见。 老板忙对着相思豆的耳朵悄声说:“能不能小声点,打搅其他客人哩。” 两人用荷花方言交谈,那两桌讲的是粤语,肯定听不懂他俩的对话。相思豆询问:“鸭子是家乡的吗?” 老板回答:“是家乡的,每天由荷花来深海的长途客车捎带。” 相思豆紧逼:“那每天能带多少只?带多了吃不完怎么办?或者哪天客人多鸭不够怎么应付?” (下一节,公猪转世。) 第三十六章 配偶秘集 老板第一次碰上有老乡这样盘问,只好实说:“有多有少,带多了第二天就少带几只,客人多了第二天就多带几只。”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那些没有杀的鸭子,看看是不是荷花当地麻鸭?” “……”菜馆老板想不到他会这样问…… 菜馆老板被问住,不敢回答,更不敢让他去看待宰杀的活鸭,站起身借故想走。相思豆一把把他拉住,要他把事情说清楚。 菜馆老板知道瞒不下去了,不得不说实话:“这里距荷花太远,鸭子只能在深海采购。但茶油、水酒、辣椒等配料绝对是荷花本土的。” 怕相思豆再找麻烦,老板只好向相思豆打拱手致歉,说:“请老乡多多关照!”意思是求他就此打住。 贺冯唐佩服相思豆提的问题切到要点,禁不住夸他:“你像在侦查案子。” 相思豆得意了,打了个响指,说:“画家性格,一个好的画家不会疏忽重要细节……”他随之发出感叹:“哎,不管什么世道,总有掺假行为,比如你的头发。你别不高兴,我只是打比喻。” 说到自己的假发,贺冯唐真想一拳砸在他脸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饭后,菜馆老板特地请相思豆和贺冯唐到里间喝茶。里间三面放着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了陈皮、酱姜、煎豆子等一系列的家乡土产食品。 菜馆老板说:“你们慢用,厨房里事太多,我实在没空陪你们,莫见怪啊”。 相思豆想说什么,贺冯唐抢在前面说:“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们。” 里间墙上挂着的电视正播放几个当红女明星的互动画面,相思豆的眼睛马上被吸引过去了……他拍拍贺冯唐的肩膀,说:“你看,xxx,她算美吗?” 贺冯唐看向xxx,问:“她怎么不美了?” “你眼神太差了,如果我是主持人,坚决不要她露面;尽管穿着漂亮,但她的……不符合美学要求。” 贺冯唐看他这德性依旧,忍不住骂他:“狗改不了吃屎。” 相思豆不以为然,说:“这叫本性难移吧。我对这方面确实有一定的研究,为什么有的夫妻,明明自己的另一半有能力,长相也不错,却出轨?现在才知道原因……” 相思豆有意卖个关子,以为贺冯唐会追问,不想贺冯唐无动于衷,只好扑哧一笑,说:“原因……“ 才说两个字,贺冯唐便骂他:“你怎么总爱讲这些,简直是变态。” 相思豆不但不恼,反而笑起来了,说:“你说得不错,我是有点变态。” 笑过之后,他又大谈要出一本书:叫做《配偶秘集》。 他说:“这种书从没有出版过,我非常明白,像我这样的草根出身,唯有走异端,才能挣得名声。” 相思豆盯着贺冯唐,问:“配偶秘集,你也许能猜到其中内容吧?” “你的鬼心思,我怎么去猜?” “其实还是刚才的话题,也很简单,就是男方什么脸型、身材和肤色,配女方差不多的脸型、身材和肤色。” 贺冯唐不服:“照你这么说,我长得较黑,就应该找同样黑的女孩子做老婆?” 相思豆才不管对方的情绪,只顾说他的:“这叫“夫妻相”,以前有经验的媒婆都是这样促成男女成婚的。” 他怕贺冯唐反驳,赶忙接着说:“我家虽然从来没出过媒婆,但我的灵感来自于我父亲的《青衣相法》,《青衣想法》最早出自北宋,经过元明两代总结,去伪存真,到清朝已形成一套完整的长相理论。运用到配偶方面,就是长相不相合,性格就不合。你看现在就有不少热恋的男女最后没结婚,结了婚的又离婚,原因就是存在性格差异,不配对。” 相思豆沉浸在忘我之中,得意地说:“为这,我可是收集了很多图片资料…… (下一节,有人要抓贺冯唐。) 第三十七章 学《追捕》里的杜丘 贺冯唐觉得相思豆实在太无聊,不让他说下去。相思豆正在兴头上,哪里止得了,继续讲他打算出版的书……贺冯唐轻轻地在他手臂上一点,他吃痛地大叫起来…… 相思豆见贺冯唐已经生气,不再讲他的书了,但静了一会,又忍不住,问贺冯唐:“你现在搭伴同居的女人是谁?漂不漂亮?好不好玩?有没有想把她弄成终身制?” 贺冯唐懒得搭理他,更不想告诉他自己离婚了。 他与姚欣舒结婚,没有告诉过别人,父亲也赞成低调。至今老家钱田村里的人还不知道贺冯唐结了婚,相思豆同样不知道。 相思豆见他不回答,向贺冯唐打了个响指,说:“哦,我知道了,现在流行像我这样不结婚,先玩够再说。”他接着大谈在当今世界,有钱的有权的都玩…… 相思豆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 从斜挎着的包里拿出一本剪辑的美女照片册,递给贺冯唐看,说,里面好多的美女的脸型和身材被参考做成了硅胶仿真机器人。 “硅胶仿真机器人,你知道不知道?”相思豆开始卖弄。 “充气那种?”贺冯唐问,心想,我自己就是做这个的,只是你相思豆不知道而已,只知道我是个保安。 相思豆想不到贺冯唐竟说出了行话,有点另眼相看,盯看他半天,才说:“不是充气那种,那种早过时了;我说的这种是固态的,四肢关节如人一样,可以活动,可以调节体温,听说现在又有了智能型,可以对话,可以接受人的要求,会害羞,会迎合人发嗲,也会在不满意时发脾气,还有哭泣……” 相思豆说他很想买一个,虽然国内也已经有这东西,做得太粗糙。买好一点的,只能通过走私。走私目前又没找到可靠的途径。 贺冯唐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要走。相思豆拦住他,说:“我大小是个老板,比你有钱。”他抢先一步出去结账。 相思豆来到前台,对前台结账的女孩说:“我们与你老板是真老乡,必须优惠打折。” 女孩喊来老板,老板有点阴影,笑着对着相思豆说:“打七折吧,不过,老乡出去要多给我宣传,多给我招客来哟。” 相思豆边掏兜边满口答应:“当然当然。” 相思豆掏出钱包,打开一看,惊讶着:“哎呀,忘记带钱了。” 他当即向贺冯唐借钱。 “我来结账吧。” 贺冯唐掏出钱包,结帐之中,发现收款女孩目光奇怪,回头一看,门外有几个可疑人影……他随即心里犯疑,难道公安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了? 他立刻盘算,如果这样被抓,不管怎么坦白都不算自首,只有主动找公安坦白才算自首,但是证人还没有找到,自首有什么用?学《追捕》里杜丘吧! 贺冯唐在进入菜馆之前,早已看好了周围环境,知道有一条小路通向附近的小山,后来与争餐桌的四个人在屋侧的交手,又发现还有一条土路通向小树林。 贺冯唐付完钱,收款的女孩指了指他后面说:“有人找你。” 不能束手就擒,必须跑!他已想好,先窜出门口,再穿过墙跟边的绿化丛,然后跑向侧面的小路…… 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搭在贺冯唐肩膀上。 贺冯唐意识到危险到了眼前,一个本能动作,身子往下一缩,手足并用,把搭手的人掀翻在地。他正欲起步,立即有两个人拦在他前面…… 不管那么多了,他使出了劈石功,把左边那个劈倒在地,飞起一脚,踢飞右边那个…… 大概有人在观看,连发两声:“好”,“好。” 此时,又冲出一个,那个手搭贺冯唐肩上的人爬起来了,双手摊开,挡着路…… 这些人根本就是饭桶。贺冯唐心里冷笑,再打……刚刚被劈翻倒那个迅速抱住了贺冯唐的一条腿,虽是土办法,但大有不怕死的顽强。 他们一窝蜂而上,尽管都被挨打,却没人还手。 贺冯唐奇怪了,收了手,仔细看,原来他们其中有刚才争餐桌被打跑的人。那个首先被掀翻的男人,年纪稍大点,笑着看向自己…… 贺冯唐正纳闷,那个年纪稍大者依然笑容满面,走近来,向他伸出手,成握手状,说:“不打不相识”。 (下一节,贺冯唐跑得比警察还快。) 第三十八章 相思豆跑了 原来,这几个争饭桌的刚才敌不过贺冯唐,让他们老大知道了,老大要他们把贺冯唐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如果真行,可以许诺高工资。 贺冯唐没有握他的手,只是笑一下,以示礼貌。从打离开解永富起,就决定不再跟这类人混一起。 对方明白贺冯唐的意思,没有再强求,制止其余几个欲再次挡道后,又大度地向贺冯唐拱手致意,说:“后会有期。” 然后,一扬手,他们都走了。 相思豆呢?贺冯唐四处张望,连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这家伙,以为要打架,早跑得没影了。 下班后,贺冯唐继续出租摩托。 他今天载的首个客人目的地是东玎路尾。按路程,去那里要十五元车费,这个客人却还价十三元。贺冯唐想,东玎路尾就在骨科医院左侧,自己正打算去医院看望曾芝媛,少两元无所谓,立马说:“行,十三就十三。” 此人以为还可以减价,说:“十三不好听,十二元。” 怎么得寸进尺?贺冯唐准备不理他,加油门前行,但细想,就当他是西玎路吧,西玎路刚好十二元。 到了目的地后,客人却在这个口袋摸摸,那个口袋摸摸,说他只剩下十元钱。 贺冯唐见这种人多了,隔天就会碰到一两个。他从不为难他们,总认为出来打工都不容易,能省得几元尽量省,有钱人谁会搭摩托?今天依然不破例,对客人说:“好吧,就收你十元。” 岂知贺冯唐停好摩托准备进医院时,发现此人却在医院前的士多里买了一条六百多元的高档香烟…… 曾芝媛已经从二级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安置在31号床。贺冯唐进去,护士正在为曾芝媛吊针。曾芝媛左腿与左手均被石膏固定,头颅緾满纱布,像个战争前线下来的重伤战士。 辜万年发现了贺冯唐,忙起身打招呼。曾芝媛尽管身子不好动弹,但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她用右手掌扫了扫床单,叫贺冯唐坐。 护土立马批评曾芝媛:“不要乱动!” 贺冯唐见护士走了,便询问曾芝媛这两天的伤势恢复如何。 曾芝媛:“很好,很好。” 倒是辜万年回答得细致:几处伤口至今还有些疼痛、偶尔有些低烧,其它方面都正常。贺冯唐提示,低烧也不能掉以轻心,好多低烧隐藏着大病。 辜万年:“你放心,她属于正常情况,医生说应当没有问题,配合医生护士治疗就好了。” 贺冯唐想到一个问题,转脸看向曾芝媛,说:“曾婶你受伤这么重,应当通知你娘家人。” 曾芝媛一听,脸色拉了下来,说:“我家里没有人了,都死净了!”听她那种口气,贺冯唐不好问下去了。 辜万年悄悄把贺冯唐拉到病房外,走到走廊那头,贺冯唐以为他会告诉自己有关曾芝媛家人的事。然而…… 辜万年的意思是让贺冯唐不要时不时来医院看望,他说:“这里有我,你不必担心。” 贺冯唐问:“原来的押金够不够?不够我再交。” “够,够,现在只是每天吊吊消炎的针,换换药,用不了多少钱。”辜万年按了一下左胸,他一惯用左胸内袋装钱,然后说:“从内心讲,我只求你安安心心上班,不要老是挂念曾芝媛,以后尽量不要浪费时间来医院……”他说着喉咙突然噎了。 贺冯唐不同意:“哪怎么行,我有空一定要来医院看一下曾婶,否则,哪有人情味?” 辜万年转过头,摸了摸眼睛。贺冯唐以为他眼睛有毛病,正要问他,却见辜万年重转过头,眼睛里饱含眼泪,说:“我知道,你钱用光了,现在经济变得紧张,你下了班就用摩托搭客挣钱,我已经两次在窗前看到你搭客到这里。”说罢他抽泣着…… 贺冯唐心里一震,善良人啊…… 从医院出来,他驾摩托刚驶出停车棚,就有要车的。这次搭乘的是一对情侣。 同时载两人,价格要高点,也最合算。 贺冯唐以为这里是深海的边沿地带,交警少,可以任意行驶,偏偏刚过十字路口,就被交警发现。 交警打出手势,叫贺冯唐靠边停车。 摩托车最多只能乘坐两人,三个人属于超载,抓到了除扣分、罚款外,还要扣车。 贺冯唐装作没看见,迅速逃离此地。 交警怎肯就此罢休,骑上摩托追了上来,同时开启警笛…… 交警车技厉害,贺冯唐又岂能甘拜下风?他大声喊情侣俩坐稳抱紧,即刻把油门拧得最大,瞬间八十迈、一百迈,飞驰起来,超过路上行驶的汽车,让人纷纷侧目…… (下一节,遇上曾经的恋人。) 第三十九章 遇孟花瑑 这对坐在后座的情侣却不怕危险,一路大叫过瘾,可见也是一对爱玩爱闹的疯狂者。 贺冯唐一顿狂奔,直到把交警远远抛在身后,才三拐两拐钻进城中村。这里属莞海市管辖,也是情侣俩的目的地。 情侣下车后,贺冯唐心想,应当安全了,便从城中村径直驶了出去…… 刚出了村口,一辆白色卡罗拉车从斜刺里飘出,占去了大半辅道,接着熄了火,停在贺冯唐的摩托车前面。 贺冯唐只得刹车减速拐向,欲从卡罗拉左边慢慢驶过……这时,卡罗拉的右后侧门打开了,先后钻出两个女孩。 贺冯唐此时车速比步行还慢,正处于她们车辆后尾,好奇心促使看了过去…… 前面的女孩一身的黑色正装,皮肤较黑;后面的女孩漂亮时髦,肤色白静;两人一起,莫过于莫泊桑的《陪衬人》。贺冯唐想到这里,哑然失笑,无事品别人,自己不也是皮肤黝黑嘛。 也许是贺冯唐的张望引起了黑衣女孩的注意,黑衣女孩大声问贺冯唐:“喂,莞海的东亚酒店往哪走?” 贺冯唐知道东亚酒店位置,他扭头,抬手指了指方向。就在这瞬间,他发现了黑衣女孩后面的时髦女孩竟然是孟花瑑…… 孟花瑑此刻也发现了贺冯唐,生出一脸的惊讶……尔后,她像以前在老家那样,开口就想叫:“黑帮……”刚张嘴,“黑”字音才发出一半,猛然觉得不应该再这样叫了,瞬间改成重音,“黑”变成“嗐”了,说:“怎么是你?” 她把黑衣女孩拉在她后面,满脸挂笑,向贺冯唐走来。 贺冯唐已经停了摩托,下车转身,点头作答,看着孟花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孟花瑑变化太大了,时髦靓丽,特别抢眼,再也不是以前学生时代的那个她了。她束着披肩短发,一支黛色的窄边头箍插在发际上面,原本漂亮的大眼亮戴着副硕大的浅茶色镜,小巧玲珑的嘴巴擦着紫色的唇膏,身着无袖的玫瑰连衣短裙,模仿着男科杂志封面的某香港女明星的穿戴,衣领左边别着一枚漂亮的紫色领花。 领花与唇膏交辉相印,特别吸引眼球,贺冯唐不得不赞叹她这点睛之笔,由此凸出她一身的性感,从而招摇出裸色底衫胸襟里那对兔子,动感十足…… 孟花瑑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临行前,她向她母亲保证: 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不信自己没考上大学就代表能力差。 当年工作好找,一到深海她就如愿找到一份酒店前台工作,且做得顺风顺水。那时,贺冯唐与她保持着联系,通话时,她告诉贺冯唐:“没有来这里不知道,这里的人的生活这么好,就是在这里扫厕所也比老家种地强百倍。” 贺冯唐读大三时,有传言孟花瑑靠了个港商,做了小三。他不相信,打电话侧面询问她现在做什么工作? 孟花瑑开心得很,如实回答:她早没做前台了,现在是一个外资大老板的秘书。 贺冯唐有意提醒:这份职业不太安全吧?你一个女孩被欺侮被霸占怎办? 孟花瑑却哈哈笑了起来,说自己不会的,不要听别人乱说。然后马上挂了电话。 过段时间,这个消息越来越真,传得有鼻子有。,她母亲气不过,不认她为女儿了。 贺冯唐打电话劝她,她不接电话。他再打,连打三次,她才接了,她一听贺冯唐问的还是上次的话题,立马不高兴了,数落贺冯唐思想太落伍了,改革开放,思想首先得开放。被老板欺侮霸占又怎么样? 她还说,来深海前,她妈妈曾对她说过,如果挣了钱,要在佛恸岭重建观音庙,这是老人一生的愿望。假如我被老板喜欢,这个愿望是不是容易实现? 她说着说着就激动了,最后几乎是喊叫起来:“我可以公开的告诉你贺冯唐,被欺侮霸占不是坏事,是好事,这叫傍大款;深海不同内地,在深海,大款们都有小秘,这是一景;人家有的是钱,对小秘往往出手大方,随便漏一点给你,你就能用几年,一高兴多漏些,能让你享用一辈子。大家不就是奔钱去嘛,你读大学不也是为找一份好工作,好工作不是为了轻松挣钱?” 贺冯唐为挽救她,不厌其烦地再劝。孟花瑑发火了,对着手机吼他“黑帮,你以后少管我!” 贺冯唐一听孟花瑑竟叫他“黑帮”,怔住了…… (下一节,贺冯唐又发现那个被救的莲茜月。) 第四十章 昔日恋人的变化 贺冯唐知道她的心彻底被污染了,与自己不再是恋人关系,不是同一路人了。从这次打过电话后,他便再也没联系过孟花瑑,更没接到过她的电话。 贺冯唐的母亲长得较黑,儿子遗传了母亲的基因,而且有过之无不及,有人调侃说是他父亲当年挖煤,下班回家就干那事,忘记洗工具。 “黑帮”是村人对贺冯唐小时候取的外号,“黑帮”以前是被叫成“黑猪”,这是贺冯唐继母的首创。她频繁叫唤,不少人跟着叫他黑猪。骂他黑也罢了,还叫成“猪”,贺冯唐虽小,但气不过,谁叫他,他就打谁,打不过大人,打小孩也行。 住在贺冯唐家百米远的大左,大概文g的思想还很深刻,特意为贺冯唐改称为“黑帮”,黑帮什么意思?贺冯唐问父亲,父亲说:黑帮就黑帮吧,比黑猪好听一点,让他们叫吧,总不能天天和人家打架。 此以后,黑帮便成了贺冯唐的别名。不过谁叫黑帮,贺冯唐虽然不打他了,但从不应声,只有叫他冯唐,他才立马答应。 此刻,孟花瑑打过招呼后,见贺冯唐盯着她不语,先打破沉默,发问:“诶,你在深海做什么工作?” “保安。” “保安能挣几个钱?我帮你看看,换个好工种。” 尔后,她眼睛盯着昔日男友的头发,又问:“你,还没整容啊?” 贺冯唐一脸的愕然,有点不自在。 孟花瑑全不顾他的脸色,接着说:“也是,整容太贵了,如果靠做保安那点工资去整容,猴年马月啊,这个,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不等贺冯唐回答,孟花瑑又说:“你还没问我如今怎么样了,你以前不是担心我不行吗?” 贺冯唐:“我知道你一定混得不错,何必还问。”你又有小车,又有私人司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你不一定很清楚,我告诉你吧,我现在不是秘书,而是总裁助理,帮着老板管理项目工程,这些项目工程不是一般的工程,而是动辄几千万元以上的工程。” 对于孟花瑑的显摆,贺冯唐一时无话可接,她完全不是原来的孟花瑑了,今非昔比,只是心里依然为她可惜。 孟花瑑见贺冯唐没有同学时期的热络,知道与她已有生分,刚才想帮帮他找工作的热情也随之减至全无。 两人彼此沉默,旁边那个黑衣女孩开口了,说:“你们说什么嘛,叽里呱啦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孟花瑑对她说:“这是我们的家乡话,就像你说家乡土语,我也听不懂。” 孟花瑑手包里的音乐响了起来,她取出手机走到一旁,轻声地对着手机说话。 贺冯唐虽然距离近,也听不清她说什么。 孟花瑑放下手机,转过身朝贺冯唐:“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去办,先拜拜了。” 然后,她又对黝黑女孩说:“阿姨,走。” 又对他身后一摆手,说:“阿二,我们走。” 贺冯唐回头看到,后面还有一个从没说话的身着正装的女孩。糟糕,一贯会留意周围的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 贺冯唐这一疑问不要紧,却顿时得了个惊喜…… 他发现的这个叫阿姨的女孩,其侧影,其背影,竟然很像“莲茜月”?也很像上次遇到相思豆被打时发现的女孩背影,难道是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贺冯唐正想上前叫住她,她却全身钻入卡罗拉,坐上副座,随手带上门,车子匆匆离去…… 贺冯唐急忙跨上摩托追上去,追到路十字路口,正遇红灯,一减速和刹车,再看卡罗拉,不见了…… 他后悔极了,怎么没有叫孟花瑑留下她如今的电话号码呢?以后还会见面吗? 如果阿姨是那个被自己救出之证人,她看到了我贴的小广告没有? 孟花瑑叫她阿姨,还有那个阿二……不对,阿姨应是阿一,她们两个明显是司机和助手,孟花瑑为的方便呼唤,一个阿一,一个阿二。 既然“莲茜月”没影了,贺冯唐只好把摩托车往路边靠,眼睛瞄着附近,寻找可能的搭车者。 这里属于路口,不能停车,只有以最慢速度开着…… 忽然,警笛声响起,警车突然飚出,转眼,紧急的刹车声响起,警车在贺冯唐前面停下,前后车门同时打开,从里面跳出两个民警,朝贺冯唐奔来…… (下一节,贺冯唐又遇警察。) 第2章 梦家 第四十一章 抓嫖娼 不好,警察要抓自己! 贺冯唐立马调转车头,逆行直插对面车道。飞车逃跑…… 刚跑出十数米,眼睛余光却没发现警察追来,只听见后面传来摩托的倒地声和一片混杂声,他回过头来一看,原来公安抓的是另一个骑摩托的…… 贺冯唐虚惊一场,风声鹤唳,自己吓自己。 他突然想起曾做的梦:遇上黑影,纠缠着,最后逃跑…… 这是暗示还是巧合? 贺冯唐叹了一声,曾经也是普通路人甲的他,如今落到这种下场:为了挣钱替人治病,为了躲避解永富案,时刻提心吊胆…… 忽然,匆匆走来一个要搭车的中年男人,他边走边伸开手对着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车按动手中的钥匙,那动作是关车门,原来他是开车来的。 中年男人跨上贺冯唐的摩托后座,说:“去固岗。” 贺冯唐有点奇怪,有车不开,为什么要改乘摩托? 固岗要跨区,较远,属于长途,贺冯唐按常规报价六十元。中年男人二话没说,满口答应,只要求尽量速度快点。 原来,他是一个中小公司的老板,今天去签一份重要的合同,时间本来很紧,一搜百度导航,前面不远处出了几车相撞的交通事故,把公路全塞死了,估计要一个小时后才能疏通道路,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他知道摩托可以走小路绕开塞车路段,尽管兜了个弯,但能按时到达目的地。 贺冯唐驾驶摩托下到路边村庄,打算从村巷穿过驶上小路,这样更快。 忽然,从另一条村巷窜出一辆红色摩托,车上是两个穿着怪异的红头发青年男。可惜他们慢了一秒,贺冯唐抢先驶入村巷,红色摩托只能跟在贺冯唐摩托的后面。 红色摩托属于赛车级别,追求的是速度。驾驶红色摩托的要贺冯唐让路,不停地按响喇叭。 这条巷子本来很窄,要让中必须找个相对宽一点的地方把车往边上靠。 但是这样,要耽误不少时间。贺冯唐心想,我的乘客本来就为赶急,我干嘛让你?难道你的车技比我还好?他叫身后的乘客坐稳点,抓牢坐垫下面的铁架,他立即加速疾驶…… 驾车的红头发青年不服气,车技也不错,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小路上,两辆摩托就在山道上飚了起来。到了岔路口,贺冯唐向左,红色摩托向右,这场追逐才至此结束。 到目的地,中年男人下了摩托,他早已吓得满脸是汗,把车费递交给贺冯唐后,说:“我还以为遇上劫匪呢,一直担心你会被他撵上。” “你这么胆小?”贺冯唐笑他。 “有一点,从自挣了点钱后就变得胆小了。”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今天生意不错,不论长途短途,贺冯唐总能载到客,空车时间从未超过五分钟。到十一点半才结束载客往出租屋赶,途中默算,总共挣了两百五十元,他真开心。 刚到出租屋小巷的巷口,贺冯唐心头一紧! 发现有几部警车闪着警灯停在路边,还有好几个警察把守几个巷口。这一带的出租屋,里面小巷交叉,道路窄小,小车进不了,只能进出单车和摩托。 看这阵势,明显是抓人。 是又是抓我? 不管是不是,先躲避再说,贺冯唐立即调转车头往回驶。 他出了巷口,离警车有一定的距离才停了车。他知道,不管抓没抓到人,警察最后都会撤离。他打算在此观察一会。 没多会儿,七八个警察押着十几对男女从小巷里鱼贯而出,原来是抓嫖娼。 贺冯唐看到被铐的这些衣冠不正的男女,彻底放下了心。但又想到:哪天自己被抓,也是这样铐着,让路人观看,多难堪……不,千万不能这样,一定要抓紧找到证人,找到那个真假“莲茜月”。但是,“莲茜月”又在哪里? 他与孟花瑑匆匆见面又匆匆分手后,曾试过用她原来的电话号码联系她,拨出后,电话语音提示:“此号码已过期。”他很是失望。 他又电话给父亲,向孟花瑑母亲打听她女儿的电话号码。无奈孟母就是不给,咬定她不知道,女儿没打过电话回家,自己也没手机。 村人都知道,她最不愿提起她女儿,她太怕丢脸。 (下一节,医院催交钱,却没钱了。) 第四十二章 方医生变成女的 下了班,贺冯唐来到医院看望曾芝媛。还在病房门口,躺着的曾芝垦发现了贺冯唐,抢先打招呼:“冯唐。” 辜万年正在看一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旧报纸,听见曾芝媛的叫声,抬头见贺冯唐进门,急忙放下报纸起身迎上…… 贺冯唐开始询问曾芝媛这两天身体恢复得如何,辜万年怕曾芝媛说不明白,一一代为回答,曾芝媛最后强调:“我身子不是纸糊的,硬着呢。” 一切正常,贺冯唐放心了。 辜万年突然指着报纸上“二氧化硫”几字求教贺冯唐:“这个二氧化硫是不是有硫磺那种特殊的臭味?” 贺冯唐探头仔细一看,原来辜万年看的是广州《xx报》,出版日期是去年的。其内容是:“番雨区检察院起诉当地一间食品公司,因该公司的锅炉排放二氧化硫等废气严重超标”。贺冯唐很惊奇,辜万年文化程度应该不高,这问题应不是他这种人追踪的热点。 辜万年问的是工业化学问题,贺冯唐怕他听不明白,尽量通俗地告诉他:“硫磺没燃烧,气味与二氧化硫气味并不完全相同,二氧化硫除臭味外还有强烈的辛辣刺激味。”末了,贺冯唐称赞他:“哎呀,没看出,你还爱学习啊。” 想不到辜万年竟然说出:“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学。 没肉令人瘦,不学令人俗。”贺冯唐立即问他:“你什么毕业?”他说:“初中。” 虽然他把苏东坡的句子改成口语式,又把“学”改成“竹”,但贺冯唐觉得他改得还到位,以前真是小看了他。 辜万年把贺冯唐引出病房,支支吾吾的,最后才小声地说:“原先的押金用完了,需要再补交押金,这次押金是四万,曾芝媛的头部伤出现点问题,可能需要进口药。” 贺冯唐想都没想,立即回答:“好,我去交。” 离开后,贺冯唐翻开箍在腰上的帆布小钱包,把卖房的最后余款和出租摩托的挣的钱全掏了出来,结果还有很大的缺口。哎呀,自己入不敷出了…… 贺冯唐找到曾芝媛的主治医师办公室,一推门,人家正在换衣服,便赶快退了出来,但心里一惊,原来方医生是个女的。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声“请进。”贺冯唐才进去。 刚才撒开的头发全塞进了帽子里,这会眼光快速瞄过其胸,是比男人凸点。为什么原来以为她是个男的,就因为身体特征中性,声音也中性,可见自己太武断了,凭这一点,他发觉自己的眼光比在警院里落后多了。 不用则废。他想到这个词。 方医生:“你有什么事?” “我想了解一下,31床交了这四万,还要不要交钱了?” 方医师抬起头看了贺冯唐半天,反问:“是不是你经济状况有问题?”也许她看出了贺冯唐的不安,马上又说:“哦,我想起了,你已经垫付这么多钱。” 贺冯唐:“是,我只剩下一万六,我想请宽限几天,你能不能帮帮忙,等我筹到钱再交医院。” 方医师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以后尽量给你砍掉不必要的费用。这次我帮你担保一下,余下的钱过段时间交应当没问题,但时间不能拖太久。” 得到可以缓期交款的答复,贺冯唐放下了心,正要离开,又想到关键问题还没得到答复,再问方医师:“我真的没钱了,这次四万交足后,大概够了吧,不要再交了吧?” 方医师:“31床主要是头部问题,手术成功,如果不用进口药,或不再进icu,应当够。” 贺冯唐去结账处交了一万六,出门就打电话给经理迈罗,向公司借这短缺的两万四,然后用三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偿还。 迈罗不在公司,当听完贺冯唐的这个要求后,他沉默会,说:“你直接找公司财务部,请 他们解决。” 财务部的部长却答复:“公司从未向员工出借过款,因为老板早就给出了规定,就是迈 罗也没有这个权利。” 这条路堵了,发工资还要半个多月,出租摩托的收入有限,且远远不够。 贺冯唐只剩下一条路:向姑姑借。 姑姑叫贺南艳,父亲的姐姐。父亲说她命好,嫁得好,她公爹是长征干部,官到正部。姑夫原是江东省的某市市长,后来也调在京城。姑姑也算个官,当过小学校长、教育局股长、副局级主任,转行后改任卫生局副局长,最后在正局长位置上退休。 姑姑的女儿一直随爷爷在京城,如今在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副总。她儿子一直跟她,因为户口问题没有姐姐的优势,知道自己必须通过努力读书去达到目标。好在她儿子成绩也不差,考上了省属重点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省府,现在是政府一把手的秘书,前途无量。 贺冯唐很清楚,让姑姑借钱,肯定要忍受心理折磨。她会认真盘问借钱理由,再来一顿严厉的批评,而且她还会告诉父亲。 父亲怎么想?儿子结了婚,买了房,已经安定了,突然背着他向姑姑借钱,为什么?他肯定会打电话向自己询问…… (下一节,贺冯唐救美女间谍。) 第四十三章 美女翻车 如此弯来转去,必定弄得自己心情很烦,就这两万元向姑姑借,贺冯唐觉得不值,要借就借十万以上,她家又不缺这些钱。 不向姑姑借,又能向谁借呢? 贺冯唐想到她…… 在深海,熟识的人当中,算孟花瑑最有钱了。当想到自己曾被她叫“黑帮”,想到她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由孟花瑑立马联想到阿一,如果她就是那个证人就好了……转而又想,她与孟花瑑什么关系?看她的样子不像秘书助手类,倒像保镖杀手,保镖杀手能撑到今天,不知她经历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也不知她有没有案底在身。如果有案底,那就麻烦了,她敢做证人吗? 还有一个关键,阿一孟花瑑如今在哪,自己根本不知道。 寻找吧,没有她们的电话号码,在深海这偌大的城市,无异于大海捞针。 贺冯唐叹了一声,心思又回到借钱上,钱,钱,向谁借两万四…… 他翻手机,查电话联系人,一个个看去,没有哪个是有钱者,翻到孟花瑑原先的旧电话号码时,突然产生再试试的心理,虽然知道拨了也白拨,但万一呢? 不料这个旧号码拨出后,竟通了……对方发出“喂”,女声,是孟花瑑。他激动了,马上说“我是冯唐。” 孟花瑑即刻说出:“我知道。” 她的声音没露出讨厌味,贺冯唐心情转好。正要说下去,却结舌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孟花瑑听到他吞吞吐吐,问:“你有什么事吗?” 贺冯唐真想直接告诉自己的目的,要见阿一,还要借钱,一想,觉得不妥。他担心电话里讲不清楚,索性说:“这事只能当面讲。” 孟花瑑说她现在不在深海,明天回来再见面吧。 贺冯唐马上应答:“行。”只要能与她联系上,那个阿一到底是不是证人,就好办了,听她电话里的语气,应当肯借钱吧,两万四对于她,小意思。 他没忘趁此要了孟花瑑现在常用的电话号码。 想起那天对她比较冷漠的态度,贺冯唐有点后悔。相比自己的目前的窘境,觉得孟花瑑生活方式的转变不无道理。 贺冯唐日前当的是白班,下午三点半就下班了,一下班,他驾着摩托便开始寻找乘客。 他不能庸懒,在找证人的同时,必须抓紧挣钱。 今天运气又不错,他刚驶出公司门,便载到了客,这个客还是个来回客,五分钟左右就收到十二元,如果运气都这样好,每天的业余时间里也能挣下两张伟人红钞。 可惜好运不再,贺冯唐接下来的顾客,目的地是一个较偏僻的地方。这地方叫花圃园,人迹稀少,顾客下车后,再也没人搭他的车。他只好空载着往人多的区域驶,心里一边惦记着孟花瑑明天见面的两件事。 这时,一辆红色“mini”车从他身边驶过,忽然偏出公路跌入肩沟……半天,却不见车门打开…… 出事了!贺冯唐立即熄火停车跨下摩托跑过去打开“mini”驾驶位边的车门。 门开了,他一眼就瞧见开车的原来是那个讲x知识课的女医生,女医生也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好像都在审视…… 近在咫尺,女医生的身段尽收贺冯唐眼底,她太漂亮了…… 贺冯唐发觉自己失态了,急忙用招呼来掩饰:“医生你好。” 女医生说:“你认识我?” 贺冯唐:“在功能康复医院听过你的课。” 女医生说:“那你还不快来帮忙,我出不来了,手脚受了点伤。” 贺冯唐急忙一手扶着车门框,一手拉着女医生的手,试图把她从座位上拉出来。女医生显然生痛,喊了声“哎哟”。贺冯唐暗骂自己真蠢,看见美女就大脑空白……他把手伸进车内,摁动座位调节按钮,让她上身脱离方向盘…… 贺冯唐无意触到她软绵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女医生看向贺冯唐:“怎么啦?” 贺冯唐脸红耳赤,不好作答。他以为她可以自行出来,但她却说出不来。 可能她受伤了,贺冯唐只好闭着眼睛不看她,尽力压制胡思乱想,半抱半拽,把女医生慢慢地弄到车外…… (下一节,美女间谍邀请贺冯唐。) 第四十四章 美女约会 还好,女医生能站立。 贺冯唐迅速脱离她的身子,要不就更加难堪了…… 贺冯提醒她:“你应当报保险。” 女医生可怜兮兮地看着贺冯唐:“怎么报保险?我从未出过行车事故,没报过,你帮我吧。” 贺冯唐表示同意,遂走到车子的前侧查看挡风玻璃上的保险标志,知道是哪家保险公司后,拨打了110。 110了解情况后说:“请等一下。” 一会儿就有自称是保险公司的声音出现在贺冯唐的耳朵边。对方仔细询问了具体情况,具体位置。当听到司机受了点伤,没有第二者责任时,便告之贺冯唐“救护车马上到,你们从前后左右各个角度拍几个图片发过来。车损情况及维修费用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们会联系最近的修车店,负责把车拖上来和进行维修。” 贺冯唐按照保险公司的要求,认真拍完了车前、车后、车左、车右四个图片,由于忙事,他那撑起的地方才恢复平静。 图片发过去了,等到对方确定后,贺冯唐才对女医生说:“ok了。” 他打算离开。 女医生说:“我还没感谢你哩。” 贺冯唐:“不用啦,小事一桩。” 女医生看到他骑上摩托要走,觉得一个孤单,说:“喂,帮忙帮到底吧,陪我去医院,你看我的腿还很痛。”她说完试走了一步,真瘸了。 贺冯唐不好拒绝,答应她:“行,我陪你去医院。” 自己的摩托车怎么办?不可能把它支在路边,为安全必须找人开回去。 贺冯唐想到了易光来。电话打过去,大约十来分钟,易光来就搭个摩托来了,他满脸的高兴,说:“哈哈,那我不客气了,我也用它出租,试试能捞多少外快。” 易光来启动摩托离开后,救护车也到了。救护人员要为女医生检查伤情,女医生不要,提出先去医院。 来到医院,女医生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上了轮椅,刚落座,就有人过来向女医生打招呼:“哇,梅主任,你怎么啦?” 原来女医生姓梅,还是主任。贺冯唐很是诧异,这么年轻就是主任,年龄应与自己差不多,可自己至今还没像样的工作。这差别不是一般的大,他顿时感觉有自己有点蔫。 女医生被几个医生护士推进了诊室,贺冯唐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向这位梅主任告别。梅主任再三表示感谢,要了贺冯唐的电话号码,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哪天我请你吃饭。” 贺冯唐接过名片一看,梅倩苞,性功能障碍康复医院理疗部主任。 梅倩苞见贺冯唐有点吃惊,打趣问:“我更像医生,不像主任,对吧?” 贺冯唐走出医院,想起摩托,掏出手机打电话:“喂,易光来,你现在在哪?我在……”贺冯唐抬头看了看竖在屋顶上的广告式的医院名称,接着说:“我在星光医院,你过来接我。” 手机里传来易光来的声音:“这么快啊,才一个钟,我刚挣满五十块钱,要不,你继续等等?” 贺冯唐一听,算是看透了易光来,刚到公司上班那天,就借走一百元,口说第二天还,到现在从来没提起过,又不好问他。 趁此机会,贺冯唐话里含话,说:“你反正不急着还谁的钱,五十块也可以了吧。” 好不容易捱到易光来来了,他一下摩托,便向贺冯唐伸手,嘿嘿笑说:“为你服务一个来回,给个三十元,不多吧?” 第二天早上,贺冯唐练完功,接到孟花瑑打来的电话,说她今天下午回深海,但今天没空。 贺冯唐忙问:“明天呢?” “明天一早又要去香港。” 贺冯唐叹息一声:“哦。” 孟花瑑听出了贺冯唐的焦急,说:“你有什么事可以电话里讲嘛。” 贺冯唐:“电话里一下说不明白,只能当面谈。” 孟花瑑思索了一会,说:“见面也行,但只有十分钟时间,够不够?” “够。” “那好,就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要会两个客,从万发酒店会见一个客户后再到东方酒店会客,中间有个转场时间,可以挤出十来分钟,晚上十点半左右你在凯旋大道广场塑像下等我。” 贺冯唐放下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又响铃了,掏出再次打开,原来是梅倩苞。她邀请贺冯唐今天晚上吃饭。 贺冯唐刚刚与孟花瑑约好,没时间,便婉拒了。 梅倩苞问:“怎么啦,美女邀请都不肯赏光?” 贺冯唐只好解释:“不好意思,已经有约了。” 梅倩苞:“情人?” (下一节,美女间谍变着花招。) 第四十五章 西餐屋的暧昧 贺冯唐猜梅倩苞误会了,赶忙解释:“不是,朋友。” 她又问:“你们约定几点?” “十点半。” “我们六点半开始,九点半结束,不耽误你的约会,怎么样?”梅倩苞没等回答,又报上地点:“都市广场西餐屋。” 都市广场不远,贺冯唐想想,“好吧。”说到这份上,只能答应她。 傍晚,贺冯唐估计差不多到点结束摩托出租,到了西餐屋,梅倩苞早已等在那里。 一见面,他差点认不出她了,只见她身着浅灰色的套装,乌黑的长发飘逸在脑后,身材苗条细长,像一只白天鹅般的焕发出浪漫而又高贵的气质,在迷一样灯光的衬托下,肌肤更加羊脂玉似的白得让人浮想联翩…… 贺冯唐立即酥了半边身子,好一会儿才发现梅倩苞已伸出了手,他赶紧也伸手去握,并抢先开口:“梅主任好。” 梅倩苞笑着说:“什么梅主任,难听死了,我与你年纪相当,叫我阿梅。” 贺冯唐:“这样不好吧,岂敢不尊重主任。” 她马上板着脸:“没有什么不好,就叫阿梅。” 贺冯唐看她生气,只好说:“那行,以后叫,你……阿梅。” “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阿……梅。” “再叫,甜一点。” “阿梅。” 贺冯唐叫完后,颤了一下,他发觉不对,开始恨起自己来。自己历来是个目不斜视、从不意淫的人,自打结婚后,为什么面对美女,老是感性战胜理性,不能自控,难道我身子里还藏着另一个贺冯唐? 怪不得有哲人说:每个人都有两面,一面是佛,一面是魔,当佛稍疏忽,魔就出现了。 梅倩苞选的是西餐屋的单室,房间不大,像情侣屋,更像ktv的vip室,里面有洗手间,还有个小憩的内室。她说她最喜欢这里,希望贺冯唐也喜欢。 房间里闪着忽明忽暗的鹅黄灯光,播着令人遐想的酥骨音乐。不知是暧昧的环境,还是年轻性盛的荷尔蒙作祟,贺冯唐的眼光被磁铁吸引似的落在她……忽然,发现新大陆,她里面没有穿防护甲! 梅倩苞发现了贺冯唐的不良眼光,说:“不要那么色好不好?” 贺冯唐脸红了,只好“嘿嘿”着,借以掩饰…… 但不知为什么,思路束不住,由此他想到孟花,她职场上为了迎合男人的目光也会卸了防护甲?哎,怎么另一个贺冯唐又出来了…… 好在,他立马想起向梅倩苞借钱的事,她肯不肯借呢?不肯怎么办?一想到这,脑中邪念瞬间被挤到爪畦国里了。 梅倩苞推了下贺冯唐的胳膊,递过餐谱问:“你爱吃什么?” 贺冯唐在大学期间随同学吃过两次西餐,一次吃披萨,一点都不好吃;另一次吃烤牛排,同学要的是七分熟他跟着也喊七分熟,结果差点咽不下去。今天他不上当了,自己看餐谱上的图片,要了份“烤苏格兰蛋”。 梅倩苞说:“我不爱吃猪绞肉。”她要了一份“芝士焗蓝莓薯泥”。她说这里的马苏里拉奶酪味道特别好。 贺冯唐不懂这些内容,怕出洋相,便岔开话题,问梅倩苞身体恢复如何。 梅倩苞说没什么事,她似乎故意,在贺冯唐面前挺了挺本来就高耸的双胸。 贺冯唐已经控制了自己,看见也像没看见一样。 梅倩苞突然问:“你说说男人为什么喜欢女人的胸大?” 贺冯唐想不到她会大胆问这个问题,一时懵了,半天才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你傻”,梅倩苞笑了起来…… 用餐中,梅倩苞尽量表现她的热情和奔放,还不时地在桌子下面用鞋踢踢贺冯唐的脚。 贺冯唐保持拘谨态,并装出正襟危坐的样子。 梅倩苞趁机取笑大陆竟还有年轻的思想保守者。 贺冯唐想笑,心里说,我心里头热乎哩…… 两人本来是隔着小桌面对面坐着,梅倩苞这会起身坐到贺冯唐身边,侧着头问:“你知道我对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贺冯唐:“因为我帮了你?” 梅倩苞:“不对,因为你极像年轻时期的美国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尤其是你的头发,不像其他男人理得那么短,但又不长,略带点儿卷,太像了。我以后就叫你大卫了,我是大卫的崇拜者。” 贺冯唐不知道什么魔术师大卫,只好说:“是吗,他应当不是黄种人,长得相似那就奇了。” 梅倩苞却很激动,张开手臂对贺冯唐说:“我可以抱抱大卫吗?” (下一节,贺冯唐和她抱一起了。) 第四十六章 ed 贺冯唐一下适应不了,顿了顿…… 梅倩苞见状,说,“当然,你介意可以不抱。” 虽然不好意思,但为了礼貌,贺冯唐还是让她抱了。梅倩苞抱得很紧,双手还贴着贺冯唐的脖子抚摸。一接触到馨香柔软的女性身体,贺冯唐控制不住自己了,变成了另一个贺冯唐,反应太大…… 大概触到了梅倩苞,她笑了,扮了个怪脸…… 贺冯唐顿时脸红…… 过后,梅倩苞解释:“拥抱其实是一种文明礼貎行为,在不少国家视为礼节,你千万不要理解成带色的成份。” 贺冯唐知道是警告他,听后更显得尴尬。 梅倩苞转换话题,想起贺冯唐在康复医院检查身体这事,说起来,并问:“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你应当合格,只要填了表格就ok。” 贺冯唐问:“不知道是什么岗位?” 梅倩苞:“理疗助手。” 贺冯唐:“当时没多想,怀疑医院的工作不是我能胜任的。” 梅倩苞:“你现在做什么?” “保安。” “哪种保安?” “公司保安。” “多少工资?” “基本工资五千多,加上奖金也有八千。”贺冯唐想解释,我可是普通公司的保安两倍多,不过,他没说。 梅倩苞看出了贺冯唐的心思,笑笑:“哦,难怪,你认为你已是高工资了,但你不知道理疗助手的待遇,别看底薪只有三千,但提成很高,做得好还可以升为助师,到那时,工资待遇可是你的八千高几倍。” 贺冯唐没动心,怕入坑,答:“高收入必定是高付出,再说我现在也入职不久,人总要讲点信用,不可能就跳槽。另外,你说的那种理疗助理我没做过,心里没底。招聘为什么还要偏重……呢?” 梅倩苞:“理疗助手就是协助医生理疗嘛,不但要求体魄好,身材壮,当然还要有所偏重,因为麦色皮肤还更受女性患者的欢迎;所以我一眼就看中了你。” 贺冯唐突然醒悟:“不会是做ya吧?” “大卫,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梅倩苞不满意贺冯唐的问话,一脸严肃,解释:“我必须告诉你,身材壮实,特征雄硕的男性容易唤醒女性功能障碍者的荷尔蒙;对那些x冷淡的女患者,雄壮的男子在视觉上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科学。” 贺冯唐听她直接叫他大卫,有点适应不来,她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进去。 梅倩苞盯着贺冯唐问:“你不敢应聘,是不是“‘ed’?不少男性看体魄健壮,却是‘ed’。” “ed”?贺冯唐不明。 “就是功能障碍。” 贺冯唐不知怎么接话,只好笑笑。 梅倩苞:“看你神态,可能就是‘ed’了。”她接着又说:“我再问你:能表现多久?” 贺冯唐一听,止不住大笑起来。 梅倩苞:“大卫,你笑,证明你无知;你的情况究竟是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得治疗。” “我现在真的不用了。” “为什么?” “不需要,离了婚。” “不治好必定离婚,做妻子的比守寡还受罪。” 梅倩苞又说:“你应该去治,否则又会害你将来的妻子。” 贺冯唐差点又乐了,说:“梅主任,你哪里知道我要治什么?” 梅倩苞听到贺冯唐又叫她梅主任,立马不高兴,再次纠正:“叫阿梅,其他人叫我梅主任,没办法,难听死了,你也让我难听吗?” 贺冯唐马上承诺:“以后不再叫梅主任,叫阿梅。” 她这才开心笑了,说:“这就对嘛。” 梅倩苞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接,但进了内室,并随手关了门。看得出,这个电话她不愿让外人听见其内容。 好久,梅倩苞从内室出,眼有点红,明显哭泣过。 贺冯唐关切地问:“怎么啦?” 梅倩苞不语,好一阵子才说:“大卫,我男朋友打电话来,叫我不要再打官司了,打也没用,提出让我在外面也找情人作为互换条件,允许他有外遇……” 贺冯唐惊得一时无语。 梅倩苞沉默了好一会,接着说:“想不想我这个男朋友无耻到这种程度,又不愿意交出我父亲生前让他接管的公司。这个公司是他欺骗我父亲得到经营权的,不知什么时候变更在他的名下。虽说公司不大,但足可使一家人生活过得滋润。你说,我父亲的心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外人占了?” (下一节,美女进一步勾引贺冯唐。) 第四十七章 梅倩苞哭泣 贺冯唐没有回答,对于一个认识不久的女性朋友的家事,本来就没有发言权,何况涉及到男女情感方面,更不好添言了。 梅倩苞见贺冯唐不回答,便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自己的命历来很苦,母亲在她读大学时就去世了,当初全家三人移民m国,她还在读高中,父母用所有积蓄创办公司,母亲跟着父亲日夜操劳,小灾小病都没时间去医院看,最后一检查就是晚期肝癌,无法手术,三个月后她就去世了。”梅倩苞说到这里禁不住哭泣起来。 看见梅倩苞又哭,贺冯唐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用手抚摸她的背?不妥。拿纸巾帮她拭眼泪?更不妥。只好站在那里呆呆看着她…… 梅倩苞哭着哭着突然倒在贺冯唐身上,双手发抖。 贺冯唐吓着了,双手不敢抱她,赶紧问:“怎么啦,要不要上医院?”一想到她是医生,马上停口,显得问得多余。 梅倩苞过了好久才说:“不要紧,我现在就是想让人抱着,大卫,你把我抱紧一点。” 贺冯唐只好抱着她的肩背处,梅倩苞则双臂抱着贺冯唐的腰,她的头随之靠在他的颈肩间…… 由于贺冯唐的鼻子近乎她的脸颊,阵阵清香徐徐浸入他的呼吸道……荷尔蒙止不住旺盛起来…… 梅倩苞的身体随着哭泣而抽动,贺冯唐被她抱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 好久,梅倩苞不哭了,在贺冯唐肩上沉默。又过了大一会,她抬头问贺冯唐会不会讲笑话,想听个笑话解闷。 贺冯唐平日听过了不少的黄色笑话,也随时能讲出几个来,但这些不可能讲给梅倩苞听,正经的笑话一下子想不起来,他哑然了。 梅倩苞见贺冯唐没吭声,便说:“要么你哼首歌也行。” 贺冯唐说:“我生来五音不全,会把人唱得不哭也哭,不如我给你念首诗。” 梅倩苞说:“行。” 贺冯唐便念起了唐朝张九龄的一首《感遇》: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 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梅倩苞听完《感遇》,沉吟了一下,也轻轻地念起了张九龄的另一首《感遇》: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和完张九龄的诗后,梅倩苞心情好多了,对贺冯唐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我是台湾人,男朋友l也是台湾人,两人同在m国读大学,后来l在我父亲公司上班,l使用欺骗手段赢得父亲的赞赏,把公司全权交给他打理。 l同时赢得自己的芳心,两人同居在一起,准备结婚。去年父亲去世,我才发现l是个多情种,见到年轻漂亮女孩就粘住了。 本来,在m国,比较开放,搂搂抱抱亲热一点也可以接受,想不到他同时有三个地下女人。起初l死不承认,后来被媒体发现,曝光了,闹得满城风雨。l却毫无廉耻对我说自己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气得我跑到大陆工作。 梅倩苞继续说,我到大陆后,l三天两头打电话,表示歉意。 我以为他真心悔过,l却说他虽然移情但仍然深爱着我。他认为爱可以几条轨道平行, 只要不交叉,没什么大不了嘛。 他还津津有味地对我谈论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廊桥遗梦)电影。说那电影不是曾经风靡一时么?影片女主角弗朗西斯卡邂逅了罗伯特,当时她丈夫和孩子这几天不在家。弗朗西斯卡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与罗伯特恋情迅速升温,不仅发生了……,而且还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当罗伯特离开时,她驾车在后面跟着,内心情涛翻滚,恨不得跟随罗伯特相聚一辈子。但又实在割舍不下对丈夫和家庭的责任。 她迎着滂沱大雨中,站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泪流满面,目视罗伯特的车渐渐离去……画面多生动,多感人! l洋洋得意地长篇大论,气得我用脏话骂他。l竟反过来无耻地对我说:难道你没有地下恋人吗?其实我允许你有,如果没有,那生活太不精彩了。 l竟用“柯立芝效应”来辩证。 (下一节,美女间谍布下了陷阱。) 第四十八章 梅倩苞引诱 阿梅倩苞说到这里,停下话来,歇一会,静静地看着贺冯唐…… 梅倩苞见贺冯唐又沉默,接着说:“l竟然无耻地劝我:你最好也去找地下情,尝试过了另一种感觉,这样就会理解他;还说,为什么心理学研究结果证实:年轻的夫妻,如果能保持沟通和包容的心态,偶尔出轨反而有助两者关系的稳定。” 梅倩苞说到这里发觉一直抱着贺冯唐,觉得不好意思,说:“大卫,对不起,太激动了。”她说完松开手。 贺冯唐虽然正处荷尔蒙感受中,但不得不也松开手,然后看着她慌乱地进了卫生间。 过会,他清醒了,刚才还以为梅倩苞是在暗示,原来想错了,她与自己地位的悬殊,岂能接受一个平庸者?好在自己没有过分的冲动,否则,她给你一耳光,自己钻地缝都来不及。 或者,她立即报警,说企图强奸……这种事在警院的学习资料里不知有多少。 老师再三说过:女色引诱前面有两条道,一条是监狱,一条是自由。 贺冯唐目前要的就是自由,有了自由就有时间筹钱治好曾芝媛的伤,才能找到证人去自首。决不能因女色而提前进了监狱,数罪并罚,一辈子掉入地狱…… 贺冯唐想起了与孟花瑑的相会。他打开手机一看,九点半了,必须走。他随即站起身,等梅倩苞出来,等了好一会,不见她出门,只好开口大声向她告别。 梅倩苞此刻想起了贺冯唐还有一个约会,探出半个头,问:“再等一下,什么事急得必须赶点?” 贺冯唐不好说具体,只说这事很急很急,不去不行。 孟花瑑已经完成前一个公司的合同,正在赶向广场。 她知道下一个公司老板的喜好,在车中完成了更换衣服。车内空间有限,换衣服很麻烦,但为了生意,再麻烦也得麻烦。 更完妆后,孟花瑑取出镜子自我审查:行,虽不戴茶镜,但更显自然漂亮,也更性感,唇红齿白,胸襟开阔,披肩短发,头箍换成了紫红色,左边衣领上别着与口红配衬的领花。 她挺了挺腰,不错,足以表现出胸涌波颤。她又照照下身,裙摆下露出的是一双修长秀美的小腿。再上下身全看一遍,还算满意,应当有吸引力,够得上时髦靓丽。 她再扑动几下眼皮,忽闪闪的,飘出了隐隐约约的煽情波……她一想到赖鑫生教予的“煽情”,掩嘴笑了。 梅倩苞从卫生间出来,把外衣脱下,只剩紧身衣,更加曲线得波涛浪滚,贺冯唐看得有点发呆,忘了告别,但瞬间醒悟,赶紧调整眼光,用凝视变成散光,表面看着梅倩苞的脸,其实是越她而过望着她背后的墙壁,恢复好不容易达到的平静。 梅倩苞已经稳定了情绪,拉着贺冯唐并排坐在长沙发上,就刚才的男女关系问题继续展开话题。她对贺冯唐说:“当今世界上的风气不太好,有不少男女很放开,先试婚,不合就离婚,把男女关系看得太随便,美其言说为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说到这里,问贺冯唐:“在大陆,我与男友的同居关系算不算事实婚姻?” 贺冯唐:“曾经算,现在不算。” 梅倩苞沉思了一会,好像是自言自语:“他不仁,我也不义,何必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突然,她盯着贺冯唐,问:“你还没介绍你的家庭情况呢。” 贺冯唐:“我和父亲两个,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 梅倩苞:“大卫,你结婚没有?” 贺冯唐不想隐瞒,如实回答:“结过,但离婚了。” 梅倩苞:“我冒昧问一句,你有没有过地下情?” 贺冯唐:“绝对没有。” 梅倩苞:“哦,我忘记了,你是个‘ed’患者。”说完她大笑。 贺冯唐被笑,有点尴尬,由此立刻想到了正事未做,忙站起来,向梅倩苞告辞。 来到广场塑像下,贺冯唐才等半分钟,就看见上次那辆白色的卡罗拉驶过来了,并靠边停下。 他赶紧先打招呼:“花瑑,你好。” 孟花瑑向他一笑,算作招呼。 紧跟着下车的是那个黝黑的阿二女孩,那个阿一没来,也不在车上,贺冯唐有点失望,随口问:“阿一没来?” 孟花瑑有点奇怪,怎么打问她?便口气有点生硬地答:“有事,你问她干什么?是不是看上了她了?” (下一节,贺冯唐被旧恋人怀疑越轨。) 第四十九章 看上了阿一 “不,不,不,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贺冯唐知道问冒昧了,只好搪塞。 不过,心里在想:不要急,有孟花瑑,阿一失联不了;借钱也是大事,贺冯唐片刻就回到借钱的心思上。 怎么开口?贺冯唐一时忘了原本想好的措词。 孟花瑑见他欲言又止,主动问:“你不是有事吗?还不快说,我只能给你十分钟。”她特意把“十分钟”三字说得很重。 她大气盛了。 贺冯唐受到刺激,本想多借一点,万一医院还要增加钱呢?但看到孟花瑑居高临下的样子,马上变成简约的语调:“向你借钱,两万六。”怕万一应急,多借了两千元。 孟花瑑听了,并不惊讶,她在深海虽没见过其他家乡人,但早就听闺蜜说过:老家来的人找你,十有八九是借钱。只是没想到贺冯唐要借的数额却不大,便说:“哪有不借整数的?给你三万吧。” 接着她又问:“现在三万也做不了什么,你要不要多借?” 贺冯唐一听,真想改变主意多借,却又不自觉地说:“三万足……足够了”。 孟花瑑边打开手机边问:“你卡号多少?” 然后一边听贺冯唐报卡号,一边输入。末了,她朝他晃晃手机:“我转账了,你查查。”说罢,她头一昂,走了。 贺冯唐看着她好像给谁施舍,不免心里憋着一口气,对着正在上车的孟花瑑背影说:“我尽量短时间还你。” 贺冯唐以为孟花瑑没有在意。不料她关好车门,按下车窗,大声应答:“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你一个保安,一月能有多少钱?” 贺冯唐的脸僵住了。 第二天下班后,贺冯唐赶紧到医院把两万四元补交了,进病房看望曾芝媛。曾芝媛正好换完药,头包着纱布,左腿左手还是被石膏固定着。 贺冯唐问了曾芝媛的近况,知道她情况不错,便给辜万年两千元,表示是你们的用餐费和零用钱。辜万年一把推开,说:“我们还有,上次你给的餐费还没用完。” 贺冯唐坚持要给,说:“说不定我下段时间有事没空来,怎么办?” 辜万年听了:“你这样说,那我先收下,这就太苦了你啊。” 其实,贺冯唐知道辜万年和曾芝媛缺钱也不会说,只担心以后自己一时没钱,像这次医院催款那样,很急,怎么应付? 目前医院没事了,贺冯唐想到了阿一。一时心急,他打电话问孟花瑑。 孟花瑑一听又是问阿一,立马不高兴:“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阿一?阿一是我的保镖,她也不可能借钱给你。”说罢挂了电话。 孟花瑑说到借钱事情,目的很明显,提醒贺冯唐不要忘本,她哪里知道误会了贺冯唐。 贺冯唐听出了孟花瑑的不友好原因,怕接触阿一的事往反方向走,万一她把阿一辞了呢? 想到这,贺冯唐便决定不再向她打听阿一了。 几天后。 贺冯唐这个星期轮当夜班,上午补个觉,下午和傍晚有足足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出租摩托。 今天第三个搭客到达的目的地离骨科医院较近,客人付完款后,贺冯唐觉得应该顺便进医院看看曾芝媛,过后怕没空,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看她了。 到了病房,他看见曾芝媛双手按住胸,全身冒汗,辜万年正在旁边束手无策,连忙问:“怎么回事?” 辜万年说:“胸痛,刚刚发生。” 曾芝媛咬着牙,挤出一口气说:“不要紧,以前也痛过,过一阵子就好了。” 贺冯唐觉得危险,一定要看看胸科,便按晌了床头墙壁上的呼叫铃。 护士立即过来了,一看情况,赶快找来方医师。 方医师发现曾芝媛痛得出汗,又呼叫心血管科医生。心血管科医生给曾芝媛分别做心电图和彩超、ct,最后诊断为冠状右动脉阻塞百分之九十,必须放支架。 曾芝媛因为刚才服了硝酸甘油,这时疼痛缓解了,忙问支架要多少钱?一听进口的十几万,国产的也要七万,吓得连连摇头,做不起。 医生说:“不放支架说不定哪天就出事。” 她说:“出事也不怕。” 医生:“出事命就没了。” 医生开始说服曾芝媛,又说服辜万年,钱少就用国产的,又强调不放支架很危险,比如摔一跤,包括上个大小便都是隐患,用点力,说完了就完了。 辜万年无奈地看着医生,说:“可是……我们实在没钱呀。” 他一说完,曾芝媛便哭了起来…… (下一节 丈夫打不赢老婆。) 第五十章 当场捉奸 心脏病不属贺冯唐负责的伤情范围,可以不管。但他看到曾芝媛哭了,辜万年又是一脸的无助,实在于心难忍,对曾芝媛说:“不要急,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去哪里借上这七万元。” 辜成年也跟着劝:“办法总是人想的, 你看,贺冯唐都这样了说了,说不定他能想出一些办法。”然后他对着贺冯唐:“贺冯唐,是不是?” 贺冯唐此刻只能点头,说:“是,是。”但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把话说得有点大了。 医生在旁边插话:“有了这位朋友帮忙,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我们准备帮你做支架”,然后对贺冯唐说:“你快去准备钱。” 曾芝媛边哭边说:“这个恩我们报答不了,贺冯唐你不要管了,我死了就死了,只能怪命。”说完又哭了起来。 贺冯唐只好继续劝她:“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激动,不能哭,也不要想这么多,我说过我会帮忙想办法。” 曾芝媛这时听了贺冯唐的劝,慢慢不哭了,看着贺冯唐:“什么都指望你,我们要欠你多 少啊。” “这哪里是你欠我的,应该是我欠了你的,你无辜被我们砸伤才造成今天的结果,所以我怎么都是应该的。” 贺冯唐也没有想到,本来是想劝劝曾芝媛,劝她不要往死里想,不想竟成了一个结局:自己必须要为她借钱了。 曾芝媛又哭了,不过,这次不是伤心的哭,而是感动的哭。 贺冯唐出了医院,这七万元找谁借?想来想去,唯有两个人有钱,一个是孟花瑑,但是已经借过,还没还她,不可能再借。剩下的只有姑姑了,他第一次求她,该会答应吧。 不料姑姑听了电话后,一个劲地问贺冯唐:“借钱做什么,是不是用于赌博,还是被违法罚款了?” 贺冯唐说:“都不是。” 姑姑追问:“那你老实告诉我,借钱干什么?” 贺冯唐只好如实说:“帮朋友借钱。” 姑姑一听帮朋友借钱,立马疯了样地喊叫起来:“什么,帮朋友借钱?你是不是被骗了,你要报警,不,我来报警。” 贺冯唐吓得赶紧说:“不要报警,不要报警。” “不报警可以,但必须要告诉你爸,你如今竟蠢到帮别人借钱。” “千万不要告诉我爸。”贺冯唐更急了,左哀求右哀求,最后与姑姑达成:不借钱了,但不要告诉爸。姑姑想想也同意,反正钱没被借出去。不过,她再三嘱咐:以后切莫可帮别人借钱。 姑姑那里借不到,又怎么筹这七万元呢? 这几天气温升高,今天一整天的太阳晒得大地有些滚烫。到太阳快下山,空中依然没有一丝云彩。开着摩托,有风吹着不觉得热,一旦停下来,燥气便涌遍全身。 好不容易有个人走过来,示意要搭贺冯唐的车,冷不防一辆摩的横插前面,截走了搭客。操…… 一看,截客的是阿林。要是换成其他摩的佬,贺冯唐肯定要与他干仗,这是明火执仗,抢人饭碗。 阿林在贺冯唐脑子里印象很深,他也住自己这条巷子,两人的楼房面对面,他住七楼,贺冯唐住九楼。 由于两楼相间不到五米,他们一旦大声说话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他老婆的嗓音很大,经常听到他们夫妻俩三天两头吵架,吵来吵去,他老婆总是最后赢家。 她老婆五大三粗,在巷口摆个猪肉摊,吆喝起来,一把闪亮的斩肉刀拍得啪啪响…… 贺冯唐见过阿林左肋腹那条很长的大蜈蚣疤痕,样子很吓人。 贺冯唐不可能与这样的人较量,觉得阿林太可怜。 阿林载客走了,其他几个等客的摩的佬也看不过去,纷纷指责他太没人味,说着说着就议论起阿林昨天的事来。 昨天中午,阿林闹了个大笑话。他去捉奸,捉他老婆与另一个猪肉佬偷情,奸是捉到了,逮到两人在床上…… 不想他老婆竟没有羞耻,衣服没穿爬起来就骂阿林没用,有本事现在与我试一下,超过三分钟,我向你下跪。并叫嚣:“你嫌我乱来,干脆离婚,我还更加自由自在。” 阿林却没辙了,张口结舌,打又打不过老婆,何况还有一个壮硕的猪肉佬。最后,他只有愤恨恨地走了,出门时连踢倒两条凳子。 阿林不愿离婚,两个小孩放在老家要养,还有年老多病的父母要接济,少了老婆挣的那份钱,自己转不活这个家。 (下一节,在功能医院听课的那个肥佬要离婚。) 第五十一章 贺冯唐卖肾 另一个摩托的佬说,阿林现在够好了,他曾经是个瘾君子,为了买粉,他偷偷去卖掉一个肾,虽然卖得二十万,却不到一年就吸光了。那时他老婆还在农村老家,见他总不寄钱回家,只好也出来打工。来到这里后发现他吸毒了,还卖了肾,于是两人关系急转而下,开始不停地吵架。 阿林哪里知道男人被割掉一个肾后会大大削弱性势,他老婆这么壮实,能满足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个肾能卖二十万?这可是一笔大款啊。 贺冯唐立即联想自己,如果有二十万,不但曾芝媛的支架手术费有了,还能还掉孟花瑑的三万借款,又可以不理孟花瑑的吃醋直接找阿姨面谈。另外,少一个肾,会削弱性势力,自己正需要这样,何乐而不为? 接下来,阿姨如果是那个证人,便可以向公安局自首。这样,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贺冯唐决定卖肾。 电话询问市医院,得到答复要求贺冯唐必须来一趟医院。贺冯唐昨天晚上开始牙痛,到现在还隐隐隐不止,也好,顺便去医院看看牙齿。 贺冯唐来到市医院先看牙科,医生说是牙龈炎,开了处方,说必须吊消炎水。一打价,五百多元,这么多?怪不得老百姓不相信医院了。 贺冯唐不愿做冤大头,提出不吊针,只买点药。 来到肾内科,医生以为贺冯唐是来看病的,询问哪里不舒服? 贺冯唐也不含糊,说:“我想卖肾。” 医生听了很高兴,说活肾太稀缺,赶快叫来科里同行,为贺冯唐作全面检查。 可惜贺冯唐血型是rh ab,属于稀少类血型,全省几百万之一,目前还没有需要的患者。医生留下了贺冯唐的电话号码,告之须耐心等待。 贺冯唐不免追问:“大概要等多久?” 医生回答:“很难说,也许突然冒出一个同类型的患者,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离开前,医生特别交代贺冯唐在饮食上要以“优质蛋白、高维生素、低脂肪、低糖”为主;还要注意副食荤素搭配,种类要多,主食粗细搭配,少食多餐。限制动物性脂肪的摄入,对肥肉、动物内脏、鱿鱼、贝壳类及烧烤油炸食品尽量少吃。 贺冯唐一一记在心里,想,既然交代这么细,可能就这几天要动手术吧。他必须悄悄的把卖肾的事做完,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更不能让父亲知道。 两天后,转为夜班,白天休息,贺冯唐突然有种感觉:很有可能今天要做手术,便早早地把全身洗得干干净净,等待着。 等到十点,没见医院来通知,主动打电话问,对方说:“还没有匹配者。” 贺冯唐急忙问:“什么时间有?” 医生:“不要急,一有需要,我们会马上通知你。” 贺冯唐灰心了,曾芝媛的支架,时间等不起啊。 先抓紧挣钱,贺冯唐从地下车库开出摩托准备找搭客,刚出巷口,两个人向他打听:“你认不认识贺冯唐?” 贺冯唐发现两人其中有一个认识,自己在功能康复医院听课时出外跟踪,他就是查看女孩偷来手机的那个人。他很是疑问,问:“你们找贺冯唐干什么?” 来人其中一个说:“有事找他。” “什么事?” “不好详细说。” 原来,他们从在多乐公司打工的老乡口中得知贺冯唐武功很强,问了贺冯唐的大致面貌和住的地方,没等老乡带路,就先过来碰碰运气。 贺冯唐当即表明:“我就是。” 对方一听,运气太好了,要找的大师傅就在面前,高兴之余,立马就求贺冯唐要为他们出一口气。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贺冯唐当然要弄个明白。 那个年纪稍小的却先问:“大师傅知道不知道肥佬?” “肥佬?”贺冯唐表示不认识,不过广东叫肥佬的多,有点伴的男人多被称为肥佬。 年纪稍大的简述了大致情况:这个肥佬是本地人,老婆叫姜葱。我们两个是姜葱的弟弟。姐姐年轻时长得漂亮,因是外地人,没靠山,肥佬用强行手段生米煮成熟饭,与之结婚。结婚后没多久,肥佬就开始讨厌姐姐了,骂姐姐像死猪。姐姐生了孩子后,肥佬更加厌恶她,时而动手打她,提出要与她离婚…… (下一节,贺冯唐扮猪吃老虎。) 第五十二章 对手是大个子 年纪稍小的补充:其实,肥佬早出了轨,但死不承认,只想离婚。他手上有六套本村土地分配而得的房子,价值两千多万,却一套也不愿留给老婆,还要把男孩的抚养权归他。 姐姐很老实,不知道怎么应对,我们作为弟弟不得不出面。我们买通一个扒手弄到了肥佬手机里的出轨证据…… 哦,原来那个小女孩偷肥佬手机就是为了他们的证据。 他又说,姐姐请了律师,要求合理分割财产,男孩才三岁,必须归姐姐抚养。 肥佬得到消息,找来一伙烂仔, 把我们两个揍了一顿,还威胁律师,要暗地里做了他全家。 结果,律师怕了,劝我们先双方协商好,他再出面。 不过,律师提醒了一句:现实中,有些案子,律师也没办法,而“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还有效。 他们说完这些后,怕贺冯唐担心肥佬是本地人,不敢得罪。又解释肥佬没有多大来头,除了当地人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人缘。 肥佬手下虽说有几个烂仔,但其中只有一个大个子很搏命,其他的都是一班瘾君子,没什么力气。我们两个与他们四人交过手,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功夫,只是他们人多。不过其中那个大个子确实有两下子,我们俩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被他打伤。 兄弟俩再三表明来意:不希望大师傅把对方打个半死,而是在他们面前露点功夫,为他们镇个场子;要打架,也是由他们俩做主力,万不得已时才让大师傅伸手帮一把。 贺冯唐听后,觉得可以考虑。 为兄的说:“只要大师傅肯帮忙,他们愿意酬谢五万元,如果肥佬同意分割财产,放弃男孩抚养权,再加两万。” 贺冯唐听到这里,动情了,自己正要钱给曾做支架,而卖肾又等不及,这七万元刚好与曾芝媛的支架费用一致,难道是上天出面照顾自己? 不管怎么样,他决定领下这个差事。 贺冯唐跟他们来到一间汤面店。 为兄的告诉贺冯唐,当年姐姐在这间汤面店做服务员,肥佬装好人把她骗到手。 只见里面有一个大块头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女子漫骂:“蠢b”……他手拍着一张纸,要女子签字。几个可疑人围坐在旁边,吹口哨的吹口哨,敲桌子的敲桌子…… 这个女子就是兄弟俩的姐姐姜葱。 贺冯唐走进去,透过人缝一看,这个大块头竟然是性功能康复医院听课的那个肥佬。 为兄的小声告诉贺冯唐:店里的人没有一个顾客,都是肥佬找来的烂仔,那个纹了手臂的大个子就是会打架的那个人。 店里的一伙发现兄弟俩带着个陌生人进店,知道请来了帮手,即刻站起身围过来…… 两兄弟吃过亏,不敢正面相对,连忙退到贺冯唐身边。 贺冯唐早在门外时说观察了这几人,心中已有底,果断上前与他们论理。 贺冯唐还没说上两句,对方便不买帐了…… 他们依仗人多,边吼叫动手猛推贺冯唐。 贺冯唐说:“不要动手好不好?” 那个手背纹着一只蜘蛛图案的大个子听了,指着贺冯唐的鼻子:“我就动手又怎么样?”说完就要掐贺冯唐的脖子。 贺冯唐佯装着害怕,后退,故意扮猪,还仰后摔个八叉,倒在门口…… 对方一阵讥笑,贺冯唐爬起来狡辩:“文明一点好不好,我不跟你一样就是。” 姜葱和两个弟弟见状,请来的人怎么这样的熊包,好在没先付定金。 大个子乐了,说:“好吧,来点文明,我和你扳手腕。” 贺冯唐听了又扮猪,上前摸摸他的手臂,说:“可以试试,但胜负怎么说?” 肥佬见贺冯唐虽个子不矮,但身板一般,根本不是大个子的对手,便插嘴说:“你输了,给我滚,蠢b马上签字,净身出户。” 贺冯唐:“我没输呢?” 肥佬:“你赢了就按蠢b请的那个律师提出的,房产男女方各三套,孩子归女方监护,其它的按法庭判决;哼!你想赢,做梦去吧。” 贺冯唐随后故意装作害怕,说:“扳手不行,大个子块头大,劲大,我扳不过,摔个跤,说不定我还占个便宜。” 高个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拍拍贺冯唐的肩膀说:“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重量级的区别。” 店内有桌有椅,不好交手,为了方便,大家一齐出到门外。 贺冯唐让对方进攻,大个子双手抓住贺冯唐的双臂,猛然发力,想一下把贺冯唐摔个狗吃屎…… (下一节,这钱真好挣。) 第五十三章 出价七万元 岂料,贺冯唐双手一抖一翻,腿一伸,大个子轰然倒下。 大个子愣了,这怎么可能?翻身起来就一拳朝贺冯唐脸面打来…… 贺冯唐不想伤他,闪身避开他的拳头,迅速在他身上点戳穴位,大个子片刻浑身无力,软绵绵倒在地上…… 大个子出丑,其他人不服,一起来围攻过来,结果被贺冯唐打得落花流水。 贺冯唐走向肥佬,要肥佬兑现承诺。 肥佬看到刚才发生的过程,惧怕了,知道不答应将后患无穷,转眼便变得老实起来,说:“兑现承诺,兑现承诺。” 兄弟俩拿出已方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肥佬。 肥佬倒爽快,立马签字。 接着,肥佬把贺冯唐拉到汤面店内,细声说:“我以后有事也请你。”同时他递上一张名片,补一句:“蠢b给了你多少?我会比她出得更高。” 贺冯唐装着受宠若惊,说:“感谢看得起我。” 肥佬笑着应承:“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当着贺冯唐的面,肥佬大声喊姜葱过来,说:“蠢b,财产分割事小,小孩事大,他归你,但我有权看望我的儿子。” 姜葱的两个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已把肥佬答应的语音和视频录了下来,光签字还不行,防止他日后使诈。 事后,他们大赞贺冯唐手段真行,处理得理想,又没伤了谁。 姜葱见事情解决得很合自己的心意,太开心了,诚请贺冯唐吃饭。 贺冯唐知道,一旦受请,必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他认为很无聊,看还不到午饭时间,便婉拒。 姜葱只好作罢,叫贺冯唐进了内间,当面用手机转了七万元。末了她还一连串的说:“谢谢,谢谢……”临别时,没忘记请求贺冯唐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要帮她。 有了钱,贺冯唐感到一身的轻松,曾芝媛的支架费有了,剩下的就是把借孟花瑑的三万还掉,找到阿一,确定她是不是证人。 但愿她就是证人,没有案底,愿意出来作证,所有事情就顺畅了。 一想到阿一能作证,他便想试试孟花瑑,也许她一高兴,会把阿姨的电话号码告诉自己。 想罢,贺冯唐操起手机就拨电话。电话通了,孟花瑑在外地出差,听得出,她此刻的心情很好。她主动告诉说,她老板想在那里买一块地开楼盘。 贺冯唐忙问你们具体位置在哪?他要趁孟花瑑的开心之机,确定阿一这事。 如果在广东,阿一在她身边,他也许可以赶过去。但是,孟花瑑却不说具体在哪,只说,反正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贺冯唐赶到骨科医院,把七万元交了,又看望了曾芝媛,交代她放心做手术。曾芝媛和辜万年听了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两人眼睛里包含着泪水,曾芝媛还想向贺冯唐下跪…… 回到多乐公司上班,贺冯唐照旧与易光来巡逻。 两人走到生产部前,只见欧阳琴正与卢婵争论不休……她们看到贺冯唐来了,欧阳琴便喊:“贺冯唐,来,来参考意见。” 卢婵也说:“我们文化没你高,你是大学生,干脆你来决定。” 原来她们为的是《产品使用说明书》。由于原来的说明书内容太简单,容易导致消费者的误会,现在决定重新拟定说明书。 然而,在组织语句中,两人要求不一样,一个着重于生产角度,一个着重于销售角度,结果内容齐全,但文字太多,超过了篇幅。贺冯唐接过来看后,笑着说:“我改可以,就不知合不合你们的意?” “合意”,“合意”,两人都表示相信贺冯唐。 这时,在旁边的易光来突然插话了:“改好了,你们得请我们俩吃饭。”说完一手抓过了说明书,一副不答应就不让贺冯唐改的样子。 欧阳琴和卢婵当场表示:行,改好了请你们吃夜宵。 贺冯唐语文本来就比较好,这点小事根本不是事,从头到尾看过她们的初稿后,动手删减自己认为是多余或重复的部分,再调换几句,不到十分钟就弄好了。 (下一节,出现了间谍需要的关键物品。) 第五十四章 认不出的古怪匜 贺冯唐把修改稿念给她们听。 卢丽听后没意见,说:“很好。” 欧阳琴却问:“要不要赠送安全套、情趣内衣这些东西?” 卢丽反应快:“这事要问迈罗。” 次日下班后,贺冯唐到内科医院再去看望曾芝媛。曾芝媛上午做的手术,放了支架后,感觉很好,再也不见胸痛气闷,全身轻松。 没看见辜万年,询问曾芝媛。她说他回废品棚搞清理了,因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收废品,堆放废品的棚子没人管,前两天下了雨,怕潮湿霉变棚子倒塌,必须去看一下。 贺冯唐的手机响了,一看,正好是辜万年打来的。他开口就问贺冯唐有空么,有空来一下,他在旧货市场等。 到了辜万年讲的旧货市场,他正在市场门张望。 贺冯唐走上前,以为他需要帮什么忙,辜万年却拿出一个似壸非壸似杯非杯的东西,递给贺冯唐,问:“你看这是什么?” 贺冯唐看了看,说:“没见过,哪来的?” 辜万年说:“我们收废品清闲时也捡破烂,有一天在垃圾桶里翻到一个普通的玻璃花瓶,发现里面有一纸团,抽出纸团,一揑里面有硬物,拆开一看,就是这个东西。” 他当时估计是谁贿赂人的,对方不知道玻璃花瓶里藏了东西,认为这个玻璃花瓶很普通,便丢弃了。 他说,他的一个同行曾经在垃圾桶里捡到一条大草鱼,虽然开始发臭,但还可以吃,不料拿回家一剖开,鱼肚里藏有一万元钱。 贺冯唐用大拇指使劲一擦,发现这个东西是铜的,掂掂也有一二两重。 再仔细观察:它属于扁壶状,锈迹斑斑,没有盖,却有敞开的短扁嘴,平底,四只颗粒腿,有点像古盏的上半部,却没有一对竖柱,外面有一行看不清的数字,杯壁很厚,尾部崁着一个手指可勾的小柄。 这到底做什么用?贺冯唐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贺冯唐即刻打开手机查百度,查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遂打电话问父亲,并用手机拍下图片发过去。 父亲说可能是叫觥,但到底叫什么,并不清楚。叫儿子打电话问问邬馆长。 贺冯唐又打电话给邬馆长。邬馆长看了发过来的照片,告诉贺冯唐:“这叫“匜”,古代盥洗时,往头发上注香水用的。” 原来,辜万年看到曾芝媛住院要花那么多钱,全是贺冯唐承担,心里过意不去,突然想到那个古董,何不卖了它,发挥它的贡献多好。 当走到旧货市场,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卖过古董,不懂行情,这个东西到底是值多少钱?怕吃亏,想到了贺冯唐,便打电话求帮个忙,陪他去卖。 贺冯唐的手机开着免提,辜万看在旁听了,知道这个东西叫“匜”,很可能是文物,好在自己没懵懵懂懂卖了它,顿觉庆幸,情不自禁地问:“它到底能值多少钱?” 贺冯唐再次打电话询问邬馆长。 邬馆长反问:“尺寸?你把它的尺寸告诉我。” 贺冯唐:“你等一下,我找把尺子量量。” 辜万年听到了,说:“我来量。”他张开手掌,把匜靠向食指,然后说:“你告诉他:六公分多一点点。” 邬馆长听了后,回复:“这就不是实用的东西,说明它只是个摆件,古代也有不少各种各样的小摆件。” 末了,他又说:“当然,如果不是仿品,说不定很值钱。” 谁能知道?这个匜,竟是破获间谍网的关键物品。 (下一节,达芬村的特别画法。) 第五十五章 相思豆造假画 邬馆长接着追问:“你是从哪弄来的?” 贺冯唐不好说是垃圾桶里捡到的,便说:“是别人的家的。” 尔后,贺冯唐和辜万年迅速进到市场的一间像样的收卖店,对方仔细一看,说:“做工比河南低档仿品还差,十块钱卖不卖?” 辜万年一听,凉透了,但不服气,说:“就算废铜也值几块钱。” 对方说:“就是废铜。” 辜万年以为是骗他,迅速转身,如果值钱,对方一定会叫回来。结果对方不理,辜万年知道这个匜真是个不值钱的东西了。 贺冯唐说:“我们到其它店看看。” 连转了几家老旧器物收卖店,还转到专经营古董的地摊,都认为顶多值十元。 贺冯唐以为辜万年很沮丧,不想辜万看已经释然了。他把匜递给贺冯唐,说:“对不住你了,浪费了你的时间,白陪着跑一趟,一盒快餐的钱也没弄到,如不嫌弃,留给你作个纪念吧。” 既然这个匜不值钱,贺冯唐不收倒不好,加上辜万年一副真诚的样子,接过匜,说:“那我就谢谢了。” 把它放哪里呢?贺冯唐想想,把它吊在钥匙扣上,当个坠子,虽说稍微大点,别在腰上,倒很有触感,一弄丢钥匙就知道了。 离开辜万年后,贺冯唐载了两趟客。 相思豆打来电话要贺冯唐过去他那里,说有一个很要紧的,有关你切身利益的大事告诉你,然后他挂机了。 在兰昌读大学时,他打电话经常是这种口气。贺冯唐想不理睬他,但转而一念,也许真有什么挣钱的事情让我做,或者他从哪个是公安的熟人口中听到了有关我的什么风声? 在以前,讨厌想思豆的时候可以不管他。但现在,多听点消息比少听消息好,去他那里一趟吧。 按相思豆提供的地址,贺冯唐一看是达芬村,可行。 他从事摩托出租以来,渐渐的掌握了深海哪些街道可以通行摩托,哪些不能,哪里交警多,哪里交警少。 达芬村一带目前没有禁摩,可直接骑摩托而往。 达芬村是个有名的作坊式油画村,里面全是临摹名画为生的苦行者。 贺冯唐进了牌坊后,沿路看见一间间临街的画坊里都挂着世界名画,有达芬奇《蒙娜丽莎的微笑_》,有梵高的《向日葵》,有鲁本斯《圣海伦娜》,有拉斐尔《出嫁》,还有安格尔《沐浴》等等。 好不容易找到相思豆,才知道他也在这里开了一间小店。此刻,他正站在门口招揽生意,今天没戴墨镜,一副懒散的样子。 他发现了贺冯唐,忙招呼他快进来。 贺冯唐发现他的店铺没有挂世界名画,有的奇怪。 相思豆看出了贺冯唐的疑问,主动说:“这里大多数的店,请的是半路出家的农民画工,靠的是临摹。当然,这里也出了个赵晓勇,画梵高《向日葵》挣得盆满钵满。而我是科班出身,层次不同,不屑走这样的路子。你想,大家都仿世界名画,同抢一个饭碗,我又能抢到多少?还不如走自己路。” “你肯定是歪点子。”贺冯唐笑他。 “我这叫:姜子牙钓鱼,识者上钩。” 他把“愿”改成“识”。 相思豆没提到找贺冯唐具体为什么急事,贺冯唐也不问他,想让他自己说。 一会儿,相思豆实在忍不住,说:“有个人曾看好我一幅画,当时未谈拢价钱,但是他太喜欢这幅画了,昨晚打电话问我,这幅画还在不在?他要买,但是价格一直没谈好,这个人刚才又打了电话,说一会就到。” “你们做生意,我在旁边不好,要不要回避一下?”贺冯唐问。 “不,你在,正好可以给我壮胆,我怕他会带几个人同来。” 你让我当你的帮凶?贺冯唐抬脚要狠狠踢他。 相思豆慌忙躲闪,朝着贺冯唐咧嘴笑。 相思豆就是这样秉性,此时,他竟然说:“你要不,骂我是狗吧。狗嘛,免不了吃屎。”说完,他又哈哈笑起来。 相思豆今天要卖的画是一幅《秋水》。 贺冯唐看那《秋水》,做旧水平还行,表面似叶脉似网丝,其内裸女朦胧中栩栩如生,很像是百年旧画…… 突然,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民国时期极负盛名的摄影家郎静山的摄影作品《美人胡为隔秋水》嘛,再看画中留名:吴冠中。 可是,没听说吴冠中画过这幅画呀。 贺冯唐随即明白了,原来相思豆把照片摩仿成国画,然后冒名成吴冠中画的。 他立马说相思豆:“摩仿加盗名,亏你想得出。” (下一节,旧恋人身边的间谍。) 第五十六章 陪孟花瑑回家 相思豆拍拍贺冯唐的肩膀,笑着说:“你这就太老外了,不这样哪能挣钱?” 贺冯唐讽刺他:“所以不择手段。” 相思豆不以为然,说:“其实,在美术界里,暗中这样做画的大有人在,不过你看不到而已。 何况,借用摄影作品来作画是潜规则,就算是吴冠中,他的《黄山松》不也是与郎静山所摄的《黄山松》很相似吗,不过是左右反过来表现。 至于盗名,吴冠中已去世了,谁能证明这幅《秋水》不是他画的?画风与他一致,他又不是未画过裸女,再过百十年,那就是让鉴定家去鉴定的文物了。 难道没听说齐白石的仿冒品最多,不少已成为真迹了嘛。再说大名鼎鼎的张d千,原来就是个造假高手,把山寨当成艺术,他的模仿画在世界各地比真迹标价还要高。”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相思豆朝外张望了一下,迅速戴上墨镜。 进来的是个中年人,他一进门直接来到《秋水》前,开口就与相思豆砍价。 相思豆不肯,胶着之中……中年人突然发现了画中瑕疵,说:“这不是吴冠中真迹,你骗了我。” 相思豆咬定:“百分之百是吴冠中的手笔,哪幅画没留遗憾,除非印刷品。” 中年人一直摇头,以为贺冯唐也是买画的,把瑕疵指给贺冯唐看,说:“谈谈你的意见。”贺冯唐不可能表态,唯有不说话木然地站着,微笑着,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相思豆对买画人说:“他不是买画的,是我朋友,他是管这地段的警察。” 最后,相思豆见中年人死活不相信这幅《秋水》是吴冠中手笔,便松口承认它是高仿画,但决不是这个你所说的瑕疵分真假,而是画布的陈年时间。 他有点生气地说:“这可是我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作成的啊,两个多月作一幅画,你说我没下功夫?我不是吹牛皮,再过十年,就是文物鉴定师也很难看出来。” 中年人说:“那我最多出两万五。” 相思豆:“一个画家,一个月才赚一万零头?要饭的?亏你说得出口。” 中年人听后,没有说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幅画原本昨天作价八万,中年人只想出五万,相思豆没同意。今天再掉了一半,相思豆接受不了,气得要骂人。 但看那人出门后一直不回头,已经走远。相思豆知道他是认真的了,此人不是自己能赢的对手,赶快跑过去。 哎……两万五就两万五,把那人拉了回来…… 成交完,中年人走了。 贺冯唐问:“原作不是更值钱吗?你明明是自己创作的却说成高仿,为什么?” 相思豆:“你就不懂了,我没出名,创作画谁要?说成高仿画,就证明世间有这么一幅真迹画。” 相思豆说到这里,问贺冯唐:“你做保安很辛苦,每月挣这么可怜的碎钞,不如跟我做。你别小看这画室,我一年四五十万随便挣,刚才那幅《秋水》,我其实只花了五天时间。” “我又不会画画,怎么跟你?” “你只管收钱这一关,经常有人不给足钱就强行把画拿走了。有你在旁,我胆子大,可以把价标高一点。每月给你一万,怎么样?” 贺冯唐这才想起他说过“有关切身利益的大事”,便问:“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相思豆:“帮我卖画嘛,比你当保安强多了,不是大事吗?” 贺冯唐扭头就走。 刚刚离开达芬村,袋里响起了电话铃声,贺冯唐掏出手机一看,是孟花瑑的。 她怎么主动打电话了?贺冯唐有点奇怪。 接通电话,孟花瑑却半天不语,仔细听,隐约传来抽泣声…… 贺冯唐再三询问,原来孟花瑑接到本家叔辈孟耀传的电话,她母亲去世了。 孟花瑑父亲早逝,母女俩相依为命。她高中毕业南下打工,靠上了港商籁鑫生。取得稳定后,本当打算把老人家带出来。 但村人传言孟花瑑在深海做二奶,母亲便拒绝了。 母亲为此曾与女儿大吵一架,但女儿心意已决,誓不回头。母女俩打起了冷战,孟花瑑也不回家了,不想从此永别…… 孟花瑑抽泣够了,对贺冯唐说:“赖鑫生不愿随我回老家。” 少顷,她又自言自语地:“不作女婿难道作为朋友陪陪我,要求过分吗?” 贺冯唐不免惊讶,你孟花瑑怎么这样的幼稚,你是他什么人?同阶层吗?还朋友?他真想提醒她,话到口边又停住了。 (下一节,又遇怀疑人。) 第五十七章 她是不是间谍 贺冯唐知道,自己与孟花瑑的关系今非昔比,已轮不到自己说她了。 不过,他也理解她,女人一遇大事,便没了主心骨,何况面临的是母亲的丧事。孟花瑑单身孤影,连个兄妹也没有,想找个有主见的男人陪伴,压压内心的空虚成了必需。 赖鑫生不去,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贺冯唐,便要贺冯唐陪她回家,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走。 由于解永富的案子牵连,搞得贺冯唐心神不定,有时还草木皆兵,寻找证人的念头一下压在心底。 贺冯唐想到阿一。 阿一肯定也会跟孟花瑑走。那么,一起同往,阿一到底是不是证人,怎么也能把她弄明白。 另外,快要到清明节,趁此机会回乡祭祖。 贺冯唐从上大学起已多年没有与父亲一起清明祭祖了,想到父亲在雨纷纷的清明时节,形单影只荷锄提篮地走向先人的坟茔,感叹自己是个不肖子孙。 贺冯唐答应了孟花瑑,陪她回家奔丧。 他知道,按照老家习俗,把丧事处理完毕一般要七八天。时间不算短,离开深海前,他有两件事要做:一请假,二去医院。 他立马回到多乐公司,找黄队请假,先请一个星期。 起初,担心不获批准,因为公司规定,请事假要提前三天。但黄队问明情况后,以“急假”批了,还给足了十天的假。多比少好,提前回来可以销假。 贺冯唐很是感激,一时无法表达心情,两腿一靠,立正向黄队行了个队礼。 离开黄队后,他觉得,自己属干部系列,应该再向迈罗告知一声。迈罗的办公室不见他身影,便用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迈罗说:你找了黄队长就行啦。 请完假,贺冯唐接了个骨科医院方向的半途乘客,乘客下车后,也不等有没有顺路客,直接向骨科医院驶去…… 曾芝媛伤势恢复得很好,心脏没问题了,贺冯唐放了心,准备再给他们点生活费。按推算,原来的钱应该用得差不多了。 辜万年说还有五百元。 贺冯唐一算,两个人日支不足五十元,这可不是乡下,而是在深海啊,他们怎么用啊,不吃吗? 是不是他们看到自己每次给钱不多,生出担心不敢用啊。想到这里,他把几天前领到的工资抽出两千元给辜万年。 辜万年一看,说太多了,坚持只收五百元。 贺冯唐说,这次回老家万一时间过久呢?不行,一定要给。 辜万年却像收受不义之财那样坚决不接。 贺冯唐没办法了,只好到医院对面的一间银行,办了张卡,存进两千元,回头再交给辜万年,说:“这张卡你帮我保管,没钱就用它,密码是六个6,你不用,钱还是我的。” 辜万年这才接了银行卡。 易光来耳朵灵,他从黄队安排调班的事上得知贺冯唐要回老家,急忙打电话给贺冯唐要借摩托车。 他问清楚了贺冯唐晚上九点半回来,便九点四十分来到贺冯唐的出租屋,对贺冯唐嘿嘿笑着说:“上次经历一次出租摩的,已有经验了,这次你回老家,正好让我能多挣两个摩的钱,买马最近亏了,亏得我口袋里没半个子儿。” 贺冯唐苦笑,同意让他把摩托开走,说:“摩托在地下车库,你自己去骑。”说完把摩托钥匙给易光来。但一看到钥匙扣上吊着的匜,他怕易光来磕坏了,收回手,欲把匜卸下…… 易光来眼尖,一把抢过钥匙,指着这个他从没见过的古怪东西问:“这是个什么?” 贺冯唐:“匜。” “匜?值不值钱?” 贺冯唐故意逗他:“值钱。” 易光来:“样子很特别啊,留着它,我也玩玩,放心,我不会把它吃了。” 贺冯唐看他不让卸下匜,算了,依了他,交代:“注意不得损坏。” 第二天早晨,孟花瑑电话打给贺冯唐,问清了所在地,让他在出租屋巷口等她。 贺冯唐的行李简单,一个包,还有一个纸箱。纸箱里装的是刁家制定的牌匾,贺冯唐原来打算托运,现在有车,顺便带回去。 一会儿,一辆黑色路虎在巷口停靠,后门玻璃降下…… 孟花瑑在里面向贺冯唐招手……欸,以为她开的是卡罗拉,今天却换成路虎发现4,贺冯唐有点惊叹。 贺冯唐发现了坐在副驾驶位的阿一,不免心喜…… (下一节,车窗贴膜颜色很深,看不透。) 第五十八章 路遇地下河 他把纸箱和包一一装上车尾箱,弄妥后,坐上车的后排,与孟花瑑并排坐着。他的眼光透过驾驶台上面的反光镜,看到阿一依然是一身黑色正装…… 那个皮肤略显黝黑的阿二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握着方向盘。 为了礼貌,贺冯唐想与她们打个招呼,见她们一脸的严肃,目不斜视,好像没看见已有人上车,也就作罢。 前不久还见过面,就认不出来了,可能吗?贺冯唐心里生出一句:冷血动物。 贺冯唐再扫一眼孟花瑑,虽然她今天没有穿得太性感,但也不失靓丽,一身深红长裙,别致的头箍拢着落肩披发,戴着茶色蛤蟆镜,衣领左边别着一枚紫玫瑰领花,衬合紫色的口红,如果走在街上,定能让男人目光涟涟。 孟花瑑从后视镜里发现贺冯唐在看她,有意无意地端坐正,挺起胸,展现其凹凸有致,楚楚动人…… 贺冯唐却想,这样的打扮不合家乡风俗,根本不像奔丧。 他想提醒她,但看到她一脸的严肃,高高在上的样子,话到嘴边也就不说了。 车子开了好一阵,谁也没有说话,车内显得很闷。贺冯唐看着坐在副驾位的阿一,几次想打破沉默与她聊天,无奈孟花瑑坐在旁边,不知怎么开头。 由于贺冯唐的眼光全部注视在阿一身上,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被救者? 怎么证实? 他真想戴上那天雨夜时的面套,如果是,她肯定会吃惊,至少脸色不一样。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 贺冯唐目不转睛地看着阿一,被孟花瑑发觉了,她踢了踢贺冯唐挨她那边的左脚,眼睛瞪着贺冯唐…… 贺冯唐知道她误会了,但不好为此解释,便把目光移向车窗外。 从深海到老家荷花县,差不多全程高速路,起止六百余公里。阿二连续开了四个钟左右的车,才下到服务区让大家释放肠内废料,填了肚皮,并休息了半个钟。 这期间,孟花瑑几乎没有说话,贺冯唐也成了哑巴。 再上车,贺冯唐提出让阿二休息,他来开。 阿二有点不放心,孟花瑑开口了:“让他过把瘾。” 她们很默契,阿一坐后排,阿二坐在副驾座位上。 贺冯唐启动路虎上路,阿二一会盯着路况,一会儿盯看贺冯唐的驾驶手法,看到贺冯唐驾驶平稳和一番非常熟练的动作后,放心了。 快要到荷花县境,一个隧洞前,高速公路不能走了,隧洞还在修复,必须转国道。 刚下国道走一会儿,遇到塞车。 贺冯唐降下车窗,向前望去,车龙虽不算很长,但国道大概是由于高速公路的建筑工程车走多了,变得很烂,不能双向行驶,只都单行,慢多了。 两头指挥的人估计是高速公路的人,他们的工程车往往优先,社会车辆只能久等。贺冯唐心里有点愤愤不平,但有什么办法呢?如今的社会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看至少还要等十几分钟才能动,便下车透风。 抬头一看,他发现了刚才没有留意隧洞口上方的那条红色标语:“苦干一月,疏通隧道。”大概为了表示不忽悠人,让人监督,特意写上了时间:二零一三年三月十五日宣。 一条约一米直径的螺旋塑胶管从洞里延伸到向外公路的排水沟里,水管里的水哗哗地向外流…… 贺冯唐知道刚才错怪工程队了,人家也难啊。 他向前面走动,活动一下双脚,听见一个摆弄引水管的工人正与人说话:荷花地下溶洞太多,这段十几公里内的七八个隧道就遇五处地下河,据地质技术人员介绍,这个隧洞的地下河是最大的,但奇怪的是这些地下河的水却不见流出地面,不知道流哪里去了。 贺冯唐返回车上,孟花瑑却不让贺冯唐上车。 随即,咔的一声她锁死车门…… 贺冯唐不知她要干什么,车窗贴膜颜色很深,看不透。 好一会,孟花瑑摁下车窗才叫贺冯唐上车。 贺冯唐坐下后,特意看了看她,发现孟花瑑的口红擦掉了,蛤蟆镜也没戴了,深红长裙换成跟阿一同样黑色的工作套装。 这样,她倒像个银行的女大堂经理。只不过,她左边衣领依然按她的习惯别着一枚领花,这种领花不显眼,虽有点闪亮,但却是乌灰色。 (下一节,鬼谷子与苏代。) 第五十九章 神化的梦家 快到荷花县城,又遇塞车,两个车道只有一个车道可以行驶,过往车辆变得拥挤,交警在现场指挥,车辆像爬行一样的慢速。另一条禁止行驶的车道或堆或散着零零碎碎的砂砾,工程队的运输车辆和铲车正忙碌着,其中还有不少穿着黄色上衣的志愿者在帮忙。路基边插着一长条红绸横幅,上面印着“劳阿姨志愿者协会”字样。 “劳阿姨是什么人?”孟花瑑问贺冯唐。 连劳阿姨都不知道,可见孟花瑑已经游离于老家了。贺冯唐只好提醒:“敢将军你应当知道吧?” “敢将军?”孟花瑑想了好一阵,才说:“我想起来了,就是有官不做,回家当农民的那个。” “劳阿姨是敢将军的妻子。”贺冯唐告诉她。 过了堵车的路段,就是长下坡,左边是田野。视线开阔,没有遮挡,放眼看去,可以透过车窗看到对面公平山脚下的钱田村…… 村后层峦叠嶂,山下围着一片稻田,因为稻田在村庄前面,所以村名早行叫前田。 清道光年间修县志,负责文笔的人觉得“前”不如“钱”,钱象征富裕,于是写成钱田。 孟花瑑和贺冯唐住在钱田村里面的梦家。 古时候,梦家叫孟家。 皆因一个真实故事,孟家便变成梦家。 孟家前的垅田水渠下首有块巨石挡着,石中间有一个千年滴水而成的孔洞,遇洪水就大肆敞开,快速泄出,遇天旱就自行闭合,确保垅田水渠里的水不流失。故垅田无涝无旱,五谷丰登,百姓无忧无虑,安居乐业。后来一条逆龙路过,心生嫉妒…… 狠狠一摆,轰隆一声…… 巨石碎裂,田垅里的水迅速泄了出来,冲成一条小河,把肥沃的土地溃了出去。逆龙竟不走,潜伏下来,继续作恶。从此水土不保,老百姓从此以后生活贫穷。 某一天,孟家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鬼谷子与苏代两人云游路过,在河中洗脚,见水底石头不是平常的圆滑,而是都带棱角,很奇怪,两人屈指而算,知其原委。苏代叹出一句:“水滴穿石千载业”,鬼谷子立即接上“石破惊天一锤功”。 鬼谷子把这两句诗送给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便从天上赶来,治服了逆龙…… 第二天早上醒来,村人互说着这个梦,竟是人人相同,连不识字的人都能说出这两句诗来。当时觉得好奇怪,大家走向垅田,发现水渠复原了,水坝也有了,田里的土质也变好了,禾苗也旺盛了。这才相信观音菩萨真的来过了。 从此,这里又开始播有收,种有果,百姓生活又好了起来。于是,“梦”代替了“孟”,梦家比孟家好,在神幻色彩。 唯有村中姓孟的有意见,但他们此时属于小姓,才两户,没话语权,后来搬走了。如今居住的孟氏乃三百年前才迁居来的,两者不关联。 车子进入了钱田村,贺冯唐意外发现谷殿主的身影,再看,一晃又不见了……附近一带的人都尊重谷殿主,因为他是个懂玄学的人。 到了村头坪地,此处人很多,车子只能缓慢地行进。 贺冯唐看见了刁波培,他就在前面左边向贺冯唐扬手。 贺冯唐停住车,按下车窗说:“波培叔,你家的新牌匾带回来了。” 刁波培说:“等下叫兰玦来拿。” 孟花瑑看见他,叫声:“刁伯伯,您好”,说着叫阿一打开车门让他上车,然后阿一坐中间。孟花瑑又让贺冯唐把刁波培这边的后车窗降下来。 刁波培一上车,便把手中的白头巾和的白色披风交给孟花瑑。 他怕孟花瑑在外地回来,一时找不到这些东西,便估摸着时间提前来这里等。 孝女回家哭丧必须头戴白头巾,身着白披风进门,这是规矩。 孟花瑑接过这两件东西,眼泪就出来了……正要哭泣,刁波培劝住了她:“还有一段路,不要哭得这么早,身体吃不消,等下够有你哭的了。” 她听从了刁伯的意见,强行止住了哭泣。 (下一节,路虎变成了吉普车。) 第六十章 村口很热闹 坪地的中心的道路全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占了,车子更像爬虫一样。刁波培说:“这里新起了墟,今天是墟日。” 墟声怎么变成这样的呢?贺冯唐记得在家时逛过其它墟场,过了中午墟场就散了,而这里……贺冯唐看看车上液晶屏上的时间,下午两点了,坪地上依然人群不散,交易很旺。那些买者、卖者、闲人、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汽车挤拥在一起,大家各自找出路,喇叭声此起彼伏,秩序很乱,没有人主动让人,巴不得自己走先。 贺冯唐也按响喇叭慢慢挤入其中,因为车技好,不一会还是挤到前面了。 有人对路虎车提出抗议:“挤什么,又不是好车,一辆铁壳大吉普也想称王?” 孟花瑑听了,刚才还悲伤的脸上顿时添上了数道怒纹。她嘀咕着:“几年未回,怎么成了这样?没德性!” 刁波培告诉她:“这几年城市建设发展得太快,农民也跟着聪明了,不少人做起了生意,看着哪样来钱很快就做哪样,你看……”刁波培指着前面:“那些农田,能看见几个耕作的身影?又不养猪了,不种菜了,人到哪里去了?都到这里来了。交易市场不旺才怪。” 刁波培说完发现谷殿主在路虎车左前角,正在艰难地往前挤。刁波培探着头伸出车窗外,喊:“谷殿主,你去哪?” 谷殿主一看是刁波培,便说:“我回天平殿。” 谷殿主刚好在车左边,贺冯唐也看到了谷殿主,与他打招呼, 谷殿主:“冯唐,你回来了?” 贺冯唐:“回来了。” 谷殿主问:“车动不了,感觉怎么样?” 贺冯唐:“虽然车动不了,但一回到故乡,亲切感还是满满的。” 刁波培接口调侃,说:“只可惜,旧时的热闹不再,村子渐渐变空,只剩下了老人、妇女和孩子。 谷殿主:“然后,那些知乡礼,懂农事的老实农民和乡贤逐渐消失殆尽。” 刁波培:“沧海桑田,将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谷殿主:“再过一些年,故乡看似还在,村魂可能招不回来了。” 贺冯唐觉得他话里一股酸味,便笑着说:“你太悲观了吧?” 谷殿主已经向前挤了几步,听见贺冯唐的话后,转过头 :“传统的族训、家训、乡规民约的血脉现在还有流淌么?”他说完还觉得不尽意,又用指向前面从左到右点着,说:“你看如今的热闹,哪怕剩下的老人和妇女,除了做买卖,就是打麻将玩扑克。” 贺冯唐的眼光越过坪地喧闹的人头,从左至右望去,市场两边几十家参差不齐的小卖店里,几乎每家都摆着麻将桌。这些小店好像不是为了卖东西,而是娱乐室,每张桌子都有好几个老男迈妇围坐着,其中还能看见退休干部身影…… 刁波培看见车子呆在原处很难前进,心里也有一股怨气,说:“墟场本来可以不占村道,另建一个墟场,但村里的公益建设举步维艰,征不到地;就说村边那条渠,如今好多地段塌毁,好多地段堵塞,一直没钱修复;想在村民中摊派,结果有钱的不想出力,只想出钱请人;没钱的却不愿帮有钱的出力,两方抬了杠,情愿各自买抽水机浇灌;最后就是买不起抽水机的就双季稻改单季稻,有的干脆不种,让田荒芜。” 贺冯唐发现前面几步远的人群松散一点,企图贴着人群缓缓挤到前面去,还刚移动,一辆保时捷从侧里钻出。它鸣出的喇叭声太响,刺耳,把全墟场的杂乱声全压住了…… 不少人往路虎车前面挤过来,贺冯唐只好刹车停下。气人的是,有一个好像是市场管理员的人为保时捷高声喊叫:“大家让让,大家让让……” 那些本来还挡着保时捷的人一听,都顺从地往两边挤……不多久,保时捷便驶出了市场。 保时捷后面紧跟着一辆五菱面包车,然而人们一看是面包车,还是辆很旧的面包车,便没有人理它,瞬间就重新占用了路面。那个市场管理员早已不见了踪影。 面包车司机探出头,一边猛按喇叭,一边大声喊:“让路,让路……” 贺冯唐一看是烂嘴,大声呼唤他:“兰玦,兰玦……” 可惜人声嘈杂,对方没反应。 烂嘴开着面包车想挤挤不了,开骂:“他妈的,保时捷就是你们的爹,面包车就是你们的孙!” (下一节,四人抬着孟花瑑。) 第六十一章 到了梦家 你骂你的,人们就是不让路。 烂嘴停住车,跳下来,来到第一个挡住道路的缑婆前,提起她的鸡蛋筐,冲着她喊:“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卖?不去县城菜市场骗人了?”说着就作势往外丢…… 缑婆要抢回鸡蛋筐,烂嘴不还给她,故意挤进人群,把鸡蛋筐往里插…… 缑婆赶紧抢过去,拼命夺回鸡蛋筐,从始至终她不敢骂烂嘴一声。 贺冯唐忍不住发笑,如果是外地人,准会以为这个面包车司机为人霸道,专挑老实巴交的老太太欺侮。 烂嘴回到面包车前,贺冯唐又朝他大喊:“兰玦。” 市场上的吵闹声很大,烂嘴没听到贺冯唐的喊声,他上了车,坐上了驾驶位,没发觉路虎车里的贺冯唐。 贺冯唐好不容易让路虎捱过了坪地这一段路……再过去一小段是下坡路,下坡路紧连着一座四墩平板水泥桥,桥下流过的是弯弯曲曲,贯穿全村的河流----钱溪,这座平板水泥桥也就叫作钱溪桥。 过了桥,这边的溪岸新修了一条水泥车道直通梦家。贺冯唐便向右打方向盘进入新路,不料走了一会儿,却看见前面出现一条新开的三米左右宽的水渠,渠上架着铁架,显然是准备铺设混凝土渠面的。水渠横截路面,车子过不了…… 只能原路返回了,贺冯唐想让路虎掉头,从两边的后视镜里看,掉不了,路边没有清理的砂石材料太多,只能慢慢向后退。 他禁不住埋怨:“为什么不在路口立块‘此路不通’的指示牌呢?” 孟花瑑听了立马定性,说:“这就是城市与乡下的差别。” 回到桥头的丁字路口,贺冯唐重新驶上村中老路,准备再拐个弯从原来的旧村道进入梦家。一过丁字路口,向右行驶没多会,只见前不远处一个女人正用手指点着她身旁的男人,男人低着头,好像是虚心接受挨骂。 车到他们左边,贺冯唐发现是孟耀传和他妻子漆四芬,停住车,摁下右边车窗欲打招呼。 孟花瑑已先摁下右后车窗,朝他们喊:“叔,婶。” 孟耀传夫妻俩看见车内人是贺冯唐,还有孟花瑑,连忙回应,有点激动,说:“终于回来了,好,好……” 漆四芬用手拍一下丈夫的背,声音有点大:“你就知道说‘好,好’,也不问人家吃了饭没?没吃饭赶快回去帮忙做饭。” 她说完后,猛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立即不好意思,眼睛看向车内解释:“你们也知道,耀传有时木得像头猪。” 孟耀传是孟花瑑远堂叔,五十几岁,典型的庄稼汉,有些残疾。 妻子漆四芬比他小两岁,性格有点强悍,但是个里外好手。 孟花瑑:“叔婶上要不要坐车?” 刁波培立马接腔:“你们上来坐车,我下去。”说罢,欲开门下车……可惜不知怎么打开,叫贺冯唐开门。 孟耀传和漆四芬谢绝不上,说:才几步路,有上下车的功夫,也就到了。说完他们便飞快地走了。 进了梦家地域,孟花瑑家就在前面不远,刁波培示意孟花瑑可以哭了。 孟花瑑立即开腔哭嚎起来,好像把早已憋在内心的悲伤猛然泄出…… 随着距离越近她哭声越大,停车时,孟花瑑已经哭晕了…… 贺冯唐、阿一和阿二,还有刁波培,四人抬着孟花瑑下车,抬进她去广东打工前住的旧屋里。 旧屋正厅就是她母亲的灵堂。老人家已经安放在棺材之中…… 参加料理丧事的村人看见死者的女儿回来了,忙移开棺盖,让孟花瑑验殓后封棺。 这时,孟花瑑被人推醒过来,她扑到仰躺在棺材里的母亲的身上,又是一场大哭,又是一阵昏厥…… 贺冯唐发现了正在这里帮忙的父亲,他仍旧是老样子,一年四季都是黑衣服,连夏天都是。父亲的理由是浅色衣服容易弄脏,不好洗,天天要劳动,又泥巴又汗水的,黑衣服最好。 贺冯唐曾表示不赞同,你黑衣服也没见你有一件好的,全是便宜货。父亲却说,只要能穿,你看村里的老人,哪个不是与我一样?我们这一代人,能省则省,由于经历,学不了你们年轻人那样对生活毫无紧迫感。 既然父亲在这里,贺冯唐不急着回家了,看看自己能不能插手帮点什么。 孟花瑑是个独生女,那时,虽说计划生育抓得紧,但农村户头胎是女儿还是可以再生一胎的。她父亲身体不好,担心养活不了两个孩子,主动申领了独生子女光荣证。 (下一节,失去一节拇指和两节食指的人。) 第六十二章 孟家丧事 在当时的农村,主动申领独生子女光荣证这可是个很难找到的正面典型,乡政府为此特别召开了授奖大会,把孟花瑑父母亲请上台,戴着大红花,让夫妻俩风光了好一阵子。 孟花瑑读初中时,她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让她读完高中。孟花瑑的母亲说,如果女儿能考上大学,她哪怕是卖血也要顶她读下去。 孟花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目前孟母生活在全村却是前几名的。有了钱,孟花瑑敢于挑战村里的固习建筑风格,率先建起一栋两层半的欧式别墅,让村人唏嘘不已又赞叹不已。 岂料,她母亲享受女儿的福气才半年,与女儿产生了隔阂,搬回旧屋住,旧屋门坎高,她没完全恢复旧习惯,过门坎时,跘一跤,心血管出了问题,再也没起来…… 别墅建在旧屋旁边,尽管别墅当年属村内顶尖建筑,但几年过后,与后面建的别墅比,显得有些跟不上潮流了,还不如旧屋注目,旧屋因为有个特大的疤。二战时,旧屋的左前角被日军炮弹炸塌了。后来,找不到青砖修补,便用当时村里时兴的红砖替代。 由于颜色不相配,看起来像个大疤,由此成就了村人一个印记。村人警告对方,或者吓孩子,往往爱说:“让日本鬼子炸你一个窟窿,留你一个疤。” 孟耀传夫妻俩已快步赶来,古怪爷问:“你们办一个事怎么搞这么久?” 孟耀传不语,漆四芬抢了一句:“我们能飞吗?”说罢,两人马上回到原来还没做完的事务中。 孟氏从明朝天启年间一人在此成家开始,总是人丁不旺,目前孟氏只有三家:一家主人叫孟真祥,他湘医学院毕业后,留在省城常沙,在湘东省医做dna鉴定师,早已娶了媳妇成了家,又把父母迁到常沙定居。 至于孟花瑑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以后在哪里落脚谁也说不准,因而真正能扎根在梦家土地上的又只剩下孟耀传一家。 贺冯唐见孟耀传用柴棍撵一只毛发几处脱落的土狗,土狗刚逃出门,打个弯儿又溜回来,一只十足的癞皮狗。 贺冯唐由此想起了自家的“果果”,同样是狗,果果可是从不去别人家贪吃,哪怕是给一块肉在它嘴边,没有父亲或自己同意,它从来不会吃。 贺冯唐很想为孟母丧事帮忙,但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傻傻地屋里屋外转来转去。 看见孟耀传在把刚买来的木柴堆成垛,贺冯唐想去帮他。本以为这件事简单,不想一阵手忙脚乱后,反而把原本已成垛的木柴弄塌了…… 孟耀传见贺冯唐越弄越糟,说:“你不是做粗活的料,还是让我们来吧,你呆一边去。” 孟耀传穿的是一件太过时的旧上衣,缩水严重,有点短,举起斧子时,上身遮不完腰。 妻子漆四芬过来取东西,看见丈夫,便数落:“就不知道扽伸一下。”她边说上前为丈夫扽平衣服(扽,den,荷花土语,快速拉升的意思)。又见丈夫的袖套脱落到肘下小臂,又帮他把袖套拉上去,捋顺。一捋发现了丈夫的一只袖套破了个口子…… 漆四芬嘴角一撅,说:“不会得闲时动手敹几针?”(敹,liao荷花当地土语,缝合之意。) 孟耀传身带异样,左手失去了一节拇指和两节食指,右眼白眼球,失明,如果不熟悉他们夫妻俩,觉得孟耀传不能干重活,其实不管农田苦活还是家中细话,他比强悍的妻子还拿得起放得下。 别人种一季水稻,他种两季。村人笑他傻,不会外出挣钱,只会累死力。他却说,“我知道除了种子化肥农药,种田挣不了几个钱,但看到田荒了,心里过不住,睡觉不安稳,种了田才睡得香,农民生来就是种田啊。” 孟耀传的大儿子实仔放学回来了。 今天星期六,补了星期三校活动耽误的课,只上正科,下课比往常早。 实仔进门便要帮父亲堆柴,有些木柴大块,他就用斧子劈开。 实仔今年15岁,读六年级,留过两次级,动作有先天的迟缓,很木。他生得壮实,个子偏矮,手粗脚壮,出生几个月时就能抓住横杆自身悬空,臂力大,全县小学运动会举重得过冠军。 孟耀传见儿子劈柴,便进大棚去继续把灶砌完。 谁知一看,气死了…… (下一节,崩、殡、薨、卒、殁。) 第六十三章 在他面前如白痴 正在彻大火灶的邬馆长一看孟耀传来了,直起腰,竟得意地问:“你看我砌得如何?” 孟耀传一看,自己原来彻得好好的,就差一层砖完工,却被他改得四不像,哭笑不得。只好说:“我这个是煤灶,不是柴灶。柴灶已经砌好了,你以为煤灶跟柴灶一样?” 邬馆长不好意思,欲动手拆掉重来。 孟耀传嫌他碍手碍脚,说:“你不会搞这些事,越帮越忙,不如你也去歇息。”他把邬馆长撵了出去。 刁波培从旁边经过,笑讽邬馆长:“做事不是讲故事。” 贺冯唐干歇着,有点不好意思,听到了另一间房传出古怪爷的声音,便转身去找古怪爷,请他吩咐做点什么。 刚迈腿,发现了阿一。 阿一站在门边,他看看房里面,孟花瑑正在与古怪爷商讨事情。他不免一喜…… 贺冯唐一直在寻找与阿一接近的机会,几步走过去,有意用胳膊碰了碰阿一,表示有话要聊。 阿一用眼瞄瞄瞄贺冯唐就别过头去,不理会。 贺冯唐猜测,她应该受到孟花瑑的警告,不得与自己接触。 怎么引她上钩呢? 这时,孟花瑑与古怪爷大概商量完了,她走了出来。 机会瞬间没了,唉,贺冯唐暗叹一声…… 孟花瑑母亲的丧事,除了用钱,一切大事由古怪爷做主。古怪爷是公认的全村耄耋智者,连村长都非常尊敬他。 古怪爷快九十岁,依然身体强健,精神饱满。 他见贺冯唐找事做,便让他写灵牌。 刚才灵牌已经做好了,一块白纸糊的板。 古怪爷正要看贺冯唐落笔,此时有人高声叫他,他只好循声走了过去。 灵堂供桌已经布置好,贺冯唐觉得写灵牌不在话下,便靠着灵桌,提起现成的毛笔蘸满墨,凭着记忆一气呵成。 古怪爷大概不放心贺冯唐,办完那边的事又过来了。 他看完刚写的灵牌后,指着“显妣孟母吴氏讳菊老孺人之灵位”这一竖行字,对贺冯唐说:“显”不能乱用,祖上并不显赫,用“显”会被嘲笑,普通人家只能用‘先”。另外,这行字,要以‘道远几时通达,路遥何日还乡’来对应它们的字数,最尾一字要落在‘达’或‘乡’字上,可改成‘先妣孟母吴讳菊老孺人灵位’”。 他又指着“孝女孟花瑑祀奉”说:“‘孟’字多余,‘孝女’前须加上‘不’字,不要自吹自己。另外,这一行得用‘生老病死苦’这五个字来对应字数,最后字一定要落在‘生’字上。” 贺冯唐听了,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顿时满脸通红,虚心接受,但一想,追问:“如果还对应不到怎么办?” 古怪爷说:“那就加字,比如兄妹多,可在排名中用不同列方法,也可在名字后面再加‘等’字,还可在最后的地‘祀奉’两字中的‘祀’作加减外理。比如你写的,可改为‘不孝女花瑑奉。’若不合,还可加‘泣血’等字样,刚才的‘道远几时通达,路遥何日还乡’对应方法也是同理。” 古怪爷又拿起早写好并已发出的讣告问贺冯唐:“你对上面的圈红,知不知道为什么有的这个地方圈,有的那个地方圈?” 这时,五个司仪礼生接到邀请早已到了,正站在旁边受听。他们都比较年轻,穿着新潮,见证了古怪爷教导贺冯唐的全过程,连声感叹他们以前对这些也不懂。其中一个说:“怪不得不少人说我们是‘半桶水’,今天运气好,在这里学到这些平常学不到的知识。” 古怪爷觉得这几个礼生很谦虚,孺子可教,便把私课变成公课,说,现在做礼生容易多了,要是上世纪前,就是对于一个“死”字,都有不少讲究,比如皇帝称“驾崩”,皇后级别叫“殡天”,后宫妃子叫“薨”,官、仕、臣死了叫“卒”,平民百姓叫“殁”,暴民恶民贱民叫“毙”,一点不能乱来。但暴民恶民贱民人家也是人,死者为大,一般在灵牌上写生殁年月也以“殁”代“毙”,不过“殁”字上要画一个圈,否则…… 这时,有人高声叫古怪爷过去,声音很急,古怪爷应声就要过去。在他身边的一个礼生却拖住他:“你没说完,否则什么?” 此举有点欠礼貌,古怪爷摆开他,说:“要被衙门抓去问责。” 贺冯唐发现了父亲从外面走了来,便迎上去…… (下一节,大红钞的奠字。) 第六十四章 谁也不想干 父亲的腰受过伤,挺不直,微佝着,但精神状态好。 贺冯唐问父亲还有些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我也该帮一下忙。 贺南生看着儿子,有点心痛:“我听说你刚到,路途辛苦,先歇吧。” “我不累。” “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等下看看,有必要我会叫你。” 贺冯唐以为孟花瑑母亲的遗体会送去殡仪馆火化,看眼前的样子仍然是土葬了。 这件事让贺冯唐不解,他悄悄问父亲:“县里早就明文规定,全县实行火化政策;土葬会不会有人来干涉啊?” 父亲:“话是这么说……” 他把儿子拉一边,低声对着贺冯唐的耳朵:“虽然县里提倡火葬,但一下子要打破农村上千年的土葬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连生前拿退休工资的人去世,不火葬就没了几个月或十数月的工资额补贴,还有人宁愿放弃这种补贴也要土葬。 但也有一些家属选择折中办法,尸体火化,得到补贴后又把骨灰装进棺材再进行土葬。农村真正意义的火葬,还有一定的困难,要彻底实行火葬,得需要些时间。” 灵堂供桌上的幕屏上的“奠”字两边的挽联是发仔自告奋勇写的,孟花瑑嫌字不好看,要刁波培重写。 刁波培不写,说原来的字可以了,自己几十年未写字,未必写得好。 有个礼生听了说:“小孩写字不管好不好看,其实是最好的,有的村庄就要小孩写字,据说孩子的字纯真无邪,更方便引魂招魄引入天堂。” 孟花瑑一听,便作罢。 她早有主意,丧事必须豪华时尚,母亲这辈子没享够福,最后一程无论如何要风光,她要像建房子那样做到全村第一。 贺冯唐知道她想法后,不理解,觉得她太虚伪,连丧事都要抢个风头。 孟花瑑还学用了深海某闺蜜老家的丧事举动,用百张大红现钞镶成个大“奠”字。 当百元红钞组成的“奠”字挂起在灵堂时,有人说,这里早有人这样做过。孟花瑑听了很吃惊,于是在丧事的其他方面显摆阔气,什么都挑上等的,请司仪礼生,都是一般请一两个人,她请了四个。另外,凡参与祭拜的村人戚朋,每人赠一条价值三十多元的大白浴巾…… 她还要为母亲做法事,做法事一般人家是请不起的,即使要请,要么请和尚,要么请道士,她却和尚道士都请。灵堂的祭奠仪式要请哀乐队,一般人家都是请一个队,孟花瑑请三个哀乐队:一套管乐队,一套鼓乐队,一套哭灵队。 临时大棚里的厨事,只用作丧事的常餐,出柩当日的正宴,请酒店包办。用餐时,由他们送过来,包桌椅碗筷。这种做法,时尚气派,事后不用清洁,由此产生的所有垃圾也全部归他们带走,就是很费钱。 出柩祭奠主场孟花瑑一定要安排在如兄堂废墟。 好些年前,花甲以上正常去世的老人都在如兄堂做祭场,但自从如兄堂倒毁之后,这个规矩便没了。虽然古怪爷曾提议大家出力修好它,却没人响应,每到谁家做丧事,只好在家中厅堂和门前进行。 如今如兄堂废墟杂草丛生,荆棘成林,凸凹起伏,高低不平…… 孟花瑑说:可以叫人搞平它。 有人担心,工程太大,不好搞。 孟花瑑让人去请推土机。 古怪爷说,本村就有一台推土机,还是村里的公有财产。 说是村里的公有财产,其实已经变成私有了。原来电信部门在村里的山头修信号塔,占了地,作为补偿,他们留下了这台推土机。但是,前任村长的儿子开走后,再也没开回来。他说推土机磨损严重,为修复这台推土机他花了不少钱,要挣回维修费才能归公。 其实他没花什么钱,就是想占为私有。等他所说的挣回维修费,得猴年马月,然后就是一堆废铁了。 村民欲要租这台推土机,他要的租金比外村还高,你不租他吧,他不准外面的推土机进来。 孟花瑑一听,说:“不就是贵一点嘛,人家租得起,我还租不起?” 有推土机就是快,一个钟左右便废墟整成一块坪地。 古怪爷看后很满意,废墟成坪地,日后大家都能使用。但孟花瑑看过拍回的图片后,觉得机械辗轧后的地面的履带印很粗糙,要做就做好,再叫一些村民来全面整平。 人必须今天叫好,明天好动工。 村人此刻大多没在家,挣钱的挣钱去了,打麻将的打麻将去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呆在家。老人也不多,除了不能干活的,没几个。 孟耀传到村口坪地两边店里,叫那些打牌的,按孟花瑑的意思许诺来者一百元一天。 一百元,已经不少了,在工地做小工,才七十元。 然而他们听到只需要一天时,谁也不想干。 (下一节,得寸进尺。) 第六十五章 这也太缺德吧 孟耀传没办法,打电话给孟花瑑。 孟花瑑说:“十元二十元那样往上加,加到他们同意为止……” 结果加到三百元一天,对方才答应。 正要讲妥,有人提出:“帮人干活是管饭的,早饭就算了,各人自家吃,但午饭和晚饭得由你们管。” 孟耀传未听到孟花瑑讲吃饭问题,没主意,又打电话问孟花瑑。 孟花瑑同意管饭。 他们又提出早饭也是饭,我们在家里吃,东家总该有所表示。 孟耀传再打电话问孟花瑑…… 孟花瑑答应每人再补二十元钱早餐费。 古怪爷听到此事后,叹着气说:“一个花甲前,如兄堂倒塌了前栋门脸,一听要修复,大家都不要报酬,自个吃了饭来干活。 如今同一地点,却是要给干活的人供饭,还要给高价;说不定这些来干活的人里面,会有不少偷懒磨洋工的人,本来一个人可以做完的活要三个人干。” 一会儿,孟耀传的另两个孩子也放学回来了,他们进屋找她们妈妈。 孟耀传的大女儿孟来娣十二岁,读五年级。小儿子孟发仔七岁,读一年级。孟来娣像往日一样放学后携弟弟回家。 马上要吃饭了,在场的人叫孩子俩与他们一块儿吃。 漆四芬不同意:“他们又没在这里做事,回自己家里吃。来娣十二岁了,自己会做饭。” 大家听了称赞来娣真能干,漆四芬却说:“来娣算什么时候,人家宁师傅家的露怡,也十二岁,不但做家务,做农活,还操劳着一个家。” 邬馆长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一里地,他今天也在这里帮忙。 邬馆长原先是县文博馆馆长,已经退了休。他名叫邬冬,为了恭敬,大家叫他邬馆长。 他只爱玩古,讲古,做家务活手脚笨,被孟耀传嫌弃,撵了他出去。 发仔一见邬馆长,缠着他讲那个没有讲完的龙泉故事。 邬馆长肚子里有很多的民间传说和历史故事。他喜欢逗孩子,给孩子讲故事讲到精彩处就走了。 邬馆长上次给发仔讲龙泉,就是梦家前面那眼井。井立于河中,水面比河面高两米,泉水很大,通过井壁那个半米直径的暗涵洞流出去。 井上立了石亭,亭额上有\"龙泉井\"三字,泉井背后有一块横向石碑,石碑上刻着\"冷暖知心\"四字。 传说这眼井是观音菩萨砸出的,因为对面的怫恸岭上有一块酷似观音的巨石,观音一般手持水瓶,这里菩萨捧的是一块大石头。 烂嘴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贺冯唐想到路虎车上的牌匾,正欲喊他,但见他拖着从孟家老屋里牵出长电线,爬上门前的乌楸树,往树杈上挂音箱,只得先等等。 贺冯唐与他关系一贯好,两人无所不谈。 烂嘴挂好音箱,从树上下来。贺冯唐便从路虎车上拿下装牌匾的纸箱给了他。 他问贺冯唐:“你做深海做保镖感觉如何?” “我没做保镖了。” “那,日前发什么财?” “发什么财?我又不是做生意,我本来就是打工的。” “现行口语嘛,再说,打工也是挣钱,挣钱不也是发财嘛。” 烂嘴又问:“欸,你打工的单位是做什么的?” 贺冯唐从不在烂嘴面前隐瞒,笑着回答:“做假皮人。” 烂嘴一愣:“假皮人?充气的那种皮人?” “对,你不信?” “我历来相信你,做充气皮人好。”烂嘴立马乐起来:“我实话,我早就留意这东西了。” “你想买?” “想买!”烂嘴太高兴,声音有点大。 一个村人正经过烂嘴身边,问:“买什么?让你这样子开心?” 烂嘴也不隐瞒:“充气皮人,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就是可以用来陪睡的胶皮做的假女人。” 烂嘴生怕对方不明白,又补充:“它什么都齐全,晚上要用时,拿出来吹足气,一个活生生的女皮人就出现了,随便你怎么弄它,它不会发脾气,用完了,把气一放,折起来放抽屉的。你要不要买一个?” “我有老婆,买它干嘛?” “养小三的哪个没老婆?买来做小三,还不担心警察来抓。” …… 此时已是傍晚,山峦上的霞光展现着最后的辉煌。村人陆续回家,听到了烂嘴说这些,好奇,停下脚步…… 只要有人聚集,必定引来更多的人来围观,好几个女人也跑来掺和,一听,原来讲的是羞羞脸的东西,笑着骂:这也太缺德吧…… 一会儿,村人就知道贺冯唐原来是做这个。 贺冯唐有点难为情,故意岔开话题,拉烂嘴到一边,说:“要不要帮你装好牌匾?” “不用,我自己会。” 烂嘴说罢便扛起纸箱,没开步,又靠过来,贴着贺冯唐的耳朵说:“记住,你返深海后一定要帮我买一个皮人。” 贺冯唐看他一副认真相,说:“干嘛要等我返深海,在这里我就可以帮你买,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就会寄来。” “太好了,你这就给我打电话。” 贺冯唐掏出手机,问:“你要什么型号?” “还分型号吗?” 解释太麻烦,贺冯唐化繁为简:“你喜欢大还是小?” (下一节,不小心触电昏迷。) 第六十六章 刁家父子 有村人以为纸箱里就是皮人,他们从烂嘴的肩上拉下纸箱,强行检查。 打开一看,原来是些闪光的铁皮,很是失望。 烂嘴笑他们:“我汽车底盘下面还藏有好东西,你们不扒下去看?” 烂嘴姓刁,刁家祖籍山东,是清.光绪末年迁徙于此。目前只繁衍四家,三家住在钱溪南岸,只有他家住钱溪北岸梦家。 烂嘴真名刁兰玦,因为当地土语”“兰”与“烂”、“玦”与“嘴”谐音,加上嘴巴上唇有个疤,慢慢地他的名字被人叫成“烂嘴”。 烂嘴比贺冯唐大两岁,个子瘦小,有时很神经质。他没有继承父亲语文天赋,却对理化感兴趣,中学时就会修收音机、电视机之类复杂的电器,他父亲觉得也不错。 烂嘴是个有名的“一根筋”,认定的事情硬到底,早先做过一个交流电源无线传输器,但做第二个时却做不出来。重拆第一个后,再组装便再也装不成原来的样子,也不能再无线传输电源了。 他不甘心,再来,实验中不小心触电,昏迷三天。 烂嘴虽然捡回性命,却由此荒废了功课,没考上大学。他也不复读,在家里专门做起了维修家用电器的行当。 他怎么也想不到,后来被分管治安的公安副局长伍冰全盯上了,差点丢了性命…… 烂嘴父亲叫刁波培,左下肢淋巴水肿,俗称象腿病,走路有点瘸。 刁家红色底蕴很深厚,刁波培父亲刁海成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井冈山斗争时期,是某首长的警卫员,后来在一次战斗中弹牺牲。 大叔刁海良在长征途中牺牲。小叔刁海焕在村苏维埃主席任上牺牲。 只因为刁波培是个象腿,妻子早逝,本人行动不便,公安局长罡峰震想为他出点力,把他定为自己的帮扶对象。 罡峰震让他承包村里一间水塘养殖本地麻鸭。水塘中等面积,每批能养约两百只鸭子,初期请专业人士来指导,直到刁波培完全掌握了技术为止。 这个项目效益还行,刁波培生活逐步走向小康。 刁波培毛笔字写得好,与古怪爷一样,喜欢吟诗。 不过他偏爱现代诗,即兴时爱与人互和几句。 前不久,他与古怪爷在自家厅堂喝酒,电视里正播着劳阿姨的新闻。两人正处微醉,兴致中,行起酒令来…… 刁波培望着门前的溪水湾…… 带头念:一湾静静的溪水, 古怪爷接下句:倒影出万千景象。 刁波培:看那青松,水里依然雄姿伟岸; 古怪爷:既做大厦的柱梁,又能护坡打桩。 刁波培:农民将军,城里有福不享, 古怪爷:率全家大小回到家乡,重扛锄头,初心未忘。 刁波培:湾水静静, 古怪爷:岁月吹绿两岸, 刁波培:有难忘的辉煌, 古怪爷:还有至今可闻的梅香。 刁波培:放眼远望, 古怪爷:钱学森的贡献, 刁波培:袁隆平的水稻又出高产量, 古怪爷:光芒四射的正能量。 刁波培:湾水涟涟, 古怪爷:随着春风荡漾。 刁波培:吹过玉门关, 古怪爷:如二月的剪刀开张。 刁波培:裁出杨叶油绿,柳叶肥长, 古怪爷:剪一幅五星出东方,雄鸡高唱…… (注:农民将军指:新疆军区后勤部原部长甘祖昌,1955年授少将军衔,1957年带着家人回到穷山沟---原籍莲花县,重做农民,受到过伟人称赞,被尊称为“农民将军”; 电影《这样一位将军》、《初心》、《老阿姨》,电视剧《不忘初心》,大型话剧《老阿姨》,讲的就是他与妻子龚全珍的故事。本小说中所指敢将军及劳阿姨也是指他夫妻俩,防侵权,用了谐音。) (下一节,说贺冯唐是流氓。) 第六十七章 看不透的阿一 罡峰震扶贫很尽力,扶了父亲还要扶儿子。为了让烂嘴发挥特长,他帮烂嘴在县城闹市找了个档口,开了间家电维修铺,从此,烂嘴有了门职业。 烂嘴爱钻研,几年后有好几个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电器越来越进步,他为了能弄到本地市场买不到的新电子元件,结识了不少无线电行业的网友,尤其是广州的,一些本地难弄到的电子元件都能从他们那里搞到。所以他接的活比同行要多。 烂嘴有过多次婚姻,人们以为女人不跟他的原因是烂嘴的嘴巴不饶人,讲话不知分寸。烂嘴却私下对人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女人才不满意。 起初,为其做调解工作的村妇女主任不信,叫烂嘴去村卫生所检查,检查后,男卫生员对着妇女主任摇头,笑…… 烂嘴并不是天生就这样,而是小时候上树抓鸟损伤的。 孩子们打鸟多用弹弓,但弹弓打下来的都是死鸟,大家想要活的。烂嘴自告奋勇做了个鸟笼,笼上有机关,鸟进笼吃谷子,只能进不能出。 鸟笼放地上,鸟不上当。烂嘴便把它挂在江边鸟儿最多的大树上。 一会儿,有四只鸟儿被关。 他上树拿鸟笼,不小心踩断了树枝,掉了下来,他那个无法面对人的地方……被刺伤,嘴巴上唇也戳裂了。 送进医院,嘴唇缝合了,只留下疤痕,而另一处,治好后,却成了终身隐患,难以启齿。 第一个老婆嫌他,走了,第二个老婆也是这个原因走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为了巩固婚姻,烂嘴特别去了一趟市里。寻到特别用品店,购买了自己的所需物。 但不适合自己。 烂嘴买回来后,有点不适宜自己,动手改造了一下,直到满意为止。 他把这叫“辅助器”。 他迎来了第三次婚姻,女方是二婚。 第三任妻发现了秘密,要烂嘴说个明白。 烂嘴也由此发现了缺陷,想到了神经电子电路。 这个女人好吃懒做,爱打扮爱花钱,嫌烂嘴维修电器挣钱少了,经常趁烂嘴不在时,她对客户任意加价。 两人的观念不一样,少不了吵架,结果谁也不让谁,最后只能分手。 女人认为吃了亏,为解恨,离婚后到处散布烂嘴隐私,还歪曲事实,肆意夸张,要多吓人就多吓人。 女人间一传开,谁都张大嘴巴,要多吓人就多吓人,那不是魔鬼?从此,再也没有女人嫁他了。 故事回到孟家丧事现场。 刁波培走出门外,问儿子:“孟花瑑叫我问租这套音响要多少钱?” “包安装,包拆走,包运输,包随时维修,一天两百,三天两百伍,五天三百。” 此价格在同行中为最便宜。但孟花瑑听到刁波培的回话,却不满意。她出到门外,亲自找烂嘴…… 她把烂嘴叫到跟前,说:“哪有这么贵,必须减价。” 烂嘴把头一扭,不看她,任凭孟花瑑怎么讲,就是不答应,说:“我说的是实价,没有丁点儿水份,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口价。” 孟花瑑:“你怎么这么小气,一点不像你父亲,刚才我买了你父亲的鸭子,他都不要钱,说算送给我。” 烂嘴有点恼火:“一码归一码,他是他,我是我,想不到你这么有钱的人,还斤斤计较,我又不是mb。” 孟花瑑气得扭头走了。 孟耀传从龙泉井里装来一桶水放在门外的饮水机上,阿一手拿一次性水杯,直近饮水机,问贺冯唐:“这水能生喝?” 贺冯唐一喜,她主动打破隔阂,而孟花瑑正与烂嘴讨价还价,有机可趁,便走近她,微笑点头,说:“放心,能生喝。” 他欲要与阿一说上次她被解永富围攻之事时,孟花瑑的眼睛却盯着这边。 她一发现贺冯唐接近她的保镖,便厉声警告阿一,说:“贺冯唐看上了你,他这个流氓在打你的主意,你要小心。同时我警告你,不准你与这个流氓接触,你做得到吗?” 阿一答声干脆:“做得到。” 我怎么成了流氓?那么多的村人在旁边,真以为自己在外打工混成了流氓了。 贺冯唐很生气。但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跟她大闹? 阿一走开时,偏偏丢下一句:“原来你是流氓。” (下一节,帮人哭泣。) 第六十八章 代哭的二笋 “叭……”长长的汽车鸣笛声响起,缑疤子开着纳智捷大7回来了。 缑疤子三十多岁,在县城开了间旧货行,贩卖些古董,假货多。 缑疤子的父亲叫缑结巴,初中未读完,后来成为工农兵学员。他读的是医专,毕业后,恰好傎里成立医院,便收了进去。如今退休多年。 镇医院就在镇政府旁边,好多医生与镇领导关系处得好,子女都跟着沾了光。缑结巴因为是庸医,历来被人看不起,他也学别人欲为儿子弄个铁饭碗,但累累碰壁,没成功。 结果,缑疤子认为父亲没有努力,一直恨记在缑结巴。 从此,父子俩形如陌人。 缑疤子从纳智捷上下来,纳智捷后面是一辆皮卡,皮卡后面是一辆农用三轮车,后两辆车都装满着花圈,缑疤子大声喊:“古怪爷……” 古怪爷听见有人叫他,便出到门外,一看是花圈来了,便安排把花圈放在屋子门外两侧。 花圈都是村人及亲戚订的,按照与孟花瑑母亲生前的亲疏程度,有的一户一个花圈,有的几户共一个花圈。花圈店老板与缑疤子是朋友关系,缑疤子就带路来了。 贺冯唐正好在路虎旁边,缑疤子走过来,指着路虎,问:“你的车?” “孟花瑑的。” “这娘们倒挣到了钱。” 缑疤子的纳智捷与烂嘴的面包车并排,一新一旧,一贵一贱,两辆送花圈的车一左一右傍在纳智捷的屁股后面。 烂嘴本来有些不快,一看缑疤子,心里更不悦,借题说:“这三个车,就像缑疤子的三个老婆,一正两副;他妈的,这世道有的人老婆很多,有的人却打光棍,太不公平了。” 缑疤子不敢与烂嘴硬顶,只能说中性话:“你干嘛说我?吃错了药?” 烂嘴转而为笑,说:“不过,我还是佩服你能做到后宫相安无事。” 宁二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宁二笋是宁篾匠宁师傅的小儿子。 宁家住的是一栋老式砖房屋里,虽同属梦家,但不在梦家聚集处,而是在村后的公平山脚,离梦家中心龙泉井有两里地。 宁二笋刚成年,一贯羡慕缑疤子有钱。他恰好听到烂嘴说的话,立即插嘴:“你烂嘴哥挣的钱没有缑疤哥的多,你不服气也得服气。” 缑疤子受到宁二笋的拍马屁,并没有高兴。他从来就瞧不起宁二笋,一个屁孩,叫了哥还带着个“疤”字。 烂嘴本想反击宁二笋,一想,这种还没长成齐毛的人不值得与其较量,便说:“你还是好好哭吧,不要拿了钱,却不卖力,不流眼泪。” 宁二笋是孟家丧事中的代哭者。 代哭是一种职业,一天可收入三百元,一场丧事一般能挣千元左右。 代哭是最近几年荷花一带兴起的,哭丧是丧事祭奠仪式里的重要环节。 以前是死者女儿和儿媳哭丧,由于哭者哭出来的语调都是口口相传,千篇一律,内容很简单,引不起旁人悲伤共鸣。 后来有人就想到请民间演艺人员相助,借哭丧调子嵌入动人的内容,结果出其不意地好,大家听得很感动,甚至情不自禁地跟着流起了眼泪,而死者女眷们越加哭得伤心。 于是马上有人依样画葫芦。渐渐地,代哭就成了一种不可缺失的环节,也成为丧事的亮点。 宁二笋本是县技校的学生,因宁家贫困,且挣钱心切,附近村庄只要有丧事,他就会向学校请假或旷课,主动上门代哭。 有个小女孩出现在宁二笋身后,喘息着,显然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小女孩叫露怡,是宁二笋的妹妹。 露怡的命运太苦。 她肩上挎着扯猪草的竹篮,竹篮里盛着大半篮的青草。她一放学回家,便去扯表草,她家里养了羊和兔子,每天要为它们准备青草。 露怡向哥哥转达父亲命令,叫宁二笋返技校上课,不要代哭。她等会找花瑑姐姐说,求她另外请人代哭。 宁二笋很讨厌露怡,见到她追到这里,劈头就骂:“我代哭还不是为了补贴家用,你能挣钱吗? 反而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来到我家,我家就穷了。” (下一节,被怀疑的人就在身边。) 第六十九章 阿一不承认 天完全黑了,晚祭开始,孟花瑑换成一身的白服,头戴孝帽,帽箍飘长孝带,身穿拖地孝裙。 孟实仔和孟发仔作为本族,也跟着孟花瑑在灵枢边跪着,他们也戴着白毛巾,还罩上用篾片扎成缠着白纸条的孝冠。 三套哀乐队轮番上阵,在礼生司仪的指挥下有序地各施其责,奏出最拿手的乐曲。 搞笑的是,请来的所谓专业乐队,奏出的却是喜庆欢快的歌曲。有人当场指出,他们却不以为然,说:正常仙归的老人“白事”又称“白喜事”,也是喜事嘛。 贺南升吹唢呐,吹的是《怀乡曲》。 贺冯唐小时候就爱听父亲吹唢呐,声音高亢明亮。 一曲停下,古怪爷抡着拇指说:“好久没听你吹了,竟然吹得还是这么好。” 贺南升:“老了,早就吹不动了,所以我近两年没接过婚丧喜庆的活了,要不是花瑑再三请我,请得我过意不去,我真的不会来出洋相。你看我满脸涨红,吹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还不知道连续吹完整个祭场,吃得消不?” 古怪爷:“也是,老了就是老了,我也明显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样吧,我叫花瑑再请个唢呐手。” 孟花瑑在里屋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孝服,听了古怪爷的传述后,说:“我想到了,已经叫人另请了两个唢呐手,估计过会就到。你告诉南升伯,他只在出柩与场祭这两个主要时间里领吹,其它的时段让那两个唢呐手吹就行。” 贺南升得知后,便收起了唢呐休息。另两个唢呐手来了,吹起了《葬礼哀乐》。 唢呐终了,宁二笋穿上白衣,蹲在灵前开始干哭起来…… “母亲生病在屋床,儿女四处问药方。仙丹难医我娘病,任凭儿女愁煞肠。阴司阎王书信到,幽冥一去不还乡……” 宁二笋越哭越起劲,声调开始悲切起来,他接着哭着:“一路行程无阻挡,冥途路上铺豪光。金童玉女来接你,接引我娘往西方……父母养儿最辛苦,听我仔细诉端详……十月怀胎你辛苦,两年哺乳更劳伤。三餐让儿吃得饱,我娘却吃菜叶汤……” 宁二笋情感装得可以,但文化水平不行,完全照搬抄来的戏剧老哭调,一字未改。尽管他哭得很像个样子,但没有新意,感染不了人。 那些专业代哭人,会对照死者生平事例,组成句子,让人边听边牵出思念,又能哭得涕泗横流。 宁二笋除嘴巴在动,用手巾作模作样地揩着眼睛,其实他没挤出一滴眼泪。 三套乐队轮换表演,热闹非凡…… 八个和尚八个道士,轮番上场做法事,为首的道士大家都认识,是村后公平山腰天平殿的殿主谷贤水。 在晚祭中,贺冯唐有几次接触阿一的机会,他虽心急,但不想破坏庄严肃穆的气氛,最后一次,已经挨着阿一,几乎是肩并肩。 然而阿一发现贺冯唐近在身边,赶快往边里避开。 看得出,阿一被孟花瑑的警告后,非常抵触贺冯唐。但贺冯唐却感到,阿一只是表相而已,如果追她为对象,她一定会背着孟花瑑与自己约会。 晚祭完毕,和尚道士哀乐队开始收拾东西。谷殿主已经脱下道袍,仔细看,他外衣内还穿了棉衣,与其他人的穿着不在一个时令。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谷殿主长年在山中,患了风寒病。别人穿单衣,他要穿绒衣,别人穿两件衣,他要穿棉衣。 有人传说他手中有一件通天道士传给他的宝物,这宝物阴气太重,造成他身体极其虚弱。至于是什么宝物,谁也没见过,谷殿主一口咬定:造谣。 孟花瑑也累了,坐在椅子上背靠门框闭眼休息,眼角的泪?还没有擦干。 阿一和阿二分别站在两边看着她。 贺冯唐见孟花瑑打盹,阿一有闲,顺手捡起撒在地上一张冥钱捏成团,看看没人注意,移步阿一身后,垂手食指一弹,击中阿一的右脚小肚。 阿一回头察看,没发现什么,只有贺冯唐对着她笑…… 她断定是贺冯唐搞的鬼,怒眼瞪他,表示:你什么意思? 贺冯唐单眼一眨,示意你过来一下。 阿一看了眼正在瞌睡的孟花瑑,小心翼翼跟着贺冯唐来到屋角拐弯处,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问你几句话。” “快说。” 贺冯唐便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被解永富围攻过。 阿一听了一脸茫然,压低声音回:“我从来不认识什么解永富,什么被他围攻过?”说完又瞪了贺冯唐一眼,转身走了。 阿一死不承认,难道她也有命案或其它案底?尽量躲开是非? (下一节,反谍破案的关键物品出现了。) 第七十章 狗狗流着泪求救 贺南升待丧事晚祭结束,与古怪爷商量完明天的事项后,才与儿子一同往家里走去。 孟花瑑家离贺冯唐家有些距离。 在路上,贺南升想起儿子上次电话中说到的匜,问及此事…… 他们没发现有人正跟在后面,且没几步远。 此人是缑疤子。 自他带朋友来孟家送花圈走了后,缑疤子一直没呆在梦家,独自在外面为他的旧货买卖忙碌着,现在刚回来。他听见贺南升父子的说话声后,紧跨几步贴近上来…… 刚才贺家父子俩说到什么匜,缑疤子的脑子飞快转动,马止联想:是不是古物?此刻挨近了父子俩,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讲的什么匜?拿给我看看,我一过手,就知道值不值钱。” 贺冯唐一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平常他都有点警觉,回到家便全身放松了,缑疤子跟在后面竟然没发现,自己怎么木头成这样子? 缑疤子赶紧解释:“我一直在你好后面呀。”说完,他就要跟着贺冯唐回家,看看刚才所说的那个匜。 “是赝品。” “给我看看嘛。” “没带回来。” 缑疤子埋怨:“为什么不带回来?” “不值钱的东西带回来干嘛,旧货市场看过,已经确认不值钱。” “旧货市场也会看歪,你下次回家带给我看看,你可能不明白,古董买卖里面的水很深,好多人都靠忽悠来吃饭,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贺冯唐:“邬馆长也看过图片了,他也确认是赝品。” 缑疤子仍然不同意,说:“邬馆长又不是行家,不要说他,就是出名的古玩鉴定师,常有看走眼。” 他无论如何要亲眼看这个匜,好心地表示:“多一个人看看更放心,而且只对你有利,带回来又不是辛苦的事。” 贺冯唐看他这么执意,便把手机里拍摄匜的图片翻出给他看…… 缑疤子翻来覆去地看过之后,还是坚持他的观点,无论如何要贺冯唐把它带回来亲眼看,再三强调:“照片比不了实物,万一出现奇迹呢,你一下就发达了。” 贺南升被缑疤子说得有点心动了,什么事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力劝儿子下次把匜带回来,说:“我也想看看,这个匜到底如何。” 缑疤子一听贺南升也想看实物,更加在旁边鼓动:“你父亲都开口了,你还不照办?” 贺冯唐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下次回家就把它带回来。” 离家还有十几米远,“果果”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窜了出来,跳起,两只前腿扒在贺冯唐的身上,头部不停地在他的衣服上磨蹭着…… “果果”是贺冯唐捡来的一条黄色土狗。 前年,贺冯唐大学毕业回家,去邮局拿速递回来的行李。经过路边的狗肉铺,看到店铺地上一只还没成年的黄色土狗被绑着四肢,身上压着一块厚厚的砧板,它的前面是一条正在开膛的同族。 一个戴眼镜的人正与狗肉铺老板商谈黄狗的价格。老板开价300元,戴眼镜的人嫌价格虚高。 老板说:“你不识货,你看它,是真正的纯黄狗,没一点杂色毛。我不看你曾是我孩子的数学老师,我不会卖这么便宜的。我收的时候就300元,你还嫌贵,你去哪找这半大不大的狗?它现在是最长架子的时候,再过两三个月就是一条大狗了,价格翻番了。” 戴眼镜的人有点无可奈何,说:“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经济拮据,今天好不容易请到了局领导吃饭,他又特别爱吃狗肉,但大狗不吃,小狗不吃,就爱吃半大不小的狗肉,你再便宜一点嘛。” “已经最便宜了,按收价卖给你,你还嫌贵,再便宜,我就要亏本了。” 他不相信狗肉铺老板的话,说:“你说300元收来的,不可能,你没赚钱谁信?你手指上这么大的金戒指是哪来的?你看,我都戴不起戒指……” 狗肉铺老板嫌他烦,说:“到底要不要?就是这个价,没得谈,要,就帮你宰了,不要,你就走。” 这时,贺冯唐看到这只待宰的黄狗,黄狗眼睛盯着他…… 贺冯唐发现它眼里有泪流出,并发出低呜的哀叫声,好像乞求贺冯唐救它。 贺冯唐不知为什么,心底突然产生救它一命的怜悯之心…… (下一节,发现这么多银票。) 第七十一章 果果太聪明了 贺冯唐正好口袋里有点钱,对狗肉铺老板说:“我买下这条狗。” 老板说:“可以呀,照样300元。” 那个戴眼镜的人赶忙说:“不要抢,我已经买下了,不过还在谈价钱。” 贺冯唐说:“你不是嫌贵吗?”他转向狗肉铺老板:“我出350块,老板你卖不卖?” 老板一听,立马说:“好,350块,给你了。” 说完,问贺冯唐:“要不要帮你宰好?” 贺冯唐一摇手,表示不必宰。 狗肉铺老板便把这只狗身上的砧板拿下来,把狗狗装进一个麻袋里,交给了贺冯唐。 那个戴眼镜的人没买成狗,气得要命,说贺冯唐不懂规矩,“唉,唉……”地连连摇头叹息着。 贺冯唐打开麻袋,解开它腿上的绳子,把这条黄狗当场放了,并挥手叫它赶快逃走。 不料,这条半大的黄狗走了几步又跑回贺冯唐身边,且把身子紧贴着贺冯唐的裤腿,又用头蹭来蹭去,然后抬头望着他…… 贺冯唐有点小感动,它知道感恩,也就没有撵它,看它怎么着。 这只黄狗一直跟着贺冯唐,贺冯唐去取行李它跟到行李处。 贺冯唐取完行李后,它还是跟着走。就这样,黄狗一直跟着贺冯唐回到梦家。 贺南升见儿子带着一只大不大小不小的黄狗,感到诧异,当听说其中原委后立马感到高兴,说:“我猜它不像一般的土狗,它可能与你我有缘,我们必须接纳它,善待它。” 果然,这不是一般的土狗,后来它竟生出那么多的故事…… 贺冯唐给狗狗取名,“旺旺”,“强强”,“虎子”,叫了好多名,它不以为然,当叫到“果果”时,它站了起来,两眼望着贺冯唐,一副听懂了的样子,还摇起了尾巴。 贺冯唐猜想,它原主人家一定是叫它“果果”。 从此以后,贺冯唐与父亲就叫它“果果”。 “果果”成了贺家的一员,看门也好,带它出去也好,它总会理解主人的意思,好像它能听懂人话。 贺冯唐看“果果”不笨,便试试它能不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叼东西。不料果果学几次竟学会了。 贺冯唐又训练它翻跟斗、后腿直立作揖,没一会,它都学会了。 有一次,贺冯唐关门打老鼠,老鼠满屋跑,一会儿钻床底,一会儿钻柜子背后,贺冯唐手忙脚乱地半天也打不到它。 他突然想到“果果”,说不定它能帮忙,便把“果果”叫进屋。 令人惊喜的是,“果果”钻入床底一会儿便叼出了老鼠。从此后,贺冯唐只要发现有老鼠便叫“果果”抓,每次它基本不会扑空。 后来,贺冯唐想起了大学时兰昌同学家的狗狗,那只狗狗会上卫生间自己解决大小便,还会用嘴触动水开关冲厕。贺冯唐当时惊奇得不得了。 现在,自己有了“果果”,就不知它能不能学会此类动作。 于是,贺冯唐开始训练“果果”如厕。起初以为“果果”很难做到,训练一段时间后,它也学会了在卫生间蹲坑里拉屎尿。 贺冯唐高兴得很,接着让它学会冲厕。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贺冯唐特意在蹲厕水箱阀上接了个柄子,没想到“果果”只教它几次,便学会或用爪扒,或用嘴叼动柄子冲厕了…… 贺冯唐又为它在后院里砌了个小池,教它学会自己开关水龙头洗澡。 当然,果果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不过只要贺冯唐开骂:“把你卖给狗肉铺!”它立马老实了,慌忙逃进屋里躲进床底下。 果果是条公狗,贺冯唐本想送它去宠物医院阉割,但父亲说,它最佳阉割时间过了,现在去阉割,风险大,太残冷;它不是母狗,会年年生嵬,不要阉它。 贺家住的是已有一百多年历史的青砖屋,房顶边墙有马头垛,属于徽派建筑。大门的檐下装着一盏白炽灯,灯上有罩,打开灯,罩上的边光正好照着门楣上的一对望眼。 望眼前端各刻有一篆字,右边那个是“福”字,左边那个是“禄”字。两个望眼中间并排钉着两块政府发的烈属牌子,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一块烈属牌是贺南升伯父贺仰忠为抗日捐躯而发的,一块是贺南升老姑母贺兆晶为保守赤色队机密被国民政府所杀而发的。望眼和烈属牌子上面嵌着一块原装牌匾,牌匾刻有“文行忠信”四个大字。 这块牌匾是商人送给贺南生祖父贺锦光的。 民国三年,贺锦光在相邻的茶林县某教馆教书,与一王姓生意人相遇,两人聊得来,相见恨晚,以兄弟相称。王大三岁,为兄,贺为弟。王姓生意人是长沙兴盛行老板的长子。 王兄一次去接货,好几天才能回,临行前把一油纸小包让贺锦光代为保管。 不料王兄一别不归,两年后贺锦光没继续在教馆教书了,离开茶林前,仍不见王兄来,便把小纸包带回家。又过了一年,他整理箱子时,看见箱底的小纸包,想起了王兄,这纸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打开看,原来是四张五百元的银票…… (下一节,果断与妻子分手。) 第七十二章 牌匾由来 贺锦光大吃一惊,整整两千元,这是一笔巨款,人家能做多少事啊! 于是,他收拾行装,带好纸包,动身到长沙去找…… 贺锦光找了半个月,才找到兴盛行。 他以王兄朋友身份求见王兄父亲,被王家的下人驱赶。经过再三解释才见到了兴盛行王兄的父亲王大老板。 原来他儿子在茶林遭抢劫被杀了。王大老板以前从未听说过儿子有这个朋友,怕贺锦光是不三不四的人,所以不愿见他。 贺锦光把油纸小包递给王大老板。 王大老板拆开它,四张银票展现出来。 王老板激动之余。说:“我儿子死了,总以为他身上的银票被抢了,你完全可以据为己有呀。” 贺锦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王大老板很感动,当即要留他帮店,教他做生意,并愿以女儿相配。 贺锦光不为所动,说:“我家里有妻子,对做生意也是外行,我还是教我的书。” 后来,贺锦光建新房,长沙王大老板知道后,不但送来大礼,还送来了这块刻有颜体“文行忠信”的四字楠木牌匾。 想不到,贺家挂起这块“文行忠信”牌匾后的第五十二年,贺锦光的孙子贺南升,却被五花大绑押上审判台,罪名是强奸犯,对“文行忠信”是个莫大的讽刺。 贺南升中师毕业后,在相邻的湘东省阳兴县阳兴小学教书。两年后,文g运动开始,大祸突然降临他头上,他被以强奸女学生之罪,判处12年徒刑。 欣慰的是,12年徒刑中,贺南升偷偷地向同室犯人仓友袁学了一身武功。 他刑满回家,有不少村人看他。 看的人形形色色,他每次都低头哈腰,最后成了习惯。 久而久之,腰直不起了。古怪爷说他,他说他的腰在劳改中受过伤。 古怪爷不信,用手在他腰上一拍,说:“你挺直看看。” 贺南升挺直了。 古怪爷问:“痛不痛?” “好像不痛。” “你是习惯成型的,以后走路或站着都挺直,天天坚持,腰就会直。” 毕竟,贺南升由一个端着铁饭碗的老师变成了刑满释放犯,且是最羞耻的强奸幼女犯。他觉得脸面丢尽,无法面对村人,又不会做农活,成天猫在屋里,他的腰又直不起。 古怪爷看着心痛,觉得这样下去,贺南升就废了。 古怪爷那时候是铸锅厂厂长。铸锅厂是本村所属公社的经济支柱,火红得很,他说话管用,遂推荐贺南升去同是社办企业的煤矿做煤工。 煤工要下井。 社办煤矿远不如国营煤矿,井下工作环境差很多,煤工本来就是个苦活,危险系数太大,没有多少人愿干。招人也就不计来人出身,只要能下井便可。 煤工的收入不错,工资较高。有钱了,贺南升却找不到老婆。 此时他三十多岁了,在农村,三十多岁属渣男年龄,况且是劳改释放犯,还是最令人不齿的强奸幼女犯,哪个女的愿意嫁给他? 直到41岁那年,在古怪爷关心下才娶到了同村的向菜花。 向菜花是个高龄女性,因为五类分子家庭出身,备受歧视,又身心遭受重大打击,她决定一辈子不嫁人。 要不是很有威望的古怪爷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地来说服她,贺南升恐怕一辈子要打单身了。 第二年贺冯唐出世了。 向菜花因是高龄产妇,生儿子极其艰难,患了产后风。尽管积极医治,但留下后遗症,不到三年她还是离世了…… 贺南升在煤矿上班,由于工作性质,不方便把还不满三岁的儿子带在身边。为了有人关照,在别人的介绍下,续婚了一个带着个男孩的女人。 续弦后的第二年,贺南升因腰部再次受伤,做不了重活,被煤矿辞退。伤痊愈,腰更直不了。古怪爷知道后,再也不说他走路或站着要挺直上身。 由于稻田不到一亩,贺南升在公平山的坳凹里地开了一块荒地种菜补贴家用。 村人竟然发现贺南升还藏有一手。 一天贺南升在村口卖菜,三个外地来此赌博输了钱的烂仔不停挑衅他,他忍无可忍,把三 个烂仔都打翻在地。从此后,村人不敢轻视他。 然而,贺南升无意发现:后妻只对她的亲生儿子好,对贺冯唐却不好…… 他一怒之下,果断与她分手,并决定再也不娶了,一辈子打单身。 贺南升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儿子也争气,高中毕业考上了大学。 按贺冯唐的平时成绩肯定能考985或211,但天不遂人,考试这几天他感冒,吃药不太见效,临场发挥受影响,结果分数位于一般省级重点大学范围。 贺冯唐喜欢语文,按成绩,能进本省师大中文系。毕业后当个语文老师,也是他理想之一。父亲却建议他进省警官学院。师大与警官学院同分数线。 贺冯唐开始不同意,但父亲从建议最后变成了乞求…… 看到父亲的眼神,贺冯唐知道父亲为他自己的冤案曾多次申诉,累未成功,一直不甘心。贺冯唐不忍违背父亲的心愿,便进了省警察学院。 (下一节,“法”字竟然内含这么深。) 第七十三章 讲解法字 大学入学前,贺南升为儿子准备行李。他知道,床上的被褥蚊帐等物品学校会统一发放,便为儿子新买了春夏秋冬各三套衣服和鞋子。 贺冯唐嫌太多,不想带,但父亲一定要他带,说:“当年我读中师时,穿着带补丁的裤子,被同学们笑,这还不算,那条蓝花土布被子,全校找不到第二床,好多同学和老师当稀罕物过来看,一段时间里,有人叫我‘蓝花被’。” 去学校当天上午,贺南升又带儿子来到县城的电脑店,让儿子挑一台笔记本。 这让贺冯唐高兴得不得了,在那时,笔记本电脑那可是稀罕物,在山区农村即使台式电脑都少,不是城里有钱人家,农家子弟有几个买得起手提电脑? 贺冯唐知道父亲种菜挣不了几个钱,光自己从小学到中学的开支,已让老人家够省吃俭用了,现在又给买笔记本电脑……他噙着眼泪,最后选定一台二手货。 父亲坚持送儿子上车。来到县城汽车站候车,去省城的长途车第一趟走了,第二趟还要一个钟才出发,两人便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休息。 眼看儿子要离开自己,贺南升巴不得与儿子多聊几句。聊哪些呢?近来几天从吃穿住行各方面该聊的都聊过了。他想来想去,竟不知从哪开口。不聊点什么,又觉得话未尽,好像还有什么没聊到…… 突然,他发现候车室墙上布告栏里贴着的“宣传《交通法》”。 他立马来了兴致,指着《交通法》问儿子:“冯唐,你现在去读警察学院,你解释一下这个‘法’字。” 贺冯唐抬头看看,说:“不就是方法、办法、规则、规矩的意思吗?” 贺南升点点头,说:“对,但我还得给你讲讲它的来由。这个‘法’字,古写为‘灋’,三点水旁,鹿字头下一个四点‘与’加个‘去’。 它属于会意字,先从‘水’,表示法度公平如水。再从‘廌’,‘廌’即‘獬豸’,獬豸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它能辨别是非曲直,见到理穷心曲的坏人它便用头角去顶。最后从‘去’,‘去’就是离开;曲去,直留,让不良者走,维护公平……” 贺南升一进屋,就去后院厨房烧热水。 儿子看着他背影,鼻子有点酸酸的。 一晃就五年过去了,自己已大学毕业一年多,老人家依然自食其力,除种田还要靠种菜过活。作为儿子,不但不能帮助父亲,反把他一生攒下的积蓄花光了。 如今还涉及命案,贺冯唐一想到这,更加内疚。 他跟进厨房,看见父亲洗水壶,知道是烧水。便说:“你去歇吧,我来。” “你刚回,你去歇。” 贺南升一直心疼儿子。他把装好水的水壶放上煤炉,打开风盖,便转身看着贺冯唐,抬起右手像儿子小时候那样抚摸贺冯唐的脸颊。 贺冯唐有点不自然,咕嘟着:“怎么还喜欢这样,老改不掉,我早就是大人了,不是小孩了。” 贺南升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已经是大人了。”说是这样说,他右手又习惯性捋理儿子有点散乱的假发……捋完后,满意地说:“还行,一般人看不出破绽,但要记得自己多摸平它,让它跟头颅形成整体。” 接着,他不无叹息地摇摇头,说:“以后父亲攒够了钱,你一定要去整容。” 贺冯唐大学毕业后也和上一届一样,不包分配,必须经过司法考试才能进入司法队伍。司法考试不像后来有固定时间,传说这次要半年后。贺冯唐不可能干等,只有先进入社会锻炼,帮父亲减轻负担。 他打算继续留在江边大酒店做保安。父亲却要他回家,告诉他荷花县乡级司法所扩编,希望他应聘。 司法所属于乡政府管辖,很有前景,只要进去了,以后再通过公务员考试便是体制内了。 文试,贺冯唐以第一名成绩入了围,最后却被淘汰。 淘汰贺冯唐的理由很简单,形象欠佳。 面试时,面试官反复纠缠贺冯唐的头发长发之事,严肃地问:“为什么不理发就来应试?” 为什么不理发?贺冯唐觉得问得奇怪,正考虑怎么回答。面试官已经不高兴了,又问:“你听见没有,为什么不理发?” 贺冯唐如实地告诉考官,自己戴的是假发。面试官一听,严厉了,问:“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戴假发,是不是爱装酷?” 贺冯唐只好说:“我头上有一个大疤。” 面试官伸手揭开他的假发,一看……立马笑了,说:“下去吧。” 司法所没聘上,正好某特殊材料公司招保安,待遇不错,这家公司就在赣西市,据说规模较大,还有官方背景…… 贺冯唐前往章西市应聘。见到公司老总后,原来是当年的高中同学王某。王某没考上大学,因与市某领导是亲戚关系,获批开了间特种材料公司,特种材料属政府管控,独家经营,四五年时间他就挣得盆满钵满。 (下一节,爱惜人才的公安局长。) 第七十四章 被人看低 王同学招待了贺冯唐,同时还请了好几个商界老板作陪。 在吃喝时,王同学有意无意说:“我读书不行,当年我们班那些成绩好的,他们考上985,考上211的,考上双一流,真让我羡慕不已。不过话说过来,人还是要靠自我发展,当年那些成绩好的同学现在最好在市政府当科员,或在中学教书,要么在企业,一月能挣多少?买车都成问题,不要说在市里买天价商品房。” 老板们都说是。 贺冯唐觉得王同学不是说自己,当年自己考取的不是985、211、双一流,他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正常表达而已。 贺冯唐同意在王同学手下做保安。 来到王某同学的公司,准备办手续入职。从洗手间出来,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说的是自己…… 女秘书问:“王总,刚才那个人确定招了吗?” “确定了。”王同学说。 “您打算安排他什么岗位?” “普通保安。”王同学得意地一笑,又说:“你不知道吧,我这个同学在学校时能文能武,想不到大学毕业后反倒来求我这个没考上大学的。” 贺冯唐转身就走了。 过了两天,本县颇有名气的老板萧甲龙招私人保镖。贺冯唐想,私人保镖也是保安,一听其工资待遇还比王某手下的保安高不少,他决定去应聘。 贺冯唐来到萧甲龙的招聘地点,经过比试,样样合格。但正式聘用时,由于没有保荐人,也就是得有萧甲龙很信得过的人担保。贺冯唐没选中。 几天后,县保安公司公开张榜招聘保安,一看待遇,月工资才1500元,进工厂做普工还有1800元,贺冯唐不想去应聘。父亲一听到消息却如获至宝,力劝儿子去保安公司。 贺南升认为,县保安公司工资虽不高,但属公安局管辖,这是一个难得的台阶。他举例说:“我们那个时候,不管哪个行业,几乎所有临时工,最后都成了正式编制。” 他觉得有把握,提示儿子:“县保安公司的经理是伍冰全,原来就是与我们同一个村,你去拜访一下他……” 贺冯唐觉得一个警院毕业生去当个普通保安,待遇没半点吸引力,还要求人,真是搞笑…… 公安局长罡峰震来到刁波培家,跟进他的扶贫项目,当看到绒绒的小鸭子时,很高兴,鼓励刁波培继续努力。 两人聊天时,贺冯唐正好路过,与刁波培打了个招呼。贺冯唐离开后,罡峰震指着他的背影问刁波培:“他就是贺冯唐?” 刁波培点头说;“对,你知道他?” 罡峰震:“在省警官学院读书的荷花籍学生我都会注意,这些都是荷花县警界的后备力量,尤其是这个贺冯唐,我了解得更仔细,因为他在省警官学院身手不凡,而且他从小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现在他毕业回来了,我肯定会关心他的去向。” 刁波培:“你还是个爱惜人材的局长啊。” 罡峰震:“我们这一代人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培养年轻人从来是我们的心愿。” 刁波培来了兴趣,他也关心贺冯唐的前途,立马问:“要不要找他来,你们两人聊聊?” 罡峰震:“不要他来,我去他家找他。” 刁波培带路,两人来到贺家,找到贺冯唐。 贺南升也在家,见罡局长伸出手来与他握手,赶忙双手往衣服上擦擦,同时握住对方的手,很是激动,腰更显得更弯…… 这个家,还从来没有来过一个公安局长这样的重量级政府官员。贺南升握完手后,赶忙让座,倒水…… 他身子有点抖,水太热,差点烫了自己的手…… 罡峰震坐下后,开门见山,问贺冯唐:“毕业后你什么打算?公检法你偏爱哪个?有没有想进入我们公安?” 贺冯唐正欲回答,父亲却抢了先:“当然首选公安局,冯唐学的就是侦查,当年去省警官学院目的就是想进入公安,公安局又有你罡局长这样的好领导,在你手下做事肯定是种享受,还能向你学习,让他长进。”他还带着劳改时的习气,拍点马屁。 贺冯唐不会溜须,直接地回答罡局:“我也想去公安,但不知你们公安是不是像有的单位表面说得好,其实最后还是把没背景的人挡在门外。” 罡峰震笑了,又问:“你指的是前不久的乡司法所招聘?” 既然他问到点子上,贺冯唐也不隐瞒,便把自己应聘司法所落选的经过说了一遍。 罡峰震听后,没有怀疑贺冯唐说的内容有水分,只是眉头一皱,苦笑地说:“理解,这种腐败现象肯定存在,但我可以说,在我们公安局内,腐败现象绝对不允许,否则,先撤了我这个局长。” (下一节,迎面打来一拳。) 第七十五章 保安公司面试 罡峰震说得义正词严,相信?不相信?贺冯唐保持缄默。 据说,当年公安局长人选有好几个,罡峰震虽然是公安学校毕业,又是当年从老山前线下来的,能力远胜其他几人,县里的第一把手也非常看好他,罡峰震却排名最末。 原因是他已经是公安副局长了,年龄还压着秤点,距退休没几年了,无培养价值。按通常程序,最末的就是陪衬者。 最后,县常委们投票决定人选前,刚上任不久的县上第一把手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优秀的人却上不来?” 在座的常委们没人回答。 他接着说:“有些官场内的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别看他昏聩颟顸,却不会对圈里人形成竞争压力,往往容易获得升迁。这种人却有另外一种本事,手中一旦有权,折腾冒尖的人才却是行家里手。” 老大这么一说,其他人便不吱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千万不要烧到自己头上。就这样,罡峰震全票当上局长。 罡峰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看着贺冯唐:“年轻人碰碰挫折有好处,知道社会不像学校。学校只是围绕学习知识,而社会却是围绕生活,牵连着家庭和亲朋好友,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利益,导致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只能靠各人智慧来面对这些问题。 结果,有的人掉了下去;有的人虽然没掉,但变得腐朽了。所以,公安队伍要保持生机勃勃,就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让你们这些受祖国培养的年轻人成为公安的中坚力量。” 说到这里,罡峰震突然站起身,又拍拍贺冯唐的肩膀,接着说:“而不是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去做什么保镖……” 贺冯唐一惊,怎么自己应聘私人保镖的事他也知道?即刻,脸红起来。 罡峰震不顾贺冯唐脸红,继续说:“虽然私人保镖待遇高,但由于接触的环境不同,会让人的志向走偏,不如在我们公安局下面的保安公司锻炼锻炼。每年的公务员考试,只要你通过了,即使公安当年没指标,你可以先进其他部门,公安一旦有编制,再把你调进来。” 罡峰震的表达已经很明确了。贺冯唐却想,进入了其它部门,你公安能随便调动吗?贺冯唐没有立即回应罡峰震。 罡峰震见贺冯唐沉默,问:“怎么样?你不考虑考虑?” 这时,罡峰震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手机,没摁,任由它响,重新看向贺冯唐:“要不,这样吧,我们互相交换电话,有什么想法告诉我。” 贺冯唐报完自己的电话号码,听到自己手机的响铃声后,借机对罡峰震开玩笑:“如果我同意去县保安公司,像我这种身份还要不要再考核?罡局你不能为我开点后门?” 罡峰震说:“公司是伍冰全全权管理,我不会插手。”说罢,他再拍拍贺冯唐的肩膀,然后与贺南升握手致别。 公安局长又一次与自己握手了,贺南升觉得很有面子,他赶紧把儿子叫到一边,小声说:“公安局长亲自上门,你是什么人物?无论如何不能驳他的面子。” 贺冯唐看到父亲这么急迫,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贺南升高兴地追出门外,追上正打开车门的罡局长,说:“罡局长,冯唐同意去保安公司应聘。” 罡峰震一听,露出喜色,见贺冯唐正跟在他父亲身后,向他微笑点头,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给贺冯唐:“这里有伍局长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直接找他,我曾向他提醒过你……” 贺南升立马对儿子说:“你可以放心了吧,人家罡局长已经向伍局长打过招呼。” 送走罡峰震,贺冯唐打开手里的名片,只见上面印着几行头衔:公安局副局长、县保安公司总经理、县汽车驾驶员协会会长、县摄影协会会长,某公司法律顾问、某中学特聘讲师等等。 贺冯唐暗笑一下,把名片放进了口袋。 看在父亲份上,他决定应聘。 半个小时后,贺冯唐便拟好了简历,并亲自把它递交到县保安公司。 等了五天,终于等到消息:参加考核、面试。 来到保安公司,贺冯唐见到了伍冰全。他眼睛向上,一副高傲的样子。他见贺冯唐两手空空,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厉声叫着:“军涛谋,考核他一下。” 所谓考核,就是比身手。 军涛谋是考官,他也像贺冯唐一样是警校毕业的,他就读的不是省警察学院,而是市司法警官学校,学制是三年,他还没毕业就通过手段过了省内司法联考关,一直在等编制,目前是县保安公司的佼佼者。 贺冯唐刚迈步过去,军涛谋就迎面直射贺冯唐一拳…… (下一节,出现了无名尸。) 第七十六章 罡峰震被泥头车撞飞 贺冯唐闪身避过,先让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底子。 军涛谋见首击未中,顺势抡起右脚,劈向贺冯唐脸面。这是教科书上的招式,贺冯唐太熟悉了,他运用从父亲那里学的专门应对此招的“地鼠钻”,躲避对方的同时来个“顺水推舟”,军涛谋重心不稳,立马摔倒。 贺冯唐考虑到他的面子,瞬间出手把他拉住…… 军涛谋心里不服,站起来装着甘拜下风的样子,两手抱拳作礼时,突然又飞起右脚,直踢贺冯唐的下身命根处…… 贺冯唐紧急向后一退,伸手把他踢空的脚腿顺势一抬,再用力一推,军焘谋被摔出好几米。 军涛谋爬起来还想反扑,坐在藤椅上观看的伍冰全制止了他…… 伍冰全表情严肃、冷淡。 他叫贺冯唐过来,问起姓名、出生年月、读了几年书等等。 贺冯唐回答完姓名,正要说下去,见伍冰全扭头与军涛谋聊天,只好暂且住口,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已经递交过的简历复印件。 贺冯唐双手持着简历送到伍冰全面前,伍冰全没看见一样,继续偏着头与军涛谋聊个不停。 贺冯唐等了一会,想放下简历,伍冰全前面又没有桌子,便把简历放在伍冰全腿上…… 全冰全聊够了,回过头看着腿上的东西,抓起来丢向贺冯唐,说:“简历作假的太多,我要你口述,口述,你没听见?” “听见了。”贺冯唐接住简历,点头,尽量不动声色地讲起自己的履历…… 其实,伍冰全压根就没看过贺冯唐的简历,也没听谁汇报过。当他现场听到贺冯唐是省警察学院毕业的,才扭动了一下身子,要了贺冯唐的毕业证,仔细看看过后,问:“你就是罡峰震说起过的贺冯唐?” 怎么回答他?说是,怎么知道罡峰震向他提过自己?不是,好像更不合适。贺冯唐干脆不说话。 伍冰全很讨厌贺冯唐的态度,冷冷地说:“同意你进保安公司,工资1200。” 贺冯唐忍不住,问:“不是说1500吗?” 伍冰全不高兴了:“我说你1200就1200,再问就是1000。” 贺冯唐心头一震:哪能这样子? 没容贺冯唐回答,伍冰全站起来,生硬地说:“你不要认为是罡峰震介绍的,就给个好待遇,越是开后门,我越看不惯。你愿干就干,不干滚蛋!”说完转身,走了。 军涛谋走到贺冯唐跟前,幸哉乐祸地说:“你以为能打两下就行,不愿出血的人到哪里都令人讨厌。” 军涛谋昨天通知贺冯唐来面试,曾提醒必须意思意思,贺冯唐却一笑了之。 第二天清晨。 贺冯唐按父亲的吩咐,去县城买点杀虫剂。他不要农药,农药残留严重,对人体有害,而杀虫剂则好得多。 正好烂嘴今天要去县城一个客户家拉冰箱来修理,与他约好的时间也要早。 两人刚上车,一阵快速的小车轰鸣声传来…… 一看,原来是罡峰震的哈弗h6,转眼就到了他家门口。 他这车真厉害,门口路段虽然不足五十米,但路况特别不好,烂嘴的面包车根本不敢走。 这么早,他来干什么? 罡峰震车子一停,就提起一个鼓鼓的塑料袋,看样子不轻,他拎起来身子侧得厉害。 他三两步就跨进了刁家的门…… 贺冯唐与烂嘴明白了,塑料袋里估计是鸭饲料。 他们猜对了,就是鸭饲料,但属于新品。其说明内容,比原用饲料长肉快,还便宜。罡峰震让刁波培试一下看看,如果真的好,以后就换这种鸭饲料。 罡峰震还要上班,不能迟到,他简明扼要向刁波培讲完要讲的东西后就转身返回。他在村委旁边的路上超越了烂嘴的面包车,超越间,还短“滴”一声,向烂嘴打个招呼。 前面向左拐个弯就是钱溪桥,过桥后是个二十几度的斜坡。 罡峰震的哈弗h6刚上桥,刺耳的鸣笛声响起,这是紧急避险的警告声!果然一辆泥头车从对面斜坡上冲了下来,直接撞上正驶在桥中段的哈弗h6…… 罡峰震反应快,就在相撞前的一刹那,他从车门里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哈弗h6被掀起,掉入河岸。泥头车也随之侧翻,底盘朝上栽入江边沙滩中。 烂嘴一个急刹,与贺冯唐两人同时解开安全带,冲出车门,朝事故点跑去。只见哈弗h6被撞得面目全非,驾驶舱没了,整车成了一坨扁铁疙瘩…… 罡峰震呢?这里的江水很深很深啊…… 贺冯唐立马报警。 烂嘴呼喊着“罡局……罡局”。 (下一节,又一命案) 第七十七章 洞外男尸 泥头车车头深深地陷进了沙滩里面,司机挣扎着从驾驶室里反向爬了出来,头上流着血,站立后,弯着腰,两只手撑着右腿,瘸了一瘸,明显受伤了。 罡峰震从芦苇丛中探出头,然后拨开芦苇朝岸上游……… 贺冯唐与烂嘴赶快跑向岸边,把他拉了上来。 两岸及桥上开始聚焦旁观者。有人认出了公安局长,吃惊不已,然后议论纷纷,猜测不停…… 罡峰震发现了烂嘴的面包车,铁青着脸,不管贺冯唐两人怎么询问,也不顾有人打招呼,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朝面包车走去,一路任凭衣服上的水往下掉。 三人上了面包车。 “送我回公安局。”这时,罡峰震才开了口。 面包车走了,路上与警车相遇,罡峰震没有让烂嘴停车…… 事故现场。 三辆警车来了,两辆救护车来了,一辆保险车来了。 他们一停车,观察的观察,拍照的拍照,剩余的朝沙滩上的泥头车司机奔去…… 司机倒在沙滩上,弓着背,很痛苦的样子。有不少人在其旁边围观,也有人蹲下问他,推他,想帮助他。 警察立即驱赶围观人群,拉起警戒线。救护人员弯腰把泥头车司机翻转,一摸其鼻息,又扒开他眼皮,摇摇头,表示已经死了。 有围观者觉得奇怪,不免说了出来:“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刚才他看到这个司机并没什么大碍,从泥头车下来,只瘸了两下,过一会就栽倒地上。 司机尸体被抬走了,接下来就是交警及刑侦的事了。 属于交通事故还是有意谋杀? 事故发生地没有摄像头,全凭看到事故过程的村民介绍。那会时间尚早,只有两个人看见,一人说是交通事故,一人说是谋杀。 贺冯唐与烂嘴被问了三次。烂嘴有点不满,发牢骚:“被撞的人是你们公安局长,他心里还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哈弗h6和泥头车都拖在交警大队事故车辆滞留场。哈弗h6已是废铁,泥头车驾驶舱移位,前脸严重变形,保险杠凹陷扭曲。检查泥头车的刹车系统:失灵。 死者姓邹,是个光棍,喜欢赌博,被父母嫌弃。此车是他自己的二手车,接近报废。当天途经钱田去大伍村拉泥巴。 调查大伍村叫车的村民,事件与时间都吻合。 细看叫车的村民家:后山脚下一台掘土机正在掘土,小山似的泥土堆在一旁,他准备建新房,这些多余的泥土必须要拖出去。正好他在白玛的亲戚要泥巴填地基,于是就请邹某的泥头车来拖。 再调查白玛那个亲戚。一看现场,新屋基础打好了,高地面半米,墙基与墙基之间空落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土填平。又吻合。 解剖邹某尸体,排除酒驾,其额头有外力碰撞伤口,右腿胫骨和腓骨开放性骨折,这不足以造成死亡。 取邹某的胃液化验,发现了疑是毒品残留,但不知道属于哪种毒品。 逐级上报,到最上面才答复这是一种新型剧毒型毒品,叫nime,能延时发作。刚出现不久,国内没有,某国才有。 典型的案中案,谋杀目标后,将杀人者灭口,并经过精心策划! 策划者是谁?查遍了邹某的亲朋熟人,所有赌友,及手机里曾与人联系的信息,包括近来行踪,都确定不了嫌疑人。 故事回到孟家丧事上。 孟家出柩这天,不巧下雨。孟花瑑叫人上县城买白色塑料雨衣白色塑料伞,几乎搜遍全城两条杂货街的商店,才买到近千把白色伞和近千件白色雨衣。接着又买来若干套专门用于大型广场活动的伸缩遮雨棚,遮雨棚也是白颜色。 祭典时,如兄堂旧址上的白雨棚里,人头攒动,白晃晃一片…… 送葬路上,又像白蛇蠕动,蜿蜒数里…… 坟山脚下,灵柩入穴成坟后,葬礼仪式才算完结。 这边早已安排好答谢酒宴,宴席摆在如兄堂白雨棚内,一次开席五十桌,已准备一百五十桌,分先后三次进行。 就餐者早已列好名单,和尚、道士、乐队等人,及亲戚朋友优先,村人排后,其中又按年龄长幼、事急事缓者,再分前后次序。反正早吃迟吃一个样,凡参与凭吊的村人哪怕是孩子都有份。 开桌前,雨突然不下了,天空露出亮色。雨棚内比较闷,见不再下雨了,把雨蓬收拢,此时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大家都说孟花瑑的母亲命好,雨中乘龙上天,彩虹谢民显德。 重要的是,每一批次酒宴,都会引起轰动…… 孟耀传把该次宴中宾客送来的奠银(赠金)一一退还原主。 随后,漆四芬手端茶盘,茶盘上放着几叠红钞走来,凡席中的人不管大人小孩一律每人发一百元致谢。那些哀乐队队员除商定的劳务费外,再每人另给三百元。司仪礼生表现优秀,每人再给一千元。 席中多位老人说,别看人家是女儿,比儿子还舍得花钱,这样去世也值了…… 宴后,宁二笋觉得他也是拿三百元,没给一千元,嫌少了,找到主事的古怪爷:“司仪礼生都一千元,为什么我不是?” 古怪爷说:“给你三百元已经不错了,你只会干嚎,出过一没眼泪吗?” 宁二笋无言以对,走了,恶狠狠地踢开脚边一块小石头,骂一句:“你这老不死的。” 孟花瑑母亲的丧礼完结后,已是半下午。贺南升看时间还早,便想起他的菜地。近几天可摘的蔬菜基本送上了孟家的餐桌,茄子和黄瓜还有些剩余,刚才钱田小学管事务的打电话来叫送这两样菜去,贺南升答应马上送来。 贺冯唐心疼父亲,便主动帮着去摘菜。 摘好菜,贺南升让儿子把菜送去学校,自己则留下把南瓜苗挂上棚。天气转晴,蔬菜长得较快,他必须抓紧时间把这几天耽搁的活计弥补上去。 从学校回来,贺冯唐遇着开面包车的烂嘴。 烂嘴刚从县城回钱田,看见贺冯唐便停下车,告诉贺冯唐最新消息:泉水洞外出现了一具无名男尸…… (下一节,死者身份谜团。) 第七十八章 刁家牌匾 尸体是中午发现的,因为面容已毁,公安召集了附近村庄的负责人去现场辨别是否本村人,好多人跟着在那里看热闹。 烂嘴刚才去那里围观过,可以肯定那个死者不是钱田的人。他本以为贺冯唐也去看热闹了,因为看到路虎越过他,但在县城的迎宾路上,他又遇见路虎,这次是对向,两车慢速交会时发现里面没有贺冯唐,只有孟花瑑的两个跟班。 烂嘴问:“她们怎么可以乱跑,不会是把车拐走了吧?” 贺冯唐说:“估计孟花瑑放了她们的假,这几天她两个跟班也太枯燥了,让她们下午散散心。” 说到这里,猛然想,诶,她们没有与孟花瑑在一起,独自在外,不正好可以接触阿一吗? 贺冯唐立即叫烂嘴下车:“这一小段路你步行回家,我要你这辆车。” 现场就在县城过去的北边山麓,贺冯唐到达后,高一点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他仔细搜寻,没发现阿一,也不见路虎…… 阿一这时正在爬上北山,掌心里有两块石头,一块是脚下的,一块是刚才在泉水洞口的水底捡的,她对比后,把两块石头拍了照,并用微信发出去了。 阿二却睡得正香,刚才阿一的一块巧克力,让她靠在山腰一棵树上歪着头睡着了。 既然没看见阿一,贺冯唐的眼光自然投到那具男尸上…… 尸体搁在泉水洞外不远的小滩上。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已解剖完毕,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警察守在周围,四面拉起了警戒线。 贺冯唐寻一个高处,用手机镜头拉得很近观察:尸体胸腹已缝合,脸颊朝上,鼻子几乎没了,整个面容一塌糊涂……泉水洞洞底是一条不足半米深的地下河涌,尸体很可能是被洞内涌流冲出来的。 这个洞穴很长,有古稀老人说过,他的祖爷曾邀人进去探了七天也没探到头。这死者的第一现场不知道在哪? 贺冯唐以刑侦的角度分析,从已经裸露的尸体上看:全身有点腐烂,但四肢完好,未见重大裂口,唯有面颊完全碎烂,露出了骨头,应该不是腐烂而成的,是野兽啃的?还是什么造成的? 猜想公安也是一头雾水,只有等法医回去研究后,确定死因,并查找死者身份、职业及周围的人际关系网,从中找出命案的疑点…… 晚上,本县电视台《荷花新闻》节目里播出了泉水洞外的尸首招领启事,没有姓名,没有身份证号码,只有现场图片,死者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面部已被遮盖。希望观众能从死者身高体型和衣服样色上去分辨出到底是谁。 从电视台发广告来看,贺冯唐估计公安目前还没弄清楚死者的真实身份,寄希望于群众提供线索。 贺冯唐想,如果自己来侦破此案,没有第一现场,没有身份认定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往哪个方向突破? 贺冯唐分析:脸容被毁,应该不是野兽所为,野兽不可能只啃脸而不啃手脚,应属仇杀。仇杀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泄恨式,把死者砸成恐怖状;另一种是掩盖式,怕死者被人认出…… 贺冯唐开车回到梦家,把车钥匙欲交回烂嘴。走到烂嘴家门前,看见牌匾已挂好在大门的门楣上方。天还没黑,牌匾在天边的余光下隐隐发亮…… 贺冯唐佩服如今的五金拼接技术,一块一块相互嵌入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贺冯唐知道,刁家旧屋原来就挂有牌匾,旧屋是清光绪年间建的,如今早已属危房。 两年前的夏天,政府帮刁家修缮房屋,按计划,主墙不改,改屋顶与外墙面。屋顶用开始流行的琉璃瓦,外墙用横条瓷砖贴面。修缮大门时,刁波培硬要保留旧式模样,为的是复挂那块牌匾。 当初动工,罡峰震也在,他正着手帮助刁波培脱贫。 当天,劳阿姨也来到钱田梦家,她慕名前来买古怪爷的黄鳝笼。 拆牌匾时,劳阿姨正好看到了,不自觉地说了一句:“‘方得始终’前面是‘不忘初心’,看样子祖宗先贤都讲究初心啊。” 不料被刁波培听到了,接口说:“劳阿姨说得对,‘不忘初心’是为人之本,当年敢将军就是最好的注脚,不过我们刁家的‘不忘初心’只在于思,而敢将军却是实打实的行动。” 刁波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最佩服敢将军了。 旧牌匾拆下后,发现已经腐朽,无法再挂去。刁波培舍不得扔掉它,打算照着它做一个仿品,而烂嘴却不要牌匾,改成霓虹灯。 两人胶着不下,直到上个月,父子俩才达成一致,用旧牌匾的字,镭射在体现时代气息的铝合金质地的牌匾上。 本县做不好这个工艺,便委托贺冯唐。牌匾太大,不好托运,烂嘴马上想到拼接式。 这时,贺冯唐认真地观看,新牌匾装上门楣,其金属特性,很是耀眼,但房屋整个架构又是徽派式,在新潮的墙面屋顶衬托下,显得不伦不类…… (下一节,一万斤白菜。) 第七十九章 换手机 本来牌匾就出格,“方得始终”四个大字旁边又添有“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几行小字,与其它的家宅牌匾不一样, 贺冯唐有个懂古文的父亲,受其影响,凡不懂的就爱问个明白。他读小学时就此曾问过父亲,得知这四个字是从佛家《华严经》而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当他上了中学,曾翻开《华严经》,却找不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八个字。只有‘三世一切诸如来,靡不护念初发心’和‘如菩萨初心,不与后心俱’两句。”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父亲,没得到满意回答,问刁波培,刁波培也很含糊。 “‘方得始终’这四个字是谁写的呢?”贺冯唐再问刁波培。 “末代皇帝的老师朱益藩写的。朱益藩与他祖父小时候曾经在一起读过好几年私塾,朱益藩离开家乡入仕前两人相聚,饭后写的留念词。而四排竖行小字,这是我祖父添上去的。”刁波培解释。 这事且住。 贺冯唐回到家里,父亲还没回来。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发现仍然有wifi信号。去年,互联网某通响应政府号召,选择来荷花革命老区作贡献,下乡为农民安装网线,价格便宜得很,几乎是免费使用。 不少人认为是骗人的,哪有天上掉馅饼?那些原来装了电信的不想换网络,没装的怕上当吃亏。 贺冯唐正好毕业回家,二话没说,立即报装…… 他在房间听到后院有动静,出来一看,后院的灯亮着,父亲回来了。 老人家又在厨房里忙着两人的晚餐。贺加冯唐很是羞愧,竟忘记自己去准备晚餐。 贺冯唐走进厨房要帮忙,父亲不让,叫贺冯唐休息,说:“你现在回家一次不容易。”儿子插不上手,心里只有感动…… 他退在旁边,发现父亲今天穿的外衣脱在椅子上,衣服粘满了泥巴,便抓起衣服要去洗。父亲看出了儿子的意思,没有反对,只说:“我的手机还在口袋里。” 贺冯唐从父亲的衣服里掏出手机,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上大学时用过的古董级山寨机。父亲从来没买过新机,习惯使用被自己淘汰的手机。 贺冯唐觉得太对住他老人家了,现在智能手机已经普及,父亲却还没用过。父亲又不是一个没文化的老农,不要说他年轻时就是老师,就说现在,他的语文程度都比自己这个大学毕业生高一大截。 贺冯唐心里一沉,为什么不能为父亲做点事?没钱为他买新机,那就把自己的华为机给他,也让他享受一下智能手机的方便。而自己,回到深海重买一部就是,深海的二手机很便宜,花不了几个钱。 吃饭时,贺冯唐对父亲说了这个事,并把自己的手机给他,贺南升起初不要,说我这个机还能用,反正能打电话收信息就可以了。 贺冯唐说,智能机可以互相视频,又不要另花钱, 他又解释:以后可以用微信打电话,不用电话费,还可以在手机里面对面视频聊天,并手把手教他怎么使用语音和视频功能。为了验证,贺冯唐打视频电话给孟花瑑。 孟花瑑接通电话后,未开视频,用语音,只对贺冯唐聊了一句:“我手头有事,”便把手机关了。 为了让父亲弄懂视频电话,贺冯唐决定去借孟花瑑的手机。 孟家丧事这几天尚在头七中,孟花瑑要守孝。 她老板赖鑫生肯定也知道这些习俗,不会干扰她,那么她应该没什么事要做,借她手机用一下也许会同意。 另外还想看看阿一在不在。 贺家离孟家有一段距离,要五分钟左右才通到对方家。 贺冯唐走进孟家,发现了阿一,放下心来。他真怕阿一被孟花瑑打发她回了深海。 孟花瑑呢,以为贺冯唐来找阿一,很是警觉。一听是借她手机,便爽快地从坤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了贺冯唐,并告之了开机密码。 贺冯唐转身就回到家里,用孟花瑑的手机与父亲进行语音和视频对话,同时教父亲怎么使用。 父亲发现智能机如此便利先进,还不要电话费,赞叹不已,掂着手中的手机,问贺冯唐:“你这部手机多少钱?” 贺冯唐说:“便宜,本来就是二手货,才几百块钱。” 父亲又指着儿子手里的手机问:“花瑑这手机呢?” “这是苹果机,五千多。” “什么?五千多,白菜要一万斤啊……” 贺南升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返过神来,问:“她这么有钱,听说是好上了一个香港老板?” 没等儿子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卖身求荣,这样不好,不好……” (下一节,嫌疑人被贺冯唐擒住。) 第八十章 清晨练功 贺冯唐拿着苹果手机去还给孟花瑑,出门感到天气有点过凉。荷花天气跟深海天气不一样,到了晚上显得阴冷。 此刻,阿一和阿二都站在她们的主人旁边,孟花瑑裹着一件旧暗红色外衣,那是她去深海前在家时穿的外衣,外衣上面又罩了件白色旧衫。 这装束把她打回到农家女孩的原来原貌…… 贺冯唐进去,厅堂灯光昏暗,只见孟花瑑母亲灵台前的电子香烛一下一下地闪闪跳动。 孟花瑑在灵台前席地而坐,望着她母亲的灵牌发呆…… 直到贺冯唐到了她身侧,她才发现。她抬起头问:“又有什么事?” 贺冯唐把苹果机往她前面一伸,说:“还回你。” “不用还,送给你。” 他吃了一惊,忙说:“这怎么行?” 孟花瑑没吭声,接回手机,摁开,问:“你刚才偷看了我手机里的微信、qq和信息没有?” “没有,我不至于这么没品德吧。” 她立马把手机内的相关内容逐一删除,然后,恢复原厂设置,再从衣领上别下乌黑色的领花,用它的扣针,熟练地捅开卡槽,取出手机卡,再递回贺冯唐,说:”你还没用过苹果机吧,这机还新,苹果4s,我已有一部苹果5。”立马,她从怀里拿出个闪亮的新手机,捅开卡槽,把原来的卡放进去。 贺冯唐在旁看着她,想了想,说:“折价卖给我,我就收,否则我不要。” “你很有钱,是吧?我送你东西你还驳我面子……”孟花瑑很生气,接着说:“你这人吃亏就吃在不在现实面前低头。” 她说完,示意阿一:“轰他走。” 贺冯唐很尴尬,孟花瑑就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不要她手机吧,依她的性格,两人仅存的一点友谊也许荡然无存,说不定还会飚出一句:“有本事,你还我钱来!” 翌日清晨,贺冯唐戴上不锈钢袖套,在屋外练习臂力功,小河边的大槐树正好作为被击物。万籁俱寂,唯树下窣窣河水流声……一切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在这里,他练起功来觉得比深海更容易进入状态。 刚练一会儿,贺冯唐感到有人在身后偷看…… 他猛然一转身,一个女子,竟是阿一。 阿一说:“意外吧?” 贺冯唐承认:“意外。” “我也有早起练功的习惯。”阿一说“听到这里有声响,好奇,就过来了。”她说完,突然出拳打向贺冯唐的眼睛,跟着飞起右腿,侧身猛蹬过来…… 她早已想好要教训这个老想粘着自己的人。现在孟花瑑不在身边,没人管束,可以施展她的武功,把贺冯唐打到求饶。 才两个回合,阿一反被贺冯唐擒住,动弹不得,气得她满脸通红,好在天未亮,看不见。 阿一身手这么差,贺冯唐不太相信她是被解永富一伙围攻的人。 这想法刚冒出头,立马推翻。如果阿一故意装的呢?她若身负案底肯定不愿现身。 欺骗对方原本就是武功的一种,以退为进,诈败为攻等等。 为了再试她的真伪,贺冯唐嘲笑阿一:“你这点水平,也想偷袭我?我随便表演一个功夫就让你咋舌。” 说罢,他松开阿一,叫她好好站着,找一块拳头大的碎砖块放在她头上,再找一块小一点的石子揑在自己右手中,向后退五米。 晨曦中,阿一头上的碎砖块虽然模糊,但并不影响贺冯唐已练就的闭眼可击中目标的功夫,他右手一扬…… “啪”一声,小石子不偏不倚的击中阿一头上的碎砖块,砖块随着掉下地。 阿一很惊奇,她弯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 贺冯唐以为她也学着击打目标,却不是,只见她先掂了掂石头,接着,轻抛一下,石头落回掌中,又这样连续抛了好几下,像是玩石。 正要问她怎么啦,阿一却先问:“听说你们这里的山里有一种石头,比黄金还值钱,你知道不知道?” “没听说呀。”贺冯唐猜测,可能指的是军工矿石,因为有人暗中收购,据说一两可卖十万元,只是,铤而走险者,均被抓获判刑。 贺冯唐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阿一也不再追问此事,又说回到贺冯唐的甩石功上,问:“肯不肯教我这招?” 为了再确认她这个证人到底是真还是假,贺冯唐当场答应她的要求。 阿一高兴得很。 接下来,贺冯唐向她示范握石和甩石的身姿和手势,还特别让她分辨各种形状的石块,不同的阻力,以及不同的甩法。 趁着阿一全神贯注,贺冯唐想勾起她那个雨夜被围攻的回忆,突然对她大声问:“你的头套呢?” (下一节,贺冯唐被打成遗尿。) 第八十一章 钢片袖套 阿一正在练习甩石,一听,不明白贺冯唐说什么,反问:“什么头套?” 贺冯唐又试探地向她打个拱手。 阿一却怪怪地望着贺冯唐,也不回拱手,再问:“你今天怎么啦?” 她连这个都不会,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阿一不是那天雨夜被救者。她武功很不正统,属于野路子,只能忽悠孟花瑑。 从此,贺冯唐对阿一失去了兴趣。 阿一不是证人,自己曾经贴了那么多的招贴没有起到作用。贺冯唐想到这里,心里有点乱,哪有心思再教阿一…… 此时天渐渐麻亮,两人散开了。 村里的人家陆续打开了大门,朦胧中可见有村民荷着农具出门的影子…… 贺冯唐回到后院,在水塘边的水龙头下脱下钢片袖套,清洗完上面的汗滴,然后刷牙…… 他无意发现小水塘里的荷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漂亮,荷蓬上面结了好多的露水,高低绿叶间银珠闪亮,显得晶莹剔透;已长出不少花蕾,都好像含羞的仙子静静地伫立在荷叶当中…… 再看墙根下的菊花也生出了好些小蕾。 两种花卉一大一小,犹如襁褓里的婴儿,互相好奇地张望…… 小水塘建于三年前。贺冯唐还在警察学院读书时,当地政府开始搞“新农村建设”试点。那时,由政府出资金改造农村落后面貌,扩宽村道,铺上水泥面。为统一美化乡村,拆掉各家各户屋外的传统厕所,建化粪池,把洗手间建在屋内。 当时,挖化粪池统一由调来的挖掘机挖坑,轮到贺冯唐家时,贺南升便请挖掘机师傅在屋后捎带把原有的洼坑挖深一点,想用来蓄水养鱼。事后,他在小塘里种上荷花,又在院墙脚下栽上菊花。 今天,贺南升见儿子这么早就在刷牙,以为儿子没有早起练功。从前,贺冯唐一般都是练功练到天大亮。 父亲询问儿子:“早晨练功的习惯在深海丢了没?不少年轻人练功很难长年坚持,你不同,你学的是侦查,说不定以后进公安队伍,武功必须要保持住。” 贺冯唐:“基本上每天都有练,时间长短而已。” 做父亲的有点不相信,为了试试儿子撒了谎未,便提出互相切磋一下。 贺冯唐只守不攻,贺南升却显得很吃力,知道自己因为年迈早停止了练功,已经远不是儿子的对手了。他示意停下,喘气休息,不过,他对儿子很满意。 贺冯唐拿起水龙头边的钢片袖套。父亲发现了它,拿过钢片袖套仔细观察…… 袖套全是拇指甲大小的不锈钢页片铰接而成,坚硬无比,缝隙紧密又灵活自如。 贺南升看得仔细,边看边感叹其工艺之精湛。当年自己在劳改农场偷偷跟仓友袁学武功时,听他说起曾有一副铁片链接的袖套,可惜被公安收缴了…… 仓友袁属于无意之说,贺南升却听得有心。贺南升认为这是个好东西,立即询问这种袖套的具体做法,仓友袁便凭记忆画成了图纸给了他。 贺南升刑满回到家几年后,在村口卖菜,干倒几个地痞,由此想起那图纸,便请本县的五金厂师傅试做。但五金师傅觉得工艺太复杂,摇头说:没专业设备,做不出来。 不想儿子却在深海做出来了。 贺南升试着戴上这副袖套,蓄足力量,猛地往墙上一击,硑的一声,砖屑四溅。他惬意地笑了,说:“有了它,面对手中有刀的歹徒,胜面大得多了。” 他曾担心儿子一个人外出谋生,压力大,时间不宽裕,可能会丢弃练功习惯,看来自己这种担心多余了。儿子不但武功没丢,而且还有了这种钢片袖套。 儿子确实长大了。 贺南升欣赏地看着儿子……脑子里浮想他小时候:两岁生日开始,就一字一句教习他呀呀学语,跟诵《满江红》、《正气歌》与《叹零丁洋》。儿子念音不准,经常丢字糊字,但样子却一本正经,晃头晃脑,可爱极了。 想起儿子小时候,他又觉得太亏欠儿子了。 贺南升发妻去世后,贺冯唐不满三岁,为了孩子,他不得已续弦。 后妻叫介水茅,本以为有个女人在家,儿子会得到照应。谁知介水茅只关心她带来的亲儿子,对贺冯唐却经常打骂。 贺冯唐不敢告诉父亲,只能按介水茅交代的话撒谎,说后妈很好。如果把实情告诉了父亲,换来的是继母更严厉的毒打。 贺冯唐小时候时有尿床的毛病。一遗尿立马遭到介水茅的惩罚,她一边谩骂贺冯唐“黑猪”,一边又揪又打他的命根子,下手的力气很大,直把贺冯唐打得嚎哭为止。 随着被揪打的次数增多,最后贺冯唐拉不出尿了,憋得红肿,命根子缩到里面去了。 贺冯唐日夜啼哭,父亲发现原因了,指责介水茅下手太狠了。 介水茅不服,与贺南升对吵,出口就是恶言恶语。 儿子是唯一,贺南升决定不能再要这个女人了,打发她一叠钱,叫介水茅走人。 (下一节,贺冯唐被骂“强奸犯的嵬。”) 第八十二章 从小练武功 贺南升牵着儿子找古怪爷医治。古怪爷仔细察看孩子的患处,诊断贺冯唐的锁阳穴多次被击,引发病症。 古怪爷从未治过类似症,只看过他师父治这个病。抗日战争时期,他拜过军中土医相箭为师,曾亲眼看见师父治好了患此病的小孩,他记下了这个草药方子。 古怪爷找出自己记录整理的药方本,查到了这个方子,便按照上面的内容,摘来几样草药,配上中药,煎成汤,浸……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贺冯唐的患处才恢复原来的样子。 介水茅离开了,贺冯唐不可能单独留在家中,被提前送进幼儿园。不知从哪天起,放园回家路上总被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骂他“强奸犯的嵬”。 他起初置之不理,由他骂,但天天挨骂,便受不了了,一股火气憋在心头…… 这天放园后又被他骂“强奸犯的嵬”,他冲过去与之扭打,毕竟小两岁,打不过,反而自己被他打倒在地,鼻子也被打出血来了。 贺冯唐不想永远受屈,必须像父亲那样有武功。 父亲嫌他太小,不教他。他便瞒过父亲,偷偷地找了个小蛇皮袋,像他父亲那样在里面填入沙子,吊在门背后练习拳脚。 为了不让父亲发现,他把闹钟调早一个钟。 父亲要他每天六点起床背诵古诗词,他改调到五点起床。 贺冯唐早起来后发现父亲也是这个时间起床练武,便从门缝里观看……父亲的动作又快又有力量,尤其是他的甩石,一排点着的蜡烛,插在最远的院角落稻草垫上,父亲一扬手,一根蜡烛灭了,又一扬手,第二只蜡烛灭了,再一扬手,第三根蜡烛灭了…… 贺冯唐羡慕不已,回到自己屋里也学起了父亲那样挥拳踢腿。又模仿父亲的甩石动作,从屋内这个角打那个角…… 他没有用稻草垫,石子击打的响声被父亲听见了。父亲发现儿子在偷偷练功,那副认认真真又顽强不屈的样子,很是感动…… 也许儿子是个好苗子,贺南升决定教习儿子武功。不过,教之前,他要儿子保证:只可防身,不能惹事生非。 贺冯唐一听父亲肯教自己武功,高兴得很,马上保证只防身,不惹事生非。 父亲还不放心,怕儿子年纪小,过后就忘记了,便在祖宗牌位前插上三炷香,要他对着祖宗跪下,发誓…… 尔后,父亲把自己掌握的“无影腿”、“闪电拳”、“金刚指”、“甩石功”和“点穴功”等功夫悉数教给儿子。 练功很苦,比如“金刚指”,用手指在快速往装满粗沙的瓦钵里猛戳,大砂戳成中砂,中砂戳成细沙。 练完三十钵粗砂变细沙后,父亲让他戳南瓜。先练一指,接着练两指,再到三指五指,最后能五指同出,戳进南瓜,能把一把南瓜瓢抓出来。 贺冯唐除了练功,还要认真读书。 每当被父亲发现儿子练功懈怠时,必遭惩罚,练功偷懒就被要头顶一盆水,两腿弯成骑马状,半蹲三十分钟。如果读书偷懒,必须大声诵读岳飞的《满江红》之“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诵读三百遍。 得益于父亲的严厉,课堂上,老师最喜欢叫贺冯唐朗诵诗词。朗读时贺冯唐声情并茂,惹得其他老师站在教室门口观看。 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都会有一个头儿,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自从贺冯唐练出了力气和速度后,那个大两岁老骂他的孩子又开口骂贺冯唐时,被教训得老老实实。 这个大男孩不甘心,过会又邀来几个孩子跟在贺冯唐后面,齐声:“一、二、三,强奸犯的嵬”…… 贺冯唐忍不住了,追上去,一一把他们撩倒在地,并要他们保证再也不骂了。 大家这才知道贺冯唐练了武,从此,他变成了大家的“头”。 跟着他的人多起来,其中还有女孩子,典型的是孟花瑑、李馨灵。 昨天刮了一下午的大风,贺家正厅墙上的那幅《翁童乐》年画掀开了上面一个角,接着大半翻掉下来。 早餐前,贺南升要儿子贴好它。这幅画是去年春节贴的,贴的时候贺南升特意对儿子说,这幅画好看。 以前用过的胶水已经干了,用不了,贺冯唐从早餐还没吃的稀饭里抉出一团来,涂擦在画背面,再贴上墙。 贺冯唐心里清楚,父亲买这张画,现在又叫他贴画,寓意很明显:他想抱孙子。 想到父亲的心思,贺冯唐立即想自己,原本没有打算把自己离婚的事告诉他,现在再隐瞒便是不孝了。他停下手,对着正在用斧头修理凳子的父亲,叫了声:“爸”。 贺南升听到叫声,抬起头,看着儿子…… (下一节,贺家有件重要的物品被间谍盯上了。) 第八十三章 鸟形杯 贺冯唐等到凳子完全修好,上前摆正它,叫父亲坐下来,从头至尾说出自己前不久在深海发生的事情:怎么砸伤收废品的曾芝媛,怎么与姚欣舒离婚,然后卖了房子,把父亲一辈子积存的十二万全部填进了曾芝媛的治疗费用里;但不敢讲惹上的解永富命案…… 贺南升一脸惊诧地听着,这些事他一直蒙在鼓励里啊! 如今,他突然听到,属于晴天霹雳! 但他没有插话提问,直到儿子讲完,还沉默着,没有发火,没有半句责备,好久才说:“冯唐你做得对,孟子曰: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 他说完,缓缓站起身,拿着斧头,走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贺冯唐的眼睛潮湿了,老人家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他瞬间感动得想哭…… 墙壁表面有层灰,因是老墙,擦掉灰还是灰,贺冯唐花了好久才终于贴好画。他找父亲,却不见他人影,后院没有,厨房也没有。 他怕父亲表面坚强,背地伤神伤肝,便大声呼喊…… 后院厨房侧边的杂物间里传出父亲的应答声。 贺冯唐走过去,父亲又在修理家什,这次是薯窖的门。 杂物间是个搭棚屋,后墙紧挨着山麓断土坡,薯窖穿过后墙,横向挖在断土坡里。 贺南升虽然表面平静,但儿子的遭遇也激起了他内心的波澜。他要靠不停做干活来平息。 儿子见父亲没事,放心了,进了厨房。他看见父亲已经做好了早餐,便把早餐端进餐室。餐室是正房的最末间,通了一个门连接厨房。 他盛好两碗稀饭,从锅里拿出三个咸蛋,又从瓮里夹了一碟父亲腌的萝卜条。 果果见贺冯唐张罗早餐,也叼来食盆。 贺冯唐叫它去催促老主人吃早餐,果果领意,放下食盆,摇着尾巴出去了…… 果果从不挑食,主人们吃什么它也吃什么,只不过要放在它专用的那个食盆里,今天早餐,还要帮它剥去咸蛋壳。 吃完早餐,贺冯唐抢着洗碗。贺南升在他后面说:“等会我们去扫墓。” 再过三天就是清明,清明前扫墓是祖传的规矩。贺南升想:儿子从上大学到现在的这几年,清明时节难得在家,以后自己去世了,祭祀先人的传统习惯就要他继承了。 碗筷才几件,贺冯唐一会儿就洗完了。 他来到厅堂,看见父亲站在分隔后堂的甬屏前忙活着。 整个甬屏是木料做的,甬屏的左右边各有一个门,门一边挨着墙壁,一边挨着木柱,木柱上面刻有一副对联。 对联的字的黑色的,上面划拉出疏稀不密的刀痕。刀?是上世纪文g“破四旧”运动中留下的。仔细品读,还能读出文字。 这副对联摘自晚清儒将左宗棠题于无锡梅园的诗句:上联是: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下联是: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甬屏前有一条长长的香桌,当地叫香案。案面上堆放着扫墓的物品:纸钱、香烛、鞭炮、酒具、米果、腊肉。贺南升正在把这些物品有序地放进一个横式竹篮中。他回身看看门外,没外人,便快速地从香案上方的神龛内的暗匣里取出只鸟形杯。 这里又得插一句:这个鸟形杯后来被好几路间谍盯上了,牵出好多人物及故事。 贺冯唐从小就知道,此杯乃二爷仰忠的唯一遗物,每次祭典他时父亲必把它带上,祭时在里面盛上酒。文g中大破四旧时,父亲怕被造反派没收,把它藏在神龛内暗匣里。 这个暗匣是当年曾祖父贺锦光为藏失踪的王姓朋友的银票而做的,外面看跟普通人家的神龛没什么两样。 贺仰忠是贺南升的二叔,抗战时期的衡阳保卫战中,被国军征夫役拉去掩埋国军和日军尸体。事后部队给不出工钱,当官的从缴获的零杂战利品中拿出无关紧要的东西分发给役夫。贺仰忠得到的是一只古式的灰陶酒杯。 这些东西太不值钱,好多役夫事后扔掉。贺仰忠没扔,他爱喝酒,用它装酒还有点特色。回来后,家中饮酒,他就用这个灰陶酒杯。 后来,贺南升读了中师,查询资料,才知它叫鸟形杯,不过比书上的图片尺寸要小。 这个鸟形杯本来别人不知道,后来被人发现,错就错在贺南升的疏忽大意。 去年农历七月十五,贺南升觉得如今世界太平,鸡鸣狗盗者少之又少,没把鸟形杯及时放回暗匣,留在香案上。 不想被进来送还工具的缑疤子发现了。 缑疤子拿着这个鸟形杯看了又看,还拍了照,说是想买下它。 他当即把图片发给他上家老板,上家老板看过后,告诉他:形状像五代时期的越窑鸟形杯,如果是真品,可值十几万甚至更多…… 这里先透露:正是这只鸟形杯引来了好几路间谍。 (下一节,柴刀砍向日本兵。) 第3章 第八十四章 贺仰忠 上家老板又补充:如果是是仿品,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仿品分朝代,若是明清时期,也值几个钱,若是现代,就不值钱了。当然,图片只能看个大概,到底是真品还是仿品,必须要看实物才知道。 缑疤子要把鸟形杯借走,拿给他上级老板鉴定。 贺南升没有同意。 贺南升早把鸟形杯放回了暗匣。为了让他死心,对他说:“那天,鸟形杯被猫掀翻地下,打碎了。” 缑疤子脚一跺地,长地叹一声,说:“你也太背运了,十万几十万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贺南升把鸟形杯迅速放竹篮里,塞在其它祭品下面。他提起竹篮,指了指靠在墙上的一把 锄头,对儿子说:“你把它带上。 两人正要出门,有人喊:“饭”…… 父子俩顺声看了过去,叫人的是大左。 贺南升刑满回家那些年,大左直呼贺南升为“ qj犯”。贺南升不理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村人觉得大左过份,骂大左。 大左耍小聪明,把“qj”两字隐去单叫“犯”。 古怪爷指责他:“你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会肚子痛吗?” 大左狡辩说:“是吃饭的“饭”,本想叫他“‘饭桶’,他刚回家不是能吃吗?” 这当儿,大左上前欲翻看贺南升提着的横式竹篮,嘴上说:“看看你们的祭品丰富不丰富?” 贺冯唐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逗他:“里面有火药,危险……” 他拦住大左的手,不让看。贺南升说:“让他看吧,不看他不放心。” 大左因为自己的经历,养成了爱把别人往坏处想的性格,尤其是那些被他怀疑的人家,他警惕性很高。比如扫墓,他就会想:他们可能会心怀不满,带超量的炮竹故意引燃森林;或是向祖宗焚烧变天账什么的,或是焚烧谩骂政府的祭文等等。 大左听贺冯唐这么说,知道是讽刺他,刚要扒开竹篮上盖着祭品的毛巾,又覆回去。 他不敢得罪贺冯唐,知道他学的警察学院,怕以后有出息,便说:“不看了,把你们家的镰刀借给我,我也要去扫墓。” 大左家不需要种地,以前的农具早就没有了。扫墓不能没工具,最简单也要清理坟前的茅草荆棘什么的。 听得出,大左对贺南升的口气历来是不容置喙。 贺南升也习惯了,回去拿镰刀。 父子俩出了门。 果果知道两个主人不会一时半会回来,想跟去玩,偷偷尾随在后面…… 它不敢靠得太近,怕主人们瞧见。 然而,没跟多远,还是被贺冯唐发现了。它以为贺冯唐会呵斥它,缩着头准备往回走,但余光观察到贺冯唐只是看了它一眼,再没其它表示,知道主人默认了。 果果立刻兴奋起来,一个小跑,窜到两个主人的前面去领路。只是跑到岔路口,不知道主人会往哪边走,又停下来,等待…… 父子俩来到钱溪边的河柳树下,河柳树杆斜长着,离地两米有个烧焦的大疤,再往上分了几个大杈,树杆很粗,估计四人合围不了。树下长有不少杂草,因为要烧纸放炮竹,为防止引燃杂草,烧焦树皮,贺冯唐先用锄头把杂草锄掉。 贺南生放下竹篮,正对着河柳树,掀起毛巾,取出香烛点燃插在地上,拿开普通酒杯,只留鸟形杯,提起酒壶,往鸟形杯里洒上酒。 贺冯唐把鞭炮摆在地下,还没点燃,果果知道等会它会很响,跑了。 这里,是贺冯唐堂爷贺仰忠被日军烧死的地方。 父亲对贺冯唐说过,村后的山脚下藏着一个洞穴,当年二爷爷贺仰忠烧死前躲在洞中。这洞由于后来被爆发的山洪爆冲没了,现在那一片已成凹形,长满了蒺藜与灌木,完全没了当初的模样。 1944年秋初,日军侵入荷花县,有一小队日军士兵朝钱田一带逼进。 胆小的村民听说后,拣点值钱的物品和粮食就往山上跑,胆大的村民没有跑,认为不招惹日军应该不会有事。 贺仰忠也跑向了后山,路上想起应当要带把柴刀,做饭烧柴要柴刀,搭棚过夜也少不了柴刀。 他冒险回家,从家中拿出柴刀走过胡同口时,一个日本兵从胡同里冒了出来,险些两人相撞。 日本兵呜里哇啦端起上了刀的步枪就朝贺仰忠的胸口刺…… 贺仰忠侧身避开枪刺,反手一刀砍去…… 日本兵步枪太长,近距离不灵活,瞬间被贺仰忠砍翻在地…… (下一节,英雄就义。) 第八十五章 英雄献身 贺仰忠一看日本兵没死,准备再补一刀,此时前面响了一枪,日本兵的同伙赶来了…… 贺仰忠转身就跑,那个日本兵同伙又是一枪…… 好在村中的屋与屋相隔不宽,胡同多是拐弯,贺仰忠左闪右躲,最终逃了出来,躲进了后山…… 日本兵被砍伤,贺仰忠又跑了,追杀失败的日本兵叫来更多的同伙,他们挨门逐户把没有逃走的村民全部集中在钱溪岸边,用枪逼住,要他们把砍杀皇军的人交出来…… 不交出人来,全部杀死。 村民谁也不吭声。 日军头儿观察村民,发现了一个吓得全身发抖的男人,走过去,在他前面站住了。 这个人就是大左的父亲老左。 日本兵把老左拖出来,两支枪左右两边对准他,同时拉响枪栓,“咔嚓”一响,老左立马瘫倒在地…… 日本兵把他提起来,老左全身像筛糠,嘴打着哆嗦,颤颤地:“我……说,我……说……” 老左其实不知道究竟是谁砍伤日本兵的,但知道在押的村民谁也没这个胆,敢砍伤日本兵的人一定是逃进了山里。 他带着日本兵来到后山前,张开嘴巴大喊:“谁犯了事,砍了皇军,就出来吧,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要因你一个人让大家遭殃。” 贺仰忠其实不在山里,他猫着腰钻进山脚下的一处荆棘丛中,发现里面有个小洞,小洞周围有好多新垒起来的石块,一看就知道有人躲在里头。 他把石块移开,里面是一个能藏身的洞穴。钻进去……已经有好些个老乡在里面,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挤作一团…… 没多久,洞外又传来老左的叫喊声…… 他鬼叫什么?胆大的猫到洞口去听。 听了会儿,,原来谁砍了日本兵。 “砍得好.”有人带头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就是参差不齐的低声“砍得好”。 大家不明白,老左怎么与日本兵成一伙了? 日本兵又是谁呢? “可惜就差一刀,没有砍死。”贺仰忠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 “是你砍的?”大家惊喜地问。 “嗯。”贺仰忠承认。 洞里的村民都佩服他很勇敢,要是村里多有你这样了人就好了。 外面大左还在喊:“再不出来,皇军要杀人了,要把留在家的乡亲们全部杀掉,那个砍皇军的,你躲着,只想到保全自己,让这么多的父老乡亲为你而死,你有良心吗?” 大家纷纷骂老左,贺仰忠动了一下,便被好几双手拖住,怕他心一横就钻出去了。 贺仰忠却想,如果日本兵真的把留在家的村民全杀了,自己就是罪人了。 不行!他哄骗洞里的乡亲,说:“我只到洞外去看看……” 他快速出洞,不忘把洞口用石块砌小,又抓来一些茅草撒在上面……贺仰忠看看伪装得看不出破绽,便从荆棘中钻出,在茅草丛中弯着腰走到几十米外的一个地方,露出身子,向老左那个方向走去…… 老左一见贺仰忠,问:“是你砍伤皇军?” 贺仰忠答:“是。” 老左立即上前抓住他,向后面押着他的两个日本兵叫:“就是他。” 其中一个日本兵就是朝贺仰忠开枪的那个,他认出了贺仰忠,大骂“八格牙噜”。尔后把贺仰忠押回村。 押到钱溪岸边,贺仰忠被绑在溪边那棵最大的河柳树上。地上堆满稻草,鬼子点上火,把贺仰忠活活烧死了…… 父子俩最后对着河柳树杆作揖……祭典完毕,贺南升往竹篮里放回普通酒杯,把毛巾重新遮盖在竹篮上面,提起竹篮,准备走。 贺冯唐扛起锄头,果果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摇着尾巴走在前面。 其它祖坟都在钱溪对岸,他们踏上了横跨钱溪的三拱古石桥,父亲在前,儿子在后。桥面的石板大部分被苔蔓覆盖,可见如今大家都走公路级的村道,过石桥的人少之又少。 贺南升突然问儿子:“你还记得这座石桥的名字吗?” 贺冯唐想了好久,一下子想不起来。 贺南升不满意地看了儿子一眼,说:“螺星桥。” 说完,贺南升话匣子打开了:“乾隆末年……” “爸,这些故事小时候就不知听过多少回了,你还在讲。” 贺南升不高兴了:“传说是一种文化传承,重复讲也是一种享受,就好像背诵唐宋诗词,大家不是吟了又吟吗?哎……” (下一节,交代死后不用葬。) 第八十六章 扫墓 贺冯唐不敢再顶撞父亲,没有吭声。 在螺星石桥上没走几步,贺南升突然转回身,指着公平山麓说:“伍局长的祖上就住在那里,至今还能看到伍家祖屋的断垣残壁。” 贺冯唐刚刚受到他的呛白,没作声,回首朝父亲手指的方位瞄了一眼,理解他的意思,点点头。 步行到石桥中间,贺南升又指着对面不远处的小山丘,说:“你可能不知道,你上次去萧甲龙那里应聘保镖,萧甲龙祖上也属钱田梦家,萧家的祖屋就建在那里。 解放前,萧甲龙祖父萧三在县城木桶店学徒,娶了掌柜的女儿,后来全家搬县城住,从此成了城里人。‘兄弟堂’里的姓氏牌上包含着伍、萧两姓,只是后来文g运动,烧毁了姓氏牌,也破了正月初一来‘如兄堂’祭祀祖宗的规矩,这根连接的纽带没了,伍家和萧家也就彻底离开了钱田,割离了梦家。” 对于萧家,贺冯唐已经听说过。其实,还有军家,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军家搬往县城郊廓居住。因为军家一直没有显赫人物,父亲也就省略未说。 军家就是军焘谋祖上。 下了螺星桥,走过一段小路,登上碑山岭,这里是梦家的坟山。 张眼望去,不远处的几个坟墓上杂草全无,泥土新披,看得出,有人扫过墓。贺南升自言自语地说:“以前都是清明当日扫墓,我们提前三天以为够早了,他们比我们还早。” 爷爷与奶奶还有老姑母的三墓并排,母亲的墓在另一边。几座坟上的茅草已长成半腰高。 老姑母不是寿终正寝,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她被反动派杀害时,贺南升还未出生,对于她的印象只剩故事。 贺南升:“去年除夕,我把草都除掉了,不到半年,又这么高了。” “坟上有草才显得生机勃勃,不长草反而凄凉。”贺冯唐侃了一句。 不想贺南升竟赞成儿子的话,说:“那就不挖坟身的草了,只挖坟前的草。你说得对,每次我挖完草后,总觉得坟头难看,像瘌痢头;可是大家都这样做,只有那些没后人祭祀的坟才杂草丛生,最后沉了下去,连模样都没有了。” “这叫回归自然。” “说得很对。”父亲又赞扬儿子。 贺南升依辈分次序在坟前摆开竹篮、不同的是,他拿开了鸟形杯,换上普通酒杯,再洒酒、上香、烧纸、放鞭炮,然后父子俩在坟前作揖…… 果果早就跑没了,一会儿,它不知从哪里叼来一只野兔。贺冯唐叫它的松开嘴,“这不是老鼠,也不是讨厌动物,以后不能咬。” 果果松开嘴,兔子还是活的,一落下地,打了个滚,就跑了。 走过一个坳,又过一个冲,来到一平坡,贺南升有些气喘,站住了,深呼吸几下,才放下竹篮。 他拿开鸟形杯,在普通杯里洒上酒,这次没有点香烛,只放了一挂鞭炮。他告诉儿子:这里原是一个小山包,是我们家祖坟地,你曾爷爷、曾奶奶、高爷爷、高奶奶的坟墓都在这里。二战时,小山包被侵华日军的炮弹炸毁了,成了平地,什么痕迹也没了。 突然,贺南升对儿子说:“我死后不用安葬,骨灰像肥料一样撒在稻田里。” 贺冯唐说父亲:“你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呢?” 贺南升:“人总是要死的,早安排早放心,杜甫诗曰‘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奔七十了。” 杜甫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八十九十岁大把人在。 然而贺冯唐却突然心生预感,好像…… 不过,他立刻把这想法压了下去,父亲辛苦一生,老天爷应该会给他长寿! 以后要多帮帮父亲。 贺冯唐哪能知道,一年多后,果然把父亲的骨灰撒在稻田里。 (下一节,女娲补天掉下的巨石。) 第八十七章 要不要给你上课 过天,近午时分,贺冯唐在公平山脚的菜园帮助父亲修补铁丝围栏。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打电话的是孟花瑑。 她下午想去佛恸岭,要贺冯唐陪着她走走。 贺冯唐想不去,下午要继续帮父亲修补菜地围栏。真是的,你家离怫恸岭有多远?不到半里地,又有两个保镖跟着,还要我陪? 孟花瑑口气不容置否:“你不想陪我是不是?” 贺冯唐没办法了,吃人东西嘴短,拿人东西手短,她让你借钱,又送了手机给自己。 父亲问儿子:“你有事?” “孟花瑑要我下午陪她去佛恸岭。” “那你去嘛,你本来是陪她回来奔丧的,她已经没亲人了,我们应当多关心她。” 下午一点左右,贺冯唐还没走到孟花瑑家,她已经走出门了,她以为贺冯唐不陪她。 孟花瑑依然又换上了银行大堂经理式的黑色西装套服,阿一和阿二也全着黑衣。她们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 只是,孟花瑑鼻子上架了一副似绿非蓝遮了半边脸的蛤蟆镜,张扬着十足的洋气。她那件黑色套装,太低胸,领口下挤出两个白白的半圆肉球,太惹眼了。 除此外,她那双很高的酒杯跟瓢鞋也引人注目,黑色的鞋面及鞋跟都镶着鱼鳞亮片,行进中的一起一落显得闪闪发光…… 与两个保镖对比,本来生得漂亮的孟花瑑更似鹤立鸡群。 太过了吧,这是老家,不是深海,显摆也就算了,还露这么深的胸干嘛? 果果不想留在家里,要跟贺冯唐上山。跟就跟吧,贺冯唐没有制止它。 殊不知果果也是个爱漂亮的家伙,它见孟花瑑穿着亮丽,走路特别,蹭过去要与她亲近…… 孟花瑑不喜欢狗,朝果果吼了一句:“讨厌。” 果果讨了个没趣,不粘她了,跟回贺冯唐的身边。贺冯唐轻轻地踢了它一下,也骂它:“你这个色鬼。” 果果知道刚才错了,把头驼得低低的…… 上山途中,四人一狗慢慢腾腾地走着,孟花瑑一直没有说话。 贺冯唐觉得太沉闷,打破了僵局,问孟花瑑:“当年高中的同学里面,现在数你最有能耐,你应当挣了不少钱了,而且你还在努力挣钱,要这么多钱将来做什么呢?” 孟花瑑:“想做的事多了……” 说完这句后,她若有所思,看着远处的天空,好一会才说:“你不懂经济,不懂什么叫资本,要不要给你上课?” 贺冯唐哑然。 “怎么向你解释呢?现在是一个经济统治的时代,看似物质生活丰富,看似有些人挣了一些钱,生活得称心……当你到了他们的层次时,会发现多出了各种的需求,而你却抵不住这些需求的挤压,在它们面前,你必须继续努力挣钱。否则,你会觉得手里的钱太少了,所以挣钱是没有止境的。” 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接着又说:“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贺冯唐很惊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远不是当年的孟花瑑了,不得不感叹商海锻炼人,更提升人。 孟花瑑在佛恸岭山腰站住了,大家相继停下脚步。孟花瑑看到前方,前面是数千亩的田垅,田垅尽头是公平山脚…… 贺冯唐也向前望去,对面巍峨的公平山被云遮雾绕,其腰间的天平殿隐没了踪影,但他知道,公平山脚下,这里无法观察到的一个窝坳里,有他父亲的菜地。 佛恸岭不高,半个小时后大家来到山顶。山顶比较平坦,十几块绛红色巨石平卧在不同的地方,它们的立面都比较平整,有点像卧倒的巨石阵。估计每块巨石都有几吨重,巨石齐胸高。 贺冯唐手摸着跟前的一块巨石,这么大,怎么弄上岭的? 念小学时,一伙孩子为此争论,有的说是天生的,有的说是神仙搬上来的,有的说是女娲补天掉下的…… 当然,这些话无不是各家的爷爷奶奶说给他们的,而贺冯唐的父亲却说是人抬上来的。 今天重新面对巨石,贺冯唐不自觉地叹问一句:“这些巨石不知道来自哪里。” “我一定会搞清楚。” 有声音从巨石后传出,吓了大家一跳…… (下一节,老人弥补罪孽。) 第八十八章 鲜红的蘑菇 邬馆长从巨石后面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贺冯唐不解地问。 邬馆长答:“我早就来了,就为这。”说着他举起一颗拳头大石头,另一个手里揑着一把早已淘汰不用的旧式炉钩。 贺冯唐见那颗石头跟巨石同为绛红色,问:“它能决定巨石来自哪里?” “拿来对比。我发现只有禾山的天柱岭的岩石是这种绛红色。” “天柱岭离这至少有四十多公里,弄到这里做什么?” “建大庙。古时这里有座永福大庙,这些巨石是大庙的基石。” 大庙?贺冯唐第一次听说,有点好奇。 “远古时期,这座山岭叫做松山岭,观音菩萨用石砸开龙井泉,村人为了感谢观音菩萨在岭上建了一座观音殿。绛红色象征虔诚,便运来天柱岭的岩石。后来又在观音殿的后建了福主殿;后来又建了孔子殿。三殿相连,统叫永福大庙。 南朝大宝二年,武平太守陈霸先(陈武帝)受湘东王萧绎之意带兵平定侯景之乱,兵到陵阳荷花一带,因陈兵横行霸道,遭到荷花民间武装反抗,于是陈兵大开杀戒…… 老百姓躲进大庙,陈兵杀到大庙,并放火烧了大庙…… 从此后,当地人把松山岭改唤为‘佛恸岭’”。 孟花瑑大概不愿久站,带着两个保镖闲步走向巨石另一边。 贺冯唐还想问邬馆长几个问题,想到自己来此的任务,只好跟上孟花瑑…… 走了十几步,贺冯唐发现巨石间的灌木丛中长有一只蘑菇,像酒杯,颜色鲜红,他从未见过,情不自禁地赞一句:“这只蘑菇太好看了。” 孟花瑑已走在前面,听说有蘑菇,退回到贺冯唐身边,一看,蘑菇真的很漂亮! 可惜距离她有点远,又被灌木枝叶遮挡,看不过瘾,孟花瑑要贺冯唐把它摘给她。 灌木丛很矮,伴生着荆棘,人进去不了。贺冯唐对着正在前面东嗅西嗅的果果喊:“果果,过来。” 果果立马跑回主人身边,明白了主人要它采那个蘑菇后,驼下身钻进灌木丛,把蘑菇叼了回来。贺冯唐从它嘴里取下蘑菇,交给孟花瑑。 孟花瑑拿过蘑菇,爱不释手地尽情欣赏。贺冯唐注意到,她的手指不碰触果果叼过的地方。 孟花瑑边玩蘑菇边转到山顶边沿,大概她已经玩腻了,打算丢弃蘑菇。不料她出手之际抓的不是蘑菇柄,而是蘑菇伞,蘑菇伞断残裂了,蘑菇几乎垂直落地…… 她立马伸出右脚横向一扫,就像小时候踢毽子那样。不料,她把鞋子也扫飞了…… 因为斜坡,鞋子滚几滚,到了坡下面。她的左脚单立在地,要不是阿一眼快手快把她扶住,孟花瑑一定摔倒了。 阿二欲把鞋拿回来,由于坡面有不少石砾,高低不平,她伸脚下坡小心翼翼…… 孟花瑑见状,制止了她,大声叫:“果果,你去叼。” 果果看了她一眼,不理睬。她觉得没了面子,骂果果:“你这狗东西,还记恨啊。” 贺冯唐笑了,走近果果,拍着它的头说:“果果好样,就不理她,你做得对。”接下来,贺冯唐又劝起它来:“果果,但有一点你得明白,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得帮她,对不对?现在呢,你应该帮我,对不对?你帮我把那只鞋叼回来。” 果果真的很听话,立即跑下坡把孟花瑑的鞋子叼了回来。它在经过孟花瑑身边时,孟花瑑想取下鞋子,果果头一偏,让孟花瑑取个空。 果果径直把鞋叼给贺冯唐。孟花瑑和两个保镖惊奇不已…… 贺冯唐把鞋子递给孟花瑑,阿二把鞋子抢过来,用纸巾仔细地把鞋子揩干净,再交给孟花瑑。 孟花瑑穿好鞋,走回来,指着一个已经几乎呈平面的大土堆说:“这里原来是观音殿遗址。” “你怎么知道?”贺冯唐有点不相信,因为刚才听邬馆长讲大庙,她好像不在意。 “我小时候,奶奶带我上岭,告诉我的。”孟花瑑说得很坚定。 贺冯唐仔细观察,看地形,要说像,是有点像是建筑痕迹。 “大庙烧毁后,人们只好到废墟上供奉观音菩萨。” “那年我爸生病,久治不见好,我妈就在这里为他祈祷,观音显灵,我爸的病好转了。可惜家里没钱及时还愿,第二年我爸就去世了。我妈悔恨不已,到这里忏悔,并许愿,有了钱就在原址重建观音殿,弥补自己的罪孽。 我妈生前没有要求我什么,只要求我帮她完成这一心愿。我作为唯一的女儿,这件事一直挂在心中,当得知政府决定拍卖这一块土地时,我说服赖鑫生参与投标,他同意了,让我代他投标。想不到,这么便宜,竟没有第二个买家,就让顺利地把它买下来了,这明显是观音菩萨安排好了的。 (下一节,孟花瑑欲缠绵旧恋人) 第八十九章 少年时就两个老婆 阿一也在观察这个土堆,随口说了句什么……贺冯唐听不懂,便问阿一:“你老家哪里的?” 孟花瑑马上变脸,厉声说:“她是贵州的,家里有男朋友,我早就警告你不要打她主意。” 贺冯唐发笑:“我怎么打她主意?我还疑问你为什么叫她阿一,另一个叫阿二。” “你原来……把她当阿一?她叫‘阿祎’,‘祎’是‘示’‘韦’的‘祎’。”她放心了,说:“我还以为你把阿祎当阿姨,原来你把她当阿一,阿娥当成阿二。” 岭下另一侧是个小村,有栋新建不久的四层楼,楼顶支着四个大字“魔味餐馆”。孟花瑑说:“下去吃晚饭。” 她叫阿祎回去把车开到餐馆前。阿祎查导航,没有路。 贺冯唐:“我陪她去。” 孟花瑑立马说:“你贼心不死,你一个人去开车。”说完,把自己的车钥匙拍到贺冯唐手上。 饭后,大家上车,孟花瑑要贺冯唐坐后排,她紧紧的挨着贺冯唐,有点喝醉了酒的样子。 可是今天喝的是苹果醋…… 紧挨着孟花瑑,贺冯唐感觉她身子软软的,不免有点发酥,但理智马上恢复清醒,便找个话题来避开尴尬,问:“我们哪天回深海?” 说到回深海,他马上想到解永富案,想到曾芝媛,不知道这两件事近来如何,真有点怕回深海。 孟花瑑把头靠在他肩上,说:“头七过后吧。” 贺冯唐防不胜防,看了看阿祎和阿娥。她们两个不知道看了后视镜没有…… 孟花瑑发现了贺冯唐的担心,用土语说:“看见又怎么样,能管老板吗?”说完索性双手一前一后箍着贺冯唐的腰。 被她这么一箍,贺冯唐心生荡漾起来,她想…… 他立马回想到上学时期…… 少年时,孟花瑑、贺冯唐还有李馨灵、都是同班同学,关系很好,经常玩在一起,有人开玩笑说,贺冯唐带着两个老婆。 中考考完,三人都考得不错。 这天,一起去拿高中录取书,回来见路上没行人,李馨灵悄悄拉起了贺冯唐的左手。 孟花瑑跟着也拉起贺冯唐的右手。她在右边,拉的是左手,嫌不过瘾,换成右手,把贺冯唐的右手拉到肚子前,然后左手穿过贺冯唐腋下抱着他手臂。 李馨灵发现了,当不知道,也不学她,有说有笑中提议三人明天还聚一聚。她说:“我还没去过天平殿,我们去那里玩好不好?” 贺冯唐立马答应说:“好。” 孟花瑑听他们一唱一和的,不高兴了,双手丢开贺冯唐的右手,说:“我不去了,我明天有事。”说罢快速几步走在前头…… 她以为贺冯唐会跟上来拉住她,不想贺冯唐竟对李馨灵说:“她有事,那我们两个去吧。” 贺冯唐就是要煞煞她的任性。 第二天,烈日挂空,万里无云,两人戴着草帽,一路说说笑笑,真的没觉得多远,不太一会儿就到了天平殿。 天平殿并不大,就一栋建筑,正殿大厅连着厢房,四面是平地。 这是一个明末建的的道观。 再说贺冯唐与李馨灵两人,他们并排着前行,上完最后一级台阶,来到照壁前,贺冯唐轻声地朗诵着上面勒刻的《天平歌》: 乾天坤地儒佛道,经纬方圆自古清。 苦辣酸甜人去嚼,缺圆望朔月来行。 五行生克相粘转,万事祸福互绞拧。 欲解心中难解结,天平殿内释天平。 照壁两边有一副对联:水滴穿石千载业,石破惊天一锤功。 李馨灵问贺冯唐:“这就是传说的鬼谷子的对联?” 贺冯唐:“是鬼谷子与他的徒弟苏代两个人的,上联是苏代的,下联才是鬼谷子的。” 两人再转到照壁另一面,上面又有一首诗: 明月伴灯清,瘦壸嘲水轻。情真戏薄霭,小观笑德行。 李馨灵问:“这也是鬼谷子写的?” “不是,我父亲说是谷殿主写的。” 贺冯唐叫李馨灵反复朗读这首诗,看看能读出什么东西来…… 李馨灵读了几遍,没有读出什么格外的意思,问贺冯唐:“你说能读出什么东西?” 贺冯唐说:“这是一首回文诗,你反过来读试试。” 李馨灵侧着头,从尾往前读:行德笑观小,霭薄戏真情。轻水嘲壸瘦,清灯伴月明。 李馨灵这才明白什么叫回文诗。真叹服贺冯唐懂得真多。 两人又像小时候那样,学其他朝拜的香客,拜过天平殿里的各位菩萨,最后来到了侧院。李馨灵看到转盘雕像还在,又想玩玩。走近去,用手盘它,它硬是不动。 贺冯唐上前帮忙,两人用尽全力,雕像竟似焊住似的固定在一半魔鬼一半仙女侧面。 这时,谷殿主的声音传来:“已经坏了。” (下一节,可以大骂神仙。) 第九十章 李馨灵求卦 两人一看,谷殿主正与古怪爷在侧院的树荫下聊天,由于大树的遮住,一下子没发现他们,贺冯唐和李馨灵忙向二位老人打招呼。 谷殿主与古怪爷对面而坐,一张小桌放在中间,小桌上放着两个茶杯和茶壶。七月末的太阳火辣辣的,古怪爷坐在树荫下,而谷殿主却晒在阳光中,他穿着长衣长裤,只在头上戴了个草帽。 古怪爷看着两个孩子,说:“听说他们学习成绩都很好,尤其是贺冯唐,课外还读了不少书。” 谷殿主另有见解:“有的书,很像酒,读得多越醉得厉害;有的书,很像肥皂,洗洗就泡沫了;有的书,看似没泡沫,但连头发根下的东西也能洗。” 古怪爷笑笑,不想辩驳,没吭声。 谷殿主想考考贺冯唐肚子里的墨水浓淡,便问:“照壁诗中最后一句里面的‘释’,怎么理解?” 贺冯唐:“释为佛的简称,又是尊称,比如释老,不过释老又不单指佛祖,也包含老子。可以理解成从释老们那里获得能量,松结解难,让你静下来心平气和。” 谷殿主双手一拍,说:“不错,证明你看了不少有用的书。” 贺冯唐只好实话实说:“我上小学六年级时,我爸爸带我来过这里,他就是这样讲解的,我一直记得。” 谷殿主点点头,说:“不过我还要补充:除两大释老度你外,还有一层意思:当你遭遇不平,心中有气而无处诉说时,可以来天平殿发脾气,对着众神大声哭大声叫,尽情把满肚的怨气发泄出来。这里没人干涉,没人与你对吵,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等你骂得无话可骂了,气也泄完了,自然就心平气和了。” 古怪爷插话:“大家都以为佛道两家是用“因必果”“轮回报应”之理为疑者解释和劝导,想不到是来这里发泄。” 谷殿主说:“面对不平事,古贤都是提倡一个‘劝’字。但他们留下的名言往往是左右逢源,自相矛盾,最简单的方法其实就是尽情地发泄,也只有神,能静静地倾听你发泄。” 李馨灵想起临行前母亲的交待:天平殿的卦很灵,你去了记得为自己求个卦。她见谷殿主停了嘴,赶忙向谷殿主表明想求卦。 卜卦本属于封建迷信,谷殿主反对这说法,他解释:卦,其实是科学的一部分,只是目前难以解释而已,就像心有灵犀,后来叫心灵感应,以前无法解释就说是迷信,现在发现了量子纠缠,不就科学证明了吗?还有有人提出的暗物质世界, 我们肉眼看不到,既有神经也感觉不到。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伟大的科学家到最后都相信神的存在,相信神的智慧和力量,这就是有力的证明。 谷殿主又说:人一来到世上,基因为主杆,形成为卦象;除基因外,还受出生的地域、环境、气候、磁场及暗物质影响,基本上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世,也就是命运。即使后天之改变,也离不开地域、环境、气候、磁场及暗物质的影响。就像水果,栽下后到开花结果,苹果就是苹果,桃子就是桃子,不可能改变。至于果实好不好,地域、环境、气候、磁场及暗物质影响都会决定它的外观和味道。 谷殿主问李馨灵生辰。 李馨灵:“1988年12月1号6点12分。” 谷殿主闭着眼睛屈指细算,一分钟后,他睁开双眼,说:“你跟我来。”说罢,他起身向殿门走去。 李馨灵跟着他来到正堂香案前,谷殿主示意她朝神龛跪拜,李馨灵在当中一个拜垫上跪下并作揖后,谷殿主才说:“换成阴历,你戊辰年十月二十三日卯时生……” 四柱是戊辰年癸卯月庚寅日已卯时,剥卦,《彖》曰:顺而止之,观象也;《象》曰:坤地下艮山上,高山受侵蚀而风化也,命为戊已签。” 谷殿主问李馨灵具体求什么,李馨灵红着脸说:求命运和婚姻。谷殿主从神龛里取出一个筒签递给她。李馨灵摇了摇,其中一支竹签冒出了头,把它抽出,签名是:顺水流舟。 谷殿主叫她看竹签的背面。 李馨灵翻转签,上面写有两竖行小字:天下熙熙皆为利,駧駧牡马亦为色;曾经秉烛观绣莲,玉佩成泥众人惜;梦里南边有珊瑚,良工妙手修不得;鸳鸯划散月三更,芒履单行白云阙。 (下一节,贺冯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九十二章 李馨灵母亲出事 贺冯唐逃开,李馨灵失望…… 两人继续下山。 突然,李馨灵发现了灌木丛里有一簇野花。抽回被贺冯唐抓着的手,钻进灌木丛去,不想惊动了一只卧在里面的野猪…… 野猪一跃而出,向李馨灵冲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贺冯唐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甩,正中野猪鼻梁。野猪吃痛不过,转身往树林里跑了。 李馨灵受惊,扑在贺冯唐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贺冯唐拍着她的肩膀,耐心解释:“野猪很少咬人,听古怪爷说过野猪只有在受伤的情况下才攻击人。我猜测,冲向你的也是一只受了伤的野猪” 贺冯唐哄得李馨灵停止了哭泣。李馨灵抬起头看着贺冯唐,认真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怎么才能报答你?不如,不如你娶了我吧,我服侍你一辈子。” 贺冯唐听了,大吃一惊,顿时不知所措,只知道双眼望着她,她也看着贺冯唐…… 结果,这两个还未长全心智的大孩子,像小时候过家家一样,发起誓言: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回来后,孟花瑑追问李馨灵:天平殿有什么好玩的? 李馨灵便把遇到野猪的事,告诉了她。 孟花瑑听了很不开心,闹着贺冯唐也要单独带她去那里玩,她希望也能遇上野猪,为什么李馨灵能遇到,自己不能遇到? 贺冯唐解释没用,看到她这么固执,只好说:“好。” 后来,高一那年,李馨灵辍学了。孟花瑑听说后,很是开心。她一直没有忘记贺冯唐的承诺:单独带她去天平殿玩。 又后来,贺冯唐与孟花瑑去天平殿。孟花瑑提议骑单车去。单车只能骑到山下,只占山路的五分之一,梦家人上山都是徒步。孟花瑑不依,如果不同意,就不去。 贺冯唐没办法,只能答应她。 一上单车,孟花瑑就迈上行李架,双手抱着贺冯唐的腰,还用力地掐了下。 来了山脚下,把单车藏进荆棘篷里。徒步上山中,孟花瑑再三要贺冯唐确定:如果她遇上野猪,被它咬,救不救她? 直到每一次贺冯唐都满口答应一定救她,她才满意地笑了。 只是,上山到下山,没见到野猪的影子。 李馨灵没上高中,出于她母亲突然死了。 她母亲叫李燕茵,小学老师。就在李馨灵与贺冯唐从天平殿回来的当天傍晚,李燕茵惨遭横祸…… 此属暑假,李燕茵休假在家。那天,晚饭后,她散步至钱溪边,发现不时地有鱼儿从水中跳跃而上…… 农村人都知道这是鱼吃蚊虫,乃是黄昏一景。但是李燕茵离江心太远了,看不清楚,便走上横跨钱溪的螺星桥,从上面往下看…… 此时,退休在家的大左,正从另一头上桥。他见李燕茵尽管已是40岁的人了,仍然年轻漂亮,整个长相就像她母亲李秋萍…… 大左想到李秋萍,当年没有娶到她,恨了好多年。虽然最终如愿以偿,没想到她气不过,自了尽……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她女儿又站在自己面前。大左色心未老,砰砰起来,看到她亭亭玉立……手心立马生痒。 就在他接近李燕茵之时,大左一看附近没人,伸出魔爪…… 李燕茵为了看鱼跳跃,几乎站在桥沿。 她没有发现有人在她身边,突然遭到袭击,本能地往侧边躲闪……这一躲闪,脚下踏空,掉下桥去,头砸在桥下浅水中凸出的兀石上。 大左也吓坏了,火速跑下桥底,踏过浅水察看李燕茵。只见她已后脑凹陷,脑浆溢出,没命了。 这一幕,被同在江边散步的李燕茵爷爷李梧生看得清清楚楚。他迅速跑过来,一见孙女没了,发癫般的要与大左拼命…… 但是他年纪毕竟比大左大了二十岁,一出手就被大左打倒在地。此时,李悟生已经红了眼,爬起来,拾起一块石块就砸大左,没砸着大左,自己却气喘吁吁…… (下一节,孟花瑑争风吃醋。) 第九十一章 贺冯唐出糗 李馨灵看不明白。谷殿主没有解释,只是递过笔和一张香表纸,让她把签语抄了下来。 她除了“天下熙熙皆为利”这句,对其它句一概不懂。她递给贺冯唐,要他帮忙解释。 贺冯唐认真看了后说:“我也不太清楚,你还请问谷殿主吧。” 谷殿主说:“天机不可泄露。” 李馨灵与贺冯唐离开天平殿,下台阶时又像来时一样肩并肩行走。 古怪爷对谷殿主说:“我看他们两个有夫妻相。” 谷殿主摇了摇头,叹一声:轻声地说:“这女孩命里木旺林深,也许是出家的命。” 两人没听见谷殿主的话,而古怪爷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两人已有朦胧的初恋感觉,一经捅破,便助长两人的心跳,下山时不自觉地互相牵起了手。 原先,两人虽然曾背着孟花瑑时牵过手,但只是李馨灵伸出食指让贺冯唐抓住,高兴时最多加上中指。她曾说,她的指头从不让男同学拉,男同学手脏,只有冯唐可以拉。 有一次课外游戏,同班的一个大同学想强拉李馨灵的手指。李馨灵不肯,大龄同学骂了她。 李馨灵告诉贺冯唐:“他想拉我手指。” 贺冯唐过去把大龄同学的右手反扭在后背,大龄同学自知不是对手,满口保证以后再不碰李馨灵……同学们见了,互相传开,谁也不敢拉李馨灵的手了。 就为此事,孟花瑑放学后,叫李馨灵先走。她把贺冯唐叫到学校后面的小草地上,面对面要贺冯唐拉她指头五分钟…… 两人从天平殿下来,返程来到路边的大荷树下,李馨灵想在此乘凉歇息。 贺冯唐说,这棵是荷树,我们不要靠近它的杆,树皮有毒,谁碰谁痒。李馨灵立马想起了两年前自己抓摸老爷爷倒出药匣里的黄色灰,痒得要命,拉着贺冯唐就走。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路旁有一大岩石处才停下脚步。 岩石上方有一棵大的枫树,遮荫范围不小。李馨灵站住后就摘下自己头上的草帽为贺冯唐扇风,贺冯唐便也拿自己的草帽为李馨灵扇风。他不知道李馨灵感觉怎么样,只知道自己从心头升起的凉爽已贯穿周身…… 贺冯唐看着李馨灵圆润粉扑扑的脸庞,突然荷尔蒙爆棚,心跳加快,少年的莽撞,促使他情不自禁地嘟起嘴,亲了一口李馨灵的脸颊…… 糟糕,贺冯唐亲过后就后悔死了,肯定要挨骂了,也许李馨灵从此不理自己了。 然而,意想不到,李馨灵竟吃吃地笑了起来,并侧转脸,让贺冯唐再亲另一边…… 两人不知什么作祟,同时伸手抱着对方的腰,面对面站立着,眼睛望着眼睛…… 贺冯唐第一次与异性接触,突然身子抖了一下…… 李馨灵奇怪:“你怎么啦?” 贺冯唐回答不出,脑子一片空白,怎么这样子…… 出糗了,贺冯唐一时不知怎么好,慌忙转身,侧面对着李馨灵。李馨灵却起了疑心,走到他正面,问:“你这是……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贺冯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馨灵见贺冯唐没有回答,也不再追问了,伸出右手把两个指头塞进贺冯唐的左手里,依旧往山下走。 途中,李馨灵一边晃着贺冯唐拉着的手,一边哼着歌儿,《轻轻的告诉你》:“让我轻轻的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李馨灵天生嗓音不错,容易让人入耳,她哼着哼着,贺冯唐渐渐地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李馨灵虽然嗓音好,但平常不爱唱歌,要唱就是唱这首《轻轻的告诉你》。 贺冯唐听她把这首唱完了,又重新从头唱起,他摆摆她被拉住的手,要她唱其它歌听听。 李馨灵却说:“我就爱唱这首歌。” 贺冯唐激将她:“你只会哼这首歌。” “你不是说过我只有这首歌唱得好,其它歌难听吗?” “什么时候我说过你其它歌唱得难听,没有吧?” “你说过。” 贺冯唐停下脚步问:“我说过吗?” 李馨灵双手握拳捶他:“你说过,你说过。” (下一节,李馨灵母亲丧命螺星桥下。) 第九十三章 相思豆的阴谋诡计 最后李悟生反被大左捡起这块石头砸在他肚子上,打成内伤。 李馨灵晚饭后没有跟随母亲,而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幸福地回味今天与贺冯唐的点点滴滴……当她听见窗外异乎寻常的惊呼声,她跑出屋看个究竟,立刻有人告诉她你母亲出事了。 她跟着奔跑的村民疯一样地跑到桥底,看见惨状的母亲,扑上去嚎叫大哭…… 李梧生状告大左,致人一死一伤。 大左死不承认是自己调戏而引发李燕茵掉落桥底。当时没有其他人看见,没有证人,光凭原告自作证明,不足以成为铁证。 法院判决:原告的伤因为自己先动手,被告属于自卫,所有医药费原告自理;而李燕茵的死,没有证据证明是被告的行为所致。 李梧生败诉。 李燕茵招的是上门女婿,女婿叫李百亮,在县城开菜馆。菜馆很忙,他很少回家。 李燕茵去世后,李梧生只有曾孙女李馨灵每日放学回家陪伴旁边。超隔代的相依为命,竟让八十多岁的李梧生多活了好些年。这是题外话。 李燕茵被害全过程,除了李梧生和大左,再没有第二个人看到。 但村人明白,从大左历来的德性方面分析,李燕茵的死肯定是大左导致的。只是李家势力不济,缺少证据,赢不了官司。 这里先透露:最终贺冯唐破了这个案,凶手就是大左。 当时,贺冯唐虽然打心底想帮助李家,但不知从何下手,觉得有力使不上。唉,如果自己是警察就好了…… 贺冯唐的父亲贺南升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警察,一定能从大左身上找出突破口,或者干脆提审大左,十有八九能审出来。 贺冯唐上了省警察学院后,曾经有过热血沸腾,要侦破李燕茵的案子。 他回家度暑假,多次在螺星桥上模拟受害者和加害者当时的情况,结果无论从哪个角度,大左都是嫌疑人。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哪里还能找出有价值的证据?贺冯唐觉得自己终究不是福尔摩斯,只好放弃了。 他觉得愧对李馨灵。 贺冯唐没想到,高一那年,自己出事了…… 这天,相思豆所在的高二(八)班上化学课,疯子又来了。疯子是高两届的学生,因为成绩好却没考上大学。本来心里很痛苦,父母还一个劲地骂他没用,他一下子就疯了…… 他时不时在学校里逛,学校拿他没办法,撵也撵不走,叫公安也没用。他最喜欢的是化学,化学室上课,他会在窗口边看。因为他从未打过人,最多是朝你瞪眼睛,所以大家也不当一回事,只当他是一名室外旁听生。 这天贺冯唐的高一(三)班上体育课,经过化学室…… 相思豆跟高一(三)班的美女同学搭讪得火热。相思豆爱摄影,有部好相机,不少女同学都喜欢他。 他们来到化学室门口,疯子正好也向这边走来,相思豆为了挑逗美女同学…… 他附着她耳朵说:“你敢骂一句疯子,我给你拍一组写真。” 美女同学一听很惊喜,但有点担心,问:“万一疯子发飙怎么办?” 相思豆:“你看贺冯唐来了,他会武功,疯子要打你,就躲贺冯唐身后。” 美女说:“行,你等着。” (下一节,贺冯唐不做保镖。) 第九十四章 变成大头疤 相思豆却怕疯子,他先闪进了化学室。 美女同学在门口等到疯子来到跟前,大喊:“死疯子。” 可能声音太尖,刺激了疯子,疯子一惊…… 相思豆正手端着一个化学液体瓶走出来看热闹。 疯子突然从相思豆手里抢过液体瓶欲砸美女同学……此时贺冯唐正好路过,美女同学赶忙躲在贺的身后,把贺冯唐推向前…… 没想到疯子今天真的发飙,贺冯唐只好迎上去阻止疯子。 不想疯子把瓶子砸向贺冯唐…… 贺冯唐正欲避开,但美女紧紧地抱住他的双手和腰…… 不可能让美女受险,他把头一侧,以颅顶接招,瓶子硑的一声破了…… 贺冯唐的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生痛,马上意识到是硫酸类液体,迅速弯腰低头跑向水龙头…… 这时化学课老师来了,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亦帮着为贺冯唐冲洗,然后把贺冯唐送进医院。 孟花瑑听说后,第一时间跑到医院看望贺冯唐,哭得一塌糊涂…… 贺冯唐伤愈出院后,头顶上留下凸凹不平的大疤,让人看得恐怖。父亲只好买一顶帽子让儿子戴上。 贺南升希望古怪爷能治治儿子的头疤。古怪爷说他从未没治过这个,不能胡来。他提出只能去大城市整容。 整容要很多的钱,贺南升想让疯子家赔。疯子家说,谁让你惹疯子。贺南升想让得益的美女承担,哪怕一半也行。 美女家长一听要整容,便闹翻了脸,说:听说你儿子会武功,他这时武功哪去了?就算你是假武功,你也可以逃啊。 最后,美女家长只同意为贺冯唐买套假发。 转眼几年过去了,如今贺冯唐与孟花瑑在一起,却不见李馨灵。 李馨灵多年杳无音讯,不知是死,还是活。 孟花瑑又邀贺冯唐去魔味餐馆吃饭。饭中说:“三天后回深海。” 贺冯唐问:“家里的事妥帖了?” “什么妥帖不妥帖,我已经把钥匙给了耀传叔,能用的都给他,不要的就让他扔掉。” 说完,她双眼盯着贺冯唐,好久,问:“你做不做赖鑫生的保镖?” 贺冯唐听了,有点突然,没有立即答话。 要是刚去深海时,或者被解永富解雇时,这事肯定答应。现在不同了,多乐公司的工作和待遇都不错。如果跳槽,得要仔细想想,权衡利弊。 孟花瑑解释:“原来他的保镖有异心,被他赶跑了,他现在急着要补一个贴身保镖。” 她这时停顿了一下,抓起贺冯唐的手,说:“做籁鑫生的保镖工资高,做得好还有奖励,如果你一心一意跟着他,不消几年就能把整容的钱挣够。” 贺冯唐听后仍然保持沉默。 孟花瑑急了,问:“你难道想一辈子戴假发,不打算整容吗?” 整容怎么不想?贺冯唐内心在斗争。但究竟赖鑫生给的待遇如何,你说话管用吗?万一做不了多久,籁鑫生把自己炒了鱿鱼呢? 而且,还有不可疏忽的一点:你跟着籁鑫生,时不时地与他亲热,自己则在旁边做灯泡,自己好歹是你的前友,心里受得了吗?唉,不做也罢。 贺冯唐摇头。 孟花瑑有点吃惊,问:“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想我吗?” 贺冯唐怎么回答? 她生气了,不停地喝酒……待喝至八分醉后,开始喋喋不休地叙说遇上赖鑫生的前后经过。她讲赖鑫生其实是个好人,年轻时穷得没饭吃,不知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今天的成就。她要像他一样的努力,不成功不罢休。 “你知道他在香港的底吗?”贺冯唐反问她。 “我知道赖鑫生在香港有老婆,”说话时,孟花瑑看了下身边的阿祎和阿娥…… 她们两个没有一点表情,不知道她们没听懂,还是根本不在意。 孟花瑑继续说,“目前我不能离开他,我只想做得更好,让他更加欣赏我,你说我该不该在保镖问题上帮赖鑫生?” 贺冯唐找了个理由:“港商都讲粤语,我听不懂,更不会说,沟通不了,作为他身边的保镖,语言不能,弄不好会误大事,反而害了他。” 孟花瑑知道贺冯唐的性格,只要他决定了,再讲也没用。 她心里已猜到,原因出在她与籁鑫生的关系上,贺冯唐吃醋。 孟花瑑由愁转喜,立马表示:“我早说过,挣够了钱,立马与他拜拜,然后潇洒地度过后半生。” (下一节,鹅卵石打野猪。) 第九十五章 山里同学 孟花瑑为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补充说:“其实,这种做法的女人大把的是,你看那些漂亮的女大学生主动去傍大款,她们一边上学一边随叫随到,尤其是艺校女生。她们用自己的青春兑换经济基础,然后有钱后,展翅高飞,最后博出个人样来,变为成功女性。” 孟花瑑边说边打着她的如意算盘:你贺冯唐有多大的能耐?读了大学又怎么样?一个保安而已。等我事业有成,回到我怀中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就不相信你有福不享。 孟花瑑心情转好,还要喝酒。两个保镖不敢劝她,只在旁边陪着。 贺冯唐也由着她,不知不觉已夜深…… 终于,孟花瑑起身了,她踉跄了一下。两个保镖赶忙扶住她,她推开她们,指着贺冯唐问:“你为什么还不成家,是不是等谁?” 贺冯唐想说我已经结了一次婚了,但觉得她已经醉了,跟她说这些没必要。 而孟花瑑还在指着他,大有不回答不罢休之势。 贺冯唐想想,便这样回答:“主要是自己的前途不明,没有事业,先不会考虑成家。” 孟花瑑这才收回手,却又拍在贺冯唐的肩膀上,说:“你难道不明白,像我们这些出身没靠山的人,必须有贵人相助,单凭自己混出个人样,很难。” 第二天清晨,贺冯唐还差几分钟就练完功。孟花瑑突然来到了他身后。 她找贺冯唐有事。 天开始麻亮,孟花瑑已醒,再也睡不着了,走出门外。忽闻那边传来隐约的打击声,那是什么声音?听说贺冯唐每天早上练功,是不是他?她出门循声寻来……一 看身影,果真是贺冯唐。 她从未见过贺冯唐怎样练功,小时候曾想偷看,可惜那时他练功的地方是他自家的院子,她被关在门外,看不到。今天,看着他不停地击打大槐树,发出啪啪声,觉得很刺激,由衷地发出赞叹声。 贺冯唐发现是孟花瑑,以为有急事找他,否则哪有这么早?他立马停止了练功,问:“你有什么事?” 天已经亮了许多,面对面看得很清楚。 孟花瑑今天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工作装,不仔细看,以为还是黑色。但通过左上臂代表服丧的黑袖套的对比,便看出不是黑色了。她下身不再是裤子了,换成了一步裙,不过,依然是大堂经理的样子。 她说:“今天要去一个同学家里,你得陪我,这就走。” 贺冯唐立马回家,卸了下臂上的钢片袖套。 孟花瑑也跟进来了。她没见过钢片袖套,好奇。一摸,明白了:“你原来藏暗器,聪明。” 她把袖套拿起来,要贺冯唐重新戴上它,说:“今天去的地方是深山,听说那里如今野猪多,经常出没,说不定会遇上。你当年救李馨灵时,赤手空拳把野猪打跑,现在你有这个铁袖套,更不怕野猪了,野猪出来,你追上去,用它一敲,就能把它打死。” 贺冯唐想笑,以为这么容易,但懒得跟她说,只纠正她:“打死野猪违法,打它玩玩可以。” 野猪是凶猛动物,万一它张口咬人,多一层防护不是坏事,贺冯唐重新戴上钢片袖套。 他向她声明戴了不锈钢袖套不方便开车。 孟花瑑:“谁叫你开,叫她们开车,你专打野猪。” “行,如果真有野猪,打打它也是一乐。”贺冯唐心里清楚,她始终没忘当年的事情。 阿祎阿娥已在路虎车前等候。 开车行驶了十几分钟,找了个路边食店,停车大家吃早餐。各人都挑自己爱吃的食品。 孟花瑑点了艾叶米果,但她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说:“我从小就爱艾叶米果,这么多年了,还有时做梦吃它,想不到现在却不是原来的味道,不好吃了。” 贺冯唐不赞同,说:“好吃呀,荷花本地原来就是这个味道。” 孟花瑑把嘴一撅:“你知道个屁,就不是这个味道!” 吃完早餐,回到车上,孟花瑑这才告诉贺冯唐今天的目的地是文堂,文堂位于崇山深处,她反复交代贺冯唐留意山路两边的野猪。 贺冯唐为了有备无患,从车上备置的垃圾袋里扯下一只,跳下车,在路边搜寻到七八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放进袋里,作为打野猪的利器。 阿娥开车。车子进山后,贺冯唐让她把车速放慢。遇到庄稼地,叫她停车,他下车去看看有没有野猪脚印。 贺冯唐从塑料袋中拿出两颗鹅卵石,放在裤袋里,作好准备。 (下一节,孟花瑑做了件危险事。) 第九十六章 原来是求药 汽车开开停停,折腾了一个多钟,哪有什么野猪?直到目的地,野猪的影子也没见到。 贺冯唐问孟花瑑:“谁说这里有好多野猪?” 孟花瑑正在脱下左袖上的黑色孝箍,说:“懒得告诉你。” 她返来复去地抚平衣袖上因孝箍弄出的小皱,直到她觉得满意为止。然后笑了笑对贺冯唐说:“不要急嘛,可能回去的路上看得到。” 孟花瑑原来是来会同学的。 孟花瑑朝一栋新建的房屋大喊一声,有个女的随即出来了…… 贺冯唐马上认出她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叫姜小月。 入屋后,孟花瑑便与姜小月热络起来,一番甜言蜜语让姜小月变得喜笑颜开…… 贺冯唐听她们对话才知道孟花瑑今天来的目的:要姜小月家的祖传胃病药。他没听说孟花瑑有胃病,忍不住问孟花瑑:“你要胃病药做什么?” 孟花瑑没有理睬贺冯唐。 姜小月显然早已接到孟花瑑的电话,草药已经准备好,已分成几个小包。 孟花瑑把它们装在塑料袋里,然后给了姜小月三叠钱。钱是红钞,银行的纸扎还没打开。 姜小月看了贺冯唐一眼,觉得太多了,不要,两人一阵推诿后,姜小月说:“好吧,别人这个药我都是收一千元,我也收你一千元。”说完就拆扎。 孟花瑑把钱夺回,拍在姜小月手上,认真地说:“我小看我不是?” 她明显是在同学面前摆阔!说完后还有意看一下贺冯唐。 这里提前透露:姜小月给孟花瑑的药时藏着一小指头那么大的军工矿石,不过属于尾矿。 回来时,贺冯唐以为原路返回,孟花瑑要阿娥走另一条路。 另一条不是乡道,是村道,没有铺水泥,全程土路,更偏僻,远了不少,在山间转来转去。 贺冯唐知道,孟花瑑仍然没有放弃来时的想法,寄希望于土路能发现野猪。 这条村级土路不好走,路面不好,坡多,急弯多。汽车颠颠簸簸沿着山鼻拐过个大弯,前面出现一片灌木丛。孟花瑑让阿娥停车,她要贺冯唐钻进去灌木丛看看里面有没有野猪窝。 贺冯唐看看灌木丛,想了想,便跳下车。 孟花瑑跟着下了车,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觉得这片灌木丛一定藏着野猪。那么,她就可以目睹打野猪的场面。 贺冯唐走进这片灌木丛,灌木长得并不严密,野猪会选这里做窝吗?不过,如果这里野猪真的多,里面也许能发现野猪脚印,循脚印跟踪,弄不好真能找到野猪。 结果,贺冯唐折腾了一顿后,很失望,灌木丛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回到车上,贺冯唐以为孟花瑑会遗憾,然而她没有,还满脸笑容,他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孟花瑑的开心点是:贺冯唐至今还像学生时代那样,听她的,叫他钻灌木丛他就钻灌木丛。 贺冯唐见她心情不错,再次问她要胃病药干什么? 孟花瑑实话实说:籁鑫生有胃病,中西医都治过,效果不好。她曾听母亲生前说过父亲原先也患过胃病,吃古怪爷的土方治好了,所以她想为籁鑫生改用草药试试。 “为什么不向古怪爷求药?” 孟花瑑有些不高兴:说:“古怪爷盘问我帮谁求药,一听是为籁鑫生,便找各种理由,不给。” 贺冯唐好奇:“你好久没回来,怎么知道姜小月家也有胃病土方药?” 孟花瑑:“姜家的土方药就是古怪爷的土方药。” “怪了,古怪爷的土方怎么传到姜家?” “说来话长,古怪爷打日军时曾经在姜家养伤,见这家主人有胃病,就把土方教给了他,土方很见效,就留传下来了。我父亲患胃病时,问过古怪爷:传说文堂姜家的药方是你教的,古怪爷没有否认。” “你怎么知道姜家就是姜小月家?” “全县只有文塘有姜姓,打电话问姜小月,就问着了。” 汽车晃来晃去,速度很慢,来到一条山沟里,这里山林茂密,土路两边长满了茅叶。 贺冯唐透过降下来的车窗,发现一处茅叶丛下有被踩烂的痕迹,是不是野猪脚印? 孟花瑑也发现了,大叫:“停车停车。” 车一停,贺冯唐立即跳下车,阿祎也来了兴趣,跟着下车,紧随贺冯唐身后……不想,孟花瑑喝一声:“阿袆。” 阿祎马上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贺冯唐心里发笑,前不久的清晨,我还和阿祎贴着身,手把手教她甩石功,真想对孟花瑑说:你太吃醋了,变得神经质了。 贺冯唐一步跨过路沟,开始掰开茅叶,进入茅叶丛中。 孟花瑑紧跟其后,让两个保镖帮助她迈过路沟,然后也钻入茅叶丛…… (下一节,意外发现命案。) 总九十七节 洞内骸骨 阿祎、阿娥跟着她,却被她示意不要跟,在茅叶丛外边等就好了。孟花瑑想,一旦自己摔个跤,让贺冯唐抱着多好,你两个在旁边他还会主动吗? 突然,她回身叫阿娥把车里的方向盘锁拿过来,她要用。并对贺冯唐说:“ 你等等我。” 茅叶丛里没有发现野猪脚印。 穿过茅叶丛,前面是密密的树林。孟花瑑提出再去树林里找找看。 贺冯唐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跟着,她弯着腰,左手用方向盘锁做拄杖,右手拂开面前的灌木枝梢,走了几步,她突然身子一侧,“唉呀”一声,差点摔倒。 贺冯唐回头看她,没有倒地,停下来等她。 孟花瑑不高兴了,说:“你是个死人,不会牵着我。”说罢她大迈一步,也不怕灌木枝划脚,主动地伸出了右手…… 贺冯唐右手伸后,牵着孟花瑑向纵深行进……没多会,一只硕大的野兔窜出,钻进了对面斜坡乱石缝中一个钵口大的小洞里。 孟花瑑兴奋了,抽回被牵着的右手,接着指向那个小洞:“你把野兔挖出来,我要它。” 贺冯唐说:“没锄头,怎么挖?” “这里有。”她左手一抬,抓住向盘锁的前端,右手抓住方向盘的后端,用力一拧,从锁尾抽出一把短剑…… 贺冯唐吃了一惊,孟花瑑挺会防身啊!他禁不住问:“这锁在哪里买的?” “香港,籁鑫生买给我的。”孟花瑑得意得很。 贺冯唐用这所短剑做锄,连戳带撬,撬动了埋在土里的一块片石,片石比较大,片石后面露出条上窄下宽的石缝,石缝一米余高,半米宽,人刚好可以猫进去…… 孟花瑑一看,兴奋极了,说:“野兔肯定在里面,你进去看看能不能逮住它,我在外面等。” 贺冯唐猫着身子钻进洞,里面太暗。他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原来里面是一个天然石洞,里面很凉,贺冯唐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再往前走,石洞向左弯,拐过弯,发现了一具人的骸骨…… 为什么这里有人的骸骨? 贺冯唐以侦查的眼光观察:骸骨整体完好,头骨偏右,左右手骨趄两边伸开,可以断定,骸骨不是从他处移来的…… 弯腰细看,骸骨右胸第二三根肋骨成断裂状,头骨左边凹陷。贺冯唐怀疑:他杀? 他用手机电筒慢慢移动,发现了离骸骨附近有一砖头大的石块,立即产生一个想法:死者是不是被这块石块砸死的? 贺冯唐脱下自己的衣服,包着手指拈起石块,用最怀疑的棱面去头骨上对应,一对应,凸凹迎合,死者就是被人用这块石头砸死的。 他继续审视:头骨下的毛发还未腐烂,骸骨已灰黑。在这种密封又气温低的洞内环境里,按枯朽程度推算,应属于上世纪前叶时段。那个时期多为世道动荡局面,凶狠杀仇的事情时而会发生。 贺冯唐细细查看骸骨的细节,发现左手拇指骨前节缺失,食指只剩下一节,附近没有找到缺失的指骨。便推定此人生前就缺少拇指和食指。 他再仔细检查,又发现右手指骨屈折,下有一小团毛发,很有可能此人在临死前作过反抗,曾扯下加害者的头发…… 贺冯唐推定作案现场就在这里。 他推测:加害者属于一时性起,没有事先计划,事后逃离现场。 但是当时怎么又没人发现呢? 贺冯唐进一步推理,有几个可能:一、这里是荒山野岭,没人迹,我人知道这个山洞。 二、死者和凶手是相当好的关系来这里打猎或采药,发现洞穴,进洞休息,或是避祸而躲进洞里,比如兵荒马乱。 三、加害者事后封了洞口,从刚才撬开片石的过程可以断定。 四、世道混乱,死者亲人明知道有人失踪,当局也无力管。 贺冯唐捡起刚才放下的方向盘锁头剑,回到洞口,猫出来…… 孟花瑑忙问:“野兔呢?” 贺冯唐回答:“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还在里面待这么久,我在外面担心死了。” 贺冯唐没有吭声,把锁头剑用草擦干净,插进锁中,还给她。 孟花瑑接回方向盘锁,疑问地看着贺冯唐,发现贺冯唐的衣服背后有泥迹,怎么摆下角也有泥巴痕迹,她用方向盘锁捅了捅他的衣摆,问:“这是怎么弄的?” 贺冯唐看了看衣摆角,立即用手拍掉泥痕,说:“为了找兔子,怎能不弯腰?”他不想把白骨的事告诉她。在事情没弄明白前,决不让第二个人知道。 突然,贺冯唐夸张地喊:“我有蚂蚁钻裤子里了。”他立即用手在下裆揉了几下,说:“不行,我要脱裤子。” (下一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第九十八章 抢轮胎 孟花瑑见状,说:“赶快脱,山里蚂蚁有毒,我先走。” 贺冯唐见孟花瑑离开后,返回洞口,重新用石片垒复原状,再用茅草掩饰。 一路没发现野猪踪影。 车出了山,孟花瑑问贺冯唐:“你知不知道荷花的建材行情?” “我家没建过房子,哪知道这些,你不如问问细左。” 细左是大左的二儿子,在县城开了间建材店。 “我对他们这种家庭的人,从来讨厌……”孟花瑑想了想,接着说:“我们去吴楚镇看看,听说有一个同学在那里开了个建材公司。” 吴楚镇历史悠久,江湘交界,相邻两省各管一半街道,商品繁多。荷花县不少零售店若要邻省商品,多在这里批发。 他问:“开建材公司的是……”孟花瑑的同学就是自己的同学,应当认识。 “李大头。” 贺冯唐立刻想起来了,高中时自己与李大头不是同一个班,他手下有几个碴子同学,时不时打架斗殴,学校拿他没办法。 那时候,贺冯唐因为有武功,影响力大,唯独这个李大头敢来挑衅。李大头父亲是城建局的办公室主任。城建很吃香,巴结者多,尽管李大头是个碴头,爱惹事生非,却从未受到过学校的处分。 贺冯唐懒得理他,他挑衅也不接招。虽然与他没有发生过冲突,但一想到他就心生厌恶,哪怕现在,厌恶心还在,便说:“我不去。” 孟花瑑这次没有再坚持,说:“你不去就不去吧。” 到了公路三岔口,吴楚镇是右边,钱田方向是左边,孟花瑑叫阿娥停车,让贺冯唐下车自己搭车回去。 贺冯唐在路边等车,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房屋前围着不少人,传来一片打闹声…… 怎么回事?他走了过去。 走近后,看到有四个男的不停地对两个年青仔手锤脚踢,两个年轻仔却不还手,卧在一叠摩托车轮胎上面,死命地抱着…… 围观者多,没人敢上前劝架,只在旁边小声地议论着……听了他们的议论,得知这四个打人者是当地一伙痞霸,人家摩托车上掉下一叠五个轮胎,就说成是他们的。 他们对两个抱着摩托轮胎的年轻仔越打越凶…… 贺冯唐实在看不下去,便走过去劝:“有理讲理,何必动手呢?还下手这么狠。” 这四人眼看轮胎就要到手了,却被一个陌生人横插一杠,火了,其中一个朝贺冯唐骂:“你算老几?” 另两个同伙分别举拳向对贺冯唐面颊打了过来…… 贺冯唐左右手抬起,顺势挡了出去,他戴了钢片袖套,那两个哪受得了?缩回拳头,弓着腰,“哎哟”,“哎哟”地嚎叫起来。 那个骂人的和另一个看到同伴受伤,跳转过来,从口袋里摸出匕首,挥手刺向贺冯唐…… 贺冯唐裤袋里的鹅卵石还在,他闪电般地掏出两棵,手一扬,“卟”,“卟”,正中目标。 刹那间,这两个同伙手中的刀子掉落,各自左手揑着右手手腕,咧着嘴跳跃着。看得出,他们太吃痛了…… 保护轮胎的两个青年见帮他们解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高个年轻人,欲要过来表示感谢,还没到他身边,一辆空载的士来了……贺冯唐招手叫停它,然后拉开车门,上车走了。 帮人不要谢,这是少有的好人,身手又这么好,两个青年感慨不已,看着远去的的士…… 车到钱田村口,贺冯唐一看正午早过了,叫停的士,下车在路边小餐饮店草草填饱肚子。回到家里,父亲不在,大概吃了饭就干活去了。 他猜想父亲去了山坳里的菜园,打算也过去帮忙。 太阳正烈,他去后院杂屋间寻找草帽,一见杂屋地上摆放着零散的白条瓜, 其形状有点像……他联想到山洞里的骸骨。 一想到骸骨,又免不了分析…… 在警察学院读书时,贺冯唐对案例分析课很感兴趣,现在毕业了,习惯还在,那个已成骸骨的死者是谁?本地人是外地人?从封了洞口这一行为来看,加害者怕的是被暴露,死者很有可能就是周围一带山村的人,大家都认识…… 贺冯唐戴好草帽走出门外,突然,右前腭上排尖牙部位无端的又痛了起来…… 他走进厨房,兑点盐水嘴里含着。以前牙痛,含一会盐水就解痛,今天含了好久却没起作用,这是怎么啦? 贺冯唐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右腮。 难道那个山洞阴气太重,或是被鬼缠身,先让我牙痛? (下一节,查洞内骸骨是谁。) 第九十九章 追踪疑问 贺冯唐不相信自己这么倒霉。 父亲从外面回来了,提着一桶买回来的石灰,看见儿子摸腮,问:“是不是牙痛?” 贺冯唐点头说:“是。” 贺南升今天也是这个位置牙痛。几年前曾找古怪爷治过,痊愈了。这两天又开始有小小的痛,复发了。 他现在没空治牙,他要趁着中午去山坳菜园用石灰除一遍虫子。他种的是绿色蔬菜,从不打农药,最多喷除虫菊脂。这两天除虫菊脂不管用,虫子越来越多,再不加紧除掉,有些菜就要烂了。他只有先忍住牙痛,把菜园里的虫子除了后,再找古怪爷医牙。 贺南升看到儿子也牙痛,干脆先治牙吧,说:“我们去找古怪爷。” 来到古怪爷家,古怪爷正在菜园里,正好忙完在水沟边洗手。他得知这父子俩都牙痛,便说:“菜园里种了鸡脚莲,你们等一下。”他起身就去采摘。 贺冯唐脑子里又呈现出山洞骸骨,不如问问两位老人,也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他先与父亲说起洞里骸骨,继而说到缺指问题。贺南升说:“要问古怪爷,他比我年长十八岁,附近一带的老人,唯他知道的东西多。” 古怪爷离他们近,自然也听见了,他回头看了父子俩一眼。 采好草药,古怪爷回到水沟旁,欲洗鸡脚莲根上的泥巴。贺冯唐想帮忙洗,古怪爷说:“你不会洗,别看是草,有的要阹有的要留,你不懂。” 他洗着洗着,问:“诶,你们刚才好像说什么要问我?” 贺南升:“你知道附近村庄以前有没有缺了拇指和食指的人?” 古怪爷:“为什么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贺冯唐随即告诉他无意发现了个洞穴,里面有具骸骨,骸骨缺了两指。 古怪爷听了有点吃惊,想了好久,说:“刁波培叔父被人叫作八指,是不是他?” 他洗好鸡脚莲,放在瓦钵时捣烂,取其汁,用棉签浸透后,让贺南升父子各自涂在病牙上。少顷,两人的牙痛缓解了。 贺冯唐来到刁波培家,询问他叔父的事。刁波培告诉他,听自己母亲说,叔父是丧失了左手拇指和食指,还断了两根肋骨。后来不知为什么与老缑进了深山……然而,叔父失踪了,老缑却回来了。 曾几批人问过老缑:刁海焕怎么没回来?老缑说,两人进山后,他往东走,我往西走,根本没有在一起。 贺冯唐把发现山洞骸骨说了,刁培培认为可能就是他叔父,便要贺冯唐带路去看骸骨。 刁波培说:“兰玦的车正好在家,他去村里哪户人家修洗衣机去了。”说完进屋拿了个电筒。对贺冯唐说:“这就走。” 贺冯唐问:“车钥匙呢?” “我经常看兰玦没用钥匙,直接开。” “直接开?”贺冯唐很疑问,想了下,马上明白:“哦,我知道了。” 贺冯唐打开面包车的驾驶门,果然看见两根电线吊在方向盘下……他把电线端头一碰,马达轰响,引擎启动了。 沿着找野猪走的土路,来到那个茅叶丛旁边,停下车。贺冯唐领着刁波培钻进茅叶丛,再穿过丛林,来到洞穴边,移动石块,然后相继钻进洞内。 骸骨看到了,刁波培一步上前要近前观察。贺冯唐赶忙一把拉住他,说:“慢,不要靠得太近……” 贺冯唐要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怕过分破坏现场。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再次接近骸骨。先用手机拍了几个必有留存的照片。 刁波培从肋骨断裂和手指缺陷上看,基本肯定就是他叔父。 “为了准确,最好做个dna对比。”贺冯唐告诉刁波培。 贺冯唐出洞折了两小灌木枝,剥掉皮,返回来,小心翼翼地从骸骨的头骨旁边的毛发里夹出几根,又取了骸骨右手指里几根头发。 出了洞,两人重新伪装好洞口。 贺冯唐叫刁波培拔几根自己的头发,连同骸骨的两种毛发,立马前去常沙找孟真祥做dna对比。孟真祥很热情,他与贺冯唐家一贯关系好,孟真祥小时候的语文经常求贺南升指点。何况人家按规矩交了费,他二话不说,立马就做。 结果出来后,刁波培与骸骨头骨旁的毛发是血亲关系,与手指里的毛发没关系。 那手指里的毛发又是何人呢? (下一节,果然是他。) 第一百章 老缑死了 贺冯唐与刁波培、古怪爷讨论,十有八九行凶者就是老缑。 那就取他的证据。 老缑依然住在生产队的老仓库里,九十六岁了,风烛残年,拄着拐杖,走路依然蹒跚…… 刁波培拿着一个电动剃须刀,来到老缑住的旧仓库,对老缑说:“缑叔,兰玦买了个进口的胡须刀,真好剃,不痛,你成天胡须拉渣的,来,我帮人剃剃,如果觉得好,就送给你。” 老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听了很高兴,抬起下巴让刁波培剃。 剃光胡须后,他对着镜子,摸着下巴和嘴巴周围说:“好,好,剃得净,不痛,不破皮。” 说完他接过刁波培手中的剃须刀,又说:“我儿子孙子还从没给我剃过胡须,更不要说帮我买电动剃须刀,我都是用最老的折叠刮刀,手一抖,就割破了皮。” 贺冯唐拿着老缑的短而杂的胡须,又去常沙请孟真祥作dna鉴定。孟真祥再次帮着做鉴定,结果,骸骨的指骨下的毛发与老缑的胡须同属一人。这就说明刁海焕死前曾与老缑搏斗,扯下了老缑的头发。 刁海焕的死,头发只是一个方面,可惜石块上早就失去了指纹,认定老缑砸死了刁海焕,证据链还不完全。直接问老缑,他肯定死不承认。 怎么办?贺冯唐想了好久,终于想到:利用迷信办法。 贺冯唐一连几天找机会接近老缑,与老缑聊天。 老缑太老,行动颤颤巍巍,要拄拐杖,出门散步,没人与他多说话,很是孤独。现在有人陪他聊天,开心得很…… 贺冯唐见时机到了,趁与他散步时对他说:“我昨天作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一个只有八个手指的老人,不知道是谁?他说他去世差不多满八十年,阎王爷管不了他了,他要寻找仇家,要我帮他。我问他谁是仇家?他说是……” 贺冯唐说到这里,故意不说了,看着老缑。 老缑身子抖了一下,差点歪倒,贺冯唐赶忙扶住他。 老缑猛烈咳嗽起来,然后示意他要回家。 他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回到屋里安不定心,睡觉失眠,一连几天梦见了刁海焕。他再也不敢走出门外,成天窝在屋子里。 贺冯唐知道他心里很害怕,便半夜三更时在老缑住的那间屋的窗前装鬼叫…… 老缑听见了,吓得哆哆嗦嗦,大热天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趁热打铁,第二天半夜贺冯唐扮成厉鬼模样,弄开老缑的房门,站在在老缑的床前,口含变音哨说:“我是刁海焕。” 老缑蒙在被子里,被贺冯唐掀开一个角,老缑立马看见一个满头白长发,青面獠牙,手里握着绳索的鬼怪盯着他…… 他立马被吓得全身发抖,说:“海焕主席……我……”他语无伦次。 贺冯唐:“你什么?今天你必须要说清楚,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砸死我?不说清楚,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在溪边那棵大树上,让全村的人看你光着身子,垂着舌头。你说,为什么用石头砸死我?” 老缑不敢看贺冯唐,闭着眼睛哆哆嗦嗦:“我……我不是人,我当时……经过太伍村,看见有只大阉鸡在路边……看看没人,捡了根棍子……打死它,想带回家吃……被人发现了,又说上次我还……偷了一只鸭,一起算,要我赔三个现洋,我没钱……只好打下欠条,限半个月连本带利还……我以为你身上有钱,就起心……现在,这么多年过了去,死人……不能复活,我……也快进棺材了,你……饶了我吧,以后……逢年过节,不,有空我也给你……烧很多纸钱……我……求你了。” 贺冯唐已用手机录音,老缑说完后,还在被窝里发抖,贺冯唐已经溜出来。 次日清晨,贺冯唐出来练功,果然发现老缑在河边烧纸钱…… 贺冯唐又用手机把这场景拍下来。 刁波培正准备材料举报老缑,不料老缑死了。 原来,当天晚上老缑又去河边烧纸钱,被缑结巴发现了…… 缑结巴问他为什么,他不说,以为老缑发矒癫(一种梦中能到处走的病),把他拖回来,也许是拖的步伐快了点,老缑到屋后,气喘不上来,死了。 缑结巴不承认自己过错,对外说父亲属于老死。他没有什么悲痛,反而为迅速拿到可观的补助金,没停柩,告知民政部门,第二天就火葬了老缑。骨灰入土前,民政部门送来了花圈,葬礼按的是老苏区干部规格,也算风光。 老缑死了,怎么办?追究他有没有用?难道我叔,白白被他打死?刁波培发愁。 (下一节,间谍最需要的物品被卖掉。) 第一百零一章 匜与方医生 孟家丧事过了头七,孟花瑑要回深海。三天前她已经告诉了贺冯唐。 是日,当贺冯唐告别父亲时,果果舍不得他走,咬住他的裤腿不放。贺冯唐怎么说它,它就是不松口…… 贺冯唐与它商量几次,不管用。他狠了狠心,掏出手机装作打电话,吓它:“你不听话,我把你卖回到狗肉铺。” 一听狗肉铺,果果立马就蔫了,松开了嘴,逃进屋里躲起来。 孟花瑑今天穿的是暗花墨绿色长裙,没有领子,左臂戴着黑色袖套,一朵小巧玲珑的白色闪光的,似花非花的胸饰别在左胸,让挺得很高的地方更加突出。 离家时再也看不到母亲送别的身影,孟花瑑不免伤感,眼睛里含着泪水…… 车由贺冯唐驾驶,行驶三十几公里,快到高速公路第一个休息区,孟花瑑要车子拐进去,她要上卫生间。 车停下,孟花瑑推开车门下了车,贺冯唐发现她的黑色袖套不知什么时候卸掉了。 她回来一上车,就说:“阿娥开车。” 她要贺冯唐坐后排,她身边。 老调重弹,她身子靠着贺冯唐,还把他的一只手抓在自己手里。 贺冯唐的上臂触着她软绵绵的部位,害得全身燥热…… 孟花瑑止不住发笑,用力揑了揑贺冯唐的手背皮,贴着贺冯唐耳朵,吹口气,然后细声说:“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主动找我?” 丧事期间?你是不是耍我?现在又是在空间这么小的车上,前面两个灯泡照着,贺冯唐不信。无奈孟花瑑总是贴着他,车子在路上颠颠簸簸,她两坨……在上臂侧磨来擦去,贺冯唐欲罢不能,第一次尝到这种煎熬…… 车子终于开到深海的出租屋巷口,停下。贺冯唐松了口气,赶忙下车。 孟花瑑向她打飞吻都没发觉。 走进巷中,他立马感受到熟悉的味道,无形中又生出解永富命案的压力,案子还在悬着?有没有警方在此守株待兔?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没任何异样,这才慢慢来到自己楼栋,再一步步迈上楼顶宿舍。站在房间门口,他再一次环顾前后左右,然后用钥匙打开门。 进入房间,仔细检查,宿舍里的物品没被翻过,也就没人来过,贺冯唐这才放下心。 脑子一静,思绪回到日常生活之中,贺冯唐想起了曾芝媛,该去医院看看了。 他一挪步,想到摩托还在易光来手里。 打电话过去,易光来未接。再打,再未接。也许他正在出租摩托。贺冯唐十分钟后又打,易光来还不接,又再打,还是不接。 易光来不接电话,也没办法。贺冯唐肚子有点饿,路上在休息区虽然吃了点东西,孟花瑑她们三个只要了点心,他只好也吃点心,不可能离开她们而去另一个店去吃饭。 他下楼去靠近巷口的那家快餐店。刚吃完,发现易光来正驾着摩托车把乘客送到巷口。易光看见贺冯唐,嚷起来:“紧打电话干什么?我知道你要摩托,立即赶来了!” 贺冯唐接过摩托,发现油箱上面的漆有两条划痕,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有棱角的硬物曾放在上面,而且是挨着油箱拖下来。 他对易光来说:“龙头空隙里不是塞有块布垫吗,为什么不拿来垫?” 易光来口气不满,说:“我哪知道有布垫,你没给我说呀。” 贺冯唐又发现钥匙扣上的匜不见了,问:“匜呢?” 易光来装作不明白:“什么匜?” “摩托交给你时,钥匙扣上不是有一个匜吗?” 易光来故意装呆,盯着钥匙扣半天,才说:“是呀,怎么不见了呢?在哪里丢的呢?难道载客途中震下来了?” “不可能震下来,你是不是它卖掉了?” 再三被追问,易光来只好说:“好吧,就算我把它卖了,行了吧?” 贺冯唐生气了,说:“你太随便了,竟敢背后卖我的东西,以后是不是还想把我摩托卖了?你这人能让我相信吗?” “……”易光来自知理亏,没作声。 “好了,我也不说你了,你以后不要再借我摩托了。” 一听不借摩托车,易光来软了,说:“你急什么,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也就是卖了一百元,我赔一百元给你就是了。” 一百元事不大,但必须防止他以后真的会把摩托卖了。贺冯唐装作吃惊的样子,说:“ 什么,你才卖一百元?当白菜卖?我这可是古董,至少可以卖三千元。” 易光来慌了,叫:“哎呀,我被他骗了。” “你卖给谁了?” “一个医生,名字我不知道,骨科医院的,刚刚卖,就在十多分钟前。” 贺冯唐被易光来带到骨科医院,这个医生竟然也在这里上班? 太巧啊。贺冯唐心想,也好,过一会儿直接去看望曾芝媛,于是在医院门外的士多买点水果,挑好四个大苹果,装进塑料袋,过秤后,付了款。 贺冯唐没有叫易光来吃,易光来却伸手进袋子,扒拉,抓起了最大的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一下,张口就咬…… 易光来带贺冯唐走向一个医办的门。贺冯唐一看,怎么与主治曾芝媛的方医师同一个办公室?正疑问,易光来让贺冯唐先进,自己还要啃没啃完的苹果。 贺冯唐推门一看,方医师正在翻看电脑里的患者病历。 (下一节,贺冯唐陷入泥潭。) 第一百零二章 简直是抢钱 易光来三口两口啃完苹果,把剩余的果芯随地一扔,进门就大声地嚷:“你一个医师也行骗?” 方医师扭头一看是刚才卖匜的人来了,正要发话,又发现贺冯唐,生气地说:“叫什么叫,有话关了门说。” 方医师的威严立马让易光来不敢放肆了。 贺冯唐把门关好,让易光来主动讲。 易光来却吱唔起来…… 方医师好容易才弄明白两人同一个单位,这个匜是贺冯唐的。卖匜的人背着贺冯唐,偷偷卖掉,现在不卖了,要拿回匜。 方医师拉开抽屉,那个匜就在里面。她把它拿出来,说:“真是个巧,我正想不要这个匜,你们就来了……” 方医师解释说是帮朋友买的,以为是一个觥,把它拍成照片发给他看,朋友说不是。 方医师说:“他不要我要它干嘛。”他说罢把匜给了贺冯唐。 贺冯唐没有忘记退款,但从兜里掏出张百元红钞给了方医师。 出了医办门,贺冯唐转身要去看望曾芝媛,不知道她近来状况如何。但一看易光来跟着自己,对他说:“你走吧,我还有点事。” 易光来却说:“我怎么走,我又没有摩托,要不我再用它一次?” 贺冯唐很想发火:亏你想得出来。话到嘴边,迅速改成:“你不会搭个车回去?” “我没钱,昨天买‘马’把身上的钱全部用掉了。”易光来刚才还载了个乘客,怎么没搭车的钱?但他却拍拍几个口袋,表示空空如也,忽然他笑了起来,说:“不如你借点钱给我,不多,五十元就够了。” 贺冯唐看他那赖皮的样子,不答应他。 易光来马上提出要借走摩托,贺冯唐不愿再与他纠缠,只好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没有50元的,准备抽出一张20元钞票…… 易光来眼睛很贼,立马发现钱包里还有一张100元,伸手就把那张100元的抢了出来,说:“就拿这张好了,算我借。” 易光来满意地走了,贺冯唐突然觉得当初把他调自己班是个极大的错误。 贺冯唐来到曾芝媛的病房,曾芝媛坐着,背靠床头。看样子,她恢复得不错。她第一时间见到贺冯唐,连忙打招呼。 辜万年正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贺冯唐,快速过来接过贺冯唐提的苹果袋,说:“你已经破费好多了,怎么还增加破费,叫我们怎么心安啊。” 贺冯唐问过曾芝媛近来伤情,得知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与他们交谈。贺冯唐感叹辜万年二十四小时照顾曾芝媛,要不然自己还得请护工,但护工毕竟比不了亲人在身边。 贺冯唐一手抓着辜万年的手,一手拍着辜万年手臂,真诚地说:“真的要感谢你……” 还没说完,辜万年打断了他的话:“不能这么说,我都给你添麻烦了,我的吃用都要你管。”贺冯唐更加感动了,人与人就是不一样,有的老人还巴不得磁瓷。 贺冯唐劝辜万年:“出院后,你们也该享享福了,不要再去收什么废品,离老家这么远,何况收废品太辛苦了。” 辜万年却说:“谢谢你的好意,你不知道,收废品有收废品的乐趣,不怕离家远,老年人的幸福年轻人不懂。” 贺冯唐回公司上班,气氛跟离开前一样。他放心了,没有人知道解永富命案是他造成的。 姚欣舒在另一个小车间里上班,那里只有两个人干活,做特别件,一个做上面件,一个做下面件。 下面件制作必须细心,尽量接近仿真。这也是多乐公司的卖点,所以生意比别的商家好很多,因为别的同类厂家做不成这个卖点。 姚欣舒专门做下面件,这个细活,不是心灵手巧的人是做不来的。 姚欣舒原先在鞋厂做面部管理工作,对手工活很内行。鞋子上工件的预制都是先由手工完成,其中往往会会遇到相当复杂细致的构件,难度比皮人的下面件工艺还高。所以她来到现今这个岗位,别人三天学会,姚欣舒才上了一个班就学会了,可以独立操作。 想不到她今天碰到鬼了…… (下一节,来了个不讲道理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 投诉事件 姚欣舒做出的工件有一半以上出现慢性漏气,工体漏气是无法返工的,只能当废品扔掉。 她根据自己的经验以为是裁片上的处理液没有上好,可是经过多次认真地上好处理液,依然出现漏气…… 姚欣舒又以为是粘合剂有问题,但换过新的粘合剂后也未杜绝漏气。 她想也许是电压或电流出现波动,在鞋厂曾经就发生过类似现象而导致部件粘合不佳。她找到电工,电工一检查,电压电流很正常,没有一点问题。 这就见鬼了…… 姚欣舒询问做前胸的员工:“你今天的做的工件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做双峰的员工说:“没有哇,我的工件很正常,你的有问题?” 姚欣指着工台上的工件说:“它们好多漏气。” “是不是有哪个细节疏忽了?” “没有,我仔细检查过。” “叫欧阳部长帮你解决。” “这……我上班才两天就要让部长出面解决问题,不好吧?”姚欣舒有点犹豫,忽然她想到她原来的鞋厂有些人爱技术保守,便问:“前天教我的师傅,她会不会留了一手?” “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东西值得什么保守?”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欧阳琴进来了。 她一进门就发现了姚欣舒脸色不正常,便问:“怎么啦?” 姚欣舒脸倏地红了,指着台上的一堆工件说:“漏气了。” 欧阳琴走近去,拿起一个灌入空气,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用力揑揑,说:“裁片的材料型号错了。” 欧阳琴快速离去后,不大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包新的裁片。 姚欣舒试过后,不漏气了。曾以为管理出身的自己做这些小活不在话下,这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公司大门飚进来一辆摩托,根本不理门岗的要求先登记,直接驶到成品仓前…… 人还没下车就高叫:“覃仓管,换货。” 覃仓管出来一看:“怎么你又来了?”他对此人印象很深,已经是第三次了,上两次吵得此人差点动手。 “我不能来吗?没叫你们赔工时费就不错了。” 说着他打开后尾箱,扯出一个包,从包里抽出一个折叠的皮人,拍在覃仓管的左肩上:“几个地方都漏气了,什么质量?” “就你说质量不好。”覃仓管从肩上拿下皮人,猜到他所说的问题,嘟囔着:“重要部位选用的是最好的硅胶材料,磨擦系数不是一般的高。” 他把皮人放在检查台压气观察:前胸已经磨得透光了,好几个针孔,一看就知道属于发泄式使用,再看另一处……人为破坏痕迹明显…… 说明使用的人是个变态者! 覃仓管查看这个皮人的保修卡,已过了保修期,对这人说:“不能换货,要么出钱重新买一个。” 那人一听,不服气了:“你们不是三年保修吗?” 覃仓管耐心解释:“三年保修是指四肢和躯干,你不看说明书?不同部位有不同的保修期,你如果另外购买了保修套餐,我们才可以给你退换。” “我不管,我来了就得给我换货。”那人开始耍蛮了,要往仓库里闯,想强行换货。 覃仓管拉住他,但不是他的对手。那人一推,覃仓管就倒在地上。 覃主管只好按响了连着办公室和门岗室的警铃按钮。 机动组三个保安即刻来了,但不敢擒拿下此人,只是劝…… 结果他不听,三个机动保安奈何不了他。 贺冯唐正好下班,看到了全过程,忍无可忍,冲过去三拳两脚就把这个强行换货的制服了。 黄队过来了,贺冯唐建议把他送派出所。 换货者不认识贺冯唐,见贺冯唐身手这么厉害,知道遇上硬茬了。他已经蹲过派出所,知道那里的滋味,便向黄队求饶:“我认输,我认输。” 黄队想想,拉过贺冯唐,耳语说:“他住这里附近,是一个本地村村长的亲戚,也算是烂仔,让他走吧。” 黄队说了,贺冯唐没资格不同意,只是在烂仔离开前警告他:“如果有下次,定不饶你!” 不到半个钟,贺冯唐在冲凉房洗完澡出来,听见公司大门前响起嘈杂的叫嚷声,隐约听出是点名要自己出来,好像是刚才那个换货烂仔的声音。 他欲要前去看个究竟,易光来却飞跑过来拦住了他。 易光来没有下班洗澡的习惯,他本想早点回他的出租屋,一到大门前看到了这番情景,很是开心…… 他发现贺冯唐走来了,特地跑过来拦住。他对贺冯唐说:“黄队和机动组搞不定,马上就可以看笑话了。” 贺冯唐觉得奇怪,你还算是公司的保安吗? (下一节,贺冯唐偷走别人的功劳。) 第一百零四章 调入生产部 贺冯唐顺手推开易光来。 易光来却不管贺冯唐的态度,拼命相劝:“不是你当的班,就不要管闲事,本地人最好不要去惹。人家当班的搞不定,你出面就算摆平了,那些摆不平的人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嫉妒你。” 贺冯唐不听易光来的,快步走到公司门口,看见那个烂仔,带着三个黄头发青年,正与黄队和机动组保安纠缠在一起。 烂仔发现贺冯唐出来了,大叫:“好,你来了,正好把刚才的账全算了……” 三个黄头发知道烂仔的意思,一齐朝贺冯唐围攻过来。 贺冯唐请黄队他们退开。 摆开架势,一交手,贺冯唐就知道他们都是外强中干的家伙,随即没花多大的功夫,几回合就让他们狼狈而逃…… 黄队很感激贺冯唐。 迈罗正好在旁边,亲眼所见刚才的场面,对黄队说:“如果再多两个贺冯唐这样子的人,公司就平安无事了。” 他提出要黄队再招两个身手好的保安,把软脚的保安换掉。他又趁机提示黄队让保安队其他人平常多多锻炼,少打扑克少看黄片,武功是炼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的。 贺冯唐听见了,想说,这不是武功好不好的事,而是敢不敢迎难而上的问题。但一想,我才来多久,轮不到自己点破他们。 迈罗请贺冯唐食中午茶。 用餐时,贺冯唐向迈罗提出为什么不在重要部加厚,这样可以增加摩擦系数。 迈罗听后,说:“阿琴这个人脑筋太死板。”突然,他眼睛一亮,“我说过,你不该是做保安的料。” 说完他操起电话打给黄元晨:“从现在起,贺冯唐调生产部,你另找人顶替他。” 说罢,他又打电话给生产部长欧阳琴,交代改进工艺之事得听贺冯唐安排,由他来抓产品重要部位的创新工艺。 贺冯唐看见迈罗做事一点不拖拉,说干说干,倒觉得他也有可爱之处,至少对自己很信任的。 次日,贺冯唐来到生产部,欧阳琴很是欢迎,说:“你来了就好,生产部减小了不少阻力 。” 贺冯唐不明白:“我来了怎么会少阻力?” 欧阳琴笑笑:“你是迈罗的红人嘛。” 接着她又说:“其实我早就提出这个问题,但没有受到迈罗重视。他从来都是要求我们必须按照他弄来的《操作规程》办, 容不得我们改动半点。他总是认为内地人见识少,打心里看不起我们,我们也就干脆教条式的执行《操作规程》,至于好不好,我们也不管它了。” 欧阳琴把贺冯唐带到样板房,这里是设计制作的场所。 贺冯唐早就想好了,两种物件的裁片形状不变,只增加厚度就行了。但看到样板房内七零八落的薄膜材料和各种各样的制作工具却无所适从,傻眼了…… 贺冯唐是个生手,除了走马观花地看过别人操作,自己根本没有接触过它们。 欧阳琴看出了他的窘态,说:“不用你动手,我来做……” “那太好了。” “但主意你得出。你说,我们先怎么做?” 贺冯唐感激地看着她:“找比原来厚点的裁片来试。” “裁片都是统一从薄膜上用模具冲下来的,我们原料仓库里都是统一厚度的硅胶膜。” 她从材料堆里抽出一块散片给贺冯唐:“原先都是这么厚。”欧阳琴说完笑了,笑里带点狡黠,当然,只是一丝掠过。 接着她说:“现有的材料不可用,只有另外采购厚度合适的新硅胶膜。但是,采购前,先要填写申请单。”说完她从抽屉里找出申请单,递给贺冯唐。 看到申请单中横格里的毫米单位,到底要填多厚呢?贺冯唐的脑子里白茫茫一片…… 贺冯唐只知道改造后的两个物件要达到两个指标:一是增加一倍以上的耐磨率,二是充气后它们的客户使用感受要保持原样。 那只有多试验几次吧,贺冯唐左手摸揑欧阳琴给的散片估计着,右手填写时却有点发抖,当想到自己毕竟是大学毕业生,立马毅然填上“3毫米、4毫米、5毫米”三种规格。 欧阳琴又笑了,抓过采购单搂成团,丢入垃圾篮,说:“不需要另外采购了,先用两层原来的材料压合在一起,看看怎么样。” 结果,在她亲自操作下,试制三次就成功了。 贺冯唐插不上手,一直跟在后面看着。看到成功后不得不佩服她,内行就内行,高手就是高手,而自己,小学生不如。 样品送给迈罗。 迈罗在摩擦机上试验后,耐磨率是原来的三倍,很满意。 他大大表扬了贺冯唐,接下来却批评欧阳琴:“你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个问题呢?” (下一节,被误认为上了女部长的床。) 第一百零五章 改进产品 贺冯唐一听迈罗这样说,立马解释:“这次成功,其实是欧阳琴的功劳。” 迈罗带着诡异的笑,意思是:她与你好上了?但嘴上说:“你贺冯唐就不要褒她了,她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贺冯唐还想替欧阳琴辩护,欧阳琴却拉了拉贺冯唐衣摆,眼睛示意,我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迈罗发现了欧阳琴的小动作,为了刺激她,当场发了一千元红包给贺冯唐。 事后,贺冯唐把红包给了欧阳琴。 欧阳琴也不推让,下班后请生产部女工大吃了一顿。 餐后又去就近的一间卡拉ok厅唱歌。这些女工一放松,绝对让男人们想不到她们的放纵程度,狂到高潮,贺冯唐成了她们攻击的对象,当成了猎物…… 只有姚欣舒没动,暗暗吃醋。 贺冯唐的另一半叛逆者趁机跑了出来,好在歌厅灯光昏暗…… 改进工艺后,充气皮人的卖点更优越,迈罗通知销售部把价格提升百分之十五,并在有关平台大做新产品广告。 广告一打,新产品销售提升了一大截。 没多久,问题出来了,有经销商打电话来:说用户反应激烈,还不如原先的旧款。意思是要么退货,要么降价,然后按原来的价格结算,把涨价部分退回他们。 销售部的人都知道,经销商最刁,绕来绕去最后还是钱的问题,反对提价。 就在销售部讨论怎么应对这个问题时,又接二连三地接到其他经销商类似的电话。经销商们明显已经串通,公司岂敢得罪他们,怎么办? 有人提出:反映给迈罗,让他解决。销售部长说:“谁想挨骂谁去反映。” 大家一听,都不作声了。 销售部长想到这个问题的源头是贺冯唐和生产部,便叫来贺冯唐和欧阳琴,要他俩处理。 两人来到销售部,电话又响起来了,销售部长按下免提键,又是那个最难缠的经销商,便把电话推向贺冯唐。 贺冯唐不懂其中深浅,开口便问:“请问什么原因?” 经销商:“一句话:难搞!” “难搞?什么难搞?请说具体点。”贺冯唐没结婚经验,对于关键问题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你,还是个雏吧?等你爸爸了再跟我说话。”对方的语音很大,大家听了痴痴地笑了起来…… 场面出现尴尬,欧阳琴站起身,贴着贺冯唐耳朵说:“你告诉他,不能降价。” 贺冯唐对着话机说:“不能降价。” 经销商:“那就退货。” 欧阳琴又贴着贺冯唐耳朵:“一个月后,保你满意,不满意可以退货,还赔你损失。” 贺冯唐又对话机说:“一个月后,保你满意,不满意可以退货,还赔你损失。” 经销商:“你到底是谁,说话管不管用?到时不兑现,不要怪我过来揭你公司的瓦。” 贺冯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是管这个事的,名叫贺冯唐,有本事你过来揭瓦。” 对方一听,声音更凶:“我管你红糖白糖,一个月后没让我们满意,把你踩成泥溏!” “你有把握吗?”回到生产部,贺冯唐急忙问欧阳琴。 欧阳琴却不慌不忙,反而笑说贺冯唐:“你还真是个雏,与姚欣舒还没开荤?”她的孩子三岁了,别看她在车间员工面前一脸的严肃,私下里也会开玩笑。 “我们还在初恋阶段。”贺冯唐刚想说,欧阳琴抢在前头:“其实很简单,在你提出有关部位加厚前我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如果把它做成活件,可以更换,不就得了。” 贺冯唐不解:“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 欧阳琴叹道:“不做事就没事,没有挨过批评就是很听话。反过来,谁点子多,谁就得干得多,干得多也就出错多。枪打出头鸟,何况迈罗从来对我不感冒。” 在样板房里,欧阳琴操作,贺冯唐打下手。划线,裁剪,定型,烫压,充气,封口一系列工序有条不紊,最复杂的地方处也没有难住欧阳琴,既严丝合缝又能方便更换。 就这样,两人几乎是夜以继日的一个礼拜的连轴试制,终于改创成功了。 迈罗很高兴,他知道,这样的改创,不但增加了产品整体的使用寿命,而且清洁卫生比以前方便多了。 他一脸是笑地说:“好,好,好……”不过,当他听贺冯唐又说是欧阳琴的创意后,不相信,拍着贺冯唐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上了她的床,但一码归一码。” 贺冯唐顿时懵了…… (下一节,间谍分子开始得寸进尺。) 第一百零六章 提为部长级 迈罗又把功劳归在贺冯唐头上,理由是贺冯唐未来公司前,欧阳琴怎么没做出来? 贺冯唐被提升职务,名为生产襄理,与欧阳琴、卢婵、黄元晨同级别。尽管贺冯唐手下没一个兵,但部长级的工资待遇可比以前高一大截。 这样的结果,贺冯唐真是想笑,又想哭。 为了试制皮人的物件创改,贺冯唐已经七天没进宿舍休息了,要么在样板房,要么在食堂吃饭,要么直接回出租屋睡觉。宿舍的桌椅床及地面都蒙一层薄薄的灰尘,用手指一摸,可以看出一条痕来。 姚欣舒曾偷偷帮贺冯唐打扫房间,还刚动手,行政员不知怎么查到了,结果被通报还被扣了半个月的奖金。 多乐公司别看经理可以胡来,上班也可以开黄色玩笑,但宿舍纪律却是很严,男女不得乱串宿舍,哪怕是夫妻也不行,做要那个就得回家去。 欧阳琴以为贺冯唐是快餐式,逮住姚欣舒,嘴贴着她耳朵问:“你俩玩得爽不爽?” “玩什么?”姚欣舒不明白她的意思,问。 “就是这个……”欧阳琴做了个动作。 姚欣舒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满脸通红…… 这天下班后,贺冯唐端来一盆水,用抹布抹完床准备接下来抹桌子。 易光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右手提着桶,左手抓着个拖把,跨进了贺冯唐的房间,要帮贺冯唐拖地。 贺冯唐急忙放下抹布,抢过他手中的拖把,说:“谢谢,谢谢,不劳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贺冯唐明白,易光来今天又是有事要求自己帮忙了。 易光来想帮忙抹桌子,贺冯唐又抢过他手中的抹布,笑着说:“你有事就讲吧。” “那我就讲了。”易光来咳嗽了一下,说:“你刚来就把我调组,黄队听你的,现在我想请你再出面说一下。” “你要我说什么呢?” “今天黄队照旧没招到顶替你的组长,已经超过半个月了。” “这个事你已经在我面前讲了三次了,今天是第四次,我有点不明白,你这么关心招工,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一直招不到人,是不是可以从保安队里挑一个当组长了。我在多乐算得上是个老员工,应当有这个资格吧。皮副所长已经向黄队说了,黄队答应考虑考虑。我想请你再向经理说一说,你如今在迈罗面前红得不能再红了,你现在是襄理,说话肯定管用。” 贺冯唐笑着说:“我虽然挂了个襄理衔,但只能涉及生产方面,如果你想来生产部,我可以建议欧阳部长接受你,你来不来?” 易光来赶忙摇手:“我才不去呢,生产部比保安队累得多。” “你应该知道,保安队是黄队直接管,行政也是他管,黄队答应了你,还怕什么呢。再说,迈罗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听我的。” “你去试一试嘛。” “我不试。” 易光来见贺冯唐说得坚决,马上拉下了脸,借故肚子突然痛,要上厕所,丢下一句话:“桶和拖把是我借清洁工阿姨的,你用完还给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搞完卫生,手机“滴咚”响了一声,贺冯唐知道这是信息声,什么信息呢? 他摁开手机看,原来是民政部门的信息,意思是提醒资助贫困学生的捐献者们,若发生经济困难,千万不可自行停捐,这会严重影响到受捐人的情绪,必须提前告知民政部门,好安排接力捐赠者。 贺冯唐认为过几天才到时间,摁没了这条信息。 不过,提醒是好事,为了区别于其它信息铃声,他立马把民政通知设定玻璃摩擦声“嘶……”,这种信息声他新近才发现,刺耳,好分辨。 由此,他想到了曾芝媛。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她了。不知近来情况如何,辜万年不主动打电话,只能亲眼去医院看看。 贺冯唐一下班便赶往骨科医院,进到病房,发现曾芝媛面色不错,伤病稳定,他放心了。他一出医院,准备寻找乘客,乘客没找到,手机铃声响了…… 摁开接听键,是骨科医院打来的,说31床的账上没余额了,要赶快补交押金。 贺冯唐心一紧,刚才辜万年还说医院没提医药费不够的问题,怎么一下又催钱了?他立即反问:“四万押金用完了?” “用完了。” “怎么用得这么快?” “又进了两天icu。” “这次要补多少?” “押金只剩五千,至少要补交三万。” 上次听方医师说,四万元可以管很长一段时间,想不到,一下就没有了。 方医生说话算不算数?交了这三万,如果还不够呢? 他急忙转头返回住院部,直奔方医师的医办,询问31床到底还需要多少钱?有人抱怨现在的医院就像榨汁机。 (下一节,看出了ps痕迹。) 第一百零七章 向相思豆借钱 方医生查看电脑里面31 床的资料,看完后,说:“还需要多少钱?一般医院不会作这样的判定,比如上次我就没有预料到31床又要进icu。如果我们作为私下聊天,以朋友性质讲,患者目前的情况,再交三万应当没问题。不过,也许患者病情还有些反复,为了保险,再添交两万,共五万,足够。” “说话算数?” “算数。” “谢谢。”贺冯唐转身出门。 “我的意见只是个人观点,并不代表医院和最终结论。”方医生在后面补一句。 贺冯唐手上只有借孟花瑑剩下的四千元,还有自己摩托出租挣的一些钱,再就是刚领不久工资和奖金。这次奖金贺冯唐又属公司最高,一万二,其中一万是解决了谷体耐磨难题的奖励。 全部加起来也才两万多一点,五万还差三万。 三万在哪里?贺冯唐开始为钱焦急起来。 向姑姑借,应当没问题。仔细斟酌后又犹豫了,如果是结婚或是买房子,倒容易开口。为别人治病借钱,她会相信吗? 一想起她的盘问和啰嗦,便生出退意,算了,不到实在无路可走时,最好不要向她开口。 又向谁借呢?贺冯唐有点后悔,早知道医院要补交这么多钱,不如从了孟花瑑的意见,去做赖鑫生的保镖。那样的话,向孟花瑑再借钱,或预支工资都容易。如今过了这个山没有那个店,赖鑫生肯定早已找了新保镖,现在再向孟花瑑开口借钱便没有了基础。 贺冯唐正在考虑向谁借钱时,医院又打来电话催钱,由三万改成了五万,说什么刚才统计员计算错了。 他狠狠地摁掉手机话筒,错什么错?很有可能是方医师又跟他们说什么了。方医师就像一个鬼! 好在自己预计的就是五万。 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打电话的人。他追问贺冯唐钱什么时候交款,并提示最迟明天要交,没交够押金,医生不敢开药。 贺冯唐一急,瞬间想到了相思豆,他比自己大学早毕业一年,一直在深海这边创业,看他的样子,肯定混得不错,手上十万八万的应当随时有,向他借三万,不会成问题吧。 今天时间还早,贺冯唐决定去找相思豆。 到了达芬油画村,走进相思豆的店门。 相思豆正坐着,右臂在动,时而抬头时而低头。他面前的墙上,挂有一张印刷品…… 贺冯唐看过后,知道那是着名的法国油画《泉》。在《泉》的旁边有一幅比较小的《陶》,一看也是临摹品,它的布边没有修剪,订在画板上。 相思豆发现了贺冯唐,没有惊讶,好像贺冯唐常来这里似的。他只淡淡地说了句:“水瓶里有水,要喝水自己倒。” 贺冯唐不渴,没有去倒水,问相思豆:“你不画照片画了,改临摹?” 相思豆边画边答:“还是仿品容易画,又好卖,这里的店铺几乎都这样,但我的定位不同,我临摹的画重在突出美感。” 他停下画笔,扭头问:“你知道人的美,美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对于这些问题,贺冯唐从没探讨过。 “两个地方:一是比例。说到比例,不得不提美籍德国女摄影师鲁丝.伯恩哈德。她专门拍摄人体,她拍出的人像才是最美的比例。” 相思豆说着站起身,欲去取摄影画册给贺冯唐看。 贺冯唐制止了他,说:“先忙你的吧。” 相思豆的兴致来了,丢下画笔,接着讲:“二是……” 相思豆说到这里,激情上升,打了个响指,说:其实,把人体美表现出来,得讲究内涵,讲究艺术感,一般的画匠根本不懂。 他咽咽唾沫,又说:“为了这种追求,我通过多种渠道从国内外收集了几大人体照,反复欣赏,时间一长,竟让我总结出了独到的理论……” (下一节,间谍开始下钓饵。) 第一百零八章 借钱未果 贺冯唐没有吭声,相思豆以为他听得入神,又忘乎所以地说下去:“我最欣赏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罗坐在草垫上的侧luo体自拍照,上身笔直,那对白凤很自然地耸立其上,且傲然挺拔,气势磅礴,唯我独尊,舍我其谁地挑衅着那些喜欢批评的浏览者的目光。” 相思豆说完这些,兴致未减,接二连三地数说着西方着名的luo女油画,哪幅白凤画得美,哪幅一般般。 色,食之性也。贺冯唐不是柳下惠,思潮泛黄,对上述其中的几幅油画有点印象,只是里面的什么白凤形状回想不出来…… 相思豆越聊越来劲,如数家珍般的总结出十大最佳白凤: 1.夏娃天果,西班牙马德里的《亚当和夏娃》。 2.维纳斯酥梨,意大利乔尔乔内的《沉睡的维纳斯》。 3.达娜厄尖荷,意大利柯勒乔的《达娜厄》。 4.海神靓波,法国普桑的《海神的凯旋》。 5.水仙琴柱,英国沃特豪斯的《许拉斯和水仙们》。 6.玛哈馋兔,西班牙弗朗西斯科·德·戈雅的《裸体的玛哈》。 7.浴女仙桃,法国皮耶尔·奥古斯特·雷诺阿的《大浴女》。 8.女神翡翠,朱尔斯·勒菲弗尔的《真理女神》。 9.戴安娜玉峰,弗朗索瓦.布歇的《沐浴中的戴安娜》。 10.泉边鹿鼻,法国安格尔的 《泉》。 相思豆得意地说:“光画这《泉》,我就就卖出过十几幅。” 他讲得口干了,转身去喝水。 贺冯唐突然想起了来之目的,打断他,向他借钱。 相思豆一听要借钱,脸色变了,说:“我哪有钱?除非等我出版了那本《配偶秘集》。” 贺冯唐有点生气,说:“你不是对我说过,你是老板,很有钱吗?” 相思豆不敢正视贺冯唐,声音小了很多:“我原本就是一天捱一天过日子的人,原先讲有钱其实是吹牛,怕别人看不起。” 贺冯唐扫兴地出门,没心寻思再载客了,只想着找谁借钱。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油门,让摩托车缓缓地行驶…… 正愁眉莫展之际,手机突然“嘶……”声响起,他一惊,知道又该为两个大学生交资助款了。 贺冯唐感叹日子过得真快,想起上次转款,两个月一下就过了。如今这头愁钱,那头又催钱。他不免心慌了,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 心情还没缓过来,手机震铃,他很不耐烦地掏出手机,一看这次是梅倩苞的电话,不能不接听。 按下键接听,耳边响起了梅倩苞的甜蜜声音:“大卫,你有空吗?” 贺冯唐的思绪乱了,也没多想,回答:“有啊。” “来医院接我,我马上下班,6号诊室。” 他听了,突然眼睛一亮,想到梅倩苞父亲的公司尽管被男友夺走,但她毕竟生活在富家,如今在深海,医生工资很高,一个人生活,肯定有结余,也许她能借钱给自己。 手机刚放下,又响了,还是梅倩苞的电话:“大卫,你骑摩托车来。” “要去哪,你的车呢?” “我讨厌别人寻根问蒂。” 贺冯唐知道多嘴了,不敢吭声。梅倩苞为什么要我用摩托载她?她那部“mini”呢? 梅倩苞已猜到贺冯唐会疑惑,索性表白:“我就喜欢坐在摩托车上让风吹拂的感觉。” 来到x功能康复医院,他找到6号诊室,一眼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梅倩苞,对比她穿时尚衣着,反而更衬出一种白净、干练之美。 一个肥胖中年男人,挤开贺冯唐,走进诊室。他用粤式国语跟梅倩苞打招呼。 此人还有两个同伴,站在门口两边,看样子跟那个胖子是同一伙的。 贺冯唐想退出门,梅倩苞却把他拉进来,把门关上,手一指,叫他坐墙边的椅上先休息。 梅倩苞询问了胖子的病情后,叫他躺上布帘后的床上进行检测,只听得梅倩苞问他有几个情人,并交代必须如实讲。 胖子也不忌讳有外人在诊室,带着炫耀口气:“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吧。” 梅倩苞:“你是不是喜新厌旧?”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爱喜新厌旧,我对每个情人都存在深厚的感情,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 “你不说真话,这对我治疗你的病没有一点帮助。” “我没有说谎,因为我的工作性质……” “说完整点。” 胖子:“我经常在各地做工程,又不喜欢去找夜店,每到一个新的地方自然要一个陪伴的女人,聊天,散心。结果发现,情人找得好,可以成为这个地方的得力帮手,能让我在当地的工程中少操了好多心。” 梅倩苞:“你真行,玩了女人,自己还挣了钱。” 胖子嗐嗐一笑,说:“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下一节,约会在她的住所。) 第一百零九章 第二次约会 梅倩苞把诊断书递给胖子:“你其它大毛病没有,只是发炎,另外患有“激情泛滥症”。 胖子急急问:“这个病危险不危险?” “危险倒没有,不过这是一种很难用药物治疗的病症,要医好它,必须手术切断x爱神经触感系统的多巴胺泛滥源。 胖子:“手术安全不?” “这种手术是小手术,安全。”梅倩苞想想,特意补充:“但问题是,手术后x生活变得很规律,不可烂交,留一个贴心女伴足够了。” “可以选择吗?” “你爱选择谁就选择。” 胖子立马说:“我肯定选原配,我们有孩子,而且她很理解我,一直容忍我在外面找情人。” 梅倩苞为中年男人开好手术单,告诉她认真阅读手术单上的说明,注意饮食和禁忌事项。三天后再来手术。 胖子人离开后,梅倩苞对贺冯唐说:“男人都是这个德性。就说刚才那个,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他患炎症有一定时间了,生怕患上艾滋或其它难治之症,被迫来这里检查。什么‘不进夜店,对情人有真感情’之类都是谎言。我刚才故意试他的心态,因为当他们知道自己没患影响寿命的大病后,都不会回来做手术。” 果然,胖子没有去收银台交钱,与两个同伴直接走了。 梅倩苞进了洗手间,少顷后出来,已脱下了白帽和白大褂,一个婀娜多姿的漂亮女人出现在贺冯唐眼前…… 她头发乌黑柔亮,肤色洁白动人,飘然若仙。先不说那高高翘起的酥胸,单是那连衣短裙下那指弹可破的白腻小腿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大卫,去我的住所。”梅倩苞说。 贺冯唐驾驶摩托载着梅倩苞,来到她的住的地方。一进大门,看里面的假山和楼亭水榭,就知这是高档小区。 贺冯唐不敢东张西望,怕做刘姥姥。 按着梅倩苞的指引,贺冯唐驾着摩托驶入架空层的摩托车停放区。这里停放的摩托车有好几辆,都是叫不出名的进口高档摩托车。他把摩托停在它们中间,立马映衬出五羊本田cg125r的寒酸相。 他跟着梅倩苞进入电梯到二十六楼,原来是一梯一户。 梅倩苞站在房门前,伸出右手大拇指贴着门锁,立即传出些小鸟嘻叫的语音声,门自动弹开了一条缝…… 她推开门穿上拖鞋,从门边的鞋柜里拿出一双大的拖鞋,撕开薄膜包装,让贺冯唐穿,说:大卫,你是第一个男人进我的房间。 贺冯唐礼貌地一笑:“谢谢,我很荣幸。” 梅倩苞进里面去了。 贺冯唐观察客厅,那个长沙发靠背的墙上挂着一个横形字框,默读其内容,原来是一首词。 “月如牙,早庭前疏影印窗纱。逃禅老笔应难画,别样清佳。据胡床再看咱,山妻骂:为甚情牵挂?大都来梅花是我,我是梅花!” 这首词应当是梅倩苞比喻自己,应该不是梅倩苞自己写的吧?此词有唐宋味……自己中小学未学过,父亲也未要求背诵过,唐诗宋词里好像没有,出处在哪,作者又是谁呢? 这时,梅倩苞从厨房探出头看见贺冯唐站着,说:“不好意思了,你先坐,茶几上有咖啡和茶,你自己选,我一会儿就出来。” 贺冯唐看她还在厨房,自己有空,打开手机查百度,没查出来,走向阳台打电话向父亲咨询。 父亲听后说:“你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在浩瀚的古代诗词中,我充其量知道九牛一毛……” 贺冯唐以为父亲也不知道,老人家却说下去了:“好在这首词我还记得,那是元曲,景元启的《殿前欢.梅花》,这也是古代唯一的独辟蹊径之词,以纱窗上的投影来描写梅花,用景开头,以情收尾。” 说完这些,贺南升不忘告诉儿子:“只有平时少玩些没用的娱乐,多看多记些有用的东西才能充实自己,古诗词的掌握从来没有捷径的。” “好了好了,我挂机了。”贺冯唐之所以平时万不已才问父亲,就是不愿听他借题教训,啰嗦一大堆。 贺冯唐放了电话又愣住了,父亲开始慢慢老去,独自在家很孤单,他多说几句自己都不愿听,我算是儿子吗?他立刻内疚起来……自返深海后自己已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父亲容颜了,现在两人都有智能手机,何不来个视频电话。 贺冯唐搜索这里wifi,发现微信信号不错,运用学到的解密方法,先解解看,不行,再问梅倩苞,不想试两下就解开了密码。 他与父亲接通视频电话后,图像清晰。贺冯唐看着手机里的父亲,发现他的眼光很惊奇,甚至有点失态…… (下一节,梅倩苞很慷慨。) 第一百一十章 佯装看照片 梅倩苞从厨房里出来,端出奶酪和红酒,还有酒杯、刀叉,边行边说:“我刚做的奶酪,还调了红酒,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她看客厅里没有人影,发现贺冯唐正在阳台上打电话,没打扰,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往两个酒杯里倒好酒。直到贺冯唐收起手机走回客厅,她才说:“我喜欢西餐,不太习惯中餐,西餐享用能彰显绅士淑女风度,但愿你也喜欢西餐。” 贺冯唐发现梅倩苞又更换了衣服,头发未束。 她这身衣着属于紧身装,上胸隐伏的双峰凸得叫人不敢直视。她明显化过妆,本来就脸颊白嫩的她现在更如像化不开的奶酪,配上唇红齿白,美似天仙。 再看她长发洒洒,犹如乌黑柔亮的轻瀑飞流而下,裙摆下裸出一双修长秀美的小腿,令人炫目。 梅倩苞又送来随意一笑,撩得贺冯唐有点发懵,如痴如醉……。 这时,他无端地变成另一个贺冯唐,呆呆的站着,连梅倩苞招手,要自己坐下的提示也未察觉……直到梅倩苞上前来了个贴面礼,贺冯唐才清醒过来。 梅倩苞这一贴,贺冯唐那个小兄台立马感应到了,迅速来个抬头望月。 他尴尬极了…… 梅倩苞再次示意他坐下,端一杯红酒递过来,说:“老站着干嘛?来,为我俩的友谊干杯!” 贺冯唐接过酒杯,轻轻地碰杯,小呡一下,没有品出味道。他此刻的重点是怕小兄台太不老实…… 他不敢面对梅倩苞,身子稍稍扭身朝外。 正好此刻,他发现了有用的转移目标:客厅通道那面墙上贴有大小不一的框装照片,可以借此掩盖窘态…… 他佯装欣赏,端着酒杯走过去。原来这些都是世界各地的风光照,还有一些看不懂是哪个国家的获奖证书。 梅倩苞见贺冯唐走过去看照片,便跟上来解释这些照片都是她自己拍的,她是摄影发烧友。 她指着其中一幅说,有人说它很像德国基利安的风格;又指着另一幅说,有人说这张像法国温森特的构图技巧…… 贺冯唐不懂这些,装模作样地连连点头,表现应有的风度。 梅倩苞以为他对照片很感兴趣,问:“大卫,你也爱摄影?” 他怕露馅,实话说:“不想爱,中学时曾跟一个乡友同学玩摄影,玩起来才发觉自己根本玩不起,这是个很烧钱的东西。” “你说得不错,摄影确实比较花钱;但是,哪门艺术不要花钱呢?绘画?钢琴?还是……”梅倩苞说。 “我家是农村,不是富家子弟,没有钱,追求艺术都是空谈。”一说到钱字,贺冯唐的思路拉回现实,何不趁此向梅倩苞借钱? 如何向她开口呢?贺冯唐一连想了几个借口,都觉得难以成立。 他想鼓起勇气直说,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原来自己也是个胆小鬼。 梅倩苞依然留在摄影的境界里面,说:“艺术不能用钱等同。我从小就爱摄影,就因为它可以陶冶情操。” 她建议贺冯唐业余时间也试试摄影,提升自己的格局,若舍不得花钱,她可以送部相机给他,也可以教贺冯唐一些摄影技巧。 贺冯唐想着借钱,一句也没听进去,胡乱应付。 梅倩苞见他心不在焉,话不对题,盯着他问:“你肯定有什么事藏在心里。” 贺冯唐只好把想法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她听了,没有一点奇怪,反应很平静…… 梅倩苞心里明白,贺冯唐如果不是无路可走,不会向一个结识不久的朋友借钱。她没有寻根问底借钱做什么,只问:“你要多少?” 贺冯唐早就想好,说:“差不多要三万。” “什么差不多,就三万了。” 她问了贺冯唐的银行卡号,立马通过手机转三万过去,还说:“不够再向我要。” 梅倩苞这么大方,贺冯唐很感动,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朋友。 “阿梅,真感谢你。”贺冯唐第一次叫梅倩苞“阿梅”,话已出口,内心还很别扭。 梅倩苞却心花怒放,声音甜甜的说:“我俩谁和谁,还用感谢两个字吗?” 贺冯唐收到钱,精神即刻集中了,与梅倩苞聊得很融洽,话也流畅起来。 梅倩苞问了贺冯唐的年龄,刚好与自己同龄,只比自己小两个月。 她注意到了贺冯唐的名字,问:“大卫,你母亲姓冯吧?” 贺冯唐:“不是。” 梅倩苞:“哦……我知道了。” (下一节,暗中另外的间谍,一步步逼钱。)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十二万元债 贺冯唐有点惊奇,梅倩苞一下就悟出了名字含意,觉得她很不简单,比起姚欣舒、孟花瑑,甚至是大学时期的短暂恋人朱婷,其知识面广多了。 贺冯唐不想久留,要赶往医院交钱。他把事情说给梅倩苞听后,梅倩苞也催他快去。 临别前,梅倩苞不但来个贴面礼,还双手拦腰抱了贺冯唐一下……然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一起,贴嘴上后弹开:“拜拜”。 她又交代贺冯唐:“下次有空,我教你摄影。” 天已经黑了下来,贺冯唐出了门,赶忙在手机上为两个资助的学生账户转款,对于曾芝媛的押金也务必马上交掉。 贺冯唐赶到骨科医院,先来到病房。 辜万年发现贺冯唐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旧报纸,接过贺冯唐手里的食品袋…… 他看袋子表面凸出的形状知道里面是水果,激动地说:“你每次来都买东西,以后真的不要这样,我们要吃,反正是用你的钱,我们自己买,要多少买多少。” 贺冯唐以为他讲的是真话,便说:“那也好,想吃一定要去买,我就怕你俩什么都考虑节约。” 辜万年:“你放心,你的钱,我们不节约。” 贺冯唐给辜万年零用钱,说:“又这么长时间了,上次的一定用完吧。” 辜万年沉默一会,脸有点发烧,说:“哎,你要给就给五百吧。” 收下款,他眼眶潮湿:“真不好意思,这,又增加你的负担了。” 贺冯唐急急来到住院部收银处,收款员正准备下班,一听是为31床交款,只好重新打开电脑。收款员脸色铁青,收了贺冯唐五万后,生硬地说:“再不交钱就要停药了。” 贺冯唐没有答话,心想,现在的医院,有少部分医护,好像是做生意,就知道收钱,还动不动给你脸色,丢掉了救死扶伤精神,玷污了白衣天使这个称号。 他由此联想到主治曾芝媛的方医师,她医德怎么样?同样的病,医生不一样,花费差别很大,方医师对自己说过几次说不用再交钱了,但过天后医院又催钱,此人不可相信。 患者进了医院就像是一张白纸交给了医院,怎么画画,怎么写字,全由医师说了算,患者无能为力。遇到有良知的医生还好,遇到没良知的医生就倒霉了。 贺冯唐现在最怕的就是催交钱。 心里为了有个底,他又来到方医师的办公室,询问:这次五万交过后还要不要再交?他真怕掉进了无底洞。 “你把31床的五万交上了?”方医师问。 “刚刚交了。” “应当足够,不必再交了。”方医师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贺冯唐听了,放下了心,这次方医师应当是人说的话,不会再次失言吧。 医院的钱解决了,贺冯唐一身轻松,但仔细想,不对,身上的债务呢? 他细思:如果曾芝媛痊愈出院了,虽说自己不必再为她操心,但她住院时他们垫出的三万元,必须还回给他们。 再就是考虑曾芝媛住院期间,辜万年的护理工资,这段时间他俩有三个月没有收入,按他们曾透露收废品大概每月有三千左右的收入,那么折合就是九千元,几项加起来近四万了。 再就是,贫困大学生资助款还有一年两个月,也就是两万四千元,加上前面的四万,合计六万四。 还有,欠了孟花瑑三万,欠了梅倩苞三万,一共十二万四。四千是零头,容易解决,除了这个零头,还有十二万整,可不是小数字啊! 十二万,这么多,怎么还?挣?怎么挣? 证人还没找到,说不定自己逮进去了,时间不等人,要是发一笔横财就好了。不如跟着相思豆卖假画,碰到一个冤大头就挣到了,这不行,那是骗,我不可能做…… 要是能捡到哪个大款掉下的包就好,也不行,属不当得利,违法。他突然想起了已经在医院挂了钩:卖肾。 他立即掏出手机拨出了那间医院的电话…… 医院回答说,还要等。并表示你的肾特殊,急不得,也许马上有人要,也许一两年没人要,反正要等候。 医院怕贺冯唐放弃,也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肾源,耐心地向贺冯唐解释:不单是本医院要,我们已和全省及部分省外医院联了网,请贺冯唐放心,一定有人要。 远水救不了近火,贺冯唐认为希望渺茫。再等,我在监狱里了…… 贺冯唐转而想到姑姑,目前只能求她了。上次借钱,由于自己考虑不成熟,被她看出破绽,没借成,这次他想好了措词…… (下一节,红毛青年嫌贺冯唐给钱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父亲反对向姑姑借钱 当然,向姑姑借钱,过程很艰辛,她会像审问犯人一样,啰嗦个没完。但是,只要她肯借钱,让她自我满足一下,无所谓,谁叫我是晚辈呢。 过了这一关,自己就算倒霉透顶,判个三五年,出狱后,再申诉,然后慢慢还姑姑的钱,毕竟是亲戚关系。 吸取上次的教训,向她借钱,必须先要告诉父亲,姑姑少不了会向父亲求证。 贺冯唐掏出手机,把自己想向姑姑借钱的事向父亲讲了,依然不敢讲自己涉嫌杀人命案,怕老人家承受不起。 他说出了已经想好的理由:一个月前,单位搞扩建,向每个员工集资十二万。他的一份,已经有人把款借给了他,想不到才过一个月,出借人家里遇到困难,催着还款。 “那个被瓶子砸伤住院女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父亲突然问。 “还行,基本上很稳定,她没花费多少钱,过段时间就出院。”前后要对应,只能这么回答父亲。 “这样就好。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向姑姑借钱,亲戚之间若要亲情长久,金钱方面尽量少纠葛。你倒不如再向其他朋友同事借,哪怕是多借几个人也行,大家知根知底,然后你以自己的能力把钱挣回来,还清债务。你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你工作之余可以兼职,能多挣钱就多挣。” 儿子说出实话:“我早就兼职摩托出租了。” 贺南升不知儿子身背命案,他只顾说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告诉那些愿意借出钱的朋友同事,虽然目前处境困难,十二万看似数额大,但你的工资高,还有奖金,再加出租摩托的钱,不需要两年就可以还清。” 他最后结论:“不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嘛,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何况我卖菜多少也能帮一下。” 听到年老体迈的父亲还要帮助儿子,贺冯唐惭愧得无地自容,他哪知道儿子还面临可能坐牢之祸啊! “坐牢”两字在老人家心里永远是个痛,他一旦知道,儿子也步他后尘,很可能一病不起…… 贺冯唐再也想不下去了,寻找证人,急不可待,坚持一年多,还清债务。债务没了,万一找不到证人,也可以去自首…… 日子像煎熬,一天一天的难过! 但有什么办法?难过也得过。 这天,贺冯唐正上着班。手机震动了,一看,孟花瑑打来的。他想想,走一边去,接了。 孟花瑑再次希望贺冯唐能做赖鑫生的保镖。她说,新招的那个姓唐的保镖只做一个月就不做了,籁鑫生依然有意让贺冯唐接受这个职位。 贺冯唐这次心动了,出于谨慎,小声问:“工资多少?”不少私营老板爱挖坑,说话不算数,必须先问个清清楚楚。 孟花瑑回答:“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如果是保镖老大,每月不会少于三万,三万,你目前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工资这么高?四个月就十二万。贺冯唐怦然心动,不过,没有吱声。 “你怎么不说话啊?” “等一下答复你。”在她面前,也该矜持,不能让她察觉自己如渴马饮泉。 易光来见贺冯唐走开去没多大一会,就走回来了,说:“你认真干嘛,多打几分钟电话能把你怎么样?” 上班时间,不得乱聊电话,这是保安纪律之一。虽然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只要不煲电话粥就没多大的事。 但贺冯唐作为小头目,总得以身作则,刚才已经破例了。过了五六分钟后,他装作拉尿,到墙根处,悄悄用信息回复孟花瑑:同意。 孟花瑑看到贺冯唐已经答应,高兴地自言自语:“这只猪,终于醒了。” 贺冯唐下了班,出了公司就开始寻觅欲搭摩托的乘客,一路车速很缓……这时,从小路斜刺而出一个步伐颠颠倒倒,手背纹着大黑蜘蛛的红发青年,招手要车。 红发青年是不是喝醉了酒?贺冯唐停车后,没闻到他酒气,猜测他可能是个白粉仔,此刻犯瘾了。 红发青年跨上了贺冯唐的摩托车后座,一条细涎从他嘴角泛出…… 贺冯唐问:“你去哪里?” 红发青年用手朝右前方一指:“东市口地道。” 目的地不远,却是个鱼目混杂,鸡鸣狗盗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惹上事。反正车费才五块钱,贺冯唐不想去,刚举起欲给他头盔,立马又放下。 正好,贺冯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孟花瑑三个字在屏里闪烁。 按下接听键,手机贴耳边,只听她说:“赖鑫生现在有空,他说有些事情要和你当面讲清楚,你必须马上赶去,地点定在老农山庄,他在那里等。” 他赶忙问:“能不能介绍长相,多高?穿什么衣服?” 孟花瑑:“他不让告诉你,看你的辨别能力。” 贺冯唐心里有底了,当即辞掉那个红毛青年。红发青年赖着不动,贺冯唐不愿跟白粉仔纠缠,拿出五元钱等价赔偿他。红发青年嫌少了…… (下一节,人一成功,就喜欢做戏。)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面见赖鑫生 你还嫌少?给了你补偿就很人道了。贺冯唐伸手在红发青年肩胛上一掐,红发青年吃痛,收了五元钱,不情愿地下了摩托。 老农山庄位于幽深之地,贺冯唐载乘客去过几次,知道怎么抄近道。 他风驰电掣地赶到那里,刚停好车,发现老农山庄门侧,几个年轻人正在围攻一个中年人,喊打喊杀…… 贺冯唐没有理睬他们,他只想着进里面寻找赖鑫生。由于不认识赖鑫生,孟花瑑又不介绍他的穿着与长相,只能从老板特色及气势等外观上去辨别…… 贺冯唐走近农庄大门,忽然听见围攻者之中有人喊:“赖鑫生,今天你竟敢不带保镖?” “我们运气好,正好把仇报了。”一个人喊。 “把赖鑫生打残再说!”另一人叫。 贺冯唐一听,怎么?被围攻的人就是赖鑫生?也就是自己要面见的老板?只见其中一个壮实青年用拳头顶着赖鑫生的下巴,两个帮凶在旁边挥拳舞掌…… 被围攻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说:“我赖鑫生服输,赔你们钱好不好?” 糟糕!说时迟,那时快,贺冯唐冲过去…… 到了眼前,大吃一惊,挨打的赖鑫生竟然是那天在梅倩苞诊室里遇见的那个胖子。 当老板的肯定会得罪某些人,今天又孤身一人。贺冯唐立马插进去用身子护着赖鑫生。 围攻者们恼了,都攻向贺冯唐…… 贺冯唐施展起无影腿和闪电拳功夫,把那个用拳头顶着赖鑫生下巴的人打倒,又把两个叫得最凶的人干翻在地。 险情解除了,围攻的人也作鸟兽散…… 赖鑫生听说贺冯唐正是应聘之人,太巧了。他很感激贺冯唐,大夸贺冯唐大义凛然,奋不顾身,当即就邀请贺冯唐进山庄内吃饭。 山庄老板迎出来对籁鑫生说,早按您的吩咐在贵宾厅安排好了。贺冯唐听了生疑…… 进入餐厅,赖鑫生请贺冯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说:“大家进来入座吧。”他话音一落,拥进来一伙人,他们也不客气,瞬间就入了座。 贺冯唐环视这些落座的人,甚是惊诧,是刚才围攻赖鑫生的一伙。那个用拳头顶赖下巴的人就坐在赖鑫生的另一边,贺冯唐顿时明白了…… 吃饭前,赖鑫生手端着酒杯走出门外,大家也跟着出去,在他身后一字儿排开。 这阵势,贺冯唐有点奇怪,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小声告诉他,这是老板的特性,雷打不动。 贺冯唐看到大家都像籁鑫生那样把酒杯举过头顶,也学着把酒杯举起,几秒钟后把杯中酒慢慢淋在地上。 赖鑫生看到贺冯唐刚来就跟上了趟,脸露悦意,对贺冯唐说:“苍天就是一只力大无穷的手,谁也摆脱不了它,不知它什么时候握紧,什么时候松开,要得到它庇护,唯有敬拜它。” 重新入座后,大家有序地向老板敬酒。 敬过酒后,赖鑫生和贺冯唐拉起了家常,言谈间他告诉贺冯唐,有关他的创业过程…… 赖鑫生原籍是某地靠海的乡下,小时候他家很穷,父母早亡……十三岁时,被人骗了,被卖到南洋,他干的是大人才能干的苦活,吃的却是像畜生吃的食,还经常挨工头的打。实在熬不下去了,听说x港比南洋好,就想去x港,逃出来,刚好遇到一个好心的x港渔民,他知道我的处境后,可怜我,把我带到x港。来到x港,我曾在码头扛过麻包,在路边补过皮鞋,一点一滴地积累,才开始打点自己的事业。我的一切,都离不开苍天的保佑…… 赖鑫生讲这些的时候,大家没有作声,安静地听着,其中有几人的嘴角露出了很难察觉的笑意。 贺冯唐捕捉到了它,立马意识到:赖鑫生的过往史可能有假,他是在取宠哗众。 他记得哪本书上说过:人是个怪物,成功后就喜欢做戏。 (下一节,贺冯唐被警察逮住。)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做赖鑫生的保镖 赖鑫生继续启导手下:“我们那一代人初到香港,都是从苦力做起,做最低等的活,不知受了多少屈辱和歧视,不知流了多少汗和泪。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啦,吃不了我们那时的苦。” 尔后,赖鑫生示意大家向贺冯唐作自我介绍。 眼鼓颧突的平头先说:“我叫覃彬,西早覃,文质彬彬的彬,小车司机。” 贺冯唐觉得他的长相像西安的兵马俑,应该叫秦兵才合适。虽然他说是小车司机,其实也是保镖,他武功不错,在四个保镖里排位第二。 另一个用拳头顶赖鑫生下巴接着说;“我叫尧晓晓,尧舜的尧,拂晓的晓,也是小车司机。”他同样兼保镖。 贺冯唐的身手大家领教过了,理所当然是老大。老板亲自点名要的人,谁都明白他的重要性。当贺冯唐介绍自己后,大家异口同声赞扬贺冯唐人品不错,身手不凡。又说原来那个唐正差劲,整天拉着个脸。好像看不惯我们,动不动就说要揍我们。虽然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但心里就盼老板开了他,果真,老板也看不下去了,炒了他。 接下来,从上到下,按座次辈分资格敬酒碰杯…… 酒桌上,贺冯唐听尧晓晓提出要向自己学几招工夫…… 贺冯唐初来乍到,只能表示同意,忽儿闪出一个念头,找找唐正。他忽悠尧晓晓一番,如愿得到了唐正的电话号码。 贺冯唐与赖鑫生一伙分手后,掏出手机,按尧晓晓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会儿,电话通了,真的是唐正。 唐正说话直接,他告诉贺冯唐,赖鑫生的手下都是些混混,不想与他们为伍,也看不起赖鑫生的品行,所以做一个月就离开了。 自己跟不跟赖鑫生? 贺冯唐随后接了几个乘客,心里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由于思想不集中,摩托车差点撞了人。要不自己驾技高,摩托车一提,前轮竖起来了,离那人脸面就二三十公分,真险! 好在对方只惊了一下,并不在意。贺冯唐道歉后,那人还说他也有责任。 为了安全,他不搭客了,打电话询问孟花瑑有关赖鑫生的世界观方面,借口是日后好与之相处。 孟花瑑已经从赖鑫生那里知道贺冯唐被得到认可,放下了心。她没当场回话贺冯唐,大概手上有事。 过后,贺冯唐收到了她的微信回复:“什么世界观,过时了,现在大家都奔钱去,赖鑫生也一样,一心想的就是钱。他不信佛不信道不信基督,但有自己的信念:灵活处世。” 贺冯唐看完,有了主意,立即打电话给赖鑫生,说自己决定不做他的保镖。 赖鑫生一听,气得把手机摔在地上。孟花瑑就在旁边,面色赤红,真想当面大骂贺冯唐,扭头跑进卫生间痛哭起来…… 孟花瑑很气,贺冯唐很急。 急的是短时间到哪弄足那十二万?除此外,还有那个被自己搭救的证人,他在哪里?贺冯唐脑子里面离不开这两个问题。 证人找不到,十二万找不到,生活还得照旧。 贺冯唐这个星期当夜班,上午补了一觉后,吃了份巷子里小快餐店的盒饭,照例出租摩托。 他现在除了目击寻找证人外,考虑的就是拼命挣钱,聚少成多,滴水成河。跑摩的最怕把时间耗在等客上,若要不空等,下了旧乘客马上又有新乘客,只有去禁摩区域。对,就这样!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贺冯唐想,自己车技还算可以,万一遇到交警查车,就迅速调头,飞速逃跑,交警岂能追得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句话应在贺冯唐头上。 贺冯唐接连三天,专挑别的摩的佬不敢去的地段,这些地方顾客多,让他从来没有空载过。顾客多,他就挣得多,三天里出租摩托的钱比日常工资还多得多。 不料,正当他庆幸自己有主见时,却出事了。 贺冯唐刚把一个顾客送到车站,被两个便衣逮到…… 他立马运用武功摔倒其中一个,蹬开另外一个,把油门拧到极限,快跑…… 不料才逃到路口,被一辆守株待兔的警车横切过来,堵住了。正欲调头,一群便衣围了上来…… 完了,贺冯唐看到这伙人的动作,就知道遇上厉害的警察了。 他不明白,看他们的架势,难道自己打进入禁摩区起,就被交警盯上了? 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罚款肯定是顶格的大数额。现场没钱交罚款,摩托车肯定要被拖走,哪天有钱哪天来赎。 (下一节,贺冯唐被刑事审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指纹对比 贺冯唐发现被带到刑警队,手机没收了,身上的东西也搜走了。这下事情变严重了,当成了袭警!民事变刑事,拘留少不了。 他脑子快速转动,唯有狡辩:你们两个穿的是便衣,谁知道你是警察?我以为遇到歹徒才反抗。 贺冯唐被带到刑讯室。 好吧,你们问吧,反正我不是有意袭警。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住址、职业一一问过后,警察进入主题,问:“你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这是千篇一律的开头,贺冯唐在警院上的模拟课早就熟悉了,他答:“我违反了市政府的禁摩规定。” “还有呢?” “我不该逃跑。” “还有呢?” “我不该打倒你们的便衣。”他没有说是警察,刻意补上一句:“我以为遇到抢劫。” “说重点的。”审问的警察很严肃,敲着桌子问。 “重点?我讲的都是重点啊,难道是我撞了人,事后逃逸?” “不是摩托方面的。”警察又敲击桌子。 “我不知道你说哪方面。”贺冯唐一脸的懵逼。 “我提醒你一下,解永富你知道不知道?”警察死死地盯着他。 贺冯唐恍然大悟了,怪不得进了刑讯室。自己已是解永富案子的嫌疑份子了,怎么没有先兆呢?按道理应该在多乐公司逮捕他呀?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子里呈现出来…… 警察认为贺冯唐不老实,没必要再周旋下去,把贺冯唐带进辨别室,要求贺冯唐从一面装着大块玻璃的墙前走过,并要求大喊一声:“在这里!” 贺冯唐知道警察的用意了,墙上玻璃是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看见外面,这是让里面的人辨别自己是不是犯罪嫌疑人,然后通过声音再进一步确定。 自己读警院时就多次模拟过这些过程了,心里不免觉得太小儿科。贺冯唐走过玻璃墙,大声喊过后,知道警察没剩下什么辙了,他原来的担心变得不足为虑。 过了一会儿,警察又叫贺冯唐脱下假发。 贺冯唐有点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戴假发?这下又有点担心起来,虽然那天他戴了易容面具,但很可然认出了自己的身板。 贺冯唐被带回审讯室,先被提取左右手所有指头的指纹。 按完指纹,他心里反而镇定了。现场那么多的石块,都可以砸伤人,你们能确定是哪一块吗?总不能把所有石头全装回来吧,何况事后一场那么久的大雨,所有的指纹都没踪影了。 尔后,贺冯唐再次接受审讯。这次审问的警察换成一个年纪大的。 老警察首先警告贺冯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贺冯唐立即回答:“决不放走一个坏人,决不冤枉一个好人。” “喝,你挺熟啊,几进宫了?” 贺冯唐不语,把招儿都拿出来吧。 对方看到贺冯唐一脸的镇定,知道今天的对手不是嫩葱,便直奔主题:“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贺冯唐要让对方先露出底,他们究竟知道到什么程度,便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经过反复较量,对方终于点到了关键问题:“3月14日,多乐公司围墙外的打斗,你翻墙干什么去了?” 贺冯唐猜到他们手上还未掌握确凿证据,以证明是他砸倒了解永富,便镇定地回答:“翻过墙后,没看到其宽,只看见一伙人打架。我不敢上前,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听见了解永富的叫喊声,突然一声哨响,以为公安来了,大家跑了,我也跑回来了。” 老警察又严厉地问:“你看到了解永富有枪?” “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枪,挥舞着,但没听枪响,不知是真枪还是玩具枪。” 辨别室的玻璃墙里面,正是当时那几个参与打斗的人。解永富出事后,他们逃跑了。跑又有什么用?解永富一伙的,早就有案底,没多久就被警察悉数抓回。 他们刚才辨别贺冯唐时,如实回答:“不对,声音不对,形象也不像,那个人眼睛大,额头高,还暴牙,皮肤白。这人眼睛不大,额头不高,不暴牙,皮肤不白,一点儿都不像。” 这时,在刑警队另一个房间里,还有几个警察忙碌着。 贺冯唐手机里的内容全被翻了出来,桌子上摆着一块石头。 在打斗现场那么多的石块中,竟把那块贺冯唐砸向解永富前额的石块找到了,可见破案的警察多么的厉害。 石头其中一角与死者头脑的受损伤痕正好吻合,只是上面的指纹被雨水冲掉了,要不是如今科技厉害,还提取了一些,要是早三年,指纹根本观察不出。 (下一节,美女要与贺冯唐去野外取乐。) 第一百一十六章 梅倩苞又要坐摩托车 在技术分析室里,有人正在透过灯光,对照已经放大的指纹,一边是贺冯唐的指纹,一边是那块砸解永富前额的石块上的指纹…… 可惜石块上的指纹在大雨后只剩下丁点儿残迹,隐隐约约,稀稀拉拉,不足已形成指纹特征,分析指纹的警察经过好长时间的对比,最终遗憾地摇摇头,起了身。 这个警察无奈地从技术分析室出来对审讯的老警察耳语…… 他们知道贺冯唐不是普通人,是警察学院侦查系毕业的高材生,不谨慎会变得很被动。 少顷,审讯的老警察又厉声问贺冯唐为什么要拒捕? 早已不心慌的贺冯唐立即从他脸色的微小变化里知道了大概,于是不紧不慢地坚持说:“我刚才说过,以为是遇到了抢劫。” 警察们没有得到希望得到的东西,以贺冯唐不配合司法行动罚款五百元,当场释放。摩托证照齐全,不暂扣。 贺冯唐一颗石头落地,当场交了罚款,取回了手机,全身轻松地推着摩托车出来了。他心里清楚,目前没关起来,并不等于这事已了结,他仍然是个嫌疑者,随时有再抓的可能。 离开刑警队大门后,轰开油门,沿公路跑了好一段距离,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看手机,还不到下午三点,还早啊,继续出租摩托吧。 心情爽,运气好,一出门便有顾客,还是笔路程不近的生意,目的地是东南路公交站。 一到公交站,贺冯唐看到这里有几部摩的在此占位,便也停靠旁边待客。这些摩的佬心善,没有撵贺冯唐。 可是,贺冯唐运气再也没了,好一阵不见有人要车。他不敢再去危险地段了,至少今天不能去,少挣两个就少挣两个吧。 公交车到了,寥寥几人下来,尽管摩的佬都围上去,贺冯唐第一个守在车门边,却没有人搭车…… 只有等下一辆公交了,其他几个摩的佬聊起了天。 冯唐对他们不熟,不参与。反正是闲着,贺冯唐想起藏在座垫下的《启蒙》,便掀开座垫,取出它翻看起来。这本《起蒙》是迈罗交给的那本,他一直没看完,现在有闲,倒想看看别人整理的与自己整理的有什么不同。 贺冯唐虽然看书,但不愿失去任何载客的机会,眼角不时地留意来来往往的可能客户。 《启蒙》前半部的内容自己早看过了,正要翻后面的部份,这时,一辆摩的正好载客在贺冯唐身边停车,这个摩的佬认识贺冯唐,两人打过招呼后,那个摩的佬问贺冯唐:“什么书啊,看得这么起劲?” 他抓过来一看封面,说:“启蒙,写的什么啊?”他翻动几页,笑了:“你是雏鸟?不知道搞u人?我告诉你,看这个有屁用,哪天带你去吊鸡。” 贺冯唐懒得回答,把书拿回来重新放回座垫下面。一辆小车缓缓驶来,停在贺冯唐的前面…… 车门打开,贺冯唐一看,原来是梅倩苞…… 梅倩苞从车里钻出来,这几个等客的摩的佬全被她的长相惊呆了,他们贪婪的眼光迅速掠过她的全身,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也难怪,此刻的梅倩苞站在车旁,美眸灵动,梨涡浅笑,黑黑的秀发穿过颈后一个藕色的蝴蝶发夹,随意地飘落在裸露的双肩,颀长的脖子上,挂着绿色的吊带,吊带末端是一部相机,相机正好搁在一对鼓鼓的玉峰巅上,弹弹跳跳的,让这几个见识隙窄的摩的佬顿时酥麻全身…… 要命的是,她关闭车门间的一个简单转身,又展示出中短裙里的腰细臀圆,裙下裸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腿,亭亭玉立,又飒爽英姿…… 贺冯唐都觉得此时的她很像吉普赛女郎,身上散发出某种野性与不羁。 梅倩苞看向贺冯唐,笑着说:“大卫,我今明两天补休,正没地方玩,你带我去玩。” 那几个摩的佬一听,近乎疯狂地朝贺冯唐叫:“喂,你竟然认识美女,你前世修的还是祖坟开花了。” “美女,要不要让我跟去一起玩?” “我也不等客了,我也去玩。”…… “你是做摩托出租的?”梅倩苞问贺冯唐。 “是,也不是。”贺冯唐缓过神来,先点头,后摇头。 “是又怎么样,怕失身份?”梅倩苞以为贺冯不好意思,又说:“做摩的也好嘛,自由自在,说不定比上班族还收入多。” “我是业余的,上班毕竟工资稳定,下班后做摩的增加收入。” 梅倩苞:“那你现在是下班后的业余时间了,碰得好不如碰得巧,我们走。” “去哪里?” “驾摩托上山兜风。” 贺冯唐一听,太突然了,当着这几个摩的佬的面,孤男寡女的……略一思索,说:“过个把钟我就要上班了。”他撒了个小谎。 梅倩苞询问贺冯唐的工作单位,听后,笑了,掏出手机,一个电话过去:“喂,迈罗,我要贺冯唐帮两天忙。”隔会儿她捂住手机对贺冯唐:“你们老板说了,这几天放你的假。” 贺冯唐顿时奇怪,她与迈罗……他心里一阵疑惑。 (下一节,两人在摩托车上很癫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送相机 梅倩苞把手机递给他,手机里传来迈罗的声音:“叫贺冯唐听电话。” “我就是。”贺冯唐连忙回答。 “梅主任要你帮忙,她需要几天就几天,公司算你出勤。” 贺冯唐奇怪了,迈罗怎么就听梅倩苞的呢? 梅倩苞笑着对贺冯唐说:“大卫,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大学毕业生,是迈罗把你招进公司,迈罗很看重你。” 他听后,想:是迈罗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还是她有意向迈罗打听? 他开始猜测梅倩苞与迈罗的关系程度,站着未动…… 梅倩苞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贺冯唐缓过神来,原来她递过来一个小包。贺冯唐以为帮她拿包,看这个包很高档,便挂上脖子,放在胸前。 梅倩苞又摘下胸前的相机递过来,贺冯唐接过来瞄了一眼这相机的logo,佳能,1ds。它比相思豆那部佳能500d相机要大一些,好像要重一点。虽然不知道这相机的价格,但看外观会比相思豆的贵。 梅倩苞说:“大卫,送给你。” 贺冯唐吃了一惊:“送给我?” “我不是说过送一部相机给你嘛。” “太贵了,我怕弄坏了它。”贺冯唐有点惊惶失措。 “又不是哈苏、徕卡,更不是飞思,只是个佳能,你不必大谢。” “就算我要学摄影,可以用手机拍照呀。” 梅倩苞:“手机只能玩玩,它的功能有限,出不了艺术品。” 贺冯唐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他上高中时,曾想摸一下相思豆的相机,可相思豆从来不让,生怕被弄坏,从此就对别人的好相机产生畏惧感。 “担什么心,弄坏了再买。”梅倩苞给贺冯唐一个定心丸。 “你这个礼物也太重了。”贺冯唐还是觉得不好接受。 梅倩苞:“就算报答你救我,行吧?” “那也不行。”贺冯唐坚持不受,因为他想到的是另一个重要问题:哪有空闲学摄影?挣钱还债才是头等大事,同时还要寻找不知在何处的那个证人。 不想梅倩苞听了,瞪起了眼睛,好像很愤怒,她紧紧地盯着贺冯唐……贺冯唐第一次看到她这种眼神,怪吓人的。 随即,她把相机举起,意思是不收就砸了它。 在旁边看着的那几个摩的佬,生怕真的砸了相机,都劝贺冯唐:“接过来呀。”“接啊。”“美女送东西还不接?” 贺冯唐无奈,收下了这个相机,并接过梅倩苞随即递过来的相机包。 梅倩苞这才满意了。 然而,梅倩苞发现贺冯唐手拿相机神情飘飘的,有点心不在焉,便把他拉进自己车子里,关好门,问他肚子里藏了什么事。 贺冯唐开初不承认。 她说:“大卫,你骗不了我眼睛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贺冯唐想说,又不想说,这寻找证人的事只能保密,他不敢把解永富的案子讲出来。便说:“你知道也没什么用,不如不知道的好。” 梅倩苞:“谁说我没用?你没说给我听,也许偏偏我能帮你,就像刚才我帮你请假一样,你当时能想到迈罗听我的?” 贺冯唐听到这里,心念一闪,她是x康复医院的医生,对了,她的熟人一定很广,多数还是能力不小的人。只是……万一她向公安告密呢? 不会吧,贺冯唐又想,她一个外籍人士,只是受聘于深海一个医院的医生,有必要帮中国公安追剿一个小百姓吗? 那个证人也是女的,说不定她还真能找出线索,赌一把吧,她要报告公安就算自己倒霉。俗话说,胆小怕中死,成功总在危险之中,不冒险,焉能有得。马化腾曾说:一个希望成功的人敢于冒很大的风险。 于是,他在车上,把解永富案件惹到身上,目前证人不出现,面临牢狱之灾的大致情况讲述了一遍。 梅倩苞听了,沉默一会,说:“大卫,这还真不是件小事,你千莫可讲给别人听,我要早知道是这么件事,就不问了。不过,你既然让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个证人找到,只要她还在深海。” 接着,梅倩苞与贺冯唐认真地讨论证人的身材、长相、武功水平…… 她提议说:“这样的女子漫天瞎找是不行的,我想应该从武术学校的教师和毕业的学生中下功夫,就算她是民间自练而成,外地来深的,也少不了与人切磋过,雁过留声,在武术界必定会有所知。” 贺冯唐听她这么一说,佩服她的见解了,自己枉为侦查系毕业的,倒不如一个女医生…… (下一节,死死抱住贺冯唐。) 第一百一十八章 摩托车兜风 贺冯唐转而相信她的品质了,她决不会向谁泄露机密,更不会报告公安,也相信她一定能帮自己找到证人。有她,加上自己,比以前单打独斗,强多了。 两人钻出车外,准备乘摩托车上山。 为了安全,贺冯唐替倩苞戴好头盔,系好带子……看到她稳稳地坐在后座后,才启动摩托,然后以四十迈速度行驶。 贺冯唐一上一下挂着两个相机包,胸前没有余地了,梅倩苞抱他的腹不方便,便双手抓着贺冯唐的腰侧。 也许她觉得车速慢了,右手拇指轻轻地顶了顶贺冯唐的腰,说:“能不能快点?” 贺冯唐加速到六十迈,梅倩苞还嫌慢了,不过瘾。贺冯唐提升到八十迈,疾风把衣服吹得像风帆了,梅倩苞这才大声喊:好。 她怕坐不稳,双手重新抱着贺冯唐的腹部,上身紧贴他后背。而贺冯唐却像触到了电流,麻麻的,双手有点颤抖…… 摩托车受到影响,车轮开始发飘…… 这样不行!贺冯唐让梅倩苞用手抓住他两侧的衣服。 她问:“为什么?” 贺冯唐只好直说:“你贴着我,影响我驾驶。” 想不到梅倩苞没同意,她说:“我抓你衣服,力量不够,也抓不住,怕甩下去,我知道你的意思……” 接着她又说:“男人都有一个坏心思,你有油却不揩。”说完她哈哈笑起来。 贺冯唐知道她这种从西方过来的人开起玩笑会放肆,但这样很危险,为了让梅倩苞不捣乱,唯有一个办法:惊吓她。 这里正好是郊区的偏僻山间公路,来往车辆少,前面道路笔直,也没行人,贺冯唐深吸一口长气,全身抽紧肌肉,来了个双手举起的无人驾驶动作…… 梅倩苞没想到贺冯唐突然这样,一声惊叫……贺冯唐没顾她,双腿同时抬起,搁放在摩托龙头两边的握把上,让摩托控制在自己的屁股下,飞速向前奔驰。 梅倩苞尖叫不已…… 正好前面还有一段不短的直路,他对梅倩苞说:“再给你来点刺激。” “还有什么刺激?”梅倩苞好奇问。 “你先别问,看着我就行。”贺冯唐停下摩托,防止把她甩下车,从货架下抽出一根绑行李的布带,坐回原位后,让梅倩苞配合,用布带左一箍右一箍,把她紧紧地绑后座上,只留出两只手……看你还乱动不! “把我缠得像一个粽子啊!”梅倩苞觉得挺有趣…… 贺冯唐扭转头,对梅倩苞大喊:“看好啦!”说罢猛加油门,摩托一声怒吼轰地冲出,飞驰二十多米后收回油门,一个急刹车,摩托左倾,双轮滑行漂移,完成一百八十度调头。 然后他又轰起油门,加速行驶几十米,摩托突然前轮竖起,贺冯唐左脚支地为轴,再来个原地调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梅倩苞吓得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抱住贺冯唐的腰。 许久,梅倩苞见摩托停住未动,这才定下心来,问:“大卫,你是不是做过摩托赛车手?” 贺冯唐笑而不答,反问:“你说呢?” 一会儿,来到公路的悬崖段,梅倩苞叫贺冯唐靠边停车。贺冯唐为她松绑,然后两人站在公路边沿的便道上…… 这里是最佳的观景点,公路筑建者特意在临崖处筑宽了简易的观景便道。放眼望去,层层山峦起伏,穿过山脊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还隐约看见紫荆花港的高楼…… (下一节,另一个贺冯唐跑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学摄影 梅倩苞从贺冯唐胸前的包里取出她的相机,又取出两个长焦镜头,叫贺冯唐也拿出相机,她然后把长焦镜头一一装上两个相机。 梅倩苞问贺冯唐:“你从前拍过远距离风景照没有?” 贺冯唐答:“没有。” “对相机熟悉不?”她又问。 “不熟悉,我以前只玩过傻瓜相机。” 梅倩苞便拿起送给贺冯唐的那个相机,卸下刚装上的镜头,教贺冯唐怎么装镜头,怎么使用相机上的各种按钮…… 其实,贺冯唐虽然没有亲手装卸过相机镜头,但多次看到过相思豆装卸镜头,至于相机上的按钮功能,他也基本上知道,只是相机不同,但大同小异。贺冯唐怕弄坏梅倩苞的相机,干脆说自己什么也不懂。 梅倩苞讲解得很仔细。 贺冯唐看着她耐心赐教的样子,心里有点感动……在生活中,她可能是个温和体贴的女人,谁娶到她,真是有福气。可是她男朋友,却不珍惜她。 梅倩苞不知道贺冯唐已经分心,只顾认真的示范。教完后,卸下镜头,叫贺冯唐重装。 贺冯唐接过相机,熟练地装上长焦镜,梅倩苞表扬:接受能力很强,有点熟手的样子。 梅倩苞又开始教贺冯唐使用光圈和快门…… 看到贺冯唐基本掌握后,她说:“每次拍照前,必须明白来这里的企图,拍照的目的,也就是说,你想表现什么?寓意是什么?这个得清晰。有人喜欢盲目拍照,从众多的照片中挑拣自己喜欢的,再取个作品名称。我不赞成这种做法,大海捞针还不如用磁铁直接吸针。” “大卫,你懂我的意思吗?”梅倩苞看着贺冯唐问。 “懂。”贺冯唐点头。 “真懂?” “真懂。” 梅倩苞确定他真懂后才接着教取景、构图、光线、景深、色彩,焦点、层次,虚幻运用等等。 教完后,梅倩苞用自己手里的相机,先从多个方向拍了几张风景照,然后要求贺冯唐也拍这些风景。 贺冯唐一一拍完后,梅倩苞接过相机翻看贺冯唐刚才拍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说:“还不错,挺有悟性,可惜构图、层次都差了那么一点,这幅还行……这幅勉强……这幅……” 两人身子挨在一起。 贺冯唐感觉梅倩苞的手臂软滑嫩腻,柔荑无骨。她突然伸伸个懒腰,又扭动一下上身,软软的身子紧密碰触贺冯唐,由此,贺冯唐犹如触电,几乎要眩晕……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往一边挪挪身子,与她保持点距离。 就在他低头看梅倩苞手持的相机里的照片,眼睛却不听使唤,瞄到了她……他全身猛抖了一下…… 梅倩苞不知道贺冯唐的变态,只顾指点两个相机的照片差异。她不自觉地向贺冯唐靠了靠,把头偏过来,上身也跟着侧转,两人身体贴得太近…… 贺冯唐止不住怦然心动……我的天,近在咫尺,多好的机会啊……另一个贺冯唐出来了! “女色引诱前面有两条道,一条是监狱,一条是自由。”老师的话在耳边又响了起来,另一个贺冯唐被压住。 梅倩苞发现了贺冯唐的异样,抬头问:“大卫,你怎么啦?” “……”贺冯唐欲张嘴巴又语塞。 她看到他脸红耳赤,一脸的狼狈,掩嘴“哈哈”而笑…… 梅倩苞越笑越猛,花枝招展般的全身随之颤动…… 贺冯唐越发不自在起来……慌乱间,嘴巴却不听使唤地说出了声:“阿梅,你今天真漂亮。” 梅倩苞用胳膊肘儿碰了他一下,反问:“我以前不漂亮吗?” 贺冯唐只好说:“对,对,你以前也很漂亮,一直很漂亮。” 贺冯唐以为梅倩苞听到称赞会开心,但她却突然收回笑脸,转身背对着贺冯唐,说:“漂亮有什么用?漂亮的女人也会被人抛弃。” 贺冯唐发现她转眼就不高兴,不知道怎么接口,话说不出来。但是另一个贺冯唐心里却开心了,说:假如你能看上我,假如我没有身负解永富案,别人不要,我要…… (下一节,看到了春光。) 第一百二十章 山庄过夜 这个地方的景色拍完了,两人跨上摩托车,按梅倩苞的意见再转另一个地方继续拍…… 拍到傍晚,光线太暗,梅倩苞才说:“不拍了。” 她指引着贺冯唐把摩托开到山腰的一个山庄吃晚餐。她说:这里全是粤菜,虽然不是西餐,但粤菜也不错。 她说她就怕川菜和湘菜,有一次尝了一口川菜,又麻又辣的,漱了半天口也清除不了残留之味。还有一次她被人哄骗吃湘菜鱼,说这是没放辣椒的湘菜鱼。她搞笑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当时吃了一口,结果拉肚子。” 贺冯唐笑道:“这么夸张?” 吃完饭后,天黑了,梅倩苞说今天不回去了,趁着轮休,彻底放松自己。 贺冯唐已被迈罗批准不须上班,只陪梅倩苞玩,想回去也不行。她要怎么就怎么,自己反正左右不了她。 两人走出山庄,信步闲走来到山岩前…… 黄昏仅剩的余晖在天边镶着一抹微微的淡黄色,起伏不平的山脊开始暗淡,悬崖下黑黝黝的山谷亦已静寂,迎面拂来一阵丝滑山风,全身顿觉舒爽不已。 “大卫,今天晚上就住这山里,多享受点负氧离子。”梅倩苞说完,也不等贺冯唐同意,便叫贺冯唐启动摩托,她坐在后座,熟练地指挥着贺冯唐来到山腰的莱巴黎大酒店。 在前台,梅倩苞只开一间房。 贺冯唐有点愣,想自己另开一间,当知道这里房间最少是1800元一晚时,口袋里却没这么多钱,他即时陷入窘境。 梅倩苞看出了贺冯唐的心思,开玩笑说:“男女共一间,我不怕,你还怕?” 贺冯唐只有像傻了似的笑:“我怕什么?” 旁边有几个年轻小伙,也在登记住宿,听见梅倩苞的话,知道这两人不是夫妻,女的这么漂亮,本来就让他们惊叹,现在女的主动提出要与男的睡一间房,羡慕之余向贺冯唐抡起大拇指,笑着说:“艳福啊。” 好在房间里有两个床。 梅倩苞一进屋把包一丢,倒在靠窗的床上,说:“今天太累了,腰也痛,腿也痛。”问:“大卫,会不会按摩?” 贺冯唐会,怕控制不住,故意说:“不会。” 梅倩苞:“那你帮我捶捶。” 梅倩苞卧在床上,贺冯唐怕露馅,学电视剧里面的动作,双手成拳,一上一下地,有时轻,有时重,毫无节奏地捶着…… 她好像很惬意,说:“手法不错呀。” 贺冯唐只好苦笑。 …… 好容易煎熬到她说:可以了,贺冯唐才松了口气。 梅傅苞见贺冯唐满脸是汗,提议他洗澡。 贺冯唐尴尬地说:“我没带内裤……” “你傻啊,衣柜屉子里有啊。”说完,她推开衣柜门,拉出抽屉,抖出一次性内裤,“这不是?” 贺冯唐从未住过高级酒店,一下子脸红了。 梅倩苞先钻进卫生间洗澡,传来哗哗的水声…… 为了压制不应该的联想,贺冯唐打开电视机,调到爱看的中央台十三套新闻节目。 十几分钟后,梅倩苞在卫生间里喊:“我洗完了,大卫,你准备洗。” 贺冯唐去衣柜里取出内裤,一转身,梅傅苞正跨出卫生间,见她披着宽松的睡衣…… 贺冯不敢再看,慌忙往卫生间里钻。不料被梅倩苞拉回来:“怎么啦,你这么胆小,我会吃了你?” 正是她这一拉,贺冯唐立马感到了力量,侧目一看,发现她右臂上睡衣滑落,臂肉白净,却看得出肌腱,这是经过锻炼才有的,难道她每天拉吊环?练倒立? 诶……他大脑一闪,她是不是那天雨夜被我救的人? 如果是,那她就有很大的问题,为什么不敢承认?还假惺惺地帮我找所谓的证人。 (下一节,警察敲门。)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讨论摄影 他重新审视,发现她的个子差了那么一点点,没有“莲茜月”那么高,还有胸围明显大很多…… 最后,否定了。 梅倩苞看贺冯唐盯着自己,以为他想多了,赶快声明:“不过,换其他男人我是不敢这样随便的,因为是你,我才有信心。” 贺冯唐回过神来,跟着她的思路,微笑着说:“谢谢你的信任。” 另一个贺冯唐潜伏太久了,憋不住,跑出来,骂另一半:你信任个屁,如果两条道前放弃自由,你会放纵如疯…… 贺冯唐洗完澡,穿好内裤,内裤太贴身,有个部位……他走出卫生间,背对着梅倩苞,迅速从衣柜里取出浴袍裹在身上,系好腰带,才把浴巾褪下。 一阵敲门声响起,贺冯唐打开半扇门一看,是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他大吃一惊,莫不是……大脑一暗,准备被叫走。 警察眼光扫了房内一眼,立马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叩错了房间,迅速退了回去。 梅倩苞正在查看贺冯唐相机里的图片,听见有人敲门进来,抬头看向门口,原来是一个警察敲错门,生气了:“什么素质!” 她招手对贺冯唐说:“你过来。” 梅倩苞要他坐她身边,两人讨论摄影技巧。 她把相机里下午拍的图片一幅幅翻给贺冯唐看,又把两人拍摄的所有照片来个总结对比,有针对性的指出贺冯唐拍的照片的可取与不足,反复强调不能没有主题及寓意。 贺冯唐虽然耳朵听着,眼睛也跟着看向相机里的图片,但男人的特性作祟,逼迫他走神…… 身边的梅倩苞,焕发出刺激雄性的体香,香气钻进了他的大脑……刹那间,另一个贺冯唐激动了…… 能责怪他吗?孤男寡女,身子挨着身子,这种处境,不要说另一个贺冯唐,就是春秋时期的颜叔子再世,也不一定会秉烛燃薪! 梅倩苞讲得很仔细,不厌其烦,看得出她是从心底希望贺冯唐快速进步,恨不得把自己的摄影知识全部灌输在他的脑子里…… 贺冯唐终于压制了另一个的他,注意力全在图片上。然而,压制太过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梅倩苞的讲解变得枯燥乏味,渐渐地让他心不在焉…… 他想起了刚才警察的误入,把他带入到另一心境:十二万债务,解永富的案子,证人何时出现? “大卫,你又怎么啦?”梅倩苞见他木呆呆的,用肩膀顶顶他肩膀。 猛然回神,听到梅倩苞的询问,贺冯唐搪塞:“我听着哩。” 梅倩苞放下相机,不讲图片了,问贺冯唐:“听说过麦克斯吗?” “没有。”他贺冯唐推测,她讲的麦克斯应当是个摄影师。不过,曾经听相思豆说过有个女摄影师叫鲁丝.伯恩哈德的,她专拍人体摄影。 梅倩苞讲起了麦克斯的摄影风格很独特,拍摄出来的作品,视觉焦点常常会放在画面中某个孤单的点上,用模糊的背景来衬托主题,从而显示他与众不同的艺术特色。 她要贺冯唐多看看麦克斯的作品,多学学麦克斯的摄影技巧。 这时,梅倩苞的手机响了,她接通后,打开免提键,让贺冯唐也听听…… 贺冯唐听出对方也是摄影发烧友,某摄影社要举行风光专题影展,希望梅倩苞送作品参展。梅倩苞满口答应他。 她放下手机问贺冯唐:“大卫,你老家是哪里?” 贺冯唐:“江东省荷花县。” “是平原还是山区?” “山区。” 她又问:“山水风光好不好?” “好,不但有山有水,还有不少好看的景点。” “离深海远不远?” “不远,约六百公里。” 梅倩苞:“哦,不远哟,那我真想去你们那里,拍些山乡风光照片,选几张参展。” 贺冯唐一听她想去自己老家,立马高兴,说:“好啊,欢迎你去我老家看看,拍风光照片的同时,领略一下我们那里淳朴至臻的风土人情。” “我可以考虑。”梅倩苞思考了一下,又问:“你刚才说你们老家叫荷花县,是不是盛产荷花?” 贺冯唐:“对,我们那里好多乡村都种荷花,最有名的地方叫荷花园,荷田不下万亩,一望无际。” 梅倩苞来了兴致,情不自禁地说:“荷花品质高洁,出污泥而不染。”接着她吟起了周敦颐的《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 (下一节,把两张床拼拢一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菊与刀主题 梅倩苞吟着吟着停下不吟了,微笑地看着贺冯唐…… 贺冯唐知道她的意思,考我吗?便接口:“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直到“牡丹之爱,宜乎众矣!”中间没有停顿,一气呵成。 梅倩苞称赞贺冯唐:“不错,一字不漏。” 贺冯唐微微一笑,即兴吟出了杨万里的:“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也学着梅倩苞,停下不吟了,微笑着看她…… 梅倩苞立即接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卫,怎么样?” 贺冯唐不得不感叹,一个陆外出身的女医生,竟然对中国古代诗词赋如此娴熟,便想再试笑问她:“要不要再对几首?” “算了吧,我甘拜下风。” 梅倩苞回到原来的话题:“国际摄影大赛又开始了,举办这次活动的是m国着名的摄影杂志,机会难得,我答应参加,不如你也试试?” “我哪行?刚学走路就赛跑?”贺冯唐摇头婉拒。 “不能这么说,刚才看你拍的照片也有构图不错的,送作品参展不等于一定会入选,而是锻炼自己的一个途径。其实,影展作品不是完全看你的摄影技术,而是取决于寓意,也就是意景加一个好的取名。因为照片可以修饰,寓意却是触入灵魂深处的东西,来源于作者知识的积累与升华。” 她鼓励贺冯唐,“你语文基本功好,说不定你随意拟个主题,拍出照片,然后审视它,为它取了一个最好的名字,说不定就成了一幅好作品……” 她又说:“如果作品好,画面上有瑕疵,我可以帮你修。” 贺冯唐有点不明白,小心地问:“就这么简单?” “对你来说,就是简单。”梅倩苞尽量深入浅出,由繁变简:比如我们在海边,主题是什么呢?是浪,是海。但拍这些的人太多了,怎么才能拍出新意?拍翱翔的海鸥,拍海鸥在轮船上空遨游,怎么取名呢?‘船与海鸥’,太普通了;如果叫‘和平的海洋’就不一样了,比前面有意思;如果叫‘亲吻和平’,是不是更好? “再如果把普通轮船换成军舰,海鸥还是海鸥……唉,这样就更加有意思了。对!你就用这个主题。深海不是有军港嘛,海鸥也多,只要抓住海鸥在军舰上空飞翔那瞬间,咔嚓一下…… “这就像马克吕布拍的《枪炮与鲜花》。你如果拍了这么一幅,我们把它叫成“利剑与和平”,不,叫“白与黑的碰撞”,不,干脆叫“菊与刀”。 对,就叫“菊与刀”了,这个名字很有深意,很有可能被影展选中,说不定还会获奖。 梅倩苞力劝贺冯唐不必舍近求远,就拍这个主题。 她说,一次拍不成,就拍两次,三次,四次,五次,要有恒心。曾经有幅叫《日出》的作品,拍摄者为了拍日出霞光,就睡在山上,连续拍了十几天,直到满意为止;这幅作品最终斩获大奖。 她两三强调:任何成功,都是贵在坚持。 贺冯唐却是另一想法: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弄出好作品,那得奖的摄影师比地上的蚂蚁还要多。他不敢说出来,看着梅倩苞那双殷切的眼睛,她曾经那么干脆地借钱给自己,又送相机,又不厌其烦地教摄影技术,岂能辜负她的期望?扫她的兴?便点头说:“好,我照你的方法拍。” 梅倩苞见贺冯唐答应了,立马送上一个媚笑,说:“拍出了‘菊与刀’,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什么奖励?”他发现她的笑得有点色,话里那种含意明显,另一个贺冯唐窜了出来,问。 梅倩苞笑得更加灿烂:“面对美女,男人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你自己想,想到晚上睡不着。” 最明白不过了,也许她因男朋友的问题,要报复他,也许想找一个知己,也许她本质就是西方式的开放……贺冯唐往这方面想,越想越有可能性。 是不是做梦啊?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嘘,痛啊。 梅倩苞不知贺冯唐的内心世界,只想到贺冯唐在拍摄领域是个生手,操作时面对重大题材很可能忘乎所以,有必要提醒提醒他…… 她像母亲对待自己亲生的小孩子,双手捧起贺冯唐的脸颊,鼻子碰着鼻子,轻声说:“大卫,不能太靠近军港,那是禁区,防止说你偷拍军事情报,把你抓起来。只能远距离拍,拉近镜头。” “我知道。”贺冯唐的嘴唇几乎挨着她的嘴唇,心里荡漾着……她好像真的对自己有意啊。 晚上,梅倩苞睡的是里面靠窗的床,贺冯唐睡外面那张床。 贺冯唐刚要钻入被子,梅倩苞竟要贺冯唐把床推过来和她的床拼拢在一起…… (下一节,梅倩苞笑他有色心没色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房内夜景 梅倩苞的理由是:在自己家里睡的是踏踏米,睡床不习惯,怕半夜掉床下。 并好床后,贺冯唐慢慢地上床,再慢慢地仰睡在床上,他偷偷地瞄看梅倩苞,不敢主动,静静地等待着惊喜…… 顶灯拉了,床头灯拉灭了,只剩下门口那盏微弱如荧的地灯。 贺冯唐盼望的戏就要来临……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贺冯唐的眼睛慢慢适应了环境,只见梅倩苞也在暗暗观察自己,贺冯唐赶紧紧闭双眼,装作已睡…… 过了一会,他微微地睁开眼缝,斜视着,诶,有戏! 梅倩苞已经脱下了睡衣,看了贺冯唐一眼,又解开了内衣……然后上床…… 他以为她会爬向自己身边,谁知她上床后自顾自地随意躺着…… 许久,梅倩苞没动静,她睡着了?贺冯唐忍不住侧着身仔细观看…… 虽然有被单掩着,但曲凹有致的身段……简直让人窒息。 贺冯唐睡意全无,想动,而不敢动,呆呆地看着…… 寂静中不醉自醉…… “大卫,你一直在偷看我。”突然,梅倩苞一声嚷出。 贺冯唐吓了个冷颤,闭上眼睛,不敢作声,装作已睡。 “你还装,装。”梅倩苞把一个枕头扔过来,砸在贺冯唐头上。 已被识破,贺冯唐只好开口:“我又没看。”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没看,说明没睡,不打自招了。 梅倩苞笑了起来:“有色心没色胆。” 什么?说我……没色胆? 这不是提示我主动吗?贺冯唐一喜,另一个的他更是按捺不住,欲从床上跃起…… 她接下来的话把贺冯唐打入了地狱。 “你不要想得那么下流!” 好在她后面的话不是训斥,“现在裸睡是女孩子一种流行习惯,一天的疲劳随着解除内衣的约束,全身显得无比的舒畅。我们在大学读书时,寝室里几个女孩天不冷时晚上洗了澡都不穿衣,直接躺床上。” “……”贺冯唐没有发言权。 梅倩苞又说:“你不知道吧,其他女孩裸睡为的防止乳腺癌,必须有备无患。大卫,你猜我裸睡是为什么?” 天哪,这种隐私的话也说得出来,而且对一个同处一室的男生说。听说女人想做什么往往向反里说,她是不是这样? 贺冯唐无法控制砰砰乱跳的心脏,不知下一步怎么办? “你根本想不到。”梅倩苞自己把话接上来。 “……”贺冯唐在等待。 梅倩苞侧着身,支起,看着贺冯唐:“大卫,我问你哪,你没听见吗?” 贺冯唐不敢看她,嘟噜:“我,怎么知道……你为了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 “想。”贺冯唐这回大胆了,准备听她的解释。 她却来一句:“不告诉你。”说完,躺下身,正面朝上。 “妈的。”贺冯唐真想骂她。 房间里一片沉默…… 忽然,梅倩苞又开口了:“女人有爱才有性,男人有性不一定有爱。”她又侧身支起,看着贺冯唐,问:“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哪能知道。”贺冯唐应声,心里没底了,她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什么意思? “屁话,不聊了。”梅倩苞重新躺下,把被子一拉,风光不再。 贺冯唐知道今天彻底没戏了,她说女人有爱才有性,她不可能爱我。 一个美女,近在咫尺,他哪里睡得着? 贺冯唐强行不让自己往坏处想,想其它重要的事。想什么呢?哦,他想起了梅倩苞帮忙找证人的事,与她一起,往往把重要的事忘掉了。 他猜梅倩苞并未睡着,试着小声询问:“阿梅,能不能告诉我,你武术界有多少朋友?” 果然梅倩苞没睡,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要急,我答应过帮助你,你还不相信吗?我们来山上是散心,尽量享受美好的风光水色与空气,还有清静的夜。” 她既然这么说,贺冯唐不好再问了。 一会儿,梅倩苞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天刚开亮,贺冯唐习惯性醒了,这是他的练功时间。他见梅倩苞睡得沉沉的,便悄悄出门走向酒店外的僻静处,正好碰到几个同为出外晨练者,原来是羡慕贺冯唐与梅倩苞同房睡的旅客。 双方点头致意,他们却狡黠地笑着,又向贺冯唐竖起大拇指…… 贺冯唐不知怎么应对,真冤啊!如果解释,谁相信? (下一节,担心窥视军事秘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拍摄菊与刀 练完功,太阳从山脊冒出来了。 走回房间,梅倩苞还未起床。 他轻手轻脚进卫生间洗澡。大概是水声影响到卧室,梅倩苞起来了,她缓缓地穿上睡衣,走向卫生间…… 正遇贺冯唐开门出来,两人差点碰个满怀…… 他满脸通红,赶忙往旁边闪去。梅倩苞却过来双手一抱,与他来个贴面礼:“大卫,早上好。” 馨香扑鼻,加上……另一个贺冯唐立马显现出来…… 她立马推开贺冯唐,用食指弹了弹贺冯唐的鼻尖,说:“这几天天气晴朗,抓紧把参展的《菊与刀》作品完成。” 说完,又莞尔一笑,补充:“作品完成得好,我会有大奖励的哟。” 另一个贺冯唐刚撩起的情愫被打击,有点怨意,说:“没劲,谁知道你是不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到时你要什么就满足你什么。”梅倩苞认真回答。 “说话算不算数?”另一个他要再次确定,问。 “算数。” 他欲欢呼,正面的贺冯唐把他压住,你脸都不要了? 回到公司,贺冯唐急着要销假,脖子上挂着个漂亮的相机包怕引起同事的误会,先驶向自己的宿舍。 恰好在拐弯处遇见黄元晨,刹住车,抢先说:“黄队,您好,我来销假。” 黄队看了看贺冯唐胸前的相机包,疑问:“就办完了事?听迈罗说要三天。” 贺冯唐猜测迈罗没有如实把事情告诉黄队,顺着所问回答:“不要三天,一天就办完了。” 黄队神秘地微笑着,又问:“迈罗让你去办的事,不会好办吧?是不是他在哪里又惹了烂仔?” “不是,是他的一个朋友要我陪着去一个地方。”贺冯唐怕黄队在这个问题上寻根问底,有意岔开话题:“我今天上什么班?” “你还是当晚班。”黄队说完,苦笑一声,说:“易光来太难搞,昨天晚上老四与他当班,不知谁先动手,两人打了一架,老四至今还在派出所,等着我去接他出来。” “这个易光来……”贺冯唐真想骂他几句。 黄队看着贺冯唐说:“看来只有你还能奈何他。” 我能奈何他?贺冯唐苦笑一下,算作回答黄队。 