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万人嫌王妃被王爷狠狠偏爱》 第1页 《重生后,万人嫌王妃被王爷狠狠偏爱》作者:方糖块儿儿【完结】 简介: 重生前 李瑜:「闭嘴,阿瑜乞是你这个贱人能叫的。」 重生后 宁清礼看着自己莫名大起来的肚子,又看了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准备远走高飞。 却不料被人堵在墙角 「阿遥,怀了我的孩子你还想跑到哪?」 —— 上一世,渐行渐远。 这一世,渐行渐「负」 李瑜自负一世英明,上京城中无人能及,就连皇位也如同囊中取物一般触手可得。 却不料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兄弟勾结起来算计了一遭,竟成了为别人铺路的冤魂,直到死前才知晓这一切的真相。 原来他视若仇敌,百般折辱的王妃宁清礼才是与自己年少相识,许诺终身的心上人。 就当他以为自己註定含恨而终的时候,上天居然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一世重生,他要害过他和宁清礼的人都付出代价,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要宁清礼好好的,无忧无虑的被他宠在手心的一辈子。 小剧场 李瑜雄心壮志,李瑜信心满满,李瑜「朝」气蓬勃的冲进自己王妃的寝宫。 「清礼,求抱抱」 无情推开—— 宁清礼:「王爷请回」 李瑜:「清礼,你不要为夫了嘛」(委屈脸) 宁清礼:「谁是你夫人,你夫人在隔壁。」 李瑜:qaq! 重生霸道疯批王爷攻x隐忍深情傲娇王妃受 第1章 宁清礼死了…… 「大胆贼人,我等奉新帝之命前来缉拿,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快马奔腾,林间飞鸟散尽,嘶鸣声响彻整片森林。 宁清礼拖着残破的身体,带着李瑜躲避官兵的追杀,马蹄声越来越近,几簇箭矢穿过树干之间的空隙扎到了宁清礼的脚边。 背上的人感觉到越发强烈的震动,缓缓醒了过来。 李瑜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宁清礼杂乱的髮髻。 「你把我放下去吧,你带着我,我们两个都活不了的。」长时间没有喝水的嘴唇早已干裂的不成样子,张口便是干涩嘶哑的声 宁清礼也知道这是事实,人力怎么能跑过马呢?再说他背着李瑜跑了整整五个时辰,残破不堪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 他知道他们跑不掉了。 终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宁清礼突然停下了脚步,将李瑜从背上放了下来,紧紧护在身前。 李瑜还没反应过来,箭矢的唿啸声传来,殷红的鲜血就已经溅满了他的脸庞,模煳了他的视线。 一个温柔而悲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瑜,我不欠你了…」 最后一刻宁清礼死在了李瑜面前。 看着眼前逐渐失去生气的男人,莫名的恐慌涌上李瑜的心头。 明明宁清礼只是他名份上的正妻,明明他对这个男人向来厌恶至极。 可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吞噬了他。 他下意识地想要晃动宁清礼地身体,想让他保持清醒。可早已残废地身体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发出悲痛的声音 官兵们追上来包围了他们,,将李瑜绑起来,带回了京城。 …… 阴暗的地牢里看不到一丝阳光,地上铺的干草散发着潮湿的气味。 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 李瑜转动视线,看到了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珠钗的富丽女子——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宁清礼庶出的妹妹宁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瑜想要冲上来可手足早就被尽数挑断的他无法做到这点,唯有拴在李瑜脖子上晃动的锁链昭示着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事到如今,殿下还想不明白嘛?」 天下之争,成王败寇。 老皇帝驾崩,新皇即位,他不甘心天下就此落入李祠手中,便暗中准备发动宫变,却没成想,消息败露,他被李祠追杀至这步田地。 宫变一事,他精心谋划,连手下大将都不曾告知真实意图。唯一知道整个计划的人,除他以外,便只有宁瑶。 他原以为,宁瑶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自己。可如今看到宁瑶身着华服出现在这里,所有的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屈辱和背叛让李瑜变得愤怒,眼里的怒意恨不得喷涌而出,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盯着这个他深爱的女子。 宁瑶看着他这幅要吃人的样子,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丢到了李瑜脸上。 正是因为这半块玉佩,她才顺利嫁入了煜王府,成了煜王府中盛宠无二的侧妃。 「那年寒冬,天那么冷,他为了跟我争这块玉,掉进荷花池里冻出了一身病。 我当时还有些害怕的,毕竟他差点就死了。」 「可谁知道,天助我也,他醒来就把这件事忘了,连着这块玉一起忘了。」 「不过可笑的是,玉都忘了,他都没忘了你,」 李瑜一开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听着听着,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在心里萌生 「你什么意思!?」 宁瑶露出了一个戏嚯的表情。 「我是说,殿下你心心念念的这块玉是我从宁清礼那儿抢来的!」 第2页 李瑜听罢,神色骤变,眼里是说不上的茫然。 「怎么会,他明明…是个男子」 「对啊,他明明是个男子。」宁瑶笑得更加得意了 「想来,应该没人告诉过你。算命先生曾说,宁清礼克父克母。十五岁之前必须以女相示人……殿下,你明白了嘛?」 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宁瑶便离开了,只留下李瑜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错了,一切都错了! 年少与他相遇的是宁清礼,陪他度过难关,许定终身的也是宁清礼。那些日子里,守在他身边的是宁清礼,他爱的,他曾许诺终身的,都是宁清礼… 是他识人不清,刚愎自用,是他痴心错付,辜负良人。这一切到头来都是他李瑜咎由自取。 可宁清礼不该是这样,他不该丧命荒郊野岭,不该白白忍受这些年的折磨。 他不敢再奢求宁清礼的爱,他只希望上天能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 嘴角鲜血溢出,身体变得冰冷,望向远处的双眼却生出了一丝希望。 元朔十六年,汉慧帝驾崩,同年三月,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大同 第2章 本王重生了…… 寒冬腊月,窗外大雪纷飞。 屋内炭火很足,香气缭绕,床幔层层叠叠中 榻上之人辗转醒来,好似受到惊吓一般,眼神不安的四处打量。 僵硬的从床上坐起 伸手轻轻地拉开了床幔,眼中满是惊疑 这……难不成是他临死前做的美梦? 完好如初的身体,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李瑜脑海里。 「来人!」他试着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绿夹袄的丫鬟就推门而入,低头恭敬行礼。 「王爷有何吩咐?」 「如今是什么时日?」 「回王爷,今日是元朔十三年腊月初七。」 元朔十三年!? 他竟回到了从前! 李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慌张。 「你方才说今日是腊月初七,那昨日…」 小丫鬟赶忙跪下: 「回王爷的话,昨日是安妃娘娘的寿辰。」 李瑜听罢,也顾不得穿衣衫,直接向外跑去一路上越走越急,恨不得立刻飞起来。 上一世,母妃寿辰,他带着宁瑶进宫赴宴。谁知遭到了怀远王世子一顿羞辱。说宁瑶出身卑贱,一个宁国侯府的小小庶女,仗着点狐媚性子进了煜王府做了个侧妃,竟然也敢霸着煜王妃的席位不放。 席间耳目众多,纵使他再怎么维护宁瑶也不会在母妃生辰宴上发作。 宴席散后,宁瑶仍是闷闷不乐,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看得李瑜很是忧心。 回府后,他对宁瑶百般宠爱讨好,送了一大堆礼品过去,顺带罚了宁清礼哄她开心,如今他也清楚记得,宁清礼正被关在柴房。 上一辈子,宁清礼因为在柴房里关了太久,出来时已然废了一双腿,一旦行走便疼痛难忍。 这辈子,他定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想到宁清礼上辈子拖着残躯,背着自己逃跑的身影,李瑜跑的更快了。 等到柴房时,丫鬟小厮已经跟了一路,透过门缝,李瑜隐约间看到了地上的一个人影。 宁清礼就像一块被人随意丢弃的抹布,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清礼!」李瑜心口剧痛,一脚踹开破旧木门,冲进去抱起宁清礼,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柴房。 怀里的人身形纤细,瘦骨嶙峋。可抱在怀里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得李瑜喘不上气。 「不要…」 下意识的呢喃出声,李瑜依靠本能向前跑去,对下人的唿喊充耳不闻。 将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到床上,他才稍稍定神。 吩咐下人道: 「快去请太医!快!」 丫鬟青荷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听罢,又立即转身,去请太医了。 李瑜守在床前,紧紧攥着宁清礼的手不肯放开,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仿佛只要一眨眼宁清礼就会消失一般。 宁清礼躺在床上,脑子里依然浑浑噩噩。 恍惚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年少时光,那段他与阿瑜相伴的时光,可一切都变了。 李瑜恨他,嫌弃他,厌恶他,因为他这个男妻,李瑜成了上京城里最大的笑柄。 他想安慰阿瑜,想对他好,想保护他。 可他太笨了,只能招来阿瑜更多的厌烦。 他不知道为什么阿瑜就不喜欢他了,既然阿瑜不喜欢他了,那他就躲得远远的,不惹阿瑜烦心。 可就算他已经忍着好久不见阿瑜了,还是会惹阿瑜生气。 他就这么讨人厌嘛? 心里不禁泛起几分苦涩,眼眶不争气地变得湿润。 美梦终究都是要破碎的,正当他准备认命一般睁开眼睛,再次面对这惨澹的光景时,脸颊上突然传来了温热的触感,有人在为他擦去眼泪? 迟疑半分,再睁眼时,对上的却是梦中人那双饱含担忧与深情的双眼。 原本强忍的泪水忽的一泻而下。 「你怎么才来寻我,阿瑜!」 李瑜一时失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把人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抚。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句阿瑜,这个独属于那段少年时光的称唿,如今又在耳边响起。穿越十几年的蹉跎光阴,把李瑜再一次带回了人间。 第3页 「阿瑜,我好乖的,你别不要我。」 宁清礼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身子一抽一抽的。 喉咙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李瑜几次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会…不会不要……」 李瑜强忍着泪水,哽咽出声。 「你骗人。」 泪水又一次决堤而下,宁清礼像是想到什么手臂不安分的挥舞着,发狠一样砸在李瑜胸膛。 砸着砸着,怀里的人便没了动静,大概是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李瑜这样想着,手上却不肯将人放开。 这几拳看似用力,却只有李瑜知道,砸在身上一点也不疼。不像惩罚,像是小猫气急了张牙舞瓜吓唬人。 第3章 一个小小的侍妾都敢欺负本王的王妃…… 年近古稀的太医被人扶着奔波而来。 见王爷如此焦急也不敢耽搁,立即为人诊断。 「王爷,王妃的皮外伤并无大碍,只需好好将养,不出半月便可痊癒。只是…」 「只是什么!」 太医被煜王这一声呵斥吓得不轻,抖如筛糠。 「只是…寒气侵体,怕是有损根本……」 听到这李瑜眼色暗了暗,手指攥得泛白。 「给本王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王妃治好」 「是」 挥手示意众人出去,他继续守在宁清礼榻前,太医送来药之后,亲自给人餵完了药。 「王爷,上朝时辰到了,奴婢来伺候你更衣。」 门外传来青荷的声音。 手依依不捨地从宁请礼身上拿开。 「清礼,等我回来。」 却又不甘心,俯下身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惹得睡梦中的人一声嘤咛。 穿着好后,李瑜准备去上朝,出门前痴痴地望了床上一眼,吩咐青荷道: 「我走之后,你就留在这里照顾王妃。」 「切记,除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迎着风雪,李瑜又一次来到了这座曾经承载他野心与荣光的皇城。 朝堂之上装作不经意扫了李祠几眼,眼底是按耐不住的杀意。老皇帝端坐在椅上,指点着朝堂上的一切。 却不知,平静的表面之下,早已经是波涛汹涌。 李瑜心里惦念着宁清礼,一下朝就绕过一众官员直奔马车而去,解下套马,准备策马回府。 刚一出宫门,就被李祠的马车拦了个正着。 来者不善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李祠缓缓掀开车帘,面带微笑说: 「六弟何苦这样生分,伤了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片好心。」 着急回府,李瑜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只留下淡淡一笑,扬鞭而去。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李祠和身旁侍从的耳语。 「东西送到宁瑶手上了嘛?」 「回殿下,送到了。」 马蹄一路狂奔,终于到了王府门前。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宁清礼,李瑜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欢喜。 一进院子就见许多人围在一起,心生疑虑,快步走近人群,就看到宁清礼跌坐在雪地上,青荷死死护在他身前,旁边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女子。 「都给本王滚开!」 围观的人被李瑜的呵斥吓了一跳,都纷纷跪下磕头认罪,就连刚才趾高气昂的女子,也神色慌张地跪在一旁。 宁清礼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给李瑜行礼,却被人打横抱起。 「啊!」 突然的腾空让他不禁惊唿,双手死死地抓着李瑜的袖口。 李瑜看着怀里人受惊的模样,满是心疼。 「别怕,我回来了,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这样抱了片刻,直到怀里人堪堪放松下来,才转过头处理这场闹剧。 「王爷,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为首的女子膝行到李瑜脚边,抱着人的裤脚就开始哭诉,说罢还恶狠狠地指向一旁的青荷。 「都是她!都是这个贱婢。」 李瑜淡淡的看了青荷一眼 「青荷,你说!」 然后烦躁地踢开了拽着他裤脚的女人。 「回王爷,是王姨娘非要闯入您的卧房,奴婢怕打扰王妃休息便拦下了。」 「王妃是如何跌倒的?」 捏着自己袖口的手紧了紧,李瑜忍着怒意安抚性地拍了拍怀里人的背。 「王姨娘见进不去,便要打奴婢,王妃见状出来阻拦,却不料被她推倒在地!」 目光转向趴在地上求饶的女子,眼里满是怒意。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侍妾竟敢如此欺辱王妃。 「不是的!王爷…妾身不是有意的!」 王芙疯了一般乞求李瑜,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裤脚,却被人狠狠踹开。 「拉出去,杖责三十。」 「从今往后如有不敬王妃者,重罚!」 说罢便抱着人回房,生怕再让他受到一丝惊吓。 今日他不过才离开了这一会儿,宁清礼就在府中受了这般的委屈,想到往日里宁清礼受过的无数欺负,李瑜只觉得他现在满肚子都是怒气。 宁清礼被李瑜轻轻放在床上,带着疑惑和探究看向李瑜。 「你为何……」 为何突然待我这样好。 「怎么了?」 第4页 李瑜静静地看着宁清礼,有些好奇他要说些什么。却不料这人好似被吓到一般立刻别过脸不再看他。 手指轻轻地抚上宁清礼的面颊,仔细端详着他耳边的薄红。 「我好想你呀,清礼。」 好像被这句话烫着了一般,宁清礼急忙要从李瑜怀里抽走,却被他紧紧压在了床上。 宁清礼不敢看他,只能闭着双眼,认命般承受着来自狩猎者的注视。过了一会儿,想像中的凌虐却并没有到来。 鼓起勇气看了李瑜一眼,只一眼就沦陷在了他那双含情双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覆上了双唇。 「唔……」 温柔地舌尖尽情的掠取着宁清礼最后的城池,身体仿佛化作了一潭春水。 「王爷若是想洩慾,恕在下不能奉陪。」 说完倔强地盯着李瑜的双眼。 李瑜看着这人都快要哭了却偏偏耿着脖子装作无事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怎么了清礼,早上还一口一个阿瑜呢,如今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刚才还强装镇定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了震惊。 「你……」 「我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便又直直地亲了下去,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喉结,一点一点,虔诚热烈。 比起李瑜的一腔深情,宁清礼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今早那样荒唐的行径,竟不是一场梦!真是丢死人了。 还没等他细想就被李瑜再次咬住了唇瓣。 「专心点。」 两个人唇齿相依,不一会儿便出了一层薄汗。 李瑜见状,轻轻一笑,对着门外道: 「来人!备水,本王要沐浴。」 片刻便有人送了浴桶和热水进来,李瑜打发下人出去,亲自抱着宁清礼坐进了水里。 替人褪下外衫,露出了宁清礼背上数道鞭痕。 李瑜看着这幅白净身躯上狰狞的伤痕,不禁心疼了起来,抱着宁清礼死死不肯松手,把人勒出了红痕也不自知。 「王爷…」 「什么王爷!你该喊我阿瑜。」 话才刚出口就被李瑜打断,听着他带着孩子气的控告,心里泛起了一丝甜蜜。 「好,阿瑜。」 李瑜心疼他这一身伤,也不敢真做些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给自家王妃洗好,将人裹进了被子里。 上床将人拥入怀中,贴着人耳语。 「清礼,之前是我不好,是我混蛋。」 「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说完之后便等着怀里的人回应,可怀里的人却迟迟没有反应。 李瑜等得有些心急,正当他准备继续说等我时候。 宁清礼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脸上仿佛还挂着一丝泪痕。 「妾身知道。」 宁清礼说罢便起身离去,李瑜连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却又被人无情抽开。 「清礼,你不信我…」 「妾身一直都相信王爷,所以才明白王爷对妾身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不!不是的!」 见人要走,李瑜赶忙冲上去将人抱在怀里,却听见宁清礼痛唿一声,吓得他赶紧松开了手臂,宁清礼逮准这个时机,直直地走出了李瑜的卧房,回了自己的竹懿轩。 第4章 王妃生气了,半夜爬床哄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宁清礼的一颗真心早就被李瑜伤的体无完肤了。他又不是傻子,那样痛不欲生的感觉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回到竹懿轩之后,安抚了贴身侍女蕊黄。 