找了个塑料袋,包好相包机,放在座垫下的空间里,看看时间尚早,贺冯唐打算出门寻找乘客…… 这时,手机震铃,摁开,梅倩苞打来的,她开口就问:“回到公司没有?” “刚到。” “要上班吗?” “要上,上的是晚班。” “晚班几点上?” “二十三点。” “早得很啦。” “是还早。” “那你准备做什么呢?” “正打算出租摩托。” “哦,我忘记你业余还要出租摩托车。”梅倩苞接着问:“你出租摩托车会不会去海边?” “会,时而有客人要去海边玩。” “如果去海边,遇见海鸥,努力拍出那幅《菊与刀》。” “好的。”贺冯唐答应她。 载过几个客人后,终于有乘客去海边。 乘客去的海边正好经过海军港旁边,路上时而可见“军事禁区”的牌子。由于楼房的遮挡,看不到港区内的情景,没有楼房的地方又有围墙,总之看不到大海,也看不到海鸥,更看不到什么军舰。 乘客在一个叫做鼻头半岛的地方下车,这是一个往外凸的的海角,早过了军港区,但可以远远地看到军港…… 这里能不能拍出好作品出来? 贺冯唐观察了一会……景色一般,并不抱什么希望,试试吧。他停靠好摩托,从座垫下取出相机…… 拉近镜头,军港尽收眼底,七八艘军舰一字儿排开,停靠岸边,隐约可见的不少士兵散在各处忙乎。这是不是窥视军事秘密啊,贺冯唐以专业知识的敏感,开始担心。 怎么办? 他正欲离开,但又想,不是吧,这里不是禁区,也没见有禁止拍照的标牌之类,法无禁止,即可行;何况这里拍照即使拉近镜头,也不能拍出有关军事秘密的具体内容。 贺冯唐想通了,重新端起相机。 (下一节,男人很怪,情色面前,可以忘乎一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明克斯航母 大海微波荡漾,天空蔚蓝,真美啊,贺冯唐咔嚓咔嚓摁了好几次快门…… 他停下来回看刚才拍的照片,看来看去总觉得缺少什么…… 想了许久,贺冯唐终于醒悟,光顾自己觉得风景好看,忘却了梅倩苞要求的《菊与刀》画面…… 海鸥,海鸥在哪?他四处搜寻海鸥,只见另一边有几只海鸥在海面上飞来飞去,却不往军港方向飞。如果把海鸥和军舰拍成一幅,两者只有那么一点点,相距太远,粗粗地看,不知道拍的什么东西。 贺冯唐盼望这些海鸥过一会儿往军舰那边飞,遗憾半个钟过了,海鸥依然不过来。再等?想到半个多钟没载客,已经可惜了,再等海鸥还是不飞过来呢? 他开始烦躁起来,想到目前面临的处境,早筹钱早自首,或早找到证人,这才是大事。他不再等了,这类摄影作品不是我这种刚学不久的人可以拍出来的。 贺冯唐转身欲走,一开步,脑子里又闪现出梅倩苞那双期望的眼睛…… 他迟疑了,联想到她借钱的大方慷慨……自己应当以诚相待啊!他左右为难…… 突然灵光一闪,何不把海鸥拍一幅,军舰拍一幅,然后再ps一起,不就成了嘛。贺冯唐一阵激动,再次端起相机,咔嚓,咔嚓把海鸥和军舰分别拍了好几幅照片。 贺冯唐立即打电话给梅倩苞,得意地告诉她已经按她的要求拍了《菊与刀》。 梅倩苞问:“你现在哪?” “军港附近。” “拍出的效果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能达到你的要求。” “真的吗?” “真的,有海鸥,有军舰。” “太好了,给你个飞吻。” “现在我就把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你,让你先睹为快。” “不要,不要发,我现在有空,就过来,你也过来,在海岸酒店会面,我会给你个最大的惊喜。” 真的? 贺冯唐以为梅倩苞帮忙找到了证人。 “是不是那个证人?”他有点急不可待。 “不是证人,而是……” “而是什么?”贺冯唐一听,心情有点暗淡,问。 “你忘了莱巴黎大酒店我给你的承诺?”梅倩苞收了电话。 另一个贺冯唐却兴奋无比,怪不得她选择酒店为约会点。男人很怪,情色面前,另一面往往占据上风,可以忘乎一切! 想到即将到来的激情场面,贺冯唐像个傀儡,立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这边没有禁摩,他加足油门飞也似的朝海岸酒店赶去。 然而,兴致勃勃地会面,垂头丧气地离开。 梅倩苞看了照片,哭笑不得。“大卫,你也太搞笑了吧,这就是所谓的好作品?” “你可以把海鸥与军舰ps成一幅呀,你不是说过你可以帮忙,把照片修一修嘛。” “作品主要靠拍,修只能是小修,不能本末倒置,更不能靠ps。” 贺冯唐一听,心情跌落到冰点,满脸通红, 憋着气,实话实说:“看来我确实不是个搞摄影的料,我只是个普通的保安,刚学一点皮毛,你却要我搞出好作品参加摄影展,这是赶着鸭子上架啊。” 梅倩苞反驳他:“你虽然是保安,但不能像其他的保安一样,只会上班、站岗、打架、睡觉。你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必须有上进心,必须利用尽可能的机遇来提高自己,艺术是培养人之素质的土壤,只有在优质的土壤中才能长出栋梁之木,才能出人头地。” 另一个贺冯唐早跑到爪哇国了。 梅倩苞发现贺冯唐已经脸红耳赤,胸膛起伏,很像受不住……她后悔自己语气生硬,没留情面,急忙换成温和的模样:“大卫,对不起,我这是以一个成熟的摄影爱好者的标准来评论照片的。其实,从这些照片可以看出你进步很大,动了脑筋的,这方面我必须要表扬你。” 梅倩苞说完迅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上前和贺冯唐来一个拥抱,力度很紧,时间很长…… 原本情绪低落的贺冯唐随着她的拥抱渐渐变得全身暖和起来…… 梅倩苞松开手,又说:“大卫,加油啊,你记得我们在莱巴黎大酒店的约定吗?” 一听到梅倩苞说到那个约定,贺冯唐马上想到那夜,是温馨?还是煎熬? “女色引诱前面有两条道,一条是监狱,一条是自由。”老师的话又在脑子里响了起来,真正的贺冯唐回来了。鉴于目前的处境,宁愿不要那种享受,早点找到证人。便问:“你 帮我找证人的事,目前进展如何?” “又提这事,很快有眉目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下一节,出乎意料。) 第一百二十六章 错在哪里 梅倩苞见贺冯唐思路偏了道,轻轻地叹了口气,话题回到摄影上,说:“当然,如果你认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宁愿窝囊一辈子,配不上搞摄影,我也不勉强。”说完,梅倩苞朝贺冯唐打个飞吻…… 宁愿窝囊一辈子……这句话太刺人了。 梅倩苞一离开,贺冯唐不输的劲头冒出来了,我才不是一个普通的保安,我才不想窝囊一辈子,被你低看,这不是我的性格。 他要证明给梅倩苞看,决定再去军港拍《菊与刀》,也许能碰上海鸥在军舰上空飞翔。 第二天他下班搭载的第三个乘客,目的地是海边,虽然不到军港,但离军港不远。 到达后,他没再寻找新的乘客,而是空车往军港方向赶。 经过军港旁边,又看到“军事禁区”的招牌,他觅到个没有遮挡物的空隙处,停好车……正要从座垫下取出相机,一想,不行,这属于偷拍军港,万一被人怀疑,触到了不知道的红线,那就不是一般的小事。 贺冯唐启动摩托,准备回走,就在调头路口转弯时,忽然想到另一艘大军舰:明克斯航母。 那里是主题公园,游人如过江之鲫,任你怎么拍。 他来到明克斯航母公园,运气真好,数十只海鸥在天空翱翔,只是它们距航母太远了,与航母集不到一框。 为了拍好海鸥和航母在一起,贺冯唐跑到了海湾的尽头,端起相机一望,这里可以把两者拍成同框。 慢慢拉动镜头,发现又有遗憾之处:海鸥与航母总有一个不太清晰,航母拍清楚,海鸥太大不清晰;推远镜头,海鸥清晰,航母却有点模糊。若用最小光圈解决景深问题,但光线不足,用慢快门拍出活动的海鸥更模糊…… 怎么解决? 贺冯唐想了想,海鸥是小动物,航母却是个大家伙,重点应放在海鸥上,把海鸥拍得生机勃勃,航母的清晰度差些也许更能显得意境深邃。 拍了好多幅照片,贺冯唐很满意,马上告诉了梅倩苞,并想挑几幅满意的发给她。 梅倩苞听了后,说还是亲自来看,也好当面讨论。到达约定的接头地,两人会合后,梅倩看了贺冯唐相机里的照片,半天没吭声。 贺冯唐猜到她对这次照片还是不满意,但不知道错在哪里。 梅倩苞见贺冯唐发呆,有点可怜相,笑了起来,说:“大卫,你傻得可爱。” “……”,贺冯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什么意思? 梅倩苞停顿了一会,开口了,她先肯定了贺冯唐的用功,比上次又有了进步。 她指着照片对贺冯唐解释:“虽然你想法好,立意清晰,可惜,这航母是供参观的,你看上面没有军人和现代装备,舰炮和飞机都是道具,上航母的人全是游客;尽管海鸥在画面里飞翔,但‘刀’太老旧了,钝了,体现不了菊与刀的意景。” 梅倩苞看到贺冯唐脸色发阴,怕他失去摄影兴趣,连忙说:“喂,我发现你现在一脸的严肃,更像大卫了。”说罢举起相机,“来,笑一笑……好。”咔嚓一声,给贺冯唐来了个特写。 而后她又迎上去,拦腰拥抱,胸贴得很紧…… 贺冯唐没压住另一个贺冯唐,身心掀起热浪,正欲反抱她,梅倩苞却抢在前面推开了他,只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跑开了。 他虽然没能狠狠地反抱到梅倩苞,但脸颊被亲,受到刺激,面色开始泛红…… 梅倩苞发现他两眼放光,趁机继续讨论摄影主题…… 尔后,她把相机还给贺冯唐,语重心长地说:“创作优秀的作品的确很难,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决不能投机取巧,弄虚作假。《菊与刀》的关键,海鸥必须要搭配真实的军港军舰。” 贺冯唐听了,一热一冷,在两个贺冯唐之间徘徊,不知怎么定位。 她察觉了贺冯唐的心思,换成安慰,说:“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证人了,目标范围已经大大缩小,挑出了最有可能的五个人,这五个人在解永富案子时都在深海,现在有人帮我去一个一个调查。” 贺冯唐一听找证人已经有了眉目,也许就在五个人其中,身心回到正常,开心起来,梅倩苞真好! 他回到多乐公司上班。 正在常规的巡逻中,贺冯唐手机响了…… 本来他尽量控制上班时间打电话,一看是相思豆打来的,猜他没什么多大的事,选择拒接。稍许,相思豆又打来,他又不接,又打来……然后再频频打来,大有不接不罢休之势。 (下一节,相思豆的独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另辟蹊径 跟着巡逻的易光来见状,说:“你接吧,你干嘛老是自己严格自己,上班接个电话又怎么啦?你上次不也接了嘛。” 贺冯唐知道易光来在帮他开脱,也为他自己找垫背,自从自己上次上班接了一个电话后,他就开始上班时间接打电话了,有时聊半个钟。 手机响个不停,但不能关机,关了机,迈罗来电话怎么办?黄队来电话怎么办?这时,贺冯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实在听烦了手机的铃叫声,只好到一角落里接通了电话。他小声地对着手机问“什么事?” 相思豆却不说什么事,只说:“你来一下嘛。” “我不来。” “你不来你就死定了。”态度非常的不寻常。 上次相思豆骗过自己一次,心里已经不悦,这次听他的口气,“你不来就死定了”,也许他真的知道什么与自己牵连的事?在这种非常时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走一趟吧。 下了班,贺冯唐不可能空载去相思豆那里。正好,第一个乘客的目的地离达芬村不远。 进了油画村,来到相思豆的店铺。 相思豆没说话,拿出一本厚厚的活页夹递了过来。贺冯唐一看封面上写着《配偶秘集》三字。 他想起了相思豆上次说过要出这本画册,没有接它,先问:“什么急事非要我赶来?” 相思豆不紧不慢地说:“等下就知道了。”他打开《配偶秘集》,从头页翻起,指着扉页的《前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在人文学上中国的老祖宗早有论断。在物理学上,爱因斯坦《相对论》,杨振宁的《宇称守恒》,《周易》的阴阳说,足以证明万物的相对相配问题。这些理论同样可以运用到男女性别的结合上。根据自己积存多年的资料和经验,发现男女性格与体貌紧密相连,又与xy理论又有着很大的关联,把这些互相影响的东西合理排列起来,男女就可以在异性领域找到最佳的对象,这就是配偶原则。我相信,如果按照这些原则去恋爱到结婚,婚后的幸福感会大大增强,离婚率会大大降低。” 他说完后,得意地打了个响指,问:“听后感觉怎样?” 贺冯唐故意说:“没感觉。” 相思豆却不反驳,继续说:“民间为什么会说“夫妻相”,有夫妻相的男女往往比没夫妻相的家庭要和睦,而没夫妻相的大多矛盾重重,分手的不在少数,没有分手的也是日子过得像煎熬。 “曲黎敏教授的《生命沉思录》说:病乃情致,情乃婚引,婚乃异变,异乃病生。医生治病,仅治身体,难治心情,精神、灵魂更非医生关注范畴。” 他最后总结:“我这本画册就能起到提前告知,未雨绸缪的作用。” 相思豆接着一张一张翻开《配偶秘集》给贺冯唐看,全是男女各种各样脸蛋、身材的素描图,其中插着五官的大写…… 他边翻边说:“我早就说了,在传统美术和摄影界,要出名,没背景不行,没背景的只有一条路:走捷径。我想来想去,决定以男女的相配为主题,出一本画册,让美术结合科学;这做法前无古人,肯定能引起轰动,我也就扬名世界了……” 贺冯唐待他讲完,笑了起来…… 相思豆问:“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英国一个爱写x题材的小说家。” “你说的是劳伦斯吧,我知道,他从处女作《白孔雀》一直到最后一部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所有作品都是紧紧相连着x爱的露骨描写。对,我就想做中国的劳伦斯;不过,他是情爱,我是配对,更上一层楼。” 相思豆兴味正浓,继续侃侃而谈:“这么多年来,每次找女人,或去洗澡行,我就特别留意别人的身材长相,能偷拍就偷拍,不能偷拍的就记在脑子里,回来再画下来。” 他说为了丰富这本画册,他找了很多古今内外资料,后来又去看人体彩绘展,慢慢地累积了几大本素材,然后从中挑选出这些有代表性的东西,最后形成了这本画集。 他说,上次讲的大计划就是这个---出版一本有世界影响的画集。你可能不知道,至今世界上还没有以身材、长相、五官来进行男女配对的集成画册…… 相思豆拍着画册说:“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果能出版,一定会轰动。” 他问贺冯唐:“你知道美术界那些名人的出名途径吗?” (下一节,贺冯唐把相思豆掀翻在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纸条 什么出名途径?贺冯唐冷冷回答:“不知道。” 相思豆:“我告诉你:骏马,让徐悲鸿出名;鱼虾,让齐白石虾出名;荷花,让黄永玉出名;《配偶秘集》画册,让我诸湘偲出名。” 他合上活页夹,兴奋地说:“画册一出版,我就有钱了,到那时,你要借,想借多少就给你多少。” 贺冯唐没有闲功夫听他扯蛋,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让我死定了的事?我已经赶来了,怎么还不说?” 相思豆笑了起来,拍着贺冯唐的肩膀说:“你听了半天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当前最要紧的是,希望你有路子,帮我介绍一个愿意投资出版画册的老板,然后我给你很大的提成。” “操”,贺冯唐爆出了粗口,举起手中的手机恨不得敲碎相思豆的脑壳,当然,没用手机敲,改用手,一把相思掀翻在地。 相思豆却不恼,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嘿嘿地笑起来。 “先生,你的外卖。”这时,外卖员送来一个盒饭,相思豆付款后,自言自语说:“光记得忙,到现在我还没有吃午饭。”他打开盒饭准备吃,一看贺冯唐在旁边,问:“欸,你吃了饭没有?现在半下午了,你应该早吃了吧。” 贺冯唐一下班就赶往这里,哪里吃了饭?一见盒饭还真肚子饿了,你相思豆诓我,我也不客气了…… 贺冯唐把手机放桌上,从相思豆手里抓过盒饭,又从他手中抢过筷子,坐下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相思豆没辙了,摇一下头,来个顺驴下坡,说:“好,你吃,你吃,我重新叫盒饭。”他以为桌上的手机是自己的,拿起就要打电话。 贺冯唐一把按住他:“这是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相思豆摸摸自己的口袋,自己手机在兜里,怎么贺冯唐跟自己的同一个款式?都是是苹果4s。 他盯着贺冯唐问:“你上次骗人,还向我借钱?你买手机怎么有钱?” 贺冯唐最讨厌被人怀疑,说:“手机是孟花瑑给我的。” 相思豆一听是孟花瑑送的,脸相有点怪怪的,说:“你们至今还这么亲热?真不值得啊,她是什么货?你还舍不得她?” 贺冯唐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却提醒相思豆:“诶,你要出版画册可以找孟花瑑试试,看样子,她挺有钱的。” “我找过她,她不搭理我,一听要她为我投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他妈的,一个做小三的,以为自己了不起,哼!” 贺冯唐觉得奇怪:“怎么啦?你上次还借陪我吃饭联系孟花瑑,口是心非吧?” 相思豆找不到狡辩的词。 出了达芬村,贺冯唐发现摩托车的龙头隙里夹了个小纸片,拉出来,是一折叠的纸条,打开它,上面有一行字:“不要去找证人了,贴小广告也没用,你怀疑的都不是,为了安全,你必须暂时离开深海,回到荷花去。” 贺冯唐一惊,谁放的纸条?他怎么知道我贴过广告?正在寻找证人?又为什么叫我回荷花? 字是打印的,写纸条的人又是谁?贺冯唐一头雾水…… 他仔细察看纸条,希望从上面找出线索,但五分钟后,纸条上的字慢慢地消失了。 解永富的案子一下就涌上他的心头,要出事了? 梅倩苞曾对自己说过,证人已经有眉目了,到底信谁?本来挣钱是最紧要的事,现在反倒查清纸条更重要了。 贺冯唐一边思考一边在路上缓慢驶着,期待乘客出现。然而,其他摩的佬眼快,路上接连被人家抢了他几个顾客,他却浑然不知。 手机震响,他才发觉,掏出手机一看,是梅倩苞打来的。他以为她这么快就确定了证人,高兴得连忙把摩托靠边停下接听。但梅倩苞却是问:“大卫,最近你到海边拍作品没有?” 贺冯唐有些失望,半天才说:“最近没到那边去。” 梅倩苞以为贺冯唐偷懒,说:“有空一定要去拍;我说过要想拍出优秀作品肯定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当你历经艰难困苦而作品取得成功时,感觉就不一样了,觉得什么都值了;这就是玩摄影,玩艺术的过程。” 贺冯唐只好说:“你说得对,我理解,我接着努力。” “好,你这么说证明不会让我失望。你要知道,艺术路上的失望比失去男朋友更伤心,你想想,我伤心,你不心痛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伤心的。”贺冯唐只能先这样回答,至于能不能拍出她满意的作品,天晓得,说不定到时你再找我,我已经在监狱了。 “大卫,这几天我休假”,梅倩苞转换了话题,“正好有时间去你老家拍摄风光照,同时看看你们那里的荷花。” 贺冯唐有点不相信,问:“真的?” “真的。” 前不久,梅倩苞曾说过:考虑去荷花。但前提是‘考虑’,以为她说说而已,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决定去。那个写的纸条的人怎么知道梅倩苞要去荷花?还是梅倩苞的恶作剧,她故意先弄出个纸条?还是公安有意设置的陷阱?如果没有那张纸条,梅倩苞去了不奇怪,现在有了这张纸条,它竟然未卜先知…… (下一节,易光来难道有了命案消息?) 第4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易光绪来要摩托 贺冯唐怎么分析都分析不出来,思路只好回到现实。去荷花还是不去荷花?不去,欠了梅倩苞的债,不要还人情吗?去,正好钻进那张纸条的套,而且白白浪费了业余挣钱的时间,钱目前又是那样的紧迫。去?不去?贺冯唐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梅倩苞在手机里听出了贺冯唐在沉默,问:“大卫,怎么啦?” 贺冯唐支支吾吾后,便向她解释:去荷花拍风景估计要好几天,得请假,三天以上属于长假,公司规定请长假必须提前七天,如果你想这几天走,临时请假,我恐怕批不到。 梅倩苞听后说:“这容易,你等我一下。”说罢,她就关了电话。贺冯唐猜想她又像上次一样要迈罗帮忙。 没多久,贺冯唐的手机响了,一看果然是迈罗的。 迈罗告诉他:你从明天起,和上次一样,梅主任要你去哪你去哪,要几天就几天,从现在起,你可以不用上班,还是像上次一样,假期内工资料奖金照发。 贺冯唐:“谢谢。”这就怪了,多乐公司就像梅倩苞开的。 正想着,梅倩苞又打来电话:“大卫,现在放心了吧?” 他满腹疑狐,问梅倩苞:“迈罗怎么总听你的?” 梅倩苞:“他是我的患者,早xie,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 被准假是好事,贺冯唐不得不感叹:难怪有人说:相信了鬼神,鬼神就能左右你;相信了医生,医生就能左右你。 贺冯唐对着手机问梅倩苞哪天去荷花?她说后天。 后天?这么急? 梅倩苞反问:“大卫,你会开车吗?” “会,a2驾照,车技保证让你放心。”在警察学院,他学会了好几类车型的驾技,小车是小儿科。 梅倩苞一听贺冯唐会开车,说:“好,这次去你老家,你做我司机。” 刚放下手机,又响铃了,贺冯唐一看,是易光来打来的。他按开接听键问:“有什么事?” 易光来:“过会你自然知道,你现在哪?” “在环城东路口。” “我离你不远,你在环城东路口等我。” 贺冯唐皱起了眉头,听他的口气,像有什么消息告之?但愿不是吓人的。 因为刚才纸条的影响,贺冯唐一直落不下心来,易光来的来电,又让他惴惴不安。易光来要自己就地等,贺冯唐只好关了摩托的引擎,时左时右地看着两边的路口。 他现在有点怕易光来了。 近段时间没发现解永富的案子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心里明白,刑警放了他,并不等于自已被解除了嫌疑。当下没事,不能保证永远没事。易光来与皮副所长关系好,他特别爱打听闲事,也许能从他身上得到解永富案子的新消息。 这里先露个底,皮副所长后来被分派协查这个案子,易光来知道后,乐死了。 易光来到了,跳上贺冯唐的摩托后座,问:“你要回老家一段时间,是吧?” 没等贺冯唐回答,他又说:“我想借摩托。” “你哪来的消息知道我要回老家?” “五年保安的嗅觉,你总以为我各方面都差是吧?” “吹牛,你一定是在旁边听到黄队安排调班。” 易光来笑笑,默认。 “你刚才电话里那么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没别的事,就是借摩托。” 贺冯唐心里骂一声。 刚才的担心多余了,解永富的案子风平浪静,没影响到自己,贺冯唐心甘情愿地载着易光来一同回到出租屋门口,准备把摩托给他。 忽然,他想起怎么一下就糊涂了?后天才回老家呀。便对易光来说:“我是后天走,摩托明天我还要用一天。” “我还想早一天挣几个钱用。”易光来说罢就强行推开贺冯唐,不借也得借。 临走前,易光来拧开油箱盖眯起眼朝里看,看不清,又用劲晃动摩托,说:“哇,基本没油啊。” 贺冯唐:“你交回我时也这样,行吧。” “这么抠,你肯定猜到我要借摩托,也知道没油。”他见贺冯唐半天没吭声,没有加油的意思,不知是清喉咙,还是清鼻子,哼一声,骑上摩托走了。 要回荷花,想到必要知会曾芝媛和辜万年,贺冯唐打电话给他们:自己又要回一趟老家。同时为了稳妥,又打电话询问骨科医院收费处,31床的钱够不够? 得到回答:够,他这才安心了。 晚上,贺冯唐告诉父亲,后天他会回家。在视频电话中,父亲看着手机里的儿子,问:“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呀。” 父亲有点生疑:“你前不久不是回来过吗?” 贺冯唐如实说:“要陪一个朋友来荷花拍风光照片。” “这不又要请假?”父亲担心儿子经常请假,在单位造成不好影响。 “公司经理已准假,工资照发。” “什么?陪朋友来荷花,工资照发?”父亲不相信,又说:“你这个朋友肯定是个女的。” 贺冯唐惊讶。 (下一节,那张纸条是不是忽悠我?) 第一百三十章 开车去荷花 早上,贺冯唐练完功,已是六点半,手机震铃了,谁这么早就打电话? 一看是梅倩苞打来的,忙摁下接听键,即刻听到:“今天出发,去你老家。” 他觉得有点突然:“不是说定明天吗?” “我还有事情连在一起,提前一天。” 贺冯唐按照梅倩苞的吩咐,八点钟准时来到她的住所门前,按了门铃,一会儿,小鸟语音响了,门弹开了缝,贺冯唐喊:“阿梅早上好。” 不见梅倩苞在门口,他轻轻推门进去。 拖鞋摆在地上,他脱鞋穿上,站起身,听到一声:“大卫,早晨好。” 只见梅傅苞穿着整齐,已在卧室门口……楚楚动人,加上那优美的曲线,迈步中带着夸张的扭动,其姿态赛过印度的肚皮舞女郎…… 贺冯唐看呆了,虽然她说过,女人扮美是为迎合男人的目光,但早上是男人荷尔蒙旺盛阶段,心神一荡漾,另一个他冒了出来…… 梅倩苞似乎看出了贺冯唐的心思,笑道:“你色起来了?” 贺冯唐窘了,只好也笑:“嘿嘿”,算是回答。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大卫,在我的印象里,大陆人多数爱迟到,不准时,你提前了三分钟。”。 “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深海不同其它地方,我是新深海人,学着做哩。”贺冯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下坡口,并幽默一下。 “别贫嘴,我还没吃早餐,正煮咖啡哩,马上就好。” “没事。” “大卫,你吃过吗?没有的话,一同在这里吃。” “谢谢,我吃过了。” 贺冯唐发现了房间门口的行李箱,靠在卧室门边,显然她已准备好了,便指着它问:“是这个行李箱吗?”得到肯定后,他走过去,抽起箱拉杆,拖往入户门处。 梅倩苞:“那我谢谢你了,你先把箱子放在车上,记得车窗打开,同时打开空调换换气。”她把车钥匙递上来,说:“负一楼,大众,深b 。” 贺冯唐拖箱出门,梅倩苞又叫住他,问:“带了相机没有?” “带了。”他耸耸肩上的双肩包。 贺冯唐来到地下负一层,眼睛发亮,全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车,那天看到的国外品牌摩托只是个小样,这里有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迈巴赫……奔驰、宝马,还有她那辆mini,成了低档配角。 他找到深b ,原来是大众辉腾3.6lv6,也是高档车啊…… 摁下钥匙打开车门,又按键开启后盖,把梅倩苞的行李箱装进去。然后关好盖,发动引擎,开启空调,半开着四个车门,快速排掉原存的陈气。 几分钟后,贺冯唐闭合了车门,按键锁上,回到梅傅苞的住所。 她正在吃早餐,见到贺冯唐,问:“大卫,要不再吃点?” “不啦。”贺冯唐一看,一杯咖啡、一块三明治、半节香肠。女人的肚子真小。 路上,贺冯唐开着辉腾,感觉真好,3.6排量6缸,只要轻轻一点,速度就上来了,方向盘好像有自动感应,不要用心,不管弯路直路,它都能意识到主人的意思。 贺冯唐一路的惬意,但开着开着,发现一些开着5系3系宝马的男女,还有开着三五十万奔驰的愣头青,竟然全不顾擦车危险,硬是挤上来并行,然后降下车窗,得瑟地向贺冯唐嘲笑。 傻得不能再傻!贺冯唐暗骂。 梅倩苞不坐后排,坐副驾座,说是好聊天。一路上梅倩苞对有关荷花县的情况问个不停。 贺冯唐一一回答,还不忘提醒她:“我们荷花县是贫困县,农村不少地方还很落后,你要有思想准备,不要到了后,一脸的不屑啰。” 梅倩苞:“大卫,我知道,中国大部分农村生活很苦。” 突然间,贺冯唐脑子里跳出疑问:那张纸条是不是梅倩苞的恶作剧? 不如试探试探她……他见梅倩苞没再问荷花的有关事情,趁机问:“帮我寻找证人如今进展得顺利不?” 梅倩苞听了后,说:“你不要急,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证人,目前进入到五个人的斟别阶段,有了消息会马上通知你。” 真的还是假的?贺冯唐听了高兴起来…… 转而一想,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叫自己不要找什么证人,是她忽悠我?还是……另外有人? (下一节,癫婆拦路。)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机耕道上遇癫婆 贺冯唐脑子一转,不如换一个角度试试,又问梅倩苞:“你为什么想去我们老家拍风景照啊?又不是大地方,广东省内不少山区风景秀丽,你怎么没兴趣呢?” 梅倩苞:“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去看荷花嘛。” “广东省不少地方也有荷花呀,深海就有荷花世界。” 她“啊”了一声,撒起娇来,说:“你还管我不是?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行吗?” “行,行,”贺冯唐赶忙点头。 他表面服软,内心却在思考,从梅倩苞刚才的表现看得出她不容再追问,这神情与纸条的恶作剧可以印证一起…… 好吧,她到底是不是写纸条的人,用直接试探的方式也许能得到结果。 贺冯唐看了看梅倩苞,说:“我一个狐朋狗友前天收到一张纸条,奇怪的是上面的字几分钟消失了……” 发现梅倩苞正在认真听,便紧接着说下去:“按理,用手写的字,早就有各种消失字迹的方法,但那张纸条是打印出来的字,打印的字能在几分钟内消失,还第一次听说。” 梅倩苞听完后,偏过头盯着贺冯唐的脸:“大卫,你没喝酒吧?” “我什么时候喝酒了?” “你装,装,再聊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不理你了。” 面对梅倩苞的拒绝,贺冯唐没办法再试探下去。如果她真是写纸条的人,证明自己警院四年学的东西太少,她太高明了。 七个小时后,下了高速,走上新修的国道,过了工业园,前面一段堵车,车子走不动了。 贺冯唐下车眺望,前面半公里处侧翻了一辆拉水泥的加长车,双行道变成单行道,造成塞车。贺冯唐想退回去另寻道路,但后面的车接二连三地的开来了,退不动,只好继续等下去。 梅倩苞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发现沿路建有不少新房,大多为欧风,以尖顶者多,便说:“大卫,你还骗我说荷花是贫困县,这住房,可是高水平生活呀。” “这里真的是贫困县,不过国家扶贫政策好,富裕人家多了起来;你不能光看房子,因为,荷花这个地方历来有个特色,以房子来认定身份,不管多贫,只要有点钱,就建房子,哪怕旧社会,几乎家家都是两层式瓦房。 “有个笑话:建国土改时,省委李领导路过荷花,看到这里都是砖瓦房,很吃惊,对比他陕西老家窑洞和土坯房,说这个县的农家基本上都能划地主成份。” 梅倩苞听了很感兴趣,仔细欣赏路边村庄里这些新居来,突然,她发现了问题:“大卫,怎么不配套呢?你看,村庄里的道路,又窄又弯的。” 贺冯唐笑笑说:“谁不想把路修宽修直?又窄又弯一定是有原因的。就拿我老家村来说,好多村民为修路要占用他的土地不肯让步,喊出无法兑现的天价。”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农民单干久了,放纵无束,就滋生出自私自利来。” 梅倩苞听了,沉静下来,没有吱声。 贺冯唐又解释:“不要光看这些新居的豪华外表,其实不少房子里面很简陋,甚至二层以上还是毛坯。”他笑了笑,又补充:“并不是家家有新居,比如我家就没有,依然是老砖瓦房。” 梅冯唐听贺冯唐家还住老砖瓦房,鼓励着:“大卫,面包是有的,继续努力。” 贺冯唐对她的这种老式鼓励没感兴趣,目光已经离开了路边的新房,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公平山,隐约可见山腰里青翠窝里的一个小点,那是天平殿…… 他想起去天平殿路上的那棵大枫树,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就是在这棵大树下他与李馨灵,那是第一次,这个印记根本忘不了…… 好容易挨过了这一段,前面遇修路,又是堵车。 贺冯唐对这段路很熟悉,把车往斜里开进靠左那条机耕道,没多会便可到前面村庄的村路,机耕道和村路均已铺上水泥,小车绝对可以安全通过,然后顺着村中路,绕过荷塘广场,一小段距离后再穿过国道,就是回家的那条乡级公路了。 贺冯唐告之梅倩苞后,便小心翼翼地驾驶辉腾慢慢地通过机耕道,在村路上东弯西弯…… 转过一栋民宅屋角,车头前面突然窜出一个提着编织袋的老年妇女…… 糟了,一个急刹车…… (下一节,对方天价索赔。)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千元一只鸡 车停下,车头离老年妇女仅几公分,好在车速慢。 老年妇女瞥了贺冯唐一眼,嘴皮动了一下,没有骂出声,然后弯着腰,用夹钳扒着被车轮轧扁粘在路上的纸片…… 贺冯唐认出了这个老年妇女,她叫瑞颖癫婆。 贺冯唐没有按喇叭催癫婆让道,即使按了喇叭她也不会让,只能停下车,等她夹完路上的废纸片自行走开。 瑞颖癫婆行为怪异,累累提着个编织袋,拿着一把旧式的长夹钳,看见路上有纸屑纸团便夹进编织袋里。编织袋装满了,她再倒出来用火烧掉。 她捡废纸片,不分地段,到处捡,有时甚至捡到一百多公里外去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只听说她没有亲人,单身孤寡,是政府的五保户。 她的故事很多,有人说她因为在天平殿说了贬低神灵的话而癫,有的说她被人欺侮而癫。不过,她说话又不像癫,往往出口成章,甚至敢于讽刺那些部门领导,县里某位领导被她含沙射影,很生气,运用权力资源,把她送进养老院,让人看管。 贺冯唐想不到她今天竟出现在这里,难道从养老院跑了出来? 端颖癫婆终于到马路另一边寻废纸片了,贺冯唐缓缓从她身边驶过…… 来到县城东南角的荷塘广场边,一面很长的宣传栏引起了贺冯唐的注意,他放慢车速,稍微留意观看,上面的内容原来是县摄影协会会员作品展览。 “摄影展如今到处都有啊。”贺冯唐随意说了出来。 梅倩苞听了后,接口说:“现在这种摄影展确实很多,但真正为了艺术的摄影展不多,大多数是为出点名声,打打广告,获得自己需要的收益。” 宣传栏里嵌满了有大有小的各种照片。贺冯唐眼瞅着它们,想:上次梅倩苞说过的摄影展,应该不是这么低档吧…… 梅倩苞突然觉得有点看头,称赞说:“大卫,你们县的摄影文化挺厚的哟。”她提议贺冯唐把车停在一边,两人下车去观看摄影作品,也许能让贺冯唐学点摄影技巧。 两人沿着宣传栏边走边看,梅倩苞看得快。贺冯唐看出了这些照片比挂在梅倩苞居室墙上的照片差得远,这个摄影展里的人物和风景好像是替政治做宣传。于是,两人立马减了兴趣,游览速度越来越快。 贺冯唐不知听谁说过本村的小左也是县摄影协会的会员,不如趁机看看小左的摄影水平……果然不一会作就看到了一幅署名“诸成轩”的《斗鸡》照片。诸成轩就是小左。 贺冯唐看来看去看不出有什么好,叫梅倩苞过来看。梅倩苞只瞄一眼没有作评论,只说:“上车走吧。” 车子出了广场又是一段村中路,此路尽头是国道。穿过国道,一公里处,往右拐,可通县城的环城路;往左拐,再走一公里多点,就到家了。 不料,刚驶上国道路肩,国道上也堵车了,两头都是车挨车,一时半会不可能穿插过去,贺冯唐停下车,他接连长时间开车已显疲乏,不自觉地打起了盹。 没多会,交警来了,朝他打手势,贺冯唐浑然不知,直到梅倩苞叫他,才发现交警示意他驾车后退,后面的车已经退开了…… 此刻,好多车在挪动,在好几个交警的指挥下,车流移动有序,辉腾好不容易挤上了国道…… 辉腾在小车群里显不出特别,只是那南方特区的深b 车牌,有点让人侧目。交警识货,有点照顾的意思,要其它车停着不动,让辉腾向横里慢慢挪动,最后在十几番的停停走走后,最终穿过了国道。 乡道上没了堵车,贺冯唐顿觉轻松,点点油门,快速行驶…… 才走两百来米,几只鸡从巷子里窜出,贺冯唐知道拐弯来不及,只能刹车……结果,凭感觉,应该压死了一只鸡。 一伙村民正在路边的士多店闲聊,见状迅速冲出来,围住了辉腾…… 贺冯唐降下自己这边车窗,留一条缝,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打算怎么处理。 有人提着一只压死了的鸡,对着他大喊要赔偿,说压的不是普通鸡,是周年登鸡(阉鸡)。 又有人说,广东的车,肯定有钱,杀他的猪(意思是狠狠讹他一笔)。有人用半生的广东白话喊:“赔三千闷(元),要不就让他死该(鸡)变回活该(鸡)。” 三千元?贺冯唐估计这只鸡往顶里说也就三百元的样子,看着他们这副模样,突然想起了听x知识课那天遇到的惯偷小女孩,她这么小都知道盗亦有道,而眼前这些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不要脸地讹钱。 其中有两人手里揑着石头,一左一右,对着前挡风玻璃,举起了手…… (下一节,梅倩苞竟先不去酒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兄堂 梅倩苞吓破了胆,猜到不赔钱会危险,愿息事宁人,问贺冯唐:“大卫,他们说要多少钱?” 贺冯唐笑着说:“他们要三千元。” 梅倩苞伸手往包里掏,想尽快了结此事。 贺冯唐制止她:“不要慌,要赔钱也是我赔。”他把自己这边车窗全部降下,用荷花当地语与这些人对话。 经过一阵讨价还价,赔偿金降到了八百,怎么也降不下了。 贺冯唐不愿吃哑巴亏,便说:“我现在身上真的没钱,这样吧,我是钱田人,你让我回到钱田后拿了钱再返回给你们,好吗?” 对方一听贺冯唐说是钱田人,迟疑了……有人说:“想起来了,以前见过他上中学读书天天骑车从这里过。” “既然是钱田人,那不必不争了,乡里乡情的,按市价赔,三百元。鸡你们拿走。”说这话的可能是鸡的主人家。 他的话一出,没人再吭声。 贺冯唐赶快掏出三张大钞递了出去,说:“鸡送给你们,毕竟是我们的错,当赔礼。” 人群散开,车子启动。梅倩苞感叹:“三千元一下掉到三百元,中国的乡情太奇葩了。” 贺冯唐提出先送梅倩苞去酒店,好的酒店大多在城郊的环城路边,前方可以从右拐入另一道乡道进入环城路。 梅倩苞看了看手机:“才下午三点半,先看看你家。” 贺冯唐诧异了,先看看我家?老村居有什么看头?贺冯唐产生了警觉,怎么她又像摸嫌疑人底子的便衣?纸条到底是不是她弄的? 进入钱田村,开过村中的坪地,过了桥,来到一分岔路口,贺冯唐发现有车在溪边的新路上走,想必已经通车了,便一个右弯,拐进新路。原先堆在路边的建筑垃圾早清理了,跨渠小桥早已修好,他顺利地把车向钱田腹部梦家开去。 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远远就能看见孟花瑑母亲丧事做过主祭场的大空地。贺冯唐把车驶近空地,依稀可见空地后面的原如兄堂残垣断壁…… 如兄堂曾是当地一大特色,全村一百多户,有贺、诸、李、孟、刁、缑、向、萧、邬、刘、周、何、伍、方等十七个姓氏。来得最早是南北朝,最迟是清朝光绪年间。此地有一怪,旱涝保收,世代繁衍却不太旺盛。 曾经有一堪舆先生指出:村边那座小山岭在西汉时原是战场,死了好多人,理了后漫山遍野的墓碑,被叫成碑山。还有很多没有埋葬的任由暴尸腐烂或由野狼撕咬。孤魂野鬼得不到奉祀,阴气太重,弥漫当地,严重影响了人口发展。 由于各姓氏人口少,为了抵抗周围大村大姓的势力,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于明朝成化八年,合力建成“如兄堂”祠堂,有重要事情均在如兄堂商议决策。五百年间,曾遇风雨雷电破坏,每破每修,前前后后修缮过十八次。 上世纪中叶,一次飓风过后,本来已摇摇欲坠老墙体,被彻底摧毁…… 倒塌后年复一年,没有修复,可惜那么多石质建材被埋在废墟里,于是翻出原来的天井石板、门厅石柱、堂前石鼓、柱座石墩等,运去做路基渠岸,发挥应有的作用。进入新世纪后,好多地区呈现修建祠堂之风,这里也有人提出重建如兄堂,但各姓氏意见不一,人口较多且富裕的姓氏都把建设自家祠堂作为重点,如兄堂最终不了了之。 车子经过钱田村委会前面,有人向车子招手,贺冯唐不明就里,以为有事,便开向村委会前面的坪地,停下车,降下车窗…… 那个走出门的人是村委会计,他老远看见这辆漂亮小车,一定是上级领导到访,出来迎接。 梅倩苞以为到了目的地,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村委会计发现开车的是贺冯唐,知道搞错了…… (下一节,村里连桶装水都买不起。)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邬馆长撬石板 为遮掩刚才的尴尬,村委会计微笑着说:“冯唐带女朋友回来啦。” 贺冯唐正要解释,梅倩苞抢了先,“哈罗”一声,上前对村会计打起了招呼。 村委会计是个中年男人,没出过远门,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见她穿着窄小的牛仔裤,紧身的乳白衫,肌肤白嫩,如初剥春笋……外面套着浅紫色无袖小上衣,上衣扣子没扣,两坨……挺得鼓鼓。他呆住了,忘记回应梅倩苞的招呼…… 铁牛牯出来了,他是村长,显然没听到会计的说话声。他速度之快,一出村委会大门,便鼓起了官方式的巴掌,同时说:“欢迎来到钱田指导工作!” 他发现是贺冯唐,吃了一惊,马上恢复正常,与梅倩苞和贺冯唐一一握手,只是与贺冯唐握手时,报复似的用左手锤了贺冯唐两拳,说:“还以为上级领导来了呢。” “你当上了村书记?”贺冯唐问。 “不,村主任,书记还是刘成明,今天他去镇里了。” 铁牛牯是古怪爷孙子。他父亲为了照顾自己的老父亲,特意把铁牛牯户口转回钱田,让铁牛牯读农业大学,学机械专业,目的就是要儿子代承自己的孝敬责任。 铁牛牯没当村主任前是做五金器材、安装、维修的,在县城开了间五金店,无意间在一次村委换届时被村民选成村主任,他只好关了五金店,回村上任。 他上了任才知道,原来村主任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贺冯唐听了他刚才的话,连忙问:“你怕上级来?” “哪里,我就喜欢上级领导来。” “上级领导来对你有好处?” “上级领导来了,我可以向他要政策,要补贴,一句话,就是要钱,我们钱田村太穷了,不,是村委太穷……哦,不说这个了,进去坐坐?” 贺冯唐:“谢谢,不坐了。” “急什么,我们很久没聊了……”他转向村委会计:“洒两杯水来。” 村委会计委屈地双手一摊:“没水。” 铁牛牯想起来了,饮水机里已经没水了,问村委会计:“水店忘记送水了?打个电话催催。” 村委会计:“怎么好催人家?” 铁牛牯只好笑着对贺冯唐说:“真不好意思,村里没钱,连这个桶装水也是水店老板捐赠的,他隔一天送来一桶水。” 贺冯唐不信,说:“我又不是上级领导,你干嘛在我面前唠叨穷。” “哎,你不相信也罢,在上级面前叫穷虽然是农村基层干部爱用的办法,但我真的不是装,就连上级来了,请一顿饭都成问题,我们必须在餐馆磨上半个钟,又是保证,又是抵押才行。没钱吃饭这个事还不能让上级领导知道。” “领导知道了不是好事吗?” “人家会留下吃饭吗?没吃饭,怎么向人家要这要那?” 贺冯唐还是不信,拍拍铁牛牯的肩膀,指着这栋村办公楼,问:“你这办公楼去年修的吧,怎么有钱修?” 铁牛牯:“完全靠上级支持,领导看到我们原来的办公屋太寒碜了,有失政府面子,才拨款下来修了这栋。不瞒你说,楼上还是毛坯,我们村委从建筑费中抠出一点钱还了餐馆的欠帐,要不然,以后就无法招待了。” 两人聊天期间,辉腾车引来了好几个村民围观,有的说是桑塔纳,有的说是帕萨特,只有一个说是辉腾,他们争论不休…… 说辉腾的解释:桑塔纳是“santana”,帕萨特是“passat”,这车是“phaeton,辉腾,6缸,3.6升,全时四驱。 有人问,比不上小左的宝马吧? 认得辉腾的说,小左的宝马是5系,最低版,还是国产,你以为他抠掉了屁股上的产地汉字,就是进口车了,才四十万,还当不了前不久孟花瑑开的路虎,这辆辉腾近两百万,纯进口,俗称‘低调豪车’。” 大家一听,哇,梦家的贺冯唐发大财了。 梅倩苞因为漂亮被人指指点点,她起初还能忍住,后来觉得无聊,拽住贺冯唐问:“大卫,你家在哪?” 贺冯唐也觉得待得有点久,便说:“还有一段路到。”又拍拍铁牛牯肩膀,说:“以后有空再聊。” “拜拜”,铁牛牯挥起了手。 转入梦家村中路,刚行驶一会儿,就被迫停车。 一个人正在路的中间撬石板…… 他为什么毁路? (下一节,几栋别墅都紧闭着大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念石板上的字 周围还有一群小孩看热闹,其中一个大点的是孟发仔,其他的都是本村的。 撬石板的人起身向来车表示歉意,原来是邬馆长…… 这些老石板是文g期间,如兄堂倒塌后才被搬来这里做路面。 邬馆长也发现了贺冯唐,忙打招呼:“回来了?” “回来了。”贺冯唐降下车窗,点头回应。 “我也去了一趟广东,前天才从女儿家回来。” “你女儿广东哪里?” “岪山,唉,这车是你的?”邬馆长有点惊奇,以为贺冯唐买了车。 贺冯唐赶快解释:“不是,别人的,我帮着开。” “哦,你稍等一下就好了,我马上就好。” 邬馆长忙着把石板坑填平,孟发仔和几个小孩对着摆在路边成排的石板叽叽喳喳,孟发仔顺着石板,念上面的字:“忠、君、国,孝、父、母,敬、师、长,……这个字老师没教。” “睦。“邬馆长说。 “睦、兄、弟,重、孝、养,和、乡、邻……尚、节、俭,从、宽、如……” “这个字不读‘如’读‘恕’”,邬馆长纠正他。 孟实仔再念:从、宽、恕,息、争……这个字又不认得”,他看向邬馆长。 邬馆长说:“讼,息争讼。” 孟实他又念起来:“存、友、谊,谨、言、行,没有了。” 一辆面包车开来了,是烂嘴的车。 烂嘴见路被堵,只好也停下。他看见贺冯唐,指着辉腾问:“车是你的?” “帮别人开。” “你一个人回来?” 贺冯唐想说带了个女朋友,怕一时说不明白,便“嗯”了一声。 烂嘴马上发现是邬馆长造成的阻车,便数落他:“喂喂喂,你邬馆长又假公济私,发现文物两眼放光。” 邬馆长:“你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吐象牙,你看你现在退休了,还在捞东西,缑疤子正联系这些石板的买家,被你抢了个先,你又赚个口袋满了。” 邬馆长分辩:“我不要,石板归文博馆。” “骗谁呢,为什么文博馆的人不来挖?” “没骗你,等下文博馆的车子就来拉走。”邬馆长再次解释。 烂嘴还有急事,等不及,掉转车头,往回走了。 填平了石板坑,贺冯唐启动了车子,再行驶一分多钟,到家了,他把车停一个平坦处,这里离家最近,刚好能停一辆车。 梅倩苞下车第一眼就看见小左的二层半洋楼,红色琉璃瓦顶,青色大理石墙面,插在周围普通民房中间,鹤立鸡群;接着又看见孟花瑑那栋欧式别墅…… 梅倩苞说:“你们村也有富豪啊。” “还有一栋更华丽,等一会就看得到。”贺冯唐往前面指了指。 这时,贺冯唐发现了老左,他正在儿子别墅的屋角后后朝这边张望,一遇见贺冯唐和梅倩苞走过来,探出头又缩回去了。 梅倩苞眼尖,问:“大卫,这人怎么啦?” 贺冯唐一笑作答。 再走了十几步,贺冯唐站住了,手指一个方向请梅倩苞看:穿过两栋普通民房间的空隙,看到一栋三层半的别墅,粗看样式以为年代久远,再看就发现它的气势不凡,凸凹不平的墙体,三个高低不一的矛式尖顶,铁铸地古旧门窗,加上蓝与白的颜色搭配,古色古香的就像欧洲绅士的公馆搬到了这里。 贺冯唐:“这就是我刚才说等会儿看的那栋,屋主人叫缑疤子。” 梅倩苞惊叹,问:“大卫,这家主人是个文化人吧?” 怎么解释呢?缑疤子才读小学,而且成绩特别差,现在也就开了一间并不算大的旧货行。 梅倩苞又发现这几栋别墅,无一不紧闭着门,而旧村居却家家开着门,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贺冯唐解释:红色琉璃瓦那栋,主人在县城另有别墅;缑疤子那栋,他白天做生意,县城也有房子;而那栋欧式别墅,女主人正在外边闯她的世界,家里没有人了;旧房子的住户,家家有人在,至少有留守老人和儿童。 贺冯唐他们离门口还有段距离,原本坐在门框下的石枕上的“果果”就跑了过来,扑向了主人…… 它像往常一样,身子一跃直立起来,两只前腿扒在贺冯唐的身上,脑袋不停地在主人的衣服上蹭…… 它又看向梅倩苞,围着嗅了一圈,然后盯着主人,好像问:她是谁? (下一节,道破“冯唐”取名含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梅倩苞与贺南升聊天 贺冯唐摸着果果的头,告诉它:她是我的朋友。果果立即后腿站起,前腿并拢,向梅倩苞作了个揖。 梅倩苞乐得笑了,觉得这只狗狗好有趣…… 就在同时,贺南升迎了出来。贺冯唐又对梅倩苞说:“这是我父亲。” 父亲见儿子带来个漂亮姑娘,电话里说陪一个朋友来看荷花,他果然没猜错。看到儿子又有了女朋友,老人家立刻满脸是笑。 贺冯唐怕父亲误会,连忙向他介绍:“这是梅主任,医生,她来荷花有两个目的,一是看荷花,二是为了拍摄我们这里的山乡风光参加摄影展览。” 贺南升忙不迭地说:“好,好,大后天正好就是荷花节。” 梅倩苞上前与贺南升握手,问好。贺南升见儿子的女朋友如花似玉,彬彬有礼,很是满意。 大家在厅堂坐下,梅倩苞眼睛还停落在门框下的一对石枕上,疑问:“大卫,这两块石件怎么有点奇怪,外边不成形状,还有门坎石,没角没棱的?” 贺冯唐告诉她原委:“这些石件原来有棱有角,石枕三面雕有荷花,后来被人砸烂了。” “怎么被人砸烂?”梅倩苞有点不解,还没等贺冯唐回答,她又问:“是不是上世纪文g破四旧时砸的?” “是那时候。” 贺南升听了,很佩服这女孩知识面广,现在的年轻人即使知道上世纪有“文g”,并不知道“破四旧。” 贺南升最担心的就是儿子离婚后找不到老婆,这次见了梅倩苞,放下心了,看她的一举一动,就知她是个有层次的姑娘,很合自己水准。 儿子有了对象,父亲打心底高兴,为了显示热情,话语多了起来。听她说要拍摄这里的山水风光,贺南升便尽量把这一带的名胜古迹悉数告诉了梅倩苞:可以看看吴楚雄关,沿路又有辛弃疾和岳飞的遗迹,还可以看看高天岩,沿路有吴希奭勤王的泣马坳、文天祥的歃血厅和彭德怀的指挥庙。 贺南升有说着说着,进入了忘乎所以境界,把后山深处有一个稀有矿石厂的事也说了出来。并神秘地告诉梅倩苞:“那里属于军事禁区,从南到北绵延四十多公里。据说在地下几百米深处开采和冶炼,外面发现不了,连道路也看不到,都用密密的假树遮盖了。” 贺冯唐赶快插嘴:“爸,你真老糊涂了,人家阿梅喜欢的是风景,并不喜欢听什么军事禁区这些东西。” 贺南升发觉了自己失了嘴,忙转到他关心的事上来。他盼望能抱上孙子,叫过儿子,小声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爸,你想哪里了,人家是医院的主任,m国人,祖籍湾岛,哪是我这种人能高攀的。” “可是我从她眼神里看出她对你是有心的。” 父子俩用的荷花土语,梅倩苞好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她有意讨好老人,开玩笑地对贺南升说:“我做您儿媳妇你要不要?” 贺南升听了,一阵惊喜,忙说:“要,要,哪会不要呢?” “你儿子却不想娶我。”说完后,梅倩苞看着贺冯唐直笑。 父亲问儿子:“她都表态了,你为什么不喜欢?” 贺冯唐苦笑,心里说,爸爸啊,你哪里知道,儿子面临着一大堆的烦恼职事,也许还要坐牢,这些都不能让你知道。只好说:“爸,她是开玩笑,你不要当真。你想,两人条件这么悬殊,有可能成夫妻吗?” 贺南升还是不太相信儿子的话,想当面试试梅倩苞的心态,如实告诉她:自己曾经坐过12年的监狱…… 梅倩苞一惊,问:“真的吗?” 贺南升看到她的脸色变化,连忙补充:“不过是冤枉的,实打实的的冤枉。” 梅倩苞听了后反而兴奋起来,说:“坐监算什么,有句谚语讲‘世上无冤枉,牢中少犯人’,哦,所以你给儿子取名叫‘冯唐’”。 说罢,不等父子俩反应,梅倩苞吟起了苏东坡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贺南升惊讶了,这个女子…… (下一节,扔掉的衣服拿来作纪念。)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灶鸡 老人家想,她的文化内涵一定丰富,便笑着看向梅倩苞,问:“看你样子应当很喜爱古诗词吧?” 梅倩苞:“哪里啊,我只是小时被父亲逼着背诵过一些古诗词,有好多早忘记了。” 贺南升对儿子说:“你看,你以为你小时候被我逼着背诵古诗词,人家小时候同样的要背诵古诗词;记得东西多,脑子就灵活多,一遇事,就开窍了。” 贺冯唐带回个漂亮老婆一下子在村中传开了,住在附近的村民不少人拥出,女人为多数,他们接二连三来到贺南升家,目睹他儿子的老婆,看过后,纷纷大赞梅倩苞长得漂亮。 起初,梅倩苞还很热情地应对这些村民,人越来越多,便有点烦了,找借口离开,问贺冯唐:“洗手间在哪?” 贺冯唐带梅倩苞摆开人群,来到后院。 梅倩苞张眼一望,好一幅农家气象:院墙下栽着一带状菊花,角落里圈着几只鸡,还有间别致的小水塘,水塘里荷花已开,妩媚动人。水塘边侧立着一块长方形青板石,梅倩苞把目光停在青板石上,似乎上面刻有字…… 她好奇地走过去弯腰观察,发现青石板侧面刻有“有钱同使,有衣同穿”八个字。她好奇,问:“大卫,这是什么东西?” 贺冯唐:“说来话长,它最早是我家祖上的屋角石,十九世纪中叶太平天国进入荷花后在上面留下这些字迹,祖屋早塌了,我父亲就把它放在这里做磨刀石。” 磨刀石后面是厨房,厨房旁边才是洗手间。洗手间里的蹲便器是高位水箱式,蹲便坑上放着盖板,便于洗澡。洗手间的四面墙和地面全用白色瓷砖贴面,没有排风扇,没有洗手盆。 十多年前,这种洗手间已经很高档了,那时大多数村民还是用屋外瓦棚大坑厕所。 梅倩苞进去后关好门,脱下小短外衣抱住大半个脸,用手捂在鼻子处…… 完事后,她跑到另一边的厨房找到了洗菜池,小短外衣随手挂在窗台边的钉子上,腾出双手在洗菜池的水笼头下洗手…… 刚刚洗完手,一只蟑螂从灶边窜出,蹦到梅倩苞身上,她一惊,转身就跑。转身间,手碰到小短外衣,外衣掉下来了。 梅倩苞跑回厅堂,贺冯唐看见她脸色异样,忙问:“怎么啦?” 梅倩苞:“有‘卡错’。” “什么‘卡错’?”贺冯唐不明白。梅冯唐比划了半天,他还是云里雾里。贺南升却明白了,在旁插嘴:“她说的是‘灶鸡’”。 “灶鸡”是荷花县方言。 贺冯唐笑了:“‘蟑螂’把你吓成这样?农村哪家没它?” 贺南升想表示主人的热情,要梅倩苞留下来吃晚饭,尝尝他做的家乡菜。 梅倩苞连连摆手:“谢谢,谢谢。” 贺冯唐心里清楚刚才那只“灶鸡”已经把她的胃口全弄没了,对父亲说:“不必了,她不喜欢吃中餐,尤其是带辣味的菜。” 送梅倩苞回县城前,贺冯唐去后院卫生间小手,在厨房窗边地下发现了梅倩苞的浅紫色小短无袖上衣,以为她遗忘在厨房。出来时把它捡起,拿到梅倩苞面前…… 她说:“不要了,扔了它吧。” 贺冯唐:“这么好的一件衣服,说扔就扔?” 梅倩苞笑了:“你舍不得?也行,留给你作纪念。” (下一节,古董价格都是炒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编黄鳝笼 依照梅倩苞的要求,酒店必须有西餐。贺冯唐把她送到规模较大的荷香大酒店。 梅倩苞没有留贺冯唐陪她同进晚餐,说,你今天刚回家要先陪父亲。 贺冯唐一暖,觉得梅倩苞很懂中国礼节。 临别,梅倩苞对他说,坐了这么久的长途车,她累了,明后天她要休息,不要打扰她,大后天去看荷花。 呀,只坐大半天的车,就要休息两天,她这么娇嫩,贺冯唐暗笑,和自己真的不是同一类人。 回到钱梦家,原来停车的地方有两辆摩托占据了,便停在新修的专供停车的横宽十余米的水泥桥板上。缑疤子驾着他的纳智捷正好也回来了,停在辉腾旁边。缑疤子发现贺冯唐从车上下来,便问:“发财了哈,开这么好的车。” 贺冯唐解释:“车不是我的,我只是帮别人开车。” 他不相信,说:“我又不向你借钱。” 他没有忘记上次说的匜,迫不急待向贺冯唐要,追问:“那个匜呢?” 贺冯唐说:“我寄回来了呀。” 缑疤子:“你哄我吧,怎么没听你父亲说过?” 哄你干嘛,虽然离家门很近,为了证实此事,贺冯唐掏出手机,打电话询问父亲…… 父亲说,我不太相信缑疤子,为慎重还是你亲手拿给他看。 贺冯唐把缑疤子带到家里,从父亲手里接过匜交给缑疤子。 缑疤子接过匜稍看一下后,说:“你家还真有些东西,原来有个觚,虽然打碎了,总也是古董,现在又有个匜,看来你们是发达的命。” 他说完便用手机打电话给谁,他一边仔细观察着匜,一边详细回答了对方的提问,还用手机以视频方式把匜展现不同的角度。 许久,对方说缑疤子:“你再拍几个图发过来。” 缑疤子按照他的要求对着匜再拍了几个图,然后全部发过去。等了一会儿,对方来电话告诉缑疤子:“这个不值钱,还是对接而成的。” 缑疤子重新观察匜,看了好久,恍然大悟,告诉贺冯唐:“哦,刚拿到手时,还真蒙了我的眼,现在我看出来了,原以为这个匜中间是一组数字,它却是隐藏着的弯弯曲曲的接痕。” 贺冯唐接过来细看,这中间要说是一组数字真还有点像,一点破原来就是接痕。 缑疤子:“不管它了,我看这个东西造型很怪,有卖点,炒作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收它。其实好多所谓古董,价格都是炒出来的。” 他没等贺冯唐同意,把匜装进兜里,向贺冯唐保证:“如果出手,给你五千打底。” 五千也不少,要是真的能把这个匜卖成这个价钱,贺冯唐相信曾芝媛和辜万年一定很高兴。 缑疤子刚走,烂嘴进来了。他向贺冯唐投诉收到的充气皮人容易坏,他怕贺南升发现了说他,不敢把皮人带过来,要贺冯唐去他家看。 贺冯唐猜到了是哪里损坏,不过还是问一句:“哪里坏了?” 烂嘴看见贺南升就在对面的房间做事,放低声音说:“关键地方坏了。” 贺冯唐明白了,说:“不要担心,关键地方都可以单独配的。” 烂嘴有些不满:“为什么不给我多来一套?” “我当时忘记了。”贺冯唐表示歉意,叹自己不如专业销售人员,只顾大件。 他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多乐公司。烂嘴在旁边提出干脆多寄些,寄五套。 天开始暗淡下来,新闻联播时间快到了,贺南升打开了电视机,看新闻联播是他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看。 贺冯唐今天没什么个人事了,也坐在父亲身边陪着他看起电视来。 新闻联播快到结尾,贺冯唐的牙病又患了,忙问父亲的病牙怎么样?父亲说他没事,要么鸡爪莲不太适合你,你去看看古怪爷,请他换其它的药。 贺冯唐来到古怪爷家门前,古怪爷家的屋外廓下电灯已经亮起,门前地上有两个凳子,一只黄鳝笼放在凳子边,还有一把篾刀放在地上,旁边摆着竹子材料。看得出,有人刚才在这里编织黄鳝笼。 这时古怪爷出来了,后面跟着实仔,他们也许刚才也是在看新闻联播,现在看完了。 贺冯唐先打招呼:“你们在编黄鳝笼?” 古怪爷说:“是,我在教实仔。” 实仔看着贺冯唐嘴一咧,算作笑。 (下一节,此手艺将失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符咒止血 黄鳝笼当地叫“濠”,外观非常美感,约40公分长,前头大后头小,口子如茶碗,尾巴有点像广州塔那样扭拧状,简直就是一个工艺品。 贺冯唐对于黄鳝笼不太了解,只是听父亲讲过,稻田里如果黄鳝太多,田界就会漏水,人工去捉,捉不到几条,而使用黄鳝笼就很好,把它埋入稻田,田里的黄鳝闻到笼里的饵香就钻进去。 方圆几十里,如今基本上看不到黄鳝笼了,贺冯唐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父亲把蚯蚓砸碎,放在一只只笼内,把它们埋在稻田里…… 贺冯唐一直弄不懂,为什么黄鳝进笼后就出不来呢?他今天看到古怪爷现场编黄鳝笼,好奇心让他要弄个明白。 正好他的牙齿又不太痛了,便拿起地上编了一半的黄鳝笼,仔细看里面的机关,终于发现了秘密,不由地说出声:“黄鳝出不来原来靠‘内口’。” “光这个‘内口’还没用”,”古怪爷说:“还要装上‘倒须条’。”说着他接过贺冯唐手中半成器的黄鳝笼,从地上捡起一把细小如丝的篾条,插进‘内口’的经篾中…… 插完后,他对贺冯唐说:“以前的黄鳝笼都没装细丝篾条,如果里面的黄鳝多了,它们就会从‘内口’溜出来。 “后来我改革‘内口’后,黄鳝再多,也出不来了。”说完,他伸进一根食指,示范给贺冯唐看:食指进去,‘小口’上的细丝篾条随之张开,食指抽出后,‘内口’上的细丝篾条立即闭合。 古怪爷又说:“‘倒须条’又软又密又滑,黄鳝舒舒服服地滑进去,却出不来。” 贺冯唐不禁感叹起来:“这么好的东西你一定要让实仔学会,不能失传。” “祖宗传下来的手工艺多了,大部分已经失传,留下的年轻人又不愿学,大辛苦,挣来的还是小钱。如今大家都想挣快钱,巴不得一夜暴富。” 这时,铁牛牯回来了,铁牛牯是古怪爷的孙子,他看见贺冯唐,又捶打两下贺冯唐的肩膀,他还没忘记刚才见面时的窘景。 古怪爷问:“又回来这么迟,你吃了晚饭没有?” “没吃,正要下班回家,又有人报告村委,何家两兄弟为屋基界子打起来了,调解到现在。” “留了你的饭,在锅里,冷了你就自己热一下。” “好呐。”铁牛牯大概太饿了,一听还有饭就抬脚跑进屋里了。 孟实仔不小心被篾割出血,血流不止。古怪爷发现了,找草药来不及,赶紧使用他的绝招----茅山派法治:画符、念咒语……血流止住了。 奇怪了,贺冯唐以前听说过古怪爷懂茅山治伤的法术,但没见过他使用,今天算是开眼了…… 他还听说,县公安局长罡峰震患过无名节痈,在医院治了一年没治好,最后被古怪爷用茅山方法治好了。古怪爷解释:“有些病属于疾里带邪,光药治不行。” 罡峰震曾把此事讲给别人听,一扩散,挨了上级批评。以后再有人问起这事,他就说是医院治好的。 茅山符咒真的这么神? 一想到符咒,贺冯唐牙齿又开始作痛……他想了想,便求古怪爷也用茅山疗法治他的牙病,说你上次给的草药对他父亲有用,对自己不断根。 古怪爷:“我没学过茅山仙法治牙痛,不能乱来,但我有特效药。”他带贺冯唐走进里屋,从药箱里找出一个很旧的虎头牌万金油盒。 贺冯唐一见,怕早过了期,又不好明问,只好说:“这个盒子从商标看有几十年吧?” “比建国还早几年。”古怪爷打开万金油盒,用一根牙签从里面的黑泥状中挑出一点抹在贺冯唐的病牙上。 贺冯唐最终忍不住了,问:“这是什么药?” 古怪爷说:“烟膏。” “烟膏是什么?”贺冯唐还是不放心。 古怪爷见贺冯唐追问得紧,也不隐瞒,说:“主要成份是鸭便。” 神了,贺冯唐上烟膏后才半分钟,马上就不牙痛了。 古怪爷真名叫贺汩夬,生于民国十五年,他出生后,他父亲到天平殿找老道士相八字,老道士说此孩本是富贵之人,可惜早出了一个时辰。因其命中缺水,且过柔,须天水决而刚之。 老道士力求五行平衡,为其取名:汩夬。他父亲听不懂,老道士解释:夬为周易第四十三卦,《彖》曰:夬,刚决柔也。《象》曰:泽上于天,与天齐。 “汩夬”与“古怪”偕音,久而久之,“古怪”成了村人的印象词,也成了他的名。 古怪爷外公家比较富裕,外公发现小时候的他很聪明,便资助他读书。1944年,他在赣西市某小学教书,当年日军已入侵湘赣边区一带,学校停课,他也回到家中。 为了抗日,他加入到哥哥贺汩泉的保安团里的常备队,类似于支前运送弹药和救护队。 在一次与日军作战中,保安团战斗力太差,被日军打得溃不成军,古怪爷发现保安团都是乌合之众,便离开了保安团…… (下一节,苦苦想出的标语却挨骂。) 第一百四十章 转行当厂长 古怪爷离开保安团后,转而加入地方“抗日联队”。因救了一个叫相箭的军医,被相箭收作徒弟。相箭乃是中草药世家传承,又懂奇术,可用符咒治疑难杂症。 次年抗战胜利,古怪爷返回原市属小学教书。 他一直没有暴露他参加抗日和会一些中草药治病的事。 但有一次,一个老师患带状疱症,久治不愈,很痛苦,古怪爷不忍心,便为他治了,因一会儿就见效,马上传开了。又因他不收钱,找他治疑难杂症的人多了,他又医好了几个疣疮患者……虽然他强调,他当不了医院的医生,有病还是找医生安全。但有的人就是图便宜,他不擅长的病也找他,弄到哭笑不得。 有一次,一个女患者找他看病,她患的妇科病,他哪里会治,结果女患者闹了起来……闹到最后,女患者竟然说古怪爷摸了她,抓住古怪爷不放……导致好多人围观。要不是她家属找到学校,简直无法收场。原来女患者神经有问题。 对于男女之事,总有人往坏处想,还往外传,越传越离谱。有的学生不懂事,以为是真的,朝古怪爷哇口水。古怪爷有口难辨,唯一的办法只有离开这个学校。 那时属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正好农村成立人民公社,知识分子稀缺,某领导爱才,发现本社有人在外面教书,能不能把他要回来?找到古怪爷,两者一拍即合。 公社新创办了个企业:红星铸锅厂。别看只是铸锅,其中涉及好多技术,比如溶炉、原料、火候、风力、时效、温度、模具、平衡等等,每个工序都不简单,只要其中一个工序差错一点,就成不了产品。原来的厂长文化水平有限,看不懂资料,试验了一个月还在试验。古怪爷一回来,便被安排当了厂长。 铸锅厂说是厂,其实很小,全厂才八个人,不过,古怪爷很用心,通过他几年的努力,红星铸锅厂从最初的8个人发展到80多人的规模,在全县所有的社办企业中,属于赫赫有名的大厂了。由于质量上乘,把锅扔地下都不烂,本县和相邻几县的农家都用“红星铁锅”,鼎盛时想买它,还要凭关系。 别看古怪爷正在势头上,但大左不服。此时也是非常时期,大左趁风头把钱田村的村干部拉下马,自己掌了权,他绕过公社一级,把古怪爷揪回村批斗,本打算扣上个“反动兵痞”帽子,好在铸锅厂工人发现了,把古怪爷抢了回来,还把大左扭到铸锅厂…… 大左又叫老送,左撇子,原名诸颂泉,早已退休,爱打麻将,由于总是输,等于给别人送钱,“老送”就成了新绰号。 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老宋正从一辆宝马车里下来,一脸惬意地向他家里走去。 这里捎带插一句:老送的父亲叫老左,就是那个帮日军引出贺仰忠的人。后来老左担惊受怕,见梦见绑在树上烧死的贺仰忠变成了鬼,缠上了他,从此疯了,直到死去。 开宝马车的是大左的儿子小左,也是左撇子,他命好,父亲退休让他接了班,进了林业部门。他进的是林业看护队,后来看护队纳入森林公安,小左成了森林民警,如今还当上了公平山片林业派出所所长。 由于老送刚才又输钱,数额不小,被小左知道了,把他从村口坪地商店的麻将桌边拉回家。小左骂他父亲:“你打牌总是天天输,一次都没赢过,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下一节,厄运又罩在古怪爷头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送乐意输钱 什么原因老输?大左小声地嘟噜:“眼睛花,动作慢,脑筋反应没人家快。” 小左一听,更生气了,大声说:“你蒙在鼓里,有人向我透露,每次都是他们合伙对付你一个人,你能不输吗?” 老送听了,也大声:“不输,人家肯与我玩吗?再说,输给朋友有什么关系?” 小左反驳:“你以为别人真喜欢你,大家叫你‘ 老送’,专门送钱给别人。” 老送狡辩:“这是你的想法,我名叫‘颂泉’,大家叫我‘ 老颂’不行吗?” 儿子火气上升,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每月输掉的比你退休金还多,这不是钱吗?” “是钱,但不是输你的钱,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行,我有权监督你,我是你儿子,我要把你的钱全部给我,免得你输掉。” “给你?”老送不高兴了,开始数落儿子:“我给你的还不多?把你养大,你顶我的班,后来讨老婆,买小车,城里和梦家都有别墅,哪一样我没给钱?你还要我怎么样?如果我是你二左叔,只拿死工资,你能有今天?” 老送越说越气,嚷着不坐了,要小左停车,不停车就跳车。 小左只好闭嘴。 老送趁机说:“还是细左好,从不管我的事。” 细左是他小儿子,因遗传也是左撇子。细左与父亲、哥哥不和睦,父亲让小左顶了班,他有意见,后来小左还强占祖上的菜地建房,父亲不敢主持公道,扬言要大左老了生病了,他坚决不管。 大左为息事宁人,偷偷给了细左一笔不小的钱…… 细左用这笔钱在县城开一间建材店,摇身一变,做了老板。 大左哪有这么多的钱? 他曾被人叫做“岩沿人”,却累累没掉下岩,运气太好。 先从他小时候说起。 别看大左才小学文化,成绩差,毕业后又不愿下田干活,说自己是小孩子。那个时期,其他同龄的孩子都参与力所能及的农活,比如看看牛,割割草之类。他什么也不干,哪怕被人嫌弃。 非常时期,他觉得出头的日子到了,拉上几个狐朋狗友,成立了村什么“兵团”,自任司令,扬眉吐气好一阵子。后来上面政策下来,农村这些自行组织通通撤销。此时,公社欲提高水稻产量,组织制种队,赴海南培育稻种。他不知怎么混了进去。 他不守纪律,搞大了海南当地一个姑娘的肚子……他又不想承担责任,逃回来。 刚好公社成立整治队。整治队专门整顿本公社内的市场秩序。都是当地人,一般人抹不开面子,没人去,大左乐意去。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县里成立城管队,公社整治队被收编,从此大左穿上了制服。大左有心机,总有办法捞灰色钱,尽管多次被领导发现,通报批评,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差点被开除。退休时,按工龄算,他本应享受主任科员待遇,只因他工作表现差,降成副主任级。 大左跟缑结巴关系好。 那天,大左正好从自家的瓦棚厕所里出来,旁边就是古怪爷的菜园,他发现贺冯唐父子来找古怪爷,便蹲在墙跟偷听…… 随后他把这事告诉了缑结巴。 缑结疤听说刁波培、贺冯唐、古怪爷三人合伙找他父亲的麻烦,虽然父亲已死,但心里不服,决意报复他们。 刁波培背景太红,动不了。贺冯唐是警察学院毕业的,有点怕,那就报复古怪爷。 搞他什么呢?缑结巴眼睛一转,想到古怪爷帮人治病问题,他没有医生证。 缑结巴拨打110,举报古怪爷不但非法行医,还使用迷信手段,大左亲眼看见古怪爷用茅山教为实仔止血。 110把警情转给治安科,分管治安的伍冰全一听当事人是钱田梦家的,即刻告之此区域的派出所:马上出警。 派出所派来了一个年轻的民警,两个协警。他们进入钱田村,没有惊动村委,直接走到梦家,找到古怪爷。 要过古怪爷的身份证,对照确认后,年轻民警问:“请出示医师资格证。” 古怪爷:“没有。” 年轻民警也不隐瞒这次来的目的,说:“有人举报你非法行医,你说说怎么回事?” 古怪爷有点奇怪,自己帮求上门的患者用点草药,怎么成了非法了?便说:“我没有非法,又没有出外招摇撞骗。” “你还不承认,前天你还治过两个人的牙齿。”其中一个协警很是威风凛凛。 古怪爷一听,原来针对的是这个,马上明白是老送搞的鬼了,他想起那天菜园外他的身影。这又能怎么样?自己帮人治疗这些小病小患已是公开的了,从没收谁的钱,非什么法?他承认前天治了贺南升父子俩的牙齿。 那个协警盯着他,又问:“你用没用邪教方法帮人治病?” (下一节,推倒女医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两个老人被拘留 古怪爷知道又是老送的鬼,点头承认是有这回事,答:“帮一个小孩止血。” 年轻警察问:“你这个地下诊所开了多少年?” 古怪爷纠正他:“我这是民宅,不是地下诊所,有人找我,我觉得能治好才帮他治疗,没把握我会叫他上医院。” 年轻警察又问:“你为多少人看过病?” 古怪爷:“从我年轻时算起,应当有几百人吧。” 年轻民警一听,这么多?这不明显就是非法行医了嘛。他才不管这个老头究竟帮人治好了病没有,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们的所长:“要不要抓人?” 派出所长听了汇报后,抓什么?我们出了警有个交代就行了,要不是伍副局长亲自打的电话,他才不管哩。用土方治小病,农村乡下不缺这样的人啊。 他不敢作主,也不敢得罪伍副局长,打电话给伍冰全:抓不抓人? 伍冰全一听对象是孟家的,你罡峰震不在孟家扶贫嘛,说:“抓。” 铁牛牯得到消息,迅速赶到派出所,派出所没见到爷爷,得知被关在拘留所。拘留所不让铁牛牯进,他只好打电话给贺冯唐。他不知道爷爷因什么事被抓,要贺冯唐想办法把他爷爷弄出来。 贺冯唐打电话向罡峰震询问。 罡峰震对此事一点都不知道,他叫贺冯唐等一下,挂掉电话又打给了分管区域的派出所。派出所所长刚调来不久,对管辖区域内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一听是罡局长亲自过问…… 他赶忙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向罡局长汇报,反复声明自己本来不想抓这个老人。 “扯蛋,他又不是公开挂牌行医,难道民间刮个痧,煮点苏蓟汤也是非法?”罡峰震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派出所所长又赶紧向伍冰全汇报:罡局长已打电话给他,听得出他很恼火。 伍冰全听后骂道:“他妈的。”骂完后他下指令:“放人前,罚款一千元。” 古怪爷出来后,第二天上午,刁波培又进拘留所了。 刁波培的象腿又开始流脓,叫古怪爷用草药,古怪爷说,我说过没学会治象腿病,只能用消肿除毒的草药,不能治根,这个病目前只能看西医。一提西医,刁波培一肚子气,这条腿就是缑结巴的西医治成这样的。 刁波培来了镇医院,看病的是位年轻的林医生。 缑结巴也在这里看病,他认识这位林医生,是他同事的女儿,很犟,谈过三个对象,至今还确定男朋友。 缑结巴目睹了刁波培看病的全过程。趁刁波培取完药转身离开时,他小声对林医生说:“刚才那个象腿病的人骂了你是婊子。” 林医生对这方面很敏感,听了缑结巴的话深信不疑,涨红着脸,冲出门外拉住刁波培责问为什么骂她。 刁波培莫名其妙,便说:“你神经病。” 林医生听到刁波培又骂她,怒从心中起,伸出手“啪”的一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刁波培岂能受辱,回手一推,林医生倒在地…… 林医生后台很硬,伍冰全是她的亲戚,医院的人都知道这点,两个保安赶过来一边控制刁波培,一边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来了,一听是医闹,必须打击,也懒得听刁波培申诉,手铐一上,铐走了刁波培。 派出所所长一听汇报,皱起了眉头,这个刁波培又是梦家人,还是罡峰震局长的扶贫对象。抓古怪爷就让罡局长有了看法,唉,基层干部真难做啊,弄不好,就变成了站队问题。 派出所长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办法,便以刁波培年龄太大,患有象腿病,属于残疾人,从轻处理。但不能让他轻松走,必须让他儿子过来领人。这样,在整个管辖的区域内,影响有了,警示作用也显现了。 此时,烂嘴正在钱田,他把维修好的冰箱送到本村的某户村民家里,当面试机,正常,村民很满意。 时值中午,烂嘴婉拒了村民的招待餐,回到家里,父亲不在,打开锅盖,空的。 他想到父亲可能正在鸭塘,中午正是喂鸭时间,父亲往往先让鸭们吃完才轮到自己回家吃饭。他想让父亲快点回来做饭,自己替换他喂鸭。 烂嘴帮父亲喂鸭倒愿意,就是不愿意帮父亲干农活,他不想当背朝天的农民。 来到鸭塘却不见父亲,鸭子们却全部跳上了岸,在塘边鸭棚里呱呱叫着等喂食…… 头两茬鸭子效益不错,父亲很是开心,决定就按这个致富路子走下去。而这茬鸭子正处于中个期,烂嘴也知道决不能饿坏它,他只好到棚里的鸭食缸边,拿起瓢舀食喂鸭。 刚扬出第一瓢,手机响了,烂嘴打开手机一听是派出所打来的…… (下一节,有人幸灾乐祸。) 第一百四十三章 烂嘴不去接父亲 父亲被捉进了派出所,要他去领。烂嘴一听,有点发愣,父亲这样的人还会被拘?他犯什么事了? 百分之百搞错了!烂嘴可以肯定,所以他一点都不急,还有点幸灾乐祸,看你们派出所怎么下台,抓人容易放人难。他对着手机:“我没空,不去。”继续喂他的鸭子。 喂完鸭后,准备回家做饭,手机又响了,还是派出所。只听对方说:“你没空可以叫你弟弟或妹妹哪个来领嘛。” 烂嘴听后,更火了,又吼:“我哪有弟弟妹妹,还不都是被你们造成的。” 对方一听莫名其妙,说:“你没弟弟妹妹,管我们什么事?” 烂嘴懒得理对方,摁了手机。 烂嘴才不去领父亲,让派出所管他饭吃。 派出所所长见刁波培的儿子不来,又听到所里的老民警说这个老汉除了是罡局的帮扶对象,还是政府的优抚农户。罢,罢,罢,千莫可把事情闹大了,他叫这个认识刁波培的老民警出面,从置留室把刁波培叫出来,让他在食堂吃了午饭,教育几句,放了他。 刁波培回家后,先到鸭塘,鸭们正互相依偎在一起,在水塘边的树荫下歇着,知道儿子喂过食了。 他收拾好鸭子吃食后的不干净现场,继而发现一只装鸭的笼子断了几处纬篾,便提着这只笼子去古怪爷家修补。古怪爷教实仔编黄鳝笼,有的是篾条。 古怪爷看见刁波培提着鸭笼,知道要修补它,一边接笼子一边问:“你从派出所出来了?我们几个正要去看你呢。”说罢用脚把身边的凳子推过去。 刁波培没客气,坐在凳子上,问:“你们知道我被抓了?” “缑结巴一回来说传开了,说你医闹打人。” “别听他胡说,那个林医生无端地说我骂了她,并打了我一耳光,我只是把她推开,谁知她身体弱,倒地了。当然这是我的错,但也够不上抓起来吧。” 刁波培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顿时明白了:“我知道,我被算计了,一定是缑结巴的挑拨,说我骂了林医生……我在医院时,他在林医生那里等候看病,为什么当时就没想到,让林医生讲出是谁讲的我骂了她?” 在一栋旧屋拐角处,缑结巴正与老送议论古怪爷和刁民波培相继被派出所抓走的事。 老送:“刚刚,刁波培放回来了。” 缑结巴一惊:“这么快就放了?” “放了又有什么用?坐了牢,政治上就有污点了,哪怕半天时间。”说到这里,老送“哼”了一声,接着又说:“他们平常很得意,想不到两个都要蹲一下牢房,这叫报应。” 缑结细声地告诉老送:“古怪爷是我举报的,刁波培也是我设的陷。我就是要打击他们的一贯嚣张。” 老送捅了捅缑结巴的胳膊,说:“你不讲,我也猜得出,在梦家,还有谁呢?你这下可治痛他们了,以为在孟家很有说话权,他们也不想想,一辈子都没混出个正式工作,至今还是个农民身份。” 他们聊着聊着,觉得这样议论还不过瘾,不如去看看古怪爷和刁波培现在是怎么样的一副窘相。于是两人装作往外走而路过古怪爷门前。 缑结巴看见刁波培,故意上前打招呼:“你出手太快了,我劝都来不及,不过,后来我还是劝住了林医生,叫她放你一马。” 刁波培一听说火气上升了,指责缑结巴:“还不是你挑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下一节,恼羞成怒要动刀。)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人们吵架 缑结巴不承认:“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你有胆做,没胆承认,要不,我们去找林医生对证。” 缑结巴当然不敢,只能不停地重复着:“我好心没好报……” 古怪爷看着跟来的老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你现在觉得满意了吧。” 大左装成很无辜,“我什么满意不满意?” “你心里明白。” “你不要把你坐牢的事赖在我身上,再说,你这么老了,尝尝政府的牢房对你也有好处,不要以为梦家你能作主,我们政府也会怕你?”大左平常没机会,与古怪爷吵架,帮古怪爷的村人太多,现在就二对二,他不怕了。 “你今天想出气,是吧?”古怪也觉得好笑。 人老了,到了一定的年龄,心态时不时会变成小孩子那样,吵起架来便夹杂着庸俗。 老送继续说:“你不要对政府有意见,政府是为你好,你没有行医证,证明你的水平达不到国家的要求,万一你治死了人,你赔得起吗?” “你也找过我帮你治‘寸死胆’(带状疱疹),你没想到我会治死你?” “我不知道你没有证啊,要知道你没证,打死我也不会找你治这个‘寸死胆’。” 古怪爷提醒他:“你患‘寸死胆’是1990年,那时还没有行医证的说法。” “不管你哪一年,你一直没证,没证就是非法行医。”大左开始不讲道理。 古怪爷哑然了,自己确实没证,当初政府让赤脚医生考证那会,没去参加考试,认为不公开治病,也不收诊金,没事,现在后悔莫及…… 但被大左压住,他内心不服,便逗弄大左,说:“你怎么至今还爱盯梢呢?不盯梢会肚子痛?” 老送被呛住了,想了半天,只好提当年:“当年你还没被批斗够,你的反动本质改不了。” 古怪爷想起当年他巧立名目把自己抓回村,也生气,反驳:“这只是你龌龊的想法!” “你现在被政府关牢房,你的哥哥是反动军官,至今还不敢回大陆……”老宋立马甩出个王炸。 刁波培听不下去了,插嘴:“老送,你也别发火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赣州玩玩,大家消消气,我正好没去过赣州,听你说赣州比广州还大。” 这是大左的一个笑话,他退休前一年,曾在赣州疗养了半个月,回来后,与一个从广州回来的同事说:你真没见过世面,广州哪有赣州大? 老送不敢当面反骂刁波培,尽管他也被拘留。刁波培的身份太硬,政治条件太好了;而且在改革开放初,那句骂到他骨子里的话至今记忆犹新。 当年分田到户,老送家只有他一个人吃商品粮,老婆和两个孩子都分了稻田。到了秋天,大多数农家丰收,个别好吃懒做的歉收。而大左家,颗粒无收。 老送狡辩说是他家的稻田分得不好,漏水。刁波培当面戳穿:“你打错了农药好不好?你除了下三烂,你还能做什么?你看,剥掉你的外衣,干个真活,就露出原形。” 刁波培是个农活好手,还当过生产队长,一眼就知道他颗粒无收的原因。 缑结巴在旁边一直没出声,见大左不敢反驳刁波培,忍不住要帮大左守护己方阵地。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刁波培的对手,便擎出他与大左一贯赖以骄傲的退休待遇来。便说:“会种田又能怎么样,有的人搞了一辈子,连个退休待遇都没捞到,要靠累死累活地劳作,如果是我,会气死。”一箭双雕,他很是得意。 老送开心地旁边应和:“对,说得真好。” 刁波培听了却不生气,说:“真好吗?我念首顺口溜怎么样,那可是当年家喻户晓的儿歌啊!” 接着他念了起来:“医院内科室,莫找缑医师,他爱乱开药,治谁谁糟糕。”这顺口溜是专门讽刺缑结巴的。 缑结巴当年运气好,属于沾光性质到市医专读书,但原有文化基础低,所学有限。毕业后在县医院只做了三个月的实习医生,就被退回。正好公社新成立卫生院,缺人手,要了他,但他业务能力太差,治不好什么病,没人主动找他,于是就有了这句顺口溜。 “你有本事,却是个瘸腿,这是报应,知道吗?” 缑结巴说不过刁波培,便直接将军。 烂嘴正好回来了,听了缑结巴骂他父亲,岂能容忍,直接地怼开了:“你老缑和大左都是特殊时期屙出来的废物,好吃懒做却偏偏占了便宜,其实,你们还不如一条畜生。” 缑结巴第一次被骂成畜生,恼羞成怒,喊:“你等着。”他跑回家去拿刀…… (下一节,不可言喻的抚摸,是天然的美容剂。)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梅倩苞的放肆 缑结巴最终没敢返回。 此时,贺冯唐正在山坳菜园与父亲忙个不停,手机连续响了多次,他才放下手中的活,拿起了手机…… 一看是易光来打来的,他有什么事?公司的事应当由黄队或迈罗打来,难道他从皮副所长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贺冯唐想到这里,赶紧摁开手机,果然,电话一接通,易光来便告诉他说警察找了他了。 他说:“关于你与解永富案子的事,警察再一次来到公司,问了好几个人,问我的时候态度恶劣,像审问我。他妈的他太小看我了,我故意忽悠他们,气得他拍桌子,我怕他?你拍桌子?我也拍桌子,最后我索性不理他们了。” 他说得这么气势磅礴,贺冯唐有点怀疑,他有这样的胆量吗?他干嘛要撒谎呢?是不是他有更重要的话还在后面?便问他:“你把要说的快点说出来吧,我这里忙哩。” 果然,易光来开始吞吞吐吐起来,意思是他把摩托车摔了,不小心碰在马路边水泥护栏上,油箱壳坏了,漏油,必须换了个油箱,300元的价,你看换不换? 贺冯唐想,干嘛要换新油箱,换个二手油箱就行了,最多100元。但自己不在现场,也许情况严重得多,再则懒得与他纠缠,只能由了他,便说:“换吧。”说完从手机里转300元给他。 这天早上,贺冯唐在大树下练完武功,手机滴的一声响了,这是信息提示音。他拿起手机看,原是梅倩苞发来了信息:大卫,过来一起用早餐。 哦,她没有忘记,今天看荷花节。 他洗好澡,告诉父亲:自己不在家吃了,梅倩苞已约她吃早餐。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开车来到荷香大酒店,停好车,来到梅倩苞房门前,想;她应当起床了。 按了门铃,梅倩苞打开门,糟了,她上衣敞开,竟没戴灯罩! 贺冯唐把门拉回,赶紧转身后退…… 再次开门,梅倩苞已穿戴完好,但没忘为刚才的举动辩护:“我们女人都是让你们男人害的!女人戴罩,不通风,又饱受压迫,为此产生多少疾病?我就爱每天晚上洗完澡后,就开始放松自己,解除约束,让它透气,最大程度地防止变形,防止乳腺癌……” 她又说:“我最欣赏地中海边的阿德格角小镇,无拘无束的放任自由……” 贺冯唐一听她讲到阿德格角小镇,想起相思豆说这个镇里的男男女女不穿衣服…… 他被思绪搅乱,一时竟不敢坐,更不敢看她,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梅倩苞却不顾贺冯唐的尴尬,继续讲下去:“当然,让男人抚摸它更增添美妙,我也曾想让你来帮忙,但考虑到你成长的环境,你的见识,还不行,怕你挺不住,变成一头饿狼把我吃了。” 梅倩苞去了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水声……等她洗漱完毕,化了淡妆,出来后特意在贺冯唐面前转一圈,问:“大卫,好不好看?” 贺冯唐这才敢正面看她,只见她紧胸紧腰,把女人的曲线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想起哪本书上写过:女人穿着衣服的美,才是一种更吸引男人的美,而赤条条的美只不过是原始动物的野性美…… 但为什么今天,欣赏女人着衣美之后,偏偏自己脑子里浮现刚才女人的野性美呢? (下一节,又一个美女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荷花节园区 早餐,梅倩苞和贺冯唐坐在酒店西餐部的条桌边。女服务员走过来,梅倩苞点了一份美式早餐和一杯牛奶。贺冯唐没吃过美式早餐,不点它,要了一份牛排意大利面。 梅倩苞问:“你吃这么一点点,够吗?” 贺冯唐看着食品单上的图,量也够多的,说:“够。” 食品来得慢,梅倩苞嫌无聊,拿起桌上盘里的不锈钢刀叉观看,笑说:“昨天晚餐没留意,以为这里也用德国的福腾宝,现在仔细看原来是仿品,你看上面的刻字,真品的‘w’在上面,“mf”在下面,成三角形,他们把三个字母弄成平行。 贺冯唐只吃过两次西餐,不懂餐具的什么牌子,只能笑着,不便作答。 梅倩苞识破他:承认见识少不行吗? 贺冯唐无形间受到打击。 服务员端来早餐,贺冯唐发现梅倩苞要的是一个小鸡蛋一块培根,两小片面包,一小截香肠,另有一些白芸豆外加几个圣女果,挺丰富的。而自己的牛排意大利面竟这么一小碗,有点后悔。 梅倩苞看出了贺冯唐的异样,再问:“你觉得够吗?不够再要一份。” 已经如此了,贺冯唐只能委屈自己,也不想再重新等一次,强装笑脸说:“够。” 回到房间,梅倩苞又在卫生间里打扮一番…… 贺冯唐快速返回餐厅,在中餐部要了两个包子,也不管别人的眼光,边走边吃,回到梅倩苞的房间前,包子全装进了肚子里。 梅倩苞已经从行李箱里取出了相机,挂在脖子上,正走出门,俨然是个美女记者…… 贺冯唐开着辉腾,行驶到荷花景区,还在区外,汽车就进不去了。因为是荷花节,估计人太多,荷花园沿路有不少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杜绝车辆乱停乱放。于是,贺冯唐按照指挥人员的要求,把车停在公路边。 停好车,贺冯唐拿出自己装有相机的背包,看见缑疤子的黑色纳智捷车也停在路边,离辉腾两部车的距离。缑疤子正打开车门,从车里很得意地下来。 黑色纳智捷大7很有气派,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眼光,大部份人不认识它,都以为是豪车。其实这是国产车,后背门上原厂的“东风裕隆”等几个汉字被抠掉了。 缑疤子一副土气的暴发户派头,脖上挂着粗金链,双手分别揽着他自己店里的两个年轻漂亮的售货员,正朝荷花园景区走去。。 缑疤子除了在钱田有别墅,在县城还有一套两居室。他开的旧货行不算小,三间铺面连通,别看他文化程度低,做生意却很广泛,除旧家电家俱外,奇石、墓砖、朽木、古钱和农村早已不用的古式家具也成了他的买卖。所以应了那句俗语:大家不做的行当才是真正赚钱的行当。 外表土豪的他,却是气量小,嫌父亲缑结巴总垫钱给弟弟缑嵬宝养鸡,母亲也没日没夜地帮弟弟。于是他时不时地与弟弟吵架,跟父母也产生了隔阂。他常住县城,孟家那栋别墅宁愿锁着也不让父母和弟弟住,让他们依然住在旧屋里。 而缑结巴也是不孝者,月月领掉他父亲老缑的政府津贴,却让老缑住原生产队的废弃仓库。 贺冯唐不想撞破缑疤子,装着没有看见,和梅倩苞朝另一边走。 烂嘴却不知哪里钻出来,对缑疤子高声叫:“缑疤子,你三个老婆,吃得消?把左手那个让给我好不好?”然后就在那里大笑。 缑疤子瞪了烂嘴一眼,不理他,放下了搂着两个女孩腰的手,改为牵手,急急走了。 今日天晴,朝阳高挂,白云如丝,荷花园区的广场上,开幕式正在热闹进行:一个很大而臃肿的充气式红色拱门横跨两边,台下坐着十几个不同颜色的观众方阵。数十个硕大的气球拖着不同内容文字的飘带浮在空中。 龙灯舞、狮子舞、腰鼓队、花灯队依次登场,竭尽全力地在大舞台上尽兴表演…… 各路媒体记者占据不同的位置,熟练地操纵着手中的长枪短炮。数架无人机或快或慢地遵照操纵者的旨意不停地航拍…… 不多时,突然鞭炮点响,烟花腾空…… 贺冯唐举起相机,要把这场景拍下来。梅倩苞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开玩笑说贺冯唐:这是“手机照相者”思维。 半个时辰后,花里胡俏的表演停息下来,漂亮的女主持人登上舞台。贺冯唐猛然一惊,这好像大学时的校花莲茜月呀,她怎么来到了这里? (下一节,水中抓小虾是假象。) 第一百四十七章 荷花谣 贺冯唐既儿又想,不可能吧……因为太远,看来看去,又不像了,是不是自作烦恼?相似的漂亮女孩多着了。 他举起相机,拉近镜头……哎呀,真是莲茜月! 这……她又不是名人,怎么把她请来了? 要不要过去跟她打个招呼?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算了吧,自作多情,只不过是曾经的校友而已,而且,她主持完开幕式,转眼就回她的工作地兰昌了。 开幕式终于在又一阵鞭炮声中结束了,不知藏在何处的游人们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向荷花园内,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放眼望去,荷花盛开,朵朵盏盏如星星飘落碧海……走近深处,深绿色的荷叶无不张开宽大的胸肌,或举或藏,相拥相挤,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仔细看,缝隙中,又露出不少尚为嫩小的莲箭荷蕾,它们蓄势待发,时刻准备冲开厚实的荷墙,迎来属于自己的明天…… 荷叶上面,一支支高出来的荷花,亭亭玉立,红、黄、黛、白,形态各异地尽情展现各自的婀娜多姿…… 两人还没游完园区的景点,无意间就到了中午,贺冯唐怕梅倩苞饿了,提议去附近吃饭。来到园中村,只见路边有好多个民居餐馆,每个馆前站着靓男倩女的服务员,他们用荷叶、荷花、藕节,浑身装扮得像哪吒一样,满脸微笑地向游客招揽生意…… 其中一个餐馆更显特色:有两个迎宾女孩在门前招客时还对唱山歌。她们唱的是荷花人最熟悉的民歌《荷花谣》,不过歌词经过修改: 百里荷花千里飘香,罗霄山下是双莲江。荷花开在荷花江畔,锦绣荷花山歌悠扬。 荷花艳艳人心舒畅,荷籽圆圆美食增香。荷笋粉粉画中添情,荷藕白白丝牵鸳鸯。 牡丹开哟你来衬绿,菊含苞哟你先辅场。梅花傲雪你来傲霜,炎夏里哟你才绽放。 出淤泥哟而不染污,受赞扬哟而不膨胀。要问幸福在哪里哟,美丽荷花就是答案。 梅倩苞情不自禁地走过去,边听边说这歌不错。 贺冯唐:“当然不错,好多人说这歌谣有点像女生版乌苏里船歌。” 梅倩苞:“比乌苏里船歌还好听,不但有阵阵波浪的惬意豪放,还有遍野樱花的柔美绵长。” 贺冯唐听了她的分析后,不免赞:怎么她懂得这么多啊。 “就在这家吃。”梅倩苞说。 这家餐馆都是以荷花为主题的清淡小食。梅倩苞要了一份莲羹糯米粥,贺冯唐要了碗莲子汤面。这个餐馆懂得笼络食客,结完账还赠送每人一瓶印着该餐馆招贴的矿泉水。 餐馆旁边不远就是荷江。 梅倩苞提议去岸边散步。 两人走到一棵大河柳下,江边有一个人在洗汽车,仔细看,原来是烂嘴。烂嘴也发现了贺冯唐和梅倩苞,脸色有点惊讶。 贺冯唐问烂嘴:“你怎么在这里洗车?” 烂嘴愣了半天才说:“刚卸了电器在这个村某户居民家,车子好几天没洗。” 他看看梅倩苞,贴着贺冯唐的耳朵问:“村里人告诉我,你勾回来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就是她?不错,漂亮,漂亮得简直像美女特务一样。”说完跑开了。 贺冯唐起脚踢飞路上一颗小石子,正中烂嘴屁股。 梅倩苞走下岸,步入江沿,她时不时地蹲下身子,右手用矿泉水瓶划开水中丝草,寻找虾米。她怕掉下去,要贺冯唐牵着她的左手,身子才敢往江中探…… 梅倩苞觉得不尽兴,干脆把手中的矿泉水交给贺冯唐,腾出右手伸进江中,扒拉着江水,说一定要捞只小虾上来。 为了能抓到小虾,贺冯唐陪着她沿江来来回回整整走了半个下午,最后终于抓到了一只很小的虾米。 梅倩苞高兴极了,拿回矿泉水瓶,倒出里面的水,把小虾装进去,再弯腰装了大半瓶江水。 贺冯唐问梅倩苞:“阿梅,是不是你从没见过小虾?” “不是,我看着小虾就想起了我欢乐的童年,这条小江很像我小时候的家乡旁边的小江,我要把这种欢乐的记忆带回深海。” 其实是她的上司要一瓶这里的江水。 回到酒店,时间还早,梅倩苞对贺冯唐说:“大卫,今天我觉得累,你不要急着回家,陪陪我好不好?” 陪陪她?怎么陪?是不是又戏弄我? 贺冯唐尚在考虑,另一个贺冯唐却出来了,替代答应她:“好。” 梅倩苞先进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后把贺冯唐推进卫生间,说:“你一身汗味,也洗个澡吧。” 贺冯唐钻进卫生间。难道她今天有意?不管她了,酒店沐浴比家里洗澡舒服,先痛快再说。 洗完后,抹干身,他伸腿套进一次性内裤……这里的一次性内裤也是很紧身,他只好迅速穿好浴袍。 梅倩苞让贺冯唐拿出相机坐她身边,两人靠得很近,贺冯唐怕经受不住刺激,偷偷往斜里移动屁股。梅倩苞却为了交流方便,不断地靠拢着…… 她发现贺冯唐有意别开距离,便在他大腿上一掐,说:“男人都巴不与女人贴紧,你还装伪道士!” 她又来这种…… (下一节,真是个害人精。)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奥迪司机的威风 贺冯唐痛得一抽气,难以解释这种痛却幸福着,脸发了烫…… 梅倩苞见他脸红,称赞:“中国人包括大陆台湾,身上总有传统美德,比西方人好。” 说到传统美德,梅倩苞又欲与贺冯唐进一步谈论东西方男女有关x的区别…… “大卫,你读过《安娜卡列尼娜》没有?”梅倩苞问。 “读过。”贺冯唐回答,读高一时看的。 “你应当知道,在西方世界里贵族男女至今还热捧安娜卡列尼娜与沃伦斯基的私情方式;那些男人甚至标榜:享受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是火焰,烧完之后就是灰烬,只要尽情燃烧过,也值了;他们想过安娜卡列尼娜付出的代价吗?知道女人最后的绝望吗?”梅倩苞自顾自地滔滔地讲了一大串。 贺冯唐想,这不是有意引出男女的那种事吗?一个单身女人和一个单身男人谈《安娜卡列尼娜》…… 贺冯唐嘴巴“嗯,嗯”的应着,脑子里却在思考…… 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接二连三地让人想入非非。 必须挺住,不入她的套。 她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写纸条的人? 是不是她太狡猾?一旦我上了她的钩,她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如果纸条是梅倩苞写的,为什么不要我找证人?如果不是她写的,那又是谁写的? 梅倩苞看到贺冯唐变得正经起来,有点失望,也就不再谈论《安娜卡列尼娜》,拿过贺冯唐手中的相机,打开,翻看他白天的拍摄的图片…… 然后,她打开自己相机,像上次山上兜风那晚,与贺冯唐讨论两者照片的区别…… 她看了几幅后称赞说:“大卫,你这次进步更大了,有几张几乎可以拿去参加影展,比起你们那个广场旁边的所谓摄影展览水平高多了。” 贺冯唐听了,心情开始舒服…… “大卫,明天去拍高山风光。”梅倩苞突然转换话题,问:“哪里有特别好的风景点?” 贺冯唐:“风景点有很多,只是没有开发, 荷花县有徐霞客足迹,他曾从北到南穿越县境,《徐霞客游记》有论述。” “徐霞客,我知道,明代旅行家,他记载的地点肯定值得一看。”梅倩苞接着又说:“我拍风光照,最喜欢去很少人拍过的地方,拍的人多了,再去拍,很难挖掘到新的东西。” 贺冯唐:“你别担心,荷花的山里,可供开发的旅游景点,外地人不知道,本地人也很 少进去。” “山里面有没有历史遗迹?”梅倩苞再问,她心里想着另一个任务。 贺冯唐立即回答:“有,离这里不远的‘吴楚雄关’;那里山峻壑险,里面又有辛弃疾、岳飞的遗迹,还有张献忠的藏宝洞。” 梅倩苞一听,来了兴趣,说:“大卫,明天就去你说的那几个地方”。 “好。” 她指了指贺冯唐身上的睡袍,说:“你换好衣服,回家吧。” 没想到,梅倩苞突然叫他回去,贺冯唐跟不上她的节奏,想:为什么让我穿着酒店的内裤和睡袍与你并排谈照片?现在又叫我回家,真是个害人精。 梅傅苞又说:“把车留在这里,我晚上要用。” 贺冯唐只能打车回去,暗叹,又被她耍弄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来去吴楚雄关的路线,自己没去过,只听说公路终点距关口还有很远,只有一条泥巴路进去,但小车难走,尤其是辉腾这些低底盘车,反而骑摩托方便,不如直接骑摩托车去。 贺冯唐返身征求梅倩苞的意见,她听后,没有迟疑,说:“摩托好,可以兜风。” 贺冯唐去摩托车行租借摩托。经过农贸市场路口,正是下班时间,车多人挤,看见一辆黑色奥迪a6驶近人行横道,也不停车,使劲鸣笛,“叭……”刺耳的声音吓得走在人行道上的行人纷纷闪开,一个贴身车前的老汉受惊跌到地上…… 车子前进不了,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不但没歉意,反而大骂老汉瞎了狗眼。 旁边有几人看不下去,指责他…… 有人在旁讽刺,说:“也不看是谁的车,这辆奥迪是荷花排得上号的大老板萧甲龙的车,就是交警也要让它三分。” 老人很识趣,赶快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衣服上沾满的灰尘。 这时,在刁波培家门前讲评牌匾的劳阿姨出现了,她走到奥迪司机窗边,大声批评司机不应该。司机骂:“你算老几?活够了不是?” 有人提醒司机:“你有眼不识泰山,劳阿姨是全国道德模范,你也敢骂?” 奥迪司机:“什么模范?没听说过。” “敢将军你听说过吧?” 奥迪司机哈哈大笑:“那个嘛,死了多少年了,还说个吊!” 贺冯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劳阿姨,神采奕奕,知道她已九十多的人了,还依然秉着敢将军那种精神,为家乡的发展奔波不停。这也以事实证明:人的健康很大程度来自于本身心态。 奥迪司机吓得一个老人跌倒,又骂劳阿姨,旁观者不服了,堵在奥迪车前头,要讨说法。 这个司机火起,从车内摸出一根棒球棍,伸出车窗外,指着堵车的人,威胁:“谁敢管闲事?” (下一节,杂技表演。)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认识光头佬 他这样一搞,引起更多的路人围观和指责…… 交通顿时堵塞,在附近执勤的两个民警过来了。 民警一到,司机马上钻出车门,点头哈腰,说:“罡局长,您来啦,小事一桩啊,没碰到人的,就是我刚才声音大了一点,因为他们人多,我有点怕哟……” 罡局长发现了劳阿姨,举手敬个礼,兼作打招呼。然后他马上向路人了解当时的情况。 得知事件过程后,罡局长问了老汉受伤未?当听到没受伤,放下了心,转身要了司机的驾证,顺手交给一同执勤的交警。 交警随即拍照,然后“嗖嗖”几笔,扯下罚单,对司机说:“扣3分,罚200元。” 奥迪司机没有表示不满,还笑了笑。 罡局长:“老人跌倒,虽然未受伤,但衣服被弄脏,受到惊吓,是你的全部责任,得赔偿100元,作为他的安慰费。”接着说:“这是现场处罚,你不同意可以申请复议。” 司机立即表示:“我同意赔100元,不申请复议。”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钞,摔在那个老人的身上。 交警接着补充:“还有,肇事后态度恶劣,扣证停驾半个月。”司机一听扣证停驾,不高兴了,“砰”的一声,使劲关上车门,徒步走了。 围观的众人都叫好。贺冯唐心想:罡局长原来真的是传闻那样很刚正不阿啊。 往摩托车行走去,经过体育场路口,贺冯唐看了几辆摩托车在练车技,有一辆正在学欧阳富式的磨肘过弯…… 突然,这辆磨肘过弯的摩托好像控制不住斜刺着向他冲来…… 贺冯唐躲闪不及,干脆一个翻身跳上了摩托车后座,并从驾驶者后面双手紧抓车把稳住摩托。 驾车者是个光头,他欻然一个急刹,嘎的一声停下车,对贺冯唐说:“我这个离人半尺处的急掉头技术不差,不料你更技高一等,想必你也是个摩托高手,能不能露一招让我们看看?” 贺冯唐还未回答,有两个年轻人过来,其中一个看见贺冯唐,大叫:“是你啊!”另一个也跟着大叫:“原来是你!” 贺冯唐从摩托上下来,被他们围住了,两只手都被他们抓住摇着。 他们不停地追问贺冯唐是怎么一下就打倒四个烂仔,他们俩只顾护住轮胎,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冯唐听他们讲到护住轮胎,才想起那天的事,认出了他们…… 光头奇怪:“你们上次遇到抢轮胎的四人就是他制服的?” 两个年轻人忙不迭地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三人自我介绍,光头叫许劳,大家习惯叫他光头佬,两个年轻男一个叫江涛,一个叫赵征。他们三人为谋生,合伙开了间摩托维修店,兼洗小车,头儿是光头佬。 他们当即提出请贺冯唐吃饭。 贺冯唐援手:“不忙,你们是维修摩托的,手上不缺摩托,我想借一辆明天上山用,劲要大。” 光关佬:“这还不容易,就这辆了,xx斯25两缸风冷,虽说不是原装,在荷花县也算得上很有面子,够强劲。你试试看。”光头佬把摩托交给贺冯唐。 贺冯唐接过摩托,仔细一看,这辆车特别加长了后座,后轮轴两边还装有活动踏脚板,座垫虽然不及自己的五羊本田长,挤一挤,也能坐三个人。他摁动点火,跑了一小段距离,感觉很好。 光头佬趁机要贺冯唐露个身手给他们欣赏。贺冯唐头脑一发热,同意满足他们。他此时想起了在警察学院读书时跟别人学过的一套动作其中一段。 他观察周围环境后,驾着摩托驶入体育场内跑道,加速到四十迈后,突然跳下车,让车空跑,然后一阵猛跑追上摩托,跳上去,立着身,一脚踩在龙头上,一脚踩在座位上,在跑道上打了半个圈……直到摩托速度慢到约十迈时,他坐下来重新加速。待到一定速度,他腾空而起,双手脱离龙头把手,支撑在座垫上,接着两腿并拢伸直,两只手一起一落,在摩托上做起了鞍马旋转动作,等直到摩托快要静止,他才手扶车把,跳下摩托。 贺冯唐的表演,招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无不惊叹不已。光头佬、江涛、赵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贺冯唐把摩托骑回到光头佬面前,说:“借用一两天,不妨碍你们吧。” 光头佬:“不碍,你要用几天就几天。”他说完,又告诉贺冯唐:“座垫下有铁链,遇到歹徒,可用来防身。” 你们经常打架? (下一节,这车肯定不是私人的。) 第一百五十章 坐面包车 这句话贺冯唐没说,但为了表示感谢,只说:“好,我知道了。” “去老餐馆吃晚餐”,光头佬、江涛、赵征不让贺冯唐骑着摩托走。 “好吧。”贺冯唐怎么婉拒也推辞不了,唯有答应。 四个人很开心,一起挤在这辆摩托上,光头老开车,贺冯唐坐他背后。以为江涛和赵征会另找交通工具,不想他们也跟着上车,分列左右,均单腿搭在后座上,一腿踩在踏脚板上,站立着,身体斜向两旁,很像印度的阅兵架式。 “明显违章啊”,贺冯唐提醒。 “不怕,这一段路很近,没有探头。”江涛说。 “遇着交警呢?”贺冯唐还是担心。 赵征:“哪有这么倒霉,不过半公里。” 光头佬:“谁昨天涉了黄?沾了霉气了赶紧下车。”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 用餐情景此处别过。 第二天早上,贺冯唐还在漱口,放在旁边的手机传出信息铃声,谁发的?拿过手机点开屏幕,梅倩苞发的,是不是又叫自己与她一同吃早餐?然而不是,就一行字:“记得带上相机。” 贺冯唐背起背袋,推着摩托出门,遇着邬馆长,邬馆长的眼光落在贺冯唐的背袋上,问:“你要去哪?” 贺冯唐说:“去吴楚雄关。” “游玩?” “说对了。” 邬馆长:“那里没有开发,山上只有一条采药人的崎岖路,你肯定不知道走,不妨我给你做向导。”他毛遂自荐。 贺冯唐觉得有点奇怪,他怎么这么主动? 邬馆长见贺冯唐脸挂疑问,便实话实说,他最关心的是张献忠的藏宝洞,自己也几年没去了,近来有人又盯上了这个洞,蠢蠢欲动,刚想这几天去查看查看,听说贺冯唐今天去那里,不如一起走。 贺冯唐对这些景点真的不熟悉,只听过传说,巴不得邬馆长同往。但一想:摩托车要经过县城区域,坐三个人招摇过市,被交警发现,就麻烦了。 不行啊,他有点为难地看着邬馆长。 邬馆长明白贺冯唐的意思,问:“你有同伴?” 贺冯唐答:“是的。” “叫烂嘴的面包车捎我们到县城。”邬馆长说。 “也好,到县城后再租辆越野车。”说完便把摩托车推回去。 两人来到烂嘴家,烂嘴正欲出门。邬馆长开门见山:“兰玦,捎我们去县城。” 烂嘴对贺冯唐点头算是打招呼,却对邬馆长冷眼,说:“捎冯唐可以,不捎你。” 邬馆长也不恼,微笑着说:“你反正要去县城,多一个少一个还不是一样?” 烂嘴反驳:“多一个人多一百来斤重量,就要多烧油,你以为油不要钱?” 邬馆长依然微笑:“我给你钱。” 烂嘴:“这就对嘛,我说过,冯唐免费,你一定要出钱的。” 临出发,贺冯唐发现果果跟来了,它正蹭着自己的裤脚……贺冯唐当然知道它的意思,用脚撩开它,不让它跟着自己,说:“好好待在家。” 果果朝着贺冯唐歪了歪头,表示不同意。 上了车,贺冯唐发现烂嘴现在是钥匙启动,不用电线,笑他:“用电线碰火,很别致嘛。” 烂嘴也笑,说:“方便是方便,但太难看了。” 车子一开动,果果立即跟在汽车后面跑…… 贺冯唐告诉烂嘴,要转到荷香大酒店去捎带一个人。 烂嘴一笑:“我知道了,你那个美得特务一样的女朋友住在那里” 贺冯唐:“对。” 烂嘴:“邬馆长你又去哪里?” 邬馆长:“同冯唐他们一同去吴楚雄关。” 烂嘴起疑:“吴楚雄关?开辉腾去?” 贺冯唐:“不是,租越野车去。” 烂嘴:“开土路和泥路,越野车也就这个样子,有时还不如我这个五菱。” 邬馆长趁机说:“要么你兰玦送佛送到西,一直送我们到那里。” 烂嘴想了一会,答:“也行,反正今天我的事不急,二十公里地,送就送。”说完,他又补充:“我是送冯唐,不是送你,先说明,你是要出钱的,前后一起算。” 车到荷香大酒店,贺冯唐跳下车,梅倩苞正在门前等。她今天头戴一顶深红太阳帽,身穿卡其绿的运动套装,一个小坤包斜挎在肩上。 贺冯唐只见她穿过白色运动装,还没见过她穿彩色运动装。这卡其绿配在梅倩苞的身上,还真是美艳四射,妩媚无比…… 梅倩苞问贺冯唐:“大卫,摩托车呢?你不是说骑摩托去吗?” (下一节,烂嘴开车独自跑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遇到简羡施 贺冯唐说:“邬馆长来了,他帮我们做向导,摩托车坐不了三个人”,贺冯唐指了指身后的面包车:“坐这辆去。” 梅倩苞:“哦.”但她发现这辆车很旧,皱了下眉头,但只是即刻而过,对贺冯唐说:“我还要去辉腾上拿点东西。”说罢她折转身离开。 没多大会儿,梅倩苞拿着一个包出来了,把它交给贺冯唐。贺冯唐问:“这么小,是什么呀?” “医药急救包。” 贺冯唐听说医药两字,想起了曾芝媛,操起手机打电话问候曾芝媛和辜万年,长话短说,得知一切很好才放心。 果果不知怎么出现了这里,它今天显然跟定了贺冯唐。贺冯唐不高兴了,指着果果:“不是叫你呆在家吗?你不听我的,是吧?” 梅倩苞看见贺冯唐骂果果,果果的眼睛却不看贺冯唐而是看着她,像是求助,她不免生出些怜惜感,说:“让它去吧,路上多一个狗狗也好玩。” 果果听了,立即向梅倩苞摇起尾巴,一副感激的样子。 贺冯唐见梅倩苞同情果果,便对它说:“你的责任是看家护院,没有叫你就不能跟,下不为例,啊。” 果果轻轻地“汪”了一声,表示同意。接着跟着大家上了面包车,老老实实地蹲在贺冯唐脚下。 梅倩苞大赞果果能听懂人话。 下了公路,拐上土道,一条起伏不平的泥巴道路出现了,路面被车轮轧出成一条两边低中间高的鲤鱼背状。车轮道坑坑洼洼,车子开始左摇右晃…… 车子就这样颠簸着前行,驶过一会儿,前头出现了软泥路段,中间突出来的凸型表面被削平……看得出那是轿车底盘括过的痕迹,有人开轿车从这里强行通过。 烂嘴说:“这辆车肯定不是私人的,只有开公车的才不心痛。” 面包车歪歪颠颠来再走了一程,轮子开如打滑,烂嘴说:“路太不行了,车子强行磨损严重,吃不消,不能走了,到这里吧,我回去了。” 贺冯唐三人下车。车门一开,果果第一个冲下去,在前面跑。 他们沿着土路继续往前走,才几步,转个小弯,发现有一部黑色奥迪停在路上,副驾上坐了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 贺冯唐看车牌,好像有印象,一看站在车旁的司机,这不是被罡局长处罚的司机吗? 司机站的位置高,已看到面包车,朝面包车大喊:“喂,喂,帮个忙拖车。” 烂嘴显然听见了,他下了车走过来。奥迪司机发现烂嘴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便无奈地朝他摊摊手;“汽车启动不了,电瓶没电了。” “你这么早来这里,心情爽死了啊。”烂嘴盯着副驾上发女孩说。 “爽个屁,只隔了半个小时马达就点不着了。” “半个小时?哦,我知道了,你是寻求安全,在这里野合。”烂嘴说罢大笑。 奥迪司机被笑,想发脾气,但要求对方,只好忍了,说:“你把面包倒上来,拖我一下,看看能不能点上火。” “好,你等着。”谁知烂嘴返回车上,倒退一段,掉完头,开车跑了。 奥迪司机被气得骂了起来:“他妈的,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汪汪。”果果突然上前两步朝着奥迪司机吠了两声。 “哪里来的野狗,敢吠我?”说罢弯腰捡石头。 “果果,不要理他。”贺冯唐呼回果果后,同时制止了奥迪司机打狗行为。 梅倩苞与邬馆长没走几步,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无不心里发笑…… 奥迪司机直起腰后,眼光在三个人身上溜了一遭:一个老头,两个年轻男女,然后,她眼光停在在梅倩苞身上,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邬馆长不认得这个司机,有点怀疑对方可能是个摸洞的哨子,便抢先回答:“游山呀。” 贺冯唐看他刚才骂烂嘴,不爽,故意反问:“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奥迪司机撒个谎:“也是游山”。为了把谎撒得圆满,他补充说:“本来今天老板休息,想不到我们刚到这里一会,他就打来电话要车。” “老板要车用,你却还在这里,不怕挨骂?”贺冯唐听他撒谎,忍不住追问。 “没多大的事,刚才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朋友来拖车,只是还要等他半个钟。”奥迪司机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梅倩苞。 “唉,你不是没证了吗,还敢开车?”贺冯唐想到他被扣了证,问。 (下一节,贺冯唐被黄蜂咬伤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点火启动了 奥迪司机觉得问得幼稚,说:“小事啊,我老板求了伍老板,伍老板一个电话,交警大队就有人帮忙解决了。” 贺冯唐吃惊:“有人竟敢对抗罡局长?” 奥迪司机:“你就不懂了,伍老板背景很硬啊。” 贺冯唐不明白:“伍老板?” “就是伍冰全。” 贺冯唐想起上次的面试,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奥迪司机以为贺不知道伍冰全,断定他真是从外地回来的,便解释起来:在荷花县,伍老板是个大能量人物,能文能武,文方面,县摄影协会会长,武方面,公安局副局长,县保安公司总经理。他的家弟是隔邻的湘东省阳兴县法院副院长。关键是有个靠山,她的契兄,也就是同年庚爹的儿子王琳罩着。“王琳你知道吧?”他突然问。 贺冯唐:“不知道。” “亏你也算本地人”奥迪司机不满意地看着贺冯唐:“王琳是个明星级人物,省部级干部、大腕都与他称兄道弟,连香港某特首也与他合影,还有好些当红的女明星都拜他为干爹。你说,伍老板的前程能估量吗?谁敢不买他的账?” 贺冯唐看到他讲得津津有味,真想笑。 “你只顾聊天哪”,梅倩苞催着贺冯唐:“能帮他就帮,帮不了就走。” 贺冯唐看梅倩苞不耐烦了,忙说:“走,走。” 奥迪司机虽然一直与贺冯唐搭话,但眼睛却不停地在梅倩苞身上瞄,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搭上她。见美女要走,有点遗憾,也露出生气,说:“走吧,走吧,你们能帮什么,对于车子,你们都是‘暴印’。” “暴印”是荷花土语,指的是蠢货,笨蛋。贺冯唐岂能接受,说:“万一我能帮你呢?你叫我爷?” “你能帮我就叫你爷。”奥迪司机也干脆。 “他比你年纪大,想当你孙,你不去试试?”邬馆长看不惯奥迪司机的眼睛老在梅倩苞身上溜来溜去,另外他从来就看好贺冯唐。自从贺冯唐上了省警院念书后,邬馆长更加觉得他学了好多东西。说不定真能把这个车启动,便怂恿贺冯唐挑战一下。 “搞不了就叫我爷。”奥迪司机反将了一军。 贺冯唐有点下不了台了。 果果本来走在前面,这时突然突然跳回来,护在贺冯唐身边,眼睛紧紧的盯着奥迪司机。 试试就试试。贺冯唐拍开果果,走到奥迪车前,打开引擎盖观察一下电瓶,不像没电,上车试点火,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他猜到了问题所在。 他下车在地上捡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打开盒盖,用石头敲打电瓶的正副极两个螺帽夹头,左一下右一下,几个来回后,上车试点火,轰的一声,成功了。 奥迪司机不知道用这种简单的方法竟能启动,很是感激。他也顾不得脸皮不脸皮,赶紧兑现诺言,说贺冯唐:“你真行啊,爷。” “声音不大,没听见。”邬馆长故意逗他。 “爷。”奥迪司机只好对贺冯唐再喊一声。 奥迪司机对着贺冯唐主动介绍自己:“我叫简羡施,你这个朋友我认定了,过天我请你吃饭。”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贺冯唐,贺冯唐没名片回赠,他却没提出要电话号码。 接着他又给了梅倩苞和邬馆长一人一张名片。给梅倩苞名片时是双手,并向梅倩苞索要手机号码,梅倩苞说不方便,未给。他给邬馆长名片时是单手,没有索要名片电话号码。 邬馆长把名片揑成团,过一会就丢了。 简羡施问贺冯唐是哪里人,得知是钱田人后,便说钱田好,伍老板与萧老板祖上都是钱田的。 今天天气晴天多云,太阳有时云朵遮着,热中有荫,大家有点庆幸。但没有多久,就发现行走困难,路况比贺冯唐想象的恶劣得多。沿途全是羊肠小道,忽高忽低,忽上忽下,路上杂草丛生,前面又时而出现荆棘与各种小灌木挡住了本来就小的山路。 佩服邬馆长想的周全,他带了镰刀。他从包里拿出镰刀带头在前面开路……贺冯唐也不落下风,捡一根较粗的树枝做棍子,帮忙左劈右打…… 贺冯唐在劈打时,不忘提醒梅倩苞注意蛇虫蜂蝎,防止叮咬,这些东西太毒,一旦被咬,你这嫩皮细肉肯定吃不住。 邬馆长砍倒了挂着黑窝的灌木杆,几十只黄蜂窜出,贺冯唐抵防不及,左手腕被咬了一口。 果果冲上前,朝着黄蜂猛吠起来…… (下一节,茶农造反。) 第一百五十三章 辛弃疾与盘古庵 贺冯唐不顾自己受伤,退在梅倩面前,背向着保护她,并挥起树枝,抵御着黄蜂的侵害。 邬馆长回头说:“不要慌”。只见他迅速从挎在身上的包里取出一筒杀虫剂,朝黄蜂群喷出雾剂……当场见效,黄蜂立即跑没了踪影。 这又让贺冯唐和梅倩苞佩服他的先见之明。 贺冯唐的左腕立即红肿…… 梅倩苞:“大卫,不要慌,我的急救包里有酒精。” 她从贺冯唐背着的囊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有酒精、棉球、纱布卷、感冒药、止痛药等等,还有一块塑料布。 梅倩苞用酒精药棉为贺冯唐轻轻擦洗伤口……不料越擦越肿,而刺在皮肤里的黄蜂针,她怎么挤也挤不出来。 贺冯唐痛得咧嘴…… 梅倩苞担心他吃不住,问:“大卫,要不要返程回去上医院处理?” 邬馆长接话:“小事一桩,不用担心,我从古怪爷那里学了个土方法。”他用镰刀劈了一根荆棘条,割下其中一个刺,右手拇指和食指揑住荆棘刺,只几下便把黄蜂针挑了出来。 梅倩苞觉得奇怪,仔细观察荆棘刺,发现刺尖有一小倒勾,“哦,原来如此。” 邬馆长说:“荆棘刺是老天爷赐给山里人的秘器,专门对付黄蜂针的。”说完环顾四周,看见岩石下有雷公丝,又发现了一株海金沙,便各取一些,在石上捣烂,敷在患处,然后用梅倩苞带来的纱布条缚住……最后,说:“没事了。” 梅倩苞不放心,不让贺冯唐走动,说要休息观察。邬馆长当即赞同,于是大家原地歇息。 贺冯唐理解梅倩苞的心情,从心底感激这个红颜知己。 这里是山鼻口,对面的远处山峦重叠,梅倩苞举起相机拍照…… 大约过了十分钟,贺冯唐说消肿了。梅过来查看,果然肿块没有了。她惊叹:“想不到中国民间土医草药真神奇。” 到了一岔口,邬馆长提示往右边山上走,本来左边还好走点,右边路陡岩峭。 邬馆长说,过了这段,就是山冲,那里就有辛弃疾住过的庙庵。 梅倩苞:“去看看,肯定有好景。” 盘古庵,红墙青瓦,前后两进,里面有三个出家的尼姑,还有做义工的斋婆。邬馆长为贺冯唐和梅倩苞讲解:“当时辛弃疾来到这里,有千多官兵,吓跑了庵里的尼姑。辛弃疾于是就住进尼姑庵。 三个多月后战事结束,辛弃疾赔偿了一笔不小的钱给当地官府转交盘古庵。” 邬馆长指着庙前的一块大坪说,这是辛疾疾的练马场。他又指头庙后一座很像巨人持剑的黑岩说,传说辛弃疾立了功,天神嘉奖他,用雷在这座庙后面悬崖峭壁上劈出一人形持剑巨石。 贺冯唐只知道辛弃疾是南宋大词家,但不知曾在这里带过兵打过仗。他向邬馆长询问具体情况。 邬馆长讲述:宋孝宗淳熙二年,由于朝廷对茶叶实行管制政策,州县官府乘势盘剥,胥吏敲诈勒索。四月,茶商军首领籁文政为了反抗朝廷的对茶叶的苛捐杂税发动起义,一路响应者众…… 籁文政带领茶军从湖北杀到湖南。六月,在陵阳南部,也就是荷花县一带,受到以种茶叶为主要是收入来源的当地人的支援,利用山林地势与官兵对抗周旋,地方官兵多次征讨失利。 七月,时任荆州提刑的辛弃疾奉命来到吴楚雄关一带征剿赖文政为首的茶军,因茶军不是等闲之辈,都是当地一些精英,比辛弃疾手中的官兵更会利用地形作战。双方酣战百余日,不分胜负,辛弃疾手下兵将却死伤一半以上。 眼看朝廷限期快到,辛弃疾无奈时,作最后一赌,用重金招募当地急需钱用的民间闲勇之士组成一支敢死队。敢死队半夜起程,因为这班人是本地人,他们的穿着和口音蒙蔽了赖文政的沿路岗哨,一路直奔茶军老巢。 敢死队到了赖文政的寨子前,又用计谋诱捕赖文政。赖文政为保全茶军及茶军活路,同意谈判,结果还没押到辛弃疾面前在半路被抢功者杀死,并被割下头颅献给辛弃疾。 后来传说被割头颅的只是面貌相似且誓死跟随赖文政的护卫刘四,赖文政依然领导茶军对抗朝廷,不过,此事真假难定。 三人继续在崎岖小径上攀爬,拐过两个凸坡,邬馆长猛然收脚,看着……站住了! (下一节,白崇禧与日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献忠的藏宝洞 “你发现了什么?”贺冯唐生疑。 邬馆长没有回答贺冯唐的问话,从自带的包里取出个小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浓密的树林灌木……发现没有破坏的痕迹,才放下心。他对贺冯唐说:“那个山壑里面,隐藏着传说中的张献忠藏宝洞。” 梅倩苞听得明白,问:“明朝末年的张献忠?” “对。” “他怎么来到荷花?” 邬馆长:“明崇祯十六年,张献忠的起义军声势浩大,攻占永州后,吓得岭南一带的南雄、韶关等地的官兵“逋窜一空”。他趁机向江东进攻,连占荷花附近十几个县。张献忠率部驻扎荷花数月,并从荷花分派出各地方官吏,安抚百姓。有了基础后,他再一举夺取了袁州。张献忠在荷花时,也是张部士气旺盛时期。” “据传张献忠为了在这里藏宝,把附近的村庄灭绝了,他算不算是个恶人?”贺冯唐问邬馆长。 邬馆长:“对于张献忠的可恶形象,全是明清两朝抹的黑。试想,如果他真的杀人成性,怎么能召集那么多将士,并且还要不断扩充队伍?传闻他进入四川,大肆屠杀,对川民恨之入骨,怎么会在成都立都?难道不知给养来自周围百姓?隐患也来自周围百姓?” 对于这里的藏宝洞,贺冯唐小时候就听说过。曾经不少人去寻觅,却没有寻到,有的连命也丢了。 走了一小段,看见对面出现窄小的一条飞瀑,邬馆长指着那条飞瀑说:“瀑布下面的水潭叫做妻投潭,水潭深不见底,潭里头有个洞可以直通张献忠的藏宝洞。又有传说,藏宝洞是几洞连环,悬崖峭壁上的盘龙洞也是其中之一。 贺冯唐通过相机镜头,看见那条窄瀑在矶石间飞驰而下,犹如白练滚动,瀑下潭水阴森,雾气缠绕。 邬馆长说:“其实想从妻投潭中找藏宝洞基本上是死路一条,从明清到现代,不知多少人为寻宝入潭,几乎没人活着出来,连尸首也不知在哪里;所以后来那些寻宝的人又企图从盘龙洞进入……” “等会儿过了鼻子岭,你们就能看到盘龙洞。”他补充。 此地风景优美,贺冯唐手端相机对着对面的瀑及山涧猛拍,全景、小景都不落下。 梅倩苞也拍,但她多是拉缩镜头,要么拍远景,要么拍特写。 梅倩苞问邬馆长:“这里叫什么山?层层叠叠,深不可测。” “云迷山,公平山的一个分支。”邬馆长指着脚下,说:“我们脚下的这座岭叫游龙岭,因它山脊像一条巨龙游逸而得名。” 走过一个山弯,远处一块大平原,比刚才看到的辛弃疾的练马场大得多。邬馆长说这是一个古演兵场,现在是茶场。仔细望去,满眼翠绿色的海洋随着地形的稍微变化而呈现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茶垅。 邬馆长又指着对面的一座山头说:“你们看,它很像一只卧虎,它叫卧虎山,它的头直冲这边的游龙岭,好像随时准备与游龙决斗。” 梅倩苞笑:“是你发挥想象吧,我怎么看不出虎的形状。大卫,你看得出吗?” 贺冯唐细细观看,却说:“有点像虎形,你看,后面是稍稍凸出的是屁股,中间凹下的是腰,前面高起来的是头……” 几十分钟后,爬上一个小山岭,邬馆长说:“这里是鼻子岭,左连游龙岭右连卧虎山。鼻子岭对面就是狮子崖,崖下早先是百米深的沟壑,沟壑长几千米。传说,壑底有个可通张献忠藏宝洞,曾经不少人冒险下壑试着找出这个可通张献忠藏宝洞的洞穴,但没有成功过。 抗战时,长沙保卫战期间,日军为得到这批藏宝,曾动用直升机运来工兵和设备,用炸药炸山,折腾了一个多月,把深壑差不多炸平了,也没找到。你看那些高高低低的的石堆阵,就是日军炸出来的。” 邬馆长又说:“当年白崇禧得知日军在这里寻藏宝,亲自带人秘密来荷花查看,策划应对办法。却被日军破获情报,立马派出数架飞机在荷花上空轮番轰炸,企图把白崇禧一行炸死。” 他领头,越过一小坳,前方一个洼地,地势平坦,有几十亩之阔…… 邬馆长说:“二战时期,日军为了找藏宝,用尽了各种手段,还在这里特别修建了一个临时停机坪,强迫荷花、茶林、攸顺两省三县民工一千多人没日没夜地干了八十多天,硬生生的挖平一个山头。” 这里先透露:张献忠的藏宝就藏在这里,邬馆长不知道,这是间谍的功劳。 (下一节,三人一惊,遇上间谍。)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果果斗蛇 三人又向前攀进。 果果在前探路,它身子比人矮,走得快,不过,它有时会辨错方向,经常返回大家身边重新领头。 三人当中,邬馆长在前,贺冯唐在中,梅倩苞在后。突然,果果叫了起来,前方草丛晃动,大家立刻发现一条镰柄粗的花蛇窜出来。贺冯唐用棍子打,邬馆长用杀虫剂喷,花蛇慌张之际朝梅傅苞飚了过来…… 梅傅苞“啊……”叫一声,躲避不及。就在花蛇要咬她的一刹那,果果一个飞身先咬住了花蛇的七寸,花蛇受袭,但头动不得,只能用腰和尾巴缠住果果,作垂死一博…… 果果用力一咬,花蛇成了两段,立刻毙命,一会儿,缠在果果身上的一段蛇身松开下来。 大家放下心后看清花蛇原来是一条金环蛇,好险…… 时间太阳从云朵里钻出来,正在头顶,大家发现已是中午,肚子也饿了,找了个平坦地方准备吃午餐。 梅倩苞从急救包里拿出塑料布铺在地上。三人都带了干粮、矿泉水等,纷纷取出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几乎带的都是饼干,只是品牌式样不一样,只有梅倩苞还带了两只火腿肠,两支牛奶。梅倩苞说:“正好要奖励果果,我和它分吃了。” 大家吃完干粮,休息一会,接着往前走。 爬完了鼻子岭,小径变得险象丛生,只能手攀岩石才能小步行进,来到悬崖嘴,大家弯着腰钻过去…… 钻过悬崖嘴,一站起身,贺冯唐大吃一惊,对面的壑壁齿石嶙峋,下面是宽壑深涧……梅倩苞更是不敢往下看,使劲抓住贺冯唐的手,身子贴着山体。 梅倩苞镇静了一会,她斜倚在山岩上,要贺冯唐靠在她半前面,确保她不掉下去,然后举起相机,说:“不要浪费这里风景,要把它拍下来。” 她见贺冯唐不动,说:“大卫,你也拍呀。” 贺冯唐:“等一下拍。”他见梅倩苞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出了危险地段才退回到悬崖嘴边,拿起相机…… 邬馆长倒是不惊不乍,看到贺冯唐拍完照,又继续讲述:“据说在底下大声讲话就会震裂壑壁上的石块掉下来。壑底灌木草丛里有不少的兽骨人骨,骇人听闻,沟壑里藏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山洞。” 他抬起手,指着对面悬崖峭壁说:“那叫盘龙崖。”他又指着崖中间的一个三角形凹窝说:“这个凹窝里有个洞穴,就是盘龙洞,传说就是它能通向张献忠的藏宝洞。” 这时,他又取出小型望远镜,观看好久后,才自言自语:“还好,洞口的小灌木丛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盘龙洞的凹窝位于绝壁中间,周边只有少量几处灌木绿丛点缀,凹窝上方距崖顶二三十米,下离壑底二三十米,除非飞鸟,人兽根本不法进洞。 贺冯唐问邬馆长:“那些妄想寻宝的人怎么可能上去?” 邬馆长:“可是偏偏有人上去过,他们总有他们的办法,何况现代人,有的装备,前后就有好几拨人上去过,前年又有人曾经上去。” “你怎么知道?”贺冯唐问。 “这些人出洞后来下到壑底就被公安逮住了,可惜他们在洞里还是遇到了困难,空手而回。” 一路艰辛,前面没有景点了,梅倩苞仍然兴致不减,发现巨岩侧面有一隐约的登顶小道,她非要上去拍另一个山顶上的有点像老鹰嘴的突兀岩。 这条小道明显是采药人踩出来的崎岖小路,由于走得少,几乎淹没在灌木丛中…… 邬馆长不走了,贺冯唐也不想往前走了,梅倩苞却表现出少有的固执,坚持要上去。 就在这时,“啪拉,啪拉……”有声音从斜刺里的灌木丛里传出,仔细一听,是碰撞丛林茅草的声音,三人一惊,有野兽…… 贺冯唐把梅倩苞拉到身后,顺手捡起一块石头…… “谁在这里?”斜里又有声音传出。 原来是人,三人放下心来。 一会儿,茂密的灌林中钻出了三个人。三个人都穿着制服,挎着相机。其中一个是小左,邬馆长和贺冯唐一眼就看到了,其余两人不认识。 “你们怎么在这里?”小左先开口,眼睛却盯着手持相机的梅倩苞。 “我们来这里玩。”贺冯唐抢先回答。 “你怎么也在这里?”邬馆长反问。 “我们在巡山,这两个和我是一个单位。”小左指指另两个穿协警服的。他没有再介绍,其实一个叫文伟白,一个叫刘小笑,是小左的把兄弟。 这里插一句:这几个都属于间谍分子,为了拍军事禁区。 (下一节,贺冯唐很懊悔。)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遇上巡逻兵 看到小左死死盯着梅倩苞看的那双眼睛,贺冯唐立即想到广场边的影展里他那幅《斗鸡》作品:公鸡红眼而视。 文伟白想讨好小左:“老大,说不定他们是偷山的?”他要认定猎物。 小左斥他:“你是猪吧,没看他们的穿着。” 文伟白笑了:“我一紧张,就没眼神。” 他们离开后,梅倩苞望着小左背影,轻声说:“那人有点不正常。” 贺冯唐知道她指的是小左,告诉她:这人与自己一个村庄,在森林派出所当所长。怕梅倩苞心存小结,又补充:“他们这一行,怀疑别人是职业习惯。” 邬馆长说他身体疲了,爬岩消耗太大,想休息,说:“我在这里等你们,反正快到尽头,你们还要回来。”他提醒贺冯唐不要越过警戒线。 “果果,你也不要跟。”贺冯唐叫它待在邬馆长身边。 一男一女拐过山背,到了突兀岩下,梅倩苞发现这里很美,举起相机打算拍几张照片。但她一取景感觉角度不好,画面差强人意,为了取得更好的角度,她提出再往前走点。 贺冯唐只好在前面探路。 劈开荆棘杂草,少顷,一块明显是从岩上崩下来的大石堵在前面,上面有一警戒牌提示:严禁进入军事禁区! 梅倩苞很沮丧,指着前面那个山岩说:“要是在它上面拍,晚霞美景尽收镜中,就差几步,唉……” 贺冯唐听到梅倩苞叹气,心里有点不好受,能不能帮她一下?如果在不犯禁的情况下,能满足她的愿望,多好。 要不试试看,也许能成呢? 贺冯唐仔细地环顾四周后,有了主意,他带领梅倩苞绕开封住的大石,低头钻过灌木茅草丛,来到山岩前。然后连攀带爬……他忽会儿拉住她的手,忽会儿用肩顶她的脚,最后两人都站到了山岩顶上。 梅倩苞心情舒畅,端起相机尽兴地拍摄着云遮雾绕的群山风光。贺冯唐也像她一样,拍了起来…… 末了,贺冯唐发现突兀岩另一面的下面比较平坦,两人便手脚并拢慢慢滑到平坦处,一落脚,遇到了三个巡逻兵。 巡逻兵询问两人干什么?贺冯唐回答说是来玩的。 巡逻兵:“你们没看警示牌吗?” 贺冯唐这才发现自己和梅倩苞正位于禁区界内,只好解释刚才只顾看远处,没留意。 巡逻兵要查看身份证,贺冯唐递上自己的身份证……巡逻兵看过后,又要梅倩苞的身份证。 贺冯唐赶忙解释她是台湾人。 巡逻兵:“那就出示护照。” 梅倩苞说护照在酒店里,没带在身边。巡逻兵说你告诉我护照号码吧。可是梅倩苞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说忘记了号码…… 贺冯唐见状,向巡逻兵解释,她是我的朋友,应聘在深海工作,是我带她来荷花玩的,我保证她没什么问题。巡逻兵听贺冯唐一口地道的当地土音,身份证也是是荷花的,抄下了他的身份证号码,并严厉地批评贺冯唐一顿后,说:“你们走吧。” 贺冯唐挨了批评,特别的懊悔。梅倩苞也再三责怪自己,然后反过来劝贺冯唐不必分过自责,人哪能不犯错呢?梅倩苞的自我批评与劝导让贺冯唐心的情好受些。 回到邬馆长呆的地方,邬馆长不知道他们两人跨过了警戒线,只看见贺冯唐脸色不如刚才红润,便说:“冯唐,看你样子有点疲倦啊,人家一个女的比你还精神。” 返回到岔路口,邬馆长欲往右边走,贺冯唐问:“这是去岳飞战斗过的地方?” 邬馆长说:“是。” 梅倩苞问:“ 那里山高不高?” 邬馆长:“不高,几乎是平原。” 梅倩苞:“那就不去了,没有高山,没什么可拍风光?” 不去岳飞遗迹处,那就直接往回去。估计行走了大半路程,贺冯唐打电话给光头帮忙租辆越野车接他们下山。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他们刚才上山的步行起点,原来奥迪车抛锚的地方正好有一辆陆风越野车调头,一问,光头佬租的车来了。 三人回到县城,几近傍晚,梅倩苞提出请客,她今天也吃中餐。不过她不吃辣椒,说你们吃米饭我吃面条,挑了间街边规模尚可的餐饮店,三人下车。她特别问贺冯唐:“大卫,果果喜欢吃什么?” “排骨,它喜欢吃熟的。” “今天我要重奖它。”她为果果点了三份粉蒸排骨。 (下一节,梅倩苞对贺冯唐说:我知道,你一直想睡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陷阱一 果果一听排骨,知道是它的了,高兴得向梅倩苞摇尾巴。不过,它很聪明,不会像对自己的主人那样,摇尾巴的同时还用脑袋去蹭她的裤腿。 吃完晚饭,贺冯唐欲与邬馆长回钱田,梅倩苞却叫住了贺冯唐,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大卫,这么早回去干嘛,陪我到十点,行吗?” 看样子她心情太好,今天拍了不少好风景照,正要找人分享。 邬馆长见他们两人卿卿我我,笑一下说:“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果果,你也跟邬馆长回去,啊。”贺冯唐知道酒店禁止带狗。 两人步行到荷香大酒店,进了梅倩苞的房间。一进门,梅倩苞随即脱下外衣,只留薄薄的白内衣,这内衣是一件没到肚脐的短背心,自带灯罩,但背心如纱,峰壑一览无余。 梅倩苞毫不顾忌从贺冯唐面前经过,在卫生间洗了脸手后,大声叫贺冯唐洗澡。 难道洗鸳鸯浴?这次是来真的?贺冯唐怔住了,心跳不已……梅倩苞一把拉住他往卫生间一推,然后站在门口,伸手关好门。 她在门外叫:“你不要用酒店的沐浴露,用我带来的,那瓶用汉语标示的是酒店的。” 贺冯唐洗完澡后,被酒店的一次内裤箍得太紧,吸取上次教训,用浴袍遮挡,左右下摆角打成结。 梅倩苞看到他这样子,一把拉过来,指着大大的结,说:“太老土啊!”说完咯咯大笑…… 贺冯唐被笑,怕她再掀短,本能地躲避,不知道她的下步要做什么,心里忐忑,但又生出莫名其妙的期待…… 梅倩苞进了卫生间,把门关得严严的,一会儿便传出哗哗水声…… 她出来后,虽然风光无限,但没有表现出格,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本外国杂志,问贺冯唐:“你知道x与i吗?” 贺冯唐一下子没听清楚,问:“什么新余矮?” “装,还是真不明白?”梅倩苞盯着贺冯唐,声音加大说:“sex and love,x,与,i。”她死盯得贺冯唐,直到贺冯唐红了脸,才接着说下去:“这里面有一篇论文,作者叫elvis,是一位x学研究者,他的观点很冲击人们的传统道德,提出了‘共享cp’概念。” 贺冯唐一听,不敢苟同,说:“这不就是乱套嘛,跟其它……动物有什么区别?” 梅倩苞纠正他:“中国人因为观念落后,所以社会各方面发展缓慢,在这方面的研究至今还是个空白…… 贺冯唐认为她的说法是歪理,一时无法组织语言驳倒她,暂先任她说下去…… 梅傅苞翻着杂志,指着一页上的文字说:“elvis分析,世上不少cp原本相爱,是那种深入灵魂的真爱,但由于时间久,相互太熟悉了,便没有了好奇,就像左手握右手,变得麻木。于是,接下来的情况就会出现两种:一种是忍受孤燥无味,迫害自己;一种是寻外刺激,达到满足。” 贺冯唐很反对这些理论,丢开道德不谈,认为这是西方资本主义用来腐蚀东方传统的特有手法。但是不敢与她辩论,因为一不小心,另一个贺冯唐跑出来了…… 不过,透过梅倩苞的讲话内容,可以看出,主动权在她手里,像钓鱼一样,钓杆握在她手中。 危险,贺冯唐突然想到那张解释不透的纸条,真的是她握着钓杆?好像又不像,看她近段时间与自己的相处,对于解永富的案子一点都触不到边。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梅倩苞收起杂志。 贺冯唐的思路被打断,只好暂且自作结论:静观其变。 “大卫,今天我们拍了好多的风景照,很开心,我们来欣赏刚才拍的照片吧。”梅傅苞让贺冯唐拿出相机,她也打开自己的相机,翻看起照片来。 贺冯唐心思一调整,回到现实,打开自己的相机,觉得今天有不少照片拍得不错。梅倩苞看过后,也称赞他真的有很大的进步。 贺冯唐一受表扬,就开始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之中,另外的一个他也渐渐地沉静下来…… 那个他一安稳,贺冯唐便端正了坐姿。谁知贺冯唐这一动,吸引了梅倩苞的视线,她瞥见贺冯唐的那里很正常,问:“你想不想听实话?” 贺冯唐不知她要说什么,“想。”他只能这样回答。 “大卫,自从我与你接触后,我就知道你一直想睡我。” (下一节,要三十万费用。)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陷阱二 梅倩苞的话如晴天霹雳,贺冯唐霎时脸红起来,想狡辩,但一时找不出词句。 “你不需要害羞”,她盯着贺冯唐的眼睛:“男人没人不想睡漂亮的女人,何况是身边的漂亮女人;女人也一样,如果是遇到了心仪的男人也想睡,何况是身边的心仪男人。 “但是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随时随地可以来,女人必须有一个激发过程。你凭什么激发我呢?一是你有大卫的长相,光这不够,还得有与我共同的爱好和水准。 “这一点,我俩的共同点就是摄影了,你如果在摄影上能打动我,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水到渠成,我就是你的了。” “你既然说实话,我也说实话,我恐怕……做不到;你搞了多少年摄影,我才搞多久?”贺冯唐只能苦涩地回答。这俨然是交易,与嫖妓有什么区别,不要也罢。 “不,大卫,你今天的摄影差不多打动我了,再加点油就有可能,另外你还有‘菊与刀’作品。”梅倩苞说完突然拥抱贺冯唐…… 她柔软的身体……顷刻就让贺冯唐酥软了,另一个贺冯唐跳了出来…… 正面的贺冯唐只能哭泣:怎么就抵抗不了呢? 梅倩苞感觉到了对方的动静,一把推开贺冯唐,笑着说:“不要急嘛,摄影展三个月后才截稿,有的是时间,这次影展不行,还有下次影展,还有其它的影展;当然,如果《菊与刀》拍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行。 “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贺冯唐忍不住,反盯着梅傅苞的眼睛,问。 “就因为一个前提,没做好。”她说。 “什么前提?” 梅倩苞想了一下:“大卫,还是直说吧。” 她开始询问贺冯唐的能力,也就是坚持力。 贺冯唐明白了,先不答。 梅倩苞:“我是医生,我来帮你治。”她边说边从行李箱里找出白大褂、医用口罩和手套,一一穿戴好,完全变成了医生模样。 她要贺冯唐脱下衣服检查。 贺冯唐感到太突然,接受不了,后退。 “我是医生,你是患者,害什么羞?”她把贺冯唐挤到墙角,把他的浴袍腰带拉开,命令他自己脱下最后那件小衣。她说:“什么年代了,大陆男人还都这么脸皮薄。” 贺冯唐空出的左手本能地捂住…… 梅倩苞上前强行掰开贺冯唐的左手,却掰不开。 她把手放在他的右大腿内侧软皮处,笑嘻嘻的说:‘你不松开我就用刑法了。” 一般人最怕别人抓这个地方,太痛了,贺冯唐也一样。曾有几次,姚欣舒忍受不了自己时,就是使用这一手段。 贺冯唐只好认输…… 他只好想,只当学校体检,只当在医院看泌尿科检查…… 梅倩苞检查后,又问了贺冯唐的具体症状,说:“priapism。” “你说什么?”贺冯唐没听懂这句英语。 “持续萝卜症。” “……” 梅倩苞:“你把外因讲给我听。” 贺冯唐讲了大概的过程:小时候因为遗尿,被后母拧成缩阳症,为治好它,便按本村一个土医的方子使用草药浸泡,治好了,担心复发,也为根治,便多了两个疗程。结果到了青春期,才发现变成得不可收拾。 梅倩苞听了后:“原来是这样……” 她又感叹:“我很理解你妻子与你离婚。” 贺冯唐无话可接。 “大卫,难道你没有想过看医生?” “看过男科医院,医生说不用治。” “无知。” 贺冯唐不知道她说男科医生无知还是说他无知,想到自己的困惑,问:“能不能治好?” 梅倩苞:“只能通过手术治疗。” “大概要多少费用?” “可能要三十万。” 钱,又是钱。贺冯唐一下回到现实,想到几个地方都等着钱,他的心沉下去…… 梅倩苞明白他的沉默,劝说:“三十万不算多,你又不是没机会挣这三十万,一个好的摄影作品就能值这么多,就说我要你完成那个‘菊与刀’作品价值还不止三十万。” 贺冯唐苦笑:“我刚入门摄影,怎么可能搞出优秀作品?再说拍摄‘菊与刀’,短时间无论如何拍不出。” 梅傅苞:“当然,出色的摄影作品只能慢慢来,急不得。”说到这里她也沉思起来,突然,她“欸”了一声,看着贺冯唐说:“我想到一个让你挣钱容易的路子,我所在的功能康复医院,缺的是特异型人例。” “什么人例?”贺冯唐没听清她说什么。 梅倩苞:“特异型人例,也就是稀缺的x特征人例。” “不明白。”贺冯唐摇摇头,一脸懵懂地看着她。 (下一节,恶梦,贺冯唐被出卖,又进了审讯室。)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上山拍风景 梅倩苞详细解释:“在我们功能障碍康复学术研究界,都在全世界搜索那些在外形、结构、神经方面的不同于常人的感官特别的男女个人,你应当是符合条件者。如果你不急于治疗,不妨让这方面的科研人士研究你……” 她补充:“如果你被研究,所得收入也是很高的;就不知你的想法。” 贺冯唐问:“怎么研究?” “我不是专业研究人员,我也不清楚。” 贺冯唐:“不会拿我开刀解剖吧?” “不会,有专门的检查仪器。” “不影响以后你说的那两个手术?” 梅倩苞:“不影响。” 贺冯唐想到自己为钱求卖肾,现在这个还不要摘去什么器官,何乐而不为?便答应:“我可以考虑。” 梅倩苞笑了,说:“对嘛,这样一来,手术的钱不就有了嘛。” “大卫,明天去哪里拍摄风景?”梅倩苞突然又转了话题。 贺冯唐由于脑子里还停留在自己成为特例人这种思绪中,听到梅倩苞的询问,头脑没转过弯,反问:“你说什么?” “明天去哪些山里拍摄风景?”梅倩苞重新说一遍。 “……”贺冯唐对本地风景名胜,还有哪些值得去游览的,一时比较不出来,只好说:“我回去问问邬馆长。” 贺冯唐回梦家,径直去到邬馆长家,与邬馆长聊起本地景点…… 邬馆长说:“荷花历史遗迹多了,我们村后的公平山就有,马迹坳、米果路、太平天国的藏宝洞、狗爬岭。” “要不,你帮忙带路,到时还可以为我们讲解这些景点的故事。” “你也是本地人,应当知道一些传说呀。” “我们上学时,图书馆里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只能从大人口中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 东西。” “倒也是,好多民间故事都是口口相传,你应当从你爸口中也听了不少本地故事。” “上学只关心学习成绩,哪有时间听我爸唠叨,最多听了点皮毛,说起这个来,其他同学或许还不如我。” 邬馆长摇头长叹一声:“唉……”然后说:“好,我答应继续为你们带路。” 贺冯唐想起少年时曾走过那条路,从后山到狗爬岭一直是小路,进不了车,七上八下的,但可以走摩托,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是不是老样子,心里没底。他询问邬馆长:“那条路如今还能不能走摩托车?” 邬馆长果断地回答:“可以走。” 贺冯唐打电话告诉梅倩苞:“明天有好山岭值得去看,乘摩托车去。” 梅倩苞听了,很高兴,说:“我前天就说摩托车好,想起我们住莱巴黎酒店那次,摩托车在路上如飞,多有激情。” 她以为还像那天,标准的柏油公路,明天是小道,弯弯拐拐,上坡下坡,还少不了坑坑洼洼。 贺冯唐怕她到时不高兴,先打预防针:“有两个问题,一、坐摩托上山准备接受颠簸之苦,二、你跟邬馆长得挤坐着。” 梅倩苞毫不犹豫:“我不怕颠簸,而且男女挤一挤有感觉,不过,我要坐你后面。” 半夜,贺冯唐做了个恶梦,自己被易光来出卖,再一次关进了审讯室…… 梦醒后再也睡不着,他连忙打电话给易光来。 易光来正在上夜班,说,“正忙呢。”隔一会他又打回电话:“我口袋空了,手机没话费了,你帮我充100元话费,你回来一上班我就还给你。” 听易光来的口气,解永富案子暂时没有波澜,充100元就充100元吧,也不多,就把他当消息树吧,贺冯唐无奈一笑。 这次的路线不经过县城区域,不会有交警,摩托可以超载。 早上,贺冯唐正在大门的坎石上铺上厚板,门坎石二十多公分高,摩托进出门必须在上面铺上木板。刚放好木板,接到简羡施的电话,中午要请他吃饭。 贺冯唐想,他的饭不好吃,尽量少吃,回答:“今天没空。” (下一节,鬼谷子打御马。) 第一百六十章 米果路 他推着摩托出了门,收起木板,果果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尾巴。贺冯唐知道它又想跟着,说:“你昨天答应过,我没有叫你,就不能跟着我往外面跑。” 果果看着他,没吭声,表示默认,自觉地回到屋里去了。 贺冯唐载着邬馆长到村口,让他下车等一下。狗爬岭向右,县城向左,他要去荷香大酒店接梅倩苞。 梅倩苞今天长发盘在头上,像个牧羊的藏族姑娘,身上依然是运动套装,不过换成了湖蓝色,裤子和裤腿两边各镶着两条白色的带子,在脚上那双白灰相间的登山鞋搭配下,更是青春亮丽,英姿飒爽。 梅倩苞问:“大卫,果果呢,今天还带着它吧。”她没忘记果果,果果昨天救了她的命,觉着带它上山多一层保障。 贺冯唐解释:“又不是汽车,摩托载三个人本来就超载,哪还能带果果?” 梅倩苞问:“还有谁?” “邬馆长,他继续为我们作导游”,贺冯唐答。 “哦……好,有了他,我们知道了好多东西,也轻松。”梅倩苞表示赞同。 贺冯唐载着梅倩苞返回钱田,捎上邬馆长。好在这辆x斯摩托特意加了长后座,贺冯唐尽量往油箱上坐,梅倩苞是女的,坐中间,邬馆长生得瘦小,不吃位,坐后面,也不算挤。 梅倩苞不怕邬馆长见笑,前身与贺冯唐的后背贴得很死,两只手还紧紧地抱着贺冯唐的腰。邬馆长尽量与梅倩苞保持空隙,向后仰,两只手死死抓住后座的左右边底沿铁架。 三人来到公平山麓,一路缓缓上坡……来到了马迹坳,老远就看见乱石洼中有一个硕大马蹄印,奇怪的是,同样是石壁,方围都长了稀稀拉拉的荆棘灌木,这个马蹄印却没长杂草。 马蹄印上方有一隆起的小坡,坡上有一座旧庙…… 贺冯唐右手松开油门车把,摩托缓缓而行,指着旧庙对梅倩苞说:“这座庙叫马神庙,是……”他本想再讲下去,一想到邬馆长就在身后,他比自己知道得详细,便说:“邬馆长,还是你来讲马神庙的故事。” 邬馆长也不推辞,边随着摩托的颠簸边说:据传,马神源于玉帝身边的一匹备用御马,瞅个空溜出来下到凡间,在这里变出了御马庙,它坐在里面修炼,想修成人的模样,同时享受附近百姓的香火。 一天,鬼谷子来了,他装成爬坡气喘,进庙讨水喝,其实鬼谷子是受玉帝之托要把御马带回天庭。 御马对此浑然不知,还想讹诈鬼谷子,它装成在庙里歇息的樵夫,摘下自带的竹筒,递给鬼谷子,竹筒里有水,但喝水有条件:必须给福报,意思是要鬼谷子把仙气布施在自己身上,增加自己的修为。 鬼谷子笑着说:你自行回天庭我就给你福报。假扮的樵夫发现自己被识破,立马大怒,抬腿欲要把鬼谷子踢死…… 不想一脚步踢空,踢到坡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马蹄印…… 鬼谷子顺势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樵夫哪受得了这一拍,痛得露出原形,逃回天庭治伤去了。 后来到了宋朝,仁宗皇帝去长沙路过此地,曾在御马庙里休息小许。事后,当地官宦富绅为了拍朝廷的马屁,把原来御马踢出的蹄印说成是仁宗的座骑留下的,并推掉御马庙,建个马神庙,这个地方也改称为马迹坳。 经过几个朝代的变更,马神庙的香火一直没断,期间不断有人出钱修缮庙身,让其屹立至今。 “你肚子里的故事很多吧?”梅倩苞问邬馆长。 贺冯唐抢着答:“他原是县文博馆馆长,你说他故事多不多?” 过了马迹坳,摩托驶在一条用石板铺设的路上,由于石板与石板之间交接不平,摩托被震得颠上颠下,贺冯唐只好把速度放得很慢,几乎与人行速度差不多。 走了一段,梅倩苞忽然喊:“停车,停车。”贺冯唐不明就里,刹车停了下来。 梅倩苞率先下车,说:“大卫,我观察了很久,这条路每块石板都刻有一个圆圈。你们发现没有?” 贺冯唐:“这条石板路叫米果路。” “什么米果路?”她不明白。 “邬馆长你告诉她。”贺冯唐说。 邬馆长咳了一声,解释:“这是一个以卖米果为生的老倌修的,因为圆圈极像米果形,所以叫米果路。他不但修了这条路,还修了另一条路,从他家所在的门塘村通往摇坊墟。” 贺冯唐插口:“为了让后人记得他这个卖米果的老倌,他便在每块石板上刻个圆圈。” 梅倩苞问:“米果是什么东西?” 邬馆长:“一种用大米粉做的圆形的米糕。” 梅倩苞:“它很贵吗?” 贺冯唐:“不贵,很便宜,是一种民间常见的东西。” 梅倩苞疑问了:“既然便宜,为什么能挣来这么多钱来修路?” (下一节,斯芬克斯之谜。)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平殿 这条石板路修得比较平坦,即使上下坡,坡度也很小,只在山岭间弯弯绕绕,有人数过,大小之字拐有四十九个。 这样修,费用更大。 贺冯唐对梅倩苞说,民间也有质疑声,后来,有人说半夜曾看见两个土地神抬着重物赶路,土地神一边抬一边唱:“大银瓜,小金瓜,抬到门塘米果家。”原来米果老倌得到神仙助力,质疑声就没有了。 邬馆长接过话:“其实,当年的质疑是对的;我最近经过多方面考证,关于修路费用,石板上的圆圈就是一个很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贺冯唐与梅倩苞同时问。 “看过太平天国藏宝洞后我再来讲。”邬馆长卖了个关子。 贺冯唐哪里知道,后来,包括邬馆长均被这条米果路引出的一首《藏宝诗》搞得一头雾水。 他们走了半个钟,来到大岩石枫树下,贺冯唐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在这里第一次与李馨灵出丑,他暗自笑了笑,驾驶摩托不动声色越了过去…… 来到大荷树下,梅倩苞一眼发现远处露出一角的天平殿,指着问:“那是什么?” 邬馆长:“天平殿。” 梅倩苞:“去看看。” 贺冯唐原以为她不对这些高山流水以外的东西感兴趣,打算一蹴而过。梅倩苞却要下车进去看看。贺冯唐只好行驶到岔路口,停下摩托车。 三人沿着右边小径行进,再循十几级石阶而上,拐一个弯,一座比较壮观的大殿展现眼前。 贺冯唐情不自禁地说:“不是原来的样子,现在比以前的更大了。” 邬馆长:“三年前附近几个村合资重建了。” 贺冯唐感叹:“天平殿历经几代风雨,保留到现在也算奇迹。” 邬馆长:“有时很奇怪,不说旧时的事例,就说还在的人,那个瑞颖,没事找事,说了一句贬低道教的话,就成了癫婆。还有刁波培,当年高中毕业,血气方刚,来天平殿玩,对着三清像,说:“我才不信鬼神。”说着就抬腿踢了香案一脚…结果也遭到报应,他踢的那只脚后来成了象腿。 对于瑞颖老人,还有另一种传说,而刁波培也许是巧合。贺冯唐对邬馆长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一面照壁横在天平殿前方空地五六米的地方,看得出没建几年。梅倩苞好像对照壁有兴趣,走到照壁跟前停步了。 照壁两边依然是苏代和鬼谷子的和句:滴水穿岩千载业,惊天破石一锤功。正反面也还是谷贤水殿主的《天平歌》和他的回文诗。 梅倩苞认真地看着上面的诗文,沉思着…… 贺冯唐看着天平殿,现在的天平殿比他少年时看到的天平殿壮观多了。殿的上方从右至左的“天平殿”三个字的字体虽然未变,但牌匾是新做的,比以前的大。门洞也加大了,以前没有柱子,现在加了两根红柱,柱上刻有楹联,右边是:天少顶,人人充大,左边是:平多心,个个会怦。 殿门边增加了一副对联,右边:“一气三清为尊,容和四海精粹”;左边:“兑泽坎水作镜,透释乾坤祸福”。 梅倩苞发现了侧院的雕塑,好奇地走了过去,雕塑是一半仙女一半鬼怪合成的,雕塑原来曾被摸得光亮部分已经灰暗了,凹处青苔陈积,表示它很有年有没人动它了。 梅倩苞第一次看见神殿旁有这种的雕塑,感觉这个殿的层次不一般,询问贺冯唐:“大卫,这个殿始建于哪个朝代?” 邬馆长:“西汉武帝年间。” 梅倩苞吃惊了,说:“这么早?中国西汉就知道了斯芬克斯之谜,了不起。” 梅倩苞转而进入正门中殿,神龛里三个红脸青衣塑像,神龛上方书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四字下方有“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十个稍微小点的字,上下字体都泛着金光。 供台上中间是一个香炉,炉中数根红烛柱香,烟呈袅袅状,两边各一盏青油灯,香炉前奉着三盘供果。 她穿过中殿步到右殿,觉得右殿与她家湾岛有些乡庙差不多,神龛里面是一尊佛陀塑像,上书“普渡众生”,只是没有她们台湾的拜佛者多。 贺冯唐也来到右殿,看见两三个老板模样的人跪在佛像前祈祷,他们的旁边有手下人看着,不让别人上前打扰。 他没有停步,转到左殿,左殿神龛里面是新塑的孔夫子立身像,神龛上书“仁义礼智”。这里比较多热闹,有四五个家长各自带着小学生模样的孩子在孔子像前膜拜。 谷殿主发现了邬馆长一行,走了过来。 邬馆长迎上谷殿主,有意打击他,笑着说:“你天天祀奉菩萨,原来是全心全意,你看,菩萨身上积满了灰尘,变色了也不管。” 问得好深刻,他想看谷殿主的落败窘态。 (下一节,邬馆长驳不倒谷殿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求签 谷殿主听了邬馆长带刺的话,并没恼,说:“唉,信奉者多,香火过旺,灰尘就多,所以,也不是好事。我已老矣,力不从心,无法爬上去清扫,请他人帮忙吧又不放心其人干净乎,外观重要还是内在重要?仙界者,人世也。” 邬馆长接不上话,但不愿罢休,又开玩笑说:“天平殿三教合一,你是天师,属于道家,却手伸得很长,竟管着佛家与儒家。” 谷殿主:“言之差矣,我‘道’非常人谓之狭‘道’,而是大容之‘道’。道、儒、佛三家各有优点和缺点,取长弃短,为我所用;其实,三教好多地方相通,如道之‘道可道,非常道’,儒之借‘天道酬勤’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佛之‘道是修行,魔是心魔’,里面之‘道’皆为一理,乃道理,谓我本‘道’之理。只不过表述不同,佛家讲究‘互为因果’,道家讲究‘天人合一’,儒家讲究‘中庸为人’。” 谷殿主继续开解:“佛教禅宗的明心见性修持方法,儒家理学的天道观和伦理道德其实都被我道吸收融合了。再说,早期的天师道、上清派、灵宝派等道派在教义上的特点都是倡导三教合一,儒、释、道同源致一。中国还有不少地方有‘三教寺庙’,目的是为老百姓提供敬奉的方便。” 梅倩苞在旁边听着,她忍不住对贺冯唐说:“原来以为道观只奉老子、庄子、列子为尊的道教场所,把道、儒、佛三家集成一殿,我还真的少见过。” 不想她的话让谷殿主听见了,他说:“其实外国也有,就说英国,其伦敦的国家图书馆广场上,立着世界十大思想家的塑像,其中就有代表东方思想的孔子、老子和惠能,并列为东方三圣人,不也同处一起?” 邬馆长又讥讽:“你们道家其实就是靠一部《易经》蛊惑民众,其能量哪能与儒家四书 五经和佛家的‘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相比?” 谷殿主:“你的所谓比,实质是排挤,我不作对比,我只讲《易经》;英国的克里斯多朵夫.巴克特曾说:《易经》令人惊奇地接近真理,更令人惊奇的是地球所有的生命秘密同《易经》的结构紧密吻合;欧洲哲学权威c.g捷恩为英文版《易经》作序说:人类唯一的智慧宝典,首推中国的《易经》。” 邬馆长再驳他:“《易经》主要内容是八卦,也就是算命和风水之术而已。” 谷殿主:“易经是个复杂的方程,八卦是方程解,算命与风水只是其中的一元一次公式,也是最简单的大家都容易弄懂的,因为一般人很难弄明白复杂的算式,所以就把一元一次说成是易经的全部。” 邬馆长哑然了。 梅倩苞听了谷殿主的话,内心赞叹不已,一个普通的道士,竟有如此的渊博知识。她想要谷殿主的电话号码,谷殿主没给。 她尴尬了一下,瞧见中殿有人在香案上求签,觉得有趣,走过去欲求一签……这种签是普通签,公开摆着,贺冯唐告诉她心要虔诚才灵验。 梅倩苞说我知道,然而她提出让贺冯唐先求一签,而后她再求签。 贺冯唐不想求签,但执拗不过梅倩苞,只好闭目静心,虔诚礼拜菩萨后,摇动签筒,抽出冒头的那支签…… 他还没仔细看,站在他身后足有四五尺远的谷殿主却先念了出来:“山中野草寻翘楚,又盼樵夫当茶煮,崩岸涛花为洗堤,年华只有春知处。” 梅倩苞听不懂谷殿主的乡土音,但猜到是讲贺冯唐抽的签,便从贺冯唐手中抢过了竹签,她看后说:“啊,里面有贺铸《青玉案》的词句。” 贺冯唐没听清梅倩苞说的是什么,他沉在诧异之中:谷殿主怎么知道自己的签上内容,而且此签竟与深海摆摊道士的签并无二致。 轮到梅倩苞求签,她也跟着学样,胸前合掌,闭眼凝思,摇过签筒后,抽的签语是:洛水茫茫万里清,小舟欲渡问前情,中途只恐风波起,何处潜身待浪平。 梅倩苞看后眉头紧锁…… 贺冯唐想看,她不让,说:“保密。” 贺冯唐三人离开天平殿,下了小径…… 天平殿内突然出现了古怪爷,他刚才正在楼上的藏经间查抄《佛说佛医经》有关自己需要医用的东西,他看着邬馆长三人的背影,问谷殿主来此何事。谷殿主告诉他贺冯唐及外地女孩求签之事。 古怪爷问:“内含天机吗?” 谷殿主:“外地女孩乃泛舟之命,浪推不已,不知所终。” (下一节,被说中了,事后没多久,梅倩苞果然葬在距这几公里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长眠之地 古怪爷:“冯唐呢?” 谷殿主:“冯唐所得之签,其之身理某物有超常之处,属后天异相,这个物件是好还是歹,我判不定。” 古怪爷听后,知道其意,没有道破,只说:“冯唐小时候,我为他治过,乃属后天药成,不关命,只关运吧?” 谷殿主:“命也罢运也罢,皆为先天注定,当今的科学说法为暗物质,但凡物质都天性,也就是现代证明了的基因问题,桃甜李酸不可混,环境最多改变表象,改变不了质地,但愿冯唐好自为之。” 此时,贺冯唐正驾驶摩托,沿着弯弯曲曲的米果路低速前进。行驶了一会,拐过一个山鼻梁,梅倩苞发现路下面不远处有一块很像猪嘴的岩石,一小股泉水从中飚出。她说:“猪嘴喷水,这个景象好奇。”她要下车用相机拍下来。 贺冯唐只好停车。 “你还真说对了,它就叫猪嘴泉。”邬馆长说,“这泉水味道甘甜,跟我们村中的龙泉水很相似。但它有个特色,带有一种野花之香;不少路过这里的人都会下去喝它一口。” 梅倩苞拍完了景,她听邬馆长说这泉水又甜又香,欲下去尝一尝。 “正好也有点口渴,我陪你去。”贺冯唐小时候走过一次米果路,看到了猪嘴泉,很好奇。因为是跟着父亲采山竹笋,此时又逢下雨,父亲没让他下去那里。今天正好有机会去看看。 “我在这里等。”邬馆长到过那里好多次,没有下去。 飞泉底部是一汪小水潭,潭边有一块溜光洁净的青石,青石旁是一小草坪。两人喝了水,梅倩苞觉得兴味未尽,说稍歇一会,坐在草坪上,仰头望着泉水飞流直下,周围是巍峨青山,头上如碧蓝洞天,赞叹真是个仙家幻境。 她索性走到小潭边,脱下鞋,坐在青石上,伸出双脚,用脚轻轻拍打泉水,说:“如果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多惬意啊。” 贺冯唐开玩笑:“你可以辞职,来这里做个山野人,天天享受自然美景。” 她笑了一下:“说说而已,其实,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是身不由己。不过,出生环境不能选择,但长眠环境可以选择,假设人过世后长眠在这种既美丽又清静的地方也不错啊。” 贺冯唐岂能想到,数月后,梅倩苞的墓果然就选在这里。 梅倩苞休息得差不多了,穿上鞋,站起身,伸伸腰,与贺冯唐上回到的原来的地方。 三人重新跨上摩托车,来到一个山口外,梅倩苞又连叫:“停车,停车,停车。” 贺冯唐停住车,一看四周,也觉得风景不错,晴空万里下,远处峰峦叠嶂峰,沟壑毗邻,近处危岩兀立,悬崖峭壁…… 三人相继下车。 邬馆长指着右边的一座山说,它叫上砥山。山巅下面石岭向两边横凸,而再下面是笔直的峰腰,像不像十字架?太平天国杨秀清把上砥山听成为上帝山,每逢大事处理前便来到这里祈祷托梦。 “我听说石达开的太平军到过荷花,杨秀清什么时候也来过?”贺冯唐疑惑地问。 “石达开是咸丰五年攻克荷花,杨秀清却是咸丰二年就攻克了荷花,然后在荷花设立营宫,招兵募马,操练新兵,达半年之久。 “太平军逢人便杀,老百姓都跑光了,还能招到兵?”贺冯唐又问。 “错了”,邬馆长解释:“太平军有其积极的一面,他们占领一个地方,便颁布《天朝田亩制度》,没收地主土地,然后分给没有土地的农民耕种。他们的“有钱同使,有衣同穿”的口号,很受老百姓欢迎,愿当太平军的人自然多了。尤其在我们荷花一带,更有一股不小的客族群体,就是最早被秦国灭亡而逃来的巴人族,他们曾经历代努力,也繁荣过,但与官府及当地原住民的争斗中败落而被贬为奴隶族。” 贺冯唐:“荷花曾有巴人族?我还没听说过。” 邬馆长:“‘巴巴’,你听说过没有?” 贺冯唐:“‘巴巴’,我听说过,是对下人的一种蔑称。” 邬馆长:“‘巴巴’就是指巴族人。太平军一到,巴人族要从奴隶变成主人,认为这是机会,几乎全族青壮年男女甚至身体健康的老年和少年均加入杨秀清的太平军。有了巴人族的加入,太平军一下就变得更加强大,荷花自然成了杨秀清的营地。” (下一节,太平军的巴人族被全歼。)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平天国藏宝洞 邬馆长说到这里,停了停,见梅倩苞听得入了神,接着说:“连太平军的老对手曾国藩都在家书中哀叹‘茶林州土匪,窜扰赣西之荷花厅,匪过吴楚雄关,民心全变,大势已去’”,“半年后,杨秀清率领部下西往湖南转战并剿杀天京外围清军,一举解天京之围成功。” 邬馆长指着对面的悬崖峭壁下的深壑说:“据传里面就隐藏着太平军的藏宝洞。” 他停了停,又说;“在转战湖南前,太平军因一路杀富济贫收缴的金银财宝太多,需要一百多匹马才能驮运。辎重太多,为了轻装上阵,决定把大部份财宝暂藏在荷花。经当地巴人族带路堪察,最后选择了这个深山里的天然溶洞。” “全是石壁,溶洞在哪呀?”贺冯唐边听边用相机拍景,眼睛一直没离开镜头,问。 “确实看不到哪里有溶洞。”梅倩苞也正在通过相机镜头观察,附和着。 “如果看得到藏宝洞不是早就被盗光了。”邬馆长说:“洞穴在壑底,已炸没了。据说当时杨秀清为了藏宝,布兵把守此处十里以外山峦山口,历经五十多天,藏宝工程才完成。为了防止有人盗宝,太平军动用了大量炸药。轰隆隆连续炸了三天,直到洞口这一带的地貎完全变了形,就是参与藏宝的人也无法找到藏宝洞。 邬馆长又指着壑底说:“据传这些凹凸无序的岩石是太平天国用炸药轰炸留下的。” “自己人都找不到,日后怎么取宝?”梅倩苞与贺冯唐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不约而同地问。 “当然留了一个神秘隐蔽的洞道作为日后取宝通道。”邬馆长答。 “在哪里?”梅倩苞忍不住问。 邬馆长:不要急,听我慢慢讲,现在说说刚才提到的米果路了。他清清嗓,接着说:天京事变,杨秀清遭到韦昌辉设计杀戮,跟随杨秀清的巴人族兵团全部遇害。杨秀清被剿前,不忘叫副官将库房里现成的金银财宝尽量带走,以备东山再起。 副官是巴族人,叫巴厝。巴厝带领残存的几十个巴人兵化装成老百姓,各背着一袋金银财宝乘乱混出了城。但在半路,悉数被追兵杀了,只剩下巴厝和猎人程佃逃了出来。 两人中途又遭伏兵,虽然拼命抵抗,得以死里逃生,但巴厝却被毒箭射中背部。巴厝知道自己不行了,交代程佃回荷花去重整旗鼓。 程佃日夜兼程逃回家乡,他没忘太平天国的藏宝,找到预留的洞道,尝试进去,顺便取出些财宝,以资重振巴族。未料在洞中失手被所设机关重伤…… 程佃取宝不成,只能退出来。他知道自己伤重活不长久了,在附近村庄找到他的好友老庚贺米果,把自己带的加上巴厝的金银元宝,交给他…… 程佃求贺米果帮忙寻找散落在荷花各地余下的巴人族,企求东山再起。 他告诉了贺米果,巴人族特有的联系暗号:一、见面打拱手会以两手拇指和食指朝上合成一个圆圈;二、每个巴人左耳上或左手腕上会戴有一个铜圈;三、或在地上特意画一个圈圈。圆圈是巴人族的特有标志。 贺米果下山到处找巴人,找了半年没有找到,程佃却死了。为了完成老庚的心愿,贺米果想出一个办法,觉得这个办法一定能找到巴人族。 他从程佃留下的金银财宝里拿出一部分修了两条石板路,这条通向县城,还有一条通向百姓赶墟的瑶坊。所有石板上刻有一个巴人标志:圆圈。 他认为,巴人看到标志定能知意,会沿路寻到他家。 当地老百姓看到每块石板上刻了一个圆圈,谁也不知道是个记号,都以为贺米果为了留名千古而刻个米果图,遂把它们叫做米果路。 “这些东西你从哪知道的?”贺冯唐好奇地问。 邬馆长:“我们文博馆人员在外地旧货地摊上掏到一本很老旧的属于荷花籍的家事记载本,我阅读里面的断断续续记事,发现涉及米果路与太平天国,便去研究。后来,通过查找文博馆收藏的一些本县民间留下的有关米果路和太平天国方面的传说和文字,然后甄别对照,再连接起来,大概情况就出来了。” (下一节,一只向前扑的狼。) 第一百六十五章 狗爬岭 在山口歇息够了,三人重新上路,拐过一个弯,邬馆长突然指着前面的山峦说:“你们看到里面的瀑布没有?” 贺冯唐把摩托停下来,三人又下车。 梅倩苞:“看到了,这个瀑布有故事吗?”说完便举起相机观望。 贺冯唐也看到了,四五个山坳里其中两个山坳中间挂着一泻瀑布,邬馆长不指出来,谁也不会注意。 邬馆长手指瀑布:“据传,联通太平军藏宝洞的另一神秘洞穴就在这瀑布下的水潭中。 贺冯唐也有相机镜头观看:这个瀑布与云迷山的飞瀑不同,云迷山的飞瀑比较窄小细长,这个瀑布短,宽得多,而且分几截泻下。瀑布底下也有一个水潭,这个水潭也比云迷山的妻投潭大得多。 邬馆长介绍:这个潭叫飞瀑潭,潭底像妻投潭一样也有个溶洞,溶洞可通杨秀清的藏宝洞。可惜洞口也被当时炸毁,淹没在水下。二战时日军侵略荷花,寻找张献忠的藏宝时,也在寻找太平军藏宝洞。他们曾用抽水机和炸药等现代工具,搞了几个月也未成功。 “这么说,这个藏宝洞和张献忠的藏宝洞都是真的了。”贺冯唐放下相机,说。 “应当不假,要不日军在两个地方都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邬馆长应答。 上车继续前进,又拐过一个弯,瀑布山峦抛在脑后,到了一个长满小山竹的山脊上,邬馆长喊:“车停这里了,前面摩托走不了。” 贺冯唐停下摩托,下车后绕过一丛山竹,发现石板路变成阶梯上坡式。 梅倩苞看到前面的山更高更大,问:“这叫什么山?” 邬馆长答:“狗爬岭。” 贺冯唐:“哦,狗爬岭就是这山。” 邬馆长:“狗爬岭下去就是重山村,不过重山村已经搬出来了,那里属于军事禁区。” 梅倩苞:“那里全是山吗?” 邬馆长:“山连山,而且都是大山,这里正处在罗霄山脉中段,是两省交界之地,山高林深。” 贺冯唐指着左边一个耸起很高的山峰,问邬馆长:“那叫什么山?” 邬馆长:“它叫棋盘山,山中有块棋盘石;鬼谷子和苏代曾经在这块棋盘石上下棋,每局棋后留一石块,共下了七局棋,你看那旁边那七个小峰。” 他知道的东西真多,贺冯唐看着邬馆长,说:“何不把你肚子里的那些货写出来结集出版?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故事。” 邬馆长:“我早已这样做了,但出版社对这些故事不太感兴趣,提出要赞助商,或者要我自费出版,我哪有这么多钱?” 钱,钱……贺冯唐听完邬馆长的话,沉默无语。 “看到没?上面有块黑岩,你们说像什么?”邬馆长指着一块独立且突兀的青黑岩石问。 梅倩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会,说:“有点像熊,不,像一只狼,向前扑的狼。” 邬馆长:“它叫狗爬石。” 梅倩苞:“狼和狗一个样,为什么不叫狼爬石?” 邬馆长:“有原由。” 梅倩苞:“又有故事?” 邬馆长:“先上去吧,到时就知道了。” 三人开始登山。 狗爬石处在山腰,上山的石阶小道从狗爬石旁边绕过,没登过这条山道的人最初以为并不难登,十几分钟过后才开始领会其中的艰难。那条小道又窄又陡,石阶很高,有的比膝盖还高,只能用脚蹬手攀,四肢并用。 梅倩苞好像兴奋,竟爬在贺冯唐的前面,她说她在学校时历来是登山健将。贺冯唐不跟她比劲,心想,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暂且跟着她在后面。看着梅倩苞在前面爬动竟有点像狗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赶忙举起相机抓拍了镜头。一看镜框,更乐了,镜头里的那块狗爬石正位于梅倩苞上面,一大一小,正如两只狗在同时爬动…… 爬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到岭头,三人只好坐下休息。贺冯唐问梅倩苞:“你知道这岭为什么叫狗爬岭吗?” “还不是有块狗爬石嘛。”梅倩苞刚坐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见贺冯唐在看着她发笑,喘息一会,问:“难道不是?” 贺冯唐小时候曾听父亲讲过狗爬岭的故事,怕说不好,要邬馆长讲。 邬馆长却不想插在两个年轻人之间,还是让贺冯唐讲。 贺冯唐见推不掉,便把故事讲了出来:宋天圣年间,仁宗皇帝送驸马去茶林祭祖后,回程从茶林转去长沙。过了吴楚雄关,经过马迹坳,来到这里的勾排岭…… (下一节,鬼谷子羞辱仁宗皇帝。) 第5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拉板车的露怡 勾排岭路很陡,石阶高,轿子无法抬了,仁宗只好下轿。手下护卫想背他走,他装强,要亲自爬山。爬累了,他手脚并用…… 忽然,一个道人从上下来,仁宗皇帝心想要记住这座山,用来教育皇子皇孙,便问道人:这叫什么山啊? 道人是鬼谷子,他认出是仁宗,本要说叫‘勾排岭’,一想到仁宗无端终止庆历新政,只不过是个口头上关心百姓疾苦的假仁皇帝,何不借机羞辱他一番,于是说:“狗爬岭。” 皇帝被骂,哪还得了,护卫们就要把他绑了。一伸手,鬼谷子不见了,却手碰到一块岩石, 奇怪,怎么变成岩石呢?仔细一看,岩石倾斜着,上头斜伸着两股长细石,怎么看都像狗爬的样子…… 这时空中传来鬼谷子的声音:它叫狗爬石。 贺冯唐说到这里,伸过相机让梅倩苞看刚才他拍的照片。调侃她像不像狗爬? 梅倩苞一看照片,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 三人休息得差不多了,再接着爬。邬馆长六十多岁,比不得年轻人,尚未完全恢复体力,说:“我不上去了,你们去,小心过界。” 贺冯唐和梅倩苞继续爬,几十分钟后,两个人到了山脊。贺冯唐站在一块岩石下,下面是下坡路,吐了口气,说:“终于到头了.” 梅倩苞尽管也喘气不停,但一站在山脊便来了精神,抬头看着对面的大山说:“这山好美。”说罢,端着相机就拍照起来…… 她拍了很多的镜头,好像不太满足,或是兴趣未尽,环顾四周,发现前方不远有块岩石,走近它试了几次上不去。“来,帮帮我。”她要贺冯唐帮她。 贺冯唐试扶她的腰,失败,但不好意思推她的屁股。想一想,扯一把茅草垫在肩上,蹲下身,让她踩着肩上去,然后,自己也攀了上去。 太阳明媚,光线充足,很适合拍照。 梅倩苞张望对面,群山逶迤,重峦叠嶂,山岭间却是云遮雾绕,神幻莫测,这怎么啦?她拿着相机,一会儿举起,一会儿放下,两眼茫然得很…… 贺冯唐却觉得这些隐时现的虚幻景象简直像仙境,难得碰到的好机会,端着相机拍个不停。 正在这时,突然从岩背后窜出三个人,人未出现,声音先到:“干什么的?” 贺冯唐吃惊,立马回答:“来登山,玩。” “下来!”对方又喝一声,人出现了,是巡逻兵。 “啊……”贺冯唐一颤,难道闯入禁区了? 遇到巡逻兵,贺冯唐与梅傅苞赶紧跳下岩石。 巡逻兵问贺冯唐:“是当地人吗?” 贺冯唐:“是。” 对方立刻要求贺冯唐用本地土语回答几个词句:如“鸭”叫“a”,“他”叫“几”,“人”叫“银”。 听到贺冯唐回答很正确后,他们又盘问梅傅苞。贺冯唐赶忙解释说:她是我朋友,台湾人,一起来玩的。 对方听后便严厉批评贺冯唐:“你没看路上的标示?” 贺冯唐这才发现石头路面中?了一段水泥石块,上面用红漆写有“军事重地,禁止进入”几个大字,两人已经站在界内。由于刚才只顾看风景,没注意到地面,他连忙承认错误,并赶快退回去。 贺冯唐再次违法了,很是尴尬,对梅倩苞说:“以后真是要注意。” 梅倩苞也说:“对,违法的事我们不干。” 由于刚才拍了不少自认为不错的照片,退回到安全地段后,贺冯唐恢复了兴致,迫不急待地翻看相机,并要梅倩苞看看拍得好不好。 梅倩苞的心情也受到影响,有点敷衍地看了看贺冯唐拍的东西,嘴里说“好,好……”却回头凝视山对面那似雾似云的白茫茫山景…… 正在这时,路边林间又有三人走出来,看身材和动作,为首一个是军涛谋,其余两个不认识。 他们没穿制服,都是樵夫打扮,手持砍刀,戴着个大草帽。唯独军涛谋,草帽下还披着毛巾。 军涛谋先发现贺冯唐,有点惊讶,以为贺冯唐没认出他,扭转头,草帽飘下的一截毛巾遮住了半边脸,他们迅速地穿着小径钻进对面山林…… 其中一人丢下一句话:“这个逃犯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这里插一句:军涛谋这三个都是间谍分子,与前面点明的不是同一伙的,而是属于另一国的。 贺冯唐几人回程,总体为下坡,速度快多了…… 进入钱田地域,遇到了篾匠宁师傅。他坐空板车回家,拉车的是一正是他女儿露怡,也就是在孟家丧事时劝宁二笋不要代哭的那个女孩。 这地方刚好是一个小坡,道路不宽,板车下坡,摩托上坡,两车瞬间要相撞…… (下一节,梅倩苞把装着小虾的矿泉水瓶当成了宝贝。)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当了老大 贺冯唐提前靠边停住摩托车,礼让板车。 也许是露怡有点慌,也许是她年龄小力不足,刹车不住,板车竟直向摩托冲来…… 露怡死命用背抵住板车,并扛起车把,虽然最后板车停了,但高高翘起的板车车把已经叉到了侧身躲避的贺冯唐三人的头顶,露怡的前胯差不多骑上摩托前轮。 露怡吓得失色,贺冯唐三人也惊出一身冷汗…… 贺冯唐、梅倩苞、邬馆长都迅速下车连连询问露怡受伤没有,可是露怡与宁师傅却忙不迭地反向三人道歉,说是自己不对。 双方别后,梅倩苞发出感叹:“这是一对父女吧,想不到农村人还很有教养,我还担心遇到碰瓷的。”她想起那天压死的鸡,继续说:“如果对方真要碰瓷,我们也真的没办法,只有认倒霉。” 贺冯唐说:“不要以为到处是碰瓷的,世上还有好人多.” “碰瓷的毕竟是少数。其实中国农民最纯朴。”邬馆长接话。 邬馆长在早上村口候车的地方下车,梅倩苞在住的酒店下车。下车后,梅倩苞提出与贺冯唐共进晚餐。贺冯唐婉拒,说:“你吃吧,我还要送回摩托。” “我等你,你送了摩托再吃。” “不啦,他们说不定又请我吃。”其实贺冯唐不愿吃西餐,要找个借口。 没想到,光头佬他们真请贺冯唐吃饭。 贺冯唐驾着摩托缓缓而行,用手机打电话问光头佬在哪里,好把摩托送还。光头佬几个正准备在土菜馆小聚,一接到贺冯唐的电话,立即叫他往土菜馆来,他们在那里等。 贺冯唐到了土菜馆门前,光头佬、江涛和赵赵征早已立在门口。 三人一见贺冯唐,都迎了上来。光头佬问:“师傅回来了?” 江涛和赵征也跟着问候:玩得痛快不? 贺冯唐却表示歉意:“还说借用两天,一用就三天,真不好意思了。” 光头佬,江涛,赵征都争着说,没事,没事,师傅用车,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巴不得。 贺冯唐觉得奇怪,我怎么成了他们的师傅了? 光头佬见贺冯唐脸露诧异色,说:“吃饭去,吃饭再说。” 席间,三人要拜贺冯唐为老大,按他们的顺序,光头佬为老二,江涛老三,赵征年纪最小,做老四,这是早前商量好的。 贺冯唐推辞,但拗不过,认了,再推,就没人情味了,但叮嘱:结拜可以,但不可做违法的事,否则他不承认是老大。 贺冯唐明白,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样子,这是电视剧中的规矩,结帐时,他拦住他们,不要争,第一餐,我老大来请。 正吃着,梅倩苞又打来电话,要贺冯唐饭后去她那里一趟,她有要事。 晚餐后,贺冯唐坚持自己打的,光头佬三人识趣,没坚持用摩托送老大。 贺冯唐进到梅倩苞的房间,以为她要讨论白天拍的照片,但一见面她却只字未提,而是说:“大卫,我明天要去兰昌,有朋友在等我。”说完她就忙她的事。 就这么一句话?为什么不在刚才的电话里说呢?贺冯唐正纳闷,梅倩苞看着他:“你有事吗?” “没事。”贺冯唐答。 “没事还不回去?” “……”贺冯唐哭笑不得。 第二天,因为要送梅倩苞去兰昌,贺冯唐早早开车来到酒店。梅倩苞却说不要送到兰昌,朋友已帮她订好了高铁票,坐高铁比坐小车舒服。 贺冯唐帮着她收拾行李,临行前,发现她很注重装有小虾的水瓶,夹在衣服中间,小心地放在行李箱的中心位置,像宝贝一样。 贺冯唐开车送她到赣西高铁站,上高铁前,她告诉贺冯唐:估计在兰昌要呆三五天时间,你在荷花一定等我回来。 他开着辉腾返回荷花,路过武功山的高背岭,前方是一辆货柜车正在慢腾腾地爬行,但路段不宜超车,贺冯唐只好龟速着…… 他沿着国道往上看,连续“之”字弯道彰显出山势的陡峭。贺冯唐看着两边此伏彼起的山岭,想起曾经听说的历史故事:南北朝的陈武帝带着队伍过武陵山,叹此山太陡,觉得无武功者很难翻过此座武陵山,他很忌讳“陵”字,下令把武陵山改名“武功山”…… 好不容易超越货柜车,行驶到白菊地段,发现两部小车互不相让,停在路中间。贺冯唐从旁边缓缓通过,发现其中一部车竟是简羡施的黑色奥迪…… 简羡施才两个人,被四人围攻。 贺冯唐出于曾经的一面之识,昨天还说请自己吃饭,凭这一点也得帮他劝劝架,便靠边停下车,走过去为简羡施他们解围…… (下一节,贺冯唐又开车逃跑。) 第一百六十八章 深海警车追来了 贺冯唐先看看对方的架势,心里有底了,上前稍微用点力,两三下就把那四人拉到一边了。 对方有一个不服劝,想推开贺冯唐,推不动,挥拳便。,不料反被贺冯唐抓住拳头,他这才知道这个劝架的人深藏功夫,不敢再挑衅,只好罢手。 简羡施这边另一个人被打得鼻子流血,此人不服,指着对方打他的那个说:“陈东仔,有本事不要叫外地朋友帮忙,回到荷花去,我和你再打。” 那个叫做陈东仔的立马接口:“张有槐,你不要说话不算话,我和你约好,回到荷花选一天,我们公开打一场,你有多少人带多少人,我随便叫几个就能把你们揑死。” 简羡施悄悄告诉贺冯唐:陈冬仔是军涛谋的马仔,仗着军涛谋有靠山,一贯很霸道。他开车占住了中线,把我的车逼到悬崖,张有槐讲了他几句,他们几个便跳下来,仗着人多,不准我们走,还先动手打人。 陈冬仔他们离开后,张有槐说:“陈冬仔凶个屁,他患有癫痫病,隔一段时间就发作,他妈的,今天怎么不发作?” 简羡施:“他的命肯定长不了,癫痫病人最怕出汗;我原来开摩托车行时,一个癫痫病人就死于桑拿,他还欠着我一千元的摩托款。” 贺冯唐问简羡施:“今天又是干私活,不怕你老板骂?” 简羡施:“这次不是,是老板叫我送他朋友去市里。”他发现贺冯唐走向辉腾,并打开了车门,这么好的车,他羡慕不已,立即向贺冯唐要电话号码。 贺冯唐解释不是自己的车,但简羡施不管,一定要录下贺冯唐的电话号码,随即就与贺冯唐称兄道弟。 简羡施会献殷勤,他开车在前面为贺冯唐开路,一到荷花县城,简羡施停下车,示意贺冯唐也停车…… 他为了感谢,要请贺冯唐吃饭。 贺冯唐本想不去,但经不住简羡施的纠缠,反正已是中午时间,肚子也饿了,便尾随他的车来到装饰豪华的食肆,楼顶上有一个大招牌:荷塘酒楼。简羡施说,这间酒楼也是萧老板的名下的。 吃完饭,贺冯唐不愿再与他们闲聊,出了酒楼,他从地下车库开出辉腾,打算到五金杂货店买20米12号的铁丝网。吃饭前,父亲打来电话,说是菜园的铁丝网围栏烂了几处,要补一补。 五金杂货店处于十字路口一角,原来是铁牛牯开的,因他被选为村长才被迫转让他人。贺冯唐还没到十字路口,就发现新装了监控探头…… 此段路边不能停车,他只好拐进附近的停车场。正欲找个车位停车时,忽然发现一辆粤深牌警车也驶进停车场…… 贺冯唐一惊,难道他们为了解永富的案子追到荷花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贺冯唐知道,警察办案,往往事先不动声色,一动手就是让嫌疑人措手不及。他立即驾车朝出口驶去,一出停车场,便加大油门,飞快地跑了…… 他把辉腾开到长途车站停车场,不敢再开了。他担心如果是抓自己,深海警方肯定已经调查到他这次回老家是替人开车,车型就是辉腾。在荷花,辉腾稀少,太容易被发现。他特意停在车挤的地方,还是两辆轻卡中间,然后快步进入候车大厅。 候车的人多,混在其中不易发现,自己则容易发现找他的警察。贺冯唐选择在一个窗边站着,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自己的车,装作看手机,余光却在观察有没有警察过来查那辆辉腾…… 熬过了一个多钟,没发现异样。 怎么回事?必须搞清楚,老是这样躲着,不行,不如被动变主动,是真是假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他走到候车大厅的公用电话处,投下硬币,打电话询问父亲:“我有两个深海的朋友来了,当警察的,他们打电话给我,我还在路上,他们说先去我家里等我,他们来了没有?” 父亲说:“没有啊,我今天一天在家忙,没见谁来过啊。” 他们没去钱田,去哪里了?贺冯唐知道,去外地逮人,通常都会与当地的公安取得联系。 面对面联系,加喝茶,最多半个钟,如果用电话联系,时间也就几分钟。 但是现在这么久了,不见动静,也许是他们怕打草惊蛇,故意不去钱田梦家? 越等越心急,贺冯唐突然想到刚才开辉腾来长途车站,交通路口都有探头,说不定深海警察跟踪过来了,不如换地方,固在一个地方不如换新地方。 为了稳妥,贺冯唐不再开辉腾了,想乘出租的摩托,正欲招手,又放弃了。摩托出租这一行,大家时间久了,都识面孔,即使不相熟,却有印象,留下踪迹万万不可。 有句俗语:谨慎驶得万年船。 (下一节,贺冯唐帮衬黑三轮。)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伍冰全要扣辉腾车 贺冯唐想乘出租车,一想也不行,出租车每趟都有记录。他发现一辆三轮电动车过来了,客人下车后正在交钱。对,就乘这种车。 他走了过去…… 三轮电动车是最近发展的,属于黑车,因为费用小,载客价格与出租摩托差不多,甚至还低一些。三轮比两轮稳,还有车厢,不用淋雨晒太阳,所以乘客多。他们抢了出租摩托的生意,摩的司机恨死了他们,贺冯唐也不例外。 想不到今天竟然也要帮衬这种车,他苦笑一声,走上前。 “到哪里去?”三轮电动车司机问。 “去……”贺冯唐想了几个地方,都不妥,最后说:“城北十字路口的五金杂货店。”那里可以看到停车场,可以看到停在里面的那辆深海警车。 到了城北十字路口,下了车,贺冯唐发现停车场里的深海警车还在,站在这里不可能长时间观察警车,他走进五金杂货店,东看看西看看,故意磨蹭着,眼睛却不时透过店门观察停车场方向…… 终于,十几分钟后,他发现动静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向了那辆深海警车,少顷把车开走了…… 贺冯唐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走了?不是找我? 但他还是不放心,没有买铁丝网,有意问老板:“你们送不送货啊?” 老板说:“你才买这么一点,我运费都寻不回,不能送。” “我也不好扛啊,那我明天弄个车来。”贺冯唐心脏余虑,不敢再开辉腾。 贺冯唐还要等,等天黑回家。等到五金店打烊时,他再打电话问父亲:“今天车子要保养,所以晚点回家。”如果曾有人到家里打听自己,父亲肯定会告诉他。 为了彻底放心,他又找个理由打电话给罡峰震,如果深海警察是来抓自己,联系当地公安,作为局长,他一定知道。与他通话,哪怕是通过手机,其语气多少会露点马脚。 贺冯唐问:“罡局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罡峰震:“哦,贺冯唐,你有什么事吗?” 贺冯唐:“罡局,我进不了保安公司,你手下还有哪个部门要人啊?” 罡峰震:“你的事我知道了,你不要急,只要不丢初心,一定会有你发挥特长的时候,我一直看好你呢。” 听他的语气,哪有什么事啊,原来是杯弓蛇影,贺冯唐不得不苦笑,自己变得如此胆小。 第二天,贺冯唐开车去买铁丝网,买了后,担心碰坏后备箱,仔细包严实…… 装上车后,摁动遥控键,后盖缓慢落下。这时,一辆白色捷达车停在贺冯唐的侧边,随着车后门的打开,一个很大的声音传出:“师父。” 贺冯唐一看,原来是光头佬。 开车的是简羡施,他下车后,跟贺冯唐打个招呼,然后问光头佬:“你们俩原来认识?” 光头佬:“何止认识,他是我师父。” 贺冯唐也有点愣,反问他们两个:“你们怎么在一起?” 光头佬正准备回答,简羡施抢在前头,说:“今天萧老板自己开车,把奥迪开走了,要是平常,我才不开这辆捷达。”然后才回答贺冯唐的问话:“光头佬叫我表……叔。” 这时,伍冰泉从对面走来。 他发现了辉腾,一看车牌是深海的,厉声问:“谁的车?” 贺冯唐:“我的。” “出示行车证和驾驶证,接受检查。” 贺冯唐认为他不是交警,想拒绝交两证。简羡施对他耳边悄声说:“他分管治安,检查可疑人或者可疑车辆很正常。” 贺冯唐交出两证后,伍冰全又要贺冯唐交出车钥匙。贺冯唐:“我没违章,为什么要扣车?” 伍冰全:“有人报警说你这辆车半个钟前在这里撞了人。” 简羡施跟着自己的老板萧甲龙曾与伍冰全吃过饭,熟悉,上前堆着笑为贺冯唐说情:“伍老板,是不是搞错了……” 话没说完,伍冰全打断了简羡施,骂:“你算什么东西!” 简羡施立即脸红了,不敢声张,退一边,尴尬极了。 贺冯唐却没有退缩,不给车钥匙,辩解:今天除现在,此前根本没来过这里…… 这时,超市老板善新成正好在门口卸货,听见了几个人的对话,忍不住说:“我去调看我超市门口的录像,一看就知道了……” 贺冯唐一听,说:“对,去看看录像就知道了。” 万福超市在荷花县属于最大的超市,幕后老板就是萧甲龙,善新成是萧甲龙的妹夫,代替内兄打理万福超市。他人很正直,又是退伍军人,看不起伍冰全的人品,当然,他也看不起萧甲龙。 伍冰全用眼睛示意善新成不要多管闲事…… (下一节,六十太岁神:杨仙的佩剑。) 第一百七十章 又遇警车 善老板却没注意到伍冰泉的眼神,依然请伍冰全和贺冯唐一起去看录像。伍冰全才不去,站着不动,贺冯唐跟了去。 善老板在监视屏幕上反复快速地查看半个小时前后时间段的录像,没查出什么,他跑回伍冰全面前说:“没有撞人,没有撞人,一定是谁假报警,想敲诈外地车。” 伍冰全的内心被识破,恼羞成怒,被迫把两证交回贺冯唐,临走前,他拍拍善新成的肩,说:“你开超市太可惜了,应当去刑侦队上班。” 伍冰全走了,简羡施这才放松了紧张,他今天一定要请贺冯唐吃饭。贺冯唐说:“昨天你不是请我了嘛。” 简羡施:“我必须感谢前天帮我启动了车,我当时说过我一定会请你。今天萧老板不在,我有空,我们去赏月塔菜馆,那里是郊区,清静。” 他打电话叫张有槐把前几天截留的两瓶茅台拿来。 简羡施不开捷达了,与光头佬坐上了辉腾。几人来到赏月塔菜馆,进入菜馆内,简羡施向服务员要单间,服务员说单间只有五间,早被别人订了。 没有要到单间,大家只好坐厅间,虽然厅间已经坐了好几桌客人,但还有临窗的一桌空着,大家觉得这桌还行,窗户很大,对着后山,满眼绿色的风景。 服务员过来摆碗筷,简羡施站起来用手指着门外的辉腾对服务员说:“你给我好好看住这辆车,差不多两百万,让别人刮花了你们可赔不起。”他的声音很大,引来在此就餐的食客侧目。 简羡施不管这些,依然大声地对贺冯唐说:“萧老板不太喜欢那个新招没多久的保镖,想换一个,我推荐你,上次你来应聘,我不认识你,现在有我推荐,肯定没问题。” 贺冯唐:“现在我又不想去了。” 简羡施愣了一下:“不想去?为什么?” “不为什么。” 落座后,贺冯唐怕简羡施没完没了纠缠让他当萧甲龙的保镖这个事,便有意引开他的思路,问简羡施:“你说说,这菜馆为什么叫‘赏月塔’菜馆?” 简羡施胸有成竹,指着窗外的山坡说:“那里原来有一座‘赏月塔’……” 贺冯唐:“看样子你对‘赏月塔’很熟悉啊,说来听听。” 简羡施:“我听我爸说的。”突然他提高了音量:“这座岭原来叫做赏月岭,赏月塔就建在它半腰,清康熙九年建的,塔体七层八面,塔身白色,每层垛子和塔顶是青灰色……” 他故意停了口,看了看其它食客,发现并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简羡施怕贺冯唐转说其它话题了,赶快接下去:“赏月塔底层有个拱门,层层都有楼面和相连的梯子,每层都有四个通透窗和四个半通窗。可惜这座差不多有300年的古塔在上世纪文革时期的破四旧运动中被炸毁了。” “到底是做过老板的人,懂得比我们多得多。”张有槐不什么时候进来了,拍完马屁,他就把带来的两瓶茅台放在餐桌上。 “最可惜的是塔底下的杨仙剑被盗了,那是镇塔之宝,也是不可复得的珍贵文物。”插话的是邬馆长,他刚刚进门,朝贺冯唐点点头,和随同来的几个人走向另一边的餐桌。 上次汽车无法启动抛锚在山脚下,简羡施见过邬馆长,当时邬馆长看他的眼神是冷冷的,看不起他的样子,现在有意不给邬馆长脸面,说:“哼,我没听说过什么镇塔之宝,更没听过什么剑。” 邬馆长:“真的有剑,而且是杨仙的佩剑。” 简羡施不懂装懂,说:“杨仙,不过一个鸟人。” “鸟人?人家是太岁里的一个神仙。” “什么是太岁?”简羡施原来真的不知道,小声地问贺冯唐。 贺冯唐告诉他:“传说在六十年周期里面,每一年天上都会派一位神仙出来值班,负责掌管这一年人间的福与祸,六十年就有六十位太岁神,每逢农历乙未年,杨仙当值,明年就是他的太岁年。” 简羡施不愿就这么认输,想找回面子,问:“我只听过有个叫杨仙的在塔上写过诗,怎么成了神仙了?” 邬馆长听见了,告诉他:“杨仙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籍贯山东。他从小时候起就爱好仙道之术,尽管他后来当了大将军,也非常看淡名利, 没做多少年他就辞官出走,独自游历各地名山。他曾游在元阳洞,见元阳洞仙气缭绕,就藏身洞内修炼,成仙后便将身佩之剑送给了当时的元阳观主,后来建赏月塔时元阳观主把杨仙的佩剑埋在塔下,成了镇塔之宝。” 贺冯唐突然发现门外两个警察指着辉腾车…… (下一节,贺冯唐躲藏在楼上夹层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赏月塔里的诗 贺冯唐心里一紧,是不是深海的警察?怎么又跟踪来了?便小声对简羡施说:“我去趟卫生间。”说完就立马起身,抬头看了看菜馆顶板,快速向卫生间方向走去。鬼使神差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被黑影纠缠,自己被迫逃走的怪梦,竟然被印证了! 贺冯唐一进卫生间,看看没人,迅速关好门,蹬上厕位隔板,攀上顶板…… 顶板上面其实不是楼,而是一个夹层,不过有梁桁,完全可以承受人的重量。贺冯唐沿着梁桁轻轻爬到一个透气窗边,这里的夹层正好有缝隙,能把菜馆内外看得清清楚楚。 简羡施认识两个警察,看见他们走进来,起身向他们打招呼……两个警察回应后,坐在旁边的小桌上。 两个警察点了餐,问简羡施:“辉腾是不是你们桌上的?” 简羡施一听,赶忙回答:“是的。” 两个警察问:“你开的辉腾?” 简羡施迟疑了小会,说:“是。” 一个警察说:“你老板萧甲龙到底有钱,又换车了。” “……”简羡施微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然后转过头,举起杯,喝口酒在嘴里品着,避免警察再聊辉腾。 服务员把两个警察点的菜品端上来了,原来他们吃的是快餐。 两个警察还在谈论着辉腾……简羡施怕露馅,故作正经地问邬馆长:“我们刚才说什么剑来着?” 邬馆长:“杨仙剑。” “对,杨仙的剑有没有埋到赏月塔底下我不知道,但塔下有个赏月台我知道。”然后简羡施又声音大起来,问邬馆长:“赏月塔内几层的壁上留下不少诗词,你知道不?” 邬馆长:“知道,一到三层全是无名辈的诗词,第四层有岳飞《题骤马岗》:“立马林岗豁战眸,阵支开处一溪流。机舂水沾犹传晋,黍离宫庭孰悯周?南服只今歼小丑,北辕何日返神州。誓将七尺酬明圣,怒指天涯泪不收。” 邬馆长一说故事,兴致来了,滔滔不绝起来:“第五层是辛弃疾的《露天晓角》,辛弃疾在吴楚雄关剿灭籁文政后,淳熙八年遭贬,次年来旧地游玩散心,受县人美女佳肴盛情招待,便在塔墙上写下这首《露天晓角》:“旅兴吴头楚尾,一棹人千里。休说旧愁新恨,长亭树,今如此。宦游吾倦矣,玉人留我醉。明日万花寒食,得且住,为佳耳。 “第六层看到元朝榜眼李祈的《游元阳洞》:“昔年曾上凤凰台……还有清朝荷花同知李其昌的诗:“村居原自爽,地又是莲花…… “第六层还留有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墨迹。咸丰五年秋天,太平军一路摧城拔寨直到荷花,心景很好,望着塔下荷田里吐绿的莲箭,便留诗一首:“心中恨似烈,山岭云如焰,莲箭齐出鞘,何愁不破天。 “第七层是杨仙的一首诗:偶过元阳抚旧栽,琳宫几度杏花开。洞天怪我多生别,五百年间又再来。 没多久,两个警察吃完走了。 贺冯唐从夹层下来…… 张有槐问贺冯唐:“哥上个卫生间这么久?几次叫你,你没应,我们口馋,先动了筷子,不见怪啊。” 贺冯唐:“没关系,刚才公司来了电话,生产出了问题,因涉及到商业秘密,所以我要躲开你们。”他开玩笑地又说:“现在你们少吃点,我多吃点。” 邬馆长那桌的人轮流向邬馆长敬酒,都说邬馆长肚子里货多,讲得好。贺冯唐也倒了点酒过去敬邬馆长。 邬馆长喝得高兴,指着窗外对面的小山说:其实赏月塔过去还有“三台”:“凤凰台”、“校台”和“赏月台”。 简羡施被冷落,欲找话题压压邬馆长,但他口袋里响起了乐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摁开,贴着耳朵,说:“我有事,等下我回拔你。” 贺冯唐的手机也响了,贺一看是相思豆打来的,懒得接,任凭手机响。 简羡施:“相好的? 怕接?” “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哈,你骗谁呀,有本事你就接电话,让我们都听听。” 贺冯唐笑了下,接通了电话,并摁开免提键…… 相思豆的声音响起来了:“你跟梅主任关系好,还把她带老家去了……” 贺冯唐打断他:“你有完没完,没事我挂了。” “别别别,我有事找你…… (下一节,狠命往死里打。)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思豆找投资 相思豆怕贺冯唐摁了电话,加紧说:我的《配偶秘集》画册已经完成了,并配有详尽的文字说明,一出版,很可能会洛阳纸贵;现在就差投资商了……你帮我找梅主任投资,或者让她向她的朋友推荐,她是台湾人,一定认识好多有钱有抱负的朋友;做成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版权费。” 贺冯唐听相思豆又说那本画册,不理他,打算关掉电话,简羡施抢先捂住贺冯唐的手机,问:“是不是那个要找钱帮忙出画册的人?” 贺冯唐反问:“你们认识?” 简羡施:“他找过我们老板,我正好在旁,这人真逗。” 贺冯唐吃惊,相思豆原来回过荷花了,自己却不知道,还说他几年没回家了。简羡施说:“我来玩一玩他,便松开手,对着手机说:“我是萧老板的司机,你见过我,我有个亲戚很有钱,他也在这里吃饭,你把这本画册介绍一下。” 相思豆:“好,这本画册着重突出‘长相搭配’问题……” 简羡施对着手机问:“怎么个搭配?是不是像汽车四个轮子同类型?” 相思豆:“对对对,你跟我想法一模一样……” 简羡施打断他:“你直接讲你那本画册的精髓吧。” “好好好,我先问你,宋徽宗与李师师的故事知道吗?” 简羡施:“不知道。” 相思豆:“作为宋代一个皇帝,后宫那么多妃子不喜欢,却偏偏爱上一个青楼妓女。这就是性格合不合的问题;性格不合就没感情,即使是夫妻也是貌合神离,性格相合就会有感情,夫唱妇随;这是规律,违背不得。我这本《配偶秘集》就是一本教科书,让人们了解什么是配对,什么是不配对。” 简羡施还要逗他,又故意问:“你这本画册有人买吗?” 相思豆急了,大声说:“肯定会大卖,那是婚前读物,至少能减少一半的离婚率。” 简羡施的手机又唱歌了,他一看,打来电话的是周美丽,赶快接通,扭转身,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问:“有急事吗?” 对方:“你快来。” 简羡施关了手机,回头对贺冯唐的手机说:“你这本《配对秘集》画册还不行,不值得投资。”说完他“哈哈哈”笑了起来。 简羡施拉起贺冯唐,说:“我们去荷塘酒楼。” 三人上了辉腾,贺冯唐已经知道荷塘酒楼的所在位置,昨天中午就在那里吃的饭。张有槐看简羡施很急,便问:“荷塘酒楼出了什么事吗?” “有人在那闹事。”简羡施气鼓鼓地说。 “谁敢大胆在萧老板的酒楼闹事?吃了豹子胆。”张有槐吼了起来。 贺冯唐几人来到荷塘酒楼,刚进门,就看见陈东仔带着一个兄弟,正逼着周美丽:“你到底去不去见伍老板?”而酒楼的两个保安站在旁边不敢制止。 “不去,我说了好几遍了,想叫我去,没门。”周美丽见简羡施三个人来了,语气硬了起来。 张有槐发现陈东仔才两个人,想起在高背岭吃的亏,命令酒楼的两个保安动手,三对二,一个保安对付陈东仔的跟班,自己和另一个保安对付陈东仔。 贺冯唐本想离开,看到他们打架就像小朋友那样,攻击和防卫根本没有档次,觉得好玩,便站在旁边看。简羡施也没动手,一下车就打开手机录像。 不多一会,陈东仔就被打倒在地,皮青脸肿,眼角和鼻子出了血,张有槐见他不反抗了,怕打出重伤,收了手。 陈东仔爬起来走到门外,掏出手机打电话:“军哥,军哥,快带人来荷塘酒楼,我们吃亏了。” 军涛谋就在附近执勤,瞬间骑着警用摩托赶到。贺冯唐一看伍家马仔来了,更觉得有戏,看军涛谋怎么办? 军涛谋要把张有槐铐走。简羡施拦住他,说:“你的人强行逼迫酒楼员工离岗外出见人,扰乱酒楼秩序,张有槐是维护本单位员工安全,属于自卫吧?” 简羡施说着扬了扬手机:“你相不相信?我用手机拍了证据。” 军涛谋发现贺冯唐也在旁边,不敢乱来,只好不铐张有槐,但不甘心,对简羡施说:“我现在不动用公权,我们私下解决。” 他说完便脱下制服,问张有槐:“我和你比一场,你先出手还是我出手?” 张有槐刚打过架,简羡施怕他没力气了,出面制止。军涛煤指着简羡施说:“你和张有槐一起上。” 简羡施知道军涛谋很会打,不敢上前。军涛谋就打向张有槐……张有槐哪是军涛谋的对手,刚躲过军涛谋的拳头,却没躲过军涛谋的踢腿,仰面倒在地上。军涛谋还不罢休,又一脚踢向张有槐肚子…… (下一节,两宗命案。)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张有槐与陈东仔的死因 张有槐连续挨了军涛谋几脚,在地上打滚,军涛谋没有收脚,继续踢。 贺冯唐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拉住军涛谋…… 陈东仔早就看不惯贺冯唐多管闲事,你前几天在高步?让我们没占到便宜,今天又来插手,恨不得报复一下。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贺冯唐,但现在有军涛谋在,底气就十足了。 别看陈东仔刚才被揍得不轻,但这口气逼在心中,劲儿也缓过来了,对军涛谋施个眼色,挥拳就打向贺冯唐的眼睛…… 贺冯唐头一偏,手一伸,结果是陈东仔右手就被反扭在背后,且痛得弓着身子,直喊“哎哟”。 军涛谋冲过来偷袭贺冯唐,上次招考贺冯唐时就领教过他的功夫,一直不服,总想哪天把贺冯唐打倒在地,找回面子…… 不想这一次依然失败,没打倒贺冯唐,反倒被贺冯唐点了穴,身子动不得。 军涛谋恐吓贺冯唐:“你敢袭警?” 贺冯唐冷笑,看着他,问:“什么叫袭警?你能代表警察么?你就是披上制服也是个人行为,你这点都不懂,怎么读的市警官学校?何况你有证据证明我对你动手了吗?” 贺冯唐说完掏出手机要把军涛谋这狼狈不堪样子拍下来,说:“我要发给罡峰震局长,让他看看公安属下的保安败类。” 军涛谋听后心里害怕了,只要罡峰震会上一点名,伍老板肯定要处罚他。眼前有苦说不得。只好软下来,一边骂栋东仔一边换成笑脸央求贺冯唐,无论如何要放他一马。 张有槐看到对方处于下风,想趁机去殴打陈东仔,贺冯唐制止了他。 贺冯唐无意事情闹大,不动声色地解了军涛谋的穴…… 军涛谋第一时间拿陈东仔发泄,上去就刮了陈东仔一耳光,然后悻悻地骑上他的摩托车……临走,对简羡施说:“你们今天赢了,日子长着呢……” 隔了三天,贺冯唐接到简羡施的电话:“听说你是警察学院毕业的,能不能帮忙破一个案子?” 贺冯唐说:“没有公安吗?你应当向110报案。” “报了,人家不立案。” “那你就是小案。” “不是小案,是命案。” “不可能吧,命案的话公安还不立案?” 简羡施:“真是命案,我讲给你听。” 前天,一辆摩托车上的什么硬物碰断了张有槐的摩托车后视镜,张有槐以为这辆肇事车会停下车,承诺赔偿,不料肇事车司机只看了一眼便加大油门,跑了…… 张有槐气不打一处来,掉转摩托车头就去追。对方逃进山路,在悬崖峭壁的拐弯处,慢慢行驶…… 那辆摩托车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知道减速从内侧慢慢拐弯,张有槐以为这是个机会,没减多少速,从外侧超越,想在前面截住他,没想到外侧沙子太多,张有槐的摩托打滑刹不住,最后滑出山岩,摔死了。 公安看了现场后,说是交通事故,死者负全责。 简羡施下结论:“我可以肯定是军涛谋一伙做的案,说不定背后还有伍冰全的影子。” 贺冯唐问:“你凭什么这样认定?” “因为……”简羡施却不说了。 “因为什么?”贺冯唐追问。 “因为……因为……”简羡施吞吞吐吐起来。 “到底因为什么?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贺冯唐追着不放。 简羡施被逼得没办法,只好透露实情:“张有槐害死了陈东仔。” “什么?”贺冯唐一听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要简羡施把事情讲个明白。 简羡施说,就在陈东仔荷塘酒楼闹事后的第二天,他又来找麻烦了。他带一伙人来酒楼吃晚饭,要了最好的包厢,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全是酒楼里最贵的菜品,吃完后用事先带来的几只干虫子分别丢进菜盘里…… 他们叫来周美丽,破口大骂,有多难听就多难听;最后不但要免费还要赔偿金。酒楼的两个保安上次参与打架,怕牵连,躲起来了。张有槐赶过去,又挨了陈东仔一伙的痛打。 陈东仔的人多,逼着张有槐下跪。张有槐一看今天自己完全处于下风,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跪下…… 张有槐咽不下这口气,他知道陈东仔患有癫痫病,便装成彻底服了陈东仔,上门赔罪,表示从此拜陈东仔为哥。陈东仔一高兴,接受张在槐的邀请,带几个把兄弟跟张有槐去山庄喝酒。喝酒后去桑拿汗蒸,汗蒸后回家,半个小时后陈东仔死了…… (下一节,求贺冯唐破案。)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把孩子生下来 贺冯唐听了后,说:“你尽快到公安去说明白,我无能为力。”但心里知道,这种事小人物做不出来,应当是萧甲龙和伍冰全在博弈。 果然,又引出一个事来。 第二天伍冰全带人在荷塘酒楼消费,伍冰全亲自找周美丽谈话,其实就是谩骂侮辱。周美丽死不吭声,伍冰全威胁她:就是不作声,今天也一定把你带走。 周美丽示意酒楼的保安打电话向萧甲龙求助。 萧甲龙接到电话,猜测是周美丽冒犯了伍冰全,打电话给伍冰全,向他求情。伍冰全停止辱骂周美丽,故意摁开手机免提键,指桑骂槐说荷塘酒楼用做鸡的做狗的充门面…… 要是在别的场合,萧甲龙早爆发了,但今天是求对方,只好憋屈着气,隐忍。 伍冰全走了,萧甲龙打电话问周美丽,为什么伍冰全总找你的麻烦?在老板的追问下,周美丽只好说出她怀孕了,但伍冰全不认,说不是他的,叫她去死。 周美丽一横心,我就要生下来,看看要不要荣誉。后来伍冰全叫人送钱过来,求她打胎。她去医院,医生说:过了最佳时间,你这种身体打不得,你就是不要命,我也不敢打。 萧甲龙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认为周美丽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人,还年轻,不必急,不想却被伍冰全先上了,心里不免恨恨然起来…… 萧甲龙压住怒火询问周美丽,是你自愿还是伍冰全强迫?周美丽说一天她在路边等车去亲戚家,被伍冰全骗上车,知道我是乡下人,亲戚都是农村的,就把车子开一个农家庄园……事后恐吓她不准告诉任何人。上个月生病看医生,才知道怀孕了。周美丽说着说着在电话里哭泣起来…… 你哭个屁!萧甲龙把手机一摔,这口气咽不下,想到伍冰全曾经想揩自己妻子的油,更加怒火中烧。这个畜牲,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萧甲龙又联想到上次为简羡施的驾照请他帮忙,第一次给1000元还不干,加到3000才松口,3000元是五个员工一个月的工资,太憋气了,尽管明斗不过你,但暗斗也要斗一斗你。 想到这里,萧甲龙捡起手机打电话给周美丽,命令式:“把孩子生下来,伍冰全那么多钱,不怕他不负担。万一他耍赖,我管你后半辈子。” 萧甲龙又叫简羡施去周美丽的乡下家里,策动她那多病的父亲。父亲听女儿没嫁人就有了,气得半天没说话……后来听简羡施说萧老板会管女儿,以后全家吃喝不愁,他的神情就发生变化…… 周美丽的父亲同意了,说:“如今世道变了,笑贫不笑娼,反正我家人丁少,可以让女儿把孩子生下来。” 萧甲龙要鉴定周美丽肚子里的胎儿与伍冰全的关系,让简羡施去办。简羡施有点怕伍冰全,提议找贺冯唐帮忙。 萧甲龙一下想不起,问:“贺冯唐是谁?” “就是那个曾经面试过做你保镖的贺冯唐。” 萧龙想起来了,说:“好,就找他,给他一万元,把这件办好。” 贺冯唐本来就讨厌伍冰全,这种人渣应该要受到惩罚。此时正为曾芝媛的住院费操心着,手中缺钱,答应了萧甲龙。 贺冯唐没花多大精力便拿到了伍冰全抽烟留下的烟头。 湘东省城的常沙比本省省城的兰昌要近,常沙又有孟花瑑的族叔孟真祥在湘省医院,他就是做dna的,决定直接找他。 孟真祥人很好,贺冯唐在兰昌上大学期间,有次去常沙警察学院交流,不知怎么被他知道了,同村老乡见面难得,无论如何要请贺冯唐吃一顿饭。 萧甲龙周美丽一同去,认为亲临现场鉴定更放心。 贺冯唐不想男女同往,周美丽却摇着贺冯唐的手,说:“萧老板要我陪你去呢。” 贺冯唐本打算开车去,方便,但想到梅倩苞还在兰昌,怕她突然回荷花。她上高铁前说等她三五天,现在是第七天了,不知道她办完事没,虽然曾打电话给梅倩苞,她一直关机,贺冯唐猜测她可能事忙,不想让别人打扰,今天再打,依然是关机。 贺冯唐准备开车去,单独与周美丽同一车,一想,这不太好,便和周美丽乘长途大巴。 在湘省医院,贺冯唐按正常渠道办,开票交钱,周美丽被抽血,上交了伍冰全的烟头。 贺冯唐带周美丽见孟真祥,希望当天出结果。 孟真祥笑着问:“你自己的私事?” (下一节,那人拿出钥匙划辉腾的车门……)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亲子鉴定结果 贺冯唐知道孟真祥误会了,忙说:“不是。” “你帮别人?” 贺冯唐点点头。 孟真祥把贺冯唐带入里间,关好门,用嘴呶呶门外,小声地说:“应当让她的男人亲自来。” 贺冯唐一下子讲不清,只好说:“人家委托了我。” 孟真祥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这不是好事,你到时候会后悔。其实你不知道,我们这行被俗称‘绿帽制造机’,是所有鉴定行业中最惨无人道的一种,人称‘婚姻毁灭者’,我们其实是所有职业中最受良心折磨的一群人。你又何必牵扯其中呢?” 鉴定结果:亲子关系概率为99.99%。 贺冯唐一回来就把亲子鉴定书交给萧甲龙。 接下来,伍冰全蔫了,怕这件事弄得满城风雨,只好按萧甲龙的意见,赔了周美丽50万。但在很不甘心,对萧甲龙说:“看谁笑到最后!” 萧甲龙知道“民不跟官斗”这个道理,但把自己欺得太甚,他也服不下这口气,自己好歹也是本地的前三富豪。 他当时没有答话,只是一声冷笑,立马把伍冰全这个桃色事件通过微信传出去…… 这样的新闻从来都是热点,没多久就到了县纪委。结果伍冰全被通报,好在王琳出面,才没撤掉职务。当然,这是半个月以后的事。 贺冯唐带周美丽去做亲子鉴定的事让伍冰全知道了,伍冰全岂能善罢甘休。 萧甲龙这次彻底出了口恶气,心情实在是好,坐在车上洋洋自得地哼起了小调。突然“叭”的一声汽车喇叭响打断了他,只见简羡施把车停下来了,降下车窗玻璃向车外谁打招呼。 车那边是贺冯唐,萧甲龙一看,他开的是辉腾,有点吃惊。 这时贺冯唐也停下了车,降下了车窗玻璃,向简羡施回应着。 萧甲龙立即对简羡施说:“请贺冯唐吃顿饭。” 简羡施回头问:“什么时间?” “如果他有空,现在就请。” 老板这么说了,简羡施就使出浑身解数,让贺冯唐答应了。 吃饭的地点又是荷塘酒楼,不过不是普通餐厅而是萧甲龙的专用餐厅。贺冯唐不会喝酒,萧甲龙说,我们喝白酒,你就喝酒楼自制的梅子酒。 简羡施向贺冯唐解释:“这种酒一般人喝不到,制作起来麻烦,不兑酒精,特别香甜,你放一万个心,绝对不会醉。” 贺冯唐拿过壸一闻,果然很香,尝一口,真不属于酒,一种甜酸的感觉。于是碰杯、敬酒、回酒,一样也没落下。 他不知道,有人买通了服务员,做了手脚,结果不知觉中喝醉了…… 贺冯唐不敢酒后开车,简羡施却说:“在荷花这里,不像大城市,基本上很少查酒驾,尽管大胆开,我从来不怕,你怕什么?” 贺冯唐虽然醉了,但心里明白,这件事不能儿戏。他知道简羡施与代驾公司很熟,便要他帮忙叫代驾。 贺冯唐没有想到,自己被人跟踪,这几天有人一直寻机报复。当天,简羡施酒后开车也被查了。 汽车走了不远就离开国道进入乡道,代驾者突然说他肚子很痛,不能开了,他对贺冯唐说这不是国道,也不是省道,连县道也不是,这路警察不会出现,何况又是最后的1.5公里,你自己开回去吧。 贺冯唐没办法,人家有病不能强迫他。代驾者下车后,他坐上驾驶位,刚想起步,习惯地看一下后视镜,发现代驾人在打电话,不像有肚子痛。贺冯唐顿时一惊,他连忙把双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 一分钟后,一辆小车从国道上飞驰而来,发现贺冯唐的辉腾车停在路边,便缓慢地从旁边经过,然后在前面调头停下,堵住了辉腾,而后从车里走下三个男青年。 一个男青年敲击辉腾的驾驶位玻璃窗,贺冯唐不知他们要干什么,降下窗玻璃,只听那人说:“你怎么搞的?哦,你这么重的酒味,原来喝酒啊。” 其他两个跟着用鼻子又抽又嗅,应和说:“真的喝高了啊,怪不得刮了我们的车。” “我什么时候刮了你的车?”贺冯唐不明白。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车上的反光镜被你刮断了。”对方口气强硬起来。 贺冯唐知道今天碰到讹诈的了,下车关好车门,说:“刮断你的反光镜我的车上应当有痕迹,你看,我车上哪有什么痕迹?” “痕迹?你要痕迹是吧?”那人掏出车钥匙就要划辉腾…… (下一节,有人给贺冯唐设局。) 第一百七十六章 贺冯唐被酒驾 贺冯唐伸手就把他的手扭到背后,另两个马上过来攻击贺冯唐,贺冯唐一脚一个把他们蹬倒在地…… 他们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亮出了他们的底牌,一个说:我们不跟你打,你是酒驾,不,是醉驾!这么吧,要么给我们三万元,要么让交警来处理。 贺冯唐立刻明白了,倒想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伎俩,便说:“太多了吧,我不接受。” 这个人想想:“那就两万元,不能再少了,这是底价。” 另一个拿着手机,装着要报警,威胁贺冯唐:“如果报警,你就惨了,不但罚款,还要面临六个月的拘役,吊销驾证,三年不得重考,整个损失不止两万元。” 呵,你们想讹诈?痴心妄想,贺冯唐冷笑,说:“没钱。” 那人说:“等一下你不要后悔。” 一会儿两交警来到,交警看了双方驾驶证,然后让贺冯唐吹瓶…… 测出贺冯唐的酒精含量是202.3mg,醉驾。扣了贺冯唐的两证,再扣辉腾,并要把贺冯唐带走。 贺冯唐:“慢,我又没有开车。” 那三个人咬定贺冯唐开的车。 贺冯唐对交警说:“不相信,可以查看车载监控器。”贺冯唐早就发现了这辆辉腾装的监控器能内外同时监控。 交警打开监控一看,从开车到停车一直是别人开,贺冯唐的手只握了下方向盘就放下来了,根本没开动汽车。 交警问贺冯唐:“刚才开这辆车的是谁?” “代驾,就是向你们报警的那个人。”贺冯唐肯定地回答。 交警转向对方,问:“你们跟报警的人是一伙了吧?” 三个人赶忙分辨:不是,真是不是。 交警复打报警人电话,无法接通。 这时贺冯唐酒醒了大半,立即猜测是伍冰全指使设的局,因为发现其中两人哪里见过面,他马上想起了前不久带梅倩苞去狗爬岭摄影,遇见军涛谋一伙三人,尽管他们穿着樵夫样,其身板与肢体语言却留下了印记。当然,贺冯唐不认识这两个人,一个叫傲玦,一个叫烂浪俚。 交警没有为难贺冯唐,走了。 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易光来打来的电话。 易光来对贺冯唐说:“警察找他了,问关于你与解永富命案的事,警察态度很恶劣,像审问我,他妈的,太小看我了,我故意装傻,最后问得急,我索性不理他们了……”易光来讲来道去都浮在表面。 贺冯唐听了有点紧张,但感觉到他话外还有话,便不吭声,耐心等他讲出来。 易光来最后逼不住了,吞吞吐吐地说:“我把摩托摔了,刚好碰在马路边水泥护栏上,油箱壳坏了,漏油,我换了个旧的油箱,300元,但没有钱给,先问你看行不行?” 贺冯唐听了很生气,正想骂易光来两句……但一想,算了吧,自己关乎到解永富的命案,易光来是个脱不开的人物,只好说:“我转300元给你。” 贺冯唐回到家里,天还亮着,父亲正站在梯子上,用锤子往“文行忠信”牌匾固定处加钉子。 贺冯唐赶忙过去扶住梯子,问:“牌匾好好的,你加钉子干什么?”父亲说:“加固它,防被偷。” 贺冯唐更是不明白:“谁会偷过时的旧牌匾?” 父亲告诉他,半个小时前,两个外地人站在我们屋前,对牌匾看了许久,还叫我借梯子给他们,想上去看看。又说这块牌匾阴气太重,坏了风水,影响这栋屋里的人的运气,必须撬下牌匾才能日子过得顺畅,没病没灾。 贺南升犯疑,牌匾怎么坏了风水?缑疤子正好从这里走过,当场识破这两人想骗走这块牌匾。外地人讲不过缑疤子,灰溜溜走了。 老人家却有点奇怪,缑疤子怎么知道两个外地人打这块牌匾的主意? 果然,缑疤子拉贺南生进屋,说:不瞒你,我早说想买下它,但那时我的生意还很小,没有开拓路子,不敢冒险,现在我有销路,可以买下它了。 贺南升不同意,说:乡下有牌匾老屋多的是,你去别家买。 缑疤子说了实话:附近几个村我都走遍了,就你家的匾是金丝楠木,而且是整片木。 他打定主意要买这块牌匾。 不管他怎么说,贺南升就是不卖。缑疤子不甘心,把价格抬到二十万元。 贺南升还是不同意卖。 缑疤子生气了,吓唬他:万一晚上被人偷掉,就像那只鸟形杯一样,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贺南升心跳了一下,脸色阴了。 (下一节,贺南升断了手和脚……) 第一百七十七章 贺南升住进中医院 缑疤子达到了目的,便转换口气求贺南升:“既然你暂时不卖牌匾,那就把这对‘望眼’卖给我,我愿意出高价。” 贺南升:“我不是败家子,不会为了钱就把祖上的东西卖掉。” 缑疤子见贺南升油盐不进,骂骂咧咧走了。 老人家在梯子上面叙说了半天,贺冯唐在下面却没有应声。贺南升知道,儿子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不说了。 贺南升把话题转到儿子身上,问:“你现在怎么想的,准备一辈子在外地?”他一直不赞成儿子外出打工,希望儿子能遵从自己的想法,先在本地找工作,等机会进入公检法系统。 他见儿子没有回答,又问:“不考虑再找找罡局长?” 贺冯唐正想着易光来,解永富命案已经找到他头上了,这么说,这个案子越来紧了……他没有把父亲的话听进去,只是“嗯,嗯”地应付着。 父亲不满:“去,还是不去?不去,那不是白读警官学院了?” 贺冯唐依然“嗯,嗯”的…… 贺南升把声音提高,再问:“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考虑什么?”儿子惊醒过来,懵懂地看着梯子上的父亲。 贺南升叹了一口气,知道儿子此刻心不在焉,不问了,欲打完最后一颗钉子,下来再问儿子一个明白。 最后的钉子是最高的钉子,贺南升蹬上两级梯阶,踮起脚跟,左手揑钉,右手铆足劲一下一下锤着,就在最后一锤时,儿子开口了:“不考虑。” 贺南升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回答,全身一震,身心不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贺冯唐注意力不在上面,没接住父亲。 贺南升跌落在地上,左手和左腿痛得要命,起不来。贺冯唐赶忙上前扶起他,他不让儿子动,说:“赶快叫古怪爷来。” 古怪爷急急忙忙赶过来,问清楚情况后,检查伤势……发现贺南升的左手和左腿已经骨折,便让贺南升不要动,暂时躺在地上…… 他问贺南升冰箱里有没有冰块。贺南升说没有。古怪爷便叫贺冯唐跟自己回家,他冰箱里有冰块,让贺冯唐拿去把冰块放在他父亲伤痛处降温…… 古怪爷则上楼找出原先储备的跌打药丸,三脚并两步回到贺南升身边,让贺南升服下。他接着再去自己的菜园扯来种植的活血龙、黄姜、酢浆草、接骨株等,配上储备的中药加白酒捣烂,敷在贺南升受伤的手和腿上,又用木条固定好,然后与贺冯唐把贺南升抬到床上。 古怪爷叫贺冯唐打120,说问题比较严重,他的水平怕解决不了贺南升的根本问题,必须进医院拍片,可能要动手术。并叮嘱贺冯唐:得去中医院。 贺冯唐知道,中医院就是现在的县第二人民医院。 贺南升在县二院的检查结果与古怪爷的诊断一样:左手和左腿骨折。医生说必须手术,要贺冯唐预交五万元押金。 虽说贺南升有“农村合作医疗保险”,但也得出院后才能凭发票报销。贺冯唐口袋里还有些零钱,整钱就是萧甲龙给的一万元,差得远,怎么办? 医院收款处听了贺冯唐的解释后,回答说现在你有多少交多少,其余可缓交,但最迟不得过明天,否则耽误时间手术。 贺冯唐交了一万元后,医院把贺南升安排在外科19床。对于欠下的钱,贺南升说他卖菜只存了三千块,其余唯有向别人借。向谁借呢?亲朋数过来,基本上都不富,只有姐姐贺南艳不缺钱…… 贺南升想想,摇着脑袋,接着叹了一口气,让儿子拨通了他姑姑的电话…… 震过铃后,贺南升从儿子手里拿过手机,说:“还是我来跟她讲。” 贺南艳一听弟弟摔伤了,不顾那么大的年纪,立即从几十公里外的远新县城赶过来。她见到手脚缠满纱布的弟弟,等弄清了贺南长受伤的经过后,先数落弟弟一番,又狠狠地批评贺冯唐…… 贺冯唐心里早有准备,姑姑从来就爱批评人,这次也不会例外。 贺南艳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贺冯唐,说:“里面有四万,临时存进去的,怕带这么多现金,我一个老太婆不安全。”她准备拉合包上的拉链,看到了里面的一叠卡片,便把它们全拿出来,对贺冯唐说:“这里还有八张消费卡……你们知道什么叫消费卡吗?” 贺冯唐故意摇头,装作不知道。 “就是可以凭它在商场消费,不需要格外付钱。” “哦。” “这些卡有单位发的,也有别人送的,可惜只能买东西,不能换成钱,要不然我把它们换成钱给你们。”就在她准备把消费卡放回包里时,又问:“荷花有没有‘百家汇’?“ 贺冯唐:“什么把家回?”他没听明白。 (下一节,“胡说八道”是哪八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贺南艳摆谱 贺南艳:“‘百家汇’,大超市,专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还有新鲜的鸡、鸭、鱼、肉等等荤菜,又有各种各样的蔬菜,应有尽有。” 她眼睛看向弟弟,贺南升摇头,表示也没听过什么“百家汇”。 “‘美生活’呢?有没有?” 贺南升又摇头:“也没有。” “唉,我想把这几张卡给你们在荷花消费完,反正我一年到头有很多卡,可惜这里没地方能用。荷花怎么比远新差这么多?改革开放了这么多年,竟然连这些超市都没有。” 贺南升说:“荷花也有几个大超市,因为如今与运新不属同一个市管辖,哪会一样?” 贺南艳把卡片放回包里,说:“好了,这些不说了,刚才那四万元不要还。”然而她又特意说明:“这四万元还是向老同事借来的,身上没钱,前天老头子刚刚在京城为儿子买了房,首付就花了两百多万,东拼西借才凑够。” 贺南升忍不住问:“姐,你儿子在本省工作,在京买房,难道他也能转京城户口?” 贺南艳:“你天天在乡下,不知外面的天有多大,如今有本事的人哪个不把户口往好地方转,有能耐的人还把子女转外国籍哩。” 姑姑家里的事,贺冯唐知之甚少,除姑姑外,从未见过姑夫及他家里人,从记事起,好像他们从没有来过自己家里,只知道姑姑家是高层次,属于官员型家庭,离自己有尺寸,距离还不小,仰视加垫脚也不行,不敢去接触他们。 贺冯唐曾听父亲讲过,姑夫与姑姑关系不太好,姑夫说不门当户对,两人差点离婚。好在姑夫在京城的父亲要儿子注意政治影响,离婚的事也就没再提了。 贺南艳见侄子若有所思,便问:“你现在做什么?” “还是老样子,在外面打工。” “也好,不要急,先锻炼锻炼,然后争取进政府部门,我那孙可能马上要进市委办公厅,如果你是体制内的,也许以后能把你往上提一提,这个市委办公厅可不是一般市的市委办公厅。” 贺南升父子俩听了贺南艳的话后,并不得奇怪,你们家的孩子肯定前程似锦。贺南艳见他们没有惊喜,有点不悦,转头又埋怨弟弟来:“你就不能请人修那个牌匾吗?”既而又埋怨贺冯唐:“你也是,这么危险的事竟让你爸爸来做……” 贺南艳埋怨够了,忽然发现半天没见医生进门,说:“怎么回事?我这就去会会院长。” 姑姑一离开,贺冯唐不免嘟噜一句:“人一老,就爱唠唠叨叨,有时甚至胡说八道。” 贺南升一听,表示赞成,说自己有时也有这毛病。说完后突然问儿子:“我考考你,‘胡说八道’的‘八道’是哪八道?” 贺冯唐被问住了, 承认:“不知道。” 贺南升说:“这‘八道’是指道教成仙的八个过程:入、学、访、修、得、传、了、成,当时的胡人不懂这些,乱说一气。” 且说贺南艳去找医院院长,院长不在,副院长接待她。 贺南艳开门见山:“我是外科19床的姐姐,我退休前就是管医院的。如果在远新,好办,在荷花,我不认识你,你认不认识原先你们卫生局的曲局长?” 副院长:“早退了。” 贺南艳:“对,原先的熟人全退下来了,那你认不认识远新医院的的庆院长?要不要他打个电话给你?” 她见副院长没有回应,又说:“我不是个可以随便的人,要是我弟弟的手术没彻底做好,我拿你们是问。”说罢,她就在副院长办公室当着副院长的面,用手机给省府一个女人打了电话…… (下一节,中医院不愿再给贺南升治疗。) 第一百七十九章 转院深海 电话接通后,先是双方唠家常,然后说到自己外孙纪赵红旗今年北大毕业,正要找个好工作单位,你家那个省委大人可给我留意留意,到时候我外孙子如果京城没好位置,可能回江东省,你可记得帮忙关照。 对方说:“你家老头子在京城有那么多人脉,还怕找不到好工作?” 贺南艳:“你也知道,如今不是以前,越来越不容易,竞争很激烈,我这不是给外孙留条后路嘛。” 对方:“还是你贺姐厉害。” “我还得向你学习啊。” 电话完后,贺南艳认为副院长偷听了她们的对话,索性给他上一课,说:“这就是人情世故,高端人士之间也一样;当然,我们的日常事,也许是你们这些普通人一生都没见过的风景。” 副院长没吭声。 贺南艳又说“我先和你说到这里,我弟弟的事,你看着办。” 副院长确实听了贺南艳刚才的通话,知道这个老太婆来头不小,这事一定要让院长知道。 贺南艳回到弟弟的病房,对弟弟说:“你放心,他们一定会花精力为你治疗。” 贺南升感谢她,也心疼她,说:“你也不要这么劳累,今天就住下来吧,好好休息一下。” 贺南艳:“好吧,今天就住荷花县,已经有好多年没在荷花住过了。” 梦家老屋比不得姑姑家,贺南升怕她不习惯,让儿子安排她住县城宾馆。原以为她比较抠门的性格会住标间,但她却说:“住豪华间,我自己先垫钱,回去找个熟人报销。” 第二天早上,贺南升还没吃早餐,就接到姐姐的电话。贺南艳说,有个老领导从外地来远新了,我一定要见他一面,马上要回去。 贺南升的钱交了,手术却迟迟不见安排,贺冯唐去问医生,医生正好进来了,他告诉贺冯唐:“你父亲的情况不妙,我们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怕万一出问题。考虑到你家属提出的要求,我们慎重考虑,必须转院治疗。”然后问贺冯唐:“你选择转到市医院还是省医院,我这就帮你办手续。” 贺冯唐想,要转就转省医院。他询问医生:“转省医院大概要多少费用?” 医生说:“先准备十万吧。” 大医院条件好,多花钱很正常,图的就是把父亲的伤治好,决不能留下后遗症。钱不够,贺冯唐立刻想到那块金丝楠木牌匾,如果把它卖了,省医院的费用应当足够。 贺冯唐把此事征求父亲意见,贺南升不同意。造成这种局面,他猜到就是姐姐惹出来的。他坚持就在这里治,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什么治得不彻底?就算留下病根成了瘸腿也不怕。卖牌匾,那不行。 贺冯唐依然坚持去省院,这里的医生已明确表示不愿为父亲治疗,万一出了问题,让父亲残疾,自己怎么对得起老人家? 但是,贺冯唐藏在心里的问题又不能告诉父亲:自己面临牢狱。自己坐监去了,父亲残了怎么办? 然而,转省院要十万块,减去医二院退回的押金,还缺六万,怎么筹?谁能借? 正在贺冯唐一筹莫展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梅倩苞的。哦,她终于打来电话了,是不是她还在兰昌市?我去赣西高铁站接她,还是直接开车去兰昌接她? 此刻,他立马有了主意:再次向梅倩苞借钱。 电话通了后,梅倩苞却说,她已经坐飞机回了深海,让贺冯唐自己开车回深海。 贺冯唐只好告诉她,我父亲摔伤了住进了医院。 梅倩苞即问:“怎么回事?” 她听完贺冯唐的叙述后,说:“不如把老人家带到深海治,深海骨科医院是三甲医院,是医科大学附属院的分支医院,医疗条件比你们省市好。” 深海骨科医院就是治疗曾芝媛的医院,如果让父亲在这间医院治疗,比省医院更让自己放心,又好兼顾曾芝媛。 贺冯唐同意梅倩苞的建议。他还想,父亲这辈子除了服刑离开过荷花县,其它时间一直呆在家里,他痊愈后可以带他到处走走,让他见识一下大城市。 但一想到深海骨科医院费用太高,贺冯唐又迟疑了。梅倩苞听贺冯唐没有吱声,问:“你是不是担心费用问题?” (下一节,贺冯唐蒙了,怎么又遇上怪事?) 第一百八十章 第二张纸条 梅倩苞怕贺冯唐担心父亲的费用, 贺冯唐如实回答:“是。” “这个不必担心,每个医院都有减免政策,我帮你申请,应该没有问题。” 贺冯唐听了顿时一喜,既然梅倩苞敢说出这样的话,应当有把握。他立马放心了,万一不行,就再次向她借钱。 县二院知道外科19床转院地是深海,多少有点内疚,为表示情至意尽,提出要用救护车送。 贺冯唐说:“我有小车。” 医生说:“小车不妥,空间太小,对伤者不安全。” 贺冯唐问:“救护车送深海要多少钱?” 对方几人商量了一下,说:“车需要配备医生护士,要三千元。” 贺南升一听要这么多的钱,一万斤南瓜啊,装满一大卡车,死活不肯。对儿子说:“我就 躺在小车后排,伤腿和伤手已经绑在板子上,固定了,躺累了,再斜靠着坐,不就是上身辛苦一点嘛,我能吃得住,不怕。” 贺冯唐为父亲办完出院手续,把退回来的钱和收据放入包内,发现包里面多了张纸条……他大吃一惊,慌忙拿出来…… 纸条跟上次一样,折合得很紧,好不容易才揭开,上面有一行字:可回深,停止寻找证人,你到时自首,证人定会出现。 他怎么知道我还想找证人呢? 第二张纸条了,这次送纸条的又是谁?贺冯唐立刻观察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放纸条的人太有水平了,当时自己竟没一点感觉,好像对方时刻在跟踪自己,还放在包里…… 太可怕了,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在他的监控中。 纸条追到荷花,如果是梅倩苞搞出的纸条,那又是谁替她送的呢?纸条叫停止寻找证人,自首时证人自然会出现。难道梅倩苞有意放出信息,希望不要去为难她?还是…… 到底应该相信梅倩苞还是相信纸条? 这张纸条十几分钟后,依然字迹消失了,手法一样。 贺冯唐一脸蒙逼…… 但治疗父亲目前又是头等大事。 离开荷花前,贺冯唐到家里收拾一番,考虑到父亲的治疗时间不会短,便加带了他的必要衣物。他曾想把果果寄放在古怪爷家,当他与果果沟通时,看到果果的眼泪流出来了,想想反正车上除自己和父亲外,没其他人,便把它带上了车。 在车上,果果很听话,它懂事似地从不往贺南升伤腿伤手这边靠,老老实实地或坐或睡在它那一小块区域。一到休息区,它会乖乖地跟着贺冯唐走进男厕所,然后跃上一个没人的蹲厕。 因为它没学关厕门,有人发现一只狗正对着厕槽排泄,觉得好奇,叫大家来看。末了又看到它用嘴触动水开关,把厕槽冲得干干净净,更加惊奇得直呼少见,有人当场要出三万元买下它。 还没问到它的主人是谁,它转眼就不见了。 贺冯唐开始担心,与曾芝媛同住一个医院,少不得两者会来往。上次只给父亲讲了曾芝媛因姚欣舒侄子而受伤并让自己受牵连的事,其它的没讲,比如杜撰的单位集资,还有她做支架,败露了怎么办? 只能直说了。 重新上路后,他边开车边提前把这些说给父亲听。但解永富的命案他依然不敢讲出来,怕父亲听了太痛苦,影响他的治疗。 贺南升想不到儿子在经济上遇到这么大的麻烦,问:“你为曾芝媛的住院到底花了多少钱?” 贺冯唐不敢如实讲,含糊地说:”具体多少,要算才知道。“ 贺南升见儿子不肯说,也没追下去,只是有点不放心,再问:“你哪有这么多钱?其中有没有来路不明的钱?” “绝对没有来路不明的钱,都是向朋友借的,钱也不算多,她们你都认识的,有梅倩苞,还有孟花瑑。”贺冯唐口气坚定。 贺南升听后,沉思着,好一会才说:“你要把钱早还人家,自己尽量节俭,借孟花瑑她的钱要早还,越早越好。” 到了深海骨科医院,保安发现了果果,坚决不让狗进门,贺冯唐只好让果果在门外等。 入院后,方医师亲自接治贺南升,他说早接到梅倩苞的电话了。原来,方医师是梅倩苞的大学校友。 主治父亲的又是方医师,贺冯唐有点不悦,预感不是好事。 方医师这次见到贺冯唐,却比以前热情多了…… (下一节,贺冯唐奇怪,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 第一百八十一章 纸条的推测 方医生全面检查贺南升后,告诉贺冯唐:你父亲两个伤口呈线状断裂,左手和左腿各有两块碎骨偏离。当时那个处理的人很及时,虽然土,但方法得当,没有造成新的错位。所以不必做切开手术,适用微创。微创最适合老人,恢复快。 贺冯唐听后感到庆幸,古怪爷还是有经验,方医师都赞扬他。至于手术,更要庆幸,如果在县二院,必须动用刀子,这里只是微创。唉,三甲就是三甲,怪不得有钱人治病都爱往大城市跑。 深海骨科医院的入院押金比县二院还少,只要四万元,贺冯唐便把县二院退回了四万元交了。但他担心深海骨科医院后面收费很高,尤其是方医生主治。即使梅倩苞能帮忙减免一部分,剩下的若是个大数字,怎么办?为了心里有个底,他向方医师打听有关父亲住院治疗方方面面的价格。 方医师说:“不出意外,大概五六万够了吧。” 这事让梅倩苞知道了,她打电话给贺冯唐:“你不必担心治疗费用,这样吧,除了入院的押金外,无须再交钱,我叫方医师为你担保,出院时我帮你审清单,能减免的减免,总之不让你多花钱。” 有梅倩苞这句话,贺冯唐放下了心。他忽然想起应该向她打听证人的事如今进展怎么样? 贺冯唐话到嘴边,突然想到那张纸条,疑惑难解,最后没有开口。 纸条如果与梅倩苞无关,那就简单多了,如果与她有关,问证人等于白问,还不如不问。 父亲安排住六楼66号床,方医师说,这是个吉祥数,我特意为你安排的。 贺冯唐表示非常感谢。 他本打算请假在医院陪护父亲,像辜万年一样陪着曾芝媛。方医生却自作主张,因骨科医院有现成的护工,他调了个口碑最好的中年妇女为贺南升当护工。 方医师说贺冯唐:“你照常上班,这边请护工,护工的工资比你工资低,你还可以兼开摩托挣钱。” 贺冯唐奇怪,问方医师:“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 方医师说:“这是梅倩苞的意思。” 既然是梅倩苞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方医师,贺冯唐也就释然了。他感到梅倩苞对父亲的治疗很是上心,非常周到,这让他不得不生出一种感激不尽,以后得尽力报答她的想法。 一推理,梅倩苞应当与纸条无关。 贺南升知道后,很是开心,儿子的女朋友太好了。他还能动,有了护工,不需要儿子长守身边,如果梅倩苞能做自己的儿媳多好。 安顿好父亲,贺冯唐便赶去看望同属一层但住另一头的曾芝媛……已经有好些时间没看到她了,不知她近况怎么样?一进门,看见辜万年坐在床上,正在给曾芝媛读报纸。他们俩对着报纸全神贯注,肩并肩亲密无比。贺冯唐走到床前面,他们才发现贺冯唐来了,一下子变得兴奋…… 贺冯唐说:“没看出来,你们还爱读报纸啊。” 辜万年笑着说:“没事时,读报纸打发时光,你以为我真的进过初中?其实我只读过五年小学,小时家里穷,父母不让读,后来把学到的字差不多交回给老师了,想不到收废品,还能从旧报纸和旧书里捡回了好多的字。” 贺冯唐关心的是钱,问辜万年:“医院的押金够不够?” 辜万年:“可能够,近来医院没催要交钱。” 贺冯唐想想,上次方医师跟自己确认过,五万元足够,应该不必再交钱了,只等曾芝媛出院了,剩下的就是供她们出院前的生活费。于是他又问:“你们生活费呢?” 辜万年:“卡里还有些钱。” 贺冯唐:“还有多少?” 辜万年:“还有800,够用的。” 贺冯唐仔细一算,按时间,两人一天没花到四十元,算上日常的生活消耗品,那就是每人一餐伙食费才六到七块钱。贺冯唐留意过住院部楼下开的那个餐饮店,六七块钱的伙食是最差的那种。 这时,有人从身后塞给了贺冯唐一张纸条。纸条?贺冯唐条件反射地一惊…… 一看纸条,原来是餐炊店的食谱,贺冯唐白吓一场。塞纸条的人越过31床,走向32床,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握着支笔,询问患者明天吃什么。 贺冯唐知道这是餐饮店上门订餐,到时送进来。贺冯唐看着食谱,想帮曾芝媛和辜万年订餐,辜万年却拉掉他的食谱,示意不要订。 贺冯唐有点不明白辜万年的意思,重新拿回食谱,逐一看过,发现里面的食品很多种,最低每份要十二元以上。他顿时明白辜万年为什么不订餐了。 (下一节,梅倩苞的嗅觉太厉害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家乡童谣 贺冯唐决定订餐,但怕份量不够,向订过餐的同房患者打听。他们说,够吃,份量很多,这家餐饮店信誉好。等订餐人订完餐准备出去时,贺冯唐说:“等一下,我也订。”辜万年一听,又抢过贺冯唐手中的食谱,他来订。 辜万年拿着食谱靠近曾芝媛,两人在食谱上指指点点,找不到便宜的,都摇头,想放弃订餐。贺冯唐见状,吓他们,说:“你们是不是打算饿出病来让我花更多的钱?” 辜万年和曾芝媛只好订两份十二元的。 贺冯唐对订餐人说:“31号床从此后订餐不用收钱,由66号床一起付。” 辜万年与曾芝媛觉得奇怪,抢着问:“什么?66床?”“66床与你什么关系?” 贺冯唐只好告诉他们:这是我父亲,他也在这个医院住院。” “怎么个情况?不太严重吧?” “手和腿两处骨折。 “我们这就去看看你父亲。”辜万年和曾芝媛几乎同时出声。 辜万年让曾芝媛坐上轮椅,推着她跟着贺冯唐,来到贺南升的病房。贺南升一看就知道坐轮椅上的是儿子提到过的受伤婶子。 老乡见老乡,非常激动…… 接着老乡之间互相问候和介绍各自的伤情,曾芝媛安慰贺南升,这种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并连连称赞贺南升生了个好儿子。 贺南升边聊天边仔细观察,看出了他们心里诚实却被命运捉而导致如今的状况,不禁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对儿子示意:他们真的不容易,必须要好好对付他们,哪怕自己再苦点。 订餐人来到66床前,贺冯唐指着辜万年和曾芝媛对父亲说:“他们两个吃得太节省了,他们以后订的餐,我们帮他们结账。” 贺南升满意儿子的做法,微笑地点头。 贺冯唐由此联想到父亲在医院生活开支,便把身上仅剩的钱通过手机转给父亲。父亲说,不用,我身上钱足够,在荷花,你姑姑走前还塞给我五千元。 多了个老乡,又是贺冯唐的父亲,等于是亲戚,此时,曾芝媛心情特别的好。她很想聊聊家乡荷花的事,一时又不知从哪里讲起,便说:“我讲个荷花县的笑话让大家乐乐。” 难得曾芝媛开心,贺冯唐高兴不已,说她:“快讲来听听。” “勾弓里毛,痾粑粑不带稿, 揩了三张纸,屁股上还有shi, 翻过两个坳,屁股里渣渣还在掉, 捡到一块篾,卷一下就干净了。 揩屁股分三巧: 城里人用纸,乡下人用稿,山里人打绞刀。 外县人听不懂不紧要, 猜猜勾弓里毛是哪里的活宝, 城里人、乡下孩、山里的苗? 猜对了,奖你纸?奖你稿? 还是想奖篾一条?” 贺南升听后哈哈大笑,感叹着:“这儿歌小时候经常念,虽然很土,土得难入耳,上不了台面,但家乡味还是很浓,现在的年轻人估计听不懂了。” 贺冯唐出了骨科医院大门,果果正在窝在一棵树下睡觉,一见贺冯唐,跳了起来,或许是它等久了点,有点激动,身子不停地蹭着贺冯唐的腿…… 父亲安顿了,辉腾应该尽快还回梅倩苞。贺冯唐把果果带到自己的出租屋,安排它在楼顶玩,再把车子开到洗车…… 他特别交代洗车员:“此车曾载过狗,务必彻底洗干净,不能留下狗的气味。” 车洗完后,贺冯唐进入车内仔细闻一遍,证实闻不出异味,才把车开回给梅倩苞。 不料,梅倩苞接过车钥匙,就问贺冯唐:“是不是把果果带来了?” 贺冯唐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梅倩苞笑着说:“你身上有果果的气息。” 贺冯唐一惊,你的鼻子也神奇了吧,天生的还是练出来的? 贺冯唐回到出租屋,走上楼顶,为果果用木板做个窝…… 果果一直在旁边看着主人为它做窝,很是高兴。贺冯唐一做完,它便钻进里面转圈,然后睡下来,一会又站起,跑出来,在窝外嗅来嗅去…… 忙完了这些事情,已是黄昏了,贺冯唐才想起自己的摩托,。 打电话给易光来,半天,易光来才把摩托车骑过来。贺冯唐接过摩托车,发现油箱换的是很旧的二手货,油量指示仪表的指针也不动,成了死的了。摩托后轮胎还鼓出一个包,一看是沾上机油没及时清洗掉造成的。 贺冯唐气得连话也不想说了,用手指指,示意易光来,你看看,搞成这样子…… 易光来却说:“你说的是轮胎?它还能跑几天嘛。” (下一节,迈罗不是不吃窝边草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遇投诉 轮胎发鼓涉及到生命安全问题,绝不能马虎,换个新胎不就是几十元的事嘛,开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少挣了几十个轮胎钱吧。但这句话又不能明着对易光来说,一说,什么人情都没有了。 贺冯唐立即把摩托车送到摩托修理行去换胎,修车师傅告诉贺冯唐,易光来还没交油箱钱。 什么?他没交钱?贺冯唐马上想到定价问题,问修车师傅:“一个很旧的油箱竟然要收300元?” 修车师傅说:“我抢钱?我当时对易光来说的是50元,他连50元都不愿出,我要把原来的油箱换回去,但他说让我找你拿钱,然后他骑上摩托车就跑了。” 回到多乐公司,贺冯唐照旧像往常一样,上班。 他带着易光来巡逻到仓库前,一辆小面包车咆哮地响着,冲过公司大门,一直闯到仓库门边。这辆车的司机打开驾驶门跳下地,对迎出来的覃仓管说:“退气泵,换货。” 覃仓管赶紧问:“出了什么问题?” 司机边走到车后面,打开后厢门说:“这批货因为气泵问题,害得我老板线上线下个的几个店够惨,把原先积攒的声誉全毁了。 覃仓管:“你说得太夸张了吧,你以前不是说,你老板自从改卖我们的产品后赚了不少钱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小面包车司机不满覃仓管的说话太直,立马警告他:“小子,当心我投诉给你的老板。” 覃仓管只好笑了:“和你开玩笑呢。” “那赶快签字换货。”小面包司机递过退货单。 覃仓管正欲拿笔签收,一看车内的货,迟疑了,收手不签字。 “怎么啦?”司机疑问。 覃仓管解释:“你这次退货太多,我不敢签。” “才七十一件,这也算多?” 易光来走近去,插话:“你覃仓管真胆小,签个字怕什么?” 覃仓管:“我怕扣工资,经理一心烦,我们这种低人一等的部门就倒霉。” 小面包司机不高兴了:“那你赶快去叫你们部长来!” 覃仓管叫来了欧阳部长…… 欧阳琴检查这些小气泵,一连检查了几个,发现确实存在漏气现象,属于质量问题,按规定必须换货。但看到这次有七十个要退,数量较多,加上这段时间不时地收到各地退回来的脚踏小气泵,问题比较严重,她提起笔,迟疑片刻,又放下。 欧阳琴叫贺冯唐作为见证人也签个字,说你是迈罗的红人。 贺冯唐说不是我的责任范围。 两人争执,贺冯唐要她打电话给迈罗,欧阳琴说她不敢打。贺冯唐拗不过她,自己打电话给迈罗。 等迈罗期间,贺冯唐从退货中拿出一个脚踏气泵检查,没发现问题,询问欧阳琴:“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琴告诉贺冯唐问题出在气阀脚上,要拉出来才能发现。 在旁边闲得无事的易光来,观察到大家没有注意他,一闪便到仓库里头的成品堆里了。 迈罗来到仓库,贺冯唐讲了大概事由。迈罗询问欧阳琴退换货有多少,欧阳琴说这半个月就超过一百五十个。 迈罗听了后,批评欧阳部长:“你提议的每个皮人配置一个小气泵,我本来不同意,见你坚持就同了意,现在好了,不少气泵出了问题,你怎么解释?你这个月的工资奖金都不要拿了。” 欧阳部长分辩:“这些气泵又不是我们生产的,是它的生产厂家的事,你应当去问采购员,问管采购的后勤部长卢婵。” “我去问阿婵。”迈罗说。 迈罗去找阿婵部长了,贺冯唐奇怪,问欧阳琴:“他怎么亲自去找?”以迈罗的风格应当是让人把卢部长叫来。 欧阳琴看了一眼钻在仓库里玩成品的易光来,对贺冯唐耳边小声说:“卢部长是他床上人。” 贺冯唐想起了易光来说的迈罗最怕“粘着容易,脱开难”这句话,便也对着她耳朵小声说:“他不是不吃窝边草吗?” 欧阳琴:“谁告诉你的?” “易光来。” “易光来知道个屁,迈罗从来是说一套做一套,其实他三天两头有女人,公司里面自然也有相好的。” 贺冯唐:“你一个女孩这么清楚他?” “我都差点让他玩了,但我不是这样的人,坚决拒绝了他。” 贺冯唐想起了孟花瑑,问:“你们女孩不是爱沾上港台老板吗?” 欧阳琴:“迈罗又不是老板,他也是个打工的,再说迈罗这德性,根本不像个男人……” (下一节,果果用什么方法弄开了门?)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军港拍作品 贺冯唐故意问:“迈罗怎么不像男人?” 欧阳琴:“他喜欢在外找野花,多乐公司好多女孩都鄙视他,整个公司也就两三个是他的相好,有一个被他玩过的,事后就说,讨厌死了他。” 贺冯唐见她说话直白,便开玩笑:“你又怎么当上部长?” 欧阳琴依然小声:“我是凭本事当的部长,不像卢婵……”说着她突然不说了。 卢婵来了,她打开一个包装箱,取出一个充气皮人,抓过仓库用来检验的气泵,两者连接气嘴气门,把气泵丢在地下,用脚在气泵上连踩了几下,皮人只充到百分之八十左右就充不进气了。 卢婵说是皮人的质量问题,欧阳琴不服,与她争了起来…… 欧阳琴拖来压气机,把皮人的气嘴连接好,一会儿就充满气了。欧阳琴又拿来压力计,一量达到了压力指标。 她不再说话,事实胜于雄,眼睛却是看着贺冯唐。 贺冯唐想,迈罗在这里多好,可惜迈罗一直未再出现。他应当要回来,看清到底是谁的责任,堵塞这个不该出现的漏洞。 卢婵突然大声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接受退货就是。” 欧阳琴:“那你签收。” 卢婵二话没说,挥笔就在退货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扭着屁股走了。 小面包车司机见卢婵离开了,扮了个鬼脸,说:“我看了一场戏。” 贺冯唐训他:“你贫嘴,赶紧卸货。” 小面包车司机:“对,卸货,卸货。”但他却不动手,只大喊:“覃仓管,帮忙卸货。” 小面包车司机叫喊的同时,发现了在仓库里面的易光来,又喊:“易光来,今天的‘马’你看中的是哪个数?” 易光来从仓库里出来了,不满意地骂司机:“你他妈的叫个鬼!你当成老子了?” 小面包车司机以为易光来骂他袖手旁观,不动手帮忙,便说:“装卸货本来就是你们公司的事嘛。” 贺冯唐觉得这点货卸下来花不了多少功夫,想上前帮忙,覃仓管拦住:“你们忙你们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贺冯唐带着易光来欲转其它地方巡逻,欧阳琴走过去,拉贺冯唐于一边,对着他耳朵:“卢婵身上还有故事。” 贺冯唐一语双关,问:“什么东东?” 欧阳琴却笑笑不说…… 班间休息时间。 贺冯唐正欲在树林里练功,梅倩苞打来电话,再次要求贺冯唐不要放弃拍摄“菊与刀”,并问:“难道你不想我给你奖励?”她还暗示:双方何况都是单身…… 贺冯唐想,这是什么话?不就是很明显的示意吗?可是两人近在咫尺时,你又不实际付出,我怎么能相信。 如果她真的放得开,当然令人兴奋,这是男人的致命弱点啊,尤其是独身的年轻男人,换谁抗得住?贺冯唐想到这里,另一个贺冯唐出现了,他实在想把“菊与刀”搏出来。 行,就更好,不行,也可以暴露她的所谓色都是引诱人的…… 但正面的贺冯唐仔细一想:哪有空呢?要上班,还得照顾父亲,还要业余时间出租摩托挣钱,拍照片的时间太有限了。 可是,又须求她找证人……一想到证人,贺冯唐不得把电话打回去,小心询问梅倩苞:“阿梅,证人的事……” “你的事知道急,我的事你急吗?”她有点不高兴。 想想也是,帮忙应该对等。贺冯唐下了班来到租屋,换下保安制服,打算牺牲点空余时间去一趟军港,突然发现果果窜进门来了…… 你怎么跑下来的?难道我忘记上栓?贺冯唐把它赶了回去……原来它把门栓处咬出一个洞。 他正要骂果果,一走到楼顶,发现楼顶热得受不了,怪不得果果了。贺冯唐觉得自己太疏忽,以为给它搭了个窝,每天给它足够吃喝就没事了。等从军港回来后,必须在楼顶搭一个大的双层凉棚,减少暑气。 看着身边的果果,贺冯唐产生了赎罪心情,他把摩托开慢点,让它跟着跑。 一路寻找乘客…… 可是今天运气不太好,只有两个短途乘客,其中一个还弯了点路。到了军港附近的海边,贺冯唐不敢靠近禁区,在离禁区较远的地方才停下车,他防止被认为是偷拍情报。 在这里,放眼看过去,一切很平常,周围没有警戒,也没什么秘密可言……果果第一次看见大海,觉得稀奇,不停地嗅着海水,然后在海边跑来跑去。 海面上空未见海鸥飞翔,不远处的军舰停在泊区,死气沉沉,远处倒有几艘货船,稀稀拉拉,慢悠悠地移动…… 想到梅倩苞多次提到的意景,贺冯唐冥思苦想,总闹不懂她的意景到底是什么,实在想不出了,只能怪自己对摄影缺少热忱,不像相思豆那样,家里不富有,也要买好相机搞摄影。起步不同,这就是两者的差别。 (下一节,涉及军事机密问题。) 第一百八十五章 烂嘴有意见 贺冯唐等了半天,才有两只海鸥飞过来了,他立即把这幅景拍下来。一翻看,跟上次拍的好多了,海鸥的远处有不少停泊的军舰,只是没有正在进出港的军舰。当然,如果海鸥很多,在军舰上空翱翔就更好了,再如果能碰上出海的军舰就更加完美了…… 假如有空在这里花上几个小时,或者像那些废寝忘食的专业摄影师那样,就像梅倩苞说的为拍日出而露宿在山顶……他相信自己也能拍出来。 但他没这个条件,得上班,还得照看父亲,顾着曾芝媛。 海景也就这样了,不能强求,贺冯唐唯有取不同角度,连续摁动快门,意景啊意景,他不停地默念着……海鸥又飞走了,景框里没有海鸥,只有大海,果果却闯进镜头…… 也罢,索性把果果当海鸥,用它来衬托,也许有出其不意的收获。贺冯唐一下拍了不少果果的照片,心里感觉不错。 他满怀信心地把照片发给梅倩苞,梅倩苞看着发来的照片,心里无法形容…… 她回电话给贺冯唐,这次她没有笑,也没有过多的评论,只说:“下次再拍吧。” 她要的意景不是“狗与海”,而是“利剑与和平”,也就是“菊与刀”。 贺冯唐听完梅倩苞的电话后,细想:她的意境自己怎么领会不了呢?是不是嫌军舰太远了,如果冒个险,近距离把军舰拍得清清楚楚,再来几个舰头特写,她肯定说很好,但这属于犯法行为,揭露军事机密,坚决不能干,自己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何况这是犯罪。 贺冯唐想到涉及军事机密问题,脑子里迅速闪出一个念头:难道她是……贺冯唐不敢想了,不可能,她绝不可能,她有这个必要吗?他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又细想,就算拍下清楚的出海军舰,也不为奇,如今的卫星图片,可以清晰到十厘米内,西方的军用卫星天天在监视中国,用得着我拍吗?再说,这幅“菊与刀”如果拍出来了,确实是件值得称颂的艺术作品。 时间接近傍晚,贺冯唐在路边的二手建材店买了点4分钢管和毡布,绑在摩托车后座上。本上让果果坐在后座,但不方便坐。果果好像很明白这些东西是为它搭棚子的,坐不了也很开心,跟着摩托车跑…… 贺冯唐正在楼顶上搭建凉棚,老家的烂嘴打电话来了,语气很不满:“你公司的产品质量太差了,太差了。” 贺冯唐问:“哪里出了毛病?” 烂嘴:“全身几个地方破了。” 贺冯唐:“全身几个地方破了?你用了多久啊?还没谁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这样投诉,我不相信。” 烂嘴马上笑了,说:“其它地方问题不大,只是重要部件,破损厉害。” 贺冯唐还是疑问重重:“你是怎么用的?” “怎么用?我还不是那样用。” “不可能,除非你……”贺冯唐想说“故意”,没说出来,因为烂嘴不是这样的人。 “……”烂嘴没说话。 “你不说你到底是怎么用的,我怎么会解决你的问题?” 烂嘴吱唔几声,坦白他在以它作试验,用他的独创物,因为他申请了专利,必须没瑕疵。 贺冯唐说:“这个可以补的,我寄薄胶片和冷粘胶水给你。” 烂嘴有点担心:“我不会弄啊。” “我会把车间用的说明书也寄给你。” 今天下了班,贺冯唐又急着往骨科医院跑,昨天下班要拍照片,又为果果打凉棚,没去医院。 他来到父亲病房,看见父亲的左手和左腿换成新的绑带。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熟练地帮父亲调整病床背板的斜度。她穿着蓝色衣裳,这种蓝色不同于医护人员的蓝色,明显是方医师安排的护理员了。 她边调斜度边不停地询问父亲:合不合适?直到父亲说合适后她才停止动作。她看了看贺冯唐,问贺南升:“你儿子吧?” 贺南升:“是。” 她朝贺冯唐笑笑,说:“你们聊。”然后她把床边的轮椅折叠好,放到墙边,接着拿起水瓶,外出打水去了。 贺冯唐看着父亲:您感觉怎么样? 父亲说:“今天做了手术,这个手术很奇怪,不要开刀,就等于打个针;我都能通过挂在机器上的电视屏幕,看医生的操作;我没有感觉到痛,也没花多久,两个手术都做好了。” “现在呢?痛不痛?” “现在有一点点痛,但完全能受得住。” 贺冯唐这下完全放心了,选择来深海治疗是非常正确的。他对父亲说:“你现在只管好好配合医生,伤癒后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贺南升:“这个我知道,只是想,在这么大的医院治伤,钱不够怎么办?一想到这,我就睡不着了。” (下一节,另一个美女出现,借眉目关心贺冯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奇怪,她怎么关心我 贺冯唐只好对父亲说:“不用你担心,有我呢,钱不够,无非是向别人再借呗。” “你已经向别人借了不少的钱了,本来曾芝媛就让你焦头烂额,又加上我……”他说到这里,长叹……又说:“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呢?” “只能怪我,我当时思想没有集中,没看住您。” 贺南升没有就这个事说下去,而是他想到另一个问题,把儿子叫到跟前,压低声音说:“你借多了钱也不好,不如把那块牌匾卖了吧。” 贺冯唐知道这块祖上传下的牌匾,父亲看得很重,缑疤子怎么缠他都不卖,现在他突然说卖,可见他太关心自己的儿子了。 “你放心,儿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那就……”贺南升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你作主,你说什么时候卖就什么时候卖。” 两人同时沉默…… “果果呢?”贺南升忽然问儿子。 “在我出租屋,看得出,它也想来看你,但医院不准带狗进来。” “我有时想看看果果。” “你出院后,让你看个够。”贺冯唐安慰父亲。 父子俩聊了好大一会,贺冯唐又去看望曾芝媛…… 曾芝媛看来情况很好。 出了住院部,天色还不晚,贺冯唐从车棚里驶出摩托,观看周围有没有乘客…… 一圈看过后,发现没有搭客,便朝附近的公交站驶去。 口袋里手机响了,显然不是父亲和辜万年,他刚刚从医院出来,他没有马上接听,这地段车多,尽管自己的驾技好,为了安全,他不想一手握车把,一手从口袋里掏手机,接听电话。 手机却接连地响起,大有不接就不停歇的意思。是谁呢?他把车靠边停好,双脚撑在车两边的地上。 电话一接通,想不到是一个女的声音,“你是……” 贺冯唐正要疑问,对方率先说出了:“贺冯唐,我是莲茜月。” 莲茜月?他一听,马上想到那个雷雨夜,被围攻的是不是她?贺冯唐除吃惊外,心里随即生出一丝意外欢喜…… 在警院学习时,莲茜月是女神般的级别,要不是后来的巧合,自己不可能与她这种只能仰视的校花有什么接触。他不像有些同学,只要聊过几句,或打过招呼的美女,见了面就贴个热脸上去。这样,总会出现女方爱理不理的样子,导致热乎者一脸的尴尬。 其实有一条铁律:美女对男人最会装成没记性。男生虽知道这条铁律,但一到实际场合就忘记了。 何况与莲茜月不是同届,更不是同班。 贺冯唐很礼貌式地应答:“哦,莲茜月啊,久违久违了。” 他迅速闪过一个疑问: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现在的电话号码?于是,他想到了微信,腾讯推出微信群功能时,他们已毕业一年,大家各忙各的,今年年初才有人出头建个班群,他用的就是这个新电话号码。十有八九她是从中得到的。 贺冯唐除了最初在微信群里发过“同学们好”,再没发过言,因为里面成了几个进入好单位的同学之晒牙场,大多数同学像他一样没混个正当职业,都不愿意当背景板。那些沾沾自喜者见没人附和他们,也不聊了,而后这个群就冷场了,连“早上好”也没人发。 莲茜月没有啰嗦,直奔主题,她打电话的目的是要贺冯唐参加即将进行的司法统考。司法统考一过,只要公检法有编制招聘,就有资格进了。 她那口气很像姐姐嘱咐弟弟。 只怪自己运气差,贺冯唐考上大学那时,以往大学生毕业后国家是包分配工作的。读大二时政策变了,莲茜月这一届就不再包分配。但是省城户口的警院毕业生则可以进入本市的司法系统,省城外的户籍生只能望洋兴叹。 次年,警院毕业生可以通过公安联考进入公安系统,贺冯唐不是应届生,没有资格。只能去参加司法统考,司法统考则比公安联考难多了。 莲茜月讲完司法统考的事情后,问贺冯唐:“听说你在深海打工?” 贺冯唐:“是。” “做什么具体工作?” “保安。” “开心吗?” “开心啊,虽然别人看不起保安,但我觉得挺舒服的,没有偏离专业。” “你撒谎,你立即去参加司法考试。”莲茜月几乎是命令的口气,接着她补充说:“你们班的那个小貉,赫洪团,也报名参加考试了。” (下一节,另一个叫朱婷的女大学生,主动向贺冯唐求爱。) 第一百八十七章 救下小孩 赫洪团是赫洪团,我与他哪里能一样?他户口在省城,我在山村,基点不同,他如果不是想出国深造,毕业那年就能进到编制了。不过贺冯唐没有说出来。 贺冯唐与赫洪团,因为两人名字近音,关系较好,被同学们调侃为一丘之貉。贺冯唐是大貉,赫洪团是小貉。 莲茜月又说:“小貉敢考,你这只大貉还不敢考?你太没用了吧?” 贺冯唐有点愣,她干嘛要我考司法? 可是,她哪里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便借口目前没空复习,考,肯定不及格。 “你还没有考,就知道考不及格?” 他苦笑一声,借用网上的流传语,说:“考只是个名目,还不是有面子的人才能拿到 编制,没有面子的人考了也是白考。” “偏见,你是怕考不上,丢脸吧?”莲茜月立马讽刺他。“我不管你去不去,我已经帮你报了名。”她说完这句话,不等贺冯唐回答就挂了电话。 贺冯唐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至于她和他的关系,必须回到省警察学院时期的学生时代…… 贺冯唐大四那年秋,开学不久,某个星期天,他得知一家新开的超市大搞优惠活动,方便面只要正常价的一半,买一送一。 每每周末两天,贺冯唐大多是吃方便面,这么便宜,便走进这家超市,买了两箱,用胶带把两箱捆一起后,提在手中走向站牌搭乘公交…… 突然,他发现公交站后一栋居民楼前人声喧哗,一些人抬头叫喊,一些人急急地按动手机,有几人抱来几床被子放在对着窗口的地上…… 贺冯唐由此看见,六楼一个窗台上,那突出来的防盗网下底,夹着一个小男孩……头部卡在防盗网内,听不他的哭声,只见他悬挂着,手抓脚蹬地晃个不停,情节万分紧急…… 从人们的叫喊声中,贺冯唐听出六楼的防盗门砸不开,五楼长期没人住,进不了,消防队又正在路上…… 有人正在撬七楼的防盗窗,看得出是想从七楼下来救小孩。但七楼的防盗窗可能太结实,撬了半天也没撬开,就算是撬开了,从七楼窗口下来救小孩也困难重重…… 贺冯唐立马看到了墙角的下水管。 他随手丢下方便面,跑了过去…… 这根水管离窗台不远,大概只有一米多的样子,贺冯唐用手推拉一下水管,感觉结实。他立即来个立地起跳,接着手脚并用,三五下攀到了五楼窗口高度。这时,他大跨度伸开右脚,但不管怎样,脚尖总是挨不到五楼的防盗窗顶…… 贺冯唐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抱紧水管,来个“飞脚捣龙”的武打招式,身子成一字状, 脚尖碰到五楼防盗网上顶的一瞬间,他双手在水管上用力一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来个180度转身,同时上身与双臂竖起,飞向六楼防盗窗…… 就这么一刹那,他抓住了防盗窗铁条…… 贺冯唐稳住身子后,脚尖下垂,踏到五楼防盗窗的顶棚,迅速向那个男孩移过去。一到男孩身边,便把男孩抱住,防止他被防盗窗低栅铁条勒到窒息,尽力往上托起他…… 下面即刻传来一片欢呼声…… 七楼窗口上的人跟着放下几根绳子,以帮助贺冯唐。 贺冯唐用肩膀顶住孩子的屁股,腾出手用绳子缚住孩子腰身,不让他的颈脖受力。地面早有人准备了千斤顶,贺冯唐用绳子把千斤顶吊上来,顶开了夹住男孩颈脖的底栅…… 孩子得救了! 从贺冯唐攀上下水管算起,只用了数分钟,旁边的人无不赞叹,神人啊! 一个提着菜篮的少妇回来了,马上有好几个妇女围上去,有的数落她,有的讲刚才发出的事……她悔恨不已,抱着男孩哭起来了…… 等她想起要感谢救命恩人时,人早已不见了。 贺冯唐这次的英雄行为,迅速在互联网上传开,他不但受到了警察学院的表彰,还意外地赢得了爱情。 一个叫朱婷的女孩,她也在现场,目睹了全过程,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朱婷是另一所大学的大三学生,据说家景很不错,是不少同校男生的追慕对象。 朱婷由仰慕贺冯唐到主动接触贺冯唐,没多久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莲茜月,比贺冯唐早一届,贺冯唐还在念大四,她已是本市某国营集团公司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 莲茜月听到消息后,觉得这种舍己救人行为值得宣传,决定做个节目,便回到母校采访贺冯唐。 莲茜月原来是同学们公认的校花,由于她改行做了主持人,成了学弟学妹的崇拜对象。谁说警院出来的男女只能做冷眉铁面的司法人,莲茜月就是证明,她成了跳出外界的金孔雀。 她来到警察学院,正值学校自由活动时间,认识她的学妹们发现了她,一下子把她围在中间,而那些男生也由于她的美丽而纷纷驻足观看,使得莲茜月在这群身着警装校服的同学中,仿佛黑鸭群中走进了一只白天鹅。 (下一节,校花与贺冯唐对打。) 第一百八十八章 采访与较量 莲茜月打听贺冯唐在哪?学妹们自告奋勇带她去找…… 贺冯唐正在训练厅练单手五指倒立,莲茜月走近他身边,紧好上衣在贺冯唐旁边也来个单手倒立,两人展现出的阴阳之美,让不少在旁观看的同学纷纷喝彩。 贺冯唐站起身来后,莲茜月也站起身。贺冯唐向这个学长笑一笑表示敬意和欢迎。他早就听说莲茜月曾夺过全校混合自由搏击冠军,多少个自以为有两下的男生无一不败在她手下。 事后大家才知道:她从小就得到她伯父的的特别培训,她伯父可是有名的武警散打教官。 贺冯唐救人的弹飞翻滚动作,引起了同学们的议论,大家觉得他功夫不是学校学的,一定是从小炼成的。有人为了开开眼界,看看贺冯唐还有什么藏着的武功,不如让曾经的自由搏击冠军试试他。于是,一些同学提议来个男女比武。尤其是那个赫洪团,一丘之貉的小貉,一个劲地鼓噪英雄与校花切磋。 莲茜月是女神,贺冯唐不想比,赢了也不光彩。 不想莲茜月竟同意比试。她说,在学校时没发现贺冯唐有多出色,错过了较量机会,今天说什么也要切磋一下。说罢,她就摆好了架势。 自由搏击冠军可不是随便能拿的,但冠在校花身上,大家觉得一定有水分。那场比赛,要么是校方早已安排,要么是男同学为了讨好这个校花,故意输给她。 贺冯唐也有这个想法,曾想与她交手,以试出她的真实水平,可惜最后理性战胜了感性,没行动。与女生较量,不管输赢,吃亏的是自己。 现在,情况不同,她毕了业,而且是她主动邀战……贺冯唐思考片刻,同意了。 面对漂亮的女对手,贺冯唐先试几招摸她的底细……过后,他心里有底了,莲茜月虽然功夫不错,但缺少真正绝招。贺冯唐放心了,决定与她打个平手…… 这样,双方都有面子。 这场格斗比赛引来更多学生跑来观看。 两人打了十几分钟,招招精彩,同学们喝彩不断…… 莲茜月看到对方只防不攻,便说贺冯唐不必让她,有功夫尽管使出。贺冯唐一听,觉得该结束了,便使出个很普通的点穴功,本以为她能抗住,不料她却瞬间倒地…… 贺冯唐赶快上前在把她拉住,不料莲茜月却顺势来一个锁喉功,贺冯唐只好出招屈曲她的锁喉手,并死死压在她前胸,让她动弹不得…… 结果,校花的胸部在贺冯唐的手下压成凹状……围观的同学们不服了,觉得贺冯唐故意揩油,骂的骂,吹口哨的吹口哨,纷纷抨击贺冯唐:流氓! 唯有赫洪团极力为贺冯唐辩护:“一交手,动作都是随时变化的,刹那间哪能顾这么多?” 莲茜月没有往邪念里想,反而为贺冯唐开脱,说,我叔叔当年在西南边境缉毒,就是因对方是女性而迟疑一下,结果对方开枪,身受重伤,差一点就牺牲了。 莲茜月帮贺冯唐解了窘,贺冯唐很感激她。于是他很乐意接受莲茜月的采访。把救小孩的过程,包括详细动作,还有自己的感受从头到尾毫无保留地叙述了一遍,连“双脚擒龙”功找个下水管表演一番。 莲茜月回到集团公司电视台,写出脚本,让美术师把贺冯唐救男孩的过程做成动漫。动漫比现场视频有优势,那时智能手机没有普及,功能有限,看到的人不多,电视是大家爱看的主要媒体。而且动漫简单易懂,又突出重点,更适合男女老少观看,一播出,集团内反应很好。 市电视台立马借来动漫,黄金时间播出…… 动漫被赣江边滨河大酒店的顾老板看到,他很欣赏贺冯唐的不凡身手,特地派车把贺冯唐接来酒店,目的是试试酒店新招来的保安队长的功夫如何。 一试,保安队长根本不是贺冯唐的对手。 于是,顾老板高薪聘请贺冯唐做酒店保安,等毕业后来当队长。贺冯唐要上课,没同意。顾老板爱惜人才,答应贺冯唐只需要每星期双休日的白天在酒店院子里转一转,偶尔与几个保安表演一下武功,刻意让外人围观。 他的目的就是竖招牌,震场子。 然而事情有了变故。 在填写应聘表格时,顾老板的女秘书询问贺冯唐有什么不良嗜好和疾病,贺冯唐说不抽烟不喝酒,只是头上有疤痕。女秘书仔细一看,原来戴了假发,她要贺冯唐摘下假发看看。 贺冯唐一摘下假发,女秘书吓得惊叫着跑掉了…… 顾老板用手机打电话叫她回来,女秘书说不想再碰见贺冯唐,阴影太大了。但顾老板舍不得贺冯唐的武功,只好改变主意,临时决定让他做夜间机动保安,不必巡逻,可以睡觉,如果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他出来解决就行,反正此类事一般都出在晚上。 女秘书还是怕见到贺冯唐,对老板说,他只能在晚上23点到早上6点时间段上班。顾老板同意了。女秘书又提出:他只能睡保安室,不能进大厅以内。顾老板又同意了。 女秘书这才放下心,这样自己就看不到这个头上有大疤的人。 贺冯唐听了后,上班时间与上课时间不矛盾,工资又很诱人。有工资就可以不用父亲再负担自己,欣然答应。 (下一节,贺冯唐被打击,想退学。) 第一百八十九章 帮扶两个大专生 转回来说莲茜月。 一天,她被崇拜她的师妹们请到学校聚会,得知贺冯唐兼了职,还是高薪,便立马联系贺冯唐,叫他也参加聚会。贺冯唐一听,特别开心,马上赶来了。 聚会中,莲茜月问贺冯唐:“听说你兼职保安了?” “是的。” “多少工资?” “四千。” 在座的师妹们尖叫,这么高啊…… 莲茜月跟着气氛说:“作为兼职,确实高。” 贺冯唐不知她什么意思,没有出声。莲茜月又问:“你现在一个月的开支大概多少?” “一千二百。” “如果有两千让你开支,你会觉得过得很舒服,是吧?” 贺冯唐没有思索,点头:“是。” 莲茜月:“那你过得舒服下还剩下两千,你用来做什么?” 用来干什么?还要说吗?他立马回答:“存起来。” 莲茜月的目光转向师妹们,问:“贺冯唐现在是富豪了,你们什么想法?” 师妹们议论不一,有的说:每个月吃他一顿。有的说,应当拿出点来做公益,资助困难同学。 莲茜月:“如果你们都像他一样,每月都有两千元剩余,都愿拿来资助困难同学吗?” 大家表示:当然愿意。 莲茜月:“很好,我手上正有民政部门核准的公益组织提供的困难学生名单,以两千元的结余,可以资助两个名额。” 贺冯唐知道莲茜月的意思了,事到如今,只好说:“行,我同意资助两个贫困学生。” 师妹们一听,都为贺冯唐欢呼起来…… 贺冯唐看过这两个大学生的资料后,同情心大增。 这两个大学生都出身偏僻山区农村的贫穷家庭,其中一个父母多病,繁重点的农活还是靠村人帮忙;一个没了父亲,有两个靠人资助上学了弟妹。他们都是大专生,而且两年后就毕业了,不会让自己有过长的压力。 就这样,莲茜月让贺冯唐资助两个因家庭困难面临退学的大学生,每人每月1000元。 莲茜月填写完资助资料,让贺冯唐签了字,便把其中一份交给贺冯唐,说:“记得每月按时往公益组织帐号里打钱。”末了,她又交代:“如果以后你碰到困难,实在资助不了,也可以选择退出,但必须提前一个月告诉民政或公益组织,让人家有时间让别人接力。” 这时,贺冯唐的女朋友朱婷闯了进来…… 贺冯唐与莲茜月在一起,被朱婷的老乡偷偷告诉了朱婷,引起了朱婷的嫉妒。她搭个的士就跑来了,进来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诉说贺冯唐吃着碗里盯着锅里,是不是嫌我没别的女孩漂亮?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莲茜月。 莲茜月知道她的意思,坦然一笑。有学妹不服,说:“你可以把碗里的弄得更好吃呀。” 朱婷长相也算不错,上一个男友却嫌她长得不够出众而分手。这次她亲眼看到莲茜月那么漂亮,心里慌了,怎么办?情急之下,突然明白身边不少女同学有了心仪的男朋友就在酒店开房,把男朋友控得牢牢的,说这是女生最后的杀手锏。 朱婷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也学生米做成熟饭,主动开好房,通知贺冯唐。如果他不来,证明已变心。 欣喜的是贺冯唐如约而至。 为了过好这一关,朱婷已做足了功课,偷偷看了几张a片,但当贺冯唐脱下衣服时…… 天哪……她惊得大喊大叫,双手死命推开贺冯唐…… 朱婷一阵慌乱,无意间把贺冯唐的假发划拉下来了……又发现他那凹凸不平的半个脑袋大疤,立刻魂魄四散……颤颤抖抖地穿她衣服发疯似的逃离了酒店。 朱婷再也不与贺冯唐交往了。 事后,朱婷室友追问为什么甩掉贺冯唐,朱婷真想说事实……但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说贺冯唐半个脑袋都是恐怖的伤疤,自己心脏接受不了。 结果消息被她室友泄露,你传我,我传他,竟然传到警察学院,闹得警察学院里一些男同学争相想看贺冯唐的脑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些与贺冯唐玩得较熟的同学说,怎么从没有发现他的秘密呢?那些无聊的同学甚至去摸贺冯唐的假发。贺冯唐忍无可忍,打趴了几个同学后,才扼制得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一打架,学校知道了,没有批评贺冯唐,却在大会上要求同学们尊重个人隐私。这样一来,反而更让同学们注目……有少量的女同学则视贺冯唐如怪物,老远就用眼光瞄着他的头顶……,叽叽喳喳,然后绕道而走。 贺冯唐当时恨不得退学。 (下一节,贺冯唐竟然有意外收获。) 第一百九十章 易容面膜和变声哨 一个月后,那个获救男孩的爷爷从国外大儿子家回来了。 他原是个某艺术团的着名魔术师,退休在家,闲不住,一直不停地研究新魔术。他先研究出一种易容面膜,套上面具,就是另一个人的脸型了,近距离观察,基本上看不出破绽。接着又研究出一种变音哨,塞到嘴里就能改变自己的声音,可以变成女音或童音,比高明的口技师还好。 老爷爷请贺冯唐来家做客。 贺冯唐来到曾经惊心动魄的那栋楼房前,发现那个防盗窗换成了新的,条栅加密了。男孩爷爷正在门洞口迎接贺冯唐。 老人迎接的方法特别…… 他双手伸出是空手,拍拍巴掌,瞬间变出一束花出来,花中飘出一条红布,上书“感谢救命之恩”六个字。让贺冯唐惊喜不已…… 进屋后,男孩的妈妈也在。贺冯唐认识她,救她孩子的第二天,不知她通过什么办法得知贺冯唐的情况,来到学校,给贺冯唐送来了可观的礼品,感谢救命之恩。 茶几上摆满了水果糕点,男孩妈妈为客人削苹果,爷爷开冰箱里拿饮料…… 不见男孩身影,贺冯唐问:“你们那宝贝呢?” 爷爷说:“今天礼拜六,上兴趣班去了。” 男孩妈妈说:“他太调皮了,好在星期六有兴趣班,星期一到星期五有幼儿园管住他,那天出事,就是星期天。” 两个大人又再三感谢贺冯唐的义举,说没有你,也许孩子就没了…… 贺冯唐说:“本来是小事一桩,你们再说感谢反让我不好意思了。” “好,不说这些了。”爷爷说着,又空手变出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来。 爷爷见贺冯唐好奇,便带他进内屋,见识见识其它魔术道具的神奇,尤其是变音哨和头套式易容面膜。贺冯唐看后赞叹不已…… 爷爷当场送了个变音哨给救命恩人。 贺冯唐觉得做侦查这一行,如果能把头套式易容面膜技术学到手,以后多了一个侦案手段。正要说出来,但一想,魔术吃的是秘密饭,千莫可为难人家。 爷爷看出了贺冯唐的心思,正好表示自己诚心感谢他舍命救孙子之恩,决定再送他一个易容面膜。至于制作技术,因为涉及到材料和制作的不容易,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学会,他没教。 易容面膜必须根据具体对象的头脸形状,当测试到贺冯唐的头脸时,发现他戴的是假发,老人家除下假发,看见贺冯唐头脑上大半是恐怖的疤痕,吃惊不小。问清楚不是与人斗殴而是为了救别人导致的,又无经济能力整容时,很受感动…… 为了让易容面膜紧贴头颅,便把贺冯唐的头套重新修改,严严实实罩在头上,就像脑袋上原生物,然后再精心制作让人无法看出破绽的面膜。 做易容面膜难在材料,爷爷有现成材料,做起来就快。不过,老人做得很精心,其中几次修改,两小时后,才做成。 易容面膜很与贺冯唐相貌完全不同,肤色白多了,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面膜一直到脖子下面,戴上它,扣上衣服领扣,即使近距离看,不是内行,很难看出戴的是假面膜。 老人叮嘱贺冯唐此事要保密,不得外传,贺冯唐满口答应。 得到这变音哨和易容面膜后,贺冯唐高兴得难以表达,可惜不能与别人分享。这时,他的脑子不知为什么闪出了莲茜月…… 他一时兴起,约莲茜月吃饭。 起初还担心莲茜月不会来,莲茜月却答应了。 贺冯唐见到莲茜月,心情格外舒畅,总想多说说话,说着说着就让莲茜月看出他内心有事瞒着她…… 莲茜月岂能罢休,三言两语就让贺冯唐招架不住……最后,他不得不把变音哨拿出来。 莲茜月看了变音哨,让贺冯唐示范听听。贺冯唐口含变音哨,表演了几种声音……莲茜月一脸的惊奇。 贺冯唐一高兴又把易容面膜展示出来,莲茜月再一次惊叹…… 莲茜月激动之余,非要贺冯唐带她去老人家里,说也想求这个爷爷赠送这两件东西。 贺冯唐为难了,老人家叫他保密,自己却不履行诺言,讲出来了,这还不算,被自己告诉的人还想老人家赠送东西。 他真想甩自己两个耳光…… 莲茜月缠着贺冯唐…… 贺冯唐顶不住了,厚着脸皮心怀忐忑地带莲茜用去男孩爷爷家…… 老人家看到救命恩人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来做客,以为是贺冯唐的女朋友,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当莲茜月参观了老爷爷的魔术道具后,笑嘻嘻地提出也要一个变音哨和一套易容面膜。老爷子经不住莲茜月的软磨硬缠,但担心女孩子玩过后就腻了,最后落入坏人之手。莲茜月说我不是一般女孩子,而是个电视台记者,很需要这两件东西进行暗访。 老爷子认真地看了莲茜月的证件,确定无误后答应了她的要求。变音哨是现成的,送她一个就是,头套式易容面膜得按照她的头型现场做…… 老爷爷进入内间,不大会,端出一小盆稠稠的溶液,把溶液慢慢敷在莲茜月的头顶的黑发上,再顺着后脑敷到脖子,然后在脸上做出不同于原脸型的新脸型。两个小时后,头套式易容面膜就做好了。 老人对莲茜月说,姑娘,你运气好,一个星期后我们一家要出国定居了。 (果果在多乐公司耍起了杂技。) 第一百九十一章 见到新产品 故事回到贺冯唐的日常生活。 这里又得插一句:贺冯唐要上班,还要下班后出租摩托挣钱,又要利用空隙去骨科医院看望父亲和曾芝媛,忙得不可开交。好在他父亲的费用暂时不要管,曾芝媛的费用也不需要再交。否则不知道怎么应付…… 今天是上中班,贺冯唐从屋里出门,门一响,就让果果听见了,果果前腿拍着楼顶门,并呜呜地叫,它不会大声吠,贺冯唐教育过它,不要影响邻居。但这次它的声音特别,像“嗯嗯”又像“嘤嘤”的,从未听过,到底它怎么啦? 他上去看个究竟,开了楼顶的木门,果果看着主人,又呜呜地叫。贺冯唐这才发现太阳很烈,尽管为果果搭了凉蓬,但它窝里还是热得不行…… 可恨自己怕果果再跑出来,顶楼的门那个被果果咬出的洞补得严严实实,还在在外面加了块铁皮…… 看见果果实在可怜,毛发少了以前的光滑,在老家那种状态不见了。贺冯唐想了想,公司曾有人带过小狗狗去上班,只要狗狗不咬人,迈罗不反对。既然这样,不如也带果果去。 到了公司,一些同事已经到了,有的还没吃中饭,正在门卫室吃街边买来的盒饭。他们见贺冯唐带着一只狗,有点好奇,易光来则皱起了眉头…… 贺冯唐怕讨厌的同事们有意见,便叫果果做几个友好的动作计大家乐乐,以求宽恕。果果听到主人指令,马上站直身体,两只前脚伸出,脚头靠在一起,转着身子对周围的人作揖。 大家看见这只狗狗这么聪明,这么可爱,以为是哈士奇。 贺冯唐还没回答,黄队先说:“不是哈士奇,是家狗,也就是土狗,又叫中华犬,我们老家养的都是这种狗。” 易光来不相信土狗能训练成这么听话,便提出了一般狗不会做的动作:倒立。 其实,这个动作,贺冯唐早就训练过它。但果果看出了易光来有点嫌自己,不愿意做给他看,没动。 黄队问贺冯唐:“你没有训过它倒立吧?” 贺冯唐:“训过。”说罢便对果果说:“你做个倒立给黄队看看。” 果果立即前脚撑地,后腿伸直,向后一挺,稳稳地倒立起来了。 大家惊叫…… 这时,一只老鼠钻出来,速度并不快,毫无胆怯地从大家眼皮下走过……好几个人跺脚吓它,它却不惊慌,依然按它原有的速度前进,直到它钻进墙洞里。 有人说,现在老鼠真多,老鼠药不能随便卖,更猖狂了,一点都不怕人,连猫都成为了它的好朋友。 同班的吴名突然问贺冯唐:“果果会不会抓老鼠?”正说着,又有一只老鼠走过…… 贺冯唐朝果果一挥手,果果窜过去,一口便把老鼠咬死了,它把老鼠叼到贺冯唐跟前,放在地上,眼睛看着贺冯唐,很得意的样子。 大家一看果果的表现,又称赞不已…… 吴名为奖励果果,把刚吃一口的包子丢给它,哪知果果理都不理。贺冯唐告诉吴名:“果果不吃别人吃剩下的食物,不吃丢在地上的食物,不吃生人给的食物。” 那个与贺冯唐交过手的大郑不信,拿着一根未吃的整条火腿肠给果果吃,果果看都不看,头扭一边。 大郑问:“它是不是怕有毒?” 贺冯唐:“不管什么好吃的东西,哪怕它特别想吃,没有我的同意它是坚决不吃的。”于是贺冯唐接过香肠拿给它,果果这才叼住,两口就把火腿肠吃掉了。 易光来笑起来了,说:“这只狗如果拿去卖,一定能卖不少的钱。” 果果朝他吠了两声,表示抗议。 众人哈哈大笑…… 多乐公司决定升级产品。 老板从海外购来一个刚上市的皮人。覃仓管把它拖到仓库宽敞区,撬开外木框,又拆开硬纸盒,再揭开泡沫内盒,发现这种皮人与公司的产品不一样,是固体,不要充气。好多员工只在旁边看,不敢动它,生怕弄坏了。 覃仓管、欧阳琴和卢婵三人把它内盒里抬出来,竖起它,它身上有一层透明的塑料膜,上面粘了不少泡沫粒子,剥离薄塑料膜,一块洁白的纱巾从它最高点飘下来,直至大腿…… 硅胶人就像真人,无二致,甚至更清晰……欧阳琴走到它身边比试,和她一样高,1.65米。 (下一节,来了个漂亮的女技师。)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新产品要点 硅胶人的整体工艺与充气的皮人的工艺不可同日而语,真实感太强。脸型是典型的东方女性:鹅蛋型。头发乌黑,并在后脑扎个马尾。眉是真毛,目是真珠,脸色温柔,楚楚动人……嘴巴内上下两排白牙,牙齿内还有舌头。皮肤白里透红,细腻光滑…… 欧阳琴用手在它脸上一按,说:“很有弹性啊。” 大家争着去摸,不过,都不过分,很文明,事后都惊叹:怎么做得这么好? 贺冯唐和易光来正好上班巡视到此,易光来挤开人群,从上到下把硅胶人看一遍,然后掀开纱巾,双手去握那……然后猪叫般地喊起来:“啊……真舒服!” 覃仓管看不惯,故意羞羞他,因为发现了新大陆,便用手碰碰易光来,问:“易光来,没下雨,你撑伞干嘛?” 易光来一愣,却不害臊:“撑你个头,说明我是正常人。” 易光来觉得不过瘾,反说覃仓管,:“不像你,你反常,说不定你是太监一个。” 欧阳琴叫覃仓管扶住硅胶人的肩膀,防止它倒下,她蹲下来活动着硅胶人的双腿,观察生产厂家关键之处的制作要点…… 迈罗过来了,欧阳琴问:“经理,它四肢能活动多大?” 迈罗说:“你把它放平,我试给你们看。” 覃仓管便与欧阳琴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硅胶人放上仓库的检验平台。迈罗先摆动头部、再分别摆四肢,均可伸屈,活动自如。 欧阳琴后悔了,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让迈罗又看低自己了。 易光来好奇地问:“可不可以来点柔软体操那样?”说着就动手…… 迈罗马上喝止他:“它的各个活动关节程度跟你一样,你能弯曲到什么样子,它也是什么样子。”说完,他让易光来跨个一字步…… 易光来连忙摇头,又把矛头对准大家:“谁有本事表演个一字步?” 没人应声。 迈罗又介绍它的特点:“这个新产品可以调节体温,不会让人感觉它是冰冷冷的。”说完他要翻转娃娃…… 覃仓管迅速上前帮忙,让硅胶人背面朝上。大家马上发现它后腰部位有条方形的缝…… 迈罗按上去,原来是块盖板,揭开盖板,里面有个四方的盒子,盒子里面有一组电池块。 他说:“这个就是调温的电源,充足电,可以连续使用两天。”说完,没注意他摁动了哪里的开关,指示灯却开始闪烁,电池盒配带的温度计开始缓缓上升…… 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固体硅胶人,贺冯唐也只听相思豆讲过,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子。但是,公司要做这种新的产品,生产工艺怎么办?谁懂? 欧阳琴想问,又不敢,只好用手碰碰卢婵。 卢婵立马明白,问迈罗:“你来教我们做这个?” 迈罗:“有师傅过来。” 贺冯唐想起了相思豆向自己提到的那种硅胶娃娃,现在已有了智能型,可以对话,可以接受人的要求,会害羞,会在不满意时发脾气,还会哭泣…… 贺冯唐想问迈罗,何不一步到位,提升到智能型?但还是忍住了。 几天后,贺冯唐来上班,果果要放水,便带它去男厕所……而他则站在拐角处等候。 这时,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姑娘,朝这边慢慢地走过来。这姑娘长得娇媚美艳,但吸引人的却是领口大开,让人浮想联翩…… 迈罗过来了,卢婵跟在他后面。这个姑娘转过身发现了卢婵,便与之说话。此时,欧阳琴也从迈罗后面走过来了,年轻姑娘又与欧阳琴说话,看得出她们几个都认识。 讲话间年轻姑娘又转了半个身,这让贺冯唐看到她的侧面,也许受到相思豆的影响,竟仔细打量起来…… 从曲线上看……哎,想到这里,贺冯唐立即打住,怎么另一个自己又出来了? 年轻姑娘突然向贺冯唐打招呼,“哈喽”,手一招,要求贺冯唐过来。 贺冯唐有点茫然地来到她面前,问:“有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年轻姑娘主动介绍:“我姓董,今天来的,台湾人。”接着她又问:“你呢?” 贺冯唐答:“敝人姓贺,公司保安。” “你是保安?”愣了一会,年轻女笑了,“不像不像,你耍我吧?”她忽然伸出手,“你耍赖,我要掐死你……” (下一节,女技师粘上贺冯唐。) 第一百九十三章 董樱蝶讲笑话 贺冯唐不知这个姑娘的底细,不敢迎合她的火热,迈腿躲避。她却追着他…… 卢婵冷着脸离开,欧阳琴也笑着走了。迈罗喊住贺冯唐,说:“我来介绍一下,她叫董樱蝶,公司技术总技师”,然后拍拍贺冯唐的肩膀,对走过来的董栅蝶说:“他叫贺冯唐,本公司唯一的大学毕业生。” 董樱蝶接口:“我知道他,他是公司保安,一个骗子。”说罢,她哈哈笑了起来。 贺冯唐不想与董樱谍斗嘴,只是嘴角弯了弯。上班时间已到,易光来走来了,贺冯唐带他一同去各个生产场所巡视,检查防火隐患。这是保安每天上班的惯例,确保每一个车间的安全。 巡查到灌装车间,董樱谍已经先来到这里。 “诶,你过来一下。”董樱蝶突然走上前伸手拉住贺冯唐…… 贺冯唐本能地闪了一下,董樱谍只拉住了他的衣角。董栅蝶有点不高兴,对贺冯唐故意叫:“陛下、陛下!” 贺冯唐半天才应一声:“说我吗?”冷不防一块硅胶废物罩上了头。 这是董樱谍故意所为,贺冯唐脸色顿变……董樱蝶却笑着说:“早喊你避一下嘛,活该!” 贺冯唐一手按住头发,一手把硅胶坨坨从头上扒下来。他不肯就此受辱,不报复她,肯定会得寸进尺。 正欲行动,想到她毕竟不是男性,且初来乍到,不能对她过分,只好抄起桌上一个鸡毛掸子,想朝她头上扔去…… 易光来拉住他,小声说:“少粘她,她是杰克的马子。” 杰克是公司老板,不惹为妙,贺冯唐把鸡毛掸子丢回桌上,但嘴中没忘威胁董樱蝶:“下次再捣蛋,我要你看笑话。” 谁知董樱蝶反过来拉住贺冯唐:“看笑话,好,我先给你一个笑话。”说着她打开手机,划拉几下,念起来:“某男看到一则广告:‘不吃补品,不吃激素,让你的哥哥轻轻松松长高变壮,方法很简单,价格又便宜。’某男顿时大喜,立即下单,数日后收到了,急切地打开……’你猜是什么?” 这也许是黄色的话题,贺冯唐不想与她玩这个,转身走开。董樱蝶却拉着他不放手,说:“你猜一猜嘛,猜到了奖你一个惊喜。” 易光来在旁,却忍不住了,说:“我来猜,是‘彩票密码’,对不对?” 董樱蝶看了看他,又划拉手机看着屏幕说:“某人去吃放了半碗辣椒油的麻辣烫,吃完后打车回家。走着走着问出租车司机:我放个屁行吗?司机不理解,说:你放呀,我又没堵你屁眼。这下好,某人一个屁放了15分钟;过一会儿,车里往外冒蓝烟,看不清车道了,司机只好打双闪慢慢靠边。某人又问司机我再放个屁行不行?这时候司机哭了,说:大哥你可别放了,臭也就算了,关键还辣眼睛。” 贺冯唐忍不住笑了,在旁边的员工也笑了,易光来不知是针对他,一个劲地问董樱蝶:“刚才那个谜底,我猜的到底对不对嘛。” 董樱蝶骂易光来:“你这个猪头,谜底是---放大镜。” 在多乐公司,讲彩色事,讲出格话,都不当一回事,大家笑过后,也就没什么了。 董樱蝶见贺冯唐反应不热烈,又看着手机,念另一个笑话:“夏天,两父母做完干完活后忘记关灯,就睡了。小屁孩起床拉尿,发现了秘密……” 这个笑话太有才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贺冯唐也止不住笑了…… 董樱蝶看到贺冯唐被她逗笑,心情顿觉舒畅,她也不再讲笑话了,叫覃仓管把硅胶人抱过来。 覃仓管问:“又来了样品,一男一女,你要男的还是女的?” 她说:“女的,男的只是陪衬,不管在哪一国,都是男的销量少,女的销量多。我们也是先做女的,今天讲女的。” 覃仓管把女硅胶人抱过来,董樱谍让它放在平台上。她叫女工们全过来,说:“先讲讲产品的主要原料硅胶。”她指着硅胶人说“它跟你们原来生产的充气皮人用的虽然都是硅胶,但旧产品用的是硅胶薄片,它用的硅胶粉……” 有人疑问:“硅胶粉?那还要用胶粘剂粘合啊。” “不,硅胶粉经过调制,就变成了硅胶液,再浇注在模具里,凝固后就成了硅胶体。这里我要揭露一个秘密:我们虽然称它是硅胶人,其实只有它的头部和上下身关键部位使用硅胶,其它部位的材料全是tpe。” “为什么要这样呢?”她眼光扫扫在场的人…… (下一节,她拿起大剪刀,就朝硅胶人样品剪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剥开硅胶人 董樱谍说:“因为硅胶难以二次利用,而且价格贵;为了降低成本,只能在小范围使用,而tpe价格便宜得多,它的柔软性、回弹性、可塑性和折弯度都好,还可以二次利用。当然,tpe也有缺点,固化后有无数小孔,外表细嫩性也比硅胶差,只能在生产时好好控制。” 她说到这里突然叫贺冯唐,手指着那个硅胶人,说:“你把它抱下来放在地上。” 覃仓管反应快,这本来不是保安做的事,他抢在前,把硅胶娃娃抬抱下台,又小心翼翼地竖起它。 董栅谍继续讲解:“tpe很软,为什么它做成人形后又能站得起来?还又能适当地屈伸活动?”她问周围女工:“你们知道为什么?” 没人回答,我们又没做过这种新产品。 “因为它的躯干、四肢及十个手指里面都放置了关节可活动的金属架。” “听明白了没有?”董樱蝶见没人跟她互动,不想讲了。 听明白了。大家回应,又没讲到底怎么做,不过,谁也不敢惹技师不高兴。 “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我提问。” 贺冯唐的身子无意与姚欣舒挨在一起,他赶快走一边去,公司员工不知从哪里获悉他们离了婚,再黏糊糊,就是道德问题。 他由此想起刚才欲问迈罗的问题,看着董樱蝶:“这种硅胶人是不是智能型,比如对话?害羞?发脾气?哭泣?” 董樱蝶见贺冯唐主动和自己说话,很高兴,便认真解释:你说的那是世界最新产品,属于高级别的智能型,大多还处在试验之中,还不能大规模生产,而我们公司这个属于通用型,别看它是通用型,在大陆,市场上还没有类似产品。 到底是大学毕业生,比我们懂得多。其他女工,包括覃仓管,都暗地佩服贺冯唐。 董技师继续讲解新产品的制造要点,为弄清楚它的具体构造,她先把硅胶人的头卸下来,然后又装回去,接着告诉大家怎样把眼睛、牙齿和舌头拉出来,再怎么装回去。然后又教大家装卸最关键的部位…… 教完这些后,董樱蝶让覃仓管把硅胶人重新放在台上,背朝下,成仰面状。这时候,她从她的工包里拿出一把带齿的大剪刀,直接往硅胶娃娃的胸间剪去…… 大家一看,惊得不轻,这么好的东西,她竟不当一回事,想剪就剪。 她正面剪开娃娃躯干,又从横面再剪两刀,直到露出藏在里面的金属骨架…… 一节骨架上粘着块约五厘米的方形黄色纸片,董樱蝶拿起来一看,扔掉了。说:“竟然有还有包装碎物不拿干净,到处都有粗心大意的人。” 纸条飘在贺冯唐脚边,他捡起来,纸片上有四个英文单词:brbr,凭自己的英文水平,觉得不是常用词语,br重复…… 他好奇,把黄色纸片收入口袋…… 这里插一句:这四个英文字母乃自定义的不规则缩写,是间谍组织间的一种暗号,可惜被不知情的董樱蝶提前剖开样品,随便丢掉。 这时,董樱蝶又把样品的双手、双腿剪开,里面同样露出金属骨架,骨架上还布满着各色导线…… 她剪累了,叫欧阳琴和卢婵两个部长动手,指挥她们沿刀口用力剥开,把里面的骨架全部拿出来,且不能弄坏里面的电热线……她说这些电热线都是控制它的体温。 欧阳琴和卢婵试了下,不知是不肯用力,还是力气本来就差,掰不开,更不要说取出骨架。三个女工上前帮忙,姚欣舒也伸出了手,六个人同时用力,才把骨架全部抠了出来。 董樱蝶把骨架上的导线一一解除后,又一节节拆卸骨架,为了让大家弄懂骨架的结构,她又一节节装回去,最后还让卢婵和欧阳琴分别拆装一遍。 贺冯唐本想还看,想起自己该去巡逻,便带着易光来离开了。 接下来,董樱蝶告诉大家怎么做金属骨架,她指着骨架讲解:哪里用钢,哪里用铁,以及骨架各组件的尺寸大小,怎么切割,怎么打磨,怎么焊接抛光。这些都属五金方面的活,做五金活也是个女工,她好像不以为然,说有现成的骨架做参考,做两遍就会熟悉。 布设控温电线是电工的事,电工同样是女工,她对董樱蝶说,我等下把拆下来的导线,根据长短和位置画成图纸,保证不会出差错。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下午教打模,母模就是石膏立身人体,杰克已经买来了两个。董樱蝶问:你们谁知道这两个像谁? 没有人知道,加上又是白色的。 她说:男的像木村某哉,女的像石原某美,都是生产地r国的漂亮明星。 老板还同时买了两套大模具。董樱蝶指着大模具说,做硅胶人,离不开这种模具,做模具又要通过这些石膏人体才能获得。 (下一节,r国的美女石原某美。) 第一百九十五章 传授技术 董樱蝶说:我们把硅胶液注入模具内,硬化成型后就是跟石膏人像一模一样的硅胶人。 所有部件都要做模具, 模具分大小两类。小类有五官以及关键活件;大类是躯干四肢一体,叫作大模或主模。 大模要自己做,小模是进口过来的,不要做。 所有模具都是玻璃钢,由上下层两部分组成,边上用螺丝固定。 做模具第一步要在石膏人体各个部位上涂刷一遍油膜,再涂掺有纤维丝的环氧树脂,厚度要均匀,总厚不少于三公分。涂刷工序必须格外细心,稍不留神,像嘴巴上的唇纹根本做不出来,还要通过精细雕刻弥补。 环氧树脂固化后用切割机把模具切成上下两块…… 对于转产新产品,大家都是新手。 光教会员工做上述的制模工序就花费了一个月,董樱蝶也累得够呛,她却不叫累,时不时地开开玩笑,看得出她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 接下来进入浇模环节,董樱蝶先教硅胶液的调制比例,调好后,试浇小类。 小类浇注比较方便,可把模具直接固定在工作台上浇注。 董樱蝶反复强调,浇灌硅胶液前,得在模具里刷涂脱膜剂,这工序操作起来一定要认真细致,涂多了,产品的表面就会不光滑,涂少了,硅胶会粘住模具,在脱模时会拉坏产品的表皮。 大类浇注则麻烦得多,董樱蝶叫几个人把主模抬上活动工作台上,然后摇动起降柄,等主模调到合适高度和角度后,才开始往主模里慢慢浇入硅胶液。 主模里的硅胶硬化后,董樱蝶拧开固定模具的螺母,慢慢揭开上层模具,把硅胶体从下层模具里拉出来。一个硅胶人毛坯就出现在大家面前。然后她又让几个女工把硅胶人毛坯放上可旋转的工作台上,用刀把上面的边缝条细心地割掉。 有了硅胶主体,接下来就是安装附件了。 硅胶娃娃的附件主要在头部,它要装头发、眉毛、眼珠、牙齿、舌头,最后把头部装上硅胶娃娃的躯干上,除此外,还要在重要地方添置活件。 眉毛和眼珠是外购来的,不必做。但买来的眉毛是装在小盒子里,先要做好胚皮,然后在胚皮上细碎的眉毛一根根粘上去,必须达到以假乱真。牙齿、舌头及关键活件做起来比较容易,一次成型。做头发也简单,把买来的假发直接粘到硅胶人的头顶上,不过要仔细,让人很难看出破绽。 她再三说明:要做出合格品,不允许半点瑕疵,如果脸上有瑕疵,身上有斑点,肯定卖不出去。 最后环节是面部补色修色,让它更接近活人,更加漂亮美观。到此,硅胶娃娃的全套工序就完成了。 董樱蝶找来一块薄薄的纱巾,披在硅胶人身上,这一披,硅胶人陡然增加了神秘感。好几个女工惊叹…… 她说:这就是视觉艺术的效果,有纱巾比没纱巾美得多。 三个月后,在董樱蝶的指导下,从失败到合格,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做成了一个正式产品……经反复试验,可与买来的样品娃娃媲美。 迈罗看后,很满意,当即把董栅蝶夸奖一顿。 成品试制成功,又受到经理夸奖,董樱蝶很开心,想找人分享。贺冯唐还没见到新产品,便打电话过去,要他快来看看,提提意见。 贺冯唐正在巡逻,不来。 她便向迈罗告状。 迈罗拨通贺冯唐的电话,说:“新产品生产是头等大事,董小姐找你,肯定有事要商量。”“我在值班,巡逻中啊。” “我叫黄队安排一人顶替你。” “迈罗也得听董樱桃蝶的。”易光来听出了贺冯唐的对话,不忘补一句。 贺冯唐见过董樱蝶后,董樱蝶指着新做的娃娃问:“这个‘石原某美’,漂不漂亮?” 贺冯唐看了一下,眼光停在上身,想起了相思豆关于女性的见解,问:“漂亮是漂亮,但有些地方能不能改动一下?” (下一节,菜里吃出一根手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董樱蝶喜欢你了 “哪个地方?”董樱蝶想不到贺冯唐竟然会提出意见。 “……” 贺冯唐还没说下去,易光来突然跑了过来,他对顶班的临时组长撒谎说要上厕所。其实他 想看新产品,还有就是三个月前董樱桃蝶的笑话羞辱了他,他要报复,问遍了他的狐朋狗友,终于讨到一个笑话,五分钟前发给他的。 他看完新产品,拉过董樱谍,说:“我回你一个笑话。那天去医院检查,走进妇科,看见 医生正在幔帘后给一个年轻女人做检查,医生交代:你怀孕了,三个月内是不可以睡觉的。那个女的还没结婚,不懂,忙问:医生,哪怎么行?我一天不睡,第二天就病恹恹的,老板肯定又去再找个小三。” 有人掩嘴笑,董樱谍却没笑,反问易光来:“你一个大男人跑医院妇科,是不是神经病?” 这时大家才哈哈大笑,显然是笑易过来。 易光来报复不成,反受辱,逃了。 董樱谍问贺冯唐:“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贺冯唐看看左右,红着脸压低声音说:“上面……” 董樱谍听了点头,又问:“还有呢?” “下面……” “行啊!”董樱蝶盯着贺冯唐的眼睛,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尖,笑问:“好啊你,一定交了很多的女朋友,才懂得那么多。” 贺冯唐实话相告:“这些都是我一个美术系毕业的老乡告诉我的。” “我不信,你这是借口。” 贺冯唐无法解释,怪刚才自己多嘴。 董樱蝶按贺冯唐的建议重新做了一个硅胶人。 新产品从模具壳里拉出来,修掉边缝余胶,装上各种附件,摆出来与原来的石原某美对比,大家都说好看很多…… 迈罗知道是贺冯唐的建议,开总结会时,表扬了贺冯唐:哪怕是新产品,他也敢于创新。 董樱蝶就挨着贺冯唐,对贺冯唐的耳朵轻声说:“功劳是你的,而动手是我,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你得还。” “应该,但怎么还?”贺冯唐以为要请她的客。 “现在不说,到时就知道。”董樱蝶神秘地笑笑。 散了会,迈罗留下董樱蝶有事要谈。 贺冯唐刚出会议室的门,欧阳琴上前一把拉着他,走到一边…… 贺冯唐以为她有什么重要事,她却嘻嘻笑说:“我看得出,董樱蝶喜欢上你了,你拉她开房,她百分之百愿意。” 贺冯唐笑了,说:“你就喜欢观察这些?再说说哪个女工喜欢公司哪个男工?你欧阳琴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谁?” “你不信算了。” 贺冯唐哪知道董樱蝶真的想追求自己。 第一批硅胶人投放市场,反应不错,没几天就销售一空了,接着,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公司生意兴隆,大家高兴,食堂加餐,菜品丰富……平常是每人一个不锈钢五凹餐盘,加餐每人多四个碗,餐盘不够就往碗里装,装到你吃不完为止。 贺冯唐装好菜,放在平常习惯座位前的桌上;装饭回来,发现一个碗里的菜品怎么凸起来了?他用筷子一翻,里面藏着一根硅胶人的手指…… 硅胶人试产时间不短,废品较多,虽然废品会被肢解破碎,但有人也会捡些手指、眼珠子等一些小配件玩。 这根手指是谁放的?贺冯唐朝周围看去,只见董樱谍在那里掩着嘴笑。 贺冯唐用筷子夹着这根手指起身,欲要插还董樱谍的菜里,一旁的易光来拉了拉他,意思是让他来。 这种无聊的事贺冯唐本来就不愿做,现在易光来愿替他报复,何乐不为? (下一节,董樱蝶说:我有权开除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人要换货 易光来走到董樱谍身边,指了指她身后,对她耳语:“你掉东西在地下了。” 董樱谍转身低头去看,这是个很低档的塑料发卡,不是自己的。易光来早把藏在身上的一块硅胶配件埋进她的菜碗里。 过会,董樱谍吃菜时,翻出它一看,当场就吐了…… 硅胶制品,本来无毒,这种玩笑时而在员工之间开着,有时偷偷放你枕头下,有时塞进晒出的衣服里,没人过分追究,如果在菜碗里发现它,最洁癖不吃这碗菜罢了,董樱谍不知为什么受不了。 新产品投放市场才一个多月,覃仓管收到一个换货申请。 看单上的购货日期,只买了五天,这么短的时间就出了毛病,可能吗?覃仓管赶快检查产品,检查了半天,没发现什么毛病。怪了,覃仓管按照退换货单上留下的电话打过去询问。 对方回答很直接:“就是想换个新的。” 覃仓管:“你这个硅胶人没有毛病,你干嘛要换啊,它本来就是新的呀。” 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他才说:“自己出去办事,回来后发现有明显痕迹,一追问,原 来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动了……我平时把她当心肝,转眼变成了草鞋,我哪有心情啊,只有把它换了,就是补点差价我也愿意。” 这不是旧产品,换换无妨,这是新产品,价格高啊……但不换它,又怕影响刚刚热卖的市场。覃仓管做不了主,询问卢婵,卢婵说要问董樱蝶。 覃仓管还没出仓库,一辆面包车开到面前,原来,又是来换货的。 卸下货,抬进仓库平台,拆开包装,这个硅胶人的头发扯掉一大块,眉毛没了,睫毛也掉 了,还有几个重要的地方弄得不成样子…… 用户明显是个虐待狂。 换货者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说:“我猜到你们会不认账,我从几十多公里外开车过来,就是要当面讨个说法。”他一口咬定是质量不行,做得不结实…… 覃仓管听他一口白话,再看车牌,知道是深海周围地区的人,怕引起冲突,先后打电话给贺冯唐和董樱蝶。 贺冯唐今天当机动班,就在附近巡视,走过来一看,对这个人说:这不怪产品,完全是你个人的责任。 壮汉不服,与贺冯唐吵了起来…… 董樱蝶闻讯而来,发现两宗退货都不是公司负责的范围,对覃仓管说:“这点小事还要问我?以后凡是这类事,不能换,只同意帮他修复,但要付修复费。” 这个壮汉也怪,刚才还对贺冯唐牛逼哄哄,一看到漂亮的董樱蝶,便态度转好,口气也变软了,竟然同意付费。 有句话说得好:漂亮女人法力无边。 壮汉开车走了后,董樱蝶借此问贺冯唐:“我想了解你们男人的心术,比如这个硅胶人,如果是你买的,你把它当玩具还是当人?” 贺冯唐想想,这不是普通玩具,价格不便宜,便说:“肯定要把它当人来爱惜。” 董樱蝶:“哦,我知道了,如果是真人,你更加会当把她当宝贝。” “当然。” 她忽然话锋一转:“那你为什么离婚?不好好珍惜姚欣舒呢?” 贺冯唐想不到她问这个问题,转身走了,不理睬。 董樱蝶看到他不愿回答,激起她的好奇…… 她找个机会拦住姚欣舒:“为什么与贺冯唐离婚?” 姚欣舒开始不好说是她哥哥逼她离婚,只说是感情问题。 董樱蝶却追问:“你们夫妻生活怎么样?” 姚欣舒想回避,看到董樱谍眼睛盯着自己,不放过她的样子,只好含糊地说:“就这样。” 不料董樱蝶问得更仔细。 什么意思?姚欣舒的脸发烧了,闪烁其词,不愿实说。 董樱蝶逼她:“我是技师,你不如实回答,我有权开除你。” 姚欣舒一惊……同事间都传说她的话迈罗都要听。 “要么从今天起你用上班了,要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反正你们婚都离了,还保守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了解这事?” “公司以后要造更高级的智能硅胶人,需要提前掌握这方面的实例资料。”董樱蝶掩饰自己。 “我俩的事会让别人知道吗?” “不会,这些都是机密。” 就这样,董樱蝶骗到了贺冯唐的生理特殊情况。 由此,更加引起了董樱蝶的兴趣,实况是什么样呢?她开始频繁地接近贺冯唐,借口贺冯唐是公司唯一大学毕业的,知识问题只能与贺冯唐讨论…… (下一节,有人偷硅胶液的秘密配方。)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盗窃技术资料 董樱谍为了博得贺冯唐的好感,主动把制作硅胶人的配方、发泡剂添加等关键技术教给了贺冯唐。 尽管如此,董樱蝶却一直没把贺冯唐的心抓住。 新产品生产运转正常,董樱蝶完成了任务,她计划得到贺冯唐未成功。马上就要离开多乐了,想再努力一下…… 动身前夜,贺冯唐值夜班,董樱蝶哄到贺冯唐与她单独会面。 两人相处时,董樱谍很大胆,表现得露骨…… 贺冯唐却很镇静,没有出现他的另一面目。他心里清楚,董樱谍是大老板的人,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老板的小三,大老板知道了不把自己撕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情况,万一像朱婷那样,到处散布,自己还能在多乐做下去? 董樱蝶不甘心,拉住贺冯唐的小臂,直接问:“你看过《失乐园》没有?我愿做里面的凛子。” 贺冯唐摇头,说:“没看过什么《失乐园》。” 她立即把《失乐园》的主要内容讲给贺冯唐听,她以为贺冯唐听了会按捺不住……不料贺冯唐说,那个凛子不是好女人,自己也不会像久木那样的荒淫无耻。 董樱蝶骂贺冯唐你真傻,当今是开放的社会,哪有像你这样的古董人物,你白活了…… 什么叫白活?你懂?贺冯唐暗笑。 硅胶人在市场大卖,开始供不应求。迈罗根据老板杰克的要求,决定扩招员工。财务部已经预计:只要达到旧产品的月产量,利润至少要翻两番。 新产品很赚钱,其它的充气皮人公司早就眼红了,都想转产硅胶人。别看这些公司是内地人开的,没有什么技术,也没有原材料渠道,但他们有他们的办法。当时开始做充气皮人,也是白手起家,从别人手里挖几个技术工过来,很快就做成功了。 派人去打听, 有点意外,现在多乐公司没人愿跳槽。当听说多乐公司现在扩招,就想派人趁机混进去学技术,然后再辞职。 不料此计也不行。多乐员工的工资高,待遇好,光是本公司的员工就有好多亲朋戚友在等候招工进去。 而且,不是多乐公司的人介绍的,根本不要。除去干部,普通员工能介绍进来的还很少,谁还会把这难得的机会介绍外人? 既然混不进多乐,那些公司便打算买通多乐公司员工来提供产品材料具体型号、生产厂家地址电话号码等等信息。但多乐公司行动在他们前面,早作了防备:所有生产材料进公司后,必须要撕掉包装上的标签,毁坏包装箱上的厂家任何信息。 于是那些公司便寄希望高价私下购买技术,他们就不相信多乐公司的员工见钱不要。 这一手段果真起了效果,多乐与员工虽然签订了保密条款,但总有人为钱而冒险,悄悄记下了残余的厂家信息,还有原料的样子和颜色,通过手机秘密向外传出。 这些行为没有逃过黄队的眼睛,公司马上颁布一条新规定:员工上班,手机不能带在身边,必须统一放在保管室,下班才能拿走。 关键部位的材料是最高级的硅胶和tpe搭配制成,问题是前述材料有多种型号,型号不同配制也不同,无论什么型号,国内通通没有,都是独家供应商进口而来。一般的工厂哪有这些消息渠道,连具体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有人贪心,把这种高级别的硅胶粉、tpe和溶解液样品放在内衣里带出厂,换取可观的报酬。 合成硅胶和溶液配方因型号和比例不同,那些企图盗版的公司得到后也搞不明白。没有具体配方,靠自己去实验,样品之少,根本不可能做出来。 多乐公司所有的技术资料全存放进在迈罗电脑里。生产车间虽有一本文字资料,保管在卢婵那里,连欧阳琴也接触不到。她若不明白,只能讨教卢婵。 每天上班,卢婵按照资料配好a液,欧阳琴再从卢婵那里领过来与b液相配,然后再与硅胶粉混合,搅拌成硅胶液。 据新消息:有一家公司已经在试验固体硅胶人,并接近成功,是不是多乐员工泄密技术了?欧阳琴受到迈罗怀疑,但没证据。迈罗询问卢婵,卢婵也认定欧阳琴值得怀疑。 迈罗把欧阳琴叫去责问。欧阳琴内心不服,受到很大的委屈…… 贺冯唐发现易光来有疑点,告诉黄队。黄队点点头,其实他已经在注视易光来。 卢婵的办公室在最角落处,这是迈罗有意为之,那里很僻静…… 一天,易光来撒谎上厕所,鬼鬼祟祟从通气小窗爬入卢婵的办公室,撬开抽屉,偷到了那本《技术资料》,此时,室外响起了脚步声,卢婵回来了…… 易光来赶紧把《技术资料》扔向小窗外,自己则从另一个窗户逃了,然后装作没事似的继 续巡逻去了。 姚欣舒听到易光来发出的暗号来到偏僻处的小窗下,发现了《技术资料》,赶忙从内衣里掏出嫂子的手机把配方页拍了下来…… (下一节,曾经的校花狠狠地批评贺冯唐。) 第一百九十九章 姚欣舒被开除 卢婵回到自己办公室,发现通气小窗已打开,抽屉被撬,那本《技术资料》不见了,走近小窗,看见《技术资料》在姚欣舒手里…… “你胆子不小啊!”卢婵大喝一声。 姚欣舒看见卢婵,发了慌,忙说是从地上捡的。卢婵踮起脚,伸手出小窗,从姚欣舒手里拿回《技术资料》。 转身他打电话把此事告诉了黄队长。 姚欣舒毕竟是贺冯唐前妻,又是贺冯唐介绍进来的。做工间操时,黄队长叫姚欣舒出列,让贺冯唐找个地方先问她个明白。 姚欣舒知道过不了贺冯唐这一关,也自知理亏,交出了藏在身上的手机,主动坦白事情的经过。 原来,一个充气皮人公司高价诱惑姚大有,想通过他妹妹盗窃多乐的核心技术。 姚大有苦心劝妹妹:他需要一笔钱,只要弄到多乐公司的新产品技术资料就不必操心了。 姚欣舒听了很反感,说公司管理很严,资料搞不到。 姚大有说:“拿不到资料用手机拍下来也行。” “不行,一进车间手机就上交了。” “这好办。”姚大有便把老婆的手机拿给妹妹。姚欣舒还是不肯,她不能这样做。 姚大有立马大发雷霆,说他欠了别人的债,再不还,就要把儿子小星卖给对方抵债。此时,她嫂子也出来劝姚欣舒…… 姚欣舒走开,她嫂子一把扯住她,又是哭又是骂,说白养了个妹妹,见死不救他们,说着就要找绳子上吊…… 姚欣舒没办法了,只好答应违心帮他们一次,下不为例。 她从未做过昧心的事,在公司上班心不在焉,这神情被易光来捕捉到了,两人几次聊过后,一拍即合,于是两人商量怎么动手。 姚欣舒交代是易光来想出来的主意,她只是按照他的意思配合。 易光来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加上皮副所长出面说情,公司考虑两三,没有动他。 既然这样,贺冯唐也想为姚欣舒说情,多罚点款也行,但最终没开口,姚欣舒被开除了。 姚欣舒回到家,眼睛哭红了…… 姚大有竟说:“开除就开除,谁稀罕?打工还不如像自己一样开超市。” 这边,贺冯唐临近司法考试,他还在犹豫去考还是不去考。不料,他去医院看望父亲时,莲茜月打来电话,问:“过几天就司法统考了,复习得怎么样?” 他干脆回答:“今年不去考了。” 莲茜月又像姐姐教训弟弟那样,狠狠地把贺冯唐批了一顿…… 凭什么?贺冯唐很不是滋味。 他接完电话回到父亲身边,被父亲发现了他的神情有点异样, 贺南升再三追问,贺冯唐才把有同学已经为他报名参加司法考试,但今年不想去的打算讲了一遍。 父亲问他为什么? 他欲说又止,怎能把自己卷入命案的事说出来?父亲坚决要儿子参加考试,如果不去,他就拒绝再住院治疗。 贺冯唐拗不过父亲,只好同意去考试。 要考就一定要考好,这是他一贯的性格。 为了考试期间心安神定,不受干扰,他再次向医院结算处询问父亲的治疗费用问题。结果跟梅倩苞说的一样:66床出院前统一结算。他接着又问31床的费用,结算处告诉他,31床还有足够的余额。 贺冯唐回到公司请好特急事假,又交代记房东,要回老家几天,请他帮忙照看楼顶上的果果。 易光来脸皮很厚,听说贺冯唐请假回老家,追到了贺冯唐的出租屋,再一次借走了摩托车。 晚上,贺冯唐从网上下载资料预习,却静不下心……他总觉得解永富的案子已破,深海警方正在追捕自己…… 要是自己被逮捕,他便失去自首之路,后果不可设想。果真,几个民警来了,他正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民警踢开门冲进来把他按住…… 易光来也来了,站在旁边笑,他说:“我是个卧底,你贺冯唐没发现吧,亏你还学侦查专业的。” 贺冯唐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一场梦…… 他按亮手机,才凌晨一点,想了一会,为解除疑心,但打电话给易光来。易光来正在睡梦中问,被手机铃声吵醒……谁呀这么缺德,半夜三更打电话?他接听后原来是贺冯唐,不骂了,转而问:是不是担心我把摩托弄坏? 贺冯唐故意说我作了一梦,梦见你被…… “梦见我什么?” “哦,不说了,没事就好……” “你神经,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买马没中。”说完他就摁了手机。 贺冯唐没听出易光来有什么异样,证明解永富命案目前没事,他放心了。 一旦放下心,预习起来精神十足…… (下一节,回来个台湾亲戚。) 第二百章 家乡遇上公司老板 早上,贺冯唐提前喂食果果,告诉它,自己这几天要回老家,房东会照看你。果果没表情,看得出它心里有点不高兴。 贺冯唐打车去长途车站,坐上了直达老家赣西市的大巴。 大巴比小车慢得多,到荷花要十个小时。途中,贺冯唐没打瞌睡,有关考试要点全在脑海里过滤一遍…… 到了赣西市,他住进旅店,已是晚上九点,把重点又复习一遍…… 第二天进入考场后,虽然这两天睡眠较往常少,但一看到试卷,思路格外清晰,原来复习过的内容全部浮了出来,没有碰到答不上的难题。 出了考场,发现了两个同属本市籍的警院同学,大家一起交流考试心得。一阵畅谈后,贺冯唐觉得自己考得很可以。 贺冯唐想知道赫洪团考得怎么样,他是省城兰昌的,与自己不是同一考场。他立即打电话给赫洪团…… 赫洪团得知贺冯计考得好,便说:“我也考得不错,有把握。”他还得意地补充:“以后我们又汇合在同一系统,见面机会多了。” 贺冯唐兴致未了,突然想起要打个电话给莲茜月,告诉她自己考得还行,不料手机里传出的语音却是“这个号码已过期”。 什么?莲茜月还会忘交话费?贺冯唐真不明白…… 是不是她叫我参加考试后,怕关系扯不清,后悔了,有意回避自己?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倒自作多情了。 考完了试,贺冯唐本想直接返深海,却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父亲说在医院闲得无聊,要儿子向古怪爷借《黄帝内经.素问.气穴论》给他看。 贺冯唐只好回一趟荷花。 在荷花汽车站,他意外看到了老板杰克…… 奇怪,他来荷花做什么? 贺冯唐不敢叫他,因为在多乐公司只见过他一次。他认识杰克,杰克不认识他。冒昧与老板打招呼,献殷勤?有必要么? 正想离开,突然发现有扒手跟踪杰克……就在扒手伸手把杰克的钱包夹出之际,贺冯唐冲过去一把抓住扒手的手…… 扒手喷出一口气,贺冯唐感觉眼睛有点辣,禁不住用手揩抹,扒手趁机逃了。 杰克感激贺冯唐,说要答谢他。 事到如此,贺冯唐不得不说出自己是多乐公司的保安,老家就是荷花的。杰克一听,对方原来是自己的大陆公司保安,马上感到距离拉近了,于是,两人聊了起来…… 杰克这次回大陆,是遵照他父亲的嘱咐来寻根认祖,他父亲出生于荷花。 两人再聊,更巧了,杰克竟然是古怪爷的侄子,真名叫贺南翔。这样一来,按辈分贺冯唐要叫杰克为叔叔。 杰克问贺冯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贺冯唐回答:务农,母亲早没了,只有父亲。 杰克:“有机会见见你父亲。” “他不在家。” “不是务农吗?怎么不在家?” “父亲跌了一跤,正在深海治疗。” “哦。” 贺冯唐带杰克去车站外的路边打的,发现杰克迈步依然很有气质,想起了他那次在多乐公司,走路的节奏……哦,他们年轻时都得当兵,接受过专门的训练。 回到钱田梦家,走进古怪爷家。不等贺冯唐开口,杰克自我介绍说他是贺汩泉的儿子贺南翔,大家叫他杰克。 古怪爷听说是失去六十多年音讯的哥哥的儿子来了,顿时泪眼汪汪……当得知哥哥贺汩泉还健在时,忙要与哥哥通电话…… 不料杰克摇摇头,说:“父亲没手机,耳朵聋了,也不会用手机。” “我嫂呢?” “早去世了。” “你还有兄妹吗?” “没,就我一个。” 古怪爷叹了一声,又眼泪不止…… 村里人听说古怪爷的哥哥汩泉的儿子从台湾回来了,纷纷涌来观看。有的说不像古怪爷,有的说不像的多了,父子还有不像的啦。 杰克对古怪爷说,这次来大陆除了寻根问祖,还想为家乡做点贡献,投资一个项目。 贺冯唐听他投资项目,有点兴趣,问杰克,你打算投资多大规模?杰克说,初期资金三百万美金。 初期资金三百万美金的项目也不小,古怪爷一听,觉得侄儿为自己家争了光,让大左这类人可以闭嘴。 杰克透露他不知荷花的外商投资政策。古怪爷说:“这个简单,问问就知道了,听说县里很重视招商引资。” 杰克:“听说大陆什么事都要有后门,我没有后门,会不会吃亏啊?” 贺冯唐:“其它事可能说不准,投资的事我可以打包票,招商引资不管在哪里都受欢迎的。” 杰克:“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贺冯唐:“这个不清楚。” 古怪爷:“那就麻烦你帮南翔打听一下。” 贺冯唐:“行,我找人问问,但我得知道南翔叔做什么项目,什么产品?” 杰克:“现在还没决定,我必须先要了解这里的投资环境。” 古怪爷:“对,不管做什么项目,投资环境先要搞清楚,不然,钱花出去了,最后不好收场。”他说到这里,眼睛转向贺冯唐:“这件事又落在你头上。” (下一节,裴副主任怀疑光头佬。) 第二百零一章 光头佬帮上了忙 贺冯唐想,了解投资环境,涉及到方方面面,这可是要花时间啊,只有延长假期了。这种想法刚在他脑中形成,杰克就洞察到了,说:“你尽管去做,我会给迈罗打电话。” 贺冯唐其实也不擅长与官方打交道,只能找别人。他首先想到了简羡施。电话打过去,简羡施一听说有外商投资,建议:“不如把钱投到萧老板那里,萧老板正要扩大经营,包赚不亏。”贺冯唐觉得他扯蛋,没跟他聊下去。 他想到了光头佬,光头佬开的是一间洗车店,跟司机打交道多,其中肯定有在县委县府开车的司机,消息来源广。 光头佬听说有台商要来荷花投资,此台商还是师傅同村,来了兴趣,说:“好事啊,他投资什么项目,什么产品?说不定能对上我们的眼,也能在里头找个事做。” 贺冯唐:“人家没说具体做什么,他要先了解这里的投资环境再决定做什么产品。” “这样啊……当然,只要不是违法的东西都欢迎。” 贺冯唐:“……” 光头见贺冯唐有点尴尬,便解释:“这是我表姑舅说的。”接着他又说:“先不管什么产品,反正师傅找我找对了,管这一块的邵副县就是我那个表姑舅,招商引资办主管业务的裴副主任是我堂姐夫。” 贺冯唐:“这更好了,麻烦你帮我问问。” “我这就给堂姐夫打电话。”光头佬立马摁动手机按键,震铃好大一会,对方未接,光头佬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贺冯唐说:“过会儿再打,也许你堂姐夫正有事或在开会。” 光头佬不甘罢休,一遍遍再打,打到第四次,裴副主任终于接了。但裴副主任有点不高兴:说光头佬:“没什么重要事不要乱打电话。” 光头佬:“当然有重要事。” “什么重要事?快讲,我正忙。” “有台湾大老板想来荷花投资。” 裴副主任:“什么?有台湾大老板来荷花投资?你没有说谎?” “我平常爱说谎吗?” 裴副主任确定这事是真的后,口气变亲切了,忙问投资什么项目,生产的产品是什么? 光头佬:“目前不知道,人家先打听我们的投资环境,但可以肯定他初期投资三百万美元。” 裴副主任一听初期投资就有三百万美元,立即高兴起来,说:“这事非同小可,我今天在外地,这么大的投资必须要汇报给领导,明天才能答复你。” 次日,到了傍晚,不见光头佬消息,贺冯唐打电话追问光头佬…… 光头佬说:“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他都没接,我现在再打试试。”说完他又双叒叕地拨开了斐副主任的电话号码…… 对方仍然不接电话。光头佬失望地回拨贺冯唐,说:“师傅,事情可能黄了,我那堂姐夫,凡是办不成了事,他就不接电话。” 好在贺冯唐还没及时汇报给杰克。 再过一天的上午,光头佬给贺冯唐打来电话,很激动,说:“事情有眉目了,堂姐夫提出要亲自见一下客商,吃一个便餐,地点定在皇冠酒楼168号包厢。” 邵副县长听说有台商投资,台商还是本县人,非常高兴,决定让裴副主任先接触杰克,当面谈一谈,也确定初期投资额是不是真的不少于三百万美元。 杰克听说去见政府官员,感到高兴,但有点怕,表示要有人陪同,除了古怪爷外,还要贺冯唐同往。 裴副主任当然同意。 贺冯唐不了解这位招商引资办裴副主任的性格,为了稳妥,便要光头佬也跟着去。光头佬不想赴这样的盛宴,说:“我是什么人物?何况堂姐夫不可能叫我参加。” 贺冯唐打电话给他堂姐夫,裴副主任说光头佬是引线人,当然可以参加。 裴副主任一见杰克,先询问投资金额的事。杰克当面答应裴主任,他不会说大话,初期投资绝对不会少于三百万美元。 裴副主任听了,立即盘算这批投资后的财政收益:三百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两千余万,每年可创税费…… 这是一间豪华餐厅,桌子转盘很大,酒品高档,菜肴丰盛,可见县里对招商引资的诚意。裴主任不忘强调:只有重要客商,他才会作陪。 人到齐并分别坐下,共二十几个人,贺冯唐发现伍冰全也来了…… 裴副主任逐一介绍,除他自己办公室的几人外,还有镇里分管经济方面的领导,其余便是已经在荷花投资的外地老板。 杰克坐首席,斐副主任和古怪爷分坐杰克身边。 (下一节,枪口对准缑婆,“砰”的一声) 第二百零二章 缑结巴大闹现场 服务员端上血鸭菜,古怪爷小声地问杰克:“你可知道这道菜?”杰克看着血鸭菜,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吃没吃过它?” “没有。” 古怪爷:“这是荷花当地特色菜,你爸爸没告诉你吗?他没做过这个菜吗?” 杰克:“爸爸曾说起过,但没做过。” 开饮后,渐渐分成两派,老板们一派,其余的一派,两派互相敬酒。贺冯唐发现这些老板都有代酒者,这些代酒的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贺冯唐不喝酒,杰克酒量一般,光头佬只好为他们两人代酒。想不到光头佬酒量奇好,把成心想灌醉他的对手喝得投降了。有两个代酒的当场出丑,还有几个跑卫生间催吐。 贺冯唐服了光头佬,光头佬悄悄告诉贺冯唐,说:“师傅,我有个秘方,来前作了准备的,千杯不醉。” 宴毕,杰克回钱田,裴副主任看到杰克没有车,为了体现招商办的诚意,说:“我送你们,重点投资人需要保驾护航。” 裴副主任请杰克上他的车,伍冰全也提出送送杰克。伍冰全喝得也差不多了,叫来军焘谋为他开车,同时又叫来一辆保安队警车,车顶上闪着警灯,在前面开道。 临走,招商主任见军涛谋对伍冰全毕恭毕敬,便开起玩笑:“招商办怎么就找不到这样忠心的人,像军涛谋对待伍老板,简直比对父亲还亲。” 伍冰全也以玩笑回复:“你的眼光太向上,知道怎么做上面的儿子,不知道栽培身边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钱田梦家,好多村人出来看着这么多的车子来了,不解,是什么大事?一看镇领导好几个人从车子里出来,又看见了杰克正从小车里出来,已猜到大概。 裴副主任与杰克握手寒暄告别,伍冰全与军涛谋威武地站在旁边,杰克成了尊贵的上宾,满意全在脸上。 钱田的村干部听说镇领导来了,也赶了过来,表示欢迎领导莅临本村指导工作。 寒喧中,裴副主任听说杰克的父亲还健在,92岁了,便力邀杰克带老人回家乡看看。杰克说:“父亲早就很想回来,就是有点不方便。” 领导问:“什么不方便?身体上的?” 杰克:“是。” 缑结巴正在旁边看热闹,此刻插嘴:“敢回来吗?当年打死了人,不怕那些人的后代找他算账?” 裴主任一愣,对着缑结巴正色说:“什么年代了,陈年旧事,还提它干什么?过去的事都是一笔勾销,从上到下,都欢迎台胞回来,请老人家放一万个心。他要是回来,我们会做好专门的安全措施。” 缑结巴听领导干部说欢迎杰克的父亲回来 ,还要为他做好安全措施。自己外公被这个人打死,你们却把仇人当贵客,不由得一脸的怒气,又喊口号又撒野,还捡起一颗石头想攻击杰克…… 这时,伍冰全手一挥,从车上跳下三四个人冲向缑结巴,其中一人率先锁住他的喉咙,其余的人扭住了他的双手。缑结巴本是奔七十的人了,早就退休在家,四体不勤,哪里有反抗之力,一下便认怂了,被铐上手铐,押向不远处的警车。 缑婆下午没去卖鸡蛋,听见丈夫与人吵闹,还喊口号,怎么回事?她跑出来看是不是丈夫吃亏了?一看缑结巴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押着走,天哪,丈夫没杀人没放火,凭什么就把他抓走?这里是梦家,在我家门口,由不得你们乱来! 她冲过去,要从几人手中抢回缑结巴。抢不成,她便耍起疯来,躺在警车前轮下不让警车走。 军涛谋弯腰欲把她拖走,缑婆死死抓住轮毂。军涛谋去掰她抓轮毂的手,掰开了这只手,另一只手又抓住了轮毂,于是又有好几个人上前帮忙。 伍冰全怒喝:“不要管她,把她毙了。”他说着一步上前,掏出枪,“哗”的一声,子弹上膛,枪口对准缑婆,随即“砰”的一声…… 距离缑婆脸边二十公分的地面,掀起一团雾。缑婆吓得一个颤抖,赶快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逃了。 烂嘴也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说:“闹什么闹,缑结巴的外公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土匪头目,杀人越货,手上有血债。” (下一节,为了十块银元买个壮丁。) 第二百零三章 土匪头子王大雄 缑结巴的外公叫王大雄,新中国成立前夕是荷花土匪组织“棱子队”的头子,要说王大雄,得从缑结巴的父亲老缑说起。 老缑祖上,算是大富之户,有二十几亩稻田,两栋瓦房。到了老缑父亲缑丕志(村人叫他缑痞子)手上,因爱赌博,把稻田和瓦房全输光了,只剩下两间四面透风的土坯茅屋。冬天茅屋四面透风,缑痞子被冻死了。 老缑那时还小,吃住成问题,有好几家农户想收养他做继子。无奈老缑好吃懒做又爱偷东西,结果都被主人家抛弃,最后一个人回到自家的土坯茅屋里。他心里明白,村人一定会可怜他,少不了东家一碗西家一碗管他饭的,也许有上顿没下顿,但绝对不会饿死。 老缑的土坯茅屋不远处是“如兄堂”,如兄堂那时是村苏维埃办公地。苏维埃主席刁海焕看到老缑这模样,心生怜悯,有事时便叫他在苏维埃打杂跑腿挣口饭吃。 不想老缑尽管只有十三四岁,却很有心机,把刁海焕的出席大会的苏维埃主席布质胸牌偷了。村苏维埃没有事让他做时,他便到处蹓跶,亮出主席胸牌来到偏僻的单门独户骗吃,骗东西。 后来被刁海焕知道了,要收回那块主席胸牌,老缑咬定他没有拿胸牌。刁海焕觉得他不老实,再也不要他打杂了。 老缑四处流浪,混饭吃,到了1947年,已是壮汉了,还是鳏夫的他,耍了个手段,睡了寡妇王霜……王霜怀了孕,生下了缑结巴。有了与王霜的关系,老缑便腰杆硬了,因为有“丈人”做靠山。 王霜的父亲就是梭子队的王达雄。 梭子队原来有点名气,头领姓申,人称申头领,主张伸张正义,劫富济贫,1936年被湘赣省主席谭余保的游击队收编。 王达维在梭子队是个小卒,成了游击队员后受不了纪律约束,半夜逃出山,召集一些地方烂仔重新组成梭子队,自己做头目,占据藏鹿坪。 藏鹿坪是本县南北通往的必经之地,纵深十余里。知悉情况的商客要经过此地都是结伴并邀保镖而行,棱子队只能抢不明情况的外地客。 王达雄手下有十五个人,他的惯用手法是,平常大家回去干农活,由住藏鹿坪进出口的探子搜“票”。一旦探到有外地商人过往,便立即纠集起来,半路出击,谋财害命。 王达雄的作为败坏了原棱子队名声,申头领率手下人下山打垮了他们,把王达维押到游击队总部,准备把他枪毙…… 王达雄命大,游击队念他也是受苦人出身,放他一条生路。但王达雄恶性不改,趁申头领及游击队改编新四军北上去抗日,又召集一伙地痞流氓在藏鹿坪称霸十余年。 1949年春节期间,王达雄下山赌博,输钱赖账,还打伤了古怪爷的亲戚。古怪爷的哥哥贺汩泉此时正好在亲戚拜年,听说王达雄在这里,便找他。不料一见面反被讽刺是“十元壮丁”。 原来贺汩泉家穷,又遭遇灾祸,为还债,走投无路,被迫收下十个银元顶别人的壮丁。贺汩泉的外公曾是当地有名望的富户,后来穷途潦倒,但还有点人脉,他知道后心痛外孙,怕他分到处境恶劣的军阀部队,他找熟人说情以外孙未满十八岁为由让贺汩泉先入到县保安警察大队当兵。 因为贺汩泉从小练过武,摔跤比赛全大队没人赢过他。大队长很欣赏他,两年后让他当了中队长。 保警队当初没有几支真枪,所以王大雄不怕保警队,敢于带领手下公开下山抢劫村庄。保警队内有狼狈为奸,吃里扒外者,几次围剿王大雄无功而返。 贺汩泉今天碰巧见到王达雄,正想用什么方法把他押到保警队去。 近几年战事越来越紧,保警队人人配了长枪,贺汩泉也由长枪换成了驳壳枪。王达雄以为贺汩泉仍然用长枪,看到他今天肩上空空,又是一个人,不把贺汩泉放在眼里,所以敢骂贺汩泉“十元壮丁”。 贺汩泉一怒之下便要扭住王达雄。不料王达雄的三个跟班同时攻击贺汩泉。王达雄趁机抽出匕首欲刺杀贺汩泉…… 贺汩泉情急之下,从长衫里掏出驳壳枪对着王达雄就是一枪,当场把王达雄打死。三个跟班见状,立马四散逃命。 王达维死后,棱子队受到另一土匪团伙“爬山队”欺侮,爬山队时不时向棱子队挑衅。此时正处于荷花解放前夕,县里来了解放军先遣队,棱子队新头领杨二亩识大局,率队向解放军先遣队主动投诚。 解放军的先遣队正要扩编,于是通告:棱子队成员属于贫苦出身没有作恶者,愿意参加解放军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遣散回家。 杨二亩是贫民出身,本质好,所谓杀富济贫也只是抢点富商的东西,还每每留一半给人家,没杀过人。他参加解放军后,作战勇敢,由班长升为排长,在剿灭“爬山队”战斗中,立功受了奖,又升至排长,转而随部队南下在广西剿匪中再次立功,从排长又升为连长。再后来,杨二亩参加了抗美援朝,长津湖战役已是团长。转业后做了地方干部,离休前属正厅级。 老缑的想法很特别,如果老丈人没死,很有可能像杨二亩那样升官,所以对贺汩泉一直耿耿于怀,记恨在心。 (下一节,有人被铐上手铐,押上警车。) 第二百零四章 挖出当年的铜簪 缑结巴所在的公社卫生院紧靠公社办公楼,八十年代初,补贴苏区老农村干部的政策下来了,他获得消息,缑结巴觉得他的父亲可以去争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老缑以收藏的原始苏维埃主席布牌为依据,成了“老区干部”,拿着每月近两千多元的津贴。 再说贺汩泉,他于解放前夕跟随他的长官先逃到海南岛,后来又辗转去了台湾。 但缑结巴从小受父亲影响,根深蒂固地认为他外公如果没死,一定是厅级干部,至少是个副厅,就算自己最倒霉,也能在公社卫生院当院长,不用坐诊,不会被人瞧不起。这一切谁造成的?就是贺汩泉,如今他的儿子回来了,不找他发泄找谁? 缑结巴被逮走了,裴副主任和镇领导一干人却觉得尴尬。镇领导铁青了脸,交代村里的领导:不能让此事扩散,不得乱传,一定要把它平息下来。 村领导立即点头答应,接着疏散围观村民,并警告大家:千万不要添乱,看到没有?有意破坏大好形势,缑结巴就是下场。 离开梦家前,裴副主任和镇领导不忘向杰克道歉,真诚希望杰克不要因为有人胡闹而取消这次投资,并且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不和谐事情。 杰克表示理解,说投资不会取消,至于有人发出不同声音,这不算什么,凯达格兰大道总统府前经常有不少人聚集示威。 伍冰泉当场表态:他会从快从重处理缑结巴。 杰克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存在疙瘩,县里一干人走后,让贺冯唐叫来出租车,他也离开了荷花。 杰克走了,贺冯唐准备返深海,离开前,想到父亲没日没夜操劳,如今还住进了医院,而自己却是个累赘,越想越惭愧。 他很想帮帮父亲,做些什么呢?他走到后院,看见水塘边沿的倒塌了,决定把石头重新垒好…… 清理塘沿时,他挖到了老宅墙脚。墙脚也是石头砌成的,最上面的石头松垮了…… 贺冯唐用锄头一扒,石头缝里有一个东西…… 刨出来,贺冯唐以为是祖传宝贝,生出惊喜…… 他小心祛掉泥巴,原来是一个带盖的陶质茶碗。揭开盖,茶碗里一个长条油纸包,油纸包一触就烂,露出一根铜簪。 铜簪生锈蚀了,贺冯唐拿起轻轻一抹,断了,里面藏着个很旧的黄纸卷…… 他小心打开黄纸卷,纸上有六个毛笔写的黑字:老缑是叛徒。下面盖了一个暗红色的大方印:中华苏维埃荷花县第十区政府。 贺冯唐吃惊不小,他想起了父亲曾对他说过他祖母为一支铜簪而牺牲的事…… 那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初白色恐怖时期,曾祖母刘招金,在路上遇到一个跑得很急的娘家侄甥,侄甥是赤色队交通员。 侄甥交给了她一个铜簪,告诉她伪义勇队在后面追他,估计脱不了身,要曾祖母尽快把这个铜簪藏起来,以后如有一个左耳垂有颗黑痣的补锅匠来了,便交给他。 曾祖母由于一直没看到有黑痣的补锅匠,铜发簪没有交出去。她不知道,那个侄甥被反动派抓了,最后他受不了敌人严刑拷打和软硬兼施,叛变了,供出了补锅匠,又带着反动派来找曾祖母要密件。 曾祖母原来也是个地下交通员,没找到补锅匠后,把铜簪埋了。面对反水的侄甥,她一口咬定说侄甥说谎,哪有没有什么铜簪。敌人抓走了曾祖母,用尽酷刑……曾祖母从始至终没有松口,直到被反动派杀害。 贺冯唐将铜簪的事告诉了刁波培。 刁波培看了纸条,叹一声,可惜老缑死了。他一直对于没追究老缑愤愤不平,现在有了苏维埃的原始证据,还不能定他的罪?哪怕能在老缑的档案里补上“叛徒”两个字也够安慰叔父的在天之灵。 刁波培问贺冯唐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贺冯唐说,很简单,上告,现在有了这张纸条,形成证据链了,先打110,再打民政局的电话。 公安的人来了,民政的人也来了…… 听了案情,看了现场,公安的人说,这是建国前的事,不属于受理范围。民政的人也觉得此案虽然涉及老缑,但老缑已经死了。 刁波培不甘心,贺冯唐提议他打电话给罡峰震试试。 罡峰震听了,让发个视频或图片过来……他仔细看过后,打电话给在场的公安人员,说,虽然不属于我们这个年代的事,但涉及到革命前辈的冤屈,即使无法立案,但我们可以出个鉴定书。 于是,公安人员前往山洞现场,照了相,取了证据,回去出了个案件鉴定。 民政局有了公安的鉴定,立马撤销老缑的荣誉。 (下一节,他抓上那张50元,跑了。) 第二百零五章 欧阳琴走了第6章 ) 贺冯唐回到深海,先去骨科医院看望父亲,并把借古怪爷的《黄帝内经.素问.气穴论》给了他。在医院,贺冯唐得知父亲近来几天康复得很好后,便详细告诉他在后院水塘边挖到一个带盖的陶碗,陶碗里有一支铜簪,铜簪里藏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老缑是叛徒”,民政局已取消老缑的荣誉等一系列事情。 贺南升听后大喜,说:“老天爷开眼了,老一代人早就怀疑老缑,暗地里传着,但没有证据,奈何不了老缑;这次有了这张纸条,刁波培可以出口气了,也终于还原了老缑的真面貌。”贺南升说完望着窗外,随口说出那句已成正译的:“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贺冯唐没纠正他,告诉父亲另一个消息:自己公司的台湾老板杰克竟是古怪爷的侄子贺南翔。父亲听了,又一顿惊奇,忙问:“贺汩泉还健在?” 贺冯唐:“还健在。” 贺南升马上高兴起来,说:“古怪爷总算知道他哥哥的下落了,还见到了侄子,也是修来的福气。” 贺冯唐还告诉父亲,贺南翔打算在荷花进行大额投资。 贺南升:“贺汩泉没有忘祖,好,好。” 两个都是好消息,贺南升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畅…… 贺冯唐再去看望曾芝媛,她的情况也很稳定。 贺冯唐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刚打开房门,果果就听出了是主人回来了,立即从窝里跑出来,扒在楼顶的铁门上,“汪汪汪”地朝门缝叫起来…… 贺冯唐赶紧把东西放下,上去看果果,人还在楼梯上走,果果早已激动得喉咙里发出“呜……”的长音。贺冯唐一打开楼顶铁门,果果扑了上来,像个许久不见大人的孩子,立起身,两只前腿包住主人,头紧贴上去,“呜”个不停…… 贺冯唐摸着它的头说:“不要模样那么委屈,像个母狗一样,哪像个公狗?” 果果立马就不呜叫了,从贺冯唐身上退下来,改成用头蹭着主人的裤子。贺冯唐弯腰拍拍它的脑袋,说:“这还差不多,好了,我带你下去玩。”果果一听,一窜就到了楼梯间。 贺冯唐要去多乐公司销假,本想打个电话,但出于礼貌,还是面对面销假好。他想起自己的摩托车,便打电话给易光来…… 好一阵,易光来才把摩托开来,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贺冯唐观察摩托的表面,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易光来把摩托交回贺前唐前,用力晃动着摩托,说:“里面还有半箱油,你上次是空油箱给我,你给20元我。” 加满油箱才20,亏他说得出口。贺冯唐早已看透了易光来,懒得说他,立即从口袋里摸出钱夹子。打开钱夹子,面上是一张50元的,易光来眼疾手快,一把就抓起这张50元,跑了。 带上果果,贺冯唐回到多乐公司,没见到杰克,不知他回没回来过。迈罗也不见人影。 贺冯唐向黄队销假,并问迈罗在哪?黄队告诉他,迈罗正在他的房间里与欧阳琴谈话。 黄队看见果果,笑着说:“ 果果,好几天不见,你对我作个辑。”果果看看主人,贺冯唐点个头,果果便后腿站了起来,两只前脚弯着并一起,连作三个辑。 欧阳琴从里面出来了,看见贺冯唐,扬手打个招呼,接着又与贺冯唐来个拥抱,还贴着脸,说:“拜拜,我已经辞职了。” 贺冯唐一惊,问:“为什么要辞职?” 欧阳琴还没答话,迈罗出来了,他见到贺冯唐,便要贺冯唐劝劝欧阳琴留下来。他直言道:“以前没有重视欧阳琴,这几天她请了假,才发现少了欧阳琴还真不行。” 欧阳琴却当场表示,她的心已经不在多乐了,谁劝也没有用。说完她对贺冯唐一笑。 贺冯唐知道,她一定找到了新的东家,这么优秀的员工,跳个新槽并不费事。 迈罗见欧阳琴铁了心要走,不再要求贺冯唐去劝她,换一种语气警告欧阳琴:“你应该知道你签过协议,三年内不得在其它单位从事硅胶人生产工作,否则你赔不起。” 欧阳琴:“放心,我不是昧良心的人。” (下一节,孟花瑑要贺冯唐,说她很孤单。) 第二百零六章 打算重建大庙 迈罗说老板昨天在公司,但今天不知他到哪去了。迈罗显然已经通过杰克,知道贺冯唐与杰克的关系,微笑着把贺冯唐迎进自己的办公室,开口就说:“想不到,想不到,你与杰克还是本家。” 迈罗说完满脸和蔼地看着贺冯唐,稍后又补充:“好,好,不过,在多乐,你可不能把这个秘密暴露给别人,对你,对我,对杰克都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贺冯唐提出回公司上班,迈罗说:“不要急,杰克告诉了我,你父亲正住着医院,你要在父亲身边照料,不必上班,我会通知黄元晨,你被公司派去出差,至于工资问题,不会少一分钱,奖金照拿。” 贺冯唐觉得这样不好,本家归本家,工作归工作,坚持要上班。迈罗说:“不要坚持啦,你要上班,我这个经理就不好做啦。” 贺冯唐知道坚持也没用,只好默认,但世间的便宜都不是白让你占的,日后必须报答杰克才是做人的根本。 贺冯唐又让果果蹲在摩托的后座,驶出公司不远,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莲茜月……这次考试是她给自己报的名,觉得应当把自己这次考试的情况告诉她。上次给她打电话是“号码过期”,现在她应当交了话费吧?他停下摩托,掏出手机,再拨一次,怎么还是“这个号码已过期”? 把果果送回出租屋,继续出租摩托。 晚上八点过了,贺冯唐载的客人正好在自己出租屋附近下车,收工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他决定今天挣钱到此为止。 刚回到自己住的出租屋楼下,孟花瑑的电话打进来了,她不说有什么事,却要贺冯唐发个定位给她…… 这么说,她要来这里了,贺冯唐有点奇怪,是不是她今天有什么急事,非要见面才能讲?还是想看看自己住在出租屋的狼狈? 贺冯唐发完定位,赶快上楼把出租屋收拾一番,不至于让孟花瑑嘲笑自己住的像狗窝。然后上到楼顶,打开灯,给果果的钵里放它的爱吃的狗粮。没办法,自己早在路边食摊吃了晚饭,而果果却不能按它以前在老家时的时间进食,必须等他回来买。好在果果懂事,还知道傍晚时自己在水龙头下洗完澡。 贺冯唐回到自己房里冲完凉,换了衣服,上楼顶晾开洗了的衣物。看见果果吃完了,便带着果果下楼去溜达,到巷道口去等孟花瑑。 孟花瑑开着卡罗拉来了,打开车门,她跨脚下来,贺冯唐迎上去,微笑说:“你来啦。” 孟花瑑这次没带保镖,一个人,在路灯下显得孤单。 只见她今天换了个发型,上次的落肩披发不见了,变成某明星的露耳短发,配上深色的职业西服,右领上别着只银色的香奈儿标饰,一对傲人的胸器咄咄逼人,虽然路灯不太明亮,但一眼就能看出她很像一个精练的女老板。 果果看见孟花瑑,知道她不喜欢它,跟在旁边没意思,便蹭一下贺冯唐的裤腿,独自返回它的楼顶窝了。 贺冯唐不知孟花瑑来的目的,千万不是来催还借款,自己身上没钱,不可能还,被对方认为赖账又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还好,孟花瑑没有跟他提还款的事,而是把他拉进车里,开门见山说她决定完成母亲心愿,开发老家佛恸岭园区,重建观音殿,再复建大庙。她算了一下,因为园区内足以建二十几栋住宅楼,利润很可观。这个项目赖鑫生没空顾,让她自己抓,独立做。 孟花瑑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要贺冯唐帮她,说她一个人太孤独。 贺冯唐问:“怎么帮?” “做我助手。” “我可是外行啊。” 孟花瑑没接他的话,只顾展望她的后景,说,做完佛恸岭园区,再做两个项目,赚了钱就回荷花成家,找一个如意的男人结婚,快快活活过完下半辈子。 她说到这里,侧着头看着贺冯唐,说:“尽管你是个打工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嫁给你。”说完这句,她又哈哈笑了起来,又说:“怎么样?我们生两个小孩,第一个姓孟,第二个姓贺……” 贺冯唐猛然吃惊,不管她说的是真还是假,心里开始反胃,开玩笑也不能把我当成傻瓜式的接盘侠,她现在的爱情观彻底变成生意行当了,就像她那个赖鑫生。 一想到赖鑫生,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他在x康复医院与梅倩苞的对话…… 贺冯唐没考虑她面子,直接对怼过去:“听别人说,你那个赖鑫生找你只不过是玩弄你,利用你帮他分担工作,他心中其实只有他老婆一个人,你认为你的人生计划能成功吗?” (下一节,孟花瑑:把钱还给我!) 第二百零七章 强行的合适 贺冯唐以为孟花瑑听了会发火,她却一点都不恼,说:“我知道他心中只有他老婆,也知道他不止我一个情人。但我知道他的老婆是个好人,只要赖鑫生喜欢,她从不嫉妒他在外面有多少情人。” 贺冯唐听了真是无语,孟花瑑依然不动声色:“你刚来深海不久,有的东西……” 孟花瑑停顿了一下,接下去:“怎么说呢,可以这样认为,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明白的。赖鑫生老婆很像某名星的妻子,不管男人在外面有什么女人,她从不掺和捣乱,只关心这个家,当某小三欲占位向她摊牌时,她不怒,只说:你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也决不会是最后一个女人,你能做得到吗? “赖鑫生老婆公开托人传话给我,她要学邵某某妻子,与邵某某身边那个兼事业助理的女情人,关系像姐妹一样,因为她知道,只有善待这个女人才能让她真心帮自己的丈夫。何况赖鑫生的老婆又不与我生活在一起,我担心什么?我与赖鑫生,两人心里都清楚,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 既然如此,贺冯唐还说什么呢?自己与孟花瑑不是同路人,你做你的发迹梦,我做我的打工仔。目前唯一的是抓紧时间出租摩托挣钱为父亲治伤和负担曾芝媛的费用,然后还掉你的钱,我也不会跟着你搞什么佛恸岭开发。 贺冯唐告诉她:“我一时半会回去不了荷花,不能做你的助手。” 孟花瑑有点不高兴,过后,不容置否地说:“我等你,也不在乎迟几天时间。” “那也不行。” “贺冯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孟花瑑声音高了起来。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我出的工资比你做保安高得多。” “不是工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孟花瑑紧追不放。 “我觉得我不适合你。” “我觉得适合。” “不适合。”贺冯唐也大声起来。 孟花瑑一看贺冯唐的态度,立时发了火,指着贺冯唐,说:“你当个臭保安觉得翅膀硬了不是?差远了,你有本事为什么还向我借钱?要不你把钱还给我,你说,什么时候还钱给我?” 贺冯唐一听,顿时眼直了,果真她逼债了。 面对曾经的恋人,哪怕眼前骄横跋扈,他岂能服软,随即嘴巴一张:“好,既然你这样说,改天我就还给你钱!” 孟花瑑:“说话算话,我等你还钱。” 两人的斗嘴情形,跟小时候无异。 不过,贺冯唐说完就后悔,再顶嘴更没意思了。他推开车门,脚还未落地,情不自禁地咕嘟:“哼,要不是我父亲住院,我……” 孟花瑑听见了,放低声调问:“住院?南升伯怎么啦?” 贺冯唐不想告诉她,钻出了车外。孟花瑑也跟着下来,死死拉着贺冯唐,要他说个明白。贺冯唐只好说父亲在家受了伤,现在深海市骨科医院住院。 孟花瑑反怪贺冯唐:“为什么不早对我说,脑子还是那么木,怪不得你来深海只能做保安。” 孟花瑑开走车后,贺冯唐细细思索,刚才一气之下说过天还她的钱,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只能兑现。 到哪里去找这三万元? 一想到钱,贺冯唐就头痛,父亲的住院费还没底,梅倩苞说帮忙减免一部分,但到底能减多少?自己又要负担多少?还有曾芝媛的治疗费用,万一还要增加呢?另外还欠梅倩苞的三万,通通要自己去挣,姑姑家里有钱,但不能指望。 贺冯唐还没想出头绪,在巷口来回踱步,孟花瑑又打电话来了,问贺冯唐是不是还在刚才那里。贺冯唐不想再见她,想说我早走开了。 他还没说出口,孟花瑑却在手机里说:“你不要走开,我来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不多大一会,孟花瑑开车来到贺冯唐面前,她一下车,打开后车门,推着贺冯唐上车,说:“带路,我去看南升伯。” 路上,她头朝右一偏,示意副驾座上有一大袋东西,说:“这是我给南升伯的心意,如果我早知道他在这里住院,我会让赖鑫生去香港买补品,现在只好在就近商店买了,但这些不是内地的假货和次货,是百分之百香港真货。” 听她这样说话,贺冯唐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孟花瑑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我又不是买给你的,是给南升伯的,轮到你嫌弃?” 贺冯唐只好说:“那,我代我爸谢谢你啊。” “不用谢,你记心里就可以了,我过几天回荷花,一回去就着手佛恸岭园区的开发,刚才算我火气大,惹得你不高兴,钱以后你能还就还,不还我也无所谓,但南升伯一旦身体好了,回荷花了,你无论如何要回来帮我。” (下一节,昔日校花粘上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女神拜年 贺冯唐没吭声。 孟花瑑看着他,问:“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难道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吗?你回答我!” 他依然不吭声。 孟花瑑又说:“你知道我多辛苦吗?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一个女人单打独斗吗?你难道乐意让我没有帮手而受别人欺侮吗?”说完,她边开车边抽泣起来…… 贺冯唐最怕女孩子哭,又正开着车,太危险了…… 当年,孟花瑑一哭,他就心软了,哪怕是她的不对,也只能依了她。今天,他看到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刚才还硬刚的内心随着她的哭声一下就软蔫了…… 他叹了一声,唉,答应她吧,何必跟她拗劲,反正工资还高,自己不会吃亏。再说,她毕竟是曾经的恋人,她想闯出一个前程,企图出人头地也没错,不管她的路子正不正确,她那种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 到了医院,孟花瑑看到贺南升,甜甜地叫着伯伯,说了不少贴心话……而后说她事太多,不能久待。 贺冯唐不想坐她的车回去,宁愿坐公交,晚上十点还有公交,现在才九点半,便说我还要陪父亲。但送送她还是应该,他把孟花瑑送到她的卡罗拉旁才站住。 此时,贺冯唐的手机震铃了,他掏出手机一看,莲茜月打来的。 奇怪,她这个电话怎么自己打不通,而她用这个电话又打进来了…… 莲茜月告诉贺冯唐,司法考试成绩出来了,在你们市成绩第三,全省第一十九。贺冯唐听后,并没有什么惊喜,当时考完后自觉认为考得不会差,还曾想把考试情况告诉她。 这次考试全省是不是统一标准?本市到底录用几个?都是未知数。如果存在暗箱呢?他只能劝自己别高兴得太早。至于考了第几,自己还不知道,莲茜月却先知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她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不过,贺冯唐还是对她说:“真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帮我报名,我不会参加考试,至少今年不会。” 孟花瑑已经上了车,降下了驾驶位边的车窗玻璃,她一直盯着贺冯唐的背影……当她看到他接完电话转过身有点开心的样子,大声问:“女孩子打来的?” 贺冯唐:“是,一个大学校友。” “不会是恋人吧?” “她曾经是同学们的女神,是大家共同的暗中恋人,可惜一般人高攀不起,我更不敢痴心妄想,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 “你知道你是癞蛤蟆就好。”孟花瑑说完,启动汽车,也不复看贺冯唐一眼,走了,任凭贺冯唐摇着手。 转眼到了春节,住院部的大多数患者都出院回家了,只剩下少部分不能回家的留存在病房。 大年三十,医院只挂了几个印着“春节快乐”小灯笼,远没有老家的过年气氛,没有串门拜年的热闹,没有小孩的嬉戏,没有鞭炮烟花,只有清静。 贺冯唐安排好果果的过年餐食,来到医院,与父亲、辜万年、曾芝媛一起,挪出床头柜,又搬来邻床的床头柜,两个床头柜合一起,放上外买的四个荤菜加两个素菜,几人分坐在两边的病床上,就着白开水,算是过年。 惊喜的是,梅倩苞打来电话向贺南升父子拜年…… 贺冯唐很激动,贺南升更激动,拿过儿子的手机说了好多的祝福话,心想她要是儿媳多好。 贺冯唐怕父亲说话过了界,赶忙把手机拿回来,与梅倩苞说几句感谢话。梅倩苞连忙回应:不必感谢,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我倒要感谢你陪我去你老家玩,又陪我上山拍作品。 三个月后,贺南升伤愈欲出院。 梅傅苞帮忙申请医疗费减免之事没有下文。贺冯唐估计父亲可能不够条件,也不好问梅倩苞,心想,就算没有减免,自己也能把父亲的医疗费结清。 他估算,三个月出租摩的挣了近六千,加上工资,两样合起来除去零用还有两万多。父亲住院初来时,方医师说总费用大概五到六万,入院时已交四万,剩下的费用尾数,手上的钱应当够了。 曾芝媛听说贺冯唐父亲就要出院,自己便也要出院。她认为已经解除了石膏,可以行动了,只不过头脑里面时而有说不出的隐隐痛感。她已经住了五个多月的院,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不能再给贺冯唐添麻烦。 方医师不同意出院,告诉贺冯唐:“由于31床脑内损伤区域过大,神经元受到影响,各路血管逐渐变硬变窄,血流缓慢,时而会有供氧不足,导致患者不适,这种情况不是一时半刻能治愈的。” (下一节,住院费竟然超出这么多?) 第二百零九章 谁垫的住院费 曾芝媛却说医院坑人,坑钱不说,还坑时间,给贺冯唐增加很大的负担,再说自己,年纪这么大了,可以认命了。 方医师说:你万一坚持出院,得在诊断报告上签署后果自负。 贺冯唐抓过诊断报告,看过后……不行,中断治疗可能引发中风瘫痪。本来她心血管不好,还装了支架,万一再来个中风瘫痪,她这辈子也就完了。贺冯唐良心上过不去,坚决不同意曾芝媛出院。 这时,一个护士送来一张住院清单,贺冯唐接过来一看,上次交31床的五万元用得差不多了,又要补交一万五千元押金。 上次方医师不是说五万元可以到痊愈,怎么又不够了? 贺冯唐问方医师,方医师说:“情况有变,31床检查了大脑组织,做了个磁共振,你应当知道做磁共振很贵的。” 曾芝媛听说又要交钱,说这样下去欠贺冯唐更多了,于心不忍,坚持要出院。贺冯唐怕她情绪激动,影响康复,只得劝她:“听医师的没错,都是为你好,你出了院,身体不行,还不是苦了自己,至于又要交钱,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年轻,亲朋多,借钱也不难。” 曾芝媛不听,要出院。 贺冯唐叫辜万年帮忙,辜万年当然不希望曾芝媛再出状况,苦苦相劝,但也劝不住。辜万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劝她一个办法,对她说:“你还没康复,万一出院后病情发作了,成了个痴呆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就像那个老跟在你板车后面跑的女癫婆,你愿意吧?” 曾芝媛一听,想到这个癫婆经常脱得光光的,胸臀无遮……她不再提要出院了,只是叹息自己怎么成了别人的累赘,造孽啊。 贺冯唐到住院部结算台为曾芝媛预交了一万五千元,然后又结父亲的账。他担心死了,身上只剩一万多了。 结算台的女结算员说,66床只要补交两百一十二元。他听了,心中一喜,这么少?细思父亲住院五个来月,费用才四万两百多元,收费真不高…… 谁知,查看住院清单,他吃了一惊,原来是九万零两百多元,比方医师估计的五万到六万高出一大截。 他又一算,入院时只交四万,还有五万哪去了,是不是梅倩苞申请减免成功了?贺冯唐询问结算台,对方说没有什么减免。 没有减免?那是谁帮我交的?结算台的女士说不知道,当时不是她当班,结算清单不在她手上。 父亲没有社保,只有农村合作医疗保险,难道他们已开通异地结算,让老家“农合”结了?他问父亲,父亲说也许是,听说从未报过医疗费的人第一次报账会照顾,我交了五年的“农合”钱从未报过一分账,现在终于开始享受了。 贺冯唐还是有点疑问,当时入院时忘记告诉医院父亲在老家有“农合”,也没告诉荷花“农合”,父亲在深海住院,老家的“农合”怎么会主动在网上结账? 为了搞清楚,贺冯唐打电话问114,得到老家“农合”电话号码后再打过去……“农合”医保单位以为是咨询报账的,告诉他异地住院只能报销少部份,其目的主要是鼓励尽量在本地就医,大家都跑大城市住院,“农合”怎么能维持下去? 贺冯唐再问是不是现在已实行异地结算? 对方说,怎么可能?政策还未出来。 贺冯唐想不明白,猜测另有可能:别人转错了,把父亲的账结成他家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必须要还回人家。等明天那个掌握原始清单的人当班,查查这五万到底是谁转的账。 贺冯唐又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当时预计五六万,结果却花费了九万多?又没有像曾芝媛那样进icu,是不是给父亲用的是进口的贵重药? 他立即跑去询问方医师,方医师解释说:“经常在治疗中出现新的情况,不得不更改治疗方案,用一些好的药。你应当知道,患者住院治疗的目的是尽快康复,医院的目的是让患者早点痊愈,健康比钱重要。” 说得倒好听,贺冯唐立马问:“要是住院期间发生缺钱怎么办?” “缺钱?那就不好办了。” “停药是吧?” 方医师没有就此回答,只说:“当时我以为你父亲伤病简单,后来进一步检查才发现比较复杂;我本来要告诉你,但是梅主任说不能让你知道,怕你们父子俩担心;另外,梅主任选的是最好的药和最佳的治疗方式,以防留下后遗症,费用所以就变贵了。” “是你在坑人吧?”贺冯唐随口就来,顾不上礼貌。 “至于吗?” (下一节,贺冯唐被她纳入了计划。) 第二百一十章 看航母 贺冯唐又追问方医师:“为什么医院从来没有向我催过要交押金?” 方医师:“之所以没催你交,也是梅主任交代的,你的四万元押金用完后其余的钱都是梅主任替你交的,她还再三交代我不要告诉你。” 哦,一切明白了,原来是梅倩苞帮忙结的账。贺冯唐一时感动不已,为了表示感谢,他拨打梅倩苞的电话…… 梅倩苞:“不用谢,我知道你缺钱,以后你有钱再还我就是。” 贺冯唐放下电话,想:梅倩苞总是在我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帮助我,我一定不能忘记这份恩情,要好好报答她。但怎么报答呢?贺冯唐又一时想不出来。就算她希望得到《菊与刀》,那也是为了我在摄影艺术有所作为。不过,就算报答,也是感情归感情,账归账。她垫付的钱那是无论如何要还给她的,这是做人的准则。 贺冯唐粗算一下,这次梅倩苞垫了五万,加上先前借了她三万,共欠她八万。立即又联想到还欠孟花瑑三万…… 贺冯唐囊中羞涩,光欠她们两个就十一万了,曾芝媛还在医院治疗,后续的费用,谁知道还要多少?还有两个大学生的日后资助未计! 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够这些钱?靠工资,靠出租摩托?远水不能救近火,贺冯唐马上想到卖肾。卖肾,这是唯一快速变现的路子。 贺冯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电话问那个配肾的医院…… 那个医院答复:还得要等,近来没有相匹配的人需要,也许要等上一年甚至更久,有一个特殊的肾病患者,人家等了三年还在等肾源,可惜你的肾又不适合他。 贺冯唐知道指望这事很渺茫了,运气真差,连个肾都卖不出,真是:人一背时,喝水也塞牙,卖盐也生蛆。 有的人借了别人的钱根本不打算还,办法就是一个拖字;有的人借了钱巴不得尽快还,时间拖得越久心里越不安;贺冯唐就是后者。为了钱,贺冯唐想起了做特例人的事,他厚着脸皮打电话问梅倩苞,但不好明说,想想,撒个谎吧,便对梅倩苞说:“我老家那个老土医打电话来,要帮我治我那个历史留下的病,可是上次你说过,这个问题很麻烦,做手术都复杂,我不知老土医行不行,你给个意见。” 梅倩苞一听,急了,说:“你不要相信什么老土医,已经把你治成这样的了,你还相信他?他知道体内神经吗?他有外科手术技术吗?他有无菌手术室吗?” “那我怎么办,西医手术你说要三十万,我哪有钱?” 梅倩苞:“我不是告诉你可做特例人嘛,已经帮你申请了,你已被纳入了计划,只是由于外国机构来中国的手续不方便,只能委托大陆医院,大陆功能障碍康复规模大点的医院只有我们一家,我们医院正在向政府申请增加这个项目。” “大概要多长时间?” “用不了多久的。” “帮我找证人的事……” “我不好告诉你,原先怀疑的五个人最后一个也不是,花费了我那么多的精力。” 贺冯唐轻轻地叹了一声,不想让梅倩苞听到了,她说:“我已经再请人打听,这次我用悬赏的方式。” 悬赏?贺冯唐忐忑一下,又要钱!这个证人啊,当时我真不该救你。 梅倩苞好像又发现了他的心思,说:“你是不是又想到钱的问题?” “没有。”他只能这样回答。 “那就对了,你想,我已经把你纳入特例人计划,这个事成了,你不是有钱了?就能处理好多事情了。” 贺冯唐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有了钱,可以把那些缠在手上的事全部处理完。万一还没找到证人,也可以先去自首,自首属于主动,跟上门逮捕结果不一样,也许能获取保候审。万一押着不放,真相总能说得清的。至于什么外科手术,那是以后以后的事。想到这里,贺冯唐心情渐渐变得开朗了。 父亲出院当天,父子俩去向曾芝媛和辜万年告别。曾芝媛看到贺南升同样是几处受伤,比自己入院迟,现在就出院了……她又开始责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害了贺冯唐,接着又嘤嘤地哭起来…… 贺南升劝,贺冯唐劝,辜万年劝,三人都在旁边劝,曾芝媛好一阵才止住了哭泣。 她虽然不哭了,但大家心情由此受到影响,一时都没了话题可说。为了让三个老人开心,贺冯唐决定奢侈一回,带他们出去走走,逛逛深海的景点…… 贺冯唐试图帮曾芝媛向方医师请假,曾芝垦与辜万年得知后却连连摆手,说,不去不去,别看我们是收破烂的,深海的很多景点我们都去过,因为景点里的垃圾也不少,哪能不去的呢? 时间还早,贺冯唐把父亲住院的衣物和小物品,捆成个包,绑在摩托上,绕过禁摩区域,带着父亲去了世界之窗,接着去民俗文化村,然后又去看明斯克航母。父亲从没见过大海,更不要说航空母舰…… (下一节,又一个漂亮的女孩粘上了贺冯唐。) 第二百一十一章 莎莎 最后参观明斯克航母。 来到这艘巨无霸旁边,贺冯唐想到上次为了拍摄“菊与刀”,曾在航母停靠的岸边跑来跑去,想到那时的倔强劲头,不免笑了起来…… 贺冯唐要买票带父亲上舰去参观,父亲一问票价,太高了,死活不让儿子买。他的意思是,站在岸边能把它上面的飞机看得清清楚楚,何必上去,我们用手机拍个用航母做背景的照片,有个留念就可以了,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贺冯唐坚持要买票,说父亲一辈子大概就这一次看航母,机会难得。 贺南升却说,你看快傍晚了,我眼睛开始花了,上去看也看不清楚,我也肚子饿了,回去吧。贺冯唐知道父亲的脾气,他执意的事,只能依他。 贺冯唐带父亲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贺南升看到儿子生活用品很简单,但摆放整齐,屋内也很干净,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果果在楼顶听出了老主人的声音,在上面“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老人家听到果果的叫声,赶快上去看它。果果一见贺南升,扑了上来,然后跳上跳下的,尽情地在老主人裤腿边蹭来蹭去。 贺冯唐给了果果的狗食,便下楼买自己与父亲的快餐。刚走出这栋楼,四个人迎面扑来,挟住贺冯唐,有人说:“终于等到你了。” 贺冯唐两只胳膊同时用力,一动一甩就把他们甩成了踉跄不稳,然后迅速靠墙……再一看,好像在哪见过那个说话的,厉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这个人再次开口:“误会了,我们老大要请你。” 贺冯唐:“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要请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原来这个人就是上次与相思豆吃血鸭时抢位置的其中之一,他后来被炒了鱿鱼,又投奔了新主。 新主目前要找高手帮忙,他便说我知道一个高手,还知道他住哪里。因为他有天正好看见贺冯唐走进了这栋楼,与他租住的地方才隔一条街…… 他绘声绘色地向新主讲述与贺冯唐较量的过程,新主觉得贺冯唐是个人物,应该可以帮上忙。四个人一同来到了贺冯唐住的这栋出租楼,但不知住哪层,哪个房,便在这里守候。 贺冯唐知道原委后,没搭理他们,仍按原计划去快餐店买两个盒饭。他们却有耐心,贺冯唐往哪走,他们也跟着往哪走。 贺冯唐提着快餐盒回到自己住的那栋楼下,他们的老大出现了,想不到这个老大是个女的,长得漂亮,穿着时髦,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 这个女孩很像南方小镇姑娘,不像个黑社会,却透出一副绝不服输的暗劲。 女老大刚才没有露面,在暗中观察贺冯唐,直到贺冯唐返回原点,她才横插过来,没有废话,开门见山,说:“我叫莎莎,被一个叫鬼头的男人强奸了,要请你帮忙找回面子,酬金十万。” 贺冯唐听了,说:“你可以报警呀。” 莎莎:“这你不懂,鬼头有路子,报警怕解决不了,反而闹成笑话,以后我怎么在这里混?” 既然她这么说,贺冯唐不再问了,赶早不如赶巧,正好自己急需要钱,十万不是小数目,有了它,基本上能解决自己的困境。只是…… 现在不能答应他们,父亲还在这里,让他知道了,以为儿子在深海喜欢与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只能先答应她:“行,我帮你。” 片刻,贺冯唐又补充说:“近段时间我有事,三天后再联系你。” 莎莎拿出手机,说:“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贺冯唐:“不必了,留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好了,如果我能帮到你,我再给你电话号码。” 莎莎的情况,贺冯唐后来才知道。她老家是本南农村,地瘠水贫,路不便,父亲在她高中毕业那年去世,母亲是个没出过远门的农妇,只会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爷爷奶奶都在,但年迈体弱,帮不了母亲多大的忙。她没考上大学,为了一家生活有保障,便来广东打工。 莎莎手中没专长技术,进厂只能做杂工,杂工工资低,还几乎全要寄给家里,自己仅剩一点点零花钱,连稍微好看一点的衣服也买不了。 一天,遇到曾经同为杂工的室友,她离厂才三个月,如今竟然打扮得很时尚。一问,原来她跳槽到某夜总会做服务员,工资比做杂工高得多。这个室友很热心,主动提出引荐莎莎去见她们经理。 经理见莎莎长相不错,又年轻,当场同意莎莎入职。 (下一节,莎莎守住了自己,却给了阿正。)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同村柳芬 在夜总会,莎莎慢慢发现那些所谓的服务员大多都是做失足女,起初自然不齿。但命运会捉弄人,一次她被洗脚客认为她也是一路货,强行要她,她不肯,被打。 一个长得壮硕的男人帮她制服了那个人,莎莎很感激。 这个男人大家都叫他阿正。 阿正对莎莎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不帮不行,其实我也是个嫖客,不用感激我。” 阿正一般不随便叫女人,但叫了就出手大方,是每个在这里做这种生意的女孩都巴不得让他点的人。 莎莎从不让客人点她,不知怎么却想与阿正交朋友。两人成了朋友后,阿正累累摆平了那些企图要强迫莎莎的人。 渐渐地,莎莎离不开阿正了,接下来也就自然而然地委身于阿正。第一次,阿正给了莎莎不少钱。莎莎当时说不要,但眼里却没藏匿住那种想要的光芒。阿正自然是个明白人,强行让莎莎收下,并问了她的家景。 阿正得知莎莎可怜,便说:“我讲几句,不管你爱不爱听,但一定要听。现在这个世界上,好多人都是不看重手段,只看重结果,也就是钱。你已经进了夜总会,再怎么较真也说不清了。这里堕落的女孩子大多是生活所迫,不如你也学她们,挣到钱后早些回老家去,就说是开公司做生意挣的钱。” 莎莎想了一夜,决定听阿正的话,开始接客。从此,挣的钱多了起来,一个月比她原先一年的钱还多得多。 一天,柳芬突然来了。 柳芬是莎莎的同村人,比莎莎大五岁,两人玩得很好。柳芬一家生活在村里是最富裕的,因为她与丈夫还有公爹都在附近的铁矿上班。 铁矿挖出的矿石含硫较高,历任领导都努力,效益还不错。但后来派来的厂长是个外行,仗背后有靠山,自以为是,我行我素,结果销售渠道窄了,矿石积压,银行不肯贷款,职工工资越发越少。 柳芬找关系搞调动,想调到工资稳定的县铝厂去。 具体操作时,才发现调动不了,铝厂是国营企业,自己所在的铁矿是集体企业,性质不同。同性质的其它集体企业都面临一样的困境,工人只出不进。 最后铁矿熬到破产拍卖,职工解散。 柳芬和丈夫容水,还有他父亲都回了家,三人一下子都没了工资。柳芬娘家还等着每月给钱为她父母治病,生活瞬间走向困难。 这时,矿里好多青壮年同事去广东谋生,但容水父亲差几年退休,年龄大了,受过工伤,用不了大力,知道打工没人要。容水身体也不行,不知是他原来的工种处于潮湿环境还是什么原因,他经常腰痛。 柳芬只好让容水留在家带还很小的女孩,自己远赴广东打工。 柳芬本来在深莞与别人合伙做小生意的,经营得也还不错,后来急于多挣钱,被人算计,把原来挣的钱全赔进去了,还欠下债。她只好离开深莞,来深海找莎莎。 晚上十点多,柳芬好不容易找到莎莎所在的夜总会。保安不让她进去,叫她在外边等。 她站在排着铁栅栏的围墙外,透过没有遮严的窗帘看到里面灯红酒绿、五光十色,那些化妆很浓且坦露胸肩的女孩被不同的男人搂着亲着,不但不恼,还嘻嘻哈哈大胆地尽情迎合…… 莎莎接待完一个客人才出来见柳芬。 柳芬把遭遇讲完后,她没吭声,沉思起来…… 最后听柳芬说还没吃饭,莎莎便把柳芬带去附近的餐饮店。 看着柳芬吃饭,莎莎开口了:“柳芬,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讲假话,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夜总会,具体是做什么我就不明说了,你愿意的话就留下来,挣钱不用担心。” 柳芬看到莎莎的穿着时尚,知道她挣了不少钱。想到自己来广东却依然个穷光蛋,丈夫容水近来查出患有尿毒症,每个月要透析,如果断了钱,后果不堪设想。一狠心,就答应也进夜总会。 但是柳芬长相一般,身材也不好看,肤色不白,夜总会不要。怎么办?就在柳芬找不到出路时,莎莎想起了阿正的曾经提示:“你如果想多挣点,可以出来单个干。”当时她认为不切实际,开夜总会,启动资金是个大数,自己的钱远远不够。 阿正说:“高端不行,可以走低端。” 莎莎觉得有跌身份,没动心。现在看到柳芬的处境,假如自己单干,柳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莎莎对柳芬一说,柳芬却迟疑了。进夜总会不同,那么多女人,混在其中,干段时间就走,谁也不知道。而在莎莎手下,等于捆在一起了,两个工友一起做这个,迟早会走漏风声。 柳芬担心的是丈夫,他不能接受怎么办?她先打电话试试丈夫的口风。她以为容水会反对,不想容水听了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为了这个家,让你受苦了,但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工友、村人、亲戚熟人知道,否则,我会自尽。” 柳芬当场表态:“如果那样,我会跟你一同去黄泉!” (下一节,梅倩苞又要去荷花。) 第二百一十三章 遇见姚欣舒 柳芬把过了丈夫一关的事告诉了莎莎。莎莎说干脆把容水也带来,这里的医院比老家还好,说不定能治好容水的病。 莎莎找了个打工仔聚居的地方,租了连成一起的两套房子,并招了几个站街女。 容水来了,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与原来的容水千差万别。莎莎看到他可怜,每天要吃药,便让他看个门,挣点收入。从此,容水坐在门外为这间地下淫窝望风。 莎莎曾遇到烂仔敲诈,但有阿正帮她化解。 三年后,柳芬钱挣了不少,容水的病也有好转。但某天,容水去医院路上,遇到自己铁矿旧友,他也在深海打工,一聊,得知还有几个矿友在深海打工。 柳芬、容水都怕事情败露,收手不干了。莎莎想想,也不干了,把生意盘给别人。柳芬与容水回了老家,用挣到的钱在老家县城买几间门面,一间自己开店用,另几间出租,这样后家庭开支便不再担心了。有今天的局面,夫妻俩很感激莎莎。 莎莎也考虑走正道,然后找个丈夫过完这辈子。她得知那个引荐自己去夜总会的室友早就离开了夜总会,开了间玉器店,并且生意很好。她便打算也开间玉器店,深海这么大,有钱的女人一般爱买玉器。但是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街铺。 在寻找街铺时,她看到有间棋牌馆转让,做棋牌生意也不错,她便把棋牌馆接过来。此时,阿正决定离开深海。少了阿正,黑道上没了靠山,她便从家里叫来她的表弟,表弟又带来三个好友。有四个人,也许可以抵一个阿正。 贺冯唐回到出租屋,与父亲吃完盒饭,下楼把饭盒丢进垃圾桶,兜里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梅倩苞打来的。他赶快走到拐角,以为是康复医院已经批准自己的特例人项目之事……不想梅倩苞问的是:“大卫,你哪天带父亲回家?” “明天。” “后天行不行?” 贺冯唐以为她要自己帮他做什么,忙说:“行。” “那好,你到我楼下车库把辉腾开出去清洁一下,你父亲刚出院,腿可能还有点乏力,有个车方便多了。” 贺冯唐一听,感动得差不多要掉泪,她关心朋友到这种程度了,顿时不知怎么说好,嘴里只是不停打颤:“谢谢,谢谢……” “不用谢,我也要去一趟兰昌……” 贺冯唐知道,所谓去兰昌,她完全可坐飞机,只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梅倩苞对贺冯唐越好,贺冯唐心里越觉得要对得起她,她又是借钱又是垫付父亲的住院费,自己不能当小人,这些钱无论如何要尽快还回她。 他盘算着:在多乐,每月加上出租摩托至少有八千多,如果公司销售好,奖金也不低,会过万,省吃俭用半年多能还清了。至于孟花瑑的三万元可以滞后还,她与自己好歹存在着一丝丝牵连。 贺冯唐来到梅倩苞的小区,把辉腾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加好油,打算再买点路上的零食、饮料或矿泉水。高速路边服务区的东西较贵,这还不算,关键是梅倩苞会抢着付款,还不如自己这些东西先预备点。 贺冯唐本想去大超市,但觉得路太远,为了一点点东西耗费汽油不值。正在犹豫之际,发现路边有一个小超市,便把车停靠路边,然后向小超市走去。 走进小超市里面,意外看到了姚欣舒。姚欣舒也看到了贺冯唐,两人都同时呆了,望着对方…… 贺冯唐瞬间就发现姚欣舒少了以前的白净,却增肥了胸围,波与波已经挤靠在一起,在宽松的衣衫内合成了一个丘…… 她手里拿着个盘,盘里装着十几个青皮棠李,棠李泛着水渍光,刚洗过,看得出她准备吃。 贺冯唐一见这种棠李,口里不自觉地泛出了口水,太酸了,这怎么能吃啊? 姚欣舒先打破尴尬,邀贺冯唐进来,把盘子放在收银台上,并拖过一椅子让贺冯唐坐…… 贺冯唐猜测:她没回鞋厂了,难道在这间超市里打工? 他正疑惑,姚欣舒已从饮水机下面取出一次性纸杯,接满水递过来。贺冯唐接过水杯,没坐椅子,站着与姚欣舒说话。 刚说两句,姚欣舒忽然转过身,双用手捂着嘴呕吐……好一阵子,她才回转身,说,她三个月前结婚了,这间超市是她开的。 小超市看来生意不太好,除了贺冯唐外没有其他顾客。贺冯唐便不忙于买东西,想了解姚欣舒离开多乐公司后的状况…… (下一节,我哥让我和你复婚。) 第二百一十四章 姚欣舒的小超市 姚欣舒在曾经的丈夫面前并不隐瞒,说自己被多乐公司开除后,鞋厂老板叫她回去继续做原来的管理职务,她不好意思回去,谢绝了。 她哥哥便叫她在他的超市里帮忙。期间遇到了同在深海打工的初中同学,原来姚大有开超市曾借了这个同学几万元钱,至今未还。说到这里,她又转身呕吐…… 她怀孕了。 直到不吐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又接着说,她哥哥为了不还那笔借款,促成她嫁给这个同学。她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离开她哥,又与同学聊得来,同学也追求她,就与同学结婚了。婚后同学不让她再去打工,学她哥,开了这间小超市。 贺冯唐看到姚欣舒已有身孕还忙着超市,劝她应当休息,应该请一个售货员。 姚欣舒笑笑,未作回答,用羡慕的眼神盯向门前停着的辉腾车,问:“这么快你就买了小车?” 贺冯唐向她解释,他帮别人开车,自己依然穷,依然做保安。 姚欣舒说做保安也不差,还可以下班后开摩托挣钱,自由自在。显然,她知道贺冯唐在多乐时,下班就去开摩托挣钱。贺冯唐听了后只能苦笑。 贺冯唐转眼又安慰姚欣舒,不管怎么说,你已是老板娘了,我还是打工仔。姚欣舒却说:“什么老板娘?就像脚上的鞋,丢了一只,重配上,还能算好鞋吗?” 贺冯唐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为了平静,起身在货架行道里选择物品…… 姚欣舒跟在他后面继续聊天。她见贺冯唐取一包巧克力,上前制止,说:“这个不要买,上面的出厂日期是重新打上的,早过期了。”她伸手取出另一包,说:“这包可以,前天才进货,正规厂家出的。” 贺冯唐不理解地看着姚欣舒…… 姚欣舒小声地解释:她本来把过期的东西扔掉了,是她的哥嫂发现了,骂她,她只好又重放回货架上,不过每件都作了记号,凡有顾客买她都会提醒。 贺冯唐有点感动,想,如果开店的人都姚欣舒一样多好,便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心肠都很好。” “你也很好,除了那个……不好外,别的男人都比不上你。”说完姚欣舒迅速扭头看看门口有没有其他人,脸色已经开始涨红。 贺冯唐挑齐了要买的东西,付款时,姚欣舒坚决不让付。贺冯唐坚持给,把两百元扔在柜台上,觉得只多不少。 姚欣舒不争让了,一把拉住贺冯唐,说:“不要这么多钱。”从装货款的抽屉里扒拉出该补的零钞,塞给贺冯唐,又问:“你开车来买这些东西?要去外地吗?” “我回荷花。” “哦……”姚欣舒欲言又止。 贺冯唐忍不住问:“有什么事吗?” 姚欣舒想了一会,咬咬牙,说:“我告诉你一个事。”她又看了看门外,见没人,压低声音:“我哥后悔让我跟你离婚,为这个事和我嫂吵架,并打了我嫂一顿。” “为什么?” “他要我再离婚和你复婚。” 贺冯唐吃惊,看着她…… “我才结婚不久,又怀孕了,用什么理由离婚?再说,你还会要我吗?我哥这人,脑子进水了。” “他肯定有目的。” “他说你们老家荷花有一种石头,能治百病,比黄金还值钱,一颗鸡蛋大的全家可享福一辈子。荷花的人家户户富得流油,连他们的亲戚也有钱,让我重新跟你过,他可以沾光。” 贺冯唐笑笑,没有说话,不可能告诉她,姚大有说的那种石头是军工矿石。 离开时,发现姚欣舒转身抽泣…… 贺冯唐本想带走果果,与父亲商量时,父亲说这次不像上次,现在梅主任也坐,一条狗在车内好几个小时,她怎么受得了?虽然她说喜欢果果,内心怎么样很难说了,我们不能失礼,再说你过几天又要返深海。 贺冯唐想想也对,便又请记房东帮忙关照果果几天。他拿出五张大钞,记房东不解,问:“你要离开几个月吗?” “应该十天上下吧。” “那你给这么多?” “我每次只给狗粮钱,应当考虑你的误工费用。” 记房东只收了一张大钞,说:“帮朋友忙,还要费用,这不是从棺材里伸出手要钱嘛?” 总有人说记房东是暴发户,暴发户能有这种心态吗? 贺冯唐回老家,易光来又知道了,打电话过来要借摩托。贺冯唐有点厌烦,但没办法,说,你等一会,我还有点事要用摩托。贺冯唐要去骨科医院与曾芝媛和辜万年作短暂告别,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生活费。 从骨科医院回到出租屋楼下,易光来早已在那里等候…… 简直是鬼缠身! 这次回家贺冯唐心情不错,父亲伤愈了,解决了大问题。他开着辉腾乐滋滋的…… 不料,车到广大高速定南路段,堵车了,远远望去,前头几公里可视的范围内两条车道挤得满满的,一辆挨着一辆的大车小车好像蚂蚁一样慢慢的爬着…… 从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三个小时只移动了两三个公里。这时,公路两边开始出现提着篮子兜售方便面和开水的人群。一碗方便面要价十五元,一碗开水要价五元。你嫌贵,卖方却说他们这辛苦钱难挣,大老远,来这里要好几里的地,还翻山越沟的,你不吃,等下还要涨价…… (下一节,高速上,车子没油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康继寿搭车 果真到了下午两点,方便面涨到三十元,开水涨到十五元。这里的农民真会坑人,虽然很气愤,但渴得或饿得不行的人只能掏钱自认倒霉。 汽车又不能动了,并停了好久,不少人从车子里钻出来朝前方了望着。这时,一个老汉出现在前面的两个车道中,大概想搭个便车。他从那头向这头一路问过来,已经问了十几辆车了,没有一个人答应他。 老汉的脸和手晒得很黑,穿着过时的旧衣服,粗粗地看,就像是个老乞丐。老汉显得很韧劲,大有不搭到车就一直问下去的样子。有司机怼他:“谁搭你啊,你们卖个方便面都这么狠。”又有司机说:“谁知道你是什么人,万一是碰瓷的呢?” 老人听后,说:“保证不碰瓷,天地良心。” 一个司机马上接:“这世道良心值几个钱?” 贺冯唐一直看着这个老汉,觉得可怜,如果他一直搭不到车呢?此时,贺南升用家乡土语问儿子:“能不能让老汉直接过来坐?” 贺冯唐本想点头,但马上意识到,车不是自己的,得征求梅倩苞的意见。 梅傅苞一直在副驾位养神,贺冯唐问过她后,她看了看前面的老汉,同意了。 贺冯唐下车叫老汉过来坐自己的车,为他打开后车门。 老汉太感动,先退一边,扑干净衣服上的灰尘……上车前,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一张旧报纸,铺在车内垫脚,又脱下脚下那双旧解放鞋……他没穿袜子,然后提着鞋,躬着腰,小心地移身进车内,轻轻关好车门…… 他半屁股式地坐在后座上,尽量离贺南升远点,生怕挨到了贺南升的衣服。 梅倩苞一直看着后视镜,对搭车老汉有点兴趣,回过头主动与他说话。老汉说自己叫康继寿,是定南人。为证明未撒谎,拿出身份证。梅倩苞接过身份证,惊叫:你才54岁啊! 康继寿说,我是企业下岗职工,年龄大了,重新就业没单位要,又身无技术,只能在建筑工程队做小工。今年工程队在远新县包工程,但工资一直被拖欠,已经拖了三万多了,直到家里老婆生病住院,老板才给了一万元。现在老婆出了院,钱也用光了。这两个月来自己没挣一分钱,儿子还等着钱用。今儿赶着回工地,却不够钱买车票…… 贺南升问:“你儿子多大了?你还要挣钱给他花?” 康继寿:“儿子今年25岁,没有成家,大学毕业,还在北京读研究生。” 贺南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没有再说话。 前面的车子动了,但仍然是开一下停一下,半天才移数米。就这样开了十来分钟,车龙仍旧不见松解迹象。贺冯唐一直不时地盯看油表,指示已进了黄格底线,马上没油了…… 贺冯唐开始心慌,今天出发前,没加油,认为还可以走三百公里左右,途中再加不迟。这时,梅倩苞对贺冯唐笑笑,她也发现了缺油问题,并没有责怪他。 按路牌指示,前面五公里的地方有加油站,但是,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实在担心车子走不到加油站就熄火了。 车子又停了下来,整条路上的车不动了。贺冯唐降下驾驶座的车窗,伸出头望着不见首尾的车龙,心急如焚……为了省油,梅倩苞伸手把空调关了。 这时,前面一个司机打开车门,下到路面瞧着前方,嘴里骂:“他妈的,还不走,我快没油了。” 贺冯唐随即也自言自语:“我以为就我没油了,还有人没油。” 贺南升问儿子:“能不能坚持到加油站?” “危险。” “我去前面的加油站买油。”贺南升说罢就要开门下车。 贺冯唐立即制止了他:“你的腿伤刚好,来回十公里折腾不了。” 康继寿这时问:“车上有油壶吗?” 贺冯唐:“加油站有油壸卖。” “我去买油。”康继寿马上接口。 贺冯唐一听,也行,从口袋里掏一张红钞。 梅倩苞见状,说:“我来给。”她想付钱。 贺冯唐:“不用,这点钱还是有。”他抢在梅倩苞前面把钱递向康继寿,并交代他买油前必须先到柜台买专用铁质油桶。 康继寿接了钱,正欲下车,一想,又把身份证拿出来放在座位上。贺冯唐知道他的意思,忙说:“我们相信你。”示意他不必留下身份证。 康继寿没拿回身份证,对贺冯唐说:“我没买过油,有点不太懂,怕到时要问问你,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下一节,现在还不见人影,他肯定拿着钱跑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买油看出了人性 贺冯唐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他,康继寿在他的手机上存下后,怕自己没听清,还特别拨了这个号码,听到贺冯唐手机响了,才放下心。 康继寿打开车门,手提着鞋,下车后屁股坐在车门坎上,穿上他那双解放鞋,然后向前快速地走了…… 这边的情景,被旁边车道下车透气的一个胖子司机看得清清楚楚,他伸问贺冯唐:“你对他熟?” 贺冯唐答:“不熟。” 胖子:“我知道他是临时搭车的,他曾想搭我的车,我没理他,这种农村的穷老头,一旦钱到手就会跑掉,然后他到前面再搭车,你信不信?” 贺冯唐不以为然,说:“我相信他。” 此时的初夏,到了中午,骄阳开始火辣,那些缺油不敢开空调的司机纷纷下车。车内更热,比晒太阳还苦不堪言。 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开始移了大概半公里,又停住了,不耐烦的司机们再次下车观看路况。那个怀疑康继寿的胖子司机的车刚好又与辉腾挨着,他过来对贺冯唐说:“按距离算,穷老头早该回来了,现在还不见人影,肯定他拿着钱跑了。” 一个闲得无聊的司机也凑了上来,得知具体情况后,说:“也不一定,好人还是有的。” 那个率先骂“他妈的”的司机却立马反对,他赞成胖子司机的意见,于是两人争论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两人打赌:老汉会回还是不会回。 他们打完赌没多久,贺冯唐的手机响了,是康继寿打来的, 他问:“有好几种铁油桶,5公斤、10公斤、20公斤好几种,你要买哪种?” “10公斤的。”贺冯唐回答。看得出,这个康继寿做事很认真,他知道预留电话。 过了好一阵子,康继寿提着油桶满头大汗的回来了,那个骂“他妈的”司机打赌输了,很不明的地问康继寿:“怎么不跑呢?你一天能挣多少钱?” 康继寿看了这个司机一眼,没回答他的话,只对贺冯唐说:“加油的人太多,加上要买油壸,两头都等了一会儿时间。” 贺冯唐接过油壸,连忙说;“谢谢,谢谢。”转身打开油箱盖把油灌进去。胖司机看到这一幕,感慨不已,马上转换态度,请求康继寿帮忙买油,等贺冯唐加完了油,便夺过油壶,连同早已准备的钱塞给康继寿。 那个打赌输了的司机其实他更急着要补充油,一忽儿他也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油桶,跑过来,边掏钱边恳求康继寿帮忙买油,他还表示愿多付十元辛苦钱。 康继寿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胖司机递过来的油桶,再接过那个打赌输了的司机的油桶,这时才说:“你们不要担心,我不会跑的。” 康继寿弯起手臂,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又顶着热辣的阳光,捷步而走…… 看着他的背影,贺冯唐想他这种纯朴很像孟耀传、父亲、刁波培和古怪爷这代人,也是中国纯朴农民的缩影。 车子开始松动了,这次好,没有断流,车辆一直同前慢慢移着…… 最终路标显示,离加油站还有50米,车龙才静止。这时候,正好看到一手各提一壸油的康继寿走了过来。 刚才那个打赌输了的司机下了车,只听他说:“他妈的,早知道车能跑到这里,就不用求人买油了,现在还是要进站再加油。”他对走近的康继寿说:“十元辛苦钱要降,只能给五元。” 康继寿却说:“谢谢啦,五元也不要,我都在免费搭乘别人的车,哪能要别人的钱?” 那个胖司机却很感谢康继寿,也想给点辛苦费,见康继寿不要钱,便塞给他一包软中华烟。康继寿说我不抽烟,但胖司机说,我一定要有个表示才能安心。康继寿只好接受了。 当香烟拿到手中,康继寿竟像得了赏赐似的不忘连声感谢。返回上车时,他仍然不忘脱下解放鞋后再上车。 几个小时后,到了远新县的出口处,贺冯唐缓缓地把车停靠路肩。康继寿下车,他顺手把软中华往驾驶台上一丢,表示:“我真的不抽烟。”然后他一边开门,提着自己的那双解放鞋退着下了车,一边说:“多谢你们,多谢你们。” (下一节,发现间谍案的关联物。)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诱惑黄鳝 车子下了高速,走上穿过荷花园区的国道。只见公路两边一片碧绿景象,荷叶争风,荷箭俏出水面,亭亭贮立,荷苞点点乍露初现……熬过了寒冬的荷杆,虽然枯枝大多伏地,隐于水中,但仍有不少者依然挺立,欣赏着自己家族的新一代,信心满满地展现出诱人的骄恣…… 贺南升早从儿子口中得知,梅倩苞为他垫付了五万多的住院费用,车子接近县城,他诚恳表示感谢,一定要请梅倩苞吃饭。梅倩苞说不用,朋友的父亲等于是自己的父亲。 贺南升觉得这句话太暖心了,这意思不明摆着吗,儿子怎么就没信心呢?他偷偷用手捅捅儿子的左腰……巴不得梅倩苞现在就是儿媳妇。 进了荷花县城,梅倩苞发现不远处的水芙蓉大酒店的建筑新颖,有点像美国的白宫,她指着它说:“这次住这个酒店。” 贺冯唐立即回应:“好,先安排你住下来,我和父亲再回去。” 梅倩苞却说:“不,先送你父亲回家。离开老家几个月了,老人家肯定归心似箭。” 贺南升又暗赞梅倩苞心肠真好,哪里找得到这样的好姑娘。 到了梦家,把辉腾停在宽桥上,几人下了车,经过古怪爷门口,看见古怪爷正全神贯注教孟耀传的大儿子实仔编织黄鳝笼…… 他们的身边放着不少小山竹,还有一些半尺长的小木棒。古怪爷告诉实仔:必须记住,小山竹有大有小,小的一分为二,大的分为三片或四片,小木棒要削成统一的 三到四公分直径,并要一头截齐一头削成尖状。 梅倩苞好奇,在他们面前站住了,看着这些有成品也有半成品的黄鳝笼,问贺冯唐:“这些是干什么的?” “诱惑黄鳝用的。”贺冯唐告诉她。 梅倩苞从包里取出相机,对准了一只黄鳝笼…… 古怪爷看见贺南升父子,上次的漂亮姑娘也来了,立马站起来打招呼。古怪爷对贺南升说:“昨天接到你的电话说今天回家,我和孟耀传早已打扫好你的屋子。” 贺南升谢过古怪爷后,向自家屋走去。几步后,拐个角,自己住了一辈子的老屋就在前面,他的眼光马上落在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一看安然无恙,才把心放下。 梅倩苞随着进屋,她对贺冯唐说要上厕所。 贺冯唐这才记起路上吃过中饭后再也没进过休息区,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梅倩苞熟悉地走向厅堂后甬,对贺冯唐说:“我要你跟着我。” 要我跟着?贺冯唐有点糊涂…… 哦,贺冯唐想起来了,她上次曾遇到过蟑螂,可能还后怕,便随她走到后院,顺手从墙角拿了根用于长豆类蔬菜爬杆用的小山竹,拆一段递给梅倩苞作打击蟑螂用。 贺冯唐站在外面,看着梅倩苞走进卫生间。 后院里的花卉长得不错,墙边的菊花和塘中的荷花正露含苞状。贺南升去深海治伤,曾请孟耀传帮忙,帮忙照看一下后院。到底是与之关系好的乡邻,院子里的一切打理得很好。 孟耀传已经被孟花瑑请在佛恸岭工程项目中做事,一听到贺南升过会儿就到,便向孟花瑑打个招呼飞快赶来。 他见贺南升还没到,便走向古怪爷家,看见儿子编出不少的黄鳝笼废品丢在地上,便着手收拾。 刚好收拾完毕,儿子走进来告诉他父亲:南升伯和冯唐哥他们进了屋。孟耀传立即赶了过去,他一跨进贺南升的大门,贺南升开口就说感谢他。 孟耀传被谢得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他听到后院贺冯唐的声音,便到后院跟贺冯唐打招呼。 贺冯唐也向他表示感谢,他这才腼腆地说:“我只打扫屋子,这些花草是古怪爷亲手侍候的,他怕我弄坏了它们。” 贺南升突然想起今天是二叔的忌日,连忙从神龛的暗匣里取出鸟形杯。祭台抽屉里有现成的瓶装酒,拧开盖,倾斜,酒入鸟形杯,接着拿起三根香用打火机点燃…… 梅倩苞用完卫生间,跟着贺冯唐返回厅堂,看见甬前的贺南升正在插香,有点好奇,发现香案上有一只装了酒的古怪旧物,这个东西没见过,她走近去,问:“这是什么?” 贺南升说:“鸟形杯。” 梅倩苞又问:“从哪弄来的?” 贺南升:“我二叔的遗物。” 梅倩苞:“这个古物有点意思,外表也别致。” 贺冯唐生怕她想要,忙说:“是个赝品。” (下一节,不用药的治病方法。) 第二百一十八章 拍摄鸟形杯 梅倩苞眼睛盯着鸟形杯,问贺冯唐:“你去鉴定过?” 贺冯唐:“差不多算鉴定过。” “为什么是差不多?” “倒卖古董的曾经结论过。” 梅倩苞听后来了兴趣,又用相机,把鸟形杯拍了下来。拍完后,她还不停地审视……好像她对这个鸟形杯很感兴趣。 贺南升虽然对梅倩苞印象很好,当发现她喜欢这个鸟形杯,顿时不免担心起来。如果她提出要它,怎么办?这是二叔的唯一遗物,肯定不能送人。这时内心很后悔,早知道她喜欢这个鸟形杯,晚点时间祭祀二叔就好了。 好在梅倩苞没有提出要鸟形杯。 把梅倩苞送到水芙蓉大酒店,贺冯唐询问她是不是明天送她去兰昌? 梅倩苞说:“兰昌朋友刚才发来了信息,说临时有事要外出三天。我正好趁这几天可以在荷花再爬爬山,看看景,拍拍照。”说完她又补充:“上次的摄影展很遗憾,以为在荷花拍的风景照片还不错,结果我的作品排不上号,全刷下来了;这次看看能不能补拍出满意的作品来。” 她看着贺冯唐,认真地:“你肯定以为依我的水平,拍个参展作品是轻而易举的事,其实,我也是不容易,所以你要拍出好作品,更要不怕困难,努力再努力。” 贺冯唐点点头,承认,又想一想,提醒她:“你现在想去哪些地方呢?我就担心你扫兴,荷花地貌就是这样子,可去的地方都去了啊。” 梅倩苞:“你把我当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扫兴,诶,我记得你们上次说过有个高天岩,还可以顺路可以看那个勤王的泣马坳、文天祥的歃血厅和彭老总的指挥庙。” 贺冯唐听了,觉得她的记忆真好,这些景点只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 梅倩苞让贺冯唐这就回家,不必陪着她了,应该早些回去,刚到家,你父亲一定有许多东西要整理,你可以帮帮老人家。 贺冯唐转身要走,梅倩苞又叫住他:“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你接受做特例人的事,有了进展,医院立项了,一旦批下来,资金有了着落,他们就会找你了。 贺冯唐一喜。 她又说:“重新找证人的事又有了眉目。” 自己在路上就想问证人之事,碍于父亲在身边,没问。现在她主动说出,贺冯唐喜上加喜。 “明天就去高天岩。”梅倩苞交代。 回到钱田梦家,父亲已经做好了晚饭。父子俩吃完后,已是傍晚。贺冯唐在门口发现刁波培陪着罡局长路过,他向他们打招呼,罡局长也回招呼。刁波培指指前面,对贺冯唐说:“去一下古怪爷家。” 罡局长身边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女孩子长相很像罡局长,听说她壮年才得女,不用说就是罡局长的女儿了。 原来,罡局的女儿腰上患带状疱疹,医院的医生治了几天,不太见效,晚上女儿痛得要命,医生说这个病不可能马上见效,大概要一个月才能治好。但他看见女儿晚上痛得受不了,罡局长只好到处打听偏方,最后听刁波培说,古怪爷有治愈此病的秘诀,便立马带女儿来找古怪爷。 罡局长觉得这不是铁打损伤类,对古怪爷能治女儿的带状疱疹,心里没底。 古怪爷看完他女儿的病灶后,说:“不要担心,小病而已。” “小病?”看古怪爷说得这么轻巧,罡局长正想要解释可不是小病,医院都难治好,刁波培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说话。 这时,只见古怪爷找来一根稻草,用它测量着他女儿的指头,把这稻草在墙角点燃,边烧稻草边细声念叨…… 古怪爷的念叨停了,稻草也成烬了。古怪爷对罡局长说:“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您还没给我女儿药呀。”罡局长提醒。 “不必用药,到家就不痛了,三天后患处结的痂就会脱掉,病也就好了。”古怪爷告诉他。 罡局长尽管半信半疑,但没忘要拿钱给古怪爷。古怪爷说:“不要钱,这点小事没耽搁什么时间。” 罡局长见古怪爷执意不收钱,只好罢了,但心里不免有点七上八下:他不收钱,是不是没把握,怕治不好? 罡局长带着女儿还没走出钱田,女儿就说:“腰上没有火辣辣了,疼痛减轻好多了。” 罡局长一喜,说:“到了晚上你再看看还痛不痛?” 这一夜,罡局长和妻子轮流守着女儿,女儿一觉睡到天亮。女儿醒来后,罡局长妻子问:“昨夜腰上还痛吗?” 女儿回答:“我睡着了,哪里知道痛?” “现在呢?” “不痛了。” 罡局长妻子掀开女儿的衣服,腰上的疱疹处开始结痂。惊喜中叫来罡局长,罡局长一看,也是惊得不行,怎么这么灵验?古怪爷可是没用药啊,只烧了根稻草,念了几句什么,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打死自己也不相信。难道这就是科学界无法认定的暗物质科学?可惜这种事情目前都被划为封建迷信,他真想与别人分享…… 三天过后,罡局长女儿腰上的结痂全部脱落,看不到任何疤痕,彻底痊愈了。 (下一节,贺冯唐面对两个女保镖的夹击。)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考验武功 傍晚,天边的云朵在太阳的余光中多姿多彩,鸟儿归巢在溪边的那棵大槐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唤不停…… 大槐树旁边,贺冯唐提着一桶水,手拿抹布正在为辉腾反复清洗着。突然,一辆小车缓缓开来,停在贺冯唐身边。贺冯唐一看,是孟花瑑的路虎。 路虎车门打开,孟花瑑下了车,她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说:“了不得,冯唐发达了,开这么好的车!” 贺冯唐一听,有点火:“何必讽刺人呢,我帮别人当司机也不行?” 孟花瑑说:“我知道的,你怎能买得起豪车?” 孟花瑑的短披发染了个墨绿色,宽阔的银色头箍龙凤交错。她穿着墨绿色旗袍,旗袍绣着数朵白色的牡丹,这次没有佩戴领花,举止之间,很像一个来本地拍电影的外地演员……她身材本来就好,紧身的旗袍更显曲线迷人,男人遇见,都会产生一种不可告人的欲望。 孟花瑑的身边多了一个黑衣正装女孩,与阿二差不多高,皮肤也较黝黑。孟花瑑介绍她叫阿三,原来的阿一辞职了。贺冯唐听见后,这是什么名字啊?阿三,止不住笑了起来…… 孟花瑑猜到贺冯唐想歪了,马上说:你肯定又想到一个‘阿一’,一个‘阿二’那个‘阿一’走了,来个阿三。她是‘王’字旁加一个‘册’,珊瑚的珊。 她又对贺冯唐说:“你到我工地办公室来,我有事要和你商谈。”没等贺冯唐答应,就把贺冯唐拉上车。那两个女孩也立马上车,“呼”的一声,路虎启动,朝对面的佛恸岭驶去…… 下了车,贺冯唐发现佛恸大庙工程轰轰烈烈……孟耀传正在把散落边沿的零星建筑材料捡起丢往材料堆里。他看到贺冯唐,打了招呼。他应当是被孟花瑑请来帮忙看材料了。 前面不远处,又推开一块大坪地,她几辆运输车辆正在那里卸建筑材料,几十米外,三个打桩机正在砰砰地打桩,还有两部小勾斗在呀呀地叫着,上面的瞌斗一上一下。 来到工地办公室,这是一排板棚式的临时建筑,周围到处是建筑材料,这么晚了,干活的却没下班。孟花瑑解释说,工程要赶进度,光白天不行,晚上得要加班。 一个肥硕的矮个子迈了进来,对孟花瑑点头哈腰,手里拿着一张条子,要孟花瑑签字。孟花瑑签完后,他拿回条子,出门前,他又对贺冯唐满脸呈笑,说:“有空来我那里玩。” 贺冯唐认识他,大家叫他周老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就住在钱田南边的老柴村。 孟花瑑把贺冯唐叫到跟前,说:“不知你现在身手如何,能不能教阿珊几招?” 贺冯唐明白了,这个阿珊武功一定水平比阿祎、阿娥高,孟花瑑叫自己来这里,就是让试一下这个阿珊的身手,或者是让阿珊试贺冯唐的身手。 贺冯唐不想依从孟花瑑,说:“算了吧。”说完就要走。 孟花瑑拦住他:“不试也得试,想走,没门。” 贺冯唐想起上次没依她,出口就要自己还她的钱,没办法,只好答应,对那个阿珊说:“承让,点到为止。” 两人站好桩,正要比试,孟花瑑突然喊:“慢。”她走到贺冯唐跟前,双手捋摸贺冯唐的下手臂,放心后,才对贺冯唐说:“我以为你戴了铁袖套,这样就对阿珊不公平。” 贺冯唐先让着阿珊,几回合后,知道她武功比阿祎好很多,如果面对两三个没练过功男人不在话下。贺冯唐打算退出比试,阿珊却不让,开始频频使出狠招……贺冯唐只好也不礼让,使出一个飓风掌瞬间拍在她肩上,阿珊站吃力不住,倒地了。 贺冯唐表示歉意,伸手拉她起来,阿珊却趁机飞腿踢向贺冯唐的下巴,贺冯唐转手就抓住她那只飞腿的踝节部,一揑一抬,阿珊立马全身没力……就在这时,在旁观战的阿娥突然在贺冯唐的背面发起袭击…… 贺冯唐没与阿娥交过手,不知道她身手如何,为了谨慎,贺冯唐迅速松开抓住阿珊腿的手,转身先来个卧地扫堂腿,但阿娥早有防备,跳开了。 没扫倒阿娥,那边阿珊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与阿娥重新联手攻击贺冯唐…… 贺冯唐面对两个人的夹击,不敢怠慢,但又不好让她们受伤,只能守,与她们周旋起来,两女渐渐乏力后,贺冯唐见机会来了,先来个假花招让她们应接,然后双手成爪,同时而出…… (下一节,借钱不用还。) 第二百二十章 答应做助手 贺冯唐分别钳着她们的肩胛,阿娥和阿珊立马全身软了下来,动弹不得……最后,她们一边揩汗,一边承认与贺冯唐的武功不是一个层面。 孟花瑑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心里很满意,说:“冯唐,你赶快来上班,我需要你帮我。” “……”贺冯唐没回答。 虽然上次已经答应了她,但心里还是有一定的顾虑,她这种德性,怎么相处? 孟花瑑一看贺冯唐还在犹豫,急了,说:“你答应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还有人在深海,目前我还要顾她。” “南升伯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你又扯蛋?” “还有另一个人,在深海住院,她没痊愈,我就不能离开。” 孟花瑑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个明白我就不相信。” “有一个收废品的大婶,叫曾芝媛,正在我楼下”,贺冯唐本想说是自己妻侄惹的祸,但一下子说不清楚,也不让让村里人知道自己偷偷摸摸结了婚,又离了婚,便改成“我自己失手,酱油瓶从阳台掉下去了,几十米高,落到了她的头上,砸成重伤,住进了医院。” “也是归你这个人太倒霉,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目前这个叫曾芝媛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稳定,伤也基本好了,就是不知哪天才能出院?” “是不是她不想出院?这个你必须要搞清楚,现在有些人巴不得碰瓷。” “这不会,她也想早点出院,只是还没有完全康复,医院也不同意她出院。” 孟花瑑想了一会,说:“说明问题不大了,你不如把她转到荷花县的医院来,这样你既省了心,也可以帮我。” 贺冯唐考虑着…… 天渐渐黑了,孟花瑑见贺冯唐还没有答应她,便把贺冯唐拉入办公室内间,摁亮灯,关了门,她抓住贺冯唐的手,说:“我早就告诉你这个佛恸岭项目是我独立做,赖鑫生不插手。现在我带的团队里,没心腹,只有两保镖,你就做我助手,兼法律顾问。” “……”贺冯唐还不想立即回答她。 孟花瑑又急了:“知道你担心工资问题,跟你实说了吧,我不会亏待你的,给你每月工资一万五。”她这么说后,以为会让贺冯唐惊喜,不想贺冯唐依然不作声。她急忙补充:“这是税后工资,你应该满意吧,荷花不比深海,在这里,我了解过,同样的职务请两个人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 她说完后,眼睛紧盯着贺冯唐不放,大有不答应就不罢休的势头,贺冯唐只好点了点头。 孟花瑑这才放下了心,情深意浓地拍拍贺冯唐的手,说:“做满三年,你就有整容的钱了,把头上的疤整掉,跟着我再久点,还有钱考虑进一步美白皮肤,变成一个靓仔。” 她进一步安慰:“你跟我做,做得好,借的三万可以不用还。” 贺冯唐说:“那不行,借钱一定要还。” “不用还。” “要还。” “我说了不用还。” “我说了一定要还。” 孟花瑑让步了,说:“不跟你争了,以后每月从你工资中扣行了吧,哎,怎么说你呢,有机会不会利用,永远不是做生意的料。” 贺冯唐顿时心里起了疙瘩,满身的不舒服。承认,钱很吸引人,自己也正缺钱用,但有时尊严更重要,何况面对的是她,他感觉自己可能在她身边做不了多久。 “先试试吧,但也得等曾芝媛的伤好了之后。”贺冯唐说。 “我不是说过,让她转荷花养伤吗?”孟花瑑又急了。 “就不知一直治着她的骨科医院同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不要赖鑫生帮你出面?” “不要,这种事还得听从曾芝媛本人的意见。” 末了,贺冯唐郑重地向孟花瑑提出个人要求:自己必须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他不做随叫随到的仆役。 孟花瑑看着他,好久,才答应:“可以。” 离开孟花瑑后,贺冯唐想,做她公司的法律顾问,没有问题,但还要做她的助手,心里没一点儿底,助手是什么?就是要帮她策划。对于地产开发及建筑行业,贺冯唐从未接触过,能做好吗?贺冯唐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不想了,且行且往吧。 已到睡觉时间,贺冯唐躺到床上,突然想到明天要陪梅倩苞去高天岩。 他想问父亲,父亲睡着了,打电话给邬馆长,正好邬馆长还没睡…… (下一节,你这样,很容易被别人骗。) 第二百二十一章 高天岩 邬馆长听了贺冯唐的询问,告诉他去高天岩可以开车,但车子只能到山脚下,沿路的几个景点都要步行一定的距离,整个车程大约要两个多小时,如果换成摩托沿上山的土路走,可以到达景点附近。 贺冯唐看看手机,已经是晚九点了,梅倩苞应该还没睡,打电话征询她的意见。她一听,说:“就摩托。” 贺冯唐又打电话给光头佬:“我明天又要借x斯250。”光头佬一听老大又回到了荷花,很开心,满口答应:“好。” 贺冯唐打算带上邬馆长,他能作向导,肚里又有好多的故事,但一想,上高天岩前,好大一段是省道和县道,摩托绝对不敢承载三个人,路上遇到交警就糟糕了。 第二天早上,贺冯唐来到与光头佬的相约地点,光头佬早就把xx斯250推在街边等候,还告诉老大已经加好了油。 贺冯唐谢过光头佬后,驾驶xx斯摩托来到水芙蓉大酒店门前。梅倩苞已在门口等待,她看着贺冯唐,问:“果果呢?” “它还在深海。” “哦,可我在深海从没看到过。” 贺冯唐没再说果果,他看到梅倩苞头上戴着草帽,有点希奇,问:“你还带了草帽?” “早晨起床她到酒店门外散步,刚好一个推销草帽的小贩路过,便买了一顶,怎么,不好看?”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好看。” 梅倩苞今天穿着紫色的七分运动衣裤,半截手臂和半截小腿套上裸色的臂套和腿套,有点像童趣店的布娃娃…… 贺冯唐笑她:“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走,因为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地游客。” 梅倩苞伸手打贺冯唐,贺冯唐往后缩,她跨上摩托在他背上捶他,就像一对情侣在嬉闹,让路过的年轻男女羡慕不已。 路上,两人笑声不停,贺冯唐根据路牌指示,一会儿在省道行驶,一会儿又进入县道,似乎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文天祥歃血堂。 这是一间三进的可称雄伟的祠堂,因为是哈步村贺氏的祖祠,所以修缮得很好,这里也是荷花血鸭这道菜的诞生地。 南宋末年文天祥来荷花督阵抗元,与义军一起喝血酒盟誓。当地为招待文天祥,姓刘的厨子在炒鸭子时不小心把歃血后剩余的水酒血当成酱料拌入,文天祥吃后赞不绝口。问厨师这是什么菜,厨师一时解释不清,含糊说:“血鸭。” 文天祥:“血鸭?好菜。”后来,这血鸭菜便在方圆百里流行开来。 祠堂门前立着六米左右高的花岗岩质地的文天祥塑像,祠堂门楣的“贺氏祖祠”牌匾上方贴着一块琉金的“文天祥歃血堂”牌匾。进入正堂,中间是一组以文天祥为主的十几人端碗歃血的雕塑。两边墙上陈列着当年本地百姓在文天祥的号召下发起的勤王的文字和图片。 突然,贺冯唐看到梅倩苞皱起眉头转头离开…… 梅倩苞对这里不感兴趣。 贺冯唐见梅倩苞往外面走去,只好迅速跟上去。 摩托驶到石门山麓,远远望去,这是荷花的最高峰,山腰间云雾缭绕,两扇如门相对的巨石屹立山顶…… 贺冯唐侧着头问梅倩苞:“要不要上山看看,没不定这里有你可拍的风景哩。” 梅倩苞:“好,去看看。” 下了省道驶上村道,颠颠簸簸到山脚下,前面走不了摩托了,两人下车。 梅倩苞仰头看了一会山景,转过身又向四周观望,说:“这里是荷花的东面啊。” 贺冯唐:“是东面。” “这座山太高,以后再来,今天还是按原计划走。” “没多远还有个彭老总指挥庙,要不要去看?”贺冯唐征求她的意见。 “你想去吗?”梅倩苞反问。 “你曾经提过它呀,今天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去看看?” “那去吧,尽量不要耽搁时间。” 两人到了彭老总指挥处。这是一个山神庙,1931年彭老总在这里指挥苏区中央红军大败国军某师,取得有名的路口大捷,彭老总就坐镇在这座山神庙中指挥。 庙宇保护得很好,香烛袅袅,香脚林密,可见信众较多,后面大厅专门陈列了彭老总当年指挥战斗的系列文图和部分文物。 梅倩苞没兴趣,未进庙,她想早点上山。她在庙前询问一个香客,得知庙后的山峦后面那座高山就叫高天岩。远远望去,此山岭重嶂叠,主峰巍峨峻峭。 (下一节,全家大小四十余口被杀死。) 总二百二十二节 杜鹃山 怕梅倩苞久等,贺冯唐看了一下后就出了庙。一走到梅倩苞的面前,梅倩苞就指着高巅岩顶峰,说:“我要到顶峰上去拍照。” 贺冯唐:“好。” 仔细观察看不到这里通往高天岩的路,贺冯唐便向从庙内出来的香客打问:“您好,这是直高天岩的路吗?” 香客手一指:“上高天岩必须绕道到那边公路,转个大弯,最后到岭背村才有一条上山的土路。” 按照香客的指点,贺冯唐载着梅倩苞驶上县道,约半个钟后,看见一块泣马坳的标示牌立在路边。贺冯唐告诉梅倩苞:“泣马坳到了。”说完,缓下车速,欲要靠边停车…… 梅倩苞瞄过四周后,问:“这就是你们提到的泣马坳?” “是啊。” 梅倩苞觉得没什么可看,叫贺冯唐不必停车。 贺冯唐却煞住车,他知道泣马坳的历史故事,既然到了,怎么也得看一下。梅倩苞仍然推他的背,说:“走。” 贺冯唐已经一只脚落地,向她保证:“只看一两分钟。” 这里最早叫迎风坳,是个不祥之地。 南北朝时期,当地民军三百多骑抗击陈霸先的军队,最终全军覆没,余下几十匹战马没死,陈霸先手下想牵走它们,然而它们不愿换主,齐声嘶叫,撞岩而亡。 迎风坳由此改叫为泣马坳。 贺冯唐下车后,仔细地搜寻着历史故事的遗迹,终于发现了两个凸起的废墟土堆,依稀可辨的砖垛上面长着不少的灌木和野花,应该是为纪念吴家而建的忠烈祠与仰止亭,可惜早已坍圮,不见某日伟貎…… 正值初夏时节,两堆废墟上的灌木和野花在骄阳下随风而扬,不知是点头微笑还是哭泣。当年吴希奭响应文天祥勤王,招募当地上千的青年男丁,操练成军,奋勇抗击元兵,历时三年。 在泣马坳,吴希奭的两个儿子领着精锐队伍迎战追剿过来的元军,激战数日,最后因寡不敌众……端午那天,已经弹尽粮绝。此时,又传来噩耗:自己老巢被元兵攻破,父亲吴希奭被害,全家大小四十余口全被杀死…… 兄弟俩遣尽残兵余勇,然后站在泣马坳上仰天一喊,双双拔剑刎颈而亡。曾经载着他们四处征战的两匹坐骑见主人已亡,长啸后相继跳崖…… 泣马坳再一次演绎可歌可泣的壮举。 这个山坳的地形并不壮观,引不起人们驻脚观看。一阵轻风吹来,掀动了贺冯唐的一角衣摆,曾经的气壮山河,就这样匿于地方历史的故纸堆里,到今天,还不及轻风的拂衣感觉。 贺冯唐重新上路。省道、县道、乡道、村道加土路,弯来拐去,几十分钟后,终于行驶到高天岩山脚下。 山径路况很糟,贺冯唐把摩托踩到最低档,轰鸣着冲坡而上……又驶过高低不平的碾槽路,前面的路面越来越潮湿,变得松软。贺冯唐看到前面是雨积而成的溏泥段,摩托不能再前行了,便选一处硬实的路肩把摩托停靠下来。 尔后,他背起行囊和相机包,领着梅倩苞沿着被人踩出的绕过了溏泥的高低不平的干道而行。越过岭背后,渐渐树高林密,看不到人影,只有贺冯唐和梅倩苞两人在山腰间攀爬。偶尔一两只鸟儿掠过天空,间或听到几声老鸦躲在深林中的呱叫。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转过山口,看到前面不远处是悬崖,贺冯唐发现脚下右侧开始很陡,抬眼望去,呈现眼里的几乎全是倾斜状的树梢,可见此处长年风大。 山势陡峭,只有挖药采野果之人走出的羊肠小道,石凸岩凹,崎岖不平。走到悬崖口,只见山涧里怪石嶙峋,细瀑流飞,不知名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梅倩苞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贺冯唐:“这里不知道。”他说完指着左边不远处那座大山说:“那座山我知道,它叫杜鹃山,听说到了春天,杜鹃花开得满坡满岭,漫山殷红。” 梅倩苞笑着问:“是不是又有故事?” 贺冯唐:“还真有故事,但我只知个大概,那个非常时期有个样板戏叫《杜鹃山》,就是取材于此。”他把昨夜从邬馆长口中听来说给梅倩听:上世纪二十年代末,这一带山区,曾有一支让当地的土豪劣绅最怕的农民自卫队,领头的叫五豆,后来由一个叫贺湘的共产党女代表,把这支农民自卫队改造成红军,后来跟着毛委员,上了井冈山。 梅倩苞好像不在意贺冯唐讲故事,而是在意路左侧不时凸出的灰色岩石。最终,她眼光落在一块顶上冒出笋尖状的岩石上,她端起相机对它拍了个特写。稍后觉得余味未尽,要贺冯唐把这块笋尖岩的头敲下来,说拿回去作盆景。 作盆景尽量保持它的原貎,贺冯唐谨防损坏,特意拔来茅草缠好笋石,拣起块石头慢慢敲打,直到把笋石中部敲裂…… (下一节,只见她的相机在绿丛上面晃动。) 第二百二十三章 遇见伍冰全 贺冯唐用手用力一掰,掰下石笋,才拳头大,没什么看头,梅倩苞却说很好。她拿过来,用嘴吹掉遗留在上面的石屑,从身上取出纸巾,小心翼翼地裹好,放进包里。 走过悬崖段,听见前上方传来叫喊声,原来那里有一大群人,惊慌失措,乱成一团……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高处失足滑了下来,正好滑到贺冯唐与梅倩苞前面几十米的茅草里。 随即,又有好几个人慌不择路地用各种方式也溜下来,然后围着失足的两个人查询伤情…… 伍冰全出现了…… 伍冰全被几个人簇拥着,他嘴中飚出骂声:“你娘个逼,照片拍不好,人还出事了……” 军涛谋就在伍冰全身后,附和着说:“本来这次上山摄影的活动是伍老板从百忙中抽出时间组织的,目的是为下个月的摄影大赛提前作准备,昨天送去的照片,大赛筹备组说,没有一张能入围,今天再拍……”军涛谋还未说完,伍冰全又朝他骂:“你也是个猪头,你有一张是好的?” 小左忽然从一岩石背后转了出来,协警文伟白和刘小笑跟在他其后。 贺冯唐和梅倩苞由于被凸出的岩石遮住,岩石上长有不少茅草,没有被这伙人发现,贺冯唐轻声对梅倩苞说:“不想与他打交道,我们走。”说完拉住梅倩苞,从旁边斜里的岩石间缝中爬上山。 这边一动,凸出的岩石没有完全遮挡他们,引起了好那边伍冰全的注意,他透过人墙缝发现了梅倩苞,看到这个女孩儿身材这么好,两眼立即放光…… 伍冰全拨开人群正欲过来,却又发现了女孩身边的贺冯唐,立即不动了,脸面瞬间变成黑色, 贺冯唐帮周美丽搞亲子鉴定的事他一直怀恨在心…… 贺冯唐对这些茫然无知,他和梅倩苞爬过了这一段,远离了伍冰全他们。只是对面的山势平平,毫无峻秀之美,梅倩苞举着相机,觉得无景可拍,一脸的不高兴,说:“你拉我走这边干嘛,我们是来摄影的,不是赌气玩的。” “好好好,我们再往里走。”贺冯唐接受批评。今天来的时候他就想到:梅倩苞说上次影展没她的份,只恨在荷花没拍到优秀作品。这次顺路重来荷花,自己得尽量主动,不可怠慢,要让她知道,自己没忘记她的恩情。 梅倩苞要来高天岩,目的很明确,一定要实现作品入围,最好能得个奖。“你说去哪就去哪。”贺冯唐满脸笑容地答应她。 梅倩苞说要到高处拍霞光,然后从里面挑几幅最美的瞬间作参展照片。贺冯唐一听,乐意地说:“好。” 走了十几分钟,前面更不好走了,荆棘灌木密密麻麻……贺冯唐立即攀下一根树枝,在前头左右扫打,又脚踢脚踩,奋力地为梅倩苞开路。 梅倩苞怕荆棘末梢落身上,拖后了一段距离,突然间叫住贺冯唐,嫌打荆棘的声音杂吵,影响拍摄心情。她让贺冯唐退回来,接过他手中的树枝,说:“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去拍。” 贺冯唐不明就里,木然地看着她…… 只见梅倩苞左视右顾,莫得而夲。 她走过了贺冯唐原来打倒的荆棘路段,举起树枝,她没有像贺冯唐那样拍打,而是用挑和拨的方法,深入到绿丛中,最后只见她的相机在上面晃动…… 她转过前面的山鼻,不见了……少顷,她退了回来,招手叫贺冯唐过来。贺冯唐立马赶过去。 山鼻前面,一块禁牌立着。 他俩停住了脚步,不敢过线,站在禁区线外,不远处有三个巡逻队员在注视着他们。 两人静止了一会儿,见巡逻队员没有说他们,便不约而同地端起相机。朝着对面的千奇百怪的丛山峻岭,咔嚓,咔嚓,一圈拍下来…… 拍得差不多了,翻看相机……贺冯唐顿觉奇怪了,今天整天天晴,空中万里无云,远近山峰都清晰得很,却拍不到对面山上任何景致。 梅倩苞也一脸的茫然,她的相机,也拍不到想要的东西,除了附近的景色清晰外,对面山峦全是一片霭雾蒙蒙。 回程时,梅倩苞没有说话,她今天可能没有拍到满意的风光照,情绪很差。贺冯唐怕惹恼她,不敢吱声,直到把她送回水芙蓉大酒店。 贺冯唐要还回摩托车,打电话问光头佬,把车还在哪里?光头佬告诉他还是早上交摩托的地方。当他来到这个地方后,发现店面闸门全开,原来是洗车店。 光头站在店外迎接贺冯唐,而赵征正忙着用水龙头冲洗一辆小车,江涛正在隔壁店修理摩托车,看得出隔壁是个摩托车修理铺。 一问,原来这两个店是光头佬的。光头佬说,没有事干,这里正好有两间门面出租,三个人便合伙做摩托车维修行兼洗小车。 赵征和江涛发现老大回来了,一起放下手中的活,朝贺冯唐走来。江涛说:“前天有个飚车,是安佛县的人邀请,这伙人车技很厉害,你如果在,我们完全可以去挑战他们,肯定能赢,可惜你没回来,我们去了也是是输的份。” (下一节,“杀肥猪”是圈内暗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创业失败 赵征说:“我们曾试着三次飚车,都输了,还被对方羞辱,现在没有很大把握,我们不敢去飚车了。” 里面有一个女人正在用抹布揩干一辆已经冲洗完的小车上的水渍,光头佬告诉贺冯唐这是他老婆,叫菊花。说完便把妻子叫到贺冯唐面前,说,“这是我师傅,也是我们的老大。” 菊花向贺冯唐抡出拇指,说:“听光头说你很有本事,还很有文化,你可要好好教教光头走正道。” 光头佬立即反驳:“我怎么没走正道?” 菊花:“你正道个屁,有空就练车,天天想着飚车。” 光头佬不服,骂菊花眼光短浅…… 贺冯唐赶紧劝住光头佬,说:“两口子,有理没理,男人都应让女人。” 他感觉奇怪,问光头佬:“你们开着店怎么还有空飚车?” 菊花又接口了,大声说:“他们三个,只要有车飚,都跑了,丢下我一女人干活,你说他们有良心吗?” “我们大多是去看车,不是去飚车。”头头佬纠正她,对贺冯唐说:“老大,你不要听她乱说,都是生意清冷时我们才走开,有生意我们会不顾吗?如果真的生意好,忙不过来,我们也会再请两个帮工。” 接着他对着菊花同样用大声:“你不是想当老板娘吗?当老板娘就得吃苦,受一点点累,你就唠叨,你以为老板娘这么好当的。” 贺冯唐听了,知道光头佬的话中有话,又不好问。 光头佬似乎看出了贺冯唐的疑问,主动说出了他的故事。 他十六岁南下广东在皮鞋厂打工,从面部到底部几乎做遍了所有工序,最终成了个掌握了全面技术的大技师。凡遇到技术难题,他都能以最简单的方法和最低的成本解决问题,甚至其它鞋厂的产品出了问题都找他解决,于是他成了香饽饽,老板给他的工资很高,还不时地收到被他帮过忙的其它工厂的酬谢。 光头佬渐渐有了十余万积蓄,本想就这样打一辈子工算了,菊花却有想法,说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不落后于她表姐张洋。 张洋就是缑疤子的老婆,她在娘家吹嘘自己是个老板娘的命,菊花母亲不服,叫女儿争志也做个老板娘。 光头佬经不住菊花天天念叨这个事,便辞职开了间皮鞋厂。他选择做女装皮鞋,因为女装皮鞋利润高。 皮鞋厂本来开得很顺利,几年间赚了数百万。不料光头佬上了一个“杀肥猪”团伙的当,导致产品出错不能按时交货。 女装皮鞋不同于男装皮鞋,季节性很强,所有卖家都是抢着时尚产品上市,你超过合同规定的交货时间,别的商家已经把新产品卖开了,市场被占据了,人家卖掉了第一批,剩下的开始打折了,如果没有跟上季节,向你订货的客户还会要你的货吗? 一旦客户不收货,这批产品只能作库存品出售。库存鞋的价格只有降到正常出厂价的三分之一,才有人愿意收购。 大家经常在市场上看到的价格很便宜的皮鞋其实就是这样的库存鞋。但是这个生产厂家就倒霉了,如果订单数额大,碰上一次,基本上就得关门倒闭。 “杀肥猪”是圈内暗语,意思是哪家鞋老板赚钱了,就向他下手。 他们手法很简单,先暗中高价收买对方工厂的技术人员,在胶水、设备、材料几大方面做手脚,时不时要返工重做,这样一来,必然导致产品不能按时交货。 事后“杀肥猪”团伙便装成收库存鞋的客商,上门来收购,然后在他们专卖库存鞋的连锁店里销售。价格比正品便宜一半,同样有三包服务,销路不愁,利润却丰厚。 光头佬这批产品是短靴,有几个品牌商家订货,加起来有五万多双,每对170元,总货款近九百万元。由于没按时交货,他打算再等时机看看,不想越等越不值钱。女鞋流行风格大变,结果只能卖给收库存鞋的,每对45元。所得收入还不够偿还上游商家的原材料款。 最后,没资金运转,员工等着发工资,他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皮鞋厂就这样破产倒闭了。 光头佬打算重新再来,先去打工,伺机东山再起。菊花却认为太没面子了,毕竟原来是老板,转眼在别人手下做工仔,她坚决不同意。 光头佬问她:“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你不是自己会修摩托吗?何不回家开了个摩托维修店。” 光头佬有点担心,又问:“已经有几家修摩托的了,再开,能挣几个钱?” 菊花:“我想好了,再在旁边开个洗车行,两样同时来。” 开这样的店,虽说投资小,但光头佬还是不够钱,便叫上同样喜欢飚摩托的赵征和江涛。 (下一节,起码要电筒吧,里面黑黑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梅倩苞想游元阳洞 次日,贺冯唐不知道梅倩苞还要去哪里玩,早晨见她没打电话,便主动来到酒店。 梅倩苞对他说:“今天没哪里可玩,不如又去抓小虾,就去上次那条小河。” 贺冯唐有点不明白:“抓小虾就这么好玩?” “就当回忆童趣,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小河里抓小虾就想起了我的童年。” 贺冯唐开着辉腾,来到上次的小河边…… 梅倩苞这次是沿江而上。她今天脚穿的是沙滩鞋,不怕涉水、跌跤。她一边伸手让贺冯唐抓住她,一边弯腰仔细地盯着水中看,看见小鱼就伸手抓…… 不一会儿,她发现一条从右边汇进来的小溪流,指着问:“这水这么清,是哪来的?” 贺冯唐抬头细看,右边没有水渠,小溪流正对元阳山……便说:“哦,知道了,那是从山上流出来的。” “是从山沟流出的还是从山洞里流出的?” “应该是。” 她又问:“是不是天然溶洞?” 贺冯唐:“对,你看,就在田垅边的那山下。” “很近啊。” “大概两百米远。” 梅倩苞:“那么近,我们去看看。” “洞穴听说早就封了,不知现在开封没有。” “我们去看看。” “不忙,我先问问。” 贺冯唐打电话给邬馆长,邬馆长:“元阳洞水多,不好走,你不如去看东山洞,东山洞水少,离元阳洞不到几里地。” 贺冯唐问梅倩苞:“要不去东山洞?” “不,就看这个有流水的洞。” 贺冯唐又问邬馆长:“元阳洞现在开封了没有?” “还没有,但是可以进去,洞沿村有人建新房,挖地基挖出个溶洞入口,我曾经从那个入口进洞过。” 梅倩苞突然给了贺冯唐一个吻,速度奇快,吻完就推开贺冯唐,面带桃花。 贺冯唐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搞蒙了,望着她…… 梅倩苞:“我们现在就去这个有流水的洞里玩,好不好?” “我们什么也没准备……”贺冯唐摸不着头脑,怎么玩? “还要什么准备?” “起码要电筒吧,里面黑黑的。” “手机照明行不行?” “光线太弱,也用不了多久。” 梅倩苞掏出手机看看,说“现在不到十点,我们去买电筒也不迟。” 贺冯唐看她是认真的,自己没进过元阳洞,去看看也合心意,但想到山洞里面险象环生,扑朔迷离,便向梅倩苞建议:“要不要再请邬馆长,他曾进过这个洞,有他作向导,省得我们迷路。” 梅倩苞同意:“行。” 贺冯唐立即又打电话给邬馆长,邬馆长只迟疑了一下,便回答:“可以。” 开车返回县城,贺冯唐走进旅游用品店,要买什么东西呢?面对满店的旅游用品,有点恍惚,只有再打电话向邬馆长询问。 邬馆长回答:必须买安全帽,最好是带电筒的那种,他已经有这种安全帽了。他第一次去没有安全帽,头上撞了几个大包。又提醒贺冯唐洞内要涉水,最好穿沙滩鞋。 贺冯唐今天穿的就是沙滩鞋,梅倩苞说她也有,问邬馆长要不要给他买鞋?邬馆长说,不要,我有,不必买。 买完东西后临走,梅倩苞若有所思,问贺冯唐:“洞里迷路怎么办?” 贺冯唐来不及回答,店老板迅速拿出一把尖角榔头,接话:“可以买榔头,有经验的游洞人都会买这种榔头。” 买榔头?贺冯唐看着老板手中那把尖角榔头,立即想到应当是在洞壁上敲记号用。于是,又买了一把尖角榔头。 出了店门,贺冯唐看到旁边有间副食品店,转进去买了些饼干面包,还有几瓶矿泉水。 梅倩苞要回去换装,贺冯唐把她载到芙蓉大酒店,自己回到钱田,捎上已经准备好的邬馆长,再返回到水芙蓉大酒店门前…… 梅倩苞出来了,她一身中衣短裙,上绿下黑,脚下依然是昨天的深紫色沙滩鞋,一个双肩小包和一个相机包。贺冯唐赶忙打开车门,接过两个包。梅倩苞像去高天岩一样,只让他拿下双肩包,放进车后厢,相机包自己拿着。 一会儿到了元阳洞口,车子停在洞沿村头,三人下了车,邬馆长说:“明.崇祯十年,地理家徐霞客在荷花县境游玩了三天……”他下车没小心,往前一栽…… (下一节,白光一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正中邬馆长。) 第二百二十六章 姚崇 好在邬馆长手快,抓住了车边的一棵树,没倒下。他自嘲地笑笑,又讲开了:“徐霞客游玩荷花,着重提到元阳洞与元阳观,可惜元阳观毁了,近代非常时期,元阳洞口又封了,改成了石油库。” 他指着对面的山说:“这座山就叫元阳山,元阳洞以山而得名,在这一带,以前有不少的古迹,除左前方的赏月塔,三台外,还有洗黑池,洞前还有元阳观。因为姚崇在元阳观里读过十二年书,又叫做姚公石室。” 邬馆长突然问贺冯唐:“姚崇你知道是谁吗?” 贺冯唐回答:“知道,姚崇是唐朝时的宰相,从武则天起到中宗、睿宗连任三朝。” “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贺冯唐想了想,说;“好像是陕西人吧。” 邬馆长又问:“你知道他一个陕西人怎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读书?” 贺冯唐挠了挠头:“这个……我真不太知道。” “有些人以为这些故事是杜撰的,其实是真真实实的事。”邬馆长说了开来:姚崇年轻时因以习武为主,导致文字知识贫乏,累累乡试名落孙山。其父嶲州都督姚懿虽已去世,但贵为都督之子,没个功名岂不让人耻笑。姚崇母亲望子成龙心切,虔诚求仙拜佛,得到神仙托梦点拨:让姚崇远赴江南西道的禾山山麓的元阳观苦读,必能成器。于是,姚崇母子俩不远千里寻到元阳观,落脚下来。姚崇在云阳观苦读八年后,果然考中进士,官阶一步步上升,最后做到宰相。 自姚崇做了宰相后,方圆百里的读书人争相在石室内读书,后来又有牛僧孺和宁化刘沆在此读书后也坐到了宰相位,方圆几十里百年间连出进士几十名,有宋嘉定年间南岭田东出了个榜眼,后来茶陵秩堂又出了榜眼李祈。李祈更是告老还乡后一直住在元阳观,直到终世。” 邬馆长指着对岸又说,姚崇的母亲就安葬在那里,墓前有好几只石兽守候。当年,江边有座古石桥,石桥上有个牌楼,,牌楼石柱上有姚崇题的对联:元阳山元阳洞元阳观神州第一,荷花市荷花桥荷花塘世界无双。” 他讲起故事来滔滔不绝,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他指着洞口说:“它左边原来是个石壁,石壁上有杨仙的剑刻诗: 最爱一溪水,高人此结庐。绕门多碧草,积案有残书。 生计茶烟里,行藏竹梦余。偶来堪习静,不羡子云居。 元阳观墙上还有杨仙与姚崇两人写的诗,杨仙的是:五夜壶山玩月回,清池小圃碧莲开。写完两句后不写了,故意留下让高人续接。三百多年后,姚崇在元阳洞读书,看到这两句便浑然续写:伊人一去无消息,直待于今高士来。 讲到这里,邬馆长发现贺冯唐和梅倩苞都没在听他讲故事,便不讲讲了。贺冯唐早就知道这些内容,没有好奇感;而梅倩苞则眼睛望着山上,似乎对这一片山峦有兴趣。 贺冯唐从车后厢取出安全帽,拿一个给梅倩苞,自己戴一个,又取出榔头,还有饼干、面包和矿泉水,一齐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把背包背在背上。 邬馆长在前面带路,很熟悉地从几栋村屋中穿过。他们绕过菜园,走进一栋新建不久的房门前,邬馆长手敲门框,大叫:“有人吗?” 突然,白光一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正中邬馆长…… 那个击中邬馆长的原来是玩具飞碟。 一个小孩从里面跑了出来,欲捡门外的飞碟,一见有人,朝里屋喊:“爸,有人来。” 房里传来一个男子声:“谁呀?” “我,带两个朋友来逛洞。” 男子出来一看是熟人:“哦,是邬馆长。”打完招呼后便带大家往后屋走。 “你去忙吧,我知道怎么走。”邬馆长谢绝了他的引路,对贺冯唐说:“他叫段华显,是个有名的打井师傅,当地人的水井多数是他打的。想不到他自家打井打出了元阳洞的一个进口。” 后院里,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不规则缺口出现在大家的眼前,里面深幽漆黑,只听得传来潺潺水声…… 邬馆长在前面走,贺冯唐跟着,梅倩苞最后,三人沿缺口退步而下,手攀脚蹬地下到洞底。 溶洞比外面凉快,洞径很大,洞底凸凹不平,顶壁深浅无序。再走过一段,便看见洞顶上挂满各种各样的钟乳…… 三人穿过一个半圆形的石墩瀑,前面出现一条流溪,水清见底,要过去,必须涉水才行。 水温暖脚,梅倩苞的脚一入水,便高兴起来,说:“好舒服啊。” (下一节,brbr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洞内发现t字 淌过溪流,洞底露出水面,前面空旷了。攀上一悬台,台上是一洞窟,洞窟壁上有字迹……邬馆长说:“这是杨仙用剑刻下的。” 贺冯唐与梅倩苞走近去看,字迹依稀可见,这是一首诗:偶过元阳抚旧栽,琳宫几度杏花开。洞天怪我多生别,五百年间又再来。 邬馆长介绍:“这也是杨仙羽化成仙处。”他指着洞顶又说:“就是从这里升天的。” 贺冯唐仔细观察,发现洞顶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石壁缝中照射进来,石缝直通地面。 邬馆长接着说:“杨仙升天前,元阳观主舍不得他,他便摘下佩剑送给了元阳观主,后来便成了赏月塔的镇塔之宝。” 离开成仙台,洞底又没落水中,三人再次涉水而行。洞中到处可见钟乳石,形状千奇百怪,大的如岭,小的如笋,颜色之多,红蓝绿黄白紫,应有尽有。神奇活现的则如龙、狮、虎、熊,或马、牛、狗,羊……不少地方有泉水从石缝中汩汩流出,有的是喷射而出。 梅倩苞手举相机不时取景拍照,贺冯唐也触景生情,看到自己觉得好看的,也用相机拍了下来。 贺冯唐边拍摄,边一路欣赏着这些景象,梅倩苞突然伸出右手,要贺冯唐把榔头交给她,说:“我心细,负责留记号。” 她一遇拐弯处,便在洞壁上敲打着记号,边敲边说:“这声音铿锵得很,在洞里回荡,很好听啊。” 邬馆长接话:“这就是天籁之音”然后他叹口气,说:“这么好看的洞没有人看中,没有把它开发成景点,真是太可惜了。” 贺冯唐说:“你不是曾经当过文博馆馆长吗?这些天然溶洞也归你们管吧?你在任时没把它当回事,现在不在任了,却来说漂亮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管?我曾经把荷花好几个主要溶洞都作了规划,分批开发成景区,但我们县是贫困县,财政没钱,我也找过好几个老板来投资,没有人看得上啊。” “是溶洞内景色不够档次吗?”贺冯唐问。 “那倒不是,一打扮,就漂亮了,那些惹得游人如织的溶洞,哪个不是经过精心改造,再利用灯光加色,然后大打广告宣传,邀请旅游公司联营参与的?” “那因为什么?”贺冯唐再问。 “因为交通,我们荷花本来处于偏僻山区,离本省省城远,离湘东的常沙也远,我在任时,高速公路最近也有一百多公里,没有铁路,更不要说高铁,游客怎么过来?那些想投资的也是看重这一点。” “听说厦渝高铁正在规划,会经过荷花,还有一条穿过荷花县的高速公路正在设计啊,这是不是真的?”贺冯唐问邬馆长。 “目前这些属于传闻,就算是真的,也要时间呀。” 两人聊话间,梅倩苞独自一个在好几个凸出的石笋上用榔头敲打着,她每打一下,邬馆长心里颤抖一下…… 他留意被敲过的地方,都破损了。 邬馆长怕梅倩苞再乱敲,便不与贺冯唐聊了,对梅倩苞说:“我们往前走,前面更好看。” 邬馆长在前领头,三人继续往里攀爬…… 来到岔洞口,贺冯唐的电光一扫,左边洞口壁上有个“t”字,仔细观察,字是敲打而成的。 他突然想起多乐公司那个硅胶人里面骨架纸片的四个英文字母brbr,自己不懂,但梅倩苞在m国生活多年,也许知道其含意,便问:“阿梅,brbr是什么意思?” “brbr,就四个字母吗?” “对,就是brbr。” “你为什么问这个?” 贺冯唐隐瞒事实:“有个同学以为我懂,他问我。” 梅倩苞思索一会,说:“单看这四个字母,要弄懂它,必须看它是在什么语境下。” 邬馆长以为他们指这个记号,插嘴:“说明这个洞已有人进去过,我也还没有去过左边的洞。” 左洞不到两米高,梅倩苞走过去,先钻了进去……一会儿,她在洞内喊:“这里比较平坦,还是个干洞。” 贺冯唐怕她出现意外,赶快也钻了进去。邬馆长也想探探这个没有走过的左洞,便紧跟在两人的后面。 这个洞钟乳独特,大块头,不尖,像是东突西凸的溶岩,表面光亮润滑。用灯光直射过去,前面洞道很矮,但很宽,那些凸出的乳钟很像巨型动物的上下颚牙齿,人夹在夹间,不得不生出些恐怖。没有路径,只能手脚并用往里攀爬…… 爬了一会,前面却是另一场景,梅倩苞用电筒一照四周,大叫:“快过来,这里别有洞天……” (下一节,水底好像有个死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梅倩苞敲打洞中石 贺冯唐和邬馆长迅速跟进去,前面空间变得很大,怪石林立,到处是张开大嘴的巨兽喉头,洞底有三四米宽的大裂隙,裂缝下面水流急湍,还可见几处短瀑…… 邬馆长激动地说:“想不到元阳洞内有这么好的景致,看得出是地下河冲刷而成,有如遵义的白云岩洞穴。” 往里走去,景观渐渐变得不复杂了,没有水声,没有湿润,但洞道变得通畅多了。但这里是旱洞,越走越热。 梅倩苞却好像没感觉太热,她对洞里的石块感兴趣,时而用相机拍摄,似乎想以石块为主题,要表达新的摄影作品主题。 贺冯唐背着背包,行进起来没有梅倩苞方便,一会儿,梅倩苞便走在贺冯唐前面。爬着爬着,她终于累了,转到暗处,熄灭了她头上的灯…… 转回来时,她手中多了块石头,她把石头交给贺冯唐,要放在她的包里。贺冯唐看着才鸟蛋大的石头,问:“它奇特吗?” “它能发光,回去当个饰物。” “这里的石头能发光?我都不知道呢。”邬馆长从贺冯唐手中拿过石头,让大家都关掉头灯…… 唉,比萤石差多了,邬馆长不以为然。 前面的洞口越来越小,三人猫着腰吃力地前进着……邬馆长担心梅倩苞又用榔头乱敲,便说:“已经走了好久了,没力气了,不如打折返回吧。“ 他见没人回应,询问贺冯唐:“我不想走了,你呢?” 贺冯唐说:“回就回吧,反正洞景总是看不完。”他征求梅倩苞的意见。 梅倩苞却没吭声,她正在观看倒塌后的石块断面,又用榔头敲打…… 随着她一声声的敲打声,邬馆长眉头阵阵紧皱……想制止她,又觉得不妥,人家毕竟是客人,这个洞也没明文禁止不能敲打。唉,算了吧,由她了,反正时而有一些自由进洞来玩者,其中破坏原始面貌者大有人在,管得过吗? 梅倩苞敲打过后,又用相机对着她敲打过的痕迹,咔嚓咔嚓地拍了几个特写。贺冯唐看到她这样,想,难道想搞出个冷门作品? 她拍摄完了,贺唐碰了碰她,问;“继续前进还是往回走?”梅倩苞想都没想,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再前行看看。” 爬到尽头,前面豁然宽阔,三人直起身来,只见一面洞天飞瀑,宽约3米,落差差不多10米,直冲而下却不见,底下是条暗河,只听得下面不断地传出轰鸣声。 “水底好像有个死人!”梅倩苞拉住贺冯唐,手指着水里…… 贺冯唐偏过头,让安全帽上的电光照射水中,走近一看,原来下面是块长形黑石,由于水涟原因,粗粗看,还真像个人趴卧在水底。 贺冯唐笑了,举起相机,把这个景拍了下来。梅倩苞也端着相机,她不但拍水里人形石,还把外围的飞瀑及周围的石壁分别拍了一遍。 邬馆长看他们拍摄,动了情,说:“这个瀑布,还有水底人,如果开发,应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景。 他打开手机,又提醒:“下午四点半了,我们竟忘记吃点东西。” 梅倩苞:“你一说,我就感到饿了。” 贺冯唐也感到饥饿,从包里取出干粮和矿泉水,分发给他们。 吃完干粮,在梅倩苞的坚持下,三人起身继续行进。 贺冯唐走在前面,正要抬脚跨过一块半尺高的石块,收脚站住了…… 梅倩苞只顾抬头观察洞两边及洞顶的怪石,在洞顶又发现一个“t”字,正要跨过坎石,贺冯唐一把拉住她:“危险!” 她低头一看,坎石过去一步距离是一个米多宽的窟窿,要不是贺冯唐及时抓住她,再走过去,后果不可设想。 贺冯唐靠近窟窿,用电光照射里面,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 原来是个竖洞,下面深不见底,除了在五六米的中段有一块稍微突出的平石外,整个竖洞壁面光滑。 贺冯唐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下去,只听到石头不断的碰壁声,然后是跌落水中的声音,下面一定又是暗河了。 三个人手牵着手,小心地绕过竖洞,再继续前行。 大约半小时后,邬馆长再次提议该返程了,梅倩苞却还想再走一段。邬馆长说:“再不往回走,就该在洞里过夜了。” 梅倩苞张望了一下前方,突然说:“等下,我要把那块石头带回去。”说罢,她径自向前,举起榔头…… 邬馆长又是一阵心痛。 梅倩苞敲掉一块石头尖,捡起来…… 贺冯唐以为她敲的什么宝贝,拿过来看,也就是一个小钟乳石的头。梅倩苞解释:“正好与高天岩的那只成一对,做成盆景肯定好看。”说完,从贺冯唐手中拿回石头,掏出纸巾包好,叫贺冯唐转过身,从他的背囊里拉开自己包的拉链,把它放进去。 (下一节,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相思豆带喈丽回家 梦家,二左家门前。 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贺冯唐出去一看,放鞭炮的是二左和他老婆陈冬娥。他心想,什么事值得放鞭炮? 烂嘴来了,告诉贺冯唐:“可能二左家赶阴鬼。” “赶哪门子阴鬼?”贺冯唐正要疑问,只见一辆的士缓缓驶来,停在辉腾右边,接着,副驾座门开了,想不到出来的是相思豆。 已有一段时间不见相思豆了,今天他鼻梁上还是戴着那个大墨镜,他下车后又忙着拉开后车门,一个较肥的女人从车内出来,她转过脸,原来是个皮肤较黑的f洲人。 相思豆猛然发现的士那边的辉腾车,立马惊讶,忙问谁的车。 有人一指,相思豆才发现贺冯唐,确定是贺冯唐的车时,很是大惊,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发财了,买了桑塔纳也不告诉我?” 贺冯唐:“这是别人的车,我只是做司机。” 相思豆:“我说嘛,你哪会一下就有那么多的钱……” 他刚刚表现出不以为然,转眼又笑咪咪地叫贺冯唐过来,借口要看看辉腾车内装饰,他也想买一辆。他求贺冯唐打开车门,其实是发现了辉腾驾驶台上的软中华烟。 贺冯唐不想被他纠缠,按一下腰间挂着的车钥匙,车门响了一下,相思豆拉开车门,高兴得打了个响指,探进头就把中华烟抓在手……这时,刚下车的f洲女看见相思豆拿烟,大声制止。 原来f洲女会讲中国话。 相思豆马上换成笑脸,对她说:“我保证不抽,”随即把烟迅速塞进自己的裤兜里,过来搂着她的腰间,向贺冯唐介绍:“她叫喈丽,m国人。” 喈丽,棕黑色皮肤,波伟腰细,胯骨宽,屁股大,包含风骚,明显的另类风格。梦家来了个外国女人是个破天荒的事情,不少村民来看新鲜…… 相思豆从兜里摸出那包刚顺到手的软中华交给父亲二左,叫他撒给围观的男村民。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二左。 二左也是左撇子,小学文化,非常时期,因大左当势,便安排二左到村小做赤脚老师,由于他经常教错,闹过不少笑话。后来形势变化,二左没了靠山,被村小学辞了。 那时正逢县办煤矿扩建,要增强矿工队伍,下指标到各公社招收采掘工。井下采掘危险,又是临时工,没人愿意去。生产队嫌二左又懒又刁,把他推了出去。 二左运气太好,才上班没几天,井巷冒顶,身边两个工友即时工亡,他只砸坏右脚前掌,治疗后,还保留了半个大趾头。 二左属工伤致残,按政策把他转为正式工人。脚有疾,不能下井了,他被调到锅炉房烧锅炉。42岁时他与一个寡妇相好,寡妇怀了孕,便借口原配没生育能力,强行离婚又再婚。 寡妇就是陈冬娥,为他生了个带把的。二左高兴得要命,找来字典,翻了五六天,给儿子取名诸湘偲,也就是后来的相思豆。 二左退休后,不满足企业这点待遇,看到一个外地串村的看相兼算命老头能挣一些轻松钱,便跟着学看相算命,才三个月,以为学会了,便与师傅分手,临别还偷掉师父的那本《青衣相法》。 他看相不准,人家明明有老婆,却说是光棍;算命也不准,人家故意报一只狗的生辰,他算出是个贵人…… 从此没人找他算命。 二左边撒烟边说:烟不好,莫怪。到烂嘴面前,烂嘴不接烟,鼻子里有意无意地“哼”一声……二左也不当一回事,继续撒其他人,撒到烟盒快扁了,连忙塞一支在自己嘴里,还夹一支在自己的耳朵上。 宁二笋担着两个塑料桶,在龙泉井装水,听到这边放鞭炮,凑来看热闹…… 他看见二左发软中华烟,紧走两步,要了一支烟,叼在嘴上,本想再要一支,二左让他看空了的烟盒,表示没有了。宁二笋发现二左的耳朵上夹着烟,迅速伸手把烟摘下来,说:“伯,你们老人抽这个烟太浪费了。” 二左没搭理他,正要用打火机给自己点烟,嘴上的烟又被宁二笋抓走了。 这情景被喈丽看见了,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身上多余的肉跟着颤动…… 相思豆看着喈丽笑个不止,很是开心,得意地说贺冯唐:“你,也该讨个漂亮老婆了。” 你这个漂亮吗?肤色深也罢,还一对过大的丘堆。 相思豆看到贺冯唐盯着喈丽,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贴近贺冯唐的耳朵,细声说:“不是塞出来的,没整这形,十足的原生态。” 贺冯唐立即想起他说过的话,你不是喜欢白吗?喜欢玛丽莲.梦露的美吗?贺冯唐也用耳语问他:“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相思豆还是耳语,答:“人会变的,就象我们吃榴莲,外表难看带刺,还一股臭味,没吃过的人都不欢迎它,但吃过后才知道原来很香甜,再看它时就觉得很爽心悦目了。 你不知道我这个洋妞,有多好,你一辈子可能体会不到这种美妙的感觉。再说,喈丽让我进一步完善了我那本《配偶秘集》的配画。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她能帮我在m国出版《配偶秘集》。你说,愿意嫁给我的华夏女人哪个做得到?”说完,相思豆拍着贺冯唐的肩膀哈哈大笑着…… (下一节,为了让喈丽开心,给她算命。) 第二百三十章 给喈丽算命 陈冬娥忙着在自己的屋前烧香,二左迎接喈丽回屋。喈丽看到周围不少是瓷砖墙面二层或三层现代房,还有几栋的欧式尖顶别墅式,只有少数的是青砖灰瓦老屋,她连连向相思豆竖起大拇指。 喈丽突然迈开大步要往缑疤子那栋欧洲爵式别墅走,二左和相思豆赶忙把她拉向自己的旧屋…… 喈丽很是疑问,二左只好向她解释:“走错了,其实那栋别墅没什么好,阴气重,住不得人,马屎表面光,里面一包糠。” 什么光,糠?喈丽听不懂,相思豆结结巴巴地翻译。喈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喈丽用英语问了几句,二左看着儿子,相思豆只好半懂不懂地乱解释。 喈丽听出了他乱解释,便改回汉语,看着旧屋顶上的黑瓦,问:“这房子有几百多年了吧?” 二左:“没有没有,才建一百零几年,我们住着舒服呢。” 烂嘴见状,忍不住插嘴:“这房子是你家建的?是人家三十几年前搬去了南京,你借住的,好么?” 二左没想到烂嘴戳破了他的谎言,不免大怒:“就你多嘴,所以叫你‘烂嘴’,我们的事,你在场吗?” 喈丽听不懂:“南京?什么意思?” 二左告诉她:“不要听他的,我们已准备建设新房,我们要建全村最好的房子,至少要超过那些什么欧式别墅,别看缑家这栋好看,其实这栋屋朝向不好,窗望煞神,住不得人,你看,现在天天关门闭户。 二左半土半洋的口音,喈丽听不懂。 二左见她一脸茫然,忙问儿子:“她怎么啦?” 相思豆说:“你一口的荷花土语普通话,她哪听得懂?” 谐丽突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事,打听她要的东西。 她对着相思豆的耳朵边,小声说:“听说你们荷花出产一种矿石,比钻石还值钱,可以袪病强体,连癌症都可能治愈。” 相思豆有点发懵,把声音压得很低,说:“我……好多年不在荷花,恐怕……” 喈丽指指二左,意思是找你父亲帮忙,右手指在他手心圈了一下。 相思豆明白了,用拇指掐住食指第一节中间,表示:这么大行不行? 喈丽点头,表示行。 相思豆把父亲叫进屋内,与之耳语。 二左听后,用蚂蚁般的声音回答:“哦,我知道是什么了,就是我们这里的军工矿石,早就有人暗地里收购,不少人为了这种钱进了监狱。” “喈丽说,搞到它,我们就发大财了。” “这个险可不敢去冒。” 喈丽也进门,看出了二左的神色,便嘴里叽里呱啦,加上手势和五官表情,说了好一会。 二左听不懂,茫然地看着儿子。 喈丽又对相思豆叽里呱啦。 相思豆明白了,对父亲耳语:“她的意思是,正品搞不到,副品也可以。” 二左不明白:“副品是什么?” “边角料,也就是选剩的废石。” “那也不行,政府早已三令五申。”二左有点激动,但音小,嘴巴贴近了儿子的耳朵。 “你怎么这么固执,政府是你的爹?”父亲不买喈丽的账,相思豆有点发火,声音虽小,但语气坚决。 二左:“我拿的是政府的退休金。” “这边是你儿媳妇啊,我的后半生要靠她,你要孙子也要靠她。” “……”二左没话说了。 陈冬娥烧完了香,许完了愿,回头看着老头与儿子古里古怪的,走上前,对着丈夫的了耳朵问:“怎么啦?” 二左把她拉一边,细声告之。 陈冬娥叫过儿子,也用耳语,说:“我帮你媳妇弄,弄不到就出点钱叫别人弄。” 看见这一家人对话怕人听见,站在门外的烂嘴大声叫道:“你们都成了鬼啊,连人话都不敢讲出声!” 二左一听,不理烂嘴,但也受到提醒,立马换成满面笑容,对喈丽称赞起来…… 他抡起大拇指,说:“你的,很好,我们的,欢迎你,f洲的,是中国的朋友,同一阵线,好。” 如果把相思豆的墨镜架在二左鼻梁上,活像抗日神剧里的汉奸。 烂嘴不免发笑了,说出了家乡俗语:“鱼娶鱼,虾娶虾,圆鱼自古嫁鳖家!” 这句话很押韵,让喈丽听到了, 她很感兴趣,问相思豆这是什么意思。 相思豆不知怎么向她解释,又不好说是句骂人的话,只好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 喈丽一听,便不高兴了,你一定瞒着什么。 她开始环视屋内陈饰,这么旧,楼板都漏光了,绷着脸,走出门外。 相思豆见状,为讨好她,连忙拿出他存在家里过去的摄影绘画作让喈丽欣赏,喈丽翻了翻,还是提不起兴致。 二左只顾咧着嘴笑着,见喈丽拉着脸,想哄她开心,上前对喈丽说,我会看相,会算命,同时比划着。 喈丽听懂了二左的意思,来了精神,叫二左立即为自己看相,算命。 二左认真端详着喈丽,从头到下看了一遍,又转到背后看……末了,他叫喈丽报她的生辰。 喈丽只知道出生年月日,不知几点钟。 二左说,不碍事,我算得出。然后他装模作样,折着手指,少顷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 喈丽听得稀里糊涂…… 二左看差不多了,用荷花土语腔的普通话对喈丽说:“你命好,有前途,丈夫必须是中国的,与我儿子正好是天生地造的一对,以后必定会大富大贵。”他双手抡起了大拇指…… (下一节,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二百三十一章 盘口瓶 喈丽听明白了二左的意思,终于开颜了,笑了起来。 笑过后她问二左:“你会算命,算了你祖宗没有?是不是他们命不好,才没让你们没发展起来?” 二左急忙解释:“其实我们祖上很有钱,做过大官,值钱的古董有不少哩。” 他怕喈丽不相信,进里屋鼓捣了半天,出来站在里屋门口,很神秘地叫喈丽过来,双手捧出一件东西让喈丽看,表示这种东西,还有很多…… 二左不进屋内,有意让外面的人看得见他手中的宝贝。 这是一个盘口瓶,二左去年曾放出风声要卖它。有好几批人闻讯要收购这只盘口瓶,他开口要三百万,要价太离谱,除非是傻子。 这只盘口瓶的来路很成疑,当年非常时期,二左是积极分子,他最爱单独行动,时不时去一些四类分子的老宅基里挖变天账,有人说这个盘口瓶就是从本村某户的老宅基里挖来的。 喈丽乐手捧盘口瓶,走出外面,在充足的阳光下仔细观察,不一会便乐开了花。她说:“密士特朱,你说还有许多宝贝,我相信,中国历史悠久,古玩多,不少人家都有,你没撒谎啊。” 她又问旁边的相思豆:“你家到底还有多少?” 二左生怕她失手打坏了盘口瓶,一直跟着她,当听到喈丽问还有多少时,愣了,她以为古玩是白菜?但又不好扫她的兴,只好微笑地点点头。喈丽看着相思豆没反应,而二左点了头,激动地猛然嘟起嘴亲向二左的脸颊,弄得二左又害臊又激动…… 那些跟着看热闹的人瞬间哄笑了,有人大叫:“倒扒灰,倒扒灰……” 喈丽以为大家的意思是二左家里还有很多,兴奋不已,当场表态与相思豆结婚后,带两老移民m国。 喈丽再次进屋里,二左跟了进去,相思豆跟在后面,进屋前突然转身对烂嘴说:“你那个东西现在怎么样?还是不中用?听说你做出个电子版,也帮不了忙吧,要不,几个老婆都走了?我也给你来一句:龙配龙,凤配凤,蚤蜱配臭虫。你就是臭虫,你连臭虫还不如;臭虫还有母的配,你却打单身。” 相思豆显然是报复刚才烂嘴讽刺他的那句俗语。 烂嘴平常嘴巴也算厉害,这次却哑了,涨红着脸默默地走开…… 相思豆当着村人的面嘲讽烂嘴的难堪处,贺冯唐都听不下去,便跟上烂嘴,拉他到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低声地说:“我有个朋友是功能障碍康复方面的医生,要不要我请她帮你看看。” 烂嘴看着贺冯唐,疑问:“我这能治吗?” “应当能治。” 烂嘴一喜:“好。”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说曹操,曹操就到。 “冯唐,快来看谁来了?”有村人在朝这边大喊。贺冯唐转身一看,原来是梅倩苞来了。 “大卫。”梅倩苞老远就打招呼。 “你怎么来的?”贺冯唐吃惊,问。 “坐出租车来的呀。” “快进屋。”贺冯唐三步并作两步迎到梅倩苞跟前……心中生出疑问:她突然到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梅倩苞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那个接受做特例人的事,昨天医院来电话,说马上会有人找你了。” 贺冯唐一听,心情不免舒畅开来…… 她又说:“大卫,我们进屋再说,还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需要问我?贺冯唐在肚子里咕噜,欲转身,发现烂嘴在原地方没走,想到刚才对他说的事,向他招手:“你过来。” 烂嘴走过来。贺冯唐便指着梅倩苞对他说:“她就是这方面的医生,梅医生,还是主任。”他又对梅倩苞说:“他想找你看这方面的病。” 梅倩苞一愣,笑着说:“大卫,我从不在外面看病的。” 烂嘴一看,原来医生就是贺冯唐那个特务一样漂亮的女朋友,又听到她说不愿意看,很是尴尬,便说:“不啦,我还有事。”说完就要走。 贺冯唐拉住他,着急地求梅倩苞:“你就破例一次,帮忙看一下嘛,提个建议也好。” 梅倩苞迟疑须臾,问:“大卫,他是你好朋友?” (下一节,阿娥不让相思豆和喈丽坐她的路虎。) 总二百三十二节 烂嘴看病 贺冯唐急忙说:“对,我们从小玩到大,关系一直很好。”为了打动她,贺冯唐申明:“帮他等于帮我。” 梅倩苞见贺冯唐说到这份上,只好点头:“行,下不为例。” 烂嘴依然表示不看。 贺冯唐对着他耳朵说:“这是难得的机会,功能康复医院只有大城市才有,如果要去,光车费和住宿费都要不少的钱,还要花费时间。” 梅倩苞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烂嘴:“我不看在大卫的面子,你还真请不到我,今天算你运气好。” 烂嘴想到刚才的拒绝,忙解释:“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梅倩苞:“少费话,在哪看?”她看着贺冯唐:“门外吗?” 贺冯唐把梅倩苞和烂嘴引到自己的房子里。自己退在门外等着。 过了一阵,贺南升从外面回来,问儿子:“ 你站这里,在等谁吗?” 贺冯唐不好照实说,梅倩苞正帮烂嘴看那个病,只说:“梅主任来了,正在房子里与兰玦谈个事。” 有什么事要躲在房里谈?贺南升有点疑问。这时梅倩苞出来了,看到贺南升,一脸的和蔼相,笑着说:“您好,有朋友想买你家那个鸟形杯。” 贺南升有了上次的担心,早就有了准备,便说:“你走后,那个鸟形杯被猫弄下地,打碎了。” 梅倩苞:“唉呀,太可惜了,碎片呢?可以粘起来呀。” 贺南升:“碎得厉害,把它们扔了。”贺南升没有撒过谎,说完耳朵瞬间红了,脸上还有点不自然,赶快转身进了屋。 梅倩苞听出了贺南升的话里破绽,看着他的背影,说:“是吗?那太可惜了。” 她转向贺冯唐,问:“大卫,上次,我那件浅紫的无袖上衣丢在这里,它还在吗?” 贺冯唐想了想,说:“丢了。” “那衣服里的耳塞你见到没?” “没注意。” 梅倩苞怕当她小气,解释道:“大卫,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只是忘了把它从衣服里取出来,不就是重新买一副耳塞嘛;谁知道我重买了三副都不如,这里卖的耳塞质量都很差,还不如用原来那旧的。” “那天你说不要,我就把衣服丢了,我不知道里面有耳塞。” 其实,贺冯唐也是撒谎。梅倩苞衣服还在,他早就瞒着父亲把它洗好了,垫得整整齐齐放在自己的衣服中间,现在不好拿出来。 当时,这是另一个贺冯唐出来作祟,要把梅倩苞的衣服留下,有时候摸摸它解解馋。 他哪里知道,梅倩苞的耳塞是个窃听器。 贺冯唐开车送梅倩苞回酒店,路上本想问问烂嘴的病,见梅倩苞一直不想说话,只好算了。回到梦家,实在想知道梅倩苞对烂嘴的诊断意见,便上刁家问烂嘴:“梅医生对你怎么说?” 烂嘴:“梅医生让我做假体置入手术,但费用很贵。” “要多少?” “十万。” “十万不算多呀。” “我哪里有这么多钱?” “这是一辈子的事,就是借钱也得去治。” 烂嘴不同意:“我不借,也借不到,就是借得到钱也不敢做。” “为什么?” “梅医生说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有百分之几的失败率。我从来就运气不好,这个失败率正好落在我头上,那不糟糕透了,器官坏死,还会引起后遗症。我才不干呢。何况我正着手进一步研究我的辅助器,相信能达到新的高度。” 贺冯唐见劝不动烂嘴,迷信自己的东西,也就作罢。 第二天清晨,贺冯唐准备出门练功,听到后院有动静,过去一看,父亲已在活动手脚。他说,住院这么久,回来也休息几天了,再不加紧活动,要僵死了。 两人锻练完后正好六点半,贺冯唐没有去后院刷牙洗脸,而是心血来潮,像小时候一样拿着牙刷、把缸和毛巾走向龙井旁的洗涤池。 出到大门外,发现太阳早已升起。忽然听到“冯唐,冯唐……”。 有人叫他,贺冯唐一看,孟花瑑的路虎停在路上,阿娥打开了引擎盖,弯着腰检查着什么,而相思豆站在旁边叫:“冯唐,快来看看……” 贺冯唐看他叫得这么急,走了过去。阿娥说:“车子突然熄火了,找不出原因。”她边说,边用眼神向贺冯唐示意。 贺冯唐看到喈丽坐在车里,明白了,看了看发动机,说:“我也不会修车,只能叫拖车拖去县城修了。” (下一节,退回罚款2500元。) 第二百三十三章 烂嘴被拘 相思豆不高兴了,说:“还说是路虎,清早就开始求孟花瑑,结果让她做了虚人情。”然后猛地拉开后车门:“喈丽,我们走,不坐这辆破车了。”接着他又说:“我们坐冯唐的桑塔纳去,不就是比路虎差点嘛。” 阿娥马上接口:“人家‘桑塔纳’也没油,启动不了,昨天就交代我今天帮忙买油。” 相思豆一听,开心一笑,说:“这不简单,把路虎的油加到桑塔纳。” 阿娥横了他一眼,说:“路虎浇的是柴油,‘桑塔纳’烧的是汽油。” 贺冯唐洗完脸,回家时看见两只别家狗狗正在路边嬉闹,突然想起了果果,他不在深海,果果肯定很寂寞,他很想听听果果的声音,也顺便感谢记房东几声。于是一进屋就给记房东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两人寒暄了几句,记房东说:“果果肯定想看到你。”说罢他就上楼顶去。记房东打开视频,把手机凑近果果,果果一看到到主人,呜呜的哼着……眼里马上流出了眼泪…… 贺冯唐立马笑它:“你怎么又像只母狗?才几天了?”发现果果有点不好意思,别过了头,他正要安慰果果,突然视频断了,梅倩苞的电话打了进来。 梅倩苞对贺冯唐说:“兰昌的朋友来荷花接我了,我这就走,坐她的车,不用你送。” 贺冯唐问:“你什么时候返荷花?我好接你。” “也许两天,也许三天,还是说不定,你在荷花等我就是。”梅倩苞说。 他想,上次去兰昌没等到她,这次应当会坐辉腾回深海吧。 贺冯唐肚子有点饿,想到还没吃早餐,怎没听到父亲叫自己吃早餐?他来到厨房,不见父亲,只见一张纸条放在餐桌上:“早餐做好了,正热在锅里,你自己吃,我去蔬菜地了。” 贺冯唐难堪极了,父亲的伤还是没好利索,做饭给我吃已经让自己惭愧了,又要去忙蔬菜地……贺冯唐草草地吃完早餐,赶紧向公平山下的蔬菜地跑去帮父亲干活。 贺冯唐和父亲在蔬菜地忙活着,古怪爷和孟耀传也来帮忙了,贺南升不让古怪爷干,只留下孟耀传。古怪爷说,我在家歇着也是歇着,拔拔草总可以吧。 几个人连干了三天,蔬菜地面貌焕然一新,杂草没了,新垦的条垅成块成行,该种的种了,该栽秧苗的栽上秧苗了,周围的铁丝网也修补好了。 这天收工回家,几人还在路上,贺冯唐接到刁波培的电话,原来烂嘴被抓进了拘留所,说是嫖娼。 烂嘴不服,我是搞科学实验。 值班民警认为他神经有问题,把嫖娼说成科学试验。 乱弹琴,抓个神经病人干什么?警察向所长报告。所长听了后,告诉军涛谋,放了他。 军涛谋说罚他三千元再放。 所长说:“你以为是你手下的保安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是拘留所。” “这可是伍老板的意思。”军涛谋亮出了他的盾牌。 所长没辙了,只好交代手下:“那个神经病让他交三千元,走人。” 警察转告烂嘴:“罚款三千。” 烂嘴一听,把头一扭:“我没钱。” 警察从没收的烂嘴手机里翻到他父亲的电话号码,通知他父亲带钱领人。刁波培怕丢脸,一到拘留所就交了钱。没想到烂嘴知道后死活不出拘留所,要拘留所退钱,否则宁愿再拘留下去。 刁波培没办法,想到儿子与贺冯唐关系很好,便让贺冯唐说服烂嘴。 贺冯唐到了拘留所,见烂玦正与为他办理解押的民警吵闹,烂玦反问:“那些长期暗中包养的,你们怎么不抓他们……” 烂嘴越说越生气:“我他妈这么大了,没老婆,挑便宜的,挑被人嫌弃的女人做一次老婆,就抓起来,我不明白,你们给我回答。” 这个警察懒得给一个神经病人普法,叫他赶快走。烂嘴他却用手把住门框,脚蹬住门坎,死活不出去。 贺冯唐看到烂嘴竟敢在拘留所耍赖,心里暗笑,佩服他面对警察竟然一点都不怯懦。 警察见他不讲理,既然还想蹲监就蹲下去吧,便报告所长。所长过来,两人合力,要把烂嘴反拉回监仓。贺冯唐见状,赶快上前求和解,并向所长说明烂嘴家的具体情况…… 所长一听他的家庭情况,对办理解押烂嘴的警察:“退回他2500元。” 警察犹豫,提醒:“那个军涛谋……” 所长:“不关你的事,有事我负责。” 烂嘴被几个警察强行推出铁门外,“咣”的一声,关死铁门。 烂嘴一肚子气没地方出,狠狠地把路上一粒石子踢得老远。 原来,他没同意梅倩苞提出的医治方案,而去完善他那个辅助器,于是在沫脚城找了一个失脚女。 事后,失脚女却要加价。烂嘴不答应,两人吵起来,女的不甘心,打电话找暗中保护她的烂仔,结果引来军涛谋…… (下一节,摩托车比赛。)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一次摩托赛 烂玦回到家,天差不多要黑了,他没让贺冯唐离开,而是把贺冯唐拉到自己房里。 房子里黑咕隆咚,拉开灯,发觉他房间很乱,桌上堆满了电子零件和工具。烂嘴掀开床上的被子,露出他那个折叠的皮人,他把它打开,说:“你看,这质量……” 贺冯唐马上明白:“原来你……作试验?” “就是因为它的质量,我才去沫脚城。” “现在已有新产品,我建议你换一个。” “耐用吗?”烂嘴问。 贺冯唐详细介绍一遍。 “真的?那你公司有没有?” “我们现在就是生产这种。” 烂嘴有点担心,问:“会不会也容易坏?” “不会。” “保质期多久?” “五年。” “多少钱一个?” “不贵,才八千八。” 烂嘴一听,嚷起来:“八千八还不贵?得修多少家电啊!”但心中又很向往,咬咬牙,要贺冯唐帮忙买一个。 刚从烂嘴家出来,贺冯唐手机响了,是简羡施打来的,摁开接通键,简羡施的声音传出:“我看到你的耀腾,知道你回来了,特意给你找了个白挣钱的事。” “什么白挣钱?” “有人结婚请豪车捧场,要我的奥迪,但老板在家,开不出来,我推荐你的辉腾,一千元一天,明后两天,两千元到手。” 我可不像你,把别人的车当成自己的车,再说,梅倩苞已经去兰昌已三天了,马上要回来,贺冯唐回复他:“我没空。” “在荷花,你还怕死了你那个漂亮的女老板?”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你就说这两天要保养车,这点简单的谎还不会撒?”简羡施在手机那边笑他。 “我跟你不一样。”贺冯唐说完,关了通话,手机塞回口袋里。 手机又响了,贺冯唐以为还是简羡施打的,不接,但手机一遍一遍的响,不会是梅倩苞的吧?他再次拿出手机,一看,是光头佬打来的。 光头佬说:“老大,有人指名要后天与我飚车,口气逼人,我来不及与你商量就答应了。我们曾经输了他三次,输得很惨,现在有您在,一定能赢。” “标价多少?”贺冯唐问。 “三万。” 三万,也算飚车?在深海,听说飚汽车都是百万以上…… 光头佬见贺冯唐没有马上说话,以为赌注没入他的眼,忙说:“我们这里不比大地方,赌注都小,三万对我们来说,已经算不错的了。但是如果不去,也是赔三万,我们的两个店也就没了。如果去,赢了这三万,全归师傅,我们不拿分文。”他一口气把想法全说了出来,生怕贺冯唐不答应。 贺冯唐听他这样说,只能帮他了,但为了有胜算,又向光头佬了解他们是怎样的飚车规定…… 原来,飚摩托已风行一年多了,除荷花本地,相邻的安佛、远新和邻省的茶林、阳兴等县都有地下摩托赛事。 他们有个规定:不准使用纯进口摩托,而且不得超过25,最多两缸。看得出,他们没有专业级赛手。在警察学院,贺冯唐的摩托顶目成绩可是名列前茅,虽然毕业后再没有进行训练,但与这些业余级选手比,应当不会落于下风。 贺冯唐同意参赛。 光头佬又告诉老大,这次的对手是韦百池一伙,也是本地最强势的一方。韦百韦的表兄是军焘谋,大家都知道军涛谋是伍冰全的马仔,正因为有了这张虎皮,他很嚣张,有时不讲理。那些没有背景的团伙,一般不敢跟他飚车。只有光头佬不服输,因而成了韦百池目中的猎物,时不时点名要与光头佬比一下。 光头佬也承认,说:“韦百池的水平有两下,有人说韦百池是荷花的李郑鹏。” 贺冯唐听了没吭声,想,如果真的有李郑鹏那样的技术,自己倒要见识一下。不过,他们有可能对李郑鹏只知其名,不知其实,这位国内顶尖高手,惯用60以上的摩托,25排量并不是他的强项。 贺冯唐正需要钱,三万元可是自己半年的底薪,业余出租摩托差不多要一年的时间。 飚车的地点是光头佬输了一次的骤马岗。 比赛这天,贺冯唐跟着光头佬、江涛和赵征,驾着两辆摩托来到比赛目的地:骤马岗。 对手已经到了,他们有五个人,正在那里作准备…… 贺冯唐一看,韦百池用的是x崎gt25双缸风冷,与光头佬的xx斯的250双缸风冷的性能差不多。 (下一节,要命的悬崖峭壁路段。) 第二百三十五章 骤马岗 光头佬小声给贺冯唐介绍对方:这五个人里面哪个是韦百池,哪个是傲玦、红鼻子、矮子、花子。同时特别指出:他们都是烂仔,别看傲玦块头小,打架斗殴他是狠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朝对方要害处下手,企图一招致命,他坐过三次牢,进拘留所是家常便饭。 而那个花子,最会耍小伎俩,一不留意,他会借欣赏对手摩托车,偷偷在摩托后轮一侧抹润滑剂或沾上一点沙子,他还有一个下三烂手段,靠偷拍政府工作人员的负面视频养家,如闯红灯、随地吐痰、公共场合吸烟、与异性打情骂骚等等负面的东西。一旦其中有人谈对象或要升职,他就用视频要挟而获取好处,为此,不止一次遭遇别人殴打。 骤马岗是个平顶小山,山腰有块巨大的繁体“凤”字石,“凤”字为南宋名将岳飞亲笔。岗下周围耸出很多高矮不一,形状各异的柱状石。柱石之间,是各种槽廊,宽处有几米间隙,窄处最多一米。其中已选定一条可以围绕聚马岗的槽廊作赛道,一圈走过,大约三里长。 入口处左边可达岗顶,右边有一根很高的小石柱,上头有无名氏刻的小篆:“岳飞拴马石”。石柱下面四周有很深的凹槽,看得出是有人想把它挖走,因下面石盘太大,挖不成。 贺冯唐看过荷花县志,骤马岗两里外,就是岳飞打曹成的山隘“吴楚雄关”。绍兴三年,岳飞与前军统制张宪、后军统制王贵、军士郭进,奉朝廷命令率两万余众从庐陵出发,赴江湘两省的罗霄山区剿杀以曹成为首,以杨再等为辅的几支地方农民义军。 骤马岗顶曾有个马庙,乃岳飞的夜宿处。 战前,岳飞站在庙前,张望不远的曹营和杨营,觉得对方只是些小丑小贼而已,朝廷何必当成大敌,便写下《题骤马岗》一诗:“立马林岗豁战眸,阵支开处一溪流。机舂水沾犹传晋,黍离宫庭孰悯周?南服只今歼小丑,北辕何日返神州。誓将七尺酬明圣,怒指天涯泪不收。”后来,这首诗被人抄写在望月塔上。 结果,手下有十万余众的曹成与杨再兴只抵抗岳家军五天时间,便巢倾卵覆。 贺冯唐为了心中有数,检查赛道:基本平展,转弯半径大,规则,卧地而生的马鞭?长满其间,他用脚用力跺踩,感觉比较结实还,是个摩托比赛的好地方…… 缺点是:因为曾经有人在岗底取石料,爆破的震动波牵连到这里,赛道有一段柱石崩裂,形成一个缺口,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缺口有十一二米长,最窄的地方只有两尺宽,且不直,呈s形,右边是峭壁。不过,路面倒很结实,步行没有问题,只是有点提心吊胆。 摩托车则大不相同。 当然,驾技优秀的人还是有办法过的:斜着摩托,控制车把不偏不倚,油门压到最小,车轮挨着路的边沿,右脚悬空,左脚踏着路面,然后一蹬一蹬地缓缓前进…… 如果驾驶技术不行,或胆小,摩托车一晃动,或偏一丝丝,必定掉下峭壁。峭壁下面虽长着茅草,但有五六米深,人不至于摔死,重伤是少不了的。 韦百池对此一点不担心,他就是按上述方法过了几次缺口,不要两分钟。其他的人看见这么行驶,胆小的觉得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干脆拱手认输。有一次光头佬仗着自己的车技,缺口是安全过了,但到终点,比韦百池慢了一分钟。 光头佬重返故地,不免又生出担心,提醒贺冯唐安全第一,不要冒险,无非让韦百池再赢一次,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贺冯唐心里有数,在警察学院,走火车铁轨,两边悬空,只用后轮行驶,一百米,三十迈速,至少过了四十次,没一次失误。当他驾驶摩托来到缺口时,笑了,就这样呀…… 贺冯唐为了蒙蔽旁观者,试车通过时也是斜着身子,单脚点地,让摩托车缓缓移过缺口路段。 韦百池跟在后面观看,发现贺冯唐驶过缺口路段比他慢得多,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下一节,一晃四天过去了,梅倩苞还没打来电话,怎么回事?) 第二百三十六章 赢了韦百池 比赛路线以拴马石作起点和终点,也是韦百池每次飚车规定的路线。他对这里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韦百池正满怀信心地启动着他的x崎gt250,然后轰声突高突低,好像是故意嘲笑对手…… “慢”,光头佬喊,他怕韦百池输了不认账,必须先把赌注摆出来。 上次,他来比赛,双方都不摆出钱,只看对方带了钱没有。 韦百池说:“摆出来就摆出来,反正最后还是我赢。” 他叫花子从他包里取出三沓大钞,用石头压在地下。光头佬也拿出三沓大钞,捡一块石头压在旁边。双方各派一人守护。韦白池则叫傲玦,光头佬叫赵征。 光头佬还不放心,从xx斯摩托座垫下取出那根藏在里面的铁链,交给赵征。赵征没接,但拍了拍自己的腋下,表示我带了防备的家什。 看得出,光头佬有点紧张,贺冯唐小声问他:“你怎么啦?” 光头佬没有回答,赵征对贺冯唐耳语:“这些钱,是他向亲戚说谎才借到的。” 贺冯唐赶忙过去拍拍光头佬的肩膀,意思是请放心。 光头佬和红鼻子守着拴马石处的起点终点,江涛准备和矮子去缺口的尽头守候。剩下花子,他觉得反正他们赢,哪里也没有去,自由走动。 江涛提防花子,不去缺口尽头,站在xx斯摩托边,不让花子靠近。 十多分钟后,不出贺冯唐预料,赢了个痛快! 至于韦百池,什么荷花的李郑鹏,只是初级的玩家水平。 比赛开始,贺冯唐抢先来到缺口路段,他并没有斜着身子,而是像过铁轨那样,车头跃起,后轮着地,弧线处只让摩托顺势轻微一斜,半分钟就过了。 贺冯唐过了缺口后故意不走,停在那里看着韦百池一点一点移过来,当韦百池快过完缺口三分之二时,贺冯唐便轰地飞驶而去…… 贺冯唐到达终点,比韦百池差不多快了两分钟。韦百池知道他输定了,没有到终点,就骑着摩托从半路跑了,丢下他手下四个在那里发呆…… 光头佬把韦百池一方的钱抓到手,激动极了,江涛和赵征也开心得不得了,终于报仇了,也佩服老大的超级驾技……如果师傅在荷花飚车,没人赢得过他。 “老大,给你。”光头佬把赢来的三沓红钞全交给贺冯唐。 贺冯唐坚持四人平分,光头佬、江涛、赵征怎么也不依。最后贺冯唐发了脾气,说,如果这样,我们的情谊就到此结束了。 光头佬没办法,但坚持最少要分两万给贺冯唐,贺冯唐还是不肯,光头佬说:“老大,我们分一半,行了吧,你不能再让了,否则,就是把我们当成了乞丐。” 一晃四天过去了,梅倩苞还没打来电话,怎么回事?不是说兰昌大概两天,三天吗?贺冯唐主动打电话过去。这次一打就通了,她说:“正要告诉你,我和朋友两人坐高铁,昨天就回深海了。” 她回到了深海,要辉腾用怎么办? 贺冯唐心里发急,立即告别父亲开着辉腾往深海赶……一到深海,他把车开进洗车店,洗好车,开回梅倩苞的楼底车库。他打电话告诉她,梅倩苞却说她说不在家,刚回来又出差了。让贺冯唐把车钥匙放在驾驶室座位上就可以。 贺冯唐走出车库,想想梅倩苞回来好些天了,再次拨通她电话,询问寻找证人的事进展如何。 铃声响了好久,梅倩苞才接电话,“这种事急得了吗?”她有点不高兴,口气生硬。 贺冯唐一听,后悔了,自己真蠢,她如果帮自己找到了证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还没找到,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不问。 他出了梅倩苞所住小区,想起自己的摩托车,打电话给易光来。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易光来才来,贺冯唐从易光来手里接过自己的五羊本田,从表面看,这次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易光来问:“你上次向公司请假,听人说,你可能不会再回公司了,要辞职,那你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单位?有好事不要忘记我啊。” 贺冯唐好奇怪,他怎么知道?难道孟花瑑为断自己的后路,故意把消息传出的?只好说:“你以为那么简单,说辞职就能辞职,我手上搁着的事很麻烦,摆不开……” 易光来:“因为解永富的案子?” 贺冯唐不想承认,说:“不是,是我一个……亲戚的事。” “你还有亲戚在这里?他打工还是做老板?” “她就一个收废品的,受了伤,在深海住院。” “不必再骗我了,我知道你这次走定了。”易光来叹了口气,而后转换话题:“你仔细检查一下摩托,我这次没有损坏哪里,连一丝划痕也没有,我骑得这么小心,你得感谢我。” 借我的摩托车挣钱,还让我感谢你?贺冯唐没有理他。 (下一节,莎莎让地痞强了,找贺冯唐帮她报仇。) 第7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守在楼洞口 回到出租屋楼下,贺冯唐发现有个姑娘在楼洞口站着…… 她一转身,原来是莎莎。莎莎看到到贺冯唐,两眼放光,说:“终于等到你了。” 贺冯唐想到了她上次的事,问:“你急什么呢?” “我一直等你的电话,你说三天后会打电话给我,你却没打,我又没你的电话号码,今天是第七天了,我以为你忘了,只有亲自来等。”莎莎说完眼泪就流出来了。 贺冯唐虽然正在筹钱之中,但必须问清楚她的具体情况,钱可以挣,也得有底线。好多人明明不占理,却总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如果这样,也就作罢。 莎莎诉说,她那间棋牌屋,原来做得好好的,却被那个叫鬼头的男人设局打牌,让她入了坑,结果亏掉了棋牌屋,还倒欠他三万元钱。 鬼头表面安慰她,说自己白赚了间棋牌屋,三万元就算了。没想到他在莎莎的茶杯里偷偷下了药。莎莎喝了便迷糊了,醒来后发现被强j了。 莎莎吞不下这口气,要报仇。她带着她表弟和表弟手下三个人,找到鬼头…… 鬼头才两个人,按道理四个打两个,完全有把握。谁料她表弟他们全是说起话来牛逼哄哄,打起架来却是饭桶…… 现在棋牌室没了,她表弟和另三个人她也不要了,她打算到其它地方另找出路。但自己离开深海前,一定要报仇,不教训那个鬼头誓不罢休。 她知道自己不行,只有把希望寄在贺冯唐身上。她说:“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去哪里她也去哪里,你进屋她也进屋……” 莎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那么坚决,只好答应她:“行,我帮你。” 不可能为她打架,必须用其它办法,便问她:“你有证据没有?” “什么证据?”莎莎一脸茫然。 “比如,那个叫作鬼头的内裤,或者你被发现强j后,留下……” “鬼头没留下他的东西,我的……也冲进厕所了,诶,我想起来了,可能还有一些纸在垃圾篮里。” 贺冯唐一听她不能确定,只能去她那里看看。 说走就走,他把自己的包放在前面,让莎莎坐在摩托后座。 莎莎住的也是出租屋,与贺冯唐的租屋不同的是,她是两厅两室。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桌上搁着好几个快餐盒,厅里的地上随处可见纸屑和杂物,看得出莎莎的性格就像是那种不太讲究室内卫生的男人。 莎莎进卧室,找出两个垃圾篮,把里面的垃圾倒出来,一倾筐,灰尘也跟着掀了起来。她用脚把这些东西踢开,看了后说:“没有啊。” 贺冯唐憋着气,走到窗口,打开窗,深吸口气,然后转身叫她不能急,只能在垃圾里面慢慢翻扒。 果然,她翻出了两团纸,递到贺冯唐眼前,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子……贺冯唐退了一步,细细察看,上面有已经干了的渍迹。贺冯唐要她确认,她说是。 贺冯唐找来两个小塑料袋,从桌上拿了一双没有开封的一次性筷子,夹起纸团,放进塑料袋。 接下来,贺冯唐带着莎莎去找那个鬼头。 来到鬼头住的楼前,把鬼头叫了出来…… 他先让莎莎上前与鬼头交涉,鬼头威胁莎莎,贺冯唐便拨打110…… 鬼头很鬼,发现了贺冯唐,猜测是莎莎叫来的人,看这个人的个子,自己玩不过,而且对方拨手机,一定是报警。好汉不吃眼前亏,鬼头撒腿就跑,贺冯唐冲过去一把扭住他…… 鬼头还想挣扎,用腿猛踢贺冯唐。贺冯唐用指头在他后脖上一点,鬼头瞬间不能动弹了。 他不甘心,大声呼叫,随即从屋里冲出了三个人。鬼头指着贺冯唐:“打死他!”这三人就立马围攻贺冯唐…… 这三人都是一般的混混打架水平,贺冯唐没花多大的劲,就打得他们再也不敢上前了,反而各自防备贺冯唐首先攻的是自己。 警察来了,讯问情况,莎莎讲述自己被侵犯过程,贺冯唐从包里取出从莎莎屋里获得的qj证据交给警察。 贺冯唐怕鬼头背后有靠山,为了谨慎,只交了一团纸,另一团留了下来。 警察让贺冯唐和莎莎一起上车到所里笔录,而鬼头,派出所正有案子要找他,便把他和另三个全戴上手铐,押走了。 两人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后,莎莎没有提到十万报酬,却要贺冯唐的电话号码。 (下一节,贺冯唐怕她一个女孩子出去危险,留她过夜,莎莎也不推辞。) 第二百三十八章 莎莎要做女朋友 贺冯唐知道,她还存在疑虑,那个鬼头说不定今天进去,明天就出来了,只有等被判刑才能算报了仇。当然,她要电话号码也是方便沟通,万一案情出了蛾子第一时间能求助自己,或者案子定了,那个鬼头确定出不来了,她才放心把酬金付给自己。 于是,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贺冯唐想到果果,自己早在休息区吃过晚饭,果果也许还没吃,便返回街铺买了四根火腿肠和狗粮。 还有两层楼梯才到自己的出租屋,就听得果果在上面叫起来了……他上到楼顶,主人终于回来了,果果很是激动……接着就是习惯动作:扑上来,头跟着蹭…… 果果只吃了四要火腿肠,狗粮没吃,贺冯唐知道记房东已经喂过它了。 三天后,贺冯唐下了早班又出租了五六个小时的摩托,回到出租屋,停好摩托,已是十点多了。他还没吃晚饭,便在街巷里的小食店买个快餐,刚动筷子,手机响了,一看是莎莎打来的…… 她的案情难道真的出了蛾子?接通电话后,她说她已经来到出租屋楼下。 肯定是有事了,要不然她怎么不先打电话就直接跑来了? 贺冯唐三下两下吃完饭,赶回去。老远就看见莎莎站在出租屋门洞口,身边拉着个大行李箱,难道案子这么快就定了?难道她要回老家了?难道她要把酬金给我了? 莎莎今天着意打扮了一番,头发烫成了小波浪,但衣着却很传统,跟时髦的发型不搭界,不过精神很飒爽,身材凸凹有致。上两次没有留意,现在仔细看,倒也是个靓丽的妹子。不过,看得出,她骨子里是冲不出保守习惯的,应该在家乡生活才合适。 当然,内地的年青男女,都以为开放的沿海城市遍地是黄金,来了就会发财,却不知道内藏多少泪水与艰辛,还有风险。多少人来了后才发现并不适合所有人,包括自己,搏一遭失败后,才知道抗不过命运,最后两手空空,有的甚至还带着恨意。值?不值? 见面后,莎莎却要跟贺冯唐进屋说话。贺冯唐想,如果是酬金,楼洞口无疑不是地方,而房子里最适合。 带她到了自己的房内,莎莎进门就四处张望,说:“虽然比我那套差很多,不过,空气好。”她看到贺冯唐没有餐具,又问:“你也不做饭?” 不等贺冯唐回答,她又转身望了望门外,说:“你这屋没有厨房,只能外面吃了。” 贺冯唐拿了个塑料凳让她坐,刻意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鬼头已经批捕了,我特意问过公安,公安说他肯定要判刑。” “那就好了,你报仇了。” “他提出给我十万,想要和解。” “你的意思呢?” “我不要钱,就是要判他坐牢,解我心头之恨。”莎莎语气很重。 贺冯唐一愣,倒是一个女汉子。但她没提酬金的事,又重复刚才的问话:“你找我,有什 么事吗?” 莎莎突然变得不好意思, 憋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说出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她的意思是:今天特别来答谢,本来呢,她有钱,前段时间被好友借了,当时好友答应半个月还,谁知没到半个月,好友跑了,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了。现在她手里确实没钱,当时答应的报酬如今做不到。 她曾经也想跑掉,赖账,但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做不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把身子给你,你又是单身,我来做你的女朋友,包月也行,作为报答。 莎莎说她知道行情,棋牌馆曾有个姑娘,被人包养两个月,每个月五万。我的身材长相不比她差,你也是个好人,多给一个月,给你三个月。如果两人合得来,你愿意,我可以和你结婚;你不愿意,三个月后,我走;就当我交男朋友没有成功,同居了三个月,但我的债了结了。 贺冯唐听她讲完,心软了,这样的女孩,很实在,又经过事故,受过磨难,与她交朋友倒可一试,至于她室内的卫生习惯,应当不难纠正。不行,各自拜拜。 但他不知道。莎莎快30岁,只是不显老,外表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贺冯唐突然想到自己的……毛病太大,折磨她又不忍,便说:“你不要这样,没钱,就算我帮你,反正也是徒手之劳。” 莎莎一听,突然向贺冯唐下跪,贺冯唐一把拉住她,她含着眼泪说:“先谢谢你,你不同意我这种报答也行,但我必须告诉你,十万报酬一定会给,不超过一年,说到做到,食言遭雷劈。” 天黑了,莎莎没有住处,贺冯唐怕她一个女孩子出去危险,留她过夜。莎莎也不推辞,同意了。睡觉时,两人争着睡地下,最后干脆同躺一床…… 虽然贺冯唐和莎莎同睡一床,但是都没脱衣服。 莎莎是面向贺冯唐侧着身了睡的。半夜,她两次伸手箍着贺冯唐上身。 贺冯唐惊醒,悄悄拿开她的手。其实,莎莎是假装睡着无知,心里却期盼…… (下一节,易光来说贺冯唐,你的话如今就是狗屁。)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为难外卖小伙 贺冯唐已经好几天不知曾芝媛的情况,早上,莎莎走后,他立即打电话给辜万年,说自己已经回深海了,询问曾芝媛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 曾芝媛接过电话说:“你快来,我要出院,不能再浪费你的钱了,命是死就是死,命是生就是生,生死在天,我不怕。” 贺冯唐骑摩托车到医院,看到方医生正在他的办公桌前看日志,忙问他31床现在情况如何。方医生说:“她大脑一时好不了,可以说现在有点像疗养,但一旦出院就怕出问题。” 贺冯唐把方医师的话告诉曾芝媛,曾芝媛还是坚持要出院,她认为头部的伤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偶尔有一点隐隐的痛,完全可以忍住,手和脚早已没了问题。 辜万年也不忍心再浪费贺冯唐的钱,他认为曾芝媛现在的情况,他可以照料,何必留在医院?他刚才曾向医师申请出院。 方医师却说,“曾芝媛的大脑存在损伤,没有完全恢复,还要些时间观察,不能出院。” 辜万年把曾芝媛拉到方医师面前,曾芝媛依然不改口,说:“我一定要出院,住院这么久,又是治伤,又是做支架,让贺冯唐掏了这么多的钱,再住下去,我还是人吗?” 方医师听了,告诫她:“你要强行出院,以后大脑出了问题,我们不负责任。” “我不要你负责任。”曾芝媛几乎要与方医师吵起来…… 贺冯唐想起了孟花瑑的建议:转回荷花医院治疗,便问方医师:转院行不行?比如转回自己老家的县医院。方医师看到曾芝媛出院意愿很坚决,只好说:“转院可以,但一定要继续治疗和观察。” 贺冯唐又征求曾芝媛与辜万年的意见,愿不愿转到荷花县医院治疗。两人一听立即赞成。辜万年说:“那等于回家了啊,在荷花,什么都方便,与人聊天不用普通话,饮食方面都是自己的口味。” 他忽然联想到另一个问题,问贺冯唐:“你工作在深海,那不是你不方便?” 贺冯唐:“我可以考虑在老家找工作。” 曾芝媛:“那就好了,我在深海实在呆腻了,我们荷花尽管是山区,但空气新鲜,环境好,水都是甜甜的,在荷花住院肯定比这里好得快。” 三人一起找方医师,问:能不能现在就出院? 方医师说:“现在不行,最快也得明天上午。”说完,一个主意在他脑中形成…… 贺冯唐立即回到多乐公司,找迈罗提出辞工。 迈罗不知道贺冯唐辞工是回家另谋了他职,以为是帮杰克,因为杰克曾暗示过他。他二话没说就签字批准,末子还握着贺冯唐的手说:“好好干,日后前途远大。” 出了迈罗办公室,贺冯唐看见易光来的身影一晃,他说不定又在偷听…… 这时,一个骑着电动车送外卖的小伙从公司大门进来了,看见易光来走向路中央,鸣了一下喇叭。电动车从易光来身边拐过时,易光来冲上去一把揪住外卖小伙的后领……外卖小伙差点从电动车上摔落。 只听易光来大声呵斥:“谁叫你进来的?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后院?” 外卖小伙解释:“我跟门卫打过招呼了。” 易光来:“有没有放行条?” “没……没有放行条,我平常都是这样进来。” 易光来:“你还有理啊。”说罢气势汹汹地就要揍人家。 贺冯唐急忙过去,叫易光来放下手,并说他:“何必呢,人家一个送外卖的,也太不容易了。” “他不容易,我容易吗?”易光来白了贺冯唐一眼,说:“你都要走了,轮不到你管我了,说难听一点你的话就是狗屁了,信不信我还可以管管你?” 贺冯唐吃了一惊,顿时说不出话来,易光来转眼怎么变成这样子? 其实贺冯唐也明白,他变了又如何?现实就是这样,当你没有利用价值时,别人就不会把你当下饭菜;何况自己在他面前确实心虚,有刀把子掌在他手中。另外,他背后有个皮副所长。 贺冯唐看着易光来还在纠缠外卖小伙,外卖小伙快要哭了……贺冯唐实在看不下去,又劝易光来:“算了,你不要生气了,高抬一下贵手,不就结了?” 易光来:“我高抬贵手,可是他朝我轰喇叭,眼里有我吗?如果我管不了他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我可以管他,我就可以现场出出气,我就可以让他圆就圆,扁就扁。” (下一节,肥佬找易光来的麻烦。) 第二百四十章 被人拦截 贺冯唐突然想起哪本书上说过:生活在底层的人一旦手中有丁点权利,就爱用这点权利欺负同是底层的人,这种人不敢对上层人维护自己的尊严,在上层人面前只会低头哈腰,溜须拍马,而面对更底层的人却一身戾气。 外卖小伙没办法,只好掏出张50元的钞票递给易光来,易光来接过钞票,塞进自己口袋,但嫌少,问:“还有呢?” 外卖小伙的眼泪出来了,把两个裤兜都翻出来,咽着说:“没了。” 易光来把钞票塞进自己口袋,放走了外卖小伙。 贺冯唐很是生气,真想要易光来把钱立即退还给外卖小伙,但转儿一想,今天易光来没有得逞,明天外卖小伙再来公司,他会放过人家吗?百分之百会变本加厉。再说现在自己已经辞职了,易光来根本不会理会自己。 贺冯唐在财务部结清了工资,钱到手,心里无形产生一种留恋的情绪,没上班照拿工资,这样的公司哪里找?但答应了孟花瑑,又不能食言,唉,鱼和熊掌可兼得就好了…… 他出门走向自己的摩托车,跨上去按下点火开关,正要走,易光来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厚着脸皮跳上摩托后座。贺冯唐问他:“你去哪?” 易光来说:“你去哪我就去哪。”听他口气好像忘记了他刚才的态度。贺冯唐见他这赖皮的样子, 讨厌极了,真想甩落他。 路过一个食摊,易光来叫停车,说他还没吃早餐。他拿了八个包子后,边狼吞虎咽边叫贺冯唐付钱。他说:“我身上真的没钱了,早饭没吃,昨天晚上也没吃。”贺冯唐看见他这么可怜,只好付了包子款。 在路上,易光来问贺冯唐:“你回老家,摩托怎处理?” “卖掉。” “那我就没摩托骑了,不如把摩托送给我吧。” 贺冯唐:“不行,我很缺钱,要卖了摩托充实钱包。” 易光来听了,咳一声,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个解永富案子,皮副所长偷偷跟我说,公安怀疑你打死了解永富,叫我作证。” 贺冯唐听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了,不免有点恼火,刚为他付了包子款,转眼又想讹诈,故 意说:“你举报吧,我不怕,反正我没有打他。” “不,不,不,我不可能举报你,你又没得罪我,反而经常帮我,我能昧着良心吗?” 易光来还想说下去,一辆宝马5系停在跟前,有人在降下的车窗里叫喊:“易光来,你下来!”贺冯唐一看车里坐的是肥佬,他在叫,便停下车。 肥佬看到贺冯唐,热情打招呼, 车子里跳下两个人,贺冯唐对这两人都熟悉,一个是上次与他交过手的大个子,另一个也见过。这两人抓住易光来,喝问:“你三次买‘马’,欠我们老板一万元债,今天该还了吧?” 有贺冯唐在,易光来心里不惧,说:“今天没钱,再宽限几天。”口气很生硬。 大个子把易光来拉下摩托,另一个伸手欲打易光来,贺冯唐立马制止,同时铁青着脸看着他们…… 他们怕贺冯唐出手,不打易光来了,但依然逼易光来马上还钱。 “吱”的一声刹车声,驶来了一辆面包车,车上瞬间跳下七个人,两个人从宝马车里拖出肥佬,其他五个人围住大个子和另一个,嘴里喊着:“想跑,没门。” 大个子企图反抗,对方一个手臂上纹着龙图案的比他力气大,大个子的双手被扭在背后,动弹不得。另一个人见大个子被控制,只好老实起来。 贺冯唐觉得好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站在旁边看热闹。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发现了旁观的贺冯唐,贺冯唐也注意到他,这个中年汉子就是上次相思豆请吃饭,结账时想拉拢他那个。他知道贺冯唐的武功,担心他会路见不平而插手报警,赶快对贺冯唐解释:“刚才他们的车在路上碰了人,不但不救人,还逃跑。” 肥佬分辩:“你们故意的,想讹人。” 肥佬人少,手下最厉害的大个子成了俘虏。中年汉子那伙人今非昔比,昔日的怂货不见了,换成了高手,而且人多,肥佬马上蔫了…… 那伙人开口要肥佬赔偿十万元,否则用这辆宝马抵债。肥佬不服,只是拼不过人家,但他知道如果贺冯唐出手,肯定能赢。他当场求贺冯唐,说:“老大,我们好歹相识,相识就是朋友了,我还说过以后有事你一定要帮忙,今天就请你帮我,只要你出手帮了,我谢你两万元,怎么样?” (下一节,免除一万元债。) 第二百四十一章 帮肥佬解围 这太露骨,太无耻,哪有这样求人的?贺冯唐丝毫不动。 肥佬便对易光来说:“你去求他,只要他答应, 除了谢他两万,你那一万元欠债不必还了。” 那伙人见状,开始嘲笑,那个扭住大个子的纹龙者说:“你们求谁也没用,谁想欠揍就掺和进来。” 他没见过识过贺冯唐,竟对贺冯唐口放狂言:“小子,你敢过来,我把你打成孙子。” 贺冯唐本来不想帮忙,但对方竟敢侮辱自己,再说,易光来好歹曾与自己共过事,便上前劝架。这伙人看到贺冯唐真的敢出面,其中两人抽身过来围攻贺冯唐。 两个人不是贺冯唐的对手,没几招便被贺冯唐两遭闪电拳击倒在地。他们的同伙见状,齐喊:“用刀,用刀。”两人爬起来果然都抽出了刀子。 贺冯唐跳将转身,接连踢出两脚无影腿,两人即刻被踢倒。那个手臂纹龙的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必须先把硬茬治服! 他把大个子交给另两个扭住,亲自上来……贺冯唐与他一交手,就知道他只是力大,根本没什么独到的武功,等他再一拳打过来,贺冯唐闪过的同时,顺手一拉,再重重一掌拍在他背上,他就狗吃屎那样扒在地上。 他不甘心,爬上来招手又叫上另三个,加上起初出战的两人,五个人从五个方向同时朝贺冯唐冲来…… 一番下来,他们五个人没人占到便宜,手臂纹龙的被打得爬不起来,其余的伤手的伤手,瘸腿的瘸腿……最后,剩下的两个负责扭住大个子的一见大势已去,便松开大个子,过来拉起手臂纹龙的,其他人也互相搀扶着,陆续上车,开车跑了。 肥佬他们几个看到贺冯唐的武功,比上次他们所见的不知厉害多少,无不惊得张开了嘴巴,大个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肥佬毫不犹豫马上用手机转了两万给贺冯唐,贺冯唐见他给钱很果断,也不推辞,正好自己很需要钱,收下了。 肥佬见贺冯唐收了钱,满心高兴,说:“就在你上次帮了我那个臭婆娘的第二天,我就被讹诈了,也是今天这伙人的另一伙,他们背后是同一个老板。当时我就想到找你帮忙,可惜你没给我电话,我那个臭婆娘的两个弟弟又不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到你,你又肯帮我的忙,就不会有今天了。” 他怕以后还会有事,企图巴结贺冯唐,请贺冯唐到大酒店吃饭。贺冯唐不想与他们粘在一起,婉拒。 肥佬没忘要得到贺冯唐的电话号码,贺冯唐说:“不必吧,有缘千里也能相会。” “义士。”肥佬赞了一句,不想就此罢休,问易光来有没有贺冯唐的电话号码,有的话用手机发给我。易光来听了,心想:有手机发给你,我才不发你哩,买‘马’少不了要赊账,给了你不是连我的手机号码也给你了,便摇头说:“我也没有。” “那你出面帮我求求他,刚免了你一万元债啊。”肥佬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 易光来只好对贺冯唐说:“你就把电话号码给他吧,算给我面子,你给了我面子,我会记在心。” 贺冯唐一听,他话中有话,明显他指的是解永富案子,刚才他还故意提起这案子,虽然不怕他,但有句俗语:不知哪一下槌子烂棉花。还是不得罪易光来为好,再说,反正要离开深海了,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肥佬也无碍。 肥佬在手机上留下了贺冯唐的电话号码,有点不放心,即刻试拨,当听到贺冯唐的手机响了,才满意地笑了。 贺冯唐把摩托车送到专收二手车的摩托店。 店老板一看摩托,五羊本田,大路货。他仔细检查,发现这辆摩托的严重摔过的痕迹,不是原装油箱,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说:“八百。” 贺冯唐一听只值八百,心里咯噔一下,才骑了多久?太不合算了。不如托运回家,在老家买二手摩托,八百元只能买辆废铁货。不卖,贺冯唐转身骑上摩托就走。 他来到附近一家物流公司,办托运很简便,填好表格,人家盖上章,把钱交了,就算办理完毕,包装什么的通通不要管,只等运到荷花凭底单就能取回摩托了。 出了物流公司,突然想到了易光来,他曾经在这辆摩托上挣了一些零花钱,现在他没摩托借了,会不会暗中捣鬼?虽然帮了肥佬,肥佬免了他一万元欠款,但这一万元是他买‘马’欠下了,没有得到实惠,说直白一点,这一万元全回到了肥佬的口袋。刚才看他吃包子一次吃八个,也不买贵点的油糕之类,又觉得不该与他一般见识,应当怜悯他。 (下一节,证人找到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男的女的 他中午吃什么呢?晚上吃什么呢?还有明天、后天?离发工资的日期还有半个月,他怎么捱过?哎,我来救他的急,给他五百元,他多少会感动。 贺冯唐知道易光来离当班时间还早,打电话给他。易光来一听,叫贺冯唐等他。不大多会,他就坐着摩的来到贺冯唐身边,一见到贺冯唐,接过贺冯唐手中的五百元钱,转身付了车费。而后,他突然抓住贺冯唐的肩膀,说:“你把摩托卖给我好不好,虽然我现在没现钱,但我挣到钱后,第一时间还你。” 贺冯唐不得不撒谎,说:“我已经把摩托卖了,要不,怎么给你五百元分红?” 易光来依然不松开贺冯唐的肩膀, 说:“那我们去二手店,看看有没有五百元左右的二手摩托,我不会识货,你帮忙挑挑吧。” 贺冯唐想不去,易光来拖住他不放。贺冯唐无奈,去就去吧,反正是最后一天,从此以后我就远离你了。 两人去到二手摩托车行,贺冯唐看五百元的摩托车,易光来看中了一辆八百元的……他要贺冯唐过来参考。贺冯唐看了看,上去试开了一下,告诉易光来:“可以。” 易光来却看上了标价一千元的摩托车,还在室内试驾一小段,说:“你的五羊本田cg125好骑,这辆五羊本田cg125也还行,我就要这辆。” 别看这车外观不行,那是原主不保养所致,没有卖相,实质不错。 交钱时,易光来掏出贺冯唐给他的五百元,钱不够,他再向贺冯唐借五百元。贺冯唐觉得被他耍了,不吭声。 易光来立马拉下了脸色,掏出手机,说:“我打电话给皮所长,叫他向你借,看你借不借?” 贺冯唐后悔不该给他五百元,但事到如今,只能再吃亏,赶忙说:“我又没说不借,你慌什么。”说罢,又掏出五百元,对卖车员说:“成交。” 易光来跨上摩托车,想在店外的路上再试驾一下,驶到门口,刚好有一个要搭车的,他手一招:“上车。”转头对贺冯唐说:“你另搭车回去吧。” 贺冯唐肚子有点饿,发现快12点,该吃中饭了。他在路边店草草地吃了一份快餐,准备搭车回到出租屋,然后向记房东提出退房。 突然接到梅倩苞的电话…… 自从上次没打通她的电话后,就没与她再通过话,更不要说见面。这次她主动打电话来,是…… 梅倩苞开门见山,说:“你要的证人,帮你找到了。” “什么?证……证人找到了?”贺冯唐太高兴了,有点语无伦次,本来自己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梅倩苞一直在帮自己找证人。 “我把她的电话号码报给你,你跟她直接说。” 贺冯唐立即拨出她提供的电话号码…… 对方接了,是个男声……贺冯唐迟疑了一下,问:“你不是女的?” “难道我是男的?”对方有点不高兴。 贺冯唐也不管他的情绪了,说:“如果是男的就算了。” “你不要我这个证人是吧?” “我要的证人是个女的。” “你还没见我的面,怎么就认定我不是女的?” “我听你讲话的声音……” “既然你这么说,行,我们不见面了,好心成了驴肺,要不是梅主任求我……” 贺冯唐一听,有点犹豫……梅倩苞应当不会找错吧,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便说:“我们见个面行不行?” “当然行。”对方很爽快,没计较刚才的不悦。 (下一节,我是图钱,一千块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退房 一见面,真是个女的,贺冯唐看她身材,有点像那个雨夜误认为的莲茜月…… 为了不引起路人的注意,贺冯唐带她来到偏僻处。 他太激动了,与她讲起了那天雨夜的事……然而,问她为什么被解永富围殴,她却说我怎么知道?再问细节,她说不上来。 贺冯唐开始怀疑了,好像她不是雨夜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另有隐情? 如何证实?贺冯唐想到不如与她比试一下武功。 他伸手在她脸前虚晃一招……她躲开了,问:“你怎么反过来打我了?” “听说你武功不错,我想向你学几招。” “也行,你愿出多少学费?” “那也得看你功夫啊。”贺冯唐说罢就再次出拳…… 只几招,她便被打得踉跄而倒,就在她倒地前一刹那,贺冯唐一把拉住了她……不过在拉她时,贺冯唐已作好准备,防止她诈败,就像孟花瑑的保镖阿一…… 然而,她没有,却说:“你原来很厉害啊,还说向我学几招。” 她的功夫比阿一还差,明显不是雨夜那个被救之人。 贺冯唐怒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胛,厉声问:“你为什么骗梅主任?” 她动弹不了,知道被识破,只好说实话:“我是图她的钱,一千块啊,不挣白不挣。” “你滚吧!”贺冯唐松开了手,但心里很气,给了她一个扫堂腿。 她立马倒地,发现贺冯唐没打算再打她,爬起来,狼狈地跑了。 贺冯唐打电话给梅倩苞:“你找的这个证人是假的。” “假的? 不可能吧,我的朋友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找到的呀……” “她骗你们的。”贺冯唐把识破她的细节讲了。 “哦,这样子,要不要再帮你找?” “算了吧,太麻烦你。” “我也是朋友们帮忙找,不过是举手之劳。” 贺冯唐并不抱希望,这么久了,才找到个假货,再找,又是大海捞针。 他叹了一口气,抓就抓吧,抓了就申辩,如果申辩不起作用,无非判个三五年,那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这样一想,倒感到轻松了。 几天前,贺冯唐已经向记房东打过招呼,这次再见面,无须客套,开口便说:“我家里事很急,明天必须要走。” 记房东人很好,没有特别的心计,他拿出租房本子看过后,对贺冯唐说:“你还有五天未住完,这样吧,只要有人接着租,余下的房租我还给你。” 说完,他把挂在墙上的一块白板翻转,用记号笔在上面的空房下填上:“九楼,一单元,顶楼间。” 因为记房东的善良,口碑好,加上租金不贵,他的房子出租率很高,从来不需要在外面张贴广告,几乎天天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有没空房出租。 贺冯唐住了这么久,与他有了感情,人家还帮自己照料过果果,马上要走了,有点依依不舍,今天不忙,贺冯唐与他拉起了家常。 贺冯唐听别人说,记房东与本地的其它村民比,尚属于穷人之类,他没有自己的公司,没有大公司的股份,更没有兼什么董事之类的职务。每年只有村里按人头均摊的几十万分红,再就是分得四套商品房,一套自住,另三套出租。另外就是这栋自建的专门用于出租的九层楼房,五十四间,全年总收入才两百余万。 贺冯唐没话找话:“你们是生活在这里,真幸福,让我们内地人羡慕死了。” 记房东却说:“这是运气,别看我们这里的人,神奇活现的样子,出门就是豪车,进出大酒店,其实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如果不是国家把这里划成改革开放试验区,大家还不是种着地,还不是生活很苦,当年,还不如你们这些租房人老家的生活……” 他说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小时候跟大多数村里人家一样,生活很穷,自己没读几年书,但人本份,只是想不通,自己是个老实人,命运却不好,生活刚刚富裕时,妻子就生病去世了,唯一的儿子又患了脑瘫。而有的人,坑人骗人,嫖赌逍遥,外面养几个女人,活得很自在。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难道没长眼睛,分不出好歹?” 贺冯唐赶忙劝他:“老天爷其实看得清清楚楚,好人坏人都会遭报应,你是好人,你晚年一定会健康长寿,而那些歹人,那就说不定了,不信,到时候你会看得到。” (下一节,指着它说:“我们就住里面。”) 第二百四十四章 担心儿子阿发 记房东笑了,说:“但愿这样,不过,我这辈子真的什么都不担心,只担心儿子,能娶到一个好妻子,并能白头到老。其实他曾经娶过妻,只过了一年,女人就坚决离婚,没生育,还要走了很大一笔钱。” 正说着,记房东的儿子阿发来了,他求贺冯唐:“你明天早晨楼顶练武,不要锁门好不好?” 就在前天,贺冯唐清晨在楼顶练功,阿发也起来了,他上楼顶玩,发现了贺冯唐,发现了他从没看过的东西,乐得傻笑,他看着看着,也在旁边学着做起了动作…… 练功就怕有人在旁干扰,昨天清晨练功,贺冯唐把楼顶门反扣了。谁知阿发也起得早,一见门锁了,双手拍打着,要求开门。贺冯唐不开,等练完功,打开门,他还在那里等着。 阿发比贺冯唐大两岁,在南方算高个,一米七五,只比贺冯唐矮小小,白静,脸微胖,整天笑眯眯的。外人根本想不到他是一个傻子,智商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果然,空房牌挂出后马上有人过来租房。记房东对贺冯唐说:“明天你走时,我退你剩下五天的房租和押金。” 贺冯唐:“就退押金,剩下的房租不用了,按合同办事就好了。” 记房东强调,除退押金,一定还要退贺冯唐多余房租,还说:“你也是好人,你刚才说,好人有好报; 以后你再来深海,记得一定来玩。” 时间差不多了,贺冯唐搭摩的来到骨科医院,与辜长年一起办出院手续。他这次不怕医院又要钱,刚交钱没多少天,再说身上有飚摩托的一万五,又有肥佬给的两万。 方医生担心山区的县医院条件不好,又为曾芝媛开了不少的药,结果结算,总共要补交一万多元。 就是方医生开的这些药,让曾芝媛加重病症,贺冯唐又为她的医疗费四处奔波…… 出了骨科医院,曾芝媛和辜万年要回他们的住地收拾一番,有些东西该处理的要处理。贺冯唐问他们住哪里,明天好来接他们一起动身。 他们两个讲了半天,贺冯唐听不明白,从未来过这一片地段,为了明天不走错,干脆跟他们走一趟,提前熟悉道路。 来到他们两人的原住所,原来是个窝棚,周围是荒废的田野,一条公路窝棚边穿过。窝棚用废弃的拆迁屋木料搭建而成,棚顶的四个面用条纹塑料布遮围,一块生满锈的波纹瓦充当进出的门。 辜万年见贺冯唐有点意外,便解释:“收废品,都是气味不好闻,只能挑偏僻的地方搭棚住。我们这里已是很不错了,其他收废品的还找不到这样的好地方。这里早先是一片香蕉地,被政府征收后三五年不会动工建设,我们就在这里搭棚住。” 他说起这些,有点得意,接着又说:“这里离马路很近,方便运输,一大片的荒地可以随意堆放收到的废品,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没人管,那些收废品的同行都羡慕得不得了。” 贺冯唐跟着他们弯腰进去棚子,一股垃圾腐败气味扑鼻而来,满地零零碎碎没有及时清理好的废品碎物散落在地上…… 曾芝媛弯腰去收拾,辜万年拦住了她,说:“你不能再给自己的身体找麻烦。” 里面还有一道小门,辜万年指着它说:“我们就住在里面。” 他打开小门,随风涌出一阵霉腥潮湿之气,这间全是用塑料布隔成的,好几张蜘蛛网从蓬顶往下挂着。一看里面那些物件,就知道是厨房兼卧室。 辜万年对贺冯唐说:“你看,这里好久未住,到处邋里邋遢,我也不留你坐了,明天见。” 贺冯唐担心,曾芝媛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在这种环境里休息和过夜,无疑对她不利,便说:“这里住不得,不如找一间旅店过完今晚。” 曾芝媛说不要,辜万年看看她,又看看周围,说:“你讲的也对,我们找间最便宜的‘平民旅店’,只是我们没钱了,又要你破费。” “这算什么破费?只要曾婶好,你好,比什么都合算。” “那行,我马上把要带走的衣物收拾好。”他对曾芝媛说:“你随贺冯唐在外面等一会。” 贺冯唐想给他帮忙,曾芝媛拉住他,说:“里面太脏,你也不知道要收拾哪些东西,还不如他一个人弄。” 十几分钟后,辜万年双手各提着一个旧编织袋出来,肩膀挎着两个背包,身上穿着成色较新但与年龄不太般配的衣裤。 (下一节,偏僻地段,不好搭车。) 第二百四十五章 告别窝棚 辜万年从包里拿出一套衣服让曾芝媛穿,曾芝媛接过来,当着贺冯唐的面,也不脱衣,直接穿在外面。她对辜万年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拿这套呢。” 辜万年:“我哪能忘记,你当时说过,深海穿着不了,老家适合穿。” 贺冯唐有话不好说,总觉得这套衣服式样有些怪怪的,并不适合曾芝媛身材和年龄,尤其是颜色,艳了点。 最终,他没忍不住,换个角度说:“这天气,你们两人都穿着秋衣干嘛?” 辜万年:“我们现在受点热,但老家比这里冷,这些衣服不穿回去,太可惜了。”他说完,又打开刚才取曾芝媛衣服的那只编织袋,把医院带回来的行李塞在编织袋里。 他看着住过多年的窝棚,好一阵,才看着曾芝媛……曾芝媛朝他点点头,说:“送给他吧。” 辜万年从兜里掏出四角发白的翻盖手机,找出通讯录, 按下键,把手机贴在耳朵边,说:“老魏,现在我们确定要走了,你过来接棚子吧。” 他向贺冯唐解释:“有一个同行,也七十多岁了,儿女不管他,孤苦伶仃的,早就羡慕这间棚子。” 七八钟后,摩托车轰鸣声传来,一辆加装马达的却很旧的三轮车急速驶来,停在窝棚前,从车上跳下一个痀背的眉毛胡子发白的瘦老头,他瘸着一只腿飞快拐过来,同时伸出了两只手…… 辜万年急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说:“急什么?没人和你抢的。” 老魏嘿嘿地笑着,从箍在肚皮上的那只分不出颜色的小包里挖出几扎五元、十元与二十元不等的钞票双手递给辜万年,说:“这些钱,不能算买,只能表示意思。” 辜万年推开他的手,说:“不,先说明,这棚子你先用着,说不定我们还回来,到时如果政府没动,得还回我,再说,就算我卖,你和我们‘同是天下沦落人’,我哪能要你的钱?”。 贺冯唐惊叹,辜万年只读初小,靠旧报纸旧书中补充文化,也能用典故,尽管把“天涯”说成“天下”。 老魏如今也做大了,早就想弄间这么大的棚子放废品,苦于找不到地方,虽说辜万年说可能要回来,但救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还白用人家的,他感动得不行,抖着手,好不容易把钱塞回肚皮上的小包里,嘴里不停地对辜万年和曾芝垦说着千恩万谢…… 告别棚窝, 辜万年和曾芝媛三步一回头,看得出,两人确实有点不舍,曾芝媛还擦了擦眼角…… 两个编织袋,贺冯唐扛一个,辜万年扛一个,曾芝媛想要拿两个背包,贺冯唐不让,他和辜万年一人一个挎在肩上。 老魏在棚子里面观看,那些零散的废品碎物要作一番清理,他出来发现老辜他们扛着行李已走,赶快启动三轮车追到他们身边,停下,叫:“嫌弃三轮车是不是?上车,一起上车。” 三人上了车,曾芝媛问他:“‘平民旅店’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老魏说完,猛然生疑:“你们今天打算住‘平民旅店’?” 辜万年答:“是,住一夜,明天就走。” 老魏:“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呢?你们只要不嫌弃,住我那里,大家挤一挤,一个晚上就过了。不要做这乱花钱的蠢事。” 辜万年:“老魏提醒得好,路上我还想,今天又要让贺冯唐破费了,我们晚上住你那里。” 贺冯唐问:“老魏,你那里偏僻不?” 老魏有点不好意思,说:“比起这里,我那里还要偏僻些。” 贺冯唐:“还是住平民旅店吧,花不了多少钱,我曾经住过,才八十元一晚。” 老魏:“八十元不是钱?那可是要卖三百多斤的报纸啊。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三百多斤报纸是多少,满满的一板车。” 贺冯唐:“我主要考虑明天搭车方便,你这三轮车又不允许去车站。” “我送你们到公路边,你们再搭车,不就可以了。” “偏僻地段的公路,基本上没空车路过,很难搭到车。”贺冯唐解释着。 贺冯唐出租摩托车少不了走城郊偏僻地段,没有公交车,出租车很少来这此地方。 “哦……”老魏没话说了。 贺冯唐:“曾婶和老辜和我都不是外人,不如在我那里住,虽然我的出租屋很小,但挤一夜不成问题。” 曾芝媛和辜万年两人对视一下,都说:好。 (下一节,我先给你一百元,没坐到车,一百元归你。) 第二百四十六章 果果走物流 晚上,在贺冯唐的出租屋里,三人讨论明天乘坐哪种车。 有三个选项:高铁、直快列车和长途客车。贺冯唐早作好的备忘录,打开它,把三种交通工具的开车时间、到达时间和票价说给他们听。 曾芝媛与辜万年仔细对照价格、上车地点和到达地点后,认为高铁不但贵还不方便,过闸检查也麻烦,而且距离远,要坐一个钟的公共汽车,到了赣西站又要坐两个多钟的公共汽车才能到家。 直快列车虽然比高铁便宜,但两头同样要搭乘公交车,且时间很长,还是晚上才到赣西站,那个时段没有公共客车走荷花了,要住旅店,更不合算。而深海直达荷花的长途客车,上午十点开,傍晚就能到达,听说每天都有空座位,不必提前买票。 最后决定坐长途客车。 但是,三种交通工具就数乘坐长途客车辛苦,贺冯唐怕他们吃不消,特别询问他俩能不能经受长时间的颠簸,会不会晕车? 他们说,放心,可以坚持,我们收废品,也是靠坐长途车来目的地落脚的,从赣南到广州,再到深海,全是坐汽车。 想到即将离开深海了,贺冯唐回想在深海这几年的经历,一想就想到自己牵涉的命案,梅倩苞帮忙找的证人目前如何?他立即走出房外,沿着楼梯边下边给梅倩苞打电话,总是静音,怎么也打不通…… 贺冯唐猜,对方信号不好,且罢,干脆不想它,想了也没什么用,只能静观其变,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省得伤脑筋。 第二天早上,贺冯唐拆除并清理果果的窝棚,辜万年跟着帮忙,贺冯唐边拆边对果果说:“走啰。” 果果没听明白,主人和一个没见过的人来拆我的窝,什么意思?不让我住这里了?还是要换地方了?它跟在贺冯唐身边转,时而抬头看着主人。 贺冯唐知道它很疑惑,便说:“你个蠢家伙,我们要离开这里,回老家去,老家,你忘记了?” 果果马上听懂了,兴奋地蹦了一蹦,在地上打了个滚,伸长脖子,“呜……”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带嘶鸣的长音,这是它最高兴的表现…… 贺冯唐向房东告别,果果竟知道感谢房东照料了它,围着房东转了一圈,贺冯唐朝它一抬手,它后腿着地,站起来,两只前腿弯着靠在一起,作起了揖,惹得记房东和在旁的租客惊奇不已。 贺冯唐就近找了辆面包黑的士,行李把后排座塞得满满的。贺冯唐问司机:“ 我还有一只狗,能不能让它一同坐车?” 司机手一挥:“上,狗又不是原子弹,怎么不能?” 果果一听,跳上车。司机又说:“昨天我还装了一车的狗,拉到猪肉铺。” 果果马上不坐了,跳下车,怎么也不肯再上车。 司机笑了,说:“这只狗简直神了, 竟听得懂人话,现在怎么办?” “让它在后面跟着跑吧。” 这边是郊区,路上车子不多,车子可以跑快,但司机因为刚才说错了话,有意把车速放慢,好让果果能跟着车子跑。 没想到到了车站,今天去荷花的长途客车没票了,贺冯唐只好买明天的票…… 售票员说:“没有。” “那就买后天。” “后天也没有,一连三天都卖光了。” “大后天总有吧,我买大后天的。”贺冯唐又把钱递进窗口。 “大后天你明天来买,我们只售三天内的票。” 贺冯唐只能认倒霉了,明天再来吧。但他忽然想到果果,又问售票员:“狗要不要买票?” “狗不能带上车。” “我出行李费,把它放下面的行李仓。” “出行李费也不行。” 果果在旁边好像听懂了,一下子耷拉着脑袋,样子很沮丧。 这时,有个人拍拍贺冯唐的肩膀,拉他到偏僻处,问:“你们几个回荷花?” 他讲的是荷花方言,想不到这里遇到了老家人,贺冯唐一阵惊喜。 那人告诉他:“其实荷花的车都有余票,我知道的,我带你们到车站外面等车,上车买票,比车站买票还便宜二十元钱。” 贺冯唐有点不相信,对方马上猜到贺冯唐的心思,对着贺冯唐耳朵小声说:“我就是专门介绍业务的,百分之百保证你们今天可以坐上车,如我骗了你,我先给你一百元,没坐到车,一百元归你。”“ 贺冯唐还是怀疑,问:“车站外面上车为什么会少二十元呢?” 他解释:“站外卖的票,车站没有提成,所以要便宜。” “在站外买票能不能保证座位?我们有三个人。” “放心,保证你有座位,开往荷花的车都是我们的车。” 那个兜售车票的又说:“今天这趟车没几张剩票了,昨天下午它一进站,随车司乘就告诉了车站,返程时已经有小团体向他定了票,这几张票就是留给站外卖,你们再不买,等会别人买了,就得再等一天。” (下一节,司机以为要带狗上车,大叫“不能带狗。”) 第二百四十七章 在车上 贺冯唐对那人说:“我还有一条狗,能不能让它上车,行李仓也行。”他觉得老乡的车应当没问题。 “狗确实不能带,我也没办法,只能通过物流公司托运,物流公司车站对面就有一家,很方便。”那人说的是实话。 贺冯唐带着果果跨过马路来到物流公司。公司办理托运的女孩告诉他:“今天走江东方向的运猪车走了。” 贺冯唐说:“我托运的是狗,不是猪。” “狗不能与狗一起运,否则会一路打架,或被咬伤或被咬死,不可能一条狗弄一个铁笼子,要安全只有同猪一起运。” “明天呢?”贺冯唐问。 女孩说:“我查查表格。” 她查了表格后,说:“要下个星期五才有运猪的车。” “那不是还要七天?”贺冯唐惊叫起来,曾芝媛回去是转院治病,不是旅行,等个三天左右还可以,等个七天肯定不行。“有没有其它办法?”贺冯唐问。 “要不,你把狗寄存在这里,我们有专门照料狗的人,不过要另付费用。”女孩说。 贺冯唐想了想,说:“好吧。”他按规定交了照料费用,把果果交给物流员。物流员立马交给贺冯唐一个拖着牵绳的皮质箍圈。贺冯唐把箍圈套在果果颈上,让物流员牵着绳,然后对果果说:“委屈你了,我不能带你一起坐车回家,只能把你托运。”果果好像听懂了,望了望物流员。 “开往荷花的xxx次客车开始验票了。” 长途车间的广播声响了,贺冯唐快速离开物流公司,会合辜万年和曾芝媛,跟着那个中介老乡到站外等车。 随即,又有好几个人也来到这里候车。数分钟后,开往荷花的长途客车出了站,缓缓来到他们身边停下…… 贺冯唐帮辜万年把两个编织袋和两个背包放进汽车侧下的行李仓,因行李仓内东西多,折腾好一阵才能关上仓门。他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前腿刚踏上车,后腿裤筒被什么拉扯着,回头一看,原来是拖着牵绳的果果,它怎么跑来了? 司机以为贺冯唐要带狗上车,大叫“不能带狗。” 果果对着司机很不友好地吠了两声,表示抗议。贺冯唐赶快劝住它:“听话,快回物流公司去。”他急忙找出物流单,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汽车缓缓开动,果果跟在车屁股后面跑,贺冯唐发现了,脸贴着车窗玻璃,挥手命令它快回去。物流员赶来了,抓起了果果拖在地上的牵绳。果果被迫站住,望着远去的汽车,眼睛里流出了泪珠…… 在车上,大家无聊,曾芝媛闭目善养神,辜万年从身上拿出半张报纸,问坐在他前排的贺冯唐:“看不看报?” 贺冯唐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张过时很久的报纸,不是文艺副刊版页,而是政治新闻版页,还回他,同时问:“老辜,你是远新哪里人?” 辜万年心情很好:“我讲一句短语,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接着他说:“苍苍义山,汤汤义潭,是义烈士,义胆忠肝。” 贺冯唐听后,心里有底,这是《忠义潭》的四言诗,自己高中时曾经随学校组织的春游到过那里,推测辜万年是远新城西的袍陂人。袍陂那里有个忠义潭,潭边有石碑,这诗就是刻在石碑上。现在已是个游览景区。这首诗的题头有四个“义”字,印象深刻。 忠义潭源于南宋末年,当时朝廷政治腐败,元兵长驱而入,南宋面临灭亡,但朝廷内主和的甚至是投降派占据多数,只有文天祥等几个人主战,决定率领与他心思一样的将士坚决抵抗到底。 文天祥的妹夫是远新知县彭震龙,本当他已经收复了远新县城,但南宋将领刘盘却投降元兵,并带领元兵反攻县城。最终文天祥和彭震龙部粮尽弹绝,县城失陷。 彭震龙手下将士3000余众被逼到江水边,但谁也不愿做俘虏,人人身绑巨石沉潭而亡。后人为了纪念这3000多将士,在将士殉难处立一石碑,上刻“忠义潭”三个大字,同时还特别修建了一栋祠堂,叫忠义祠。 具体是袍陂哪里呢?辜万年却闭口不谈。贺冯唐笑着说:“你还保密,只要到了袍陂一打听你辜万年的名字,即刻水落石出了。” 辜万年笑:“你到袍陂也问不出来,我在那里不叫这个名字。”他大概不想让贺冯唐知道他的详细住址,不再作声,拿起那半张报纸看起来…… (下一节,贺冯唐一看不行,赶快拨打120。) 第二百四十八章 曾芝媛晕车 见辜万年有意回避,贺冯唐便偏过头与坐在辜万年身边的曾芝媛闲聊,想知道她是荷花哪个村的人。她早先曾说过,她娘家人死尽了,贺冯唐一直没有当真,这明显说的是气话。 他与她说了几句闲话后,猛地问:“曾婶,你家是哪里的?” 曾芝媛听后一顿,不好不理睬,因为贺冯唐是自己的恩人;但是,又不愿触及自己的伤心事。她想了想,也学辜万看,让他猜吧,于是说出一段顺口溜: “干家米粉府冲夏,浪水镰刀钱坛瓦; 霞天钉秤兼修伞,郭家里炮仗把鱼炸; 良壤坛罐梅洲碗,团箕米筛算麻拉; 香干萝卜数沙江,岸边造纸凡家鸭; 甘海岭浪屋出石灰,兰村长步煤当家; 官山烟叶团岭铁,晨泉脚盆街头虾。” 贺冯唐知道这是荷花古老的民谣,说的是境内各地的传统手工艺与特产,只可惜,现在基本上失传了。 她讲了这么多地方,怎么猜? 贺冯唐说猜不出,说具体点也许猜得着。曾芝媛叹口气,说:“不讲吧,反正他们不理我,巴不得我死了。” 曾芝媛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不愿让人知道的伤心事,到如今,她这个心结依然没消除。贺冯唐只好打住,不再问了。 “岁月不饶人啊。”辜万年却说话了,他叠起报纸,不看了,然后又说:“也没看多久,就开始头晕,不服老不行。” 辜万年一说头晕,曾芝媛听了后引起了自然反应,她也头晕了。开始她还能口含生姜挺得住,时间一长,就不行了,开始呕吐。 辜万年慌忙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早快已准备好的垃圾袋,打开口子,放在曾芝媛嘴巴下面…… 曾芝媛一吐完,辜万年又把准备好的纸巾递到她手里。她接过纸巾揩完嘴巴,又吐了起来,辜万年再次把塑料袋急速放到她嘴边…… 曾芝媛这次吐的时间较长,好不容易停住了,她用手掌不停地抚摸着胸脯,骂自己太无能,不争气,害得大家不自在。 过了几会钟,她又吐了,就这样,吐吐停停,吐到后来,吐出的全是黄水…… 曾芝媛吐得没力气了,每吐完一次,她就斜靠在辜万年身上休息一会。辜万年向贺冯唐解释:“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她以前虽有晕车,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 熬到傍晚时分,客车终于到了荷花长途车站。 三人最后下车,取了全部行李,面对一大堆的包裹,贺冯唐建议辜万年:“不如挑些在医院日常用的衣物和用品,其余的寄存。” 辜万年问:“车站寄存东西,一两天可以,长时间不行吧?” “我回家时,就把它们带走,放我家里,等曾婶康复出院,东西再归还你们。” “行,行,行,只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辜万年说完,打开一个编织袋,从里面取出在深海骨科医院用的好个物品袋子,又挎上其中一个背包,说:“好了,我们要用的都有了。” 寄存完行李,出了门外,贺冯唐扬手招了辆出租车。司机听说去第二医院,嫌太近,不愿意。又招一辆,也不愿意。接连招了几辆,没一个愿意搭载他们。 曾芝媛听了,有气无力地说:“不要打车,一里多路,完全可以步行走过去。”说完,她就朝前迈步,不想,她早已没了气力,好不容易蹒跚了几步,弯着腰又干呕起来…… 贺冯唐一看不行,赶快拨打120…… 上了救护车,贺冯唐原来打算让曾芝媛进父亲住过的第二医院,突然想到深海骨科医院是西医,便叫救护车改去第一医院。 救护车送来的病人,自然是急诊,接诊的护士爱唠话,看了看曾芝媛,又看看旁边的贺冯唐,长相完全不像,个子更明显,哪有这么高的儿子?但不敢断定,只好小声问贺冯唐:“她是……你?” “是我亲戚。”贺冯唐只能这样回答。 护士很热心,问曾芝媛有没有医保。曾芝媛说自己没参加过工作,没有医保。护士又问,“农合”总有吧?曾芝媛说,早就断了,一直在外面过日子,没有交过这个钱。 贺冯唐不免问:“‘农合’是好东西啊,怎么不交呢?” 辜万年:“我也没交。” 贺冯唐感叹,原本还想把东深的医药费拿回来多少报销一点,看来没希望了。 不管哪个医院,入院都是要先交押金的,曾芝媛被要求先交六千元。 贺冯唐身上还有两万多元,他立马到缴费处把六千元交了。父亲曾经对他说过:手有余粮,心头不慌。贺冯唐第一次感到这句话的真正份量。 住进了病房,曾芝媛对主治她的刘医生说:“我们从深海医院带回了很多药,这里不要再给我开药了,我没有钱。” 刘医生一愣,问那个护士:“她没交押金?” 护士转身在电脑上核实后,回来告诉主治医生:“交了。” 刘医生这才对曾芝垦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看原医院的病历本,不会重复用药,但你现在是严重眩晕,快脱水了,这些药你没有带吧?”医生嘴角弯了弯,露出了丁点儿笑。 (下一节,五十多岁的她怎么粘上了你?)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三张纸条 贺冯唐从第一医院出来,经过大门口,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跌跌撞撞地斜里跑出来,差点撞上她。他好像心有感应,一摸口袋,真的有一坨纸团,迅速掏出打开它,一行打印的仿宋字出现在眼前:你不要想到自首,可以安心在荷花工作。 奶奶的,他内心要骂人了:我在不在荷花工作,关你什么事? 这是第三张纸条了,再次出现在荷花县,趁自己没留意,明目张胆耍了自己一把。 他怎么知道我要自首?太可怕了! 他决心要抓到送纸条的人。可张望四周,没有一个人值得怀疑,又像是人人值得怀疑。 不可能是那个小女孩吧,她才三四岁啊,有这个能耐吗?贺冯唐又一脸蒙逼…… 他呆呆地盯着纸条,一直看到它的字迹消失。 细思极恐,我不在荷花,还能去哪里? 贺冯唐回到家里,发现姑姑来了,她正与父亲聊天…… 桌子上堆着不少的补品,显然,父亲从深海出院回来,已经让他姐姐知道了。 姑姑说,她这段时间很忙,没多过问弟弟的伤势,她在省城的儿子家,一直忙事情,东跑西跑的……不过这件事情是好事,现在不告诉你们。 贺南升知道姐姐家庭份量很重,一贯消息多,秘密也多,她不透露已成习惯,自己也从不追问。 姑姑又说了另一件好事:外孙毕业后调进了市委办公厅,她再次强调,那个市委可不是你们的你们市的市委,级别要高。接着又批评了贺冯唐一顿,说,所以读书要努力,你现在连个正式工作也弄不到,怪谁呢? 贺冯唐只好点头,是,是……但心里不服气,你摆什么,你儿子与自己同一年高考,曾让他试考江东试卷,分数我矮不少,要不是区域优势,能考顶级名校? 贺南艳看出了侄子的不服气,便劝:你也不要灰心,以后在社会上多结存些人脉,这个东西很重要,我孙子现在进新单就有很深的感受。 贺南升大概也听烦了姐姐的唠叨,见儿子在旁边,随口问起曾芝媛住哪家医院?一说出口,知道漏嘴了,忙打住。但被贺南艳发觉了,追问:“谁住进医院了?” 贺南升只好说:“是一个亲戚。” 贺南艳追问:“哪个亲戚?” 贺南升:“你不认识?” 贺南艳:“我们才几个亲戚,我哪个不知道?” 贺南升被追问得不知怎么回答,看向儿子。贺冯唐觉得这不关姑姑什么事,也不隐瞒,便说:“是我一个朋友住院。” 贺南艳听了,认为弟弟和侄儿说法不一样,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于是生了气,厉声问:“你们不要打马虎眼,到底是谁?” 贺冯唐说:“真的是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贺冯唐:“女的。” 贺南艳:“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五十多岁了。” “五十多岁她怎么粘上了你?”贺南艳很奇怪。 “她因为受了重伤……” 贺冯唐还没说完,贺南艳就打断他:“她怎么受的伤?是不是碰瓷?” 贺冯唐被逼得没办法,索性把曾芝媛受伤过程全说了出来。贺南艳听了,凝思了半天,分析不出破绽,看样子侄子没有撒谎,但还是不放心,又问:“这个姓曾的有没有其它疾病?比如高血压,心脏病等,当时入院有没有检查?” 贺冯唐:“没有。” 贺南艳:“怎么不检查?万一出了事,没证据怎么办?最好尽量早点了结,再拖下去,对你只有坏处,出了意外怎么办?” (下一节,当年的一对恋人。) 第二百五十章 贺南艳与谷贤水 贺南艳来梦家这天,正是夏至日。天平殿内,三清像前,谷殿主已点燃了香烛,摆上了供奉之物。时辰到,谷殿主在前,古怪爷在后,两人共同礼拜…… 事毕,两人进厢房叙事。谷殿主问古怪爷:“刁波培今天为什么没来?” “他开始有点现实了,不过,他确实没空,一大群的鸭子让他忙不过来。” “贺南升呢?” “他姐姐来了。” 谷殿主:“哦……我猜,她今天是来祭奠她父亲,已经好多年了,今年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 “你怎么知道她要祭奠她父亲。” 谷殿主:“1968年夏至这天,荷花全县多地暴发洪水,她父亲被洪水冲走,一直没找到。” 古怪爷惊奇,贺南升肯定不会对外人说这些讳事,便问:“这事谁告诉你的?” “贺南艳。” 古怪爷不信,说:“你来天平殿时,贺南艳早已在远新当老师。” “你说的不错,但我熟悉贺南艳,不信我讲给你听。她1944年生,1959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那个时候初中毕业生稀少,算是知识分子,一般刚离开学校就被请走当老师去了。她去了文坪小学。1962年正式划分户口,文坪小学属远新辖区,贺南艳就这样成了远新人。 “你比我还清楚她啊。”古怪爷感叹。 谷殿主:“那时,贺南艳在文坪小学教书,我也在文坪小学教书,我是语文教研组长,时常帮她解决语文上的难题,一来二去,两人就恋爱了。 后来,她弟弟被判刑,加上她父亲是专政对象,面临辞退回家。她不想回家当农民,向我摊牌必须帮她,我哪有这个能力? 她便跟一个姓纪的体育老师要好了。如果跟其他主科老师我也认了,以前不像现在,体育重要,那时的杂科,主科老师都可以替代上课,我笃定她后半辈子一定会后悔。” 谷殿主停了停,换了种口气,说:“不过,那个年头出生农村的女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工作,肯定不想丢掉。姓纪的体育老师有背景,人脉广,贺南艳结婚后,个人前程越走越顺,好像后来还当上了校长。” 但是,谷殿主没说自己,那时看到贺南艳嫁人了,他一时想不开,脑子糊涂了,变成了傻子,上不了课,被清退回家。 后来在路上乞讨,遇着一个道士,便跟了道士。道士怎么撵他也撵不走。道士是天平殿的阎殿主,他回到天平殿,谷贤水也跟着来到天平殿。 说来也怪,谷贤水一到天平殿,大脑好像清醒了,当即挥毫在照壁墙两边写下一副对联:水滴穿石千载业,石破惊心一锤功。 阎殿主很是惊讶,这是钱田神化故事的对联,他怎么知道?再看谷贤水,他已是面目大变,一点没有原先傻傻的样子。道士断定他与天平殿有缘,便开始引他入道。 多年后,阎殿主云游隐身,谷贤水成了殿主。 谷殿主说:“天下的事就这么怪,看得清的人往往是最看不清的人。”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古怪爷听他叹气,说:“过去的事不能再想,越想心越窄。‘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伟人的诗句最恰当。” 谷殿主既点头又摇头,沉思着…… 古怪爷见他没吭声了,绕开此事,转变话题,看着门外的天空,说:“今天雾气蒙蒙,不知会不会开天,近来下雨已经多好日子了,新引进的新品油菜去年刚获丰产,如果再不天睛,今年肯定要歉收。” 其实,谷殿主成了道士后,已经对过去的事没兴趣了。刚才的叹息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当他听到古怪爷说天气问题,马上回到现实,顺口说:“晚雾阴,早雾晴,乌云放光天必晴,夏至雾多彩虹临。不要担心,马上要放睛了。” 果真三天后,天气开始转晴,这是后话。 两人正说着天气,邬馆长胳膊窝夹着雨伞来了。 他来到殿廊,放下雨伞,让雨伞靠墙,然后踏进殿门,上前便向三清天尊拜揖。 邬馆长拜完走进厢房,谷殿主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天平殿?” “我现在才知道夏至是灵宝天尊圣诞日,可见我知识多么浅薄,孤陋寡闻,竟然还当了那么多看的文博馆长。”说完他自嘲地哈哈笑了起来。 古怪爷问他:“你哪天回来的?好像你这次去你女儿那里没住几天,你老婆呢?” “我是这个月12号回的,老婆没回,我是特意躲开那个所谓的父亲节。” 古怪爷:“哦,难怪,现在年轻人就爱过泊来的节日,上个礼拜天,铁牛牯也送了礼物给我,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父亲节。” 邬馆长说:“我女儿就是热衷过洋人节。上个月,她妈妈生日她忘了,却偏偏记得那外来的母亲节。我批评她:一、这个节是m国母亲节,国际上并没有认同,德国、法国,西班牙等等都有自己的母亲节。二、你妈不是m国人,中国有自己的母亲节,是农历四月初二。” 我女儿却说:“但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记得五月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啊!” 邬馆长说不过女儿,只能闷在心里,转眼又快要到所谓的父亲节了,他怕再引起不快,便独自跑回来了。 (下一节,你的狗狗不见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即刻上班 贺南艳终于走了,她口口声声说单位有车来接她回去。她对贺南升说:“虽然退休了,但威信还在,单位不会忘记我这位老局长的。” 不料,一个下午,车子不见踪影。贺南艳发着脾气,揑着手机拼命打电话催…… 电话那一对都说“来了”,“来了”,一直到吃完晚饭,她要的车才来到,司机怕挨她骂,抢先下车用右手拉开后车门,左手高抬,用手掌挡着门的上边,满脸堆笑,说:“老领导,请上车。” 贺南艳这才松开绷着的脸,作派地上了车,然后车内扬手,向弟弟告别。 贺南艳离开时,正是电视新闻时间,贺南升赶快回屋,习惯地开启电视机,屏幕却是雪花闪烁……今天怎么啦?他叫来儿子,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贺冯唐一看,猜想是信号原因,便从电视机的机顶盒开始一路检查过去,最后发现户外的线路出了问题:挂在屋角处的电缆由于时间久了被磨断了一半。 爬上梯子,重新把讯号线接好后,回到电视机前一试,声音和画面同时出现,可以了。 贺南升用遥控调到荷花台,一个漂亮的女主持人出现,这不是莲茜月吗?贺冯唐吃惊……他想起了荷花节上那个主持人,哦,真的是她。这说明她已经在荷花电视台了。她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来荷花工作呢?是下来锻炼?还是支援革命老区? 贺冯唐还在细想,电视画面跳转,县里的一把手在某工厂视察,和一个工人握手,工厂厂长向领导介绍这个工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 这个工人贺南升认识,是同村某家的儿子,小学初中与自己的儿子是同学。贺南升盯着电视机屏幕,两眼放光,一脸羡慕的样子。他对贺冯唐说:“你如果出现在电视上,说明你基本上成功了。” 贺冯唐没有吭声,因为自己已让父亲失望。 孟花瑑知道贺冯唐回来了,本想晚上要去贺冯唐家,但忍住了,自己如今是他的老板,该装还得装一下。 第二天还没到上班时间,孟花瑑却急不可待地让阿娥去叫贺冯唐,说她要见他。 贺冯唐见到阿娥,突然想,纸条是不是孟花瑑搞的鬼呢?再一想,有点说不通,仅要我死心塌地帮她而玩弄纸条? 不对,就凭她那两下子,根本不可能让纸条神出鬼没,即使是她的两个保镖也做不了这么高的水准。 且行且看。 贺冯唐来到孟花瑑的工地办公室。两人再一次细谈,贺冯唐向孟花瑑重申自己的要求:不当夜班,有事要准假,有双休日。 孟花瑑从没遇到过被招聘者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但上次已经答应过,这次不好反悔,又不想失去贺冯唐,只有同意。 她为他早已准备了两套西服,拿了出来,欲彻底改变贺冯唐的打工仔模样。 贺冯唐穿戴好了,即刻被要求上班。 孟花瑑今天穿的也是正装,她特别高兴地与贺冯唐站在一起,让阿娥用手机拍了个照。 贺冯唐接过阿娥的手机一看,自己俨然就是个南亚来的保镖,皮肤差异明显,比阿娥更像左拉笔下的陪衬人。 孟花瑑要贺冯唐先熟悉周围环境,她带着他来到工地视察。看到孟耀传,孟花瑑告诉他,贺冯唐今天开始上班了,有什么事如果她不在,可以问贺冯唐。 孟耀传连忙说:好,好。 大庙工程热闹得很,观音殿建成了,后面的福主殿开始打基础。但观音殿的装修工程还有不少的尾巴没有弄完。孟花瑑现在怕的是观音庙被耽误工期,催施工队加快进度,还有三天观音要显灵了,这件事早已在全县传开,成了民间的重大新闻。 趁这个热点,观音庙必须赶在观音显灵前全部完工。 孟耀传听说要赶进度,心里也发急,本来他是看管属于孟花瑑这边的材料和零杂东西的,没有多少事,但他看见背水泥的人动作慢,便动手把一包包水泥码得很高,好让对方不必弯腰,就能把水泥扛在肩上。 不要码水泥时,他发现了观音庙廓下的模板丢得东一块西一块,又找来斗车,把它们一一捡起放在斗车里,把它们拖走。他在做这些事时,眼睛还不时地环顾四周,生怕有拾荒者出现。 这时,贺冯唐手机响了,一看,是深海那个物流员打的电话,她说:“你的狗狗不见了。” “什么?果果不见了?” 物流员告诉他:那天,你坐车走了,我把狗狗牵回物流公司,把它关在笼子里。我这几天休假,我休完假过,返来准备装运你们江东方向的运畜车,这才发现狗狗不见了。我也不知它怎么弄开笼子的门。我们到处找过,没找到。只好告诉你。 物流员又说,你的狗狗太灵了,托运不成,我们只有退回钱,你给个银行卡号过来。 贺冯唐倒不惊,相信果果不会跑失,对物流员说:“你再在附近找一下,它一定会回来的。” 我们都不在深海了,果果能跑哪里了呢? (下一节,邬馆长护住了暗藏的启动开关。) 第二百五十二章 溶洞石棺 佛恸岭的另一边,是住宅区的道路工程,那里闹哄哄的一片……孟花瑑以为是打架,叫贺冯唐迅速过去看看。 贺冯唐赶过去,原来挖路挖出个溶洞,不少人往洞里看稀奇…… 他也很好奇,跟着人群进洞看究竟。入洞后,只见洞内越走越宽大,犹如长长的大厅,顶上钟乳石倒立,怪景遍布,阴森浸人,幽深莫测…… 洞底较为平坦,但走过洞厅,通道变小很多,双手摊开,可触到两边的洞壁,伸手向上可以摸到洞顶。再走一段,顿觉阴风阵阵,伴着浸入骨髓的啸声…… 大家心里一紧,好多人不敢向前走了,折返回来。两个胆大的人依然靠着手机照明,慢慢试探往深处走…… 贺冯唐大声提醒前面的人:不要走了,小心氧气不够。他一说出口,猛然想到自己,万一公安追捕自己到荷花,我就躲在这个洞里,在这里,只要有食物,藏一年都不成问题。 溶洞结构都差不多,贺冯唐不看了,原路返回……正要出洞,邬馆长闻讯来了,他发现了贺冯唐,提出陪他进去再看看。 “没什么看头,荷花的天然溶洞太多了,都是这样子。” “那不一定,也许有新的发现,何况就在村内,不弄清楚心里睡不着。” 邬馆长一路看,一路用手机拍照片。 贺冯唐笑他:“你是不是想为它编故事?” “编什么故事?你想,荷花属喀斯特地貎,溶洞太多,就目前已经发现的大大小小溶洞估计有近百个,那些尚未发现的就不知有多少了,我编也编不完啊。” 行进至深处,那两个胆大的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里面有鬼,有鬼叫声…… 贺冯唐和邬馆长听了,赶快拉着这两个人,给他们撑胆,说,不要怕,世上哪里有什么鬼?你们带路,我们一起去看看。但是这两个人死活不肯,坚持逃出去。 没办法两人贺冯唐与邬馆长只好摸索前进…… 洞道越走越窄,似鬼叫的声音开始传出,像猫叫,又像婴儿叫,声音一会高,一会儿低。再往前走,声音越来越大,听得毛骨悚然…… 走到深处,发出的鬼叫声好像就在前面……拐个大弯,发现洞道被挡住,中间有个比较大的石门,门没有关死,留着一条缝,鬼叫声就是从这条缝里传出的。 邬馆长用手推石门,推不动。贺冯唐去推,也推不动。邬馆长提议两个人同时用力推。他口里叫着“一、二、三”,两人猛地用力,也没推开石门。 邬馆长用手机在石门四周仔细检查,发现了一个很难注意的开关,他用力一按,石门竟然慢慢自行打开了…… 石门内有风,不知这风从哪来的。两人入内,仔细观察,怪不得推不开,石门足有一尺多厚,重量足有两吨。 它怎么能自行而动?两人好奇,认真揣摩石门被开关打开的原理,还没想出头绪,石门又开始动了,它慢慢地朝外合拢…… 贺冯唐想制止石门,邬馆长拉住他,说,不要动,让它关。就在它快要关闭前,他火速钻了出去,这时鬼叫声又响起了,风不知从哪而来,也搞不清刚才打开石门却没有风了。 一会儿后,石门关死了,咔嚓一声,鬼叫声也没有了。 邬馆长在外面重新按开石门,他看明白了,告诉贺冯唐这个石门不是垂直,利用它的本身重量自动关门。贺冯唐在里面也看出了名堂,石门的楣上后面有个石销,外面按动开关,石销倒一边,石门才可以推开。 有石门,肯定有秘密。 他们两人再往里走,没多久,又遇一个石门。不过这个石门没有机关,一推就开了…… 进到门内,这里原来是一个以洞为基础做成了的墓室,中央放着一个很大的石棺。在两个手机的照射下,发现墓室底部平坦,有三个台阶,台阶四周地面有些凹凸不平,不过开凿得还算光滑。 后面有块石碑,看石碑上的文字,字是阴刻,仔细看,永和七年陶逸卒于任上。由于碑面脱落了一层,字迹很模糊,有一些还脱掉了。 邬馆长用手机光靠近石碑从上往下看,连猜带估,把断断续续的字连接起来才知道个大意:陈霸先烧毁了佛恸岭大庙,又捣毁了安成郡太守墓,当地百姓,偷偷把太守石棺抬出来藏在这个溶洞里,最后又记述了密封洞口的大致过程……遗憾的是有关记载石棺主人的这段文字全部掉落了。 邬馆长随即推测,安成太守历来都是外地人,葬在当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任上而卒,谁呢?很有可能就是陶渊明的父亲陶逸。因为汉至晋,这里是安成郡。邬馆长立即翻查他手机里的储存的资料…… 一会,他就查出来了:东晋太元四年,陶逸出任安成太守,太元七年卒于任上…… 挖出溶洞的消息传得很快,加上听见鬼叫而逃出去的两人沿路大肆渲染。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爱看热闹的人都朝这边赶…… 贺冯唐与邬馆长离开墓室往回走了才一段路,看到电筒光晃动,喧哗声同时传了进来, 邬馆长想报警,掏出手机一看,洞里没讯号,眼看人群就要到跟前了…… 贺冯唐被邬馆长拉着往回跑,回到石门前,立即关了石门。邬馆长用后背护住了暗藏的启动开关,贺冯唐则站在门前。 人群陆续涌到石门前,没听到鬼叫声,以为鬼被邬馆长和贺冯唐关起来了,想进门去看看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下一节,你没看见我在睡觉,我怎么去偷羊?)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宁家丢了两只羊 邬馆长和贺冯唐劝他们回去,解释说,没有什么鬼,只是风吹的声音。众人不信,怎么现在没有风吹的声音?有人看神话故事太多了,起哄,认为一定是把鬼关在里面不让看。 大家都想进去看个究竟,搡开邬馆长和贺冯唐,用力推门,结果无论如何用力就是推不开。他们猜,一定是不让看的这两个人把石门关死了。大家开始求情,让邬馆长和贺冯唐打开石门。 邬馆长和贺冯唐急忙解释,我们也打不开石门,力劝大家回去。 哄鬼,没有谁相信他们,有人喊:砸开它!于是有人就在附近找来石块,举手就砸…… 贺冯唐上前一抬手,缴掉了石头。这几个人不甘心,各人再找来石块砸石门…… 邬馆长急得要命,又不能暴露石门开关,示意贺冯唐无论如何要制止他们。贺冯唐便穿梭在他们中间,很隐蔽地在每人身上来个点穴功…… 这几个人瞬间手臂无力,无不松开手,让石块跌落地上。这些人虽不是梦家的,但都是钱田村的人,听说过贺冯唐有武功,今天亲眼尝到,没人敢出言不逊,只向贺冯唐求情: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要白跑一趟,帮忙开一下石门,有没有鬼,看一眼就走。 铁牛牯赶来了,看到邬馆长和贺冯唐在保护石门,马上明白里面的东西不同寻常。他立即吆喝大家回去,以后会组织大家来看。村长很有威信,他开了口,不情愿也没办法,大家都顺从地一一退了出去。 孟花瑑在贺冯唐离开后,马上得到了挖出溶洞的消息。她心里暗暗一喜,天助我也! 佛恸岭项目,其实就是一个住宅楼盘,她计划以大庙为诱饵,炒成热点,形成景区后,然后大赚一笔。 当初政府卖这块地,周围的开发商都认为这里没什么卖点,标价也很低。赖鑫生也没看好它,看到孟花瑑决意要买,只当还她一个人情。他对孟花瑑说:反正我给你一次机会,是好是歹就看你的运气。 当初,这块地以十万元开拍价买下。其它开发商都觉得好笑,认为这块地不到一百亩,中间规划了一个高速公路,开发成楼盘没什么价值。谁又能想到,这块地暗藏着一个溶洞,这可是一个天然的景点,用它来作宣传,这个楼盘上再涨几个点也能大卖。 孟花瑑开心极了,想去目睹洞内风光,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随大伙跑进洞去。她带着阿娥、阿珊和一群公司员工只来到洞口,便叫员工们先进洞去,防止有人乘混乱破坏洞内景观。 一会儿,公司员工随人群一起折回地面,怎么啦?孟花瑑正要询问,又看到贺冯唐、邬馆长和铁牛牯从洞里走了出来…… 他们两个神色紧张,孟花瑑即刻知道溶洞里面的内容非同小可,近前细声询问邬馆长:“打算怎么办?” 邬馆长:“你派人赶快封死洞口,在政府来人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去,否则,你负不起这个责任。”说完,他又打电话先给公安局,后给文博局。 没多久,三辆警车呼啸而至,车门一开,罡局长下车,三辆警车同时跳下了十数警察……罡局长向邬馆长简短问明情况,手一挥,警察迅速把守了洞口。 又一会,文博局的人来了。邬馆长把发现疑似陶逸石棺的过程告诉了他们,他们无不兴奋,握着邬馆长的手说:你贡献太大了。 贺冯唐听了,拍拍邬馆长的肩膀…… 一天后,孟花瑑接到通知:考虑到荷花旅游景点的统一布局,这个溶洞收归政府开发,所涉及的周围土地,政府会补偿。 她没有感到不悦,反正是景点,至于谁开发,并不影响楼盘大卖。 这里有必要说说宁家。 露怡早上起来放羊,发现羊栏里少了两只羊,她以为是父亲夜里卖了。问父亲,宁师傅说没有哇,是不是野兽叼走了?宁师傅认真查看羊栏,找不到野兽进来的痕迹。他马上想到二笋,可能是他偷了。 他又喊又拍,才弄醒正在酣睡的二笋,连问几声:“你是不是偷了两只羊?” 二笋睁开眼睛又闭合,说:“你没看见我在睡觉,我怎么去偷羊?” “不是你还有谁?” “爸怎么不相信我?我说没偷就是没偷,你硬是认为是我偷的我也没办法。”说完后,他身子一滚,面向里,继续睡他的觉。 宁师傅知道儿子的德性,没有证据死不承认。他立马打电话给贺冯唐……贺冯唐是学破案的,一定能破出来。他要堵住二笋的嘴。 贺冯唐来到宁家,看完羊栏现场,又来到宁二笋的房间,抓过他丢在床边的外衣外裤,一检查,衣裤上好几处粘着羊毛。 (下一节,宣了誓,再苦也得干。)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宁二笋逃跑了 宁二笋被他父亲强拉起来,他眯糊着眼,还是说他没偷。贺冯唐拿起衣裤问他,上面的羊毛从哪来的?他嚅嚅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知道躲不过,只好承认了。 露怡一直跟在贺冯唐身边,她起初不相信二哥偷了羊,现在看到了他衣服上的羊毛,才知道原来真是二哥偷的,她对宁二笋说:“二哥,你要羊,早说,我多养两只就是。”然后她出门割草去了。 贺冯唐把宁二笋从床上拎起。责问:“你对得住起早摸黑地养畜养禽的妹妹?” 宁二笋这时不但不低头认错,反而咆哮起来…… 宁二笋咆哮着:“我要钱,我要交朋友,我要零用,哪样不要钱?要不你给钱我?”他看着贺冯唐,伸出一个巴掌。 贺冯唐打掉他的巴掌,说:“钱不是靠偷,靠向别人要,而是自己努力去挣。” 宁二笋狡辩:“我交朋友也是为了挣钱。挣到了钱,我家的所有困难就不再是困难了。” 宁师傅怒目盯向他:“你要交朋友就偷家里的羊?” 宁二笋看父亲这回真的发了火,有点怕他,但内心还是不服,说:“家里有头牛,我没有牵走它,羊总共四只,我只卖了两只,还有两只,并没有全部卖掉,再说,拿家里的东西算偷吗?” 宁师傅一听,原先打算堵堵他的嘴,现在知道如果再不管教他,以后怕更难管了。让谁来管他呢?村里只有古怪爷有威信,对,把他交给古怪爷,要不然以后会变成人人痛恨的盗贼。 他动手要绑儿子,宁二笋不让他绑,两人纠缠着……宁师傅没办法,叫贺冯唐帮忙。 贺冯唐上前扭住二笋的手,二笋动不了,宁师傅这才把他绑了。 宁二笋被绑,问父亲:“你绑我干什么?” “让古怪爷用族规来治你。” 宁二笋知道,贺冯唐不来,什么事也没有。他看着贺冯唐:“关你什么事?又没偷你家的羊,就算我做贼,也是家事。你走,你不走我就不去见古怪爷,你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贺冯唐听他这么说,只好先行离开。 贺冯唐走后,宁二笋向他父亲撒谎,说要痾尿,绑着怎么痾?宁师傅只好给他松开绳结……谁知,绳结刚松开一点,他就趁势把绳索挣脱,朝屋外跑了。 宁师傅哪里跑得过他?一晃眼,宁二笋便钻入后山中,没了影。 贺冯唐此时正走到分岔路口,铁牛牯从那边大步走来,满头是汗,上衣也湿透了。贺冯唐问他原因,他说到坪角冲。 “当个村长这么忙?”贺冯唐笑他。 “压力太大,真不想干了,做我的老本行,开五金店,轻松多了。” 贺冯唐:“不如让你爷爷古怪爷当,反正他威信不比差。” 铁牛牯:“他太年老,八十多了,超过六十岁上面不会通过。曾经多人推荐刁波培伯伯,也是因为年纪大得不到批准。” 贺冯唐:“那就你再吃苦好好干啊。” 铁牛牯:“还真是,不想干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要么不入组织,一入d,宣了誓言,再苦也得干!一看到钱田比相邻村落后很多,心里就很不舒服。” 铁牛牯在贺冯唐面前也不隐瞒,继续说:“你知道,我们村历来很穷,村里没企业,没资金来源,完全靠上级拨钱,上级不拨钱,村里就半点作为都没有,到如今账上还欠着上十万元的债。不要说做点实事没钱,连村里的桶装水还是水店长期捐赠的,简直没脸面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熟人,他母亲是钱田人,他愿意为外婆的村做点贡献。他办了个大养猪场,效益不错,看到坪角冲有塘有荒田,想在那里投资建再建一个养猪场,村里只管收租金……” 宁师傅从后面急急追来,在后面喊:“冯唐,他跑了。” “谁跑了?”铁牛牯不知是怎么回事,听贺冯唐简单说完经过后,问宁师傅:“你是不是还想抓住二笋?” “一定要抓住他。”宁师傅一肚子的气。 三人估计宁二笋可能出现的地方,欲分头去找。贺冯唐对宁师傅说:“你找到了也捉不住他,还是让我和铁牛牯来吧。” 铁牛牯说:“我去县城宁二笋经常出现的地方找找看。” 贺冯唐说:“我在附近山上找找看。” 他猜想宁二笋很可能还在山上,刚才看他睡不醒的样子,说明他昨夜偷羊卖羊,没睡多少时间,也许他就躲在他家后山不远的地草丛中睡觉。 果真,贺冯唐寻到他家后面不远处的一个茅草篷里,宁二笋正躺在里面正呼呼大睡。贺冯唐轻而易举地把他绑了起来。 把二笋交给他父亲,宁师傅还是坚持送给古怪爷来处置。两人把宁二笋解送到古怪爷家。贺冯唐以为古怪爷当着宁师傅的面教育宁二笋,最多吓唬他一下,但古怪爷说要在祠堂里示众。 贺冯唐问古怪爷:“在祠堂里会不会打他?” “看他态度,如果他不认错,就会挨打。” “私用刑罚,这是典型的违法犯罪,不如把他交公安局作治安处理。” “这些我知道,但有些事,家法比公安局更见效。” (下一节,有人喊:“假打有什么用,要打就真打。”)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惩治宁二笋 古怪爷在村里威望很高,贺冯唐不好明劝,心里想:但愿二笋他不敢告诉公安,否则你古怪爷要承担责任的。” 时间还是半上午,又是礼拜天,明天观音显灵,为了观看这百年难遇的景象,在外的村人能回来的都回来了,村内不少人家离这里远的亲朋好友提前一天住了进来。 古怪爷一吩咐,有人就在村里敲起了锣:“咣,咣,咣……”打锣的边敲边喊:“能去的都去贺氏祠堂,宁二笋犯了事,要接受村规处罚。”村人一听,沸腾了,几乎灭绝了的村规处罚又复活了?一定要看看是什么样子,还有那些为看观音显灵而提前到来的外地村民都想看个新鲜。于是,大家都朝贺氏祠堂赶来。 以前,本村处罚地点是如兄堂,后来如兄堂倒塌了,有了大事便在如兄堂废墟不远处的贺氏祠堂内进行。 宁二笋被绑到祠堂天井边的柱子上,来看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挤满了祠堂。 孟耀传的老婆漆四芬上前数落宁二笋:“你昏了头啊,你自家的羊也偷?” 宁二笋没有觉得被绑着示众丢了脸,他还向靠近他的村人打着招呼,见漆四芬说他,便当面嘲讽她:“你自家的老公呢,你不是也照骂。” 气得漆四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古怪爷见村人差不多都到了,便用右手中的篾条在左掌心“啪啪”两下,大家静下来后,他才开腔:“好久没有动用村规了,今天开个戒。宁家二儿子子宁二笋,犯了偷盗戒。” 宁二笋反驳:“我是卖自家的羊,不是偷盗。” 古怪爷:“你不是偷盗,为什么被你爹绑着送来?你半夜偷偷摸摸卖羊,瞒着家人,还说不是偷盗?中国几千年历史,百姓生活历来坎坷,如今好不容易出现太平盛世,国富民强,大家安居乐业,人人可以凭本事吃饭,只要勤快,就能活出个模样来。可是你,却不珍惜大好时光,总想不劳而获,就是真有天上掉馅饼,你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起床……” 宁二笋瞪着眼,看着古怪爷,恨恨地说:“你也不是人,一贯看不到我,连为孟家哭丧,你都克扣我的钱,只能欺侮我这样的穷人,如果我有钱,你敢吗?如果我是个当官的,你还敢吗?” 古怪爷说:“你这个吊样,还想当官?” “这不一定,我万一哪天有钱,弄个官来当,我当了官,先把你弄死!” “你当了官也就一定是贪官污吏。” “贪官污吏又怎么样?贪官污吏一样的是官,一样的可以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场旁观的村民看的多,发声的不多,一听宁二笋要做贪官污吏,这才纷纷大骂宁二笋真的不是人。有人朝他吐口水,有人上前扬手扇了宁二笋一耳光。 漆四芬突然从古怪爷手中抓过篾条抽在宁二笋的身上,可惜她目标不准,篾条的重心全落到宁二笋后面的柱子上。她边打边骂:“打死你这只贪狗,打死你这只贪狗……” 有人喊:“假的有什么用,要打就真打。” 漆四芬把篾条交回古怪爷。 古怪爷;“如果是以前,按照如兄堂的处罚,那要沉潭。现在不能沉潭了,改成挨打。”说完,他嘴巴咬着篾条,腾出手,把宁二笋从柱子上解下,让他背朝外,重新绑上柱子。然后说:“现在就叫他爹宁师傅来打。” 宁师傅接过古怪爷递过来的篾条,举起来,又放下,不忍心打。 古怪爷见状,问:“宁师傅,你想真心挽教你儿子还是做做样子?” 宁师傅:“真心,只是自己下不了手。” 古怪爷:“那好,你下不了手,我替你下手。”说罢便夺下宁师傅手中的篾条,开始抽打宁二笋的屁股,打了一下,就喝问:”你知错不知错?“ 宁二笋还想死抗,不停地扭动臂膀企图挣脱绳子,嘴上大骂古怪爷老不死的东西。 古怪爷被骂,一发狠,再次挥起篾条,朝他的屁股上抽打…… 大左老送也在祠堂里看热闹,鼻子里“哼”一声,说:“现在还搞这一套,这个老不死的就是想复辟旧社会,做劣绅。” 刁波培听见了,走到老送面前,讽刺他:“你是好绅,天天打麻将赌博,当年毁菩萨,烧族谱,挖祖坟,还调戏妇女。” 老送顿时语塞,转向走开。 (下一节,为什么村里的解困工作这么难做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古怪爷又被抓 铁牛牯在县城一带没找到宁二笋,打电话给贺冯唐,贺冯唐告诉他:“找到了,正绑在祠堂里示众。” 这时,宁二笋的屁股被打得生痛,只得求饶,承认自己偷东西, 偷自家的羊。并发誓再也不敢了,又向他父亲保证,从今后,一定认真做人。 看到宁二笋肯当众悔过,大家纷纷议论:顽劣的孩子应该打,棒下出孝子。 不少人现场教育自己的孩子:“看到没有,你以后不听话,做了坏事,也会这样挨打。” 铁牛牯赶到贺氏祠堂,此时已经教训完了宁二笋,古怪爷和宁师傅正在为宁二笋松绑,众人开始散场。 铁牛牯叫大家不要走,他当众宣布准备出租坪角冲给人家做养猪场。村民们听了,有点惊奇,这个谁也想不起的地方,怎么……于是,嘈杂声四起…… 铁牛牯高喊:“大家静一静,这个老板就在我身边,让他给大伙说说。” 这个称之为老板的人清了清喉咙,说:“乡亲们,我母亲是钱田人,我想为钱田做点事,打算包下公平山里的坪角冲来做养猪场,每年向村里上交一万元。” 村民们一听,议论起来:一万元,就这个山凹偏僻地?山野灌木荆棘丛生,要清除它们,还要修路,建猪舍,要多少钱啊,不亏本才怪哩。 有人怀疑:为什么他要这样做?真的是想为钱田做点事?看来不会那么简单,肯定他奔着挣钱来的。 又有人联想到那里草木茂盛,水源丰富,远离村庄……哇,真的确实适宜养猪,他的眼光独到啊。不,不能让他一个人挣,我们也要跟着挣…… 几个村民当场提出要投资参股。 老板解释说:“为了方便管理,只能独资,目前没打算吸收别人参股。” 马上有人接口:“那你肯定搞不成。” 老板反问:“怎么搞不成呢?我用的是荒山,没占哪个村民的土地,我虽不是钱田人,但是本乡的,不是外地的,又是钱田的外孙,我不怕幺蛾子。” 有人支持他,说:“我同意人家自个儿在坪角冲养猪,荒着也是荒着,何况人家每年交钱。” 立即不少人附和:对,不要让几泡牛屎脏了一江水。 最后,铁牛牯要求大家表决。 表决结果:多数人同意老板独资。 铁牛牯宣布:“出租坪角冲做养猪场就这么定了。” 刁波培拉过铁牛牯悄悄说:“这个养猪场会失败。” “不可能吧?” “你到时看。” 铁牛牯:“人家这次不会借用村里的名义贷款,他自己能投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上次村里建砖厂,铁牛牯东跑西跑好不容易让镇上把它立为村级致富项目,县里也已批准,同意贷款100万。但有村民争当厂长会计,最后谁也不服谁,决定承包。 承包会上,因为有几个人故意从中作祟,自己包不到,大家都不要包,标价越抬越高。最后到了顶价,这个价根本挣不了钱,只能为村里作贡献,最后没人接手。怎么办?铁牛牯不想让项目烂掉,只好自己承包。 想不到这个砖厂项目还是烂掉了,因为县上的100万元贷款不是贷给个人,而是贷给村集体的。这下好了,那些原想低价承包的人四外串通,说万一砖厂破产,出了问题,还不是要村里来还贷,村里有钱吗?最后又是让村民来承担。大家一想,这是个大问题,于是联名向上级反映,不同意建这个砖厂。 上级立即把这个项目撤了。 铁牛牯想不通,为什么村里的解困工作这么难做呢? 这次,出租坪角冲给人家养猪,一点不复杂,没损害村民半点利益,铁牛牯觉得有把握能做成。 从贺氏祠堂出来后,大左就直接向伍冰全打电话报警,说古怪爷非法拘禁,毒打贫下中农后代,动用私刑,这是大是大非的路线问题。 派出所来了两个民警,他们向村委会求实,铁牛牯承认有这回事,但不关我爷爷的事,责任在我。他笑嘻嘻地对民警说:“有些事,法律来管,效果还不如族规村规。” 民警不管责任,伍冰全特别交代过,谁动手打人就抓谁,最后,把古怪爷铐走。 铁牛牯眼睁睁地看着民警把爷爷铐走,一下子不知怎么办,马上打电话给贺冯唐。贺冯唐一听,即刻向孟花瑑请假,要去派出所。 孟花瑑听贺冯唐说完事因后,也慌了。明天古怪爷要主持观音庙竣工仪式,还有观音显灵大事,少了这个主角怎么可以?她一推贺冯唐,说:“快,你开路虎去,要钱打点,我出。” (下一节,以后没人陪你玩了,你如果寂寞,可以研究这个。)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二左要去m国 贺冯唐与铁牛牯到了派出所,得到允许,透过小小的窗口见到古怪爷。 古怪爷上次被抓过一次,这次更不把这当一回事,说:“我年轻时被关,确实怕,今天被关,我不怕。我不是泄私愤,而是挽救二笋,跟路线问题不搭界。只要政治上未犯错,那就是人民内部矛盾……” 贺冯唐想问派出所: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没人回答。 想到爷爷爷两次被抓,以后有完没完?铁牛牯咬了咬牙,躲一边去,打那个一般不敢轻易打的神秘电话。 两个小时后,古怪爷被放了。 省政法委通知市政法委,市政法委通知县政法委,县政法委通知罡峰震。罡峰震对派出所长说:“当事人的父亲要求依照乡规民约处罚自盗的不肖之子,没什么错。这种自盗的人法律上又不好管,由传统习俗来管其实是好事。再说,当事人不告,我们可以不管。” 他提醒派出所:“这个老人已耄耋之年,你们抓一次又一次,是不是罚款上瘾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收场?赶快放掉。” 派出所所长怕得罪伍冰全,赶快向他汇报。 伍冰全听了很不高兴,说:“什么事都让他罡峰震一个人管好了,他妈的。”骂完后他指令派出所所长:“罚款一千元,把人放了。” 派出所长开好罚款单,伍冰全又打来电话:不要罚了,让他滚!伍冰全刚才被政治委书记痛骂了一顿。 这里顺便说一句:古怪爷大儿子在东北国防军工做总工,属正军级,小儿子在西北核工业基地,做副总,正师级。这属于国家机密,人又从没回来过,钱田的人都不知道。这种家属肯定会得到照顾。 派出所所长立马放了古怪爷,并脸带微笑说:“你背后有人,早说嘛。” 古怪爷被放出,回到钱田,正遇着老送打麻将回来。老送看着古怪爷,铁青着脸,问:“这么快就出来了,掏了多少钱给派出所?” 古怪爷不理他,刁波培反驳:“你以为你在城管局,整天打主意让别人送钱。” “你诬蔑,我什么时候打过主意让别人送钱?” 刁波培:“你儿子小左又买房子又建房子,他的工资加你的工资有多少钱,不吃不喝连个零头也不够,要不要我举报?” 老送瞬间就闭了嘴,脸色更青,溜走了。 此刻,在老送的屋侧,陈冬娥突然双手捧着支一人高的巨香插在自己的门前,这种巨香只有重大事情才会烧。她点着了巨香后,对着佛恸岭的新建的观音殿方向虔诚作拜,口中大声念叨:多谢观音菩萨保佑,我们一家才有了今天的出头之日,我们才能出国享受清福…… 此时正是傍晚,不少村民吃了晚饭出来溜达,或是聚集聊天。由于陈冬娥的举动,二左门前便成了今天的热闹点…… 二左不停地向刚走过来的村民说道:“儿子已经与喈丽在m国结婚了,喈丽说要我们两老马上移民,越快越好。” 贺冯唐刚才与古怪爷一同回家后,接到物流公司电话,自己的五羊摩托到了县城物流点,得去取。他把路虎交回给孟花瑑,叫了个摩的,去物流点把五羊摩托取了出来。一看摩托,人家包装得真到位,用粗木料钉得严严实实,一点损伤都没有。物流点的工作人员还帮忙把木料拆掉,你只在旁边袖手旁观,可见现在的物流公司服务非常周到,简直无懈可击。 回到家把摩托推进屋内,刚才路上遇一条牛占据路面,只能从路边小心驶过。路边有一滩水,鞋子溅上了点泥巴,去龙泉井旁的洗涤池里洗洗它。 返回,被二左瞧见,大声叫:”你过来一下。“贺冯唐以为有什么事,走过去。 二左却说:“我们要出国去了,哪天你也争取弄个外国绿卡。” 操,贺冯唐心里骂一声。他毕竟是长辈,贺冯唐不必跟他较量,转身就走。二左又喊住贺冯唐,说:“等等,湘偲说有东西要送给你。”他说完就拉着贺冯唐往他屋里走。 这是一只方形篾织皮箩,颜色已成黑色,四角破损严重,换成别人早说丢了。皮箩内装着相思豆的摄影绘画习作,有的成册,有的散放。二左郑重地端给贺冯唐,说:“湘偲跟你是好朋友,他交代,他要出国定居了,送给你作个纪念。” 贺冯唐不要,二左强欲塞给他:“湘偲讲,你不要也得要,要不然会后悔的,他以后出了名,这些东西要值好多钱的。” 贺冯唐还是拒绝。 老送回来了,他今天又输了钱,数量还不少,心里正闷闷的。他没理会二左门前的热闹,只想要为自己赶霉气,特意拿出一挂鞭炮,点燃,“噼里啪啦……” 二左以为哥哥放鞭炮是为他庆喜,很是感激。他立即进房,把当年破四旧中捎回来的《算命不求人》一书,还有《青衣相法》拿出来,郑重其事地走进哥哥家,送给老送,说:“哥,我去外国了,以后没人陪你玩了,你如果寂寞,可以研究这个。” 老送这才想起二左昨天半夜过来打门,吵醒了自己,说是接到湘偲的电话,马上要移民,出国居住。 (下一节,面对美女,古怪爷有点不知所措。) 第二百五十八章 观音殿竣工 老送看着弟弟这些东西,心里不爽,即刻推回去,说:“我要它干什么?你带走吧。” 二左却说:“我可是我珍藏的宝贝啊,我还舍不得呢,不过,我问过儿子,在m国这些派不上用途。”说完便把它们放在老送的桌子上。 再说小左,不知怎么又知道父亲今天输了不少钱,打电话问老送,警告说:“你次次输钱,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有人告诉我,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合伙出千,就赢你一个人。” 老送听见儿子几乎在教训自己,对着手机也发起了火,说:“你弟弟细左,从来不干涉我,只有你老盯着我,我早说说过,我不输钱,谁跟我玩?” 老送觉得不解气,对着手机又吼:“湘偲现在把你叔和婶移民m国,你除了嘴巴还有什么?有本事也让我住m国。” 小左在手机里说:“相思豆可能吹牛,什么m国,说不定是f洲某国。” 老送说:“不管白猫黑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他有意在“捉”字上话音放重。 这句话又被也在看热闹的烂嘴听到,忍不住讽刺老送:“你讲的‘捉’就是把别人捉到的老鼠想办当弄过来,然后叼进你自己嘴里吧?” 老送斜了烂嘴一眼,没理会。他本来打算不再与二左说话了,但一想,二左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弟弟,马上要走了,总要说句什么,最好有点意义又含点刺。他想起电视里的m国人随便开枪打人,便语重心长的样子叮嘱二左:“小心那里的世界,他们家家有枪,最爱打中国人。” 第二天,崭新的观音殿散发着油漆的浓香,在朝霞的映衬下,更加光彩夺目,红墙黄瓦熠熠生辉。殿前的两根绛红色大圆柱子各挂着一条弧面长匾,上面是阴刻的对联,金漆描字,内容直白。上联是:恶有恶报,祸必以恶降;下联是:善有善报,福必以善来。 早晨,贺冯唐练完功,吃完早餐,走出门外,发现好多人已经聚集在佛恸岭,还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往梦家赶来。 古怪爷正在主持台前主持观音殿竣工仪式,两面大锣同时敲动:“咣……”鞭炮声随即爆响,烟花冲向天空,大红的绸布从正门上方的“观音殿”横匾上缓缓落下…… 殿里面,佛乐响起,谷殿主正随着请来的一个高僧在为殿内神像和佛物开光,人们被结成的红布条隔在殿门外,红布被孟花瑑公司的人拉着。 大家静闭声息,虔诚地看着殿内高僧和谷殿主的神秘莫测的动作,有的人开始在原地下跪,接着有好多人跟着下跪,有的还轻声地祷告着…… 谁也没注意,瑞颖癫婆来了,她站在外围的一丛小松树下,喃喃而语:“失去了古老习俗,丢掉了乡规民约;倒塌了旧的祠堂,兴建了假的庙宇;随见长辈不尊,满眼晚辈不孝;兄弟勾心斗角,妯娌尔虞我诈;人者失去了敬畏廉耻,世风成全了伪善坑蒙。”她的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到她的话,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个时候,贺冯唐突然发现莲茜月来了。他想起上次的荷花节,被请来做主持人,难道她调到了荷花工作? 莲茜月和一个扛着摄影机的同事,正在采摄竣工仪式场景,她身边有两个民警,为她保驾护航,紧跟其后,不时地隔开妨碍采访的人群…… 莲茜月拿着话筒,对着摄影机不停地解说着,摄影机随着她说的内容时而移动到目标上。 她今天穿着朴素,一身蓝色的牛仔服,如果不拿着有“荷花电视台”字样的话筒,以为是从广东来这里旅游的白领打工妹。 贺冯唐一直认为,自己与莲茜月是两个阶层的人,后来虽然有过几次接触,毕业后,她肯定忘记自己了。不料她没有忘记,还在关心自己,还要自己去考司法。只是后来打她的电话又打不通,有意回避自己。贺冯唐想走过去跟她打个招呼,一想,又停住了脚步,生出自卑,如果热脸贴上冷屁股呢? 这时,莲茜月开始采访观礼的群众,问他们对于兴建观音殿的感受…… 话筒伸向老年人时,他们都说,建了观音殿当然好,观音能保护这一方的老百姓。 话筒伸向年轻人时,他们有的笑而不答,有的说这是封建迷信。当那些老人听到这句话时,认为是对观音菩萨的不敬,马上好几人围上来质问,不要放屁,你不信就不要来,这里不欢迎你! 莲茜月又采访古怪爷,为了让这次即将播出的新闻有教育意义,她想了个刁钻问题,直接问古怪爷他对迷信是怎么理解的。 只在电视节目里见过的美女主持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把话筒伸在自己的嘴边,古怪爷有点不知所措…… (下一节,可是,那天是个女的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抓住了送纸条的人 古怪爷一会儿便镇定下来,说:“迷信两字其实不是单一的,它分‘迷’和‘信’两种。在菩萨面前,心生贪念,总想满足私欲,就是‘迷’,执迷而不悟,生和死都是地狱;胸中装满大爱,脑子装满真诚,就是‘信’,执信而不茫,生和死都是天堂。” 莲茜月听了惊喜,这种各执一词的问题,想不到这个耄耋老人回答得这么简洁透彻,又跳到了一个高度…… 贺冯唐在这边看着莲茜月忙着采访,时而被不平的地面绊得险些跌跤,她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只是用纸巾擦一下便又投入到采访中…… 贺冯唐不得不佩服她对工作的的认真程度,以前总以为做新闻节目主持人很潇洒,很轻松,现在才知道原来也很辛苦。 观音殿四面的屋檐下镶了一圈由小灯粒组合起来的装饰灯,灯下连着各种色彩的飞鸟胶片,还有形形色色的胶质花卉。殿前的坪地上空也拉起了多条这样的装饰灯,与原先那些老款的小旗连接式相比,显得生气勃勃,别致新颖。这些东西是烂嘴想出来的,改变了小旗老款用后废弃的弊端,这些能重复使用。 因为他要价便宜,本地好多的庆典都用他这种摆饰,渐渐地成了他的一种收入渠道。 由于人太多,把三根撑起装饰灯的竹杆挤倒了。扯断了线路,装饰灯不亮,好长一段掉在地上。 灯光不亮,烂嘴必须当场修复。他一直在现场守着,发现问题后,赶快跑过去。一个人忙不成,刁波培过去帮儿子。贺冯唐见状也跑过去帮忙。 陈冬娥去m国没有这么快,今天上午观音殿竣工和观音显灵,她岂能错过瞻仰和膜拜机会?别人注意到了掉在地下的装饰灯,都是小心避开,或弯腰提起,防止损坏。陈冬娥一心只顾看观音殿,没注意脚下,接连踩坏了好几个粒灯,踩脏了飞鸟及花卉胶片。 烂嘴上前把陈冬娥推开,骂她:“瞎了你的狗眼,把观音菩萨身边的圣物踩烂,你还想得到菩萨保佑,做梦吧。” 陈冬娥冷不防被烂嘴一顿骂,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哪受得了?但自己理亏,不回骂又不甘心,便说烂嘴:“在菩萨面前,你嘴巴放干净点,没有女人缘,就因为你嘴巴臭。” 刁波培见她骂儿子,便接口:“兰玦,明明知道是稀狗屎,你还去踩。” 有人听了,掩口发笑…… 就在这时,观音殿内钟鼓声同时响起,接着又响起了鞭炮声…… 几分钟后,钟声鼓声鞭炮声停歇了,那位高僧和谷殿主走出殿门。古怪爷一声:“礼成。”随后手一挥,两头拉着红布的人手一松,人们瞬间汹涌起来…… 为了争取烧头香,至少要烧第一遭高香,早已准备好的人一窝蜂地朝殿里冲去。 陈冬娥挤不过别人,被挤出人群,倒在外沿地上。她爬起来,不顾半身衣服沾了泥巴,又往中心挤…… 孟花瑑的香烛早由高僧在第一时间插进了观音菩萨前的香案中,此刻她站在一个较高的地方,对着观音殿,本想下跪,看看左右,刚弯了一点的双膝又直起,然后双目紧闭,双手合在胸前,虔诚祈祷。她在心中呼唤她的母亲,您当年的许愿,女儿帮你实现了。 阿娥阿珊站在孟花瑑的身后,头微微低着,好像也在默默祷告,眼睛却在观察四周,面对这么多混杂的人群,她俩的职责始终没有忘记。 来人太多,摩肩擦踵,相互拥挤,贺冯唐不愿夹在人缝中观看,独自走到外围站在一米多高的岩石上。他冥冥中感到今天一定有人塞他纸条。果然,有一个穿着某卖场服装的外卖小伙子引起了贺冯唐的注意…… 这个小伙有点像那晚被自己救的人,个子和身材都很像,脸型虽然那天看不清楚,但轮廓记得,与这个人差不多。难道,自己以前估计错了,是个男的? 外卖小伙子正推着两侧和后架全挂满矿泉水的单车走来……贺冯唐从余光中看到他在偷偷地观察自己。贺冯唐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便从岩石上下来,装成悠闲的样子接近他…… 贺冯唐故意让屁股对着他,小伙子以为机会到了,伸手靠近贺冯唐的裤袋……,他正把纸条塞进去,手就被贺冯唐牢牢抓住了,纸条也缴掉了。 贺冯唐把他带到自己家里,开始逼问他…… 对方说我就是个送外卖的,只是帮别人送纸条。 贺冯唐:“这个别人是谁?” “不认识,他戴着眼镜和口罩。” “不认识你怎么帮他?” (下一节,我捆绑你了吗?) 第二百六十章 没有显灵 外卖小伙子拿出一张红钞,说:“他就给了我一张纸条,纸条上夹着一百元钱,他指了指你,做了个暗示的动作,我知道他的意思,一百元钱就做这么点小事,很赚,就答应了。” 贺冯唐:“那个戴眼镜和口罩的人是个女的?” “不是女的,是一个男的。”外卖小伙子肯定地回答。 这样看来,不是阿娥、阿珊,也不是孟花瑑。 贺冯唐想放掉外卖小伙,便一想,还不行,万一他就是神秘人呢?他想起了深入脑中的伟人那句:往往最后的胜利取决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他让外卖小伙不要动,决定戴好头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如果是神秘人,见了他这样子肯定有点吃惊。 贺冯唐迅速去自己房间套上易容面具,塞入变音哨…… 他再次出现在外卖小伙面前,再学着那次的大声,突然叫出:“在这里!” 小伙子听了,吓一跳,呆呆地望着贺冯唐,一点也不明白贺冯唐大叫什么“在这里”……好久后,反问贺冯唐:“刚才抓我的人哪去了?” 贺冯唐很失望,可以肯定这个小伙子不是那个被自己救的人。 贺冯唐赶快放了他,不能时间过长,否则触及非法拘禁犯罪。 小伙子走了,贺冯唐展开纸条,这是第四次了,这张纸面是空白,怎么没有字呢?应该有字,可能出于保密需要。他第一时间想到打湿它,立刻把它拿到后院水龙头下……字迹便显现出了:“你不必乱怀疑,倒是有个叫寺山慧的值得你盯着。” 贺冯唐又吃了一惊,这个人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寺山慧又是谁? 梅倩苞帮忙找证人,一直没下文,现在证人寻找得怎么样了?打电话给她,又觉得不妥。 我该不该相信这张纸条? 观音殿竣工仪式完了,所有想进庙烧香的人也把香烧了,大家都期盼观音显灵,显灵是什么样子?人人议论纷纷,那些从古怪爷口中探得消息的村民告诉大家:当太阳从东边升起时,观音庙顶开始闪光,接着庙上方会出现彩虹,从东到西,跨过佛恸岭…… 这么神奇?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大家等了好久,哪里有什么彩虹?东方天边被如幔的云层遮住,开始起雾,慢慢向 四周弥漫,太阳怎么露脸?观音菩萨会显灵吗? 然而在这肃穆庄严的气氛中谁也不会大声嚷嚷,更不敢质疑观音菩萨。那些从不相信迷信的人怕受到围攻,只是私下小声议论着…… 莲茜月开始担心,是不是忽悠,或是故意炒作? 但大多数人很坚信,不会假,再等等,显灵可能没那么快。 在等待中,莲茜月突然发现了贺冯唐,贺冯唐也注意到了她。莲茜月开口喊:“贺冯唐。” 人家主动呼唤,贺冯唐只有小跑过去……问:“你早就调到我们荷花了?” “你说呢?”莲茜月反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的家就在这里的梦家啊,你忙完后到我家里去坐坐?” 莲茜月有点吃惊:“你家就在这里?”她眼睛扫一下村庄房屋,问:“哪一栋?” 贺冯唐手一指:“小河边那栋屋,旧屋。” “旁边有棵大树那栋?” “对。” “你的爷爷呢?还在不在?” “早不在了。” “他爷爷叫什么名字?” “贺仰诚。” “你父亲呢?” “贺南升。”贺冯唐回答后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一见面就问家庭成员?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查案子,也不是选对象,选对象你也不可能选我…… 但男人总是爱异想天开,贺冯唐想起在省警察学院与她的接触,万一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呢?他索性把目前的状况全说出来:“我家里就我和父亲两人,要不现在去坐坐?” 莲茜月:“一定要去。”她问旁边的摄影师:“你去不去?” 摄影师:“不去。” 莲茜月向贺冯唐介绍摄影师:“他叫奋波兵。” 奋波兵有点冷目地扫了贺冯唐一眼,看到贺冯唐伸出了手,却说:“哎,又是一个俗套人。”但发现贺冯唐还没缩回手,只好伸手过去,轻轻一碰,毫无热情。 贺冯唐问莲茜月:“你为什么来荷花这小地方工作?” “我后来发现公司哪怕再大,也不如社会,企业所涉及的范围有限,不如下到山区县更好地锻炼自己。” 这些贺冯唐不太懂,但还是“哦”了一声。 莲茜月又问贺冯唐:“你那两个扶助的学生对象没有中止吧?” “没有,我怕忘记,只要手中钱就会提前转过去。不过,我曾经有过经济紧张时期,想退出。”说到这里,贺冯唐笑了,说:“当时就是被你忽悠的。” “怎么是我忽悠?我捆绑你了吗?” 贺冯唐又一笑,带点诡异:“不用捆绑,你太漂亮了,声音太动听了,我作茧自缚了。” (下一节,好人总是多。) 第二百六十一章 显灵了 莲茜月乐了:“想不到你现在变得挺嘴贫啊。” 贺冯唐避其锋芒,只说:“不过我能不能坚持到底也许难说。” “你话中有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没有,什么事都有万一嘛。” 莲茜月:“啊,我以为你出了什么状况,我并不比你少呀,我也同时扶助了两个,还都是初中生。” 奋波兵觉得他站在旁边是多余,问莲茜月:“你们聊完了没有?” 观音迟迟没有显灵,等着看显灵的人们开始不耐烦,怀疑和嘲笑声纷纷冒了出来…… 古怪爷有点慌,忙问谷殿主,怎么回事? “孟花瑑跟我说过,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谷殿主见气氛差不多了,便不慌不忙地开始在主持台上设坛,看样子他是要作法……古怪爷赶忙立在他旁边伺机作帮手,而那个请来的高僧此时恭恭敬敬地听从谷殿主的吩咐。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谷殿主换成了青色道服,从一个布袋里抽出一叠黄色的符箓,叫古怪爷和那个高僧把符箓贴在坛台四周。他从另一个布袋里取出香烛,插上法坛的黄铜炉中,然后把它们一一点燃…… 做完这一切后,谷殿主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握着桃木剑,一脸严肃,双目似合非合,口中念词,曰:“借我东风,予我南风,天仙来助,地神献功,五岳显灵,风神驾临,雨雾仙子帮阵,急急如律令----安!” 他语句一落,怪事出现…… 坛台上的符箓开始掀动翻滚,黄铜炉中的香烛,刚刚还是孤直的冒烟,现在却成螺旋般的向上转动…… 谷殿主手舞足蹈一番后,慢慢地动作越来越小,最后恢复了镇静…… 谷殿主突然睁开眼,郑重宣布:“观音菩萨马上降临,信众作好准备;不信者请下山,莫来冲撞圣光!接着他又从布袋中取出一叠符箓,摆在坛台上,用桃术剑尖在符箓上面划来划去,嘴唇不停要开合,默念着…… 此时八点刚过,雾散了,天空渐渐变得湛蓝,一片片云朵飘然而至……几分钟后,云朵开始变成云彩,镶出了金边,又开始流动起来,衣袂飘渺般在佛恸岭上空缓缓聚集…… 随着谷殿主把符箓撒向天空,用桃木剑在空中划了个大弧,猛地向前一指,喊着玄语:”急、急、如、律、令!“最后的“令”字声拖得很长很长…… 就在他收住尾声时,东边天空瞬间跳出一团亮色,初升的太阳半藏在云霭背后,从彩云缝隙放出万道金光…… 便刻后,彩氲展现,圆圆地在太阳周围画成一个圈,宛若土星出釉。又一会儿,一道彩虹渐渐显现,由小而大,由弱而强,由淡而浓,从东边的钱溪上面弧弯到西面田野,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彩虹正好跨过佛恸岭上空。 更加让人惊奇的是:观音庙屋脊上,当中的金色大葫芦开始发光,最后形成一圈光晕罩着那个金葫芦…… 佛光,佛光,观音菩萨显灵了!人们欢声雷动,激动无比,那些虔诚的信男善女们更是欣喜若狂,争先恐后,跪在地上伏首而拜…… 直到彩虹渐渐散去,大家才相继下岭。 宁家露怡,此时出现在佛恸岭下的路边。 她背着书包,脖子上挂着一个篾盘,篾盘上面盖着白纱巾,纱巾掀开一个角,露出几个金黄色的南瓜饼。今天学校上午放假,她利用它来挣钱垫补家用。 上次她差点与骑摩托车的贺冯唐相撞,她好像胆小如鼠,现在却是相当的大方,一边微笑地向人们介绍着她的南瓜饼特点,一边娴熟地夹着南瓜饼放入纸包里,完全是一个成年人的样子。她做的南瓜饼的确好吃,一会儿,她身边便围着好多人。 她的南瓜饼每次只能做这么多,外围的人担心买不到,便住前面挤,有人挤的力度过大,把露怡挤得险些栽倒,虽然她死死地抱住篾盘,但还是不少南瓜饼掉落在地上。 露怡慌忙弯腰捡起来,南瓜饼上沾着泥巴,她用嘴吹,吹不干净。有个慈眉善目的中个子女人叫她丢掉这些南瓜饼,说:“是我们撞翻了你的南瓜饼,我来买了它们。” 她一边把这些南瓜饼装入纸袋,一边说:“这些不能吃,不能卖。” 中个子女人说:“我不是买了吃,而是赔你的饼。” 露怡:“你是来买饼的,不是来赔饼的,饼是从我手上掉下去的,不是从你手上掉下去的。” 有人问:“这些南瓜饼不能吃了,你又装起来干什么呢?” “我回去把它们洗干净晒干还是可以吃,但不能让别人吃,只能自己人吃。” (下一节,如果你在我身边,就不可能出这个事。) 第1章 第262章 不能出院 中个子女人被感动,直接把买饼的钱丢在露怡的篮子里,快步走了。露怡要追,又被旁边的好心人拉住了…… 观音显灵完毕,大家散了,烂嘴收拾饰灯,看到他把饰灯线头往自制卷盘上一挂,按住开关…… 贺冯唐没看到这一幕,只看着莲茜月没在朝这边来,而是与奋波兵一同坐车走了,有点失望。回过头,发现观音庙前上空拉的那些飞鸟、花卉及粒灯这些装饰物正慢慢地被收进烂嘴脚下的一个什么机器中,无须用手一段段去收,不禁赞叹烂嘴的脑子真的很会想办法。 烂嘴与他父亲抬起机器,贺冯唐赶过去帮忙,走下岭,把那个机器放进停在路边烂嘴那辆面包车里。贺冯唐指着那机器,问:“是你设计的?” “不是我设计的,原本是个微型卷扬机。” “还有这么小的卷扬机?我还没见过。” “不但你没见过,本地好多人没见过,我就利用这种信息差变成了商机,改造一下就成了创新。” 贺冯唐称赞他点子多,每天是不是有空就想一些创新的东西。他马上联想到烂嘴的那个创新,趁刁波培走向古怪爷及谷殿主那里,压低声音问:“你的那个如今做得怎么样?” “快了,这段时间要维修的电器比较多,近来又为孟花瑑的观音庙忙,挤不出时间搞。” “观音庙不就是这种饰灯嘛,有什么值得你忙?”贺冯唐不明白。 “你不知道的,我为观音殿的光电效果花了好多心思。” “不就是那样嘛,我看不出你花了什么心思。” “这事不对外讲,我答应了孟花瑑,我可是收了她不少钱的。” “你对我也不能讲?”贺冯唐还要追问。 烂嘴转了话题,说:“走,去县城,刚才接到物流的电话,你帮我买的硅胶人到了。”把贺冯唐拉上了车。 离开钱田,贺冯唐怕孟花瑑找他,便打电话请个小假,并告诉了她自己的去向。 烂嘴在物流点领到快递货,抱到车上,急忙打开包装,贺冯唐讲解它的要点…… 检查完后,烂嘴很喜欢,当看到夹在包装盒里的发票,又不免心痛,嘟噜:“好是好,就是太贵了点,八千八。” 买前就已经告诉了价格,嫌贵不买不就得了。贺冯唐想说,但没说出来。 已经来到县城,贺冯唐立刻意识到应该去看看曾芝媛,自她回荷花,自己去医院只看过一次,还是刘医生主动找去商量的。 当时,刘医生问贺冯唐:为了治好曾芝媛的头痛问题,有一种药专门针对久治不愈的头痛药,不过是私人渠道从国外进口的,五千元一针,要连续打三针,你要不要打? 贺冯唐反问:“效果如何?” 刘医生答:“效果好,有不少的原来治不好的头痛患者打了这种针后,都不头痛了。” 贺冯唐:“那就打。既然能一次性治好曾芝媛的头痛,五千元一针也不算贵,在深海,就听说过有二十多万元一支的私人渠道进口针剂。” 他手上正好有这点钱,立即用手机转给刘医生一万五千元。 刘医生接过钱,拍拍贺冯唐的大臂,说:“你放心,这针剂真的很好,只有千分之一的疗效差异。” 现在,三针应该打完了,曾芝媛不会再头痛了吧?贺冯唐叫烂嘴把他送到县一院。 曾芝媛此时正申请出院,自从转院荷花治疗后,感觉身体轻松很多,无论是医生、护士和患者,还有来医院看望的人,讲的都是家乡话,听起来很亲切,包括三餐吃的食物都是熟悉的带辣味道。今天早上,打完最后一支特效进口针后,头部原来的隐隐作痛问题没有踪影了。 刘医生听她说不头痛了,同意她出院。 贺冯唐一来,辜万年迎上来,曾芝媛抢着说:“我要出院了……”她的样子很高兴。 贺冯唐:“不头痛了?” “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她说完,为了证实给贺冯唐看,说:“以前我根本不敢摇头晃脑,现在一点也没事。”她说完便摇起了头,摇了一圈又一圈…… 不料,摇完三圈后她便出现双脚凌乱,站不稳,头昏眼花起来,两只手赶紧抓着床头柜…… 明显是眩晕,并伴随着作呕。辜万年赶快扶着她,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贺冯唐叫来刘医生,刘医生一看情况,说:“不可能呀,那些打过这些针的人都没出现这样的问题。难道她是个例?很有可能她头部原先就存在没有发现的问题,造成针剂不起作用……” “能查出问题吗?”贺冯问。 刘医生:“问题到底出在哪,只有通过仔细检查才知道,本来同意她出院,现在看来还得继续住院治疗。” 刘医生为曾芝媛开出了好几个检查项目。 贺冯唐协助辜万年,围绕曾芝媛或扶或背,楼上楼下,所有检查项目完了后,单子出来了,嫌疑项很多,具体问题却没有检查出来。 为了彻底弄清楚,刘医生建议让曾芝媛转到兰昌省属医院做磁共振。 辜万年提醒主治医生:“我们在深海做过磁共振啊。” 刘医生说:“我知道,那是几个月前做的,现在必须再做。” 一结算,入院时的六千元用光了,一万五的针也打的了,现在又要去省院,曾芝媛声息细微地又开始骂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么害人。 贺冯唐劝她,你越这样,你的病不是越难好。曾芝媛见贺冯唐出声,不再骂自己了,嚅嚅问刘医生:“省里医院要多少钱?” 刘医生:“也不多,如果只做磁共振,一万元应当够。” 曾芝媛一听,又叹息起来…… 贺冯唐掏尽所有,身上才两千,八千元找谁借呢,只有孟花瑑随时有钱,再向她借吧,现在自己已经有工资在她那了,上次欠了她三万,再借一万,不算多吧。 孟花瑑很爽快,答应借给贺冯唐,但是有个条件,帮我教训一个人。说:“如果你昨天在我身边,就不可能出这个事。” (下一节,她狠狠地说:“让那个提时奎求生求死。”) 第263章 提时奎 她担心贺冯唐教训对方敷衍了事,特别加上一句:“如果做得让我满意,我给你两万,还不要你还,算我给你的奖励。” 两万?奖励?贺冯唐猜想事情不会小,要她把事情说清楚。 孟花瑑:“就在昨天观音菩萨显灵后,大家散了场,我却受到烂仔的调戏……” “在你公司门前受到调戏?”贺冯唐觉得不可思议。 孟花瑑:“有什么办法?让阿娥阿珊跟他们打起来?他们人多,又事发突然,如果在佛恸岭现场,打闹起来会迅速传开,对这个开发项目造成很大影响,我只有忍了。” 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下: 在荷花的舆论场中,佛恸岭是一个香港老板出钱买下的,现在却是拍卖现场那个女孩来开发,这个女孩竟是本地孟家人,一打听,她不过在深海呆了几年,何德何能? 是不是做小三换来的?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女孩子到底长得如何,不少爱闲闹的人趁着来看观音显灵非要目睹一下。一看,果然漂亮,脸蛋漂亮,身材漂亮。一身港澳时尚式的打扮…… 其中又有一伙天生爱粘靓女的厚脸皮男人,都想过去与孟花瑑套近乎,无奈都被她身边两个女保镖挡住了。但那些街头混混却是另一个想法…… 他们私下打赌,谁要是敢上前……若达到目的,就请他到皇冠酒楼旋转餐厅吃大餐。 旋转餐厅的大餐可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最低消费三千六百元。这一伙人里面不要说没有人吃过,连这个旋转餐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都见过。 打赌归打赌,真正出头的没人,无人敢上前,因为老板伍冰全交代过他的手下,上面有指示,凡招商引资来的老板都属于保护对象,这个孟花瑑也不例外。 一个叫提时奎的,本来是县保安公司的一员,应该要听从伍冰全的,他却想,又不是绑架打劫她,触她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吧?他对大伙说,今天看我的,起身往孟花瑑那边走去…… 大伙见状,哪个想失去这个机会?纷纷跟在后面看热闹。 提时奎身体很瘦,个子也偏小,没什么体力,不要说手劲腿劲,就是拉弹簧、举哑铃,或是做俯撑、仰卧起坐,他在保安公司都是垫底,典型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类型。 不过他能喝酒,一瓶53度的四特可以打喇叭喝干。就凭这特长才进了保安公司,成了低级酒宴代酒者。 代酒不同于陪酒,陪酒是有席位的,代酒只是在外面等候,随叫随到的临时代上司喝的那种。提时奎只所以不能去中级以上餐宴代酒,因为他贪杯,本来只要喝一杯,他偏要显示一下喝两杯。枪打出头鸟,人家一围攻,他又不会招架,只知道喝,喝一回醉一回,成了个让大家开心的活宝。也是一乐,于是只要场面适合,会叫他代酒。 提时奎看见孟花瑑站在土堆上,周边没有多少人,只有两个长相不起眼的女孩在身边。趁着大家都看观音庙上空的彩虹和佛光,他悄悄接近孟花瑑,走到孟花瑑跟前时故意摔一跌,就并伸出右手朝前抓一下…… 就在他的手还没触到目标时,阿娥率先绊脚,阿珊接着出拳,提时奎立即扒在地下。 然而,提时奎伸出的那只手在倒地刹那间增加了长度,正好从目的物上面划过…… 那伙人在旁边看着,立即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叫好的叫好。 这边一闹,又惹来好多准备散场的众人目光…… 孟花瑑为了面子,只能撤退…… “有人告诉我,提时奎是伍冰全的马仔,最好息事宁人。但我好歹是个老板,如果忍气吞声怎么还有脸在荷花混下去?”孟花瑑怒气冲冲。 “教训可以,但你不能要求我打伤他。”贺冯唐先申明自己的态度,看孟花瑑的表情,恨不得把提时奎打个半死。 孟花瑑听了,半天,没作声,最后叹了口气,认了。但她也要求:“我必须要解恨。” “解恨的意思是……” “让那个提时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下一节,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打自己。) 第264章 报复 贺冯唐听完后,沉思……如果通过法律途径很难解决,即使运用招商引资的多方支持力度,无非是批评警告他,或给个处分。对于这个提时奎,也就是挠了个痒而已。 为了不让自己深陷事件中,又能狠狠教训提时奎,且不触及治安条例,贺冯唐决定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到了锁阳穴。 被点穴,验不出伤,法律上无法定为伤人。但人一旦被锁阳,那就只等看笑话了…… 贺冯唐探到消息,提时奎今天在城郊集市执勤,配合城管工商维持秩序,为了操作方便,他没有开路虎,而是骑自己的五羊摩托捎上阿珊赶往集市。 在途中,贺冯唐交代阿姗在提时奎的前面装作摔一跤,其余的由他来完成。 到了集市,看见提时奎在集市边上指挥人们将单车、电动车及摩托车停放在规定的位置。贺冯唐与阿珊下车,故意磨磨蹭蹭,惹得提时奎跑过来边骂边用脚踢着贺冯唐的摩托车,要贺冯唐按他的意思停放好。 就在停车后的瞬间,阿珊下车时一失脚,朝提时奎倒去…… 阿珊身体刚接触提时,贺冯唐飞快伸手,装作扶住阿玲,用暗劲在提的胯间锁阳穴点了一下…… 提时奎见一个栗色美女倒向自己,心花怒放,激情澎湃,根本感觉不到有人点了他的穴。 事后,提时奎一整天痾不出尿,憋得要命。去医院看医生,接诊的是位老中医,老中医看过后,知道他一定做了恶事,被人点穴了,郑重说:“你太严重了,用导尿手术也不行,尿道全部闭塞,导尿管要本插不进去,强插恐怕会造成尿道破裂,不如直接做剖腹手术。” 一听要剖腹,提时奎害怕了,谁知道一刀下去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哪能经得住开刀的恐惧。 他请求老中医用其它办法。老中医只好实话实说:“我推测,你一定是得罪哪一位高人,让人点了穴,封堵了大小肛门。” 提时奎说:“既然你看出来了,你帮忙通通穴吧。” 老中医:“点穴治病,属于祖传秘方,我没得到这个秘方,你不想开刀,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你得罪过的高人,他能点穴,肯定有解穴的办法。” 提时奎想,我今天没有和谁打架啊,只是上午一个栗色美女曾倒到我身上。一想到栗色美女,顿时觉得在哪见过,当时只顾指挥不断驶进场的车辆,没多留意,现在仔细回忆……哦,她就是孟花瑑的其中一个保镖…… 他这样一联想,事情就明白了,因为自己的举动已得罪孟花瑑了。 贺冯唐回来后交代孟花瑑,提时奎一定会找上门来,怎么弄他,你们看着办。不过,你们要小心这个提时奎,千万不要让他倒打一耙。 提时奎顾不得憋得肚子像要涨破那样的痛,迅速赶到钱田的佛恸岭,一进孟花瑑的办公室,双脚跪在孟花瑑面前,哀求放过自己…… 阿娥,阿珊两人迅速打开已准备好的摄录机,又开启手机拍摄视频…… 这时,孟花琢坐在办公椅上,不吭声,也不看提时奎,只是冷笑。阿娥大声对提时奎说:“你不要跪下,站起来说话。” 提时奎说:“我冒犯了孟老板,必须跪下。” 阿姗:“你跪下不要事后赖我们逼你。” 提时奎:“决不会赖,真的是我心甘情愿地跪下求饶。” 阿娥问:“你今天为什么而来?” 提时奎:“昨天在侮辱了孟花瑑……孟老板。” 阿娥又问:“你是怎么这么下作?事情的全部经过全讲出来。” 提时奎便从头到尾把打赌过程说了一遍,然后连连骂自己该死。 阿珊说:“你说你准备怎么赔礼道歉?” 提时奎:“我没钱赔给你样,自己打自己嘴巴行不?” 阿娥:“我们不提倡这种道歉方法,你自己觉得行,你们就打自己吧,不过你必须事先申明,你是自愿的打的,与孟姐没有关系。” 提时奎:“这不怪你们,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为了表示悔意,心甘情愿自己打自己。”说完后,便开始打自己的嘴巴。 阿珊说:“这是你自己打的,我们没有逼你。” 提时奎边打边说:“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打自己。直到提时奎把自己嘴巴打肿了,还打出血来了…… 阿娥,阿珊还不罢休。 (下一节,不要让他们俩听见,老大急着借一万元。) 第265章 再去外地检查 贺冯唐觉得差不多了,结果也该满意吧?贺冯唐示意孟花瑑,孟花瑑点点头。 贺冯唐走过去,拽起提时奎,把他叫到男厕所。提时奎以为贺冯唐在这里接着打他,急忙求饶。 贺冯唐说:“你打自己嘴巴已经把尿路打通了,他怕你在办公室尿出来了。” 提时奎立即对着尿坑,褪下裤子,一使劲,还是拉不出来。他扭过头望着贺冯唐说:“你骗我。” “你没用力。”贺冯唐边说边在他的阳关穴上拍了一下,提时奎的胯下立马像放开的水龙头一样,尿液哗啦啦地喷溅而出…… 孟花瑑把提时奎自己打自己嘴巴的视频发到本地特为招商引资建的互动群里……保安公司承受到很大压力,伍冰全一怒之下把提时奎和参与事件的几个怂恿者全开除了。 这里说曾芝媛。 贺冯唐要她按刘医生的意思,去省一医院检查。 到了省一医,接诊医生没理曾芝媛递过来的荷花医院的各项检查报告,只顾敲电脑键盘,然后打出一大叠单子要她重新检查一遍。 曾芝媛不满,问辜万年:“怎么又要这么多的检查,这不是浪费钱吗?” 辜万年急忙制止她,小声说:“有什么办法?进了医院,命就揑在医生手上,就好像我们收的旧报纸,想怎么叠就怎么叠。” 先小便、大便、肝三项、血四项、心电图、脑电图,没有异常,再查颈动脉、脑血流、肝、心、肺、胃、肠、肾、膀胱,几乎全筛选,ct、x光、透镜、彩超全用上,连颈胪多普勒也来了一遍,最后做了磁共振。当天出来的结果也没发现什么严重问题。 曾芝媛在省城医院只住了两天院,就被饿了一天,还强迫喝光一暖瓶的水,泄得得肚子很不舒服,觉得在省医院太麻烦了,一听,当初刘医生说的“一万元应当够”却根本不够,共花费近两万元。好在贺冯唐有预见,临行前给她转了两万。 她看到又是交钱,心痛得不得了,她再也不住省医院了,死活要回荷花去。 不是急救病号,省一医院只能听从患者的意见,但是几项重要检查项目要过几天才出来。便告诉她:你可以出院,诊断意见过后会发到荷花县一医院。 回到荷花一医院,检查结果也发来了,所有项目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颈动脉有粥样硬化现象,血管壁有斑块,但属一般性,并不严重,不是头晕主要原因。 造成头晕到底是什么原因?荷花一医院召集全院名医会诊,有个曾经到广州二附院进修过的医生提出是不是耳石或耳液的问题? 大家觉得这是个新思路,同意这个意见,很有可能就是耳石或耳液的问题。但检查和治疗耳石和耳液必须到大城市去,中小型医院目前没有这个技术,便建议把曾芝媛送到广州检查。 曾芝媛一听,还要去广州检查,这又要让贺冯唐花费一大笔钱,坚决不答应。 刘医生对她解释:这项也不贵,检查费几百元而已,即使加上旅途车费和住宿,也就两千多元。 贺冯唐接到辜万年的征询电话,立即同意刘医生的意见,去广州检查。已经治到这一步了,只有按医生的意见办,才能弄清楚曾芝媛的病根子。查出了病因,再对症下药,这是好事,费用也不贵。 曾芝媛这才免强同意去广州。 广州检查结果,耳石和耳液没什么大问题。曾芝媛来回两趟车,又眩晕得要命,回到荷花,再住进了县一医院。 走省城,去广州,返回县一院,这么一折腾,贺冯唐原来手中的钱,加上孟花瑑奖的两万元已经用光了,却依然没查出曾芝媛病根。她的头痛没了,但头晕又出来了,一天时间里,一会儿发作,一会儿又没事,辜万年也觉得莫名其妙。 贺冯唐询问医院怎回事,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药?医院又召集全院名医会诊,结论是多方面因素汇集造成的头晕。 刘医生不再接手曾芝媛,现在的主治是谢医生,医院依然要患者先交押金。 贺冯唐不好再向孟花瑑借钱,想到光头佬,便打电话过去。光头一听,二话没说,立马答应。 虽然光头佬日子过得紧巴,但知道老大一般不求人,求到自己头上一定是万不得已。光头佬问老婆还有多少钱?菊花说,我们哪有多余的钱,都是一天捱一天的过。 光头佬不说话了,打开菊花收款的抽屉,菊花正要发脾气,光头赶忙对着她耳朵小声说:“记好账,不要让他们俩听见,老大急着借一万元。”菊花听了,默许。 (下一节,梅倩苞,你是妖吧?) 第266章 寺山慧要来 光头佬发现抽屉里钱不够,又把菊花口袋里的钱搜出来,连同自己口袋的钱,数数有一万元,便把钱叠好放入自己的口袋。江涛和赵征觉得奇怪,忙问你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光头佬说:“不关你们的事。”说完骑上摩托就走。 贺冯唐收好光头佬的一万钱,随即交给医院。辜万年猜到贺冯唐又是向别人借的钱,感动得连连叹气,眼泪快要下来了,赶快扭过头…… 曾芝媛发现辜万年不对劲,追问,辜万年如实地告诉她,并算了算,已经用了贺冯唐二十五六万了…… 曾芝媛听后,叹息,又骂自己活得实在是多余,把贺冯唐害惨了,自己真的该死。然后又骂:医院在我身上赚去了多少钱啊! 曾芝媛想不通,闹着要出院,不能再花费贺冯唐的钱了,出院就是死了也不怪谁,更不会怪贺冯唐。 贺冯唐劝她…… 曾芝媛却说:“我写下保证书行不行,这是个无底洞啊。我反正老了,不能让我害了你。” 出院必须有医生的鉴定,谢医生的回答很吓人,出院等于是残疾人,不要说自理能力,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贺冯唐哪敢让曾出院? 曾芝媛在深海就是这个头部问题,头痛转到头晕,总是不能彻底解决,现在她又闹着出院,又不敢让她出院,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花钱不说,熬来熬去,何处是个头啊? 贺冯唐回到家里,贺南升见儿子近来神色不定,问儿子怎么回事。贺冯唐把曾芝媛的事说了出来。贺南升听了没吭声,许久,他提出:“西医不行,不如试试草医,请古怪爷看看,说不定能行。” 贺冯唐本来早已想到这一点,曾经对刘医生提过建议。但刘医生认为中草药治一直没理论支持,他不赞成。 现在主治的是谢医生,他也许同意,贺冯唐立马赶到医院,向谢医生建议。 谢医生听了后,说:“中草药作为安慰剂有时也会起作用,死马当活马医也是一种方法,让曾芝媛试试也好。” 曾芝媛得知后,二话没说,行,我们农村以前腰伤腿痛都是中草药治。听说花费也很小,更是乐意接受。 古怪爷被请到病房,为曾芝媛仔细检查一遍后,拉过贺冯唐和辜万年,说:“她是伤了络,西医不承认脉络,没有针对的药,中草药应该有作用。” 贺冯唐问:“会不会有副作用?” 古怪爷:“不敢保证,这个我还真没治过,只能试试。” 曾芝媛看古怪爷不想让她听见,以为古怪爷也没把握,对古怪爷说:“不管什么结果,我保证不怪你,你放心下药给我治。” 既然曾芝媛这么说,古怪爷回去便为她做了顶草药编成的帽子,帽子里填满各种中草药。并告诉她“你必须要相信这顶帽子一定能治好你的头晕。” 曾芝媛回答果断:“我肯定相信。” 曾芝媛戴上了古怪爷编的草药帽后,住院部主任得知古怪爷不过是个乡下土医,根本没有行医资格证,不放心,怕失责,找个充分理由,让曾芝媛转入二医院治疗。 出院时,遇见刘医生,他把贺冯唐拉一边,说:“我曾经有个疑点,但一直不敢说,现在她出院了,我才说出来,她可能在深海治疗时,用错了药,你知道吗?” 贺冯唐愣了一会,说:“我不知道,就算他们用错药,也不会告诉我。” 转进二医院,主治曾芝媛的是一个老中医,他检查了古怪爷的草药处方,承认这些中草药有活络、醒脑及提神作用,同意用草药帽戴头这个方法,再结合他开的处方治疗曾芝媛。不过,他提出,由于行医资格问题,古怪爷的处方必须署他的名。 看到老中医相信了古怪爷,贺冯唐更加放心了。 贺冯唐接到梅倩苞打来的电话,她说:有个朋友叫寺山慧,是前不久调到深海性功能障碍康复医院的医生。不过她没做门诊,在刚成立的课题部门搞特例人研究,我把你推荐给她了。她为了你这个特例人,已到了荷花县,请你作好准备。 贺冯唐立即想到那张纸条上提到的寺山慧,顿时惊呆了,写纸条的是怎么预先知道寺山慧会来?还有梅倩苞,帮自己找证人的事,至今没有下文,也许她已经知道她这种方法并不见效,怎么回答?只有不回答,无声胜有声。 不行,不能老让自己去揣摩,他不想纸条了,决定问个清楚。正要开口,梅倩苞已经挂了电话。贺冯唐再打过去,听到的竟是电话语音:“你拨找的电话号码已经过期。” 他惊了,梅倩苞,你是妖吧? (下一节,那张纸条叫贺冯唐盯住她。) 第267章 见到寺山慧 贺冯唐向孟花瑑申请休四天假,孟花瑑问有什么事。贺冯唐可不敢告诉她是陪女人,更不敢让她知道对方是专门研究自己的。反问:“我的私事你都想知道吗?” 孟花瑑见他执意不说,没办法,何况他说了会用公休日补,只能同意。 贺冯唐按照梅倩苞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性,大概她就是寺山慧了。她说:“按导航指示中午前会到。” 贺冯唐提前半个钟,骑上五羊摩托,来到电话相约的城北街心公园,看到公园旁边划有停车位,便开了过去。 天气炎热,太阳很烈,他拿着一块写着“寺山慧”三字的纸牌斜放在脸颊挡太阳……在等待中,他又想起神秘纸条的事,这个寺山慧到底是个什么人?越想越糊涂……干脆不想了,侦查课老师讲过:在脑子不清晰时,想问题就会走入歧路。 他打开手机寻消遣,忽然屏幕上跳出一个广告:《纸条迷案》纪实连载。一看题目,不是小说,是纪实,又是刑侦内容……这么巧?太迎合自己目前的心境了,看看这个纪实故事又是怎么回事?他立刻按提示要求关注了这个账号,打开链接看了下去。 1935年3月27日下午,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塔勒阔市的东北州立大学,发生一件大事。一个叫丹尼斯肖的男同学,疯狂地从校图书馆冲出来,在广场上奔跑,后面一个叫露易丝的女同学手持一把小手枪在他后面凶猛地追赶着。同时,露易丝不断地向奔跑中的丹尼斯肖开枪射击…… 丹尼斯肖的肺部和左臂受伤,但他不敢停下,任由血流如注,没命地奔跑,最后跑进停车区,躲入一辆废旧的雪佛兰车下,试图躲避露易丝的追杀。 这场景被广场上的学生看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勇敢的学生叫杰克霍恩,他立即跑上去拦住露易丝,要她放下手枪。露易丝岂肯罢休,对着杰克愤怒地叫着:“你不要拦我,我要打死他,这是最后的机会,可惜我不是一个好射手,要不然早就把击倒他了。” 露易丝拼命挣脱杰克的阻拦,想往前冲,结果同学越来越多,围住了她,直到她挣扎得没有一点力气了,才放弃了继续追杀丹尼,瘫倒在地止。 最后警方赶来了,下了露易丝的枪,把她带走了。 丹尼斯肖在广场被露易丝持枪击伤,这可是女同学追赶男同学,小个子追大个子,丹尼斯肖狼狈不堪,露易丝义愤填膺,可见露易丝的怒火有多高,仇恨有多深……同学们纷纷猜测,丹尼斯肖一定理亏,或是涉及强奸,或是失恋报复,或是分赃不匀,或是弑父杀母之仇……然而都不是…… 是什么呢? 这时,出现了广告……贺冯唐耐心等广告过后,却是作者的声明:本人免费为广大读者提供故事,没有向读者收取费用,靠的是广告收入,所以,故事的每个章节后都有广告出现,希望读者原谅。故事后续,敬请时刻关注本博客。 正看得起劲,却没有了。 正好,一辆外地牌的士停在他身旁,贺冯唐猜测,大概就是这辆车了。果然,车后座窗玻璃缓缓降下了,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向他招手,让贺冯唐上车。 哦,寺山慧到了。 贺冯唐拉开后座门坐进去。她也是个漂亮出众的女人,曲线明显……短发遮耳,里面夹杂着一些不知是天然还是烫出来的半卷圈形,衣领敞开,藕白的脖子圆而稍长…… 贺冯唐不敢再看,眼光投向前排,的士司机是个女的,副驾位上是个男人,这个男人好像像个木头,看都没看贺冯唐一眼,眼睛只盯着前方。 漂亮女人先打破沉默,问:“你就是贺冯唐?” 贺冯唐:“是。” “我叫寺山慧,高兴见到你。”她停了一下,又说:“我是r国人,我为你而来,你得好好关照我。”她汉语水平讲得很吃力。 其实贺冯唐听懂了,副座那个木头人帮忙翻译一遍。 “梅主任已交代过了。”贺冯唐回答。 本以为寺山慧会接着聊下去,然而她不说话了。贺冯唐有点奇怪,特意后背紧贴后座靠背,用余光观察寺山慧,那张纸条叫我盯住她…… (下一节,寺山慧伸手一拉,然后推着贺冯唐进了卫生间。) 第268章 住进荷香大酒店 人有劣根性,有时难管住,贺冯唐又把目光投向驾驶台上面的后视镜,看镜里的寺山慧…… 也许寺山慧已经发觉贺在偷偷观察她,有意直起腰杆挺着胸膛,接着身子回落,贺冯唐看到……在一弹一跳…… 寺山慧突然笑起来,问:“看够了没有?”然后一对汪水似潭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盯着贺冯唐。 贺冯唐脸色发红,慌忙以嘿嘿笑声回应,目光迅速投向车窗外面。 进入县城,寺山慧发现路边有一排凉蓬食肆,提议先吃饭。她指着靠近的一食肆问:“这是什么?” 贺冯唐一看,说:“这是天然木瓜白凉粉,本地特产,夏天凉品。” 寺山慧:“吃这个。” 副驾位的木头男人叫女司机停车,女司机正想反对,木头男人说“补你候车费。” 临下车,寺山慧问女司机:“我请你,来一碗。” 女司机谢绝。 三人坐到凉蓬里,寺山慧感叹说:“有点像自己家乡,也是有这样的凉蓬,也有这样卖小吃的婆婆。” 不等木头男人翻译完,寺山慧已快速从包里取出相机,对着凉蓬边的街景拍照…… 贺冯唐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拍摄的?矮小的街屋,路面灰尘飞扬,来往的车辆见不到豪车,几乎全是国产车,就连停在路边的那辆军车也是国产的。 贺冯唐让的士开到梅倩苞住过的荷香大酒店。车停后,木头男人从的士后备箱里拖下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又拉下一个大双肩包,贺冯唐看见里面还有一个长长的黑色行李袋,欲去帮忙……木头男人却用手推开贺冯唐,意思是不用。 贺冯唐觉得这个人有点怪,不自觉地挤了挤嘴角。寺山慧看见了,说:“刚才忘记介绍,他是我助手。” 木头人把双肩包背上身,又扛起长行李袋,贺冯唐则拖着那个粉红色的行李箱。 来到大厅前台,贺冯唐欲上前帮他们登记。这时,胸前挂着大堂经理胸牌的男子走过来,接替了原先站在前台的女服务员,大概他观察到来的是贵客,要亲自接待。 木头人又把贺冯唐挤开,拿着两本护照,看向寺山慧…… 寺山慧说:“开两间房。” 前台小姐看了一会电脑,说女的3018,男的3029。 3018房较近,木头人把那个长行李袋放下,随服务员继续往走廊里面走……贺冯唐见状,提起长行李袋。这个行李袋好沉,约有三四十公斤。 进了3018房间,贺冯唐还没把它放下,寺山慧把门一关,开口就问贺冯唐生理情况。 贺冯唐虽然对做特例人有所思想准备,但一下子接受不了直奔主题的问话,有点发愣…… 寺山慧不顾贺冯唐的发愣,说:“你等等我,我要先洗个澡。” 贺冯唐更是发愣,她洗澡?为什么还要我等?脑子里又是一头雾水…… 此时,辜万年打来电话,住院押金空着账。贺冯唐的心态立马回到曾芝媛的病情上……借光头佬的钱还余下四千元,立马用手机转给了辜万年。 寺山慧从卫生间出来了…… 转过身,浴袍松松地裹着她秀丽的身体,领子大开…… 要是平常,另一个贺冯唐肯定会现身……而现在因为刚才的付款,医院的押金还不知够不够,后续用药贵不贵?古怪爷这边好说,但医院那边就不好说了…… 寺山慧对贺冯唐说:“你也去洗澡。” “我?”难道……贺冯唐感到突然,忙问。 “不是你还是谁?” “今天还早,我回家洗吧。”贺冯唐婉拒。 寺山慧把贺冯唐一拉:“叫你洗你就洗。”说完,推着贺冯唐进了卫生间…… 贺冯唐无奈,只能听从吩咐,只是犯疑:怎么她也像梅倩苞一样要自己在宾馆洗澡? (下一节,奇怪,她什么意思?) 第269章 房内拍摄 贺冯唐脱下假发,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头上的大疤真容。他不想让寺山慧发现这个隐私,洗好身子后,又特别把假发洗了,吹干,仔细戴回头上,对着镜子转着头检查无误后,穿好衣服,出了卫生间。 “你怎么还穿回刚才的衣服,快把它脱下。”寺山慧命令贺冯唐。 “……”贺冯唐有点失措,她干什么。 “我专门为研究你而来,梅倩苞不是告诉你了吗?”寺山慧一改原先的结巴汉语发音,变得很流利。 她反而值得自己来研究,贺冯唐想。 先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他问:“现在就研究吗?” “对,现在就研究。” 贺冯唐当学校体检,把衣服脱下,保留内裤。 寺山慧看着贺冯唐身材伟岸,一身浅栗色的皮肤,胸腹及四肢肌腱突出,不禁摇头赞叹:“很好,真的很好。” 她看到贺冯唐还有保留,又命令…… 贺冯唐犹豫…… 寺山慧:”你还害羞是吧?”她把贺冯唐扳转身,说:“梅倩苞说你很特别,是个难得的研究对象,我老远的来,不是看你磨蹭,脱光。” …… 第二天早上,寺山慧打电话叫贺冯唐马上过来。贺冯唐以为她会给昨天研究的报酬。可是一见面,她没提报酬,却说:“今天继续昨天的工作。” 贺冯唐疑问:“你不是全面检查过了吗?” 寺山慧说:“还有项目没完,你以为一千美金这么好挣?” 说话不讲情面,贺冯唐听后,有点后悔,又恼火……在她面前没有一丝儿尊严…… 寺山慧从包里取出三角架,拉伸后摆好,在上面固定好拍摄机。 贺冯唐发现后,大叫:“你还录视频?本来我就没尊严了,一录视频,我岂不是半点隐私都没有了。” 寺山慧:“鬼叫什么,搞研究哪有不录视频?” 视频一旦被传出,自己还能做人吗?贺冯唐要走,一万元不要也罢。 见他态度坚决,寺山慧妥协了,说:“你把脸部完全遮住,看不出是谁,总可以了吧。”说罢,她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条黑色的方巾递给贺冯唐。 看到贺冯唐同意,她心里暗笑,蠢蛋,我摄像用的是红外光,遮脸有用吗? 寺山慧让贺冯唐躺在靠卫生间旁的那张床上,在他身上多个部位涂上耦合剂,粘上导线,所有导线连接到床头柜上的仪器上。寺山慧一边重复着必须的动作,一边观看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弄了好长时间,她才停下手…… 寺山慧取下拍摄机,查看录下的画面……略略看过后,非常满意,想要的镜头很清晰。她朝贺冯唐点点头,说:“你穿衣吧。” 贺冯唐以为检查完毕,可以走了,他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伸手拧门钮,寺山慧却叫住了他。 付报酬吗?他回身看着她。 寺山慧知道贺冯唐的意思,说:“急什么,不会少你的。”她即刻打电话给酒店经理要求再开一间房,要隔壁的。经理说正好3017没人住。 她还要干什么? 寺山慧对贺冯唐说:“今晚你住下来,我还有项目要测试。” 晚饭后,寺山慧叫贺冯唐先回房,她一会儿过来。贺冯唐知道今天不能回家,便打电话告诉父亲,晚上回不了,免得老人家担心。 贺冯唐进了3017房,想到挣这一万元真不容易,早知道这样,就不做这个特例人了。如果没有那张纸条,要盯住她,也不会陷得这么深。已经到这程度了,只能继续接受检查,就不知寺山慧最后一项测试究竟是什么内容。 贺冯唐猜疑着,桌上的酒店内部电话响了,拿起听筒,寺山慧叫她过来把那个长行李袋搬到他自己房间。 搬进来后,寺山慧来了,她让贺冯唐拉开长行李袋的拉链……里面原来是一个长条硬壳黑箱,打开黑箱,一具藕红色的固体硅胶人展露在面前,极像r国某个走红的女明星,皮肤白嫩,曲线优美…… 寺山慧让贺冯唐把它抱出来,放在床上。 贺冯唐一一照办,奇怪,她什么意思? 寺山慧对贺冯唐说:“你应该听说过,智能机器人……” 贺冯唐暗自发笑,多乐公司早就生产种东西,只是没有智能。 寺山慧用手指整理它的头发,又按了按它的皮肤,说:肤弹性很好,超过真人,你摸摸它。” 说着,抓过贺冯唐的手…… “你不要想那么多,先放松放松。”说罢,寺山慧便从酒店摆在桌子的饮料中拿出两瓶可乐,打开,一瓶给贺冯唐,一瓶给自己…… 喝完可乐,寺山慧出去了,回到3018房,打开她带来的一台仪器…… (下一节,我们不如找公安部门协助。) 第270章 寺山慧的大爷 翌日早上,贺冯唐清醒了,一看,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娘的,才一万块钱,她这个坑挖得这么大! 细思极恐,自己太大意了,她递来可乐,看她喝也跟着喝。自己不光损了形象,重要的是在不能控制大脑的时间里,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说到那张纸条,要监视她? 糟糕,必须了解这个问题。贺冯唐欲找寺山慧聊天,听听她的口风和神态,如果说过触及她的话,她表情难免会露蛛丝马迹。 走到3018房前,贺冯唐按门铃,好一阵门才开。推开门,忽见一团白影闪入门边的卫生间了,同时听到寺山慧的声音:“以为你没这么快起床,我正在卫生间。”接着隐约传来了莲蓬头的喷水声。 寺山慧在洗澡,贺冯唐呆在房间里觉得无聊,便想看看那个木头人,他是寺山慧的助手,这两天从没见到他,越想越奇怪,他在干什么? 贺冯唐想起纸条说的:盯着寺山慧。那这个木头人跟她同伙,要不要一起盯着? 贺冯唐出了门,来到3029房前,按了好几次的门铃,不见动静…… 他再次走到3018,见房门被自己刚才关了,不好又按门铃,寺山慧肯定还没洗完。贺冯唐只好在走廓里来回踱步……忽然他发现酒店的大堂经理从3029房出来…… 数分钟后,寺山慧把贺冯唐叫进她房间,说:“听说你家有个仿古的鸟形杯,能不能给我看看?” “谁说的?” “还有谁,梅倩苞呀。” 贺冯唐想起了父亲回答梅倩苞的话,只能照着撒谎,说:“让猫打碎了。” “碎片呢?看碎片也行。”她问法与梅倩苞一致。 “碎得厉害,当时就扫起来倒垃圾桶里,早装走了。”贺冯唐也是原话回答。 寺山慧:“撒谎吧,这么值钱的东西说倒掉就倒掉?” “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她没有再纠缠鸟形杯,而是话题一转:“明天我要去找我大爷,你必须帮我。” “你大爷?”贺冯唐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我大爷。”寺山慧点头。 贺冯唐奇怪了,说:“你的大爷怎么在这里?荷花是个偏隅之地,外资和合资的公司少,好像从未听过有与r国的合资公司,也没听过r国有人在这里工作。” 寺山慧:“这事已经很多年了。” 她随即告诉贺冯唐:我大爷叫石原,现在应该有八十多岁,我从未见过,没有照片,不知他长相的样子。今天凌晨我父亲打电话给我,听说我在江东省的荷花县,他就要我找找他大伯,也就是我大爷,他当年是进入荷花日军一员……“ 寺山慧看了看贺冯唐,接着说:天皇宣布终战后,在荷花的部队撤离时,大爷没有随部队走,听与大爷同一中队的人回国后说,撤离时,我大爷生病走不了,留在当地一山里人家。父亲说他大伯很可能早不在人世了,但他想知道他大伯的结果,就是死了,也要尽量找到他大伯的坟墓……他大伯没有结婚,他就是大伯的后人,有责任把他大伯的骨骸烧成灰带回家。 寺山慧太心急,拿起包,说:“现在就出发找我大爷。” 贺冯唐问:“往哪里走?具体地点你知道吗?” “……”寺山慧愣住了,“是啊,我爷爷只说在荷花县,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 “那我们只能先做个寻人计划,先易后难,盲目找肯定不行。”贺冯唐提议。 于是两人返回房间,讨论从哪着手。 其实贺冯唐也不知道怎么寻才能寻到她大爷。没有具体地址,到底是荷花县还是荷花相邻哪个县?这里县与县之间都是崇山峻岭相连,当年搞混了也说不定。就算是荷花县,一千多平方公里地域,除去县城这一小块,其余都是深山。如果进山一个一个村庄去问,虽然行得通,但寺山寺说她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能问几个村庄啊? 贺冯唐心灵一动,说:“我们不如找公安部门协助,他们那里有户籍资料,在户口上把姓石的老人找出来,这样就方便多了。” (下一节,如果我知道,很可能会把他打死。) 第271章 第五张纸条 寺山慧听了,立马不同意,说:“不要给公安添麻烦,再说,我不是中国人,要公安协助必须通过驻华大使馆,一件小事变成一件大事,太没必要了。” 贺冯唐想了想又提出:“我们还可以广发寻人启事,让知道的人提供线索,不也缩小了范围吗?” 寺山寺又不同意,说:“你不想想,我大爷在家时叫石原,参战后说不定改了名字呢?后来他受伤留下来,还会用原来的名字吗?暴露他是r本人吗?他现在到底叫什么,谁知道啊?” 贺冯唐:“那个知道你大爷受了伤留在荷花县的人,肯定知道你大爷的名字,问他不就明白了?” 寺山慧:“那个人与我们同一个村,平常称呼我大爷也是叫石原,回国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贺冯唐也一时想不出办法来,说:“不如我先回家向一个老人打听,他当年参加过抗战,也许能知道点线索。” 寺山慧说:“只能指望你了,我跟着你,我也起不到作用,不如你一个行动。这样吧,我先给你一万元,就算你的跑腿费。” 贺冯唐不要,说:“不必吧,现在还谈不上跑腿,如果确实要别人帮忙费财费力,到时再说。” “我现在给你不就得了,我爷爷说了,如果有人帮他找到他哥的下落,奖励五万美金。” 贺冯唐还想推辞,但想到那张纸条,对,收她的钱也是盯着她一种方法。何况自己目前的确需要钱。 贺冯唐从房间出来,走向停在酒店前面树下的摩托车,手伸进口袋准备拿出车钥匙,手指触及到一个纸团,掏出来,猛吃一惊,原来是纸条,这是第五次收到纸条了,急忙打开它,上面一片空白…… 观察周围,看不出一个值得怀疑的人,但仔细看,又个个值得怀疑…… 贺冯唐赶快从街边买瓶矿泉水,躲避路人,用水打湿纸条,字迹马上现出:可与寺山慧交朋友。 这是第五张纸条! 是谁送来的呢?怎么知道我正与寺山慧一起?梅倩苞早就排除了,何况她现在不在荷花。贺冯唐真懵了,学了四年侦查术一点用都没有,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白痴。 还在恼恨自己,辜万年又打来电话,说二医院又在摧押金了,目前虽然用古怪爷的中草药治疗曾芝媛,但医生还用了其它的药,另外住院还有不少的费用要开支,原来的押金快用光,必须再交一万元押金。 贺冯唐觉得大幸,刚才有寺山慧给的一万,立即赶到医院,把这一万交了。 古怪爷正好在医院为曾芝媛的药帽换药。贺冯唐向他打听寺山慧的大爷,问:“抗战胜利,日本宣布投降,在荷花的日军撤走时丢下了生病的叫石原的日本兵没带走,你知不知道这回事?” 古怪爷说;“没听说过。” 贺冯唐想到天平殿,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那些爱讲古的老人没事时都爱上天平殿聊天,说不定从谷殿主口中能了解到一些线索。 他打电话给谷殿主。 谷殿主这时可能心情不太好,说:“我没听说过,如果我知道,很可能会把他打死,还好那时我还没出世。” 贺冯唐听完谷殿主的话,一时没了头绪,便想听听父亲的意见。他知道,在关键时父亲总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回到家,父亲不在,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在刁波培的鸭棚里。走到刁波培的塘边鸭棚,只见父亲正在和刁波培为鸭棚换土,把老土刨出来,把新土扬上去。老土用久了,滋生了好多细菌,会影响鸭子的生长,必须要更换。老土又是好的肥料,可以撒入稻田和菜园。 铁牛牯有事找刁波培,也在这里帮忙。 (下一节,我知道,你们肯定上当受骗了。) 第272章 没找到石原 贺冯唐把找石原的事一说,立即遭到父亲的反对:“这个你不要管,你二爷被他们烧死了,你忘记了吗?” 刁波培也不同意,说贺冯唐:“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当年中国人对侵略者的恨。” 铁牛牯却持不同观点,说:“上辈子的事不能拿来今天说,改革开放到现在,如果老是把着旧事不放,还有如今这么多的中外合资企业?” 他还向贺冯唐建议:“你可以先把深山里面的几个乡,作为重点,然后到这几个乡再一村村找他们的村委,村委会给你提供八十岁以上老人的信息,然后你从中选出重点再去一个人排查。” 贺冯唐听了,不免一喜,如果这样,事半功倍。他高兴地捶了铁牛牯一拳,说:“当了干部与没当干部就是不一样。” 贺冯唐把排查的方式打电话告诉寺山慧,寺山慧很赞成,说:“你快过来,我们一起走。” 寺山慧没有叫车,而是选择坐贺冯唐的摩托车,她知道去山里摩托比汽车有优势。 就在她跨上摩托车一瞬间,贺冯唐发现她的左手指上白色一闪,原来她的中指今天戴了个银白色的戒指。 他不免多看了一眼…… 寺山慧乐哈哈笑了,说:“你对这个有兴趣?也好,让你好好看一看,记住它模样,说不 定日后对你有点用。” 对我有点用?日后送给我作定情物?贺冯唐以为她开玩笑,没多想,这个戒指并不好看, 很旧,还扭成旋纹状。 摩托驶进要排查的第一个乡,前面两条路,向左还是向右?贺冯唐确定不了,想找人问问,附近却看不到人…… 正在犹豫时,发现花子骑着摩托从对面过来了,贺冯唐只好向他打听。花子说在他身后的某个山坳里,住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他见过他。 贺冯唐问究竟是哪个山坳,多远,怎么走?花子笑了笑,伸出手,说:“现在都时兴信息费,这个你不懂?” 贺冯唐不理他,决定进山去找。寺山慧弄明白花子的意思后,说:“可以给信息费。” 贺冯唐对着寺山慧细声说:“这个人歪点子多,不可信。” 寺山慧却坚持要试试,按花子的意思给了他一千元。花子收到钱,立即调头在前面带路…… 来到一个山坳里,果然看见有四栋房屋的小村庄,村前有一个老头在赶着一群牛,看他的样子,应当有八十岁。花子指指老头,对贺冯唐说:“他就是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贺冯唐向老头询问村里还有没有其他老人,老头说,他们这几家是因为修水库从某省移民来的,还没住上十年。 贺冯唐再问:“你已住了十年,知不知道你这个乡哪个村还有上了八十岁的老人?” “这个乡不是大乡,没多少村庄,我们这班老人有时会聚聚,喝喝酒,聊聊天,年龄最大的老人才七十多岁,没有一个上八十的,我最老,虚岁才七十七。” 最后这个乡便被贺冯唐用蓝笔划掉了。 花子这一千元,真还有点价值。 来到第二个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村庄,这个村也修了条土路,虽不宽,但通行汽车没问题,隔不远,还有一个供会车的宽地段。 村庄位于荷花与相邻阳兴县的山界脚下。观望四周,一个山冲口的水湖边,有人在垂钓…… 水湖那里去不了摩托,贺冯唐步行过去,询问垂钓人。他说不是本地人,抬手指向一个不远处的鸭棚,说:“问那个养鸭老汉,他是本地的。” 鸭棚那边有路,路面上有汽车轮子压成的两条沟。贺冯唐让寺山慧重新坐上摩托,行驶到鸭棚前。老汉正在鸭棚里撒鸭食…… 贺冯唐向他说明情况,老汉问:“你要找的人姓什么?” “姓石,或姓施,师。” 老汉:“我知道哪个山旮旯有一个姓石的,但你得把这批鸭买了,我才帮忙带路去深山里找。” 贺冯唐一看,大约有五六十只,也不多,便看向寺山慧。寺山慧弄懂了老汉的意思,向老汉问了价格,马上掏出钱把这些鸭买下来。 老汉收了钱,关好鸭棚门,带路东弯西转,来到一个不知是挖药人还是放山人住的山棚。进去一看,山棚空的,后面的棚壁快要倒塌,显然已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 老汉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姓石的没住这里了。” 回到老汉的鸭棚,贺冯唐看着这一大群鸭,问寺山慧:“怎么处理这些鸭?” 寺山慧有些不开心,说:“随便你怎么处理,反正我不会要。” 鸭子不是茅草,舍弃就舍弃。贺冯唐打电话给烂嘴,让他来拉走这些鸭。 烂嘴开来面包车,看出贺冯唐又与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便用土语问:“你怎么又……又找到个美女?” 贺冯唐:“你少废话,你到底要不要这些鸭?” 烂嘴:“我肯定不要,但我爹要,不过,丑话讲前头,贵也不要,多少钱?” “已经把钱付了。” “你付的?” 贺冯唐指了指寺山慧,说:“她付的。” “要不要给她钱?” “不需要,送给你。” “真的?她为什么买了鸭又不要?”烂嘴一想,笑了,又说:“我知道,你们肯定上当受骗了……” 贺冯唐赶忙打断他的话:“这不关你的事。” “你不说个明白,我不要。” (下一节,寺山慧的大爷不是因病留下来,而是战死了。) 第273章 木头人 烂嘴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才把这些鸭装上车。贺冯唐骑摩托载着寺山慧跟随在车子后面,不一会赶上了还在走路的养鸭汉。超越他后,烂嘴从驾驶窗伸出头,问贺冯唐是不是这个人?贺冯唐说,是。 烂嘴停下车,拦住老汉,要退回他的鸭。老汉不肯,烂嘴便与他吵了起来…… 老汉死都不承认他是欺骗,说你们只叫我带路,没有说非要找到人。再说,半年前,那个棚子里确实住着一个挖药为生的老人,挖药老人他说过,他姓石。 烂嘴不管他怎么说,死活要退鸭。老汉见纠缠不过烂嘴,突然哭起来,说,我不容易啊,养了鸭又卖不出。说着,他脱掉右脚的鞋,给烂嘴看:原来他的右脚,只有半个脚板…… 三人立马哑口,让他走了。 回到酒店,寺山慧还绷着脸。 好久,寺山慧对贺冯唐说:“这样吧,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寻找我大爷,与一个人寻找差不多,不如我们分开找,是不是进度更快一些?” 贺冯唐觉得很有道理,表示同意。寺山慧便交代告贺冯唐:如果你找到的人觉得有点把握,对方不吭声时,你就在地上划拉“大岛”字样,“大岛”是我曾祖母的姓,划后抚摸左手手指,并说一句“效忠t皇”,他如果神色有反映,你把他拍下来,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余的等她来确定。 贺冯唐听她这么说,怕光线环境原因手机拍不清,特地带上梅倩苞送的那个相机。可惜,他接连几天骑着摩托在几个重点的山乡里转,企望能找到寺山慧的大爷,至少要找到她大爷的线索。然而,几乎找遍了所有可能的村庄,还是没有结果。 无奈之际,他把希望反寄托在寺山慧身上,她也许运气好,还有那个木头人帮她。贺冯唐想问问她的情况,便掏出手机打电话。 寺山慧接了电话,还没等贺冯唐开口,她就说:“明天早上你过来,我有事要找你。” 看她说得那么轻松,贺冯唐想:难道她的大爷被她找到了? 早上八点,贺冯唐来到酒店3018房前,他怕寺山慧又在洗澡,不好按门铃,用手指轻轻敲敲,半晌没动静,他想起了她与木头人的关系,不明不白,难道昨夜她没住这里,住3029了? 他生出好奇,来到3029门口按门铃。好久,木头人才开门,他似乎不想让贺冯唐进房间。 贺冯唐从他身后望过去,没什么隐私怕暴露,桌子上只有不知从哪捡来的几颗石子。木头人告诉贺冯唐:寺山慧在她自己房间。 贺冯唐返回3018房门口,按响门铃,一会儿门开了。寺山慧正握着手机打电话,她头发插满了嵌着闪光星点的花卡,一套露着好几处洞洞须须的褐白的牛仔衣裤着在身上。看她样子是准备出门,相机包挎在身上…… 她一见贺冯唐,随手把包递了过来,让贺冯唐帮她拿着。 寺山慧打电话说的是r语,贺冯唐听不懂,但可以判断出她很兴奋,和她通电话的是谁呢?另一个情人?或许老公? 贺冯唐进到屋里面,发现有一个古代酒杯样子的东西放在桌上,旁边一本文物鉴赏书,翻 开的一页也是古酒杯一样的东西,但两者不一样,书上面注明的文字是“觞”,而在“觞”字边用笔写了个“鸟形杯”三个汉字。 贺冯唐纳闷,难道她也爱收藏古董? 寺山慧打完电话,对贺冯唐说:“我正要告诉你,我爷爷去当局查当年存下来的档案资料,发现我大爷不是生病留下来,而是战死了,所以我们没必要再找了。” 这样最好,贺冯唐觉得一身轻松,这个事已经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寺山慧今天心情很好,说想出去走走,看看荷花哪里有好风光,她最喜欢游洞,尤其是没有开发的洞。她说:“梅倩苞看了一个洞,说里面景色好看,我也想看个洞,看她没有看过的洞,回头馋馋她。” 贺冯唐想起邬馆长说过东山洞,洞内景色比梅主任看过的元阳洞更好。便说:“有个东山洞。” “这个洞哪个方向?不会太远吧?” “县城西边,最多五公里。” “西边?怎么叫做东山洞?” “因为是公平山的东面。” “好,就去这个洞。” 贺冯唐马上回家,背起那个大包,包里除了相机、电筒,还带了两个安全帽,准备自己一个,寺山慧一个,至于那个木头人,就他那个态度,无须管他。当然,这不能说贺冯唐的做法不对,因为,有不少人进洞玩,就不戴安全帽。 (下一节,木头人却不见了。) 第274章 游东山洞 三人先租车到山下,然后沿着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小路走到东山洞口。贺冯唐告诉寺山慧,据说这个洞有点玄,会让人迷失方向。 山慧寺问:“玄?什么叫玄?” “就是自己控制不了,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 “真的有这回事?” 贺冯唐:“有,听我父亲说过,最大的一次是二战时的一九四四年,日军侵入荷花县,七个日本兵追几个女孩子,追进东山洞,结果在洞里面转来转去,找不到出洞的路,迷死在里面。 几个女孩却出来了。 第二天,日军派一个中队进洞去寻找这七个人,寻了十几天也没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结果,他们一怒,把洞前村庄的十几栋民房全烧毁了。 这七个日本兵的失踪,一直是个谜。 木头人听了,放下背包,与寺山慧一样,在洞口,低着头,双手合十,默默地站了半分钟之久…… 贺冯唐这才想到他们与失踪的士兵是同一国人,自然立即腹语:如果不是侵略,他们会死在东山洞里面吗?这十几栋民房的损失又怎么算?另外,正是你们的侵略,把我二爷爷杀害了! 东山洞内,刚进去这一段并不大,穿过一个洞隙,里面立即变得宽敞起来,洞厅里可容七八百人。洞左侧又分两层向前延伸,与右侧连在一起……右边如廊道,似楼台。 进入深处,洞顶似覆釜,石鼓悬挂,细泉涓涓而落,石狮悠然蹲坐,到处能见石屏丶石桌丶石钟丶石笋丶石莲,又有石犬丶石牛丶石马丶石鹿,比比皆是,好不壮观。穿过暗洞,又见石乳粘连横挂,似绒幕徐徐下垂,若遮若掩…… 贺冯唐觉得景物不错,频频举起了相机。 寺山慧也赞叹不已,用相机不时地对着她喜欢的景象拍照。 走了一个多钟,前方出现三岔洞口,三个洞口的壁上都划有一个“t”字,字型与元阳洞的相似,可见那些游览云阳洞的人也来过东山洞。 左边的洞底的比较平坦,右边的洞底比较窄且高,像一条宽石缝,不过这两个都是干洞,而中间的洞有流水。 寺山慧提出走中间的洞。 她明明说过不愿走水洞,这时却领头踏水往前走。 走前面的人意味着冒险,贺冯唐不可能让寺山慧冒险,快速超过她,走在最前面。过一个弯,这里又是一番景色,下面是平静的溪流。景物没有刚才的雄壮,洞顶洞壁都是一簇簇突起的晶莹透亮的石花、石果、石蘑菇,还有类似一串串的石葡萄…… 大约攀爬了十几米,前面是一堵石壁,走近石壁,原来洞穴在这里有个拐弯。过完弯后,出现一个左右分岔的大洞穴。贴近洞穴左边,可见里面一束飞流瀑布由上方的悬崖倾泻而下,再形成涌流,小部分跨越分叉而流入一道洞坎里面。 涌流又落于两级驼峰,然后再泻入下面的大洞内。三人小心翼翼走近去观看,大洞底下是一个深潭,泻下的涌流从此不见它的踪影…… 洞坎这边可以前行,洞底呈倾斜状,一半是水,一半是坎。沿着坎钻过一个矮扁的关隘,便看见一大片的梯田,每一层梯田都由形状不一,大大小小的小田组成,小田都装满了水,平面如镜,田埂弯曲,层层叠叠,鬼斧神工。 再往前走,又见奇景,或从洞顶向下而吊的钟乳,还是从下面向上而长的钟乳,都是上下差不多的大小,或如剥了皮的香蕉、或如净了泥的莲藕,形态各异。 贺冯唐看见寺山慧又是一顿猛拍…… 走了一会,洞内的水不见了,洞径变得异常繁杂而窄小,再也不能前进了。 退回刚才的三岔洞口,寺山慧觉得她还没看够,又钻进左边那条没有水的洞穴,贺冯唐只好跟着她。 走了一阵,此洞的景观与刚才的洞完全不同,这里岩石突出,奇形怪状,有如牙齿,有如刀剑,纵横交错,互不相让,在有限的空间里抢着展示出自己的锋芒……细看这些岩石,发现它们全是乳白色,泛着不同色的光彩,有的像晶盐,有的如皓石…… 寺山慧对这些景致又表现出兴趣,不时地用相机拍摄,其频率比在刚才勤快多了。甚至不怕危险,为了拍特写,攀上悬着的半空石探身拍照。 贺冯唐只顾跟着寺山慧,木头人却不见了。刚才还见他就在附近,怎么一忽儿就不见了。呼他未应,贺冯唐要找他,寺山慧却说:“管他呢,他又不是小孩子。” (下一节,反正经常不在我身边,你给我滚!) 第275章 发现西坳洞 贺冯唐尽管不喜欢他,但毕竟是个客人,万一迷了路,或掉入竖洞怎么办? 他坚持回过头找木头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原来他爬上一个很高的横形缝隙,正来扒拉着什么,接着传出他敲打石块的声音。 贺冯唐提醒他,最好三人一起行动,防止发生意外。木头人却说他家乡也有很多溶洞,钻洞有经验,不会迷路。 寺山慧知道后,对贺冯唐说,让他去吧,他是个石头迷,见到没有看过的石头,一定要收藏一些。 洞穴向前延伸,他们一直往里走,好在洞内有足够的氧气,时而感到有丝丝微风。 又游了四五个小时,风流渐渐变大,最后发现光亮,走近看,原来是石缝。贺冯唐侧身穿过石缝,前面是一个窄小的石隙洞口。 洞壁上又有一个“t”字划记。 贺冯唐欲钻出洞去,洞口积陈着长满青苔的泥块,掀开泥块,钻出身,外面尽是荆棘和灌木,只有不远处有棵大枫树。他拨开荆棘灌木,此时,太阳贴着右边的山峦,快要落山,山峦在夕阳下的模样是一种熟悉感…… 这是哪里?贺冯唐仔细观察…… 哦,想不到这里是公平山的西坳岭。他从未听谁说过西坳岭有什么洞穴。巧了,他第一个发现这里藏着一个洞口。 贺冯唐回头叫寺山慧也爬出来。 想不到,木头人也爬出来了。 大家站在洞外。三人全身上下粘着不少的泥巴。寺山慧折来小树枝不停地用它在衣服上拍打着,但越打越脏,小块泥印变成了长条的泥痕。 冯唐以为寺山慧会懊悔,谁知她却一点也不恼,连那个总绷着脸的木头人看到她这样子也露出喜色。 不要再钻回洞,从这里下山回城多便捷。 三个人下山,在山垇口,寺山慧指着远处建筑工地,说:“这里离县城并不远啊。” 贺冯唐说:“是不远,不过,你指的地方不是县城,它离县城还有三公里。” 寺山慧指的正是佛恸岭大庙工程,从这里看,虽然看不清楚,但依稀能看见佛恸岭上建筑工地熙熙攘攘,观音殿后面的福主殿正在封顶。 来到钱田,贺冯唐正好看见孟花瑑的路虎车驶来,打算拦住它,借用路虎送寺山慧他们回县城。路虎停下后,孟花瑑开门下车,贺冯唐走过去,向孟花瑑说明想借车送客人。 孟花瑑早就发现贺冯唐与一个漂亮女孩挨一起,现在还要用车送她,眼睛开始绿了……怪不得你请假,怪不得说请假三四天假,却接连七天不见,原来与这个美女在一起鬼混,衣服上还粘满了泥巴印,顿时脸色由绿变青。 寺山慧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乐得笑了起来,对贺冯唐说:“我知道了,她吃醋了,她肯定是你的女朋友。” 孟花瑑立马接口:“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你也不看看,我与他是同一层次的人吗?” 贺冯唐一听,哪接受得了,忙回应:“既然不同层次,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求我帮你?” 孟花瑑气得身子发抖,指着贺冯唐骂:“黑帮,你,你,你死定了。” 寺山慧一听贺冯唐受骂,又哈哈笑了,她故意逗孟花瑑,对贺冯唐说:“来,我这身的泥巴难得,你帮我拍个照。” 贺冯唐听见孟花瑑竟然骂他“黑帮”,受到了侮辱,正没地方发泄,听寺山慧叫他拍照,马上拿出相机,说:“好,我帮你拍一个,你也帮我拍一个。” 孟花瑑怎么受得了,顿时无名火起,上前抢过贺冯唐手中的相机,用力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相机烂了。 孟花瑑为发泄,用脚在相机上猛踩…… 贺冯唐本想骂她,但有寺山慧在旁边,只好说:“你看你还是个人吗?” 孟花瑑:“我不是人,你是人吗?” 贺冯唐不想跟她吵下去,说:“我不跟你吵了,你赔我相机。” “赔就赔, 我以为你这个相机很值钱吧?赖生也有一部,才三万九,他当玩具。我赔你四万,正好抵你借我四万。” “我只借你三万,怎么成了四万了?” “前不久,我给了你两万。” “你那是奖给我的,说过的话不算话了?” “前一万是你借,后一万是我奖给你,我没有算你欠我五万,只算你四万。” 说到这份上,贺冯唐无语了,你孟花瑑竟然这么狡辩,还说什么,四万就四万。贺冯唐想,还了她的债也是一件好事。 孟花瑑还不解气,右手指着贺冯唐:“你这个黑帮,我看着你就讨厌,你三天两头向我请假,反正经常不在我身边,你给我滚!” (下一节,判定贺冯唐负全责,赔偿六万。) 第276章 开除贺冯唐 贺冯唐一听,忍不住也发火了,回她:“我早就不想伺候你了,你以为你是谁。” 就这样,两人同时炒了对方的鱿鱼。 贺冯唐去向孟花瑑结算时,她却忘了相机抵了她的四万元借款,贺冯唐提醒后,她才认了。但她想起那个苹果4s手机,说:本来那苹果手机我说送,但你坚持说要还钱,你至今没还,现在折旧四千元。 结果除了支过的零用钱,贺冯唐从孟花瑑公司领回了三万元。 没工作了,贺冯唐必须马上找一份事做。找什么事做呢?去工地做低报酬的搬砖活?笑话,自己毕竟读过大学,适合自己的工作在哪呢?慢慢找吧,荷花县才这么大,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找到。再说,解永富的案子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坐监去了。思来想去,最保险最便利又随时进退的工作唯有像深海那样出租摩托。 荷花的摩托车出租没有深海那么管得严。也许是由于公共交通设施不够完善,大部分乡村没有公交车通行。但有一个缺点,乡村路上经常会遇到畜禽横穿而过,一不小心,就碰上了。碰死碰伤了它们必须赔钱,赔钱还得看物主的心情,如果是狮子大开口的人你只能自认倒霉。 贺冯唐今天运气不好,刚载完过一个顾客,就差点撞上了一只从胡同里窜出来的狗,要不是他驾技超好,肯定翻了车。 贺冯唐重新启动摩托车时,这只狗也许受了惊吓,突然追向一个正在行路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一边大叫:“疯狗,疯狗。”一边跑过来,迅速躲在贺冯唐的车后。 可能真是疯狗,贺冯唐试着朝它大声吼叫,这只狗竟朝贺冯唐猛吠。贺冯唐单脚蹬地弯腰伸手去捡路上的石子…… 一般的狗,见人弯腰都会逃跑,但这只狗不但不逃跑,反而一跃朝贺冯唐扑了上来…… 贺冯唐断定这只狗真的疯了。这时他手里已经摸到了一颗石子,便运用甩石功,石子瞬间砸到疯狗脑门正中。 疯狗狂叫了一声,翻滚倒地。贺冯唐走近一看,疯狗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流出了血。他用脚一踢,疯狗不动,死了。 这时,只见花子突然从胡同里跑出来,他刚才已经看见贺冯唐砸死了他的狗,便要贺冯唐赔偿。 贺冯唐:“这是只疯狗,差点就咬着了人。” 花子:“不是疯狗,是只藏獒,我带它出来打算去狗市把它卖掉。” 贺冯唐冷笑,说:“藏獒?你讹我?这是一只耳大下垂的长毛黑狗。” 花子说:“你再仔细看看,它长着三角眼,土狗会是三角眼吗?” 韦白池出现了,花子说:“这只藏獒藏是韦白池的。” 韦白池立马应承:“对,是我的,本来是打算把它送给新的主人,它从不会真咬人,只是喜欢与生人嬉戏玩。”韦白池说着从身上摸出了藏獒的身份证和当初买进来的收据,收据上写的是八万。 韦白池又说:“它买来时是幼嵬,都出了八万元,如果不是藏獒贬值,养成这么大应该要卖几十万,现在卖给朋友,也只能收回八万。” 贺冯唐对藏獒并不熟悉,韦白池和花子都咬定是藏獒,又有它的身份证明,自己又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藏獒,顿时语塞了。 贺冯唐看向那个被狗扑的中年人,他早没了人影…… 韦白池看贺冯唐半天不吭声,说:“看在曾经赛过摩托的份上,算我倒霉,少赔点,六万吧。” 韦白池突然减价,两万元一点也不心痛,贺冯唐知道被算计了,但又无法反驳。他有票据,关键证人却跑了,只能怪自己倒霉。 这里是城郊的十字路口,一下子引来不少旁观者,有人识货,说现在藏獒跌价跌得很凶,这种杂交几代的最多五千元。 贺冯唐听了后,怨恨起那个中年人来,真想把他抓来,让他赔,但一想,就算抓到了他,他没有打狗,也没叫要谁打死它。即使报警,用法律解决,打官司也是自己败诉。 贺冯唐哑巴吃黄莲,想让韦白池再减点。韦百池不同,除非你向我下跪,一个跪算五千。贺冯唐岂能向他下跪,但手上只有孟花瑑结算的三万元,另有寺山慧的研究费一万元,要他宽限三天,再还清剩下的两万。 韦白池怕贺冯唐过后不认账,欲扣他的驾照。贺冯唐的驾照是be合证,没有驾照,汽车和摩托车均不能驾驶,贺冯唐拒绝。 花子报警。 几分钟后,伍冰全来了,一见是贺冯唐,心想这次一定要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长点记性。他看了看现场和买狗收据后,立马判定贺冯唐负全责,按韦白池的意思,赔偿六万。 (下一节,长发女孩的眼泪掉出来了……) 第277章 四万元人情价 贺冯唐说:“我没有这么多的钱。” 伍冰全:“没钱?这点钱都没有,你算个男人吗?没钱也可以向人借呀,给你宽限三天,把驾照交出来,作抵押。” 贺冯唐立即反对,只同意打欠条,不同意扣驾照。伍冰全对自己有成见,还不如与韦白池再交涉…… 就在这时,寺山慧突然来到了,她坐的是出租车,老远她就通过前车窗发现了贺冯唐与人争执……车到贺冯唐跟前,她让司机停车,从车上下来,问贺冯唐:“你们怎么啦?” 伍冰全发现了下车的是寺山慧,抢先与寺山慧打起了招呼:“美女,你好。” 寺山慧回头看到了伍冰全,也热情地回应,看样子,两人很熟悉。贺冯唐不明白,这才多少天,伍冰全怎么就认识了寺山慧? 伍冰全主动向寺山慧讲述当前事情的经过。寺山慧听了后,对伍冰全说:“贺冯唐是我朋友,给我一个面子。” 伍冰全讨厌贺冯唐,一听寺山慧说他是她的朋友,有点不悦,但还是笑着说寺山慧:“你交的什么朋友啊。” 寺山慧故作娇媚:“我交朋友还要你管?” 伍冰全马上笑了,说:“对,对,我不能管。”他转身立马对韦白池说:“大家都是朋友,赔个友情价,表示一下,这事就过了。” 韦白池没吭声,花子说:“这样太亏韦哥吧。” 伍冰全脸色变了,问贺冯唐:“你身上有多少钱?” 贺冯唐说:“只有四万。” 伍冰全:“就赔四万。”又对韦白池说:“不服裁决,可以到公安局告我。” 寺山慧小声问贺冯唐:“你不用给,由我来给姓伍的,叫他转交,我看他不会收我的钱。” “不用,四万我真的有。” 贺冯唐在手机上马上转给韦白池四万,这四万一付,他身上就没有钱了。 寺山慧见事情已了结,对伍冰全和贺冯唐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伍冰全上前色色地问寺山慧:“坐的士干嘛,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你忙你的。” “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约你。” 寺山慧点了下头:“ok。”然后坐上的士走了。 贺冯唐接下来这几天,摩托车出租生意很好,每次载完客基本上有客接着搭车,按这几天的情况看,一个月的收入并不比在深海打工少。 不料,又遇上事情了。 两天后,贺冯唐载的顾客在不忘初心展览馆旁边下车,收完钱,又有两个女孩要扬手要搭他的车…… 这时,花子拿着一只玉镯走过来,向两个女孩兜售,说:“高档翡翠,没钱用了,便宜卖掉……” 其中一个长发女孩好奇地看着花子手中的玉镯,花子见状,便把玉镯递给她…… “师父。”有人叫。贺冯唐回头,发现是光头佬,他骑着摩托,摩托后轮边还绑着另一部摩托。 贺冯唐有点不明白,光头佬指着绑着的摩托说:“拉去修。” 这边,想看玉镯的长发女孩没接稳,“啪”的一声,玉镯掉地上,碎了…… 长发女孩大惊失色。 贺冯唐没看到刚才打碎玉镯的经过,但是很起疑,过去问花子:“你怎么突然卖起了玉镯?” 花子见是贺冯唐,本不想理他,但又怕贺冯唐帮对方的忙,只好说:“我前不久从云南买的玉镯,想送给女朋友,女朋友吹了,现在缺钱,卖了它。”他看着贺冯唐,故意问:“她打坏了玉镯,我要她赔,没错吧?” 长发女孩接口:“我只是好奇,只看了一眼,他就拿给我,我刚伸手接,他就松手,能怪我吗?” 另一个短发女孩:“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的责任,是他故意打碎玉镯的。” 花子不理睬她们的分辩,只顾对贺冯唐说:“不要听她们耍赖,我这可是翡翠,老料,冰种,蓝水,我有瑞丽玉石市场的发票,原价十二万。”他说着就扬起了手中的发票,要让贺冯唐看。 光头佬一贯瞧不起花子,猜测他故意讹人,便指责花子,说:“你花子也有责任,你为什么松手这么快。” “你没看见不要乱说,明明是她没拿稳。”花子狡辩。 花子知道光头佬今天敢出面针对他,因为有贺冯唐在场,不想硬怼,很想早点收场。他对长发女孩说:“好了,看在有熟人为你们帮忙,算我倒霉,我自己认一半,你们赔我六万,走人。” 长发女孩的眼泪掉出来了,说:“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下一节,寺山慧说:现在你遇到困难,我肯定要帮你。) 第278章 玉镯风波 光头佬贴近贺冯唐,低声问:“能不能报警?就说是花子故意碰瓷诈骗。” 贺冯唐摇摇头,对光头佬耳语:“她们手头没有证据,一般人都会以为是她失手,不会认为卖玉镯的人故意丢在地上,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如果闹上法庭,理不在女孩子这边,只能照价赔偿。” 光头佬:“我老婆也有这样一个玉镯,才花六千元,女孩可以把玉镯拿去鉴定,十二万个屁。” 贺冯唐:“鉴定也是女孩吃亏,玉石鉴定部门只鉴定是不是a货,不鉴定价值。”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为的是看热闹,看这件事怎么收场。 长发女孩抽泣着,今天怎么要吃这么大的哑巴亏。旁人不知道,她们后天要去新单位报到,刚才也想到用法律手段解决,但人地两疏,关键是时间也耗不起,最后结果也不一定对她俩有利。 她们哪里知道,在法庭辩护,有的东西即使是事实,拿不出证据,事实就不是事实。 长发女孩没钱,短发女孩也没钱。两人只好求花子先打欠条,愿意留下两人的身份复印件,保证回去后一定会想办法把钱还他。 突然飚出一句下流话:“我们只要现钱,其它的不要,你们去做j也要把玉镯钱赔出来,要不,今晚我们包了你们两个,钱就不用赔了。”说话的是韦白池,他旁边还有两个手下。 他怎么来了?贺冯唐生疑,看向韦百池…… 花子见自己的人来了,胆子更大,看着贺冯唐,嘿嘿地淫笑着。 两个女孩被骂哭了,向旁观者诉说,她们是兰昌人,刚从幼师专业毕业,到这里参观“不忘初心展览馆”充实人生观……她俩的家在偏僻农村,生活都困难,学业还是享受民政资助的。说着她们拿出了有关的民政证据,也拿出了身份证。 花子马上抢过两个人身份证,看了后指着长发女孩说:“你的名字倒好听,王小芳。”然后他看向短发女孩,说:“你的名字也好听,孙丽霞。不过你的身份证也要扣下。”说完就要把她们的身份证往口袋里装。 两个女孩欲要拿回身份证,说,我们去复印,不同意扣原件。 花子不依。 贺冯唐看到两个女孩太纯洁,肯定对付不了花子,决定帮她们。他上前对花子说:“扣身份证违法。” “违法不违法,你说了算?” “我来为她们担保,总可以了吧。” 花子想,上次你打死韦哥的藏獒,便宜了你, 遂与贺冯唐争执起来。贺冯唐坚持让王小芳留下欠条,回家后再还钱。 花子:“我不同意。” 贺冯唐:“我说过,我担保。” 韦白池插话,说贺冯唐:“你担保,不如你代她赔钱,叫她们日后还你。” 贺冯唐一听,哑口了,担保与当场代替赔钱只是时间上的差异,他这样说也没错。 花子见贺冯唐不敢接口,便用激将法:“得了吧,你贺冯唐不过是表里不一,用嘴巴帮人,别看我花子不怎的,但只要我说了要帮谁,哪怕卖身,也一定要做到。” 说完他向贺冯唐伸出手,说:“拿钱来呀。” 贺冯唐:“你等着。”他知道,如果不帮这两个女孩,她们肯定过不了花子这一关。到了这份上,自己没有退路了。但身上没钱,找谁借呢? 光头把他拖一边,小声说:“你上次还的一万我还在,要不要我拿过来?” 贺冯唐摆了摆头,一万两万的凑,不想让韦百池和花子他们看笑话。他马上想到寺山慧,她应当有钱,相信她会借给自己。于是用手机打电话…… 寺山慧:“我想我了?可惜我这几天不在荷花。” 贺冯唐一听,不在?提不提借钱的事? 寺山慧听贺冯唐沉默不语,问:“怎么啦?遇到难题了?想让我帮忙?” “没什么。”贺冯唐搪塞。 “不可能,你一定面临困难,我猜你又是钱的问题,说,要多少?” 除了她,还有谁能帮忙?贺冯唐非常清楚这点,既然她说到点上,只好承认:“是缺钱。” “我重复一遍,要多少?”她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六万。”贺冯唐顺声应口。 寺山慧二话没说,通过手机立刻转来六万。 贺冯唐收到钱,没忘发信息感谢她。寺山慧马上回了信息:你帮忙找我大爷够辛苦了,预付一万报酬给你,你没要,现在你遇到困难,我肯定要帮你。 (下一节,辜万年说:其实我们不是夫妻。) 第279章 辜万年与曾芝媛的故事 花子收到钱,和韦百池他们满意地走了。 两个女孩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表示要把身份证复印件留给贺冯唐,同时互相留下电话号码,并再三保证一定会把钱还贺冯唐。 贺冯唐说,互留电话可以,身份证复印件就不必了。王小芳却把身份证复印件死命往贺冯唐手时塞,说:“你收下了它,我才安心。” 帮了王小芳的忙,贺冯唐心情没感到轻松,他知道寺山慧帮忙的六万元,不可能不用还,六万元不是小数,自己帮她找亲人,没几趟,值不了这么多,以后有钱得还。一想到还钱,又联想到梅倩苞的八万元…… 他蓦地记起好久未与梅倩苞通话,人家多次帮自己的大忙,切莫可人家离开了,自己就冷漠,让她把自己当小人。贺冯唐立即抄起手机拨出电话…… 什么?怎么又打不通? 刚放下手机,铃声响了,是不是梅倩苞的电话?他看都没看,手机直接贴耳朵上……传出的却是姚欣舒的声音:“冯唐……” 她打完招呼,停住了。 贺冯唐只好主动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哥……” “你哥怎么啦?” “他欠了人家的债,人家拿刀上门逼……” “这不关你的事呀。”说到她哥,贺冯唐就讨厌。 “他又逼我打胎,和你复婚,复婚了就能还债。” “你哥这是神经病,不要理他!” “他说,我如果不帮他,他不被别人杀自己也会自杀。” “让他死好了。”话一出口贺冯唐就后悔了,毕竟是她哥,自己这么说,太没人性了,赶快补一句:“想办法不让他自杀。” “不让他自杀的办法倒是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他要我求你帮忙弄一块你家乡的那种值钱的石头。” “这是犯法的事啊,怎么弄?” “他说,这种石头,你们那里有地下交易,你可以……” “这个我做不到!”贺冯唐直接回绝。 “哦……那就算了。”姚欣舒关了电话。 贺冯唐当然知道,军工矿石价值千金,不少贪婪者梦寐以求,一旦成功,从此生活无忧。如果,自己弄到了,还会给别人吗?梅倩苞的八万,寺山慧的六万,还有曾芝媛的医疗费用,都能轻而易举解决…… 想到这里,贺冯唐立马吃惊,我怎么生出这种想法?就因自己的巨债缠身? 唉,人变质,往往从绝境开始…… 他警告自己。 手机又响铃了,今天怎么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辜万年的电话。刚刚想到钱,贺冯唐心里一紧,赶忙问:“是不是钱不够?” “不是,曾芝媛不小心,把头箍里的药弄散了。”辜万年说。 “那还好。”贺冯唐放下了心。 “还好?是不好,药全掉厕所里了。”辜万年误解了。 贺冯唐发现自己说错了,忙说:“不要责怪她,我去找古怪爷。” 古怪爷听完贺冯唐的电话,说:“今天是她换药的时间,我已经弄好了药,正要去医院。” “好,我马上骑摩托回来载你。” 贺冯唐和古怪爷来到曾芝媛的病房,看到曾芝媛头上的药箍已经扁了,她还舍不得摘下来。贺冯唐不知道她比以前改善了多少,正要问,那个主治曾芝媛的老中医正好进来了,他看见古怪爷,便说:“你这个方子有疗效,再继续用药。” 曾芝媛听了,接口:“我觉得比以前好多了,还是古怪爷的中草药好。” 老中医说:“人说‘活到老学到老’,我在古怪爷身上又学到了一方,而且‘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完他又叹息:“民间曾有不少的好秘方,可惜由于各种原因没有传承下来……” 古怪爷:“这也不是我的方子,是我师父的方子,我只是拿来现用。” “你师父呢?还健在吗?”老中医迫不及待地问。 “早仙逝了。” “唉,我不该问,你都已耄耋之尊了。” 老中医帮着古怪爷为曾芝媛换药,突然问曾芝媛:“欵,你们的亲人呢?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没见他们来过医院?只有你老公一个人守着。” 曾芝媛没有吭声。老中医见她沉默,知道她肯定有她的难言苦衷,也就不再问了。而这边的辜万年却开口了:“其实我们不是夫妻。” 老中医和古怪爷听了,好像没听到一样,没有什么诧异,贺冯唐却震惊了,他从来以为辜万年与曾芝媛是两口子。 老人与老人,觉得性情相合,便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辜万年对老中医和古怪爷说:“两位大夫都是过来人,我也不避讳,也好让你们评评到底是我‘老不尊’,还是‘子不孝’。”于是他把他俩的故事讲了出来…… 辜万年小时候,父母相继去世,孤苦伶仃的他被一个四处奔波的补锅匠收留,少年时先做上门螟蛉子后女婿,生下儿子后,妻子却去世了。辜万年含辛茹苦一边把儿子带大,一边赡养继父继母直到他们去世。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县政府做了科员,自己也老了。后来,儿子结了婚,他随儿子在县城住,但无法忍受儿媳的生活习惯,只好回到农村老家生活。由于一个人孤单,时而生病。儿子便在一家政中介找了个保姆来服侍。这个保姆就是曾芝媛。曾芝媛命更不好,没有生下儿女,丈夫去世后,本家人为争财产被赶出家,她只好投靠家政中介做了住家保姆。 两年的接触,辜万年和曾芝媛情意相投,有了感情,一不小心两人手牵手,被村人发现了…… (下一节,姑姑审问贺冯唐。) 第280章 找辜主任 辜万年的丑事传到儿子儿媳耳朵里,儿子儿媳觉得丢了脸,跑到老家把曾芝媛痛骂一顿后,把曾芝媛赶了出去,并交代邻居帮忙监督。 曾芝媛离开辜万年后,到外拾破烂为生,后来在赣南呆了下来。 辜万年自曾芝媛走后,又过上原先的寂寞生活,不甘心,便到处打听曾芝媛的下落,终于寻到赣南,后来两人又辗转多地,最后落脚在深海…… 辜万年的儿子儿媳不知从哪里听说父亲又与保姆粘在一起,便断了他的生活费,再不往辜万年的银行卡里打钱了。辜万年也不管,依然跟着曾芝媛拾破烂收废品,身体竟然比以前健康多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曾芝媛的照顾,曾芝媛的比辜万年年轻十多岁,扛包拉车等重活自己主动干,辜万年只在后面推车,做些轻活。两人相亲相爱,比在家时更加其乐融融。 辜万年觉得如今的生活不错,心里对于儿子不孝顺的问题也就释怀了,说到最后,他竟然念出几句顺口溜自嘲: 生儿是本能, 养儿是责任, 靠儿是无能, 闲话害死人。 曾芝媛听了辜万年的顺口溜,忍不住说:“什么无能不无能的,只能说明你那个儿子白养了,不知怎么他怎么当上了主任。” 这边,老中医悄悄把古怪爷拉到他的诊室内间,说:“可以说你是我的前辈,有点话我憋心里好久了,我仔细观察曾芝媛病情,怀疑是深海的医生故意用错药。” 古怪爷觉得用错药并不奇怪,自己也会用药不当,但说是故意,那不可能,便说:“我毕竟是个土医,对于这些深奥的东西我真的不懂。” 老中医拍拍古怪爷的手:“当然,我们小医院不好怀疑大医院的医生。” 贺冯唐听了古怪爷的转告后,想,怎么那个刘医生也是这么认为?是巧合还是……但自己不是医生,不懂其中奥妙。 他这时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辜万年和曾芝媛目前还能动,自己能养活自己,随着年龄更大,动不了,怎么办? 他徒然想要做件好事:调合辜万年与他儿子。按道理一个政府x办的主任应当开明达理,也许他与父亲中间缺少一座沟通的桥梁,如果自己出面去做这个桥梁,辜万年的儿子没有理由再坚持以前的观点,就算不承认曾芝媛是后妈,只要不反对曾芝媛与他父亲一起生活,就算住回原来的乡下,每月按时给他们的生活费,总比长年飘零在外好多了。 怕没有把握,贺冯唐瞒着辜万年,去远新找他当主任的儿子。 去远新前,贺冯唐突然一个意念出来,把辜万年那个匜也带去。匜一直没被缑疤子卖出,长期放他那里也不是事,不如让辜万年的儿子保管,毕竟是他父亲所属之物,老人家百年后,也是个纪念。 来到缑疤子的旧货店,向他要匜,缑疤子吱吱唔唔不想拿出来,贺冯唐发了脾气,他才不情愿地从屋里把用红绸布包着的匜交给了贺冯唐。贺冯唐临出门,他又叫贺冯唐留下那块绸布。 坐车来到远新县城。 远新县城变化太大,贺冯唐问了几个人,最后才得知县府x办辜主任住在东边小区。然而东边小区却找不到,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无计可施时想到自己的姑姑,她在远新县城住了几十年了,对当地肯定熟悉。自己来到了这里,反正要看望她,否则,她一旦知道后,那顿骂是受不了的。 姑姑自从结婚后没多久就没教书了,转为干部,直到退休。也许她当官久了,讲话有点颐指气使,甚至不留情面。贺冯唐从小就怕她。 姑丈原是省城干部,不知为什么姑姑却没有调到省城去,父亲曾听说是她一直怨恨丈夫当初没全家随家公迁京城,曾闹得不太和睦。他为此事问过姑姑是不是真的,被姑姑骂了一顿。 据说姑丈五十岁那年调进京城,姑姑却没同往。而一直在省城工作的儿子看到母亲一个人孤单,叫她搬来省城一起住。姑姑只住了几个月,因与儿子一家的生活方式不合,又回到远新。姑姑解释:城市不管怎么好,比不过她老家的温馨。 不过,其说法与贺冯唐听来的有些差异。 贺南艳听见门铃响,开了门,她手里拿着一套表演服装,正很生气地打电话说对方做得太马虎了。她见侄子来了,呶呶嘴,示意先坐。 她打完电话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放,也可以说是拍!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回来,好一阵子,才对贺冯唐说,如今组织了一班老太太广场舞蹈队,她是队长,准备参加全县业余歌舞大赛,正与另一个广场舞队较劲,不争个好名次交脸上没光彩。 已快中午,肯定要在姑姑家吃饭,她特地做了血鸭菜,但味道不对口,问贺冯唐:“好不好吃?” 贺冯唐只能说:“好吃。” 贺南艳高兴地说:“要是用荷花小麻鸭更好吃了,可惜这里全是大麻鸭,不过县里的这届主要领导都说我做的血鸭特好吃。如果我做菜馆,保证生意兴隆。” 她吹完了她的事,以往的口气又出现了,先批评侄子一顿,然后问贺冯唐:“来远新干什么?” (下一节,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小。) 第281章 辜主任老婆 贺冯唐对姑姑说:“我是来看您啊。” 她笑了,说:“我才不信,你要是没有事会来找我?” 贺冯唐被她说中了,只好东两句西三句地讲着能让她发挥的话题,最后看她高兴了,才说出本意:“我这次来远新,是想找东边小区姓辜的主任,就是不知道东边小区在哪里?” 他不敢告诉姑姑找辜主任是为了辜主任的父亲与曾芝媛,怕她寻根问蒂,弄得难收场,只解释:“我一个朋友委托我找他有点事。” 贺南艳手拍大腿,说:“真巧了,东边小区就是这里,大家觉得这个名称不好听,一年前改成东升小区,所以一般人不知道。” 她叫贺冯唐自己倒茶,说:“你是晚辈,就不讲客套了。”然后又接着说刚才的话题:“整个县政府里面就一个姓辜的,正好是x办主任,他就在这个小区住。”她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没说,最后提醒侄儿:“辜主任提拔不到一年,做事有点嫩,要不要我跟他说,告诉他,你是我侄子。” 贺冯唐:“不需要吧。” 晚上,贺南艳带贺冯唐去找辜主任,她说:“辜主任的老婆叫叶梧筱,在zx大楼某办公室工作,因病请长假在家调养。” 来到辜主任住的楼下,贺南艳说:“我就不上去了。”然后交代侄子怎么样才显得礼貌,她说:“你不能像我随便,我是老干部,人家会尊敬我的,过段时间更会尊重我。” 贺冯唐觉得她话里有话,但不明白,便问:“为什么?” 她笑笑,好一阵才说:“我年龄越老,人家不就更尊重了。”接着她说:“有些事你是不懂的,好了,其它话不说了,你找辜主任胆量够不够?” 贺冯唐不想回答,只笑笑。 “到底够不够?” 贺冯唐只好说:“够。” 来到辜主任家,按了门铃却不开门,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辜主任不在家。” 贺冯唐回来告诉姑姑:“辜主任不在家。” 贺南艳有点吃惊,说:“在家,今天星期天,我刚才还看见他。” 在家?那不是撒谎吗?贺冯唐有点愤怒了,他想到刚才辜主任家门里传真出的女人声音,口气那样的傲慢,应当不是保姆,便忍不住说:“如果刚才说话是辜主任爱人,证明她修养太差,哪像人民的公仆。” 贺南艳:“辜主任与叶梧筱的出身地都是小山村,双方父母也没文化,见识少,混到现在当了个主任,以为官就很大了,就开始耍官威了;他们不知道,他们越这样,也就越难再升上去了;像这类人,不管读了多少书,很难从根本上消除骨子里的农民小家气……” 贺冯唐听了姑姑的话,并没有解除刚才的怨气,又新生于一种说不出的味。 她见侄儿还在生气,便说:“不要气了,等下你再去,直接说你是贺南艳的侄子。” 他当然不会这样说,思考应该待多长时间再去。 贺南艳以为侄子怯场了,问:“你这样子胆小,平常怎么与人打交道?要不要我亲自带你去?” 贺冯唐把头一摇:“不要。” 贺冯唐决定这就去,到了辜主任门口,想了一想,来点小计,按门铃时撒谎说是检查电路安全的。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门只开了三分之一,还被她全堵着。看见她脸上白惨惨的一片,差点吓到了贺冯唐,原来她脸上贴着面膜,看她气场大概就是辜主任老婆叶梧筱。面膜女人看见是刚才来过的人,迅速关门。贺冯唐不让,一只脚整个被夹住,裤兜里的钥匙圈上的匜压得他有点痛。突然灵光一闪,说:“老辜,辜万年让我捎来了古董。” 面膜女人才打开门让贺冯唐进来。 为了稳妥,贺冯唐礼貌地问:“请问你是叶梧筱吗?” 面膜女人点点头,眼睛防贼一样盯着贺冯唐。 贺冯唐从钥匙圈上解下匜,递给她,说:“我是老辜在深海的朋友,他听说我来远新出差,特地要我把这个东西交回家。”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小。”她疑惑地问。 “它叫匜。” (下一节,梅倩苞遇到了麻烦,急需要钱。) 第282章 留下了匜 叶梧筱没见过匜,仔细观察,从形状看,上面生了锈,猜想是历史悠久的古董。她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问:“这是祖传的吧?这个老不死的竟然一直不告诉我们。” “老辜说,这是他捡破烂时无意捡到的。” 叶梧筱没说话,看样子还是挺开心的。 贺冯唐又补充:“有人还从垃圾桶里的鱼肚中得到好几根金条,也许哪一天,老辜还能得到更好的东西。” 叶梧筱开始笑了…… 趁着她高兴,贺冯唐试着先从辜万年身上说起,然后再提曾芝媛。便说:“老辜在外很辛苦,其实很想回家,他非常想念着你们。” 叶梧筱:“我们早就要他回家呀,是他自己被保姆骗走的。”接着她诉起了苦:“一个保姆突然变成了后妈,这是人们求之不得的茶余饭后的笑话资料,他儿子是个堂堂正正的办公室主任,他这样一搞,能有威信吗?” 贺冯唐本想要为辜万年辩护几句,老人也要有老人的幸福。但还没张嘴,叶梧筱抢先说话了:“我们对他已经很孝了,处处依着他,他想怎样就怎样,在这个小区里,哪个不说辜主任的爹幸福?但是他珍惜吗?与保姆勾搭,把我们的脸丢尽了。” 贺冯唐又想开口,她又抢了先:“如果是你爹与一个下贱女人勾搭,你心里是什么感觉?我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他不跟曾芝媛,想要人服侍,我们可以为他重新物色一个不是骗子的保姆。” 接着她又说:“曾芝媛当时答应离开辜主任的爹,她走前,我们还格外给了她5万元的补偿,没想到她拿了钱又勾搭辜主任的爹,还躲得远远的,以为我们不知道。” 贺冯唐看她停了嘴,赶紧插话:“听说你人停了老辜的生活费?” “有福不享,怪谁?”叶梧筱生气地说。 贺冯唐见她不高兴,不敢再与她沟通,提出:“能不能见一下辜主任,要不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不必,辜主任忙,没空,我的态度就是辜主任的态度。”叶梧筱说完便向门内走去,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辜主任一直不现身。 贺冯唐知道自己帮不到辜万年了。临别,也懒得告诉叶梧筱这个匜值不了多少钱。 寺山慧走了,离开荷花前,没忘给贺冯唐打电话,叫他继续帮她找堂爷,找到了,那六万元就是赏金。 贺冯唐问:“你不是说你大爷战死了吗?” “资料馆另有记录,战死的是另外一个人,大爷当时由于生了病,走不了,留下在荷花县 的一个山村人家。我现在不在荷花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一旦有可靠线索,我第一时间赶过来。” 可是,贺冯唐认为,找她大爷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了,能找到早就找到了,如果再去找, 希望也是很渺茫。 “我看还是把握很小。”贺冯唐实事求是地说。 寺山慧:“你们不是爱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嘛。你不是学侦查的吗?这点事能难倒你?” 她怎么知道我是学侦查的?此事好像自己没跟梅倩苞说过。哦,也许是迈罗对梅倩苞说的,然后传到了寺山慧耳朵里。 为了她的大爷,贺冯唐只好再试试看,这次去的是并不边远的山村,原以为没有可能有她大爷的地方,当时没去过,现在全部走访一遍。 然而,几天后,依然没有寺山慧大爷的消息。 就在贺冯唐无计可施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电话,不想接,但再一看,号码是深海的,谁呢?是不是有关自己什么事,是不是解永富的命案?他按开接听键,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方先问:“你是贺冯唐先生吗?” 贺冯唐:“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梅倩苞的表弟,有事要找你。” 哦,不是解永富的命案,贺冯唐放心了,忙问:“什么事呢?” “我表姐说你借了她八万元,是吧?”对方说。 贺冯唐:“不错。” 对方说:“表姐目前遇到了麻烦,急需要钱,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什么?她急需要钱?贺冯唐一听,心里慌了,身上已经没钱了,但梅倩苞遇到了麻烦,不 还不行。 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是一般的困境,不会向他提出要还钱的。 “好,不过我现在没钱,过几天一定还她。”贺冯唐当场答应。 (下一节,烂嘴坚决不让老送走这条村中路。) 第283章 做假墓 放下电话后,贺冯唐大脑一闪,为什么梅倩苞不亲自打电话给我?她这个表弟是不是骗子啊?为了弄清楚,他拨开了梅倩苞的电话号码…… 手机里传出语音声:“你打的这个电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 贺冯唐不罢休,他想到了寺山慧,也许寺山慧知道梅倩苞的情况。于是,找到寺山慧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寺山慧接了电话,一听贺冯唐问起梅倩苞和她表弟,半天没吱声,最后才说:“她是有个表弟,关系很好,就像她亲弟弟,梅倩苞遇到困难都是表弟帮忙处理。” 贺冯唐急忙问:“梅主任呢?她在哪?” 寺山慧长长地叹了一声,说:“梅倩苞回台湾,与男朋友发生争吵,被男朋友害死了,就前天。” 贺冯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脑子一片空白…… 好久,他才恢复正常,回想梅倩苞,这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啊,竟然招来如此横祸? 回到家里,贺冯唐还沉浸在悲愤之中……他走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取出了那件浅紫色小短无袖上衣,还有上衣兜里的那副耳塞,还有她送的那部但已经砸坏了的相机。如今看到它们,自己与梅倩苞接触的点点滴滴全浮现出来…… 不知为什么,贺冯唐突然想到应当祭奠她,假如她有在天之灵,也能知道在荷花,在钱田梦家还有个好朋友没有忘记她。但是,这个祭奠形式不好公开,在哪里做呢?在家里?她又不是贺家人,会闹笑话,肯定不行。去天平殿?瞒不过谷殿主,更不行。 贺冯唐脑子一闪,不如把梅倩苞这些东西埋了,为她做个衣冠冢,不但现在可以祭奠,以后也可祭奠。 说干就干,贺冯唐把梅倩苞的浅紫色小短无袖上衣整理好,把砸烂的相机收拾好,把那副耳塞塞回折叠的上衣内,东西全拿在手中,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涌了上来…… 全部埋了,算作永别了!他顿觉有点不忍,还是留点实物在身边吧,有了实物,平常看看,就如看见她本人。 留哪件呢?浅紫色小短无袖上衣太招眼,烂相机她没有用过,而且会联想到孟花瑑砸它时的样子,只有这副耳塞,她戴过,是个贴肤的东西。于是,他把耳塞又拿了出来。 具体把它们埋哪里呢?贺冯唐想起梅倩苞曾经羡慕过的那个小水潭边……于是把她的浅紫无袖上衣和砸坏的的相机用塑料薄膜包好,放进一个小纸箱,然后夹着小纸箱来到米果路下的猪嘴泉下,在水潭边的小草坪上挖了个坑,把小纸箱埋了进去…… 培上土,怕被人发现,又从远处挖来草皮覆盖好。 他不能为梅倩苞立碑,怕引起下来喝水的人奇怪,也为让她在此地不受打扰,能静静地安息。 只能称之为衣冠墓吧。“冢”乃古时诸侯贵族所属;“坟”也似乎不好称,“坟”要有隆起的大坟包,只有“墓”可不垒坟包,亦能几乎平于地面,还可大可小,那就叫它墓吧。 梅倩苞的假墓做好了,但欠她的钱必须想办法筹到手,八万不是小数,靠摩托出租挣钱,一天能挣多少钱? 手中有块军工石头就好了,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贺冯唐一生出这思绪,立马吃惊,怎么像姚欣舒哥哥那样,想到这石头上了? 晦气,想其它路子。 如果飚摩托,接连飚几次也能解决问题。就不知近来有没有飚车。 贺冯唐立即打电话询问光头佬。光头佬回答:“飚车有,只是你上次那次飚车被传开了,没人敢邀请我们。” “哦……”贺冯唐无意让声音长了点。 光头佬一听,知道贺冯唐一定有急事等着用钱,便问:“师父又缺钱了?” 贺冯唐实话实说:“对。” “我有一万藏着没动,你来拿还是我送给你。” “一万太少了。” “要多少?” “八万。”贺冯唐不自觉得说出了口,一说完就后悔不该让他知道,赶快挂机。 八万,这么多啊,光头佬吃了一惊…… 贺冯唐回到村,还没进家,看到烂嘴与老送正在吵架。老左买了口棺材,四轮小货车运进来了,还有一段就到了他家,被烂嘴拦住车,问他:“你运什么东西?” 老送:“运棺材。” “现在都是火葬,你为谁运棺材?” 老送:“我为自己准备的,火化后把骨灰装进去再安葬。” 烂嘴:“修路时,你不是说过你不用这条路吗?” 老送哀求他:“我就借用一次,就这一次。” “一次也不行。”烂嘴站在车前,坚决不让。 原来,政府出资修筑村级公路后又出资修筑村民小组的村道,村道要加宽和取直,就要占用一部分村民的土地,这些被占土地由所属村民小组的村民共同分担,没有占用土地的农户按比例补偿给那些被占土地的农户。 然而老送却不愿出让土地,他家离路口近,他说他不用这条村道。结果路修好了,老送没分担一厘一毫。 (下一节,老大没有出场,难道临时换人了?) 第284章 散打比赛 老送自知理亏,只好从车上卸下棺材,打算和司机一人一头,抬进家里。运棺材的司机年轻,抬大头,老送抬小头。老送毕竟年岁大了,抬不起,起初还咬牙能抬几步,走不动便放下地喘气,再抬几步,又放下歇息。司机觉得太耽误时间,说:“我老板还等着我回去送货啊。” 老送本来累得够呛,火起来了,说:“你啰嗦个屁,我不要了,你拉回去,反正还没给钱。” 司机一听他这么说,自认倒霉,闭了嘴,但想了想,这样抬也不是办法,便放下棺材,回到四轮小货车后面,从车厢板上拿下用来专门绑定货物的粗绳,把棺材缠个圈,他和老送在前面拖着,棺材滑着地面走。 好几个村人在旁边看热闹,没人上去帮忙。贺冯唐有点看不忍心,欲上前帮司机,烂嘴把他拉回,说:“你犯贱吧。” 正好,贺冯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光头的电话,以为有飚车了…… 刚才,光头佬见师父挂了电话后,心里也很急,怎么才能帮到师父?他突然想到了地下比武场。他曾经看过一次,其实就是一个赌场,赌客押注,庄家收注。他听别人说过师父的武功也很厉害,何不去试一下?输了不要赔钱,赢了却能赚钱,赌注越大赚得越多。他立即打电话给贺冯唐,问:“老大,有一个好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事?” “地下散打赛。” “如果赢了,多少钱?” “跟飚摩托差不多。” “你帮我报名,我参加。” “好,明晚就有一场。”光头佬立即回答。他一听老大愿意出马,高兴得不得了。自己还没见过师老大的武功,但相信老大肯定会赢,在他心目中,老大没把握绝对不会参与。他马上告诉江涛和赵征,明天晚上老大参加比武,大家一起去助威。 手机的“嘶……”摩擦玻璃提示音响了,贺冯唐不用看,就知道是资助两个学生的汇款催促声。前几次都是一有钱就提前转款,近段时间手上没钱了,就没有提前转账。 但愿明天的散打能赢,赢了就把钱转掉。 为了保密,散打比赛的地点都是临时通知,这次是在官厅外的小停车场。四周有多栋建筑,又有围墙遮挡,围墙很高,外面是三进式徽派老屋,也是末代皇帝的老师朱益藩的旧居。晚上这些都不开放,距离公路有一段距离,这一带夜间更不会有人。小停车场周围竖着多支照明灯柱,是一个最理想的比武场所。 贺冯唐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戴好头套,含着变音哨,按时来到比赛场。 这次赢者的奖金是两万元。 两万元也不错。这里的地方属于山区县,两万元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比不了那种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拳击比赛。 听说对手与贺冯唐矮一点,但身体壮硕,手脚之粗很像一个举重运动员。 晚上,光头佬他们三个看到比武时间快到,还不见老大的踪影,不停地打电话给贺冯唐,无奈师父已经关机,他们都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老大还会爽约?爽约可是要赔钱的。 比赛时间到,一声哨响,两个对手同时走向场地中央。光头佬几个一看,老大没有出场,难道临时换人了? 比赛精彩,让人看得太解瘾了…… 贺冯唐轻松地赢了对手,拿掉了摆在台上的两万的红包。 庄家见贺冯唐武艺高超,很感兴趣,握着贺冯唐的手,递上自己的名片,说:“明天还有一场比赛,如果你来,奖金三万。”他相信,只要贺冯唐明天再出场,下赌注的人一定会比今天多,赌注也会大。 地下比武,民间常有,说违法也好,但不是犯罪,紧急筹钱时刻,何乐而不为。贺冯唐不到十分钟就收获两万,心里很是兴奋。这种比赛是什么比赛?对自己来说,几乎是儿戏。他马上答应庄家:“好,我明天再来。” 庄家见贺冯唐没有回赠名片,便要了贺冯唐的电话号码。贺冯唐看他的名片,很简单,只有一个浅黄色的大字:“赛”,中间印着个黑色的小字:“孙”,有姓无名;翻转名片,也只有一行电话号码。 贺冯唐走到暗处,解除易容头套,取出变音哨,没找到光头佬他们,知道他们走了,便骑上摩托追去,一直追到摩托维修铺,才追到他们。 光头佬他们一见贺冯唐,很是诧异,问,老大,今天怎么换成别人呢? (下一节,萧甲龙除了老婆还有几个情妇。) 第285章 请贺冯唐去消遥 贺冯唐解释:“我在另一个地方比赛。”说完从红包里取出一万拍在光头佬手里:“我今天赢了两万,这一半给你们。” “这怎么可以?我们没出一点力,连助威声都没喊,老大还犒赏我们,不行。”光头佬把钱推回贺冯唐。 贺冯唐:“没有你们牵线搭桥,我怎么参与?再说我是老大,我说了算。”说完,他又把钱推回去,转身走了。 回到家,贺冯唐把两个学生的资助费各转5000元,这个事最重要,也不能拖时间,再坚持一年,他们两个就要毕业了。虽然现在身上又空了,但明天还有比赛,说不定还有后天,大后天……有这么个赛场,还清梅倩苞的,不,是她表弟的八万欠账也不愁了。 第二天,贺冯唐正用摩托车拉客,手机响了,他迅速驶向路边,停好车,掏出手机,原来是姓孙的庄家打来的电话。孙庄家说,从今天开始,比武赛不能搞了,内部渠道传了话,只能等风声过了,才能再搞。 原指望地下比武挣钱的想法立即成了泡影,他很是沮丧。刚放下电话,又一个电话打来,这个电话是简羡施打来的,他要请贺冯唐去一个地方消遣。 贺冯唐觉得简羡施与自己不是同一路人,何况从来不想所谓的消遣,自己且正在出租摩托,马上回答他:不去。 简羡施却在电话里哀求:“有紧要事求你冯哥。” “你的要事都是吃喝玩乐斗,我没心情”。 “不是这些事,而让你挣钱的事。” 贺冯唐正在为钱而着急,来了点精神,便说:“好吧,什么挣钱的事?” “等下告诉你,你现在哪里?” “我正驾驶着摩托。” “那,你现在停下,我来找你。” 简羡施问清贺冯唐的所在位置后,没多大一会,就开车来到贺冯唐身边。 “黑道上的钱?”贺冯唐见面就问。 简羡施神秘地说:“黑道倒不是,但这种事不能让别人听,我们必须换个地方。“他看了看周围,用手指着街边的副道上的停车带:”你把摩托停过去,坐我的车,到了那个地方我再说给你听。” 简羡施载着贺冯唐来到两省三县相交的林荫之中,一看,竹制的牌坊上面写着:“休闲山庄”。下了车,简羡简说:“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安全。”他熟练地向出门迎接的接待小姐打一个手势…… 接待小姐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房间,马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进来了。接待小姐走了,简羡施也跟着走了,漂亮女孩把门一关,然后就开始脱衣…… 贺冯唐立马制止她:“你干什么啊?” 女孩不点不明白,说:“干什么?你点我干嘛呢?” “我没点你啊。” “简老板点了啊,我的任务就是服侍好这间房子里的客人。” 贺冯唐看着她一副认真样,开玩笑说:“你吃得我消吗?” “什么?吃不消?形形色色的人我见得还少吗?”女孩说着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贺冯唐一转念,这个女孩也是个可怜人,何必逗她玩,干脆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贺冯唐没走几步,女孩告知简羡施。穿着内衣内裤的简羡施追出来,把贺冯唐拉回去,引入一间很私密的休息室。他说:“萧老板叫我传话给你,要你帮忙破个私案,他说破了这个案后还有大案让你破。” “破案应当去找公安呀。”贺冯唐不明白。 “萧老板说,这个案不能公开,只能找私人侦探。”简羡施小声地解释。 不能公开,那么就是隐私案了,“是不是强奸案?”贺冯唐想起了莎莎的案子。一般人对这类事都隐讳。 “是。” “是他的女亲戚?” “不是,是萧老板本人。” “一个大男人怎么被强奸?太搞笑了吧。”贺冯唐乐了。 “是他妻子。” “哦……那你详细讲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案如果太复杂我也破不了。”他怕对方期望太高,不妨来个事先声明。 这时,萧甲龙裹着浴袍进来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大个子站在门外,显然,是他的保镖。 怎么?他,已经在这里?贺冯唐吃了一惊,看着他。 萧甲龙示意简羡施出去,外边的那个保镖帮他关好门,。 萧甲龙坐下后,叫贺冯唐坐他身边,问:“听简羡施讲,你在省警察学院学侦查?” 贺冯唐点点头。 “那好,其实这个事很简单,只要做一回贼就行。” “做贼?”贺冯唐睁大了眼睛。 “对,做贼。”萧甲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萧甲龙除了老婆还有几个情妇…… (下一节,贺冯唐进入到萧甲龙妻子的房间。) 第286章 偷承诺书 萧甲龙老婆没有生育,他便找情妇生养。第一个情妇给他生了个女儿,又找第二个,又是女孩,再找第三个,还是女孩,第四第五个是上个月前后生产的,也都是女儿。当然,这五个情妇各自住在不同的地方,萧甲龙都是夜进夜出,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萧甲龙的女人。此时政策抓得很严,如果一旦被发现,累计起来就是上百万的罚款。 偏偏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上次萧甲龙在周美丽事情上让伍冰全吃了亏,伍冰全叫手下人去收集萧甲龙的罪证,没有多久就找到了这个秘密。不但找到了这五个女人的地址,还偷偷拍了照,并查到了萧甲龙这些女儿在荷花县外不同医院出生的档案,通通复印了,档案的父亲栏里写的都是萧甲龙。 伍冰全打电话给萧甲龙:“你五个情妇,五个私生女,资料全在我手中,如不想让我举报,你把我赔周美丽的100万,赔回给我。” 萧甲龙一愣,他妈的,你伍冰全好厉害啊,把我的底子全摸了,不过,他马上镇定了,没忘纠正他:“你只赔周美丽50万,怎么变成了100万?” “我现在要翻番。” “……” 萧甲龙没话说了。 他知道,如果举报,最多也就是罚款100万,这点他不怕伍冰全。但是,他怕现任妻子苗婕静。萧甲龙与苗婕静结婚前,向苗婕静写了承诺书:若查到自己再有情妇,苗婕静可以离婚,所有家产作全归苗婕静一个人所有。 萧甲龙如今后悔死了,以为自己保密做得好,当初也是昏了头,为了得到这个大学毕业的漂亮女人,经不住她的诱惑,头脑一发热就写下了承诺书。 现在,萧甲龙要贺冯唐去偷回伍冰全的有关他的资料,贺冯唐说:“偷了也没用,他肯定复印了备份,他能搞到这些,也可以去搞第二次第三次。” “你可以把医院的原始档案也偷出来嘛。”萧甲龙不以为然。 贺冯唐:“你这五个女人五个女儿还在呀,有姓名,有地址。”他上次为周美丽去兰昌做亲子鉴定,已经得罪了伍冰全,他现在不想再招惹他。 萧甲龙听了贺冯唐的话,想想有道理,不可能让这些情人和女儿全部消失吧。于是他想到另一招,说:“你去把我写给苗婕静的承诺书偷出来。” “苗婕静?”贺冯唐以为他还有一个情妇。 “就是我现在的老婆。” “是你老婆,你自己偷不是更方便?” “家里没有,我猜她把承诺书放在别墅里,那里的保险柜我没钥匙。” “你没有住别墅?” “没有,别墅在玉湖山庄,那里的五行克我。” “你为什么还要买它呢?” “是苗婕静看中的,买了后我生意亏了好几单,叫高人解迷,才发现是这栋别墅克我。” “你可以卖掉它呀。” “苗婕静她很喜欢啊,她说她住着很顺。” “你们还分开住?” “也算吧,只要我不找她,她就住别墅。” 了解得差不多了,贺冯唐说:“这个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写个授权书给我,我不能私入你的民宅。” “行。”萧甲龙在贺冯唐的提示下写了一纸授权书。 贺冯唐收好授权书,不忘声明:“如果承诺书不在别墅里我就无能为力。” “到时再说嘛。” “那就好办。” 萧甲龙原先打算给贺冯唐的报酬是两万元,现在没见他问价,看来不用这么多,立马说:“你如果帮我偷出了这个承诺书,我给你一万元。” 一万虽然有点少,但想到地下比武被取缔,目前急于筹钱,一万也不错,自己有软肋,想硬也硬不起来。 萧甲龙好像看出了贺冯唐的心思,又说:“我现在只能先给一半,另一半把东西拿来了再给。” 贺冯唐来到玉湖山别墅区,还没进小区大门,光看那进出的豪华小车就知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贺冯唐进去后,转了一圈,发现全是两到三层的欧式洋楼。楼与楼互不靠拢,相隔很宽,间距之间绿茵铺地,其中植有不少的大树,还有假山喷泉,游泳池和篮球场一应俱全。 此地处于离县城不远,前有湖后有山,湖中水光映天,山上青竹葱珑……难怪人们传说,这里是全县最高档的住宅小区之一。 贺冯唐按照萧甲龙提供的b13楼号去找,找到后,他记下了方位,又把四周一一熟悉后,出了小区。 半夜,他重新来到玉湖山别墅小区外边,从一个偏僻处翻过围墙,小心翼翼地用技巧进到b13楼内,先找出电线总开关,关了闸,断绝所有监控。 楼下是大厅,有两间房间,逐一推开门,原来是从未用过的客户和工人房,不需要检查。来到二楼,搜索到苗婕静卧室。 苗婕静的卧室是简约风格,一只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桌…… (下一节,被她逮个正着。) 第287章 输得太惨 苗婕静房里摆着一张没有见过的古怪椅子,对面墙上挂着块很大的电视屏,电视屏下有光猫和路由器,还有一个放光碟的盒子。 贺冯唐走向床头柜里,拉开抽屉,里面想不到竟藏着好几件让人羞羞的物件,形状各异。他想起了随相思豆看的成人用品店里的东西,这些更为精彩…… 贺冯唐刚好推回床头柜的抽屉,楼下传来一声合闸声,房间里的灯亮了,接着就是急促的女人上楼梯那种脚步声。糟糕,苗婕静回来了…… 她一进来就知道合闸,不是一般女人,逃出去不可能了,跳窗来不及,贺冯唐只好钻进床下。 她什么时候进的楼下大门,怎么一丁儿声音也没有? 苗婕静在外间起居室换上瑜珈练功服,走进卧室,贺冯唐从床下看不见她的头部,却看见她轻薄的衣裤勾勒出修长的美腿…… 苗婕静随即从光碟盒里抽出一片光碟,插进电脑,开启电视机后,便躺上了那张古怪椅,古怪椅自动变成半躺式,贺冯唐看不到电视屏,但看得见苗婕静躺在古怪椅上身子开始扭动,电视里传来靡靡之音并夹带着暧昧的语音…… 贺冯唐躲在床底下,尽管不敢动弹,但电视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苗婕静是在看h碟……糟糕,另一个贺冯唐要跳出来了。 不可,贺冯唐拼命地压制不听话的另一面…… 就在贺冯唐自相搏斗之际,音响突然停了。苗婕静一声猛喝:“出来!”接着,一只拖鞋踢进了床底,从他耳边飞过。 贺冯唐只好从床下爬出来,满脸羞愧地站在苗婕静面前…… “你叫贺冯唐,是吧?”苗婕静开口问。 贺冯唐一惊,自己只在面试萧甲龙的保镖一职时见过她一面,当时她也就是问了自己一句话,就把自己记住了?他只好老实回答:“是。” “我早就在手机里看见你进来了。”她说着便开启了电视机,画面里清清楚楚呈现着贺冯唐怎么开大门,怎么进来,怎么关电线总开关…… 贺冯唐很震惊,这是什么设备?这监视比刑侦还厉害啊!专业的好奇心顿时忘了羞耻, 忙问:“我进这个房间的画面呢?再放给我看看。” “这个就必看了,我让你看更好看的。”说完,电视屏上又出现了贺冯唐狼狈钻入床底的过程。 原来她在床底下也装了探头,自己光顾藏身,没有发现。贺冯唐不得不承认自己输得见底裤了……在警院时只听说过已有手机远程监控,但没见过,不料却在这里亲身领教了,一时没留神,堂堂侦查专业的本科生就在阴沟里翻了船。 “你是来找萧甲龙的承诺书吧?”苗婕静盯着贺冯唐的眼睛问。 “你怎么知道?” “已经来过两个了,你是第三个,你们也不想想,我好歹也是大学本科毕业生,有这么蠢吗?我早把它放进银行保险柜里了。” “你打算怎么外置我?”既然失败了,贺冯唐只能直接面对。 “你走吧,记住,女人并不比男人差。”苗婕静手一挥。 贺冯唐如实向萧甲龙汇报:苗婕静把承诺书存在银行保险箱了,而且在找承诺书时被她发现了。他觉得自己没完成任务,愿意返还预支的五千元。 萧甲龙没怪贺冯唐侦查水平不行,反说苗婕静太厉害了,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装了手机遥感器。他说:“五千元不用返还,你也费了精神和时间,但你还要帮我做件事,简羡施这两天去外地办事去了,你再去查查苗媫静。” 贺冯唐听出了话外音,难道…… 他没有细究,既然萧老板依然相信自己,自己正好想与苗婕静再较量一场,就不信她还能发现自己。他立即问:“查什么?” “查她的……。” “什么?” 贺冯唐以为听错了。 “查苗婕静的……。”萧甲龙再说一遍。 贺冯唐奇怪地看着他,很不明白,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满脑子陈旧的思想,忍不住问:“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贺冯唐想笑,又有点鄙视他,问:“我说句唐突话,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吧。” “与她结婚,你,原装?” “我已经结过婚了。” “这平等吗?” 萧甲龙:“我是明打明,她如果她也明打明,讲清楚,我同意了,心里就没阴影。” 贺冯唐笑他:“你可能属于神经质。” 萧甲龙急了,坦白心迹:“不怕在你面前露家丑,我一直怀疑苗婕静可能被伍冰全玩过。” (下一节,想不到苗婕静手段如此厉害。) 第288章 再查苗婕静 萧甲龙猜准了。 去年,苗婕静从市艺术学院毕业,正遇荷花县电视台招聘节目主持人,本来,她跟其他六位应聘者比较,她有优势,不料从省城兰昌来了个莲茜月,结果成了与莲茜月两人的竞争。苗婕静为了胜出,决定去找关系。 她到处打点,被人介绍到伍冰全面前。 伍冰全看到苗婕静长得漂亮,像一朵刚出水的芙蓉,开心得不得了。为了得到苗婕静,他再三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苗婕静没想到伍冰全玩了后却不见行动。 苗婕静决定再约会伍冰全……想不到伍冰全却无动于衷,只告诉她:莲茜月的来头太大,这个忙他帮不到。 苗婕静的愿望落空,让他白赚,于是恨死了伍冰全。 没当上电视台主持人,其他工作她又不愿意做,要想日子过得幸福,便迅速靠上了萧甲龙。她认为萧甲龙是本县有名的大老板,钱是用不完的。而萧甲龙一接触到她,就像被磁铁吸引。 他以前的几个女人谁也没苗婕静这么高的文化,也没苗婕静的漂亮,更比不上她的风情……他夜不能寐,便想尽办法要得到她。 苗婕静扭扭捏的就是不肯,她明说:我怕吃亏,除非正式结成夫妻。 萧甲龙不是傻瓜,他也提出要求:如果……结了婚也不算,别指望分到财产。苗婕静岂能露怯,说,行。 萧甲龙趁机把要求写下来,让苗婕静签字按上手印。 按照合同对等原则,苗婕静也让萧甲龙写下承诺书:若查到萧甲龙另有情妇,苗婕静可以离婚,所有家产全归苗婕静一个人所有。 萧甲龙为苗婕静,与原配离了婚。 两人终于在一起了。几天后,苗婕静以为抓到了萧甲龙的心,竟说出伍冰全曾对自己动手动脚,要萧甲龙报复伍冰全。 萧甲龙起了疑心,趁机追问:伍冰全是不是…… 苗婕静发誓说没有,只是被他骚扰过。 萧甲龙对贺冯唐说:“现在想起来,疑点太大了。” 贺冯唐听后,不免一阵恶心…… 但是,一想到梅倩苞的八万元在等着自己尽快还掉,只好把恶心忍住。钱啊钱…… 萧甲龙如实告诉贺冯唐,他曾找过两个私人侦探,遗憾他们没有查出结果,你不能让我失望! 他这话与苗婕静的对上了号。 萧甲龙最后说,这次酬金两万,做法跟上次一样,先给一半,另一半事成之后再给。 两万元,自己就与他同流合污了。钱,有时真的损人格!但是,其它地方一下子挣不到啊,他只能答应。 贺冯唐回到实际上,问:“你有哪些证据?” “我当然有。” 贺冯唐带着萧甲龙交给他的证据,赶到湘省医,请孟真祥检验。 对比结果,关系概率为99.9999%,苗婕静没作假。 回到荷花,贺冯唐把检验结果告诉萧甲龙。萧甲龙粗粗地看了一下,就把它揉搓成团,丢进垃圾筐里。 萧甲龙已经想到了苗婕静的新疑点,他告诉贺冯唐…… “你跟我说这些,都是你的感觉,感觉作不了证据。” “不是一种线索吗?侦探破案不是从线索展开吗?难道你在警察学院所学的不是这样吗?” 萧甲龙一连串的“吗”让贺冯唐无法解释。 当然,萧甲龙说的这个细节如果是真的,说明他对苗婕静的怀疑是对的。但对这类提不上台面的案例,学校真没教过,也从来没听谁说起过,自己又没有经验,他突然想起了相思豆。想不到自己最不愿听他讲这些方面的东西,如今竟然还要向他讨教。 相思已经在国外,开始做派,贺冯唐曾领教过,但此时不得不再次领教,并希望他能接电话,还好,电话一拨出,马上接通了。相思豆虽然接了电话,但语气生硬,当听到贺冯唐问的问题, 却来精神了,问:“你怎么有兴趣打听这个,是不是吃亏了…… 贺冯唐说:“为了解一个迷,算是破案吧。” 相思豆:“破案?那你找我找对了。”他接着便把所知兴高采烈地告诉贺冯唐。 “什么?还能以假乱真?”贺冯唐觉得新鲜。 相思豆:“大惊小怪干嘛,当然能以假乱真,而且大医院有三种方法…… 贺冯唐再一次把上次预留的证据拿给孟真祥化验。 化验结果,这次不一样,除了上次的物质外,还有药用血红素和天然蛋白质成份。 贺冯唐一查有关资料,这是技术手段的主要物质。 真相大白。 贺冯唐刚拿到检验报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以为老顾客要搭乘摩托车,摁开手机想说:“对不起,我不在荷花。” 对方却先他一步,传出了苗婕静的声音。她开口就问:“检验结果在你手上吧,你告诉萧甲龙没有?” 贺冯唐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在侦查她?又怎么知道我在做她的检验,还知道结果对她不利? 苗婕静听贺冯唐没有吭声,继续问:“你就说实话吧,到底告诉了他没有?” 既然她有通天的本事,贺冯唐没必要隐瞒了,说:“还没有。” (下一节,别样红养生馆。) 第289章 调包检验单 苗婕静语气很重,说:“你不要告诉他吧,我好,你好,他也好。古人告诉我们: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然后她又问贺冯唐:“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常沙。” “我知道你在常沙,我问你具体在哪里?” “我还在湘东省医院。” “你在省医院门口等,我马上到,我接你一道回荷花。” 贺冯唐根本想不到,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其中包含很多“之”字形的陡峭山道,她竟然追到湘东省城来了。 没等多久,苗婕静开着一辆es250来了,引来不少路人观望,也难怪,进口车,开卖没多久,外观又别致…… 苗婕静鸣着长笛,一只手从降下的车窗里伸出,向贺冯唐扬着。 贺冯唐上了车,苗婕静开口便是:“唉……你不知道,做女人多难。” 见她很伤感,贺冯唐没出声。她一个女人,没有同伴,独自开车远程而来,为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豁出去了。 贺冯唐有些怜悯她开了四个来钟,便说:“我来开吧。” “你有驾照吗?”苗婕静问。 贺冯唐从口袋里掏出驾驶证,递给她看。 苗婕静看了贺冯唐的驾照后,还有点不放心,又问:“你水平如何呀,我的车可是雷克萨斯啊。” “不会比你差吧。” 苗婕静看贺冯唐说得很自信,便让出了驾驶位,她坐在副驾位上。从贺冯唐起步开始,她一直盯着他的脸神、驾驶动作和前方的路,直到发现贺冯唐操作很娴熟后,才放下了心。 她开始聊天,一说到萧甲龙,她马上气愤了,说:“你以为萧甲龙是好人?我呸……,可恶得很。我不过是婚前……”她竟然说了实话,“被迫,被迫一次出轨,他是婚后n次出轨,依然偷偷照顾五个情人,五个女儿……” 苗婕静讲着讲着,右手握拳敲在右边的a柱上,说:“我没算他的账,他反而算起我的账。” 贺冯唐又吃惊了,原来苗婕静已经把萧甲龙这些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她看向贺冯唐:“你说说,他对我公平吗?” 贺冯唐无话可答,但不得不承认,从法律和道义上萧甲龙输给苗婕静了,心里的天平有点朝苗婕静倾斜。他心里有种感觉,萧甲龙不是苗婕静的对手。 苗婕静又问贺冯唐:“他这样的对我,假如你是我,你怎么办?” 贺冯唐不想回答她,转换话题,装成好奇地样子,反问她:“上次让你发现了我进了你的房间,那是得益于你的手机监控,这次呢?我的行动怎么又让你发现了?” “天天陪伴着老虎,知道它性格,它一动就知道它要干什么了。” 吹牛。既然她不肯说,也就算了,贺冯唐猜也猜得出,苗婕静的心腹已经插到萧甲龙身边了。 苗婕静从包里抽出一沓红钞,拍在贺冯唐的右腿上,说:“一万元给你,那张检验报告给我。” 贺冯唐看了一下腿上的钞票,想:事到如今,真是左右为难。苗婕静见贺冯唐还在犹豫,又从包里抽出一沓红钞:“两万,总可以了吧。” 贺冯唐:“你拿走了检验报告,我怎么向萧甲龙交代?” 苗婕静不慌不忙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贺冯唐鼻子下……贺冯唐一看,竟然也是湘东省医的检验报告,上面的检验结果跟手中的报告一样:两份样品的概率为99.9999%,日期也是同一天的日期,只是检验师签字不是孟真祥。 这么说,她已提前准备好了。 “你是怎么弄到的?”贺冯唐很奇怪。 “这你不用管。” 有了这张纸,可以向萧甲龙交差,他想到上两个私家侦探可能也是这样被收买,既然他们做了先例,不妨我也学他们吧。贺冯唐换了检验报告,收起两捆大钞,这是第一次违心收钱,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萧甲龙。但转而又想到萧甲龙在这件事上实在过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而苗婕静在他面前是个弱者,就算锄强扶弱吧。 这样想,也就心安了。 回到荷花,还在县城郊外,苗婕静就让贺冯唐下车……她坐上驾驶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嘴唇上一碰,向贺冯唐拜拜。 贺冯唐打电话问萧甲龙在哪里,萧甲龙:“我没有出外,就在荷花,检验结果就出来了?” “出来了。” 萧甲龙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这里不方面说,你还是自己看为好。”贺冯唐第一次说假话,说话不流畅,声音也有点变调。萧甲龙没在意,只是听出了点端倪,半天没有出声。 贺冯唐赶紧说:“我把检验单拿回来了,到哪找你?” “别样红养生馆。” 路上早有摩的佬看出了贺冯唐要搭车,即刻驶到他跟前:“老板,去哪里?” “别样红养生馆。” (下一节,贺冯唐觉得这件事好笑,没有回答。) 第290章 查莲茜月 简羡施早在养生馆门前等候,看见贺冯唐来了,用手搭着贺冯唐的肩膀,亲热地说:“来啦,萧老板正在等你。”他把贺冯唐引到一间贵宾室前,门边站着萧甲龙的大个子保镖,保镖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缓缓地把门推开。 室内灯光暧昧,萧甲龙穿着内裤俯卧在榻上,三个衣着暴露的妖艳侍女正在为他养生,一个站在他背上用脚踩,两个分别用拳头在他的左右腿上捶打。 见有人要进来,三个娇艳侍女同时停下了动作,踩背的下了榻,捶腿的直了身,都很职业地站到墙边。萧甲龙见贺冯唐来了,并没起身,依然趴着,只是偏着头点点,示意要贺冯唐到他身边来。 贺冯唐把检验报告递给萧甲龙,萧甲龙抬起上身,右手接过报告,眼睛扫了一扫,叹口气,挥挥手,意思叫贺冯唐走。 贺冯唐出来后,在厅里等着的简羡施立刻迎上来,贴上身,轻声问:“这么快?萧老板说 了什么事?” 贺冯唐没有回答。简羡施嘴角撅一下,又问:“萧老板已经不太信任某人了,是不是要换你当他保镖?” 话说苗婕静回到玉湖小区住宅,打开了厅里的电视,里面正在重播本县的新闻节目,主持人正是莲茜月。 要是平常,对莲茜月挤掉了本应属于她的节目主持人之职已经忘怀了,因为她觉得因祸得福,自己做了堂堂的老板娘,比需要按时上班还要受到领导管着的上班族不知要好多少。但今天不同,她好不容易从贺冯唐手中拿回了足让她身败名裂的检验报告,心情有点不好,看到莲茜月满面春风,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莲茜月,自己会去找伍冰全?要不是她,自己会被伍冰全玷污,要不是她,自己会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萧甲龙算老账? 莲茜月的话语声频频从电视里传出,苗婕静实在忍受不了,把电视关掉。愤愤而起,一定要报复她,否则太便宜她了。 苗婕静想起了那首词,是看博客时的碰巧发现。词是县委宣传部长吴前泽写的。她当时读完就发现了问题,这是一首淫词,暗藏着吴前泽与莲茜月的男女关系…… 她认定,莲茜月的胜出,靠的是吴前泽。怪不得伍冰全说:莲茜月的背景比他大。宣传部长是常委,副县级,电视台又是他分管的部门,而伍冰全只是个副科级。 苗婕静想了想,冷笑一声,立即打开手机,翻查博客,把这首词抄了下来…… 她要举报莲茜月! 实施举报,光凭一首词还不行,弄不好,还被人看笑话。必须找到他们俩人相好的证据,比如偷到他们俩人的手机,里面肯定有暧昧的情话,或是在一起的照片,也许他们还自拍了亲热的视频……可惜当时自己没能力找到这些证据,心里虽恨,但也无可奈何,过一阵又投进了萧甲龙的怀抱,憧憬着新的未来…… 现在不同,可以请贺冯唐去侦查,偷个手机出来应当马到成功。苗婕静不知道贺冯唐与莲茜月熟识,否则,她肯定不会这么蠢。 苗婕静想到这,立马打电话给贺冯唐,问:“我这里还有钱你挣不挣?” 贺冯唐听到苗婕静让他挣钱,忙问:“什么钱?”能挣的可以挣,不能挣的不可能去挣。 “电话里说不清楚,要当面讲。” “去哪里找你?” “我住所,玉湖山小区。” “能不能换个地方?”贺冯唐想起上次的尴尬,有点不愿意。 “别人想来我还不让,叫你来,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不是,我……”贺冯唐想说,众目睽睽下,孤男寡女,不方便吧。 “怎么,你怕吗?怕我一个女的吃了你?” 贺冯唐想了一下,去吧,到时候再取舍。 两人会面,苗婕静讲了她对莲茜月与宣传部长的猜疑,又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递给贺冯唐。 贺冯唐接过来,原来是手抄的一首《鹧鸪天》词,作者是吴前泽。 满眼蒙眬寺庙空,深林碧绿一点红。 先和俏岭恋曦月,后与红颜枕皓风。 春易过,夏又勿,曾经咏叹意难同。 一帧欲醉牵魂照,似假如真美梦中。 贺冯唐读完后,认为作者写的是清晨山中寺景,每次的感受不同,词中隐取了宋徽宗出的考画题《深山藏古寺》与《万绿丛中一点红》之意,并不是什么男女间的事。苖婕静却坚持是淫词,词中的“恋曦月”就是“莲茜月”,内容已经很露骨了。 “你只要偷到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手机,把他们之间的聊天拷贝下来,把手机还回去,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你这个学侦查的人对于这点小事不难吧?我给你一万元报酬,你就当你帮我的忙。” 贺冯唐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好笑,没有回答。 (下一节,挤得无法站稳脚跟……) 第291章 刁波培卖鸭 “两万好了,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苗婕静以为贺冯唐嫌钱少。 贺冯唐看见她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 苗婕静看到贺冯唐笑了,认为他同意了,便给他启发,说:“人们津津乐道的影视界的潜规则,你难道没听说吗?招聘、升职都少不了潜规则,我可以肯定莲茜月也是通过潜规则才入的职。” “一叶障目,管窥蠡测。”贺冯唐摇头。 “你不相信?电影明星xxx自己都承认了,为了这个角色,没办法。” 贺冯唐不否认,有的人贪心,这样做确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这也只是少数人。 突然,他不自觉地升出了好奇心……莲茜月,她,属不属于少数人之列呢? 细细想,从她那届起,警院毕业的同学,大部分为理想工作苦恼,而莲茜月却那么顺风顺水,先是省城的某大型企业电视台做主持人,至今又调到荷花县电视台做主持人,无不一矢中的。暗中有没有猫腻?她长得这么漂亮,后面没有馋猫? 万一呢? 何不去了解了解她?如果是,她的形象从此一泻千里。如果不是,证明她就是周敦颐笔下的莲花,没玷污她的姓,出污泥而不染。她依然是同学们心中的女神。 苗婕静见贺冯唐犹豫不定,从包里拿出两沓红钞,抓起贺冯唐的右手,拍在他手心里。 面对两万的报酬,贺冯唐不可能见了不心动,目前正急着还清梅倩苞的欠款…… 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陶渊明有家底,不至于饿死。 贺冯唐答应了苗婕静。 苗婕静却怕莲茜月也像自己一样,反向贺冯唐行贿,为此,特别写下一纸合约:如果发现贺冯唐被莲茜月收买,或故意隐瞒,要倒赔苗婕静五万元。 贺冯唐被迫签约后,苗婕静当场抽回一万,说:“你知道的,这是规矩,剩下的一万事成后给。” 刚刚离开玉湖小区,贺冯唐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这是信息铃声,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莲茜月发来的…… 早不来信息,晚不来信息,此刻来信息,难道她有感应,知道我要查她的秘密? 打开看,原来是:你的司法考试通过合格线了。 贺冯唐放下了心。 虽然预判自己大概率会通过,但从莲茜月那里得到消息,还是有点愕然……她怎么又先知道消息?她并不是在省城,而是同在荷花呀。 贺冯唐昨天在网上查过了,还没公布出来,那么……他立即打开手机查询,哦,今天早上公布了。 这下好了,司法联考合格就是一块正式工作的敲门砖,今后司法系统,只要有指标,就可以应聘了,等于有了护身符。想起这次考试,还得感谢莲茜月强行帮自己报的名,想想今天自己却要查她的潜规则,不管她有没有,起码是对她的不尊重,不信任,甚至是侮辱。 贺冯唐又惭愧起来,以后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在她的印象中会一落千丈。 说来说去,就是钱在作祟。 贺冯唐不敢去偷莲茜月的手机,而是偷了吴前泽的手机……一查,根本没有他与莲茜月的对话记录,更不要说是什么视频了,也未发现删除痕迹。贺冯唐放心了,莲茜月的形象不但没有受损,反而更加冰清玉洁起来…… 贺冯唐打电话如实告诉苗婕静:莲茜月与宣传部长没有潜规则。 苗婕静打死也不相信,反认为贺冯唐被莲茜月收买了。贺冯唐坚决否认,苗婕静对着手机狠狠地说:“总有一日你知道背叛我是什么后果。” 余款未得,好歹贺冯唐已从萧甲龙夫妻俩手里收获了五万伍。他想到了欠梅傅苞的钱,准备把五万五全给了她那个追债的表弟,剩下两万五下次再还。 打电话给梅倩苞的表弟,怎么也打不通,不是没有反应,就是忙音。贺冯唐以为自己拨错了,反复检查,没错呀,用的是这个表弟的来电而留存的联系人。再打过去,还是忙音。 (下一节,格雷欣现象:劣币驱逐良币。) 第292章 菜市场 刁波培自从养鸭后,已经卖过好几茬鸭了,几乎都是罡峰震推荐的酒楼菜馆等大客户直接来钱田购买了,剩下少量的也由钱田坪地的档口全代销掉了。但好景不长,现在由于外地麻鸭进入了荷花市场,外地麻鸭容易饲养,价格比较便宜,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本地麻鸭的生意。 刁波培这一批鸭子还有几十只没卖出,再滞留它们就不合算了,长到这个程度的鸭子基本不长肉了,再养等于浪费饲料。刁波培只好把这些鸭子陆续送到县城市场去卖。 刁波培用两个篾篓子装满鸭,叫烂嘴的面包车捎到县城。他第一次进城卖鸭,到菜市场路边从汽车上卸下鸭子后,挑着它们到菜场里面去。 一到菜市场里面,刁波培环顾四周,市场里的鸭摊几乎都是卖外地麻鸭,只有自己是本地麻鸭。由于来得迟,找不到摊位,挑着两篓鸭子行进艰难,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差点无法站稳脚跟…… 随即,刁波培的扁担从肩上滑落,他赶快用手抓住鸭篓上的绳子,最终被人们挤到场地稀疏处,站在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前。 卖鸡蛋的恰好是缑结巴老婆缑婆,由于刁波培挡在了她的前面,缑婆不乐意,影响她的生意,但都是一个村的,不好出粗口,只能装作没看见刁波培,用手推开他的鸭篓,但脸色却是青色的了。 缑婆旁边是一个卖鸭蛋的,摊主是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见刁波培几乎是拖着两个装满鸭子的篾笼,腿还好像有点瘸,心生怜悯,拉拉刁波培的衣服,说“来,你就在这里卖吧,看样子你是个新手。”老太太靠边挤半个空位,又叫缑婆再挤出半个空位,欲让刁波培把鸭篓放进来。 缑婆不愿意,说这边是禽蛋档,鸭档在对面。 老太太立即说她:“当初你这个位置,不也是大家挤出来的吗?临时打个楔卖个一天半天鸭子有什么关系?” 缑婆还是不肯让出,老太太便大声叱责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让给半个位你就会打搅你的生意?平常我懒得揭露你,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鸡蛋都是批发部进货的,却把颜色深的挑出来说成走地鸡蛋, 颜色浅的就涂上鸡屎冒充自家鸡蛋,白色的没办法才说是饲料鸡蛋,信不信把你举报给市场管理员。” 缑婆被戳中要害,不服输,反说老太太:“你的鸭蛋哪来的?你养了鸭吗?” “我与我们村的那个养鸭专业户签了合同,他养鸭,我卖蛋,要不要带你去查查是不是真的?” 刁波培已经发现原来卖鸡蛋的是缑婆,便笑了起来,说:“缑婆,是你啊。” 老太太起疑:“你们认识?” “我和她是我本村哩。” 周围的商贩早就注意了这里的动静,一听,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缑婆,什么?同村人都不让?有商贩不理解,大声说:“如果是我们那地方,早把她赶出村了。” 缑婆见大家都鄙视她,马上蔫了,迅速挪出半个档位。 刁波培初次在菜市场卖鸭,别看平常嘴巴会说,当听到菜场内这么多的吆喝声时,却学不来,他不主动招揽生意,哪有人在他的鸭子篓前停留? 市场依然喧哗不停,不少的卖家高高地举起买家递上的百元大钞对着天空看了又看,看后还要用手摸摸,又用力摔得哗哗声,有的干脆说:“我不要大钞,你拿零钞给我。” 对面一个卖鸡的摊位前,有买客提起鸡,用手指扒开鸡的翅下毛,高声问:“你的鸡好像打了生长素啊?”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的鸡打了生长素?它们连商品饲料都没吃过,全部吃的是自家种的五谷。” 鸡摊旁边的牛肉摊位前又一位买家大声嚷嚷:“你的牛肉打了水吧?怎么那么嫩滑?” “放屁,你脑子里打了水,你也不看看谁卖,我老黄卖了七八年的牛肉,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吗?” 这边的蔬菜摊位前也有一位买家,边翻着蔬菜边问:“你这叶菜打了很多的农药吧?怎么没有一个虫子咬过的洞?” 卖叶菜的反驳:“你既然不放心,那你去买贩子们的蔬菜吧,他们用钢丝打出了好多的虫子洞。” 买菜的笑了,用手指在叶菜上按了按,又拿起来揑了揑,还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总是不放心的。 有人走到老太太的摊前,拿起一个鸭蛋看看,又掂了掂,问老太太:“是饲料鸭蛋吧?” 老太太:“现在养蛋鸭哪有不用饲料的?包括蛋鸡,那些说只用谷子喂养的都是骗人的。” 那个人放下鸭蛋,没买,走到缑婆的鸡蛋前,问:“你的鸡蛋还分几种价格啊。” 缑婆:“白的是饲料鸡蛋,便宜;浅色的自家鸡蛋,贵一点,深色的是走地鸡蛋,更贵一点;小的是初生蛋,最贵;看你爱买哪一种,体格写在上面。” 那个人说:“我买走地鸡蛋。” 这个人一买,马上又有好几个人跟着过来买缑婆的鸡蛋。 老太太摇头,对刁波培说:“我也曾经把小蛋单独放一个篮子,说是初生蛋,卖高价格,最后觉得不妥,又混一起了。你讲良心,偏偏卖不过不讲良心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市场变成这样子。” 刁波培:“格雷欣现象:劣币驱逐良币。” (下一节,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第293章 认识文婆婆 老太太听了,一惊,这个老汉不简单,一定是个有文化的人。她正要问问刁波培是哪里人,正好有人要买刁波培的鸭,不好打搅,暂时不问了。 这个想买鸭的人问了价格后,说:“你的鸭子个头小,还卖得贵。” 刁波培笑着说:“这些是本地传统麻鸭,质量不同。” 此人嘿嘿一声,说:“整个菜市场卖鸭的都说是自己卖的是本地麻鸭。” 刁波培解释:“本地麻鸭比外地鸭个子小,没肥肉。” 此人便嘲笑他:“你也太能说了,我看你的鸭子就是长不大的落窝货,说什么本地麻鸭, 个子小,就像拿小个鸡蛋冒充初生蛋一样的骗人。”他可能在缑婆这里买鸡蛋上过当,有意地扭头看向缑婆,问:“你说是不是?” 缑婆低着头,不理他。 此人走了,老太太正欲再次询问刁波培,又有人过来要买刁波培的鸭子,只好作罢。 过来买鸭的人开口要四只,但要降价,降到与外地麻鸭价格持平。刁波培心想待了这么久,没人买,这是第一个买鸭的,降价就降价吧。 一过秆,九十五元,那人递一张百元大钞过来,刁波培接着,老太太却一把抢在手,说:“我帮你看看,现在卖东西要多留个心眼。” 她仔细看过钞票后对买家说:这张不要,另换一张吧。” 买家说:“只有这一张。” “那我们就不卖了。” 等那人走了,老太太说:“这是张假钞,我就收到过这种假钞。” 刁波培差点上当,很感激老太太,说:“多谢啊,自己真的还没碰到这种情况。”他以前接触的要么是大客户,要么是本村人,钞票不必仔细辨认,也从没出过问题。 老太太侧边的一小个中年妇女说:“文婆婆,我早就说过,你手上那张可以用出去,只有一半是假钞,另一半是真钞,我出五十元让你换给我,你总不肯。” 文婆婆说:“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刁波培一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他也像文婆婆一样猜测,她一定是个文化人…… 刁波培盯着她看,好像什么时候见过她,脑子里很有印象,为了弄清楚,他向侧边那个小个中年妇女小声询问文婆婆是哪里的。 小个中年妇女告诉他:她家住山里,离这里太远了,每天天不亮就得动身来县城。 两人的对话明显让文婆婆听到了,她看着刁波培,这一看,文婆婆有了印象,问刁波培:“你是不是老三届,你叫……”她好像有记忆了,但具体点,一下又不起来。 刁波培:“我是老三届,你……” “我也是老三届。” “我叫刁波培,你是哪个班?” 文婆婆:“哦,我想起了,你是六六届,我是六七届,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因为你那时就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好几个女同学羡慕你,可惜你木讷,又显老。你是1945年生的,对不对?” “你对我这么清楚?”刁波培有点惊讶。 “不瞒你说,我那时也羡慕你,还想追你呢。” 遇上老同学,两人很开心,即刻交换了手机号码。 两人见没人来买他们的东西,聊起天来,聊来聊去,文婆婆便聊到如今市场,那些投机取巧弄虚作假的人偏偏…… 这时有个老头过来想买文婆婆的鸭蛋,听了文婆婆的话后,忍不住插嘴,说:“不能这么说,投机取巧弄虚作假也是种本领,不要以为这种本领很简单,要让大家相信他,没点水平还真不行。我们都老了,思想已经固定,跟不上了,这也属于优胜劣汰,我们不服也得服。” 这个老头不知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但文婆婆听了不爽,与他争执,说:“不能这样讲,在这些小生意上,如果我们这些老实人肯做,也不见得比他们差,一旦跳出传统约束,说不定做得更好。”然后她问刁波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刁波培立马支持她:“对,说得很对。” 缑婆暗笑一声,自言自语地:“有人总认为自己是能人,梦做得好,醒来锅里是空的。” 刁波培知道缑婆暗指的是文婆婆 ,很不服气,想说她:你怎么知道人家锅里是空的,说不定人家的锅里比你扎实多了。但又一想,缑婆是什么人?根本就不值得跟她计较。 那个老汉已经装好了一兜鸡蛋,交给文婆婆过秆。他又说话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刁波培马上接口:“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下一节,还不如当一个普通老百姓,不会闹成满城风雨。) 第294章 竞岗失败 贺冯唐回到家,父亲就劈面问他:“你为什么关掉手机?” “没有哇。”贺冯唐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原来没电了。 “刚才罡局长没打通你的电话,又打给刁波培,刁波培告诉我:公安局正在招聘警员。” 儿子问:“来了编制吗?” 父亲说:“罡局长知道你司法考试合格了,现在有一个退休补编指标,本来让县保安公司一个分队长补上,这个分队长早已通过公安联考,轮候编制一年多了,但罡局提出还有一个贺冯唐也通过了司法考试,要两个人竞争。他还帮你报了名。”说完,贺南升又补充:“罡局长对你多好,你一定要争口气,不能让他失望。” 次日,贺冯唐去公安局参加了笔试和面试,才知道那个分队长原来就是军涛谋。当时还认为自己的赢面比他大,没想到,因头上有个大疤,形象分太低,综合评分军涛谋比他高,他被淘汰了。 三天后,贺冯唐回家,到坪地商店群前,遇见端颖癫婆,她站在路边,从肩上拿下旧得看不出颜色的麻袋,抖掉里面捡来的废纸片,丛怀里摸出个打火机,弯腰准备烧掉它们…… 因麻袋丢在路中间,贺冯唐不想压过去,也没拐弯,停下摩托,把麻袋捡起来,放在端颖身边。 这时,老送从一个牌店里出来,他今天把口袋里的钱输光了,知道另三个合伙对付他,有点不高兴,又怕别人看出来,为显示轻松,看见烧纸片的瑞颖,便逗她:“癫婆子,好久没听你唱高调了,说几句让大家听听。” 瑞颖癫婆不看他,自顾自地说:“不要脸的没本事,要脸的有本事,最后,要脸的没了脸,不要脸的披了个脸。” 有人也在店外,听见了,说:“老送,好像说的是你……” 老送:“你乱猜,我是最要脸的人,比如,我天天输牌,从不发脾气,乐呵呵的,你们哪个做得到?” 他怕别人再说他,看见贺冯唐骑着摩托,想搭车快点走开,刚张嘴,又觉得两家关系并不好,没有发出声。 贺冯唐知道他的意思,驶到他身边,刹住车,说:“大左叔,上来吧。” 老送想不到贺冯唐主动尊敬他,很是感动。他大概从他儿子小左口中得知贺冯唐应聘公安的事情,急忙问询结果。 贺冯唐欲回答,但又想,跟他说这些干嘛,他可能巴不得我考不上哩。 老送又问贺冯唐:“现在定了谁了?” “一个叫军涛谋的。” “为什么事先不找我儿子小左呢,他人脉很广啊。” 贺冯唐没有应声。 老送又问:“诶,你不是认识罡局长吗?” 贺冯唐:“主考官是伍冰全,他分管人事,又是他的治安科招人。” 老送把从儿子口中探到的信息全倒了出来:“伍冰全是保安公司经理,军涛谋是他的部下,他明显不会要你,要军涛谋。”然后他劝贺冯唐,说:“遇到这样的事,真的没办法,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他说到这里,特意叹口气:“哎,现在这种腐败现象,太多了,要是在当年……搞鬼的人早就被揪出来了,看他敢不敢?” 老送越越来劲,滔滔不绝起来…… 贺冯唐听了很是反感。 不过,这次被淘汰,贺冯唐在回家路上又已产生了新的想法,没进公安队伍,也许是好事,因为身负的命案时时压在脑海……万一哪一天把他铐起来,扒掉身上的警服,更加出丑,还不如当一个普通老百姓不会闹成满城风雨。 他不再沮丧,仍然像以往那样,以平常心出租摩托车挣钱。 (下一节,多个女人多一个帮手。) 第二章 第295章 希桂花孙女 这天,贺冯唐刚刚载完一个顾客,突然接到莲茜月打来的电话,说她要去钱田,叫贺冯唐来接她。 她去我们钱田干什么?采访应当有公车。问她,她却不肯说原因,但面对美女的所求,贺冯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她竟然要坐自己的摩托车,是亲近我?还是……贺冯唐实在想不出。不过,能与美女在一起,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想起上次竟然为挣两万元,暗地调查她的所谓潜规则,心里后悔莫及,自己真是十足的混蛋。 在约定的地点两人相会。 莲茜月今天打扮得很简单,一身的浅蓝的牛仔装,只是牛仔装上有些洞洞和须须,膝盖处还露出明显的灰白块块。 她不像采访,手里提着一大包礼品,通道她要去钱田看谁? 贺冯唐帮她把礼品固定在油箱上面,问她去哪家她不说。不过,当她坐上摩托车后座,双手半抱着贺冯唐的腰,贺冯唐立即忘记了刚才询问的问题,身心迅速荡漾起来…… 在路上,莲茜月告诉贺冯唐,赫洪团开始在兰昌市某区法院上班了。她说得不经意,因为怕贺冯唐难堪,她已经知道贺冯唐这次与人竞争警编失败了。 贺冯唐听了,没有吭声,他早就认为,人与人都存在差别,自己不能与赫洪团比的。其实,赫洪团正式进入体制这天,就打电话告诉贺冯唐了,还发了个身穿法警制服的照片。 到了钱田村口,贺冯唐再次问莲茜月:“你到底去谁家,我好送你过去。” 莲茜月:“我先去你家喝口水。” 贺冯唐把她载到自家门前,下了车,贺冯唐领她进门,莲茜月却把礼品解下来,随手塞给贺冯唐,问:“你爸呢?” 这礼品送给我爸?贺冯唐有点吃惊…… 贺南升正在厅堂,听见有人问他,忙走出门来,见是县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持人,愣了……还没返回神,莲茜月便朝他大声喊:“伯伯,您好。” “好,好……”贺南升一时语无伦次,他太激动了,女主持人上门,蓬荜生辉啊! “我是希桂花的孙女啊。”莲茜月摇着他的手说。 希桂花?贺南升愣了一阵,终于想起来了,望着莲茜月,嘴巴嚅着说不出话来…… 贺冯唐也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奶奶去世后,爷爷曾经有个伴侣叫希桂花…… 莲茜月接着说:“来荷花上班前,妈妈曾再三交代我,去了荷花一定要去前田村寻找当年奶奶的救命恩人,这是奶奶临终前的心愿。我来荷花后,曾打听过前田村,没有打听到,加上新来乍到,工作太忙,只好先把这事放一边,等自己的工作走上正轨后再去慢慢找。” 上次莲茜月采访观音菩萨显灵,看到贺冯唐家的房子,旁边有条小河,河边有棵大树,莲茜月马上想起了母亲交代的寻亲事情,忽然灵机一动,前田是不是钱田呢?于是就有了询问贺冯唐有关他家人姓名的一幕。她此时也有预感,难道是贺冯唐家?她把所得到的名字发给母亲,母亲告诉她:不错,这是这家。 她听了一阵狂喜,真是不可思议,天哪,怎么这么巧! 莲茜月早就想来,只是一直没空,今天补休,便叫贺冯唐来接她。贺冯唐现在才知道,莲茜月就是自己爷爷曾经的短暂伴侣希桂花的孙女。 上世纪中叶某年好些区域遭受自然灾害,荷花相比其它地方要好,虽主粮歉收,但土肥水沃,人少地多,又不缺山果野菜。寒冬某一天,一个外地模样的中年女人靠在贺南升家的门边,面黄肌瘦,脸色发青,出气丝微,眼皮微合,连话也说不出来,眼看就要昏倒…… 贺南升父亲贺仰诚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因为饿才这样,赶快把她扶进屋,让她坐火塘边烤暖身子,又拿来蕨根粉熬成糊糊喂她…… (下一节,私定终身,还是以身相许?) 第296章 愿做儿媳 这个女人身体渐渐恢复后,才断断续续说出她是临省湖东人,名字叫希桂花,家里遭遇洪灾,值钱的东西被冲得干干净净,家人只好四处暂寻活路……她东走西走,到这里,已经走了三天,三天内除喝水,吃过些草根,没吃过什么东西。 希桂花看见贺仰诚善良,又是单身,便希望能留下来,搭伙过日子。 此时的贺仰诚才三十七岁,妻子前年上山烧木炭失脚跌落亡故,儿子还小,自己的手还有点小恙,多个女人多一个帮手,于是接纳了同是单身的希桂花。 来年夏收季节过后,希桂花有点魂不守舍,贺仰诚问她是不是想家? 希桂花说了实话:自己还有一个男孩,比贺南升小一岁…… 贺仰诚听后,立马让她回去,他知道遭过洪灾的家庭,吃是个大问题。便把家里仅有的四十斤稻谷给了她,又把家里的蕨根粉和干野菜取出来,凑成她能挑着走长途的小一担,还准备了路上的吃食。 希桂花不要,你全给了我,你怎么办?贺仰诚说:我们这里山上的蕨根多的是,蕨根营养比稻米还好,只要肯去挖。 希桂花感动得直哭…… 贺冯唐一直觉得爷爷这段生活很浪漫,莲茜月也是。她拉着贺冯唐的手说:“天赐缘分,我们竟是一家。” “……”贺冯唐只顾激动,竟不知怎么回答。 “我和你同辈,你以后得叫我姐姐。”莲茜月捶了贺冯唐一拳。 贺冯唐回过神来,他早就知道她比自己只大三天,便说:“看起来你比我年轻得多,我叫不出口。 莲茜月开玩笑了,说:“要么我做你媳妇,俗话说‘媳妇大,抱金砖。’” 贺南升听了很是开心,连说:“行啊,行啊。” 贺冯唐脸红到耳根,怕父亲误会,立马向他解释:“她最爱捉弄人,在学校不知捉弄多少男同学了,连副市长的侄儿都栽在她脚下。” 莲茜月鼻子里轻哼一声:“他以为他是谁?我最讨厌这种身份式作派!” 贺冯唐立马接口:“你也不应该捉弄我啊。” “你不同意算了,那你还是叫我姐姐。”莲茜月又笑了。 “不”,贺冯唐马上想到反击之法,说:“我们猜拳,谁赢了听谁的。” 莲茜月:“猜拳就猜拳。” 贺南升见他们两个嬉闹,再在旁边就不识趣了,赶忙走开。 两个人即刻摆出架势,莲茜月喊:“一、二、三,预备,开始。”贺冯唐出成拳头后,她耍个花招,晚半秒出成布,但她不知道贺冯唐对付这些小儿科,早就有破解之法,等莲茜月出拳时,他瞬间变成剪刀。 贺冯唐赢了,说:“不好意思,我仍旧叫你莲茜月。” 莲茜月不承认,双手成拳捶打贺冯唐的胸脯:“你作弊,你作弊……” 贺冯唐只好后退,说:“你堂堂一个主持人,也喜欢耍赖啊……” “主持人怎么啦,主持人不吃五谷?主持人没有七情六欲……” “主持人应该堂皇端正,代表正能量。” “要不苟言笑,主持人应该是严肃的模特儿。”莲茜月一本正经。 “当然是,否则,没一点约束,做主持人太容易了。” 莲茜月:“太容易?这你就不懂了,我就说个小事:光词汇运用问题,就够你费神了,你文字水平好,我问你,比如‘啃老’两字,你怎么用词?” 她一连举了好多词,贺冯唐都回答不出,莲茜月乐得直冲贺冯唐一拳…… 贺冯唐立马闪过,她接着又来个扫堂腿。他再次跳开…… 她这动作,贺冯唐突然脑子一闪,便问:“你来荷花电视台前去过深海?” “没有哇,你见过我在深海?”莲茜月收回了企图再攻击他的拳头。 “在一个雷鸣电闪的夜晚,被几个人围攻,有一个人冲过来救你。” “这个救人的就是你,被救的是个美女,然后私定终身,还是以身相许?”莲茜月转而哈哈笑起来,又说:“你把情景再弄玄幻一些,写成武侠小说或电视剧。” “我没骗你,这是真实的事情,我以为这个人是你。” “如果真的是我就好了,我就许配给你,英雄救美,自古就是。”说完她又嘻嘻笑了…… 莲茜月笑完后盯着贺冯唐问:“那个女的美不美?后来怎么样?你没留下联系方式?”她一连串的追问。 “……”贺冯唐看着她,无语。 “你不说,我可要吃醋了啊。”莲茜月又要捶他,见贺冯唐退让…… (下一节,你这个主持人扫兴了,还会纠缠我吗?) 第297章 喜欢做主持人 贺冯唐赶快跳开她的攻击范围,本想试探那夜被救的人是不是她,但从她的表情看,根本不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说,不是她了。 不过,她今天几次说到“媳妇”、“许配”、“吃醋”几个词,心里不免甜丝丝的,癞蛤蟆竟想吃天鹅肉了! 以后多多联系她。 他想到如今开始时兴的微信,好多不便讲出来的话可以通过微信聊天表达,便摁开手机,问莲茜月:“你的微信号是什么?” 莲茜月却说:“我不太喜欢用微信,觉得微信没有打电话安全。我们有事,互相打电话多好,听着对方的声音,这种感受才亲切,煲电话粥都行。” 两人近在咫尺,贺冯唐巴不得把心里话掏尽,比如她为什么改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心。 莲茜月比自己早一年毕业,虽然从她这一届开始取消统一分配,但她说通过了公务员考试那就没有理由不进入公检法系统,除非她是忽悠人。 贺冯唐即时向她说了这个问题。 莲茜月说:“我喜欢做主持人。在大学时,自从做了学校电视广播台的主持人后,就觉得自己很适合做这一行。我喜欢做采访工作,喜欢在外面跑……再说,所学的侦查专业知识做新闻调查有时候也能用得上……” 莲茜月讲到这些,一脸认真又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调皮活泼的女孩子。 贺冯唐看到她动静自如,从心里涌出一股喜欢她的暖流。学生时期的喜欢只是一种远在天边的喜欢,而现在的喜欢却是消除了距离感的喜欢。 一晃间,由原先的校友变成近似值的一家人,如果真有天赐因缘之说,那自己不就是董永? 趁着莲茜月去后院上洗手间,贺南升从内房出来。他问儿子:“刚才我听见你与她聊得很欢,我不好插进来问她家的情况,比如她父母的情况。” “这个我不清楚,也不好意思打听,只知道她家在省城,住省府大院。” “哦,省府大院的啊。”贺南升忽然摇起了头,问儿子:“你是不是对她有这个意思?” 