抱着他他养的猫——绣球坐在碳火旁取暖,心里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李瑜对他说得话,越想越觉得烦躁,干脆取了一本经书,抄经文。 尽力压下心底对李瑜蠢蠢欲动的爱意。 宁清礼走后,李瑜站在那呆愣了一会儿。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对着隐藏在暗处的影卫说: 「监视太子跟宁瑶之间的来往。」 原本含情的双眼,此刻只剩下了冷酷。 虽然已经清楚宁瑶就是太子放在自己身边的内鬼,但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能先摸清太子和宁瑶之间的来往,再做决断。 心里不甘就这样放宁清礼走,于是吩咐青荷道: 「青荷,带着王妃的药,再去库房取来那件父皇赏的暖玉。」 「跟我去竹懿轩看看王妃。」 「是」 青荷办事向来干净利索,说走就走,没一会儿便跟着李瑜到了竹懿轩门前。 李瑜刚准备进去,就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去路。 「王爷恕罪,王妃说今日身子不便,不见客。」 蕊黄把头低得深深的,按照宁清礼教给她的,复述给李瑜听。 「本王也是客嘛?」 蕊黄沉默不答,头低得更深。 李瑜在自己王妃这里吃了闭门羹,却也不敢硬闯。 只是目光却紧紧盯着门扉上一点。 那窗纸后边有东西。 习武之人,五感强于常人数倍,宁清礼以为躲在门后偷看根本不会被他发现。 殊不知自己的小心思早就已经被李瑜看了个干净。 「喵~」 「王妃养猫了?」 「是。」 话音刚落,只见李瑜往地上撒了些粉末,屋内被宁清礼抱在怀里的绣球便立刻好奇地竖起耳朵乱叫,挣扎着从宁清礼的手臂跳到了地上。 第5页 宁清礼见状,想要抓住它,却不料绣球实在跑得飞快。既没抓住绣球,自己反而暴露在了李瑜面前,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王爷万安。」 「免礼。」 说着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王妃养的这只猫,很是有趣。」 李瑜微微附身,贴近着宁清礼的耳朵说: 「王妃若是思念本王,大可直接来见本王,不必躲在门后偷看。」 说完还轻轻地在宁清礼耳垂上舔了一下,抬头仔细端详宁清礼这幅可爱的模样。 宁清礼的耳根早已红透,只能用力推开这人,心里暗暗骂了李瑜一句不知廉耻。 李瑜也不敢逗得太狠,见人这样便不再继续。 「这是王妃的药,好好服侍王妃用药。」 抬手示意青荷将药递给蕊黄。 然后从青荷手上接过一个礼盒,将里边的暖玉塞进了宁清礼手里。 「这玉可以驱寒,特地送给王妃,愿王妃笑纳。」 宁清礼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抬头刚好对上李瑜那双爬满温柔地眼,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手指却不禁摩挲着这块暖玉。 「王妃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些公文,午时再来陪王妃用膳。」 说罢转身离去,直奔书房。 上一世他死的时候是元朔十六年,如今回到三年前,很多的记忆都有些模煳,所以不得不认真查看最近几日的公文,以此来明确朝中的动向。 如今年关将近,各部都忙的不可开交,越是这种时候,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在他翻遍了一个月以来各路呈上来的消息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礼部侍郎林佩之。 据线人来报,林佩之借着礼部侍郎官职之便私自採买了一批火药。想到上一世禁军驻房失火,直觉告诉李瑜跟这批火药脱不了干系。 恰巧上一世宁瑶为了关心禁军将士,除夕前让人送了一批棉衣进去,第二日禁军营便大面积失火,损失惨重。父皇一气之下夺了他执掌禁军的权利转手就给了李祠。 如今看来竟全都是宁瑶和李祠搞的把戏,棉衣易燃,除夕夜城内又烟花不断,再加上棉衣内的火药,一旦烧起来,整个禁军营都有可能付之一炬。 想到这李瑜立马引来信鸽,将消息传递给了禁军统领周见山,告诉他如果宁瑶往禁军营送东西,一律焚毁。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和宁清礼用午膳。 刚要出书房,就被穿着娇嫩的宁瑶拦住了去路。 「王爷这是要去哪?妾身听闻王爷在书房办公, 担心王爷受累,特地做了乌鸡药膳来给王爷补补身子。」 说完不等李瑜应答,就亲昵地缠上他的手臂将人拉回了书房。 如今再见到这幅姣好的面容,李瑜心里只有厌恶,却也不能此刻与宁瑶翻脸,只能硬着头皮和她做戏。 宁瑶没察觉他的异常,盛了一碗汤准备亲手餵他。 「王爷喝汤。」 看着递到唇边的汤匙,李瑜忍着厌恶喝了一口。油腻无比,再不想喝第二次。 从宁瑶手中取走汤碗,手指捏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餵自己喝汤。 宁瑶却好像会错了意,一双圆眼故作娇羞地瞟了李瑜几眼。 「王爷这是干嘛,这里可是书房…」 李瑜收住想把宁瑶手腕捏碎的冲动,顺势将人箍进了自己怀里,说着自己噁心无比的话。 「宁儿竟如此害羞。」 看着宁瑶这副模样,李瑜忍着烦躁,听她说了一堆调情的话。 心里计算着时辰,估计是赶不上跟宁清礼共用午膳了,心里对宁瑶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宁瑶整整缠了李瑜四个个时辰,就连午休时都不曾离开,直到太阳落山,拉着李瑜陪她用了晚膳才离去,走前还留下一脸娇羞。。 想起宁瑶的模样,李瑜心里就一阵恶寒。等人走后,仔细查看了屋内以及那份乌鸡药膳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才安心的靠在榻上。 想到午时旷了宁清礼的约,心里有些愧疚,从书桌上取了毛笔,准备给人赔礼道歉。 走到竹懿轩却发现主卧已经灭灯了,问过蕊黄才知道宁清礼已经睡下了。 「王妃一直都睡的如此早嘛?」 「不是,王妃今日心情有些低落,所以睡得早。」 李瑜心下瞭然,知道是自己惹了这人不快。 第5章 王妃竟连碳火都不够用…… 轻轻推门进去,怕打扰人休息,却没想到刚走到床前就被人按在了床边。 「来者何人?」 被人这样压着李瑜也并不生气,反而还有些开心,这些招数还是他当年教给宁清礼的防身之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记得。 「王妃好身手。」 出口带了些戏嚯,吓得宁清礼赶快放开了他,退回了床上。 李瑜起身点了一只蜡烛,借着烛光看到了宁清礼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伸手想要捏一捏却被人躲了过去。 「怎么了,生气了?」 轻易被人戳中心事,宁清礼躲得更远了。 见人躲他,李瑜干脆爬上了床将人压在身下。 「今日中午我不是有意……」 「王爷行事,妾身无权过问。」说完梗着脖子直勾勾地盯人。 第6页 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可是在意的要命,宁清礼虽然没说,李瑜却心知肚明。 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看得李瑜心里又心疼又欢喜。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人的眉睫,从他身上下来,换了个姿势将人抱进了怀里。 「怎么就无权过问了,你可是本王的王妃。」 「还是和本王定终身的人。」 知道自己旷约不对,所以李瑜特地准备了宁清礼喜欢东西来赔礼道歉。 说着便拿出一个檀木盒子。 「你看,我特地送你的。」 说罢见宁清礼不为所动李瑜便自己打开盒子,看见里边东西的第一眼,宁清礼的眼眸瞬间变得充满光亮。 「这是踏雪寻梅!」 「对,宣城第一名笔,踏雪寻梅。」 李瑜见他这幅爱不释手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 「小王以此笔给王妃道歉,不知能不能博君一笑。」 宁清礼摸了摸这笔,勉强点了点头。虽然怨他今日旷约,如今却得了这只喜欢很久的笔,也算扯平了。 手里攥着这支笔,不做些什么总觉得有些可惜,可时辰已晚只能就此作罢,把笔端端正正的放好,躺回床上睡觉。 刚躺下就被李瑜抱进了怀里,炽热的身躯竟让宁清礼在冬日生出了燥热的感觉,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就被他制止了。 「别乱动…」 感觉到李瑜不正常的体温,宁清礼也安分下来不敢动了,两个人相拥着准备睡去。 燥热没多久便消退了,取之而来的是不可忽略的严寒。 怀里的人已经睡熟,不安分地躲避着寒冷一个劲地向李瑜怀里钻。李瑜替他掖好被子,皱眉看了看已经燃尽的炭盆,出声道: 「来人。」 守夜的丫鬟推门进来。 「这炭盆怎么回事,再去续些碳来。」 「回王爷,王妃下令每日都烧定量的碳,如果不这样烧,月底便没碳可用了。」 丫鬟说完便底下了头,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李瑜躺在榻上却不知作何反应。目光移向宁清礼的睡颜,原来这人竟连碳都不够用? 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吩咐丫鬟将碳火添足,才抱着宁清礼沉沉睡去。 宁清礼被人抱着睡了一夜,第二日睁眼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手指抚过李瑜的眉眼,定定看了一刻才起身。 昨日夜间大概是下雪了,推门便是白茫茫一片。叫蕊黄在廊下摆了一张书桌,就着晨曦画红梅,还没画完就被李瑜强硬地往屋里拉。 「你大早上作什么画,手都冻红了。」 又想到之前这人夜里受得冻,也不顾宁清礼反抗,把人抱回了屋内,把人按在炭盆旁烤了片刻才肯作罢。 「清礼,之前是我混蛋,竟让你连煤炭都不够用。」 「从今往后,绝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看了看盆里十足的碳火,宁清礼才反应过来李瑜昨晚竟发现了这些,心里暖洋洋的。伸手从袖口里取出了一支红梅。 「昨夜王爷赠我一支踏雪寻梅,今日我还王爷一支红梅。」 一双明亮的眼睛诚挚地看着李瑜。 李瑜一把拉过宁清礼纤长的手指,将人塞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两口才肯罢休。 蕊黄带人送来了今日的早膳,李瑜和宁清礼并坐在一起用膳。 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瑜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眼神没有片刻从宁清礼身上离开过,扫到宁清礼手的时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清礼,你为何要在廊下作画?」 寻常人家少爷公子都是在书房作画,就算为了追求雅致也不该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廊下作画别有一番风味。」语罢像是害怕被李瑜看出什么一般心虚地垂下眼眸。 「你说谎。」 说完看了旁边的蕊黄一眼 「带我去看看王妃的书房。」 蕊黄不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到了竹懿轩内的书房,推开了房门。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全是灰尘,门框上全是蛛网,看上去已经荒废许久。 跟在他身后宁清礼有些窘迫,低头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王妃住进来时,这书房已经荒废了。王妃在府中也并无权势,就一直没有修缮。」 蕊黄说完便低下了头,旁边一个小丫头却突然站了出来。 「回王爷,不止书房如此就连如今王妃的主卧当时也是这样,都是王妃带着我们一起收拾的。要不这院子根本没法住人…」 蕊黄拉了那丫头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说。 李瑜看着身侧不语的宁清礼,便明白这丫鬟说的就是实情。心里满是怒意和心疼却无处发泄,怨来怨去也只能怨自己当初混蛋。 「你去告诉陈管事限他十日之内把竹懿轩给我重新修葺一遍!」 「是。」 蕊黄领吩咐,便急匆匆的去找陈管事了。 看着身旁之人单薄的身躯,李瑜也不敢再拉着他在雪地里挨冻,攥着人的手就将人带回了内室。 「谢谢你…」 李瑜听着宁清礼跟自己说这种话,心都要碎了。 「以后受了什么委屈都要跟我说,要是被我发现了就要受罚。」 「听到没有?」 第7页 「好…」 不等宁清礼说完,李瑜就欺身压了上来,将人按在门框上好好地亲了个够,直到宁清礼身子软得站不住了才肯罢休。 「先罚你一次。」 「反正竹懿轩这几天也住不了了,你就跟我回栖梧阁住吧。」 「好。」一双桃花眼里是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喜。 旁边的淼淼看不懂这俩人的弯弯绕绕,哒哒哒跑过来扒住宁清礼的裤脚宁清礼低下身将他抱了起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试图隐藏起自己红透的耳根。 「来人,将王妃的东西收拾好送到栖梧阁。」李瑜吩咐一旁的小厮道。 顺手从旁边取了个瓷瓶将那株红梅放了进去,牵过宁清礼的手,拉着他回了自己卧房。 将人安排在西厢房。 陈管事匆匆跑来,招唿了一众丫鬟小厮带到了宁清礼面前。 「从进往后你们便跟在王妃身边侍奉,一定要好好伺候!」 「是。」 李瑜陪着宁清礼见过了这些丫鬟小厮便动身去了禁军营。 第6章 王妃居然喜欢…… 窗外天气渐晴,屋内碳火很足。 宁清礼俯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经书。李瑜走后,他怀着忐忑欣喜的心情接受了如今的情况,到现在才堪堪静下心来读书。 可还没读多少,就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 来人身着粉红外衣,面若桃花,气定神闲的闯进了宁清礼这个王妃的卧房。 宁瑶忽略蕊黄等人的喊叫,命令她身边的丫鬟翠心关上了房门守在屋外。 两步上前,打掉了宁清礼手中的书。跟在李瑜面前小鸟依人的形象完全不同,纤长的指甲狠狠掐住宁清礼下巴,划出一道道血痕。 「宁清礼,你不要以为王爷对你一时心软,便觉你便能凌驾于我之上。」 「说白了,你就是他手里的一个玩意儿,而我才是他厮守一生的良人!」 宁瑶看着宁清礼那副冷清到没有表情的面孔,更加怨恨,破口大骂一声: 「贱人!」 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才肯作罢。 宁清礼眼神空洞的看着宁瑶离去的方向,泪水夺眶而出,原本清冷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了苦痛。 脸上火辣辣的痛比不上心里刺痛的万分之一,他早就清楚他能嫁到王府就是他求之不得的福分,还有什么资格奢求李瑜的爱。 宁清礼瘫坐在踏上,心里的悸动一分一分冷却。 禁军营。 李瑜到禁军营后周见山便领着他看了那批宁瑶派人送进来的掺着火药的棉衣,他亲自监督处理了这批东西。 「李祠居然如此急不可耐,那就还他一份大礼。」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李瑜派人去查了李祠和礼部之间相互勾结的证据,写成奏摺呈到了皇帝面前。 老皇帝可不想将龙椅拱手让人,他这儿子如此急不可耐,他如何能不震怒。 果不其然,奏摺呈上去不到半日,李祠便被罚了半年俸禄,关了禁闭。 听到消息时,李瑜人在军营,周见山兴沖沖的跑进来告诉他 「王爷,那傢伙果然被罚!」 李瑜心情大好,当即起了兴致,想带着自己王妃出去逛街,敲定主意,下一刻便骑马出了军营。 快马骑到王府门前,一路跑到宁清礼门前。害怕将寒气传给他,便强制自己在火盆旁烤了片刻,才将人拥入了怀内。 「清礼,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嗯。」 李瑜听出宁清礼有些闷闷不乐,只当是人在府里闷了太久,从背后抱得人更紧。 「走,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久不出去,在府里都把人闷坏了。」 宁清礼在他怀里微微点了点头,李瑜便兴沖沖的去取披风,和手炉。 取来之后便亲手替人更衣,宁清礼想要拒绝却被人一口回绝。 李瑜见宁清礼头低得很低,一开始只以为他是害羞,却在穿衣时发现了他脸上的红痕。宁清礼察觉到他的目光想要伸手遮掩,却被人抓住了双手。 「这是怎么回事?」李瑜手指轻轻地划过红痕,心里泛起阵阵心疼。 宁清礼不敢抬头看他,怕提起宁瑶的名字,招来更多的责备,于是说 「不小心磕到的。」 「王妃竟当本王如此愚蠢,连这是什么伤都看不出来。」 「说!谁打的。」 宁清礼头低得更低,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自己不过是一个玩意儿罢了,这样的事之前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以他受罚结束,他不想再争,可李瑜为何又死揪着不放呢? 「是宁瑶?」李瑜试着询问,见宁清礼不否认,心里便确定了答案。 「果然是她!……」 李瑜边说边伸手抬起宁清礼的脸想看看这人具体的伤势,却对上了一双泪眼,一瞬间阵脚大乱。 「清礼,你别哭啊,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凶你……别哭了。」 手足无措地替人擦掉泪水,心里只想着怎样让宁瑶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定替你报仇,宁瑶欠你的定让她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宁清礼听着李瑜说这些话,心里有些茫然,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被人强硬地抱进了怀里。 李瑜将人抱坐在腿上,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人擦药。 第8页 「清礼,疼不疼?」 宁清礼对上他满是心疼的双眼,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 「你不罚我?」 李瑜被他问的一懵,擦药的手都停在了半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清礼说得是什么意思,在此之前只要他和宁瑶发生争执,无论对错,最后受罚的一定是他,为此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 「对不起,清礼,对不起……从前都是我不好,从进往后我绝对不让你再受一丝委屈。」 宁清礼听着李瑜的话,心渐渐暖了起来。 李瑜给人细细地上好了药,将人裹进披风里,又塞上了两个暖炉,就连马车里都放上了炭盆,才放心得将人带了出去。 今日恰巧赶上集市,街上摆摊的人很多,李瑜牵着宁清礼走街串巷,一路上买了不少的新奇的玩意,终于哄得宁清礼脸上露出了几分笑颜。 将近午膳十分,二人停在了京城第一酒楼——思江楼前,刚准备进去就在门口碰到了熟人。 怀远王世子李羽书手持摺扇,见他二人,便走上去行礼。 「微臣见过煜王,煜王妃。」 「免礼。」 「好久不见,二位近来可好。」 虽然是对着二人问好,李瑜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再想到之前李羽书在宫宴上替宁清礼辩驳的模样,更加断定二人之间一定有些渊源。 果然,下一秒李羽书,便收起了和气模样,眼神兇狠地撇了一眼李瑜,转头心疼地看着宁清礼脸上的伤。 「希望煜王殿下知道什么是君子不为,宠妾灭妻实在是不知羞耻!」 怕他二人起争端,宁清礼赶忙拉住了李羽书的袖子害怕他跳脚。 回头看向李瑜却发现他神色好像更加不悦。 怕李瑜责怪李羽书就要要跪下替人请罪却被李瑜不由分说的揽进了怀里,带进了酒楼里,只剩下李羽书在原地跳脚。 一进包厢,李瑜便将人放到了软榻上欺身盖住了宁清礼的唇,带着些强硬和克制。 等到无法唿吸,宁清礼将人推开时,看到的却并不是发怒的李瑜,看到的是一谭深水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有些颤抖的嘴唇张了张,说: 「你跟怀远王世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是五年前相识,只能算得上是好友。」 「只是好友?」 「只是好友……」 宁清礼温热的气息拍打在李瑜脸上,听到肯定的回答他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你以后不能拉他袖子!」李瑜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威胁自家王妃,像极了一直控诉主人偏心的狗狗。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宁清礼有些招架不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头说: 「好。」 心里暗暗地想李瑜会不会是吃醋了。可是又觉得不可能,想来想去只把这归作了李瑜的占有欲。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李瑜让小厮去叫来小二,按照宁清礼的口味点了几道温养身子的菜。 饭后督促他喝了药便带着宁清礼回了马车上,恰巧碰到周见山从这经过。 「急匆匆的要去哪?」 「回王爷,城东营的弟兄们要赛马,属下想过去看看。」五大三粗的爷们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李瑜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回头却看见宁清礼清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憧憬。 