贺冯唐搔搔头,停一会,答:“我说过,她爱开玩笑,我攀不上。” “这就对,俗话说,龙对龙凤对凤,床蜱对臭虫,两无法对斤;否则,就像你姑姑一样,出身悬殊成家后饱受委屈;但你不是女人,女人生下孩子还有盼头,你是男人,男人被女方家庭瞧不起,那是什么滋味?记住,找对象切莫心大,高攀。” 贺冯唐却不同意父亲的观点,说:“我不追她,是因为她比我优秀,而不是怕她家庭,你这思想太过旧了,与当今世界完全脱节。” “你不听算了,该你的才是你的,不该你的强求只能受罪,‘旁观者清当事者迷’,但谁都逃不过自己的天命。” 父子俩又对所谓命运辩论一通…… 莲茜月返回了,也表达自己的见解。 这时,门外传来谷殿主的声音:“南升,你家这么热闹,有客来了?” 谷殿主来还贺南升的书,他看完了老版《史记》中册,又来借下册。 莲茜月认出了那天观音菩萨显灵就是他作法的,主动与谷殿主打了招呼。 谷殿主认得莲茜月,那天观音菩萨显灵他拒绝了她的现场采访。 谷殿主起溜走,莲茜月不让,她想做一个儒释道方面的节目…… 莲茜月来荷花后,已有耳闻公平山上的天平殿那个老道知识渊博,并懂天象。 通过上次观音显灵事件,更引起她的兴趣,今天与谷殿主碰面,岂肯放走这个机会。她立马询问谷殿主有关她想知道的问题…… 但是,任凭莲茜月怎么问,谷殿主就是不答话。他觉得,与这些只会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可谈。心想,等下,你这个主持人扫兴了,还会纠缠我吗? 不料莲茜月自有她的招数,须臾调整话题,直接戳向谷殿主的七寸,故意说:“我觉得,儒释道三教从来是忽悠人的,其中的缺陷太大了,很多的内容是消极的,甚至经不住推敲。” 果真,谷殿主听了,即刻反驳:“三教固然存在缺陷,但大多是积极的,也是华夏应该传承的东西。只可惜,这些传统的东西真懂的人不多,年轻人大多数不感兴趣,导致误解……” (下一节,什么意思?贺南升迷糊了。) 第298章 与观音沟通 “唯有老年人没有丢弃。”谷殿主指着对面的佛恸岭,叫莲茜月看,他说:“这个大庙工程的建设工地,你看看,有多少老人在做义务工?这就是与年轻人的不同点。” 莲茜月故意表示不同意:“这只说明,迷信已在老人心里扎了根。” 谷殿主声音大起来:“不,这是信仰。” 莲茜月见他有点生气,便不再与他争论,也不想与他搞僵,日后少不了要采访他。 听他说到大庙工程,莲茜月马上想起观音菩萨显灵之事,笑着问:“谷殿主,您怎么与观音菩萨沟通,让观音菩萨按你的意思显灵?” 谷殿主不以为然地:“气象台怎么与老天爷沟通?说天晴就天晴,说下雨就下雨?” 莲茜月:“气象台是历年有天气记录的,再根据云彩风向大气压作出预报。难道你们也有天气记录?” “当然有,天平殿建成三百多年,代代殿主都有观察记录天象的习惯。” “这么说那天的彩虹也是有规律的出现。” 谷殿主笑笑,没有回答,趁莲茜月没注意,闪身进后甬去了。 莲茜月得到了答案,也不再去追问谷殿主了。她突然想起公安招聘之事,看着贺冯唐,问:“你没被聘用,沮丧吗?” 贺冯唐:“谈不上沮丧。” “想不到吧,你也会被别人淘汰。” “淘汰也正常,难道就该我淘汰别人,不能别人淘汰我?”他不想在她的心目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不愿像有些人那样,失败了就怪东怪西的。 莲茜月:“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自己没发挥好。” “不对,我知道原因。” 贺冯唐不信:“你又不是公安局的高层。” 莲茜月:“你听我说,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你说说看。” “笔试题目太简单,全是保安方面的必记内容,你一百分,军涛谋八十分。” 贺冯唐奇了,这些应该属于机密的东西,不可能外泄,忙问:“你从哪个渠道得到的消息?难道你去采访过?” 莲茜月没回答他的提问,继续说:“你面试因为有个大头疤比军涛谋少十分,综合分方面,军焘谋是现岗保安,又是分队长,分数比你高十分,结果两个人总分相同。” 最后只能通过公安局领导层投票决定录用谁。 里面还有一个插曲莲茜月不知道。 伍冰全听说贺冯唐报名后,把贺冯唐找来,要他退出这次应聘考试,说军涛谋已经在保安公司待了三年了,他是专科毕业,年纪比你大,以后怕没机会。而你是本科毕业,有的是机会,下次公安有指标一定给你。 他又说,我和你都是钱田人,小军的祖上也是钱田人,自家人不要内斗。 伍冰全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最后说:“就这样决定了。” 他说这句时看都不看贺冯唐,一说完,他就上车走了。 其实,伍冰全找贺冯唐表面是这么说,心里却巴不得再吐一口唾沫在贺冯唐脸上:你还想编制,只要我在,你作梦吧! 后来,伍冰全听说贺冯唐没有放弃这次机会,便在考试和面试内容上尽量向军涛谋倾斜。 莲茜月说:“罡峰震对这件事也很生气,知道还有人在局内给某些领导打了招呼,投票时,果然军涛谋多一票。” 贺南升本来在后院与谷殿主聊天,他出来到厅堂祭桌上找新买的灵器求谷殿主开光,当听到了莲茜月和儿子的对话,立马批评儿子:“我猜,你考得一定比人家差,就好像种的菜没有人家好,别人就不买你的。” 莲茜月说:“伯伯,这不能怪贺冯唐,有人在背后设置了障碍。” “有人设置了障碍?”贺南升听后,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那就只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命不好,假如自己能有一官半职,冯唐的情况也许不一样。” 想不到老人会说这种话,莲茜月不好反驳,哑然了。 见大家没吭声,贺南升又说:“这次机会过了,冯唐又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谷殿主也出来了,从贺南升手里接过灵器,走到大门口,举着灵器指向门上方,说:“这个,如今不灵验?” 什么意思?贺南升迷糊了……想了想,摇了摇头。 两个年轻人也不明白。 (下一节,莲茜月打来电话,问:“你在不在家?”) 第299章 不帮孟花瑑 孟花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还在门外,她就大声喊:“贺冯唐,你出来一下。” 听到孟花瑑叫唤,贺冯唐走出门外,问:“你来干什么?”他看见孟耀传也跟来了,连忙朝孟耀传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孟花瑑的眼睛看向门内的莲茜月,莲茜月也看到她,两个女的互相对视,没有说话。孟花瑑认出了对方是县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又移回到贺冯唐身上。 她问贺冯唐:“你刚才说什么?” “你来干什么?”贺冯唐重复刚才的问话。 孟耀传上来把贺冯唐拉到一边,说:“你也知道,我没有能力,帮不了花瑑,而你是个有能力的人,花瑑也一直把你当家里人,希望你能帮帮她。” “耀传叔,她已经把我开除了。” “那是她一时的气话,现在她后悔了。” “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贺冯唐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孟花瑑总是一种颐指气使的样子,跟着她很不舒服,反而现在不错,自由得很,飚飚车,做做私人侦探,平常出租摩托,比在她手下挣的也多。 “你还好事?”孟花瑑已经跟了过来,听到贺冯唐这句话就憋不住了,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贺冯唐:“做个最下层的摩的佬,谁还知道你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把好好的身份丢光了。” “大学毕业生怎么啦?自力更生挣钱错了吗?” “挣钱没错,但要看怎么挣。”孟花瑑鼻子里哼一声,接着说:“跟着我,不要出汗,轻轻松松拿钱,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出租摩托?这不是犯贱吗?” 贺冯唐看向一边,不想跟她拌嘴。 孟花瑑转身对孟耀传说:“叔,你告诉他:愿意就明天上班,不愿意拉倒。”说完就走了,显然,她很生气。 莲茜月目睹了门外三人间的事情,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一直保持着笑脸,待贺冯唐回到她跟前,她才开口,说:“人家要你帮她,你却不屑一顾。” “这种人难以相处。”贺冯唐苦笑。 “帮她做工资高,还是出租摩托车工资高?” “出租摩托比在她手下工作收入低,这是事实,但能自由支配时间做自己的事。”他不好说可以去飚车、比武,更不敢说去做私人侦探。他现在后悔死了,最害怕莲茜月知道被他侦探过。 贺南升希望儿子进公安的想法一直没变,可惜儿子在这一点总是游离自己。他看到儿子热衷出租摩托车,阻又阻不住,很是伤脑筋,这与一个大学毕业生根本不能相配。 就算出租摩托能挣钱,哪能与前途相比?他哪里知道儿子目前面临很大的困境,他以为就一个曾芝媛,马上出院了,却不知道儿子还欠着梅倩苞必须忙还上的八万元,另外还有寺山慧的六万元,关键是身上还荷着一个命案。 贺南升依然停留在儿子这次公安应聘的失败事情上,说:“冯唐这次竞聘吃亏,就吃在没有保安公司工作的经历上。”他把眼光看向莲茜月,希望她能站在自己一边,劝劝儿子,语重心长地:“我认为应该眼光要长点,这次没进公安,还有的是机会,就冯唐的情况,还是应该先在保安公司过个渡,不要再做什么摩托出租。” 莲茜月却谈出了自己的看法,说:“伯伯,贺冯唐不是小孩子,他会权衡利弊,再说出租摩托车也不错,很自由,说不定碰上见义勇为,立个功奖个编制。” “什么?见义勇为能奖编制?”贺南升听到莲茜月这句时,眼睛睁得很大,久久地望着她。 莲茜月:“伯伯,立功奖编制历来就有,到现在也没变。” 贺南升收回目光,开始沉默…… 几天后。 贺冯唐刚吃完早餐,孟耀传又来了,劝贺冯唐跟他去上班…… 贺冯唐心痛他跑来跑去,把心里话告诉他:“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去,你也不要再劝我了。”说完,便推摩托车出门。 正要跨上去启动引擎,莲茜月打来电话,问贺冯唐:“你在不在家?” (下一节,收银圆啰,收银圆啰……) 第300章 山村暗访 贺冯唐听她的口气问得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说:“在。” 莲茜月说,请看我发给你的讯息,便挂了电话。 贺冯唐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一定是她身边突然来了人,不方便说,但愿她不是遇到危险吧。贺冯唐急忙打开手机微信,她给来的文字是:“我要暗访黄雀村的腊肉黑作坊,你今天得陪我去。” 贺冯唐一看,放心了,她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便回了讯息:“吓了我一跳,黑作坊不是工商行政管理局管的事吗?你干嘛掺和?” 莲茜月出字很快:“有人举报给电视台,不要问这是为什么?这是社会热点,正好做期好节目。” 原来她要做节目,贺冯唐立马答应:“好,我陪你。”他巴不得与莲茜月在一起,难得她主动找自己。他又摁出几个字:“在哪与你汇合?” 莲茜月:“我到了你家门口。” 贺冯唐抬头,一辆的士来到小河边,车门一开,莲茜月从车子里下来。贺冯唐支起摩托,迎上去,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包,指指贺冯唐家的屋,意思是进屋里说。 贺冯唐问:“你那个摄像的呢?” “没带他。” “为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是暗访吗?我平常外出采访都是与他搭档,都成熟脸了。他又没学过侦查,弄不好就暴露了。” “没有摄像,怎么能成节目?”贺冯唐有点闹不懂。 “我有微摄器。”莲茜月把它拿给他看。 “哇,这是好东西。” 莲茜月:“我们暗访没这个哪行?经过特批才买到。” 进了大门,莲茜月问:“伯伯呢?” “他一早就去帮刁叔叔清理水塘去了。” “你带我去你的房间,我要化装。” “好。” 贺冯唐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房门打开了,莲茜月完全变成了一个村姑,穿着最不搭配的过了时宽松上下衣,头发梳成两个辫子,脸部成了焦黄色,胸部的高耸状被压了下来,婀娜的身材不见了,惹人注目的几个地方一扫而光。 莲茜月问贺冯唐:“怎么样?” “像我前生的老婆。”贺冯唐笑着回答。 “你嘴贫。”莲茜月双手捶打过来,贺冯唐赶快向一边躲开。 “你也化化装,至少要像个庄稼汉。” “我知道,应当与你配成对。”贺冯唐又想占个便宜,却被莲茜月一脚踹进门去。 贺冯唐关了门,又开门探出头,问莲茜月:“我干脆戴上头套,让人根本不知道是我。” “你傻了吧,头套这技巧只能关键时用。” “那我穿我父亲的衣服。” 贺冯唐出了门穿过厅堂进入父亲的房间,找出一身他早年的旧衣服,穿上,再次出现在莲茜月面前…… 莲茜月说:“很好,不过,你的脸色还要变老一点。” 莲茜月与贺冯唐一起再进入房里,她拿起她带来的化妆品,在贺冯唐脸颊上描涂几下,贺冯唐立即长了十岁。 贺冯唐骑着摩托载着莲茜月来到黄雀村,在村口遇见一个老汉,看样子是本地人,莲茜月叫贺冯唐停车。她向这个村民打听:“老伯,听说这里有户人家的腊肉熏得好,又便宜,想批发点腊肉。麻烦你告诉一下这户人家在哪里?” 老汉看了看莲茜月和贺冯唐,又看看四周没其他人,说:“看你们也是老实人,我劝你们回去,这户人家心太黑,用的是死猪肉,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会买他的,包括村人的亲戚和朋友。” “怎么你们不举报呢?”贺冯唐忍不住问。 老人没有当场回答,走了后才丢下一句:“我们知道就行了,别人的事少管为好。” 贺冯唐又忍不住:“坏人猖獗是因为好人沉默,沉默也是一种原罪。” 莲茜月在他背上掐了一下:“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贺冯唐知道自己错了,吐了一下舌头。 两人来到村里,莲茜月突然高声叫喊起来:“收银圆啰,收银圆啰,三百元一个,谁家有,拿出来,发财啰。” 贺冯唐不得不佩服莲茜月的机智,这样还有谁怀疑他们是来暗访的呢? 现在的偏僻农村哪里还有什么银元?早被贩子收光了。他们串遍整个村庄的旮旯,也没见有人出来要卖银元,人们好像没听见一样。不过,随着他们往里走,渐渐闻出了一股臭肉的气味……顺着臭气方向再走,山边有栋土墙屋,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贺冯唐也学着莲茜月一路喊着“收银圆啰,收银圆啰……”两人来到土墙屋围墙前,臭肉味更是浓密,从外面往里看,院子里的架子上挂着一排排的的吊肉,有的干了一半,有的还是湿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正手握喷壶往湿肉上洒药…… (下一节,壮汉提起锄头,双手横握,作打斗状:“明抢就明抢……) 第301章 黑作坊 莲茜月在那些腊肉架子里面用微摄器拍了一圈,看完后问小孩:“你们老板呢?我们是收银元的,你们老板有没有银元卖?” 小孩说:“老板就是我爸,他不在。” “你妈妈呢?” “妈妈也不在,跟着爸爸出去了。” “你家还有谁?” “还有一个弟弟,他在做作业。” “你家有银圆吗?”莲茜月拿一个银圆给他看。 小孩看了看后,说:“我不知道有没有?要问我爸。” “你爸和你妈到哪里去了?” “去收猪肉去了。”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你的爸妈?” “可以。”他看着摩托车,又说:“不过有五里地远,除非你们带着我。” 为了小孩的安全,贺冯唐让他坐自己前面,莲茜月依然半抱着贺冯唐坐在后面,他们沿山间土路穿过好几个山岭,一路看不到行人和车辆,最后发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停在路边,小孩说:“这是我爸的车。”然后他又指着山腰的三个人说:“我爸我妈都在那里。” 那三个人发现了有人来了, 停下了动作,一齐朝这边走过来。小孩带莲茜月和贺冯唐走过去,他老远就喊:“爸,妈。” 莲茜月和贺冯唐发现了秘密:一个土坑被刨出来了,里面躺着好几只死猪。 两伙人迎面了,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把孩子拉一边,小声问:“他们是谁,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小孩说:“他们是收银圆的,要问爸有没有银圆。” 中年妇女看着莲茜月和贺冯唐说:“我们没有银圆,你们走吧。” 贺冯唐见机撒个谎:“说实话吧,我们其实也是收死猪肉的,你们可能嫌它们时间久了不要吧,我们要。” 中年妇女一愣,瞬间醒过来了,大声说:“谁说我们不要,我们以为你们是工商局的,才走开的。” “那我们分一半行不行?”莲茜月求着这个妇女。 “不行,我们已经出钱全部买下了。”其中一个壮汉突然严厉地插话。 那个站在旁边的青年说话了:“你还没出钱,你上次的钱也没给。”他看着贺冯唐和莲茜月,说:“你们给现钱,三百元,四只猪,我卖给你们。” 壮汉瞪着眼睛盯着他:“你敢。” 年轻人不怕他,说:“我有什么不敢?卖你拿不到钱,卖别人拿现钱。” 中年妇女:“你不怕我告诉你老板,你私自卖死猪?” 年轻人反而气更壮了:“我怕什么?最多是不干了,但是一曝光,你会更惨。” 莲茜月见状,说:“不要吵了,我出三百元。” 壮汉把锄头往地下一掷:“你出钱可以,但我要分一半!” 贺冯唐不甘示弱,指着他:“你不是明抢吗?” 壮汉提起锄头,双手横握,作打斗状:“明抢就明抢,不服,我们来两下。” 贺冯唐故意气他:“我们不要了,走。”说完佯装拉莲茜月。 年轻人赶忙伸手拦住贺冯唐,说“你不要急。”另一只手伸向壮汉:“你现在答复我,给不给现钱,包括上次的。” 壮汉把锄头举起来,威胁青年:“来的时候就讲好了,这次照旧赊账,你敢反悔?” 莲茜月怕事情闹大,说:“算我们倒霉,给你一半好吧。” 青年顺驴下坡:“人家出钱,你分一半,他妈的你走狗屎运。” 壮汉没话说了,放下了锄头。 大家一起来到埋猪的坑边,莲茜月暗中把微摄器对准现场,问那个妇女:“你们买死猪做什么用?” 那个妇女得了便宜,有点开心,立马回答:“做成腊肉呗,你们还想直接当活猪肉卖?” 大家把四头死猪全抬在三轮农用车上,“突、突、突”的运到了挂着腊肉的院子里……莲茜月又好奇地问那个妇女:“你们做腊肉不用熏,靠晾干吗?” “哪里,先在屋外打药,打完药才放屋子里集中熏,不熏,怎么叫腊肉?” 壮汉把四头死猪全卸下来了,问莲茜月:“你们的两只猪怎么运走?” “先放这里,我们回去后马上开车来运。”莲茜月把贺冯唐一拉,坐上摩托走了。 在途中,莲茜月打电话给了县工商局,工商局马上联合城管、当地派出所,火速行动。 当天晚上,县电视台的“荷花新闻”里曝光了黄雀村这个黑作坊…… (下一节,一看就是个玩命的家伙,不用问,他就是鸽皮了。) 第302章 第二次摩托车赛 第二天上午,贺冯唐一直沉浸在成功地配合莲茜月暗访的喜悦中,出租摩托车也运气不错,一个钟不到就挣了五十元。他心情好得不得了,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境外电话,是不是相思豆?便按开了,不是相思豆,对方问:“上次你答应得好好的一定还钱,怎么一直不见你动静呢?”原来是梅倩苞的表弟。 贺冯唐心情一黯,小心地解释:“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在只凑了五万伍,先还你,余下的两万五过段时间再还行不行?” “这么久了,你连八万元都没挣够?” “我又不是大老板,钱真的不好挣。” “不一定要大老板,有些事,比如你地下摩托赛和地下散打赛,不也挣到了钱?” 他怎么知道这些,谁告诉他的?贺冯唐奇怪。 对方见贺冯唐沉默,又说:“其实还有挣钱更多的地方,地下交易,你怎么不去挣?” “什么地下交易?”贺冯唐问。 “还要我说吗?你没有脑子?” 挣钱更多的地方……难不是?贺冯唐思索片刻,猜到他指的是军工矿石,立即表明态度:“我不会干这个!” “你干什么不关我的事,你还钱来。”他态度变得横硬起来。 “我说过只有五万五,你要我现在就转给你。” “你混蛋!”他开始骂人了,“是不是剩下的两万五想赖账?做梦去吧,八万一起还,不还,我有的是办法。”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梅倩苞怎么有这样的表弟,素质太差了,贺冯唐好像看到了他的嘴脸。 一起还就一起还,贺冯唐赌上了气。 这两万五,数额虽不算太大,要想几天内挣到手,还真不是容易的事。除非挣快钱。 贺冯唐想到地下比武,离上次庄家的答复,已经过去了好多天,现在应当风声过了…… 他立即把电话打过去,孙庄家回答:公安依然盯得紧,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确定。 比武的事黄了,贺冯唐又寄希望于摩托车赛。 他打电话询问光头佬…… 光头佬说:“老大,有车赛啊,昨天还飚过一次摩托,但他们还是不敢邀请我们。” 光头佬说完,猛然醒悟,老大打电话又问飚车,肯定是急着要钱,我无论如何要帮他一下……他灵机一动,他们不邀请我们,我们就主动邀他们,如果他们不应战,干脆来一个激将法…… 想不到,还真让光头佬搞定了。 光头佬先打电话给韦百池再玩玩飚车,韦百池不理睬。光头佬就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布韦百池上次飚车输得灰溜溜的,没有回到原点就逃跑了。 一般飚车,输赢都在圈内口口传播,不会发布在微信朋友圈里,如果有人发布,就是成心侮辱对方。韦百池看了,顿时火冒三丈,又奈何不得,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只好装聋作哑不敢吭声。 但是军涛谋看了,受不了,韦百池是他的马仔,侮辱韦百池等于侮辱他。他料定光头佬不敢这样大胆,猜想是贺冯唐指使的。贺冯唐有点本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在应聘上败给了我?上次飚车让你赢了,因为当时没接触过你,不知你底细,如今再飚车……一定叫你输! 军涛谋立刻叫韦百池主动挑战,他去外地找高手,这次一定要赢下贺冯唐,然后再在微信朋友圈里羞辱他和光头佬。 军涛谋请来了湘东朱州的鸽皮。鸽皮虽不再年轻,但飚车时间久,在当地很有名气,被捧为“朱州‘杜汉’”,但凡他参与的飚车基本能赢。 韦百池按军涛谋的意思,把这次飚车的赌注定为五万元,除把上次输的两万赢回来,还要让光头佬输三万。 他上次输得太窝囊,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就想找个危险地段摔死贺冯唐,没有贺冯唐,你光头佬还不被随时拿揑。 韦百池找了好几个飚车路段,都不太满意,最后找到新修县道棋盘山路段,公路盘山而上,沥青路面刚完工,尚未通车,中间有三个地方的工程垃圾没有清理,一不小心轮子打滑,就会摔下悬崖。 光头佬把韦百池同意飚车的事告诉了老大,并提醒说他们请了个叫鸽皮的外地高手,必须小心。 贺冯唐正在为两万五焦头烂额,听说这次飚车筹码五万,高兴都来不及……管你什么鸽皮不鸽皮,眼前还债重要,冒险也得去冒! 约定日那天,贺冯唐骑着光头佬的xx斯250,光头佬骑了贺冯唐的五羊本田,江涛和赵征两人同乘一辆普通摩托车。他们刚进棋盘山麓,就远远看见韦百池他们已到“镇妖石”下,“镇妖石”是一块三米多高孤立峭石,峭石像一支尖角令牌。 相传乙未大岁神,也就是从元阳洞成仙的杨仙,在此多次斩过妖魔鬼怪,所以把此石叫“镇妖石”。 驶近去,贺冯唐看见军涛谋也在他们一伙之中,觉得奇怪…… 他小声问光头佬:“军涛谋已经是正式民警了,怎么还参与这些?” 光头佬:“哼,这种人只是换了张皮,骨子照旧是以前的骨子。” 除了军涛谋及韦百池几个见过的面孔,贺冯唐还发现一个染着红黄两色头发的却并不年轻的人,他两眼里藏着冷漠之光,一看就是个玩命的家伙,不用问,他就是鸽皮了。 鸽皮骑的摩托是某吉某子突破者,虽然也是规定的两缸250排量,但突破者是水冷,光头的某某斯是两缸风冷,价格相差好几千元,两者有明显落差。 光头佬正要提出异议,贺冯唐拉拉他,先不要吱声。因为他观察到鸽皮的摩托右边那两根长长的排气管,这种摩托倾角大概25度,平路飞驰效果好,却很难作出跳跃动作。 (下一节,远远看见一根粗绳悬起,横拉着拦了路,怎么回事?) 第303章 赢了鸽皮 贺冯唐思忖,应当能想出对付某吉某子突破者的策略,万一不行,再向他们提出异议不迟。 韦百池对这次飚车很有信心,表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他不征求贺冯唐的意见,便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贺冯唐:镇妖石是起点也是终点。 贺冯唐驾驶某某斯摩托查看路线,鸽皮却在原地不动,显然他已经把这里的路况试驾过了,胸有成竹。 县道尽管也是油路,但并不很宽,沿山崖盘绕,弯弯曲曲,那三处工程垃圾都堆放在路中间,绕过它们只有一条又弯又窄的通道,通道在路肩,上面遗留不少沙石,下面是数丈峭壁,这里还有雾,视线不好,这里就是搏命的路段。 再往前走,公路向山中延伸,路边有一草坪,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据说是杨仙与众妖厮杀而踩成的。 草坪作为飚车中点,拐个大弯后再返程,弯拐得大不大,就看参赛者的水平,中点在草坪边沿,必须把分发的荧光棒插在这个点上才能返程。 贺冯唐注意到草坪右边有一个出口,出口是下坡,坡下是旧县道,是段废弃的柏油旧路,没有车辆通行。 贺冯唐特意说要下去拉尿,驶下旧县道,发现此路坡度均衡,路面平整,200米后有两个急弯,呈一个大“之”字,整个“之”字斜坡大约25度左右。“之”字第二个拐弯后有五六十米长的直道,直道末尾处被山坡上的爆破下来的石块和泥土堵死。从出口到堵塞的地方目测长度大概不到500米。 贺冯唐索性走到“之”字路旁边的杉林里,杉树长得稠密,三四米高的样子,应该是来不及移栽的树苗林。五六十米长的直道下面是一个大水库,万一飚车不慎向外滑出公路,这个水库便是个天然救生场所。 这条五六十米的直道尾端与新修的的县道只隔一条小水沟,摩托一跃可过。再行驶两百米左右也就回到了镇妖石。 贺冯唐不免一阵窃喜。 贺冯唐对鸽皮提出:你的车高出一档次,我处于劣势,必须在路况上扯平,不能全在县道,要增加路边出口的弯形乡道,反正乡道最后能通到新道。走这种“之”路,好摩托也发挥不出优势。 鸽皮知道贺冯唐的意思。但他不知贺冯唐说的新增路线路状如何,便由贺冯唐带路,军涛谋、韦百池也跟在后面。几人骑了一圈后,他们围一起低声商量,军焘谋似有不同意的意见。鸽皮认为自己很有把握,万一对手以此退赛怎么办?他对贺冯唐说:“我同意改道。” 像上次比赛一样,韦百池首先拿出五沓大钞,光头佬也从包里拿出五沓大钞,一起压在一块石板下,双方各派两人守护。 鸽皮飚车技术确实不错,明显比韦百池高出一大截,加上他那部突破者的性能比贺冯唐的某某斯优越,他似箭一样地在新修的县道飞驰,到草坪前,鸽皮已领先贺冯唐十多米。 这一段路在镇妖石的地方正好能远处看到,军涛谋、韦百池他们几个高兴得直乐。光头佬、江涛和赵征却急得不得了,虽然知道老大听不到,也不顾一切地大声连喊;“老大,加油!” 贺冯唐却一点也不慌张,驶入旧县道后仍然按原速行驶。这时鸽皮已经过了县道“之”字的第一个字拐角,军焘谋和韦百池他们几个正激动得忘乎所以。 贺冯唐跟着驶过第一个“之”字路后,猛然间加大油门,摩托吼声悠然响起,随即他上身后挺,双手一提,摩托腾空而起,飞出旧县道,冲下路基,闯入密密的杉林树梢,吓得光头佬三个大叫不好…… 他们还未回过神,贺冯唐忽然从杉林另一头窜出,早已飞越了两个“之”字路,稳稳地落到五六十米长的直道上…… 大家这才明白贺冯唐为的是利用杉树梢的阻力减少向下俯冲车速。 此时,贺冯唐已经超越鸽皮近百米,最后比鸽皮提前五秒到达镇妖石下。 军焘谋、韦百池一伙还有惊愕之中,赵征迅速地把十沓大钞收起,放进贺冯唐的包里。又与光头佬和江涛拥抱在一起。 鸽皮是个睚眦必报之徒,哼一声,铁青着脸,朝贺冯唐叫:“我大意,上了你的当,我输得不服,你等着。”然后,他跨上摩托车,走了。 鸽皮一走,军涛谋、韦百池他们一伙也纷纷驾驶摩托车跟着跑了。 这次又赢了韦百池他们的钱,四个人开心极了,准备回去好好庆祝一下。刚驶出山麓,就远远看见一根粗绳拦着了路,绳子高出地面约一米,两头绑在路旁的树上。怎么回事?贺冯唐他们都刹住车,三辆摩托停了下来…… (下一节,如果报警,我们就会弄死你。) 第304章 第六张纸条 这时从路边的草丛中冲出了十几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捏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又看到鸽皮慢慢走出来,分开众人,来到贺冯唐的前面,他手里握着一把猎枪。 鸽皮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何况输了这么多钱,他端起猎枪,枪口对准贺冯唐,叫着:“快把装钱的包丢过来!” 贺冯唐装着害怕,下车欲把钱包拿给他,谁知他脚尖一着地,右手飞快地从脚边地上摸起一粒早就看好的石子,有力一甩,石子准确命中他扣着板机的右手…… 鸽皮哎哟一声,吃不住痛,松开手,猎枪掉在地上。贺冯唐飞身上前,用脚挑起猎枪,抓在手,怎么这么轻,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支嵌着钢管的塑胶玩具枪。贺冯唐手握枪托顺手一扫……“啪!”鸽皮毕竟不年轻,躲闪慢,被钢管击中面门,应声倒地…… 贺冯唐就这样用塑胶猎枪作武器,接连把冲在前面几个歹徒手中的西瓜刀打飞。 光头佬也已取出他摩托车上常备的铁链,抓在手中挥舞起来,看得出他不是第一次使用铁链,动作熟练稳准,铁链抽到之处回应的都是一声惨叫…… 江涛和赵征也早已把随身携带的三节棍取出,呼呼生风,打将出去…… 尽管对方人多,但西瓜刀在长器械的打击下根本起不到作用,不到三分钟,这伙人就被打得落荒而逃…… 到了城郊,找间路边食肆庆祝…… 餐后,贺冯唐从包里拿出两万给光头佬,说:“你们三个得小头,我得大头。”因为有了这三万,给梅倩苞表弟的钱已经够了。 光头佬、江涛和赵征怎肯收下老大的玩命赢来的钱,死活不要,扭头便走。贺冯唐一把拉住光头佬,厉声说:“不要也得要,我们结兄弟干什么? 结兄弟就得有福同享,再说,没有你们,我到哪赢钱去?” 离开他们后,贺冯唐掏出手机,拨出了梅倩苞表弟最早打的深海号电话,静音,重拨一遍,还是静音。只好打他那个境外电话,听筒里传出的是忙音,再打,依然是忙音……不管他了,贺冯唐收起手机。现在已经有八万伍,八万随时可以还他,让他打来电话吧。 时间还早,才下午两点,贺冯唐便去汽车站待客。可能是上午赢了飚车,运气还在的原因,出租摩托生意也出奇的好,基本上都是前客一下车就有新客上车,虽然大部分是短途客,但到傍晚收工,一数也挣了七十多元。 也许是惬意过头,他回家架起摩托撑脚后,拿钥匙开门,手伸进口袋,触到一个纸团,掏出一看,又是纸条…… 他惊愕之余,用水润湿它,纸上内容是:你这段时间做得好,不要再生杂念,再接再厉。 真是见鬼了! 纸条什么时候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贺冯唐回想载客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这是第六次纸条了,除了抓到过一个送外卖的,其余都是毫无征兆,也没有一点感觉…… 贺冯唐想不出给纸条者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这个人是对自己很了解的人。他按这个思路把相关的人筛了一遍…… 怀疑点又落回到莲茜月身上。 莲茜月,在学校不但是个学霸式人物,又最爱开玩笑,时而还会搞点恶作剧……她会不会对自己也是恶作剧?或者串联她的朋友故意捉弄我? 又或是老天爷掉下个馅饼,她对我有了意思?想起自与她开始接触到现在,尤其是她到梦家认了亲后,真的好像露出了这种迹象……她在荷花没亲人,为打发无聊,变着花招一次一次捉弄我? 贺冯唐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是想这个事,到半夜,还睡不着……他想起了那个没结尾的《纸条迷案》,如今它怎么样?于是打开手机找到那个已经关注的博客,发现那个《纸条迷案》有了续述,便看了起来…… 露易丝枪击丹尼斯肖的源头要从一个多月前的2月17日说起…… 这天早上,二年级女学生露易丝,打开书本,发现书中夹着一片纸条,纸条上写着:今天晚上,必须把200美元送到学校东北角的大树下,如果报警,我们就会弄死你。”落款是“nstc帮派”。 露易丝看后,害怕不已,又不敢告诉别人,更不敢报警。但搜遍全身,钱不够,还不到100美元,差了三分之二,怎么办呢?不去又不行,惹怒了写纸条的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借?向谁借呢?家里很穷,没人瞧得起,平时自己内向,不爱交际,不善言辞,可以说没有一个好的朋友,想遍整个学校没有谁会借钱给自己。 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向我这个穷学生要钱呢,很可能是搞错了…… (下一节,除了那本笔记本,还偷了什么东西?) 第305章 老送偷窃 露易丝想,纸条又放在自己的书本里,只能壮着胆子去那棵大树下了,是不是想强奸我呢?露易丝又害怕起来…… 但一想,学校里漂亮的的女同学多的是,要强奸会找那些长得漂亮的,至少会找那些风骚的,我既不漂亮也不风骚,从入校一年多的时间看,没人愿多看我一眼,他不可能会要自己的命吧。 去就去吧,大不了发现危险赶快跑,并大声呼喊救命…… 学校东北角是个偏僻地方,白天人迹稀少,晚上更是没人去那里。露易丝带着钱小心翼翼地来到指定的大树下,胆战心惊…… 她没把钱放下,她要等写纸条的人,告诉他找错了对象,她家里确实没钱,连300美元也一时拿不出…… 广告又出现了,贺冯唐知道今天的情节至此结束了,虽然很想知道后面的结局,但也是无奈,作者已经公开作了说明,他靠的是广告收入。贺冯唐懒得看广告,便关了它。 自己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莲茜月? 贺冯唐到凌晨一点还睡不着,干脆起来踱步一会,复睡,还不行,于是抓起大门钥匙出去溜达。一溜竟溜到邬馆长的住屋附近,发现邬馆长的房子里有闪闪停停的微灯光…… 奇怪,邬馆长不在家,早上他曾搭自己的摩托去汽车总站,说要去市里会朋友看什么文物,过两天回来。他家晚上怎么会有人呢?一定进了贼! 贺冯唐悄悄来到有灯光的房间窗下,透过窗缝一看,原来是老送,他正打着手电筒翻着邬馆长的书柜…… 贺冯唐的钥匙圈上有把万能匙,他用它开了邬馆长家的大门,脚步轻轻地来到老送身后,细声地叫一声:“老送。” 老送猛地一惊,手电筒掉下地,房间里变得漆黑一团,只听得老送颤抖的声音:“你……是谁?” “我,冯唐。”贺冯唐捡起地上的电筒,摁亮它,找到墙上的照明开关,打开了灯,顿时房间内充满了刺眼的白光。 老送一步过来按灭灯光,小声地:“你……冯唐……贤侄,其实……我也没偷东西,不信,搜我身上。” “那你进来干什么?” “我……想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想看他藏了多少古董?他当文博馆长这么多年,肯定私吞了公家好多值钱的文物。” “你是怎么进来的?”贺冯唐问。 “我无意发现我家原来的钥匙能打开他家的门。”老送说了实话。 贺冯唐拿过他的钥匙走向邬馆长家的大门,插进锁孔,一扭就开了。他心中一疑,用自己的门钥匙来试,也开了…… 这是什么门锁啊…… 老送趁机想溜出去,贺冯唐一把抓住他。 老送猜测贺冯唐会借此为难他,顾不上脸皮,双膝一屈,跪下了,哀求贺冯唐放他一马。 他最担心贺冯唐扭送他去派出所,压低声音问贺冯唐:“你要什么?我答应你,要钱也行,说个数目,我给。” 贺冯唐:“我不要你的钱,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偷进邬馆长家几次?” “就一次。” “村里其它人家呢?” “……”老送不说。 “你不说我只能报警了,让警察来问你。” “千万不要报警,你也知道,我是个退休的干部,还是副科级,如果被抓进派出所,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再问一遍,你偷偷摸摸到过村里哪些人家?” “我没有到过。”老送把头低着头说。 “你撒谎,我还是把你送派出所。” “真的没有,只是以前到过,差不多都是那个非常时期。” “你偷到过哪几家?”贺冯唐逼问他。 老送面对贺冯唐的逼问,只好如实回答:“除了贫雇农家,其余都到过。” “我家你到过几次?” 老送不想说。 “只能叫警察来问你了。” “我说,我说,到过你家三次,前两次没发现我想要的东西,最后一次,也就是前年,我 在你家的衣橱后面找到个笔记本。” 贺冯唐一惊,问:“什么笔记本?” “我看不懂,本子记着一首诗。” “什么诗?” “具体内容忘记了。” “笔记本你藏哪了?”贺冯唐急问。 “当时我怀疑是反动诗,把它交给了罡局长,我怕他说我做贼,没有说是你家的,说是在 在路上检的。” “后来呢?” “我问过罡局长,他说,笔记本里没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除了那本笔记本,还偷了什么东西?”贺冯唐又问。 “没有,自从你从警察学院毕业回来,学的又是侦查专业,我再也不敢去你家了。” (下一节,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第306章 笔记本里的诗 翌日早晨,贺冯唐锻炼完后,在后院刷牙洗脸,看到在厨房里忙早餐的父亲,便问他:家里是不是丢过什么本子?本子原来藏在衣橱后面。 贺南升到衣衣橱背后一看,大吃一惊,糟糕,这几年一直没注意它了。他问儿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冯唐说出了被老送偷走的由来。贺南升急迫迫地问:“这个笔记本你没要回来?” “老送当时已交给罡局长了。” 一听交给了罡峰震,贺南升放心了。 贺冯唐问“笔记本记的是什么内容?” 贺南升停顿了一下,想到当年的尴尬,不想把这事告诉儿子,便说:“我也看不懂。” 吃完早餐,贺冯唐照常外出干摩托车出租。贺南升见儿子走了,急忙走到刁波培家,要刁 波培问问罡局长,老送曾经给了他一个笔记本,还在不在?如果还在,能不能还给我。 刁波培一时不知就里,说,我还真没听明白。 贺南升只好把老送半夜在邬馆长家偷东西,被儿子当场捉到,老送交代前年偷走我的一个笔记本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刁波培听了贺南升的叙述,忙问:“这个笔记本很重要吗?” 贺南升点点头:“重要。” “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贺南升本想说是一首诗,但想想,生怕对方会问:既然你知道了,何必要拿回来?改为:“我看不懂。” “你看不懂?不可能吧?是不是连我都不想告诉?” 面对刁波培的怀疑,贺南升索性如实回答:“真的是看不懂,到时候笔记本拿回来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刁波培一看贺南升的神色,便笑了,说:“交到公安那里,我猜已经存了档,能不能说动罡局拿回,先声明,我不能保证。” 贺南升:“你试试嘛,万一成呢?”末了,他又郑重补充:“你千万不要说成是我要那个笔记本的。” “你不交代我也知道。”刁波培心里想:我不会蠢吧,如果我说是帮别人,罡局长肯定不会理睬。 第二天,刁波培抽空去找罡峰震,说:“听老送说前年他交了个笔记本给你。” “你问这个干什么?”罡峰震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 “笔记本说不定是我家的,我家那时正好丢了个笔记本,我想要回它。” “你说说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我不记得了。” 罡峰震:“拿不出来,这个笔记本当时就入档了。” “哦,那就当我没说。” 刁波培离开后,罡峰震想起了这个笔记本里那首谜一样的诗,一直没弄清楚它的意思,当时总觉得它藏着什么重要的机密。可惜那时他是副局长,老大认为不必花费精力去搞这些小事,又不是什么刑事案。 老大不同意,自己没办法,只好暂且把它入档,也许以后有机会能破解它。今天刁波培突然提起它,说明什么呢? 当时老送为什么不说笔记本是刁波培的呢?如果笔记本是刁波培的,为什么他忘记里面是一首诗呢?不对,很可能这个笔记本不是他的,他是帮谁要回笔记本。 那这个人又是谁呢?这个人为什么又不告诉刁波培笔记本里只有一首诗呢?千头万绪,谜一样涌上罡峰震的脑中…… 他真想深入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可惜自己每天工作忙得抽不开身,要是有人帮自己破这个谜就好了。他突然脑筋一闪,贺冯唐,不知他乐不乐意?他与刁波培、老送都是梦家人,左邻右舍,他也许能解这个谜。 关于诗的问题还没离开罡峰震的脑子,内部电话响了,秘书科告诉他:邬馆长和李馆长来找他了,正在接待室等他。 罡峰震苦笑一下,他已猜到他们又是说那个盗窃古墓的问题。他们哪里知道公安的警力和经费都要用在刀刃上,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希望公安派人协助他们侦查,怎么解释他们总是不信。 罡峰震走向接待室,一路想着怎么回答他们……唉,他又想到了贺冯唐。对,就叫贺冯唐,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是日,贺冯唐正在出租摩托车,被父亲一个电话叫回来,说有急事。 回到家,父亲先把儿子叫去自己的房子里,表情很是神秘。他细声说:“罡局长正在后院餐厅等,有事要找你,我问了罡局长,他说真的有立功奖编制。” 贺冯唐一听:“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快速走向紧挨厨房的餐厅。 当然,他不知道,罡峰震一是考验锻炼贺冯唐,有意培养他,二是趁机摸摸缑疤子的底,是否被间谍收买。 (下一节,公安局长突然站起,抓住贺冯唐的手。) 第307章 做私探 贺南升手一伸,拉住了儿子,说:“急什么呢,我还有重要的没说。罡局长这次来就是要让你立个大功,特意给你安排个任务,这事可能有些危险。他先要我同意,再找你。这是好事嘛,警察这一行本来就有危险,我当场答应了;现在能不能立功直接进入编制,就看你的了。” 贺冯唐来到餐厅,里面除了罡峰震,还有邬馆长。 三人打过招呼后,贺冯唐站在邬馆长面前,问:“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后天才回吗?” 邬馆长:“这不是有事嘛。” 贺冯唐想起了他家如同虚设的大门锁,便说:“你家大门一定要换把质量较好的锁,最好是双b。” 邬馆长说:“没丢东西呀。” “等你丢东西就迟了。” 邬馆长:“好。”然后他直入主题,对贺冯唐说:“缑疤子十有八九靠盗墓发的家,我真想抓了他。” “我与缑疤子住得这么近,不怕我告诉他?” “我知道你的正直和良心。” 贺冯唐笑着看向罡峰震,说:“这不好办嘛,你们刑侦队出马就是了。” 罡峰震:“目前只是嫌疑,还没上升到公安立案的层面。” 邬馆长:“我们曾想由公安出面发一个保护古墓的通知,由于荷花的古墓没有具体记录,怎么定性古墓也是个难题,没有具体的墓名无法立入保护名录,所以这个保护办法一直没出来。往往这些古墓被盗了才发现,有些还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已经被盗墓贼挖得面目全非,没有保护的价值了。现在有消息说缑疤子又要出手盗墓了,不把他抓了,就是个祸害。” 罡峰震:“邬馆长求到我,但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抓人,我们公安,代表政府形象,别看威风了得,但也有软肋,没有十分把握,不能行动,否则,影响太大,甚至无法挽回。再说公安经费和警力都有限,而且有些案子先由民间人士侦探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我就想到你……” “意思是让我……”贺冯唐有点难以置信。 “你不是政府的,属于普通人,你一旦拿到了缑疤子的证据后再由我们公安来办……” 罡峰震又说:“你与他同村,他的一点一滴都在眼边,你的行动不会引起他的警觉,比公安潜伏侦破方便多了。你本身毕业于警院,又是学侦查学的,也是个锻炼实践的好机会。当然你也有一定的风险,我们没有报酬给你,只能在你立功后,如果达到了二等功以上等级,可为你申请编制。” 贺冯唐心里有苦说不出,自己的命案之事一直压在头上,以后很有可能要进监狱,至于编 制尚无法考虑。目前的紧要问题是了结梅倩苞的债,再等曾康复出院,然后投案。 贺冯唐打算先敷衍他们,他正要开口,手机响了,他本想不管它,罡峰震却示意他先接电话。贺冯唐只好掏出手机,走出门外。 原来是莲茜月打来的。 莲茜月说:“我现在正忙,没空跟你细说,听说罡局长要你帮忙捣毁猖獗的盗墓团伙,这是个立功机会,不要说直接获得公安编制,就是为清除荷花的渣滓,弘扬正气你也应当出力,我希望你接受任务。” 莲茜月怎么知道此事?而且还那么的关心?难道她又要搞这方面内容的新闻节目? 不过,既然莲茜月开了口,不管是不是罡峰震已与她商量过,贺冯唐不好再拒绝了,同意吧。 贺冯唐开始考虑怎么去做这个事,他凝思了一会,想到一个问题,必须要罡峰震给他个保证,他说:“私人侦探别人,属于违法,万一被发现,或报警或告到法院,你们公安必须给我授权书,我不能由此而沾上污点。” 罡峰震当场答应贺冯唐,说:“我早想到了,你不提出,我们也会这样做。” 贺冯唐问:“你们准备让我哪里入手?” 邬馆长:“缑疤子很可能从黑道上搞到了像《盗墓笔记》里的《河木集》那样的古墓册,里面记载着本县及周围地域的古墓、人物、地理位置;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到他这本古墓册?有了它,我们好把古墓具体定名,然后上保护名录。” 罡峰震为了表达心意,站起来握住贺冯唐的右手,说:“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能把缑疤子的古墓册弄到手。” 贺冯唐作为一个普通人,得到公安局长的肯定,自然产生了一种应该回报的感动,他随即也站起,左手握在罡峰震的右手上面,成双手握,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下一节,把缑疤子的古墓册弄到手。) 第308章 侦察缑疤子 缑疤子在县城的家是两居室的商品房,贺冯唐知道那栋楼,很普通,楼梯楼,楼龄十几年了,住户基本都是些做小贩的。那时候他开旧货店不久,没什么钱,图的是价格便宜,但处在菜市场附近,往来人群很杂,秘密东西不可能放那里。而梦家的别墅,结构复杂,楼上楼下房间多,又是独栋,他父亲缑结巴没与他住一起,能藏宝贝的地方多得很。 重点应当是放在这栋别墅里。 今天缑疤子没有回来,别墅的大门紧闭着,贺冯唐一推,门锁死了。他一看四周无人,用万能钥匙轻轻一拨,把它打开了。 贺冯唐第一次进这栋别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不免赞叹起来……村人都知道缑疤子发了财,建起了全村首屈一指的别墅,以为他也像大多数发迹了农村户那样只图外表,屋内装饰普通简陋。 没想到他楼上到楼下全部富丽堂皇,整个设计不落俗套,明显是请了很专业的设计和施工队伍。尤其是二楼主卧的欧式乳白家具,配上同一格调装饰的门窗,与墙外的铁窗形成的陪衬关系,显示了不同凡响的豪华与气派。 那硕大的衣柜和宽大的木床,光四条象腿型的落地脚就很别具一格。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掏出一看,没有标记,号码好像有一点点印象,想不起是谁的,应当是错觉吧,不是联系人,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接,他摁灭了手机。 过一会,手机又震动了,还是这个号码,贺冯唐再次摁灭。对方好像故意对着干,接连打了五六次,贺冯唐最后不管他了,也许是个骚扰电话,如果不是骚扰电话而是有事找自己,肯定会发送信息,或者另挑时间打过来。 整整三个多钟,从楼上到楼下,从天花板到地板,各种家具内,贺冯唐一一仔细地看过,摸过,都没发现什么古墓册之类的本子,连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密藏东西,除非长期不用永久保存,会掩埋地下或砌入墙内,如金银财宝类。一般时而要动用的东西,会放在容易取出且容易放入而别人很难发现的地方。古墓册属于后者。 搜寻已接近傍晚,还是没有收获。说不定缑疤子今天会回来,贺冯唐只好暂时作罢,退出了缑疤子的别墅。 贺冯唐没有泄气,也许还有疏忽之处,他非常清楚,侦查案子,极少一蹴而就的。次日早,发现缑疤子没回来,再次潜入缑家…… 正检查到他的卧室,缑疤子突然开门了。 贺冯唐机灵地往硕大的衣柜上一攀,藏身在衣柜顶上。 缑疤子进入卧室,只见他蹲在靠墙这头的床下,头伸进床底,用肩扛起沉重的木床,他用手沿床脚一捋,床脚下竟落下一个床脚脚托。缑疤子放下床, 退返床外,伸出右手拇指,用指甲费力沿着脚托边沿缝隙划过,然后挑起脚托面板…… 贺冯唐惊呆了,自己根本没想到床脚竟还藏有机关…… 只见缑疤子从里面取出什么东西,迅速放入口袋,盖好面板,再重新扛起床,把脚托复位在床脚上,把床移回原处。 缑疤子走了,贺冯唐轻轻落到地上,也学着缑疤子那样扛起床,捋落床脚的脚托,挑开它,希望能发现古墓册就在里面,不料想里面空空如也。 贺冯唐再扛起其它三个床脚,脚托捋不下来,仔细检查,全是整体,唯有刚才扛起的那个床脚的脚托暗藏机关的。 贺冯唐想,缑疤子难道带走了古墓册? 晚上,缑疤子回来了。贺冯唐估计他会把古墓册放回原处。第二天缑疤子走了,贺冯唐又潜入他家,那个活动脚托里还是空的,古墓册没有放回里面。 贺冯唐每每发现缑疤子回家,第二天必然要再去侦查一遍,接连查了五次,都没有收获。贺冯唐断定,那个古墓册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很有可能他送给别人或者卖给别人了。 这个几乎已到嘴边的肉就这样没了,贺冯唐不甘心,一定要查清楚古墓册如今的下落。 正在拟定新的计划时,罡峰震给贺冯唐来电话,要直接跟踪缑疤子。贺冯唐有点不明,问:“为什么?” 罡峰震:“我现在正忙,具体情况你问邬馆长。” 还没等贺冯唐联系邬馆长,邬馆长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罡局长已经给你说了吧,缑疤子有新的动静,听说他已经找好一个古墓目标,正在联系同伙,他现在正需要一笔钱,估计这几天会动手。” 可是……贺冯唐忙问:“古墓册不管啦?” (下一节,揩去积锈层,发现上面刻满了大彖式的文字。) 第309章 邬馆长梦见古墓 邬馆长告诉贺冯唐,说:“先放一边,跟踪缑疤子更重要。” “不理解。”贺冯唐嘟噜一句。 “缑疤子挖的都是很有历史价值的古墓,刘苍墓和巴人头领墓很有可能也是他挖的。你当然难理解,一个文物爱好者对于古墓被盗的心情。”邬馆长说的语气很沉。 贺冯唐想起了老虎坳,便说:“刘苍墓被盗,正是你当文博馆长时,怎没看出你什么痛心疾首。” 西汉时,荷花一带为长沙国属下的安成郡,刘苍是安成侯,汉景帝的孙子。 邬馆长不高兴了,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我那时是什么状况吗?有记载的刘苍官印、铜灯、铜熏香炉、铜钫、青铜敦、陶瓶,铜镜、铜碗、铜壸、负戈、细线缕刻花纹的带盖龟,全被盗了,并出现在地下文物市场,还没算金银财宝,当时我一下子瘦了十五斤,不是我老婆发现,我上吊了。” “这么严重?”贺冯唐有点愣。 “唉。”邬馆长叹口气说:“一般人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做文博的,就说铜鼓堆那个汉墓被盗,人家李馆长,觉得工作没做好,很羞愧,也跳河了。” 两年前,邬馆长刚退休,李馆长接任。 一天,公安局接警中心接到报案,有人发现高高大大的铜鼓堆被掘了一个洞,估计里面有古墓,被盗了。 公安立即出动大批民警把铜鼓堆全围了…… 消息惊动了附近居民,又向周围扩散,邬馆长接到了电话,赶快跑去看。李馆长已带着馆员已经到了那里。 他们钻进洞内,一看,真的是座古墓,只见几条腐烂的棺木散开得七零八落,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两个馆长认真观察,从石膏泥夯打成型的墓窟形状,估计是汉代墓。 铜鼓堆里面藏有古墓,离县城这么近,两任文博馆长却不知道。如今被盗了,邬馆长心痛得直摇头,而李馆长当场哭了。 然而,出了件怪事…… 当天晚上,邬馆长遇见一个弱不禁风的近视眼,近视眼说是邬馆长的学生,邬馆长以前当过十多年的老师,好多学生忘记了,他没有怀疑。 近视眼跟邬馆长说他发现了一个古墓,如何如何。 邬馆长问:“古墓在哪里?” 他说:“在铜鼓堆。” 铜鼓堆自己白天去过,古墓已被盗了,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但近视眼说:“你跟我去就明白,现在说你也不相信。” 邬馆长半信半疑地与他来到铜鼓堆,进入挖开的洞穴。近视眼面对毁坏的古墓没有作声,只是漫不经心地墓室内走了一圈。然后,他对邬馆长说:“可以肯定这只是个陪葬墓。” 邬馆长不解,问:“你怎么知道?” 近视眼说:“依我的经验,古代有富贵的人家很狡猾,往往会搞迷惑的陪葬墓,而下面才是真正的主人墓。” 邬馆长不信,认为他是故弄虚玄。 半夜,近视眼带来了一伙人,叫上邬馆长。邬馆长不去,要睡觉,他们强行把邬馆长带走,不去也得去;说,就是要看看你这个馆长是怎么当的。 大家来到铜鼓堆,在毁坏的墓底往下挖个竖洞,挖洞过程中,遇到的全是黄泥土,没有石头,好像就是填充土。挖了五六米深,挖到了白膏泥层,穿过白膏泥层,又遇一米多的木炭层,穿过木炭层,捅开白色墓砖,果然出现一个墓室。 邬馆长这才对近视眼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戴好近视眼特别为他准备的氧气包和面罩,跳下墓室,脚下感觉很软,就像踩在厚草地上,低头一看,原来墓底铺满一地黑色的东西,脚一拨动,都是快成泥的木炭灰…… 墓室好大,里面有黑漆的很长很大的棺椁,周围摆满了各种陪葬物,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陶罐、铜制品,还有不少的金银器,竟然还有一座编钟…… 撬开椁盖,露出内棺,再开内棺……椁棺是船状。 邬馆长第一次看到如此气派的棺椁,情不自禁地围着整个棺椁来回走动欣赏:先看内棺,外部黑漆漆的,从形状看应是独木刳空的棺床…… 他小心翼翼地撬开内棺盖,里面成膏埿状,陪葬品淹没其中,他谨慎地从膏埿里抽出已露出角的一块薄薄的巴掌大的铜片,抹掉表面的泥,又揩去锈结层,发现上面刻满了大彖式的文字…… 邬馆长面对铜片,仔细察看,其中很多字不认识…… (下一节,这个缑疤子作的什么恶啊。) 第310章 铜鼓堆汉墓 邬馆长看了好久,最后从上下句子的衔接琢磨出,墓主人是巴人南下到此地安居的部落首领,名叫巴碏。那么,这块铜片就是墓志铭,上面的文字如果是消失了的巴文,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近视眼把邬馆长羞辱一番,然后这伙人开始往麻袋里装陪葬品……邬馆长发现他们原来是盗墓的,立刻制止,并打电话报警。但自己一个人,根本敌不过他们,马上被他们打倒在地,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陪葬品洗劫一空…… 他们可觉得所窃的陪葬品数目太多,为了不让人发现痕迹,被公安追捕,他们把浑身无力的邬馆长丢在墓内,把竖洞复填好,掩盖好痕迹,跑了。 邬馆长醒来,原来是一个梦。 邬馆长把这梦告诉李馆长,两人都生疑,不如再去看看,便带着文博馆员几人又来到铜鼓堆,钻进前天来过被告盗的古墓,仔细观察,找到了疑是新填的泥土处,一挖果然泥土很松,没费多大劲,又如梦中那样,挖出了古墓下面的墓室,跳下去,用灯一照,猛然吃惊,一片狼籍,被盗墓贼光顾了…… 两个馆长不敢破坏现场,赶快爬上来,立刻报警。 罡峰震亲自带着民警赶到现场,拍过照片,取过物证后,两个馆长和馆员这才重新下洞。 墓室好大,除了看到好几处有打碎了的陶片,其它的陪葬品均不见踪影……厚厚的的外棺 被锯成段段块块,内棺也被割得七零八落…… 这班盗贼明显是为了抢时间,使用了切割机,棺椁旁边躺着一个厚实木架,木架两头刻有虎头,粗大的横梁上面有二十个倒钩,这不就是编钟架吗?可惜编钟无踪影了,但这足够说明墓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再看墓室近二十米长,约六米宽,把外棺椁粗粗地拼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漂亮的河船,足有十四五米长,两米宽,一米多高…… 邬馆长寻思,从本县出土的石斧石钺文物,证明新石器时期这里就有人类居住。但根据考证,当地土着人最早用树皮包身土葬,逐渐演变到木棺藏身土葬,这么长的船椁葬法应当是长江上游的巴蜀地区的习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呢?推测结果,很有可能是秦国灭巴国,巴人南逃到此定居,繁衍生息,按这个墓室的规格,应当是巴人头领级别的墓葬。 李馆长也这样认为。 他们几人把内棺拉拢排列,发现原来内棺又分为内外棺,内外棺都是在一个整块的木料挖空而成的,山棺里外均为平面,而外棺却像一个巨大的精雕器物,上面的内容丰富多彩。 重新细细观看外椁,精彩在于分层描绘,四边是朱砂围绕,中间是描金绘制的艳丽花卉图案。外椁内部下面是朱砂和描金叠绘的云纹、雷纹、谷纹、乳钉纹,纹饰在几何图中变化却又浑然一体,抽象意味极浓。有意思的是,层底在排筏形雕刻中附刻了三组雷纹,这像是三团厚厚的重云稳稳地托起两重内棺。 棺床重云之外配以飘散的舒云,重云与舒云之间点出不少乳钉纹,象征着布满繁星的天空。谷纹跟现在的逗号很像,这是借种子萌芽的意象表示生命的延续新生。棺床之外还有不少类似于窗棂的装饰,也是描以舒云,很像江南一带浓笔重彩描绘的花床架子。 整个内棺巧妙精致之极,犹如大船套小船,说是船却又是床。内棺漆画图案也似花非花,似云非云,重云和淡云中有吉祥花草环绕。很奇怪,内棺没有动物形象,唯独有一组菱形图似鱼非鱼。整个棺床漆画明亮流畅,技艺十分高超,给人的抽象美感耐人寻味…… 这个棺床之画虽没马王堆漆画的繁复,显得简洁明了,但比马王堆的漆画更加古朴,说明年代更久远。 慢慢环顾四周的砌砖:周代的印记很明显,摆设合乎周礼。两个前后任文博馆长痛惜不已…… 罡峰震说,这个案曾经对缑等几个有过盗墓劣迹的人重点侦查过,但谁也不承认,最后由于线索太少,成了悬案。但缑疤子是第一怀疑对象。 邬馆长连连说:“太可惜,太可惜,这个缑疤子作的什么恶啊。” 李馆长也叹惜不停…… 贺冯唐答应跟踪缑疤子。 这天上午,缑疤子突然回来了,贺冯唐抓住机会,特意走进他家,装成欣赏这栋别墅的样子,与他聊天…… (注:有关棺椁的外表描述,选借于当地达贤胡可南的《铜鼓堆的仙槎》) (下一节,邹恩隆是谁?是什么年代的墓?) 第311章 盗挖贺氏艮吉墓 贺冯唐想不到缑疤子很冷淡,有点爱理不理。贺冯唐暗笑一声,不顾他冷淡,故意与他套近乎。不料,缑疤子下了逐客令,说自己有事要马上走。 贺冯唐只好离开他的别墅。 他出门没几步,缑疤子就从贮藏间取出一个黑不溜秋的装得鼓凸的帆布包,锁了门往后山走,匆匆忙忙的,显然有人在某个地方等他汇合。 贺冯唐断定他这是要去盗墓。为了不能让缑疤子发现,贺冯唐只得戴上头套,嘴里塞了个变音哨,化装后再跟踪他。 贺冯唐化好装后,为了试效果,故意向他父亲问路,贺南升竟怀疑这个突然出现且从未见过的人,是不是盗贼?比如想偷门楣上的牌匾…… 他想让儿子盯防,于是大声喊:“冯唐,冯唐,你在哪?” 无奈贺冯唐不能应答,只是想笑。让父亲盯着自己走出大门,远去。 贺冯唐远远跟着缑疤子,只见他走向公平山。 山脚下,有几个人正在等候着。贺冯唐从远处看,可分辨出:里面有狗仔、猫仔,还有一个猴里,后面那个是小鸟。这四人与缑疤子会合后,一齐向山里走去。 越过山背,拐过山冲,来到一个小山垇里,缑疤子叫狗仔等四人动手把小山垇的荆棘及灌木全部清理。清理完结,缑疤子迈着步子沿着小山垇丈量,最后他停在一个小土堆前,用脚跺了跺,手指着脚下说:“从这个地方挖。” 他们从带来的包里取出洛阳铲,把短柄旋成长柄…… 刚开了洞,就发现了石块,把洞的周围扩大,石块是扁形,橇起石块,下面又有石块,不过这些石块已经破碎,不规则地叠加在一起,把这些石块清理后,露出一个大窟窿,一看就知道是墓窟…… 贺冯唐猫着腰走近去,藏身在几米外浓密的灌木丛中,由于位置问题,他看不到墓窟里是什么样子,便用手机发了个定位给邬馆长,同时发送文字:缑,盗墓,速来。 一团模糊的影子斜飞过来,穿过灌木丛,正好落在贺冯唐的脚下…… 原来是一块陶瓮碎片。 缑疤子几个人在地窟里不停地忙着,洛阳铲柄上上下下,好像是个打竖洞,鼓捣了两个钟后,听他们的讲话,没收获什么东西,最后爬上墓窟,收拾好东西,都走了。 几分钟后,邬馆长和李馆长来了,带着两个民警。贺冯唐取下头套,抠出变音哨,钻出灌木丛迎向他们。 一起来到墓窟旁,民警开始拍照:墓窟四周是青砖砌成,完好无损,窟底积满稀泥,这些稀泥里间混着旧泥和新泥,四周有清晰的圆凹坑,那是刚从里面拔出来的脚痕…… 民警拍完照后,李馆长迫不及待地下到窟内稀泥中,用手在里面扒拉着。邬馆长捡来一根树枝,站在窟边,用树枝探入淤泥…… 邬馆长戳到了硬物,叫李馆长去摸。李馆长随即摸出一个扁状物……邬馆长接过来,抓来些茅草,揩净淤泥后,不是什么贵重物,而是一个瓮坛底座。 李馆长从淤泥里又翻出两样东西,李馆长用手一一抹除淤泥后,原来是两个缺口不一的陶坛盖子。邬馆长又用茅草仔细揩净陶盖上的残泥,发现坛盖上有一方凹印记,仔细辨认,印记是\"吴第艮吉封存\"字样。这是大富人家才有的藏宝陶坛。 邬馆长见贺冯唐不太明白,告诉说:“吴艮吉是清朝乾隆年间钱田最大的富户,也是全县排名一二的大户,荷花地区三分之一的稻田是他家的,在周围茶林、悠顺、安佛还拥有不少的田地山林。嘉庆年间逐渐走向没落,其田地被钱田的新富大家贺氏田背渐渐买下,贺氏田背代替吴氏艮吉成了首富。据说,就是因为这个坟墓的风水不好,艮吉没富几代就败落了。 贺冯唐好奇地问邬馆长:“贺氏田背?没听说钱田有过大富之家呀?” 邬馆长:“贺氏田背也没富几代就没落了,风水先生说,他们不知道把吴艮吉家这个坏风水的坟墓迁走,步的就是吴氏的老运。” 缑疤子在吴艮吉墓里没捞到收益,第二天又去盗墓。 贺冯唐看见他背着那个帆布背囊出门了,也赶紧依化好装再跟踪他,跟到福山深处虎形岭下,听到缑疤子与狗仔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要盗挖的是一个叫做邹恩隆的墓。 邹恩隆是谁?是什么年代的墓? (下一节,缑疤子没被抓,他下一个的目标是张吉德墓。) 第312章 盗挖御弟墓 为了搞清邹恩隆是什么人,贺冯唐秘密与邬馆长通电话。邬馆长说:“邹恩隆是泰和农民军首领……” 邬馆长突然停住不语了,可能他身边有人,不方便。 果然,隔一会邬馆长又开声了:“邹恩隆于清咸丰年间,起兵万众,从太和起,攻克远新后,又攻陷荷花,冲进监狱,放出犯人。 最后因庆功醉酒,兵败身亡,安葬时怕朝廷鞭尸,秘密深埋,据说陪葬的金银玉器很多。大家知道他葬在虎形岭,但不知道具体位置。因为它没有墓碑,也没有墓坟。历朝有盗墓人在虎形岭到处找,谁也没找到。缑疤子这次去,估计也是空手而归。 谁知缑疤子找邹恩隆墓是个幌子,怪不得贺冯唐能听到他与狗仔的对话,他担心有人跟踪,故意说给跟踪他的人听的,好让跟踪的人放松警惕。 缑疤子和狗仔、猫仔、猴俚、小鸟五个人一下子不见踪影了…… 他们没有返回,贺冯唐断定,他们一定又是去找早已确定的新古墓了,但四周林深树密,他们跑哪个方向了。贺冯唐匆匆忙忙在林中乱窜,却被猎人下的逮兽网网住了…… 贺冯唐知道兽网的附近一定有暗驽,只要兽网一动,暗驽就会发射。贺冯唐好在钥匙扣上有小刀,他小心翼翼用刀割网,结果费了好大的劲才割出在大洞,然后慢慢地钻出来,生怕扯动兽网,否则同样被暗驽射杀。 贺冯唐寻找缑疤子他们地去向,竟在一个岩下的灌木丛中发现一个山洞,洞口有人踩草的痕迹。他钻进洞里,顺着洞道走了好久,没发现缑疤子等人的踪影,再加快速度追,不远前有光,朝着光走去,原来光点是另一洞口。钻出来,却是山的另一面,贺冯唐沿着林中被人踏踩过茅草痕迹,一路追到一个小山头,一看,这里是诛弟坳。 贺冯唐马上明白了,缑疤子要盗的是这里的御弟墓。 南朝时期,宋国的义隆皇帝怕其弟刘艺康篡权,欲找个借口诛之。刘艺康闻风外逃,一路逃到荷花天子地,义隆安插在刘艺康身边的两个奸细不想再跟着长途跋涉受苦,想办法让刘艺康喝得酩酊大醉,又让刘艺康披上黄衫坐上龙椅石,蛊惑其他手下人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一直尾随在后的皇宫卫队得到消息,欲以篡位罪杀之。刘艺康闻讯又逃,才逃出十里地,便被卫队追上斩首。 义隆皇帝念其是自己弟弟,把刘艺康厚葬于此。后来这个小山岭便被叫做“诛弟坳”。 缑疤子他们在杂林中找到了刘艺康的墓,墓已成一个凹坑,早被盗毁得面目全非,灌木荆棘下要仔细辨别,才能看到一些长了绿苔的断石残砖。 缑疤子却信心满满,他以铜鼓堆汉墓的上下墓层的葬法,推测出面前被盗的墓一定是假墓,刘艺康的真墓应当在假墓的下面。昨天他用这个推测法在吴艮吉墓里没有得到证实,不甘心,认为吴艮吉不够格,而刘艺康不同,是皇帝的弟弟。 缑疤子他们几人开始砍伐凹坑里的灌木和荆棘,贺冯唐通过手机发了个定位给邬馆长,补上几个字:缑,诛弟坳,御弟墓。 一个多小时后,缑疤子他们还在用洛阳铲满怀希望地戳着竖洞,被邬馆长和李馆长带来的民警逮个正着。 缑疤子他们几个被拘留了。 在审讯室,缑疤子被问到古墓册,他一口否认,他说,我如果有这样的册子,全县所有的古墓都在我手中,同行们早就虎视眈眈了,还容得我平安无事?说不定命早就没了。 自己不过是从各种历史资料和口口相传中总结出古墓地址的,至于具体位置也得靠自己的经验去判断,而且往往会搞错,要不然早发达了。 缑疤子拘留期满放出来后,好段时间没外出。他认为近来运气太差,被公安盯上并关押,可能是阴气上身了。按盗墓习惯,必须休息三个月以上,让身上的阳气长足后再动手。 邬馆长和李馆长却不知道,如果缑疤子没被抓,他下一个的目标是张吉德墓。 张吉德,广东天地会头领周培春的救命恩人,被封为圣堂爷。清咸丰五年,张吉德在荷花介头岭与当人天地分会负责人议事,被清军探细发现,附近扎驻的清军赶来围剿,虽然张吉德在搏斗中,宁死不屈,但寡不敌众…… 张吉德被天地会厚葬于麒麟坡。麒麟坡很大,从没发现有什么墓葬,估计葬得很秘密。 (下一节,如果树下没有藏宝,我愿赔一万元钱。) 第313章 皂角树下有藏宝 缑疤子这段时间天天待在县城他的旧货店。旧货店有两个女营业员,一个叫尤仪蕾,一个叫贾伊鸽,都年轻漂亮,皆是缑疤子公开情人,出去玩,也爱把她们带在身边。 尤仪蕾、贾伊鸽正在闹情绪,向缑疤子逼着要钱,而缑疤子的老婆张洋不但不反感,还在旁边向她们讨好。 缑疤子逼急了,有点发火,对她们两个说:“这店里卖出的钱几乎都让你们拿了,还不够吗?” 尤仪蕾立马回应:“店里一天能卖几个钱?买手纸的钱都不够。” “我的纳智捷都被抵押了,还不是为了你们。” 贾伊鸽立刻指着缑疤子说:“那是你蠢,做生意被人耍了好不好,早知道你原来有钱是假的,谁稀罕你?” 缑疤子软了下来:“好了,不要胡说八道了,我过几天一定有钱。如果再找不到钱,我就是贷高利贷也会贷钱回来给你们花,好不好?” 尤仪蕾马上反驳:“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哪里见到你的钱?” 贾伊鸽也吼了起来:“说好听的话没用,你说哪天有钱?” 缑疤子缠不过她们,走出店外…… 贺冯唐正好经过,缑疤子叫住他:“贺冯唐,我有事正要找你。” 贺冯唐靠边停下摩托,问:“什么事?” “你家的牌匾卖给我。” “我爸不是早就说过不卖吗?” 缑疤子:“那就把望眼卖给我。” 贺冯唐因为还要跟踪他,有时可能要面对面了解问题,不想得罪他,便说:“这也得问问我爸。” “这点小事还要问你爸,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手头很紧,就差去要饭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收望眼。要是以前,谁要这些小东西?” “我家是我爸作主。” 缑疤子:“你爸不愿意卖给我,因为他和缑结巴之间有成见,牵涉到我身上。但是,缑结巴是缑结巴,我是我,我从来独来独往,不要以为缑结巴对你家有意见,我就也有意见。还有我家老缑取消荣誉的事,也会像缑结巴一样耿耿于怀?我才不会呢。那个所谓的荣誉对我来说只是个虚的。你应当知道,我跟缑结巴关系一直不好,所以我从不叫他爸,直接喊他缑结巴。我为什么讨厌他?我从小到现在从来没沾他一点光。” 他见贺冯唐半信半疑,补充说:“你曾发现我与缑结巴待过一起吗?” 转过两天,礼拜六。 小左回到了梦家屋里休息。 早上,他拿着手枪式高压水枪和一团塑胶软管,问都不问,就把胶管接在贺冯唐屋外的水龙头上,打算洒洗他停在路边的那辆宝马。 正好贺冯唐推摩托车出门,小左有点不好意思,便说:“我家距离远了点,胶管不够长。” 贺冯唐:“没关系,洗个车能用多少水?” 贺冯唐的摩托车昨天走了山泥路,后轮及车后身溅上了不少泥痕。小左发现了,忙讨好地用水枪先射向贺冯唐的摩托车,贺冯唐立马接过水枪,说:“我自己来。” 刚洗一会,贺冯唐的手机响了,他停住射水,掏出手机,发现手上水太多,防止久握会让水渗入手机,便用小指按下免提键,夹在腋下,“喂”字刚落,对方就回声了:“我是康继寿,就是搭你们的车回远新工地那个老汉,上个月已经派到荷花一个建筑工地,今天没活干,想起了你,聊聊电话。” 贺冯唐忆起了这个脱鞋上车的老汉,忙说:“哦,我知道了,你……还好吧?” 康继寿:“我还好,我想问问你,你家是哪个村?” “我家是钱田呀。” 康继寿接着问:“你们村后面是不是公平山?” “是呀。” “有没有个靠背岭?” “有呀。” “靠背岭有没有棵大皂角树?” “有。”贺冯唐觉得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 康继寿:“这就对了,有人说皂角树下有藏宝。” 贺冯唐忙问:“怎么回事?” 什么?皂角树下有藏宝?在旁边的小左也听见了,暗暗吃惊。 康继寿继续说:“一个外地人向我打听钱田怎么走,说要去钱田挖藏宝,他手中还有一张图,这张图里注明了你们的钱田村公平山下的靠背岭大皂角树下有藏有财宝。那个人就在我面前。” 贺冯唐明白了,这个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喝醉了酒,便说:“不要听他胡扯。” “如果没有藏宝,我愿赔一万元钱。”手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下一节,用力拔开壸盖,里面装着四块马蹄金。) 第314章 挖出青铜壸 贺冯唐没有理会这个人,叫说话者把手机给回康继寿,然后对康继寿说:“这不可能,这是种老套路了,目的想让你上钩,你不要理他。” 他们的对话,小左基本上全听到了,他的想法却是另外一种:那个人既然知道靠背岭大荷树下有藏宝,还有一张图,说得这么肯定,又愿出一万元担保,如果他是骗子,敢这样说吗?这里是钱田,他一个外地人,能翻多大的浪?他接过贺冯唐手里的手机,说:“叫那个人听电话。” 过小会儿,传出了那个人声音,小左问他:“你确定,找不到藏宝你拿出一万来赔偿我们?” 那人说:“找不到藏宝我肯定会赔你们一万元,不赔,你把我送派出所。” 小左:“我就是派出所所长,我不怕你骗人。” 对方说,“你放一万个心,我真的不是骗子。” “你现在哪里?我来接你。” 手机里没回答,好一会才听康继寿说:“东城路的建筑工地,马路旁边。” 小左不洗车了,打开前车门,坐了进去。他父亲就在旁边,老送伸手打开后车门,也坐上车。 小左问:“你去干什么?” 老送说:“我去看看热闹。”显然他刚才也听到了儿子打电话的内容。 这辆宝马是520i,小左为了显档次,抠掉了车屁股后面的“h晨宝马”四字。 小左赶过去,康继寿与那外地人还在,小左对外地人说:“刚才讲电话的就是我。” 他让外地人上车,外地人不动,说:“你们总不相信我,干嘛跟你走?” 小左火了,说:“我叫你,你敢不去?”他亮出警察证。 外地人被吓住了,说:“好,好,我听警察的。”他样子很不情愿,上车前,他看了看后座的老送,一个老头子,便问小左:“挖在藏宝总得有个下力气的人吧,不如把他叫上。”他指着康继寿。 小左一听,对,差点忘了,真还得要个干活的人。他看见康继寿穿着民工服,样子也是个做苦力活的,便同意让康继寿上车。 康继寿不想去,外地人说:“去吧,我不会亏待你,挖一个钟五十元,怎么样?” 康继寿做一天才一百五十元,十个钟,每个钟才十五元,听说一个钟五十元,反正今天没活干,便心动了,说:“等等,我去拿工具。”说罢,他快速走进了工地,没多大一会,扛出一把铁镐。 小左说:“这铁镐很脏吧,不要弄脏我的车。” 康继寿:“不会,这把铁镐我已经洗过了。” 在车上,小左问外地人,你怎么搞到这张藏宝图? 外地人诡异一笑,说:“不瞒你说,我的爷爷当年是湘东保安师罗定部的军需,连抢带偷,埋了不少的东西,他那个部队曾经驻扎过荷花好多年。” 小左问老送:“你听说过有这事吗?” 老送:“听说过,我外婆也就是你老外婆,她说,这个罗定部把她们村几个富户抢光了。” 小左把车开到靠背岭下,往大皂角树方向没有车路了,只有一条几乎被茅草覆盖的小径通向那里。大家只好下车步行。 好在大荷树不远,不到五十米,一会儿四个人就来到大皂角树下。外地人对照图纸,在大皂角树下用脚踩来踩去,最后确定了位置,叫康继寿开始挖…… 康继寿挖了十来分钟,已挖掘两尺来深的坑,什么也没发现。康继寿继续挖,外地人示意停,弯腰抓一把土看看,说:“挖错了。”然后他又重新用脚东踩踩西踩踩,自言自语:“究竟在哪里呢?” 小左不相信外地人了,说:“你先把一万押金交给我,再挖。” 外地人没理他,这时他用脚一点地,说:“现在挖这里。” 新确定点的土比刚才松,没挖多久便挖了一尺深,只是这时铁镐碰到了石头……康继寿仔细地刨开石上的土,撬开石头,下面露出一个陶罐…… 小左立马弯腰,抢先掀开罐盖,里面有一个旧油纸包,他从中取出油纸包,外地人立马把油纸包抓过来,看他的手感,有点重。 外地人慢慢剥开油纸层,露出一个长着绿锈的饭碗大的青铜壶,壸形很特别,不是本地壸。外地人把它翻过来看,底座镌有“汉中元二年癸巳季春制”的字样。就在看壸底时,壸内有硬物磕碰声…… 外地人用力拔开壸盖,里面装着四块马蹄金。 大家无不惊叹,小左更是激动不已,想知道它们的值价,他迅速打开手机查百度…… (下一节,这个给你,你得借一百万给我。) 第315章 算计外地人 百度上查到了,小左一喜,经过搜索对照,知道这个壸是世稀物,网上价值一百万以上。一块马蹄金,足有半斤重,按现在金价折算,少说也值一百五十万,两样东西加起来两百五十万啊。 外地人迅速把马蹄金塞回壸内,把壸装进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大钞,抽三张给康继寿。康继寿说:“我只挖了一个钟多一点,收一张就够了。”他只接一张。 外地人把钱拍在他手上,说:“只有你相信我,又是你挖出的,功劳最大,这是奖给你的。” 康继寿连说多谢多谢,然后见没有自己的事了,扛着镐走了。 外地人又抽五张红钞给小左,说:“这点算是你的车费,还麻烦你送我回去。” 小左见他想这样打发自己,大声说:“不行,我拉你来干什么,拉你来就是与你合伙,我要分一半。” 外地人:“从开始你就不相信我,图的只是一万元的赔偿金。” 小左立即板起脸孔:“现行法律规定:所有不明的埋藏物归国家所有;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与我对半分,二是这些财宝交给国家。” 外地人没办法,只得同意两人平分。 小左为了谨慎,抓过外地人手上的包,拿出壸,倒出马蹄金,他把马蹄金拿在自己手上。然后往回走…… 外地人跟着他,忙问他什么意思?小左说我分马蹄金,壸我就不要了。 外地人坚决不同意,他说壸归你,马蹄金归我。他的力气比小左大得多,一下就把马蹄金夺了回来,收进包里。他说:“我辛辛苦苦从外地跑来,你不过是跟着走了一下,你还想拿大头,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小左手中空空,抢不过他也说不过他,只好退一步,说:“好了,我不得大头,你也不得大头,把它们卖掉,两个人平分。” 外地人见小左是地头蛇,又是警察,自己肯定拗不过,只好说:“好吧,在你的地盘,你说怎办就怎办吧。” 小左想,卖给谁呢,他想到了缑疤子,正想打电话给他,一想,不行,缑疤子是个小打小闹的主,听说他的小车都被抵押了,哪有这么多的现钱…… 他还没想完,外地人说话了:“你有没有做古董这一行的朋友,但必须靠得住,这些东西只能秘密卖,被政府发现就完蛋了。” 小左更不愿让政府发现,趁机说:“那就你卖吧,不过两样东西不得少于三百万。” 外地人:“我试试看,先把价住高里抬,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外地人手不离包,走到一边去,操起手机,用听不懂的外地话说了一通后,用手机把包里的青铜壸和马蹄金拍了图发过去…… 一会儿,对方回了信息。外地人对小左,说:“刚才手机里的那个人就是大买家,他正好在附近收古董,我讲我们这个青铜壸能值三百二十万,他看了图后觉得行,说马上过来看。“ 小左一听,刚才真蠢,没有同意分壸,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便对外地人说:“你不会说三百五十万?” “到时我们再提高点。”他边说边发了个定位给那个通话人。 小左又问:“他说马上,大概要多久?” “他说大概要两个钟。” 小左听说要等两个钟,有点觉得太久了点,但一想,三百五十万的一半是一百七十五万,等等也值了。 三个人回到宝马车旁,等了半个多钟的样子,外地人的手机响了,他为了让小左放心,他摁开了公开音键。 外地人与对方叽里咕噜讲了一顿后把手机递给小左听。小左根本听不懂,要对方说普通话。对方换成普通话后小左才知道,对方刚刚收了两个宋窑官瓷,把带来的五百万用光了,身上没钱了。那个人遗憾地说,只能等他回去把两个宋窑官瓷脱手了才能再来收你们的东西。 外地人听了后,骂了起来,刚骂两句,他又接到一个电话,原是自己的老婆,老婆告诉他:“你爸爸开破拖拉机撞伤了五个人,自己也受了重伤,正送医院,救护车的医生说,有四个人都要动大手术,赶快汇五十万来。” 外地人一听,急了,说立马要小左送他去县城车站,他要回家。小左不动,怀疑是他的诡计,要他把包留下。 外地人无计可施,便问小左:“我把包给你,你得先借一百万给我。” 小左就当没听见,不吭声。 外地人知道小左不肯借钱,说:“我现在没办法了,只能把这些东西贱卖了。” 外地人说罢,便打起了电话。接通后,外地人还是公开语音,他问对方:“你还在不在荷花?” “你不是一下车就把我甩了吗?我在荷花到处找你,打你电话又不接,你倒好,现在还问我在不在荷花。” “废话少说,我手中有好东西,你要不要?” “我知道你甩开我,一定瞄到了好东西,你把图发过来吧。” 外地人发完图没多久,对方来了电话,说:“我要细节。” 外地人又重新拍一遍局部放大图发给他。 没多久,外地人的手机响铃了,他立即按开免提键,对方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三百万。” “不,一百五十万。” “两百五十万。” “两百万,多一分我不要了。”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外地人自语:“两百万,他真黑心。” 小左在旁大叫:“不行,我一百五十万不能少,要降价只能降你那一份。” 外地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马上操起了手机,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说:“好吧,两百万,算你他妈的走狗屎运,我正要钱救急。” 对方:“行,你把定位发我,我马上到。” (下一节,金色表皮掉了,马蹄金原来是铁的。) 第316章 被骗十五万 等了十多分钟,外地人的手机响了,以为是收古董的来了,一听,是老婆的责问声:“怎么还不汇钱来?” 外地人说:“身上没钱了,要等卖东西才有钱,还要到县城的银行转。” 他老婆说:“你蠢死啊,不会借钱?你爸还有那三个人耽误了手术你死定了!” 外地人急得火烧眉毛,立刻打电话给收货的:“还要多久才能到?” 那人回话:“前方堵车,不知到等到什么时候啊。” “你现在到了哪里?” “按定位导航没有多远了,还有十五个公里。” “你快点啊,我这边急死人了。” 他老婆又打电话来了,还是催钱,说:“医生说,准备动手术了,至少要先交十五万押金。不交就无法手术,你爸还有那个被撞的是死是活你看着办吧。。”外地人急得快哭了,只好向小左哀求:“就借十五万。” 小左无动于衷。 外地人急了:“就算你一百五十万,我还有五十万,先借你十五万,你都不肯?” 老送一直不敢在儿子面前插话,生怕搅黄了他的事,现在忍不住了,他拉拉小左的衣服,对着他耳朵说:“十五万给他,其余的不就是我们的了?” 小左知道父亲的意思,想想,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对外地人说:“我看你救父亲要紧,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我们借给你十五万,你把东西留下来,怎么样?” 外地人想了想,说:“好吧,但我有点不放心,你得把你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我日后好找你。” 小左:“我报给你……”其实他报的是假地址假电话号码。 小左要用手机转账给他,外地人说:“我要现金,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是从不用手机转账的,万一被公安收了手机,上面的钱就没了。” 小左想了想:“也成,我拿现金给你。”他车子里已经有十五万现金,那是昨天晚上别人送来央求自己办事的,本来今天要去银行把它们存掉,现在正好用上它们。 他却问父亲:“我现金不够,你身上有多少?” 老送早上花二十元手续费向缑疤子兑了现钱,准备打麻将用,说:“我也不多,只有五千。” “五千也行。” 老送从身上摸出一叠钱,小左一把抓过来,数数,八千,说:“全给我吧。” “算借,明天得还给我。”老送有点生气,但没办法,好在事先分出了两千元在另一个口袋里。 小左没理会父亲,他朝外地人招招手,往回走。外地人赶快跟在他后面,老送也追上去。 到宝马边,小左打开车门,弯腰进去,从杂物箱里拉出一个小塑料袋,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数出二十张,把这一沓余下的放回杂物箱内,然后,直起身,一只手抓着塑料袋,另一只手伸向了外地人。 外地人眼尖,发现塑料袋里有一些散钱,说:“你确认十五万?” 小左又把口袋里父亲的八千元拿出来。 外地人收好钱,便把挂在肩上装着宝贝的包解下,小左迅速抓过包,掂了掂…… 小左立马上车,把包小心地放在副驾的落脚处。他透过车窗,对着还在检查钞票真假的外地人,冷笑一声,我才不管你哩,便启动车辆,载着老送,走了。 外地人运气好,小左的车离开不久,一辆的士路过,他便搭车走了。 小左已经想好,我等个屁买家,想两百万买走,做梦吧,我日后慢慢卖,最差也要卖两百五十万。 小左从没卖过古董,过了好几天,不知道怎么出手,想四处打听,又怕消息走漏,这倒卖文物罪他担当不起。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缑疤子,毕竟是本村人,说话方便些。他把青铜壸和马蹄金拍好图,发给父亲,自己不出面,叫父亲出面。 老送逮着缑疤子在家,装着又要换现钱,闲聊间,对缑疤子说:“我有个远房亲戚发了个图过来,想问问你它们能值多少钱?”说完便打开手机图库里的两个宝贝照片,让缑疤子看。 缑疤子以为遇到了大生意,高兴得不得了,但细细看过后,情绪跌落下来,说:“假货,旧货摊多的是。” 老送一惊,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是假货?” 缑疤子指着图说:“因为壸底的‘汉中元二年癸巳季春制’几个字,汉代从没有这种镌留字。”说完,他把手机还给老送,一点兴趣都没有。 老送打电话如实告诉小左,小左不信,认为缑疤子骗他,目的是想用最低价买到手。便又叫老送把图给邬馆长看。邬馆长看过后,也说:“是假货,不值钱。” 老送脸色青了,把邬馆长的话转述给小左,小左听完开始慌张…… 小左突然又心存侥幸,寄希望邬馆长看走了眼,亲自把这个青铜壸拿给邬馆长看,说:“我帮一个远房亲戚办了点事,他送给我这个壸,我不知值多少钱,如果太贵,不能收,得退回人家。” 邬馆长拿起青铜壸,粗略一看,就说:“我不是告诉你爹嘛,是假货。” 小左还是不信,邬馆长便拿来一把小锤,让小左自己敲敲壸底的字。小左接过小锤,轻轻地敲击壸底,刻字处这一小块原来是敷上去的,一敲就掉了。 小左知道上当了,悔恨不已……但还是不死心,回家检查马蹄金,学着邬馆长用锤子敲打,一打就把金色表皮打没了,露出白色,他拿到大门口在充足的光线下用锤子狠狠地敲,原来是铁的…… 小左火不打一处来,立刻冲着一直跟在身边看结果的老送吼:“都是你的鬼,没有你乱插嘴,我哪会上当?现在你三年的退休金让我领,直到赔完十五万为止。” 老送不敢吭声,突然想起,也吼:“里面有八千块是我的好不好?” (下一节,探测器测了一遍,此处不停地响起了警报声) 第317章 请来死鬼 近来缑疤子没搞到钱,被尤仪蕾、贾伊鸽纠缠得头昏脑胀,忘记了“身上阴气还没有消退不得盗墓”的行当旧规,决定又去盗墓, 他这次没有去盗张吉德墓,而是要盗吴三桂部将韩大任的爱妾墓。 康熙十三年,吴三桂部将韩大任率云南军克荷花后攻安佛,队伍一直驻扎荷花,其随军爱妾突然生病,死于荷花,葬于凤凰岭。当时韩大任战事紧张,只能草草把她安葬。后来,吴三桂在衡阳登基做了皇帝,韩大任深得重用,便再来荷花重新厚葬爱妾,为了不让盗墓,做成三个隐蔽的假墓,而真正安放尸骨的灵柩埋在数丈深的地下,表面平填,再栽上草木。 缑疤子把跟着自己想学这一行的狗仔、猫仔、猴俚、小鸟四人招来。他们各自带着盗墓工具,一起来到凤凰岭,走到一个假墓处。这个假墓也是他们习惯的坐标点。 这里已是一个大洼坑,四周则是一圈稍微凸出一点点的土埂,上面长满了灌木荆棘。其它两个假墓在另外的地方,也早已被盗挖得面目全非。但真墓一直是个谜,谁也找不到。大家只知道真墓葬得很深,地面没有留下什么标志物。 缑疤子认为哪怕埋得再深,不可能不留一点纪念物,最有可能会在表面植上一棵树。结果他把目标定在有大树的地方。可惜按这样的思路已经找过一遍了,也没得手。如今有大树的地方没剩下多大一块了,他要再努力一把,把这里面的大树底下全找一遍,肯定能找到真墓。 寻了三四天依然没有结果,最后只乘一棵苍劲的松树,且长在岩石中,看环境,这里不会有墓葬,几个人都是这样认为。 狗仔他们几个垂头丧气地散了,各回各家。 缑疤子却想法不同,他认为松树底下大有乾坤,去请“死鬼”来试试这里,但不想让狗仔他们认识“死鬼”,决定自己一个人行动。 “死鬼”要价很高,一次要一万元,另外还要按出货估价的百分之二十提成。 对于“死鬼”,缑疤子原先不认识,只是前不久在同行朋友那里吃饭,他也在,得知他近来弄了个高级金属探测器,能探十几米深。他主动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大家,说:有财大家发。 果然,缑疤子一打电话,“死鬼”就来了。 缑疤子带“死鬼”返到那棵松树下。 “死鬼”用金属探测器在松树下面的岩石上测了一遍,不停地响起了警报声,探到宝了,真墓一定在下面。缑疤子惊喜万分…… 此时,缑疤子心生一计,对“死鬼”说:“这个地方很难挖,说不定要挖一两天,不如你先走。” 死鬼想想,同意:“也行,正好有人等我去测地。”他知道缑疤子的意思,怕他还要分挖出财宝的百分之二十:不过他也知道,有时探测也会失误,一分钱都拿不到,不如先拿了一万元再说。 “黑鬼”哪知道,这一万元,拿得缑疤子的心都痛,是他好不容易从狗仔几个手下凑起来的。 缑疤子选择在岩石中的一小隙位置开始凿孔……小隙是倾斜状,孔也成了倾斜孔,当凿到三米多深时,碰到岩石,凿穿岩石,圆铲突然掉下去了。 缑疤子一顿失望…… 按以前的经验,没有戳到墓砖和墓泥层就通了,说明下面只是一个天然洞穴。缑疤子不甘心,忽然想起来了佛恸岭溶洞里的石棺,安慰自己:不要慌,说不定下面也是一个洞葬墓。 缑疤子决定探个究竟,这个洞孔太小,其直径还不到二十公分,人下不去。如果扩大洞孔,两边全是岩石,除非用炸药爆破。而一旦爆炸声响起,等于告诉了公安机关。 那怎么办?缑疤子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个办法…… (下一节,什么白道黑道,只要不杀人放火。) 第318章 下面无宝藏 他回家临时做了个器具,找到那个更换下来的纳智捷车载行驶监视器,回到原处,把小电筒一齐绑在两根接在一起的长长细竹杆上,将它塞进洞孔去…… 下面真是个天然溶洞,洞底下是流动的水,水边有三四十具尸骸…… 这一区域也有不少地下河流,也许这些人是商贾和护镖人,大把钱财被掠夺,抢财者为了杀人灭口,把这些人逼进洞内。然后堵死洞口,或放水淹了洞口。所有这一切,都离不了一个“财”字,在这个两省的边境,山高,壑深,林密的商贾走私通道,匪盗猖獗,弄死一路商人和随队保镖不足为奇。 缑疤子把竹杆抡换几圈,再抽回来,回放行驶监视器才知道里面这些情况……看了n遍画面,只见尸骸旁的锈蚀刀剑,没有什么金银财宝。 让“黑鬼”白赚自己一万元,他妈的,哪天请人暗地里剁了他! 缑疤子的行踪没有逃过贺冯唐的眼睛。 贺冯唐这次没有化装,他来这里正好可以说成帮古怪爷挖草药。 见缑疤子准备撤走,贺冯唐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走到另一边,就在下山途中,却听到一行人的喧哗声,闪身到岩石后,从茅草丛中看到了矮子、驼子、花子几个。诶,宁二笋竟然也在其中。 他们有七个人,听他们对话,看他们带着长短不一的工具包,原来他们也来凤凰岭盗墓。 宁二笋跑到树丛里撒尿,发现了贺冯唐,便没大没小地问:“贺冯唐,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冯唐扬扬手中的小镢头,说:“挖药。” 其它人一见贺冯唐,不想被盯住,不约而同地朝一边溜了,只剩下宁二笋。 宁二笋见这是机会,立马来句讽刺:“你怎么挖起药来了?没钱用了,想挖药赚钱?” “古怪爷正在治疗我一个朋友,有一种草药只有这里有。”贺冯唐说完又拍拍系在腰间的篓子。 听到说古怪爷,宁二笋就想起被绑柱子被打屁股之事,要不是你贺冯唐抓住我,我能挨打?,他怒火升起,又讽刺:“成了老不死的哈巴狗?” 跟他练嘴没意思,贺冯唐只问他:“今天不是双休日,你怎么又没去上课?” 宁二笋:“又关你什么事?” 贺冯唐劝他:“不要过早就混社会,读书才正路。” 宁二笋笑一声,说:“读书?你读了大学又怎么样,不是也在山上挖药?比我还贱!” “你……”贺冯唐要抓他回去,宁二笋以为要打他,逃命似的往林子里一钻,跑了。 贺冯唐立即摁开手机,告诉邬馆长,有一伙人正在凤凰岭盗墓。邬馆长不以为然地回答:让他们折腾吧,韩大任的爱妾墓不可能挖得到。 隔了一天,贺冯唐又遇到宁二笋。 是日,他出租摩托生意比较好,有点像双休日,基本没有久等过乘客,往往前客一下车,马上有后客搭乘。 某顾客去江河路,贺冯唐知道江河路在县一医院旁边,自己已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望曾芝媛了,不知如今怎么样,古怪爷的草药是不是比上次还见效?客人一下车,贺冯唐婉拒了想搭车的新客,调头朝一医院驶去。 路过纹身店,发现宁二笋与花子从店里出来,两人比着胳膊上的纹身图,谁更好看。 贺冯唐立马停住摩托,叫住宁二笋:“你怎么还不去上学?” 宁二笋见又是贺冯唐,很不高兴,问:“你总老盯着我不放,我爸交代过你吗?” “当然交代过,他怕你太年轻,容易走入歧途。” “实话告诉你,我不想读书了,家里太穷,必须替家里出力挣钱。” 贺冯唐警告他:“那你千万不能走黑道!” 宁二笋:“什么白道黑道,只要不杀人放火,能轻松地挣到钱就行。” 看着宁二笋与花子勾肩搭背走了,贺冯唐直摇头,宁师傅这个老二可能无法救药了…… (下一节,莎莎要还十万元给贺冯唐。) 第319章 露怡想卖血 县一医院另一个大门前,宁二笋的妹妹露怡,正在路边卖南瓜饼,一个肥硕的中年女人手里抓着支大牛奶盒,牛奶盒里插着吸管,她走到露怡跟前,开口就要买二十个南瓜饼。她交完钱就大口吃起来。 这时,从对面过来一个妇女,看见肥硕女人买这么多的南瓜饼,嘴里嚼个不停,笑着说:“你真能吃啊。” “我不吃行吗?刚卖了血,要填充肚子啊。” “这次卖了多少血了?” “八百毫升。” “挣了多少钱?” “一千二百元。” “你不能老这样啊,你应当上班。” “上班太辛苦了,你给我找一个轻松的工作,我就不卖血。” 露怡听了后,就记住了卖一次血有一千二百元这个事,谁身上没血啊。她想看看这个血到底是怎么卖的,发现一个送外卖的直接往医院里走,也想趁机进去……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年轻的门岗指着露怡,大声吆喝。 露怡说:“我就进去一会。” “一会也不行,出来!”保安早已跑到露怡前,手一拉,露怡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另一个年老一点的门岗立即制止他,说:“我多次告诉你,有火气不能撒在普通百姓身上,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孩子。” 老门岗对露怡说:“女孩子,医院里是不准卖东西的。” “我想卖血。” 老门岗一听,大吃一惊,看着露怡,说:“你才多大呀,就卖血,你还在长身体啊。”说完,把露怡往外赶。 露怡被赶走后,贺冯唐才来到一医院。 他刚进住院部,老远就看见曾芝媛和辜万年在小花园里散步。贺冯唐走过去与他们先打招呼,发现曾芝媛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不少,便说:“看你气色好多了。” 曾芝媛很开心,说:“用了古怪爷的药,比以前改善很多……”曾芝媛的话还刚说个头,贺冯唐的手机响了。 贺冯唐向曾芝媛和辜万看表示歉意,走一边去接电话。一听,对方原来是莎莎,贺冯唐脑子里立即浮现出那个留在深海出租屋里与自己过夜的女孩子。 莎莎说她回到西南后,没几天又与别人出来了,她在瑞丽的姐告落脚,昨天正好赌石赢了二十万,欲把欠着贺冯唐的十万还了。 贺冯唐一听赌石,不明白。莎莎告诉他:“赌石就是赌石头里面有没有真玉,用电刀一切,有,就赚了,没有,就亏了; 真玉里面分等级,等级越高就越赚,这是最刺激最搏命的事; 有人一夜成富翁富婆,有人一夜变成穷光蛋;用行话就是:一刀穷,一刀富,还有一刀裹麻布。” “裹麻布?”贺冯唐听不懂。 “就是破产、欠债,走投无路,只能上吊、跳河、喝农药绝命,用麻布一裹埋掉。” 贺冯唐吃了一惊,这能随便玩的吗?劝她收手,不要干下去。 莎莎:“我知道,你放心,有你在,我就不会拿命开玩笑。” 莎莎要贺冯唐的银行卡号,贺冯唐知道她的意思,好不容易赚了二十万,还了十万,只剩十万,十万对于她,不算什么,肯定还会赌石。 他不想要她的钱,说:“我目前过得很好,不需要钱,你刚开始去打拼,要站稳脚跟,不容易,千万不要再去赌什么石了,你可以用这二十万找门正当生意做。” 贺冯唐没有报卡号给她。 刚刚打完莎莎的电话,贺冯唐手机又响了,谁呢?一看,是寺山慧打电话来了。他接通后 就问:“你现在哪里?” 寺山慧:“我已经不在荷花了。” 贺冯唐猜测她早回了深海,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得继续帮我寻找我大爷。” 还要找她大爷?贺冯唐觉得已经花尽九牛二虎之力了,再找也是白找,便说:“真是有点难啊。” “如果你肯努力去找,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 “我认为找不到。”贺冯唐重申。 寺山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找不到就还我钱,六万。” 贺冯唐一听,愣了,其实,这六万元当时自己就打算要还的,但没料到寺山慧为找她爷爷用这个来压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一下就变了,心里很不悦。 既然她这样说了,那就选择还她钱吧。再找她大爷也是白找,何必浪费时间。 还钱,说起来容易,身上只有准备还梅倩苞表弟的钱。如果拿这些钱垫付,梅倩苞的表弟打电话来要钱怎么办? 眼前来钱最快的只有飚车和比武。但飚车,韦百池估计也不敢再找自己了;地下比武,目前还没有恢复。 (下一节,寺山慧逼债。) 第320章 床脚里藏了诗 立马还寺山慧的钱,不现实,先应付她再说,贺冯唐解释道:找你大爷的事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不可能说找就能找到。他才解释几句,寺山慧便不高兴了,认为是敷衍她,既然你不愿帮我,那就还我六万元。 “……” 寺山慧听贺冯唐没吭声,问:“没钱是吧?” “容我过段时间还你。” “没钱就把那个鸟形杯来抵债。” 贺冯唐一惊,立马说:“我说过鸟形杯已经打碎了。” “那就把它的碎片找回来。” “这怎么去找?” “找不了就还钱。“ 还钱就还钱,说到这程度,怎么忍也忍不住了。贺冯唐一气之下,便从准备还梅倩苞的钱里拿六万出来转给了寺山慧。 寺山慧收了钱,又把电话打过来,提醒贺冯唐:“梅倩苞的表弟说你欠梅倩苞八万,你打算不还,是吧?” “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 “你不要逞能。” 寺山慧的电话打后没多久,梅倩苞的表弟就来电话催债了。贺冯唐手上只剩两万五,对方又骂贺冯唐赖账。骂声之难听,贺冯唐真有点受不了,她突然想到了莎莎……如果刚才收下莎莎的十万元,不至于被侮倩苞这个什么表弟狠狠骂一顿。 后悔药买不到,现在如果打电话给莎莎,显得自己刚才的虚伪。还是算了吧…… 无法了结梅倩苞表弟的催债,但日常的事还得照做。贺冯唐想起了缑疤子那个床脚下的秘密,罡峰震委托的事不能不完成。 这天早上,缑疤子离开家后,贺冯唐便再一次进入到缑疤子家……当他进到屋内后,蹑手蹑脚,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这时警院上学时熟悉的法律条文立马浮现心头:《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规定,非法搜查他人身体、住宅,或者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想到这里,贺冯唐暗笑起来,条款是死的,条款外是活的。有公安局长的授权,所谓“非法”就变成不非法了。 在缑疤子的卧室里,贺冯唐用力扛起大床的那个床脚,一看,脚托里又是空的…… 他有点呆,但不相信,这个暗盒,缑疤子会从此不用?不可能。于是,贺冯唐想了想,特意在那个床脚与脚托后面沿粘了根细小的头发丝,只要头发丝断了,就证明缑疤子已经动了这脚托。 过了两天,贺冯唐再一次进入缑疤痕子的卧室……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发现床脚脚托上的头发丝断了。他扛起床,捋下脚托…… 果然,里面多了个透明的小塑料袋,小塑料袋里放着一片折叠的小纸。贺冯唐取出小纸条展开,上面是纸条看,是一首手写的八句四字诗:“农差上京,曾睚将官。三壶罢酒,铜未赢肩。童吧溪台,今死前川。游医只赚,四友食蛋”。 贺冯唐看了半天,不知什么意思。他猜想缑疤子上次取出来的就是它,十有八九是他不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只能让别人帮他。缑疤子文化程度太低,识不全里面的字,无法把内容记牢,又怕别人不相信此事,唯有把纸条直接拿给帮他破解的人看。 贺冯唐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先用手机把内容拍了下来,然后放还脚托里,又套回到床脚上,把床移返原处。 这边,公安局内。罡峰震正与邬馆长谈话。 事情得从泉水洞外的无名尸案说起。 无名尸的衣角里发现藏着一张纸条,纸条虽湿,但字迹依旧,共有三十二个字,读起来像一首诗。刑侦队怎么也弄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最后交到了主管刑侦的一把手罡峰震手上。 罡峰震觉得这诗好像哪里见过……他想起了前年老送交给他的也是一首搞不明白的诗。他急忙从档案室取出一对照,发现两者是同一首诗,这就不简单了。 罡峰震立即组织局里的秀才解谜,但解来解去怎么也解不出,后来他联想起曾到过的汕头南澳岛,那里就留有一首谜语诗,一推理,面前这诗很有可能也是一首藏宝诗。 既然是藏宝之类,那是文物范畴,他想到了博学的邬馆长。邬馆长退了休,有的是时间研究,罡峰震便把邬馆长找来。 邬馆长当场解不出,罡峰震便让他抄下拿回去慢慢分析。邬馆长在家分析了好长时间,也是理不出头绪。期间,罡峰震催过他几次,他准备交回纸条时,突然觉得实在丢面子,想到贺冯唐是警察学院毕业的,学的又是侦查专业,不如让他帮帮忙。 (下一节,你要窃听器干什么?) 第321章 同一首诗 晚上,邬馆长来到贺冯唐家。 他说有事相求,并郑重要求贺冯唐:这事无论如何要保密,包括他父亲。 贺冯唐答应后,邬馆长才说这是罡局长交给他的任务,是泉水洞前那个无名尸身上找到的一首诗。刑侦破解不出,请他来帮忙,但他接手后也破解不了,现在他转请贺冯唐帮忙破解。说完后,把抄下诗的那张纸递给贺冯唐。 贺冯唐一看,“农差上京,曾睚将官。三壶罢酒,铜未赢肩。童吧溪台,今死前川。游医只赚,四友食蛋”。竟与缑疤子的诗一样,他暗暗吃了一惊。 他觉得水太深,没有把心事告诉邬馆长。 邬馆长却在旁边启发:“罡局长怀疑是首藏宝诗,我也这样认为,我通过查看历史资料和对应民间传说,很有可能它是太平天国的藏宝诗。 贺冯唐听了,想想,同意他的观点。 他边看边思索,缑疤子的诗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邬馆长见贺冯唐凝视着纸条,一直没有吭声。知道贺冯唐已经接受了他的恳求,为了鼓励他,又说:“如果你能把它破解,罡局长肯定会为你记一个大功。” 自从缑疤子那里觅得这首诗后,贺冯唐一直在思考弄懂它的意思,今天又看到泉水洞无名尸藏着同一样的诗,更加激励自己要破解它,这是锻炼自己的机会啊。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贺冯唐一连研究了好几天时间,结果也像邬馆长一样,没有半点头绪。他立刻想到了父亲,父亲的形象在他的脑子里一直是无所不知的,自己好多弄不懂的东西他都能帮助解答。问问父亲吧,父亲他也是守口如瓶的人,不会对外乱讲。 贺南升一见此诗,大吃一惊…… 贺冯唐当然不知道,这三十二个字关系到他父亲的十二年刑罚,即便在牢狱中,它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贺南升的脑子。刑满释放后,贺南升一有空便继续去破解它,直到觉得自己老了,怕年龄再大点就忘记了,便把它写在一个薄薄的笔记本里,并把它挂在衣橱背后的钉子上。 他立刻问儿子:“你这诗是不是从我丢失的本子上抄下的?” “你那本子记的就是这首诗?”贺冯唐听了也吃惊,立马问:“上次我问你丢了本子没,你都不告诉我。” 贺南升没理会儿子的问题,只顾追问:“是不是罡局长告诉你的?” “不是。” “那你从哪里弄来的?” 贺冯唐想告诉父亲:从缑那里窃取来的。但一想到此案涉及到刑事案的秘密,而且对邬馆长隐瞒过。 父亲又追问到底是谁给的,贺冯唐被逼得没有退路,只好说:“这是公安的刑事案秘密……” 贺冯唐没说完,贺南升便抢着说:“什么秘密?这是我的秘密好不好?” “怎么又成了你的秘密?”贺冯唐反问。 贺南升只好实说:“一言难尽,这是个旧的伤疤,一揭就痛……这首诗我年轻时就接触了,曾经冥思苦想很多年,一直解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长长地叹着气…… 贺冯唐怕涉及到父亲不堪回首的年月,竟然他不肯全盘倒出,也不便细追问。 离开父亲,贺冯唐单独寻思,缑疤子前段时间把那首藏宝诗究竟是给谁看呢?为什么后来又去盗墓?盗墓没有收获,他会善罢甘休吗? 贺冯唐推测他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和自己一样,藏宝诗破解不出,要么就是还在等哪个高手过来,应该是高手还没来,他按捺不住,便才去盗墓。 那么,如果高手来了,他们必定会商量,这就要搞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贺冯唐向罡峰震申请窃听器,罡峰震不肯,内部使用还要特殊批准,绝对不可能外借,叫贺冯唐自己想办法。 贺冯唐只好到烂嘴的电器维修店找烂嘴,他是做家电维修的,在电子方面总能有些市场上没有的东西。 烂嘴问贺冯唐:“你要窃听器干什么?” 贺冯唐说:“我有打呼噜,想录下来。” 烂嘴给了他一个旧录音机,贺冯唐没接,说:“它运转时有响声,哪怕一丝丝,我就睡不 着。” 烂嘴:“你用手机录呀。” 贺冯唐找理由:“据传手机开着有辐射,我平常打电话都尽量不挨耳朵,打开手机一夜, 我不敢。” “你定时关机呀。” “我是旧款手机,录音功能不行。” “你不是有闹钟吗?用闹钟呀。” “我闹钟坏了,难不成我为这事另买个闹钟?” (下一节,还要考验一下他,试试他贪不贪心。) 第322章 带来了徐秦保 贺冯唐怕烂嘴再啰嗦,装着生气,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你就说说你帮不帮我。” 烂嘴想了想:“这也不难,我有支录音笔。” “一支不行,我要两支,不要问为什么。” “算你运气好,有支人家不要的,我把它修好了。” 贺冯唐接过录音笔,找到个机会,潜进缑疤子家,沙发缝藏一支,床头藏一支。 果然,两天后,缑疤子傍晚时分带回一个陌生人。翌日他们离开后,贺冯唐进入缑疤子家取回录音笔。 按动滑键听,一支没有录到什么有用的内容,一支录到他们要去寻宝。听缑疤子带来的这个人叫徐秦保,两人商量打算要配置什么寻宝设备和工具。但他们没说到底要去哪里,其中他们特别说到了那首床脚里藏着的诗……可惜后面说具体内容时声音很细,或离录音笔远,听不清楚。 缑疤子和徐秦保离开梦家后就不见踪影…… 贺冯唐以为他们实施已拟定好的计划,先来来缑疤子的旧货店前,还好,发现他俩都在店里。徐秦保正在与缑疤子的两个售货员开玩笑…… 贺冯唐骑着摩托车装作找客,在旧货店门前周围一带转着…… 徐秦保指着门外不远处贺冯唐的背影问缑疤子:“这人是谁?” 缑疤子:“跟我同村,叫贺冯唐,你放心,这个人我了解他。” “这个人好像跟踪我们?” 缑疤子:“不可能,他又不是公安的人,目前他没找到工作,出租摩托车为生。” 奇异的是,简羡施这会儿也在这条街,他发现了贺冯唐,大声叫喊:“冯唐哥。” 贺冯唐回头一看,发现是简羡施。便溜着摩托车到他身边,问:“你有空逛街?” 简羡施却说:“我问你,上次萧老板找你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不让我听到。” 贺冯唐想:你别在我面前装蒜,苗婕静知道那么多萧甲龙的秘密,你最值得怀疑。于是一语双关地说:“没有什么神秘事,有秘密还能瞒着你?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你才有好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简羡施听出了贺冯唐所指,有意杂开,手指着缑疤子的旧货店,接话说:“我还真知道一秘密,就说缑疤子,他其实还有一个职业,你肯定不知道。“ “他还一个职业?什么职业?”贺冯唐问。 “寻宝。”简羡施得意地说:“缑疤子手下有几个人,不过他寻宝是帮萧老板打工的;这个事一般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对萧老板不会一心一意。” 贺冯唐问:“萧甲龙也爱寻宝这一行?” 简羡施:“寻宝贩宝最赚钱,荷花不少人涉及其中,只分直接和间接而已。” 贺冯唐忽然想:何不利用简羡施的关系直接参加进萧甲龙的寻宝队。这样能发现更多的东西,至少能方便盯住缑疤子。于是,他向简羡施说:“你说寻宝贩宝最赚钱,不如也让我赚赚钱,加入萧老板的寻宝队。” 简羡施觉得奇怪,说:“进那个寻宝队干嘛,很辛苦的,虽说能赚钱,但如果寻不到宝,萧老板每月只会给一点生活费,不合算。” “我平时又不是不干事,我可以出租摩托车,一遇到有宝可寻,就算没赚到钱,也可以图个刺激。” 简羡施看到贺冯唐求得真切,加入了自己老板的寻宝队等于和自己又亲近了一层。便把贺冯唐想加入寻宝队的意思告诉了萧甲龙。萧甲龙想想说:“可以,你叫他来,有些事情我要当面问问他。” 贺冯唐被简羡施带到萧甲龙的会客室,萧甲龙对简羡施说:“你去洗车,我等会要坐车去见一个客。”简羡施离开后,他问贺冯唐:“你为什么要来寻宝队?” 贺冯唐:“还不是为了钱。” “这可是难干的活儿,说不定一年也寻不到什么,你觉得行吗?” “我只是兼职,寻宝虽然机遇少,就算耗费十年也不见得亏,只要一旦到手,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你曾读过四年大学,难道没有大点的抱负?” 贺冯唐:“抱负当不得饭吃,你看古今社会哪个不看重钱?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萧甲龙觉得贺冯唐的回答正合自己心意,他正需要这样的把钱看得重的人。何况贺冯唐要文化有文化,要武功有武功,做保镖有点怕他不会舍命,做侦察没让自己满意,不等于他没本事,说不定他寻宝是个好角色。不过,必须还要考验一下他,试试他贪不贪心。 于是,萧甲龙起身,说:“我有事,要走,我还有话要问你,我们边走边说。” 贺冯唐只好跟着他出门。 (下一节,不料一铲下去,土蟞蜂轰起……) 第323章 加入寻宝队 走向车库的路上,萧甲龙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快要到车子前,才对贺冯唐表态:“你的事我考虑考虑。”说完,他走向他的奥迪车,反手向贺冯唐挥起他的公文包示意拜拜。包里掉下一沓钱,萧甲龙却浑然不知,上车走了。 贺冯唐在后面喊,萧甲龙没听见。 贺冯唐只好捡起钱跑步追车,追了一段距离,正好遇上前面小学放学,路的两头各被一个保安站在中间指挥交通,保护学生过马路,奥迪车被迫停下。他追上去,拍着车窗,举着手里的钱,示意萧甲龙你掉钱了。 萧甲龙降下车窗,并没接钱,只问:“是我掉了吗?” 贺冯唐:“是。” “那就作为预付你一个月工资吧,哦,你暂时跟着缑疤子干。”萧甲龙说完,路已放开,他开车走了。 贺冯唐这才知道,萧甲龙已经同意自己进寻宝队,一数钱,三千,自己每月生活费就这个数。 缑疤子接到了萧甲龙的电话,知道贺冯唐被老板批准加入寻宝。原来他也没钱啊,每天出租摩托不但辛苦,大概扣除汽油钱和轮胎磨损也挣不了多少。读了书又有什么用?他有点得意起来,你贺冯唐想不到吧,如今却做我的手下。 贺冯唐回到梦家,想知会一下缑疤子,到傍晚还不见他的踪影,便打电话给他:“萧老板告诉了你什么事没有?” 缑疤子:“我知道你参加寻宝队了,既然你成了我的人,那你快点过来,我正带着徐秦保还有狗仔他们去萧老板那里领装备,我们在他公司仓库等。” 领装备?为什么萧甲龙刚才不告诉我? 为讲究等级?贺冯唐嗤之以鼻。还好,他已经从录音笔里得知徐秦保就是与缑疤子合伙的那个人,那个“他们”就是除狗仔外,还有猫仔、猴里和小鸟。 到了萧甲龙的公司仓库,仓库灯光很暗,萧甲龙已经坐在那里,他发现了不认识的徐秦保,问缑疤子:“这是谁?他来干什么?” 缑疤子赶紧回答:“他叫徐秦保,是我的人,我不是上次向你提过他了?” “我说过我同意了吗?”萧甲龙拉着脸。 缑疤子用手一拍自己的胸膛:“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有问题你找我。” 萧甲龙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和笔,说:“性命担保是虚的,我要你用三百万担保,如果他出了乱子,你赔三百万。” 三百万,缑疤子不惧怕,反正是虚的,如果真找到宝,我还要先捞一点。 缑疤子按萧甲龙的意思写了保证书。 萧甲龙叫保管员给大家分发东西:每人一个大背包,包里装着洞内探险佩戴设备:工具袋,食品包、攀爬绳、瑞士铲、羊角锤、护头罩、护头罩。护头罩上装有照明灯,可以连续使用二十小时,照明灯是防水型,另配有三块备用电池。 缑疤子还格外领到方向仪、风流表、氧气表、毒气表与时针为一体的大腕表和一个望远镜。 贺冯唐想起和梅倩苞、邬馆长去元阳洞的装备,太简陋了。 缑疤子悄悄对贺冯唐说:“你见过这些东西没?这都是在我多次要求下,萧老板才出血买的,其实,韦百池他们早就有了。” 徐秦保看到分到手的设备,却摇头,说:“不够先进。” 萧甲龙听见了,有点生气,说:“这套装备每套一万多元,全是进口货,还不先进?” 徐秦保赶快改口,说:“先进,先进。” 缑疤子和徐秦保早已确定了寻宝目标地,至于具体是哪里,没有说,大家只有跟着他们走。 一行七人租了辆面包车,颠颠簸簸来到云迷山下…… 下车后,贺冯唐跟着缑疤子他们徒步进入深山中。 缑疤子没有去找民间传说的张献忠藏宝地,也没有找太平天国的藏宝地,而在一个峻岭前停下了……这座山裸露的岩石很多,夹着少许的小树和一些绿色植被。 缑疤子认为贺冯唐是生手,不太搭理,只与徐秦保亲热,两人肩并肩,时而交换望远镜看山,并指着对面的山形,热烈地讨论着。 他们好像在峻岭间找到了一个疑似洞穴。 要去那里很困难,只有峭壁上一条突出的窄埂。大家随后走过去……贺冯唐一看,这里属于角砾层积岩,怪不得有天然的窄埂。 几个人小心翼翼侧身而行,身子紧贴着崖壁,费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过了窄埂,走到能安全容身的地方时,正打算缓口气,却遇到了从崖上弯下来的一根树枝挡路。 树枝上结着一团土蟞蜂窝,蜂窝外表呈灰褐色。以为是土蟞蜂遗弃的旧空巢,狗仔举起瑞士铲劈开它。不料一铲下去,土蟞蜂轰起,大家赶紧往后退,土蟞蜂却迅速包围上来…… (下一节,借八万元买下寻宝诗。) 第324章 路遇猴群 土蟞蜂的尾针有毒,大家慌忙从路边小树上掰树枝挥打……土蟞蜂群越打越多,又朝路后面的人都被涌去…… 好不容易把土蟞蜂赶跑了,但狗仔、猫仔却土蟞蜂蛰得苦,他俩的额头丶眼皮丶脸颊几处瞬间鼓成了包,两人嘴角撅起,抽着气,叫着“痛”,“痛”……… 旁边的人束手无策。贺冯唐有上次遇黄蜂的经历,学邬馆长那样,用镰刀劈了一根荆棘条,割下其中一个刺,用荆棘刺,为狗仔和猫仔先后把黄蜂针挑了出来。 再找来雷公丝和海金沙,捣烂,敷在他们的患处,没有纱布,用阔树叶代替,取荆条撕下皮缠住,眼睛处抠两个孔。弄好后,猴里取笑说:“你们两个的头比鬼还难看。” 进了一片阴森的斜坡树林,大家蹲下来休息,树林里好像有影子在动,猴里拾石一击,对方叫出声,原来是缑。狗仔和猫仔又嘲笑猴里,它是你哥啊。 猴里图好玩,用荆条做了个逮黄鼠狼的套,与一根长得结实的青藤连在一起。猴里从包里拿出一块饼干,先装作津津有味吃了一口,逗完猴子后,放在荆条套里,然后离开。 猴子见他走了,迅速过来从荆条套里抓饼干吃,一触动荆条,套子便立马缩拢,箍住了猴子。猴子想逃,却被青藤拖住。 猴里迅速跑回来逮住这只猴子,伸手想玩玩它,一不小心反被它咬。猴里一怒顺手往身边的树干上一甩,猴子大叫,显然被甩痛了。这过程被其它猴子看到了,立即引来猴王,猴王便带领猴群围攻过来…… 猴里捡石子企图打猴王,猴王闪来闪去,猴里打了几次打不到。贺冯唐从地上摸一粒石子,嗖的一声射向猴王…… 石子击中了猴王中脸颊,猴王大叫着跳出老远,一声尖叫,带着猴子们逃走了。大家不得不佩服贺冯唐打石子很精准,徐秦保小声对缑疤子说:“这个人不简单” 缑疤子:“他从小就练功,两三个人同时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徐秦保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贺冯唐借缑疤子手里的望远镜一看,看到山岭最顶峰的岩石,这不是层崖岭上的牛鼻岩吗?原来这里是层崖岭的另一面,怪不得叫层崖岭。贺冯唐原来以为层崖岭名不符实,却不知层崖岭这面竟是如此的险峻。 缑疤子不相信民间传说张献忠藏宝之地,真是那里的话,早就被人挖了,就算常人难挖,难道日本鬼子也不会挖吗?又修机场,又调设备,炸了一个多月也没炸出个影子来,这根本就是民间传说的误导。他断定所谓民间传说就是藏宝者为迷惑人特意散布出来的,但自己又分析不出张献忠把金银财宝到底藏在哪? 自从他与一面之识的徐秦保相遇后,由于谈得很投机,徐秦保向他透露个消息:有朋友最近弄到了你们荷花的藏宝暗语诗,如果你把它买了来,何愁不发财? 缑疤子动了心,立即面见了徐秦保这个朋友。这个人说,你知道的,行内规矩,现钱交现货,说完撑开拇指和食指,示意。 缑疤子狠狠心,想方设法借了八万元买下了藏宝诗。 诗到手了,但缑疤子肚子里那点水平,看不懂,只好求助徐秦保。两人一番讨论后,形成了统一的看法:藏宝诗说的是山岭名称,诗里的字肯定是谐音。 缑疤子谐音不出实体地名,咬咬牙,让出一半股份,与徐秦保结成同盟,一起在荷花把山岭名称落实。就这样,徐秦保来到了荷花县。 那天贺冯唐用录音笔没录清楚的内容,就是他们讨论谐音问题,诗中的“曾睚”就是层崖岭。 贺冯唐明白了缑疤子是在利用谐音,这方法对头,但错就错在不懂地质,角砾岩怎么能有溶洞?溶洞大多在石灰岩区域,而石灰岩区域距离这里至少十里远。 果然,找到天快黑,大家垂头丧气,无功而返。 路上,缑疤子想了个新主意,明天大家不要堆在一起,分开寻宝,如果找到了疑似洞口,再一起来动手。 小鸟觉得跟贺冯唐安全,提出要和贺冯唐搭对。 次日,贺冯唐带着小鸟,往哪个方向呢?也按谐音试试吧,说不定真的试中了呢? 不过,贺冯唐选择石灰岩地块,他想到了“上京”的上金峰。 他和小鸟跋涉到上金峰,据说这里能听到神仙歌吟声。贺冯唐估计,岭里面应当有一些洞穴,风通过洞穴口时会发出细微的啸声。 他俩沿着沟壑向上走,到一拐弯的大凸坳边找寻有无洞穴之迹。两人专寻那些不是生根石的岩石,终于发现碎石堆……撬动表面的一块,奋力推开它,接着撬下面的石块,掀起在旁边,又撬里面的石块,还能撬得动……两人再把它撬起,果然发现了下面一个疑似洞道。 贺冯唐背上装备包,戴上带灯的护头罩,钻进去,沿着斜坡溜到底,发现洞顶与洞壁极像溶洞,而填满洞道底的全是乱石碎岩。往里走,洞穴很大,里面又堆满了乱石,很像很久以前炸毁的溶洞。用灯照过去,洞穴很深,细看洞壁似乎是被爆破过的痕迹…… 再对照洞底,不对,好像是地震造成的…… 仔细观察,推敲……许久,一看时间,下午六点,该回去了。 小花一出洞就用手机把消息告诉了缑疤子。 (下一节,遇到鬼迷,只好念破诡咒。) 第325章 洞内怪事 翌日,大家会合。贺冯唐本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想想,算了吧,这也是个与他们打成一片的机会。 贺冯唐带着缑疤子他们一起来到上金峰的疑似洞口。走到洞内昨天的止步处,继续入往里拓进,但没走多远,便不法再走了,前方全是乱石,看不出洞穴。 缑疤子提出破石前进。 小石可以撬动,大石无能为力。有炸药就好了,但炸药是违禁品,公安管理得很严,不是正规矿山根本无法买到,就算正规矿山也有严格的限制使用。只有神通广大有门路的人能偷偷摸摸从地下场合获得一些,地下场合都是些矿山开采中未爆的而卸下的炸药,另外就是胆子大的放炮员平时一点一滴偷偷截留下来的炸药。来源有限,数量很少。 缑疤子说,只有想办法弄到液体炸药,炸石还没有声音。韦百池他们用的就是这种炸药。显然,白韦池手下有他的内线。 液体炸药?贺冯唐没见过,爆炸力如何?如果爆炸力大,肯定也是违禁品。 贺冯唐回家后问当年在煤矿干过活的父亲,父亲说:我们煤矿用的是tnt,没听过什么液体炸药。 萧甲龙也搞不到液体炸药,但同意高价买,并且给了缑疤子一万元。 缑疤子没有购买渠道,韦百池也不会告诉他,他便叫狗仔去韦百池那里偷。 炸药没偷到,狗仔被对方抓获,押到缑疤子面前,他手下跟在后面,要讨个说法。 对方虽比自己人多,但有贺冯唐,他不怕。不料,贺冯唐却走一边去,看得出他不想出手。 缑疤子不能左右贺冯唐,又自知不占理,,只好对韦百池说:“我们认输。” “说句认输就可以吗?”韦百池不答应。 “你想怎么样?” “把上金峰这个洞让给我。” 韦百池怎么知道“上金”就是“上京”?说明缑疤子手下也有他的内线。 第三天,贺冯唐被通知跟缑疤子一起行动。 这是另外一座山底沟壑里的一个洞。 进洞后,看洞壁洞底,贺冯唐觉得奇怪,缑疤子怎么看中这个洞? 走了两个多钟,发现一个竖洞,滑下去,下面是个大洞穴,穴里有水滴,水滴下有一汪小水潭。走近发现,旁边有横躺的四具快朽化了的骨骸。再看过去,还有三具成坐姿态靠在洞壁下。身边有数处锈蚀了的金属散件,仔细观察,像是筒管状,不错,是枪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七具骸骨……贺冯唐马上联想到七个日军在东山洞的失踪,难道这里能通到东山洞? 如果能通东山洞,没必要再往前探索了,东山洞自己已经走过了,而且几十年前当地的的几个女孩也走过了,如果有藏宝,早就发现了。 贺冯唐向缑疤子提出自己的看法,缑疤子不以为然,说:“听我的没错。” 前面遇到三个岔洞口。右边洞相对很小,但四肢撑地还是能爬进去。缑疤子叫贺冯唐去右洞看看里面有没有线索。贺冯唐看看缑疤子腕表上的氧气值,很足,便爬进右洞里。 进去后不远有个弯,过了弯后,这个洞道越来越大,灯光直射过去,前面的似乎延伸到很远…… 贺冯唐返回岔口准备告诉缑疤子的实际情况,缑疤子他们却不见了,也没看见他们留下什么记号。 贺冯唐看着另两条岔洞口,猜想他们应该走中间那个也较平滑的洞道。谁知,一直快追猛赶,大声叫喊,听不到回声,也见不到灯光,细细观察脚下,看不到他们走过的痕迹…… 贺冯唐怀疑,是不是缑疤子有意教训他,让自己吃吃不帮他们打架的苦头。 他返回到原来的岔口,拐进另一个左边的岔洞,也不见缑疤子走过的痕迹,又返回到岔洞口,猜到他们可能沿来路回去了。 没想到的是,走了不久,发现这条洞道也不是进来的洞道。这就糟了,遇上迷魂鬼了。难道真有怪异作祟,就是所谓的“波尔热代斯现象”?他有点慌……此时脑子里想起了古怪爷前年特意教给的破诡咒…… 贺冯唐当时不信,古怪爷说:“你如果搞案子,真的对你有帮助,你最好要记住,世界上的事好多不能用现有的唯物主义解释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也许就是万一了,咒词简单,管他有用没用,贺冯唐便大声念了起来:东仙西鬼,天神地怪,三奇六仪,八门九星,前来助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念完后,感觉好像不再怕了…… (下一节,死者们阴魂不散。) 第326章 发现尸场 贺冯唐深吸一口气,又晃晃头,没有胸闷感,便无所畏惧地往前走。钻过个卡口,里面很热,贺冯唐立马浑汗如雨。里面有一堆锈蚀得只剩最后一点形状的兵器。前面有一个大石窟,一大堆叠加的残肢断臂尸骨,应当不下百余条命…… 这是个尸场。 面对这处尸场,贺冯唐没心思细看,只想快点退回去。头伸出那个卡口,扭头转动观察,发现卡口附近侧面还有一个窄洞口,走近去,洞虽窄,但可侧身可过,又光滑,出于好奇,顺着它爬上去,一会儿感觉温度凉了许多。温度变低,说明是流动性空气造成的,闹不定不远处有通风口。贺冯唐想,如果通风口能够出去多好。 他弯着腰艰难地朝前或爬或行…… 不一会,果然发现前方有丝丝风流,再往前一会,又看见一点光亮,爬上光亮处,扒开几块石头,心中大喜,真是个洞口,他钻了出去。 贺冯唐观察四周,发现这里是上金峰的另一面,山势坡缓,如果回县城比进来的那一面近得多。 贺冯唐想到里面锈蚀的古代兵器,也许是文物。便打电话告诉邬馆长。邬馆长知道上金峰,叫贺冯唐在那里等,他马上到。 邬馆长叫上李馆长和两个馆员,租了两辆摩托飞速赶来…… 摩托抵到尽头,实在不能前进了,才下车步行,个把小时后与贺冯唐会合了。大家钻进洞,到了现场,出现了变幻,兵器渐渐没了,最后只剩一住粉末印痕。尸骨也与当时见到的不一样,已经全部粉化。 邬馆长与文博馆的人只能摇头叹息,他们知道,人身上的体气和窜动的新空气进入,它们就粉化了,这是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 两个馆长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刮了一小块粉状骨块,两人结合历史推理:从粉化程度,可能是南北朝时…… 南北朝时期,陈武帝率兵北上曾于此地打击反对他的当地武装,士兵死亡太多,来不及土葬,被运进天然洞穴实施洞葬。 不过要做碳14测定才知真相。 贺冯唐找到缑疤子,缑疤子说:“我以为你不跟我了。” 贺冯唐故意问:“是不是你不要我了?” “跟谁都得全心全意,”缑疤子话里有话。贺冯唐不计较,为了跟踪他,也不说破他故意报复的事。 探头过几个洞,缑疤子一无所获,他反思,认为这样寻宝太费时费力,必须选出重点。他们拿出已谐音的十六个地名的那张纸,重新研究:“农差(龙寨山)上京(上金峰),曾睚(层崖岭)将官(将冠山)。三壶(山湖冲)罢酒(把酒峰),铜未(洞尾沟)赢肩(银剑垴)。童吧(铜坝山)溪台(妻投潭),今死(进士岩)前川(钱串岭)。游医(友谊?)只赚(指残石),四友(狮牛岭)食蛋(十担崮)”。 根据山形,除去到过的,最后筛选出六个可能藏宝的地方:“将冠山,山湖冲,铜坝山,妻投潭,钱串岭,狮牛岭”。 又根据轻重缓急分成几个等级,缑疤子和徐秦保认为将冠山藏宝的可能性最大,他们亲自去。而钱串岭机会较小,让贺冯唐带小鸟去。 缑疤子一直怀疑小鸟是韦百池的内线。 钱串岭位于棋盘山深处,杳无人烟,本地人都知道钱串岭有一个鬼啸洞。 衡阳保卫战时,那支古怪爷的自行组织的抗日联军,某天,十二个人下山筹备粮食,路上遭遇了一支日军小队,在火力不支的情况下,被迫逃进山洞。日军追上来,但不敢进洞,便朝洞内施放毒气。 好多天后,大家去洞中寻找这十二个人,无果,只在一个底下是暗河急流的竖洞中发现几只草鞋。 后来,这个洞传出鬼啸魂嚎声,都说是死者们阴魂不散,继续向日军示威。据说有胆大者探过此洞,遇见不少灵异怪事,一传开,此洞便叫为鬼啸洞,无人再敢进去。 (下一节,细心数数下面,只有七八具骸骨,其他的呢?) 第327章 鬼啸洞 小鸟临阵逃脱,说他身体不舒服,怕抗不住鬼啸洞的阴风,贺冯唐不好勉强他。 缑疤子见贺冯唐无所畏惧的样子,特别交代:“我们这一行有行规,找到了藏宝不可隐瞒,更不能背后私吞一部分。”贺冯唐满口答应。 贺冯唐骑摩托来到钱串岭下,把车停在一个在山里养蜂的老汉的茅屋前,与老汉聊起了钱串岭与鬼啸洞。老汉说:“钱串岭正面是个高宽几十丈的峭壁悬崖,没有路,鬼啸洞就藏在石崖下的灌木丛里。” 贺冯唐:“那边好像有一条小路,它通哪里?” 老汉指着右边小山峰上说:“通那里,山腰间有间麻姑观”。 “麻姑观现在有人吗?” “有,两个女的,一个道姑,一个道长。” “两个女的?她们敢走这条危险小道?” 老汉手指了指,说:“那边还有一条比较好走的小路。” 贺冯唐根本想不到,以后竟然与麻姑观有缘。 且说贺冯唐带着装备,离开老汉,爬下山涧。过涧后,又攀上对面的峭壁,进入一垇地,钻进灌木丛,好不容易寻到鬼啸洞。 进入洞内,洞穴岩石嶙峋,空间很窄很长,风声呼呼而出,掠过尖尖的岩石时发出啸叫声。贺冯唐变化着身姿,半钻半爬,艰难爬过这一段后,发现石块没有那么尖了,洞穴也变大了,不过洞壁并不规则,有时宽有时窄。洞底依然高低不平,七上八下,东穿西拐的,但好歹能前行,不过,有时要用到瑞士铲。 贺冯唐发现一个比较光滑的洞内洞,他钻过去,这里的洞壁三面挂着像灌满肉的大肠,一条条的挨在一起,每一条都光光的,看得出是千万年冲涮而成。他再走半个小时,顿时出现压迫之感,洞壁突然变成方形,墨黑色,像是地狱之门。本来洞内温度较高,这里却很冷,风急,上方的水从洞壁各处小孔里飚出,因风而成四下散开,贺冯唐犹如在风雨中爬行…… 穿过风雨,没走多远,突然发现了竖洞,好在贺冯唐收脚快,要不然他就掉落下去了。 他用手攀着洞壁上突出的石块,把护头罩上的灯调整角度,尽量让灯光直射竖洞底,竖洞下面很大,至少有二十米深,底下有水沟,水沟内流水湍急,其水应当流入暗河。 随着灯光的移动,他发现靠近自己脚下的水沟旁边,散落着不少枯骨,还有锈蚀的刀枪类。灯光停住不动,贺冯唐仔细观察辨认,这些刀枪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式样。 贺冯唐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古怪爷所说衡阳保卫战时他们抗日联军二排的十几个人,原来全死在这个竖洞里。 贺冯唐低头默哀一分钟。 他发现一个问题,细心数数下面,只有七八具骸骨,其他的呢? 贺冯唐心怀疑问,返回来,贺冯唐发现了另一个洞穴。他忽然想,其他人是不是走进了这个洞穴?四年侦查专业养成的好奇心促使他想弄个明白,贺冯唐毅然走进了这个洞穴。 这里虽说没有狼牙般的尖石,但洞底不平,且很陡,几乎是爬着走。爬着爬着,前面渐渐感觉阴湿起来,再爬一段,出现另一现象。石乳很怪,很尖,上下差点对接,像史前巨兽的牙齿,上顶及下底有不少的空洞,怀疑是小时就听闻的鬼怪洞。再向前,贺冯唐又发现一细小光束,顺着光束看去,那是一个小洞孔。于是他试着用工兵铲撬动光束周围的石块,可能撬动,贺冯唐大喜,一顿劳累后,终于爬了出来。 他站起身,这里不是洞口,而是一个洞厅,洞厅中央竖有一块石碑,转到石碑前面,上面刻着:石门仙岩生身得道显化金宝大德真人神位。乾隆五十四年信士刘振旁立。 原来是传说的金仙洞。 斯人已逝,山景犹在。贺冯唐走出洞厅,看见不远处的两块巨大门石屹立山头,这不是石门山吗?自己曾与梅倩苞来过此地,只是当时没上山。 搞笑,张献忠哪会找这些洞藏宝?贺冯唐认为不必在这个洞里浪费时间,决定从这里直接回程。他前不久来过此地,方向清晰,轻易地走出山,在路上搭个便车,半个钟就回到了养蜂老汉的茅屋前,取回自己的摩托车。 (下一节,萧甲龙说,缑疤子走不了,我早安了眼线。) 第328章 果果回来了 翌日清晨,下着毛毛雨,贺冯唐没出门,在厅堂练功。练功完毕,打开大门,门坎下躺着一只勾着头的狗狗…… 狗狗全身湿透、污臭难闻,毛发杂乱、骨瘦如柴,而且奄奄一息…… 贺冯唐疑思:这条流浪狗怎么跑我家门口了? 他找来根棍子,拨弄着狗狗,狗狗的眼睛睁开了半条缝,尾巴拱动了一下…… 贺冯唐仔细看狗狗,猛然一惊,这不是果果吗?便大叫“果果!”“果果!” 狗狗的身子动了一下,眼角流出了两行眼泪…… 是果果,真是果果,它竟然从六百多公里远的深海跑回家里来了……贺冯唐激动不已,连忙弯腰把果果抱进屋里。 贺冯唐看着快要不行的果果,急死了,当地没有宠物医院,怎么办? 父亲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听到了好像是儿子呼叫果果的声音,穿过后院,刚踏入厅堂,贺冯唐就朝他喊:“果果回来了,你看看怎么救活它。” 贺南升快步上前,仔细察看果果后,说:“不要慌,应当有救,先喂它点东西,看看它能不能咽。”说罢他走进厨房用剩饭捣烂,迅速熬了一碗粥,端过来喂给果果…… 但是,果果实在太衰竭了,张嘴的力气也没有,父亲叫儿子把果果竖起前身,屁股坐地,掰开它的嘴…… 贺南升用羹匙把粥喂进果果口里,可是怎么喂也喂不进去,粥全从嘴根两边流回地上。贺南升又找来砂糖,溶成水,叫儿子不掰果果的口,只掰开它的嘴唇,把糖水从它的牙缝里慢慢地流进去…… 这下果果有感觉了,喉咙开始有了动静……就这样,一小碗糖水直到它咽完。 大约过了半个钟,果果身子缓缓动了,随即睁开了眼睛,它第一个动作便是摇动尾巴。接着它的头晃了几晃,奇迹般地前身昂起来了。贺冯唐高兴极了,也不管它一身的污迹,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 贺冯唐欲动手洗去果果身上的污垢,父亲急忙制止他,说:“现在还不行,它经不住折腾。” 大约两个小时后,果果开始想吃东西了,贺南升给它端来了瘦肉,瘦肉剁得很细,只有小半碟,不敢让它多吃,怕它干扁的胃肠承受不了。奇怪的是,即使这么一点点瘦肉,果果吃了后,没多会儿,精神便好多了。 到了下午,果果能多进食了,也基本上恢复了精神,贺南升这才同意为给它洗澡。 贺南升烧了热水,倒在一个大盆里,用手试过水温后,让果果站立盆中,父子俩一人一边,为它从头到尾,轻轻地搓掉它身上的污渍…… 把果果洗干净后,又怕它着凉,拿来吹风机把它身上的毛全部吹干。这时,一只可爱的果果重新现在父子俩面前。 贺冯唐正要与果果同乐,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是萧甲龙的电话,萧甲龙:“你在哪里?” “在家里。”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贺冯唐想,自己好长时间没跟他通气,他一定很想知道寻宝进程,便急速朝他的办公室赶去。果然,萧甲龙一见面就问:“近来收获如何?” 贺冯唐知道问的是寻宝的事,便说:“还没有线索。” “缑疤子如何?” 贺冯唐不知他的意思,忙问:“他怎么如何?” “他不是与你分开行动吗?” “我猜他大概也没有线索。” “他这个人有私心,你要多多留意一下。” “……”贺冯唐一时不知怎么说,没有马上接话,隔一会才回答:“好。” 萧甲龙立即说:“你要明白,你是我的人,也是我的眼睛。” “这个我懂。”贺冯唐这才知道自己是他安插在缑疤子身边的另一个梢子。 “以后你清楚该怎么做吧。”萧甲龙叮嘱着。 “你放心,不管缑疤子与我分不分开,我都会盯着他的,一旦他发现了藏宝线索,还是我发现藏宝线索,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贺冯唐只能这样回答。 萧甲龙听了很满意,说:“我不会亏待你,寻到了藏宝,不管多少,我不会贪心,一定会跟你对半分,尽管我已经投入了很多的的钱,你还拿了我的基本工资。” 贺冯唐想,你如果真这样,就不是萧甲龙了,不过嘴上说:“谢谢萧老板。”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韦百池的老板是军涛谋,其实也就是全冰全。” “是吗?”贺冯唐问,自己早就感觉到了。 “他们已经盯上狮牛岭,准备行动。” “狮牛岭?”贺冯唐马上想起了藏宝诗里的谐音:“四友”,是巧合,还是……难道韦百池也知道藏宝诗? 贺冯唐故意作问:“会不会是他们放的烟幕?” 萧甲龙说:“放心,内线消息,不会有错。” “哦。” “你过来。”他贴近贺冯唐耳朵,把声音放得很低:“我再告诉你一件绝密事……” “什么事?” “你必须保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贺冯唐点点头。 “我们荷花有‘宝贝老头’,找到了有人出一千两黄金。” “宝贝老头?人吗?” “肯定不是人,是稀有古董,要不然值钱价这么高?” “比得上越五勾践剑啊。” “我们如果找到了它,不但我,连你,可以活成皇帝了。” “有线索吗?” “没有,我猜,军涛谋他们可能也在找‘宝贝老头’。” 贺冯唐兜里的手机又响铃了,当着萧甲龙的面他不想接,掏出手机要按掉它。萧甲龙却说:“你接吧,可能人家有急事找你。”说完,他就进里间去了,把空间留给贺冯唐。 贺冯唐摁开手机,想不到,来电话的是易光来,这家伙打电话来干什么?贺冯唐猜他又搞什么鬼计。果然电话一接通,易光来开口就向贺冯唐要钱,还说:“不多,八千元。”他就像在银行窗口取自己的钱。 贺冯唐正在萧甲龙的办公室,不敢与易光来多话,怕萧甲龙听见。忍着心头之气用手机转八千元给易光来。 贺冯唐心里很清楚,此刻,积蓄只剩不足两万元,还梅倩苞表弟的钱,远不够了。 萧甲龙听贺冯唐有一阵没说电话了,便从内室走出来。他对贺冯唐说:“我想了很久,你能不能帮我先跟踪军涛谋韦百池他们?” 贺冯唐:“缑疤子这边呢?” “缑疤子走不了,我早安了眼线。” “那我跟踪军涛谋他们。”贺冯唐欣然答应。 (下一节,果然萧甲龙在他们这伙中有内线。) 第329章 军涛谋也有藏宝诗 贺冯唐想起罡峰震交代的任务,一离开萧甲龙的公司,立即打电话询问邬馆长怎么办? 邬馆长回答不了,请示罡峰震。此时,他不得不对罡峰震说实话,藏宝诗一事已经告诉了贺冯唐,目的是希望多一个人破解,速度可以更快点。 罡峰震对贺冯唐倒放心,但听到军涛谋参与了寻宝,心里一震……军涛谋已经是正式民警了,竟有这样的胆子组织私人队伍寻宝,这么大的事没有人撑腰是不可能的,便要邬馆长转告贺冯唐,可以听萧甲龙的,将计就计,跟踪军涛谋一伙。 罡峰震还想了解军涛谋是否知道了藏宝诗?军涛谋已经配了枪,跟踪他免不了有危险。他直接让贺冯唐接电话,告诉了一个特殊的电话号码,说:“你人身安全遇到问题时,你就打这个电话呼救。” 贺冯唐问:“什么样子的人身安全?” 罡峰震:“比如遇到绑架。” 贺冯唐笑了:“能把我绑架?除非有八人以上。” “不见得,比如假警察,而你,以为是真警察,两个人就够了。” “这倒是。”贺冯唐这才认可。 罡峰震想得周到,在他手下干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怪不得他威信很高。 贺冯唐真想把“宝贝老头”的事告诉他……不必吧,也许是萧甲龙道听途说,一告诉他,还分散他的精力。 贺冯唐的思维转到怎么跟进军涛谋的问题上。 按常规,跟进他最好的方法是接触他,贺冯唐比较几种接触他的方式。 最后选择请他吃饭,这是最平常也最有效的办法。 既然请吃,当然连带韦百池、傲玦、红鼻子、矮子、驼子、花子几个,一起请。 军涛谋想不到贺冯唐请他吃饭,而且连他手下的马仔也请,什么意思?他问贺冯唐:“你们几个人?” 贺冯唐说:“我请你们,当然是我一个人。” 军涛谋没疑心了,马上答应:“好。” “雾里莲酒店。” “好。” “明天晚上五点半。” “好。” 军涛谋很开心,认为贺冯唐终于认清形势了,要拜他的码头。韦百池几个马仔也是这样认为。 席间,军涛谋坐在上座,看着贺冯唐为他殷勤地洒酒,一脸的得意,开怀畅饮。除贺冯唐外,韦百池、傲玦、红鼻子、矮子、驼子、花子轮番向韦百池敬酒,他慢慢地说起话来吐齿不清了…… 贺冯唐见时候已到,便向他吟起了曹操的诗句:“对酒当歌,”然后向军涛谋敬酒。 军涛谋立即举杯回应:“人生几何。” 贺冯唐又念:“床头明月光。”又向军涛谋敬酒。 军涛谋又接:“疑是地上霜。”说完干杯,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贺冯唐立即念:“农差上京。” 军涛谋想都没想就接:“曾睚将官。” 贺冯唐巧妙转为划拳式,伸出右手:“一定发呀。” 军涛谋便也伸出了拳,喊:“两相好呀。”这样一叫嚣,立即激起了韦百池他们的兴趣,于是,大家互相猜起拳来…… 军涛谋已经知道藏宝诗,这是无疑的了,那么他又从哪得知的呢?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泉水洞无名尸案的办案人员泄了密,要么是伍冰伍偷看了公安局机密档案。 贺冯唐告诉了罡峰震,军涛谋确实知道了藏宝诗。罡峰震一听,沉思…… 第二天早上,贺冯唐担心军涛谋想起了昨天喝酒接龙藏宝诗的事,主动打电话问他:“军哥。”他按照对方一伙的习惯学称他军哥,何况军涛谋的年龄比自己大。 军涛谋一听是贺冯唐的电话,还称自己军哥,爽极了,忙回应:“冯唐老弟啊,你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贺冯唐装作关心地问:“你昨天没喝醉吧?” “哈哈,你小看我军哥了,这点酒能醉倒我?再来一瓶也不怕。” “你没醉我就放心了,韦百池他们呢?” “他们也没什么醉,要不今天怎么去掏山?” “掏山?去哪里掏山?”贺冯唐问。 “狮牛岭,你想不想去?” “我?行不行啊?” “对了,你目前还不行,你还没正式入门,还没拜伍老板。”军涛谋突然打了个哈欠,说:“哦,不说了,我头有点痛,还想睡觉……” 他们今天去狮牛岭,果然萧甲龙在他们这伙中有内线。 (下一节,奇怪,作记号的石子却不见了。) 第330章 狮牛岭 贺冯唐骑上摩托车穿过好几个山村,在山麓中沿着被茅草快要掩没的旧路来到狮牛岭下。狮牛岭很陡很险,底下长满了荆棘灌木,它不像其它山一样有缓缓的山麓。这里荒无人迹,绿丛中依稀可见野兽脚印,由于贺冯唐突然打破寂静,时而从茅草里钻出野兔和飞出山鸡…… 贺冯唐把摩托隐藏在深草丛。钻进灌木中,一路用镐撩倒挡在前面的密枝繁叶,艰难地向岭窝靠近…… 绕过一个巨岩,发现了人迹,茅草明显被人踩倒。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容不得多想,贺冯唐急忙尾着人迹走,一会儿,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 贺冯唐贴着耳朵听,洞里面有人声,好像是文伟白的声音…… 贺冯唐循声进去,没走多远,又因洞道拐了弯,前面没光线,他打开帽灯,调成弱光,把光罩拉下,自己能分辨路径就行,他轻手轻脚继续前行,声音却听不到了,原来里面有两个洞,一大一小,走哪一个呢?先走左边大一点那个洞穴,若不行,再回头走右边的小洞穴。 左边的洞道宽大些,走了不远,洞底有没盖脚背的流水,踏水而行,再经过七上八下,不见水了,洞道变得比较平坦,路障也少。 这些洞穴哪会有藏宝?贺冯唐疑问着……仔细听,前面有微微回声,是风声还是人声?再走一段看看,也许他们就在前头。 走过七拐八拐的一段,洞穴越来越小,本想往回走,发现前面有点光线,是不是出口? 他贴着地爬过到尽头,沿着光线抬头看,一条的一二十公分宽的斜缝在很深的地方通向外面。 贺冯唐退回来,进入刚才右边那个小洞穴,走了个把钟后,还是没有发现人迹,却又发现了丝丝微光,循光攀进,也是一石缝,没有人经过的痕迹。贺冯唐看到这条石缝比刚才那条宽,可以侧身挤过。 贺冯唐想看看外面是哪里?他一点一点向前移,好不容易挤到了洞口。拔开一丛灌木,他朝四周一看,一块大牌子就在对面的山脊上:军事禁区。还隐约可见远处几个游动的哨兵…… 贺冯唐悄悄退回洞,按原路返回,走了不远,又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是文伟白他们还是韦百池一伙? 贺冯唐发现头顶上有一小洞穴,便爬上去猫着…… 走过来是文伟白、刘小笑。他们怎么也来到狮牛岭?来巡山?他们又从哪个洞穴钻出来?诶,后面那个不是徐秦保吗?他没有跟着缑疤子却出现在这里,怎么又跟森林派出所的人混在一起? 等他们走后,贺冯唐滑下来,韦百池他们又在哪里?他又在洞里转了好久,哪里有人的踪影。 也许,韦百池根本没有来这里。 这就说明,进洞前看到茅草踩倒的痕迹就是文伟白他们的,可是又没有看到小左,按道理,文伟哥白、刘小笑都是协警,巡山都是由小左带着,可今天偏偏没有小左。出于好奇,贺冯唐继续沿着文伟白他们的踪迹跟去,看看小到底在不在。 他们都快速出了洞,贺冯唐也出洞。又出现怪事,贺冯唐发现这个洞不是他进来的洞,才凝思一会,文伟白三人已经走过了一处岩石,离自己远了。 他迅速追到岩石,扭头看两边,却不见了他们…… 到哪去了?贺冯唐很快发现灌木丛中有被撩拨的痕迹,迅速循踪跟过去…… 这个灌木丛里面也藏着一个洞穴。洞穴不大,刚好进人,他毫不犹豫钻进去。对了,他们就是进了这个洞,洞内有刚刚移动石块的痕迹…… 贺冯唐沿着可视的痕迹走了约半个钟,前面没有乱石了,人走过的痕迹再也看不出了。就这样走了一会,前面陆续出现岔洞,为了不被搞混,贺冯唐每进入一个岔洞放一块石子作记号,大概走了七八个岔洞后,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 他仔细观察前面的洞景,怎么很熟悉,这里刚才来过啊…… 贺冯唐退回到最后经过的岔洞口,奇怪,作记号的石子却不见了。难道这里没有来过?难道还有一模一样的洞景?不可能,绝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天然洞穴。这就说明有人在自己的后面,或者是跟踪自己,做了手脚? 贺冯唐开始警惕起来,熄了灯光,猫在旮旯,静听着。许久,无动静,他决定退回到最初的洞底有乱石的地方。每到一个分岔洞口,虽然看不到作记号的石子,但凭着自己的对岔洞的洞顶和洞壁形状的记忆,选择着认为很正确的方向走。 (下一节,只有下辈子来还了,而且只能做牛做马才能还得清。) 第331章 发现莲茜月 然而,不管贺冯唐怎么走,所经过洞景全是走过的,转来转去,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是走不到来时的洞道…… 碰到鬼了,贺冯唐这才惊慌起来,赶快念起了古怪爷教给他的破诡咒…… 贺冯唐边念咒边走,几乎绝望之中,寄托于破诡咒的灵验……就在脑子有点迷糊时,前面出现的一团光,他连滚带爬地朝着光窜去,一窜竟窜到洞外……贺冯唐顿时一喜,回头观察这个洞口,又不是自己进来时的洞口。天啦,这里的洞穴真多啊…… 前面树林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贺冯唐赶紧藏住身,谁啊?等再探头张望时,身影不见了。不是在作梦吗?刚才明明是一个人啊。 贺冯唐穿过灌木丛,从另一边钻出,又看到了身影,这个人还是个女的。他悄悄跟踪过去…… 身影头型都很熟悉,是莲茜月。仔细观察,她戴的是魔术师老爷爷当初给她的那个面具,如果不是对这个面具印象很深,贺冯唐真的不敢认了。 这时的莲茜月,穿着农村中年妇女的普通宽松蓝色衣服,头上包着蓝布巾,手里挎着个小竹篮,右手握着一把镰刀,像是在割野菜…… 她在做节目吗?在这里能做什么内容的节目呢?管拍摄的那个奋波兵呢?躲在周围哪里?贺冯唐不敢站起来张望。也不敢惊动莲茜月,只想躲着看个究竟…… “嗖”,一块石子打来,并传来男低音:“是人就赶快出来。” 贺冯唐知道被莲茜月发现了,只好站起身。不过,他也耍个花招,扯一把茅草裹在头上,故意瘸着腿,不正面,而是背着身过去,要让她一个吃惊…… 到了她面前了,贺冯唐猛然转身,扯下茅草……莲茜月一见贺冯唐,大吃一惊,立马就用镰刀背打过来,贺冯唐闪身一退,她又用脚踢过来…… 贺冯唐没躲过她的脚,吃痛地“哎哟”一声,弯腰用手按住痛处……他知道,不让莲茜月占点便宜,是躲不过的。 莲茜月:“活该。”说完却赶忙过来要看贺冯唐的伤势,问:“不要紧吧,我没用多少劲啊。” 贺冯唐故意说:“你再用劲我的腿就断了。” “没有这么严重。”莲茜月猛地要掐贺冯唐的腿皮。 贺冯唐这回有了防备,她一动,他就跳开了。贺冯唐接着问:“来这里干什么,拍自然风光?姓奋的呢?” 莲茜月没好气地说了句:“少管。” 贺冯唐本想把“宝贝老头”的事告诉她,讨论讨论,看她不高兴,也就不说了。 接下来的情节暂停不表。 又有一段时间贺冯唐没有去看望曾芝媛了,不知她的近况如何?他吃了早饭准备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再摩托接客。贺冯唐从厅堂推出摩托车,果果跟了出来,叫它进去,它不听,看它的眼神,今天跟定主人了。自从它恢复身体后,还没外出过。 贺冯唐看着它可怜,对它说:带你出去可以,但我要挣钱,到时你只能自己回来。果果听懂了,“汪汪”两声,声音很轻,表示同意。贺冯唐启动摩托后,回手拍拍后座,果果一跃,便上了后座,像个大人一样稳稳地坐着。 贺冯唐驾驶摩托车来到县一医院门前,在士多店买了点水果,平常摩托可以直接驶进去,今天却被门卫拦住,说,狗狗不准进。 原以为县级医院比较随便,不像深海那些大医院制度严格。 既然不让果果进。贺冯唐只好叫果果下来,说:“好了,你也该回去了,记住,不要在路上贪玩。” 贺冯唐进了住院部,看到曾芝媛和辜万年在院子里散步,状态比上次又好了一些,估计再用古怪爷的土方子治小段时间,应当会痊愈。 贺冯唐过去打过招呼后,曾芝媛看到贺冯唐递上来的水果,接着,急忙说:“哎呀,又让你破费了,我们实在住得不好意思了。” 辜万年接过曾芝媛递过的水果,说:“她就盼望出院,住院这么久了,没病也熬出病来。” 曾芝媛分辩:“我们倒没事,把人家贺冯唐害得惨了。” 贺冯唐:“你又这样说,你的伤是我们造成的,如果没有我内侄丢下那个酱油瓶,你们俩还不是舒舒服服在深海过着日子,要说害,倒是我们害了你们。” 曾芝媛:“这就是命,我一直想,我欠了你这么多,还你的债是不可能了,只有下辈子来还,而且要在你家做牛做马才能还得清。”说着,她又抹起了眼泪。 (下一节,果果发现了什么,对着树下窟窿吠着……) 第332章 第七张纸条 贺冯唐最怕惹曾芝媛伤心,连忙说我还有事,得先走。 驾驶摩托到门口,贺冯唐发现果果没有自行回家,还在等他,正要骂它,发现它的背点粘着张纸团,走近去,纸团是折叠的…… 神秘纸条又出现了,这是第七次。 贺冯唐立马把它取下来,走到一边,拆开看,又是无字迹。他赶紧在门边店买了瓶矿泉水,到一个旮旯里醮湿纸条,字显现了: 1、可跟踪溶洞寻宝。2、皮副所长和查姓辅警协助刑警队调查解案。 刚看完,字迹如往一样慢慢消失了,还原成最初那样的白纸。 见鬼了,谁粘的?贺冯唐马上要果果去找那个粘纸条的人。果果领意跑开,但没多久就回来了,它没有发出叫声,只是无奈地望着它的主人…… 贺冯唐知道它找不到了粘纸条的人,摸了摸它的头,原谅它。 连果果都不知不觉,可见这个送纸条的人手段高明到什么程度,自己岂是他的对手? 这个神秘人太了解自己这个案子了,危险,自己竟在此人的监控之下,就好像是透明人,对方什么都知道。 贺冯唐一脸的矒逼。这个鬼怪一样的神秘人,联想以前几次的纸条,显然是关心我,但他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对此案这么熟悉?为什么告诉自己皮副所长和查姓协警主管解永富命案?难道他是深海公安的人?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贺冯唐解答不了。 他到底是谁?真的是莲茜月?又好像不是…… 到晚上,贺冯唐躺在床上还在苦苦思索,最后没有睡意了,怎么也合不上眼……哎,他这才知道,什么四年侦查本科,一摊到自己头上,却一点用也没有。 他突然想起网上的《纸条迷案》,也许从那里面能得到启发,便赶忙打开手机,哎呀,真 巧,博主更新了内容,于是他急不可耐的看起来。 上次讲到露易丝来了偏僻的大树下,她没把钱放下,她要等写纸条的人,告诉他找错了对 象,她家里确实没钱,连300美元也一时拿不出……但是,没有想到,她胆战心惊地等了一个多钟,要钱人一直没有出现。露易丝只好郁闷地返回来。 露易丝一夜没睡好,她担心那人没拿到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想到这里,有点后悔,如果把那100美元放在那里,总比没拿到一点钱要好吧。但又一想,如果这样,也许他会经常向自己要钱,不行,一定要面见他,告诉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他要钱搞错了对象。 第二天早上,露易丝忧心忡忡地来到学校,第二节课时,她翻开课本,课本中又夹着一张纸条,内容是:“你惹恼了我,今天要你400美元,晚上送到学校的小花圃右角的兰玫瑰下,不准报警,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口气依然很硬,只是收钱地点变换了地方。小花辅同样是个偏僻的地方,差不多已经荒废,玫瑰也快要凋落,平常人们都不会去那里,何况夜里…… 露易丝不敢违背纸条的要求,只能提心吊胆地前往小花辅,她依然在那时等,希望能见到写纸条的人,当面解释…… 故事到这里,页面又出现广告,贺冯唐正想关了页面,但这时在广告的页面上同时浮出了读者的留言:“只顾广告赚钱……”“每次只讲一段,下一段也不能预知什么时候讲。”博主马上送上个笑脸图。 贺冯唐看这里,突然想到一个新问题,是不是他通过卫星跟踪我?前不久听说民间有人爱用这种技术,他立刻把手机定位关了,又把手机应用里各个账户的有可能涉及定位功能通通关了。 次日早餐中,贺南升对儿子提起昨天在菜地发现了獾猹,咬坏了不少的蔬菜,却不知道獾猹藏在哪里。 贺冯唐看到父亲很心痛的样子,决定今天不出租摩托了,要把獾猹逮住。 贺南升今天要帮刁波培修理鸭棚,不能随行。 贺冯唐吃完早餐便带上果果,走到菜园口,就看见那些还快要成熟的瓜果被糟塌一半了…… 怪不得父亲心痛。 果果到了菜园很兴趣,到处欢快地跑着。贺冯唐叫住它,把果果领到咬烂的瓜果旁边,说:“你以为叫你来玩?看到没有?那些瓜果被獾猹给咬了,你得把獾猹抓到。” 果果明白主人的意思,它仔细闻过那些被咬烂的瓜果,然后开始东嗅嗅西嗅嗅,最后一路向菜园边上的嗅过去。一会儿,就听见果果的叫唤,它已经到了离菜园四十几米外的地方,正对着树下窟窿吠着…… (下一节,洞内看见敲出的记号。) 第第3章 第333章 发现菜地洞 贺冯唐走过去,树下窟窿里有个小孔穴,孔穴四周光滑,獾猹应当藏在里面。 他快速地从父亲的临时休息用的茅屋里拿出一把锄头,对着小孔穴就挖,孔穴越挖越大……最后挖到一块石壁,用锄头一撬,石壁不是生根石,能松动。 把石壁四周泥土清除掉,再去撬石壁,发现它可攀动……左右摇晃它后,把它往里推,变成了一个洞口。贺冯唐先用手机照射,里面是一个黑黑的洞穴,洞穴很深…… 他走进去,几米后又见长长的斜石缝。石缝右边是整块岩石,左侧好像也是刚才那种石壁,用锄头敲打,石壁较薄,石缝向左弯着。贺冯唐挥起锄头用力把石壁砸烂,最后砸出个洞隙。 洞隙不到一尺宽,果果冲进去了,贺冯唐却进不了,只能把洞隙再砸宽…… 十来分钟后,洞隙终于扩宽了,贺冯唐试了一下,侧着身子,可以过去。走进里面,还真是个天然溶洞……可惜手机光线不够,眼前怪石嶙峋,前面阴森莫测,不知这洞究竟通向何处。 果果不知跑哪里去了。 贺冯唐怕洞内有大蛇之类,果果吃亏,大声呼唤,招回果果,并立马回家拿上萧甲龙发的装备,与果果再次进入洞中。 深入洞穴后,越来越宽阔,洞底与洞顶到处是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乳笋,有的对接成一体,有的刚刚接吻,有的相隔太远,上下只是鼓凸状…… 洞道基本是平行而伸,不需要爬行,它很宽阔,笋乳间还可以让三人同时通过。走了两个来钟,看见一个硕大的洞厅:瀑布乳帘和水田乳石。令人奇怪的是,乳帘上有人为的敲打记号:“t”,说明早就有人来过这里。 贺冯唐从乳帘侧面穿过,此处出现三条岔道,有的窄,有的犬牙交错,上下不平。再走过一段又遇多条岔道。贺冯唐专挑比较平滑,石乳障碍物少的地方走,至于那些途中的分岔道,一律忽视。 转来转去,贺冯唐却回到了洞厅帘乳的地方。再走其它滑道,他接受刚才的教训,拐进较不顺畅且钟乳石多的岔道。为了防止出现狮牛岭洞穴里的那些作记号的石子不见了的情况,他用石子在洞壁上划了几笔清晰的记号。 不料才拐了几个弯,又回到了作记号的地方……但是记号却没了,仍是光溜溜的壁面,仔细看,原来划出的白痕见不到半点痕迹。转来转去,他再次回到了洞厅帘乳处。 难道在这个洞穴里也遇到迷惑鬼了?问果果,果果也表示刚才到过这里。 这就要命了,连果果也分辨不出方向。邬馆长说的那种专门迷惑人的鬼竟然真的有,自己就遇到几次了。 贺冯唐没地方出气,骂起了果果:你那狗鼻子不是很厉害嘛,今天怎么不灵了?按迷信说,鬼奈何狗不得,惧怕狗血。 果果委屈地看着主人,从它的眼神可以看出它不接受。 贺冯唐静下来思索,洞内气味恒一,狗鼻子再灵也不行。只有自己想办法找到来时的洞径,万般无奈之际,他又想起古怪爷教给的破诡咒,便念了起来…… 刚念完,他立即意识到为什么不用羊角锤敲记号呢?自己怎么这么蠢啊。他从背包里拿出羊角锤,凡分岔洞口,便用力地敲打出深深的印记,这回看你这种鬼能吃了印记不成? 贺冯唐再也没出现晕头转向了,一到不好确认的岔洞口,便用力敲打印记……经过原来的洞厅帘乳处,再往前走时又敲出明显的印记。 这个洞穴很深,贺冯唐带着果果走了一个多钟,前面依然幽深黑暗,头戴的灯光照不到尽头。 贺冯唐有点疲倦,肚子也感到饿了,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不必再向前探进了,便往回走…… 回途中,每过岔洞口,贺冯唐一眼就看见羊角锤敲出的记号,想到当初用石子划记号,暗暗好笑。 就这样,贺冯唐带着果果顺利地从菜地树下洞钻了出来。 出来已近下午四点,好在父亲在茅屋的陶瓮里储藏了干粮之物。平常,如果贺冯唐出租摩托不回家吃午饭,贺南升就在茅屋里简单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光吃干的不行,贺冯唐在菜地里再摘些蔬菜,一起煮了,与果果各一半,将就着充饥。 贺冯唐刚吃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贺冯唐一看,原来是萧甲龙…… 萧甲龙告诉贺冯唐:军涛谋那一伙耍了我们,原来他们没有去狮牛岭,而是去妻投潭了。他们昨天就到了那里了,还在附近安营扎寨,看他们的架势,估计很有把握。 (下一节,这里就是水蛇出没之处。) 第334章 妻投潭 萧甲龙要贺冯唐立即跟踪军涛谋他们,一旦发现好消息,马上汇报给他,他决不能让他们吃独食,万一不行的话,他另有办法:黑吃黑。 贺冯唐听后,说:“我可以去妻投潭,不过今天太晚了,天黑也赶不到那里,明天天一亮 就去。” 萧甲龙:“也好,我帮你借一根进口的漂浮通气管,有了它,你想潜多久就多久,你明天 早上来我这里拿。” 妻投潭在公平山的背对面,如果按直线距离不过几公里,但由于岭险壑深没有路,只能弯到山的另一面,沿那条流出的山涧小溪而上。 妻投潭很深,没有人潜到底,潭底有个洞穴,很隐蔽。其实,这个洞穴是往上走的,除洞口淹没在水中,大部分是干洞。据说里面藏着个聚宝盆,一条大蛇在洞里守着,不知道吃掉多少妄图偷窃聚宝盆的人。 传说归传说,按藏宝诗的谐音推测,大有可能这个洞可以通张献忠的藏宝洞。 妻投潭离家较远,环境复杂,那里附近没有人迹。 贺冯唐除了全套装备外,还带了五天的干粮。到萧甲龙那里拿了漂浮管,搭乘别人的出租摩托来到妻投潭附近的山下,再徒步进去。 妻投潭水面狭长,是个大弯,河滩上长着一簇一簇的芦苇,芦苇几乎伸到水里。对面是峻峭的高山,瀑布从其中飞驰而下,远看就像一道白练…… 贺冯唐观察,水面除了白练冲出的水花浪波外,其它地方平静,芦苇丛也没异样。贺冯唐拾粒石子甩进芦苇中,一只野鸭飞出,然后里面再也没有动静。 韦百池他们去哪啦?难道他们全部进入了水中洞穴? 贺冯唐咬着漂浮通气管的口子,阻水圈便自动紧紧贴着嘴唇,比原行接触过的旧款方便得多。 他潜入潭中,足有二十几米才到水底,潭边岩石嶙峋古怪,像巨兽獠牙,随时可把人咬得骨肉无存,而水底草蔓摇曳,像地狱的黑白无常在招魂引魄,毛骨悚然…… 一般人看到水底的情景,心脏受不了,都会赶快掉头,逃命似的窜出水面,哪里还敢去找聚宝盆。所以,妻投潭一直是玩水者的禁地。 贺冯唐在水中摸索了一会,没有发现水底有近来留下人攀动石块的痕迹,也没有找到洞穴,难道韦百池没有来? 他浮上来,听见另一头传来热闹声,再一听,好像猴里在里面说话…… 穿过一丛丛芦苇后,贺冯唐猫腰藏身于一团灌木中观察,只见缑疤子带着狗仔、猫仔、猴里向河滩走来,却不见徐秦保,也不见小鸟。 贺冯唐看这里芦苇不像那边那样紧密,而是东一丛西一丛的,地上乱石叠加,灌木忒多,灌木中还隐藏着形状不一的大小砾石。贺冯唐从这个角度突然发现可疑之处,这里的山势及成堆的乱石,很像曾经发生大爆炸后留下的样子。 缑疤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显得很兴奋,大声说着水下知识。 贺冯唐不能再藏着了,退回到原处,然后向这边走来,故意脚下用力,踩得潭边的砾石喳喳响。 “谁?”“谁?”缑疤子数人几乎同时惊叫着。 “我。”贺冯唐迅速跑过来,看到缑疤子他们,也装着惊讶,问:“你们也来了?” 缑疤子没有回答贺冯唐,而是反问:“你怎么打听到这里?还抢先来了?” 贺冯唐:“鬼啸洞后,你再也没吩咐我去哪里,我只好自己想,想到了这潭里的聚宝盆传说,便来试试运气。” “我也是从聚宝盆联想到张献忠很有可能把财宝藏在这里。既然你也来了,就一起去找找看。”缑疤子顺着驴子下坡。 贺冯唐发现他们每人都有漂浮通气管,样式和颜色与自己的一模一样,说明萧甲龙也发给了他们。但为什么我的通气管他还要向别人借呢?难道他撒谎?问题是,这是小事,何必要撒谎! 贺冯唐跟在他们后面,缑疤子却不想带他,说:“你就在这一带水中找,我们去上头水中找,大家聚一起误事,不如分开。” 上头就是妻投潭的中心,传说中的聚宝盆就藏在瀑布落水处,也就是刚才贺冯唐的下水点。贺冯唐见他这样说,只能答应:“行。” 他选择了一处断崖下水。正好断崖高出水面半尺,里面有一个窝,可以藏身露头,能观察到妻投潭大部分情况,韦百池他们如果在这里,也容易被发现。 贺冯唐看到缑疤子他们都下水了,也潜下水……游着游着,他突然看到一条水蛇钻入了一人多高的水丝草中。有水蛇,就有蛇洞,这一带全是石灰岩,大有可能蛇的窝就藏在溶洞里。 他想寻个究竟,钻进水丝草中,用手一把把撩开它们……终于在一块大石后面发现了缝隙,缝隙有一个地方比较光滑,说明这里就是水蛇出没之处了…… (下一节,念了破诡咒,再念解困咒。) 第335章 几乎丧命 但是,缝隙内被乱石堵塞,贺冯唐便把乱石一块一块搬开,最后露出块扁平石。 细细观看,扁平石下冒出了气泡,贺冯唐一喜,可能下面有洞穴。他用尽全力把扁平石搬开,果然是一个几乎呈45度倾斜的石缝洞,人勉强可以进去…… 他斜伸直身子,背囊几乎贴着洞顶,好在是斜坡,过程并不艰难,爬过隙窄地段,随着洞底再出现上坡,没多久,竟然浮出了水面…… 往前一看,前面真如传说那样,是个干洞。他取下通气管嘴,试试有没有空气……有,还没有呼吸紧迫感,证明有氧气,贺冯唐放心了。 他调正帽灯,往里谨慎行进,走了没多远,面前是好多条杂孔杂缝,窄窄细细,深深浅浅,退,还是进?贺冯唐犹豫着…… 最后,他拗不过好奇心,决定再探进。 他经过比较,挑了一条上面很窄下面宽点的石缝,侧着腰身挤进去…… 过了石缝后,前面洞道宽多了,洞底也平坦。走了不多会,发现了很陡的瀑布状阶梯,好像天梯,近前一摸,很滑。 贺冯唐好不容易爬上去,到了顶端,这里却再无通路,到处是快乳接成整体的小隙缝。他慢慢地转动护头罩上的灯,四处观察……发现一个拳头大的小洞孔,孔壁并不厚,取下头灯,朝里一照,里面又是一个洞穴。 贺冯唐从背囊里取出瑞士铲,一劈,洞壁属于比较轻质的半粉岩乳。于是,他连劈带铲,扩大洞孔…… 扩大到可以过身子后,他先把背囊解下推进去,手揑着瑞士铲,头在前脚在后,慢慢爬 进去…… 里面变得宽敞,贺冯唐站稳后观察,这里又是一个天地……洞道嶙峋峭陡,怪石竦峙,有的石角很尖,如枪如剑。又往前,突然发现了一朵大石花,白里泛光,有点像寒冬里松花江上的冰花。它们嵌在凹壁窝中,晶莹剔透,是不是通天仙人特意种植在这里的? 贺冯唐沿着洞道环境的不断变化再行进,或攀或爬,沿途每隔几米石壁里,会出现一朵晶白色石花,它们有大有小,大的如盆,小的如钵。形状基本一致:花瓣散开,笔直如剑,只是宽厚不同,长短差别较大。在灯光的照射下,无不银光闪闪…… 啊,洞顶上也有石花,就在仰头的一瞬间,脚下踩翻一块石板,他快速滑落下去…… 这时,贺冯唐练过武功的特技自然而然地体现出来了,滑落过程中,后背和屁股被洞壁突出来的凸点碰得骨碎般的疼痛,但他只顾张开四肢,运用练就的劲道连蹬带撑,最大限度地碰触洞壁的鼓隆之处,速度渐渐地越来越慢,最终停落在突出来的半截横石上。 贺冯唐静下心后,蹲下,一手靠洞壁,一手拉下头灯往下照…… 他立马被吓得合不拢嘴巴……下面有十几米深,底部传来急湍的水声,藏着条暗河……还好,没掉下去。 仔细听,暗河的水声古古怪怪,一会儿是深沉的抽咽声,一会是凄厉的哭嚎声…… 难道这里是鬼怪洞?是不是邬馆长的故事里所说龙泉井下有个鬼怪洞通到了这里? 贺冯唐把灯往上照,洞口离脚下起码有三四十米高,下面又很深,怎么办? 洞道有七八十度的倾斜,他试着抓住洞壁的凸起部分,希望能攀爬上去,但太滑,不受力,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终还是跌落在横石上。 有一次落的位置偏了,险些摔下洞底。 贺冯唐开始发慌了,自己的命今天很可能就交在这里了…… 惊慌中突发感应,心里又冒出了古怪爷教给他的破诡咒。哪怕是稻草,也要一试。于是他念了咒来:东仙西鬼,天神地怪,三奇六仪,八门九星,通通助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睁开眼睛,奇迹没有出现,自己的身体飘不起来,洞道没有异动,更没有神仙来救…… 懊悔后,只得重新搜索洞壁上下,没发现什么可让自己爬上去救命点,糟糕…… 贺冯唐越来越慌了,好像已经来到生命的尽头,原来死是这样的恐惧……猛然,恐惧中脑子里浮出了谷殿主教过他的解困咒……这咒语因为教的时间久了,忘得一干二净,此时竟然映在脑海里。 谷殿主是专业人士,比古怪爷强多了。 (下一节,怀疑它是妖怪。) 第336章 红狐 贺冯唐站直身,脚踩八字,左手握右手成拳,左手大拇指放入右手拇指与食指中间,拱于眉间,闭目而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重复九遍后,心开始不慌了,慢慢地静了下来。 贺冯唐好像有声音告诉说今天不会死,自己的命不当绝。他重新观察洞壁……当灯光照射到脚下的横石侧面时,发现石下有阴影…… 他蹲下身去看,发现横石下凹进去了,下面是不是有洞?他身子横着趴在横石上,向下探头……果然下面有个很深的凹窝。 目前别无他路,是不是洞穴必须探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从横石上慢慢滑进凹窝,等脚尖踮地,全身落进去后,朝前观望……顿时一喜,竟然真是一个向里延伸的洞穴,并且还能感觉到有微微风流。 有风流说明前方有通往地面的缝隙,或者是洞口。 贺冯唐一直往里走,只是洞道复杂,崎岖不平。洞径时大时小,很不规则,到处有滴水和积水。一会儿是向上的陡坡,滑滑的爬了好久才爬上去;一会儿又是向下的陡坡,只能滑下去。 再往深进走,遇到很小的口子,没有其它洞道,只能贴地向前爬行…… 他多么通风口就在前面不远,而且能钻出去。 贺冯唐攀爬了大约一个钟,洞道变大,可以直起身。不过,此时感觉有点累,肚子也饿了,看到旁边有一洼水,很清澈,用掌舀着尝试,有点甜,于是坐在一块凸礅上休息。 他从背囊里取出已经湿透了的食品包,取出压缩饼干…… 填饱肚子后,贺冯唐恢复了体力,但前面洞道又变得很矮,成扁状。只能匍匐爬行,有地地方还得四肢并用地蹬攀…… 攀爬了一会,感觉气流越来越明显,贺冯唐遽然心情舒畅起来,感觉通向外面的洞口不远了! 果真,不一会就发现了一个丝丝透光的洞口。洞口很小,是由石壁压出的个三角形。贺冯唐用瑞士铲把洞口扩大,爬出洞口,往四周观望,这里竟然是公平山衍生的东坳岭。 突然,一团红光,从树后的草丛中跌落,在地上打着滚,跳上又落下……贺冯唐定睛看,是一只红狐,被捕兽夹子夹住了腿。 贺冯唐走过去,可怜它,想帮它解夹子。红狐见到了人,竟然站起身,向贺冯唐作揖…… 贺冯唐震惊了,人说红狐聪明,通人性,果然让自己见证了。他轻轻直走到它跟前,弯下腰,为它解开腿腕处的铁夹,发现它被夹出了血。贺冯唐想到背囊里有创伤膏和创可贴,便拿出来为它处理好伤口,然后放了它。 红狐下地的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看着贺冯唐,须臾,才慢慢地朝贺冯唐刚爬出的那个三角洞口而去。 它好像是为贺冯唐带路…… 贺冯唐好奇极了,跟着它回到洞内,红狐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来到岔口处,银狐进了那个窄缝洞穴,贺冯唐也钻了进去,它到底要干什么?要把我带到哪里?贺冯唐越发好奇了,继续跟它走。 不知走了多久,竟然从一个大雪花式蘑菇后面的洞孔穿到了最熟悉的瀑布乳帘和水田乳石处。贺冯唐知道,这里可以通向父亲菜地的树下洞。 他一阵惊喜,不必担心了,不管红狐怎么走,至少回头不会迷路,可以回到家里, 红狐把他带进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洞,贺冯唐当初来到这里时,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个幽深的洞穴。洞穴刚进时显得较小,背囊必须要从背上解下来才能过。不过,全长也就四五米的样子,挤过了一段便变得宽大了。这里钟乳石随处可见…… 红狐依然在引路,这里虽然钟乳石很密,但总有足够的空间让人通过,基本上可以快速行进。又走了两个来钟,贺冯唐疑心,这只红狐到底要把我引向哪里?他忽然怀疑它是妖怪,是不是带到它的王国吃了自己? (下一节,罡局长在我家等,有急事,你快点回来。) 第337章 洞穴储藏室 贺冯唐不想再跟它了,停住了脚步。红狐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回到贺冯唐跟前,贴着贺冯唐唐的脚转一圈,它那一身的细毛让贺冯唐很舒服,心也定了下来,觉得这只红狐一定有故事让自己知道,于是又跟它走了。 连续钻过三个小孔洞,前面的洞道变得宽阔并平坦了,贺冯唐跟着红狐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 最后,红狐停在一个小洞前,看了一眼贺冯唐,钻进了小洞,然后又钻出头看看贺冯唐,再钻进去,意思很明显,必须要过这个关卡…… 但是,洞太小,贺冯唐进不了,红狐好像知道它的救命恩人难处,便用爪子扒拉洞口边上的泥巴和小石块。 贺冯唐挥挥手,让红狐进去,他用瑞士铲去来扩大洞口。他观察一会,首先看准洞口上方一条长石块,把瑞士铲插进缝,用力一撬,哗哗哗……大石块崩下来,周围的石块也一齐掉落。 小洞立马变大了!贺冯唐钻过去,里面原来是条大洞道。 洞穴是大了,但越来越不好走,洞道内布满了没棱没角的大小不一的乱石。红狐可以啃噬前进,而贺冯唐却要不停地要搬开乱石才能行进。好在红狐懂事,它一旦发现救命恩人落在后面,会在前面等着。 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关门声,难道洞道里有门? 拐过一个弯,果然,洞道被一道水泥墙堵住,墙中间嵌了一扇铁门。 贺冯唐走近去,拉动铁门,拉不动,里面栓死了。 他只得运用学到的技巧,轻轻把铁门弄开……里面是一间洞穴储藏室。 再看红狐,不见其踪影。 储藏室里有不少的成箱的食品,最惹眼的是各种名酒,茅台最多,有三箱,酒后面还有一张麻将桌,一个床铺。 床铺乱糟糟的,地下丢了不少纸巾,暴露出刚才鬼混过的场景。 这是哪里?外面还有一道铁门,铁门关得严实,贺冯唐企图弄开它,外面锁死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铁门,透过门缝朝外看……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深山才有的杉皮屋顶,竹片结成的防护墙……这到底是哪里? 这时,听到有几人的脚步声,正从外面走过来,同时传来了说话声……仔细一听,这不是韦百池吗?不知他对谁讲:“军哥说,里面的酒都是伍老板的,百分之百是正品。一定要卖三倍的价,四千五,谁嫌贵?不想喝就拉倒。” 贺冯唐轻手轻脚地返身往后走。 走到连接三个小孔洞的地段,一个忽闪,掉进了另一个洞穴里,这个洞穴不深,但发现旁边又有一个小孔洞,用灯一射,这个小孔洞望不到尽头……不过,贺冯唐觉得在洞里时间已经够久的了,一心想出去,反正溶洞里到处是杂洞,不可能自己全部弄个清楚。他便爬回到刚才跌落前的地方,找到当时预留下的记号,走了回去。 贺冯唐来到熟悉的分岔口,向多次经过的瀑布乳帘和水田乳石方向走去,那里能通往自家菜地外面那个树下洞。 刚出到地面,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原来是缑疤子打来的,缑疤子:“打你好多次电话,打不通,你到哪了?” “我不是在找藏宝洞吗?” “如何?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贺冯唐说:“没有。” “你没撒谎吧?” 贺冯唐反问:“你们呢?发现了藏宝线索?” “白忙一场。” “现在去哪个方向寻?” 缑疤子:“目前没有方向,先暂停吧,原先的设想可能走进了死胡同,以后不能这么盲动了,一定要有把握再动手。” 贺冯唐刚收了手机,又响铃了,一看,是萧甲龙。 萧甲龙说:“我打了七个电话,你要么没信号,要么忙音,我真担心你出事,现在没事吧?” 说得好听,贺冯唐答:“我能有什么事?” 萧甲龙尾巴露出来了:“没事就好,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没有找到线索,妻投潭也没有见到韦百池他们的身影。” “没见到韦百池他们的身影?难道他们又是幌子?”萧甲龙停了一会,又问:“你确定他们没有去?” “确定。”贺冯唐答。 “要么他们去了铜坝山,或是山湖冲,反正在妻投潭、铜坝山、山湖冲三个地方。这个错不了。你有空可以在后面这两个地方转转。”萧甲龙又交代。 萧甲龙的电话刚停,邬馆长打电话来。贺冯唐以为他也是迫切想知道有关韦百池的消息,以前每次跟踪缑疤子,事后他都打电话来问。这次跟踪韦百池,刚刚从洞里钻出来,未及时告诉他,他就打电话来问。便说:“妻投潭没有看到韦百池。” 邬馆长:“不是这个事,罡局长在我家等,你快点回来。” “他什么事?这么急。” “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亲自问他?” 手机里马上传出罡峰震的声音:“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回来再说。” 贺冯唐以最快速度赶回来,还没到邬馆长家,就看见罡峰震的车停在路边。他一进邬家门,邬馆长就主动退出门外,让罡峰震和贺冯唐两人在房子里。 (下一节,公安局长叫贺冯唐躲起来。) 第338章 躲入溶洞 罡峰震贴进贺冯唐的耳朵,小声说:“这三四天你要躲开,有人要找你的麻烦,最好躲哪个山洞里,或者薯窖,只要没手机信号就行。”声音虽细,但不容置疑。 贺冯唐一愣:“谁要找我麻烦?” “不要问谁找你麻烦?反正是对你好。”罡峰震说完,就起身走了。 难道解永富命案已经牵连到自己身上了?为什么罡峰震又知道呢?如果不是,罡峰震怎么要自己躲开呢?如果是,罡峰震本身是公安,不但不协助深海的公安,反而要自己躲开,这又如何解释? 贺冯唐一头雾水,但容不得自己多想,罡峰震是真正在帮自己,必须按他的办。 这件事无法向父亲解释,更不能让他知道解永富命案的事。贺冯唐回到家里只有向父亲撒谎:自己要回一趟深海原来上班的公司,来回要三四天时间。然后避开父亲,带上几天的干粮,悄悄重返自家菜地外面那个大树下的溶洞里。 贺冯唐一钻进洞,又想起了那个被黑影纠缠,而自己被迫逃走的怪梦,现在还在逃啊…… 在洞内的几天时间里,贺冯唐闲着没事,便在洞里又到处探秘,把通往东坳洞和那个藏着食品的洞口的路线全摸清了。 他来到接连三个小孔洞的地段,看到那个曾经跌落的洞穴,好奇心起,跳下去,拉直身子爬进里面另一个小孔洞内…… 这里的洞道比较光滑,只是弯弯曲曲,时大时小,最后竟然发现了个惊天秘密…… 发现这个秘密完全是天意。 护头罩上的照明灯由于没及时补充电,本来只剩一点点电,到这时,完全灭了,虽然还有块备用电池,三天时间根本不够用,他没有马上换电池,这个地方障碍物少,地势比较平坦,能摸索前进就摸索前进吧。 就在这时,他从一个很窄的石缝里发现了光,以为是什么发光体。贺冯唐摸索着贴近石缝看,是缝隙里面的光,缝隙很深,只见缝隙那里也是个洞穴,有个白色的东西在移动…… 再看,那个东西竟是个白发披肩,上下通白的人,看不清脸孔,不像正常人,他吃了一惊,难道是野人?再看,光没了,野人不见了。其它地方没有石缝,只有这个地方有,他待在这地里,守株待兔。 贺冯唐守了三天多的时间,瞪着眼,硬是不敢睡,遗憾野人一直没出现,他却困得要命。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疑心中产生的幻觉? 四天时间已满,贺冯唐决定以后有空再来看个究竟,一定要弄个明白。 罡峰震所说的麻烦应当解除了,他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回菜地洞口,钻了出来。 他一出洞便打电话问罡峰震,表示四天时间已过。 对方及时回复:“可以了。” 贺冯唐不知罡峰震葫芦里卖什么药,又不敢多问。 这时手机不停地嘀达着信息通知声,贺冯唐一看,三条信息都是萧甲龙发的,内容一样: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打不通,只好用信息告诉你,目前风声紧,寻宝暂停,重启之日再通知。 贺冯唐明白,萧甲龙遇到了阻力,他的意思就是不要自己寻宝了,不会再给保底工资了。不过感到奇怪,萧甲龙遇到什么阻力,让他收手? 贺冯唐不知道,这三天里,发生了两件事。 翌日,贺冯唐家来了三个陌生人,向贺南升询问你儿子哪去了?贺南升说,去深海的他原来的公司了。 就在这一天,为了争钱串岭,缑疤子一秋与韦百池一伙打起来了。缑疤子自知力薄,早已准备几十小包石灰和辣椒水,韦百池一伙当场吃了亏。军涛谋听说后急急赶去,为了吓唬对方,掏出手枪,情急中枪走了火,打伤了猴里。缑疤子把军涛谋告了。 立案一追查,真相大白。 于是,缑疤子几个,韦百池几个,全部请进了派出所。军涛谋被紧闭三天,把他的枪收缴了。两伙人都保证,再也不去盗墓和寻宝了。 贺冯唐回到家,已是傍晚,果果一见贺冯唐,冲过来,先是用头蹭贺冯唐的裤脚,不过瘾,又立起来,前腿夹住贺冯唐的腰,用头再蹭贺冯唐的肚子。 贺南升见儿子回来了,问:“深海的事办好了?” 贺冯唐只好说:“办好了。” 晚上吃饭时,贺南升突然问儿子:“罡局长交代的事进展怎么样?” “什么事?”贺冯唐不知道父亲说哪一样事。 “跟踪缑疤子盗墓的事,你怎么忘记了?” 贺冯唐:“没有进展。” 贺南升一听,叹口气,说:“立功没想像那么简单。” (下一节,猴子围攻。) 第339章 洞内野人 贺冯唐不忍心看父亲失望的脸神,想留点希望给他,便说:“也许有希望,我发现了野人。” 野人?贺南升一听,立时张大了嘴巴,问:“在哪发现的?” “山洞里面。” “如果在荷花发现了野人,可是个爆料性的大事,一旦被证实,你这个功劳就不小了。”贺南升很欣喜,他立马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邬馆长。 邬馆长也正在吃饭,一听有野人,丢下饭不吃就跑过来了。 邬馆长仔细问过贺冯唐有关发现野人的过程后,先表示惊讶,过后又说不可能。虽然他讲的故事里不乏魔鬼野人,他自己却从来不相信。 他表情郑重,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就我们三个人。”贺冯唐回答。 “这事大家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如果你真没有看花眼,我想,十有八九是逃犯。” “是逃犯不如告诉罡局长。”贺南升说。 “对,告诉罡局长。”邬馆长同意,忽然他一摇手,说:“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他知道肯定会有所行动,万一是你的错觉,你的形象在他心中就一落千丈。”他很替贺冯唐着想。 “很有道理,证实后再告诉他。”贺南升急忙回应。 邬馆长又说:“如果是逃犯,把他抓到了,冯唐这个功就大了。” 晚上,贺冯唐为这事睡不着,他想到了莲茜月,要不要告诉她?这时想起邬馆长的交代: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又一想,野人也好,逃犯也好,如果事情曝光后,莲茜月知道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失去了一个很人价值的新闻,她还不要了自己的命。 贺冯唐权衡利弊后,还把疑是“野人”或逃犯的事告诉了莲茜月。 莲茜月还在加班改稿,接了贺冯唐的电话…… 贺冯唐原以为她听了会很兴奋,不料她没有一点惊讶。 她只说:“你一定是错觉。” “真的不是错觉。” 莲茜月笑起来了,说:“神龙架早就传说有野人,并发现了野人毛发,野人大脚印,但至今,都被证实是个误会,世上根本就没有野人之说。你说要么是逃犯,但你什么证据也没有,你发现了一个在山洞里的影子,就说是逃犯,人家在洞中发现你,也说你是逃犯,不是笑死人?” 莲茜月听贺冯唐没有吭声,知道打击了他的自尊,便改变语气,和蔼地:“你为什么不继续跟踪这个野人还是逃犯呢?” “我会继续跟踪的。” 说干就干。贺冯唐为了方便在洞穴里侦查,带上果果,果果的鼻子最灵敏。 贺冯唐和果果再次从菜地树下洞进入,但凡熟悉和到过的洞道都不停留,遇到新岔洞,才钻进去查看…… 一晃,大半天就过了,怎么也找不到野人或逃犯留下的踪迹。然而,就在无可奈何时,贺冯唐发现几束小散光…… 他让果果先行探路,自己跟在后面,爬过去,原来是一个洞口,撩开荆棘丛,钻出去,了望四周,此处竟是将冠山。 将冠山好大,主岭下的附岭层层叠叠,树林茂密,树下不时裸露出乌黑的岩石。果果好像嗅到什么。它很兴奋,在林子里嗅一下走几步,贺冯唐跟着它,看它嗅到哪里去…… 结果它嗅到一窝小猴子,贺冯唐仔细一看,是上次猴里抓的那种同种类猴子。他立马制止欲想侵犯它们的果果,就在离开时,好几只大猴子冲过来了,嘶叫着。瞬间,十几只猴子不知从哪里窜出,一起围攻过来…… 贺冯唐迅速从地上抓几块石子在手,一一打向冲在前面的猴子……但它们是二级保护动物,他甩石不敢用力,怕打死或重伤它们。但这样一来,猴子们更加肆无忌惮。 贺冯唐与果果只好退进刚才钻出来的洞口。由于贺冯唐手里有一根随手抓起的树枝,并用力挥舞着,猴子们不敢再上前,僵持一会儿,它们最终散了…… 天不早了,贺冯唐带着果果轻手轻脚地绕过猴子的窝,走到可见山路的地方,打电话给光头佬,叫他骑摩托来接自己回家。 光头佬见到贺冯唐,问:“老大,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带着只狗。” “闲得无聊,想山里转转,这一带我就差将冠山没来过。” “你怎么还那么闲情逸致啊,我除了读中学时进山踏过青或春游,走入社会后对这些东西再也没兴趣了。” “我也是一时起个兴。” (下一节,他白发披肩,一身白衣,靠在洞壁上休息。) 第340章 追踪野人 白忙乎了一天,贺冯唐不甘心。翌日,贺冯唐又带上果果,再次从菜地外的树下洞中下去…… 这次,他不像昨天,只顾串洞穴,而是新辟思路,在洞穴中找疑点,比如石缝里,比如乱石中,希望能通到野人或逃犯藏身的地方。果然,两个多小时后,贺冯唐的专注有了收获,他发现一处凌乱的石块堆,堵住了洞道,这些石块明显是从洞顶上掉落下来的。对着石块堆往前张望…… 透过石块堆中的缝隙,他看到了石块堆那边的洞底尘泥里有几个脚印……脚印大概二十四五公分长,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人来过,这个脚印一定野人或是逃犯的。 贺冯唐一喜! 为防备对方发现自己,他迅速灭了灯,并按一下已经兴奋的果果,叫它不要乱动…… 贺冯唐与果果静静地候着,一个多钟后,终于发现了一个白色人影……这个人影用的是微弱的灯光,大概是电筒。如果贺冯唐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这种光。 只见这个人影速度很快,明显在洞内生存惯了,行动最为敏捷,一闪两闪就不见了。 他希望白色人影再次出现,好看清楚一点。他不敢拆开乱石进入到白色人影出现的地方,怕被对方发现…… 此刻,贺冯唐考虑的是,不管是野人还是逃犯,自己一定要想个好办法接近他。诶,他脑子一闪,是不是萧甲龙提到的什么“宝贝老头”…… 不对,“宝贝老头”应该是宝物,不是人,更不是野人。 贺冯唐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冒充野人!做一个以假乱真的道具,当对方发现自己是个野人时,就不定会惊奇,至少不会像突然遇到人那样受到惊吓。于是,他重新出洞回到家里,去县城买来一张呲牙咧齿眼珠瞪出最恐惧的面具,以及白丝麻和大号白长衫,自己动手,做成一个白发齐腰、脸型恐惧,身披雪白长衫的吓人道具。 一做就做到凌晨,做好道具后,他不妨披上它,检验一下穿上道具行动方不方便,万一与野人或逃犯打斗起来会不会坏掉。 房间里不好展开手脚,贺冯唐便来到门外呼拉拉地舞起来, 缑疤子半夜回来,来到村中,看见贺冯唐门前一个全白的影子在乱舞,以为真碰到了鬼,吓得没命地跑回家把门死死关上。 第二天早上,缑疤子联想到自己近来事业受阻,是不是鬼跟上了自己?他向古怪爷打听怎么避鬼?古怪爷问:“你在哪里见了鬼?” 缑疤子说:“在贺冯唐家门前。” “什么时间?” “半夜过后。” “你半夜三更起来干什么?” 缑疤子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秘密怕露馅,没说出句整话就走了。 他没能在古怪爷那里得到结果,便朝后山走去,他要上天平殿,向谷殿主求了一张避厉鬼的符。 贺冯唐带上道具,没忘叫上果果,一起进入树下洞…… 找一个比较宽大的地方,他换上道具,让果果熟悉他。果果看着披戴着道具的主人,顿时觉得新鲜,围着贺冯唐转了几圈,直到把主人的体味和道具的气味全辨清了后才摇着尾巴表示认可。 贺冯唐来到昨天那堆乱石处,静候了一会,觉得不行,那个野人或逃犯不可能今天恰巧出现在原地方,唯有主动找他,便退出去,另找洞道,也许能找到他。 进入一个没有走过的岔洞,洞呈倾斜状,贺冯唐和果果滑下去。 这个洞并不深,只滑了大约七八米远就到了洞底。洞底比较大,前面有个横洞,贺冯唐沿着横洞往前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凹进去的洞窝处,果果发现了情况,它用嘴拉扯贺冯唐的衣服…… 贺冯唐蹲下身,透过一个很小的洞眼,再次看见到了那个人影……这次看清了,他白发披肩,全身白色长衣。靠在洞壁上休息。那里是一个几平米大的天然洞室,上面有光透下,有细涓从洞底流过,分成三层台阶,可睡可坐,还有水喝。 那个白色人影起身走了,贺冯唐不敢掉以轻心,到处观察哪里能过去,果果却先发现可钻过去的地方,它用嘴扯着贺唐的衣角,带到他到一个扁平的小口子,它带头拉直身子钻了过去。 然而,一下就到了尽头,一块石壁挡住,不能通过。还好,一推石壁,可动,贺冯唐轻轻晃动石壁,抽出来,又松动其旁边的石块,一一搬开…… 贺冯唐试了一下,可以过。他让果果不要动,自己解下背囊,躺着一点一点移过去,然后示意果果过来。他与果果朝白色人影刚才的方向跟踪而去,到了一个光亮处,白色人影早不见了…… (下一节,掏出来一看,也是一摞叠起来的长白假发……) 第341章 走进山坳村 贺冯唐叫果果原地待命,他悄悄摸过去,原来光亮处也是一条石缝,石缝被石块垒塞,一看石块是刚砌的,便小心翼翼把石块移开,露出刚好侧身可过的小洞口。 贺冯唐斜着身子,从洞口探出头对外观察…… 外面绿树荫荫,原来是森林,只见树与树之间密叶相插,看不到天空…… 他钻出洞缝,拨开树叶,四处观察,发现山坡下不远处的绿荫中露出一茅屋。是不是白影人住的茅屋?贺冯唐不敢断定,更不敢直接去打扰他。 贺冯唐返回洞缝内,与果果一段段细心搜索,看看有没有白色人留下什么东西。果果对着右侧一个凹窝处嗅个不停,然后用头拱着主人的裤腿…… 凹窝口垒着好多石块,贺冯唐仔细检查,石块是新垒的。他把石块一一移开,里面原来藏有东西…… 他掏出来一看,面上是一摞叠起来的长白假发,下面还有一件白色长衣。啊,刚才所见的白色影子就是用这些东西化装的,难道此人真的是逃犯? 贺冯唐脑子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如果是逃犯为什么还有固定的住址?哪怕是茅屋。如果不是逃犯为什么又在洞中装成野人? 换成自己,因解永富命案被追捕,既然躲入洞中,又装扮成野人,就不会住什么茅屋,除了外出寻野果填充肚子。 贺冯唐放回假野人的东西,还原好石块,正要原路返回,忽然觉得应当弄清楚那个茅屋情况。 于是他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发鬼脸道具,放入背囊内,与果果出了洞口,又垒好洞口的石块,走入森林中。他怕那个装野人的人发现自己,他尽量远离茅屋,爬到坡上,仔细观察四处,记熟茅屋的位置。 天渐渐黑了,贺冯唐看见茅屋里亮起了豆光,确定里面住了人。 他与果果往山外走,借着星光一直走到山麓,来到一块岩石下,这里是个比较理想休息的地方。此时肚子也饿了,便坐了下来,从背囊里取出干粮和水,与果果同时享用。 由于疲乏,填饱肚子后瞌睡就上来了,一直睡到太阳升上山脊,才被果果拱醒。 贺冯唐决定先下山。出了一身的臭汗,又没洗澡,在洞里感觉不出来,而今却浑身不舒服。还有,他打算回来访访这座茅屋,看看假野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访假野人,总不能穿着这身已经沾着泥巴和污迹的衣服上门,人家一看,反以为自己是个逃犯。 今天幸运得得很,一下山就遇上一辆去县城方向的空厢农用车,贺冯唐一招手,农用车就停下了。司机听贺冯唐说去县城,二话没说,就让他上车。果果已经明白要搭车了,纵身一跃,抢先跃上了车厢。 第二天,贺冯唐穿着父亲的衣服,带着长柄弯刀,这次不必带果果,独身行动更方便,他搭乘摩的来到山脚下,沿小路再次来到山麓间,拐了几个弯,发现山坳里有村子…… 这个村子太偏僻,他四处观望,自己寻找寺山慧的大爷时曾经寻到这座山下,却没发现有 村子,也从未听人讲过这个村子。 那个假野人有没有可能:那个茅屋是临时住处,而长居地是这个村子?贺冯唐给了摩的车费,决定独自进村去看看。 村子太小,才三栋房屋,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走动,也不见炊烟。贺冯唐正在纳闷时,一个七十多岁模样的老汉赶着羊从村子里出来…… 贺冯唐凑上去,边帮老汉赶羊边与他聊天。想不到这人老汉很健谈,大概与外界隔漠久了,一见有外人与自己聊天,巴不得把肚肚肠肠全掏出来。 老汉告诉贺冯唐:“这里是个附村,只有三户,是从山那边搬来的,也没搬来几年,外人一般人不知道。 聊热络了,贺冯唐便向他打听:“老人家,我是林业局巡山的,刚调来管理这一片,你知不知道从这进去深山里有一间茅屋?” 老汉反问:“你说的是不是虎窝里?” “我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那里只有一间茅屋,住着一个老人。” 老汉:“就是虎窝里,你运气好,再过几天我也要搬县城住了,我们这里三户都移民走了,到明年我们这里就没人住了,虎窝里离这里还有四里地哩。” “茅屋里的老人是不是你村的?” 老汉:“不是,那个老头姓朱,大家叫他朱老倌,一直住在那里。” “他原先从哪来的?” “听我爸说抗战胜利那年,朱老倌跟他父亲在虎窝里落的脚,开垦种地,垒土搭屋,他们说是从北方逃荒来的,土改那年登记,记得他比我大十岁,今天应该有九十了。一老一少住下后都曾娶过女人,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女人先后走了,再后来,老的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下一节,哪是人住的?比神经病还神经病。) 第342章 朱老倌 贺冯唐又问老汉:“我们县山洞多,这里附近有没有山洞?” 老汉:“没听说,我们自己的山场都在山脚下,很少进深山。” 他看到贺冯唐失望的样子,补充道:“再说里面树森林密的,野兽也多,谁吃了没事往深山里寻山洞,你们林业局的人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 贺冯唐再问:“那个朱老倌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吗,比如神经方面。” 老汉:“我很少接触他,他也很少出山,只知道他身上长了一身的疮,很臭,据说会传染,我们也就不愿搭理他。不过,他以前知道些道法,会驱鬼,早些年时而帮这一带的爱迷信的人家做法事,身穿白衣白袍驱鬼。” “你见过他驱鬼?” “他还不是为了讨饭吃。我曾经见过他两次驱鬼,穿的是白衣白裤,披着假白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过,自从他生了烂疮,身上一股臭味,没人请他了,他就半夜装成鬼在周围几个村庄游走,吓大家。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巴戏,更没人理他了。” 贺冯唐心里对这个朱老倌产生了兴趣,更加想快点见到他。 沿着草丛里好不容易辨认出的小径,贺冯唐在山麓到山腰,拐来拐去,上上下下走了两个多钟,才看到那栋朱老倌的茅屋轮廓。茅屋前,有一片像父亲那么大的蔬菜地。 茅屋在山沟之中,前朝山下,后靠荆棘篷。荆棘很大很高,几乎要吞掉茅屋,差不多与茅屋连成一体。 离茅屋还有一段距离,两只土狗冲出来对着贺冯唐猛吠。贺冯唐从来不怕狗,在路旁捡一根树棍握在手中,两眼逼视它们,人走狗退的来到茅屋前。 两只狗的吠声一直没停,却不见有人出来,只有十几只大小不一的家鸡在屋前空地上自由自在地觅食。 茅屋的门敞开一条缝,贺冯唐敲敲门,大声询问:“有人吗?” 里面应声:“有鬼一个。” 贺冯唐推开门,发现一个老头正在做饭。灶是几块石头拼的,简单,锅稀碗少,屋内没有其他人,那么他就是朱老倌。 两只狗还在贺冯唐身后吠个不停。朱老倌转过身,朝两只狗一挥手,两只狗就停吠了,乖乖地蹲在门口。 朱老倌长得精瘦,面皮皱褶像树皮,太老相了,无法与洞内那个闪身敏捷的白色人影联系在一起。 朱老倌问贺冯唐:“有事吗?”两眼扫过贺冯唐的持着的长柄弯刀,以为来了个抢劫者。 贺冯唐站在门口,说:“我是新来的巡山人,第一次来这里。到处走走,没其它事。” 朱老倌:“以前都是两个人巡山。” 贺冯唐怕露馅,连忙解释:“我们分开走,那一个走另一座山。” 贺冯唐开始闻到朱老倌身上散出的臭味,偏转了头。朱老倌也不忌讳,说:“我很臭,你受得了就进屋坐坐。” 贺冯唐进屋,窗很小,昏暗阴沉,臭气充满整屋……贺冯唐憋着气张望,里面还有一间屋,就一张简易木床,床上很乱很脏,床前也垃圾满地,里面没窗,后墙堆满意了柴草,有的打了捆,有的散落,估计里间更臭…… 朱老倌给贺冯唐端来一把缸水,把缸是搪瓷的,把子没了,缸内外及缸口锈迹斑斑,分不出颜色,缸底的水还不停要往下掉…… 贺冯唐用拇指和食指夹着接过把缸,立马放回只有三只腿的凳子上,实在憋不住了,也没找出有价值的疑问点,赶快逃了出来。 贺冯唐继续装作巡山,往屋后山上爬去,这座山看似不高,但不容易爬到山顶,加上没有路径,全靠用长柄弯刀劈开灌木丛才能向前行进…… 这一爬,爬了好几个钟头他才爬到山顶,猛然发现后面的山就是盘龙山和卧虎山,这里刚好处于两者的接口。 下了山,莲茜月打电话来问:“你刚才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我没有关机呀。” “你说的野人,找到没有?” “找到了,是人。” “我说嘛,至今中国还没有哪个地方发现了野人,包括世界各地,尽管有的地方说得神乎其神,其实都是捕风捉影。” 回到家里,父亲问儿子:“找到了野人没有?” 邬馆长听说贺冯唐回来了,也迫不急待地问:“找到了野人没有?” 贺冯唐一一回答:“找到了,不是野人,也不是逃犯。” “你怎么断定?”邬馆长怕贺冯唐经验不足,急问。 贺冯唐照实说:“我打听了一个当地人,他说这个人爱装鬼,是个神经病。我起初还不相信,追他住的窝,一看,哪是人住的?比神经病还神经病。” (下一节,感觉告诉我,这个老头恋爱了。) 第343章 毛式血鸭 白白地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一回到现实,贺冯唐便想到了当前的首要问题就是挣钱。第二天一早,他就推出五羊250,继续干摩托出租。 快到中午,贺冯唐载客返回县城的路上,发现刁波培挑着两只空筐步行回家,迈着象腿很不方便,便在他身边停车,说:“波培叔,我载你回家吧。” 贺冯唐知道,每天卖鸭都是烂嘴载他来县城,但回家的就靠自己步行,烂嘴要傍晚才收工。 刁波培一看是贺冯唐,也不客气,把扁担挨着贺冯唐屁股横着,抱拢鸭笼,然后跨上去,两腿膝盖顶着鸭笼底。他没有说谢,还开玩笑说:“耽误你挣钱,我可没有钱给你。” “你嫌我家吃你的鸭少了啊。”贺冯唐也和他打趣。 “可惜每次都是我送上门,你和你爸从来没有主动向我要鸭。” 贺冯唐没理他这个问题,问刁波培:“今天卖得这么快?” 刁波培:“今天遇到几个开餐馆的采购,还嫌少了。” “好像你不久卖了一茬鸭,怎么没隔多久又卖鸭了?” “马上两个月了,再不卖,亏死了。” 两人说笑着经过“神奇梭标纪念馆”,莲茜月正好在街对面,她看见贺冯唐,大声叫:“贺冯唐。” 贺冯唐发现是莲茜月,急忙把摩托车驶到她身边。 莲茜月今天又是一身牛仔装,今天是黛色的,不管她穿什么颜色,总是显得很楚楚动人。 贺冯唐两脚点地,问莲茜月:“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写一篇关于神奇梭标故事的文稿,特意来这里…… 刁波培见贺冯唐与电视台美女主持人关系不一般,聊得这么亲密,他插不上嘴,又不想做灯泡,便下了摩托,独自溜达到远一点的地方。 突然,贺冯唐说:“中午了,你做东请我们吃饭吧。” “好呀,诶,不对,应当是你请我吃饭,只有男生请女生,哪有主动叫女生请男生的?” “因为有个素材告诉你,可以丰富你的文稿内容,你要不要?” “如果真是能丰富我的文稿内容,我肯定会请客。如果是你忽悠我,对不起,还是你买单。” “好,说定了。”贺冯唐跨下摩托,支好撑脚。向刁波培招手,说:“波培叔,过来,吃饭去,今天难得宰美女一顿。” 三人进了旁边的小菜馆,点好菜,自然少不了血鸭菜, 莲茜月急着要贺冯唐说他夸下的海口。 贺冯唐问:“宾兴馆引兵井冈山的故事你知道不知道?”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要说的是这个?不是忽悠我?”莲茜月瞪着眼睛望着他。 “你看你,急的样子。”贺冯唐笑了起来。 这时,刁波培已经步入厨房后面看炒血鸭菜用的麻鸭。他看后说:“早知道要吃血鸭,不如我留一只。” 老板娘说:“我也是荷花的菜市场买的,与家养的没什么两样。” 刁波培:“不一样,我养的是真正的本地麻鸭。你看这些鸭完全是变种麻鸭,太肥,饲养时间比我养的时间要少半个月以上。” 老板娘:“那你养鸭水平不行,或者是脑筋转不过弯,多养半个月,饲料钱都挣不回来。” 刁波培有点奇怪,问:“你很内行啊。” 老板娘:“我家原来就是养鸭的,后来搞不过人家,挣不到钱,才改为开菜馆。” 刁波培见遇到了知音,说话就直接了当起来:“看样子你家也是太诚实,要不然怎么搞不过人家?” “人家喂催长素,我凭良心,不喂,怎么搞得过人家?” “是这样子,如今变样了,不要脸发家才快捷。” 老板娘:“我们眼不见为清,只管自己对得住良心就可以了。” “对,我们管好自己。”刁波培说完后又问:“你店会不会做毛式血鸭?我们想吃毛式血鸭。” 老板娘:“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问我老公,他掌的厨。” “哦。”刁波培不想太为难对方,便离开了厨房。 老板出来了,显然听见了刚才他们的对话,茫然地问:“血鸭菜还分样式吗?没听说过。” 刁波培:“有三种,下锅炒法基本一样,只是化血用料不同,上西人习惯用盐水化血,垄西人习惯用水酒化血。” 老板:“这个我知道,你刚才说的毛式血鸭,又有什么不同?” 刁波培:“水酒盐水混合化血,这最初是着名人物提出的,他姓毛,所以叫为毛式血鸭。” 这句话引起了莲茜月的兴趣,她对这个腿有点瘸的老头产生了好奇,便询问他怎么知道大人物与毛式血鸭这个故事。 刁波培也没推辞,便把他父亲讲给他的故事说了出来…… 血鸭上来了,老板问刁波培:“你尝尝,是不是毛式血鸭的味道?” 刁波培用筷子夹块菜一尝,嚼后吧咂后,说:“不错,就是这味道。”接着赞叹起来:“厨师就是厨师,我只讲了个故事,血鸭也只讲了要点,就做出来了。好,你以后把这个作主打菜标出来,我相信爱吃的人不少。” 三人刚吃完饭,刁波培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文婆婆打来的,要与他商量个事,她一个人抓不定主意。刁波培只好对贺冯唐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贺冯唐跟着出门,要用摩托送他。刁波培说:“不要,不远,我办的事就在附近。” 刁波培才出门几步,贺冯唐看见一个婆婆向这边走来,朝刁波培叫:“快过来,我急死了。” 莲茜月看到了这情景,在贺冯唐耳边悄声说:“感觉告诉我,这个老头恋爱了。” 贺冯唐:“你猜的吧,我怎么看不出来。” 莲茜月:“感情上的事,男人一般很笨。” 贺冯唐把刁波培送回钱田,梅倩苞的表弟又来电话催贺冯唐还钱。贺冯唐表示还是只能还一部分,身上只有一万八,对方骂:“上次还说有五万多,现在怎么只有一万八了,是不是不想还了?” 贺冯唐也有点火,说:“我后来有钱,打电话给你,你电话又总是打不通。” “这次我不等你了,无论如何要给我,你就是向朋友亲戚借也要给我。“ 贺冯唐;“我借不到。” “不可能,又不是什么大款,几万元钱都没人借给你,可见你混得差啊。” “……”贺冯唐被他呛住了,一时无话可说。 “限你三天时间还我。”对方挂了电话。 铃声又响了,贺冯唐以为梅倩苞的表弟又打来了。一看,却是m国的电话号码,谁啊?贺冯唐疑惑地摁开接听键,原来是相思豆。 相思豆自出国后从未主动打过电话来,他打电话肯定又是有目的。 听他低沉的声音,好像不是小事,果然,他哭泣了,说:“我遇到空前困难,你一定要伸出手帮我一把。” (下一节,正好有一个高手,武校出来的,想与你打一场。) 第344章 喈丽被砍死 原来,相思豆那个喈丽是个混血女。其父亲是台湾人,在f洲某国贩矿产,在当地娶了个姑娘,生下了喈丽。喈丽长大了,学做跨国生意,跟几个朋友来中国找商业机会,到深海的达芬村买了几幅山寨油画带回去转卖。因此认识相思豆,后来,不断联系,没多久, 两人就热恋,结婚。 其实两人的动机都不纯,相思豆以为喈丽有钱,可以帮他出画册,还可以利用喈丽而移民国外,达到目的后就甩了喈丽。喈丽则以为相思豆的吹牛是真的,他是个大画家,挣了很多钱。 就算相思豆没多少钱,她还有一条路,就是有朋友听说她找了个中国的男朋友,家里是江东省荷花县的,荷花有一种矿石,比钻石还值钱,哪怕弄到一克,一辈子都有钱花。 直到结婚后,喈丽发现相思说的全是假话,矿石这事也一拖再拖,知道指望不上了,她提出要离婚。 而相思豆出画册的目的没达到,继续撒谎,对喈丽说:“你不是看了我家里的古董吗,这样的古董我家还有很多,我们没钱用了,就卖古董。 喈丽再次相信了相思豆,让相思豆先把那个盘口瓶卖了。二左也弄来了拇指大的一颗她要的矿石,向喈丽提出,你不帮我儿子出画册,这个就不给你。 她看到了矿石,不再提离婚,按相思豆的意思接来二左老两口来m国居住。现在有买古董的钱,还有矿石作后盾,她不再担心经济问题。结果,卖古董的钱用完了,二左又不愿拿出第二个古董,而他手里的那颗矿石倒是给了她,却是假货。 喈丽认为二左从开始就是骗她,于是发生争执,出语伤人,还叫他们两个老狗滚,说房子是她租的。 二左彻底看清了她的面貌,悔恨不已,想回国,两手空空,为了出国,出高价从别人手中买那颗假矿石几乎花尽了积蓄,关键是丢不起这个面子,回到村里,他怎么对大家说,而且连买回国的机票钱也没有。 二左进无望,退没路,后面的事他都不敢想。 过天,喈丽又逼二左卖古董,二左说没有,喈丽又骂他,而且骂得比上次更难听。二左回骂,喈丽一巴掌打来,二左想打回她,喈丽壮硕如牛,反而把二左打鼻青脸肿,嘴角出血。陈冬娥想帮丈夫,也被喈丽打倒在地,两个老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二左忍无可忍,走进厨房偷偷拿出菜刀,乘喈丽不备,几刀就把喈丽砍死了。 二左被抓进了监狱,相思豆听说有二十万美金就可以保释。他先打电话求大左和小左,想不到他们一口拒绝,便又打电话求贺冯唐,贺冯唐也没钱,他只好再求:二十万没有,十万也行,十万拿不出,五万也行。 贺冯唐有苦难言,自己还欠着别人的债,三天内就要归还,能不能借到钱,心里还没底。五万美金是三十多万人民币,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便说,对不起,我真的没钱。 两天后,贺冯唐接到相思豆一条信息,骂贺冯唐见死不救,他父亲被逼得在牢里自尽了。 两条命瞬间就没了,贺冯唐看完信息,不免叹息,钱就是命。 他叹息完,马上想到梅倩苞表弟的催债…… 前天他打完电话,还发来信息:限期三天,我不管你卖铜卖铁,卖泥卖石头,也要把账还清。 卖你个娘,又提他妈的卖石头。贺冯唐心里骂一声。 骂归骂,明天是最后一天,手上不足两万元,剩下的这六万多从哪里找? 这么多的钱,向谁借?靠出租摩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父亲一辈子积存的钱早在深海自己结婚问题上亏光了,现在只剩下种卖菜挣的钱,种菜卖菜能有几个钱?如果家里也有什么古董就好了…… 他从古董立刻想到了家里大门楣上的望眼,但望眼也值不了这么多呀……哦,望眼下的牌匾,父亲说牌匾能值二十万,要不把牌匾卖了,卖了后就像波培叔那样换一块新的上去。 贺冯唐找个话题小心翼翼试探父亲,贺南升一听,没有说同意不同意,只管做自己手上的事,然后说:“能不能想其它办法?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卖了它吧。” 他听父亲这样说,只好回应:“我随便说说,并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贺冯唐想到飚车,想到比武,但飚车已经没人敢找自己了,比武呢……诶,不知现在松动了地下散打没有? 贺冯唐已经走投无路了,抱着试试的心情打电话给那个姓孙的庄家。孙庄家如实相告:“公安还没有松动的迹象。” “哦……”贺冯唐很失望。 孙庄家听出了贺冯唐的内心焦急,又说:“不过,胆子大也不怕。” “请你说明白些。” “发现了会罚款,没发现就没事。” 贺冯唐问:“罚得重不重?” “这个不知道,你是不是很想再打一场?” “你猜对了,我还真的想。” “这样行不行?我与你共同分担,如果被发现,我管我的罚款,你管你的罚款,你干不干?” “干。”贺冯唐立即回答,他现在只有这条路子来快钱,不干也得干。 “好。”孙庄家很开心。 “但是,地址你得选个安全的地方。” “地址你不必担心,我这个有经验。” “目前有没有挑战者?”贺冯唐问。 “你运气好,正好有一个高手,叫图魁,是佛山武校出来的,他就想与你打一场。” (下一节,一比较对手,明显处于下风,打得赢吗?) 第345章 第二次散打赛 “我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我?”贺冯唐听孙庄家说后,觉得奇怪。 “他听别人说你上次是赢家,赢得轻松,就点了你的名。” “这个图魁是广东来的?” “茶林人,不过,他能轻松举起三百斤武石,你敢不敢和他比?” “赢了多少奖金?”贺冯唐问。 “比上次多得多,五万。” “能不能再高点?” “这又不是公开赛,地下比武,投注人有限,有钱人不愿参加,弄不好,我还要亏本,在荷花县,五万还没有先例。”孙庄家有点为难。 “不多加,就一万,六万怎么样?” 孙庄家迟疑许久,最后说“好吧,六万就六万,考虑到你上次的表现,图魁主动挑战,赌注能加码,我就搏一搏吧。” “谢谢老板。”贺冯唐内心也很激动。 “你后天准备参赛吧,我也去筹备,找到了地点再告诉你。” 散打赛的地点最终选择在三连洞。三连洞又叫石廓洞,贺冯唐去过,很偏僻,一般人不知道。 传说,三连洞里有只神龟,五年才出现一次,从水中冒出,很灵验。谁要是见了它,必定发达富贵。据说在元阳观苦读的姚祟心闷时来三连洞游玩,见到了它,后来中了进士,做了唐代三朝宰相。茶林的李琪来三连洞玩也见到了它,中了榜眼。还有几个荷花境内的书生,凡见过神龟的都中了进士。 光头佬、江涛、赵征一听老大又参加比武,开心得很,上次比武老大虽然赢了,但不在他们等待观看的地点,没有看到老大的风采。这次绝不能错过。于是,一吃过晚饭,早早地与贺冯唐在约定好的城北会合,然后一起赶向在三连洞。 贺冯唐骑着自己的五羊本田,光头佬他们三个也各自骑一辆摩托。三人会合后,光头佬说:“老大,我在前开路。”他刚启动马达,兜里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按开免提,手机里传出一句严厉的声音:“你在哪里?” 光头佬:“姐夫啊,我正在店里修摩托。”说罢有意地扭一下右把,摩托发出轰鸣声。 对方:“你撒谎,我就在你的摩托铺子里。” 光头佬的谎言被拆穿,哑口了。 听得出对方是他堂姐夫,也就是那个裴副主任。裴副主任:“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讲。你天天不务正业,不如去学会修车。现在大家都买小车,以后的小车就像从前的单车,越来越多,如果会修车,搭个棚子搞个修车店就有饭吃。” 光头佬:“好吧。”他收了手机,不满地对江涛和赵征说:“一定又是菊花找了我姐夫,她总是想着跟她表姐张洋比。”收了手机,他朝贺冯唐苦笑一声,摇摇头,说:“老大,没办法。” 然后掉转摩托,返回去了。 贺冯唐和江涛、赵征三人来到三连洞,这里还没有开发,来的游客其实都是来散打赛上参加押注的人。 洞口很宽,中间立了几位泥塑菩萨,菩萨前面布着香台,菩萨后面的洞穴慢慢变窄,一块老虎形状的大石头占了一半空间,就像是个守门兽。再进去便是帘下仙人井,井水从洞内流出而积存,清澈见底,传说中的神龟就是从井底里冒出来的。进来的人不少拿起井边的瓢,弯腰舀起井水就喝。 来到下层,洞口有人把守,检查来者手中的押注票,防止没有押注的人混入,散打赛庄家孙也在旁边盯着。 进入洞口,顺着洞径转个弯就是洞厅。洞厅很大,可藏千把人,地面较平,天然是个很隐蔽的地下比武场所,不管怎么吵,用最明亮的光,外面听不到也看不到。 洞厅已经用隔离塑料带圈好的比赛和观看两个区域。头上吊着五盏let大灯,裁判席是三张课桌,已经坐了人,他们在安闲地嗑着瓜子。 贺冯唐的对手图魁,据说他拥有金钟罩、铜头功、铁砂掌,钢鞭腿,一身硬功。 图魁出场前,他的几个徒弟在场地中央摆好一条凳,凳上放着叠好的四块红砖。图魁块状大,像个铁塔,一上场,便挥手一劈,把四块红砖齐齐劈断,观众无不叫好。 贺冯唐上场,站在图魁身边,除了略高点外,在图魁面前显得身子单薄,一比较,明显处于下风。 比赛开始,图魁未动,向贺冯唐招招手,示意贺冯唐先出手。贺冯唐也不客气,往图魁身上猛鞭一脚,想试探他到底成色如何。不料图魁竟然稳定如山,动都没动。而贺冯唐却感到腿如同鞭到了大沙袋,看来传说他的硬功夫确实深厚。 (下一节,把钱田村委的门砸了。) 第346章 赢了图奎 那些押注在贺冯唐头上的赌众都揑了一把汗,认为今天亏定了。只有江涛和赵征坚信贺冯唐会赢,在他们的心目中,老大总比别人强。 贺冯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改变战术,不与图魁以硬碰硬,不断躲闪并试探他的薄弱之处。 终于让贺冯唐瞅着一个机会,发现他下身不经意间出现了空档,便一个旋风腿劈去……劈是劈中了,图魁却没有被憾动,并及时双手下落,抱住了贺冯唐的劈出的腿,想要用力就此将对方掀翻场外。 贺冯唐一只单腿蹬蹬地跳着后退…… 江涛和赵征吓出一身冷汗……不仅图魁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就连周围的观众都认为图魁必胜无疑。 然而,就在这时,贺冯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快,左手在他眼前一抓,图魁以为贺冯唐攻击他的眼睛,急忙抽出右手挡住。岂料贺冯唐这是个虚招,瞬间将右腿从图魁的左手中抽出,飞快地别在图魁的右小腿外侧,转身出掌直达图魁下巴,图魁重心不稳,被摔了个仰面朝天。 一时间,押贺冯唐赢的赌众都激动无比,为贺冯唐的胜利鼓掌喝彩…… 图魁却马上爬了起来,大声对裁判喊道“他这是侥幸,一次倒地算什么,我没受伤,还可以打!” 比赛规则,胜的一方要么把对方摔出场外,要么把对方打得他认输。图魁不认输,那就不算终场,那些押图魁赢的人也大声嚷嚷:再打再打。 在裁判的商量下,决定两人休息片刻,接着再比赛。 大家知道如果再打下去,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准。 孙庄家就要这样的效果,这是最好的赚钱机会,马上跑到场地中央,喊:“胜负难测,现在请大家再次加注。”庄家一喊,赌众们无不兴奋,纷纷选择各自心仪的赢方,尽兴加注。 第二场比赛开始,图魁明显接受第一场的教训,再也不敢掉以轻心,采取近身战法,几次让贺冯唐挨了他的拳脚。 图魁虽然体壮如牛、肌肉发达,但灵活性远不如贺冯唐。贺冯唐避开近战,故意与他盘旋,以消耗他的体力。图魁后来的进攻都被贺冯唐巧妙地避开后,他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贺冯唐一直围着图魁快速游走,时而虚招试探,寻找最佳时机。 图魁越来越急躁,突然冲向贺冯唐,轮身一记钢鞭腿,狠狠横砸过去,想一腿解决战斗。 此时他也露出了下空的破绽……贺冯唐闪电般地避开这一脚,跟着抡起一记无影腿,扫向图魁,图魁站立不稳,贺冯唐再近身一个闪电拳砸向他的脸颊,图魁再一次倒地。 图魁这次受伤了,口鼻出血…… 图魁岂肯服输,迅速爬起,一个马弓腿跨出,顺势狠狠地朝贺冯唐眼部一个铁砂掌。贺冯唐早有防备,飞速一跃,落到图魁背后,双手撑地,然后来个飞脚捣龙,一个弹射,脚尖插向图魁颈脖两侧,随即180度旋转…… 图魁的脖子立马被扭伤,两眼发黑,腿发软,踉踉跄跄,扑倒在场外…… 押贺冯唐赢的人们欢呼起来,而押图魁赢的人无不沮丧,想不到今天看走了眼。 贺冯唐赢了比赛,但也被图魁打得嘴角淌血。 贺冯唐把赢到的六万要分一半给江涛和赵征,包括光头佬在内。江涛和赵征死活不要。说,这是你用命换来的,上次分了你的钱,我们已经心不安了,现在又分,无论如何不能再要了。 贺冯唐坚持无果,独得六万,加上摩托出租手上已有八万了,正好可以还清梅倩苞表弟的钱。 曾担心梅倩苞的表弟限时三天要还钱,如今五天过了还不见他打电话来。 接下来几天连续暴雨,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停住,中午,云层开始散开,太阳从尚存的薄云后面展现出淡红的轮廓,龙泉井比河面高两米,没淹,但下面的洗涤池已被洪水覆羞得无影无踪。 一伙人在宁二笋的带头下,从牛角冲下来,一路叫嚣:养猪场破坏了水源,雨水藏不住,造成山洪。接着他们又骂村委为了点小利润,不从大局着想,要这样的村委干什么,当即罗织罪名挂在铁牛牯头上…… 铁牛牯不理,他们便把铁牛牯告到镇上。 上次讨论养猪场问题时,有人就说过养猪的搞不成,刁波培也提醒过铁牛牯。铁牛牯当时不相信,现在才知道,村民中的害群之马一旦蹶起蹄子,就能卷起漫天尘埃,房屋再新也得蒙一层灰。 镇领导听了他们的诉求后,觉得他们道理并不充分,发展村级经济没错,养猪场与洪水没有多大的联系,便摆道理给他们听。他们讲不过镇领导,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跑回来就把钱田村委的门砸了。 (下一节,肇事摩托车因负载过大,跑不过贺冯唐的摩托,便逃进教育园内。) 第347章 擦伤保时捷 镇上得到消息,迅速派来维稳队,抓了宁二笋和两个带头打砸者。然而其他的打砸者不服,闹哄哄的一起跟着车来到镇政府。镇政府院内随即引来了好多人观看。镇政府为了稳定,不想把事情闹大,当场安抚他们。 养猪场老板知道事情不妙,用车装了刚刚买来的第一批几十只猪仔,准备撤场。路上遇到谷殿主,摊开双手站在路中央,把车拦停。 由于养猪时间短,谷殿主不认识养猪场老板,以为是偷猪的。养猪场老板下车,对谷殿主说明事情的原委,然后表明自己坚决不做了,亏了二十几万也算了,只能说明这个钱田的风气有问题,没有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压邪。 谷殿主听完他的叙述,叹声气,说: “德高望重被嗤之以鼻,个人利益遮盖了是非观,人人是老大,谁管得了?”养猪场老板的车走了,他还在自言自语:“铁牛牯,还是太嫩……” 而铁牛牯,早已接到分管村级干部的梁副镇长的电话:暂时免了你的职,并不是你犯了错误,而是消除隐患,稳定局面很重要,等段时间事情平息了,再恢复你的职务。 铁牛牯放下电话,愤愤不平地说:“我早就不想干了,又不是我没事干。” 后来,事情告一段落,镇里要恢复铁牛牯的村主任职务,铁牛牯却在县城找了间铺面,准备重新开五金店,正在装修。他听了后当场拒绝。任凭梁副镇长说破了口舌,他就是不答应。 从来不骂人的梁副镇长终于忍不住了,骂他:“你当时入党时的誓言,就不是真心的,而是一个遇困难就跑的逃兵;我们原先还看好你,谁知说变你就变了。” 铁牛牯反驳:“不是我变了,而是世风变了,那些损害大众利益,自私自利,善于钻营而钱包鼓鼓的成了话事的人,能一呼百应,等我挣足了钱,钱包也鼓鼓,再回来当主任。” 铁牛牯倒霉,贺冯唐也倒霉…… 本来,贺冯唐赢了散打赛,可还清梅倩苞表弟的欠款,想不到一个疏忽,刮花了一辆保时捷。尽管保时捷是十多年前的旧款,毕竟是一部保时捷。 而保时捷的主人竟是图魁。 保时捷停靠在路的左边,右边一辆大货正在卸货,贺冯唐驾驶摩托车只能从两车中间经过。这时,有一个人也在两车之间,他看见贺冯唐突然伸手要搭车。 贺冯唐停下摩托让他上来。这个人身体肥胖,很重,又坐得靠后,贺冯唐起步后发觉车把有点打飘,正要他靠前坐一点时,对面一辆摩托快速驶来,两车相遇对方也不刹车,眼看就要碰撞时,贺冯唐赶快偏转方向,但由于车头发飘,角度偏大了,摩托弯梁上加装的前挡泥板挨到了保时捷的左前脸…… 图魁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大叫:“你碰了我的车了!” 贺冯唐下车一看,拉花了两条伤痕,左大灯下面还开了一公分左右的缝。不可能啊,刚才只是轻轻的接触。贺冯唐再仔细观察,发现重伤的那条是老痕,新的这条伤痕很浅。 贺冯唐马上明白是图魁设计的车碰瓷,恰好让自己撞上了。 交警来了,认定新痕有一条,另一条他不管,大灯下面的缝看不出是旧痕,贺冯唐负全责。贺冯唐无法申辩,只能听交警的。保险公司定损员来了,他说,一条擦痕与两条擦痕没有区别,反正要整块上漆。大灯不能修,只能更换新的,换灯要三万,定损员当场估价五万。 贺冯唐虽然买了保险,但摩托车只能赔付两千元。贺冯唐只能认倒霉,自掏四万八千元给了图魁。 本想还梅倩苞表弟的钱,现在怎么还?满打满算,手中只剩下三万二。 今天麻烦真多,下午,贺冯唐又遇上一事,这事不管不行。 他出租摩托返回县城,路过安程大道,看见一辆载着三人的摩托车撞倒了一个老汉,摩托车没有停车,直接逃跑了。 岂有此理,贺冯唐就是平常也会管,何况今天心情烦躁,他马上加大油门追去……肇事摩托车因负载过大,跑不过贺冯唐的摩托,便逃进教育园内。 教育园很大,到处是建筑工地,二十几栋楼房格局初见规模,但建筑速度不一,有点正在封顶,有的建到一半,有的还刚一层…… (下一节,匕首的匕首,棍子的棍子,还有人从摩托后座下面抽出了西瓜刀。) 第348章 与勇哥较量 教育园内每栋楼房下面都用铁皮瓦屏蔽。这三个人显然对里面很熟悉,利用楼房之间的通道,左拐右窜企图逃脱贺冯唐的视线。 他们没想到,留下的的摩托轮印痕成了他们的尾巴,贺冯唐沿着这条尾巴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便从另一通道冲到前面的路口,拦住去路。他们发现前进不了,刹车后三人一齐用腿支撑摩托后退,然后车头一偏,轰的一声猛扭油门逃出建筑工地,窜上公路,向原来的方向逃去。 贺冯唐岂能让他们逃脱,公路更好,他马上展示出高超的驾驶技术,飞也似地越过肇事车后,一个漂移挡在肇事车的前面。 肇事摩托车的骑手见状大叫:“下巴苟,打!锤里手,打!” 那个叫下巴苟的大骂着:“找死!”跳下车冲过来,挥拳就朝贺冯唐脸上打来。贺冯唐避开他的拳头,抬脚下车,顺势起脚把他踢倒。锤里手也早已跳下车,以为是个机会,起脚蹬向贺的下身……贺侧身右手一捞,锤里手便仰面八叉向后倒出五六米。 骑手见状,立马从车上拿来u形锁砸向贺冯唐,贺冯唐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就势一拉,骑手站不一稳……贺冯唐闪电般的挥臂在他背后一击,骑手啪的一声趴卧在地。 三个人都吃了亏,知道单独行动对付不了贺冯唐,便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只是他们还没近到贺冯唐的身前,便被贺冯唐的连续几个旋风腿,把他们全踢倒了。 这时,周围陆续站着一些爱看热闹的路人……有人认得骑手叫勇哥,不是荷花人,而是隔壁省阳兴县有名的混混,据说坐过几年牢。其余两个都是附近一带的烂仔,三天没打架骨头痛,拘留所是常客。 勇哥啕叫着爬起来,掏出手机打电话,喊着:“王小水,带人带家伙过来,有人欺侮我。” 旁观者中的好心人劝贺冯唐离开,说王小水更是个坏蛋,仗着与军焘谋是亲戚,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他与勇哥、下巴苟、锤里手几个是拜把子兄弟。 贺冯唐谢过好心人,说:“我不怕他们。” 好心人问:“好汉难敌恶众,你有信心打得过他们?” 贺冯唐:“并不是我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在光天化日下,又是在本县,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能耐。” 王小水哥骑着摩托来了,跟在王小水后面还有一辆摩托,两辆摩托四个人。王小水停下摩托问下巴苟:“怎么打起来了?” 勇哥指着贺冯唐说:“就是他,把我打伤了。” 贺冯唐站在那里没动,就是想看他们到底怎么猖狂。 王小水看着贺冯唐,发现是石廊洞散打赛上打赢图奎的人,暗暗吃惊……不过马上镇定了,回过头嘲笑勇哥:“你也太没用了吧?不是说你练了好多年,在阳兴算个人物吗?” 勇哥只好承认:“我真的打不过他。” 王小水下车,对勇哥说:“我看看伤在哪里?” 勇哥反手掀开衣服让王小水看后背,王小水一看,哇,一条三四寸宽的红痕肿了起来。 贺冯唐也吃了一惊,想不到铁臂功才练一年多,没有戴钢片袖套竟如此的劲道,心里一阵暗喜。 王小水看到贺冯唐手里并没拿钢管什么,便走到贺冯唐跟前问:“你用什么打的?” 贺冯唐挥了一下右手表示就是这。王小水揑揑贺冯唐的手臂,说:“不错。”说完蓦然出手就对贺冯唐来个锁喉…… 他认为图奎败就败在不使用阴招。 贺冯唐头一偏,顺手一掌拍去……王小水其实是一个虚招,右腿跟着飞起,直踢贺冯唐裆下。贺冯唐早有防备,掌拍也是假象,伸出就收回了,随即来个左腿后迈,让王小水踢空,抡起右腿蹬向五小水起脚后留出的胯裆。王小水来不及躲避,要害受到攻击,瞬间倒地…… 此刻王小水才知道,使阴招也不是贺冯唐的对手。 其他人看到王小水单枪匹马不行,决定一起而上,他们仗着人多,纷纷抄起带来的家伙围攻贺冯唐…… 贺冯唐看这几人手握家伙的姿势,知道都是一些平庸之辈,更加镇定。他见其中两个率先朝自己打来,便一个侧身避过,同时施出一招“力抓双龙”,刹那间左右两手分别抓在他俩的下臂,用力一拉,两个人都成了嘴啃地…… 他们知道今天遇到厉害角色了,但不甘罢休,于是,匕首的匕首,棍子的棍子,冲过来。被打趴地上的那两人也爬了起来,从摩托后座下面各抽出一把西瓜刀…… (下一节,车内就是那个被绑的女孩子。) 第349章 女孩被绑架 虽然他们手中都有家什,但谁也不敢近前,只是嘴巴嚎叫着…… 贺冯唐懒得与他耗时间,突然间腾空跳起,无影腿连番闪过,左右脚各蹬翻一个,又顺势抢过根棍子,噼里啪啦一阵挥舞,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此时,远远的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在旁边不敢再战的王小水发现了,他举手一挥,叫喊:“走啰。”随即,他带来的几个立马跨上摩托轰起油门走了。 勇哥和下巴苟也上车想溜,却被贺冯唐拦住了。贺冯唐指着那个还在旁边看热闹的被撞老汉说:“撞了人不想赔?” 老汉刚才被撞倒在稻田里,稻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了,只剩一茬茬禾蔸没在水里,老人一身的泥水,看样子并未受多大的伤。 下巴苟叫:“关你什么事?他一点事都没有。” 贺冯唐仍然抓住他们的摩托车把,不放他们走,要他们带老汉到医院检查。 那辆警车后面是几辆小车,这些车没有朝这边开来,而是停在教育园正门口的路边。他们下车后,便对着教育园的建筑工地议论着,显然他们是县里的政府领导,他们的议题是有关教育园建设方面的问题。贺冯唐发现罡峰震也在其中。 勇哥和下马苟拼命挣脱,贺冯唐死不放手,两者纠缠着……这边的动静引起了罡峰震的注意,罡峰震吩咐一个随车民警去这边看看。 下巴苟一看有警察来了,忙改口向贺冯唐求饶,说愿赔钱给老汉。贺冯唐把那个被撞的老汉叫过来。老汉一听有钱赔给他,竟高兴了,说:“赔一点点我不要,要赔就赔五百元。” 下巴苟立马答应,暗骂:乡巴佬。他抽出五张红钞给了老人。 旁观的人当场讽刺老人见钱眼开,一下子就被收买,所以坏人不怕事。 老人听了,无所谓,说:“饱汉不知饿汉饥,就算把他们抓进去了,又怎么样?还不如我收钱实惠,我两个月还挣不了五百元。” 民警来到面前,老人抢着说:“小事一桩,我们自己解决了。” 民警离开了,勇哥和下巴苟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这时一个老汉呼唤贺冯唐,一看,原来是康继寿,他手里握着一把铁锹。 康继寿一直在公路边的工地干活,亲眼看见贺冯唐与一伙人对抗的过程。他对贺冯唐说:“我做好了准备,如果你敌不过他们,我就冲上去帮忙。”他挥了挥手中的铁锹,铁锹银光闪闪,接着他说:“想不到你正义感这么强,还这么好的武功。” 贺冯唐:“这些渣滓没吃点亏就不知收敛。” 康继寿:“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怎么教出了这样的孩子。” “可惜那个老汉眼里只有钱,不知道这是纵容坏蛋。” “那个老汉可能太穷了,你们年轻人不明白,人一穷,有时就不是人了。” 一个小时后,贺冯唐正在公交站前待客,又接到康继寿打来的电话。 他又有事? 真的又有事。原来,康继寿正在路边清理建筑工程的排水沟,发现两个人推搡一个女孩,欲让女孩上面包车,女孩不肯,大喊救命。康继寿见状便出面制止,问:“怎么啦?怎么啦?” “管你屁事。”其中一个人把康继寿推倒在地。 康继寿爬起来,怒目而视:“你还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谁叫你管闲事?”说完,又把康继寿推倒了。 康继寿再次爬起后,马上用手机报警。 接警人按流程,先问什么事,又问他的姓名,再问发生在什么地段。他讲不出这个地方叫什么,吱唔了一顿,加上赣南口音的普通话,接警人听得辛苦,康继寿说得辛苦。 太概怕对方没听明白,不会出警。康继寿报完警后想起了贺冯唐,便把电话打过来。 贺冯唐快速赶到康继寿身边,康继寿指远处那辆还可以看到尾部的金杯车说:“就是这辆,车上那个女孩很有可能被绑架。” 贺冯唐立刻猛旋油门,嗖地冲了过去,几分钟后追到金杯车前面,扬手要求停车。金杯车司机不理,还企图撞翻贺冯唐。贺冯唐尽量发挥自己的驾驶技巧,迫使它在一个拐弯处的水沟边停下了。再不停,它就要翻入水沟。 马上,从车内跳下了两个人,又是下巴苟和锤子手。车内还有个被绑的女孩子。 下巴苟和锤里手刚刚与与贺冯唐交过手,不敢逞强,下巴苟朝贺冯唐打拱手,说:“承让,这个闲事你就不要管了。” 贺冯唐指了指车内被绑的女孩,说:“你把她放下来。” (下一节,女孩要贺冯唐带她走。) 第350章 女孩来贺家 下巴苟问贺冯唐:“她是你什么人?” 贺冯唐:“我亲戚。” 这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下巴苟朝锤里手说:“把她拉下来。” 两人立马返身上车,把女孩的绑绳松开,将她推下车。金杯车呼了一声,跑了。 被救的女孩一下车就走向贺冯唐…… 贺冯唐一看,女孩修眉俊目,容貌俏丽,面貌有点像明星某某诗…… 女孩大概二十多岁,一米六五上下,一头秀发梳成了短马尾,上身穿着带花纹的毛衣,外罩一件棕黄色的夹克,紧身低胸毛衣硬是把惹人的曲线勾勒得栩栩如生,领口那里微微露着两个半球的边缘,胸峰高耸,呼之欲出。 怪不得被绑架。 女孩也许是太感激贺冯唐了,到了贺冯唐跟前,泪流满面,双手扒着贺冯唐的左肩上,伤心地哭了起来。贺冯唐有点尴尬,又不好强行推开她,只好安慰相劝…… 但是不论贺冯唐怎么劝,女孩的哭泣总是停不下来。 警车来了,在他们身边停下,女孩立马停止哭泣。警察下车询问刚才是不是有辆金杯车经过? 贺冯唐说:“是”。女孩却一掐贺冯唐的肩肉,用手掩脸,接口说:“不知道。” 警察一看,有点怀疑,问:“你是不是那个被绑架的女孩?” 女孩又掐贺冯唐,抢先作答:“不是,我又没报警,你问我干嘛?” 贺冯唐忽地觉得她与警察好像曾有过节,既然她不愿触警,也就默认,或许有她的隐私。 女孩讲的是普通话,贺冯唐猜她是外地人。警察问了不少疑问事,并警告女孩不要包庇坏人。女孩坚持说没有, 贺冯唐实在忍不住,指着金杯车走的方向对警察说:“那辆车往前跑了。” 警察立马驾车追去。 贺冯唐手握摩托车把,问女孩:“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女孩说:“我也不知道去哪?” “你哪里人?” 她半天才回答:“瑞丽。” 贺冯唐问:“荷花有你亲戚还是……” 女孩没有回答。 贺冯唐看她不想让自己知道,也就不问了。女孩的私事她有权选择沉默。贺冯唐见没必要再与她聊了,便向她拜拜。不想女孩拉住他的手,说:“我还是害怕,又有人绑架怎么办?马上就晚上了,我太怕了,你既然救了我,就救到底吧,我跟你走也行。” 贺冯唐想想,先稳定她情绪,再想办法安顿她,便让她坐上摩托后座。 路上,两人慢慢聊天,才知道女孩叫李香雪,从瑞丽来荷花寻找失踪的对象,至今没有找到。她与男友本来同在瑞丽工作,男友疑是上了骗子的当,走出瑞丽,并加入了传销组织。据从里面逃出来的人说近段时间我的男友躲在赣西市,最后的电话显示是荷花县。亲朋好友一直打他电话,但电话关机,于是她来这里找。 但人地两疏,她已经来了七八天了,还没有线索,为节省开支,只好租房住。想不到歹徒跟踪到出租屋,把自己绑架,现在再也不敢回出租屋了。 贺冯唐觉得一个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太显眼,安全概率要小一些。听她一说,马上生出恻隐之心。一个男人,又是青年,最容易被漂亮女孩带节奏。贺冯唐决定帮她,反正家里还有房间,多住一个人没关系。 贺冯唐把她带回梦家,贺南升一看,儿子什么时候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女孩对贺南升很有礼貌,好像并不生疏,对这栋房屋也熟悉。贺冯唐对李香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果果好像也喜欢李香雪,时而围着李香雪转,有时还望着李香雪,摇着尾巴。李香雪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让果果吃,果果却偏着头,没理睬。 她问贺冯唐:“它不吃巧克力?” 贺冯唐说,“没同意让它吃,它不会吃的。” 李香雪不信,把巧克力放在果果鼻子边,果果嗅了一下,又偏转头了。李香雪用巧克力围着果果的鼻子转,果果不但不再嗅,还走开了。 李香雪这才信了,把巧克力递给贺冯唐,叫贺冯唐给它吃。贺冯唐说:“你给它也一样,我叫它就是。”说完他摸摸果果的头,说:“你想吃,就吃吧。” 李香雪再次把巧克力伸向果果,果果张开嘴,轻轻一叼,然后舌一卷,就嚼开了…… 她很惊奇,问:“它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啊?” 贺冯唐:“狗的智商本来不低,经过训练就能理解主人的意思。” “诶”,李香雪突然问:“你妻子呢?做事去了?怎么没见出来?” (下一节,很有可能成了无法昭雪的冤案。) 第351章 李香雪去大栋屋 面对李香雪的询问,贺冯唐笑了笑,说:“我目前还没有妻子。” “这么说,你有对象?” “对象也没有。” “看样子你也不小了,为什么还不找对象?”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李香雪再问:“你难道从没有遇到过心仪的女孩子?” 贺冯唐如实说:“曾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但她的继母坚决不同意,自己只好放弃。” 李香雪又问:“你不怀念她?” “怀念……怀念也没用,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不知她嫁人没有?” 李香雪听后感动了,眼睛里含着泪花,竟想抱一下贺冯唐。贺冯唐赶快后退,这个女孩是不是……何况父亲就在屋里呢,忙问她:“你怎么啦?” “对不起,我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一听你的故事,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就想抱一下。” 一受感动就想抱人?太荒唐了吧。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看她穿着张扬样子,弄不好是个以身求生活的人。贺冯唐警惕了,为了防止在漂亮女孩面前自己一时把握不住,最后不可收拾,便果断说:“除了她,我现在对其他女孩一点兴趣也没有,包括你。” 贺冯唐目的就是让她知道距离,让你来家里,并不是有非分之想。哪怕让她生气,他也要这样说。李香雪听后没有生气,反而高兴地说:“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好人。” 贺南升在屋里做事,进进出出,刚好听到儿子说这个女孩子,认为过分了。他却觉得女孩长得很顺眼,又漂亮,有一种天生的喜欢感。他心想,梅主任不门当户对,这个女孩先不要把话说绝嘛。 贺冯唐看父亲的神色知道他误会了,告诉他:“人家已经有对象。” 李香雪对贺冯唐说:“你好像有点不喜欢我,我想出去散散心。” 随后,她便漫不经心地走向小河旁边。 贺冯唐听她这么说,有点后悔,毕竟她人地两疏,刚受歹徒惊吓,来到这里又受自己的冷语,想补救,便又关心她来。 贺冯唐怕她出意外,偷偷后面跟着。李香雪步过小河上的平桥,走向路边那头的一栋老式大屋。 大屋是徽派建筑。 大屋后面和右侧面还留有旧式的趾格路。趾格路是旧时通道,那时没有公路,连接村庄的就是这种路。趾格路呈凸型,中间高,两侧低,中心以大砾石一块挨一块相接,旁边用小鹅卵石嵌入土中。这种路最适合旧时的人通行。在没有胶鞋前,大家穿的是布鞋,而趾格路,不管下多大的雨,只要停了雨,路面的雨水便从石头缝里流走了,石头表面不沾水,不会湿了布鞋底。 这栋老式大屋被人称作“大栋屋”。多年前,屋后可见一排茅叶顶的牛栏。如今虽然还有牛栏,但看不出是牛栏了。按照新农村规划它们在拆除之列。然而,现在的土地变得金贵,谁也不愿意失去它,一听马上要拆,所属业主几天时间内就把牛栏土砖墙换成为红砖墙,茅叶顶全换成了红色的琉璃瓦。 李香雪经过牛栏,接近大栋屋…… 大栋屋的侧面墙上刷着隐约可见的旧时标语,全是上世纪的,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都有,很能代表当时的面貌。其中一条“计划生……”后面的字看不清,走近去,原来是被泥巴砸的,仔细推敲辨认,才能弄明白。 李香雪发现贺冯唐跟在后面,当作不知道。她一直走到大栋屋前面,看着紧闭的大门。贺冯唐有点奇怪,走到她身后,问:“你对这屋有兴趣?” 李香雪没有回答。 贺冯唐见她看着大栋屋,也跟着看。他虽在本村,但从未认真观察过大栋屋。此时他突然有了新发现:大栋屋整个前脸象僵尸面,牌匾象额头,八字檐廊象鼻梁,大门象嘴巴。大门回廊两边的前檐外墙上,两个对称的窗户如两只黑洞洞的无珠眼框,窗门全无,窗棂腐朽。怎么看都像一副冤魂相。 怪不得此屋成了绝户。 贺冯唐想起了这栋屋里的李燕茵,无端地摔死在古石桥下,此事一直是个迷。自己上省警官学院到毕业一直想侦破此案,曾多次到古石桥上勘察和模拟当时情景,也曾讨好唯一的见证人相思豆,试图从相思豆那里打开缺口。但是,至今还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得不承认时间太久了,很有可能成了无法昭雪的冤案。 (下一节,长工借机生计,报复东家。) 第352章 李三贴 贺冯唐随着李香雪行到屋跟前……大栋屋因没人住,大门紧闭,大门分左右两扇,黑不溜秋,油漆早已剥落,门扣上挂着一把锈锁。贺冯唐突然发现,两扇门板上竟然有凹线刻痕,刻痕有几处被削掉,仔细观察,是刀削后的痕迹。为什么要削呢? 贺冯唐想起了自家厅堂木柱上的对联,明白了,源头很可能一样。 自家厅堂木柱的对联基本上能看清字迹,但这两扇门上的字却太难辨认了。 贺冯唐爱追寻到底的劲又来了,他循着刻痕反复揣摩,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刻痕下藏着四个繁体大字,左“神荼”右“郁垒”。 再看门楣上方的灰蒙蒙牌匾,“天道酬勤”四个大字也被刀削过,还有个大叉,连接牌匾的四角,那是什么利器划下的。倒是在牌匾下面并排着的两块“光荣烈属”牌,钉上去没几年,因为是金属片,又是白底红字,熠熠发光。不过,两者挨在一起,新旧明显,有点不协调。 大栋屋主人姓李,祖上在明朝天启年间从浙江迁来,据说以梦中景象指引才寻到此地。先建土屋住下,只为借助风水旺地,图个家发业达。 不曾想,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李家十几代过去,并无灵验,人丁总不旺达,依然是独门独家,生活也勉强只能图个温饱。直到同治三年甲子岁,第十二代李先宜出生了,才开始有起色。 李先宜学得郎中一业,中医草药兼顾,医术日臻娴熟,并研制出治疗头痛、筋骨痛、肚子痛这三种膏药,疗效显着,求诊者众。因而被称作“李三贴”。 李三帖积攒了点钱后,加上自己省吃俭用,一颗黄豆咬成两瓣下饭,才得以陆续置下二十三亩的稻田。他生了三个儿子后,便拆掉修修补补住了几代的矮小土房,建了这栋青砖徽派大屋。 此屋建造之年,正遇螺星桥完工,连接桥的趾格路已修好,后面不远处是层峰耸翠的公平山,左侧是弯弯的碧波钱溪,右侧一条水渠挨着村道缓缓伴流,房屋与渠的中间是趾格路的村道。 这个村道不仅是本村村民的主要村道道,还是公平山下几个村庄通向县城的必经之道。堪舆先生解释所在风水,原来的旧屋是“双水冲薄田”,所以不发达;现在桥一建,路一修,便是“龙潭星桥如财源集聚,道路水渠似玉筷夹肴”之势。 大栋屋为前后两进,两个厅堂相连,中间隔了个木墙,木墙前有香案长台,厅堂前后两边各七个房间。全屋上下两层,漆门石窗;顶底镶板,雕梁画栋。虽远不及杜牧阿宫房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之景势,但也有前后浮雕藻井之精致,又有圆柱回廓相连之通畅,让人赞叹不已。 再就是,其正门楣上的牌匾在当地是最大的,上面的“天道酬勤”四字乃清末皇帝的老师,北京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前身京师大学堂第五任校长朱益藩的手迹,字体赵风魏骨,刚劲有力。 朱益藩兼爱中医,考中进士做官前与李三贴因医缘有些交住,一次朱益藩来李三贴家做客,即兴挥毫留下了这四字墨迹。后来新屋建成后,就把这四个字搬上了牌匾。 大栋屋建好后,岁在丁巳(民国六年),农历三月二十迁入新屋。迁住之日,李三贴宴请亲朋村邻。还没开席前,一白眉堪舆先生路过,入厅堂大叫:“哪个混蛋择的日子?” 日子是老左(大左老送的父亲)去找天平殿当家道长择的,还会有错? 老左在李家打短工,受李家派遣,去天平殿择日子。老左转回当家老道长的话,说三月二十是干支是壬子。壬即人,壬子就是人子,儿孙大发啊。 这位白眉堪舆先生却说:“壬子,主人岁出甲子,犯本位冲,李字内有子,子子又相冲,结果是无子。今天又犯倒家煞,忌迁新居,欲不采取避邪措施,会成绝户屋。” 在旁的亲朋村邻听了,叫出老左,责问:“你怎么搞的?” 老左听后恼羞成怒,大骂堪舆先生:“你难道比天平殿老道长还行?行的话,你就不会挨风受雨到处窜了。算命的都是瞎子,你却是个光子,你就是想唬人骗钱。你以为你知道李三贴是甲子年出生,就叫我们相信?李家现在就有三个儿子,你算准了?你就是想哄钱!”老左拿起一根棍子把风水先生打走了。 李三贴闻之后,慌忙出来追寻这个白眉堪舆先生,却不见他踪影。 李三贴不放心,第二天便去天平殿问询。老道长说:“老左来过只问了一下有关你家迁新屋凶吉日期之事,我说过择日不如撞日……” 李三贴听了后,说:“但是你又帮我选了日子啊。” (下一节,李三贴不得不考虑后事。) 第353章 老左与牛栏 老道长:“我哪里帮你选了日子?我只是给你长工说只是要避开“壬子”日,防止他记不住,我特别告诉了他哪天是壬子日。可是你们偏偏选中壬子日,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今年是丁巳年,丁、壬两年的五个子日都犯倒家煞,我不可能选壬子日,今年三月十六已立夏,十六以后要作四月,四月的“子”日是“危”日,危是遇地支之子,合成危子,话说:危子危子,断孙绝子, 我岂会取“危”日? 李三贴懵了,老左这是故意害我啊。 俗谚说:同样一样的饭,育出千万种人。有的人知节知气,有的人骨子里带贱。骨子里带贱的人,你对他好,他认为是理所当然,还想得寸进尺,一旦没满足他,便马上恩将仇报。老左在李三贴家做短工,看见李三贴一家吃喝不愁,靠的事是李三帖的医术挣来的,就想跟李三帖学医。老左不识字,怎能学医?况且他这性格不是做郎中的料。 老左求了几次,李三贴始终不答应,老左便恶意从心中生…… 开始暗中在李家使坏,不是弄死李家的鸡,便毒死李家的狗,李家根本就想不到是自家一个长工做的。更想不到,老左被派去天平殿请老道长择日,故意挑成凶日。 李三贴立即不要老左做长工了。 老左原先祖上也有两亩稻田,被他赌博输掉了,他农活水平太差,只能替人打杂做短工,李三贴不要他,他便没事做,一日三餐成了问题。后来村里的老牛倌看他可怜,自己也老了,便让他接替自己。每年春夏,耕牛忙活几十天外,其余时间全交给牛倌照看,每天早晨放往山上吃草,傍晚再赶回牛栏。 老左觉得做牛倌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不如在李三贴家做长工时有人专门做饭,还吃得好。越想越恼火,决定还要找个机会狠狠地报复李家…… 老左做牛倌,碰巧听另一个村的牛倌说了句谚语:屋后挖茅厕,吉屋变绝宅。问过这事很灵验后,便有了主意,他要在李家后面挖个茅厕。但公开的挖,不要说李家不答应,就是村人也会阻止他。当他接替当了牛倌后,天天接触牛粪,突然想到,茅厕就是装粪便的坑嘛,牛粪也是粪,一个以牛栏掩盖茅厕的计划便形成了。 他向耕牛户提出,牛群分散在各家各户的牛栏,不方便管理,不如把牛栏集中在一起。他选择在村一个比较中心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块公共空地,这个地方就在李三贴的大栋屋后面。牛栏一般简陋矮小,几十块土砖垒成墙,摆几根废旧桁条,再从山上砍一担茅叶盖上去,一天功夫就行了。于是有一部分人家响应他的建议,在大栋屋后面一间挨一间,建成了七八间的连排牛栏。 耕牛习惯排泄随便,耕牛户主家往往每天早上要把牛粪捡出来,以保持牛栏卫生。老左便主动为每间牛栏挖一个坑藏牛粪,找一块板类杂物盖住,让户主早上捡牛粪掀开盖板直接的把牛粪丢入里面,事后再放下盖板。大家都赞成这方法好,说老左终于也做了件好事。谁又能知道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迷信的东西有时真的说不清,也许就是一种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暗物质世界。比如李三贴家,迁住新屋选了个冲煞之日,屋后又建了牛栏茅厕,之后就屡遭不幸。先是李三贴父母先后去世,第四年李三贴也病倒了,一拖五年,至民国十五年(1926),病情不见好,用药好像不管用。于是他请教算命先生看自己能活多久。算命先生帮李三帖掐算一番后,说了不少的命贵福长的好话,让李三贴感到开心,病也好了一半。 然而算命先生临走前又补充说:“今年岁在丙寅,火神当值,火添木,乃大旺之火,你岁值金命,就怕火攻。” 就这一句,李三贴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感到自己的命数也许到此为止,便开始考虑后事。 他怕去世后儿子们争家产,想为三个儿子分家,大栋屋只有十四间正房,三个儿子不好分配,便在正房右边补建厢房。李三贴由于生病不能外出行医和挖药制膏药,没有收入,坐吃山空,积蓄日渐耗尽,勉强建好两间厢房。三个儿子加自己两夫妻分为四家,正房加厢房正好每家四间,又把稻田歉高补低分成四份,叫三个儿子以抓阄而定。 (下一节,奚娟受辱自尽。) 第354章 两人争一女 他的大儿子李梧炎天生资质聪明,从小跟父亲学医术,可以单独看病出方。由于一件小事与生病的父亲吵了几句后,趁着外出诊病,一去不归,跟随当地赤色革命领头人朱绳五,做了农民自卫军的随队郎中。李三贴发现后气得病情加重,没多久便去了世。 李三贴死后不久,李梧炎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 数年后,黄公略部队在荷花扩军,老二李吾淼满腔热血也参军,因知道医术,当了军医。黄公略就是那首着名的《蝶恋花·从汀州到长沙》词里指的黄公略:“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赣水那边红一角,偏师借重黄公略”。李吾淼后来在着名的湘江战役中牺牲。当时,老大老二死亡的消息李家不知道,以为还活着,两人的稻田由李梧生代为耕种。 老三李梧生当时没有学医,学的是泥水匠(房屋建造负责砌墙和兼顾墙内外粉饰的师傅,当时属于很吃香的手艺活),但他也想像两个兄长那样参加红军,但母亲不同意…… 他母亲的理由是:老大老二临行前都向母亲交代过,他们的那份田产要好好保留,不得卖掉,他们革命成功后回来要耕种。你如果也走了,剩下的全是女人,大栋屋总要有个男人持家作主,李梧生只好作罢。 李梧生的老婆奚娟是当地有名的漂亮女人,三十多岁如二十几岁。同村的老左色心重,多次找借口接近奚娟,并揩她的油。奚娟人老实,不敢声张,只是跑开去。老左得寸进尺,对人吹牛,说他跟奚娟已是相好。听者不信,说,你当着大家的面亲亲奚娟看看。老左便瞅着奚娟在龙泉井下面的洗涤池洗衣服,偷偷从后面抱住奚娟的胸…… 奚娟受惊,挣扎时失足跌入洗涤池中,弄得全身湿透。此时正值夏天,她只穿一件衣服,一入水,全身凸凹处更加贴肉明显,惹得跟着老左看热闹的人大喊大叫…… 奚娟受辱,憋不过这口气,丢下3岁女儿李秋萍,上吊了。 她死后,阴魂不散,有好几个村民多次半夜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梦家村中游荡,围着老左的屋前屋后转。老左起初不信,等他某日深夜也听见有鬼在他窗外哭,才开始害怕,赶快出钱暗地请法师来化符驱鬼。 李梧生没有再续弦,含辛茹苦带着女儿李秋萍生活。 1966年,李秋萍已19岁,李秋萍活脱脱就像她母亲,美貎如花,是不少男青年的慕求对象。当时已取代大队(村)管委会的应景村组织头头大左(老送)、副头头周新原,两人都请媒人上门提亲要娶李秋萍,李梧生为李家续宗,表示女儿不会出嫁,只招上门女婿。李秋萍讨厌大左,被周新源追到手。 周新原成了李秋萍的丈夫,虽是赘婿,但大左很生气……大左利用权力,把周新原的副头头职位撤掉了,并排挤出应景组织。周新原无所谓,娶了李秋萍,已经心满意足。 大左时而看到李秋萍与周新源亲亲热热,心里恨得痒痒,便想到一招,必须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才能解恨。于是,他到处散布谣言,说自己与李秋萍曾有一腿,并经常借开玩笑当着别人的面拍打李秋萍的屁股,气得李秋萍当场掴他的耳光。 大左却不恼,还说打是亲骂是爱。 谣言多了,周新原心神不定,从最初的不相信到渐渐怀疑老婆与大左真有暧昧,甚至臆想:要捉奸。 1967年秋,周新原与李秋萍生下了女儿李燕茵,就在这一年的冬天,大左利用应景组织的权力派周新原被去外地修水库。 一天凌晨,大左闯入李家,强奸了李秋萍。 老左完事后出来,正好被请假回家赶了一夜路的周新民撞见大左从自已家里出来,心里说,不好…… 周新民赶快走进屋去,见老婆光着身发呆,怀疑被证实,气没处出,便打了李秋萍。闹到天亮,让邻居发现,好奇者过来看热闹。周新原觉得脸上没光彩,停下打骂妻子,离家走了。他没回修水库的工地,不知他到哪去了,从此杳无音讯。有说他去了广东,偷渡去了…… 当夜,李秋萍写下一张“大左强奸,做鬼报仇”的纸条,丢下两百零几天的李燕茵,上吊自尽了。 (下一节,另一个李家。) 第355章 筷子口菜馆 李梧生曾拿女儿临死前的纸条向大队、公社告状。大左是村应景组织头头,自己是个普通社员,两者不是一个等量,除了李秋萍的字条,没有其它的确凿证据。大队里是大左说了算,公社此时也是应景组织当权,首先相信大左。 大左见李梧生竟敢告自己,哪还得了,一怒之下,把李梧生捆绑起来,以污蔑大好形势的罪名关进了牛棚。 丢下尚小的李燕茵,她怎么生活?李梧生老实了,想来想去,最后自认命不好,先是从小带大没有母亲的女儿,如今又要带大既没有母亲又没有父亲的孙女。不是命苦还是什么? 好在李燕茵很乖,不哭不闹,也不生病,平平安安长到上学年龄。 李燕茵懂事早,上学后认真读书,成绩历来很好。初中时,李梧生为了让孙女读书能在出息,尽量改善好的作息环境,把两间大厢房改成小四间,一间厨房,一间自己住,一间作孙女的学习室,一间作孙女的卧室,每天傍晚把孙女的油灯玻璃罩擦得透亮透亮…… 李燕茵没有让爷爷失望,初中毕业考上了中专师范。 中师毕业后她分在城南小学当老师。李燕茵继承了母亲的基因,皮白脸靓,身材姣美,成了方圆几十里不少优秀男青年求亲的对象。最后谁也没想到,她竟嫁给了同校老师李百亮。其实这是她爷爷参考的结果,李百亮老实,而且也是姓李,李家后嗣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李燕茵与李百亮结婚后没有住学校,而是住在钱田梦家。1989年,李燕茵怀孕生产,生下女儿后,第二天半夜,在门口又捡到一个女婴,她犯愁,怎么能抚养两个孩子?但把她丢掉又不忍心,便让丈夫抱进来再作打算。不料祸从天降,自己的孩子晚上却夭折了……夫妻俩压住悲恸,悄悄出门埋掉女儿。 从此瞒天过海,把捡来的女婴当自己女儿,取名李馨灵。 李百亮他爸李其丰在县城开了间菜馆。这间菜馆是他爷爷李快志创办的,招牌菜是血鸭。李快志杀鸭用刀出奇的准,让人稀奇。杀鸭不比杀鸡那么容易,弄不好,往往把鸭脖子快割断,鸭子还会跑。而李快志用刀轻轻一碰,鸭血便喷射而出,再看鸭脖子,只有筷子头那么小的刀口,于是被人赞为“筷子口”。他的名字叫李快志,“筷子”与“ 快志”谐音,他索性把菜馆改成“筷子口菜馆”。 李快志于上世纪四十年代被侵华日军打死,儿子李其丰才15岁,虽然从小在菜馆里长大,也学会了菜馆的烹调手艺,但不能展示自己的手艺,因为菜馆已被日本兵烧毁。没有菜馆,家里又少土地,家境迅速败落,变得贫穷。日本投降后,母亲又生病,想开菜馆更如做梦。 转眼到了1948年,为了筹为让母亲治病,本来是独子的李其丰,冒充有两个儿子的人家的长子,卖壮丁入伍国军。1949年随部队投诚,被收编成解放军。1951年末,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参加过长津湖战役,他所在的炊事班,几乎伤亡殆尽,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直到1953年退伍。 李其丰回家后,想起了祖业,便开起了“筷子口菜馆”,三年后菜馆公私合营,翌年并入人民饭店。人民饭店规模大,经营项目多,并不适合李其丰。李其丰便自动离开,回到家里。 1982年,允许“个体户”正当经营,李其丰此时已经52岁,他觉得自己还行,脑子一热,便重操旧业,又开起了“筷子口菜馆”。 李其丰一干就干了十几年,儿子有工作,儿媳也有工作,不可能接他的班。自己已经老了,准备择时歇业。然而,还未歇业。李其丰却突发中风而瘫痪。 筷子口菜馆突然关门,食客得知原因后,纷纷表示遗憾,并询问李家儿子李百亮为何不接班…… 李百亮听了,这才觉得祖传之业在自己手里丢掉有点可惜。此时下海弄潮者大都钱包鼓鼓,他心动了,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菜馆的收入比工资高,女儿已经上了幼儿园的大班,妻子也有工作,一身轻松,没有后顾之忧。他决定接手开菜馆。 (下一节,孟花瑑吃醋。) 第356章 贺冯唐家很热闹 贺冯唐带回个漂亮女孩,长相像某明星,消息迅速在村里传开了,不少人跑过来围观。烂嘴正好傍晚回家,听说后也过来看,他发现这个女孩真的很漂亮,禁不住称赞一番。 有人说他:“你是不是眼红啊?” 他说:“我不眼红。” 对方又说:“你眼睛是没红,但眼睛放着光。” 烂嘴:“放光也正常啊,谁不喜欢看美女,你不是还抢在我前面看。” 有不怀好意者看了后,心里不平衡,说,怎么老是漂亮女孩子来冯唐家,这个女孩看她穿得这个招摇,是不是“鸡”啊?你看那胸这么大,说不定就是无数双手捏成的。 他讲的是当地土话,这个说普通话的李香雪似乎听得懂,她脸黑下来,用村人没听过的语言回骂。 大家听不明白她说什么,只知道是骂人,有人说这是缅甸话,曾听过对面村庄那个买来的缅甸媳妇讲的就是这种话。但是她怎么又听得懂荷花话呢? 有人直接问贺冯唐:“她哪里人啊?” “瑞丽。”贺冯唐懒得多说,只讲两个字。 “瑞丽是哪里?” “你查地图。”烂嘴帮贺冯唐回答。 “她怎么知道有人骂她?” “人家不会看你们的神色?”烂嘴说。 “看神色只能知道喜欢还是讨厌,哪能明白说话的意思?” “走,走,走,我们看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烂嘴双手摊开,把看热闹的人往外推。 这时,“嗵,嗵,嗵……”佛恸岭响起了冲天炮,一支支烟花升上天空。原来福主殿已经封顶,孔子殿开始打地基了,整个佛恸岭工程建设如火如荼。 孟花瑑听说贺冯唐带来个漂亮女孩,丢下手中的事情,急忙赶到贺冯唐家,想看个究竟。 还在门口,孟花瑑发现贺冯唐家正在搞清洁卫生,一个戴着草帽的女孩举着绑在一根长竹子的扫帚清扫墙壁顶端,贺冯唐低着头用水洗地,俨然是一对夫妻…… 孟花瑑顿时满脸的不高兴,站在门外故意大声喊:“怪不得你不来上班,原来准备结婚啊。” 李香雪听见有人大声说话,扭转头,一见孟花瑑,怔了一下,大概她也听出了孟花瑑话里有话……想说什么,最终,她没有开口,不再理会孟花瑑,继续清扫墙壁。 贺冯唐很明白孟花瑑的意思,跑来不就是讽刺吗?但此刻,不想与她吵架。他走到门口,把孟花瑑拉一边,小声地解释:“这个女孩是无家可归的外地人,来荷花寻找男朋友,差点被歹徒绑架,感到荷花很不安全,被我遇着了,她求我帮忙,我只能让她先在我家暂住几天,静下心后,她会走的。” 孟花瑑立马接上一句:“你就想趁机揩油。” 贺冯唐有点发火:“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知道检点就好。”孟花瑑脸色变暖了。 孟花瑑还不放心,接着又说:“不过,你也早到了确定对象的年纪了,找什么样的对象才能对你好,你应该心里清楚。” 贺冯唐感到孟花瑑奇怪,我早已不是你的员工,你犯得着像领导一样地教导我? 贺南升却笑不合嘴,你孟花瑑眼高,我冯唐也不缺漂亮女朋友。 贺南升观察李香雪,觉得这个女孩的性格很好,勤快,儿子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就好了。他已经整理好另一间房间,床上铺上了从没用过的新被褥,房间里的东西擦洗得干干净净。 李香雪也很会讨贺南升的喜欢,伯伯长的,伯伯短的,叫得贺南升心里津津甜甜。吃饭的时候,贺南升不停地给李香雪夹菜,她又把菜夹给贺南升……老人家看她知礼知节,更加喜得合不拢嘴。 贺南升看看儿子,看看李香雪,开心地说:“我们是一家多好。” 李香雪乘机说:“那我就做您干女儿吧。” 贺南升开了个玩笑:“干脆做媳妇吧。” 李香雪听了乐哈哈地笑…… (下一节,有的狗是打不得的。) 第357章 李香雪 贺冯唐听父亲这样说,赶忙向他解释:“我说了她已经有对象,而且还在荷花,只是目前没有找到。” 贺南升长长的“哦……”了一声,说:“我以为你怕羞才这么说的。”说完他又问李香雪:“什么原因造成你对象难找到?” 李香雪:“很可能卷入传销组织,人在荷花,却不肯出来,也许被软禁了。” 贺南升急忙问:“你没报警吗?” “报了,不知道他关在哪里,没有具体地址,报了警也没用。”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犯,你们为什么总能勾到漂亮的妹子?” 一看是大左,不知他什么时候穿过后院,走进厨房,站在饭厅门口。 李香雪看见大左,好像听懂了他说的话,眼睛里含着怒火。 大左由于挖藏宝的事被骗,被小左骂得惨,这段时间又输得太多,心情不好,暂时几天没有去打麻将。他在家没人与之玩,听到贺冯唐带了个漂亮女孩回家,趁晚饭时村人都回家了,便溜过来看。 贺冯唐没有理他,贺南升却站起身要大左坐下一同吃饭。 大左说:“吃了。” 贺南升还是客气地对他说:“再吃点嘛。” 大左看着桌上并不丰盛,鼻子里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李香雪见大左走了,便说:“这种人,一下子就出现在人的背后,简直像一个鬼。” 贺冯唐:“他本来就就一个鬼。” 李香雪:“伯伯怎么还对他这么客气?” 贺南升:“美国总统林肯说得好:与其跟狗争被它咬一口,倒不如让让它;就算宰了它,也治不好你被咬的伤疤。” 李香雪听了后却说:“如果能打死这条狗就好了。” 贺南升:“有的狗是打不得的。” 饭后,李香雪抢着要收拾餐桌和洗碗,贺南升不让,说:“我来,你已经累了好久了。” 贺南升去厨房洗碗去了,李香雪小声问贺冯唐:“那个人说‘饭’,好像又不是说吃饭,他什么意思啊?” 贺冯唐:“他说的‘饭’不是指吃饭,而是犯人的‘犯’,他是暗中骂我爸。” 李香雪好像不明白,又问:“他为什么这样骂伯伯。” 贺冯唐也不隐瞒,便告诉她父亲曾被冤枉坐过牢。 李香雪没表现惊心,只问:“为什么不申冤?” “那个时期我们没出世,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只听说那时很乱,叫非常时期,没人管,怎么申冤?我爸只是坐牢,有的人连性命都丢了哩。” 几天后的早上,李香雪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贺家,说是有了对象的线索。贺冯唐把她送到县城,然后出租摩托车。 是日临近中午,贺南艳突然来到梦家,离上次没间隔多久她又来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一看贺冯唐不在,对贺南升说:“你把他叫回来。” 贺南升不敢违命,给儿子打电话。他放下手机,看姐姐春风得意的神情,知道等会她一定有什么喜事要宣告。果然,吃过午饭后,贺冯唐洗完了碗筷,她开始正式说话了,她说女儿在京城又高升了,“我就知道京城比地方要好很多,当初她跟着爷爷去京城这个决策多正确。” 她满脸的开心,独自享受着喜悦……好一阵她又继续:“还有一件高兴的事。”她说完这句后神秘起来,说:“我现在不说,三个月后就知道。”她留下一个问号,希望贺南升或贺冯唐立刻追问她。 贺冯唐不敢插嘴。贺南升不当一回事,闭口不问。他知道,她没有说出的东西就算问她,她也是给你两个字:‘保密’,这是她官场待久了养出的个性。 贺南艳见没人问她,又说开了,她过几天要去京城,老头子要写回忆录,我必须要去照顾他。虽然有保姆,厨师、司机、秘书等好几个人,但最终比不了自家人的贴心。我打算长住京城,也好督促一下老头子,关心一下留在江东的孙子的前程。 她说到这里,眼睛看着贺冯唐,对贺南升说:“你也要关心自己的儿子啊,儿子不努力,父亲也不努力,那就永远跳不出底层。” 贺南升嘟哝着:“怎么关心?关心也没用呀。” 贺南艳看着弟弟,顿了顿:“说来也是,你们父子再关心也没什么作用。”停了一会,又说:“要不,我来想想办法。” 贺南升一听,立马欢喜,微笑着说:“姐姐如果想办法,我们就放心了,只是让你费神了。” 贺南艳:“费神的不管用,管用的不费神,我得先问冯唐……”她的眼睛重新盯着侄子:“你想做什么?” 贺南升抢着回答:“想进公安局。” (下一节,送你官场要诀。) 第358章 再教育一 贺南艳沉思了会:“公安也好,一旦进了公安,必须努力,公安也是政界,进去就要想办法入背后的网,入了网,就有机会往中心靠,靠上中心才有上升通道。” 贺冯唐点着头,表现出全心听姑姑教育的样子。贺南艳看侄子的态度认真,很是满意,接着声音变得庄严:“冯唐,你要进一步,必须要改名,要不然,领导怎么想,不要以为领导没文化。” 贺南艳后面又说了很多,贺冯唐却没有听进去,只是装模作样地隔一会点一下头。 好一会,贺南艳觉得自己该讲的都讲了,停了口,又打开她斜挎在肩上的包,两只手在里面翻。她边翻边自言自语:“ 怎么不见了呢?是这个包呀,虽然好久没用,不可能是猫还是老鼠叼走了吧……” 包里面有好几层,暗袋也多,终于把她要找的东西找出来了,原来是一个小笔记本。她把笔记本递给贺冯唐,郑重地:“这里面的内容,你一定要认真看。” 小笔记本已经旧了,磨蚀了封皮。 贺冯唐打开一看,不知是姑姑自己的心得还是她从哪抄来的。 姑姑又叮嘱:“不能囫囵吞枣,要慢慢看,牢记在心,对你的前途很有帮助。” 贺冯唐打开笔记本第一页,字写得比较大,一行字一行空格,但没半点潦草,娟秀而工整,一看就知道是姑姑的手迹。看着看着,他想起来了,这些内容网络上曾几次见过,据说是唐代三朝宰相姚崇留下的话,只不过由文言文变成了通俗语。其中还夹杂了世界名人语录,当时觉得无关乎自己,想不到今天姑姑当成教材。 一、关于官场 1.官场就是一张无形的网,身处其中的人便是网上的一个结,只不过位置高低、结的大小而已。 2.官场的底色,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不要把官场想得白璧无瑕,也不能把官场想得漆黑一团。 3.官场的本质是权力的游戏场。把规则不当规则,必定失败;把规则太当规则,不一定成功。 4.权力是平衡的艺术,驾驭力其实就是掌控集体和把握个人维持平衡的能力。避免一个“斗”字,和则共赢,斗则两伤。 5.不要急于去享受那些你能力还配不上的东西,更不要追逐与能力不匹配的生活。 二、关于说话 1.说话是一门艺术。行走官场,说话有时比做事更为重要。古往今来,“祸从口出”“因言废人”的教训实在太多了。 2.“独居守心,群居守口”。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在什么时候说,在什么地方说,心里都要有杆秤。 3.说大不说小,说远不说近,说虚不说实,说外不说内,是必须掌握的说话潜规则。须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贺南艳没有再说话,贺南升也没有说话,好像生怕干扰了严肃气氛。 贺冯唐继续一页一页看下去…… 4.“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在看不清、吃不准、摸不透的情况下,切不可逞口舌之快,有时候保持沉默才是上策。 5.千万不要说是道非、臧否人事,更不要去传播一些所谓的小道消息。切记,嘴巴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招祸的! 三、关于做事 1.“事不管大小,皆向上司汇报”,切不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眼尖、手快、腿勤、嘴紧”,这八字要诀须牢记。 2.对上司作出的决定,即使一时不理解、有意见,也不要当面提出。伤了上司的面子,上司就会伤你的里子。 3.一边做事一边发牢骚,就像割肉敬神,自己的肉也割了,神也得罪了。做了事一定有人看得见,回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4.“做正确的事”和“正确地做事”同等重要。“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往往会南辕北辙、事与愿违。 四、关于升职 1.过于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在官场中就意味着彼此的疏远!上司看不到你,不了解你,如何提拔你? 2.走门子、搞投靠、找后台,其实最靠不住。即使一时容易见效,但最终可能忽悠了上司也忽悠了你。 3.经常挨上司的批评不要紧,这说明上司在有意栽培你,最怕的是上司视你为空气,对你不闻不问,那才是最要命的。 4.无论走到哪儿,职位都是僧多粥少。不要为谋求一个位子而无所不用其极,置人情亲情于不顾,丧失了做人的底线。 5.在一些敏感时期,不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有时候,与其在乱局里蹦来跳去,还不如找个凉快的地方蹲着。 贺冯唐已经看过这些,不想再装着认真看,合上笔记本。姑姑一见,立马瞪起了眼睛,严厉地说:“看下去。” 他只好又重新打开笔记本。 (下一节,怎么这么臭啊?) 第359章 再教育二 五、关于处事 1.恃才傲物、任情使性是官场的大忌。太书生气的人,个性太强的人,抗压能力差的人,爱钻牛角尖的人,不是当官的料。 2.不可跟同事来往太密、勾连太深,不仅会有疑似结党之嫌,而且会遭同僚忌惮。淡则长久、过密易疏的古训,必须谨记。 3.嫉妒别人,不如向别人学习;伤害别人,不如拉别人一把;对人的一点恩惠,别要求回报;吃一点亏,不代表一辈子吃亏。 4.不要因为一时的投缘就随意亮出老底,这是最危险的。 5.对上司的称呼大有技巧,不管正职还是副职,口头上皆按照正职来称呼,但书面上、文字上决不可有丝毫马虎。 6.官场就是要能忍。不要动不动就对自己的上司不满,甚至和上司对着干,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7.无论何时都要有一颗感恩的心,永远记着别人的好。要懂得,离开了朝廷,离开了同事,离开了朋友,你什么都不是,哪怕你还年轻,有知识,甚至曾经有过贡献。 六、关于家庭 1.官场不过是临时的驿站,家庭才是永远的港湾。不要把仕途看得过重,保持一颗平常心即可。人生经常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2.切不可把官场做派带到家庭中来。在家里颐指气使、吆三喝四,开会讲话作指示,没有人会买你的账。 3.严是爱,松是害,不管不问要变坏。切不可对配偶子女放任纵容,一疏于管教,可能祸害全家。 4.把位子看轻点,把亲情看重点。要知“当官一张纸,做人一辈子”,把台上、台下的事情都处个明白。 这时,贺冯唐的手机响了,贺冯唐瞥眼一看,是辜万年打来的。他不敢接,眼睛看着姑姑。贺南艳示意他可以接电话,然后手捧起茶杯喝茶。 贺冯唐不想让姑姑听到自己与辜万年的通话,揑着手机走出门外…… 贺南艳此时对贺南升说:“我也坐累了,要站一站。”她起了身走出几步,靠在门框上。 辜万年说古怪爷的中草药越来越见效,曾芝媛的头痛白天没有了,只剩下晚上有一点点隐痛,不过这也不是问题,人哪有没有一点痛的地方?就是一个正常人,有时也会这里有点痛,那里有点痛。 辜万年今天话很多,贺冯唐觉得有点不正常,便问他是不是有事? 他憋了半会才说:“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这个钱我一定会还。” 贺冯唐一惊,又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曾芝媛,他俩也许身无分文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甚至他们已经误认为自己不肯再给钱了,否则,他是不会开口的,而且要钱说成是“借”。 贺冯唐忙说:“我马上过来。” “不要过来,你给我们的生活费还有。我看曾芝媛快要出院了,总得先作点打算。” “借钱就是要为这个打算?” “我看中了个工棚,出院后收废品得有个地方。” “你要多少?” “三百元,工棚只要两百元,一百元收废品启动用。” 贺冯唐:“我给你的卡里还有多少钱?” “八百多。” “你可以从的卡里支取呀?” “不是支,是借,但借也必须经你同意啊。” “曾婶哪天出院?到时我来医院。” 贺南艳的耳朵很灵,当贺冯唐打完电话回来后,她便严厉地问:“谁又住院了?” 在她的逼问下,贺冯唐只好说就是上次的曾芝媛,她还在住院。贺南艳一听,便数落起来:“伤都好了,骨折住院这么久,听都没听过……”说着说着就骂侄儿:“我早说过,你可能背了个大包袱,等于供了个累赘,管吃管住……” 贺冯唐不吭声,任由她唠叨。好长一会,贺南艳才停口。贺冯唐以为她说累了,见她的杯子里的茶才一半,便提壶为她洒茶,而后端起茶杯恭恭敬敬递给她,否则,她定会说自己没大没小。 贺南艳喝了一口茶后又继续唠叨:“你不要让她骗了,她就是实实在在的碰瓷……”又怪贺冯唐不听她的意见,你们年轻人其实并不比我们老年人明白,我们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长,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这时,她转向贺南升:“你也是老人啊,怎么也糊涂,就由那个女人长期住院?” 贺南升知道姐姐的脾气,任由她说,一直不吱声,你越吱声她说越说得起劲。 贺南艳见弟弟低下了头,已表示他知错了,便转回头说贺冯唐:“遇到这样的事应该听我的,如果你听了我,我早就帮你解决了。最后又开骂:“你真蠢,你不是学警察学院的吗,为什么不会利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还让她熬到现在……你难道傻了吗?这样子以后怎么在政界待啊!” 末了,贺南艳眼睛紧盯着侄儿:“要不要我现在出面帮你解决那个赖着住院的女人?”说罢,她起身,要贺冯唐带路…… 贺冯唐赶紧拦住她,向她解释曾芝媛已经就要出院了。 门外一声汽车鸣笛,贺南艳说:“车来了,我要回去了。” 贺南艳自从生了孩子后就没在娘家住过一夜,即使在荷花待得很晚,没回远新也是住宾馆。贺南升也不留她,他知道,家里的条件姐姐已不习惯了,每上一次厕所她都会说一句:怎么这么臭啊? (下一节,你他妈的连个觥也看不住。) 第360章 表弟要觥 送走贺南艳后,贺冯唐看着远去的的士灯光,问父亲:“姑姑与我们的性格怎么差别这么大,跟你好像不是姐弟俩,她表面是热的,内心却是冷的。” 贺南升告诉儿子:你姑姑十六岁就离开了梦家,也许水土不一样,橘生淮北则为枳。你说她内心冷漠,这是你看法有问题,她的视线角度不一样,反正我们作为穷亲戚,一定要坚持一个原则:多听人家,少说人家,不给对方添麻烦,更没有资格捋对方的倒毛。 诶,难道父亲也看了姑姑的官场秘诀小本本? 贺冯唐洗了澡,陪父亲看了会电视,进房正准备睡觉……易光来打电话来了,贺冯唐一愣,他要做什么?易光来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目的又是要钱? 他以前用的声线通话,这次是视频通话,贺冯唐不想与他面对面聊天,改用语音。不想接通后,易光来却坚持要贺冯唐用视频,他说玩玩新鲜的。 换成视频通话后,发现易光来身边还有一个民警,他介绍说,这是皮所长,你也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他又把手机面向另一个人,贺冯唐粗看以为是民警,仔细看胸牌是个辅警。 易光来介绍说,解永富命案要求派出所调查,这位是查警,协助皮所长调查案子的。 贺冯唐马上想起了那张纸条,很惊诧,那个神秘人…… 他怎么知道皮副所长和查姓辅警协查解永富的命案? 皮副所长开始询问贺冯唐那天晚上怎么见到解永富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贺冯唐把早在刑侦队交代的内容告诉他:自己那天确实看见了解永富,他们一伙人正在打斗,后来一声哨响,他们就散了,自己也就回来了。 易光来在旁边也连连说:“是这样,是这样,我早说了就是这样子。” 接下来易光来一个人占据了手机屏幕,他对贺冯唐说:“皮所长是好人,查辅警也不错,你不要多心,他们不过是履行公事。接着他口风转到另一个事情:皮所长说公安分局有警员家庭遇到困难,正发起捐款活动,皮所长要完成任务,想让我和你捐点钱,不多,不到5000元。但你也知道,我是没钱的,你看……” 屏幕画面转到皮副所长,皮副所长对贺冯唐说:“没办法,这次是单位统一行动,除自己捐款外,每人还要动员一个亲朋好友参加捐献,最高定在5000元以内。我动员了易光来,易光来便想到了你。你也知道易光来家庭很困难,只能让你包了。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懂得的……” 贺冯唐明白了,这是向自己索捐了。但是,即使他们索捐,自己也不敢不答应,解永富的案子在他们手里,不求他们徇私枉法,只求他们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找到证人,也许那个写纸条给自己的神秘人能帮到自己。 “转哪里,请给个账号给我。”贺冯唐问皮副所长。 屏幕画面转到易光来, 易光来说:“你就直接用微信转给我吧。” 贺冯唐:“好。” 即刻转了5000元给易光来。 贺冯唐一看余额通知,只乘两万多了,还梅倩苞的钱越来越少。 偏偏这时梅倩苞的表弟打电话来催钱。他一开口就出言不逊:“这段时间我天天打电话,总打不通你,你是不是有意躲债?” 贺冯唐疑问:“不会吧,自己又没关机,手机也从未离开身。” 他说:“反正打不通。” 贺冯唐嘀咕:“也许信号不好或自己正好在偏僻地方。” 他的口气发硬了:“其它不说了,你今天还钱吧。” 贺冯唐只好如实告诉他:“如今手上不足三万,比上次还少啊。” 对方一听,随即骂骂咧咧起来,然后厉声:“你是打发要饭的吗?不管你怎么样,你就是去偷也得把八万元一次性还给我。” 贺冯唐以为他说完了,正要放下手机,突然又听他说:“要么把你家那个觥拿来抵债。” 贺冯唐一愣,知道他所指应该是鸟形杯,哪怕天价也不会卖,那是二爷的唯一纪念品,便说:“那个觥早打碎了。” “你他妈的连个觥也看不住,你生来就是个贱命鬼。” 贺冯唐一听他骂人,火了,不顾他是梅倩苞的表弟,回骂他:“你才是个戝命鬼。” “你不是戝命鬼,那你马上还钱,八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不会赖账。”贺冯唐把手机摁了,身上钱不够,越聊越被动。 五万元,不是小数,要来快钱,唯有再打一次黑拳…… (下一节,反抗无用,被宁师傅用绳子绑着两只胳膊。) 第361章 宁师傅家失窃 贺冯唐想到了孙庄家,立马打电话给他。孙庄家却说:“风声越来越紧了,再冒险他没这个胆,看样子至少还得等半年。” 那怎么办?贺冯唐急了起来…… 挣不到快钱,又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心机,日常生活还得不动声色地过。 第二天大早,贺冯唐发现自己用于外出和骑摩托的鞋子沾了点泥巴,便去洗涤池把它刷干净。此时,洗涤池没有其他人,只有邬馆长正蹲着忙乎什么。走近去,他原来在洗着几块砖头。砖头很长很大,灰颜色,表面有饰纹……他曾经在县博物馆看过类似物,应当是古墓里的汉砖。 贺冯唐问:“你不是已有好多汉砖嘛,还费这个劲干嘛?” “这几块砖头花纹很特别,也许是战国时期的。”邬馆长很有兴致地拿起一块砖头让贺冯唐看。贺冯唐对这没什么兴趣,用嘴努努缑疤子的别墅方向,说:“他家院子角落里好像也有几块带花纹的墓砖,你知道不知道?” “他从来就不欢迎我进他院子,不过,那些墓砖肯定没价值,值钱的他早卖了。”邬馆长不以为然,但他对缑疤子还是很留意,便问:“缑疤子自从上次被训诫后,好像回家也少了,不知他近来做什么?” 贺冯唐:“我经常看到他在县城的旧货店里。” “其实他也是小角色,萧甲龙,伍冰全才是幕后老板。” 这个贺冯唐当然明白,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对这两个人实行措施?” 邬馆长:“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一般的人抓抓放放没关系,但这两个不同,影响太大了。罡局长说对付这两个只有人赃俱获,但是他们往往很狡猾。不过,他们落网也是迟早的事。” 这时候,宁师傅跟着古怪爷走了过来,古怪爷把贺冯唐拉一边,示意宁师傅说…… 宁师傅声音压得很低,还有点发抖,对贺冯唐说:“又……又丢羊了,还有牛……” 贺冯唐问他:“哪丢的?” “自家畜栏里。” “丢了几头羊?几头牛?” “牛我才一头,就那头黄牛,羊丢了五头。” 清晨,露怡发现后立马告诉宁师傅,担心是二哥干的。宁师傅快步到畜栏一看,儿子不可能坏到这程度吧? 很有可能是外村惯贼干的,谁呢?他打算再找贺冯唐破案。路过古怪爷家门前,见古怪爷在门前磨篾刀,向他打了个招呼…… 古怪爷见他匆匆忙忙的,问:“你这么早就来了,有什急事吗? “唉,另提啦……”宁师傅把丢牛丢羊的事讲了。 古怪爷问:“不会是二笋偷的吧?” 宁师傅依然坚信:“应该不会,上次在祠堂晨教训了他,他还敢?” 古怪爷:“让贺冯唐去看看,偷牛偷羊的人总会留下痕迹。” “我就是特意来请他的。” 贺冯唐与古怪爷跟着宁师傅来到他家,露怡正在清理羊圈,眼睛有点红肿,看样子她哭过了,哭得还很伤心。 贺冯唐看过现场后问宁师傅:“二笋在不在家?” 宁师傅:“不在,他几天没回家。” “那就报案。” “不。”古怪爷不同意,说:“万一又是二笋呢?报案能怎么样?自家的贼得自家处理。” 贺冯唐:“那行,但这次一定要让二笋长记性。” 宁师傅却不这样认为,说:“不可能是二笋,都不见他影子,怎么偷?”儿子是父亲身上的肉,没有铁的事实做父亲的总不肯把儿子想得那么坏。 贺冯唐心里有底,当下是太平世界,哪还有一次性偷这么多牲畜的人啦,不是宁二笋还是谁?他经过推理,宁二笋能把一头牛和五只羊同时卖掉,唯有整体卖一条路径。但一次性收购一头牛和五只羊,只能是专门卖羊肉牛肉的档口。 贺冯唐立即赶到县城最大的菜市场,牛肉档和羊肉档有几家,看过去,只有一家牛肉档今天还兼卖羊肉。贺冯唐追问这个档口的主人,货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档主做事历来谨慎,他怕收来的东西是赃物,最后牵涉到自己头上,所以每每有人送牲口来必须要看此人的身份证,并记录下来。 档主翻开本子递给贺冯唐看,果然是宁二笋干的。 宁师傅听到真相后,气得要死,原以为上次古怪爷惩罚他已经吸取教训,哪知不但没改过来,反而变本加厉。 过了好几天,宁二笋才回到家里。刚到家,宁师傅便一把扭住儿子,骂:“你还敢回来,这里不是你的家了!”他要让古怪爷再重重地管教他。宁二笋力气小,敌不过他父亲,反抗无用,被宁师傅用绳子绑着两只胳膊。 宁二笋上次在祠堂里受过古怪爷的惩罚,想起来至今还害怕。走到半路,宁二笋蹲下来,“哎哟,哎哟”地喊着说肚子痛。宁师傅起初不信,知道他很有可以像上次那样借机逃跑,但宁二笋“哎哟哎哟”个不停,并说就要拉屎了。 宁师傅迟疑不定,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不忍心,便弯腰帮他解裤子……宁二笋却不直身,装作难受极了,还扭着屁股。宁师傅解不开他的裤子,宁二笋便趁机要父亲赶快松绑,自己脱裤,否则就拉裤裆里,同时又发誓保证不会逃跑。 看到宁二笋这样子,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宁师傅的心彻底软了,快速为儿子解绑……就在绳子一松开的刹那间,宁二笋蓦地跳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宁二笋为何要偷自家的牛羊? 昨天,宁二笋帮韦百池洗脚,韦百池问他:“你干了好几个月了,想不想出个头?”宁二笋知道出头就是当小头目,一听高兴不已,天上掉馅饼了。但韦百池又补充:“现在有几个人要离开,就为待遇问题,两个月我们没有收入,他们没得到一分钱,你如果出点血,补补他们的损失,他们就不会走,这样你就是他们的头了。” 宁二笋正巴不得,由底层马仔立刻变成小头目,就是他第一步的梦想。 他满口答应:“好,我能出血。”他想到自家的羊圈里,除了上次偷掉的两只羊外还有五只羊,另外还有一头牛,如果卖了不会少于两万元。便问韦百池:“两万够不够?” “足够。” 韦百池立即召集那几个想另寻出路的马仔,对他们说:“快认你们新头儿,他明天发钱给你们。” 宁二笋立马被这几个马仔簇拥着…… 感觉真好,宁二笋开心极了。 (下一节,贺冯唐很开心,终于等到这一天。) 第362章 请客 莲茜月好像是磁铁,贺冯唐虽然知道自己追不到她,但脑子里少不了盼望多与她接触。他突然觉得宁二笋的问题可以做一个电视节目,以教育青少年走正路。他立即打电话给莲茜月,以为会得到她的赞同。 莲茜月听后却说:“这类节目早已做过。收视率很低,还不如报导那些只有小学文化的人,在外打工,然后一步一步通过努力最后当了老板,做了总裁,这样更有吸引力,还能拉点赞助费和广告费。” 贺冯唐不想放弃,坚持自己的观点。莲茜月说:现在不少像宁二笋之类青少年,他们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由于被各种不良媒介影响,或是其父母忙着做生意挣钱或打工,没空教育他们,他们觉得孤单低微。但是其内心却深藏不甘,总想冲破命运。自然想到捷径,去设法挣钱或冒险成英雄而获得同学同类人的尊重,步入歧途。我倒想从这个角度做一期节目。 贺冯唐趁机讨好地说:“这个节目好,你就应当做。” 莲茜月:“我们电视台也讲绩效,你如果有钱赞助就好了。” 贺冯唐笑了,说:“我如果有钱,你想怎么赞助就怎么赞助,把我这个人赞助都可以。” 莲茜月:“想不到你有时也爱贫嘴……”说完,她把电话关了。 贺冯唐讨了个没趣,后悔说话过份。刚放下手机,辜万年打来了电话,他告诉贺冯唐:“曾芝媛已经没头痛了……” 他还没说完,曾芝媛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是古怪爷的中草药管用,今天医院同意出院了。” 贺冯唐由沮丧转为开心,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立马赶到一医院,办好手续,补交了两千多元后,接曾芝媛出院。目前他们俩没有住处,贺冯唐让他们先住自己家,辜万年却说:“前几天我用你的钱已经置下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贺冯唐有点不相信,跟着他们去看,原来是路边一个旧工棚,它的原主人转行了,当垃圾卖给了辜万年。 曾芝媛看了后觉得比深海的那个好多了,起码地势高,不会什么潮湿。贺冯唐想起了他们还有两个编织袋和一个包放在自己家里,便赶回去把它们驮来工棚。辜万年曾芝媛把编织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大吃一惊,“你把里面的东西全晒过啊,还帮我们洗过。” 贺冯唐说:“是我父亲,他怕它的发霉,就晒一下,洗一下,反正用洗衣机,不要费什么劲。” “你父亲真是个好人。”两人无不感动。 再说贺南升这段时间忙着菜地,曾芝媛出院三天后,他才知道。他提醒儿子应该表示一下,感谢古怪爷的出手帮忙,也要感谢辜万年帮忙照看了曾芝媛这么久,尽个地主之谊,彼此都熟悉了,一起吃顿饭。 贺冯唐觉得父亲想得真周到,自己却对这些简单的人情世故不懂,于是向父亲提议索性叫上康继寿,大家一同到“筷子口菜馆”吃本地特色菜。贺南升说:“但在外面吃,就不知汩夬叔愿不愿去。” “我先去请他看看。” “不要你去,要请得我去请。” 走进古怪爷家,古怪爷不在,谷殿主竟然也在他家,身边放着一个装有五六个梨瓜的塑料袋,这些梨瓜是刁波培委托古怪爷给谷殿主的。 尽管现在天气很热,谷殿主依然穿着绒衣绒裤。他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某位有名的国学教授,一本正经地讲着《论语》,谷殿主却哈哈大笑起来…… 贺南升不禁问他笑什么?谷殿主指着电视机说:“民国以来,这些所谓的国学名家就开始提倡学西方,而不讲‘农耕’,到现在,国学已经没有‘农耕’了,就剩下四书五经,哦,还有汉服唐装。” (下一节,想不到刁波培不卖鸭,却卖起了梨瓜。) 第363章 几个老人聚餐 贺南升没功夫与他讨论这些问题,平常谷殿主难得下山一回,便说:“正好,谷殿主平常请不来,中午与汩夬叔一起来我家吃饭。”贺南升知道谷殿主是全真、正一合体派,有所忌有所不忌,不娶妻而不避荤。 “今天什么风啊?”谷殿主听贺南升请吃饭,笑着问。 “没什么风,好久没聚了,今天有空。” 古怪爷进来了,一听是去外面餐馆吃饭,对贺南升说:“我不去。你怎么也学这风气啊,请人吃饭想摆阔选外面酒店吃。” “不是酒店,是个普通菜馆,就是‘筷子口’。” “‘筷子口’也不去,一是浪费,二是好多病人都是在外面吃东西吃出来的。当年我当铸锅厂厂长时招待客人从来没有在外面用餐,都是自己食堂做。” 谷殿主见贺南升尴尬,打圆场说,:“这顿饭不如在你家里做,我也可以帮帮忙烧烧火。” 古怪爷马上应声:“对嘛,只有家里吃才是正宗的请客,有气氛。” 贺南升:“好,好,我在家里请。” 古怪爷又说:“火腿与鸡蛋我家有,还有火焙小鱼我也有,这三样不必买。” “好,就这样说定了。”贺南升回到家,要儿子去刁波培那里买鸭,顺便叫他过来吃饭,接着自己打电话叫邬馆长也来。邬馆长爽快答应,说:遵命。 贺南升又想到孟耀传,怕他不来,叫儿子去叫。贺冯唐骑摩托去佛恸岭,孟耀传怎么也不答应,说,工地实在离不开,他怕丢东西。 贺冯唐作罢,然后赶往县城,用摩托分别把康继寿、辜万年、曾芝媛接到家。贺南升拿出刁波培昨天送来的梨瓜洗净切好,端给他们吃。辜万年不忘还300元给贺冯唐,说总共只花了100多元,这两天已经挣回了差不多200。贺冯唐不要,辜万年一定要还,说:“当时说得很明白是借,这又不是曾芝媛的住院用的钱。” 荷花地方菜主要是血鸭、火焙小鱼、毛豆子炒泥鳅、金钱蛋串、笋干炒腊肉、火腿鸡蛋汤、萝卜炒黄菜、豆角炒丝瓜等。 蔬菜园子里摘现成的,泥鳅是上次贺南生剥塘岸涂泥的战果,给了一半古怪爷,自己还可以做两份。贺冯唐只要把鸭子买回来便可。 贺冯唐去刁波培家找他买鸭,没人,鸭塘也没人。贺冯唐打电话给他,他在县城。贺冯唐立马说:“中午来我家吃饭,我爸说几个老人聚一聚。” 刁波培也不讲客套话,随即回答:吃饭前保证赶到。 贺冯唐告诉父亲,波培叔去县城卖鸭了,只能去县城买鸭了。贺南升一听儿子要去县城买鸭,便特别交代说:“万一没见到波培,买别人的鸭,注意一定要买当地麻鸭,另外一定要买未成年的鸭仔公,不要买鸭婆。” 贺冯唐并不知道,刁波培今天去县城不是卖鸭,而是卖自种的梨瓜,他利用鱼塘边角种了梨瓜,每个老友给了五六个后,还剩一筐,吃不完,便去县城卖。经过某小学门口,发现这里有不少的小贩摊,于是也在旁边卖…… 不想才卖了一半,城管来了,其它人都知道赶快跑,他没经验,加上瘸腿,跑得慢,被城管没收了。他求城管返还他的瓜,城管不理。他又说自己是贫困户,并抬起自己的象腿给对方看。对方说,谁叫你不在市场卖,在这里卖就得没收。 刁波培最后没办法,叫城管打电话给罡峰震。城管不认识他,说他就知道用公安局长来吓人,并讥笑他。刁波培只好自己打电话给罡峰震…… (下一节,烂嘴给学生讲起了政治经济学。) 第364章 买错鸭 刁波培打电话给罡峰震有意开了免提,把卖瓜没进市场被没收的经过讲了一遍。罡峰震听了立马批评了他一顿,不遵守市场规定,并说这个不属于他管,帮不了忙。 这边有城管注意了这个老头的电话声,听他通话的对方是罡局长的声音。这时,有路人也认识刁波培,对城管说,这个老头是罡局长的扶贫对象。 城管迟疑半晌,最后几人商量,对刁波培说:“下不为例。”然后把瓜篓归还了刁波培,这里已经清场,再也看不到小贩的影子,城管便开车走了。 城管一离开,小贩们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没多久,这里又形成一个临时市场。卖东西的人多,买东西的人也多。不大一会,刁波培的梨瓜也卖完了。 刁波培想到儿子近几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便去儿子店铺看看,回家可以顺便搭他的车。 烂嘴见了父亲,招呼也没打,满脸的不高兴。刁波培知道儿子的脾气,这时候多嘴,怕引起他老毛病再患,便不吭声,决定走路回去。说不定,自己到了家,他还没动身。 刁波培哪里知道,烂嘴不高兴的原因。 烂嘴的档口这条街道面临规划拆迁,通知早下来了,明年一旦新街建成,所有当街店铺全部搬过去。本来说好了按原排列顺序旧铺号对应新铺号,但是结果出来才发现,不是这样,全部打乱了。 烂嘴的旧铺原先比较靠近繁华地段,现在被分到新街偏僻的尾段。他怪房东怎么搞的嘛。房东说,谁的后门大谁就好位置。到底有多少好档口被后门分了,我也搞不清楚。 房东没后门,只有听任安排,不过还有更差的,没有分到新街档口。 烂嘴为这个事心里不爽,本来两个小时能修好的电视机却修了四个钟,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才修好。电视机是某中学政治老师的,烂嘴修好后,怕影响老师午休,没吃中饭便送回到老师家。老师还未回家,他把电视机放在门口,先去楼下的面包店买食充饥。 面包店刚好某员工生日,店员吃蛋糕,蛋糕较大,分成了若干块,大家各自铲一块吃。切蛋糕的她见烂嘴来了,在最后的一块蛋糕上切一刀,一大一小,让烂嘴吃。烂玦想拿小的,切蛋糕的却把大的给了他,说:“小块留给我吃。” 烂嘴吃完蛋糕后,复上楼,政治老师门口不见电视机,无疑是老师自己搬进去了。烂嘴一扭老师的门,未锁,便推门进去。老师和一个学生坐在沙发上,大概是补课,老师正向学生解答什么叫政治经济学,这个学生总不明白。 老师没发现烂嘴,烂嘴不好打扰他们,静静地站着。听见他们的对话,政治经济学?有那么复杂吗?他联想起自己新分档口吃了亏,便照搬前不久在手机上看到的精典之答,对学生说:“我想很简单:经济就是做蛋糕的,政治就是分蛋糕的,制度就是规定谁先拿,谁后拿;以及谁拿多,谁拿少……” 政治老师补课被打断,正要驳斥烂嘴,一看是帮他修电视机的,为了礼貌,只好说:“我这是上课,不是随便插嘴。” 返回来说贺冯唐。 贺冯唐长这么大还没有单独上市场买过菜,东张西望时,一个很热心的男人迎上来,问贺冯唐买什么。贺冯唐说买鸭。热心男人便带他走进专门卖鸭的大棚里…… 贺冯唐四处观察,没见到刁波培,而这个热心男人直接带他到一个嘴巴叫得很甜的中年妇女那里。他告诉贺冯唐:我平常都是买她的鸭,她价格最公平,鸭最好。中年妇女从笼子里抓起一只鸭就要过秆,贺冯唐觉得没把握,问:“这是本地麻鸭?” 中年妇女说:“当然是本地麻鸭,正宗做血鸭菜的鸭公仔,你放心,我天天在这里卖,鸭子不好吃,你回来找我。” 贺冯唐见她说得这么干脆,相信她了,由她把鸭子过秆:“三斤零一两,一两就算了,你给我三斤的钱。” 回来后,贺冯唐把鸭子交到父亲手上,贺南升一看,说:“买错了。” 贺冯唐一听,分辩说:“这是麻鸭呀,也是鸭仔公。” 贺南升:“本地麻鸭没有这么大,这是长着麻色毛的外地鸭,肉粗骨头硬。” 古怪爷正在旁边,一看贺冯唐买了只外地鸭,自发笑了…… (下一节,鸭被割喉,流尽了血,把它丢地下,不想它竟然站起来逃跑了。) 第365章 杀鸭 古怪爷说:“这也不能怪冯唐,现在农村的年轻人不要说谁,基本上都没干过什么农活,大都是‘不知薡蕫,不辨菽麦’者。” 贺冯唐说:“这还是一个行家里手好心介绍的鸭摊子呀。” 贺南升:“你上当了,这是掮客,专骗外行人。” “那我去退货。”贺冯唐提起鸭子就要走,反正钱田离菜市场不远,来回不会超半个钟。 贺南升制止了儿子,摇摇头,说:“如果你还没出市场,可以退货,现在时间这么久了,可能退不了。” “不会吧。”贺冯唐不信,坚持把这只鸭子拿走去退货。 “等等,我跟你去重新买一只。”贺南升洗了手,出门,坐上了儿子的摩托后座。 来到菜市场,贺冯来拿着鸭子来到中年妇女摊前,提出退货。中年妇女白了他一眼,接过鸭一看,马上塞回贺冯唐,说:“我的鸭子我认得,这只鸭不是我的,不知你从哪里换成这只。” 贺冯唐正要申辩,贺南升接过鸭,说:“算了,我们带回去,过几天再吃了它。” 父子俩离开这个鸭摊,向里走…… 贺南升一路瞄过去,来到差不多是最后一个摊位停下了。他弯腰从笼子里抓出一只鸭子,另一只手从笼子的篾格里扯出一根稻草,三下两下就把鸭子的双脚緾住了,尔后又把鸭子翅膀左右反扣,随即递给卖鸭的老汉。 贺冯唐看到父亲买鸭的手法如此熟练,自己就像个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不免脸上发烫。 卖鸭老汉的秤杆翘起老高,贺南升有点过意不去,说:“你这样称,要亏啊。” 老汉说:“不亏,除掉绑鸭子脚上的稻草,秆就不翘了。”然后他说:“一斤九两五钱,算一斤九两。” 回到家,贺南升把退不了的那只鸭放进后院小塘,然后从厨房取出一只碗,在里洒好水酒,叫儿子宰新买的鸭子。贺冯唐学着父亲反剪鸭子双翅的做法,左手掐住鸭子腋下,操刀就割鸭脖……父亲说:“慢,你还拔掉鸭脖上的毛。”他说完便示范怎么拔毛…… 毛拔好了,正要杀鸭,邬馆长走过来,说:“我来吧。”他接过贺冯唐手中的鸭,翻转鸭脖,抓起菜刀,来回在鸭脖下割拉两下,倒提着鸭,刀口对准倒了水酒的碗,让鸭血淋入碗里面……等到鸭子的血淋不出了,他才将鸭子丢在地上。 贺南升一看,笑着说:“你邬馆长也不行,没有杀死它。” 邬馆长说:“它的血都流尽了,还没杀死?” 果然,鸭子竟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逃走,并边跑边呱叫。只是喉咙已断,叫出的声音嘶 哑微弱,脖子刀口冒出的是泡泡,鼓起,破灭,鼓起,破灭…… 邬馆长赶紧去追,一下追不上,贺冯唐跑过去,把鸭子赶在角落里,一把抓住了它。邬馆长想拿过鸭子补刀,贺冯唐说:“你的水平也太差了,还是我来吧。” 贺冯唐用刀再在原刀口上一割,可能是武功之力太足,竟把鸭脖子割断得只剩下连着的皮…… 贺南升已经烧开了一锅水,叫儿子薅鸭毛。可是贺冯唐不知从哪里先扡,邬馆长又过来帮忙……古怪爷过来了,见两个人都是生手,便蹲下来薅鸭,并告诉他们薅鸭毛要受热均匀,否则,皮烂了,鸭毛也扡不下来。 刁波培从县城回来,顺便从家里提来一袋毛豆,直接走进厨房。贺南升看见了,说:“你今天逃过了一只鸭,菜市场看不到你的身影。” “你不会从水塘鸭棚里抓吗?想我求着送给你?”刁波培也不客气,反过来说贺南升。说完他就把毛豆倒在桌子上,叫着:“邬馆长,你知道扡鸭毛?不如我来,你过来剥毛豆。” 这桌菜由贺南升操弄,古怪爷有时也参与掌勺。在做血鸭菜时,古怪爷与贺南升争执起来,一个说要炒干鸭肉上的水再下油,一个说先下油炸干鸭肉上的水。刁波培走过去,说:“争个屁,两种做法都可以,要不,我做个毛式血鸭让你们尝。 刁波培是养鸭专业户,他父亲又是毛式血鸭第一个实践人,在这个菜上他确实是里手,古怪爷和贺南升没话说了,这个菜就由他来做。 辜万年与曾芝媛也不愿闲着,远新与荷花同一个菜系,口味差不多,知道怎么弄,便帮着配副料。康继寿在工地上吃过荷花几个地方菜,与他们赣南风味不一样,听说今天全是荷花地方菜,不敢插手,只在旁边观看学习,说要把这荷花风味带到他家乡去。 (下一节,由仇视变为好朋友。) 第366章 刁波培与谷贤水较量 有这么多的人动手,贺南升让古怪爷休息,陪谷殿主在后院里歇息。 两人坐在后院,荷花已有几朵莲蓬结籽,花瓣开始掉落,透露出老气横秋的沧桑之感。岸上的菊花却开始绽放,昂然挺立,娇姿多彩,谷殿主情不自禁地吟起了一首元稹的诗: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山花开尽更无花。 古怪爷在旁不知是看得陶醉了,还是听得陶醉了,脸带着微笑,不停地摇头晃脑…… 终于,菜全部做好了,大家上桌,谁坐首席?贺南升让古怪爷坐。古怪爷说:“我们是本家,哪有本家人坐首席的道理,让远方客人。” 康继寿最远,贺南升请康继寿坐,康继寿说:“除了贺冯唐外,我年龄最小,哪轮到我坐 首席?” 那就辜万年坐,辜万年说:“荷花远新两地古来就是一家,我也不是客,我不能坐。” 最后只有把年龄次于古怪爷的谷殿主推上首座,谷殿主说:“大家喜欢客套,客套来客套去,就耽误吃饭了,既然叫我坐,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坐也坐得,因为我背靠的是道家三清菩萨。” 古怪爷年龄最大,大家推他坐谷殿主旁边。古怪爷应允,坐下后把屁股下的凳子靠桌子边挪了挪,尽量身子靠拢桌沿,自嘲地说:“人一老,嘴与手配合不灵,掉饭渣也不知道。”几位老人立即七嘴八舌地接应:我们还不是这个样子? 大家坐好后,古怪爷突然说:“几位新客人可能不知道, 今天请我们吃饭的南升侄儿还是个多面手呢,他的唢呐吹得蛮好听。” 谷殿主立刻响应:“南升,你干脆吹一曲让大家听听。” 贺南升:“已经好久没吹了,怕吹不来。” 古怪爷:“俗话说‘一旦学会,十年不生。’何况你在孟家丧礼上已吹过,你现在就吹一段吧。” 贺南升从内间盒子里拿出唢呐,用水浸润哨子,又放进嘴里阴开后,试了几个音,然后吹了起了《百鸟朝凤》…… 吹完后,大家都说吹得好,好听,再来一曲。贺南升却说:“不行,不行,气已经接不上来,再吹就要出丑了。” 贺冯唐为各位一一洒上酒,大家正要开始喝,谷殿主却说:“不忙,我先讲一句,既然我坐了首席,那得我说了算。喝酒嘛,必须有酒令,我们不妨各来一首诗词助兴。” 贺冯唐觉得有点不妥,便问:“人家不会作诗怎么办?” 谷殿主:“那也没得客气,不会做的喝三杯,会做的不喝,做得好的,自己喝一杯。”说完,他就点上了贺南升:“你是主人,你先来。” 贺南升赶忙摇手,说:“我当年因诗惹事,此后就没做过诗了,现在要我来,不是要出我洋相吗?” “那你先自罚三杯,那么,你先来。”谷殿主指向刁波培。 刁波培本也想推脱,无非是三杯酒而已,但面对谷殿主,他不好反对,依他们之间的交情,只有顺意而来。 其实,刁波培曾经对谷殿很仇视。 当年,他这个六六届老高三生,毕业后回到家里,年轻气盛,带几个志向相同的年轻人,不信邪,上天平殿去踢香台…… 回去后刁波培的腿就开始患病,古怪爷的草药不管用,他的病腿渐渐成了象腿。 有村人背后说:天平殿历来是三方菩萨的府第,他刁波培能踢?不给他报应才怪。 此话传到刁波培耳朵里,而且互传成风,听多了,这才引起反思。他细细想,全村那么多人,怎么就我一个人得象腿病,难道真的是菩萨报应? 刁波培心里很不服,欲找谷贤水定要论理一番,天平殿的菩萨也就知道欺侮我一个小人物。 来到天平殿,谷贤水在殿外晒太阳。刁波培迎面就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谷贤水回应:“不对,大妖不住小庙,王八不聚浅池。” 刁波培吃哑,他话题一转,故意卖弄地,说:“卖草帽的人,不分季节,结果卖得很不理想,他不承认自己的过错,反说:‘假如把四季的权利交给我,还会冬天、春天和秋天吗?’” 谷贤水则不看他,对着墙壁自说:“人的命运就像文字,很难确定,写在文献里就成史,写在婚联上就得喜,写在花圈上就陪葬;都是因果。” 刁波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却散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谷贤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面佛一个魔。” 刁波培:“当魔压倒了佛,魔就出来了,最后是胜者。” 谷贤水:“佛罢,魔罢,借你言,如果看农村每户人家的饭锅底,都是一样的。” 刁波培说不下去了,除了用时兴的口号来应对。但他不想这样,输就是输了,赢不了,就服输,这是他的性格。通过这次较量,他知道自己远不如谷贤水。谷贤水并不是胸无墨水的青衣人,殿主到底是殿主。 刁波培本来性格耿直,不但不计较谷贤水,反而与他成了好朋友。 (下一节,贺冯唐怕拿出来献丑……) 第367章 席上唱诗 贺南升本来已经自罚了三杯,刁波培却不同意,说:“我先来可以,但我来了诗,轮到你南升贤弟还得跟。” “我自罚了三杯啊。”贺南升提出异议。 刁波培不依:“你带头推脱,大家那就都罚酒算了,这个酒就喝得没意思了。”刁波培双手一摊。 康继寿知道自己是大老粗,忙问刁波培:“我是个工地搬砖的,真的不会做诗啊。” 刁波培说:“你可以免,喝三杯酒,但南升不能免。南升读师范时就有诗作登上报纸,今天无论如何要来几句。” 贺南升只好硬着头皮上,说什么内容呢?他开始冥思,扭头望见墙角落里古怪爷为自己编的黄鳝笼,有了,稍思索,便吟念起来: 东坡玉竹公,一变成弯弓。 今古稀奇事,原来尴尬中。 青山藏险岭,陡壑匿花丛。 困惑如能解,黄生不进笼。 谷殿主听了,首先称赞说:“还说生疏了,一出口就不凡。”他带头喝一杯酒,刁波培等其他人也跟着喝一杯酒。 康继寿插话说:“你刚才说我可以免,我想了一下,我也不免吧,我请我儿子帮忙可不可以?” 谷殿主:“怎么不可以?请人帮忙也是办法,都是助兴嘛。” 康继寿立即掏出手机,走出门,给儿子打电话要他帮自己做诗。儿子问父亲具体情况,康继寿说基本上都是老人,喝点小酒凑个热闹。 谷殿主点到古怪爷,古怪爷说:“我年龄毕竟比你们大得多,脑子不如你们灵便,要现场做诗肯定做不来。好在有点运气,刚才在后院听谷殿主吟了元稹的《菊花》,我一时兴起,腹稿了一首《荷韵》,现在念给大家听: 墙跟陶菊竟弯勾, 塘内周莲已早筹: 宁让暑气蒸落瓣, 不从秋舌舔蔫头。 谷殿主眯着眼睛反问:“五柳先生可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啊,菊为之最爱,你竟反讽其爱物。” 古怪爷说:“就事论事,我认为,若比风骨,菊远不及莲。” 轮到邬馆长,他早说看好了墙上一幅老翁稚童追踵逐影的年画,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便念了起来: 孙扭爷蹒追彩梦, 爷嘻孙笑洒缤花。 夕阳和唱朝阳谱, 巧借晕红画晚霞。 谷殿主说:“一首很好的七绝。”在他的带头下,大家同时又干了杯中酒。 此时轮到刁波培,刁波培想起上午的卖瓜,便吟了一首《山坡羊》: 砾瓜如蛋, 碎心如散, 波培今日聊城管。 慢收摊,即掀翻, 鸟飞兽走鞋跟断。 煮豆之萁真气悍。 逃,为饭碗;追,为饭碗。 古怪爷笑他以诗泄私愤,要不得。 谷殿主手一扬:“好诗,大家各自干一杯。” 曾芝媛一直没吭声,这时她说:“刚才你们的诗,我没文化,听不懂。” 谷殿主:“这个没办法。” “但是受到感染,我也想来几句,不过我念的是儿歌,你们听不听?” 大家一喜,想不到她竟然很积极,异口同声:“说来听听。” 曾芝媛得到大家同意,便指着那盘血鸭念起来: 鸭仔打个屁, 秦椒也有味, 鸭仔没鼻子, 里面有鼻屎。 大家听完乐了起来,都说:好,通俗易懂。 辜万年看到曾芝媛受了赞,来了兴致,说:“我也来几句顺口溜。”说完,他用筷子指着那盘血鸭,念: 前世你造了反, 而今你死得惨, 吃进我肚子里, 跟着我捡破烂。 大家听后,又大笑不止,连连说好。 谷殿主这时已经憋不住了,他站起来,眼看着桌面上压着几碗菜的中国地图,诵出了一阕《沁园春》: 仙鹤高吭,虎跃龙腾,爪显锋芒。揭神州岁月,更朝迭代,马嘶将吼,剑影刀光。 汉月秦风,皇宫唯上,宋赋唐诗粉饰墙。如今也,看天翻地覆,分海割洋…… 他拉尧舜缝天,你拽住如来辩赤黄。论江河倒淌,雪山飘绿,嫦娥出嫁,宇宙插秧。 莫失初肠,贯通亘古,黄帝欣然拿秤砣,称一下,看普罗蚁众,肥瘦安康。 大家听了后,刚说出“好”字,谷殿主却挥手打断了大家,他说:“我们今天都不如辜万年和曾芝媛两人的几句,别看简单,其实很有内含。前面我们几首有点文不对题,今天大家聚餐,却没有点到饭菜这个中心,反崦让客人先应了题,无形地将了我们一军。现在只剩冯唐了,你来一首不离题的如何?” 贺冯唐本想打开手机念与相思豆吃血鸭时所作的《满江红》,但有了谷殿主的《沁园春》,怕拿出来献丑…… (下一节,他们离开,必须把他们的钱还清。) 第368章 让辜万年离开 贺冯唐静了小会,仓促拟了几句散文诗,不管它水平低不低,慢慢念出声: 《与鸭论剑》 你们原本在天上飞, 为了吃,落下地, 陷入人们设的圈套。 你们被逮住,关在樊笼, 吃货们哈哈大笑: “好,驯养起来做佳肴”。 你们听了, 哦,原来人也是为吃…… “但我们很瘦。” “不怕,我们会把你们养肥,不怕操劳。” 对,说得对极了。 哈哈,“你们”,“我们”, 到头来,究竟谁胜了? 这时,康继寿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急忙打开手机,果然是儿子发来了诗,他不知道好不好,便给谷殿主看,说:“看看我儿子写的诗像不像,他在大学读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他虽读北大,但是哲学系,我叫他写诗是不是不务正业?” 他儿子的诗题目叫《晚霞》: 你们辛苦一生 最后 最后的时刻 不写回忆录,却蹒跚地 牵着白云马、红云牛 手挽壮志未酬的暮霭老兵 趁着还有亮的余光 大家来张合影 然后 悄悄地 把它留下 留给,我们晚辈 一首诗歌的开头…… 贺冯唐不得不对这群老人们刮目相看,他突然闪出萧甲龙曾说过的什么“宝贝老人”,他们才是啊! 饭后,贺冯唐载着辜曾两人回到城郊,停在他们新买的工棚门口。 辜万年和曾芝媛进了棚,贺冯唐正欲离开,一辆城管车停在旁边。两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年轻小伙下车,其中一个审问般地问贺冯唐:“你叫什么名字?” 一见对方态度,贺冯唐理都不理,启动摩托要走。两个城管员立即抓住摩托车把,不让走,双方马上就要冲突了,这时一辆小车来了,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人下车就喊:“不是他,是一个老汉。” 辜万年听见工棚外的动静,出来了。腆肚中年便指着辜万年问:“你是不是辜万年?” 辜万年点头说:“是。” 一个年轻城管员指了指腆肚中年,说:“这是我们的戴局长。” 戴局长:“你不能在荷花呆了,必须回远新。” 辜万年问:“为什么?” “这是你儿子辜主任的意思。” “他管不了我。” “实话告诉你吧,我和辜主任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很好,他交代我,一定要让你回去。”他突然转身从他的小车里取出一个纸包,对辜万年说:“还有这件事,辜主任说,你骗了他。” “我怎么骗了他?” “他意思是你用假古董骗他。”说罢他把那个纸包递给辜万年,说:“这是辜主任叫我捎还给你的,他当时很生气。” 辜万年打开纸包,发现是那个匜,怎么回事?他看着贺冯唐,没说话,揣测:是你到我儿子那里吧? 贺冯唐笑了一下,点点头。 辜万年马上猜到儿媳不让贺冯唐进门,部:“你是用这个哄得她开的门?” 贺冯唐笑笑,点头。 他把匜再次给贺冯唐,说:“当作个纪念物吧。” 贺冯唐接过,重新挂进摩托钥匙圈上。 戴局长再一次提醒辜万年:“你赶快回远新,这里真的留不得你。” “我们回深海。”这时,曾芝媛说话了。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辜万年的身边。虽然她声音小,但大家还是听见了。 戴局长看向曾芝媛,摇着头,对辜万年说:“这样吧,我不管你去哪,我的任务是把你弄走,你三天内必须离开荷花县。”说完,他一挥手,先钻回自己的车,另两个年轻城管员也回到他们的车上。片刻,两辆车都走了。 辜万年心里另有打算,他要与儿子沟通,再试试说服他接纳曾芝媛,反正不与他们住一起,儿子默认了,儿媳就好办。万一不行,自己也有对应办法,就在远新县城收破烂,公开说我是辜主任的爹,让大家知道他没孝心。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倒逼他同意。当然,这一招如不行,那就回深海。 辜万年把想法说了出来,曾芝媛同意了,贺冯唐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贺冯唐看着他俩开始收拾东西,想到他们与自己一分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就因为前妻的侄儿乱扔酱油瓶,让他俩这么长的时间困在医院,没挣钱,身上已经空了,回去怎么生活?内地这边收废品远不能比深海,只能维持简单的一日三餐,万一再遇上病痛怎么办?原本在曾芝媛受伤住院前,他们还有三万的存款,一受伤,这三万便垫掉了。 这三万元本来就是该我贺冯唐负担的,无论如何要归还他们。可是,自己身上钱不够,只有两万七千元…… (下一节,卖望眼变现。) 第369章 望眼里藏着珠宝 不要说梅倩苞的表弟催债催得急,就是把两万七还给辜万年他们也不够,还没有算他俩因受伤住院期间耽误的应有收入,怎么算也有三四万元。如果连他们垫出的三万元,不一次给清,,还要扣三千,必定有赖账嫌疑,他不想这样。 何况三千元对于收废品的老人,不是小数啊。 贺冯唐回到家,与父亲提起此事,贺南升一听,当即表示:人家这么倒霉,不能过分亏欠他们,至少这三万要先还人家,余下的收入损失也不能耍无赖。他想,儿子向自己提出此事,他身上肯定是缺钱了,而自己身上只有从深海回来后卖几摊蔬菜的不到一千元,凑不够,这个事又不能说先欠下。也不好向古怪爷或刁波培借,他们才不相信突然间就没钱了…… 他决定卖掉门楣上那对“望眼”。 贺冯唐根本想不到父亲竟然主动提出卖望眼。 望眼卖谁呢,只有缑疤子曾经想买,找他吧。 贺冯唐当即就打电话给缑疤子,缑疤子一听,高兴得很,他立马就来了。 缑疤子很主动,从贺冯唐屋里搬出梯子,靠着门框,爬上梯,仔细观察两个望眼,然后说:“两万元我就收下。” 贺南升提醒他:“当时你不是说好三万元吗?” “当时是估价,没仔细检查。” 贺南升知道缑疤子的为人,坚持要三万,两人争论起来。 贺南升争不过缑疤子,说:“让邬馆长来做个中人,他说多少就多少,好吧?”说完就叫儿子给馆长打电话。 邬馆长在外地,他一听,急忙说:“先不要卖给缑疤子,我帮你另外找个人来买。” 邬馆长介绍来的人没多久就到了,此人蹬上梯子看过后,说:“如果是去年,可值三万元,今年行情不同,楠木价格跌了,卖不了三万,我也只能出两万。” “我说过,只值两万,现在信了吧。”缑疤子得意地看着贺南升。 邬馆长叫来的人问贺南升:“你愿意卖给谁?” 缑疤子抢着说:“当然是我,我先来收的。” 既然都是两万,那就卖给他。 缑疤子对贺南升说:“你把望眼卸下来啊。” 贺南方一听,就要上梯子。贺冯唐想到他上次钉牌匾摔下梯子,心有余悸,不让父亲上,要自己上去。贺南升说:“你不会卸。” 贺南升坚持自己上去。贺冯唐无法理解父亲的执着,只好在下面扶着木梯,集中精神防止他再摔下来。他望着曾经受伤的年迈父亲,站在梯子第二节横木上,左手抓住门楣,右手挥着斧头,用斧头脑这一端敲开“望眼”屁股上的竖栓。 由于穿过门楣的木楔安装得太严实,贺南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望眼”卸下来。下了梯,贺南升抬头望着门楣上留下的两个白印痕和窟窿,好大一会才收回眼神…… 缑疤子拿起望眼要走,贺冯唐拉住他:“你没把钱交过来,怎么就把东西拿走?” “好啊,你连我都不相信,前不久你还是我手下,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缑疤子有意说出本应的保密,并抱着望眼不放。 贺冯唐:“一码归一码,做生意本来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交不出钱,我就卖给别人。”贺冯唐看了看还没走的那个邬馆长介绍来的人,一把从缑疤子手里夺回望眼。 望眼在手,沉沉的……贺冯唐从小到大,频繁进出这道大门,但从未特别留意过这双“望眼”,现在就捧在手中,他细细掂量它们,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这对望眼后半截是扁形的楔部,前半截是圆形的主体;后半截有大部分由于长年被嵌在门楣中,苍黄泛白。前半截主体由于日长月久的风吹日晒,变得粗糙黝黑。主体周围被凿成一条一条的花瓣边,正截面刻有圆形的九叠篆字体,一个是“福”字,一个是“禄”字。 贺南升已经进了杂屋,一会儿便传来了吱吱锯木声。贺冯唐不明白父亲要做什么。正要进去看看,父亲已从杂屋出来了。贺南升手里拿着两截显然是刚锯下来的木头,三下两下用斧头劈成后扁前圆形状,然后爬上木梯,干净利落地把它的嵌平了门楣上那两个窟窿。 缑疤子没多久从家里拿着钱走过来…… 烂嘴来了,他看见贺冯唐手里抱着一对望眼,用眼瞄见这栋老屋的大门楣上望眼位置变成新填的木头……又见快步而来的缑疤子,他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包,一看这包鼓出的轮廓就知道里面装着钱。 烂嘴立马说缑疤子:“你也狠心,投机生意做到邻居家了。” 见缑疤子没应答,他便从贺冯唐手里拿过一只望眼,仔细观看…… (下一节,偷了辜万年的身份证。) 第370章 望眼藏着玉 缑疤子却不让烂嘴看,把望眼抓在自己手里。烂嘴又把望眼抢回来,说:“你为什么怕我看,是不是心里有鬼?” 缑疤子:“我有什么鬼?”说完又想把望眼抢回来。 烂嘴不让他,跑开几步,然后举起望眼对着光一看,说:“欵,这是什么?” 缑疤子跟过去,顿然拍了一下烂嘴的手,说:“你发癫,叫、叫、叫什么。”用尽全力又把望眼夺过来,特地给了烂嘴一个眼神,一把将望眼抢到手。 烂嘴马上明白,对着缑疤子的耳朵小声问:“你要收买我?” 缑疤子也给他一个耳语,说:“给你一千元,够意思了吧。” 不想烂嘴却大声说了出来:“缑疤子想一千元收买我,让我不要说,我倒要看看这个望眼藏着什么秘密?”他边说边再次想从缑疤子手里抢回望眼。 缑疤子不肯,跑开很远。烂嘴便拿过贺冯唐手里的望眼,又对着光仔细审视,看了许久,生出疑问,遂用食指在自己舌头上沾一下,擦开望眼正面“福”字中间的凹隙处…… 他发现了疑点,大叫起来:“里面有东西。”他再用手指沾唾沫,使劲地在那地方擦。最后,一颗硕大的绿色晶状物体露出来了…… 贺南升刚才还以为烂嘴故意诋毁缑疤子,一见烂嘴擦出了东西,便走到烂嘴身边,弯下腰,看着擦出的绿晶体,“可能是翡翠。”他脱口而出。 贺冯唐马上拿回缑疤子手里的另一只望眼,这只望眼是个“禄”字。 “我来。”烂嘴又把刚到贺冯唐手上的望眼拿过来,放在门坎石上。这次他不用手指粘唾沫了,而是叫贺冯唐弄碗水来,拿来抹布,然后用抹布沾水在“禄”字的中间隙缝里擦,一擦,同样露出了绿色翡翠。 那个邬馆长介绍来的人还没有走,他也很惊奇,凑近望眼看,说:“我怎么没发现原来?着翡翠呢?” 缑疤子见露了底,只好也装作惊奇,说:“我也没发现呢,还以为烂嘴故意演戏。” 烂嘴立马说缑疤子:“你撒谎,你心里不明白,怎么给我一千元?你也太黑了,连邻居也 下得口吃。” 缑疤子立即狡辩:“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一千元?是你故意挑拨离间,好不好?再说,就 算?了宝石,那还得看宝石值不值钱,我看也就是些低档的翡翠,光泽不鲜亮,加工也不精。” 那个邬馆长介绍来的人重新审视两个藏在字中间的翡翠,拿出带在随身包里的放大镜和高光手电筒,又照又看,又看又照,颠来倒去…… 他研究了好久,然后说:“我来讲两句,我虽是个收古物的,但我从不黑心,邬馆长可以证明;说良心话,这两颗?在里面的圆翡翠确实属于一般货色,如果按市场价,顶多值一千元。但这对望眼不能以翡翠货色论价,在望眼市场中,嵌有翡翠的望眼就是稀有货,值钱。” “那这对望眼值多少钱?”烂嘴迫不及待的问。 “三万。”那人说。 “我出三万。”缑疤子狠狠地瞪了那个邬馆长介绍来的人,随即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叠钱塞给贺冯唐,说:“这两万先收着,另一万我再回家拿。”他生怕被那个人抢在他前面。 其实,那个人很守规矩,自己是后来者,并不想抢生意。 成交后,父亲把三沓大钞全给了儿子。 贺冯唐的脸发红…… 他突然冒出了私心,暂不把辜万年和曾芝媛的误工费一并给了,以后有了钱再补给他们,先把身上的两万多留着,万一梅倩苞表弟要钱,可以应应急。 贺冯唐收下钱,他用纸包它们,以最快速度赶到那个工棚,把纸包递给辜万年,说明是你们当初先垫付医院的三万元。辜万年和曾芝媛死活不要,说,我们已经把你拖累这么久,再也不能拿你的钱了。 这怎么成了我的钱?贺冯唐准备把钱丢在工棚里就跑,忽然想到这么一包的钱太过显眼,对于两个老人来说并不安全,不如把它们存入银行,让他们随时取。 贺冯唐知道辜万年的身份证放在一直系在腰上的钱包里,他稍微施展手段就把他的身份证拿出来了。来到银行,凭这个身份证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证把钱存在辜万年的名下,贺冯唐不要卡,而是要存折,存折一找开就能看到余额。 他回到工棚,见辜万年和曾芝媛已收拾完毕。趁辜万年不备,贺冯唐把他的身份证放回他的钱包里,然后又悄悄把存折放在曾芝媛装衣服的袋子里的一件碎花短袄的口袋里。并刻意告诉他们这个袋子里的碎花短袄很好看,其它的衣服可以不要,但这件不能不要,一定要留着。 辜万年没有听出贺冯唐话里有话,说:“哪会丢呢,那可是曾芝媛在我家做保姆时我买给她的第一件衣服,纪念物呢。” (下一节,他基本上天天要玩女人。) 第第4章 第371节 曾芝媛回方家 第二天,几个城管随来到工棚前,戴局长也来了,看到辜万年和曾芝媛还在里面,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辜万年出来了,说:“这就走,曾芝媛还在收拾她的东西。” “你们直接去深海?” “远新。” 戴局长指指棚内:“她也要跟着去远新?” “是的。”辜万年回答。 “那可不行,辜主任刚才打电话给我,他不同意她再跟着你。” 曾芝媛已经听到戴局长的说话声,从里面走出来,对辜万年说:“那我们还是回深海吧。” 辜万年把曾芝媛拉进工棚,在里面小声商量……只听得曾芝媛声音很大,她说:“我知道, 你老辜还是舍不得儿子。” 曾芝媛走出来了,脸色明显的不高兴,她回头对辜万年说:“你走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戴局长一听,立马反对:“这个工棚是违章建筑,本来早就要拆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拆了 它。” “那你给我住的地方。”曾芝媛生气了。 “你没有家吗?”戴局长问。 “我哪里有家?”曾芝媛把脸扭一边,差点哭起来。 贺冯唐实在不忍心,抢着说:“不如先住我们家,反正我家有空房子。” 曾芝媛沉默了好久,说:“你送我回渐坛方家村吧。” 由于东西多,摩托车带不了,贺冯唐便叫了辆的士,与辜万年两人把曾芝媛送回方家村。 前面有一栋老式房子前,曾芝垦说:“到了。” 汽车停下,这时一男一女两个老人从屋里出来了。 男的六十多岁,贺冯唐毕业回家那年看见过,他来梦家找古怪爷问他的祖上情况。原来他爷爷也是梦家人,清末宣统三年才搬去方家村,从此,如兄堂少了个方姓。 一面之遇,他肯定忘记了,贺冯唐也不好向他打招呼。 曾芝媛小声对贺冯唐说:“他就是我那走了的丈夫的伯,一个是他老婆,就是他们占了本属于我的屋,还想叫我死。” 两个老人看到曾芝媛坐着小车回家,满脸的笑。但听到曾芝媛要求他们腾出一间屋她要回来住时,脸色就变了…… 他们看到曾芝媛从车上卸下的编织袋,又以为是好东西,上前扯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扒出来,一看尽是些旧衣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说:“这些东西不能带进门,很有可能沾了外地的邪气,要扔掉,如果你舍不得,那你就不要进这个门。” 曾芝媛涨红着脸,忍着气,从里面捡出两件衣服后,再把那件辜万年第一次送给她的碎花短袄拿出来,倒掉编织袋里面其它物品后,把短袄塞回去,卷成一卷递给辜万年,说:“放在你那里,就当我在你身边。” 贺冯唐在旁边看着,起初还有点担心,当装着那件装碎花短袄的纺织袋到了辜万年手中才松了口气。 辜万看把塑料袋夹在胳膊下,没必要跟曾芝媛进屋了,就此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别。 没有想到的是,辜万年回到儿子辜主任家,儿媳也嫌这个袋子脏,抓过来把它扔到了门外的垃圾桶。辜万年趁他们没注意,从垃圾桶里找回这个袋子,偷偷带进门,塞进自己的床底下,并捅进最里的角落里。 贺冯唐回到工棚,刚启动摩托,手机链响了,他掏出手机习惯直接摁开接通键……最担心的电话还是来了,梅倩苞的表弟开口就说:“这段时间我有点事,没催你还钱,今天该把钱还了吧,不要又说钱不够。” 贺冯唐:“真的钱不够,只有两万五。” 梅倩苞的表弟听了,大骂起来:“你不就是找借口嘛,是不是听说我表姐不在了,就打算耍赖?” 贺冯唐又听他骂自己耍赖,不免火了:“你凶什么,再凶我不接你电话了,看你怎么样?”说完后,他第一次感到爽,原来耍赖也很简单,怪不得耍赖的人比以前越来越多。 对方没理会贺冯唐这句话,说:“你没钱,把你家的瓢拿来抵债。” “不是告诉了你打碎了嘛。” “你把碎片捡回来,那个买家说过,碎片他也要。” 贺冯唐内心哼了一声,还在想那只瓢? “给你十天,碎片总能捡齐吧?听清楚了没有,十天期限。”说完这句,梅倩苞的表弟挂了电话。 五万五千的缺口,怎么办?贺冯唐又面临困境。 贺冯唐考虑来考虑去,想到了萧甲龙,便厚着脸皮打电话向他借钱,看看他肯不肯。 本来不抱希望,不想萧甲龙竟满口答应借给贺冯唐五万五,叫贺冯唐速来。 萧甲龙说了个条件:要贺冯唐帮他侦查伍冰全玩女人,只要伍冰全带着女人进了屋,就告诉他。 这事并不难,看来他还没忘记报复伍冰全。 为了有绝对把握,贺冯唐提出:“侦查伍冰全可能要一定的时间。” 萧甲龙:“不必,他基本上天天要玩女人。” “他一般在哪里玩?总不会带家里吧?” (下一节,想不到,萧甲龙一下子损失三十万元。) 第372章 炸弹事件 萧甲龙告诉贺冯唐:“伍冰全有个秘密住所,我一直找人打听昨天才打听到,在豪爵山庄,一栋单独的小别墅,楼号168。” 贺冯唐随即来到豪爵山庄,哄过保安,走到里面,寻到了168小别墅。这栋建筑藏在山间茂密的林子里,要不是萧甲龙说得仔细,还真是寻不到。贺冯唐当天晚上在小别墅必经之路守候……果然,半夜时分,一辆小车开着大灯来了,直接驶进了小别墅,然后就看见伍冰全带了个女人走了进去。 萧甲龙得到消息后,马上用手下的手机报警,谎说伍冰全强行带走了朋友的妻子,地点是豪爵山庄168小别墅。 事关重大,涉及对象又是伍冰全,罡峰震已经睡觉,得到消息,便亲自披挂上阵,把伍冰全抓了个正着。 伍冰全被迫当场写了检讨,并等待处分。 萧甲龙得到消息,开心极了,答应贺冯唐明天下午来拿钱。 翌日是国庆节。 像国庆节这样的重大节日必须确保社会安宁,公安在这件事上抓得很紧。伍冰全依然带着他的保安公司部下在县城重要街道巡逻。 他的处分还没批下来,副局长经理的威风依然存在,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些生活作风对于伍冰全来说完全就是小事,好色的本性早已风传,也没影响他什么。这次被罡局抓到,就算有处分无非是检讨、警告、记过这些层面上的东西。如果他背后的王琳大师出面,屁事都没有,何况检讨已经写过了。 伍冰全带着三个保安员一路巡查到万福超市大门前。万福超市地处商业中心,里面早已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年轻的、年老的、母亲带着孩子的,边浏览边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时,铁牛牯提着工具箱,出现在超市门口。他现在属于自由职业,没有假期,越是节日,接活越多。 看样子,他是在哪忙完后,路过这里,要进超市买点什么。为了方便,他把工具箱留在超市防损测检门旁边靠里的角落里,人进去商品大厅了…… 工具箱黑不溜秋,被超市保安发现,这是什么……走近去,发现是工具箱,便退回原处岗位。此时,正好看见巡逻到超市门口的伍冰全。超市保安虽然是超市老板发工资,但业务方面却统归保安公司管。为了彰显自己工作认真,他立马向伍冰全报告。 伍冰全每经过万福超市,都会想起上次被善新成搅黄他的执法,一直耿耿于怀。你仗着萧甲龙是不是?总有一天,要让你和萧甲龙欲哭无泪。 超市保安一说,伍冰全就看到了那个工具箱,好,终于机会来了,他顷刻有了主意。 伍冰全命令两个跟着自己巡街的保安员迅速守住超市的前后两个门口,只出不进,另一个则进入超市内部监督秩序,他自己在门口坐镇。顷刻,三个保安员先后吹响了警哨,并大声吼叫着,挥舞着警棍驱赶和疏散超市内正在买东西的顾客…… 什么情况?善新成听到员工报告,赶到现场,询问守在门口的保安员,保安员让他找伍老板。善新成跑出门外,在混乱的人群中发现了伍冰全,好不容易挤到伍冰全面前,请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伍冰全冷冷地看着善新成,喝叱:“超市里发现了炸弹,你还漫不经心!” 善新成一惊:“炸弹?我超市里有炸弹?” “没错,有人报告你这个超市里藏着炸弹。” “有人报告?是不是搞错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 而超市内,顾客们一见这架势,吓着了,以为出了大事,乱作一团,纷纷慌不择路,拼命地向外跑。结果撞倒了好几个货架,商品撒满一地,最后导致人们互相挤压,受伤的受伤,跌倒的跌倒,还有人被踩踏,哭喊声一片…… 特警防爆员迅速赶到,开始小心地打开那个疑似藏有炸弹的工具箱……发现里面只是些普通的五金维修工具。 铁牛牯不明就里,为什么要检查我的工具箱?他在特警面前不敢声张,看到特警检查完事后,走了,工具箱被遗在一边,他才走过去弯腰准备拿走。这时,两个保安员冲到他背后,猛地把他的两只胳膊扭在后背后,上了手铐,推上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警车,被送进拘留所。 当晚,萧甲龙来到万福超市,与妹夫核算,商品损失和受伤顾客的医疗费加起来近三十万元,还没有计算要重新恢复营业所需要的开支和经营损失,如果全部加起来,五十万不止。 贺冯唐得到了消息,萧甲龙损失了这么严重,借钱的事不敢再向他提了。 (下一节,发生更大的事件。) 第373章 萧甲龙被抓 铁牛牯被提审,如实叙述他在这条街的某栋某号房安装水龙头,完事后路过万福超市,于是进去买牙膏。进入超市买东西不可能提着工具箱进去,就把工具箱放在测检门外的角落里。他买完牙膏后,又到隔壁的药店买创口贴,买完创口贴后,返回超市门口,被警察挡住了,自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拿出他买的牙膏和创口贴让审问他的民警看。 铁牛牯得到的处罚是:拘留十五天,罚款500元。但没见到拘留条,只是伍冰全下达的口头通知。 贺冯唐听说后,觉得莫名其妙,对处罚很不服。古怪爷还没求他,他就决定为铁牛牯申诉。 申诉必须全面了解整个案子,他询问善新成后,又走向拘留所。 当走到威严冰冷的拘留所铁门前,贺冯唐突然无形间感到一种压力。以前为古怪爷和刁波培父子待的是行政拘留所或派出所置留室,从没到过刑事拘留所。虽然都是面对民警,但这次感觉不同,他忽然想到自己如果一天因解永富命案而关进这种拘留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好像自己是来投案,有种瞬间就被铐着双手的预感,他伸手打开大门上的小铁窗,小铁窗没关死,竟推开了。贺冯唐趁机观察里面所能看见的民警的神态,见他们全都无事一样各行各事,最后才放下心。 他走到紧靠大门的传达室,向窗口内的警员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对拘留铁牛牯的异议,并询问铁牛牯案情。 贺冯唐以为会受到拒绝,不想民警很和蔼,让他办了手续,并面见了主管工作的副所长。 贺冯唐询问铁牛牯是以违反哪条治安条例而送来的,副所长说他并不清楚,是伍局长抓的案子。 那只有去找伍冰全。 贺冯唐走进公安局,准备去伍冰全主管的治安科,却发现公安局内好多人的脸色绷得很紧, 全冰全不在,治安科没人愿回答贺冯唐的问题。局外人哪知道此时公安局正忙着处理一件枪杀大案。 贺冯唐再一次来到拘留所,他想直面铁牛牯,找找那个接待他的副所长,看看能不能见到铁牛牯。 他刚到铁门口,一辆警车响着警笛而至,拘留所大铁门随即缓慢打开,贺冯唐发现警车内被押的竟是萧甲龙…… 他出了什么事?贺冯唐大吃一惊。那天向他借款时,他还不动自威,神情凛然,现在却颓废沮丧,耷拉着脑袋…… 贺冯唐立时震惊,难道他犯事了? 想见铁牛牯,没有得到批准,贺冯唐只好离开拘留所。在路上,他听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议论萧甲龙,说他杀了人…… 一个屈指可数的老板杀了人,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开,没半天便成了本县一件惊天动地的新闻。传说的版本各有不同,有的说萧甲龙因赌博杀人,有的说因玩女人杀人,有的说是黑吃黑杀人,有的剧情更是离奇……只有一种说法基本相同:萧甲龙这回死定了。 缑疤子也在议论的人群中,他听了后,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反而显得高兴,自言自语:“终于除了一霸。” 想不到烂嘴就在他身后,说:“你以前不是羡慕萧甲龙吗?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缑疤子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时间地点?” 烂嘴指着他的鼻子:“你敢发誓吗?说了必遭雷打!” 缑疤子不再应声,走了。 萧甲龙案成了公安内部的首案,对于铁牛牯被拘留的小事,伍冰全当时说是大事,大家不敢管。一拖就拖了十五天,铁牛牯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交了五百元罚款,走出了拘留所。 出来那天,本镇的县电视台通讯员是铁牛牯的同学,为追踪国庆万福超市事件的后续报导,向铁牛牯采访,以为铁牛牯会说出追悔莫及,吸取教训之类话。不想铁牛牯却埋怨同学大惊小怪,说:上次他同样带这个工具箱去电影院修拉幕设备,修完后坐下来看电影,期间他去厕所小便,保安发现了椅子下的工具箱,看到座位上没人,立即提走了工具箱,检查后没问题;后来听说我找工具箱,就立马还给我,什么事也没有。至于万福超市事件明显是有人故意搞事。 末了,他对同学说:“你敢不敢把我这段话原封不动地送上去?” 同学捶了铁牛牯一拳:“你想害我吗?” (下一节,疯子就是不走。) 第374章 相思豆从国外回来了 这天傍晚,县汽车总站前,好多人围着一圈看热闹,中间有个戴着大墨镜的疯子在手舞足蹈。这个疯子边转圈边撩起自己的衣服,上下扑着…… 疯子唱着:“飞呀,飞呀,飞到哪里去……”一个老婆子死命地拽着疯子要把他拉走,可惜拉不动,疯子就是不走。 烂嘴开车送电器归来,准备回家,路过车站前面,围观疯子的人太多,已经占道了,他只好放慢车速,缓缓前进……透过车窗,他看见了那个疯子,突然觉得疯子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相思豆,那个拼命拉扯着他的老婆子是相思豆的母亲陈冬娥。 相思豆不是移民了吗?怎么突然与他妈回来了?还变成了疯子?烂嘴顾不得细想了,停下车,挤进人群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母子俩连推带拖,搡上了自己的面包车。 烂嘴防止相思豆跳车,把车门锁死。相思豆打开不了车门,闹了一会便安静下来。但没多久,他忽然作践他背上的背包,把背包褪下后就在车底板上摔打,摔打过后又把背包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扒拉出一本已装订的画册,用手一张一张撕起来。陈冬娥制止他,说:“你老是说这画册是你的命,怎么又撕了它?你不要命了?” 相思豆推开陈冬娥,笑起来,说:“命,命,我命在哪里?” 画页撕下后陆续散落在座位上和车厢底板上……相思豆把画册撕得一张不剩后,又把座位上的画页用手扫下来。陈冬娥伸手想捡起来,相思豆一巴掌打过去,骂:“这些都是鬼,鬼不能再带着了,你要捡我就打死你!” 陈冬娥不敢了,干瞪着眼无奈地看着他。相思豆接着抬脚在落在车底板上的画页上猛踩,边踩边叫:“出版,出版,我出版他妈的球……” 到了梦家,烂嘴在二左家的老屋前把车停下,相思豆好像头脑清醒了,没有再闹。陈冬娥捡起他的包让他拿着,他也顺从地接过来提在手中,然后跟着他娘下车。 他们一出车门,被在路边闲聊的几个村人发现,大家看到出国居住的相思豆和陈冬娥怎么没多久就回来了?但没看到二左,便好奇地聚上来问长问短。 发现相思豆傻了,便问陈冬娥。陈冬娥好像目中无人,跟谁也不搭话。 村人发现陈冬娥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蜡黄,与离开时红光满面比,俨然老了十多岁。她走到自家门前,从包里摸索着……摸了半天才摸出钥匙,打开已经挂了蜘蛛网的老屋门,踏进门时接连踉跄了几步,好像是急于扑进屋里面。 而相思豆,四处张望着,目光涣散,没精打采,逢人却笑,说两句谁也听不懂的洋话。 贺冯唐出租摩托收工,回到家里,正好看见相思豆,与他打招呼,相思豆却问:“你是谁?” 怎么成这样子,连我都认不出来?贺冯唐看他古怪的样子,立马断定他脑子有很大的问题。为了挑起他的记忆,贺冯唐学他以前那样打着响指,连打两次响指,相思豆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贺冯唐…… 贺冯唐想,糟糕,他已经没有记忆了。 相思豆进门后,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梦家怎么划进m国了?j国还没划呢……”突然,他把提在手里背包摔在地上,蹲在地上哭嚎起来:“你她妈的二左,你死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陈冬娥看着他,摇头叹息:“我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她好像顿时想起了什么,一愣,便走向厅堂端的木墙,双手颤抖地的香台里扒拉出数根残香,抖抖后并拢一起,握在手中……她慌张出门,在门前老烧香的地方,把香点上,远距离对着观音殿,双腿跪下,额头磕地,虔诚地朝拜…… 烂嘴开始清理车厢里那些相思豆撕下的画页……他不厌其烦地一张一张捡起来,打算全部丢进垃圾桶。起初没有留意纸上的画图,捡多了才发现每张纸上画的都是一对对男女,男在左,女在右,而且男女上下都画得清清楚楚,每张下面都留有页数……什么意思?,这引起了烂嘴的好奇,他把它们按页面重新排好,一看扉页上面的前言,原来是男女结合的最佳配对,再看封面大字:长相配对册。还有一行小字:龙配龙,凤配凤,虱蜱配臭虫。 烂嘴再重新审视这些男女图,全是按身材的肥瘦高矮、脸型的差别、手掌的大小、手指的长短粗细等等,分类配对,每一页的下方都有一句概括文字…… 他突然明白了,想起自己以前的三个老婆都是比自己高大,那时考虑的是对方的干活能力,如果自已丢开这想法而去找与自己长相般配的女孩,也许自己就不会打单身。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身材比较单薄矮小,父亲则高大雄壮,母亲与父亲经常吵架,说什么“你不知道我身子弱吗?你比猪公还猪公……” 当时的烂嘴还以为他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母亲承受了她难以承受的痛苦,她去世那么早,是不是因为这? (下一节,叶梧筱这么一闹,立即引来好多人围观。) 第375章 曾芝媛被骂 辜万年回远新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贺冯唐正要熄灯睡觉,忽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有气无力,说:“我住院了,我很想见你一面。” 怎么轮到辜万年住院了?这是怎么啦?贺冯唐立马告诉他:“我明天一定来。”他问明白了其所住院的具体医院名称和方位。 次日清晨,他晨练后随便吃点东西填充肚子,一路跑步到汽车总站。时间还早,未开窗。已经有五个人在窗前排队,他排在第六。渐渐地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过了会,一位抱着个约一岁多女童的老婆婆也来买车票,排在最后。她喘着气,显然又走路又抱小孩累成这样。但她不知道,如果等她买到车票,很可能乘的不是第一趟车,第二趟车还等两个小时。 这时,老婆婆也许抱累了,放下女童,要她站着,女童立马哭闹:“奶奶抱,奶奶抱。”老婆婆只好又把她抱起来。 老婆婆前面有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老婆婆已经抱得辛苦,想接过女童帮忙抱抱,但女童怎么也不肯让别人抱。 贺冯唐正想与那个抱女童的老婆婆互换位置,但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女孩,已开口把老婆婆叫过来,让她站自己的位置,她站老婆婆的位置。 没多久, 奇怪的情况出现了:排第二个位置的戴眼镜老汉,主动走到队尾,排在年轻女孩后面。结果大家都学他,默默地依次走向队尾,结果抱女童的老婆婆排在第一,年轻女孩排第二,戴眼镜老汉排第三,依然形成最初的样子…… 贺冯唐很感动,大家都是善良的人,便想起了陶慧敏唱的那首“世界还是好人多”,只不过没发现而已…… 贺冯唐赶到远新第三医院,只见辜万年斜靠在病床上,他右手吃力地举起,反扭在肩膀后面,用一根“如意”在后背里挠痒痒…… 他看见贺冯唐,想挣扎坐起,贺冯唐按住了他,他把“如意”慢慢抽出来,放在床边。 这“如意”不是刘心武小说《如意》里描述的:石大爷与金格格珍藏的那种“二尺来长,整个形状象是几何学上的相似符号,大头是个灵芝形,镶着猫儿眼、祖母绿一类宝石”的玩意,而是一种直竹片做的,顶端只弯着个小头,俗名也叫“如意”。 辜万年示意要喝水,贺冯唐赶忙拿起床头柜上的热水瓶倒水,水是冷的,便向同房患者询问开水房位置,迅速打来热水,再倒给辜万看喝。 贺冯唐因为父亲住过院,知道重病患者身边一定身边要有人,便问辜万年:“医护怎么不在呢?” 辜万年:“我没请医护。”接着他告诉贺冯唐:“曾芝媛走了。” 贺冯唐顺口问:“她走哪啦?” “她去世了。” 贺冯唐这才听明白了,好端端的曾芝媛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他不解。 辜万年讲了事情的经过。 辜万年回远新第三天突然生病,住进了医院。打电话告诉了曾芝媛。曾芝媛便偷偷跑来在医院陪护他。这当然是好事,却被来探望的辜主任发现了,一气之下,本来买给父亲的营养品也没留下来,提着它们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辜万年想,你要生气就生气吧,自己已经与曾芝媛决定好了,出院后,就在远新收废品,任凭儿子与儿媳使什么手段,两人就是不分开,倒要看看你这个当主任的儿子脸往哪搁。 但是,叶梧筱的态度却很粗暴,她听说后跑来医院,大骂曾芝媛,指着曾芝媛的鼻子,叫她滚,数落她不是正经女人,历来爱勾引男人,没有男人就睡不着…… 叶梧筱这么一闹,立即引来好多人围观,曾芝媛被骂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然而她并没有当场反驳叶梧筱…… (下一节,最后心电图成了直线……) 第376章 两人都去世了 曾芝媛躲开叶梧筱,事后与辜万年悄悄商量,说:“我先回去,看样子我们原先的想法错了,只有等你出了院,两人再一起返深海。” 辜万年却说:“你干嘛怕她,她骂你,你可以与她对骂,让她也尝尝被骂的苦。” “我从小就不会骂人啊。” 曾芝媛回到荷花方村自己的屋,伯婶俩见她几天不在家,问:“又找到个新野汉了?” 曾芝媛:“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好啊,你还嘴犟。伯婶俩便开始无风起浪,在村中高声喊叫起来,说曾芝媛这几天又去找野汉去了,她没男人就过不了……骂久了,觉得还不解气,找出一瓶农药,丢在曾芝媛面前,嚷:“你不要脸,活在世上也是个多余的人,不如早死早脱身……” 曾芝媛看着农药,突然脑子一闪,回想自己一辈子命苦,又想到辜万年……他正在医院躺着,身体不如以前,年纪越来越大,就算重返深海捡破烂,他比自己大十多岁,肯定会先走,他走了,自己最后的日子又怎么过?就说目前,即使他病好了,也可能他最终舍不得他的儿子,不愿去深海。这样继续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她抓起农药,拧开盖子,仰头喝下…… 药性发作前,她又打开手机写了句:“我已先走一步”后,发给辜万年。发完后曾芝媛就口吐白沫,一会儿她就死了。 辜万年正在另一栋楼拍ct,当时没带手机,等拍完ct回到病房,才发现手机里曾芝媛发来的遗言,大吃一惊……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再打,好容易通了,却是男人的声音,对方大骂:“你就是远新那个什么……你这个野汉子害死了曾芝媛……” 辜万年一听曾芝媛已经去世,瞬间就晕倒,被抢救醒了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精神支柱,身体顷刻垮了…… 他想到了他的后事,想到了贺冯唐,只有他可以交心了,便打电话把贺冯唐叫来。 他病这么重,没请医护,也没有看到他儿子或儿媳的身影。人怕老,当老到无助时,亲情的体现就是最好的治疗药,而辜万年却少了这种药。 贺冯唐想起上次去他儿子家的情形,好像看不到什么亲情。 辜万年猜出了贺冯唐的疑问,便说:“儿子工作忙,自己住院后还是过来看过一次,觉得我病并不重,已经交代医院院长帮忙多照顾;叶梧筱她说自己都有病,没精力来医院。” 贺冯唐想起了一句俗语:爹娘心里从来有仔,而仔长大后心里却没有爹娘。 “辜主任好像不是你的仔。”贺冯唐把对辜主任的不满说了出来。 “他还真的不是我亲生儿子。”想不到辜万年竟然这样接口。 贺冯唐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辜万年觉得自己目前身体已经这样了,不必再隐瞒了,他对贺冯唐说出了实话:我天生无法生育,前妻就是嫌弃我这点,与别的男人勾搭,我没有恨她,只恨自己。但自从抱养这个儿子后,她开始天天跟自己吵,因为她想要抱养她弟弟的孩子,后来她就跟外地戏班子的一个白脸跑了,从此杳无音讯。我没有续弦,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带大…… 辜万年说完这些后,便拿出一张银行卡给贺冯唐,说这是当初儿子打发曾芝媛离开时给她的五万元。曾芝媛没要,现在我打算用这笔钱请你帮忙,把自己的骨灰与曾芝媛埋在一起,做个合墓。因为求儿子,儿子肯定不同意,只有求你贺冯唐了,也只有你才能把这个事情做妥。 他说:“我和曾芝媛在世做不成夫妻,那就阴间做夫妻吧。” 贺冯唐看到辜万年那种殷切期盼的眼神,知道这事并不那么好做,但不想打击他,同意了。 离开辜万年前,贺冯唐劝他好好养病,不要想那么多,辜万年点头答应。不料贺冯唐走出病房,人还在通道里,就见医生护士往辜万年的病房里跑。贺冯唐感觉情况不妙,也赶急返回,走到病房,只见医生护士手忙脚乱把辜万年从地上抬上床,并立即推来了设备。经过一阵紧急抢救后,最后心电图成了直线……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摔下了床呢?他要下床可以叫医护啊。医生护士都议论着,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 贺冯唐想骂:医护医护,本来指的是医生和护士,可是如今,却不包含医生护士,而是另一职业人,辜万有吗? 辜万年去世后,贺冯唐经过仔细考虑,决定把辜万年的银行卡交给辜主任,这次辜主任没有回避,直接与贺冯唐见面…… (下一节,他一用力,手指感觉到短袄里有一硬物……) 第377章 辜曾的衣冠墓 辜主任听了贺冯唐的传述后,没有收银行卡。他说:“我不缺钱,何况发现了父亲留的遗嘱,说曾芝媛没要的五万元,要作为一年多来对你付出的补偿,我不可能违背父亲的意愿。” 这不成了反补偿?辜万年的误工费还没给他,他竟然想到我,贺冯唐的脸感到发烧,羞愧万分。不过,面对辜主任,他尽量掩饰,倒觉得辜主任,父亲一死,他好像懂得孝顺了……贺冯唐趁机把辜万年临终前提出的愿望说了出来…… “老辜临终前想把他的骨灰与曾芝媛埋在一起,你看这事……” 辜主任一听,立马变脸。他态度很坚决,不行!理由简单:我们以后怎么去扫墓? 辜万年的遗愿不能实现,怎么办?他儿子不可能把父亲骨灰外拿,贺冯唐只有自己想办法了,他当即问辜主任:“你父亲留下的衣物还有没有?” “你要这些干什么?” “我和他朋友一场,想留个纪念。” 辜主任:“他的东西已经全部扔了,我看看还有没有?”说完他欲进屋找。这时,在里屋清扫的叶梧筱丢出一包东西,说:“他床下角落里还有东西你没有发现。” 辜主任把落在脚下的东西捡起,东西是个塑料礼品袋,他打开看后,说:“这里有一件碎花短袄,是那个曾芝媛的,也就是父亲遗嘱里要求与他一块火化的东西,只是当时没发现遗嘱,火化后清理他的东西时才发现,想不到父亲这么老的人竟还痴心,如果说这是真爱,那我成了不孝之子了。”说着说着,辜主任擦起了眼泪…… 可见他对父亲还是有感情的,可惜太迟了。 这不是装的,贺冯唐看得出,但为什么辜万年提出要与曾芝媛的骨灰埋在一起,他态度却是另一个样子呢? 少顷,辜主任不再伤心了,把塑料礼品袋递给贺冯唐,问:“这个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把它扔了。” 贺冯唐接下袋子,想了想,问辜主作:“能不能给一件你父亲留下的物品?” 辜主任:“我刚才讲过,他的东西早就全部清理了。”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哦,早上拆父亲的床,发现他一双旧鞋垫夹在床板下,我把它丢在小区的垃圾池里,你去那个垃圾池看看还在不在?” 贺冯唐来到垃圾池,找到一截扫帚把,翻扒着,这时,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过来问:“叔叔,你不是丢了东西在里面?里面很脏很臭,我回家帮你拿一个口罩来。”说完,小女孩像蝴蝶一样飞快地走了。 经过贺冯唐的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那对鞋垫,上面已经粘了不少污渍,但依然可以看出鞋垫上绣着一对并蒂莲…… 这时候,那个小女孩果真拿来了一个封装着的口罩,她双手递给贺冯唐,说:“叔叔,戴上口罩就不会臭哩。” 贺冯唐笑着对女孩说:“谢谢宝贝,叔叔捡回了东西,现在不需要口罩了。” 贺冯唐去水龙头下冲掉鞋垫上的污渍,看得出,这双鞋垫明显没有穿过,五彩缤纷的丝线仍然跳跃起伏,没有半点踩压过的痕迹,可惜有一撮污渍怎么也冲不干净,它正盖在并蒂莲红色花蕾的正中……贺冯唐不忍再看,迅速把它塞进塑料礼品袋里。 贺冯唐提着这个塑料礼品袋来到曾芝媛的伯婶家,希望把它们埋在曾芝媛的坟土里。但曾芝媛的叔婶死活不同意,说,曾芝媛生前嫁的是我们方家,死了后便是方家的鬼,弄个野汉的东西埋在里面,让村人知道,不是看我方家的笑话。 贺冯唐只好回家,看到这些东西,不如也像处理梅倩苞的遗物那样做个衣冠墓。 他来到石碑加工店做了个“辜万年曾芝媛魂归于此”字样的小石碑,他又想起那个匜,便从抽屉取出,连石碑一并放进那个装有两亡人的衣物的塑料礼品袋里,然后悄悄走向鲜有人迹的牛角冲。这条山路虽小,但依他的驾驶技术可以骑摩托前往,但为了不让人察觉,贺冯唐选择步行。 走到山腰一荆棘丛前,他想钻进去,穿过荆棘丛,有一近道可达牛角冲。那是小时候父亲带他进山有意锻炼他的脚劲而选择的。此道很陡,难爬,要手脚并用,带着个塑料礼品袋,很不方便。另外,为辜成年和曾芝媛做坟,总得庄严点。 两个小时后,他向右拐进走了一段,看中了涧对面三块阶梯式的大岩石下的大土堆,当天虽不是晴天,云多,但知道那里向阳。 贺冯唐下了小路,从杂乱的灌木中穿过山涧,爬到三块大岩石前,站在这里,想起缑疤子说这三块岩石像墓葬记号,下面埋着三个古代有钱有势的人。自己当时笑他,周围山头都有这样的一块、两块、四块或更多的突出大岩石,难道都是墓葬记号? 他转向左边,隐隐约约看到冲外冲的那个已经废弃的养猪场。他转看右边,目光穿过山壑的缝隙,想不到竟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梦家一角。心里不免升起了一种感慨,人生真的神秘莫测,想不到他们两个只在梦家吃过一顿饭,竟在梦家的牛角冲完成最后的愿望。 贺冯唐挖好坑,正要把塑料礼品袋放进去,突然想到,这个礼品袋说不定原来是装贿赂品的,不配与他们的遗物葬在一起。他打开礼品袋,把辜万年的绣花鞋垫和曾芝媛的短袄全部拿出,然后把鞋垫塞进短袄内,再用力卷成筒状,好让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一用力,手指感觉到短袄里有一硬物…… (下一节,发现洞口壁上也有一个刻划的”t”字。) 第378章 杰克再次来荷花 贺冯唐掏出来一看,竟是那本三万元的存折,他们原封未动,现在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天哪,真是鬼使神差,阴错阳差…… 贺冯唐最后把石碑放在衣物上面,填上了土。为了不让人发现新土,贺冯唐特意在新土堆上盖了一层青绿色草皮,稍微远点看,都会以为这是原始大土堆中的一个小凸处。 又一个衣冠墓…… 是日,贺冯唐出租摩托有点不顺,平时载客返程一般都能遇到乘客,但今天不一样,回程路上没有客人搭车,一直返回到汽车总站的候车点。这时,一辆长途客车进站了,几辆摩的抢着往车门边靠…… 车门打开后,旅客一个接一个地下车,没几人要搭摩托。贺冯唐的摩托靠的是后门,后门下车的都不要车,正在沮丧时,突然发现从前门下车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很像是杰克…… 此人下车后没有走,而是弯腰在车腹的行李厢里拿出一个拖箱。贺冯唐等他站起转过身,仔细一看,不错,正是杰克。 杰克上次来荷花说过他要在家乡投资,今天再来,说明他可能真要在荷花投资了。贺冯唐赶快挤过去,也许是摩托近身的原因,杰克发现了贺冯唐,于是两人几乎同时打招呼。 贺冯唐接过杰克手中行李箱,放在摩托后面的行李架上,绑好,载着他回到梦家。 果果看见主人回来了,很兴奋地跑过来,但它见主人还带着一个生人,便盯着杰克看。它没有见过杰克,等杰克下了摩托后,便跟在他的后面,不停地嗅他的脚。也许果果嗅得太过分,引起了杰克不快,停下步,抬起脚猛踢果果。果果被踢,向杰克猛吠,明显是示威。 贺冯唐赶快制止了它。 杰克问贺冯唐:“这是不是野狗?” “不是,是我家养的家狗。” “养狗干什么,最易感染狂犬病,把它杀了。” 果果一听要杀它,对杰克猛吠一声,逃掉了。 到了古怪爷家,一顿寒喧后,古怪爷说:“上次太匆忙了,这次来荷花你多住些时间。” 杰克:“这次确定投资事宜,不会那么快就走,有时间看看荷花的山水风光。咦,这里有什么好景点?我想趁有空游玩一下。” “值得游玩的地方多的是,只是大多数没有开发,去游的人很少。” 杰克:“爬山辛苦,不如去看看溶洞,这里也属喀斯特地带嘛,溶洞一定不少吧?” 古怪爷:“有好几个溶洞,时而有人去的,比如石廓洞、石城洞、还有就在附近的元阳洞。” “最近的有多远?”杰克问。 “离这里大概就三四公里远。” 杰克一听才三四公里,便说:“行啊,哪天看看元阳洞。” 古怪爷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让冯唐带你去看元阳洞。” 贺冯唐:“好,明天我带杰克去,元阳洞我去过一次,已经知道里面怎么走。” 第二天早晨,贺冯唐来到杰克住的菡萏宾馆,杰克早在门外等候。两人招来一辆的士,来到段华显的新屋前下车。刚好段华显在屋里,贺冯唐与他打过招呼后,和杰克直接进到后院,入洞…… 贺冯唐轻车熟路地带着杰克沿上次走过的路线,一直走来到最远的洞穴分岔处。贺冯唐想到左边中间的两个洞穴与邬馆长及梅倩苞已经走过了,便拐进右边洞穴。 右洞比左洞更复杂,除不好攀爬外,还时而遇着或大或小的杂洞。贺冯唐只有选择有流水方向走,有流水,就意味着有空气,可联通外面。贺冯唐防止迷路,凡走过的地方他不忘用锤子敲出记号。杰克更细心,再敲出他自己才能明白的记号。 杰克精神足,任凭洞道不好走,也不说累。贺冯唐有点奇怪,他比自己大二十多岁,却比自己还亢奋…… 贺冯唐没理由找退堂鼓,只有陪着他继续攀爬…… 三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个大洞厅,一道十几米宽的瀑布帘状的钟乳悬挂在空中,下面是大小不等、一丘连一丘的形似水田,田塍弯弯,错落有致,杰克赞叹说:“我虽然看过不少的名洞,像这么宽这么逼真的瀑布钟乳和水田,还是第一次看到。” 再走不远,遇到一个比较小的瓶颈式洞口,必须要身体拉直爬行,才能过去。贺冯唐问杰克:“要不要钻过去看?” 杰克说:“既然来了,就要多走多看,钻过去。” 两人钻过了瓶颈口,贺冯唐发现洞口壁上也有一个刻划的”t”字。不过,这边洞壁基本上都光溜溜的,钟乳石笋很少,大多是鼓出成凸的大面包状,地面较为平滑。但这条洞道里又不时地出现各种形状的岔洞,杰克可能不想再费劲了,向贺冯唐提出:挑比较平滑的洞穴走…… (下一节,古怪爷的侄子来这里做皮人,全村每户发一个。) 第379章 又发现个西坳洞 平滑洞穴好走多了,不一会发现了好几个大洞厅,如果是战时,都可以用来藏兵屯粮。洞厅最大的有大礼堂那么大,高十数米,宽处有四五十米。 最后一个洞厅过后是一个横着的椭圆形小洞穴,这个洞穴四周较为光滑,刚好弯腰能过。 看到里面没什么好看,贺冯唐猜杰克也不想看了,便提出:“往回走吧?” 杰克看看手机,说:“才走四个多钟,你就疲乏了?是不是饿了?那我们吃点东西再走。”说罢他就从贺冯唐背上取他的包。 贺冯唐早就准备好了干粮和矿泉水,褪下背包,拉开拉链,对杰克说:“我带足了两个人食品。” 杰克说:“我带了压缩饼干。”说完就从贺冯唐的背袋里拿出自己的小包。 两人吃完后,稍歇一会,又钻进那个椭圆形的小洞穴。起初以为这个小洞穴走一段会变大,想不到弯腰走了很久还没见改善。虽然两边不时地出来岔洞,但有些岔洞很浅,像是个贮藏室,没有通路;有的岔洞越来越小,无法再前进,还感到很闷热,憋气,不通风;有的岔洞虽很深,走到尾也是死巷;最后只能退回来,再走新的洞道。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如此。又走了两个多钟,除了洞穴变大了外,也没再见到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观。期间,贺冯唐曾几次提出往回走,再不回去,出洞就是半夜了。杰克却饶有兴趣地坚持再看看再看看。 又行进了一会,贺冯唐忽然感到好像有点微风拂面的感觉,再往前走,不错,真有风…… 杰克也发现有风,他高兴地叫了起来:“有风,有风,前面可能有洞口。” 两人顺着风流,越向前走风流越大,最后发现一线光亮……走近去观察,光源来自通向天边的石壁缝…… 贺冯唐怀着难以遏止的高兴心情,连攀带蹬地抓爬上去,十几分钟后,终于爬到石壁缝口,几乎腹背贴石壁,小心地撩开或掰断遮盖缝口的荆棘草丛,突然一条黑蛇朝贺冯唐脸面射来…… 贺冯唐从小练就的武功与机警随即展现出来,他右手飞速一伸,便抓住了黑蛇的七寸处,用力一揑,黑蛇就没命了。贺冯唐提起细看,好险,这是条蝮蛇,其毒无比。如果被它咬到头部,完蛋的就是自己。 贺冯唐从石壁洞口钻出,此时太阳光从斜向射来,他举手遮眉,眯着眼睛张望……这是哪里?眼睛转望四方,哇噻,竟是公平山西坳岭!他举目搜寻上次与寺山慧钻出的洞口,片刻就看到了那棵大枫树,离这里直线相距不过五百米。 贺冯唐等杰克从石壁缝口钻出后,兴奋地指着钱田方向告诉他:“你想不到吧?这里离梦家直线才三四公里。” 杰克一听,急忙问:“我们能不能从这里直接下山?” “当然可以,只是没路。” 下山路上很辛苦,这里不叙。 回到古怪爷家。 杰克高兴地对古怪爷说:“叔,元阳洞很好,又深又不缺空气,还恒温,我决定在元阳洞里投资硅胶人项目。” 古怪爷:“好啊,南翔,只要是在荷花投资,做什么都行,我们脸上也有光彩。” 杰克沉浸在兴趣之中,继续说:“元阳洞的恒温环境是适合做硅胶人,这种环境里做出的产品,它的弹性与耐磨性特别好,比普通地面车间生产出的皮人质量要高出好多。” 贺冯唐一听,不出所料,当初听杰克说来荷花投资,就已猜到,他投资项目很有可能是做他的老本行,果然是。 古怪爷见杰克这么开心,便问:“南翔,什么叫硅胶人?” 杰克让贺冯唐回答。 贺冯唐:“就是……就是……”他吱唔着,真不知怎么说给他听。 古怪爷见他半天也没吱出个子午卯酉出来,又问:“是不是孟家丧事那时烂嘴与你说得村民哈哈大笑那种东西?”显然,那天他已经听到了所笑的内容。 贺冯唐只好说:“是,差不多,不过比那个好,硅胶人不要充气。” “这……这……”古怪爷看着杰克,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憋红着脸走进里屋了。 古怪爷的屋前四米就是路,他们的对话恰好被路过的村民听到了,马上一传十,十传百,全村传开:古怪爷的台湾侄儿要来荷花做烂嘴说的那种充气皮人。甚至还传出:以后村里每户发一个,不要钱。 爱热闹的村民干脆涌来古怪爷家打听,真的还是假的啊?想得深一点的人还担心,问:“专门做充气皮人,一天肯定能做好多,卖哪里呀?卖不掉怎么办?就算全村每户发一个,也发不了多少个啊。” (下一节,以后的皮人不仅可以与人亲热,还能打扫房间、叠被子、洗衣做饭……) 第380章 机器人 有村人立马回应:”每户发一个?我家才不要呢。” 又有人说:“羞死了,只有烂嘴这种人才看得上。” 还有人说:“充满气也不像个人,只能算玩具,有什么意思啊。” 没多久,古怪爷家屋内屋外都挤满了人。 杰克就要这种效果,人们越议论,就越有吸引力,就会传得起远,无形间为他作了宣传,等于免费打了广告。他满面春风地为大家作解释:“不是充气皮人,而是硅胶人,它不要充气,就像一个实体的真人。外国叫把它做伴侣机器人……” 有人立即问:“伴侣机器人,那就是专门用于那个……对不对?” 马上有人故意问:“男人把它当老婆,这个想得通,女人把它当老公,能行吗?它能比得上男人?” 大家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对”,等大家笑够了,杰克高声回答:“硅胶人不但可以解决男女问题,还可以用来安慰、暖身,是一种时髦的装饰品。” 在场的村人听了都笑个不停,古怪爷一直躲在里屋不出来。 这时,铁牛牯回来了。 铁牛牯被拘留十五天,五金店没开门,期间正好有一个新的居民聚居点建好了毛坯房,要他安装水电线路。好多顾客选择铁牛牯。他们很相信铁牛牯的质量。所以铁牛牯被放出来后,每天都忙得很,经常忙到半夜。 昨天安装完一家水电线路后,已是晚上十点多,本来铁牛牯可以休息了,谁知有人直接开车来接他,无论如何要帮忙修好水阀,家里漏水漏得快要水漫金山,他只好接着干。 到了他家,一查不光是水阀问题,水管也老化了。以前那个安装的水管用的是回收管,埋的时候,主人不在,被骗了。为此铁牛牯打通宵,忙到第二天上午。 铁牛牯回到五金店,又有人在店门口等,说他家的防盗窗快要掉下了,用一根木桩顶住,太危险了。修防盗窗离不开电焊机,但电焊机上次家里用过后还留在家里,只好骑电动车赶回家取。 到自家屋前,铁牛牯看到一大群村民围着杰克,声起音落,议论纷纷。他放好电动车,仔细一听,原来围绕兴办硅胶人公司之事,他免不了捂着嘴笑了,乐上了脸。 铁牛牯与杰克已经互相熟悉了,用不着过多的礼节,只向杰克点个头,便向贺冯唐来个意味深长的歪歪嘴,不言而喻。 他踏进家门,看见古怪爷,打个招呼:“爷爷。” 爷爷随便应一下,表现有点不太高兴。铁牛牯心疑,问:“您怎么啦?” 古怪爷用手一指门外,说:“你听听,你堂叔说什么东西,把脸丢光了。” 铁牛牯毕竟年轻,虽然还未娶妻,但对此类事情也有耳闻,又时而与烂嘴聊些花边新闻,对于堂叔杰克想做硅胶人这事,嘻笑归嘻笑,内心还是持欢迎态度。他知道爷爷对这种事物接受不了,便试着说服他:“爷爷,您太古董了吧,现在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世界,早就不是古板旧脑筋的年月了,哪怕回到旧石器时代,也是男女光着上身,暧昧不回避呀。” 古怪爷:“照你说,这是好事了?” “当然是好事呀,我们县是山区县,严重闭塞,如果硅胶人在荷花成功生产,一下子就把旧观念拉到了世界的前沿,也就能让这里的老百姓明白外面的世界早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古怪爷不好在这种男女隐私问题上再与孙子对话,想想后,这时候应该在众乡亲面前要有个正确表态,否则,村人会以为自己在后面支持杰克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他从铁牛牯身边擦过去,走出门,没有对着杰克,而是对着众人,提高声音说:“南翔贤侄,我提醒你,这里不是外国,你做这种太丢人的玩意,恐怕没有人买。” 杰克转过头,笑了笑,说:“叔,我做硅胶娃娃不是卖这里,而是面向全世界。” 他复转头继续对村民解释:“随着社会的进步,民众越来越有钱,越来越讲究享受。社会上的单身者会越来越多,这些单身者要解决男女之事,又怕法律制裁,更怕上当而陷入难以预计的麻烦旋涡中…… 那么,硅胶皮人就是他们的选择了。而且,还有不少分居两地的夫妻也会选用这种产品,以后这种皮人会越来越智能化,未来更高级的伴侣机器人用不了多久也会研制出来。它不仅可以与人亲热,还能为你打扫房间、叠被子、洗衣做饭……,就像一个忠心的保姆,还不要工资,不要吃饭,不要休息,可以没日没夜地为你服务。” (下一节,请来风水先生……) 第381章 政府批准了 杰克又补充:“其实,人与机器人之间的联系不仅仅局限于生理,还能在某种程度上取代自己的另一半。你们说,这是不是好事?” 烂嘴回来了,听说古怪爷的台湾侄儿要在荷花投资做硅胶人,也过来凑热闹,他直接跑到杰克跟前,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出产品?卖多少钱一个?” 杰克:“价格到时候才能定,你是不是急着想买?” “嘿嘿”烂嘴笑了,说:“如果价格便宜,说不定我会再买一个。” 烂嘴话一出口,有人就大声逼问他:“你是不是已经在哪里买了一个?哦,一定是偷偷叫冯唐买的。” 有人干脆说:“走,我们还没见过硅胶人,去烂嘴屋里去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样子。” 烂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狡辩来不及了,索性说:“看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谁看我的东西一眼,让他老婆洗澡时给我看一眼,如果他老婆太老那就换他儿媳或女儿给我看一眼。” 烂嘴这么一说,村人只有“呸”他,或“骂他“缺德”,谁也不会再提去他房子里看硅胶人了。 杂事不叙。 杰克接下来就要着手办理企业营业执照等事宜,让贺冯唐帮他办。 一边是自己的老板,一边是古怪爷的本族侄儿,贺冯唐帮杰克跑腿责无旁贷。 办这些东西,贺冯唐没有经验,他的人脉中只有光头佬有点资源,写好申请后,便叫光头佬交给他堂姐夫裴副主任。 杰克曾听说外籍人士在大陆办事会一路畅通,在深海已有感受,没想到荷花县竟然不批准他的投资项目。理由是元阳洞已经规划为未来的旅游景点。 政府建议他在已经规划的经济开发区建厂房,还可为其免去土地征用费。杰克没去开发区察看,说,我看中的就是天然溶洞的恒温环境,其它地方都不行。 毕竟三百万美金的投资对于一个山区县来说,不是小数,在裴副主任的斡旋下,分管领导邵副县长给出县常委的批复:只要不是已有文史记载的和已有闲散游客光顾的山洞,或未来有旅游开发价值的山洞,其它的不在珍稀动植物范围内的无名山洞均可以让杰克利用。 杰克想了想,问贺冯唐:“政府知不知道我们出来那个洞口通元阳洞?” 贺冯唐:“应当不知道,我也从没听说过。元阳洞在东边的元阳山脉,西坳岭是西边的公平山脉,不是你的再三坚持爬洞,谁知道元阳洞竟穿过这么宽的平原地带与西坳岭的石壁缝相通?” “那你帮我申请西坳岭那个我们钻出来的洞穴,我把连通元阳洞的地方塞死。” 西坳洞,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洞,政府考察后,同意了。 古怪爷本来反对侄儿做硅胶人,但一听政府同意,只好默认。现在侄儿要在西坳岭新发现的山洞里做成生产场所,没有理由不去支持他,便自告奋勇要去实地看看,他对这一带山势较熟,也许能提出点有用的意见,帮点小忙。 贺冯唐领会到了这条路上的苦,特意带上长柄砍刀,带着杰克和古怪爷朝着西坳岭走去。 古怪爷一来,真的帮到了忙,他知道一条通往那里的近道,尽管茅草把它覆盖了,但割一割,撩一撩,比贺冯唐两次下山的路线要方便得多,贺冯唐走的路线,荆棘灌木丛忒多。 一行人行进到西坳岭麓口,古怪爷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荆棘大丛说;这是公安局副局长伍冰全的祖屋。贺冯唐在前面挥舞着长柄砍刀开路,便停下手,朝古怪爷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荆棘疏稀间,之下的土堆还真能看出是房屋倒塌形成的模样。, 继而古怪爷介绍,伍家祖屋原是一进对称两间式,两兄弟各住一边,西边的伍旺禄后来做南货生意做到相邻的湘东省阳兴县,在那里立了家。