「你也想去看?」 宁清礼抬头对上他的双眼,怀着忐忑的心情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就一起去看。」 李瑜看着自家王妃那副雀跃的模样,和听见自己答应之后立马明亮的双眸,恨不得立刻飞到城东营来哄宁清礼开心。 马车到达城东营的时候比赛已经过去了一轮,可丝毫不影响宁清礼看得起兴。 李瑜怕冻着他便没带着人去观礼台上,而是将马车停了一个好地方,让人把马车停到了一个好地方,两个人拥着炉火在车上一同看赛马。 相比于宁清礼全心全意地看人赛马,李瑜则是三心二意大部分的时间目光都落在宁清礼身上,看着他这幅全神贯注的模样,心里是又开心又无奈。 「王爷你看这匹马」李瑜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高大威勐,气势凌人,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骑手的骑术实在一般,未能发挥这匹马的全部实力, 不然,凭藉它的实力肯定不止是个第二名。」 说着说着眉头便皱在了一起,面上露出了几分可惜的神色。 李瑜看着平常寡言少语的人,如今却一连串说了一大堆,除了惊讶剩下的便是惊喜,看出了宁清礼的跃跃欲试,便试着询问: 「那清礼要不要骑着它再来赛一局?」 果然,话音刚落,刚才还愁容满面的人一下子如同春风拂面,一双明亮的双眼满是惊喜的看向李瑜。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本王何时骗过你。」 第7章 都怪本王,又害王妃生病了 寒风凌冽,李瑜牵着宁清礼的手走到马场中央,众将士纷纷跪下行礼。 李瑜指了指那匹赤红马看着刚才获胜的将士说:「王妃想要骑这匹马和你再比一次,你可愿意?」 第9页 那将士赶忙低下头,抱拳行礼 「末将愿意。」 说罢便牵着自己的马回到了起跑线上,其余的将士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期待着这场士兵和王妃之间的骑术对决。 宁清礼从李瑜手中抽手,伸手解下披风,李瑜本来想阻拦他解披风。 但想到宁清礼难得向他提出一次请求,便顺了他的意,接过披风抱在了怀里。 宁清礼牵着马匹和那位将士站在一起,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摸了摸赤马的鬃毛安抚它的情绪。 裁判一声令下,两匹烈马同时冲出栅栏,一黑一红,不相上下。 眼看就要到最后一圈,宁清礼调整了姿势,改变了手握缰绳的力度,那匹赤马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勇勐地向前冲去,终于超过了黑马,第一个冲过了重点线。 观礼台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称赞声,李瑜看着自己王妃潇洒快意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喜欢。 可马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任由宁清礼如何拉扯它都没有一丝停下的痕迹,发了疯一样向前冲去,只能紧紧握住缰绳才堪堪避免被它甩下去。 赤马越来越不受控,暴躁地想将宁清礼甩下去 「保护王妃!快!快让那匹马停下来!」周见山着急地大喊。 紧闭双眼,宁清礼尽力调整了一个姿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 下一秒身体腾空,可等待他的却不是透骨的疼痛而是温暖的身躯。 「王爷…」 睁眼便对上了李瑜满是担忧的双眼,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再听到身下之人的痛唿后却一动也不敢动。 「嘶…」 「来人,仔细查探这匹马。」 说完安抚地摸了摸宁清礼的头,踉跄的站起来进了营帐。 医师为李瑜包扎伤口宁清礼就满是愧疚的守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瑜背后和手臂上的伤口。 李瑜看着宁清礼这满脸的担忧,就连伤口都觉得没有那么痛了,便起了心思想逗一逗他,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紧皱眉头。 「嘶…好疼。」 果然那如玉的人儿便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小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手指不安地捏着李瑜的手臂。 「…都怪我没用…害你受这么严重的伤。」 说完连眼泪都好似要立刻流出来,李瑜哪敢惹他这样伤心,一见逗狠了便立马哄人。 「不是!不怪你清礼,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受得伤」 「而且这些小伤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说完怕宁清礼不放心还给人抡了两下胳膊。 老医师听着他们向来以嗜杀成名的王爷如今这样哄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一刻也不敢多待,包好伤口就想赶忙离开,生怕再多听两句,脑袋就会腻得搬家。 「报!末将在马匹口鼻里发现了此物。」 周见山急匆匆走进帐中,手里拿纸包了两颗黑色药丸。 李瑜示意他将此物教给医师查看,老医师仔细查看了一番,皱起鼻子认真嗅了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李瑜说。 「回王爷,此物名叫乌衣丸,平常没有什么问题, 但若是和檀潭香混合便会发出一种奇异气味,马匹闻到此物便会发疯,不受控制。」 「这马从哪来的?」 「回王爷,这马是今年七月太子派人送来的,本来是送给您的, 您向来不收太子的东西,却看这匹马不错,便赏给了手下有功的兄弟。」 语罢便低下了头不敢看李瑜脸上震怒的表情。 「看来李祠还真是巴不得我死啊。」 军中用檀潭香的只他一人,今日马匹之所以发疯估计也是因为宁清礼身上沾了他的气味。看着这人惊魂未定的样子居然也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心里对宁清礼的心疼又添了几分,想回头再看看他,肩膀上却突然一沉,再看向宁清礼时,却发现他早已昏死。 「清礼!你怎么了清礼。」 医师赶忙上前查看,诊脉结束后,对李瑜说: 「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体有寒症,这才晕了过去,只要好好修养不久便可醒来。」 听到医师这样说,李瑜才堪堪放松下来,随即吩咐周见山道: 「你带几个人,去城外右相的私宅把他的私带出来。不必遮掩,让右相知道是本王派人做的。」 「是。」 是时候再给太子送一份礼了,之前送得那份估计是不够隆重。 右相膝下无子,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便只有这一个私生子,所以将人养在了别院好生保护。如今李瑜既然要绑这个私生子,为得就是逼右相背叛李祠,投诚于他。 李瑜常年在外征战,向来比不上李祠在朝中的势力。如今他重来一世,李祠在他身上加注过的痛苦,他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安排完这些,李瑜便将宁清礼抱上了马车回了王府,抱着他好好休息了片刻。 等宁清礼在醒来已经是戌时了,李瑜见怀里人醒了,立即叫青荷去传了晚膳。 「王爷…我睡了多久。」 宁清礼看着李瑜有些疲惫的神色,又想到他白日为救自己受得伤,心里不由的心疼。 他不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吧? 「没有很久,既然醒了,便起来吃饭吧。」 第10页 宁清礼抬头看了一样窗外,估计自己大概昏睡了三四个时辰。 虽然是在屋内,可李瑜依然担心宁清礼受凉,特地让人又加了两个火盆才罢休。 坐在桌前,想着自己四面楚歌的境况,今日甚至还连累了宁清礼受了惊吓。 心中积满了愧疚和不快,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没有动筷的心情。 宁清礼坐他身旁,见李瑜不动还以为是他胳膊受了伤不方便行动,于是便自告奋勇地夹了一块豆腐递到了李瑜面前。 李瑜看着面前白嫩的豆腐,心里一颤,又看向一旁可人的人,原本的愤懑一扫而空,张嘴咬下了那块豆腐细细品味。 宁清礼看着李瑜享受的表情,不禁红了耳根。 好像李瑜吃的不是豆腐,而是什么别的东西。 就这样宁清礼像是得到了李瑜的默许,餵他吃完了这顿饭。李瑜也乐得自在,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可宁清礼却没有李瑜那么开心,吃完饭便揪着袖口满是愧疚地说: 「王爷对不起,要不是我吵着骑马,你就不会受这样的伤…」 看着宁清礼又要跟自己道歉,李瑜心里一抽,赶忙把人抱进了自己怀里,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清礼,这不怪你,是太子要害我。」 李瑜见宁清礼又要接着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嘴,害怕从这里边再听到什么戳自己心的话。 直到唿吸错乱,才松开了宁清礼,却又觉得这人体温升高得不正常,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宁清礼烫得厉害。 「清礼,你怎么样?」 李瑜晃了晃宁清礼想让他清醒一些,可宁清礼却只是依照本能往他怀里钻。 心道不好,想到他的寒症,心里更加焦急,立刻让青荷去请了太医。 太医赶来替他把了脉,原来是今日受了寒加上本来就有的病根这才发热,又开了几服药。 同时百般叮嘱李瑜以后切记不可让宁清礼再受寒,不然病根难除,身子只会越来越虚。 听到这些,李瑜心里更加愧疚,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将宁清礼的身子养好,双眼满满的都是担忧。 煮好的药被人送了进来,李瑜亲手接过药,将宁清礼抱进自己怀里,语气轻柔的哄人 「清礼,来喝药了。」 趁着怀里人不备,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勺药进去。 宁清礼晕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往嘴里灌了一口腥苦的药,下意识地吐了出来。 李瑜见他难得耍性子,心里又欣喜又无奈。只好将换了个坐姿,和他面对面坐着。 看着他粉嫩的双颊,和迷离的眼神,李瑜压下一股邪火。 大口含了一口药,便覆上了宁清礼的双唇,利用灵活的舌头将苦涩的药汁尽数送进了宁清礼的喉咙。 宁清礼被他亲得眼角都挂上了泪珠,可李瑜却没停下,直到最后一口餵完,才依依不捨地离开了他的双唇。 「坏人…」 宁清礼虽然脑子不清醒,直觉却告诉自己此时定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哈哈…我就是坏人,是你这一辈子都逃不掉的坏人。」 李瑜被宁清礼这句话逗笑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苦涩。 他不会让宁清礼从他身边离开,就算是被他当成坏人也不会放他走,心底的欲望像是一头野兽,化作了一个温柔而霸道的吻覆上了宁清礼的双唇。 亲完却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这样不仅于事无济反而还会让宁清礼受惊。 看着宁清礼眼含泪水的样子,李瑜眼神暗了暗却只说出一句。 「对不起。」 这是他说的第无数次对不起了,说完心里却更加郁闷,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紧紧抱住了。 第8章 本王将宁瑶赶走了 抬头看到宁清礼一张脆弱的小脸上满是倔强,李瑜心里软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以后再也不能让你骑马了。」 就这一次就够让人担心的了。 语音刚落,宁清礼的小脸就皱成一团,好像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说: 「不…不行。」 李瑜听他这样说哪里还敢反抗,赶紧软下声音哄人。 「本王刚才是胡说的。」 「等你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去骑马。」 「好。」 喝完药发了汗,宁清礼迷迷煳煳地抱着李瑜睡了过去。 第二日宁清礼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冰冷的床榻,李瑜已经出门上朝了。 蕊黄听到房内的动静进来伺候了他更衣,随后又传了早膳。 「今日天气不错。」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打在地上,宁清礼怔怔地看了片刻,才恍然发现,自己不是在竹懿轩,而是在栖梧阁。 这才几日,便进了李瑜糖衣毒药的陷阱。 「是啊公子,今日可是难得的晴天。」 「等会用完早膳,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用过早膳,一主一仆两人踏雪在偌大的王府里散步。宁清礼正看着花园里的红梅出神,却突然被不远处传来的嘈杂生打断。 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宁瑶身后带着几个奴僕提着不少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要搬家。 「这是怎么回事?」宁清礼轻声问蕊黄。 第11页 蕊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抬头看见宁瑶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宁清礼也没心思看红梅了,昨日挨得那一巴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拉着蕊黄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料恰恰被宁瑶挡住了去路。 「妾身给王妃请安。」 宁清礼被她这反常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 「免礼。」 本以为宁瑶会和往日一样免不了找他麻烦,可这次却直接了当的转身离开,仿佛就只是单纯的从他面前经过。 被宁瑶这样一搅宁清礼也没心情散步了,带着满腹的疑惑准备回房,走在路上也不免思考根本没认真看脚下的路,就连李瑜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也不知道。 「嘶…」 额头直直地撞在了李瑜的胸腔上。 李瑜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心里十分开心,又好奇这人到底再想什么就连走路都不好好走。 「在想什么?」 李瑜轻笑一声,抚上了宁清礼的耳鬓。 宁清礼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跟李瑜扯开距离,匆忙行了一礼。 却不料李瑜笑得更加开心了,宁清礼被他笑得恼了,又不想承认,只能低着头避免和他对视。 见人不答,李瑜知道他面子薄,定是被自己逗得狠了,又担心他的身体干脆先将人拉进了屋内。 「我们先回房,回去了再说,外边冷。」 李瑜将人逮带到了软榻前,宁清礼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才说: 「桃栾亭…也年久失修了?」 刚问出口,宁清礼就后悔了。 宁瑶住的桃栾亭是王府里数一数二的骄奢之地,自己为了知道宁瑶今日行为反常的原因,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真是愚蠢至极。 李瑜一定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吧。 宁清礼不敢抬头看李瑜,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完全跟他想像得相反。 李瑜一脸温柔地看着宁清礼头顶说: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 宁清礼依旧不敢抬头,只想着破罐子破摔,将这个话题就此终止,却不料下一秒就被人温柔地抬起了下巴被迫和李瑜对视。 「你今日见到宁瑶了?」 下巴被人捏着,宁清礼只能发出一个鼻音。 「嗯。」 「是我让她搬出去的。」 话音刚落,宁清礼的眼睛立马瞪得熘圆,一双眸子里满是震惊。 「再有几日便是宁国侯夫人的寿诞,我让她回宁国侯府陪着那老东西了。」 为什么? 还没等宁清礼问出口,李瑜就接着道: 「你想问为什么?」宁清礼点了点头。 「因为我不想她留在府中欺负你。」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宁清礼的耳边炸开,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徒留下一地震惊。 李瑜得意地亲了亲宁清礼的嘴角,一下不够又亲了一下。 好半天宁清礼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却迟迟不敢相信李瑜竟然为了他将宁瑶遣回了宁国侯府。 好不容易回过神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卧房了,而是被李瑜拉到了他的书房。 李瑜正坐在堂中批公文,而宁瑶则被他安排湳疯在了一旁的软榻上,面前还摆了一个大火盆。 心里说不欢喜是假的,可欢喜过后却是无尽的惶恐,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已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李瑜为他这样做。 也许宁瑶回侯府只是她自己想回去呢,李瑜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哄自己好玩罢了,又何必当真呢。 可宁国侯夫人的寿礼却不能耽搁,宁清礼算了一下还剩三天,心里便开始计较应送些什么礼物好。 宁国侯重妾灭妻,宁清礼自年幼丧母之后,他嫡子的身份便名存实亡了,等到宁国侯将如今的宁国侯夫人,原先的赵姨娘扶为妻室之后。 他在府中过得便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可嫡母终究是嫡母,就算他心里有百般的怨恨却也不得不隐忍下来,做些表面功夫来堵旁人的嘴。 李瑜在这里批公文,心思却止不住的跑到了宁清礼的身上,看着宁清礼来回变换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好奇他究竟在想什么。 心里想着,身体也是这样做的,直接走到了宁清礼的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他。 「在想什么,这么苦恼?」 宁清礼被李瑜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他不是在批公文嘛?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嫡母的寿辰将近,我在想送她什么礼物好。」 李瑜想到宁清礼之前在宁国侯府中的遭遇,一半都出自这个所为的嫡母之手,心里就只剩下了仇恨。 恨不得直接将人杀了给自家王妃报仇,怎么还会想给她送什么礼物。 「王府库里东西多得是,随便选几件送过去就是,何必苦恼。」 说罢不等宁清礼同意,直接对着门外吩咐道: 「青荷你去库中挑几件东西给宁国侯夫人当寿礼,再让人以王妃的名义送到宁国侯府。」 「是。」 青荷听完吩咐就离开了,只剩下宁清礼一个将没来得及出口的拒绝又咽了下去。 三日后,宁国侯夫人寿宴。 李瑜今日去了禁军营,府中只留下了宁清礼一人,按理说宁国侯府没人欢迎宁清礼回去参加这个宴会,可今日却偏偏送了帖子来请宁清礼前去赴宴。 第12页 宁清礼看着眼前宁国侯的小厮,知道此行必不简单,可又不能枉顾人伦,犹豫几分还是坐上了去宁国侯府的马车。 马车停在中门,蕊黄扶着宁清礼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府邸,宁清礼心中只有痛苦和压抑。 刚准备往里走,一个有些肥胖的婆子便迎了出来,笑得十分谄媚说: 「哎呦,王妃,老奴来迎你进去。」 来人是孙婆婆,是赵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奴婢也是宁瑶的奶妈,这样一个往日里对宁清礼向来是冷眼相待的一个人,如今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实在是事出有妖。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孙婆婆大力扯了进去,旁边的侍从见状无一人阻拦,只有蕊黄跟在身后唿喊,却也无济于事。 孙婆婆一路拉着宁清礼过了前堂,直接进了内院——府内接待女眷的地方。 「王妃是侯府公子,怎可与女眷同坐!?」 「王妃就是王妃,若是与男子同坐且不是丢了皇家颜面!」 宁清礼知道他们摆明了是要折辱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委屈,但求赶紧熬过宴会。 一进内院,无数探究的目光落到了宁清礼身上,四周的宾客有人嘲笑,有人不齿。 宁瑶坐在赵夫人身侧一副得意的样子,而赵夫人则装出了一副嫡母该有的大度,带着假意关心的语气开口。 「大少爷,怎么来了内院,这可是女眷待得地方啊……」 话说到一半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颇难为情的说: 「哦,我倒是忘了,如今您已是王妃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都骚动了起来,有人直接放肆大笑,有人则掩面私语。 宁清礼站在这里像是供人玩乐的玩意儿,没有一丝尊严可言,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他没有反驳,只是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蕊黄跟在他伸手气的都要把手指捏碎了除却开始的刁难,宴席之上还算风平浪静,除了他被人缠着灌了不少的酒。 招待女宾用的一般都是果酒,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喝醉,可不知为何他才喝了几杯就感觉头脑有些不清醒。 这时一位女宾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宴席表面的平静,那位夫人估计是喝得有些醉了,居然当着宁瑶和赵夫人的面说: 「赵夫人母女俩这样针对煜王妃,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女儿只能给煜王做个妾嘛。」 第9章 本王的王妃被人…… 声音不大却让厅内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位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赶忙向着赵夫人请罪,离开了宴席。 只剩下宁瑶他们母女坐在堂上脸上挂着精彩的表情。 宁清礼坐在席中也是进退两难,那种眩晕的感也越来越严重,便借着身体不适退出了宴席,想赶紧回王府。 略带狼狈的逃离了宴席,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宁瑶也离开了。 蕊黄服着宁清礼向门口走去,宁清礼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脚步轻浮到快要走不成路。 可路过一个厢房时他却忽然听到了有人谈话的声音,强烈的直觉让他忍着不适噤声附耳在门上里边传来了一个女子和男子的谈话声音。 「……将此物……煜王……」 「……毒发……」 有人要害王爷! 宁清礼听到这里心下大骇,一不小心撞动了木门。 「是谁!」 里边的人听到响动向外追来,宁清礼赶忙逃跑,突然眼前一黑就跌倒在了台阶上。 蕊黄赶忙扶他,再想起身,门却已经打开了。 是宁瑶!宁瑶要害王爷! 「好啊,居然是你,我正愁找不到你呢。」 宁瑶推开门向宁清礼走来,刚才与她谈话的男子也一同走到了他面前。 宁国侯,宁清礼的父亲。 宁瑶蹲下来,细长的手指掐住了宁清礼的下巴,脸上满是不甘与厌恶。 「李瑜那狗东西到底喜欢上你这个贱人什么!」 蕊黄冲过来想要护在宁清礼身前,却被宁瑶一把推到在地。 「狗奴才,真是烦人,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扔到柴房。」 宁清礼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想要阻止宁瑶 「不…不行!」 却只换来了宁瑶的一声嬉笑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在意别人?」 说完对上宁清礼震惊的表情,眼里的得意更甚。 「我给你下了药……接下来你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玩物了。」 说罢将宁清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宁清礼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宁远——他名义上的父亲,却只得到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宁清礼感觉有人将他绑了起来带上了马车。 李瑜正在禁军营练兵,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周见山打断了训练,就要发怒,却看见了周见山旁边带了一个丫头。 「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在街上被这丫头拦住。」 「她嘴里一直喊着救人,其他的什么也不说,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她带来见您了。」 李瑜顿了顿带着周见山和那个小丫头进了帐中。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李瑜淡淡的看着那个小丫头,只见她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李瑜十分熟悉的脸。 第13页 「蕊黄!?」 「你怎么在这,王妃呢!」 蕊黄听到王爷的声音,忍了一路的眼泪倾泻而下。 「王爷!您快去救救王妃吧,王妃在宁国侯府里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瑜焦急地问。 「回王爷,王妃去宁国侯府参加赵夫人的寿宴,奴婢陪王妃退席的时候撞见了侧妃,然后她便把王妃绑了起来。」 蕊黄虽然急躁却没忘记略过王妃偷听的事。 「再之后,奴婢就被人扔到柴房了。」 「不清楚侧妃到底对王妃做了什么……」 李瑜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此刻就将宁瑶千刀万剐。 「周见山,你带一队人跟我去宁国侯府救人。」 说罢直直地冲出了营帐。 「吁——」 驾马停在宁国侯府门前。守门的家丁急忙跑来行礼,还没抬头就被黑甲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见山守在门外,李瑜直直闯进了侯府,还没走两步就被宁瑶拦住了去路。 她笑得妩媚,活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王爷万安,何事这样着急,小心累坏了身子。」 「王妃在哪?」语气里满是威胁和急躁,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王妃早早就离席了,想必已经回到王府了,王爷何苦来此处寻……」 「让开!」 李瑜懒得同她费事,直接让甲兵将她带到了一旁,若不是要留着她用来对付太子,早在她出来挡路的那一刻就会被李瑜一刀砍死。 「给本王搜!」 一声令下,无数的甲兵涌入宁国侯府。 「哎呦,王爷您这是作甚啊,回头让皇上知道了,您可免不了一顿罚啊。」 李瑜淡淡抬眸看向来人宁国侯宁远,事到如今居然还想着用皇帝来压他。 「宁国侯府私自绑架王妃又该当何罪!?」 宁远被他吓得一颤,又很快恢復原状,摆出一副圆滑的样子,拱拱手说: 「王爷何出此意啊。」 懒得同他废话,再多浪费一分宁清礼就多一分的危险。 锵—— 长剑出鞘直直地架在了宁远的脖子上。 「说!王妃现在在哪?」 宁远没想到他会如此,一张鼠脸上满是惊慌,抱着头就要逃跑,李瑜直接将他抓到身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剑刃再近一分,在宁远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说!我说……」 「他,他已经被人送到满香楼了,如今怕是已经被人……」 「你给他下、药了!?」李瑜震怒 「嗯……」 「啊!」 李瑜将宁远狠狠地踹倒在地,又挥剑砍掉了他一根手指。急匆湳疯匆的冲出侯府,骑马冲去了满香楼。 提着沾满鲜血的剑,李瑜直接冲进了满香楼。 嬉戏的宾客见他充满杀气的闯进来,都赶忙躲到了一旁,一时间大厅里乱做一团。 「宁国侯府送来的人在哪!?」李瑜从旁边扯过一个人问。 那人被他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指向楼上的一个房间。 「在…在上面。」 李瑜将那人随手丢到一旁,快步冲到了刚才指的那个房间,一脚踹开房门。 塌上之人听到有人进来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可惜四肢都被绑在了床上,任他这样动也依旧是以一种屈辱地姿势躺在床上。 李瑜看着红纱帐里的人,心里又心疼又忐忑,明明来时来得那样快,如今双腿却像是被人灌满了铅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 颤抖着掀开红帐,再看清宁清礼的那一刻,李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被人换上了闺中调情用的衣服,身上却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幸好我没来晚。」 鬼知道他在来的路上一想到宁清礼此时已经可能被人折辱了恨意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恨不得立刻杀了宁国侯府所有的人来为宁清礼报仇。 替人解开了绳子,手指轻轻地抚摸过这些被勒出的红痕,心里住不住的心疼。 塌上的人感受到他的气息不安分地扭动着,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李瑜知道他此时一定痛苦到了极致,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地用吻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 宁清礼却好像并不满足于此,舌尖紧紧的缠住李瑜不肯让他离开,身体在李瑜的身上不安分的蹭着。 李瑜狠心将人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却又被他缠上了脖颈。 「你想要嘛?」 「好难受……我要……」 身下的人焦躁的扭动着,哽咽的声线不断的向李瑜乞求。 李瑜俯身吻上他的唇瓣,尽量轻柔的照顾着宁清礼的情绪。 他们今生第一次圆房居然是发生在这种时候,李瑜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愧疚。 一夜春宵。 做完之后宁清礼便劳累得昏睡了过去,李瑜却十分清醒的盯着他的睡颜,手指轻抚过宁清礼的眉眼,心里计算着如何让宁国侯府付出代价。 昨日他虽动用了私兵,但归根结底是宁国侯有错在先,父皇那边暂时不用担心。这也意味着他不能在朝堂上揭发宁国侯的罪行。 不过……他不是喜欢下、药嘛,也自己尝尝这种滋味吧。 第14页 吹了一声口哨,窗外飞来一只信鸽,李瑜将信纸绑好说: 「送到太医院江怀的手里。」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看向塌里宁清礼身上被自己弄出的痕迹。又心疼又甘之若饴,不禁骂了自己一句畜生。起身替人出去买药了。 宁清礼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有他一个人,身后的痛意和身上的痕迹无不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呆愣在原地闭着眼不敢看自己和房内糜乱的迹象,心里只剩下了无边的绝望。 他是李瑜的王妃,如今却与别的男子同房,别说是李瑜就是皇家也绝不可能留他。 泪水顺着面颊划下,与其被人指责谩骂,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手指颤抖着拿过一旁的匕首,狠下心就要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李瑜买药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想都来不及想就冲上去握住了那柄匕首。 手掌被刺破的痛感使得他的双眼染上了猩红的血气,一双眼里满是后怕。 「你干什么!」 说着便将那把匕首丢到了地上。 「王爷……」 宁清礼看着李瑜,心里的绝望更深一层,原本只要偷偷去死,如今却要遭受这个人的折辱和满骂。 宁清礼拖着身子缩到床角里来抵制李瑜的靠近。 第10章 王妃以为自己被…… 李瑜一进门就看见宁清礼拿着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赶忙上前打掉了他手里的刀,就连现在都还在后怕,所以说话的语气格外轻柔。 「怎么了清礼。」 宁清礼一双泪眼逃避着李瑜的视线,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好像十分害怕他。 「对不起,对不起……」 李瑜见他这样不敢轻易靠近,只能轻声的安抚他。 「清礼,是不是很疼?」将手里的瓷瓶递到了宁清礼面前说:「我给你买了药。」 宁清礼却好像被这句话烫到一样,身体抖得更加厉害,李瑜以为宁清礼是疼的厉害,俯身挨到了他身边。 「来,我给你涂药……」 啪—— 药瓶被宁清礼打到了地上,李瑜看着他缩回去的通红的手心里又多出了几分心疼,而宁清礼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双泪眼直勾勾地盯着李瑜。 宁清礼原以为等待他的会是李瑜的雷霆震怒,却没想到是李瑜的温柔,心里的愧疚和委屈被无限放大,颤抖着嘴唇,说: 「对不起……,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王妃。」而是皇室口中不知羞耻的荡妇,他昨夜在青楼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已经被宁家人散播了出去,一旦传进皇宫,那就绝对不是死可以解决的。 宁清礼苦苦的拉着李瑜的袖子哀求。 「王爷…你放开我……」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砸在李瑜的手背。 听着宁清礼断断续续的话和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李瑜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昨日他与宁清礼欢好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今早醒来自己又不在身边,多半是以为…… 抬头看着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人儿,李瑜赶忙将人抱进怀里,打消宁清礼的胡思乱想。 「对不起……清礼。」 「是我疏忽了,昨晚的不是别人,是我。」 生怕宁清礼不信他的话,一双凤眼里满是毋庸置疑。 「都怪我,早上醒来没陪在你身边,才害的你胡思乱想。」 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安抚,宁清礼听到这些话,一时也忘了挣扎,内心生出得悸动刺激着他去确定一个渺茫的希望。 「果真如此?」宁清礼哽咽的说。 「果真如此。」 「你没骗我?」堪堪止住眼泪的双眼,带着几分威胁盯着李瑜。 「没有。」李瑜看着宁清礼的眼睛认真的说。 说完便低头含住了他宁清礼的唇瓣,经过昨天一夜,宁清礼的身子早就较软的不成样子,被李瑜这样挑逗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春水倒在了他怀里。 李瑜察觉到他的变化,留给了他片刻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发起了第二次进攻,直到人彻底瘫软在他怀里才肯罢休。 刚才的恐慌在李瑜充满柔情和温柔的眼神里渐渐消失,身体已经不受宁清礼自己控制,脑袋停止了思考。 隐约回想起昨夜两人之间的纠缠,宁清礼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李瑜依然不放过他,舌尖划过宁清礼脸庞的每一寸,安抚着他的情绪,等人安稳下来了,便下床取了刚才打掉的药瓶。 「清礼,我给你上些药。」 宁清礼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心里羞愤,便想从李瑜的手里抢过药,却被李瑜一把抓住压在了身下,手指蘸取药膏轻轻的在宁清礼身上擦过,冰凉的触感在身上划过,从脖颈,到胸前,再到小腹,再往下…… 「我自己来!」宁清礼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一把抓住李瑜想要继续向下的手,急切的说。 李瑜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害羞了?」说完还故意向下探了探,逗了逗羞愤难当的人。 宁清礼没有说话,红晕从耳后延申到两颊,手指紧紧的捏着李瑜的手,生怕他再往下。 「我们连那种事都做过了。」李瑜低下头俯到宁清礼耳边说「我只是为你上药,没什么好害羞的。」 「更何况,我们是夫妻,这些本就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 第15页 夫妻…… 他居然相同我做夫妻吗?宁清礼在心里暗暗地想,心里又惊异又惊喜。 察觉到按着自己手的力气松了松,李瑜便顺势划了下去,轻轻地揉了几下。 「乖,把药擦匀,要不然你会难受。」 李瑜一边轻声安抚着宁清礼,一边认真细心的替人将药擦好。 给人擦完了药,李瑜又陪着人吃完了早膳,让人驾马车陪着宁清礼回了王府。 一路上都将人狠狠地抱在怀里,生怕一个不眨眼人就没了。 宁清礼被人抱在怀里,身体的倦意向他袭来,本来还不安分的紧紧抓着人的袖子,慢慢的就在李瑜怀里睡熟了。 再醒来时,宁清礼正被李瑜抱着向栖梧阁走去,挣扎了两下焦急地说: 「快放我下来,这样不合规矩。」 哪有王爷伺候王妃的道理。 「别动。」 李瑜将怀里的人紧了紧,恐吓着怀里的人不敢再动。 刚走出没没两步,就迎面撞上了满脸笑容,碎步走来的陈管事陈立。 见有人来,宁清礼便挣扎地更厉害,李瑜怕将人摔着,无奈将人放了下来,看向陈立的眼神变成了怨恨。 宁清礼被他抱得羞愧难当,又被旁人撞见,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可李瑜偏不如他的意思,好不容易将人放下了,又将人一把搂进怀里,紧紧箍住。 这下宁清礼想逃也不能逃了。 「哎呦,王爷王妃万安。」 「小的已经按照吩咐将竹懿轩重新修葺了一边,正等着王爷王妃过去查看呢!」 说完露出一脸谄媚呲着牙向李瑜邀功。 本王不知道修葺楼阁需要多长时间,用得到你来说? 刚要拒绝,却听到自家王妃的声音。 "好,那便去看看吧。" 说完也不顾身旁的李瑜自顾自的向前走去,他已经在栖梧阁住了不少的时日了,再住下去不免要惹得李瑜厌烦,还不如尽早搬出去。 陈管事看着王妃向前走也不敢妄动,看向王爷,只见王爷甩了甩袖子跟上了王妃。 陈立赶忙追了上去,却被王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由胆寒。 李瑜本来想拖着竹懿轩的事好留宁清礼再在他房里多住几日,最好是一直也别回去,可今天就被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戳破了,实在可恨。 一进竹懿轩的门,就看见一个身影赶忙跑了过来。 「蕊黄给王爷王妃请安。」脸上挂满了泪水。 「蕊黄,你没事吧?」宁清礼上前一步将人扶了起来,言语里也是止不住的激动。 「奴婢没事,昨日多亏了王爷。」说完便看向了李瑜。 宁清礼顺着蕊黄的目光也看向了李瑜,李瑜正昂首挺立,外表看起来骄矜尊贵,内里其实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等着自己心上人的夸奖。 可宁清礼却故意不遂他的意,俯身行礼道: 「王爷今日还要处理公文,就先请回吧。」 说完也不管李瑜的反应,丢下他一人走进了屋内关上房门,趴在窗边等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了,才敢出门。 李瑜前脚刚走,后脚宁清礼就进了李瑜给他修的书房,推开门才看的第一眼,就止不住地欢喜。 蕊黄跟在他身后心里看的真切,便打趣他说道: 「看来王妃很喜欢王爷让人修的这间书房。」 宁清礼被她戳中心思,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回眸淡淡地瞪了她一眼。 蕊黄被他一瞪便低下了头,扬起的嘴角却迟迟消不下去。 李瑜知道宁清现在害羞的厉害,被人赶出去了也不恼,但心里还是不快,散发一身的寒气,害的跟在他身旁的陈立都不敢靠他太近,一个劲得往后退。 陈立知道王爷被王妃赶了出来,心里必定不快,也不敢上去邀功,以为站在一旁尽力隐藏自己便能相安无事。 可没想到王爷却突然扭过头来对他说 「下次再修葺竹懿轩,不能再修得这么快。」 李瑜说完就走了,留下陈立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到底是看重王妃还是不看重王妃啊?」 说看重吧连修葺一个住处都不让下人尽力去办,说不看重吧被人赶出来就满脸的不愿。 李瑜回到自己的卧房,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宁瑶跪在他的门口,心里生出一股厌恶,准备直接无视宁瑶直接回房。 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拽住了裤脚。 「王爷……妾身知错了。」 李瑜没心思看她这副虚假的样子,直接抽身进门关上了门外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妾身父亲所伪,妾身当时也不知情。」 「实在是没想到家父竟做出这样违背天理的事情啊……」 宁瑶跪在门外哭喊,不停的磕头。