东边的伍旺福,也就是伍冰全的爷爷,见弟弟不会回来,便把西房归为己有。二战时日军侵略荷花,他为日军做向导,挣了不少的钱,便把旧屋扩建成两进十间屋。有人说他不是做什么向导,而是做了汉奸,靠出卖抗日将士发家的。所以,为他建屋的工匠痛恨他,在基础上弄虚,结果十多年后就倒塌了。不过,这事无从考究。 古怪爷补充说:“别看这里偏僻,离梦家中心比较远,伍家祖上却很钟意,他们请过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是宝地,有发迹之福。” (下一节,我从没当过经理,不是这块料啊。) 第382章 伍家花絮 贺冯唐听了古怪爷的介绍,说:“伍家祖宗可能不会想到最后会变成个废堆。” 古怪爷:“这栋房屋没了,但搬出去的后代都还不错,伍冰全当了副局长,阳兴那边也有人当了法院副院长,前年那个副院长和伍冰全曾到这里放炮竹拜祖。” 这里有必要捋捋伍冰全家史。 伍旺福只有一个儿子,叫伍家发,也就是伍冰全的父亲。 伍家发与老老缑是一伙,都是鸦片瘾君子,伍旺福死后,他把父亲挣下的家业吸光了,房子因靠山边,较偏僻没人要,他毒瘾发作,就拆砖墙、柱子、门窗卖钱…… 本来屋基就是虚的,最后变成一堆瓦砾。伍家发无家可归,进山投靠了棱子队当了土匪。在棱子队,得知头目王达雄的儿子王铁丁与自己同岁,通过花言巧语与之结为老庚。他看中了王铁丁已是寡妇的姐姐王霜,此时同在棱子队的老缑也看上了王霜,两人便争风吃醋,但王霜却喜欢少年老缑。伍家发没办法,想暗地里动手除掉老缑,不料被王霜发现了,告诉了她爸王达雄。王达雄欲惩罚他,伍家发却早已跑了。 伍家发逃回了梦家。此时伍家祖屋已经倒塌,他只能在残墙断垣中搭个草棚住下。 一晃几十年过去,伍家发已经老了,却突然发现那个很有神功、官富大人物都巴结的传奇人物王琳竟是自己早先在棱子队拜过交的老庚王铁丁的儿子,便去找王琳攀亲。 王琳看对方是父亲生前队伍的兄弟,他又说出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某些情节,王琳动情了,但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小时候仿佛听父亲说过当年伍家发因与人争自己的姑姑,差点被父亲干掉,便把此疑问说出来。 伍家发立马否认,这是你爷爷听信一面之词,是个大误会。他还撒谎说,后来我在国军当兵,听说你爷爷被贺汩泉打孔,曾带十几个弟兄每人一杆枪,找贺汩泉报仇,只是贺汩泉运气好,没被找到。他说得那么有声有色,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王琳相信了他,招待他吃了饭,认了伍家发这层亲情关系。 伍家发死后,伍冰全把与王琳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哪怕自己没有吃,也要上供给王琳。于是一路顺风,先从农村社员变成了公安局炊事员,又从炊事员转为警员,再到副所长、所长,接着调进局办公室当了治安科长,后来升为副局长,管理县保安队。 三人来到西坳石缝洞口,古怪爷说,我以为你们找到了什么新的洞,这个洞我知道,当年日军侵占荷花,在钱田一带扫荡,我们全家就躲在这个洞里。他说着用手一指:对贺冯唐说:“你爸那时还没出世,你爷爷带着你奶奶还有你曾祖父母他们,躲在那棵枫树的地方,那里也有一个洞,当时枫树还只有碗口大,后来发现这两个洞可以想通…… 古怪爷又说,你爷爷曾摸到我们这个洞,后来我也摸到他那个洞。我们探洞时,起初常走错,后来,凡遇叉洞,都做记号。” 贺冯唐一惊,这两个洞口还以为是自己发现的。 杰克听到枫树那里还有一个洞与这个洞连接,顿时一喜,心里盘算一个作生产的主洞一个作通风的风洞。 “南翔,这地方好,是个发达地。”古怪爷站在洞口,了望四周,坚定地说。 “叔说这地方好,我就放心了。”杰克说完打成拱手,朝天朝地各作了三个揖。 古怪爷又说:“还有一点,西坳岭是梦家所属范围之内,你在这里建生产场地能省去好多麻烦。” 杰克把企业定名为“西坳硅胶人制造公司”,让贺冯唐当经理。 贺冯唐想起多乐公司的经理迈罗,想起孟花瑑,觉得这职务根本不适合自己,便婉拒说:“我从没当过经理,不是这块料啊。” (下一节,贺冯唐觉得荒唐好笑。) 第383章 落井下石 见贺冯唐谦让,杰克马上说:“你在多乐公司也有不短的时间,对娃娃产品已经很熟悉了,怎么不是这个料?” 贺冯唐:“你现在是新建公司,我没有半点经验?洞内怎么布局,怎么建车间,我一点都不知道。” 杰克:“到时候再说,你先帮我打开端。” 贺冯唐:“我打开端,心里也没点儿底,怎么打?”其实他不想接手。 古怪爷一听,急忙劝贺冯唐:“南翔人生地不熟,没人脉,你读了大学,有知识,再说你原来做的产品就是这个,你不知道做,其他人还会做?” 贺南升也要儿子献力帮忙,说:“人家南翔从台湾来,你不帮也得帮,帮忙也是一种锻炼,难道你忘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之理?” 古怪爷接着补上一句:“对嘛,要相信自己,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 贺冯唐苦笑不已,说:“万事开头难,何况这个事的开端我一点都不懂,如果叫我做保安工作,我二话不说,保证干好,叫我当经理,我真的当不了。” 父亲恨儿子水泼不进,有点生气:“什么事都是从生到熟,没有谁天生就什么都懂。” 贺冯唐看着父亲:“你从小就教我,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杰克见状赶忙插话:“冯唐,这样吧,建设和技术方面我派人跟进,你主要管零星事务,刚开始事不会多,你先做做看。” 贺南升怕儿子还不同意,连忙拉过儿子,细声说:“人家说到这程度了,你还迟疑什么?” 古怪爷也说:“冯唐,帮一下南翔吧,就当是帮我,好不好?” 说到这份上,贺冯唐只好表示:“那行,但这个经理,还得考虑一下,我真怕搞砸了啊。” 刚答应杰克的要求,梅倩苞的表弟打来了电话,催着还款。贺冯唐一推算,十天期限到了,这家伙还真准。 贺冯唐尽量和风细雨地对他说:“钱还是不够,只有上次说的两万五。” 那个表弟听后,也和风细雨,说:“我说过,钱不够可以拿瓢的碎片抵,碎片已经全部捡回来了吧?” 贺冯唐:“没有。” 梅倩苞表弟立刻原形毕露:“你是死人吗,碎片了找不到?八万元就买你个破碎片,你还 嫌麻烦,你再晚点找回来,那个人就不要了,你可得把用现款还我。你如果想赖账,我就起诉你,让你身败名裂,八万元也一分不能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要是真的起诉,那就麻烦大了,贺冯唐现在是期待那个神秘人帮助自己,并在悄悄地等待结果,一旦把自己捅在光天化日之下,后果是什么?这正是贺冯唐最怕触及的软肋。 就在这无可奈何之际,易光来打来了电话,他又是要钱,这次提出要八千元。贺冯唐一听就恼火,说:“没钱。” “没钱?那我只能求皮所长了。”易光来也不客气,等于是威胁。 贺冯唐立马就软了,赶紧说:“今天真的没钱,你等我三天好不好?” “好吧,那我宽限你三天。”易光来同意了。 他妈的,简直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从不骂人的贺冯唐骂出了粗口。此时,他忽地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神秘人来,要是这个时候给我纸条,告诉我怎么做,或者干脆让这个易光来和皮副所长在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当然这是个臆想,贺冯唐觉得荒唐好笑。 回到钱的问题,曾芝媛已经与自己没有瓜葛了,只剩下还掉梅倩苞表弟的债,还有易光来不时地来点骚扰,如果谁能借我六七万元,这些问题就能解决了。谁又能一次性借六七万呢? (下一节,杰克有钱,但不借给贺冯唐。) 第384章 茶林涉黑 贺冯唐立马想到了杰克。 对于一个动不动就投资三百万美元的老板来说,区区六七万人民币简直是九牛一毛,何况我还是借。 贺冯唐主动找杰克,说:“我答应做经理。” 杰克一听:“这就对嘛,马上上任。” 趁着杰克高兴,贺冯唐向他提出借七万元钱,用工资归还。他想,就算给我与多乐公司一样多的工资,不用十个月就还掉了。 无奈杰克不肯借钱,说:“不是我不想借给你,而是我来荷花刚要开办公司,你这个经理就向我借钱,不是好兆头,我们有句俗语‘开张出借钱,后患必连连’,我不会明知犯讳。” 他一看贺冯唐脸色不对,又和颜悦色地说:“这样好不好?公司开业半年后,我借给你。” 半年,黄花菜都凉了。贺冯唐想。 三天后,易光来如期打来电话,再次向贺冯唐追要八千元。贺冯唐自然止不住恼火,说:“没钱,要等三天。” 易光来:“三天不行,再宽限你两天,如果再不给钱,别怪我我客气。” 看他,简直就是讹诈。 贺冯唐一下子到哪里找钱?杰克不借,不如再找光头佬试试,上次急需要钱,他提出飚车,后来又提出散打,也许这次他还能提供什么线索。 光头反问他:“老大,你又缺钱了?” 贺冯唐只好实说:“没办法我前头欠债太多,近段时间债主都来催。” “我这里还有两万多,这是你赛车和散打比赛的钱,我没动。” 贺冯唐不愿拿他的钱,他知道光头佬本来就缺钱,便说:“我还想多要点钱。” 光头佬:“哦……”突然,他想起了一事,说:“老大,有一个事可以收一万元钱,钱不多,而且这件事不好做,涉及黑势力范围,不知你愿不愿意。” 一万元不多,但也不少。贺冯唐想揽事,他对法律很清楚,要光头佬说详细点,也许能打个擦边球,挣了它。 光头佬:有个远房表姨丈,家住茶林县尺塘。他的邻居建新房,邻居听信风水先生说表姨丈家的院墙角有碍他家风水。表姨丈的屋是十几年前建的,如果真有碍你风水,你可以调整朝向。不过,表姨太人老实,看在邻居关系份上,同意拆院墙锐角改成半圆角。但对方不依,要把院墙角全部拆毁。表姨丈火了,坚持连圆角都不改。邻居自恃自己有三个成年儿子,自己动手拆。表姨丈制止,结果被打。表姨丈报警,派出所看表姨丈只是受了轻微伤,让邻居陪了三百元。 为了息事宁人,派出所要表姨丈先把院墙拆除墙角。表姨丈不服,申诉到县公安局,结果公安局觉得事情不大,又让派出所来解决。在此时间内,邻居趁机把围墙大范围推倒…… 派出所要邻居恢复围墙,只让墙角变半圆。邻居表面同意,却迟迟不动手,一拖就拖了大半年,其实,听人说邻居就是不想恢复围墙…… 在农村,住宅没有围墙,家禽家畜不好管理,家庭安全也没有保障。 表姨丈无计可施时,一个朋友告诉他很简单但有效的方法:恶狗要恶打。 表姨丈在当地算是一个富足之户,只是没有兄弟,儿子太小,自己一脉不旺,听了朋友的话后,觉得有道理。他也见闻多了,那些蛮不讲理的人往往被人教训一顿后就老实了。他决定出一万元以暴制暴,让邻居彻底退缩。 当然,他不敢找本地的烂仔,怕日后生出是非,只能找外地的烂仔。他告诉光头佬,让他在荷花找人帮忙。光头佬还没寻思到底找谁去帮表姨太,贺冯唐打来电话了。 贺冯唐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心中没底,想先去看看,能打个擦边球解决最好。西坳硅胶人制造公司刚开个头,杰克也没告诉贺冯唐究竟怎么搞,贺冯唐目前时间充裕。便对光头佬说:“行,我们明天就去。” 来到尺塘已是中午,贺冯唐看到光头佬的表姨丈家的院墙真的是拆成平地,已经长草了,可以肯定,村人的同情心已经倒向光头佬的表姨丈了。吃饭时,他要求光头佬的表姨丈趁着村人都在家,饭后须请村人来围观,就说请了个耍猴的,有节目表演,看的人越多越好。 等不少村人怀着好奇心来了后,光头佬就故意站在邻居门口喊:“听说你好们有四只猴子,放出来让大家看看。” 说完,贺冯唐让他跑了。 围观的村人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 邻居岂能被戏谑,见围观的村人最前面有个生疏人,估计就是他喊的了,问:你是不是隔壁请来的? 贺冯唐点头说是。父子四人便一起围攻贺冯唐…… 贺冯唐故意让他们打倒在地,还不停地“ 哎哟哎哟”叫着。父子四人见隔壁请来的人这么不经打,为了在村人面前表现他们的强悍,更加肆无忌惮对贺冯唐拳打脚踢……不想贺冯唐突然弹跳起来,挥拳起脚,没打几下,父子四人便被点中要穴而全身疲软,毫无力气。 父子四人这才知道对方是个高手,刚才不过是装猪吃老虎。 (下一节,牵得胸前波澜壮阔,引人侧目……) 第385章 光头佬离开荷花 围观的村人从没看过这么一场好戏,而且是惩恶的好戏,无不觉得解恨。 贺冯唐要他们当场写下保证书,且出钱出工修复院墙,否则,你们活不了几年。 父子四人保命要紧,不得不写下保证书,马上修复隔壁的院墙。不过贺冯唐也劝光头佬的表姨丈退一步,依然按原来的想法把墙角成半圆状,不过,这个圆角让出的地方作价五百元,要邻居家补偿,父子四人都没有异议。 事情就这样圆满解决了,邻居家竟还想让最小儿子拜贺冯唐为师,要学点武功。 光头佬的表姨丈真诚感谢贺冯唐,无论如何要贺冯唐住一天。贺冯唐要走,他只好让贺冯唐吃了晚饭再走,晚饭提前吃。晚饭后,他包了一万五的红包给贺冯唐。贺冯唐一拿到手,就知道红包超厚,拆开看,果真多了五千元,欲把这五千退回。 表姨丈连忙用手按住,说,我都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好,而且一劳永逸,再多给也不算多。贺冯唐坚持按约定,只收一万。表姨丈怎么也要贺冯唐全收下,推辞之中,光头佬劝师傅:再不收我表姨丈他还会跪下求你收。 贺冯唐只好收了这一万五。 兜里已有四万,离欠梅倩苞的八万还少一半,还得再去哪里找钱?贺冯唐寻思。 回到家里,天已黑,易光来又准时打电话给贺冯唐要钱, 易光来:“原先我要的八千元,现在不要了,把查辅警的事解决掉。他想入一间新开的洗脚堂暗股,要借一万元,不用三个月,一定会还你。”末了他补充说:“不是知心朋友,哪会把这种绝密事告诉你呢?” 八千变成一万。贺冯唐有点火,索性不理他,关了机。 贺冯唐载客去了一次乡下,经过一段烂路,摩托车后轮粘了不少泥巴,回来路过光头佬的洗车店,见店里没有车在洗,便开进去欲把摩托清洗一下。 他希望光头佬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自己。 “老大,怎么要你自己动手洗车呢?”光头佬说着便拖水胶管过来。贺冯唐知道他一定不会收自己的钱,想抢过水枪自己洗,。 菊花走过来说:“让光佬洗,不说你是老大,就是普通车主,也不会让他洗车的?” 贺冯唐:“他忙他的事,我反正闲着。” “他有什么事?生意越来越淡,对面的的加油站加了个免费洗车业务,来这里洗车的就少了,现在买电动车的越来越多,修摩托的也少了,你看,今天没一辆送修的摩托。” 贺冯唐一看,隔壁那间维修铺里基本上空空如也,连江涛和赵征的身影也不见了。便问:“他们两人呢?” 光头佬说:“他们见没什么事,去看维修电动车的生意怎么样。” “你们想增加维修电动车业务?”贺冯唐问。 “想,又不太想,还在比较中。我堂姐夫是要我学汽车维修,把眼光放远点,建议我和江涛赵征分别到市里几个汽车维修店打工,学会全套后再回来开店。” “你们这个店怎么办?” “已经有人要这个摩托维修店,包括洗车行,打算改成家具行,下午来办手续。” “这样也好,菊花呢?怎么安排?”贺冯唐忍不住又问。 菊花一听,马上插嘴:“我也去学汽车维修;光头佬有点不靠谱,不如我也把技术学到手,他不听话,我可以自己做老板。” 这时,贺冯唐的手机震铃了,一看是杰克来的电话。杰克要贺冯唐马上去接一个女人,说是帮助建设西坳洞硅胶人制造公司的。贺冯唐一听,杰克终究没有忘记派专人来。现在好了,来的人一定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熟手,自己的担子会轻松得多。 贺冯唐来到长途车站,没想到要接的人竟是董樱蝶。他心里一喜,她不缺钱,可以向她借,只是人家刚到,怎么好意思就开口借钱? 过天再说吧。 董樱蝶一发现贺冯唐,便张开双手与贺冯唐来个大拥抱,还脸贴着脸。搞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惊奇的眼光。她以为这里是深海,见过大世面的人多。 好在杰克没进站,在站外等,这大概就是老板的作派,身份不同。 董樱蝶比以前洋气多了,她原来爱穿休闲鞋,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鞋跟不是一般的高,而是前掌有四公分的防水台的那种,酒杯形后跟起码有十五六个公分高。她本来个子较高,这样一来,更显高,无论是站还是迈行,力量全在两腿上,上身却随意摇摆,牵得胸前波澜壮阔,引人侧目…… (下一节,向上爬行时,她紧跟在后面,曾两次抓住他的裤带……) 第386章 董樱谍来到荷花 董樱蝶即刻问贺冯唐:“我住哪里?” 贺冯唐:“菡萏宾馆,杰克就住在那里。” 见到杰克,杰克却提出:“租一个长住的地方。”他眼光转向贺冯唐,说:“你帮着去办,尽量高档,最好是独栋别墅。” 正好车站旁边有间房屋出租中介店,贺冯唐进去看到墙上贴着很多的出租屋图片,便叫杰克和董樱蝶进来挑选。 杰克和董樱蝶进了中介,两人看了一遍墙上的图例,这些全是普通房,不如意,杰克让贺冯唐去询问客服还有没有优质房可租。 客服推荐:“有一栋两层半的别墅,首层一个大厅,一间客房一间工人房,两个卫生间,二层一个中厅,三间卧室,三层一个大间,空的,供健身用,一个露天阳台。整栋装修豪华,设施齐全,还有辆九成新的五菱面包车可以用,主人一家去了柬埔寨开公司,但租金贵。” 贺冯唐:“多少?” “一年十万。” 董樱蝶笑了:“一个月不到一万,也算贵?” 服务员也笑了,说:“一看你就是沿海大城市来了,在我们这里,就是闹市旺铺带两间套间,一栋四层打包出租每年才六万,这栋别墅已经挂牌差不多一年,没人问,租不出去。” 杰克示意贺冯唐:租下它。 三人搭车跟着中介来到目的地,原来就是苗婕静住的那个玉湖山小区,这栋别墅旁边有两间车库,一间空着,一间停着那辆五菱面包车。再进入别墅里面观看,无论楼下楼上,都装修得富丽堂皇。中介服务不错,还带来了三个清洁工,她们一来便开始打扫卫生…… 贺冯唐也没有闲着,先到车库试开五菱车,不错,保养得很好,原主人是个有心人,电瓶上还安装了开关,有它,一年不会掉电,果然,拧紧它,点火就着。 试完车后,把车钥匙递给杰克,杰克没接,示意交给董樱蝶。 贺冯唐又逐个检验房间里的电器有没有故障,打开大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广告,那是县里唯一的民营的普天医院,它新近增设了x功能康复科。一个月以来,普天医院天天在电视上轮番砸广告,鼓吹男女功能专科门诊是全县也是全市唯一一家,在全省排名第三…… 杰克说他有事,先走了。董樱蝶便拖着贺冯唐要帮她去街上买被褥之类的住家必备物品。买完之后回到别墅,清洁工已经搞完卫生走了。时间过了十二点,董樱蝶把东西往屋里一丢,说:“吃饭去,这顿你请我。” “行,不过,先说明,大酒店我请不起,只能去餐饮店。” “又不是吃宴席,去大酒店干什么?” 小区外就有好几间餐饮店,贺冯唐猜想董樱蝶还没吃过当地特色菜:血鸭,于是带她走进了一间血鸭菜馆。 董樱蝶吃得不停地张着嘴,抽着气,说:“味道不错,就是太辣了。” 贺冯唐叫服务员装一碗凉开水过来,告诉她进嘴前把夹在筷子上的菜在凉开水里先划拉一下。 董樱蝶照贺冯唐的意思,把菜划拉后却少了应有的味道,便笑骂说:“我知道你这是故意整我,以后看我怎么整你。” 贺冯唐不明白,问:“你怎么整我?” “过一会就知道。” 吃完饭后,董樱蝶要贺冯唐把买来的东西按她的要求一一落实在指定的地方,连她的睡衣浴袍都要帮她挂好。最后把被褥铺上床,刚刚摊开铺好,董樱蝶猛然抱住贺冯唐,滚在床上,嘴啃着贺冯唐的脖子,说:“我们这就去冲凉,好不好?” 贺冯唐毫无思想准备,吓了一跳,拼命推开她,爬起来,说:“你疯了,光天化日,碰上熟人怎么办?”他知道苗婕静就住在这个小区,离这里不远。 还有,杰克若回来呢? 董樱蝶嘻嘻一笑,掐了一下贺冯唐的手臂,说:“就说我与你曾经是青梅竹马嘛。” 本来贺冯唐想好了怎么开口向她借钱,看这样子,还敢吗? 第二天,杰克要贺冯唐带董樱谍熟悉西坳洞,方便规划车间布局。贺冯唐不想单独与董樱蝶在一起,希望杰克同去,杰克却说自己有事,不去了。 杰克已经画好了简要规划图,并把这个图用手机发给了董樱蝶。进洞后,一到分岔洞穴,董樱蝶就在手机上点画。就这样,一直沿着那天贺冯唐与杰克走过的路线,全部找到了两个人当时戳下的记号。 还好,在洞内董樱蝶没有出格的要求,只是贺冯唐躬着身在前面向上爬行时,她紧跟在后面,曾两次抓住他的裤带,借力走。 (下一节,董樱蝶又讲黄色笑话。) 第387章 智能机器人 总算返回到洞口,董樱蝶不忙着出洞,而是找块平坦的地方坐下,与贺冯唐聊起天来。 她告诉贺冯唐:这个新公司做的产品与多乐公司的不一样,属于智能型,学名叫‘情侣仿生机器人’,当然开始只做初级品,熟练后再做高级品。 高级品?贺冯唐一听,那么就是杰克说过的未来的高级伴侣机器人了。他立刻想到相思豆所说的,眼睛会动,会语言,会迎合人,会发笑会发脾气的那种硅胶人。 贺冯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奇地问:“公司做不做男硅胶人?” 男性硅胶人贺冯唐没接触过,他联想到多乐公司做一直想做男皮人,但最后没做成。 “做,不过我们先做女的。男的以后做。”董樱谍立即回答。 “为什么不同时做?” “有几个女的买男硅胶人?”董樱蝶反问。 “也是啊。” 董樱蝶避开这个话题,问贺冯唐:“诶,听说你与杰克是亲戚?” “是本家,按辈分我叫他叔,” “你觉得杰克怎么样?” “怎么样?我刚接触他,没有你接触他时间久。”贺冯唐不知她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他情妇,还问我? 董樱蝶笑了一笑,说:杰克原来是做服装店人体模型的,之所以改行做充气娃娃,除服装人体模型生产厂家竞争激烈外,主要是就是看中了这个前景广阔的市场。他认为: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提高,精神生活变得很重要。 精神生活难道只局限于这种事吗?贺冯唐想说,但没说出来。 董樱谍没察觉贺冯唐的变化,继续说:“美国的情趣用品公司曾经推出一个《未来情爱报告》,预测,到2050年,拥有伴侣机器人将成为一种司空见惯的、超越人与人关系的现象。所以杰克认为这种产品前景远大,马上放弃生产人体模型,改产硅胶皮人,并把我派去国外学习。他这边也买下了多乐公司,由充气皮人做起,后来进展到生产实体硅胶人,” “他很有眼光。”贺冯唐不得不佩服杰克。 “你可能不知道,杰克他在做多乐公司的同时,一直关注着美国的‘真实伴侣’公司。” 她又告诉贺冯唐,自从美国新泽西的“真实伴侣”公司在2010年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伴侣机器人后,伴侣机器人已经得到美国不少民众的追捧,很快就有数千人预定。在中国,这方面却像荒漠…… “真实伴侣”公司最新研制的机器人已经达到:身体基本上像人一样有各种表情,还能转换几百种姿态。主人如果厌倦了这个机器人,可以直接把她(他)的脸扒下来,换一张脸上去。它除了具备伴侣方面的功能外,还可以变成佣人,洗衣、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等等家庭活都能干,其脑子也行,可以对外发送电子邮件、上网升级自己的程序、自动扩充词汇量等功能……她(他)记得谁是她的主人,记得他的喜好,恐惧,期待,厌恶以及有关偏好。她(他)会害羞、吃醋,有天真、善良、性感、友好等各种性格。它身上有传感器,当你对她(他)说情话,或者是对她(他)进行爱抚的时候,她(他)会迎合你…… 董樱蝶又说,这种机器人如果相处腻了还可以让她(他)变换性格,如变成经验老道的女(男),也可以变成幼稚的少女(少男)。她(他)还会闹情绪,需要主人多加哄劝。但是,如果主人观看美女(美男)图片时,或多瞧几眼真美女(美男)时,它会妒火中烧,会发脾气。她(他)很忠于它的主人,如果有别的异性想要上前摸摸它,对其进行“揩油”时,它就会扇对方耳光,还会愤怒地大声呼救。 董樱蝶说到这里,见贺冯唐不动声色,突然转话题,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贺冯唐一愣:“笑话?” 董樱花谍打开手机,翻到一个截图,说…… (下一节,从董樱蝶嘴里直接说出来,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第388章 董主管基建 贺冯唐知道董樱蝶讲这些黄色笑话,无非是想撩拨自己,达到她的目的……但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后果是什么?她后面的相好是杰克,乃自己的老板兼族叔,董樱蝶也就是老板娘兼族婶,可谓大逆不道! 杰克不知从哪找来了承建施工队,队伍不是外地的。这段时间他很忙,可能就是为到处联系合适的施工队。施工队要懂修路,又要懂楼房建筑,关键还要懂洞道建设。 施工队手中只有杰克的大概草图,来到西坳后找董樱要施工图纸,董樱蝶给出的也是个草图。施工队的负责人笑起来了,说:“有没有搞错?我还从来没见过用草图施工的。” 董樱蝶不以为然,说:“你们施工队不就是按立方收取费用嘛,石方也好,土方也好,地面也好,墙壁也好,只不过单价不同,我们这个工程也是按立方计算,你每个项目做了多少,我给多少费用就是。” 施工队负责人一听,暗自高兴,碰上个外行人,这个工程有的赚。赶忙说:“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董樱蝶其实也不懂怎么搞,只好照搬她原来在她原来公司的厂房车间样子做,包括办公楼,至于洞内生产车间,一个洞穴等于一个车间,尽量用现成的洞穴,不够尺寸的就炸出尺寸,没有现成洞穴的就重新轰炸个洞穴出来。 施工队负责人听了她的叙述,问:“洞穴炸完后,洞顶洞壁怎么搞?” 董樱蝶回答不了,问贺冯唐。 贺冯唐:“我也不知道。” 董樱蝶问施工队:“你们以前做过地下工程没有?” 施工队队长说:“我们原来都是做地面工程的,不过也曾经搞过煤矿掘进巷道。” 董樱蝶:“不就简单了嘛,煤矿怎么搞我们就怎么搞。” 对方说:“煤矿也有多种做法,有水泥支架,有水泥拱式,有水泥锚喷等。” 董樱蝶听不明白,要看实例图片。施工队长只好在手机上查出煤矿几种巷道的效果图,让她看。董樱蝶看后,问了质量、工期和不同的价格后,当场表态:“锚喷。” 施工队长走后,贺冯唐笑她:“原来你跟我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外行。” 她承认,说:“对,我是外行,但什么叫内行?内行和外行之分只是取决你的胆量大小。当今那些所谓的专家你以为是内行吗?大部分是忽悠人的,只要胆子大一点,霸道一点,敢说,敢干,敢花钱,他就是专家。至于是不是最好的结果,天晓得。就说我们这个工程,最后看到的是完工后的样子,谁知道其中真实情况?能找出对比物吗?” 贺冯唐算服了她了,她可以称得上女强人,一个疯子式的女强人。 董樱蝶计划这么干,杰克听了后,还夸奖她这样很好,要贺冯唐学她敢想敢干的劲头。贺冯唐不好明说,学习她等于浪费钱,撒钱。怪不得当今社会上那些大手大脚、大破大立的人,有不少人很喜欢这种风格,美其名曰:干事嘛就是不能缩手缩脚,顾前虑后,要敢于勇往直前。 贺冯唐见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干脆退却一边,她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董樱蝶竟说:“你本当早该退位,占着茅厕拉不出屎。” 贺冯唐被气得不行,又不知怎么反驳她,干脆搁担子,说:“好,我什么也不管了,出了事你不要找我。” 董樱蝶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揪一下,一语双关地说:“找你,你也不理我。” 贺冯唐怕杰克责怪自己,打电话给杰克,杰克说:“你就放心好了,董樱蝶不会乱来的,你听她的就好了。” 贺冯唐一听,知道自己这个经理帽子已经被收回了,立即问:“那我以后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襄理。” 襄理是什么?杰克没有回答。 过后,董樱蝶接到了杰克的电话,放下手机后,她有点不高兴,特意吩咐贺冯唐:“以后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叫,你就给我待着。另外,我要告诉你,你这个襄理是个虚位,没实权的,不要给我添乱。” 贺冯唐当然明白,但从董樱蝶嘴里直接说出来,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妈的真想不干了…… (下一节,工程风波。) 第389章 孟花瑑被堵办公室 不干容易,但贺冯唐想到古怪爷这一关,还有父亲,他们肯定不答应。再说,工资也比深海高得多,去哪里还能找到比更好的事做?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千万不要跟钱过不去。想到这些,也就释然了,忍点气就忍点气吧。 傍晚回到家里,贺冯唐发现佛恸岭大庙工程处闹闹嚷嚷,施工方的人成群结队朝孟花瑑的板棚办公室涌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贺冯唐不可能旁观,他在板棚办公室里不知曾经出入多少回,感情还在,他飞快地跑过去。到了那里,听那些闹腾的人说,孟花瑑拖欠大庙工程款太久了,今天是最后期限,她仍然不给钱。 工程方的人在包工头周老板的唆使下已经堵住孟花瑑的办公室门…… 他们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施工工具,有人抓着水管,他们厉声厉色地叫着骂着要孟花瑑出来,大有不出来就砸烂办公室的气势。 周老板住在钱田村的另一头的老柴村,几乎村挨着村,当初孟花瑑不是看他同乡,住得距离那么近,根本轮不到他承包建筑工程,现在孟花瑑资金一短缺,他就不顾乡情了。 阿娥和阿珊两人死死地护住办公室门口,不让他们进去。公司的其他人见对方人多,怕了,躲得不见踪影,只有孟耀传拼命往外推着他们…… 平时老实巴交的孟耀传这时没有半点胆怯,好像即使拼去性命也在所不辞。那些人发现他瞎着右眼,左手还少两个指头,不把他放在眼里,便反向推他后退。孟耀传死死不退,其中两个火气大的人便挥拳把他打倒在地…… 贺冯唐见状,猛冲进去,运用劲道,一拉一搡,眨眼间就把这两个人先后摔倒在地。他顺手抢过一个员工手中的铁水管,站在门坎上,喝道:“你们想打人还是想要钱?”他手握铁水管,两眼圆瞪,气势汹汹…… 大家刚才见证了贺冯唐的功夫,谁也不敢上前与他硬碰,只喊着:我们就是要钱,要回血汗钱。 “叫你们的周老板来,与我们老板协商,不准再打人。”贺冯唐警告他们。 周老板早知贺冯唐是警察学院毕业的,很有武功,他怕惹翻贺冯唐。他在老柴村的住房,距此再多一个多公里,若贺冯唐直接找到他家里闹事,他也不好对付。 他从幕后走到幕前。 贺冯唐看着他,对他说:“你们的人太乱,控制不好会出事,必须离开这里与孟老板协商这个事情。”贺冯唐自作主张,对着门内喊:“孟花瑑,出来,到古怪爷家去,与周老板再谈。” 到了古怪爷家,孟花瑑就安全多了。孟花瑑提出再缓一段时间付工程款,周老板已经垫了可观的资金,不答应也只能答应。 一场混乱就这样平息了。 在路上,孟花瑑怕孟耀传遇事不知转弯,如果没有贺冯唐,今天他肯定要吃大亏。以后的日子究竟如何,她也没底,孟耀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担当不起。便对他说:“耀传叔,你不要上班了,给你结清工资,工程问题比较严重,可能一下子复不了工。” 翌日早上,贺冯唐喝完粥刚放下碗,董樱蝶打电话过来了,问:“你来不来西坳洞吃早餐?” 贺冯唐说:“今天不啦,我在家里吃过了。” “那你在你们村找个看材料的人来。” 原来西坳公司建筑工地丢材料了,施工队的工头骂看守材料的,看守材料的说,我又不是专职看守,白天要上班,晚上不合眼做不到。工头想想也是,当初以为离村远,比较安全,看来失算了。他决定找一个当地人专门夜间看材料,若有人夜里来偷东西,只要大喊一声,大家就起来了,就算偷东西的人跑了,看一下背影也知道是谁了。 工头求到董樱蝶,董樱蝶便打电话给贺冯唐,说:“你跑哪了?” 贺冯唐故意气她,说:“你不是说,叫我做我才做,没叫就让我待着吗?” 董樱谍并没生气,笑过后回答:“我不要你管基建,其它事你不会看着做吗?你没拿工资?” 贺冯唐听她说施工队要夜里看材料的人,马上想到孟耀传,他刚好离开了大庙工程,便说:“有一个合适人选。” 董樱蝶把贺冯唐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工头,工头立刻打电话给贺冯唐,问:“那个人老实吗?” “当然老实。” 工头有点不放心,又问:“怎么个老实法?” “怎么说呢?我给你说个他的趣事吧。他家经济不太宽裕,农闲时他老婆批发了点水果叫他去卖,结果,水果没卖几个,差不多都让人尝光了……” “他不会制止?” (下一节,分不清哪是皮肤哪是衣服……) 第390章 两个老人参观 贺冯唐:“你听我说完,这个人的老婆又叫他去路边补自行车车胎,并配备两个打气筒方便别人。结果第一天,两个打气筒全借走了,也没有让对方丢下押金。天黑了,他未回家,老婆担心他出事,去找他,只见他还在路边等人家送回打气筒。老婆叫他回家,他还说,再等等,说不定过会人家把打气筒送回来了。” 工头再问:“他是不是个蠢人啊?” “人不蠢,做农活是好把手,还勤快。” “哦,那你领他来吧。” 贺冯唐立马走到孟耀传家,对他说西坳洞公司的施工队要招一个夜间看材料的,你现在没在孟花瑑那里做了,不如去西坳。不想孟耀传却不愿意,说漆四芬一个人管农活很辛苦。 漆四芬一听,当即骂他:“农活有多少?又不是农忙,你当夜班,白天可以帮我,李家姑娘借的钱不加紧挣怎么还?” 施工队的工头一见孟耀传左手少了两指头,右眼又瞎了,不想要。孟耀传一听,转身就走。贺冯唐赶紧拉住他,对工头说:“你又不是招形象大使,看材料重要的是人品,现在已经很难找出如此老实的人了,他帮你看材料,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可以担保。” 工头听了后,说:“你敢担保,那就没问题了,叫他今天晚上就上班。” 工程进展方面,施工队完全按照董樱蝶的意思:进度要快。没多久,通往西坳洞的公路修好了,还浇上沥青。 有了路,交通方便多了。 两个多月后,西坳公司的围墙建好了,依着山势变化围墙有高有低。三层式的综合楼全面装修好了,三楼是宿舍,二楼是办公层。一楼是仓库:设备存放仓、材料仓和成品仓依次儿排开。厨房食堂也建好了,餐厅有大小两个,大的员工吃饭用,小的干部用。综合楼前方是一块千余平米的平地,方便货车倒车。平地前方的公司大门也建好了,在西坳的公路口,左右边立有两个方水泥柱,水泥柱上面有个拱形的不锈钢架,架上焊上了“西坳机器人制造公司”几个大字。门是一米半高的伸缩的电动门,人员和车辆进门,由值班的负责开启和闭合。 杰克还给董樱蝶买了辆丰田rav4,说原来的那辆五菱太掉格,五菱专门给食堂买菜和做杂活用。 公司除了办公室豪华,宿舍也比较高档,每间宿舍都配有卫生间。安排宿舍时,贺冯唐的宿舍安排在三楼右边第一间,这间的两面墙各有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可以看到洞口,一个窗户可以看到公司大门。董樱蝶的宿舍就在贺冯唐隔壁,理由是有事方便商量。贺冯唐没在意,反正不可能住,这里离家近,开摩托不要十分钟就到了,住家里更好。 洞外建筑完工后就全力着手洞内建设。洞内建设同样讲究速度,施工队大刀阔斧,以炸为主,本来用作支柱,却轰掉,发现错了又重彻水泥柱。贺冯唐笑董樱蝶,她却说:你不懂,只有这样,速度才能真正快,不就是多花点钱嘛。 洞内炸得差不多,又一一按照董樱蝶的现场要求进行整平和锚喷。不少设备接着也运来了,放在楼下仓库里。董樱蝶交代贺冯唐,在没有请专人之前,顺便让孟耀传帮公司看一下。 近段时间,杰克一直在西坳公司,古怪爷好几天不见他来梦家,以为西坳洞工程让他太辛苦,要贺冯唐多多帮一下。贺冯唐说有他的小蜜在,我也插不上手。古怪爷问:“小蜜是谁?” 贺冯唐没有告诉他,这事真不好告诉他。 烂嘴今天去西坳建筑施工队安装电视用的卫星小锅。刁波培喂完了鸭,也想趁机会去西坳看看。他步出门,老远看到古怪爷与贺冯唐在一起说话,想邀古怪爷一起去,便大声喊:“汩夬叔,走,我们去看看南翔的公司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古怪爷想想,点了一下头,走了过去,与刁波培一起上了烂嘴的面包车。 烂嘴问贺冯唐:“你坐不坐我的车?” 贺冯唐:“我骑摩托。” 摩托虽在后面,却不比面包车跑得慢,到了山下要上坡,贺冯唐在一个大弯道里超越了面包车。 董樱蝶正在指挥着卸车,一辆卡车停在仓库前,五六个身穿某物流公司统一服装的装卸员工正在把卡车上的包装箱往下抬…… 董樱蝶一贯穿得性感,今天依然,上衣半透明,里面的情景若隐若现,而内衣与她的皮肤是相似色,分不清哪是皮肤那是衣服…… (下一节,硅胶女人没穿衣服,用透明塑料薄膜罩着……) 第391章 样品硅胶人 烂嘴的面包车到了,正好停在董樱谍跟前。古怪爷和刁波培下车,董樱蝶看到两个老人,有点奇怪。贺冯唐赶忙解释,他们与我同村,过来看看新鲜。董樱谍表示欢迎,面对穿着性感的美女,古怪爷不敢正视她,而刁波培却两眼睁得大大的。 卡车卸下来的是三个长形包装箱。贺冯唐帮着把它们抬进仓库,想看看是什么,欲把其中一个外箱拆开。董樱蝶立即制止,说:“打开它,有一套程序,这是硅胶娃娃样品,c级,十万元一个,很贵的,m国的最新的情侣女性硅胶人。” “就是美国那个‘真实伴侣’公司做出来的?” 董樱谍边拆开包装箱边说:“不是,‘真实伴侣’公司的产品都是高等级,我们短时间内仿不出,这是另一家的产品,这家公司专做初级智能机器人。” “初级样品智能到什么程度?” “首先是可控性,终生一个密码,谁拥有密码,谁拥有它,也就是成了她的固定使用对象,其它人就不能动它了。” “这么神奇?”贺冯唐问。 “当然神奇,它比真人还好,人还可能同时拥有几个情人,她只能属于一个人。” “密码不能共用吗?比如我们的智能门锁,密码可供多人使用。” “这种硅胶娃娃的密码不是普通密码,它必须要正确指纹去按,购买者输入指纹后就成了唯一的主人了。” 贺冯唐想到了多乐公司在硅胶娃娃出厂前要检验产品合格后才能出厂,便问:“这种娃娃怎么进行合格检验?检验员要不要密码?” “不要,有一个临时开关,可以共用。” “这就简单多了。” “并不简单,每个娃娃的临时开关位置各不相同,但都安在隐蔽的地方。” “隐蔽只能防生人,知道了临时开关在哪里,最隐蔽也不隐蔽。” “所以有指纹密码启用系统,一旦输入指纹密码,临时开关就失效了。” 古怪爷没有看卸货,他一下车就去找杰克,没见到杰克,发现贺冯唐从仓库里走出来,又看到他旁边的董樱蝶一身狐狸精模样,猛然想起了贺冯唐说过“杰克有小蜜”,便拉了拉贺冯唐的衣服。贴着贺冯唐的耳朵,虫子声般地问:“你说的杰克小蜜是不是她?” 贺冯唐当着董樱蝶的面,不好直白,便说:“不是,她是新派来的公司总管,也就是杰克的秘助。” “秘助是什么?你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词。”古怪爷埋怨贺冯唐。 “秘助就是秘书兼助理。”反正是荷花土语,董樱花谍听不懂,贺冯唐声音没压小。 不想董樱蝶听懂了这句,对古怪爷说:“我告诉你吧,在大陆的台湾小公司,秘书兼助理就是老板的情妇,不过杰克他到处有情妇,我只是放在荷花的一个情妇而已。” 想不到这个女人说话这么大胆直接,古怪爷吃惊不小,摇头叹道:“湾岛的风气这么不正常?” 贺冯唐解释:“在广东那里,台湾人带小秘都属正常。” 烂嘴已经把卫星铁锅等材料和工具全部拿下了车,他显然听见了刚才古怪爷说的话,插嘴道:“这种事,荷花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也爱这样,真的假的老婆都搞好几个,当成时髦。” 刁波培听儿子这么说,也笑着接口:“这种时髦我们没份,只有贪官或老板才在份,气人的是,他们往往在公开场合最喜欢道貎昂然,指责别人不正经,把自己装扮成正人君子。” 董樱蝶又听懂了主要内容,趁机说出她的看法:“好色是人的本性,脱了衣服睡在一起都像畜牲,巴不得吃了对方。这跟吃饭一样,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昨天吃了鱼,今天又想吃肉。” 贺冯唐吃惊,问她:“你怎么听得懂我们的土语?” 董樱谍:“你们的语音跟广东白话很接近。” 古怪爷知道在这方面说不出口,不再作声,刁波培却在想着刚才的话题,说:“这个妹俚讲得好,人心就是这样。” 董樱蝶觉得刁波培说话直爽,在这个问题上从来没有人赞赏她,立时对这个老头有了好感,便问刁波培:“老人家来这里有什么指教?” 刁波培也不隐瞒,笑着说:“什么指教,我们就是想看看这里的新东西。” “可以,你们跟我来。”董樱蝶把刁波培和古怪爷引进板房仓库,里面三个大箱,已经拆开了木质外包装,露了的长长的盒子。她把其中一个盒子掀开,叫贺冯唐帮忙,从里面抬出硅胶女人,立在地上。硅胶女人没穿衣服,用透明塑料薄膜罩着,除了下身关键处有小块围布,其它明明白白…… (下一节,搞的是什么东西?祸害世人,败坏门风。 第392章 刁波培感兴趣 古怪爷往后缩,刁波培却来了精神,看了又看,围着它前后左右地看个仔细,时而向董樱蝶询问一些他不明白的问题。 董樱蝶觉得刁波培跟其他老人不一样,敢于表白内心,在这一点上与自己很相似,便耐心地向他讲解着。指着这个硅胶女娃说,这是样品,这三个大箱子里都是样品,我们新公司以后做的就是这种模样的硅胶女人。讲到这里她突然说:“贺冯唐在深海的多乐公司就是做这个的,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他。” 刁波培:“他从不跟我们说这个,我前不久才知道冯唐原来是做这种东西的,只有我儿子知道,但儿子不可能跟我这个老爸讲。” 董樱蝶:“贺冯唐原来那个多乐公司生产的硅胶人是死的,只有调节体温等一些简单功能,我们这里以后生产的是智能伴侣硅胶人,表面看来与多乐公司的皮人相似,内涵却完全不一样。” 她重复着刚才对贺冯唐的解释,这些硅胶女人只能算初级智能产品,我们以后还会生产高级产品。高级产品硅胶女人能讲出一千句情感家庭用语,有几百个动作,懂得情感,有喜怒哀乐,可大笑和大哭,能满足绝大部分伴侣的各种要求,除了生孩子。 董樱蝶说罢突然拉下这个硅胶女人样品的罩子,逗古怪爷:“这个很漂亮,它有很多套那种功夫,要不要看看它的表现?” 古怪爷红着脸扭向一边,董樱蝶却故意把头伸到古怪爷面前,说:“我可以把它解密后把你的指纹输进去……” 古怪爷早就听不下去了,拉着刁培波就走。 古怪爷刚走到门外,后面有人惊叫一声:“快来看……” 原来刁培波挣开古怪爷的手,又溜回去了,他回到硅胶女人样品前,拉开了盖着下身的遮羞布,露出样品的关键处。他弯着腰大叫:“真活灵活现啊,比真人好看多了!” 董樱蝶在旁大笑,再次鼓励说:“这才是男人,想什么说什么,真君子,不是假君子。” 古怪爷以为刁波培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走回来,一看,竟是……太露骨了,他不敢看了,如今成了什么样的世界,这与畜牲有什么两样? 古怪爷要走,返身再次喊刁波培一起走。刁波培意味正浓,根本不理古怪爷,继续尽情观赏硅胶女人样品,边赞叹边用手不停在它身上摸着,说:“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董樱谍:“还有更厉害的哩,再过几年,美国那个‘真实伴侣’公司研制的一款新型机器人就出来了,它会像人一样,有记忆,如果你买了它,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你的所有习惯行为,它会慢慢藏在大脑芯片中,然后迎合你,加倍让你开心,有了它的陪伴,你肯定能延年益寿。它不但能与人可以沟通,还能包了所有家务,又能修理各种家用电器,甚至连家教都不必请人,它能24时连轴转工作。女性机器人还可以为男人生孩子,又没有月事期,你想几个就生几个,当你老了,她却依然年轻,一直诚心诚意陪伴到你离开世界那一天。” 刁波培特别留意到那句“能为男人生孩子”,追问:“又不是真的女人,怎么生孩子?” “它装了人造女性器官,可能培育胚胎,直到生出来。” “这就让女人们担心了,以后的女孩嫁不出去了,怎么比得了硅胶机器人?不要说做事, 兴脸蛋就落下风。” 古怪爷骂他老不正经,刁波培反驳:“食色,性也。你的孩子怎么生出的?”又说:“何必假正经,从古代皇帝,官员到现代成功人士,哪个老婆不是找漂亮的?李白杜甫白居易也都是狎妓高手,就说现在,各级电视台的主持人为什么都选漂亮的?” 董樱蝶立即赞扬说:“老人家说得好,越装成正人君子的越男盗女娼。” 古怪爷却找不出反驳董樱蝶的话来,只好连连摇头,说:“南翔搞的是什么东西?祸害世人,败坏门风,根本不像贺家后代。” (下一节,两个漂亮的女医生来了。) 第393章 文婆婆来梦家 古怪爷说完还不觉得解恨,当即打电话给杰克:“记住,你这些东西,一旦做出来了,一定要保证不在荷花当地卖,最好不要卖中国人。” 不卖中国人杰克保证不了,他只能保证:不在荷花当地卖。 烂嘴安装好了电视卫星锅,刁波培和古怪爷随车离开西坳洞。 只剩下贺冯唐了,董樱谍兴趣未减,还想说未来机器人。贺冯唐怕她又说到性色方面,转头走开了,她跺了一下脚,看着贺冯唐的背影说:“喂,用不多久,机器人会让好多人失业,你贺冯唐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面包车回到梦家,经过古怪爷的屋前,古怪爷先下来,烂嘴把车开到平板桥上,刚停车,一辆的士在面包车旁也跟着停下。刁波培下车一看,原来是文婆婆来了, 文婆婆今天打扮得较时尚,用线拔了脸,面颊光洁,恰到好处地化了淡妆。他虽是老年,仍爱年轻时髦,穿着一件改良的绣有花朵的深蓝色旗袍,一条丝巾缠在脖子上,巧妙地遮住了脖子上的皱纹。 她脚下穿着一双坡跟的软底黑色皮鞋,衬出她几乎没有赘肉的修长身材。令人养眼的是,上身旗袍里包着像青年女性那样的健壮峰波,胸线腰线有模有样,该曲该折,毫不含糊,身材没有一些普通老嬬的体态。如果不仔细看脸相,都以为她是个中青年阶段的漂亮女人。 她带来了两个年轻女孩,一个优雅艳丽,身着沿海开放城市那种休闲简洁而又时尚的宽松衣服,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再好不过了。 另一个女孩更是长得美丽,齐肩长发,烫出似是而非的波浪,身材修长,前胸凸得很高,通过恰到好处的淡妆,更显得黛眉凤眼,颊白樱口,张扬出一种久看不恹的妩媚。 文婆婆看到一脸惊诧的刁波培,叫喊着:“波培,你不要不好意思,现在就介绍一下我是谁,我今天带人来是审查你合不合格做我的男朋友。” 刁波培刚刚还说话直来直去,看到文婆婆却脸红了,语无伦次地说:“你,哦,来了……” 此时,正好有几个空闲的老人坐在平板桥上的石凳上聊天,看见这么一幕,甚觉热闹。有人认识这个经常在菜市场里卖鸡蛋的文婆婆,知道她年纪快七十,竟还找男朋友,有点稀奇了。不但稀奇,她还如此大胆的表白,这就世上少有了。有人故意大声说:“喂,文婆婆,年轻人都得甘拜下风啊,佩服佩服。” 文婆婆听见了,立即回口:“我们这些老人还有几年在世?既然时日不多,干嘛不抓紧话出自我?干嘛约束自己不潇洒?我看你也想潇洒,只是怕羞而已。” 一顿话说得那人哑口无言。 烂嘴一直没有说话,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文婆婆,听了文婆婆的话后,悄声问父亲:“这个后妈不错,你哪来的福气,是不是罡局长扶贫扶来的?” 古怪爷也闻风出来了,看到这个热闹场面,又听烂嘴一说,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刁波培说:“没听过你说找了老伴呀,嘴巴真紧,不过,今天知道也不迟,我先祝贺。” 烂嘴趁机来一句:“祝贺两老早生贵子。” 他一说完,惹得在旁的人都哈哈笑个不停…… 刁波培瞬间脸红了,骂儿子:“我这个狗崽子,连老爹你也消遣?” 烂嘴反驳:“我是狗崽子,那你也不是人了,怎么生下我?” 刁波培:“你……” 两个跟来的女孩禁不住掩着嘴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个没化妆穿着宽松衣服的女孩笑得前仰后合。她们一笑,又把大家的目光吸过去了…… 烂嘴又装作一本正经地问刁波培:“老爸,你真合算啊,竟然赚了个一搭两。” “搭你个头。”那个笑得前爷后合的女孩笑骂烂嘴,然后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文婆婆女儿,职业,医生,刚调回荷花,可能还没几个人认识我……” 烂嘴立马打断她:“我认识。”他指着另一个同来的漂亮女孩,说:“你和她,都是普天医院性康复科的医生,你叫文蓉,她叫石圆圆。” 石圆圆听不懂当地话,但听懂了她名字,忙笑着点头。 “性康复科做什么的呀? ”有的村民故意装作不明白,问。 文容说:“要不要我说直接点?” “越直接越好。”烂嘴巴不得让大家再笑一阵。 (下一节,文蓉说,罡局长有意撮合我们俩。) 第394章 文蓉与石圆圆 文蓉回答果然很直:“就是专门看男人的那个和女人的那个,查有没有毛病?” 古怪爷在这种话场不敢多嘴,现在听了文蓉的话,冒出一句“自古缙绅之家出能文妇女,未见农桑如此无故藉也。”摇摇头赶紧回到自己屋里,耳不听为清。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后,立即有人说烂嘴:“你一定看过这个科。” 烂嘴真的去过。普天医院的性康复科广告一出,他就想打听梅倩苞提出的假体植入术这里能不能做?价格贵不贵?它的感触神经怎么处理?处理方法会不会对自己的辅助器有借鉴作用? 那天,他特意来到普天医院大厅,仔细阅览宣传栏里的医生简介,想确定适合自己的医生。可是,几个从身边走过的人都说这间医院的费用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动不动几万元。他一听,当即就打起了退堂鼓。 刁波培把文婆婆及两个女孩迎进了自己的家,爱蹭热闹的村民也跟了去。一进门后,刁波培正要去端茶水,文蓉一把拉住他,叫他坐到凳子上,卷起他左裤腿,检查他的象腿病…… 看完后,她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个宽电热袋,还有几包小中药。她说这是一个同学的祖传秘方,对刁波培这种象腿病很有疗效。 文蓉告诉刁疲培这个秘方的治疗方法:用纱布包好中药,润湿后,敷在病腿患处用加热后的电热袋紧贴纱布,一小时后卸下,每天早晚一次,三个月一疗程。 大家从心底佩服这个女孩真好,母亲还没过门,就开始孝敬后爹,赞叹不已。当看到烂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文蓉,有人便取笑烂嘴:“正好你爹找了个老伴,干脆父子对母女,你也把文医生娶了。” 文蓉听了,却不恼,跟着打哈哈,说:“本来这也不错,可惜罡局长要撮合我与贺冯唐。”接着她高喊:“贺冯唐在不在?我妈相亲,我们也相亲,好不好?” 众人听了,这女孩比她母亲说话更直接,都乐了。烂嘴立马接口说:“好,嫁给贺冯唐。” 贺冯唐刚从西坳洞往村里赶,帮董樱蝶去村口餐饮店买中餐。目前公司还没招人,食堂未开火,杰克、董樱谍加上贺冯唐暂时都在施工队吃。董樱蝶嫌施工队食堂饭菜不好吃,除早餐外,中晚餐都是叫贺冯唐外买。 贺冯唐接到刁波培的电话:“你在哪?” “我还没到钱田,有事吗?” “你赶快来我家,有急事找你。” 什么急事啊?贺冯唐想不出,他把摩托直接开到刁波培家门前。刚下车,就被听到摩托车响而跑出来的烂嘴拉到文蓉面前,介绍说:“我给你找来了,就看你嫁不嫁?” 文婆婆看见贺冯唐,先开口:“罡局长要把你介绍给我女儿,我看你也不错。” 贺冯唐一头雾水,问烂嘴:“怎么回事?” 文蓉:“我来说吧,罡局听说我要上征婚节目,就想把我嫁给你,说你挺优秀,曾是省警察学院的高材生,我呢,只是一个在职研究生。” 她话里带刺,贺冯唐已明就里,但还是从实说:“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啊。” “你知不知道不要紧。”文蓉一把拽走贺冯唐,说:“我要单独与你谈谈。” 贺冯唐被她拉到没人的地方,心想:她胆子真大,不过,被漂亮的女孩拉着,心里少不得升出了满满的惬意。 文蓉问贺冯唐:“你原先在深海,是做性用硅胶皮人的,对性有研究,是吧?” 贺冯唐不知怎么回答。 她又问:“你知道不知道深海的性功能康复医院?” “知道一点。” “与普天医院的性功能康复科对比怎么样?” “我没到过普天医院,对比不了,仅知道普天医院是荷花唯一的民营医院。” “你应当去了解一下普天医院。” “为什么我要了解它?” “因为我在那里上班,你难道不应该了解它的环境?” 贺冯唐一听,马上意识到普天医院的环境可能对她不利,便说:“如果环境不好,你怎不跳槽呢?” “我干嘛要跳槽?” “据说普天医院是王琳和伍冰全投资的?” “是又怎么样?” “伍冰全爱玩女孩是出了名的。” 文蓉:“这个我不怕,一遇麻烦,你肯定会帮我。” 贺冯唐觉得奇怪,笑:“我会帮你?” 文蓉:“罡局长有意撮合我们俩,作为男生,难道你不会表现一下吗?” (下一节,结果两人推来搡去滚到了床上。) 第395章 文蓉哄贺冯唐 贺冯唐总觉得她在捉弄自己,便将计就计,说:“这么讲你确定跟我谈恋爱?” 文蓉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着说:“你想得美。” “想得美又怎么啦?” 她突然“哼”一声,说:“你想法不地道。” 贺冯唐一惊:“我想法哪里不地道?” “要我直说吗?” “你直说。” “你看我与我妈妈的眼光,我就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怀疑我不是我妈的女儿,对不对?” 贺冯唐大吃一惊,她太厉害了,我瞬间的神态她都看出来了,只好笑笑表示默认。 “我实话告诉你,我妈39岁才结婚,42岁才生我,尽管我比你小两岁,阅历比你短,但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独到的,尤其是看你。” 贺冯唐也开玩笑:“你看到我哪里啦?” “你有个污点。” “我有什么污点?” 文蓉立即捂住嘴笑了,说:“你是桃花男。” 贺冯唐当然否认,说:“你根本就看不准。” “你结过一次婚,你的某个地方引起了x学专业部门的好奇,并成了研究对象。” 贺冯唐又吃惊了,忙追问:“怎么知道这些?” “你被研究的事,国外x学会刊物登载了,还有你的一段被分析视频。” 贺冯唐大脑轰的一声,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如果这个视频传到国内,一旦传开,父亲知道,古怪爷知道,莲茜月更加会知道,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要是那样,远比解永富命案坐牢丢脸,不光现在,这一辈子都彻底完了。 文蓉见贺冯唐一脸的紧张,笑着说:“你放心,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到这些学会会刊的。” “你得为我保密。”贺冯唐可怜地看着她。 “看你表现如何,再就是看我心情如何。” 这时,石圆圆走了过来,一手扳着贺冯唐的肩,一手抓着贺冯唐的手,说:“文蓉在说你 吧?你不要理她,她这张嘴从不饶人的。” 石圆圆把贺冯唐拉到一边,问:“你知道不知道钱田村有个叫李诗词的女孩?” 贺冯唐平静自己的心,好一阵才回答:“李诗词?不知道,要么你搞错了,她不是钱田的。” “她以前叫李馨灵。” “李馨灵我知道,她现在不住钱田,多年前就随她父亲搬在了县城住。” 石圆圆又问:“你知道她县城的具体地址吗?” “两年前外出打工了,失去了她的联系。” 这天一早,杰克离开了西坳洞,大概看到董樱蝶管得还满意,临走前,告诉董樱蝶:“今天晚上我不会回公司,如果你觉得晚上住这里不安全,就回玉湖小区住。” 董樱蝶一听他今晚不回,开心得很,说:“这里哪不安全?我已经适应了。” 傍晚下班前,董樱蝶叫来贺冯唐:“今晚来加班,昨天晚上发现一些不明的人在这里东张西望,不知他们想干什么,说不定他们今晚又来。” 贺冯唐早就向她提出要增设个保安,那道伸缩大门还没启用,但她却说,现在还没开始生产,招人不要工资? 贺冯唐对她说:“我交代一下孟耀传,叫他多留心点。” 董樱蝶:“他就一个人,怕顾不来,你来值班,我才放心。还有,杰克不在,我一个人也怕。” 晚上,董樱蝶睡到半夜偷偷溜走到贺冯唐的值班室,她有值班室的钥匙,值班室的门锁没扣钮,一扭就开了。 贺冯唐平常比较警觉,门一开,他就醒了,一骨碌滚起来立马窜到门边作为防御,同时喝问:“谁?” 董樱蝶低声应:“我。”随即她把门一关,拦腰抱住了贺冯唐。 贺冯唐心里没有准备,一下子接受不了,推开董樱蝶,但董樱蝶已死死地箍着他的腰……她对着贺冯唐的耳朵细声说:“上次在多乐,你就欠下我一个人情,这是你该还我人情了。 “我什么时候欠了你人情?” “我做的皮人胸脯,迈罗却表扬你,我没有揭露,只当场说过‘你欠下我一个人情,到时你得还’,今天该还了。” 贺冯唐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你的人情就是这个?” 董樱蝶得意得很,毫无羞耻地说:“对,我的人情就是这……。” 贺冯唐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接受,但又怕声音弄大了,让施工队的人和孟耀传听见,推她时不敢发力,结果两人推来搡去滚到了床上。贺冯唐双手撑住她的下巴,让她动不得…… (下一节,几只松鼠小心翼翼地跳跃出来。) 第396章 半夜上门 董樱蝶开始恼了,板着脸说:“你再这样子,我就喊你强奸。” 三更半夜的,一闹起来,谁会想到是董樱蝶强了他?贺冯唐只好忍了,放开手,侧转身,屁股朝她,睡一边去。 董樱蝶从后面搂着贺冯唐,对着他耳朵细细地吹气,想撩拨他,半天不见贺冯唐反应,便讲起了黄色笑话…… 贺冯唐完后,忍不住笑了,受笑话影响,身子开始发热…… 此时,董樱蝶趁机把手伸向床头的开关,这里的所有房舍的电路布设都一样,她早已熟悉。“啪”的一声,灯开了,明亮亮一片…… 贺冯唐被照得眼睛很不适应,刚刚发热的身子片刻冷下去了。 贺冯唐伸手要关,却被董樱蝶按住,她说:“有灯才……” 贺冯唐:“孟耀传在那边当班哩。” 董樱蝶起身坐在床上,说:“你单身我单身,不就是未婚同居嘛。”说完她已解开自己的上衣…… 另一个贺冯唐跳出来了,忍不住坐起来…… 正面的贺冯唐清醒了,立即反对,不,她是婶,这样做乱了伦理。 另一个说:不,她不是婶,只是个被杰克玩过的秘助小三。 两个贺冯唐较量起来…… 一个说:就算是杰克的小三,也是叔的人啊,玩叔的女人,不就是畜牲吗?你要知道:人与畜牲的区别,就是人起码要讲道德。 另一个说:天知地知,除自己和董樱谍知道,还有谁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唐诗白读了? 无言以对。 都说道德感本身有神奇的力量,然而某些场合,在人的生理冲动下会变得毫无作用。 董樱蝶趁势抱住贺冯唐…… 贺冯唐瞬间周身重新热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身强性旺,干柴烈火,虽结过婚,姚欣舒却未成为他真正的妻子,哪怕在寺山慧的研究测试中,接触的也是一个假体,现在面对一个主动送上门的漂亮大尤物,欲望的闸门被彻底冲开,三个柳下惠也控制不住了…… 他双手伸向她的臀部……刚触及,董樱谍打掉他双手,不让。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董樱蝶的注意力放在贺冯唐某处…… 她有点害怕了。 但是,她内心那堆止不住的欲火已经熊熊燃烧,烧得自己不能自已,管他死活,拼上一次也值了,董樱蝶决定一搏…… 窗外挂月,树影摇曳,天边的云朵遮住了害羞的星星,几只松鼠小心翼翼地跳跃出来……自从平静的环境被轰隆隆的机械打破后,它们躲到深山里了,今天壮着胆回到故地,想看看它们曾经的世界如今怎么啦? 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砖窝里挂着一个小太阳,下面有两个又白又长的冬瓜怎么会动啊? …… 其中之一的冬瓜却是另一番感觉:怎么变成一片树叶,飘浮在云雾中,久久落不下来…… 幻影变回现实。 贺冯唐突然想起了相思豆的“配偶秘集”,当时以为荒唐,原来不假,而以前与姚欣舒……那是活受罪,今天才是真正的男人! “妈呀,这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一次。”董樱蝶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贺冯唐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细声而严厉地说:“你要让这里的人都听见?” 贺冯唐松开手,董樱蝶吐了吐舌头,承认刚才的大意,她余兴未尽,轻轻地叹息,说:“我知道了,有明星喜欢嫁西方人,原来……” 董樱蝶用脸贴着贺冯唐的胸脯,说:“你知道不知道,杰克骂我除非跟驴。我听了很怀疑,刚才……,果然你很特别,就像一只驴,一只可爱的公驴。” 贺冯唐已经回到正常的自己,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万一……贺冯唐突然间想起刚才未做安全措施,慌忙问:“你吃药没?” 董樱蝶:“什么药?公驴。” “怀孕了怎么办?” 她右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揑,说:“生下小驴呗。” (下一节,董樱谍:你什么意思?) 第397章 半斤对八两 贺冯唐听她叫“驴”“小驴”的,好像吃了苍蝇,用力在她的右手上一拍,骂她:“你再叫驴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董樱蝶却不生气,笑嘻嘻地翻身趴在贺冯唐身上,意思是又想…… 贺冯唐立刻感到董樱蝶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荡妇,危险,弄不好难以收场,必须了断她!但怎么了断?毕竟刚刚与她……贺冯唐骤然想到自己的头疤,如果让她突然发现我竟然长着如此吓人的头颅,一定会吃惊、然后恶心、最后懊悔,最终对我丧失兴趣。 贺冯唐顾不得隐私不隐私了,立即接下假发,勾下头让董樱蝶观看。果然不出所料,董樱蝶瞬间就震惊了,扭过脸去,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滑下贺冯唐的身体,滚转,背对着贺冯唐,沉思起来…… 董栅蝶翻来覆去地,脸庞一会儿朝里,一会儿朝上……过了好久,她又侧身朝着贺冯唐,把贺冯唐的脸攀转过来,抚摸着说:“有的人外表看起来漂亮,其实他也有不可告人的隐痛部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贺冯唐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什么。 董樱蝶说:“我填了硅胶,为什么我不让你摸,因为当时没有整好。我的臀小,杰克也嘲笑过几次,后来我为了改变它,在美容院扔了几十万。谁知整完容后,杰克发现手术做得差,只是外表好看,用力一摸就能摸出填了硅胶。” “你不妨也去做个美容,当然,美容后可能也长不出头发,依然要戴假发,不过好看多了,以为天生秃顶。” 董樱蝶又说:“现在我想通了,我们两个,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吃亏。” 黎明前,贺冯唐要董樱蝶起床出去,董樱蝶偏不起床,一忽儿又睡着了。 这时,贺冯唐的手机响铃了…… 她一看,是易光来的电话,上次他要钱,一直没给,肯定又是催钱了。果然,易光来开口就发脾气,说:“你上次不搭理我,查辅警不要你的钱了。现在,我要入股棋牌室,但比不了查辅警,我一股要多出五千,要一万五。” 董樱蝶被贺冯唐的动静弄醒了,发现贺冯唐正在打电话,她以为是贺冯唐的相好半夜撩拨他,问:“哪个女人打电话?” 贺冯唐:“不是女人。” “我不信。” 贺冯唐便把手机给她听,她一听。原来是个男人,向贺冯唐借钱,而且一点都不礼貌。她火了,摁掉手机,说:“不给他。” “已经第三次了,这次不给恐怕不行。”贺冯唐一不留心就说了出来。 “你蠢吗?公驴。” 董樱蝶说完,发现贺冯唐脸色发青,知道他讨厌叫他驴,赶忙道声歉。接着问:“你既然想借给他,还磨磨蹭蹭干嘛?” “我有点不想给他。” “你刚才说给,现在又说不想给,是不是你手上没钱?我有钱,我给你。” 贺冯唐:“不用,我有钱。”说着便把赴茶陵解围赚的一万五用手机转给易光来。只是还梅倩苞的钱仅剩下一万元。 巧得不能再巧,刚付完易光来的钱,梅倩苞表弟就来电话了,他开口就是:“把钱还了吧。” 贺冯唐:“还是不够。” “瓢的碎片呢?” 贺冯唐不卑不亢:“找不到。” 对方发脾气了:“你到底还不还钱?” “……”贺冯唐不吭声,只想再拖段时间挣到钱再还。 对方立马说要公布贺冯唐做特例人的与硅胶娃做爱的视频。贺冯唐一听,他又从哪知道这事?贺冯唐变得骇怕了,想缓和对方的急躁情绪,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变得吱吱唔唔…… 董樱蝶在旁边听贺冯唐结巴起来,奇怪,一把抢过手机,一听这个是催钱者,骂了句:“见鬼了,尽是破坏情绪的人。”立即问了对方账号,用手机一下就把八万元转过去。然后对贺冯唐说:“这不了结啦。” 贺冯唐手上那一万元,想转给董樱蝶,董樱蝶说:“不必了。” 贺冯唐说:“这不行,哪有手上有钱不还的,还了就欠你的债就少了些,我也安心得多。” 贺冯唐无论如何要把这一万元转给董樱蝶,董樱蝶不收,贺冯唐找到她的手机,帮她收了,并说:“余下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清。” 董樱蝶却说:“剩下的就不用还了,算我买你的。” 贺冯唐一惊,问:“你什么意思?” (下一节,孟花瑑警告贺冯唐:你千万不要上这个女人的当。) 第398章 不愿意就还钱 董樱蝶笑笑说:“男人睡女人不是要给钱吗?我睡男人也给钱。” 贺冯唐肚子里的气猛然就爆了,一脚就把董樱蝶踹下床。 董樱蝶在床下大叫:“痛死我了……” 贺冯唐听见她声音这么大,慌忙跳下床捂住她的嘴,见董樱蝶还在拼命地扭动,知道自己刚才用力太大了,立马把她抱上床为她按摩…… 贺冯唐的按摩技艺好,董樱蝶一会儿就不痛了,不过,她不甘心就这么放了贺冯唐,故意说这里痛,那里痛,惬意地享受着贺冯唐的按摩。贺冯唐按一会都会询问她:“还痛不痛?” 董樱蝶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贺冯唐知道上了她的当,便狠狠的掐她的大腿。 董樱蝶只好别腿躲闪,两人扭拧在一起,这样一来,反而让董樱蝶激情上升,又提出要与贺冯唐互动。她说:“不能怪我,你表现太好了了,让我欲罢不能,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彻底释放。” 贺冯唐不依,她自恃刚刚为贺冯唐付了债,说话和动作有点霸道,说:“不来可以,马上还钱。” 贺冯唐一听,哑口了…… 董樱蝶见贺冯唐无话可答,窘得可怜,又有点心痛贺冯唐,说:“七万元不要你还了,买你做我的情人,好吧。” 俗语说“一文钱难倒英雄”,何况整整七万元。欠了董樱蝶的债,还又还不起,只能默认随了她。但贺冯唐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等于卖身,全身也就懒散起来…… 贺冯唐雄风难再,董樱蝶很不开心,便骂:“你是个死人,早先的劲儿让狗吃了,七万元啊,买个鸭也没这么贵啊……” 贺冯唐感到受了侮辱,瞬间被激怒…… 董樱蝶一声嘶叫…… 吃完早餐后,董樱蝶说贺冯唐难为你了,坚持要开车送贺冯唐回梦家。贺冯唐说我有摩托,不用送。董樱蝶坚持说:“你把摩托留这里。” “我明天走路上班?你来接我?接了我你又要开车回去,返来往去的,何必呢?” “傻瓜,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想看看你家。” 贺冯唐只好驾驶摩托车在前面带路,董樱蝶在后面跟着。到了梦家,董樱蝶停下车,发现了龙泉井,井水高出江面,有点好奇,便要贺冯唐陪她去看。 孟花瑑正好在井边看手下人在井里新安装一个水泵,佛恸岭的饮用水都是用这个井里的水,原先的水泵坏了,现在重新换一个新的。 自从上次孟花瑑好不容易与施工队达成协商:工程款的给付时间往后再延迟一个半月,但是施工队没以前主动了,除了用现有材料外,凡要添置新的东西都要孟花瑑一方去办。孟耀传走了后,孟花瑑的手下也陆续走了,只剩下阿娥和阿姗在身边,所以好多事只能亲历亲为。 贺冯唐看到她有点可怜,本来她的佛恸岭项目就不大,只请了几个质量监理员和几个办公室人员及一些杂务工,指望在重要阶段把赖鑫生那边原来的骨干叫来帮忙,这也是她最节省的一种可行方法,不想如今在资金上出现问题,现在只剩下光棍司令了。 孟花瑑眼尖,看见董樱蝶拉着贺冯唐的手,一种接受不了但又无奈的神态表现在脸上。她招手把贺冯唐叫到身边,问:“听说这个女人是你的新老板?” “是,也不是。”贺冯唐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看她的长相不是好东西,你千万不要上这个女人的当,要玩玩可以,但不可认真,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孟花瑑警告贺冯唐。 (下一节,不能到外面乱说,更不能让警察知道。) 第399章 第八次纸条 好在董樱蝶只顾看井水,也没仔细听孟花瑑说的本地语,但贺冯唐担心孟花瑑换成普通话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便装着自己还有事,招呼董樱蝶离开了。 董樱蝶来到贺冯唐家,发现房子很大,房间不少,便东看看西看看,走进内屋后感觉空气好像有点闷,遂转身离开。不料她出门来被高出地面的门坎绊了一跤,贺冯唐眼明手快,一把扶起她…… 董樱蝶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可能太累了。”但马上来一句:“今天你还是当夜班。” 看着她上车前的背景,贺冯唐想:一定想办法把她的七万元还了,不还,意味着自己被她牵在手里。还了钱,随时可以去自首。 贺冯唐昨晚加了班,今天白天不用上班,贺冯唐正好用来摩托车出租。 快到傍晚,收获不错,虽然比不上开出租车的,但一天的工资也是挣到了。贺冯唐回到家门口,停下摩托,把钥匙拔下,装进口袋,手触碰到一个纸团……不好,又是纸条,它什么时间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迅速掏出纸团打开,打湿,上面是:“不必自首,坚持下去。” 一会儿,纸条上的字渐渐隐没了。 这是第八次纸条,好像他是脑中的虫,什么都知道。贺冯唐彻底认输了,关定位都没用,还到维修店更新电池,又换一张新卡。把新号码只告诉少数几个必须联系的人。一切白忙了。 这么说不是手机被定位跟踪的问题。 新手机卡的联系人中只有莲茜月是自己的怀疑对象,她明明是县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难道她的背后身份是…… 因为大多数纸条出现时,她与自己同在一个地域内。 就算是莲茜月,她又是用什么方式把纸条放在自己口袋里?自己也是警察学院侦查专业的高材生,每次都一点知觉都没有。 不行,既然疑点指向她,那就一定要抓到她,老是被她糊弄真是太没面子了。 这件事一直纠缠到贺冯唐脑中,到睡觉躺在床上他还在思考…… 贺冯唐突然想起《纸条迷案》,它又是什么结果? 贺冯唐曾经几次翻看它的续述,故事均没有更新。看看如今已隔了十多天了,应该更新了吧。他摁开手机,果然博主更新内容了,他急忙看了下去…… 上次说到,露易丝不敢违背纸条的要求,只能提心吊胆地前往小花辅,她依然在那时等,希望能见到写纸条的人,当面解释,但这次又没等到那人出现…… 第二天,纸条没出现,第三天,纸条也没出现,露易丝以为那人已经了解了她家很穷,不会找她了,纸条不会出现了。正当她放下了心时,第四天,纸条又出现了:“我累累没拿到你的钱,这次要1000美元,今晚必须送到学校后面的小河边的大石头下,再不给钱,你准备下地狱吧。”1000美元更拿不出啊,要的钱越来越多,反正没钱,倒让她无所谓了。这时,她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找出这个写纸条的人来,看看到底是谁,敢不敢出来。去小河边就去小河边,虽然那里也是个偏僻地方,但无所谓了,只是见到他,一定要当面骂他:这个蠢似猪的家伙,怎么不向富家学生要钱,偏偏向我这种贫穷家的学生要钱?不,简直比猪还蠢! 又是没见到这个写纸条的人…… 然而,从这次后,纸条继续接二连三出现在露易丝面前,只是每次出现的地方不同,有时在书中,文具盒里,有时在书柜中……其中,露易丝曾几次如约前往,但好像那个人知道她每每钱不够,总是不现身…… 毕竟是女孩,面对这么多的纸条,露易丝岂能安宁?最终她害怕失眠了。她不明白,自己没得罪谁,家庭也不富裕,为什么就成了勒索对象?还无穷无了地盯着她不放。 露易丝实在想不通,万般无奈之际,她把这件一直窝在心里的事情告诉了姐姐莱拉汤普森,莱拉普森听后也害怕,说:“这个家只有我们两个女孩,身体单薄,力量弱小,要是那个人直接来到我们家里,我们怎么能应对,不如请一个人来家里,即可帮助壮胆,又可保护自己。露易丝觉得姐姐到底是姐姐,一下就想到点子上。但找谁呢?又要他肯帮她们,又要他诚实不能忽悠她们,又要不心生歹念安分守己,还要口紧,不能到外面乱说,更不能让警察知道。 (下一节,他怀着好奇心继续往前探察,看到底通向哪里。) 第400章 发现阴屋洞 她们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合适,那就是她们的表哥皮特福德。皮特福德听她们一说,立马来了兴趣,他本来爱看侦探小说,特别子崇拜霍尔摩斯,立马同意保护她们,希望自己把这个写纸条的人揪出来。他决定下了班就住在她们家里,即便他上班去了,只要她们一打电话,他会立马赶过来。最后,他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露易丝:以后再有纸条,你去送钱,我藏在附近观察,一定能发现这个写纸条的人…… 手机里的广告又出来了,读者骂人的话也出来了:比如:请问博主,“你有时一天,有时一星期,有时十天半月,你能不能告知一下续集的具体时间?”提问人的口气就像博主欠了他似的。 不想博主不恼,竟当场回答:“我近来真有事,耽搁大家了,并请大家原谅。” 次日早晨,贺冯唐当完夜班回到家,在后院水龙头下漱口洗脸,发现果果冲了过来,原来它在追老鼠,那只老鼠窜走了杂屋,贺冯唐赶快打开杂屋的门,让果果进去把老鼠叼出来。 少顷,果果在杂屋里吠个不停,贺冯唐猜测老鼠可能跑入了鼠洞,或是躲在果果进入不了的杂物中。他要帮果果一下,走进杂屋就看见果果正对着后壁的地窖门猛吠…… 上世纪非常时期,上面通知,农村社员必须家家户户要挖防空洞。大部分农户在附近山脚下挖洞,那些屋后是陡坡的农户便就近在屋后面挖洞。贺冯唐家的屋后面是挡土墙,挡土墙背靠的就是陡坡,他爷爷也照样学样直接拆开挡土墙,挖出个防空洞。为了防止雨水浸入洞中,他又在屋后与挡土墙的中间用桁架连接,盖上瓦,再两头砌墙做成一间杂屋。后来,这个防空洞又成了贮藏稻谷、蕃薯、瓜豆类的室内地窖。 老鼠钻进地窖里去了,这万万不行,地窖里放着稻谷,还有父亲从菜地摘来没有卖出的南瓜冬瓜等等,一旦老鼠在里面,不知会糟蹋成什么样子。 贺冯唐马上打开地窖门,果果立即嗅到了个老鼠洞,又对着这个小洞汪汪地吠。贺冯唐找来铁镐,顺着老鼠洞挖刨…… 挖了一会,挖到了砖状物,顺着它,挖出了一堵砖墙,哇,这怎么回事?拆开砖墙露出个窟窿,里面竟是一间砖头砌成的地道…… 地道约两米宽,前面阴深不见头,顶是拱式,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是什么屋子?贺冯唐不明白,叫来父亲。贺南升来到地道,拿起铁镐刮去砖头表皮泥层,露出青色。他说:“这是阴屋。” “阴屋?”贺冯唐不明白。 贺南升告诉儿子:荷花境内有好多村庄发现了阴屋,据说这是荷花古时候流行一个风俗:如果有人遇上神煞冲克之年命运犯忌,必须藏匿地下洞里避之,有钱人家就做把洞做成阴屋,方便居住。也有人说是祖先们是为躲避战乱而修建的。 原来如此。贺冯唐要探个究竟,拿来电筒和铁镐,沿着巷道向前走,十几米前的垱头也是一面砖墙。砖墙有缝,一推,垮了个缺口,用电筒照射,里面很宽大,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洞穴。贺冯唐把缺口拆大,钻过去,里面竟是一个天然溶洞。 他和父亲进入溶洞内探看,走了一段,贺南升没发现稀奇之处,跟煤矿井下矸石巷差别不大,上次那个菜地树下的洞穴,他听儿子说过后,就曾经独自进去探过,走了一段没发现什么好看的景物也就没再走向深处。 这次贺南升依然这样,没有多远就不愿走了。他对儿子说:“这里跟菜地那个洞没什么两样,都没什么稀奇可看,景物都不能与元阳洞相比。” 儿子说:“再走走看看吧。” 贺南升:“有这闲工夫,不如花在菜地上,豆苗要挂架了,我还没弄好它。” 贺冯唐却不一样,年轻人好奇心要比老人强得多,也许有新的发现呢? 贺南升返回了,贺冯唐继续往里走。 此洞前面看起来依然如刚才模样,洞道有些弯曲起伏,脚下却无过多的崎岖坎坷,凹凸不平的洞壁洞顶都是水润光滑,犹如一个经过锚喷过的人工洞。洞里虽有不少的岔洞分布其中,但主洞与岔洞区分明显,主洞大,岔洞小。贺冯唐想,这里离佛恸岭那个发现不久的陶逸洞很近,能不能与之相通?他怀着好奇心继续往前探查,看到底通向哪里。 (下一节,莲茜月不知贺冯唐心事,她今天兴致很浓。) 第第5章 第401章 莲又来梦家 贺冯唐在洞内拐来拐去,时而看到洞壁上有嗒嗒声的滴水,惊奇的是洞里一直有风,没有丝毫的憋气感……最后,他生出奇念,逆反原思维,不再走大洞,留下一个记号后,钻进个小岔洞…… 他低头弯腰走了一会,开始看到越来越多的钟乳石,又走了一会,一块已经断裂的扁平帘形钟乳石挡在前面,没路了。仔细看,钟乳石是断裂的,贺冯唐试着推开它,推不动,他便用铁镐撬,一撬,钟乳石滑到里面去了,露出一个小洞口,贴近小洞口一看,前面展现的是一道瀑布水帘的洞厅…… 这个洞厅很眼熟,难道来过?贺冯唐观察周围,这个瀑布水帘洞厅真的来过,当时是从左边的洞道进来的,这里原来可以通向正在建设中的硅胶人制造公司那个西坳洞。 贺冯唐回到家里,已经是黄昏,贺南升见儿子出来了,忙问:“洞穴里你有什么发现?” 贺冯唐告诉父亲:“这里可以通西坳洞。” “可以通西坳洞?”贺南升很惊奇。 贺冯唐马上解释:“西坳洞现在已经彻底改观了,与之相连的洞道应当用水泥塞死了,不能通了。” 虽然他没有走到深处的实地看,但贺冯唐想起了当初与杰克进入西坳洞,并决定在洞内建生产车间时,自己曾问过他:“这么多延伸的杂洞怎么办?” 杰克说:“用钢筋混凝土塞死。” “光塞死行吗?放几炮,炸几下就打通了。” “钢筋水泥加石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地塞一百米,行不行?” 转眼到了星期天。 莲茜月清早就打电话给贺冯唐,说:“我马上来钱田梦家。” “真的?欢迎欢迎,我叫我爸炒血鸭给你吃。” “好哇,可惜我没口福,中午前我得回台里。” “我们可以早点吃午饭。” “中午有市台领导的接风宴,已经指定要我陪。” 莲茜月来了,她坐的是的士,贺冯唐早就在门口等,看到她下车,赶快跑过去…… 莲茜月依然穿着她最爱的普通装:上身一件很有格调的巧克力色牛仔衫,一摆动,袖子肘部开着着显示朝气的破孔,韵味满满。最引人注目的是领口下方那两团,高耸挺拔……下身是一条同是巧克力色的牛仔裤,但瘦身贴胯,将丰臀长腿曲线勾勒得活灵活现,裤腿有些短,左右膝盖上两个抽纱露纬的洞洞后面藏着时隐时现的雪白区域;没穿袜子,脚上蹬着浅酱色的坡跟白底中空鞋,从上到下,无不蕴藏着一种裹满知识的内含。 贺冯唐简直看呆了。 莲茜月笑问:“你不认识我了?” 贺冯唐意识自己失态,打着哈哈,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又贫嘴。”莲茜月接着解释,好不容易有一上午的休息时间,本想安静安静,想不到找她玩的人有好几个,她嫌烦,就躲到梦家来。 其实,莲茜月自从知道梦家是她奶奶的暂栖地后,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时不时牵动要来走走的想法。 既然她不吃中饭,贺冯唐也就没有告诉父亲。他有点小心思,父亲已经外出干活去了,自己与莲茜月相处更方便点。 果果看到主人向门外跑,也跟着跑,一见主人出门迎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也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喔,这个女的好年轻漂亮啊。 莲茜月发现了果果,问贺冯唐:“这是你养的狗?” “是,它叫果果。” “它咬不咬人啊?” “不咬人。”贺冯唐面向果果:“这是我朋友,对她表示一下。” 果果领意,两只后腿随即立起来,前腿并拢,恭恭敬敬向莲茜月作了一个揖。 莲茜月看见这只狗狗竟然会作揖,很是惊奇……看到它外表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同时也叫出了它的名字:“果果。” 果果立马摇起来尾巴,围着莲茜月转了一圈,表示友好。 看到莲茜月袅袅婷婷而又飒爽英姿的样子,贺冯唐顿觉自惭形秽,想起与董樱蝶有了那种关系,自己已经是个龌龊的小人,根本不配与莲茜月在一起,厚着脸皮站在她旁边就是亵渎了她。 莲茜月不知贺冯唐心事,她今天兴致很浓,边聊天边把贺冯唐家所有房间走了一遍,连后院也没落下。她说:“上次来认亲并没有仔细看你们家,今天才算看了个够。” 这有什么好看的?贺冯唐问:“难道你想做有关老民宅的节目吗?” (下一节,她对贺冯唐说:“叫姐,我比你大五天。) 第402章 进洞参观 莲茜月:“伯伯不是巴不得我做他的儿媳妇吗?我这是审查家景来了。” 贺冯唐听了满脸通红,想不到她这么说,一下懵了,竟不敢接口。 “好啦,别害羞了,我只是想看看这里的徽派旧屋,丰富一下民俗知识。” 莲茜月看完了厨房又走进了杂屋,发现了贺冯唐放在箩筐里的长白发鬼脸道具,顺手拿起来,一看,问:“这是什么?” 贺冯唐本想说出用它来追假野人的事,但一想,她当初就不相信野人,最后证明她是正确的,说出来,定会遭致她嘲笑,便说这是农村傩舞的道具。 “傩舞我听说过,你们这里也有傩舞?” “有。”贺冯唐回答。 “你们是怎么个舞法?” 贺冯唐没辙了,哪里知道什么傩舞,只好硬着头皮把长发鬼脸和白衣穿戴起来,胡乱做了几个动作。莲茜月一看贺冯唐笨手笨脚,忍不住说:“你太差劲了,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你看我。”说完,她便做了一套真正的傩舞动作…… 贺冯唐呆呆地看着,只有羡慕的份。 杂屋光线有点暗,莲茜月舞完傩舞后,适应了光线,马上发现了地窖门,弯腰进去继而发现了阴屋。她从未见过阴屋,很是好奇,说:“你家原来很有故事啊。” “的确还有故事。” “还有什么有故事?”莲茜月好奇了。 贺冯唐本要讲给她听,想想不如带她亲临现场。“你先等等我。”他说完快速回去拿来个电筒,然后和莲茜月来到阴屋尽头,说:“里面连着一个天然溶洞。” 莲茜月看到的是砖墙垱口,东看看西看看,哪里有什么溶洞,问:“你故意忽悠我吧?溶洞呢?” 贺冯唐终于有机会打击一下莲茜月了,笑她:“亏你学过侦查,高材生,连伪装也看不出来。”说罢,他从垱墙缝中抽出一块砖头,然后三下两下拆出个缺口。 莲茜月拿过电筒弯腰往缺口里一望,惊讶地说:“真的是啊!” “想不想进去看看?”贺冯唐问。 “当然想。” 贺冯唐把缺口拆得很大,尽量不让缺口砖头碰到莲茜月的衣服。 贺冯唐先进去,莲茜月跟着钻进去。 莲茜月站在天然洞穴中,用电筒射向幽深的前方,说:“虽然听人家说,荷花有很多溶洞,但想不到贺冯唐你家里也藏着个溶洞。” “想不到你竟是我的妹。”他想让莲茜月改叫他哥,故意在‘妹’字上用重音。 “叫姐,我比你大三天。” “妹,你猜拳输给我了。” “ 好了,不要贫嘴了。”莲茜月妥协了,问:“你应当知道这个洞最终通哪里?” “能通附近一座山岭的小洞穴,远的不知道,有时间也许会再走走看。” “假如能通到军事禁区,这个洞就变得麻烦了。” “那得通多远啊,亏你想得出,你不做公安可惜了。” “从你这句话,我好像听出你心里还有东西没告诉我。”莲茜用电筒晃了晃贺冯唐。 “没有哇。” “有,你仔细想想。” 贺冯唐的大脑在转,想到了上次没有跟她透风的那个古董,说:“要说有事也还真有一件,不过并不重要。” “你说说看。” “萧甲龙曾对我说过荷花还藏着一件价值千两黄金的古董,叫‘宝贝老头’,我猜,也许是张献忠或太平天国藏的藏宝里面的一物。” 莲茜月听后,没吱声,半天,才说:“我没听说这个事……也许吧,你是不是想得到它?” “这不过是道听途说,怎么可能?” “那不一定,天上还会掉馅饼呀,也许你一努力,运气就到了呢?” “哈哈哈……”贺冯唐笑了起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地走了半个小时。来到那个有滴水声的地方,走过去没多远,除自己的记号外,发现主洞里面的另一岔洞拐弯处竟添了一个新的箭头记号,明显,此记号比较新鲜,不久前有人来过。是谁呢?难道还有哪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能通往这里? 他看着记号,一会儿就笑了,自己真是太过虑了,不是别人,应该是父亲来过。父亲的箭头记号与人不一样,他划的箭头,斜笔与横笔往往是一笔而过,拐弯处的那个角呈锐状,底下的横向上微微弧弯。 贺冯唐与莲茜有走到一小洞孔处,洞径不到一米,要手触地面,弯躬着腰才能钻过去。贺冯唐怕莲茜月弄脏她的牛仔装,说:“今天就到这里吧,里面的洞貎都差不多。” 莲茜月猫下身,用电筒照进里面,发现里面有水,有小瀑,有深涧……说:“风景不错啊。” 贺冯唐说:“还有大瀑布钟乳,只是你的衣服……” 莲茜月用手往洞壁上一摸,再看手掌:“不怕,没有污迹。”她紧了紧上衣下摆,欲往里钻,这当儿碰触了口袋里的手机,立即想起了自己应邀的事,掏出手机看了看,身子立即站起来,说:“不走了,时间不多了,你把里面好看的景色拍下来,发给我,我得尽快回台里。” 来到阴屋砖墙缺口处,贺冯唐重新垒好拆下来的砖头,莲茜月却说:“不要磨蹭了,快点出去,反正你回头再进洞又要拆。” “不隐蔽,我家就成了旅游公司了。”贺冯唐没听莲茜月的建议。 (下一节,她扑向贺冯唐,双手抱住,尽情哭嚎起来……) 第403章 洞中发现 两人刚出杂屋,莲茜月把手中的电筒交回贺冯唐,听见手机震铃……一看,是台长的电话,肯定是叫她赶快回去,也许市台领导已经到了。 贺冯唐笑她:“你也真是忙啊。” 莲茜月也笑:“更忙的时候你不知道。” 来不及叫的士了,贺冯唐只有用摩托送她才赶得上时间。路上,莲茜月说:“我还有更烦的事没告诉你,一个赞助电视台的公司老板想方设法巴结我,时不时借机会送东西给我。” “这不很好吗?” “我最讨厌这种接触方式,坚决不收他的礼物。但是对他又没有办法,他与台长关系很好。在如今上下重视经济发展的氛围下,我能唱反调吗?你说烦不烦?” “确实烦。”贺冯唐表示同意。 莲茜月又说:“除这个老板外,还有不少的老板想送礼给我。我虽然一概拒绝,但我却无法拒绝台长和同事的说情,我知道台长及同事都得到过这些老板的礼物;这些老板是不是肮脏心,谁又知道?” 贺冯唐:“对,身为新闻工作者,你们一面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讲授做人的道理,一面又不得不参与这场私下肮脏的交易。” “你的话太难听了吧。” “还有更难听的。” “你说说看。” 贺冯唐:“我想起网络流行的一句话:你以为你是在搞新闻,其实你是被新闻搞。” 莲茜月回应说:“这是个谬论,如今网络就是个大杂烩,什么言论都有,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汶川地震冲在第一线的记者?那些不顾安危打入黑恶团伙内部的记者?那些敢于在阿富汗战争炮火下受访的记者?还有……” “……”贺冯唐想不到词儿回答。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莲茜月突然拍拍贺冯唐的背,问。 “我给你掏心掏肺了,你还怀疑我?” “你从你语音里听出来了,你回忆回忆。 难道指的是自己与董樱蝶?她怎么知道?盯梢了我吗?不可能。要么是指出现七次的神秘纸条?纸条可是自己的秘密,她不可能发现。 那她指什么? 贺冯唐突然由纸条想起另一张纸片……便笑着说:“我真服了你了,还真有件小事你不知道,就是一张小纸片,上面有brbr四个英文字母。” “我就说嘛,这张小纸片呢?“ “还在我钱夹子里。”贺冯唐左手握车把,右手就要往臀部右边的口袋里掏…… 莲茜月打掉他的右手:“安全驾驶。”说罢就帮他抽出钱包…… “你也不考虑我痒得难受。”贺冯唐故意说。 “难受吗?”莲茜月故意在他大腿侧用力掐一下。 “唉哟……”贺冯唐叫喊。 莲茜月翻看钱包,说:“纸片藏哪啦?” “在身份证后面。” 莲茜月找出纸片,认真观看…… 贺冯唐问:“你知道它的意思吗?”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我妈。” “你妈英语厉害?” “她是英语系教授。”说罢她把小纸片收了。 把莲茜月送到县电视台,分手后,贺冯唐生出一种感觉:她怎么知道我有东西告诉她?太厉害了吧,今天来我家是不是有目的? 翌日。 昨夜,董樱谍也许身体疲惫,贺冯唐没有受到骚扰,他睡得很好。早上他从西坳公司回来 后,吃完饭,正要推出摩托车去出租,忽然想到莲茜月昨天交代的任务,要拍些好洞景图片给她,挣钱是重要,但莲茜月更重要。虽然知道自己娶不到她,然而在美女面前,男人都会变成弱智者。 贺冯唐重新支起摩托,然后带上电筒和铁镐,正要动身,想到一个问题:带上干粮。今天可能时间要点长,便又从厨房里找来饼干、矿泉水塞进包里背在背上。 入洞后,他直接走到小孔洞穴,钻进去,再来到瀑布处,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把它拍下来,还拍了不少很有形的钟乳。包括近景、远景尽量摄进手机。转过去不远,他又发现了一个幽深洞穴,乳笋层出不穷,或悬挂空中,或从洞底冒出;有的已经对接,有的像还没咬合的狼牙…… 贺冯唐拍完这些后,又小心翼翼向里面探进,想得到莲茜月的赞赏,必须拍到更多更美的景观。他越走越远,有点贪得无厌,总以为前面还有奇异的洞景…… 不知不觉走了两个多钟,突然发现有移动乱石的痕迹,怎么回事?这里应当是个没人发现的原始洞,不可能有人迹。贺冯唐想起了神话传说,难道真有洞中修炼的仙道之人? 诶,他又发现了洞底的碎石有被踩动现象,真的有人走过这里。贺冯唐关了电筒,蹑手蹑脚摸向前探进,并竖起耳朵……摸索着走了一段后,终于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这个人应当离这里不远。他索性打开电筒,朝脚步声方向追去。 对方发觉有人追来,惊慌了,拼命向里窜遁。贺冯唐加快速度,接近追上对方时,大喝一声:“谁?”他右手握着铁镐,左手打开电筒的强光灯射向目标…… 对方被贺冯唐的阵势吓住了,不跑了,停在原地。贺冯唐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走上前,想不到是李香雪。 李香雪刚才听见那个“谁”的喝问声,似乎是贺冯唐的声音,但不敢肯定,这个人已经到了身后,她突然反转身,果然是他……便扑向贺冯唐,双手抱住他,尽情哭嚎起来…… 贺冯唐一手拄着铁镐,一手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她…… 李香雪哭得差不多后,才告诉贺冯唐,她从云南来荷花寻找男朋友本来就是假的,她就是李馨灵。 贺冯唐一听,你是李馨灵? (下一节,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第404章 大闹菜馆 贺冯唐这一下吃惊不小,立马仔细打量她的脸,一点也不像,声音也不像,你不就是李香雪吗?贺冯唐警觉了,盯着她的眼睛逼问:“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李馨灵?” 李香雪又哭了起来,贺冯唐不让她抱了,找块干燥的石头让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让她讲述她年少时的故事。贺冯唐听过后,确信她真的是李馨灵。但又是怎么变成李香雪呢?李馨灵边抽咽边断断续续地诉说她的前因后果。 李馨灵父亲李百亮接手了“筷子口菜馆”,经过几年的努力,生意越做越兴隆。不料李馨灵16岁那年,妻子李燕茵因黄昏在桥上看鱼,生命划上了休止符。 这一年也就成了李馨灵命运的转折点。 李燕茵去世后的第二年,筷子口菜馆换了个服务员,这个服务员叫詹娥馥。詹娥馥年轻妩媚,几个月后,勾上了李百亮,并怀了孕,她立马与李百亮结了婚,当上了老板娘。 这里先交代:后来,詹娥馥生下个儿子,取名李有传。有了男孩传宗,李百亮很高兴,对詹娥馥开始百依百顺。李百亮再婚后,与詹娥馥从未来过钱田,詹娥馥也不把钱田当作李百亮的家。 李馨灵高一刚读完,詹娥馥便以菜馆人手不够,不让她再读书了,叫她在菜馆里打杂。 由于筷子口菜馆的血鸭菜都遵循传统做法,用的食材如茶油、老酒、麻鸭全部是荷花当地出产的,色、香、味俱全,食客络绎不绝。而其他菜馆却门可罗雀,同行者中有人眼红,于是筷子口茶馆里时而出现故意挑事的人。 这天,金毛带着七八个混混早早来到筷子口菜馆用餐,看着菜谱拣贵的点,一连点了二十几道菜。服务员好心说了句:“桌子会放不下,你们吃得完吗?” “管你屁事,我们吃得完吃不完还轮得着你来管?”金毛把菜谱用力拍在桌上,吓得服务员一颤。李百亮听见了,从厨房跑出来,连忙对金毛道歉,说:“对不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做服务员没多久,好多规矩不懂,你多多包涵。” 他们酒足饭饱后,金毛站起来高声叫道:“老板结账。” 就在服务员拿着点菜单来到桌前时,其中一个混混突然用筷子指着一个菜盘说:“哎呀,有死苍蝇。” “什么?有死苍蝇?”另一个混混惊叫起来,立刻检查吃剩的菜盘,少顷,也叫喊:“这个盘里又有死苍蝇。” 一前一后两人说有苍蝇,好几个混混便装作呕吐的样子,金毛便怒气冲冲地对着服务员叫嚣起来:“叫你的老板来!” 李百亮又三脚两步赶到他们面前,一看他们递过来的两盘菜,里面各躺着一只死苍蝇,顿时傻眼了…… 金毛说:“你说怎么办?” 李百亮知道被下套了,但不敢声张,只好赔着笑脸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两个菜就不收钱了。” “就这两个菜不收钱?我们生病了怎么办?” “那你说……”李百亮恐惧地看着金毛。 “我也不难为你,这桌餐费全免了,你再赔每个人五百元补偿费。” 李百亮一惊,赶忙赔着笑脸,说:“我赔不起啊,能不能少点?” 金毛说:“你不想陪,是吧?”他手一挥,喊:“兄弟们,把这个店的招牌拆了。” 其余的混混一哄而上,架起椅子,爬上去,把挂在店楣上的‘筷子口菜馆’牌匾扯下来,用脚踩烂后,扬长而去。 这样的事,隔一段时间重演一次。 看到父亲每一次都忍气吞声,李馨灵问父亲;“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李百亮:“报警没用的,他们背后有人。” 李馨灵很气愤,又问:“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啊?” 李百亮叹了一口气,说:“这伙人是被请来闹事的,你还小,好多事你不懂。” 李馨灵辍学后,在自家菜馆打杂,天天忙到深夜,并睡在菜馆。菜馆每天上午十点开门,在这以前,父亲去菜场买菜去了,詹娥馥还在家里,李馨灵习惯七点起床,从七点到十点,是李馨灵最自由的时间。她就充分利用这几个钟,周一周三周五跑到学校门口,等贺冯唐出来见上一面。周二周四周六便去梦家看望她的曾爷爷。李梧生已经九十多岁了,拄着拐杖,每逢周二周四周六,他就会早早地倚在门边,看着通往县城的路上,等曾孙女出现…… (下一节,侮辱父亲,这是最痛恨的,他一气之下……) 第405章 詹娥馥 李梧生本来年龄很老,加上孤灯孑影,2006年春,他突然跌倒,昏迷不醒。李馨灵得到消息,赶回家,看到曾爷爷床边围着古怪爷和好几名村民,正在忙乎着。李馨灵哭着扑向他曾爷爷…… 李梧生此时醒了,但不能说话,见到曾孙女,用尽力气伸出手,颤颤抖抖地摸李馨灵的头…… 李百亮赶到,李梧生已经断气了。 李梧生去世后,李馨灵变得沉默寡言,引起了詹娥馥的不满。李馨灵尽管在菜馆里干活很用心,但还是经常遭到詹娥馥的指责和谩骂。李馨灵由此产生一个想法,把父亲肚子里的各种菜谱烹调技术学到手后,自己单独开间菜馆,彻底摆脱继母。 詹娥馥不知怎么发现了李馨灵的异样,询问李百亮,猜到她的心思后,坚决反对她另开菜馆。于是只让李馨灵洗菜搞卫生,不让她靠近炉灶。李百亮听多了詹娥馥的谗言,后来也站在詹娥馥一边,对女儿说:“自古以来,家艺传男不传女,女儿总归是别姓家的人,筷子口菜馆的烹艺只能传给李家后代李有传。” “弟弟才多大?”李馨灵觉得父亲偏心,第一次与他吵架。 吵架也没用。 李馨灵不甘心,白天偷偷观看父亲的烹调方法,摘下笔记,然后,每天早上十点前除了去看贺冯唐的三天,其余时间便迅速买好菜跑回梦大栋屋里学着做,每次做一样,做完后就收拾干净,不留下半点痕迹。直到大半年过后,才让李百亮和詹娥馥发现。 那天,李百亮发高烧,上医院看病去了,詹娥馥也没来,菜馆不开张。正好几个曾经很要好的同学聚会,要订一桌菜。李馨灵脑光一闪,说:我爸今天不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亲自掌勺为大家做菜。同学一听觉得很好,大家也想看看李馨灵的水平到底如何。 她与几个同学上街买了菜,按照她偷偷练熟的烹调方法实地操作一番,不想同学们都说好吃,不比她父亲手艺差。 这事被詹娥馥知道了,以为是李百亮背着自己教了女儿,但已经到了这步,也没办法,除了与丈夫吵一顿外,剩下的就是防止李馨灵嫁出去后导致李家烹调技术外传。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自己娘家侄子詹辉旦。詹辉旦年龄比李馨灵大两岁,技术旁落娘家总比旁落他家好。她对丈夫一讲,李百亮立即同意,说这样也好,毕竟是亲戚,开菜馆可以要求他开远点地方。 李馨灵知道后很恼火,她心里藏的是贺冯唐,不可能嫁别人,对父亲说:“除非让我死。” 看她说得这么坚决,李百亮和詹娥馥一时没了办法。 贺冯唐那时正读高二,两人情窦已开,除了每个星期的一,三、五上午十点前的课间,两 人校门口见面外,另外在星期天的十点前,贺冯唐又偷偷与李馨灵躲在筷子口菜馆厨房后面的小巷里约会。 一次,詹娥馥去小巷,撞见了李馨灵与贺冯唐在一起,产生了怀疑。她便去检查李馨灵的私物。果然发现了贺冯唐的相片,还有李馨灵日记里写了恋着贺冯唐内容。 这还得了,詹娥馥心生一计,让贺冯唐滚蛋! 詹娥馥到处打听贺冯唐是谁,得知贺冯唐是县城高二某班的学生,钱田人,与李百亮前妻同村。她赶到钱田,恰好遇到老送,一问,被告知贺冯唐父亲是个强奸犯,曾经判过十二年刑。得知这个消息,詹娥馥又有了新的主意,便上学校找贺冯唐。 她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贺冯唐与一群同学拿着劳动工具,从学校出来去校外劳动。詹娥馥先来个下马威,拉住贺冯唐就开骂:“你一只黑猪样,还想娶我女儿?我告诉我,我女儿永远不可能嫁给你!”然后她又对其他看热闹的同学们说:“就是这个贺冯唐,道德败坏,勾引我女儿,籁蛤蟆想吃天鹅肉?” 贺冯唐挨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谩骂,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满脸涨得通红…… 学生早恋本不提倡,只能地下进行,最怕的就是露馅。 这边詹娥馥又骂开了:“你父亲是强奸犯,你是强奸犯的儿子,以后你是不是也要变成强奸犯?” 贺冯唐这下就受不住了,已经在同学面前把脸丢尽了,连不相干的父亲也跟着受到牵连。侮辱父亲,这是最痛恨的,他一气之下,就想冲向詹娥馥,伸手要打她的嘴巴。好在旁边的同学抱住了他…… (下一节,她端起烧开了水,朝李馨灵的脸上泼去……) 第406章 与李馨灵分手 带队的老师也看不下来了,叫詹娥馥赶快走。 贺冯唐被几个同学死死抱住,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只能指着詹娥馥,大声说:“你不是个人,你是个臭女人,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我就是打光棍也不会做你女婿。” 李馨灵听说这件事后,伤心地哭了,毕竟她没有亲自看到,认为是贺冯唐的一时气话,过一阵就好了。但她知道她与贺冯唐的事已经满城风雨,再也不敢去学校门口等贺冯唐了,便一厢情愿地等待贺冯唐主动找她。 她不知道,贺冯唐已经受到学校的警告处分,还写了保证书。 李馨灵看到贺冯唐再也不找她了,开始赌气,索性也不找贺冯唐。从此后,两人就渐渐地断了联系。 次年高三,同村又同班的孟花瑑由于历来与之相伴上学放学,早已喜欢上了贺冯唐,见贺冯唐已了断李馨灵,主动向贺冯唐表白……此事让两家大人知道了,两家大人也暗中撮合,贺冯唐没有表示反对,算作默认。 不过,贺冯唐因恋爱已经受过警告,两人相处得比较隐蔽。 孟花瑑与贺冯唐的相恋,李馨灵却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她断定,他们最终要分手,孟花瑑的性格,贺冯唐不会喜欢。但她觉得贺冯唐背叛了她,由此对贺冯唐生出的了新的怨恨,更不愿意主动去联系他了。 后来,贺冯唐上了大学,李馨灵开始担心自己高中没读完,两人差距太大。为了不让贺冯唐瞧不起自己,李馨灵决心在贺冯唐大学毕业前自己在烹调上有个飞跃,开间属于自己的菜馆,当个小老板。老板配大学生,没什么距离吧。 贺冯唐在江东省警察学院上大三那年,李馨灵照常在筷子口菜馆洗菜搞卫生,詹娥馥见李馨灵不肯嫁自己娘家侄子,把她盯得死死的,连厨房门都不让她进了,洗菜只能在后门的小院子里洗。你学会了烹调有什么用?我不让你进厨房,让你生疏几年你就荒废了。 但她不知道,李馨灵依然隔三差四在十点前回梦家她原来的家里练习烹调,主要针对血鸭菜,一定要超过父亲的水平。自己将来的菜馆名字都想好了:“荷花血鸭馆”。 詹娥馥还不放心,必须让李馨灵嫁自己娘家侄子,她又开始用心。一天特意邀侄子筷子口菜馆玩,詹辉旦看到了漂亮的李馨灵,心刹那间就痒了…… 詹娥馥故意问他:“想不想娶她做老婆?” “想,你帮我做媒。” “可惜我提过,她不肯嫁你。” 詹辉旦听了发笑,说:“她不肯怕什么,只要你帮我,把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 詹娥馥一听,高兴极了,跟自己想到了一起。只要把李馨灵睡了,再不行,多睡几次,让她怀上孕,她还能怎办?只有成亲一条路。于是詹娥馥当场对侄子表态:“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没多久,在詹娥馥的安排下,李馨灵被强奸。 李馨灵一身清白本来是留给贺冯唐的,现在却被继母的侄子玷污了,她哭干眼泪后,欲自尽,但在找绳子时,突然想到自己死了不是便宜了詹辉旦?不行,死前一定要他先坐牢。 她立马写了控告信,并从手机网上查找控告强奸要什么证据,她按照网上的案例,附上詹辉旦得逞后她揩秽的纸巾还有自己的短裤,递交给公安局。公安局立即派人来调查。 詹娥馥一见到警员,立马为侄儿辩护,说是两人已经是对象。詹辉旦更是信誓旦旦地说,我没满足她的要求,她才告状。 调查的人问李百亮,李百亮先是叹息,逼得没办法只好说:一边是我的女儿,一边是我老婆的侄儿,本来是亲上加亲,谁知他们闹起来了。 李馨灵坚决否认,却敌不过继母和詹辉旦两张嘴,父亲又不支持她,继母还叫父亲把她拉走关在房子里。调查的人见是一家人内部的事,你们先调和吧,也就走了。李馨灵想办法把门搞开后,跑出来,见调查的人不在,便拔腿去追他们…… 詹娥馥赶忙把她拖住,李馨灵一气之下张嘴咬了她的手。詹娥馥受痛,抓住李馨灵的头发往外拽。李馨灵被拽到地上,詹娥馥防止她再跑公安局,看见旁边的煤球炉上正好有个钢精锅烧开了水,便端起它朝李馨灵的脸上泼去…… (下一节,反把贺冯唐抱得紧紧的,嘴唇贴上来……) 第407章 李馨灵跳江 李馨灵被烫,痛得惨叫,引来了不少路人。李百亮赶快抱起女儿,走进附近的诊所,诊所医生为李馨灵作了简单处理后,叫李百亮必须把患者送县医院。这时,詹娥馥为了抢占道德高地,走进诊室嚎嚎大叫…… 李百亮担心事情闹大,但受伤的毕竟是亲生女儿,便叫来开出租车女邻居,把女儿直接送往省城医院,离詹娥馥远一点,同时让女邻居关照几天,期间工资他照付。 在兰昌医院,李馨灵待了一个多月后,已经伤愈,可以出院。她走到镜子前,看到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按道理,她心情应当很好,但她却心里痛苦…… 父亲送她来医院后,再也没来过,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把钱汇来。钱是够用,但亲情不在,看得出父亲的真心不在自己这边。 李馨灵想到回家不但要面对可恶的继母,还要面对麻木的父亲。这个家哪里还有半点温暖?如果回钱田单独住,住久了,村人知道原因后肯定会不停地劝她回父亲身边。 那又能去哪里?除了继母,还有个詹辉旦。想来想去,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于是她从医院溜出来,拦辆的士来到赣江边上的滨河路,看着湍急的流水,一咬牙,爬过栏杆,朝江中一纵…… 再说贺冯唐,由于窗口救下小男孩的英雄事迹在兰昌市电视台播出,被赣江边的滨河大酒店的老板发现,让贺冯唐做了滨河大酒店的夜间机动保安。 那天清晨,贺冯唐从滨河大酒店下班,像平常那样来到赣江边晨练个把钟再回学校上课,练到最后,突然发现前面一个女孩跳江,不好,他飞奔过去,想都没想就跳入江中…… 人救上来了,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几年未见的李馨灵。 李馨灵醒来后,一看是贺冯唐,抱住贺冯唐痛哭起来。贺冯唐好不容易劝住了她,问她怎么啦?为什么想到这么条路?李馨灵说:“活着太累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还活着干什么?” 贺冯唐唐骂她:“大栋屋只剩你最后一条根,如果你死了,你对得住把你拉扯到大的曾爷爷吗?” 李馨灵又是一顿哭泣。 贺冯唐等她哭声轻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贺冯唐的逼问下,李馨灵便把被继母的侄子詹辉旦强奸,上告公安,又被继母开水烫伤来兰昌治疗的经过全部倾诉出来。贺冯唐听后一阵惊心,李馨灵原来受了这么多的罪,活得这么艰难。 现在她怎么办?贺冯唐眼睛盯着李馨灵,心里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事情过了一个多月,依然可以起诉詹辉旦强奸,也可以起诉继母詹娥馥故意伤人,证据对李馨灵有利。问题是,如果她坚持起诉,显然不合她父亲的意愿,得罪了继母,又得罪了父亲。法律,亲情,在世俗里,亲情往往大于法律。 “这个家真的难回去了。”贺冯唐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不想再回这个家了。”李馨灵接口应道。 “但你决不能再去寻死。”贺冯唐趁机警告她。 “好吧,我答应你。”李馨灵点点头。 “鉴于你目前的情况,你暂时不要回去,在兰昌找个工作安顿下来。” “好。”李馨灵同意。 贺冯唐为她租了间房子,房东是熟人,所租房子不错,有阳台,离滨河大酒店不远。 李馨灵去医院办完出院手续就在这间出租屋里暂住。 出租屋去滨河大酒店步行十分钟就够,贺冯唐晚上十一点才去当班,下课后到十点半以前,贺冯唐便在出租屋陪李馨灵。他要让她从阴影中彻底解脱出来,谨防她一不开心,又做蠢事。 李馨灵习惯睡得早,九点她就睡了。她睡了后贺冯唐才安心去滨河大酒店上班。这天,李馨灵却躺在床上睡不着,九点半了她还在盯着贺冯唐看…… 贺冯唐问她怎么啦?她突然红着脸提出要贺冯唐抱住她睡。 贺冯唐只好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抱着她。李馨灵不依,要掀开被子抱。贺冯唐说她,你发癫?李馨灵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你不抱,我就走。 贺冯唐怕刺激她,导致一发不可收拾,只好说:“好,好,我睡下抱。” 于是,他把李馨灵侧身按回床上,自己侧身睡在她后边,和衣抱着她的下腹。 突然,李馨灵猛地扭转身,双手反把贺冯唐抱得紧紧的,嘴唇贴上来…… (下一节,馅饼再一次砸到他们头上。) 第408章 李馨灵的等待 年轻气盛,荷尔蒙更盛,虽然两人衣服隔着衣服,贺冯唐那个地方瞬间不老实了……糟糕,贺冯唐想起与她第一次在公平山的大枫树下出丑,赶快爬起来,说,我该上班了,今天要早点去。 必须尽快为她找份事做,可惜已经留意了好多广告,都不适合她做。 第二天李馨灵又故技重演,而且比昨天更为激进。 贺冯唐不蠢,男人天生的敏感马上明白她盼望发生点什么,一想到这,另一个贺冯唐就出现了,犹豫什么? 忽儿,又一愣,正常的贺冯唐跑了出来,把那个贺冯唐赶走了。她为什么放任自己?不正常啊,明明是受过詹辉旦的污辱,难道她要再现这一幕吗?不可能,哎呀,危险!是不是想满足我之后她又寻短见?贺冯唐立马羁住自己…… 李馨灵却在对着他的耳朵说:“你不想要我了?还是想着孟花瑑?” “我和她分手了。”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身子脏了?” “怎么可能?” “是不是嫌我大你一岁?” “从来没有。” 李馨灵吻着他的脖子…… 贺冯唐一个颤抖,另一个贺冯唐又冲了回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衣服脱得急,扣子扯掉了。由于此刻动作粗鲁。假发套被掀动,差点掉下来。贺冯唐赶紧把假发回正…… 就在回正假发的瞬间,正常的贺冯唐惊醒了,好险,如果被李馨灵发现头疤,他脑中马上浮想出朱婷的恐惧眼神,浮想出姚欣舒的骇怕样子,浮想出顾老板女秘书的惊人叫声。 …… 李馨灵已经闭起了眼睛,等待……唉,怎么又没有了动静?明明贺冯唐开始脱衣…… 李馨灵睁开眼,看到贺冯唐正在按头发,她立刻想到了贺冯唐的头曾经被硫酸泼过,至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她伸手就去摸贺冯唐的头发,一摸,她明白了,那是假发,就想掀开假发看个究竟。 贺冯唐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看。李馨灵撒起娇,偏要看。贺冯唐哪能给她机会,坐起来,严厉说:“我也有我的尊严,我尊重我一下,好吗?” 李馨灵看着贺冯唐神圣不可侵犯的眼神,吓住了,放下了手。 李馨灵以为贺冯唐记恨当时自己没有看望他,急忙解释当时的情况:你在医院住院时我才听到消息,曾想偷偷去探望。早上刚出门,被继母发现了,问我去哪里? 我说去看一个同学。继母问看同学还要买这么多东西吗?我说,人家在医院住院。继母又追问同学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个医院?哪个病房? 我一时回答不出,继母已经听说你被硫酸烧伤的事,见我说话吞吞吐吐,立马猜到了我的心思。她指着我说,你就是去看那个贺冯唐。说着就伸手抢过我手中的东西,随即大骂:贺冯唐说了打光棍也不要你,你竟然去找他,跟下贱有什么两样?你不要脸,我们家要脸,筷子口菜馆要脸! 继母骂完还不解恨,又大声叫李百亮,随即又与父亲大吵起来,说你李百亮生了这么一个下贱女儿……父亲被她骂,立即警告我不要把这个家搞得不安宁。而我,怕事情再闹大,只好不再去看你。 …… 房东的儿子叫张昆,生得一表人才。他看到新来的租客李馨灵年轻漂亮,却不知道她心中已有男朋友。因为他住的地方离出租屋较远,晚上看不到贺冯唐与李馨灵在一起,白天只看到李馨灵一个人进出,猜想她一定是单身。 张昆主动向她发起了进攻,请她吃饭。李馨灵不去,他就每日送一束花给李馨灵。李馨灵不接,他就插在门缝里。 李馨灵把这事告诉贺冯唐。 贺冯唐认识张昆。他家就在警察学院附近,这人很和蔼,大方,与学院的不少男女学生关系好,经常请这些学生在学院边的饮食街上吃喝,贺冯唐也被他请吃过。 对于张昆,贺冯唐听别人说过,他小时候家里比较穷,父母没工作,靠开间小店维持基本生活,作为独生子的张昆穿的都是路边摊的衣服。 后来天上突然掉下馅饼,他家所在区域由于政府的开发规划,成了黄金地段。他家除自己居住屋外,还有祖上留下的老屋和一个不小的菜园,按面积算他家分了八套房。然而,城区安置房源不够这一地段的居民分,有小部分要分到郊区。他家争不过人家,只分到一套城区房,其余六套都是交通不便偏僻的郊区房,不过,郊区房可以加送一套,六套成了十二套。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十年后,郊区变成了市区,馅饼再一次砸到他们头上! (下一节,我回家了,李馨灵朝湖中纵身一跳……) 第409章 李与张昆 张昆的父母把十二套房隔成一间间的出租屋,大大小小有五十间,而今每月的租金不少于三万元,全家生活过得很滋润。 李馨灵以为贺冯唐听了会着急,没想到贺冯唐却没有反应。她明白了,贺冯唐之所以对她的主动无动于衷,心里已经没有她了,也许他和孟花瑑没有分手,刚才说分手是骗她。几年的隔阂,如今的贺冯唐已经不是当初的贺冯唐了。 其实,贺冯唐的心里想法她怎么知道,贺冯唐已经不是当初的少男,而今成熟多了,孟花瑑的离开使他觉得还是李馨灵好,李馨灵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这种性格的女孩才适合自己。 但是,现实摆在面前,这几天他反复斟酌这个问题:李馨灵目前的心态并未安定,必须尽快让她静下心来,打消再寻短见的想法,要做到这点,唯有让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过着日子。即使找到工作,如果不开心,也不管用。那么,有一个温暖的家给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却做不到,目前的任务是把大学念完,再去奋斗出一个天地,这个奋斗过程很可能是要好多年甚至十年。经济也不允许,无论从哪个方面,他短时间内给不了她一个家。 而张昆具备了这个条件,又是省城,离荷花远,可以彻底摆脱她继母的管制。 李馨灵看见贺冯唐一直没有吭声,思想崩溃了,眼睛瞪着贺冯唐,一狠心,说:“我答应嫁张昆!” 结婚后,张昆与李馨灵大多数时间没在张昆父母那边住,而是依然住原先的出租屋。不过,出租屋重新装修和购置家电,面积虽小却显得温馨至极。 李馨灵好像心满意足,用心照顾着这个家,阳台上摆了不少的盆花盆草。看得出她与张昆过得很甜蜜…… 然而,同居一个多月,张昆却老拖着不去打结婚证,李馨灵催他,催急了,他就干脆不回家。她也不知道张昆究竟去了哪里。 李馨灵打电话追问,他就说马上马上,一个马上就是整个晚上或半个白天。好不容易等到张昆回来了,李馨灵不理他,他却又是抱又是亲,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李馨灵一下子就心软了,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 李馨灵打电话向贺冯唐诉苦,贺冯唐只好去劝张昆,张昆立即发誓改错,只是过几天又原样了。弄得贺冯唐唯有安慰李馨灵,说两人可能要个磨合时期。 事情并没有朝好的方向走。一天傍晚,李馨灵无意发现了张昆与另一个女子手牵手,她跟踪到酒店,竟然看见他俩在前台开房。李馨灵当场责问张昆,张昆也不恼,把她拉一边,笑着说:“你不要发脾气好不好?你想想,你给了别人第一次,我都不说你,容忍你,你就不能容忍我吗?” 李馨灵如五雷轰顶,踉踉跄跄跑回家,想到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没有什么顾虑了,唯一的考虑是怎么个死法。她不想再跳江,打算上吊,但想想又怕吓着了其他的租客。 想卧马路,又怕祸殃司机,最后决定卧火车。来到近处的铁路边,坐在铁轨上,抱着头,等着火车一来,自己便顷刻离开了这个毫无留恋的世界。 火车久久不来,李馨灵不知道这是一段已经改了道的铁路,倒有一些闲散人员经过她旁边,谁也不问她为什么坐在这里…… 就这样,李馨灵呆到太阳从屋顶升起来了,也不见火车来,借着太阳的直射,她才发现铁轨不亮,长有锈斑,这才知道火车不开这里了,只好站起身,茫然地向外走…… 走啊走啊,一个多钟后,竟走到一个湖边,水面浩渺,平静如镜……李馨灵顿时心情舒畅开来,好像来到自己久违的家,难道这是老天爷赏给我这么好的归宿? 上次投江被贺冯唐救了,那是走错了地方,害得自己多熬了不少时日。现在,没谁来拉我后腿吧?她看看四周没人,好,我回家了,李馨灵朝湖中纵身一跳…… 偏偏湖边的树荫里有一对才退休不久的夫妻,男的在湖边钓鱼,女的对着手机在练交谊舞。“哗啦”一声,两人发现有人跳湖,不约而同地跑向出事地点。男人边跑边脱下外衣,然后一个漂亮的弧线抛出,淹没湖中…… 男的退休前是大学体育老师,女的退休前是街道妇联主任。 李馨灵被原大学体育老师拉离湖底,撑出水面,当时脑子一片迷糊…… (下一节,他的话不能相信,发誓也是骗人的……) 第410章 张昆悔过 李馨灵被救上岸后,不一会她清醒了,知道这次又死不成,满心的怨恨,全怪在救她的这个老人身上。她哭喊着:“为什么不让我死啊,你成心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受罪啊……”同时奋力挣扎,欲要重新跳湖。 原体育老师则拉住她不放。李馨灵没有被束缚的手脚乱蹬乱舞,企图挣脱出去。原体育老师干脆把她的双手扭住,叫爱人赶快拨打110…… 原街道妇联主任却没有拨打110,她说:“送派出所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弄不好会增加她的不快,她最终会再次舍弃生命。不如我来试试,打开她的心结,这方面我有经验。” 等李馨灵闹够了,气喘吁吁而没了力气,手脚疲了下来,老妇联主任才开始和她聊天。她没有问李馨灵为什么跳湖,而是聊些如李馨灵长得真漂亮,身材好,银屏里的那些明星也没几个能赛得过你这个女孩子…… 李馨灵慢慢地静下来了,表示不再跳湖,并对老两口致以由衷的感谢,感谢救了自己一命。 老两口不放心,把李馨灵带回自己的家,起码让姑娘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反正自己的住所很近。 回到他们的家,老妇联主任领着李馨灵到自己房内,找出一套适合李馨灵穿着的衣服,让李馨灵进卫生间洗澡换衣。老体育老师则在厨房为李馨灵煮荷包蛋面条让她先充充饥。 李馨灵一天没吃东西,洗好澡,出了卫生间,闻到面条香,发觉肚子饿得不行……当原体育老师把面条端在她面前时,顾不得体面,说了声“谢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原体育老师在旁默默地又做着另一件事,他把李馨灵已经浸了水的手机先拉开电话卡,接着用纸巾包好,然后用吹风机吹。他自己的手机也曾掉进水里,就是用这种方法搞好的。果然,一会儿后,装回电话卡后,手机显示桌面了。 体育老师把手机递给李馨灵,李馨灵喜出望外,又感激不尽。 从始到终,两个退休老人从没问李馨灵为什么跳湖,是不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反倒让李馨灵觉得他们更像自己的父母,最后她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张昆用软暴力对待她的苦水全倾吐了来…… 老两口听后,义愤填膺,由李馨灵带路,直接去找张昆…… 张昆见到三人,脑中升起一片雾…… 为了不浪费篇幅,下面摘几句重点对话。 老妇联主任微笑着问张昆:“不是第一次,你就认为她不贞?” 张昆也微笑:“这我有经验,不要说我曾经玩了十几个女人,光女友我就处了五个,什么情况我哪能不知道?” 老妇联主任:“你这么乱来,你有什么资格嫌人家?你自己是童男吗?” “这就是男人的优势,因为上前线保家卫国也是靠男人。” “难道没有女兵吗?古有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等,后有赵一曼,江姐,刘胡兰等等。” “只不过是几片绿叶。” “看样子你是顽固之人,如果她不老实,去做个手术,把你当猪耍,你是不是开心?” “我不知道,就没办法,但我宁愿这样。” “这么说,你真像猪了,猪都不嫌第几次啊,你猪都不如。” “我猪也好,但不缺钱用,这辈子就得按自己的意愿图个开心。” “大好环境却造就你这样的渣滓。” 老妇联主任知道跟他讲这些没用,直接说:“你妻子被你气得跳湖了,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不然,你恐怕见不到她了。” 什么?你刚才跳了湖?就为我那句“你给了别人第一次”?张昆望着李馨灵,吃惊了……当最后得到证实李馨灵刚才确实是跳湖了,立马换了个人似的,当场承认了错误,并向两个老人,再三保证,从此后和李馨灵好好过日子,自己不再到外面拈花惹草。为了让两个老人相信,张昆指天发誓,如果说话不算数,天打五雷轰! 两个退休老人看张昆回心转意很快,虽然很是诧异,但看张昆的表情完全是出于真心,一点不像作假,也就相信了他。人总会转变嘛,有人转变慢,有人转变快,他也许属于转变快的一类吧。 两老临别前,拉着张昆和李馨灵的手,交合在一起,鼓励小两口互尊互爱,相亲相敬,过好幸福日子,生个好宝宝,有了宝宝,幸福美满的生活更显得有滋有味…… 李馨灵在思考,张昆这次说的话是不是又是假的? (下一节,李馨灵来到律师事务所门前……) 第411章 找詹辉旦报仇 人总爱往好处想,李馨灵也是,她忽儿又觉得,这次张昆好像比以往更认真一些,但愿他真的害怕我死;如果他能改好,就与他过下去,如果他一如既往,自己立马走。 两个老人一走,张昆开口了,他说:“戏演完了,我们回到现实中来,以后有我吃的,也就有你吃的,钱不用你担心,但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干涉,你做好你的良家妇女就行。” 李馨灵一听,心里瞬间凉了…… 张昆察觉到了李馨灵的变化,说:“你不要觉得不公平,其实很公平,因为结婚前,我以为你是黄花姑娘,结婚才知道,你原来……” 又来这个!李馨灵没等张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求赶快离开这里。 人世间,没有自己的活路,她再一次想到用什么方式了结自己,她离开所谓的家后,又一次盲目地在路上走着…… 李馨灵走不动了,全身软弱无力,她看到了路旁一棵大树,一根粗枝横出,树下有石凳,这里也能成自己的归宿,但此时路上行人很多,不是时候,等半夜吧,她坐上石凳。 我,到底为什么变成了今天的我? 李馨灵想到了人间的冷漠,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母亲意外死亡,爷爷不久后也去世,父亲的软弱,继母的恶毒,再到詹辉旦的强暴及如今张昆的笑脸…… 就是这“第一次”,李馨灵再次想起张昆的话……越想越气,自己的恶果都是詹辉旦造成的,詹辉旦却在那里照喝照睡,而自己却在这里煎熬,等死。 就这样死?不行,太便宜詹辉旦了,自己死之前一定先把詹辉旦弄死,至少要把他送进牢房,李馨灵想到这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馨灵打电话告诉了贺冯唐,她要回荷花。贺冯唐以为她和张昆闹了点别扭,劝她不必过激。谁知李馨灵挂了电话。 今天正好是星期日,贺冯唐把电话拨回去,李馨灵不接,他只好迅速赶过去。见面后李馨灵闭嘴不说话。贺冯唐看她的脸色,知道她与张昆可能闹得严重,便不再劝了,想想两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让张昆反省一下。 贺冯唐想帮她收拾行李,她拒绝了,她什么也没带,只一个背包,包不大,大概里面装着她一些简单的衣服。她把钥匙丢在床上,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李馨灵这才开口:“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冯唐这才明白,她对张昆已经失望了,这一走就是彻底分手。 李馨灵回到荷花,打开包,发现贺冯唐什么时候放入了4000元钱,她知道这是他的兼职工资,心里一阵发酸…… 李馨灵回到荷花的家里,李百亮显得很高兴。詹娥馥怕她再告状,让詹辉旦把她接回他家去,要外人感觉他们就是两口子。 李馨灵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在他家里动手,不会弄成自己家里血流成河,还影响到自己的父亲。她装成愿意的样子跟随詹辉旦走了。 一进詹辉旦家,詹辉旦显得很殷勤,进厨房找吃的给李馨灵。李馨灵跟着进了厨房,见厨房里没有其他人,趁詹辉旦没注意,从身上掏出早已买好的水果刀…… 但是,她从来没和谁打过架,只咬过一次詹娥馥的手,更不要说杀人。他拿着刀却不知道刺哪里能杀死人,这时让詹辉旦发现了,问她:“你想干什么?” 李馨灵没有退路了,只好学着杀鸭子那样用水果刀去割詹辉旦的喉咙。她哪是詹辉旦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缴了她的水果刀…… 李馨灵逃回到自己家里,詹娥馥早已接到侄子的电话,知道李馨灵想杀死詹辉旦,大惊失色,不得了,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杀人,简直是个疯婆! 不过对李馨灵来说是个好事,詹娥馥有点怕她,此后叫她干活也是通过李百亮去叫。这样反成全了李馨灵,她干完活后,空余时间可以去写告状书。 上次写过一次控告信,这次写起来轻车熟路,但是告状书写好后去怎么办?上次给了公安局,公来的民警只听詹娥馥一面之词。不行,这次不能给公安局,她来到法院,法院接待人员看了他的告状信后,说她不符合格式,要写起诉状。 李馨灵不知道起诉状怎么写,对方告诉她,你最好请个律师,律师会帮你写。并让她去找律师事务所。 来到一个律师事务所门前,看着关得紧紧的玻璃大门,李馨灵不敢进去…… 李馨灵退回来,先溜达一下静静心,却发现了路边电杆上贴的广告,上面印着:邹律师专为你提供法律服务,可以让你放一万个心。 (下一节,但还是喝醉了,让邹鉟志又狠狠地满足了一回。) 第412章 遭遇不测 李馨灵按广告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一听她要打官司,立马让她来到他的办公点。接待她的是个中年律师,中年律师看到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特别热心,又是请坐又是倒茶,还端上苹果,削好,让李馨灵感到这个律师没有架子,比自己的父亲都亲。 邹律师做完这一切才自我介绍,说他叫邹鉟志,是个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律师。然后问李馨灵要打什么官司。 邹鉟志看完李馨灵的告状信后,说这个官司你请我请对了,我包你赢,把那个詹辉旦送进监狱,最低三年刑罚。不过,我要把它改成起诉状,为了更有把握,我还要调查一番,怕你遗漏重要的东西,我要把它补进起去。 谈到律师费,李馨灵听说要六千元,知道自己钱不够,很失望,起身准备走。邹鉟志看着李馨灵窘迫的样子,笑着着问:“三千元你有没有?有的话我就先收你三千元,其余的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给我。” 几天后,邹鉟志叫来李馨灵,他神秘地把她叫到内室。内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床。邹律师自己坐椅子,叫李馨灵坐床上,然后小声对李馨灵说:“经过他了解,情况对你不利,你的继母詹娥馥已经四处对外散布谣言,说你与詹辉旦是同居很久的夫妻,只不过未打结婚证。” 李馨灵一听,急了,忙的分辩说:“我继母造谣,詹辉旦是她娘家侄儿,我以前根本不认识詹辉旦,只是以前听我继母说过要把我嫁给他,我当时就不同意。” 邹鉟志:“但是你说詹辉旦强奸你,他说是未婚同居,这个问题很难分清。” 李馨灵“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我的短裤和纸巾。” “这些证据在哪里?” “我交给公安局了。” “你还有没有?” “没有了。” 邹鉟志两手一摊,说:“这就难办了,公安局肯定把东西存案了,拿不出来。” “那怎么办?” “当然我有办法,要不然我邹律师就不是个很厉害的律师了。” “我真的要先谢谢你了。” 邹鉟志见机会已到,盯着李馨灵的眼睛说:“办法我虽然有,但要付出很大的精力,这个社会,你知道,现在什么东西都得要钱。” 李馨灵吃惊地问:“你要的钱我不是已经给了吗?” 邹鉟志:“不,那只是打官司的钱,不包输赢,想要打赢官司,就得多跑腿,跑腿少不了经费,这个经费你不能不交吧?” 李馨灵差点哭了:“我实在没钱了。” 邹鉟志:“你急什么嘛,我知道你没钱,你还欠着我三千元律师费呢,但你有个好本钱为什么不用?” 李馨灵不解,问:“我什么好本钱?” 邹鉟志左手扒在李馨灵的右肩上,右手拍着她的左肩,眯笑着说:“你这个就是本钱嘛。” 李馨灵还是不懂:“要我帮你干活?” 邹鉟志关好门,走到李馨灵跟前,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对,干活,不过这个活很舒服,你躺床上就可以了。” 李馨灵明白是做什么事了,她本能地退一步,但邹鉟志已经扑上了,一把就把也压倒床上…… 李馨灵立马反抗,邹鉟志用力抓住她的两只手,向两边打开,按住,严厉地说:“你不想赢官司,你这就走,想赢官司就从了我,而且欠我的三千元也不用还了。” 李馨灵一听,停止了反抗,邹鉟志趁机说:“你让我睡,我就全力这你打赢这声官司。我跟你实说吧,我邹律师黑白两道通吃,不但法院有人,黑社会也有人……” 就这样李馨灵被强奸了。邹鉟志动作虽然很凶猛,但脑子很清醒,干活儿时他没忘措施,事后又把可作证据的东西丢在卫生间的马桶里冲掉。 做完这些后,趁着李馨灵还在惊慌失措中,拿出一张事先打印好的自愿交换身体的字条,抓住李馨灵的拇指摁下了红泥印。 邹鉟专收好证据后,不忘警告李馨灵:“不要想到事后控告我,律师睡女人,告也告不倒。” 李馨灵等了三个多月,终于开庭,詹辉旦在法庭上痛哭流涕,后悔莫及,最后法庭判了詹辉旦三年有期徒刑。 李馨灵刚释放了一口气,邹律师帮李馨灵赢了官司,要去酒店吃饭庆贺,她推辞不了,只好跟着他去了一间小酒店。李馨灵坚持不喝酒,只喝饮料,不想饮料里下了药,最后喝迷糊了,被抱进内房让邹鉟志又狠狠地满足了一回。 (下一节,曾爷爷一看她的下巴呈现红肿,知道她……) 第413章 又被痛骂 李馨灵醒来后,邹鉟志走了,下身感觉有点异样,她知道邹鉟志这个畜牲又强奸自己了。她起身检查,房间里什么印迹都没有,自己身上也没留下什么。 李馨灵此时再也不平静了,詹辉旦被判了,邹鉟志就不能被判?律师强奸就真的没事?不可能,她越想越愤怒,你等着! 她本打算报复了詹辉旦后就去死,现在无论如何要咬一口邹鉟志的肉再死。 李馨灵回到家,詹娥馥坚决不让她进家门,说:“你把我侄儿弄进了监狱,接着是不是又想对付我?我现在怕你杀我,不敢和你住一起了!” 李百亮不敢维护女儿,躲在里间一直不出来。 李馨灵回不了家,看着詹娥馥把她的衣物丢出来,只好把它们捡起来塞进编织袋,提着它在外面租屋住。 她知道,报复邹律师,时间可能要长,但如今没什么钱,贺冯唐给的钱我自己原来剩余的,交完出租屋押金后只剩八百多元了,八百多元能用多久?必须先自己养活自己。她想到了自己的烹调特长,便用两百元低价买下别人不用的零食推车,做起了麻辣烫在街头摆卖。 李馨灵做的的麻辣烫下料足,特别好吃,比别人又便宜一些,摆卖没几天,生意就红火。 李百亮听说女儿在街边摆卖麻辣烫,背着詹娥馥偷偷去看李馨灵,自己帮不了女儿,便往她手里塞点钱,李馨灵心里记恨着父亲,坚决不要。结果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李馨灵边卖麻辣烫边想怎么报复邹鉟志,打官司告他,肯定没用,只能在其它方面想办法。她看到滚烫的麻辣烫,如果用它泼在他脸上,一定会让他脱一层皮,麻辣烫不是白开水,也许从此留下疤痕,让他一辈子在满脸疤痕的痛苦中度过。 她在等待邹鉟志,然而邹鉟志很少出现,好不容易看见他走过,他也装着互不认识,从她身边没有事一样的走开。有一次邹鉟志带着他的孩子路过,孩子坚持要买,不买不走。邹鉟志才靠近了摊车…… 李馨灵正要用勺舀起滚开的麻辣烫朝他脸上泼去,但一眼看到邹鉟志身边的孩子,生怕泼到了孩子身上,默默把舀起来的麻辣烫倒回锅里。 三天后,她终于又等来了机会:邹鉟志单独走向自己,还朝着她微笑,像是打招呼。她不知道他叫来了城管,只顾用大勺迅速伸进麻辣烫…… “嘎……”突然一辆城管车出现她面前,她知道后果了,不等城管下车,她便抓起车把推着车没命地逃跑,颠得麻辣烫洒撒一路…… 李馨灵逃脱了城管,在另一个街边摆卖,刚卖不久,却遇到了詹娥馥。 詹娥馥送东西给监狱里的詹辉旦,回来时路过这里,她发现了李馨灵摆卖麻辣烫这么自如,气不打一处来…… 詹娥馥走过去指着李馨灵的鼻子就骂。李馨灵不理她,想推车走,詹娥馥却一把扯住摊车。两人一推一拉,结果引起了好多了人围观。大家听到的全是詹娥馥的谩骂,而李馨灵却没有回骂,以为这个卖麻辣烫的姑娘真的如詹娥馥所骂那样,是个卖肖淫女,烂货,还把人告成强奸犯。 从此李馨灵卖麻辣烫还得留意詹娥馥的身影,但总会碰到几次,每次都被她骂。 李馨灵实在不能容忍继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了,顿时产生要报复詹娥馥的心理,否则,她永远把自己当成一棵随意折断的葱。 暂且把邹鉟志放一边,先把詹娥馥报复了再说。 具体怎么对付詹娥馥呢?她想到下毒……但细细思考,这个太过分了,她毕竟是父亲的续妻,还给父亲生了个儿子。少了她,父亲的家也破碎了。只能让她活着难受,怎么个难受法?李馨灵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幕…… 那是她上初中一年级时,一个假日,曾爷爷清理祖上的药匣,她好奇,伸手去摸曾爷爷倒掉的一些黄色灰末,曾爷爷制止她。她觉得好奇,为什么不让我动它?趁曾爷爷没注意,她又用手指扒拉一下黄色灰末,以为里面有什么东西。结果黄色灰末里什么也没有,让她很失望。此时她正好下巴发痒,便用刚才扒拉黄色灰末的手挠了一下痒处。 结果不多大一会,下巴又痒了,她又去挠……接着下巴就开始发痛了,实在忍不住了,便告诉了曾爷爷。曾爷爷一看她的下巴呈现红肿,知道她动了黄色灰末了…… (下一节,再牺牲一次,让邹鉟志上当。) 第414章 报复詹娥馥 曾爷爷慌忙为李馨灵清洗,并在路边扯来荆蓟草,把荆蓟草捣碎取汁涂抹患处。曾爷爷说她:“乖乖,这是荷树皮,好在存放时间很久了,要不然,你下巴要被抓烂,哭鼻子都来不及。” 后来,她与贺冯唐说过这事。贺冯唐告诉她:我也听人说过,千万不要动荷树皮,它会让你烂皮肤。从此后,李馨灵就对荷树有了阴影。 为什么不弄点荷树皮报复詹娥馥?何况荷树皮很容易弄到。李馨灵立即想起了公平山去天平殿的路上那棵大荷树。 她来到大荷树下,小心地刮下了荷树皮屑,但这些皮屑怎么也不像曾爷爷倒掉的黄色粉,难道不是这种荷树?她有点怀疑,当场撒一小小在手背上,轻轻一擦,一会就起痒了,对,就是这种荷树,药匣里的黄色粉一定是干燥后碾碎的。 李馨灵回到出租屋后,把荷树皮屑晒干,用石头拧成粉末,包好。趁中午父亲和继母都在筷子口菜馆,她悄悄溜回家,来到晒衣服的架子前,抖一点点荷树皮粉末在继母的胸罩上…… 三天后,詹娥馥郁的双乳又痒又痛,最后住进了医院吃药打针涂药水。 李馨灵听说后很高兴,打算等詹娥馥痊愈后再弄她一下,她害了我多少回了,我害她两次不算多。 此时,由于詹娥馥不在筷子口菜馆,李百亮一个人忙里又忙外,偏偏又患上感冒,生病了。他以为熬一下就过去了,顾不上看医生。结果挺到詹娥馥病愈出院,他发起了高烧,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才住进了医院。 詹娥馥见李百亮病得不轻,慌了手脚,关了筷子口菜馆的门,来医院精心照料丈夫。 李馨灵去医院看望父亲,看见继母在旁,不敢进去,只在门外静静地观察,想等继母离开后再去看父亲。但她看见詹娥馥在父亲身边忙前忙后,顿时觉得父亲太可怜,少了詹娥馥还真不行。 她从医院回来后便把荷树皮粉末全部冲进了厕所。 李馨灵现在只剩下报复邹鉟志。但想不出办法,泼麻辣烫找不到机会,用荷树皮痒他,太轻饶他了。告状告不赢。怎么办?他想到了贺冯唐,现在只有他才能帮自己。 贺冯唐正在晨练,没有听到手机铃声,等晨练完后,才发现有电话未接,他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李馨灵的电话。 她主动来电话肯定有重要事。 李馨灵回荷花后,贺冯唐曾多次打电话给她,每次她只聊几句就不想聊了。贺冯唐知道她恨自己,但又无法一两句话泄了她的怒火。他想通过多次电话,慢慢聊慢慢消除隔阂,见她总是不爱搭理,也没听她发脾气,便猜测:她除了恨外,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因素,担心聊久了被詹娥馥发现……罢,罢,等放假回去再说吧。 她这次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呢?贺冯唐把电话打回去,李馨灵刚说一句,就哭了…… 李馨灵哭了好久,才止住了哭泣,原来李馨灵被她的辩护律师强奸了,要贺冯唐报复他。 贺冯唐听后,愤怒至极,那个禽兽律师,决不能放过他,但按李馨灵的想法要他受皮肉之苦,不是好办法,必须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李馨灵却提醒:“邹鉟志太狡猾了,他有我写了自愿交换书。” 贺冯唐又大吃一惊,急忙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弄清后,沉思了…… 李馨灵见贺冯唐半天没吭声,有点惊慌,问:“难道你也帮不了我?” 贺冯唐只好如实回答:“两次事件都缺少证据,真不好办。” 不想李馨灵随即说:“这好办。” 贺冯唐以为她想用什么过激手段,劝她:“你决不能走法律之外的邪门歪道,你还年轻。” “我知道,你到时听消息吧。”说完李馨灵就挂了电话。 贺冯唐不放心,再打电话给她,然而不论怎么打,她一概不接。 其实李馨灵并不是去搞什么法律之外的过激手段,而是为了重新取得邹鉟志强奸她的证据…… 她来到邹鉟志的办公室,请他起诉继母詹娥馥,把她怎么促使她侄儿强奸她,平常怎么虐待她,用开水泼她,脸被烫伤在兰昌治疗了两个多月,一一详细讲了出来。邹鉟志放下了警惕,一点都不怀疑李馨灵。 最后李馨灵主动说自己没钱,先帮忙打官司,以后慢慢给。要不,说到这里,她故意看看床铺,说,你喜欢我,就像上次那样补偿,一次不够,就补两次。 (下一节,李馨灵被三个流氓强行拉上车。) 第415章 把邹鉟志告进了监狱 果然,邹鉟志兽性大发,立马就抱住了李馨灵……乱啃一顿后,他忽然从抽屉里找出“自愿用身体交换”的纸条要李馨灵按手印。 李馨灵却说,你都做了我两次了,我要告你早就告了,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算了。说罢就起身要走。邹鉟志看到马上到嘴的肉就跑了,哪能心甘,说,不按就不按吧。 邹鉟志脱得光光的,刚想要在武器上套上装备,李馨灵故意说你不要这样行不行,隔个膜没情趣。邹鉟志一听,自己巴不得,想起上次与另一个委托自己诉讼的女性原告,就是在不带装备下进行的,爽多了。 邹鉟志把装备一丢,像饿狼一样扑上去…… 尽管李馨灵强行忍着痛苦,让邹鉟志疯狂个够,直至邹鉟志全身一抖……而后筋疲力尽,一会儿便像死猪那样睡去……李馨灵才悄悄起身,如愿地取得了证据。 李馨灵这次没有再去公安局,而是用手机打110报警。 接警民警很快就来到现场,听了李馨灵的控诉后,把邹鉟志给叫醒。邹鉟志睁开眼看到三个民警在屋内,以为是抓卖淫嫖娼,急忙狡辩说我们不是…… 现场、物证都在,民警把邹鉟志带走了。 邹鉟志被抓,李馨灵的出租屋被砸了窗玻璃,门上还贴了恐吓信。她怕了,立即打电话给贺冯唐,并告诉了邹鉟志被抓的事。贺冯唐听了,很佩服李馨灵的决心,但觉得奇怪,急忙问,你用什么方法把邹鉟志弄进了监狱? 李馨灵说,这不关你的事,反正把他抓了,我现在问你怎么对付砸玻璃写恐吓信的人。 贺冯唐只好说,这事肯定是邹鉟志的家人家或他的狐朋狗友做的。对付这种人,你没经验,只能小心点,提高警惕注意被他们跟踪,一旦发现危险迅速报警。为了安全最好不要再住这地方了,重新选一个地方租住。 贺冯唐当然不知道李馨灵一直想着要离开这个世界。 邹鉟志被判四年刑罚,李馨灵得知后舒出了一口气。她想报仇的都报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的了,要说还有一点点留恋的话,那就是与贺冯唐的感情,现在与他距离更远了,已经完全配不上他,但以前呢?她想当面问问贺冯唐以前是不是真心爱过自己……如果能再见上一面,死而无憾了。 她不想再去兰昌,要贺冯唐回来。见你一面是我死前唯一愿望,不过份吧? 李馨灵打电话给贺冯唐,口气很固执。 贺冯唐正好是毕业时刻,各种就业消息纷至沓来,据说今年有好几个市向学校要侦查专业生,平庸的不要,只要成绩优秀者。贺冯唐觉得机会来了,为了轻装上阵,他辞去了滨河大酒店保安职务,等待人家来面试…… 然而结果是,有关城市或地区确实要了人,加起来才要三个人,而且人家只是先进入司法系统工作,事后再通过司法考试。贺冯唐不是这些城市和地区的人,尽管属于优等生…… 家乡市县没有这样的先工作后考的政策,要进入当地的司法系统,必须先通过公务员考试或司法统一考试,还要看有没有编制空缺。这些考试现在还不到时间,目前唯一的出路只能自己先去谋职。 今天,他本来与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去西山万寿宫玩,许个愿,并聚个餐,明天再回荷花。接到李馨灵的电话,听出了她口气不容置喙,难道她又遇到什么麻烦的事,再问她,她始终不说,就一句话:赶快回来,否则见不到我了。 坏了,贺冯唐只好一一打电话告知已约好的同学,急忙乘车赶了回来。 到了荷花,贺冯唐下车来到与李馨灵商量好的接头点,却没有看到李馨灵,她在哪?打电话过去,震铃一直有,却没人接。 贺冯唐生出怀疑,在附近周围跑动寻找,没发现人影。他向附近的人打听,见没见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在这里等客。有人一听是询问接客的女孩,以为他要找失足玩,便告诉他:刚才三个流氓到这里逛,把一个接客的长得很漂亮的失足女强行拉上车走了。 这个人还告诉他:他们是一伙最烂的流氓,带头的左眉有黑痣的叫下巴苟,另一个叫锤子手,还有一个叫胖子。 贺冯唐怀疑就是李馨灵,问清了这伙人的车行方向后,打的士去追,追出了半个钟,遇到几个岔路口只凭自己的感觉选择着方向…… (下一节,贺冯唐问:你是不是谎称叫李诗词?) 第416章 李馨灵遇流氓 最后贺冯唐都没有发现线索,只好回到原地再等李馨灵。希望所谓的失足女不是她,也许她没接电话是手机没电了,也许她记错了他乘坐的这趟车的到站时间。 等了差不多一个钟,贺冯唐终于等来了李馨灵的电话,他欣喜若狂,急忙问:“你在哪里?” 手机里却传来几个男的声音,声音参差不齐,意思是到某地来,有一个女孩子倒在路边,生病了,你快点过来把她送医院。 贺冯唐迅速打车赶到那里,这个地方很偏僻,只见李馨灵果然倒在路边,问她,她声音微弱,听不清她说什么。贺冯唐以为她真的生病了,连忙送她直奔医院。 通过医生急救,李馨灵醒过来了,她不说为什么倒在路边。 其实,李馨灵在约定地点等待贺冯唐时,突然被人捂住嘴,瞬间就被架上了旁边的一辆面包车。车子开到一条村路的山窝里,停下车就开始向她施暴。李馨灵死命反抗,不肯就范,即刻受到这伙流氓的殴打,最后把她轮奸后丢弃路边。看到李馨灵咽咽一息,怕出人命,找到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的首行是贺冯唐,便拨出了电话。 医生说李馨灵受伤不轻,明显是被人打伤的。贺冯唐要报案,李馨灵却制止,说:“报案不一定马上能抓到他们,就算抓到,判决也要等不短的时间,不如我自己来了结,还可以解恨!” 贺冯唐:“你一个姑娘,能对付一伙不要命的流氓?不行,一定要报案。” 李馨灵却说:“你不依我,我马上就死。” 看到李馨灵从未有过的可怕脸色,吓得贺冯唐只好先答应她,以后再慢慢说服她。 李馨灵在医院,贺冯唐无微不至地关照她,本想通知她父亲,她不让。没有家属照看她,贺冯唐冒充她哥哥…… 李馨灵求的就是这种温馨。 趁着她心情变好,贺冯唐向她灌输如果遭受强奸,抗拒不了的情况下千万不要作无谓的反抗,以防对方杀人灭口。另外,要把对方绳之以法,必须尽量保留证据,如毛发、j液或其它足以证明对方强奸侵犯自己的东西。法律讲的是证据。 李馨灵:“我知道了,你少点啰嗦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啰嗦了。” 李馨灵问:“诶,你知道那伙流氓是谁?” “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 李馨灵打断他:“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贺冯唐:“我还没说完,你就下结论了。有人告诉过我,这伙人为首的叫下巴苟,左眉上有黑痣,另一个叫锤子手,还一个是胖子。” “就是他们。”李馨灵把下巴苟、锤里手的名字记下了,胖子没动她,排除在外。 她本想见过贺冯唐后就了结自己,如今又多出一个心思,要报复下巴苟和锤里手,这种报复不是用荷树皮让他们痒痒痛痛就罢休,而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李馨灵住了好久的院才把伤治好,出院后,听从贺冯唐的意见换了出租屋,接下来她就酝酿着怎么狠狠报复这两个流氓。 而此时,贺冯唐也处于找工作不顺,出路无着的状态,因为考乡级司法所被淘汰,进县保安公司没门,做萧甲龙的保镖也未成,再呆在荷花没什么出路,便决定南下广东闯一闯。 而这些,住在医院病房的李馨灵根本不知道。贺冯唐离开荷花前,也不知道李馨灵有这么重的心事,他出于对她的不放心,力邀她与自己一同去广东闯闯。但李馨灵却一心要报仇,怎么也不肯离开荷花县。 贺冯唐去广东那天,李馨灵悄悄地跟在后面,躲在树后,看着贺冯唐上车,车开走后,她靠在树杆上抽泣……然后一狠心,换了张新的电话卡。 贺冯唐到深海后曾多次打电话给李馨灵,打不通,后来通过查114问询台,把电话打到筷子口菜馆。接电话的是李百亮,贺冯唐向他询问李馨灵,李百亮还未出声,詹娥馥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她死了!” 李百亮听詹娥馥这样说了,只好从实回答:“我们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贺冯唐看着眼前的李馨灵,想到自己,去深海大半年后, 与姚欣舒结婚了。一年半后,根本想不到,如今又回到了荷花县,在洞中竟遇见了两年多没见的她。 李馨灵停止了叙说,周围一片死寂。贺冯唐想起了一事,问:“是不是你取了个名字叫李 诗词?” (下一节,手机、钱、身份证通通被搜掉了。) 第417章 被魏笑婆骗上车 “你怎么知道?”李馨灵一惊。 “有个叫石圆圆的女人,前不久来钱田找过你,她说你和她曾经关系很好。” 李馨灵详细问了女医生的长相后,知道是谁了。说:“她不叫石圆圆,叫阮芳芳,她怎么来了荷花?不知她现在走了没有?” “她是普天医院的性康复医师,走什么?” 李馨灵:“那就是她了,如果我当时在钱田,我一定要感谢她。” “你怎么认识她?”贺冯唐问。 李馨灵于是又从她被骗去中缅边境说起。 她为了报复下巴苟和锤里手,用旧布巾包着脸,只露出眼睛,把衣服弄得脏污,装扮成一个拾破烂的,天天在她被绑架的地方转。终于有一天,发现了下巴苟和锤里手,跟踪他们,原来他们就住在郊区,一栋很旧的老式民宅里,看样子也是出租屋。没看到其他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住。 起初李馨灵觉得找到他们的住址就好办了,但真正实施起来发觉不是那么容易。她曾想用老鼠药来毒他们,怎么放进他们的食物里呢?最后想趁他们晚上睡下后用汽油烧,夏天不会关窗,把汽油从窗口流进去,然后丢火进去,这个办法好,她为此特意买一个大塑料壸,没想到加油站只给汽车加油,不零卖。她想求那些进站加油的司机帮忙灌壸油,没行通。 怎么办? 李馨灵想如果贺冯唐还在荷花就好了,他有摩托,容易买到汽油。但自己换了电话卡,再也没听到贺冯唐的声音。 现在只有到路边求那些骑摩托车的,看看能不能卖汽油给自己。漂亮的姑娘拦车一般容易成功,尤其是拦男司机的车。果然,第一辆摩托路过,驾驶员是男的,李馨灵一招手就它截停了。男司机听说她要买汽油,马上同意,看着她手中的塑料壸,问:“你有没有油管?” 李馨灵:“油管?没有。” “没有油管怎么把油箱里的油吸出来?” 李馨灵原以为司机可以把油倒出来。 男司机驾驶摩托走了。 李馨灵正要去买油管,一辆女式摩托停在她面前,司机是个女的,笑咪咪地问李馨灵:“你搭不搭车?” 李馨灵摇摇头,说:“我不搭车。” “你拿个油壸干什么?” “我想买点汽油。“ “我有汽油,我卖给你。” “可是我没油管。” “没关系,我家里有油管。” 女司机见李馨灵有点犹豫,又笑容满面地说:“我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说着就用手拍着摩托后座,让李馨灵上车。 去生疏人的家,李馨灵不放心,说:“我还是去买油管吧。” 女司机:“你不相信我是吧?这一带谁不认识我?我叫魏庄桂,大家叫我魏笑婆。”说着她拿出身份证给李馨灵看。补充说:“你放心,我不会骗你。” 如果是个男的,李馨灵肯定不会跟他走,但魏笑婆是个女的,看样子有四十多岁,人面长得慈祥,说话亲切,不像个骗人的。 李馨灵相信女司机了,坐上了她的摩托车。 魏笑婆驾驶摩托走了一段距离后便下了马路,打了一个电话后,便顺着一条村道驶去。李馨灵问:“还有多远?”。她想如果远就不去了。 “马上就到了。”魏笑婆在前面的分岔路口把车一拐,来到一片竹林,这里停着一辆面包车。摩托一停,靠着面包车的四个年轻人都乐得直笑,朝李馨灵围了上来…… 李馨灵一看不好,想逃跑,刚下摩托便被抓住了,四个人架着李馨灵往面包车里塞。李馨灵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希望有人听见救她。然而这里是偏僻地方,没有路人经过。 李馨灵被推上车,便被揑住鼻掐开嘴,强行灌入迷药。之后慢慢昏迷过去…… 几天中,李馨灵一直迷糊着……最后,她总算苏醒了,发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天气更热,人们的穿着打扮与家乡不一样。接着她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虽然是木板式,但有空调,有卫生间。卫生间里有马桶,马桶旁边是一个挂机着塑料布的沐浴房,盥洗台上有牙刷牙膏和毛巾。床对面有个衣柜,衣柜里有不少的新衣服,一翻,内衣面衣都有。 李馨灵从没住过这样的房间,只在电视里见过,难道是酒店?酒店是高楼大厦,这里又不是,到底是哪里呢?她一摸身上,手机、钱、身份证通通被搜掉了。 (下一节,头爷问要多少钱?阮芳芳说,六千万吧。) 第418章 逍遥邨 过了一会儿,有人送来了饭菜,饭菜很丰盛,李馨灵一闻到饭菜香味,肚子马上觉得很饿了,求生的生理本能促使她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后,她干脆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身上痒痒的,不洗不行,自己原来的衣服脏了,只能换上新衣服。 三个穿着汗衣短裤的男人进来了,听到有人称呼其中一个大块头叫“头爷”。头爷四十来岁,斜眼勾鼻,人不高却腆着个大肚皮。 头爷看着李馨灵嘿嘿一笑,说:“长得不错,也知道吃饭、冲凉,省了好多麻烦。”说完他要李馨灵脱下衣服。 李馨灵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坚决不从。头爷一挥手,另两个人便对李馨灵拳打脚踢,打得李馨灵不能动弹后才住手。然后把李馨灵丢在床上,脱光她的衣服。这时头爷把短裤一脱,当着另两人的面,压在李馨灵上面,一顿强暴…… 在这里,刚进来的女孩都要经过老板头爷的检查。 头爷满足后,给了李馨灵一个耳光,骂道:“他妈的x,不是雏却让我出了雏的钱。”骂完,一挥手,让两个手下一先一后饿狼似的上了她,最后李馨灵被折磨得不省人事…… 李馨灵醒来后,一身疼痛,好几天才缓解过来。这期间,除了送餐的女人,没其他人进来。她向送餐的女人打听,女人不敢告诉她这是哪里。后来李馨灵问进来打扫卫生的老太婆,才知道这里是中缅边境,属于缅甸的掸北地域,是一个黄赌毒遍地的地方,叫做罂粟谷。罂粟谷以前种植鸦片,后来不让种了,慢慢地变成了赌博场所和淫窝;这一围几座房子叫逍遥邨,经营皮肉生意,邨主是头爷,靠手下的四五十个女人帮他挣钱。 李馨灵看着窗外走过来又走过去的几个虎彪大汉,觉得这辈子竟然这么的倒霉,对下巴苟和锤里手的仇未报,又被魏笑婆卖到这里受罪。如今最大的仇人就是魏笑婆了,她在死前,假如能逃出去,第一个要把魏笑婆的仇报了,还有下巴苟和锤里手也不能放过。 有这些仇记在心中,李馨灵就剩下一个想法:逃出去,逃回荷花,把这些仇通通报了,绝对不能便宜他们。 消遥邨是个与众不同且标新立异的淫窝,以高仿当代明星为卖点,成功地把好多个弄来的女孩整容得像影视明星的脸蛋。 逍遥邨的妓女分两个级别,普通级是一般的接客女,高级是“明星”女。“明星”女一般人玩不起,对象是那些大款玩客。头爷以贩毒发家,在中缅边境地区认识好多爱黄的有钱人,客源一直不断。 李馨灵由于身材与脸蛋与李诗某近似,头爷计划把她整成李诗某的模样,然后说她是李诗某的妹妹。 李馨灵为了逃跑,装成很老实, 一听要给她整容,她故意表现很乐意,让押管她的人放松了警惕。整形医院在曼德勒,离罂粟谷三百多公里,沿路山多。才走半个钟,她说要解手,下车朝一块岩石走。一到岩石背后,她飞身往深里跑…… 这里树深林密,地形复杂,李馨灵成功逃脱了。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往山里走,肚饿了就摘野果吃,结果吃了一种毒果,昏迷了。李馨灵醒来后,发现被送回了逍遥村,原来押管她的人最终追寻到了她。不过,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发不出大声,变得有点童子音。 逍遥邨有规矩,逃跑者必须当众活埋,以震慑其他有想逃跑的女人。李馨灵被押到坑前,看着这么深的坑,她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了,与其活埋不如先死。就在被活埋前,李馨灵一头向坑边的树杆猛地撞去,但埋她的人手快,拉了她一把,不过她的头还是撞向了树杆,眼前一黑,人倒了,头上鲜血直流…… 就在不远处,一个叫阮芳芳的女人看到了,她走到李馨灵跟前,蹲下一摸鼻息,知道李馨灵还没死,要头爷不要埋掉李馨灵,交给她。 头爷听从了,阮芳芳叫人把李馨灵抬回到李馨灵的房间,把李馨灵救活了。 其实,阮芳芳也是个被绑架进来的女人,她祖籍日本,原是仰光一个性疗医院的聘用医生。 头爷本来绑她是要她做妓女,得知她是外科医生,会做雏女膜修复术,便要她为逍遥村的女孩做这个手术。阮芳芳不敢反抗,同意头爷的要求,但提出自己的意见:做稚女膜修复必须要有专业医疗器械和建一间正规手术室。头爷问要多少钱?阮芳芳说,六千万吧。头爷一听要这么多钱,打消了原来的想法。 (下一节,我可以保证弄来送给你,条件是和我睡三年。) 第419章 阮芳芳的故事 头爷绑来个会做稚女膜修复手术医生的消息,当天就传到罂粟谷老大耳朵里。头爷在老大面前什么也不是,只有点头哈腰的份。老大过来,看见阮芳芳年轻,又特别漂亮,二话不说,把她要走。而后按阮芳芳的要求购置了专业医疗器械,建起了正规手术室。开办后,附近一带的淫窝老板便把手下的女人经常送来做手术,手术室生意很好,老大要价又高,这个手术室竟成了老大的一大收入源。 然而,这个手术不是淫窝老板想做就做,必须排队等候,还不敢有怨言。因为阮芳芳爱旅游,她做一段时间的手术后,就要外出一段时间散心,然后再回来一段时间,如此循环。 大家都知道,阮芳芳不但是老大的摇钱树,也是老大最宠爱的情妇。 她除了做手术,还有时为这里的女人开课,上课的内容不光是让嫖客开心,也传授她们在工作时怎么保护自己,防止受到性伤害。 阮芳芳进出罂粟谷任何地方都如入无人境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来逍遥邨,更加盛气凌人,她兜里有支小手枪,头爷因为是自己把她绑架来的,怕死了她,生怕惹翻了她会报仇,朝他背后来一个冷枪。 阮芳芳对李馨灵很好,救活李馨灵后就不再让头爷碰她,也不让去接客,阮芳芳与李馨灵聊天,得知她自从逃跑不成后就想寻死,她劝她不要死,寻找机会逃走,至于怎么逃,到时我会帮你。 李馨灵一听阮芳芳能帮她,活下去的想法就萌芽了。一旦逃跑成功,那回荷花报复魏笑婆和下巴苟、锤里手就不是遥不可及。 李馨灵想不通,阮芳芳可以随便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回来?她不敢问,但她的眼睛暴露了她的想法,阮芳芳问她:“你愿不愿听我的的故事?” 李馨灵点点头。 阮芳芳的祖外公有三兄弟,他们都参加了二战,进入过中国。战败后,只有她二祖外公回来了。但祖外公不愿提起他在战争中的点点滴滴,不过看得出,他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经常在外面一待就是一两个月。直到他去世,家人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他有一个日记本…… 二战爆发后期,祖外公三兄弟同时接受天皇征召入伍。当时他们都还小,祖外公是老二,十三岁,老大十五岁,老小十一岁。祖外公的娘亲想到丈夫已经战死,如今三个儿子又要奔赴战场,不免潸然泪下。为了让祖宗保佑三个儿子,离家前把她家传的银手镯打了三个戒指,在戒指分别戳上了姓氏“石原”印记,祭过神,让神庇佑,每人分发一个。 三人分在不同的部队,战后,老大老三没有像老二祖外公一样回来,祖外公为了弄清楚老大老三的下落,到处向有关人士和部门打听及查找资料,最后查到老大死在缅甸,老三在中国南方受伤后遗落民间。他曾经通过外交关系查询老三的下落,但没有收获。他总觉得这个弟弟还活着,他曾想来中国寻找,可惜此时他身体不行了。 阮芳芳的祖外公去世后,阮芳芳的父亲看完他留下的日记,想完成祖外公的遗愿,在中国报纸和电视台刊登寻找老三的启事。由于没有老三的照片,也不知道详细地址,唯一确认身份的是戳有‘石原’两字的银质戒指。这个戒指到底是什么样子,二祖外公的那枚戒指在战争中丢失了,其他人都没见过,结果寻人广告没做成。 两年前,阮芳芳来曼德勒旅游,意外发现一个专卖女人头饰的旧货地摊,盒子里有一只刻有“石原”两字的陈旧银戒指,她当时很惊喜,打算掏钱买下它时,却掉进了他们设置的圈套。卖旧货的要阮芳芳去房间里交易,阮芳芳当时没警惕,一进入房间便受到了控制,嘴巴被胶带封住,接着又被五花大绑,装入麻袋中,最后送到头爷面前。 原来这个旧货地摊是个幌子,专门绑架漂亮女人,后台老板就是头爷。 罂粟谷老大阮芳芳要过来,建起了稚女手术室。有一次,老大与阮芳芳聊天,听到旧戒指的故事后,便趁机向阮芳芳提出:如果你要这个旧戒指,不难办,我可以保证弄来送给你,但条件是和我睡三年。 (下一节,嫖客发怒,指名要头爷出来,给个说法。) 第420章 变成李诗词 阮芳芳对李馨灵说: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敢逃跑,我怕死。另外,对于男女之事,我没有一般人的大惊小怪,因为我是个做隐私整容手术的医生,认为这种行为无非是两种器官的摩擦过程,跟握手差不多,只不过久一点。 后来,我又发现老大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他比头爷理智多了,对我也很尊重,为了祖外公的遗愿我只能委屈自己。而且,一个女人,有时也能弥补生理需要。 前不久,父亲打电话告诉我,说他终于打听到祖叔公遗留的地方是江东省的荷花县,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你正好是荷花县人,一种自然的亲情生了出来,让我毫不犹豫地救了你。 这时,阮芳芳左手握着李馨灵的手,右手在上面轻轻地拍着说:“我都不想死,你为什么要死?中国有句俗语:好死不如赖活。你也是被别人卖到这里的,难道你不想报仇?” “想。”李馨灵轻轻点了点头。 阮芳芳再次向李馨灵表态:“想报仇,切莫急,只能慢慢来,先学我,忍耐,活着,到时候找到机会我一定帮你逃出去。” 李馨灵觉得遇到了贵人,当即同意阮芳芳的意见:先赖活,再逃出去。 阮芳芳对头爷说:“李馨灵被我说服了,她不会死了,也不再跑了。” 头爷一听说李馨灵不逃跑了,顿时欣喜。他知道像这样妩媚的女孩本来就是稀缺品,而且 她的声音抓回来后竟然变成近似童音,这种声音听着就让人舒服,当时要活埋她的时候他就有点舍不得。现在李馨灵能回心转意,他从心底感谢阮芳芳,要送个大红包给她。 阮芳芳没有接,只说一句:“你以后不要过分为难她,把她当我干妹妹就好了。” 头爷立马答应:“当然,当然。” 李馨灵再次送去整容。 由于李馨灵的天生丽质,整容是整个逍遥村最成功的,像极了当今着名明星李诗某,说她是李诗某的妹妹没有人不相信。 从此李馨灵的名字叫李诗词。 头爷原来是内地某市管经济的科级干部,因贪污事发而逃到缅甸,头脑灵活,当看到错失阮芳芳而被老大搞得风生水起后,他很不甘心,一想要搞出个新卖点。终于,他等来了机会,绑架到了一个美体技师。 技师叫仉尚珠,泰国人,她来缅甸旅游,家里开了间美体馆,主要做紧肤美容,哪怕是个老太婆的脸,通过她的手,能变成年轻姑娘的脸,虽然只能管两三天,但生意好得不得了。 头爷特地带着他的姘妇到秦国仉尚珠家的美体馆考察过,了解仉家的紧肤效果还可以让大嘴巴变成小嘴巴,当然,有的女人乐意用之于下面。 紧缩皮肤是仉尚珠家的祖上绝活,其中有一种草药熬制方法,不外传,那怕是媳妇也不传,只传招婿入赘的女儿。仉尚珠被绑来后,头爷逼她把技术授给他的姘头,仉尚珠一听坚决不答应,说,仉家祖传规定,外传绝活必死,我不依你,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你杀了我吧。 头爷无奈,只好与她谈条件:一、你想死不是那么容易,而是让人轮奸后再一块一块地割肉至最后一口气,二、留下来帮他,为逍遥村的妓女做紧肤术,三年后可以安全离开。 仉尚珠自知落入魔掌,想活命只能选择条件二。 头爷这次没有心疼钱,按仉尚珠的要求购置了激光修毛仪、肌肤嫩白仪等等设备,建起了紧肤馆。头爷算算,掏出了超百万元,有点心痛,于是警告仉尚珠:如果没给我做成功,你就死定了。 仉尚珠没有让头爷失望。头爷叫来一个自愿接受试验的年龄偏老的接客女,让仉尚珠先试她。仉尚珠把调制好的药液在老妓女脸上涂过后,没多久,老妓女的脸颊就变得细嫩光亮,像个姑娘似的。再试她的胸,原本往下掉的两坨也变得挺拔,弹性十足。接着试她的…… 逍遥邨的生意变得很好起来,周围的淫窝老板很羡慕,也想把自己手下的妓女送来紧肤。头爷只想做独家生意,不肯。于是这些淫窝老板心生歹意,要给头爷施个绊子解恨…… 有人花钱请来闹事者。 逍遥邨还有个年纪大的接客女,四十五岁,身材不错,五官端正,整容后脸部皮肤白嫩,像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但她的大腿皮暴露了她的年龄……被一个嫖客发现了,又检查她的手臂,还有下巴,知道自己被骗了。 嫖客发怒,指名要头爷出来,给个说法。头爷不理,反而叫手下打了他。 (下一节,叫来波昂连长报复。) 第421章 仉尚珠 被打的嫖客次天带来三四十个人,个个手中有武器,除砍刀短枪外,其中还有几条冲锋枪。头爷知道这伙人的情况,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头爷手下二十几人,才数支手枪,只能认怂。结果逍遥邨好多房间的玻璃被他们砸得个稀巴烂,对方还扬言要把头爷赶出逍遥村。 最后头爷请出罂粟谷老大,赔了对方一笔数额可观的钱才算了结。 头爷损失不小,心恨不已,担心开了这个头,以后还有人跟着这么闹怎么办?不行,他决心要回面子。他花高价请了非政府军的一个波昂连长,波昂连长与地痞完全不同,一过去就把那伙人包围了,一阵机枪扫射,再扔几颗手榴弹,用喇叭叫喊:“投降不杀。” 那伙人在头儿的带领下乖乖出来投降了,知道原因后,便打电话向头爷认错,并赔偿了头爷的所有损失。 李馨灵变成了李诗词,是“明星”级别的妓女,早已名声在外,不可能还是稚,所以头爷没让仉尚珠给她做紧肤。但李馨灵与仉尚珠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明星妓女接的都是高价活,活不多,就有空闲。仉尚珠也有空闲时刻,两人的空闲如果处在同一时段,少不了坐一起聊天。 聊多了,便把心中的苦楚一一倾吐给对方。 仉尚珠得知李诗词是从中国内地绑来的,身世比自己还苦楚,可怜之情油然而生,她给李诗词偷偷配置了一瓶特别香水。告诉李诗词事先把特别香水喷在哪里,一般男人,哈哈…… 有了这瓶特别香水,李馨灵以后的接客,容易应付得多了。 波昂连长来了,头爷向他介绍几个最吃香的“明星”级妓女,波昂连长一个也没看上,他知道仉尚珠不是妓女,却要仉尚珠来陪他。 头爷想解释,但一看波昂连长的脸色,赶快闭了嘴巴,只好叫人通知仉尚珠救急上阵。 仉尚珠自从进了逍遥邨,就知道总有一天要被糟蹋。今天看到头爷的三个手下来叫她,立即明白了,不容她拖拉,就被他们连接带搡,推进了头爷为波昂连长安排的豪华间。 仉尚珠身上时刻藏有特别香水,波昂连长怎么也使不上劲,没几下就被缴械…… 不可能,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波昂连长怀疑仉尚珠搞了鬼。仉尚珠不承认。波昂连长便搜她的衣物,一搜就搜出了香水瓶,他问:“这是什么?” 仉尚珠答:“香水。” 波昂连长对自己的一个随从说:“你把里面的水涂上。”然后指着仉尚珠:“就玩她。” 这个随从同样表现糟糕。 波昂连长叫来头爷,说:“这个女人竟然玩我。” 头爷本来怕招待波昂连长不周,看到他恼怒的样子,知道仉尚珠没有招待好她……招惹了自己的靠山,哪还得了,他为了让波昂连长息火,指着仉尚珠就破口大骂,同时给了仉尚珠两个耳光。 其实头爷并没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要做给波昂连长看。 头爷不敢过分得罪仉尚珠,怕仉尚珠想不通寻了短见,没了她,逍遥村的生意会一落千丈。但不打骂她又不行,波昂连长面前交代不了。 头爷骂仉尚珠的样子看起来很凶,眼睛却不停地向仉尚珠示意…… 不料仉尚珠看不懂头爷的意思,以为头爷警告她,竟把自己当成普通妓女,还为他挣什么钱?心中的恨意一股脑儿全泄了出来,大骂头爷是畜牲,还不如畜牲! 头爷岂能在波昂连长面前失去脸面,一狠心,什么挣钱不挣钱,全丢到九霄云外,边叫嚣边指示几个手下狠狠地痛打仉尚珠一顿,一让波昂连长解气,二给自己树威。 头爷的几个打手打遍逍遥村所有进来的女孩,唯有仉尚珠还没挨打过,一种幸灾乐祸的劲头由心升起,出手又频又狠,打了十几分钟还不住手,仉尚珠被打得奄奄一息…… 李馨灵听见这边的动静,赶忙走过来,见仉尚珠被打得不能动弹,他们还不收手。她冲过去,大叫:“不要打了,再打就打死她了。”她死命推开打人者,并扑到仉尚珠身上,让打人者的拳脚全落到自己身上。 “不要打了!”波昂连长开口了,几个打人者立马住了手。头爷不解地看着他,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他兜不起。不想波昂连长再没说什么,只招呼几个随从:“走。” (下一节,几个打手并没有停手,又用烧红的烙铁死劲地往女孩身上按……) 第422章 学会美体 头爷赶忙追上波昂连长,不停地赔礼道歉。波昂连长却拍拍头爷的肩膀说:“那个敢舍身保护同伴的女人叫什么?” “李诗词。” “这个女人很仗义,难得,你要善待她。”波昂连长说完就坐上车走了。 仉尚珠很感激李诗词,为了报答她,决定把全套美体技术传授给她。仉尚珠并没有违背祖训,李诗词是中国人,无法影响自己家族的生意。 仉尚珠受伤不浅,要完全恢复至少要两三月,这边好多个妓女等着要做手术,头爷急得不行。想尽办法让仉尚珠早些恢复健康,并讨好她。仉尚珠趁此向头爷提出,让李诗词空闲时帮帮自己。 头爷巴不得,不要说波昂连长交代过善待李诗词,就是自己也曾想过让与仉尚珠合得来的李诗词偷学这个紧肤术,有备胎,可防万一。 仉尚珠一说,头爷当场答应:“就让李诗词帮你。” 每天的空闲时间,还有每个月的几天例假,李馨灵都在仉尚珠身边帮忙。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仉尚珠的悉心传教,李馨灵慢慢学会了使用激光修毛仪和肌肤嫩白仪。仉家祖传的草药识别与熬制方法,她也一一学会了。 一晃一年多过去了,罂粟谷的赌场越来越红火,嫖客跟着多了起来,逍遥邨的女人供不应求,由于疲于应付,一批女孩倒下了,新的女孩供不过来。李诗词因身段和长相漂亮,又受到有钱嫖客的青睐,头爷顾不上波昂连长交代的话了,也顾不上备胎不备胎,眼下救急要紧,经常安排李诗词连轴转。 自从波昂连长发现了仉尚珠的特别香水瓶后,头爷便对仉尚珠盯得很紧,仉尚珠失去再熬制特别香水的机会。李馨灵那瓶香水用完后,得不到补充,只能硬扛,时间一长,严重损坏了她的关键地方,最后导致流血不止。仉尚珠为李馨灵检查,仔细看过后,告诉她这个部位彻底坏了…… 仉尚珠建议让李诗词休息治疗,头爷不听,依然让李诗词接客,为了目前的利益,才不管别人死活。李馨灵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她等不了阮芳芳曾经的承诺了,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的身影,也许她把自己说过的话忘记了。 李诗词决定再次逃跑,哪怕被抓剥皮活埋也无所畏惧,跑是唯一的生路。 其实,李馨灵上次逃跑没成功,逍遥邨又有好几个女孩逃跑,虽然大多被抓到遭活埋,但还是有人逃跑成功。尽管逃出的概率小,也足以吸引那些不怕死的女孩去冒险。 头爷为了恐吓外逃者,加重了处罚,在每一个接客女房间里贴上“凡逃跑者和帮别人逃跑者一律先剥皮后活埋。”的告示。 阮芳芳从外地回来了,次日就到逍遥邨玩。 当天正好是宋干节最后一天,各地放假狂欢,罂粟谷的黄赌业也随之停业一天,逍遥村不可能让接客女们去外面玩,于是全村搞清洁,下午清洁完了后,接客女们在看管和打手的监视下自由玩耍。 阮芳芳把几个新来的女孩叫在一起,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她们想不想逃出这里。几个女孩一听,谁不想呢,但是逃得掉吗? 就在昨天,她们亲眼看到那个逃跑被抓回来的女孩,脱得光光的,绑在树上,先打一顿,接着用刀慢慢地割……她的嘴巴被毛巾塞满,叫不出声,从鼻子里发出吭哼声,身子在勒着的绳子下痛苦地扭动…… 过后,几个打手换了手法,用烧红的烙铁死劲地往女孩身上按,只见青烟直冒,嗞嗞作响……直到女孩没有动静了,才把她丢在坑里埋掉。 她们这些新来的女孩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当场吓得浑身发抖,有的止不住哭了起来…… 此后只要一想起这个场景她们就胆战心惊。 有两个看管走过来,想听听这群女人讲的是什么,还没走到她们身边,阮芳芳就掏出手枪,朝他们身边地下打了一枪,吓得这两个人没命地跑了。 这些新来的女孩怕看管以后报复她们,赶快离开阮芳芳,只有李馨灵一个人留下了。 “这些胆小鬼。”阮芳芳骂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为李馨灵拍照片。李馨灵以为她要留作纪念,配合她,她说笑就笑,她说不笑就不笑。 事后,阮芳芳带着她信步闲走,来到末排房子后面的围墙边,围墙很高,她们两人站在围墙下,头还不够墙高的一半。 (下一节,头爷为阮芳芳开心,再路远再花钱也愿意。) 第423章 教唆逃跑 走到某段墙面处,看到大概有四五米长是新砌的墙,阮芳芳对李馨灵说:这一段围墙原来是砖头砌的,后来逃跑的人选择这里挖墙洞,现在全改成了水泥墙,再也挖不动了。 李馨灵望着墙上横拉着的四根电线,说:“这些电线通了电吧?” “对,这也叫电网,想爬墙,人一挨上就会触电而死。” 李馨灵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 “不一定。” “……”李馨灵惊喜地看着她。 “把电线剪断,就没有电了。”阮芳芳把李馨灵带到围墙另一个角落,这里也是一偏僻地方,但围墙更高。阮芳芳告诉李馨灵:可以从这个地方逃出围墙外,找一个梯子,登上围墙,剪断电线,墙外一跳…… “哪里能弄到剪电线的工具?”李馨灵想起父亲在筷子口菜馆用铁丝箍蒸饭的甑,剪铁丝是用钢丝钳。 阮芳芳笑了一下。 晚上,她就拿来了一把钢丝钳,让李馨灵藏好。并再三交代说:“这事不能急,必须要听我的。” 李馨灵等了七天,又不见阮芳芳踪影,有人说她去哪里旅游去了。自从上次听了阮芳芳的外逃方法后,李馨灵心里一直盼着逃出去,现在再也按捺不住了,自行逃吧…… 她已看好一段粗皮树杆,这段树杆足可以让人翻越围墙。对于出身山区农村的人来说,爬树功夫从小就练就了。她半夜悄悄把那段树杆扛到那个高围墙的角落处,把树杆斜靠墙上,爬上去,小心翼翼用钢钳剪断了铁丝网,然后向外一跳,逃了出去。 跑出很远,遇到了边防哨,被带到边防所。边防所让她出示身份证件,李馨灵没有,便被送到一个管理当地治安的所在地,半夜又被四个不明身份的人绑在条凳上轮奸,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在这里待了三天,这三天每天夜间都有几个人轮奸她。 治安所里有一个做饭的好心阿婆看见李馨灵太可怜,瞅个机会,打开门让她逃离,并比划着叫她往哪里逃。 李馨灵按照阿婆的意思,去公路边等长途客车。李馨灵身上没有钱,不敢等长途客车,期望能搭上免费货车。自己运气不错,一辆面包车在她跟前停下了…… 她不知道,此车是逍遥邨派来寻找她的车。一上车,李馨灵发现不对,跳车想跑,结果被抓住,在车上挨受一顿皮鞭之苦,直打得遍体鳞伤,然后送回逍遥邨…… 头爷没有再毒打李馨灵,他怕违背波昻连长的交代,如今的李诗词与阮芳芳关系好,他不敢得罪阮芳芳,再说李诗词还是个备胎,已经打成这样了,也就算了,先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 但是就这样算了,不公开处罚李诗词,又有悖邨规,头爷把李诗词逃跑的事告诉阮芳芳,问怎么办? 阮芳芳却不客气地说:“放了她。” 头爷想,怎么就放了呢?至少得在众人面前让她受点皮肉之苦吧,要不,自己的威信不就没了?他正要分辩,一看到阮芳芳瞪着看自己,只好陪笑,说:“好,放了她。” 几个小时后,十几个人冲进了逍遥邨,头爷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两把枪口顶在脑袋上。头爷不敢动弹,知道这些人是几里外的一个团伙,别看他们人不多,却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毒瘾分子组成的。 他们没有叫头爷交出钱来,而且要仉尚珠这个人。头爷这才明白他们是被别人雇佣来的。头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保命,任由他们带走了仉尚珠。 这时,阮芳芳却站了出来,叫声:“慢。”然后问:“你们谁是头?” “我是。”其中一个大胡腮认识阮芳芳,知道她的能量,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只说:“兄弟们只不过挣一口饭吃。” “这口饭是多少钱?”阮芳芳问。 大胡腮伸出手指抡出一个暗语数。 头爷一惊,要这么多? 阮芳芳却说:“好,我给双倍,你把她放了。” 大胡腮一乐:“当真?” 阮芳芳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丢给大胡腮,说:“里面只多不少。” 大胡腮双手接住卡,把卡往嘴上一亲,对抓着仉尚珠的几个人说:“放了她。” 头爷太感激阮芳芳了,忙说:“谢谢,谢谢,谢谢。”说完后觉得言未尽,补充说:“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 阮芳芳:“钱以后再说,你说谢谢,我问你,怎么谢我?” “你想怎么谢就怎么谢。”头爷马上应答。 “你嘴巴说得好听,你连一顿饭都没有请过我。” “请,请,我现在就请,以前是请你是请不到,你想去哪吃?” “龙东大酒店。” 龙东大酒店在老街,离这里百来公里,是果敢最大的酒店,就是吃尽酒店最贵的菜,总花费也不及她那张卡里的二十分之一,只要阮芳芳开心,再路远再花钱也愿意。 (下一节,逃出来了,却遇到巡逻人员检查……) 第424章 逃出逍遥邨 “今天还是明天?”头爷眼巴巴地问阮芳芳。 “这几天我没胃口,不想。” “你说哪天?”头爷有点急了,生怕请不到阮芳芳。 阮芳芳想了想说:“你记住这份人情就是了,哪天我高兴再告诉你。” “我哪敢忘记你的恩情?”他还没说完,阮芳芳就走了。头爷只好屁颠屁颠地跟着阮芳芳继续献殷勤,再三说:“这个饭你一定得赏光”。 阮芳芳却对头爷说:“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 阮芳芳来到李馨灵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李馨灵,没有表示同情,反责怪:“活该,为什么不等我?你以为我去哪里了?我帮你办身份证去了,没身份证哪里逃得出去?” 阮芳芳说罢递给李馨灵一张新办的果敢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李诗词。 半个月后,李诗词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打伤的地方开始脱痂,再过几天就要恢复接客。阮芳芳又过来了,她告诉李诗词,你上次浪费了用树杆过围墙的机会,这个方法已经不能用了,她要李诗词跟着她去那间很少人去的旧厕所。 在路上,她看见一根干树枝,要李馨灵捡起来,说等下有用。然后她从包里拿出口罩,自己戴上一个,递一个口罩给李馨灵。 旧厕所里臭气熏天,阮芳芳又从包里拿出笔和纸交到李馨灵手上,再拿出两张大纸巾,两只手各抓一张。李馨灵不知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走向角落,拿过李馨灵手上的干树枝,扒开角落里污七糟八的厕纸,厕纸下面是一堆干焦了的粪便,她又用树枝扒开粪便,下面露出一个砖头,扒开砖头,出现一个压扁了的小塑料薄膜包。 阮芳芳用隔着纸巾的手指拿起薄膜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叠着的纸…… 阮芳芳小声告诉李馨灵:“这是前不久跑出去的一个女孩的三年成果。她成功逃脱后,为了让更多的女孩逃出去,打电话把出逃方式、路线和暗号告诉了我。逍遥邨的女孩都没手机,我也怕老大发现这些内容,便把关键内容记录下来,藏在这里。”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门外,接着说:“逃跑方法很简便,不用翻围墙,直接从后门走。” 那个逃出去的女孩不知用什么方式收买了逍遥村的两个看管员,他们愿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收钱放人。这两个人很少同时当班,但当班地点是在逃跑必经之处的两个关键地方:一个在很少开启的后门岗位,一个在从后门出去必须经过的深沟岗位。 他们收钱不是直接收,而要放在某一个秘密处,放好钱,要用三道复杂的暗号传给他……他过来取钱后,后门就可以从里打开,等逃跑者一出来,他就马上关上门,然后会把一根大竹杆或足够上人的树杈搁在不是他看管范围的围墙上。另一个也是这样收钱,钱一到手,深沟上就铺好木板。 阮芳芳在望风,叫李馨灵照着纸片上的内容和暗号抄下,然后回去死记,误差一点就是去送死。 大概两人同时上这个旧厕所,引起了在这一片值班看管员的注意,他走了过来,阮芳芳迎出去,骂他:“你对女孩上厕所也喜欢看?” 看管员见阮芳芳在这里,哪敢进厕所,赶快走了。 李馨灵抄好后,阮芳芳从包里取出一个玉镯给李馨灵,说:“你身上肯定没钱,这个给你,出去后把它卖了,至少可值十万。”接着又给了李馨灵两扎大钞。 李馨灵见给了玉镯又给钱,想推辞,阮芳芳说:“没有这些你怎么回家?是不是想再被送回来?” 阮芳芳又叮咛:“今天晚上这两个人同时当班,你凌晨两点走。里面穿个大裤衩,身份证和玉镯缝到裤裆里,钱是打点两个看管员的,一人一半,你出去后装哑巴,直到安全地带。”说完后,阮芳芳又从包里掏出针和线,交给李馨灵。她又叮嘱:“用完针和钱,马桶里冲掉。” 李馨灵当晚就逃出逍遥邨,故意把自己的脸涂得脏脏的,避开大路,走深山,吃野果,睡山洞……根据太阳方向,走了半个多月,遇到一个老猎人,她靠着自己理解的手势告诉对方她是个聋哑人,走亲戚遇到两伙人开枪打仗,吓得跑进山中,迷了路。 老猎人很热心,带她出了山,送她到安全地区。 她躲进一个厕所里从裤衩里取出身份证和玉镯,准备把玉镯换钱。一上路,却遇到巡逻人员检查…… (下一节,回到荷花,却没有身份证。) 第425章 回到荷花 好在李馨灵有阮芳芳弄来的果敢身份证,有惊无险。 李馨灵后来又有几次遇到地方武装检查,都一一安全过关。 出了边界,双脚踏到国内土地,李馨灵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里到处是玉器买卖店,她走进一间没有顾客的店,拿出玉镯递上问:“收不收这个?”店老板用小电筒照过后,问:“你想卖多少钱?” “十万。”李馨灵按阮芳芳说的价。 “六万我就收。”他说着就把玉镯给回李馨灵。 “六万就六万。”李馨灵不懂玉镯,看见店老板的态度,不敢还价,生怕他不收。 李馨灵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钞票,心里顿时紧张。店老板一笑,取出一张报纸把钱包好,对她说:“走过街角,那里有个农业银行。” 她走到银行,从报纸包里取出半扎作为零用,其余全放进了营业窗口。边境银行能用果敢身份证,几万元钱在这里是小钱,李馨灵存钱很顺利。 火车、汽车,经过几番辗转,数天后,李馨灵回到了荷花县。 下车后,她看着熟悉的街景,没有半点的温馨感,只觉得自己不过是来办事的临时客。她回来的目的就是报仇,找魏笑婆,找下巴苟和锤里手。 报仇不是一蹴而就,必须从长计议。 时间离中午还早,现在到哪里去呢?原来的出租屋肯定早就租给别人了,自己的衣物也随着没了。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想到贺冯唐,但他去了广东。还有谁?脑子里剩下的就是父亲。想到父亲,自然联想到詹娥馥,想到这个可恶的继母,一股怒火升上心头…… 奇怪的是,尽管恨詹娥馥,但天生的父女亲情仍然让她的脚步不自觉地走向筷子口菜馆。 还不到吃饭时间,筷子口菜馆里面冷冷清清。李百亮正在厨房忙,见有人进来,以为是用餐的,便从里面出来。李馨灵看见手里拿着没剥完的莲籽的父亲,离开不到两年,他苍老了很多,不免陡然生出心酸…… 李百亮没见过这个女孩,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说:“现在不到中饭时间,还要一个钟,要不你先坐着等等?” 李馨灵只好说:“好,我先等等。”她知道自己整过容,声音也变了,父亲根本认不出自己。 李百亮放下手中的莲子,拉开餐桌下的一张椅,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李馨灵。然后又拿起桌子上的菜谱给李馨灵看。他解释说:“这个菜馆有最正宗的荷花血鸭,吃过一次,就忘不了。” 李馨灵故意试探问:“有一个叫李馨灵的女孩是不是你们家?” 这时詹娥馥从后屋里出来,一听问这句话,抢着回答:“她早死了。” 李百亮不敢吭声。看得出,伤心浮上了他的脸庞,但马上就被无奈掩饰。詹娥馥继而对李百亮颐指气使,骂:“还不去厨房干活!”并用手推搡李百亮进厨房,然后扭过头对李馨灵说:“吃饭就等,不吃饭就走,别左问右问。” 也许李百亮被推得突然,也许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结实,他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栽倒。李馨灵不免又一阵心酸。她真想跑过去,抱着父亲说:我是你女儿馨灵啊。 李馨灵没心情待下去,走出了筷子口菜馆。 她心里很乱,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瞎逛,行走到一条人行道上,面前有人往电杆上贴纸片,纸片不大,但“办证”两个字很大,占了大半。一个清洁工发现了,跑过来说他:“你怎么又来乱贴了?”那人一听,赶快跑了。 李馨灵走累了,要找个地方休息。于是,她来到一家宾馆登记住宿,服务员一看她递上的身份证,发现不是平常的中国身份证,便说,这个证件没用。一抬头,突然发现李馨灵很像当今某个很火的明星,她失声地惊叫起来,问:“你是李诗某?” 宾馆服务员的惊叫声惹来旁边的人过来观看,人都爱凑热闹,结果看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围着李馨灵问个不停…… 李馨灵只好逃了出来。 果敢身份证不能用,必须要重办一个中国身份证,不但住宿,去租房也少不了要用身份证。李馨灵找到派出所,想补办原来李馨灵的身份证,说出了原来身份证的号码,还有家庭成员和住址等关键信息。户籍女警看她与留底的照片不是同一个人,说:“叫她本人来。” 李馨灵急忙解释自己整过容。户籍女警说:“那你把整容医院的证明给我。”李馨灵拿不出,只好退了出来。 (下一节,她灵机一动,借口担心安全,坐上贺冯唐的摩托车。) 第426章 办假身份证 怎么办呢?李馨灵左思右想,想不出办法,看来只能办假身份证了。她想起刚才那人往电杆上贴的办证纸片,便重新来到刚才的地方,纸片被撕了,只留下一点点痕迹。正当茫然时,又发现前面的围墙立柱角内贴着一张纸片。 走近去,也是办证的。她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一会儿来了个中年女人,她听了李馨灵的要求后,说:“身份证要300元。” 这么贵?李馨灵虽然没办过假证,但300元却不是小数。对方见她犹豫不决,赶忙解释:“我们办的证用的是最新技术,除专业的公安部门外,所有银行和酒店验不出来,能当真的用,关键是你不要等多久,三个小时就可以交货。”说完,表示得先交钱才能办证。 李馨灵已经被骗得害怕了,便说:“见到身份证才给钱。” “这不行,你不要证怎么办?” “你拿了300元跑了呢?或者办的证没法用呢?”李馨灵依然不让。 中年女人见状,忙说:“这样好不好?你先给一半,剩下的一半让你把证到酒店或银行验过后再交,总可以了吧?” 李馨灵想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好先给对方150元。中年女人收钱后,要办证人的头像照片。李馨灵没有,中年女人便带她去附近的照像馆拍快照,拿到照片后她又要李馨灵写好名字、出生年月日和家庭地址。李馨灵一下子说不出来,吱唔了好久也没说出个具体来…… 对方不想等了,叫李馨灵想好了,再用手机发给她,就刚才那个电话号码。 手机?李馨灵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手机,于是又去手机店里挑了个便宜的手机。 到底用什么名字好呢?李诗词不能用,李馨灵不能用,她想了好久,决定姓不改,“馨灵”两字其中各取一个偏旁,彐为雪,叫李香雪。但地址,又难住了,她一下想不出来。对方打电话来催,她只好用上次租住的出租屋地址。 办证速度真的很快,下午在约定的地点拿到了身份证,中年女人为了拿到剩下的钱,带着李馨灵去酒店验证。 中年女人就近走进一家酒店,说:“住宿。”边说边要回李馨灵手上的新办身份证,顺手递给前台服务员。服务员在验证机上把这张身份证验过后,问要住什么等级房间?中年女人拿起房间价目表看了一遍,放回台上,拿回身份证,说:“你这里的房间贵了点,我们住不起。” 李馨灵知道身份证通过了,中年女人没有说谎,心里一喜。出门后就把余下的150元给了她。 有了身份证后,李馨灵不住酒店了,住一天的酒店的钱用来租房可以租一个月。她看着马路边专贴房屋出租的广告墙,挑选一个自己从未住过的方位点。 到了目的地后,出租屋主正愁自己那间比较旧的屋子降了两次价也没租出去,看见李馨灵不嫌弃,不还价,高兴死了,身份证看都不看,直接收钱让李馨灵租下来。 李馨灵住下后,买些了简单用品和换洗衣物,便把这里作为接下来的行动根据地。她打算分两步走:第一步找魏笑婆报仇,第二步找下巴苟和锤里手报仇。 接续好几天寻找魏笑婆,影子都没看到。 不想后来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发现了下巴苟和锤里手。她岂能丢掉这个机会,马上跟踪过去……却被他们发现了,这个女孩竟像当红明星李诗某,漂亮极了。当然他们知道不可能是李诗某,李诗某不会来荷花这个小地方,即使来了也会有保镖和很多的随从人员。她孑然一身,没有同伴,正好两人借了辆面包车,不如把她绑上车轮番玩玩。于是他们强行把李得雪绑架上了车。 还好,正在他们绑架时,被在路边清理工程水沟的康继寿发现了。康继寿阻止不成便报警,又立即打电话给贺冯唐。 李馨灵这才得以从虎口中逃离出来。 当时她还被绑在车上,惊慌中发现贺冯唐骑着摩托逼住面包车,心里激动不已…… 一下车,面对贺冯唐,千头万绪立马涌上心头……她趴在贺冯唐身上哭够后,有许多心里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眼见贺冯唐要走,岂能舍得?留不住不如跟着他走。他一定会回钱田,那里也有自己的家,她脑中立即浮现出曾度过童年少年温馨时光的大栋屋。于是李馨灵灵机一动,借口担心安全,坐上贺冯唐的摩托,如愿来到钱田,住进了贺冯唐家。 (下一节,出租屋里发现了秘密。) 第427章 李香雪的出租屋 贺冯唐很相信她是从云南来荷花寻男友的李香雪。 而这个李香雪,一到晚上,躺在贺冯唐家的床上,却睡不着, 两人虽然一人一屋,但是两间屋挨着,中间只隔一堵墙,贺冯唐这边的动静稍微大点,李馨灵听得很清楚。 一天,两天,三天,天天没睡好…… 李馨灵想起兰昌时光,就差一点突破那一层了,不知是贺冯唐看不出自己的心思,还是他心里已经没有了自己。他一想到自己的苦命,又伤心得很,一伤心,更加睡不着,越想越觉得这样的苦命真的不应该活在世上。也罢,仇报了就结束这条命吧。 是日早晨,李香雪告诉贺冯唐:自己的男朋友有了线索,要离开贺家,去寻找;再说一个单身女孩与两个单身男人同住一栋屋,少不了引起村人闲话。 “你住哪里?”贺冯唐问。 “我有间租屋。” “那你得小心,注意安全。”贺冯唐叮咛。 “知道。” 李香雪回到出租屋,贺冯唐也跟过去,认为她没找到男朋友前,一个女孩子孤单单的独住实在令人担忧。他必须亲自看看她住的地方安全不安全。 来到后发现这里地段偏僻,房子老旧,有些年代。贺冯唐不明白为什么选择这种出租屋,问她:“你是不是钱很紧张?” 李香雪解释:“旧屋挺好,不惹人眼。” 这种出租屋属于很普通的单层农村舍屋,虽然里面隔了个卫生间,有水龙头,有蹲厕,但是屋顶极其简陋,没有楼板,瓦椽下直接钉上三合板。三合板黑不溜秋,有些板角已经脱落腐蚀成洞,能看到上面的瓦片。中间有一束拧在一起的乌黑铁丝垂直下来,勾着把发黄的三叶小吊扇。 窗子是后来改过的,插着数条拇指大的螺纹钢筋。墙壁倒是白粉抹墙,留下的一条条印迹暴露出那是白灰稀释后用帚类扫上去的。一张老式书桌放在窗前,桌子下塞了个学生方凳,窗子上楣横着一支老式长形灯管。 紧靠屋角摆着一张木床,木床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多处掉了漆的后高前低式。床旁边是一个老式的三门衣柜,它也是多处脱漆,变得疤痕累累。地面铺的旧式青砖。青砖有厚有薄,铺得不太平整,高高低低。 突然发现床下有个亮点,这是什么?贺冯唐走近看,原来是把西瓜刀。 他蹲下来弯腰把西瓜刀捡起来,刀上多处生有锈迹,拇指一摸,刃口依然锋利。这把刀显然是原先的租住者离开时没有带走它。李香雪嫌它脏,欲扔掉它。贺冯唐说,不要扔,留着它可以防身。 他把它插在门背后,说:“有人强行开门,你就用刀砍他。”说完想把西瓜刀插在门背后的横木缝里。 木门是古老的转杆式,门骨粗,板较厚,背后有木闩。贺冯唐试着木闩推拉两下,倒也结实,手推和一般的脚踢,门闩不会断裂。再仔细检查,门板的缝隙很小,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从外面无插入铁丝挑开门闩。为了增加安全,贺冯唐还特意找了个钉子,拴上门闩,用钉子旋一个孔,再用钉子插进孔作固定销,为的是防外面强行从门缝里挑动门闩。 贺冯唐怕李香雪不会用钉子,叫她过来,手把手地教她怎么使用钉子锁住门闩。 李香雪正在用抹布抹家具床铺,好些天没住了,上面沾了些灰尘,见贺冯唐叫她锁门闩,停下手走过来,按贺冯唐的方法试了一下,说,好了,知道了。说完便继续抹家具去了。 然而,李香雪到底是女孩子,对这种老式的锁闩方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觉得很简单。 贺冯唐不好多说,但由此改变了西瓜刀安放位置的想法,放在门后,万一她没锁死门闩,半夜歹徒进来了,她可能还在床上,怎么能拿到西瓜刀?不如把西瓜刀插在床头背后,歹徒进了门,她可以随手从床头背后拔出刀来。 贺冯唐把西瓜刀插到床头板与墙之间的缝里,并给李香雪示范:遇到歹徒进门,如何快速取刀自卫。看到贺冯唐抽刀用刀这么得心应手,李香雪来了兴趣,也学着贺冯唐的样子,演习一番。 嗣后,贺冯唐帮着李香雪抹家具,发现桶里洗沫布的水脏了,便提着桶想出去换水。李香雪叫住他,不要倒掉,可以用它冲洗地面。 贺冯唐把水倒入地下,准备拿拖把洗地,还没开始洗,就发现水渗入到角落里一块青砖下面不见了,他顿生疑惑…… (下一节,由于她在被单里面,被单被两人按住……) 第428章 教李香雪自卫 贺冯唐弯腰试着抠动这块地砖,原来是活的,掀开它,下面是个空坑。 这明显是个藏物暗坑,由此他想到了铜鼓堆那个墓下墓,如果也搞个坑下坑那就更万无一失了。是不是它已经有坑下坑?他又试着再撬动坑下的底砖,一撬,果然下面还有一个坑。 坑里躺着一个钱包,把它捡出来,钱包发霉,包口大开,里面空空如也。贺冯唐检查整个暗坑,坑壁坑底是泥质,没有镶砖也没有用水泥,应当不是当初建房里弄的,而是早先哪个租客挖来暗藏贵重东西的。 贺冯唐对李香雪说:“你也可以利用这个坑藏东西。” 李香雪说:“我没有什么贵重物。”一说完,又想想,说:“ 哦,可以藏这个。”说罢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用多层纸巾包好,放进了内坑。 贺冯唐想帮她并盖好中间那屋青砖,李香雪却挤开贺冯唐,说:“我来试试。” 她盖好中层青青砖后,贺冯唐一看,笑她:“这样不行,容易让人发现破绽,必须在中砖缝里扫上地灰掩饰。” 李香雪按照贺冯唐的指点,不但中层地砖扫了灰尘,最面上那块青砖也洒扫了地灰。没有发现与其它地砖有异后,才放心。 李香雪今天有贺冯唐在身边帮忙,精神很好,觉得很像做家务活的小两口,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 还有什么不能说…… 贺冯唐称赞她唱得好,说:“很像我一个同村女同学的味道,她也喜欢唱这首歌,不过你的嗓音带童子音,有特色,如果参加唱歌比赛,说不定可以拿个奖。”李香雪以为贺冯唐讽刺她,用食指甲吓唬着要刮贺冯唐的脸…… 房东提着个石灰桶,正在门外用石灰洒地,说是防蚂蚁虫子爬进屋。李香雪一想,走过去,从桶里撮几撮石灰出来,用纸巾包成好几包,分散放在衣柜里用以防虫防潮。 她放石灰包时不慎手指沾了石灰,误入眼睛,顿时眼睛发痛。贺冯唐赶快帮她用清水清洗,李香雪清洗好一阵子才睁得开眼睛。 贺冯唐看着李香雪红红的眼睛,立马产生一个想法,便告诉她,万一遭遇歹徒,石灰包也是防身武器,并手把手告诉她怎么扬石灰包,一定要扬向歹徒的眼睛才有效。 想不到贺冯唐这几招,还真的让李香雪在歹徒面前占了上风。 傍晚,贺冯唐与李香雪在外面的大排档里吃晚饭,下巴苟和锤里手也在这里用餐,不过他们在暗处,贺冯唐他们在明处。贺冯唐和李香雪没有发现下巴苟、锤里手。 下巴苟和锤里手却发现了没有绑架成功的李香雪,不免一阵大喜。但发现她身边的贺冯唐,马上阴影了,就是这个男的阻拦而绑架失败,今天又碰上了他,看看能不能暗中报复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 下巴苟和锤里手等贺冯唐他们吃完,发现两人出门后还分了手,贺冯唐骑的是摩托,他们想报复却追不上,回头看见李香雪一个人走着,便由愁变喜,悄悄跟她的后面…… 此时天还没有黑,周围不时有人走动,下巴苟和锤里手眼睁睁地看着李香雪走进了出租屋。不过,他们没有灰心,想到了下一步,干脆夜深人静时进屋去办她。于是两人在出租屋前后转了一圈,确定了有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因素。 当天半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下巴苟和锤里手蹑手蹑脚来到李香雪的出租屋门前……锤里手不愧是老手,推推门便知道的这个门里面有门闩栓住。他胸有成竹,从带来的专用包里拿出迷魂香和折扇,叫下巴苟窗口燃香,往里扇风…… 差不多了,他们收回剩下的迷魂香,不给留下痕迹。锤里手又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先弄湿门缝,掏出一根钢丝锯,用力插入门缝,反复加水和抽动钢丝锯,把门缝锯宽后,又用另一根钢丝顶住门闩轻轻挑动…… 挑了半天,门闩挑不动,锤里手猜到里面有销子。他想,只要里面没有把销子摁到底,就不怕它。于是便开始轻轻用暗劲晃动木门…… 果然,晃了不久,固定门闩的钉子被晃下来了。最后,门闩被他慢慢地挑开了。 两人进门后,扑向睡在床上的李香雪,用一团纸巾塞住她的嘴。李香雪惊醒,死命地挣扎。由于她身子裹在被单里面,被单被两人按住,不管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下一节,两个流氓再次弄开李香雪的门。) 第429章 被遭遇不测 最后,李香雪被耗得接近虚脱才停止挣扎。 锤里手见李香雪没有力气了,便做好准备,掀开被子,叫下巴苟抓住她双手,按在床上,剥下李香雪的衣服,迫不急待地在倾身压了上去…… 锤子手完事后,下巴苟又扑上去……李馨灵早就没有一丝力气了,任凭他们蹂躏,这种耻辱在逍遥邨已熬过无数次了。两人做完后都不忘把罪证之物丢进厕坑,冲走…… 两个歹徒离开后,李馨灵掏出嘴里的塞物,发呆好久才想起报案,寻找枕头下的手机,发现手机被抢走了。 两次被他们强暴,深深体会到在体力上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个仇一定要报,但是,怎么报?想来想去,各种避开直接接触他们的报仇方法都难实施……难道就这样算了?不行,至少要让法律来制裁他们。 想到邹鉟志和詹辉旦先后被绳之以法的过程,证据是关键。这次被他们糟蹋,必然也要证据。李馨灵环顾四周,什么也没留下,她望着冲得干干净净厕坑…… 他想起了贺冯唐,问问他,他也许有办法。 捱到第二天,李馨灵在手机店买了个二手机,迫不急待地给贺冯唐打电话。贺冯唐看见是生疏号码,以为是要搭乘摩托的,一听传出了李香雪的声音,顿时生疑,问:“手机被抢?” 她迟疑了一下,说:“昨天有贼进屋了。” 贺冯唐在在县城等乘客,稍会儿就来了,一看李香雪的脸铁青,知道不光是丢了手机,还有更严重的事,急忙追问她受到侵犯没有?李香雪没讲自己被强奸,只说:“贼刚进门就被发现,我大喊抓贼,贼就跑了。” 贺冯唐检查房门,发现那个作插销的钉子掉在地上,而挨着门闩的门板缝隙宽了很多,马上知道原因了,并断定进来的不是一般的小贼。 李香雪突然说,晚上她一个人太怕了,要求贺冯唐陪她睡。 一男一女躺床上,贺冯唐不能趁人之危,人家还有男朋友,他没答应。 “就一晚都不行吗?我明天就走。”李香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贺冯唐咬咬牙,摇头说:“不行。” 他考虑的是,最后一晚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怎么让盗贼开不了门呢?贺冯唐找来房东,房东也束手无策。贺冯唐突然想到了铁牛牯,铁牛牯不是做五金的吗?他一定有办法,便拿起手机给铁牛牯打电话。 铁牛牯来了,贺冯唐要他安装目前最牢固最安全的门锁。铁牛牯说:“目前安全的门锁是指纹密码锁,但这种旧式房门怎么装?连旧式牛头锁都装不了。” “那怎么办?”贺冯唐问。 “只能用老办法。”铁牛牯说完从工具箱里翻出一副8字形筷子头粗的东西,样子很古。 贺冯唐没见过这种东西,看它表面粗糙,有磨损痕迹,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最旧式门扣,这种门最适合。” “你哪里搞来的?” “从旧式门上拆下的,已经好几年了,我正准备丢掉,不想你这里用上了。” 旧式门扣分公母,铁牛牯操起榔头分别把它们敲进门框和门架上,并倒好铁扣穿出的脚。一切妥当后,让贺冯唐退到门外,他在里面扣好门,叫贺冯唐踹门试试。贺冯唐抬脚一踹,门纹丝不动。铁牛牯又叫他加点力。贺冯唐退一步,跳上来一个猛力踹…… “硑……”墙壁上的沙粉被震下来了,门岿然不动,旧式问扣结实,旧式木门也结实! 铁牛犄打开门,说:“你放心了吧?就是把门劈了,这个门扣还在。” 贺冯唐早从李香雪的神色上看出她受了侵犯,见她不愿讲也就不难为她。铁牛牯离开后,他有意说到防卫方面,不但涉及这个出租屋她最后一晚,今后在其它地方对她也有好处。他没有拐弯,很直接:“万一遭受歹徒侵犯,如果自卫,不要用手击打对方,女孩力气小,起不了大作用,而是用力抓住他的下面物,这个是男人的薄弱点……还可以利用指甲的锋利去抠他的眼睛,人的眼睛受到伤害,立马就不行了。 如果这两招不能施展,就不要再作其它无谓的反抗,以防把歹徒激怒而遭杀人灭口。”贺冯唐说到这里,停下了口,看见她在认真听,又叮嘱她:“在遭受侵犯前后过程中,必须要保持头脑清晰,尽量保留物证,如对方的污物、毛发或其它足以证明对方侵犯自己的东西。” 下巴苟与锤里手躲了一天,见公安对此事没有什么动静,两人又乐了,看来这个漂亮女孩胆小,不妨今晚再办她一回。两人半夜又来到李香雪居住的出租屋,这天有朦胧月光,观察周围没有可疑之处,便开始行动。 他们又像昨夜那样先用迷魂香让里面的人睡得很死,而后锤里手开始用钢丝拨门闩,但这次拨不动,晃也晃不动,他猜测里面扣死了。 锤里手从专用包里掏出小型手摇开孔器,指了下位置,让下巴苟矿泉水往门板上淋水,他缓缓地钻孔…… (下一节,两个流氓丧身李香雪的出租屋。) 第430章 李香雪反抗 孔钻好后,为了不失手,锤里手从孔眼往里瞄看,月光帮了忙,他发现房内仍旧只有一个女人。他一笑,继续钻孔,并通过小孔聚集的方法弄成可以伸进拳头的大孔。锤里手伸手进去,摸清楚了里面的门扣结实,但扣上有把锁…… 他不由地笑了,缩回手从包里取出小瓶机油,伸进去顺着锁和门扣淋了个遍,再用万能钥匙去鼓捣锁,三下两下,锁被拔开了…… 两人进门后,故技重施,同时扑上正在睡着的李香雪,按住她盖在身上的被单,让李香雪挣扎到不再动弹。 锤里手依然先上,下巴苟按着李香雪的手和脚,李香雪听从了贺冯唐的话,没有再作反抗,忍受着……锤里手完事时,下巴苟松开了手,李香雪突然伸手去抓锤里手的下面,但没抓到点,不过锤里手还是吃痛,骂:“你娘的逼”,他一手用力掐她的右手,一手狠狠地扇她的耳光……李香雪被锤里手掐得吃不住,只能缩回手,一缩手,那个……竟被带落了。 下巴苟接着扑上来……她又趁乱扯巴苟的要命点,下巴苟打开她的手,用力掐她的喉脖,她顾不上憋气和痛,又张开五指去抠对方的眼睛。下巴苟扭转脸,又抓她的手,显得手忙脚乱。锤里手在旁边讥笑,问:“要不帮忙?” “不要,我哪像你。” 下巴苟曾笑过锤里手要人帮忙,今天岂能自打嘴巴?下巴苟说话间手脚慢了点,被李香雪得手,脸上被抓得火辣辣的发痛。下巴苟恼怒顿生,往死里打李香雪。由于打得太狠,李香雪用尽全力翻滚,最后滚离了床,摔在地上。 李香雪正好摔倒在衣柜边,此时虽未亮灯,但眼睛已经适应了窗外漏进来的依稀月光,见衣柜门被撞开,她想起里面的石灰包,伸手抓出一包,扬手朝企图扑向她的下巴苟打去,自己则紧闭眼睛。 石灰正中下巴苟鼻子,瞬间纸破灰散……下巴苟捂着眼睛嗷叫。李香雪又从床背后抽出西瓜刀,砍向对方,下巴苟立马倒地。 锤里手从床上好不容易找回落下的罪证,走进厕所准备冲水 ,闻声顾不上了,冲出来欲帮下巴苟,刚到床边便被李香雪抓起的另一个石灰包撒向眼睛…… 此时的李香雪已经疯了,挥刀砍向锤子手的面门,锤里手捂脸转身想跑,李香雪接着再连砍几刀。锤里手倒下后还在挣扎不停,李香雪上前便像杀鸭子那样在他脖子上割上两刀…… 事后李香雪丢下西瓜刀,坐在床上喘气,她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身心惬意……她面对两个男人尸首,一点都不害怕,她想到自己这一辈子活得这么逼屈,终于在今天也算出了一口恶气,虽然魏笑婆没有得到惩罚,现在这两个恶魔死在自己手里,也够了。 她想立即了结自己的生命,拿起西瓜刀割喉,想到这把刀刚才砍过坏蛋,脏了,扔开刀。她想了想,准备上吊,一看到两个歹徒的尸体,与他们同死一屋,玷污了自己,以后的灵魂与他们纠缠不清…… 她不想这样。倒不如离开这间出租屋,到外面去,选择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比如幽静的山中…… 于是,李香雪不慌不忙,洗好手,见指甲缝里挖有歹徒的肉末,便用纸巾揑抠出来,又换掉血衣,洗干净全身。最后找到手机,放入自己的小包里,趁着天还没亮,出门逃跑…… 不料一迈蹆,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低头一看…… 原来是刚才歹徒的罪证之物作祟,她一阵恶心,一脚就把它踢飞。 正要出门,她回头看见了自己的丢在床上的血衣和和内裤,自己的贴身衣物事后一定会在警察手里捣来捣去,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想到这个场面,不行,太恶心了,李香雪回身把血衣和内裤抓拢在一起,走到暗坑前,打算丢入其中。她掀开两层地砖,发现了自己用纸巾包着的银行卡,不行,这个也不能留下来。她从内坑里取出银行卡,再把血衣内裤等全塞进去,内坑太小,放不完,只有把血衣抽出,盖好内坑面砖,洒上地灰后再把血衣放在外坑,又重新按回地砖,踩实,再洒上地灰。 最后她悄悄锁好门,往外走去。 下巴苟当场未死,几个小时后,他醒过来了,爬到门边,用手拍打着门,呼喊救命……声音太小,没人听见,直到早上才被发现,惊动了房东,撬开门,立即报警…… (下一节,看着她饿狼般的样子,一阵心酸……) 第431章 全县追逃犯 公安警车呼啸而来,随后把下巴苟紧急送往医院抢救,锤里手瞳孔已经扩散,被抬走,留下的民警再拍照,搜查物证。 房间里太简陋,一览无余,床上被褥凌乱,看得出是打斗之处,接着发现血迹、石灰以及那把生有锈迹的西瓜刀,被踢在角落的罪证之物…… 民警小心地夹起罪证之物,从而又发现角落里的可疑的地砖,掀开这块地砖,露出了血衣,再检查,又发现坑下有坑…… 下巴苟由于伤势过重,一直昏迷不醒,在医院抢救了三天后,最终没活下来。 公安发布追捕令,全县追逃犯,无果。此时离作案时间已过了七八个钟,大家认为嫌疑犯已经乘车跑了,因为乘车往南逃跑一个钟可出省境,往北跑两个钟可出省境。 李香雪的通缉令迅速发到市里及邻省公安,并被列入网上逃犯。可惜上面没有嫌疑人的照片,只有手画像。李香雪没有办暂住证,不知道她的具体信息,她那个假身份证也没在哪里留下痕迹。询问房东,房东没复印她的身份证,当时连看都没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全凭记忆去讲述这位女租客的身材面貌。 杀人丧命的新闻迅速传遍方圆几十里的村庄,钱田村也是议论纷呈,此案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论资料,谁也不知道这是在贺冯唐家住过几天的李香雪干的。 贺冯唐听到消息,怀疑是李香雪,走到她的出租屋,看见出租屋被公安贴了封条,怀疑被证实。他吃惊不了,她竟然一个人砍死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人。 贺冯唐正要去公安告诉有关李香雪的情况,公安先找到了他。公安向贺冯唐要嫌疑犯的照片,贺冯唐没有,只知道她叫李香雪,并把她差点被绑架,在自己家住过几天的情况讲了一遍。末了他不忘强调:一女对两男,且是在女方房内,李香雪完全出于自卫。 贺冯唐很担心李香雪目前的安危,不知她跑了还是藏在哪个地方?一个弱女孩,不管跑还是藏,最终躲不过公安的追捕。 其实李香雪并未逃得很远,她没有去乘车,只是一味地往人少的山路方向走,直到公平山一个岔出的山坡下,她已经走不动了,钻进一处大岩石下的荆棘丛中闭眼喘息。 许久,她渐渐恢复了体力,开眼张望,晨曦中瞥见荆棘深处好像长着一藤坨坨颗颗状的野果,她正饿了,撩开荆棘,钻过去,仔细一看是野李子,手一揑,软的,熟了,摘下野李子,朵颐大嚼…… 李香雪吃饱了,转身间,陡然发现岩石下深处有条竖石缝,用手一推,竖缝边的石块可动,她推开石块,里面可以藏人……她想,这里好,如果选择里面了结生命,谁也找不到自己。 她小心翼翼爬进去石缝内,回推原来的石块,尽量关死石缝,再利用手机的屏幕光朝内里照着……这里原来是一个天然洞穴,洞穴内石壁光滑,连吊脖子的地方都没有。再走一段,又是石块嶙峋,犹如怪兽獠牙,无法让人站稳,她只好再继续攀爬,总不会连一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吧?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又钻过一狭窄口后,落到了一个宽旷的洞段,这里有潺潺流水,温暖如春。 李香雪找到一块平坦的台阶处休息一会,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自尽。她褪下细小的腰带,挂上石笋的凹陷处…… 谁知石笋太滑,根本挂不住,其它地方又没可挂绳子的合适点,只好再往前走。 她随着弯弯曲曲的洞道往里行进,走到一个杂洞处,隐约听到有说话声和笑声。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又没有了……等到她准备离开时,又出现声音了。是不是遇到鬼啊。自己还没死就遇到鬼了,难道是那两个被自己杀死的坏蛋变成鬼追来了?吓得李香雪往回就跑。 一跑她却跑进了另一个岔洞里。就是这个岔洞,遇到到贺冯唐。 李馨灵与贺冯唐重逢,诉说完自己的遭遇后,越发觉得如今更是配不上贺冯唐,要做夫妻也只有等下辈子了。她立意在洞中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语气让贺冯唐听出来了,贺冯唐苦口婆心劝导她:生命可贵,不是儿戏…… 贺冯唐讲了一大堆的道理,李馨灵慢慢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李馨灵一想到活下去,立马发觉肚子太饿了。贺冯唐从包里取出饼干和矿泉水,看着她饿狼般的样子,一阵心酸…… (下一节,洞里竟然还有另外的人。) 第432章 两个小女孩 等李馨灵吃完后,贺冯唐要她出去投案自首。听到自首也要坐牢,李馨灵不干了,她一想到逍遥邨那种囚徒式的滋味,就不寒而栗,宁愿天天躲着,哪怕躲在洞穴里。 贺冯唐见她很抵触,只好由她,等有机会再说。 李馨灵的心平静下来后,想起刚才听到鬼说话, 便把这事告诉了贺冯唐。贺冯唐不信,李馨灵强拉他去刚才听到鬼说话的地方。 到了那里,贺冯唐听了好久,不错,是人声,但听出是孩子的说话声。洞里怎么有孩子呢?他很是疑惑,开始寻找声音源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 源头找到了,从一个蘑菇状的大钟乳石旁边的空隙传出。贺冯唐用铁镐敲击乳石,那边停止了说话。贺冯唐只好静等着。好久后,那边又传出细微的说话声。 空隙太小,进不了人,而且是弯的,电筒光照不透。贺冯唐又用铁镐敲打乳石,并对着空隙大喊:“你们是谁?”那面马上传来隐隐弱弱的跑动声,直到听不到了,显然对方跑掉了。 贺冯唐已经肯定对方是人,要弄清楚是谁必须要钻过去,而钻过去就要扩大乳石空隙。他举起铁镐猛劈一下,乳石在铁镐下粉屑飞溅。贺冯唐一喜,乳石并不坚固,劈得动,于是他便不停要挥镐劈了起来…… 光铁镐还不行,速度太慢了,只有换成重量级的工具。贺冯唐丢下铁镐就要回家,一想李馨灵如果单独留在这里,一定很害怕,便叫她跟自己一起走。走到自家的阴屋前,一个人出去,迅速取来父亲的八磅锤……看到还有一根钢钎撬棍,也一并拿在手。 两人返回到石乳空隙处,贺冯唐立即着手把乳石空隙扩大。 有了李馨灵作帮手,速度快多了,经过约一个钟的努力,乳石空隙终于扩大成能容人爬进去的洞口。贺冯唐先钻过去,李馨灵随后跟着。 贺冯唐沿着洞道去寻找人迹,电筒光调节成最大,走了这头又走那头,两头都走了很远,没发现什么孩子。贺冯唐岂肯罢休,继续找,当走到一个洞穴环境复杂地段,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各种洞缝和洞孔…… 贺冯唐用电筒一处处照射,突然听到了头顶上面那个洞穴里传出细小的石子磨擦声……贺冯唐爬上去,刚爬进去,就看见两个孩子的身影,她们像泥鳅一样从一个凹窝里钻出又往深处逃跑。 凹窝里有床铺,有碗筷,还有布娃娃类玩具…… 贺冯唐急忙追过去,不一会便抓到跑在后面那个小孩。前面那个小孩返回来想救走,也被贺冯唐抓了。 两个都是女孩,她们见挣脱不了,哭了起来…… 贺冯唐忙说我不是坏人,就住在梦家……两女孩不听,仍旧哭个不停。贺冯唐没办法,只能看着她们哭……等她们哭够后,才开始询问她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住在洞里? 两女孩起初不说话,互相用眼神鼓励着不回答贺冯唐的提问。贺冯唐吓她们,说:“再不开口,我把你们送人贩子。” 那个小一点的女孩忍不住问:“人贩子是谁?” “人贩子就是专门拐卖小孩子的,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从此看不到自己的爹妈。”贺冯唐继续吓她们。 那个小点的女孩又想说什么,那个大点的女孩抢了先:“我来说,我们只是在这里玩。” “玩?谁带你们来洞里玩?” “我们自己来的。”又是大女孩说。 “那你们从哪里进来的?这个洞很深,没有大人陪着,你们不怕吗?”贺冯唐又问。 “有大人……”小女孩刚开口,大女孩拉了她一下,说:“没有大人,真的是我们自己爬进来玩的。” “怎么还在这里吃饭,还在这里睡觉?”贺冯唐逼问她。 “……”两个女孩都哑口了。 贺冯唐盯着两个女孩,久久的看着,发现她们的脸相比较像孟耀传,眼睛有点像漆四芬,便试探说:“我知道你们是谁家的了,你们的爸爸叫孟耀传,妈妈叫漆四芬,对不对?” 自己从没见过她们俩,也从没听说过孟耀传和漆四芬另外还有两个女孩,贺冯唐担心猜错了。 不料说中了,两个女孩听了后有点不好意思。她俩互用神色交流着……最后,大女孩对贺冯唐说:“如果你不告诉别人,我就说。” “保证不告诉别人。”贺冯唐立马答应她。 大女孩看了看旁边的李馨灵,然后踮起脚……贺冯唐见状弯下腰,只听她在耳朵边小声说:“你说得对,我们的爸爸是孟耀传,妈妈是漆四芬。” 孟家凭空多出两个女孩,贺冯唐的脑子里闪出一连串问号…… 洞内突然增加两个大人,原先冷冰冰的洞道变得有点热闹。两个女孩见贺冯唐与李馨灵很和蔼,没什么恶意,也不害怕了,没多大一会她们稚嫩的热乎劲上来了。贺冯唐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大点女孩再也不隐瞒,说:“我叫孟带娣。” 小点女孩也跟着说:“我叫孟有娣。” (下一节,传宗接代的旧观念作祟。) 第433章 藏在洞内 两个女孩跟贺冯唐和李馨灵混熟了,带着他们逛遍洞内她们的熟悉地段,贺冯唐没来过这里,也想熟悉熟悉。 在这些地段,一会儿要爬一会儿要溜,好像玩捉迷藏。两女孩爬洞特别快,能攀岩。她们还觉得不过瘾,又带着贺冯唐与李馨灵来到一个她们早已发现的小洞口。 出了这个小洞口,贺冯唐发现这里小时候曾经来过,属于公平山峦的一个俗名叫做野山里。现在看不到原来的小径了,变成了灌木乔木互生的原始林。洞边长有好几棵苦楝树,看见苦楝树,孟带娣说:“我们爬树给你们看。”说着就走向一棵苦楝树。 孟有娣也不落后地走向另一棵苦楝树,两人攀攀蹬蹬地很快都爬上了树梢。 贺冯唐担心她们摔下来,叫她们:“危险,快下来,快下来!” 孟有娣说:“不怕,我们经常出来爬树。” 李馨灵本来一直没有没话,这时忍不住了,自言自语说:“怪不得肤色正常。”接着问:“这么危险,爸爸妈妈知道吗?” 孟带娣:“不知道,爸爸妈妈从不让我们走出洞,怕别人发现我们。” 快到中午了,孟耀传来洞中送饭,意外见到了贺冯唐,很是吃惊,还没定神又发现了李香雪,最近到处传着杀死两个人的就是在贺冯唐曾带回家的李香雪…… 不是说她杀人后逃走了吗,怎么也被贺冯唐藏在这洞里?孟耀传疑惑地看着他们俩,问:“你们从哪进来的?怎么知道这个洞?” 贺冯唐知道孟耀传不会对外乱说,如实相告:自家的薯窖里发现了阴屋,阴屋后面连着溶洞,然后一路窥探而来,先发现了李香雪,后发现带娣有娣俩。 孟耀传的耳朵听着贺冯唐讲述,眼睛却盯着李香雪,露出不放心的神情,把两个女孩拢到身边,生怕李香雪伤害她的孩子。 贺冯唐见他这样,便解释:李香雪实际上是被歹徒强暴而杀人,大家不知道实际情况,她属于自卫行为,我也是今天在洞中无意遇到她,我相信她是无辜的,准备为她辩护。 “哦……”孟耀传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贺冯唐又请求孟耀传不要把李香雪藏在洞内的事传出去。 “你放心,我不会说。”孟耀传保证。 “你这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贺冯唐趁机问。 孟耀传叹了一声,说:“既然你发现了我这两个女儿,我就把实情告诉你吧,不过,你们也得要为我们保密,这事千万不能外传。” 贺冯唐保证:“我不会外传。” 原来,孟带娣是他的二女儿,今年十岁,孟有娣是三女儿,今年八岁。这事还得从源头说起。 孟耀传家十几代单传,他与漆四芬结婚后又多年未能生育,正在为生儿育女担心时,突然有了转机。一天半夜,门口炮竹响起,出门一看,地上有一纸箱,纸箱里放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一看是个男孩,他俩高兴得不得了。急忙把纸箱抬进屋,抱出男婴…… 他俩口口声声把男婴叫拾仔,正式取名时便变成实仔。 实仔长到将近一岁时,感到他不像别人的孩子那么灵气,怀疑是个傻子,到医院检查,果然大脑发育不全。他俩正在为之沮丧时,漆四芬发觉自己怀孕了…… 孟家终于有自己的亲骨肉了,孟耀传很开心,做事格外来劲。然而福祸相倚,他没多久就成了残疾人……有天下暴雨,路滑,他由于接连干活,体力欠支,滑一跤,脸朝下,磕到尖石上,右眼成了半瞎。不想祸不成单,半年后,过中秋节舂米粉,孟耀传舂累了,换漆四芬操大槌,孟耀伟伸手翻臼底米粉时,因眼疾慢一拍,被漆四芬的大槌砸掉了左手拇指和食指。 那时计生政策虽然抓得严,但实仔有点呆傻,不健全的孩子不占计划生育指标。孟耀传看着漆四芬的肚子越来越大,很希望她生的是个男孩。现实却没有如愿,妻子生下的是女的。 当地的计生政策有个规定:两夫妻都是农业户口的,第一个是女孩允许再生一个。孟耀传把女孩取名来娣,看得出他要男孩的心愿未变。可惜,漆四芬怀的第二个生下来又是女孩。孟耀传在叹息声中把她取名带娣,想生男孩之心可见一斑。 带娣满了月,计生办通知漆四芬必须结扎。漆四芬害怕结扎,以身体原因,东凑西借,先主动上交一千元押金,得到暂缓结扎许可。 (下一节,贺冯唐听后,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 第434章 主动借钱 其实,对待孟家,计生办做得很人性,看在孟耀传的残疾上,第一个实仔没计较,生了两个漆四芬又不结扎,属于宽容。 但是,政策另有规定,如果漆四芬生下第三胎,押金打水漂了还要另罚两万元,像他们的家庭状况经济不允许。夫妻俩想得美,欲把已经一岁多的带娣秘密送掉,送掉后,只剩一个亲生女儿了,罚款也就轮不到了。 但最后抱起孩子时又很是舍不得…… 漆四芬抱着孩子,转而一想,想到了杂屋里的洞穴。 孟耀传家与贺冯唐家的地形差不多,屋后是个陡坡,护坡墙与屋后墙之间搭了间杂屋。当年家家挖防空洞时,孟耀传父亲也直接在杂屋后土坡墙上挖了个薯窖当防空洞。后来,扩大薯窖时发现了阴屋。 孟家一直没有暴露杂屋薯窖里有阴屋这事。二十多年后,也就是上世纪末年,孟耀传发现阴屋垱头倒了个大窟窿,他把头探进窟窿观察,里面竟然是个天然溶洞…… 孟耀传走进溶洞,看见与其它溶洞差不多,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此事告诉漆四芬,荷花溶洞太多了,他们俩从小到大,都走过很多的溶洞,并没觉得大惊小怪,两人走了一段就打转回来。不过漆四芬郑重交代丈夫:这事不要告诉别人,省得别人过来看,否则会暴露薯窖里藏了多少粮食。 为了孩子,夫妻俩再次进入洞穴,这次他们走得较远,发现洞里温度如春,有风有流水,有的杂洞很干燥,里面还有一些凹窝,凹窝里如果铺垫稻草,稻草上放上被褥,住人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如是地布置一番,把带娣放在凹窝里,想好有空进来看看孩子,定时送来吃的,并收走她的屎尿,打算晚上过来陪她睡。带娣肯定开初一个人白天在洞里不习惯,不停地哭,但哭也没办法,哭就哭吧,反正外面听不到。 当初搞定这一切后,漆四芬和丈夫便在半夜哭哭啼啼起来,装着带娣突然死了。孟耀传按照妻子的要求做个小长木板盒子,塞了一块包着布的石头,又塞满不要的破烂衣物。 孟家哭声一起,惊动了村人,但半夜三更,来看的人少,只有古怪爷、贺南升和刁波培过来。孟花瑑的母亲也过来了,不停地劝慰漆四芬……接下来,古怪爷三人帮着孟耀传埋掉女儿。 不想漆四芬再次生下来还是女孩,两人又是一阵叹息…… 然而,孟耀传和漆四芬还是不甘心,铁心要个男孩,把这个女孩取名孟有娣,也就是一定让她有个弟弟。 有娣长到一岁时,漆四芬又怀上了,她索性再上演一次上演女儿半夜三更死了的假戏,把有娣放在溶洞里。带娣有个妹妹在身边,也不寂寞,孩子们在一起也开心。 这次,漆四芬生下的是男孩,夫妻俩高兴得哭了,愿望终于实现了。 但是,夫妻俩要负担五个孩子,他们必须努力挣钱,除种好稻田外,还养猪,养牛,养羊,养鸭,养鸡,能养的都养。虽然日子过得辛苦和拮据,但他们还是乐融融的。 贺冯唐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天天躲在洞里,太可惜了,便说:“你们不应该再耽误了,要去上学。” 两个小孩同时问:“什么叫上学?” 贺冯唐:“上学就是去学校读书,你们的哥哥和姐姐都是在学校上学,你问他们就知道了。” 孟带娣:“只听说过哥哥姐姐,没见过面。” 孟有娣问:“读书好不好玩?” 贺冯唐听后,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 孟有娣见贺冯唐没有回答,又问李馨灵。李馨灵便把学校、上学是怎么回事告诉姐妹俩。她们听后,便嚷嚷要出去上学。 贺冯唐趁机劝孟耀传把她们带出去上学。孟耀传一听,急忙说:“不行,我担心欺骗了政府我无法交代,除了这个,还怕罚款。我问过,像我家这样,按政策要罚六万元,家里就根本没多余的钱,刚好能管吃管穿过个日子。” “能不能请孟花瑑帮你垫出罚款?本家人,你只要开口了,她肯定会借给你。”贺冯唐说。 “别,别,别,千万不能这样,我也不能开这个口,她搞这种大事,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万一她的钱也紧张,借不出,我没面子,她没面子,亲戚也不好做了。” (下一节,孩童们哈哈大笑起来……) 第435章 两块金牌 贺冯唐看他不想向孟花瑑借,如果自己有钱就好了,可惜自己也正缺钱。李馨灵见贺冯唐焦急的样子,偷偷拉了他的衣角,几乎贴着贺冯唐的耳朵说:“我卡里还有五万多元,可以给他。” 贺冯唐把李馨灵的想法告诉了孟耀传。 孟耀传听了后,说:“我不敢收,万一你急用钱,我还不起。” 李馨灵:“那就你不用还。” 孟耀传感动不已,对李馨灵说:“你是一个外地人,和我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愿意出钱帮我,真是一个难得难得的好人,你的恩情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我们也得有良心,这钱以后一定要还。只是有个问题必须先挑明,我们目前的家庭情况你不知道,贺冯唐知道,还你钱可能要三年或五年的时间。如果你的钱等着要用, 或者明年后年要用,怎么办?” 李馨灵:“我这钱是闲钱,你放心用。” 孟耀传听了后,这才同意借,当场千恩万谢,并祝愿李馨灵平安无事。 他还立马让两个女孩向这位姐姐磕头,李馨灵不好意思,急忙制止。孟耀传又再三交代两个女孩要为这个姐姐保密,否则,没有她的钱,你们读不了书,也出不了洞。 孟带娣和孟有娣很懂事,保证不会出去讲。 姐妹俩的现身,马上传遍钱田和相邻村庄,好多人特地跑来孟耀传家看稀奇,孟耀传没说屋后有个溶洞,谎说孩子藏在楼上。 孟耀传主动到计生办承认错误,并按规定上缴罚款。 钱田小学早已开学,孟带娣和孟有娣两人插班同上小学一年级,与她们的弟弟孟发仔同班。 上体育课,其他同学做游戏,孟带娣与孟有娣却去爬竹杆,她们的卓越的爬杆能力让老师惊叹不已。 正好县教体局即将举办全县小学生运动会,入学才一个月的姐妹俩都被学校选上,孟有娣越龄和她姐姐一样参加中年级年龄段的比赛。 孟带娣的参赛项目是登山。比赛中,大家沿小道跑到崖边时都继续沿之字路拐弯前进,她看见红旗插在崖顶,便直接攀崖上去…… 孟带娣直接攀崖,在路边监视安全的老师们被吓得惊慌失措,高声叫着要她下来。孟带娣不听,一直爬到山顶路上的红旗处,比第二名提前十几分钟。虽然她违规,但依然让她得到第一名。 妹妹孟有娣也在爬竹杆项目中获得第一名。这两个第一名是钱田小学唯一的两块金牌。 姐妹俩双双获奖,出身又是最普通的农家,意义非凡,受到了镇政府的特别嘉奖。 这消息让莲茜月知道了,运动会的召开和比赛场景,她虽然已经作为新闻在电视台播出过了,但当时不知道里面有姐妹俩同获金牌,而且妹妹是小龄参加中龄的比赛,觉得还有新闻价值,便带着奋波兵来钱田小学采访。 钱田小学特地为莲茜月的采访布置了个颁奖仪式。仪式过后,莲茜月分别问姐妹俩同时获得金牌有什么要对父母说。孟带娣对着镜头却哭了,说:“爸爸,我对不住你,人家说会奖钱……” 奋波兵很机灵,孟带娣的话还没说完,赶快把摄像机移开,镜头转向妹妹孟有娣,莲茜月也跟着把话筒伸过去,问孟有娣:“你呢?有什么话想说?”孟有娣想了想,却问莲茜月:“大姐姐,能不能把奖牌卖回给你们,我家欠了别人的钱。” (下一节,不见他,敲门没人应。) 第436章 刁家牌匾 近几天贺冯唐都当夜班,董樱蝶没有找他,贺冯唐睡得很好。这天吃过早饭,贺冯唐依然上县城出租摩托车,听说刁波培要去县城买鸭棚消毒剂,便载上他。 烂嘴昨夜为赶时间修好钱田小学的冰箱,熬了通宵,还刚睡下,他上午不去档口。 经过邻村白玛,贺冯唐看见路边几个上学的孩童围着一个老妇人,他们做什么呢?他驶近一看,原来围着的是瑞颖癫婆,要她接龙吟诗玩。听到一孩童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瑞颖癫婆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孩童们大叫:“不对,不对。” 瑞颖癫婆妈没理会。 另一孩童又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瑞颖癫婆:“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孩童们乐得大叫:“又接错了。” 又一个孩童重复:“春眠不觉晓,春眠不觉晓,春眠不觉晓……” 瑞颖癫婆终于被逗,接着念:“春眠不觉晓,已经计划好,其实陪小三,老婆不知道。” 孩童们哈哈大笑起来…… 贺冯唐驾车慢慢驶过他们,他原先知道瑞颖癫婆爱捡纸片,隔一段时间能看到她,但不知为什么她喜欢到处捡纸屑,便问刁波培:“这个瑞颖癫婆的情况你知不知道?” 刁波培说:“瑞颖癫婆其实是阳兴人。我有个阳兴的亲戚,他对我讲过她的一些事。瑞颖癫婆像我一样也是老三届,她回乡后就当大队妇女主任,青年突击队长,后来做到公社副主任。由于那时像她这样的女孩找对象,条件要求严,最后反而嫁不出去了。她那时严于律己,多次有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都让给了别人。 她三十多岁才嫁给一个丧了偶的公社干部,由于她本色没变,依然爱带头干活,几乎没有休息日,落下病根,生不了孩子,后来丈夫出轨,她离了婚。改革开放后有人介绍她到沿海某城市做保姆兼家庭教师,不知什么原因,几年后回家她已是癫癫傻傻了,穿着不讲究了,有时邋里邋遢。但她有时记忆清晰,说些社会上流传的顺口溜。但我猜,有些内容很有可能是有人教给她的。 还在路上,贺冯唐接到莲茜月打来的电话,原来她问那个上次给她说毛式血鸭的刁波培,如今脱贫了没有?不得说假话。 贺冯唐一手撑车把,一手把手机往身后送,让刁波培回答。刁波培已经听得清楚,便说:“如今比早先,生活好多了。” 原来,莲茜月无意听别人说刁波培是罡峰震的扶贫对象,她想看看公安局长扶助的对象结果如何,一听生活有了改善,便产生了采访刁波培,她说:“我想就您的案例做个实地调查的新闻节目。” 刁波培一听,忙推开手机,说:“别,别,别,我这么大的年纪,不想出风头。” “他不想接受采访啊。”贺冯唐笑着告诉莲茜月。 莲茜月:“我有办法。” 贺冯唐以为莲茜月会告诉具体采访时间,不想她下午就来到了梦家,没有看到刁波培,让人带到他的鸭棚水塘,不见人,她便先拍实镜。拍完实镜她打电话问贺冯唐:“刁波培在哪?” 贺冯唐说:“他刚才去县城买消毒剂,按道理应当回来了呀。” 莲茜月:“不见他,敲门没人应。” “我看看他还在不在县城。”帮莲茜月,贺冯唐很乐意。 他不出租摩托了,先去禽兽药店看看,再沿几条主要街道寻找,都没看到刁波培的踪影,便赶快往梦家赶。不知怎么,他有点担心莲茜月没人陪,太孤独,其实明明知道她身边至少还个摄影师奋波兵。 贺冯唐回来时,莲茜月与奋波兵正站在刁波培屋前,村书记刘成明正陪莲茜月聊天,还有不少人跟在她旁边看热闹。 莲茜月刚才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刁波培屋门上的牌匾,她第一次见到,别人家用木质,这家却用闪亮的金属片,还有上面的大小字,这些疑问藏在心里,现在有空想弄个明白。但问刘成明,得不到满意回答。她见贺冯唐来了,便问:“这种牌匾有点蹊跷,房屋是旧式,牌匾却是现代材料,很不协调,刁波培是不是有特别的涵意?” 贺冯唐:“这栋屋曾经是危房,政府出钱维修后,原来的老牌匾因为太过腐朽,当时就拆除了。刁波培觉得少了牌匾便少了旧宅的固有精神,一定要重新换装一块上去;刁波培儿子是做家电维修的,崇尚现代风格,他主张选用目前时兴的装饰材料,这块金属牌匾还是委托我在深海定做的。” “牌匾上的字又怎么解释,四个大字外还有好多小字。”莲茜月又问。 (下一节,莲茜月笑得要死,说:“你,太幽默了。”) 第437章 莲茜月采访烂嘴 贺冯唐:“我听说过这事。这四个字还是清末皇帝溥仪的老师朱益藩写的。刁波培的曾祖名叫晟公,在附近一带有点名气,他少小时与朱益藩在同一私塾念书,同窗关系不错。后朱益藩出仕离开家乡时,晟公与朱益藩告别时求其墨,朱应他便写下“方得始终”四字。后来朱益藩官越当越大,晟公新建了住房,晟公便把这四个字做成了大门楣上的牌匾,他又在左尾特意留下自己的墨迹“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两行小字。” “这些小字写得也不错,与四个大字珠联璧合。”莲茜月说。 “晟公中过秀才,考到老未能再进仕,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也就是刁波培爷爷刁齐昊身上。刁齐昊也只到考了个秀才,因清廷终止科考兴新学而没有再进一步。那时朱益藩当了京师大学堂总监,晟公听说朱益藩免考保送了彭泽县的汪辟疆入学京师大学堂,便去信询问朱益藩能否通融把儿子也免试入学京师大学堂……” “想开后门?”莲茜月问。 “不曾想到,朱益藩看过送来的刁齐昊所写文章后,觉得水平达不到要求,便以不合格为由没有答应晟公。” “朱益藩真是个品行正的人,一点不苟私情。”莲茜月赞道。 贺冯唐想到一个问题,突然问:“据说汪辟疆是女作家方方的祖父,不知真假。” 莲茜月笑了一下:“乱讲,我老家就是彭泽的,方方的祖父叫汪国瑱,不叫汪辟疆。” 烂嘴起床了,听到屋前有说话声,便走了出来。看见贺冯唐与莲茜月,让他们进来坐。 贺冯唐:“你的眼屎还留在眼角上,你刚起床还没刷牙洗脸吧?” 他不好意思,说:“那我去刷牙洗脸,不陪你们了。” 瑞颖癫婆不知什么走来了,她今天穿着一套酒店女职员式的黑色西装,明显有点紧,她看见路边有零零碎碎遗留的纸屑,她用夹钳一片片地夹进随身带着的麻袋里。她捡完后发现这边有好些人在一起,也走过来。 有人逗她:“东风吹,战鼓擂……” 瑞颖癫婆果然接口:“东风吹,战鼓擂,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又有人逗她:“下定决心……” 瑞颖癫婆马上接:“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 烂嘴手端一碗炒粉出来了,他看向贺冯唐和莲茜月,问:“你们吃不吃炒粉?” 贺冯唐笑他:“你这炒粉是你爸做好留给你的吧,已经干硬了,还叫我们吃?” 烂嘴嘿嘿笑:“客套嘛。” 这边的情景却让瑞颖癫婆看到了,她突然大声说:“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 “你今天杠上我了?” 瑞颖癫婆没有接烂嘴的话,抬头看大门上方的闪亮牌匾,自言自语:“洋不洋,土不土,假洋鬼子来复古。” 烂嘴反驳:“你才是假洋鬼子,你看你穿着西装。” 瑞颖癫婆停了一会,说:“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 烂嘴不跟她逗了,再逗也没什么意思,便问贺冯唐:“你们站在屋前不进门,什么意思啊?” “等你爸,莲茜月要采访他。” “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烂嘴说。 “他去县城买消毒剂了,是我带他去的,按道理早就该回来了,却至今还不见人影。” “我爸知道要采访他吗?”烂嘴又问。 “知道。” “那你打电话给他问他现在哪里呀。” “打过,他关机了。”贺冯唐告诉他。 “说明他不愿接受采访,不要等了。” “难道道他不回来吧?他总要回来吃午饭吧?”莲茜月不明白。 “你想采访我爸什么?”烂嘴转向莲茜月,问。 “从扶贫到脱贫这方面的内容。”莲茜月回答他。 “我可以代他讲嘛:扶贫政策好,我爸就是受益者,感谢政府,感谢罡局长。” “就这一句?”莲茜月嫌他太简单。 烂嘴:“一句足够了,再说就不好了。” “什么不好,你可以说出来。”莲茜月有点期盼,也许能挖出新东西。 “真要我说?” “当然。” 烂嘴:“那我就不客气了,怎么说呢?总觉得罡局长扶贫还没扶到底。” 莲茜月急忙问:“还有哪些问题要解决?” “算了吧,我还是不讲了,我怕讲真话你们不喜欢。” “不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烂嘴狡黠一笑,说:我老爸因扶贫找了个女伴,我呢,至今还打光棍,能帮我扶贫个老婆说好了。 莲茜月笑得要死,说:“你,太幽默了。” (下一节,突然有女声问贺冯唐:桃花男,是接我下班的吗?) 第438章 去普天医院 翌日一早,村里不少的女信众手拿鞭炮和香烛接二连三的走上佛恸岭,村道上也有陆陆续续的中老年妇女朝这边赶来,她们挎着装着供品的祭祀篮,无不步伐匆匆。大庙观音殿前烛烟缭绕,鞭炮一阵接一阵的爆响,殿内人影熙熙。后面快要竣工的福主殿前的脚手架屏围也有人在焚香作揖放鞭炮。 今天是什么日子?贺冯唐不明白,问父亲,贺南升告诉他:“是观音菩萨诞日。” “今天农历多少?” “九月十九。” “观音诞日不是农历二月十九吗?” “观音有三个诞日,除二月十九出生日外,还有六月十九成道日和九月十九出家日。” 贺冯唐驾着摩托刚行驶了一段,还没出村,一个穿戴富丽的漂亮少妇突然拦住他,要搭车。贺冯唐停住车,她侧身坐上后座,没有像一般人那样两条腿分两边的坐,而是双腿并排在车左边,右肩靠着贺冯唐的背。 贺冯唐问:“你要去哪?” “哟哟哟,你不是出租摩托的吗?”漂亮少妇娇滴滴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出租摩托的,我脸上写了字吗?”贺冯唐好奇,跟她开玩笑。 她在贺冯唐背上打了一下,说:“我经常开车在县城转,看见你在县城人多的地方等客载客。” “今天你为什么不开车呢?” “朋友送我来的,她有事走了,等下来接我。” “你怎么不等朋友来接?”贺冯唐问。 “她又有点事,我不等了。” “你可以叫你家里人或其他人来接你呀。” “我是偷偷来烧香许愿的。”少妇笑着说。 “哦,你隐私挺多的。”贺冯唐见她有趣,又开玩笑。 “谁没有隐私?你没有?你没有背着你老婆偷偷与别的女人约会?” “我还没有老婆。” “没有老婆更方便,今天与这个女孩勾搭,明天与另一个女孩勾搭。” “你好像对男人很有成见?”贺冯唐笑着问。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能做穷人,有了钱就变坏!”漂亮少妇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贺冯唐不好再与她交谈了,便说:“我去县城车站,你在哪下车?” “普天医院。” 文蓉和石圆圆就在普天医院上班,普天医院里面到底怎么样,他从没去过,那个石圆圆是不是李馨灵说的那个阮芳芳呢? 到了普天医院,漂亮少妇下了车,轻车熟路地进去了。好奇心激发贺冯唐也想进去看看。主要想看石圆圆,如果是阮芳芳,一个愿做黑老大情人的漂亮女人,怎么来到一个并不出名的小县城做医生?还有这个医院的x康复科包含哪些范围,是不是只像深海梅倩苞生前那个功能康复医院的门诊部? 贺冯唐刚到一楼大厅门口,就有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孩迎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您?” 贺冯唐:“找个熟人。” 白大褂女孩:“请问您找谁?如果不是很急,请您在大厅的休息区等候。” 贺冯唐:“好。” 白大褂女孩的右手朝里一摆,贺冯唐进入门内,发现这个大厅比两个县立医院的大厅豪华多了,怪不得传说这间医院的费用最高。他环视大厅,这里人不多,但不管是看病的还是陪伴者,从穿着和仪态看,都是非富即贵,舍得花钱享受的那种人。 大厅两边各有四个电梯门,贺冯唐想跟在一个进入电梯的女人后面,电梯门楣上的语音提示:“请稍后,一次只能进一人。”正好另一个电梯门开了,贺冯唐迅速过去,电梯门一开,以为没人,正要进入,电梯里走出一个女人,差点撞个满怀。那个女人鄙视一眼贺冯唐,嘴角动了一下,虽是无声,但唇语却是:乡巴佬。 贺冯唐退回来,等这个女人离开后再进去,可是电梯关了,贺冯唐忙按电梯开门键,电梯没半点反应。这时,一个护士模板的女孩过来,微笑说:“先生,没有密码进不了电梯,要进电梯必须到挂号处挂号。” 贺冯唐问:“一个号多少钱?” 护士答:“三百元。” “这么贵?” 护士笑笑,表示抱歉。 忽然,一个声音在贺冯唐后面高叫:“桃花男,是接我下班的吗?” (下一节,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搭摩托车的女人。) 第439章 文容要坐摩托 贺冯唐转身一看,原来是文蓉,见她挑逗自己,忙说:“不是。”他想起她上次来钱田开了车,说明她是有车一族,便问:“你今天没有开车来上班吗?” 文蓉没有回答贺冯唐,而是问:“你是不是来这里做个康复?要做缩小手术?” 贺冯唐苦笑,反问文蓉:“你职业病吧,满脑子是歪的?” “你不是来做康复,也不是接我,来普天医院干嘛?” “你……”贺冯唐想,明明前不久讲过让我了解一下普天医院,说过的话就忘了,可见女孩子没心没肺。他不可能告诉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想怼她:“我来这里还要你管吗?” 贺冯唐话在嘴边咽回去了,文蓉她可是掌握了自己与硅胶人互动的秘密,并求过她不要说出去,岂敢惹恼她? 文蓉看着贺冯唐瞠目结舌,乐了,说:“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否则结婚几个月就离婚呢?你不知道,有了婚史的男人没多大身价?” 贺冯唐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婚史?除父亲外,梦家以至整个钱田没人知道,她也太厉害了,在她面前得小心点。 “说话呀?”文蓉盯着他。 贺冯唐只好说:“算我与你巧遇,行吧?” “男生找女生总是要装作无意相遇,这些套路我明白。”文蓉哈哈笑了,说:“好啦,今天不是你来接我,是我运气好,如何?反正我不开车回家,就想坐坐你的摩托车。” 贺冯唐只能同意,送她就送她吧。 “你家住哪?” 文蓉报了个地址,贺冯唐“哦”了一声,“你家原来就在城东啊。” “是我单位租的房子。” 城东那里,如果不是下班时间路上人多,不要十分钟就到了。文蓉却提出弯个大弯,她要去菜市场看看。 “你想买菜请我吃饭?”贺冯唐有意拉近她的距离,逗她。 文蓉乐了,说:“你想得美,没叫你请我就算好了。” “那你去菜市场干什么?” “不用你管。” 到了菜市场,文蓉没有下车,只向卖鸡蛋的几排摊位望去,发现了文婆婆,原来她是看她妈妈。但她又不下车,什么意思?贺冯唐疑惑地再看文婆婆时,发现了刁波培在她身边陪着,好像明白了。 文蓉叫贺冯唐走,途中,文蓉拍了拍贺冯唐的背,说:“为了报答你辛苦送我,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黄色吗?”贺冯唐以为她讲的是董樱蝶爱讲的那种。 “不是黄色,是青色。” 青色?哪有什么青色笑话?贺冯唐起了疑心,问:“是不是想借机骂我?” “骂你?也算是吧,反正是骂男人,你是不是男人?” “你也这么恨男人?” “男人天生该骂。” 今天上班,文蓉接诊的第一个患者,是个中年女性。她是一个山里的大养殖户,挣了不少钱,就是怀不上孩子。文蓉检查后说没有问题,她不信。文蓉问她,以前你与丈夫去其它医院看过没有?她回答说,去过人民医院,那个医生也是说我们没有问题。可是我自己知道是有问题,医生没有看出来。 就这样,这个中年妇女来普天医院,要求文蓉再给她仔细看看。 文蓉细细询问她的日常生活习惯。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丈夫要孩子要得心急,听信他母亲说夫妻俩要多吃生男孩的食物,如行前喝点烈酒,吃胡萝卜,吃葵花籽……她这些东西吃多了,腻了,吃进去想吐,哪有心情…… 文蓉告诉她:“这几种恰恰属于影响怀孕的食品,以后一定少吃。” 女患者:“这个后来我没吃了,但是,还有一样事我受不了,我丈夫不知听谁说的,每次事后他把我的头朝下,脚朝上,提前瞻倒立十分钟,说是稳住……” 文蓉问:“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 “是不是以后就怕你丈夫了?” “真是这样。” “你回去跟你丈夫说:“这样的后果是,女人一紧张,更怀孕不了。” 故事讲完后,文蓉问贺冯唐:“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男人,真蠢!” 贺冯唐反对,说:“是女人蠢。” 文蓉用拇指和食指在贺冯唐右臂上一掐:“男人蠢。” 贺冯唐吃痛,抽着气说:“好好好,男人蠢,女人不蠢。” 就在他们俩斗嘴时,普天医院另一个诊室里,来了个求诊的,她自以为聪明,故意选择下班时间进来求诊,她拖住准备下班的石圆圆,往石圆圆兜里塞了个大红包,心想现在没求诊的人了,医生心里没杂念,只有她了。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搭贺冯唐摩托的穿着富丽的女人。 (下一节,缑疤子一连串的“对不起”。) 第440章 缑结巴被判刑 石圆圆见她执意的样子,只好缓下班。 她发现这个女人很漂亮,仔细观察,原来其脸蛋整过容。这个女人见医生盯着她的脸,便说:“我脸不用整了,是来整胸的。”说罢她就掀起上衣,解开…… 石圆圆为她检查后,原来她的上胸也已经整容过,而且外观已经整得很好看,便问她:“为什么还要整?” 她说:“我看有的女人整得比我还好看,就想学她。” 石圆圆:“我不该问你年龄,但为了你好,必须问一句,你孩子多大了?” “九岁了。” “你有三十多吧,已经迈入中年门坎了,何必为这点小事再吃一遍苦呢?” 富丽女人回答得出乎意外:“反正不缺钱,不用白不用,再不用让狐狸精用了,我就不明白,狐狸精长得没有我漂亮,我丈夫怎么就喜欢她呢?只有一个原因,她比我挺,我现在就要赛过狐狸精,就不信抢不回我丈夫。” 石圆圆为她做完检查并开了手术单,交代她:“三天后再来做手术,先交钱,拿到治疗说明书后必须详细阅读,并按上面的要求注意有关饮食禁忌。” 富丽女人迟疑了一会,突然声音放小,她告诉石圆圆:“整完这个我还有要求,一定要比狐狸精还好看,不管钱多少,只要好,我愿意出。” 石圆圆知道她的要求是什么了,便解释:“这种手术不是普通手术,涉及好多设备和技术,目前只有少数几个医院能做,我们还没有引入它。你如果只做外形,不涉及神经的改造,我们可以做。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外形手术也很辛苦,术后很疼痛,各种不方便你要承受。而且只能算是治标,不能治本。” “不管他,能治一点是一点,我豁出去了。”富丽女人很坚定。 而此时,钱田村正召开村民大会,听说要把缑结巴押回来审判他。出于好奇,在家的村民基本上都来了,比选举大会还人多。这个会,是新任代村长要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总要做出点成绩来。于是向镇里和政法委打报告,目的是要挽回钱田村的影响,教育村民遵德守法,与政府步调一致,为招商引资工作摒除一切障碍。 会场地点设在村委前面的平地,村委门廊比平地高一米,门廊上一字儿排开五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红布,桌后面并坐着镇上领导、县里有关部门的干部及县法院四个人。台上两边各站着三个维持秩序的公安民警,台下还有好几个协警。 一部警车鸣着警笛开到会场边,缑结巴被法警从警车上押出,推在主席台前的门阶下,让他站在已准备好的椅子上。 缑结巴的双手戴着手铐,脑袋耷拉着,他不敢面对台下熟悉的村民。他的身子瘦了很多,以往的安然神形完全不见了,只剩下一副十足的乞丐相。 镇领导在主席台上大讲招商引资是全镇也是全县的重点任务,容不得破坏等等主题内容。 法院审判长宣布缑结巴犯贪污罪、受贿罪、职务侵占罪、扰乱市场秩序罪,证据确凿,合并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其实缑结巴已经开庭审过了,现在不过是个宣判形式。 有村民说,当时以为他最多拘留个把月,没想到他也是个贪官,活该判刑三年。有的说,已经关了一年多了,再过一年多点就出来了,眨眼就过了。 接下来,缑结巴作深刻检讨,表示服罪,不上诉,保证在狱中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最后,他痛哭流涕说他拖了全县经济的后腿,接着讲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县领导,对不起镇领导,对不起村领导,对不起来之不易的大好环境,对不起自己的退休工资…… 下面听的村人感到缑结巴怎么变得这么会讲啊,好像他请了人代写。然后背熟了一样。 (下一节,果果没志气。) 第441章 果果与苹苹 缑结巴说完后,又提出要对杰克道歉。杰克不在,便要向古怪爷鞠躬道歉。古怪爷被人推到缑结巴前,缑结巴突然向古怪爷下跪,一定要古怪爷转告他对杰克的悔意。 不要以为缑结巴是有人授意他而言不由己,其实他这次是真心,没有半点作假。他哪里想到闹一闹会被抓起来,更想不到政府查了他的老底,当年所有的见不得阳光的收入全翻了出来。 据说他一进监狱就后悔莫及了,狱中的老油条为了活跃监仓气氛,让他作猴子爬,装狗叫。他这么大年纪,他从未受过这等虐待。 最让缑结巴难过的是,儿子缑疤子没探望过一次,太伤心了。在狱中他天天盼,月月盼,好不容易遨过了一年,以为要放他出丢了,等来的却是被判刑三年。 缑结巴被押走了,主席台上的人撤了,会散了,三三两两向外走的村民却没有停止议论,有的说,缑结巴只是条毛毛虫,还有大把的老虎没有抓出。有的贪官其实隐藏得并不深,一个人拿工资,家里一群人,又是豪宅又是豪车,山珍海味经常发霉当垃圾倒掉,钱哪里来的? 且说贺冯唐载客去对面顼吴村,回程空载,快到午饭时间,打算回家去吃,在梦家的路上,听到了村民的议论,产生共鸣……驶到小河边的平板宽桥上,“叭”声响起,缑疤子的纳智捷停在身边。 缑疤子下车了,随后的是她老婆张洋,还有一只狗狗也跟着跳下车。 张洋爱打扮,却打扮不出来,头发染成黄色,烫着大波浪,穿着又太艳,上衣红,裤子绿,显得很土气。 那只狗狗是萨摩耶,张洋曾带着它回过几次梦家,贺冯唐知道它叫苹苹。苹苹样子可爱耐看,但张洋却给它套上花衣裳,她人有点慵懒,不太爱整洁,以为萨摩耶套了衣裳可以少打理,不想没有遮住的部份时间久了变成了灰色。 缑疤子跟贺冯唐打了个招呼。张洋看见贺冯唐,走过来,苹苹没有再跟她,跑掉了。张洋也不管它,由它去。张洋问贺冯唐:“光头佬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好?” 贺冯唐:“是,我们关系不错。” “听说他那个破摩托车行和洗车店倒闭了。” 贺冯唐正要告诉她:人家准备转行,但一想跟她讲这个干嘛,于是改变话语:“这不关你什么事吧?” 张洋说:“我就想看看菊花有多大的本事,她在娘家老想跟我比。” 缑疤子走了过来,推张洋到一边,嘴贴在她耳边:“自己的车赎不回来,现在出门还要出钱租自己的车用,你还不忘得瑟?” 他返回贺冯唐身边,说:“你说服你爸,把你家的牌匾卖给我。” 贺冯唐:“我爸他说坚决不卖。” “有钱不要?你可以像烂嘴家一样再做块新的嘛。” “金属牌匾不是我爸的喜欢的风格。” “那可以做木板的啊。” 贺冯唐不想被他纠缠,说:“我还没吃饭呢,肚子咕咕叫了。”话毕,也不管缑疤子,自顾朝家走去。 缑疤子对着贺冯唐后背喊:“你多跟你爸商量一下,啊!” 贺南升留了饭菜给儿子,自己等得太久了,先吃了饭。他收拾饭桌时,见果果的盆子的吃食还有大半,不见它影子。难道今天它觉得不好吃?他想起还有一坨猪骨头,便把猪骨头从冰箱里拿出来,斩碎,放入果果的盆子里。喊了好几声果果,不见它进来,而平常只要一叫它,它立马就到。今天怎么啦? 贺冯唐进来,看到这情景,说:“我看见墙角里果果的尾巴了,它可能又在抓老鼠。”说完便转身回后院去。 来到后院墙角背后,只见果果正在与套着花衣裳的苹苹在一起玩耍,两者耳鬓厮磨…… (下一节,烂嘴想得美。) 第442章 烂嘴被激将 果果和苹苹乐得很欢,贺冯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个脏兮兮的家伙你也喜欢,太没骨气了。贺冯唐正欲把苹苹赶走,突然想到一招,转身进屋把果果的食盆拿来,有意放在它们面前,看你果果撵不撵它? 两条狗狗一见猪骨头,都显得很兴奋,几乎同时把嘴伸身盆子,果果竟不吠苹苹,也不抢食,吃的时候还着意让着苹苹。 贺冯唐恨不得踢果果一脚,或者把苹苹直接扔出去。 门外传来烂嘴的声嘶力竭的叫骂声:“缑疤子你这个鬼……” 贺冯唐以为烂嘴与缑疤子打架了,赶忙走出去。原来不是,只有烂嘴一个人在。 且说缑疤子刚进他的屋里,听到烂嘴失块地叫骂他,不耐烦地走出来,很恼火,朝烂嘴吼:“你丢魂一样,狗一样的叫什么?” “你才是狗,还是只瞎了眼的狗,你看你怎么停车的?没见把我的车堵死了。” 缑疤子故意气他:“我以为是辆报废车放这里,谁知道它还得开啊。如果是我,早就把它扔了,省得丢人现眼。” 烂嘴一听,火气更大了,他不知道缑疤子的纳智捷是租回来用的,如果知道,就有了回骂的本钱,可惜他不知道。烂嘴愣了一会,只好另辟蹊径骂:“你缑疤子有钱,是吧,三个老婆滚一铺,恬不知耻!” 缑疤子也大声起来:“你烂嘴,不必眼红,你半个老婆都没有捞着,只能去嫖娼。” 两人一吵架,附近就有村民出来看热闹了,有的站在自家门口看,有的干脆来到他们身边看。 烂嘴见缑疤子捅他的隐私,立马反击:“你以为你缑疤子钱多,谁不知道你的钱都是黑心挣来的?” 缑疤子又戳烂嘴的痛处:“我黑心不黑心不用你管,你烂嘴有本事,不要住老屋,老屋还不全是你的,是政府出钱修的,你哪天建栋新房子给我看看。” 烂嘴不服气:“你以为你建了栋别墅了不起,我如果要建别墅,一定建得比你的还要好。” 缑疤子:“就凭你这两下子,修个破电器,赚点小钱,还想超过我?我断定你一辈子都建不了别墅。” 烂嘴觉得被侮辱,红了眼睛,盯着缑疤子:“我建成了别墅你怎么办?” 缑疤子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指着烂嘴的鼻子说:“你建成了别墅,我吃你的屎;你建不成,你吃我的屎。” 有几个村民平常瞧不起缑疤子,鼓励烂嘴:你就好好挣钱,建一栋新房子给他看,让他吃屎。 烂嘴已经气鼓鼓,被旁人激将,咬了咬牙,说:“好,缑疤子,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吃我的屎。” 话说到这份上,烂嘴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其实,就算没这次与缑疤子吵架,烂嘴就已经意识到光靠维修电器不可能发财,一天几十元至百把元的净收入,只能够维持一般的生活水准。现在他与缑疤子一吵,更加迫使他要改变现状,多挣钱,最好是挣快钱。 目前炒楼是条好路子,有好几个同学家里就是靠炒楼富得流油,但烂嘴明白自己没本钱,怎么炒?他也知道承包工程也很赚钱,自己却没门路,就算有门路还得送礼,烂嘴最不会搞这一套,谁给合同给你?他仔细分析自己,其它的长处真的没有,唯有电器维修一门技术。 难道就这样活该穷一辈子吗?晚上烂嘴睡在床上,盘算来盘算去……诶,如果在电器方面有个突破,比如发明个专利,马上变成商品,不是就能挣了钱吗?就像曾经做出个无线输电器,可惜拆了后再也没做出来,要不然,放在市面上卖,一定会成为热销货,不用电费,就能用上电,哪户人家不买? 要不再去试做这个东西?他心动了,但细细一想,不行,这不是盗电嘛,就算成功,自己就成了盗窃首犯了。 再去做什么呢?他联想到自己研制的辅助器,这个属于隐私的东西,做得再怎么好,也不好卖……他突然又想起曾经做过一个测谎仪,这个不错,可以把它完善,然后放在店铺帮人测谎,现在撒谎的人多的是,应该生意不错吧。如果有人要,也可以卖产品。 (下一节,生意嘛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你不懂,我也不懂。) 第第6章 第443章 孟花瑑失败 佛恸岭的大庙工程进度缓慢,前栋观音殿建好后已是香火不断,中栋福主殿因资金到位问题只建了毛坯,后栋孔子殿才立起数根水泥柱子,撑着个没浇砂浆的木模顶。 自从上次大闹一场后,孟花瑑与承包工程的周老板达成新的协议:宽限一个半月至两个月,到时她一定兑现合同,付清该付的款项。 然而,两个月快过去了,孟花瑑依然没找到钱,她只好厚着脸皮主动与周老板接触,发挥她刚遇赖鑫生时那种谄媚阿谀的手段,尽量让周老板心里舒服,不好向她发脾气。她心里明白,这样做实际就是为了拖时间,看看会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 有一天,周老板通过渠道打听到了孟花瑑的真实情况:原来,孟花瑑被香港后台老板的老婆封了账户,流动资金没了,她多次想通过后台老板替她解决燃眉之急,但失败了。 孟花瑑原以为赖鑫生的老婆很老实,从未到内地找过她麻烦,哪怕是一水之隔的深海,也没有过境为难她。孟花瑑于是对她放松了警惕,谁知她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后捅来一刀…… 事情已败露,孟花瑑没办法了,只好向周老板承诺:再延迟半个月,保证还清欠款,如果还不了,就用佛动岭整个项目抵押。佛恸岭地皮不小,项目也大,其中有五六栋的商品住宅楼打好了基础。大庙工程只是其中一个小部分,如果能得到佛恸岭整个项目,那是天上掉馅饼了,周老板立即同意,再等半个月。 孟花瑑天天打电话给赖鑫生,她还企盼赖鑫生能绕过他老婆帮她解套,但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最后只剩五天限期,眼看整个佛恸岭项目要归周老板了。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经不住孟花瑑死缠烂打的赖鑫生直接回复她:两人关系到此为止。 孟花瑑如五雷轰顶,这怎么接受得了?她拼命地拨打赖鑫生的手机和座机,结果都是忙音,怎么也也打不通。她彻底绝望了,知道佛恸岭项目已经走到尽头…… 卖掉项目是唯一的出路,还能赚点利润,否则给了周老板,孟花瑑一分钱都没有。但卖项目不能公开打广告,一旦暴光,知道她只有几天的限期,后果会惨。她在荷花及市内没有建筑圈内的人脉,无法短时间找到买方,她无奈中只好去找贺冯唐,看看能不能在这问题上帮她一把。 贺冯唐接到她的电话,知道了她目前的窘境后,不可能不帮忙。他说:“行,你行别急,我给你想办法。” 话说出去了,到底怎么帮她?他放下手机,头脑里一片空白,这不比侦查案子,还能施展一下手脚,在经商方面却没半点才能。上次帮杰克依靠的是光头佬,光头佬如今不在荷花,找谁去? 想来想去,萧甲龙入狱了,找简羡施吧。简羡施这个老油条应当人脉较广,他当过老板,做过萧甲龙的司机,接触商界的人不会少。 打通了简羡施的电话,贺冯唐问:“你现在……忙不忙?” 简羡施:“呵呵,还是老样子啊。” 听他的口气很开心,老样子是什么意思? 他曾说过,萧甲龙被捕入监后,苗婕静自己做了老板。简羡施依然开小车,为苗婕静开车,比萧甲龙好伺候多了。 他与苗婕静的暧昧,贺冯唐早从萧甲龙的语气里察觉到了,让他跟苗婕静说说,接下佛恸岭项目,这可是大有赚头工程啊。贺冯唐挑重点讲给了简羡施。简羡施听后,满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苗婕静听了简羡施有关佛恸岭项目的转述,很有兴趣,她来了佛恸岭察看后,非常满意,但是,她不想出孟花瑑提出的价格。 孟花瑑只好与她讨价还价…… 这事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突然好多买家赶到了孟花瑑的办公室,这些人嘴巴都厉害,专挑佛恸岭项目的缺点,有一个甚至说,顶目设计得不好,有明显的缺陷,白给也不要。结果仅剩下苗婕静一个买家。 孟花瑑最后没办法,按下心痛,以最低价格卖给了苗婕静。 贺冯唐替孟花瑑估了一下,尽管地皮价已经翻了三番,然而这个价格还清周老板的欠款后,她赚的部分,不会超十万元。 贺冯唐觉得这事有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他当面请教简羡施,简羡施把他拉一边,悄悄对他耳语:“生意嘛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你不懂,我也不懂。” (下一节,烂嘴说:你们不要乱骂,我是来帮她拖车。) 第444章 拉板车上坡 这段时间,李馨灵在贺冯唐的耐心说服下,终于同意自首。 是日凌晨,贺冯唐早早下班回来,带着李馨灵从自家的薯窖洞里蹑手蹑脚溜出来,为了不引起村人的噪动,他选择趁大家没起床,悄悄出村。他不能让父亲知道,因为自在洞中发现李馨灵后,一直没有告诉他。父亲胆小,还不如不让他知道,更不想让村里人知道这个曾经引起轰动的杀人犯竟被自己藏着。 贺冯唐驾驶摩托出门后,才行驶了一段路,就发现孟花瑑的路虎车……它在前面慢腾腾地移动着,路虎车的大灯光照出孟花瑑与孟耀传在车前缓慢而行,孟实仔也在后面无声地跟着…… 贺冯唐行驶到孟耀传前面一米刹了车,孟耀传发现了贺冯唐,唤了声:“冯唐。”他又看见李香雪,点点头算作对她打招呼。 孟花瑑闻声回头看到了贺冯唐,见他循踪而来,以为是送她,有点激动。她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李香雪……虽有点吃惊,但此时的她顾不上吃醋了,走到贺冯唐身边,细声说:“谢谢你的两次出手帮忙……”她没说完,就哭了,抽泣一会后,再次开口;“命运太捉弄人了,一切计划落空……” 贺冯唐安慰她:“人不可能一生顺风顺水,总是有逆境时刻,跌倒不怕,再爬起来就是,我们都还年轻。” 孟花瑑却摇头,说:“我的心思与你不同,你是男的,我是一个女的,又从来不甘心自己是女的……”她欲言又止,许久,她看了看贺冯唐身后的李香雪,停片刻:“哎,不说了。” 孟花瑑叫大家不要送了,她上车前,孟实仔很懂事地拉着拉她的手,但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她。孟花瑑摸着孟实仔的头,又抽泣了…… 孟耀传过去劝孟花瑑:“只要人没事,身体好,就有奔头,何况你读了书,又见过了那么大的市面。” 孟花瑑坐上车走了…… 李馨灵被收监,贺冯唐看着她被押上车送往看守所,心里不免一阵酸楚……当晚,他睡在西坳洞,梦见李馨灵被押回村,像宣判缑结巴那样开了大会,最后被判决死刑,在当年烧死二爷的大河柳树下枪决了。 他惊醒后就睡不着了…… 回到家,吃完早饭,脑子还是浑沌沌的,真想不去出租摩托,今天轮休,晚上也不必上班,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美美地睡一觉…… 想法刚露个头,不行,岂能容许自己庸懒?他脑子里立马想到了目前的处境,解永富的命案被牵着,欠人家的债必须尽快还清,而出租摩托车是目前唯一的挣钱门路。 来到钱溪桥上,贺冯唐看见露怡正在前头推着板车上坡……拉车的是宁师傅,板车上装满了各种篾器物件,看得出他们是拉去县城还是哪个墟场售卖。 小左开车来了,见桥上有板车和行人,老远就按响了喇叭。其实板车旁边的空余区域足够行车,贺冯唐的摩托和行人也是靠边走。 宁师傅回头看见是小左的车,便放下板车伸手拦车,向小左讨要野猪损坏庄稼的林业局政策赔款,说:“我已经向你申请几次了,你也看了现场,你已经答应帮我报给林业局审批,已经七八天了,你没给我回复,到底会不会赔啊?” 小左没有停车,只是放慢了速度,他降下车窗玻璃对宁师傅说:“哪有这么快?再等等。” “那你就批准我打野猪。”宁师傅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事也不能急,你先用铁丝网拦好缺口,让野猪跑不进你家田地。”说完就挨着宁师傅 身边驶了过去。 小左离开后,宁师傅开始继续拉车上坡。贺冯唐停下摩托,下车帮着推车。由于板车上的东西装得多,前进缓慢。 周阿姨和杨阿姨从这里路过,一起过来帮忙。 烂嘴正好开着他的面包车去县城,越过板车后他突然把车偏过来,他心情不太好,脑子里时而跳出缑疤子挑衅他的话,他就停在板车前面。 大家以为他搞恶作剧,纷纷骂他…… 烂嘴跳下车,也不解释,从驾驶室里手里拿下一根牵引绳,手一扬,说:“ 你们乱骂,知道我要干什么?”说完,他走过来取下宁师傅肩上的拉车带,勾在牵引绳上,牵引绳的另一头勾在面包车尾的拖钩上。 烂嘴叫宁师傅依然在板车前撑着车把,又叫贺冯唐与两个阿姨在旁边扶着板车,然后他返回驾驶室,重新启动车子,缓缓地移动,直到把板车拉过了上坡段。 (下一节,宁二笋变坏了。) 第445章 露怡身世 烂嘴下车解开牵引带,宁师傅说谢谢他。烂嘴没吭声,收拾好牵引绳,开车走了。 露怡在后面大声喊:“谢谢兰叔。”然后又,向另外几人致谢:“两个阿姨,贺叔叔,辛苦你们啦。”她边说边认真地向贺冯唐几人一个一个地颔首。 周阿姨和杨阿姨看见她这么乖巧,很心疼她。等宁师傅父女拉板车走了,两个女人闲聊,周阿姨说:“露怡才十三岁,比大孩子都懂事,可惜是个苦命的孩子。” 杨阿姨:“她小时候我还给她喂过奶,宁师傅命好,捡到了一个好女儿。” 当年,宁师傅从山上砍竹子回来,经过马迹坳,累了,便在路边的马神庙前休息,看见一个背兜放在庙里的马神像前,背兜里有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里面的孩子在哭…… 他以为是孩子家人就在附近,很可能是方便去了。但一想,不对,去方便不可能把孩子丢离身边呀。 他呼喊起来,没人应声。他担心是不是大人被野兽咬着拖走了?他在马神庙四周查看,没发现哪里有血痕。 宁师傅疑心是不是遗弃的孩子?他把孩子抱出来,查看,发现是个女孩,衣服上写有出生日期,立即断定她是个被遗弃的孩子,于是把她放回背兜,把背兜挂上担子,挑回了家。 宁家单院独栋,建在山脚下,所种稻田也在山侧的一条小山冲里。山冲里的田是薄田,改革开放初期,分田到户时冲田两亩算一亩,村里人嫌远,没人要,宁师傅便全要了。如今加上自己开垦的,从山冲头到山冲尾有五六亩之多。农田收成只够吃和养禽畜,宁师傅主要靠农闲时的篾匠活挣来家庭开支。 他身边没女人,带回个女婴只知道熬粥汤给她喝,结果她面黄肌瘦。宁师傅时而抱着她到村里讨奶吃,那些有婴儿又奶水足的女人便会给她喂奶。 宁师傅家境贫寒,两个男孩还很小,他老婆嫌日子没盼头,借口出去打工,从此杳无音讯。宁师傅捡到露怡,属于超生,被发现。计生办的人上门处罚,看见宁师傅是个单身汉,带着三个孩子,没有罚他,要他把女孩交给民政部门抚养。 宁师傅不肯,有人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先交出去,办个手续再抱回来嘛,说不定还有补贴费。宁师傅不相信,说,有这么好的事还会轮到我?一交到到民政,抢都抢不回来了;我能捡到她,证明我与孩子天生有缘份。 宁师傅把她取名露怡,也许是没有母乳喂养的缘故,露怡身体一直虚弱,时不时生病,到了上学年龄,还是这样。宁师傅想等她身体好点时再让她上学,一等就等了好些年。 露怡体质差,精瘦精瘦。由于家里离村里有一段距离,宁师傅怕她路上摔跤,又怕到了村里与孩子们不熟,受村里小孩欺侮,不让她外出。 十岁那年,几个小孩结伴来山脚玩,来到她家讨水喝。这些小孩说露怡是个捡来的累赘,露怡不信,几个小孩坚持说是,并告诉她,不信你可以去村里问。 露怡没有去问,因为他相信了,两个哥哥都上学,自己没上学,一定是捡来的。捡来的跟亲生的不一样,低人一等。 从此后,露怡为了不让宁师傅嫌她是个累赘,她抢着干家务活,还养了一大群兔子,并主动做家务事,天天咬着牙干活。宁师傅有点奇怪,劝她不要做那么多,怕身体吃不消。她说,我吃得消。 不想她身体却渐渐变得强健起来,病也跟着好了。 大笋二笋晚上放学回家,露怡干完活会蹭过去问大笋那些书上的事。二笋不喜欢她,她不敢打扰二笋,只问大笋。看到大笋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懂那么多,她一脸羡慕的样子。 宁师傅看出了她的心事,想她现在身体也好了,便让她也去上学。露怡想不到自己也能上学,高兴得哭了。宁师傅看到她哭,觉得亏待了她,便说,你以前一直身体不好,我没让你上学,是我的错,现在不能再犯错了。 露怡很受感动,说永远记住爸爸的恩。宁师傅很吃惊,说:“怎么能说记我的恩?我是你爸,让你上学是应该的,你不要听那些人乱讲乱嚼舌,你就是我亲女儿。” 露怡已经11岁了,从一年级读起。她上学很努力,加上大笋的辅导,一年就学完了一至二年级的课程,第二年直接升到三年级。在三年级里,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露怡语数两门第一。大笋说,再努力一把,跳到五年级去。露怡说,有大哥教我,我一定会再跳级。 宁师傅一直期望孩子们都能有出息,至少要考上大学做个城市人。转眼大笋已在读大学,二笋在读技校,露怡成绩很优秀,宁师傅心满意足。 想不到宁二笋上技校第二年就变了,成了另类,没心思读书,只想挣钱。哪怕代哭的活也干。到如今代哭也不搞了,嫌来钱少,发现做混混不缺钱,任意挥霍,又潇洒,但跟着花子一伙…… (下一节,眼前有点黑,他摔了个趴地跤。) 第446章 野猪养殖场 这天,贺冯唐当晚班,晚班本来就是睡觉,但是,董樱谍瞅着杰克夜半走了,下半夜就过来骚扰贺冯唐,直到天亮…… 贺冯唐因为没睡好,次日出租摩托还未到收工时间就想打瞌睡。开车打瞌睡很危险,事故往往就暗藏其中。这不,他载的最后一个客是去某个山里头,返程里竟走错了路。要是平常,最不熟悉的路只要走过一次,就记住了。今天头脑有点发沉,连续遇到几个样子差不多的岔路,转来转去,转了一个多钟,迷路了。他打开手机开启导航,此地尚未传存,屏幕上只见一个三角头,其余全是空白。现在正处傍晚时分,天就要黑了,好在今天晚上不需要上班,否则,糟糕透了…… 正在迷蒙时,一辆面包车出现在左边的路口,它从右边的岔路驶去了。右边是不是出山的路?不管他,有车就有出路,他决定跟在面包车后面跑。 面包车驶过了一个用树杆做的简易牌坊,贺冯唐看那横在牌坊上的木板:“林生野猪养殖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里面暗藏赌博?还是…… 四年警院学习造就的性格,他来精神了,决定进去看看。 他这一犹豫,面包车已经拐进树林里,不见了,贺冯唐只有顺着路往前赶…… 他走了好长一段,发现远处的树林遮隐中有一排土房建筑,那辆面包车停在土房前。贺冯唐停下摩托,蹑手蹑脚走近土房,透过没有遮严的窗口,发现里面有好几个人……宁二笋和花子正在与一个穿着长袍式工作服的中年汉子讨论着什么。中年汉子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穿着同样工作服的妇女。 一会儿,他们走到用小树杆隔成的猪栏前,让花子挑选。花子看了一阵后,指向一头黑猪。 中年妇女拿来一个长柄十磅铁锤,中年汉子接过铁锤立在猪栏口。中年妇女进入栏内把那头黑猪赶出来,黑猪刚出栏门,中年汉子挥锤对准它的脑壳一敲,黑猪立马倒下…… 中年汉子和中年妇女熟练地用麻袋装好它,放上磅秤。称好后,叫花子看秤,花子看了看,点点头。中年汉子和中年妇女便把装着猪的麻袋抬出门,扔进面包车的后厢里。 花子从包里取出钱,自己数一遍,数好后,交给中年汉子。 他们买猪干什么?又不是卖肉的,如果是贩子,应当不只买一头,贺冯唐疑惑不解。趁着他们交钱时刻,贺冯唐溜回到摩托车前,把摩托车推到隐蔽处, 防止被花子和宁二笋发现。 贺冯唐继续跟在面包车后面,满以为他们要出山了。不想面包车拐了几个弯后,没有出山,而是停在一个山场里。只见宁二笋和花子下了车,打开后车门,从车上各抱下一个纸箱子,然后朝深处走去。 他们这是干什么?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贺冯唐又是一脑子的谜团…… 贺冯唐悄悄跟上去,看见他们各自从纸箱里取出了东西,原来是鸡蛋。两人把鸡蛋一个个分开放在灌木树下和一丛丛的茅?蓬里。 贺冯唐奇怪了,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让野兽来吃?还是…… 他们放了好久,大概把纸箱里的鸡蛋放完了,返回面包车,又向另一条道驶去。贺冯唐要出山,不管他们做什么,花多少时间,只能跟着他们走,他们不可能在山中过夜,这点贺冯唐可以肯定。 这时,天完全黑了,面包车打开大灯在前面行驶,贺冯唐在后面不敢开灯,完全凭借面包车大灯的余光跟着前进。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面包车终于停在一个陡峭下面,大灯继续开着……花子和宁二笋跳下车,掀开面包车后门,两人把装着野猪的麻袋抬下来,然后各抓着麻袋的一个角朝前走,花子在前,宁二笋在后。拐了个弯,车灯照不到,前面看不清,花子打开了手机灯光,再走了一段,最终来到陡峭尽头更险的岩石边…… 在一丛茅草前,两人同时丢下沉甸甸的麻袋,站住了。稍息一会,花子把手伸向宁二笋,见宁二笋不解,花子问:“夹子呢?” 宁二笋发矒:“什么夹子?” “夹野猪腿的夹子。” “我不知道啊。“ “放在你脚边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包啊。” “包里就是夹子。” “我这就回去拿。”宁二笋跑了回去,虽然有点稀落的星光,但由于刚离开手机灯光,他的手机没电,眼前有点黑,他摔了个嘴趴地…… (下一节,有个特别节目,去迟了看不到。) 第447章 泉涛山庄 过了好一阵,宁二笋跑回来了,小心翼翼地对花子说:“我没有车钥匙。” 花子很不满,说:“你到底还嫩,应当走前就要想到钥匙。”说着就把手机灯照过来,把钥匙丢给宁二笋。 过一会,宁二笋再次跑回来,把一个硕大的捕兽铁夹拿给花子,同时把钥匙递了过去…… 花子把钥匙装入口袋,把铁夹丢在地下,弯下腰,剥开麻袋口,用脚踩住麻袋另一头,让宁二笋把野猪拖出来。花子拾起捕兽铁夹,夹住野猪的一只后腿,尔后他摇了摇头,对宁二笋说:“忘记拿绳子了,在后厢里,你快去拿。”说完,又把钥匙丢给他。 宁二笋拿来了绳子,花子用绳子串上兽夹,另一头吊在旁边一棵单杆树上,拉紧,让野猪的后腿悬空…… 次日上午,贺冯唐仍旧利用白天又去县城出租摩托,刚拉完一趟客,接到简羡施的电话,他说是中午要请贺冯唐喝两杯。理由很简单:好久两人没在一起吃饭。 难道两人间隔一段时间就得相聚一次吗?贺冯唐觉得没必要,挣钱要紧,便说正忙,没有答应他。 在苗婕静买下孟花瑑的佛恸怜项目这个问题上,贺冯唐想起来就不爽。简羡施明明知道这种事水很深,却不事先透个信,有意让孟花瑑吃哑巴亏,怎么说自己也曾帮过他的忙。通过这件事算是看清了简羡施的面目,他,不值得深交。 快到中午,贺冯唐又接到简羡施的电话,还是请吃饭的事。贺冯唐正载着客,再次说忙,去不了。 贺冯唐哪里知道简羡施今天有闲,正开着奥迪车想找到地方消遣,简羡施见贺冯唐没答应,想,你贺冯唐不是在县城出租摩托吗?县城有多大,还愁找不到你? 转几个圈就发现了目标,贺冯唐此时正在长途车站出口旁边,一只脚立地,一只脚悬着,半个屁股坐在摩托车座垫上待客。 简羡施悄悄把车驶过去,到贺冯唐身边停下,然后下车上前抓着贺冯唐的手,说:“你哪里在忙啊?走,上车,吃饭去。”他这次没有叫贺冯唐“哥”。 贺冯唐依然推辞,实话相告:“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比不得你,我欠债多,必须抓紧时间挣钱,往往上了夜班还要利用白天挣两个,吃个饭反让我损失了。” 简羡施:“你少打马虎眼,今天非去不可。”说着就拉贺冯唐,差点把贺冯唐从摩托上拉下来。 贺冯唐见脱不了身,就算有人要搭车看见这样了也不会上前,只能答应他。 简羡施:“今天去泉涛山庄,那里真的很不错,我吃过两次。” 贺冯唐问:“泉涛山庄在哪里?” “一个山里面。” “远了点吧?没听人说那里有什么好。”贺冯唐故意这样说,心里想,要吃不如选附近地点啊,吃完方便出租摩托车。 简羡简一笑,说:“你可能吃得少,这家山庄从开办起一直生意好,不过现在换了老板。” “既然生意好,原来的老板怎么不做了?” “倒了霉,中了韦百池的计,输了这个山庄。其实我知道,韦百池哪有这个本事?全是军涛谋在后面操弄。”末了他问贺冯唐:“韦百池和军涛谋这两人你认识吗?” “……”贺冯唐不想说。 简羡施见贺冯唐没有回答,说:“哦,不认识,但伍老板,你肯定知道,他才是泉涛山庄背后的真主。” “伍冰全?” “对,伍冰全,他喜欢吃野味,泉涛山庄就加了个特色菜:野味,并且是真材实料。” 简羡施见贺冯唐还磨磨蹭蹭,说:“今天泉涛山庄有个特别节目,去迟了看不到。” “什么节目?” “我也不知道。”简羡施早已打开了副驾位的门,迫不及待地等贺冯唐上车。贺冯唐一看这里的路边刚好有白线停放区,把摩托停进去,上了简羡施的车。 简羡施把车开得很快,他没管昨晚下了雨,新拓宽的山石路面时而让轮胎打滑,时而跳起,颠得贺冯唐屁股经常离座。 穿过一片竹林,看见有个木柱门坊立在路上,门坊顶上钉着一块边沿不成规则的木板,书有“泉涛山庄”四个黑色大字。门坊两边挂着蔑扎的长圆纱灯笼,焕发出山野酒肆的特别气息。 进到山庄里面,不少竹杆撑起的停车场内,十几间车位差不多停满了车子。今天是礼拜天,酒食生意好。 一条约一米宽的塑料彩条布,从停车场口铺到餐厅门口,为的让客人的鞋底不至于粘上泥巴走进膳厅,看得出,这家山庄还颇为讲究。 (下一节,没想到简羡施不但没有嫌弃露怡,还叫她一起吃饭。) 第448章 露怡来山庄 山庄不大,横式格调,杉皮屋顶竹片墙,单层,纵约十几米,宽三十几米。有十几个门,门内是大小餐厅,窗户开在后面的竹片墙上。屋背后是峭壁,透过窗户,可以看出峭壁上的凹凸的岩石…… 贺冯唐脑子里一闪,想起了上次那只被自己救下的红狐,最后被它带到一个洞室,里面摆有床铺,藏有茅台酒等等食品,并听到了韦百池的声音,从门缝看到的杉皮顶竹片墙……是不这个泉涛山庄呢? 韦百池出来迎客,看见走在前面的贺冯唐,有点吃惊,点点头。他让过贺冯唐后 热情地握着简羡施的手,另一只手别有意思地拍拍简的肩膀。 简羡施:“我要个小间。” 韦百池:“来迟了,十间小间都坐满了,剩下大厅还有位,简老板今天只能将就了。” 简羡施听着韦百池称他老板,马上宽宏大量地答应:“好,大厅就大厅。”他又像回到以前开摩托车行时的模样,很是受用。 来到一个空桌前,贺冯唐问韦百池:“洗手间呢?” 韦百池好像没听见,简羡施抬手朝外一指:“就在停车场旁边。” 贺冯唐用完洗手间出来,站在旁边向右望去,发现不远处就是冲罗湖,冲罗湖位于公平山麓一个小山峰的涧下,如果不是那座小山隔住,直线过去离钱田并没有多远。 贺冯唐想弄清楚那个洞中的贮藏屋是不是在这里,绕着竹墙屋往后走…… 走到屋后角,果然发现了石壁下凹进去的洞口,洞口的门锁住了。贺冯唐看看后面没人,走近去,使个小巧开了锁。他闪进里面,眼前是曾经见过的情景:放着一排排的国产名酒,那三箱茅台还在老的地方,只是面上的一箱已经空掉了;靠里的那张床比上次整洁了,明显经过一番收拾。 回到餐厅,简羡施正在喝茶,看菜谱…… 韦百池从旁边桌招呼过客人后又过来与简羡施寒喧,说些“发达了不要忘记兄弟”之类的话,简羡施则应着“互相照顾互相照顾。” 这时,韦百池掏出手机一看,说:“时间到了。”接着他转头朝里喊:“各位贵客,吃饭前,今天我们特别为大家准备了一个节目,?里捡鸡蛋,谁捡到归谁,有兴趣的一起跟我去玩玩野趣。” 大间小间餐厅坐着的食客一听捡鸡蛋,都想看看怎么回事,一时间好些人涌出来了,跟着韦百池往山里走去。 才走了分把钟,就到了一个山场,只见一排小茅屋里前散养着百十只母鸡,有人正在茅屋的四周寻蛋。看着他们不断地变戏法似的从茅草丛里扒出一枚枚鸡蛋……有的食客禁不住也加入其中,在四周草丛里找寻鸡蛋……一找就找着了,随着找到的鸡蛋越来越多,欢叫声此起彼伏…… 大家兴趣正浓,花子不知从哪钻出来,对着韦百池兴奋地大叫:“吊到野猪了,吊到野猪了!” 韦百池一挥手,大家怀着好奇心,跟着花子涌向那个危岩下,看了现场,无不觉得今天大开眼界…… 简羡施也到现场,他兴奋不已,说从没见过吊野猪是这个样子。贺冯唐暗笑,不好当众点破。忽然想到野猪是保护动物,只对简羡施说:“如今吊野猪违法。” 简羡施:“山高皇帝远,谁管到这里来?” “有人举报呢?” 简羡施哈哈一笑,说:“举报?伍冰全一句话的事。” 两人回到餐厅,坐下。贺冯唐透过窗,突然发现露怡也进了泉涛山庄。她正弯着腰在路边的小水洼里洗脚上粘满泥巴的胶鞋,屁股撅起,裤子臀部缀着两块补丁。 贺冯唐好奇,走出去,来到她身边问她来这里干嘛。她说是收兔子钱。 一个多月前,韦百池叫花子到宁家买兔子,买了两次,每次六只,一共十二只,到如今没有付钱。她曾来过这里三次,韦百池都说没钱,她今天再来看看他能不能拿到钱。 露怡没走塑料彩条布,走旁边的泥土路。贺冯唐把她拉上彩条布道,她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那双洗得水亮的胶鞋,提在右手中……贺冯唐赶紧叫她穿上鞋,抓着她左手,像自己一样踩着塑料布进去。 贺冯唐把露怡带在自己桌边,叫她坐下。露怡半个屁股挨了下椅子,又站起来,她怕坐脏 椅子。 简羡施问贺冯唐:“她是谁?” 贺冯唐说:“我同村的。” “那就一起吃饭。”贺冯唐以为简羡施会嫌弃穿得寒酸的露怡,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嫌弃,还叫露怡一起吃饭。 (下一节,简羡施与萧甲龙单赌,把公司输给了对方。) 第449章 露怡讨兔子款 韦百池正在招呼客人,从小间出来,又转到大厅到每个餐桌旁边,例行地微笑哈腰作餐前致谢。简羡施对贺冯唐小声说:“他这样做,想弄个特色,赢更多的生意。” 韦百池一路过来走到贺冯唐与简羡施的桌边,对简羡施说:“多多帮衬,多多帮衬。” 贺冯唐指着露怡对韦百池说:“你看看她是谁?” 韦百池瞄了一眼露怡就晃过了,露怡以为他没认出自己,便鼓起勇气叫了声:“韦老板,我……” 韦百池回头一看,好像才认出露怡,对她说:“你再来也没用,我手上还是没钱。 露怡一脸的无奈,但没有放弃,依然向韦百池求情…… 韦百池再也没答理露怡,只顾忙着向邻桌食客人说着套话。 露怡跟在韦百池后面,贺冯唐伸手把她拉回来,说:“老板现在忙,等下我帮你要账。” 菜上齐了,简羡施叫露怡一起吃饭。露怡不吃,说:“我吃过了。” 贺冯唐:“现在刚过十二点,你家到这里走路最少要两个钟,你什么时间吃过了?” 露怡摸摸肚子,说:“我真的不饿。” 贺冯唐:“你吃了我才帮你要账,你不吃我就不帮你要账。” 露怡看着贺冯唐很认真,没有一点假,又看看简羡施。简羡施说:“你吃我们才吃,你不吃,我们也不吃,你难道看着我们不吃吗?” 露怡这才答应:“好,我吃。” 但是,露怡依然没敢坐上椅子,端着碗站着吃。贺冯唐叫她坐下,并用手按她的双肩,直到她坐在椅子上。 贺冯唐松开手,露怡又站起来,退一步,用手摸了椅子,又拍打了几遍屁股后,她才轻轻的坐上去,她没有全坐,只坐一半屁股。 贺冯唐问露怡:“你吃过兔子肉没有?” 她说:“我家过节也有杀兔子,不过,我喜欢吃兔子汁拌的饭。” 贺冯唐把兔子肉转在她面前,挟一块给她。她轻轻地咬了一口,细嚼着,怯怯地问:“这是什么肉?” 贺冯唐故意说:“这是驴子肉,好吃不好吃?” “好吃。” 简羡施问:“你吃过这个菜没有?” “我家没养驴子,没有吃过。” 贺冯唐内心一阵难过。简羡施见状,猜得出这个女孩的家境不是一般的不好,便叫来服务员,指着兔子肉说:“再来一份,打好包。” 吃完饭,贺冯唐出面帮露怡要账。韦百池本又想耍赖,见贺冯唐出面,只好答应说三个月后一定给,并说现在别人的兔子也是三个月后给钱。 贺冯唐知道三个月后他也不会给,便提高声音说:”没钱可以,你把洞里的茅台拿来抵,一瓶抵一只兔子。“ 简羡施也说:“这样好,我出兔子钱,茅台归我。” 韦百池想耍赖:“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我这里没有茅台。” 贺冯唐:“没有茅台不怪你,你带我去洞里看看,有就用茅台抵,没有的话,就按你的办。” 韦百池知道有人泄了密,不敢带他去洞里,又想生出什么法子赖账。但这时发现贺冯唐两眼圆瞪,开始认真,韦百池知道他的武功,一旦闹起来,山庄的几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最终是自己吃亏还要丢脸。算了,退一步吧,便顺坡下驴,说:“行,看你的面子,把兔子帐结了。” 露怡拿了兔子款。简羡施把打包的兔子肉递给她,露怡死活不要。贺冯唐骂她,她才接。她不忘对简羡施千恩万谢地颔首。简羡施反而脸红了,一定要露怡上他的车,一起走。 回程路上,简羡施右手把方向盘,左手剔牙。贺冯唐坐在副驾位,觉得有点恶心,但不好说他,把头偏向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简羡施发觉了贺冯唐的讨厌,把牙签扔出窗外。他今天显得很兴奋,扔了牙签后开始自话不停,说着说着又说起了他的家史。 他说他原来是县电线厂的职工,企业改制,他没背景,下了岗,便南下广东打工。打了两年,太辛苦,吃不消回到荷花,用两年赚来的钱,加上借亲戚的钱开了间摩托销售公司,做起了老板。那时是他最高光的时期,因为了自己风度翩翩,也挣了不少钱,身边同时有三个知心的女朋友,自己曾想从中选定一个结婚。 后来自己突然发懵,被人怂恿参与赌博。开始手气好,赢了点钱,结果上了瘾,越赌越大,最后一次与萧甲龙单赌,把公司输给了萧甲龙。 三个女朋友很快就得到消息,各自推走一部摩托车后,没有一个愿搭理他了…… (下一节,满脸横肉的汉子摸苗婕静的屁股,萧甲龙立骂:“你找死!”) 第450章 简羡施谈萧甲龙 简羡施这才知道,什么知心女朋友,看中的都是钱。 输掉了公司后,他很不甘心,后来想起,怀疑是萧甲龙设的陷阱,但找不到把柄,只有忍气吞声。 从此后变得一贫如洗。 他想东山再起也得先能有口饭吃,去做什么呢?做其它出力气的活他又不想做。正好萧甲龙买了辆新奥迪,要招司机。他找到萧甲龙,说,公司已是你的了,我总要有一口饭吃吧,提出帮萧甲龙开车。萧甲龙本想不要他,但摆显的心理占了上风,旧老板为新老板开车,那才叫爽。 贺冯唐这才明白,当年,自己还在读高二,传得沸沸扬扬把全县唯一的摩托车行输掉的人就是简羡施…… 听简羡施说他败得如此冤枉,又肯接受现实并迅速低头,贺冯唐称赞他:“拿得起放得下,我服了你。” 简羡施说:“这是命中注定,没什么想不开,何况给萧甲龙开小车有吃有玩,工资也不低,也就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 贺冯唐一直不明萧甲龙怎么会杀人,问:“萧甲龙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听贺冯唐问这个,简羡施不但没有一点惋惜意思,反而有点兴高采烈,开始脸带微笑叙述萧甲龙杀人的经过。 他说:头,萧甲龙接到伍冰全的邀请,第二天中午去泉涛山庄喝酒。他们没闹翻以前,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有时萧甲龙请伍冰全,有时伍冰全请萧甲龙。自从为了周美丽,两人闹翻后就不来往了。不过,萧甲龙到后来有点后悔,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毕竟自己是个普通人,只是手中有两个钱,而伍冰却有权,钱哪里半斗得过权呢?于是萧甲龙想服个软,悄悄找个中间人出面调和关系。话传到伍冰全耳朵里,伍冰全最初没有理会,那天突然打电话来邀萧甲龙喝酒,萧甲龙听了后喜出望外,立马答应。 伍冰全叫萧甲龙带上老婆。 萧甲龙一愣,说:“老婆就免了吧。” “不行,我也带老婆,还有李会栢夫妻俩,就我们三家六口,没有别人。” 李会栢是公路局的副局长,是伍冰全的亲戚,萧甲龙认识。 “都不得带保镖。”伍冰泉补上一句。 “好,遵命。”萧甲龙无奈。 自从苗婕静跟萧甲龙讲过伍冰全摸过她,这个疙瘩就结在心中,他一直不准苗婕静接近伍冰全,这次伍冰全提出这个要求,他虽不太愿意,但不想错过这次和谐机会。 伍冰全又在电话里说:“先有话在先,今天就我们三家,难得,你酒量深,我不喝酒,得 包涵我。” “这没得说,你们干公安的,一般不喝酒。” “聚餐不喝酒也不行,李会栢多少能喝一点,你们敞开喝。” 萧甲龙立马同意,说:“明白。”他知道李会栢的酒量,当时还没与伍冰全闹翻时,两人较量过,在一次酒席上,李会栢刚离席就吐了,大概就一斤的酒量。 有酒席必有斗酒,这是惯例,李会栢今天就是代表伍冰全来斗酒的。萧甲龙思忖:自己肯定不怕李会栢,两个司机要开车,不会介入斗酒,如果叫老婆代酒,苗婕静可以喝半斤,你李会栢老婆又如何?伍冰全老婆又如何? 伍冰伍带来的是个假老婆,李会栢带的是小姨子,两个女人都比苗婕静青春。萧甲龙多看了她们两眼,被苗婕静在台下用鞋跟警告。 想不到这两个女人挺能喝酒。李会栢喝得往台下缩时,她们忽然推开喝着的饮料罐,换成酒杯要向萧甲龙敬酒。 萧甲龙想叫苗婕静对付她们,但没得到答应。苗婕静对着他耳语一番后,他一惊,随之满面放光,说:“好,婕静不能喝,我一人挑两。” 两个女人轮番与萧甲龙斗酒,喝到后面,萧甲龙有点招架不住,便说:“这样不行,要继续喝,你们两个都喝一杯,我才喝一杯。” 两女异口同声问:“真的还是假的?” 萧甲龙:“当然是真的。” “好。”她们俩同时端起酒杯一饮见底,萧甲龙只有接招。 结果到最后,萧甲龙喝得当场吐了,举手投降认输。 吃完后,大家出门,李会栢的司机架着李会栢,简羡施被伍冰全的司机叫去洗手间放水。 这时,同在山庄喝酒的几个操外地口音的人,也随之出门。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伴汉子走在苗婕静旁边,伸手摸苗婕静的屁股。在苗婕静后面的萧甲龙发现了,立即伸手拍开对方的手,开骂:“你找死!” (下一节,你简羡施是不是以前就好上了苗婕静?) 第451章 谁为谁打工 胖汉子被骂,恼羞成怒,把萧甲龙一推,萧甲龙喝多了酒,本来就走路不稳,一推便倒了。 胖汉子可能也喝多了,竟然又上前抱住苗婕静,开始摸她,从上到下……苗婕静挣扎着惊叫…… 伍冰全抢过去给了胖汉子一个耳光,胖汉子吃痛,放开苗婕静,但放的时候顺势推了苗婕静一把。苗婕静向前趔趄几步,腑面摔倒,接着一滚,双手抱着肚子大喊:“痛死我了……” 萧甲龙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苗婕静倒在地上喊痛,顿时血往脑顶涌…… 萧甲龙很想苗婕静为他生个男孩传宗接代,结婚后一直怀不上,刚才席间听她说,已经有了,高兴得不得了,这么被人一摔,孩子受得了吗? 萧甲龙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拳打向胖汉子的脸。 萧甲龙根本不是胖汉子的对手,再次被胖汉子打倒在地。胖汉子用右手别住萧甲龙的两只手,膝盖顶着萧甲龙的头,左手掏出匕首,用匕首尖对着的萧甲龙的脸说:“我还没用它哩,你就被打成狗了。”说罢把刀子尖在萧甲龙的鼻子前晃动,一副戏谑的样子。 伍冰全看不下去,抓住胖汉子的头发往后一拉,胖汉子倒地。伍冰全弯腰去缴他的刀子,但胖汉子不肯,两人的双手都相互交扭着,结果,伍冰全一用劲,“啪”的一声,刀子掉落在萧甲龙面前……萧甲龙岂能失去这次机会,想讨回便宜,捡起刀子向胖汉子挥去…… 然而萧甲龙终因酒后无力,反被汉子抢回了刀。萧甲龙怕他用刀子戳过来,猛然一缩,他这一缩,手摸到了身上的硬东西…… 萧甲龙立马想起自己带着枪,脑子一热,拔出身上的自制手枪,对着对方胸部就是一枪…… 汉子挣扎一会,死了。 萧甲龙这才清醒自己打死人了,全身筛糠一样颤抖起来…… 伍冰全立马下了萧甲龙的枪,拨打110。 然后,警察到,萧甲龙被押上警车…… 简羡施说:“后来回想,这可能是伍冰全有意安排下的套,就是要阻止我不在萧甲龙身边。” 他停了一会接着又说:“萧甲龙这把自制枪买来只是用来壮胆的,从来没有拿出来对付人,这次可能担心伍冰全暗算,才带着它。” 萧甲龙进了牢房后,知道自己活不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同胞兄弟与即将出生的孩子争财产,让狱警叫来律师,签字画押,把所有财产全归苗婕静。为了防止苗婕静及孩子受到他的牵连,主动提出离婚,苗婕静签字后,他还对苗婕静说:为了孩子,拜托了你了。 简羡施说到这里,回头看了露怡一眼,然后诡异而笑,用手示意贺冯唐头靠过来。贺冯唐猜测他有秘密不能让露怡听见,便上身斜向他…… 简羡施对着贺冯唐耳朵小声说:“我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可以说你无论如何想不到:我马上要与苗婕静结婚了。” 贺冯唐惊得张大了嘴巴…… 简羡施一看贺冯唐这样子,摇头说:“你看你,太嫩了吧,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怎么我就知道人生,你却不知道呢?” 贺冯唐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人生自己真的不懂。 “叭。”简羡施得意地按了一声喇叭,接着说:“萧甲龙也不懂,自己打拼世界,世界却打拼了他。这几年他一直把钱洗白,现在我连这一环节都省了,不洗也是白的了。他赢了我的摩托车公司,哪能想到一辈子却是为我打工。要是他在牢子里得知这个结果后,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贺冯唐觉得他太过分了,有意挤兑他:“他不就是为了苗婕静肚子里的孩子嘛,你得瑟什么,不过是给孩子做个继父。” 简羡施哈哈大笑,偏过头看了贺冯唐一眼,说:“孩子?那是苗婕静哄他开心,那有什么孩子?”说完他便撅着嘴吹起了口哨曲儿,好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贺冯唐摇摇头,想起萧甲龙为了不停地发达,绞尽脑汁,寻宝那阵叫自己盯梢缑疤子,还企图找到什么“宝贝老头”……诶,说不定萧甲龙已经找到了它,如今落在简羡施手中。 “你知不知道有件古董叫‘宝贝老头’?” 简羡施停住口哨,说:“什么‘宝贝老头’,没听说过。” 贺冯唐“哦”了一声。 “你来做我和苗婕静的保镖吧,萧甲龙那个保镖已经被我炒了。” “不敢。” “哎呀,我一高兴就忘了,你已经在台湾人手下了,台湾人的公司我们比不了。”简羡施隔一会又说:“那我得先通知你,到时我与苗婕静办喜酒,你一定要来,说不定有萧家人来捣乱,你要帮我镇镇场子。” 有一个问题在贺冯唐心里存在很久了,趁这机会盘问他:“你是不是以前就已经好上了苗婕静?”简羡施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下一节,缑疤子旧货店里的营业款都被两个女营业员据为己有了。) 第452章 董樱蝶逼债 简羡施与苗婕静结婚那天,特意在皇冠酒楼那个顶层的旋转餐厅办了一场浩大的豪华婚宴,婚宴同时又是苗婕静新改名的“捷进贸易公司”前景展望发布会。客人之众,熙熙攘攘,伍冰伍让军涛谋带着十几个县保安公司的保安员帮忙维持秩序。苗婕静还特别邀请了市、县、镇的记者与网文写手,希望把影响做到最大。 贺冯唐自然也是宾客之一,但是,他没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寻遍几路摄影记者群,未发现莲茜月和奋波兵。 席间,苗婕静满脸春风,双眸扇情,长裙飘逸,妖姿招展,与长相可以的简羡施站在一起,倒还般配,比起阔嘴阔膀粗的萧甲龙强多了。苗婕静不时地与达官贵人及风流倜傥族碰杯放笑,时而目语频频,眉色斜斜…… 贺冯唐想,简羡施说萧甲龙为他打工,他是不是也是打工的呢? 杰克这几天没有去外地出差,每天都在西坳公司,晚上回玉湖山。董樱蝶只能按常规上白天班,下了班就得回那栋租用的别墅。她觉得让贺冯唐上夜班太浪费,白天又见不到他,便调整贺冯唐上白天班。 这天下午,杰克被人接走了,董樱蝶知道他不会下班前回来,找到贺冯唐,说:“走,今天我们也早点下班,到你家去吃晚饭,我想吃你父亲做的饭。” 贺冯唐骑摩托回到家,父亲还在外面没回,他准备先筹备好几个菜。他刚进厨房,外边一声小车“滴”…… 过会,董樱蝶进来了。她闻声寻到厨房,一入门,从后面箍住贺冯唐的腰,嘴巴往他的脖子上拱…… 贺冯唐扭着身子挣脱,说:“你不要捣乱,我要做饭呢。” “做什么饭?我们的弟妹先吃了再说。”她淫笑着。 贺冯唐知道她想干什么,话时带刺:“你怎么白天也……?” “我喜欢。” “我爸马上要收工回来了,他看见怎么办?” “发现了更好,我们都没结婚,让老人家知道俩是拍拖关系,如今拍拖同居不见怪。” “谁都知道你是杰克的情妇。” 董樱谍不以为然:“情妇就不能与别人拍拖?情妇找小白脸多的是。”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另一个贺冯唐没有冒出来,正面的贺冯唐坚持原则,骂她:“你是畜牲我不是畜牲,你不想吃饭你就走。”说完就用力推开她。 董樱蝶突然发笑了,并说:“你就算只最厉害的鸭子,难道我七万元买不下你吗?” “你说什么?”贺冯唐瞪着她。 董樱蝶看着贺冯唐发怒,立马收敛,但一会眼泪出来了,随即就抽咽,说:“为了你,这七万元被杰克查到了,我不敢说是给你了,说被骗了。他问怎么被骗的,我说不出来。他说你半夜时分让人骗,还不是发了骚,然后把我打了一顿。”说着她捋起了两条裤腿。 贺冯唐看见的是好几处青紫,不再骂她了…… 董樱蝶抹着眼泪说:“我是冒死为了你,你却一点良心都没有。”她知道今天没戏了,说完就出去,上车走了。 贺冯唐看着她的车影,想着无论如何要把她的钱还了。 钱从哪里来?贺冯唐再一次想到大门楣上的牌匾,上次父亲说同意卖而未卖,后来自己也运气好,挺过了关口,现在再也不能挺了,唯有卖了它才能解燃眉之急。 贺南升从外面回来了,走进厨房,见儿子在做饭,便想去杂屋做自己的事。贺冯唐叫住了父亲,结结巴巴地把目前面临的困境向父亲说出,最后说卖了牌匾我们也可以像波培叔一样换块新的,不过,我们换成木板的。 贺南升一直没有吭声,前不久曾答应儿子什么时候想卖就卖,儿子这次再一次主动提出,肯定是走投无路了,他听完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贺冯唐打电话给缑疤子,缑疤子一听叫他买牌匾,高兴得要死。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赚到什么钱了,原来寄希望盗墓与寻宝,折腾了许久没有半点收获,唯有旧货店里少得可怜的营业款,这些钱又被尤仪蕾、贾伊鸽两个售货员据为己有了。 (下一节,缑疤子耍花招。) 第453章 卖牌匾 缑疤子怕听错了,再问贺冯唐:“你确定卖你家牌匾?” “对。”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缑疤子一会儿就开着他用钱租回的纳智捷到了梦家,他停下车就朝贺家快步走去。先见 到贺南升,知道牌匾关乎贺南升,便迎头问:“是你想卖吧?打算要多少钱?” 贺南升:“你不是说可以出二十万吗?” “不可能值那么多,那时想让你们卖掉它,我故意出价这么高,这是做买卖的一贯手法,一旦要成交,就没有这么高了。” 贺冯唐在旁边,忍不住插嘴:“你说实话,你能出多少?” “现在楠木旧物不值钱了,能卖一半价都成问题。” 贺南升听了,发急:“这么少?你骗人吧?” “你可以问邬馆长,看看楠木牌匾现在的行情价是多少?你如果想超过十万,那我就立即转身,你找别人吧。” 贺冯唐立马打电话给邬馆长,邬馆长回答也是今年楠木旧物是比去年跌了很多。他说,像你家的牌匾如今不会超过十万。你如果想卖,现在不要卖,等行情上涨了再说。 远水不能救近火,岂能等行情,贺冯唐只能苦笑。 看样子缑疤子没有说假,牌匾只能卖十万了。 缑疤子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到贺冯唐打完了电话,便问:“怎么样?我没有说谎吧?” 贺冯唐无奈地朝父亲摇摇头,转脸对缑疤子说:“十万就十万,卖给你了。” 如今轮到缑疤子后悔了,开价九万就好了。他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钱,刚才接到贺冯唐的电话,便开始筹钱,他知道尤仪蕾、贾伊鸽手上都藏了一笔货款,向她俩要时,说要倒卖文物,可大挣一笔,挣钱后还她们的本还另外分红,可是她俩都说没钱。缑疤子没办法,只好问张洋,张洋说她只有两万,和自己的合起来也才七万元。 他知道钱不够,但舍不得失去这次机会,先过去看看,能忽悠就忽悠,不能忽悠也要占住茅坑再说,现在讲定十万,不可能又提出减价。如何是好?如果能先交一半再赊一半也就不吃亏了。 缑疤子爬上梯子,仔细检查牌匾,看看能不能找个破绽再降点价。他看了这头,又下梯把梯子移到另一头,再爬上去看,缑疤子终于发现了牌匾这头暗藏着一个巴掌大的补丁,他心中一喜…… 有补丁就不值十万了。 到底能值多少呢?缑疤子心中没底,他站在梯子上,打了个电话,嘀咕了半天,他们说的是暗语,贺南升和贺冯唐一句也听不懂。 缑疤子打完电话后便下梯子,看看贺南升又看看贺冯唐说:“乡亲间不讲假话,你家这块牌匾隐藏了一个大补丁,只能值七万,这是顶尖,超一分钱,我不要。” 贺冯唐想不到他又在耍花招,盯着他:“你怎么能这样?” 缑疤子吹掉双手上的灰,然后又似磨似击地两掌拍打几下,又用手指弹着衣服上粘上的灰粒,看都不看贺冯唐,说:“我知道你们从来相信邬馆长,你可以再问问他,这块牌匾有那么大的补丁能不能超过七万。” 贺冯唐爬上梯子,仔细检查牌匾,真的寻觅到了一个巴掌大的补丁痕迹,心立马冷了一半。贺南升见儿子呆着半天没动静,知道了大概,但还是不放心,叫贺冯唐下来,他要亲自上去看。 贺南升看过后,没话说了,补丁没错,但不至于一下就掉三万,他一定要问问邬馆长。邬馆长多次对自己说过,有什么旧东西要卖,最好找他,他的路子比缑疤子多。如果邬馆长也说巴掌大的隐形补丁的确要少三万元,也就认了。 贺南升亲自打电话给邬馆长,要他过来一下。邬馆长说:“我不在家,昨天到市里一趟,现在回来,人还在车上呢。你有什么事吗?” “我打算把我家牌匾卖了。” “你儿子刚才已经讲过这事了,为什么现在就急着要卖它?等行情涨不行吗?” “不行,现在要救急。” “卖给谁?” “缑疤子。” “他出价多少?” “有一个巴掌大的隐形补丁,他只能出七万。” “你不要信缑疤子,他这人太刁滑了,这样吧,你等我个把钟,我一个收购古物的朋友正好在荷花,我约约他,而我也已经离县城不远了,很快就会到钱田。” 缑疤子听贺南升说要等邬馆长,大概一个钟,意思很明确,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下一节,牌匾背后还有不妥的四个字。) 第454章 牌匾背面有字 总第454节 牌匾背面有字 缑疤子很不高兴,说:“这次不是‘望眼’,当时没发现‘望眼’藏着翡翠,现在不同,明打明的,没有什么玉石藏在里面,而是有个大补丁,这块牌匾不管谁不会超七万,除非他是傻b。”他说完,哼了一声,走了。 牌匾今天反正得卖,不管卖给谁,都要卸下来。趁等待邬馆长期间,贺南升去古怪爷家借梯子。古怪爷问:“你家梯子呢?” 贺南升说:“一个不够。” 两个梯子放两边,父子俩一人一边,爬上梯子上端。牌匾不久前加固过,现在要拆卸它,得费功夫…… 好不容易拔掉所有的钉子,把牌匾卸了下来,竖在厅堂墙边。贺南升叫儿子守护着,贺冯唐奇怪,靠着墙不就得了,干嘛要守着它? 贺南升说:“牌匾已经很旧了,摔地很可能会散开,万一让谁碰倒,或让果果拱倒呢?”果果就在旁边蹲着,听到叫它的名,马上立起身,尾巴不停要摇摆着。 贺南升发现了门楣上两块烈属牌的其中一块,它的一角被掀卷起来。那是儿子梯子一边,无疑是他卸牌匾时不小心碰撞所致。他只好重新上了梯子,认真把烈属牌钉回去。钉是钉好了,但那条折痕,无论如何平复不了,硬生生的留下了一条黑线。贺南升想批评儿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留在心中。 贺冯唐突然看见牌匾背面竟有四个大字:破旧立新。他一阵迷惘,为什么这样?他忍不住询问父亲。 贺南升说:“不要管它。” 贺冯唐却一定要知道原因,再问。 贺南升知道儿子性格,爱寻根问底,只好如实相告:上世纪大左趁着“破四旧”之机, 领着手下一伙人挨家挨户查抄旧东西。你爷爷把神龛藏好后,又预感到牌匾不能幸免,急中生智,把牌匾翻转过来,在背面用墨写上当时风靡一时的“破旧立新”四个大字,当成正面挂回去。 当时,大左并没有把神龛作为四旧来破,因为家家有供祖宗牌位的神龛,他家也有。而牌匾并不是家家都有,他家就没有,所以所有牌匾都列在他的针对计划内。他来到贺家门前,却发现牌匾变成了很适合形势的四个字,一时惊讶不已,又奈何不得,大骂:“贺仰儒,你这个家伙蛮会耍手段啊。”骂归骂,却不能去砸,悻悻然之际,一眼看见门框下的枕石,三面雕刻荷花图案,这不也是四旧嘛!便挥起携带的八磅锤,砰砰砰,几下便把正面和左右两面砸烂了。 李家和向家的牌匾却是另一个下场了。李家是“天道酬勤”,向家的是“厚德载物”,都是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内容,它们的命运不是或铲就是被划,均弄得面目全非。 贺南升说完后走到杂物间,扛出一块同样大小的新牌匾…… 贺冯唐奇怪,好长时间没去杂物间,父亲什么时候做了这块新牌匾?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 贺南升叫儿子把老牌匾轻轻地放平在地上,他找来旧报纸,用铅笔拓下字形,然后铺在新牌匾上,再用木锉照着字形边沿刻凿。他把另一把木凿给贺冯唐,叫儿子也如是做。 父子认真费了一阵心血,四个字才山寨完。贺南升对比两块牌匾的字样,多次修改,最终完成后,两块牌匾并排靠在墙边,叫儿子提意见。 贺冯唐看了后,说:“一模一样。” 贺南升却摇头。只见他两眼眯着,盯着牌匾,进进退退,端详许久,叹息说:“唉,总觉得是形似神不似。” 谷殿主正在古怪爷家,也许坐久了,也许有点冷,他出门晒太阳。古怪爷也随之出来。正好有路过的村民在议论贺南升家卖牌匾。古怪爷这才想起贺南升借梯子,对谷殿主说:“我们过去看看。” 路上,古怪爷问谷殿主:“你说,好好的为什么南升要卖掉他家的牌匾?” 谷殿主:“应该是遇到了经济困难,无可奈何之举。” 两人赶到贺家,看到一块仿制的新牌匾斜靠在墙上,旧牌匾放在旁边。贺南升正在清扫新牌匾上的木屑灰末。古怪爷问他:“遇到了困难?” 贺南升点点头。 谷殿主没有吭声,只是摇着头走近旧牌匾,看过正面又掰过看反面,发现了牌匾背面的“破旧立新”四字,笑了声,说:“一看这四个字就是有意针对正面的‘文行忠信’,借以讽刺孔子。” (下一节,烂嘴对邬馆长很生气。) 第455章 烂嘴也想卖牌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贺南升颤了一下,如果就这样卖给别人,这四个字会不会让人怀疑是我故意写的?因为自己曾坐过牢,不行,必须洗掉它。 他叫贺冯唐浇水,自己用抹布擦洗,使劲擦了几遍,洗不掉,这些字是魏体,笔划锋角明显,好似已经入木。他只好倒上洗衣粉,再擦,但还是不能彻底洗干净,字迹依稀可见。他对着这几个字凝视半天,再也找不出办法,总不能破坏牌匾吧。就在他无计可施时,刁波培来了,知道原因后,见贺南升无奈,便说:“你用墨重新涂一遍不就解决了?” 贺南升一听大喜,立即找来一瓶墨汁,拿来大毛笔,在蘸上墨,在这四个字上来回涂抹,完后,他又再涂一遍,觉得可以了,才住了手。待墨水干透了后,他还放心,沿牌匾四边弯着腰对光,从多个角度观察,实在看不出来旧字痕迹,才作罢。 几个老人都静静地看着贺南生涂墨,没有谁说一句话,杨波培却不甘寂寞,吟出了几句诗:“楠木生千载,斫裁几袋烟。荒唐进村落,暗影存百年。” 这时几近傍晚,村人大都回来了,听说贺家卖牌匾,一些人过来看热闹。其中有人不懂“文行忠信”四字什么意思,问贺南升。贺南升说:“文行忠信,概括起来就是做人做事要正直诚信。” 烂嘴来了,他这段时间正加紧完善那个测谎仪,在最后关头遇到困难,心情有点郁闷。他停车回家,老远就看见一伙人在聚集在贺冯唐家门内外,他父亲也在里面,便走了过去…… 恰好此时,他听见贺南升讲到“文行忠信”,“正直诚信”,马上插嘴:“什么‘文行忠信’‘正直诚信’,这些玩意早不值钱了。” 刁波培见儿子乱开口,便批评他不应该。烂嘴不服,说:“你给我解释,我上个礼拜为人家维修冰箱,其中一个二极管要更换费了半天功夫,才收五十元,客户却嫌我收贵了。同样的问题,别人直接换主板,只花十分钟,收费四百元,却心甘情愿。你说说诚信有用吗?” 刁波培欲反驳儿子,却找不到理由。这时,不远处一声高喊传来:“南升兄,我们没来迟吧?” 一辆的士驶来,车窗上口伸出了邬馆长的头,是他在叫喊。的士一停下,两边车门同时开启,邬馆长和一个生疏面孔人跳下了车,快步走向贺家。 刁波培有自己的事要干,没再掺和,回自己家了。烂嘴这时想到了自家的牌匾,不如也卖了它,放家里最终只能当柴烧。 缑疤子一直在他门口等,他听到了邬馆长的叫声,也走了过来。 邬馆长把同行者带到贺南升前,作介绍:“这是闵先生,这是贺先生。” 闵先生把牌匾仔细检查一遍后,叹息道:“楠木不错,又整块的,本来值个八万九万不成问题,可惜隐藏着一块不小的补丁,只能出六万五。 缑疤子在旁边冷笑。 邬馆长觉得他报价低了,对着他耳朵小声劝说,闵先生好不容易同意加五千,七万。 邬馆长听了后有点不高兴,指着缑疤子对他说:“他出价就是七万,按先来后到是他的,你不是白来了吗?” 缑疤子拍拍邬馆长的肩膀,说:“你还懂规矩。”然后微笑地看着闵先生:“你应当知道行 规吧?”闵先生咬咬牙:“行,七万一千我买了。” 缑疤子想不到他突然加一千,便说:“老兄,加上你来回路费,你赚个屁。” 闵先生说:“我先压库存,等过几年出手,要不然,我这么蠢?赔上来回路费?” 闵先生从包里取出七沓红钞,又加上十张,递给贺南升,贺南升叫贺冯唐来收。这时烂嘴走过来问闵先生:“我家还有一块牌匾,虽然旧了点,但可以修复。” 闵先生问:“是不是整块的?” 烂嘴:“拼合的。” “什么材料?” “杉木板。” “不要。” 烂嘴急忙说:“上面是朱益藩亲笔题的字,也不要吗?” “留了朱益藩题名没有?” “这倒没有。” “谁能证明是朱益藩写的?没法证明就不要。” 烂嘴见说不动他,口气生硬起来:“你收古董个屁,根本不识货。” 邬馆长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女儿打来的。女儿第一句就说:“爸爸父亲节快乐.”邬馆长听了,愣着半天,终于想起今天是八月八号,心里特别高兴,女儿开始接受自己的观点了。 接着他女儿又告诉他一件喜事,说:“你不是老埋怨qq太小,今天我买了辆七座汉兰达,你赶快回来,我们全家出去玩。” 邬馆长听了,喜上眉梢,马上答应:“好,我马上回。” 闵先生见邬馆长打完了电话,问邬馆长:“有没有熟悉开小货车的司机电话?” “出租车司机的电话我有,但小货车的电话没有。” 闵先生只好说:“那我返县城叫小货车来。” 邬馆长扭头看见了停在那里的面包车,指着烂嘴说:“用他的车装。” 烂嘴听了,哼一声…… (下一节,如真的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就是莫大的喜事。) 第456章 第九次纸条 烂嘴对馆长说:“如果他收了我家的牌匾,我就帮忙送回县城。” 闵先生坚持不能收。 烂嘴:“便宜行不行?当白菜价,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不要钱我也不要。” “那你不要用我的面包车。” 邬馆长立即说烂嘴:“哪能这样说呢,买卖归买卖,租车归租车。” 烂嘴把头扭一边,不管邬馆长怎么说,他就是不答应。 邬馆长终于火了,骂他:“一辆破面包车,以为了不起。” 烂嘴立即反驳他:“你破面包车还没有哩。” 邬馆长:“我没有,但我女儿有,我女儿开的是汉兰达,日本丰田的,你买得起吗?” 烂嘴无言以对,沉默了……缑疤子讽刺他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如今邬馆长也看不起他,看来只有加紧完美测谎仪,成功后,我烂嘴还看不起汉兰达,要买7系宝马,再建幢比缑疤子还漂亮的别墅……测谎仪就差最后临门一脚了,过段时间让你们刮目相看吧! 邬馆长见烂嘴不敢回话,觉得很得意,冷笑一声,与闵先生抬起牌匾走了,欲去村口搭车。 贺冯唐见他们抬牌匾辛苦,到村口也有一段距离,便叫住他们,让他们把牌匾搁摩托车后座上,横着竖起来,一人扶一边。他启动摩托用慢速,比两人抬着走要轻松得多。 刁波培已经从家里出来,正扛着把锄头准备去田间放水,走向这里时,儿子与邬馆长的斗嘴他早听见了,老远说儿子:“你帮帮人家不行吗?” 烂嘴:“你知道个屁。” 刁波培被儿子骂,有点恼火,走近说他:“大家都走了,你还在这里闲着,不如跟我去下田,快三十岁还不知农活怎么干,总有一日饿死。” 烂嘴:“我不去,干一年农活有几个钱?不如我修几台电器,你看现在有几个年轻人下田干活?” 这时,钱溪那头的老柴村突然烟花炸响,层出不穷的艳丽烟花在空中散开……这是日间烟花,比一般的烟花贵,只有新建的房子竣工或乔迁才会这样…… 有人说,这是周老板家的,他已是第三栋别墅了,他承包孟花瑑佛恸岭大庙工程已赚得盆满钵满。 烂嘴看向父亲,由于刚才的憋屈,便趁机发泄,说:“你自以为满腹诗书,比一般人懂得多,依我看,你连只读三年书的周老板还不如。人家三个儿子,现在每人都有小车和别墅。” 刁波培正要反驳儿子,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儿子说得没错,自己比不了周老板,于是只看了一眼烂嘴,默默地向前走了。 话说贺冯唐,卖了牌匾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还了董樱蝶的债。他打电话给董樱蝶。董樱蝶一看贺冯唐主动打电话,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了,心情立即变好。但一听要还掉她的钱,心情又沉了下去,她大声说:“不要。” 她担心贺冯唐此举是不理睬她的前奏,急忙向贺冯唐道歉,说不该讲买鸭那句话。 贺冯唐解释:“不是说错话的问题,借钱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他生怕她不收款。 董樱蝶知道说不过贺冯唐,便孤注一掷,不客气地问:“你已经睡了我,怎么还?” 贺冯唐自知理亏,只好把语气放软,连骗带哄,说:“你收了钱我们依然是朋友。” 董樱蝶:“你说话算数?” “算数。”贺冯唐心里想,你收了钱,我就好办了。 不料董樱蝶却说:“我自己有钱,就当你已经还了钱好不好?” 贺冯唐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说:“不收钱,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你也不要再找我,我们一刀两断。” 董樱蝶知道贺冯唐说到做到,只好报出她的银行卡号。贺冯唐立即把七万元汇过去。 汇完钱,手上只剩一千元,虽然还有辜万年的存折三万,但这是人家的遗产,不可乱用, 最后还得交还给辜主任。 祖上传下的牌匾转眼没了,贺冯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他还了董樱蝶的钱, 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像久荷的肩上卸下重担…… 没有债务缠身,早先打算去投案,可是现在不同,那张老盯着自己,指挥自己的纸条依然是个迷,上一张它就叫自己“不能自首,坚持下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 吃完晚饭,按照平常,天还有光亮,今天却突然变得很暗,贺冯唐发现云层很厚,担心下雨,便在大门下端的石坎上架好木板,把原先停放在廊下的摩托车推进屋内。 忽然,瞥见油箱与座垫的缝隙里有一条细小白色的东西,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是不是纸条?抠出来,果然是。这是第九次了,什么时间放进去的?难道是董樱蝶放的?不可能是她,那么是摩托停在西坳洞公司时放的? 他迫不及待地先打开纸条,用水浸湿,字显现了:皮、查、易都逮进监狱了。 贺冯唐一看,半信半疑,回想以前的几次纸条,好像对方真的是帮自己,并且每一次都讲得对,案子朝自己有利方向发展……如果这次真的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就是莫大的喜讯。 (下一节,外国的纸条谜案。) 第457章 手机里的纸条迷案 贺冯唐不知道,这几人被逮了进去主要是诈骗罪。 从此,他可以安心行事不受困扰,就算不听上次那张纸条的“不要自首”,而自己执意要自首,但在自首的时间上,能任由自己决定。一想到这,贺冯唐心里不免轻松起来。 这个写纸条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呢?贺冯唐琢磨了半天,他好像很在意我,但为什么要帮我?还帮了一次又一次,如果说他有企图,那么就不是一般的企图。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企图呢? 贺冯唐实在琢磨不出这个人是谁,他把所有的亲朋好友在脑中过滤一遍,最后怀疑点又一次落在莲茜月身上。每每放纸条让自己发现不了,唯有她有这样的水平。在警察学院,她门门功课优秀,又爱开玩笑,难不是她又在故意捉弄我?或者,有时是她亲自捉弄,有时是串通朋友捉弄? 再想下去,出现了明朗,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雨夜被自己解围的人,她想用另一种幽默,用足以写成小说的幽默来报答我。但是,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她为何在深海被解永富一伙围攻呢?既然是她,为何又不站出来为自己作证呢?凭两人的关系,她应该会主动出来作证。 贺冯唐的分析走入了死胡同,想想又好像不是她。 他懊悔不已,这段时间自己似乎太放松警惕了,一不留神,对方就上了手。 贺冯唐此时没有命案的负担,侦破谁给的纸条便成了极其重要的事,不查出来,岂能罢休?难道四年侦查专业所学的知识都喂狗了,如果万一是莲茜月,此事最后被传回警察学院,那必定会成为校史式的笑话。 无论如何要把他找出来!此事就像刻在贺冯唐的脑子里,冲凉,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贺冯唐想起了《纸条谜案》故事,好久没看博客了,《纸条谜案》不知后续怎么样,能不能从里面学到什么?他打开手机,直接摁到关注项,《纸条迷案》已更新内容了。 上次说到,皮特福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露易丝:以后再有纸条,你去送钱,我藏在附近观察,一定能发现这个写纸条的人……但想不到的是,纸条又一次出现后,尽管皮特福德暗中藏在露易丝交钱的不远处,但无论皮特福德怎么小心谨慎,就好像被那个人发觉了,让皮特福德累累扑空而回…… 就这样,纸条接二连三地出现,皮特福德接二连三地失败。 皮特福德岂能善罢甘休,他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不再使用跟踪的死办法,要用巧办法,什么巧办法?巧办法就是纸条, 他要研究纸条,从纸条上着手,从纸条上发现端倪。他拿来所有纸条,一张张摊开,一张张分析,终于,他发现了线索,线索就在纸条的落款“nstc帮派”几字上。nstc是露易丝所读东北州立大学的词条头一个字的组合,那么说明这个帮派就是这个学校里面的人。接下来,皮特福德就着手调查这个学校的学生间的帮派团体。不料花费心思查了好久,本校没有什么学生帮派组织,倒是不经意间查到一个校外的帮派组织。皮特福德一阵惊喜,再仔细调查这个校外组织,查来查去,果然查出本校的一个叫约翰坎农的学生就是这个帮派的成员。 他把这个结果告诉了露易丝和莱拉汤普森,两人都像打了鸡血,精神振奋不得了,就等把那个写纸条的人抓到眼前。姐妹俩让皮特福德直接把约翰坎农押到警察局去。皮特福德说,不能急躁。他想,如果就这样把他送警察局,怎么又能体现自己的霍尔摩斯特征来?皮特福德决定亲自约谈约翰坎农,并设想好,约谈约翰坎农时故意让露易丝在他面前经过,看看他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皮特福德立即实施这个计划,结果,真如所料那样,他发现约翰坎农看向露易丝时的眼神不同往常,一副厌恶的样子。皮特福德当场断定写纸条的人就是约翰,他立马掏出早已藏在身上的手枪,指着约翰坎农,说:“你不要动,就这样老实站着。”同时,他叫露易丝马上报警。约翰坎农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直到警察来了…… 约翰坎农被警察押着走出学校,学校好多学生看到了这一幕,都以为他是个坏蛋。结果警方经过全面调查,完全是个误会,只好把约翰释放,过后把皮特福德骂了一顿。 皮特福德沮丧得很,再也不管露易丝的事了。 只是,约翰坎农倒霉,他虽然无罪,但回到学校,却不能解除学生们对他的另眼相看,他只好退了学。 纸条像往常一样,又出现在露易丝的随身物品中…… (下一节,想不到你这么大的男人还害羞啊。) 第458章 石圆圆鼓励烂嘴 警方已经由于约翰坎农的事介入了此案,没有退路,只有加紧侦破。警方决定采用常用的卧底方法,说服了两个学生,时刻留意露易丝及与她接触的人。然而诡异的是,就在卧底的眼皮下,又接连几天出现纸条,卧底却没有发现到底是谁放的。怪了,怪了,可以断定:放纸条的人一定是个反侦探高手。 贺冯唐看到这里,想到自己,那个给我写纸条的人也是一个高手。 他刚刚睡着,手机震铃声吵醒了他,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姚欣舒的电话……还没他出声,姚欣舒开口就问贺冯唐:“你那一位在不在?听电话方不方便?” 贺冯唐说:“我还是单身哩。” 他想,姚欣舒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突然间打电话来,不可能是闲聊,一定是有大事。他知道姚欣舒的性格,不到绝路,不会求人,更不会半夜三更找自己。 果然,姚欣舒说:“我的超市因为掺了假货卖,有人举报,被封了。现在又查出偷税漏税,加上几项罚款,要五十万元,已经凑齐了二十万,还少三十万。如果不交清,可能要抓去坐牢……” 这么严重?贺冯唐详细问她的全部情况,得出结论是处罚过重,提出要帮她打官司。当然,就算打官司,罚款必须先交。 还少三十万,这是巨款,贺冯唐哪里有钱?卖掉的牌匾钱只剩下一万六千元,只能表示自己的一点点心意,虽然是一万六千元,也得征得父亲同意。 第二天早上,他向父亲讲明前妻姚欣舒目前面临的困境。贺南升一听,马上同意,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能帮忙还得尽量帮。我这里还有两千元,你也拿去。” 贺冯唐立即打电话给姚欣舒,她接通电话听了后,却小声地说:“昨夜是我哥逼我打你电话,他在旁边,其实是骗你,他总是千方百计要你搞你们那里的值钱石头。我哪里要你什么钱?” 转头说烂嘴。 通过多次努力,烂嘴终于研制出新型的测谎仪,找了几个试验,准确率很高,可以说,成功了。 石圆圆下班后去街上购物,经过烂嘴的店铺前,看了了一下店铺,烂嘴顺口叫她来店玩。石圆圆跟文蓉去梦家时,认识烂嘴,知道是做家电维修的,他的店原来在这里啊。 石圆圆应邀进了店铺。 烂嘴见石圆圆真的进来,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知怎么接应。叫她坐,几个椅凳都黑不溜秋…… 石圆圆倒无所谓,到处张望……她发现桌上摆着拆开的电脑,电脑旁边放着各种器件和工具,问:“家电和电脑好像是两个行当,你怎么通吃啊。” 烂嘴说:“这只是些粗浅的东西,我的爱好其实在信息电子方面。” 石圆圆:“哇,你很厉害的啊。” 烂嘴怕石圆圆瞧不起,有意往脸上贴点金,便说:“我这个人就是爱钻研,觉得家电与电脑这些硬件太简单且无聊,便在网上进修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我想往这方面发展。” 圆圆突然发现了打开一半的抽屉里有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根好像引人联想的物件,生出好奇,正要伸手去拿,烂嘴不让。石圆圆一把抢过来,一看,她马上知道是什么了,笑了起来,故意问:“这是什么东西?” 烂嘴顿时脸红,说:“我做的辅助器。” 石圆圆见烂嘴不好意思,便说:“想不到你这么大的男人还害羞啊,这不就是平常事嘛,它就跟饿了吃东西,渴了喝水一样,是动物包括人类与生俱来的再正常不过的需求嘛。” 与一个不太熟悉的年轻女性谈论这种太隐私的东西,烂嘴不敢,连忙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半个砖头大的东西,说:“你不如看看这个,它更有趣,我刚研究所出来的。” “这是什么?” “测谎仪。” “你怎么想到做这个,准不准啊?” 石圆圆让烂嘴测试她,她故意撒谎,竟然测谎仪上的蜂鸣器响了起来。于是她对着仪器的提问,她不说谎话,蜂鸣器就不响了。 石圆圆大赞烂嘴:“想不到你烂嘴还是个天才……” 烂嘴开心极了…… 石圆圆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什么,问:“你为什么想到做它呢?想开私人侦所?” “我想做成产品卖。” “卖多少钱一个?” 烂嘴说出个数。 石圆圆:“太贵了,如果是玩具价,可能有人要,但是你这个价,块头又太大,没市场的。” “已经是微利了。”烂嘴为自己辩护。不过,他受到打击,心沉了下去,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微利也还是贵,你想,谁会为了验证一句话的真假而花这么高的价钱买这个产品呢?” 他当时只想到使用者会多,现在听了,觉得石圆圆说得对,为什么自己就疏忽了这点? 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白辛苦一场。 (下一节,烂嘴柳暗花明。) 第459章 性格配对仪 石圆圆:“公安机关早就有了,只不过市场没公开卖,你又不是新创,做成新产品公开卖可能侵犯了别人的专利……” 她见烂嘴神情渐渐蔫了,转为鼓励他:“既然你有这么强的研发能力,我建议你不要局限于这种小东西,可以去展开思路开发更高级的产品。这类产品如果做成了,市场前景太多了。” “什么更高级的产品?”烂嘴好似看到了救星,望着石圆圆,急忙问。 “性格配对仪。” “性格配对仪?”烂嘴一听,愕然了…… 石圆圆以为烂嘴没听懂,说:“就是检测成人男女性格相配的仪器,为的就是让成年男女结婚前或者在恋爱时,能知道对方适不适合成为自己的伴侣。你想,大多数人异性间吸引力的产生都是从脸蛋长相开始,尤其是年轻人,当时都很盲目,往往在结婚的“七年之痒”后,才发现性格原来很重要。有的伴侣,一半性格很强烈,另一半却是性格冷淡; 有的爱吃甜,有的爱吃辣,有的喜欢动,有的喜欢静,有的是急性子,有的是缓性子。如果有一个婚前测检的性格配对仪,就可以避免这些尴尬问题,大大减少离婚率,成本也少得多。” 烂嘴张大了嘴巴,他想起了相思豆那本画册,其本意竟然与石圆圆惊人一致…… 石圆圆又说:“这种仪器如果做成功了,就是件造福人类的大事,往小里说目前市场空白,前景无限,往大里说,将会载入人类史册。” 烂嘴其实心里早已不平静了,相思豆画册图案在脑子里浮现着……当初捡到这本画册时,曾闪过一丝火花,因为看不起大左二左,当时对相思豆的东西也就没上心。现在石圆圆一提起,无形让激情猛增,冲上脑顶…… 不谋而合,不谋而合……烂嘴心潮澎湃,决定结合相思豆的画册,认真研制这个性格配对仪器,虽然比测谎仪的难度大,但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自己肯定能做出来。 不过,他也明白,真正做出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 烂嘴哪里知道,石圆圆为什么叫他研制性格配对仪?她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傍晚,烂嘴打烊回到梦家,停车时,看到贺冯唐也回家了,他刚才的激情还没有熄灭,觉得贺冯唐从事硅胶人制造行业,对这方面的信息不会陌生,打算先听听他的见解。 晚饭后,烂嘴来到贺家,避开贺南升,两人来到贺冯唐的卧室,烂嘴把门关好后,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研制性格配对仪的想法说了出来。 贺冯唐想起了当初去康复医院听x知识课…… 他脑子里响起了肥佬的声音:“如果发明出个仪器,可以测验男女的性合不合,就像买鞋,几码脚配几码鞋。穿着舒适。”梅倩苞说“这个想法很有创意,这一方面的科学家也在研究之中,只是这种仪器目前还没有造出来。” 他立即肯定烂嘴的思路没错。 烂嘴给了贺冯唐一拳,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一定会支持我。” “但是……”贺冯唐严肃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你说出来嘛。”烂嘴急了。 贺冯唐:“你让我怎么说,我怕说出来打击你。”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个东西也许你想像比较简单,单技术方面,人家外国公司是一个团队在研究,还有不少的协作单位,而你是一个人,无论在理论还是设备你都不具备条件,你是不是太自信?太好高骛远了?” 烂嘴没听进去,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想试一试,不试,我不甘心。” 缑疤子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吃屎的话一直塞在心中,测谎仪没成功,要赢下缑疤子,做性格配对仪是唯一的途径。 他的“一根筋”毛病又犯了。 不能怪他。当一个人受到冲动的情况下,理智就没有了,总是往成功的方面去想。正常的人看得出那是异想天开,是个笑话,可在头脑被冲昏者的眼中就是稻草放大成了树木。 非常时期,荷花一带农居,或室内或室外的墙壁都写有时兴语录,贺冯唐家也一样,在他住房门边墙上,有一片一米见方的白粉块,上面的语录虽然红漆填写的字已经掉色,但铅笔圈出的空心字框还是看得清楚:“下定决心,不怕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烂嘴出门,眼光正好落在它上面,便指着它对贺冯唐说:“我爸老是用这句话很鼓励我。”说完,他迈开大步,昂头走了。 贺冯唐看着烂嘴的背影,只有摇头,他中了魔。 烂嘴回到家里,立即沉浸在他的宏图计划中。他取出相思豆的画册翻看,翻着翻着,脑子却越来越迷糊了,好像走入了迷宫,究竟要怎么设计,总想不出一个具体方案。 他突然想起了有业务往来的几个广州朋友,他们信息渠道广,订购了不少国内外顶级电子方面的杂志书籍,何不向他们求教? 果然,广州朋友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通过各种努力,有位朋友终于检索到:在m国,有一种“性格频谱分析仪”出现了,正在申请专利许可。 “他们在中国申请专利没有?”烂嘴急忙问。 “还没有。”朋友说。 这就好办了,烂嘴松了一口气,我做它又不在m国卖。 “有没有它们的详细技术资料?”烂嘴又问。 “等一下。”朋友接着说:“我马上帮你找。” (下一节,伍冰全来了,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460章 轮廓已成 半个钟后,朋友把结果通过电邮发过来。烂嘴打开它,虽然文字不多,却全是英文。他头大了,在学校他本来就讨厌英语,每次考试只够及格,如今面对这些涉及技术方面的东西更是看不懂。他只好央求朋友:“你不是有翻译软件吗?帮忙把它翻译出来。” 过了没多久,朋友译成汉语又发了过来。 “性格频谱分析仪”分析的范围包含多个方面:温柔与否、博爱与否、勤快与否、性急与否、洁癖与否、兴趣与否,以及世界观、道德观、审美观与否一致等几个大项,每个大项又分若干个小项。测试时,利用测谎仪原理,当受测试者的眼睛观看上述题目时,对照用大脑意识回答,便记下了被测试者的脑电波与心迹曲线,从而得出结论。 有了这些技术指引,等于黑屋里开启了一扇窗,烂嘴立即看到了光明。于是烂嘴的潜能瞬间被激发了,他决定做一个信息收纳器,然后再做性格配对仪。 烂醉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有了初步轮廓,他准备把信息收纳器的设计还可以测量高矮、体重、肤色、血型、血压、心律、体味等方面的数据…… 烂嘴又设想通过影像分析毛发、四肢、脸庞、五官、手掌等有关方面,又可以分析语音,笑声……他弄了, 一个填空表,做一个电频帽子:帽舌下是眼罩,眼罩屏幕呈现文字,文字是各种选题:包括性格、爱好、偏食、生活习惯、知识程度等等内容。再根据相思豆画册的“高、矮、胖、瘦……四大类及二十个分类,再在其中代入诸多小项。 他还要在帽子里加个装置:被测试者用脑意识回答时,如果撒谎,就会响起刺耳的警告声。若没有警告声,其测试结果将自动存入储存卡。婚前男女匹配时,将两人的储存卡同时插入性格配对仪,性格配对仪会测试各项按、轻重比例,再合成一个数格色谱。 男女两个色谱叠合,在屏幕上显现一条色带,从红到绿,两头深,中间浅,越红越不配,越绿越好,六十分合格,七十分优配,八十分佳配,九十分神配,一百分天配。 思路明确了,下面的路子就好走了,烂嘴相信自己的技术完全可以解决。退一步讲,做出的东西即使有缺陷,存在百分之一二十的误差率,也不怕。目前市场完全空白,一旦投放进去必定会大受欢迎。比如婚絪介绍所肯定需要,甚至民政、医院都要。试想,男也好,女也好,谁不想获得一个最佳配偶? 翌日到了店铺,烂嘴手上修着客户送来的电脑,大脑却沉浸在兴奋中,他准备修完手上没完工的电脑电器就着手研制信息收纳器。 这在这时,伍冰全进来了。他看到烂嘴就像没看到一样,不说话,在店内东看看西看看,发现桌子上有一盒打开的名片,拿一张出来,见正面印着:刁兰玦,农民,男,无任何职务,会修家用电器,不会拍半点马屁。 伍冰全鼻子里暗哼一声,把名片随手一扔,名片飘起来,落在地下,他不管它。 烂嘴觉得奇怪,我与他又不熟,他来干什么?不会是查什么安全隐患吧?还没等烂嘴发问,伍冰全开口了,说:“我想看看你的辅助器。” 烂嘴装作不明,问:“什么辅助器?” 伍冰全:“你不老实,明知故问。” 糟糕,他怎么知道?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烂嘴很是不解,但知道瞒不住了,也知道他不会给钱,便说:“不在这里。” 伍冰全不信,说:“不在这里?你起来,我检查一下。” 辅助器就在店后角的抽屉里,只要他一拉抽屉就看见。烂嘴没办法,只好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他。 伍冰全出手很快,几乎是抢过来…… 辅助器一到手,伍冰全便撕扯掉包着的珍珠棉,看到它的真实面貌后,马上眉开眼笑了。他不停地询问烂嘴的使用方法,然后就轮番打开几个按键欣赏起来…… 伍冰全欣赏完了,重新包好它,装入自己随身带的包里,走出店外。 烂嘴不甘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伍冰全转头望着烂嘴,说:“我是干什么的?只要我想知道我就知道。” 第二天,伍冰全又来了。烂嘴以为他还想要辅助器,便说:“我只做成一个,就让你拿走 了。” 伍冰全:“我这次不是来拿你东西,要你帮我们保安公司修安检门。” “不是有三包吗?” “他妈的,刚过三包期就坏了。” 烂嘴:“我今天有事,你看,我还有这么多的电器没修好,也快中午了,下午吧,要么明天。” 伍冰全:“不行,没有安检门怎么营业?这是我们卖给实惠超市的过道门,我们要对它负责到底。 烂嘴当然不知道,这个实惠超市有伍冰全的干股。 烂嘴跟着伍冰全来到实惠超市,一看还有一个安检门,另一个安检门被拦住,外壳被打开,主件不见了,明显已经有维修人员来过。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过来把伍冰全和烂嘴迎到一间杂物间内,烂嘴一看,那个主件就放在桌子上。 他们两人走了,留下烂嘴一个人。 烂嘴检查主件,慢慢地发现原来是报警系统出了问题,那个维修的人并不内行,以为是主板原因,不该动的东西动了,该动的又不动。 一个小时后,伍冰全打着饱嗝回来了,在旁边看着烂嘴干活,也许是伍冰全受不了冷清,与烂嘴聊起了天…… (下一节,贺冯唐接到莲茜月的电话,要去车站接她。) 第461章 伍冰全要探测器 伍冰全装作也懂安检门,大谈安检门原理,然后又从安检门聊到地下金属探测仪。 烂嘴看他说不到要点,忍不住说:“两种东西不一样,安检门是电磁原理,地下金属探测仪是振荡原理。” 伍冰全不服气,说:“你吹牛,什么都懂?” “我当然懂。” 伍冰全:“安检门我相信你会修,要做你也能做出来,但地下地下金属探测仪你还没那么高的水平。” 烂嘴:“这并不要什么很高的水平。” “这么说,你要做也能做出来?” “难不到我吧。” 伍冰全突然不生气了,说:“你能说清地下金属探测仪的原理,我就服了你。” 烂嘴:“地下金属探测仪无非是由高频振荡器、振荡检测器、音频振荡器和功率放大器组成的。外行人以为它很复杂,其实并不是。” “这么说,你可以把原理图画出来?” 烂嘴顺手草草地画了简易的电路图给他,知道他看不懂,为的就是难住他,让他失去兴趣,早点离开这里。 伍冰全没有接电路图,而是把后来也进来的超市老板撵了出去,关好门…… 他回到烂嘴身边,压低声音说:“既然你能做地下金属探测仪,你帮个忙,我有个亲戚在市文博局,想在全市的古墓作个普查,如果手中有个金属探测器,哪里有文物,哪里没有,不 就一目了然了……” 烂嘴知道他的意思,问:“为什么不去买它一个?” 伍冰全:“买过,不行,探不了多深,寻找室内埋藏的金砖银元还差不多。如果去野外,没什么作用。” 烂嘴暗笑,没吭声,继续忙自己的活。 伍冰全进一步靠近烂嘴,问:“能不能做个探深点的,比如十几二十米” 怎么不行?市面上已经有这种深度探测器在暗中买卖了,最多通过朋友买就可以了。但这事不可公开,只能私下进行,更不能让公安系统的人知道。 烂嘴故意说:“这东西理论上行,不是那么容易做。” 伍冰全马上和蔼起来…… 他拍着烂嘴的肩,说:“我一贯看好你,也相信你,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能做出来。” “这可要花时间,我也保证不了能做出它。” “你可以慢慢试,做出来了,他给你五万。” 五万?烂嘴一听,心里就开骂了,你以为是做电动玩具? 伍冰全没有看出烂嘴的不满,以为他被五万元打动了,小声说:“这件事你要给我保密,我这个亲戚原是副局长,想通过找地下文物上立功,想当上局长。所以,他当局长前,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烂嘴已经修好主件,出来装上安检门,合上外壳,反复试验几次,行,没有问题了。 伍冰全假惺惺地问:“修了这么久,多少钱?” “小问题,只是线路接触不良。”烂嘴知道他只是嘴巴说说,其实根本不会给钱的。 伍冰全变得客气起来:“那我代表保安公司谢谢你。” 烂嘴拿起工具包便走,你谢个屁,没有损我就算好了,他不愿再理伍冰全,便说:“我走了。” 全冰全又拍拍烂嘴的肩膀,不忘叮嘱:“那个刚才说的金属探测器你不要忘记了。” “我知道了。” “知道就可以了?” “我还没试嘛。” 伍冰马上变得很严厉,说:“试什么试?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回去马上给我做。” 烂嘴回到店铺,叫了盒快餐。他边吃边烦心,好个实惠超市,修了半天安检门,连个快餐也不愿叫,吝啬得跟伍冰全有的一拼。一想到伍冰全,又想起他强行拿走辅助器,气便涌上来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做金属探测器? 烂嘴吃完饭,贺冯唐来了。贺冯唐见烂嘴出门往垃圾桶里丢快餐盒,问:“你忙到现在才吃中饭?” “不要提了,今天等于被人耍了。” 贺冯唐:“谁耍你?” 烂嘴没有回答贺冯唐这问题,而是反问:“你又当夜班?” “我今天轮休。” “你现在要去哪里?” 贺冯唐:“我要借你的面包车回钱田。” “你要装什么东西啊,值得用面包车?”烂嘴边问边掏出车钥匙递给贺冯唐、 “南瓜和红薯。” “你家里又不缺这些东西,还买来做什么?” “朋友送的,不要不行。” 贺冯唐不是去乡下拉这些东西,而是去长途汽车总站。 刚才,他接到莲茜月的电话,像是命令,她过半个小时到达长途车站,必须接她! 原来莲茜月休了探亲假,怪不得好久不见她音讯。 (下一节,认识老板?解海昌父子算认识,可他儿子……) 第462章 莲茜月的礼物 贺冯唐听着电话很开心,她还没回荷花,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这就证明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越想越高兴,如果能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多好。 贺冯唐有话没话地问:“你坐高铁到市里再转长途大巴吗?” 莲茜月:“因为东西太多,乘高铁不方便,只能乘长途客车。哦,你得带两个大编织袋来。” “什么东西要编织袋装?” “蕃薯和南瓜。” 贺冯唐有点好笑,说:“带为些干嘛,荷花市场多的是。” “我爸回了老家乡下,亲戚送了好多蕃薯和南瓜,家里吃不完,叫我带些过来,顺便送给台里的同事们。但是我不好意思把它们给台里的人,让他们取笑。” “你准备送给谁?” “给你呗。” “我家就我和我爸,能吃多少?何况我爸种了不少的南瓜和红薯。” “可以贮藏呀,你家不是有个地洞窖吗?” 贺冯唐没话接了,想想这也是莲茜月对自己的一番心意,便说:“那就谢谢你了,谢谢你爸。” 贺冯唐想,自己家也要不了这么多南瓜和红薯,可以送给宁师傅,他家养了不少鸭,可以充作饲料。 贺冯唐开着面包车,来到长途总站候车区。兰昌的大巴到了,他下车走向大巴,透过车窗往里面看,那些站起来等待汽车开门下车的人群里,没发现莲茜月,他以为她还坐着没有站起来。一直等到只剩几个鱼贯下车的,还不见莲茜有踪影…… 他正奇怪时,有人叫“贺冯唐”,一转身,发现是莲茜月竟在自己后面。 贺冯唐一脸惊奇,问:“你从哪下来的?” 莲茜月看着他,幽默地说:“我变个戏法就下来了。” 贺冯唐回头,发现这辆车有个中门,刚才被一辆车挡住了视线,自己还以为这种大客车只有前门,便哈哈自笑两声。 看着莲茜月穿得太朴素,贺冯唐有点惊讶,问:“你衣服弄丢了?临时从哪捡来一套?” 莲茜月不想在贺冯唐面前隐藏,说:“在家不敢穿得时尚,怕我爸骂。” “你爸的脑袋也太古董了吧。” 莲茜月:“你不能小看他,我爸可是个老清华,从京城到上海再到我们江东省,再返……他眼光可广阔,勤劳朴素是他留下的传家宝。” 贺冯唐想起自己的父亲,点点头说:“他们这一代人,能省则省,由于经历,对生活有着天然的紧迫感,对待生活,就一个字:抠。” 莲茜月想笑,但没笑,说:“你呀,还是没弄懂他们。” 贺冯唐忙点头赞许:“你说得对,我真不能理解他们。” 两人来到大巴已经开启的行李厢前,别人的行李都取走了,只剩下七八个大包小包的东西。莲茜月指着里面的几包东西说:“这些都是我的。” 贺冯唐把它们一一拿出来。从外观和手感上看,除了蕃薯,还有两个块头不小的南瓜。怪不得她要自己准备两个大的编织袋。结果,两个编织袋都塞得满满的,还难以合拢袋口。 两人好容易把它们移上面包车,贺冯唐跳下车准备关后厢门…… 莲茜月却说:“等等。”只见她把手伸进去,用力把快要掉出的几个蕃薯往编织袋里压,而后又拉紧编织袋的口子。贺冯唐一见,暗笑,她对它们生出感情了。 莲茜月正要举手说拜拜,贺冯唐抢先说:“嫌不嫌面包车掉身价?我送你回电视台。” “谁说掉身价?”莲茜月拉开面包车副驾位的门,钻了进去。 送完莲茜月,贺冯唐把蕃薯南瓜送到自己家,然后把面包车开回原处。走进烂嘴的店铺把车钥匙还给他。烂嘴接过钥匙,脸带笑容,说:“也许你不相信,我已经把性格配对仪设计出来了,马上着手试制。” 贺冯唐一听,设计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一回事,岂能等同?见他一古脑儿沉浸在他梦想里,不好再劝他,也以笑回应:“但愿你能成功。” 烂嘴没有听出贺冯唐的另一层意思,却说:“在这事上我要你帮忙。” 贺冯唐:“我能帮的肯定帮你。”但反问:“你这个什么性格配对仪我一点都不懂,怎么帮你?” “你应当知道,搞新产品研发需要投资,凭我维修电器挣的几个钱根本无法实施,我爸养鸭也没挣到多少钱,所以找人投资是唯一的出路。我的亲戚都比较穷,认识几个开小店的朋友也没什么钱,你在深海闯一年多,肯定认识一些老板。” “……”贺冯唐想不到他会提这个问题,自己认识什么老板?解海昌算一个,却交往很浅,再说他儿子解永富死了,至今这个案子还牵扯在自己身上…… (下一节,简羡施曾经的情人打电话来了。) 第463章 找简羡施投资 贺冯唐想到迈罗,但他只是个经理,他即使个人有钱,也不会把钱丢在荷花,何况自己已经不在他手下。杰克如今虽在荷花投资公司,但他很抠门,自己向他借钱他都不肯,不可能会看得上这种空中楼阁的什么性格配对仪。 关键是这个产品能做出来吗?做不出来,你烂嘴不过是浪费了精力,而投资人的钱呢?打水漂了! 烂嘴见贺冯唐沉思,以为他犹豫,补充说:“如果性配仪做成功,投放市场,回报率肯定高得不得了,谁投资,谁就跟着赚。” 贺冯唐见他十分笃定的样子,想再劝劝他,希望能让他醒悟过来。贺冯唐怕他发急,只能慢条斯理地说:“你都说过,性格配对仪是前沿技术,既然是前沿技术,研发经费肯定很多,凭你一个人,没有团队协作,失败的机率就很大。按普通人的思路,你有个电器维修铺,生活无忧,再找个能持家的普通女人做妻子,你干吗非要去寻苦寻累,走进一个无底洞里?说难听一点,你无非就是想要胜过缑疤子,做个暴发户……” 烂嘴立即摇头,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现在的世道哪个不是想今天投入,明天就赚钱?我烂嘴算是忍得住的人了,如果我只追求暴富,当初就跟别人投机倒把做贩子了。再说,我现在走的不是目前很火的虚拟经济,而是实打实的科技路子,更是我最熟悉的电子技术范围。” 贺冯唐见他语气很硬,像是发脾气,忙说:“好,好,算我说错了。” 烂嘴盯着贺冯唐的眼睛,问:“我就想听你心里话,想不想帮我?” 既然说到这份上,贺冯唐只能依着他了。他最知道烂嘴的性格,他这一根筋爆发,不依他,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他只好对烂嘴说:“不要急嘛,我想想看,广东那边我确实找不到老板,但荷花本地可以试试。” 烂嘴急忙问:“找谁?” “你与简羡施熟不熟?” “不太交往,我认得他,他认不得我。” “我来说服他,看他给不给你投资。”贺冯唐说完,又把简羡施的电话号码让烂嘴输入手机,方便联系。 接连几天,贺冯唐一直在考虑怎么说服简羡施,他现在已不是几个月前的简羡施了,而是几千万身家的半个大老板,投资个百五十万应当是小菜一碟。只是怎么才能让他动心?自己再也没有钱的熟人了,成功与否就在他身上。 这事只能面对面商谈。 这天下午,杰克叫贺冯唐去县里批个文件。事情办好后时间还早。贺冯唐想起烂嘴求人投资的事,不如趁此找找简羡施。 这两天为了帮烂嘴这个忙,贺冯唐已经确定好了对简羡施的说辞,但要成功打动他的心,不能用电话交谈,只能面对面。他现在在哪里呢?有没有空?贺冯唐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简羡施的名字,拨打出去…… 电话通了,简羡施好像开心,问贺冯唐:“有什么好事?” 贺冯唐:“我有个重要的事要和你面谈。” 简羡施一听有重要的事要和自己面谈,忙问:“你现在哪里?” “在县城兴中路。” “你朝东一路走过来,我就在路口的餐饮店。” 贺冯唐刚到路口,就听见简羡施叫喊声。循声望去,他正在餐饮店的厅里吃饭,他独占一桌。贺冯唐一走进去,他就说:“来,我们一起吃。” 贺冯唐谢绝,问他:“你现在廉政了?不嫌小店?” “我这人其实不太讲究这些,再说,我最喜欢这个小店的味道。” “诶,不对,你现在吃的什么饭?中饭早过了,晚饭时间还不到。” 简羡施哈哈一笑,答:“中饭兼晚饭。” “什么意思?” “苗婕静今天去县里开什么民营企业座谈会了,这种会我不乐意去,她乐意露面。她去开会我更自由,好久没有打牌了,上了桌就舍不得起身,连吃中饭的时间都忘记了,一打就打到现在。” 贺冯唐看餐厅里没其他食客,便在他身边坐下来。 贺冯唐与简羡施先聊闲话,想伺机找机会切入正题…… 这时简羡施的手机响了,他瞄了瞄手机,不接,摁掉了电话,说了句:“烦人。” “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口气不一样啊。”贺冯唐忍不住调侃他。 贺冯唐刚说完,简羡施的手机又响了,简羡施又按没,电话再响起来,对方好像不接电话就不罢休的样子。 简羡施只好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说话,他就:“你烦不烦啊?”语气很不友好。 “人家想你了嘛,这么久了……” (下一节,突然来了一个贺冯唐的叔外公。) 第464章 投资十万元 简羡施打断了对方,说:“有话快说,我正忙。” 电话那头:“见不到你人影,是不是背地里又找了个新欢啦,不理我了?”虽然声音很小,贺冯唐经过锻炼的耳朵,听得出对方是女人声音。 “我不是跟你了结了吗?你还找我干什么?”简羡施一脸的不高兴。 “你不要忘本好不好?想那时,你穷得叮当响,你求我,我怎么对你?没出一分钱,白让你睡我,我还包你吃饭;当然,后来你发迹了也成了我的常客……闲话不说了,近来手头有点紧,借点银子来用用。” “我现在有事,等下跟你谈。”简羡施关了电话。 他刚把手机放进口袋,电话又响了…… 简羡施叹了一口气,说:“后悔死了。”又掏出了手机,但一看显示,不是刚才那个女人,便按了拒接键。 贺冯唐笑了一下,简羡施知道贺冯唐误会了,便说:“刚刚那个电话是刁兰玦的。”想了一下,又说:“兰玦,你知道吧?他说与你是邻居,你们关系很好。” “对,他说的一点不假。”贺冯唐应道。 “他不断地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搞了个什么性格配对仪,要我投资,听他说这个性格配对仪是解决男女的婚恋问题。是个好东西,我认为他是吹牛,你应当知道这事,你说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想不到烂嘴已经跟简羡施接上头了,原来想好的措辞不需要了,便直奔主题:“这个一点没带假,兰玦有这个能力,已经获得过好几项发明专利,在电子方面可以说我还没有见过谁比他更懂。” “投资风险太大,他到底能不能做出来,万一做不出来,投资的钱就……” “你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就跟赌博一样,你不是爱打牌吗?” “道理我懂,打牌大家能看到明明白白的牌,而投资所得却只是个影子。” “这你就多余担心了,你们做生意讲究市场吗?你认不认识普天医院的石圆圆?“ “认识。” “你可以问问她,这个性配仪就是石圆圆让他做的。” 简羡施一听,立即打电话给石圆圆。贺冯唐有点吃惊,他认识石圆圆不奇怪,怎么还有她的电话号码? 贺冯唐不知道,简羡施找石圆圆看过几次病了,还让她做了个加大号并持久的手术。 石圆圆电话中告诉简羡施:性配仪真是她让烂嘴做的,因为她看了他的辅助器,又看了他做出了测谎仪,觉得他有能力做出性格配对仪,所以让烂嘴研发。 末了,石圆圆强调:性格配对仪很太有前途了,中国目前还没有,即使在m国,也属于前沿产品。 简羡施把这事说给苗婕静听,苗婕静不相信一个修电器的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烂嘴得知后,为了让苗婕静知道自己的研发能力,重新做了一个的辅助器,让简羡施带回去。 苗婕静尝试了妙处,不干涉简羡施了,他爱昨的就昨的。 简羡施正欲要做出个成就让苗婕静看看,省得她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吃软饭的。于是,打电话叫来了烂嘴,确定了股份占比百分之十后,用手机转了十万元。 他想,万一投资失败,就当打牌输了。 时间流得挺快,几个月过去,转眼又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 贺冯唐正在县城为公司办事,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要他马上回家,说你的外公回来了。 贺冯唐一愣,问:“外公不是早就去世了吗?”但刚说出“外公”两字,父亲已经挂了电话。 贺冯唐赶到梦家,见自家屋外站着不少的人,热闹得很,什么事啊?他很是奇怪。 走到门口,厅堂里也有很多人,村支书刘成明在,古怪爷也在,还有一些村民,大家围着一个银发老头。 银发老头说的是普通话,但其中夹着些荷花土语,他说:“认不出荷花了,县城大了几十倍,到处是高楼大厦,找不到记忆中的路……虽然全国到处高速发展,但家乡比想象中变化大多了,钱田也完全变了模样,下车时我还担心司机走错了。” 贺南升见儿子来了,把他拉到银发老头前,要他叫外公。贺冯唐懵懂懂地用细声:“外公”。 贺南升告诉银发老头:“我儿子冯唐。” 银发老头看着有点腼腆的贺冯唐,称赞说:“不错,长得一表人才,腰直挺,好,不像南生勾着背。” (下一节,古怪爷第一次听说自己小儿子没事,开心极了。) 第465章 向国梓 原来这位银发老头是贺冯唐外公向国梁的弟弟,叫向国梓,也就是叔外公。向国梓1957年考上某名牌大学后就未回过家,家里只知道他学的是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还有一张他读高中时的照片。 贺冯唐只听父亲说他大学毕业后分在了外地,后来就是收到了他一封寄信栏印有数字地址的信。信里内容简单:我已在外面结婚,立家,莫念。 他具体是什么职业,在哪里,贺南升并不清楚。而贺冯唐,他更不知道,父亲结婚前,外祖父外祖母早已离世。对于向家,脑子里没有印象。 向家祖上是秀才,嗣下国梁、国梓两个儿子。国梓在外,国梁在家。国梁膝下只有一个蔓尾女儿菜花。菜花总角那年母亲病亡,桃李华年时父亲殁故,后来嫁给贺南升。贺冯唐三岁时,菜花去世,国梁这一脉便断了。 热闹过后,大家散了…… 向国梓把大家送出门外后,见没外人,突然向贺南升提出,要去看看他上大学以前住的老屋。 贺南升劝他:“不要去了,早倒塌了。” 向国梓执意要去,哪怕是断垣残壁也要看看。 贺南升只好说:“那里已经变成一栋新屋。” 向国梓还是不依:“新屋也要去看看。” 他们来到一栋外墙镶着瓷砖的方盒式三层新屋前……新屋大门紧闭,窗户里面拉着窗帘,看不到一点原来老屋的痕迹。 向国梓一脸的茫然。 贺南升说:“这栋房是周德全家的,有合法手续,因为你家房子已经倒了,成了无主宅基地。而周德全家只有一栋房子,按一户一宅政策,他儿子娶了媳妇,可以再申请建一栋房子。但周家没多余宅基地,当时的村长见这块地空着,便把这块地报给镇上,镇上批准了。” 贺南升看看周围,见没旁人,小声说: “周德全也是爱便宜;其实他儿子在佛山开厂,已经娶妻生子,买了房,这栋房子建成后只回来过了一个春节,再也没回过,现在又把他父母接在佛山市居住。” 向国梓问:“我想找点老屋的遗物,哪怕是一块砖头,一片烂瓦也好。” 贺南升说:“什么都没有了,全清理了;只怪我,我没钱维修它,让它倒塌了,当时房屋倒塌后,里面的旧家具物件全砸坏了,翻出来后也没用,我只刨出你父母还有你哥嫂的灵牌,拿回来放在我家神龛里。” 向国梓说:“灵牌也行,我想看看。” 两人折回去,走到贺家门前时,向国梓再次抬头看向门楣上的新牌匾,此时才想起刚才的心中之惑,问:“那块原来的牌匾呢?” 贺南升说了实话:“一时没钱用,卖了。” 向国梓没吭声,过了一会,才说:“新的也不错,你知道保留原来的字迹,精气神也就传承了。” 两人走到紧靠甬屏木墙的神龛前,贺南升掀开神龛罩帘,把里面向家的几个灵牌摆放在香案上。向国梓面对父母和哥嫂的灵牌,颔首下跪,眼泪流了出来…… 向国梓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西北404城工作,上世纪末又调到另一国防科学重地,直到今年七十五岁才退休。50多年里,祖国一直要求保密,万一要写信回家,地址都是使用数字代号。如今向国梓是国防总工,属于国宝级,这些信息贺南升父子全然不知道 贺南升看到他跪完站起了身,忍不住问:“叔,有个问题一直藏在我心中,为什么当年你父亲去世,后来你母亲去世,你都没回来。” 向国梓:“我们有特别规定,加上那时是个没有小我的时代,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国家,工作几乎没日没夜,根本没时间想父母,让国家迅速变强大才是我们的信念。” 这时,古怪爷返回来了,他把向国梓拉走。他本人早就想要问向国梓一个心中悬挂的事,因为刚才人多,不方便问,现在见村长和村民们都散了,才过来。 古怪爷把向国梓拉到自己家里,到里屋,关好门,小声说:“我家老三光华,你知不知道?他取得博士后只回过一次家里,返单位后只寄来过一次信回来,说他已准备调去西北,西北这么大,具体是哪里,信里没透露,以后再也没来过信了,我担心他出问题了。” 向国梓微笑了,也把声音压得很低,说:“这属于机密,我只能告诉你他没事,早已娶妻生子,身体也很健康,去年内部刊物上他还发表了一篇论文,至于到底他在哪个单位我也不知道。” 古怪爷一听,喜形于色,连连说:“在就好,在就好……” (下一节,县里的重要领导来了,贺南升热情得无法形容。) 第466章 领导来看望 荷花的县领导得到市领导的消息:向总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向总的级别是多大,但从上级的口气里,猜测应当是一位比县处级还要大的人物。于是马上联系另一位领导,连忙往钱田赶。见到向国梓后,其中一个高个领导摇着向国梓右手说:“对不起,我们真不知您老回来了。我姓季,代表县委县政府衷心欢迎您。” 另一个长着国字脸的领导说:“怪我们孤陋寡闻,到现在我们才知道我们县有个出名的国防总工程师,您老是我们荷花县的光荣,了不得了不得,上级领导也太保密了,差点让我们为向老服务的机会都没有。” 向国梓:“我只是个普通人,回家还兴师动众?” 季领导立刻说:“您老初心依旧,好,真不愧是中华砥柱,值得我们一辈子学习。” 接着国字脸的领导问向国梓:“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保证服务周到。” 向国梓:“我没有什么需要,只不过回家乡看看,也许是落叶归根的旧观念作祟,我想如有可能,在荷花过完余生。” 季领导一喜,说:“这好,荷花山青水秀,空气清新,最适合荷花籍的老年人回来养老。” 向国梓:“老伴不在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与他们有明显的代沟,不如自己一个人还自由自在,所以有这个打算。” 季领导又说:“欢迎欢迎,向老有这个想法,正合县里的共识,让向老为本县再发挥余热。”他转向背后的刘成明:“你是村支书,得随时关照这难得的宝贵财富,啊。” 县领导来钱田时,秘书先到村委打听向国梓家在哪里,是刘成明带的路。 刘成明一直站在县领导身后,一听县领导对他说话,受宠若惊,赶忙点头:“是,是。” 国字脸的领导对向老说:“我们马上拨一套三居室给你。你现在委屈一下,暂时住在酒店,房间是顶级的,等我们把房子安排好了再通知您搬过去。” 向国梓右手摇了摇,说:“千万不要为我安排住房,我自己想办法,安排了我也不会住。酒店更不会住,我就住南升家,他家有空房。” 一直呆在旁边显得很拘谨的贺南升这时开口了,说:“我已为你准备好了靠阳面那间。” 而在另一个地方,平板宽桥这边,瑞颖癫婆不知什么时间来了,正有一个小孩逗她:“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瑞颖癫婆像自然反应一样随之接口:“春眠不觉晓,小孩懂个鸟。少时不努力,田里都生草。” 又有小车到,领导下车,此时有点小雨,有人开门打伞,瑞颖癫婆说:“享受的以为好,把伞的心里恼。” 那个领导一听,乐了,不过,他立即接过雨伞,自己把着。 从两部小车下车的是武装部长和镇领导,两个人一进屋先向县上一二把手两个领导致敬,然后转向向国梓,各握着他一只手……武装部长非常懊悔,怪自己没主动,也怪向老没透个信息,让他们没去市里迎接。 镇长对县领导们说:“我们镇钱田村出了两个了不起的人,一个是国防科技界名人,一个是台湾商业界名人……我们镇得好好总结总结,把这些变成动力。” 贺南升也跟着沾光,忽然间见到了县里的大领导和镇领导,这是一辈子不曾有过的事,他从前不敢对视的人物,近在咫尺,自豪感顿生…… 那些跟来看热闹的乡邻,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外,包括大左。 当向国梓把贺南升介绍给领导干部后,领导们还一一与贺南升握了手。 冤屈一辈子的自己竟也能如此荣光,贺南升尽管腰更佝,但激动得不得了…… 贺南升本来充当了接待员,搬椅凳,端茶水,现在被领导握了手后,精神更爽。他想想,对,目前屋内天气虽然不太热,但大多领导穿着西装,不太透风,应该给领导们送上扇风的东西。 他立即从屋里找出蒲扇,蒲扇上有些灰尘,他想用抹布揩。 不行,抹布太脏,改用自己的洗脸巾揩…… 蒲扇不够,他又迅速跑到古怪爷家中,借来几把。总之,一定要竭尽表现待客的浓厚热情…… (下一节,有意思的黄鳝笼……) 第467章 左宗堂对联 除此之外,贺南升还不时地观察领导们有什么提问需要自己回答,最好能更进一步地表现一下。 果然,季领导见其他领导与向国梓忙于说话时,眼睛往厅堂四壁瞄……他看到隔断后堂的甬屏木墙其左右两根柱子刻有对联,上面划有不少的刀痕,字迹不太清楚,便有点兴趣…… 季领导走近去,轻声念起来:“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当念下联时,第二、三个字被划得几乎看不清,他只念了一个“择”字,停住了。 贺南升在他背后便小声地提醒:“高处”。季领导便顺利地念出了:“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宽处行。” 季领导对这些划痕产生奇怪,问:“那个吃了没事把好好的对联划得面目全非?” 贺南升还是轻声轻语:“是上世纪非常年代破四旧时期划的。” 季领导又问:“对联上的字好像是左宗堂手迹。” 原来领导早知道,贺南升对刚才自己的误解,很不好意思,急忙说:“不是真迹,是模仿。 领导知识渊博啊,看我刚才,竟班门弄斧……”他的腰更弯了。 季领导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问他这对联的源头。贺南升知道是领导考他了,便把左宗棠题于江苏无锡梅园之诗句的前后背景道了出来。 季领导突然问:“你爱不爱打麻将?” “我不玩麻将或者扑克之类。” “你业余时间做什么呢?” “有空就看看书。” 季领导立即表扬他,说:“像你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大多在娱乐,搓麻将,而你还愿意读书,这在老人中少见,你什么文化?” “中师毕业。” “老知识分子,文化人。”季领导对跟在身边的镇长说:“ 这样的老年人难得,代表正能量,要让他们多多发挥余热。” 镇长说:“好,好。”说完他又对自己身边的刘成明说:“听到没有?好好贯彻领导指示。” 刘成明连连点头,表示:“一定贯彻,一定贯彻。” 罡局长到来钱田,他本是来刁波培家扶贫的,但看到县里主要领导的车都在这,停车后赶快往这边走来。伍冰全也来了,他消息灵,县里的主要领导来了钱田,他觉得县主要领导下乡,安全措施要加强,便主动带人来作安全保护。 伍冰全看见贺冯唐,心里一暗,他自从打听到上次作亲子鉴定是贺冯唐插的手,便心生芥蒂。现在虽然知道向国梓是贺冯唐的外公,但内心依然嗤之以鼻。 贺冯唐为了礼貌,认为来到自己家就是客,向他点头招呼,并主动伸出了手,伍冰全却装作没看见。 劳阿姨也来了,县里几位重要领导和她打招呼,有人问:您也知道向老回来了? 她感到问得莫名其妙,一看这么多人,越发奇怪。有人把原委告诉她,她立即声明我不是来蹭热闹,而是来买古怪爷的黄鳝笼的。” “你别谦虚了,买黄鳝笼还要来梦家?”有人笑着说。 “市场上已经找不到黄鳝笼了,上次我来买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不骗你。” 古怪爷正在他家门前教孟实他编黄鳝笼。谷殿主在他旁边,谷殿主他比劳阿姨早一个时辰到梦家,古怪爷好长时间没见谷殿主了,两个老友一会面,很开心。 谷殿主刚刚为梦家某家小孩用道法治病完毕,小孩当场病愈,家长感谢他,请他吃饭。时候还早,谷殿主便来古怪爷家,闲叙打发时间。 孟实仔虽学得慢,但时间学久了,也已编得像模像样了。他遵照古怪爷交代的编织顺序,不走样:先编好内口,才编外口,再编曲笼肚。笼肚只能编一小段,暂停下来待会再编,此时必须把细丝篾条沿内口的经条缝隙插进去,形成倒须。这些倒须就是让黄鳝只能进,不能出…… 按照古怪爷教的步骤,编到笼尾时,又得把经篾拧成绞状,再在绞状的经篾上编纬篾,直到形成一个弹性小圆口……这个小圆口不能大,也不能小,刚好能塞进一截镰刀柄大小的圆木楔。 光会编织黄鳝笼还不行,古怪爷又告诉实仔怎么做引诱黄鳝的饵食。黄鳝最喜欢吃蚯蚓,怎么容易得到蚯蚓呢?可用油茶枯饼捣碎用热水搅拌洒在稻田的埂界上,逼出蚯蚓。然后把蚯蚓剁碎,放进笼里,塞好木楔。 