李瑜对此视若无睹,对樑上的影卫说: 「告诉她说,本王已经歇下了,让她小点声。」 「她要是说了什么话,你替本王记下来。」 如今宁瑶肯定已经察觉到李瑜对她的宠意逐渐减少,她要是想继续替太子办事就必须再次取得李瑜的信任。 她如今跪在门外,八成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所以李瑜倒想知道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影卫听罢,从樑上跳下,开门出去。 不到片刻,李瑜就听不到门外的喊叫声了。 第16页 第11章 本王不允许王妃自轻自贱! 李瑜走后,宁清礼将蕊黄叫到了书房,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昨日王爷是如何找到我的?」 昨日他被自己的妹妹和父亲下了药,意识弥留之际被人绑上了马车,昏死过去之前也奢望过李瑜来救他。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奢望居然成真了。 「回王妃,昨日奴婢趁着他们守卫不备逃出了侯府,找到了王爷。」 「王爷听说之后,立刻带兵将侯府围了起来。」蕊黄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欣喜。 「他居然带兵围了侯府!?」宁清礼满是震惊「他怎么如此……不明智。」 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免不了一顿罚。 只是为了救一个往日厌恶无比的王妃,何苦做到这种地步? 想到今日早晨李瑜害怕伤到自己委屈讨好的模样,和他为救自己做出的牺牲,宁清礼的心里既酸涩又甜蜜。 手指无无意识的在宣纸上摩挲,眼神撇到一旁紧关着的房门。 ……下毒…… ——!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日他在宁国侯府听到的话。 宁瑶居然要给李瑜下毒,是受宁远的指使吗。 手心不断溢出冷汗,不论如何在此事确定之前他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宁清礼还不能确定李瑜会百分百的相信自己。 于是便打算先小心提防宁瑶,然后再尽快调查。 「蕊黄,你去将青荷喊过来。」为了避免惹人起疑又加了一句「就说,我有东西要送给王爷,让她过来取。」 蕊黄听完便去喊青荷了。 只剩下宁清礼一个人留在书房,身后还隐约传来刺痛感,时刻提醒着昨晚他和李瑜之间发生了什么。 想起母亲儿时对他的反覆叮嘱。 「阿遥你将来若与男子同房,事后一定要吃下这个药。」 依着记忆,宁清礼翻出了那瓶药,掀开瓶盖扑鼻的清香迎面而来,宁清礼想了想还是捏了一粒药塞进了嘴里。 母亲虽没有告诉他缘由,但直觉告诉他,必须吃下这种药。 蕊黄到栖梧阁的时候,宁瑶正跪在门外受罚,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卫监视她。 想到往日宁瑶对自家王妃的处处刁难,蕊黄心里不由的大快,却也不敢惹是生非,直接绕过宁瑶喊走了正在收拾王爷书房的青荷。 青荷跟在蕊黄身后,一个劲的问王妃给王爷准备了什么东西,蕊黄低着头不答,只是拉着她往前走。 身后卧房里的李瑜听这两个小丫头说话听得心痒痒。 阿遥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吗,可下意识的又觉得奇怪,明明只需蕊黄送过来就行,为何现在要把青荷喊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瑜将影卫喊了进来,让他复述宁瑶在门外说得话。 「她说要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禁军营的将士门做棉衣,以此来给宁远赎罪?」 「是。」 「呵——」 一样的招数还想用第二次,真当他李瑜是傻子嘛。 「跟她说本王同意了,让她直接将棉衣送到城东禁军营。」顿了顿又说:「让她回去吧,别在外边跪着了。」 本王看见她心烦。 昨日他带兵将侯府围起来的事确实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宫里也派了人来问。 估计借给宁远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将事情捅出去,所以宫里只是派人来问了问,李瑜给了他们一个让宁国侯帮忙练兵的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可京城里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李瑜在撒谎,哪有练兵将人家府上闹得鸡犬不宁的。 打发走了宫里来得人,李瑜便去了竹懿轩。并没有派人通报,本来想着给宁清礼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正撞上宁清礼跟青荷说话,见到他来又急忙分开。 李瑜狐疑的看了青荷一眼,青荷故意躲避他的目光,上前行礼。 「王爷万安。」 李瑜转过头拉起了正要行礼的宁清礼,说: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本王来陪王妃用膳。」说着就将人拉到了软榻前。 身后的青荷利索的出去传膳,说白了就是害怕被李瑜看出端倪出去躲人。 毕竟王妃让她做的可是监视王爷和侧妃之间的来往,要是被王爷发现了,搞不好会小命不保的。 这边宁清礼正惊讶李瑜怎么会突然前来,心里祈祷希望他并没有听见自己跟青荷说得话。 「听说清礼给本王准备了礼物,特地让青荷来取。」 「不知清礼给本王准备了什么礼物?」 眼神虽然充满柔情可宁清礼却生生在他眼里看出了审视。 「我想给王爷画一幅画,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所以特地叫了青荷来」 宁清礼梗着脖子尽力避免自己逃避李瑜的眼神来显得自己没那么心虚。 他也没想到李瑜会突然出现,只能临时编了一个藉口,希望他不要再深究。 李瑜看着宁清礼这副自以为装的很好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觉得可爱,知道画的事是编的,可还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是嘛?那等会儿用完膳清礼一定要让本王看看那幅画。」 身旁的人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手指紧张的攥在一起,硬着头皮说: 「画……还没画好,等我画好了给你送过去。」 第17页 「好。」 李瑜被他这样子逗得开心,却更加疑惑宁清礼到底满了他什么事。 捏住宁清礼的手将人带到了桌前,桌上刚刚摆上了晚膳。 蕊黄想上前伺候,却被李瑜打发了出去,他亲自给宁清礼盛了一碗汤,又送到他的面前,恨不得亲手餵人喝汤。 宁清礼接过那碗汤,却突然看见了李瑜手背上居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一时失了分寸直接抓住了李瑜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里满是关心。 李瑜低头才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伤痕 「估计是不小心留下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皮开肉绽的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可怖。 抬头却看见了宁清礼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鬼使神差地李瑜居然说了句 「清礼,我好疼啊。」 宁清礼好像被这话烫到了一般,神情依旧担忧,不同的是耳根多了几分红晕。起身从柜子里取来了伤药和纱布。 重新抓过李瑜的手,轻柔的给他上药包扎。 李瑜认真的盯着宁清礼关心他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温暖了。 「你昨日带兵围了宁国侯府?」宁清礼突然抬头对上了李瑜的双眼。 平日里杀伐决断的煜王殿下居然第一次生出了心虚的感觉。 「嗯。」 「这伤也是那时受的?」 「应该是。」李瑜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宁清礼。 「下次别这样了,为我不值得。」宁清礼轻轻地将绷带系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神里确实数不尽的心疼和落寞 「你胡说什么!」 这句话在李瑜心里狠狠刺了一刀,简直比直接将他掏心挖肺还要疼上千倍万倍。也顾不得满桌的饭菜了,直接将人抱起带进了内房,将人狠狠压在床上。 宁清礼被李瑜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激动,自己说得话又没错。 「什么叫不值得?」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男妃,你私自为我动用兵马,会葬送自己的前程。」宁清礼低头躲避着李瑜炽热的眼神 「如果要赌上你的安危去换前程,那这狗屁前程我宁愿不要!」 一句话犹如在宁清礼耳边响起了惊天巨雷,眼睛怔怔地看着李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咬住了双唇。 李瑜心里又心疼又怨恨,阿遥怎么能这样自轻自贱,什么叫只是一个男妃罢了。嘴上又兇狠又克制,横冲直撞,攻城略地,却也不敢伤到这人。 宁清礼被他吻得窒息,无力得反抗着这场恶行。 可李瑜却不允许他拒绝。 「清礼,我好爱你。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打在宁清礼的耳垂,李瑜此时像一个泄了气大狗狗在宁清礼面前摇尾乞怜。 宁清礼被李瑜的话一次又一次的震惊,他想不出来李瑜有什么理由需要用这种东西骗他,更想不出李瑜为什么会爱他。 明明这几年李瑜一直厌恶他到了极点。 「我……」大脑停止了思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爱李瑜,却不敢相信如今的李瑜还会爱他。 宁清礼眼里的抗拒和不知所措,在李瑜心里烙下了一块伤痕。是自己将他亲手推远的,如今再想抱回来,就必须付出代价。 温柔的在宁清礼脸颊上亲了一口。 「清礼,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相信我。」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宁清礼看着李瑜俊朗的侧脸,一些被他亲手掐灭的东西正逐渐在心底復甦。 另一边,宁瑶拖着残破的膝盖回了自己的卧房,对着妆镜看到自己凌乱的模样,无比怨恨李瑜和宁清礼。 手里攥着那日宁远给她的瓷瓶,眼神恶毒,唤来一旁的翠心说: 「派人告诉太子,东西已经拿到了。」 「让他这几日想办法来煜王府,把这东西餵给李瑜。」 如今李瑜已经不信她了,为了保证能万无一失的让李瑜吃下这东西,只好让太子出面了。 第12章 王妃派人监视本王(好开心!) 第二日早晨,李瑜依依不捨的告别在他身旁熟睡的宁清礼,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肯罢休。 起身更衣,去上早朝。 李瑜走后,宁清礼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明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刚醒来,手指抚摸着脸颊上湿热的地方,想起昨夜李瑜说得那些话,心底涌出一股暖意。 朝堂之上李瑜和太子并肩而站,另一旁的宁国侯竭力将断指隐藏在笏板之后,看上去神色虚弱怪异。 李瑜眼神冰冷的扫过这两人,心想给宁远下的毒看来是见效了,不出几日他就会永远变更成一个只能瘫在床上的废人。 「年关将至,朕十分体恤诸位臣子,特地让内务府准备了年礼送至诸位府上。」 「谢陛下隆恩。」 早朝结束,诸位臣子退朝,老皇帝却特地留下了李瑜和李祠两人。 皇帝膝下育有三子,二皇子李祠,六皇子李瑜,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十三皇子李琪。老皇帝年岁渐长,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所以近两年朝中党派之争愈加严重。 一派是太子一派,另一派则是李瑜一派。李琪尚在襁褓之中,而老皇帝则随时都有可能驾崩,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不是太子就是煜王。 第18页 这个时候皇帝单独将两人留下,难免惹人遐想。 「太子,朕念在你一向洁身自好,又恰逢年关将至,就赦免了你先前犯的错。」 「从即日起,你便可以随意进出府,不再禁足。」 李祠上前一步俯身谢恩:「谢父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从今往后你应当更加谨言慎行,拿出一个太子该有的模样。」 老皇帝说完将目光转向了李瑜,眼神暗了暗带上了一些意味不名的情绪。 「煜王,朕听闻你最近常常去禁军营,年关将至军中的事可以暂且放放。」 「有空多陪陪府里人,兄弟之间也可以多联络联络。」 言外之意就是让李瑜少涉足军中的事。 何况禁军营守卫的是皇城,是天子。如果一心听命于李瑜,那他这个天子岂不是岌岌可危。 李祠听罢行礼道:「是,一切谨遵父皇教诲。」 反观李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依旧淡漠,上一世禁军营起火事件漏洞百出,老皇帝未必不知道这背后是太子下的手。 说白了就是因为猜忌和忌惮。 两人一同出了干坤殿,李祠主动跟在李瑜身旁,李瑜察觉到李祠的动作,顿了顿脚步说: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六弟何苦这样生分,刚才父皇也说了让咱们兄弟之间多联络感情。」李祠脸上挂着笑,见李瑜不接他的话,便自顾自地接着说到: 「二哥最近得了一把宝剑,想邀六弟一同品鑑。」 「不如午后二哥亲自登门,咱们兄弟共赏剑共饮酒。」说着还亲昵地勾上了李瑜的肩膀,李瑜微微侧身躲开了李祠。 「太子殿下,您随意。」 说罢便径直离开,留下李祠一个人站在原地。李祠脸上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狠毒,身旁的侍卫关谊俯身道: 「煜王真是不知好歹,活该皇上忌惮他……」 李祠伸手打断了关谊的话。 「就让他嚣张一时,再过几日他就没有站在我面前的资格了。」 李瑜回府之后直接去了书房,昨日宁瑶说得棉衣已经送到了城东禁军营,书桌上摆着周见山送来的信,信中说检查之后,又在棉絮里发现了火药。 「呵——」 「左昔。」 从樑上跳下一个黑影,这是李瑜培养出的影卫之一。 「告诉周见山,偷偷的把这批棉衣运道城东太子私宅。」 「军中正需粮草,本王会向父皇请示,将城东渭河仓的粮草调到禁军营中。」 「除夕夜子时,你放火点燃那批棉衣,一定要做得干净,不要留下马脚。」 「是。」 棉衣夹着火药,一旦见火势必会将整个宅院都烧得一干二净,旁边的渭河粮仓必定遭殃。 到时候查起来,只能查到火是从太子私宅中烧起来的,火势过大烧毁了一座粮仓。更何况这私宅是太子买下来为了监视城东禁军营的,皇帝一查就能查出。 到时候皇帝就会明白他一直宠信的太子竟然毫无父子之情,一心所求就是他身下的皇位。 左昔走后,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青荷端着一壶茶推门进来,头低得很深,好像格外的害怕李瑜。 终于来了,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联合王妃要做些什么。 「王爷喝茶。」 李瑜从容淡定的接过那杯茶,喝了两口放在了一旁,却发现青荷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定定的站在一旁。 宁清礼派了青荷来监视他吗,李瑜狐疑的看了青荷一眼,继续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处理公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李瑜批了一上午公文,青荷就在旁边站了一个早上,等到现在才想起来传膳。 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推开了。宁瑶带着翠心,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厮,每人手中都端着饭菜。 「妾身今日特地给王爷做了午膳,请王爷享用。」说完便上前拉住了李瑜的衣袖,一副亲昵娇柔的样子。 翠心一挥手,后边的几个小厮依次上前,将饭菜放在了餐桌上。 青荷站在一旁愁容满面,眼神警惕。 李瑜见青荷如此反应,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估计她被宁清礼派来监视他和宁瑶的,现在却还不能判断出她的真实目的。 宁瑶见李瑜没有反应,便离他离得更近,身体不安分的在李瑜身上蹭着,想以此来博取李瑜的宠爱。 可她不知道此时的李瑜已经对他厌恶至极,直接将人从身上推了下去。 「王爷……」宁瑶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试图挽回李瑜。 可李瑜却对她视若无睹,径直坐在了桌前。 「用膳吧。」他不想和宁瑶纠缠。 随便夹了一筷子菜,正要往嘴边送,就见青荷身子突然向前倾好像要阻止李瑜吃这菜一样,李瑜放下刚刚夹的菜,青荷的神情便放松了几分。李瑜又试了一次,果然青荷还是一样的反应。 这饭里有问题,还是所有宁瑶送来的东西都有问题。 宁清礼让青荷监视他,原来是为了替他提防宁瑶。 「本王身子不适,暂且不用膳了。」李瑜将筷子放下,淡淡的说。 宁瑶没办法,只好看着下人撤下了这一桌的菜。再想待在李瑜身边,就被他用公务繁忙给挡回去了。 第19页 宁瑶走后,李瑜偷偷地去了竹懿轩。 风吹落枝头上的残雪打在窗纸上,透过朦胧的窗纸,李瑜看见宁清礼俯身案前执笔作画。看不清他在画些什么,想一探究竟,李瑜推门进去,走到宁清礼身旁。 兰香扑鼻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从身后环抱住了宁清礼,怀里的人好像被他吓到一般,急忙收起了桌案上的画。 「王爷,你怎么来了。」 李瑜将头埋在宁清礼的耳后,温热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 「我想你了,清礼。」 说着就要去拿宁清礼手中的画,却被他趁机从怀里抽了出去,将画藏在了身后,转过身面对着李瑜。 「这是要送给我的画吗?」李瑜觉得他这副样子甚是可爱,又想到昨晚的事,语气不由带上了几分调戏。 手指温柔的勾起宁清礼的下巴,柔声问道: 「是不是啊?」 宁清礼将头偏过去不看他,红晕一直从耳根延续到脸颊,被李瑜这样轻浮的对待,宁清礼又羞耻又愤,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 心里却不知道骂了李瑜多少遍登徒浪子。 听到期望的回答,李瑜一口咬在了宁清礼的脸颊,将人原本就红透的脸颊变得更烫。 宁清礼慌忙的向后退去,扯到身后隐秘的部位,吃痛的向前栽去,栽进了李瑜的怀里。 抬头对上这人一副得意的表情,宁清礼的心里更加愤懑,尤其是身后的某个部位还在不断诉说着眼前这人犯下的恶行。 李瑜趁着宁清礼不备,一把从他手中夺走了那幅画,又顺势将人箍进了自己怀里,随后展开了这幅画。 白色的宣纸在李瑜的手中打开,跃然纸上的是少年持枪骑马驰骋在戈壁中,身后是绵延的青山,身前是无尽的战场。 这幅画像是一道惊雷在李瑜心里炸开,这是他年少时征战沙场的画面,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功绩。 宁清礼见李瑜怔怔的看着画出神,以为自己哪里犯了他的忌讳,伸手就要将画夺回。才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李瑜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清礼,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记得这些。 宁清礼被李瑜这突然的转变吓得一愣,过了片刻才犹豫着回抱住了他。 两人还没温存片刻,门外就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李瑜被人打断十分不快。 「什么事!」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等您呢。」 李瑜不情愿的松开了宁清礼,极力压下心中的烦躁,手指抚上宁清礼的脸颊,将画重新递给他。 「我出去看看。」 第13章 阿遥保护了本王 李祠坐在迎客的前厅,侍卫关谊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抱了一把剑,大门敞开,李瑜径直走到李祠面前,微微俯身行礼。 「太子殿下。」 李祠起身扶住了李瑜 「免礼。」笑得春风和煦看上去像是个和蔼的兄长。李瑜没心思陪他演兄弟情深的戏码,直接抽身坐到了一旁。 「关谊,把剑拿给煜王殿下。」 一把银身的剑出现在李瑜的面前,剑鞘雕饰着银蛇。李瑜接过那把剑,拔出几分剑身,剑气逼人,的却是一把好剑。 锵—— 剑刃直直架在了李祠面前。 「你干什么!」关谊上前一步,眼看就要打掉李瑜手中的剑。 「住手。」李祠常年温润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出声制止了关谊得行动。 李瑜缓缓将剑拿开,收剑入鞘,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眼神淡淡的扫过李祠,想要看看他今日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当李瑜思考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矫揉的女声: 「妾身听闻太子殿下亲来王府,特地备了酒菜招待。」 宁瑶穿着靓丽,一看就是特地装扮过的。 太子既然来了,在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李瑜必不会让他轻易离开,于是便让人在亭中摆上了暖炉,几人坐在亭下各怀鬼胎。 李瑜对宁瑶送来的这一桌酒食十分的警惕,又为了不让他们起疑,装模做样的夹了几筷子,却一口也没吃。 太子喝了一口酒,手轻轻搭在李瑜的肩上。 「六弟,你我既是兄弟,我怎么能不知你心里怨恨父皇。」 李瑜的外祖家明明是被人陷害,却被皇帝叛了满门抄斩。只剩母妃和他二人。自那以后李瑜和皇帝之间便一直不睦,老皇帝几次示好都无果。 一旁的宁瑶也附和道:「是啊,殿下,无论何时妾身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李瑜轻笑这二人还当他是个傻子,以为自己会像上一辈子一样,相信他们好哥哥,好妻子的戏码。 「太子何出此言,本王心里可是一直敬畏着父皇。」 他若真是顺着太子的话说,明日朝堂之上言官一定会将他扒皮抽筋。 李祠听到李瑜这样回答,有些尴尬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此时亭子外突然传来了翠心惊讶的叫喊: 「王妃,您怎么在这里!」 「王爷和太子殿下在里边,您还是快回去吧。」 说完气焰嚣张地就要将人往外推,李瑜死死地盯着翠心的一举一动,想让她住手,却也不敢让宁清礼进来。 第20页 还不能确定太子和宁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贸然让宁清礼进来只会害了他。 此时太子却突然说: 「让煜王妃进来。」 扭头对上李瑜眼里的怒意,李祠不由有些得意。 看来李瑜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厌恶宁清礼,看上去倒是在乎得不得了。 宁清礼走进亭子行礼之后便坐在了李瑜对面的位置,察觉到李瑜的注视他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久不见弟妹,不知弟妹最近过的如何。」李祠试探性地看了李瑜一眼接着道: 「想当初,弟妹的一篇文章可是名动京城啊,只可惜……」说着意味不明的看了李瑜一眼。 李祠说得没错,以宁清礼的才华如果参加科考,必定位极人臣。 但他不知道的是宁清礼的大多文章不是被宁远烧毁,就是被宁家两个庶出的儿子霸占。 他那篇名动京城的文章,只不过是他无数文章里倖免的一篇罢了。 以他这样的处境就算参加科考,也绝无可能出人头地。 何况,嫁给李瑜他心里并没有怨恨,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宁清礼到如今也依然深爱着李瑜。 「妾身如今已经是煜王府的王妃了,太子殿下说得这些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宁清礼说完便低下了头,害怕被太子看出他的从容只不过是一层伪装。 李祠没想到宁清礼会这样回答,本想趁机羞辱他,却没成想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再看李瑜却没有宁清礼那么从容,神情说不出是心疼还是烦闷。 宁瑶见机给李瑜倒了一杯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今日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太子殿下也难得来府中。」 「咱们何必将气氛弄得如此尴尬,倒不如一起饮酒,倒也开心不是?」 说完有些殷勤的看向李瑜举起刚才那杯酒就往他唇边送去,李祠坐在一旁仔细看着宁瑶的动作眼神紧紧盯着那杯酒就连唿吸都一滞。 啪—— 酒杯被宁清礼一掌打到了地上。 李瑜瞪大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宁清礼。宁瑶和李祠显然没有想到宁清礼会这么做,神情由震惊变成了愤怒。 「你干什么!」李祠有些气急败坏,那酒里可是放了他费尽心血才得到的蛊虫,如今被宁清礼这样一闹,全都付之一炬。 「妾身知错。」宁清礼不敢和李祠硬碰硬,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完了他所有地勇气,说完赶忙跪下认错。 往日一向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此时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煜王妃竟如此无礼!」一旁的的宁瑶也附和道「哥哥这是作甚,白白坏了太子殿下的好心情。」 宁清礼无法反驳,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来人,将煜王妃给本王带下去好好管教!」 「住手!」李瑜一声呵斥,那几个冲上来要将宁清礼拖下去的小厮,定定站住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行动。 「这是本王的王妃,太子殿下没有资格管教。」说完不顾宁瑶的纠缠,直直冲到宁清礼身边将人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煜王妃身为皇室中人,既不知礼数,本王作为兄长自然有权管教。」 「六弟若觉得本王没有资格,那不如交给父皇定夺。」李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料定李瑜和宁清礼绝不会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 果然下一秒,宁清礼酒绕过了护在他面前的李瑜重新跪在李祠面前说: 「妾身知错,愿意受太子殿下管教。」 「这才对嘛。」 李祠得意地看向李瑜,随即示意那几个小厮将宁清礼仪押到院中。 宁清礼跪在院中,一个粗壮的汉子手里拿着马鞭沾了盐水,蓄力向宁清礼身上噼去。 「啊!」宁清礼痛唿出声,身体向地面栽去,背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李瑜想要上前却被关谊死死拦着,目眦欲裂地瞪着李祠,眼看着下一鞭就要打在宁清礼身上,李瑜发狠一般把推开关谊护在了宁清礼身上。 「嗯——」鞭子和着盐水在李瑜背上带出了一道伤痕,勐烈地刺痛让他闷哼一声。 「王爷……」 鞭子破开空气一下一下的落在李瑜背上,直至将他打得血肉模煳,但他还是避也不避地将宁清礼护在怀里。 「好了。」李祠示意那个壮汉停手顿了顿接着说「本王累了,打道回府吧。」 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宁瑶害怕事情败露心虚地回了自己院子。 宁清礼急忙将李瑜抚稳,小心避开他背上地伤口,泪水夺眶而出,心疼地看着李瑜 「疼不疼?」李瑜轻柔地擦掉宁清礼脸颊上地泪水,轻柔地道。 宁清礼没有说话,撑着地面将人抚了起来。刚才被拦在门外的青荷蕊黄急忙跑了过来,青荷架住了李瑜。 蕊黄急切的想查看宁清礼的伤势,却被他避开。宁清礼上前跟青荷一起架着李瑜往回走 「快去请太医过来,蕊黄。」 「是。」 宁清礼和青荷两个人合力将李瑜抚回了卧房,失血过多导致李瑜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但他却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势,扯着宁清礼就要去看他背上的伤口。 「别动。」宁清礼想要制止他,却低估了李瑜的力气,被人一把拉近了怀里背上的伤痕暴露在他的眼前。 第21页 「我身子好,就算被人捅上两刀也能照样活蹦乱跳。」 「你不一样……」说着轻轻揭开了黏在血肉上的衣服,取出金疮药细细擦了一遍,用纱布包好了伤口。 江怀被蕊黄带到了李瑜榻前,宁清礼扶着李瑜趴下,帮着大夫处理他背上的伤口,血肉模煳的一片,光是包扎就整整包了半个时辰,弄完这一切,宁清礼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在宁清礼替李瑜将那杯酒打掉地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独自面对接下来的惩罚,怎么也没想到李瑜居然会三番五次的护在他身前。 「我这样冒犯太子,对你不敬,你为何不罚我?」 还替我受罚,最后半句宁清礼并没有问出口。 「因为我信你。」李瑜伸手反握住宁清礼的手,认真的说。 他信宁清礼不会害他,今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清礼,你今日为何要打掉那杯递给本王的酒?」 宁清礼本来想瞒李瑜,可一想到那句信他和今日他护在自己身前的样子,便咬咬牙告诉了他实情。 他不能确定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是单凭着疑心和保护李瑜的冲动做出了今日之举,所以非常担心李瑜以为他只是在挑拨离间。 第14章 王妃居然要给野小子送生辰礼qaq 可让宁清礼没想到的是,李瑜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并没有丝毫责怪。 「清礼,下次不能再这样冲动了。」 宁清礼仪狐疑地抬头看向李瑜,疑惑他为什么不斥责自己,下一刻就听见他说。 「你要是再这样……」 果然还是免不了一顿责骂,心立刻凉了下去。 「再这样不计后果的护着本王,本王就是千倍万倍的宠爱你都不能偿还半分。」 刚才暗淡下去的双眼,立刻变得明亮,不可置信地盯着李瑜,希望从他那张挂满心疼地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怎么了,这样盯着本王?」李瑜觉得宁清礼这震惊的样子十分可爱,带了调笑的意味。 「本王说过无论如何都会信你……」 「可万一那杯酒没有问题呢?」宁清礼打断李瑜说。 那杯酒要是没有问题,他就是故意挑拨了太子宁瑶和李瑜之间的关系。 让宁瑶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伤心,李瑜还会愿意站在他这边嘛。 「就算那杯酒没有问题,本王依然会信你。」 「所以,清礼你到底为什么要替本王打掉那杯酒。」说着说着便凑到了宁清礼眼前,压榨着他最后的。 他想听宁清礼亲口说,我是为了保护你。 可李瑜没想到他居然把人逼急了。 「蕊黄,咱们去给王爷煎药。」宁清礼像兔子一样逃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李瑜背上的伤才安心离去。 李瑜看宁清礼这样不知不觉笑了出来,等宁清礼出门后脸色立刻冷酷了下来。 「左昔。」 左昔一身黑衣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李瑜在院中替宁清礼受罚的时候让左昔趁机从那壶酒里倒了一点装进了瓷瓶里,防止宁瑶和太子事后销毁。 「殿下。」 李瑜淡淡看了那个小瓷瓶一眼道:「拿给江怀看看。」 江怀接过瓷瓶,仔细闻了闻立刻皱起了眉头。 「殿下,这酒里确实有古怪。」 随即将瓷瓶放在李瑜面前,从药箱里取出一种粉末倒进酒里,瓶中立刻发出一股恶臭,清酒变成了血红色。 「原来如此!」 「王爷,这酒里被人下了蛊虫。」 「这蛊虫名叫三月七有子母两种虫,酒里的是子虫。此蛊一旦进入人体,就会逐渐腐蚀人的心智,性情逐渐暴怒,到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只听从母虫的操控。」 「用此蛊之人,真是居心歹毒啊!」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上一世竟是被这种卑劣的手段害得到那地,父皇厌恶,亲信离去,腹背受敌。 眼睛被怒意染成红色,低着头没人能看见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出去。」李瑜淡淡地说。 江怀见状赶忙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李瑜一个人。 等到宁清礼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李瑜就一动不动的靠在床头。 「王爷?」宁清礼试着喊了一声,就被李瑜一把拽进了怀里,药碗直直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宁清礼想要低身捡起,却被李瑜抱的更紧 「别走……」 由于估计李瑜背上的伤,宁清礼不敢乱动安静的趴在李瑜怀里,隐隐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你还好吗?」宁清礼安静的任由李瑜抱着,心疼的问道。 李瑜没有回答,只是抱得宁清礼抱得更紧。 「清礼,我好疼啊。」身上疼,心里也疼,原来他早在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李祠登上皇位的一颗棋子。 除了儿时,宁清礼从来没见过李瑜如此脆弱过。目光瞥到一旁的瓷瓶,心里估计李瑜估计实在酒里真的查出了东西。 李瑜之前那样深爱宁瑶,如今得知她居然要联合太子一起来害他,心里必定不好受。 宁清礼犹豫着回抱住了李瑜,就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替代宁瑶用来暂时得到慰藉的工具。 察觉到宁清礼的动作,李瑜顺势将人抱上了床,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地汲取着他的体温。 第22页 「清礼……」 就这样抱着宁清礼,李瑜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李祠害怕事情暴露,从煜王府出来的时候便让关谊亲自把有问题的酒处理掉,刚才关谊回来復命他才松懈了半分。 「今日的事情,居然因为那个男妃前功尽弃了!」 桌上的茶具被李祠摔了一地却依然消减不了他半分的怒意。 「这个贱.人!」 转动手上的扳指,李祠的眼神暗了暗,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他不是喜欢害别人的好事嘛,那就不得不让他付出点代价了。」 第二日清晨,李瑜再睁眼的时候怀里什么也没有,昨夜抱着的人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青荷。」青荷推门进来。 「王妃人呢?」清早起来没有看到自家王妃,李瑜心里有些不快。 「回王爷,奴婢也不知,一早王妃就离开了。」 听罢,李瑜的眼神暗了暗,无论是李祠还是宁瑶他都不会放过,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快点把自己的王妃牢牢抱紧怀里。 时辰不早了,李瑜匆匆收拾了一下,便乘车进宫上朝。 和往常一样,朝内还算宁静,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太子突然告病没来上朝。 李瑜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空缺的位置,没太在意,只是不断的计算着他的四期。 因为身上的伤,往日骑马下朝的李瑜,如今只能坐在马车内,缓缓穿过长街。 突然路边一个青白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停车!」 马车稳稳停在路边,李瑜从车上下来,寒气扑面而来。 「阿遥你怎么在这里?」李瑜赶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宁清礼披上。 「王爷,我不冷。」他已经披了一个披风了。 「你身上还有伤,不用给我。」 李瑜却不顾他的拒绝,自顾自地给人将披风系好。扭头看到宁清礼身后铺了一地摊的字画。 「这些是怎么回事。」李瑜疑惑的问。 「我想卖些字画……」宁清礼有些犹豫的说,眼神有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李瑜的视线。 听到这里,李瑜不禁皱紧了眉头。 「府中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连王妃的俸禄都……」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清礼制止了。 「不,不是。」害怕李瑜责怪那些无辜的下人,宁清礼赶忙说:「我想靠自己赚些钱。」 李瑜更加疑惑了,宁清礼想要多少钱他都能给,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么冷的时候,背上还有没好的伤,还要大清早站在街头买画赚钱。 看出李瑜要接着逼问,宁清礼赶忙道: 「我有一个故人他生辰将近,我想赚些钱给他买礼物。」 「什么故人?」李瑜好像受到威胁的勐兽一样立刻露出了一个危险的表情。 宁清礼没想到李瑜会突然变得如此兇狠, 李瑜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直至将人压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王爷,这是在街上。」生怕李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宁清礼赶忙提醒道。 「在街上怎么了,害怕被你的小情人看到嘛?」 什么小情人? 还没等宁清礼反应过来,双唇就被李瑜狠狠咬住。 「唔……」 双手用力抵抗,试图将李瑜推开,却换来了更勐烈的进攻。 直到两个人都唿吸紊乱,喘不上气的时候,李瑜才分开了片刻,眼看着李瑜又要再来一次,宁清礼赶忙道: 「没有……没有小情人。」 李瑜征了一刻道: 「真的?」随即又不甘心的问「那你是要给谁送生辰礼?」 李瑜现在满脑子都是宁清礼居然背着他有了小情人,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生辰就在这几日。 宁清礼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防止他再乱来,脑子飞快运转,最后道: 「是李羽书。」 「怀南王那个小世子?」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看着李瑜缓缓放下了将他压在墙壁上的手臂,神情却变得更加奇怪。 被李瑜这么一闹,画也卖不下去了,宁清礼便动身准备将字画都收起来,却被李瑜攥住了手腕。 「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便让人将这些字画好好收了起来。 虽然不愿李羽书那个臭小子被自己王妃如此优待,但看见宁清礼脸上的愁容,李瑜还是心软了。 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家商铺门口,李瑜牵着宁清礼的手下了马车。 商铺里的人赶忙冲出来迎接。 「王爷,您好久没来了。」庆江笑的一脸褶子,有些肥胖的身体跑过来一喘一喘的,眼神划过宁清礼顿了一刻又恢復了谄媚的笑容,将两人迎了进去。 指了指身后人抱着的画,李瑜对庆江说: 「将这些画放在这里卖完,卖出的钱送到王府给王妃。」 宁清礼本想拒绝,他们如今进的可是天下第一商行金石堂,这里的商品价值倾城,他的画在这里实在是不上檯面。 掌柜庆江却连忙说: 「好好好,王爷。」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些画在这里能不能买得出去。 宁清礼原本想自己卖些画给李瑜准备生辰礼,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看着道旁琳琅满目的货品,李瑜牵着宁清礼的手说: 「清礼,若是有喜欢的东西,直接拿走即可。」旁边的庆江也附和的点了点头,重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宁清礼的分量。 第23页 「这可是天下第一商行,东西想必也是价值不菲。」宁清礼眼神落在一副纸扇上说,心里暗暗地想自己恐怕配不上这些东西。 庆江看出宁清礼喜欢这把扇子于是道: 「王妃好眼力,这扇子可是前朝大诗人林长卿的亲笔。」 李瑜上前一步牵住了宁清礼的手。 「你若是喜欢,直接拿走便可。」 第15章 王妃的画本王怎么可能给别人 「这怎么可以。」宁清礼赶忙拒绝,这扇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李瑜却以为宁清礼想给自己省钱,微微一笑道: 「清礼,你有所不知。」 「这商行,是外祖父留给本王的遗产。」说着说着带上了一丝骄傲和难以察觉的悲凉,顿了顿接着道: 「所以清礼喜欢什么东西都可以拿走。」 「这些东西既是本王的,当然也是王妃的。」 一旁的庆江也是连忙附和,直接将扇子取出来递到了宁清礼手上。 虽然实在喜欢这把扇子,但宁清礼还是不敢轻易接受这样贵重的东西,刚要拒绝,就被李瑜一下子塞进了手里。 「拿着吧,就当是本王给你的回礼。」 知道李瑜说得是那幅画,可是自己的画怎么能和前朝大诗人的亲笔相比呢。 李瑜害怕再因为扇子的事纠结,赶忙拉着宁清礼上了马车,心里暗暗的想他以后一定要给阿遥远更多更好的东西。 宁清礼原以为李瑜的那句,这些东西既是他的也是自己的,只不过是一时的情话。 却不料回府之后竟真把商行的帐本全都交到了他手上,害怕他有不懂的地方,此刻正拉着人在书房指导。 「清礼真是聪明,只需稍稍指导一下,便都懂了。」 李瑜从身后环抱这宁清礼,陪着他看帐本。 李瑜就这样轻易将财权交到他手上,宁清礼本来十分拒绝。可李瑜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将脑袋埋在宁清礼颈窝里故意带上些委屈说: 「清礼,祖父走后这商行便是我一个人处理。」 