稻田里黄鳝最多,到了黄昏便出来贪食…… (下一节,罡峰震买一个黄鳝笼,打算放在局务会议室台上,起警示作用。) 第468章 劳阿姨说话深刻 古怪爷说,等到太阳完全下了山,蚊子开始到处飞的时候,这个时间段把黄鳝笼放进稻田里,用泥巴掩盖,留出外口,作上记号…… 还不到天亮,笼子里一定会被大小不同的黄鳝挤得满满。 第二天早上,去稻田起笼,拔出黄鳝笼尾巴口上的木楔,里面的黄鳝就轻易地倒出来了。 劳阿姨接过古怪爷端来的小凳子,坐在孟实仔旁边,没有急着买黄鳝笼,而是看着孟实仔认真地编织…… 这时罡峰震跟着也过来了。罡峰震不是荷花人,他不懂孟实仔编的东西叫什么,好奇,问劳阿姨:“这是什么东西?” 劳阿姨:“捕黄鳝用的。” “黄鳝不是用兜网捞吗?” “饲养的黄鳝才用兜网,这种小笼子是捕稻田里的野黄鳝的,稻田黄鳝多了,钻得稻田漏水,就用这种笼子捕黄鳝。” 罡峰震目光转向古怪爷,问:“这是个好办法,你怎么想到的?” 古怪爷:“这不是我想出的,是传统活。” “传统活?我怎么没见到过?” 劳阿姨:“你肯定不是农村出身,这东西市面上早就没了,你怎么能见到?” 古怪爷:“黄鳝笼基本面临失传了,现在年轻人没人愿意学这些传统的东西,要捕黄鳝,直接用电击,既简单又方便。” 罡峰震:“电鱼违法,还是传统方法好,但我就是不明白黄鳝怎么会自动钻进去。” 古怪爷说,用打碎的蚯蚓放在里面,黄鳝一闻蚯蚓腥味,受不住诱惑,就会顺着笼口钻进去。其它黄鳝发现有黄鳝在里面饱食大餐,也奋不顾身地往里钻,想分一杯羹,最后都出不来了。 劳阿姨:“黄鳝,最容易被食物引诱,其实我们人也一样,马克思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罡峰震笑着接下句,说:“甚至不惜动用暴力。” 谷殿主突然插话了,他说:“说到暴力,西方有智者说,通过暴力建立的政权,唯有接续上本国、本民族之自由传统,转回到良序的轨道上来,方能繁殖养育,长久延续。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事情总是按照富人或权力的利益发展。” 罡峰震很惊奇,一个天平殿的道士,竟然知道“柏克定律”。便说:“我知道你有所指,也知道一切世俗的权力,弄不好会让人成为无奈。权力这东西,没把握好,不但害别人,还害自己;把握好,就能服务于社会,造福大众。当然我更知道权力的掌握者最为重要,但若是奴性很重的人一旦让他有了权力那就更加可恶,这是我们政府最警惕的。” 劳阿姨买了黄鳝笼后,罡峰震想想,也买了一个黄鳝笼,打算在自己局务会议室台上,起警示作用。 又有一大批人赶来梦家,他们都是事后得到消息的,有手端炮筒式照相机的政府宣传人员,也有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县、镇两级电视台新闻节目人员。莲茜月今天到市里开会去了,没来。这些人来了后,各取所需,把必不可少的现场情景、人物采访等等环节完成后,最后就是要为领导们照一张合影,这是本县政治生活必须留的一笔,值得纪念的关键体现。 其中分管宣传的领导向负责拍照的摄像员提出要以这栋老屋做背景,摄像员立马遵照执行。于是,大家从屋里走到屋前。 一会儿,按照分管宣传的领导意思,有人在屋前放好了三个椅子,椅子并成一排,椅子靠背上贴好了红色纸条,纸条上写了领导的名字。 分管宣传的领导要大家分为三排,并熟练地按惯例以职务高低顺序而安排着各人所在的位置。前排中间是季领导,一边是高领导,一边是老阿姨,其他的县领导站三把椅子后面,中间站向国梓,镇村领导站后排。 季领导要劳阿姨坐中间,劳阿姨却坚决不参加合影,说:“这事与我根本不搭界,凑数反而影响合影效果。”坐在季领导另一边的国字脸领导拉着劳阿姨,怎么也要她一起合影。 分管宣传领导力劝劳阿姨:“推辞不得,您参与合影不但不会影响合影效果,还会增加这张照片的份量。” 季领导却不同意这样的照相位置安排,他说:“这里不是正式会议,我和县里其他职位高的人应该站后排,向老才是今天的主角,劳阿姨是贵宾,他们两个坐椅子。” (下一节,县领导要求贺南升参与合影,贺南升太激动了。) 第469章 合影位置 县里的领导马上领会了季领导的意思,但镇与村的领导没听到安排他们该站哪里,不敢乱动。季领导见状,只好又说:“镇村一级干部站在向老和劳阿姨后边,大家应当要明白,我们今天其实都是来沾向老的光。”他说完便带头站后排最边处。 大领导一带头,其他领导纷纷效仿往两边靠,结果形成两排,镇里那位梁副镇长站在后排中间。 梁副镇坚决不肯,说:“这个照片一出来,一定会产生误会,要么被人认为我是重要领导,要么被认为是假的,我宁愿不参加。”说完他往外走,拉都拉不住。 季领导对大家说:“今天这次照相,算是一堂教育课,大家各抒己见。” 大家真的各抒己见,但最后的统一意见,依然是遵循已经形成的惯例,又恢复到分管宣传的县上领导原来的安排。 季领导只能苦笑。 刁波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看热闹,他突然开口:“照相必须体现这次合影初衷,老向在前排中间,其他人应反其而行之。” 季领导见有人跟自己意见相符,立即叫好,说:“我们天天讲学习敢将军和老阿姨,不忘初心。在困难面前,群众靠后,干部冲前;在荣誉面前,职务越大越靠边。” 刁波培的意见得到领导赞同,高兴得自言自语:“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于是,整个排次再次变换,向国梓一个坐在前排椅子上,其余分两排站着,季领导和国字脸领导站在后排左右两边最沿位。 正要拍摄,季领导突然叫:“等一下。”他朝贺南升招手。 此时的贺南升,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与领导们合影,只顾忙着为这些县镇领导张罗坐的椅子,当看到那么多的椅子凳子没人坐,觉得太可惜。季领导朝他招手,他没有发现。直到好几个人叫他,他才知道季领导在叫他,忙快步弯腰来到季领导前…… 季领导对他说:“你也是向老的亲人,向家培养了这么一位优秀的人才,亲戚间都有贡献,你作代表,来,参与合影。” 季领导一说,贺南升便站在季领导旁边,季领导要他站中间去,他怎么也不肯。季领导只好与他调换一个位,自己站最边沿。 此时,贺南升心花怒放得好像身心升了空,兴奋不能自已,好一阵才控制下来……当听到拍照的喊:“一、二……”时,他才猛然觉醒自己不能与季领导同高,刚踮起的脚跟立即落下来,再拘点腰,然后对着镜头,微笑…… 照完后,贺南升没忘记要照相的把照片给他一份,对方马上从相机里取出内存卡放入读卡器中,插入自己的手机,加上贺南升的微信,把图片传给他…… 杰克这两天出差,没有来过钱田,贺冯唐也没见到过他,所以杰克不知道向国梓回来了。今天来到西坳洞公司,听到贺冯唐说到此事,马上就来钱田面见向国梓。 贺南升一介绍,向国梓听说杰克是古怪爷的台湾兄长的儿子,很是感慨,叹道:“久违了的台湾,回到祖国怀抱但愿不会久了。” 杰克对向国梓很热情,不停地和他拉家常,并关心他的身体情况,还关心他工作的情况。当他知道向国梓是个神秘的人物时,更是提升了聊天的兴趣…… 不料向国梓回答他的询问,话语简洁,一般说:“好”,或“是”。 杰克知道两人之间还存在海峡距离,也就知趣地不再聊那些涉及敏感的内容了。 再说钱田村委,着手贯彻县里主要领导的提议,决定让贺南升发挥余热,聘用贺南升为治保员。其负责范围是劝阻村民乱丢垃圾。垃圾桶已分发到各户门前,所有垃圾必须全部入桶;另一个就是禁止小孩下河边玩;还有一些村民间的小纠纷让他做做调解工作。 件件都是关乎村民生活,不能说这个岗位不重要。 (下一节,向国梓从市里回来,遇到怪事。) 第470章 到处作报告 不用村委讲,贺南升也知道治保员责任并不轻,村民乱扔垃圾已成习惯,当然,遇到大点的事必须及时报告村委。 贺南升接受聘用时,认为这事不能儿戏,为了郑重,有说服力,让村委会发了个聘书给他,同时发个红袖章。 村治保员本来够多了,已经有五个。可惜这些治保员都是挂名不做事。贺南升知道这些情况,他对刘成明说:“我不会学他们,保证把我份内的事做好。”他指了指左臂上的红袖章,“起码要对得起它。” 于是,贺南升不管去菜地,还是村里转,都戴着红袖章。他与人一聊天就会聊到现在的县领导很和蔼,还爱把手机的合影翻给人家看。 贺南升见到谁家门前乱丢垃圾一定会上门劝说,批评。以前,都是别人说他,现在是他说别人,这种感觉真爽…… 贺南升一努力,乱丢垃圾的现象改善了好多,村里也变得干净起来。村干部表扬他。他微笑着说:“你表扬再多,村民也听不到。” 刘成明知他想法,便叫会计用大张红纸写了表扬书,张贴在村委贴布告的墙壁上。贺南升越发来劲。从此后,凡事把书记的话挂在嘴上,好像变了一个人。 再说向国梓被县领导看望过后,第二天,就被请到政府大会堂作报告。他起初不愿意,我回老家就是想静一下,躲避繁琐的应酬。怎奈来请他的人,情真意切,又是奉大领导之命,并告之他的苦衷:“如果任务没完成,自己除挨批评,全年奖金也没了,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数着我的收入过日子。” 说到这份上,向国梓只能同意了。但上台讲什么呢?他经过思考,现在是和平时代,大家对战争感觉遥远,应该居安思危,防患未然,决定讲讲国防方面的东西。 他的报告深入浅出,又趣味横生,很受听众欢迎。结果被宣传部一宣传 ,教育局又把他请去为全县中小学校长们作报告,接着又为全县师生代表作报告。因为反应热烈,他又被各个中学请去作报告,还有不少的小学在后面排着等候。 县武装部长很懊悔,没抢先一步,现在请向老去为全县乡镇武装部长作报告都插不上队,最后通过县里最高领导的帮忙才得以满足心愿。 每次向国梓作完报告的当天晚上,县电视台的当地新闻节目中,就会播出白天他作报告的情景,新闻画面下方无不冠上县宣传部发出的“向向国梓同志学习”的字样。 一搞就一个多月,类似的报告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向国梓又被钱田村的书记村长聘为村委顾问,请他为村里发挥余热。 他在钱田出生,如今回家歇息,闲着也是闲着,帮村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这天,他来村委调研,看到村委楼的用电线路不规范,存在安全隐患,想调整。村长拿来螺丝刀和钢丝钳……向国梓一看,螺丝刀刀口扭曲无角,钢丝钳的一边的把柄断了一半,防护胶还缺失了,哪里能用?他只好叫来村里的电工,指出应该规范线路。电工觉得小题大做,强调,线路没问题,乡下电路布设就是这个样子,能用就行,比不得城里。 向国梓无话可说,只好自己动手,没有电工工具,便去县城买几件必要的。走遍县城五金店,发现本县的工具都达不到自己的要求,连铁牛牯的店里也不例外。铁牛牯说,我原先卖优质品,大家嫌价高,很难卖出去,不跟着随行就市,店铺很难生存。并告诉向国梓:好工具,我认为d国的最好,但只有赣西市里才有卖,那里有一家专卖进口货的店。 向国梓笑笑,没有接他的话,心想:d国?哪个国家的哪个牌子我清楚着呢。 去市里,上午去下午归。 回来的路上,赶上一米多宽的小桥塌了,溪底虽是干的,但有一米之深,不管大车小车都过不去。向国梓所乘的大巴,其公司只好叫在荷花县的本公司大巴赶来接趟。 向国梓和其他乘客一起下车步行过溪,去等那辆接趟的大巴。 此地离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估计至少要半个小时。由于桥毁路断,好多开往荷花或市里的大小车不愿等的都选择返回。 向国梓一行人等了半个钟,这边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不少的车,已有不少的粉丝模样的青少年男女下车后在等待。有的把着荧光牌,有的手拿鲜花,还有手持相机、话筒的人,聚集在断桥边翘首张望…… (下一节,小孩说的才是真心话。) 第471章 歌星来了 莲茜月也在其中,奋波兵爆出粗口,不停地责怪别人挡在前面,他不客气地用手拨开那些人。 向国梓发现,这边人群中有县文化局局长和两个政府干部模样的人。伍冰泉也来了,他带着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其中有几个人向国梓曾经见过面。 他们在等哪位大人物呢? 前段时间,向国梓几乎天天出现在本县新闻的电视里,全县上下几乎知道本县还有位了不起的国防材料高级工程师。现场有几位基层领导曾听过向国梓的报告,发现了这位了不起的高工也在这里,有点奇怪,正要上去与向国梓打招呼,却听到一阵呼叫声,转头一看,立即停了刚才的想法,转身跑向溪边…… 原来,从赣西市方向鱼贯地来了十几辆小车,“嘎……”的一声响,引头车停了下来,后面十几辆小车也一一停住。引头车上下来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壮硕女人向溪这面大声发问;“今天晚上演唱会主办方的负责人来了没有?”还没等有人回应,她又说开了:“什么混蛋单位,怎么没人来接呢?其它县都是百里外迎接。” 有人立马回答:“早来了啊。”说话的是县文化局长。 引头车后面那辆是保时捷,此时,它的后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位漂亮的姑娘,这边的人群随即轰动,“冰娇”,“冰娇”的惊叫声四处响起…… 文化局长的手下,还有伍冰全的人,都快速过溪。马上,统一着装的七八个保镖模样的男子站在冰娇周围…… 接着,不少人呼啦啦冲过去,纷纷围着冰娇姑娘,献花,用手机拍照,随行来的记者迅速扛起长枪短炮、摄像机、话筒,各种装备瞬间就包围了她,闪光灯不断地在她脸上闪动…… 莲茜月和奋波兵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不得不也挤进去。 在外围的人不甘心,拼命想冲破伍冰全手下人的防线,要钻进去期望与冰娇握手、近距离拍照或求她签字,更巴不得能与她来个合影。 向国梓从人们的对话中才知道这位大家喊着的冰娇,是县多功能体育馆后天竣工典礼暨“冰娇专场演唱会”的主角。又是应邀出席荷花县即将举行的荷花节最重要嘉宾。 接驳的大巴怎么还不来呢?向国梓有点心烦…… 那边来了一辆装着舞台设备的中型货车,开到溪边,从上卸下了十多条约两米长的很厚的木板,木板并拢一起,稳稳搭在断桥两头,有几人不停地试踩,跳动。 然后“冰娇”一边的人全部回到他们的车上,一辆接一辆地缓缓上板,过溪。当冰娇的保时捷过木板时,立即有不少男人快步抢在车前跳下小溪,靠在木板两边做人墙为她的车保驾。 冰娇的车队过了溪,原来靠近断桥边的小车想也过溪,还没启动汽车,木板却被抽走了,这是冰娇团队出钱临时买的木板。 明星走了,记者们跟着走了,为之疯狂的人群也走了,断桥两边开始清静下来。十几分钟后,接应的大巴来了,其他的乘客早搭朋友或熟人的车走了,只有向国梓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上车。 小男孩说他每星期六早上要到市影视艺术培训班学习,星期天下午回家。他问向国梓:“刚才的冰娇你知道她吗?” 向国梓回答:“不知道。” “我知道,她是江东省的当红影视歌三栖明星。” “哦。” “不过,听培训班的老师说,若在全国排队,她顶多是个二流。” 向国梓想:一个二流明星都受到这么重的礼遇,真是不得其解。 小孩接着问:“你说说当明星好不好?” “我不知道。” “我爸我妈却死活要我长大后考艺术学院,将来能让他们脸上有光。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我们班四十多个同学,长大表示要当明星的最多,当老板的也多,当省长市长县长的也不少,只有我和同桌,想当科学家,当老师当医生的一个都没有。” 大巴在汽车总站门口停车,刚打开车门,还很年轻的司机就催两人快下车,好像有重要的事在等他。小孩让向国梓,说:“爷爷,您先下。” 向国梓下车后,小孩的前脚落地,后脚刚离开踏板,车门就被关上了。只见司机从驾驶室跳下地,“砰”的一声关好驾驶室的门,跑步往前直奔。向国梓看着他跑去的方向,是“虹星宾馆”,馆前的广场几乎站满了人…… 是不是那里出大事了?反正很近,向国梓与小孩好奇地跟过去。 虹星宾馆前的公路边,瑞颖癫婆正在低头寻纸类垃圾物和烟头,她一边夹着长钳,一边自说自话:“说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好,都不去;以前戏子卖艺不卖身,如今卖身不卖艺。” (下一节,莲茜月的无奈。) 第472章 拍摄向国梓 有个路过的人认识瑞颖癫婆,说:“讲得好。”故意夸奖她,希望她再说什么好笑的。果然,癫婆又接着说:“从前的人羡慕模范,现在的人崇拜明星。模范一日三餐,明星也一日三餐。伟大导师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 向国梓走近去才知道,那个冰娇就住在虹星宾馆,这一大群人都想要目睹明星的真人风采,冰娇会见他们吗?不知道,他们宁愿干等着,翘首引颈…… 忽然有人高喊:“谁有明天晚上演唱会的余票,我出1000元一张……” 有人回应:“早就卖光了,现在还想买票?” “前天就没有票卖了,原本30元的票炒到300元,100元的票炒到600元,现在竟有人出价1000元。” “我原来多买了两张票,真后悔没留到现在卖,要不赚大了。” 向国梓回到家,接到县里的电话,要他配合做一个重要的电视节目。 这是县宣传部的决定,任务派到县电视台。 县电视台接到任务后,因为太重要,由专门的策划者设计了一套采访框架:从向国梓小时候的家,到向国梓上小学,然后至中学毕业,这些内容都纳入,配上向国梓回忆性背景……期间由向国梓本人亲口讲述,再加上主持人的幕后词。 莲茜月把采访框架通过电话告诉了向国梓。 向国梓找理由逃避,不接受。但县委宣传部长和武装部部长先后给他来电话说明这个电视专题节目的重要性,向国梓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 他对贺南升吐槽,苦笑着说:“想不到回家这么累,早知这样,不如不回来。” 贺南升却说:“你不回,谁知道梦家出了你这个了不得的人物啊?这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嘛,连我这个亲戚都跟着你沾光。” 向国梓笑笑,一看采访框架,回答莲茜月的几个问题尚容易,但有些内容处理起来有点麻烦,必须提前作准备。 框架里有一条,要求向国梓找一个比较符合青少年时期的住屋。这点倒不难,用贺南升的老屋就成了。把老屋图片发给策划人,策划人看过后提出:要把现成的家具器物换成建国初期的,电视机、电灯等要搬走或掩盖。 向国梓照做了,手机拍好重新弄好的现场图片,再次发给策划人,策划人看后又提出电饭煲和钢筋锅不能有,连碗也要换成那时的土窑碗。 这要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贺南升帮着翻遍了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又到刁波培家、古怪爷家找寻,最后才拼成个勉强合格。但对方又提出最好找出当年的竹木通钩和挂式铁镬,尽量要体现原来的风情。 这就难倒贺南升了,如今到哪里去找这些旧东西,问遍钱田,都说早就丢弃或当废品卖了,没有哪家还保留着。 策划人说,钱田没有,其他村庄还有,到时不行,只好剪辑节目时插别人的镜头了。他没有再勉强,只是又指出向国梓的装束打扮,服装可以,发型不行,精气神错了点,为了上镜,要重新做发型。 向国梓差点说扯蛋,对方好像知道向国梓的心情,解释说:“重要人物出镜,包括主持人,甚至省部中央领导人都要注意发型的。”他说完还特意给向国梓发来了一个发型样本。 不管他了,向国梓摁掉手机,打算违抗这个要求。但奈不住贺南升在旁边一个劲的劝,他只好又按策划人的要求,早早地敲醒了还在晨睡的村理发店的理发师,理成策划者发来的那个发型。 村民们听说贺家今天拍电视,好多人跑来看热闹…… 刘成明昨天就接到通知,要维持好秩序,早早就来到贺家。贺南升因拍摄地点是自家屋里,本身又是治保员,更是责无旁贷。他迅速找来好多木杆和小竹子,在屋外扎出个止步圈。 早上八点半了,莲茜月带着摄像师奋波兵几人才到。 莲茜有依然穿着那身蓝色的牛仔服。 也许莲茜有觉得来迟了,对不起等候的采访对象,连忙对向国梓解释:“昨天晚上加班太累,开会开到凌晨,今早起床晚了点。” 向国梓有点心疼她,说:“做主持人不容易,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向老的关心,但也没办法,压力太大。台领导说,今年的荷花节要突破往年的关注率,只有在宣传广告、明星造势上下功夫,结果一讨论方案便讨论到半夜。” (下一节,拍摄才一半,却接到台里通知,先停止。) 第473章 为明星让路 贺南升一听,有点搞不明白,插嘴问:“荷花节不是7月1号就开始了吗?今天已是10号了。” 莲茜月:“从7月1号到8月上旬都是荷花节期间,我们在乎的是开幕式那天。” 采访前,莲茜月又要向国梓化妆,一道来的化妆师打开化妆包走向向国梓……向国梓想,我刚才理过发了,还化什么妆?便说:“我长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一化妆就不是我了。” 向国梓坚持不化妆。 莲茜月耐心向他解释:“向老您可能不明白,现在观众的眼光变了,被采访的正面形象放上屏幕只能美,年纪大的尽量打扮得青春亮丽一些。如果脸上有黑斑,化妆遮不住,后期制作还会作修正。我也想保持纯真,但不行,因为我用原装原貌,观众肯定会提意见,台领导也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做节目的,必须把正面形象的美尽最大努力展现给大家。” 拍摄旧貎家庭,大家以为要好久,因为预先的要求由于合格,也就十来分钟就完事了。看热闹的村民觉得不过瘾,说,怎么这么简单? 奋波兵朝外走,不无好气地反问:“你们以为是拍电影拍电视剧?” 接下来要拍向国梓读过书的钱田小学。 进了钱田小学的院门,面对两栋四层高的教学楼房,向国梓有点懵,问:“原来我上学的旧书院呢?” 贺南升指了指,说:“在教学楼后面。” 绕过教学楼,一栋凝满沧桑岁月的旧式建筑呈现眼前,正中大门紧闭,灰白色的墙上写着几个大“拆”字,黑色的字与灰白色的墙反差太大,有点刺眼。 奋波兵骂了粗口,愤愤然地嘟噜着:“好多古建筑就是被那些没脑子的败家子胡拆乱拆掉了。” 旧书院的正墙是牌楼样式,石质主柱和边柱夹着嵌有花砖图案的墙壁,墙壁被刷上白粉,上面的龙门枋和额枋正中有横式石匾,石匾也刷了白粉,白粉上依稀留下褪红的“钱田小学”字迹,白粉有些脱落,露出了原石匾旧字,只不过看不出是什么字。 莲茜月说:“好在还没拆,有旧景才有历史真实感。” 奋波兵扛起摄像机,把这些全拍了下来…… 县电视台来钱田采访,村委配合是惯例,刘成明一直跟着摄制组走,本来早就通知了学校,不想旧书院的门依然锁着,只好亲自去找校长。 校长正在六年级教室里上政治课,叫来保安,批评他:早就告诉你今天有电视台采访,怎么还不开门? 保安有他的理由:怕学生进去。 此时学校正好下课,学生们一窝蜂地涌来看热闹…… 校长与一干老师赶着学生,像捉迷藏……最后只好提前打铃。 保安打开书院的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前后两个天井里杂草丛生,左右三间共六个教室还在,只是教室的门窗已被挖走,留下空洞洞的窟窿。教室墙上的白粉几乎全部脱落,露出参差不齐的青砖或红砖…… 教室是依附书院内竖立的大木柱分隔而成的,教室的外角就是柱子。柱子如今成了黑色,显示出它的年份远久。 抬头看,柱子上穿枋底下的雀替和雕件依然如故,匾额、斗拱和八角穹顶也保持原样,穹顶上倒挂的悬雕喜鹊还没有掉下来。 向国梓说:“我当年就在这个地方读书的,这里也就是最早的汇贤书院。汇贤书院建于清朝同治四年,是继闪石的复礼书院、县城的琴水书院之后的荷花境内第三个书院,早于竹湖的崇正书院和荷塘的兴贤书院。为湖村、白泥、钱田、太吴、王夏、老柴及部份白玛等村庄的学童造福。光绪三十一年改称钱溪小学堂,属琴水小学堂分部,到民国六年才改为钱田小学。”向国梓如数家珍一样说了出来。 对于在学校拍电视,校长倒是开心,觉得是件荣耀的事,他很想上一次电视,为了弥补刚才学校的疏忽,开始努力配合节目,按照摄制组新提出的要求,把已经堆叠在书院后墙的旧桌凳全部按原状摆好,又挂上旧黑板……他叫来几个老师和正在上体育课的高年级学生帮忙,并身先士卒…… 钱田小学拍完了,准备去县城拍荷花中学。此时,莲茜月接到台长的电话,台长告诉她,立即停手里的活,改为明天再采访向国梓。 由于一个重要原因:冰娇的日程有变,开完今天晚上的演唱会明天就要走。为了把这次荷花节搞得有声有色,荷花节开幕式只好提前到今天上午11.30开始。 会场已经在加紧布置,莲茜月这个摄制组必须立即赶到那里,务必一点不漏地把整个轰动场面摄录下来。 重要的采访任务都是由莲茜月担当,明星驾到自然要她出马。莲茜月只好对向国梓说对不起,改天再来。并一个劲地解释:为了电视台的跨跃式发展,为了收视率,也是围绕“以发展经济为中心”宣传主题,其它节目只能先靠边。去年招商引资不理想,我们的节目导向挨了批评,这次一定要借助明星效应…… (下一节,贺南升胆大包天,竟要公路局长赔偿压坏的石堤。) 第474章 修钱溪桥 奋波兵又爆了粗口,来一句讽刺:“如今钱最重要,可以压倒一切。” 没有人反驳他,本来嘛,钱就是经济的中心内容。 就是这个“钱”字,向国梓想不到竟然惹上了它,村里让他挑了一副重担。钱田目前重要的事就是重修钱溪桥。修桥离不开钱,村里本来就很穷,只能向上要钱。向国梓被村里选为向上级要钱的负责人。 旧的钱溪桥,桥龄四十多年,两个岸墩,两个江墩,上面架的是混凝土平板,属于简易式。如今桥面多处出现了裂缝,属于于危桥范畴。刘成明握着向国梓的双手说:“您名气这么大,县里把你当宝,您向他们提出要钱修桥,他们肯定会买您的账。” 向国梓却另有想法,说:“这是公对公的事,应当走正当程序,钱溪桥是实际情况,有关部门只要来实地考察,就会同意,何必利用个人影响力来办这件事?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力呀。” 刘成明:“报告我们打过好多次了,他们总是讲县里没钱,以后再说。追他们急了,就叫我们把有裂缝这一拱用石头填了,余两个拱过水就够了。但春季发了洪水怎么办?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都说未雨绸缪,难道等到桥面开裂影响到整座桥最后蹋了,这条乡道不能通车了才修?但时不待人啊。” 向国梓坚持走正规程序,亲自把报告交到镇里,镇里批了后,他又亲自把它上交县里。 由于有向国梓出面,这次县里反应够快,报告批复到县公路局。公路局立即照办。 几天后,公路局迅速来了一批人,在钱溪桥的两头五十米处打上了危桥警告标牌,只能承受总重两吨的车辆通行,同时设了一个粗壮的限高方钢门架。这就意味着除小车和小四轮农用车外,其它大车不能通行。 第二天又来了勘测人员,看样子他们准备建新桥。勘测结果,新桥位置选择离坪地五十米外过江,这样设计,车辆过溪就可以不受坪地墟日影响。 项目没多久正式批下来了:县公路局拨款60万,村里自筹20万。因为新桥两头各有一段引桥路要修,加上桥,增加了不少工程,总预算80万。 60万即时到了30万,村委决定动手,自筹的20万好办,按人头全村摊派很容易收上来。 为了把桥路工程做好,刘成明亲自挂帅。不想在新路的问题卡了壳,引桥路段涉及部分村民的土地,有些村民寸士不让,寸利必争,有的甚至提出要书记的好地换,刘成明舍小我为大我,同意换。但他的好地只有一块,个个想要,争来争去无法达成共识。 结果工程停滞不前,路修不了,桥便无法修。有的村民看不下去了,发火了,有意把问题捅到公路局,让他们收回拨款,桥不要修了,以后大家都淌水过江。 公路局派人来调查,一看果然是这样子,丢下话,一个月内还不动工,就把钱撤回让给其它工程。 村委决定建桥之事让没有土地影响且户口不在本地的向国梓挂帅。 向国梓不是造桥专业,欲推辞。 刘成明说,你是稀有人才,知识水平比我们高多了,再说,你过的桥也比我们这些土巴佬走的路多,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多,我都可以挂帅,你还不能挂帅?你再推辞,就是你不想发挥余热了,不想为钱田出力了。 话说到这份上,向国梓哑然了,只能同意。 他一上任,为解决引桥问题,考虑通过提高补偿地价的方法。不想,有村民得寸进尺,地价越叫越高,前面已经同意的村民见后面的比自己的地价还高,又反悔了;还有个别村民从始至终不肯让出土地…… 在向国梓原来的印象中,家乡人都很纯朴忠厚,不知道这些村民怎么如今成了这样子?自己能解决材料最复杂的显微镜都无法看到的工艺问题,偏偏无法解决目前眼睛能看到的问题。最后没辙了,只好让引桥占用河道边沿,两头随河而弯,原来设计的直路变成弯路。 两个月后,新的毛路已经初具规模,就差路面,四个桥墩也修好了。公路局长李会栢悄悄来视察工程,他的座驾过了老桥,开上河沿新毛路,停在河边,车轮压上了没干透的石堤。 贺南升不认识公路局长,他正在作流动性卫生检查,老远就看见有车压上石堤,迅速跑来河边,要求车子立即倒回去。车子退离后,贺南升发现石堤被压裂了,这小段只能拆掉重砌,他二话不说,要司机赔偿。 (下一节,向国梓发现工程有猫腻……) 第475章 向国梓的无奈 小车司机刚才被贺南升强行倒车,心里就不爽,现在竟大言不惭地要什么赔偿,下车就问:“你是什么人?轮到你来管我们?” 贺南升的右手拍拍左臂印有“钱田村治保员”的袖章,不客气地说:“对不起,我就是要管。” 李会栢下车了,嘲笑:“你一个村治保员也太拿鸡毛当令箭吧?” 贺南升针锋相对:“鸡毛令箭也是令箭。” 司机:“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李局长。” 贺南升被骂,很生气:“我不管什么局长不局长,我只知道谁压坏了石堤,就要谁赔。” 李会栢:“钱田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刁民,岂有此理,叫你们的书记来。”说完,他就朝不远处的村委办公楼喊:“刘成明,出来!” 刘成明听了李会栢的诉说,批评贺南升,说:“我们这个路桥项目工程靠的就是这个公路局的李局长。” 贺南升不服气,但不敢与自己的村书记对憨,只好咕噜:“局长更应以身作则,哪能随便压坏石堤?” 这话让李会栢听到了,他立马对刘成明说:“你看你看,这个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强词夺理。什么治保员,你给我把他撤了。” 刘明成只好打圆场:“好了,你李局长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也这么大年纪……”说着突然对着李局长的耳朵,小声说:“他是向老的侄女婿,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向老?”李局长不吭声了,心里这口气只能压着。 李局长其实是副局长,早先还是科员时,发现自己与伍冰全是七拐八弯的亲戚,便主动巴结伍冰全,花下本钱,关系就走近了。伍冰全知道他的意思,去求王琳,王琳在市里轻松运作一下,李会栢便提拔为副局长。前几天,公路局原局长退休了,空出了位置,李会栢作梦都想进一步扶正。 公路局先到账的30万用光了,村里自筹的20万也用光了,后续拨款迟迟不见下来,打听到问题的根子,原来又落归在向国梓身上。 李会栢曾求向国梓帮忙,向国梓不帮。 李会栢的儿子李小宝想评工程师职称,但没有正规刊物发表的论文,论文早就写好了,左改右改累累投稿不中。李会栢一听到向国梓负责钱溪路桥项目,认为是个机会,依你向老的水平,把论文改一改,再推荐一下,不就成了? 向国梓看完论文,这写是什么嘛,东拼西凑,人云亦云,没有中心,论点陈旧。毫无修改价值,他退回了论文。 论文受阻,后续工程款自然跟着受阻,钱没有了,工程只有停工。施工方手中还有其它工程要赶,不可能在这里干等,便把队伍和机械撤走了。 接下来,公路局技术人员对桥墩进行检查,质量达不到要求。追查到施工方,施工方说沙石是村里供应的,责任不在他身上。沙石是刘成明负责项目工程时定的,目的是本村有沙石资源,不但可以节省费用,还可以让村民有活干。但沙石验收是向国梓主管期内的事。 公路局提出,桥墩要炸掉重来。 于是,桥梁工程成了烂尾,不明真相的村民在别有有心者的挑唆下纷纷责怪向国梓,讽刺向国梓原来是水货,骗完了国家现在回家又来骗村民,提出要向国梓赔。 向国梓心里有底,认为质量没问题,他到市里,请来市桥梁工程检测单位重检,检测结果完全合格。 向国梓据理力争,李会栢在事实面前,也怕责任追查到自己头上,只好批评本局的原检测者,并同意村里继续建桥,剩下30万元立即下拨了15万。 但要施工方重新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人家已经在新工程那里开工,要他们回来这就产生两个问题:一是新项目工程的违约赔偿问题,二是队伍和工程设备再搬迁的费用问题。一合计:必须补偿五万元。五万元?钱溪路桥工程80万本来就吃紧,一下子增加五万,大家又怪向国梓。因为知道结症的根源在哪里,都说,你帮人家修改一下论文不就没事了嘛,不就是动动笔嘛。 15万没多久就用完了,工程看着又要停,施工方说,如果这次他们到其它地点施工去了,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回来。 每年的五到七月份是洪水时期,今年不把路桥建好,洪水一来,前功尽弃。大家又在看着向国梓。 向国梓知道里面有猫腻,想向县领导反映情况,拿出手机欲拨那个从未用过的名片号码,点到最后一位数字,他停住了,县领导事情够多的了,自己又要给他添麻烦,算了吧。 (下一节,徐秦保一看文字,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第三卷 真相第1章 第476节 徐秦保来了 向国梓第一次违心低头,家乡不能比自己单位,他帮李小宝重写一篇论文,论文没几天就来了采用通知。 马上,剩余的15万就到账了。 李小宝的论文在本市大学校刊一发表,李会栢又在原有拨款基础上追加20万元修建桥两头的村中乡道。 最后,路桥项目工程竣工庆典上,刘成明代表全村父老乡亲向向国梓敬酒,他总结:“没有向老就没有这座新的钱溪桥。” 村民心中都有一杆秤,不管一直佩服向国梓的还是以前骂过向国梓的,都一致认可刘成明说词。有人酒醉后没顾忌,说:“俗……俗话……说得好,衙里有人好通关,山里有人好买炭。’” 向国梓很有能耐,被村民茶余饭后赞扬,渐渐地把他低调资助钱田小学,增添个电脑室,修地塑体育场这几件事挖了出来。当初向国梓不愿扬名,要求校方保密,不知怎么还是被泄露了。 后来,贺南升家陆陆续续地有人涌进来。贺南升一一询问,无不是向家八杆打不着的亲戚。他们理由是:外面都传开了,向国梓积攒了很多钱,根本就用不完,而我们家目前遇到困难,亲戚只能求亲戚。说白了,就是来借钱。 源头由一件事引起的。 前不久,一个自称是向家的远姨,从偏僻的乡下来看向国梓。向国梓可怜她七十多岁了,穿得这么寒酸,又听她说儿子有病,儿媳跑了,三个孙子要上学。向国梓觉得她生活不是一般的苦,便带她去县里从自己积蓄不多的银行卡里取了五千元给她,叮咛她一定要让三个孙子好好读书,以后他还会尽能力再帮她。 此事一经传出,亲戚就多了起来,一个两个,贺南升还可应付饭食,后来他们频繁而来,只能叫村口食店送快餐。起初,这些亲戚到黄昏时还会走,后来,他们学乖了,没拿到钱就不走,要在贺家过夜。贺南升一见不妙,不提供床铺,有的人便自带被褥准备打地铺。 再后来,铁心借钱的亲戚换一种方式,打电话,有时向国梓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向国梓睡不成,只好关机。但天亮一开机,又是借钱的电话,打开门,亲戚就站在门口。 贺南升提出报警,向国梓一想,这太极端了,心理这一关过不了,决定赶快离开荷花,再也不回来了。 向国梓准备悄悄走,在车站买票时接到一个电话,显示名字叫徐秦保,他立刻就想起是谁了。不料打电话的人就在候车室,正朝向国梓走过来。 会面后两人寒喧,原来徐秦保正准备去钱田。 向国梓上次去赣西市买五金工具回程,在市汽车总站买票时认识徐秦保的。当时,向国梓因制止几个插队的人,遭到他们围攻。向国梓正要打电话给市军分区,徐秦保排队在向国梓后面,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徐秦保为了向国梓,表示无所畏惧。往往不讲理的人害怕强势的人,最后,插队的人乖乖地站后面去。 徐秦保听说向国梓回荷花,便说:“我去年到过荷花。” 向国梓问:“你到荷花旅游?还是有事?” “我一个朋友在钱田。” “我就是钱田人。” “这么巧?” 向国梓好奇,问:“钱田谁?” “缑疤子。” “哦……”自己回钱田没多久,缑疤子他不知是谁。 向国梓要感谢他,徐秦保不要感谢,只要了向国梓的电话号码,说哪天再去荷花你招待我一餐饭就可以了。 今天又见到徐秦保,向国梓说:“你来了正好,我还欠你一顿饭。” 徐秦保哈哈一笑,说:“我还真饿了。” 向国梓要带他去酒店吃,徐秦保说:“我们两个人,就街边找个饮食店好了。” 吃饭中,向国梓问徐秦保:“来钱田找……你那个……朋友吗?”他忘记了具体名字。 徐秦保:“对,找朋友,先找缑疤子,然后看看我父亲的朋友,但愿他还在世。” “你父亲的朋友多大年纪?” “我也不清楚,按推算,应当上了年纪吧。” “上了年纪的人我也认识不少,不知你找的是谁?” “他叫贺南升。” “贺南升?那是我亲戚,我就住在他家。” 徐秦保父亲就是教贺南升武功的狱友徐友袁。徐秦保这次来荷花,缘于他父亲的笔记本。徐友袁意外去世,没留下遗嘱,但徐秦保一直怀疑父亲有一笔数量不小的钱,只是不知存单藏到哪里了。他到处寻找,在床板底发现了父亲藏着的笔记本。 笔记本很薄,翻开首页,上面写着四行文字。徐秦保一看,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下一节,缑疤子对徐秦保起了疑心。) 第477章 徐友袁 原来这四行字竟与他买别人并卖给缑疤子的藏宝诗一模一样…… 藏宝诗下面有一行注明:这首诗是从狱友贺南升那里抄来,贺南升住赣西省荷花县钱田村。 徐秦保又惊住了,天无绝人之路,正要寻思往何处走,上天就指给他一条路……荷花钱田不就是缑疤子的家乡嘛。 父亲为什么记下这首藏宝诗并秘密藏着?上面提到的贺南升是个关键人物,很可能这个人知道重要讯息。走,再去荷花。 诶,又巧了,那个在赣西汽车总站被自己解围的老头也是钱田人。他一思索,难道天意注定,荷花钱田是自己的转向富贵之地?那么说,这藏宝诗里的财富自己有份了。 找到贺南升,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下一步。 吃了饭后,徐秦保随向国梓到了钱田,与贺南升相见,他自我介绍是徐友袁的儿子。 徐友袁?贺南升一听,想起了监狱里的日子…… 但是,贺南升又有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放心。徐秦保猜到了他的心思,急忙递上自己的身份证。贺南升看他的身份证确实是徐友袁说过的家乡地址,再仔细观察他的长相,越看越觉得与徐友袁相似。他把身份证还给他,问:“ 你父亲身体可好?” 徐秦保低沉地说:“我爸爸去世十年了。” 贺南升叹息一声,想起徐友袁二十年前还来过荷花,为了程姮欣家祖传的藏宝诗,与他一起钻研了一段时间,自己从煤矿下班回家就与他一起研究。 当年,两人差不多同时出狱。几年后,徐来来荷花探望贺南升,特意讲到古墓与藏宝,引出了贺南升前关这方面的话题。当他听到荷花有西汉时期的王墓,还没有列入国家文物保护范围,他很感兴趣…… 贺南升知道他对古墓有研究,联想自己这么多年解不出的藏宝诗,不如讲出来请他分析一下,听听他的分析,反正他不是本地人。 为了防备隔墙有耳,贺南升没有直接用口说,而是进内屋找出本空白笔记本,把铭记在心的藏宝诗的八句四字写了下来。递给正在厅里等着的徐友袁,说:“这是我们荷花的藏宝诗。” 徐友袁伸手接笔记本,贺南升又缩回来,再三交代徐友袁必须保密。徐友袁马上答应,说:“哪有把藏宝的事对外乱讲的,按我们这一行的行规也不会乱讲。” 徐友袁细细看完这三十二个字后,问:“你应当破译过很长时间,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 贺南升便把自己曾经所有试过的方法全部说了,并告诉了他,最后都走入死胡同。 徐友袁马上想到南澳岛大海盗吴平的藏宝诗:“吾道向南北,东西藏地壳,水涨淹不着,水涸淹三尺,箭三枝,银三碟,金十八坛。” 徐友袁曾多次研究过吴平诗,觉得字里面形象的东西多,可供实际推敲的字太少,但看完贺南升的这首诗后,感觉不一样了,指着笔记本说:“它虽然比吴平诗还难解,但这首诗字多,又不通俗,没有形象字,可以说,藏宝地就记录在字里行间。我想,费不了多少时日定能破解它。” 贺南升看到徐友袁信心满满的样子,竟也有点信了,于是又叮嘱他若能找到藏宝千万记得这是国家的,我们不能据为己有。 徐友袁马上答应,说:“只要寻到了藏宝,当然交给国家,这样我们这种有过污点的人脸上就有光了,国家总会奖些钱吧,我们名利都有。” 但他心里却想:哪有这样的蠢人,自己辛辛苦苦为了什么?不就是要捞个够吗? 徐友袁没有如愿以偿。他在梦家费尽心机,忙碌两个多月后,依然找不到半点头绪,最后只能失望而归。但是,这首藏宝诗已经刻在脑子里,他一回到家,就把它抄了下来。 缑疤子接到徐秦保电话,赶回钱田,来到贺家,与徐秦保又是一顿寒暄。当听到徐秦保说贺南升是他先父的朋友时,缑疤子起了疑心,为什么去年他来钱田时没有说到这个事?现在突然到贺南升,难道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想找贺南升研究自己买的藏宝诗?贺南升毕竟是个老学究,对古文有很深的功底,如果被他破解了,自己一分钱也得不到。 (下一节,徐秦保知道贺冯唐的武功,只能服软……) 第478章 徐秦保与缑疤子决裂 缑疤子暗忖:不行,我必须知道徐秦保的想法,如果真是研究藏宝诗,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喝点剩汤总可以吧。 徐秦保看出了缑疤子的疑惑,想解释一番,又怕越解释越讲不清楚,总不能说我不是来再寻求破解藏宝诗的,或者说这首藏宝诗我父亲原来就有,我当时不知道,卖你的诗其实是我买别人的……唉,算了,既然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了,管他,反正现在不会与他合伙干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缑疤子发现徐秦保对自己有点冷淡,自尊心受到打击,没待多久,便走了,也不叫徐秦保来他家坐坐。 下午,贺南升去菜地了,向国梓怕亲戚纠缠,不敢待家里,去村委了。徐秦保一个人觉得无聊,看到佛恸岭建有寺庙,有人在寺庙里出入,便走上佛恸岭。他在上面转一圈,觅得一高处,站在上面,了望着四周的青山…… 缑疤子离开后,看到徐秦保上了佛恸岭,他要干什么?便悄悄跟了上去…… 缑疤子上了佛恸岭,躲在一灌木丛中,想偷偷观察徐秦保。岂知徐秦保不是等闲之辈,他早就发现了缑疤子,暗笑一声,弯腰捡起一粒石子,灌木丛扔过去……击中了缑疤子。 缑疤子“哎哟”一声,露馅了,只好现身。他想为自己的行动狡辩,徐秦保三问两问,缑疤子就回答不上了。既然被识破,缑疤子也就撕破脸,说徐秦保将他出钱买的藏宝诗泄露给贺南升,想利用贺南升的知识破解,让他花冤枉钱,骗了他。 徐秦保见他乱说一气,也不讲情面了,当场给了缑疤子一个耳光,骂他:妈的b,我跟你吃了这么久苦,我得了你什么?你还想限制我?你有本事也去寻宝呀,我又没有绑住你双脚…… 骂到最后,徐秦保干脆直言:从此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互不搭界了。 意思明显,两人绝交。 缑疤子挨了耳光,想发作,又不敢发作。他知道徐秦保是个亡命之徒,没有家室,跟他硬斗最后自己吃亏,只好忍着脸上的辣痛,狼狈地走了。 傍晚贺冯唐回家,看到徐秦保在家里与父亲的聊天,不解,他怎么认识父亲?徐秦保也吃惊,两人都有点发呆…… 贺南升见状连忙作介绍,对贺冯唐说:“他是我在农场劳动时教我武功那个朋友的儿子。”然后又对徐秦保说:“这是我儿子冯唐。” 贺冯唐:“我们早认识。” 贺南升疑问:“你们认识?” 徐秦保却笑了起来,拉着贺冯唐的手说:“去年我们互相不屑,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贺南升进厨房忙活,贺冯唐跟进去,悄悄问父亲:“他怎么找到你?” “是你外公带来的。” “他认识外公?” “在赣西汽车站,他帮了你外公,就认识了。” “这个徐秦保是缑疤子式的人物。” “我猜也是,他父亲就是因为盗挖明帝陵被判十二年。” 当贺南升知道徐秦保是为藏宝诗而来,很是不悦。自己弄了几十年也没弄出个头绪,再弄也是浪费时间,但徐秦保不听,反认为贺南升不帮他,或自己留一手。 贺南升耐不住徐秦保的纠缠,决定不理他了,正言厉色对他说:“再这样就请你离开这里。” 徐秦保明白了,这个父亲当年的朋友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同类人。贺南升今非昔比,已经觉得如今自己是政府边缘的人了,何况当初坐监他就不是与其他监犯同属一个阵营。 徐秦保听了贺南升的喝斥,想发作,一想到贺冯唐,又忍住了。他知道贺冯唐的武功,在贺家只能服软,急忙换个面孔向贺南升赔礼道歉,说:“对不起,只是这两年没挣到钱,心里慌,一急就说话做事过了头,希望能得到谅解。” 贺南升见他转换了态度,能及时回头,也就接受了他的道歉,说:“能知错就好。” 徐秦保属于独生子,还是徐友袁老来得的子,他从小被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徐友袁去世后,他没有了寄生环境,正值少年的他马上被拉进了黑社会。组织里的头目根据他的特长分派他的任务就是盗墓、偷窃之类,为的是给组织提供给养。他这次来荷花,是因为火拼另一团伙失败,对方追杀他,为逃命而来。他不在贺南升面前低头,又能怎么办?他刚到这里,不隐忍,一旦失去了依靠点,能往哪里走?吃饭都成问题…… (下一节,杰克救了徐秦保一命。) 第479章 入户盗窃 徐秦保知道寻宝无望,他的手又痒了,立马想到了盗窃。他在县城和郊区蹓跶一圈,发现玉湖山小区全是别墅建筑,里面住的无疑是有钱之人…… 他观测到某栋别墅只有一个老人在家,便夜半进入……但是,他失手了,刚撬开保险柜,老人进来了。他当时看到老人只是一个人,并没怕,反绑了老人,并用手巾塞进老人嘴巴,想带着钱财溜走。不想太背了,还没捆好老人,老人的三个儿子回来了…… 三个儿子身强力壮,立马把徐秦保绑了。他们也非善类,本来今天就遇上很不高兴的事,毛贼竟然还惹到自家头上,现在抓在手,没选择报警,正好拿他来解气。 他们先要徐秦保打电话给家人拿钱来赎人。徐秦保说:“我穷汉一个,单身,没有家人。” “你不愿意是吧?”三兄弟很会折磨人,把徐秦保的头按入装了水的盥洗池中,让人快窒息时又拉起来,如此反复……徐秦保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罪,只好同意赔钱。不料他缓过气又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兄弟仨知道遇到了无赖,老大说:“既然他不要命,让他去见阎王吧。” 徐秦保反叫喊:“弄死了我,你们也逃不了法律制裁。” 老大笑了,说:“你还懂法律?现在让你看看什么是法律。” 片刻,老三提来个装着一条烙铁头蛇的小笼子。老大对徐秦保说:“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我们是专门养毒蛇、卖蛇毒的。等下把你丢进山中,让它咬你一口就够了,看看法律管不管你。”说罢便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兄弟仨把徐秦保装进麻袋,抬出去,打开车后厢门…… 徐秦保还是怕了,知道这蛇一咬,他就没活命了,双手双脚在麻袋里拼命挣扎…… 徐秦保不当死,杰克开车回来了。 杰克去租住的那栋别墅恰巧就在隔邻,他看见兄弟仨抬着个麻袋,麻袋在动,便停了车,降下窗玻璃,问:“抬个什么呢?” 老大说:“一只猪。” 徐秦保一听有人询问,便拼命用鼻子哼声,手脚更是最大幅度动弹。杰克不禁笑了:“好像是个人吧?” 老大只好说:“一个疯子,管不住,只好把他送回去。” 杰克又一笑,凭经验,他知道麻袋里面一定是他们的死对手,救人一命,也许有利自己。他不紧不慢地说:“放了他吧,如果要条件,你们开个口。” 他们知道他是台湾佬,有钱,老三说:“一百万。” 杰克:“放他出来。” 徐秦保被扒下麻袋,杰克下车,走近去拿手机一照,人还年轻,眼睛挺机灵,从表相看,不是一个厉害人物,便说:“值不了一百万吧?五万就放下,一百万你们带走。” 老大踩了老三一脚,说:“五万成交。” 徐秦保被救,为感谢杰克的救命之恩,当即跪下,说:“你救了我一条命,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杰克让徐秦保上车,关好车门,在黑灯瞎火里询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徐秦保毫无保留,把事情的经过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杰克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只要有一口饭吃,做什么都行。” 两人在黑灯瞎火里谈了很久。 徐秦保回来后,向贺南升提出,他想在荷花找事做,不想回去,自己老家是偏僻的山区,找工太难,工资太低,不如在这里找个正当活干。 贺南升要儿子帮忙,看看杰克的新公司要不要人。 贺冯唐问徐秦保:“你还有什么特长?” 徐秦保不敢撒谎,说:“没有其它特长,就知道寻宝盗墓。” “我去问问杰克,看看能不能让你做个保安。” 西坳洞公司必须要增加保安,贺冯唐把徐秦保的情况告诉杰克,杰克说,你说了算,不必问我。 这里且住,转儿说说普天医院。 普天医院性康复科门锁坏了,钥匙扭断在里面,医院领导决定整个科室更换成指纹锁。铁牛牯是广东某大品牌智能锁的荷花代理商,自然换锁业务落到他头上。 铁牛牯来到性康复科,发现原来的锁太复杂,他卸不下,除非破坏原有锁。但医院的有关人员说这些锁可以回收,不能破坏,于是请来专业修锁匠来卸。这种门锁是上市没几年高能防盗锁,锁芯又是双b又是带卡,请了几个开锁师傅都不行。 (下一节,哪天我休假,陪你出国一趟,我会英语。) 第480章 装锁 文蓉打电给贺冯唐:“桃花男,我科的门锁卸不下来,你是学侦查的,弄个门锁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说完给了贺冯唐一个挂号密码,交代:要快来。 贺冯唐有点怕文蓉,不敢与她作拗,只好请个假,来到普天医院。 双方见面后,文蓉问贺冯唐:“你有没有感到普天医院与深海的性康复医院的不同地方?” “没什么不同,只是深海那个医院比这里大多了。” “除了大小差别,还有呢?” “看不出。” “还说你是学侦查的,普天医院是花大钱请的京城很有名的建筑设计师设计的,性康复科诊室的布局能最大程度保护患者隐私。进出诊室,患者与患者不会照面。一楼大厅的八个电梯,又与普通的电梯不一样,里面没有楼层按键,但四个方向都有门,站在任何一个电梯前,只要按下挂号纸片上的一次性密码,电梯到便把你送入你要的门诊楼层。然后打开电梯内四面门的其中一个门,你循通道而去便是你挂号的诊室。” 好像文蓉心情很好,详细地讲述她这个科的特别之处。 贺冯唐进来却没有感觉到这点,后悔自己粗心大意。 但他同时惊奇,第一次听说这种设施,太不简单,怪不得普天医院费用很贵,要么是有钱的患者,要么是其它医院诊治不了的被广告引来的患者。光这些设施,需要多少钱分摊啊? 铁牛牯听说贺冯唐来了,再次来到普天医院。贺冯唐要他不要急着上来,想验证一下。他返回一楼大厅,见到铁牛牯,小声说:“我们同时进电梯,看看两个电梯怎么到达同一个科室。” 铁牛牯不知贺冯唐什么意思。贺冯唐说你不要管,你只要留意就是。铁牛牯收到文蓉再次提供的挂号密码后,与贺冯唐分别在无人等候的电梯前,各自按下文蓉给的挂号密码…… 性康复科不知道是几楼,这层楼的通道是一人一道,不互通,很私密,诊室门一关,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贺冯唐刚到文蓉的诊室,铁牛牯也到了。贺冯唐问铁牛牯,你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铁牛牯回答的方向与贺冯唐的一致。明明不是同一个电梯,怎么可能呢?贺冯唐迷茫了…… 他们发现诊室里面还套有内室,要换的门锁是内室门锁。贺冯唐敲门,文蓉从里面出来,叫两人进去。 文蓉对贺冯唐说:“先装好石主任的,注意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文蓉领着贺冯唐和铁牛牯从另一个门出去,一会儿来到石圆圆的诊室门,原来这里都有后门。 贺冯唐开始轻手轻脚卸门锁,虽然隔着厚厚的门帘,但里面的说话能听清楚。 医生与患者聊隐私见怪不怪,贺冯唐却不好意思,铁牛犄更加尴尬。患者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正在换门锁…… 一个女人正向石圆圆提出做手术,石圆圆说这里做不了,只能做膜修补,如果要想彻底改变,如果不差钱,最好去国外做。 女人叹息一声,说:“钱倒不差,该做的结婚前就做过了,再做就会引起老公怀疑……我来这里都是偷偷摸摸的,怕露馅,一个人去国外做手术,想都不要想。” 石圆圆:“你可以装成去国外旅游呀,如今出国旅游的人多着啦。” “这个我想过,行不通,一是总要有熟人结伴同往,能保证熟人不泄密?二是出国旅游也是一天一个景点,天天换地方,我一个人不可能脱团啊,我又不会英语,一脱团就演变成大事件。” 石圆圆突然问:“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环b局,局长。” “放心,你这个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哪天我休假,陪你出国一趟,我会英语。” “那就太好了”,这个女人一听高兴得拉起了石圆圆的手,热泪盈眶,问:“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怎么报答你呢?你说,我该给你多少钱?” “先不谈报答好不好?只当我们之间是朋友,你说,朋友帮朋友不是正常吗?” “那好,有你这个朋友也是我一辈子修来的褔份,明天中午在请你在旋转餐厅吃饭,就这样定了。”女人立即反客为主。 “行,我应允了。”石圆圆也不含糊。 这里先说明,这个女人的丈夫后来被送进了监狱。 (下一节,患者更精彩。) 第481章 张洋与许琳看病 贺冯唐小心翼翼地把门锁拆下了,铁牛牯安装新门锁,他满脸通红,几次从包里拿错工具了。 刚才的女人走了,进来的是张洋。 张洋提出要面部整容,石圆圆说这里不是整形医院,不整脸部,只做…… 张洋刚才不过是试探,听了石圆圆的话,立马说我就是要做……能不能像磁铁那样,能吸住丈夫。 石圆圆笑着向她解释:这个就难了,铁质可以上磁,人的身体,哪里上得了? 张洋和缑疤子都是二婚。据说张洋原来有钱,缑疤子借了她的钱还不起,便想方设法滚到了一起,然后离了自己的老婆。张洋嫌丈夫有几个情人,报复后踢走了丈夫。 张洋告诉石圆圆,他另一半过一阵子也来看病。 这次缑疤子乖乖听从张洋,因为张洋下了通牒令,不来就把原来结婚前借的钱还了,她还要叫前夫打他。他前夫如今发了,手下好多个马仔。 缑疤子有点怕,但不知道她前夫早已不理张洋了。 趁缑疤子还没来,张洋原先不能跟丈夫讲的话可以向医生倾吐。丈夫像交作业,太马虎,到后来,我索性拒绝他。 石圆圆问:“你新婚时如何?” 张洋:“很好。” “说不定是你的问题,你可能属于“妊娠效应改变”,生育太痛苦,留下了阴影,严重挤压了有关神经,由此变得迟钝……” 张洋手在腿上一拍,“对,可能是这样。” 接着她叹息:“白痛苦一场,孩子没满月就没了,哎……” 石圆圆又说:“也许你丈夫也有问题,属于冷淡型。” “原来这样。” 过了一会,张洋却说:“不对呀,他怎么又爱跟那两个卖货的骚货混。” “你默许?”石圆圆笑。 张洋却不当一回事,说:“就想让两个骚货也尝尝这个苦滋味。” “我猜你内心不是,还想借此报复。”石圆看到她有趣,故意逗她。 “什么报复?” 石圆圆再次笑了起来,说:“你也找外遇呀。” 张洋马上脸红起来,说:“你不要乱猜,我可不是那样的女人。” 石圆圆说:“你刚才讲你丈夫时,你的神态就把你出卖了。我是这一行的专业医生,逃不过我的眼睛,这里又没有外人,干嘛要狡辩呢?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医好你的病?” 张洋一下子便蔫了,嚅嚅地说:“你要帮我保密我才讲。” 石圆圆说:“你放心,医生不会泄露患者的隐私。” 张洋看石圆圆说得很认真,便把自己外遇经过讲了出来。 “一次女同学聚会……” 石圆圆打断她:“你还读过大学?” “没有。” “高中?” “没有,读过小学,我们是高小同学聚会。”张洋说话很认真:“聚会的都是家里有钱的女人,要么丈夫是老板,要么丈夫当了官。大家喝多了,什么都聊,最后聊到多数女同学都对丈夫不满。我当时一听,乐了,我以为就我这样,原来她们也这样。散场后,与我关系很好的女同学强行把我带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到了那里后,发现另几个女同学早在那里了。 “原来这个地方守候的全是标致健壮的年青小伙,要肌肉有肌肉,要脸蛋有脸蛋。同学告诉我,他们叫做悍男。 “女同学当场找到了目标,两人明显混得很熟,她也为我叫来一个大个子,说她请客。” 张洋好像来了兴趣,很激动,舔舔舌头,说:“看到这些有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玩的,吃惊不小。起初我接受不了,但经不住女同学的诱导,便想试试越界……反正不是自己出钱,就当报复我丈夫吧。” “于是,你得到了满足。”石圆圆笑了。 张洋又问:“我能不能再怀上孩子,已经五年了,肚子一直鼓不起来。” 铁牛牯早已满脸通红,细声对着贺的耳朵说:“我不装锁了,你帮我搞完。”贺冯唐拉住他,不让他走,并用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这时,缑疤子进来了,张洋赶紧闭嘴。 石圆圆检查缑疤子后,张洋迫不急待地问:“怎么样?能不能……” 这边新门锁正好安装完毕,贺冯唐和铁牛牯没有听到石圆圆的回答,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过去拆卸文蓉诊室的门锁。 文蓉诊室的门帘里面传出的声音很熟,再听,原来是小左老婆许琳在里面求诊。 许琳问:“有没有办法解决夫妻的时间统一问题?” 石圆圆:“你说具体一点?” 女人说:“我喜欢晚上,而老公却喜欢早上。大概他在体制内久了,从表到里都是很体制,严肃,跟我格格不入……” 里面没什么声音,大概是文蓉在为许琳做检查。不一会后,文蓉说:“一切正常,可能是你精力太旺盛,请问你在哪上班?” 许琳说:“没上班,天天在家休息,看电视。” 文蓉笑着问:“是不是爱看a片?” 许琳低声说:“我最爱看a片,我有个闺蜜,她秘密从香港走私过来的,内容很刺激,越看越上瘾。” “你丈夫看不看?” 许琳告诉文蓉:“他是警察,我瞒着他看的。 ” “你回去把心思转回来,做些实际的事充实自己,比如练瑜珈,或读书,停止观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坚持一段时间后,你这种症状就消失了。” 许琳走了,门锁也换装完毕。文蓉出来看见贺冯唐两人正在收拾工具,她示意铁牛牯先走。 铁牛牯早紧张得脑门出汗了,一刻也不想再待了,拔腿就走。 贺冯唐留下,脑子里又浮出刚才听到的内容,忍不住笑出了声。文蓉见贺冯唐笑,便说:“你这个桃花男,笑什么笑?是不是又不怀好心?你对那个电视节目女主持人也嬉皮笑脸的?” “……”贺冯唐突然被她呛一顿,不知怎么回答,更担心她又说那个与硅胶机器人互动的视频,他脸上立即火辣辣的…… 文蓉却没再提那个事,而是说:“你还粘上了那个姓董的女同事,是吧?我提醒你,你一定要管住自己,别上了贼船,姓董的不是好东西。好,说完了,你走吧。” 天啦,她怎么总盯着我啊?贺冯唐边走边想,不得其解。 (下一节,许琳说:“伍冰全这个老色鬼,不报复他,出不了这口气。”) 第482章 许琳赴约伍冰全 这天,小左带许琳赴朋友的生日宴。许琳身材好,脸庞漂亮,早先她在茶林县一个酒店做大堂经理。小左娶了她后,不放心,叫她辞了职。小左怕别的男人打许琳的主意,不再让许琳出去工作,情愿养着她。 这次宴会,伍冰全也来了。伍冰全看见许琳,眼睛放出了光。小左当初的结婚宴,他参加了,发现许琳很美,立即心里痒痒的…… 伍冰全一直找不到接触许琳的机会,今天竟然又看到她,发现许琳更加艳丽了。小左很后悔,早知伍冰全会来就不带许琳了。伍冰全的好色出了名,身边已有二十几个情人还不满足,见到年轻漂亮女性还想弄到手。 小左原来就担心伍冰全会打许琳的主意,担心多了,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把许琳弄到手了,但一直没有发现把柄。今天既然把许琳带来了,何不留个神能否找出蛛丝马迹。 宴会中,他还真发现了伍冰全与许琳之间的不祥苗头。 小左通过朋友得知伍冰全在某大酒店有个专为自己逍遥的的房间, 几日后,小左对许琳说要去外地出差两天。 其实小左根本没出差,因为他买通了这个酒店的服务员,在这个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通过手机可以远程听到里面的声音。 晚上九点过后,早已化装好的小左在对面楼上看到许琳出了家门,立马跟踪,果然她去的是伍冰全有固定房间的某大酒店…… 他佯装在酒店外徘徊,窃听器里的声音传到他耳塞里,许琳与伍冰全在对话…… 许琳问伍冰全:“我知道你喜欢换女人,想勾上我,但我有男人,我和你不可能有真感情。” 伍冰全:“我也不要真感情,能与你乐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你图的是尝一下我,但我也要图个回报,你要让小左上一个台阶,怎么样?” “没问题。” “慢,我们开始前,我还要问个问题:女人献身为的是图个实际,你们男人玩了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伍冰全:“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我不在乎得到什么,而在乎一个‘玩’字,玩女人就是一玩脸蛋,二玩感受。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表现,有些很平静,有的喜欢叫……你能不能事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咬男人的肩膀。” 小左此时火冒三丈,欲冲上去捉奸,刚迈几步,又停住了。他猛然清醒了,就算捉住了又能怎么样?伍冰全能倒台吗?他没倒台而自己却名声臭了,如果离婚,许琳她这么漂亮,大把的人在等着要她。 小左忍着气回家,坐在房间里等到清晨,许琳才回来,。 许琳开始百般抵赖,当小左把录音放出来时,许琳才哭了起来,她承认了事实,又把事前的过程讲了出来。 对于伍冰全的挑逗,许琳从不理会,直到有一次,伍冰全说到“可以让小左由所长升为局长”时,许琳开始心动了。加上小左满足不了自己,也想试试别人…… 有一点,她不可能对小左讲,她的上线要她钓住伍冰全,从他口里获取需要的情报,上线逼得太紧了,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她只能照办。 虽然伍冰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就僭越一次,下不为例,伍冰全也钓住了,又帮小左升了官,也是一箭三雕。便答应了伍冰全等小左出差就约会。 “你要离婚我签字。”许琳丢下一句话,拿起包就要出门。小左愤怒地把她拖回来,摔倒在床上,反锁出门,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沉思。 是日,小左没有上班,看到屋内的床、厅里的沙发,甚至卫生间的浴缸,都好像闻出了许琳与伍冰全肮脏味,他越想越烦,便回到梦家静心。 许琳不敢再单独留下,也跟着他回到梦家。 平常,小左与贺冯唐不太搭界,没有事不来往,见面也就是点个头而已,今天贺冯唐下班后,路过小左门前,小左主动向贺冯唐打招呼,邀他进屋坐坐。 贺冯唐以为小左有事,也就走进了他家的门。 他见小左的老婆许琳也在,有点迟疑,因为许琳有点高傲,从不与梦家的人讲话,贺冯唐就当没看到她一样。 贺冯唐发现小左脸色有些不高兴,他到底有什么事?便问:“怎么啦?” 小左没吭声,许琳却主动走过来把贺冯唐拉到旁边,轻声说:“听说你有点武功,能不能帮我教训一下伍冰全?你要多少钱,我出。” 贺冯唐奇怪地看着她,伍冰全招惹你了?不过他没说出来。许琳见贺冯唐没回答她,便沉下脸说:“我们都是同村,也不隐瞒了,伍冰全这个老色鬼,不报复他,出不了这口气。” 贺冯唐马上意识到她想拿自己当枪使,便说:“你有小左,这不是很简单嘛。” “他没这个胆。” “小左都不敢,我敢吗?伍冰全配有枪,武功再厉害也敌不过枪呀。” “听说你是警官学院毕业的,手段不可能只有硬拼一项吧?” “既然他侵犯了你,你何不走正当程序,上告纪委?” (下一节,救护车来了,医生护士抬下担架,正要把她抬到车上……) 第483章 向国梓与董樱谍 许琳有些不耐烦,说:“伍冰全上面有人,告纪委有用吗?” 贺冯唐装作不知道这些情况,说:“这样啊,我就更没办法了。” 许琳一听, 脸色拉下来了,甩头就上楼了。 贺冯唐转身出门,刚走回自家门前,见董樱蝶的rav4丰田车来了,她又要干什么?董樱蝶发现了贺冯唐,下车就招手叫:“快过来帮忙。” 打开车后门,她指着一大堆贵重食品类的东西,对贺冯唐说:“你把它们拿出来。” “你要给谁?”贺冯唐奇怪, 问。 “送给向总。” “无端端的送这么多东西给他干嘛?” “不需要你管,你只管拿出来送给向总就是。”董樱蝶边说边催促贺冯唐拿东西,她自己也不闲着,帮着把这些东西往外提。 “他认识你吗?”贺冯唐问。 “我说不要你管。” “他是我外公,我就不能多问一句?” “向总真的是你外公?我以为是攀亲哩。”董樱蝶有点疑问,看了贺冯唐半天。 “你怀疑有假?” “向总是你外公,那就是自家人了。”说完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车内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摆在地上,一个人无法拿完。 向国梓走了出来,他已经从窗口里发现董樱蝶,也隐约听到她的讲话声,好容易才想起了她原来是在县城发晕往地上倒的那个女孩,走出来想谢绝并不收礼品时,董樱蝶开车走了。 向国梓问贺冯唐:“认识这个女人?” 贺冯唐说:“当然认识。” “你怎么认识的?” “她是西坳洞公司项目生产技术负责人,叫董樱蝶,我就在这个公司上班。” “哦,原来你上班是跟她在一起。” “这个公司不好吗?”贺冯唐听出了他的话外有音,问。 “不好。”向国梓直言不讳。 贺冯唐笑起来了,说:“这是你们老年人的看法。”他想继续解释, 想想还是忍住了,这是代沟问题,他们这种知识分子什么都是讲究高大上,对于生活的理解总是跟不上潮流节奏。“你对新鲜事物没有了解就先下结论。”他还是补上了一句。 “你这个公司杰克已经对我说了,做什么硅胶伴侣,我觉得这种东西不是我们中国的东西,我很反感。”向国梓不留情面。 “‘洋为中用’嘛。”贺冯唐脸皮挂笑地说。 “也是。”向国梓点头,若有所思。 贺冯唐尽量把堆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拿完,他问国梓:“外公,董樱蝶她怎么突然送东西给你?”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不就是她晕倒了我扶了一下嘛。”于是向国梓说起了这件事的经过。 三天前,他打电话询问老同事一个不属自己专业内的学术问题,但对方的回答没让自己满意,手上又没资料,只好上县城去图书馆查。 进入在平安街,这个董樱蝶与他并排走着,当时从侧面看,没发现她什么异样。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误会,向国梓停下脚步。当她走在他前面时,却慢行起来,原来她只在埋头看手机。向国梓不好意思跟在一个年轻女子屁股后面…… 向国梓又站住了,想与董樱谍拉开一段距离。可能是她看手机看到关键内容,也站住了。向国梓快走几步想从她身边过去,刚到她身后,她也开始走,好像是她脑后长有眼睛,故意与向国梓较劲。 好容易走到图书馆的街口,向国梓正准备拐弯,董樱蝶忽然身体摇晃着,就在倒地瞬间,向国梓急忙抢上前,把她扶住。向国梓毕竟年老体弱,没扶稳她,她还是顺着向国梓的胸怀滑倒在地上,向国梓只扶住她上身…… 董樱蝶坐在地上,周围有人发现了,也过来察看。有的说可能是中暑了,以为向国梓与她一起的,叫他掐她人中……有人怕病情严重,打了120。 向国梓猜想她也许就是中暑,掐完她人中,自己习惯性带了清凉油,便掏出来涂在她的太阳穴上…… 董樱蝶终于醒过来了,见老伯扶着她,立即表示谢意。向国样说:“谢什么,换作谁也会这样做。”见她还没站起来,又关心地问:“要不要上医院?” 她说:“不要吧,可能是天气太热,我中暑不是一次两次了。” 救护车来了,医生护士抬下担架,正要把她抬到车上,董樱蝶已经站起来了,甩甩脑袋,说:“现在好多了,害得大家帮忙,真对不起了。” 医生劝她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董樱蝶说:“也好。”她上救护车前,问向国梓怎么称呼。 (下一节,第十次纸条出现了。) 第484章 向国梓离开荷花 向国梓没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董樱谍,但旁边有人认出了这个老头就是前不久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向总,便说:“他就是向总啊。”周围马上有人回应:“对,是向总。” 董樱蝶想要向国梓的电话号码,向国梓没给她,说:“小事一桩,电话就不必给吧。” 贺冯唐听了向国梓的叙述,犯疑,自己怎么没听董樱花谍说起这事呢? 是日清晨,向国梓走了,他没打电话向县领导告别,包括市里的领导,他不想打扰他们。贺冯唐开着烂嘴的面包车,送他到车站,欲乘的长途车还有二十来分钟发车,没开始验票,两人便聊起天来。 向国梓聊到普天医院,说:“一个县的民营医院竟有性康复科,以后这里的政府官员有些人可能会陷入其中。” 贺冯唐不解,问:“不可能吧?就凭一个性康复科?” 向国梓没有回答贺冯唐的问题,却说到徐秦保身上,他说:“这个人在你手下,你要盯紧点,小心他出问题。” 贺冯唐:“是。” 向国梓又说:“杰克好像有点怪。” 贺冯唐没有问,杰克哪里怪。他知道,有些问题外公跟自己父亲一样,存在明显的代沟,尤其是他这种身份的老人,对另一阵营土地上的人其看法存在差异。便解释说:“他是台湾出生的,与大陆人好多地方不相同。” 向国梓拍了拍贺冯唐的肩膀,说:“你与他在一起,更要小心。” “就因为你刚才说他的怪?” “表面堂皇,但心里可能是另一面。” “另一面?”贺冯唐以为向国梓说杰克风流的一面,忙说:“我知道。”但想到自己却与杰克的情人董樱蝶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脸马上涨红了。如果让外公知道了,不把自己骂死? 送走向国梓后,贺冯唐来到西坳洞公司,徐秦保已经开始上班了,昨天他当的是夜班,正向刚刚到的董樱蝶汇报。董樱蝶还坐在她那辆rav4车上,车门大开,一只脚本在车上,一只脚伸向地面。 没看到杰克的人影。 董樱蝶看见贺冯唐来了,手一招,喊:“你过来。” 贺冯唐走过去,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拍在贺冯唐手上,说:“你们以后的着装要正规点,你穿西服,徐秦保穿保安服,每人暂时两套,只能黑色,现在就去买。” 贺冯唐准备骑自己的摩托车,让徐秦保坐后座。董樱谍却喊:“开我的车去。”她下了车,把钥匙抛给贺冯唐。 回来路上,徐秦保依然很兴奋,对贺冯唐说:“管吃管住,还有衣服发,真好。” “你没有在正规公司打过工?” “还真没有。”徐秦保向贺冯唐讨好,说:“如果没有你,我哪能进这样的好单位?我得要好好感谢你。” 回到西坳洞, 董樱蝶又叫贺冯唐赶快返县城买两个大电筒回来。 妈的,贺冯唐想骂,这不是折磨人么? 调转车头,重返县城,在铁牛牯的五金店门前停好车,走进五金店买了两个大电筒。因为董樱蝶要得急,也没多与铁牛牯多说话,就往回走。来到停车处,打开rav4车的右前门,放下两个大电筒在副驾座上,把发票放进口袋,手颤了一下,触到个纸团…… 神秘纸条? 贺冯唐一惊,掏出来,看纸条的折叠式样,果然,又来了…… 这是第十次。贺冯唐惊愕不已,走到僻静外,找水打湿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案子涉及关系网,目前对你不利,想自首得再等等。 前次让我不必自首,上次说易光来和皮副所长及查辅警都逮进监狱了,对我都有利,现在却说想自首还得再等等,说明我还需要自首;到底要我怎么做? 只能肯定,这个人不但知道解永富案子,还知道进展情况;这么说,他是一个公安内部的人? 还有,他为什么累累帮自己? 贺冯唐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当场发现了塞纸条的人就好办了,一切疑难问题都会有答案。但是,根本想不到,就在他进五金店买电筒这一会儿,纸条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仔细回忆,自己没有去人多的地方,好像也没与谁亲密接触过,就进了五金店,五金店里没几个买东西的人…… 难道是铁牛牯?一想,又笑了,不可能。他的性格,他的经历,他的家庭,都决不会做神秘人。再说,他怎么知道我要来他店里买东西?旁边的人呢,也没其他的人与自己挨近,只有进门前有一个人从右边过来,经过了自己身边…… 贺冯想仔细回忆,那个人双手抱着一大箱苹果,不可能有第三只手把塞纸条进自己的口袋,并且让我没有一点感觉。 真是见鬼了,这个神出鬼没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还有使用易容术的人?或者知道隐身术? (下一节,外国的《纸条谜案》:约翰坎农没问题,但他的同伙呢?) 第485章 手机里的纸条思路 贺冯唐为了寻求真相,累累绞尽脑汁,却总是抓不到机会,一筹莫展,对方的反侦探水平,远在自己之上。这样的高手用来对付我,又为了什么?他猛然想起了那个博客,那个《纸条迷案》,便立即打开手机,摁出《纸条谜案》页面,连载内容早已更新了。 上次说到,警方决定采用常用的卧底方法,说服了两个学生,时刻留意露易丝及与她接触的人。然而诡异的是,就在卧底的眼皮下,又接连几天出现纸条,卧底却没有发现到底是谁放的。怪了,怪了,可以断定:放纸条的人一定是个反侦探高手。 纸条隔三差四地出现,警察却一筹莫展。而且这事已经在同学中传开了,无不讥笑警方的无能。在亚力山大下,警方又不能不作为,只好也像皮特福德那样,采取最简单的办法:蹲守围猎。 纸条又出现了,它塞在露易丝的口袋里,内容除了要露易丝把钱送到某某秘密点,还特别提到此事已经让警方知道了,正在破案,露易丝如果带了警方来,就让露易丝暴尸荒野。警方看了后,告诉露易丝:你不要慌,你只管把钱放在纸条要求的地方。不过,我们提醒你,为了不至于让勒索者不厌其烦地纠缠你,你必须要舍出一些钱,让他得逞;但是,为了不出意外,你放下钱后就赶快离开,不要再企图等他出现;另外,为了不至于被其他人拿跑钱,建议你把钱放在一个包包里;当然,我们也不会跟着你。 其实,警方早已部署好,暗暗跟着露丝,也在既定地点周围远中近三个地段埋伏了更多的警察。一旦怀疑目标出现,就可以在大范围内逮住他。之所以叫露易丝把钱放在包里,那是为了便于躲在隐蔽处的警察看得清楚,好拍照取证。 就在露易丝放下包包离开不久,果然有一辆轿车开来,它缓缓地在包包的旁边停下。车门打开,有人下车东张西望地走向那个包包……警察立即从四面拥出,用枪指着那人的头部命令:不准动!此人发现是警察,转身就跑,警察鸣枪警告, 他不听,继续疯狂逃跑。警察果断开枪,把他击倒在地…… 这边,留有两个警察卧在那辆轿车两边的绿丛里,跳跃出来举枪瞄着车门,大部警察到来后,全部持枪指向轿车,命令车人内下车,可是没有一人下车,警察慢慢地靠近车子,猛地拉开车门,发现里坐着六个人在里面瑟瑟发抖,挤作一团……一看就是团伙。 把这一伙人押回警察局分开审讯,他们说我们都是同班学生,今天出来只是为了兜风。路上看见一个包,便下车看看,至于什么纸条,一概不知。警察再去学校核查,这几个学生没有参与什么帮派,平常表现良好,更无劣迹,他们与纸条无关。 那个下车看包的大学生命大,没有被击中要害,被送进医院,捡回了一命。但警方乱开枪打伤大学生这事,却成了当地报纸媒体的难得新闻,无不指责警方破案无力,枪击大学生有方。警方由此被舆论压得抬不起头。 警方被舆论指谪,实在不甘,下决心要侦破此案,否则无法向舆论交代。他们决定增添几名暗底监视着露易丝,结果这次努力又是白费,露易丝又接到纸条,还是没发现有人密切接触过她,一连三次的纸条出现,都没有发现有人密切接触过露易丝。 警察恍然大悟了,最后结论是露易丝的恶作剧,那就由她自娱吧,警方不要卧底再跟踪了。 露易丝见警方撤了案,把脏水泼回她的头上,表哥皮特富德也没兴趣了。她很是愤怒,这些人都是蠢货,还不如自己。露易丝决定自己来破案。从哪里着手呢?她重新把纸条聚集在一起,一会儿对照研究,一会儿逐张研究……终于,有了收获,露易丝从有关这个学校的用词上发现怀疑点,纸条上的缩写方法,本国学生一般不会这样写,只有外国学生才可能这样写,她就把注意点缩小到本校的外国学生身上。 露易丝首先想到约翰坎农,但一查,约翰坎农是美国学生,在他离开学校后,纸条依然不断地出现。约翰坎农没问题,但他的同伙呢?他同伙可以在他离开后继续勒索她。露易丝觉得这思路不错,立即沿着这个思路探索下去…… (下一节,贺冯唐问杰克:brbr是什么意思?) 第486章 笑骂贺冯唐 第二天上班,贺冯唐闲得难受,想去洞里看看,这么久了,他还没有进洞内看过。 发现昨天买的两个大电筒有一个放在仓库桌上,他有仓库门钥匙,打开门,抓起电筒…… 洞内建设进展很快,里面传来隆隆机器的轰鸣声,正在做最后的锚喷,水雾裹着粉尘充满洞道,尽管手里有大电筒,五米开外还是一片雾蒙蒙的。 董樱蝶发现了贺冯唐,提个大电筒从雾尘里跑过来。她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工作服外还披着雨衣,一个大大的防尘口罩几乎遮住了整个脸。要不是她说话,根本认不出这个人是谁。 董樱蝶说:“没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懂,帮不上忙,有我一个人足够,这里灰太多,太危险,你赶快出去。” 贺冯唐出了洞,擤掉鼻子里的积尘,又用纸巾卷,直到卷干净为止。一照镜子,头发、脸上和衣服上都有不少白灰,赶紧去洗澡。他不得不感叹,以为自己出租摩托很辛苦,董樱蝶原来更辛苦,如果自己再对比洞内的这些作业员工更是天上地下之别。 上班,没事做,就有点无聊,贺冯唐便用手机听歌,他想起了梅倩苞遗留的耳塞,跨上摩托,轰的一声……回到家把耳塞戴上往回赶,尽管物是人非有些伤感,但音质确实比手机话筒好听多了,戴上它,又感到梅倩苞好像就在身边。 徐秦保当夜班,白天期间不往外跑,就呆在西坳,一旦公司有事,他照样做。杰克看到了,要贺冯唐表扬他。不知为什么,董樱蝶却不太喜欢徐秦保。 徐秦保喜欢揣摩贺冯唐心理,见贺冯唐用耳塞,他也用耳塞。不过,只要仔细看,徐秦保不是真的在用耳塞,耳塞头掉在两只耳垂上。 没多久,杰克发现了工程队做事太野,他找了个新的工程队。这么一来,旧工程队要结算,新工程队要接交,浪费了好七八天的时间。杰克却说值得,新工程队依然是西南那边的,报价低,人勤快,好协调。工程队他们内部交流说的是方言,董樱蝶与他们接触时间长,能懂一点点,而贺冯唐一句也听不懂。 杰克也听不懂,与工程队负责人沟通靠文字,负责人有一本约五厘米见方的黄纸本,有什么问题就在黄纸本上写出来,再递给杰克看。杰克有要求也是在黄纸本上写下来让对方看。 有一次贺冯唐与工程负责人交流,他写的字贺冯唐认不出,太草,像日文的平假名,好在他马上发觉了,改写汉字。 他是日本人?还是在日本待过?第十次出现的那张纸条成了谜团,现在又多出个谜团…… 贺冯唐立即想起了多乐公司那个硅胶样品被董樱蝶剪开掉出的那张小纸片,也是这么大,也是黄色。是不是同一种黄色?可惜让莲茜月拿走了,对比不了。莲茜月那里也没有下文,问过她一次,她似乎不愿回答。 贺冯唐的好奇心上来了,同样大的纸片,同样的颜色,是巧合?两者有没有联系?在警察学院上侦查课时,老师着重提到:把巧合作挡箭牌,是侦察员最懒惰的表现,蛛丝马迹的联想才是正确的思路。 他再与工程负责人交流,特意写出了brbr四个字母。对方看了后,笑了笑,摇头。贺冯唐用笔再点点这四个字母,故意叽里呱啦乱说一气,负责人还是不停地摇头,表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杰克呢?也许知道,不妨问问他。 正好,杰克询问贺冯唐对工程建设有什么建议。什么建议?我早就说过对建设问题一窍不通。 “b,r,b,r,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贺冯唐趁机问杰克。 “你说什么?” “brbr,就四个英文字母。” “你从哪里看到的?”杰克表现惊讶。 贺冯唐一想,不如直接告诉他brbr的缘由,也许从中觅到蛛丝马迹。 “多乐公司当初的硅胶人样品里的骨架上粘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brbr。” “那张纸片呢?” “董樱蝶扔了。” “还有谁看了这纸片?” “没有。” “你跟谁说过这事没有?” 贺冯唐只能撒谎:“没有,我正在自学英语,弄不懂brbr指什么,又没有哪个亲朋好友英语水平好,只好问你,你不见怪吧?” “不见怪,我们都是梦家人,又是本家,有什么不明白,就应该多问,不要藏在心底。” (下一节,果果不知道为什么挨主人的骂,很委屈。) 第487章 董樱蝶半夜骚扰贺冯唐 董樱蝶交代贺冯唐晚上当班。 当晚班,贺冯唐巴不得,当班也是睡觉,白天可以出租摩托,只要防住董樱谍就行。 这天,上日班的是徐秦保,他在旁边听到董樱谍的指令,想讨好贺冯唐,对董樱谍说:“贺冯唐是襄理,不应当值夜班,夜班就让我包了吧。” 董樱蝶骂他:“什么时候轮着你来安排,马屁精。” 贺冯唐维护徐秦保,说:“襄理也是领导,他关心领导有错?” 襄理?董樱蝶笑了一下,没出声。 贺冯唐怀疑董樱蝶晚上另有所图,特意带上果果,有了它在身边,即使董樱蝶想胡来,只要一示意,果果定会让她吓得要死。 果果来到西坳公司,看见长得漂亮的董樱蝶,竟然对她很友好,围着她摇尾巴,还后腿站起来用前脚向她作揖。董樱蝶被果果逗乐了,也喜欢它,特意拿来两根香肠。谁想果果并不吃,贺冯唐接过香肠喂给它,它才吃。 “你这只狗,精灵得很啊。” “你说什么?”贺冯唐意识她借机骂人。 “你这只狗,不是你的吗?我没说错啊。”董樱蝶故意把“你这只狗”语气说重一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贺冯唐知道掉进了她的陷阱,越讲自己越会处下风,真想狠狠地掐她一下……但这公开场合下,只能忍了。 晚上,贺冯唐让果果睡值班室外间,用废纸板为它垫了个窝,不让它睡冰冷的地砖上。值班室的门锁有个横把,为了方便果果夜里去室外排泄,贺冯唐让它学会怎么用锁把来开门、关门。 半夜,不出所料,董樱蝶又来了,扭开门,奇怪的是,果果竟不叫,董樱蝶爬上贺冯唐的床…… 果果觉得是做了好事,开心得很。 贺冯唐立即醒了,以为是贼,翻身制住他,并腾出手拉开灯…… “公驴,是我。” 贺冯唐看着她:“你发癫了吗?” “没办法,我太爱你了。” 贺冯唐讨厌她赤裸裸的欲望,飚出了托尔斯泰语录:“爱的真谛在于精神,而不在于肉欲。” 董樱蝶反对:“没有性的爱等于少了骨架的硅胶人,只能看不能用。” “莎士比亚说过:强烈的爱,它会使人类变成畜牲。” “什么比亚?他是谁?外国大老板?” 贺冯唐知道跟她讲这些没用,便骂:“你前世吃多了狗阴阳吧?” 董樱蝶嘻嘻笑着说:“我最近看了一本书,书中讲:男女之间的爱是靠性来表达的,性表现欲越强就越是爱到骨子里。” 爱到骨子里?上次你要我还钱,逼得卖掉家里的牌匾……贺冯唐一想到这,心里就冒火,用手使劲推开她。 两人纠缠着,贺冯唐呼唤果果,果果早不见踪影…… 他只好跳到地上,怒气满脸…… 董樱蝶看到贺冯唐这样子,以为他还在记恨曾说过他是鸭,立马哭丧着脸,说:“我真不该讲用钱买鸭的话,我把钱还回你好不好?钱我有,又不缺这五万五。” 不缺这五万五?那么上次的七万元被杰克查打得腿上青紫又是怎么回事?演双簧吗?贺冯唐正想问个究竟,一想,跟她扯这些没用,便严肃地说:“借钱要还,天公地道。” “我承认错了,这不,现在想你了嘛。” “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你还来纠缠干什么?恶心!” 董樱蝶不高兴了,反问:“钱是还了,但你搞了我呢?就这么算了?” 又来这句,贺冯唐无话可答,耍起无赖,说:“是你主动啊,你不是达到了目的,开心到极致吗?” 董樱蝶想不到贺冯唐这样顶自己,且说中了要害,愣了半天……说不过他,只好哭泣起来…… 她哭了一阵,索性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太想你了,这么久,杰克天天盯着,今天他好不容易走了,我整个白天都在想着与你一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见贺冯唐没有反应,说:“我给你下跪行不行?”说着她就下床要跪下。 贺冯唐心一横,任由她…… 董樱蝶最后也没辙,自己爬起来,想等贺冯唐凌晨之勃。看着他侧身睡得很靠里边,便死皮赖脸睡在他身后,捱东方露白。 清晨,董樱蝶离开,心里实在不满,掐了贺冯唐一下,说:“你不要当夜班了,当白天班。” 当白天班,贺冯唐就不能出租摩托。 贺冯唐回家路上,不停地骂果果。果果不知道为什么挨主人的骂,很委屈,被骂得烦,不坐摩托了,从后座上跳下来,独自跑回家去。 (下一节,徐秦保偷鸟形杯。) 第488章 如愿以偿 次日白天上班,贺冯唐发现徐秦保脱下了保安服,穿着崭新,他明明没钱,怎么突然变得有钱了?里里外外都是新衣服。正欲试探他,徐秦保却主动走近贺冯唐,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说:“大,你是不是有个鸟形杯?”他进了西坳硅胶人制造公司后,就称贺冯唐为“大”。 “什么意思?” 徐秦保的嘴巴几乎贴近贺冯唐的了耳朵:“大,有人想收购。” 贺冯唐奇怪,怎么又有人盯上这个鸟形杯?便告诉他:“是个仿品,内行看过了,值不了钱。” “不管值不值钱,人家要一定要看看。” “早打碎了。”贺冯唐依然像回答寺山慧及梅倩苞的表弟那样。 “哦……” 第二天,徐秦保又找贺冯唐,说:“大,打碎了他也要,可以把碎片粘起来。” 怎么也是这一套?贺冯唐不耐烦:“碎片早丢了。” “人家说丢了可以捡回来。” “丢在小河边填岸,已经填没了。” “大,他说可以挖。” 贺冯唐不高兴了,说:“他说挖我就去挖?” “大,他说,你不挖就是没有打碎,挖回来了就说明真的打碎了,反正不管碎没碎,他就是要看到那个鸟形杯。” “他?凭什么要我听他的话?” 徐秦保靠近贺冯唐耳朵,小声说:“大,你就当帮我的忙吧,当我求你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 贺冯唐忙问:“这个人是谁?” 徐秦保很无奈,说:“大,不能告诉你,你知道是谁了,我的命就没了。” 贺冯唐知道现在倒卖文物的人大有人在,都想一夜暴富。徐秦保没少跟这种人打交道,有可能惹着了有黑恶势力背景的人,这个人比缑疤子式的文物贩子手段毒辣,敢冒险,弄死个把人命也许真做得出来。 再说,这个鸟形杯值不了多少钱,可恨的是这些贩卖文物的就是见风就是雨,从不想失去任何机会,没见到真面目就不死心。缑疤子这样,梅倩苞的表弟也这样,现在徐秦保的后面的人又是这样。 即使这样,二爷的鸟形杯也无论如何不能给出去,一给出去十有八九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贺冯唐想了好久,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要是能以假乱真就好了。 贺冯唐曾听说好像河南某地有做仿古器皿,他们网上卖不卖呢?比如淘宝。他曾在淘宝上买过东西,搜搜看,他立马摁开手机进入淘宝…… 一搜,果然搜到了仿古鸟形杯,贺冯唐太开心了,几十元钱,便宜得很,还买一送一。 几天后就收到货了,与二爷的鸟形杯一对比,大小形状差不多。贺冯唐很惊喜,三个杯拿给父亲看。 贺南升也相当的诧异,得知在网上买的,问:“多少钱?” 贺冯唐:“两个才六十八元。” 贺南升又吃惊了,想,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厉害?连这些小玩意都有人想用仿造方法挣钱。真是,自己只关心种菜,再就是管管村里的卫生,坐井观天,不知道还有这些挣钱的门路。他想起古怪爷原来在铸锅厂铸锅,往模具里浇注铁水,冷却后锅就出来了。这个鸟形杯这么小,搞个模,一天能做多少啊,抵得上自己一个月卖菜的收入。 贺南升知道儿子想以假乱真,怕缑疤子发现了鸟形杯没有打碎,无法搪塞而买假冒充。他觉得这做法不错,于是,把儿子买的仿品换掉神龛暗匣里的二叔遗留下来的真品。 父亲离开后,贺冯唐把其中一个网购鸟形杯拿进自己房间里,扔地上,“啪”,陶杯应声而碎。贺冯唐找到父亲的补鞋胶,把碎片粘接好,找一个塑料袋装起来,上班后避开他人拿给徐秦保。 徐秦保看到粘起来的鸟形杯,高兴得不得了。说:“大,你这次又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说,我怎么才能感谢你?” 几天后,徐秦保问贺冯唐:“大,你给我的鸟形杯是假的,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贺冯唐立即否定:“我从屋边的小河里捡回来的,我翻了好几个钟,还有谁有这个破片东西,与我掉包?” 徐秦保说不出所以然,说:“大,我也不知道啊,难道他故意这样说?要么我再请他仔细看看那个鸟形杯,怕是看走了眼。” 徐秦保这是在撒谎,他只想稳住贺冯唐。那个人曾提示他:鸟形杯也许没有打碎,你应当去亲自去看看,如果真的没有打碎的话,你就把它偷过来。 徐秦保已经打好主意去偷,反正他在贺冯唐家住过一段时间,并不生疏,鸟形杯也不是很小的东西,能藏哪里?还不是藏在房间里?要么藏在那个地窖里。他曾发现这个地窖,只是锁了,当时自己没敢扭开锁进去看。 就这样,徐秦保没花多少心血,当天半夜再行动,还没搜寻地窖,就在贺冯唐家的神龛里搜出了鸟形杯。 他立即把鸟形杯交给那个人…… (下一节,李馨灵要贺冯唐解签语。) 第489章 李馨灵出狱 再说李馨灵,她已经关了八个多月了。 此间,她的案子出现几次反复,起诉,发回重审。 一审判刑三年,上诉,后来到二审改判…… 这期间,本县司法界争论很大,有人认为超出的正当防卫范围,毕竟杀死了两条活鲜鲜的生命,为了安抚两个死者的家属,三五年还是要判的。有的认为锤里手和下巴苟都有前科,强奸手段恶劣,死有余辜。有的说得很直接,不要说死两个人,如果一个女子遇到团伙性强奸,杀死更多的人也该无罪,这样才能震慑犯罪分子。 贺冯唐作为李馨灵的辩护人尽了最大的努力,力争无罪释放。 是日,贺冯唐轮到休息,他一早就接到电话通知,贺冯唐一听,顿时热泪盈眶,李馨灵终于要释放了。他迅速赶到看守所接李馨灵出监。 钱田村内,有人从有关渠道得到李馨灵被放出的消息,迅速传开了,一些好热闹的村民走出门,来到梦家的路边或宽桥上,交头接耳,比手划脚……议论杀死两人的,竟然是在贺冯唐家住过几天的,说着普通话的李香雪,还是面部整过容的原大栋屋的女孩李馨灵。 有几个大妈大婶看到李馨灵从贺冯唐的摩托上下来,跟过来拉住李馨灵问来问去。有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本来就漂亮,为什么还要去整容?你一个女孩怎么敢杀人……她们巴不得把李馨灵肚子里的秘密全挖出来。而那些曾经讥笑过那个李香雪的人则不敢靠近她,站得远远的。 李馨灵不知怎么回答她们,贺冯唐见状把她拉进屋内,避免了眼前的尴尬。 贺南升从屋内出来了…… 贺冯唐去领李馨灵前,已把李馨灵的前前后后大致情况告诉了父亲,贺南升见到李馨灵后,立即像对待亲人回家一样把她迎进了屋内。 果果马上认出了李馨灵,不就是主人曾经带回来的朋友吗?它立即友好地“呜”了一声,靠着李馨灵的裤腿轻轻地蹭,尾巴不停地摇…… 李馨灵瞬间就感受到一个家的温暖,激动得掉出了眼泪。贺南升伸出手像对自己女儿一样轻轻拍着李馨灵的肩膀,说:“回来好,回来好,今后这个家就是你的家。” 李馨灵一听,靠在贺南升身上,哭出了声…… 因为是星期六,学校不上课,大部分孩子都在家。有些小孩子家里待不住,从大人聊天中知道贺冯唐家中回来了那个杀人的女孩, 便跑来看新鲜。他们不像大人那样懂得分寸,而是走进屋去看热闹,好几个胆大的还跟在李馨灵身后,李馨灵走哪他们走哪。为了能近距离看着李馨灵,他们之间还互相推搡争执,生怕自己被挤到最后。 贺南升赶他们不走,贺冯唐赶他们也不走,刚拉两个到门外,原来被拉出的又钻进了门,他们好像故意对着干…… 古怪爷闻声过来,看见这情景也帮着赶小孩,结果三个人都拿这些孩子没办法。古怪爷摇头说:“现在的孩子不像以前,听大人的话,不知他们从哪里学到了反骨。” 刁波培此时走来,看到了这一幕,说“我来。”说罢从口袋里摸出随时准备卖鸭找零的一小扎一元小钞,对小孩们喊:“愿意离开的来我这里领钱,每个人三元,拿去买最好的雪糕吃。” 果然有效,这些小孩立马跑出来,领了钱便跑去买雪糕了。 贺南升说:“波培还是有办法,一招就灵。” 刁波培:“你不看看是哪些人家的孩子。” 贺冯唐今天没有去出租摩托车,与父亲整理完李馨灵原来住过的房间后,又与李馨灵把房间内的床柜桌椅擦洗一遍,拖好地。 李馨灵更勤快,整理完自己的房间又与贺冯唐把所有房间做了清洁。果果也非常的兴奋,跟着他俩跑来跑去,碍手碍脚的。贺冯唐要赶它,李馨灵却护着,果果有恃无恐。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了。 中饭后,李馨灵抢着洗碗筷,做完厨房的清洁卫生,看到后院塘里的荷花已经长出箭梢,大小不一的立在水中,墙下的菊花也已出了绿芽。想到去年来时,荷蓬朵朵,花瓣恋着荷蓬不想掉落,菊花开得正旺,不禁触景生情,想到再去看看自己曾经的家…… 她想叫贺冯唐一起去,但看到他与父亲都在看书,便不打搅他,悄悄地出门。果果一见,轻轻地“呜”一声,李馨灵懂得它的意思了,手一招,果果便跟在她后面。 李馨灵来到她家的大栋屋,大门锁着。横着的门锁看似稳稳地挂在门扣上,但仔细一看,已经是锈蚀了。李馨灵手一掰,锁开了…… 她慢慢地来到自己原先的房间,桌子上的灰尘积得很厚,依稀可见鼠和猫的脚印爪痕。李馨灵望着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用物,浮想联翩…… 李馨灵走向自己曾经睡过的木床,触景生情,她伸手抚摸床上挂着的蚊帐,不想随着手的下滑,蚊帐裂了,无意再一动,手中的那块便脱落下来。 她想把手中的蚊帐布块揩抹桌面,两者一碰,顿时灰尘四起……李馨灵连忙退了几步,捂住鼻子和嘴巴…… 待尘埃差不多落定后,李馨灵再次回到桌前,拉开了抽屉。抽屉里面是自己中学时的一些书本,她拿起一本翻开首页,中学时的岁月又出现在脑中…… 突然,从书中滑出一张发黄的香表纸…… 李馨灵没有发现纸,果果却看见了,它把纸叼起来,用头不停地拱李馨灵的裤腿。 李馨灵偏头一看,发觉果果嘴里有纸,她从它嘴里拿下来,原来是当年与贺冯唐去天平殿为自己抽的签语,字迹依然清晰: 剥卦。天下熙熙皆为利,駧駧牡马亦为色;曾经秉烛观绣莲,玉佩成泥众人惜;梦里南边有珊瑚,良工妙手修不得;鸳鸯划散月三更,芒履单行白云阙。 李馨灵一直不明白这个签语的意思,谷殿主没有告诉他,当时贺冯唐也说看不懂。如今贺冯唐已经读了大学,知识增长很多,应当看得懂了。这签语到底灵验不灵验,她要贺冯唐说说清楚。 (下一节,要李馨灵找禁区石头。) 第490章 李馨灵找石圆圆 李馨灵拿着签语回到贺冯唐家。 贺冯唐还在看书,忽然有一张发黄的旧纸出现在他书上,他回头一看,是李馨灵。 李馨灵趴着他肩膀,说:“你给我解解这签语,我想听。” 贺冯唐拿起这张签语纸,马上浮想出当年两人上天平殿,她执意求八卦签的情景……他重新把它平展在书上,普通签还好解,这八卦签难得多。他细细地默读,读了好几遍,越读越感到奇怪,怎么对她讲呢?沉思了好久,才开口说:“这个东西,意思都是模棱两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何必把它当真?” 李馨灵不满意,说:“这不等于没讲?”她非要他讲透彻,“就是说我命不好,你也要讲。” “什么命好命不好,抽签本来就是种游戏,你想,天平殿的八卦签筒里总共才六十四只签,对应六十四卦象,世界上多少人啊,难道只有六十四种命运吗?” “我不管那些,我就想知道它的意思。”李馨灵不依不饶。 贺冯唐知道拗不过她,开始斟酌语言,让她听得懂,最后指着上面的首句说:“意思就集中在第一句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性都是趋利,下面的几句是说有的人挣得多,有的人挣得少,有的人先亏后挣,有的人先挣后亏。” “我知道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下面还有‘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李馨灵说完,又反复念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李馨灵经过几天的身体调整,心情慢慢地恢复了,她马上想起贺冯唐说有个叫石圆圆的医生打听过自己。自己没走过多少地方,荷花、兰昌,还有就是逍遥邨,没有与一个叫石圆圆的女人有过交往,只有阮芳芳。 是不是阮芳芳?也许她改名了。她决定去找这个石圆圆。 走到普天医院,迎宾小姐以为她是患者,李馨灵说是找人。她从医生简介栏里看到了阮芳芳的相片,名字写的是石圆圆,真的是她啊。 李馨灵进不了电梯,也不知道怎么找,只能求助问询台的护士。石圆圆通过传过来的影像,一看是曾经的李诗词,赶快下来,来到李馨灵面前,除下口罩…… 李馨灵一看,好一阵激动,双手扑过去……激动地说:“芳芳姐……” 阮芳芳却没多大激动,反而推开她,说:“我不叫阮芳芳了,我现在叫石圆圆。你呢?不会再叫李诗词吧?” “我还是叫原来的名:李馨灵。”李馨灵没有忘记早就准备要说的话:“圆圆姐,你给我卡里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石圆圆:“还什么还?这些钱也不是我的,不要完了,就当罂粟谷对你的补偿。” “但毕竟是你给我的卡。”李馨灵还想认真。 “我再讲一遍,不要你还,你再啰嗦,我不理你了。”石圆圆认真起来。不过,她说后就笑了,补充:“你记住我这个人情就可以了。” “当能记住,永远记住。”李馨灵一听,感动不已,又抱着石圆圆,哭出声了,她抽咽着说:“没有你圆圆姐就没有我,你是我今生今世忘不了的救命恩人。”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石圆圆安慰她。 李馨灵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忽然问:“圆圆姐,你又是怎么来到荷花的?那个地方你不会再去吧?” 石圆圆:“你走后,他们发现是我帮你逃脱的,我的枪就被收掉,没枪就没人怕我,行动也没有以前方便了。不管我走哪里,都有人跟着,监视着,我受不了,借外出旅游逃了出来。我知道我不能回我的家,他们可能就在那里暗暗地等着。我无意看到了普天医院的招聘广告,就隐名改姓来到这里,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会躲在一个偏僻的县城。” 石圆圆问李馨灵:“现在你的老毛病还严重吗?既然回家了,就要医好它。” 李馨灵:“我还没去检查。” “我帮你检查。”说完就把李馨灵带到她诊室。 检查李馨灵后,石圆圆严肃地说:“你必须做再造.可惜普天医院的设备有限,你只能到大城市去做,最好到国外做。” 李馨灵问了价格,张大了嘴,太贵了吧。 石圆圆转换话题:“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 “不要说什么帮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要我干什么?” “帮我找一种灰精石,只要拳头那么大。” “灰精石?”为什么要石头?李馨灵有点奇怪。 “对。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要我帮忙的。” (下一节,李馨灵听贺冯唐会帮她弄需要的石头,高兴得跳了起来……) 第491章 李馨灵偷禁石 石圆圆为了让李馨灵不怀疑,解释说:“我朋友说她奶奶患顽固性头痛,好多年了,用什么药都不管用,唯这种灰精石煮水喝,能治她的头病,我来荷花工作后,她听人说荷花就有这种灰精石。” 李馨灵立马答应:“好,我马上去找。” “没有那么简单”,石圆圆抓起了李馨灵的手,用力揑了一下,对着她耳朵小声说:“不是找,而是偷。” “偷?这种灰精石,要去偷?”李馨灵糊涂了。 “因为,只有一座山里才有,可惜这座山被划进了禁区。” “我可从来没偷过东西啊。”李馨灵听了吸了口凉气,去禁区,还没去偷,心就砰砰跳。 “那就算了,我找别人帮忙,虽然你和我关系好,我也不能勉强你。”石圆圆松开李馨灵的手,神色黯然下来,说:“你走吧,我还有事。” 李馨灵来不及解释,便被石圆圆推出门外,她知道石圆圆这下真的生气了。 李馨灵想,怎么办?自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为了报答石圆圆,尝试偷一次吧,反正就一次,一辈子就这一次。 禁区是五年前划的,来了部队,建了房子,长驻下来,划了个大圈,不让外人进。这些地方,村庄少,很偏僻,李馨灵从没有去过,只听别人说翻过公平山后,还有了段距离的西北方向。 要不要经过天平殿?是不是另外还有路?清晨出发几时能到禁区?天黑时能不能回到家?这些问题通通盘旋在李馨灵的脑海里。如果不是去偷,早就问贺冯唐了,还可以让他代替去一趟。 而现在,不可能叫他去做贼,他也不可能去做贼,再困难也只有自己去把这个贼做了。怎么能成功?她一点儿底都没有,问谁呢?想来想去,又只有贺冯唐了。 李馨灵看着贺冯唐,兜个弯,问:“听说我们县有个什么禁区?真的还是假的?” 贺冯唐:“不假,有个军事禁区。” “人走进去会不会被抓起来?” “那里有岗哨把守,还没过界就被喝住了,进都别想进去。“ “如果要走亲戚,他们住在里面怎么办?” “里面的几个小村庄全搬出来了。” “听人说,里面的山上,有种灰精石能治病,不知是不是真的?” “没听说过,诶,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想偷灰精石?” “不,不,我是随便问问。” “我知道你的意思,因为那座山上的灰精石能卖钱,你动心了。” “我……我真不知道那里的灰精石能卖钱。”李馨灵吱唔着,不承认。 “我没有骗你,那里的灰精石真的有人收,价格还挺高,起初有人冒险溜过边界去偷,不过,禁区管得严,很难得手。” “……”李馨灵的嘴角微微地动了一下,最终没出声。 贺冯唐看着她失望的样子,想逗她一下:“你如果有胆子,可以去试偷一下。” “我才不敢去偷呢。”李馨灵慌忙摇头。 石圆圆这个忙看来帮不成。 过天,李馨灵把真实情况告诉了石圆圆。 石圆圆说:“你只听别人说一下,就退缩了,胆子太小了。当年在消遥邨,我如果胆子小,不冒险帮你,你能逃出来?” 李馨灵脸红了,忙说:“对,对,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唉,我说你呀,不要老想到什么偷,偷,又不是偷别人的钱,偷私人的东西。不就是捡块石头嘛。偷什么?假如那里的山没有划为禁区,还不是谁愿意去捡就捡,用箩筐挑也可以。本来我自己去,但我不是当地人,不熟悉这里。就看我对你这么好,即使冒险,你难道不为我冒险一次吗?我把我朋友的奶奶当作自己的的奶奶,你就不能把我的事当成你的事吗?” 李馨灵被抢白得无地自容,咬咬牙,答应:“过几天我一定让你满意。” 这天,凌晨三点,李馨灵起床了,穿着深色的旧衣旧裤,悄悄地出门…… 贺冯唐发现了,见她拉开大门,跑过去,一把拉住她,问:“你想去哪里?” “我……我……”李馨灵成哑巴了。 “我知道,你要去偷灰精石。” 心计被戳破,李馨灵只好承认,并解释是为了帮石圆圆的忙,她朋友的奶奶的常年头痛,想用这种灰精石治头痛。 “你早说嘛,我帮你不就得了。” 李馨灵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猛然往贺冯唐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下一节,贺南升想,如果不制服他,自己这个治保员白当了……) 第492章 李馨灵又卖麻辣烫 关于灰精石治头痛的事,贺冯唐特意问过古怪爷。古怪爷说,是有一种石头能通过按摩或刮痧等方法治头痛,叫做砭石,不但有灰色,还有黄色和其它色,但我们县没听说过哪里有这种砭石。他又补充:其实,依我看,所谓石头治病主要是心理作用,就是用其它石头按摩也同样能达到效果。 为了防止李馨灵再冒险,贺冯唐找了一颗带条状拳头大小的灰色石头交给李馨灵,并交代她:不得告诉别人是怎么弄来的。 李馨灵马上把石头送给石圆圆,石圆圆接过这颗石头,很高兴,说你可帮了一个大忙了。 李馨灵说:“这也算帮忙?比起你帮我的忙差了十万八千里。” 离开石圆圆后,回到梦家,李馨灵没有什么事做,她想跟着贺南升去菜地干活。贺南升坚决不肯,说,你在家做了家务,就已经麻烦你了。 才三口人,把家务全包也没多少。李馨灵觉得自己属于蹭吃蹭用。不行,既然是这个家庭的人了,就应当主动承担一些生活开支。身上没什么钱,也不可能去向孟耀传讨回超生款,目前唯一的出路是去挣钱。 做什么呢?打工?那少不得与男人一起,不行,她太怕了。她想想,不如还是去卖麻辣烫,当时卖麻辣烫生意也不错,行,就卖麻辣烫。她又想到,等做旺了就开个麻辣烫街铺,慢慢把钱挣够,然后去做那个手术。 钱田的村中道连通好几个村庄,来往者多,摆个麻辣车在村口,应当生意不会差,万一不行再到县城去卖。她向贺冯唐提出这个想法,贺冯唐不同意,说挣钱是男人的事。她就向南升伯伯求情,贺南升也不同意,他认为,让一个女孩出去帮衬家庭,不能接受。 李馨灵不肯罢休,打算用磨的方法得到同意。从此后,她围着贺南升转,贺南升去巡查卫生,她也去巡查卫生…… 搞得贺南升不好意思,只好选择她在做家务事时去巡查卫生。贺南升去菜地,她又跟着去菜地。菜地干活是个苦活,贺南升看着嫩皮细肉的李馨灵挥汗如雨地劳作,又在烈日下晒,有点心疼……便想,如果让她去卖麻辣烫至少不会这么累,还不会这么晒,有遮阳伞,便转变主意,同意了李馨灵卖麻辣烫。 贺南升还认为,如果真能像她说的最后能做成麻辣烫街铺,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生存门路。 于是,按照李馨灵的构思,贺南升做了个麻辣烫零售车,这个零售车比李馨灵原先用的零售车好多了,缺点全改了。 李馨灵开始在村口卖麻辣烫。 果果好像明白这个新家庭成员以后会天天往外干活,便不愿再守家,它眼巴巴地望着贺冯唐,意思要同意它跟李馨灵出去。 贺冯唐看到它喜新厌旧,便笑骂它:“你滚吧。”其实贺冯唐心里想的是,李馨灵身边有果果在,他也放心。如果有不怀好心的男人想揩李馨灵的油,果果肯定会吠他,吓他,能尽力保护李馨灵。 麻辣烫做得很地道,量足味好,加上李馨灵的人美嘴甜,生意还可以。 李馨灵没卖多久,就遇到了麻烦。这天,一个染着红黄头发的外地中年男人来了村里,看见李馨灵很漂亮,便心生淫念…… 麻辣烫每串不大,一般人买都是五根十根的买,他故意一根一根的买,为的是能与李馨灵套近乎。他嬉皮笑脸,动手动脚…… 果果早就盯着这个外地中年人了,见他对李馨灵不怀好意,便对着他猛吠。 中年人不但不怕果果,反而弯腰拾石头要打果果。李馨灵立马制止他,说:“你如果打了它,你今天就会吃亏。” 中年人流里流气地回应:“好,我不打它,但它吠了我,不能这么算了,你得亲下我。”说完便把脸贴近去。 贺南升正巡查卫生路过这里,见这个红黄头发的中年人对李馨灵很色,走过来批评他:你也不年轻了怎么还流里流气?同时把戴有红袖章的胳膊侧向他。意思是说,你应当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中年人不吊他,反对他出言不逊:“你算什么,老不死的。” 贺南升知道今天遇到了无赖,这种人不讲道理,只有制服了他,他才会老实。如果不制服他,自己这个治保员白当了…… 一个外地的中年人竟能窜进村里来胡来,再不管,整个钱田村都没面子。 贺南升想立刻出手制服他…… (下一节,荷尔蒙作祟,在李馨灵面前,贺冯唐又出丑了。) 第493章 鸽皮的身世 贺南升又细想,对方正壮年,自己不比早几年身板,倘若不能一招制服他,或者反让他把自己搁倒了,岂不笑话?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告诉儿子,要他快到村口来,说有人要闹事。 贺冯唐正在清洗摩托火花塞,事后启动马达,正常了。明白父亲的意思后,对着手机说:“你可以报告村里呀。” “什么事都报告,那不是说明我没用,还要我这个治保员做什么?” 贺冯唐听父亲这样的口气,知道不去不行,他跨上摩托就往村口驶。到了村口,看见一个红黄两色头发的中年人,还在与父亲斗嘴,走近一看,原来是飚摩托车的鸽皮。 鸽皮一见贺冯唐,想起飚车后自己不但没抢回钱,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知道贺冯唐武功厉害,立马走开…… 片刻后,他打电话给小左,说村里有人打了他。 小左正好回家,开着宝马来到村口,鸽皮看见小左来了,指着贺冯唐说:“就是他。” 小左把鸽皮指着的手拍下来,说:“你能是他的对手?” 小左随即下车,对贺冯唐说:“他是我的亲戚,我叫他……哥。” 贺冯唐:“我们已经打过交道了,我知道他叫鸽皮。” 贺南升问儿子:“这个人怎么是湘东口音?” 小左抢先说:“他本来就是湘东的。” 贺南升又问小左:“没听说你家有湘东的亲戚?” 小左没作答,告诉鸽皮:“他是贺冯唐的爹。”说完,招呼鸽皮:“走。” 鸽皮临上车,对贺冯唐说:“这件事就算了,我们不打不相识。” 贺南升觉得有责任要了解鸽皮的情况,他扬手想拦住小左问个清楚。但小左没有看这边,轰起油门走了。 其实,鸽皮他在朱州老家惹了不该惹的人,无法呆下去,便来荷花投靠亲戚,希望能找个适合自己的事生存下来。 鸽皮身上有故事。 小左的老爸大左是鸽皮血缘上的父亲。当年大左在海南岛制稻种,睡了一个女人,女人怀孕了。大左制种任务完成时,偷偷跑掉了。 大左制稻种并不是一个人,全公社各个大队都派了人制稻种,加上公社带队的有十多个,女人经常来玩,知道他们的具体地址。大左偷偷走了,她当时虽然很恨,但怀着孕,行动不便,现在不能找他,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地址在,最终能找到他。 等到鸽皮出生后,女人想去找大左,却缺少盘程。第二年,村里来了一批湘东攸顺制稻种的人,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妻跟这个女人合得来。聊天中,女人知道这对中年夫妻的家与大左的荷花是相邻,只隔了一座山,便想请这对夫妻回家时把鸽皮带走,到了家里再费点神把孩子送给大左。这对夫妻一听,满口答应。女人便把大左的家庭住址写给了他们。 女人不知道这对中年夫妻的女方患有不育症,内藏私心,回去后没有去找大左,而是把鸽皮留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儿子。 鸽皮长大后,这对夫妻中的男人去世了,只剩下女人,鸽皮曾经有过老婆,因不务正业,老婆跑了。过了40岁,依然单身,如今被仇家追杀得无处可藏。女人年岁已老,担心鸽皮受害,万般无奈中,只好把鸽皮的身世讲出来,并告诉他亲生父亲的地址,让他赶快去找,希望有个落脚地。 回头说李馨灵。 半个月后,李馨灵一算账,由于过往村口的人远比县城少,利润不及原先在县城卖麻辣烫的一半,这怎么行?她不再在村口卖了,改为去县城卖。 她每天凌晨三点必须把麻辣烫做好,再把麻辣车推到人民公园旁边。她明白,县城卖东西也必须要占个好地段,要占好地段只有赶早。 贺冯唐见她这么辛苦,劝她不要这样。李馨灵却说,这也算辛苦? 贺冯唐问:“不算辛苦算什么?” 李馨灵边做麻辣烫边说他:“真正的辛苦你没尝过,那种心里的苦,比劳累苦要苦千倍。” 贺冯唐知道她指的是她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也就不说了。为了帮她,从此也跟着早起,帮忙做麻辣烫。 两个人做,李馨灵就不要起这么早了,四点钟起床做,刚刚好。做好后,天麻亮了,她推着麻辣车去县城,贺冯唐开始晨练。因时间迟了点,晨练的地点改回在后院。 然而早起,正值男人荷尔蒙旺盛时刻,贺冯唐手里做着麻辣烫,心里却很躁动,加上挨着漂亮的李馨灵,手指和手臂还不时地与她触碰,在明亮的灯光中,某地方的形象很不雅观…… 李馨灵发现了,扑哧一笑,看了看,说:“你……你……” (下一节,李馨灵不同意柏拉图式的爱情。) 第494章 商量同做手术 贺冯唐顿时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想跑。跑哪里呢?李馨灵就靠着门的位置,她故意把身子堵住…… 李馨灵不以为然,说:“跑什么跑?这不过是男人的正常情况嘛。” 贺冯唐用双手遮掩尴尬处,站住了,眼睛不敢看李馨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馨灵由于自己的经历,早已见怪不怪,弯起左肘,碰一下贺冯唐,说:“不管它,继续帮我做麻辣烫。” 贺冯唐只好退回来,背对着她,拿起竹签,又串起海带来。但不知怎么好像发了鸡爪疯,双手在抖…… 李馨灵说:“你实在不行,到你房里成全吧,换条内裤再回来。”见贺冯唐还在发愣,又说:“难道你想……”说着自己脸红了。 贺冯唐看着李馨灵脸色红彤,曲线诱人,不要说另一个贺冯唐冒出来,就是正常的贺冯唐也是干柴触火,他猛然上前抱着李馨灵,嘴巴找着方向,去拱…… 李馨灵没有躲避…… 贺冯唐再也控制不住……李馨灵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当她看到贺冯唐即将行动时,瞥见了不应该看到的……惊吓了,一把推开贺冯唐…… 贺冯唐也清醒了,想起了姚欣舒的猪叫…… 李馨灵怕贺冯唐发怒,急忙说:“你如果实在想,我帮你找个女人,或者你自己去找女人。” 贺冯唐已是自己的一切,可以说,他的幸福胜过自己的幸福,既然爱他,就要照顾他的所需。 “你什么意思?”贺冯唐睁大眼睛,怎么跟姚欣舒说的一样? “我说的是真话,我知道男人的。” “胡说。” “不是胡说,男人没正常发泄,会很痛苦,对身体也不利。” 贺冯唐听她这么一讲,没有马上反驳,他想起了自己的婚后状况…… 李馨灵以为说到了贺冯唐的心坎上,严肃地说,让你去找女人只是满足一时之需,但不能移情,真正的另一半还是我。 贺冯唐回过神来,说:“你尽讲些什么啊!” 为了解除贺冯唐的疑问,李馨灵毫不保留地说了实际情况,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现在的身体不允许。 贺冯唐听后震惊了,很心疼李馨灵,想起姚欣舒曾经的担心,说:“我不会嫌你,我们可以做柏拉图式的夫妻。” “什么叫柏拉图式夫妻?” 李馨灵听明白后,说:“不,我不做这种夫妻,有男欢女爱才算夫妻,我只是暂时现象,圆圆姐说了,我可以通过手术治愈,只不过我现在没钱,所以我要去挣。我想好了,挣到钱后,不但我做手术,你也去做手术,把头上的疤袪掉。”她一口气把想法全说了出来。 贺冯唐被感动了,说:“我没什么要紧,不做手术可以,你是女的,必须做,女人爱完美是天性。”当然,如果有钱,也可以把自己的关键……改变一下。 李馨灵被贺冯唐的真诚打动,想抱他一下,一看贺冯唐的不雅处,打消了念头。又想到刚才说的问题,听不少男人说过,男人不会把野欢当成爱,只算娱乐,一种疯狂的娱乐。 当然,她心底难免又生出隐隐之痛。爱是自私的,女人哪个不想把男人原装原味地拴在身边?只恨自己目前……唉,不想它了,唯有将来自己具备条件了,才有资格去考虑这个问题。 做手术必须有钱,目前没钱,只能按既定计划挣钱:先卖麻辣烫,再在县城开个麻辣烫铺。一想到县城开铺,诶,开麻辣铺不如开菜馆!她早先想开个属于自己的菜馆的愿望又浮现出来,对,就开菜馆! 一天卖的麻辣烫准备好了,李馨灵随便吃点东西就像往常一样,推着麻辣车出门,车上配备的应急灯,光柱射向前方……此时天还没亮,东边只有一点点曙光。 贺冯唐看着李馨灵推着车坚毅的身影,又想到父亲总是忙碌不停的背影,感叹这就是中国的传统农民,他们都是为着一勺一勺的积攒而完全忘记个人,只知道一个劲地朝着发家致富的目标死奔。 (下一节,她们连内衣内裤也没穿吗?) 第495章 西坳洞工程完了工 贺冯唐叹自己不如他们,没有像他们这样拼搏。自进入中学后,就希望能去城市生活,并有一番大作为,其实自己是怕在农村受累受苦,可是如今大学毕业了,又返回农村…… 没多久,李馨灵回来了。她满脸的不高兴,来到后院看见贺冯唐练功的背影,便念叨:“背时了。” 贺冯唐停下锻炼,转过身,问:“怎么啦?” “今天城管又行动。” “你怎么知道?” “两个摆摊的姊妹告诉我的,我刚到村口,就先后接到她们的电话,说今天城管倾巢出动查街。” 李馨灵把麻辣车推进屋内厅堂,把车上的食品一包一包拎到厨房,放进冰箱。然后帮贺南升做早餐。 贺冯唐晨练完毕,早餐已经做好了,父亲正把它们放在桌子上,李馨灵在旁边摆凳子。贺冯唐见李馨灵的脸还在紧绷着,想调节一下气氛,取笑她:“已经过了这么久,还像刚吵了架似的。” 李馨灵:“越想越气人。” 贺冯唐劝她:“你何必生气呢?你天天累个不停,休息一天不正好?” 李馨灵马上接口:“浪费一天,就生生地少挣一天的钱,你看看伯伯有休息过一天吗?你不也是休息天就去出租摩托吗?” 贺冯唐被她的话打动了,想到自己还真没有父亲和她那样的生活紧迫感。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当夜班,如果当夜班,白天可以出租摩托车,有时一天的收入比工资还高。李馨灵卖麻辣烫,原以为她闲不住,后来才知道她为了手术钱,自己不是也想把那个进行手术吗?为什么不向董樱蝶主动申请上夜班呢?自己只考虑不上夜班是好事,省得董栅蝶骚扰自己。 对,今天就跟董樱蝶提出上夜班,她欲图谋不轨,睡觉前想办法把门扣得死死的,她每每不能得逞,一定会死心。 诶,不如把李馨灵也带去,让董樱蝶知道自己已经有女朋友,她一定会知难而退。 贺冯唐对李馨灵说:“你今天反正休息,我们西坳公司你还没去过,不如跟我去看看?” “听说你们公司将来生产硅胶做的假人,专门卖给那些不正经的人,解决那种事?” “什么不正经?起码可以给社会带来一定的安定。” “安定?就凭这些假人?” “是呀,有了它们作代替,那方面的犯罪就少得多。”贺冯唐因为父亲,不愿说“强j”两字。 这句话对李馨灵还是很受用,她想了想,说:“好,去你们公司看看。” 贺冯唐提醒她:“你见了那些硅胶假人,不要大惊小怪。” “它们连内衣内裤也没穿吗?” 来到西坳洞公司,李馨灵第一次见董樱谍,发现她脸蛋这么靓丽,肤色指弹可破,身材美得极致,腰围又细,而胸脯巍峨挺拔,屁股圆滚……如果在消遥邨,肯定是个很抢手、很火的招牌货。 董樱蝶看见贺冯唐带来个漂亮女孩,有点吃惊。贺冯唐告诉她,这是我的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贺冯唐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向李馨灵介绍董樱蝶:“这是我们公司的负责人,董经理。” 董樱蝶握着李馨灵的手,仔细端详着,发现这个女孩长得有点像李诗某,窈窕绰约,很有东方女子的特色美。董樱蝶把李馨灵拉到她身边,并排站着,问贺冯唐:“我们两个谁漂亮?” 贺冯唐笑了起来,说:“你傻啊,哪个男人会如实回答这个问题?肯定会说;都漂亮,都漂亮。” 董樱谍追问:“哪个更打动人呢?” “分不出来,都动人。” “真的?” “当然真的。” 董樱谍满意了,拉着李馨灵说悄悄话去了。 李馨灵想看假人,董樱谍便把她带进仓库,不但让李馨灵看了硅胶人样品,还把其功能介绍了一遍,其中少不了李馨灵把男人痛骂一顿,也少不了董樱谍攻讦几句男人。 尔后,李馨灵觉得太露了,触及到她的阴影,无聊,不如回家去。 董樱谍想留住她,跑去问贺冯唐。贺冯唐正在大门口试着操作新安装的设备,无暇关照李馨灵,便说:“让她回去吧。” 董樱谍转身返回,贺冯唐又叫住她,笑着说:“能不能你帮个忙让她……” 董樱谍知道他的意思,难得贺冯唐求自己,高兴得很,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过会,便开车把李馨灵送走了。 西坳硅胶人制造公司已经完工,机械设备、各种材料紧锣密鼓地到了位,机电安装跟着开始。公司大门也增添了监控设备。 (下一节,鸽皮骂徐秦保:“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小心我收拾你。”) 第496章 招来了鸽皮 公司大门是目前流行的电动伸缩不锈钢门,并安装了探头,经常进出的车辆其牌照信息全贮存在内。汽车来了,留置了信息的,伸缩门就自动往一边推开,没留信息的就丝纹不动。 保安屋一侧还新做了个十字式的旋转门通道,一次只能通过一人,员工凭卡通过,若没卡,门就不转。如果是外人,必须经保安同意,手动开启闸门。 建筑工程队做完扫尾工作要走了。孟耀传结清了工资,他也得离开公司,收拾好的废纸打成捆后,接着就下山。 孟耀传曾经零零碎碎地把公司遗弃的废纸皮一一捡起,全部聚集在门卫值班室的侧边屋檐下。他估算了一下,卖了这些纸皮,加上自己的工资,妻子卖了一头猪,凑起来有一万元钱,可以还给李馨灵。 人家受那么多委屈,自己又帮不了她,而借人家的钱,一算时间也有这么长了,还没还人家一分钱。本想几千几千的还,但用散钱去还整账,不是正统人的做法,钱最少也得一万以上。没还钱,心里一直很内疚,这不,刚才遇见李馨灵,就很不好意思,心里也慌。 为了方便拖走这些废纸皮,必须把它们捆成一叠一叠,好上车,也方便卖。孟耀传右眼失明,左手缺失两个指头,会以为他做事没有正常人灵活;但看他捆绑纸皮起来,却是那样的细巧有致,刚劲有力。他收拾的纸皮每一捆都整齐结实,就算十指健全的人也不一定做得这么好。 这些纸皮本来是他为西坳硅胶人公司收拾的,从没想据为己有。他曾问杰克,杰克说,你拉走吧。 董樱蝶返回时,看见孟耀传在收拾纸皮,刹住车,降下车窗,对他说:“你曾一段时间帮我们看守设备和材料,又没要报酬,现在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的老实人,仓库里还有一些大纸箱,你把它拖出来,都归你。” 大纸箱可是最值钱,孟耀传听了很感动,张开嘴巴,连谢谢的话都忘记说。 工程队的建筑设备大部份搬走了,还有些零星设备下午搬完。孟耀传的工资结算到昨天,今天没人安排他,但他却觉得看守这些小设备还是他的份内事。他捆完纸皮和纸箱后,没有回家,打电话给老婆漆四芬,说今天反正是礼拜天,让实仔吃点苦,把板车拖来。 一个多钟后,孟实仔拖着板车上山来了。别看是空车,因为大多为上坡,一个大人拖到这里也够呛,毕竟近四公里远。孟耀传却不觉奇怪,说,实仔跟其他孩子不同,他历来手脚劲大。 公司即将生产,董樱蝶说要加强安保力量,没想到招的人竟是已到中年的鸽皮。 贺冯唐想问董樱蝶:你知道鸽皮的底细吗?董樱蝶早已发现贺冯唐看鸽皮的眼神,不友好,知道两人肯定存在隔阂。贺冯唐刚走到董樱蝶面前,还没开口,她却抢先说:“你又欠了我一次人情啊。” 他把她拉到僻静处,说:“不扯这些东西,我想说的是公司安全问题,那个鸽皮我已经跟他打过交道,这个人不适合做我们公司的保安。” “哈哈,轮着你来管我?” “……”贺冯唐看着她。 “要不,你又去向杰克打小报告?”董樱蝶故意戏谑他。 贺冯唐转身就走。董樱蝶追上来,扯住贺冯唐,笑着说:“喂,你的房间除了白天休息用过,晚上还从没住一宿……” 贺冯唐不敢理她。 “耳朵聋了?你好久没上夜班了,不想?” 贺冯唐正打算申请上夜班,即刻回答:“同意上夜班。”不过,他此时心里想,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能得逞? 下午,鸽皮正式上班,先熟悉公司环境,他看见贺冯唐,就像没看见一样,不打招呼。 贺冯唐觉得好笑,见他这样,也懒得打招呼。 董樱蝶把徐秦保叫来,一一介绍。介绍到贺冯唐是负责人时,鸽皮看都不看贺冯唐,眼睛故意朝外。 徐秦保为了贺冯唐,心里不服他,大喊:“新来的,你看哪里?懂不懂规矩?” 鸽皮一听,火了,骂:“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小心我收拾你。” 而徐秦保,那次从贺冯唐手中拿到鸟形杯后,得到了背后那人的表扬,有点趾高气昂。那人把两个鸟形杯放在一起,一个碎片粘合的,一个完整的,仔细对比,一模一样。他知道贺冯唐早就有防备了,这也足以证明真的鸟形杯就是自己要的鸟形杯,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徐秦保这个人没让自己失望。 (下一节,杰克要用自己洞内的岩粉取代不锈钢。) 第497章 哑巴来了西坳洞 徐秦保岂能容忍鸽皮的放肆,立马回应:“你收拾我?来,我们两个来试试。”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 鸽皮对贺冯唐说:“你不要掺进来。”说罢就一拳射向徐秦保的眉心。 徐秦保躲过这一拳,与他对打起来,鸽皮毕竟不年轻,打不过徐秦保,被徐秦保打倒在地…… 董樱蝶:“不要打了。” 鸽皮似乎很听董樱蝶的,听她说不要打了,便率先停了手。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斜了徐秦保一眼,就和董樱蝶说起话来,口气不像上下级关系,很是随便,意思表明他不是一般打工的。 秦徐保见状,不好再打,鼻子里哼一声,走了。 从此两人睚眦不断。 董樱蝶竟迎合鸽皮,不顾年龄差距,故意在贺冯唐面前与鸽皮亲近,互相调情,鸽皮还伸手去触摸董樱蝶……贺冯唐看不下去,扭头走开,不知为何心里却很是不爽,好像吃起了醋。 然而,贺冯唐想不到,自己走后,“啪!”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记耳光声。 “你怎么啦?”这是鸽皮的声音。 “你自己知道。”这是董樱蝶的声音。 “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打人了?” 贺冯唐转头一看,董樱蝶从他身后走来,接近自己时,她无端地踢了自己一脚。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夜班前,贺冯唐找到个机会,问董樱蝶:“昨天明明看到你与鸽皮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打鸽皮的耳光?” 董樱谍想到上次贺冯唐死不开门,很生气,但见贺冯唐今天主动亲近自己,又有点开心,也许前晚他身体不适,或是对昨天下午自己与鸽皮的调情生出怀疑,为防止贺冯唐乱猜想,她说出了她与鸽皮的关系:我们在同一个工厂待过。 说着说着,她突然一笑:“鸽皮只有一个蛋。” 贺冯唐很惊奇,问:“你怎么知道?” “他得罪了人,离厂前被人割掉了。” 接着她呸一声,说:“其实我心里很讨厌鸽皮,迟早一天我要弄死他。” 贺冯唐:“你好像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董樱蝶没回答。 贺冯唐再问:“你还招他进来?” “是杰克找来的,我才不要他。” 哦,怪不得鸽皮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原来他背后是杰克。 “喂,等会记得不要扣死门。”董樱谍转而笑嘻嘻的。 “我这段时间正在服中药,医生再三交代……”贺冯唐撒了个谎。 一个月后,娃娃公司的设备、机电安装完毕,接下来就是试产。杰克认为本地人太传统,大多不理解硅胶人这种产品,他没有在荷花当地招工,而从外地招来了二十几个人。他说这些都是熟练工,省去了培训环节。贺冯唐以为是多乐公司的人,结果没看见一个多乐公司的。 贺冯唐这段时间当的是白天班,因没让董樱谍满意,只当了一天夜班,就取消了他夜班资格。但时间长了,董樱桃谍心里又开始燥热…… 他发现了贺冯唐走在前面,想亲近他,走过去,用胳膊碰碰他的背,说:“你猜谁来了?” “谁?”贺冯唐有点好奇,转过头问。 “多乐公司的哑巴。”她手一指。 贺冯唐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真是哑巴。哑巴正在新到的凿岩机驾驶舱里忙乎着…… 这个凿岩机比多乐开的凿岩机要小得多,下面不是两条履带,而是四个橡胶轮子。只见哑巴戴着手套,拿着工具,似乎在调节座位高低。 贺冯唐过去与他打招呼,哑巴没理会。贺冯唐这才想起他耳朵失聪,走到他跟前,拍了他弓起的屁股。哑巴这才扭过头,看了看贺冯唐,笑了一下,便又回头继续做他的事,任凭原来的同事待在身边,就像贺冯唐是个陌生人,不值得搭理。 贺冯唐想,哑巴到底是哑巴,缺个心眼,连正常人的友好沟通也不懂。贺冯唐觉得无趣,转身离开了他。 公司正式试产了。 尽管来的都是熟练工,但在环境、产品要求、互相协作等问题上存在差异,做出的产品达到合格程度,并不能一蹴而就。 首先在硅胶人必不可少的骨架制作环节就遇到了很大麻烦。 在多乐公司,骨架材料用不锈钢。这里改用洞道天然的岩粉。贺冯唐问董樱蝶:“为什么熟练的工艺不要,而去选择生疏的工艺?” 董樱蝶:“我也不知道,你问杰克吧。” 贺冯唐打电话问杰克,杰克的回答是:我们有现成的玄武岩不能浪费,玄武岩代替不锈钢,这工艺国外已经在做了,玄武岩的硬度和可塑性都超过了不锈钢,又能降下不少成本。 (下一节,“我真想报复他,就是不知道怎么搞他。”) 第498章 两人矛盾 岩粉出自哑巴手下。 在一个专供挖掘的洞穴里,哑巴开着凿岩机,认认真真地凿着洞壁垱头,凿下的岩石又被他陆续放入粉碎机,粉碎成小石子后再进入挤压机挤压成粉末。经过几轮循环挤压,最后的细粉流入包装机下的塑料袋中。 这些装着粉末的塑料袋堆放到一定的数量,就会被哑巴运到骨架车间。整个流程都是哑巴操作。当然,除了凿岩和把岩粉袋用滑车送进骨架车间外,其余都是自动化,一个人足够。 在骨架车间,哑巴送来的岩粉在搅拌机里与强力胶搅拌均匀后,输入频震压注机进行压合,并在不同种类骨架模具里成型。这些不同种类的模具里都要在两头预先放置金属关节件。 十分钟后,骨架已经固化,然后开模取出来,再经过打磨缝痕和光洁后,就成了骨架的散件,而后用这些散件再按类别组合成硅胶人必不可少的骨架。 但是,试验压注机的最佳的震幅频率,颇费尽周折,频率高了易裂,频率低了强度不够。这种工艺以前没有人做过,都是按压注机的说明书操作,尽管尽心尽力,无数次试制,总是达不到屈折和抗压的要求。 杰克催得急,董樱蝶便把怒气发在四个操作工身上。操作工不服,与董樱谍作拗,说原本不是自己熟悉的岗位,累死了还受冤枉,干脆撒手不干了,提出辞工。 董樱蝶不敢答应,转身就走,他们跟着董樱蝶走,一直跟到洞穴口的总门…… 这里,贺冯唐正和徐秦保张挂不锈钢框做的《员工进入车间须知》。董樱谍看见贺冯唐,指着贺冯唐对四个骨架工说:“你们找他,由他处理。”然后她突然踢一下贺冯唐的下腿,迅速走了。 贺冯唐询问他们,知道事情原委,别无他法,只能叹息。为什么不用成熟的不锈钢骨架工艺呢?这样省事多了。当然,他也清楚在这个问题上,董樱蝶没话语权,自己更没有话语权。 他知道无论如何要把这几个操作工留下来,如果换人,又要经历过往的失败,成功时间更要往后拖。只好对他们说尽了好话。但是说了半天好话也没说通他们,只好心一横,佯装痛恨董樱蝶起来,大骂她妖精、八婆…… 能骂的都骂了,这四个骨架操作工听到贺冯唐把他们心中想骂的骂出来了,气也慢慢消了,最后答应继续干下去。贺冯唐趁机把他们往回推,自己也跟他们一起往车间里走,看到他们重新回到岗位上操作才放心。 贺冯唐离开了,徐秦保一个人挂不了《员工进入车间须知》,发现正在当班的鸽皮,便朝他叫:“喂,你过来帮我一下。” 鸽皮:“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现在空闲,又没守在值班室,在这里蹓跶,帮我一下有什么问题?你应该知道我当的是夜班,现在是休息时间,我还在干活。” 鸽皮哼了一声:“你干活是你的事情,你这是在装积极,拍马屁。” “你再说一遍我拍马屁?” “拍马屁。”鸽皮说完就往院子大门边的值班室跑。 徐秦保追到值班室要打他。鸽皮知道打不过徐秦保,便在值班室门前兜圈跑,口中大声叫喊:“徐秦保打人啊,徐秦保打人啊……” 杰克正在他的办公室,听见外面喊“打人”,便出门看怎么回事,一看是徐秦保追着鸽皮打,便喝住:“徐秦保,你干什么?” 鸽皮看见杰克出来了,跑到他面前告状,说:“我正在上班,徐秦保仗着年轻力气大,无故打我。” 徐秦保正要解释,杰克却说:“混蛋!”他不听解释就进办公室去了。徐秦保看着他,很是无奈。 贺冯唐从洞里出来了,见《员工进入车间须知》还没挂起来,便问正在洞外发愣的徐秦保:“你不会找个人帮帮你?” 徐秦保把刚才发生的事,讲给贺冯唐听,着重讲了被陷进鸽皮的圈套,让老板骂了这一段。然后说:“大,我真想报复他,就是不知道怎么搞他。” 贺冯唐本来不喜欢鸽皮,觉得应该帮一下徐秦保,含笑看着他,说:“你就不会‘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徐秦保不懂:“什么其道,反治什么身?” “他这样对你,你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徐秦保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自己曾被人耍的那件事,何不也用这个方法耍鸽皮一番。 (下一节,徐秦保开始打自己嘴巴,“啪”,“啪”,“啪”……) 第499章 鸽皮报复徐秦保 徐秦保利用休息日到县城打印店,打了如下文字: 鸽皮: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但先要考考你会不会用暗号。今晚十二点,你来我三楼的房间,学暗号,先一下一下的敲门,我会问“谁?”你不要回答,再两下两下两下的敲。不管里面说也好骂也好,千万不要出声。 果然鸽皮上当了,他解完小手回值班室上班,发现了这半张的a4纸放在桌子上,看了很久,应当是杰克给他的,刚才杰克曾经过这里。老板能把重要任务给自己,高兴还来不及…… 晚上如约来到杰克的房间敲门,杰克正和董樱蝶在里面睡得很欢,被敲门声吵了,问是谁?门外不但没应声,反而连敲不止。杰克穿好短裤打开门,见是鸽皮,一个耳光打过去…… 鸽皮吃了个哑巴亏,知道一定是徐秦保搞的鬼…… 贺冯唐虽说职务上是襄理,做的却是杂七杂八的事。两个保安的轮休他要替班,董樱蝶还指示他:“你兼管水电维护。” 水电维护对贺冯唐来说不是内行,他只是跟着父亲搞过菜地塑料管灌水,更换过家里的水龙头和电线开关之类,还有就是知道些摩托车原理,有时修修自己的五羊125。但在西坳洞公司员工中,他已经够全面了,没有人比他更懂这方面。 贺冯唐提醒董樱谍:“我没有电工证啊。” “先应付一下。” “应付也不合法规。” “公司走向正规后肯定会招聘电工。” “既然要招,还不如现在就招。” “我也不想叫你兼职,但杰克的意思,如果现在就请专职水电工,不太实际,公司所有水电线路都是新装的,没有多少事可做,白白浪费一份工资。”董樱蝶把原因一讲,贺冯唐没法拒绝了。 贺冯唐接手后才发现,这活儿并不是那么轻松。办公室、仓库、宿舍、食堂、所有卫生间、地面设施,还有洞内通道及五六个车间,所有照明、线路开关都是他的负责范围。 因地处山里头,潮气大,洞内虽有除湿设备,但好不到哪里去,结果不是这个灯不亮了就是那个线路接触不良,间或哪个空气开关无端跳闸。弄得他除了每星期有一天的休息,其余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贺冯唐一忙,疏忽了鸽皮与徐秦保之间存在的矛盾,更不知道鸽皮已经想好了报复徐秦保的办法。 杰克早上来公司,车到西坳口大门前,半天伸缩门不行,他连按几声喇叭,依然没动静,难道伸缩门坏了,而且今天没人在值班室当班? 杰克下车,来到伸缩门前,双手各抓着一根伸缩门上端的不锈钢结构件,伸头朝值班室观望,这时伸缩门却突然开了,把杰克拽倒在地…… 当班的是徐秦保,他看见杰克的车来了,伸缩门没自动开,便迅速摁动伸缩门的手动开关,伸缩门还是不动,怪了,有时伸缩门不动,一摁手动开关就行,今天怎么不灵了?他连续在开关上用力按着,伸缩门一直没反应。他听见杰克的汽车不停地发出喇叭声,心里慌了…… 徐秦保就差没把手动开关按碎了。这时发现杰克下了车,已经走到伸缩门边,更加急得头上冒出了热汗…… 就在这时,他蓦地发现墙上的电源开关有异,原来这个开关被刚才进来闲逛的鸽皮关了,便赶忙跑过去飞快把它合上。 开关一合,伸缩门猛地动了,靠着伸缩门的杰克也倒了…… 徐秦保跑出去想扶起杰克,杰克已经起来了。他诚惶诚恐地看着杰克…… 杰克瞪着他,问:“你没睡醒是吧?” “……”徐秦保不敢回答。 “没睡醒,自己把自己打醒,用手打嘴巴,一百下,打。” “是。”徐秦保应了一声,就开始自己打自己嘴巴,“啪”,“啪”,“啪”…… 一百下打完,徐秦保的嘴巴肿得老高。 贺冯唐见他吃饭难,生出恻隐之心,叫厨房做了流食,端给他。 徐秦保很是感动。 贺冯唐问徐秦保:“痛不痛?” 徐秦保说:“大,这点痛不算什么……”他声音有点难圆,说不太清楚,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来。 贺冯唐见他好像还有话想讲又不想讲出来的样子,便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人。“ 徐秦保继续嚅出声:“大,有一个真正的痛存在心里好几天了,我不敢对你讲。” 贺冯唐:“你讲,什么事?” “是关于你的事。” 贺冯唐认真起来,问:“关我的事?” (下一节,伍冰全抓住董樱谍的手,说,我会看手相,便抚摸起来。) 第500章 徐秦保又偷鸟形杯 徐秦保把声音放得更低,说:“大,那个人很恼火,又在逼我要你家的鸟形杯。” “我不是把碎片粘好给你了嘛。” 徐秦保哭丧着脸,说:“大,以前给的那个只能骗门外汉,骗不了他,他要的是原来的真品。” 贺冯唐:“这不是扯蛋嘛。” 上次鸟形杯被盗后,贺冯唐发现了,也没心痛,反正几十块钱的事,又从网店买来两个,重新放一个在神龛里。 他猜还会有人偷。 果然没出贺冯唐所料,那个人又叫徐秦保去贺冯唐家看看还有没有鸟形杯。 徐秦保一听,觉得奇怪,不是偷来了吗?怎么又叫去偷,难道那里还有一个?但不敢问,只能按那人的意思办。 徐秦保再一次半夜潜进贺冯唐家,他除贺南升和贺冯唐的房间没进去外,楼上楼下包括那个薯窖都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鸟形杯。但忙活这么久,实在不想空手而归,省得那人又怀疑他没尽力,但又悄悄打开祭台上神龛里的暗匣,希望那个鸟形杯就在里面。不想一开暗匣,还真的又有一个…… 这个应当是那人要的了,徐秦保不得不佩服那人真神算,他是怎么知道的?想不通…… 徐秦保不知道的是,他一动暗匣,贺冯唐就醒了。贺冯唐在烂嘴那里学了一招,暗匣里藏个机关,只要一碰,贺冯唐的手机就报警。 贺冯唐听到报警后迅速起床,从门缝里发现是徐秦保。他没有吃惊,早就怀疑他了,当徐秦保转身要走时,贺冯唐打开房门叫住了他。 徐秦保一惊,站住了,转身向贺冯唐下跪…… 再说西坳娃娃公司的消防问题。 一个新的生产型公司要获准生产,消防合格是关键。西坳硅胶人制造公司洞内洞外的消防设备早已安装好了,但还没经过县消防办验收发证。而今试产了好一段时间,如果再不发证,那就是严重违法了。 贺冯唐向消防办催了几次,让他们派人来验收,可是,总不见有人来。 贺冯唐只好违例向罡峰震打电话, 今天终于等到消防办来人检收了。带队的是伍冰全,他在公安局分工不但管治安还分管消防。 硅胶娃娃公司的安全是贺冯唐负责,上级来验收,贺冯唐必须参与陪同,即时回答验收人员的问话。 当然,董樱蝶作为全面负责人也不能回避。 伍冰全一见到漂亮的董樱蝶,便叫其他检查人员进洞内检查,只留一个马仔陪他检查洞外。贺冯唐对伍冰全不感冒,不愿跟他,想陪同其他人进洞检查。刚迈两步,却被董樱蝶叫住了:“洞里叫徐秦保去,你跟我一起陪县领导。” 董樱蝶陪着伍冰全东转转西转转,伍冰全表面是看消防配置,其实全部是聊些闲事。贺冯唐只能跟在他们后面,默默地听着。 伍冰全逮着机会就触触董樱蝶身体,董樱蝶被触,随即稍微摆动,表现出来的却是欲拒还迎的意思。伍冰全更胆大了,索性抓起了她的手,说会看手相,在董樱蝶手背上抚摸起来…… 董樱蝶好像享受抚摸的样子,任由他摸,伍冰全一高兴,又对着她耳朵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些什么。 董樱蝶听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他们全然不顾贺冯唐就在后面,还有那个跟着他的马仔。 董樱谍主动引伍冰全到样品仓,硅胶人样品竖着立起,它上面罩了一张透明的薄膜,其美丽的外观在薄膜的垂直折叠中若隐若现,神秘莫测,初视者无不想掀开遮掩物一览无余…… 伍冰全看着看着,忍不住,上前一抓,就把罩着硅胶人样品的薄膜扯下来,然后身子颤一下,惊呼:“太漂亮了……” 接着,他伸手想摸它的突出点,忽然记起有人在旁,手伸到一半便变成食指向前,指着样品说:“这皮肤这么嫩啊,什么材料做的?” 董樱谍:“高品位硅胶。” 伍冰全“哦”一声,禁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要是我的女人也有这样的皮肤就好了,每天少吃一顿饭也值。” 他手下那个马仔听后,立即拍马屁:“美美不是很漂亮吗?” 伍冰全:“你知道个屁,美美看似外表行,其实好多地方靠巧妙装扮。” 马仔又问:“小玉她也出众啊!” “小玉不是原生态,整过形。” 马仔自仗与伍冰全关系很铁,两人间没禁忌,禁不住再问:“翠花呢?” 伍冰全:“翠花她,肚子上有一块大胎记。”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哎……” (下一节,想不到贺冯唐被人关在里面了。) 第501章 贺冯唐被锁保安室 伍冰全叹完气,说:“难啊,几乎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有缺陷。” 他说完,眼光看向了董樱谍…… 董樱谍不怕害臊,笑眯眯地盯着他,问:“你看我有没有缺陷?” “你……肯定没有。”他适逢其时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董樱谍。 …… 检查人员离开西坳洞后,贺冯唐出于好心,警告董樱蝶,小心被伍冰全勾引,他在全县是出了名的大色狼。董樱蝶反说贺冯唐:“他要勾引就上勾引呗,你又不要我。” “不可救药。”贺冯唐扭头就走。 董樱蝶看着他的背影补上一句:“是不是你吃醋?如果是,我就拒绝他。” 过了两天,徐秦保不见了,他明明是白天班,怎么是鸽皮守的值班室? 贺冯唐问董樱蝶:“徐秦保去哪里了?” “被杰克叫去出差了。” 贺冯唐一愣,我怎么不知道?正要转身离开,董樱蝶叫住他:“喂,我问你一件事,你在员工中骂我妖精八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不等贺冯唐回答,接着她又问:“你骂我八婆和妖精时心里很爽吧?” 贺冯唐:“你不是要让我想办法留住这四个骨架工吗?不骂你,他们解不了恨,一骂你,他们就留下来了。” “我被骂,并没有不开心呀,只是想我应该怎么在员工面前骂回你,我要骂你是头驴,公、驴!” 贺冯唐见她又往淫路上想,不理她,要走。董樱蝶一把拉住他,说:“我今天手机里看到一个笑话,我念给你听,你如果听了不笑我就服了你。” 贺冯唐想甩开她,董樱蝶死死的拉住他不放。贺冯唐怕闹大了,让旁边的人以为他们在干什么,只好罢了手。 董樱蝶便对着手机念起来: 某记者调研,到农家问一个妇女,问:你认为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农妇说:要说真话吗?记者:当然。 农妇说:晚上干活。 这算什么幸福?记者没得到满意答案,又问:比这还幸福的事呢? 妇女答:歇一会儿再继续干…… 记者更迷糊,你脑子没进水吧?只好再问:难道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农妇压低声音说:有,在别人家干活。 贺冯唐起初不以为然,一细品味,憋不住笑了起来…… 董樱蝶见贺冯唐笑了,把正在值班室当班的鸽皮喊出来,说:“你当了白班,不需要再替徐秦保当夜班了,由贺冯唐抵他。” 贺冯唐当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当场不好明讲,等鸽皮回值班室了,才对董樱蝶说:“你胆子越来越大,杰克时而来公司,说不定一会就来了。” 董樱蝶:“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已有好久没在玉湖山过夜。” “他忙什么?公司的事几乎全丢给了你。” “我也搞不清楚,好像他上头还有老板,我听到那个老板前段时间打电话给他,对他很不满意。” 晚上当班,另一个贺冯唐没有窜出,正面的贺冯唐心里早有打算,睡前仔细加固了值班室的门锁。晚上十点刚过,董樱蝶想溜进来,她弄不开门,轻轻呼叫贺冯唐。 贺冯唐佯装睡得很死,气得董樱蝶用脚猛踢门,闹得鸽皮也出来了看究竟。她干脆让鸽皮叫贺冯唐开门。鸽皮嗓门很大,结果好些晚上在公司过夜的人透过窗户或站在宿舍门口看…… 这几人怎么啦,这是? 贺冯唐不明白樱蝶这么大胆,为什么不担心有人告诉杰克?鸽皮肯定看出来了,难道她就不怕鸽皮告状? 鸽皮见贺冯唐不理会他,骂骂咧咧走了。董樱蝶还是不死心,站在门前不走。贺冯唐只好走过来隔着窗对董樱蝶说:“你不顾面子,我还要顾面子。” 董樱蝶一见贺冯唐站在窗边,顿时高兴,说:“现在又不太晚,我进来有事与你商量,丢了你面子吗?” “杰克呢?他发现你晚上没在玉湖山,突然来这里怎么办?” “他去外地了。” “你不怕公司的员工嚼舌?” “谁乱说,炒谁的鱿鱼。” 贺冯唐还是不开门。董樱蝶知道今天彻底无望,找来一截木棍,一头抵地上,一头顶住门锁外扳手,然后悻悻地走了。 贺冯唐早上起来,在里面怎么也扳不开锁舌,这边尿急得不行,大声喊叫已在廊下漱口的员工帮忙。 董樱蝶早起来了,正在门外小跑,有人想去值班室开门,董樱蝶制止不准。员工好奇怪,襄理什么事把经理惹翻了? 这时,一辆小车来到公司大门前,拐弯掉头,下来一个人,车子又走了。 下来的人是徐秦保,他进来一看,知道贺冯唐被人关在里面…… (下一节,董樱蝶问贺冯唐:“我怎么样你才喜欢?”) 第502章 偷偷吸毒 徐秦保迅速拿掉顶着保安室门锁把手的木棍。贺冯唐一出门赶紧往卫生间跑…… 董樱蝶正跑到这里,她眼快,抓住贺冯唐,说:“先站住,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冯唐忍不住了,用力甩开她…… 董樱谍在他身后轻声但严厉:“我今天就去找伍冰全。” 伍冰全不知道,此时刻,有一个人正琢磨着送一个硅胶人给他。 当完夜班,贺冯唐回到梦家已是早上八点半,发现烂玦的面包车还停在宽板桥上,难道他今天不去电器维修店?如果不去,正好借他的车装铁丝网去父亲劳作的菜地,那里又有好几处被野猪弄破了。 他走向烂嘴家,还在门外,就听见烂嘴正在他的寑室里与人聊天,进去后,发现小左在里头,鸽皮也在里头…… 贺冯唐有点稀奇,平常小左不太理烂嘴,烂嘴也不太理小左,鸽皮更是与烂嘴不搭界。 贺冯唐问鸽皮:“今天不是你当白班吗?” 鸽皮爱理不理,好一阵才说:“你不知道徐秦保回来了嘛,当的什么襄理?” 烂玦拉出个凳子,招呼贺冯唐坐下。 原来他们三人正在围绕公司的硅胶人而聊。烂嘴先后买的硅胶人都放在床上,最早买的充气皮人身上好几外打着补丁,而后买的硅胶人下身遮着一围巾。 小左右手扶着硅胶人,左手在上面揑着,见贺冯唐来了,一扫平常的生疏,向贺冯唐询问了不少有关硅胶人问题…… 贺冯唐比烂嘴和鸽皮讲得到位,小左便责怪鸽皮:“还说你在硅胶人公司上班,就知道些皮毛。” 鸽皮觉得被冤,说:“我刚去不久,也没有人向我作详细介绍。” 小左问贺冯唐:“你们公司什么时候出正式产品?” “差不多了吧。” “到底差多少?”小左再问。 “差最后一步成功。” “还要多久?” “应该不会拖得太久。” “这不是废话吗?”小左转身鸽皮:“一旦成功,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么急,你想要一个?”鸽皮奇怪。 “不是我要,我想送一个给人家。”小左想的就是伍冰全,只是没有说出来。 场景转回到西坳洞。 徐秦保发现了从不抽烟的董樱蝶抽起了烟,报告给贺冯唐。 贺冯唐有点不相信,走向董樱谍房间,透过没有遮严的窗帘,她果然在抽烟,看其样子很是欣慰。不对,她不是烟民,怎么有这种现象?不是吸毒吧? 贺冯唐叫她开门,她把门打开,一见贺冯唐,眼睛有点放光,拉着贺冯唐的手,叫着:“进来坐。” 贺冯唐看见桌上有一盒烟,抽出一根仔细观察,然后竖直尾巴这头在桌上“哚”了几下,抖出了些许粉末。严厉问她:“这是什么?” “没什么。”董樱蝶赶快扫走粉末,伸手要抢香烟。 贺冯唐更快,一把抓过香烟,瞪着她:“你在吸毒?” 她不敢看贺冯唐,咕噜:“你大惊小怪干什么,不是吸着玩玩嘛。” “吸了多久?” “没多久,最近学的。” “为什么你要学这个?” “看到你不理我,我心烦,就想消愁。” “你刚吸不久,还容易戒,赶快戒掉。” “戒掉干嘛,你不吸,不知道它的乐趣,吸了,全身愉快,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你考虑到后果吗?你,头脑太简单了。”贺冯唐有点可怜她。 “我头脑就是简单,简单得只知道做那个……。”董樱蝶一笑。 “你怎么扯到这些?” “怎么是扯这些?那个真的简单,就跟握手一样嘛,两厢情愿,痛快淋漓。你跟我又不是没体验过……” 贺冯唐不想听她讲这些,打断她:“你这个人哪,怎么说你。” 董樱蝶立马问:“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贺冯唐希望她戒毒,没直讲,拣好听一点的说:“你,天生张狂,内心善良。” “善良有用吗,你又不喜欢我。” “你这样子,我能喜欢你?除非有神经。” 董樱蝶却来了精神,问:“我怎么样你才喜欢?” 贺冯唐只好回答:“起码你得把毒戒了。” 她盯着贺冯唐:“那我戒毒,现在说好,我戒了毒你要喜欢我。” 戒毒很辛苦,董樱蝶戒了几天,不见贺冯唐来看望她,不戒毒了。想到这辈子反正完了,世界上没人真心同情自己。 董樱蝶复吸毒,又被徐秦保发现…… (下一节,吵死,谁半夜打电话?他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莲茜月。) 第503章 强迫戒毒 经理吸毒,不是小事,徐秦保再次告诉贺冯唐。 贺冯唐一听,心里生出难受。他跑上楼,踹开董樱谍的房门,抢掉了她的烟,把她的双手用力扭在她背后…… 他咬着牙骂她:“让你吸毒,让你吸毒……” 董樱蝶的双手被扭,痛得受不了,感觉两只手快要扭断了,头几乎弯在膝盖上,最后只得答应保证不吸了。 贺冯唐松开手后,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不想董樱蝶却哭了,边哭边说:“其实我以前就吸过毒,从来没有人要我戒毒,包括杰克,是我自己跑到戒毒所戒了三个月才戒掉……” “杰克现在不管你?” “不管。” “你必须戒掉!”贺冯唐厉声说。 “我本来打算戒掉,但是……” “但是什么?” “你得帮我,没有你帮忙,我戒不成。 “关键是决心;有决心,就能戒成功。”贺冯唐答应帮她。 要让她彻底戒毒,必须先要打掉她的毒品来源。荷花不是深海,也不是西南边境,没有毒品来源,她想吸也吸不了。贺冯唐当即问董樱蝶:“这东西你向谁买的?” 董樱蝶:“道上有规矩,不能随便说,否则有生命危险。”她可怜楚楚地望着贺冯唐。 贺冯唐看见她那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爱,毕竟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就这么一动念,另一个贺冯唐顷刻跑出来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挠她的胳膊窝……问:“你讲不讲? 董樱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上身不断的扭动,很想立即抱住贺冯唐,但一看到房门大开,更怕贺冯唐骂她,或者走掉,放弃了想法,说:“我刚吸过,本来就有点发情了,你一挠,我就吃不住了。你们男人不知道,女人发情很难受。” 她说完双手抓住贺冯唐的手,深情地望着他,用很低的声音说:“你答应与我……我就告诉你。” 她话声一落,正常的贺冯唐占据了全身,甩开她的手,要走。 董樱蝶赶忙扯住他,不让走,问:“你其实心里有我,是不是?”见贺冯唐没回答,又说:“你说是,我就戒,这次我说的是真话。” 贺冯唐只好说:“是。” 董樱蝶戒毒很苦,没有药,强行戒,毒瘾发作,控制不住,工作上胡来,明明合格产品的灌注件,被当成废品处理。心一烦,又用刀子把已经验收合格的器官配件划烂,或用剪刀剪碎,还丢地下用脚乱踩…… 杰克不在,贺冯唐只好把她关房里,代替她负责起公司的生产来。 董樱蝶出不了门,实在扛不住时,想起房间里应当还有毒品,到处翻,果然找到半小包。正要吸,恰巧贺冯唐走了进来,抢走毒品,丢入马桶,冲掉。 董樱蝶乱抓乱踢贺冯唐,都被贺冯唐巧妙避开,她见发泄无望,便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椎子戳自己。贺冯唐捉住她双手,她说太热太燥,控制不住了。 贺冯唐一狠心,用胶带分别绑住她上下两肢,把她丢在床上。 她喊热,要贺冯唐剥光她衣服,否则她宁愿撞死,说着就用脚蹬床,头往墙上撞…… 贺冯唐只好开始剥开她的衣服,但双手发颤,心脏突突猛跳……最终他强行控制住自己,没有去剥她的内衣,而是打开空调,按到最低档,又搬来一把电风扇,对着她吹…… 董樱蝶几乎痛苦到绝望时,贺冯唐从她嘴里掏出了毒品来源。 没有超出所料,果然是鸽皮提供的。 为了证据确凿,等董樱蝶完全镇静下来,成了正常人后,贺冯唐要她向鸽皮买毒品。 “你竟然要我买毒品?”董樱蝶不解,疑惑地看着贺冯唐。 “你不用管,你按我的意思去做就行。” 董樱蝶想了想,猜到贺冯唐要钓出鸽皮,有点不愿意,但又想到贺冯唐为了自己能戒成毒,两者一对比,鸽皮算个毛。 她来到值班室,用暗语与正在当班的鸽皮交流后,转头告诉贺冯唐:“鸽皮说只剩烟了,但是要再过几天才有。” 贺冯唐要董樱蝶过几天一定拿到鸽皮的烟,然后说还要,让鸽皮倾其所有。董樱蝶又如是做了。回来后,贺冯唐看到她只有一支香烟,问:“还有呢?全部交给我。” “就这一支,注过粉的哪有一包一包?” 贺冯唐把这支烟收了,问:“鸽皮他还有多少?” 董樱蝶:“他说没了,如果还要,必须又要等几天,现在风声紧。” 半夜,一阵手机铃声把贺冯唐弄醒了,吵死,谁半夜打电话?他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莲茜月。他马上来精神了,接通电话,莲茜月银铃般的声音传进了耳鼓…… (下一节,小左县城的别墅里面这么豪华,钱从哪里来的?) 第504章 怀疑小左 “睡不着,就想到找你聊天。”莲茜月一开声就没有隐瞒。 “我也是,正想找你聊天呢,就怕吵了你。”贺冯唐蹩脚地撒谎。 好长时间没有与莲茜月在一起,听到她的声音,贺冯唐立即心悦神怡,觉得她的语音就像久违的甘霖,把自己与董樱蝶接触留下的污浊气息淋沐得干干净净…… 贺冯唐知道配不上莲茜月,莲茜月不可能选个二婚货,一如天鹅,一如癞蛤蟆。但尽管如此,贺冯唐却依然巴不得与莲茜月能多点接触,甚至不缺乏异想天开,万一呢?世上历来存在侥幸啊。 两人电话聊天聊到开心处,贺冯唐便把董樱蝶吸毒和鸽皮供毒的事讲了出来,说:“我本来想报警,把那支毒品烟交给公安局;但当时想到了你,在这件事上你也许能搞出个新闻热点节目来。” 莲茜月一听,说:“好,先不报案,你把那支烟给我看看,我正想要弄出一档爆炸类节目。缉毒行动很刺激,机会难得,你配合我,等获到了素材再报案不迟。” 贺冯唐得到莲茜月的赞同,很开心。他想,社会上时而出现记者镜头抢在执法机关前面,可能就是我们这样。 何况我们两个都会化装,一般的蜀黍比不了。他想象浪漫的侦察画面,与莲茜月挨在一起,多爽! 莲茜月问:“他们应当不会跑吧?” 贺冯唐:“不会跑。” 两人决定先跟踪鸽皮。 是日,贺冯唐正好轮休,清晨,他化好妆,戴上面套,嘴里放了变音哨,来到县城与莲茜月会合,第一时间把烟给了莲茜月。 莲茜月没戴易容面罩,但精心化装过,如果不打暗号,不认真看,贺冯唐还认不出她。 临行,她突然变卦,改变行动,说先去侦察小左,今天星期日,据消息得知,小左带老婆去市里玩了,不如去他县城的别墅里看看。 贺冯唐提出看法,认为小左是公安的人,监守自盗去偷猎他敢,不可能参与贩毒。 莲茜月:“不一定。” 贺冯唐疑思:如果小左是个毒贩,那他的毒品又是从哪弄来的呢? 两人来到小左位在县城的家门前,贺冯唐出现迟疑,问莲茜月:“不可以这样吧?我们涉嫌非法入侵他人住宅。” “你太小心了,我属于记者暗访,你不是有公安局授权书吗?” 贺冯唐笑了笑:“其实严格起来,这些做法都属于非法。” “我们这是打擦边球, 如果太较真,只能做一个平庸者。” 贺冯唐还没来过小左的豪宅小区,进去后很惊讶,这里不同于玉湖小区的矮层式小墅式,而是中层式的连排豪楼,尽管没有玉湖山的幽静雅致,却更显出别样的大气奢华。 这豪宅区与小左职务不配,太气派了,他对外说是她老婆原来做酒店经理时挣来的,他老婆不过是大堂经理,除非勾搭上了大款,否则这气派的豪宅怎么拿得下? 豪宅上下六层,有个不小的院子,院内有小游泳池、石径、凉亭、三个停车库,还有单层的厨房和餐室。一楼是大客厅,装有电梯。二楼是卧室,三楼锁着。 贺冯唐轻轻地弄开锁,原来三楼是舞厅,四楼是乒乓室和健身房,五楼是客房,六楼是投影厅,楼顶四边围着高墙,中间拉着羽毛球网……这样的装修,没有三百万根本拿不下来,小左的钱从哪里来? 屋内外没有复杂的结构,大多空荡荡的,比较容易寻觅东西。一个小时后,连半点毒品影子也没找到。 莲茜月又提议去钱田他那个别墅里看看。 贺冯唐没有骑自己的五羊铃木,自己化了妆,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和莲茜月各租了辆两轮摩托,前后隔开距离驶到钱田,却见新村口那条才兴修几个月的道路被切断,正在埋设自来水管。 道路被施工人员用一根红绳拦住,不让通行,两头的各种车辆等候着。好在管道已经安装在沟里了,就差最后路面的填实。 贺冯唐一看,李馨灵正在新村口卖麻辣烫,看她的架势,今天就在这里卖了。他觉得奇怪,她怎么不打算上街卖?他一看手机,才八点多,并不迟呀。 李馨灵绝对想不到离她对面不远的陌生男子就是贺冯唐。当然,莲茜月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天天住在贺冯唐家的那个曾经杀死两个歹徒的女孩子。 (下一节,两人进山侦察。) 第505章 乌梅与麻辣烫 李馨灵身后出现了露怡。 露怡背着个背篓,背篓盖着乌梅枝叶,看得出她准备卖乌梅。她走到李馨灵身边,打过招呼后,站住了。她眼睛盯着施工人员的填埋操作,好像着急。李馨灵拉了拉她,说:“不要去县城了,今天城管有行动。” 露怡本来打算在教育园靠近教室的那个门口卖,她最爱听里面的读书声、唱歌声……幻想着自己以后升学来这里读书的情景。听说今天不能去县城,很失望,只好放下背篓,站在露怡身边,拿开了背篓面上的乌梅枝叶。 李馨灵想起了昨天是星期六,问她:“你昨天和谁上的山?” 露怡:“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也敢上山?” “起初有点怕,后来看到山上那么多乌梅就不怕了。” 李馨灵发现她背篓里装的全是乌梅枝,上面多余的杂叶繁枝被剔除,称赞露怡想得好。原先自己上山都是把乌梅捋下到篮子里,要吃要卖便用缸子舀出来。而露怡却想到带枝卖,既好看,又保持了新鲜。 乌梅是一种长在山岭上的灌木野果,有黑色、蓝色、紫色三种,甜味浓,比水果店的蓝梅还好吃。 公平山上这种乌梅很多。李馨灵记得:秋季农忙假期间,少不了和贺冯唐、孟花瑑,三人结伴上山摘乌梅吃。每每三人饱食后,嘴唇成了酱紫色,各人还折一大把结满果实的乌梅技丫带回家里。 露怡从背篓里取出两支乌梅给李馨灵,李馨灵也给了她两串麻辣烫。露怡接麻辣烫时说:“麻辣烫是买来后做的,要本钱,我要给钱你。” 李馨灵:“我就也给你乌梅钱。” 露怡:“乌梅是野生的,不要本钱。” 李馨灵:“那我们就不谈什么钱不钱的,互相斢换。” 露怡只要了一串麻辣烫。 烂嘴开着面包车来到这里,发现必须等候通行,停下了车。他发现露怡卖乌梅,嘴巴发馋,开门下车掏钱买了三枝。给钱时露怡死死不要他的钱,说:“上次你开车帮我拉板车上坡哩。” 烂嘴把杨莓退回,说:“你不要钱就不买了,我哪能占你的便宜?” 李馨灵见他们互相推让,对烂嘴说:“你就再买麻辣烫,买了送给露怡吃,不就解决了。” 烂嘴笑一下:“你比露怡有钱,我不帮你。” 瑞颖癫婆来了,她一边低头看着路上,一边用夹钳拾废纸,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正在买乌梅,看见她走近了,便逗她,开口讲:“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杨州……” 瑞颖癫婆没理他们,从垃圾袋里拿出一瓶外面脏脏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准备喝……露怡看见,赶快拿出一束乌梅给她,她不要。李馨灵也拿麻辣烫给她,她没理。 瑞颖癫婆喝完水,一个小孩又在挑逗她,念:“故人西辞黄鹤楼,故人西辞黄鹤楼……” 瑞颖癫婆被激起来了,接下说:“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杨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几只四脸狗。对待上级像哈巴狗;对待下级像狼狗;对待利益像饿狗;对待美女像公狗。” 烂嘴说她:“癫婆,你又唠叨什么?” 癫婆继续念:“……”这段话讽刺味很浓,有所指,等待通行的人们都能听明白,无不哈哈大笑起来,莲茜月和贺冯唐也相视而笑。 路通了。 贺冯唐与莲茜月赶到梦家,小左在家里,两人只能作罢。 第二天晚上,小左没在梦家过夜,贺冯唐一个人潜进去寻了个遍,毫无收获。 莲茜月与贺冯唐在电话里用只有他俩明白的话讨论,假如小左有毒品,会藏哪里?贺冯唐认为他很可能会藏在户外。 莲茜月这次得到的消息,可以说很精确:小左今天外出巡山。她一早就打电话给贺冯唐,要一起行动。贺冯唐正准备去西坳洞上班,立即向董樱蝶申请调班。 董樱蝶一听,开心得很,立即答应,说:“你今天改上夜班好了。” 贺冯唐顾不了那么多,化好装,在街边摩托车店,丢下自己的五羊,换了一辆马力足的旧摩托,迅速与莲茜月见面。 她这次的的化装跟上次不一样,变化太大,扛着两把短锄,简直就是一个出门干活的普通村妇。 两人在路边假装楔紧锄头把,不大一会儿,小左开着一辆柴油哈福巡逻车来了,贺冯唐和莲茜月跟在车子后面,尾随进山。 走了一段距离,看见文伟白和刘小笑在路边等候,小左没熄火,停车把他们带上。 他们来到山岸边下,前面没有路了,小左停下了车。这时他看见有辆摩托车从后面跟着…… (下一节,他很怀疑,是不是微摄机出了问题?) 第506章 追踪毒品来源 小左他们下了车,站在旁边想看看摩托车上是什么人。等摩托车来经过身旁时,发现是一对荷着短锄的夫妻,看装束是上山挖草药的。果然,他们沿着小路行驶一段就把摩托停在右边的山崖边,两人朝深山里走去。 小左放心了,他们没往深林处走,而是走向附近的一处耸起的巨岩…… 三人到了巨岩下,文伟白和刘小笑爬上巨岩观察四周,小左没上去。 小左弯腰钻进巨石下的灌木丛,几分钟后,他边系裤带边从灌木丛里出来。看得过,他不是小解就是大解。 没过多久,小左等三人开车离开了,贺冯唐与莲茜月走进巨岩下的灌木丛中,原来里面有块岩石,岩石下面藏着个洞穴。 洞道很短,但洞底深隧,且太小,下不了人。这一片是石灰岩结构区,属于喀斯特地貎,这种溶洞不稀奇,山上经常能看见这种洞穴。 两人观察洞穴及四周,这里没有屎尿痕迹,也闻不出臭骚味。小左没有解手,证明另有所图。他们再仔细检查,洞穴内有一块石块好像移动过,下面有一些物体轻压的印痕。难不道小左从里面取出了什么?是不是毒品? 山间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听得出是小车在打滑,再一听,那是小左那辆柴油哈福的声音。贺冯唐驾驶摩托载着莲茜月沿车辙追去,追到能看到那辆哈福了,哈福还在泥地里挣扎…… 两人赶快下车隐蔽好,远远地看着哈福的动静。也许是软泥太深,或是掉进沟里了,哈福嚎叫了半天后,最后它熄了火,然后看见三个从车上下来…… 小左用手朝山中指划,文伟白和刘小笑离开了哈福,走进林子里。 小左却走向另一个方向。 贺冯唐和莲茜月赶快朝小左这边奔过去,站在一个高点,此处前面正好有灌木遮住。 只见小左走到一棵粗大的乌桕树下。 小左看看四周,迅速踮直脚,从树杈里掏了一下,瞬间塞进衣袋…… 等小左走后,莲茜月负责观察四周,贺冯唐走近这棵乌桕树……树杈原来有个洞,他伸手往洞里一摸,没有摸到什么。这就是说,小左把东西拿走了。 那么,是谁放东西在这树洞里?是不是毒品?可以肯定,这个树洞就是一个交易点。 贺冯唐回到莲茜月身边,又提出来要报案,让公安来查指纹。但莲茜月不同意,说:“我节目素材呢?就这样没了?辛苦这么久,不甘心。” 贺冯唐一听,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不提报案了,莲茜月想怎么干,就跟着她怎么干。何况自己还巴不得在这深山里头与她多磨蹭点时间。 一定要得到想要的东西。莲茜月把带来的微摄机交给贺冯唐。 贺冯唐走回乌桕树那里,看看四周,发现对面树上高处的梢权能藏微摄机,便来到这棵树下,爬上去。这树梢很粗,固定好微摄机,他又用树叶隐蔽好,只留镜头空隙。 贺冯唐下来后,再观察,看不出上面有微摄机。 为避开上山的村民,两人选择从另一侧下山。 这头,硅胶人公司内。 董樱蝶又向鸽皮要烟,只得到一支,她说:“多给点嘛。” 鸽皮:“没有了。” “你不能多搞几支吗?” 鸽皮瞪她:“你傻,多搞?被抓不是枪毙就是无期。一支两支的搞,万一被抓也就几年的监。” 两天过去了,微摄机的里的内存卡已经满了,电池应该没电了,必须换卡换电池,也许已经有了想要的画面。莲茜月却抽不出身,贺冯唐只好一个人去。 天还没亮,他就驾驶着摩托早早来到山下,像上次一样,把摩托隐藏在浓密的草丛中,扶起弄倒了的茅草,尽量让人看不出痕迹。 他来到那棵大树前,攀爬到安放微摄机的树上,取出旧卡,插入新卡,更换了电池。 他下树后,把旧卡放进多功能卡套插入手机,出现的是静止的单一的附近景像。 是不是微摄机出了问题?他很怀疑,学侦查专业的拗劲出来了,他躲在附近树丛中,看看蹲守一天,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捱到下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一个青年走来了,他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大树下,往树洞里放什么东西。 青年走后,贺冯唐来到大树下,把手伸进树洞,摸出一包扁扁的香烟盒,里面有两支烟。贺冯唐把香烟放回去,又把微摄机里sd卡取出来,再换一个新卡装进去。 sd卡通过手机放出来影像较清晰,看那个放香烟的青年穿着,应当是附近哪个村里的人。但来此取烟的是不是小左?还是另有人? 次日进山取卡,却发现微摄器不见了。糟糕,对方已经警觉了! 事不宜迟,贺冯唐赶快去附近村里走访,希望有人认识放香烟的青年。问到一个老汉,老汉一看贺冯唐手机里的照片,肯定地说,附近村庄没有这个人。想了一会,他又说,好像在石料村见过…… (下一节,董樱蝶打着哈欠,知道毒瘾又袭来了……) 第507章 关了石料村 贺冯唐打电话告诉莲茜月,莲茜月说:明天清早同去石料村。 石料村只有十多户人家,三面靠山,一面向冲,稻田不多,却有大大小小十几部汽车。每家都有雇工。采石业原是这个村的传统活,后来因保护环境被禁止了。 但是,采石远比种稻谷轻松,来钱还快,没过多久他们又死灰复燃。整个村庄抱成团,无视政府多次警告,并在对抗执法部门中掌握了一套经验…… 通往石料村除一条崎岖小路外,另有可通汽车的村道。村道有约两公里的一段险路,是从绝壁凿穿出来的,路边没有护栏,汽车、摩托,包括自行车,走在其中都得小心。 这一段设有三道栏杆,每一道都有人把守。如果是政府执法人员临村,当穿过第一道、再穿过第二道,到最后一道时,通风报信早已完成,采石设备及时撤离了现场,有关人员逃匿得无影无踪。 正因为石料村特殊的地理位置,环保和公安等部门多次执法都无功而返。莲茜月曾跟随去采摄新闻,没成功,后来企图通过暗访,也没成功。 莲茜月吸取以往的教训,不沿路进村。两人利用摩托车的方便,走另一个山路,并绕了个大弯,然后徒步爬上石料村后山,打算从后山下村。 在山腰,他们发现山麓那边有一辆越野车正往深山行驶,莲茜月以为是小左,掏出个微型单筒望远镜……贺冯唐惊讶了,好奇地问:“你连微望都有啊。” 莲茜月看了一会,把微型望远镜交给贺冯唐。贺冯唐从望远镜里看见,越野车已经停下,一对男女手拉手地往山林里走着,男的是李会栢,女的竟是石圆圆。 他俩去山里干什么?逛山玩? 莲茜月和贺冯唐没心思琢磨他们,继续往山上爬,爬过山崖,又爬下来,爬到边沿,不能爬了,下面是悬崖峭壁,无法下去了。 莲茜月与贺冯唐轮番使用望远镜……山根下是一个大石坑,石坑里有人在作业,一辆小型装载机正在把石料归拢成堆……原来石料场就在这里。 两人持续观察,发现石坑里的人钻好孔后,就提着一个壸往巨石上灌什么东西……过后,他们就在旁边等候,没多大一会,大石料就裂成了小石料……哦,贺冯唐可以断定,他们使用的就是液体炸药。 贺冯唐想起了韦百池的液体炸药,是不是与这里的液体炸药同一个来源? 两人决定,把情况告诉环保部门,同时又报告公安,石料村很有可能藏有液体炸药,还可能藏有毒贩分子。 执法部门以最快的速度,撞开三道拉杆,直驶石料场。作业者来不及撤离便被逮了个正着。 石料场被查封,收走了采石的所有设备,检查中还发现了一个临场制作液体炸药的工棚。工棚很粗陋,制作工具也很简单,原料就是几种普通的化工粉剂。制作者师傅是请外地的,他反应灵敏,跑掉了。 公安干警根据贺冯唐发来的图像,追查那个放毒品在树洞里的人,村人都说是制作炸药师傅的朋友,来这里没多久,昨天就走了。 追查嫌疑人留下的身份证信息,全是假的。 晚上,贺冯唐回西坳硅胶人制造公司上班,董樱蝶早已洗好了澡,款款来了值班室,她带来个平板电脑,说,我下载了几个好看的视频。打开后,贺冯唐发现是a片,说:“你怎么总是喜欢这些东西,好像你在这个世上没正经事做。” 董樱蝶:“我也说不清楚,早先我也想洁身自好,但后来发现原来那么多的人表面冠冕堂皇,暗地男盗女娼。人一旦有钱,个个爱吃喝嫖赌,还不是求个享乐嘛。我不过是讲话直接,做事干脆,从不表里不一,扭扭揑揑……” 贺冯唐不想跟她讲这些,跳开这个话题,问她:“你如今戒毒感觉如何?” 董樱蝶:“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咬断牙也要坚持。” “已经五天没吸了。”董樱蝶说完这句,就打哈欠了。 贺冯唐:“你可能疲倦了,快回去休息。” 董樱蝶知道毒瘾又袭来了,为了不让贺冯唐再次看到她的狼狈相,赶快出了值班室,跑自己宿舍去了。 鸽皮从外面进来,发现董樱蝶走路有点不稳,知道她犯瘾了,跟着董樱蝶进了她房间。他自找椅子坐下,看着董樱蝶,笑着问:“要不嗑药玩?” 董樱蝶看见他本来就不高兴,若不是杰克背后罩着他,要不是贺冯唐要钓他,就凭他引诱自己重新染毒,早就把他开除了。 (下一节,贺冯唐怀疑罡峰震是毒贩的保护伞。) 第508章 没有奖到编制 董樱谍怒视鸽皮,说:“你再挑逗,我要告发你,没让公安查你,你已经走运了。” 鸽皮哈哈一笑…… 笑后他说:“我不是毒贩,就算你告我,我死不承认给过你药,也拿我没办法。”但他毕竟心虚,不敢与董樱蝶顶下去,起身走开。 鸽皮离开一会儿,董樱蝶毒瘾开始发作,渐渐地越来越难受,最后热汗淋漓,变成歇斯底里的痛苦。她真想旁边有个人,让她撕,让她咬。她想到贺冯唐,便抄起手机,打电话喊:“贺冯唐,快过来,我快要死了。” 贺冯唐听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口齿不清,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迅速来到她房间。 董樱蝶一见到贺冯唐,眼睛发亮,招手要他靠过来。贺冯唐一挨近她,她便伸手拉住他的手,一股暖流传过来,她想撕咬的念头马上没了,只说我实在吃不消了,身上湿透了,说完开始脱衣服…… 贺冯唐知道她毒瘾发了,见她自控不了,只好想像上次那样,要用胶带绑住她。 董樱蝶一见贺冯唐拿来胶带,摇手说:“不要绑,绑了更苦。” 贺冯唐觉得她脑子还算清醒,便打开空调,挪来电风扇吹……董樱蝶还是热得不行,伸出双手,脸一扬,示意要贺冯唐抱她进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董樱蝶又提出要贺冯唐用凉水给她冲身。贺冯唐怕自己控制不住,造成另一种恶果,便说:“你自己冲。” 董樱蝶一把抓住贺冯唐:“公驴,你帮我冲我才舒服,不冲我就不戒毒了。” “你再叫我公驴,我不管你了。”贺冯唐说完转身就走。 “你走,我就喊你强奸,让大家听见。” 贺冯唐站住了,只好说:“好了,好了,我不走就是了。” 董樱蝶见贺冯唐一脸的不愿意,又哀求起来,眼泪也掉了下来。贺冯唐看她这副可怜样,心硬不起来,反正已看过她全身了,帮她冲就冲吧。 贺冯唐反锁了房门,又把卫生间门扣上,一闭眼,把董樱蝶剥得个光溜,当他动手为她冲水时,她却“哎哟哎哟”地叫起来,贺冯唐以为她出问题了,睁开眼睛,白花花的一片,又一览无余…… 原来她在强行忍受毒瘾发作的痛苦! …… 话说莲茜月把侦破石料村非法采石内容做成新闻节目,播出后,引起很大的反响,公安、环保两部门也大露特露了脸面,并受到县领导表扬和民众的称颂。公安局内,这次行动因捣毁了一个制作液体炸药的作坊,这是大喜之事,必须庆祝一下,要为立功者颁奖。 公安局要把奖项授给莲茜月,莲茜月却把功劳全归于贺冯唐,自己只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贺冯唐获得三等功奖励,按规定已经符合享受公安编制的条件,但是事情却出现了曲折。在局务会上,伍冰全以贺冯唐头上有个大疤为由,牵涉到有碍民警形象,坚决不同意。他一带头,又有人跟着附和。 虽然罡峰震尽力为贺冯唐辩护,还说到人才难得问题。结果两方各抒己见,难以统一,最后只能用以往方式投票解决。 七个常委,一个在外地学习,三个同意,三个不同意,两方票数相同。罡峰震把此事上报到县政法委,想得到上级的支持。政法委的答复是:公安个人素质重要,但公安个人形象也重要,让贺冯唐整容后并得到认可再进公安局,时效一年。 贺冯唐得到消息,不知是喜还是悲,总之心里很不是滋味。 莲茜月知道后,以为贺冯唐情绪不好,电话约他去喝莲子羹。说:“有一个糖水店,莲子羹很好喝。”同时还有一件事告诉贺冯唐。 贺冯唐一到,莲茜月看他没什么情绪,放心了,便把那件事告诉他:“我明天要去省城参加研讨班,为期三个月。” 莲茜月以为他会表示“这么久”之类的情感话,但贺冯唐心里想着另个一件事,只是“哦”了一声。 这个木头。 莲茜月心中骂他一声,坐上他的五羊本田摩托后座,闷声地说:“往老街走。” 贺冯唐觉得是个机会,便把憋在心中的已有时日的话说出来:“我们已经把鸽皮和小左有贩毒嫌疑告诉了公安,他们却没事,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保护伞太大了,罡峰震竟然也无动于衷。” 莲茜月没有吭声。 贺冯唐不想失望,追问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他以为莲茜月跟他一样的想法,莲茜月却说:“这个问题,我不清楚,我是做新闻的,没有根据不会随便怀疑人。” (下一节,贺冯唐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硅胶人方便剥开?) 第509章 喝糖水 莲茜月说话一点不热乎,有点漠然,贺冯唐觉得她与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也就不问了。 进了糖水店,两人坐下来,老板娘来到桌边,询问要喝什么?莲茜月指着桌上的饮品谱其中之一说:“就喝这个,一人一杯。” 贺冯唐没进过这个店,不懂这些饮品,也没心思,便把视线投向店外不宽的老街。糖水店对面:中间是云南茶叶店,左边是缑疤子的旧货店,右边是一间服装店。 莲子羹上来了,贺冯唐以为好喝,原来入口很苦,吐吐舌头,说:“太难喝了。” 上当了,莲茜月成心骗人! 莲茜月笑着说:“苦是暂时的,慢慢品,就能领会其中的滋味。” 贺冯唐听后,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在隐喻我,其实我想通了,‘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我没有隐喻,说的是实话,原先我也不爱喝这种莲子羹,但喝了几次,就变得喜欢喝它了。” “要喝几次?” 莲茜月笑咪咪地看着他,说:“因人而异,我喝了三次,不知你要几次?” 我才没这个雅兴。贺冯唐想。 贺冯唐发现莲茜月眼睛焦点不是聚着自己,看的是自己的身后的街道,他忍不住扭头看…… 没发现这个方向有什么值得瞩目的人和事啊。对面那间云南茶叶店却引起了贺冯唐的兴趣,它的摆设有点讲究,店中间是一个根雕大茶几,茶几周围放着四个根雕橔子,光这几样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正面墙是个格子式木橱,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叶盒和茶具。店里面很清静,没有一个顾客,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橱前的柜台内,正对着手中的一面镜子描着眉毛,好像长相不错。 糖水店老板娘刚才听贺冯唐说莲子羹太苦,送来了方糖,看到贺冯唐扭头看对面的茶叶店,便打趣:“帅哥是不是被她粘住了,人家不是那么容易上钩的,她是老板娘。” 贺冯唐回过头,笑着否认:“看一下不行?” 莲茜月帮贺冯唐,打趣糖水店老板娘:“你不喜欢被男人粘?” 糖水店老板娘笑起来,说:“我当然喜欢客人粘啊,客人不喜欢,我哪里有生意?我还恨我长得不漂亮哩。” 糖水店老板娘一走开,贺冯唐对莲茜月说出自己的想法:“在荷花这小地方,不太知道云南茶,卖云南茶应当没市场,估计店租都挣不回。” 莲茜月却不赞同,放低声音说:“不一定,听说这个老板挺能干的。” “你认识?” “他多次向电视台投过稿,座谈会上见过一面。” “他是文科生?” “不知道,他说他大专毕业,在深莞打了好多年的工,喜欢写点通讯报导投稿,也写散文和诗歌,作品刋用率较高,加入了本市作家协会。” 贺冯唐有点疑问:“他应该开书店或文具店,茶叶店不是他本行,怪不得生意清淡。” 莲茜月:“他对人说不指望这个店,他的稿费用不完。” “稿费?不是说,就是真正的作家,没有国家给的工资,大多数要过穷日子?何况一个地级市的业余作者,当然,现在有的人就喜欢吹牛。” 莲茜月一听,笑了,问:“你是不是羡慕妒嫉恨?” 贺冯唐正要否认,自己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自己西坳公司躯体浇注车间的空气开关老掉闸,要他赶快回去。虽说今天是他的轮休日,但公司有急事,必须义不容辞。 徐秦保在当班,看到贺冯唐突然回来,有点奇怪,问:“大,今天你不是轮休吗?” 贺冯唐:“车间线路出了故障。” “出了故障?没听说呀?” 贺冯唐进到洞内的躯体浇注车间,因照明与生产设备线路是分开的,车间里依然灯光明亮,但生产员工不见了人影。他看到一幅破败的景象:好几具硅胶人身体被割得七零八落,挨近表皮的发热线有的被切断,有的被拖出,骨架已全部剥离出来,放在了一边。 本来骨架好不容易成功了,并放入硅胶模具内浇注成人形,杰克看了后却说,还不行,必须要想到后续的骨架的维修问题,硅胶人躯体肢干必须方便剥开和复原。 当时,贺冯唐问董樱蝶:不锈钢做骨架都不要维修,既然玄武岩还结实,干嘛又要让产品方便剥开维修? 董樱蝶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是老板的事,老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问那么多干嘛? 贺冯唐只好去问杰克…… (下一节,好久没联系的莎莎突然要给贺冯唐一百万。) 第510章 第十一次纸条 杰克觉得贺冯唐太钻牛角尖,说,你管这个干嘛,如果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就不是一个打工的了。 贺冯唐听他这么个口气,便不吭声了。 他突然发现这里的硅胶原料与多乐公司有些不同,又忍不住想知道了,去问董樱蝶。董樱蝶说,现在的原料开始换代了,叫高分子tpe,看似硅胶,但比硅胶更柔软,更抗折,更富弹性,也更安全。tpe可以回收反复使用,硅胶做不到这一点,tpe又比硅胶加工方便,成本也低。 化工材料变化真快,贺冯唐两年多没跟进硅胶人产品,主要材料就更新了,不知多乐公司是否也改用tpe。 贺冯唐没有做过tpe,很想弄懂它是不是跟硅胶一样,正想向董樱蝶求个明白,董樱蝶却说,你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试就试,贺冯唐想,搞清楚了工艺,也许又能像在多乐公司那时期,关键问题也能帮上点忙。 他依然像多乐公司那样,把发泡剂加进去,结果发现膨胀厉害,还好自己早有预料,没有拧死固定螺丝。否则,后果难以设想,至少模具要爆裂。 董樱蝶为此笑话了贺冯唐一顿,说他的脑子跟驴,不,跟猪差不多。 现在,董樱蝶正在洞内另一个车间,发现贺冯唐进来了,走过来,说:“我还以为你不来哩。”说罢就用双手搭上贺冯唐的肩…… 贺冯唐甩开她的手,急于检查电闸故障,原来空气开头的接触片烧蚀了。 贺冯唐去县城买空气开关,来到铁牛牯的五金店门前,刚停好摩托,此刻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个生疏的手机号码…… 他迟疑了片刻,手机响个不停,他只好接了。“喂”一声后,传入耳朵的是女孩子的声音:“你猜我是谁?” 贺冯唐想不出来,“你是……” “我是莎莎。” 莎莎?贺冯唐想起来了,那个曾被人强奸,被人骗走了棋牌室的女孩,便问:“你如今还好吧。” “我现在木姐,木姐,你知道是哪里吧?” “不知道。” “姐告,知道吧?” “姐告?”贺冯唐还是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如实答:“也不知道。” “瑞丽知道吧?” “瑞丽知道,云南。” “姐告就是瑞丽的,木姐就邻近姐告,不过木姐属于缅甸,也就是出玉石的地方。” “你如今做玉石生意?” “我主要做茶叶生意,也做玉石生意。” “哦……”贺冯唐不爱喝茶,也不懂玉石。 莎莎说:“你发个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一百万。” 贺冯唐吃惊:“一百万,哇,你发达了,真不错啊” 莎莎笑了,说:“你不知道,女人只要找到了靠山,挣钱不难的。” “这么说,你现在有了靠山,日子很惬意吧?” “还行,比在深海好很多,你快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 动不动就给一百万,贺冯唐产生警惕,说:“你现在日子过得好我就高兴了,我目前也还可以,并不需要钱。” “那不行,你不给卡号,我会来深海亲自给你。” “我不在深海了。” “你现在哪?” “在老家。” “你老家是哪?” “江东。” “江东哪里?” “荷花。” “你是荷花人?”莎莎的语气很惊讶。 “对。”贺冯唐正要问你又是哪里人?却断线了。他回拨过去,忙音,再回拨,又是忙音,隔一会再回拨,依然是忙音。 贺冯唐只好作罢,难道莎莎对荷花很熟? 买好空气开关,贺冯唐出了铁牛牯的五金店门,走到停靠在路边的摩托车,发现摩托车的时速表上粘着一张两指宽的白纸…… 他头皮一紧,难道又是……甩也甩不掉的纸条?立马取下来看,果然是。 贺冯唐察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这是第十一次纸条……不管他了,先看看纸条上面说的是什么? 他启动摩托驶向偏僻地方,用水浸湿纸条,字显现出来了:本来案子快结了,但你的证人没出现,所以还要等待。 这么说那个证人一定会出现,只是时间问题。能还我清白,等一等有何妨,重要一点,上面没提到自首两字。 按以往的纸条,没有一次有假,这一次肯定也是真的,贺冯唐不免开心起来…… 高兴之余,细细想,给纸条者,莲茜月的可能性最大,如果真是她,贺冯唐只能承认彻底输了。对她,除了自己在格斗上能勉强赢,其它方面与她不是一个档次。想凭自己的能力抓到她的把柄,根本就不可能。 到底是不是她? 唯有一条路:当面追问她。 等到上午下班,贺冯唐把莲茜月约出来。莲茜月一见贺冯唐,高兴地问:“你请我吃饭?” “行,我请你吃莲子羹。” (下一节,莎莎喝醉了,走路东摇西晃,送她回房间,她却双手抱住贺冯唐……) 第511章 莎莎来荷花 莲茜月听贺冯唐请她吃莲子羹,笑了起来,说:“你傻不傻啊,莲子羹是小吃,能当餐吗?” “那你想吃什么?”贺冯唐有点不好意思,问。 “我们去纪念馆旁边那间小菜馆,吃血鸭。”莲茜月说完,便跨上贺冯唐的摩托车后座。 在路上,贺冯唐迫不急待地问:“莲茜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那个给我传纸条的人?” “什么给你传纸条?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今天又给我传了一张,这已经是第十一张了,我想不可能是别人,只有你,从始至终与我距离近,别人没这个条件。”贺冯唐不想让她狡辩,直接说出关键问题,看她怎么解释。 “你说什么?停车,停车。” 莲茜月用手推着贺冯唐的腰,逼着他停车。 贺冯唐刹车停下,莲茜月迈腿下了车,跨一步到贺冯唐前面,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刚才什么意思?老是什么纸条纸条的,我越听越糊涂,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贺冯唐看着她满脸怒容,好像真不知道纸条是什么,只知道这件事不是好事,她已经受到冤枉。他哪敢再说一遍,既然不是她,再说也白费,反而把两人关系弄僵。 他有点后悔,不该说这个问题,应当不是她。 这顿饭吃得不开心,莲茜月没有再说一句话。菜馆老板娘以为他们是小两口,吵了架,不时地朝贺冯唐眨眼睛,意思是还不哄哄你老婆? 回到西坳公司,贺冯唐换完空气开关,走出洞外,还在想纸条问题,不是莲茜月,那又是谁呢? 贺冯唐心里像一团雾,怎么也驱不开,纸条累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现,他突然想到那个网上连载的《纸条谜案》,几乎与自己的情况非常相像。一想到《纸条谜案》,它最后又是什么结果呢? 他立刻掏出手机,摁开博客,还好,《纸条迷案》内容已经更新了。 上次说到,露易丝首先想到约翰坎农,但一查,约翰坎农是美国学生,而且他离开学校后,纸条依然不断地出现。约翰坎农没问题,但他的同伙呢?他同伙可以在他离开后继续勒索她。露易丝觉得这思路不错,立即沿着这个思路探索下去…… 露易丝打听到约翰坎农有个舍友叫丹尼斯肖。丹尼斯肖,看名字就是国外的人,一查,果然他不是美国学生,而是香港学生。另外又了解到丹尼斯肖在约翰坎农退学前两人关系特别好,经常在一起讨论,在一起用餐。那么,丹尼斯肖就是重点怀疑对象了。露易丝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压在心中的怒火觉得应当泄放了。于是,她决定会会这个丹尼斯肖,但又怕自己一个女生对付不了他,便携带一支手枪去找他…… 广告出现了,今天怎么这么短?贺冯唐余兴未尽地关了手机。 两天后。 莎莎又打来了电话,要贺冯唐去长途车站接她。 “哪里的长途车站?”贺冯唐以为她弄错了,问。 “荷花长途车站。” “什么?”贺冯唐一惊:“你来荷花了?” “是的。” “这么快?大前天打电话时你还在缅甸呀。” “奇怪吗?昨天上午的飞机,今天还不到荷花?” 贺冯唐想想,说:“也是。” 莎莎:“你家在哪里?” “钱田。” “离县城远不远?” “不远,就八分钟车程。” “那我住你家里。” 贺冯唐愣了,李馨灵在家,怕引起误会,不敢答应:“这……” 莎莎听出了贺冯唐的意思,笑了,说:“吓着你了?好吧,你帮我找个酒店。” 贺冯唐接到了莎莎,看她的派头今非昔比,便把她送到梅倩苞住过的荷香大酒店。 安顿好了莎莎,贺冯唐见没什么事了,便想告辞,莎莎却提出要贺冯唐接风。 “也好,让你尝尝我们当地特色菜荷花血鸭。” “在你家里吃?” “我家条件差,我带你去土菜馆。” 莎莎却说:“我不想出去了,就在酒店里吃吧。”贺冯唐只好在餐厅找个雅间。 莎莎要喝酒,并要贺冯唐陪她喝,她说她太孤独了,没个知心人说话,她说贺冯唐是好人,已经当成兄弟了。 贺冯唐不喝酒,用饮料代替。 喝了一阵后,莎莎喝醉了,走路东摇西晃,贺冯唐送她回房间,一进门,莎莎猛然抱住 了他。贺冯唐还没反应过来,她主动脱了衣服…… (下一节,隐约感觉徐秦保出事了。) 第512章 莎莎也要鸟形杯 面对这情景,贺冯唐措手不及,而另一个贺冯唐却跑了出来,很是冲动,巴不得立即入戏。正面的贺冯唐头脑保持着清醒,拼命压住另一半,逐渐占了上风…… 贺冯唐叫莎莎穿上衣服,口气生硬。 莎莎见贺冯唐不愿意,愣了一会,只好捡起衣服穿上……但衣服尚未扣上,双手又抱着贺冯唐,哭泣起来……边哭边说贺冯唐看不起她。 贺冯唐说没有。 莎莎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想到莎莎的性格变了,追问她:“你怎么突然来了荷花?” 莎莎松开手,看着他,说:“我就是想报答你。” “报答?” “你不相信?”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贺冯唐,说:“里面有一百万元。” 贺冯唐没接,莎莎拼命塞给他。 疑问太大,他坚决不要。 莎莎没办法,叹口气,说:“那我给你当时帮我忙的报酬十万。” 贺冯唐:“十万也不要。” “当初如果我手上有十万你还不是收了?”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看你现在的穿着好像也是缺钱的人,难道你不要钱?” “不是来路不正的钱我不会要。” “好,现在有个来路正的挣钱机会,我把它给你。” 贺冯唐疑惑:“什么挣钱机会?” 莎莎:“古酒杯。” “什么古酒杯?” “你家的鸟形杯。” 贺冯唐很惊讶,问:“你远在缅甸怎么知道我有鸟形杯?” 莎莎笑了,说:“不瞒你,我除茶叶和玉石外还兼做古董买卖,做这一行,自然有各路消息。如今稀有文物越来越少了,一出来个什么东西,道上的人就知道,他们的耳朵特别灵。当我听到什么鸟形杯,竟然是你家的,就急忙跑来了。” 她补充:“我本来想收购,发现你还是那么正直,我不挣这个差价了,让你直接卖。你要知道,古董转手的差价可有很大的空间,有时候一次就够你花销一辈子。” 莎莎从包里拿出手机,说:“我把这个古董的老板电话号码告诉你,你与他联系,价格搞不定,我再帮你。” 贺冯唐:“告诉号码也没用,鸟形杯早让徐秦保拿走了。” 莎莎一听,很惊讶:“有人抢了先?” “对。” “你刚才说谁拿走了?” “徐秦保。” “这个徐秦保是哪里的?” “我公司的员工。” “一个员工怎么也来抢古董?” “他背后有人。” “哦……”莎莎沉思。 余下简略。 接下来的事,贺冯唐不知道,莎莎把消息告诉了那个收古董的老板。收古董的老板远程叫人把徐秦保绑了,逼他交出鸟形杯。 贺冯唐回西坳公司,发现徐秦保没上班,问董樱蝶。董樱蝶说:“不知道,他没有向我请假。” 贺冯唐立即打电话给徐秦保,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他是不是出事了? 贺冯唐联想到莎莎,把电话打过去。莎莎说不知道这事,不过她却透露了她的猜测:很有可能徐秦保与那个想收购鸟形杯的古董商在一起。 贺冯唐要她带路去找那个古董商,起初以为莎莎会推脱,不想她非常爽快:“好,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见他。” 谁知第二天早上,莎莎却打电话告诉贺冯唐,她已经离开了荷花,回云南了,那个古董商,昨天上午就走了。 其实,古董商并没有走,正在逼徐秦保要鸟形杯。徐秦保受刑不过,只好坦白鸟形杯给了一个旧货老板。他不敢讲出这个老板的真实名字,只讲这个老板住的地方。 当天晚上,鸟形杯便到了古董商手里,徐秦保也被释放了。 (下一节,还未到警局,他们都服毒身亡了。) 第513章 黄雀的诱饵 贺冯唐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打开看:“那个树洞又藏了毒品。” 他一惊,谁发过来的?查信息来源,是一组阿拉伯数字加杂几个符号,还从没见过有这种电话号码。奇怪! 他照着这个电话号码拨回去,诶,手机没反应。怎么回事? 改发信息试试。 他编了“信息收到”几个字,摁下发送键,过一会,出现个“?”,表示发送未成功。再发一次,依然发送不能成功。 这个人怎么知道这个树洞的秘密,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难道跟踪过我们?他是只“黄雀”? 贺冯唐立即把此事告诉了莲茜月,索性两人再去那里看看,弄个水落石出。 莲茜月正在上班,抽不出空。 “那我一个人去。” “怕是陷阱,千万注意安全。” 莲茜月一提醒,贺冯唐更加警觉了。他想了好几个行动方案,其中一个是“将计就计”。 他戴上钢片袖套,往裤兜里装了五颗鹅卵石,把果果也带上,清晨五点钟出发。 天刚放亮,一人一狗已经到了山下。他把摩托隐藏后,与果果上山。 这次没有走原来的路,从侧面斜切过去…… 一路小心翼翼,并没发现异样。 已经看见那个大乌桕树了,还有十几米远,那个树杈清清楚楚呈现在前面。贺冯唐从口袋里摸出两颗鹅卵石揑在手中,没有贸然前进,得先寻找藏身的地方。前方还有一棵泡桐树,它的树杆有水桶般大,掩护自己和果果没问题。 他朝果果一招一指,意思是一同躲到泡桐树下。不料果果突然抬头,朝这泡桐树“汪”、“汪”叫起来。 贺冯唐以为它发现了猫头鹰等大点的鸟,这寂静的环境,它一叫,自己先暴露了。他慌忙伸手按了按果果的头,要它立即安静。 他以静制动,警惕地观察前方,没发现异常,才放下心来。 继续走近泡桐。 快到树下,贺冯唐发现树下竟有一个钱包,谁掉的?难道前面有人走过?还是昨天藏毒品那人遗留的? 不!这是诱饵。贺冯唐立马警醒,示意果果,快快后退。 回到刚才的地方,他观察四周,除了几声“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没有什么动静。 他打算从另一侧迂回到那棵大乌桕树下。 这一侧也有一棵乌桕树,虽没那棵乌桕树大,但作躲避之用足够。果果很警惕,两眼一直盯着这棵树的树冠。 突然,果果又它吠了起来…… 又看到什么?贺冯唐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树冠……树枝繁多,树叶太密,没看到什么疑点。他再次示意果果,不要乱叫。 就在贺冯唐走近这棵树时,果果猛地跳起,将主人扑倒在地…… 树下是斜坡,贺冯唐摔个滚儿,火从胸起,正欲大骂果果,只听“哒”的一声,一支弩矢射入在原来站立的地方。 他瞬间明白了,抱着果果扭身再一滚,又一支弩矢射在刚才的地方。 贺冯唐接连与果果同时滚了几滚,“哒”“哒”“哒”……几支弩矢跟着他的踪迹射在地上,每支弩矢就差那么一点点射到他与果果身上。 接着,从树上跳下两个个人来,刚才那棵泡桐树上也跳下两个人。 四个人都蒙着脸,只露眼睛,手中各握着一把砍刀,朝贺冯唐围上来…… 看他们敏捷的身姿,贺冯唐意识到都是身怀武功者。 敌众我寡,先下手为强,贺冯唐手一扬……冲在最前的那个人被鹅卵石击中眼睛,“啊”了一声,倒了下去。接着,贺冯唐再手一场,第二个又倒了。 余下两个稍微吃惊,迅速调整方位,一前一后朝贺冯唐杀来。 贺冯唐岂能容他们近身,先解决正面那个,鹅卵石朝他头颅射去,那人头一低,“啪!”一声,毫无损伤,继续挥刀冲来。 贺冯唐一看,此人戴了钢盔,显然对自己有所了解,早作了准备。 两人已近在咫尺。毫秒之间,贺冯唐果断将一颗鹅卵石射向那人的命根处……“啪”,那人穿了护甲。 寒光闪来,贺冯唐用手臂一挡,也是“啪”一声。就在那人收刀之际,贺冯唐抡起鸳鸯腿,先踢翻他的头盔,另一脚直蹬他的脸面……那人防不胜防,向后一仰,倒地不起。 贺冯唐与那人搏斗之时,后面的那个正遭受果果的攻击。 果果灵活,又异常狡猾。什么时候咬,什么时候躲,让对方连连挥刀扑空。本来对付厉害的狼或狗,毫无经验的人只能处于下风。尽管此人手握着砍刀,却触不到果果的皮毛,反被果果咬得手臂血流不止。最后,果果瞅住时机,猛然一跃,直接咬住对方的喉咙,此人瞬间失去还手之力,倒在地上…… 大批蜀黍赶到,是莲茜月报的警。 蜀黍们把四个尚活着,但不能动弹的蒙面人铐上警车。不料,还未到警局,他们都服毒身亡了。 搜不到身份证,也无其它线索,不知是哪里人?谁派来的?他们仅为了对付一个普通人,一个刚建成的硅胶人制造公司的挂名襄理,一个保安? (下一节,这么夜了,文蓉独自跑来梦家找贺冯唐……) 第514章 徐秦保以视频逼 这天下班,贺冯唐准备回家,推着摩托刚出停车棚,徐秦保突然冒了出来,向贺冯唐打招呼…… 贺冯唐奇怪: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问:“这两天你到哪去了?” “与朋友一块喝酒,喝醉了。” “你不请假不上班就为与朋友喝酒?” 徐秦保看着贺冯唐的眼睛,说:“大,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他走近贺冯唐…… 原来徐秦保第二次偷鸟形杯,他背后那人知道他失了手,骂了他。徐秦保哭丧着脸说:“我真的没办法了,除非你想出个办法能把贺冯唐往死里逼。” 那人说:“你跟他说,还记得那个丢脸的视频不?” 徐秦保走到贺冯唐身边, 低声说:“大,有个事不知该不该讲……” 贺冯唐听他讲话留半句,便说:“你讲。” “这里不能说,怕人听见,我得在路上说。” 徐秦保跨上贺冯唐的摩托车,行了一段路,眼睛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佛恸岭,那里的建筑工程冷冷清清,他用手指了指,问贺冯唐:“大,那里好久不见动工呢?” 贺冯唐看了眼佛恸岭,不想啰嗦,说:“我哪里知道?” 佛恸岭的情景他们只看到表面。其实,此时观音殿和福主殿里有一些人在上香,尽管福主殿是毛坯,里面没有神像,却有人匐地祷告……孔子殿除了几根水泥立柱,但有家长带着孩子把香插在里面的地上,作揖鞠躬…… 贺冯唐没有想到:苗婕静接下佛恸岭项目后,根本就没考虑续建,只想转手卖个好价钱,直接赚差价。简羡施曾提出开工,遭到苗婕静一顿骂。 徐秦保又问:“听说上面的观音菩萨很灵,是吗?” 贺冯唐:“你说的事就是这些?” “大,你停车,我们站着说。” 这一段没旁人,贺冯唐停了摩托。 徐秦保:“大,你难道有什么丢脸的视频在别人手里?” 贺冯唐一怔,哑口了。 “那个人说,你如果不交给真正的鸟形杯,他就会把视频公布出来。” 贺冯唐很惊慌,寺山慧走了,这里只有文蓉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她传出来?不可能,依自己对她的感觉,文蓉不是这样的人,何况自己与她没什么利益冲突。 那么,这个徐秦保背后的收古董的人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视频的呢?文蓉说过那个国外网站不是专业人士不可能看得到。难道真如莎莎所说,道上的人的耳朵特别灵? “他胡说,你看过这个什么视频吗?”贺冯唐反问。 “大,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视频,也没看过。” “他故意恐吓我的,不要信他。”贺冯唐松了一口气。 “大,要不要我去把那个视频弄来给你?” 贺冯唐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说:“这个倒不要,反正是假的,你先把你那个要鸟形杯的人告诉我,他是谁就可以了。” “大,这个真的不能说,一说,我的命就没了。”徐秦保可怜兮兮地看着贺冯唐,看样子,打死他也不会说。 “那我就把你打死。”贺冯唐吓唬他。 徐秦保一点不怕,看着贺冯唐,说:“大,我清楚我打不过你,但我作了最坏的打算,也已经告诉别人了,万一我失踪了,就是你杀了我。” 贺冯唐笑了,说:“你告诉他,我家的鸟形杯就是原来给你的那个打破粘合的鸟形杯,其它的都是网上赝品。” 徐秦保事后告诉了那个人,说贺冯唐不怕什么视频。那个人哼了一声…… 晚上九点半,贺冯唐正准备睡觉,“嗒嗒嗒……”窗楞被一连串的敲响,接着传来刁波培的声音:“冯唐,你出来一下。” 贺冯唐出门,看见文蓉竟在他身后。这时文蓉对刁波培说:“叔,你可以回去了,我与贺冯唐有事要谈。” 贺冯唐愣了一下,借机报复她,说:“不知天高地厚,你妈比他小,叫‘叔’?该叫他‘伯’啊!” “你以为我有你傻,我爸比他大。” 贺冯唐呛住了,反被她嘲笑,脸发红,还好是晚上,赶快转话题:“这么夜了,有事不能打电话?干嘛还要亲自上门与我说?” “我就喜欢看一下你,怎么,你不欢迎?”文蓉说完,便往贺冯唐屋里走。 “欢迎,欢迎。”贺冯唐忙不迭地表示,抢在她前面进屋,赶快把床铺整理一下,说:“不好意思,这么乱,让你见笑了。” 两人分别坐下后,文蓉问贺冯唐:“你们那个硅胶人制造公司最近生产怎么样?” 贺冯唐笑着问她:“怎么,你想买一个产品?” “也许我们科室要买,有现成的样本,对患者讲解更直观一些。” “你是老板还是科主任,轮到你来询问?” “这个不用你管,我问你,硅胶人生产出来没有?” “目前还没正式产品,但也快了。” 文容皱了一下眉,又问:“你们老板急不急?” “急不急我不太清楚,反正都是由董樱蝶操作。” “那你们老板在做什么?” “公司经常看不到他,都在跑外面,因为外面的所有业务全是他负责,看样子近来他很忙。” 聊了半天,贺冯唐见文蓉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难道她真就是想看看我?不免心里有些不解…… (下一节,缑疤子急了,狠狠心,说:“你就讲,有人出三万买它。”) 第515章 董樱蝶要匜 贺冯唐想,文蓉既然来了,何不向她打听一下心中那个结?贺冯唐不怕再遭一次嘲笑,开门见山问:“我那个视频普通人能打开这个网站吗?” 文蓉知道贺冯唐的意思,这次没有嘲笑,认真回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能。” “是不是你跟谁讲过?” “没有哇。”文蓉看到贺冯唐的紧张样子,忙问:“有人说起过这事吗?” “有。”贺冯唐便把徐秦保背后有人知道的事讲了出来。 文蓉听完,“哦”了一声,笑笑,没说什么,只站起了身…… 贺冯唐想拉住她,再问,又怕她误解,引来讽刺…… 下面说说缑疤子。 董樱蝶逛街,走进缑疤子的旧货店。 尤仪蕾、贾伊鸽看见进来一个长相漂亮穿着时髦的女郎,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凭经验她们猜测这个女的肯定不会对陶瓷钟鼎等大件感兴趣,便一个劲向她推荐首饰、玉镯这些赝品古玩。 董樱蝶看完一圈后,没看中一件,问:“有没有古代酒杯之类的东西?” 尤仪蕾赶忙拿出一个沾着泥巴的仿旧青花瓷杯,董樱蝶瞄了一眼,接都没接,说:“不是这种。” 贾伊鸽赶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生满绿锈的广口杯,问:“是不是这种?” “也不是。” “我们只有这些,其它的没有了,其实,这些杯子都是真古董,没有骗你。” 董樱蝶友好地笑笑转身要走。尤仪蕾朝贾伊鸽一眨眼,上前轻轻拉了拉董樱蝶的衣袖,说:“你等等,我们老板手里还有。”说着,她飞快地走向内屋,大喊:“老板,老板。” 缑疤痕子正在睡觉,被尤仪蕾喊醒,听完尤仪蕾在他耳边小声叙述后,知道来了条大鱼。他翻身起来,几步跨出门。 缑疤子没想到是董樱谍,他曾为看新鲜,到过西坳洞,知道她是经理,于是他热情邀董樱谍进内屋说话。 董樱谍不认识缑疤子,怕被下套,说:“多大的事?还神秘秘的。” 缑疤子只好作罢,说:“你要的古代酒杯我有,不过,我没放在这里,明天你再过来,保证让你满意。” 缑疤子没有说假话,他想到了贺冯唐的鸟形杯和匜,看董樱蝶的样子应该是个不懂古董的货。他想,就算贺冯唐不能找到匜,如果能把打碎了的鸟形杯碎片找回来,再粘合修补精心打磨一下,足可以骗到她。他神情认真地告诉董樱桃谍:“那个古酒杯是汉代的。”然后两个十指相交,说:“最低要十万。” 董樱蝶没动声色:“只要是我想要的那种,价钱不是问题。” 缑疤子要董樱蝶留定金,董樱蝶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一叠整扎未拆的红钞,问:“一万够不够?” 这段时间,缑疤子从未一次性收到一万块钱了,接过来,高兴得不得了。 董樱蝶一离开,缑疤子便打电话给贺冯唐,向他要鸟形杯。贺冯唐说:“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打碎了。” “打碎了也行,你把碎片拿过来,我把它粘好。” “碎片也找不到了。”贺冯唐听他也这么说,暗暗发笑,如果真有碎片,你也太迟了吧。 缑疤子急了,问:“你把它们丢哪里了,能不能去找找?这些碎片可值一万元哩,你有钱不要?” 贺冯唐:“这么久了,垃圾早说被环保车装走了。” 缑疤子又问:“那个匜呢?我已找到买家。”还没等贺冯唐回答,抢先解释:“捣弄古董,你不懂,这种真不真假不假的古玩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才能有买家注意,我已经把它炒得差不多了,如果匜还在我手上你没收回,现在就可以卖出了,保证能卖到一万块。” 好几个人认定这个匜是假货,缑疤子只不过是异想天开。贺冯唐非常清楚,就算按他说的已经忽悠到一万元,可自己实在不忍心配合他骗人。何况这个匜已经放在辜与曾的衣冠墓里,尽管是假墓,好歹也是一个墓,哪有埋了又随便挖出之理?就是能卖两万三万,辜万年与曾芝媛已经不需要了,难道我能享用他们的钱不成? 贺冯唐对缑疤子说:“早把这个匜还给人家了。” “那你再要回来。”缑疤子急了,想了想,说:“你就讲有人出三万买它。” 贺冯唐为了断了缑疤子的念头,说:“那个人,由于匜放我手里太久没卖出去,早对我有意见了,把我拉成黑名单,无法联系,电话打不通了。” 缑疤子不想放弃,几乎哀求贺冯唐:“你再想想办法,总能找到他,要不,我给你一天的工钱……” (下一节,石圆圆对李馨灵说:“你被骗了。”) 第516章 石圆圆也要匜 几天后,董樱蝶到缑疤子的服装店要古酒杯,缑疤子交不出,又不愿意把定金吐出。便说:“这个人知道是你要,不肯交给我,只有你亲自找他,反正你们互相认识。” 董樱蝶问:“谁?” 缑疤子狡黠一笑,说:“信息也值钱的。” 董樱蝶立马回答:“给你一万。” 缑疤子正中下怀,说“那定金我就不退了。” “行,这个人是谁?” 缑疤子见她的钱好挣,故意留一手,说:“这个人就是贺冯唐,他有个鸟形杯。” 听说是贺冯唐的,董樱蝶有点想不到,信息费一万,也值,自己向贺冯唐要东西,那还不容易? 就在董樱谍转身之际,缑疤子叫住了她:“我还没说完哩。” 董樱谍返回看着他:“那你再说完。” “可惜贺冯唐已经把鸟形杯打碎了,当垃圾扔了,找不回来了。” “你不是诓我吗?” “不要急嘛,我还知道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也是个古酒杯。” “在哪里?这个人我认不认识?” “认识。” “你告诉我。” 缑疤子伸出右手,拇指在食指上摩擦,说:“信息费……” “不是给过了吗?” “刚才是鸟形杯,现在是另外一个酒杯,你舍不得给就算了。”缑疤子说完就往里屋走。 董樱谍知道被讹,但没办法,只好说:“给你五千。” “不,一万。” “一万就一万。”董樱谍很急,连忙从坤包里拿出平常预留零用的一扎红钞。 缑疤子接过钞票,笑了:“这个人还是贺冯唐。” 董樱谍睁大眼睛:“什么?” “你看,你又急了,我要告诉你,防止你讲不出子午卯酉,这个古酒杯叫‘匜’。” “椅?像椅子?” “半框,右边缺一竖,里面一个‘也’字,匜。” “哦,我知道了。” “可惜贺冯唐已经把匜交还原主了。” “你这不还是诓我?” “你不相信你自己?你跟他同事,你向他要,他一定会向原主要回它。” 董樱谍想想,觉得有道理。 看到董樱蝶好长时间没发生毒瘾现象了,已经恢复到原先吸毒前可爱样子,贺冯唐替她感到高兴。见她突然问起匜,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多人爱上古董?他追问董樱蝶,原来缑疤子后面的买家就是她。 贺冯唐更加好奇,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也暗地里倒卖起文物来?” 董樱蝶:“不是我要它。” “谁要?” 董樱蝶想了想,没必要对贺冯唐隐瞒,便说:“杰克的一个朋友做古董生意,听说荷花前段时间出现了一个匜,他一打听,不知怎么就知道正好是你。”她记住了,直接说匜。接着又说:“那个人打电话要杰克找你,杰克没空,叫我出面找你。” 贺冯唐听了又是一顿吃惊,做古董行当的人嗅觉真厉害,哪里一有古玩出现,他们就知道。这不,一个鸟形杯,莎莎那么远,知道;那个不起眼的匜,杰克的朋友也知道。可惜,这些都是假货,让他们白费心思了。 “你告诉杰克的朋友,我那只匜很不值钱,古玩市场已经断定是赝品。” 董樱蝶:“杰克的朋友好像已经知道你会这样说,他交代过:哪怕是赝品他也收。” “明知是赝品他也收?” “你管他呢,卖给他不就得了,无非是价格高低问题嘛。” 贺冯唐:“这个匜不是我的,早还回人家了。” 董樱蝶立马接口:“你打电话再要回来呀。” “问题是打不通电话了。” “你得办法要联系上,杰克说,那个朋友的忙一定要帮。” “……”贺冯唐无语了。 贺冯唐回家后,李馨灵也向他询问:“听说你有个什么匜,有个朋友想要。” 怎么又出来一个要匜的?贺冯唐更感到奇怪,追问李馨灵:“谁想通过你要匜?” 李馨灵不想露底,没吭声。 “你不讲出是谁,我就不告诉你匜在哪里。” 要匜的是石圆圆。 李馨灵上次把贺冯唐弄来的石头给了石圆圆,三天后,石圆圆把李馨灵找来,问:“那块石头是怎么弄到的?”李馨灵想起贺冯唐要她保密,便说:“是出钱买的。” 石圆圆问:“花了多少钱?” “……”李馨灵面对石圆圆,不知怎么回答。 石圆圆说:“你被骗了。” “什么?” 看到李馨灵吃惊的样子,石圆圆又说:“不要紧,好在有人知道识别,否则就害了我朋友奶奶了,只是让你破费了钱。”她立马问:“多少钱?这钱应当还给你,不能让你吃亏。” 李馨灵叹一声,说:“是假的,还提什么钱,买个教训吧,只是真对不起你啊,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帮不上你一点忙。” (下一节,李馨灵说董樱谍:我可不是让冯唐向你借腹播种,这得先给你说清楚。) 第2章 第517章 怂恿 石圆圆笑了:“别灰心,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这次你肯定可以帮到我。” “什么事?” “贺冯唐手中的那个匜,我有一个朋友知道了,他想要,记住,它叫匜。” “好像听到他手上是有那么个什么匜,我试试看。” “不是试,一定要,记住,那个石头的事你弄不到就算了,但这个匜一定要拿给我,算将功补过。” 贺冯唐见李馨灵半天不开口,再次追问:“到底谁向你要匜?” 李馨灵又憋了好久,才小声地:“是石圆圆。”说完后,又郑重地补充:“石圆圆对我有救命之恩……” “哦,原来……” “所以我一定要报答她,她告诉我,如果这只匜给她,被看中了,我和你整容的钱就不操心了,如果她看不中,就退回给我。” 贺冯唐看她很期望的眼神,给她敲警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荷花,又不是北京、南京、西安、洛阳那些埋了好多帝王将相的地方,哪有什么值钱的古董?流落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是赝品。” 李馨灵听不进,说:“是不是赝品,你把匜给我就是。” “这个匜又不是我的,早送回人家了。” “能不能再把它要回来?” “要不回来,这个人已经联系不上。” 李馨灵睁大眼睛看着贺冯唐:“你没骗我?” “你骗你干嘛?” 李馨灵见贺冯唐认真的样子,知道希望落空了,于是如实告诉了石圆圆。 石圆圆很失望。 令李馨灵吃惊的是,董樱蝶也向她要匜。 董樱蝶知道贺冯唐不买她的账,杰克又催她了,想到了李馨灵,也许贺冯唐身边的女人更有办法。 李馨灵听了后,很奇怪,你这么个漂亮女人,又是西,还是贺冯唐的同事,竟也打听这东西,产生疑问:“难道你也贩卖古董?” 董樱蝶:“一个朋友要。” “为什么你不直接找贺冯唐?” 她不想告诉李馨灵已经找过了,撒谎说:“你是他女朋友,天天粘在一起,你能量比我大多了。” “贺冯唐说那个匜不是他的,早已还回人家了。” “据可靠消息,匜没有还给什么别人,还在贺冯唐手中。” 李馨灵一喜:“真的?” “真的。” 李馨灵眼神只亮了一瞬间就暗了下来,说:“但是,我有感觉,就算在他手中,他也不会给我。” “如果他不给,你回家自己仔细去找,准能找得着。” 李馨灵一听,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她在思考:真的拿到了匜,她会先拿给石圆圆。如果石圆圆没有看中,再拿给董樱蝶。 李馨灵趁贺冯唐上班去了,在家里到处寻找,结果一无所获。反弄得一身是灰,与其这么辛苦寻觅还不如当面问贺冯唐。 贺冯唐一回家,李馨灵便纠缠他:人家说匜还在你手上,把匜给我。 贺冯唐再次劝她,不要轻信谣言。李馨灵哪能听得进去?贺冯唐看她执意不信,也不管她了,干脆不理她。 为了整容的钱,为了开菜馆的钱,李馨灵已经把希望又寄托在这个匜身上了。她见贺冯唐不理自己,便拿出女人的通常解数,在贺冯唐面前撒起娇来…… 见贺冯唐无动于衷,李馨灵一想,主动拦腰抱住贺冯唐,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贺冯唐本来是假生气,一受李馨灵的软体摩擦,全身立马发热,喘气很粗。李馨灵马上感觉到,由于自己有经历,知道男人此时想发泄了…… 其实,李馨灵在上次清晨与贺冯唐做麻辣烫时,停止将要发生的亲密事,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想法:要找个女人代替自己让贺冯唐……只是当时心里并不坚决,现在看来不能再犹豫了,让他知道自己的好,只要他一开心,那个匜也许他就能拿出来。 她真单纯,单纯得近乎无知。 具体找哪个女人呢? 李馨灵在自己的脑子里的搜索,一般的女人贺冯唐肯定不接受,她马上想到了董樱蝶,对,就是董樱蝶了。贺冯唐不是与董樱蝶同事吗,董樱谍长得漂亮,而且他们两人关系不错。 李馨灵此时没有半点醋意,回想在罂粟谷,那些来消遥邨的男人,基本上都不隐瞒自己有老婆,心安理得地跑来淫窝寻乐。他们曾说,在这一方面,所有男人不单是只有一个女人。 她甚至想,贺冯唐与董樱谍好上了,如果他直接把匜给了董樱谍,那就向董樱谍多要点钱,至少要足两个人做手术的钱。 董樱蝶正为匜而着急,看到李馨灵找她,顿时一喜,忙不迭地问:“寻到匜了?” (下一节,李馨灵说:“怕什么,董樱蝶又没与杰克结婚,古代皇帝都会娶先帝的妃子呀。”) 第518章 贺冯唐反对 李馨灵摇头:“没有。” 董樱谍:“再仔细找,千万不要轻意,只要下决心,一定能找到它。” “我能耐不行,可能你出面,比我更容易得到匜。” 董樱蝶只好说实话:“我已经问过他了,他没有答应。”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是一般的出面,而是……” 董樱蝶不解,问:“而是什么?” 李馨灵拍一下她:“勾引他。” 董樱蝶以为听错了,紧盯李馨灵眼睛:“什么?叫我勾引他?” “对。” 董樱蝶笑得直不起腰来,说:“你简直像极了康妮的丈夫克里福德……”怕李馨灵听不懂,没说下去。这部电影是来荷花的第二天晚上,杰克为增加情趣打开电脑给她看的,她奇怪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丈夫…… 不料李馨灵在逍遥邨看过这部电影,那里有很多大陆禁止的黄片,黄片为的是助兴。李馨灵一般很难看下去,但偏偏看完了《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于是接口说:“那个什么德是让他老婆借种生孩子,我可不是让冯唐借腹播种,这得先给你说清楚。” 董樱谍还在笑,说:“你们还没结婚,哪有婚前就叫别人去勾引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贺冯唐这么优秀。” 李馨灵一本正经:“先不讲勾引问题,据我所知,男人大多数喜欢野花,优秀的男人也是,甚至自己的老婆很漂亮很有气质,也忍不住到外面偷腥,有时偷腥对象还远不及自己老婆。所以我得出结论:男人就图新鲜,这是通病,不管他优秀不优秀。” “你也吸引不住他?” 李馨灵如实相告:“我身体不行。” 说完这句后,李馨灵怕董樱谍不相信,特地加上:“我绝对不会吃醋。” 但是,此话一出,李馨灵心里又有点隐隐酸痛。 李馨灵回到家,面对贺冯唐,先微笑,然后说:“我跟你说个事,有关你们男人的问题。男人有时要发泄,对不对?不发泄就很痛苦。”她没有说,在逍遥邨,玩她的男人都是这样讲的。 贺冯唐觉得李馨灵说话怪怪的,盯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李馨灵反盯着贺冯唐,认真地说:“我说过,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满足你,不如你去找女人,我不怪你,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贺冯唐大吃一惊,看着李馨灵,说:“怎么又说这个,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知道你憋着很痛苦,我不想让你这样子……” “你是不是疯了?” “你别急,这事我想过好几次了,已经决定了,但我不会让你随便找,我要你找一个优秀的,比如……董樱蝶。” 贺冯唐:“你什么意思?”他心里却很警觉。 李馨灵不管他,只顾说下去:“你觉得她怎么样?还不错吧,你如果想,我会帮你,保你成功。” “荒唐,你想哪里了,你知道董樱蝶是谁吗?她是我堂叔的情妇,与她扯一起不是乱辈分吗?我再下流也不会往这上面想。”贺冯唐脸上有点发烧,最后的声调却气息不足。 李馨灵也许听出了贺冯唐的松动,嘻嘻一笑,说:“怕什么,董樱蝶又没与杰克结婚,只不过是杰克众多的情妇中的一个,古代皇帝还娶先帝的妃子呢。” 董樱蝶这里,自从李馨灵让她勾引贺冯唐后,一直怀疑李馨灵可能发现了自己与贺冯唐已有这层关系,故意下个套?她开始警惕。故意旁敲侧击李馨灵,试图让她露出真实意图。 不曾想到李馨灵毫不隐瞒,说自己除身体不行外,对这方面一点不强,甚至有点讨厌,觉得是一种折磨,又怕贺冯唐一时急了会去找失足女,惹来一身病,还不如让他找自己知根知底的女人。 董樱蝶听了,暗暗作喜,便像姊妹那样对待李馨灵,为了进一步了解贺冯唐,她让李馨灵吃杰克给她的好几种进口零食。女人都嘴馋,李馨灵也免不了俗。 两人有说有笑中,董樱谍有点忘乎所以,竟然来一句:“你这个贺冯唐啊,真厉害,你抗得住吗?”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已经与贺冯唐有过那个嘛。 果然,李馨灵很惊讶,问:“贺冯唐厉害什么?什么抗得住?” (下一节,李馨灵做模特。) 第519章 筹钱求董樱蝶 董樱蝶立即说:“我的意思是贺冯唐脾气厉害,很拗。” “这倒是真的,他想定的事,十八头牛也拉不转。 董樱蝶见狡辩成功,放下了心。但也清楚,期望自己通过与贺冯唐亲热的方式拿到匜,并不现实,每次那个都是自己求他,他从来不会找自己,别说拿到匜,能与他成功互动已是谢天谢地了。不过,李馨灵主动向自己提出让自己接受贺冯唐,倒是个好事,他身边的天然屏障不攻自破了。 董樱蝶清楚,这事不管怎么样,万万急不得,不能暴露自己等不及。还有一个关键,贺冯唐能转变吗? 李馨灵这边却等不了,想起石圆圆接连几次追问那个匜,曾把贺冯唐的原话相告:那个匜不在贺冯唐这里,已经归还人家了,他也联系不上这个人了。 不想石圆圆一听,不高兴了,说:“灰精石弄不到,这个忙也帮不上,你太没用了。” 李馨灵想哭,自己真的太没用了,想报答石圆圆的救命之恩,却无法实现。眼睁睁地看着石圆石圆发怒而去……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靠董樱谍了。 除了匜这个事,日常生活还和继续。 李馨灵不想卖麻辣烫了,急着想要开间自己的菜馆,自己钱不够,本想向石圆圆借点钱,如今哪敢向她开口? 她又想到董樱谍,要不,向她借,她一定不缺钱。 李馨灵知道这天贺冯唐轮休,出租摩托去了,便自行赶往西坳洞公司。找到董樱蝶,怎么开口呢?她吱唔了半天,有了主意,问:“能不能让我来你这里打工挣份工资?” 董樱蝶不知道她的意思,说:“目前不需要人了,等以后要人,我再告诉你。” 李馨灵笑嘻嘻说:“我快揭不开锅啊。” “你骗谁啊,贺冯唐能让你饿着?” 李馨灵只好直说:“不是肚子饿,我是想筹钱开个菜馆。” “你想开菜馆?” “对。” “你钱不够?” “对。” “你加把力,把匜弄出来给我那个古董老板,不就有钱了。” “我哪能一下子弄得到?你都弄不到,我能弄得到?就算要弄,也只能慢慢来,你不是不知道贺冯唐的脾气。” 董樱蝶:我还不知贺冯唐的脾气?一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 李馨灵问:“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笑你不说出来。” “我已经说了,真的要挣点钱开菜馆。” “你这这么缺钱?” “真的缺钱。” 董樱蝶又笑了,连男朋友都愿出让,她也是个没底线的人,有点同情她……董樱谍想了一会儿,不如进一步拉拢她,说:“我先问你,做不做我们公司模特?”她认为李馨灵很像李诗某,这对公司来说,就是卖点。 “什么模特?” 董樱蝶便把生产硅胶人必须要多种母模,而母模又要人体模特拷贝的环节介绍一遍。李馨灵一听,原来是这样,做模特有报酬,当即就答应做母模。 李馨灵问报酬具体是多少,董樱蝶说不同档次不同价,都由总公司核准,我现在把你的照片发过去,按我的推测,你的报酬也不少,至少三千元。 李馨灵听说做一次模特有三千元,很高兴,当场答应。董樱蝶把她带到密室,用专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把李馨灵摄录一遍。 图片传给上面公司,上面公司同意了李馨灵的模特样本。 接下来,董樱蝶带李馨灵进入洞中那间模特室,让她脱光衣服,然后操作仪器作周身测量…… 李馨灵起初以为做模特很轻松,原来也不自在。董樱蝶说:“这还嫌麻烦?以前做母模才叫苦,要分四段前后八节,用粉状藻酸盐,调和人造纤维,糊墙一样糊在模特身上。后背被固定着,取头部模型时,只留出鼻嘴出气孔,唯有眼睛有一对小保护罩。从上到下,上身前后两面、下身前后两面、双手双腿前后两面都要涂满藻酸盐。全套做完要四个钟头。 那个时候用原始方法开新模,董樱蝶很辛苦,做到自己都不想做了,现在有了仪器出模,轻松多了。 接下来,与李馨灵一比一的塑胶模具在机器下吱吱响声中制作……这个过程只要一个多钟,在等待中,董樱蝶有意拿出她正在读的《废都》…… 这本书李馨灵在逍遥邨无聊时读过,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她说出了对庄子蝶的看法,也是自己的一贯总结:男人就是喜欢找不同的女人。 董樱蝶赞成:总结正确,男人就是这样子,爱新鲜…… 说到这方面,李馨灵想起了消遥邨的那些男人,心里沉了下去……本想与董樱谍再讨论男女之情,这下招来了阴影,算了吧。 李馨灵收到三千元,有钱就开心,她很感谢董樱蝶。董樱蝶说:“这是你应该得的。” “我可不可以多做几次模特?”李馨灵问。 (下一节,李百亮接到一个交警的电话,说李馨灵被车撞成重伤。) 第520章 李百亮差点受骗 董樱谍乐了,真贪心,不过她还是认真回答:每个模特只录一次。 “哦……”李馨灵不肯到此为止,趁董樱谍高兴,提出:“在弄到匜前,你先借点钱给我开菜馆。” 董樱蝶以为要借很多,一听才5000元,二话没说,当场就转给她5000元。 一下就有了8000元,李馨灵乐开了花。 李馨灵发现了一间欲转手的餐馆,转让费只要两万。可惜自己钱不够。 她回家把这事告诉贺冯唐父子。 贺南升知道她父亲家里是开菜馆的,从小耳濡目染,这属于传承,便满口同意她开菜馆。并建议:迟开不如早开。 李馨灵得到了长辈的赞许,很高兴,但心里明白:钱太少了,孟耀传还了一万,自己卖麻辣烫才结攒一千多,再就是从董栅蝶那时带回八千元,离开菜馆还差不少钱啊。 她脸色露出些许暗色。 贺南升猜出了李馨灵的心思,说:“我这里卖牌匾还剩下一万六,自己卖菜也存了三千多,你都可以拿去,看看够不够?” 贺冯唐一听父亲把老本都给出来了,很感动,虽然自己兜里是扁的,也该倾其所有,便说:“我没钱,但出租摩托也挣了三千多,全部给你。” 合计有四万元,三人合计开餐馆的费用,接手人家的餐馆可以,但流动资金促襟见肘。 贺南升卖菜有体会,说:“先小打小闹,只要绝对不赊账,应当可以。” 至于菜馆名称,李馨灵早些年就想好了:“荷花血鸭馆”。 菜馆要开业,必须先办证:健康证、卫生许可证、消防证、营业执照等一样也少不了。办这些证都要身份证,原先李香雪的身份证在拘留所时,被发现是假证而没收了。现在只有先把真实身份证办好。 李馨灵来到派出所,说自己就是原来的李馨灵,户籍员一查档案,核对留底相片,不是同一个人。 李馨灵再三说明已经整过容。 户籍员说,那要提供医院的整容前后的相片和证明,还要户口本。 李馨灵说在国外整的容,证明已经丢了,重新补很困难。 户籍员告诉她还有一个办法:去街道打个证明,带上户口本,父母两人同来。 李馨灵说母亲是继母,对方说继母也行。 时间还是上午,李馨灵想父亲此刻正在“筷子口”菜馆,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发现菜馆生意有点萧条,她不知道父亲这两年曾试着多开几家分店,但开一家败一家,请来的厨师兼管店,学会了李家传统菜肴烹调技术后,便辞工自己另立门户。他们用掺假方法取得价格优势,“筷子口”菜馆生意便落于下风。 李馨灵向父亲解释自己就是李馨灵。 李百亮认出了这个女孩前不久曾来过这里,今天却说是自己的女儿,为的是帮她办理身份证。 李百亮很是警惕,叫李馨灵立即出去,不要来这里骗人了。 他曾经被骗过。上个月,李百亮接到一个自称是交警的电话,对方先问:“你是不是开了家‘筷子口菜馆’?” 李百亮答:“是。” “你是不是叫李百亮?” “是。” “是不是老婆叫詹娥馥?” “是。” “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李馨灵?” “是。” “你女儿出事了。” 一听说很久没有音讯的女儿出了事,李百亮不免心里一紧,连忙问:“我女儿怎么啦?” 交警说:“你女儿被车撞了,伤势严重,肇事车跑了,她正在人民医院抢救,你赶快来,至少要先转六万元手术费,我是这个案子的责任交警,你把钱转过来,账号是xxxx。” 李百亮听说女儿回来了,又被车撞了,急忙向詹娥馥要银行卡,詹娥馥听说后,只同意李百亮三万。李百亮拿到三万,又偷偷从詹娥馥的私藏现金抽屉里再拿三万,火速赶往市人民医院。 路上,李百亮再次接到交警电话,对方说:“医院说手术大,六万不够,至少要八万。” 李百亮:“我正在路上,钱只带了六万,不够部分只能到医院再想办法。” 李百亮赶到人民医院,在住院部外科楼询问,没有一个叫李馨灵女孩车祸受伤住院。这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打电话问那个交警,交警先打来电话来了,他一开口就问:“怎么还不转钱来?你不打算抢救你女儿?赶快转钱到指定账户。“ 李百亮急急地问:“人民医院怎么不见我女儿?” 交警说:“转院了。” 李百亮要他告诉转在哪个医院。交警却发火,要李百亮先转钱到账户。李百亮警觉起来…… (下一节,这年头骗子太多,招数五花八门,谁知道她是不是一种新的骗术?) 第521章 李馨灵办证 李百亮前不久听过有人曾经受骗的事,怕也上当,于是他立即警告对方:“你不告诉我,那我询问110问。” 对方一听110,马上挂了电话。 李百亮拨打了110,110查遍了全市各区县交警大队,今天从凌晨到现在没有发生过汽车撞伤人的交通事故。李百亮再打那个要转款的交警电话,电话关机,李百亮才知道遇上了骗子。 李馨灵见父亲要赶自己出去,情不自禁地哭了,边哭边说出了自己原先与父亲的各种趣事,说自己整过容…… 李百亮一听,震惊了,难道她真是自己的女儿?但一看这女孩,整容怎么整得相貎完全不对,问题是声音也不对……不,这些事情一定是听来的。他立马咬定她是骗子,大叫:“你给我走!” 詹娥馥闻见动静从里面出来了,听完李馨灵的哭诉,打量这个女孩,好像哪里见过。想了好久,终于想起这个女孩曾经到过店里一次,与李百亮聊过天,她把她打发走了。 难道这个女孩真是李馨灵? 詹娥馥马上想起,李馨灵害得她侄儿坐牢,至今还没有出来,便把怒火发在这个女孩身上,走过来一把揪住她……同时大叫:“骗子,你以为你冒充李馨灵就能骗住我们,就算是李馨灵我们也不承认,这个家早就没这个女儿了。” 父亲和继母这一关过不了,李馨灵回头询问户籍人员:我老家村里知道我的情况,我到村委打个证明行不行? 钱田村委几人都知道李馨灵是大栋屋的女孩,曾杀死过两个歹徒,现在就站在面前,很快就为她写好了证明,盖上公章。 她拿着证明重回派出所,户籍员一查资料,又说,你身份是城镇居民,村委的证明没用。你必须到街道的居民社区去打。 李馨灵到街道居民社区,社区有关人员问明情况后告诉她:得出示医院你整过容的证明。李馨灵说正因为我没有医院的整容证明才找你们。有关人员说:“那你去派出所打个证明来,我们才能开证明。” 李馨灵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 这件事不知怎么让驼子知道了,他主动找到李馨灵,说:“我可以帮你搞到社区证明。” “真的?”正在无计可施的李馨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问。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个证明是要花钱的。” “多少钱?” “不多,五百块。” 李馨灵怕上当,不愿给钱。驼子见状,立即说:“不相信是吧,这样好了,我先把证明开出来,你看到证明后再给钱好不好?” 第二天,驼子把证明给了李馨灵,李馨灵一看,文字是打印的,公章是鲜红的,一阵激动,立即掏给了驼子五百元。 贺冯唐看过证明后,这是假的,万万用不得,你李馨灵怎么这么傻,驼子是什么样的人? 你竟然就相信他! 李馨灵有点难认同,说:“我以前弄的假身份也能起点作用,这次应当可行。她从贺冯唐手里拿回证明条,准备交给户籍员。 “如果把它交去派出所,连你都要受牵连。”贺冯唐一把抢过来,三下两下就把证明撕掉了。 看到贺冯唐认真的样子,李馨灵不敢怀疑他。 打证明这条路行不通,唯有求父亲出面证明这条路。 李馨灵又来到“筷子口菜馆”,这次没有看到父亲,以为他暂时出去了,只好在店门前等他。在等待中,无意听到隔壁店铺老板与别人谈话:李百亮今天突然生病了,住进了医院。 她一惊,慌忙走近去询问:请问他住的是哪间医院? 得知是县一医院后,李馨灵便在街边买了几盒营养品火急赶了过去。 李百亮发现这个上次纠缠自己冒充女儿的女孩又来了,头偏一边,不理她。李馨灵顾不了那么多,放下礼品后就向父亲一个劲地解释自己整容了,声音也整了,但那个后颈窝的红痣还在。说着就捋起头发偏过头给李百亮看后颈…… 李馨灵见父亲半天没有动静,她转过身又掀起上衣后襟,让父亲看她的后腰,说,我这个胎记你总不会忘吧? 李百亮看了她腰上的胎记后,点了点头,眼睛潮湿了,动了情,但一看面前的女孩,脸相里找不出一点女儿原先的影子,又立马慎重起来。他想起上次被骗的经过,痣可以做假的,于是恨意上来了,这年头骗子太多,招数五花八门,谁知道她是不是一种新的骗术?顺手拿起李馨灵的礼品塞回给她。 这时,进来一个手提水果袋的人,李馨灵认识他,是李家亲戚。便连忙向他打招呼…… (下一节,想不到夜梦成真。) 第522章 李百亮去世了 亲戚认不出李馨灵,怎么一个不相识的女孩向自己打招呼,肯定认错人了?出于礼貌,点点头算作回应。 这个亲戚走到李百亮,边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边对李百亮说:“我以为是你女儿回来了,原来不是。” 李百亮谢过后,叹了一口气,说:“不知女儿到底去了哪里,几年来音讯全无,想起来自己亏欠了她,但她也太不听话了。” 李馨灵把礼品放回去,趁机抓住父亲的手,想再解释,李百亮甩开手,说:“你骗不了我的。”说完把礼品推回给李馨灵。李馨灵没接,他直接扔地下。 原来这个女孩是行骗的,亲戚自然维护李百亮,捡起礼品几乎是摔在李馨灵身上,再把李馨灵推到门外,说:“年纪轻轻不务正业,不要以为长了个漂亮脸蛋,再送点东西就可以骗到人。”说完把门一关。 李馨灵不想就这样罢休,站在门外,思考下一步怎么说服父亲。 亲戚回到李百亮床前,聊到李百亮这次的病情,知道因詹娥馥而起,便问:“你说心里话,詹娥馥对你怎么样?” 李百亮没吭声,半天后才说:“不管她怎样,好歹她为李家生了个儿子,续了香火……”然后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只当自己前世欠了她的债吧。” 里面的对话李馨灵听得清清楚楚,知道父亲饱受委屈,推门走了进去,想安慰父亲…… 她话还未出口,李百亮见她又来了,发起了火,朝她吼:“你有完没完,给我出去。” 李馨灵只好退出,看这情景,知道办身份证指望不上父亲了。 户籍员说办身份证还要户口本,不如先把户口本拿到手,万一父亲不出面帮自己办身份证,有户口本给户籍员,也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户口本在家里,很可能是继母保管着,怎么拿来手? 用什么办法呢,诶,能不能偷出来?父亲在医院,继母不可能在家闲着,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怎么进到家里去呢?又一个难题摆在面前,李馨灵没有家里的钥匙,父亲曾给过自己一把,但被詹娥馥收回去了。此刻,她立马想到了贺冯唐。 李馨灵打开手机…… 贺冯唐一听她的意思,说这样不好吧,劝她不要这样做。李馨灵一听,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贺冯唐没办法,依了她。 贺冯唐来到后,轻松一拨就开了门锁,直接上到二楼。由李馨灵指挥,找来竖梯,靠在最后一根瓦梁上……她爬上去,在瓦梁后面小心地摸索着,好一阵才摸到一个盖着瓦片的砖头,掀开瓦片,下面是个小暗洞。这个小暗洞是李馨灵母亲去世后不久,李百亮特意告诉她的。 李馨灵从里面掏出了一包东西。 下梯后,打开纸包,是一些证据之类的物件,还有一张是李百亮与李有传的dna亲子鉴定书。怎么有这个?贺冯唐暗暗吃惊。李馨灵只关心户口本,一看没有,便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李馨灵很失望,一时茫然…… 贺冯唐说户口本很有可能被詹娥馥保管了,并推理:她不可能随时带身上,也不可能把它放菜馆,只能放在家里。 于是再去寻,但打开大小衣柜,再拉开几个桌子的抽屉,都没有。放哪里呢? 难道埋在地下,藏在墙壁里?不可能,又不是金银财宝。贺冯唐观察满屋的家俱,想到了自己父亲在衣柜背后藏笔记本,问李馨灵:“詹娥馥爱不爱照镜子?” 李馨灵:“她最喜欢照镜子了。” 贺冯唐移开梳妆台,后面果然挂了一个手提包,拉开包的拉链,户口本就在里面。 来到派出所,李馨灵把户口本递给户籍员,解释说,父母去外省亲戚家了,短时间回不来,自己有急事办证。户籍员想了想,说,光户口本不行,你要急办,父母不在,能提供小学、中学的学籍档案也行,但还要补一个当时学籍档案的身份属地的证明。 当年上学时户籍地是钱田,钱田村委打的证明还在。便直接来了曾经上过学的中学。 来到中学,管理人员说,要借出档案,必须有县教育局批准文件。李馨灵只好走一趟教育局。 教育局有关人员说,这个可以,但要提供本人的身份证。 李馨灵说正因为没身份证,重新办,户籍员要求出示学籍信息方面的资料,才来到教育局。对方说,没身份证也行,你叫你父母来,带上他们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李馨灵只好再次撒谎,解释父母远在外地打工,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尽管她怎么求,对方坚持原则,说了一大堆规章制度。 过了两天,晚上,李馨灵做了个梦,父亲躺在医院,痛苦得快要断气,临死前想看女儿一眼。一早起来,李馨灵把这个梦告诉了贺冯唐,要他骑摩托赶快送去医院。 贺冯唐看她这么这么紧张,神经兮兮,知道不送她不行,便一边发动摩托,一边笑她迷信。 来到医院,两人下了摩托,朝住院部走。刚到住院部前面,发现拐角那里的太平间前面停有一辆殡葬车,有人正在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往殡葬车上放。 詹娥馥嚎叫着跟在旁边,听得出这是没有眼泪的干嚎……李馨灵看到这情景,知道昨晚的梦不是假梦,父亲真的死了,她立马晕了,没哭出来便往侧倒了下去…… 贺冯唐赶忙把她抱住,走向急救中心…… 李馨灵好一会儿醒过来,医生要对她进行检查,她却哭着要贺冯唐带她去火葬场。 (下一节,隔了几年,李馨灵的做的血鸭主打菜依然好吃。) 第523章 终于拿到身份证 贺冯唐载着李馨灵来到火葬场。 李百亮已经被放到里面的停尸间,詹娥馥坐在停尸间外面,一个工作人员问她需不需要火化前化妆,再做个告别仪式。她问一共多少钱? 500元。 她说不要,也没通知亲戚,直接火化吧。 工作人员告诉她炉里一个刚进去火化,前面还有一个在等候。詹娥馥听说还要两三个小时,便对工作人员说有事要回去,等下火化完了打电话给她来取骨灰。她说完就走了。 工作人员看着她的背影摇头不已。 正在火化的和等待火化的家属们有的在伤心哭叫,有的严肃不语,有的在来回踱步。李馨灵走进停尸间,看见父亲静静地躺在铁架上,禁不住扑上去哭起来…… 工作人员看到就数这个死者凄凉,没有叫李馨灵走,在旁边看着她。 轮到李百亮即将进炉,工作人员拍着李馨灵的背叫她起来。李馨灵这才抬头,边哭边放开握着的父亲的手。就在这时,她发现父亲的指甲很长没有修剪,便掏出包里的指甲钳,小心地把父亲十个手指的指甲修好。 工作人员见这个姑娘这么伤心,而刚才的那个女人不当一回事,大概明白其中有些故事,便好心告诉李馨灵:剪下的碎指甲,比烧后的骨灰还值得收藏。 李馨灵一听,很有道理,连忙向这个工作人员鞠躬致谢,然后小心地将落在父亲手掌周围的指甲碎屑收集包好…… 父亲没了,自己的身份证还是要办,李馨灵抑制着伤心,让贺冯唐陪她又来到派出所。她对户籍员详细阐述了取学籍证明的经过,再次递上钱田村委出的证明,并说自己父亲已经去了世。户籍员听了后,深感同情,想了想,说,虽然同情你,但这事确实不好办。 贺冯唐插嘴对他问:“亲子鉴定有没有用?” “有用。”户籍员问:“有鉴定书吗?” “目前没有,但可以做。” “有什么可作亲子鉴定的东西?” 李馨灵迎上说:“指甲。” “你把它带来。” 那个包着父亲的碎指甲小包就在身上,李馨灵听了便把它从贴身口袋里掏出来。 这时,另一个在旁边办公的年纪大的女同事忽然对户籍员说:“谁知道她这个指甲是谁的?” 户籍员一听,忙问李馨灵:“你父亲生前有没有做过亲子鉴定的档案?” 这时贺冯唐代答:“有。” “把它拿来。” “好。” 她与贺冯唐重新回家取出那个瓦梁后面的鉴定书,交给户籍员。 然而,李馨灵无论如何想不到,dna结果出来了,李百亮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办理身份证卡壳了。 看到李馨灵伤心不已又绝望无奈的样子,贺冯唐不忍心,想到能不能通过私人关系帮忙。他找到了罡峰震,详细说了李馨灵经历而导致今天办不了身份证的原因。 罡峰震听了后认为这是个特殊情况,便与分管户籍的副局长商量,最后拟了个解决办法:去寻找当事人的生活轨迹,比如出生地村委、读过书的两个学校(学校有体检的血型),以及迁移后的社区,然后通过当事人口述当年曾经过见过的具有证明力的人和事,这些事须与其他人的记忆和单位的记载内容一致,并让户籍人员一道跟同见证,再重新验证血型,做好文字图片资料,这样就可以恢复原来号码的身份证了。 几天后,一张临时身份证到了李馨灵手中。临时的不妨碍办事,新的身份证一个月后就有。 有了身份证,荷花血鸭馆的一些必要证照也顺利地办下来了。 开业前几天,李馨灵忙里忙外,一切就绪后,想到自己好久没正式炒过血鸭菜了,能否达到当初在筷子口菜馆时的水平,心里还没有底。她决定去买几只鸭来试试。 李馨灵来到菜市场,沿卖鸭的档口端详一圈,发现刁波培伯伯今天也在这里,她知道他养的是当地最优良的麻鸭,便直接走到刁波培前面。她打过招呼后,见他的笼子里仅剩三只鸭,全是黑毛鸭,说全买了。 刁波培听她说准备开业试火,不要她给钱了,送给你。两人推让了好久,最后各退一步,一半价。 李馨灵以前在筷子口菜馆,从未见过父亲买过黑毛鸭,因为黑毛鸭太不好褪毛了。但她很想试试黑毛鸭的味道,也许黑鸭能像乌鸡一样肉质细嫩。 事后她又到土产品档口买了荷花水酒,荷花茶油,荷花辣椒等等必不可少的配料。 三只鸭分六次试锅,一次比一次改进,到最后终于达到满意的色、形、香、味要求。先让贺冯唐把南升伯和古怪爷、刁波培请过来尝试,并提出意见。 几个人品味过后都赞不绝口,说比一般的血鸭菜高一个档次,而且黑毛麻鸭比一般的麻鸭味道要好。 李馨灵收获个意外,决定以后就用黑毛鸭。 (下一节,酒杯里被下药。) 第524章 李馨灵请客 那个招来的帮手也高兴了,起初她看到李馨灵年轻,连炒个血鸭都不熟练,担心连工资也开不出,曾想打退堂鼓,辞工。现在她看到终于得到认可了,其它的菜类也做得很好,才放下心来。 开业后,李馨灵买的全是黑毛鸭。顾客吃过后,都说味道不错,比其它食店的好吃,属于正宗的传统菜。李馨灵一听,开心了。 有食客聊天,说到“筷子口菜馆”,由于换了厨师,加上女老板偷工减料,没什么食客了,最近承包给了别人。李馨灵听到了,不免觉得可惜,但心里却冷笑:活该! 开业一个星期,李馨灵就面临一个大困难,一些单位强行签单消费,也就是赊账,结果几千元的周转金转眼用光了,再不增加周转金就开不下去。 她急了,向谁借钱呢?不好意思向石圆圆借,也不好意思再向董樱蝶借。李馨灵只好告诉贺冯唐,看他有没有办法。 贺冯唐一听,也想不起找谁借钱……就在他放下手机时,好像老天及时助他,手机又响了,一个生疏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电话后,对方先说出了姓名:王小芳,孙丽霞。 贺冯唐一时想不起这两个人,对方讲出在劳阿姨展览馆前赔玉镯的事…… 哦,原来是她们。 两女孩交叉抢着与贺冯唐通话。先是感谢贺冯唐为她们解难,要不是贺冯唐为她们垫钱,她们当时脱不了身。然后讲到她们回去后找工作一直不顺利,没有及时还上钱,不好打电话。现在她们终于积存了六万元,要贺冯唐报上银行卡号,把钱转过来。 他不免起疑,问她们是不是借的?是不是其它地方更需要钱?得到否定后才同意她们转钱过来。 贺冯唐把钱给了李馨灵。李馨灵开心极了。为了经营好血鸭馆,晚上干脆住在菜馆里。 月终,李馨灵盘点,生意虽好却没有挣到什么钱。因为自己这种做法,下料足,成本高,利润空间小。 不行,赚不了钱开什么餐馆?这样下去要多少年才能挣到两人的手术费?李馨灵在市场买鸭时就开始试用外地鸭。一试就发现,外地鸭比本地麻鸭肉多,利润比传统做法要高很多,怪不得不少菜馆爱买外地鸭。 被逼无奈,她决定也改用外地鸭。 贺冯唐发现后不赞成,这不是忽悠顾客嘛,我们开菜馆不能一心扑在钱字上。李馨灵不以为然,说;“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贺冯唐解释:“你怎么也学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乱理解?这个‘抓到老鼠’的‘抓’是凭自己的实干凭自己的勤奋去‘抓’,而不是昧着良心去蒙,去骗,去贪,使用各种不正当手段而获得。” 她听不进,说:“一般人可不会这样理解,只知道谁会挣钱谁就是能人,只要不明偷、明抢。” 贺冯唐批评李馨灵:你难道忘记筷子口菜馆的结局?你这样做,最终跟它一样,以失败告终。 李馨灵不信,辩解:我没有假到底,只是鸭子的变化,其它配料没变,尽量保证原有口味。 两个月下来,荷花血鸭馆尽管食客不少,生意兴隆,利润比前一个月多,但远没达到李馨灵心目中的期望值。 她原来以为开菜馆很挣钱,一年下来就有足够的资金为自己和贺冯唐整容,现在却事与愿违,还把人累得半死。她闹不明白,既然开菜馆没多少钱可挣,为什么父亲情愿丢掉正式工作而去接手筷子口餐馆?为什么詹娥馥又看上了筷子口餐馆? 菜馆开业三个月,李馨灵一直想请石圆圆吃饭,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但请了几次,对方都没空,并说已有好长时间不在医院。李馨灵有点不相信,问她怎么回事?如今在哪里?石圆圆不说。 昨天,李馨灵去菜市场买菜,无意听到有人说起石医师,她急忙向此人打听,此人告诉她,石医师已经回来了。 李馨灵立马打电话给石圆圆,果然她在普天医院,当天晚上终于把她这个贵客请成了。石圆圆又带了好几个女同事,包括文蓉,围满一桌,很是热闹。 请完了石圆圆,又想该请一下董樱蝶。次日,打电话过去,董樱蝶很开心,说:“不要你请客,这次客我来请,。” “这怎么行?让你反客为主,我成什么了?” “你听我说,我戒毒已经彻底成功,必须感谢贺冯唐,这期间他为我付出不少。这餐,就你、我、贺冯唐三个人,有个小房间就行。” 他们吃的中午餐,三人都喝饮料,董樱蝶故意弄脏了贺冯唐的杯子,要李馨灵帮贺冯唐换杯子。李馨灵出去拿杯子,董樱蝶也跟着,接过杯子一转身就在杯子里倒了一小包药粉…… 李馨灵眼睛尖,发现了,她在逍遥邨见多了,立马知道董樱蝶的意思,没反对,只笑了一笑…… (下一节,贺冯唐眼看被抓,钻了窗户赶快逃跑。) 第525章 鸽皮跟踪 饭后,贺冯唐全身发燥,某处失控了,得赶快走,便说:“下午上班时间到了……” 上车后,董樱蝶开车,对贺冯唐说:“先帮我做点事,算你上班,去玉湖小区。” “上玉湖小区干嘛?”贺冯唐没明白她的意思。 “去了自然知道。” 到了她租住的那栋别墅,董樱蝶又提出要贺冯唐上楼搬东西。贺冯唐不知有诈,刚到楼梯,就被董樱蝶抱住…… 贺冯唐由于饮料的作用,一经骚扰,另一个贺冯唐控制不住,冒出来了,向董樱蝶缴械投降…… 董樱蝶说:“我们到楼上去。” 进入房间,董樱蝶先脱自己的衣服…… 但是,想不到,他们吃完饭上车时节,鸽皮就在对面,他拦了辆出租车欲回西坳公司上班,以为董樱蝶和贺冯唐也回去上班,便跟在董樱蝶的车后面。不料她的车却走另一个方向,鸽皮太熟悉了,产生怀疑,便让的士司机跟着她的车走,一直跟到玉湖小区。 看到董樱蝶与贺冯唐下车、进别墅,上楼,他明白了…… 就在两人正要进一步时,鸽皮打通了杰克的电话…… 此刻,贺冯唐肚里的药力正在往顶点上攀,荷尔蒙、多巴胺、肾上腺素合在一起狂欢,另一个贺冯唐又跳了出来,原来的他,喊都喊不回来。 …… 窗外树上两只鹊儿发现窗台上爬着条线虫,飞下来吃掉,一抬头,又看见窗内有动静,以为还有什么吃的,贴近窗一看,两条大蜗牛在一个布台阶上交缠着,旁边散落着花花绿绿的大树叶的东西,左一坨右一坨的…… 鹊儿从没看过这么大的蜗牛,想着可以饱食一顿,飞进去,“叭”的一声,撞上玻璃,掉在窗台上…… 不过,这是只雄鹊儿,不愿就此认输,它要想方设法进到窗子里面去,饕餮大餐。 而里面的两只蜗牛,听到窗上的“叭”声,受惊了,翻身而起,发现是只鹊儿,放心了,马上恢复了原来的场面…… 董樱谍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她想抓住时机,打听杰克朋友要的匜,这可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否则,死路一条…… 贺冯唐听了,说:“早就告诉你了这个东西不在我手中,返还原主了。” “你把它要回来嘛。” 贺冯唐立马不愉快了,原来她有所企图,便说:“再打岔,我就走。” 董樱蝶赶快拉住他,说:“我不提那个臭匜了,杰克要再追问,我操他妈,跟他拼了。” 那只雄鹊儿进不了窗,但没有飞离,在窗外静静地观察着屋内,等待时机…… 两只蜗牛缠斗了近一个多钟,直到白蜗牛长吱一声,像瘫痪一般趴卧了……麻蜗牛很得意,以为白蜗牛彻底败了。它细细观察,发现它不停地抽搐,就像吃错了东西,即刻就要死亡…… 它慌了,赶快把白蜗牛翻转过来……只见它两根触须疲软,耷拉着,气息全无……麻蜗牛吓坏了,立马用自己的触须拼命地拍打它的壳子,推动它…… 好一阵,白蜗牛才有了动静,慢慢舒展开两个触须。 没事了,麻蜗牛不再管它了,只顾套上甲壳…… 还没吃上一口,就想走?窗玻璃外的雄鹊儿要骂娘了。 董樱蝶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贺冯唐,说:“不如让我来做你老婆吧,我可以肯定,李馨灵根本不适合你,除非你不顾她死活,而我偏偏可以,我们两个才天生地造的一双……” 就在刚才,西坳洞公司,杰克回来了他的办公室。 徐秦保正帮董樱蝶换好窗帘,把旧窗帘拿下楼丢进垃圾桶,正遇鸽皮走进杰克的办公室。 他发现鸽皮鬼鬼崇崇的样子,有意经过杰克办公室门口,听到鸽皮在里面说要去捉贺冯唐与董…… 徐秦保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快速走到僻静处的垃圾桶旁,打电话给贺冯唐报信…… 可惜贺冯唐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没听到手机铃声。 徐秦保见贺冯唐没接电话,只好发信息:“杰克要回玉湖小区了。” 贺冯唐穿好衣服,怕公司有事找他,看手机,才看到了这条信息。 杰克回到玉湖山别墅,钥匙开不了门,便用手捶门:“咚咚……” 贺冯唐慌了,靠近窗玻璃向外瞄着,考虑逃走路线。 董樱蝶却不慌,说:“他发现了也好,干脆让他甩了我,然后我和你结婚,跟着你回钱田种地去。” 贺冯唐瞪着她,要她先去开门,想办法稳住杰克。董樱蝶马上领会了贺冯唐的意思,瞬间就转变了角色,只听她娇滴滴地张口应着屋外等得不耐烦的克杰:“谁呀,想偷个空补个觉也不成,烦死了。” 杰杰已在围着别墅转圈,他脚步声踏踏很响,听到樱蝶的声音,大骂:“你他妈的睡死了?” 贺冯唐冲进卫生间,发现外面一棵大树遮挡了卫生间的窗,这里可以下…… (下一节,发现离掉老婆的肥佬成了残疾,坐着轮椅。) 第526章 深海修小模具 贺冯唐正要上窗,他透过树叶缝隙看到了杰克,等杰克走过了,双手立马抓住窗框…… 一用力,贺冯唐钻出窗户。他早就留意到窗边有根下水管,伸手抓住它,双脚抽离窗户时,后脚不忘把窗门推回,然后沿下水管滑到地面…… 化险为夷。 董樱蝶事后知道这是鸽皮告的密,想办法要炒他鱿鱼。 果然,第三天机会就来了。 鸽皮平常一没事,便去小模具车间待。小模具车间是隐私器官车间,做这些工艺的是两个漂亮的年轻女工,鸽皮有时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帮帮忙,在紧固模具或浇注硅胶液等事项上搭上一手。 两个年轻女工上洗手间,鸽皮手发痒,认为很简单,想亲手尝试做几套,结果一做就做了三套。不料在硅胶液干缩过程中发了爆,把三套器官模具全部挤裂了。 硅胶发爆,主要是原料比例不合理,鸽皮不懂原料搭配,见现成硅胶液就用。他错把董樱蝶配好的新试验液当成了成品液。 小模具车间的两个女工见出了问题,为了撇清责任,将事情的先后经过如实告诉董樱蝶。 董樱蝶走进小模具车间劈头就骂鸽皮。 鸽皮不服董樱蝶,认为这是一桩小事,大惊小怪什么,与她对吵。吵来吵去鸽皮管不住嘴巴,骂董樱蝶:“你凶什么,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货……” 董樱蝶哪受得了,气得发抖,指着他:“你立刻给我滚蛋。” 鸽皮却哈哈大笑,索性说:“你这个贱人,量你没这个权利。” 董樱蝶把这事向杰克告状,要杰克开除鸽皮。 杰克没有吭声。 隐私器官的模具做得很精巧,坏了,公司无法修复,只能交生产厂家维修。生产厂家在深海,贺冯唐去过两次,较熟。 杰克叫贺冯唐把三套模具带去深海。 回到深海,下了长途大巴,出了站,发现这里大变样了,原先的物流公司搬了,改成了几间饮食和住宿的店面。 “大师傅。”有人大喊。 贺冯唐扭头一看,原来是肥佬的前妻姜葱。 姜葱把贺冯唐引向一间挂着“住宿”的大牌子门前,让贺冯唐进店内歇息。 “大师傅。”又有人叫他。贺冯唐发现了坐在轮椅上的肥佬。 贺冯唐感到意外:“你这是?” 肥佬苦笑一下,说:“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姜葱插嘴:“他玩女人,被女人的丈夫打成了残疾。” 肥佬:“不是他丈夫,是她丈夫请来的打手。” “还不是一样。” 肥佬:“我上当了,掉入了陷阱,我不服气,不愿给钱私了,才被打成这样。” 贺冯唐腹语:“这就是报应。”不过他表面还是“哦”了一声。 肥佬:“我当时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没接,不过,你如果不在深海,就算接了,远水也不能救近火。” 贺冯唐想起了曾经有过同一个电话,很可能是肥佬打的,当时摁了它,它又打来,再摁下再打来,反反复得打了五六次……此时自己正跟踪缑疤子,不能分心,又没保留肥佬的电话号码,一看是陌生电话,以为是故意骚扰,就不管他了。 如今看到肥佬这个样子,有点不忍,说:“虽然你有错在先,但他把你打残了,你可以要求他赔偿。” 肥佬摇摇头:“赔偿个屁,他穷得要命,靠算计别人弄钱用,就是判了徒刑,最多三五两年,说不定他出狱后还要找我报仇,兜里有几个钱的人都怕这。” 姜葱:“肥佬没被打死,算命大,下身瘫痪正好叫他老实做人。” 贺冯唐:“可以医吧?” 肥佬:“医不了,认命啊,唉,我现在全靠姜葱服侍,想当初,对她那样,后悔死了。” 姜葱:“我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她看向贺冯唐,说:“我能在深海立脚,有住的地方,有安稳的生活,现在又开了这个店,全靠分到他肥佬的财产,婚是离了,但这个恩不能忘。” 贺冯唐不得不赞叹:“你真是个好女人。” “我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在身边,我很放心。” “孩子呢?” “上学去了。” “啪。”一声响,肥佬突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可见他心里真的很后悔。 姜葱听贺冯唐说这次来深海办事要几天时间,热情地邀他住她的店。 贺冯唐婉言谢了,怕她不收房费,另外,这里离维修厂家太远。 离开了姜葱,站在马路边。一辆的士来到他面前,贺冯唐没要它,他对摩托情有独钟,搭了辆摩的来到维修厂。他把三套模具交给接待人员,出来就近找个旅馆住下。 (下一节,孟花瑑成了记房东的儿媳。) 第527章 遇见姚舒欣 这个旅馆旁边有个小超市,路过时,有人叫他:“贺冯唐。” 根本想不到,叫的人是姚欣舒。 “你怎么在这里?”贺冯唐问。 “这是我开的超市呀。” “原来那间呢?” “卖了,这里来往的人多,比那边生意好些。” 贺冯唐回忆她曾经的大肚子,问:“你孩子呢?” “刚刚在身边,不知他跑哪里了。”说完,姚欣舒就喊:“宝宝……” 贺冯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起她哥,问:“你哥嫂还在原来的地方开超市?” “我哥因售卖变质食品吃死了一个小孩,在牢子里。嫂子跟他离了婚,因名声坏了,她批不到营业执照,不能再开超市,听说她改嫁了,带着儿子到外地去了。她跟我断了联系,不知她现在干什么?” 贺冯唐离开姚欣舒后,就在附近登记了旅店。他从窗户往外看,街道是新开发的,记得两年前此地还是一片荒丘,一晃就成了闹市。 深海速度不得不让人惊叹。 他知道,这里离原来的租屋不远,出了新街口过去一段就是原来的租屋巷街,那里的环境随即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也许是恋旧作祟,吃饭时间还早,便不由自主地下楼到旅店外面,看到一辆出租摩托,便跨上后座,手一指,到那里去…… 还未到出租屋巷街,发现一个老人摔倒在地,没人上前帮扶他…… 贺冯唐叫停摩托,下车欲扶老人,想不到竟然是记房东…… 扶起了记房东,不料他刚站起又佝了下去,叫声:“哎哟……”他脚崴了。 贺冯唐连忙为他按摩,待他不再疼痛,可以站立了,又决定送他去医院。他毕竟不是年轻人,一大把年纪,万一骨折了呢? 记房东来回走了几步,说没事,回家休息就好了。 贺冯唐结了摩的账,扶着记房东往出租屋方向走。记房东说,刚才是意外,他近年来已开始注重保养身体,家里的事都不管了,争取活一百岁,每天要在马路上走一万步。刚才也许走得太快,一疏忽就跌倒了。 贺冯唐疑问:“你那栋出租屋怎么办,请包租公管?” “不是,我儿媳妇管理,她很能干,去年我家从村里分到几笔土地款,有三千多万,她把这些款子全买了楼,用于出租。” “你儿媳妇有经营头脑。”贺冯唐称赞着。 “说得对,她现在成了个公司,不但管理自家的出租楼房,还帮全村好多户村民代理房屋出租。媳妇比我们村的本地媳妇强多了,她是北方人。” 贺冯唐知道,当地人所指的“北方人”泛指广东北面所有省份的人。 记房东的脚虽然不痛了,但走久一点,看得出还有点瘸。贺冯唐怕他再出问题,要扶送他回他的家。夕阳西下了,记房东也有心请贺冯唐吃晚饭,说:“你还没去过我家呢,正好我们一同回家,前面不远。” 走进记房东的家,从外表到大厅内,一色的西欧风格,其奢侈豪华,让贺冯唐大为惊讶。这哪里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之家啊。 进来一个女人,打死也想不到竟然是孟花瑑。两人四眼对望,同时失语……孟花瑑一身贵妇人打扮,更显得高傲逼人…… 记房东连忙向贺冯唐介绍:“她就是我儿媳妇。” 孟花瑑马上镇定下来,问说一句:“你怎么来了?” 贺冯唐没有回答,却问:“你跟赖……”刚露三个字,马上意识到问错了,住了口。 孟花瑑脸色有点变异,没有搭理贺冯唐,扭身进屋去了。 记房东问贺冯唐:“你们认识?” 贺冯唐:“我在她的公司打过工,还是老乡。” “老乡”在深海,代表同是一个省的人。江东省与广东挨着,来粤打工的太多了,在江东人心里,如果不是同村,这个词并没有多大的亲切感。 记房东和贺冯唐叙起了往事,说到了果果。他说果果真是条难得的好狗,他要是有一条这样的狗就好了。又说到孟花瑑,显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与贺冯唐是曾经的一对恋人。 他大声朝里屋喊:“花瑑,贺冯唐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吃个饭。” 高档的酒楼,丰富的菜肴。菜上齐了,记房东的儿子阿发才到。阿发比以前更胖了,他一见贺冯唐,想起来了,说:“楼顶上练武的那个……”说完,便双手一摊,熊抱贺冯唐。 吃过后,记房东要孟花瑑为贺冯唐安排酒店。贺冯唐唐说:“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了。” “你那个酒店好不好?不好就换一间。”记房东热情得很,他脚还有些不敢用力,要孟花瑑去看看。 (下一节,在旅馆里,她对贺冯唐说:从来不见你对我有什么表示,比如现在,你就这么木头……) 第528章 孟花瑑来到酒店 记房东的意思是,行的话把贺冯唐的账结了,不行的话另找家酒店。 贺冯唐说不要,记房东一定要。盛情难却,贺冯唐只好领情。 阿发也要跟着走。 孟花瑑让他上了车,走了一段,见房东坐出租车走了,孟花瑑停下车,朝阿发一瞪眼,阿发便乖乖地下了车。 来到贺冯唐登记的旅店, 孟花瑑一看户内设施,太简陋了,边用手扇着鼻子边说:“这是普通打工仔住的地方啊,不行,得换个,让你享受一下什么叫住得舒服?” 贺冯唐怎么也不同意换,不说以前的出租屋,就是在自己家里,也比不上这里。 孟花瑑看见他那坚决的神态,知道再劝也没用。她只好抽出一张纸巾,包着手指,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又逐一按开墙上的电开关,打开电视机。没问题后,又打开窗,探出头看看安不安全。其老练程度说明她是个住店的老客。 须臾,孟花瑑掀开着床上的被褥,皱起了眉头……接着查看卫生间的毛巾、浴巾,连洗发水、沐浴露、牙刷牙膏也没漏过,说:“被褥没办法,不过是新换的,勉强可以对付,但毛巾浴巾最好不要用,不是新的。” 于是她从包里掏出好几个塑料小包,递给贺冯唐:“这是一次性的洗面巾和马桶垫,香港产的。” 贺冯唐说不要,孟花瑑生气地朝床上一扔。她用纸巾在床沿上擦了一阵,不放心,再垫上几张纸巾,才坐了下来。 突然,她盯住了对面墙上一个开关插孔,迅速起身上前仔细察看……半天,她轻声说:“很有可能是个探头。”说罢,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把这个开关插孔塞住。 没问题了,孟花瑑才舒出一口气,说:“应当安全了。” 然后,孟花瑑眼睛盯着贺冯唐,半天,她说:“我历来都关心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 “但从来不见你对我有什么表示,比如现在,你就这么木头,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是不是……贺冯唐的心砰砰跳。 孟花瑑发现贺冯唐一直站着,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热情,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 贺冯唐摇头:“没什么成见,真的,我觉得我比不上你。” “你不承认算了,我给你说实话吧,也许以后没有这么好的聊天机会。”孟花瑑没有再盯着贺冯唐,而是看着关了声音,只留画面的电视机。她声音很细,像是自言自语。 孟花瑑说:“少年时,我向往爱情至上,以为只要两人有爱,生活苦点没有关系。外出打工后,发现有钱人生活的高质量,自己却这么穷,天天要加班,一个月下来口袋里没多少钱,总担心憧憬的生活什么时候实现。 “后来发现有的女孩傍上了大款,立马变得富足起来,我心里开始不平静了。我可不可以这样做呢?最后,我动摇了,说服自己:女孩子青春有限,尤其是我们这些出身农村的女孩,借梯上楼也是条捷径。而此时刚好遇上了赖鑫生,交往中发现他对我也很好,没有玩弄的想法,于是我就靠上了他。” 她没有说另外的一种想法:积攒了一定的钱后,离开赖鑫生,再回头找贺冯唐,哪怕贺冯唐结了婚,在金钱面前也会让贺冯唐离婚再与她结合。万一,与贺冯唐不成,也有足够的资本另外选一个满意的男人。总之,她孟花瑑不愿做平庸之辈,而是要活得很潇洒。 等了两天,模具还没修好,贺冯唐闲得有点发闷,忽然想回多乐公司看看。 他从手机里找到迈罗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手机显示“超出服务区范围”。打黄队长的电话,语音提示“此号码是空号”。他接着按电话簿轮番打几个以前比较亲近的工友电话,终于有电话通了,他就是与他试过身手的左眉有痣的那个大郑。 大郑说他早就辞工离开了公司,听说多乐已经没了。 贺冯唐有点不信,才两年多时间,说没了就没了? 他搭摩的回到故地,大门关着,进去不了。他从门缝向里张望:多乐真的不见了,现在是一个住宅小区的建筑工地。原先是小山的地方是一片竖着包围绿衣的脚手架,其中有三栋已呈高楼状了。 这时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过来,问贺冯唐是干什么的。 贺冯唐问:“原来这里的多乐公司搬哪了?” (下一节,古怪爷听信杰克,反责怪贺冯唐的不对。) 第529章 贺冯唐被休假 保安对贺冯唐说:“我刚来不久,没听说什么多乐公司。” 贺冯唐好奇,打电话直接问杰克。杰克反问:“你打听这个干嘛?”他催贺冯唐赶快把模具修好带回来。 贺冯唐不知道杰克有了戒心。 他打电话再催工厂,工厂说,杰克已催过了,今天加班为你们修好,明天早上来拿。 回到西坳洞公司,贺冯唐发现大门值班室里,有个不认识的人在那里值班。新保安问过贺冯唐后,得知是他们的头儿回来了,马上立正敬礼。 董樱蝶发现了贺冯唐,拉长声音喊着:“贺、冯、唐……” 她喊完后飞跃下楼,握手嫌不过瘾,又狠狠地熊抱一下,把下巴搁在贺冯唐左颈窝里…… 按以住,贺冯唐回来,徐秦保一定会出现,但今天没看到。贺冯唐问董樱蝶:“徐秦保在洞里当班?” “我不知道啊。”她突然放低声音说:“可能是杰克派去做什么了吧?杰克喜欢指派他外出做事。” 贺冯唐把模具交给董樱蝶。 杰克下楼了,叫贺冯唐过来。他告诉贺冯唐:“你从今天开始休年假,半个月。” “我没申请啊。”贺冯唐觉得突然,他本来作好了年假计划,跟莲茜月去一个地方。 “我已经安排了。” “为什么不经我同意?” “以后生产越来越紧张,怕没空让你休假。” 过会儿,董樱谍又叫贺冯唐交出他掌握的公司所有钥匙。她刚才还开心,现在是丧妣脸气。 贺冯唐知道杰克的意思了,明里叫他休假,其实是叫他靠边。把我利用完了,就想鸟尽弓藏。贺冯唐越想越气,也不管叔不叔的,当场与杰克吵了一顿…… 一吵,更加明白:杰克已经不相信他了。 贺冯唐离开西坳洞后,驾着摩托不自觉地往县城方向走。杰克怕贺冯唐想不开,叫董樱蝶跟踪贺冯唐…… 杰克担心贺冯唐做出什么糊涂事。 董樱蝶开车一路跟着贺冯唐, 直到贺冯唐进了荷花血鸭馆,她停下车也跟着进去。 “不要生气了,不让上班就不让上班,尽情休息就是,心烦就打电话给我。”董樱蝶安慰贺冯唐。 李馨灵知道原委后,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说:“正好,你现在有时间帮我搞好血鸭馆。” 贺冯唐没有吭声。 董樱蝶看到贺冯唐还闷闷不乐的,想逗他开心,打开手机,翻到朋友发来的一个笑话,念给贺冯唐听:“几个小姐在街边等客,一八旬老妇人好奇地问一女:在等什么?此女没好气说:“等棒棒糖!” “不要钱吗?” “不要。” 老妇便加入其中等糖……” 她说到这里观看贺冯唐的脸色,见没讨厌,又说下去:“结果几个女人都被警察抓住。老妇奇怪:等棒棒粮也犯法? 警察问老妇:你牙都没有了也想? 老妇回答:我可以舔的。” 贺冯唐心里被逗乐,但没表现出来。 李馨灵就不一样了,她对这种龌龊事很有阴影,铁青着脸。 董樱蝶问李馨灵:“你怎么啦?”她不知道李馨灵的底。 李馨灵声音僵硬地反问:“你喜欢这样?” 董樱蝶不但不恼,反而笑起来,还反问:“你不喜欢?”说完,她故意朝贺冯唐笑。 李馨灵一听恶心,浮想到逍遥邨,因自己反抗做这些,累累被打得很惨。 董樱蝶猜出自己的笑话惹得李馨灵不高兴,有点后悔,不过看到贺冯唐脸上有松动,想笑未笑,知道他应当不会做什么糊涂事。 其实,董樱蝶不知道,杰克说的糊涂事是指贺冯唐回钱田村对古怪爷及其他村人说他杰克的坏话。 贺冯唐不是傻子,这个事肯定要让古怪爷知道。当天傍晚,回到家,贺冯唐便把杰克有意排挤他的事的告诉了古怪爷。 古怪爷一听,立即打电话质问杰克。 杰克否认,说公司每个人都有年假,贺冯唐被安排这段时间休息,休息时间照常领工资,我已经向他说清楚了,为什么他还要发牢骚呢? 原来这样,古怪爷明白了,是贺冯唐不对,不过没向贺冯唐说。 贺冯唐被摆了一道,蒙在鼓里。 再说血鸭菜馆,生意兴隆,却没有让李馨灵开心。 石圆圆没有因为李馨灵两次帮不到忙而心存隔阂,过后依然如故,打电话找李馨灵聊天,两人说到血鸭菜馆,李馨灵的声音夹杂着叹息声。 “又怎么啦?你菜馆顾客不少嘛。” “就是开始的几个月,如今顾客不多了,生意下落,就算顾客多,也挣不到钱,反而累死了自己。”她当初开菜馆的目的就是积存两人美容的钱,如果这样下去,不知要捱到猴年马月。 (下一节,石圆圆为她的目的,再一次帮李馨灵的忙。) 第530章 劝说李馨灵开美体馆 石圆圆开起了玩笑:“你是不是怕我借钱?说得这么辛苦。” “真是这样,我哪里敢在你面前撒谎。” “那你又何必这么辛苦呢?” “不这样辛苦,我能做什么?又没什么技术,除了炒菜,就是做麻辣烫,但卖麻辣烫更不赚钱。” “我看,你也开美容馆吧,你看开美容馆的都发财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李馨灵有点怀疑。 “信不信由你。”石圆圆听她怀疑自己,有点不高兴,挂了电话。 李馨灵尽管有点不相信,但心里被激起了涟漪,她决定要观察那些美容馆生意究竟如何。她利用菜馆清闲时间,分几次走遍了整个县城,发现这小小的县城内竟然开了七家美容馆,而且家家生意都不错。 石圆圆好像知道了李馨灵曾去搞调查,打来电话问:“我没有骗你吧?” “没有骗。” “那你想不想开美容馆?” “我也想啊,但我不会搞美容啊。”李馨灵摆出了纠在心里的结。 “那……”石圆圆吐了一个字,停了半天,而后,她提高了声音:“唉,我想起了,在康复科,不少患者向我打听为什么我们医院只做膜修补,不做美体术。不如你开个美体馆,弥补这个缺口,我可以给你介绍客户。” “什么?开美体馆……”李馨灵半天不转过神来。 “仉尚珠不是教你技术了吗?”石圆圆提醒着:“你还学会了按摩。” “哦,你一提,我想起来了。”李馨灵一喜,但马上又转忧,说:“已经有好久没做它了,按摩还容易些,做美体,我怕做不来。” “你已经把全套学会了,也给别人做过,只要细心一点,先做简单点的,慢慢转向复杂的。” “我还是不敢……”李馨灵仍然犹豫不决。 “怕什么,胆子大一点,你要知道,美体馆不要说比血鸭馆,就是比美容馆都强多了。” “强肯定强,但我的心怎么总是悬着,毕竟不是在逍遥邨,出了事怎么办?”李馨灵提出了更深的问题。 “万一出现不良反应,还有我这个医师作后盾呢。不要怕,就开美体馆。”石圆圆再次鼓励她。” “但是,做这个,营业执照,能办吗?”李馨灵立即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你门口挂个美容的招牌呀。”石圆圆笑了起来,说:“美体本来就属于美容范围,这涉及个人隐私,谁做了这个还会对外张扬啊。” 石圆圆又给李馨灵定调:可以做成会员制的保密式会所,外间做按摩,里面设个密间做美体。 李馨灵一个晚上没睡,就为石圆圆的的几句话……她在想,为了挣够贺冯唐和自己的整容费用,从卖麻辣烫到开菜馆,还曾把心思花在匜的上面,都看不到希望…… 如今就剩开美体店一条路了,如果再不成功,那只能怪自己的命。要不,就听石圆圆的,开间美体店。 李馨灵打定了主意。 有了新方向,李馨灵又开心起来。 她回忆起逍遥邨美体的过程,还有魔头添置的激光嫩白仪、激光袪毛仪,心情顿时又沉重了,光设备最少要二十几万,全家所有的钱都投入到“莲花血鸭馆”上了,如今卖掉它能卖多少钱呢?顶多能卖个五六万,杯水车薪。 石圆圆发现李馨灵一连几天没有动静,特意来到她的菜馆,把她拉到里面的储藏间,问:“怎么还没下决心?” “我没钱。”李馨灵直接了断地回答。 石圆圆鼓励她:“借钱嘛。” “我亲戚少,他们都很穷,哪借去?”李馨灵说话间眼睛看着石圆圆。 “你不要看着我,我也没钱。”石圆圆说。 “你做医生,一定有不少做老板的朋友,能不能你向他们借借?” “……”石圆圆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开口:”行,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中一个帮忙。” 次日,石圆圆好像有把握,叫来李馨灵,兴致勃勃地说:“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等我的消息。” 第二天,石圆圆告诉李馨灵:“我帮你问了好几个朋友,一听你的情况,都不愿借给你钱。 ” 李馨灵一听,很失望:“我已料到这个结果。” “不要急”,石圆圆说,“其中有一个朋友,他愿意帮忙,他是做广告推销的,钱,他不愿借,但可以让你在手机里发信息帮他推送广告。” “手机怎么推送广告?”李馨灵不明白。 (下一节,李馨灵撒谎。) 第531章 发广告 石圆圆对李馨灵解释:“手机广告是一个新的产品推广渠道,刚刚试行。” “哦……” “我看这个东西不错,又不花费多少时间,又轻松,就代你同意了。” 石圆圆又告诉李馨灵:手机推送广告很简单,向一些潜在客户发送信息,广告有成效,可以领到500元。如果运气好,客户购买了设备,提成更多,甚至可达万元几十万元。 “这么多?”李馨灵惊讶。 “当然多,不过,这事有一个条件,同行竞争很激烈,此事得保密,一定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是朋友规定的准则。” “要保密?不是发违法的信息吧?”李馨灵想起贺冯唐多次聊到法规方面,疑问。 “这个不用担心,我朋友只做推销设备制造行业的机器。”石圆圆说完便发给了李馨灵一个广告词:数控车床你找我家,质量第一还叫你爸。然后把几个电话号码也发了过来。 李馨灵看广告内容很简单,没什么秘密,就动动手指的事,不花什么时间,能挣多少钱先不管,先试一下就知道。 发过后,隔了一会,李馨灵的手机显示,银行卡里收到五百元,她一阵惊喜。 没多久,石圆圆又发来一个广告,这次广告词是:轮式装载机,用了笑嘻嘻。然后又是好几个电话。当天晚上,李馨灵的银行卡又增加了五百元。 第二天是不锈钢制管机的广告,又收到五百元。 第三天是火花机,依然收到五百元。 手指头戳戳,三天就挣了两千元,李馨灵开心极了。 让李馨灵想不到的是,刚起床,信息铃声响了,打开手机一看,收到了三万元。李馨灵简直高兴得要疯了。 李馨灵还沉在高兴中,石圆圆打电话来了:“我朋友说了,你运气不错,也给他带来效益,这段时间多让你做些广告。” 接下来的三天,李馨灵用手机上按照石圆圆的意思连连发出广告……结果成绩更突出,几次到账的累加,共收到提成五万多元。 不料,这波高潮过了,广告收入跌回低谷,每天就五百元。 五百元也不错,光手机广告收入,李馨灵手上已有近十万了,她立马想到美体馆,她盘算, 如果把血鸭菜馆卖掉,差不了多少钱,现在可以进入筹备开美体馆事宜了。 她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寻找必用的草药,它叫丝迪草,这里不是罂粟谷,有没有那种丝迪草还不知道。如果有,是否药效一样,没个底。如果没有,或药效差,就是空欢喜一场。 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石圆圆。石圆圆说:“罂粟谷离这里也不是很远,都属亚热带,罂粟谷有,荷花一定也有。” 前一节说到贺冯唐被休假,面对半个月的空闲,他一下子显得空落落的,出租摩托好像失去了兴趣,不想动它。他真想找个人吐吐心中的郁闷,却没个对象。莲茜月要上班,她的事也忙,光头佬几个去市里学修车去了。解永富的命案还要等证人,纸条说不要急。其实自己却很急,这个案子不结,心就一直悬着…… 原来在西坳公司有那么多的事牵着,可以暂时忘却,现在离开了,烦恼就涌了出来,要消除它,最好的办法就是狠狠发泄,他想找飚车发泄,却入不了地下的圈子;想参加散打可以找对手解恨,孙庄家说公安盯得更紧了。 总不能游手好闲吧,能做的也只有出租摩托车。贺冯唐自嘲一声,启动了摩托…… 这天,乘客的目的地离荷花血鸭馆很近,顾客下车后,正值午饭的时刻,贺冯唐便拐进自家菜馆打算吃顿便饭。没看见李馨灵,询问她的女帮手…… 女帮手说:“这段时间生意差,顾客少,我一个人对付就可以,馨姐说这里的地段不好,要重新物色其它地方旺一点的铺面。” 李馨灵早已交代过女帮手,如果贺冯唐来了,替她打个圆场。 贺冯唐从女帮手的神色里看出了疑问,掏出手机,给李馨灵打电话:“你在哪?” 李馨灵:“我正在东安街看铺面。” 贺冯唐驾驶摩托一会儿便到了东安街,从头到尾用眼光于两边搜索,看不到李馨灵。 “你在哪里?我在东安街怎么没发现你呢?” 李馨灵:“我正在和人家洽谈店面转让,在楼上,你哪能看到我?” “你要注意安全。”贺冯唐提醒着。他曾再三交代李馨灵不要单独去偏僻地方,也不要单独去房间里面与不认识的人约谈。 李馨灵:“我会注意的。”她接着嘻嘻笑地说:“该冒的险也要冒,俗话讲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那你告诉我哪个铺面?”贺冯唐不放心。 “不告诉你。”李馨灵关了电话。 (下一节,李馨灵想骗那人,却上了那人的圈套。) 第532章 追问李馨灵 贺冯唐怀疑李馨灵说了假话,她应该在做什么不让自己知道的事。 李馨灵回家了,他秘密查看了她的手机,这是为了她好,有悖道德也必须做。一看她发了那么多的广告信息,所发对象,都不是国内电话号码。 这些广告词,每条就一两句,内容简单,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他第六感觉却疑点重重。 贺冯唐询问李馨灵,李馨灵不高兴:“你怎么偷看我手机?”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发这些广告?” “发广告可以挣钱,还有提成。” “谁让你发的?” “不告诉你。: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我怕你误入歧途。” 面对贺冯唐的逼问,李馨灵知道躲不过了,只好说是石圆圆让自己发的。她两三强调:为了挣到以后我们做手术的费用,而菜馆利润又太少,是我先求石圆圆再找条挣钱的路子,人家才帮我,而且她还是求了她朋友。 第二天,石圆圆套出了李馨灵,贺冯唐查了她的手机,脸色突变,立马要李馨灵把手机里的广告信息全部删除。并严厉指责她:早就交代过,信息发完后必须删除,你为什么不删?。 李馨灵手机里的信息被删,没有逃过贺冯的眼睛,贺冯唐更加怀疑这些广告有问题,好在自己有预料,已把这几个号码全录了下来。 他准备慢慢查。 近来,李馨灵完全沉浸在美体馆的事情里。她想好了,钱不够买设备就先从手工做起,别人做美容只是敷点营养霜按摩,效果不明显。我有草药,紧肤效果比它们好得多,即使很深的皱纹也会让皮肤变得光洁细嫩,甚至能把大嘴巴紧成樱桃口。此技术又不复杂,用丝迪草的叶汁轻轻一涂,十分钟就见效。所以,只要找到了这种草什么都好办,就算没钱买设备,也能做得风生水起。 这种丝迪草荷花有没有? 贺冯唐路过荷花血鸭菜馆,有意进去一下,不见李馨灵,又打来电话问她在干嘛。 李馨灵仍旧说谎。 此时她正在某山麓间的平坡里东觅西寻丝迪草,寻了半天,影子也没看到。但她不灰心,冥冥之中觉得一定能找到,荷花的地理环境与罂粟谷相似,唯一担心它长在禁区里。 田野没找到,又上山去找…… 只要能找到,哪怕多花些时间,多辛苦一些。 她走到一座山脚下,电话铃声响起,李馨灵掏出手机,以为又是贺冯唐打来的,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谁打给我?她不想接听,但对方打了一次又一次,李馨灵只好先接通再说,看看这个打电话的到底是谁,找自己有什么事? 李馨灵先问:“你是谁?” “你不要问我是谁,可我知道你叫李馨灵,正在寻找一种草药。” 她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寻草药?” “我是听石医生告诉我的,你要找的草药是用于紧缩皮肤的,我们叫项草。” 李馨灵哪里想得到,这个神秘人就是受石圆圆的指使。 对方提到了石圆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李馨灵便承认自己的确在寻这种草药。 但转而一想,问:“你是不是也在寻找它?” 那人说:“我要寻找它干什么,我自己是个草药师,三代祖传,哪里有什么草药都在我脑子里。” “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有你说的项草。” “项草很稀少,太难寻了,只有特定的环境,才适合它生长。” 李馨灵不想啰嗦:“你就说什么地方有。” 对方说:“低洼阴地,土壤潮湿,没有阳光直射,没有风直吹的地方。” “你能不能说具体点,比如在哪座山,这座山的哪个方位。” 那人终于露出目的:“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一个条件:我要你丈夫手中的匜。” 李馨灵一愣:“匜?”好一阵才说:“可惜不在他那里,早还给人家了。” 手机里传出那人的笑声,过后说:“没有还,骗人的,还在他手中。” 奇怪,这个匜怎么那么多人想要?但谁也没要到啊。如果贺冯唐故意骗人,说明他不想给。不想给,要也没用,今天这个人又提出来,是不是再想让我试一下? 李馨灵卖过麻辣烫,又开了菜馆,已有了经营头脑,她立即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如果我答应他,让他告诉我哪里有项草,我找到了它,至于他能不能得到匜,那是他的事了。 李馨灵答应他:“好,只要还在贺冯唐手里,我就是偷也偷给你。”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如果不算数,我有办法找到你,修理你。”他警告她。 (下一节,水深过腰又很急,李馨灵站立不起,被一路冲下去……) 第533章 山上遇险 李馨灵想了想,我身边有贺冯唐,不怕,便说:“可以。” 那人立即同意:“成交。” “你现在就告诉我哪里有项草。” “你说说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李馨灵看着四周的山势,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对方。 那个说:“你往前走,一直走到可以看到左边有处悬崖,悬崖过去是陡坡,陡坡下面有片丛林,穿过丛林有一片齐腰深的茅草,茅草丛中可以寻到墨绿色的阔叶草,你要的项草就长在阔叶草下面。” “好,我这就去找,到时找不到再打电话请教你。” “不要急,我还得告诉你,这种项草真的很少很少,如果想要长期用,只有一个办法,你找到了它后,连蔸连土挖回去,栽进菜园,等它结籽后,挖一块地种上它,就不用再辛苦去找它了。” 这个人真好,他不提醒真的想不到这一点。李馨灵的内心非常感激他。 李馨灵朝山中走去。 快要到悬崖处,她已经看到陡坡了,也看到陡坡下面的丛林…… 这时,手机又响起,他以为是刚才那个人的,问她到了没有。但摁开一看,却是贺冯唐的电话。 贺冯唐依然那句问话:“你在哪里?” 她再次撒谎:“我在东河街寻铺面。”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不在县城。” 李馨灵愣住了,但仍然存着侥幸,问:“你说我不在县城,那你说在哪?” “你在野外。” “你胡说……” 贺冯唐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她:“你在寻香草。” 李馨灵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寻项草? 贺冯唐说的那种香草,可以用作调味品,无论是新鲜的还是晒干它,只要一小撮就能增加吊起胃口的香味。只是这种香草不长平地,只长深山中,而且不是那么容易采摘到。 当下正是小满时节,菜园里的几种长短豆类开始长藤了,要插上灌木长杆让藤蔓顺着爬。昨天下午,贺南升去公平山深处砍伐灌木杆,无意发现一株香草,采下带回家,晚上加进菜里,香和味立即增加了一个档次。 李馨灵晚上回家,贺冯唐对她说了香草的事。 还提示她:菜馆生意不太好,想把生意旺起来,只有在菜品菜味上下功夫。不要把心思放在什么地段上。何况古人早就证明了这个道理:酒香不怕巷子深。 今天半上午,贺冯唐载客后空车路过荷花血鸭馆,进去喝水,发现李馨灵不在菜馆,询问女助手,女助手依旧为李馨灵遮掩。 贺冯唐眼睛盯着她不放,她瞬间就脸颊潮红,从这就猜测李馨灵可能去找香草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李馨灵,却听到她撒谎…… 贺冯唐虽然知道李馨灵撒谎,但没有责怪她,知道她怕骂她冒险。再追问:“你到底在哪里?” 李馨灵见撒谎被识破,只好如实告诉贺冯唐目前自己的具体位置。 贺冯唐跟着缑疤子一伙盗宝对这一带太熟悉了,一听李馨灵所说之处,马上知道那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叫她不要往前走了,立即返回。 此处悬崖周围的泥石很松,稍不留意就会踏空掉下悬崖。还有前面陡坡下的丛林,丛林有不少山势移动留下的裂沟,裂沟深不见底。裂沟表面往往被枯枝烂叶遮住,一不小心,就跌下去,连尸骨也找不到。就算你躲过了裂沟危险,前面的茅草丛里因为潮湿,隐藏着不少的毒蛇,贺冯唐就曾差点被一条蝮蛇咬到。 李馨灵一听,吓得马上转身就往回走,就算那里有好多项草也不敢去采了。 她有点生气,打电话给那个想要匜的陌生人,说你让我去这么个危险的地方,好在有人及时告诉了我,我不要那里的项草了,我也不帮你弄那个匜了。 那个人还想解释,李馨灵毫不犹豫地按没了电话。随即打电话给贺冯唐,问:“这座山的另一面坡有没有危险?” 贺冯唐说:“没危险,但也要十分小心,千万不可大意。” 李馨灵回到山麓的小路上,打算往另一个坡面走,也许那边有项草。 沿山道没走多远,听见摩托车声,一辆摩托车从远而近飞驰而来。驾车的是个男青年,李馨灵赶紧躲在路边的茅草蓬里,不料一脚本踏空,掉了暗藏的沟壑。 沟壑里有水,水深过腰又很急,李馨灵站立不起,被一路冲下去…… 李馨灵被冲到洄水湾才稳住了脚跟,站起身,正要爬上岸,又见两辆摩托车急骤而来…… (下一节,贺南升一听,考虑都不考虑,当场答应:“我保证干好。”) 第534章 找到项草 李馨灵赶紧缩回身,弓下背,生怕被发现。因为这时的她,全身湿透,像个落水鸡,凸凹明显,难看得要死。女性天生怕羞,只有等摩托车走远了,才敢站起身。 摩托车并没走多远,停下了。李馨灵透过茅草缝,发现从摩托上下来的是同村的刁波培伯伯,他手里拿着一把长柄镰刀。另一辆摩托下来的是文婆婆,拿着一个提袋。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他们朝一个茅草堆走去,仔细看,茅草堆原来是个坟墓。刁波培挥开镰刀砍割坟堆上面的茅草。文婆婆从带来的提袋里拿出香烛和纸钱,点燃,又放了一挂炮竹,弯腰作揖…… 李馨灵不知道,这是文婆婆丈夫的坟墓,今天是她丈夫的忌日。 文婆婆作完揖,便把刁波培叫过来,拉着他的手,与她并排站在坟前。 文婆婆对着坟墓说:“福祥,你一走就二十年了,当年女儿五岁,而今她长大了,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我觉得对得起你了。但是,我也老了,身边需要个伴照料。这是我的新男友,叫刁婆培,是老三届,是个好人,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你如有在天之灵,不但要保护我,还要保护他,保佑我们来日幸福。” 坟上的茅草才割了一半,刁波培继续割,文婆婆过去帮忙,没有镰刀就用手拔。刁波培不让,动情地说:“你歇息,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两个摩托车手还在等着载他们回去,文婆婆怕他们不耐烦,走过来问他们:“你们说说,要加多少钱?” 她坐过的士,知道等人久了是要加钱的,否则,的士就不答应。司机算得很精,过十字路口等红灯都要跳表。 “什么加钱?”两个摩托车手听不明白,同时问。 “我们可能还要半个钟。” “行,这荒山野岭的,我们等你们。” “你们干等,不要加钱吗?” “你老人家说到哪里去了,半个钟,不算长,等人又不烧油,也不磨轮胎,我们反正也是休息。”其中一个摩托车手说着话,另一个没说话的笑了起来……觉得今天又遇到了好人。摩的佬接触人很多,坏人遇到过,但好人也有不少。 李馨灵觉得再等半个钟,站在齐腰的水里吃不消,便悄悄地躬着腰,靠近岸边的茅草,向下游趟去。 顺水走着,一路的溪岸都很陡,爬不上去。再往下走,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发现可以上岸之处。这时衣服也干了,就在她一把抓住岸边的一蔸茅草,借它助力攀登,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猛然发现,茅草旁边,伴生着一撮撮丝迪草,也就是当地人说的项草。 李馨灵激动得哭了起来,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么多,再沿着这些项草望去,沿岸都是。怎么以前没想到来山间溪边寻呢? 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一大把…… 回到家里,李馨灵要试验项草结果如何,也不想让女助手知道,家里安静,此时贺冯唐在外出租摩托,贺伯肯定也出了门忙他的事去了。 李馨灵猜得不错,家里没人,贺南升正在村委会门前低头干活,她没有发现他。 钱田村委叫贺南升为村中公路划道路交通标识线,因为这条村公路连接好几个行政村,符合y级标准,早已升格为准县道。 上级通知:凡由县里拨了款的y级公路,都必须像正规公路那样,在两边和满足两车道的中间标出或白、或黄的实线、虚线。 贺南升心想,做了治保员,现在又叫我划线,再一次证明村里真的重视我。他很是开心。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事上面预算不够,缺钱。 缺钱,也要办事,我们常提倡:“有困难也得上”,“办法总比困难多。”何况不是一点钱也没有,已经配备了划线的专用油漆,县交通部门倡议:沿路村庄自行派人在自己所属范围内的路段,按统一标准划上交通标线。 钱田村更没钱,划线人的工资付不出,只能答应先给点零头费,其余部份等村里有钱再说。 至于零头费,也只能先打欠条。代村长保证:零头费一定会给,决不忽悠。不料,就算这样,也找不到人,最后他想到贺南升。 贺南升一听,考虑都不考虑,当场答应:“我保证干好。” 贺南升接受了这个差事,很兴奋,想与人聊天,走到古怪爷家,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村里请他划线的事。 古怪爷看到他开心的样子,说:“还有个好事情,不如你也试试。” 古怪爷是钱田村的老年协会会长,他连续干了三届,去年到期,又要他接着干。这个会长其实只是挂个名,没有什么实事。但好歹是个社会组织,每年镇上有几次到村检查老年协会,要陪同,还有一些关乎村里六十岁以上老人的表格要填写,表格下方有个负责人框框,要实名,还要签字,会长就起这个作用。 (下一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第535章 画道路标线 古怪爷去年就辞职了,不知村里为什么没把他的名字抹掉,又报上去了。但是,他年纪实在太大了,不想再干。昨天他为这事又找了代村长,代村长说,你不做,那你推荐一个合适的过来。 本来他没想到贺南升,一个大菜园,又是治保员,天天有他的忙,推荐他等于逗他。现在看到贺南升甘心为村里出力,不如让他当会长,他也许乐意。 贺南升一听,觉得会长名誉性更强,带了个“长”字。古怪爷不愿再干,因为干得时间长了,就像天天吃肉,吃久了就腻了…… 如果村委让自己当这个会长,说不定会有人叫他“贺会长”,这辈子也值了。 贺南升从古怪爷家里出来后,心里特别舒畅,打算在村公路画交通标线上好好表现一番。 县城划道路交通标线有一台机器,可以拖着它自动画线,村里没有机器,只能人工画。人工画线很辛苦,邻近县城的村庄都不愿辛苦,利用各自的人脉,轮流着使用县里的机器。钱田处于这些村庄的外围,人脉也不如那些村庄,上面却催得紧,代村长隔三差四往县城跑,都是失望而归。 贺南升对代村长说:“不用等机器了,我人工划,你把油漆领回来。” 代村长说:“油漆早就领回来了,放在村委屋子里。” 次日,贺南升不忘戴着红袖章,很早就来到村委,没开门,他便在路边捡拾路人乱扔的垃圾,同时不时地张望村委的大门。一个多钟后,代村长来了,看见贺南升,说:“你比我还早啊。” 贺南升跟着代村长回到村委会,代村长给了他一盒粉笔,又给了他一本《道路标线说明书》, 贺南升快速阅完《道路标线说明书》后,说:“我明白了。” 贺南升提起漆桶迈向门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代村长说:“我先从村委门前的路面划起,你帮我检查检查,看我划得行不行?不行,请批评指出。”他没有忘记劳改时的慎重习惯。 画线并不复杂,村公路全划白线,15公分宽,划在道路两边,住宅前和路口划虚线,其余划实线。道路有五米宽以上再在中间加一条20公分的标线,中间线规定凡拐弯处和路口划实线,其它都是虚线。 贺南升做了一把标尺,两头绑粉笔,再绑在一根棍子上,拖着它走,标线模子就出来了。他把村委前面路段画完后,代村长看过,说划得正确,很好。 贺南升教书时受过表扬,劳改时受过表扬,回家后几十年从未听过表扬,当上治保员才受过表扬,今天又受到村干部表扬,再次像干旱遇雨,枯木逢春,他浑身充满了干劲。 为了提高机动车驾驶员的警觉,他把划线说明书里的规定的“分路口五十米到一百米的实线,他就通通划成一百米长,自家有汽车的村民发现后,骂他搞得太严了。贺南升却说:村中道路上小孩跑来跑去的多,安全应当第一,开车的嫌不合理,步行走路的会觉得合理。 后来,村口坪地装了摄像头,对准了罡峰震被撞的那段斜坡和桥面,另外几个重要路口也装了摄像头。这样一来,不少驾驶员一疏忽,就被罚款。被罚款的怪在贺南升头上,少不了破口大骂:这个劳改犯…… 你骂你的,贺南升装着没听到,依然我行我素,他认为这是为大多数人的好,又没有超越说明书规定的范畴,自己没有错。 有人放言吓他:你小心点,有人要搞你。 贺南升不怕,谁要搞我就搞吧,我这是为公,哪怕被搞死了,也很光荣。 村委前面的小坪挨着公路,呈l形,正面公路边没有沟,侧面的公路边有路沟,人们跨过l形路段,往往图方便,去村委,就斜过来直接跨过路沟。有人就在沟上放了一块木板,让行人不至于摔倒。 贺南升认为正面是虚线,侧面是实线,就抽走了木板。有人再放木板,他又抽走。就在他第三次抽走木板时,被人发现了,原来是你,当面骂他:“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对方说话太过火,贺南升忍不住,回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对方被骂作狗,指着贺南升的鼻子,歇斯底里:“这个劳改犯……” (下一节,贺冯唐在后院挖到一个宝,这可是难得的文物啊。) 第536章 挖出菜谱 昨夜,贺冯唐正准备睡觉,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要他载个客去相邻的湘东攸顺…… 这个搭客的目的地是深山中,去那里有一段二十几公里的小路,的士去不了,只能走摩托。贺冯唐一到那里才知道这条小路太难走了,要不是自己车技可以,只能半路搁活。 载客回来已是凌晨三点多,索性提前晨练,然后再补觉。他补觉补到十点半才醒,吃完父亲留下的早餐,耳朵突然发痒,便回自己的房间找耳勺,拉开抽屉,耳勺还没找着,发现梅倩苞那对耳塞被老鼠咬成了两段……他有点心痛,太可惜了。 老鼠太猖獗了,竟然钻进了抽屉,它能咬耳塞,就会咬其它东西,一定要把它找出来!于是,他顾不上耳痒了,在房子里寻找老鼠的踪影……还真的发现有一只老鼠躲在床底下那个墙角。 他找到一根棍子,往墙角里一戳……老鼠跑出来了,忽东忽西地逃出后门窜到后院,不见了。 立马叫来果果,果果对着老宅基脚的一个缝隙洞猛吠,同时用前爪扒拉…… 贺冯唐拿来铁镐,隙缝洞越挖越大,越挖越深……忽然露出一大坨圆东西,用镐尖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概是陶罐什么的,他弯腰用手抹开表面的泥尘,果然是陶罐……他一阵大喜,一定是祖上埋下的,里面很有可能装着财宝! 贺冯唐轻手轻脚把陶罐挖出来,慢慢地用水冲洗干净,一个小小的黝黑陶罐出现在面前…… 他憋着呼吸,轻轻的撬开它的盖子…… 里面是一坨乌黑的东西,是金锭还是银锭?最好是“宝贝老头”…… 贺冯唐激动无比,小心翼翼把它从陶罐里取出来…… 感觉没什么重量啊1 糟糕,它一见光,外面的包层就烂了…… 好在里面包层没有烂,里包层是油纸,究竟包的是什么?他慢慢地一层层剥开…… 原来一卷发黄的本子。 一个本子值得精心埋藏?贺冯唐好奇地掀动它……全本都是宣纸,纸页虽然黄中带黑,但没有粘在一起。贺冯唐一页页的翻看它的内容,都是各种菜肴的做法,原来是一本老菜谱。 贺冯唐对其中一段文字有兴趣:晋太元四年,新任安成太守陶逸享用荷花血鸭后,曾留墨\"香飘三四里,味滞七八天\"。 陶逸?晋代时期就有血鸭这道菜? 他想到了佛恸岭的溶洞石棺……打电话告诉父亲,然后又打电话给邬馆长。 邬馆长正在家,他急匆匆跑过来,看到菜谱,欣喜得不得了,当即打电话给县文博馆现任刘馆长:“快来钱田梦家,这里有个重大发现。” 贺南升刚回到家,刘馆长也坐车赶到。刘馆长看到菜谱,没有马上翻看,而是戴好手套,用嘴吹动纸页,用食指轻轻地触开它…… 刘馆长看过许久后,轻轻地合上它,一副爱不释手的神情。 刘馆长说:“晋朝通用纸张以来,我们县还没有五代以前的成册的纸张书籍,市里也没有。这本菜谱保存如此完好,难得难得。” 他想到一问题,问贺冯唐:“那个留墨呢?你挖没有?” 贺冯唐:“什么留墨?”说完后马上明白了,他指的是“香飘三四里,味滞七八天”的留墨”,摇头说:“没有挖到。” “哦,可惜了,如果有,那多好。不过,说不定它也藏在什么地方,只是没发现。” 刘馆长接着说:“有了这个菜谱,荷花血鸭历史要往前推900年了,原来大家都认为这个菜是因文天祥勤王歃血为盟源起的。” 邬馆长:“从铜鼓堆蜀人船葬墓看,巴蜀公元前316年被秦灭国,百姓逃亡向南辗转,一部分来了荷花,至东晋太元已有500多年,我们荷花的好多习俗与巴蜀相似,麻鸭和白鹅就是明显例证,巴蜀农村某些地方至今还有用禽血做佐料的,那么可以说明血鸭菜是在此基础上渐进的。所以,到晋代荷花当地对麻鸭早就有了用其血做佐料的烹调方法。” 刘馆长见贺冯唐把菜谱卷握着,赶快纠正贺冯唐的错误方法,几乎是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文物啊。” 喊完,他又对贺冯唐说:“最好你把里面的菜谱内容抄下来,然后把这本子交给我们文博馆免费保存。”讲到这里,他开始笑了,说:“当然,假如你愿意捐赠给文博馆那是最好的啦。” 旁边的邬馆长也是这样想,他抓着贺冯唐的手,说:“捐不捐你可以慢慢考虑,由文博馆来保存这事,可是越快越好,防止本子变质。” 贺南升一直在旁边,他想到的是本子中的菜谱内容,尚未想到其文物价值。现在听两个馆长都希望把它交由文博馆保管,觉得这样做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贺南升当场表态:“我同意。”他说完后又看着儿子:“你同不同意?” (下一节,桃花源所在地应当是本县的桃花坊。) 第537章 交文博局保管 父亲同意了,问儿子还有什么说的,贺冯唐说:“我也同意。” 刘馆长激动得很,忙不迭地颔首:“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慢。”突然贺南升又开声,“我还有条件,能不能把这事搞一个简单仪式,让县里的高领导知道,如果能把他请来现场就更好。” 刘馆长说:“对,你提醒得好,可我要告诉你,搞仪式,必须是捐赠,不是保管,这你要想好。” 刘南升没有征求儿子的意见,接口就说:“那就捐赠。” 刘馆长:“好,我代表县文博馆衷心感谢你,但有一点得先说明,高领导能不能来参加捐赠仪式,不是我说了算,但分管文化的副县长肯定会参加,而且还会请县电视台来录制节目。” 贺南升想了想,点头:“ 也行,宣传部会不会来照相?” “宣传部肯定会来。”刘馆长回答着,觉得问得有点奇怪,反问:“你关心宣传部?” “我想与参加仪式的县领导合个影。” “这个应当没问题。”刘馆长说。 贺南升听见刘馆长答应了,开心极了,忙要留两位馆长吃饭,叫上古怪爷和刁波培作陪。 两个馆长答应了,贺南升忙乎去了。 贺冯唐准备抄下菜谱里的文字,刘馆长怕损坏菜谱,说:“这样好不好?我帮你逐张翻页,你用手机拍下来,然后你从手机图片里抄。” 邬馆长也在旁插言:“没做特殊处理前,菜谱真的要小心爱护它,毕竟是近两千年前的纸张,经不起翻动。” 于是,刘馆长又重复他刚才的动作,用嘴吹开菜谱里的纸张,一页一页的,直到贺冯唐全部拍完。 邬馆长也没歇着,用自己的手机也跟着拍照。 拍完后,两个馆长找回刚才贺冯唐剥下的菜谱包皮油纸,一层层重新包好,又把不能用的成了碎片的原外包装都捡了起来,与包好的菜谱一同放在刘馆长带来的装文物专用的盒子里。 事完后,贺冯唐去厨房里帮父亲,两个馆长聊天。 邬馆长从菜谱里那句:“陶逸吃荷花血鸭后,曾留墨\"香飘三四里,味滞七八天”讲起,他说:“以前我们知道,陶逸于东晋太元四年,也就是公元379年,他在我们这里的安成郡当太守,历史有记载,但着墨不多,有的学者为了某些地方的私利,硬说没有这回事。就算我们发现了佛层岭溶洞石棺,从石碑知道是太守石棺,到底是谁?现在挖出了这本菜谱,上面的这段文字,至少能确定陶逸确实在安成做过太守,而佛恸岭溶洞里的石棺也就能进一步推定是陶逸的了。” 刘馆长说:“对,我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推定是陶逸的石棺,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联想陶渊明,这个陶逸的唯一儿子,大有可能曾到安成寻过他父亲的墓地。” 邬馆长顿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写的就是安成?” 刘馆长:“对,你想,从文章的人物与地点上看,安成距离衡山与醴陵这两个地方都很近,陶渊明才能去找刘子骥。那时通讯与交通很不方便,如果他在大老远的某两个目前既定事实的景点“桃花源”,这么远,怎么知道刘子骥的具体所在地?又怎么告知他? 邬馆长在大腿一拍,说:“你这观点好,安成正好位于昔时的武陵山下。” 刘馆长:“这就可以把事情理顺了,东晋义熙五年,陶渊明得闲南游散心,清明时节来武陵山下的安成郡为父亲扫墓,听到陵阳江边桃花坊的一渔人偶遇奇事。此时从衡山采药归来的刘子骥正在与安成相邻的醴陵游玩,陶渊明得知后,力邀他来寻此趣闻之地。刘子骥闻之大喜,便从醴陵来陵阳与陶渊明相会。到了武陵山下的荷江,刘子骥乘舟而往,只见桃家坊旁边水源尽头的冓格滩三面悬崖峭壁,巨石凌空,数十条细水从多处石缝中流出,所说的山洞位置却是一块巨石耸立犨出,上面长满了苔藓。刘子骥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山洞。他岂能甘心,继续在此处爬山钻篷寻觅,找了数日,不想染上瘴气而亡。” 邬馆长:“所以,你从文中分析,桃花源所在地应当是本县的桃花坊。” 刘馆长:“对,我觉得是这样,你看,如今的桃花坊村民依然特别喜桃,那里桃树林很多,一片一片。” (下一节,荷花血鸭的烹调方法。) 第538章 试验项草 吃饭时,邬馆长把刘馆长刚才的有关《桃花源记》的观点说了出来,贺南升听了,说:“当我看到这本菜谱时,也联想到了对面山溶洞里的石棺,但没有想到《桃花源记》,你们到底很专业。” 古怪爷:“诶,我想到一事,桃花坊的人都姓桃,与陶渊明的陶同音,这种巧合里面是不是有点玄机?” 刁波培笑了:“本来两位馆长已经痴进去了,你古怪爷怎么也跟着痴了?我倒想问:就算《桃花源记》写的是荷花县的桃花坊,又有什么实在的好处?” 贺冯唐忍不住插嘴:“当然有好处了,这里多出个‘桃花源’,多了个文人墨客的寻觅地。” 刁波培:“想法是好,但我可以猜到,当你们把这个事一张扬,写成文字一发表,保证会引起数不清学者的反对和讽刺声,尤其是维护现有的‘桃花源’景点那派人士的谩骂声。” “很有可能是这样。”刘馆长的音调有点沉重。早年他曾发过文章力证战国时期的屈原,被楚襄王二次流放,他的流放地就是安成一带。他这一观点得到了“中国屈原学会”副会长、湖南“屈原研究学会”会长赵逵夫的认证。 赵会长在《屈原和他的时代》一文中说:“可以肯定《楚辞》中的陵阳在江西省的西部,庐水发源处的西北面,即安福以西,庐水以北,武功山以南。”一些学者也予以赞同,随后有教科书也采用了陵阳在武功山南一说。陵阳是屈原放逐地,按赵先生的说法,就是今天的荷花县。 但由于影响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被有关人嗤之以鼻,极力否认,至今不予承认。 下面还是谈挖出的菜谱。 菜谱里第一道菜便是“荷花血鸭”,从酿造荷花酒到烹调血鸭记录得很全面。只是用的是文言文,为了方便阅读,这里译成白话。 一、荷花酒酿造法: 因为内容不吸引人,省略不记。 二、荷花血鸭烹调法: 同样省略不记。 贺南升对照儿子抄出来方法,试做一遍,虽然没有菜谱里面说的荷花酒,只能用土法水酒代替,但做出来血鸭确实比平常自己做的要好吃…… 贺冯唐想像荷花血鸭菜馆的主打菜,改为这种做法,最后用荷花花瓣垫盘,光看这特色,简直太美了。目前正是荷花盛开季节,如果这菜式打出去,一定很吸引人。何愁生意不兴隆? 晚上,李馨灵在家,贺冯唐把抄下的菜谱给她,以为她会激动。不想李馨灵接过菜谱,看都没看,就放一边,没有出现应有的兴趣。贺冯唐觉得奇怪,你去山里找香草不就是为了增加菜肴的美味吗? 她表情淡然地说:“我有新的想法。” 贺冯唐一愣,问:“什么新的想法?” “你说得不错。”李馨灵回答时眼睛并没有看着贺冯唐,而是看着窗外,她说:“我已经想通了。以前,我确实很想开菜馆,但开了几个月后,发现如今开菜馆拼死拼活只能图了个穷开心,就算你把这本老菜谱里的所有菜做得跟它一模一样,甚至花心思改进提高,最后结果还是不赚钱,那我们俩的美容费用要哪一年才能挣个够?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按你这么说,你打算不继续开‘荷花血鸭馆’了?”贺冯唐看着她,问。 “对。”李馨灵点点头。 “那你做什么?” “我想改行。” “改做什么行业?” “新的行业。” 新的行业是什么行业?贺冯唐提醒她:“千万不要为了赚钱去做冒险的事啊。” “创新就少不了要冒险,跟着别人的屁股转不冒险,但挣不到钱,我宁愿选择冒险。”她很想把找了本地项草这事说出来,但还没试出效果,这想法就压下了。 “记住,冒险也不能去干违法的事。”贺冯唐郑重地说。他想起她叙述的被拐卖后的经历,怕她突然破罐子破摔,但不好说出来。 “这事别的地方早有,不违法。”李馨灵想起了仉尚珠她家在秦国开的美体馆,能祖传,肯定有证照。” “你告诉我,你具体是做什么?” “反正是为了挣钱。” “不是做地下生意吧?”贺冯唐怕她再掉入陷阱。 李馨灵:“保证不是,但我没做成功前不会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次日晚上,李馨灵没回梦家,她打电话给贺冯唐说今天有客人聚餐,会吃到很晚,就睡在荷花血鸭馆。 她在贺家试验项草,没成功,是不是自己怕贺家父子突然回来 ,心理紧张造成的?她决定改为在菜馆里做,晚上客人走了打烊后。 等女助手离开了,李馨灵找来瓦罐,再重新仿照在逍遥邨的做法,把项草洗净,丢进瓦罐,加入标准比例的水,放在灶上烧,先大火,开水后改用最小火,半个小时到点,趁热滤汁。 由于这里的气候与罂粟谷相比尚存在一定的差异,李馨灵总熬不出那种颜色和芳香,难道本地的项草比不了丝迪草?在自己手背上试抹后,好像没什么效果。不行,再试。 试到第七个晚上,终于发现是水温和时间上的差别,稍微把火调小一些,时间长一些,最后才调出的颜色和芳香与消遥邨差不多。 先在自己身上试验。 一动手,发现手指关节有些僵硬,时隔两年多了,动作生疏了,不行。必须先恢复手技,她停了下来,拿来枕头,半合拢,留出皱折…… 一次次熟练后,达到了逍遥邨水准,转为实操,试完手臂,皮肤绷紧了,肤色发亮…… 于是试自己的上身,涂过草液后,异常挺拔,效果不错。接着再试自己的嘴巴,慢慢地嘴唇两侧收拢,拿来镜子一照,自己都觉得惊讶,变成了樱桃小口……啊,成功了! 她抑制着兴奋的心情,不要高兴得太早,必有再找外人试验。 每个人的皮肤不同,在逍遥邨已有经历。找谁呢?李馨灵先想到女助手……不行,万一她私心重,把秘密学了……不能找她,只能找不认识的女人。 (下一节,上街边找失足女。) 第539章 树下的女人们 失足女在哪?李馨灵走了好几个人多的地方,比如电影院门前,比如几个广场…… 通通很失望,没有一个像是失足的女人。 没可能失足女绝迹了吧? 李馨灵不相信,晚上再去。一条街一条街找,终于,经过城郊公园前的公路边,发现了好几棵树下站着女人,看她们的装束打扮,不错,就是她们。原来她们都在这里,她一阵欢喜。 …… 然而,这些树下女都没见过面世,认知有限,都以为李馨灵脑子有问题,免费为别人美体,不可能,怀疑她是癫婆。 李馨灵慢慢地,来来回回转了好久,最后选中了一个看上去成熟丰满,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凑上去与她聊…… “我不搞同性恋。”这个女的很警惕,后退几步,才说话。 “我不是同性恋。”李馨灵赶忙解释。 “你不是同性恋找我干吗?” “我找你……过来,我跟你慢慢说。” “帮你老公找?我知道了,你老公是不是个虐待狂,你找人替代?” “不是,我找你……” “哦,我猜……你想找我做炮灰,捉你老公的奸。这样的活,你钱再多我也不干,你走吧。” 李馨灵想解释,她一摆手,离开了,走到另一棵树下。 李馨灵只好重新物色。 她看好了一个年纪较轻,样子像刚出道不久,无论是面貌还是穿着都显得比较嫩。不知她同不同意? 李馨灵刚接近她,嫩女便问李馨灵:“你是不是刚开始?我看你好久了,溜来溜去的,如果想,我教你,保证不吃亏,只收你五百元学费。” 原来她不嫩,挺老道,李馨灵看她误会了,立即告诉她:“我不是做这个的。” “你不是做这个,来这里干嘛?你又不是男人,走开!”她生气了,口气不像个嫩女。 李馨灵只好向另一头走去。 经过一个清瘦的女人身边,李馨灵对她不抱希望,不想这个清瘦的女人主动拉住李馨灵的手,问:“你是xg的吧?” “不是。” “喂,是不是你老公有病,挣不了钱,还要钱治病,家里又有老人要赡养?”清瘦女人说话像机关炮似的。 李馨灵觉得她不难沟通,不妨试探一下她。 聊天中,李馨灵得知她夫妻俩因为企业大变故,变成自由谋业者。她上有老下有小,又是独生女,娘家有两个老人,失去工作后曾外出打工,结果把带的钱用光了也没找到事做。老公倒是找到了活干,工地搬砖,但只做了几天便扭了腰,被辞退,回家到现在还腰痛,干不了什么重活。 她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来这里。不过她表示,我毕竟以前是个有正式工作的人,身份不同,做生意不能随便,对方起码过得去,有礼貌,不粗鲁。否则,宁愿不挣这个钱。 她说,脸一侧,意思是指旁边一棵树下的女人,对李馨灵说:“她的命跟我一样。” 现在时间尚早,还不是生意旺的时候,清瘦女人手一招,旁边树下的女人就过来了。 这个中年女人,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几,衣服穿得正统,不像个失足女,但脸上却涂着厚厚的粉。李馨灵一看就知道,她以前一定很少涂粉,缺乏经验,没涂均匀,粉太白了,根本遮不住她的年龄。 清瘦女指着她,告诉李馨灵:十年前,她与她同在一个厂,同一个班组,两人还是师徒关系,她是我师傅,我是她徒弟。 李馨灵有心在她们中找一个,问:“你们原来是做什么工作的?”她猜想是技术类,否则哪有什么师傅徒弟。 “刷胶工,印刷厂的。”中年女人开口回答。 刷胶还要学徒?李馨灵正想问个明白,中年女人却劝起了李馨灵:“如果家里能咬牙坚持得住,就不要来这里了,一旦入了行,你的一生就毁了。” 李馨灵张开口,但不知向她们说什么。她们没有像自己那样被绑架卖进窑子,是自己走上这条路,可见她们的生活是多么的无奈。 她感到心痛,不忍心再伤害她们,只好说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谢谢你们。然后咬了咬下嘴唇,离开了。 接着,李馨灵走另一头,又找了几个站街女,结果对方一听,觉得好玩,掏出手机打电话,马上好几个树下的女人过来了,她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 一个长脸蛋的女人拉过李馨灵,问:“你凭良心说,做你这种美体痛不痛?做了后,能骗过别人的眼睛?” 李馨灵解释:“不痛,做了后,保证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长脸女人相信了,说:“她们不做我做,但有一个条件,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该挺的挺,该变的变,那我以后会经常找你做,你不能再收我的钱。” 李馨灵答应她:“好。” 谁知一个旁听的微胖女人插进来,说,“我与她是干姐妹,我做,也不能收我的钱。” “我也是,不能收钱。”一个稍矮点女人从李馨灵身后冒出来。 “还有我。”又一个女人挤到李馨灵面前。 “对,我们一共四个干姐妹。”那个长脸蛋的女人接应说。 “唉,唉,唉,不要忘掉我,大家好歹是朋友,优惠一半,行不行?”又有人叫喊。 这时,有个一直在近旁却没有发声皮肤较黑的女人大声插话:“我觉得有问题,你们不想想,有好事还会找我们?肯定有危险,如果她吹牛,出了问题,几个月做不了生意怎么办?除非她先给三万块钱。” 李馨灵解释绝对不会出问题。 “你肯定说不会出问题,但用什么作保证?这样吧……”长脸蛋女人说:“这三万块钱算押金,我们各退一步,我想做你这单生意,先押在我的银行卡里,如果没事,再退还给你。” 对,对,对,好几人异口同声回答。 李馨灵:“三万太多了,我没有这么多钱,如果押一千元,还能拿得出。” (下一节,贺冯唐同情果果,它未被阄割,雄性正当年,激素很旺……) 第540章 人情与买卖 “一千元太少,我们又不是要饭的,运气好,我们一天就挣到了。”那个同意押钱的长脸蛋女人说。 “不给三万押金,谁做谁是狗。”那个首先提出要三万的皮肤较黑的女人大声叫着。 皮肤较黑女人说完后,这一群女人都散了,各人回到原来的树下。 李馨灵有点生气,真想不到,这伙站街女太厉害了,哪里是失足,是翘足。 李馨灵不甘心,又往深里走去,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路灯还没有亮,四周显得有点寂静…… 突然,“嘎……”的长声响起,一辆小车窜来,紧急刹车,倏地钻出三个酒气熏熏的汉子,众女人一看,都没命地四散逃开……两个汉子去追她们,一个汉子抓住李馨灵,往车子里拖。 李馨灵拼命反抗,那个男人因为酒醉,竟奈何不了李馨灵,刚抓住,又被挣脱,反反复复几次。 这动静,引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喝问:“干什么,放开她!” 这个醉汉明显有经验,说:“她是我老婆,竟跑出来偷野男人。” “我不是他老婆。”李馨灵边挣扎边分辩,但醉汉的声音更大:“没离婚就还是我老婆。”一老一少愣了一会,夫妻间的事,不好管,最终走开了。 眼看李馨灵被拖进车内,两个女人冲了过来,一个猛推醉汉,一个拉李馨灵,醉汉反扑过来,推醉汉的女人朝他蹬一脚,醉汉倒地…… 李馨灵被拉到安全地,这时路灯亮了,一看,原来拉她的是那个皮肤较黑的女人,那个蹬醉汉的是那个长脸蛋女人。 李馨灵非常感激她们,想以美体报答她俩,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日后你们有空来找我,我没有骗你们,做了美体后,你们就会知道真的很好。 可她们不当一回事。皮肤较黑的女人:“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三万块钱,一分不能少。” 李馨灵看向那个圆脸女人,以为她好说话。 圆脸女人:“我也是,还是那句话,三万作押金,没问题就退还你。” 这里暂且打住,插一下梦家的场景。 就在三个小时前,缑疤子的老婆张洋,她出现在钱田。 缑疤子因钱不够用,这段时间与尤仪蕾、贾伊鸽这两个女部下粘得很紧,想借此弥补裂痕,哪怕当着张洋的面也毫无顾忌。张洋却不懂缑疤子的意思,认为太过分,向缑疤子提出警告,缑疤子解释,她不听。缑疤子性起,以离婚要挟。 张洋知道自己不比当年,手中没钱了,离婚后没人要。既然管不住缑疤子,索性眼不见为清,待在梦家家里,反正还有条宠物狗“苹苹”陪着。 张洋带着苹苹,在梦家的路上逛荡散心。她左手拿着一包开着大口的瓜子纸封,右手隔一会儿从纸封里掏出一粒瓜子丢入嘴里,颚骨一闪,瓜子皮便从嘴里吐了出来,飚飞在路上。 瑞颖癫婆来了,与张洋擦肩而过,张洋伸手扯住瑞颖,要她讲几句顺口溜。瑞颖眼睛没看张洋,开口了:“如今社会,年轻力壮在外挣钱,老弱病残在家种田;没钱的在家吃野菜,有钱的在酒店里吃野菜;没钱的想同居,有钱的想分居;没钱的假装有钱,有钱的假装没钱。” 张洋觉得不好玩,扯着她不放,说:“你讲别人现成的,不行,讲几句新鲜的来听听。” 瑞颖癫婆拿起夹钳,欲敲她扯着自己衣服的手,张洋赶快松开手,躲一边去。瑞颖则朝前走了,边走边说:“人把肉来露,狗穿花衣裤,男人包二奶,女人暗叫苦。” 张洋听了,张口结舌……顷刻,“卟”的一声,她把嘴里的瓜子壳往瑞颖婆婆的后背吐去,还示意苹苹吠她…… 苹苹没理主人,表情庸懒。 苹苹这几天发情,散发出勾引公狗的气息,人感觉不到,但狗闻到了,果果就是典型。 果果很不安分,贺冯唐不能理解,责令它不要乱动。果果一会儿在贺冯唐身旁兜圈,一会儿门内门外窜出窜进……贺冯唐见状,疑问:它今天怎么啦? 贺冯唐以为果果想去门外散心,便挥手同意它走。果果见主人大赦了,嗖的一下就疾奔而去……就在这时,贺冯唐发现了张洋身边跟着苹苹。 他立即明白了…… 假如是本村其他农户养的家狗,贺冯唐会同情果果,它未被阄割,雄性正当年,激素很旺,管不住自己,要泄发。但这只苹苹,脏得要命…… (下一节,石圆圆让张洋给李馨灵做试验。) 第541章 果果犯错 张洋,自己都不勤快,从来懒得打理苹苹,而今哪里像宠物狗?跟流浪狗几乎没什么差别……它身上套着的花衣筒,不知多久未洗,上面明显看得见一块块污渍…… 不行,苹苹不配。贺冯唐冲出去,喝止果果…… 可惜贺冯唐的喊声不起作用,果果正斗志冲天,什么也不顾了,立马就上…… 张洋也发现了,惊叫一声…… 也许就是这声惊叫,两只狗狗被干扰,想撤退,却退不了,变成各奔东西,却甩不开另一半。 张洋再怎么赶也赶不开。 她便把怒火发向贺冯唐,厉声说:“你家的狗强奸了我的苹苹怎么办?要赔。” 贺冯唐本来就生气,便粗口以还:“赔你个屁,它们是畜生!” 张洋责问:“你的狗为什么不结扎?” “果果到我家时因为长大了扎不得。”贺冯唐反问:“你的苹苹为什么不结扎?” 张洋不知怎么回答,脸涨得通红,气得不知择言:“你,你强奸犯家,养出的狗都爱强奸。” 贺冯唐就是不准别人骂他父亲强奸犯,小时候就是因为这句骂语而练武。这么多年了早没人敢再骂,想不到今天张洋竟当面骂他。而且,她骂完,还把瓜子壳吐在自己脸上…… 贺冯唐忍无可忍,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当然,他头脑还很清醒,手掌离她的脸颊隔空半寸,只为了吓唬她。 张洋被吓,略肥的身姿行动不太灵活,急忙后退时绊了一跤,倒地后又被一石块顶伤了头。 她一摸脑袋,出了血,哪还了得,便撒泼,打110报警…… 后面的事不需要说了,事实明摆着,贺冯唐哑巴吃黄连,好在出血小,在民警的调解下赔了600元。 贺冯唐把气出在果果身上。 果果知道主人不喜欢苹苹,但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事情已经做了,它像人一样,好汉做事好汉当,它没有选择躲开…… 果果乖乖地跟着主人回家,可怜地低着头,它知错,任凭贺冯唐处置,它坚持不动。 贺冯唐看它可怜相,原谅了它。 但没有料到,第二天,果果又与苹苹相会,又控制不住…… 贺冯唐发现后再次骂果果…… 事后,果果也后悔,但一闻到苹苹的体味又忘记这事了。不过,后来第三次,它行动前会留意主人,一旦发现自己盯上了,不等贺冯唐开口,马上跑了回来。 返回李馨灵这边,她寻找失脚女,无果,很苦恼,无奈之际,想到了石圆圆,她不是说过不少患者想做美体吗?何不求助她。馨灵立刻用手机打电话给石圆圆,请她介绍一个靠得住的女人给她做试验。 石圆圆考虑一会想到了张洋,说:“你等一下,我先问问她看。” 打电话给张洋,石圆圆开门见山,可以免费为她解决她曾提出的修复问题。并提醒:“现在我有空,你同意做今天就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张洋听见有这等好事,还不要钱。她正想怎么才能打败尤仪蕾、贾伊鸽这两个妖精。如果真像石圆圆说的那样,效果明显,我就隔几天做一次,要彻底征服缑疤子。 张洋立即答应:“我同意做,正好今天我也有空。你说,我到哪里来做?” 石圆圆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告诉张洋,技师是李馨灵,她怕张洋有怀疑,同一个村庄,谁谁谁到底是什么样,都清楚。不如自己与李馨灵一同去钱田。 石圆圆反问张洋:“你现在哪里?” “我在钱田的家里。” “那你在家里等,我等会来钱田。” 张洋听了,石圆圆主动找她,太好了,她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走出门外,到进梦家的路上溜达,张望。 石圆圆把约好了张洋的事回复了李馨灵,叫她马上过来。 李馨灵来到石圆圆的宿舍,门关着,敲门没人应声,看周围,不见她人影,便打电话给石圆圆。石圆圆说:“我正在外面有急事,不能陪同去钱田。我相信你的技术,你到钱田自己去找张洋就可以了。”她说她会打电话给张洋把事说清楚。 去钱田做,李馨灵担心遇见贺伯与贺冯唐,问:“不是在我家做吧?” “张洋没有家吗?” 既然一个人回家,不如中午在家吃饭,她拐到菜市场买了荤素几样生菜,出来时无意发现了不远处的贺冯唐。要在平时,会呼唤他,叫他中午回来吃饭。但今天不行,怕她提前回来过问她的好事。 李馨灵回到钱田村,贺南升正在村公路上拖着木机器画线。李馨灵叫了他三声,他才听见,发现是李馨灵,没有多余的话,只嗯嗯了几句又继续忙,好像他完全沉浸在画线中…… (下一节,贺冯唐等到了想要的结果。) 第542章 果果救李馨灵 李馨灵看伯伯这样子,不到中午他不会早回,自己行动更自由。到了午饭时间,他回来了,自己的试验也早已做完。当然,万一他提前回家,他也不会注视自己在张洋屋里干什么。何况做美体前会扣上门栓,老人家不会擅自敲别人家的门。 李馨灵带好必要的物品,来到缑疤子的别墅,张洋一看是李馨灵,有点诧异。李馨灵把情况说清楚后,张洋根本不相信。 石圆圆事急,忘记告诉她。 她打电话问石圆圆:“怎么变成了李馨灵?” 石圆圆告诉她:“技师本来就是她。” 张洋追问:“她什么时候成了技师,我怎么没听说过?” 石圆圆说:“李馨灵拜师学艺还会到外宣传吗?何况这种私密活。” 听了石圆圆的话后,张洋不作反驳。但是,她却坚定地说:“除非你亲自给我做,我不相信李馨灵,是她,我就不做。” 张洋不相信李馨灵其实是借口,她怕的是:大前天与贺冯唐闹了一场,还让他赔了600元,他不记恨才怪,她怀疑贺冯唐是让李馨灵来报复自己,暗中搞个小动作,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让自己到哪里去告状? 张洋果断地对李馨灵说:“我不做了。” 李馨灵有点莫名其妙,本来已经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她就变脸了? 李馨灵把物品拿回来,时间还早,打算不在家吃午饭了,直接返回血鸭馆……突然想到好久没为贺家做饭了,伯父对自己这么好,现在回了家,不做饭就真的说不过去。她从冰箱里拿着刚才买的牛肉、鸡蛋与蘑菇等。 两样荤菜做好了,她准备再做蘑菇汤…… 此时,一只比较高大的流浪狗不知怎么窜了进来,穿过后院,钻入厨房想偷吃李馨灵炒的牛肉。李馨灵发现了,吓它。见它不跑,她便顺手拿起墙边的扫把打它…… 流浪狗不但不怕,反而张口大嘴向李馨灵扑来…… 流浪狗本来比较高大,又很凶,李馨灵被它扑倒在地上…… 李馨灵经历的苦难多,危险时刻也没慌,且爱美是女人的先天性,立马用手挡住自己的头,生怕流浪狗咬着脸…… 流浪狗咬住了李馨灵的手,李馨灵用脚蹬它,两者搏斗…… 这时,果果刚刚从外面进来,它听见李馨灵的叫喊声,猛冲进来,一口就咬住流浪狗的脖子,流浪狗松开李馨灵的手,与果果撕咬起来…… 果果尽管身材比流浪狗矮,但奋不顾身,勇猛凶狠,流浪狗也不愿逃跑,与果果对抗…… 果果很聪明,一个劲地咬住流浪狗的喉咙。流浪狗落了下风,被咬得呼吸不顺,最后趁果果换气疏忽,挣开果果,落荒而逃…… 李馨灵左手受了伤,流血不止,她顾不上那么多,忍不住抱着果果哭了起来…… 可能真有灵犀,贺南升的画线机突然运转不灵,只好回村委倒出油漆找原因,原因找到了,也修好了,心脏却急跳不停,恐慌得很……总觉得家里有事,便朝家赶去。 还没到家,老远就看见古怪爷跑进自己家门……真的出了事?贺南升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刚到屋侧,他就听见李馨灵的哭声,还有古怪爷的劝导声…… 贺南升循哭声跑进后院,看到古怪爷已经为李馨灵清洗手腕…… 听了李馨灵的叙述后,贺南升看见果果就在旁边,火起,骂果果:“你到哪去啦,怎么连个家也守不好,还让一条野狗跑进来伤人?” 果果自觉理亏,缩着脖子躲在李馨灵后面。李馨灵赶忙为果果说辩护:“没有果果,我可能要被野狗咬死。” 古怪爷看到李馨灵的手腕没出血了,没有给她敷草药,叫她赶快去村医疗所再清洗包扎。贺南升则打电话给儿子,火速回家载李馨灵去县医院打狂犬疫苗。 次日清早,贺冯唐练完功,在后院里洗涮后回到房间,此时已天亮,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还有一群小鸟飞向远处……朝霞灿烂,东边红光映天。他一低头,发现桌子有一折叠的纸团,难道又是纸条? 贺冯唐一惊,抓起拆开,空白,他赶快用水浸湿,字显现出来:命案已解脱,你无忧了。 这是第十二次纸条。 终于它来了,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贺冯唐一直在期盼。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应当要感谢他。贺冯唐看着这张纸条,它到底是谁丢进来的? (下一节,外国的纸条谜案有了意想不到的结局。) 第543章 纸条谜底 贺冯唐朝窗外看,路上的两头没有人影……他到大厅询问正在忙活的父亲,老人家说没发现谁进来过。贺冯唐又出门问已在他家门口干起了早活---编黄鳝笼的古怪爷,古怪爷说他刚出门干活,干活时没看到有人经过这里。 贺冯唐彻底投降了,虽不心甘,但案子结了,自己没有责任,是最大的好事。 突然,他脑子一闪,这万一是假的呢?是恶作剧呢?贺冯唐刚高兴又疑心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壮着胆,打电话给曾经为解永富命案抓过他的派出所。 对方问:“你是谁?” 贺冯唐直接了断地告诉他:“我就是‘解永富命案’中你们曾经怀疑的当事人。” 对方回答:“什么‘解永富命案’,我不清楚,只要是案子,不是随便可以打听的。” 贺冯唐更沉不住气了,第二天就赶到深海,到那个抓他的派出所询问。 对方查过他的身份证,叫来另一个民警。 这个民警一看贺冯唐的身份证,马上联想到‘3.14命案’,说:“你终于主动来了。”说罢把贺冯唐推进置留室。 这个民警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宗卷,发现‘3.14命案’已经结掉了,并且是市局结的。这才想起……哦,怪不得领导好长时间没催问这个命案了。 他走进置留室,反问贺冯唐怎么回事。 贺冯唐不知道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问当时的情况,便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下大雨,看不清人影,后来听一声哨子响,打架的人跑了,我返回了公司……”他依然口气如初,当时撒了谎,只能撒下去,改变它只会带来麻烦。 这个民警做事很认真,他怀疑:是不是谁动了电脑里的宗卷?但是一想,不对,这些宗卷要动也只能市局才动得了,不要说派出所哪个人,就是分局也动不了的。他打电话询问市局有关科室。 有关科室答复:等一下。没多久,等来了回答:“对照现场勘察和解剖结论和报案人证词,此案不需要转到公诉环节,内部结案了。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你也不必要再问,就这样了。”说罢,对方挂了电话。 既然已经结案,那就没贺冯唐什么事了。民警再次进置留室对贺冯唐说:“对不起,我闹误会了,你可以走了。” 贺冯唐这才完全相信,这个一直悬在心中的命案已经没事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身心感到从未有的愉悦…… 回到荷花,山山水水好像比以前秀丽很多,心情不一样,看到的景色也不一样。他回想前几次回来都属于逃难性质,现在不一样了,真正的自由了…… 此刻,贺冯唐却有一桩心事浮了出来:就是那十二张纸条。那些送纸条人,还有那个写纸条的人,到底是谁? 写纸条与送纸条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贺冯唐无论怎么绞尽脑汁,从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现实中竟有这样谜事,要不是自己经历,讲给谁听,没有人相信,奇怪透顶。 贺冯唐联想起博客上的《纸条迷案》,它又是什么样的结局,难道也一直找不到? 他掏出手机,点开博客中的《纸条迷案》,已有更新…… 丹尼斯肖正在学校图书馆看书,露易丝硬把他叫到图书馆外,直接了当地问丹尼为什么老是勒索她。丹尼斯肖不解,露易丝拿出纸条,丹尼不承认。露易丝火从心中起,掏出枪指向他:“承认不承认?”丹尼斯肖一见她掏出枪来,吓得没命地逃跑,露易丝更加认定是他了。 丹尼为了不让她容易击中,先围着图书馆跑,看到甩开露易丝有段距离了,就改向朝广场逃跑。广场人多,希望有人把露易丝拦下。而露易丝死死追着丹尼不放,追到广场上她怕丹尼斯肖跑了,便朝丹尼连开数枪…… 丹尼斯肖是香港学生,由于无辜被美国学生用枪击伤,引起香港领事馆的关注,发函致美国政府,是否涉及种族歧视,引起全国舆论圈爆炸,报纸铺天盖地给政府施加压力…… 压力又来到警方头上,最后,警方通过不懈努力,转换思路,终于……有了发现,原来是露易丝的姐姐莱拉汤普森写的纸条,她完全是一场小孩子式的恶作剧。 后来通过审讯才发现,莱拉汤普森之所以要这样做,原因是她和妹妹从小一直生活在贫穷窄小的社会阶层里,挨不到上流甚至是中流社会的边,很想引起社会的注意,一夜间能知名起来…… (下一节,烂他强行要与莲茜月合影。) 第544章 约会莲茜月 可是给我的纸条呢,哪个亲近的人会有这个想法?父亲?李馨灵?想到这里,贺冯唐发笑了,中国与美国,两个不同的社会性质,所处环境不同,生活习惯不同,受的教育不同,哪会出现这种十分荒唐的恶作剧? 贺冯唐又仔细回想前前后后的那些纸条,几乎全部是看后字迹消失了,这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身手相当敏捷的人,而且让自己发现不了的人。关键是,他每次都在帮我,为什么要帮我?这个人应该…… 没有其他人,就是早已怀疑的莲茜月。 如今解永富命案不关我的事了,不需要保密了,她也许会承认吧。 贺冯唐睡不着,捱到平常的既定时间,他起床练功……练完功后,他又想到莲茜月,给她打个电话,不管有没有空,约个时间当面谈谈,总不会拒绝吧? 莲茜莲今天正好休息,一听贺冯唐约她,爽快答应。 贺冯唐匆匆吃了早饭就跨上摩托车,向县电视台所在地驶去。一到莲茜月的宿舍,发现已有好几个男的和女的聚在她宿舍,奋波兵也在其中。 贺冯唐感到有点纳闷…… 莲茜月看到了贺冯唐,对待在屋子里的人说:“我刚才就说了,昨天人家就与我约好了有事要办,你们不相信,现在人家来了。” 奋波兵站起身,一声没吭走了。 有人问莲茜月:“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莲茜月:“他是我大学同学。” 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她问贺冯唐:“约我去哪里?” “今天由你定,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去天平殿。” “那里不好玩。”贺冯唐回应,她如果提出去一个清静的河湾多好,或游泳,或躺在草地上聊天。 “我还没有去过天平殿。”莲茜月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贺冯唐:“听说那里抽签很灵。” 她跨上贺冯唐的摩托后座,突然说:“下辈子我要做男的。” “为什么?”贺冯唐觉得奇怪。 “女的太弱势了。” “但也有好处啊,有事不用打招呼,就有大把人争着帮忙。” “也有不少的苍蝇粘着你。”莲茜月用拳头凸出的中指关节敲了下贺冯唐的肩胛骨。 “我没粘着你吧?”贺冯唐耸了下肩膀,怕她下一句说他也是苍蝇。 “你连苍蝇都不如,充其量是只跳蚤,不,跳蚤也不是,跳蚤还知道吸血。” “……”贺冯唐不知怎么接口,她有时故意弄出个陷阱让你踩,唯有不乱说话。 莲茜月没有再说下去,她双手扶着贺冯唐的腰两侧,但手掌慢慢地向腋窝那处伸…… 她的手掌最后没再往上伸,停住了,只是双臂贴住了贺冯唐的后背。贺冯唐肌肤隔着衣服,感到有点痒痒的,很是舒服…… 贺冯唐没有从钱田右边村路上山,而是过十字路口直接往老柴村那边上山。那里的路虽然不太好走,窄,但摩托车还是可以行驶。好处是行人稀少。 一路上,莲茜月沿路发现山下新建的村居很多,有一些尚未完工,外墙裸露红砖。看外形,几乎都属于别墅级别。可惜村路却没修好,左弯右拐,开车很不爽。 莲茜月的头被差点被转晕,问:“为什么不把路取直呢?” 贺冯唐想到了钱田新桥的引路,说:“我猜测十有八九涉及到有些村民,分田到户后,他们把属于自己的土地当宝贝,有人舍不得牺牲一点利益,结果只能弯着修路。这种现象大部分村庄都会存在,农村规划比不得城市。” 到了老柴村,村前出现路叉,不知往哪边走。贺冯唐停下车,想问路,附近没人。路边有一栋新建的祠堂,里面传出搓麻将的声音,透过大门往里看,有好几桌围着人,热闹得很。 贺冯唐大声问路,也许里面的声音压住了他们的问声,没有人回答。 他欲下车进去问,莲茜月说:“我去问。” 她刚下车,几个从屋角拐出的年轻小伙认出了莲茜月,“美女主持人!”一个剃着寸头的胖男叫喊着。 莲茜月不认识他,贺冯唐也不认识他。这个胖男是老柴村的有名刺头,他老爸就是佛恸岭工程建筑商周老板。因有钱,村人都让他三分。于是,他身边总有一伙游手好闲的烂仔跟着。 胖男除了在电视中看过莲茜月,还从未见过这个美女真面貌,不想今天在自己的村子里见着了。他惊喜极了,一定要与莲茜月合个影。 (下一节,莲茜月听贺冯唐怀疑她,大叫:我不要上班?有分身术?我成天跟踪你,看着一有机会就下手?我傻了啊?) 第545章 不认与纸条有关 就算同事,也不愿随便合影,何况是生人,莲茜月不允。 “给钱行不行?你说多少钱?” “谁要你的钱。” “你娘个b!”胖男没得逞,出口就骂,他的那一伙跟着起哄。 贺冯唐早就恼了,立马指责他们:“一点素质都没有,简直像流氓。” “你算老几?这里还轮到你称雄?”因为距离钱田近,他们曾听过贺冯唐的名字,有的也见过他,知道他身手很好,但没有与他交过手,就不服,何况在本村,自己人多。 其中有人冲过来,一拳打向贺冯唐的脸。贺冯唐偏过,此人第一招失空,知道凭空手对付不了,退后两步,从腰间摸出根两节棍…… 其他的人立即围了上来,叫喊:“打死他……” 贺冯唐欲要下车教训他们,莲茜月立马拉住他:“我们走。” 贺冯唐只好听从,任由他们把器械就差戳到脸上,驾驶摩托,在对方的谩骂中轰鸣而去。他明白,莲茜月这个县内的大名人,必须保持正面形象,惧怕闹得满城风雨,何况与一个男人到山里头约会。 但是,贺冯唐很不甘心。 莲茜月问:“疯狗群咬你,你与它们对咬吗?” “我可以打死它们。” “但是它们是人,能打死吗?” 贺冯唐无语了。 “如果,你爱与这种层次的人争输赢,那么你会渐渐沦为这种层次的人。” 贺冯唐想辩解,男人必须有男人的气魄。 莲茜月又说:“世界之大,人都有三六九等之分,我们无法改变劣等人的品性和素质,但可以选择远离他们,不与他们作无谓的争辩和纠缠,也是对自己的人格负责,做好自己。” 贺冯唐知道她说得在理,但一下子难解心中之气,吐出两个字:“悲哀。” 莲茜月:“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一书中写道:世上到处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且无法向人解释,即使解释也不会被理解。” 贺冯唐没有接话,莲茜月的口才和文字方面自己远不如她,在大学期间,经常在校刊能看到她写的文章。 “你怎么不说话了?”莲茜月见贺冯唐半天没吭声,问。 “我说不过你。” “那你挑个说得过我的话题。” 什么话题呢?贺冯唐想了好久,哎呀,差点忘了,他猛然想起今天约她的主要事情:她到底是不是递纸条的人? 趁着莲茜月谈兴正浓,贺冯唐问:“我这个受牵连的案子还未作无罪呈述和笔录,怎么就没事了?到底是怎么结的案?” “你什么案子?好像我没听你说过啊。” “解永富的命案。” “什么?命案?你什么时候牵涉了命案?”莲茜月惊奇地问,好像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 贺冯唐愣了许久,提醒她:“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这个事吗?” “你讲的是英雄救美,我还以为你抱得美人归哩,怎么又牵涉到命案上了?” “那次为救她,才涉及命案,正因为这个命案,十二张纸条,时不时出现在我眼皮底下,成了个谜团,尤其那个给我递纸条的人,一直不知道是谁。” 莲茜月:“这个谜团,对你来说,难不到你吧?依你的性格,没有偷偷侦查送纸条的人?我不相信。” “我不是没侦查过,但每次都没成功。在这个人面前……” 她追问:“在这个人面前怎么样?” “我就像个白痴,四年侦查专业白读了。” 莲茜月笑了,说:“你有点像是被美国露易丝的灵魂附体。” 贺冯唐更觉得奇怪了,立马问“你怎么知道我看了《纸条迷案》?” “这个人的博客故事都惊骇,《纸条迷案》是写得最好的一篇,不少人看了,我也看了,奇怪吗?” “我跟露易丝不一样,我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更没有亲姐姐,我可以断定,我这事不是什么恶作剧。” “你最担心的命案结了,至于什么纸条,就属于小事了,顶多是个插曲,查不到也说算了,世界上成谜的事多着呢,何必自寻烦恼让它牵着。” 贺冯唐听了,更加断定送纸条的人就是莲茜月,便不再隐瞒内心的想法,说:“我想是你,你嫌疑最大。” 莲茜月一听,惊得“啊”了一声,大声问:“你生病了吧?你早就怀疑过我,现在又说我是嫌疑人,有证据吗?再说,我干嘛做这样的神秘事?我不要上班?有分身术?我成天跟踪你,看着一有机会就下手?我傻了啊?” 岂料,他们路上一争执,走错方向了,竟然转到了国道,两公里外就是县城,原来绕了个大弯。 (下一节,向导多看了一眼莲茜月,吃惊了,问“你是美女主持人?”) 第546章 石城洞 两人刚才还严肃,这下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只好回县城。 莲茜月好像完全忘记路上与贺冯唐的争执,心情没有半点阴影,提出再去玩:“石城洞,我还没去过,今天有时间,去看看。” “行,我也想去。” 贺冯唐读中学时,学校组织郊游去过一次。那时同学多,只记得热热闹闹的,具体的洞内景色已经模糊了。 莲茜月说:“我知道,明朝地理学家徐霞客曾慕名游过这个洞,并把它写入了他的游记里。” “不错,看来你对荷花县作为了解啊。” “不敢,只是偶然得知。” 贺冯唐:“但你不知道,孙思邈也到过这里。” “是不是唐代药王兼医圣那个孙思邈?” “正是他,他是奔着石城洞外的大松林而来的,因为这些大松树渗出的松脂药效很好。” 莲茜月不信:“杜撰吧?有证据吗?” “当然有证据,逊思邈的《千金方.千金翼方》写得很清楚:这里的松脂‘服之百日,可耐寒暑;服之二百日,五脏补益;服之五年,长寿目明,可远望而见西王母。’其松脂取于‘从衡山岭直东四百八十里,越横岭,东北行’,‘在衡州东南攸县界外,入谷五十里,穷穴有石城……其南阴中有大松,大三十余围,有三十余株不见日月,皆可取服之。此松脂与天下松脂不同。’” 莲茜月称赞:“你读的书很广啊,还把文字内容记得这么清楚。” “早先是我邻居古怪爷告诉我的,当时我也持怀疑态度,后来特地翻看了逊思邈的《千金方.千金翼方》,才相信,也就多看了几遍,自然记下来了。” “你上次说的什么‘宝贝老头’,找到了线索没有?”莲茜月突然问。 “我都不当一回事,何必浪费精力。” “有时,对浪费精力看你怎么题解。” “我对‘brbr’倒很好奇,一直想不通……”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妈说不是单词也不是缩写。” “可是你怎么对‘宝贝老头’有兴趣?” “我想,难不成这是真的,又寻思,既然有人传说,不在张献忠或者太平天国的藏宝里,那就应该单独存在,既然有,就有它的源头,如果找到这个源头……” “你想深究它?”贺冯唐笑着问。 “说明你还不太成熟。” “你什么意思?” 莲茜月没接口,转换另外话题:“听说石城洞里的景物比修水的布甲洞还好看,里面数不清的景致,什么罗汉站岗、猴王点兵、莲藕埂、神石厅、玉龙池、水帘洞、仙犬夜巡、和尚念经等等一大堆。” 贺冯唐被带入,来句幽默:“哇,你竟然知道的比我还多,是不是想做个节目?可惜今天没带奋波兵。” “你是个猪。”莲茜月习惯地屈起右手的中指关节,敲着贺冯唐的肩胛骨。 石城洞因为还没正工开发,其外部环境,与开发了的旅游区景点溶洞截然不同。景点溶洞道路一般都有正式公路通达,沿路有指示标牌,游人不会走错。而石城洞藏于峻岭丛山,洞口也隐蔽在绿荫之中,没有公路,只有勉强可通小车的村道。如果没有人带路,很难找到洞口。 另外,洞内错综复杂,必须要有向导。 “问问当地人,看看有没有人帮忙带路。”贺冯唐说。他记得去石城洞会经过一个村庄。 他不知道,今非昔比,想游石城洞,方便多了。 这个村中有一些热心的壮年人,只要发现有外人打听石城洞,便会主动帮你作向导。带一次队,不管多少人,只要一百元。 莲茜月的脸紧贴着贺冯唐的背,她接受上次的教训,不再问路。这里的村人也没发现她是县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 向导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他说他从小到现在,不知走了多少回石城洞了,很熟悉里面的情况,他可以带他们从北洞进,南洞出,如果不停顿,最快四五个钟就够。 向导问:“你们带了电筒没有?” 贺冯唐:“我们用手机照明。” “手机不行,这样吧,我有两个电筒,给一个你们用。” 贺冯唐:“那真的要谢谢你啊。”一想又说:“唉,我们算租用,给你点钱吧。” 向导:“给什么钱,不就用个电筒嘛。” “那就再说声谢谢你啊。” 向导看着贺冯唐:“你们要不要穿洞?” 贺冯唐怕莲茜月吃不消,说:“不要,怕太晚,下次有空再来。” “你们想从北洞进还是南洞进?” 贺冯唐:“北洞南洞都行,我们听你的。” 向导选择北洞。他说:“北洞比南洞水少,你带着美女,适合北洞。” 向导骑的是两轮电动车,到了北洞下面的平地,停了车。他下车后,多看了一眼莲茜月,吃惊了,问“你是县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 “不是,我是她的姐姐。”莲茜月急中生智地回答。 “你妹妹可漂亮啊,声音像银铃响一样。”向导赞叹道。 走入洞口,向导指着一凸堆说:“这里原有一座大雄宝殿,可惜失修倒毁,殿前有石狮守坐,殿后有水潭,深数丈,殿没了,这些都不见了。” 进入洞门,穿过一个石丘,脚下有水,两个电筒一照: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石厅,地面平坦,可容数千人,厅里四周遍布石人、石马、石象、石羊,还有一群群石罗汉,中间又有倒悬的钟乳、林立的石笋等等。 向导说:“这叫神石厅,前面不远就是玉龙池。” 莲茜月:“后面的景色你不要先说,让我们来猜,看对不对?” 结果没有一个猜准。 (下一节,贺冯唐告诉莲茜月:杰克可能不是古怪爷的侄子。) 第547章 怀疑杰克 看完这些景观,向导带他们走进一个偏洞,他说:“里面值得看一下。” 走了一小段,拐个弯,发现前面是一个清汪汪的水潭。水里躺着一条白色石龙,从侧面看,石龙弯曲而卧,有头有尾,前头部仿佛从水里钻出那样,带着水花。身上布满大小的凸凹点点,宛如鳞片。后半身的尾巴拖在潭水中,水下面好似还吊着只乌龟。 再走一会,前面又是一种景致。电筒光缓缓扫过,里面钟乳石犬牙交错,几乎密不透风,人不可能穿过,只好退回来,往旁边一个侧洞里走。 没有多远,拐一个洞角,右前方是条很宽很深的沟壑,沟壑对面有一面瀑布,宽约七八米,高四五米,瀑布分上下两层,上层长,窄一些,下层短,宽一些,再说往下,一块世石挡住视线,看不到了。 “这是的水帘洞?”莲茜月问。 “对。”向导答。 “看不到水后面的洞啊。” “在下面,要走近才能看得到。” 贺冯唐想过去看到究竟,向导说:“跨过去立脚的地方太斜太光滑,现在不是时候。” 贺冯唐觉得自己行,伸脚过去…… 结果脚落地,根本站不了,只好作罢。 退回来,转向左边的洞,往前走一段,又出现了好景,有一汪长形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池边有不少的石乳,有大有小,有的形似竹笋,有的形似荷花;水池靠左那边有座嵌在洞壁的宝塔,层叠有致,犹如白玉琢雕。走过去,又看见两个罗汉并排站立,好像在那里守护着水池,身姿挺直,神情自若。 走到水池尾,池岸隆起,就像是一道镶嵌的花边,一节一节,又像忽大忽小的莲藕,它们巧妙地连在一起围成一个半圈。 莲茜月问向导:“这就是莲藕埂,对吧?” 向导:“你说得不错,就叫莲藕埂。” 再往前走,就不好行进了,用电筒朝下一照,洞底高低不平,有时难下脚,靠手撑着而过,有时还得爬行,好在洞道宽大。 前面出现一道坎,向导说:“我们走左边的洞,贺冯唐认为左边洞口小得多,为什么不直走?他想直走,手攀着坎,发现坎下是个黑黑的洞口,洞底下面传出隐隐的嗡嗡声, 向导叫贺冯唐扒在洞口侧耳听听。贺冯唐照他说的样子,真的听到水流冲击岩石的轰鸣声音…… “下面有暗河,”贺冯唐说。 向导进入左洞,莲茜月没有跟着走,她拉了拉贺冯唐,贺冯唐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站住了。莲茜月问他:“听说你曾带着两个外地女孩逛了几个洞?” 她怎么知道?贺冯唐觉得奇怪,是不是吃醋了?他如实说:“是。” “这个洞她们没提出来来看看?” “没有。” “这就对了。” “什么‘这就对了’?” 莲茜月没有回答。 回程,路上。 贺冯唐突然发笑。 莲茜月:“你笑什么?” “我在洞里突然间想到萧甲龙提到的‘宝贝老头’。” “你是不是以为石城洞里藏着这个宝贝,让你走运发现了它?” “我有时琢磨萧甲龙生前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消息,他还告诉了谁?是从哪里听来的?不可能是他凭空捏造。” “你跟进了吗?” “没有。” “我如果是你,肯定跟进,弄它个水落石出。” “以前在警察学院,还觉得自己学习成绩不错,有点得意,一到社会,才知道自己懂的东西太少了,遇到问题,往往没有方向。你叫我怎么去弄水落石出?” “那你今天为什么提它?” “它时不时在脑中浮出来。” 突然,莲茜月问贺冯唐:“你觉得杰克这个人怎么样?” “深不可测。” 贺冯唐此刻想到了那张写有brbr的黄纸片,到底是指什么?不如再问问莲茜月,也许她今天会回答这个问题。 “brbr这四个字母你妈妈怎么说?” “不是新词汇,也不是缩写。” “哦,这样子。” “你在杰克手下做事,他对你好不好?”莲茜月又问刚才的问题。 “不好。” “哪里不好?” 贺冯唐没有回答,他想起了昨晚,说:“有件事,我觉得有点蹊跷。” “什么蹊跷?你说说。” 昨晚,古怪爷与贺南生在家聊天,贺冯唐在旁边清洗摩托链条,上点黄油。听古怪爷说杰克可能是个不孝之子。原因是:杰克竟不知道他父亲缺少半边左耳。汩泉当年在保安大队,上前线与一个日本兵肉搏,被敌人咬掉了半片左耳。古怪爷当场就批评他:你的爸爸少半片耳朵,你从小到大一直看着,竟不问怎么回事,可见你们父子有多隔阂。 杰克觉得自己并不亏理,解释:我以为他是先天性缺少半边耳朵,所以没问。 贺冯唐:“我听了古怪爷的话,对杰克产生了怀疑……” “意思是说,杰克的身份有假。” “有可能。” 莲茜月:“你看他脸型、身材像不像古怪爷?” “脸型好像有点点像,但走路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如果杰克是冒充的,古怪爷不过是个普通农民,为什么值得他去冒充亲戚?” 贺冯唐想了半天,说:“我也不知道。” “我想,只有一条,就是当地人的人脉,有个当地亲戚,相信度就高多了,比如办事,跑腿什么的是不是很方便?没有当地人的人脉,一个外地人,尤其是一个台湾人,能行吗?” 贺冯唐觉得有道理,说:“如果杰克不是古怪爷的侄子,让我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那他太可恨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弄清楚,验验他与古怪爷的dna。” (下一节,杰克叫贺冯唐重新上班。) 第548章 玻璃板下的诗 贺冯唐说干就干,翌日就分别弄到了杰克和古怪爷的头发,他寄给了孟真祥。结果没多久就出来了:杰克与古怪爷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听到消息,贺冯唐立马打电话想告诉莲茜月,刚拿出手机,莲茜月却先打电话来了。她问“喂,你有没有空啊?” “什么事?” “听说你修锁很厉害,锁匠解决不了的你可以解决。” 贺冯唐一听,奇怪,我只为普天医院修过锁,她怎么也知道? “你说话呀。” “你要我修锁?”贺冯唐问。 “我的门锁坏了,你过来帮我修修。” “好,我马上过来。” 贺冯唐迅速来到莲茜月的宿舍,莲茜月正在门前等他,房门已经大开。 他掀起摩托车后座盖,从里面取出工具袋,走近房门,就要检查门锁。莲茜月说:“不是这个锁,是卫生间的门锁。”她补充:“我去上班时还是好的,一下班就打不开了。” 贺冯唐到卫生间门边,拧了一下,卡死了。他开始用螺丝刀拆卸…… 两人聊天。 贺冯唐见这里没有他人,小声地告诉莲茜月:“dna对比结果出来了,杰克是假的。” 莲茜月迅速把房门关了,只留一条细缝,回来问:“你告诉了谁?” “还没有。” “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保密,你想,古怪爷年纪这么大,一受刺激,他受得了吗?。” 贺冯唐:“那就先不告诉他。” “也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就你知我知。” 贺冯唐知道莲茜月怕自己告诉父亲,如果一不小心传出去,在当地可就是个大新闻,政府脸面都挂不住;而且,偷偷给古怪爷做dna,老人家会怎么想? 他看着莲茜月,问:“你说说,除商业利益外,杰克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 莲茜月却不分析,说:“你不是学侦查的嘛。” “杰克与我已经有了很大的隔阂,他开始警惕我了,如果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台湾人,就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 “能不能报告给公安,把他抓起来审一下。”贺冯唐看着她。 “凭这点怀疑,就动用国家资源,你太幼稚了吧?” “那怎么办?” “你不是学侦查的嘛,可以利用你的专长呀。” “不过是冒充一个普通农民的亲戚,怎么查?” “他身边不是有个小蜜叫董樱蝶的吗?这条现成路子你不走?” “……”贺冯唐接不上话,以为莲茜月讽刺自己。 “你如果能得到董樱蝶的欢心,事情好办多了。”莲茜月说得很认真。 “哦……似乎有点道理。”贺冯唐声音太小了,别人听不清他说什么。 “但是,我要警告你”,莲茜月盯着贺冯唐:“不要反把你拉成被她利用的人!” 门锁修好了。 莲茜月拭了几次,没问题,说:“谢谢啦。”说完走过去把房门全部打开。贺冯唐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莲茜月用手摸摸桌子上的那杯刚才倒的茶水,还热着,端起来递给贺冯唐。 贺冯唐还真口渴了,接过杯子喝完水,放下杯,发现桌面的玻璃板下压着一首手抄诗。细看是莲茜月的手迹,抄的是慕容《莲的心事》。 莲茜月没有看见这一幕,她正在卫生间,反锁着门。 贺冯唐默念着: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莲 多希望 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还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 不忧 亦不惧 现在正是我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 就是 太迟 莲茜月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贺冯唐弯腰看自己抄的诗,在他背上猛拍了一下,说:“你大胆。” …… 一晃半个月了,贺冯唐收到董樱蝶发来的信息:杰克叫你返公司上班。 不太一会儿,贺冯唐又收到徐秦保发来的两条信息,第一条:大,公司早已招聘了一个二十四小时守大门的,吃睡都在门卫室,听说是台湾人,一个台湾人来这个偏僻之地工作,肯定是个流浪汉,懒鬼,或是个四肢残疾的人。 第二条信息:公司还招了个专业电工。 贺冯唐才不管第一条什么台湾人懒鬼和残疾,自己不再做水电方面的事,那就是好事,工作立马就轻松了。 果然,贺冯唐驾着摩托来到公司大门前,看见一个新面孔从门卫室的大窗口望他张望,表情有点吃惊,好像是: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怎么能让伸缩门开启人行通道? (下一节,公司经研究决定,从今天起,贺冯唐不再兼管洞内车间安全事宜,只负责洞外。) 第549章 重新上班 贺冯唐从通道经时,新门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盯着贺冯唐。贺冯唐也看了看他,没见哪里残疾啊,难道真是个懒鬼? 贺冯唐来到比较早,公司员工只有少数几个往洞内车间走,大部分还在洞外,有的甚至还在抓紧吃早餐。 贺冯唐停好摩托,从车棚里走出来,正好遇见哑巴,他朝哑巴笑笑,点点头。哑巴却不理会,把贺冯唐当空气。 离办公楼还有一段距离,董樱蝶在那头大声喊:“贺冯唐……” 贺冯唐朝她扬扬手,算是应答。他快步走向办公楼,经过杰克的办公室,想进去与杰克打个招呼…… 房门开着,没发现杰克,难道他又出差了?贺冯唐来到董樱蝶办公室门口,轻声地说:“我来了。” “你进来再谈。”董樱蝶朝她招一下手。 贺冯唐才迈过门,她又叫:“把门关上。” 贺冯唐关好门,留了条缝。董樱蝶发现了,说:“关严。” 把门关严后,董樱蝶让贺冯唐坐在长沙发上,她自己也坐过来,嘻嘻地看着贺冯唐说:“你好像晒黑了哟,不过我就喜欢黑一点的男人,很阳刚,中气足,干劲大,耐力长久,好。”她眼睛发光,含情脉脉…… “你找我做什么?” “不要急,找你肯定有事。” “什么事,你说。” “你急什么?半个月时间,心就变野了,沉不下心啦?” “你不说我就走了。”贺冯唐站起身。 “你看,又来了。”董樱蝶的一把拉住他,对近贺冯唐的耳朵边,先吹口气,然后说:“有件好事告诉你。” “是不是好事,我听了才知道。”贺冯唐耳朵痒痒的,扭过脸,尽量离董樱蝶远一些。 “公司准备试产,我很忙,杰克让我增加半个助手,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你说,这不是好事?” “你意思是让我来兼职助理?” “你同意了?” “西坳洞开张时我是经理,后来变成襄理,现在做个助理还兼职。”贺冯唐自嘲。 董樱谍一时语塞,突然,她说:“有一句说什么……哦,我想起了,叫‘此一时彼一时’嘛。” “你说了不算,我问问杰克。” “杰克同意了。” 贺冯唐当然知道这个助理是干什么的,意味着什么……一旦伺候这个骚货,就会被她的情感陷阱沉没。不,她不是情感,而是赤裸裸的情欲,这万万不能接受。 “我不干!”贺冯唐抽身就走。 他心里有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你怎么着。 董樱谍望着贺冯唐的背影,用脚狠狠地在地板上跺了一下。 从此后,董樱蝶看贺冯唐横不是嘴巴竖不是鼻子,处处找贺冯唐的岔。 贺冯唐也不服软,干脆什么也不做,冷处理,不理睬她。 杰克看到贺冯唐无所事事,问董樱蝶怎么回事。董樱蝶说:“贺冯唐放着工作不干,心里对上次无缘无故叫他休假还想不通。” 杰克:“可能他觉得以前太辛苦,有怨言,现在就让他消消气,不必再管洞内的安全,只管洞外就行了。” “你让谁管洞内?” 杰克没出声。 “你让谁管洞内?”董樱蝶又问一遍。 “鸽皮。” 鸽皮?董樱蝶听后有点后悔找贺冯唐的不是,她对鸽皮一贯不感冒,当即表示:“鸽皮这个人年纪大,有时很神经,他行吗?” “现在鸽皮已经上手了,他说他一个人能管好。” 董樱蝶出了杰克办公室的门,站在走廊上大喊:“贺冯唐……” 贺冯唐不应,装作没听见。 “贺冯唐……贺冯唐……贺冯唐……”董樱蝶连叫三遍,一遍比一遍声音大。 洞外的人都听见了,贺冯唐没理由再装聋了,只好向董樱蝶走去。 离她还有十米远,董樱蝶大声宣布:“经研究决定,从今天起,贺冯唐不再兼管洞内车间安全事宜,只负责洞外。” 杰克就在她身后的办公室,明显这是他的意思。杰克为什么不想想原因,我贺冯唐没努力吗?他越来越把自己往外排挤,最后一定逼着自己辞职。他为什么这样做?贺冯唐更觉得杰克除了冒充古怪爷侄子,还有可疑点。 贺冯唐回房间,立马发现原来墙上的那块能观看公司洞外洞内所有探头的显示屏成了黑屏,杰克又向自己逼进了一步。 走出房间,在走廊遇见杰克。杰克一本正经地问贺冯唐:“我房间那块显示屏怎么没图像了?你房间那块有没有图像?” 贺冯唐如实回答:“没有。” (下一节,“今天晚上过来当夜班。”董樱蝶狡黠地笑笑,但语气不容置喙。) 第550章 被削权 他心里却在说:你哄个鬼,我经过董樱蝶的窗前,窗玻璃折射出的显示屏很正常,你房间的显示屏却没图像? 看来必须抓紧时间把他的虚假面目揭露出来。 四年的侦查专业培育出来的特有个性,有疑问就要弄清楚,没查出送纸条的人,丢脸了,这次查杰克,一定要查了结果,否则睡觉都不安稳。 过了一个月,又过了一个月。 期间,莲茜月有意无意地向贺冯唐提过杰克几次,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贺冯唐却没有进展,杰克与他好像隔了一堵墙,董樱蝶目前与他形如陌路。侦查如隔靴搔痒,走入了困境。 他想来想去,要侦查杰克,只有像莲茜月提示那样,利用董樱蝶才是最佳途径。 贺冯唐后悔了,真不该凭一时的任性,回绝了董樱蝶的半个助理职务。 但是,贺冯唐又感觉到,董樱蝶是一个很深的坑,弄不好,自己的道德、人格全部沦陷,太可怕了…… 孰轻孰重,贺冯唐斗争了一个晚上,最后决定:尽量适可而止地亲近她,同时保持不再与她乱来。 第二天上班,贺冯唐在路上想好了,今天找个理由接近董樱蝶,献殷勤,厚着脸皮讨好她…… 到了西坳洞,董樱蝶不在办公室,贺冯唐认为她在房间里,便上楼去敲门…… 敲了半天她才问:“谁呀,把人吵死了。”董樱蝶以为是杰克,起来开门,边走边说:“你不是出差一星期嘛,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 她拉开门一看,是贺冯唐,马上脸色一拉:“滚!”就要关门。 贺冯唐见她头发蓬乱,身上还身着睡衣,只好抢着说:“我有事找你。”还没说完,“砰!”门已关上了。 两个小时后,在董樱蝶的办公室,她还是不理贺冯唐。贺冯唐磨着她,她就起身离开办公室,贺冯唐也离开办公室。她走向自己的宿舍,他也跟着走进她宿舍。 贺冯唐为了让董樱蝶搭理自己,学着她打情骂俏的语言…… 此处隐藏了几行字…… 他今天怎么啦,只过一个晚上就变了个人?她知道贺冯唐的性格,不会马上就服软。哦……对了,他一定是有事要求我。董樱蝶想到这里,也行,不过,我不能马上变软。于是,她绷起脸,继续装着爱理不理的样子。 贺冯唐的耐心终于获得效果。 “车间都是在紧张试产,有人却游手好闲,比畜牲都不如。”董樱蝶终于开口了,虽然是对着空气说话。 贺冯唐知道她是骂自己,赶紧接口:“我现在不是看着你心痛嘛。” “你心痛个屁,我的腰快要累断了。”董樱蝶有点夸张地扭了下身子,用手捂着腰…… 贺冯唐赶快出手为她捶腰,他本来就懂穴位,又按又揑又拍,就是再生气的人,也生不出气了。董樱蝶一开心,就与贺冯唐有说有笑起来。 忽然,董樱蝶开始揉眼皮,说好痒,过一会又说有点儿痛。她叫贺冯唐帮忙看看眼睛里是不是有沙子。 贺冯唐没多想,上前伸手想扒开她的左眼皮……谁知董樱蝶一把抱住他,狠狠地在他脸颊上亲一口,说:“你这只驴,终于醒了。” 贺冯唐此时还是正面的那一半,猝不及防,被亲的地方顿时觉得起了鸡皮疙瘩。 “你说,是不是想当我的助手?”董樱蝶得意地看着贺冯唐。 “想。”贺冯唐点头。 “可惜现在杰克不会同意了。”董樱蝶用力掐了下贺冯唐的胳膊。 “你再跟他说说看。” “不说他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董樱蝶又掐了贺冯唐一下。 贺冯唐缩回胳膊,正想说没有。但一想,如果说没有,下面的戏怎么演?于是顺坡下驴,临时起个意,说:“我手机不行了,想换个你那样的苹果6,当然是二手机,但不知好不好用,你让我先试试你的手机。” “试什么?不要试了,反正我嫌它是灰色,有点划痕,前天我已收到个苹果6s,玫瑰金。”董樱蝶正处在兴奋之中,伸手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贺冯唐:“你把我的卡取出来,拿走吧。” 贺冯唐想不到,董樱蝶竟然把她手机送给自己。正好,可以查查她与杰克的互通信息,也许有收获。贺冯唐装作惊喜,说:“那就要谢谢你啊!” “不用谢,今天晚上过来当夜班。”董樱蝶狡黠地笑笑,但语气不容置喙。 她见贺冯唐没有回答,厉声问:“听到没有?” “听到了。”贺冯唐只好应声。 (下一节,这有止境吗?你怎不说吃了早餐还要吃中饭和晚饭?) 第551章 09号洞道 吃了午饭,贺冯唐在自己的宿舍里翻看董樱蝶的苹果6。不看不知道,里面有好多很多少年儿童不宜的视频,还有很多不雅的文字。她太粗心了,把手机给我却不把这些删除,恢复原厂设置也就简单的点几下。 还好,贺冯唐自己笑自己了。她如果恢复原厂设置,我就要花很大心思甚至还要求人,才能复原全部内容。 贺冯唐从头到尾检查后,没有查到什么重要的有关杰克的信息,只发现一条其时间在公司建设中期的线索:“09号洞道务必重新解决好。” 09号洞道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要着重提到它? 贺冯唐当时发现自家的地窖能通西坳洞,因估计洞道肯定塞死了,没有再去看过。然而现在想法不一样,如果09号洞道没有塞死,再如果09号洞道正好是通自家的地窖洞道…… 下了班,贺冯唐回到家,胡乱地塞饱肚子就提起铁镐,拿着电筒进入杂屋的地窖,拆开阴屋的活墙,钻进了幽深的溶洞。走了一个多钟才走到瀑布水帘厅,然后又急急忙地往西坳洞的方向摸去…… 三个钟头后,终于来到记忆中的西坳洞地段,但前头被钢筋混凝土浇灌得严严实实,用镐头一敲,发出沉闷的原始洞壁的响声。贺冯唐想起杰克说的“用钢筋水泥加石块,塞它个百米”。 贺冯唐绝望了……要知道09号洞道的秘密,只有向董樱蝶打听了。 返回来,垒好阴屋垱头的砖墙,钻出地窖,出了杂屋,已是次日凌晨了。 贺冯唐等不及。他知道杰克今天不在公司,是个好机会,快速地洗完脸,驾驶摩托车直奔西坳洞。到了公司综合楼,天刚放亮,不顾董樱蝶还在熟睡,上楼就去轻敲董樱蝶的门,并细声地呼唤她…… 董樱蝶醒了,一听是贺冯唐的声音,开骂:“你昨晚为什么不来当班,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贺冯唐早就想好了狡辩词:“我昨晚肚子痛,来了也白来,今天清晨恢复了,我就赶快跑来报告了。” 董樱谍也就信了,起来开门后,笑着说:“你知道就好,好在时间还早。”接着就把贺冯唐一拉,脚一蹬,门关上了,然后她紧紧地抱住,像极了螳螂的相欢形态…… 男人本来就晨p,另一个贺冯唐立马占据了全身,原来的“保持不再与她乱来”决心早丢钱溪里冲走了,他也成了螳螂…… 这时,不知怎么,一只猫从扒开没关严的窗户,进来寻找老鼠,它轻轻地跳下地,发现地上各处散落着人穿的鞋。这么乱,成何体统? 它的奶奶曾告诉它,从鞋的摆放可以看出这屋里主人的修养,上床前脱鞋的顺放、倒置、乱丢,那就是此人的性格。这里共有四只鞋,可见房里不止一个人。它直起后脚,抬头向床上一看,真的有两个人,他们正在打架,打得不可开交…… 唉哟,会不会死人啊?赶快回去告诉奶奶,让它叫人来劝劝。猫儿跳上窗台,钻过刚才扒开的窗缝,一跃走了。 猫奶奶听了,笑它,骂它蠢! 过后…… 雄螳螂看着雌螳螂,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推开它的前爪,心中无端生出嫌弃之意,我怎么与它这种骚货又干起这种无耻透顶的事? 啪,它打了自己一掌,就是为求它帮忙,也有个止境啊,以后一定要忍住,下不为例。 此事已经做了,机会不可失去,雄螳螂还原成贺冯唐,趁着难得的机会,开始询问董樱蝶:09号洞道在哪里? 董樱蝶此时头脑也恢复了原状,有点吃惊,问:“你没跟进洞内建设,怎么知道有09号洞道?” 贺冯唐忽悠:“当初没建公司前,是我带杰克进的洞,他曾与我讨论过洞内建车间,好几条延伸的洞道必须要塞死;但怎么塞死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想起来就问问你嘛。” 董樱蝶说:“你想知道?” “嗯。” “晚上加班时我说给你听。” “晚上你还要?” “这有止境吗?你怎不说吃了早餐还要吃中饭和晚饭?” 贺冯唐没回答,他知道,自己已经迈步到悬空的钢丝索上,向前走,很可能掉下深渊,不向前,到不了彼岸。 耳边又响起莲茜月的追问…… 到了晚上,贺冯唐还在内心斗争着……最后,他咬了咬牙,为了查杰克,就是掉下深渊双何妨。但是,有一点尽量把握好:尽量,尽量守住最后的底线。 夜班,准确说不是夜班,而是夜间,贺冯唐没有什么工作可做。 董樱蝶把贺冯唐叫到她的房间,一进去,她就…… 两只螳螂叒次登场。 …… (下一节,进洞后,发现洞内车间变化很大。) 第552章 进洞内侦查 就在雌螳螂的关键时刻,雄螳螂停滞不前了,一定要它先讲09号洞道。雌螳螂憋得不行,只好依了雄螳螂…… “09号洞道是唯一一条没有塞死的洞道。当初就建了个门,因为杰克打算里面再建个车间,也搞成了毛坯样子。后来杰克又说里面不建车车间了,炸毁它,再塞死它。 “当时前面的车间已经搞成规模了,一炸,前功尽弃,我才不那个傻哩,何必又折腾一番,说不定,杰克心血来潮又说启用它。我就叫人随便搞两下,对他说好了,没事了。反正这些天然洞那么深,没人进来过,怕什么。” 雄螳螂心里有底了。 灯熄了,不远处的围墙上的照明灯光稀稀的泄进来,床头横板上原来摆放的一对雌雄塑料不倒翁小熊,被影响得摇摇摆摆,有时还起个小跳,互相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和声,接下来做着有规律的循环:雌熊点一下头,公熊也点一下头;过一会两只小熊又煞有介事地左右晃动…… 趁着大好时机,突然间,雄螳螂又静止了。 雌螳螂急急地问:“又怎么啦?” 雄螳螂不急,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反着右爪在自己背上挠,装着很痒的样子。 “雌螳螂不满了。 雄螳螂趁机说:“好久没进洞内车间了,我想进看看。” 此时此刻,雌螳螂就像渴得要死的大热天,舌头干得开裂了,嘴唇干得开裂了,明明发现有一眼清泉,正要痛饮,却被雄螳螂用一个草笼子把自己罩住,还被草缠上了。为了喝到这眼清泉,雌螳螂只有投降:“好,我答应你。” …… 次日上午,神志已经清晰的贺冯唐迎来了好机会,鸽皮休息并外出了,徐秦保在洞内值班。 董樱蝶不顾杰克对贺冯唐的权力限制,带着贺冯唐欲直接进洞。 贺冯唐说:“徐秦保在里面。” “他跟你好,不会告状吧?” “不见得,你不知道他这人?” “那怎么办?” 贺冯唐想了想,说:“你让他开公司的面包车去县城买东西,我们避开他。” 徐秦保刚拿到驾照,正盼望有车练手,一听董樱蝶叫他开车去县城买几个扫帚,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快跑从洞里出来,打开面包车门,点火启动,熟悉车况后,跑下山了。 贺冯唐这才放心地跟着董樱蝶进入洞内。 第一道门是用不锈钢方条做的,它一关,内外通透,可视而不可过。这道门的上边挂着一块闪着霓光“非洞内工作人员严禁进入”字样的长形牌子。贺冯唐看见它,摇摇头。早先,这块牌子对贺冯唐来说,没什么感觉,眼前却引起贺冯唐的不适…… 这道门,贺冯唐曾进出过无数次,如今不能进了,因为他的门禁卡续不了,过了期。 董樱蝶的门卡也只能进她一个人,但她有把特别的钥匙,当门禁坏了或停电时,就用它。贺冯唐这次进门,就是用这把钥匙。 第一道门过去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左边排列着几个仓库,分类存放着半成品和各种原料。贺冯唐从开在通道的窗户往里看,跟脑子里的原有印象一模一样。这里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第二道门与第一道门一样,都是不锈钢方条做的,同样要门禁卡,但更严格,还要指纹才能通过。因为里面是公司的技术核心,制作车间全在这里,还有视为机密的骨架原料车间。 好在董樱蝶为贺冯唐准备了一张门禁卡,才得以顺利过关。 过了第二道门,是一个角形通道,通道一侧是值班室,值班室的窗户开得很宽,正对着门,它的地面比通道高出一米,方便门卫看这道门还能目测第一道门的情况。当然,两道门和洞口外都装有摄像头,一般情况下,门卫都是盯着眼前的斜放着的显示屏。这块显示屏的影像也曾经显示在贺冯唐房间的显示屏二分之一位置上。 值班室隔出一半是休息室也是鸽皮的寝室。这道门以内的车间员工上班下班,都得值班室前经过。鸽皮除了吃饭,和偶尔外出,平时他上班、休息、睡觉都在这里。 董樱蝶突然对贺冯唐说:“你自己去看吧,我出去了。”她担心杰克或鸽皮突然回了公司,有她挡驾,就不怕。贺冯唐一听,正中自己下怀,他目的是看看是哪间是09号洞道,能不能通自己家的阴屋洞。 贺冯唐经过成品仓库,发现墙上的车间标识全变了,车间的布局与几个月前不一样,且多出两个车间。仔细看,车间区分细致了,在通道两侧共分成六个,按顺序看过去,f车间最后检查产品,如合格便包装入库。 e车间修补产品身上的瑕疵和饰色。 d车间种植头发、眉毛、睫毛及其它毛发。 c车间安装下巴、五官和下面。 b车间为修剪大小模具飚出的合缝边皮。 a车间为调制硅胶液和浇铸躯体肢干。 材料仓库是最末那间。 贺冯唐进到品检的f车间,这里已经有一些生产出来的半成品硅胶人,硅胶人表面无比的光鲜,手一碰,虽然身躯不动,但眼皮又可以眨闭…… (下一节,洞内车间变化很大。) 第553章 车间现况 贺冯唐知道,同样是硅胶人,这里生产的成品与多乐公司比起来,多乐公司的产品只能算最初级的,其大部分材料使用tpe,即使是敏感部位也只选用混合型硅胶。而这里的产品用的是医药型硅胶和最高级的特殊硅胶。 将来还要做更高级的硅胶人,单皮肤这一方面,还会改进,贺冯唐想不出来到时会奇妙到什么程度。 就算是现在这样子,以后装上各种智能模块,全自动升温,若闭着眼睛去摸,听到它迎合使用者发出的语音,一般人都以为接触的是真人。 为了便于生产,这里的硅胶人分成两大部位:普通部位与特殊部位。 普通部位是躯干和四肢,特殊部位是头部、双胸和关键器官。普通部位技术比较成熟,加工不复杂。 特殊部位就不同了,尤其是双胸和关键器官,必须迎合男性客户对美女的要求与感受,甚至是想象。由于它配用的特殊硅胶比一般混合型硅胶更加软和、细腻,工序复杂多了,需要单独灌制。经过一件件检查合格后,才能安装在硅胶人的身上。娃娃的臀部、大腿内侧和关键处,其工艺是最麻烦环节,需要进行格外的热处理和冷处理。 走进左边的e车间,这个车间较大,约一百平方米,里面的修饰员工有男有女,工作性质是专门修剪硅胶人模具缝隙飚出来的毛边。车间气氛不像多乐公司那样,操作工绝大多数是女性,嘻嘻哈哈的。这里说话声较少,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余没有闲话,很是正规。 车间里面并排摆放着七个圆型铁架,铁架面上铺着厚厚的圆型胶合板,这就是常说的转动台。 每个转动台上摆放着一个硅胶人。 如今开始试做产品,操作员工手握一把小剪刀,剪刀的刀刃是弯着的,贴着硅胶娃娃修剪其身上的缝隙毛边,从头到脚,包括手指和脚趾。 娃娃身下的台板下装有中心轴承,员工修剪到一定的方位,或移动身姿或转动娃娃,别看工艺不复杂,真正做好它,可要特别的细致,不能看出半丝合缝痕迹。 多乐公司的tpe娃娃身上的毛边比较容易修剪,工作轻松。这里因为高级特殊硅胶,韧性很强,要用力,剪刀柄上必须缠布,做完一个,累得你够呛。 贺冯唐不知道,公司昨天已经试过机器剪刀,结果不行,更麻烦,用半分钟剪刀就要更换,它很损刀刃,换刀刃忒费时间,比人工剪更慢。 光有转动台还不行,硅胶人某些部位不好剪,还需工友间互相帮忙,主要请男员工。因为硅胶人太重了,小的不下50斤,大的甚至有75斤以上,两个人合作才能翻动它。 来到d车间,这个车间专门种植硅胶人几个部位的毛发。车间成正方形,四周坐着织发工。这里的员工清一色的女性,男性一般都粗心,做不了这种细致的工作。 硅胶人表面工艺最细致的活就是种植眉毛、睫毛、头发和关键处的毛发。 眉毛和睫毛是用特定胶水,把细短原毛按顺序粘上眉皮和上眼皮,而头发是用针挑,一根根织进硅胶人的头皮上。关键处毛发也是这样,但比头发讲究外形,改变了真人的杂乱无章,必须做到好看,有欣赏感…… 这些毛发都是真正的女性毛发,从专门收购毛发的公司高价买来,目的是令人感到亲切自然,有人味…… 多乐公司用的是假毛发,操作起来很简单,把塑料丝做的发套直接买过来,用胶水粘在头皮上。而眉毛是用笔描画上去的,所以属于初级品。 贺冯唐顺着次序来到c车间,这个车间不大,就安装下巴、填眼珠,装舌头,上牙齿等五官和关键处。 安装下巴也是一道细心活,必须先小心地拉开下巴上的硅胶薄皮,把已经做好的可以活动的下巴内套卡进后颈的勾槽里,覆盖硅胶薄皮,再仔细地用胶水粘好它,把两者接触的边沿修好,尽量看不出痕迹。 安装眼珠与多乐公司一样,将眼珠子抠进眼眶,只不过这里的硅胶人其眼洞后面有各种触动电线,能根据集成电路指令让眼珠转动。牙齿安装较为简单,把上下排牙齿分别嵌入嘴巴里。装舌头也与多乐公司不一样,多乐公司不装舌头,只装牙齿,因为多乐公司的硅胶皮人嘴巴不能张开,这里的硅胶人嘴巴能智能张开,方便响应接吻。 安装关键处技术比较简单,将硅胶人的下肢平放…… (下一节,钓鸽皮上钩。) 第554章 险些被暴露 把已经灌注好的关键物品嵌入预留的圆孔里,听到一轻微的“叭”声,就安装好了,再用手指试验几下,确保没问题就ok了。 贺冯唐在b车间转一下就走进a车间,这两个车间的工艺他很是熟悉,早在多乐公司时,他已经频繁接触了,现在只用眼神匆匆扫过,主要是观察地面、顶上及四面墙壁,包括前面的d、c两个车间也是如此,均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贺冯唐知道还有一个没有标识的骨架车间,他当然明白杰克的意思,骨架车间是个很重要的车间,那是独特工艺,也可以说是他的发明创造,不保密不行。 贺冯唐正打算再往深处走,看看骨架车间,也顺便看看哑巴怎么使用电型挖掘机,以及观察骨架的原料洞道。他刚出几步,有人来了,贺冯唐以为是鸽皮提前回来,便藏身在一台机器后面…… 待来人进了门,发现是董樱蝶,她后面跟着徐秦保。 董樱蝶一招手,贺冯唐走了出来。徐秦保看见了贺冯唐,像以前那样尊敬地叫他:“大。” 徐秦保不知道是杰克取消了贺冯唐管理洞内的权力,以为是贺冯唐为了减轻负担而要求不管洞内事务。他认为,哪个不喜欢清闲?何况是杰克的亲属。 董樱蝶对贺冯唐耳语,贺冯唐立即返回车间,找个地方重新躲藏。徐秦保一看,顿时明白,怕让鸽皮发现,贺冯唐现在毕竟分工不同。 果然,鸽皮进来了。他怀疑太过分,进第一道门后就一间间检查,看看有什么意外收获,因为他检查的速度够快,就这么丁点儿时间,错过了贺冯唐。 原来,鸽皮在县城撞见了徐秦保,徐秦保只好载着鸽皮把车开回来。 路上,鸽皮骂徐秦保擅自离岗,徐秦保借奉命为公司买东西为由与他顶嘴。 “买几个扫帚来回几十分钟就够,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快要下班了。” “我才来街上,就被你看见了,你乱讲什么?”徐秦保狡辩。 鸽皮不信,两人吵了起来,越吵越凶。 回到西坳洞,徐秦保停下车,把扫帚拿下来,拉住鸽皮要董樱蝶作证,让她评理。 董樱蝶说:“这事我负责。”然后与徐秦保进洞。 鸽皮不再作声了,看了一会办公楼,赶上来跟在他俩后面。 鸽皮进了第二道门后,又快速地在各生产车间巡视一番,返回后与徐秦保一同待在值班室。 董樱蝶本来已经朝外走了,中途却折了回来,隔着第二道门叫出徐秦保。徐秦保走出门外,与董樱蝶走了一段才返回岗位。 董樱蝶示意徐秦保想办法利用吃饭时间,趁鸽皮出洞吃饭,让贺冯唐脱身出来。 徐秦保听了愣一下,难道…… 他没有多想,虽然在鸟形杯问题上与贺冯唐存在异心,但与鸽皮却是势不两立,两相比较,他毫不犹豫站在了贺冯唐一边,就算你鸽皮主管洞内安全,又怎么样,我背后又不是没人。 在饭厅吃饭时,鸽皮追问徐秦保:“怎么有几段视频是黑的,监控不到了?” 徐秦保一听,正欲寻机发火:“你还问我?你把监控故意弄坏目的就是想栽赃我!” 最后,两人越吵越凶,动了手,打起架来……导致员工们劝的劝,看热闹的看热闹,一片混乱。 贺冯唐趁机出了洞。 几天后,杰克回公司了。 鸽皮把董樱蝶让徐秦保离岗去县城买扫帚的事告诉了杰克,还提出开除徐秦保。杰克说徐秦保第一次犯错就警告处理算了,如下次还跟你打架,再开除不迟。 回头,杰克狠狠地骂了一顿董樱蝶。 董樱蝶对贺冯唐说:“鸽皮向杰克告了我的状,我要搞他一下!” 贺冯唐立即联想到她让徐秦保上县城买扫帚的事,当即问她:“怎么搞?” 董樱蝶:“我有办法。” 这天,饭厅内。 晚饭后,大家离开了,董樱蝶耍个小花招,与鸽皮斗酒,让从不喝酒的鸽皮喝醉了,酒里加了春药…… 鸽皮自从来到西坳洞公司后,一直想上了董樱蝶,没得过手,他屡次受挫后,为解心头之恨,便向杰克说她的坏话,特意让他回玉湖山捉奸,现在又提她与贺冯唐继续有染,让杰克来发怒,处罚她。 他一直想,你原来就被我搞过,就不信在这里征服不了你。 鸽皮瞥见坐在小餐厅的董樱蝶今天突然喝起了酒,顿时感到奇怪,没见她喝过酒啊,难道她被杰克骂,有气闷在心里,借酒消愁? (下一节,董樱蝶笑得捂着肚子,这个蠢货,真蠢……) 第555章 划破硅胶人样品 董樱蝶喝多了,右手拿着一只小酒杯,站起身,摇摇晃晃地,从小餐厅走出来,朝鸽皮示意,要与他喝两杯…… 鸽皮一看,高兴得要死,她这种小酒杯,我应当喝个十杯八杯没问题,何况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还喝不过她?你董樱蝶一醉,机会不就来了吗? 鸽皮立即接过酒杯,扶着董樱蝶的腰进了小餐厅。鸽皮发现了餐桌上的酒瓶,更不怕了,原来喝的是低度酒…… 两人喝到高潮时,鸽皮装作喝得差不多了,董樱蝶还要他喝,他便色咪咪地提出如果再喝,那就每喝一杯,要在董樱蝶的脸上摸一下。 想不到,本来是试探,董樱蝶竟答应了。 董樱蝶还说:如果……你能接连喝……十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鸽皮自以为可以抗住,又是饭后饮酒,连喝十杯。却不知董樱蝶早在酒里兑了谜药。鸽皮喝到第八杯,坚持不住,伏在桌上。 小饭厅内间有一个休息室,是厨师晚上加班休息用的,里面有张简易床。 董樱蝶让厨师把鸽皮弄上床,又把车间里那个硅胶人样品抱出来,放到他身边……厨师个子较矮,被鸽皮取笑过多次,差不多是侮辱,他早就想报复鸽皮,现在经理出手,何乐不为…… 鸽皮半醒未醒的眼睛误以为是真人,还是董樱蝶,迫不急待……然而行动起来关键物被卡住,他痛得大叫…… 他因谜药的作用,满脑云里雾里,以为是董樱蝶害他,以此报复,便从上衣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威胁她,但对方不理,并不松开被卡处。 鸽皮火气上升,叫嚣:“你以为我不敢?”说罢便在硅胶人脸上乱划…… 这个硅胶人样品的临时开关藏在耳垂后窝,鸽皮的刀子触动了开关,他的痛处被解脱开来。但硅胶人的脸部被划了个稀巴烂…… 饭厅装有摄像头,厨师休息室也有一个,鸽皮的一举一动全被摄了下来。 鸽皮尿醒时已是凌晨,头痛得要命,猛然发现一个硅胶人样品在他床上,面部被划得面目全非…… 怎么回事?这些样品,他听杰克说,要十万,还只能在国外才买得到…… 它怎么躺在自己身边呢?这是厨师的休息室,难道是厨师偷来的?不可能,硅胶人样品一个在仓库。一个在洞内车间,他怎么能进去?难道是自己偷来的?我好像没偷呀…… 鸽皮忍着头痛,仔细回忆昨晚吃饭后的情景,前后过程在脑中筛一遍:先是董樱蝶邀自己喝酒,后来……好像自己睡了董樱蝶,醒后,发现硅胶人样品的脸被划烂…… 难道是自己划的? 一定是董樱蝶有意害他,要不硅胶人样品怎么到了这里?但是,事到如今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鸽皮知道现在不是指证董樱谍的时候,只能把损失降至最小。想到这里,便趁着大家没起床,蹑手蹑脚地把硅胶娃人样品抱回到洞内车间…… 经过第一道洞门时,他还在想怎么骗过守岗的徐秦保,过了门才想起是自己当夜班。他放下了心,把硅胶人样品放回成品车间,找了块布遮住它的脸,又把它转换成脸朝内背朝外。打算上班后,再去请修复组组长,让他帮忙修好。 鸽皮睡意全消,等到5点半,洞外天微亮,就出洞叫醒组长,求他帮忙,说自己酒后发疯划破了硅胶人样品。组长看了硅胶人的整个脸后,说修不好,只能换一个头部。 组长先说明:“换了头部,就不是原来的脸型,原来的脸型这里没有模具。” 鸽皮没办法,说:“总比不换好。” 他哪里知道,他的所做的一切都已经通过公司的监控器显示到了董樱蝶和杰克的屏幕里。 蕙樱蝶今天也起了个早,为了是看鸽皮怎么玩硅胶人样品。她从监控里调出昨晚小餐厅的动态画面,看到鸽皮的丑相…… 当看到鸽皮把硅胶人样品的脸划破,顿时开心大笑,鸽皮呀鸽皮,这次你还能逃得脱开除吗?还想跟我……作梦去吧。 董樱蝶从屏幕里再看到鸽皮天没亮就偷偷把硅胶人样品送回车间,还遮了块布。她更笑得捂着肚子,这个蠢货,真蠢…… 她草草吃了早餐,赶到洞内车间,装成巡视的样子,然后站在掀那个头上盖着一块布的硅胶人样品后面,对跟着她的成品车间主任说:“为什么脸朝里?你把它摆正。” (下一节,为寻得真相,贺冯唐用铁镐把斜缝砸宽……) 第556章 查真相 车间主任立即把它搬回到原来的样子。 董樱蝶拉下样品娃娃头上的布,看见它的脸被划得惨不忍睹,厉声问:“这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 车间主任没有回答,其他员工也都沉默,大家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上班时,已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即传开了,但都猜到有人故意破坏,借以表示对公司的愤怒。 董樱蝶见没人应声,命令车间主任:“马上查,看看这个狗东西是人还是鬼!”说完有意朝值班室方向看一下。 车间主任:“我去保安室调看过监控,但关键时间段没有。”他想说,能动监控的人,有几个人? “谁胆敢把这里的监控删除了?”董樱谍大声喊:“徐秦保,是不是你干的?” 徐春保闻声跑过来,说:“不是我,昨夜当班的是鸽皮。” 董樱蝶走出洞口,很是得意。计划超额完成,可惜今天杰克不在公司。 三天后,董樱蝶忽然发现杰克房内有个身影,一看,杰克回来了。她走进去对杰克说:“鸽皮太恶劣,把硅胶人样品毁了,具体过程你看监控屏就知道了。” 她认为证据明摆着,偷玩硅胶人样品可是犯了公司规定,除了高额罚款,还得必须开除。 谁知杰克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摇头…… 鸽皮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公司铁律,早就打电话向杰克请罪了,并痛哭流涕。他心里也明白,杰克不会开除他。 事后,鸽皮依然上班,只不过得了个严厉的处分:罚款十万元。处分里注明:因罚款数额巨大,鸽皮交纳不起,只有保留他的工作,将功赎罪,每月用工资抵扣,直到交清为止。 董樱蝶很生气,白花一场心思。 回头说贺冯唐。 他在洞内车间没发现可疑的09号洞道,正绞尽脑汁进一步行动,突然,脑中一闪,可否通过反方向去找? 他联想到那个瀑布水帘洞厅,由此,想到了另一个西坳洞口,杰克说过用它来做通风口……为什么疏忽了这个问题呢? 从通风的洞道找生产车间,行不行,试试看。 贺冯唐向董樱蝶请好假,第二天清晨就带着铁镐和电筒,悄悄地来到大枫树边。他在附近找到了通风口,也就是原来的石缝洞,钻进去走了十几米后,前面的洞口改造了,原来的洞壁不见了,变成一个约一米五大的方形水泥洞口。洞口装了好多层拦网,拦网由粗硕的成排钢条组成,钢条与钢条间只有十公分左右,第一层是竖式,第二层是横式,第三层是竖式,第四屋是横式……不要说野兽进不去,大点的飞鸟也难飞进去。 原先还想通过风道摸到生产车间去,这个想法行不通了。 贺冯唐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拦网,说不定里面装了监控,除探头外,肯定还装有触发型报警器。他们什么时候装的?什么时候建成风洞?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下一步怎么办? 贺冯唐想,难道就此罢休?不,再碰碰运气,从家里的阴屋溶洞进去,看看能不能通到风洞。 回到家,贺冯唐再次提着铁镐,带着电筒,钻进杂物间的阴屋…… 贺冯唐像上次一样沿着洞道,经过瀑布水帘厅,再一次走到钢筋混凝土封死了的地方。然后,他慢慢往回走,边细观察高低不平的的洞壁,寻找可疑石缝或小孔眼,也许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暗连着风洞。 功夫不费有心人,十几分钟后,终于发现洞的右上角有一道阴影,他攀登上去一看,这里藏着一条卧槽,他躺下卧槽观察,里面有个刚好可爬的小洞。好在小洞周身没有尖厉的石块,他爬过一段后,却是一个可以直起身子的较大洞穴…… 这个洞穴里又分好几个岔洞,这些岔都很浅,只有一个岔洞深一点。就在这个深一点的岔洞尽头,发现一块边角锋芒的巨石下有个斜缝,探腰伸手进去,有微微风感。斜缝约二十公分宽,但有一米多的斜长,脸紧挨着缝口,借着伸进的电筒光束一看,里面很深…… 这个斜缝通哪里?既然有风流,会不会联通风洞? 贺冯唐想弄明白它,挥着铁镐用力砸这个斜缝。斜缝属于碎石层,并不很硬,每砸一下,会掉落几小块石碴。他不停地砸呀砸,把小斜缝扩大成能容纳侧身挤过去的大斜缝…… 就这样,贺冯唐用铁镐一点点往里砸,砸得汗水淋漓,他毅然坚持着,万一里面是通风洞呢?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砸不动了,怎么回事?难道是碰到了岩石?他用手清理碎石,仔细一看,原来是混凝土…… 混凝土肯定是有意堵的,谁堵的,不言而喻。贺冯唐高兴起来,今天自己没白辛苦。 贺冯唐开始侧着身子砸混凝土的右边洞壁,右边依然是碎石结构,还方便用镐,砸到一米左右深时,一镐下去,前面突然塌陷了……探头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个溶洞。 溶洞里的风大多了。贺冯唐猜想,大有可能这就是风洞。 他走了一段,此处的洞道明显被人工修整过,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再往前走了约半个小时,果然看到了前面有隐约的灯光。贺冯唐压制冲到头顶的兴奋,捡了石子在手,摁灭电筒,摸索前进……快接近时,他手一挥,对面灯灭了。他用衣摆裹住电筒光,侧着身子前进,看到了一道铁门。 快到生产车间了!他手又一挥,“啪”的一声,铁门上方的探头没了。 贺冯唐这才放心地打开电筒。 铁门锁死了,它是向里开,贺冯唐轻轻地晃动铁门…… 凭感觉,铁门装的是智能锁。他并未过多担心,智能锁也是机械锁芯,而且内外通用一把钥匙。贺冯唐找到这边的锁芯孔疑点,刮开油漆,看到了遮掩片。拨开遮掩片,发现里面有一根细电线,这是报警线,立马用力扯断它。 然后插入万能钥匙和钢丝勾,运用开锁技术,轻轻地慢慢地或扒或勾,配合转动……不一会儿,锁开了。 他先不进去,在门边拉了一坨屎。 进门过去只一小段,洞不通了,前面又被混凝土堵塞了,洞底中间出现一个一米大的方口,方口并拢着四个百叶窗,下面传来曾经熟悉的制作硅胶人的轻微机械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贺冯唐昨天侦查洞内车间时,曾经观察过车间的上顶,看到每个车间的顶部全是千篇一律的方形百叶窗装饰,便没生出疑问。 这时,车间传来鸽皮的说话声,还有搬动梯子声……大概他发现了风洞铁门的监控画面变成黑色,跑来查看了。 贺冯唐迅速返回…… 风洞找到了,生产车间也找到通道了,但09号洞道呢?09号的秘密还是个谜。 鸽皮掀开百叶窗,爬上来,发现风洞内一片漆黑,用电筒检查……发现了铁门边的大便,怪不得这么臭。 谁在这里解手怕发现竟打坏监控和照明。这个狗东西,一定要查出他。 第三章 第557章 董樱谍试美体 前面说到,李馨灵企图找失足女做试验,她们不相信她的技术,愿意的人却提出要押金,而且押金不少。李馨灵本来就缺钱,哪里拿得出押金,只有作罢。那找谁试验呢?接受试验的人真的不好找,要有见识,又开放,敢于冒险,且不要什么押金,还能保密。 李馨灵左想右想……最后想到了董樱蝶。 董樱蝶见识广,活泼、开放,是个最佳试验对象。 但怎么试探她呢?人家毕竟不是失足女,试探她时不能失去尊重,否则,她也不同意,朋友都没得做。她甚至把这事透露给贺冯唐,那就糟得不能再糟了。 李馨灵不知怎么向她开口。 趁贺冯唐白天没在公司当班的机会,李馨灵以还想看硅胶人的理由来到西坳洞。见到了董樱蝶,才知道原来有新的规定,样品不准外人看。公司生产的半成品一律在车间里。李馨灵没资格进入洞内。 去不了没关系,李馨灵让董樱蝶给她讲解就行了。她趁着两人聊得正欢时,有意往那个方面引,硅胶人会不会多用几次就旧了? “不会,至少可以用十年。” “它们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水嫩,会不会像人那样,不保养就松驰?” 董樱蝶听了大笑,说:“硅胶弹性好,不会松驰的。” 李馨灵抓住机会,问:“你专门做这个,有办法让自己也像硅胶人那样吗?” 董樱蝶:“我又不是硅胶,是人,人与硅胶是两码事。” “我想应该可以让人像硅胶那样。” “除非去医院做手术,也只能管一次。” 李馨灵笑着说:“不去医院做手术,能做得到。” “不可能。” “可能。” 董樱蝶怀疑:“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你骗人,这种事,你在我面前你还是小学生。” 李馨灵:“我没有骗你,我不但没骗你,我还会做。” 董樱蝶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她。 李馨灵为了让她相信,解释:“我一年前去了趟秦国,一个偶然的机会学会了紧肤技术。”她掩盖了事实。 董樱蝶听了李馨灵的详细讲解后,禁不住一番感叹:“想不到你李馨灵家里藏着一个匜,价值千金,身上藏着的手艺又是价值千金。我算是服了你啦。” “你想不想感受我的紧肤效果?” 董樱蝶马上表示同意,问李馨灵:“哪天帮我做?” “现在就可以。”李馨灵来时就带着药。 “现在是上班时间,晚上做。” 李馨灵躲在董樱蝶房间里,打电话对贺冯唐撒谎:我今天晚上在菜馆睡。 到了晚上十点半后,公司的人都睡觉了,在董樱蝶的房子里,李馨灵先给她做了全面美体…… 做完后,董樱蝶感觉到不一样,从镜子里观看自己,越看越觉得漂亮,连说:“好,好。” 第二天早上,杰克回到了公司,鸽皮第一时间向他汇报:通风洞道铁门边的照明灯和探头被打坏了。 杰克问:“重新装好没有?” “叫电工弄好了。” 过后,杰克责问董樱谍怎么回事?董樱谍觉得奇怪:“我怎么知道?打坏了就换上呗。”杰克板着脸:“就这么简单?他是怎么进去的?为什么在那里拉屎?还打烂照明灯和探头?你去查查到底这个人到底是谁?” 董樱谍知道他暗指贺冯唐。 她找到贺冯唐,说:“你又闯祸了。” “什么祸?” “把通风洞道的探头和照明灯打烂了。” “你怎么断定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你不是想弄清楚09号洞道吗?” 贺冯唐故意逗她:“我说是你打烂的。” 董樱谍急了:“不要开玩笑了,快想办法把这事怎么掩盖。” 他继续开玩笑:“这不简单?就说是我贺冯唐打的。” “你已经剥夺了洞内管理权,怎么能进去?” “就说不让我管洞内,我有意见,故意找机会溜进去闹点事,引起杰克的注意,也顺便想看看鸽皮工作会不会认真。” “你不知道通向通风洞道的口子呀?” “我早就发现了,这点事还能瞒得了我?” 董栅谍却有自己的想法,她向杰克汇报:“查到了,是鸽皮自己干的,他爬上去看新鲜,正好肚子急,怕发现他拉屎,就把照明灯和探头打坏。” “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审问他。”末了还补上一句:“我早就说过,鸽皮这种人不适合管事,比贺冯唐差多了。” 杰克沉默了,他想,我还不了解贺冯唐吗? (下一节,李馨灵见石圆圆生气,李馨灵不敢再问,她知道她的性格。) 第558章 准备卖掉菜馆 晚上,杰克在公司睡,董樱蝶主动走进他房间,露出一脸的需求……事后杰克疑问:“你怎么做到的?” 董樱蝶也很满足,睡得很香,直到天已大亮,虽然发现床上的杰克已走了,但昨夜的愉悦还在。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李馨灵,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美妙感受。 李馨灵听了后很开心,成功了,美体馆可以开了。她对着手机说:“樱蝶姐,我真的要感谢你。” 董樱蝶:“感谢我什么,是我占了你便宜,觉得欠着你哩。” 李馨灵一听,以为她找的是贺冯唐,心里一阵酸痛……一想到都是自己立意而为,上次怂恿董樱蝶,是为了让贺冯唐有发泄之地,这次是为了美体馆,只能掩住酸痛,再说,自己也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让贺冯唐与董樱蝶相好,算作对他的补偿吧。 李馨灵按按胸,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要你能让冯唐满足,我还是要感谢你。” 董樱谍睁大眼睛,看着手机,问:“你说的什么话?” “真话。” “我这次不是跟贺冯唐。” 反过来是李馨灵的吃惊:“真的?” “我骗你是狗。” 李馨灵激动不已:“那我太谢谢你了。” “谢我?以后我找你做美体,不要收我的钱。” “没问题。” “说话算数。” 李馨灵:“当然算数,其实你不知道,本来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董樱蝶:“你为我还保留了一手?” “不是,我是说如果有一套仪器更好.” “什么仪器?” “激光嫩白仪和激光祛毛仪。” “那你把它的买回来。”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加起来上二十万块,除非你能借给我。” 二十万不是小数,董樱蝶一听,半会没吭声,只问:“你为什么不开个不用仪器的美体馆呢?” “我正打算开。” “你那荷花血鸭馆怎办?” “不开了,卖掉它。” 贺冯唐正好回来,进后院洗洗手,听见在卫生间打电话的李馨灵什么卖掉荷花血鸭馆…… 等她出了卫生间,贺冯唐禁不住问:“馨灵,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李馨灵先是一愣,接着就装成傻子,反问:“冯唐,你没去上班吗?”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想把菜馆卖掉?” 李馨灵想了想,反正迟早他会知道,不如先告诉他:“我想不开这个菜馆了。” 贺冯唐追问:“你不开菜馆,打算做什么?” “先不告诉你。” 听李馨灵不想告诉,贺冯唐只好说:“我帮你评估一下,看看有没有风险?” 李馨灵灵感一动,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贺冯唐知道她说的是天平殿卜的签,问:“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逃不出命嘛,所以我要为利,不求小利,求大利。” “你说说,你要求的是哪一行的大利。”贺冯唐想到她的过往,担心她越过法律的界线。 李馨灵被问急了,不得不说出想开美体馆。 为了征得贺冯唐同意,她特意补充:开菜馆挣不了几个钱,跟麻辣烫差不多,只能糊口;我已经调查过县城所有的美容馆,家家赚钱,比开菜馆不知强多少。 “……”贺冯唐还想询问,一看她那迫切的眼神,放弃了。 没听贺冯唐再反对,李馨灵心里由紧张转为开心,过了他这关键一关,事情好办多了。 对于开美体馆的钱,她认为石圆圆会长期让她发手机广告,没过多的顾虑。不想一连三天没收到石圆圆转来的广告信息,李馨灵问石圆圆,石圆圆听了很不高兴,说,断了就断了。 断了就没有钱的来源。 李馨灵问:“能不能找另外的手机广告销售商?” “你想得美。” 见石圆圆生气,李馨灵不敢再问,她知道她的性格,不行了就是不行了,多说也没用。 怎么办,哪里能筹到钱?去借?如今最难的是向别人借钱。 (下一节,农行的贷款员要李馨灵潜规则。) 第559章 向银行贷款 李馨灵忽然脑子一闪,想起了父亲有一次菜馆面临资金压力,是找某银行贷的款,不如自己也去银行贷款。 她掏出手机通过问询台得到某银行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问询,此银行有关负责人答应可以考虑。告诉她,但不能凭电话沟通,放贷人要先与借款人见面,了解项目可行性、及有关年收入、利润等等内容。最好写成文字资料,如果可行,我们再查核抵押物,一旦通过,办完手续就可以放款了。 李馨灵听了后真高兴,有银行贷款,开美体馆就没指日可待。她忙询问具体面谈的时间,对方回答,等他电话。 李馨灵回到荷花血鸭馆立马就写银行要求的贷款材料。本来这些事可以交给贺冯唐去办理,但担心他过多的盘问最后会反对,只能自己偷偷去做。 材料写好了,银行打来了电话,问她准备好了材料未,准备好了就来银行办。银行人员希望李馨灵是优质客户,旧的优质客户如今都被各家银行争抢,新的优质客户就靠自己开发。 李馨灵带着材料,来到这个银行,与信贷股长见了面。信贷股长就是原先贷款给萧甲龙的老稂,他在差几年退休前已荣升为股长。老稂看到李馨灵后,一脸的惊喜,这个女孩真的漂亮啊,像极了那个李姓当红明星。赶快把李馨灵请进洽谈室,又请坐,又端水,热情得很。 李馨灵按他的要求陈述美体馆的规模、前景与效益,老稂表面似在认真倾听,其实耳朵里一句也没听进去。当李馨灵讲完了,他还在发呆。李馨灵只好提醒:“我讲的这些材料里都有。”老稂才“哦”了一声,低头看李馨灵交给他的材料。 他心不在焉,材料也没有仔细阅读,只是匆匆扫几眼就答复李馨灵:“行,我帮你申请,你有什么抵押物?” 李馨灵想了半天,苦着脸说:“我没有什么值很多钱的抵押物啊?” “哦,哪就不好办了。” 李馨灵很失望,想离开。老稂拉住她,让她坐下,说:“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找个熟人帮你抵押。” “那就要谢谢你啊。”李馨灵激动无比。 “谢是应该的,你要贷多少?” “二十万就够。” “不多啊,容易贷到。” 李馨灵看见老稂总是色色地盯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毛,想早点结束,忙问他什么时候我能拿到钱。老稂说:“这事不能急,我还得上报,等上级的批复。” “大概要多久?”李馨灵问。 “这就说不定了,如果有关系,两三天就行,如果没关系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一分钱也贷不到。” 李馨灵听了,心里咕嘟:你刚才说得那么好听,帮我找人抵押,二十万容易贷到,怎么又说没关系一分都贷不到?我有关系还找你?她觉得对方在耍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能贷不到款,李馨灵想,她再次站起身,老稂见状,立马劝她:“要不这样,我找找我表哥,他是市行的领导,看他肯不肯帮忙。” “那我等你消息。” 李馨灵走出银行的门才几分钟,老稂又打电话给她,说表哥同意了,他会向我们的行长打招呼,不过我这是私人面子,我还找人帮你抵押,你说过要谢我,现在看你怎么对我表示。 李馨灵想,怎么表示?送钱我没有,便说:“请你吃顿饭吧。” 老稂说:“好。这样吧, 我明天要出差好多天,不如就现在,我们去水芙蓉酒店,那里有包厢。” 李馨灵不知包厢是什么,以为是个什么好吃的菜。 两人会合,到了酒店,原来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李馨灵很警惕,因为已经上过那个狗律师邹鉟志的当,这次一定要加倍小心。 老稂叫服务员上了两瓶酒,李馨灵说我不喝酒。 “不那不行,不喝也得喝。” 什么意思?李馨灵看着他。 老稂见她什么也不懂,说话很直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办事都有潜规则?” “潜规则?”李馨灵愣住了,没听说过。 “对,不过潜规则有几种,给钱是一种……” “我没钱啊,有钱还贷款干嘛?” “没钱可用另一种潜规则呀。” “另一种是什么?”李馨灵警惕起来。 “另一种就是献身。”说罢,他就嘻笑着伸手摸李馨灵的脸。 李馨灵慌忙躲开,说他:“你不要这样。” 老稂发火了,骂:“你装什么正经,你这么漂亮的还没陪过人?你不陪我睡,贷个屁款。” “我不贷款了。”李馨灵说完转身就走。 (下一节,贺南升患心病而住院。) 第560章 会长没批下来 早上,贺冯唐上完夜班回家,在后院漱口洗脸。这个时候应是父亲在厨房忙着做早餐,却没见他影子,整个屋子都很安静。父亲这么早就去干活了? 他动手自己做早餐,又给果果准备好。果果却不吃,咬着主人的裤腿往外拉,直到父亲房前,里面传出一声叹息,贺冯唐进去一看,父亲躺在床上,怎么啦? 做儿子的怎么也想不到,原因竟然是…… 几天前,贺南升把村公路所属路段的交通标线全划好了,伙食补贴没领到一分钱,欠条一天一张,已经积存了一大叠。村委连应付村里的日常开支都难,哪里还能抠出钱来为贺南升发欠条的钱? 当时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不能兑现,这种有失颜面的事不能在村委公开讲,只能单独向贺南升解释。 代村长来到贺南升家。 代村长就是村长,摘除“代”字是迟早的事。贺南升特别热情,敬上茶,还端上了向国梓捎给他一直舍不得吃的糕点糖果。 贺南升满心以为自己那个村老年协会会长已经批下来了,村长特地来通知他。他还打算,如果当了会长,就以新任会长的名义会把道路画线的所有欠条归还村里,作为对村里的奉献。 谁知代村长告诉他上级没批准他当会长。 贺南升一听懵了,怎么这样呢?县里的季领导不是交代镇村两级要让我发挥余热吗?不过,他心里是这样想,口里还是说:“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有点口吃。 次日早晨,贺南升没起床,生病了。 贺冯唐觉得奇怪,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病了?难道自己与董樱谍鬼混让父亲知道了?气出病来?不可能,他联想过头了,父亲又不是神探。 他想用摩托载父亲去县医院看病,但贺南升摇头,不去,不去。 贺冯唐只好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卸下一副担架,医生进了屋,一量贺南升的体温,有点发烧,老人发烧病因复杂,必须住院检查,哪管贺南升愿不愿意,抬起他就走。 贺南升拗不过医生,只好认了,但立马想到:上次住二医院时由于姐姐贺南艳的原因,与二医院的副院长闹了个不快,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住二医院了,便对医生说:“我选择在一医院治疗。” 医生说:“我们就是一医院。” 贺南升又说:“我是个种菜的,你看我住这种老屋,没钱啊,所以你千万不要给我开贵重的药,我付不起。” 贺冯唐好在白天不用上班,骑着摩托紧跟在救护车后面。果果想跟,贺冯唐制止了它:“你好好看家。” 路上,他没忘给李馨灵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父亲住院了,如果不让她知道,反让她会觉得被生疏了。 医生因为看到了贺南升的家庭状况,又听他说没钱,给住院部前台一说,贺南升被安排在十个床位的大病房。 昨天晚上,李馨灵没有回梦家,住在自己的菜馆里。贷不到款也就算了,而老稂的作为让她很是生气。自己怎么总遇到色狼,越想越烦,闹得一夜未睡。 早上接到贺冯唐的电话,得知贺伯生病住院了,很是吃惊……但愿老人家没有大事,她立即赶往第一医院住院部…… 一进病房,看到贺南升坐在病床上,床头的架子上挂着两个大瓶,吊着针,手里扬着医药条,正与护士争执:“我不要贵重药,求求你退回去。” 护士说:“已经开了啊。” “开了我也不要,我没钱,付不起。” 护士没办法,只好回去找医生。 李馨灵见护士走开,走近贺南升,叫声“伯伯。”她本来心情不好,顷刻眼泪出来了。 贺南升见状,很感动,赶紧向她解释:“不就是身体发了点儿烧,没什么大问题。” 李馨灵早已成为家庭一员,主动留下来像儿媳一样精心照料未来的公爹。 贺南升对儿子说:“馨灵来了,你忙你的去吧。” 贺冯唐已告诉父亲:今天白天依然不当班。出租摩托不归非干不可的范围,对父亲的话没立即听从。再说父亲吊针要一个小时,待会儿要上个厕所什么的,李馨灵不方便,还是自己在他身边好。只有吊完了针,他可以自由行动,有李馨灵在,自己才可以离开。 其实,此时的贺南升,倒希望儿子与李馨灵都在身边,病房里那么多的眼睛露出羡慕之光,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转眼到了下午,医生已巡过病房,护士送完了药,其他病人开始倒开水服药,贺南升与一个下巴留着小撮胡须的老汉,两人又吊着瓶子打点滴。 古怪爷和刁波培听说贺南升生病住院了,两人来到医院,看着贺南升,古怪爷问:“你昨天还精神十足,好端端的就病了?” 刁波培也对贺南升说:“昨天我还看到村长去你家,本想也进去,走到门口,听见你与村长聊得火热,就没去进去掺和; 怎么过一夜你就住进了医院?” 贺南升苦笑着,不好告诉他们,会长的事没批下来。 他岔开话题,说起了天气:太热了,热出了感冒,有点烧…… (下一节,他当然明白,这些是漂亮话,套话,但电视电影里都是这么说。) 第561章 三伏来由 见贺南升不愿吐露病情,古怪爷不好再追问,也跟着他的话题,说:“‘三伏连秋,热死泥鳅’,今天是六月初八,正好大暑,又是庚子日,二伏头一天。” 贺冯唐不知农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懂三伏具体计算法,便查手机百度。 刁波培见状,问贺冯唐:“你也跟兰玦一样,不知道这些农谚的东西?” 贺冯唐还没回答,贺南升就接了话:“现在的年轻人对于传统的东西都不愿学,热衷于追星。”前段时间县电视台拍摄向国梓专题节目,贺南升一直跟着帮忙打杂,看到了为追明星而中断拍摄。 刁波培插上说:“他们除了追星,还都喜欢网络游戏,你看,好多年轻人没事就低头玩手机游戏。” 古怪爷:“不要说年轻人,连小孩都喜欢明星和网络游戏。” 贺南升见儿子还在看百度,便说:“不要查了,我告诉你:‘三伏’是初伏、中伏和末伏的统称,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每年入伏的时间……”他说急了,咳嗽起来。 贺冯唐赶快为他捶背。 贺南升缓了口气,接着说:“每年入伏的时间不固定,中伏的长短也不相同,从夏至后第3个庚日算起,第4个庚日为中伏,立秋后第1个庚日为末伏。初伏为10天,中伏为10天或20天,末伏为10天。” 刁波培笑着问贺冯唐:“什么叫庚日知道吧?” 贺冯唐摇头:“不知道。” 下巴留着小撮胡须的老汉突然接口:“每逢有庚字的日子叫庚日。庚日的‘庚’来自‘天干’,‘天干’里有十个符号,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记述,这十个符号按顺序对应农历日子,每十日轮换一次,轮到之日就是符号日,庚日就是它轮值之日……” 一个年轻的病友住床尾的对面床,有点惊诧地看着眼前这几个老人,你们怎么都懂得那么多? 胡须老汉还没尽兴,又说起了十二地支…… 古怪爷和刁波培都有事,没空多待,走了。胡须老汉见没有人听他话舌,他才住了嘴。 这当儿,门开了,莲茜月出现在门口。 莲茜月进门后直呼贺南升为:“伯父”,同病房的人马上认出了她是本县当红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大家都知道,这个美女主持人不是本地人,能被她看望又被呼之为伯父的人可见关系不一般。 贺南升岂能不知这一点,这就是一种难得的荣光,他体验到从未有过的陶醉……惹得其他同房病友有的羡慕,有的暗暗嫉妒。羡慕得最多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嫉妒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贺冯唐和李馨灵都在,莲茜月没忘向他们俩打招呼。贺冯唐没得说,李馨灵只是点点头,然后不再看她,态度有点冷。 接着,李馨灵拿出手机,自顾自的说:“我来了个信息,要回一下。”说完便走向阳台,身子避在阳台的角落里……回完信息,她又从衣架上取下贺南升快要干的衣服,去了盥洗间。 曾经,莲茜月来贺冯唐家,李馨灵就这样的脸色。事后贺冯唐说她,李馨灵却说:“她身份这么高,怕到头来贴了个冷屁股,你高攀得到吗?” 贺冯唐知道她话中有话,不好伤她自尊,也就由她了。 对门是间单人病房,住的是一个退了休的原小学校长,看望的人很多,一拔接一拔,门时而开开关关。从开门的瞬间看过去,房里堆满了慰问品。 这时一个小伙子来到这间病房前,用手敲门,原小学校长的老婆露出脸,一见是熟人,打开门,动手与小伙子把慰问品全搬了出去。 这边的病人大多不明白,这么多的人探望他,无非是一个退了休的原小学校长,如果没退休呢? 如果是局长呢? 戴眼镜的中年男病友看见莲茜月与贺南升说着话,便大声朝莲茜月喊:“美女主持人……”然后用手一指门外:“一个很有意思的素材在眼前,你不采访?” 莲茜月装作未听见,没有理他。对贺南生和贺冯唐只聊了一会,说台里事忙,便出了病房门。 美女主持人走了一会,徐秦保来看望贺南升,他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手中提了两大塑料袋的食品和水果…… 徐秦保的东西很多,床头柜上放不下,贺南升叫贺冯唐分给同房病友。 谢谢之声在病房里此起彼落。 贺冯唐手机突然响了,他走到阳台上听电话,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房间里声音杂噪,有点听不清。徐秦保看见贺冯唐贴着耳朵听电话,嘴里还隔一会就“喂”“喂”,便上前把自己的耳塞递给贺冯唐。 来电话的是贺冯唐的一个资助生,这个学生就是那个父母多病者。他打来电话,说他毕业了,决定回农村创业,空余帮父母种种田,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贺冯唐说,好,好,把学到的知识在农村实践,大有作为,前途无量。他当然明白,这些是漂亮话,套话,但大家都这么说,电视电影里也是这么说。 打完电话,贺冯唐把耳塞还给徐秦保。有时还真要有耳塞,可惜梅倩苞的耳塞也被老鼠咬了。 徐秦保没有接耳塞,说:“送给你,我还有一副。” (下一节,贺冯唐鄙视老太婆的动机,但又不好说,毕竟她在关心父亲。) 第562章 医院好热闹 贺冯唐一定要归还他,徐秦保不收,送了人哪有收回之理?推来推去,徐秦保把耳塞放在床头柜上。 徐秦保走了,烂嘴又来了。他向贺南升问候几句,发现了床头柜上的耳塞,拿起一看,进口货,便说:“借给我用一下。”说完把耳塞拿在手,也不管贺冯唐态度,转头向贺南升说:“贺伯,我太忙,您安心养病。”说完就走了。 烂嘴的东西,贺冯唐随便借,贺冯唐的东西,他自然也一样。 突然,同住这个病房的那个微胖中年女人捂住肚子说:“哎哟,吃错东西了。”见房里的卫生间有人,便往外面的卫生间跑…… 看客不要见怪,现今好多医院住院部的病房不分男女,只顾病症类似,有的甚至连不同病症都混淆在一起,只把内科与外科分开。 戴眼镜的中年男病友开口了,说:“谁能保证不吃错东西?现在得的病都是因为食物有毒引起的,刚刚打了农药,就摘来卖;我们吃的鸡,哪只没打催长素?要不三十几天就能卖?猪不吃催长素两个月就能卖?” 有个病友连连附和参与议论。 戴眼镜的男病友又说:“现在连中药都是催生的,怎么能有以前的疗效?” 又有人接应:“有没有疗效反正是医院赚了钱,患者倒霉,动不动叫你住院,住院没有十天半月以上你别想出院……” 这时医生护士来查房,听见病房里说话声此起彼伏,医生说:“多休息,少说话,要说也得声音尽量小,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医护查完房走了,微胖中年女人回到病房。刚才她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了对面病房搬礼品,她满脸羡慕地一直跟在后面,看着小学校长的老婆与小伙子把礼品装上停在住院部门口的小车上,然后又看到小车开出医院大门,停在医院大门边的礼品店门口。然后礼品店的老板娘跑出来,三人迅速地把礼品卸进了店内。 她好像是自言自语:“这个礼品老板娘很会做生意,嘴巴甜蜜到心里,年轻的都叫美女,年老的都叫美姨,我怎么也学不会,所以我老公总说我,开个店挣不到钱……” 戴眼镜的病友说:“挣钱要靠人脉,不然能让她在医院门口开礼品店?你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人脉吗?” 微胖中年女人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从外面回病房的年轻女病人,好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关严病房门,放低声音对大家说:“我刚才知道,对面那个退休的小学校长他儿子是副县长,那个小伙子不是他儿子,是教育局的司机。” 戴眼镜的男病友哼一声,自言自语:“这稀奇吗?乡巴佬。” “你说谁呢?”年轻女病人用手指着他。 戴眼镜的男病友没有接招。 贺南生的邻床是个约六十开外的老太婆,她比中年女人还羡慕那个小学校长,她看到自己跟贺南升年龄相仿,又是邻床,与贺南升拉起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她有好几个亲戚做了村长,乡长,还有几个做了老板。可惜她在县城住院,要是她住镇上医院,也会像对门的小学校长一样,收到好多礼品。 她见贺南升眯着眼睛没有答话,便要贺南升介绍自己,说:“我想听听你的亲戚有没有当官当老板的。” 贺南升住到现在,还没向谁说起过自己,被邻床老太婆一说,倒真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思。他把手机里的与县里领导的合影拿出来老太婆看……并刻意把图片放大,只剩下季领导与贺南升两人的合影。 老太婆认真地看着,虽然图片不很清晰,但她早从电视新闻里熟悉县上的第一把手,她惊奇地问:“你跟季领导是什么关系?” 贺南升回答:“朋友关系。” 他没说错,当时季领导确实对贺南升说过:你这个农民朋友我交定了。 老太婆相信了,立马与贺南升和颜悦色起来,开始讨好…… 她热情地帮贺南升续上热开水,摸摸杯壳,没有烫手,然后双手端给贺南升。 贺南升正半仰着上身靠在床头,老太婆为他把后背垫的枕头弄正,然后又为贺南升削苹果……贺南升嘴上一直说,不要,不要,谢谢,谢谢;,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儿子没有这样做过,李馨灵毕竟是儿媳,不好过分贴心,护士更没有这样的殷勤,人生第一次享受被人服侍得周到的感觉。 同房的其他病人也许对这个老太婆太知情了,见怪不怪,就当没看见。他们说他们自己的,笑他们自己的,乐他们自己的。 在旁边的贺冯唐看到了刚才的一幕,非常鄙视老太婆的动机,但又不好说,毕竟她在关心父亲,而自己往往不懂这些温馨的细节。 (下一节,露怡不好意思地向李馨灵推销她养的兔子。) 第563章 露怡看望贺南升 李馨灵却想到另一层。她发现邻床老太婆突然对贺南升热心,以一个女性的直觉,这个老太婆似乎想粘上伯伯。难道她这么大了岁数还想找老伴?不过,看伯伯的表情,他没有反对,是不是他也心动了?老人之间竟比年轻人更容易互通,李馨灵猜不透。 既然猜不透,就不去猜了。李馨灵又想,老太婆愿意帮助伯伯,自己反倒轻松得多,何况自己正忙着筹备美体馆,如果能抽身,也是好事。 对面病房那个退休的原小学校长大概觉得孤独,听见这边很热闹,过来串门。贺南升是门边病床,原小学校长首先看到了他。 贺南升又摁亮了已经黑屏的与季领导的合影,有意无意地把手机放床边。小学校长眼尖,发现贺南升手机里的照片,弯下腰欣赏好一会,说:“你怎么住大病房?我去跟医生讲,搬我那个病房,正好我想有个伴。” 贺南升谢绝,说:“不用,这里很好。” 原小学校长问:“你与高领导是什么关系?” 贺南升听了后,只笑笑,没作声。 老太婆神秘地代为回答:“朋友关系。” 原小学校长忽然醒悟了,说:“低调好,低调好。”说完,他走回他病房,拿过一大包盒盒罐罐的礼品,放在贺南升的床上。 贺南升感到奇怪,他对着贺南升的耳朵说:“我儿子想……,请多美言几句。” 贺南升慌了,帮副县长,自己哪里有那个本事?坚决不要他的礼品。 原小学校长说:“怎么这么见外?反正我又吃不完,帮我减轻负担,减轻负担。”说完,抓起贺南升的手背,拍了拍,然后,朝其他人点点头,回自己病房了。 贺南升赶紧让贺冯唐把礼品送回他。 同房的其他病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好奇怪,凭一张与领导的合影就上来巴结,太傻了吧,于是小声地叽叽喳喳起来。 戴眼镜的男子开口了:“当官的人家就是不一样,知道广交人脉,只要发现有一条缝,就有兴趣,他们知道多钻几条缝,总有一条有用,这就是官道。我猜想,他儿子是在外地当副县长,当然,这个外地属于本市。” 胡须老汉来兴趣了,对戴眼镜的男子说:“我看你是个人才,可惜怀才不遇,要不,我给你算算命,看看哪年转运?” 好几个病友吃了一惊:胡须老汉是个算命先生? 李馨灵洗好了贺南升的衣服,回到病房的阳台上凉开。贺冯唐想,有她在,趁还有几个钟才上班,不如去出租摩托挣几十元钱。贺冯唐跟父亲耳语一番,老人家点头同意,他这才离开了病房。 一个小女孩进来了,是宁师傅家的露怡。她来看望贺南升,手提着竹篮,竹篮里满满的,装着几十个鸡蛋。贺南升见状,连忙起身,问:“你这是干嘛……” 露怡说:“贺伯,我没有买什么来看您,只带家里的土东西,不好意思。” 李馨灵很是感动,她知道露怡家的情况,双手接过竹篮。 贺南升怎忍心收露怡的鸡蛋,一定要她拿回去。并叫李馨灵把床头柜里别人送的食品全部给她,让她带走。 露怡把双手靠在背后,说:“贺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宁家?” 贺南升被她这样一说,反接不上话,愣了一会,便提出个要求:“你必须把我的东西带回去我才收你的鸡蛋。” 露怡认为那些食品比鸡蛋值钱,反赚病人的,不行,她不同意交换。 “那我就不能要你的鸡蛋了。”贺南升让李馨灵把满竹篮鸡蛋送回给露怡。 露怡推来推去,怕打坏了鸡蛋,只好接了竹篮,但心里不愿意这样,又讲不过贺伯,一急,就哭了…… 贺南升赶忙劝露怡:“你的情意我领了,你来看我,我很感激啊,看人不一样非要送东西呀,再说,你一哭,我的病就更重了,你难道想让贺伯不康复吗?” 露怡不敢再哭泣,眼巴巴地望着贺南升…… 李馨灵送露怡出门,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她们已经很熟了,说话也就随便了。露怡突然停了脚步,她听说过李馨灵开了间菜馆,便灵姐姐,有件事我想问你,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李馨灵:“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这篮鸡蛋拿回去也是卖,你不是开了个菜馆吗,能不能把鸡蛋买了?” 李馨灵立马回答:“行,我买了它,明天我让冯唐把竹篮送回你家。” 露怡听了很开心,张了嘴又欲言又止。李馨灵见状,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想问你的菜馆卖不卖兔子肉做的菜?” (下一节,为当上会长,贺南升写信给季领导。) 第564章 贺南升的心病了 李馨灵看着露怡说:“卖呀。” “你在哪里买的兔子?” “菜市场呀。” 露怡睁大了眼睛,看着李馨灵,问:“我家也养了兔子,可不可以买我家的?” 李馨灵立马答应:“可以,明天叫冯唐去你家,不过,我的菜馆兔肉不是主打菜,一天用不了多少,先买三只。” 露怡一听,高兴地说:“谢谢馨灵姐姐,谢谢馨灵姐姐。” 李馨灵:“谢什么,一个买,一个卖,乡亲乡邻的,能方便当然优先。” 露怡忽然想到更深一层,又看着李馨灵,问:“听说你爸爸还开着个大菜馆,能不能也买我的兔子?” 李馨灵一听,摇起了头,露怡看见,便问:“他的菜馆不卖兔子肉?” “不是不卖兔子网,而是我帮不了你。” “……”露怡一脸的懵怔。 李馨灵怕她误会,说出了原委:自己父亲去世了…… 一听李馨灵的父亲去世了,露怡赶忙抬手打自己的嘴巴,说:“对不起了,我不该问。” 李馨灵叹了口气,说:“按道理,那个菜馆是我家的,就算父亲不在,作为女儿,建议权还是有的,但是……” 露怡见李馨灵停了口,有点急,问:“但是什么?” “那个菜馆现在是詹娥馥在掌管,她作为我的继母,心思却坏透了。 “怎么个坏法?”露怡想听听,如果不是很坏,自己上门去推销兔子。 李馨灵怕离开病房太久,贺南升会误认她借送露怡之机走掉了,她便简单举了一个下例子。 “詹娥馥一直讨厌我,千方百计把我从家里赶走,怕我父亲不答应,就在是暗地里搞鬼,天冷在我床上淋冷水,天热在我床上丢死老鼠。” 露怡听后吃惊得很:“哪有这样的继母啊!我父亲也是继父,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亲。” 午饭后不久,贺南升刚睡下,古怪爷又来了…… 贺南升赶快坐起来,他看古怪爷的神情,知道一定有事,但病房人多耳杂,便提出:“我们到外面去。” 两人来到住院部外没人的地方,古怪爷一脸严肃地看着贺南升,说:“我终于知道了,你生病是因为没有当上村老年协会的会长。” 贺南升吃惊地看着古怪爷,问:“你……你怎么知道?” 古怪爷说:“谷殿主卜卦卜出来的。” 卜卦?贺南升知道谷殿主的卦很准,但不好意思承认。 古怪爷说:“那个会长的缺,得怪我,我推荐你后,就后悔了。一个村的老年协会会长有什么好?你看有人愿当吗?我当过就知道其中的滋味,没报酬不说,要费工夫费精神,老人们又不好管,难协调,吃力不讨好……”他一口气说了大堆理由。 贺南升等他说完了,才开口:“你不是外人,我就说心里话吧。我一辈子做平民,论知识,读了中师,却等于白丁,名字后面从未有过带‘长’的,哪怕是个小组长。你看,在梦家几个老人当中,刁波培当过生产队长,你当过厂长,大左也是副科长级,连缑结巴也是副科长级医生,而我独独是空白。虽说这个老年会长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个会长。如果我当了会长,少不得有人呼我‘贺会长’,听起来多开心。” 古怪爷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贺南升醒了,原来是一个梦。 但梦景依然清晰。 古怪爷太不理解我了。 他很清楚,当会长已成了自己的绕不开的心事,这是他人生最后的企求,而且不是没希望。 只是刘成明没当一回事,当然,也有可能是镇领导对季领导的话没听懂。 一想到季领导,贺南升觉得他与自己聊得来,没有高高在上的压力感,是个非常和蔼亲民的普通人…… 贺南升细思,可不可以直接找他?不,直接找他,也许找不到,不如写信。对,先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帮自己。只要他肯帮,小小的一个村老年协会会长,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甚至只要他对下面一个暗示就足够了。 他立即躺下,装作睡觉,在被子里写了一封信,起初写满了一页纸。想想又撕了,担心季领导没空看,便缩成一句话,简单明了:尊敬的季领导,您好!钱田村没人愿意当老年协会会长,嫌吃力不讨好,我想发挥余热,当这个会长。贺南升敬呈于x年x月x日。一想,怕季领导忘了贺南升是谁,干脆把手机里合影的原装照片打印一份,又在自己头上画个圈,和信一起装进信封。 (下一节,教书时的害人精来看望贺南升。) 第565章 谷殿主卜卦 贺南升封了信封口,想想,也许季领导事忙,看不到信,便拆开抽出信再抄一份,另装一个信封,请刁波培交给罡局长,罡局长再转季领导。公安局长送来的信,季领导一定会第一时间看。 想曹操曹操就到。刁波培来了,还有谷殿主。 谷殿主现在才知道贺南升住院,让刁波培带他来医院。 那个胡须老汉看到谷殿主,从床上爬起,过来拜见,显然他熟悉谷殿主。谷贤水只点点头,并不热络。 谷殿主安慰一顿贺南升后,问:“还有哪里说话方便的地方?” 贺南升:“有。”说完便带他们二人来到住院部后院的休息坪。休息坪有个亭子,正好里面没人。 胡须老汉也跟了过来,谷殿主说:“你过来干什么?” 胡须老汉嘿嘿笑着:“我想跟你学一招。” “我又不是武师,哪有招?” 谷殿主显然有点不喜欢他,见他不识趣,也没再说他,任由他也待在亭子里。 谷殿主转身与贺南升聊天,聊了几句,忽儿拉着贺南升的右手,用自己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在贺南升的手心上划了一个圈,然后把着贺南升这只手又仔细观察,好一阵时间,最后说:“南升,你身体可以,并无大碍。” 贺南升问:“你就这样看出我无大碍?” “那我再帮你卜一卦。”谷殿主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只黑黑的牛角片,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把三片牛角同时丢下地。看弯腰看过后,捡起,又丢一次…… 就在谷殿主要开口之际,胡须老汉插嘴:“大师,我师傅教我丢六次啊……” 谷殿主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刁波培也不满了,看着胡须老汉说:“我们几个好友间的事,你掺合什么?” 胡须老汉怕被赶走,赶快认错:“我保证再也不多嘴了。” 谷殿主开始为贺南升诠释卦象:“这是解卦。上震下坎,雨为主,雷作附;象辞曰:雷雨并作,化育万物;又曰:震为动,坎为险,遇险而动,乃脱险出困之兆。你所谓的病很快会好。” 贺南升年轻时不相信这个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结合所见所闻,还有谷殿主确实用他的迷信方式治好了不少人的病,有的病人医院治不好,古怪爷治不好,偏偏在他那里治好了。 另外他认识的人当中,但凡谷殿主卜过卦的都被说中了,各种事累积着,他不得不相信了。他一听谷殿主说他的病很快就要好,难道……他不免高兴起来…… 贺南升由于身心舒畅,情不自禁地赞叹:“真的,你一点破,我立马觉得身体好多了。” 胡须老汉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伸出大拇指,称赞谷殿主:“大师,高明,赛过活神仙。” 谷殿主没有因赞得意,反而青着脸,说:“人就是人,仙就是仙,人想赛仙,不自量力。” 胡须老汉讨了个没趣。 刁波培忽然大声说:“噢,差点忘了,有件大事。” “什么大事?你鬼叫一样?”谷殿主取笑他。 刁波培抑扬顿挫地:“老送嫖娼被公安抓起来了!” “他老婆死了后,他经常偷偷嫖娼,被公安抓过,也罚过多次款,但如今老了,好像收敛了啊。” “那个暗娼听说他有钱,勾他。” “在哪里抓的?” “他上县城,有个暗娼尾随他。他觉察了,回头时,那个女人随手给了他一张卡片……他一看卡片知道是什么了,见对方长得还不错,有点心动,对方立马挽住他的腰,拥进了一间出租屋。 “然而,他到底老了,鼓捣了半天吃不下,钵里的汤却洒了。他认为没吃成,要女人退钱。女人不肯,于是打起来了。女人报警,说他强奸,就这样他被抓了。” 刁波培一边叙述,一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摁开,说:“我为他写了一首诗,叫《尚能饭否》。”然后念了起来: 淫雨沙沙, 暮霾连连。 老骥伏枥, 喘息着也要,去攀山巅。 不曾想, 一树梅花, 白得绵绵…… 而海棠, 却嫌风太慢,雨太缓, 催促快点快点。 无奈的是: 一丘好稻谷, 挥不开镰。 到头来, 闹得个灰头土脸。 …… 谷殿主和刁波培刚走,门又被缓慢推开,一个妇人站在门口,向病房里张望…… 贺南升斜躺在床上,以为是本病房哪个病人的亲戚或家属,因这个妇人不像农村人,穿着端庄,很有点气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妇人只注视各个床头上方的床号标牌,但标牌有的被间隔床与床之间收拢的帐帘遮住。最后,她的眼光停留在贺南升脸上…… 看了半天,她走到贺南升床前,凝望他,问:“你是贺南升吗?” “是,你是……” “你还记得我吗?” (下一节,李馨灵猜测两个老人之间一定有故事。) 第566章 女人是程姮欣 贺南长看着她,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但想不出是谁了,他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看看。”妇人有点急。 贺南升又盯着她……最后还是摇头。 “我是程姮欣啊!” “程姮欣?”贺南升受到弹力似的坐起身,立马想起了,这个曾经相恋的程姮欣,这个害得自己坐牢的程姮欣,这个后来又鼓励自己申诉的程姮欣,这个恨过她又最终原谅她的程姮欣,如今就在面前,他心潮澎湃…… 程姮欣激动地双手扒着贺南升的肩膀,弯腰用头顶在贺南升的胸口,哭起来了…… 贺南升懵了,不知如何才好。 “南升,你知道吗?五十年来我一直偷偷的想着你……”程姮欣说得很直,声音夹着些许颤抖。 你一直偷偷想着我?贺南升听了,惊愕了许久,渐渐地,心也震动了起来……多少年,早已麻木的心怎么热了呢?他控制不了自己,眼睛潮湿了…… 他哪里知道,程姮欣在心中留着爱的残根,并没有枯萎,以前被强行压着,现在怎么也压不住,冒了芽,女人啊…… 两人就这样眼睛对着眼睛,相互用手帮对方抹去眼泪。最后,双方平静下来,发现本房间的病友都无声地看着他们,马上松开手…… 程姮欣说:“你变化太大,我认不出来了。” 贺南升:“你变化也大,不过,比我想象中年轻。” 程姮欣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问:“你儿子呢,已经长成大小伙了啊。” “上午还在这里,我让他干他自己的事去了。” “我真想看看他长成什么样子。” 这时,一直盯着他俩的邻床老太婆插话:“贺南升,你原来还有个小三啊。”说完就把床之间的布帘拉开,挡住住她的视线,她钻被子里了。 可见,见风而长的细叶茅,春风一拂,它长得飞快,夏风一到,它立马就枯蔫。 其他病友看到老太婆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发笑,吃吃的吃吃,嘻嘻的嘻嘻,那个曾指责戴眼镜男人的年轻女病友竟哈哈大笑…… 贺南升对程姮欣说:“我们到后院去。” 程姮欣这次来荷花,是为了看望唯一的亲戚:姨妈。姨妈也住在这间医院,她找姨妈病房时,从住院登记册上发现了贺南升的名字,她心里一震……是不是重名?还是原先的同事贺南升? 由于原先的过错,程姮欣总想弥补对贺南升的亏欠,而且一直在寻找机会…… 不管是不是,得弄个明白。她看完亲戚后立即就寻过来了。一见面,她无法控制自己,早先埋在心底的感情瞬间就暴发了…… 程姮欣随贺升来到后院,凉亭里有人,她发现了拐角处有一条长凳,那里比较清静,便拉着贺南升走向拐角。 两人一坐下,程姮欣就抓住了贺南升的手,激动地说:“我们都老了,有些事不能再藏心底。我知道,你后来再没找个伴,我也知道,你一直过得很辛苦,现在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 贺南升听了,程姮欣还是那么大胆,他赶忙看一下周围…… 程姮欣无所谓,说:“我不怕别人的眼光,也不怕别人怎么嚼舌,我决定在医院服侍你。”说完,看着他…… 贺南升觉得太唐突,虽然已经点燃旧爱之火,但转眼就像两夫妻一样,生疏人倒无所谓,怕的是梦家村人说闲话。老送的丑事没降温,自己又被人嚼舌,他不想这样。 他正要表示意见,程姮欣又开口了:“你先听我说”,程姮欣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两人得好好叙一叙,把所有的误会和怨恨全说出来,该原谅就就原谅,该化解的就化解;在我们剩下不多的岁月里不留遗憾,开开心心生活,最后一同去另一个世界……” 李馨灵没有跟着去后院,她刚才看到这个老女人对贺南升这么表白,这么缠绵,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猜到了他们间一定有故事,而且故事中断好久了,现在就要接上来…… 两个老人的重逢,话肯定很多,她觉得呆在他们中间有点尴尬。 李馨灵想就此走开,又怕伯伯误会,在病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等着贺南升回来。 等了半个钟,他们要聊多久啊?李馨灵有点急。她想到自己的事:菜馆生意还不用担心,她的助手足够维持,但筹办美体馆事宜,已经几天没去理它…… 终于,门开了,李馨灵站起身,迎上去,发现他们俩像情侣那样胳膊挽着胳膊。同房病友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看向他们…… 贺南升有点不好意思,挽着程姮欣胳膊的手赶快松开。程姮欣却大方得很,干脆揽起贺南升的腰,她向病友们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程姮欣,与贺南升年轻时是恋人,就差结婚……” (下一节,程姮欣力劝贺南升为自己的冤案申诉。) 第567章 救命恩人 程姮欣索性全说了出来:“因为那个年代的特殊原因,我们被迫分手,各居一方,断了来往。现在天缘巧合,我们相遇了,他是单身,我是单身,我们决定重续前缘,如果我们有打扰各位的地方,敬请大家原谅。” 程姮欣的大胆热忱又毫无保留的表达,顷刻获得了病友们的赞赏,大家都表示欢迎。连那个邻床老太婆也拉开了帐帘…… 李馨灵听这个程姮欣已经说到这份上,说明她已经铁了心,那么她肯定会悉心照料伯伯,有她在,自己也放心,再不走,再留在这里反而碍事。 她走近贺南升,轻声说:“伯伯,我有点急事,要去办。” 贺南升点头,同意她走。 现在有程姮欣在身边,他感觉足够了,如果馨灵再在这里,大家都不方便。 李馨灵看了程姮欣一眼,含笑示个意,转身出门。就在这时,程姮欣被她的眼神轻轻一扫,顿时身子一酥,好像触了电,这女孩…… 贺南升看出程姮欣疑虑,叫住李馨灵:“馨灵,你回来,见见这个阿姨,她是冯唐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李馨灵听了,回头,好奇。 “对,冯唐两岁那年,掉下家门前的小河里,是这位阿姨把他捞上来的,当时冯唐没气了,又是这个阿姨救活他。” “我替冯唐谢谢阿姨。”李馨灵微微弯腰致意。 “你是……”程姮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是冯唐的女朋友。”贺南升代为回答。 怎么对她总有一种熟悉感,有没有可能……她是自己的女儿?程姮欣从上到下看她,长相不对,很像李冰某明星,说话声音也不像。她不可能是自己女儿……程姮欣发现自己有点神经质,笑笑,摇了摇头。 贺南升发现程姮欣无端的又笑又摇头,有点奇怪,问:“你想什么呢?” “好漂亮啊。”程姮欣看着门外李馨灵离去的背影,由衷地赞叹。 对于李馨灵,程姮欣刚才进门并没过多注意她,心思全在贺南升身上,现在才看了几眼,虽然不像自己的女儿,但生出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亲切……她想,自己的女儿也该这么大了,不知道她在不在世上,如果在,又在哪?生活怎么样? 贺南升见她有点走神,问:“你怎么啦?” 程姮欣立马清醒,笑笑后,反问贺南升:“什么时候把她娶过来?” 贺南升:“由儿子决定。” “哦。”程姮欣听后,不知为什么也感到很高兴,好像自己有个儿媳。 两人聊啊聊啊,又聊起了年轻时,在阳兴小学共事时期……程姮欣便开始叙说她与贺南升当年的事情…… 贺南升咳了一声,示意她这里说这些事情不方便。程姮欣立即领会到了,于是,两人又返到后院,坐在长凳上。 聊够了快乐的往事,程姮欣想到了贺南升的强奸案,说:“我要为你申诉。” 贺南升知道她的所指,告诉她:“你怎么能为我申诉?申诉也是由我申诉。” “那我为你作证,你那个《偶遇》诗是我交出来的,我是被迫,不是真心,我要在法庭说清楚这个。” 贺南升却没有什么激情,刑满释放后他曾多次申诉,每次不是石沉大海,就是驳回,即使如今再申诉,猜想依然是这样的结局。 程姮欣却说:“你不坚持申诉,等于你默认了,你活着背着污点,去世后还会将它带入棺材,按迷信的说法,你有污点升不了天堂,阎王也不知道你是冤枉的,把你打入地狱让你再受煎熬。” 贺南升还是犹豫着,他想到儿子连公安都进不去,便说:“我一没靠山 二没门路,没用的。” 程姮欣吃惊:“现在时代不一样,改革开放都三十多年了,你的脑子怎么还停留在以前?” 贺南升听了,沉默了会儿,开始有点领悟,喃喃自语:“是啊,如今的领导跟以前是有区别,比如季领导,态度很和蔼,没一点官气,如果他知道了我曾经的冤枉问题,应该会主张正义吧……” “你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我认识一位荷花县的重要领导,也许他能帮忙。”贺南升翻出手机里与县领导们的原装合影,指着其中一位说:“就是他,季领导,一把手,他说过老百姓的小事就是他们的大事……” 程姮欣提醒他:“你的案子又不是这里,是阳兴县,隔着个省。” 贺南升恍然大悟,说:“唉,我到底老了,脑子多使点就糊涂了,对了,这件事不如交给我儿子去办,他是警察学院毕业的,学的是侦查专业,懂法律,比我强多了。” “你儿子是警察学院毕业?学的是侦查专业?”程姮欣怕没听清,盯着贺南升问。 (下一节,太平天国的藏宝。) 第568章 杨秀清 贺南升对程姮欣点点头,说:“是的,省警察学院,侦查系,前年毕的业。” 程姮欣立马追问:“前年就毕业了,你为什么不让他为你申诉?” 贺南升只好说实话:“我让他考警察学院本来就是希望他能为我申冤,但至今还没进入到公检法系统,里面没人,申冤有用吗?我一直在等他至少能在公安局当上警察,那才有指望。你现在就催我申诉,我虽然同意,但心里还是没有底。” “你这脑子,一点不像你年轻时。” 一说到贺南升年轻时,程姮欣“诶”了一声,说:“我想起了一件老事情。”这件事,她早就想弄明白,一直藏在心里,于是她问:“我家的藏宝诗,在你手里你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吧,你分析出眉目没有?” 贺南升难为情地看着她:“这个太难了,像我这样的水平可能这辈子也猜不出来,让你失望了。” “你没有想到让你儿子分析?他不是学侦查的吗?” “我没有让他看藏宝诗,我担心他万一也像我一样,分析不出来,依他的性格,必定会找他的同学或老师一起分析,这不成了公开的了?当年我可是在你面前承诺过要为你保密的。” “可以让你儿子去分析,万一保不了密也没关系,大家都去找,找到了还不是国家的?当年我也是这样想,找出了藏宝就立即上交国家,算作为国家作贡献。” 贺南升听她说到儿子,马上想到儿子手里也有这首诗,并在努力破解。便对程姮欣说:“还真是这样,其实这件事我一直蒙在鼓里,外面早就有人知道了这首藏宝诗,我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渠道来得来的,他们曾经凭这首诗实地寻宝,不过都没找到。” “哦,你不说,这样个事我还从没听说过,既然已经有好多人知道了藏宝诗,都去寻宝,又谁也没寻到,说明这批宝藏成了永远解不了的谜。你也不要再花脑筋去分析它了,要不老得更快。” 从内心来讲,自打家里挖出藏宝诗,因为看不懂内容,程姮欣就有一种感觉,这很可能是个难解的谜。后来请贺南升帮忙,也没弄懂,直到他判刑前,贺南升依然破译不了,她更坚信自己的想法。此后,程姮欣便对它不再奢望,现在听了贺南升的话,平静得很。 “是不是本来就没有藏宝,只是一个骗局?”贺南升问。 其实,贺南升说错了,藏宝是真的,并不是什么骗局。邬馆长的故事也不假,只不过是一点点表面内容,离具体过程差远了。 这批金银财宝到底藏在哪里?一百多年了,当年藏宝的,都化成了土。 先从源头说起。 周朝末年,秦国灭巴国后,巴国一部分人逃到湘西,一部分人逃到湘赣边境荷花一带。由于话语与荷花人不同,当地人便把他们唤作“巴人”,把他们的部落唤作“巴族”。 巴族人有个特色,男女的耳朵上都爱戴个大耳环,耳环是个圆圈,男戴左耳,女戴右耳。耳环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而是铜的。 巴人天生勤劳,在荷花繁衍生息,壮大。南北朝时,只因他们性格倔强,陈武帝北伐到荷花时,被当作异己武装,惨遭大肆屠杀。少数命不当绝的巴人逃进了深山老林,休养生息。到了南宋末,巴族渐渐又开始壮大了,并揭竿而起抗元,响应寨主吴希奭,跟随文天祥勤王。抗元失败,巴族遭到清算,存活者被卖给邻近的富裕人家当奴隶。富裕人家把巴人唤作“巴巴”,从此“巴巴”成了下等人的蔑称。 到了清末咸丰五年,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的队伍打到荷花,并在荷花驻营扎寨,招兵募马。富裕人家逃的逃,躲的躲。在“有钱同使,有衣同穿”口号鼓动下,巴人觉得翻身的机会到了,几乎除弱小病残者外,其余男女都参加了太平军。 杨秀清在荷花休养数月后,继续北战。由于一路掠得财宝太多,不便携带,决定把大部份财宝藏在荷花,日后形势稳定后再来取出。 放眼都是崇山峻岭,藏在哪里合适呢?原来的太平军几乎都是两广人,对荷花地形不熟,杨秀清把眼光放到了新军巴人身上。 巴军里有个头领巴厝,此时已是杨秀清的副将,他找到世居深山如今也是太平军的猎人程佃,询问哪里好藏宝,程佃便推荐一处深壑石洞。 杨秀清一行数十人探过这个石洞后,决定就用这个石洞藏宝。 此洞处于深山悬崖下大灌木丛中,洞延数里,有首有尾。里面结构复杂,奇妙无比。洞口十分隐蔽,方圆数十里的山民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个神秘洞穴。 (下一节,秘密藏宝。) 第569章 挖出藏宝诗 杨秀清立即布兵把守洞穴周围十里以外的山口,禁止人员通行。历经五十多天,藏宝才结束。整个工程严密细致,只留了一个神秘隐蔽的尾巴小洞作为日后取宝通道,并在通道里面一路巧设重重防盗机关。而作为藏宝进出的洞口,则用成堆成堆的炸药轰隆隆连续炸了三天,迫使涧水改道,山势变形,再也看不出当时的面目,更看不出藏宝洞具体在哪个地方。 为了不至于以后找藏宝不知方位,当时杨秀清与巴厝秘密拟定了一首寓意藏宝地点的藏宝诗。 巴厝是整个藏宝过程的总指挥,程佃也从始至终参与了藏宝行动。 天京事变,杨秀清被杀,东王系遭到覆灭。巴厝死了,只剩下程佃一人,血腥里获生,逃回了荷花…… 巴厝死前把一个小布包交给了程佃,小布包里有一张纸,上面写有藏宝地点的八句四字诗。 他交代程佃:“回到荷花后,立即寻找未跟去天京的巴人,召集义士,取出藏宝,重展东王军旗鼓。” 程佃不用看藏宝诗,自己熟悉藏宝通道,打算先取出少量财宝备用。尽管小心再小心,但还是在进入藏宝洞通道的前段时,误中机关,被石块砸成重伤。 程佃爬出来,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无法完成让巴族重展东王旗鼓大事,便找到同村老庚贺米果,把身上的金银财宝交给他,告诉他只有巴人知晓的联络暗号“圆圈”,以此寻找散落各地的巴族人。 贺米果按他的意思下山到处寻找巴人,找了半年没有找到,程佃不甘心,去世前把那个包着藏宝诗的小布包交给贺米果,叫他一定要转给巴族人。 为了完成老庚的心愿,贺米果想出一个办法,觉得这样做,一定能找到巴族。他从程佃留下的金银元宝里拿出一部分来修了一条石板路直通县城,每块石板上刻上一个巴人的标志:圆圈。 然而,贺米果没有想到,路修好一年,却没有半个巴人影子。他反思原因,县城在东北边,也许县城一带没有巴人族了,留下的怕官府追杀可能逃进西南边的山里了。 那块山里有个地方叫瑶坊,瑶坊是个大墟场,除县城外,方圆几十里的百姓生活所需物品都在那里交易,往来者很多。于是贺米果又修了一条石板路通往瑶坊墟。 他认为,石板的圆圈很明显,只要还有巴人,肯定会循路寻来他家。 不想,依然没有任何巴人找来。后来,贺米果老了,眼看自己不行了,咽气前把小布包交给儿子,一定要好好保存它,也许有朝一日巴人来了。 可是,儿子好奇,打开小布包,发现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一张小纸条。他没读过书,以为是什么驱鬼逐邪的符,也就不当一回事,随便放置,最后小纸条不知所终。 好在程佃还留有一手,藏宝诗另抄了一份。临终前把它藏进一个小坛,然后埋在自己床下泥地里。 想不到,十几年后,程佃的侄子程细苟回来了。 程家大小七口跟随太平天国,天京遭难,除程佃逃出来,还有他九岁的侄子程细苟也躲过了屠刀。程细苟人虽小,却机灵,他随老百姓混出城,然后一路乞讨,辗转多地,最后长成了青年汉子才回了老家,再娶妻生子,世世代代以农为业。 一晃到了第八代,程细苟后人程姮欣的父亲无意间在菜园里挖出一个小坛,坛里只有一个破布包。布包一层层掉落,里面是折叠着的老旧香表纸(老式土纸里最精细的纸),纸上有不少字,程姮欣的父亲不识字,把纸条交给正在家度寒假的女儿…… 程姮欣看着上面的题头“藏宝诗”三字,眼睛睁得大大的,忙问父亲:“我们祖上很有钱?” 父亲回答说: “没听说有钱,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种田为生的普通农家。” “这就怪了。” “什么怪?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她话到嘴边,停住了,她怕父亲以为天上掉下了馅饼,从此睡不着觉,便掩饰说:“都是莫名其妙的字,我都认不得几个,可能是先人镇山祛邪的符咒。” 瞒过了父亲,而自己则对纸上的四竖排列共三十二个字却是一头雾水……农差上京,曾睚将官。三壶罢酒,铜未赢肩。童吧溪台,今死前川。游医只赚,四友食蛋。 什么意思啊?程欣姮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虽然破解不了诗中的意思,但可以断定,既然是藏宝诗,不管是不是祖上的,肯定有一笔财宝藏在哪个地方。 程姮欣立马想到一人:贺南升,他语文功夫深,知识面广,又很崇拜他,不如请他帮忙破译。 (下一节,这种方式谈恋爱,贺南升难以接受,门一关,又闩栓,难道她想……) 第570章 请贺南升破解 贺南升与程姮欣同在相邻的湘东省阳兴小学当老师,两人都年轻,没有对象,相处很融洽…… 阳兴小学还有一个年轻的自然课老师钟埠行,他与贺南升、程姮欣三人,由于同是荷花老乡,常常聚在一起,钟埠行也是单身,他暗中爱上了程姮欣。 程姮欣是个开放活泼、大胆的女孩,从不怕羞。如果有人胆敢逾越雷池,她会一巴掌打来,“啪”,叫你无地自容。 有时男老师开玩笑对她说,要不让我亲一亲?她又会迎上来挺起胸说:敢不敢?吓得开玩笑的人赶快躲开,反把那个男老师弄得脸红耳赤。 有人说程姮欣是棵带刺的玫瑰,有人说程姮欣是个浪女。程姮欣听了后,哈哈一笑,无所谓。 钟埠行凭着老乡的关系,频频接近程姮欣,逮着机会就向程姮欣表达爱意。但程姮欣不喜欢他,只喜欢贺南升。 贺南升长得一表人才,教学水平高,知识丰富。程姮欣教语文,贺南升也是教语文,她遇到搞不懂的知识问题,便向贺南升请教。贺南升每次都能给她一个很满意的回答,让程姮欣渐渐生出巴不得在一起的情愫…… 贺南升还写得一手好字,钢笔字和毛笔字全校公认第一,为人诚恳又低调。 他内心也喜欢程姮欣,但看到钟埠行累累碰壁,便不敢向程姮欣表达爱意,生怕程姮欣给他难堪。程姮欣却要让贺南升先捅破这层纸,有意无意地引导贺南升朝这个方向走。 暑假前的一个星期六,晚饭后。 贺南升照例没有去校外大家爱走的那条宽路上散步,而是去与程姮欣默契的小山旁边的那条小路上散步。贺南升拐过山口,程姮欣就在前面慢慢地走着。 程姮欣突然了停下来了,贺南升以为在等他,快步赶上去。原来程姮欣在仔细观看路边的荆棘蓬。贺南升走近她身后,发现她是观赏荆棘蓬中长着的两朵白色菟丝花。莬丝花好漂亮,贺南升陪着观赏…… 看着莬丝花,贺南升心血来潮,诗情大发,即兴吟出了一首打油诗:白兔双双躲簕丛,未撩棘蔓已心怦,先愁蜂蝶闻香至,又恨不知怎抱拥。 程姮欣听后赞不绝口,要贺南升写下来送给她。 贺南升听了赞美,掩不住高兴,便从口袋里拿出随身带的小笔记本和笔,写了下来。缺个诗名,他想起了“关关雎鸠”,用“荇菜”吧。 他写完后撕下这页纸,递给程姮欣,谦逊地说:“顺口溜,莫笑话。”其实,贺南升心里早已美滋滋的,她看过后,还不明白吗? 再说程姮欣,因为破译不了挖出的藏宝诗,很想找贺南升立马帮忙。但贺南升住哪呢? 此时正值寒假期间,贺南升与她一样都回到了荷花,但她从来没去过贺南升的家,也不知道贺南升的家地址究竟是东还是西。算了,等过完寒假再找他吧。 寒假后回到学校,程姮欣一看到贺南升就把他叫到自己房间,关了门,还上了闩…… 贺南升有点愣,但一想,应该是她对《荇菜》诗的答复。这么久了,她没把诗退回来,也没骂我,看她开心的样子,可能这次寒假里回家征求过父母的意见,她父母同意了。 他不免一阵欢喜…… 只是,这种关门的方式谈恋爱,贺南升难以接受,门一关,又栓闩,难道她想……他被吓得心里砰砰跳。 太放开了吧,贺南升要拉开闩打开门,程姮欣不准,骂他胆小鬼。贺南升只好把关着的窗户打开一扇,程姮欣还是不准,说风大了,冷,又把窗户关上…… 不能全关上。贺南升坚持,窗好歹要留个缝隙。 程姮欣一个劲地笑,看着贺南升,你这个呆子,这么好的机会,以为他会主动表示什么,竟害怕了! 贺南升心里发毛,说:“你有什么事?没事我走了。” 程姮欣收住笑,没办法,难道一定要我先抱你,吻你?她摇摇头,说:“你急什么?”她拿出了抄写下来的藏宝诗,要贺南升帮忙破解。 贺南升一看题头:藏宝诗。 他顿时一惊,再看下去:农差上京,曾睚将官。三壶罢酒,铜未赢肩。童吧溪台,今死前川。游医只赚,四友食蛋。 他抬头看着程姮欣,问:“哪里来的?” “在我家菜园里挖出来的。” “你祖上是不是很有钱,藏宝的地方不想让别人知道?” “怪就怪在这里,我祖上很穷,却埋着藏宝诗。” “哦,这倒是个谜。” “所以请你帮忙破解啊。” (下一节,伍家仁盯着贺南升眼睛:“为什么别人捡不到,偏偏让你捡到?”) 第571章 因诗惹祸 贺南升面对这首诗看了半天,只知道题头“藏宝诗”三字的意思,其它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尤其在程姮欣身子挨着自己的情况下,思想更加不能集中,便说:“我拿回去慢慢破解它。” 程姮欣:“行。”说完后,她又郑重地补充:“不过,你必须替我保密。” “好,我答应你。”贺南升知道,这不是件小事。 程姮欣不知是不放心还是想得点肌肤之亲,伸出右手,勾着小指,说:“我们拉勾。” “拉勾上吊……”两人开心地像小孩子那样同声念着。 贺南升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对着藏宝诗研究起来,直到深夜还是一筹莫展…… 他很努力,利用业余时间对藏宝诗尽心研究,整个学期里,逐字逐句,反复推敲,把纸都推敲烂了,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期间,程姮欣来他房间问询过n次,每次都失望。 又快要放暑假了,她有点儿急,见贺南升把字都戳模糊了,还是没破译,便说:“字都看不清,思路是不是跟着不清晰?” “对,你说得对。”贺南升一经提醒,便把此诗重抄一遍,他留了一手,怕被人发现,没有写“藏宝诗”三个字。防止再戳烂它,他又把抄诗压在桌面玻璃板下,把旧诗纸递回程姮欣。 程姮欣:“都戳成这样了,我要干嘛。”接过来撕成碎片,丢入垃圾筐。 此后,贺南升一如既往,有空就琢磨藏宝诗,不琢磨时,用一叠书压着玻璃,以防别人看到它。 不曾想,就一次,贺南升没有把门关严,隔壁的自然老师钟埠行突然推门进来…… 贺南升因正研究入了迷,口头里时而念叨着“藏宝诗,藏宝诗……”发现有人进门,慌忙用书遮住该压的地方。 钟埠行顿时起疑,一把推开书,看到了玻璃下纸条上的八句四字,问:“这就是藏宝诗?” 贺南升否认:“不,不,不。” “我听你刚才嘴里在念叨:“藏宝诗。” 贺南升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解释,但语无伦次。 “得了吧,承认是藏宝诗不是完了。” 钟埠行好奇,俯下身仔细读着它,看了好久,一点也看不懂。 此时非常时期,有互相揭发之风,钟埠行次日看到程姮欣对贺南升黏黏糊糊的,而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生出嫉妒,一发恨,必须挤掉贺南升…… 怎么挤?他马上想到藏宝诗,不如就把这事报告给学校的应景小组组长伍家仁,全校的大权掌握在他手中。 伍家仁走到贺南升房间,挪开那一叠书,果真如钟埠行举报的那样:八句四字的诗。他立即脸色阴沉地:“好家伙,你贺南升还藏着金银财宝?你家是地主老财吧?” 贺南升听了伍家仁的问话,很警觉,地主老财是反动阶级,专政对象,便认真回答:“我家不是地主老财。” 伍家仁一口咬定:“那很可能就是反动集团的活动经费,在哪里?快说出来!” 贺南升慌了,说:“你说得太严重了,这哪是什么反动集团的活动经费,根本就不是藏宝诗,而是一首兴趣诗。” 那是个极不正常的年代,容不得你解释,法规法律靠边,各单位的应景头头都是老大。 伍家仁说是藏宝诗就是藏宝诗,他决定查个水落石出,找出贺南升档案,查出贺南升出生于江东省荷花县钱田村的梦家,带人爬山越岭几十多公里,窜到贺南升家,把屋里屋外挖了个底朝天…… 伍家仁一无所获。围观的村人说:贺南升祖上又不是有钱的富户,有什么藏宝?说藏了书那还差不多。 藏宝没挖到,伍家仁不甘心,觉得这首藏宝诗也许有另外的意思,他回到学校仔细研究起来…… 伍家仁越看越明朗,他意识到另一个重大问题:很可能是敌特组织的暗语,或者是不可告人的行动计划。 伍家仁把贺南升找来再问:“你说,这首藏宝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南升再次分辩:“我已经讲过,这不是什么藏宝诗。” “那你说是什么诗?” 他如实回答:“我也不懂。” “你从哪里得来的?” 他不敢泄密,只能说:“路上捡来的。” “哪里的路上?什么时间?白天还是晚上?” 贺南升想想,说:“在学校旁边的路上,清早锻炼时捡的。” “还有谁看到?” “没有谁看到。” 伍家仁盯着贺南升眼睛:“为什么别人捡不到,偏偏让你捡到?” “可能是我起得旱。” “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 (下一节,贺南升是你的情敌,也就是你的敌人。) 第572章 教唆 伍家仁一拍桌子:“既然是捡来的,为什么要压在玻璃板下?还天天看它?” 简直是审讯,贺南升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渐渐地越说越结舌。 伍家仁认定贺南升太狡猾,内心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勒令贺南升老老实实写出坦白材料,向应景小组交待。 贺南升怎么交代?当时对程姮欣承诺过无论如何要保密。他想,这不过是一首解不透的藏宝诗,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了不连累程欣欣,任凭伍家仁追问相逼,贺南升死死咬定是晨练路上捡来的。 伍家仁无奈,便把这首藏宝诗定性为反动组织向红色政权发起进攻的联络暗语,贺南升是现行的反动特务分子,并上报给文教局的应景小组。 文教局的应景小组暂未批复,光凭这首古怪的藏宝诗定案还不能定性,要定贺南升为反动特务分子,必须有补充材料。 伍家仁原先是一个管事务的,相当于勤杂工,没人正眼瞧他。由于他不甘心,趁着时代的风浪,让正副校长靠边,他一跃成了学校的应景小组组长,统管全校。如今是一校之头,他岂能在贺南升问题上失去威信?绝不能!他想:初试锋芒,一个贺南升都搞不倒,我还有什么威信?没有证据,造也给他造一个。 新学期一开始,贺南升被定为反动特务分子,消息传开,阳兴小学内一片紧张,教师们有意无意躲着他,唯有程姮欣不当一回事,依然对贺南升亲热如常。 这天上午的第三节课,程姮欣没课,贺南升也没课。程姮欣看到贺南升走进了他的房间,便跟了进去。 贺南升因她的藏宝诗而受到打击,程姮欣始终忐忑不安,几次想向伍家仁坦白,但想到伍家仁那色迷迷的眼光,就害怕了。伍家仁多次骚扰自己,每每被自己巧妙化解,如果主动去找他,如今他大权在握,后果不敢设想…… 她想,依贺南升这样的水平,对付伍家仁这种勤杂工应当不会出事,顶多受点委屈。而我多给他点关照,多亲近他,让她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至死不渝。 贺南升正在桌前批改作业,程姮欣不声不响地坐他旁边,脑袋斜靠在他的肩膀上…… 正是处暑时候,白露未到,天气还很热,贺南升的窗户开着。恰好此时伍家仁从窗外经过,一眼瞥见程姮欣与贺南升亲密地挨在一起,醋意顿生…… 自程姮欣调进学校,伍家仁发现她这么漂亮,作梦都想玩到她,曾经多次以送财物试探,无奈均以失败告终,只恨自己身份比老师低,被看不起。如今不同了,阳兴小学内自己说了算,把程姮姮弄到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伍家仁醋上加恨,你贺南升还在勾引程姮欣,我把你往死里搞,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于是,一个罪恶想法产生了…… 上面叫我补充材料,找证据,我补充个屁,干脆换个罪名,让你升一级变成刑事犯。 伍家仁知道,光自己一个人还不行,他想到了钟埠行。 大家都看得出钟埠行也喜欢程姮欣,伍家仁把钟埠行找来谈话。他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钟埠行,听说你很喜欢程姮欣?” “伍组长,你知道啦?”钟埠行好像被人窥破,有点害羞。 “什么事能逃过我的眼睛?我还知道贺南升是你的情敌,尽管他目前处境不好,但你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钟埠行无声似有声,默认程姮欣只喜欢贺南升。 “追女孩子也要讲究策略,在这一点上,贺南升是你的情敌,也就是你的敌人。” “情敌?敌人?”钟埠行重复这几个字。 “伟大导师教导我们:敌人不打是不倒的,扫帚不到灰尘照样不会自己跑掉。”既然是敌人,就要把他打倒,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这是当时最流行的语言,钟埠行也听惯了。 “贺南升不是校长主任,是个普通老师,怎么打倒他?”当时的运动环境还没开始针对老师,所以钟埠行这样问。 “不光是打倒他,还要把他弄进监狱。” “弄进监狱?”钟埠行有点吃惊。 “你如果要得到程姮欣,只有一条路,把贺南生弄进监狱,他一进监狱,程姮欣不就是你的人了?” “但是……”钟埠行欲言又止。 (下一节,锃姮欣对本来没好感的钟埠行有了好感。) 第573章 合谋 伍家仁见钟埠行迟疑,问:“你怕什么?” “贺南升进了监狱,程姮欣她还不嫁给我呢?”钟埠行觉得这样对贺南升太狠了点,他犹豫不决。 “听我的,我保证让你娶到程姮欣。”伍家仁说得很坚定。 钟埠行觉得这事很突然,虽然明白伍家仁在帮他,但还是有点疑问:“搞贺南升进监狱,他没抢,也没偷……” “这还不容易,我们学校不是有不少的女学生吗?高年级的差不多长成姑娘了,说他猥亵女学生,再加上强奸了几个女学生,他不就进监狱了?” “这样搞的话,会不会被枪毙啊?”钟埠行有点害怕。 “你这个笨蛋,杀了人才枪毙。” “我们最好搞他个猥亵女学生,不要搞他强奸,行不行?”钟埠行毕竟与贺南升是老乡,就算是情敌,也不能太过分。 “你还可怜他,他抢了程姮欣怎么不可怜你?” 钟埠行被刺激,想想,贺南升是可恨!就这样,他无形间上了贼船。船已开动,下不来了…… 于是,两人炮制了贺南升猥亵强奸女学生的事实。 钟埠行以为伍家仁是学校的头头,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了,但伍家仁却说:“不,这样一搞,明显我在整他,全校其他老师怎么看?只有你给文教局应景小组写个举报信,让上面先重视,批复下来,这样,我才名正言顺地搞他。 钟埠行回到自己房间,按伍家仁的意思写了个举报信,结尾署名时,手发抖,有点怕,不敢写真名,落款:一个普通老师。 文教局应景小组接到举报信,一看内容:老师猥亵强奸女学生,哪还得了,这是个大案要案,立马转给公安局应景小组。 公安应景小组正在忙于争权,事太多了,分不出身。全县的应景小组是一家,互相信任。公安应景小级批复文教局:你们局把案子先调查清楚,整理好,再报上来。 果然,如伍家仁所料,此事最后落到他手中。哼,你贺南升这回不脱一层皮才怪。 消息迅速在阳兴小学扩散,大家无不吃惊。为人正直的老师想,贺南升人很好啊,不可能有这回事吧。心思不正的人想:贺南升隐藏得真深,表面装得好,原来是个畜生! 贺南升被隔离,关进间杂物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姮欣打死也不相信贺南升会猥亵强奸女学生,他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她开始地向人解释…… 程姮欣的话能胜过伍家仁的话吗? 她只有写信偷偷塞给杂物间的贺南升,鼓励他,表示愿意为他辩护。 而此时,贺南升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伍家仁只给他一条路:写检查,坦白怎样猥亵女学生,坦白怎样强奸女学生。至于猥亵了哪个女学生,强奸了哪个女学生,伍家仁不管:你自己清楚,老老实实写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贺南升坚决不写,我问心无愧,写什么,坦白什么? 在那个非常年代,人性下滑,正直的人不敢开口,而有的人却喜欢看热闹,喜欢推波助澜……学校内开始风言风语,不但说贺南升猥亵强奸女学生,还说他怎么勾引猥亵程姮欣,甚至还有细节的描述。 有好心人把勾引程老师传谣偷偷告诉贺南升,贺南升听了后,坚决否认与程姮欣有不正常的行为。而此时的程姮欣,已经无法说得清了,气得破口大骂:谁造谣,站出来! 现实往往是,舆论上来了,不是事实也成了事实。大家因为她以前很放得开,都认为她不是一个正经女老师,都不信她,也不搭理她。 程姮欣被太多的难听的舆论压得抬不起头。传谣越说越离谱,说她与贺南升是一对不堪入目的狗男女,不但晚上,两人怎么怎么样,还大白天,关着门窗怎么样怎么样,情景描述有鼻子有眼。 程姮欣欲哭无泪。 这时候,钟埠行出面了,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关心她,要程姮欣保重身体,不要管那些闲言碎语。他相信她是清白的,是被人诬陷的,是由于贺南升的问题影响到了她。钟埠行又力劝她不如主动站出来与贺南升断绝来往,最好能顺应主流,揭发贺南升的作风问题,以证明自己的觉悟。反正贺南升早已定为反动特务了,如今又是禽兽了,你加个作风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人见了程姮欣都是像避瘟疫一样绕道,只有钟埠行关心着她,在此时节,钟埠行就像燃着的火柴棒,虽然火苗小,毕竟有点温暖,程姮欣感到钟埠行这人还行。 (下一节,程姮欣被弄醒,惊慌中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边穿衣裤边痛哭起来。) 第574章 贺南升被判刑 程姮欣不管钟埠行怎么苦劝,一个死心眼儿,就是不对贺南升落井下石。 钟埠行见自己与伍家仁的计谋得以实现,而程姮欣仍不听他的,心里还是想着贺南升,不免怒气满胸。为了让她彻底断了对贺南升的念头,钟埠行立马想了一个主意:冒充贺南升的笔迹,写一封讽刺谩骂程姮欣的信,文字尽量写得恶心,写好后悄悄塞在程姮欣的门缝下。 程姮欣开门时,发现一封信,看信封,是贺南升写给她的。当时疑问,贺南升用什么方法把信塞到自己门缝下?他被看得很严,连吃饭也有人跟着。但当她拆开信看过后,刚才的怀疑瞬间就被愤怒冲得无影无踪…… 真是想不到,贺南升竟是这样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程姮欣哭了……原来贺南升把这次受冤归咎到自己身上,说什么因为自己漂亮,追求的人多,后悔和他好了,为了摆脱他,然后就加害他。还说自己是一厢情愿,他从来就讨厌自己,只不过想玩弄一下。程姮欣岂能控制得住,瞬间就崩溃了,又哭了一宿。 在钟埠行的再三劝说下,在应景小组的催促下,事情已发展到不揭发贺南升就是自己作风不正,道德败坏。程姮欣已经糊涂得不能自已了,心想,反正你贺南升不爱我,还谩骂我。为了报复,一狠心,便把贺南升给自己的的《荇菜》诗交了出去。 伍家仁一看,看不懂,让同伙解释,同伙告诉他:“白兔双双”就是“女人的胸脯”,他看见胸脯就心跳;“先愁蜂蝶闻香至,又恨不知怎抱拥。”就是怕别人抢占便宜,想自己一个人摸…… 伍家仁听了,这明显是一首赤裸裸的淫秽诗,这首诗就是一个铁事实,证明你贺南升就是一个道德败坏,内心肮脏,人面兽心的人。伍家仁太高兴了,这可是程姮欣揭发的,是你贺南升亲笔写的,完全可以推翻以前的狡辩。你能写这样的下流诗,就可以做更多的下流事,猥亵强奸女学生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你跳黄河也洗不清。 伍家仁写好三份贺南升强奸女学生的控诉书,然后在贺南升教的五年级这个班中,找了三个长得好看的女学生,用手遮盖控诉书的大部分文字,哄她们在上面签字,三个女学生见不让她们看内容,都不签字。伍家仁威胁:“不签字不但不让毕业,还马上开除。” 三个女学生一听学校的头儿发脾气了,不敢再反对,接过伍家仁的准备好的笔,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时的公检法都是应景小组掌权,而掌权的人不懂专业知识,喜欢个人说了算,原来的审查制度全被扔一边,连最起码的调查受害人,去医院为受害人作隐私检查,开庭审判、答辩等环节都没有,就草率地以一纸判决书结案。 就这样,贺南升稀里糊涂地被以强奸幼女罪判了十二年徒刑。 然而,程姮欣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命运开始滑向深渊…… 贺南升被押走的首个星期日,傍晚,伍家仁以需要缝补菜罩为借口,把程姮欣叫到食堂旁边的杂物间。杂物间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关押贺南升时用过的床。 程姮欣来到杂物间后,问菜罩在哪里。伍家仁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得这么快,我现在就去找……” “你先喝杯茶。”伍家仁假装热情,为程姮欣倒了一杯茶。 程姮欣闻着茶水好香,哪里知道里面放了不少安眠药,她喝着喝着,一会儿就开始迷糊…… 她先坐在椅子上,接着又歪倒在桌子上,沉睡了。 伍家伍见第一步计划得逞,大喜,立马把程姮欣抱上床,满足了一顿…… 伍家仁早就拟好了第二步计划。趁着程姮欣未醒,伍家仁出了杂物间,找到钟埠行,告诉他:程姮欣不知是不是生了病,发现她在厨房旁边的杂物间,睡着了,你去看看。 钟埠行赶到杂物间,果然看见程姮欣睡在床上,摇她不醒……看着熟睡中的程姮欣曲线玲珑,妩媚勾人,钟埠行哪里按捺得住,这不是天赐良机吗?生米煮成熟饭,不成也得成。他关好门,伸着颤抖的双手,解开程姮欣的衣服,饿狼似的扑上去…… 过了一会儿,伍家仁破门而入,钟埠行正在穿裤子,床上躺着程姮欣……衣服扔在旁边。 钟埠行被抓了正着。 程姮欣被弄醒,见伍家仁正在训骂钟埠行,再看自己,啊……惊慌中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边穿衣服边痛哭起来。 (下一节,伍家仁造势成功。) 第575章 杂物间 伍家仁指着两个人大骂不止:道德败坏,品质恶劣,刚出了个贺南升,现在又出你们俩,把学校的脸丢尽了…… 伍家仁越骂越激昂:你钟埠行,还有你程姮欣,必须严肃处理,必须游街示众,让大家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钟埠行慌了,不停地求饶,还跪下了,他狡辩说:两人正在谈恋爱,一下子没控制住。 这边的闹声,引来了留校和返校的老师们围观…… 教师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杂物间内挤满了人,门口、门外及窗外都人挨人。外围的人踮着脚朝里看,矮个子的还找来凳子站着看,慢慢地,讥笑声和骂声一片…… 灯光下,钟埠行跪在地上,程姮欣龟缩在床上,像待宰的猴子一样瑟瑟发抖…… 围观人群中那些紧跟形势的人叫喊了:游街,游街,抓去游街示众…… 在那个非常时期,押着人游街示众,是一种流行做法,司空见惯。被游街的人头上戴着一顶高帽,高帽是纸糊的,白色的,一米来高,顶是尖的,高帽上写着这个人的罪行。 另外,被游街者的胸前还挂着一块大牌子,大牌上写着他的名字,还打上个大叉,头必须勾得低低的,手敲着一面锣,喊着侮辱自己的口号。哪条街道热闹,就押往那里走。只要游街者出现,便成为一景,路人驻足观看,唾骂声连连。往往还有一群好玩的小孩子跟在旁边,往被游街者身上扔石子,吐唾沫。 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被游街者:内,触及灵魂,外,声名狼藉。 这种做法是那个时期的特色。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有的人受不了,选择自尽。当然,你自尽并不意味着了结,会带上另一个帽子:自绝于人民。 围观的老师中那些应景积极分子,早已愤怒不已,举臂振呼:立即开除,净化教师队伍。 游街不过是羞辱一顿,还有公职在,而开除就意味着饭碗丢了。若想重新找工作,档案里有被开除的老底,根本没有可能性,只能去农村种地,然后一辈子抬不起头。 大家骂够了,喊够了,伍家仁咳一声,场面顿时静了下来,等听伍家仁的表态。 伍家仁对着还跪着的钟埠行,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问:“钟埠行,你老实交待,你是怎么和程姮欣搞到床上去了?” 钟埠行还是像开初好样狡辩:“两人正在谈恋爱,一下子没控制住。” 伍家仁:“谈恋爱应当正正当当地谈恋爱,你们却谈那种无耻的恋爱,你们偷鸡摸狗,躲到杂物间乱来……” 伍家仁继续骂:“把全体教师的脸丢尽了,把阳兴小学的脸丢尽了……” 有人喊起了口号:“……”“……” 立马不少人一起跟着高呼:“……”“……” ……口号一遍遍地喊着。 伍家仁又用力咳一声,大家再次静下来。伍家仁说:“教师同与们,刚才大家都批判得好,钟埠行和程姮欣这对狗男女,平常人模人样,不,程姮欣本来就不是好货,他们如今竟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把他们游街、开除都不能平息大家心中的愤怒……” “对”,“对”……响应声此起彼伏。 伍家仁用手压了压,大家马上闭了嘴,听他讲话。 伍家仁说:“教师同志们,我们阳兴小学,也是响当当的小学,我们的荣誉、名声一直很好,大家说是不是?” 门内门外都异口同声地附和:“是,是。” “所以,我们必须无论如何要保持这个来之不易的荣誉。但是,我们却遭遇到危机,出了个强奸犯贺南升,判了重刑,搞得全县都知道了,我还受了上级严厉的批评,为此作了深刻的检查。然而,我们今天又抓到了一对狗男女,我们阳兴小学还有荣誉吗?以后我们一走出校门,就会有很多的人用另一种眼光看着我们,我们还抬得起头吗? (下一节,钟埠行甩了程姮欣两个耳光。) 第576章 程姮欣嫁给钟埠行 伍家仁见大家听得认真,又说出了他早想好的句子:“所以,我们必须不能扩散影响。今天还好,礼拜日,又是晚上,学生们都放学回去了……” 什么场合都不缺奉迎领导者,有时还不是少数,伍家仁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于是,迅速成了一边倒声浪:我们学校要无论如何要保护荣誉! 突然的晴天霹雳,加上一片谩骂和口号声,程姮欣脑袋里早已一片空白,面对愤怒的同事,想不起要为自己辩解,身体只能控制不住地颤抖。在伍家仁的讲话时,她才渐渐恢复理智,当看到伍家仁那种凛然架势,及被围观的气场,又不知怎么张嘴…… 如果咬定是钟埠行强奸,谁能作证?这是在杂物间,不是在自己房间里,难道两人商量好到杂物间来进行强奸?假如钟埠行被判刑,自己则跟着曝光,让全县人都知道了程姮欣。传到自己村子里,传到父母耳朵里,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程姮欣不敢想,只好含着眼泪默认大家的意见,也就是说,自己与钟埠行正在谈恋爱,谈到了床上。 伍家仁决定:内部处理,不必开除公职,记大过处分,两人马上结婚。 于是,程姮欣与钟埠行火速结成了夫妻。 两人成家后,程姮欣发现伍家仁多次谋图糟蹋自己,而钟埠行又怕了伍家仁,不敢声张,只会用手捶自己的头。其实,钟埠行早就明白自己与程姮欣的结婚,就是伍家仁的一个套,当时发现了床上有梅花,知道伍家仁先行了,自己当时没控制住,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程姮欣失望了,只能暗自痛哭,哭泣中,贺南升的影子自然而然在她脑子里冒了出来……每每经过贺南升原来的房间,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便砰砰乱跳……贺南升为藏宝诗一直守信,不暴露它来源于程家,宁可自己承担责任;自己却因一封当初就怀疑的信,而把他的《荇菜》诗交给伍家仁,变成他受冤的一个证据。这种自责让她无法平静,以致半夜里常做恶梦。 为了逃离伍家仁,为了摆脱恶梦,她决定调离阳兴小学。 钟埠行自然也跟着调动,于是,两人同时调回老家荷花县,被分在顼吴小学任教。 顼吴小学距钱田村不远,从顼吴小学去县城必须经过钱田。是不是贺南升家的那个钱田村?程姮欣想。她以前不知贺南升家住哪里,在他被冤枉接受调查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他老家叫钱田。 她去顼吴小学报到,经过钱田村,悄悄问路人,果然贺南升的家就在这个村的梦家。 程姮欣一直想为自己弥补过错,可惜贺南升在服刑,想寄点东西给他,又不知他服刑的具体地址,而且她身边还有一双盯着她的眼睛。钟埠行怕伍家仁,不怕贺南升,但内心明白自己不如贺南升,所以他担心程姮欣对贺南升还藕断丝连,怕贺南升出狱后程姮欣与自己离婚,跟贺南升重归旧好。 钟埠行也知道贺南升的老家就住钱田村的梦家。贺南升刑满出狱,他一得到消息,就格外留意妻子的行动。 程姮欣几次想偷偷与贺南升会面,均被钟埠行识破,她只好作罢。身为教师的人都知道,必须为人师表。程姮欣曾经被羞辱的场景已经刻在脑子里…… 尽管钟埠行是罪魁祸首,逼得程姮欣不得不嫁给他,但她也不敢再一次在学校里闹得满城风雨。正因为这样,钟埠行可以对她耍威风,她不敢与钟埠行吵架。 程姮欣秘密地写了封信,打算请学生家长捎给贺南升,不知怎么又被钟埠行发现了,好在信的内容没有亲密语言,只是要贺南升“振作起来,不要背负包袱,冤案总有昭雪的一天。休尼特说过: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钟埠行看完信后,怒火中烧,撕了信,甩了程姮欣两个耳光。程姮欣没有还手,没有回骂,忍气吞声。 (下一节,程度姮欣救了贺冯唐。) 第577章 几个陈老师 贺南升出狱时,已是1978年了,大地到处是新的景象…… 古怪爷见他不敢面对村民,推荐他去挖煤。挖煤很苦,一般人不愿去,又是社办企业,招人相对政审宽松。于是他没有周折就做了井下煤工。 由于贺南升是劳改释放犯,很难找对象,到41岁,才娶到本村的大龄女向菜花。 翌年,向菜花生下了贺冯唐,奶水不足,用米粥或豆浆补充。程程欣从一个学生家长那里得知消息后,偷偷买奶粉叫同学家长送给向菜花,谎说是一个好心人送的。 贺南升家门前十来米就是村路,顼吴小学附近几个村和钱溪西岸的村民去县城都得走这条村路。村路穿过梦家,挨着小河,也挨着那个引出神话故事的龙泉井。 井水春暖夏凉,带点甜,井边备有一个倒扣在木桩上的带柄的竹筒碗。天热时,路人经过这里,如口渴就会取下木桩上的竹筒碗舀水喝,天冷时,也有人舀水热热冻得冰冷的手。 程姮欣去县城经过龙泉井时,不管天热天冷,她都会蹲井边或喝水或洗手,而眼光一定是看向贺南升的家门口…… 她盼望看到贺南升的身影,想了几十种与他见面的情景,自己怎么开口呢?他会不会不理我?会不会骂我?如果他开口骂,语言难听,必然引起村人看热闹,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有逃开……啊,那太难堪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又忐忑得很。 此时已经改革开放,气候变了,人们的观念也随之改变。程姮欣变得胆子大了,她与钟埠行之间的事情也不再遮遮掩掩,该讲的都讲出来。学校的同事慢慢地知道原委后,反而让钟埠行原有的形象一落千丈。 钟埠行对程姮欣的态度不敢再出格,程姮欣自由得多了。可惜每次经过贺南升家门前,都没看到贺南升的身影。她哪知道,此时的贺南升,白天正在煤矿的井下挖煤。 有时好奇怪,老天爷会在你想不到时候赐给你一个机会。 这天程姮欣又去县城,经过梦家贺南升家门前时,发现井边的小河里漂着一个小孩,程姮欣跳进水中迅速把小孩捞上来。她见小孩淹得没气了,立马嘴对嘴吹气吸气,做农村惯用的人工呼吸…… 一会儿,孩子口中的水吸出来,大声哭叫起来。附近的村人跑过来,认出孩子是两岁多的贺冯唐,大声叫着:“向菜花”,“向菜花”,“你儿子掉河里了”…… 程姮欣一听叫的是向菜花,明白手中的孩子就是贺南升的儿子,顿时紧张起来……一看自己下身湿淋淋,裤子贴着腿,万一他出来了,被他看见,这种窘相,丑死了。她赶快把孩子交给身边的妇女,急匆匆走了。 向菜花刚好在上厕所,离这里不远,听见呼声,提起裤子就没命地跑过来,看到儿子没事,只是全身湿淋淋,一把抱起儿子,连连地用脸亲着儿子,嘴里不停地叫着:“崽啊,崽啊,你怎么自个爬出来啊……”她一边叫一边往家里跑,要给儿子换衣服,做好吃的给儿子压惊。 她把一切搞定后,才想起救儿子的那个人,要重重感谢。她出门去问当时抱孩子给自己的那个妇女,妇女说,不是我,是一个外村的中年女人。 向菜花一一询问当时在现场的村民,有谁知道这个女人是哪里人,但没人知道。 一个同村的老奶奶从她女儿家回来,听说这事,看向菜花问得辛苦,憋不住了,主动告诉她:“这真是缘份啊。” “你认识救我儿子的女人?”向菜花惊喜。 “我不仅认识,你儿子出生没多久,我还帮她带过奶粉给你。” “就是那个好心人?”向菜花急问 “对,她不让说的身份。”老奶奶回答。 “你行行好,一定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向菜花哀求着老奶奶,就要下跪。 老奶奶赶紧扶住她,也不再保密:“她姓陈,叫陈老师。” 向花菜追问:“是钱田小学的老师?” “不,是顼吴小学的老师。” “顼吴小学?你跟她是亲戚?” “不是,我原来也不认识她,前年,有一天我外孙生病不能上课,我到学校向她请假,她又连续两次到我女儿家问外孙的病好了没有,就这样认识了。他知道我是钱田梦家人,就请我帮她带奶粉给你。”老奶奶实话相告。 “好人呐,简直就是观音菩萨。”向菜花很感动。 第二天,向菜花就带着鸡蛋和陈皮、酱姜等经典土特产去顼吴小学感谢那个陈老师。由于当地人对“陈”与“程”不分,都是前鼻音,连问了两个陈老师。第一个陈老师是男的,对不上号。第二个陈老师虽是女的,但一问,也不是。 不过,这个女陈老师想起来了:“是不是程姮欣老师?她昨天去县城,没多久就回来了,湿了衣服,可能就是她。”说罢,她就张嘴喊:“程姮欣老师”,“程姮欣老师”。 (下一节,钟埠行认定:一定是贺南升的种。) 第578章 女婴送了人 程姮欣想不承认,在女陈老师的逼问下,她狡辩不下去,就这样,向菜花找到了儿子的救命恩人。 本校老师救了人,也是个新闻,消息马上在全校传开了。 钟埠行听说是自己妻子救了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母亲来感谢妻子,本来觉得很平常,但当他听到这个女人是钱田的,多了张嘴,问这女人:“钱田梦家有个贺南升,你认不认识?” 这个女人回答:“贺南升就是我丈夫。” 钟埠行立马头发晕,怎么这么巧? 向菜花没留意钟埠行的神色,不知道他心中的芥蒂,只顾把程姮欣当亲戚,并请程姮欣来家里做客。 因为是女人接待女人,向菜花没等贺南升休息日,自己招待程姮欣。贺南升只知道是一个姓陈的女老师救了儿子,早两年时,人家还赠送了奶粉,交代妻子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程姮欣想到马上会与贺南升相见,走前着意打扮了自己。她想像见面时的景象,不知他如今是什么样子,还是不是以前那样意气风发…… 老远就看见向菜花在门口等她,却没发现贺南升的影子,程姮欣心里不免疑问,难道贺南升不想见我? 这事不好询问向菜花,直到坐下吃饭,还没看到贺南升,而向菜花也未提起他,程姮欣忍不住,问:“贺……”她立马知道错了,赶紧改为:“你丈夫呢?” 她不敢暴露自己自己认识贺南升,更怕向菜花知道她与贺南升的关系。 向菜花:“他在煤矿上班,到晚上才回家。”她焉能知道丈夫与她原是恋人。 “哦……”程姮欣很是失望。不过,总算连上这根线了,以后会有大把的机会。 从此后,每次程姮欣去县城,向菜花只要看见她,就会热情地招呼她进来歇会儿。 然而,程姮欣一直没等到机会看到贺南升。 终于有一次,贺南升休息在家,与程姮欣相见了,两人还来不及说心里话,钟埠行跟踪过来了,他站在贺南升面前…… 虽然相隔十多年,贺南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年钟埠行举报自己,记忆犹新…… 程姮欣又惊慌又愤怒,这个家伙肯定以为我存在奸情。她生怕钟埠行闹出大事,两眼紧盯着丈夫,一旦他动手,她就抱住他的双手。 钟埠行倒没出现过激的行为,只是看着贺南升说:“贺南升,我今天来,就是要向你表明:当年举报你,还伙同伍家仁陷害你,那是非常时期的恶果,我上了伍家仁的当,被他利用了。当然,也是我的私心,我就是想不让你与程姮欣相好。这个,我亏欠你,以后有机会,我尽量补偿你。只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按现在的流利语,一切要向前看,你如果想申冤,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帮你,但目前的现实是,程姮欣是我的老婆,你千万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就算我求你了。”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想不到,又迎来巧合的事。 回到顼吴小学的家后,程姮欣不时地干呕,同校的一位生过孩子的女老师认定她有喜了。她不相信,到医院检查,果然怀了孕。42岁了,终于怀上了,程姮欣不免一阵惊喜。 自结婚后,总是怀不上,钟埠行认为是程姮欣的问题,两人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钟埠行的问题。他的精子量太少,怀孕机率小。此后钟埠行无论怎么吃药,找偏方,都无效,最后他只能怪祖宗没庇佑自己。 听说妻子怀孕了,钟埠行瞬间欣喜若狂……但静下来后,一算日子,这段时间就是妻子救了贺南升的孩子并常与他家来往的时间,即刻,钟埠行脸皮抽动了……年轻时,两人几乎天天来,都不怀孕…… 钟埠行想,现在快老了,一个月就一两次,却怀上了。越想越不对头……最后结论:不是自己的种…… 一定是贺南升的。 程姮欣怎么解释也不行,并提出生下孩子去做亲子鉴定。钟埠行哪里听得进,坚决要程姮欣打胎。这种荒唐的事情程姮欣岂肯答应,好不容易要做妈妈了,哪舍得打掉孩子? 程姮欣无法改变钟埠行的想法,只好往后拖,拖到足月,生下了孩子就好办了。她找理由不去医院,说打胎手术危险,只能吃药流产。然而,她每次吃药吃的都是假药,就这样在钟埠行的骂骂咧咧中,熬到了临盆。 临盆时间处于半夜,钟埠行无动于衷,是本校的女老师叫的接生婆。 (下一节,退休后,想不到两人走到了尽头。) 第579章 去了莞海 接生婆打着电筒刚好从外面接生回来,回到家里没坐下又匆匆跟着女老师来到顼吴小学。随着孩子脱离母腹,接生婆习惯性报出性别:“千金。”又禁不住补一句:“今年生女孩多,刚才钱田孟家的大栋屋李家也是女孩。” 婴儿生下来了,钟埠行坚持不要她,并向程姮欣下通牒:要么饿死她,要么送人。 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狠毒到什么程度。强行留下孩子,怎么防患他?程姮欣彻底绝望了,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丈夫,孩子遇上这样的冷血父亲,只能认命。她心里在泣血,说:“你把她送人吧。” 程姮欣说完,流着连线的热泪用自己的衣服把女儿包了又包,吻了又吻,然后转过脸递给钟埠行。钟埠行一走,程姮欣便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 钟埠行出门前,知道带挂炮竹。炮竹一响,人家才知道有人送婴儿来了,这是自古以来的乡俗。 程姮欣的哭声惊动了住校老师,老师们纷纷过询问。程姮欣忍着痛,嚅动着嘴唇:“孩子死了……” 钟埠行抱着婴儿,往哪送呢?送在附近,还不是等于没送,人家马上就知道是谁送的了。那只有送外村了,就送钱田村吧。钱田路熟,不至于迷失方向。正当他考虑送哪一家,点燃炮竹必须方便跑开…… 一只狗狗发现了他,对着他吠,马上全村的狗遥相呼应跟着吠起来……半夜三更,他担心被当作贼,只要有人出来抓他,一切就败露了。 此时正好经过梦家的大栋屋门前,里面传出婴儿的哭声,他立马决定:手里这个杂种与这家婴儿做伴吧。 也许是做了违背天理的事,会遭到老天爷要惩罚。 送走女儿一个多月后,钟埠行代上六年级体育课。钟埠行不是体育老师,没经验,让学生自由活动,他坐在树荫下看小说。他不知道该班暗中早已分成两派,课间,两派从斗嘴演变在场地互殴,动用了刀子,造成多位学生流血住院事件。他是直接责任人,结果被教育局开除,丢掉了铁饭碗。 没有了工作,钟埠行不知去做什么,要不是有程欣姮,吃住都成问题。 钟埠行本来不相信天生有命,回想他自当老师起,因教的是杂科,从来没谁正眼瞧过自己,连娶个老婆也是陷进别人的圈套,是不是真的命在天定? 他调到顼吴小学后,时而听到天平殿的卦签很灵,便走上天平殿算命。为了更灵验,他没有摇普通签,而是请谷殿主为他卜卦。 卜出的卦为“升”卦,卦日:“ 元亨,用见大人,勿恤,南征吉。” 意思是南方才是他的福地。又因他是出行求前途,谷殿主再为他查鬼谷子的《行藏》签,语曰:“有心千里寻功业,历尽艰辛未见功,及至中年因事发,逢龙跨虎出朦胧。” 钟埠行觉得签语说中了自己,那么就按卦上所指,往南方走,去广东,何况荷花县外出打工者基本上落脚点都是广东。 钟埠行担心自己一走,妻子必定会与贺南升私通,便要程姮欣同时走,到广东找间学校再一起教书。并说:“你不跟我走,就是想要与贺南升鬼混。” 说到这程度,程姮欣当然不认可,但也没办法,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这个想法,只能依了丈夫,向学校请长假。 当时的广东珠江一带,外来打工者很多,有的是夫妻同来,还带着孩子。孩子需要上学,导致老师不足。所以,内地的老师比较容易在那里找到工作。程姮欣与钟埠行没花什么精力就被莞海一间小学招聘,两人继续教书。 从此后程姮欣断了贺南升的音讯,也不知道在她离开荷花后的次年,贺南升的妻子向菜花亡故了。 后来,程姮欣因为是在职老师,以工作调动形式编制落到了莞海,钟埠行也由临时老师转为正式老师。同时,当地教育局还分到一套福利房给他们,六十多平方,两室两厅。夫妻俩很开心,可以安居乐业了。 想不到,退休后两人关系走到了尽头。 (下一节,钟埠行被一个漂亮女人缠上了。) 第580章 钟埠行中了大奖 故事回到荷花第一医院住院部。 贺南升和程姮欣都珍惜重逢的幸福时刻,不去提曾经的伤心事,激动过后,两人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有些事自然而然地浮现起来…… 那首《荇菜》诗,贺南升一直悬在心头,想不通程姮欣会拿它向伍家仁举报。他看着程姮欣,忍不住把此事说出来…… 程姮欣,早就料到两人之间的这个结,迟早要理清,当从贺南升嘴巴里一出,她还是控制不了情绪,捂着嘴巴,眼泪直掉…… 许久,程姮欣才抑制好心情,从包里拿出一直偷偷保存的,当年贺南升被看管时写给她的谩骂信。 贺南升接过信,顿觉蹊跷,除了那首应程姮欣要求写下的《荇菜》诗,从来没有写过任何只言片语给她。他抽出信纸略略看到尾,明显不是自己写的。 他问程姮欣:“你难道不要甄别字迹?” 贺南升找来纸和笔,当场照着信抄写一段,递给她,说:“你对比一下,看是不是一个人写的?” 程姮欣当时只怀疑贺南升被看管,用什么方法把信塞进了门缝,却没有仔细查看笔迹。眼下,在贺南升的提醒下,字迹越看越有差别,顿时悔恨交加,当时自己真蠢啊,眼泪又涌出来了…… 看到她这样,贺南升不忍,只好劝程姮欣:“过去了,就让它一切都过去吧。” 其实,即使是贺南升写信骂了她,当听到他被判重刑,程姮欣还是后悔莫及,想找伍家仁说明情况,但又有什么用?已成既定事实,能挽回吗? 程姮欣熬过一段时间的不安后,唯有等待贺南升出了狱,再寻求原谅。程姮欣写了许多悔恨的日记,最后被钟埠行发现,丢进火中烧了。此后她再也不敢写日记了,改为给贺南升织毛衣,一针针把内心的悔恨和思念全织进毛衣里。 钟埠行以为是织给他的,看到毛衣织好了,程姮欣却不给他,只说,哪年你让我怀孕了,才奖偿给你。 毛衣一年织一件,当织完十二件后,程姮欣知道贺南升就在附近的钱田,得知他有妻子,有孩子,毛衣怎么送给他?只好以送奶粉的方式弥补罪过。但毛衣不能白织了,必须送给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悔意和思念。 谁料还没想好送毛衣的理由,自己怀孕了。后来,这些毛衣又让疑心很重的钟埠行烧得一干二净。 这些事,程姮欣不好向贺南升讲,只能匿藏在心里。 到底是谁冒充贺南升写这封恶毒的信,两人反反复复看了信封又看信的内容,结论最后合成一个,就是钟埠行。伍家仁文化少,写不出来。 一说到钟埠行,程姮欣一股恨意冒上心头…… 钟埠行自从南下到莞海教书起,便迷上了彩票,天天研究分析彩票的奥妙。那时全国经济蒸蒸日上。沿海城市更是跑在前头。本地的人也好,外来打工的也好,都荷包鼓鼓,彩票业随之兴起。 千禧年初始的正月初八,彩票经过春节假期的闭市又开卖了。这天买彩票的人很多,莞海各彩票站点门前都排着很长的队,门内还挤满了写彩票的人。 钟埠行经过某个临街的彩票点,有个买彩的人把一个纸团朝外扔,恰好扔在他衣领里。他想发火,但不敢,看此人穿着是当地人,他不敢得罪,便从衣领里摸出那团彩纸。 突然,他脑光一闪,打开纸团,上面的数字很顺眼,是不是神灵暗示?自己来莞海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起,就开始买彩,期期研究期期买,结果从未中过三百元以上的奖金。 千禧年第一天开始,他决定金盆洗手,不再买彩票了,认为自己没有这个命。满打满算,才过六个星期,他又不由自主地走到以往的彩票点。他本打算不买彩票,但被这个纸团砸中,彩瘾又来了…… 他觉得这是种暗示,行不行,再买它一次,就一次。于是他按这张纸上面的数字买,掏出一百元,买五注乘十倍。 次日,开奖,他中了一等奖,两千多万,钟埠行高兴得几乎晕了过去…… 他稀里糊涂地把奖金领回,过了三天,脑子才清明,突然想起曾经在天平殿卜的卦,签里有一句:“逢龙跨虎出朦朦。”一查日历,果然是龙年虎月。 钟埠行买了车,买了别墅,又把剩余的钱全部投资楼市。他一口气买了三十多套商品房用来出租…… 钟埠行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余下的日子就是尽情地享福了。 钟埠行洋洋得意地嘲笑程姮欣:你老说我买彩成了癫子,你不是癫子却没这个命。 才几天,钟埠行被一个女人缠上了,他觉得挺不错,这个女人年轻貌美,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与人老珠黄的程姮欣相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他的心思全在这个女人身上,满心以为这艳福也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 没多久,这个女人露出了真面貌,要钟埠行与妻子离婚,与她结婚。 (下一节,菜园里挖出个坛子。) 第581章 来到程家老屋 这个女人铁了心,说,不结婚就说钟埠行强奸。 钟埠行并没恼火,反而同意了。转眼,他就向程姮欣提出离婚。程姮欣不肯,钟埠行说:你跟我结婚也不是原装,被伍家仁先上了,要么你还我原装。 程姮欣第一次听到被伍家仁强了,也第一次听丈夫嫌自己不是原装,气得浑身发抖。来莞海前,以前都是自己想离婚,只是说不出口…… 程姮欣生怕钟埠行说自己与贺南升有问题;到莞海后,她便摒弃了离婚的想法,一心想两人相伴到老。不料钟埠行的灵魂里竟然藏着这么个肮脏想法。怪不得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她知道挽不回钟埠行的心了,同意了离婚,反正自己有退休工资,一个人用足够,也不求分他的房子。 离婚后,程姮欣我行我素度过一段潇洒的时光,渐渐地感到疲乏了,身边没人可以知心交谈,这才体会到一个人的孤单,她开始怀念年轻时代…… 联想到贺南升,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真想打听一下。哦,不,人家有妻子有孩子,立马断了这念头。念头能断,但心里的那根情丝却无法斩断…… 当程姮欣的老姨生病住院,她回荷花看望时,无意得知贺南升也是鳏夫一个,又意外在住院册上发现了贺南升的名字,内心深处的情丝瞬间就变得强韧起来…… 第二天,贺冯唐来到医院。发现父亲身边多了个女的,两人谈得正欢。贺南升一见儿子,招手说:“来,冯唐,我告诉你,这位程阿姨曾经救过你一命,是你的救命恩人。” 程姮欣一看贺冯唐,啊,身材挺拔,一表人才,情不自禁地拉着贺冯唐的手,拍拍他的手臂:“孩子,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贺冯唐小时候曾听说过有人救过自己一命,但不知道救人的是谁。听父亲这么一说,本来被这个女人拉着手,他有点不好意思,突然说她就是救命恩人,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窘住了…… 贺南升只好重复着曾经对儿子说过好多遍的话语:“你一岁多时爬出门栏,爬到屋前右侧的小河里……”说到这里,眼睛看着程姮欣。 程姮欣笑着补充:“我正好路过,看见小河里漂着一个小孩,赶快跳进水中把你捞出来,当时你已经淹得没气息了,我把你嘴里的水吸出来,你才返回了气,哭出声来。” 贺冯唐赶快向她致敬,却不善这方面的言辞,只好笑着说:“谢谢您救了我……” 贺南升:“程阿姨不但救了你,你几个月大时,她时不时给你送奶粉,你小时候吃的奶粉都是程阿姨给的。” 贺冯唐听了又显出窘态,脸有点儿红,只会重复说:“谢谢您,谢谢您……” 程姮欣见贺冯唐出现难为情之态,便为他解围:“这事早就过去了,孩子都长成大小伙了,再说这,我都不好意思了。” 父亲与这个女人一唱一和,露出亲亲密密的样子……倒显得贺冯唐成了个灯泡。贺冯唐猜到了父亲与她一定曾经恋爱过……那为什么没有结婚呢?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冤案?他真想弄个明白,想问。 但是,晚辈打听长辈的隐私,不成体统吧。 病房里人多眼杂,贺南升示意去后院。三人一到后院的角落长凳边,贺南升抓住机会提起藏宝诗,要儿子再花时间找找破解之法,说:“也许: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贺冯唐发觉父亲在昔日恋人面前表现出雅性了,笑了笑回答:“这事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他不好对父亲明说,为了它,自己曾历尽艰难险阻,至今还没个头绪。 贺南升看着程姮欣,神色温柔又含复杂……贺冯唐马上猜到父亲的藏宝诗也与他的老恋人有关,故意问父亲:“你的诗从哪来的?” 贺南升欲言又止,望着程姮欣。程姮欣觉得没必要在他儿子面前保密了,便主动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贺冯唐听完后,想,藏宝诗真正的源头应该就在此,至于缑疤子和罡锋震的诗可能也源于此,只是有的有“藏宝诗”题头,有的没有题头。 他立马问:“程阿姨,除这个坛子外,你们家菜园里有没有发现其它东西?” “没有,没有挖其它地方。” 贺冯唐思考一会,又问:“能不能带我去你娘家菜园里看看?” 程姮欣当即回答:“可以。” 去现场,也许那里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引出个思路。贺冯唐想。 (下一节,李馨灵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希望。) 第582章 再求石圆圆 贺南升本来想出院,有了程姮欣在身边,便依着医院意见,再住几天观察病情,等完全稳定了再出院。程姮欣也愿意这样多待几天,她把这些天贺南升的住院开支,强行包下了。 贺南升有点离不开程姮欣,见她要去原来的老家,也想跟着去看看,可惜医院没有同意他的申请,儿子也怕他颠簸,不带他同往。 贺冯唐用摩托载着程姮欣来到她山中的祖屋村庄。仔细看,对面山上绿林中有一条比较平行顺着岭坳而弯的凹带,有种曾是相识感。他问程姮欣:“程阿姨,这里叫什么村?” “下门塘。” 贺冯唐指着对面山上那条绿中凹带:“那是不是米果路?” “是的,你以前走过它吧?” “直过,两年前,那时怎么没发现这里有条公路?“ “我们下门塘这条路去年才修的。” 贺冯唐又疑问:“你家和那个修米果路的老倌是什么关系?” “我们同一个村。” 贺冯唐想起民间对米果路的质疑,说:“哦,原来真是这样。” 这个村庄很小,才六栋房子,除了一栋老旧的房子,其它五栋都是新建的,它们零零落落分布在山冲两侧。新旧房子全是两层式的旧式样建筑,黛瓦灰砖,有庭有院。家家处在竹丛树林之中,鸟声喳喳可闻……一条米把宽的小溪从村边流过,水色清清,拍打着溪底的石头,发出潺潺之音…… 腻烦了城里生活的有钱人就喜欢这个样子,远离喧闹,静逸朴真。 程姮欣告诉贺冯唐:“我们这里不要空调,冬暖夏凉,夏天还没有蚊子。” “为什么家家户户门上挂着大锁?” “村里的人全到县城去住了,就连靠种田为生的也在县城买了房,要下田耕作,早上开电动车回来,晚上开电动车返城。” 贺冯唐看到村里静悄悄的,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没人住。” 程姮欣:“我前几天听一个村人说,下门塘各家都为后代读书工作着想,另外最重要原因,你不搬城里,人家说你太没用,会被人看不起。” 来到唯一那栋旧屋前,程姮欣手一指,“到了,这就是我的家。” 旧屋的大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贺冯唐问:“你们的家人呢?” “父母都去世了,有一个弟弟,偷渡去了香港,后来又去了台湾,可能生活过得不好,来过一次信,就没了音讯,至今是死是活不知道。”说到这里,瞬间生出伤感,补一句:“这个家到此为止了。” 进入程姮欣的土屋,打开后门,凉风习习,来到屋后的菜园。菜园很大,接近一千平方。不过已经全面荒芜,无处不是杂草丛生。贺冯唐问:“当年挖坛子的地方在哪?” 程姮欣指着一簇荆棘伴丛生的绿篷说:“就在那里。” 贺冯唐找到一根木棍,走近去,深入荆篷内使劲拨拉,依稀可以看到些许掩没在里面的残垣断壁。 要处理这些荆棘,工程太大,除非兴师动众,贺冯唐有点失望 …… 转头说李馨灵,她筹备美体馆进展很快。 李馨灵没贷到款,就按董樱蝶的意见先做低档形式,不用激光嫩白仪和激光袪毛仪。这样投资就少得多,她决定把荷花血鸭菜馆转让出去。 公开转让店铺一般都是张贴广告,除自家门店贴一张外,再在人流多的地方贴几张。李馨灵也是这样,不过,她为了出手快一点,还在菜市场几个路口贴了几张。 广告一贴,来询的人很多,但挑剔的也很多。有的说地段不太好,有的说做菜馆的挣不了钱……搞得李馨灵的卖店信心越来越低…… 她为了早些出手,免得继续交租和交定税,与一个真心想接手的人讨价还价,最后,两万元成交。比当初投入的三万还亏了一万。 石圆圆听说李馨灵卖掉血鸭馆,赶来,站到正在整理自己东西的李馨灵面前,故意问:“你确定开美体馆了?” “是啊。” “你有钱啦?” “我先开低档的。” 石圆圆一声冷笑,说:“要开就开高档。开低档,真正舍得花钱的富婆不会踏进门,而舍不得花钱的女人往往爱吹毛求疵,要求多多,还一年做不了几次。你能挣多少钱?还不如开血鸭馆。而且,你一旦开了低档店,名声就成了低档。即使以后有钱,改开高档,在别人眼里,你开的还是个低档店。” 李馨灵说:“这个我知道,但我钱不够啊。” “你不会向银行贷款吗?你不会向别人借吗?” 李馨灵说:“我贷过款,贷不到。向别人借,我的亲戚少,还都是穷亲戚,找谁借啊。朋友也只有你借得出……”她把目光停在石圆圆脸上,意思是不如你借钱给我。 石圆圆没吭声,没说借也没说不借,眼睛看向别处。 李馨灵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希望。 (下一节,石圆圆前来凑热闹,享受李馨灵提供的免费按摩和全身美体。) 第583章 美体馆开业 李馨灵摇着石圆圆的胳膊,哀求:“圆圆姐,你借给我吧,二十万,不,十万就够,” 石圆圆瞪着李馨灵,厉声喝叱:“早就交代过你,手机广告要保密,你却让贺冯唐知道,说话不算数,打自己嘴巴。” 李馨灵看她一副说一不二的神情,真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但石圆圆说:“不行,打一下不长记性。” 李馨灵只好再打,见石圆圆没有叫停,又接二连三地打,边打边哭。 石圆圆看到李馨灵的脸已经打红了,才说:“好了,不要打了。” 李馨灵望着石圆圆,以为她已经满意,该借钱了吧。 石圆圆依然没有说话,任由李馨灵看着她。 李馨灵琢磨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写下了一纸绝对保密的保证书。 石圆圆看到李馨灵这次应当长了记性,不会再犯错。终于开了口:“手机广告人家肯定不愿让你做了,我只有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隔天后,石圆圆打电话给李馨灵,说她找了另一个朋友,也是做设备销售的,这个朋友听了你的情况后,很感兴趣,打算再增加销售美体设备项目。 “他愿意借钱给我啦?”李馨灵急急地问。 “对,因为你为他提供了思路,愿意借款。” “他愿意错我多少?”李馨灵担心借钱少了。 “不超过十五万。” “我十万块就够。”李馨灵高兴极了。 “不过,你别想再有广告给你做了,你没了信誉,这个圈子里都不相信你了,你只能用挣来的钱还人家。” 次日,十万元就到了李馨灵的银行卡里,李馨灵这回放心了,不再为缺钱而只想着开低档店。有了钱,李馨灵着手寻找店铺,本想像菜馆一样找个街面门店,面积稍微大一点。石圆圆知道后却说她傻,应该找比较隐蔽的地方,只要交通不闭塞就行。这又不是理个发,修修指甲,是隐私啊。 李馨灵听了,对啊,美体怎么能招摇过市?便改往城郊去找。 石圆圆说,你找,我也找。结果李馨灵没找好,石圆圆已找到一处叫江湾坡的地方。 江湾坡顾名思义就是岸边,这里原先做过器乐培训场所。此地离县城不远,虽是临江,却没有桥,四周附近没有房舍,唯有这栋小楼房。 小楼房只有两层,上下四间,屋后有个大院子,可以停五六辆小车。还有两棵大树,树冠几乎把房子遮掩了。院子延伸一条自家修的水泥道,几十米过去就上了公路,这条公路是乡道,一头通往远处的山村,一头通往县城。 从这里到县城,满打满算,不足四公里。 石圆圆一高兴,把自己那部李馨灵曾经多次借用的,九成新的两轮电动车送给了李馨灵。有电动车,李馨灵就解决了通勤问题。 装修完毕,一楼的厅是休息室,小房是按摩室,二楼一间做李馨灵的休息室,一间做专做美体。楼梯尾口装一道门,把二楼隔离成秘密区。 激光嫩白仪买来了,激光祛毛仪也买来了,放在楼上那间美体室。李馨灵先试用两台设备,在自己身上操作了一番,效果满意。 美体馆可以开业了。 有了激光嫩白仪、激光祛毛仪,显得高大上了,在石圆圆的推荐下,渐渐地,那些爱美的又不缺钱的女人来了。按摩的,做美容的,还有来做特殊美体的,她们都是开着自己的小车,把院子停得满满的。 石圆圆时不时前来凑热闹,享受李馨灵提供的免费按摩和上身美体。有时,别人占了位,她就在李馨灵的休息室玩手机。如果手机玩得没电了,她就拿李馨灵的手机来玩。 李馨灵没有忘记住院的贺南升,开业第二天就抽空来到医院,进门后,向贺南升微笑地问安…… 看得出,她是装出来的。之后她又向程姮欣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馨灵太忙了,客户多,昨天忙到深夜,今天一起床就赶来住院部,她已经三天没来病房了,再不来,自己便不是贺家的人了。 李馨灵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水瓶,转身就去换水。贺南升告诉她:水瓶里的水程阿姨换过不久,还很热。 李馨灵说:勤换点,水更新鲜。其实,她是没事找事。 也难怪,所有的事情程姮欣已经做完了,但她不做点什么,觉得亏欠了贺伯。如果程姮欣不在,她至少可以和贺南升聊聊天,程姮欣在,夹在两个热乎的老人中间,还真不自在。 (下一节,程姮欣怀疑李馨灵。) 第584章 怀疑是亲生女儿 程姮欣盯着李馨灵的身影看了许久,一直看到她走出病房。她的第六感觉又来了,问贺南升:“你儿子的女朋友是哪里人?” 贺南升说:“是本村大栋屋李家女儿,她父母不在了,就住在我家。” “她长得很漂亮。” “遗传,她家的人都长得漂亮,尤其是她母亲。”他没有说李馨灵美过容,更不会说她还杀过两个流氓。 程姮欣突然凑近贺南升,对着他的耳朵边轻声说:“冥冥中,觉得李馨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贺南升有点惊讶,怎么突然把李馨灵想像成是自己的女儿,太不着边际了吧?从没听说你有女儿啊。听说程姮欣曾经生过一个孩子,但出生当天就死了。 这些事贺南升不好在程姮欣面前再提。当时,自己的老婆向菜花还送过一只老母鸡去顼吴小学给程姮欣,但没见到她的面,就被她丈夫挡住…… 钟埠行接过母鸡后转身自个儿走了,没叫向菜花进屋坐,他好像很不高兴。向菜花讨了个没趣,怏怏地回来了。贺南升下班回家,向菜花就向他诉说此事,说程姮欣的丈夫太不近人情,做他的女人怎么过生活啊。 向菜花岂能知道,这个母鸡钟埠行没拿进屋,跑到校外就把它掐死埋了。 程姮欣知道贺南升不会相信李馨灵是她的女儿,她要把想法说出来,向贺南升眨眨眼……贺南升会意了,便随她又走向后院。 程姮欣埋藏在心中几十年的哀和怨,一直没有倾吐的合适对象,当走到后院拐角,她再也按捺不住…… 程姮欣把怀孕、生产、送人所有的过程该要说的都说了,连钟埠行的怀疑与作恶也没有丝毫保留。 因为牵扯到自己,让贺南升惊讶得不能再惊讶,他想问…… 程姮欣不让贺南升插嘴,接着说下去…… 女儿被送走,钟埠行一回家,她就追问送到谁家。钟埠行不告诉她,反骂是不是想去看你与贺南升的私生子?程姮欣听他这样说,除了愤怒,别无他法。她只好偷偷从旁道打听消息,后来得知钱田梦家大栋屋李家捡了个女婴,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程姮欣还没满月,身体恢复了些许,想上一趟县城,经过钱田梦家时,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哪怕从旁边瞄一眼也行。 钟埠行听说妻子去县城,开始反对。但在程姮欣的坚持下,钟埠行没办法,便也要同往,理由是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万一有个损失怎么办?其实程姮欣非常清楚,他怕自己和贺南升幽会。 要跟,你钟埠行就跟吧。程姮欣隔三差五就与别的老师换课,凑出半天时间去县城。无奈经过好几次大栋屋都不如愿,最后一次才看到李家媳妇抱着襁褓婴儿坐在门口,手里就一个,没有两个。 难道消息失实?丈夫没有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李家,而送给另外哪家? 不甘心,再追问丈夫,钟埠行死都不说,还发脾气反问是不是舍不得野种?同时飚出更难听的话语。 怕暴露隐私,程姮欣再也不敢向他提起此事。 程姮欣担心他把孩子扔江里了,背着钟埠行偷偷向人打听,知不知道沿江下去的村庄,上个月发现淹死的女婴,或谁家新添了孩子?通过她的努力,得悉真有一家收养了女孩,她闻讯立即跑去看。人家虽是女儿,但孩子有好几个月大,她的后颈窝没红痣,腰上没有胎记。这两个特征她永远印在脑子里。 当然,程姮欣无法知道,李家捡到女婴当天晚上,自生的女儿喝奶时由于喝得急被呛死了。李家当时没有声张,悄悄地埋了女儿。从此后,除了李家几个大人,没人知道李家养大的女儿不是李家的骨肉。 没多久后,钟埠行代上体育课就出事了。后来,去广东深莞教书,然后成为正式老师,直至钟埠行买彩票中奖、离婚…… 程姮欣聊完了,觉得特别的轻松。贺南升却沉重起来,原来以为程姮欣对不住自己,哪知道程姮欣因自己而受到如此大的委屈,嫁给钟埠行,从来没有过幸福,好好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女老师,就这样毁了。 两人回到病房,这时,李馨灵还在。 李馨灵尽量掩饰身体上的疲惫,礼貌地向贺南升和程姮欣打招呼,但声音却掩饰不了,有点喑哑。 “你身体不舒服?”贺南升问。 “没有,只是昨天晚上睡迟了点。”她笑笑。 “听说你现在开什么美……容馆,生意是不是很忙?” “刚刚开始,是有点儿忙。”李馨灵实打实说。 (下一节,两个富婆为争论先后次序而吵起了架。) 第585章 真是母女 贺南升对李馨灵说:“很忙就不必抽空来医院,我身体并没什么大毛病,应该马上要出院了。” “贺冯唐呢?他今天还没来?”李馨灵问。 “他今天是白天班,下了班他都会来。我都说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不必再来医院,这里有程阿姨就可以了。” 李馨灵转向程姮欣,诚恳礼貌地:“程阿姨,让您劳累了。” 程姮欣笑了,说:“我累什么累?有你伯伯聊天,开心得很。” “毕竟是您在代替我们照顾伯伯,当然要感谢您啊。”李馨灵微笑着回答她。她想起给贺伯洗的衣服还没收,便走向阳台。 程姮欣起身,也走向阳台,说:“昨晚,我摸过,衣服还差一点点干透,现在应当全干了。” 李馨灵用撑叉把挂在横杆上的衣服挑下来,程姮欣则伸手从掌叉上取下撑着衣服的晒衣。 房里原来的几个病友陆续出院了,又添进了几个新病友。这时,还没有出院的那个微胖中年女病友突然对程姮欣一指,又指指李馨灵,说:“大家发现没有,我看她们两个很像母女俩。” 邻床现在是个中年女病友,附和道:“像,像母女,我早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说出来。” 有人接应说:“还真像一对母女,除了脸蛋不像,神态,动作都像,头、身子就像一个模子翻出来的。” 这些话,一一送到程姮欣和李馨灵的耳朵里。李馨灵只当作玩笑,像的人多着哩,她没有吭声。而程姮欣就不一样了,她由此更加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我看错了,难道这些人都看错了? 她要验证,脑子里浮现当初婴儿腰间的胎记。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看李馨灵的腰间就知道了。 程姮欣把衣服全放在左小臂上,靠近李馨灵,右手从背后掀起李馨灵的衣服,发现她腰间也有胎记,与自己女儿一模一样…… 李馨灵突然被掀衣服,觉得奇怪,身子自然往外一扭,问程姮欣:“程阿姨,你掀我衣服做什么?” 程姮欣索性明摆话题:“好几个人说我们像母女,我就忍不住看看你的腰,我女儿腰间有一个胎记,你也有一个胎记,这也太巧合了。” “你女儿也有胎记?”李馨灵有点惊奇。 “……”程姮欣没有回答,这么多眼睛看着,她不好如实说出来,只说:“我们先把衣服收拾完吧。” 收拾完衣服,程姮欣把李馨灵拉到后院拐角,深情地看着李馨灵,说:“你真的很像我丢失的女儿。” 李馨灵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说:“不可能的。” 程姮欣想解释,但一下子不知从哪讲起,便说:“不如做做亲子鉴定,一查就知道了。” 李馨灵想起与父亲的亲子鉴定,结果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自己是程阿姨的女儿?总觉得太巧了,程阿姨是伯伯的恋人,我是她的亲女儿,那自己与贺冯唐就是……不,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怀着好奇心,想,不如让程阿姨去做亲子鉴定,如果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亲生父亲也就好找了。便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交给程阿姨。 结果几天后就出来了,李馨灵真的是程姮欣的亲生女儿。 程姮欣高兴极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她立马告诉贺南升,贺南升也激动,想不到啊,我早先还以为你想女儿想疯了,变得神经质,不想竟让你猜中了。 程姮欣更是沉浸在近乎疯狂的喜悦之中,二十多年的思念终于有了结果了……女儿与贺冯唐在一起,而自己与贺南升在一起,这个家亲上班加亲,再也不能找到这样完美的结局了。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立即告诉李馨灵,想象女儿扑在自己身上那激动的一刻……他向贺南升要了李馨灵的电话号码,摁号码时手指头发抖,按了好几次都按错了。贺南升一见,拿过她的手机,帮她打了出去,等李馨灵接通了,把手机递交给程姮欣…… 李馨灵在美体馆忙得不可开交,此时候,正做完一个全面美体的富婆,准备叫另一个正在等候的富婆上楼。就在一个小时前,两个富婆为争论先后次序大吵了一架。 她在重铺一次性床单,白大褂兜里的铃声一响,李馨灵掏出手机,发现这个电话是生疏号码,谁乱写电话?烦死了。她直接摁死它,把手机塞回口里。刚刚抽出手,手机又响了,她再次掏出手机,还是刚才的号码,依然摁没它。过会手机再次响起,她以为还是刚才的号码,欲再次摁没…… (下一节,伯伯的心也被带走了,李馨灵不敢乱动,生怕让贺南升发火。) 第586章 程姮欣走了 就在手指按没的瞬间,一溜眼发现不是刚才的电话号码,而是伯伯打来的。伯伯的电话就不能不接了。 接通后,她连“喂”了两次,对方却不讲话。她以为是伯伯误触了手机,准备挂了电话,就在此时,好像传来几声抽泣声,怎么啦? 她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好不容易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程阿姨,只听她说:“你……你……能不能……赶快到……住院部来……” 李馨灵以为是伯伯突然出了状况,心里一紧,赶快脱下白大褂,关了二楼闸门,下楼对正轮到位的富婆和其他等候的女宾说:“对不起,我家里有点急事,今天不做了。” 李馨灵不管她们高兴不高兴,赶走她们,锁了门,骑着电动车以最快速度往一医院赶…… 停下电动车,她一路小跑走到住院部,看到门口站着程阿姨,还有贺南升。伯伯精神很好,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李馨灵脑子里生起一团迷雾…… 李馨灵看向贺南升,问:“伯伯没事吧?” 程姮欣伸出双手,想抱住李馨灵,李馨灵本能地闪开,满眼疑惑…… 贺南升开口了:“我没什么事,程阿姨找你有事。” 李馨灵一听伯伯没事,只是程阿姨有事,心里顿时冒出了火,自己忙得要命,还把顾客得罪了,就算你有事,刚才在电话里又不说,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我们到后院去谈。”贺南升示意李馨灵,拉着程姮欣,往里走。程姮欣又拉起李馨灵的手。 李馨灵感到她的手在颤动……她马上想到了做亲子鉴定的事,难道我真是她的女儿?但此时的她,心里正窝着火,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生前那么体贴,那么温馨,自己总想粘着她。 而面前的程阿姨,怎么也无法与她相比。程阿姨总想着自己,不为别人考虑。李馨灵脑子里活现出美体馆那个很生气的富婆与好几个宾客,以后肯定挣不到她们的钱了,她越想越对程阿姨生出厌烦,突然平添个私心的母亲,我才不愿要。 人,有时很怪,因时间或地点的不同,原本的观念立马变得相反。 三人来到后院拐角,在长凳边,程姮欣拉着李馨灵的手,身子挨着身子坐下。她两眼汪汪地看着已经这么大的女儿,还没开口,又哭泣起来……李馨灵有点木然,静静地看着她…… 贺南升急了,轻声细语地,靠近李馨灵的耳边说:“亲子鉴定出来了,你就是程阿姨的亲生女儿。” 李馨灵已经猜到了,情绪作祟,摇头说:“不,我的亲妈妈不可能是她,我亲妈妈在我十六岁那年去世了。” 本来,两个陌生人,瞬间变成母女俩,一般人难以适应。程姮欣没有慌乱,她立马想到了这点,开始理解女儿。因为女儿对其中的过程一概不知,便一边控制抽泣,一边慢慢地讲出不堪回首的往事。 李馨灵听后,负面情绪不降反升,没有生出同情,而是生出愤怒。她站起来,对着程姮欣问:“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女婴,就被父亲执意抛弃,母亲竟然不反对。这个婴儿是一只猫,一只狗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作为一个母亲,却也同意送给别人,你不觉得残忍吗?你难道不明白,孩子送走的那一刻,就意味生死两别吗?” 程姮掀立马向李馨灵解释当时她面临的处境,还没说完,李馨灵打断了她,说:“我知道,你当初面临两种选择:女儿与丈夫,你选择不要女儿,要丈夫。既然你选择了不要女儿,那你现在又怎么还来寻找女儿?有丈夫呀,你应该与你的丈夫去安度晚年呀。” 李馨灵越说越气,最后大声说:“就算你我之间真是母女,我也不会认你是母亲,因为你的心太狠了,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程姮欣这时,不是愣懵,不是吃惊,而是天旋地转,被自己的女儿骂残忍、心狠,不配做母亲,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景……她受不了,疯了似的哭着走了,也没顾得上跟贺南升告辞。 贺南升在后面追,却没追上,就这样,程姮欣在他眼皮下消失了。 贺南升到处寻找程姮欣,总不见踪影,问谁,谁也不知道。他后悔死了,两人只顾聊天,几天了,却忘记互相留电话。其实他也知道,就算找到程姮欣,李馨灵不认程姮欣为母亲,程姮欣怎么又能留在他的身边? 贺南升无奈地回到病房,很郁闷,躺在床上发呆。 李馨灵看着伯伯这样,一时不知怎么好。她很后悔,根本想不到刚才几句话就把程阿姨气走了。程阿姨走了,伯伯的心也被带走了。她不敢乱动,生怕让贺南升发火,只有默不作声,提心吊胆地看着他…… (下一节,贺南升见有人参与评论,话题上来了,他说儿子:“‘忍’字心上一把刀……) 第587章 贺南艳又啰嗦 贺南升没有看李馨灵,心里埋怨她刚才的做法欠妥,唉,真是不懂事,你说话不能小声点?就算你不认程姮欣为母亲,犯不着骂她呀,你是晚辈,她是长辈,连这个都搞不清楚。 但是,她气走了程姮欣,又不能责怪她,毕竟她不是自己儿子。想到这里,心里更烦,便对李馨灵说:“你那个新开的什么馆,不是很忙吗?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李馨灵知道,自己只能走开。 她走后不久,医护来查病房,询问贺南升,正好贺南艳打来电话,让她听到了,立即追问弟弟怎么回事。贺南升无法瞒她,只好承认生病住院了。 贺南艳便责怪贺南升没有告诉她……啰嗦一通,她觉得话已经讲够了,想起侄子,问:“冯唐在不在?” “不在。” “他进了公安没有?” 你说得倒轻巧,贺南升如实回答:“还没有。” “你儿子跟你一个样,木讷得很,不求上进,告诉了他‘官场秘诀’也没用,要靠别人推……” 贺南艳批评完侄子,又说:“我虽然在北京,人脉还是有,而且现在,我在你们荷花县说个话不会不管用。你目前住哪个医院?我要打电话给院长,打卫生局长,还要往上打……” 贺南升打断她,求她千万不要打什么电话给院长、局长、再什么长,他要吸收上次住院的教训。 “好,不打电话,就听你一次”。贺南艳忽然又想起曾芝媛,问:“那个上次住院的叫曾什么的女人,现在怎么样?” 贺南升听儿子说过,他们两个都去世了,便说:“人家早不在了。” “不在荷花了?在哪里?只要她人没死,祸根就没断。” “她去世了。” 她还不放心,又问:“她死前讹了你们没有?讹了多少钱?” 人家讹什么钱?要不是冯唐前妻的侄子扔瓶子,人家会住院吗?很有可能至今活得好好的。 贺南升沉默着,没有应答姐姐。 贺南艳追问:“到底讹诈了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贺南艳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停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马上你们就知道好消息了。”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贺南升莫名其妙。 对方却挂了电话。 姐弟俩打电话的时候,贺冯唐正好来到病房。他听出了父亲在跟姑姑通话,没有作声,悄悄走进去,把街边买的豆腐脑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父亲爱吃豆腐脑,每次来病房,他都捎上一小盒。 贺冯唐把装豆腐脑的塑料提袋抽出,走近垃圾筒,踩开盖子,见垃圾筒太满了,面上的垃圾快要往外掉。他没有把塑料袋往里丢,而是到门外找垃圾桶。一般情况下,门外都会有个垃圾桶放着。 一个穿着蓝工装的护工经过,贺冯唐问她这里怎么没放垃圾桶?也许,护工觉得这不是她份内的事,也许,她心里正烦,回答很冲:“你瞎眼了?我是清洁工吗?” 贺冯唐被骂,心里不舒服,反讥:“你这态度,好在你只是一个护工,要是当了护士当了医生哪还得了啦。” “我是护工又怎么的?我就不是人?我该受你们欺侮?”说完她就眼泪出来了,叫来保安,说贺冯唐欺侮她。 保安不问青红皂白就训斥贺冯唐。 贺冯唐说他:“你怎么这么偏袒?” 保安抽出腰间的警棍,指着贺冯唐:“我就是偏袒,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动动我看?” 贺冯唐想一把缴了他的警棍,正欲上前,有人在后面拉住他。这一拉,很有力度,贺冯唐回头一看,是父亲,便收了脚步。 贺南升刚才听到门外儿子与人吵嘴,赶快起身出门,把贺冯唐拉进病房。保安还在叫骂,贺南升把门关上任凭他骂。 贺冯唐听不下去了,欲出门与保安论理。贺南升又拉回他,教育儿子:“凡事忍为先,人家护工也不容易,上有护士医生,时不时挨骂,不敢反驳,一反驳就被炒鱿鱼。护工在医院是最下层,保安也是,下层人受了气总要找个发泄口,结果让你给撞上了。” 那个戴眼镜的病友显然知道了刚才吵架的情况,一副见怪不怪的口气说:“从古到今,往往下等人最会作恶,他们一见上等人就阿谀逢迎,一见对方同是下等人,尤其是自己可以管到的人,立马就耍威风。” 贺南升见有人参与评论,话题立马上来了,他说儿子:“‘忍’字心上一把刀,就看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勾践能忍,卧薪尝胆,终成大业;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成为将帅;康熙能忍鳌拜之傲,最后鳌拜死于狱中……” 贺冯唐已经够受的了,又听父亲唠叨,更烦,反驳:“我现在不也在忍着听你唠叨吗?” 贺南升看到儿子当众顶撞他,本来李馨灵气走了程姮欣,心里不愉快,现在儿子又来顶撞自己…… (下一节,你占着床位,为什么不出院呢?) 第588章 领导秘书打来电话 贺南升越发生气。眼不见为净,他对儿子说:“你忙你的,我能动能走了,不需要你照料,你走吧。” 兜里的手机响了,贺南升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是推销商品的就是打错了,心里本来就烦,按掉它。 儿子走了,李馨灵也不在,贺南升感到少有的清静,他躺在床上想好好睡一觉,不料,却辗转难眠…… 他想起近段时间程姮欣陪在身边,心情特别的舒畅,如今这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就像丢掉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他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起来,心里又回到了入院前的烦躁…… 没多久,膀胱又发出信号,他只好去上厕所。刚刚排放完,谁打来了电话,手机响个不停,再按没就不好了,便从兜里挖出手机,接通电话,“喂……”他先招呼了一声。 电话里问:“你是贺南升先生吧?” “我是,你哪位?”贺南升边转身边提裤子。 “我姓康,市府办秘书,刚才打电话你没接。”对方的声音很年轻,有朝气。 市政府秘书?贺南升有点迷糊。 秘书又说:“领导正在省里开会,很忙,我代表纪……领导向你问安。”他马上改正,纪领导交代过,给他的亲戚打电话不要说得具体。 贺南升一惊,季领导?他调市政府了?他叫秘书打电话给我,刹时就激动了,拿着手机有点发抖, 季领导也知道我住院了?可见他高升了还没有忘记我,一阵惊喜,又怕搞错,急忙问清楚:“你真是季领导的……” “对,我是他秘书,领导听说您住院了,向您问好。” “谢谢季领导,谢谢你。”贺南升开心极了,突然,他想起了给季领导的两封信,至少有一封应当看到了吧,他想问自己当会长的事。一想,这样不好,人家叫秘书打电话来慰问,我就提问题。 “哦,我爸也向你问好。”对方的朝气声音又传来。 “你爸?你爸是谁?”贺南升有点奇怪,急忙问。 “康继寿。” 康继寿?贺南升根本想不到对方是康继寿的儿子,而且调到本市做了季领导的秘书。他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路上冒着火热的太阳,提着汽油桶的年纪不算大却很老相的老头,再就是几个老人在家里聚餐时唱诗,他的儿子也发来一首诗…… 贺南升忙问,:“你爸现在身体还是很好吧。” “谢谢你,我爸身体很好。” 贺南升想,儿子出息了,他应当也歇手了吧。又问:“你爸他现在……?” “我爸还在工地上干活,他歇不下来。” “这个老康。”贺南升还想说,对方却以“您多保重,拜拜”收了电话。 为什么老康要儿子代问好呢?不自己打电话?他猛然想想刚才拒接的电话,拿出手机一翻,电话是本省南康的,肯定就是他。 虽然有点懊悔,但一想到已经高升了的季领导还在关心自己,转眼就沉浸在极度的兴奋当中…… 他只顾高兴,裤裆的拉链忘记拉合,皮带虽扣了,却没系好,长长的尾巴未穿入裤绊,空空的悬着……他根本就没发现这个问题,美滋滋的向病房走去。 医护查房,见27床没人,问相邻28床那个男病友:“27床哪去了?” 邻床朝门口指了指,医生一看,贺南升的裤门大开,皮带没系好,皮带尾巴随着他的步伐一摆一摆…… 医生皱了一下眉头,提醒他:“你门还没关。” 贺南升以为指他没关病房门,回头一看,说:“关好了啊。” 众病友大笑不止…… 贺南升不知道笑什么,戴眼镜的病友指着他的裤裆,说:“你下面的门没关。” 贺南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出糗了,赶快转向,对着墙壁补救。完事后回到病床,医生对他例行询问,取下床头上挂着的表格,看过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对贺南升说:“你不要进口药,血压也降下来了,证明你身体素质好,现在各项指标基本正常,恢复得差不多,明天可以出院了。” 贺南升一听,刚才的尴尬没有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早就向你们提过,我没什么大毛病,要出院,你们却总说还要观察几天。” 医生:“还不是为你好。” 贺南升自言自语:“我知道是为我好,但这一住院,我要多种两个月的菜才能挣回来。” 医生接着查28床。查完了28床,走到戴眼镜男子床前,说:“你已经住了半年了,也没什么要住院治的病,占着床位,为什么不出院呢?” “又不是我单位没出钱给你们。” “你天天开些维c维b之类的药,又不住夜,每天来这里转一下就走了,我们医生也要养活老婆孩子啊,你说呢?” (下一节,一检查,得知自己得了绝症,即刻身体就垮掉……) 第589章 认为自己要死了 眼镜男人声音很硬:“你没资格说我。” 医生正要反驳,看见院长来了,以为院长会为自己撑腰。院长却没走过来,径直走向27床,对贺南升嘘寒问暖,其样子像是慰问领导。 医生好奇怪,院长怎么突然关心27床了? 院长看过医生签过字的表格后,对贺南升微笑地点头,说:“你气色不错。” 贺南升:“明天可以出院了。” 院长却说:“不要急,彻底把病治好,不要留下后遗症。” 然后,院长走到戴眼镜男人床前,完全是另一种态度,说:“你如果还不出院,我把情况如实地告诉你单位领导。” “你告吧,我不怕。” “你不要以为你父亲在县zf当过领导,可惜他去世了……” 眼镜男人打断他:“这不关我父亲的事,我从来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就更好办了,你马上给我出院。” “你只能欺压老百姓,高干病房你怎不敢说?有人住了两年多,晚上还不是跟我一样回家住,你们为他费尽了神, 而我让你们费过神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医生忍不住:“你能和高干病房比?我们要创收,巴不得再添几个他这样的病人,而多来几个你这样的,医院要倒闭。” 戴眼镜男子懒得再说了,低下头看手机,等医生和院长都走了,他对贺南升说:“喂,27床,据小道消息:你有个亲戚升职了。” 贺南升听了,你蛮神通广大啊,我亲戚升职关我什么事,他们在京城,八杆子打不着。不过,话到嘴边,不说了,神秘地笑笑,让那些爱羡慕的人再羡慕吧。 晚上,病房渐渐安静下来,早已痊愈出院的原小学校长来了。提了一大堆慰问品,比一般看望的人带的东西多很多。他口口声声说与贺南升是老同事。贺南升疑问,他是不是搞错了? 小学校长说:“你不记得了?66年……” 南升想了半天,当年全校四十几个老师,时间太久了,想不出他这人。 “你再想想,我原来左颊有颗痣。”小学校长用食指点两下左腮。 贺南升终于想起了,是自己被抓走的那个学期他进的校。他进校初,自己曾听过他一堂课, 他说读过初中,但水平不是一般的差,连高小生都不如,这种人怎么进来当老师的?当时,有这种想法的老师还是多数。到后来才听说,他是凭关系进来的。 贺南长与他共事满打满算没超过三个月,要不是他讲左颊有痣这个特征,还真记不起来。 无端的送礼品来,贺南升坚决不要,推来推去,推不过他,惹得同房其他病友都在看热闹,连经过走廊的人也探头往这边看。 原小学校长没有说什么要帮儿子调回荷花的事,只好收下,但不想欠他的人情,打算用别人送给自己的礼品回赠他。 小学校长刚离开,院长又急匆匆来了,后面跟着医生、护士长和护士。院长对贺南升说:“我给你换个病房。” 贺南升闹不懂,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病房?” 院长没有回应他,医生、护士长和护士一起把贺南升搀扶到一个单人病房,床头墙上钉着的牌子清晰地印着床号:16。 贺南升又问院长:“为什么要我换在这里?我明天出院啊。” “对不起,确实我们疏忽了,你目前还不能出院。” “单间的费用我出不起啊。” “这个不用你担心。” 贺南升奇怪:“不用我担心?,为什么?” “有些话就不能说了,你知我知就行了。” 院长说完,狡黠地笑笑,带着一行人走了。 儿子和李馨灵都没在身边,无法获得应有的信息。想起院长狡黠的笑脸,一个人独住一间,难道是重病房?还是隔离房?贺南升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本来就烦躁,即刻变得疑心起来,是不是查出我癌症晚期,没得治了?或者查出了吓人的甚至是面临死亡的传染病? 死亡,这两个从未想过的字眼瞬间闪现在脑中…… 贺南升马上想起谷殿主的卜卦,原来他话里暗藏仙机,自己当时怎么就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到医院主动为我卜卦?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提前告诉我,我的命数到了。 人一旦想到自己要死了,就会把什么事情都往死亡上套,越套越紧。所以,不少人本来身体好好的,一检查,得知自己得了绝症,即刻身体就垮掉…… 事实证明,若被死亡的麻团缠得紧紧的,解不开,思想僵了,大脑固化了,不管怎么用药,熬不过几个月。 贺南升也是这样套着自己…… (下一节,贺南升实在不愿把这个疑问带进棺材。) 第590章 交代后事 贺南升越思考越走进死胡同,他想:姐姐突然打电话来,生怕别人骗了我的钱,想在我去世前追回来。还有季领导,他也叫秘书打电话来,肯定得知我的病情,关心我,他与我只在我家聊了一会,合影也不是单独与我合影。仔细推测,这些都不合常理。只有一种可能:自己患了绝症,已到了晚期,没有多少时日了。 但凡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古稀老人,当知道自己要死了,都会安排后事,贺南升也离不开俗。他要趁自己还活着,把后事安排好…… 他打电话叫来古怪爷,说有急事。 古怪爷从钱田赶到贺南升原住的病房,床上怎么躺着一个女病人?他猛地愣了……那个赖着住院的眼镜男认得他是原27床的亲友,告诉他:“27床搬去了单间。” 单间?他到问讯处打听,找到贺南升的新病房,一看,果然只有一张床。古怪爷正要问,你怎么…… 贺南升打断了他,朝门外一扬手:我们到外面谈。“ 贺南升住大病房习惯了,不知道单间不会有闲人进来。在原病房,一有私密事情要交流,就会避众,往外面走。 贺南升把古怪爷领到后院拐角处。 古怪爷看贺南升神经兮兮的,以为什么急事,一听,原来他说要安排后事。古怪爷笑了,你吃错了药吧?我还没安排后事,你住了几天医院就安排后事?他当场批评贺南升。 贺南升哪听得进去,坚决要古怪爷先听他的。 安排后事就安排后事吧,古怪爷不劝他了,听听他怎么个安排。 贺南升说:“我没把冯唐叫来,先与你商量,你同意了,我再把他叫来。” “你说吧,我听着。” “自己没留下什么财产,屋是祖上的旧屋,不值钱,冯唐想住新屋他自己建。我就一个要求:死后一定要按政府要求,实行火葬。” 古怪爷想说,现在政府对殡葬改革越来越严了,所有去世者都得火葬,你交不交代也是火葬。不过他没说出来,听贺南升还有什么遗嘱。 “火葬后,骨灰撒入稻田做肥料。” 古怪爷听到这,有点小惊,这个想法不错,既然烧掉了,骨灰撒稻田做肥料也是件好事。 贺南升继续说:“我这一辈子没活出清静,死后求个安静,不发丧,不告之亲友,不要在同兄堂草坪举行葬礼,不在家设灵堂,不搞留点骨灰放入棺材然后再土葬,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放哀乐,一切从简。只要求撒骨灰时放一曲录音:唢呐独奏《百鸟朝凤》。不,放我胡乱吹的《我乃谁》,这是我自创的。” 有创意。古怪爷点头。 “我已经说完了,想听听你的意见。”贺南升看着古怪爷。 “你既然说到这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我还是劝你,人生一世,不是管遇什么事,都要开心,一开心,烦恼就找不上你;你看,我年纪比你大多了,我却从来没想到这一步;你何必呢?” “我和你不一样,你家连陆外都有根了,我只有冯唐一个,至今还未结婚。”说到这里,他又恨自己没用,没有给儿子建新房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是经常说这句话吗?怎么你心里却不这样想?” “我也觉得我很怪,不知是什么原因,人一老,尤其快要死了,原来的想法自己又不认同了。” 说来说去,你内心深处还是惧怕死亡。古怪爷没有这些话说出来。 贺南升突然又想起什么,说:“有一件事我必须在去世前要弄个明白。” “有什么事,你说吧。”古怪爷差点发笑,他活像真的就要离开世界。 贺南升想到的是曾经写给季领导的两封信。按道理至少有一封他能看到,可是,一直等不到他的回音。唉,这个季领导,真不知他的意思…… 会长,对我来说,是大事,他却不答复,我住院不是大事,他又叫秘书打电话慰问,闹不懂。想到那天与他谈论左宗棠的对联,他那么诚恳, 那么平易近人,难得他也是表面一道,实际又是一道? 贺南升实在不愿把这个疑问带进棺材。 “好,我说。”他问古怪爷:“你应当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当会长。” 古怪爷迟疑了半天,才开口:“村长说,镇上有领导知道你当年那案子。” 贺南升当即申辩:“那是冤案。” “你还没听我说完,村长说他已经帮你解释了,也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上面不批准,就不是他的事了。” 冤案已为他解释,名字也报了,这就是卡在镇里这一关,贺南升长长的叹了一声,如果县里出面说一声……他喃喃自语:“季领导关心我的健康,对会长的事却不提,这封信真是白费工夫了……” (下一节,伍家仁承认,说:贺南升这个案是我搞的。) 第591章 病好了 古怪爷听了贺南升的自语,明白了,曾听刁波培说过,为他转交过一封信给罡峰震,当时就猜他一定是想请罡峰震帮忙,向镇上说情让他当这个会长。不过当时自己只是疑心,不能肯定,现在才知道贺南升为当上会长还真写过信给季领导。 古怪爷摇摇头,人说“老来蠢”,不想贺南升也是个老来蠢。 古怪爷心生一计,心病还得心理医。为了他的心病能痊愈,不如向他撒个谎。只要病好了,到时让他识破了,也没关系了,当作笑话一场罢。 古怪爷回到家里,等到晚上,打电话给贺南升,告诉他:听风声说你接任村老年协会会长的事有眉目了。 “可能消息不实。”贺南升听了,有点不相信,但又巴不得是真的。 “村长说,县主要领导前段时间没空,他现在出面打招呼了。”古怪爷继续编着谎言。 “真的?”贺南升急问。 “真的,你想,季领导一出面,哪有事办不成的?” “还得感谢季领导。”贺南升脱口而出。 贺南升是真心感谢,他立马想到了自己的冤案,一定要昭雪,无论如何要对得住这位季领导,让季领导相信他并没有看错人。否则,季领导举荐一个有污点的人,被非议怎么行? 对于申诉,程姮欣鼓励他时,贺南升还犹豫不定,季领导让他当村老年协会会长,他就坚定要申诉。程姮欣说得对,人不能带着污点进棺材,入地狱。 遗嘱的事已办妥,古怪爷走了,贺南升回到了病房。 护士量完他的血压,医生来查房,这不是大病房那个医生,是专管单人病房的。他看过挂在床头的记录表,问贺南升:“现在感觉如何?” 医生琢磨不透这个迷一样的病人,血压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今天两次量他血压,都异常高,现在又好起来了,既然这样,考虑让他出院,不过医生知道,这个病人出院自己作不了主,必须经过院长。 他估计,院长也会看事实,应该会同意,便告诉贺南升:你身体现在没多大问题了,过两三天大概可以出院了。他说话留了余地。 贺南升听说可以出院,高兴极了,说:“我明天就出院。”他挥挥胳膊,伸伸腿,病好像真的好了。 院长想多留他几天,见贺南升坚决不同意,怕得罪他,只能依了他。 贺南升出院,儿子来医院接他回家。贺冯唐替父亲收拾东西,贺南升径直来到结算中心。结算员问:“多少床?” “16床。” 结算员查电脑,少顷,她说:“16床已经结清了。” 贺南升以为是儿子结的账,没有细问。 医院的小车司机要送贺南升回家,贺南升谢绝了,医院创收怎么老盯着病人?他不愿再出钱,说:“我坐我儿子摩托回家。” 小车司机本来对此事有点看不惯,一听对方不愿坐,正好顺水推舟,好。 贺南升坐上儿子摩托车后座,回到钱田,快到村委会门前,他想去村委问问有关任命会长的事…… 转而思索,不行,村长还以为自己迫不及待想当会长,他打消了让儿子停车的念头。他想,任命书下来了,让村长通知我好了,我要当它若无其事,反正这个会长是跑不掉的。 目前要急办的事情就是为自己申冤。 回到家里,果果见老主人回来了,高兴得要扑上来,贺冯唐喝住了它,它便摇着尾巴围着老主人转。贺南升摸着它的头,叫它自个儿玩去。 父亲对儿子说,你在警察学院学了四年,掌握不少专业知识,你说这次申诉要怎么做,才能成功。 贺冯唐曾经听父亲说过申诉的过程。他刑满释放后询过问阳兴县人民法院,提出看看当年定罪的证据。法院以“这是隐私案件,不能随便查看”为由拒绝了他。而后,他累累向法院申诉都石沉大海,也曾经分别向市中院和省高院提起过申诉,圴以“时间过去太久”,“当年档案材料保存不齐,无法追诉”为由不予受理。 后来那个受害女学生吴世珍知道后,觉得贺老师被冤枉,她是有责任的,她便主动为老师申冤,联系全班所有的十三位女同学,同学们无一例外地否认贺老师强奸过自己或猥亵过自己。并都在联合申明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附上这份联合声明书的申诉书送到湘东高院,高院受理了,但最后高院退回了申诉书,答复他:证据不足,申诉不予支持。 这里插几行贺冯唐想不到的事。 阳兴县人民法院分管诉讼的副院长名叫伍冰昌,他是从梦家来阳兴做南货生意的伍旺?的孙子,是原阳兴小学应景组长伍家仁的儿子。就在伍冰昌收到省高院要求调取贺南升当年的判决档案的通知次日,伍冰昌儿子结婚。婚宴前的家宴中,伍冰昌违规说起贺南升的申诉问题,问父亲伍家仁:“爸,那个贺南升你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你不是说过他曾经不停地申诉吗?” “爸,你说说当年是不是无中生有弄成他有罪。” 伍家仁解释:“虽说贺南升这个案是我搞的,我也是按上级要求作为典型抓的,他强奸女学生是铁的事实,法院判他十二年没有冤枉他。”这为自己脱责,说了谎。 这次家宴,作为伍冰昌的近代堂兄伍冰全也从荷花赶来参加了,他在旁边听到这个案子的代理人是贺冯唐,便问伍冰昌:“案子的当事人是不是我们荷花县的?” “是你们荷花县人。” “这个贺冯唐我认识,是个自以为是又很不识趣的人,我非常讨厌他。” (下一节,重新取证。) 第592章 申诉证据 贺冯唐一张张仔细阅读父亲给他的案子全部附件,第一张是200多字的判决书,里面只有三个受害学生姓名,却写着强奸五位女同学,猥亵八位女同学;没有具体的强奸时间,只有“多次”;没有具体地点,只有“多处”;且没有受害女学生关键的医院诊断书。最后定为,情节恶劣,影响极坏,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第二张就是那张联合声明书:郑重声明:我们是当年六年级的全体十三位女学生,我们其中没有哪个被贺老师强奸或被贺老师猥亵,贺南升老师是冤枉的,特此声明。后面是她们的签名,吴世珍签第一,后面参差不齐地签着不同笔迹的名字,名字上都按了手印。 后面是三张证明书的复印件。 第一张比较简单:证明:贺南升老师当年没有强奸我,没有哪家医院检查过我。吴世珍。 第二张两行字:如果有人来调查,我可以作证,我没有被贺老师强奸,当年的签名是强迫的。莫茗。 第三张的文字多一些:情况说明:当年的学校领导伍家仁说有人看见贺南升老师睡了我,我问谁看见,他说是钟埠行老师,我说造谣。领导叫来钟老师对质,钟老师说他亲眼看见,叫我承认,吓唬我不签字就不能毕业;我一听就害怕了,只好违心签名。签名时,他们不让我看具体内容,用手盖住大部分,只留下半页纸。以上我说的是事实。梦姑丽。 证据原件只有那张联合申明,是高院退回来的,三张个人证明原件第一次申诉时交阳兴县法院了,没有回复也没退回来。后来去要,没查到,说寄回给你了。 贺冯唐在警察学院学的书本知识,基本上围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条文解读,没有实操经验,他想了好久,必须求助他人。他第一时间想到在省城区法院工作的赫洪团,摁开手机,电话通了,传来小貉的声音。 一番寒暄后,原来赫洪团转在刑事庭工作,目前是在职研究生。赫洪团仔细听了贺冯唐说的问题及过程,给出意见:很有可能是法院以“超过申诉时效”为由撤销立案,尽管你父亲刑满释放后多次申诉过,但后来又终止了,距离现在三十年没有申诉。 贺冯唐提出质疑:申诉条文里有一条“可能对原审被告人宣告无罪的”,不受时效影响啊。 赫洪团:也许阳兴法院觉得申诉书没有充分的证据足以推翻三十年前的判决,证明你父亲无罪。 贺冯唐认可这种观点,决定重新去为父亲获取更有力的证据。 而自己,一旦把精力全用在这个事情上,肯定顾不了上班。贺冯唐想,反正自己在西坳洞硅胶人制造公司可有可无,便向杰克提出辞职。杰克暗喜,问他的理由。贺冯唐只好把父亲蒙冤的事讲给他听。 杰克听了,还有这种事?立即赞成他为父亲申冤。只是,他不同意贺冯唐辞职,说,你请个长假,我照发你工资。要不我叔知道,会骂我的。你父亲与我叔关系好,也算是我帮你父亲一个小忙。 除了这,杰克还让徐秦保帮助贺冯唐,说,搞这种事少不了到处跑,有个人在身边方便。贺冯唐说不必要,但心里还是生出了一番感动。 人在世上,往往运气很重要,贺南升在被冤枉判刑问题上运气差得不能再差了,也许是老天爷看不过去,给了他一个平衡。当年三个被牵涉到强奸的女孩子乱签名,虽然不是被迫,但毕竟做了不该做的事,结果一个是石女。一个因丈夫的先天不足,依然原生态。一个结婚前闹出风波,而首要造恶者伍家仁及帮凶钟埠行均没有后代。 当年,吴世珍、顼莫茗、梦姑丽三个女学生听到贺南升老师被判十二年徒刑时,都很惊讶,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所谓的强奸而定的罪,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签了名的那样纸起了决定性作用。他们不知道签字的那张纸写的是什么,假如叫她们去医院检查了,也就不会把贺南升定成强奸少女罪了。 贺冯唐知道,法制是逐渐完善的,以前法院的管理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尤其在非常时期,七奇八怪的案子充斥其间,见怪不怪。以至后来纠正不少冤假错案。现在,过多的抱怨过去也没用,目前再次提起申诉,只有一个办法,重新取证。 (下一节,贺冯唐很吃惊,人穷也罢,心地竟变得如此不堪。) 第593章 找吴世珍 他决定走访当事人。 走访前,贺冯唐又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附上联合声明的申诉书送到高院,高院受理了最终没有立案?贺冯唐又打电话请教赫洪团。 赫洪团想都没想,说:“假如我是高院,也不会立案,而会认为这些证明藏着交易成分。或者,三个涉及被强奸的女学生如今都年老了,想借此来维护自己的名声,包括其他签字的同学,并不能代表事实。” 贺冯唐思考一会,同意他的观点:“有道理。” 赫洪团:“还有不可疏忽的一点,换个角度,有人会这样想:提起申诉的人,除为自己恢复名誉外,主要是想获得国家的高额赔偿。” 赫洪团的话如醍醐灌顶,贺冯唐说:“我在申诉书后面加个注明:申诉成功,保证不要国家任何赔偿。” “对,这样做,也许申诉更容易立案。” 接下来,贺冯唐马不停蹄,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取得所需的有力证据,但也让自己感动不已。三个被案子牵连的女性,为还当年语文老师的清白,不惜暴露自己的隐私。 先说贺冯唐找吴世珍。 吴世珍住在阳兴县九步江边的寨头,寨头邻近荷花,方言相似,没花费多大的功夫便找到了她的家。 走进吴世珍家门,发现她家庭经济很糟,听说她年轻时曾嫁过人,离婚后没有再嫁,近几年才找了个老汉。她有一个儿子,三十多岁,单身,名叫吴宝宝,跟她在一起生活。 儿子是个懒汉,爱打麻将,好在他赌注不大,但是输了钱,就向母亲要。吴世珍不给,他就又打又骂吴世珍。人们不理解,吴世珍说,自己死后安葬,还得儿子把着引魂幡,披麻衣,烧纸钱。 吴世珍已经六十二岁了,还种着几亩稻田,农闲捡捡破烂,被儿子输得手上没钱时,儿子要钱,她就向别人借。熟人借遍了,没人再借给她了,她只好向不认识她的人讨钱,一块、两块,五块、十块都行。 吴世珍见贺冯唐进门,一看不认识,看他模样是个不缺钱的人,便伸手向他讨钱:“你能不能帮帮忙,给个十块二十块?” 吴世珍说话声音有点粗,身子还算健壮,她见贺冯唐没反应,补充说:“两天没吃饭了。” 贺冯唐见她家乱糟糟的,没有一件值钱的家具,连一个电视机哪怕老式的电视机都没有,贺冯唐便给了她一百元。 吴世珍接过钱,高兴得很,今天遇上个善人了。她用一块黑不溜秋的抹布擦了擦板凳,让贺冯唐坐,问:“你是政府的人吧?来帮我解困扶贫?” “你说错了,我是从荷花来的。”贺冯唐没坐,问她:“还记得不记得小学时期的语文老师贺南升?” 吴世珍一听,立即说:“怎么不记得,他是个好老师,可惜被冤枉判了十二年;他放出来后,我还联合全班女同学写了一封联名信帮他申冤。” 吴世珍得知眼前给她一百元的人就是贺老师的儿子,乐了,说:“你来找我,一定是求我帮忙,你说,你要我做什么?钱给得多,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贺冯唐皱了下眉头,这种人最容易被钱收买,她曾经给父亲的那张证明条,很怀疑就是用钱换来的。 贺冯唐对她说:“我是来取证的,原先你那张证明条,丢掉了,我要请你重新写一张。” “是不是要我再去找那些同班女同学联名写一张?如今找她们要比当年麻烦多了,你最少要给我三千块,路费不算。”吴世珍不容贺冯唐插嘴,一口气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一通。 “不是这张,是你个人写的那张。” “为什么不是那张联名的呢,十几外人签名比我一个签名值钱多了。” “那张法院退回来了,至今还在,我现在要的就是你个人签名的证明书。” “哦,只要我个人的证明书。”吴世珍很失望…… 半天,她忽然大声说:“你能不能帮我把吴宝宝从公安局里捞出来?你把他捞出来了我就给你写。” 贺冯唐很吃惊,人穷也罢,心地竟变得如此不堪。 吴世珍猜出了贺冯唐的心思,说:“不要怪我好厉害,我也是没办法,如今有权的用权,有钱的用钱,像我这样穷老婆子,只能厚着脸皮求别人,能用什么交换就用什么交换。虽然,这有点丢脸,但我们还有张脸皮可丢,好多人模狗样的人连脸皮都没有。我得先说开,丢脸归丢脸,我也有底线,不会为了钱去害别人。” (下一节,其他人不认识贺冯唐,想动手拆鸭棚。) 第594章 帮助胡二洪 吴宝宝涉及强奸嫌疑问题,真实情况是他钻进了卖淫女一伙下的套子,她们见吴宝宝给钱少了就报警,说吴宝宝强奸。她们这种方法已经得手好多次了,想不到在吴宝宝身上栽倒了。 这个案子疑点很明显,贺冯唐找到逮吴宝宝的派出所,派出所已经把卖淫女一伙抓了,准备释放吴宝宝,但罚款是少不了的。贺冯唐帮他交了五百元罚金,把他领了出来。 吴世珍兑现承诺,看了贺冯唐带来的原证明书复印件,接过贺冯唐准备的纸和笔,坐下来…… 她正要写,却停住了,说:“为了感谢你把我儿子捞出来,我这次的证明要比以前的写得更清楚,但是,我得提个要求……” 贺冯唐以为她又要钱。 没等贺冯唐开口,她先说:“你必须要保密。” 保密?不要说也不会向外人讲的,贺冯唐答应了。 吴世珍压低声音,看着贺冯唐的眼睛,说:“我其实是石女,儿子是捡来的。” 什么?石女?贺冯唐无论如何想不到,大吃一惊。 吴世珍照抄老证明:证明,贺南升老师当年没有强奸我,没有哪家医院检查过我。她写完后,加上一句:其实我是个石女。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吴世珍,末尾写上年月日。 她写完后,又对贺冯唐说:“当年医院的检查单还在,你要不要?” “要,要。”贺冯唐大喜,这个证据更关键。 “就放在那个箱子里。”吴世珍指了指里屋一个不知是灰色还是黑色的箱子,箱子搁在靠墙那个掉了柜门的老式衣厨顶上,她说:“钥匙在老头子胡二洪那里。” 箱子上了把大锁,好像最贵重的东西藏在里面。“你这种锁并不牢靠,一撬就开。”贺冯唐忍不住,提醒她。 吴世珍:“谁发癫了?进我这个穷家撬锁?除非我儿子,但是他很怕胡二洪,这个箱子是胡二洪的,他不敢动。” 胡二洪是吴世珍的老伴,严格点讲,两人不是夫妻关系,只是搭伴生活的合伙人,相聚不到一年,能不能伴到底,还在考验着双方。 胡二洪回家不多,他在一处山冲里有茅草屋,长年在那里养鸭,卖了鸭,会把赚的一部分交给吴世珍。吴宝宝知道,自从胡二洪来了后,他打麻将的钱,大部分来自胡二洪。 贺冯唐跟着吴世珍来到一个山冲,山冲有一水湖……吴世珍说,从这里过去就是你们荷花县地盘了。贺冯唐觉得地方很眼熟,自己曾来过这里。 果然,见到胡二洪,原来他就是忽悠寺山慧把他的鸭全买下的那个半个脚板老汉,。 胡二洪也认出了贺冯唐,并没什么尴尬,只是简单嘿嘿一笑。他听吴世珍说出贺冯唐的来意后,开口了:“这么多年了,不知这些东西还在不在,我只能慢慢找,找到了,是你的运气好,找不到,是你的运气差。” 贺冯唐觉得他说话直接,比忽悠好。 稍一会,他突然大声起来,说:“我也不能白白为你来回跑,你得帮忙把我的事解决好。” 胡二洪在山冲里还兼种玉米,玉米地里时而有野猪来糟蹋,他这里野猪太多,林业部门允许少量捕猎。他不知道吊野猪,但会放兽夹。不料,有混混来偷鸭,触动兽夹,被夹伤脚踝。 混混不是一个人,有一团伙。前天他们来了五个人,向胡二洪索要医药费,开口就要一万元。胡二洪认为是敲诈,就夹破点皮,流了点血,没伤筋动骨,要价太高,不答应,掏出手机要报警…… 混混们说,你报了警,警察顶多是调解,不可能抓我们,但你就不能在这里养鸭了,玉米也不要种了,再养再种,让你年年白忙。 胡二洪打算叫吴宝宝来搞定,结果,吴宝宝一听他描述为首混混的长相,不敢来了。 昨天早上,胡二洪就发现鸭棚里少了十只鸭。 胡二洪猜想他们半夜来偷的,那只看门的狗也被他们偷走了。他推测,他们不会罢手,昨晚没来,今天晚上有可能再来,他们说过,一直要熬到向他们屈服为止。 正说着,山冲下面传来一群人声,胡二洪说:“就是他们,今天竟然白天来了。” 这伙人有六个,贺冯唐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带头的,就是去年把一个老头撞倒在稻田里的摩托骑手勇哥。 勇哥也发现了贺冯唐,以为是胡二洪特意请来对付他们的。其他人不认识贺冯唐,想动手拆鸭棚,勇哥立马制止…… (下一节,赫洪团想,这个案子申诉成功,一定要以此基础写一篇论文。) 第595章 原始体检单 勇哥随后向贺冯唐解释:“我们不是来故意闹事的,我们只讲道理。”他把胡二洪的兽夹夹伤了他兄弟的事讲了一遍,说:“无意伤人也是伤了人,伤了人就得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胡二洪见这伙人在贺冯唐面前有点低声下气似的,顿时有了胆,指着贺冯唐说:“他是我亲戚,这件事今天必须解决。” 结果,在贺冯唐的调解下,让他们一人再捉两只鸭,此事算摆平。 混混们的事解决了,贺冯唐以为胡二洪会把箱子钥匙给吴世珍,他却把鸭子撵回棚子里,关了棚门,锁好,自己回家亲自开箱子。他说他还要回来,新买的小狗,不会看鸭护院,另外这里还有好多的事等着他要做。他指着那个放鸭的水湖,说有几个窟窿漏水,要补。 胡二洪回家把箱子从厨顶上扛下来,背着吴世珍,打开它,里面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翻来翻去,把一捆皮本子丢了出来,又好一会,自言自语:“放哪里呢?” “就那张检验单,你仔细找找。” “是一张纸吧,太小了,应当弄丢了。” 吴世珍“哦”了一声,觉得说过的话不能兑现,有点过意不去,她看到被丢出的一捆皮本子,问贺冯唐:“我还存着小学五六年级时期的日记,你要不要?” “先看看你日记里写的内容,才能确定有没有用。”贺冯唐说。 “我把其它课本和书都卖了,就日记舍不得卖,是我亲笔写的,唯一的纪念就剩下它们了。”她边说边从地上提起那捆皮本子,松开布带,找出小学六年级时的日记本,递给贺冯唐。 贺冯唐打开日记本,从第一页开始快速瞄看所写内容。里面写有不少因自己成绩落后,挨了批评,对父亲有意见,故意与父亲对着干的事。还有关于伍家仁找她谈话,说她被强奸,她当时不知强奸是什么东西,觉得好笑,伍领导吓唬她不签字就不让毕业等等记述。 贺冯唐立马感到,这本日记好极了,帮她捞出儿子,帮胡二洪对付勇哥,太值了。 胡二洪仍然在低头翻着箱子里的杂碎东西,从头来再寻一遍……问:“是不是你记错了啊,怎么找不到呢?” 吴世珍:“要不,我来找找看。” 胡二洪立马制止她,不让她靠近,说:“我找不到,你更找不到,还会把里面的东西翻个稀巴烂。” “找不到就算了。”吴世珍问贺冯唐:“现在的检查单有没有用?” 贺冯唐一时没听懂,看着她。 “有用的话,我跟你去医院重新检查。” 贺冯唐惊呆了, 她很有把握地说:“我虽然老了,天生的东西还是变不了的。” “找到了。”胡二洪大叫一声,拎着一张发黄的旧纸,说:“它夹在一张收回的借条里面。” 看样子,胡二洪对这事也熟悉,表情没有一点尴尬。 贺冯唐接过一看,上面题头印着“阳兴县卫生院妇科体检单,上面姓名栏写着吴世珍三字,后面栏里写着:结论:先天性无卵巢无子宫无阴道。 贺冯唐收好体检单,很兴奋也很感动,打道回府前,他掏出五百元递给吴世珍,说耽误了他们两人的时间,作为工资补偿。 吴世珍却不要,说:“人心比人心,有的钱我敢讨,有的钱不能乱要。”贺冯唐只好将钱丢在饭桌上。 贺冯唐把胡二洪送回他的养鸭的地方,回程途中,遇上吴世珍赶来,拦住贺冯唐,说:“你应该还要去找莫茗与梦姑丽。”然后打着细语:“她们俩是表亲,听有人透露,至今莫茗花没开苞。” 贺冯唐一听,惊喜至极,如果真是这样,又能顺利取到证明,三个被害人有两个先天性缺陷,申诉理由足够充分了。 也许,某些时候,真的存在着老天爷,在吃亏的人没路走时,会给一条路,不相信迷信的人把它说成巧遇。 贺冯唐把昊世珍的故事告诉赫洪团,赫洪团认为贺冯唐取得一个很关键的证据,他开玩笑说:如果另两个都有这样的证据就好了。 放下手机,赫洪团想,这个案子申诉成功,一定要以此基础写一篇论文。 贺冯唐接下来去找莫茗。 莫茗嫁在阳兴九步江上游的兰家屋,靠近荷花北部,两者间全是大山,贺冯唐带梅倩苞拍摄山色风光时,差点越过界的军事禁区,莫茗家属于大山另一头。 贺冯唐寻到莫茗家,门开着,屋里却没人。询问邻居,邻居手一指,说,他们夫妻俩在江边菜地里。 远远看去,江边只有一块菜地,地里有一男一女,贺冯唐估计那个老婆子就是莫茗,那个老汉就是莫茗的丈夫兰年庆。 那是夏雨时节,雨下多了,他们在给菜地里的生姜排水。种这些生姜,不是为了卖钱,而是用来给在珠门市的儿子儿媳做酱姜的。 (下一节,发现竟是当年高中同班的女同学。) 第596章 寻找莫名 还有一段距离,贺冯唐就听到莫茗的骂声:“死头,你怎么这样弄,把生姜弄裂了。”一会儿又说:“死头,你看看,水倒回来了,你吃屎长大的?” 兰年庆总是不吭声,任由莫茗骂,好像前辈子欠了她的债至今未还。 赶到菜地边,贺冯唐向他们打招呼,兰年庆抬头看着贺冯唐,虽然不认识,还是对贺冯唐微笑,问:“你是?” “我是从荷花来的,找莫茗阿姨有点事。” 莫茗听见是找她的,停下手中的活,看了贺冯唐半天,不知道是谁,问:“你找我干什么?” 也许是莫名刚才肚子里的骂气未出完,语音有点生硬。 “我是……”贺冯唐介绍自己。 莫茗知道对方找她的目的后,叹息一声,说:“你爸太冤枉了,怎么这坨屎东不扣西不扣偏偏扣在你爸头上。你应该去找那个伍家仁,骂他一百遍,骂到周围的人都知道,当年就是他搞的鬼。如果没有他,我们就不会被他骗,你爸翻不了身,我们被牵连的人也背着心债……” 她说着说着,脸就铁青起来,贺冯唐赶快打断她的话,说:过去了的事再说也无益,我只想请你为我父亲再写一张证明书,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她情绪转不过来,说:“证明书我早就给你爸写过了,案子翻不过来,我就是再写一百遍有什么用?” “有用的。” “你说有用就有用?”莫茗说完这句继续干她的活了,不再搭理贺冯唐。 看她这样子,贺冯唐知道,今天没戏,过几天再来,先回荷花。走前,他对莫茗说:“阿姨今天可能心情不好,过天心情好时我再来找你。” 贺南升见儿子回来了,追问取证如何。贺冯唐说:“好像莫茗还对你有印象不好,有意回避这事。” 父亲很有把握地回答儿子:“不会,在学校没感觉她对我有意见,她很尊敬我啊,要么她因为其它事心情不好,你可以直接问她,不碍事的。” 隔了几天,贺冯唐再次去莫茗的家,没见到莫茗,兰年庆有点难为情地告诉他:“莫茗到珠门照顾孙子去了。” 珠门市远在广东,贺冯唐知道莫茗是故意躲着自己,但是没办法,为了取得她的证明,只有厚着脸皮去珠门。 兰年庆倒很热心,听说贺冯唐还要去找莫茗,便把儿子名字和儿子家的详细地址主动告诉了贺冯唐,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一并告诉,说:“万一找不到,你打电话给我,我叫煌武来接你。” “煌武?” “我儿子。” “谢谢你啊。”贺冯唐情不自禁地握住兰年庆的手。 “不用谢,莫茗有时脾气不好,希望你不要见怪,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善良。” 贺冯唐赶到珠门,莫茗有点吃惊:“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对不起了,我实在是想请你帮忙,因为你原来那件证明书,找不到了。你知道,我父亲现在要重新申诉,所有的证据都得是原件,所以,又要麻烦你……”贺冯唐尽量说得委婉点。 莫茗听了,表情没变化,依然冷淡。她没有叫贺冯唐坐,更不用说端杯水,意思很明显,巴不得贺冯唐知趣,快快离开。 贺冯唐想看看他儿子在不在家,通过他儿子也许有希望。朝里一张望,发现厨房里有个好似熟悉的身影,仔细看,很像是高中同班同学叶薇。不管是不是,贺冯唐叫一声:“叶薇。” “谁叫我呀?”里面传来应答声。马上一个少妇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一看到贺冯唐,马上就认出来了,惊奇叫喊着:“哎呀,贺冯唐,老同学,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老乡登门,又是老同学,叶薇激动得很,对莫茗说:“妈妈,两条黄鱼的鳞还没刮完,你去刮一下,今天厨房就交给你了,你多烧两个菜,中午贺冯唐在这里吃饭,我们好多年没见面,得好好聊聊天。” 叶薇的语气对婆婆没半点隔阂,就像女儿说自己亲生母亲一样。而莫茗也没什么不悦,赶快钻进了厨房。 叶薇当年的学习成绩与贺南升差不多,属于上游的中段,但她发挥得好,成绩比贺冯唐高些,考进了南方医科大学的护理学专业。毕业后又被珠门市一间三甲医院招聘,如今是护士长。 叶薇问贺冯唐:“老同学,你考的是江东省警察学院,现在哪个公安局工作?” 贺冯唐如实回答:“我哪能进什么公安局,目前还是无业游民。” 叶薇不相信:“你骗我,唉,你是不是来珠门执行任务,要保密?” (下一节,她的名字被风言风语传着,后悔不已……) 第597章 花苞尚未开 面对叶薇的疑问,贺冯唐只能报以一笑,属于苦笑。为了不再尴尬,他岔开话题,想到已经记熟的名字,问:“兰煌武哪去了?” “出差新加坡了,他忙得很,不是去美国,就是去新加坡,从年头到年尾,至少有一半时间不在国内。”叶薇抱怨着丈夫。 贺冯唐又觉得话题岔错了,对比自己的处境,她无意的显露,心里不是滋味。 好在叶薇发现贺冯唐还站着,赶紧请他坐,又发现还没洒茶,便打开印着龙井茶字样的茶罐,取出一撮,给贺冯唐泡上。然后,她又井然有序地端出煎豆子、酱姜、陈皮等,一一把它们放在茶几上。 叶薇对贺冯唐说:“这些家乡土特产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你尝尝与你家的有什么不同。” 说完,她挑一块较大的酱姜递给贺冯唐,又说:“这酱姜更有特色,是妈妈挑最好的生姜做的,不像买来的那种,很咸,这个不咸,很好吃;煌武爱吃,我也爱吃,有点感冒或身体不舒服,一吃酱姜就好。上次妈带来好多,差不多让同事们抢光了,那些没有抢到的还叫我再向老家要。”她一口气说那么多,贺冯唐只有点头的份。 莫茗在厨房里突然接口,声音较大:“今年种了很多姜,到时让大家都能分到。”显然,她虽在厨房忙着,但一直在听儿媳与贺冯唐的谈话。 中午,贺冯唐被留在这里吃饭。 莫茗看贺冯唐与儿媳是同学,关系还不错,轮到她不安了,生怕贺冯唐把求自己的事说给叶薇听。如果儿媳知道婆婆当年被强奸,牵连到眼前这个同学的父亲坐了牢,虽然事情不是真的,但终究不是光彩的事。她逮着个机会,偷偷用眼神警告贺冯唐,这件事不能让儿媳知道。 她更担心,要是儿媳知道,儿子也会知道,自己的脸就要丢尽了,珠门一天都都不能待了。 她决定对贺冯唐退一步,趁叶薇进厨房洗碗之机,靠近贺冯唐的耳朵轻轻说:“我再写张当年你父亲没有强奸我的证明书,你立马走。” 贺冯唐迅速拿出原来她写的证明书复印件给她,她接过走时里屋,照着复印件抄下:如果有人来调查,我可以作证,我没有被贺老师强奸,当时的签名是强迫的。莫茗。再加上年月日。 她写完后,走出来,偷偷瞄一眼厨房,迅速把证明书塞给贺冯唐。 她以为贺冯唐立马起身离开,不想,贺冯唐依然坐着,没有走的意思。 你还想干什么?莫茗用眼睛再示意。 贺冯唐不愧是读侦查的,见这是个好机会,便不客气了,用低得只能让莫茗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想了解当年的细节,先说声对不起,听别人说你至今还花没开苞。” 莫茗大吃一惊,她怎么知道?她马上猜到了贺冯唐的下一步打算,那只能回阳兴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叶薇察觉出蛛丝马迹。 莫茗朝贺冯唐摆一下头。贺冯唐领会了意思,悄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她。 一个星期后,莫茗打电话给贺冯唐,说已经回到了阳兴,你要谈就来谈,不谈,就不要来了。 贺冯唐赶至阳兴九步江上游的兰家屋,进到莫茗的家。没有看到兰年庆,而莫名的脸色铁青着。她身边有个男孩,贺冯唐认得他,他叫兰小明,是兰煌武的儿子,前不久在珠门一起吃过饭。但贺冯唐不知道,兰小明这次跟奶奶回乡下是按他父亲的要求,暑假期间接受农村生活磨炼。 莫茗在珠门知道贺冯唐掌握了她的秘密,感到危险,这个年轻人想把自己的隐私去为他父亲作证明,很可恶!在珠门有儿媳在,忍着气,今天一见到贺冯唐,其愤怒一下挂上了脸。 莫名不再和贺冯唐狡辩,开口就承认:“我确实是个还没开苞的老女人。” 为了尊重,贺冯唐没有喜形于色,只是打心里感谢吴世珍。没有吴世珍的提醒,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他说:“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父亲冤枉坐了十二年的牢房,青春就这样没了……” 莫茗听了,想起当年犯的错,无语了。许久,她叹了口气,不得不坦露心迹…… 她承认对不起老师,自己的签字, 也是心中的一个痛,这是自己一生做得最蠢的事。其实,当时看到伍家仁和钟埠行的恐吓样子,还有他们的只言片语,已经猜到了强迫要自己签字的那张纸,里面一定是陷害贺老师的内容。她估计得没错,贺老师一判刑,自己的名字也被风言风语传着,她后悔不已…… (下一节,贺冯唐救了三条人命。) 第598章 生姜地 后来贺南升被判刑,莫茗细思,假如一直抗着不签字,不可能不让自己毕业,想不到一签字,就毁了贺老师一生。 事后,她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壮着胆子找到伍家仁,被伍家仁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莫茗看着贺冯唐说:“你知不知道,你要我的稚女证明,等于要了我的命。” 贺冯唐顿觉疑惑…… “我儿子哪来的?我丈夫还有脸么?儿子知道不是我亲生的,就会追问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弄不好,闹得鸡飞狗跳,更有可能,会搞得我们骨肉分离。” 贺冯唐也愣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看着莫茗,问:“不可能吧?” “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那怎么办?” “为了你父亲,也表现我的悔意,你又逼得紧,我只能豁出去,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贺冯唐立马问。 “我要你保证,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更不能让我儿子儿媳知道。出了事,我会翻脸,写信寄给阳兴法院,说你父亲当年虽然没有强奸成功,但摸了我,摸了胸,还摸了更羞耻的地方,至少有十几次。”莫茗威胁说。 这招太厉害了。 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透露给外人,包括叶薇和她儿子,但是,这个证明送给法院后,谁能保证不会被透露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这种事最容易引起人们的好奇,也最易传播,自己又管不了法院所有能接触到这些证据的人。 贺冯唐说:“我保证自己绝对不泄密,其外,就不好保证。” 莫茗立刻不同意:“外人知道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传出去的?反正传出去了就是你的事。” 贺冯唐哭笑不得,进退两难。 “你不敢保证,那就算了,这张证明别拿了。” “不要急,容我想想。”贺冯唐当即打电话询问赫洪团,要了解如今法院保密工作做得如何。赫洪团说,但凡案子,都是要保密的,隐私案更不要说了,条例严得很。但是,有时……会出现漏洞,这里涉及到不少环节,查都查不出是谁的责任,万一……这个事……真的不能打包票。 贺冯唐关了电话,突然想到一个变通的办法,对莫茗说:“能不能这样,我不签这个保证书,给保证金行不行,泄密了,保证金归你了。” 莫茗一听,把贺冯唐推出门外:“你走吧。” 贺冯唐没有回荷花,住在阳兴的旅店,第二天,再次来到莫茗家,希望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走进莫茗家,发现没人,是不是又是去了江边的菜地?贺冯唐赶往那里,果然,莫茗和兰年庆正在菜地里忙个不停,小明在旁边玩。走过去,原来是在挖生姜。 贺冯唐想起父亲也种了生姜,他说要到十月才收获。便问兰年庆:“这么早就挖生姜?” 兰年庆说:“我们种的是夏姜,挖的时间是早了点,但是怕万一洪水来了,白种了,先把它挖回来再说,不能做酱姜做糖姜也行。” 此时正值暑雨季节,这几天时而下大雨,湘东中部有的地区更是下了多天的大雨。贺冯唐不知道,阳兴县气象局已预警,可能有山洪暴发。 兰年庆看见贺冯唐辛辛苦苦跑来菜地,看了看妻子,拿出钥匙递向贺冯唐,说:“生姜快收完了,你先在我家等一等。”他知道有外人,妻子不会骂自己。 贺冯唐没接钥匙,自己来求人家,不能袖手旁观,便迈腿下地帮忙。 兰年庆劝贺冯唐不要弄脏了衣服,说:“你不想回去等,就在地边等,我们不多一会也干完了。” 贺冯唐没听他的,弯腰,动手,收生姜。 兰年庆看劝不住贺冯唐,知道他找莫茗有事,便对妻子说:“要不,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应当可以把活干完。” 莫茗开口了:“我们地低洼,到了雨季只比江面稍微高一些,洪水一到,就冲毁了,哪里还有生姜?你看,江里的水早已经变黄了,也开始上涨了,我们得加快手脚;他坚持帮忙也行,多个人干活,可以抢在洪水前把生姜收完。” 不料洪水像野马似的,瞬间就到了……因为这里是江湾处,有一个小丘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上游江面,洪水一来就到了眼前,并迅速漫上了菜地,一会儿就浸没了脚踝。 小明本来也在折生姜茎叶,从没见过这种阵势的洪水,孩子生性的天真烂漫,又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景,乐得他在水里乱踩乱跳。 莫茗和兰年庆见状,同时跑过来要带他上岸。贺冯唐正在他身边,一把抱起小明,起步离开…… (下一节,关键证明竟被年幼无知的小明拿去玩纸片了。) 第599章 莫茗被感动 贺冯唐还没离开菜地,洪水突然上涨并翻起了波浪,转眼间,洪水浸没了膝盖。兰年庆要搬那个装满了生姜的竹筐,一不留意,被波浪冲了个趔趄…… 贺冯唐急忙退回来左手把小明扛在肩上,伸出右手拉兰年庆。兰年庆没有让贺冯唐拉,说你只管小明,我自己会游泳。 洪水已经齐胯了,贺冯唐又伸手拉已经走近来的莫茗,她手里也抓着一只装了生姜的竹筐,行动不便。这样,贺冯唐又要扛企图挣脱下肩的小明,又要拉莫茗,上岸的速度慢了不少。 他把两人送上岸后,洪水又上涨很多,贺冯唐见兰年庆没跟上来,他手里还死死地抓着竹筐不放。莫茗骂他:“你这个死头,你想赖水里啦。” 兰年庆说:“我踩到了个窟窿,脚陷进去了,一下子抽不出来。” 莫茗大叫:“死头,丢开竹筐啊……” 贺冯唐返身入水,洪水已涨到胸间,他游向兰年庆。离兰年庆就差五六米距离时,兰年庆已经抽出脚,拖着竹筐开始向岸边游。就在这时,一个大浪扑来,兰年庆被扑倒,沉没洪水中,不见了…… 莫茗见状,吓得在岸上哭叫起来……小明在她怀中,看见奶奶突然间哭了,他吓着了,也跟着哭。 贺冯唐快速向兰年庆沉没的下游方向游去…… 梦家有条钱溪,男孩从小就学会了游泳,每年发洪水,胆大的都会钻入浪中比好汉,大人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对这些孩行为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贺冯唐从未输过别人,也因而练就了不错的水性。 果然,兰年庆又被大浪抛出了半个身子,不过他已在下游十多米的地方。贺冯唐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以减少浪头的阻力,等他钻出水面时,正好到了兰年庆身边。 他一把抓住兰年庆一只手,向岸边拖。此时的洪水越来越猛,浪越来越高,贺冯唐知道无法一时带他游回岸边,便大声呼唤兰年庆:我们顺着水势,尽量往岸边靠。 贺冯唐拉着兰年庆顺流而下,经过一番艰苦的沉沉浮浮,终于在半公里外的下游爬上了一棵搁倒在岸脚的大树杆…… 他们准备休息一会,恢复体力,再考虑从哪里爬上岸。这时,救险的武警救来了冲锋舟,他们才完全脱险。 兰年庆明白,年龄不饶人,以为自己会游泳,与洪水搏斗几下就不行了,今天没有贺冯唐,自己已经在阎王那里了。 莫茗在岸上很担心丈夫的生命安全,看到贺冯唐一直在旁保护他,才稍微有点安慰。她一直等到兰年庆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时,才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她这时想起了贺冯唐,忙问:“贺老师的儿子呢?” 兰看庆不知她说谁,反问:“你问的是刚才救我的那个小伙子?” “死头,不是他还是谁?” “他上岸后就走了,人家不要去换衣服?” 莫茗这才发现一家三口都全身湿透,也赶紧往家走。走时,她没忘记带走已经装了一半生姜的竹筐。 通过这一次的洪水之险,莫茗再也不要贺冯唐写什么保证书了,她彻底想通了,有恩不报还是个人吗?贺老师背着个大冤枉坐牢,至今得不到申冤,想想自己曝光隐私又不是要命,何况自己老了,就剩下进棺材了。 她把这一想法告诉了丈夫,兰年庆这才知道贺冯唐想为受冤枉的父亲申诉,原先只猜到这个年轻人找妻子是有相求的事,却不知道原来是这个事,他立马表示同意。 莫茗找到当年医院的病历本,里面那张生殖系统体检单还夹在里面、她准备贺冯唐再来时交给他。兰年庆说,我与他互留过电话,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 贺冯唐接到电话,立即从旅店赶回莫茗家。莫茗回里屋去取那个已经找到的病历本,不见了,奇怪,刚才明明放在窗前的桌子上,自己飞走了? 难道丈夫收起来了?她大声问:“死头,你把旧病历本放哪了?” 兰年庆回应:“我没有动你的东西啊。” 这时,莫茗发现窗外的小明,手里拿着个大纸方块在地上啪啪地摔着,他与村里的一个同年龄段的孩子正玩得起劲…… 她生出疑心,迅速走出门,从小明手中拿过纸方块,一看旧纸样子,很可能就是病历本,拆开,果然是,问孙子:“怎么到你手里的?” “我看到它可以折个大纸方块,就拿出来了。”小明说完,就想从奶奶手中把它抢回来。 “你要玩,我另找些旧纸给你玩。”莫茗把病历高高举起,不让他抢到。 “不,我就要这个。”小明很不高兴。 莫茗从病历中抽出那张体检单,把病历本还给孙子,生怕他不开心。 贺冯唐收到这张已经发黄的体检证明,很是激动,连声感谢莫茗。兰年庆在旁边说:“我们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如果没有你,不要说我,就是莫茗和小明,都很危险。” (下一节,堂弟夫妻吵架,堂兄听出了秘密。) 第600章 隐私被泄 莫茗也承认,对贺冯唐说:“你真是个好人,好人必须要有好报,我们没有其它好东西,只有这个证明,如果真能帮到你父亲,为那个案子申了冤,我这个险也值得冒。”然后她对丈夫大声说:“死头,站着干什么……” 兰年庆发懵,不知她的意思。 莫茗瞪着他:“还不去杀鸡,请救命恩人吃饭。” 兰年庆转身离开,莫茗又交代贺冯唐:“一定要给我保密。”这句话她重复了三遍。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很诡异。 刚才,本村一个小孩来邀小明玩方纸块。小明手里没有纸块,便进屋找纸,一眼看见桌子上有个本子,拿起它折成方块,然后就跑出去与那小孩玩。因他折出来的方块鼓鼓的,不标准,跟他玩的那个孩子帮他重新折叠,但折来折去也折不好。 小明在旁边急…… 此时,一个本村的中年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那个孩子便请中年人帮忙折一下。中年人折开纸方块,看见是莫茗的病历本,好奇心促使他翻了一下,一张纸掉了出来,他捡起一看,原来是莫茗的体检单,再一看,他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啊,莫茗竟然,花没开苞……他赶快把纸放回病历,又迅速把病历折成方纸包,交回小明。 这件事迅速地在兰家屋村悄悄流传,没多久,家家户户都知道了,唯莫茗与兰年庆蒙在鼓里。 这么一来,大家免不了联想:兰年庆原来是个假男人啊。那么,兰煌武就不是他们夫妻俩生的,难道他是抱养来的?有人就想起了莫茗曾有一年去亲戚家帮忙开荒栽果树,那么不是什么栽果树,而是到外面找孩子去了,直到找到了才回来,谎说是自己生的。 其中有心思不正者,希望看别人的笑话,故意把这事传给兰煌武。煌武打电话追问父母: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莫茗和兰年武听了面面相觑,试图掩盖。莫茗反问儿子:“儿子啊,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你不是我们生的还能谁生你?” 儿子揭穿母亲的谎言,说:“别人传开了,你还继续蒙我。” 莫茗立马慌了,这个事什么时候传到儿子那里?谁传出的?要遭天杀啊…… 她用手遮住手机话筒,骂丈夫:“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喝醉了把这个事透出了?” 兰年庆:“冤枉啊,我讲这个不是给自己丢脸嘛。” 莫茗想想也对,那么只有贺冯唐。她立马禁不住,骂出声:“贺冯唐,你嘴巴是屁股眼吗?说话当打屁,你为了你父亲,不管我们死活……” 莫茗虽然遮了话筒,但是,指缝透了音,儿子在那头听得清清楚楚,反把这件事坐实了。 莫茗一松开手,手机里传出儿子的声音:“求你们了,告诉了我,你们仍然是我的亲生父母,你们对我的抚养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只求你好说句实话,否则我上班都不安心。” 莫茗被儿子逼得没办法,只好告诉他亲生父亲就是你堂叔兰年喜,母亲是阮松芝。她郑重说明:“儿子,你一生下来我就抱过来了,他们什么都没有管。” 兰煌武立刻向父亲要来堂叔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兰年喜证实。 兰年喜听了,大吃一惊,口里坚决不承认:“煌武,没有这回事,要么你疑心,要么是别人有意胡说,企图离间我与你父亲。” 兰年喜怎么敢承认。 这件事关系到两个问题:一是当时两家说得明明白白,必须守口如瓶,直到带入棺材。二是涉及到计生问题。那时的计生政策抓得很紧,有工作的人若超生,一律开除公职。 当年,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妻子意外怀孕。兰年喜正好处在由临时工转为公社正式干部的关键时期,如果头胎是女孩还可以勉强再生一个,但是男孩,就绝对不能再生了。一旦超生,兰年喜不但不能转正,还要遭开除处罚。他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岂肯愿意回村种地。 他央求妻子引产,阮松芝怕引产,死活不去,反说:“你不如回家当农民吧,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还不是活下来了?” 兰年喜哪会听她的,结果两人吵了起来,还摔了东西。 兰年庆的屋与兰年喜的屋相邻,中间隔个丈把宽的胡同,窗户对窗户。兰年庆听见堂弟两夫妻吵闹,过来相劝,得知是为了阮松芝肚子里的胎儿,顿时生出欢喜,说:“我有个办法,你们先不要吵,我马上回来。” (下一节,大左觉得机会来了,管他是不真的,我先告你一状。) 第601章 兰年喜遭举报 兰年庆跑回家与妻子一说,莫茗当即同意了。 莫茗小跑过去,细声细语对兰年喜夫妻俩说:“弟兄,弟妹,现在外人都不知道阮妹怀了孕,我们家又正缺孩子,不如偷偷把胎儿生下来,交给我们抚养,你家好,我家也好,好事成双啊。” 兰年喜知道妻子的脾气,只有这个办法了。接下来,两家人商量躲到哪里去,那个地方必须安全可靠,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莫茗立马想到了一个开荒办果园的外地亲戚,离这里四五百公里,又是山区。 次日,莫茗就坐车赶到亲戚那里,把此事对亲戚家一讲,亲戚当场同意。 莫茗回来后,便在村里放言,说有个专门从事水果种植的大老板亲戚,要我和阮松芝去帮忙干活。此时,没有人发现阮松芝怀了孕,也就没什么疑点…… 本村,有好几家的女人在外面打工,莫茗与阮松芝外出打工很正常,何况帮亲戚干活。就这样,两个女人离开了兰家屋,来到亲戚果园,表面是帮着干活,其实是待产。直到阮松芝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由莫茗抱养,然后由这个亲戚通知兰年庆:你妻子莫茗生了个胖小子。 一个月后,兰年庆高高兴兴去亲戚家把莫茗接回来,阮松芝也随同而归。但有细心的人发现莫茗没奶水,而阮松芝的胸比以前大,怀疑孩子是阮松芝生的。一个被强迫引产的女人听了不服,反映到公社。 公社计生干部找兰年喜谈话,兰年喜刚刚转正成了正式干部,便拍着胸脯保证没有这回事,并且立马领了独生子女证,为了让计生干部放心,他又写下保证:“如果生了二胎,不管什么时候查出来,开除d籍,开除公职。” 公社领导看兰年喜平常很老实,相信了他,没有再作进一步调查。但是,兰年喜这个关是过了,却从此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生怕哪一天把这件事查出来。尽管现在退休了,他心中这个吊锤仍然悬着,一旦查实,这是欺骗组织,大事啊,肯定会全县通报,开除d籍,退休工资还会有吗?名声扫地啊。 他只有一条路,坚决不承认,面对亲生儿子也要铁下心,咬定不是自己生的。 兰年喜越怕生出事来,越出事,有人把他举报到阳兴计生委。 举报者不是兰家屋的人,也不是阳兴县的人,兰年喜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个八杆子打不到,还隔山隔水的江东省荷花县的诸颂泉,也就是钱田村梦家的大左,人称“老送”。 钱田村里有个长舌妇,她女儿嫁在兰家屋,消息一传到她耳朵,她就憋不住,吃过早饭,来到坪地旁的麻将屋,刚上桌就发布新闻了。 大左脑瓜里一闪,问长舌妇:“你说的那个什么喜的人是不是叫兰年喜?” 长舌妇一边出摸牌一边说:“我忘了,就算吧。” “你帮我问问你女儿,是不是原来在公社当过干部,他的名字叫兰年喜?” “你怎么老是……问,问,打牌打牌,不要把我今天的财气问没了。” “我肯定有事才问你嘛。” “晦气,你把我问得尽摸糟牌,这样吧,老宋,今天上午我如果输了钱,全算你的,我就帮你问。” “行,但赢了钱归我。” “想得美,我不帮你问了。” “好好,赢了钱归你,输了钱归我。” 长舌妇趁上厕时间,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大左认识的兰年喜。 兰年喜当年曾与大左去过海南培育稻种,江东与湘东两个省的育种基地是同一个地方,人员也住在一起。那时兰年喜是阳兴九步江的队长,虽然还没转正,但他的身份是公社干部,他这一队的育种成效如何,责任全在他身上。 有一次大左打错农药,打到了九步江队的稻种田里,被兰年喜毫不留情地批评一顿,并对管大左的队长说,你们江东荷花怎么把这种蠢蛋弄来育种了?惹得两地的育种员都哈哈大笑,意思是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大左的蠢? 事情过了四十年,早已各归各家,互不相干,但留在大左心底的那个恨芽儿一直没有沤烂,现在一提起兰年喜的名字,这个恨芽儿就冒出来了。 如今兰年喜涉嫌违反计生政策,大左觉得机会来了,管他是不真的,我先告你一状,让你喝一壶再说。他在举报信中写道:大家都遵守计生,九步江的兰年喜身为国家干部,却胆敢对抗国策,生了一个,又生一个,隐瞒事实,欺骗组织,如今真相暴露,必须要重新追究,严肃处理,开除公职,撤销退休待遇。 (下一节,遇到个新鲜名词的代表人物:运动老人。) 第602章 找梦姑丽 大左为解恨,落款写上自己的真实名字,举报人:江东省荷花县退休副科干部诸颂泉。 写完,他想:我现在怕你个毛,你以为你兰年喜在海南那时,可以挨着边管我,哼! 好在计生政策开始松动,兰年喜又退了休,阳兴县的计生领导思想前瞻,一看举报人是外省的,提的是几十年前的事,就是上升到法律,也早过了追诉期。他皱了下眉,便把这封举报信先压一边。结果,他的判断正确,过了一两年,政策就允许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两胎,再往后,三胎也可以了。再往后,又鼓励年青夫妇多生几胎了。当然,这是后面年份的事。 接下来贺冯唐去找梦姑丽…… 梦姑丽住在阳兴县水边的佬山村,贺冯唐找到她家,她不在。一个老汉问他:“你找她什么事?” 贺冯唐猜想老汉应该是梦姑丽的爱人,为了确认,便问:“你是……” “我是她丈夫,你有事可以跟我讲。” “我想请梦阿姨打个证明。”便把当年父亲坐牢的原因讲给他听。 老汉听完后,说:“这个事我知道,你父亲应当是冤枉的,要不我替妻子打个证明给你?” “必须要本人写才管用,还要按手印,梦阿姨哪去了?” “她去广州了,帮女儿带孩子,你前天来就好了,她昨天才去的。” 太巧了,就像她知道贺冯唐要找她,有意躲避似的。 老汉见贺冯唐很失望,便问:“要不你去广州找她?” 只能这样了,贺冯唐点点头,向老汉要了梦姑丽的电话号码,又问了他女儿家的具体地址。 他女儿住在广州的彩云区某小区,一查百度地图,上面标有这个小区,那就好找多了。 贺冯唐到了广州,乘地铁来到彩云站,转乘公交。到第二站,汽车打开前门,忽然有人一声喊:“‘运动老人’来了!” 原本车门前排着队的人立马让开,让一个戴着墨镜,拄着拐杖的老人先上车。贺冯唐想,这里的尊老风气真好。 老人上车后,原来坐在前面的有几人给他让位置,老人没吭声也没坐,他嫌这些座位要侧身坐,没要。他来到横式座位的第一个单座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个男青年,男青年正闭目养神,未发现他,没有让座。运动老人用拐杖戳着汽车地板,“哚哚哚”。男青年睁开眼睛,看见是个老人,赶忙起身让座。 然而,运动老人不但不谢,坐下后还出言不逊:“奶奶的,没有教习,不催就不让。” 男青年一听,回身把他拉起来,推一边,自己再坐下去。运动老人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牲,不知道尊敬老人,你以为你以后不会老……” 男青年任凭他骂,不回应,轻轻地吹着口哨,有意气他。运动老人从未有过这遭遇,气得举起拐杖打在男青年的肩上。男青年一把抓住拐杖,运动老人抽不回拐杖,两人僵持着。 坐男青年后面的一个老爷爷,看样子比运动老人年纪还要大,他站起来让座,老人却怒气冲冲说:“管你什么事,我偏要坐他这个位置。”然后大言不惭:“想当年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全车厢的人都不作声,只当看笑话。贺冯唐的座位早让出去了,他此时站在车厢中段过道,人挨着人,他用手碰碰前面挡道的人的胳膊,说:“请让一让,我去劝劝男青年。” 贺冯唐旁边一个中年偏大的妇女拉了拉他的衣服,在他耳边细语:“这个老人最好不要管他,他斗不了男青年,大家就希望看到他出洋相。他你现在前去,他正没地方发泄,一听你是外地人口音,很有可能就会把火发在你头上。听说上世纪动乱时期他是派别头目,打砸抢积极分子,曾经与人打死过他们学校的副校长,却逃过了清算。 “他如今人老了,当年的性格也就显露出来,好像整个世界他说了算。他为了便宜一块两块钱的蔬菜,坐免费公交到十多公里到批发菜市场去买,天天去买,天天这样占座位。而且这样的运动老人还不是有一个两个,让人讨厌极了。” 到站了,贺冯唐下车,想不到这个运动老人也在这个站下车。 贺冯唐打开手机导航,按上面提示从大门进去……他向门岗询问到了梦姑丽女儿的门栋号该怎么走,到了目标楼号前,发现自己原可以从侧门直接进来,现在却拐了个很大的弯。 (下一节,一老一少两个警察来了,一看场景,只能苦笑着。) 第603章 运动老人的气势 贺冯唐来到楼下门洞,进电梯,上升,出电梯,过去几步就到了梦姑丽的家门口。 这是一梯两户式的住宅结构,通道放满了杂物,杂物堆到梦姑丽女儿家的防盗门边。贺冯唐以为是她家不要的旧物,心想,怎么不拿下去放进楼下的垃圾箱? 贺冯唐按动门铃,一个老年女人开了内门…… 贺冯唐对于栅栏式的防盗门微笑地问她:“请问梦姑丽阿姨在吗?” 老女人说:“我就是,你找我有事?” 贺冯唐立马向她说明来找她的原因,话语很含蓄,懂的人一听就懂。末了他又补充,自己就是贺南升老师的儿子。 梦姑丽听完后,推开防盗门,让贺冯唐进门。 门开得不宽,贺冯唐顺手把门往外拉开点,这时,地上的垃圾倒了。梦姑丽看见垃圾倒了,皱着眉头…… 贺冯唐笑着说:“你很忙吧,忙得垃圾都没空拿下去。” 她摇着头,嘴一呶,示意是邻居的。 换好鞋,步入客厅,贺冯唐发现就她一个人,便问:“梦阿姨,你女儿女婿呢?” “上班去了,孩子也上学去了。” 贺冯唐想,这样更好,说话方便些。 梦姑丽出门弄好刚才碰倒的垃圾,关好防盗门和内门。也许她的心头有股闷气逼得太久了,看贺冯唐从老远的家乡来,算半个老乡,又是原来语文老师的儿子,不是外人,生出了倾诉感,便向贺冯唐说起了女儿这套房。 她说:“女儿很后悔,不该买这二手货,当时以为捡到便宜,住进来了才知道,原业主为什么降价卖掉这套房子。” 她立马说到邻居,这是个脾气粗暴,很难对付的孤寡老头。然后又举例说这个老头曾如何耍恶针对她家,多次投诉到物业,物业不敢管,管也没用。 她一说就了一大堆,证明她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心里充满着愤懑和无奈。 这时,听见邻居的开门声,马上就传来这边门的拍打声。梦姑丽刚好进厨房泡茶去了。贺冯唐打开内门一看,竟然是公交车上遇见的那个运动老人…… 梦姑丽见贺冯唐打开了内门,赶紧跑过来把内门关上,压低声音说:“不要理他。” 运动老人见不理他,便不停在在外面拍门,越拍越响,梦姑丽无动于衷,任由他拍打。 贺冯唐听得心烦,再次打开内门,运动老人还要他打开外面的防盗门。贺冯唐想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便把防盗门打开。 老人没经同意就侧身挤进来了。 他对着梦姑丽大声问:“你家来了生人,怎么不告诉我?” 贺冯唐奇怪:“凭什么告诉你。” “我是邻居,有责任监督安全。” 贺冯唐问他:“谁给你这个权力?” 运动老人瞪着眼睛:“你是坏人怎么办?你是贩毒吸毒的怎么办?你是逃犯怎么办?” 贺冯唐:“你神经病。” 运动老人听一个外来客竟敢骂他,这还得了,扬起手就打。贺冯唐稍微一侧身,避过了他的手。老人见打不着,看见门边有鞋柜,跨一步,从里面抓起一只鞋子用力甩过来。贺冯唐身子又一偏,鞋子甩空了。运动老人火起,一脚就把鞋柜蹬翻了……他还不解恨,又把旁边饮水机推翻了,水淌了一地。 梦姑丽原本在一旁看着,见老头发怒了,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她走过来不敢骂老人,反而一个劲地向老人道歉,说好话。贺冯唐看不下,打电话报警,由法律追究他的责任。 运动老人可能刚才费力多了,坐在倒地的鞋柜上,喘着气,不过他的样子挺神气,像一尊不可渺视的菩萨。 梦姑丽动手想扶起饮水机,用拖把弄干地下的水,收拾残局,贺冯唐告诉她,先不要动,要保护现场。 过会儿,一老一少两个警察来了,一看场景,只能苦笑着。老警察说运动老人:“你老人家年龄这么大,何苦与人吵闹呢,保护身体要紧啊,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还不是自己倒霉?” 运动老人习惯了警察不敢对他怎么样,反倒教训警察:“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一打电话就上门,简直是浪费国家警力,你们不配做人民警察……” 警察无奈,不再理会他。老警察把贺冯唐拉一边,细声说:“他没到被关起来的犯罪程度,又一把年纪,就漏了点水,值不了几块钱,算了吧,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纠缠,年轻人,忍忍吧……” 说完,拍拍贺冯唐的肩膀,又拍拍运动老人的肩膀,走了。 (下一节,梦姑丽与攀青柏吵架,樊青柏问:你敢不敢去医院检查一下?) 第604章 梦姑丽的布包 警察走了,运动老人也想离开,贺冯唐拦住他:“你把损坏的东西赔了再走。”哪怕几块钱,也得赔,要的就是一个道理。 “你算老几,警察我都不怕,还怕你?滚一边去。” “我是这里的亲戚,我肯定要管。” 运动老人说:“好,我回家拿钱来赔。”他跑回家,取来拐杖,气势汹汹…… 他对站在门口的贺冯唐说:“你们年轻人不是信奉西方吗?俾斯麦说过‘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说罢举起拐杖朝贺冯唐头上砸下来。 “既然你知道‘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贺冯唐左手架住拐杖,右手给他腋下来个点穴功。 运动老人立马呆住了,半天不能动,他不明白怎么回事,想动动不了…… 他的手脚不听使唤,只能这样举着拐杖干站着…… 起初,运动老人还以为是自己激动过分引起的麻木,过一会儿就会恢复自然,谁知过了好几分钟还是动弹不得,这才知道是被这个年轻人击中了要害。难道他会武功?还是高手?他还想扛下去,发现这时候尿急了,而且马上会尿出。他只好向贺冯唐求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挺不住了,要拉尿。” 贺冯唐松了他的穴,运动老人急忙往家里跑,尿已经从裤腿里淋出来了…… 运动老人知道今天遇到了煞神,拉完尿,换过裤子,再也不敢与贺冯唐硬来了,他担心不放过他,拿出一百元钱来到梦姑丽家门前,从防盗门栅栏缝里塞进来,对贺冯唐说:“我赔钱……” 本想交给梦姑丽,回头见梦姑丽摇头,便把钱递回运动老人,说:“钱就不用你赔了,但门口的垃圾你给我搬一边去。” 运动老人老老实实把垃圾移到他那个门边去。 之后,他可能有点不甘心,问走出来监督他的贺冯唐:“你是来做虾还是捞仔?” 贺冯唐以为他在骂自己:“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运动老人知道贺冯唐听不懂广州话,便用普通话说:“我没有骂你,是问你来广州做客还是在这里打工?” 贺冯唐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做客是短时间,客一离开,他又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立即警告他:“我在广州打工,就在彩云区,如果你以后还欺侮我亲戚,我随时叫你把屎拉到裤裆里。”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有句俗说说得好:恶人要用恶手段,恶狗要用狠棍打。 梦姑丽很感谢贺冯唐,当场就要为贺冯唐父亲写证明书,问如今怎么写?贺冯唐拿出她原来写的那张证明的复印件,梦姑丽照着它重抄一遍:郑重证明:当年的学校领导伍家仁说贺南升老师强奸了我,我说没这回事,他说钟埠行老师看见了,叫我承认签字,不签字就不能毕业;我当时害怕了,被迫签字。以上我说的是事实。梦姑丽于xx年x月x日。 她写完后,觉得这张证明不够有力,要不然,原来就这样写了,为什么贺老师得不到申冤?她想起了箱子里那个布包,问贺冯唐:“我还有张结婚前的体检单,能证明我结婚前是清清白白的,你要不要?” 贺冯唐一听,求之不得,急忙说:“要,要。” “在我家里,你去找樊青柏拿。” 梦姑丽立即打电话给她丈夫:“樊青柏,贺老师的儿子会来,你把箱子里的布包找出来,把里面的东西给他。” 贺冯唐再次来到老山村他们家,樊青柏翻箱倒柜,翻了好久,找出了一个很旧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一个纸包,纸包里就是那张梦姑丽当年的医院婚前检验单。 樊青柏把检验单交给贺冯唐,也不忌讳隐私,笑着说:“这里面藏着我们当年的一个结……” 贺冯唐顺口问:“什么结?” 他解释:梦姑丽娘家也是这个村,她娘家住村的北面,离这里两里远,我们村人口不多,但地盘大。梦姑丽读完初小,她的一个姨在阳兴县城住,就带她在那里读高小。当年你父亲被冤枉,此事传到村里,村里人传说梦姑丽这么小的女孩就被强奸,太可惜了,这事我一直留在脑子里。 后来,我认为这个不太重要,跟她谈起了恋爱……有人心思不正,故意趁我在场,对另一个人说,梦姑丽如果没有被强奸,她的老师会判刑吗? 樊青柏向梦姑丽说到此事,梦姑丽坚决否认,与攀青柏吵了起来。樊青柏一时性起,问:你敢不敢去医院检查一下? 梦姑丽一气之下真的去医院检查,回来后把检查结果摔在樊青柏面前…… (下一节,西坳公司试产,老是失败。董樱蝶问贺冯唐怎办?) 第4章 第605章 样品存在问题 樊青柏一看检查报告,放心了。 然而,梦姑丽却要与他分手,因为太侮辱人了。樊青柏知道错在自己,多次向梦结丽赔礼道歉,没用。一咬牙,他跑到梦姑丽的家门口跪下,整整一个上午,才在梦姑丽的父母连拽带拉下拖进了屋。此事成了全村的热闹事,明明看到两人前天还亲亲密密的,过一天就怎么这样子啦? 最后,梦姑丽在自己父母的劝解下,原谅了樊青柏。 说完后,樊青柏又从布包里拿出一条旧式白毛巾,问贺冯唐:“你看这个有没有用?”他边说边把毛巾打开,上面染有一朵缺了瓣的棕黑色梅花。 贺冯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点奇怪,看着他。 樊青柏说那是妻子第一次……他不好意思起来,停了一会,才笑着说:“当时封建思想作怪,听朋友说有的女孩会买通医生填假体检单,他怕妻子也这样,于是新婚这夜留了神……” 好了,贺冯唐已经取证圆满,该回归开初的那句导语了。 人在世上,往往运气很重要。 贺南升这次申诉取证,就是一种巧得不能再巧的运气,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然,若从“人在做,天在看”这亘古谚语上分析,就是老天爷当时正在看着这三个女学生,被迫签名毕竟签了名,便各给了不同的惩罚。 贺冯唐取证成功,父亲的申诉书寄出了。他回到西坳洞公司销假,上班。 杰克脸色麻木,对贺冯唐说:“如果事情还有尾巴未清,你可以再请假,工资照领。” 贺冯唐:“谢谢您好意,事情全办完了。” 董樱谍发现贺冯唐回来了,满脸高兴,从来不唱歌的她哼了几句小调。她见贺冯唐从杰克办公室出来,迎上去,笑骂:“喂,你没把我……们忘记?” 西坳洞公司试产了一个多月,合格产品一件都没有出来。尽管躯干和四肢做得栩栩如生,皮肤弹性十足,关键部件神奇活现,头部的毛发、眼珠、鼻子、舌头和牙齿可与真人媲美,但眼皮不开合,瞳孔不转,舌头不动,嘴巴不能张开。更不要说敏感部位被触动时发出的“嘤嘤”声,以及腰部和臀部在感应下的反应动作。 按道理,电控模块都是设计厂家寄过来的,所有线路也按说明书的要求准确无误地排列在躯干四肢里,各个触动开关也精确安放到位,涉及智能的几个模块亦按说明书装在应装的位置里,怎么会出错呢?多次检查,看不出哪里不妥。 奇怪的是,在安装前,各处的单独功能都可以触发,合成在一起,就没动静了,多试了几次,也许太频繁,几块电路板均被烧毁。 电路板坏了,整个硅胶人也就跟着报废,要想试验,只能重做。 那个硅胶人样品就放在车间,用它作参考不知研究了多少回,就是搞不成样品这样子。董樱蝶决定把样品剥开来,逐一对照,结果产品没做成,样品却无法复回原状,虽不管硅胶体被迫剥开,但光是电感件,无论怎么重装,始终是个死物,跟多乐公司生产的硅胶人一个样。好在它早已有缺陷,脸被鸽皮划破了,成了弃品。 所谓的初级智能产品就遇这样麻烦,如果以后生产四肢可自由行动,能基本会话和表达感情的高级硅胶人那将会是个什么状况?董樱蝶不敢想下去。 她毕竟只是生产技师,智控方面没半点经验,不管她怎么试验,就是找不出原因。面对失败,董樱蝶几次想把最后一个娃娃样品拆了,再仔细寻找它的不同之处,但最终还是没动它,她怕杰克骂。无奈之际,她只好求杰克把情况反映到样品来源地——他朋友的公司。对方回答说,智能级的硅胶人生产是个精细活,操作不能有一丝的大意,刚生产遇到麻烦很正常。 又经历多次失败后,董樱蝶再次要杰克询问他朋友的公司。那个公司搪塞不下去,答应派电控师前来指导,但交代:你们先继续试产,不要怕失败,失败多了才有经验,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再试产还是失败。 看见贺冯唐回到公司,董樱谍便把遇到的困惑向他讲了一遍,问贺冯唐的看法。 贺冯唐怀疑设计有缺陷,寄过来的样品可能是百分之几的成功率的东西。董樱谍听了,惊叫一声:“天哪,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董樱谍又打电话给杰克,杰克不以为然,回复说:“先从我们自身找原因嘛,这也是锻炼我们员工技能的机会,人家的电控师迟早会来的。” (下一节,鸽皮骗宁二笋:三天前的半夜,我在菜园里挖到了宝贝。) 第606章 鸽皮飚车 电控师仍然不见过来,董樱蝶已经发烦,顾不上与贺冯唐缠绵,就当锻炼员工吧,你杰克不心痛我心痛个屁。她让员工们再接着试验。谁知道,员工也失去了信心,这些员工都是杰克招的,此时节他们对董樱谍有点阳奉阴为,出来的产品也不检查,不用削缝边就当废品毁了。 这事如果让杰克知道了还得了! 光靠骂他们,没任何作用,董樱谍只好一直待在车间,监督着…… 鸽皮看着车间这样子也是生出厌烦,每天一上班,就知道最后是失败,天天重复着,他都感到无聊透顶…… 平常鸽皮除了吃饭,上班不上班尽量待在洞内二道门的休息室。现在他心烦了,没当班时就会在洞外溜达,有时和新来那个门卫聊上几句。 鸽皮漫步到大门口。 贺冯唐正在为电动伸缩门的轮子加油,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脱了手套,发现手指上也粘了机油,本想不接电话号码,但铃声再一次响起,便找了张纸,隔着食指和拇指,从口袋里夹出手机,把手机放在地上,点开免提。 对方声音传出,原来是那个组织打黑拳比赛的孙姓庄家。 孙庄家开门见山,说:“听说你飚车也是高手,我后天有一场摩托比赛,你愿不愿意参加?” “你不是搞拳击散打的吗?怎么又搞起了摩托比赛?” “还不是混碗饭吃嘛。” 贺冯唐早就不需要靠这种地下赛事挣钱了,便说:“谢谢你还记得我,现在我正忙,没空啊。” 鸽皮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飚摩托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如果没有背后的那个人,他肯定还活跃在飚车场合中。如今那个人好久未出现,也没叫他盯梢西坳洞公司的新情况,何不参加飚车玩玩? 他立即忘记了他与贺冯唐之间的隔阂,要贺冯唐推荐他去飚车。他觉得,在荷花县,除了贺冯唐,大概没人赢得过他,至于那个自称是荷花郑鹏的韦百池更不在话下。 贺冯唐本来就讨厌他,天天像个钉子一样很少离开西坳洞,让他去飚车,看不到他,心里也顺畅。于是打电话给孙庄家,说我身边有一个摩托高手,绝对的。 孙庄家为了谨慎,要与鸽皮对话。两人讲了几句飚车行话,孙庄家相信了,让鸽皮后天来参赛,并告诉了详细地点。 这次飚车,鸽皮真的赢了比赛。他回公司,穿着新买的皮茄克,骑着辆油光发亮的风冷原装进口摩托车,满面春风。 他不下摩托,故意在公司院子里兜着圈子,张扬得很。他一见贺冯唐,就让贺冯唐试试车子的性能如何。贺冯唐坳不过,上车兜了几个圈,还真的行,不过一看就知道这是辆翻新车,但性能与光头那辆xx斯的250双缸风冷不相上下。 鸽皮听了贺冯唐称赞车子好,得意地说:“我没花多少钱,才一万块钱买的。” 鸽皮有了这辆进口的摩托车,下了班就去梦家找小左显摆,你小左不是老说我没用吗? 小左不在,他想去县城找他,调头后遇见了宁二笋。宁二笋认识鸽皮,知道他原来没有摩托车,现在突然骑了辆豪华的摩托车,还穿着价格不菲的茄克衫,他哪来这么多钱? 他迎上去问:“鸽哥,发财了?” 鸽皮从来看不起宁二笋,哄他说:“我挖到了宝贝。” 宁二笋一惊:“哪挖的?” “三天前的半夜,在一户人家的菜园里挖的。” 宁二笋信以为真。 几天后,姓孙的庄家再次邀请鸽皮参加摩托比赛。鸽皮有自己的车,巴不得再去飚几回,多赢几笔钱,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这次比赛是个预谋赛,挑起者是上次输了大注的一伙押注者,他们为赢鸽皮,用了个假名参赛者,其实是请请的是贺冯唐。 贺冯唐正在距县城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上为公司办事,他明确告诉对方:不去。 对方请出正在市里汽车修理行学技术的光头出面。光头打电话给贺冯唐,叹着气说:“这个人情债不得不还啊。” 他也欠光头不少人情,得知对手就是鸽皮,对鸽皮的怒气正好借机发泄,同意参赛。 贺冯唐从小镇返程,途中遇人要搭车。虽说是上班,但是顺路,捎带挣点油钱吧。对方是两人,一个稍矮身材的妇女和差不到跟她一样身高的男孩。通常,这种情况,须按一个半人付费,到她的目的地,得十五元。 贺冯唐还没开口,这个妇女抢先说:“我孩子才六岁,不能算大人,我只能出一个人的钱,十元。”显然,听她还价,她不是第一次搭摩托。 贺冯唐一般不拒客,客人砍价除非太过份,他都默认。今天这位妇女就当她没带孩子吧,贺冯唐点点头算是答应。 (下一节,还没靠近,狗就吠起来了,有狗带头吠,全村的狗都跟着吠,) 第607章 小孩的望远镜 这个男孩手里拿着个单筒望远镜,举着四周张望……显然,这是新买给他的,他很稀奇,看个不停。妇女不停地催他上车,他不当一回事,只顾玩他的望远镜。如果是其他摩的司机,客人磨蹭的时间超过一两分钟,早就走了,贺冯唐却不这样,耐心地等候着。 好不容易男孩上车了,妇女也上车了,行驶几百米后,男孩忽然叫喊起来:“盖子掉了,盖子掉了!”原来是望远镜的镜盖掉在路上,他说着就挣扎着下车。 贺冯唐只好停住车,问他具体掉在哪里,他却说不清楚。那个妇女反怪贺冯唐开车太急了,没留给她和她儿子仔细检查望远镜的时间。贺冯唐也不辩驳,掉转摩托往回驶,慢速原路返回,直到原来搭车的地方,才发现那个镜头盖子,已经被别的车子压变了形。 贺冯唐行动比母子俩方便,下车把盖子捡起来,递给坐在车上的男孩。孩子一见盖子样子这么难看,还尽是灰,立马哭了…… 男孩没接盖子,无论如何要他母亲重买一个。那个妇女不依,他哭着说:“这个我不要了,今天不回去了。”说完就把手中的望远镜往地下一扔…… 贺冯唐眼快,伸手就把正飞往地面的望远镜抓住。望远镜没摔落地,但贺冯唐只抓住望远镜的挂带,望远镜因惯性在摩托车的把子头碰了一下……一看,望远镜的物镜塑料筒边被磕掉一小块。 小孩更不会要了,与他母亲吵了起来。大概这个妇女也是个穷人,看母子俩人穿着,很旧,上下身颜色都不太搭配,母亲能带儿子上城买一个望远镜已是很不简单了。 想不到,母子俩最后竟然怪到贺冯唐身上,说要是你不抓住,望远镜就不会碰坏,如果掉地上,不怪你,现在你伸了手,坏了就是你的事。 贺冯唐本来心里就很气,便大声说他们缺少教养。这一吵闹,引来了不少的旁观者,这个妇女竟然说是贺冯唐嫌给钱少了,故意摔坏她儿子的望远镜,不但不赔,还骂他们,威胁他们。 旁人往往爱偏向弱者,而且一听这个摩托车司机的口音,就知道不是当地人,哪容得了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撒野?于是大伙一起哄,无论如何要贺冯唐赔小孩的望远镜。 望远镜虽不大,但值价三百八十元,妇女手上有收据,日产vixen牌。她在镇上某超市打工,工资每个月压一半,超市生意萧条,看样子要倒闭,她干了两个月,不干了。 她好不容易捱到今天才结清压下的工资,但老板把陈货多年的单筒望远镜用作工资的一部分,如果不要望远镜,想全部给现金,等年尾再来。年尾百分之百超市不存在了,她只能自认倒霉。 妇女大声强调,这个望远镜是进口的,不是那些十几元的甚至几十元的望远镜。 贺冯唐不管怎么解释,没人相信,就这样生生的被冤枉了三百八十元。贺冯唐拿着这个损了一点点物镜边的单筒望远镜,自嘲:当自己奢侈一回吧,如果去爬山看风景,用得着。便把望远镜挂带缠上几圈,掀起后座,塞了进去。 …… 摩托车比赛时间到了,在现场,鸽皮发现对手是贺冯唐,很吃惊,以为是贺冯唐故意针对他而来。他寻思,如果不用特招肯定赢不了贺冯唐。 比赛时,鸽皮狠狠心,来个并没的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自以为可行的绝技,结果,摔断了腿…… 杰克知道后,发了火。 转头说说宁二笋。 听鸽皮说在别人家的菜园里挖出了宝贝,宁二笋回来后就睡不着了。 他做梦都想快速发财,自从跟着韦百池去寻宝,知道缑疤子靠挖墓发的家,脑子里总想单独行动找个古墓挖挖。他没有入道,不知道本县哪里有古墓。每次行动他都是为韦百池干粗活,尽管提升了级别,结果还是韦百池说了算,核心机密的事都会避开他,不让他参与。 他只知道梦家村的坟墓,老祖墓被县城规划平掉了,新祖墓在村对面的山坡上,新祖墓里肯定不缺金银之类的贵重陪葬品。正打算动手时,忽然意识到新祖墓并不好挖。白天挖会被村人发现,晚上挖要用电筒,半夜三更坟山上有电光,人家肯定怀疑是盗墓贼,一声喊,全村人追过来不把你打个半死才怪。 鸽皮要走新路子,挖菜园,简单方便。菜园往往是老宅基地,他曾经听韦百池说过某某在老宅基地里挖到了一坛银元,某某挖到十几根金条。不如自己也找几个老宅基地挖挖碰碰运气。挖谁家的呢?总不能见菜园就挖吧,穷人家的菜园再多,也不会埋财宝,只能看它的先祖是不是有钱的。 想想,有几家的菜园倒可以挖,但每户都有人在,李家大栋屋的菜园全分给了本村的村民。通过调查,这些村民家家养了狗,还没靠近,狗就吠起来了,只要有狗带头吠,全村的狗都会跟着吠,怎么挖? (下一节,小左心想,我也有枪,你能把我和宁二笋怎么样?) 第608章 挖到奖状 宁二笋毕竟年少,想法幼稚,他琢磨来琢磨去,把主意打在伍家那块倒塌的废堆上。据说伍家先人很有钱,他家的宅基里很可能埋了一些宝贝。不管有没有,先挖挖看,反正那里偏僻,任由怎么挖。如果运气好,挖到一坛子财宝,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宁二笋钻进伍家老宅倒塌的土堆里,选一个屋角残垣,砍倒此处的荆蓬,扒开废碴,顺着墙基挖下去,挖到深处果然挖到一个陶瓮。他高兴得叫了起来:“发了,发了……” 他轻轻地揭开瓮盖,伸手进去摸索,里面没有财宝,只摸出一卷扎着线的轴样东西,难道是字画文物?他缓缓地剥掉外包装,打开卷着的东西,原来是一张的奖状。 上面写着:嘉奖,伍旺福,报信准确无误,为皇军消灭支那军官兵四十五人而立下功劳,特此嘉奖银币四千五百元。大日本皇军第六方面军司令笠原幸雄,一九四五年二月十三日(汉历乙酉正月初一)。 宁二笋不太懂历史,他推算,距今超过了七十年,已经是文物了,开个十万八万的价应当卖得出。他小心翼翼地卷起奖状,包回原包装。然后掀起上衣,把它贴在腹间,再用上衣覆盖,两只手交叉抱在胸前,装着无所事事的样子,以遮掩路人的目光。 他满脸惬意地往回走,一路吹着口哨…… 宁二笋打算先找缑疤子,试试能卖到什么价位。走到缑疤子的别墅前,门锁着,缑疤子不在,那么干脆到他县城的门店去。他正转身往回走,走到拐角处发现了小左家的大门开着,不如先找小左。他跟伍冰全熟悉,看看他能不能帮忙传话给伍冰全,也许伍冰全愿意要回这张奖状,毕竟是他祖宗的东西,保不定他还会出个大价钱。 小左在家。 宁二笋把奖状之事讲给他听,小左有点不相信。当奖状展现在他面前时,小左一看上面的内容,大吃一惊……过了一会儿,小不免大喜,这不是天上给我掉下张大饼吗?他换成一脸的严肃,问宁二笋:“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宁二笋不高兴了,说:“你不管是哪里来的,我只想让你给伍冰全捎个话,他能出多少钱?如果他愿买,我不会少你一份。” “这不是他买不买的问题,而是你的生命安全问题。” “我什么生命安全?我没抢没偷没杀人,怕个毛!” “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你想,这张奖状证实了伍冰全祖上是个汉奸,出卖了四十五个抗日将士,这可是血债累累罪恶滔天的大罪啊,一旦公开,伍冰全还有脸吗,他还有政治前途吗?他知道了奖状在你手里,他掏钱买了,不怕你到处讲吗?他随便找个理由,或者干脆说你袭警就把你杀人灭口了。” 宁二笋从来没想到这点,一听小左这样说,立即有了害怕,急忙问:“你说怎么办?要么烧了它?” “慢,既然你来了,本村本土的,我来帮你担风险……” 小左接着说:“我和伍冰全同属一个公安系统,我堂堂的派出所长,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他说完,把奖状拿在自己手上,拍拍宁二笋的肩膀,说:“先把奖状放我这里,我给你想办法,也许真能让伍冰全掏出个高价来,你现在烧掉它,有钱不要?” 险事化成好事,宁二笋由担心转为放心,心甘情愿地让他拿了奖状,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等消息。 小左想,宁二笋到底还没长大,一哄,他就着套了。 小左走进里间,一边把奖状小心地放进柜里,一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伍冰全看到这张奖状一定会高价买走,为了政治声誉,还会另出数额不小的封口费。那么,我趁机可以向他要点政治利益,他背后有王琳,这次一定要他替我升个级,弄个副局长当当。而且,我还可以向他提要求,以后不要再打我老婆的主意,上次玩了没兑现承诺,这次你忽悠不了。 小左回到客厅,叫宁二笋先回去,听他的消息。宁二笋一走,他就打电话告诉伍冰全。心想,看这个伍老板怎么接招。 伍冰全听了小左的电话,心里一阵紧,忙追问:“这事几个人知道?” “就我知道,另外就是那个手中有奖状的人知道。” 伍冰全一听,放心了,对小左说:“我马上来你家,你们不要把这事再外传第三个人,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小左回答后,心想,你还以权压人?等会看你怎么收场,我也有枪,你能把我和宁二笋怎么样? (下一节,小左吓宁二笋:“把你抓起来,判你个三年五年。”) 第609章 审问宁二笋 小左立刻从腰间抽出手枪,拉了拉枪栓,把弹出来的子弹又压回弹匣,重新插回枪套。 伍冰全开着警车来到孟家的宽桥上停下,快步走进小左家,像上司那样威严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并不急于询问小左,而是等小左先开口。 小左见他装模作样,沉着气,只与他寒暄,并不提奖状的事。 伍冰全憋不住了,盯着小左说:“谁弄来了个什么破奖状,要陷害我,手段也太低劣了吧?” 小左听他这样的口气,有点愣,决定先不把奖状拿出给他看,只说:“是我们梦家一个小青年不知从哪里搞到的,他只想向你要点钱。” “把他叫过来,你先跟他谈,至于谈什么,不用我交代你吧。” 小左心里很不爽,伍冰全怎么没按自己想的套路走?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按他的意思叫宁二笋过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到宁二笋留下的电话号码准备拨出去,却发现许琳从楼上下来了,伍冰全正色迷迷地盯着许琳,笑着对她说:“我早就听说你的菜炒得好,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一定要尝尝你的厨艺。” 小左的电话拨到一半,且慢,先按掉。 许琳:“你愿意吃我做的饭,我炒的菜可是不太好吃啊。“ 伍冰全迎上许琳,拉起她的手往厨房走,说:“我不但要吃,还要你手把手教会我炒菜,你炒的菜太好吃了。” “在闺蜜中我就是个厨房笨蛋,什么时间变成了菜炒得好吃了?不信你问小左。”许琳回头向小左示意…… 她不能驳伍冰全的面子,虽然摆开了他的手,但还是朝厨房走去。 “许琳炒的菜最难吃了,有时简直只能给猪吃。”小左接口而应,眼睛狠狠地瞪着伍冰全的后背。 小左知道伍冰全的心思了,他让我找宁二笋谈话,留下空间他好占许琳便宜。呸,想搞女人的官员多得去,但都会讲点奸德,伍冰全竟连行规都不顾。我才不上你的当。 小左马上想到一招,几步走出门外,打电话给军涛谋,压低声音说:“快速来一趟钱田,有事要商量,伍老板在我家等。” 军涛谋答应立即到。 小左再给宁二笋打电话,告诉他:“半个小时赶到我家,不能早不能迟。” 军涛谋到了,伍冰全感到奇怪,正想问你来干什么?小左抢着说:“军涛谋搞这种事比我有经验,还可以见机抓人;而我,不是破坏森林的,没权利随便抓人。” 宁二笋也到了。 小左把宁二笋领到最远离伍冰全那间小房,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事情有变,你不要把奖状的事说出来,只说在伍家祖地的废墟里挖到了一个陶瓮,里面没有东西,以为陶瓮是文物,想卖出去,换点钱用。” 说完,出门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军涛谋招手,朝身后的小房一指。 军涛谋起了身,小左赶紧到厨房陪许琳做饭去。 军涛谋看到宁二笋,知道这个就是小左说的“可以见机抓人”的人,开口就审问宁二笋:“老实交代,你干了什么?” 宁二笋按照小左的意思,不暴露奖状真相,说:“我又没犯法,只是在伍老板的祖屋废墟里挖出个陶瓮,空的,就一瓮水,想把它卖掉,换两个钱用。” “你偷挖别人屋基,就是盗窃,还说没有犯法?竟然还挖到伍老板祖屋去了,你吃豹子胆了!”军涛谋从腰上别下手铐,往桌上一拍,厉声喝问:“你是怎么挖的?还有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宁二笋蹲过拘留所,这世面见过了,并不怕,说:“用锄头挖的,没有谁,就我一个人。” 伍冰全见小左来厨房了,粘许琳没机会,便离开厨房,听见斜角那间房有细微的说话声,走过去,门关着,侧耳听,原来是军涛谋审那个搞得自己有点头痛的人。 “啦!”军涛谋用手拍着桌上的手铐,问,“陶瓮在哪?” 宁二笋:“还在伍老板那个祖屋废墟里,没挖出来。” 军涛谋起手就给了宁二笋一个耳光,骂:“你奶奶的,挖都没挖出来,你就要卖钱,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 宁二笋捂着脸,嘟噜:“陶瓮这么大,只有笨蛋才会没找到买家就辛辛苦苦把它弄回来。” “你把它挖出来,洗干净,送给伍老板,免了你这次罪,不然,把你抓起来,判你个三年五年。” “又不是稀奇东西……” 宁二笋没说完,军涛谋突然问:“陶瓮破了口没有?” (下一节,伍冰全:“你的事好办,我先问你,那个金属探测器做好了吧?”) 第610章 伍冰全想要探测器 宁二笋胡诌:“上面没破,不知下面破了没有。” 说完后他暗笑,我才不那么笨,反问:“如果下面破了,伍老板不要呢?” 军涛谋:“破了肯定不要,如果没破,他不要,你再送我家。” 伍冰全听到这里,走进去,叫军涛谋出去,关严门,然后盯着宁二笋的眼睛,低声但很严厉,问:“那张什么奖状呢?” 宁二笋:“哪有什么奖状?我是瞎编的。”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问你,你瞎编,怎么编得那么详细?” “我听人说的。” “这个人是谁?” “梦家的大人聊天,我听到了,不过他们是猜测,我就编出来哄你,目的就是搞两个钱。”宁二笋撒谎已经成了习惯,能把死人说成是活人。 “梦家哪几个人聊的?你把他们给我找来!” “梦家人都知道,要不要把梦家人全部找来?” 宁二笋一说,反倒让伍冰全哑口无言了,总不能把梦家的人全部找来,找来又有什么用呢?越揭越丑,这样一搞,立马传开全县了,反而对自己很不利,不如冷处理,当作没这回事。 伍冰全怒火冲冠地指着宁二笋:“你给我滚!” 隔天后,宁二笋找小左要回那张奖状,小左说:“伍冰全拿走了。” “你不是交代我没有什么奖状吗?他怎么知道的?” “伍冰全说你告诉了他,奖状交给我了。” “他妈的!”宁二笋低声骂一句,走了。 小左看着他的背影,暗骂:这个草包,你还嫩着呢。 小左回到屋内,从柜子里取出那卷奖状,冷笑,你伍冰全厉害,我比你还厉害,有这个把柄在手,我什么事都不担心了,你伍冰全只剩一条路,给我求你后台王琳,让我满足要求。 小左找来报纸把奖状再包上几层,然后把它放进了楼上卧室的保险柜。 伍冰全回到保安公司,走进他的办公室,脑子里还在想奖状的事,到底是真的是假的?他知道祖上一些事,最后认为肯定有,而且在小左那里。如果有什么仪器能探测多好,到小左家里一探就探出来了。于是,他联想到前不久交代烂嘴为他做的金属探测器…… 有探测器,先得去祖屋废墟那里全探一遍,也许还有更秘密的东西,再就是爷爷赚了那么多钱,有可能埋了好多在地下。当然,他还有更大的一招,拿它去探测太平天国的藏宝。 伍冰全一想到这,心里立马急了,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烂嘴。可是,还没摁键就放下了,不行,必须当面追问探测器如今进展如何,切莫被他忽悠了。 烂嘴正接到拆迁领导小组的通知,这条旧街的店铺下月要全部拆除。没剩多少天了,不给我们足够的处理时间,说拆就拆,以前却不预告,这不为难人吗? 他到隔壁店铺打听消息,隔壁店铺老板告诉他:拆迁还不是关键,迟拆早拆总是要拆,问题是新店铺分配,据说不少人走后门,以前的分配方案全打乱了,原确定的分配方案现在变了,他自己那个位置也被别人抢走,换成了偏僻位置,他找了好多关系也没用…… 烂嘴想,自己分的是最偏僻的尾段,应该不会有人打主意。不过,现在好多事说不准,如果新申请者多,店铺不够分,自己那偏僻尾段说不定也会黄。 他正考虑在认识的人当中,包括曾经找自己修过电器的客户,谁可以帮忙去活动,以前从不愿求人,现在是逼上梁山。 这时,有人在他店铺里大声叫喊:“人呢?人到哪儿去了?” 烂嘴回到店铺门前,看见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在里面,还在叫喊着,便问:“什么事?” “伍老板叫你去他那里,快点。” 烂嘴一听就知道伍冰全的目的。也好,等会求他出个面,确保新店铺安然无恙。 他来到伍冰全的办公室,见伍冰全朝他微笑,立马开口:“伍老板,能不能帮我个忙?” 伍冰全没有回答,依然微笑。烂嘴解释:“老店铺马上要拆,我的新店铺被分在东角,虽说那里很偏僻,但为了万无一失,所以想请你……” 伍冰全:“你的事好办,我先问你,那个金属探测器做好了吧?” 烂嘴一愣,你以为是做拐杖,随便弄一下就能做出来,他把在路上想好的话讲了出来:“我原先以为市面上没有卖,才答应你做这个金属探测器,后来发现广州和深圳已经在市面上出售,所以停下来了,他们专业做这个,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下一节,剪开被血浆硬化了的裤腿,发现了宁师傅的腿伤得严重……) 第611章 宁师傅受伤 伍冰全脸色拉了下来,说:“市面上那些金属探测器我早就知道了,就算m国进口的也只能探测地下两三米深,我要的是能探五十米以上。” 烂嘴一听,开玩笑,要探这么深,等于是在搞研究,不要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投入才能做成功。伍冰全见烂嘴没有吭声,说:“我知道做这个要花钱,我也不能让你白做,先你十万,不少吧,怎么样?” 烂嘴一盘算:肯定远远超过十万,我又没钱,到时半途而废,还要我退钱怎么办? 他来了个万全之策,说:“容我想想……这样吧,我先画好图纸,看看要多少钱买元件,再报给你,十万也许够,也许不够。” 伍冰全见他讨价还价,生气了:“我不管够不够,你上次已经答应了,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恨别人说话不算话,你可能不知道,那些欺骗我的人,后果都很惨。” 烂嘴不敢得罪他,立即表示:“我回去就画图纸。” 几天后,图纸送到伍冰全手里,伍冰全装模作样地看了好久,然后对烂嘴说:“行,你先照图纸做,我不会食言,一定会打十万块钱给你。” 烂嘴一出门,伍冰全哼了一声,我没那么蠢,东西还没见个影儿,你就想收钱,做梦吧;还叫我帮忙保他妈的什么店铺,又不愿先出点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就在这天,梦家又出了大事。 贺南升在菜地拔草,发现一个陌生人背着一个人急匆匆往侧面的山沟走,怎么啦?他站起身,陌生人朝他喊:“喂,喂,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他的家,在哪?” 贺南升跑近去,被背着的那个人脸朝这边,原来是篾匠宁师傅,他右脚包着件上衣,衣摆垂着。“他……”贺南升一愣。 陌生人:“我山上烧木炭,正路过,听见有人喊救命,跑过去,他被石块砸了腿。” 贺南升叫一声:“宁师傅。”宁师傅没反应。 陌生人:“刚才还会叫痛,可以指路,现在可能痛昏了。” 贺南升看到陌生人满脸是汗,便说:“换我来背,你忙你的事吧,谢谢你啊。” 陌生人看到贺南升年纪一大把,疑问:“你行不行啊?” “应当还行吧。” 贺南升弓着腰,让陌生人把宁师傅放在他背上,说:“你这个人太好了,我替宁师傅再感谢你了。” 陌生人说:“感谢什么,遇到这种事,谁都不会不管的。” 贺南升背着宁师傅快速往宁家走,陌生人正要离开,看着这个老汉背着吃力,追上来,说:“还是我来背吧。” “他家就在前面不远,我可以背他到家。” 陌生人不放心,跟着贺南升,一手托着宁师傅的屁股,一手扶着贺南升胳膊,直到宁师傅的家,把宁师傅轻轻仰放在床上,陌生人才转身离开。 贺南升跟着出门,再次谢过陌生人后,立即打电话给古怪爷:“宁师傅被石块砸伤了腿,赶快到宁家来。” 一会儿露怡放午学回来,发现父亲受了伤,抱着父亲大哭。贺南升提醒她:“唉,小心碰着你父亲的腿。” 宁师傅被露怡一哭,心有灵犀,醒过来了,呻吟一声,发现女儿在身边,挺住不再叫痛了,对女儿说:“不要哭,不要哭,我伤得并不严重,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 露怡抽咽着,不停地点头。 宁师傅抚摸着露怡的头,忍着痛,吃力地说:“你安心读你的书,好好读,像你大哥一样,考上大学。” 古怪爷赶来了,他顾不得擦掉头上因快步而沁出的汗珠,即刻弯腰要为宁师傅做检查……他问露怡:“有没有烧开过的水?没有就烧。” 露怡:“有。”她立马跑进厨房。 古怪爷对贺南升说:“你去把盐拿过来,再拿个脸盆。” 露怡提了个竹壳热水瓶来了,古怪爷让她放桌上,又叫她把宁师傅的洗脸巾拿来。 洗脸巾拿来了,古怪爷示意她也放在桌子上,对她说:“男人的事你看不得,你出去,没叫你,不要进来。”其实古怪爷怕她看她爸的伤口,吓着了。 露怡出门后,贺南升进来了,古怪爷接过他手中的盐钵,叫他把热水瓶里的水倒进脸盆。他用钵里的条匙舀五匙盐入水,晃动脸盆……待盐溶解后,他又从小箱子里取出纱布卷,抽开一大段,放水中打湿,开始慢慢地润湿宁师傅右裤腿上的泥巴和血渍…… (大笋问父亲:“二笋没来吗?”) 第612章 兄弟俩吵架 润湿泥巴和血痂后,古怪爷剪开裤腿,告诉宁师傅:“等下会更痛,你得挺住。”他让宁师傅咬住洗脸巾,凭着自己的手感顺着骨头把错位的和分离的骨头慢慢揑回去…… 过后,他对贺南升说:“你去看看哪里有杉树皮,拿几块来。” 宁师傅口里“唔”了一声,指了指墙壁,嘴里发声出模糊声,但能分辨,意思是:没有多余的了,后面棚子是杉树皮盖的,从棚顶上抽。” 古怪爷又从小箱里拿出一瓶干药粉,拧开盖,左手倾斜瓶口,右手用指头敲着瓶身,让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条在宁师傅腿上缠绕。 包扎完毕,古怪爷接过贺南升手中的杉树皮,叫贺南升再去找细绳或带子。他挑两块合适的杉树皮,合在宁师傅的伤腿上,用贺南升找来的绳子开始绑杉树皮,对贺南升说:“打120,叫救护车,送医院。” 贺南升打完电话,等古怪爷绑好了杉树皮,用手捅捅他,意思是到外面去,有事要问。虽然自己在旁边看着,宁师傅的腿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他没有底。 两人出到门外,古怪爷看到露怡还在细声地哭泣,对她说:“露怡,你不知道,你这样老哭着,很影响你爸的情绪,腿好得更慢。” 露怡点点头,止住了哭声,抽咽着。古怪爷又对她说:“抽咽也不行,你去帮你爸洗个脸,再给你爸找出几件换洗衣服,还有牙刷、牙膏和毛巾、洗衣粉这些东西,你爸等会要上医院。” 古怪爷见露怡进去了,才小声告诉贺南升:“他不是一般的问题,脚板被严重砸伤,大趾二趾三趾基本上缺失,这还不算严重,关键是膝盖粉碎性骨折,大腿骨两段骨折,医好后,也会落个残疾,干不了重活。” 救护车来了,因门前的道路较窄,不敢驶过来。两个白衣天使抬着担架向这边小跑…… 救护车只准一人陪着患者随车, 自然是露怡。古怪爷和贺南升都安慰她不要操心,有什么事,打电话告诉我们,你爸手机里有我们的电话号码,梦家还有一大帮人在关心关这事呢。 宁师傅到了县二医院外科急救室,主治医生剥除他右腿上的杉树皮,上ct机检查后,再解开缠着的纱布,看完腿上的伤口,问宁师傅:“是谁帮你这么处理的?” 宁师傅以为有什么问题,忍着疼痛,为古怪爷辩护,说:“这可是个老神手,虽说是土医,但经过他治的伤病都不会有问题啊。” 主治医生:“他处理得很好,很及时,要不然等救护车把你拖到医院处理就麻烦多了,这个人很有经验,他做过外科医生吧?” “人家抗日时期做过战地医生。” “怪不得他很专业。” 接着,宁师傅上了手术台,他不知道,古怪爷医术再好,他这种多样性骨折还得手术处理。 露怡围绕父亲忙个不停,一直到宁师傅做完手术回到病房,在床上躺着,她才空闲点。这时,她又想起还没有向学校请假,立即用父亲的老式手机给学校打电话……电话还没拨出,班主任的电话先打过来了,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露怡把情况说明后,顺便把假请了。 关了机,她把手机递回给父亲。宁师傅一接到手,手机又响了…… 今天是星期六,宁师傅一看,是大儿子宁大笋打来的电话。宁大笋每个礼拜二和礼拜六都会打电话向父亲问安。 当他得知父亲受伤住进了医院,立马坐车从市里赶回荷花。一到医院,看到父亲的右腿打着石膏,整条腿被纱布缠得像个大白粽子,眼睛就潮红了…… 露怡看见大哥来了,想起家里的兔子还没放食给它们,屋后的山羊跑远了没?还要看看那头放在后山的黄牛,挣脱了牛绳没有?她交代大哥,代她照顾父亲,她要回家一趟。 宁大笋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酸楚,这么小的年纪,若在其他家,应该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生活着,可是在宁家,却要像大人一样分担着家庭的重担。 大笋问父亲:“二笋没来吗?” 宁师傅说:“还没告诉他,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回来,不知他在干什么?” 大笋立即打电话给弟弟,说:“爸受伤住在医院,你知不知道?” 二笋没有吃惊,没有询问父亲现在怎么样,只说:“我哪里知道?” (下一节,如果一个男人强行窜入,人家肯定会惊叫起来,不是报警就是骂成疯子,他的脸皮也丢尽了。) 第613章 折筷子 大笋听二笋的口气,真想骂他没感情,对父亲受伤好像一点都不心痛,话到嘴边,咽回去,只说:“那你快到医院来看父亲吧。” 二笋却说:“你说来就能来啊,我又没小车,也没摩托,连电动车也没有,何况我还在上课。” “你下了课总可以过来吧。” “我要看看能不能借到同学的摩托车。” “你学校离医院不到两公里,不要说跑,就是步行走急点也不过十几分钟。” 宁二笋没话说了,反怪父亲:“他怎么这么的粗心……” “你到底来不来?” “我下节课要考试呢,考试完再去医院。”其实宁二笋正在韦百池那里,商量准备到哪里弄一笔钱。但听了哥哥的电话,不敢不去,临到傍晚,他才赶到医院。 再说露怡返回医院,叫大笋回学校,说这里有我。大笋不忍心让妹妹这样忙个不停,很心疼,劝她先坐一会,说:“你这么小,从家里走路到医院就要一个小时,看你脸上都汗沁沁的,衣服都湿了,你休息去。” 露怡说:“我不累,我们女孩子照顾病人比男孩细心,这是天生优势,你在上大学,学习紧张,千万不要耽误学习,回学校读书才是重要的事。” 此时,外卖送来来了四份晚餐,全部堆放在床头柜上,露怡猜想二笋会来,帮他订了一份。恰好这时,二笋赶到了,他朝宁师傅叫了声爸,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饭盒,拿起一份就吃。正吃着,他发现了父亲床尾放着露怡的课本,恼了火,骂露怡:“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在课本上,爸爸受伤住院你当好玩是吧……” 宁大笋立马为露怡辩护:“妹妹怎么照顾爸爸,你知道吗?” 他接着骂弟弟:“妹妹除了照顾爸爸,还要顾着家里的一堆杂事,牛羊鸡鸭兔全包了,她学习成绩还那么好,你呢?家务事没做半点,还不爱读书,动不动就请假、旷课,学校已经反映到我这里了;学校为什么把信息传给我?他们知道爸管不了你,可见你二笋已经烂成什么货色了。” 二笋不服气,反驳:“我没上课还不是想为家里挣钱,不像你只想为自己前途读书,不出力。” 于是兄弟俩吵起来。 露怡只好先劝大哥,后劝二哥。二笋说不过大笋,把火气发在露怡身上,骂她:“你也不是好货色,全家就是让你拖累了!” 露怡无端地挨骂,委屈地哭了…… 病房里还有好几个病友和病友家属,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家子,有的叹气,有的摇头。 宁师傅吃力地骂着两个儿子,但声音太小了,没人听见,他只好用拳头捶打床头铁杆,才让三个孩子静了下来…… 他让二笋把手中的筷子拿给他,又把快餐中的另外三双筷子拿出来,四双筷子集中在一起,叫大笋先掰,看能不能掰断。筷子是竹质的,又粗又短,大笋知道父亲的意思,掰了一下,没掰断。 宁师傅叫二笋掰,二笋站起身弯着腰,用尽力气,也没掰断。宁师傅又叫露怡掰,露怡见两人哥哥都掰不断,自己更掰不断了,摇着头把筷子递回给父亲。 宁师傅从中取出一双筷子,掰开一根,叫大笋再掰。大笋稍微用力就把它掰断了。 宁师傅说:“虽然这是我小时候读书时的寓言故事,但今天照常有用,你们三人就像这把竹筷,只有和睦团结……” 晚上,贺冯唐回家,从父亲嘴中得知宁师傅受了重伤,县二院的救护车拉去住院了。他打电话给李馨灵,一同去医院探望宁师傅。 李馨灵正在忙,说:“你先去,我还要过十几分钟下班。” 贺冯唐几次考虑去看看李馨灵的美容馆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想到县城里的那些美容馆,门口无不挂着一个牌子:“男士免进”,便打消了去探看的想法。他想象里面的女人穿得很少,袒胸露背,美容师在上面忙乎着……如果一个男人强行窜入,人家肯定会惊叫起来,不是报警也会骂成疯子,他的脸皮也丢尽了。 贺冯唐只好把摩托车停在二医院的大门旁边,等她。没等多久,李馨灵骑着电动车来了,于是,两人在医院门口买了慰问品,进入住院部。住院部已经熟悉了,从服务台后面的壁牌上很快查到了宁师傅的病床号…… 宁师傅已经睡着了,宁二笋走了,露怡在盥洗间洗衣服,这边只有大笋在。 (下一节,弓状的木杆瞬间弹起,麂子被吊挂在空中。) 第614章 庄稼被野猪糟蹋 大笋好几年没见过李馨灵,知道她如今是贺冯唐的女朋友,在外地整过容。今天他看到李馨灵,发现比几年前更加漂亮,倒显得生疏了。大笋不好多看她几眼,只跟贺冯唐寒暄。 贺冯唐看着宁师傅的右腿被固定在床上,腿上打满了石膏,有点吃惊,他不便直接向大笋询问他父亲怎么伤成这样,便用手指了指…… 贺冯唐曾问过父亲宁师傅受伤原由,然而父亲只知道宁师傅伤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受伤的。宁大笋见贺冯唐指着父亲,满脸疑云,知道他的意思,便把父亲讲给他听的受伤过程向贺冯唐轻声转述…… 原来宁师傅家山地里的庄稼被野猪糟蹋了,尤其是刚出穗的玉米杆几乎被啃光了。野猪已经被列为保护动物,动物保护归林业局管,这片山林是本村小左的派出所管辖区域,宁师傅便找小左。 小左说:“你千万不能猎杀野猪,那是犯法的。” “那我怎么办?你们林业局赔我庄稼?” “你可以把庄稼地围起来,装铁丝网,野猪能进吗?” 宁师傅装了铁丝网后,野猪把铁丝网拱倒了一截,依然把玉米苗毁坏得一塌糊涂。宁师傅只好又去找小左,说:“我按你意思装了铁丝网,没用啊。” 小左不信,说宁师傅要嘛没装铁丝网,要嘛铁丝网没装好。宁师傅把小左拉去检查,看看到底是我没装好铁丝网,还是野猪太厉害?小左看完后,说:“这就没办法了,反正你是不能动野猪的。” “这么说,该归我们老百姓吃亏。” 小左反问:“为什么野猪老毁坏你的玉米呢?说明你自个儿倒霉了。” 宁师傅见小左不讲理,便说:“你不管,我就去找林业局,林业局总会管。” 小左说:“你找森业局也不会赔,林业局最后还是找我,我跟你说个明白吧,找谁也不会赔庄稼,因为我们历来没有这个资金口,怎么赔?” “那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宁师傅差点哭了,一咬牙,向他跪下了。 宁师傅这一动作让小左想不到,一时慌了,毕竟都是梦家人,软了心:“这样吧,我这个所长手里每年有一头猎杀野猪的指标,今年就给你吧,你可不要讲出去,反正你打死了野猪,我不会追究你。” 宁师傅一听,喜出望外,千谢万谢地走了。 如果能打到野猪,一举两得,不但保护了庄稼,还能卖钱。 宁师傅不但是篾匠,还祖传了一套吊麂子技术。当然,祖上有严格规定:每年最多只能吊四只麂子,不得超过,而且春天不能吊,夏天不能吊,冬天不能吊,只有秋天才能吊。 吊麂子并不复杂,小小的露怡跟着他玩,顺便打打杂,一年吊四只,吊到第三年便学会了,还想出了比他更好的办法。 关键是吊器。吊器的主件是一个专门夹麂子蹄的铁夹子,铁夹子是一对有齿的月牙,连着一个灵动开关。做这个吊器,先在铁匠铺分别把几个部件打成后,取回来还得把月齿凿利,把钩修滑,把碰针磨细,再精密组装,该拧紧的拧紧,该铆死的铆死。否则,不太好用。 吊麂子得先寻觅有麂子出没的地方,找到麂子的脚印,就近摘一片巴掌大的圆草叶或大树叶,又砍一根丈多长且结实有弹性的木杆条,作备用。选一个合适的麂子蹄印,用小铲把蹄印轻轻铲下,小心地移上大树叶。 接着在铲去蹄印的地方挖个约四寸深的小坑,对准小坑在附近找一个树兜或灌木兜,把那条长绳子固定在树兜或灌木兜上,再顺着绳子挖一条小沟直至小坑,绳子另一头有一个钩子,勾上吊器尾钩,吊器放进小坑。 然后在那根木杆条的梢端栓根短绳,木杆根部深插在附近地下,把木杆弯成弓形,让短绳末尾的铁钩勾住吊器前头的钩子。 接下来调节固定在树兜或灌木兜上那根绳子的长短,让吊器准确无误地位于小坑中央,再把有蹄子印的大树叶放在吊器上面,在树叶周围洒上泥土,用草掩盖短绳,用土埋没长绳,最后清除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看不出有人来过。这样,全套工序就完成了。 麂子习惯走自己走过的脚印,前脚一踩上吊器坑,触动吊器开关,铁夹合拢,夹住了麂子的脚,同时弓状的木杆瞬间弹起,麂子就被吊挂在空中。 (下一节,露怡听父亲说有重要客人来,就像过节一样,忙起来了。) 第615章 受伤经过 宁师傅吊麂子时,曾看到别人也是这样吊野猪的。野猪比麂子大,用更粗的木杆做弓,把铁夹做大,用结实一点的绳子,而且一试,果然吊到一只野猪。 因为麂子少了,而野猪却多了起来,他初次得利,准备改吊野猪。然而有次患病,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在古怪爷的精心治疗下痊愈了。他为此在天平殿占了一卦,听谷殿主解卦后,宁师傅便收手了。 这次,因野猪累累损坏自己的庄稼,恨意积得浓厚,也许是他忘记了天平殿的卜卦,也许觉得野猪侵犯在先,自己并无不对;他铁定出手再吊野猪。 铁夹做大了,结实的绳子选好了,粗木杆也砍来了,宁师傅走进他的庄稼地,在铁丝网那个被野猪拱倒的地方,顺着野猪的脚印,安放好铁夹。由于弯曲木杆时身体轻,木杆成不了弓,他便学女儿在木杆末端挂石块增加重量的方法,木杆弯成弓了,不料在用绳子固定时,手一滑,木杆瞬间弹起,把他甩上半空,然后跌落下来……下面是凸出的岩石,岩石很嶙峋,右腿实打实砸在岩石上,那块挂在杆末的石块在空中已经滑离,落下后又砸在他右腿上。 一晃,宁师傅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这期间,苦煞了露怡,她要医院和家里两头跑。在服侍宁师傅中,只要有点空闲,就拿出语文数学课本看,还在纸上做作业。 宁师傅感叹她学习如此努力,本应是个读书的料,可是命运却错误地把她安排在宁家。她承担那么多本属大人承担的家务,竟然还接连几个学期都拿了语数两门学习成绩优秀奖。宁师傅打算一直供她上学,直到大学毕业,算作宁家对她的报答。 宁师傅一直想让露怡以后有个美好人生。但是,自己一受伤,就知道这个愿望实现不了,如果自己成了残疾,恐怕让她读完小学都不能了,她的一生也就在宁家耽搁了。宁师傅想到这里,感到很对不起她。 宁师傅心里很清楚,自己受伤后,家里没有顶梁柱,经济方面只出不入,露怡饲养的羊除被二笋偷了一些,一共卖了四只,现在这栏里两只小的还很小,两只大的还没长成个,兔子也没长到卖的时候,原来积蓄用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就会陷入困境。 宁师傅急得慌,一个月的光阴白白浪费了,听医生说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拆石膏,心里更急了。那不行,必须出院,在这里天天躺着,不如回到家里躺着,家里比住院方便得多,还能省下不少钱。 宁师傅向医生诉苦。医生听了后,深表同情,给他开了出院通知书。医生除交代必须注意的事项外,还开了些药叫他带回去,告诉宁师傅,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会上门观察,到了能拆石膏的时候就拆去石膏。 宁师傅被救护车送回家,医生护士把他安放在床上,像医院那样把他的右腿用带子固定住。临走前,她们反复叮嘱露怡:好好照顾父亲,只能让他躺着,右腿千万不能动,更不能下床。 露怡把医护送到门外,返身回来,心里明白:如今这个家,自己的责任更大了。她没有续假,决定不再上学,要全力撑起这个家。学校领导知道露怡父亲受伤的事,一听露怡要辍学,感到太可惜。班主任和主科老师上门家访,起初还有点信心可以让露怡收回辍学的想法,但看到露怡家的现状,除了农具、篾具和一些半成品竹器,家具简简单单,电器就一个十四寸的老式黑白电视机,墙上的护皮多处掉落,东一块黑斑西一块黑斑,不免皱起了眉头…… 老师们又见露怡的父亲躺在床上,偌大的右腿缠满了纱布,还被绑在床尾,就明白需要人长期服侍。而家里只有露怡一个人在旁,知道别无他法,几个老师回去向领导一讲,学校传开了,二十几位老师不约而同地集资,虽说才一千多元,但也是老师们的心意,还有些慰问品,都送到宁师傅家,并同意露怡休学。 礼拜六早上,宁师傅打电话通知两个儿子今天中午前一定赶到家里,有重要事商量。 宁师傅今天有点异样,打完电话就叫露怡杀一只鸡,一只兔子,多做点菜说中午有重要客人来。露怡听说有重要客人来,就像过节一样,忙起来了。 宁师傅看着露怡做这些家务手脚麻利,熟练程度像一个勤快的农家主妇,与她的年龄很不相配,心里不免一阵发酸。不知怎么,平常过年过节,露怡也是这样做,今天宁师傅却感动得眼泪流出来了。 (下一节,把露怡送别人家生活。) 第616章 不做刘师傅女儿 大笋从学校回来了,宁师傅打电话给老二,二笋不想回,找理由。宁师傅说,你这次不回,你就永远不用回来了,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二笋从没听过父亲对自己说话这么严厉,自从自己偷了家里的羊后,心里有点怕父亲,这次听父亲说得这么绝,不回不行了,中午前他还是赶回家了。 临近中午,客人来了,原来是刘师傅。 刘师傅每年会来宁家几次,大笋、二笋、露怡都熟悉。按照荷花的习惯,大笋、二笋和露怡叫他庚爹。宁师傅受伤住院,他到医院看宁师傅就看了五次。 刘师傅也是篾匠,当年与宁师傅同在一个老篾匠门下学徒三年,期间两人情如手足,由于同年出生,便结拜为老庚。 刘师傅坐在宁师傅床沿,两个老庚说着话。宁师傅不能动,只能坐在床上,吃饭前,宁大笋把餐桌搬到床前,这样宁师傅可以侧着身子吃,五个人一起,气氛不同。 两个老庚都不喝酒,露怡装好两碗饭,一碗给刘师傅,一碗给自己父亲。宁二笋还没装饭,先吃起了菜。宁大笋用筷子在他头上一敲,他才放下筷子去装饭。 露怡还在忙,她要把刚才褪鸡毛和兔子毛的地方冲洗干净,不冲洗干净,骚腥气味要好几天才能散尽。宁师傅叫她来一起吃饭,她说,你们先吃,我马上就好了。听到小池里的鸭子叫,她又去撒鸭食。 刘师傅与宁师傅只好等她,大笋干脆起身去帮妹妹,二笋见状,无奈放下筷子。 喂完了鸭子后,大笋和露怡进来了。宁师傅叫露怡坐在自己身边,还主动为露怡夹菜…… 宁师傅连续为露怡夹了三次菜。露怡受宠若惊,说:“女儿没给爸爸夹菜,爸爸反给女儿夹菜,羞死我了。”她连忙把菜夹回到父亲碗里。 宁师傅制止了她,说:“我今天一定要为你夹菜,也值得我为你夹菜,因为你为这个家作的贡献最大。” 露怡看父亲的眼睛很严肃,不敢违背他,眼睛里含着泪水…… 饭后,露怡收拾碗筷,宁师傅说:“不用你洗碗筷,你先去换身衣服。” 露怡觉得奇怪,怎么叫我换衣服?难道我身上有股气味?她投起右胳膊闻闻,又投起左胳膊闻闻,是有点汗酸味。那就洗了碗筷再去换衣服,她点点头便去厨房洗碗筷去了。 露怡走开了,宁师傅的眼睛扫向两个儿子,说:“大笋,二笋,我今天有重要事对你们讲。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动,什么也干不了…… “你们不要认为我的右腿以后拆了石膏,就能恢复跟原来一样,不可,。医生告诉过我,我右腿再也不能弯了,也就是说,我以后是个残疾人。 “而我们这个家,要靠露怡一个女孩子来撑,她肯定只有拼命;她确实愿意拼命,但是我过意不去,她不是我亲生的,我不能把她当奴隶。 “以前我看她学习成绩好,想让她一直读书,直到读完大学,现在我做不到了,我决定让我老庚帮我完成这个愿望,送她去老庚家,做老庚的女儿。 “老庚也希望露怡做他的女儿,露怡刚抱来的时候他就向我提出让他来抚养露怡,我当时自私,认为我只有男孩,有个女孩多好,没有同意。后来看到露怡在我家这么苦,我很后悔,想把她送给老庚,又舍不得,总觉得我家日子会越来越好。 “而现在,我知道再也不能耽误露怡了,才作了这个决定。老庚这个人很好,他老婆也脾气好,家庭条件不错,无儿无女,老庚也会把她当成宝贝一样,露怡幸福,我就没有遗憾了。” 露怡在厨房洗碗,起初没听里屋的大人讲话,后来听到讲她的名字,就留意听了。当她听到父亲今天要让她改做刘师傅的女儿,她立马就哭了,怪不得父亲今天不一样,又是夹菜给我,又是叫我换衣服,她立马走进里屋,边擦眼泪边对父亲说:“我哪也不去。” 她转脸对刘师傅说:“感谢庚爹的好意,但爸爸和两个哥哥已把我当成亲人,我就要尽一个女儿的责任。我知道我做你的女儿,日子会比这里过得好,不会干这么多活,还能继续读书,但人不能只顾自己,遇到困难就走掉,我露怡做不到。” 刘师傅听露怡这样说,不断的点头,又不断地摇头,他眼泪盈眶,多好的女孩啊,简直就是个大人,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下一节,“好,有种,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吧。”寸头发说着就射来一拳。) 第617章 劝不回头的宁二笋 宁师傅更感动,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对大笋二笋说:“你们听,露怡这么小,心这么善良,从来不想自己,老想着这个家。但是,如果她继续待在我们宁家,她这辈子就完了,我也不能只顾我们宁家,不顾她露怡。你们是男孩,都长大了,这个家你们该负责任了,我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意见。” 大笋当初去医院,从医生那里得知父亲最终会残疾,就有辍学持家的想法,立马说:“我休学,老师本来还要我考研究生,现在决定不考了,回家先挑起家庭的重担。” 露怡随即反对:“大哥不要休学,学校已经同意我不读书了,你放心,我保证可以维持这个家,保证让你有学费,有生活费。” 大笋不同意:“你已经够苦的了,我们不能总是把你当牛来使……” 露怡打断了大哥的话:“你们没有把我当牛使,而是一直把我当亲人,我是个女孩子,反正长大后会嫁出去,所以我更要为我们家里作贡献。 宁师傅:“露怡,你的事我作主,让你两个哥哥说话。” 露怡急得哭了,坚决不同意,说:“大哥还有一年毕业,怎么也要读下去,要不然前面的书白读了;二哥也不能休学,两个哥哥都是男人,男人没知识就等于没希望,有知识就有希望,哥哥们的希望也就是我这个妹妹的希望。 “至于这个家,爸爸不用担心,我想好了办法,除养鸭养兔养羊养牛外,还可以养猪,养鹅,我没上学,就有时间,我还想再挖一间水塘养鱼。在上学路上,我仔细看过人家挖田筑塘养鱼,这样做,我保证我们的生活能过下去。” 宁二笋听着,却发起了脾气,说:“你这样有个屁用,指望养几只禽畜养几条鱼就过上好生活,做梦去吧。我不上学了,反正活得太窝囊了,其实我早就发誓过,一定要改变家里的现状,我一定会成功,你们要相信我。” 宁师傅:“你怎么改变现状?去偷?去抢?你千万不要想这些歪门邪道,你要嘛回家种田,要嘛继续读你的书。” 宁二笋鼻子里哼一声…… 三天后,宁二笋又请假离校,在一个赌场上帮人出千。他偷看另三位赌家的牌面,发暗号时被发现,结果三位赌家请人把他绑到荒山野地,要他赔钱。他拿不出钱,被四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宁二笋受不过,求饶又不成,想到了贺冯唐,便说:“我表哥是贺冯唐,你们再打,我就叫他来收拾你们。” 他们都不认识贺冯唐,也没听说过贺冯唐的名字,听了宁二笋的话后,无不哈哈大笑……好汉难敌三只手,何况我们有四个人,八只手,怕个毛!其中一个双臂纹着青龙的寸头发说:“好,就叫你表哥来,看看他有多大本事,先不打你,等会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的表哥,然后再收拾你。” 宁二笋见吓不倒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贺冯唐。 贺冯唐正好在县城为公司办事,电话那头的宁二笋叫自己表哥,他差点笑了,再一听,原来宁二笋被人抓住,挨了打,让自己去救他。毕竟同是梦家人,宁二笋再怎么个混蛋也得去把他解救出来,便问:“在什么地方?” 宁二笋讲不清,寸头发接过手机,说:“东郭岭饲养场。” 贺冯唐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已经荒芜的饲养场。这里只有一间大屋,他跨进大屋,便看到宁二笋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旁边有四个人抽着烟,把烟灰弹到宁二笋头上。 贺冯唐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寸头发:“呵呵,你就是这家伙的表哥吧,听说你很厉害,我们不急于打架,先讲理,你表弟与人合伙出千,被我们发现了,想不赔钱,你说怎么办?” 宁二笋:“我又没拿钱,钱被别人拿走了,凭什么把我抓来?” “他跑了,我们抓到了你,反正你们是一伙。” “我不是跟他一伙。”宁二笋前后矛盾。 “废话少说,你不把我们输的钱赔出来,你死定了,你问问你表哥有没有带钱?” 贺冯唐明白了,严肃地说:“你们赌博本来就是犯法,所有的赌债法律上不承认,放开他!” “好,有种,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吧。”寸头发说着就射来一拳。 寸头发想不到,拳未到对方身上,自己却被扑了个狗啃地,另外三个人一齐挥着拳头冲上来,最后却被贺冯唐打倒在地。他们这才知道碰到厉害角色了,怕自己吃亏,不敢再围攻,眼睁睁地看着贺冯唐把宁二笋带走。 (下一节,贺冯唐:“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第618章 宁二笋在赌场 贺冯唐让宁二笋坐上自己的摩托车,往钱田驶去,边开车边劝宁二笋不要参与这些违法的事。宁二笋表面答应“嗯”“嗯”,内心却听不进去。经过一个村庄时,忽然,前面一辆摩托车斜刺里向贺冯唐冲来,贺冯唐赶紧刹车向旁避让…… 就在这辆摩托与贺冯唐擦身而过时,宁二笋猛然下车,跳上那辆摩托跑了。贺冯唐马上明白那辆摩托车是来接应宁二笋的,立马掉头在后面追。转眼他们驶进了村庄里的胡同,贺冯唐跟了进去。胡同不宽,只能容一辆摩托,且左拐右弯的,贺冯唐驾驶水平再好也发挥不了,只能尾随着他们。 到了一间破败的祠堂前,宁二笋跳下摩托就跑进祠堂内。 贺冯唐停好摩托,走进祠堂,里面到处是赌桌,不是搓麻将就是玩牌九,还有开合子、勾豆子一类本地赌法。贺冯唐在里面转了一圈,没看到宁二笋的人影,发现香台的左边柜门没有关严,上前把门打开,宁二笋龟缩在里面。 贺冯唐把他拉出来,喝道:“跟我回去。” 这时立即围上了好几个混混,得知贺冯唐只是宁二笋的同村,不是亲属,便上来拉扯着,企图帮宁二笋挣脱……未能成功后,开口谩骂贺冯唐:他不是你的爹,关你屁事! 宁二笋向贺冯唐作揖,哀求:“谢谢你帮忙,我会记得恩情的,求求你,放开我,你走吧。” 贺冯唐没听他,只顾拉着他往门外走。 到门口时,宁二笋用一只脚蹬住门坎,一只手攀着门框,对贺冯唐说:“你先听我几句好不好?” “我不听。”贺冯唐准备动用点穴功让他手脚发软。 “你再拖,我就撞死在门口的石鼓上。”看到宁二笋铁了心,贺冯唐只好住了手。 “我家情况,你是知道的,现在我爸爸身残了,大笋还未毕业,露怡一个小女孩有多大用?这个家已经穷得叮当响,我作为老二早就心急如焚,我上技校,毕业后也是打工,不如现在就找工做,直接挣钱。” 贺冯唐:“你这是挣钱吗? 你是不务正业,违法犯罪;如果你是正当挣钱我会制止你吗?” “挣钱无所谓正不正当,都说笑贫不笑娼,反正我不是杀人放火。” “刚才的教训就忘了?” “这次是我倒霉,没经验,那些有经验的知道怎么跑,我经过这一次,再也不会被抓了。” 贺冯唐看他到底没长大,像个小孩子,笑起来了,问:“凭你这点脑子,也想在黑道上捞钱,你做梦吧。” 宁二笋:“现在只是开头,也是过渡,等过了这个困难时期,我就会有大把钱,到时候你看,我家的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苦了。” 贺冯唐知道自己一个外人要劝宁二笋回头,根本不可能,弄不好,还会让他想不开,做出不要命的事来。唯一的办法,让他父亲来管理,也许还有用。否则,宁二笋再不悬崖勒马就晚了。 贺冯唐放开了他,来到宁家。 宁师傅依然像住院那样躺在床上,缠满纱布的右腿绑在床尾。露怡正在为他捶腰。 听了贺冯唐的讲述后,宁师傅摇了摇头,说:“骂也骂了,如兄堂里也受了教育,真的没办法了,我看他最后要进牢房……” 过了一会,宁师傅长叹一声,说:“怪来怪去只能怪我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让孩子们过着好生活,如果他们都生活幸福,二笋还会去搞歪门邪道吗?归根结底还是我害了他。”大概他说急了,说完就开始咳嗽。 露怡赶忙从那个竹壳热水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喝,说:“爸,我去劝劝二哥。” 宁师傅想了想,说:“也行,但你要注意,说不定他会打你的。” 贺冯唐也担心露怡挨打,说:“我陪露怡去。” 有贺冯唐跟着,宁师傅放心了。他不忘交代露怡:“万一二笋不听,也就算了,由他去吧,他不跌一跤,是不会吃痛的。” 路上,露怡对贺冯唐说:“贺叔叔,又给你添麻烦了,你能不能不把二哥做混混的事讲出来?二哥本来名声不好,再在村里一传,他没脸,宁家都没脸,以后看见村里的人我们都要低头走路。” 贺冯唐一惊,露怡才多大?都知道为全家着想,立即答应:“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下一节,宁二笋立马喜色上脸,有了这十五万,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第619章 宁二笋顶罪 两人来到赌场,在押合子的那桌找到宁二笋,他正在用扇子帮人扇风。祠堂里人多气闷,没有风扇,有钱的和赢了钱的都会叫人为他扇风。运气好,扇风的人会得到一张红钞。运气不好,能得到五元十元就不错了。如果倒霉,说不定脸上会挨个巴掌,说你带给他晦气。 贺冯唐过去抓住宁二笋的衣领,要把他拎出来。宁二笋抓住桌子的一只腿顽抗。此时,享受扇风的人下的是大注,赢了个孤关(赌注一中三),兴高采烈,回头看见贺冯唐拎宁二笋,以为是宁二笋的哥哥,为表现他的大方,立马尝了两张大钞给宁二笋。 宁二笋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赏钱,喜笑颜开,跟着贺冯唐离开赌桌,得意地拍打着钞票,对贺冯唐说:“这不是钱吗?我抢了吗?我偷了吗?” 露怡拉了拉他的衣角,叫:“二哥,你还是回学校读书吧,我求你了。” 宁二笋这才发现了露怡,问:“你怎么来了?哦,我知道了,是贺冯唐把你叫来的。”他这次没有骂露怡,也许是破天荒收了两百元,心情特好。他把露怡引到没有赌桌的角落,说了实话:“妹妹,我欠了兄弟的钱,等我还了钱就回去。” 露怡问:“多少钱?” 他刚要说两千元,不,到期就是三千元,怕吓着了露怡,只说:“八百。” 露怡:“我来想办法。” 宁二笋听妹妹说得很认真,看到她瘦小的身子,第一次产生怜悯,说:“不要你想办法,我有能力解决,相信二哥,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有钱的。” 露怡一心想让他回去,说:“八百我帮你还,我先向别人借,我有四只羊可以做保证……” 宁二笋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你回去吧,家里的羊也许不知跑哪里去了。” 一听说到家里的羊,露怡马上想起刚才急着赶来来劝二哥,没有看一遍放在后山的羊,虽然今天早上把它们分别拴在周围有青草的小树上,但它们一旦挣脱了缰绳,跑走了怎么办?她没心劝二哥了,知道劝也没用,便转身求跟在身边的贺冯唐:“贺叔,我们走吧,我的羊……” 宁二笋看着贺冯唐,说:“你傻啊,以为叫来露怡,就能让我回学校?” 第二天,这个破败祠堂赌场被公安局摧毁了,开办赌场的人和惯赌分子均被拘留。宁二笋再也找不到扇风收钱的活路,而几个债主见他没了收入便催他还钱。催到第三次,有人就找来烂仔威胁他:三天之内不还钱就砍他的手指头,一个指头抵三百元。 宁二笋想到韦百池,曾经有段时间与他亲如兄弟,请他出面摆平这件事应当不难。不料打电话过去,韦百池说:“你不是有几个马仔吗?你把马仔全叫来,跟他们干一架,不就解决问题了?” 韦百池其实是讽刺他,你这个傻瓜,以为小头目这么好当? 韦百池说的是事实。宁二笋当时哪能想得到,这些所谓的难兄难弟,只跟了他一个多月, 一看自己手里没油水,他们转身就投靠别人了。现在找他们帮忙,除非把原来拖欠的许诺钱全补给他们。如果手中有这些钱,还找他们干嘛?直接拿去还债。 三天限期转眼就到了,宁二笋为还债焦头烂额,就在准备找个地方躲债时,韦百池打来电话,告诉他有一笔大款可挣,问他愿不愿意。 真相是:他们一伙把人打成重伤,军涛谋遮不住,公安在追缉,他们想一招:找人顶罪。韦百池告诉宁二笋:“顶罪费十万,前脚进监,后脚十万送到家。” 宁二笋静思了一下,问:“大概要判多少年?” “又没打死,头出了点血,最多三年。” 宁二笋盘算:十万,三年,每年三万三,一个月三千不到,不合算,便说:“去工地搬砖每天都有一百二,这可是坐牢啊,少于十五万,没有人干。” “好,十五万,你接不接活?” 宁二笋喜色上脸,有了这十五万,面临的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他估算:十五万到手,借别人的钱,可以通通了清,剩余的钱家里足可以用五六年,我三年后出来都有钱用。 他立马说:“我愿意顶罪。” 韦百池:“成交。” “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宁二笋:“十五万全部要现金,我进去了,先帮我把三千块借款全部还掉,剩余的送到我家里,我爸爸受了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去银行取钱。” 韦百池:“答应你。” (下一节,露怡想:就算冒险也要冒一次,就这一次。) 第620章 八百元 宁二笋把债主的名字报给韦百池,让他记录下来,末了还自己看一遍,怕他写错了。 当天,韦百池把宁二笋叫到他的泉涛山庄,走进一个单间,桌上摆着酒菜,傲玦、红鼻子、矮子、驼子、花子等好几个都在。然后边吃喝边交代宁二笋怎么应付公安的审问,要与作案过程一模一样,并交代他去主动投案。 宁二笋到派出所投案,被收押后,宁家收到了拘留通知书。露怡不知拘留是什么意思,询问送通知书的村长,村长说:“拘留就是把人关进牢里。” 露怡一听,吓慌了,不知所措…… 宁师傅气得不行,转眼一想,自言自语:“这样也好,让他在里面接受改造,也许出来后能重新做人。” 然后他对露怡说:“你去趟拘留所,带些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给二笋。” 露怡来赶到拘留所,向值班室交了带来的用品衣物,又得到批准。她通过铁大门上的小窗口,见到了二哥…… 宁二笋张口就问露怡:“家里收到钱没有?” 露怡不明白,问:“什么钱?” 宁二笋有点不耐烦,说:“不管什么钱,你就说有人给家里送钱没有?” 露怡:“没有呀”。 宁二笋听后,半天没吭声。 露怡:“二哥,是不是没还人家八百块钱,把你关起来了?” 宁二笋像没有听到一样,用拳头狠狠捶打铁门。 露怡又问:“是不是把八百块还清了,就把你放出来?” 宁二笋无法对她讲,干脆说:“对。”说完后,他脑子一转,立即又说:“你上次不是说你想办法帮我还这八百块吗?现在有钱没有?” 露怡摇头,咬着嘴唇,想哭的样子。 “你回去一定帮我想办法,卖羊卖兔卖鸡鸭,万一不够,先卖个五百元送来也行,要不,三百也行,我急着要。” 宁二笋因为没钱买东西进贡给牢头,天天挨打。露怡送来了钱,就没事了。 露怡看二哥脸上有几处红肿,知道挨打了,忍不住,抽泣起来…… 见露怡哭了,宁二笋并没有心软,他此时只想到自己,怕露怡回去不急着卖禽畜,便说:“二哥以前对你不太好,我承认,但不管怎么样,你是宁家从小养大的,现在宁家的二哥遇到困难,被关,你应当报答,你说是不是?要么,算我求你了。” 露怡:“二哥放心,八百块钱我一定会送来。” 露怡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想怎么才能凑齐八百块钱,羊还没长大,兔子也不到卖的时候,鸡没几只,鸭还小…… 走到城郊的路口,发现路边一个摊位围满了人,听他们说话,是卖野猪肉,最后只剩下几斤,好几个人抢着买。露怡不由停了脚步,想:几年前父亲吊到一只野猪,野猪肉确实比家猪肉好吃。她看旁边的卖家猪肉的摊位,并没什么人来买肉,更不要说抢着买。 她脑子一闪:能不能找只小野猪来饲养呢? 卖野猪的人收挡,隔邻卖家猪肉的问他:“这次卖了两千过头吧?” “差不多。” 卖家猪肉的说:“野猪比家猪赚钱啊。” 卖野猪的:“捕野猪要许可证,你知不知?不要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弄个野猪来,而且捕野猪还危险。” “有什么危险?我很早以前也捕获过野猪,做个炸药,外面粘满玉米粉,放在野猪寻食的路上,野猪看到一咬,轰……它跑不了多远,就没命了。” “以前可以用炸药,如今私人买不到炸药,私藏私造炸药属违法,你敢吗?” “得了吧,你骗谁啊,你那野猪的嘴呢?到哪去了?你蒙得了别人蒙不了我。” 卖野猪的:“嘴早卖了,我是弩射的,刚才野猪腿上的矢头伤口肉,那个买它的人说,哎呀,射得这么深,你没听见?” 露怡见卖野猪的骑着摩托走了,她才迈步往家赶。一路想怎么才能捉到野猪仔。她突然想到自家被毁坏的庄稼地,那里有野猪,饲养野猪仔太慢了,二哥急着要钱,不如直接吊野猪,父亲曾吊过一只,现在吊到野猪,两千块就有了。 她知道自家的地里经常来野猪啃庄稼,小左叔叔已经允许可以打杀一只,父亲才去吊野猪。虽然父亲吊野猪伤了腿,自己很惊心,也知道吊野猪太危险,不像吊麂子。但一想到野猪能卖两千元,自己又知道怎么安装吊器,就算冒险也要冒一次,就这一次。 (下一节,露怡偷偷爬到楼上,找出从庄稼地挖回的吊器、绳子和小铲……) 第621章 诱人的野猪肉 露怡从小一直被关在家里,父亲可怜她太孤单,长到可以自己跑动时,出门干活便带她在身边,让她独自玩,除了去深山中砍竹子,太远。 如果去吊麂子,因为就在附近山上,也会带着她。 一般的人以为吊麂子很神秘,其实并不复杂,全套工具只有四样东西:一根长绳,一根短绳,一个吊器,一把小铲。 露怡七岁起就跟着父亲去吊麂子,看着看着,就打起了下手。虽然一年才两次,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掌握了全套程序,不但能观察分析麂子脚印,安装吊器,还能插木杆,插不动,知道先挖个竖洞,插入木杆后,再用泥土加石头砸实。 露怡十岁时,有次宁师傅特意试她,看她能不能独立完成,当她弯吊杆时,身小力轻吊杆拉不成弓形,宁师傅也不帮她。露怡想了想后,找来石块用藤条绑住,拉上吊杆末端来弥补身小力轻的不足。宁师傅看了后,惊叹不已…… 后来,环境受到破坏,麂子没影了,宁师傅用这个技术吊过一只野猪。但他不知道,按宁家祖上遗训,他破了规矩。 早些年,村民打野猪,用火铳围捕射杀,后来火铳全部上交,有人曾用诱饵炸弹炸野猪,又后来炸药也严禁了,宁师傅没吊到麂子便想到用吊麂子的方法去试吊野猪,并把铁夹做大点,绳子粗点,木杆结实点。 运气出奇的好,宁师傅头次就吊到一只百多斤重的野猪,留下几斤自己吃,其余的还没到菜市场,在路上就被买光了,收到的钱差不多顶两只家猪肉。后来他又发现野猪脚印,还想再吊一只。可惜,再也没有运气了。不管怎么精心布置,就是吊不到野猪。他觉得奇怪,经过天平殿,进去乘凉,想问这个谜团,便向谷殿主求了一卦。 卦象是“大过”。 谷殿主说:《彖》曰,大过,大者过也,《象》曰,泽灭木,大者过也。 宁师傅不懂,求详细解释。 谷殿主告诉他:世上万物都有规矩,不能过度,不可僭越,否则,之过在身。所谓六道轮回,所谓仙神人虫鬼狱,无不孽往德还;野兽也是生命,像人一样,要吃,要活下去。 谷殿主又说:你以前猎过麂子,猎了不少,如今猎不到了,说明它们前世欠你的债已经还清了。你又去猎野猪,猎不到,说明野猪不是你获取之物,有神明作阻,须收手为妙。 从此,宁师傅把吊器束之高阁,金盆洗手了。 话说宁师傅腿残不能下床,躺在自家床上,他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唉声叹气中,突然想起谷殿主给他卜的卦。为什么当初信这个卦,知道收手,现在看到庄稼被糟蹋,又忘记了呢?古话说得很明白:头上有个天,人在做,天在看;人作孽,终会报;当时不报,时候未到。 我这次就是报应。 宁师傅立刻意识到露怡已经学会了侍弄吊器,会吊麂子,也看过自己吊野猪。她是个女孩子,更不是吊野兽的角色,必须让她把这个技艺烂在肚子,她如果去做,就是造孽。 露怡从拘留所回来,告诉父亲,二哥没什么大事,还了八百块钱就会放出来。 宁师傅说,家里哪里有八百块给他还钱?先不要管他,让他在里面领个教训。 他把露怡叫到床前,抓住她的手,警告她这辈子不要去侍弄吊器了,不管麂子还是野猪,都不能吊。这个孽我已经造了,得到了报应,你再不能学我了。 好,露怡答应了父亲。 但是,露怡出了父亲的屋,就想起二哥被关的样子,看他那眼神,一定很想不再关着。她恨自己没钱,有钱,一定让他早点出来。 露怡的脑子里立即闪现出路口的野猪肉场景,两千多块啊。我把鸡鸭兔子全卖了才多少钱?就是四只羊都长大卖掉也才是它一半多一点。他们用弩射野猪,我不懂什么弩,但我知道吊野猪。吊到了野猪,卖了,把钱交给二哥,二哥就出来了。 翌日,露怡偷偷爬到楼上,找出自己从庄稼地那个铁丝网洞口挖回的吊器、绳子和小铲,擦去上面的灰尘,试试用脚踩,可以掰开。她怕被父亲发现,把这些工具放在装青草的篾篓里,装成上山割草。但还是被宁师傅发现了。 宁师傅发脾气了,问她:“我已经交代你不准再去吊野物了,你为什么还要去?” 露怡咬着嘴唇,脸色铁青,汗渗出来了。 宁师傅要她保证,以后坚决不去吊野物了。 (下一节,大人走路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她一个小女孩,又这么瘦,竟背着五六十斤的东西走了过来。) 第622章 瞒过父亲 露怡点头答应了,丢掉了篾篓里的物件。但是脑子里又闪出二哥在拘留所铁窗后的身影…… 一个钟后,她咬咬牙,趁宁师傅睡了,她又捡起了物件, 放进篾篓里,挑着篾篓偷偷地溜出了门…… 出了门,她止不住流泪了,第一次对父亲说谎…… 来到自家那块庄稼地,庄稼全吃光了,曾经被自己堵上的铁丝洞,又拱开了,野猪脚印却被雨水冲得一干二净。找不到野猪脚印就吊不了野猪,怎么办?索性进山去看看。 露怡来到崖脚,这里没有野兽走过的痕迹,突然,“哗啦”一声响,吓了露怡一跳。有人在岩壁上忙活。忙活的人也发现了露怡,便问:“露怡,你一个小女孩进山,胆子蛮大啊。” “是周伯伯啊。”露怡走过去,看着他脚边一堆岩姜,原来他在挖这个,好奇地问:“周伯伯,岩姜又不能吃,你挖这个干什么?” “我一个亲戚她店里没岩姜了,叫我补点货。” “岩姜能卖钱吗?” “岩姜不值钱,才五角一斤,没人挖,要不然怎么会缺货?唉,你来山里干什么?是不是帮你爸采药?” 露怡不敢说我是来吊野猪的,只点头“嗯。” 走过崖背,来到山窝间,没有路,灌木丛、荆棘与油茶树混长在一起,密密麻麻。露怡只能慢慢拨开它们拖着篾篓前进。她觉得这里应该有野猪。她仔细寻找野猪踪迹,发现了灌木丛中有一条野兽钻出的低矮通道,是不是野猪通道? 露怡猫腰顺着通道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了野猪脚印,脚印不小,这只野猪应该是只比较大的野猪,她一阵惊喜。 露怡在附近摘了一片巴掌大的圆草叶,砍了根油茶树杆。油茶杆是最好的吊杆材料,特别结实又弹性好,容易弯曲。如今的油茶林,村民嫌它收益小,没人管理了,不要说为其除草、除灌木、施肥所花费的时间,光收获、晒干、去壳、榨油这些环节的时间,用油值除以它们,日工资远没有打工的日工资高,而且比打工辛苦,只好任由油茶树自生自灭。 露怡挑一个合适地方的野猪脚印,铲下,移在圆草叶上…… 接着挖坑,固定长绳,挖沟,放吊器,然后在吊杆末尾绑好短绳,栽好吊杆。她又从四周搬来八九块十来斤重的石头,一块一块合捆在一起,用藤条把它们拉上吊杆尾端,慢慢地吊杆弯了下来…… 她再把短绳的钩勾上吊器上的钩上,把承重的石头撤走,再扯些草遮住短绳。接着她小心地调节长绳,待吊器位置无误后,用土埋没长绳,在吊器上盖上有野猪脚印的圆草叶,最后或掩盖或清除人为痕迹……所有的程序做完后,她才退出工作区域。并一边退,一边扶起踩到的茅草和荆棘。 次日,天一放亮,露怡去山窝里看看有没有吊到野猪,但很失望…… 野猪没吊到,就没钱,二哥也就放不回来,她不免又开始伤心……经过崖脚,她看见崖壁从下到上稀稀落落长着的岩姜,不如也拔出去卖,尽管不太值钱,总比空手回去好。 没有工具,露怡便用手拔,结果拔呀拔呀,拔了不少,她去掉它们的茎叶,把岩姜装进篾篓,还不够,又拔,直到把两只篾篓装满。 她把岩姜挑回了家。宁师傅发现了,知道女儿为了卖钱,便说:“以后不要再去挖岩姜,以前我也挖过,没卖几个钱。” 露怡说:“我看见别人挖,也挖了点回来。” “这种东西山壁上到处都是,又容易挖,所以不值钱,你既然挖了,就把它卖了吧。”宁师傅又告诉露怡:县城收岩姜只有一家,是大伍人开的店,在城南路最边上。 露怡把家里的事料理完后,挑起岩姜往县城赶。约一个小时后,在城南一问,便找到了父亲告诉的那个收购店。 在门口,她看到岩姜的收购价格,真的是五角钱一斤。 店里的女职员把露怡的岩姜倒出来,检查质量后,装进专用的大木匣,放上磅秤一称,说:净重五十六斤。 店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家就在顼吴小学旁边。她来往县城经过钱田村,曾多次见过这个卖岩姜的女孩在路边拾矿泉水瓶,知道她是钱田人。看见这个女孩用手揩脸上的汗,便抽一叠纸巾递给她,指着岩姜问:“你是挑着它走路来的?” 露怡:“是。” 女老板摇头,从钱田到她的店约七八华里,大人走路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她一个小女孩,又这么瘦,竟挑着五十六斤的东西走了过来,加上篾两只篾篓就是六十多斤。 (下一节,宁师傅看见女儿被背进来,以为出了大事,紧张地问:“我女儿怎么啦?”) 第623章 晕倒在路上 女老板看见这个女孩的手有异样,抓起来,发现了她的两只手掌,全部划烂了,满是血痂,掌背也肿了…… 女老板的眼泪渗了出来,造孽啊!说:“ 以后不要这样糟蹋自己,你还小,这样累着,怎么长大啊。” 露怡不好说二哥抓在拘留所等着要钱放出来,嗫嚅地说:“家庭遇到了困难……” 女老板心地善良,可怜露怡,岩姜本应是二十八元钱,女老板多给露怡一张大钞,共一百二十八元。 露怡收下钱,数数,觉得不对,问:“你是不是算多了,不是五角一斤吗?” 女老板:“那是以前的价,现在涨价了。” 阿姨让女职员倒杯水给露怡,要露怡坐下休息一会再走。露怡说:“谢谢阿姨,我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做,我要快点回去。”说完就挑起篾篓向店外走去。 女老板看着露怡,这个女孩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就扛起家庭重担,眼泪又渗出来了,从口袋里掏出张五十的绿钞塞在露怡手里。 露怡不要,说:“阿姨你刚才给过钱了。” 女老板:“孩子,你的岩姜质量特别好,这是格外奖给你的。” “谢谢阿姨。”露怡一路开心,今天岩姜卖了一百七十八块钱,她心算着,再卖四五次岩姜就能让二哥出来了,脚步不由地加快起来。 也许露怡走得太急,太阳太大,又没戴草帽,她晕倒在梦家路上。 恰好收购店女老板骑电动车回家经过此地,发现有人倒在路上,加快速度驶上前,下车一看,原来是卖岩姜的那个女孩子。她急忙从车上取出太阳伞,遮住她,掐她人中…… 露怡醒过来了。女老板问:“你家是哪栋屋?我送你回家。” 露怡:“谢谢阿姨,我自己能走回去。”她站起来,不料挑直篾篓才迈几步,又晕倒了。 一直盯着她的女老板又跑过去把她抱起来,朝村里喊:“有没有人啦,快来看看是谁家的女孩,帮忙送医院。” 贺冯唐驾着摩托载古怪爷从县城回家,正好驶到这里,一看是露怡,两人赶快下车。古怪爷掐着露怡的腕脉…… 古怪爷又贴耳听听露怡的鼻息,放心了,说:“她是饿的,先送她去村医务室,打支葡萄糖。” 村医务室不远,贺冯唐蹲下身,让女老板把露怡放在他背上,古怪爷见露怡双臂弯在腹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让贺冯唐不好背,便先拿开她的左手……谁知她的右手五个手指紧紧地抓着衣服左摆的口袋,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发现口袋里装着钱,拿出来一数,178元。 女老板说:“这是她卖岩姜的钱。”她把露怡卖岩姜的事说了一遍。 葡萄糖用的是推针,打了一半,露怡醒过来了,她看到自己躺在村医务室,被医生打着大管的针,不知怎么回事,问医生:“我怎么在这里,还要打这么大的针?” 女老板也跟着在医务室,忍不住说:“小妹子,你差点没命啦。” 露怡这才发现女老板,周围还有古怪爷和贺冯唐,想到自己明明是走着路,现在却在医务室,中间的事不知道,一定是突然生病了,急忙又问:“我病很重吗?” 医生说:“不重,打一针就可以了。” 露怡问医生打这个大针多少钱,贺冯唐说已经给了。她问谁帮给的,要还钱,手一摸口袋,口袋空的,她脸色瞬间变了:“我的钱掉了。”说完就哭了起来,欲起身找钱。 贺冯唐按住她,古怪爷把钱拿在她眼前,说:“在这哩。” 露怡破涕而笑,赶忙把钱抓在手心里,说:“谢谢爷爷。” 古怪爷:“你要谢谢这位阿姨,还有冯唐叔叔。” “谢谢阿姨,谢谢贺叔叔。”女老板听了,鼻子一酸,眼泪又滴了出来,扭转了头…… 露怡一定要还打针的钱,但没人告诉她是谁帮她给的,她拿出那张大钞给医生,医生推回给她,推来推去…… 古怪爷说:“明年你上山摘了杨梅,叫我们来吃,当是还了钱,好不好?” 露怡见没办法,只好收回钱,说:“好。” 打完了葡萄糖,露怡下床,走路还是轻飘飘的的,有点摇晃。贺冯唐又把露怡背向她家,没走多远,她在贺冯唐背上睡着了。 到了宁家,贺冯唐轻轻地把露怡放在她房间的床上。宁师傅看见女儿被背进来,以为出了大事,隔着房门,紧张地问:“我女儿怎么啦?” (下一节,宁师傅听了露怡的话,产生怀疑,问:“露怡,你是不是去吊野猪了?”) 第624章 担心牢里的二哥 古怪爷挑着露怡的空篾篓,一直在后面跟着,到了宁家后,与贺冯唐走进宁师傅的房,告诉他:露怡没有其它毛病,就是身体太虚弱,让她睡一会。古怪爷特意说:“露怡醒来后叫她杀只鸡给自己补一补。” “她哪里肯为她自己杀鸡啊。” “你不会说,你要吃,让她杀鸡吗?” 古怪爷刚说完,露怡醒了,下了床,想到要看看父亲,来到宁师傅的屋。看她步伐,并不稳,明显气力没恢复。 宁师傅问她:“你感觉怎么样吗?” “我没事了。” “可不可以杀鸡?我想吃。” 露怡听父亲想吃鸡,后悔得很,大鸡卖得只留一只,结果庚爹来了,吃了。她不敢面对父亲,小声地说“鸡,还都小。” 宁师傅问:“兔子呢?” “大的都卖了。” 古怪爷心里不是滋味,拍拍贺冯唐的肩,偏偏头,示意我们走。他走到门边又回头对宁师傅说:“让露怡多休息几天吧,千万不要干重活,另外熬点粥,加上糖,让她喝。” 第二天,贺冯唐刚吃完早餐,接到宁师傅的电话。 原来,露怡总想着拘留所的二哥,她要把卖岩姜的钱先送过去,让他相信她能挣一百七十八元,就能挣八百元。 宁师傅对她说:“你身体这么差,还想到二笋,我不是说过,先不要管他,让他多蹲几天大牢受受罪吸收教训。” 露怡说:“爸,你不知二哥在牢里的样子……”她铁定心要去。 宁师傅叹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意了,但看着她那虚弱的身体,想到贺冯唐,看有没有空,帮露怡去送钱给二笋。 贺冯唐当的是夜班,白天反正要去县城出租摩托,又顺路。他听完电话,来到宁家,接过露怡手中的钱,到拘留所交给了值班室,又得到警方允许,通过铁门的探望小口见到了宁二笋。他把露怡一心想到二哥,挖岩姜卖,晕倒的事讲给宁二笋听。 宁二笋听了,半天没吱声,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同在一家生活十三年,他眼睛红了,滴出了眼泪,他心里明显受到震动,最后抽泣了,说:“我蠢啊,真不该顶罪。” 什么?顶罪?贺冯唐一听,追问他怎么回事。 对方失信,没给钱,宁二笋早恼了,便把为他人顶罪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贺冯唐叫他立即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包庇罪总比…… 贺冯唐还没说完,突然,“啪”一声,在旁监听的民警把窗门关死了,宁二笋被带走。铁窗又被打开,民警对窗外的贺冯唐说:“他正式刑拘了。”说完,铁窗再次被关死。 贺冯唐回到宁家,宁师傅递给他一张纸,贺冯唐一看,是刑事拘留通知书,怎么这么快? 想起在路上曾与一辆警车交会,明白了。他递回给宁师傅,说:“我已经知道了。” 宁师傅问:“前天不是送过一张吗?怎么又送一张?” “性质不同,前天是行政拘留,现在是刑事拘留。” 行政与刑事,宁师傅不懂,忙问:“就是说变严重了,他要多判几年了?” 贺冯唐怕宁师傅担心,告诉说;“你不用过多担心,二笋跟我说了,他是一时糊涂,帮人顶罪,我劝他如实向警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责任要轻得多。” 宁师傅很意外:“什么?他是帮人顶罪?” 贺冯唐点点头。 “这个蠢蛋,别人犯事,自己坐牢,以为这是江湖义气,蠢到屁股上栽了尾巴啊。”宁师傅用拳头狠狠地捶着床沿。 露怡正在旁边,她立马睁大了眼睛,问:“贺叔叔,这么说,那八百块钱不是二哥欠的,是帮别人欠的?” 贺冯唐怎么向她解释呢?一个女孩子,累得发晕,身体如此虚弱。还有宁师傅,成天在床上,绑着条腿,不能下地。真不愿再加重父女俩的伤心,算了,让他们误解就误解吧。 贺冯唐答复露怡:“对,是帮别人欠的。” 露怡听了后,瞬间就放心了,二哥并没欠别人的钱,那就不用为那八百块钱担心了。她禁不住泛起的激动,说:“贺叔,怪不得前头我做了个好梦:有个白发爷爷对我说,吊到了野猪,卖了有钱,他却没让我去给二哥还钱,原来二哥没有欠别人的钱,但是白发爷爷却叫我去买稻谷,我家不要买稻谷呀。” 宁师傅听了女儿的话,对她产生的怀疑,问:“露怡,你是不是去吊野猪了?” 露怡知道说漏了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吱唔着。 宁师傅追问:“你老实回答我。” 露怡看到父亲铁青着脸,语气严厉,只好如实坦白:“是。” (下一节,露怡面前,出现个亲娘。) 第625章 查看吊的野猪 宁师傅大声喝问:“吊器装在哪里?” 露怡声音小得如蚊子;“崖脚过去的油茶冲,那块乌硝石下。” 宁师傅再问:“装了几天?” “三天了。” 宁师傅于心不忍,不想过份责骂女儿,放缓语气说:“你把它拆了。”他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女儿身体不行,又改回来:“不要你去。”眼睛看向贺冯唐:“冯唐,又要麻烦了,你帮我去把吊器拆回来。” 他告诉贺冯唐:看见有根弯着的木杆,木杆尾巴上绷着根短绳,地上有野猪脚印,这就是现场。你找根长棍子,或者捡几块石头,你不要站在木杆周围,防止弹起来打着你。捡块石头打到那个装了吊器的野猪脚印,木杆就弹起来了。 贺冯唐问清了具体方位,走到油茶冲,看到了对面的那块高耸的乌硝石。没有路,满山的荆棘和灌木丛密密麻麻,仔细观察好久,才能发现里面好像隐隐约约藏有一条可钻人的通道。他走过去,果然可以猫着腰钻进去…… 好不容易来到乌硝石下,他扒开挡住视线的树枝,看到了一只大野猪被挂了起来…… 贺冯唐走近去,野猪一只前脚吊在斜着的木杆上,而它的后脚,并没有完全悬空,周围地面被它折腾得一塌糊涂……走到跟前,攀折一根树枝作棍子,捅捅野猪,野猪没反应,已经死了。 贺冯唐打电话给宁师傅,一想,不如打给古怪爷,告诉他,露怡吊到了一只大野猪,找几个村人帮忙弄下山。 铁牛牯正好在家换水管,听说去山上抬野猪,兴趣来了,立即叫上五六个在家的男村民,大家带着绳索和木杠,呼啦啦地上了山。 野猪抬回宁家,宁师傅很吃惊,露怡却惊喜不已…… 古怪爷和贺南升,还有孟耀传,都到了。古怪爷叫大家一起帮宁家处理野猪。贺冯唐是生手,只知道烧水,古怪爷在旁边指挥。贺南升、孟耀传、铁牛牯和几个村民七手八脚帮宁家把野猪烫毛,开膛,清内脏…… 一套工序完成后,野猪斩成左右两大边块,挂上抬秤称,净肉有一百六十多斤。 露怡和父亲商量,切点野猪肉分给梦家村民。梦家已有不少农户全家搬离了,居住在外面的城市里,现今在村里住的只有四十多户。每户送两斤,在这里处理野猪的每人另给三斤。大家帮了我们这么多,现在正好有回敬的机会。 在场帮忙的村民一听,都不同意。你们日子这么困难,还让全村吃你们,大家怎么吃得下? 宁师傅和露怡坚持要给全村分野猪肉,好说歹说,最后古怪爷提出:每户送一斤,表示宁家心意;我们在场做事的,不另要,等下在这里吃顿饭算扯平了。宁师傅和露怡见古怪爷发了话,再拗也没用,只好妥协。 除去全村每户分的肉,还有七十余斤,贺冯唐与孟耀传,再加上两个人用板车拉去县城卖。结果还没到街口,就卖光了,卖了八百多元。 再说宁师傅,又通过一个多月的躺床固定,加上服药,没有疼痛了,医生来宁家看过后,问了问他的感觉,比较理想,给他解掉了固定在床架上的绳子,让他在床上可以活动方便些。虽然不能下地,但宁师傅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几天后,露怡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她去医院为父亲取药,在路上,遇到贺冯唐回家,贺冯唐掉转摩托车,二话不说,载她去医院。 医院内,露怡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这个女人正在排队取药,发现了露怡,快速赶过去,抓住露怡,拉到一边…… 贺冯唐以为这个女人是露怡什么亲戚,看着她从包里拿出大钞,数了五张,往露怡手里塞。 露怡看着这个中年女人,疑惑地问:“你给钱我干嘛?”她死劲攥紧自己的手,不松开。 这个女人说:“我是你亲娘呀。” 露怡觉得她神经有问题,又不认识你,立马挣开她的手,说:“我亲娘早就不在了。” “这就对了,你听我说。”这个女人又死死地抓着露怡的手,把她拉到后院那个僻静的拐角处,小声地对露怡讲出她的以往…… 贺冯唐不放心,担心是人贩子,跟在后面盯着。他仔细一看,这个女人原来就是李馨灵的后母詹娥馥。 詹娥馥年轻时在电器厂打工,认识了一个名叫周捷旌的男青年。周捷旌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他的家庭很不错…… (下一节,詹娥馥想钓美男,被钓的是自己。) 第626章 詹娥馥的叙述 周捷旌的家住在乡镇,虽然离县城远一些,但他父母在镇上开了间宾馆,还有一个超市。他是被父母放出来锻炼的。 周捷旌一下就入了詹娥馥的眼,加上他也像自己一样,爱看琼瑶的电视剧,两人受剧情影响,情感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她怀了孕,詹娥馥说是不小心,其实是巴不得想要的结果。 周捷旌把情况告诉了他的的父母,他父母问清詹娥馥家景后,嫌她家是贫穷落后的某地农村,兄妹多,家庭穷,坚决不同意。 周捷旌一筹莫展,问詹娥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上天给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就要把他生下来。”詹娥馥态度很认真。她想,等生下了孩子,就不怕你周家不认了。在詹娥馥的提议下,两人私奔到一个深山里面的自己一个远亲家,住在废弃的旧土房里。 开眼就满山青绿,两人觉得很有情调,信誓旦旦表示要在深山过一辈子隐居生活。 生下女孩,才三个多月,两人的钱就快用光了。周捷旌打了好几次电话,他父母不给钱。怎么办?要生活下去必须自己种稻谷,养畜禽。周捷旌整天愁眉苦脸,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一天清晨,周捷旌悄悄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詹娥馥只顾拴住周捷旌的心,其它事情不敢多问,仅知道他家在罗店镇,开有宾馆和超市,具体叫什么宾馆什么超市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在什么街什么号。至于他老家是哪个村哪个组,也没打听过,连他的父母叫什么都不知道。 詹娥馥唯有一个办法,出山慢慢寻找。她抱着不到四个月的女孩,寻到罗店镇,问遍了全镇,没有一家宾馆和超市的老板姓周。 她绝望,想大哭一场,但咬紧牙关还是忍住了。她不愿出丑让人围观,想了想,便抱着孩子回了原来从小长大的家。自家兄妹多,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家里凭空增加两张嘴,大家都讨厌,詹娥馥只好把孩子放在背兜里,背在背上,走回生活了近一年的那间深山土房。 走到马迹坳,她走累了,便到路边的马神庙里去歇息。庙不大,才一间屋,但香烛缭绕,证明时而有人来拜神。她灵机一动,对着马神菩萨作了一个揖,把睡熟的孩子放在香案前…… 当然,詹娥馥没有照实说给露怡听,改成露怡出生才二十几天,亲生父亲就去世了,她一个人艰难地带着婴儿讨生活,下山要饭,不小心被脚下踏空,下面是深渊…… 詹娥馥再继续编造,说她就在摔下深渊前,首先想到手中的孩子,不能让她跟着摔死,就在身子下滑的千钧一发时,把孩子推向路面,自己则跌落下去…… 她说,幸而自己命大,被树枝挡着,再从树枝上掉下来,只是摔晕了。后来被人发现,把她救了…… 詹娥馥康复后,在这条路的周围村庄逐一寻找女儿,没有找到,她以为女儿不在了,伤心地哭了一个月。后来听说有人把孩子捡了,送给马神菩萨,让马神菩萨决定送给谁,她知道女儿还活着,就放心了,想一旦自己有钱就把女儿赎回来。 但人总要吃饭,她便到县城找工作,正好一个菜馆招人,她被老板看中,就这样做了菜馆的服务员。 几年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工资舍不得用,后来,自己开了个菜馆。 其实,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詹娥馥对老板眉来眼去,反正他的老婆在学校教书,不在身边,如果靠上了他,自己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无奈老板从来与她保持距离,只叫她做事,生活上的事不让她插手。不想天助詹娥馥,正当她为此事绞尽脑汁时,老板的老婆死了。后来,老板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被她拿下了,还生了个儿子,原先憧憬的生活成了铁定的事实。 詹娥馥觉得自己最聪明,所谓爱情天长地久, 海枯石烂,通通都是假的,追求美好的现实才是最最重要的。 再说周捷旌,他的父母哪里有什么宾馆和超市,全是编的,看到詹娥馥主动追求自已,何乐而不为?后来詹娥馥怀孕生孩子,他就作好了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当要真刀真枪地种地养畜禽,便开溜了,他才不干哩。 不过,周捷旌最终实现了他想要的生活。 他离开詹娥馥后,没多久,凭着自己长得一表人才,做了一个富裕人家的上门女婿。周捷旌庆幸自己离开了詹娥馥,要不然这辈子就完蛋了。 这个富裕人家在省城开了间公司,公司虽小但在省城,还买了商品房,结婚后夫妻俩就去了省城,现在的周捷旌已是妻爸的助理。他得意得很,这间公司最终是我周捷旌的。 (下一节,露怡把詹娥馥给的钱掏出来拍回她手中,说:“我不要你的钱。”) 第627章 传授心得 詹娥馥不知道女儿被谁拾了,曾经多次偷偷打听过,无果。想不到,一个偶然机会发现女儿就在眼前。 那是露怡九岁的时候,感冒发烧在医院打点滴。詹娥馥也病了,两人同在吊针房吊针,并且是位挨位。她看着旁边这个女孩,想到自己的女儿如果活着也是这么大了。她越看越觉得露怡很像小时候相片上的自己,心里疑问起来……她趁女孩睡着,女孩父亲又离开了针房到外面取药去了,便手握着吊瓶起身查看女孩那夹在吊架上的病历纸,一看,正好是与女儿同年同月同日,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哪有这么巧? 詹娥馥再看女孩指纹,左右拇指都是螺纹,其它的是坡纹,与自己一样;她心跳加快,再看耳后,有个小黑痣,又对上了……天哪,九年了,亲生女儿就在眼前,詹娥馥激动得心血上涌。本来她就是头晕吊的针,一口气缓不过来,晕倒了。 医生以为她发急症,迅速抬往急救中心抢救……等她醒来,再跑进吊针房,女儿离开了。她跑向医院门外,门外与路上都没有。她又跑回医院,到处张望,哪里有踪影…… 詹娥馥后悔死了,为什么当时只注意女孩的出生年月日,却疏忽看病历上的地址,如今去哪里找? 其实就算找到了,詹娥馥也不敢公开认亲的。当年为了攀上筷子口新老板李百亮,谎说自己一直未婚,哪来的孩子?现在突然间出现一个女儿,李百亮还会相信自己? 而今不同,李百亮不在了,詹娥馥没有顾虑了,可以正正当当地认回这个女儿。谢谢老天爷,今天竟然又一次让我遇见。 露怡从小缺乏母爱,容易被煽情所动,她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与詹娥馥抱成一团,双双痛哭…… 詹娥馥询问女儿家里的情况。得知她父亲孤寡,腿伤没有好,不能干活,大哥大学还没毕业,二哥在牢房里,自己没上学了,宁家就她一个人干活。她更加哭得伤心。 詹娥馥觉得自己欠女儿太多,抹着眼泪对露怡说:“看你苦成什么样子,现在不让你再苦了,你离开那个宁家,跟我在县城过,我让你重新上学。” 露怡也许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母没感情基础,早停止了哭泣,当即回应说:“不,宁家养活了我,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人不能自顾自,丢下这个家不管。” 詹娥馥一愣,反驳她:“你一个小女孩,你管得了吗?看你现在,为这个穷家,天天要干活,又没什么吃的,也没什么穿的,才长得这么瘦,穿着这么寒酸……” 她拉着女儿:“来,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再买点营养品给你补补;但你要记住,营养品带回去不能让别人吃了喔。” 露怡听了立马不爽,说:“我衣服虽然旧,但我不缺哇,肚子从来没饿着啊。”生母的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话怎么是我娘讲出来的?露怡产生出一种抗拒情绪,是不是认错人了?坚决不跟她走。 詹娥馥拉她不动,没办法,气得跺一脚,只好把刚才的五百元再次给她,又从包里再掏出五百元,塞进她的口袋,用手拍实这个口袋的面层,说:“钱不能给家里,有空自己买衣服,自己买好吃的。” 露怡怔怔地看着她。 詹娥馥再三交代女儿:“你要开始学会存私房钱,我以后长长短短都会给你钱的。你要牢房一句俗语:‘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怀里有。” 露怡更是震惊,怎么娘是这么个心思啊,这与她曾经想像的亲娘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亲娘一旦与宁家往来,肯定纠缠不清,说不定还是个祸害…… 她突然想起馨灵姐姐说她的后母也是开菜馆的,便问她:“你姓什么?” “我姓詹,怎么啦?” 露怡又问:“你不会是叫‘真恶妇’吧?” “你怎么知道妈妈的名字?” “你家有个女孩叫李馨灵?” “是,但不是我生的,是个野种。” 露怡想不到眼前这个生母竟然是馨灵姐姐那个狠心的后母,立即把詹娥馥给的一千元钱掏出来拍回她手中,说:“我不要你的钱。” (下一节,露怡的哭声惊动了村人。) 第628章 宁家的稻田 詹娥馥推回给露怡,露怡就把钱放在地上。气得詹娥馥骂她命中带贱,哪像自己生的女儿……长年活在穷苦人家,变得像猪那样的蠢。 露怡比詹娥馥还生气,说:“我刚才被你骗了,我不会认你是亲娘,我的亲娘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贱货,贱货……”詹娥馥知道这个女儿认回也没用,索性恶骂几句解气。 贺冯唐一直偷偷跟在她们后面……当听见她俩的对话后,震惊了……今天如果不在场,哪知道露怡的身世,又哪知道李馨灵的后母原来如此不齿?他佩服露怡的心态,小小年纪竟然爱憎分明。 转眼就到了收割稻子的日子,稻田里开始有人繁忙。 如今的荷花各地,大多数农村不种双季稻了,只种中稻。中青年男女都出外打工或经商或开工厂,收入远比种稻子高,还没有种稻子那么辛苦。留守的基本是老汉和大龄妇女,够全家一年的口粮就行了,何必多种一道稻? 当然,稻田是不能荒芜的。除非那些山沟的薄田被丢弃,田垅里的良田还是没人敢不种的,否则会被村干部批评;最不愿意下田劳作的人家,也会把稻田租给专来荷花种田的外省人。 如今收割开始用机器,稻子熟了,除了梯田和小丘田外,家家都请经营收割机的来收割。古怪爷家由于农村人口少,只分到一亩稻田。铁牛牯租来收割机,半个小时不到就把家里的稻谷收割完,顺便把稻田少的贺南升和刁波培两家的稻谷也收割了。不过贺南升家还有三块稻田,其面积很小,只能人工收割。 宁师傅家的稻田都在山冲,全是梯田,去不了收割机。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因为修水库,宁家的房屋在水库区域内,被安排迁徙到梦家。当时农村兴着一股规划新风,有一句口号“八字头上一口墉,房屋建在山脚旁”,意思非常明了。那种新农村的幸福愿景确实让人很是兴奋。干部说,钱田梦家的环境条件好,先行试验。村民房屋已经规划在山脚,建好后就搬过去,空出的原宅,全部推倒,变成稻田。 宁家是搬来的新户,先一步安排在山脚边。很可惜,这个规划最后不了了之,山脚边最后只有宁师傅家孤单单的一栋房子。 不过也是好事,有宁家在,旁边山冲里的稻田也就没有荒芜。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当时梦家,是按照稻田的肥瘦不同,划等级分配。山冲田最差,两亩当一亩。宁家住离山冲田很近,方便,自愿要了山冲田。后来宁师傅又开垦了几十丘山冲田,面积合起来有七八亩之多。 山冲田比垅田要冷,不及时收割容易烂在田里。 宁师傅虽然已经拆了石膏,伤好了,但腿屈曲不了,靠左腿迈行。他拄着根拐杖,不能干重活,更不要说去收稻谷,他只能在家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宁家的稻子单靠露怡收获。 大学里没有农忙假,宁大笋想请假回来收稻子,露怡死都不让他回来,说她自己可以收完,野猪毁了玉米地,又连着把稻子毁了三分之一,比往年少,霞怡觉得一个人完全可以收完。 谚语说:“收稻与莳田,草扎人也值钱”,意思是凡能作贡献的都要出力。李馨灵当然知道这点,她的美体馆再忙也得停下来回家帮助收割。 李馨灵做农活事还算熟悉,而贺冯唐却窘态百出。李馨灵看着他的样子,开玩笑说:我们都出身农村,农村户口就是农民,却不懂农活。贺冯唐笑着回应:我还有好多农村同学连菽麦都分不清楚。 贺南升的三丘小田,位于山冲口一带。太阳西下,离山脊没多高了,贺南升必须提前回家做晚饭,他打算去自己的菜地里摘些蔬菜,顺便淋点水给已经干涸的菜土里。当他淋水时,长柄浇水的“尿桶管”(泼水器)突然开裂了,于是去几十步远的宁家借。 走上小丘,却听见小丘下面有哭声,好像是露怡在哭,出事了吗?贺南升心头一紧,跑过去,真的是露怡,只见她伏在禾堆上哭啕着,双肩不停地抽动。 一问,原来她收稻谷累得收不动了,恨自己不中用, 三天前,贺南升发现露怡已经开始收割,他打电话给宁师傅,不要急,已经有十几户村民商量好了,过两天他们都收得七七八八就一起来帮忙。可露怡对父亲说:老是连累大家,心里真的难受,现在秋收大家都累,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她能收割完。 (下一节,宁师傅左脚单立,用拐杖拦着他们,问:“我什么时候欠了你们的谷子?”) 第629章 帮助宁家 宁师傅觉得女儿有道理,叫她先慢慢收。 露怡已经答应了大哥,也答应了父亲,她一个人能把稻谷收完。她不能食言,为了抢收,一连几天起早摸黑地干,带上十几个生红薯,饿了就啃红薯,晚上干到半夜,凌晨四点又接着干…… 宁师傅发现了,骂她不要命,她答应得好,转眼又忙去了。 今天,露怡发现天开始阴了,怕下雨,稻子不仅是全家口粮,也是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稻子被野猪毁坏了不少,已经减少了收入,如果不及时把它们抢收回家,一旦下雨就会烂在地里。 她拼命地割呀,割呀,咬紧牙关坚持到没有力气再动镰刀了,右手上下臂肿起老高,一急,哭出来了。 露怡的哭声被贺南升发现,贺南升的惊叫声又惊动了附近收割的乡亲。大家本来等自家收割完了再帮宁家,发现露怡这样,知道她一个小女孩,担心自家的稻谷收不完,大家纷纷丢下自家活,拿着镰刀朝宁家的稻田走来。虽然大多数是老年人和妇女,但此刻“乡亲务帮急”的旧传统凸现出来了,先去帮露怡。 孟耀传和漆四芬走在前面,后面陆续跟着四五十个人……马上,山冲稻田里就传出“唰”,“唰”,“唰”,此起彼伏的镰刀声。孟耀传夫妻俩从宁家院子里扛来脚踏打谷机,“嗡”,“嗡”,“嗡”的脱谷声跟着响了起来…… 贺冯唐和李馨灵早就参与其中帮忙。 古怪爷也赶来了,一看露怡右手小臂和大臂都肿得厉害,急忙就近在山冲边寻来草药,为露怡敷上,贴上几片宽野草叶,用丝丝草缠好,又搓根草绳,把的右手吊挂在脖子上。对她说:不要乱动,过一晚就好了。 人多力量大,天黑前,露怡家的收割完了,谷子全进了宁家,就等晒干了。 露怡早已激动得两眼汪汪,为感激大家,竟双腿跪在路边,右手胳臂被吊着,单靠左手撑地,逐一乡亲们磕头,大家不忍心,拉起她。她却拉起又跪下,抽泣着说,不磕头无法表示她内心的谢意。 谁也想不到,宁家这边忙着收割,牢里的宁二笋被人催债。 宁二笋三千元高利贷到期了,债主听说宁二笋要判刑,通过关系让自己的马仔假装律师进到拘留所,会见宁二笋,要宁二笋无论如何把钱还了。他们知道,一旦他劳改去了,这笔债可能就放空了。 宁二笋还不起,这个马仔逼他:“那用你家里值钱的东西抵债。” “我家很穷,哪有值钱的东西?” “耕牛总有吧。” “也没有,我家耕田都是向别人借。”宁二笋撒了谎。 “其它牲畜呢?” “只有鸡、鸭、兔。”他没有说羊。 ”“有多少?” “加起来有二三十只吧。” 马仔发火了,骂“顶个屁用。”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东西,比如木材什么的。” 宁二笋摇头:“没有。” 马仔脑筋一动,问:“你家有几亩稻田?” “我不知道,估计有好几亩吧。” 用稻谷抵债!马仔打电话向主子表达自己的想法。放贷人一听,目前正好是秋收季节,稻谷也行,总比收不到钱好。说:“就按你的办。” 宁二笋不肯,那个马仔威胁:“你愿意残一条腿另加残一只手吗?”宁二笋非常清楚黑道的厉害,知道拗不过,只好按照马仔的意思,在借条写上“同意用稻谷抵债。”再签上自己名字。马仔又问了宁二笋的地址,对照手中身份证复印件上的地址,相符,才满意地走了。 债主立即派人来梦家打听秋收消息。得知宁家稻谷已经收割稻谷,第二天一早,两辆小四轮农用车就朝梦家开来…… 农用车轮轴距短,可以直接开到宁家门前。停下车,一伙人跳下地,为首的马仔拿着宁二笋的借条,后面的每人提着好多个麻袋,嚷着进门要装稻谷。 宁师傅左脚单立,背靠门框,用拐杖拦着他们,问:“我什么时候欠了你们的谷子?” 为首的把借条递给宁师傅:“你看吧。” 宁师傅抓过借条一看,原来是二笋借的钱,三千元,到期了,上面写着:同意用稻谷抵债。 宁师傅不肯,说:“你们找二笋去。” 对方冷笑,说:“你是宁二笋的父亲吧,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没收到谷子,宁二笋的一条腿和一只手就没了,我们在牢里可是有人的,你说说,你到底保你儿子四肢完全,还是保稻谷?” 露怡看这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肯定什么事都做得出。父亲残了腿,她怕二哥也残手残腿,她赶快劝父亲:“爸,保二哥。” (下一节,莲茜月问贺冯唐:“你摇头什么意思?”) 第630章 谈心字 宁师傅没办法了,放下拐杖,看着这伙人装走稻谷,气得脸色抽搐。 露怡看到父亲气成这样,忙说:“爸,二哥不能有损伤,稻谷今年没了明年还有。” 她心里计算着,野猪肉卖了八百多元,拿一半钱买稻谷,开春多种点红薯,应当可以对付一年。 莲茜月去省城参加研讨班回来了,一算,她三个月没有与贺冯唐联系。 贺冯唐虽然不赞同父亲关于门当户对的婚姻观点,但也明白自己与莲茜月属于是两股道上的马车,前程不一样。他怕耽误莲茜月学习,也没有给莲茜月打电话。 莲茜月刚回到荷花,还不到傍晚,把背包往宿舍里一放,立即打电话给贺冯唐。得知贺冯唐还在县城,离上晚班尚早,便约他在自己喜爱的糖水店喝莲子羹。 两人进了糖水店,靠窗坐下,点好饮品后,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糖水店门前的街道。此时尚属生意旺盛时间,可是对面左边那间茶具店,店里却照旧冷清,看不到一个顾客,老板娘在打瞌睡。 右边的女时装店里则不同,进进出出,不缺女顾客身影。 这时,缑疤子来了,带着尤仪蕾、贾伊鸽两个营业员,还有他的妻子张洋,一行四人进了女时装店。张洋前段时间独自回梦家,有人说是与缑疤子及两个营业员闹了矛盾,怎么又和谐了? 缑疤子看他的样子,很神采,难道卖古董又赚了些钱?有一段时间他去了外地,听说是去与当地同伙寻找古墓,或许他盗墓得了手? 贺冯唐眼睛看着他们,但心思在缑疤子的盗墓事情上…… 缑疤子几人进了女时装店后,尤仪蕾、贾伊鸽就走向正对着店门的时尚区,缑疤子已经走进里面去了,发现她们没来,又转回来。 尤仪蕾、贾伊鸽边挑衣服边与缑疤子调情,不时地发出哈哈的放肆笑声…… 她们的骚劲吸引其他顾客的目光,而张洋却没看到一样。她没表现吃醋,还参与其中帮她俩挑衣服。 贺冯唐回过神来,看到缑疤子他们一幕,摇着头,觉得很奇葩。 莲茜月问:“你摇头什么意思?” 贺冯唐嘴巴呶呶,把女时装店里面这一男三女的情况介绍给她…… 莲茜月本来对茶具店感兴趣,听贺冯唐一说,便往女时装店里观察,她对张洋不了解,过了一会,说:“我猜张洋心里有苦说不出,看她的样子就是个懒婆,只想坐享其成。离开了缑疤子,生活没有着落。所以她没本钱吃醋,只有掩饰麻木装作开心。” 莲茜月猜测得不错,张洋也是这么想的。当初与前夫离婚,相好缑疤子,是被缑疤子忽悠得昏头昏脑。但那时年轻,兜里挣了两个钱,想换环境就换环境。而现在赘肉一大把,年纪不允许再折腾了,与缑疤子离婚,下半辈怎么办?没力气站起来,干脆躺下,省得烦恼。 尤仪蕾和贾伊鸽各试了一件时装后,又故意让张洋试穿。张洋说,我的身材比你们肥,穿在身上难看死了。尤仪蕾说,你不肥,身材像富婆;并强行要她试穿……结果衣服穿上身后,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营业员都皱着眉头,尤仪蕾和贾伊鸽却都说好看,装出挺认真的样子叫缑疤子发表意见。缑疤子当然知道她俩的意思,便顺水推舟地说:“嗯,还行,不错,好看。” 有个熟人对着缑疤子耳边小声地开玩笑:“你怎么能把老婆与两个小三揑一起?” 缑疤子却大声回答:“谁闹叫谁滚蛋!” 这些话,莲茜月与贺冯唐当然听不到。 莲茜月与贺冯唐手里各捧着一杯莲子羹,杯子一样,侧面印了个大大的“心”字,两人转着杯子聊天,聊着聊着,便把兴趣落在这个“心”字上。 这个“心”字是欧体,贺冯唐看着它笔划没少,却觉得不像,但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像。为弄个明白,他打开手机通过度娘翻出欧体“心”字,两相对比。才发现茶杯上的“心”字太飘,缺少肌肉和骨感。 贺冯唐用手指敲着杯子,对莲茜月说:“你看,这个‘心’字越看越有意思,这三点,一点在心尖上,一点在心中间,一点在边上,它们都没有被吸住,随时能蹦达出去。当初仓颉造字是不是寓意心上人从来是假的,而是三心两意?” 莲茜月却是另一种见解…… (下一节,贺冯唐说李馨灵:“你千万不要学偷税,这是违法的事。”) 第631章 个人所得税 莲茜月说:“世界这么大,人与人关系不同很正常,关键是谁是真爱。你看,“心”字中间和右边这一点,看着要跌落怀抱,却悬着空,不愿跌落,这应当是象征假爱。左边的那一点,虽然不在心中,但却紧紧地挨着,应该是真爱。” 贺冯唐说:“你这样分析,也有道理,就像缑疤子与他的三个女人。” 莲茜月一听,失声笑了,说:“真的是啊,左边的那一点,就是缑疤子的妻子,虽然不在缑疤子的心中,但紧紧依着,不愿意分开。而那两个营业员则是另外两点,尽管缑疤子拼命要把她们拥抱入怀,但她们却与缑疤子若即若离,总想着哪一天借助他这个跳板蹦跶出去。” 突然,贺冯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馨灵打来的,便向莲茜月抱歉一声,离开桌…… 原来,上午李馨灵回了家,美体馆一般上午空闲,客人都是下午和晚上来。她看到贺冯唐有好几件衣服没洗,便洗了它。在洗衣服前她习惯地检查口袋有没有异物,比如纸巾之类的东西,否则其它衣服都会粘着纸屑。 结果她翻口袋发现了一张五万多元的缴税单。她很诧异,没听说贺冯唐从政府或哪个企业领过一笔大款啊! 李馨灵立马打电话询问贺冯唐。 贺冯唐正在载客,一边开着摩托一边用蓝牙功能对李馨灵解释:“我以前两年多的收入从没交过税,当时因为钱紧张,但一直挂在心中,现在的工资加摩托出租,有点钱了,就一次性把这心思了结。” 傻蛋!李馨灵真相骂他,但不敢说出声,只能闷在心里。回到美体馆后,她把贺冯唐主动交税的事讲给进来美体的尹富婆听。尹富婆笑她,你男朋友这么蠢吗?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挣了神不知鬼不觉的钱还主动交税,五万多啊,是不是疯了?这种人你以后要防着他点。 李馨灵觉得尹富婆讲得有道理,趁上卫生间时打电话给贺冯唐…… 贺冯唐正在糖水店。他不想让莲茜月听到电话内容,走向另一角落。 李馨灵在电话里没直接说贺冯唐,而是拐个弯说自己的事:“有人举报美容馆偷税漏税,说我的定税额度过低,你看怎么办?” “实事求是提高税额就是。” “一个富婆告诉我,好多公司搞假账,你一个小店,怕什么?报收入时尽量往少里报。” 贺冯唐一脸正色,说:“那怎么可以?不行。” “富婆说,来美体馆的不少富婆的老公哪个不是靠偷税漏税发家,能偷税漏税就是一种本事。” “你千万不要学偷税,这是违法的事。” 李馨灵听贺冯唐的意见跟自己完全不一样,便不再与他拗劲了,如果如实打税,还挣个屁钱。她心里想,我不光是为自己,还为了你啊,两个人手术费这么多,好不容易挣了点钱,白白交掉一大截,你不心痛我心痛。最后还是忍不住,说:“算了,你不帮我,我找别人想办法。” 贺冯唐批评她:“你脑子怎么进了水?” 李馨灵不服:“我进什么水?世上还有不想偷税的人吗?” 贺冯唐:“这是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国家的建设和民生都是来自税收,有些发达国家的公民把还税当成光荣的事,都是主动去交税。” “……”李馨灵沉默。 贺冯唐:“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在上卫生间,想起你的事,才打电话。” “记住,偷税漏税是严重违法。” “我不会像你一样的傻,往外扔钱。”李馨灵不开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莲茜月见贺冯唐返回来,问:“是你女朋友?” 贺冯唐笑笑,没认也没否认。 莲茜月穷追:“她是不是追踪你有没有跟其他异性在一起?” “不是,她说的是税收问题。” “她开了店不愿意交税?” 贺冯唐不想多说,只回答两字:“不是。”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窗外,诶,那是露怡,她怎么来了? (下一节,举起单筒望远镜一看,牛角冲里辜万年与曾芝媛的假墓可以看得出……) 第632章 新角度情感节目 贺冯唐发现露怡快步经过糖水店前,往医院方向走。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难道她有什么急事?想到一个小女孩扛起全家的重担,够她受的了,看看要不要帮她。贺冯唐起身,把玻璃窗推开,朝她喊:“露怡。” 露怡听见有人叫他,回头发现是贺叔叔,转身走过来,又看见了常在电视里看到的美女主持人,有点吃惊,赶快向莲茜月微笑。 贺冯唐问露怡,原来她是去药店买消炎粉。 宁师傅右脚僵硬,使唤不灵,不小心 碰伤了皮,出了血,虽然当时止住了血,但有点小感染,红肿了。古怪爷看过后,自己三七粉没有了,便交代露怡,你去医务室买点消炎粉撒上去,用片大树叶贴在上面就可以了。 露怡跑到村医务室,关了门,上面贴了张条子:今天去镇卫计办学习,停诊一天。露怡只好去县城药店买。 贺冯唐看她够辛苦的,什么都靠两只脚板噔噔噔的走。从这里到梦家,差不多四公里,大人步行也接近要四五十分钟,何况一个小女孩。他想到让她坐自己的摩托回家。 但一想,不行,药店不远,过去没几个店,她买消炎粉也就十来分钟的事,而自己正陪着莲茜月聊天,露怡决不会等她。自己也不好为这点小事突然抽身离开莲茜月,让她扫兴。 贺冯唐立即想到烂嘴,打电话过去,问:“你什么时候收工回家?” 烂嘴问:“你有什么事吗?” “露怡正在医院这条街的药店买药,你回家就捎她一下。” “我今天要晚点,铁牛牯在我这配东西,他马上回家,我叫他捎露怡。” 莲茜月听见贺冯唐要别人帮忙,笑着说说:“你对这个小女孩挺关心的啊。” 贺冯唐:“你不知道她的故事……” 这个女孩才十三岁,父亲受重伤不能干活,就她一个人里里外外撑起一个家,当生母找到她,让露怡脱离原来的家庭,跟自己过好生活,她却宁愿留在继父家继续受苦……贺冯唐向莲茜月叙述一遍。 莲茜月听了很感动,她正在做情感系列节目,夫妻之间,婆媳之间都做过,继女与继父的故事还没做过,如此感人的内容,可遇不可求,她决定采访这个露怡。 贺冯唐:“你直接找她,她可能不会答应,我与她接触多,我先帮你问问。” 次日早上,贺冯唐骑着摩托去宁家,他习惯了摩托,哪怕才半公里多点。行驶到半路,电话响了,谁打来的?他降了车速,掏出出手机,一看是缑疤子打来的。刚接听,缑疤子没有套话,直接说:“贺冯唐,据可靠消息,那个匝还在你那里,你还是把它给我吧,我保证帮你炒成好价钱。” 贺冯唐否认,告诉他:“我早就说过,匝送回它的原主人了,你怎么总是不相信呢?” “我相信你个鬼,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你两手空空,毛都捞不到一根,不要后悔。”说完,缑疤子就收了电话。 他怎么知道那个匜还在我手中?直到宁师傅家,贺冯唐还在想这个问题。 宁师傅告诉贺冯唐露怡还在后山割草未回。 贺冯唐等了一下,想割草一般不会走多远,便走出门外,看见皂角树下有个高高的土墩,登上去,朝后山喊:“露怡……” 露怡的回答声传来;“我马上就好了。” 听声音,显示她割草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近。贺冯唐顺着她的声音方向望过去,意外发现这里可以隐约望到远处牛角冲,便跑回摩托车旁,从后座下拿出那个破了边的单筒望远镜,举起一看,牛角冲里面那三块岩石立马显现,下面的微凸的土堆,也就是辜万年与曾芝媛的假墓,竟然可以看出来…… (下一节,贺冯唐差点没辙了,一想,用个反激将法吧……) 第633章 给她望远镜 这时,露怡挑着几乎满担的青草出现在小路上。贺冯唐把望远镜挂上脖子,跑过去,叫她停下,要帮她挑。一上肩,这么沉啊……贺冯唐没有挑过担,对于肩上的重量很模糊,只知道很重,开步就踉跄了一下…… 露怡赶快拖住担子,说:“贺叔叔,小心损了你的腰,还是我来吧。” 堂堂一个男青年,不如十三岁的小女孩,贺冯唐不好意思罢休,说:“我行。”他咬紧牙关,尽管迈步脚重如山,仍然坚持把这担青草挑进了宁家。 放下担子,贺冯唐大汗淋漓,感觉屋内闷热,走出门外迎风纳凉,走到皂角树下的土墩上,这里风更大些…… 风一拂,舒服多了,随即脑子里回想起刚才缑疤子的电话,同时想起跟他盗墓时,他曾经说过,牛角冲三块大岩石的山丘,很像三个墓葬记号,下面有可能埋着三个古代有钱有势的人物。 当时自己笑他太荒唐,除这三块岩石外,还有一块岩石、两块岩石甚至四块、五块岩石的山丘,难道它们都是墓葬记号? 如果缑疤子坚信他的看法呢?他万一去牛角冲三块岩石那里考察,必定会发现了那个凸起的土堆。贺冯唐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向牛角冲,尽管土堆覆盖了草皮,如果现场仔细看,与周围的接壤明显存在差别。 一定是谁埋了东西在里面!这家伙肯定会这样想,并且会挖,那个匜也就到了他手上。 那么,每每告诉他这个匜已经送回给原主了,不是成了谎话? 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盯着缑疤子,他把匜挖了,自己还不知道,贺冯唐想到露怡,便喊她出来。 贺冯唐拉露怡走上土墩,把单筒望远镜拿给她,指着牛角冲方向,让她观察三块大岩石,还有岩石下面中间,那个凸起来的青绿色土堆,如果有人挖了这个土堆,土壤会外翻,必定呈黄色,与周围的绿色对比,明显有差别。 露怡从未用过望远镜,按照贺冯唐的教的方法,调节好焦区,三块大岩石好像就在眼前,岩石中间下面的小土堆也看得清楚。她好奇地问:“贺叔叔,这个叫望……望远镜是吧?我班有一个同学也有,但他从不让别人看。” “对,它就叫望远镜。” “很贵吧?我怕不小心弄坏了它。” 贺冯唐不可能说其价值,只说:“弄坏了就弄坏了,何况已经坏了边口,你当它玩具,给你用。” 露怡听贺冯唐这样说,放心了,在学校看那个有望远镜的同学,样子很神秘,以为贵得不得了,现在贺叔叔也给自己一个,高兴极了…… 露怡又举起望远镜往其它方向看去……慢慢地把镜头转到了后山,竟然发现自家的一只羊在树隙中,哦,还有一只虽然被树丛遮住,但能看到它的屁股…… 露怡激动得很,说:“太谢谢叔叔了,我以后去找羊,可以先用它看,可以少走冤枉路。” “不用谢我,你为我看那三块大岩石下的土堆,就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怎么算看好它呢?”露怡认真地问。 “如果有人挖了它,你及时告诉我。” 露怡马上答应:“行,我保证给你看好。” 露怡没问为什么必须看着这个小土堆,她很懂事,不告诉她的事不会寻根问底。她还怕贺冯唐不放心,补充说:“你把望远镜给我,我高兴得哩,以后去挖岩姜,可先看看哪里长得多,又可以看我的羊,真好呢。贺叔叔放心,你那个事,我不会忘记,一有空,就会站在这个土墩,拿望远镜看那个土堆。” 贺冯唐想起了采访的事,对露怡说:“县电视台那个主播荷花新闻的漂亮姐姐想见你。” “见我?你开玩笑吧?”露怡不相信。 “她要采访你。” “采访是什么?”她疑惑地问。 “就是她问,你答。” “像老师上课提问那样?” “对,差不多,不过,它不像老师那样只针对一个知识问题,而是旁边有人扛着个摄像机,会把你家里的东西,比如屋子呀,还有你爸啦,还有那些鸡鸭兔羊这些可能都会拍下来,然后在电视里播出来。” 原以为露怡听说能上电视,会很高兴,想不到她摇头了,不同意采访。 贺冯唐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爸拄着接拐杖瘸来瘸去,不好看,说不定两个哥哥都会怪我。 贺冯唐劝她,节目一播,可以得到社会的关注,会让更多的人受教育,受感动。 我没有做什么呀,哪个家庭不是做这样的事情?何况梦家人帮了我们这么多,要关注也是应该关注他们呀。 贺冯唐差点没辙了,一想,用个反激将法吧…… (下一节,露怡:“又不是出嫁,化妆干嘛?”) 第634章 关注土堆 贺冯唐斟酌了一下,对露怡说:“你看电视节目里的故事,都是人家接受采访拍出来,大家才看得到,如果谁都不接受采访,我们看什么呢?你也一样吧,不能光看别人的,就不让别人看你,你说公平吗?” 露怡沉默了,半天才点头,表示愿意接受采访,但有个条件,不能在她家采访。 贺冯唐知道,她还是担心他父亲,便问:“那就换个地方,比如来我家,怎么样?” 她还是不同意,说:“你家在路边,来往人多,看见漂亮的电视台姐姐,还不围上来看她。” 贺冯唐想了想,说:“去刁爷爷家,行不行?” 露怡同意了。刁波培家不在路边,又是独栋,左右前后没有别家房屋,不会引人注意。 虽然知道刁波培不会反对在他家采访露怡,但出于尊重,贺冯唐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一聊,刁波培立马同意。 贺冯唐又打电话给莲茜月,说露怡同意接受采访。 莲茜月心里一算,今天星期五,明天星期六,后天星期天,要大后天,大后天还要看台里的情况。她怕时间久了,露怡会变卦,不如不休息,当即说:“明天采访她。” 贺冯唐回到家里,刚换掉出了汗的衣服,手机又震铃了……原来是宁师傅的电话,他有事?接听后,却是露怡稚嫩的声音:“贺叔叔,刚才我用望远镜看那个三块大岩石下的土堆,没留意缑叔叔来了,他问我看什么么,我说看岩石玩,他拿过望远镜也朝那边看,然后就从我家借走了一把镢头,进山了;你看他会不会去三块岩石那里?” 贺冯唐想起刚才缑疤子的电话……于是,他带上一柄短锄,骑上摩托,沿小路往山里赶去。直到一丛荆棘丛前,他熄了火,把摩托隐蔽好,拿起短锄钻入荆棘丛内的近道…… 刚才那条山路虽然坡度较平,摩托也比较好驶,除了弯弯曲曲太多外,但碰上缑疤子,怎么说? 只有走近道。 近道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路,是人早先踩出的小径,如今早已长满野草和荆棘,而且陡,必须攀爬,但比小路到牛角冲的三块大岩石对面要近一半时间。 贺冯唐汗津津地来到辜与曾的衣冠墓,刨出石碑,取出匜和衣物,找块石块放入其中,重新用泥土掩埋。然后带上挖出来的东西,躲藏在一个很隐蔽的灌木丛里。 约半个多小时后,缑疤子才越过山涧来到三块大岩石下,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新鲜的土堆,他一阵心喜,露怡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观察这里?为什么她有望远镜?他顿时明白了,肯定是贺冯唐的鬼! 他立马挥起锄头挖掘…… 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白费一顿工夫,他骂了声:他妈的b,上当了。 缑疤子猜到是贺冯唐转移视线之招,但张望四周,渐渐泄气了,只有眼前这一块比较空旷,其它地方全是灌木和荆棘,三块大岩石前面也是。原来打算到三块大岩石脚下寻找蛛丝马迹,现在他却因挖土堆由兴奋到沮丧,本来走路就累得筋疲力尽……他不想再钻灌木和荆棘丛,算了,要勘察这三块大岩石,以后多找几个人来。 他原路返回了。 缑疤子离开后,贺冯唐没有立即出来,观察缑疤子沿路越过山垇没影子了,才回到原地,把刚才挖出来的衣物、匜及石碑重新按次序埋好,再挖些青草草皮,直到恢复成早期的样子。 贺冯唐照来路返回到宁家,对露怡说,感谢你留意缑疤子;但没有把缑疤子白忙一顿的事告诉她,只再三交代她:你每天如有空就帮我多看几次那里。 翌日,莲茜月与奋波兵早早就来了,贺冯唐已在梦家的进口处等。奋波兵提着摄像机,看见贺冯唐,还是冷淡得很,不说一句话。那个提着灯具箱的是个新面孔,不是上次采访向国梓那个,这个青年人倒很有礼貌,一下车,就与贺冯唐握手。 贺冯唐没有计较奋波兵,就当没看见,依然满脸笑容地把莲茜月三人引进刁家。 烂嘴今天很忙,清早就开车出去了。刁波培去了鸭塘,不知是他不愿掺和热闹,还是有意为采访留出空间。 等了一会,露怡还没来…… 莲茜月与贺冯唐走出门外闲聊。 莲茜月张望四周时,眼神落在大门上方的牌匾上。牌匾新颖,闪闪发光,她上次采访刁家,曾与贺冯唐有过于这个牌匾的简短对话,这次她又情不自禁地又念起了上面的大字:“方得始终。”接着又念小字:“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念完后看向贺冯唐,问:“如果把‘方得始终’前句“不忘初心”四个字写出来不是更明白吗?” 贺冯唐猜,她上次没说到“不忘初心”,她那时可能不知道,现在说了出来,也许她查了资料,说明仍然很爱学习,一点小问题都不放过。 一念瞬间过,贺冯唐立马回答:“此处无声胜有声。” 莲茜月:“你知道不知道河南康百万庄园内的"书状"牌匾?它只有两个大字“留余”,其余是竖行的百余小字。” 贺冯唐:“我还没听说过。” “一般的牌匾都是四个大字,如果大字旁边再添那么多小字,篇幅都让小字占了,不合众,你说,是不是很别扭?” “我猜它们的主人当时很想别具一格,突出想表现的内容。” “可是忽略了共识美啊,其实,共识才是最重要的,离开了它,就属于另类。” “共识往往就是画地为牢,世上的进步都是不囿于共识的。”烂嘴突然在后面插嘴。 烂嘴背上驼着一个不大的冰箱,说完就进屋了。原来他今天早出门是把修好的冰箱送回人家,现在又拉回一台要修的冰箱。他县城的门店小,冰箱占地方,一般在放家里修。 贺冯唐觉得烂嘴说得也有道理,没有接话,两眼凝视牌匾……奇怪,与当时它刚挂起来的感觉不一样,同是闪亮耀眼,此时却有点怪怪的。 莲茜月与烂嘴只接触过一次,知道他嘴巴不着边,也没有搭话。 这时,一个女孩向这里走来了。莲茜月拽拽贺冯唐的衣袖,说:“诶,你看看是不是她?” 贺冯唐回身一看:“是,就是她,露怡。” 露怡头发蓬乱,脸上汗涔涔的,袖子上还粘着根青草,一看就知道她刚割了草回来,马上就跑这里了。 露怡看向莲茜月,向她笑一笑后,拉着贺冯唐走向一边,问:“贺叔叔,我还有一个要求,昨天忘了说。” 贺冯唐鼓励她:“你有要求尽管说。” “不能报我的名字,怕我两个哥哥说我暴露家丑。” 莲茜月在旁边听见了,内心立马生出感叹: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成熟,想问题都不平常。 “可以不用你的真实名字。”莲茜月答应了她。 进入正式采访环节,要先化妆。 莲茜月拿出化妆盒,一边用梳子给露怡梳头,一边叫贺冯唐找个脸盆打水来要给露怡洗脸。 露怡赶紧说:“我来前,洗了脸啊。” “你刚才出了汗,洗了脸好化妆。” “又不是出嫁,化妆干嘛?” (下一节,莲茜月:“这个我不管,反正我要她家的实景,你想办法搞定这件事。”) 