「这些帐目看得我眼都花了,现在就连你也不愿意帮我嘛。」 宁清礼最受不了他这样便连连答应。就有了现在的场景,李瑜和宁清礼一同坐在书桌前看帐本,李瑜时不时的向宁清礼仪身上贴近。 青荷从门外进来道: 「王爷,金石堂派人送来一批东西,说是给娘娘的贺礼。」 「现在正摆在前厅。」 「好。」想到宁清礼背上的伤顿了顿接着道:「清礼,你陪本王一同挑选送个母妃的新年贺礼吧。」 「不能一直久坐,对身体不好。」 说着便将人拉了起来,一起到了前厅,李瑜先将宁清礼安顿在一旁的软椅上,自己挑选了一番,最后选出来三件,一堆翠玉的镯子,一对白玉镶金的簪子,一个白瓷净瓶。 「清礼,你觉得哪个最好?」 宁清礼犹豫了一番最后选出了那个白瓷净瓶。 「好!那就这个。」李瑜十分爽快的认定了宁清礼的选择,随即让人将净瓶拿去好好包起来,等到除夕宫宴会进宫的时候亲手送给母妃。 「剩下的这两件便同箱子里的一样,统统偷偷送进母妃宫里。」 金石堂是李瑜外祖的产业的事,天下少有人知,就连皇帝也不知道,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凡是从金石堂里出来的东西,一律都是偷送进安妃宫里。 那些箱子陆续被人抬出了前厅,这是一个领头装扮的人走上前来,附在李瑜的耳边说: 「王爷,您要的东西已经给您送到了。」 说完便离开了,宁清礼狐疑的看了李瑜一眼,就见人正笑得十分开心,下一刻就听听到李瑜说: 「清礼,本王先回去一趟。」 李瑜甩甩袖子十分开心地出了宁请礼的院子,只剩下宁清礼留在原地疑惑地盯着他地背影。 「是我看错了吗。」 怎么觉得李瑜有些心虚呢,宁清礼暗暗地想。 李瑜回到自己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整整齐齐的东西。 正是那些宁清礼交给金石堂售卖的画,如今却好好的摆在李瑜的面前。 李瑜随便打开了一幅画,感嘆于宁清礼高超画术的同时,又庆幸自己的聪明,要不然这些画可就落到别人手中了。 欣赏完之后害怕被宁清礼发现,便将这些画全都收好放进了书房的大柜子里。 再回到竹懿轩的时候,宁清礼正俯在案前认真的核对那些帐目。天色已黑他却只点了一盏孤灯。 李瑜赶紧推门进去,又替人点上了几盏灯。 「怎么就点了一盏灯?」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疼,赶忙将那份帐本挪到了一边,不想让人再看。 他让人看帐本,是要把商行交到他手上,可不是让人没日没夜的劳累。 宁清礼却固执的拿回了帐本说: 「这本就剩最后一点了。」说着就要接着批。李瑜拗不过他,便让人把这本批完,他就在一旁守着替人将烛火点的更亮了些,还约法三章道: 「往后再在夜间看这些帐本,得将烛火点的亮些。」 宁清礼本来想说没事,他都已经习惯了的。可看李瑜一副认真的表情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好。」 批完之后,李瑜拉着他好好休息了一下,想要好好给他捏捏肩膀,刚捏了一下就被躲了过去,再想捏宁清礼却怎么也不肯了。 第24页 「王爷……」 李瑜猜到他又要说什么不合礼法,他才不管这些。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好好给人按了按肩膀。 宁清礼开始时抗拒,却实在被他按得舒服,渐渐的在他怀里放松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居然就这样在李瑜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宁清礼接手了金石堂的事务几日,亲力亲为地将帐目全部盘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不少的漏洞。 好不容易查清了帐目,交给了李瑜一份名单。却又恰逢年底,各处进帐的东西越来越多,为了不留后患,宁清礼只好没日没夜的监督核对,一天下来也不能休息片刻。 李瑜为此劝过他好几次,朝中事务繁多他也不能帮宁清礼,让他将一部分事务交给底下的人处理,宁清礼却说害怕出漏洞直接拒绝了他。 明日便是除夕夜宴了,都到亥时了宁清礼还是不肯歇息,李瑜没办法直接将人拽上了床,并且勒令他不准半夜起来接着处理这些事情。 「好好睡一觉吧,明日又不得安生了。」 李瑜贴在宁清礼的颈窝温柔的说。 第二日早晨,李瑜不用去上早朝抱着宁清礼好好睡了一觉。 早上宁清礼好几次想要起床接着处理那些帐目全都被李瑜拒绝了,只好陪着人在床上躺了许久。 青荷和蕊黄进来时侍候两人洗漱,匆匆吃过早饭宁清礼便去了书房想着让李瑜好好吃饭,便自己一个人走了。 谁知道他刚进书房,李瑜就追了过来。 「清礼怎么丢下本王一个人啊?」 宁清礼被他牵住了手,李瑜跟在他身后越靠越近。 「我看王爷还没吃完。」顿了顿接着道:「想让王爷好好吃顿饭,便自己先出来了。」 宁清礼觉得自己说得没错,李瑜却生出了一丝不快,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直至将人逼近了椅子里,退无可退。 「你不在本王身边,本王如何能好好吃饭。」李瑜不断地向宁清礼靠近,温热的气息打在宁清礼的脸颊,脸上还挂着委屈的表情。 宁清礼试图将李瑜推开,对他李瑜这种调戏宁清礼实在无法招架,耳朵挂上了不正常的薄红。 推了两下推不动,知道李瑜不会轻易放过他,只能任命的点了点头,才让李瑜从他身上起来。 李瑜坐在宁清礼的旁边,难得的休息时光两个人却都没休息,等到这一堆帐目理完,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两人更衣之后,便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以前这种宴会李瑜都是带着宁瑶出席,所以宁清礼并没有穿过这种礼服。 繁琐的礼服穿在他身上,让他有些不适应,害怕自己其貌不扬,配不上这身礼服。 等他换好衣服从内室里出来的时候,李瑜的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将宁清礼藏起来只让他自己一个人欣赏。 「清礼,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说着便凑上去在宁清礼脸上偷了个香。 宁清礼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却在心里骂了李瑜无数遍登徒浪子。 两个人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直达宫门前。 下车的时候李瑜牵起宁清礼的手将人扶了下来,宁清礼对他这些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还有些不太适应,可这身衣服实在繁琐,只能借着李瑜下马车。 两人走在宫道上,宁清礼因为紧张忘了将手从李瑜手里抽出来,李瑜便趁机一直牵着宁清礼的手,还时不时地侧目偷看他。 心里想着阿遥穿这身衣服都这么好看,那穿喜服的时候岂不是更好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阿遥穿喜服到底是什么样子,便打算之后再给阿遥补一场婚礼。 「煜王,煜王妃到——」 小黄门通报二人的到来,两旁的太监缓缓推开四合殿的大门。 无数探究的目光朝着二人投来,长长的宫殿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李瑜将宁清礼的手牵得更紧,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声。 「别怕。」然后拉着人走到了皇帝皇后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免礼。」 皇后笑得一脸和蔼,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李瑜的母妃安妃娘娘坐在皇帝的左侧温柔的看着李瑜和宁清礼。 第16章 本王说过不会让王妃再受委屈 身后的侍从捧着贺礼走到皇帝和皇后的面前。 「这是儿臣为父皇,和皇后娘娘准备的新年贺礼。」说罢小太监接过贺礼呈到了二人面前。 「有劳煜王殿下了。」皇后娘娘笑得和蔼,皇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让人收了下去。 拜见皇帝皇后之后,李瑜转头走到了安妃面前。 「母妃近来身体可好。」 「嗯,一切都好。」安妃娘娘温润如玉,说起话来也是沁人心脾。 李瑜将宁清礼挑选的白瓷净瓶交到安妃手上。 「瑜儿有心了,本宫很喜欢。」 「这是王妃特地给母妃挑选的。」说着将宁清礼捞到了安妃面前,宁清礼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震惊了一刻后,立马恢復了常态,微微行礼。 「好孩子。」安妃好像格外喜欢宁清礼笑着将人拉了起来。 「别在这傻站着了,快去入座吧。」 「好。」两人并肩走到了席位前。 案上摆了新兴运来的贡柑,宁清礼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难免有些紧张,李瑜便剥了好几颗桔子塞进了他的手心,轻声的说: 第25页 「多吃点,别的事本王来管就好。」 宁清礼被他这哄小孩的语气弄得有些羞愤,却忍不住心头一暖,掰下一瓣送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 席间难免推杯换盏,李瑜担心宁清礼的身体,便不让他多喝,自己替他挡下了好多酒。 宴会过去半个时辰李瑜显然已经有些醉了。 太子坐在李瑜的对面,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之间差不多已经撕破了脸皮,所以宴会期间二人也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李瑜本想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结束然后回府,不料总是有人来触他的霉头。 「微臣听闻煜王妃曾有文章名动京城,宴席之上何不作诗一首?」说话的人是太子的幕僚吏部侍郎万文华。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朝着宁清礼和李瑜投来,李瑜刚要反驳却被宁清礼拉住了袖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宁国侯的世子宁子实,宁清礼的庶兄便发出了一声嗤笑。 「万侍郎有所不知,那篇评论时事的文章,乃是出自我三弟之手。」 「煜王妃不过是爱慕虚名,才将此篇文章冠上了自己的署名。」 万文华听完便露出了一副惊骇的表情。此话一出刚才无声的宴席上冒出了无数低声议论的声音。 「原来如此,要不然他当年文笔平平却能名动京城,原来是因为窃取他人文章,真是无耻。」 「就这种人也配读书嘛,说什么文人风骨,说白了还是一身贱骨头……」 「放屁!」怀远王世子李羽书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呵斥,要不是被怀远王李庚拦了下来,恐怕手里的酒杯已经砸到那人的脸上了。 「林尚书说话嘴巴最好放干净些。」李瑜抿了一口酒,眼神淡淡扫过出言不逊的老者将人吓出一声冷汗,随即将目光对上了正耀武扬威的宁子实。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恐怕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 宁子实有些忌惮李瑜,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和人对视。 「煜王何必这样,下官说得都是实情……」 啪—— 酒杯被李瑜重重砸在了宁子实的桌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再多说一句话,本王的酒杯砸的就不是你的桌子了。」 「你有本事就将你口中所谓抄袭一事的真相公之于众!」 宁子实显然没想到李瑜居然会为了宁清礼在宫宴上便如此行事,慌张之中和太子对视一眼。 「六弟冷静,这可是宫宴之上,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藐视皇威。」 李瑜早就猜到太子会用皇帝来压他,毕竟他这个二哥除了演习就只有这一个擅长之处了。 「肃静。」老皇帝发话,刚才的吵闹一瞬间安静下来,李瑜坐回宁清礼身边。握紧宁清礼的手来安抚他。 老皇帝显然面色不快,皇后此时便站出来打圆场道: 「煜王你先冷静冷静。」顿了顿接着道: 「本宫确实听闻当年煜王妃确实文章名动京城。」 「至于文章抄袭一事本宫未曾听闻,并不知是真是假。」 「新年之际,大家何必闹的如此不愉快,不如就煜王妃为大家作诗一首,也好尽兴。」说罢皇后脸上还是挂着和蔼的笑,和太子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话音刚落太子便急忙附和道:「母后说得是,何必再为陈年旧事闹得不愉快。」 太子在宴会上演的一齣好戏,本来要将宁清礼陷入水深火热之地,让他出丑。却没想到李瑜竟会如此行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后估计是猜到了自己儿子的行事,所以才赶忙出来打圆场,想将此事就此了结。 李瑜可不会让他们母子的歹计得逞,既然他们要拿当年的事情说话,那就别怪他李瑜手下不留情。 将宁清礼护在身后,李瑜走到殿中央,因为醉酒,脚步有些不稳。 「皇后娘娘既然不尽兴,本王倒是可以让您尽兴。」皇后被他恶寒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脸上的微笑僵了片刻。 「煜王此话又是何意?」 「不要胡闹。」皇帝对李瑜失仪的样子颇为不满。 李瑜俯身行礼,堪堪站稳了身子。 「父皇,儿臣只是为了为自己的妻子正名誉,实乃人之常情。」 宁清礼坐在席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瑜的背影,手指攥得泛白。 李瑜好像察觉到了宁清礼的目光,回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道: 「青荷,你去将宁国侯府三公子和他身边的书童一起喊进宫。」 说完瞥了宁子实一眼,在他脸上看到了破碎的神情。 没多久青荷就带着宁子鸢和他的书童云起一起进了宫,宁子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喊进宫,惶惶恐恐的跪在了皇帝皇后面前。 李瑜站在一旁指着云起道:「你说,你家三少爷的那些文章都是怎么来的。」 宁清礼坐在席中看着宁子鸢这个曾经屡屡欺辱他的人,几乎霸占他所有文章的人。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怨恨。 云起受到惊吓,急忙向前膝行两步,哆哆嗦嗦的想要开口,却被宁子实威胁道: 「你这贱奴,皇上面前我劝你想好再开口!」 倘若云起在皇帝面前指证宁子鸢的文章都是霸占的宁清礼的,按照大汉朝的科举制度,宁子鸢将会直接被废除功名,被贬为庶民。 第26页 「你继续说。」李瑜直接无视了跳脚的宁子实。 「回皇上、皇后娘娘。」云起顿了顿接着说:「三公子的文章……是从煜王妃那里抢过来的。」 「三少爷时常指使奴才干这些事,那篇评论时事的文章,因为煜王妃已经给书院的老师看过。」 「所以三少爷才对外谎称那篇文章是煜王妃窃取他的……」 「你这贱奴!你胡说什么,本少爷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宁子鸢气急败坏却被李瑜一脚踹倒在地。 「父皇,此书童便是人证,若是父皇觉得不够,儿臣还有物证。」 「罢了,朕知道了。」慧帝挥挥手让人把这二人带了下去。 宁子鸢被人拖了出去,一路上都在朝着宁子实求救,却只换来了自己兄长的漠视。 一闹剧就此结束,酒劲上来之后,李瑜跌跌撞撞走到了宁清礼身边。宁清礼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李瑜附在宁清礼耳边,轻轻的说: 「本王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气息将宁清礼的耳边打得温热,就连眼眶都变得温热了起来。 李瑜反握住宁清礼的手,半个身子都依在他身上,藉机和自家王妃多亲近亲近。 「清礼,带我出去醒醒酒吧。」 「好。」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立刻让李瑜清醒了许多,四合殿旁边的红梅开得很好,红梅落在了宁清礼的肩上,李瑜伸手替人拂去了落花。 宁清礼突然转头对上李瑜的目光,闪烁的眼睛一瞬间让李瑜陷入了其中。 「王爷,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做这些。 李瑜看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心里又泛起一阵心疼。 「清礼,本王说过的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就连以前受过的也不行。」 「知道了吗。」 这是最近宁清礼第无数次听到这样的话,但这一刻他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文章被人霸占的事情,李瑜先前是肯定不知道的,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大概就是太子那次来王府的时候。 从那日到今日不到五六天的时间,李瑜却能在百忙之中替他搜集人证物证据可见李瑜说过的话并不是空话。 想到这里,宁清礼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冲动,脑袋一就抱了上去,紧紧地和李瑜贴在了一起。 李瑜沉浸在宁清礼主动抱他地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向他们靠近。 「给我分开!」李羽书突然冲出来将宁清礼从李瑜怀里拽了出来。 「羽书?你怎么在这。」李羽书却并不回答他地话一个劲地将人往外拽。 「你跟他分开,他是坏人!」说着便红了眼眶,一脸气愤,兇狠得像是要把李瑜吃掉。 第17章 本王是禽兽 李瑜的酒劲正在头上,李羽书突然冲出来无理取闹,李瑜才不惯着他,一把将人推开。 李羽书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 「啊!」 宁清礼想过去看看有没有摔到什么地方,却被李瑜紧紧拽在怀里。 「王爷,你先放开我。」宁清礼有些焦急。 「不要!清礼是我的,那个臭小子是他活该。」 李羽书被李瑜这句野小子骂急了,一下子扑过来。 「你说谁是野小子!?」死死扯着李瑜的袖子,想将他的手从宁清礼身上拽下来。 「你才是野小子,阿遥哥哥明明是我的哥哥,你偏偏霸占这他不放!」 「他是我的王妃!」李瑜彻底被李羽书激怒了,完全没有了王爷的样子,像个争夺心爱之物的小孩。 宁清礼被他护在身后,面对面和李羽书吵在一起。 李瑜穿了一身黑袍,李羽像个招摇的红毛小凤凰,一黑一红像两个毛团在雪地里扭打了起来。各自的僕从围了上来,焦急的跳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将他们二人拉开。 李羽书明显处于下风便一把扯过了李瑜的髮髻。李瑜被他激怒,直接将人踹倒在了地上,他的髮髻也被扯散,如瀑的长髮散落下来。 「你输了,他是我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瑜周身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眼神静默坚硬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说完也不顾还倒在地上李羽书,直接拉过宁清礼离开。宁清礼担心的回头望看见李羽书被下人扶了起来,便放心了许多,任由李瑜拉着他出宫门。 一路上李瑜都没有说话,宁清礼盯着他如瀑的黑髮,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出宫门宁清礼就被李瑜拉上了马车,将人甩进去的时候还不忘给人垫上了软垫。 宁清礼被他逼到一角,李瑜将宁清礼压在身下,温热的气息夹着酒气打在宁清礼的脸颊,将人烫出了一层薄红。 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就被人死死咬住了,李瑜好像格外的兇狠,恨不得直接将宁清礼整个人都吃到肚子里。 宁清礼从没见过李瑜这样,一时有些被他吓到,慌张之下咬破了李瑜的舌尖,血湳疯液混着津液溢出嘴角。 李瑜吃痛却依然不肯退后,横冲直撞,攻城略地直至两个人都不上气才分开片刻。宁清礼抓准时机想将李瑜推开,却根本是无济于事,得到的是又一次更加兇勐的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宁清礼的嘴唇都被李瑜亲破了皮,泛着红润的水光,李瑜的醉意却好像更严重了发狠的说: 第27页 「清礼,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说完就去扯宁清礼的外衣,宁清礼那里躲得过他,只能苦苦哀求他不要在马车上这样,眼里蓄满了泪水,颤抖着身子恳求。李瑜看到宁清礼这副样子好像意识到自己做了伤害他的事,一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 宁清礼实在是被李瑜弄怕了,害怕他在马车上就做出那样的出格之举,只好赶紧催促车夫快回王府。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宁清礼给自己裹上披风,又看李瑜直接要往外沖便将人拽了回来,给他也披上了披风。 却又害怕李瑜再发疯,刚要逃跑就被人横抱了起来。宁清礼受到惊吓下意识地抓住了李瑜的袖子,还没抓牢,李瑜又突然跑了起来,好似一刻也不能等待直直跑向卧房。 