第635章 采访露怡 莲茜月:“化了妆,上了电视漂亮。” 露怡:“那我回去换身过年穿的衣服。” “衣服就不要换了,我给你带来了一件。”说着,莲茜月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给露怡。 露怡一看,这件衣服太旧了,不但有补丁,还破了几个洞。她推回衣服,说:“我不穿,这样的破衣服我早就扔了。” 莲茜月把衣服塞回她,说:“你不知道我们怎么做节目,听我的没错,我们这样做,才贴近生活,才有真实感。” 洗脸架就在厅堂,自来水也在旁边,贺冯唐装了半脸盆水放在露怡身边。他听了莲茜月的话,发笑了,说:“你一会儿说要漂亮,一会儿说要真实感,前后矛盾啊。” 莲茜月没答话,她帮露怡穿上她带来的道具衣服后,觉得满意,才对贺冯唐说:“上次来钱田采访向老时就跟你讲过,我们做节目,观众就是上帝。就说现在这个节目,如果不给露怡化妆,刚才她头发乱乱的,脸上汗涔涔的,像个战乱逃难的孩子,就是个负面的镜头。” 贺冯唐又笑:“但你又让她穿补丁衣服。“ 莲茜月:“不错,电视机前的观众谁都喜欢漂亮,你把大家不喜欢的负面的播出来,观众不骂死你才怪。而衣服又不同,尽量要旧,要有汗渍,有破损,这叫真实。如果换成一身干干净净、过年过节的的衣服,一上电视就知道是假的,观众会买账吗?” “方方面面都做假,然后以假乱真。”烂嘴从厅堂经过,他又要出去忙,听见莲茜月的话,冒然吐出一句。 莲茜月不好与烂嘴辩论,没有吭声。 烂嘴出门时,又补一句:“只有我们做实事的做不了半点假,一假,饭碗就没了。” 莲茜月不看他,忙着为露怡打脸粉。 …… 采访完露怡后,莲茜月给了露怡五百元钱。露怡不要,问:“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 “我给你也不要?你刚才回答问题说得很好,我都感动了,就算我这个大姐姐给你的零花钱。” 露怡的眼睛盯在莲茜月的破裤子上,说:“你的钱我更不能要。” 莲茜月不解:“为什么?” “姐姐的裤子都磨成毛边了,还有破洞,舍不得买新的,看得出姐姐家里也不是有钱的。” 莲茜月笑弯了腰,半天直不起来…… 贺冯唐赶忙告诉露怡:“这是新潮款式,做衣服的故意弄几个破洞,才好看,也好卖。” “那也不能要,姐姐挣的工资不容易,城里用钱的地方多,不像我们农村,饭和菜都是自家的,水也不要钱。” 莲茜月解释:“这不是我私人的钱,这是我们节目组公家的。” 在贺冯唐的劝说下,露听又听说不是私人的,想到大哥曾说要五百元买个旧电脑,这才收了钱,连声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事后在电视台编制节目,莲茜月回放采访录像,觉得没达到自己希望的效果,为了丰富厚度,增加视觉真实感,她又要打电话给贺冯唐,要求再帮忙,去说服露怡,她要拍补露怡家的实景。 “她不是不同意吗?” “这个我不管,反正我要她家的实景,你想办法搞定这件事。” 在莲茜月面前,贺冯唐只有配合的份。他想到一招,趁露怡出外干活,偷偷到她家把实景补拍下来,再在制作时合成。 贺冯唐去做宁师傅的工作,宁师傅很爽快,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我前世积了德,捡到了露怡这么个好女儿。 莲茜月如愿以偿。 露怡的故事在县电视台播出,社会上反映热烈,不少人来信和电话询问露怡的真实地址,提出想去她家帮助的愿望。莲茜月答复,这个女孩已要求为她保密,我们只能尊重她的意愿,不能过多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宁师傅已经习惯了借着拐杖做事,身体渐渐好转,家务事基本上可以做了,他看到露怡苦了这么长的时间,便强迫她多歇息,不歇,他就用拐杖威胁。 露怡一下闲起,反倒觉得很不自在。她想再去挖岩姜卖,用望远镜一看,崖脚四周看不到岩姜,原有的岩姜都被挖光了。听说打工挣钱更多,便与父亲商量,她也想出去打工。 不过她不会走很远,只在县城。宁师傅想,女孩子打工一般在屋内,不要风吹日晒,比农活轻松,加上家里确实缺钱,便同意了。 宁师傅再三交代她,你还小,那些靠力气靠出汗挣钱的工作千万不要做。 (下一节,露怡其实并没到过罗店,临时撒了个谎,脸色红红的。) 第636章 露怡打工 露怡年纪没满十六岁,打工没人要。 正好,一间鞋厂因交货时间紧,扩招员工……露怡被偷偷摸摸招了进去。露怡的工作是安装系鞋带的鸡眼。装鸡眼按件计酬,做得少就钱少,做得多就钱多。露怡为了多挣点钱,别人中午休息,她不休息,吃了饭就接着干。下了班又急急赶回家,怕累坏了并没痊愈的父亲,还要看那个三块岩石下的土堆。结果她才干了一个星期,在干活中晕倒了,老板不敢让她做下去,把她辞退了。 露怡只好再去找工做。 就在露怡到处找事做时,宁师傅又出事了。 宁师傅拄着根拐杖,在屋内干家务还行,但去屋外面伺弄畜禽,就显得很吃力。拖着硬邦邦的右腿很不方便。一次他修理羊栏那根平地横木,必须蹲着干活,当他平悬着右腿,左腿屈膝时,一不小心,他跌倒了……损了腰,他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只好打电话给古怪爷。 古怪爷叫来贺南升,把宁师傅抬进屋,放在床上。 检查宁师傅的腰部后,古怪为他敷上草药,绑上木板,对他说:“注意不要乱动,腰损得比较严重,没两个月恢复不了。” 宁师傅躺在床上,不能动,一动就痛,比上次右腿绑在床架更辛苦。他想到自己又成了废物,不停地叹息:我怎么是这样的命啊。 凌晨尿急,尿壶满了,宁师傅不想叫醒露怡,以为仗着腰上有木板支撑,自己可以慢慢挪动身子起来倒掉尿壶,结果一闪,痛得大汗不止,跌下了床…… 露怡被惊醒,一看,吓得没命地哭,她哪有力气把父亲弄上床,在宁师傅的示意下,才想起打电话给古怪爷。 古怪爷手握电筒,背起药箱,匆匆忙忙过来,松了木板一看,糟了,腰椎扭了。他在宁师傅腰椎揑了一阵,止了痛后才和露怡把宁师傅抬上床。古怪爷说:“现在至少要静躺六个月。” 露怡不能再去找工打了,要照看父亲,只能留在家干活。 她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心急如焚。巴不得父亲一下子就痊愈,哪怕不能做家事,只要他不叹息,像以前能下床拄拐杖也好。 她想起父亲在医院住院期间,曾听人说过罗店镇医院治疗腰损伤很在行,有个病友说他亲戚,腰被倒下的大树砸断,治疗二个月说完全恢复了。她当时还向他询问这个医院治腿伤行不行? 罗店镇医院偏远,距县城二十多公里。为了能让父亲早日康复,她不怕远。露怡想,用板车拖着父亲走,哪怕按平常走路速度,只有三分一那么快,凌晨动身,傍晚应当可以到。 露怡跟父亲商量,去罗店治腰,要两个月,家里的禽畜怎么办?如果卖,都没长大,不好卖。宁师傅想了想,说:“只有求乡亲关照了。”说完,他打电话给古怪爷。古怪爷一听,告诉他:“你放心去治腰,家里的事交给我、刁波培和贺南升就好了。” 露怡想起了那三个大岩石下的土堆,急忙跑到贺冯唐家,把望远镜还给贺冯唐,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真对你不住,我爸去外面治腰,要两个月,等我回来,保证再帮你看土堆。” 贺冯唐:“你是帮我的忙,怎么说对不住我呢?”说到这里,他立即想到一个问题,忙问:“你们去哪里治?你父亲的腿动不了,叫了车没有?” 露怡撒了个谎:“叫了,我爸叫的。” 次日凌晨,露怡拉上父亲,就着月光上了路。 想不到,还有另一个早行的人:烂嘴。 刁波培昨天去看望宁师傅,得知他要去罗店治腰,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儿子。虽然父亲没要求儿子,但听口气,烂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烂嘴正准备哪天去赣西市买电器材料,还要与住在市里的朋友商讨一个技术问题,不如趁此一并办了。第二天,他早早开车到宁师傅家,宁家黑灯瞎火,关着大门,喊叫无人应,猜到他们已经出发了,便掉转车头往回赶…… 赶到接近县城的国道,烂嘴才看见前面不远处一辆板车在动着,驶近前,发现板车上躺着的是宁师傅,露怡弓着腰在前面拖着…… 烂嘴鸣一声低音喇叭,超过她,在前面停下,下车,说她:罗店医院这么远,你一个小女孩,拖着板车拉你爸,不要命了。 烂嘴的面包车平常为了装货方便,只有前排座位,后面足够放一辆板车。烂嘴先把板车拖上车,再把板车轮子放上去,然后再让宁师傅躺在板车上。他叫露怡坐副驾座,露怡说她要照看爸。这样也好,烂嘴便拖出只工具箱,给她当座。 半个小时后,车到分路口,烂嘴朝直路开…… 罗店镇往左走,赣西市才是直走。烂嘴要办的事有点急,加上时而开车去市里,成了惯性,今天去宁师傅家,浪费了一些时间,总想快点赶,行了十几米,发现错了,赶快刹车,然后往退倒,嘴里无意吐出一句:“操,本来就时间紧。” 露怡站起身,手抓前面座背,看着路旁的树反方向走,问:“刁叔叔,你要去的地方是直接往前走吧?” 烂嘴顺口答:“是。” 倒车到分路口,往左走,行驶了分把钟,露怡立马求烂嘴停车,她刚才听出了烂嘴的意思,知道刁叔叔今天开车去哪里肯定有紧要事,不能因为自己过多耽搁他,便说:“我们到了。” 她指着路边的一个大村庄:“我们要去的医院就在里面。”她其实并没到过罗店,临时撒了个谎,脸色红红的。 “好,我把你们送里面去。” 露怡态度坚决:“不要,不要,才几步远,走路一下就到了。” 烂嘴看是一条小路,进不了车,也没发现她的脸色,但知道这个村,原是罗店镇旧中心,此时天灰蒙蒙的,没有大亮,看不清远处,不知道医院没有搬到了镇新中心,便停下了车。 (下一节,宁大笋不愿错失机会,想到妹妹养的羊,能不能卖几只?) 第637章 罗店医院 宁师傅透过车窗看向对面的山峦,他去年搭车去罗店镇卖过篾器,知道这里离罗店新镇还有差不多十里地,但不好开口,一边是烂嘴,人家已经帮忙送了这么远了,他也有他的急事,要不然这么早就开车出来干什么?一边是女儿,心疼她这么小,要拖着他一步一步走,他只能叹着气,自己这是在造孽啊。 露怡拉着板车走了两个钟才到罗店医院。 这虽是一个乡级医院,因为对腰部损伤有自己的一套治疗方法,治愈率高,有不少外地患者慕名而来。 住院的患者都有亲属照料,到了晚上,亲属在病床旁边加个折叠床,叫做陪床。陪床要付钱给医院,折叠床五块钱,被褥十块钱。十五元,对于露怡来说,数额不算小,平常一个钱巴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她,手里就那卖野猪肉的八百多元,不要说以后买稻谷,治父亲的腰伤够不够还不知道,只有能省则省。 头天晚上,她睡在自己的板车上。因为在院子里,医院保安赶她走,她只好离开板车,躲在院子角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龟缩在那里睡觉。 仲秋时节,山区蚊子很多。露怡饱受着蚊子的叮咬,用手不停地拍打,但不敢用力,怕声音传到保安耳朵里。劳累一天,总要睡觉,尤其是孩子,露怡马上就成了蚊子们饕餮大餐的对象…… 半夜,露怡被巡夜的保安队长发现了,以为是个乞丐,用警棍碰醒她……电筒一照,发现她脸上手上被蚊子咬得麻麻点点,又红又肿,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用板车拖父亲来看病的小女孩。 保安队长询问她为什么睡这里,听了她诚惶诚恐的解释,震惊不已, 觉得这个小女孩太可怜。他把她领到值班室,拖来椅子,放在办公桌一头,让她靠着桌子睡,把那盘已点着的蚊香放在她身边。 次日,早餐时间,保安队长留了个心眼,看看露怡吃的是什么,原来她躲在树背后啃着一个红薯。保安队长摇头,她真是太苦了啊,便去食堂买了份早餐给她。露怡不肯接,说,我吃饱了。保安队长吓她:你不吃,和把你赶出医院。露怡这才收下他的早餐,千恩万谢后,趁保安队长没留神,露怡走进病房,把早餐给了她父亲…… 保安队长回到值班室,墙上的电视屏里正在播放本县新闻,画面正是莲茜月采访露怡的镜头……这,这不是刚才啃红薯的女孩吗? 晚上,保安队长找来一张躺椅,放在值班室,叫露怡以后晚上在躺椅上睡。 罗店医院的院长是个女的,她也从电视里知道了露怡的情况,深受感动,给了露怡一张折叠床,抱来被褥,叫她晚上睡父亲床边,免了她陪床费,又减免了宁师傅一半医疗费用。 露怡很感动,双腿跪下跪答谢院长,弄得女院长赶忙拉起她, 眼泪涌出来了…… 一个月后,宁师傅的腰治得差不多了,回家再休养一个月可基本恢复。离开医院前,女院长看到宁师傅拄着拐杖,靠左脚一下一下迈动,右脚僵硬,她知道他受伤缘故,便对宁师傅说:“你如果不怕痛,每天弯曲右腿,坚持三年,完全恢复它的功能不能说,但肯定会改善很多。” 女院长看到露怡扶着她父亲挪上板车,一阵心酸,立即派车将父女俩免费送回梦家…… 回到家,露怡安顿好父亲,看到家里的禽畜一切完好,赶快跑到古怪爷家,又跑到刁波培家和贺冯唐家,一一感谢帮了她家的大忙,都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反让三个老人不好意思。 她没忘自己的承诺,向贺冯唐要回了望远镜,说:“我以后可以长期帮你看那个土堆。” 经过了一段时间,宁师傅的腰伤好了,又能做一些家务。他在做家务的同时,开始咬着牙,忍着痛,按照医生的说法,不时地弯曲锻炼右腿…… 这里说说宁大笋。 他已是最后一个学期,宁大笋在老师的鼓励下,在露怡的劝说下,他决定毕业后读研。 平常,宁大笋在学校,省吃俭用,不敢多花一分钱,但看到身边的同学大多可以任意开销,心里还是别有一番滋味。转眼到了夏天,快要毕业,发现一个室友买了辆小车,引起全寑室同学羡慕。一问,原来他不是用家里的钱,而是自己挣的钱。他说他只开了半年的网店,不仅自己的开销不用家里给,还挣下这部小车。 室友们都决定学开网店。宁大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开网店至少要1000元启动资金…… 他没钱,前段时间为买二手电脑花掉家里五百元,再向家里要,不好意思开口,人不能总顾自己。但又想到开网店能改变自己的窘境,还能帮助家里的经济。他不愿错失机会,想到妹妹养的羊,能不能卖几只? (下一节,绳子另一头分别绑在不同点的树上。她担心父亲冒险去赶羊……) 第638章 再去挖岩姜 宁大笋想,只要开了网店,一两个月就应当赚回来了。他便试着与露怡闲聊,说开淘宝店是一种锻炼,早点接触社会又能挣钱,是件好事情。 露怡对网店不懂,但大哥说的话一定没有错。 她手中没钱了,莲茜月的五百元早给了大笋买电脑,卖野猪肉的八百块钱,去罗店医院治疗父亲腰损伤用掉了,但她不能让大哥失望,她告诉大哥:“再过半个月,羊和兔子就可以卖了,卖了它们就立即把钱给你。” 这批羊,露怡多养了三只,因为有望远镜,能散养,不需一只一只用绳拴在树上,羊一般不会跑太远,用望远镜可找到。粮食目前还有,到缺粮的时候新一批羊和兔子又长大了。 宁大笋听妹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太自私,便说:“算了,没钱也就不开网店了。”尔后,大笋自叹:“现在做什么都是有钱的越有钱,没钱的越没钱。” 宁大笋没关手机,这句话被露怡听见了,她知道大哥要钱很急,不能等卖羊和兔子,便对着手机说:“大哥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很快给你1000元,就是去要饭也给你要到。” 宁大笋赶快说:“你千万不要去要饭。” 露怡:“我开玩笑哩,我才不会去要饭。” 此时,露怡已经想好了,大哥要钱这么急,我不能打工,那就再挖几次岩姜。崖脚那里没什么岩姜了,那就去其它石壁上找,她现在有望远镜,方便多了,公平山这么大,有石壁的地方不少,其它石壁一定也有岩姜。 次日,露怡胡乱地吃完早餐就拿出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挑着两个空筐,朝里面丢了两个红薯,带上小锄头,朝公平山深处出发…… 露怡果然又找到一处石壁,虽然这里的岩姜没有岩脚那么密集,但运气不错,东挖挖西挖挖,到了下午,总算把两个竹筐挖满了。因为收购店的女老板奖励她的岩姜质量好,挑回家前,她把竹筐里的岩姜又倒出来,一个个重新检查,发现有的岩姜缝里夹着泥巴,便用小树枝把它们仔细地扒出来,直到岩姜干干净净为止。泥巴不是岩姜,人家称起来照常算钱,露怡觉得心里对不起人家。 挑到收购店,一称,七十八斤,女老板见露怡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忍不住骂她:“你要钱不要命了,这么干,会害死自己的,你想想,你才多大?” 女老板像上次那样,又多给她一百五十元。 露怡没有立即收钱,说:“今天的岩姜没有那次的大,小多了,你不能奖励我。” 女老板听了,说:“哦,岩姜并不是看大小,主要看质量,你看你的多干净,没泥巴。” 露怡收好钱,谢过阿姨老板,转头就走。由于肚子没吃东西,只吃了生红薯,营养不够,花力多,出汗多,由于转身太快,头发昏,还没出门,就晕倒在地。 女老板冲上前,一把托住露怡,抱在怀里,赶忙掐她人中…… 露怡醒来了,女老板焦急地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露怡站起来,说:“没事的,这是老毛病,时常这样。”说完就要挑起竹筐走…… 女老板扯住她,不让她走。女老板想起她上次晕倒在梦家路上,她猜到了她这次一定也是饿的,便冲了一杯砂糖水,让露怡喝。 露怡喝完后,觉得好多了,又是谢又是鞠躬,然后往外走。女老板怕她像上次那样,才走几步又晕倒了,无论如何要她再休息一会,否则以后不收她的岩姜了。 露怡只好坐下来休息,隔一会问女老板:“阿姨,现在可以了吧?” 问到第三次,女老板只好说:“你先走几步让我看看。” 露怡站起身,来回试走几步,还跳了两下,说:“阿姨,我真的没事了。” 女老板看着她的样子,应当没问题了,为了稳妥,从屋里拿出一盒饼干,塞给露怡,说:“路上吃。” 露怡走到半路,天空乌云开始翻滚,天色慢慢转暗了。她想着自家的羊还拴在后山……父亲的右腿虽然经过半年多的锻炼,僵硬状况比原先好了点点,拄着拐杖能做些轻松的家务,但进山放羊牵羊这类离不开双腿用劲的活,他还是不行。 露怡早晨出门前,看到天空有些乌云,猜到今天可能有雨,没有让羊散放,而是用绳子分别套住几只羊,绳子够长,足以让羊能吃够草,绳子另一头分别绑在不同点的树上。她担心父亲冒险去赶羊…… (下一节,有什么鬼?鬼就是我……) 第639章 牛角冲有鬼 露怡想,必须尽快赶回家,她加快了脚步。 她越走越快,巴不得马上赶到家里。刚进钱田,乌云开始翻滚,眼看就要下暴雨,路上的人都开始找地方躲雨。有人见露怡还在路上急走,大声叫她也躲一下。她谢绝,雨还没下,不愿浪费时间干等着。此刻她想到的是,还有一小段路就到家了,不但没停下脚步,还快跑起来…… 还好,露怡赶到家门口,雨才东一点西一点地下,她把手里那盒饼干交给正在门口修箩筐的父亲。 宁师傅问:“你买了饼干怎不吃啊?” “不是我买的,是收岩姜的阿姨送给你吃的。” 露怡心急,挂念着后山拴着的几只羊,跑出门,又回去拿上望远镜,蹬上那个土墩。她站在皂角树下,举起望远镜向牛角冲方向张望……今天挖岩姜前看过一次那个土堆,到现在才第二次看。她仔细眺望,透过稀稀拉拉的雨粒,三块岩石那里却没有云,天空清晰,那个土堆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异常。 露怡放下望远镜,还没迈腿,就在这时,一个炸雷从皂角树梢上劈下,随即树梢炸断,她瞬间倒地。 …… 贺冯唐听到消息,飞快赶到宁家,看见宁家门前撑起个大蓬布,蓬布下放着一副棺材。棺材前面的地上点亮三支香烛,香烛的小火苗在风中左右摇晃…… 古怪爷、贺南升、孟耀传、漆四芬及梦家的好些个男女村民都在,大家小声地商讨怎么料理露怡的丧事。 露怡已经收殓在棺中,还没有合盖。她头上贴着纸钱,被风吹在一边,脸上乌黑,两只眼睛没有闭合,张望着,仿佛她舍不得这个世界…… 雨已经停了,乌云依然压顶,雷电在天边闪起白练,不发出声响,好像雷神知道刚才打错了,只好向露怡默哀…… 宁师傅倒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按惯例,没满十八岁,死后马上安葬,不会过夜,死于外面人不会移尸入屋,不设灵台。 大家商量后决定,露怡的丧事不但要装棺入屋,还按成人处理,设灵台,上香烛,停柩三天。 随后,露怡的棺材被移进屋,放在厅堂,搬来方桌,扎起了灵架。 刁波培来了,他的大腿已经没有瘸相了,腿杆也没有原先那么粗了,看样子文容同学的祖传秘方很有疗效。他知道宁师傅家可能没纸和墨,用提篮装了来。他破天荒主动写字,一个大大的“奠”字,颜体露出魏风,入木三分,也许毛笔干硬太焦,不乏虚墨断墨……字迹尚未完全干,就贴上灵架上,好几点浓墨闪着灵异之光。 贺冯唐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他一会儿帮这个,一会儿帮那个,都插不上手。他刚才只听说露怡被雷击中,当他知道是被雷打倒在皂角树下的土墩上……他立马全身一颤,全身软了,差点倒了下去…… 露怡如果不站在皂角树下拿望远镜张望,就不会被雷击中,如果自己没有要她帮忙看着辜万年与曾芝媛的衣冠墓,她就不会站在皂角树下……为什么忘记交代她:雷雨天千万不要站在树下。 贺冯唐后悔莫及,突然,他三步两步走到露怡的灵柩前,双膝跪下…… 大家一顿惊奇,贺冯唐怎么啦?谁也不明白,贺冯唐为什么在露怡灵前下跪,还跪这么久? 宁师傅知道了,挺着带夹板的腰,瘸拐着右腿过来,想拉起贺冯唐,说:“不能怪你啊,你给她望远镜是好心,为了她方便寻羊,挖岩姜……” 宁师傅弯不了腰,拉不动贺冯唐,见贺冯唐依然端端正正跪下,泪流满面,受了感染,几步拐去,倒在女儿的棺材上,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孟耀传几个在旁边的村民上前扶住他,劝他不要过度悲伤,自己的身体要紧,强行把他拉进屋去。 宁师傅被人挟持着,边哭泣边嘶哑地说:“都怪我啊,我早就怀疑牛角冲里有鬼在招引露怡,发现她每天几次拿望远镜蹬上土墩看向牛角冲,最后才看羊。我问她羊又不会跑牛角冲,看那里干什么?她总不回答,为什么我就不会继续追问她呢?想不到她一下就没了……” 牛角冲有鬼? 在宁家治丧的村民,小时候都听说过牛角冲有只成了精的牛角,长年卧在那里静养,如果把它激怒,就会吃人的魂。人没魂,就立马死,难道露怡的魂被它吃了? 他们议论纷纷,问古怪爷,古怪爷说不清露怡招惹了牛角精没;问贺南升,贺南升摇头:问刁波培,刁波培骂天。梦家有知识的三个人都回答不了,最后,议论的几个村民形成结论:牛角冲一定有鬼在作祟。 有什么鬼?鬼就是我…… 贺冯唐欲把事实说出来,但不知为什么,他嚅动着嘴巴没有说出来。当然,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想法。 此时,另一个贺冯唐正出现在他脑中:不要说!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露怡已经死了,说出也不能复生,而且,一旦说出真相,你在大家的心中,形象会一落千丈;因为你害死的不是横蛮的恶徒,而是大家可怜着的露怡;何况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哪个没有不能说出的隐私? (下一节,宁师傅滚落下来,因右腿屈膝困难,腰间绑着木板,又没拿好拐杖,整个身子扑倒在地。) 第640章 露怡葬礼 另一个贺冯唐虽然占据了高地,真正的贺冯唐并没有完全隐退。一会儿后,他还是愧疚不已…… 美名曰送望远镜给她,其实为了让她看土堆,她今天的死,因此而导致,这是抹杀不了的事实。尽管从现有法律上讲,自己可以逃脱责任,但从另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的法---良心,他是有罪的。 他想起谷殿主曾与父亲聊天,谷殿主说:“‘罪莫大于多欲,咎莫大于欲得’。”父亲说:“‘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谷殿主又说:“‘坏人一命,累劫千生’。” 他坏了露怡一命,不能用命去还,但这辈子,包括下辈子,再下辈子,直到若干辈子都得接受累劫。 古怪爷决定为露怡再升一格,打破“非老年人不得在如兄堂发丧”的规矩,他要在如兄堂的坪地上,亲自为露怡举办隆重的葬礼,而后实施土葬。 消息一出,梦家人都说好。 要知道,古怪爷已有十几年不主持葬礼了。 宁家老二关在监狱,出不来,宁大笋闻讯赶回了家,主动为露怡戴孝服,持孝杖伴棺…… 葬礼那天上午,露怡的灵柩被移出宁家,就在出门放响鞭炮那一刻,宁师傅一口气接不上来,昏倒了,专门关照他的人只好打电话叫救护车,把宁师傅送进了医院。 梦家不少上班的人请假回来了,加上在家的中老年人,全村倾巢出动,人人披着白衣,聚集在如兄堂原址坪地上。大家摇头、感叹、痛惜、流泪,这样一个懂事又勤劳的小女孩,为什么阎王这么狠心把她带走,不让她活下去! 露怡的灵柩前,刁波培写的那个大大的“奠”字,笔划苍劲有力却断续残缺,犹如犬咬兽撕后的样子,连目不识丁者也看得顿生悲切,潸然泪下…… 贺冯唐内疚万分,为了表达哀思,他决定把内心的情感用文字表达出来,特地写了篇悼文…… 古怪爷在露怡灵前宣读贺冯唐的悼文时,语气格外沉重,悼文内容情切深处,大家听着听着,无不感动之至,尤其是女人们,止不住嚎叫大哭…… 此时,有一个人的心态不一样,他就是贺南升。 不是说露怡的意外早逝,贺南升不痛心,也不是贺南升不同意在如兄堂原址举行露怡的葬礼,而是他不同意违反政府规定,给露怡土葬。火葬土葬都是归宿,但必须在政府的一盘棋之内,不可僭越。 虽然自己目前还不是老年协会主席,但做不到眼不见为清。 他不敢反对古怪爷,更不敢与梦家民心唱反调。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一个治保员,权力有限。他多么希望村干部出来制止,然而他们都保持沉默。 自己又不能出面制止土葬,怎么办?贺南升只好偷偷打电话告知镇办公室,说梦家有人死了要土葬,就在今天。 镇办来人了,他们向村民宣传火葬政策,村民没人听。他们只好找钱田的书记村长,书记村长都不在,外出办事了。只有会计在,会计表示:书记村长已经反对了,没用,民心所向,难不成与村民打架?村委几个人也打不过这么多群众呀。 其实会计也站在村民一边,同意土葬。一个小女孩,原本就可怜,死后还要大火烧,太残忍了;又不是什么政治问题,何况,什么事总有破例的嘛。 宁师傅不知怎么也来了,由刘师傅的电动车载着他…… 刘师傅今天才得知露怡去世的消息,骑车速速赶来宁家,宁师傅正被抬上救护车,他便跟在救护车后面,一直到医院。 宁师傅醒了,躺在病床上又哭得死去活来…… 刘师傅只好一边抹眼泪一边劝老庚注意身体。宁师傅告诉他,露怡的葬礼现场移到如兄堂坪地了,他无论如何要去参加,说着他就要下床。 护士不让,大声呼唤医生。宁师傅说,你们不让我回去参加女儿葬礼,我就撞死在这里。闻讯而来的医生怕出事,只好在出院单上写上“强行出院医院不负责任。”叫他本人签字。 刘师傅也不好反对,只能由他,之后将老庚慢慢扶出医院大门。刘师傅想叫辆的士,宁师傅不同意,说浪费钱,坚持要坐刘师傅的电动车。 刘师傅一手握把,一手将老庚扶上后座,又检查他的腰上的夹板缠得结实不结实,让他把拐杖横放下腹前,上车后,又让他双手紧抱自己的腰。想想还不行,怕老庚路上伤心过度出危险,刘师傅又特别叮咛他:咬紧牙关,不要哭,关乎你自己的安全,也关乎我的安全。 两人来到了露怡葬礼现场,刘师傅刚停稳车,宁师傅便从电动车上滚落下来,因右腿屈膝困难,腰间绑着木板,又没拿好拐杖,整个身子扑倒在地。 他不知道痛,只顾嚎叫大哭…… (下一节,洪灾之中的一众老小……) 第641章 古桥壮景 宁师傅边爬边哭边诉说:宁家欠露怡太多了,只能下辈子给她牛做马来还债…… 贺南升主动担任唢呐吹奏,吹的是《哭别》,调声凄凉,听得平常难得流泪的也开始流泪…… 烂嘴就在贺南升旁边,他本来是个很难哭的人,连他母亲去世都没哭,今天他哭了。他抹着眼泪说:“从前是恶人遭雷打,如今好人遭雷打,能怪有人讲:好人多遭横祸,坏人逍遥自在;老天爷也不顾公理。” 烂嘴说话时,瑞颖癫婆不知怎么出现在他身后,她肩披编织袋,手拿着长铁钳,口中念叨:“好人葬礼伤心的多,坏人葬礼高兴的多,当官的葬礼假装的多,老板的葬礼分账的多。伟大导师教导我们,要破旧立新,移风易俗。” 她说话声小,没人听见。露怡的丧事重要,旁人都没理她,她又自顾自地学起了烂嘴的口舌:“以前恶人遭雷打,现在好人遭雷打,难怪有人讲:好人多遭横祸,坏人逍遥自在;老天爷也不顾公理。” 这时候,李馨灵才匆匆忙忙赶到葬礼现场。 露怡的故事在县电视台播出后,节目组陆续收到不少社会捐给露怡的物品和款项。节目组作出决定,先收下,一起送给露怡家。县民政部门有关负责人打来电话,告诉节目组:关于你们提出的有关宁家问题,民政部门半年前就已把宁家拟定为帮贫对象,只是每半年固定一次的批复,时间没赶上点,现在批下来了,宁家被核准为贫困户的文件近期下发。 露怡的死,贺冯唐没告诉莲茜月,也没心思告诉莲茜月,他也不敢告诉莲茜月。 文茜月带着摄制组,准备再做跟踪节目,顺便把社会捐给宁家的钱物送来,另外也把她家被定为重点帮贫对象的消息一并提前告诉露怡。 采访车刚进坪地,就听见唢呐哀号,锣鼓震天……车还没过钱溪桥,一看,前面路上一长溜身穿白衣的人群在哀乐中浩浩荡荡向前游动。远望过去,引头的是八个人抬着的棺材,白幡招引,纸钱翻飞…… 莲茜月知道这是农村的土葬形式。 如今不是实行火葬吗,怎么还在搞土葬?仪式还那么的隆重,这么多人参加送葬……莲茜月迷惑中一打听,顿时张大了嘴巴,想不到竟是露怡的葬礼。 她惊诧不已…… 明明刚才还有太阳,突然乌云急至,雨倾盆而下,好像苍天也忍不住跟着哀乐恸哭。没有雷声,雷神爷早已懊悔,再一次静默,为露怡送行…… 谷殿主说,下葬时遇瓢泼大雨,那是逝者通往天国之兆。 第二天,雨还在下,看不到停歇,钱溪渐渐水多了起来…… 傍晚,贺冯唐从外面返程回家,来到江边,只见新建的钱溪桥被淹没,好多欲过江的人被堵在江的两边,大家看着肆虐的洪水,无可奈何。 贺冯唐想到螺星桥是拱式,桥面较高,能不能从那里过江?他顺着江边的高岸向上游走去…… 离螺星桥还有一段距离,就发现这老式石桥孤单地立在洪水之上,这边的引桥已被洪水淹没,只看到急流。那边的引桥虽然比这边高,但也浸没得无影无踪。 对岸站着一群人,他们个个挽着裤腿,水漫到了他们的脚踝处,贺冯唐发现其中有古怪爷,有父亲,还有刁波培和孟耀传等几个老年人,另有一伙高矮不一的小学生正跟着看热闹,孟实仔也在其中。 看得出,对岸的老人们正在争论,有人指着这个老石桥,有人指着洪水中那些从上游冲下的草团和树枝……这些?团和树枝,在螺星桥三个拱洞里拥挤而过,如果洪水再涨高,接近桥洞顶部,这些?团和树枝冲不过去,就会威胁螺星桥的安全。 小学生们却不知道担心,为了好玩,孟实仔带头踏入浸没脚板的浅水区域中,带头抬脚撩出一泼水花……马上,其他学生也跟着学样。他们用水花互相攻击,开心得不得了。 过会儿,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一棵连根拔起的河柳随洪水滚了下来,过桥洞时,由于太大,被阻住了,它的树蔸搁在古怪爷那边的岸墩上,而树梢横在水中的桥墩上,像一道拦河坝。后面漂来的垃圾被河柳挡住,开始堆积…… 铁牛牯和烂嘴也回来了,他们聚在贺冯唐身边,渐渐地围拢了十几个下班回家的年轻人,对岸却都是老人和孩子,两岸人群形成年龄的显明落差。 随着河柳阻住的垃圾渐渐增多,对岸的老人们个个变得情绪激动,他们担心两百多年的螺星桥被冲垮…… 唯一的办法就是涉水过去,到十几米外的深水区,把岸墩上河柳推进桥洞,让它顺水而下。 贺冯唐、铁牛牯和烂嘴他们早就想下水,但这边的洪水比那边宽,至少有六七十米,且水急浪高,如果下水,也无力松动河柳,很大可能会被卷入洪流,有撞上桥墩的危险! 贺冯唐这边的年轻人只能干着急…… 古怪爷三下两下剥掉上衣,刚迈腿,被贺南升拉住。贺南升已经脱去衣服,说:我去。可是他又被刁波培和孟耀传两人拉住,几个人都想争着去推开河柳…… 孟实仔以为老人们想下河游泳,脱掉衣服就往河中心跑,“啪”,“啪”,“啪”……脚下水花四溅,七八个学生男童一看,纷纷脱掉衣服尾随着孟发仔跑,踩出朵朵小浪花…… “实仔回来!”孟耀传大声一喝,孟实仔站住了,回头望着父亲。他后面的孩子们跟着停住了脚步。 “回来!”古怪爷再猛喝一声,孟实仔见古怪爷瞪着眼睛,怕了,只好往回走,那些孩子也转身返回。 孩子们回到了身边,古怪爷又厉声责斥:“你们以为好玩?凭你们的三脚猫工夫,在洪水中扑两下就没命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孟实仔不敢吭声,其中有个孩子不服,嘟嚷着说:“又没试,怎么知道我们水性不行,反正比你们要好。” 稳住了这些孩子,几个老人最后决定手拉手下去,万一谁遇到谁跌水中,也能拉上来。但谁都想把安全留给别人,自己领头,他们又开始争执。 贺南升大喊:“不要争了,古怪爷年龄最大,刁波培腿疾并未完全康复,孟耀传虽还是壮年,但眼疾指残,其他几个水性较差,被笑为旱鸭子,只有我身体最好,且教书时在阳兴教育界得过百米游泳冠军。” 于是,按身体强弱,贺南升领头,接着是孟耀传,而后是刁波培,后面是古怪爷,那几个旱鸭子做尾巴。 他们互相牵着手,慢慢走向深水区,一直到贺南升接近堵成水坝的河柳蔸边,此刻他已经脚踮不到河底,开始浮起身子,而孟耀传也是水没到脖子,也浮了起来。刁波培还好,水只齐到腹部,可以站立,古怪爷情况更好,水只在胯下,越到后面水越浅,只是没了膝盖到小腿而已。 但是,不管贺南升怎么推动河柳蔸,总是推不动,也许是单手,用不了力,他想松开另一只手,但孟耀传死死抓着不放,因为怕一旦河柳蔸被推开,水坝消失,必定是急流飞下,他怕贺南升跟着卷进水中。 孟实仔及他们一伙孩子此刻明白大人们要干什么了,看到贺南升伯伯总是推不动树蔸,他爸爸帮不上忙,心里跟着急…… 孟实仔顾不得会挨骂,甩掉搁在肩上的衣服,飞快地向他爸爸方向跑去,其他七八个儿童也纷纷跑进洪水中。 尾巴上的几个老人大叫着危险,他们哪里听得进,转眼就像一群泥鳅一样游到贺南升身前,几个老人都骂他们,要他们赶快游回去。他们却不约而同地用小小的双手撑起树蔸,齐喊着:“一、二、三”,“一、二、三”……最终河柳松动,慢慢地水坝的压迫下顺势冲进了桥孔…… (下一节,钟埠行买彩票中了大奖。) 第642章 贺南升当了会长 就在几个老人和一群孩子解除古石桥危险后,季领导回来了,他发现了贺南升给他的信。 这段时间他带领县发改委去广东考察,接着又去江浙两省考察,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知道写信的贺南升是谁,看到信封里的照片,想起来了,原来是向老的亲戚,那个曾与自己谈论左宗堂对联的老汉…… 精神可嘉啊! 但是,明明是件小事,为什么还专门写一封信给我呢?出于对向老的尊重,季领导亲自打电话去镇主要领导,叫他过问此事。 镇主要领导立马追问分管此项工作的副镇长,得知具体情况后,狠狠地批评了他,副镇长接着打电话批评村长。 会长正式确定了,贺南升从村书记刘成明手中郑重地接过钱田村老年协会的公章,虽然没有想象中的任命书,但也激动得双手发抖…… 古怪爷一听此事,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谎言竟然成了事实,笑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家里换空气电闸的铁牛牯,看见很少大笑的爷爷竟然笑得这么开怀,也吃惊了。 贺南生的申诉受理了,据得到的消息,冤案应该会昭雪,如今又当上了会长,浑身来劲,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很多。 他知道,他现在不是以前,只会低头种菜卖菜,如今身兼两职,既要做好村治保工作,又要搞好老年协会。 治保工作的中心任务是围绕村内卫生与安全,注意防火防盗防斗殴。防火这方面如今可以忽略不计,家家都不烧柴,多数用罐装煤气,其余的用煤球。防盗方面只出了个宁二笋,偷自家的东西,已经被捉进牢房,并没出过其他的偷鸡摸狗的事。至于斗殴,若无外地人进村惹事生非,本村人决不会打架,如兄堂传下的村风依然存在。那自己该做哪方面工作呢? 贺南升把目光放在村路的交通管理上。县城的交通有交警管,农村的交通靠自觉。但自觉来源于素质,素质低的, 如果没人管,等于是放任自流,还会严重影响那些素质高的人。 他上次划线,明明划得清清楚楚,该实线的实线,该虚线的虚线。看如今那些开车的,没有装探头的路段,基本上都是乱来,尤其是骑两轮电动车的,横冲直闯。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会出现重大交通事故,伤人死人的,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他决定整顿钱田的村路交通。 贺南升戴上红袖章,时不时在村路上巡逻,只要发现有人开车压实线,或乱停车,他就会指出批评。那些途经钱田的太伍、王夏的司机愿意接受批评。但钱田的人大多数不理他,有人骂他神经病,这里又不是县城街道,也不是主干道,什么实线虚线,你个毛线。 还有人工作一天,受了委屈,气没处出,就借此发泄,骂他怪不得被判刑,原来骨架子里面贱。 这些虽然在难听,贺南升始终压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万事开关难,没有退缩,一退缩,整顿村路交通便成了泡影。 贺南升的气受多了,向古怪爷和刁波培诉苦。 古怪爷想说,现在是什么环境,开车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谁愿意听你一个老头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村干部都不管,还轮着你来管?但又不好打击他,毕竟是件好事,便意味深长地说:“由他们说去,你也不要当真,钱田村的人哪个不知底?长短高矮,每个心中有一杆秤,几斤几两都清楚。” 刁波培玩笑他:“你原来被压抑得太久,是不是想尝权力的滋味?现在才明白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贺南升想不到原来很知心的人也没给他支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不对吗?他认为自己没做错,没做错就得坚持,总有一天,大家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他认为还要再加把力,光凭批评还不行,要让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体会到肉痛,才能吸取教训。傍晚时分是村中公路机动车最多的时候,大家都下班,谁都想早点回家。于是贺南升选择那条压线最频繁的长实线路段,正好路边有一排树,他躲在树的背后……一旦有人压实线,他便用手机抓拍,事后发给交警罚款。 贺南升的注意力全在抓拍上,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一惊,原来是好多年不见的钟埠行…… 干什么,又来挑衅? 他岂能知道,钟埠行这次回故地,是善意之举,目的是想完成两桩心愿。 钟埠行回荷花,他是有目的。先寻找程姮欣,没找到,又打听不到程姮欣的下落,便来钱田找贺南升。 原来,钟埠行用买彩票中奖的钱买了三十多套商品房,与程姮欣离婚后,贪得无厌,见一个新结识的朋友经营玉石赚了很多钱,便也跟他去混玉石。混玉石要一定的资金,恰逢这几年商品房价格翻了两番,他便把这些商品房全卖了,…… (下一节,他恳求贺南升原谅,并要用金钱赔偿。) 第643章 钟埠行还债 钟埠行打发了那个粘着他的女人后,跟朋友来到缅甸木姐。 在木姐没多久,他的朋友因钱多目标大,被当地持枪土匪盯上了,吐出了所有的钱,还赔了性命。而钟埠行刚刚入行,没让土匪看上眼。不过,他明白,自己一个外来户,要在当地立足,必须要有的后台,于是他靠上了一个叫奈温的人。 奈温是当地排得上号的老大。他不但经营玉石和古董,还暗地里贩卖毒品,养有十几人的武装马仔。 钟埠行懂得谨慎,不搞其它,他只经营玉石,有了奈温庇护,他生意顺风顺水。几年后,他便在瑞丽买了别墅,娶了老婆,通过人工授精,天命年有了儿子。 钱不担心了,他唯一担心的是安全。 后来,莎莎成了奈温的女朋友,做了瑞丽这边的代理人,钟埠行少不了跟她接触,尽管莎莎比钟埠行的晚一辈,年龄小得多,但她的话,钟埠行只有洗耳恭听。 钟埠行觉得自己年岁老了,知道适可而止,万一载个跟斗,像那个朋友一样,命都没了。钱已经赚够了,就想到隐退。他心里清楚,不是自己想隐退就可以隐退,拜了山头就得经过头头的准许。他婉转地向莎莎请教:以后他的路该怎么走。 莎莎从荷花回来后,遭到抢劫,被打得奄奄一息,捆了四肢,丢进山中喂狼,眼看要见阎王了,被一个尼姑救了。她重新认识人生,信了佛,有了心得。她让奈温同意钟埠行离伙,但特意启发钟埠行:所有的磨难都是佛给你的惩罚,所有的成功也都是佛给你的赏赐;没有佛,一个凡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孙悟空能大闹天宫,还不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 钟埠行明白莎莎的意思,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同意,于是跟着莎莎信了佛。不过,莎莎的圈子很大,钟埠行必须要入这个圈子。退出山头,奈温不会管,不跟莎莎,钱保不住,甚至人都保不住。 入了圈,等于上了保险。 钟埠行喝够了,玩够了,还有有花不完的钱。他按莎莎的指点,时不时去寺庙里捐款,给乞丐衣食,给学校献爱心。然而,做了这些事后,心里却没有获得安宁。 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请问寺庙方丈。方丈不语,他不够格,只好问莎莎。莎莎说,你肯定有什么孽债在你心里一直暗暗挂着,了掉孽债,就清净了。 孽债?他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渐渐醒悟……他想起了跟着自己从未想过福的程姮欣,想起了曾经被自己害得很苦的贺南升。 这两笔孽债是应该要还了,而且自己有能力还了。 钟埠行哪怕年近七十,身体依然强健,他带上女秘,开着保时捷从云南瑞丽来到莞海原先的住址,没找到程姮欣,邻居说她回老家了。他又赶到荷花,也没发现程姮欣。再到顼吴小学,没人认识他。几十年没回荷花,连熟悉的人也找不到,他便去钱田去找贺南升。 刚到钱田,他碰巧发现了正在用手机拍机动车违章的贺南升。 贺南升被钟埠行强行拉上保时捷,他瞥见汽车前面的右副驾位上坐着个漂亮女孩,正在扭头微笑地看着自己。贺南升不好询问这个女孩是谁,只笑笑作礼貌回应。钟埠先向他介绍这是我现在的秘书。然后踩开刹车器,右脚轻点油门,怡然自得地往县城驶去。 来到皇冠酒楼,进了包厢,贺南升从未到过这么好的酒店,看到厢内摆饰之高档,有点心慌,起身要走,心里说:“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他怕是钟埠行摆的鸿门宴。 钟埠行好不容易把他带来了,岂肯让他走?无论如何要吃了这顿饭。 看到钟埠行劝得真诚,他没坚持走。按理,钟埠行是个久违的客人,远道而来,该以礼相待,若是他有歹心,到时也能以身力相博,钟埠行没练过武功,体力应在自己之下。贺南升想想,坐下来,静观其变。 马上,好酒好菜上来了,这些菜品贺南升通通没见过,不过香味让人暗暗咽口水。贺南升不喝酒,那好,跟女秘一样喝果汁。果汁盒上全是外文,不认识,但一入口,却是沁人心脾,味道真好! 面对一桌的美馔佳肴,贺南升想起了郑板桥的“江南鲜笋趁鲥鱼,烂煮春风三月初”诗句, 岂知这里天上、地下、水里,春夏秋冬四季都能把它们摆上桌。 贺南升在盛情难却下,由原来的满心狐疑,到勉强应付,再到肚子饱饱,实在吃不下了。 水果上来了,贺南升没忘正题,询问钟埠行请自己吃饭的目的。 钟埠行听罢,站起来向贺南升道歉。贺南升一头雾水……当得知他是为当年自己的冤案而道歉时,便说:“早过去了,我也已经申诉了,且法院已经受理,应该会平反。” 钟埠行听后,迅速伸出双手握着贺南升的手,真诚的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他由衷地表示造成你的不幸都是我的过错,并恳求贺南升的原谅,他还要赔偿…… (下一节,贺南升不愿罢休,他隔一会打一次,隔一会打一次……) 第644章 上山捡石头 钟埠行说:“如果不赔偿,余生不得安宁。” 然后他又告诉贺南升:赔偿金是84.1165万元。 贺南升很吃惊,想不到钟埠行竟会向自己赔钱,这么多,还精确到元。 钟埠行早料到贺南升会疑惑,这么多年的炼成的经济头脑,已经对数字计算非常娴熟,错不了。 他向贺南升解释具体算法:对比同是阳兴小学同时期的老师,目前每月退休金是3400元,减去他现有100元的养老金,就是3300元x12个月x11年,从现在计算到到80岁,那就是43.56万元,加上服刑期间的应得那那十二年的工资4896元,再加上出狱年份到当前年份折算平均工资903.5元x12个月x37年计40.1154万元,共计84.1165万元。 钟埠行没说,里面包含了利息,但未算贺南升的身心损害部分。 贺南升推辞不要。 钟埠行说:“你不收这就不对了,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一直让我寝食不安,我以前没空,现在我好容易腾出时间,奔波几千里,专程为你解决赔偿问题,我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摘掉这个心里负担。” 贺南升还是不接受,觉得他这种来路不明的灰色钱,作赔偿金,好像自己参与分赃,决不能要。 钟埠行有点不高兴,不忘表示自己的优越,说:“你以为这点钱是割了我的肉?错了,我这一辈子,没挣下多少其它东西,就剩下钱……” 贺南升一惊,你这么有钱?到底有多少?富可敌国?吹牛吧?他真想问。钟埠行却把话题一转,说:“贺老师,能不能带我上山,找一种药,只有我们荷花山上有。” 吃了人家的东西嘴短,何况人家千里迢迢来道歉,还要赔钱,贺南升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即问:“哪天上山,随时叫我。” “我时间忙,吃完饭就走。” 钟埠行也是荷花人,虽这么多年在外地,家乡变化也大,但去山里的小路没什么变化,只是一个人上山孤单,还是个老头,怕人误会,拉上贺南升作伴,方便多了。 两人走后山,一直爬到禁区边界被守兵喝住,也没找到钟埠行要的什么药。 贺南升问他到底是什么药,钟埠行说找到了再告诉你。 钟埠行在禁区边界磨磨蹭蹭,抓了一块灰色的石头,举手要狠狠地砸下地,借以发泄今天的白忙,但最终没砸,揑在手中,后来竟趁贺南升没注意,装进口袋里。 下了山,回到钱田,贺南升下车,钟埠行把一张早就填好的银行支票递给他。贺南升犹豫了一下,突然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这种人的钱,不收白不收。 钟埠行见贺南升收支票时有点小激动,趁机说:“我朋友要的药其实是一种石头,只有那山里有,想不到如今不能进,你是山下人,找个机会帮我搞到它,我这个朋友对我很重要,事成之时,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让你余下的日子活得像个人样。”说完,带着女秘的他,开车走了。 支票到手,贺南升没有透露给谁。他不想要这笔钱,但没有把它捐给村里,也没有捐给荷花县的扶贫工程,而是全部捐给阳兴小学。他冥冥中已感到,自己这次申诉一定会成功,老天爷不会冤枉好人。他要让阳兴小学现在的师生知道,曾经有个被冤枉判刑的老师,心里一直热爱着这个学校。 捐了款,贺南升的心情很舒畅,好像天格外的蓝,空气都是香的。 他干活更有劲,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村路的混乱状况得到了改观,书记村长表扬了他,还把这情况写进了工作总结,镇上又表扬了钱田村。 这让贺南升脸上有了光彩,为了证明季领导当时没有看错自己,他特意把镇上的表扬信用手机拍下来,复印一份寄给季领导。信一放进邮局信箱,想起那些曾经为交通而听到的谩骂语言,不觉一笑,骂吧,一骂,我站得更高。 他一兴奋,决定更上一层楼,再把老年协会工作做好,还要让季领导,让镇政府刮目相看。 贺南升把老年协会的改革设想写成报告,其中列出各种措施和条款。他兴致勃勃地交给村委。书记与村长看后,口头上表扬了他,却是轻描淡写,好像对这个问题不太感兴趣,反而说村里的重点是发展经济。 贺南升觉得村领导与他不能产生共鸣,有点委屈,想想不如直接写信给季领导,如果两人能见面就更好,像谈论左宗堂的对联那样,推心置腹地谈,这样才能把心中的改革思想充分表达出来。 不想走到县府门口,门卫看见贺南升的穿着一身老土的黑衣服,像上访的农民,不让进。贺南升便掏出前不久印的名片,在窗台上一拍,什么上访人员?自己好歹是个有身份的人。 门卫一看,乐了,原来是什么村的老年协会主席,当着他的面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贺南升觉得这个门卫肯定是个没文化的人,不懂得尊重别人,论语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与他计较有失身份,不让进就不让进吧,便把给季领导的信塞进挂在门外的信仿箱里。 他离开政府大门后觉得还不放心,怕季领导事多,处理时间慢,便翻出罡峰震的电话号码,想通过他去跟季领导提醒一下,另外让公安抓几个老赌棍,比如像大左老送,以儆效尤。电话打过去,通了,没接,又打了几次,对方还是没接。是不是他太忙?也许是,一个局长,而且是公安局长,不忙才怪。 不过,贺南升不愿罢休,他隔一会打一次,隔一会打一次……他想,你总有歇息的时候。果然,当打到第十次的时候,罡峰震终于接了电话。 (下一节,他觉得应当没犯法,硅胶人本来就是个玩具,又不是活人,不存在淫乱问题……) 第645章 刁波培开玩具屋 罡峰震明白了贺南升的意思后,表达了他个人意见:“老年协会打麻将已是普遍现象,基本上属娱乐性质,这里面老年人居多,公安不可能动不动就抓人。” 罡峰震说到这里,怕打击这个老汉的积极性,又鼓励他:“你现在是老年协会会长,是直接的现场管理者,你脑子里肯定有的是办法,我相信你能把这些人管理好,我们公安也会支持你,要是谁上升到以赌为业,数额较大,我们决不姑息。” 公安局长虽然讲得不痛不痒的,不过最后一句还是说到了点子上。 贺南升决定不必再等季领导的表态了,自己先行动,争取在季领导看到信后,已经做出了成绩…… 于是,他打算把分散在坪地两边门店里的麻将扑克点,全部集中到那栋生产大队时期建的目前几乎弃用的大礼堂内。桌子成行成排摆放,既显得生气勃勃,又有组织感,关键还便于管理。同时严格规定赌资标准:麻将每个子不得超过一元,扑克每张牌不超过一角,超过者以赌博论处。其它的如开合子、押宝、牌九、勾豆子等等,纯属赌博性质,一律禁止。 贺南升把这些想法征求书记村长的意见,刘成明听后很支持,村长也表示支持。 接下来,贺南升把这些措施写在一张大白纸上,盖上老年协会的公章,作为钱田村老年协会的第一张布告,端端正正地贴在旧大礼堂的正面墙上。 布告贴出后,没人当一回事,鸡毛当令箭,呸! 坪地两边各个门店谁都不愿把麻将、扑克牌桌搬进旧礼堂内,仍然像原先的样子,分散在各个门店内,该怎么打牌还是怎么打牌,愿意多少钱一注就多少钱一注,喜欢用什么形式就用什么形式。 这是贺南升没有想到的,他汇报给书记和村长,刘成明和村长劝他对于老年人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两位村领导哪里理解他的心情?贺南升着急得很啦,如果连村老年协会的布告都不起作用,以后还怎么管理这帮老人?他想到了劳动改造时,监狱都擅长抓典型,自己何不也抓几个典型?对,必须抓几个典型来…… 他装着没事似的地在各个门店巡视,终于发现有的麻将桌五元一个子,有的用扑克当牌九,有的用扑克牌押宝…… 贺南升不动声色溜出去,躲到没人处打电话给派出所…… 派出所来了,到各个门店里检查,没发现哪个桌上有现金。没有现金就不好断定为赌博行为。贺南升在旁边暗暗着急,他们是用扑克牌代替钞票,到了一定的数额就结算。但又不好公开揭露,只能闷在肚子里发狠。 他不甘心,从此后他悄无声息地记录,某某时间,谁谁谁赢了多少元,谁谁谁输了多少元,用什么赌具。隔不了多久,他就记满了一个笔记本。于是偷偷地把笔记本送给派出所,然后再买一个新笔记本。 每隔一段时间,派出所会来钱田带走几个老汉,有的被关半个月,有的被罚重款。他们都知道全是贺南升告发的。因为以前古怪爷当会长时,没出现此类事,也没见贴什么布告,不是贺南升还有谁? 大家心里痛恨贺南升,背后骂他这个强奸犯为什么不早点死?有的干脆骂他祖宗八代。 好了,这里不说贺南升了,说刁波培。 话说刁波培的左下肢淋巴水肿病腿,使用了文蓉同学的祖传配方,经过连续几个疗程的治疗,左腿不肿了,看不出有瘸,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古怪爷一直在观察刁波培的治疗情况,看到如今他的病腿差不多恢复如初,不得不赞叹这个组方的奇效。他感叹:民间藏着多少好药方啊,可惜没有一个机构去收集,经过验证后公布给社会。他想,假如年轻十岁,一定要去拜访文蓉这个同学家,哪怕出钱也要把这个组方学到手。 刁波培的病腿一好,思想就活跃了。自从妻子去世后,他的男性本能依然存在。去找失足女,有损他的人格,只好强行压抑,多少个夜晚在床上辗转翻身,恨这个东西,自己睡不着觉…… 如今他不再有自卑感了,想到西坳洞公司的硅胶人,他开始思考…… 思考多了,终于由轮廓变得清晰起来:买一批硅胶人,开个店,专供独居老汉们玩乐,以解决他们的x苦恼;还有那些单身的中壮年男人…… 他觉得这个事情应当没犯法,硅胶人本来就是个玩具,又不是活人,不存在淫乱问题…… (下一节,刁波培反驳:“古语云:‘识时务者俊杰也’。再说,所谓牌匾,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第646章 多人反对 刁波培想,这个店一开,肯定是个挣钱的门道,比起自己辛辛苦苦养鸭,不知要强多少倍。 还有一个原因,勒在心里面儿子说的那句话:“你满腹诗书又能怎么样,挣钱不如缑婆卖鸡蛋。” 刁波培当时怼儿子:“不就是往钱眼里钻嘛,我如果下定决心去钻,还当不得才读四年小学的缑婆?” 烂嘴:“吹牛,你除了养鸭,还有什么本事挣钱?” 现在要让儿子看看老子了,到底是缑婆卖鸡蛋赚钱还是我赚钱?有文化还会差于没文化的? 刁波培主意已定,立即打电话与文婆婆商量。先试探她,尽量说是玩具店,怕她骂,然后听她口风再往深里说。 文婆婆问:“你办幼儿园?” “大人玩的,对象是男人。” “你们那里……办在山洞里的什么公司出产品了?” “还没有,我外面买。” “我知道了。”文婆婆不但不骂,反而称赞他主意新。两人在电话中一拍即合,索性把这个想象中的店取名为“成人玩具屋”。 连文蓉也双手赞成。 文婆婆再建议:“毕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防止太招摇,门店可选择偏僻一些。” 刁波培手一拍,说:“不如就开在我这栋屋里,梦家离县城不远不近,交通也方便。” 这屋有六间正房,可以分别用来做玩具室,自己和儿子搬两间厢房住。 这事少不了要跟儿子讲。 烂嘴一听,立马赞成,问父亲:“你征求过文婆婆的意见没有?” “当然征求了。” “我就说嘛,没有文婆婆,你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 刁波培真想甩儿子一个耳光。 烂嘴没有注意父亲的表情,继续调侃父亲:“你终于脑子开窍了,当初我买充气皮人时,你说我不正经,现在你比我还不正经,我是暗的,你变成公开的了。” “我不跟你练嘴皮子,你得搬厢房里住。” “这没关系,为了爸的事业,我甘心奉献,还有什么需要儿子帮忙的?” “电路安装,照明全归你管了。” “这个不用你说,老爸一辈子就这件事做得正确,儿子保证把电路照明做到最好,助你生意兴隆。” 话说到正点上,刁波培也认真了,说:“就怕政府这一关过不了。” 烂嘴:“不会吧,又没犯法。”不过他还是有疑问,打电话问贺冯唐。 贺冯唐正在西坳公司与别人清理宿舍后的水沟,他为父亲的申诉好长时间没来公司,后面的水沟被落下来的树枝树叶塞满了。那个清洁工因为是兼职,主要为厨房洗菜切菜和食堂卫生,有空才扫扫院子和办公室,至于后面的水沟她不管。贺冯唐不再理洞内的安全,洞外的杂事没做好,他就不能不理了。 他听到烂嘴的电话,乐了,说:“想不到梦家竟有很前卫的人,这个事没问题,沿海城市都有开这样的‘旅馆’,法无禁止即可行。” 烂嘴转向父亲:“老爸,贺冯唐说,法无禁止即可行。也该你运气到了,你开皮人店,正好有贺冯唐这个专业人士,你不必找别人,就找他,他会帮你选定合适的硅胶人;还有,以后硅胶皮人的维修都不用你担心,我可以包了这一块。” 为了全心投入“成人玩具屋”,刁波培打算把自家的稻田租给别人种,这批鸭子已长大,卖了后,不再买鸭苗了,然后一天到晚,都忙这个“成人玩具屋”项目。 好事不出门,怪事飞快传。 西坳洞开了个硅胶人制造公司已经让人惊奇了,现在又听说刁波培要开个专供男人玩的“成人玩具屋”,如烧滚的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在梦家炸开了锅。 消息传到贺南升耳里,什么?“成人玩具屋”? 起初他还不相信,跑过去一看,刁波培正在清理房间杂物,烂嘴爬在梯子上装电线。贺南升拦住刁波培,说:“你刁波培一个红色之家,怎么可以挣黄色钱?” 刁波培问:“什么是黄色钱?” “这些难道不是荒淫的东西?” 刁波培早就料到了,几个老年相好,可能不会支持,他只笑笑,照做自己的事,没有理会。 贺南升强拉着刁波培到大门口,指着上方牌匾,念道:“‘方得始终’,‘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你这是愧对你家祖宗啊。诗经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你刁家这块牌匾不要挂了,把它取下算了。” 刁波培立即反驳:“古语:‘识时务者俊杰也’。再说,所谓牌匾,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就像以前喊皇帝万岁万万岁,哪个皇帝万岁了?” (下一节,公安局长坚决反对,扬言要脱离与刁波培的扶贫关系。) 第647章 罡峰震的劝说 贺南升见刁波培不听劝,语气硬了起来,说:“我是会长,你必须听我的。” 刁波培哈哈一笑,说:“今天起,我退出你这个老年协会。” 贺南升只好找来古怪爷。 古怪爷也反对开“成人玩具屋”。 刁波培劈头问:“你侄子还开个做硅胶人的公司,我就不能开个玩具屋?” “你能比得了他?” 刁波培:“你觉得我比他低一等?” 古怪爷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刁波培争论,说:“如果是你儿子开也罢了,但是你来开,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快要驾鹤西归,为了挣钱,不顾脸面,想想别人怎么看待你?” 刁波培不好硬怼古怪爷,笑嘻嘻地说:“我开成人玩具屋本来就是造福于孤寡的中老年人,年轻人有x需求,中老年人也有x需求,这是靠遮掩也否定不了的事实。” 古怪爷经历过这个阶段,熬过去了,但人的脸面总要放在首位。 刁波培却不管古怪爷脸色,只顾说自己的见解:“x不是洪水猛兽,细说起来它还是我们的祖宗。”他边说边用指头在空中划着,说:“你们看‘祖宗’这两个字,‘祖’字,右边的‘且’,前人说就是男g的象形。‘祖’字左边的‘示’,乃是向上男g的寓意。‘示’字古文,上面只有一横,下面一竖,体也;左右两点,丸也。再说祖宗的‘宗’字,室内之‘示’,就是室内的男g。两个字都没离开男g,也就是说没有男g就没有繁衍,没有繁衍就不存在祖宗嗣息。既然祖宗包含着x,那我做这个事也就是光明正大的,也说明它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没有犯法。” 古怪爷见劝不动他,便告诉谷殿主。 谷殿主却说:顺时而进,道法自然。 罡局长听说刁波培要开涉黄店,特意赶到梦家,问刁波培怎么回事。 “我不过就开个成人玩具屋,涉黄了吗?” “你怎么想到这种不耻的事?” 刁波培笑着说:“还不是逼得没办法,我不管怎么努力,但最后还是富不起来。” “你现在不是改变了很多吗?” “改变多少?我总算才彻底明白了:你看这个‘穷’字,宀头,代表工棚;里面的‘八’字,代表每天吃拉撒睡和休息时间只有八小时;下面的‘力’字,就是要花力气。也就是说,每天除八小时外,其余时间十六个小时都得拼命卖力地干活。原先的繁体‘穷’,也是每天弓着身子干,连间像样的房也挣不到,只能住洞穴。所以,这种靠力气的活路我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了,你想我多少岁了?还能蹦达多少年?” 罡峰震正要反驳他,刁波培抢着又说:“我以前也一直视‘金钱如粪土’,现在才明白,钱不是粪土,生活中开眼的东西都要用钱买,当你没钱的时候,自己才是粪土。” 罡峰震:“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走的是正道吗?是地地道道的歪门邪道!” 刁波培:“什么算正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时也被怀疑,我就当是荷花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家如今都往富里跑,我不想做被挤倒的人。” 罡峰震:“但你是红色家属,门上的两块烈属牌,你不怕玷污它们吗?” 刁波培:“玷污?我堂堂正正,没有偷没有抢,靠双手挣钱。你们公安里面却有人不堂堂正正,像伍老板,民声很糟,为什么他下不来?他这么腐败遭人恨,却得风得雨,你怎么不去管?你们官场还有不少的像他,你都管了吗?你只能管我们的小百姓。” 罡峰震:“你不能以点盖面,有些事确实让老百姓失望,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干部是好的,你没有看到而已……” 刁波培打断他:“得,得,得,大道理我说不过你,我们说现实吧,不就是快速脱贫嘛,我养鸭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才想到搞成人玩具屋。” 罡峰震说不过他,也知道成人玩具屋确实来钱快,但还想作最后努力,说:“你不养鸭,别怪我心硬,搞这个不正经的东西,我就与你脱离扶贫关系。” “脱离就脱离,吓唬不了我。”刁波培说完先转身走了。 罡峰震恨铁不成钢,看着刁波培的背影,大声说:“我现在明白了,你的生产队长没当几年就被撤了,也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思想不上进,也没被推荐出去……” (下一节,他每次都是玩一个半小时,然后急急地走了,好像是卡着时间干这事。) 第648章 玩具屋生意很淡 罡峰震把心里话全说出来:“原来你骨子里就不是与群众同心,你的初心不是红的,与你父辈们完全不同。” 刁波培当作没听到。 他心里装的是“成人玩具屋”的硅胶皮人,最好像西坳公司仓库里看到的那种样品。可惜至今那个公司还没有正式产品出来。 刁波培知道儿子曾经领教过这种东西,对它们肯定熟悉,便叫儿子抓主意。 烂嘴对硅胶皮人已经是老手了,也交了几个这方面的同志,听贺冯唐说他原先的皮人公司已经关门了,便通过微信询问同志,同志回复:多得很,你去网上搜查就知道了。 烂嘴点开手机,一搜,果然有好几家硅胶人网店,各种产品层出不穷。他看得烂熟后,保持页面让父亲看…… 刁波培发现原来自己是坐井观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很精彩了,他一一看后,非常满意。父子俩形成共识,挑选十个国内外最红的明星模样产品。 付款后,过了五天货就寄来了。 烂嘴重新做了个白塑料板招牌,上面粘着金黄色的“成人玩具屋”五个塑料大字,边上串上霓虹灯管,挂上大门上方,把原来的“方得始终”铝合金牌匾遮盖。 钱田梦家开了个供男人用的仿真女人屋,像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迅速在全县传开了……烂嘴只要一打开维修店的门,就有认识不认识的人进来询问,问得最多的是“和硅胶人那个,算不算嫖娼?公安会不会管?你们保证顾客安全吗?” 另一个是卫生问题,“用的人多了,会不会得病?还有其它方面,这么多人接触,少不了有皮肤病的,会不会传染?” 烂嘴不厌其烦耐心解释,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这不过是个硅胶大玩具,又不是真人,与嫖娼挨不到边。至于卫生方面,我们会做到全方位消毒,那个最关键,每日换新。 他回答问题时不时还适当地夸张,尽量吊足打听者的胃口。他知道,这也是一种广告,有这帮人出去口口相传,就足够了。心想,父亲这着棋走得真对,‘成人玩具屋’一定红火。 听说澳岛的成人体验馆,回头客忒多,基本不需要做过多宣传,一波传一波,很快就能获得稳定的客源,而且价格高得多。 来成人体验馆消费的各种身份都有,工人、学生、富人、白领、有妻之夫、中老年人、还有残疾人,但年轻人一直都是消费主力。他们都缘于:不是严峻的生活压力及高居不下的房价,就是恋爱中高昂的物资成本,还有张眼可见的结婚后的矛盾,让无数男生的心越来越累,不如简单便捷的进体验馆。 刁波培以为也能像澳岛那样红火,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成人玩具屋”开业后,门庭倒是热闹非凡,但都是些看稀奇的人,只有少部份人问到点子上:不让熟人知道,这方面做得好不好? 真正玩的人一个都没有。 怎么是这样呢?刁波培一下子凉得到脚底…… 文婆婆也急了,与刁波培寻找原因。 装修方面应当没有问题,每间屋是独立的,还配有玻璃墙卫生间,这是烂嘴特意比较高档酒店做的。 是不是太正规了,正规得有压抑感? 文婆婆提出将原本作休息用的厅堂,开成一个大茶室,门楣上那个“成人玩具屋”霓虹灯招牌中间,再挂上一个显眼的六面“茶”字灯。现代与传统相结合。 她也急着要扭转这种局面,不再在菜市场卖鸡蛋了,专门帮助刁波培管理“茶室”生意。她还出谋划策:每间玩屋置备各种必需要的小物件,房间也像酒店那样,只要有人使用过,所有物品一律换新。 结果生意开始改观,渐渐地有人光顾。不过,基本上是些邻县来荷花做小生意和打工的,或是距离较远的村庄里的单身男人。 生意有,但是淡。 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是成人玩具屋的常客,天天光顾,骑着辆旧摩托,老远就听得见其发动机“啪啦啪啦”像手扶拖拉机响声,他是每天下午最早一个来玩具屋的人。他每次都是待一个半小时,然后急急地走了,好像是卡着时间来当班。 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往往在中途会呼叫刁波培过来换部件。 刁波培曾经问过他什么原因,他反问:“你以为每个人一样?” (下一节,贺南升却拍着刁波培的肩膀,说:“几十年的兄弟情,我不愿让你就些堕落,就是铁了心要把你救上来。”) 第649章 贺南升举报 换部件没有违反玩具屋的规定,刁波培也没理由不给他换,有的部件也许真的存在质量问题。 时间久了,刁波培与这个常客混熟了,看他长得并不壮实,而是精瘦,便关心他的身体,担心他万一被抽干,出了问题,横搁在玩具屋的床上去了另一个世界,自己肯定要承担责任。 于是,刁波培瞅准时机,微笑地看着刚开门打算离开的他:“你年纪也不小了,身体得保重。” 他也微笑,说:“别看我不年轻,只要一天不运动,我就睡不着,头痛得要命,全身不舒服;老婆恨死了我,分睡,要一个月才……哪怎么行?我一个晚上就可以……”他伸出了手掌。 刁波培想不到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人,惊讶地说:“你……吃了药?” “药什么药?天生的。” “你以前怎么解决?” 这个人边走边说:“只能找鸡,但钱不够啊,还要提心吊胆怕警察;现在你正好帮了我的忙,你不知道,我没发泄,干活都没劲,全身软疲疲的;如今浑身有力,几个建筑老板抢着要我干活。” 这个人讲话声音大,也不忌讳,文婆婆听得一清二楚,她早就注意到这个人。此人一离开,她便告诉刁波培:“我认识他,他叫龚祖敬,离我们村两里地,是我们那一带的名人,常年在建筑工地搬砖搬水泥,有个外号叫公猪精。他娶过三个老婆,前两个跑了,现在的老婆牛高马大,他强迫不了,经常把他打得皮青脸肿。” “这么有趣的人,没听你早说他。”刁波培笑着说。 “我怕你他当典范,反让我担心……”文婆婆看看前后没人,拍了拍刁波培的胳膊,样子严肃。 除了龚祖敬,其他人都不是常客,零零散散的,远没到原有的设计量。刁波培没辙了,文婆婆也没辙。两人计论来讨论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刁波培只有求儿子,儿子接触人多,又年轻,看法有独到一面。 果然,烂嘴说:“你们要做就放开做,不要遮遮掩掩,为什么不像我修家电那样,推出上门服务?” 儿子一说,刁波培立马醒悟,对,上门服务,不但解决了大多数人的脸皮薄问题,还解决了有点人想享受又怕让别人知道的问题。 刁波培更进一步:送货时间由顾客自行决定,二十四小时内任意时段。 结果,推出“上门服务”后,成人玩具屋生意红火了。在荷花,绝大多数需求者选择时间是夜里,这样一来,烂嘴的面包车在晚上十点到清晨,为上门送货收货,忙得不可开交。 贺南升却沉不住气了,他几次送菜给钱田小学,每次都有几个男老师嘻嘻哈哈地向他打听成人玩具屋的事,弄得他浑身害臊,无地自容,后来只好不再送菜给钱田小学了。 不行,这样做你刁波培不顾脸面,我们这一班老友还要脸面,梦家的人也要脸面。 贺南升想了想,想到了刁波培还没有办营业执照,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他决定实名举报给市场管理局,让他们来封掉它…… 他刚要按出号码,哦,不行,他是罡峰震的扶贫户,可能有人会顾及罡局长的面子。干脆,举报给保安公司,伍冰全才不会管那么多。 事情到了伍冰全那里,就等他定夺。 伍冰全最初听闻梦家开了个成人玩具屋,心里很不开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有人在黄色领域里打擦边球,事先还不与自己通气。 伍冰全接到举报,想叫军涛谋把刁波培抓来,狠狠地罚他一笔。但一时找不出抓他的理由,法律条文上没有。另外他也知道刁波培不是一般人,有着深硬的历史背景。 伍冰全想了半天,一问举报人叫贺南升,而且是贺冯唐的父亲……好,这就有戏了。他叫军涛谋打电话给刁波培,问:“贺南升举报你变相开妓院,是不是真的?” 刁波培想不到贺南升举报他,火了,转眼就责问贺南升。 贺南升也不回避,承认:“我目的就是不让你越陷越深,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挣正正当当的钱。” “你卑鄙无耻。” “我先礼后兵,光明正大。” 刁波培不理他,贺南升却拍着刁波培的肩膀,说:“几十年的兄弟情,我不愿让你就些堕落,就是铁了心要把你救上来。” (下一节,老汉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走入陷阱……) 第650章 索贿行贿 伍冰全玩女人多,但没玩过硅胶人,他很想试试硅胶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原本想怎么让西坳洞公司送一个硅胶人给他,但是想不出好办法,后来听说钱田开了家成人玩具屋,专门买了这种硅胶人做生意,自己曾经想去那个玩具屋尝试,但不好意思,自己毕竟是zf官员,大家都认识。不料竟然天上掉下了馅饼,案子落到自己手上…… 太好了,正好借此敲这个刁波培一下。 但是,一时又找不到正式理由处罚他,想来想去,想到了同是钱田人的小左,便打电话给军涛谋。要他去找小左,让小左出面示意刁波培:要想不处罚,必须出点血,借一个硅胶人给他,以后再物归原主。 无证经营,刁波培知道这是他的一个致命点。当时他向市场管理局申请,市场管理局从未听说过此事,请示上级,上级答复这个不属管理范围,该由文化部门管。刁波培遂向文化局申请,文化局也从未承办过此事,这不是图书阅览室文化类,也不敢批。 烂嘴说:“好多事都是撑死个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果等,信不信?猴年马月也等不到批复。”刁疲培同意儿子的意见,决定先开再说。 现在小左一提这个事,知道上面开始追究了,刁波培有点慌,问儿子怎么办?儿子一听是伍冰全追查,说:“怕什么,谁不知道他要东西?送个硅胶人给他借用几天,保证半点事也没有。” 他说借,等于老虎借狗,有去无回。刁波培有点不甘心,才十个硅胶人,送他一个无异于是剐肉。他与文婆婆商量,文婆婆想了想,说:“没办法,先妥协,‘驼树底下只能弯腰过,’忍忍吧,送一个给他。” 送东西很有讲究。送得好,才有效果,送得不好,适得其反。刁波培、文婆婆及烂嘴都无贿赂经验,送礼不知道必须掐准时间,结果烂嘴按平常上门服务的时间,晚上十点开始,伍冰全安排送第一。当把硅胶人抱到伍冰全住处时,县纪委领导在场。伍冰全一怒,当场要把烂嘴和赃物扣下。 烂嘴反应快,忙说走错了人家。伍冰全为了在纪委领导面前装清廉,咬定是贿赂…… 烂嘴灵机一动,扯开硅胶娃娃的包装,说:“我要送你伍老板,不会蠢到送这种东西吧,要送不如送个真女人。” 一句话说得伍冰全不知怎么回答。 纪委领导早听说有个台岛人在钱田生产硅胶人,也听说过有人已经用硅胶人经营发财,自己还没有亲眼见过硅胶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今天一看,简直像个活人一样赤裸裸地出现在面前,心里顿时一阵震憾和慌乱…… 这种事是新鲜事物,管与不管都棘手,最好远离它,冷处理,如果事情传出去,自己在场,说不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话对象,忙喝令烂嘴:“送错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搬走。” 烂嘴回到家,把外衣脱下。他自从被伍冰全强行要他做金属探测器后,多了个心眼,通过秘密渠道让广州电子同行朋友弄来了一件前襟钮扣上装有针孔探头的衣服,想不到今天就用上了。 他把内存卡连上电脑,刚才的一切全录了下来。 第二天,军涛谋来到烂嘴的电器维修店,骂烂嘴真蠢,送东西都闹笑话。要他重新送。烂嘴说:“伍老板不是说我明目张胆贿赂他吗?” “我叫你送,你就送,啰嗦干嘛。” “小左知道吗?” “不管他,你记住,今天晚上十一点半,伍老板一个人在家。” “我送你个吊。”军涛谋一走,烂嘴想起伍冰全那个做婊子又立牌坊的样子就有气。 送礼没有成功,刁波培心里一直不踏实,问儿子,儿子正在忙性格配对仪器的事…… 烂嘴不慌不忙地说:“不要急,万一伍冰全要搞我们,也不怕,我有充分的反击证据。 刁波培想法不一样,硬拼硬,我们拼不了,最好以柔克刚。几天后,他又在催儿子送硅胶人给伍冰全的事,文婆婆听见了,说:“不必送了,听说有人已经发现了伍冰全的重要罪证,正在举报他,估计他离倒台不远了。” 一个老爷子来到成人玩具屋,看他上的皱纹应该有八十了吧,不过步伐坚定有力,他穿着西装,没打领带,今天没下雨,脚上却穿着雨鞋。此人向门里走,却不时地回首张望着……刁波培见这种人多了,知道是怕熟人发现他,赶快热情地把他迎进来。 老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走入陷阱…… (下一节,文婆婆见他竟然发誓,有点相信了,急问:“你说,我家出了什么事?”) 第651章 蛇客佬 老爷子小心翼翼地边走边打量成人玩具屋里的布局,看到有后门,暗自欢喜,一有动静可以从后门溜出去。 刁波培把他带到一间空房,让他见识坐在床上的硅胶人。它穿着时尚的纱衣,里面粉嫩的肌肤隐隐可见,脸蛋像某某明星,但比明星还漂亮。 老爷子立马精神抖擞,双手就往硅胶娃娃脸上摸,而后就往下握住纱衣内的两个……,过后问刁波培:“这个东西,除了舒服,却冷冰冰的啊。” 刁波培:“开关没打开,要先按开开关,一会儿就发热了,跟真人的体温一个样。” “跟真人一个样?不可能,真人会哼哼哧哧叫,它会吗?” “会,它会迎合作出各种反应……” “真的?如果你说了谎,我是不会出钱的。” “你放心,我开店做生意,说谎不是砸自己的生意?” “那好,我就要这个好了。”说完就蹲下在硅胶人两条腿上从上到下摸索,半天没有摸到,刁波培知道他想找开关,便把硅胶人平放,说:“开关在左脚的脚底,你往里按就是。” 老爷子按好开关后,双手伸进硅胶人的薄纱里面……一会,他失望地叫着:“没感觉有温度啊。” “哪有这么快?你等五分钟,就知道了。” “诶,有没有范某某脸蛋的?” “当然有,你要不要外国的明星?现在时兴洋妞呢。” “外国的下次再说,我要国内的,先把范某某吃个饱。” “可以,范某某在6号房。”刁波培关掉把硅人的开关。 “6号房离后门多远?” “就在门边。” 蛇客佬放心了,跟着刁波培往6号房走。 出门遇到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从身边走过去,老爷子突然拉住刁波培,在他耳边轻声问:“我今天没带身份证,可不可以不要登记?” 刁波培:“这又不是住宿,不要身份证的。” “公安不会来查房吧?”他明显有点不安。 刁波培知道他误会刚才那个穿保安制服的顾客了,笑着答:“不会,又不是真女人。” 老爷子又问:“你这里是按钟还是按次数收钱?” “按钟,一个钟50元。” 文婆婆正在6号屋做清洁卫生,听见了老爷子的声音,原来是自己村的人,等他一进门,便打招呼:“蛇客佬。” 老爷子一惊,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文婆婆,很是意外,但他只一惊,马上镇定下来,笑着回招呼:“是文婆婆啊,你怎么在这里?不卖鸡蛋了?” “我在这里做服务员,比卖鸡蛋轻松多了。” 蛇客佬嘻皮笑脸:“怪不得你越来越年青漂亮了。” 文婆婆熟悉他的性格,也笑着说:“你是不是又想勾我,我早就说过,你太老了。” “不老啊,我才大你十岁。” “是不老,脸上的杉树皮还没黑。”文婆婆讽刺他不打弯。 “我身体很强壮呀,你试试就知道了。”蛇客佬一脸的坏笑,又说:“只可惜你历来看不中我,要不,我俩早成相好了。” “你还敢说,你那次想强我,我如果报110,你又要被抓进去,你总共进过六次拘留所吧?” 蛇客佬摇头否认:“没有六次,前后加起来只有五次,我可不敢冒功。” 文婆婆又笑他:“在拘留所的滋味不好受吧?” “以前确实不好受,现在我年纪大,警察管得松,主要是饭不够吃,菜也没家里好,还有很多蚊子。”蛇客佬说完,警惕地问:“你这里也有警察来抓人?” “我们这里,你可以放一万个心,出了事包在我身上。” 蛇客佬听文婆婆说得那么肯定,放心了,但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说:“看在我俩是同一个村的份上,我可是头一次,能不能帮我……免费?” “我只是个服务员,不是老板,你想优惠找老板去?” “我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啊。” “刚才带你过来的那个老头就是。” 他?蛇客佬四处张望,刁波培已经去忙活了,不见人影,便对文婆婆说:“你去帮我说说。” 文婆婆:“我说也没有用呀。” 他不甘心,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与你做个交易,我告诉你家一件重要的事,你帮我免单。” 文婆婆知道蛇客佬“小鸟飞过,都想摘一片羽毛”的性格,说:“我早上才从家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哄哄就哄成了?” 蛇客佬:“你刚离开家, 没多久,你家就出了个事了。” “出个屁事。”文婆婆大笑起来,“鬼才相信你蛇客佬。” 蛇客佬一本正经:“如果没有事,我遭雷打。” 文婆婆见他竟然发誓,有点相信了,急问:“你说,我家出了什么事?” (下一节,“你,我,孤男寡女,进那个地下阴屋?”文蓉一脸的坏笑。) 第5章 第652章 文婆婆家的阴屋 蛇客佬抡出食指和拇指,作数钞票的手势,说:“你得先讲定帮我免单。” 文婆婆:“我不是老板,最多看看能不能说到帮你减免一半。” 一半?蛇客佬停了一会,咬咬牙,说:“行,一半就一半。” “那你说我家出了什么事?值不值得让老板减免你一半价。” “怎么就想反悔?” “你先说嘛。” 蛇客佬:“不,你得说定免一半价的事。” “行,你说。” “你家后院墙角下塌出一个窟窿,窟窿好像很大。” 文婆婆吃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进入我家后院了?” “对,我进了你家后院。” “你怎么进去的?我家围墙又是很矮。” “这还不简单,找一截木桩就爬过去了,不过我没偷你家东西。” “你不偷东西,翻我家后院干什么?” “因为一只受了伤的斑鸠落在你后院,等我下到你后院,斑鸠不见了,发现了你屋子右墙角下有个老鼠洞,我以为它钻进去了,用棍子一捅,泥崩了,露出一个窟窿。我弯腰看,窟窿里面很大,浸满了泥巴,你得小心窟窿越崩越大,把你家屋子崩塌了。” 文婆婆一听,此事不是小事,连忙向刁波培说明情况,必须马上回家看看。如果一个人处理不了,就请人帮忙。 刁波培很想跟她一起去,但自己无法脱身,成人玩具屋不能没人照看,他便打电话叫儿子开车送文婆婆去,同时帮忙处理那个窟窿。 烂嘴到了文婆婆家后院,把墙角下的窟窿掘大,钻进去,掏掉里面的泥巴……掏着掏着,原来是个古时墓室……墓壁是砖砌的,弧形顶,前后有两间,里面那间有一个砖砌的炕,其它空空如也。 烂嘴明白了,这不是墓室,应该是古时富裕人家为躲战乱、藏粮食、藏人的地下室,又叫阴屋。在荷花,听说过不少人家发现了这样的阴屋。他也曾经看过贺冯唐家里的阴屋,只是不知道贺家阴屋后面藏着个溶洞。 清除了阴屋里的淤泥,回到地面,烂嘴看到它的入口太难看,提出用砖砌好,遮住洞口。 文婆婆:“这工夫不小,你不是这一行,做起来吃力,等我买来砖,请泥水匠来做。” “突然露出个窟窿,大家都跑来看稀奇,你不在家时怎么办?” “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或做生意去了,留守的老年人都各顾各的,每家都有忙不完的事,早先相互串门聊天的现象早没有了,谁有空闲去关心别人家什么窟窿?” 话是这么说,文婆婆还是招呼烂嘴一同去柴屋里搬来几大捆柴杂,严密地堆在洞口,防止狗呀猫呀进阴屋里拉屎撒尿。 烂嘴回来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贺冯唐,说,你家阴室才一间,文婆婆家的阴屋有两间。 贺冯唐没觉得新鲜,两间与一间,只不过是多与少的问题,就像村人建房,房间有多有少,不足为奇。 文蓉回家后却感到稀奇,她想不到自己家里的地下竟然藏着个阴屋,她钻进去看,察觉阴屋的墙壁砌的砖有些异样,挑一处地方,清除泥巴,发现这些砖是灰白色的,每块砖上都有圈形的花纹,难道自家古时是个富商还是地主?或者根本就不是自家祖上的,而是后来祖上把房子碰巧建在这里而已。 当烂嘴告诉她,贺冯唐家也有阴屋,她更加奇怪,便要看贺冯唐家的阴屋。 文蓉看过贺家阴屋后,对贺冯唐说:“你家阴屋砌的是青砖,我家的是灰白砖,你家的比我家的小,而且没有花纹,年代没我家的久远。” 贺冯唐一听,这才生出好奇,对于年代问题,他还从没想过,自家的阴屋看其青砖属于徽派式青砖,应当年代在明清时期,而文蓉家灰白砖又属哪个年代? 文蓉说:“是不是汉代?荷花出土过汉代墓,墓砖就是灰白的,砖上也有花纹。” “难道你家阴屋是汉代的?不可能。”贺冯唐对类似历史知识也懂一些,但汉代有人建阴屋,还没听说过。是否具有文物价值?他立即想到了邬馆长,对文蓉说:“要不叫上邬馆长,让他去你家考察一番?” 文蓉立马同意。 贺冯唐想起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邬馆长,掏出手机打电话过去,一问,果然,邬馆长在广东女儿家。贺冯唐本想把文件蓉家发现灰白砖阴屋的事告诉他,一想,人家为此要跑回来,他女儿肯定不高兴,阴屋不会走掉,且等他回了家再说吧。 “不如我跟你去看看?”贺冯唐看着文蓉。 “你,我,孤男寡女,进那个地下阴屋?”文蓉一脸的坏笑。 (下一节,不零售,就批发嘛,让兄弟们也跟着享受享受。) 第653章 别侮辱小狗 贺冯唐坚持自己的意见:“我想拍成照片,发给邬馆长。” “行啊。后天,我休息,到时打电话给你。”文蓉说。 后天,贺冯唐正好轮休。 是日,贺冯唐来到文蓉家,两人在后院搬开那堆柴杂,进入地下阴屋,发现了一块特别图纹的灰白砖,这块砖没有像其它砖那样砌成平面,而是凸出来。为什么这样?用于放灯盏?不像,凸出不多,放不了灯盏。挂东西用?不可能,挂上去也不稳啊。 难解其详时,贺冯唐无意用手晃动它,手感觉得它并不牢,发力把它一拉,竟拉出来了,露出一个方孔……贺冯唐用电筒朝孔里一照,里面黑乎乎的,似有不小空间。难道还有秘密间?或者也像自家的阴屋那样,里面藏着个溶洞? 文蓉也好奇,想看个究竟。于是,贺冯唐便动手扩大孔径,撬开几块砖后,朝里一望,竟然也是一个天然洞穴,洞穴很深,看不到头,洞壁光滑,远处有隐隐约约的钟乳石…… 砖墙再扩大,两人钻进去,双双打开手机电筒,沿着溶洞行进,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稀奇…… 这个溶洞,除了千奇百怪的壁石外,还见到多处有水滴,滴落至洞底边的凹沟里,除了凹沟,洞底却是干的,很平滑。 往里走,洞道变得很大,如果战乱,可以容纳好多人生活。贺冯唐想起了孟耀传家的溶洞,他家的溶洞没有这么大,两个女孩竟在洞里生活好多年。假设有一伙犯罪分子,藏在这个洞里,也可以逃避追捕,没人知道。他想到这里,却自笑了,荒唐,孟家女孩有父母送饭,坏蛋们吃什么?如果他们自行解决,一出外活动,马上就暴露了。 其它没有稀奇之处,跟一般的溶洞差不多,走了一大会,贺冯唐提出返回,文蓉却说再看看,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贺冯唐在前面引路,有时要上攀爬,有时要往下溜,问文蓉怕不怕? 文蓉:“当然怕。” “怕摔倒?” “怕人。” “怕什么人?有我在身边,你还怕谁?” “我怕你。” “怕我?”贺冯唐很吃惊。 “怕你人面兽心。”文蓉又是一脸的坏笑。 “你冤枉人,能不能说具体点?”贺冯唐不满,回头用手机电筒照着她。 “怕你突然想吃了我。” “吃了你?”贺冯唐看着她,马上意识到她的真实意思,便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对你没信心,你不是跟你公司那个女经理……” 贺冯唐又一惊,她怎么知道?但不想承认,急忙解释:“我与她不过是同事,一点过界的事都没有。” “骗人。”文蓉说完,走到贺冯唐前面去了。 “骗你是小狗。”贺冯唐追上去,并越过文蓉,走前面的应当是男人。 “小狗蛮可爱的哟,你别侮辱小狗。”文蓉哈哈笑起来。 在文蓉的坚持下,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洞道越来越小,必须弯腰,有时还要爬行,最后遇到四个分岔的小洞,这些小洞没有一个能进人。贺冯唐以为可以往回走了,正打算转身,文蓉却指着其中一个小洞,说:“这个洞像狗洞,你先爬进去看看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 贺冯唐以为她是借机开玩笑,说:“还不是一个样子,算了,回去吧。” “不,你爬过去看看,我跟在你后面嘛。”文蓉露出娇情,语气粘粘的。 贺冯唐全身酥了,行。他攀过去,探头往里钻…… 洞太小,贺冯唐真的像钻狗洞一样,前面用手趴爬,后面要用脚蹬…… 文蓉退缩了,她不敢,不但会弄脏衣服,而且太不文雅,爬相太难看,便在外等着。 贺冯唐发现她并没有跟着爬进来,有点失望,问她:“你不来吗?” “我才没那么蠢哩。” 贺冯唐知道上当了,但不能倒退,只好再往前爬,希望爬到能倒转身子的地方。 再钻了一会,洞道瞬间大了,可以转身,但没立足之地,下面很深,好在是斜坡,可以爬上来。他滑下去,落到洞底…… 站稳后他观看四周,好像曾经来过?贺冯唐记起来了,这不是可以通父亲菜地的树下洞吗。怀着疑问,往前探索,没走多远,竟到了泉涛山庄的藏物间前面,那个铁门,就在眼前…… 贺冯唐做梦也没想到,后来竟利用这个洞道追捕伍冰全。 就在贺冯唐与文蓉探索溶洞时,伍冰全正在大骂军涛谋没用。他没有收到烂嘴重新送来的硅胶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军涛谋等他骂够了,向他献计:“小左不是钱田梦家吗?让他想办法去西坳公司弄一个来就好了。” “这个公司不零售,要不然我早就弄了一个了。” “不零售,就批发嘛,让兄弟们也跟着享受享受。” “还批发,你只知道屁,他们现在还没出正式产品,何况这是间外资公司,又不是本地人开的,你以为人家怕我伍老板?” “我去试试。” 军涛谋不信小左没有办法,他决定自行去找小左。 (下一节,“哪个色胆包天,敢找嫂子麻烦?你告诉我,我削他!”) 第654章 鸽皮欲进县保安公司 鸽皮的腿好了,有一点瘸,看他可怜,杰克叫他回来上班。杰克对董樱蝶说:“鸽皮飚车赚了不少钱,他赔了上次损坏了硅胶人样品的钱。” 董樱蝶怀疑,问贺冯唐:“鸽皮飚车赚了好多钱吗?” 贺冯唐说:“他第一次飚车赚了三万块,第二次亏了四万,连那辆二手摩托车也卖了,还向别人借钱补上,听说治伤也是他一个亲戚给的钱。” “杰克却对我讲鸽皮已经赔付了上次他弄坏的硅胶人样品,其中一定有鬼。” 这个鬼到底是什么,董樱蝶和贺冯唐当然不知道。 其实是杰克要鸽皮回来有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等时机成熟,让鸽皮杀死贺冯唐和董樱蝶,万一查出来,也是鸽皮顶罪。当然,鸽皮并不知道杰克的想法,只认为杰克叫自己回公司,是看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份上。 然而,鸽皮也有自己的心思,人回到公司,工资发放问题,杰克没有说,是不是也像上次惩罚一样以工代偿?心中没有底,他就想着飚车,只有飚车才能赚到钱。只是以后飚车无论如何要避开贺冯唐,哪怕弃赛罚款也比输了强。 就在他考虑怎么应对目前处境时,他的那个幕后上司打电话来要他想办法进入伍冰全的保安公司。鸽皮不能不听这个人的话,这个上司不像杰克,他一生气,自己的命就不知哪天就没了。 要进保安公司,只有请小左帮忙。鸽皮对小左撒谎说,保安公司有一套正规的警服,还有警号,不知底细的人以为就是正规民警,他就想这个荣耀。 小左觉得奇怪,在民营公司当保安更自由,待遇也高,而在保安公司就差多了。 鸽皮央求很急,小左只好先口头答应他, 贺冯唐回公司上班,董樱蝶正为硅胶人的试产伤透了脑筋,顾不上与贺冯唐亲热,而贺冯唐也因为父亲举报刁波培,第一次与父亲吵架,如梗在喉,高兴不起来。面对董樱蝶,他也不闻不问,能躲则躲,尽量不与她过多接触。 董樱蝶突然发情了,叫贺冯唐到她房间里来。贺冯唐立即装成肚子痛,并痛得蹲下身。 董樱蝶哪能看不出?你早不肚子痛晚不肚子痛,我找你就肚子痛。她发火了,想气气贺冯唐,她叫来鸽皮…… 鸽皮离开西坳洞公司前,想报复董樱蝶,真正玩玩她一次。 自从他来西坳洞上班,最多接触到她的衣服,没有挨上董樱蝶的肉边,想到几年前上她时的滋味,不免生出恨意来。他妈的,一个婊子,竟然在我面前正经了,还累累算计我,贺冯唐能上,我就不能,这口气岂能咽得下?过天我离开了杰克,我怕你个屁。 鸽皮生出这个想法,就大起胆子来向董樱蝶进攻。不料董樱蝶竟然迎合着,眼睛还对他放起色光…… 董樱蝶故意让贺冯唐接通微信,打开视频让他看,她正在和鸽皮调情…… 鸽皮不知道董樱蝶的用意。 他正欲摸她胸时,董樱蝶关了手机,“啪!”扬手给经鸽皮的一个耳光。 鸽皮突然被掴掌,恼羞成怒,刚刚火热的心一下子凉到脚底。上次掴了一掌,也就罢了,这次又来一掌握,他真想回复她一掌,但看着董樱蝶瞪起的眼睛,又生出怯意,只好侧脸随地一吐:“呸!”你这个婊子,以后我进了保安公司,看你不死在我手上。 进保安公司成了鸽皮的当务之急。 他想问小左,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他把电话打过去,得知小左在梦家,这事只能当面说。他迅速赶到梦家,看见许琳也在,不忘送上笑脸打个招呼。不想许琳黑着脸,没理他。 鸽皮脸皮很厚,才不管你许琳什么心情,他再次向她打招呼:“嫂子,你也在家?” “我不在家在哪里?” “可以在县城呀。” “我能在县城呆吗?有那个畜牲,我只有躲钱田了。” “哪个色胆包天,敢找嫂子麻烦?你告诉我,我削他!”鸽皮充硬汉。 “伍冰全,你削不削?” “不要骂了好不好?”小左怕许琳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立马制止她。 许琳正在气头上,反正是亲戚,怕什么?她对着鸽皮,没讲曾经被伍冰全玩过,只讲现在伍冰全想睡自己,没得手,处处给小左穿小鞋的事讲了出来。 “不要听她胡说。”小左担心鸽皮嘴巴不紧,说出去,起身把鸽皮拉上三楼休息室。 “哥,我来求你帮忙的。”鸽皮一上楼便直奔主题。 “帮什么忙?” “我想进你们公安系统的保安公司。” (下一节,许琳骂他不要脸。小左反骂她:“你难道不长眼睛吗?你仔细看看……”) 第655章 偷样品给伍冰全 小左奇怪,问鸽皮:“你在西坳洞公司做得好好的,干嘛跳槽?” “我在那里干腻了。” “保安公司你以为容易进?” 鸽皮笑笑:“有你出面,不太难吧?” “你不知道,伍冰全这一关不好过,别看我是他线上的人,求他办事,一样的要送礼。礼小了他不会帮忙,你刚来荷花时就想进他的保安公司,结果进去吗?还不是他嫌送礼小了; 你现在又想进去,除非这次你能送他一个足以能让他心动的大礼。” 鸽皮:“他要多少?” “不少于一万,你有吗?” “不要说一万,叫我送一千我都没钱。” 小左冷笑,说:“那就免谈了。” 鸽皮不甘心:“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其它办法?”小左马上想到军涛谋前一阵提示过自己想办法送一个硅胶人给伍冰全,便问:“你目前还在西坳公司当保安,能不能弄一个硅胶人出来?” “公司一直在试验,全是废品,没生产出合格产品啊。” 小左:“近段时间会不会出合格产品?” 鸽皮摇头:“看样子不会。” “那些不合格的硅胶人能用吗?” “外表没什么,听说功能板块电路有问题。” “这么说还可以用。” 鸽皮想了想,说:“应该是吧。” “那你就先弄它一个出来。” “全部销毁了,先截成段,再用粉碎机碎成碴。” 小左不甘心,问:“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没有,除了仓库里的硅胶人样品。” 小左马上来了精神,问:“能不能把样品借出来?” “只剩一个了,肯定不会外借。” “能不能偷出来?” “偷,当然可以,但唯一的样品被盗,决不是小事,公司一定会报警。” 小左为稳住鸽皮,说:“他们报案也没用。” “没用?一查就查出是我,我怎么办?” 小左:“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伍冰全收了你的硅胶人,他就能把一切事情搞定。” “能确保我进保安公司吗?” “肯定会,不过是伍冰全一句话的事。” 鸽皮点头:“那我去帮他偷。” “对,你去偷,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可能不知道,即使让公安局知道了,也不用怕,从报警、立案到侦破,要一定的时间;到那时,你早就在保安公司上班了,怕他们个毛。” 其实,小左忽悠了鸽皮,他有他另一个用心。他恨伍冰全趁自己不在梦家,派人潜进屋内搜了个遍,用手段打开了保险柜,取走了那张他祖宅里的奖状,让自己哑巴吃黄连。 偷了硅胶人样品,如果报了警,应该是公安局直管。因为涉及外资公司,到时看你姓伍的怎么收拾,你一直打我老婆的主意,我也要让你不好过。 这天鸽皮当夜班,他拿了一瓶灌了安眠药的可乐给守岗的新保安喝。半夜,他用早就复制好的钥匙,把公司最后一个硅胶人样品偷了出来。这个样品一直放在公司仓库里,躺在包装箱里。他认为,一时半会董樱蝶不会打开包装箱。 洞口与大门口的探头已被鸽皮屏蔽,他又把路灯全拉黑,然后找开包装箱,掀开盒子,扛起硅胶人,再把包装箱的内外两层重新盖好…… 他走出办公楼,过大门,来到一百米外的公路拐弯处,打电话给小左。 凌晨,睡得正香的小左被铃声吵醒,一看是鸽皮的电话,正要发火,当听说偷到了硅胶人样品,立马由怒转喜,连忙爬起来开车去接应。 小左把硅胶人样品拉回家,扛进客房,放上床,迫不急待地解开软包装……一副天仙般的如玉如脂的胴体展现在眼前…… 他这摸摸,那摸摸,手感真爽啊!尤其是那最富弹性的两个丘峰,还有那个连许琳也不会让自己过多欣赏的部位,这回可以尽情地让自己看个够,摸个够…… 许琳起来夜尿,发现小左不在床上,奇怪,他到哪去了?客房里有灯光,她走到客房,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吓傻了…… 小左正对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不但用手抚摸,甚至还用脸贴,用嘴亲……她气不打一处来,从脚上脱下拖鞋就摔了过去…… 小左突然受袭,吓了一跳…… 许琳骂他不要脸。 小左一看是许琳,骂她:“你难道不长眼睛吗?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下一节,视频记录是黑色,被屏蔽,她懒得费神去追查了,立即打110报警。) 第656章 要密码 许琳这才发现床上的光身是个橡皮人,怪不得一直没有动弹。她走近去,她忍不住好奇,察看有关部位,并用手摸…… 她立马惊奇,问:“做得太真了啊,这个是不是大家传说西坳洞公司的那种硅胶人?” “大惊小怪,少见多怪。” “看你刚才那种可耻样子,我没发现,是不是你也想尝尝它的滋味?” “不过是摸了摸嘛。” “你怎么弄来的?” “不是我弄来的,是鸽皮。” “他送给你?”许琳很警惕。 “他送我干嘛,是送给别人。” 许琳听了,放下心来,她当即提议:“不如你劝鸽皮把它送给伍冰全,让伍冰全不再打我的主意。” 小左:“他就是准备送给全冰全,鸽皮想进保安公司。” 天还没完全放亮,小左就把硅胶人送到了伍冰全住处。伍冰全一看,正是这段时间想要的硅胶人。他近来正恼着刁波培竟敢阳奉阴违,扫他的兴。 伍冰全听小左转述这个硅胶人比刁波培的硅胶人还高级,属于智能级,是从国外买来的最新样品。他立马开心得要命…… “好”,“好”,伍冰全赞个不停,忙不迭地扯开硅胶人上身的包裹薄膜,抚摸着它的脸膛,真舒服,皮肤吹弹可破啊…… 听说送礼的人想当保安,他当场答应小左:“行,你告诉他,三天后来公司上班。” 小左一走,伍冰全迫不急待,天才放亮,先解个馋,尝尝硅胶人是什么感觉…… 伍冰全把硅胶人放在床上,剥粽子一样,把它身上的薄膜全扒下来……伍冰全瞬间目瞪口呆,口水已经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了…… 伍冰全再也控制不住,三下两下脱光自己的衣服…… 无奈不管怎么用劲,却挪不开硅胶娃娃的两腿…… 此时,一句语音传出,吓得他顿时吃惊…… “这是专人专用品,使用前请先输入密码。” 他妈的,原来还要密码。 伍冰全发火了,白忙了半天,这不是故意捉弄人吗?他立即打电话给小左要密码。小左急了:“我不知道密码啊,你等一下,我问问鸽皮。” 接到小左的电话,鸽皮一愣,说:“我也不知道它要密码啊。” 鸽皮趁大家还未上班,急忙潜进仓库到处寻找说明书,没有找到。他估计,贵重的资料一定被董樱蝶锁进了保险箱,而保险箱在她的房子里…… 他无可奈何。 早上上班,董樱蝶经过仓库门前,发现有人进去过。她平日只要进去过仓库,除检查门窗外,还会留下了暗记,她怕还有人打硅胶人样品的主意,这是最后的一个,出了问题,怎么办?今天暗记不见了,谁进去过?看不出撬门的痕迹,这个人一定偷配了锁匙。 他进去要干什么呢? 董樱蝶在仓库里全面查看后,没发现缺失什么东西,那个样品娃娃,它的外包装还是原来的样子横放在地上。她用脚轻轻踢一下包装箱,诶,怎么移动了……她急忙打开它,里面空的,样品不见了! 昨晚是鸽皮当班,早上不见他人影,打电话给他,关了机。问了好几个员工,谁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显然他躲起来了,不是鸽皮还是谁? 董樱蝶赶快回到房间,打开监控,昨夜有一段视频记录是黑色,被屏蔽,她懒得费神去追查了,立即打110报警。 贺冯唐还蒙在鼓里,董樱蝶告诉他时,他正在围墙外清理水沟里的垃圾,公司正式开工后,这些并不起眼的卫生事情没有被关注。 董樱蝶以为有个厨房打杂工兼管卫生,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她不知道人家是一个哑巴,光帮助厨房就够累了,又抽空清扫整个院子场地和办公楼,根本没空去管看不到的地方。 一批评她,她便哇哇乱叫,意思是吃不消。当然,董樱蝶知道,这个哑巴杂工是杰克特意从外地挑选的。她就是不明白,洞内有个开凿岩机的哑巴,洞外又请个做杂工的哑巴。 (下一节,他发火了,骂:“你们个个是死人吗?还是哑巴?”) 第657章 伍冰全检查西坳洞 贺冯唐得到消息,翻身跳进院子,听了董樱蝶的详细叙述后,认为应该还有一个人帮助鸽皮做案。硅胶人样品不是小东西,七八十斤重,一直扛下山不要说被人发现,光扛的力气鸽皮也胜任不了的。 普通二轮摩托车也不好运,一定是有汽车帮忙运走。大车目标太大,可能性小,只有小车方便,往后座上一搁就可以了。鸽皮与之关系较密切的人只有小左,小左的车是宝马,发动机声音小,适合运走硅胶人。 110接转到伍冰全的办公室,全冰全才知道小左送来的硅胶人原来是西坳公司的失窃物。 他妈的,胆大包天,竟敢把赃物转嫁到我头上了……伍冰全立马打电话给小左,狠狠地把小左骂了一顿,叫小左赶快把硅胶人弄回去。他要小左按他的意思,说是半路截住了赃物,把疑犯鸽皮直接押送拘留所。 小左一听,此案是自己引出的,怕鸽皮把自己供出来,哪里还顾他是亲戚,立即打电话给鸽皮,要他自己自首,承担全部责任,千万不要把别人牵进去。并叮嘱;“只要我安全,你进去了,我保证把你捞出来。” 鸽皮听见风声早就躲掉了,他虽然接了小左的电话,但怎么也不愿去自首,已经横下一条心,要小左把这件事摆平。 小左没办法,伍冰全又催得急,他只好从伍冰全那里把硅胶人先运到自己家,想办法再让鸽皮送回西坳公司,让公司销案。 硅胶人被小左拉走,过会就是上班时间,伍冰全第一件事就是带人假惺惺地来到西坳公司调查硅胶人样品被盗案。 伍冰全这是第二次来西坳公司,董樱蝶出面接待。他再次看到漂亮的董樱蝶,忘记了查案,尽说些无头无脑的话,目光一直瞄着这个令人酥麻的女经理。他想起上次任凭自己摸他的手,这次能不能更进一步…… 董樱蝶没有像上次笑嘻嘻,心里骂他年龄这么大,长得五大三粗,还这么色,即刻生出厌恶之感,借口说自己正忙,叫贺冯唐陪着伍冰全。 伍冰全本来对贺冯唐不感冒,坚持要董樱谍陪他。无奈董樱谍好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了,走进了女厕所…… 伍冰全不可能在女厕所门前等,自知没趣,只好板着脸,瞪了一眼贺冯唐。 贺冯唐对他微笑以示礼节。 伍冰全恨在心里,理都不理,把搅乱局的责任全归在贺冯唐身上。 接下来,伍冰全便在公司内到处挑毛病,随意指出安全工作通通不到位,怪不得盗贼光临,这里一定要改,那里一定要改,应该把原来的规章制度重新编制,甚至要颠倒重来…… 贺冯唐看他根本不明白做硅胶人的流程,懒得向他解释,只是在旁边应付地点头。 来到洞内第一道安全门,门关着,伍冰全看见“非洞内工作人员严禁进入洞内”的牌子,故意问:“我是不是有违你们的规定?” 贺冯唐:“你是来破案的,肯定有权进去。”便叫坐在第二道洞门值班的徐秦保开门。 徐秦保远远看着贺冯唐和后面的伍冰全,有点为难,打电话给董樱蝶,得到同意后,才打开门。 伍冰全冷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进去……看见旁边的仓库里全是些硅胶人的残肢断臂,他开口骂道:“他妈的,胆小的吓死了。” 贺冯唐解释:“它们过会就被粉碎机碾成碎粒。” 伍冰人装仁慈,问:“为什么这么残忍?” “因为全是废品。” 走到第二道洞门,门立即被徐秦保打开,伍冰全进门后,来到第一个车间,发现到处都是硅胶娃娃的不成器小部件,他感到很新鲜,拿起一个,摸摸,丢下,又拿起一个,摸摸…… 伍冰全来到配套部件车间,仔细地看着员工植毛发,看够后又去看粘眉毛和睫毛,看装眼珠子,接着又看嵌舌头和牙齿,一路不漏地看过来。 当他来到专做敏感部位的那个工段,看到一个个的胸峰制品,兴趣倍增……他走近去,抓起一个,用力揑一下,然后又在上面按摩,用指头弹着…… 他又走到另一端,看到那么多的隐私件,眼睛立马睁得老大……他拿起一只,细看,色眼很重…… 他重复好多次,觉得太好玩了。 伍冰全兴奋有余,询问身边的操作工:“这个怎么装上去?”连问几句,没有谁回答他。他发火了,骂:“你们个个是死人吗?还是哑巴?” (下一节,鸽皮本想抗拒一下,知道自己现在是死猪一只,只能自认倒霉。) 第658章 中指被卡 车间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得聊天。一个员工忍不住,抬手指着墙上的《工作准则》示意他看。《工作准则》里面写得明明白白:员工随意聊天,一律以记大过论处。 伍冰全无奈,见没人理他,觉得扫兴,不看了。退出车间,转到仓库,他发现墙角有个大盒子,打开一看,空的…… “里面原来装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被盗的硅胶人样品。” 伍冰全一愣,想到不如把这个相关证据也弄没,便说:“我要把这个带走,方便破案参考。” 贺冯唐当即反对:“这是样品包装,有参考价值,很重要,也属于商业机密,不外示。” 伍冰全不信,一定要带。贺冯唐懒得再理他,打电话给董樱蝶。董樱蝶说:“让他找县长签字。” 贺冯唐把董樱蝶的话转告给伍冰全。伍冰全的脸拉下来了,他想发作,但一会儿就忍下气来。他知道这个公司是全县唯一的外资科技公司,不像县内的普通公司可以由他耍威风。他只好“哦”了一声,但心里此刻已经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想:我把案子拖个半年,看你求不求我。 且说小左。 小左从伍冰伍处拿回硅胶人样品后,不停地打电话要鸽皮尽快把它送回西坳公司。鸽皮好像故意气他,一点儿不急。 小左在县城的别墅内休息,硅胶人就放在身边,他闲得无聊,想着上次没看够它,被许琳发现而中止,现在许琳不在这,去梦家了,正好看个满足…… 他打开它表面的薄膜包装,当赤身露体的硅胶人又重新展示在面前时,那种妙不可言的激情迅速让小左迸发出来,他情不自禁地就要…… 他突然想起伍冰全询问什么密码,一试,果然不动…… 奶奶的,只能满足手感了。 他尽情地抚摸一遍后,觉得不过瘾,又动用中指…… 不想伸进去,竟抽不回来了,被卡住,怎么拉也不行,小左用足力气把硅胶人整个身子提起来了,中指依然卡得死死的…… 捣鼓了很久,实在没办法,小左只有用左手打电话求鸽皮来帮忙解脱。 电话打了好几遍,没人接。打到第十遍,鸽皮才接,得知不是找他麻烦,且在小左的威逼下,鸽皮才不情不愿的来到小左家。 鸽皮见小左跪在硅胶人身边,一副怪怪的样子,禁不住发笑……小左不顾他笑,只叫他快来帮忙把中指弄出来。 鸽皮试了好几种办法,都失败。他努力回想上次自己被硅胶人卡住的情景,但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脱身的。 小左和鸽皮两人累得筋疲力尽,还是抽不出中指,最后只好打电话叫尚在梦家的许琳立马赶回来帮忙,也许她能想出办法…… 许琳呼了个的士,急忙赶到,一见小左这个下流状,骂他无耻,跟伍冰全一样,都是畜牲!她边骂边帮着小左在硅胶人身上乱按,又伸手在它的屁股后面使劲抠,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让小左的中指拔出来,最后筋疲力尽,只好说:“报警吧,让消防队来帮忙解决。” “不能报警。”小左正焦急如火,一听许琳要报警,立马大骂她:“你这个蠢猪,滚回你房间去。” 许琳哪知道,一报警,事情就会曝光,小左的脸也就丢尽了……重要的是小左参与偷盗,所长的官帽子没了,弄不好公职也会丢掉。 无奈之际,小左指挥鸽皮用小刀子在中指周围慢慢把洞割大……不想刀子很难插进硅胶体,用尽力气一戳,此处“啪”的一声,发出火花,随之一股臭味飘出,卡得更紧了…… 小左痛得哇哇叫,大喊“危险!停停停。” 小左忍着痛,想来想去唯有把贺冯唐请来,看看他知不知道密码。万一不知道,他可以向董樱蝶要密码。 贺冯唐接了小左的电话,听说硅胶人在他那里,便迅速赶到小左的县城别墅…… 这边,小左早已交代好鸽皮,偷盗硅胶人不能牵扯到自己身上,由鸽皮一个人承担。鸽皮本想抗拒一下,但考虑到目前的处境,只能自认倒霉。 鸽皮去县保安公司的事彻底黄了,那个人又没有叫他下一步怎么走,而自己以后的路又不能离开小左,只好按小左的意思,自己把责任全顶起来。至于杰克这边,他想好了,硅胶人送回了,让他骂一顿也好,打一顿也好,只求能回西坳洞公司上班。 (下一节,你们的父亲抓到一手好牌,激动过份,倒地死了。) 第659章 天胡 贺冯唐一进门,鸽皮便向贺冯唐承认是自己一时昏了头,身上没钱用了,想把硅胶人样品偷出去弄点钱。 贺冯唐冷冷地看着被硅胶人夹住中指的小左,扭头问鸽皮:“你偷出来想卖给小左?” 小左赶紧解释:“不,不,不,鸽皮只是把它暂时放这里。” “不对吧,你明明在用它啊。” “我……”小左吱唔起来“……我一下子图稀奇……” “到这份上了,你还想忽悠我?”贺冯唐盯着小左。 “我真的是图好玩。”小左还想狡辩。 “那我走了,要么你直接叫董樱蝶来。” “别,别,别,你千万别走,你听我说。”小左就差哭起来。 到了这份上,小左只好向贺冯唐承认他参与了偷窃行为,求贺冯唐看在本村人份上,保他过了这道关,整个事件私了,不外传,日后一定会报答。 贺冯唐脑子里斗争了好久,最后决定放小左一马。他知道硅胶人样品都有隐蔽的临时开关,只是董樱蝶没告诉临时开关装在哪里。他摸遍了硅胶的全身,毫无反应,只好打电话询问董樱蝶。 董樱蝶一听在小左的住处找到了硅胶人,小左还被硅胶人锁死了……她笑得转不过气来,说:“明天上班,你把小左与硅胶人一并送到公司来。” 贺冯唐转述董樱蝶的意思,小左一听,慌了,他就怕这一着,只有再哀求贺冯唐,无论如何要帮他一把。 贺冯唐只好又求董樱蝶,董樱蝶半天才同意,但要贺冯唐记住:“这次是我卖你的面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得先说清楚,这个人情一定要还。” 贺冯唐知道她指的人情是什么,但事到如今,只能先答应下来。 这个样品的临时开关原来藏在它的右脚二趾与三趾之间的缝隙里,贺冯唐掰开这两个脚趾,用拇指在里面一按,没动静,应当失灵了。反映给董樱谍,董樱谍说还有个手动开关,在屁股眼里。 贺冯唐叫小左自己去试,果然,一试,硅胶人便松开了卡套…… 小左抽出中指后,发现中指只受了点外皮伤,没有大碍,放下了心,他立马把这个硅胶人样品送回西坳洞公司。 许琳还在为这事生气,觉得屋里被污染,要回梦家,跟着上了小左的车。 样品送回来了,董樱蝶着手检查,发现智能电控已全面烧毁,且卡小左中指部位损坏很大,几无修复的可能,价值十万的硅胶人样品就这样报废的了。 贺冯唐答应了为小左保密,让鸽皮承担所有责任。 董樱蝶说:“你我讲话都不算数,只有杰克回来了,让他处理。不过,我猜,十有八九也就雷鸣电闪,下点毛毛雨。” “这可是最后一个样品啊。” “杰克会补买,他反正有用不完的钱。” 这边,在西坳公司,贺冯唐与董樱蝶讨论这个硅胶人样品,而在梦家的小左家里,为了家事吵得天翻地覆。 小左送完硅胶人后,想起他的快拔手枪套还在梦家的别墅里,他明天要进山巡逻,腋下枪套比腰带枪套方便。 然而事情转眼就走向了绝境。 他弟弟细左,发现他回来了,拦住小左,说有事,今天必须要讨个说法。小左只好站住,过一会儿,两个就开始争执,到后来兄弟俩吵起架来…… 细左心里一直恨小左。起因是小左建房时占用家里唯一的菜地。当时细左就此事与小左干过一次架。 细左眼红小左顶了父亲的班,占了便宜,又占用菜地建房,好事全让他占了。为此,两人关系变得很僵。 小左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弟弟。 建房时,小左曾经问过细左:家里的菜地准备用来建房,先依你,你有钱你就建,你没钱就让我建。细左哪里有钱?这不是白问吗?结果小左理所当然地在菜地上建起了房,细左的一半菜地份额也就被剥夺了。 细左读完初中,没考上高中,在家天天等父亲把他弄进政府部门工作,没有编制临时工也行。老送早已退休在家,哪能去弄个工作给细左?只好偷偷给了细左一笔钱,细左便用这笔钱在县城开一间建材店。小左知道父亲拿了钱给弟弟,但找不到证据,老送不承认,小左只能生闷气。 就在今天,细左听别人说小左在公开场合骂了他,一上气,见小左回来了,就要当面辩论。 小左与细左正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跑过来告诉兄弟俩:你们的父亲老送抓到一手天胡牌,激动过份,倒地死了。 (下一节,她当年摔死桥底的过程,清清楚楚展现在贺冯唐的面前……) 第660章 小左枪杀细左 听说父亲死了,兄弟俩这才停止吵闹。也许是心中都有气,也许是都对老送有意见,他们均没显出伤心,也不掉泪,只是一同去坪地的打牌士多把已经僵硬的父亲送去殡仪馆。 讣告发给老送原单位,没人热心,只送来个花圈。小左不搞遗体告别仪式,直接把老左火化。 火化后,小左把骨灰抱回放在父亲与细左住的老屋的香案上,与细左拖出父亲早前自行准备好了棺材,把骨灰放进去。在清理老送的遗物时,小左发现了父亲的笔记本里,里面记着给细左的钱,断断续续有很多次,加起来数额很大。 小左一时控制不住,当场就数落细左…… 细左本想把老送的骨灰盒放小左的新屋,父亲在生未享受别墅,死后也要享受一下。小左坚决反对,细左心里很气,现在又被数落,火气上脑,看看父亲的笔记本还记了什么,就不相信没给你小左钱。 他抢过笔记本,发现父亲也给了小左不少的钱,加起来比自己还多,便怒骂小左黑了心,嫉妒弟弟,想吃独食,不得好死…… 小左看细左竟敢恶骂自己,一巴掌打过去。 于是两人对打起来…… 小左一身膘肉,打不过细左,被细左压在地上,左一掌右一掌狠狠地扇小左的两颊。许琳见状,跑来帮小左,但她刚拉住细左的手,便被细左一甩,倒下了。 许琳一气之下冲进厨房抄来菜刀朝细左身上砍…… 细左见自己被砍得血流如注,一发力,缴过许琳的刀,在她脖子上一劈,把她杀了…… 小左见妻子被杀,自己又被打得遍体鳞伤,已经心发红,眼冒火,歇斯底里了,从腋下快拔枪套里摸出枪,对准细左,连开三枪。 小左打死细左后,忘了察看妻子能不能救活,只顾发泄心中的恨,边踢细左的尸体边嚎骂…… 骂完后,猛然惊醒,自己竟然开枪杀人了……这种后果他知道自己面临什么下场,与其在牢里等着死刑,不如先死个干净,想到这里,他用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砰”的一声,结果了自己…… 枪声惊动了村民,大家不约而同赶到小左家,进了门,地上躺着三具尸体,立即报警。 在现场,村民发现了扔在地上的一个笔记本,捡起一看原来是大左的手迹,里面除了记录了大左给小左和细左的钱数外,还记有他生前偷听到的别人的悄悄话…… 在场的人都吓一跳,尤其是贺南升,自己在大左面前已经是夹着尾巴做人了,不想他竟还在暗处盯着他。 三辆警车疾速而至,警察们一跳下车,便清退围观者,封了现场。 此事余话不叙。 有的东西真是很难解释,比如鬼使神差: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起作用。 李馨灵突然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她母亲告诉她,她的冤死证据,相思豆那里有,要请贺冯唐帮忙,去找相思豆。 李馨灵醒来后,便把这个梦告诉贺冯唐。贺冯唐觉得这也是自己的一个心债,当年曾经下决心要把李馨灵母亲李燕茵的冤案侦破,后来几经努力,发现自己原来竟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就在不甘心中渐渐放弃了。 今天李馨灵一提起,他虽然不相信她的梦,但又觉得她这个梦有点怪,难道李燕茵的冤魂一直未散? 事情真的就这么巧,相思豆主动找到了贺冯唐。 自从相思豆从m国回来后,一直疯疯癫癫,有时在村里乱跑,乱唱乱叫,有时又躲在屋里哭哭啼啼。村人回避他,他也不搭理人。只有看见贺冯唐,他有时会笑一声,说些贺冯唐听不懂的话,高兴时还拿出一些他早年的摄影照片,或者是他的旧素描人体习作稿,让贺冯唐欣赏。 这一天傍晚,相思豆好像被鬼魂上了身,他一见贺冯唐来了,冲过来扯住贺冯唐,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贺冯唐没办法,只有看着他,让他把傻话说完。 相思豆说完后,并不让贺冯唐离开,而是一个劲地拉着贺冯唐往他屋里走,说有好东西给贺冯唐看。 贺冯唐知道又是看他那些早年的摄影和素描作品,不想看,又怕刺激他,只好哄着他,说:“我看过了,你拍得很好,画也画得很好。”然后轻轻掰开他的手,想开溜。 相思豆好像知道了贺冯唐的想法,死死抓住他,不让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看那些,我还有更好的你肯定没看过,全部在u盘里。” 相思豆把贺冯唐拉到他房间,从杂乱无章地堆着画册和照片的皮箩内,找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摸出一个信封,又信封里抖出个老式u盘,说:“就在里面。”他把u盘揑在手里:“我的电脑坏了,到你家去看,这是我以前拍的最好的作品。” 贺冯唐缠不过他,生怕激怒他,只好依他,把他带到自己房里。当然,也想看看u盘里他的所谓好作品到底怎么样。 贺冯唐打开自己那个早过时的笔记本电脑,把u盘塞进多规格解码器,点击鼠标,显示器里便出现了一帧帧风景照和人物照。不得不说,相思豆拍的这些照片确实比他皮箩里的照片要好。不过里面也有很多涉及女性敏感位置的照片…… 相思豆在旁边不停解释照片里的高明之处,他精神一旦集中在照片上面,倒不像个疯子。 突然,贺冯唐眼睛睁大了,出现了一帧李燕茵走上螺星石桥的照片,再看接下去的几张,李燕茵摔死桥底的过程,展现在贺冯唐的面前…… (下一节,李馨灵忍不住笑起来,问桑姐:“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第661章 李母亲冤情大白 相思豆好像今天头脑清醒,也许他一碰过去的作品,回想起当初的日子,他认真地看着这组照片,说那是他读高三,有一位女同学也爱摄影,但却看不起我…… 突然有一天,这位女同学要欣赏相思豆拍的照片。相思豆一听,简直喜从天降!这个女同学长得很漂亮,是他们班的班花,家景很不错,又是独生女,相思豆早就对她想入非非…… 相思豆赶忙挑出自己拍得最好的几十张风景照给她看。他美美地想,这个女同学看完后,自己能得到她的青睐…… 想不到,对方看完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思豆提出看看这位女同学的摄影作品,女同学却说,等你拍出称得上像样的东西后,再说吧。 相思豆受到刺激,很不服气,决定利用暑假创作几幅很有特色的山村风景照片,一定要让这个女同学另眼相看。 这天傍晚前,他早早爬上石桥边大槐树的树杈,抓拍晚霞下的山峦、田野、村庄、江水、古桥风景……拍着拍着,正好一男一女先后从两头上桥。 如果拍下这个镜头:霞光下,江河影,古桥上,一对男女,意境深长……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刻啊。他立刻调成连拍状态,想不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事后,相思豆心里特别紧张,不敢现身,直到李燕茵尸体被搬走,大家散尽后,才爬下树来。 相思豆还说,当年李梧生起诉大左时,他违背良心,没有出面作证,因为大左是他的伯父。 贺冯唐在旁默默地听着,没有作声,怕相思豆清醒过来,要回u盘,等他说够了,才连哄带笑地把相思豆送回家。 照片打印出来后,十五张照片依次排列,明显看到大左悄悄走过去,站在桥沿的李燕茵身后,扭头环顾四周,然后靠过去,伸出右手向李燕茵的胸前摸去,李燕茵吓得惊慌躲避,一脚踏空,跌落桥底…… 贺冯唐让父亲看了这些照片,又给古怪爷和刁波培看了,还给村书记和村长看了…… 大左已死,无法起诉,贺冯唐只能这样做。 钱田村的人得知李燕茵原来死得冤枉,无不咒骂大左,说,大左如今全家没了,这是报应。 母亲冤案大白,李馨灵控制不住自己,跑到李燕茵墓前大哭一场…… 她非常感谢贺冯唐,本来想挣足钱后两人同时去美容,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只要挣到一定数量的钱,就先让贺冯唐先整容。 再说董樱蝶。 自从董樱蝶做过美体后,她很开心,与李馨灵关系更加贴近,犹如亲姐妹。董樱蝶差三隔四来美体馆,成了常客。 这天,董樱蝶是最后一个顾客,做完后已是半夜,她满意地开车走了,而李馨灵却疲倦得要命。好在李馨灵有一间自己的休息室兼卧室,可以过夜。她刚洗好澡,睡下了,不想石圆圆突然打电话来,说有客人要做按摩。 李馨灵实在困了,按摩不用项草液,只用精油,收费不高,她不想做,说:“明天吧,我睡下了。” 石圆圆却说,这个客人叫桑姐,是个富婆,钱多得不知怎么用,她有好多富婆朋友,不可得罪,她也知道今天太晚了,但人家这时才有空,她愿意出五倍的钱。 一听她出五倍的价,李馨灵为之一振,说:“叫她来,我在等着。” 石圆圆竟然亲自陪着桑姐来了,可见这个女人的份量。不过,这个桑姐确实漂亮,身材也很好,其风度像是一个从欧美回来的女人。桑姐不像其他女人先做后付款,而是问了价格后,就立即把五倍的钱付了。 对于这样的豪爽顾客,李馨灵立马来了精神,服侍她躺下后,就给她涂精油……桑姐要做的是全项,从脸蛋、上肢、胸脯到下肢、脚趾无一不按摩…… 石圆圆躺在李馨灵的休息室床上玩手机,忽然跑出对李馨灵说:“我手机没电了,拿你的手机给我玩游戏。”说完就把李馨灵的手机拿走了。 桑姐要求高,好像是美容出身,懂按摩,她不时地向李馨灵提要求,还说出不少让人惊讶的话…… 她说,好色的男人都爱有肉有弹性又不胖,皮肤光洁的女人,不同的是玩法,年轻的男人都是懵懂地玩,中年男人知道欣赏地玩,只有年纪大的男人懂得智玩…… 李馨灵忍不住笑起来,问:“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桑姐很直爽:“不瞒你说,我十五岁开苞,现在三十五了,男人中不管老、中、青、少,经历得太多了。” 听她已经三十五岁,李馨灵大吃一惊,看她的脸蛋和身上各处皮肤,白白净净的,没有一处赘肉,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而且没发现她哪里有痣斑。盯看了她好久,禁不住赞叹:“你是神仙下凡的吧?” “好多人这么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 桑姐:“我有祖传秘方。” “怪不得。”李馨灵忽然想起问:“你家秘方是内服外用同时的吧?” “你想学到手?” “我怕你舍不得。” (下一节,文婆婆不满: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瞒着自己的父母。啊,不对,兰玦就没瞒他父亲。) 第662章 富婆桑姐的秘方 桑姐笑了:“怎么舍不得?只要你有钱。” “多少钱?” “先不告诉你价格,人家好几个在排队等我买这个秘方,我一年只卖一个人,够我花就可以,钱再多也没什么用。” 李馨灵迫切问:“到底多少钱?” “一千万。” 李馨灵吐出了舌头:“一千万?” “你嫌贵?” “有点贵,我想人家学了你的秘方,肯定转手就卖,先把本钱挣回来。” “没用,秘方的关键酵母在我手上,要三十年后才告诉买家怎么做酵母。” 李馨灵差点说出来:真厉害。 桑姐问:“你不想拥有这个秘方?” “可惜我没那么多钱。” “你想想,你如果学到了这个秘方,加上你美体,你说你一年能挣回多少钱?” “可我就算学到你的秘方,猴年马月才能挣上一千万啊。” “也是。”桑姐突然问李馨灵:“你养了宠物没有?” 李馨灵摇摇头:“没有。” “像你这样的美体馆,怎么不养只狗养只猫呢?多没情调啊。” 情调?挣钱都忙不过来,还有空闲养猫狗?不过,她没说出来,毕竟初次相识,不好扫她的兴。 桑姐说她养了两只萨摩耶,两只波斯猫,两个保姆专门服侍它们。 李馨灵又是惊奇,问:“你家几个保姆?” “四个,剩下两个,一个搞卫生,一个专做饭。” 哇,这是什么什么生活啊……李馨灵不敢想下去,对比那些农村人一辈子就图个温饱,差别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按摩完桑姐,已是凌晨四点,万籁俱寂,只剩下江里的流水声…… 桑姐叫醒石圆圆:“睡饱了没有?走啦。” 下楼前,石圆圆故意拖后一点,凑近李馨灵,小声地问:“你想不想学到桑姐的秘方?” “我当然想学,哪来这么多的钱啊。” “她说如果你能把你男朋友的匜卖给她,可以免费学。” “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个匜早就送还原主了,找不到啊。” “我也是这样说,她总是不相信。” 她们走了后,李馨灵困得不行,脱下衣服就想倒在床上睡觉,就在熄灯变暗的一刹那,她发现窗外院子里的树背有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正要惊叫,那个影子对她摇手。李馨灵觉得影子很熟悉,便把头伸出窗外,好像是文蓉。 此时,桑姐与石圆圆的车子走远了,上来的果然是文蓉。 文蓉不等李馨灵疑问,主动说了实话,她以为那个与石圆圆一同来的女人是她同学的嫂子。同学嫂子跟野男人跑了,她哥到处找不到,便在同学圈里叫大家帮忙找。有人说她来了荷花县,请文蓉帮忙留意。 文蓉对比照片发觉这个女人有点像,便跟踪她,并记下了车牌号码,不想让李馨灵发现了…… 文蓉接着问:“石圆圆做了美容没有?” “没有。” “她干陪着那个女人,跟着熬夜?” “她也没熬夜,玩了会手机就在我床上睡着了。” 文蓉好奇似的走进李馨灵的休息间,拿过李馨灵放在床边柜上的手机,问:“哟,苹果,还是新机啊,哪买的?” “我也不知哪买的,是石圆圆帮我买的。” “你原来的手机不能用了?” “我说还能用,石圆圆说太过时了,就帮我买个苹果。” 话说刁波培这边,成人玩具屋生意终于走向红火。如今,那么多高龄未婚的男青年,那么多分居两地的有妇之夫,又有不少鳏夫老者,还有想图新鲜的各式男人,方圆几百公里,才一个成人玩具屋,况且才十个硅胶人…… 有亲自来的,有要求送货上门的,两者数量都多。 供应不过来,文婆婆向刁波培提出再买十个硅胶人。刁波培苦了脸,说:“钱不够啊。” 文婆婆觉得奇怪:“按收入,应当不会差钱吧?” 刁波培如实相告:“挣的钱都让兰玦拿去搞他的研究了。” 文婆婆疑问:“他到底搞的什么研究?要花这么多钱,难道是造卫星?” “……”刁波培不知怎么回答。他只知道儿子研制的是有关男女配对这方面的仪器,有助于夫妻质量,如果做成功了,市场很大,经济收益就是一百个成人玩具屋都比不上。但要他具体讲,他真的说不上来。 刁波培只好让文婆婆直接询问他儿子。 烂嘴也够辛苦的,每天送货、收回,从晚上九点忙到早上六点,补觉三个钟后,又要赶到县城的电器店里做他的专项研究,傍晚打烊回家才睡两个多钟的觉,然后又周而复始送货、回收。 文婆婆心急,即时不问个清楚,心里落不下,知道此时烂嘴正在电器维修店。便打电话问烂嘴,开门见山:“兰玦,你给我讲讲你正在研制的东西,听你爸说,这东西很有前途,是属于男女方面的什么配对,具体是什么东西?阿姨是过来人,说不定还可以给你参考参考。”她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烂嘴一听,自己正忙,一句两句讲不明白,一想,便对她说:“文阿姨,你问文蓉吧,这事她很清楚哩。” 就是大前天,文蓉跟石圆圆到烂嘴的电器铺,聊到了这个事。 文婆婆纳闷了,这么说,女儿早就知道了,可她从没有对自己透露一点影子啊!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瞒着自己的父母。啊,不对,兰玦就没瞒他父亲。 文蓉接到母亲的电话,上班不能电话聊天,便概括成一句话:“从科学层面上讲这是男女恋爱结婚前在性格上的测试,可以减少离婚率。” (下一节,刁波培有意无意,他的手碰在文婆婆的前胸上……) 第663章 文婆婆被挑逗 文婆婆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误会了,以为是男女在那种事情上用的东西。 对于这种事,她想起当年与自己丈夫过蜜月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生出些丝丝燥热,脸微微红了…… 一个顾客办完事,出了门,文婆婆赶紧推着清洁车进去,清洁车上装着洁具、硅胶人的衣服以及必须更换的东西。 这间房里,竟把硅胶人弄成奇怪的姿势。 文婆婆毕竟年纪大,体力有限,把硅胶人复原成原状,必须要运用洪荒之力……但最后没成功,汗已经流出来了。叫谁帮忙呢?只有一个刁波培。 刁波培要迎客和收账,他的工范围是成人玩具屋的重中之重。文婆婆只好咬着牙再试…… 当然,刁波培只要有空也会来房间帮忙。他平日看到文婆婆干得辛苦,心痛得不得了,曾打算请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妇女来做清洁工作。不想文婆婆坚决反对,她说如今的妇女,多数心机很重,说不定整个玩具屋的收入全进了她的口袋。 话中有话,一听就懂。刁波培不可能去请一个男人来做这个事,他只能遵命。 就在文婆婆试图翻转硅胶人时,刁波培进来了,因没另请女工,唯有见缝插针多帮文婆婆。刁波培稍微用力拗一拗合一合,硅胶人基本上复原了。文婆婆立即为硅胶人消毒,清洗、换上衣服。 刁波培还必须作最后的调整,由于面对的是硅胶人,它赤裸裸的到处可视,又与文婆婆相挨,不时地手碰手,竟然控制不住生理的反应,小伞撑起了…… 文婆婆好像有感应,一眼发现了,生出误会,不免感到微微的醋感……她借机嘲讽,说:“喂,你怎么也像那个“公猪精”啊,晚上睡得着?” 刁波培脸有点发烫,连忙说:“晚上哪睡不着?只是今天,也不知怎会这样?平常没有啊。” “你骗我吧,是不是在没人时,抱一个硅胶人睡?” 刁波培讪笑一下,说:“说哪里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文婆婆不信。刁波培看着她,当场发起了誓。 发誓归发誓,刁波培毕竟是男人,妻子早亡到现在,除了梦里的偶发情事,还真未和哪个女人发生过关系,难熬时,也只有苦撑……如今虽然老了,但功能还在。成人玩具屋开办后,他曾想去试,但一接近它时,好像儿子就在后面看着……如果兰玦发现父亲这样子,不知会怎么看他,以前所有的正经都被这一下冲刷得一干二净。 好在如今正与文婆婆热恋,有一个真人在旁,何必去做这种尴尬事? 他几次含蓄地提出与文婆婆那个,文婆婆说他老不正经。 刁波培大胆反驳:“我们要向世俗挑战,这不是年轻人的专利,老年人有权追求x福。” 文婆婆被追紧了,只好借口说时机未到。刁波培不死心,便找机会与文婆婆开些不正经的玩笑。 文婆婆是过来人,对于这些玩笑她并不抗拒,时而与刁波培以玩笑回应。 玩具屋上午谢客,下午和晚上才营业。所有室内外卫生在上午全部做完,上午两人同时在各间营业房做事,刁波培不甘心吃不到草,每每有意无意,他的手碰在文婆婆的前胸上…… 别看文婆婆一大把年纪了,她的前胸依然不垂,因为年纪大,省去胸罩,更让刁波培难以自禁…… 刁波培的有意为之,文婆婆被磕磕碰碰,时间一长也感到了一种久别的愉悦,还伴有小小震颤…… (下一节,仓颉造字不慎。) 第664章 漫画共鸣 曾经,为避嫌,怕人讲闲话,文婆婆每天晚上回到自己家里,女儿还笑她:“何况这么辛苦呢,扯张结婚证,睡刁伯伯家多方便。” 儿女哪知道,老人的婚姻比年轻人更不简单,几乎没有容错率。 刁波培多次提出去民政局领那张纸,又千方百计留文婆婆过夜,都未成功。他便想利用上午的机会,与文婆婆捅破窗户纸,吃一顿“真功夫”。 刁波培累累提出此事,文婆婆总是不同意。今天刁波培的手这么不老实,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算了,就依他生米煮成熟饭吧。庄稼旱得太涸了会枯死,男人憋得太久了会害身体。何况自己年轻时在婚前也破了禁,与丈夫结成正果,现在的夕阳恋又何必过于传统呢? 她脑中立即浮想丈夫生前每星期的隔天一次,自己也每次都感到幸福无比,便答应了…… 想不到,两人走进“真功夫”店,却发现客人在门边磨蹭,进不了门,不知是门生锈了,还是手没劲,总之是推不开,最终,以叹息散场…… 烂嘴看父亲脸色,猜到人老春风不再,笑嘻嘻用胳膊碰了碰父亲,说:“我房间抽屉里有我做的装备。” 刁波培知道儿子的意思,脸有点发烧,说:“你说什么哩?” 烂嘴:“不要装了,你们这些老古董,不知道现代风,配上装备,那是神仙的滋味,可在云里走个来回!” 刁波培推开挡路的儿子,径直走了,留下一句:“你以为我是你?” 一个星期后,烂嘴发现抽屉里的东西少了一支…… 刁波培与文婆婆两人比以前干活更加来劲,时时脸上挂着笑容。一开心,话就多起来,只要谁发现了有趣的事,就会让对方分享。这不,文婆婆看到手机里的漫画:一对夫妻带着个小孩,守着病房,床上躺着四个老人…… 她马上产生共鸣,转发给刁波培,并展开讨论。她问刁波培:“我们以后怎么办?文蓉肯定要嫁人,荷花也不是她长呆的地方,她以后的家十有八九在外地,而且他丈夫也有俩老人,说不定有爷爷奶奶,而你,不可能随我跟她住。在荷花,身边只有兰玦一个人,他不会长期单身,以后肯定会结婚生孩子;我们那时更老了,难动弹时,如果其中有一个生病住院,另一个在家也要服侍,兰玦怎么能兼顾两头?” 刁波培沉吟了许久,叹口气说:“做儿女的也难啊。” 他凝视着漫画,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写过一首《生活》诗,便从手机里翻出来念给文婆婆听。 有人说 老爸老妈跌倒在地上呻吟 儿女还在通讯录里 谁能明白,以车代步的他她 脑海还紧张地查找 工作中的疏忽大意 晚上躺在床上的夫妻 依然各自用手机 弥补白天的业绩。 窗外 鸳鸯回到树上,紧紧偎依 床上几寸之间,却是 遥远的距离 白开水 必须品出咖啡 隔壁传来 年迈父母的叹息 电话铃声响了 那边父母没开口却在哭泣 怪谁呢 只怪仓颉 “孝”字之底 单子独立 …… (下一节,阳兴小学热情招待贺南升……) 第665章 贺南升申诉成功 文婆婆听后,说:“都怪当时自己图轻松,不想多生。” 刁波培开玩笑地说:“不如我们现在再生一胎?” 文婆婆用手揪一下刁波培手臂,问:“你还生得出来?” “我应当还行,你……没有感觉到?” “我,这么大了,可能吗?” “怎么不能?罗马尼亚一个叫叫娜的女人69岁还生了个女儿啊。” “那是外国,中国有吗?” “有啊,有个叫盛海琳的六十多岁生了对双胞胎。” “我已经六十七岁了,例假十几年前就没有了,怎么生?” 刁波培好像早就想好了,说:“做试管婴儿嘛。” 文婆婆听到这里,也开起了玩笑:“要不我们试试?“ 刁波培更高兴了,说:“你怕辛苦,还可以叫别人代孕哩,在外地,据说代孕成了产业化。” “哈哈……”文婆婆笑了起来。 “哈哈……”刁波培也开心大笑。 隔墙有耳,不料他俩的对话被贺南升听到了。 贺南升正经过刁家窗前,他身为村老年协会会长,由于刁波培开了成人玩具屋,打破了梦家的传统,也败坏了钱田村的名声。 上次举报他涉黄,上面一直没有回应,说是没有法律依据。这次超生,有法律依据吧,于是,他写了个匿名信寄给县计生委。 贺南升不怕刁波培骂他,觉得自己站得住脚,如果关系好的朋友讲人情,以后怎么说别人?计生是大事,是国策,上面一定会管,计生部门出面一管,成人玩具屋肯定会受到影响最后关闭。 计生人员到梦家一调查,刁波培和文婆婆年纪这么大,又未打结婚证,立马撤了回来。而刁波培与文婆婆却笑弯了腰…… 贺南升听到卫计调查人员回去了,对刁波培和文婆婆没有作出什么处罚,心里很纳闷。正在生气时,儿子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冤案申诉成功了。 贺南升立马由闷转喜,并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其实申诉并没遇什么曲折。 他不知道,从他最初的申诉到现在,湘东省高院主要领导已经换了几任了,如今的作风与当年比,不可同日而语。省高院这次收到贺南升的申诉状后,一个星期就受理了。 因为贺南升的案子是个老案,院领导当时年轻,在刑庭作书记员,他知道这个案子,那时候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现在作为主要领导,在讨论贺南升的申诉问题时,特意拿出了阳兴地方法院副院长伍冰昌刚刚写来的意见书宣读…… 意见书内容是贺南升的强奸幼女罪不是冤案,虽说证据欠缺,但在当时就是这样的办案方法,要相信当年的人民群众,他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散会后几位院主要领导私下感叹:“不要看非常时期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现在却不乏非常时期思维的人,如果当今有人当导演,这种人就会去作演员。” 具体办理此案的负责人听了后,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我也闹不清当年为什么受理了又不立案,原始判决书里,无具体的作案时间,无具体的作案地点,无受害人笔录,无受害人的医检单,这就足够了,本就应该疑罪从无,推翻原来的有罪判决。” 贺冯唐没有想到,高院处理这么快。早年他累累申诉,均石沉大海,今天一申诉就成功了……现在,沉冤昭雪,背负一辈子的枷锁卸掉了。 消息传开,古怪爷、刁波培,还有谷殿主相继向他祝贺,贺南升热泪盈眶……连连说:要感谢政府! 贺南升兑现承诺,没有申请国家赔偿。他只复印了一份推翻原审的结案书寄给了阳兴小学。 阳兴小学当初收到贺南升的八十多万元的捐款,校领导还有点奇怪,这个叫贺南升的为什么没有征兆就突然给学校捐款?一查,得知贺南升原来是学校的老师,在非常时期被定为强奸罪而判刑,至今没有平反,但老师中有人知道当年贺南升的案子是冤枉的。 学校正缺钱用,校长觉得人家不管怎么样,能记得学校,为学校捐款就是好事,也就理所当然地收下了,对外只说是当年曾经在阳兴小学教过书的一个老师捐赠的。 如今,校长又收到贺南升申诉成功的复印件,证明他当年的定案确是冤案,校长很是开心,特别邀请贺南升回校,并为他开了个恢复名誉的全体教职员工大会。 谁知贺南升吃了招待宴,向走另一个世界…… (下一节,把这个顾客拉一边,问:“你给我说实话,怎么弄成这样?”) 第666章 三人早餐 次日早上,烂嘴看见李馨灵手里拿着一把蔸上带着泥巴的青葱路过,听说她开了间美体店,生意不错,经常不回家,今天看见她,有点意外。而贺冯唐也出现了,就跟在李馨灵后面不远,肩上扛着锄头,左手拿着一把青菜。看得出,他们俩一早就去菜地了。 烂嘴见是个机会,拉住贺冯唐,用手捅捅他的腰,用色色的样子,细声问:“只要她晚上在家,你是不是就……”他做了个手势。 贺冯唐觉得很怪,问:“你刚喝了酒?” “我只听你实话,有?还是没有?” 贺冯唐否认:“从来没有。” 烂嘴不信,说:“身边有草不吃,可能吗?你又不是兔子。” “人要讲道德,李馨灵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你成了太监?” 贺冯唐沉下身,给他一个扫堂腿。 通常,贺冯唐给烂嘴的教训只是抬腿踢人,烂嘴见惯了这招,都会迅速闪开。今天烂嘴没料到贺冯唐来个扫堂腿,他闪不及,被扫倒在地…… 李馨灵回头发现贺冯唐没跟上来,却见烂嘴被他打倒在地,怎么没苗头就打架了?她赶快跑回来…… 问烂嘴:“兰玦哥,跌痛了没?” 烂嘴看着李馨灵手中的葱,笑说:“怎么不跌痛?得赔我;今天早餐就你家解决了,看样子你们准备吃鸡蛋葱面,我们家不是包子就是馒头,或者花卷,吃得要吐了。” 李馨灵:“好啊,欢迎来我家,兰玦哥还没尝过我做的早餐,我做的色拉保证让你馋嘴。” “那我就不客气了。” 贺冯唐平常的早餐,父亲往往是稀饭咸菜,或者煮面条,如果卖包子的来得合时,就买包子。只有李馨灵在家时,早餐才变着花样,让贺家父子胃口大增。 贺南升去湘东阳兴没有回来,早餐就三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好不自在。李馨灵也掺和得起劲,问烂嘴:“兰玦哥,听说你家的成人玩具屋生意很好啊,那些顾客都是些什么男人啊?” 她早就想过去刁家看看,会不会像逍遥邨那样的?但一赶到刁家门外,又折回了。自己一个女的,太唐突了吧?西坳洞来了硅胶样品时,梦家的人好多人跑去看,她就是不明白,假女人还能当产品? 李馨灵一想到自己曾经在消遥邨被那些男人全身摸了个遍,做各种动作,心里就想作呕。这些硅胶人,光溜溜的,是不是也…… 当然,人总是有两面性,李馨灵也这样。 贺冯唐不知道,李馨灵曾经去找过董樱谍,做过西坳公司的模特,且很乐意。当时还不是被脱光了衣服,光溜溜的? 烂嘴奇怪李馨灵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容多想,赶快回答:“还不是那些光棍,还有那些失偶的老汉们。” 李馨灵又联想到消遥邨,有钱的男人才进来,便又问:“他们有钱吗?这东西应当是高消费性质吧?” “我们的开价不高,一次只要半张红钞。” 李馨灵张大了嘴巴:“什么?这么少,也太低了吧?” 烂嘴:“来的都是穷人,如果有钱,人家不去包小三?只有口袋扁扁的人才来这里,一提高价格,就没有人来了。” 李馨灵:“不可能,你把环境搞漂亮点,配套高档点,做生意就要做有钱人的生意。” 她立即又想到消遥邨的老板,他就盯着有钱人,荷包挣得鼓鼓的。她也想到自己原来做血鸭餐馆,远不如现在的美体馆,事实就是这样,富人的钱才好挣。 “这些你就不懂了,成本,环境决定生意档次,在梦家,你开一家美容馆试试,看成不成?” “……”李馨灵哑口了。 烂嘴继续说:“价格已经不错了,我老爸说,以后扩大,增加几个男硅胶人,专供单身女人用,利润就高了;当然,我就更辛苦,女人享用,不可能来这里玩,只有秘密送货上门。” 由于三人不停地聊天,吃完早餐已经很晚了,李馨灵本想洗碗,一看手机,禁不住说出了声:“糟糕,肯定有顾客已经在我的店前等候了。” 贺冯唐让她马上走,自己来洗碗。 (下一节,程姮欣出现了,她在贺南升的灵柩边,一手抓着贺南升的手,一手摸着贺南升的脸,又哭又嚎,伤心欲绝……) 第667章 贺南升死了 李馨灵骑上电动车走了,烂嘴也走了。贺冯唐刚收拾完,手机铃响,一看,是个生疏的电话号码,他把电话接通,原来是自己资助的那个没父亲的大学生。他怎么也打听到自己的电话号码?自己可是从未与他联系过啊。 那个大学生说他毕业后,找了两三月的工作,一直找不到,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希望贺冯唐能帮忙给他找个工作。 贺冯唐向他解释:“我也是农村的,并没有什么背景,只不过比你大学早毕业几年,至今还没找到正式工作,怎么帮你找工作?” 对方不信,只顾说:“那怎么办?你总不能看着我饿死吧?” 贺冯唐一听,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说他:“随便在哪里找个事做也不至于饿死啊,再怎么样,建筑工地到处缺人,可以去建筑工地搬砖呀。” “我才不去搬砖,我好歹是个大学生。” 贺冯唐有点生气,不给他情面,说:“那你就等着饿吧。” 对方见贺冯唐发脾气,态度也变得生硬,大声起来:“如果你当初没给我资助,我读不成书,回了农村,早就学会了种地。现在浪费了几年,熬到大学毕业重新回去种地,不是耍弄我吗?” 贺冯唐马上拿另一个父母多病的资助生比:“他怎么能主动回农村创业,你就不能学他,一步一脚印?” 对方却说:“我就是在城市要饭也不回农村。” “那你就要饭吧。”贺冯唐懒得跟他啰嗦,摁了电话,心里有气,把手机扔在饭桌上。 今天轮休,白天依然出租摩托车。往常,这时刻他可能接了几趟客了,他不敢怠慢,迅速把摩托推出门就启动往县城赶。到了县城却发现手机忘带,又转头返回…… 他错过了与父亲相遇。 贺南升从阳兴小学回到荷花,他坐的是早车,下车后,一个的士司机揽客,他精神很爽,开心之余,第一次尝试坐的士回梦家。 昨天在阳兴小学的招待宴上,为了注意形象,他没有喝酒,到了家里,兴奋依然,竟想喝点酒,要与儿子对饮几杯,畅叙久违的快意。 因为他看到了儿子的手机,说明儿子在家。 连呼几声“冯唐”,没应答,难道他出去?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便动手先炒两个菜…… 菜炒好了,还不见儿子踪影,不等了,先独饮吧。他回想昨天在阳兴小学的风光,不免洋洋自得起来……不料,他一高兴,竟喝了个八成醉。 “叮咚叮咚……”儿子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摁通电话…… 问了半天才知道对方是儿子资助的一个大学生…… 对方听这次接电话的是资助者的父亲,本来想再求贺冯唐帮忙找工作,如果不行,那就痛骂一顿出出气。现在接电话的换了对象,他突然改变主意,希望这个做父亲的能说服儿子。于是他把自己毕业三个月,想让你儿子帮忙帮到底,替自己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的意思重说一遍。 贺南升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大学生不愿自己努力,一心要冯唐帮他找工作,觉得好笑。他曾听儿子说过其中一个资助生已经回农村发展,便质问他为什么不像那个大学生一样回农村?现在的农村不比从前,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施展一番,并大有作为。 对方不耐烦了,这个老的怎么跟他儿子一样的口气?他知道父子俩都不会帮助他,便态度粗鲁起来,反唇相讥:“你知道我们老家是什么样子吗?最大的一丘田不到十平米,没有灌溉,收成全靠天,你和你儿子在我老家种地试试,敢来试吗?不敢来,你也就是一个龟孙子。” “你说什么?” “你就一个龟孙子!” 贺南升被他一说,火气上升,倏地晕倒了…… 贺冯唐正好回来了,走进厨房,一见父亲倒在地上,知道情况不妙,抓过手机,第一时间拨打了120,接着又掐父亲的人中。 果果不明白老主人为什么这样,伏下身,不停地用脸颊拱触着贺南升,嘴里发出“呜呜”声。 救护车急速往钱田驶来…… 救护车还没到梦家,由于钱田村的公路重要地段装了交通监控头,有车一簇不敢乱闯了。这一段正处监控之内,中间实线画得太长,左边的车道上一辆装满沙子的货车坏了,两个人在后面推着一步一步地移动。 右边的车道前面是一辆代步的四轮电动车,司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买车不久,开得像蚂蚁一样慢。代步电动车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两辆小车,之间还间插着好几辆摩托车……这些开车的,有好几个人被这里的实线罚过款,如今都老老实实,慢腾腾地向前移动着。 救护车跟在后面,想超车超不了,尽管鸣着喇叭,却无法驶过这段路。司机干瞪着眼,心里直嘀咕:这不过是条村公路,为什么划那么长的实线? 就这样干耗着,好不容易等左边的货车移过了救护车车身,救护车才越过实线从左车道上走出这段蚂蚁阵。 救护人员赶到贺南升家中,贺南升的瞳孔开始扩散,医生迅速抢救,最后,心电图成了直线……这个医生是个女的,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救不活患者,哭了,要是路上不堵车,提前十分钟…… 李馨灵得到消息,赶回家,看着躺着的贺伯,哭得死去活来。她想到爷爷、奶奶、母亲、祖爷爷、父亲,一个个走了,贺伯是最后一个长辈,也走了…… 古怪爷和刁波培为贺南升穿上寿衣,原以为贺南升的腰受过伤,平常的背部带点儿弯,但穿寿衣时,竟发现他的腰挺直了,难道他平常的腰是故意弯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贺南升的遗体入完殓,还未盖棺,好久未见的程姮欣出现了,难道她来自灵犀之通?还隐匿在附近村庄?只见她跪在贺南升的灵柩边,一手抓着贺南升的手,一手摸着贺南升的脸,又哭又嚎,伤心欲绝…… (下一节,姐姐贺南艳坚决反对。) 第668章 贺南艳的意见 贺冯唐本来很伤心,看到这一幕,知道程阿姨对父亲的感情是真心,开始注意她。果然,她越哭越伤心,最后哭晕在地…… 他怕她出事,止住抽泣赶快拨出120电话,叫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 火化那天,在殡仪馆举行简短的遗体告别仪式后,程姮欣气喘吁吁从医院赶来,一路喃喃细语:贺南升,我来了……她冲进告别厅,见到贺南升的遗体已经从花丛中推出,不顾一切扑倒在上面,跟着推车哭得死去活来…… 工作人员怎么阻也阻不了,她无论如何要多看他几眼。工作人员看她对死者情真意切,破例让她进了火化室。就在她看着贺南升推进烧尸炉,熊熊大火燃起那一刻,程姮欣一口气没上来,口喷鲜血,死了。 程姮欣死后,放在停尸间,贺冯唐有点手足无措,虽然同情她,但却棘手,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后事怎么处理? 李馨灵此时哭得更伤心,觉得程阿姨对贺伯是真感情,这个血缘上的母亲,尽管当时她要与自己相认,被自己绝情拒绝,但此时此刻也彻底原谅她了。她明白一个女人的真心,对于心爱的男人,生不能同屋,死跟着同往,是种什么滋味?女人的心,男人有谁能真正体会得到? 程姮欣这辈子在荷花没有至亲的人了,她曾在医院看望的姨妈已经去世,姨妈后代移民了一线城市,只剩下没有认亲的李馨灵。 李馨灵为程姮欣买了寿衣,火化前装殓,发现程姮欣的衣袋里有两张纸条,拿出来一看,一张是dna结果:自己与程姮欣的基因相同率是99.99%,也就是程姮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对于这点,李馨灵没有意外,因为程姮欣早就对她说过。另一张纸条是程姮欣的遗嘱;她死后的骨灰与贺南升的骨灰同时撒入梦家的稻田。上面有贺南升署有的“同意”两字,还有签名和手印。 李馨灵端回程姮欣的骨灰,回到梦家,看到贺家正在布置贺南升的葬礼,她心里一下没有主意,手中的骨灰怎么办?她想了许久后,便把程姮欣的骨灰端进了自家的大栋屋。 李馨灵走进阴森森毫无生气的大栋屋厅堂,把程姮欣的骨灰盒被放在快要腐朽的香台上,香台上落满了灰尘,上面挂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蜘蛛网,显得孤零零的,太凄惨了…… 此刻,李馨灵十分后悔当初没有认她为生母,心口一痛,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边贺冯唐家,灵台已在厅堂搭起,台上放着贺南升的骨灰盒。果果好像明白了老主人已经不在了,蜷缩在灵台下,一动不动,眼睛闭起,用它们犬类的形式,默哀…… 灵台上按老传统,竖着竹架,竹架上贴了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两边是挽联。挽联是刁波培写的。写的时候,谷殿主一直在旁看着,等写到最后,谷殿主明白了,长长地叹息一声…… 挽联是:旧时案,冤能平反;白眼狼,欲却难填。 刁波培虽然有点怨恨贺南升,但两人几十年的交情还是占了上风,平常不为别人写挽联的他,这次他亲自执笔写了挽联。当然,也许是借此抒发他的感受,挽联的下联藏着双关意思:可以说针对那个大学生,也可以说影射贺南升本人。 贺冯唐决定遵照父亲的遗嘱,丧事从简,骨灰在堂前放一天后就撒入自家稻田。但他觉得应该打电话告诉姑姑。贺南艳接到电话,听说弟弟去世了,很是意外,立马痛哭起来…… 贺冯唐等她哭够了,想请问她关于父亲丧葬问题的意见。贺南艳却是先质问侄子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也许还有救?待会儿又说自己也有病,京城离荷花太远,来不了。最后,又少不了批评侄子:你父亲比我小三岁,怎么会走在我前面?是不是平常你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关心他? 批评完了后她才询问有关弟弟的葬礼问题,一听侄子说按照父亲生前意愿一切从简,骨灰撒稻田……她立马表示决不同意,再怎么简单,葬礼仪式还得要有,就那么点骨灰,还撒什么,人死了总要留下个坟墓,要不你们后人怎么祭典? 姑姑的意见不能不听,贺冯唐请教古怪爷。古怪爷决定按旧习,贺南升的棺材没弃掉,放在灵台后面,原先打算烧毁的贺南升衣物全装进棺材,骨灰盒置入正中,那只伴随他大半辈子的锁呐放在骨灰盒上。 骨灰不撒了,简单祭奠后直接埋进坟山。 摆放棺材时,棺材底下必须垫两块厚厚的土砖,意为:接地气,魂易归。土砖放好后,古怪爷发现放置有误,破了规矩。他立马纠正,头部那块横放,脚部那块竖放,呈“丁”字,寓意丁嗣永远。 (下一节,程姮欣的骨灰怎么处理。) 第659章 贺南升葬礼 贺南升的衣物和骨灰盒入殓后,前后点上长明灯,果果好像很懂规矩,围绕着棺材转三圈,便伏在棺材旁边,埋着头,一声不吭,它在守灵。 贺冯唐突然想到一个尴尬问题,忙问古怪爷:“父亲生前好友程姮欣的骨灰怎么办?父亲曾经签字与她的骨灰同样处理,一起撒进稻田。” 古怪爷也愣住了,贺南升原有配偶,还生有贺冯唐;程姮欣只能算继室,但未拜合成对,却有生女李馨灵,也是未来的儿媳;两位逝者,其男女后人又同称之为父亲母亲…… 古怪爷没了主意,问谷殿主。谷殿主平常对古怪爷很尊重,这次丧事由古怪爷主持,也就不插手,现在见古怪爷问他,便说:“不难办。” 他知道贺南升与程姮欣的事,也知道他们有遗嘱,这是缘份,半生缘也是缘。谷殿主喊来李馨灵,让她把程姮欣的骨灰盒端过来,倒出骨灰,又从贺南升的骨灰盒中倒出一半骨灰,两者用一个布袋装在一起,程姮欣的空骨灰盒也放进棺材中。 为什么贺南升骨灰留一半,而程欣姮却是空盒?其他人搞不懂,又不好乱问,唯有古怪爷明白,谷殿主不愧为谷殿主。 尔后,谷殿主带着贺冯唐和李馨灵前往贺南升种过的稻田,吩咐两人赤脚踏入田中,同时伸手把布袋里的骨灰一把把掏出撒开…… 待骨灰扬起,谷殿主敲响了铜锣,“咣……”接着喊出:“南升,姮欣,愿你们魄归净土,了脱轮回,魂返天庭,超凌三界,呜呼……” 贺冯唐大叫着:“爸爸……”李馨灵大叫着:“妈妈……” 果果好像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直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当谷殿主一声“呜呼”后,它也伸直脖子朝天长声哀鸣:“唔嗯……”表达对老主人的不舍…… 祭典乃按旧式进行,古怪爷把整个祭典仪式转交由谷殿主持。谷殿主没有放其它哀乐,只放贺南升生前自创自奏的唢呐曲《我乃谁》。 想不到前两天才赴省城学习的莲茜月赶回了荷花,为贺南升祭悼。贺冯唐很是感动,说你已经发过唁电,不必亲自来。莲茜月说:你不把我当朋友,我把你父亲当伯父。她没有忘记她的奶奶,也就是贺冯唐爷爷的三个月伴侣希桂花的嘱托。 除了贺南艳、莲茜月、古怪爷、刁波培、谷殿主及孟耀传等送了花圈,另有已在广东女儿家的邬馆长托人买来花圈外,村里却没人送花圈。因为贺南升自从为村公路划交通线和当上村老年协会会长后,得罪的人太多了,都不来凭吊他,有人还暗暗庆幸他死得好。 宽大的灵堂显得很冷清,唯一嘈杂的是贺南升自己录下自创曲,这明显是另类的唢呐声在偌大的空间游荡……此曲的调儿没人听得懂,似哭,又似笑,让人揪心…… 也许是贺南升想要的结果,没人理解他,他也理解不了自己。 为了打破沉闷,让丧事增加点色彩,谷殿主与刁波培、古怪爷商量,每人写一首诗悼念贺南升,用白纸抄出来,作为哀幡挂在灵堂,以彰显逝者是个文化人。 谷殿主带头,他也用现代诗形式: 贤弟换世 忘于谙熟的讳 灵魂不服 却欣慰 解除肉体的受累 你已在炉里涅盘 明白谁在外面装鬼 天道 轮回 白云 苍狗 你是桃符中的郁垒 形式把你摘去 却挂在省略号之中 去熬 哀哉 刁波培想了想,铺开纸,挥笔而成: 秋的叶,丢绿,飘落 霜几时飘起?你 想来一段由低向高 音阶渐进的曲调 刚拿起熟悉的唢呐,却 被杯中倒影里的,山 压扁了,落得一地指甲 小小的哨嘴,轧成薄片 飚进了记载落叶的史书 成了书签,夹起 你不甘心,也许你会 化作一条圆滑的蚯蚓 试图钻入书中 拱着书签,从尾向首 倒着犁 犁…… 犁开它的源头 古怪爷本来已经写了首七律悼念贺南升,见他们都不写古诗,为不乱调,把七律改成现代诗: 你推着独轮车, 进了直巷, 太窄, 无法转向。 风很大, 草帽翻浪。 与相向相反, 相反,也得前闯。 你显然知道, 尽头, 就在不远的前方。 然而又不知道, 尽头, 岂在不远的前方。 远在广东的邬馆长没有及时回来,他也写了一首悼念贺南升的诗发在谷殿主的手机里: 云是风的故事 雷是水的故事 泥沙是山河的故事 西邻是东家的故事 他,他 也是你的故事 故事永远有 离不开 东海被长江牵着 长江被唐古拉山牵着 姿与势的变迁,你琢磨出了 是对,还是错 谁也想不到,贺南升的葬礼现在很冷静,过一会,其气派却在梦家排第一,而且以后村人很难超越他。 (下一节,古怪爷担心,忙问:“要不要告诉公安局?”) 第670章 杰克是假的 光头佬、江涛、赵征三个人也来了,贺冯唐又一次感动,你们在外地,怎么也得到消息?光头佬好像猜到了他的疑问,抢先说:“老大,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兄弟们,要不是菊花听到消息,我们都蒙在鼓里。” 董樱蝶来了,带来的三个花圈,西坳公司一个,她本人和杰克各一个。 接着,祭典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宇纪杰副市长没来,他的秘书送来一个花圈。这个花圈很普通,但他的小车牌号不普通,还有花圈飘带上“外甥宇纪杰敬挽”的落款…… 一个小时后,载着花圈的小车一辆接一辆地驶来,灵堂两边放不下,只能叠在一起,最后连门外也放满了花圈。花圈飘带上落款的名字大多不熟悉,贺冯唐请求谷殿主帮忙逐一登记。谷殿主说,不要自找麻烦,他们不是冲你父亲来的。 灵柩出门,本县几个平时难得露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从哪钻出来了,好几个商业企业界大老板争着把持宇纪杰和贺南艳的花圈…… 老坟山已成郊外公园,不能再葬,贺冯唐母亲的坟早已按政府要求统一填上了七八米厚的泥土,已属深埋,上面已统一栽上了树,成了一个雏形森林。 贺冯唐决定把父亲葬在他开垦的菜地里,离树洞不远选个地方,谷殿主又建议在贺南升的坟旁边堆一个土丘作为其妻向菜花的纪念坟。 最后,谷殿主分别锹一把土扬在两座坟上,他大声说:“贺南升,向菜花,在天堂,愿你们都不再苦楚,开心快乐吧。” 从此,真实的父亲变成了一个符号,贺冯唐心情非常沉重,离开墓地时,没注意到果果。 大家走后,果果还在两座坟的四周嗅来嗅去,最后在贺南升的坟旁呜呜地低鸣…… 整个晚上,贺冯唐不见果果,还以为它出门玩去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发现果果从外面回来。贺冯唐因为心里沉重,也没责怪它,哪知道它在老主人的坟旁陪了整整一个晚上。 贺南升去世了,村委又要古怪爷暂时代理村老年协会的会长。古怪爷这天去村委开会,开完会,村长告诉他:“你有一封美国的来信。” “美国来信?”我哪有美国的亲戚朋友?古怪爷满脑疑惑,接过村长递过来的信一看,确实是写给自己的:白玛向前半里地的钱田村聚贤书院转贺汩夬收。用的还是老地址。 是谁呢?古怪爷一头雾水。 村长没注意到古怪爷的神色,说:“要不是这次会长任命书,我真不知道你叫贺觅诀,大家都叫你古怪爷,我还以为你的名字是贺古怪。” 古怪爷笑了,纠正他,说:“我这个不是‘汨’,是‘汩’,‘汩夬’同‘古怪’谐音。” 村长也笑了,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哩。” 古怪爷和村长还有不知道的,就因这个“汩夬”两字,这个写信的人,曾用过“荷花县钱田村聚贤书院转贺汩夬”,也用过“荷花县第十都钱田聚贤书院转贺汩夬”,这些信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退回。 古怪爷忐忑不安揣着信回家,走进里屋,关好门,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一看,竟是兄长汩泉写的信,顿时热泪盈眶…… 贺汩泉就是那个打死老缑的岳父---梭子队头领王达雄的人。荷花解放前夕他随长官逃往海南,再逃至湾岛,后来在湾岛娶妻生子;儿子长大后留学美国,在美成家立业。贺汩泉晚年也跟着儿子在美国生活。 古怪爷按信中留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听到了老哥的声音,两人同时哭了…… 对着手机说了好久的话,古怪爷突然想起,杰克说过父亲耳朵聋了,不会用手机,便问:“你现在耳朵治好了?” “我什么时候坏了耳朵?” “你儿子南翔说的,他还在这里开了个硅胶人公司,太开放了,害得我脸红……” 贺汩泉觉得奇怪,说:“我儿子一直在美国做教授,哪有空在中国开什么厂?一定是假冒的。” 古怪爷愣了:“什么?不是你儿子?” 再三确定后,古怪爷知道被骗了! 打完电话,古怪爷赶紧找到贺冯唐。贺冯唐因为父亲的去世,还沉浸在痛苦之中,听了古怪爷的话,没有回答,自己早就知道杰克不是古怪爷哥哥的儿子。 贺冯唐一直没搞明白杰克为什么要假冒古怪爷的亲戚,想到莲茜月曾交代过此事先保密,让自己去查,结果没查出什么,后来又为父亲的申诉等事占去了大部分精力,落下了。而莲茜月,对于此事又似乎知道什么,却不愿明说。 古怪爷见贺冯唐不说话,忙问:“要不要告诉公安局?” (下一节,董樱蝶情绪好了很多,心中的那根好久未润泽的情苗好像受了雨露,润活起来。) 第671章 重做骨架 看到古怪爷很急,贺冯唐暂且安慰他:“我帮你去问问。”他走到后院,拨出莲茜月的电话,莲茜月还在省城学习,正在讨论问题,一见是贺冯唐的电话,走出门,接通,问:“我正忙,什么事?” 贺冯唐小声地:“古怪爷现在知道了杰克不是他侄儿,他要报警。” “你不是答应自己去侦破这事吗?有没有收获?” “还在原地踏步。” “那你劝他不要报警.” “他会怀疑我与杰克同流合污哇。” “这是你的事,我先挂电话了。” 贺冯唐没辙了,唯一的办法是先稳住古怪爷。他回到厅堂,对老人家说:“暂时不要报案,反正杰克在西坳洞开了个投资不算小的公司,他跑不了。” 这件事,古怪爷见贺冯唐要问别人,还避开他打电话,怀疑贺冯唐和哪个人早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涉及其它问题?贺冯唐打完电话又说暂时不要报案,古怪爷更加怀疑,相信自己的看法没错。不过,他还是听从贺冯唐的意见,没坚持报案。 贺南升去世后,李馨灵吃住基本在她的美体馆,没住梦家,因为孤男寡女天天在一栋屋里过夜,难免会引起有些人的闲话。贺冯唐很理解她,自己在家住了几个晚上,觉得寂寞,便也吃住在西坳洞公司。 这段时间,董樱蝶对贺冯唐很麻木,晚上也规规矩矩。她天天为车间的试产伤透了脑筋,哪还有心思孕育情感之花? 这正合贺冯唐的心意。 洞内车间的成品生产仍然达不到要求,各车间员工早已没昔日的生产热情,个个懒洋洋的,反正多做是失败,少做也是失败,只有董樱蝶一个人忙得像无头苍蝇。 贺冯唐虽然无权进入洞内生产车间,但从员工的闲谈中知道了个大概:设计硅胶人样品的外国公司久久不愿派电控技师过境来荷花,光凭西坳洞公司自己折腾,不可能生产出合格产品。 指导生产本属于样品公司的责任,哪有不派人过来指导的道理?这只能说明产品的设计确实存在缺陷,就是来了电控技师也解决不了。 中午食堂吃饭时,贺冯唐去得迟,其他人都吃完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想不到董樱蝶更迟,端来饭菜坐在贺冯唐对面,自顾自默默地吃着。贺冯唐观察董樱蝶,瘦了不少,不免生出恻隐之心,忍不住再一次向她提出样品质量疑问。 董樱蝶正在烦恼之中,瞪着贺冯唐:“你说给我听干嘛?有胆量说给杰克听!” 其实,昨天杰克已经打电话告诉了董樱蝶,那个电控技师不会来了,现在已经找到一家r国的合作公司。西坳洞公司只按样品和说明书做,组装后没智能感应不用管,当半成品出口,然后由那家合作公司善后。 但是,到底应该做成什么程度才算半成品,杰克并没有交代清楚。董樱蝶心中无底,想骂街。 董樱蝶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再进行一遍产品试验,发现局部智能也出了问题,经过多番折腾,也解决不了,不管它了,她开始赌气,削去缝口余胶,当正品入库。 当她汇报给杰克,杰克却说不行。 杰克告诉她,要抓重点,那个合作公司要求骨架尽量做粗,认为石粉压成的骨架比不上钢材硬度。 你为什么不早说?董樱谍出去时把门关得很响。她哪知道,杰克也刚得到通知。 这么一来,原来的骨架白做了,骨架模具也没用了,必须重做玻璃钢模具,重做模具又得重做石膏模,接下来的工艺又要重新试验。 那些充当正品入库的硅胶人还得全部拉出来切割粉碎,成为垃圾。 贺冯唐问得不是时候,董樱谍正烦得要命,哪里会有好颜色给他看。 贺冯唐讨了个没趣,不吭声了,低头吃饭。董樱蝶大概觉察出自己有点过分,人家明明关心自己,除了他,还有谁?随即轻咳一声,脸色放软,主动告知贺冯唐:杰克新换了一家国外的合作公司,智控问题由他们解决,但要加粗骨架等等。 董樱谍说完后,用筷子敲了下餐盘,说:“这样一搞,又从头来,你说我能有好心情?” 贺冯唐见董樱蝶缓和了态度,也就不计较了,想了想,看着她,试探着问:“我们不是已经检验了石粉骨架可以与钢材媲美吗?干嘛还要加粗?” 董樱蝶叹了一声,说:“我也是这样想,杰克却要我少管,理由是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合作伙伴,不要随便质疑人家。” 贺冯唐也承认这点,顺着她的意思:“他们是老大,老大横竖有理,老二只有听的份。” 与贺冯唐对话后,董樱蝶情绪好了很多,心中的那根好久未润泽的情苗好像受了雨露,润活起来,她想起了贺冯唐上次问样品娃娃的开关位置,便笑着问:“你还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么久了,该还了吧?” (下一节,董樱谍一见外面全是树,懒得拉上窗帘,就开始……) 第672章 又还情债 贺冯唐一下没明白董樱谍说什么,问:“我什么时候欠你一个人情?” “那个被偷的硅胶人样品开关位置,忘了?” “……”贺冯唐无言以对。 “你今天晚上加班。”董樱谍说。 晚上加班就是那个事,贺冯唐岂能不懂?还以为董樱蝶已经累得疲倦不堪,不想自己多嘴了几句,转眼她就回到了从前。 但是,这段时间,父亲去世,贺冯唐心情一直不好,另一个不受拘束,俗不可耐的贺冯唐被压制着,露不了面。而正面的贺冯唐头脑很清醒,明白与董樱蝶睡觉就是地地道道的淫乱,没有半点爱,也无半点情。 董樱蝶一说让贺冯唐还债,其激就情就开始上升,到了晚上,她已经全身亢奋,血脉偾张…… 贺冯唐却溜回了梦家的老屋里。 董樱蝶连续准备了三天,贺冯唐三天都躲掉了。董樱蝶火了,你想欠债不还,做梦去吧,这次不睡下你贺冯唐,我就不叫董樱蝶。 她想到找李馨灵帮忙,李馨灵笑着问:“你不是与贺冯唐睡过了吗?怎么还要我帮忙?” 董樱蝶只好直说:“我只睡了他的壳,没拿下他的心。” 李馨灵听了,有点高兴,故意说:“睡了壳,就该满足了,还想拿下他的心,我可不答应哩。” 董樱谍知道失言了,忙说:“我不要他的心,只要壳。” “这还差不多。” “可是,这个壳也不是全部,我顶多只摸到表面那张皮。” “哪个人不是一张皮包着?没有皮,露出白骨,你敢吗?” “好好好,皮就皮,你再帮我一次。” “但你得向我保证。”李馨灵说完这句,抓住了董樱谍的手,摇着说:“我再提醒你,不 能怀上贺冯唐的孩子。” 董樱蝶立马答应:“保证不会怀他的孩子。”而后她笑了:“我更不愿这么早就弄出个拖油瓶。” 第二天,李馨灵谎说贺冯唐,她要感谢董樱蝶的帮忙,在酒店里订好一个小套间,让他陪自己招待董樱蝶。 “董樱谍帮了你什么大忙呀,你竟要订餐感谢?“贺冯唐有点奇怪。 “人家……”李馨灵没想到贺冯唐会追问这个,一时说不上来,只好含糊回答:“帮忙多哩。” “你怎么舍得去酒店订餐?”贺冯唐又问,平时李馨灵可是能节约就节约,最不愿铺张浪费。 李馨灵又被问住了,她不敢说订酒店的钱是董樱谍出的,只好说出另外方面的事实:“你不知道,我最需要钱的时候,董樱谍让我挣了3000元劳务费,事后又借给我5000元现金,虽然钱不算很多,但也是个人情,人情是个往来的事,我不可能不感恩;再说,她是个有钱人,我必须先预留一条路,如果我以后万一再缺钱,还可以向她借……” 贺冯唐看李馨灵说得那么认真,没有理由拒绝,答应了。不过,一上桌,他就警惕,坚决不喝酒。 不料董樱蝶在饮料里放了药,吃完饭,另一个贺冯唐跑出来了,让董樱蝶拉进里间的床上…… 董樱谍一见外面全是树,懒得拉上窗帘,就…… 今天天气很好,此时阳光偏顶,透过酒店的窗玻璃洒射进来…… 窗外是一排银中杨,树梢在风中摆动,树叶相互摩擦着。风变大了,树叶一个劲地翻滚,其白色的背面闪出特有的色景,其形态,有卷着,有弯着,有勾着,与另一片仰着的树叶吻着,拍着,挤在一起,碰出啪拉声…… 此刻,一片深色的树叶,一片浅色的树叶,它们都不甘平庸,趁势脱离树枝,也许是巧合,都随风飘到窗台上,刚好同时贴在窗玻璃上,一起看着室内的景象:而室内的宽大床上,有两个人在打架…… 两片树叶原先长在树枝上时就见惯了人类,遗传密码让它们知道人类是最坏的,爱砍伐;砍树,也砍枝,然后把有用的做成他们的工具,没用的就烧掉。只要有人来到树下,这一片的树,上上下下都害怕。所以,叶们都希望有更厉害的东西,比如神仙,来治治这些人类…… 可是总不见神仙来,那么,最后只剩下让这些人自己打自己了。他们曾经看到过人与人打架,打得很狠,打得很凶,打得让树们解恨。 深色树叶说:“今天这床上的两个人看样子也打得不可开交啊。” 浅色树叶说:“就要这样,让他们狠狠打,用力打!” 贺冯唐醒来后,他看着睡在身边的董樱蝶,她一只手还放在自己的身上。再看自己,也赤条条的……一时怒起,甩开董樱蝶那只手,然后在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董樱蝶被突然打醒,看着贺冯唐,一脸懵圈地问:“你干嘛?” 贺冯唐瞪着她:“你干的好事!” 董樱蝶明白了,也火了:“他妈的,你还骂我,刚才你像只饿狗一样。” “你这是违背我的意志,等于是强奸我。” “强奸?那我报警,看谁强奸谁。”说完,董樱蝶就找手机。 贺冯唐哪敢让她报警,赶快按住她的手,怕闹大了,董樱蝶真的报警。按法律,不管女人与你有了好多次,只要这次说你强奸,你就是强奸罪。你想反诉她强奸你,法律中找不到女人强奸男人的条款。 (下一节,烂嘴为试验又进了派出所。) 第673章 失足于失足女 这天,伍冰全带队与城管联合执法。经过烂嘴的维修店前,他想起烂嘴为他做的金属探测器,便让其他城管先行,自己进去看看烂嘴如今做得如何。 烂嘴看见伍冰全,知道他的意思,主动说:“你那个探测器正在加紧做。” 伍冰全怕他忽悠,问:“你做出的半成品呢?” 烂嘴拿出一块电路板板让他看,说:“已经有点名目了,但也花了不少钱,看来要研制出这种探测器开支肯定不小。” 伍冰全说:“这个我知道。” 烂嘴趁机提出:“你上次说预付十万块,看能不能给我,我手上真的吃紧。” 伍冰全拉下脸色,说:“不行,那个副局长亲戚说怕你哄他,一定要见到正品才愿给你五万。” 烂嘴一听,心里有底了,他不相信伍冰全,他的副局长亲戚也有可能像伍冰全一样,属于骗子式人物…… 烂嘴决定这个金属探测器不再做下去,转而加紧做那个性格配对仪,性配仪才是自己的前途物,简羡施已经真金白银投入十万,他正盼着呢,不能让人家等得太久了。 烂嘴没有再接电器维修的活儿了,有父亲的成人玩具屋,他专门负责夜间上门服务,算是父亲的员工,没钱就向他要,自己则可以全心投入到性格配对仪的研制中。 他先易后难,把当初想的那种帽子式检测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纳入“信息采集器”,一部分纳入“性格分析器”。没花多久,就把它们做出来了。 两个仪器做成后,烂嘴觉得还不够,再增加一个荷尔蒙采集器,性格不能缺少荷尔蒙部分。 他通过努力,又把感应模块做出来了。 模块准不准,必须验证,测试必须要有测试对象。 感应模块的接触片需要贴在测试人的左右太阳穴上。 男方可以自己来,女方试验,最佳的办法,就是去找失足女。 想不到,一个失足女送上门来了。 这天傍晚,烂嘴的维修店打烊,他拉下卷闸门,上好了小门……这时,一个美女挤了进来,高高的前胸贴着烂嘴的胳膊,让烂嘴全身酥了一下。 “你要干嘛?”烂嘴问她。 “我没钱吃饭了,想换几个钱用?” “你什么意思?”烂嘴有点愣。 “你还不明白?”美女抓过烂嘴的手,按在自己前胸的高点上,说:“ 用我身体换钱呗。” 烂嘴一触到软绵绵的一团,全身又一阵酥麻,但觉得太突然,太直接,反应不过来,本能地抽回手。 “你就帮帮我嘛。”美女又抓住烂嘴的胳膊,摇晃着,说:“我要价又不高,才两百元。” 两百元?烂嘴一听,知道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失足女,他立马想到了女性荷尔蒙模块,两百元很便宜啊。 烂嘴再仔细打量她,不但年轻貌美,曲线迷人,还五官带笑,举手抬脚都带风骚,看得出她做这个事时会激情四射,风情万种,这样的女人最适合试验女用荷尔蒙模块。 烂嘴特别要求:这事做完后要保密! 美女微笑在看着他:“你年纪也算大了,难道还是个童男?头一回玩女人?” “这个你不必管,你必须要给我保密。” “我与人睡过后还会抖出来?你放心,百分之百保密。” 烂嘴看她说得正经,便把试验的事对她讲,还讲到他要用辅助器,美女询问后哈哈大笑,全身颤动…… 烂嘴以为她不干,不想她笑完后却提出加钱。她曾在成人店看过多种辅助器,自己没经历过,也想尝试。 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六百元成交。 先交钱,后办事,烂嘴给完钱,虽然觉得太贵,这是平常几倍的价,但这样的女人可遇不可求。 烂嘴提醒:“你必须尽力配合才有用。” “反正你出了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烂嘴开始考虑选个好地方,家里不行,有老爸,还有文婆婆,带个女人进来,他们怎么想? “车上吧。”他想把面包车开到僻静处。 “太麻烦,不如就这里吧。”说罢,美女把小门关上……烂嘴虽然天天面对硅胶人,却很久没有接触真女人了,面对美女,荷尔蒙开始上升…… 云雨过后,烂嘴取下两人的感应器接触片,已经很晚了,准备回家。 还没打开小门,美女却撕开上衣,把烂嘴拉回来,然后死死抱住,接着大叫起来:“强奸啦,强奸啦……” 一会儿小门就被踢开,冲进了三个穿制服的人。 烂嘴被抓进城关派出所。强奸女人明显是犯罪。稍会,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针孔探头,这是违禁品,罪上加罪。 他只承认嫖娼,不承认强奸,因为给了钱。 烂嘴又像上次被抓进派出所那样,与警察抗辩胡闹,他以为警察不知道罡峰震已经与刁家解除扶贫关系。警察岂能容忍他?再闹,把他一手扒肩,一手放背,反铐着。 烂嘴一吃痛,立马老老实实。 (下一节,烂嘴拒绝了董樱蝶的要求。) 第674章 隐蔽监控里有真相 这次是伍冰泉故意做的套,目的就是要烂嘴臣服于脚下。只是这个女人为了钱也为了尝新自己加了个插曲。不过她死死咬定第一次同意,第二次坚决不同意,于是烂嘴的罪名成立。 刁波培听说儿子被抓,只有再次找贺冯唐帮忙。 贺冯唐去派出所了解情况,派出所不让他与烂嘴见面,只获知烂嘴犯的是强奸未遂罪,发生地点是烂嘴的家电维修店内。 贺冯唐只能实地调查,他知道烂嘴的店铺里装有探头,想从监控里取得对烂嘴有利的证据。但是,走进店铺一看,监控内存被取走了。贺冯唐不甘心,烂嘴专修家用电器,是内行,他不可能只装一个摄像头,肯定会在另外一个让人很难发现的地方另装一个。 他仔细搜寻各处,最后眼光落在墙上好几个地方的电源插座上……果然,在一个烧得乌黑的最不起眼的插座孔里发现一个小型探头。 取出里面的内存卡,放进电脑,真相大白。贺冯唐复制后,把复制卡交到派出所。当天下午,烂嘴放出来了,证据明摆着,这是对方故意陷害。不过,烂嘴因违规购买使用针孔摄像头被罚款一千元。 贺冯唐接他出监,烂嘴怕嘲笑,一五一十地把想试验荷尔蒙感应模块,反被掉入陷阱的事说了出来。贺冯唐这时才知道他做性格配对仪接近成功,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荷尔蒙感应模块试验合格了, 接下来,烂嘴准备在这个模块的基础上,一鼓作气做出“荷尔蒙匹配器”。如果“荷尔蒙匹配器”成功了,就可以与“信息采集器”、“性格分析器”合成一起,组成“性格配对仪”。脑子一热,不,名称干脆直接点,改叫“夫妻配对仪”。 西坳洞娃娃公司的监控坏了,早上一上班,公司电工就发现了,但是自己怎么也弄不好,自己本来主业是外线电工,略懂内线,对于电子方面,只能一筹莫展。董樱蝶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贺冯唐看不下去,说:“我叫一个人来,保证能修好。” “谁?行不行啊?” “肯定行,就是那个来这里装卫星天线的。” 烂嘴本来已经停止接活修理电器了,因打电话的是贺冯唐,他只好立即来到西坳洞公司。 董樱蝶看到烂嘴这么快就来了,有点意外,便热情打招呼。 烂嘴点点头,不愿在此多浪费时间,一检查监控,太简单了,三下两下就把它修好了。 董樱蝶见他技术不错,突发奇想,问:“师傅,我仓库里还有一样东西,也许你能修好它。”杰克没有补买样品,她看能不能先把它修好。 烂嘴问:“ 什么东西?” “硅胶人,可能你还没有接触过。” 烂嘴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董樱蝶看着他。 贺冯唐忍不住插话:“你不知道,人家可是个里手。” “他……”董樱蝶一脸狐疑。 贺冯唐:“那个‘成人玩具屋’就是他家开的。” 董樱蝶看着烂嘴,“哦”了一声,说:“原来这样。” “还有,玩具屋的硅胶人出了问题,都是他维修的。” “真的吗?那师傅一定可以帮忙修好那个样品。” 董樱蝶说的样品就是上次被鸽皮救小左而导致电路烧毁的那个,一直放在仓库里,当成废品。 烂嘴本想拒绝,但觉得找不出理由,只能默认,便跟着董樱蝶来到一楼的仓库。 仔细检查后,这个硅胶人样品只是几块电路板烧坏了。市场上找不到这种电路板,网上也没得卖,只能自己做,但要花费自己大半天时间,不值。便说:“配件买不到,修不了。” 两天后是星期六,公司照例歇班。早上,董樱蝶来到成人玩具屋,她想来看看里面的硅胶人,在门口遇到欲去县城的烂嘴。烂嘴有点惊奇,问:“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董樱蝶为了掩饰她的目的,便说:“我想请你吃顿饭。” “吃饭?”烂嘴有点发懵。 “你不是为我们公司修好了探头嘛。” “我收了钱啊。” “你来得及时呀,要是请其他师傅,说不定挨到下午才来,公司的监控系统就要失控大半天。”她说的理由充分,半路上就想好了。 董樱蝶顺便参观了成人玩具屋,借机掰动硅胶人,用上暗劲,尽量超越硅胶人的活动范围。这是遵照杰克的意思,要她把这里的硅胶人的骨架弄坏。 (下一节,真金白银十万块啊。) 第675章 简羡施想再投资 成人玩具屋的硅胶人骨架很结实,董樱蝶没实现愿望。 她将吃饭地点定在县城的百荷酒楼,还特别请了贺冯唐作陪。 两人见到贺冯唐,贺冯唐却谢绝了。父亲去世还差几天满三个月,尚在孝月内。董樱蝶看着烂嘴,烂嘴不知还有这种规矩,打电话问他父亲。 刁波培说,这些老传统早打破了,哪有什么谢宴三个月,作茧自缚,有讲究的谢宴一个月就不错了。 烂嘴把父亲的话转告贺冯唐,死拖硬拖把贺冯唐拖了去。 席间,董樱蝶与烂嘴谈得很投机,贺冯唐往往插不上嘴,看着他俩围绕硅胶人各种问题,包括骨架,在敏感方面,没有顾虑,没有回避,说得很开,好像董樱蝶对成人玩具屋的硅胶人很感兴趣。 说来说去,烂嘴说到男女配对问题上。 简羡施今天也来这里吃饭。 他有时图简单,随便挑间饮食店,有时却摆谱,一个人吃饭也来酒楼吃,今天就是一个人。简羡施发现了贺冯唐和烂嘴,立即走了过来,又看见同桌的董樱蝶,哇,一个大美女,眼睛瞪直了…… 贺冯唐只好作介绍:“她,董樱蝶,西坳洞硅胶人制造公司的总管兼技术总师;兰玦我就不要介绍了。” 他正要向董樱蝶介绍简羡施,简羡施先开了口:“敝人简羡施,长福贸易公司二把手,一把手是我老婆。” 简羡施早就听说梦家后山有个专门制造硅胶人的公司,总管是个女的,想不到她这么漂亮,介绍完自己后,拿起贺冯唐的饮料杯,向董樱蝶敬酒。 董樱蝶朝外喊:服务员,再拿个杯子来。”然后对简羡施说:“你不嫌弃,也坐这里吧。” “哪里还嫌弃,我巴不得呢,等下不用你们买单,我来买。”说完他就坐在贺冯唐与董樱蝶之间,拖动椅子,靠向董樱蝶一边。 烂嘴刚才的兴趣未减,又继续谈男女配对问题。简羡施对董樱蝶正热乎着,没听烂嘴的。贺冯唐怕冷了烂嘴,故意提高音量问他:“你的性格配对仪目前进展如何?” 董樱蝶可能对简羡施有点讨嫌,把坐着的椅子拉到这边。她听到了贺冯唐的后半句,疑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简羡施抢答:“性配仪。” 重樱蝶追问:“什么性配仪?” 简羡施:“是……是性格配对仪……唉,我也说不明白,让刁师傅自己讲。” 董樱蝶盯着烂嘴…… 烂嘴便把性格配对仪原理和它的前景说了出来,最后补充:准备把名称改为“夫妻配对仪”。 董樱蝶听完后,很是惊叹,自己与烂嘴接触过几次,从没听他说研制什么夫妻配对仪,嘴巴封得这么紧。她赶紧问:“东西做出了没有?” 烂嘴如实回答:“还没有。” 贺冯唐为了给烂嘴挣面子,接话:“以他的技术,肯定能做出来。” 简羡施耐不住问:“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他可是投了十万块真金白银呐。 烂嘴还没回答,贺冯唐抢了先,说:“具体时间说不上,已经做好了基础,剩下的不会要很长时间。” 简羡施放心了,时间晚点可以,只要能成功就行。 董樱蝶对这个性配仪很感兴趣,说:“如果你把它搞成了,我们公司老板愿意出三千万买下这个专利。” 三千万?简羡施听后很激动,觉得原来的十万块投得太对了,一转眼成成了三百万。这件事完全是他慧眼认定的,成功后要一定让苗婕静看看,我简羡施并不是无能的,从此要彻底结束被她看不起的尴尬局面。 他当场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烂嘴说:“今天我再投十万,加股份,不够我随时投,我会投资到底。” 烂嘴已经不是当初,有父亲的成人玩具屋做后盾,不缺钱,老人家全力支持。 不过,刁波培人很怪,有时给钱大方,有时又小气,给儿子三万五万,他还打折扣。气得烂嘴收了钱还不服,说:“到底还是自己有钱好,钱才是根本,没钱真是万万不能的。”他把“万万”两字音调说得很重。 刁波培听了马上纠正:“错,钱不是根本,粮食才是根本,没粮才是万万不能,有粮没钱照常能活,有钱没粮就得饿死。” 烂嘴当即反驳:“那你为什么不种地了,开成人玩具屋,不为钱?” 刁波培语塞,走开。 烂嘴听了简羡施想再投十万,笑了笑,对他表示:“谢谢你的好意,我老爸现在有钱,不够就向他拿。“ “你老爸做什么的?” “开了间成人玩具屋。” “什么?梦家那个成人玩具屋就是你老爸开的?” “对。” “怪不得……”简羡施有点遗憾不能再投资。忽然,他又对烂嘴说:“哪天带我去看看你家的成人玩具屋。” “可以哇,现在就去。” “今天不行,哪天我有空,打电话给你。” 简羡施早就知道钱田开了间用假女人招引男人的成人玩具屋,而且就在贺冯唐的梦家,真想约贺冯唐去看个究竟,不料被苗婕静洞出了他的心思,提出警告:你敢打梦家那个屋的主意,只要我发现,你就不要再进我的门,让你净身出户。 简羡施被吓住了,无法理解的是,苗婕静对辅助器和性格配对仪这种东西感兴趣,而自己想看一下硅胶人却极力反对。 (下一节,商量怎么偷杰克的手机。) 第676章 查证据 莲茜月好像有点急,打电话询问贺冯唐调查杰克有什么收获。 贺冯唐苦笑:“还没有收获。” “那你还不加油?” 他没说曾经进洞侦查,无结果,9号洞道藏的秘密,一直找不到。只说:“油,不知往哪加啊。” “找姓董的女人呀,她不是喜欢你吗?” 贺冯唐立即脸红了,莲茜月难道知道我与董樱蝶之间的事情? 莲茜月又说:“侦查课老教授怎么说的?你忘了?” 她没有说侦查课老教授讲哪一句具体的话,贺冯唐知道是这句:最厉害的攻破手段就是美色。他不好明说,我早已色了她啊。 贺冯唐回想,可能自己还有些保守,色得不够,如果让董樱蝶能配合自己,事情就好办多了。 没得选择,再去色她。 次日,大家都上班了,西坳洞公司院内静下来了。贺冯唐走上楼,站在走廊上,观察一下四周,走进董樱蝶的办公室。 董樱蝶抬头问:“你有事吗?” “有事。”他笑嘻嘻地走到董樱蝶后面,弯下腰,抱住董樱蝶…… 董樱蝶被挑逗,立马暖流上身,全身酥麻,“咯咯咯”笑着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这个事,我想要了你。” 董樱蝶马上明白贺冯唐的意思,眉开眼笑,但又感到很奇怪,又问:“从来都是我求你,今天怎么突然主动了?” 贺冯唐早就想到董樱蝶会这么问,笑嘻嘻地说:“我们两个已经那样了,还分谁主动谁被动吗?” “诶,你醒过来了?好,我们俩就应该这样。后天,杰克要去外地两天,晚上我回玉湖山,你过来。” 贺冯唐:“今天不行吗?” “吉杰克去市里了,下午会回来。” “还有半天啊,够时间了。” 董樱蝶站起身,转过身,看着贺冯唐,问:“你怎么今天这么猴急?” 贺冯唐淫笑着说:“你说得对。” “行,我们这就走。” 在路上,贺冯唐边开车边向董樱蝶打听杰克的生活习惯,得知杰克有睡眠障碍,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中午会小睡一会。 车到玉湖山小区,上楼进了董樱蝶的房间,两人倒在床上,衣服未脱…… 另一个贺冯唐出来了,霸占了真身。 前期工作做够了,然后…… 正面的贺冯唐头脑清醒,借口怕杰克留有我俩之间的相好证据,可能藏在电脑里,担心他交给古怪爷,如果有,一定要销毁。董樱蝶处在兴奋之中,头脑变得简单,立马答应贺冯唐去查杰克的电脑。 得到满足后,另一个贺冯唐回归为正面那个,虽然悔恨,但还是迅速地穿好衣服。而董樱蝶像死猪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他拉起董樱蝶:“不要睡了,帮我看看窗外,怕杰克提前回来了。”说完走进了杰克的房间…… 翻遍所有东西,没发现可用的东西,便想打开杰克的电脑,看看电脑里有没有要的东西。可惜打开电脑后,要密码才能进入,凭自己学到的技巧,试了多次,都失败,只好关了电脑,回到董樱蝶房内。 董樱蝶穿好了衣服,正在整理床铺……贺冯唐拉开窗帘,问:“你知道杰克在荷花还有没有其它落脚点?” 董樱蝶:“荷花估计没有,但其它地方就不用说了。” “还有哪几个地方?” “我只知道他最初开的那间硅胶制品厂,和后来的多乐公司,再就是西坳洞公司,不过,杰克到处跑个不停,我猜他其它地方还开了几家公司。” “你没向他打听?” “问过他,他骂我:你只管做你的事,问那么多干什么?” 荷花只有西坳洞一个住处,贺冯唐想到杰克的手机,一查他手机,也许真相能大白。便说:“你想办法拿到杰克的手机,我要看他手机里面有没有证据。” 董樱蝶:“他的手机在他身上,不好拿。” “趁他睡觉时,偷出来。” “他醒来后,发现丢了手机,不明摆着是我偷的?” “我看手机不要多长时间,保证在他还没睡醒我就归还了你。” “那你半夜来。” “半夜来不方便,他回来后,我们约定这天中午。” 董樱同意:“行,我试试。” 下面汽车声传来,贺冯唐躲在窗帘后面,通过窗帘缝隙发现是杰克的汽车,正在驶入车库斜道。 “杰克回来了。”贺冯唐小声告诉董樱蝶。 “他说过吃了中饭回来。”贺冯唐心里骂她:你这个婊子,还说他下午回来。不过,也不能怪她,这次是自己强烈要求。当他快速走进卫生间时,突然转头,对正慌乱梳头的董樱蝶说:“等下杰克午睡时把他手机从这个卫生间的窗口丢下来,我在外面等。” (下一节,一只蜜蜂说:“我们的养蜂夫妻俩取蜜都很文明啊,不会那么粗鲁,像似野兽……) 第677章 查杰克电脑 杰克在楼下就发现了董樱蝶的rav4一汽丰田车,知道她在家。上楼后,走进董樱蝶房间,瞄眼四处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进了隔壁自己房间。 董樱蝶赶忙为他备上一杯热水,冲上他从台湾弄来的安眠茶。杰克洗完脸,喝下茶后,朝董樱蝶挥挥手,叫她出去。 五分钟后,董樱蝶知道杰克已经睡稳了,便悄悄返回杰克的房间,从他脱下的衣服里找出手机,回到自己房里,快速走到卫生间。透过窗口,发现贺冯唐正要树下,对准他把手机扔下去。 贺冯唐从空中抓住手机,靠在墙角,立马运用技术打开屏幕锁,开始翻看里面的通讯簿……通讯录全是英文。翻看信息,都空白。再看微信,语音对话也都是英语。贺冯唐英语水平一般,看和听都很吃力,好多句子不懂,只能反复听,反复看…… 杰克今天提前醒了,发现手机不见,猜是董樱蝶拿了。 他走进董樱谍的房间,发现董樱蝶在卫生间,正扒在窗台上……他悄悄过去,向窗外一看,明白了。他退回来,悄悄走出房门。 贺冯唐只顾一心解读手机里的微信对话,不会想到杰克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杰克从楼上下来,快接近他……突然发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冯唐猛地听见杰克的问话声,慌乱得手脚无措,不过马上就镇静了,转过身笑着说:“董樱蝶的手机突然打不开,叫我帮忙捣鼓一下。” 董樱蝶没发现杰克,听见杰克的声音,探出头张望,发现杰克站在屋檐下。不过,他与贺冯唐的对话董樱蝶听得很清楚,便立马顺着贺冯唐的意思大声对杰克说:“是我叫贺冯唐来的,让他帮忙查查你在荷花还有没有其他情妇。” “神经病。”杰克从贺冯唐手里拿回手机走了。 三天后,又是公司公休日,董樱蝶告诉贺冯唐:杰克出去了,他这次要五天才能回来。 贺冯唐已经从烂嘴那里学到了绕开锁屏打开电脑的方法,立即骑上摩托车,直驶玉湖山小区,用董樱蝶给他的门禁卡,进了大门。一到那栋已经熟悉的别墅前,停下摩托,三脚两步冲上楼走进杰克的房间。他要抓紧时机要查杰克的电脑,怕杰克说是五天,很可能是个幌子。 董樱蝶却说先不要忙,你来我房里看看。 她抓起贺冯唐的手,拉进自己房间,一进屋,董樱蝶单脚勾回门,用后跟一磕,“砰”一声后,门关了。 关门后,董樱谍一把抱住贺冯唐…… 董樱谍准备把贺冯唐扑倒床上。但是贺冯唐并不挪动步子,她就把贺冯唐扑倒在门边的沙发上。 贺冯唐推开她,说:“我要先查杰克的电脑。” 董樱蝶却说:“不,先做……” “先查电脑。” “先做,不的话我打电话给杰克。” 贺冯唐知道她发火了,什么都做得出,只好先稳住她,说:“没关窗帘。” “不管它,谁爱看谁看。” 贺冯唐担心:“杰克突然回来了呢?” “杰克今天是去省里办事,来回就大半天,你放一万个心。” 贺冯唐想起上次差点被杰克抓现场,为防万一,提出:“不如就在窗台上,这样可以从窗帘缝看着门口的路。” 董樱谍知道贺冯唐上次被吓,便撑他的胆,说:“回来就回来,我不怕,你一个男人怕什么。”说罢,就…… 贺冯唐毕竟是个青年男子,单身,每天血气方刚,被董樱蝶挑逗,另一个贺冯唐便显现出来…… 窗帘拉严,只有小小缝隙。窗台上扒着两只蜜蜂,闻到了屋内的香味,以为开了好多的花,却进不了室内,只好从帘缝里观看:两个像养蜂的人,怎么滚在窗台上?这是什么取蜜方法?随后听见像是敲打蜂箱那种声音,持续而有节奏。两人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粘一起,较着劲…… 一只蜜蜂说:“我们的养蜂夫妻俩取蜜都很文明啊,不会那么粗鲁,像似野兽…… 另一只蜜蜂:“不,我曾经盯过一本恩格斯的书,有一行字说:人源自动物的事实决定,人不可能摆脱兽性。” (下一节,董樱蝶说:“行啊,为了你我就是被他打死也心甘情愿。”) 第678章 再次逃跑 贺冯唐为了查杰克的电脑,只能尽量满足董樱蝶…… 有一阵间,正面的贺冯唐挤了出来,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鸭,恶心上脑。可惜只闪了一下,他又被另一个贺冯唐搡走了…… 事后,董樱蝶望着天花板,突然叹息起来…… 贺冯唐问:“你叹息什么?” “你不知道,我总觉得这辈子完了,过一日算一日,后悔当初走错了一步。” “走错哪一步?” “不该跟杰克,他会把我弄死,就是不知哪一天?” “你那么肯定?” “肯定,杰克很阴险的。” 贺冯唐盯着她:“难道他弄死过别人?” 董樱蝶没有回答,反盯着贺冯唐,却说另外一个话题,问:“你猜为什么我那么有精神?” “你的屁事,我怎么知道?” “我看过医生,被诊断为:‘持续x兴奋症候群’。” “哦”一声,怪不得…… 贺冯唐知道这个病,他曾在多乐公司无意翻过一本粤派杂志《壹心理》,其中有一项调查结果:我国此类患者的比例为3%,其中女性患者占20%。 董樱谍又说:“除我本身欲望特别强外,另外的原因是我想享受一天是一天,哪一天没了,一辈子这种享受没有落下,在阴间也不会遗憾。” 贺冯唐感到她话里有话,但没有问,也懒得去问,怕一问,她又兴奋。 董樱蝶休息一阵后,身体恢复了不少,这时才松开手让贺冯唐起身去查杰克的电脑。 贺冯唐急急地跑进杰克房间,用烂嘴告诉他的方法打开电脑,一查,除了上百部的黄片,其它内容全格式化了,那些被删除的文件,通过技术手段恢复,却发现被好几层新文件覆盖。他要翻开这些覆盖文件,唯有烂嘴能解决。 没有收获,贺冯唐遗憾得很。 就在他离开杰克房间时,杰克又突然回来了…… 杰克的车子正驶入车库,被董樱蝶发现,她叫贺冯唐:“快跑,快跑……” 贺冯唐直冲卫生间,轻车熟路,顺着窗外排水管溜下。杰克上楼时,贺冯唐早已无影无踪。 杰克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董樱蝶的房间门开着,便走进去,看见董樱蝶还在,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而窗帘不是正常的拉开,立即起了疑心…… 他走近窗台,发现窗台上有不少被抹擦的细微痕迹,再看窗帘,帘尾上发皱,这是有人压过的样子…… 杰克责问董樱蝶:“你刚才干了什么?这个男人是谁?” 董樱蝶没惊,反问:“你胡乱说什么?” 杰克指着窗台浅浅的一处浆白色条纹:“这是什么?” 董樱蝶矢口否认,那是牛奶汁,骂杰克乱猜疑。 杰克一把抓过董樱蝶,拖过来,推倒于床上,翻转她,扬手就打。他不打董樱蝶的脸,专打她的腿和臀部…… 第二天上班,董樱蝶的大腿和臀部由于打得不轻,行路有点不顺。贺冯唐发现了,走上前,悄声问:“怎么啦?” 董樱蝶没看到杰克的车,玉湖山也不见他的车,知道他走了,但看见院内有人,示意贺冯唐上楼再说。 到了她的房间,董樱蝶便把杰克打她的经过详细说了。贺冯唐知道起因是自己,很内疚,便说:“如果今天杰克不来公司,你不要回家,下班后我帮你按摩,保证你过一夜就没事。” 整个白天,不见杰克踪影。 下班后吃了饭,董樱蝶先走,贺冯唐迟后来到她的房间,他让她脱下衣服。董樱蝶干脆把自己脱得不留寸缕。贺冯唐已经见怪不怪,不该看的早看了,但怕她着凉,抓过被子盖住她的上身,然后让她卧趴在床上…… 董樱蝶的臀部和连接大腿处已经紫红一片,肿了起来。贺冯唐运用掌握的穴位推拿术,缓缓的为董樱蝶按摩,隔一会又用手指揑拿…… 董樱蝶原以为按摩会痛,准备忍住,不想一点痛楚都没有,反而很舒服,竟然是一种享受……她哪里知道贺冯唐用的是暗劲,要费好多的气力。 董樱蝶侧转上身,看到贺冯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还在不停歇地为她按摩,很是感动……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想到结识贺冯唐真是自己的好运气,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尽管有时他不听话,故意和自己作对…… 贺冯唐边按摩边向董樱蝶提出,他还要检查杰克的电脑。 董樱蝶说:“行啊,为了你我就是被他打死也心甘情愿。” “等杰克出长差,再去玉湖山庄。” (下一节,贺冯唐推开她,说:“我今天要进洞去看看。”) 第679章 粗骨架做成了 贺冯唐从烂嘴那里学到了怎么卸下电脑硬盘,然后交给烂嘴,让他帮忙恢复被删除的文件。 机会来了。 第三天,杰克的车子停在车库,到晚上也不见他的影子,董樱蝶虽然不知他去了哪里,但凭经验知道他出远差了。她立刻打电话给贺冯唐:“你快来玉湖山。” 贺冯唐吸收上两次的教训,怕杰克又突然回来了,特意叫果果跟着,先让它在杰克车子上嗅出主人的气味,然后叫它在小区进来的路上放哨。 董樱蝶这次没有纠缠贺冯唐,她不知道贺冯唐带了果果,主动待在自己房间,关了灯,拉开窗帘缝观察外面,她也怕杰克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套。 贺冯唐把电脑硬盘卸下后,跟董樱蝶打个招呼,迅速回到梦家。 通过烂嘴的努力,硬盘终于恢复了,不但有电话号码,还有姓名住址等详细信息。但这些信息都是英文,贺冯唐立即拷下来发给通晓英文的同学帮忙翻译。他不敢让莲茜月交给她母亲看,怕硬盘里没有秘密,被她取笑。 果然,同学看后,告诉他,这些号码都是不正确的电话号码,信息也是不成句的,故意忽悠人的。贺冯唐听后,无奈地叹声气,白忙一场。 杰克太狡猾了。 贺冯唐打开手机,没有看到与董樱谍约定的信息,证明杰克没有回来,他立即重返玉湖山,把硬盘装回杰克的电脑。 怕出意外,他再次带上果果。 换好硬盘,贺冯唐准备离开,董樱蝶却抱住他,想和贺冯唐……。 其实,董樱蝶知道自己的大腿和屁股还有点儿疼,但见贺冯唐近在身边,机会难得,心潮已经澎湃,顾不得那么多了…… 贺冯唐有了上两次的教训,不敢久留,便警告她:“再乱来,你的大腿和屁股的青紫色就永远留在上面了。” 不管哪个女人,谁都爱美,听贺冯唐这么一说,董樱蝶怕了,终止了刚才的想法。 次日上班,贺冯唐见公司院子内地面有一处被重车轧出一个小凹洼,便找些石头、砾石和黄土来填平。董樱蝶走过去,与贺冯唐搭讪…… 贺冯唐心里依然想着杰克电脑硬盘里的内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她。董樱谍以为昨夜提要求让贺冯唐产生了芥蒂,为引起他的兴趣,她上前一步,拍拍贺冯唐的肩膀,对着他耳朵,轻声问:“喂,你知不知道粗骨架如今做得如何?” 贺冯唐回过神来,他一直暗中打听粗骨架这个事,没人告诉他,董樱蝶也一样。因此,他以为粗骨架还在试验中。便说:“按以往的进度,要等合作公司验收合格,来来回回少不了还要一段时间。” “错了,合作公司一看我们发过去的图片和尺寸就ok了,粗骨架一次性成功,我们为此做了两个产品,寄给了r国的合作公司,让他们做最后的电控调校,如果合格就批量生产。” 贺冯唐听了却在思量,新型骨架成功了,智能电控很难吗?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在社会上招聘智能电控技师,比如像烂嘴这样的,万一不行,也可以让烂嘴推荐他的外地朋友,只要待遇高,不愁没人来。杰克却降格做什么半成品。做半成品的利润差多了,其损失远比用高薪请技师大得多,这根本不合一个正常公司的运营规律。 董樱蝶见贺冯唐又不说话了,以为没引起他的兴趣,便说了个秘密:“针对你贺冯唐,你猜杰克曾交代我什么?” “猜不到。” “他说,凡是公司的重要事情不能让你知道,洞内车间坚决不准你再进去。” 贺冯唐对杰克的这种想法早就知觉了,并不感到新奇,于是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啵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董樱蝶下巴一扬,脸挨过来。 贺冯唐转头用嘴亲了她腮:“现在可以说吧。” “不行,太敷衍了,要啵我嘴巴。” 贺冯唐只好在她嘴巴上亲一下,没有力度,更谈不上激情。 董樱蝶虽然不太满意,但怕再强求会适得其反,贺冯唐一不高兴又不理自己了,便挑他想听的说:“杰克把通往骨架原料的洞道改了,一般人不知怎么进去。” 贺冯唐一惊,什么时候改的?自己怎么没发觉?工程队怎么进去的?除非另有秘密通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不露声色,神态依然很平常,说:“你告诉我怎么进不就完了。” “行,但是,你又得还一次债。” “先不说债不债,我和你打赌,只要你放我进洞,我保证能走进哑巴的挖掘洞道。” “如果走不到那,要求我帮你,那得再加一次债,那就是两次债了。” “……”贺冯唐无意以对,她这病怎么频频发作? 董樱谍却摸着贺冯唐的腮:“同意不同意嘛?” 贺冯唐打掉她的手,没作声,板着脸。 董樱蝶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下午,杰克依然不在公司,贺冯唐走进董樱蝶的办公室,看见她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敲打键盘……其实,她发现了贺冯唐,想试他还生不生气,故意没理他,看他的态度。 贺冯唐猜到了她的心思,暗笑一下,走近去,先不开口,而是用手指轻轻地触摸她的耳垂,接着又用嘴巴轻轻地吹拂她的耳后头发…… 董樱蝶开始强忍着,没多久,就压不住已经向上涌的激情,倏地,她站起转身,双手抱着贺冯唐的后脑,面对面,嘴巴贴上…… 贺冯唐推开她,说:“我今天要进洞去看看。” 董樱蝶当然明白,今天是个好机会,洞内值班保安是徐秦保,鸽皮外出了,立即同意:“好,你去吧。”说完,又捧起贺冯唐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嘴巴。 (下一节,贺冯唐挣脱她,说:“你不怕别人看见?”) 第680章 侦察原料洞道 刚到洞口,第一道洞门一推就开了,董樱蝶已经打电话给徐秦保,说:“模具控制器坏了,贺冯唐知道这个怎么修理,让他进去。” “好。”徐秦保大声回答。 贺冯唐光明正大地走过第一道洞门,穿过笔直通道。来到第二道洞门时,徐秦保站起来,讨好地对贺冯唐说:“大,看来这里也离不开你了,你不知道,自从你不管洞内车间后,生产就一直不正常,做出来的全是废品。” 贺冯唐马上纠正他:“不可这么说,这个公司除了杰克和董主管,少谁都行,你不要把我抬高了。” 徐秦保看着贺冯唐直笑…… 贺冯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唉,不管他了,自己的事要紧。他想起上次寻觅9号洞道,没有去查骨架车间,也没有去看哑巴操作凿岩机的骨架原料车间,这次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 他径直朝里走去,走到尾,已经没有洞道了,还未发现骨架原料洞道,真如董樱蝶说的那样,进骨架原料洞道的路改掉了。 旁边有三间小屋,这些小屋里面灯光昏黄,贺冯唐以前来过,里面都是堆放着做骨架的模具,胶水桶和不急着用的杂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次再一次走进去,四处仔细张望,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便转身走了出去。走进第二间小屋,也是些骨架模具类。再进第三间小屋,全是原先做好的骨架。硅胶人一改使用粗骨架,这些旧骨架就没用了,变成了废物,堆放在这里。 糟糕,真的找不到通往骨架原料洞道的路了,怪不得董樱蝶说一般人走不进去。 墙上会不会有隐藏的暗门?贺冯唐用双手在墙上摸着,摸了好久,无结果,正打算放弃时,收手间却产生异感,他再一摸一松……好像里面真的藏有机关。贺冯唐兴奋了……接着,他再一次模仿刚才的动作,然后手按在上面不动…… 稍过一会,角落墙壁那里竟然打开了一道门。 贺冯唐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是个四面锚喷过的洞道。 再往前走,拐个大弯,有一个铁门。但铁门紧闭,贺冯唐用力一推,没锁,里面没人,便溜了进去。 一进去,这里原来就是哑巴凿岩的洞道。 贺冯唐曾经来过这里的洞道,只不过不是这样进来的,而是通过一个分岔洞道的普通门。什么时候搞了个隐蔽门?贺冯唐只能推定,那就是杰克把自己进洞的权力拿掉后做的。 贺冯唐走进去,知道里面还有一道门,直到门前,就隐约听见有机器工作的声音。用手推门,原以为被关死,不想一推就开了。沿着机器声走,拐一个大弯,前而就是垱头,哑巴正在聚精会神地开着凿岩机。 凿岩机凿岩同时喷着水雾,洞道里没有灰尘,这个机器不像多乐公司那个挖掘机,用的是柴油机驱动,声音大,这里使用电力,机器规模也小得多,除了电镐凿动岩石的声音,其他响声没有。 与多乐公司没变的,就是哑巴兼开着粉碎机。粉碎机是进口的,也不像普通的粉碎机那样隆隆吼响,它同是电力驱动,只有岩石被挤压时产生的并不大的碎裂声。 哑巴发现了贺冯唐,看了一下,便不再理会了,只顾操作自己的机器。 贺冯唐刚离开这里,突然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原来是董樱蝶,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贺冯唐挣脱她,说:“你不怕别人看见?” 董樱蝶不满,说:“这里没人。” “我的事还没完,要想偷着乐也得等下去你房间里。” 董樱蝶立马变喜,说:“一言为定。” 贺冯唐返回到骨架生产车间,董樱蝶跟着他。 骨架车间跟初建时的布局差不多,与原来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异常之处,无非多出不少的用于骨架存放的临时周转箱,每个周围箱里都躺着一副灰黑的粗骨架成品。 贺冯唐想,换成骨架粗,硅胶液就会相对减少,可节约成本,而石粉又不要钱。这么说,新的合作公司挺为杰克考虑啊。 贺冯唐又到躯体浇灌车间,董樱蝶依然跟在后面。 这里也是没多少变化,那些没有安装的粗骨架静静地躺在周转箱里,一些已经用完的周转箱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边,等着把它们拉回骨架车间。 两人出到洞口,发现一辆的士开进公司院内,停下后,门打开,杰克走了下来…… 贺冯唐吓了一跳! (下一节,拐个弯,忽然听见深处有呻吟声……) 第681章 生产线放假 董樱蝶见杰克突然出现,赶紧迎上去。贺冯唐迅速退回到洞内第一道门后面,好在的士在院里拐个大弯,杰克坐的是副驾位,门向着综合楼那一边。他又没回头看洞口,要不然就会发现了贺冯唐。 杰克满脸铁青,把一张纸递给已走到跟前的董樱蝶。董樱蝶一看,原来是扣货单。 寄给r国合作公司的两个硅胶人初试品被海关扣住了,因为硅胶人里面的骨架,申报时写的是玄武岩石粉压制品,而检验时发现了问题,就扣下来了。 杰克急急走进他的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文件匣里取了几张资料塞进夹包里,又匆匆回到出租车上,走了。 贺冯唐见出租车已经远了,走出洞口,来到董樱蝶的办公室,手指着门外,问董樱蝶:“什么事他这么急?” 董樱蝶把扣货单给贺冯唐看,说:“就是这个,让杰克慌得不行。” 贺冯唐看了扣货单,说:“不就是两个待确定的硅胶人初试品嘛。” 两人都不知道,杰克正在为被扣的两个硅胶人初试品,四处出动,这两天忙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才把它们从海关退回来。 杰克回到公司,已是凌晨。一回来就叫醒董樱蝶贴出通知:从今天起,公司暂停生产,车间员工放假七天,以后用星期天补回,管理人员照旧上班。 贺冯唐晚上在家里住,次日早上来到西坳洞,发现员工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往洞内走, 而是打闹的打闹,往外走的往外走。他觉得奇怪,拉着一个员工问:“怎么啦?” 员工指了指食堂餐厅方向。贺冯唐这才发现餐厅门口布告栏里新贴了个《通知》,走过去一看,原来车间员工放假了。 怎么突然放七天假?贺冯唐想找董樱蝶问个究竟。到办公室,董樱蝶不在,杰克也不在。上楼去董樱蝶房间,也没人。她在哪呢?打电话给她,对方关机。 她可是从来不关机的啊。 这时,看到鸽皮正从第一道洞门出来。董樱蝶是不是有什么事进洞内了?洞内不缺网络信号,她为什么要关机呢?再打她的电话,还是关机。 贺冯唐第三感觉闪出:出了意外! 徐秦保正欲搭别人的电动车外出,发现贺冯唐站在楼上张望,便用手指了指洞口。贺冯唐这才明白董樱蝶进洞了。 贺冯唐看到鸽皮上了食堂买菜的五菱面包车,按道理他属于管理人员,应该坚守岗位,为什么敢触犯纪律呢? 其实鸽皮已经接到后台的指示,有急事相告,顾不上西坳洞了。等面包车出了公司大门,贺冯唐便下楼朝洞口走去。他认为目前董樱蝶对自己很重要,如今公司员工放假,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洞内是不是还有其它秘密?应该有,那就利用这次机会把董樱蝶知道的秘密全部挖出来。 董樱蝶给的洞内门禁卡没有要回去,现在正好去洞内看看。 他进入到第二道门,上面今天加了一把链条锁,好要身上带着万能锁匙,捣鼓了一会就打开了它。他沿着一个个车间里找过去,一直到洞尾,都没有看见董樱蝶。徐秦保不可能骗自己,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明明进了洞,怎么就不见了呢? 贺冯唐突然产生怀疑,难道她走进了自己不知道的洞道?正好,趁此机会,先把这个秘密洞道搞清楚,看看它究竟在哪里。 秘密洞道的入口不可能藏在这几个生产车间里,只有藏在没人的地方,就像上次藏在第三间小屋里。他这次把重点放在洞尾的第一间小屋和第二间小屋。第一间堆放的杂物不多,但四面墙脚都有,看不出值得怀疑的地方。他又走进第二间放着老骨架模具的小屋…… 贺冯唐想,如果有秘密洞道,应该就是这间。第三间已有骨架原料洞道入口,不可以再开入口。在第二间小屋昏暗的灯光下,他仔细检查这间屋子的墙壁,四面墙壁都是一模一样的掩饰布,看似很平常。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边观察边摸…… 摸到其中一面洞壁,手感生出异样……反复摸触,渐渐地觉察到差别,他沿四周摸过去,终于摸到一凸点,用力摁它,一块掩饰布缓缓向内移动了…… 露出了一个洞道,洞道里面漆黑无光。贺冯唐用手机电筒照射,前面有一扇铁门,走过去一推,锁死了。他又用万能钥匙打开门,里面阴森森,此时手机电筒亮出的光,显得微弱……他小心翼翼往里走,走了几分钟,拐个弯,忽然听见深处有呻吟声…… (下一节,他说不但要杀死我,还要杀死你贺冯唐。) 第682章 救了董樱蝶 贺冯唐再拐个弯,沿洞道走过十多米,又是一道铁门,他弄开锁,推开铁门,前面出现一根绳子,绳子那头往下掉,探身看,下面是个竖洞…… 一手抓住铁门,一脚踏在洞边沿,用手机光往下照,竖洞下面一米多深的凸处上缩着一个人。这个人身子靠着洞壁,凸处下面深不见底,能隐约听到洞底风声呼呼,水声哗哗,只是凭手机电筒看不到洞底……但可以感觉竖洞下面的流水直通暗河。这个人真命大,没有掉下去,幸运地被半截间的凸石挡住。 此时听不到这个人的呻吟声了,他是谁呢?看他的蓬乱头发好像是个女人,贺冯唐一惊,难道是董樱蝶? 仔细观察,真的是董樱蝶。 他大声呼唤:“董樱蝶。” 董樱蝶正在有气没气蚊子声般地哭泣,感觉自己的命就终止在这里了,忽然听见有人叫她,抬头看,通过上面手机光亮,看到竖洞上面是贺冯唐,便用尽力气发声:“救救我。” 贺冯唐为了能安全地把董樱蝶救上来,仔细审视身边的洞道情况,看看有没有别的危险…… 经过观察,渐渐地发现这里曾似相识……再仔细看,哦,想起来了,这个竖洞就是与杰克参观元阳洞时曾经发现的那个竖洞,虽然洞道经过改造,但总体来说依然是原来的模样。 贺冯唐告诉董樱蝶:“不要急,我一定把你救上来。” 他返回去,寻得几根捆打外包装用的长塑料扁带,塑料带很结实,四根并一起,比绳子还强得多,但不够长,到不了董樱蝶所在地方。贺冯唐便用塑料带的一头缚紧自己的腰,一头拴在铁门上。他俯卧在地,双腿在铁门外,半身倒悬在竖洞里,伸出手想抓住董樱蝶举起的双手……然而,两者只是指头碰指头,董樱蝶怎么伸直手臂,也不够贺冯唐抓牢…… 贺冯唐喊:“你尽量踮高点,把手伸直点,再跳起,我只要能抓紧你的四个指头就可以。” 董樱谍咬着牙微微跳了一下,还是够不着。她把力气都用尽了,跌落后干脆坐下了。 贺冯唐只好退回洞口,重新把塑料带放长小小,卧倒,头朝前往洞下滑,直到悬着大半个身子。无奈此时董樱蝶已经没有力气,踮不了脚,手也无力再高举,两人的指头还是像刚才那样只能碰着。 董樱蝶见累累失败,最后说:“我真的不行了,可能命当绝,你也很危险,不要管我了。”说完,她缩了下去,窝成了一团。 贺冯唐要她鼓起劲,见她不动,便刺激她:“你不是想要与我长期相好吗?你现在放弃了?” 董樱蝶一听,又站起身来,试着踮脚举手,依然不能让贺冯唐抓住她手指…… 贺冯唐知道不能再要求她了,再次退回车间,终于又找到好几根塑料包装带,然后重新把自己捆好,另一头绑在铁门上,倒栽下去,把新找到的塑料扁带递给董樱蝶,让她绑在自己两腋下,绑好后,向上举起塑料扁带。 谁知董樱蝶不会绑,贺冯唐一拉,她腋下的塑料带松开了。贺冯唐要她重新绑定,结果她力气小,塑料带较硬,结扎不牢,人还未拉动,结就松开了。 贺冯唐只好放弃这种方法,重新想办法…… 他看到绑在铁门的塑料扁带死结依然很牢,便让董樱蝶把她手上的塑料带举上来。接着他站直身,解开身上的塑料带,两段带子结在一起,然后双手抓着塑料带,脚朝下,慢慢溜下洞…… 站稳后,贺冯唐把塑料带末端捆在董樱蝶的腰上,扎得严严实实,然后他抓着塑料带先攀上洞,然后再拉董樱蝶…… 董樱蝶上来后,跨过铁门,就哇的一声就扑到贺冯唐身上,紧紧地抱着……贺冯唐理解她,同情她,像大人安慰小孩一样抚摸她的手臂,又拍打着…… 好久,董樱蝶才平静下来,她知道没有贺冯唐自己就没命了,两眼汪汪地看着他,说:“你救了我,从此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贺冯唐想到另一个问题:“是谁把你推进竖洞里?” “鸽皮。” “鸽皮?想不到他这样的心狠手辣!”贺冯唐刚说完,董樱谍就愤愤然了:“他吊我时,说不但要杀死我,还要杀死你贺冯唐,叫我先走一步,你就在后面,让我们这对野鸳鸯在黄泉里成对。” “你事先没有一点察觉?” 董樱谍:“没有,打开门,鸽皮让我走前面,当时以为像第一道铁门一样,门后是平面。” “这个竖洞你不知道吗?” (下一节,杰克告诉她:女人被男人睡不是什么大事。) 第683章 董樱蝶身世 董樱蝶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很奇怪,我全程指挥洞内建设,只知道这两道铁门,那个竖洞怎么出现的,我一点都不知情。” “鸽皮是后来进公司的,他怎么知道这个竖洞?” “我也闹不明白。” “鸽皮为什么要害你?” “我猜很有可能是杰克的主意。” 其实鸽皮背后另有人指使,董樱蝶不知道。 贺冯唐趁机问:“你跟杰克,还有鸽皮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言难尽。” “不如说出来听听。”贺冯唐看着她。 董樱蝶迟疑了一会,开了口,她从她的身世讲起:“我老家是贵云一个山区县的……” 贺冯唐一听,不对,问:“你刚来多乐公司时不是说你是湾岛人吗?” “那是骗人的,是杰克要我这么说的,为的是拔高我。” 董樱蝶接着说:“十五岁那年,我父亲病亡,家里闹鬼,不敢再住了,母亲带我来沿海城市打工。两人同进一个硅胶制品厂做工,母亲做垫圈,我做奶嘴。母亲被一个当地的油嘴滑舌的地痞老汉骗成同居,后来他嫌弃母亲,母亲要他还借的钱,他不还,母亲却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老地痞家里…… 我想告发他,没告成,反而让这个老地痞绑了,要把我卖给窑子。我在一间黑屋里拼命呼救,被杰克发现,他把我救出来,并收留了我。 “杰克在气球厂当经理,听说我做过硅胶制品,让我来他的气球厂打工。杰克答应帮我报复那个老地痞,我便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就这样由了杰克,让他睡了我。” “你不是说杰克原先是做服装人体模型的吗?”贺冯唐想起了她刚到荷花时介绍过杰克。 “他说他气球厂之前是做服装人体模特,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 董樱谍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下去:“气球厂除了做各种各样的气球外,还做游泳圈和游泳背心。也许我年少手巧,做出的东西比别人又快又好,杰克让我把车间主要工种都做一遍,掌握了技术后就让我做了技师。杰克也喜欢我,天天和我睡一起。我想,他救了我的命,又睡了我第一次,现在还让我做了技师,当然感激他。杰克大我十多岁,不算太老,我想,如果以后能跟他结婚,肯定会改变我的命运。 “气球厂的马老板是真正的湾岛人,杰克也是湾岛人,多乐公司的迈罗那时在气球厂当厂长。 “杰克对马老板很敬重,千方百计巴结他,马老板见我漂亮,夸了几句,杰克便要我上马老板的床。我不愿意,杰克立马发脾气,叫我马上滚蛋。 “我最后想来想去,没滚,反正自己不清白了,如果能靠上马老板,也许是好事。但睡觉前马老板问我睡过杰克没有,我不敢撒谎,说睡过。马老板听了后,没作声,开门走了。 我以为他有事去了,结果没等马老板回来就睡着了。后来,马老板的一个亲戚来找马老板,见马老板不在,推开没关严的门,见床上睡着个女的,忍不住爬上床,把我压在身下……” 董樱谍惊醒了,发现不是马老板,奋力反抗,但这个人力气比董樱谍大,把董樱谍强睡了…… 这个人就是鸽皮。 事后,董樱谍哭了,鸽皮说:“你哭个屁,马老板有老婆孩子,生性爱玩女孩,起码玩了十个以上。” 董樱蝶把被鸽皮强了的事告诉了马老板,马老板没有发怒,只叫她去找杰克处理,并讲明鸽皮不是我什么亲戚,杰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董樱蝶又把这事告诉杰克,以为杰克至少会把鸽皮开除。没想杰克只找鸽皮谈了一次话就没事了。 在董樱蝶的追问下,杰克告诉她:女人被男人睡不是什么大事。 董樱蝶听了,很生气,但没有办法,对杰克开始三心二意。你既然不把我当你的人,我也不把自己当你的人,你爱玩女人,我有机会也追求我的浪漫。 但她却一直没找到心上人。 鸽皮并不是马老板的亲戚,只是马老板小密的外公家与鸽皮家是邻居,两家相处得比较好。有一次这个小密回老家顺便去了外公家,说她老公是个湾岛老板,开了间很大的气球厂。鸽皮听说后,就跑来马老板的气球厂要挣一口饭吃。 马老板看小蜜的面子,收留他后。鸽皮进了厂就到处吹他是马老板亲戚。后来,附近一个卖摩托车的年轻老板欲扩大经营规模,想找马老板投资。鸽皮吹牛说他可以帮忙,年轻老板知道他是马老板的亲戚,相信了他。鸽皮得知年轻老板会摩托飚车,得过全市的摩托车赛亚军,便提出要年轻老板教会他摩托赛车技巧。 这个老板只好答应他。 (下一节,年轻老板要杀了鸽皮。) 第684章 她在洞道里犯病 三个月过后,鸽皮的摩托技巧学得差不多了,马老板的投资没有影子。摩托车行的年轻老板通过仔细了解,原来鸽皮根本不是马老板什么亲戚,一怒之下,要剁掉鸽皮的五个手指。 这个年轻老板是当地人,派人天天在气球厂门口等鸽皮,吓得鸽皮翻围墙逃了出来,再也不敢回去了。 没多久,杰克离开了气球厂,那时的充气皮人产品刚在国外露头,他就办了间充气皮人制造厂,把董樱蝶带进了他的皮人厂。几个月后,实体硅胶人出现了,便派她去国外学习。 一年后,迈罗与马老板闹了矛盾,找到杰克,杰克认为做气球与充气人相似,便在深海买下多乐公司,让他先做充气皮人,当经理。 没过多久,董樱蝶来到多乐公司指导生产硅胶皮人,发现贺冯唐是个不错的猎物,就产生想勾引他的想法。她没有料到贺冯唐难以上钩,但激发了她的兴趣。 由此她陷进了这个深渊,把控不住,睡了贺冯唐后,自己的那个‘持续x兴奋症候群’病越发不可收拾。 董樱蝶说完这些,吻了吻贺冯唐的嘴巴,问:“你知道我的底细,不会嫌弃我吧?” 贺冯唐看着她,觉得她原来很可怜,安慰她:“不会。” 董樱蝶听了很感动,把以为贺冯唐不知道的秘密端了出来,说:“杰克一直提防你。” “我知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提防你吗?” “这个我不知道。” “杰克说过,因为你是本地人,当地社会关系很杂,他不放心。” “他一来荷花,就知道这些呀。” “杰克曾追问我多乐公司硅胶人样品骨架上那张纸片,为什么不问就剪开,他很怀疑你。” “你怎么回答?” “我说谁留意这小事啊?” “是吗?说明他疑心太重了。” “为这事,他痛打了我一顿,我都没告诉你,当时正好你不理睬我。” 董樱蝶抓起贺冯唐的手,抚摸着,说:“还有一个秘密你根本想不到。” “什么秘密?” 董樱蝶看了他半天,才说:“杰克几次碰巧捉我们的奸,其实,啊……” 贺冯唐看她张大嘴巴,不说了,问:“你‘啊’什么?” “怪不得来荷花第二天,杰克给我看《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以前跟他看的都是a片,原来是他有意的。” 贺冯唐顿时张大了嘴巴,很是吃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秦保告诉我的。” “徐秦保?”贺冯唐又吃惊。 “徐秦保不是与你关系好吗?”董樱蝶问。 “……”贺冯唐没有回答。 董樱蝶没看懂贺冯唐的表情,继续说:“其实我早就怀疑杰克心里有鬼,他一直利用我,想达到他的什么目的,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贺冯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依然没说话。 董樱蝶又说:“我已有预感杰克随时会弄死我,只是目前我还有利用价值,他让我勾引你,让你也成为他的狗腿子,但他一直抓不到我俩的把柄,所以暂时没对我下手。他到底想怎么利用你,我不知道。” 贺冯唐听到这里,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杰克有拉拢自己的想法,自己肯定会同意,这样就更加知道他的内幕,可惜事情回不到前头。 董樱蝶接着说:“杰克还叫我勾引你的外叔公向国梓,不知道他又是干什么?” 贺冯唐更加惊愕了,他为什么要董樱蝶勾引向国梓?难道杰克是个披着外资企业老板外衣的间谍? 董樱蝶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精神上来了,抱着贺冯唐又吻又亲,原有的性情又开始暴发,并伸出左手往贺冯唐唐的…… 贺冯唐打掉她的手,董樱谍又用右手猛然伸向……此刻,她的身子已经酥了,脸颊烫了,那个特有的淫病已经发作了…… 贺冯唐抓住她的右手,问:“你现在还有心情?” “有。” “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都没有。” “我们还从没在洞道里试过。” “又不是畜生,洞道里可以胡来。” 董樱蝶一笑大叫:“我就是畜生。” “你叫声那么大,不怕人听见?” “谁听?公司放假,洞内车间没有一个人,何况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洞道,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喊怎么喊。” 不知为什么,此时,另一个贺冯唐没有出现,正面的贺冯唐没兴趣,他一把推开董樱蝶,欲走出这个洞道。董樱蝶却不答应,双手又死死地抱着贺冯唐,同时摇晃着腰下身,开始撒娇…… 贺冯唐不管她,毅然掰开她的两只手,独自往前走。董樱蝶无计可施,看到贺冯唐态度坚决,只好放弃刚才的想法,说:“他妈的,女人真可怜,女人不想,男人要,男人可以得逞,女人想要,男人不想,女人就没办法。” (下一节,董樱蝶打死了鸽皮。) 第685章 报复 董樱谍说完,还是不甘心,又跟上贺冯唐,改用双手揽着贺冯唐的腰,几乎让贺冯唐拖着走。 没走到第二道洞门,鸽皮从前面进来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贺冯唐和董樱蝶躲避不及,两人立马分离,迎面走去。 鸽皮发现了贺冯唐和董樱蝶,吃了一惊……他本来想弄死董樱谍后,再想办法弄死贺冯唐。现在看见董樱蝶没有死,与贺冯唐一前一后,立马明白是贺冯唐把董樱蝶救上来的,心里由惊愕变愤恨,怒气冲冲,指着贺冯唐,问:“你,怎么闯进来了?” 没等贺冯唐回答,他又骂向董樱蝶:“你这个死b怎么没死?” 董樱蝶却没有吱声,转身进了身边的车间。 鸽皮知道此刻他对付不了贺冯唐,先忍一下,但在心里说:“看你们鬼混到几时?”然后与他擦身而过,往里面走去。 董樱蝶已经对鸽皮充满了仇恨,转眼就在车间里摸出一个敲打模具壳的大木锤,悄悄走到鸽皮身后,举起木锤在鸽皮后脑上恨恨一敲,鸽皮晃了两晃,轰然倒地。 董樱蝶还不解恨,抬起脚又猛踢鸽皮的头,接连踢了三下,狠狠地说:“现在看谁能救你?” 贺冯唐有想法,拉住她,说:“算了。” 董樱谍又踢了鸽皮的头一脚,说:“你不是要我死吧,现在看谁死在谁手里?” 贺冯唐担心打死了鸽皮,弯腰摸他的鼻息,还好,没死,最多过半个钟会醒过来。董樱蝶却说:“不要摸了,把他丢到竖洞里。” 贺冯唐不想参与杀人,说:“也行,丢到你刚才的那个竖洞的腰坎上。” “不,丢另一个045竖洞。” 贺冯唐惊讶了,问:“还有一个045竖洞?” “有,那个竖洞只有我和杰克知道,鸽皮就是醒过来了,也找不到出路,饿也要饿死在那里。” 贺冯唐正在考虑如何把鸽皮救出来。董樱蝶却问贺冯唐:“你知道鸽皮的真实身份吗?” “只知道他是我们村的大左当年在海南留下的种。” “不是,这个鸽皮是假的,杰克要来荷花开公司,让他冒充湘东的鸽皮,因为湘东鸽皮有血缘关系在荷花,可以通过认亲的方法,让那个什么小左接纳他。” “你怎么知道?” “我没见过湘东鸽皮,但我知道,在气球厂,他不叫鸽皮,叫陈皮华,我问杰克,杰克说陈皮华的身份证过期了,但他捡到了鸽皮的身份证。” 贺冯唐保持镇定,按董樱蝶的要求扛起鸽皮,跟着她往里走,路上问:“杰克回来了问起鸽皮呢?” 董樱蝶:“不怕,杰克匆匆忙忙回台湾了,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回来,等他回来就说鸽皮自己不辞而别了。” “那个045竖洞还有多远?” “不太远,就在前面。” 经过进来时的第一个小屋,贺冯唐原以为这里没有秘密入口,不想董樱蝶在墙角壁上用手一按,地面的中间缓缓露出一个洞口…… 洞口里面有下坡阶梯,下到底,打开一个铁门……这是一个贺冯唐从没来过的幽洞,里面钟乳石不少,大小不一。从幽洞一侧拐进去,再打开一道铁门,按动开关,地下一块底板弹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竖洞口。 这就是045竖洞,贺冯唐低头看,洞穴光滑直通,中间没有凸出的横石,深不见底,也像刚才的那个竖洞一样,能隐约听见洞底传来急流的湍水声,下面藏着暗河。 贺冯唐犹豫了,如果把鸽皮往竖洞一丢,自己就是杀人主犯。不丢,怎么过董樱蝶这一关?董樱蝶知道杰克那么多东西,自己肯定要把这些东西套出来,如果突然不依从她,她还会倾吐更深的秘密吗? 就在这时,贺冯唐有了新的发现,侧面杂洞中有一个约半米高,钵口粗并上下连接的柱式钟乳,灵机一动,说:“鸽皮这么坏,必须让他死得很痛苦,把他捆住,悬空吊入竖洞,过不了多久他会醒过来,让他慢慢饿死渴死。” 董樱蝶赞同:“好。” “我去把包装带找来。” “不用。”董樱蝶按动一个开关,竖洞的洞道上顶开始动了,一块顶板弹开,里面藏着挂钩和绳子。董樱蝶又按一下开关,绳子缓缓落下…… 贺冯唐又是一惊。 “杰克准备的,下面有逃生的洞穴。” 董樱蝶抓过绳子,让贺冯唐捆住鸽皮的两个脚踠。捆好后,董樱蝶松开绳子,准备放下去。 贺冯唐说:“让我来吧。”说完便推开董樱蝶,自己来把握开关,为的是弄明白怎么操控开关,找个时机再救鸽皮。 (下一节,伍冰全眼放凶光,问:“我要的金属探测器呢?”) 第686章 贺冯唐救鸽皮 当鸽皮在开关的控制下被吊到离洞口约两米时,董樱蝶叫声:“停。” 贺冯唐停了开关,尝试着反向开关把鸽皮提上来,但不灵,便问董樱蝶:“把他吊回来,脚底与洞口平行,等他醒过来,可望不可及,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对。”董樱蝶同意了贺冯唐的意见,并手把手告诉贺冯唐上提吊绳的方法,原来开关下面还有开关。 固定好鸽皮后,贺冯唐问:“这个竖洞的机关是谁弄的?” 董樱蝶:“杰克设计的。” 贺冯唐问:“整个过程你参与了?” “参与了。”董樱蝶回答后,又说:“杰克前不久说梦话,要鸽皮把你扔进竖洞里,可见鸽皮没有说假话。” “很可能。”贺冯唐淡然。 中午,贺冯唐担心鸽皮吊久了会窒息死亡,趁着董樱蝶还在吃午餐,偷偷来到045竖洞。 看见鸽皮倒挂半空,身子在轻微地晃动,他在挣扎。还好,他没死。贺冯唐摁动开关把他吊上来,发现他的两个脚背连脚趾肿得粗壮。 鸽皮怎么也想不到贺冯唐会救他。为表达感激,他一被松绑就朝贺冯唐跪下,悔恨自己以前错误地对抗贺冯唐…… 贺冯唐没有听他啰嗦,欲带他出去,但鸽皮吊太久了,肌腱没有恢复,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行走。鸽皮倒在铁门口,说:“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一会。” 贺冯唐不想再背他出去,救了他就不错了,能不能出去,也不管他了。 贺冯唐独自朝秘密洞道出口走去,还没到出口,意外遇见了哑巴……贺冯唐一惊,他怎么也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看见哑巴朝自己招手,贺冯唐便举手示意回应他的招呼。 哑巴却指了指贺冯唐的身后。贺冯唐回头一看,董樱蝶竟然在自己的身后十几米的地方。 怪了,她是怎么进来的?只有一个可能,还有一条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洞道。他回头看哑巴,哑巴却不见了。难道这里是个迷宫?或者哑巴他也有秘密洞道? 贺冯唐满脑疑云, 返回身,走近董樱樱,问:“这里到底有几个秘密通道啊?” 董樱蝶反问:“你是不是把鸽皮救上来了?” 贺冯唐只好说,“是。” “人呢?” “他身体还虚弱,不能行走,正靠在铁门上休息。” “我已经料到了,你会救鸽皮。” “他……”贺冯唐还没解释,董樱蝶已经生气了,朝后一指:“你同情鸽皮,请你现在出去!” “你……” “你给我出去!”她重复一遍。 贺冯唐猜到董樱蝶这次一定要把鸽皮弄死,也罢,自己救了鸽皮一次,不可能再救他第二次,鸽皮这种人本来就不该活。既然董樱蝶叫自己出去,就出去吧,最后结果与自己不相干了,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董樱蝶走到竖洞的铁门处,看见鸽皮还坐靠在铁门上,正闭着眼睛养神。她抬起右腿朝他狠狠地踢一脚,鸽皮上身倒了,睁开眼睛看着董樱蝶,很是恐慌……董樱蝶要把鸽皮推入竖洞,无奈鸽皮虽没力气了,但重量在。董樱蝶费尽好大的力,也推动不了他。鸽皮不想死,垂死挣扎,双手死死抓住铁门的门框。 董樱蝶没办法,便把铁门用力一关,鸽皮的手指被夹得晕过去了…… 铁门上好栓,里面推不开,董樱蝶想,你最后的结果,照旧是饿死渴死。 董樱蝶不知道,她走后,哑巴来了,把铁门打开,救了鸽皮。然后绑了他,通过他知道的秘密洞道走出去,并送到了该送的地方。 这里必须插个情节。 就在同一时刻,伍冰全出现在烂嘴的电器维修店,目的是追问烂嘴的金属探测器进展情况。烂嘴有事,刚刚离开了。伍冰全拉开烂嘴工作台的几个抽屉,没有,四处观看,也没有,只见一张折叠了的厚纸被一个大夹子夹着挂在墙上。 他把夹子取下来掀开看, 是烂嘴给自己的那张图纸,看得出,烂嘴根本没有动手做。伍冰伍火从心中起,抬脚连续踢了几踢,把烂嘴原先放在地上的电器物品和工具件踢得乱七八糟。 烂嘴进来了,发现了伍冰全,一惊,打招呼后,立刻穿上挂在坐椅靠背上的那件后来补买的装有针孔探头的外衣,对付伍冰全,必须提防。 伍冰全眼放凶光,问:“我要的金属探测器呢?” 烂嘴边扣衣扣边微笑回答:“还没来得及做。”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下一节,木床听了嘲笑床单:叫个球,你还有几个替身,而我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没有离过岗。) 第687章 骗走烂嘴 烂嘴实话相告:“没有哇,我手里确实没钱买元件,等我挣了点钱马上帮你做。” 你妈的b,伍冰全想大骂烂嘴,但没有出声,压在心头,阴着脸,走出店去。 第二天,军涛谋来到烂嘴的修理店,对烂嘴说:“我接你去帮人家修电视机和冰箱。” 烂嘴婉拒:“谢谢,但我早就不接电器活了。” 军涛谋直接了断地说:“伍老板说你没钱做他亲戚的金属探测器,要我帮你接点活干,我现在帮你联系了一个大业务,很赚钱的。” 烂嘴本想再次拒绝,想了想,知道不能与军涛谋这种人硬抗,先依了他,去看看情况再作打算,他提起工具包,说:“走吧。” 军涛谋:“带几件换洗衣服,还有毛巾牙刷牙膏。” 烂嘴疑问:“不就是电视机和冰箱吗?值得修几天?“ “人家是个家电废品回收场,这个老板手里有大把的彩电、冰箱、空调等家用电器,如果你水平好,可以长期与这个老板合作。每个月包你赚五万。行不行,你先试几天就知道了。” 烂嘴有预感,此事没那么简单。临走前,脱下装有针孔摄像头的外衣放在椅子上。他特意打电话给他父亲:“老爸,军涛谋队长带我去外地修电器,可能要好多天。另外,我放在店里的衣服拿回去叫文阿姨洗一下。” 刁波培感到奇怪,儿子去哪里从不打电话给自己,今天突然打电话,而且特别提到店里的衣服,不寻常…… 故事回到西坳洞公司。 贺冯唐想不明白,怎么车间里面竟然藏有好几条秘密洞道?曾经以为是自己没在公司上班这段时间弄出来的,原来想错了,搞个隐蔽门什么的小工程也许行,但掘成秘密洞道绝对不可能,这是大工程,必须要请专业施工队,一动工,施工人员少不了进进出出,公司员工肯定知道。就算利用夜间施工,也避开不了大家的眼睛,何况自己经常当夜班,从未发现动静。 唯一的解释是,开初就与其它车间的洞穴同时布局好了,而自己只进过一次洞,没走多远,洞内怎么搞,自己根本不知道。 杰克为什么要弄出这些秘密洞道?证明他心里有鬼,这也说明他不是正宗做企业的,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贺冯唐越想越感兴趣,说不定杰克是条大鱼。 他忍不住悄悄打电话告诉莲茜月,莲茜月听了后,并不惊奇,说:“没有一个结果,你就得意忘形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贺冯唐就像迎头一盆冷水,心里一愣,那好,你等我结果。 吃午饭时,整个餐厅就只有贺冯唐与董樱蝶两人。贺冯唐又向董樱蝶询问有关秘密洞道的问题。 董樱蝶向他抛着媚眼,说:“今天晚上,你不要回家,我全告诉你。” 贺冯唐想了想,到时一定坚持不越界,死死忍住,挺住! 晚上,贺冯唐来到她房间,董樱蝶却问:“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鸽皮?” 贺冯唐只好说实话:“鸽皮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要害死你,是他在犯罪。而你心中有恨,要反过来弄死他,同样是犯罪。我在你身边,没有制止你,还参与其中,也是犯罪。当时,看你很愤怒,要亲手报复他,才能平息心中的恨,我不可能制止你,只能让你先达到这个目的。但我不能跟着你犯罪,事后,我得把他救上来。” “你知道我多伤心吗?” 贺冯唐不敢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今天的目的是要把所有的秘密洞道弄清楚。董樱蝶正生着气,没有动情,只能自己主动,于是,从后面抱着董樱蝶…… 董樱蝶还想说刚才的问题,贺冯唐一抱,她那个‘持续x兴奋症候群’本来就随时潜伏着,即刻就像松开的压缩弹簧…… 她立马弹起,转身把贺冯唐推倒在床上,喘息中不停地叫着“公驴”,“公驴”。 …… 贺冯唐保持僵硬的身板,牢记下定了的决心:“坚持不出界,死死忍住,挺住”。但另一个贺冯唐实在不听话,一受骚扰,迅速跳将出来…… 他立马伸手摸在熟悉的位置,按灭了灯。 床单在抗议,黑灯瞎火,扯得我生痛啊……下面的木床听了嘲笑床单:“叫个球,你还有几个替身,隔几天会洗澡,会晒太阳;而我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没有离过岗,倒霉时,不要说承受压力,连你都欺侮我,把我遮得严严实实,透个气都不通畅;我现在的肋骨被碾扁了,好在我肋骨与生俱来就是平的,哎哟,怎么这么震啊,连我的四条腿都稳不住了……” 床单安慰木床,把人话泄露给它:“把所有秘密洞道告诉我。” “没到时候。” “你出尔反尔?” 床单被踢了一下,“哎哟”叫出一声。 “你叫什么?”木床问。 “我在替你受罪。” “你吃着肉还说受罪?我羡慕死了。” “不要吵,上面的人正说什么……”床单滚开了一个角,让木床也听。 “你怎么停下来了?没满足,我就……” “就什么?” “就不告诉你秘密洞道。” (下一节,董樱蝶突然迈下床,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鸟形杯,问贺冯唐:“是不是这个?”) 第6章 第688章 不是粘接品 “啊!”床单更痛了,呻吟一遍又一遍…… 一个多小时后,木床得到静止,问床单:“现在没事了吧?” 床单:“有事,上面那个怎么滚一边了,吐着气……另一个却全身颤抖,像死了啊。” “什么?死人啦?”木床好奇,死了以后就安逸了。它连忙连通床头靠壁板,发现那个长个子不停地拍打另一个的脸颊,叫着:“醒醒,醒醒……” 好久,另一个才缓过神,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哭了起来…… “原来没死啊,活过来了,我以后又要倒霉了。”木床叹息。 长个子问另一个:“你快告诉我还有几条秘密洞道。” “你已经知道三条了,我最后出现在你身后那条你不知道,它的通口在第三间小屋的角落下面。” 其实,另有一条暗道董樱蝶不知道…… 就是哑巴知道的那条。这是杰克给自己准备的,能与其它两条暗道相通,还能通向安了绳子机关的竖洞,万一他遇到危险,总有一条能安全逃脱。 董樱蝶平静下来后,摸着贺冯唐的下巴说:“我知道这次鸽皮弄死我后,接着就是弄死你,除了那个竖洞,杰克肯定还有几手杀害你的方式。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了一遍了,贺冯唐没有新鲜感,未应声。董樱蝶看贺冯唐没反应,又想起一件事,说:“我帮你还债的钱是杰克给的,另个,我还有秘密要告诉你……” 贺冯唐正要听她讲下去,董樱蝶却转到另一个话题:“听说你有两下武功,但你没当过兵,而杰克,听迈罗说他当过八年兵……” 贺冯唐不想听这些,说董樱蝶:“你不要挤牙膏那样,还有什么秘密一次性讲完。” 董樱蝶好像没听见贺冯唐的话,依然按她的节奏说下去:“你看杰克走路步伐正统有力,就是跟我做那个,也很讲节奏,他会同时数着数字,一、二、三、四……数到一百下,他就完成任务……”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要听你知道的秘密。” “我怀疑杰克,但又说不准。” 贺冯唐来了兴趣,问:“怀疑他什么?” 董樱蝶按开了地脚灯,盯着贺冯唐的眼睛,好几秒,才开口:“不说了,越说我越感到害怕,水太深了,你不明白的。” 贺冯唐急忙问:“你害怕什么呢?” 董樱谍把头埋在贺冯唐怀里,求着说:“你听我的,好不好?你和我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是非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两人潇潇洒洒的过完后辈子。” 贺冯唐为了掏出她的秘密,只好任凭她作为,说:“我也想与你远走高飞,但没有钱啊。” 董樱蝶投起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搞到一笔钱,还有一笔多得用不完的钱在等着我们,然后,先把你的头疤整个容,我也顺便来个全身整容,韩国技术好,我们去韩国。” 贺冯唐顿时奇怪,坐起身,问:“什么用不完的钱?还等着我们?” 董樱蝶唯恐贺冯唐不相信,一脸的正经,说:“这个真是秘密,三个月前……” “快说呀。” “看你急的,先让我亲亲。” 贺冯唐侧脸对着她。 董樱谍用力亲了一下后,才接着说:“三个月前,杰克要我帮忙,说去寻找一批古时期的藏宝……” 贺冯唐看着她,她却不说了。 “快讲啊,他叫你怎么寻找?” 董樱蝶:“你让我亲嘴巴,我才告诉你。” 贺冯唐只好献上嘴巴…… 董樱蝶满足后,才说:“有个接头人,只要找到他就可以了。但关键要有一个似杯非杯似壸非壸的古董酒杯才能接上头。” 酒杯?贺冯唐脑子一闪,原来是用它来找藏宝! 他想到徐秦保三番五次要鸟形杯,后来还偷窃,很有可能背后的主子是杰克,马上试探董樱蝶:“听说杰克已经找到一个古董酒杯。” 董樱蝶突然按开大灯,迈下床,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鸟形杯,问贺冯唐:“是不是这个?” 贺冯唐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网购之一的鸟形杯,不过这个不是打碎后的粘接品,故意问:“哪来的?” “我也不知从哪来?杰克交给我保管的。” 贺冯唐把鸟形杯递回她,问:“你找过那个接头人没有?” 董樱蝶接过鸟形杯,把它放回保险柜,然后说:“没有,因为杰克说过这个酒杯可能不是真的。” 贺冯唐差点笑了,说:“不是真的,你还把把它当宝贝放在保险柜里。” “杰克没有说把它丢掉啊。” 贺冯唐想到徐秦保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及鸟形杯了,便问:“杰克后来再也没去寻找真的古董酒杯吗?” (下一节,董樱蝶担心:你必须保证:找到藏宝不要独自跑了。) 第689章 白银戒指 董樱蝶:“没有,前段时间他经常不在公司,就是忙这件事,他见到了接头人,可惜没有那个古董酒杯,几次都没成功。” “那个接头人在什么地方?” “杰克没有告诉我。” “他不告诉你接头人的地方,为什么告诉你他找过几次接头人?” “他临走前才告诉我的,他要急着回台湾,来不及了。” “他接不了头,你怎么接头?难道你能找到真的古董酒杯?” 董樱蝶又开始吻贺冯唐的嘴唇,叭啦好几下后才说:“我也认为我找不到,但就在前天,马老板打电话给我,说我可以找到,找到后就通知他。” “马老板?”贺冯唐看着她,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杰克把我送给马老板睡觉的那个马老板,那个开气球厂的马老板。” 贺冯唐推开她的脸,身子向后靠,问:“你一会儿是杰克,一会儿是马老板,好像他们不是一起的?” “明面一起,暗地里不一起。” “你怎么知道?” “在这里,杰克管我,背后却是马老板。” “你怎么……”贺冯唐很吃惊。 “这事一时说不清,过程有点复杂,以后有空再慢慢告诉你;反正马老板告诉我,那个真正的关键古董酒杯,就是你说的那个匜。” “你不是通过李馨灵打听过这个匜吗?” 董樱蝶双手抓着贺冯唐的右手臂,说:“你说这个匜已经归还了原物主。” “你要明白,那个匜是个百分之百的假货,不是什么古董。” “是不是古董我不知道,但他说,那个匜没有送还什么原主,至今还在你手中。” 贺冯唐一惊,马老板与我素未谋面,又隔那么远,他怎么知道? 董樱蝶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马老板比杰克厉害多了,他有的是办法。” 贺冯唐愣住了,没有回答,董樱蝶以为他默认了,用右手放在贺冯唐的手背上,来回摩擦,说:“你把这个匜拿出来,我们去找那个接头人;虽然杰克没说具体地方,但他说过,接头人住在荷花的深山中,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 贺冯唐听了后,想,那么多想要鸟形杯和匜的人,肯定都是为了所谓的藏宝,忙问:“这个老头子叫什么?怎么与他联系?” “叫什么,我不知道,只听杰克说他姓竹,竹子的竹。联系他有一句暗语,还要一个银质戒指。” 贺冯唐的手被她摸得酥痒了,漫向全身,生怕另一个的他倏地跑出来,便从董樱蝶手里抽出来,盯着她眼睛,问:“什么暗语?” 她不高兴了,头一扭:“懒得告诉你。” 贺冯唐只好伸出手,董樱谍一把抓住放在自己胸前,笑了,说:“我这里痛,要按摩……” 他只好依了她……然后问:“现在你该说吧?”。 “降风评水,围堵冬大爷争扇。” 贺冯唐没听懂,逐字逐句问清楚后,脑子里一片糊涂。听发音,这明显是一句荷花本地话,那么,想出这句话的一定是荷花当地人,至少是相当熟悉荷花土语的人。 是当年留下的?还是后来改的暗语?或许……接头人是荷花人? 贺冯唐想追问董樱蝶,但话到嘴边又呑回去了。董樱蝶肯定不会知道,问她等于白问,不如问她应当知道的事。 “这么说,那个银质戒指在你手上?” “当然在我手上。”董樱谍满脸得意得很。 “你拿出来看看。”贺冯唐趁机抽回自己的手。 董樱蝶改用自己的双手在贺冯唐胸上抚摸,说:“不急,我在想,如果我们找到了那批藏宝,管他什么马老板,管他什么杰克,我们两个远走高飞。”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问题是能不能找到这批藏宝?” “怎么找不到?我有银质戒指,你有匜。” 贺冯唐:“你把事情情想得太简单了。” “简单不简单,你先答应我,找到了藏宝,我们就做夫妻。”董樱蝶不摸他的胸了,抬手揑了揑贺冯唐的脸蛋。 为了弄个明白,贺冯唐只好点点头:“行,我答应你。” 董樱谍满意了,说:“这就对了,我们有了用不完的钱,到国外去,走远一点,去西西里,或者去塞浦路斯生活,生一堆孩子,过世外桃源的神仙日子。” 贺冯唐不为所动,说:“把那个银质戒指拿出来看看。” “好,先波我。”董樱蝶呶起嘴巴。 贺冯唐把嘴巴贴上去,“叭”的响了一下。 “不行,太马虎了。”董樱蝶不依,又呶起嘴巴。 贺冯唐狠狠地在她嘴唇上连“叭”三声。 董樱蝶下床,走到大衣柜前,推动柜门,扒开挂着的衣物,里面藏着一个保险柜。她摁了一会密码,从保险柜里拿出个信封,左手倒悬它,一个白色戒指掉在她右掌心。 在灯光下,戒指虽白,却没有亮色。 贺冯唐接过戒指,一看它呈旋纹状,立即想起了寺山慧的旋纹状白戒指,与这只几乎一模一样;再看戒指内面,刻了两个字:石原。 他凝思:寺山慧的戒指内面是否也有这两个字? 或许,寺山慧要找的大爷,与马老板要找的老头子是同一个人! 贺冯唐当机立断,说:“这个戒指给我,我去找那个老头子,你就不要去了,公司虽然暂时放了假,也不能没有你。” 董樱蝶想想,贺冯唐说得在理,同意了,但不忘提醒:“你必须保证,找到藏宝绝不独自跑了。” “放心,我还想跟你出国,过世外桃源的日子哩。”贺冯唐必须稳住她。 (下一节,要不要告诉莲茜月?贺冯唐心里止不住快速跳动……) 第690章 破解藏宝诗 没多久,董樱谍开始困了,刚才玩得太疲倦。贺冯唐一点睡意也没有,思索着,这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姓竹?耄耋老人本来就少,竹姓在荷花还没听说过,如果住在深山中,荷花大山那么多,去哪找?为了不盲目,想到公安查查户口,但理由呢?找罡峰震,他可能不会同意。 他突然想到《荷花县志》,对,到县图书馆去,那里肯定有《荷花县志》,一翻就知道荷花哪个地方有姓竹的。 早上九点,贺冯唐到县城图书馆,借出《荷花县志》,查遍荷花姓氏这一部分,全县一个姓竹的都没有。如果以前有竹姓,也许早改姓了。 贺冯唐想,杰克应该是最接近藏宝的一个,另外又冒出一个马老板,内里情况一定太复杂。为了万无一失,不如告诉罡峰震,让他们的公安去找。 刚要打电话,贺冯唐又想起了莲茜月,现在有了她想要的结果,不如先问问她,听听她的意见。 莲茜月仔细听完后,沉静了一会,说:“事情可能不是你想法那样,万一是杰克与马老板合伙测试董樱蝶呢?或有意露出个尾巴通过董樱蝶试你贺冯唐呢?所谓藏宝,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事。如果杰克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公安一行动,打草惊蛇,他这一反侦察手段就得逞了。” 她建议:“不如你亲自去找那个竹姓老头;罡峰震不是对你说过,有些案子最好是通过民间人士侦探。” “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过这句话?”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啊。不过,贺冯唐没说出来。 他回到梦家,父亲不在了,家里很清静,李馨灵天天在美体馆为她的理想奋斗,忙得基本上没空回来看一看。贺冯唐想让家里有点火烟人气,决定在家做午饭吃。做什么呢?冰箱里早就没有菜了,只有点干辣椒,面条还有,那就煮碗面条吧。 他洗好干辣椒,拿起菜刀,好长时间没用菜刀,已有锈迹,刃也不利,切个干辣椒都打滑,想起父亲在世时菜刀哪会生什么锈,哪会刃不利?现在只有先去磨刀了。 贺冯唐来到后院,发现磨刀石倒了,要磨刀,只能先把它立好。谁知一动它…… 磨刀石侧面一块石皮掉下来,“有钱同使”的“有”中间少了两横,留下一个窟窿。没有两横就是“冇”字,“有钱”变“冇钱”了。 这一瞥,贺冯唐即刻产生反应,想到了在警察学院读过的那本《密码学》,里面有关数字、反义、颠倒、音韵的运用。“有钱同使”变成“冇钱同使”,意思由正变反…… 此时,他忽然灵光一闪,董樱蝶说的与藏宝接头人那句暗语:“降风评水,围堵冬大爷争扇”,把“降风评水”前后倒一下就成“评水降风”,谐音变文字就是“萍水相逢”;再推下半句:“围堵冬大爷争扇”可拆拼成“堵围大冬爷争扇”,谐音文字就是“都为大东亚圣战”。 贺冯唐兴奋了,但有点把握不住,如果是这样,这句暗语岂不关联二战时期日军方面? 此时的贺冯唐头脑很活跃,受到启发后,灵犀一动,猛然想到那首时刻挂在心头又久破不了的藏宝诗,是不是也使用了荷花的土语音? 他张口小声吟诵起来:“农差上京,曾睚将冠。三壶罢酒,铜未赢肩。童吧溪台,今死前川。游医只赚,四友食蛋”。为了方便分析,他匆忙走回自己房里,把它们写在纸上,仔细推敲这些字的荷花土语读音…… 慢慢有了端倪,他把这些字写大一点,再一个字一个字剪开,打乱重新组合…… 根据荷花土语读音,组出了:“友前童死,游医铜川,赚曾今赢,酒食吧蛋。溪将上台,农壶三肩。四只睚未,京差罢冠”。换成普通话就是:“有钱同使,有衣同穿。暂存金银,九十八担。西江上头,龙虎山间。狮子崖尾,荆柴把关。 贺冯唐知道,龙虎山就在西江上游,而狮子崖就在龙虎山中间,那么,太平天国的藏宝洞就在狮子崖的后尾段了。 贺冯唐激动得跳了起来,终于破解了…… 他拼命压制满脑的兴奋,等平静下来后,又联想到了董樱蝶和寺山慧她们要找的……很有可能,就是传说的太平天国藏宝。 要不要告诉莲茜月?贺冯唐心里止不住快速跳动……最后他还是没有给莲茜月打电话,万一破解错了呢?如果成真,找到藏宝后再打电话不迟。 (下一节,找到了姓竹的老头子。) 第691章 与朱老倌交锋 龙虎山,贺冯唐知道,狮子崖也知道,但哪是首哪是尾却不知道。他立即打电话询问邬馆长,邬馆长告诉他:上次看到的那个茶场,对面两边山峦相接处的悬崖峭壁那里,就叫狮子崖尾。 哦,明白了。 贺冯唐一回想这个地方,又头痛了。自己与缑疤子及军涛谋几伙人曾几次在那里寻找过,山这么大,石壁嶙峋,日军还大肆轰炸过,而今石缝中又长满了灌木和荆棘,洞口具体位置真的难找,哪里有半点蛛丝马迹? 还好,董樱蝶知道有个联系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竹姓耄耋老人,《荷花县志》上没有姓竹的,但有姓菊的,按荷花土语,“竹”与“菊”谐音…… 贺冯唐在脑中一一过滤帮寺山慧找她大爷时接触的山中老人们,却没有一个值得怀疑的。剩下的就是那个冒充野人的朱老倌,至今还不清楚他的底细。 “竹”与“朱”普通话的拼音字母相同,只是声调差异,他是不是那个姓竹的呢? 继续侦查他! 说走就走。贺冯唐吃完面条后,也不打电话告知董樱蝶。两人间的事,自己做主就行了。他带上银质戒指,骑着摩托车就驶向山中…… 上次去过朱老倌的茅屋,熏得难受,便在路边商店买了支清新剂。 路上他想,如果接头暗语说过后,对方没反应,他就不值得再侦查了;如果有反应,说明他就是那个姓竹的了,然后再亮出戒指,再向他解释那个古董酒杯早就被当年破四旧时被拿去毁掉了。他若不相信,就与他来一番智斗。 他仔细考虑所有的可能性,准备好对策,在没有那个古董酒杯的情况下,尽量拿下他。 贺冯唐驾驶摩托来到山坳里的那个小村子,三栋房子的大门全关着,看样子上次看到的最后一个老汉也进城了。他停下摩托,把它支起在屋边,沿着草丛中隐约可以分辨的小路,走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朱老倌那个茅屋前。 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一只狗对着贺冯唐猛吠。贺冯唐记得有两只狗,便警惕起来,一边大声吼它,一边弯腰捡石状,同时防备另一只狗会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 这时,只听茅屋内咳嗽一声,那只向贺冯唐猛吠的狗便跑了,另一只狗一直没出现。奇怪,贺冯发现,上次见到的十几只鸡也没看见。 茅屋的门开着,还有几步进屋,贺冯唐往鼻子口里喷了清新剂。到门口,贺冯唐先问:“有人吗?” 里面传来“哼哟”声。贺冯唐走进去,满屋子的臭气比上次更浓,清新剂只管了一会儿,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贺冯唐只好强忍着…… 朱老倌好像有病,斜靠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件分不出颜色的大衣,呻吟不停,看样子病得不轻。 贺冯唐大声对他说:“降风评水,围堵冬大爷争扇。”朱老倌的身子猛然抖动一下,他睁开了双眼,来了精神,坐起…… 贺冯唐暗喜,看他的表情,很有可能就是董樱蝶要找的竹了。 然而,这个竹看了看贺冯唐的左手上十个指头空空,又低歪着头,“哼哟”起来。 贺冯唐怕他疑心,主动说出自己就是来过这里的那个护林员。 朱老倌看都没看贺冯唐,继续呻吟……贺冯唐看他病这样重,忙问:“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 朱老倌摇摇头,拿起靠在身边一根树枝状的拐杖。贺冯唐以为他要站起来,上前扶他。他却推开贺冯唐,半闭着眼,用拐杖另一头,斜放在地上,晃来晃去在地上划拉着…… 什么意思? 贺冯唐仔细观察,他反复划拉的似乎是“大岛”两个字。 他想起寺山慧说过没有戒指可以用手指头划着“大岛”两个字,便捡起一根柴枝,蹲下身在地面上也划拉着“大岛”字样。 朱老倌虽然半闭着眼,但一直在注视贺冯唐,贺冯唐划完字后也注视着他,两人互相揣摩着…… 过一会,朱老倌好像发冷,手指像帕金森症一样颤抖,为了暖手,他用右手抚摸自己的左手的几个手指头…… 贺冯唐一看,顿时兴奋了,他想起了寺山慧曾交代过自己:如果对方划拉“大岛”两字而抚摸左手手指,其余的就等她来确定。这个朱老倌是不是寺山慧要找的“大爷”? 但是,朱老倌过一会儿就没动静了,闭着眼皮,又“哼哟”起来……任凭贺冯唐做什么,他总是无动于衷。 贺冯唐只好实施下一步,悄悄地摸出董樱蝶给的银白戒指,看了又看,而后缓缓地套上左手的无名指上。 朱老倌的脸色开始变化,脸皮由静到动,但看了一会贺冯唐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呻吟起来了。 贺冯唐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他仔细回忆着有关寺山慧找她大爷的情景,好像记得那天她去找她大爷前,无端地把戒指从无名指上换到了中指上。 于是贺冯唐有意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把戒指从无名指上也换到中指上…… (下一节,竹问贺冯唐:“上次,洞中那个一身雪白,长发鬼脸的人是你吧?”) 第692章 匜起作用 朱老倌发现贺冯唐把戒指戴在中指上,全身颤动了,他从身上摸索出一个很旧的旋纹状银白戒指,又抓起贺冯唐的手,从指上褪下戒指,两只戒指拼拢对比,外表一模一样,戒指内面都有“石原”两个字的方印。 果然,这个朱老倌就是寺山慧的大爷石原,很有可能也是杰克曾经接触过的竹。 贺冯唐尽量抑制怦动的心情,也许他还有花招。果然,朱老倌又不理贺冯唐了,用那要树枝拐杖又在地上不耐烦地乱划…… 贺冯唐被他搞糊涂了,仔细看着他的拐杖尾,看久了,才发现他划的是数字,这是什么意思? 朱老倌划的是七位数,不是电话号码,因为开头不是荷花号码段,是不是什么东西的尺寸? 贺冯唐想起了董樱蝶说过“关键是一只古董酒杯”,马老板认为是辜万年送给自己的匜…… 即刻他又想起寺山慧和徐秦保想要自家的真鸟形杯,难道这两只东西藏着尺寸?很有可能,管他是不是,拿来试试。 那只匜,埋在牛角冲辜万年与曾芝媛的衣冠墓里,去挖有点麻烦,鸟形杯就在家里,而且鸟形杯追问的人多,他决定先把鸟形杯拿来。 贺冯唐几乎小跑回到小村庄,驾起摩托就往家里赶。一回家,来到父亲的床头,从背后摸出后来藏在这里的二爷的鸟形杯。走进自己房子用尺子把鸟形杯一量,差不多,132毫米长,45毫米宽,76毫米高…… 贺冯唐激动极了,急匆匆返回来到臭熏熏的茅屋里,把鸟形杯放在朱老倌的面前,静等他的反应。可是,朱老倌一点兴趣都没有,有气无力地反问贺冯唐:“这……是什么……东西?你……拿到这里……做什么? 面对朱老倌的表情,贺冯唐没有作声,知道不是这个鸟形杯,是不是马老板断定的那个匜? 他又急急赶回家……在路上,他担心如果匜也不是朱老倌要的接头物,怎么办? 贺冯唐想来想去,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边驾驶摩托边仔细回想那只匜,记得缑疤子曾说过那个匜上的裂痕好像是一组数字,到底是不是数字?是不是这组?当时没有特别注重这个问题。现在时间久了,重新琢磨,有点模糊了。 贺冯唐死马当活马医,只能看运气了,但愿能像马老板肯定的那样,就是这个匜。 贺冯唐决定从辜万年与曾芝媛的衣冠墓里把匜重新挖出来。 他偷偷来到牛角冲,取走过的近道,钻荆棘,穿灌木,来到三块巨石下的假墓前……贺冯唐看着已经绿草连片的微微凸堆,想到了为之死去的露怡,不免一阵心伤…… 他咬着牙举起锄头,挖下去,挖着挖着,露出了那块“辜万年曾芝媛魂归于此”的石碑,又想起了辜万年和曾芝媛两人的点点滴滴…… 揭开石碑,露出下面的卷着的衣物。衣物很潮湿,一动就腐烂了。贺冯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匜,仔细观看它,由于埋在土里已有一些时间了,上面那些裂痕般的数字更看不清了。 他把匜放在山沟的溪水里清洗,又捞些溪边的砂子把绣斑擦干净一些,细细辨认,那圈隐隐约约的很像裂纹的数字终于能辨别了,果然就是竹老头在地上划出的那行数字:。 贺冯唐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地大吼一声,立马捂住嘴巴,拼命压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赶忙放回已经腐败的衣物,盖上石碑,填回挖出来的土,又在附近挖些草皮遮盖,转身就急急往回路赶。 贺冯唐重新来到茅屋里,拿出匜,朱老倌一眼就看到了它,脸色微微舒展,但接下去就不感兴趣了,又开始“哼哟”起来。 贺冯唐奇怪了,难道手中的这只匜还不是接头物?那怎么办?他猛地想起寺山慧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句接头暗号:“效忠t皇。”是不是还要说这个?管他是不是,事到如今,这是最后一招了。 贺冯唐突然挺直身,双手把匜捧在腹前,两脚并拢,喊:“效忠t皇。” 朱老倌听到后,全身一颤。他站起来,从贺冯唐手中拿过匜,仔细察看上面的数字……过会儿,他取来一把砍柴刀,用刀背在匜上一敲,“啪”,匜的一头碎了,只剩带柄的一头。他从床背后的墙缝里抠出一包东西,掀开外面快要烂碎的旧布,露出一物体,然后把它与那个带柄的半边匜一合,竟严丝合缝成为一体。 朱老倌眼睛放光了,痛心地恸哭起来,说:“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竹呢?”贺冯唐怕又出妖蛾子,问。 朱老倌转眼间变得很有精神,立马说:“我就是竹。” 贺冯唐担心他还会耍花招,向他解释:“原先来接头的人去世了,我是他的部下,经验不足,为了保险,我也要试你是不是真的竹。” “谨慎好,谨慎好。”竹满口赞成,说,“我也一样,你上次来说是来巡山,我怀疑你是公安便衣,对你警觉,我都准备好了剧毒茶水和几块利石,择时对付你。” 贺冯唐内心一紧,好险! 竹问:“上次,洞中那个一身雪白,长发鬼脸的人是你吧?” 贺冯唐又是吃惊:“你从哪看出是我?” 竹笑了一笑,未作回答,只说:“来,我带你去洞里面。” (下一节,贺冯唐想起曾经发现的多处“t”记号,问竹:“那些“t”字记号都是你做的?”) 第693章 进入秘洞 贺冯唐发现竹步伐蹒跚,想搀扶他走。他拒绝,而是转过身,伸手往土灶那里摸…… 竹从土灶里摸索出一小包黑色的茶叶末子样的粉状物,倒进茶杯,充成了像黑汁一样的茶水,喝下后,休息一会儿,开始增加了精神。他拄着拐杖,从角落的乱杂堆里取出绑着小绳的电筒,向里间走去。 里间更昏暗,除了一张床,地上全是垃圾。贺冯唐憋着气跟在竹的后面。竹让贺冯唐把后墙方向的柴草全部移开,露出灰黑色的墙面。贺冯唐以为他要砸墙,但竹用手一拉,墙面原来是一幅布画。布画后面是砖墙,他再用力一推,砖墙原来是一道活动门。 贺冯唐先钻过去,发现前面是峭壁岩石,峭壁岩石与茅屋之间大约只有一米宽,上空全被密实的荆棘遮盖。 竹钻过砖墙洞门后,回手放下布画,关回砖墙门,转过身,叫贺冯唐让开,双手在岩石上一推,原来峭壁岩石上有一块可转的石块,石块转开,一个人工砌成的洞口出现了。贺冯唐打开手机电筒,里头是斜洞,砌着十几级石阶,可以看出下面是一个天然溶洞。 两人进入后,竹复原石门,叫贺冯唐先下去…… 贺冯唐沿着石阶下到底,里面是个天然溶洞,仔细观察,洞穴不大,但错综复杂,四个大小各异洞道分布在四周,贺冯唐不知怎么走。竹用电筒光扫了扫最大的洞道,示意贺冯唐往这边走。 这个洞道大约两米高,一米半宽,洞底比较平坦,但铺满了碎石片。贺冯唐沿着这个洞道向前走了十几步,只见一块凸出的条石横在前面…… 他跨过石坎,只迈一步,“咔”,响起金属声,前脚被冒出的铁夹子夹住了脚踝……贺冯唐一惊,条件反射地欲抽脚挣脱,“咔”,又一声响起,后脚也被冒出来的铁夹子夹住脚踝。随即“砰”的一声,一块石门在前面落下,完全塞住了洞道。他回头看,马上变得漆黑一团,没有电筒光了,竹不见踪影…… 贺冯唐吃惊不小,难道竹发现了自己不是他真正的联络人? 贺冯唐回想与他打交道的一幕幕,觉得没什么破绽,便慎静下来,不再慌乱,静观其变。掏出手机,利用它的电筒光,照射四周,被关地段,前后不到三米。 不一会,从头顶的石缝里传来竹的声音:“你交代吧,你到底是谁?” 贺冯唐并没有慌乱,想了想,镇定地把暗号再说一遍:“降风评水,围堵冬大爷争扇。” “你不要装了”,竹依然大声叫着:“你到底是谁?” 难道还有暗语?怎么办?贺冯唐想了想,把刚才的暗语再用一下,立刻大声说:“效忠t皇,效忠t皇。”他连喊两声。 突然,一声闷响,石门缓缓向上升起,电筒光射来,竹出现在前面,贺冯唐两个脚踝上的铁夹子也随即松开了。 竹竟然出现在前面,他走过来,向贺冯唐解释:“不要见怪,这是最后一道验证关。” 贺冯唐装作若无其事,说:“好,好,大r本皇军的设计就该缜密周到。” 竹在后面指路,贺冯唐依然走前面。洞道弯向右边,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洞道的垱头。 贺冯唐猜测垱头可能又藏有防盗的秘密设置,他小心翼翼,走进垱头,原来这里有一个拐口,拐口装了一个长长的铁门…… 铁门约两米高,很窄,大约四十公分多点,人要通过,必须侧身。竹上前打开铁门,先挤进去,贺冯唐跟着挤过门后,发现铁门足有三十公分厚,虽然外面生锈了,但刚才听它开合时的响声,证明它仍然非常结实。如果洞外想攻击洞内,铁门被关死,不要说子弹射击不起作用,就是用手榴弹也轰不开。 也许是竹真的身体不行,过了铁门后他有点喘气,停下脚步休息。贺冯唐想起他曾经装野人在洞内脚步如飞,便鼓励他:“你化装成野人那阵子,我竟然跟不上你,还以为真的遇见了野人,被你骗了。” “皇军意志。” 竹找了块石块,坐了下来,说:“其实,我也没办法,完全是熬,荷花的溶洞这么多,互相串通的也多,虽说当年杨秀清把藏宝洞内的岔洞封死了,就怕还有疏忽的地方。” 贺冯唐忍不住问:“这是太平天国的藏宝?” “还有张献忠的藏宝,皇军寻到后一并藏到了这里。” 贺冯唐尽量把角色扮得很像,顺着他的意思说:“可见支那人蠢极了,找张献忠和杨秀清的藏宝找了多少年啊,一直找不到,皇军一来就全找到了。” “你还年轻,好多事不知道。皇军并不是一来荷花就找到了,而是在发动圣战前,已经把中国各地的历史地理研究透了,张献忠也好,杨秀清也好,他们的金银财宝藏在哪里,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对,t皇英明。” 竹说:“正因为这样,我留在这里,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大r本皇军通过改造藏宝洞,做得严密无缝,但也怕挡不住当地民间一波又一波的寻宝热潮,万一有人发现了藏宝洞当年的密封痕迹,或发现可连接宝藏洞的细小支孔或隐洞,这就让皇军的心血白花了。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我一直在附近的溶洞网里寻找出可能的漏洞。年复一年,你看,把我的身体掏干了。不过,还是值得,通过差不多一辈子的寻找,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能串通藏宝洞的的洞道。哪怕是一个小孔眼。” 贺冯唐想起曾经发现的多处“t”记号,问:“那些“t”字记号都是你做的。” 竹说:“有的是我,有的不是。” “有什么不同吗?” “我先划竖,后划横,横比竖长。” “你的意思?” “除证明我来过,还表示这个洞道没有隐患。” 贺冯唐又表扬他:“你辛苦了,这么多的岔洞,都让你走遍了。” “不辛苦行吗?两年前,有两个寻宝的人就差一点点探到藏宝洞了……” (下一节,暗河难道都通向了大海?可是,那个被竹害死的人怎么又漂了出来?) 第694章 潜伏的别动队 贺冯唐见竹不想说下去,便问:“后来怎么了?” “好在我发现了。” “结果你装成野人吓得他们跑了?” “不,把他们弄死了,他们是寻宝的,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出去。我先诱惑他们,让他们追我,其中一个掉进了竖洞,摔死了。另一个被我偷袭,他当时装死,拖动他时,他突然起脚差点把我踢倒,好在我有防备,手里揑着石块,朝他脸上砸下去,他还没站起身,又倒了。这个人的命可能很硬,我把他的头甚至面颊砸得稀巴烂他才断气。本来丢进了下面的暗河里,不知怎么他却漂出了洞外,被本地公安发现了。 贺冯唐一惊,这个案至今未破,原来衣角内缝有藏宝诗的面目被砸烂的那个人死在了竹的手上,而另一个死者尚未记录在案。 竹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来继续领头往前走。他边走边说:“这个藏宝点,当年杨秀清定得很巧,即使你知道在龙虎山麓,也找不到,就连那首藏宝诗也设计得巧,就算得到了这首诗也分析不出。” “藏宝诗?什么藏宝诗?”贺冯唐急问,故意装成很惊讶。 “当年太平天国的杨秀清怕时间长了,记不起藏宝地点,特地做了一首诗:‘农差上京,曾睚将冠。三壶罢酒,铜未赢肩。童吧溪台,今死前川。游医只赚,四友食蛋’” “你真了不起,连藏宝诗也知道。”贺冯唐不忘吹棒他,但内心再一次惊讶。 竹只当贺冯唐年纪轻见识少,便以长辈的口气,说:“那些支那人,多少年了?寻宝者少吗?谁找到了?要不是当年大日本皇军有过作战密码的教训,破译不了温州方言密码而自省,又怎能通过吸取教训想到藏宝诗也是利用荷花当地方言以混编而成的?“ 贺冯唐听了又大吃一惊,竹的结论竟与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他不得不佩服r军解码员的厉害,知道荷花方言的特点,早在抗战前他们就把藏宝诗破译了,还精确地找到了藏宝地点,当然,也离不开汉奸们的鼎力相助。 走着走着,贺冯唐发现前面有条直通道,竹却不走它,而走入旁边拐弯的通道。竹发现了贺冯唐的迟疑,主动说:“此洞很早就有有人窜过,那些原来的机关已经毁坏得差不多了,皇军觉得修复麻烦,就另修了通道。” 贺冯唐立即想起了邬馆长讲的那个从天京逃回来的巴人程佃,因进洞取财宝而受伤。难道当年程佃走的就是这条通道? 竹带贺冯唐去看养猪洞。 “这洞里养了猪?”贺冯唐奇怪。 “还有十二个人,要活下去。” 还有十二个人?在哪里?贺冯唐又一次震惊。不过他没有问出口,而是转成:“怎么才十二个人?” “十二个已经不错了。”竹解释:“要是普通部队早就没了,这是一支别动队,1945年圣战结束前潜伏在这里的洞穴中,一直待命到现在;如今已是八九十岁的白发老头了。” 白发老头? 贺冯唐大脑一闪,萧甲龙说的“宝贝老头”说不定就是他们,而不是什么古董。在他们国度,真的能值一千两黄金。 贺冯唐心里一算,“他们来的时候还是孩子。”他禁不住说了出来。一出口,知道失言了,后悔莫及。 “你说得对。”竹没有表现异样,继续把情况介绍:“那时没有兵源了,只能招募十三四岁的儿童。还好,如果招年龄大的,别动队可能不存在了,当时整编56个人,其中44人陆续病死了,现在就剩这12个人。 贺冯唐听了,内心翻起波澜,也惊愕不已,在荷花境内,竟然还存在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 来到养猪的洞室,在竹手上的电筒照亮下,三只尚小的猪正在拱吃着几颗青菜梗蔸,洞顶有一条巴掌厚的很深的细石缝,隐约可见一丝阳光透下,阳光无疑是来自山体表面,只是不知道这条山缝藏于何处。 贺冯唐不知道,原先这里还有一个专门喂猪的,只因这个喂猪在洞里待久了,溜到可观察外面的小洞孔边,用棍子扒开灌木丛,偷看两个进山采蘑菇的女人。竹发现了,趁他不留意,打死了他,当猪肉煮给了别动队员吃。 离开猪的洞穴,竹又拐入另一个岔洞。这个洞道较光滑,洞顶有一些刚成凸状的钟乳,空间比较大,好行走。走了一段后,又转到另一左向岔洞口,然后一个死弯,拐过死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拦在面前。 竹打开铁门,铁门倒了,看它的外形,锈蚀得很厉害。随着倒塌的门响,里面传来一阵人的骚动声……竹一声咳嗽,里面静下来了。 竹用电筒一照,一排穿着分不清颜色的衣服的白发老头,分别端坐在洞壁旁。由于长期没见太阳,这些老头的肤色成变成了白种人。此刻他们个个眼光贼溜,精神振奋,一齐盯着竹身后的贺冯唐。他们虽然看不清贺冯唐的面貌,但无不想在这个陌生人身上看到期望的信息。 贺冯唐上前想看个仔细,刚迈脚,“小心”,竹在身后一声大叫。贺冯唐低头一看,面前正是一个竖洞,如果收脚慢点,就掉下去了。 贺冯唐拿过竹的电筒,向竖洞下面照射,下面深不见底,只听得下面隐隐传来哗哗的急流水声。竹告诉贺冯唐:“下面是条暗河,有了这个暗河,才成全了生活条件,所有人畜垃圾全倒入竖洞,让下面的湍急流水冲走。” 贺冯唐纳闷,这些垃圾还有死了的人,都丢进竖洞,但是,几十年过去了,从未被人发现,也没见近邻几县发现,难道真的像传说那样,荷花的暗河都通向了大海?可是,那个被竹害死的人怎么又漂了出来? (下一节,路上布满了触发机关,洞底的碎石头一旦被踩动,洞顶上的石块就会倾泄下来。) 第695章 逃生秘道 竹带着贺冯唐往回走。 经过长条形铁门时,贺冯唐特意看了看铁门后面巨大的柱式门栓及铁门的厚度。竹发现了贺冯唐这一动作,说:“光这层防护,一般的常规弹药很难短时间攻进去。” 贺冯唐却在想另一个问题,很难想象这伙人在铁门紧闭的洞道中怎么熬到今天。但为了迎合竹,他往好里说:“我真佩服他们,为了圣战能坚持到现在。” 竹:“太难了,他们怕暴露,怕引起怀疑,那怕晒点阳光也不敢出洞,除了整年整年的见不到太阳,他们也无法获得营养丰富的多种食物,仅靠少量的稻米和我种植的蔬菜过活,偶乐有一些猪肉或少量的鸡肉补充营养。要不是他们想出了一套以互相打斗求输赢的娱乐来强身健体,恐怕死的人更多。但是,如今的供给差不多到了绝境,当年有个五人小组养活他们,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看,我也快不行了。你不来,我一死,他们也就饿死了。” “他们不会出洞找吃的吗?”贺冯唐忍不住问。 “看来你不是r国人,不知道大r本军人的内心,宁愿饿死也不会苟且偷生。” 贺冯唐一听,又后悔,这不等于暴露自己吗? 他不敢多嘴了,跟着竹,小心翼翼地沿路退回,再转到左边的岔洞。这个洞道比刚才的滑道平直多了。贺冯唐边走边观察,发现有人工凿过的痕迹,因为在地下天然溶洞,洞径圆滑且很长的直道很少有。 走了三四十米,竹却放着平直的洞道不走,偏偏往斜上角的一个犬牙交错的小径口里爬,突然,竹手里出现一根约一米长的铁棒。 贺冯唐不得不小心,看竹爬过小径口后才学着他的样子也爬过去。一站直身,发现前面半米处的下面是一个死弯角,拐过这个死弯角,又出现一个扁形的洞穴。在电筒光的照耀下,洞穴下底的乳石像一只趴下的乌龟。 贺冯唐始终与竹保持距离,看到竹爬过乌龟石后,没有站着等他,而是往前走,便也爬过去。一过乌龟石,就看见对面是石块嶙峋且无序叠加的洞道。竹在前面一手握着铁棒一手打着电筒……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乱石的洞道跌跌撞撞走了许久,洞道变得越来越矮,最后只能匍匐前进。这段路不短,两人爬了十几分钟才爬到能站起身的地方。 在电筒光的照射下,这里的洞壁又是凹凸不平的乱石。竹把电筒交给贺冯唐,双手握着铁棒,朝其中一块比较平面的石块缝里橇动…… 一撬,石块就松了,竹把它移出来,然后又依次拆除石块四周的乱石,渐渐变成一个缺口,他爬上去,再推开里面一块扁石,光线泄了进来…… 他告诉贺冯唐,这是另一个逃生出口。 竹没力气了,叫贺冯唐把口子周围的石块拆开。贺冯唐边拆边用余光留意竹,防止他偷袭。当口子折得可以容身钻过时,贺冯唐便钻了出去…… 以为到了山外,一看自己还在洞内,前方又是一片斑斓的光亮,光亮处灌木丛生,原来是洞外有洞。贺冯唐再往外钻,在外洞一落脚,拨开荆棘丛,仔细观察周围,前面一棵大荷树,不由生出一种曾是相识的感觉……他想不起来,这是哪里?想了好久,终于记起来了,原来这是将冠山。 贺冯唐扶好被撩倒的荆棘丛,退回洞内,按原样将石块一层层恢复。两人返到最初进来时的有人工凿过的平直洞道,竹依然在前面带路…… 竹这次是沿平直洞道往里走,十多米后洞道渐渐变矮了,竹可以通过,贺冯唐的个子比竹高,必须低头弯腰才能前行。 洞道向右拐弯,洞顶变高了,看得出这也是人工洞道,只是修得粗糙,洞壁凸凹不平,尖石无处不是,洞底也到处是碎石,好像开凿时没有认真清理,又好像这个洞道当时凿得太大,用石块来把它垒小。 竹开始用铁棒伸向右壁,戳向两块尖石之间的竖缝里……他告诉贺冯唐怎么识别竖缝,因为前面全是危险地段,路上布满了触发机关,如果直接往里走,不戳这个竖缝,或者戳错了石缝,洞底的碎石头一旦被踩动,洞两边和洞顶上的石块就会砸下来。 竹一路用铁棒戳过去,直到十多米后,他才不戳了,走了一段后,面前洞道两侧时而出现相对的浅洞穴……这些洞穴做什么用?贺冯唐想问。 竹还没等贺冯唐问就介绍说:“这里又藏着机关,专门防备有人悄悄跟在身后……” (下一节,左边洞里是张献忠的藏宝。) 第696章 机关重重 “假如你遇到无法反抗的敌人胁迫,走到第一个相对洞穴时你闪身在左洞,踢动脚下的三角形石块,走过的路段,洞顶上藏着的炸弹就会连环引爆,哪怕敌人有一个小队也一定会被炸死,而你躲在左洞却没有危险。如果第一路段没有把对方炸死,还有第二第三个洞穴在保护你,一路都有暗藏的炸弹。不过第二个机关藏在右洞,第三个机关又藏在左洞,然后又是右洞,先左后右交叉,千万不要弄错。” 来到第四个左右对位的洞穴前,竹站住了,拦住贺冯唐,说:“现在不能继续再直走了。”他用电筒光晃着前面的底洞碎石,说,“这里也布满了机关,一踩,洞顶炸弹会一路爆炸,这是炸弹阵的最后一招,与敌人同归于尽;我们只能挨着洞穴的边上走。” 贺冯唐听了心惊肉跳,好在以前寻找藏宝,不管是自己,还是缑疤子,还是军涛谋,都没有找到有关洞道,否则,侥幸过了第一关,也过不了第二关,第三关……最后命丢了都没人知道。 竹走过这段后,他艰难地爬上洞角,从石块缝里摸出两块鸡蛋大的灰石头,问贺冯唐:“你认识这些石头吧?” 贺冯唐一看,摇摇头,装作不识。 竹说:“这里的军工厂矿石,我花了五年时间才弄到的,为了这两块矿石,差点丢了性命。” 贺冯唐故意问:“有那么重要吗?” “应当很重要,虽然我不知这些矿石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既然是中国的军工厂开采它,它肯定是重要军事技术方面的稀有物。我们大r本帝国矿产资源稀缺,很可能没有这种东西,就想让我们的技术人员研究一下这些到底是什么。可惜我一直找不到能带回帝国的人,现在就看你的了,否则,我死不瞑目。” 贺冯唐接过两块小石头,放在裤兜里,说:“我保证把它们带回我们帝国。” 再拐一个弯,遇到一道铁门。竹告诉贺冯唐用铁棒去戳洞顶上一块?在石块中的圆石,圆石一受力,铁门就缓缓开启…… 过了这道铁门,右斜角几步远又见一个铁门,竹迅速按住了身边一块石头状的开关,对贺冯唐说:“记住这个开关,这里是毒气室,如果不知道打开第二道铁门,又不赶快按住这个开关,刚才的铁门一落下,这里就变成一个闭塞洞穴,然后毒气漫出。” 竹松开手,铁门落下了,他又教贺冯唐按动旁边另一块石头状的开关,右斜角的铁门开了。过了这道铁门,前面又有一道铁门,低头一看,这道铁门过去,下面是一个大坑,只有经过这个大坑才能到达前面的铁门。 贺冯唐看着竹的行动,见他用手撑着铁门的门框反身摸索退下坑,便也学着他这样下去,脚一移动,听响声感觉坑底是块铁板。 竹下坑后又教贺冯唐去按动一块带尖角的石块,并提示:“要先往里推,再往右旋转,再拔出来,又往左旋转。”贺冯唐照着做一遍,右斜角的铁门慢慢开了,直到完全打开。 竹说:“如果不知道打开第三道铁门,三分钟后,脚底下的铁板就会自动敞开,下面是个很深很深的竖洞。” 贺冯唐问:“你真了不起,这么多年,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参加了整个行动,而且有图纸,图纸上有说明。” “图纸呢?” “出去后我再给你。” 两人过了这个铁门后,竹拉过贺冯唐,说:“藏宝洞到了,张献忠和太平天国的藏宝全在这里。” 藏宝洞的洞道并不大,但洞壁光滑油亮,好像作过防潮处理。竹用电筒光晃了几晃左右两个分岔的洞穴,告诉贺冯唐:“先看左洞,里面是张献忠的藏宝,一共八十六箱。” 贺冯唐跟着竹走进左洞,手电光照射过去,箱子排放在洞壁两边,一边的箱子要小,箱子外表跟农村古老理发匠的工具箱差不多大。另一边的箱子要大很多,排列方法两边都是一样,箱子分上下两层,每个箱子端面依稀可见当时的编号。 左壁的箱子从“1”开始按顺序排列。贺冯唐弯腰仔细观看,箱子是木质的,外面的已经腐烂了,可见到内里套着的箱子,内箱没怎么烂,只是外箱上的锁扣锈蚀得很严重,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能说是余骸。 竹用手一碰锁扣,锁与锁扣掉地了。他依次揭开箱子让贺冯唐检查,第一个箱子和第二个箱子空得见底了。竹解释:这么多年经费使用,只动过这两个箱子。 (下一节,啊,那么多的金银财宝!) 第697章 洞内宝藏 竹说完便从1号箱子里摸出一个已经很老旧的皮壳本子对贺冯唐说:“这是藏宝的详细清单,里面有经费提取记录和具体使用说明,一笔一笔登记得清清楚楚。” 贺冯唐接过本子,一页页翻看,纸黄了,但字迹还算清晰,主要用于别动队的生活开支,另外就是发展外围人员和奖励金。他翻过后,把它放回原来的箱子里。 竹指着其它箱子:“你可以检查,这些箱子都没动过。” 竹揭开第3号箱子,里面装的是溶成长方形的金砖,第4号箱子到第9号箱子装的是金条,金条统一规格,外形一致。第10号箱子到第18号箱子是金首饰,有手镯、项链、发钗、耳环、戒指等等,各种各样。看得出,这些都是民间物,来不及把它们溶成金砖或金条。 “后面的箱子都不是金子。”竹说完就打开第19号箱子,里面装的是长方形银砖,已经没有光亮,呈灰白色。他接着说:“从第19号箱子到第48号箱子全是银砖。” 再看洞壁右边。竹又作详细介绍:“从第49号箱子开始,装的都是玉器,有玉镯,玉饰,样子五花八门,看得出这些东西全部是张献忠当年从民间弄来的。” 检查完了张献忠的藏宝,两人退回来走进右边洞穴。竹说:“这里是太平天国的藏宝,藏宝数量比张献忠多,一共有一百九十六箱。” 贺冯唐一听,想起了藏宝诗里的“暂存金银,九十八担”,与实物吻合。这就证实了传说中的太平天国藏宝不是假的,包括张献忠那些藏宝。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这里跟左洞一样,洞壁两边各放着两层叠放的箱子,依次排列,所有箱子端面都有当年写的顺序编号。不过,这些箱子编号前面有个标记,左边小箱子是三角标记,右边大箱子是十字标记。因为没有张献忠的藏宝历史久,这些箱子没多少腐烂,只是箱子上的锁锈蚀了。 竹打开三角标记的第1号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锭。他告诉贺冯唐:“金锭三十一箱,每箱十六块,每块二点五公斤,共一千二百四十公斤。” 竹取出一块金锭,交给贺冯唐验视。贺冯唐接过后,沉甸甸的,翻过来,底面铸有两排字,左边是“重伍斤”,右边是:“太平天国东王府”。与传说一致,这就是杨秀清藏下的财宝。 贺冯唐放回金锭,发现箱子里面还衬有薄薄的箱子,表面雾黑,触摸观察,应当是铜皮做的,内里用铜皮箱,杨秀清比张献忠精明多了。 金锭箱子过去是银锭箱子,银锭箱子的编号标志是圆圈。 竹说:“银锭八十二箱,每箱二十五块,每块一点五公斤,共三千零七十五公斤。” 竹从标着“32”的箱子里取出一块银锭,交到贺冯唐手里,银锭底面也铸着字:“重叁斤”,“太平天国东王府”。 洞壁右边最末那只箱子写的是“113”,还有一个十字标志。这只箱子的盖子有个裂口,贺冯唐把它掀大,里面是一坨坨用油纸包着的圆状物,有的包纸烂了,露出黑色。 贺冯唐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竹:“鸦片。” “这边放的都是?” “都是,共八十四箱。” 贺冯唐疑问,太平天国也贩卖鸦片?但马上否定,说不定这些是r军藏的。 他问竹:“从藏宝开初到现在,一直就你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不,有三个人知道,我是其中之一,我们不负责发展成员,只管这里的宝藏和为需要的人取出宝藏,但不知为什么,另两个人陆续出去后再也没回来过,估计不在人世了。” “你不是说曾经有五个人管别动队的生活吗?他们不知道藏宝洞秘密?” “除了我,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藏宝洞。” 两人往回走,竹说:“这两个洞穴的藏宝都是留给我们别动队作运转经费的,可惜上面一直没有大规模地举措,藏宝除了用过两箱金砖外,基本上原封未动。” 走出藏宝洞,过三道铁门,直到人工痕迹的平直洞道,回去与来时的避险开关完全不同。竹说:“如果不熟悉,哪怕取出了藏宝也出不去,就在我们现在的平洞中间,还隐藏一个深不见底的竖洞,否则,沿平洞往前走,结果是有死无生。” 竹说完,站在洞底边,也让贺冯唐学他一样的站法,然后叫观察一个隐蔽的开关。就在竹教贺冯唐怎么使用它时,贺冯唐用上了暗劲…… “轰”一声,原来平滑的洞底突然向下打开,那些伪装的碎石立马掉落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两米左右直径的竖洞。 贺冯唐故意装作失手,很后悔的样子看着竹。竹却说:“我当年也误按了一个开关,就算暴露了这个竖洞,企图盗宝的人依然出不去。” “难道还有机关?” “当然还有,如果没有,就不是大r本皇军了。” (下一节,伍冰全冲进茅屋,拉开门,看到朱老倌躺在地上,一摸鼻息,死了。) 第698章 遭遇伍冰全 贺冯唐惊得张大了嘴巴…… 竹指指竖洞对面,贺冯唐明白他的意思,但身体贴着洞壁,小心翼翼地从壁底边仅余不到二十公分宽的小埂绕过足有五米宽的竖洞,不要说带上财宝,能不掉下去就不错了。竹过竖洞却很快,不像有病,身子灵活,大概他太熟悉了。 走过一段,又是个拐弯。过了弯后,竹说:“这里,不用按开关,外人同样掉入竖洞。”说着他搬起身边的一块石块,往前一丢,响声过后,地面侧下去,原来装了一块伪装的大铁板…… 贺冯唐探身看,又是一个阴森森的大竖洞……用自己的手机照射,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洞壁上挂着一张铁梯? 竹笑了,说:“我不告诉你,你早就掉下去了。” “是,是。”贺冯唐承认。 “这也是一个预留的逃生出口,梯子最后几杠的地方,有一个小洞,可以走到一个叫做‘西坳洞’的洞口。” 西坳洞?天哪!竟有这么巧?贺冯唐差点叫出声来。 竹继续说:“我还从来没走过那个出口,因它太小,才拳头大,必须动用工具扩大才能通往出口,我那张图纸上是这么标注的,现在小口被水泥封死了,如果想利用这个出口,就看你怎么办了,所以你必须尽快熟悉这里的所有通道,尽快弄懂图纸。” “我会的。”贺冯唐回答,他不得不感叹,这藏宝洞设计得太巧妙厉害了,当年的r军真是费尽了心血。 在返回的途中,贺冯唐向竹学会了怎么恢复洞内的各处机关,竹也没忘向贺冯唐打听有关帝国的命令,他问:“下一步别动队怎么办?就这样让他们老死?” 贺冯唐:“这个我有底,上司也不让我告诉你。”其语气就是要让竹感到他已是棋盘中的一只废子。 贺冯唐有意吊他的胃口,说:“请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在等着我们。” 竹又一阵叹息:“可惜我不行了,等不到那一天。” 回到竹的藏身茅屋,已经天亮了。竹翻开另一边墙边柴草,用一铁片把墙上一块砖抠出来,伸手从砖孔里取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布包,掀开包布,里面是一个袖珍皮壳笔记本。他把笔记本交给贺冯唐,说:“十年前,一个同僚去世前把它交给我,我马上也不行了,现在转交给你。” 贺冯唐翻开笔记本,好几页上分别写着一些人名,这些人名底下都划了横线。 竹看到贺冯唐有点不明白,说:“这是他当年曾发展的一些人,但这些人拿了财宝,做不成事,最后他们也就活到头了。到前年我发展了一个,这个人不错,会做事,还发展了好几个下线,所以这个人从这里拿去好几块金砖。只是这个人太精,很贪心,他从金砖上推断出我知道传说中的藏宝地,多次引诱我说出藏宝地的具体位置,曾上门用枪威胁要我开口。这个人太小看我了,我准备先弄死他,然后带着秘密升上天国,想不到,你来了。” 贺冯唐接过笔记本,问:“藏宝洞平面图呢?” “在笔记本的后背夹层里。” 老汉竹由于突然激起的兴奋,加上长时间的钻洞,靠吃药逼出的精气神已竭尽光了,回身想坐下时,猝然侧倒在地,眼一鼓,断气了…… 贺冯唐想打电话报警,想想,事关重要,不如直接打给罡峰震,拿出手机,没信号,拔出去无声无息,这里处在深山中,没有信号转换塔。 为了保护现场,贺冯唐没有动竹的尸体,只是小心关好茅屋门。 贺冯唐直奔山下,走了百多米,刚拐过垇背,就遇到匆匆忙忙上山的伍冰全。伍冰全一看到贺冯唐,想到刚才在小村边发现的藏在草堆中露出反光镜的那辆摩托,瞬间明白了,阴着脸色:怎么又是你这个臭小子? 自从伍冰全的靠山---通天神人王琳被抓,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脸色不红润了,走路不再像以前那个趾高气昂,对人态度也和蔼起来。但近来他又活跃了,他在加紧实施他的计划,某国护照的图片已经发到他的手机了,对方告诉他,出境机票随时能帮他买到,只要他拿到竹手里的两块石头,就让他去r国定居。上次竹不相信他,现在只好用毒刑逼他交出石头。 太平天国的藏宝不考虑了,只要那两块石头就可以了。 伍冰全盯着贺冯唐问:“你来山里做什么?” 贺冯唐:“我送一个朋友来,他进这片山里面挖药。”然后反问:“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干什么还用得着你管吗?”伍冰全刚刚得到消息,有人企图抢在他前面。 贺冯唐不理他,迅速从伍冰全身边走过,伍冰全猛然抓住贺冯唐的手,问:“你是不是抢先一步找了竹?” 贺冯唐发现他敞开衣服的腰间带着一把六四手枪,击锤张开,凶残已露,便立马镇静,装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我找什么竹?我又不要竹子。” “你没看到一栋茅屋?” “我没进去。” 难道不是他?伍冰全松开手,立马往山上奔,冲进茅屋,拉开门,看到朱老倌躺在地上,一摸鼻息,死了。他马上想到是贺冯唐打死的,很可能抢了石头。他狠狠地踢了竹一脚,返身出门去追贺冯唐。他拐过垇背,发现从这到放摩托位置整个一段距离内,都不见贺冯唐的身影,这家伙跑哪里了? (下一节,推开铁门,里面两个人被绑,嘴巴里贴着封箱胶带……) 第699章 有人关在铁门内 贺冯唐知道伍冰全一定会转过头找他,等伍冰全一离开,他就钻入路边的灌木丛中往山里钻,先隐蔽自己。 伍冰全毕竟干过这么多年的公安,有些侦查经验,那边没看到贺冯唐的踪影,便观察这边,没多会就发现灌木丛中有人踩过茅草的痕迹。 贺冯唐看他沿着自己走过的脚迹钻了进来,便在灌木林中与他捉起了迷藏…… 伍冰全掏出枪,举在手中,但身形肥硕,行动不便,在灌木丛中周旋根本不是贺冯唐的对手。灌木林里有稀稀拉拉的大树,还有凸出的岩石,贺冯唐以大树和岩石作掩护,钻来钻去,害得全冰全气喘吁吁。 贺冯唐好几次用树枝故意晃动灌木茅草,或扔石子,骗伍冰全开枪,让他浪费子弹。他估计,一般公安配枪,也就两弹匣的子弹,他的六四,最多十四发子弹。不想伍冰全打过十四发后,还在射击。怎么搞的?伍冰全竟带了这么多的子弹。 伍冰全拿贺冯唐没办法,知道贺冯唐的刑侦水平远不是军涛谋等人可比,便转换语气向贺冯唐喊话,提出谈判,他出十万买下石头,不,二十万。 贺冯唐暗笑,我一开口或现身,还能活吗? 你这办法太幼稚了吧。 贺冯唐找来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从斜坡上滚下去,最后滚落在坎下,晃动的茅草和响声就像人冲下去跳到坎里。伍冰全果真上当,他向这个方向奔去…… 贺冯唐却从另一边悄悄跑了。 贺冯唐怕伍冰全在山下有人接应,尽量往山里头跑,转过几个山坳,离伍冰全应该很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过一个山头,发现山脚下有一条土路,走近去看见土路上有小车轮胎印……这是哪里?看不到村庄,看不到耕地,贺冯唐从来没有来过,大概是森林公安开辟的防火隔离带吧? 防火隔离带有时兼作巡山的车用道。 贺冯唐沿着这条两用道走一阵,在悬崖陡峭处突然听见路下茅草丛中隐约有“啪达”“啪达”的间歇声…… 啊,这里暗泉滴水,他正口喝,找个好下去的地方,下去捧点水喝。他一找就找到了茅草中被人踩出的不规则台阶,顺着台阶下到底,竟然这里藏着个天然溶洞。洞口被一棵野梅的浓叶遮住,里面显得阴森森的。 荷花溶洞忒多,发现了并不稀奇,爱看的探头往里张望一下,不爱看的忽视而过,就像是山中的野花野草,司空见惯。 贺冯唐在洞口窝掌成瓢,在茅叶尖下接水喝。喝够后,准备离开,看见洞底并不潮湿,有股好奇心促使他进洞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如果伍冰全追到这里,说不定可以藏身,天然溶洞大多洞道复杂,要找躲的人,不异于大海捞针。 于是他打开手机电筒,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洞内虽然有弯曲,但洞底还算平坦,走了二三十米,有水流声,里面有泉水,走近去,泉水没有向外流,而是往下面的孔洞里流去…… 这个洞也通暗河?通不通藏着r军别动队的那个洞?他再走进去,发现洞被石块堵死了,石块是用水泥沙浆砌的,看成色并未砌多长时间,难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贺冯唐起了疑心。 为了看个究竟,贺冯唐开始拆卸这些石块,好在水泥沙浆还未干透,用力掰、摇、推,可以松动石块。石块砌得厚,加上没有工具,贺冯唐费了好大的劲才拆出个可向里探望的口子。这时里面有呜呜声音传出,仔细听,不是风声,难道里面关着什么动物?为什么又把洞口砌死呢? 贺冯唐迅速扩大拆口,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里面,没发现什么,便钻了进去,并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抓在手中。他关了手机电筒,黑暗中猫着身一步一步摸索洞壁向前移动……摸到好像是洞穴的拐弯处,呜呜声越来越清晰,他断定是人声。 于是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位置后,大喝一声:“谁在里面?” 喝问过后他迅速躲在一个凸出处后面隐蔽自己。 那呜呜声仍然未变,由一个声音变成了两个声音,而且大了起来,好像是针对自己喝问的回应。贺冯唐仔细一听,那是嘴巴被捂住发出的鼻音。 他为保护自己,伸手把手机轻轻放在洞底中间,按亮电筒光后,迅速缩回手。电光可以照射到里面,此时的呜呜声,变得很重的鼻音:”哼哼,哼哼……并伴有双脚擦地的声音。 贺冯唐探出头,一看,原来还有一道铁门,声音从铁门里面传出来。 他立即断定,里面的人被绑架了,而且要置于死地。 铁门被锁,贺冯唐用手机光一照,这种锁难不倒自己,用石块一砸就开了。推开铁门,里面两个人被绑,嘴巴里贴着封箱胶带…… 第700章 解救父子俩 贺冯唐走上前一看,竟然是烂嘴和他父亲刁波培,分别绑在床的两头。 奇怪的是这里竟有铁床,有被褥,有桌子椅子,还有一些电器维修工具、电子元件及一些生活用品,地上堆着不少的矿泉水瓶和吃光的白色饭盒,旁边有三个卡车用的大电瓶,桌上一个被砸烂的台灯,而前头的洞道不能通,砌了一道水泥墙。 原来,伍冰全通过军涛谋骗得烂嘴上了警车,把烂嘴押到了这个早就侦查好的秘密洞里,要烂嘴专心为他研制金属探测器。烂嘴依然提出,没有必要的电子元器件,做不了。 伍冰全把从烂嘴电器店拿来的金属探测器图纸拍在桌上,要他写出所在需要物件,让军涛谋去买。 洞内没网络信号,手机对外不能联络,烂嘴没招了,知道自己的命已完全掌握到伍冰全手中,只好忍着怒火,在洞里为他研制金属探测器。 由于情况突变,伍冰全原来的计划被迫打乱,但他不想放过烂嘴,包括他父亲。昨天深夜,军涛谋带人封了成人玩具屋,同时把刁波培抓了。 伍冰全已是狗急跳墙了。 当烂嘴被军涛谋骗走,刁波培按儿子电话里的意思从电器维修店拿回衣服,掏遍口袋,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把心中疑惑告诉文婆婆, 文婆婆抓过烂嘴的衣服一揑内衬条就揑出了针孔摄像头。 她把烂嘴的衣服交给女儿,文蓉取出内存卡,连接电脑…… 于是,文婆婆把内存卡的证据加上原先自己要举报伍冰全的材料合一起,交给县纪委。 刁波培不愿连累文婆婆,只署自己的名。 伍冰全一得到消息,就把刁波培请到保安公司,威胁说,你的举报信根本动不了我,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我马上关掉你的成人玩具屋,销毁所有的硅胶人;二、你老老实实撤回你的举报信,并举报罡峰震,你的成人玩具屋照常开。 他认为刁波培不会损失自己的利益,会选择第二条路。他要让公安局掀起地震,好给自己有时间运作,只要拖上三五天时间,他就远走高飞了。 想不到刁波培当面答应了,回去后却不理睬,还与文婆婆商议把这些强迫诬陷罡峰震的新证据加进去再次举报伍冰全。 伍冰全发觉后,抢先动手了。他知道再做金属探测器来不及了,让军涛谋叫人把正在洞中为他忙碌的烂嘴绑了,要在洞里活活饿死烂嘴。 刁波培戴上了手铐,被押出成人玩具屋,推上警车。军涛谋又按照伍冰全的意思用胶带绷住刁波培的嘴巴,把他直接带到关着烂嘴的洞穴里。刁波培发现儿子被绑在铁床上,嘴巴上也贴了胶带。父子俩相视,只能用鼻单哼哼示意,内心都知道伍冰要致他们于死地。 军涛谋把刁波培绑在铁床的另一头,把两人的手机搜走。而后又按照伍冰全的意思,装来水泥、沙、石在铁门外把洞道封死。 贺冯唐撕掉两人嘴巴上的封箱胶带,解开绑。刁家父子命悬一线,被贺冯唐救出,抱着贺冯唐激动得全身发起了抖……好一会,烂嘴惊奇地问贺冯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以后再告诉你们,现在赶快出去,很有可能伍冰全他们会返回这里。”贺冯唐不想久留于此地。 三人走到洞口,刁波培急着向贺冯唐借手机打电话。 贺唐唐以为他要报警,问:“你打给谁这么急?” 烂嘴抢先说:“还有谁,文婆婆呗。” “打不通,这里没信号。”其实贺冯唐担心手机没电了,刚才拆石墙时就出现了警告色,他想到自己的警讯还没发出。 刁波培怕贺冯唐逗他,硬是拿过贺冯唐的手机,信号格时有时无,试试看,号码拨出了,真的打不通。 贺冯唐不敢沿着这条防火带土路走,怕遇上伍冰全或军涛谋他们,只能往山里走。走到另一个山坳,发现手机有一格信号,便立马打电话给罡峰震。电话依然打不通,看来信号还是不足。 这时,手机”滴“的响了一声,贺冯唐知道这是信息通知声,信息怎么有呢?他一看信息,原来是莲茜月发来的,不过时间却是五个小时前:“有要事,报告罡局,不得有误。” 贺冯唐再拨罡峰震的电话,没反应,改成信息发出,刚打几个字,手机没电了。 远远看见一栋长长的铁皮棚,隐约听见音乐声,还有灯光。那里应该有电。贺冯唐正要走过去,但一想,万一伍冰全就在里面呢? (下一节,贺冯唐奇怪,哑巴怎么说起话来了?) 第701章 罡峰震来到 贺冯唐要尽快与外界取得联系,手机必须马上充电。为了侦察伍冰全到底在不在铁皮棚里,他弯了大弯,走到棚子后面,从铁皮的钉子孔向里观察……里面好多鸽子,一个青年后生正在给鸽子撒食。原来这里是养鸽子的。 贺冯唐沿着铁皮棚从大门走进去,他向青年后生打个招呼,询问有没有充电器,他想借电充电。青年后见有人来,寂寞中添加了生气,他立即停下手中的活,领贺冯唐来到他住的房间里。桌子上有一根充电线,充电头插在墙上的插座上。 贺冯唐把充电线插上手机后,走出门,门前的土路不宽,但清晰地留下了摩托轮子印痕迹。他呼喊刁家父子也过来。 十分钟后,贺冯唐发现手机亮屏了,这里有网络信号,便边充电边打电话给莲茜月,刚拨一半号码却停住了,一想,不妥,这里还有外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他立马改发成信息:追查杰克,有了很大的发现,可以用“震惊”两字形容。 因为涉及重大机密,贺冯唐没有实话实说。 莲茜月收到信息,很兴奋,回复:“可能你立功了。”而后又加上:“你向罡局报告了没有?” 贺冯唐火速回复:“还没有,我先让你分享。” “快,向他报告。” 向罡峰震报告也只能发信息:“离县城约三十公里的西南山中,我发现了一个叫‘竹’的老头(人已死,正常死亡),继而发现了溶洞里潜伏的抗战末期的r军别动队,还发现匿藏的张献忠和杨秀清的金银财宝。” 罡峰震没回电话,也是回信息,只有三个字:“发定位。” 没过多久,三辆警用摩托车来了,罡峰震最前面。 罡峰震看到刁波培父子也在,有点意外,点点头,便向贺冯唐招手。贺冯唐把罡峰震带到一僻静处,重说一遍刚才发信息的内容,不过比信息详细一些。说完他把竹的小笔记本递给罡峰震。又掏出裤兜里的两块小石头递上,说,那个“竹”的老头说是从军工厂弄到的。 罡峰震接过两块小石子,眸子里闪射出一种莫名之光,内行人能看出,里面深藏着一种血雨腥风之后才能洗练出来的淡定和冷静。 末了他又把刁家父子被绑架一事也说了。 罡峰震的三辆摩托刚好带贺冯唐他们三人,先到拘禁刁家父子的山洞,快速拍照取证后,又立即赶往贺冯唐停驻摩托车的那个小山村。罡峰震让烂嘴骑贺冯唐的摩托车带他父亲回家,然后让贺冯唐领头快速赶向竹的茅屋…… 他们没动竹的尸体,直接去看秘洞。贺冯唐在前搬开柴草,掀开布画,推转砖门,移动薄石,露出洞口…… 罡峰震说:“好了。”便让另两个警察先在此警戒,马上会有增援到,然后带贺冯唐回县城。 贺冯唐以为他回公安局紧急开会布置行动,不想他把自己直接带到了西坳洞硅胶人制造公司。此时的公司院内、院外山上早已站着好多持微型冲锋枪的武警,明显戒严了。 罡峰震说:“接到你信息前,我们就已经采取行动了。” 贺冯唐一听,惊诧不已,你们怎么知道消息的? 罡峰震让贺冯唐带路进入洞内车间。刚来到第二道门时,发现哑巴向罡峰震报告,然后对着罡峰震耳语…… 贺冯唐奇怪,哑巴怎么说起话来了? 啊,原来他不是哑巴!他对罡峰震说的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哑巴说完后又回洞里去了。 且说董樱蝶。 自从贺冯唐把董樱蝶救上竖洞后,她打心底爱上了贺冯唐,臆想那个与竹接头的关键匜在贺冯唐手上,肯定能得到那批藏宝,然后就与贺冯唐远走高飞…… 然而这两天不见贺冯唐踪影,打电话他不接,后来竟打不通了。她心里急得要命,那是一笔从天上掉下来的巨额财富啊,难道贺冯唐想私呑它们?看他与自己多次肌肤之亲的激情,不可能这样做。 董樱蝶焦头烂额,翘首以盼贺冯唐突然出现在公司大院,就在她站在二楼的走廓上向外张望之际,发现通往公司的山下公路上一辆辆公安警车朝这边急急驶来,这是……什么事? 董樱蝶猛然想到杰克这几天联系不上了,从昨天起,连留守公司的鸽皮、徐秦保及那个后来招的保安也不见了……糟糕,杰克很可能出事了!那自己呢,怎么办?如果杰克出事了,自己留下做什么,跟着他受牵连?我才不那个傻,先逃了再说。 她立马进洞,想躲过这一关,然后找到贺冯唐,带着得到的藏宝,到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去,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不,干脆到国外去。 (下一节,这洞道工程量很大,却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怎么说也不会相信……) 第702章 董樱谍自尽 董樱谍躲进只有自己和杰克知道的秘密洞室。 这个洞室就在二道门保安休息室的后面,通过隐蔽的微型观察孔正好可以看到洞口至第二道门整个直通道中的一切情况。 贺冯唐进入洞口了,后面跟着的竟然是公安干警,董樱谍大吃一惊,以为贺冯唐被公安干警押着……但再一看,不是,贺冯唐的双手没有被铐着,有时还与公安干警肩并肩走着…… 看来贺冯唐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但与贺冯唐一道逃走是不可能了。于是,董樱蝶慌忙从密室经过秘密通道来到另一个只有杰克和自己知道的斜洞口,摁动按钮,打开洞盖,滑下去…… 斜洞很浅,才四米左右深。洞底是块一面铁板,踩动一个开关,头顶有块伪装成洞壁的活动板块就会向两边开启,露出一个横洞口。钻进横洞,半分钟后,活动板块就会重新关闭横洞口。同时,斜洞底那块铁板往下打开,下面是一个很深的竖洞,洞底是暗河…… 董樱蝶滑到斜洞底之后,踩动开关,伪装的洞壁活动板才开启一条两指宽的缝隙就停了,连踩几下开关不起作用。她眼睛贴着缝隙,用手机灯光照射,里面原来有一个人,正弯着腰,屁股抵着伪装门……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进了横洞?他要干什么? 仔细观察,这个人原来是哑巴。 董樱蝶用力拍打伪装门,想让哑巴放她进去。可惜哑巴本来就失聪,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好像在忙着什么…… 她频繁地踩动开关,希望伪装门有所感应而传到哑巴的屁股,结果伪装门就像焊死了一样。 是不是哑巴故意针对我?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个逃生密道?难道他是杰克的秘密心腹?鸽皮没有杀死我,现在由他来完成?董樱蝶满腹狐疑。 趁他还在横洞,赶快走。董樱蝶从斜洞爬上来,退回到密室。她透过隐蔽的微型观察孔,发现了贺冯唐,他背对着观察孔,正与一个警察交谈……通过早就安装了的传声设备,贴耳一听,贺冯唐讲的是他发现的三个秘密通道…… 啊……原来贺冯唐竟然背叛了自己,投靠了政府…… 董樱蝶的脑子轰的一声,顿时跌倒在地,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觉得自己从来都是被人骗,世上没人可以依靠,眼看就要关进牢房,受尽苦役,话着有什么意思? 她从密室中找出一把暗藏的小手枪,对准太阳穴,勾动扳机…… 罡峰震感觉到这突然的异响,判断是枪声,立即让贺冯唐带路,寻找枪声的来源。贺冯唐东找西寻,没有头绪…… 正在焦急之际,哑巴来了。 他经过一番周折,找到了这间密室……走进去,就发现了脑袋有一个血窟窿的董樱蝶,一把小手枪在旁边。 贺冯唐惊讶董樱蝶竟然有手枪,而自己从未发觉…… 武警一个接着一个,连续不断地经过密室前的通道,急速向里行进,眨眼间就过了一个排的兵力……贺冯唐好奇,难道杰克还藏在里面?不对,就算杰克藏在里面,也犯不着这么多人去抓呀?他问罡峰震:“ 这是?” 罡峰震明白贺冯唐的意思,说:“围剿你发现的那个r军别动队。” “应当从竹的茅屋里进去啊。” “先按原计划,哑巴说这里更近,他在前面带路。” 哑巴? 贺冯唐立马疑问,是不是搞错了?他天天在原料洞道开挖掘机,知道多少?西坳洞怎么能通到竹的茅屋?不可能。 他正要提醒罡峰震,罡峰震却先叫贺冯唐:“快,等下你有任务,我们紧跟武警后面,走。” 这是命令,再说也没用。 哑巴在前面领头,后面是武警指挥官,指挥官后面是全副武装的武警…… 来到另一个竖洞旁,哑巴按动开关,竖洞伸出底板和一个铁梯,底板旁边有洞穴,过去一段是个小洞厅。哑巴用脚朝洞厅壁上一蹬,洞壁便哗啦一声塌了,原来洞壁是木板架子伪装的。 前面又是一道铁门,挡住了洞道,哑巴随手按住洞壁上的凸点,铁门开启,又是一条洞道…… 贺冯唐尾随着他们,这条洞道陌生得很,自己从没来过。 走着走着,贺冯唐出汗了,罡峰震和前面的武警都顾不上热,只有贺冯唐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想不到这条洞道很好走,还这么长,这么直,洞壁四周全是玄武石……贺冯唐想,这样的洞道工程量很大,却在他的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在其中快跑,怎么说也不会相信……杰克挖它,为自己逃跑还是另有其它目的…… (下一节,这些老头,平常他们没少在里面空弹训练,面临实弹战斗个个精神抖擞。) 第703章 进洞围剿 贺冯唐随着罡峰震,紧跟武警沿着这条洞道走了个把小时,终于发现前面有光点出现,贺冯唐知道,那是洞口的光线…… 没多久,大家都钻出到洞外。 贺冯唐还没走出洞口,就看见哑巴和指挥长在洞口对照两张图纸,议论着:“怎么没有发现他们?难道情报有误?” “我们大意了,昨天破解的位置图有讹。”罡峰震听见了他们的议论,作了回应。 贺冯唐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此刻轮不到自己说话,也跟着钻出洞外。一阵冷风吹来,突然感有点凉,他赶紧扣好衣服扣子。 这是哪里?贺冯唐往四周一看,是不是将冠山?越看越有印象,自己曾经到过这里,就在离这里过去不远的那棵大荷树附近还有一个还可以通向r军别动队隐藏的洞穴。 杰克已经绞尽脑汁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上司早几年前派人去找“竹”,只因没有那个匜,接不上头,便改换途径,用当年的地图测定r军藏宝方位,让杰克以开办硅胶人制造公司为幌子,一为盗取军工石头,二为挖掘通往藏宝地点的通道。 杰克此时又接到另一国上司发来的任务,于是两头兼顾。他按这边上司的意思把地道挖过去,并且已经挖到了将冠山的自然洞口,就差那么一点点,错过了r军别动队的藏身洞道,也错过了藏宝的洞道。 罡峰震招手叫来贺冯唐,问:“你知道这里有近道可通竹的茅草屋那里吗?” “有。”贺冯唐指着对面山坳那棵大荷树,说:“就在那里,有个洞穴可以通向r军别动队的藏身洞道,也可以到达那个藏宝洞道。” 罡峰震一听,很是激动,连问两遍:“你确定?” 贺冯唐果断回答:“确定。” 罡峰震手一挥,几个武警工兵立刻用电动砍伐机在前开辟通路,把荆棘茅草一扫而光,直至贺冯唐跟竹曾钻出过的那个逃生洞口前。 贺冯唐在前面入洞带路,经过外洞进入内洞,再过两三米,他在留有丝丝足迹的地方站住了,借过一武警工兵的撬棍,把那块扁石撬开,转头对跟在身后的罡峰震和武警指挥官说:“是这里。” 指挥官向后一点头,几个武警工兵便上来把洞口周围的石块一一掀掉,露出一个布满更多乱石的洞口…… 前面的洞道太小,四壁都是尖利的岩石,几个武警工兵操动专业工具在岩石上先凿后撬,得力于现代工具的先进,不一会儿就扩大成可以行人的洞道。来到乌龟石前,罡峰震和指挥官在电筒光下对照竹那张图纸…… 不惊动洞内的r军别动队,指挥官命令:工兵不再动用工具,洞道虽矮小,但可以爬着前进。 半个多小时后,拐过那个死弯,钻过犬牙交错的小径口,大家来到那条有三四十米长的平直洞道里。罡峰震手拿图纸,指着某一处,询问贺冯唐:“是不是快到了?” 贺冯唐仔细看着图纸,用手在上面划着,说:“对,顺着这里过去,左边有个长着钟乳的岔洞,经过它再往右,进另一个岔洞,急拐弯后就是r军别动队的洞穴;不过急拐弯后有一道长扁铁门堵着,再过去还有一道已经打开了的铁门,但铁门过去有一个竖洞,跨过竖洞必须带厚木板。” “长扁铁门有多厚?” “大约二十公分,靠后面一根粗大的铁柱上下锁住。” 罡峰震又问:“确定r军别动队里面只有十二个老头兵?” “确定,只有十二个老头兵,但他们有不少武器。” 罡峰震与指挥官相互点头。 指挥官朝后举手一挥,武警们便按照原先的布署,紧握枪支猫着腰,悄无声息地向里前行。 指挥官先到达急拐弯的地方,拐角过去就是铁门。他知道,二十公分厚的铁门用手榴弹可能不起作用,用多包炸药轰又会把整个通道炸塌,他决定先喊话。 于是他一招手,一个会r语的武警走了过来。他手持喇叭,隔着铁门,用r语朝里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那些老头兵一听铁门外的喊话声,顿时如晴天霹雳,慌了手脚……不过没多久就镇定了,他们知道最后时刻到了。大家有序地从做仓库的洞穴里取出各种武器弹药,里面有三八大盖,歪把机枪,手榴弹,掷弹筒和成百箱子弹。平常他们没少在里面空弹训练,面临实弹战斗时个个精神抖擞。 (下一节,一名武警摸他鼻息,已经气绝身亡。) 第704章 剿灭别动队 老头兵们有条不紊地往弹仓或弹匣里装子弹,把身边的手榴弹通通拧开后盖,这些病残体弱的老头都想在最后一口气前为天t皇效忠。 不想他们的队长突然提出:精兵迎战。 这是别动队自潜伏在这个洞穴后的一项特别规定:如果面临恶战,战前凡因病弱等会拖累队伍者,要嘛自己剖腹后让人丢下竖洞,要么让同伴开枪打死丢下竖洞。 于是,惊愕的场景出现:那些行动不便者不愿做累赘,一个接一个,用刀剖腹,有的因无力,只插入浅浅的肚皮,不管死没死,都被拖入竖洞,让洞底强大暗流作为最后的归宿。 这就是他们的武士道精神。 这班老头兵中,最后留下战斗只剩7个人。 会r语的武警还在耐心地呼喊: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并可以考虑让他们回国。老头兵们却全然听不进去,个个从小接受的就是忠于t皇的教育,虽然在暗无天日的洞中年复一年,每天都盼望回国,但此刻谁都不愿接受投降式回国,宁可战死。 他们早已在洞内筑好各个防护掩体,每个人选择自己的最佳位置,所有枪口都对准铁门,一旦铁门打开,他们就朝铁门口子齐射。 用r语喊了半天,见里面没有动静,指挥官以为里面听不到,便蹑手蹑脚地靠近铁门,想从铁门上弄出一条缝隙或一个小孔,那样,声音就传进去了。就在他的手触动铁门时,里面响起警报声,立马引来枪声大作,铁门被射来的子弹打得砰砰乱响…… 老头兵们也知道子弹打不透铁门,只是发出警告,但个个已经横了心,来吧,我们不怕,也不惜战死。 这时,指挥官接过一个工兵手上的铁镐,在洞壁上砸了几下,用手揑了揑砸下的石粉,然后叫来几个气割工兵,在不影响这边安全的左上角处,用气割方法割出一个三公分圆孔。孔刚割成,不料从里面伸出一个枪管口,“哒哒哒”连串的子弹泄了进来…… 好在子弹打不到洞外的人,落点在洞顶角上,石壁质量不太硬,子弹只在顶角壁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变形的弹头大多掉落下地,只有小部分弹起飞舞,碰到人也没有什么力量。 武警工兵再把刚才割的洞孔割成碗口大,然后把棒式无线扩音器扔进去,r语武警再劝他们投降……可是,里面的老头兵却用枪射击扩音器,直到把扩音器打得稀巴烂。 指挥官叫大家戴好防尘面罩,把一个催泪弹从这个洞孔里扔进去,别动队老头们一见这个浓烟滚滚的东西,知道是什么了,便利用他们熟悉周围掩体岔洞的风流走向,马上抢占有利于通风的位置,然后迅速戴上面罩,他们这支别动队配备较全面,人人有防毒面具。 听到里面没动静了,以为他们躲走了,或者晕过去了。指挥官为了谨慎,再往里丢两颗了催泪弹,并趁机让武警工兵按贺冯唐提供的铁门的巨柱位置,用气割机把铁柱割断,然后叫大家退到洞角这头的安全区…… 指挥官他却贴着洞壁死角这边,弯手丢三个捆一起的手榴弹在铁门下,回身隐蔽。“轰”的一声,铁门炸开了,在烟尘顿起时,里面的枪声大作起来,子弹齐向铁门射过来…… 老头兵们没晕! 指挥官的右手高高举起,一直没有落下来,武警们等待着,往里冲…… 洞里面,七个别动队老头不停要向这边射击,熟练地使用着他们身边的那些武器,个个紧绷着脸,咬紧牙关,歇斯底里作最后的反抗。 贺冯唐发现武警中有人扛着火焰喷射器,他想,为什么此刻还不使用它呢? 罡峰震问贺冯唐:“竹死了后,你确定他们断供食物了。” “确定,唯一可吃的就剩下三只小猪。” 武警没用使用火焰器,只是围而不攻。别动队老头们全神贯注地看着铁门处…… 三天后,老头兵们饿得有气无力。想剖腹式效忠f皇也没力气了,在他们队长的监督下,有两个用脚趾蹬动步枪扳机自杀…… 有几个不想死,用尽气息对队长喊:“不要杀我”,“饶恕我吧”,“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武警队员发现动静,冲进去,但迟了,别动队长已经把他的手下一一射杀,最后一枪给了自己。 还有一个没有被打中要害,只是受了重伤,他用微弱的声音问准备抬他出去的武警队员:“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还在打仗?难道大东亚共荣圈这么多年还没建起来?” “什么大东亚共荣圈,早在七十年前的1945年,日本就无条件投降了。” 这个老头兵一听,脸色顿变,过会,只见他突然头歪一边…… 一名武警摸他鼻息,已经气绝身亡。 (下一节,罡峰震摘下他的手枪,一拉枪机,枪里没有一粒子弹……) 第705章 伍冰全自毙 转过头说伍冰全,他和军涛谋逃跑了,公安正在追捕他们。 他俩见公路已被设卡,逃不出荷花县,便调转车头往山里头窜,最后逃到了泉涛山庄,钻进藏物洞里。 公安干警一直紧追着他们,追到藏物洞内,还没到铁门处,洞里面射出了几颗子弹…… 洞内的情况公安干警一无所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他们只好退回来,守在铁门旁边。 罡峰震接到他们的汇报,思考着下一步行动……贺冯唐得知后,自己对泉涛山庄的藏物洞道较为熟悉,主动提出带路。 贺冯唐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可通往泉涛山庄藏物洞室的入口:一个是东坳岭那个天然洞,路太远,又没路,要大半天才能到;一个是妻投潭的水蛇洞,更加远:一个是自家菜地的树下洞,虽近一些,但洞道不好走,行动不便,至少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泉涛山庄。 他想起了文蓉家的阴屋洞,那里近多了,大概两个钟左右可到藏物洞室,而且地面有公路,虽说是乡道,却是水泥地面。 罡峰震确定贺冯唐有十分把握后,挑选出十个武警。 贺冯唐即刻打电话给文蓉,没有说多余话,只说公安武警要借用你家的阴屋执行任务。 贺冯唐担心她生出惊奇,会问出一大堆的问题。想不到文蓉没有啰嗦:“我正在上班,我妈她可能在刁伯伯家,我家的大门钥匙留了一把挂在狗洞后面的钉子上,你拆开狗洞的砖,头钻进去,伸手往右边摸。” 几部车直奔文婆婆家。 贺冯唐拿到了钥匙,开了门,罡峰震嫌进门慢,干警们直接翻墙。他们来到文婆婆家的后院屋角,搬开一堆柴杂,贺冯唐领头进入地下阴屋。 罡峰震带领部下紧随其后,钻进了天然溶洞…… 循洞搜索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在一个岔洞口听到前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罡峰震让贺冯唐退回到安全地段,他一马当先,以洞穴拐角为掩护,对里喊话:“伍冰全,军涛谋,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伍冰全和军涛谋听见罡峰震的喊话,虽然大吃一惊,但不忘闪到一个拐弯的洞穴内。投降?投降就意味着这辈子完了,牢底坐穿。伍冰全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想,这里不比地面,容易被抓,这里是洞穴,杂洞多,千变万化。 他老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棋,万一失败,难逃脱,最后关头就躲进洞穴。他早就叫军涛谋在洞里储藏了不少的压缩饼干和罐头等干粮……现在他考虑的是怎么负隅顽抗,生存下去,找到一个能逃出去的洞口。 伍冰全与军涛谋慑手慑脚往洞内深处跑,不想还是被罡峰震发现了。伍冰全听见了脚步声,知道又追上来了,便与军涛谋慌忙跑到可以隐身的地方,向后面开枪射击…… 两人跑跑停停,怎么甩也甩不掉追赶者,累得平常没什么锻炼的伍冰全喘不过气来,双腿开始重似千斤…… 罡峰追在最前面,速度也快,每每躲过伍冰全的射击,跳跃式前进。他没有开枪,只是紧追不放…… 伍冰全根本想不到罡峰震就跟在他们后面几十步远,更没想到就在罡峰震在快接近他们时,戴上了面具,把一颗烟雾弹扔了过来…… 不一会,本来已经累得快要死的伍冰全在烟雾中再也坚持不下去……突然,两声枪响……里面传出军涛谋的声音:“我投降,我投降。” 烟雾散薄之后,罡峰震没有冒然前进,怕他们有诈,把电筒放在地上,电光直射里面,自己侧隐藏在一处拐口的洞岩后面,探出头,眼睛紧紧盯前方…… 军涛谋从开始稀薄的烟雾中走过来了,举起双手,后面没有伍冰全。 他一到罡峰震身侧,便被猛然跨出的罡峰震拉了个狗啃地,接着几个警察把他压在地上,扭转双手,卡了手铐。 罡峰震盯着军涛谋:“伍冰全呢?” 军涛谋:“他自杀了,但死前已经挨了我一枪。” 军涛谋的话能相信吗? 烟雾基本上散去后,在几束强烈的电筒灯柱下,罡峰震在前,他一手持枪,一手持盾牌,往前闪去。没多久,发现了躺着的伍冰全,他脸朝下,弯着的右手里还揑着他的手枪。 罡峰震仔细一看,伍冰全的左边太阳穴一个黑洞,血流了出来,再看,他后背右肩胛也有一个弹孔…… 罡峰震摘下他的手枪,一拉枪机,枪里没有一粒子弹,原来他是在绝望中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杀的。 接下来,罡峰震开始布置武警启出洞内的藏宝。 启出藏宝,自然离不开贺冯唐,只有他熟悉藏宝洞内沿途的危险机关。 罡峰震亲自邀来贺冯唐,并把他载到竹的茅屋前。 (下一节,贺冯唐一惊,忍不住叹道:“他们干嘛要做间谍啊。”) 第706章 端掉间谍网 武警们已经封锁了西坳洞周围的山,赣西市也来了好多武警。附近村庄的人听闻传说中的藏宝是真的,而今要把它们运出来,倾巢而动,男女老幼一窝蜂跟上山来看热闹…… 虽然他们被警戒线拦着,不能靠近,但谁也不愿离开,都想亲眼看看这些藏宝是什么样子。人太多了,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挡住视线,有的人索性站在警戒线外的高处,哪怕是远一点,看不清楚,也心甘情愿。 贺冯唐给打头阵的武警工兵们介绍藏宝洞里各地段暗藏的危险机关……工兵们不敢掉以轻心,为了万无一失,他们通过反复讨论,确定了一套进洞方案:用钢板铺设洞底,用钢架一步步固定洞顶洞壁,不让乱石滚落和暗藏的炸弹爆炸。 钢板钢架迅速运到,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藏宝洞内的所有暗藏机关全部遮挡处理后,道路安全贯通,里面的一箱箱藏宝被抬了出来,那些腐烂的箱子换成了早已预备好的金属箱。所有箱子抬到了山下路边,装上了等待在那里的卡车。卡车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警,最后,这些卡车有序地开走了…… 第二天上午,贺冯唐没心思去出租摩托,而是驾驶摩托来到西坳洞公司。公司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肯定被公安封了,但毕竟自己与公司共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感情还在。公司目前是什么样子,他想看最后一眼。 贺冯唐刚到公司院门口,被担任警戒的民警拦住了。他看见院内停着不少警车,还有三部货车。洞口第一道门前,公安干警带领协警们正在往外搬运那些尚未用上的粗骨架和以前生产的旧骨架,还有一包包的没做成骨架的岩粉。 罡峰震发现了贺冯唐,让警戒的民警放贺冯唐进来。 贺冯唐来到罡峰震前面,罡峰震先是表扬他一番……而后,想了想才说:“贺冯唐,虽然你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让我们提前了行动,不过,你发现潜伏在洞穴内的r军别动队和这么一大批藏宝,还是立了大功。” 贺冯唐想起了罡峰震曾对他说过,立了大功会奖公安编制,立马来了兴趣,问:“这个大功够不够奖个编制给我?” “应当够格。”罡峰震当场肯定。 贺冯唐一听,有些激动,可惜父亲去世了,这可是他生前最看重的事情,如果他早知道了会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 想起父亲,贺冯唐又生出了悲伤,为了排除负面情绪,他指着从身边抬过的新旧骨架和一包包的岩粉,没话找话问:“这些骨架和岩粉拉出来干嘛?难道存在问题?” 罡峰震迟疑了一下,说:“有些话本不可随便讲,因为你是此案的关键人物,警校毕业的,知道保密的重要性,又马上要进入公安队伍,让你听听也无妨。其实,国安早已盯上这个硅胶人制造公司了,这边山头的岩石都含有隐形成份,只是这些岩粉含量很低,没有开采价值,但在没有这种原料的国家就会把它当宝,我国又不出口,于是千方百计想改头换面偷运出境。以为通过高成本做成骨架,藏在硅胶人里面企图蒙混过关。” 啊……贺冯唐大吃一惊,自己怎么想不到这一点。 更让贺冯唐吃惊的是,罡峰震告诉他:文伟白、刘小笑、韦百池,伍冰全手下的好几个摄影协会会员同时被抓。 其实还有一批贺冯唐认识的人,也被抓了,罡峰震没有说出来。 首先是程姮欣的前夫钟埠行,另外有本县两个副科级,都是女性,一个在档案局,一个在资源局。 还抓了四个人:与贺冯唐比过武的图魁,芙蓉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开云南茶叶店的男作家,再就是在石圆圆那里看过病的那个女人的丈夫---县环b局长。 而石圆圆,逃到中缅边境才被逮住,鸽皮的另一后台就是她。 过天,普天医院封了,与她走得近的有两个副科级官员和一个姓郭的局长也被抓了。 已死的小左和许琳,都曾向间谍份子多次提供情报。还有那个叫桑姐的富婆,在潜逃中被抓。 荷花县医院为曾芝媛治病的李医生也抓了,不过,经查明,他不过是接到一个生疏人的电话,并收了他三万元钱,便按他的意思为难贺冯唐,故意加重曾芝媛的病情。问题不算严重。 远新县辜主任的老婆也被抓,为了钱,她频频向间谍分子透露政府机密文件。 姚大有已在监狱,罪上加罪,莎莎过缅甸边境时被抓,做过孟花瑑一段时间的保镖阿祎也抓了。 打着“经济科技咨询公司”招牌的三男四女全抓了。 罡峰震的车祸案就是出自他们的线索。他们除向间谍组织提供经济情报外,还提供本县官员及可利用之人的关系网。其中就有:某村光棍男邹某,拥有一部泥头旧车,自己开,此人好赌,欠下一屁股债,被父母嫌弃,没与父母住一起,独居一栋旧屋内。 于是,邹某被间谍选中。再通过外地的情报员找到邹某,许诺五百万报酬制造交通事故撞死罡峰震。有五百万报酬,邹某立即答应了。他们一直有人暗中盯梢罡峰震,这天清晨,发现罡峰震去钱田,便通知邹某也赶往钱田,在下坡路上制造严重车祸。 一个月前,在深海,孟花瑑被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严重撞伤,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天,没救活,其实她属于暗杀。 孟花瑑最高理想是移民m国,赖鑫生忽悠她可以帮忙拿到该国绿卡,便无形中被赖鑫生利用,好在她运气好,不小心把姜小月的草药包掉落地上散开了,收拾时发现了疑问:几包草药为何只有一包有颗小石?立即想到曾有人向她高价收购老家的一种石头,问母亲才知道是管控很严的军工石头。 带姜小月的草药过境,赖鑫生没有走深圳罗湖,而是从中山港坐渡船,但还是被海关注意到了草药中的小石头,通过仪器检查,只是普通石。这不过是赖鑫生的试探,他以为这样可以安全过关。 第一次就成功了,籁鑫生再叫孟花瑑回荷花向姜小月要草药,她不想被利用,累累拖延,没去。籁鑫生质问她,她说这样做很危险。赖鑫生为了自己的安全,便杀人灭口,以交通事故把她撞死。 国安收网,赖鑫生预先得到消息,逃往了m国,而姜小月没逃脱这次收网行动。 上面这些,贺冯唐都不知道。 “还抓了谁?”贺冯唐问,他觉得不可能就刚才那几个。 罡峰震想了想,说:“徐秦保也被抓了,他是杰克用来监视你的;那个进你们公司不久的哑巴杂工,还有新招的保安都抓了。”当然,此时的罡峰震还不知道,这个新保安是程姮欣弟弟的儿子。 贺冯唐一惊,忍不住叹道:“他们干嘛要做间谍啊。” “有的是为了钱,向某些国家提供情报;有的是被境外情报组织拉下了水,加入了所谓“促进会”、“咨询公司”、“服务中心”等等,用各种手段获取政府和部队的敏感信息,包括政策文件、计划、机密通信等,甚至是实物。” “那些国家怎么这么不耻?总盯着我国。” “他们害怕我们强大,贪婪成性,所以觊觎中国;比如r本诺奖得主本庶佑公然扬言:r本为再次战胜中国作好了准备,在各行各业都有渗透,到战争时有能力从内部瓦解中国。还有m国中情局局长威廉.伯恩斯,他也曾公开叫嚣:中情局正努力构建强劲的人力情报收集能力,针对中国的情报网重建,已经取得重大进展,并在陆续补充获取情报的渠道。这说明什么?他们亡我之心不死!” (下一节,看到王震将军8.5米高的塑像,他们情不自禁地整齐站列,庄严地敬礼。) 第707章 莲茜月在新疆 此时,罡峰震手机响了,他走向旁边,接完电话后走回贺冯唐身边,要贺冯唐交出徐秦保送的那对耳塞,并告诉说徐秦保在派遣途中险些被杰克毒死,好在发现得及时,经医生抢救过来了,他一醒过来就全部坦白了。 他送给贺冯唐的耳塞其实是监听器。 这个耳塞被烂嘴借走了,至今还未还,贺冯唐立即打电话给烂嘴,说:“你拿走的那对耳塞是间谍用的监听器,赶快交出来。” 接下来,贺冯唐更是惊诧不已,罡峰震告诉他:那个深海骨科医院的方医师被抓了;可惜杰克跑掉了;梅倩苞也是间谍,她离开这里后改名换姓潜伏到另一个地方,在这次收网中抓获,她是兰德公司的人。 贺冯唐不但吃惊,而且脸红……想起曾经差点被梅倩苞骗走了感情,还为她做了个衣冠墓,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他见罡峰震去忙他的事了,悄悄地走开,然后骑上摩托车,飞快地顺着米果路赶到牛角冲,停住摩托车,还没支好它,车倒了他也不管,飞身冲向路边山沟下的猪嘴泉水潭边…… 他在小草坪上挖开梅倩苞的假墓,纸箱已经腐败成泥,顾不上脏,迅速剥出塑料薄膜里的烂相机和紫色小上衣,把它们砸得稀巴烂,再找来一堆干树枝,身上没有打火机,难不到他,从衣摆上扯段襟边,捻成绳,找块石头摩擦,生出火,把它们全烧了。 文蓉却不知到哪去了,烂嘴有点奇怪,向父亲打问。刁波培也不知道,询问文婆婆,文婆婆告诉刁波培,闺女早猜到普天医院会出事,回了省城。文婆婆很不明白,除了普天医院,荷花还有几个医院想招聘她,她却舍近求远,可以上班啊,多陪陪妈妈多好? 当天晚间新闻,贺冯唐发现县电视台换成了新的主持人。莲茜月呢? 他好奇地打电话过去,对方却关机,隔一会再打,还是关机。第二天早上,晨练后他又打电话给莲茜月,依然关机。 会不会出事了?贺冯唐心里一阵紧张,顾不上吃早餐,骑上摩托直奔县电视台。 接待他的是电视台的文案员,告诉他:“莲茜月已经调走了。” “不可能吧?前天晚上的新闻还是她主持,怎么说调就调走了?” 文案员说:“那是录播,一般都是提前时间把节目录好。” 贺冯唐追问:“她调哪里了?” “新疆。” 贺冯唐的脸色沉下来了。方案员是个中年女人,以为贺冯唐是莲茜月的男朋友,问:“你们吵了架吧,她不理你了?人家突然选择调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心里肯定恨你。” “……”贺冯唐不知怎么回答。 “年轻人,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情况,男生都得让女生,人家看中你,图你什么?就是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个来了情绪可以发泄的人,还没结婚就闹别扭,人家怎么想?赶快向她道歉,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再不重犯;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你能遇上她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如果你不想办法及时拉回她的心,你会后悔一辈子……”方案员心地善良,好心劝导着。 “是,是,您说得对。”贺冯唐认真地点头。 女文案员看见贺冯唐表现谦虚,生出好感,笑笑说他:“不要急,下个月,新疆军区和江东省准备在荷花拍摄一部“农民将军脚迹”的电视教育片,江东省委管宣传的领导亲自下来抓这个片子,有一些材料只有莲茜月清楚,她肯定要回荷花一趟,这个管宣传的领导还是莲茜月的舅舅。” “莲茜月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啊……”贺冯唐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你是她男朋友,却不知道?” “真不知道,她从没说过。” “她父亲更厉害,上将。” “不对吧,她说过她爸是清华生,在商业领域混。”贺冯唐疑问。 “骗你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有我的渠道。” …… 莲茜月终于打电话来了,她兴致勃勃,讲述她刚到新疆看到和听到的故事。 她偶见到一个老女人,人很小手掌却很大,比二十岁小伙要大得多。她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新疆建设兵团的八千湘女赴新疆者之一,这些兵团女兵,就是用这双手对抗天寒地冻,对抗炎日酷暑,建地窝子,开荒扒地,小手掌变成大手掌,这也是第一代建设兵团女人的特征。 他们这群人,男男女女扎据戈壁滩,几十年从未走出过滩外,更未到过乌鲁木齐。退休后,建设兵团领导为了感谢他们,组织他们旅游。 他们这是第一次外出,很有自豪感。旅游首站是石河子广场,当看到王震将军8.5米高的塑像,他们情不自禁地笔直站列,庄严地敬礼,举起的右手中,有的少了指头,有的少了手掌;站着的人之中,有几个拄着拐杖,还有的拄着双拐,只能靠在妻子身上敬礼…… 他们都发自肺腑地喊着:“首长,我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这群老垦荒人,辛苦了一辈子,不知道享受,住进酒店,看见高级的房间摆饰,很心痛,竟然席地而坐到天亮,他们宁愿不睡床,就是怕弄脏了那些漂亮的被褥。 在吃自助餐时,他们发现菜品这么多,大多数没吃过,见都没见过。但是,他们谁都知道这些菜品太贵了,于是,历年艰苦朴素的高尚品德就显现出来了:每个人自觉得很,只吃他们平常吃过的两三个菜:白菜,萝卜,猪肉,其它的好菜动都不动它。 他们认为吃饱了就行,那些好吃的菜品应该留给身体虚弱最需要营养的人。何况我们如今都已经老了,吃奢侈菜品根本就是浪费。 (下一节,王小芳说:“那我做他的情人,只要我能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第708章 王小芳与孙丽霞 贺冯唐听到这时,顿时激动得不知怎么应答,好久,才说出一句:“太感动人了!” “还有更让你感动的戈壁滩上石油人。” 莲茜月接着说,新疆油井都在荒漠地区,相互距离很远,那时交通不便,几十公里外才有长途客车,而且一天只有一趟,他们一个月难回一次家。夫妻相聚太少,结果石油人离婚率很高,导致男女独身太多。 某大报的新闻记者,去采访,在乘车途中,遇见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在不同地方上车,女的先上车,一个小时后,那个男的上车了,男人上车后就走向先上车的女人,然后开始卿卿我我…… 这亲热样子有点太过分,引起车上其他旅客的冷眼。有一个乘客直接骂他们老不正经。男人不好意思了,但他的回答让大家吃惊,原来他们是一对夫妻,只因上班半年休息半年,平常因路途太远,不能回家。今天开始休假,看见妻子也在车上,禁不住激动。女的补充:我丈夫那个班十对夫妻只剩我们是唯一的一对没有离婚的。 贺冯唐顿时胸涌澎湃,什么叫默默献身事业,这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无声之举。 莲茜有又告诉贺冯唐那个深海的解海昌,还有你原来做保安的多乐公司经理迈罗都被抓获。 贺冯唐一听有些吃惊,欸,她怎么知道?他立马想到那些纸条,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总觉得那个假莲茜月就是莲茜月本人,于是询问:“你如实告诉我,深海那天晚上,我从解永富手下解救那个女的是不是你?” 莲茜月听了后笑出来了,只说:“我不是告诉了你吗?” 她告诉过什么?什么时候告诉的?你不是死不承认吗?贺冯唐正要再问,莲茜月却挂电话了。 他回想起莲茜月与自己人接触的前前后后,明白又不明白…… 贺冯唐回到家里,发现肚子饿了,准备动手做饭,这时,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我叫王小芳。” 另一个声音也从手机里传出:“我是孙丽霞。” “……”贺冯唐一时想不起来。 “你忘记啦?我是那个冤枉失手打烂手镯的王小芳啊。” 贺冯唐想起来了,忙问:“你们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对方回答:“我们很好,我们现在积够了六万元钱,要还你钱了。” “慌什么,你们先用着,如果有多余钱时再还也不迟。” “不,现在就还。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当时那么相信我们,现在有钱不还,我们还是人吗?” “不能这么说,你们很纯洁善良,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帮忙的。” 王小芳:“哦,你不说我们倒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现在在新疆支教,你有空一定要来玩,我们真想看到你。” 贺冯唐听了很高兴,说:“好,我一定来看你们。” 王小芳:“这是你说的,一定要来看我们啊,你现在先把银行卡号传过来。” 突然手机里传出混乱声,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吼叫:“把钱和卡交出来,不能别怪我们下手狠!”接着就没声音了…… 贺冯唐不停地“喂”“喂”……,对方没半点反应,最后是忙音,估计手机被关了。 不是说新疆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吗?难道王小芳和孙丽霞支教的地方很偏僻?治安环境很差? 她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只是钱被抢掉,没涉及人身安全,事后可以交由警方破案。如果涉及人身安全就是大事了,必须立马解救她们!报警吧,贺冯唐立马欲按110,但按到最后拨出键又停住了,两个女孩所在的地方到底是新疆哪里?贺冯唐茫然了,回拨刚才孙丽霞的电话,打不通…… 贺冯唐立马想到了莲茜月,她有个有能量的人,还可能是g安,在新疆有应该有她的人脉,否则怎么说调动就调动?不管有没有用,先打电话给她,总比空在这么焦急要好。于是他拨通了莲茜月的电话…… 贺冯唐哪里知道,这次王小芳导演的一出戏,她心血来潮想试试她本人在贺冯唐心目中的份量。 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贺冯唐在为她解决玉镯之难后,王小芳就爱上了他,也许是一见钟情吧,写的日记全是爱慕贺冯唐的。结果被孙丽霞发现了,孙丽霞笑她不要脸。王小芳承认她第一次发现爱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 孙丽霞问:“人家有妻子,或有女朋友怎么办?” “那我做他的情人,只要我能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孙丽霞掐着她的脸皮,笑着问:“我们与他萍水相逢,他见义勇为帮我们解难,你还想把他的人要过来?太贪得无厌吧?” “我不能想象,没有他,我这一辈子怎么活下去,否则宁愿不活。” “他不来新疆呢?” “他不来,我就到菏花去。” (下一节,李馨灵想,反正外面都说两人同一栋屋,早就睡一床,不如干脆睡一起。) 第709章 李馨灵憧憬未来 贺冯唐回到家里,想不到李馨灵也在家,便问:“你怎么没有在美容馆上班?” 李馨灵叹一声气说:“让公安局封掉了。” 贺冯唐奇怪,立马又问:“怎么封你的店呢?是不是干了违法的事?” “我能干什么违法的事?封的时候人家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调查一下,过几天就会启封。” 李馨灵头脑太简单了,没什么大事,公安会封你的美容馆吗? 李馨灵没有察觉贺冯唐的担心,只往好的方面想,她说:“做完今年,挣的钱就差不多够数了,我们可以做手术。然后再做一年,就可以在县城买楼房了。”李馨灵沉浸在憧憬中…… 贺冯唐不放心,再问:“你没违法,你那些顾客朋友是不是违了法?或者用违法所得投资了你的美容馆?” 李馨灵没顾上贺冯唐的表情,心里正在规划未来生活,照着她的思路说道:“我们不要学缑疤子那样在老宅基上建新房,尽管是别墅,但钱田毕竟比不了县城,我们干脆在县城买商品房,现代楼盘,有电梯。” 李馨灵不等贺冯唐发表意见,继续说:“还要买高层,能看到远处,不能让前面的楼房挡住,最好是顶层,上面打成玻璃蓬,吊个秋千;傍晚,坐在秋千上,眺望远处山边的晚霞,天黑了,可以数数天上的星星,多幸福啊。” 她说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的折磨,受够了罪,终于苦尽甘来,走向稳定生活,她没有什么所求了。 突然,她要贺冯唐猜:她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贺冯唐猜不出。 李馨灵说:“经营好一个家,就是一个女人的内心愿望,但女人最怕男人变心;男人是树,女人不管有多能耐,只能是树上的鸟儿,树没有了,鸟儿也就没着落了。女人还能做什么呢,我可没有孟花瑑的野心,拿青春赌明天,这种赌,我从来不敢。” 李馨灵转而说到董樱蝶,她听说董樱蝶命没了,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贺冯唐,嘴巴亲上来,说:“现在最好了,以后谁也别想抢走你。” 贺冯唐被抱,被亲,却没有热感,因为说到了董樱蝶,产生了凉意,他脑子里浮现出董樱蝶的死相……对于董樱蝶,他心里真不好形容她。 那么多次的肌肤之亲,不能说没有感觉,在过程中,他有享受,也就有被享受。但属于相互利用,谈不上情感。有时真搞不明白男人,没有感情的肉肉关系,竟然也会如此的激情,这与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怪谁?他只能责怪另一个贺冯唐。 李馨灵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她对董樱蝶有好感,借她的5000元以后不用还了,很开心,便说起了董樱蝶的好话。说着说着,她想到了贺冯唐与董樱蝶的关系,心情又阴了起来,不过,马上就释然了。她是过来人,知道尽管男人当时把你当宝贝,事情过去后,一切归于零。她抬起头,抚摸着贺冯唐的脸颊,笑嘻嘻地问:“你心里还惦记她吗?” “你怎么问这个?”贺冯唐觉得无趣,推开她。 “你们男人不是就喜欢这种事吗?”没等贺冯唐回答,她撒娇似的在贺冯唐脸颊上轻掐一下,说:“我做完手术,接着就做美体,保证比董樱蝶更好。” 美体馆被封,李馨灵不能去上班。而贺冯唐白天依然出租摩托车,等待着罡峰震说的奖励编制。李馨灵则像家庭主妇,负责洗衣做饭和清洁卫生,另外把后院改种蔬菜,可惜这么好的地方种什么菊花,种菜多好;塘里养什么荷花,养鱼多好。 一到傍晚,李馨灵就站在门口等候贺冯唐回家,这情景很像一对新婚夫妻。 这天半夜时分,贺冯唐睡得正香,李馨灵却怎么也睡不着,美体馆怎么还不解封?看来只有求求贺冯唐了,她下床来到贺冯唐房前,伸手敲门…… 贺冯唐被敲门声惊醒,打开灯光,起来,开门……只见李馨灵穿着薄薄的睡衣……她推开贺冯唐撑在门框上的手,擦身挤了进来。她说:“我实在睡不着。” 贺冯唐:“你……” “反正外面都说两人同一栋屋,早就睡一床,不如干脆睡一起。”李馨灵说着就钻进了贺冯唐刚掀开一半的被窝。 被窝里有深厚的男人气息,李馨灵感到很舒服,她想起在兰昌那时,两人同床睡过,就差没修成正果,但那种温馨永远留在脑子里。可惜现在自己身体不允许,只能亏欠他。 在美体馆,李馨灵时而受到那些来美体的富婆的蛊惑,说男人就是要不停地吊住他的色心,否则男人就会变野。李馨灵不知道其中奥妙,在逍遥邨,那些男人不需要吊。但听多了,便被洗脑,觉得富婆的话有道理,于是又联想到董樱蝶,可惜她已经死了…… (下一节,古怪爷的灵魂深处……) 第710章 借酒解愁 不可能为他再找第二个女人,李馨灵打定了主意,自己必须主动。她想学逍遥邨的男人让她玩的手法,虽然恶心,但为了吊住贺冯唐的心,忍忍又何妨。 贺冯唐看着李馨灵执意要一起睡的样子,不惊喜是假…… 但是,随着她的下一步动作,贺冯唐却接受不了,果断制止了她。 李馨灵只好抓住贺冯唐的手,放在自己前胸…… 贺冯唐把手抽回,这是煎熬自己,他背转身,脸朝里。李馨灵怕他生气,对着贺冯唐的耳朵吹气,想让他舒服一下,过一会后,她小声问:“你帮我打听一下,我的美体馆什么时开封啊?” “美体馆?不是美容馆吗?” “不是一样了嘛。” 贺冯唐没有再问,他知道她那个馆可能涉及刑事案,不方便随意打听,便说:“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李馨灵一听又说她违法,不高兴了,想起了富婆教唆的对付男人有时候要假装生气的办法,自己是真生气,假装什么?她起身下床,走前不忘责怪贺冯唐:“封馆的人都说没什么大事,就你打击我;你不知道我心里很急啊,一天不挣钱,就离我们的幸福远一天,我时刻想着我们两人的幸福,尽快把钱挣够,把手术做了,急得要命。” 出门后,她补上一句:“想不到你竟然一点不在乎我的心情。” 这一夜贺冯唐没睡好,干等着罡峰震的编制通知也不是事。他吃了早餐,准备继续跑他的摩托车出租,刚出了门,发现古怪爷在他家门前来来回回地转,觉得他有点不正常,奇怪,他?便支起摩托,走到他跟前,发现他酒气很浓,干嘛早上喝酒,还喝这么多?问:“汩夬爷,你怎么啦?” 原来,古怪爷昨天晚上也一夜未睡,他是因为刁家父子俩,还有那个村人说的那些话。 西坳洞被查封,杰克是间谍,古怪爷当天就知道了,他早就怀疑杰克,与贺汩泉通过电话后,证实了杰克是个假侄子,他曾经要找杰克算账,但杰克早就不来梦家了。古怪爷想半路等他,不想他神出鬼没,连个影也没拦到。 昨天古怪爷与几个村人一起聊天,说到杰克,刁波培平常不敢说古怪爷,想到他反对自己开成人玩具屋的态度,也以开玩笑的方式怼他一次,说他:“这事说来要怪你古怪爷了,杰克要不是因为你,他能来荷花吗?能在西坳洞开硅胶人制造公司吗?” 烂嘴以前爱与刁波培抬杠,自开了成人玩具屋后,父子俩关系变好,几乎同穿一条裤子。 现在为帮父亲,也不讲情面,说:“说严重点,古怪爷这是助桀为虐,为虎作伥。” “如果是非常时期,肯定又挨批斗,戴高帽游街!”有一个村人正路过,也开起了玩笑,学着老宋的腔调。 古怪爷最怕的就是那个非常时期,每每回想起来就浑身出汗。他听了这些话,立马成了被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家说的是事实,只恨自己怎么这么傻,被人利用,他握紧拳头狠狠地在墙壁上一砸,三个弯着的指头节砸出了血。 晚上他失眠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失眠。两个儿子全心扑在国家上,我却给政府添麻烦,这不是给儿子脸上抹黑吗? 清晨,他起床了,心里烦闷无处可泄,便想借酒解愁,不想越解起愁,酒也越喝越多,最后他觉察出已经喝醉了,便走出门外想让晨风吹拂醒酒…… 一个人太无聊,古怪爷正想找个知己人帮他解闷,被贺冯唐过来一问,便找到了泄口,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滔滔不绝起来…… 贺冯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几次询问他,古怪爷好像没听到,只顾说他想说的。贺冯唐作为晚辈,又不好走开,只有听的份,何况平时也是唯他是尊。 贺冯唐听了他好久,终于弄明白了,古怪爷说他谨慎了一辈子,竟然在快要入土的时光里被杰克骗了,他犯下严重错误,给政府添了大麻烦…… 贺冯唐劝他,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没多大责任。只是古怪爷喝得太醉了,结着舌,硬说贺冯唐不懂,没有经历,这方面他有过阵痛…… 他的内心,从没忘记两件事:一是他在市里教书时,写的墙报,因为一个字,用的是另一写法,被当时的形势积极分子说他有意为之,硬是成了反面意思,被请去一个星期,差点划入了敌特阵营。二是在铸锅厂,一张标语因下雨刮风,某个关键字被刮掉了,又被关了两天,要不是公社主要领导力保,铸锅厂不能少他,肯定定了性,成了反面教材。 这两件事,他从未告诉过谁,公社领导也为他保了密,不过,在他脑子里打下了烙印。 (下一节,古怪爷成了另一个古怪爷。) 第711章 负荆 随后古怪爷的做法更加离谱了,他从柴屋里找出几根荆条,自己绑在背上,说要去村委会,要村支书带他去县里负荆请罪。 酒能助兴,苏东坡留下“千里共婵娟”佳句,武松赤手空拳打死景阳岗的猛虎。酒亦能闹笑话,魏晋的阮咸,与猪共饮;西汉的东方朔在汉武帝面前撒尿,皆成了经典。 古怪爷不过是一个普通平民,充其量是个乡绅,只能算出糗。 贺冯唐知道他醉得糊涂了,怎么劝都没用,反被他瞪着眼睛吼了几声,便只好跟着他,怕他路上跌倒,直到他走到了村委会办公楼里。 村委今天开门早,有要事,几个村委委员准备开会,他们看着古怪爷背上绑着几根荆条,不知什么意思,很是奇怪。古怪爷拉着村支书刘成明,无论如何要他带去县上请罪。刘成明闻到古怪爷嘴里的浓烈的酒气,说:“你喝醉了。” 古怪爷说:“没喝醉,我脑子很清醒,知道给zf丢脸了……” 贺冯唐赶紧解释:汩夬爷的意思是因为他才导致杰克以亲戚关系在西坳洞开公司,不知道他是间谍。 刘成明拍拍古怪爷肩膀:笑着说:“这与你没多大的事啊,你与你哥几十年没有音讯,谁能想到这个侄子是冒充的?” 古怪爷不认可:“你说没多大关系,但别人会这样想吗?一九五七年我在赣西小学……一九五八年在铸锅厂……” 刘成明这么明白,原来他存在阴影,只好解释:“那时候我们都还没出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如今时代不同了,世道变得越来越文明,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古怪爷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去请罪。其他村干部纷纷劝他,都没有撼动他的决心。最后刘成明发了火,刚才的会没开完,要尽快让他离开,便严厉地说:“你这样做明显是对现实不满!” 古怪爷闻之一怔,正色看着村支书,问:“真的?我这样做是对现实不满?” 刘成明:“对,你身背荆条去就是讽刺现实。” 古怪爷被震信,半天,他才嚅嚅发声:“那我就不去了。” 村长怕他再生枝节,从后面走上前,警告:“去,你就是没事找事,小事变成大事,不去,就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古怪爷看着村长,问:“我不去了,是不是我一点事也没有了?” “对,你不去,一点事也没有了。” “你保证?” 村长语塞,看向刘成明,刘成明说:“我保证。” 古怪爷也看着刘成明,又问:“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了?” 刘成明:“对,一点事也没了。” 古怪爷得到满意的回答,放心了,便倒退着走,出了村委会,像孩子一样拉起了贺冯唐的手,高高兴兴回家了。 他刚进自己的家门,手机响了,一看是大儿子的电话…… 大儿子意思是,他与老三两人都获得国防巨奖,并商量好了,要为家乡作点贡献,用这笔奖金资助钱田小学,再在村里建个图书馆。 古怪爷一听,满口赞成,说,钱是身外之物,造福社会,留芳百世才最重要。 他刚放下手机,电话铃声又响了,原来是贺汩泉打的电话……寒暄完毕后,古怪爷告诉哥哥:“那个假南翔,就是杰克,已经确定是个间谍,传说他跑了,没有被公安抓到。”贺汩泉听了,叹一声,很是遗憾…… 而后,他说出了这次打电话的目的:自己老了,身体不允许,回大陆几无可能,但这辈子积了点余钱,儿子不需要,他估计如兄长堂很旧了,想重建一个新的。 古怪爷听了又是一阵高兴,想了想,说:“如兄堂倒塌好久了,重建它,恐怕落后于形势,没必要。” “重建聚贤书院行不行?” “聚贤书院早就改成钱田小学了,已经建了几栋新的教学大楼,而且眼前有两个人,不,是三个人,为学校捐巨资了。” “那我能做什么?” 古怪爷沉思一会,说:“佛恸岭新建了大庙,观音殿建好了,福主殿和孔子殿还没有完工,不如你来完成这个工程。贺汩泉问清原委和预算后,没有含糊,立马答应。 好事成双,儿子的善事让自己开心得很,兄长又做善事,古怪爷激动极了,有点忘乎所以,大声地说:“这是大好事啊,为我们兄弟挣脸了,这样一来,我心里那个假侄子的阴影可以彻底扫除了。” 打完电话,古怪爷竟然哼起了小调,刚哼几句, 门口出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那个女的先开口:“请问,这里是贺汩夬老先生的家吗?” “我就是贺汩夬,有什么事吗?” 一个胸前挂着相机的作自我介绍:“我们是“志愿者之家”,属于民间团体,来了解和访问当年抗战老兵。” “你们上错门了”古怪爷沉下了脸色。 “听说你曾经参加过抗战?” “没有,没有。”古怪爷不想回忆自己当年参加了保安团,那是他内心的一块疤。 志愿者不甘心,再三说明来意,古怪爷听了后,依然没有高兴,反问:“如果是抗战老兵,有什么待遇?” 那个女志愿者作答:“我们会把你上册,同时发给你一个抗战纪念章。” “代表上面吗?” “不,是我们志愿者团体的行为。” 一个胸前挂着相机的男志愿者插话:“虽然我们是民间组织,但也是通过民政部门批准的,而且遍布全国。另外,如果抗战老兵生活上有困难,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至于经济帮助,古怪爷倒不在意,自己生活没什么困难,有吃有穿,身体也健康,不需要帮助,但如果能登记上册,获得一个抗战纪念章,证明自己是一个曾经抗过日寇的人,倒很符合他的心愿;自己一辈子背的那个zz污点,由此可以颠倒过来,这就可以彻底堵上一些人的嘴,也是对自己一种问心无愧的安慰。 (下一节,古怪爷的医术来源。) 第712章 志愿者行动 古怪爷实话实说:“我得申明,我不是八路军,而是gmd的保安团,当时还溃败得一塌糊涂,后来参加抗日联队,却不是正规部队,是自发的游击小组织,挂的也是g军的旗号。”古怪爷不敢含糊,怕闹成了乌龙。 挂相机者:“不管是正规部队还是民间组织,哪怕是个人行为,只要参加过抗战,打过日军,就是抗战老兵,通通属于我们的登记慰问的对象。” 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脸长得较瘦的男志愿者有点不耐烦,咳嗽一声,拉开同行,开门见山问古怪爷:“你打死过日军吗?” “当然打死过,不过太少了,我总共才击毙过两个日本兵。” 女志愿者立马惊诧发声:“那你属于抗日英雄啊,按统计,要牺牲四个中国军人才能打死一个日本兵,你一个人就打死两人,更值得我们尊敬啊。”说完,她从瘦男志愿者的包里拿出一张表格。 这张表,除要登记抗战者的姓名、出生年月、籍贯、住址等信息,还要记录其抗战具体事迹或过程。 持相机的男志愿者说:“像您这样,曾打死两个日军,属于英雄级别了,更有必要把你当年的杀敌过程记录下来。” 古怪爷却不以为然,说:“我算什么,我们联队里击毙两个鬼子以上的人多了,有人曾拼刺刀就先后挑死三个鬼子,这些人却没活下来;还有,一个排被鬼子逼进山洞,最后,人不见人,尸不见尸,十几个人啊,谁能记得他们?” 女志愿者听了,摇头感叹,眼睛有点儿红,对古怪爷说:“你能不能把这些故事详细讲给我们听,收集抗日英雄资料和故事也是我们的重要任务。” “好。”第一次有主动听的对象,古怪爷觉得有必要把当年惊心动魄的故事讲出来,一吐为快,他理了理头绪,便把当年抗日联队的英雄人物讲了出来…… 末了,志愿者们还要听古怪爷讲他的个人事迹。 古怪爷已经讲到兴头上,索性讲个痛快,便把当年自己怎么随兄长进入保安团后备队,上前线怎么打日军,遭遇鬼子后,保安团却不是日军的对手,一下就被日军打得屁滚尿流,活下来的各自逃命。古怪爷逃出前线后,发现保安团太不行了,简直是耻辱,便决定不回保安团。回家路上正好遇上当地一带的湘赣边区抗日联队,便毫不犹豫地参加进去。 这支抗日联队的司令是从衡阳会战溃败下来的国军第十师的一个连长,姓张。其实,张连长是战时提拔的,五天内从班长变排长再升为连长,连长任上也只有七天,最后全连覆没。 张连长侥幸从尸体中爬出来,但回不去部队了,日军已围了城。他打算回老家去,在路上陆续遇见一些的打散的第十师其他团的好几个兄弟,大家不服气,一志要找日军报仇,于是大家决定,团结一起,继续干,打不了阵地战就打游击战。 后来,又遇上十几个未来得及改编成新四军的原湘赣省游击队员,他们也加进来。人员多了,张连长便提议成立“国民革命军湘赣抗日联队”,接着,他被推为联队司令。 他们策略主要是从日军后方偷袭他们的游兵残卒,最厉害的一次是炸毁了日军一个中队的弹药仓库。 古怪爷救了一个老家是幕阜山的人,名叫相箭。相箭他父亲是中草药土医世家传人,相箭虽然年轻,也掌握了不少土医知识。联队没有专门的西医,相箭便成了唯一的军医。 有一次,相箭出外欲购买碘酒等医疗用品,途中被两个迷路的日军发现了,相箭向日军射击,把手中的子弹打光了也没伤到对方半根毫毛。日军发现他没子弹了,想活捉他作向导。相箭不愿做俘虏,跑向近处的一块岩石,想撞岩自尽。 古怪爷下山募捐回来,听见枪声,赶快隐蔽,没想到是相箭朝这边跑来,后面两个日军紧追不放……古怪爷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隐藏在路边,等日军近了,连开两枪,两个日军应声倒地,其中一个没死,古怪爷便用随身背着的大刀在他脖子上补上一刀…… 古怪爷不但救了相箭,还缴获了两支三八大盖。 相箭大难不死,为了感谢古怪爷的救命之恩,逐渐教给了古怪爷不少的实用土医方子。抗战胜利后,张司令没有去找他原来的部队,宣布就地解散联队,联队的人也就相互告别,各自回家了。 (下一节,贺冯唐充当教主。) 第713章 抗日人士 脸瘦的男志愿者问古怪爷:“你老人家有什么证明吗?” 证明?古怪爷有点摸不着头脑,问:“什么证明?” 脸瘦志愿者:“比如花名册、军服、证件、胸章、证章或奖章,不管有什么,都可以拿出来,让我们饱饱眼福。” 古怪爷:“没有,当时我进保安团是后备队,军服早就没了,至于花名册也是在保安团,我们后备队的任务是上前线运输弹药和救抬伤兵。我离开保安团早,成了逃兵,有奖章也没份。后来在抗日联队,纯粹是野路队伍,不隶属正规军,没有编制编号,没有统一服装,各穿各的,枪支除了几个从前线退下的老兵有,其余全靠缴鬼子的。我当时没枪,别人缴到枪,给了我一支,后来我缴了两支枪,上交了联队。联队后来解散,张司令便把武器全卖了,把卖武器的钱分给了大家,让大家各自去讨生活。” 持相机的志愿者问:“你老人家受过伤没有?枪伤,刀伤,这些伤疤也足够能证明你的经历。” 古怪爷说:“我从未受过伤,只一次,我被日军追,跳下悬崖想殉国,被一篷灌木挡住,把小腿划开一尺来长。”说罢他捋起裤腿让他们看。 三个志愿者一一看后,瘦脸志愿者说:“疤痕很轻,看不出惊险经历。” 古怪爷说:“那是我懂得用哪些草药敷后没明显伤疤。” 瘦脸志愿者再问:“总有一点纪念物可以证明你是抗日老兵吧?” 古怪爷说:“当时带回家的那把砍过鬼子脖子的大刀,大炼钢铁时丢进土高炉里炼铁了。还有一把缴获日军的匕首,当时舍不得,留在家里,后来在非常时期,怕别有用心的人搜出来,便用纸包了偷偷塞进铸锅厂的炉里化成了铁水。” 瘦脸志愿者招过另外两个同行,他们走一边,轻声说:“说不定这个老头是讲故事哩,我们不是曾经遇到过两个吹牛的老人吗?” 女志愿者表示她相信这个老头,说:“从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没有撒谎。” 但少数服从多数。 持相机的志愿者握住古怪爷的双手说:“你的叙述很让我们感动,但由于没有证人,又缺少可信证明,暂时不能把你列为抗日老兵。” “本村有人知道我的事,能不能作证明?”他想到刁波培等。 “可以啊,但必须他也是位抗日战士。” “那他不是。” “这就不行,乡亲、朋友、家人不能凭口述作证。” 古怪爷很失望。 女志愿者:“你也不必灰心,待以后有了佐证还可以再定,这样吧,我们先把你定为抗日人士,一位勇敢的抗日人士。” 她说完,从带来的包里找出一条红色的缎带,给古怪爷披上。缎带上的黄字是“抗战英雄人士”,不是“抗战老兵”。不过,持相机的志愿者没忘在古怪爷胸前别上了一枚“抗战纪念”的徽章。 接下来,给古怪爷照相,选不同角度,照了好几张。最后一张,架好相机,按成自动式,四人合影。然后,三个志愿者就拜拜离开了。 梦家又有好事。 次日早晨,贺冯唐推出摩托,准备出门揽活,看见孟耀传父子俩从他们家方向走过来,孟耀传满面春风,主动跟贺冯唐打招呼,贺冯唐开玩笑地问:“是不是四芬婶表扬了你,这么高兴?” “实仔招进市体校举重班了,我带他去县体委。” 贺冯唐祝贺他们。孟耀传又说:“前年本来就要招实仔,我当时舍不得,现在人家又来招,我不好再……” “也许孩子是这块料。”贺冯唐说完,见他们步行去,便说:“坐我的摩托吧。” 超载一个人,在乡下不怕,到了城边,让他们下车,再去县体委,比一直步行便捷多了。 贺冯唐载着孟耀传父子经过村口坪地,突然想该送点东西给实仔作纪念,便停下车,让孟耀传父子稍等一下。贺冯唐走进小卖店里,望了一遍,货架上大多是食品,只有最低层是笔类和本子。贺冯唐挑了一支价格高的钢笔和一个精装的笔记本。 实仔不好的意思接,孟耀传说:“冯唐叔叔送你的,可以接。”说完,孟耀传一想,又从实仔手中拿回笔记本和笔,对贺冯唐说:“实仔的字写得太难看,你读了大学,不如你写几个字给实仔,让他有个参照,鼓励鼓励他。” 贺冯唐想,既然留字就不能让内容马虎,写什么呢? 贺冯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想起了一句话,便写了下来:“不管世界潮流如何,但人的优秀品质却是永恒的:正直,勇敢,独立;希望你是一个优秀的人。” 写完后,好像不太合适……上高中时,父亲把这句话写给自己,自己才找来余光中的《写给未来的你》来读。但现在已经为实仔写下了,不可能撕掉,将就吧。 (下一节,贺冯唐有了公安编制,想不到姑姑贺南艳却阻止……) 第714章 授奖 西坳洞公司不存在了,公安的编制奖励尚无消息,难道此事又黄了?贺冯唐想问,又不好问,世间好多事,变化太大,难以百分之百确定,就像读大学,历来包分配,到自己临大学毕业前一年就没分配了。万一没有获奖编制,必须谋划自己的出路。 出路在哪?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什么本事,除了做保安,剩下就是做摩托出租司机,但是,这两个行业自己确实做累了,不想再继续。 就在这时,罡峰震打来电话,叫贺冯唐作好准备,来公安局上班。 “真的?”贺冯唐一听,立马由愁转喜,太突然了,竟然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是罡局长亲自打电话,万一弄错了呢? “这还能有假?你这次破获了r军别动队和这么多的藏宝,授于二等功,享受特批编制,已经报上去了。” “可是还没批呀。”贺冯唐知道罡峰震没有把握不会提前告知自己,他故意提出疑问。 “据可靠消息,上面已经批复。” “会不会中途变卦?”此时,贺冯唐想到自己的头疤,就因头疤,曾两次被刷下来,而且都是发生在本县,最后一次还美其名曰“整容后才能录用”。 罡峰震:“这次我百分之百保证你能进我们公安局。”他的底气来自于他参加了县府办公会议,会上通过了。 这个奖编还真不那么简单。为了贺冯唐的立功编制,最初在公安局务会上产生了很大的争论: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赞成者说:上次的编制贺冯唐已经原则通过了,只是他没钱整容,这次他又破获了这么多的藏宝与r军别动队,从竹的日记本中,我们抓获了一些原来不知道的间谍,这次二等功获得编制份额怎么也得给人家。 反对者说:上次归上次,让别人占了指标是他不去整容。这次潜伏的间谍破获是迟早的事,竹老头死了,洞里的别动队要么饿死,要么出洞寻吃的,一露头,就会被抓;何况这个案子我们一直在跟进。贺冯唐是贸然参与进来,影响原有计划而提前收网,造成了严重后果,让杰克逃跑了;最多只能给他三等功,编制排不上。 有人提醒:“贺冯唐的表兄是副市长纪宇杰,要不要考虑一下?”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没有人再吭声了,最后举手表决,罡峰震数举手人数,发现刚才的中间派都举手了,那些反对派竟也全部举手,最后全票通过。 天有不测风云,有人背后说贺冯唐本来不符合立功条件,因为是副市长的表弟,公安局拍马屁,就给他立功奖个编制。 罡峰震辟谣也没用,这种嫉妒不公平的舆论发酵很快,一些自媒体为了流量和吸引力,也一股脑儿追风在多个平台发文,一下子满城风雨,蔓延全国。 无风生浪,贺冯唐很是郁闷,这二等功明明是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与纪副市长没有半点关系,但跟谁说去? 有人竟向市委告状,还捅到省里了。说纪副市长向荷花县领导打了招呼,这腐败行为,群众意见很大。 想不到的是,纪副市长刚好处于紧要关头,拟升任常务副市长,已经公示。 远在京城的贺南艳得到了消息,她即刻打电话给贺冯唐,开口就说:“我有件重要事跟你说,你必须帮姑姑……” 姑姑很少给自己打过电话,除了急事。 当然自己也没给她打过电话,过年过节,自己只在手机里向她发送问候和祝福之类的模块动画,还是现抄现转发别人的。父亲去世后,这层亲戚的关系明显淡了很多,人家高高在上,与自己不是一个阶层,何况与从未谋过面的姑夫没有交往,谁没个自知之明? 贺冯唐知道姑姑的意思了,但心里实在是不太高兴,普通人为什么非得给不普通的人让路?但她是长辈,晚辈必须让长辈,这是中国传统,他只好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依您。”说完就挂了电话。 贺南艳有点不放心,怕侄儿变卦,又从京城飞往常沙,再打的到荷花,然后一个电话打给贺冯唐,要他来荷花宾馆见她。 贺冯唐正在出租摩托,刚好一个人准备上他的车,一听是姑姑来了,并要立即相见。他不敢怠慢,辞掉乘客,匆匆赶到荷花宾馆。 一进姑姑的房间,贺南艳没有含糊,开门见山,重申要贺冯唐主动申请放弃编制,要为她儿子的升职让路。 (下一节,苗婕静骂简羡施:“你混蛋,没经我的同意,你竟敢对外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