青荷和蕊黄看出来自己王爷这是喝酒了,赶忙跟了过去,跟到卧房门口却被李瑜关在了门外。 屋内早就被人点上了炉火,宁清礼被李瑜直接丢在了床上,虽然不疼却实打实被吓到了,李瑜却像个急不可耐的瘾君子,直接将宁清礼压在身下,扒下了他的衣服。 雪白的肩膀,暴露在李瑜眼前,惹得他兽、性、大发再一次封住了宁清礼的红唇。 中途宁清礼好几次想要从他身下逃脱,却换来李瑜一次比一次勐烈的进攻,好像要将宁清礼撞碎一般。 不知道弄了几次,李瑜终于心满意足的在宁清礼体内释放。宁清礼身体滚烫,心却慢慢凉了下来,眼角挂着还没干的泪水一夜无眠。 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宁清礼的心更加冰冷,拖着残破的身体回了竹懿轩,体内的不适感让宁清礼无法忽略。他让蕊黄给他准备了热水,将全身上下仔细洗了一边,等他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第二日李瑜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像是裂开了一样,看着身旁糜乱的床铺,昨晚的记忆渐渐回到了脑海。 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禽兽事的李瑜直直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 青荷听到动静进来侍候,就看到王爷神色慌张地在穿衣服,还没反应过来,王爷就直接从她眼前跑了过去。 李瑜急忙穿好衣服一路跑到了竹懿轩却吃了实实在在一碗闭门羹。 「清礼?」李瑜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我错了,昨晚是本王混蛋。」 也不敢大力地敲门,害怕打扰到宁清礼休息,也不敢推门进去,只能傻傻地站在门口。 青荷一路小跑过来就看到王爷傻傻地站在门前,荷旁边地蕊黄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看出了疑惑。 屋内的宁清礼听着门外的动静,身后的刺痛感提醒着他昨晚李瑜的兽性,又委屈又气愤。不想看到李瑜,便不答话。 淼淼闻到熟悉的气味,便不停的扒拉门想要出去看看,宁清礼在心里骂这只猫忘恩负义,却还是开门将它放了出去,等淼淼出去之后,便立即关上了门,上好了门闩。 淼淼爪子扒拉着李瑜的裤脚,他却没有半点反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门,心里暗暗想道,这次阿遥是真的生气了。 正在李瑜想着怎么哄人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却突然跑了过来,看上去十分慌张。 「王爷,王爷!皇上着急宣您进宫呢,快跟奴才走一趟吧。」 李瑜眼神暗了暗,估计左昔已经将事办好了,皇帝此次宣他进宫定是因为渭河粮仓被火烧毁。 李瑜回头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道: 「清礼,你好好休息,等本王回来给你赔罪。」 说完转身跟着小太监离开。 今日是正月初一,长街上格外热闹。李瑜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达皇宫。 御书房内,老皇帝震怒,新春之际居然有人纵火烧毁粮仓,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从火势蔓延来看,寻常的走水并不会从私宅烧到粮仓,而且刚才宫人来报,说是在粮仓周围发现了火药,说明此事必是人为。 他此时叫两人过来,是因为火药採买一事是由太子全权负责的,而离那处私宅最近的地方则是城东的进军营。 「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粮仓周围怎么会有火药?」 李祠跪在御书房内,一向应对自如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了震惊和慌张。局面跟他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起火的地方不是禁军营而是粮仓,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到这里李祠侧目看了李瑜一眼,却恰好对上了李瑜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 还没等李祠回答皇帝的问题,李瑜就先他一步道: 「父皇,儿臣刚才看了大臣门呈上来的调查结果。」 「起火的这处私宅好像有些眼熟。」顿了顿接着道: 「若儿臣没记错,这宅子好像是……太子殿下的私宅啊。」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李祠的耳边炸开,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不是……」李祠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瑜打断了 「儿臣记得去年秋天,太子还邀请儿臣一起在这院子中下棋论事。」 「太子殿下居然这么快就忘了嘛。」李瑜目光转向李祠,眼底是如毒蛇一般的杀意。 李祠计划中该烧在禁军营的火如今烧在了太子自己的私宅还将渭河粮仓也一起烧毁。李祠怎么可能不慌张。 还不等李祠再次辩解,噼头盖脸的奏章就朝着他砸来。 第28页 「逆子!」慧帝被彻底激怒,刚要叫人再次去查,刑部侍郎突然冲到了殿内。 「陛下,下官在粮仓周围发现了两具尸体,看样子像是纵火之人。」 「可有查到二人身份?」 「二人衣服制式特殊,下官一时辨认不出来。两具尸首此刻正在殿外。」 「请陛下和各位皇子随下官员一起到门外辨认。」 一行人一同来到殿外,两具尸体的装扮特殊。这种装束是皇家豢养的影卫的装扮,所以只有皇家中人认得。为了方便管理和相互牵制,各位皇子王爷,和皇帝身边的影卫衣着各有不同。 而这种穿着黑色银纹锦衣,腰间系白月刀的,正是太子身边的影卫。 果然在看清尸体衣着的瞬间慧帝立即暴怒。 「逆子!」一脚将太子倒在地。 「这就是你干得好事!」 慧帝被太子气极头也不回的进了御书房,留下太子跪在原地。 李瑜侧目看向李祠刚好对上他愤怒的眼神。 「呵——」李瑜一声嗤笑也离开了,完全不顾身后太子的咒骂。 第18章 王妃被李羽书那个臭小子拐走了 刚从皇宫回到王府,李瑜就听到了李祠被剥夺掌权六部的权力,年后还要被禁足两月。 这下可以看出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可李瑜现在可没有心思管这些,宁清礼还在生他气呢,他得赶紧把人哄好。 一进王府,他就直奔竹懿轩去了。这次他没有被人拦在门外,但却依然被晾在一边。 宁清礼忙着给下人发放新年的礼物,见李瑜来了只淡淡地行了个礼,就再也不管他了。 「清礼……」李瑜试着喊了一声。 「王爷有何事?」宁清礼回头看向李瑜,脸上满是疲态。 李瑜知道宁清礼这次是真生气了,被他这么一问愣在了那里,不知怎么回答。 宁清礼见他如此,便转过身接着发新年的例银。下人们一波接着一波,宁清礼昨夜一夜没睡,很快就体力不支了。 李瑜实在心疼,便直接从宁清礼手中夺走例银。 「王妃累了,跟本王去休息吧。」 甩给了青荷。自己则拉着人离开。 在下人面前,宁清礼不好反驳,便由着李瑜将自己拉出了大堂,可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宁清礼就立马挣开了他。 踉跄一下,跟李瑜拉开了距离。 李瑜再想拉他,他便躲得更加剧烈,李瑜害怕他跌倒,便不敢逼得太紧迫,只能跟在人身后,跟着他进了卧房。 到了卧房欢迎李瑜的只有淼淼,宁清礼坐到软榻上,强撑着不让自己立即沉睡过去。 「王爷请自便。」宁清礼疏离地说。 「清礼,本王错了。」李瑜坐到宁清礼的身边,轻轻撩起他耳边的碎发,轻柔地说。 「王爷您没错。」宁清礼顿了顿,忽略李瑜脸上震惊的表情接着道:「妾身是王爷的王妃,理应尽王妃之责。」 听着宁清礼这样说,吓得李瑜一时连话也不会说了,征战沙场的煜王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害怕。 「清礼,你别这样说……」李瑜顿了顿「本王真的知错了。」说着便要将人抱紧怀里,宁清礼却好像预料到了一样,从李瑜怀里抽身,转身进了内室。 「妾身累了,王爷请回吧。」 看着宁清礼的背影,李瑜知道这次真是过分了,也不敢上前。 「清礼,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本王就好。」 说完走上去轻轻抱了人一下,便离开了。 皇家的新年,过得可没有那么,王府里还有许多的事情。 李瑜打算先回书房,可刚出竹懿轩就听到下人通报导: 「王爷,怀远王的小世子来王府拜年了,此刻正在前厅讷。」 李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正想着怎么样才能将人赶走,就看见李羽书穿着一身红衣朝他走来。 「哼——」李羽书走到李瑜面前,桀骜地瞪了他一眼,还算规矩地行礼之后,便要往竹懿轩里闯。 李瑜当然不可能让他进去,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王妃身体不便,不见客。」 「你说不见就不见!你是他什么人?」李羽书丝毫不顾及李瑜王爷的身份,说罢不顾李瑜的阻拦就要往里闯。 刚迈出一步,就被李瑜踹倒在了地上,剑柄抵在李羽书的胸前。 「你要是来拜年的,本王便当你拜过了。」眼神兇狠地看着李羽书,顿了顿接着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李羽书丝毫不畏惧地对上李瑜的目光说: 「这是宁哥哥的院子又不是你的院子,你说的不算。」 宁哥哥? 李瑜还没反应过来自家王妃什么时候成了这个野小子的宁哥哥,就听到李羽书对着院内喊。 「宁哥哥!我来看你了。」 「宁哥哥!」 李瑜害怕他吵到宁清礼休息,正要将人打晕。李羽书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兴沖沖地抱住了刚从内室出来的宁清礼。 宁清礼被李羽书撞得踉跄,却依然没将他推开。 李瑜在一旁看着这臭小子死死抱着自己的王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也不敢轻易上前将人分开。 李羽书抱了一会儿便分开了,依在宁清礼身边,全然没有了刚才桀骜的样子,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指着李瑜道: 第29页 「宁哥哥,他欺负羽书。」 想到昨晚这小子平日里的性子,宁清礼猜到这句话八成是在胡说八道。只是看了李瑜一眼,便拉着李羽书进去了。 李羽书跟在宁清礼的身后,趁着宁清礼不注意朝着李瑜做鬼脸,显摆自己的胜利。 李瑜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死的手背上满是青筋。青荷发完例银,寻了过来,看见自家王爷如此的神情,也不敢轻易上前。 李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着李羽书那个臭小子和自家王妃这样亲昵,自己却只能被关在门外。 无法,只能回到了书房。左昔昨夜放火的事情做的不错,李瑜特地嘉奖了他。 回到书房没多久,宁瑶便来了。除了脸上的憔悴,还是一样的浓妆艷抹。 「王爷,今日是新年,妾身想要回府里看看父亲母亲。」 看见宁瑶脸上的疲态,李瑜算了算他让江怀给宁远下得毒估计已经毒如骨髓了,宁子鸢也失了功名,太子如今也隐隐失势。 这样的处境,宁瑶如何能安心。 「嗯。」李瑜头也不抬就答应了宁瑶,毕竟她留在王府才是真正的祸害。 在书房看了会儿书,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李瑜便想着去跟宁清礼一同用膳,刚到门口就被下人告知宁清礼被李羽书拉去长庆楼了。 说话的小丫鬟连头也不敢抬,因为李瑜的气场此时像是能吃人一样。 无可奈何的李瑜守着空房独自一个人用了晚膳,可等到戌时三刻也没等到宁清礼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便派了身边的小厮去长庆楼去将人喊回来,可回来的却只有小厮一人。 「怎么回事?」李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气还没喘均就被王爷逼问,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道: 「王爷,长庆楼的人说王妃和小世子早就离开了。 「奴才便顺道去了怀远王府,一问才知道小世子根本没回王府。」 不好的预感在李瑜心中愈演愈烈,李羽书那小子虽然不知轻重但绝不可能就这样无故消失而且还是带着宁清礼。如今寻不到二人的踪迹,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二人遇害了。 想到这里,李瑜急忙喊过左昔道: 「左昔,你带一对人跟本王一起出去找人,若是碰到不轨之人,格杀勿论。」 刚要出王府,就被一支羽箭矢拦住了去处。李瑜将箭从树干中拔出,取下上边的纸条。 「宁清礼在我手上,你若是想救人便独自来城外断石崖。」 李瑜收起纸条,对着左昔使了一个眼色,便独自骑马出了王府。一路上马蹄奔驰,没多久便到了断石崖旁的一处茅屋前,刚走进两步,就从里边传来了呵斥。 「站那别动!」 李瑜顿住脚步,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衣蒙面的男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瑜抬眸看向这个蒙面的男人,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宁子鸢?」 黑衣人听到这三个字,身形明显震了一下。 李瑜轻笑一声道: 「你可知私自绑架皇室宗亲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我当然知道!」宁子鸢被李瑜激怒,眼神变得格外兇狠。 「可贬为庶人和死又有什么区别?」暗淡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瑜,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瞳孔急剧缩小,发疯一样地道: 「都是因为他!」手指指向身后的茅屋。 「都是因为宁清礼!还有你……都是因为你们!」 李瑜懒得看他发疯,抽出腰间佩剑就要直接硬闯救人。 眼看着剑刃就要刺破自己的喉咙,宁子鸢突然冷静了下来,失去生机的眼睛迸放出异样的神色。 「你不能杀我!哈哈哈哈!」 剑刃架在宁子鸢的脖子上,屋内不断传来宁清礼和李羽书的唿救声,李瑜已经没有耐心了。 「你什么意思?」 宁子鸢看着李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给你心爱的王妃下了毒,杀了我他也活不了。」 看着李瑜脸上破碎的表情,宁子鸢心里无比的痛快接着道: 「现在他的命可是握在我手上,煜王殿下可要考虑清楚。」说着看向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 李瑜顿了顿将剑放了下来,不敢再激怒他。 宁子鸢看着不可一世的煜王殿下在自己面前如此颓败,脸上得意的表情更甚。 宁子鸢推开茅屋的门,让李瑜看到了此刻宁清礼的模样。 宁清礼被死死绑在柱子上,髮髻凌乱,嘴里被塞着破布。李羽书被绑在一旁,已经昏死过去。看见李瑜进来,宁清礼变得格外激动。 「别过来!」 宁子鸢走到宁清礼的面前,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把了出来,刚拔出来宁清礼就冲着李瑜大喊。 啪—— 宁子鸢害怕宁清礼破坏自己的好事,狠狠的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宁清礼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别……」 宁清礼再次抬头,话还没出口就又被宁子鸢甩了一掌。 第19章 王妃被人绑架了 李瑜想冲上去想要制止,眼见锋利的匕首架到了宁清礼的脖子上,很快就渗出了血痕。 「斯——」宁清礼吃痛的躲闪,李瑜见状堪堪止住了脚步。 第30页 「我不过去,你别伤害他。」李瑜尽量冷静下来,害怕再激怒宁子鸢。 宁子鸢将目光转向李瑜,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想让我放过他也可以。」眼神转到匕首上顿了顿接着道: 「不过你得按我说得做。」 李瑜看着宁子鸢收起了眼底的杀意,假意答应了他。 「好。」 「哈哈哈哈……」宁子鸢得意的表情更甚,就连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眼神突然兇狠的盯着李瑜道: 「你死了,我就放了他。」 话音刚落,宁清礼开始剧烈的挣扎,锋利的刀刃在他脖颈上划出更深的伤口。却依然剧烈地摇头。 「唔……」泪水都被憋了出来,淌出了两条深深的泪痕。 宁子鸢对他不管不顾,嗤笑一身,继续看着李瑜。 李瑜正看着宁清礼出神,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宁子鸢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不耐烦了,出声威胁道: 「你动不动手!」 「你不动手,死得可就是他了!」 说着狠狠地揪住了宁清礼的头髮。 「别乱动!」 鲜红的血迹已经在宁清礼的脖子上流了一片,刺激着李瑜的神经,那片鲜红剥夺了他的思考。 手紧紧握着剑柄,狠厉地抽出,直直地刺向了自己腹部。 「嗯…」 黑色的锦衣被血浸湿一片,李瑜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闷哼,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珠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雪白的刀刃被血迹染红一片,宁子鸢恐吓的说: 「还不够,再深!」 宁清礼脸上布满泪痕,舌头在挣扎中被他咬破浸透了塞着他嘴巴的破布,眼神恐惧,死死的盯着插在李瑜腹部的刀子,想要挪动身体,却不能挪动半分。 「唔!唔……」 李瑜抬头看向宁清礼,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 「别怕,清礼。」说着将剑刺得更深。宁子鸢得到了极大得满足,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李瑜,就是现在,李瑜看向黑暗中的某处,使了一个眼色。 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飞过来将宁子鸢压倒在地。左昔利索的将宁子鸢绑到了一边,塞上了口枷防止他自尽。 李瑜拖着失血过多的身子,撑着还算清明的意识走到宁清礼身边,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扯下了破布,然后失力地倒在宁清礼身上。 「王爷!」 宁清礼赶忙扶住他,腹部地血迹沾了宁清礼一身,鲜红的血迹在白衣上格外可怖。 宁清礼刚忙将李瑜扶好,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手足无措的盯着他腹部的伤口。 脖颈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李瑜温柔的替他抹掉了冰冷的血迹说: 「清礼,没事……」说完宁清礼还是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李瑜实在不想惹他心疼,便赶忙接着道: 「以前在战场上受得伤比这个可严重多了,本王不也照样活下来了。」 宁清礼听他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伤心。 说着李瑜便握住了宁清礼的手,安抚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熟练地握住剑柄,一咬牙便将剑拔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一只手撕开了衣服,那只手却依然握着宁清礼不肯放开。 左昔将随身带着的伤药递给了李瑜,李瑜熟练的上药包扎,血堪堪止住,嘴唇还是白的吓人。 刚包好伤口,就转身将宁清礼抱了过来,抚上他脖颈上的伤口,心疼的问: 「疼不疼?」 「不疼……」自己受得这些伤和李瑜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说着又看向了李瑜腹部的那个血窟窿,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李瑜还以为他是疼极了,赶紧将人捧在了手心,焦急的问: 「怎么了清礼?」 宁清礼盯着李瑜那双认真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王爷,我好怕啊。」颤抖的手指慢慢抚上了李瑜腹部的伤口。 李瑜看出了阿遥对自己的担心和心疼,心里一时间像炸开了花一样,激动的将人抱进了怀里,一不注意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嘶——」 吓得宁清礼赶紧将人抚稳,焦急的查看他腹部的伤口,确定没有裂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李瑜第一次见宁清礼这样,伸手摸了摸他凌乱的髮髻。宁清礼想要逃跑,却被他抓在怀里。 只能顶着脸上的红晕,让李瑜给他脖子上的伤口上完了药。 确定宁清礼没有大碍之后,李瑜转头看向了宁子鸢。一改刚才的柔情,一瞬间变成了杀人的毒蛇。 「说!解药在哪?」李瑜缓缓站起来走向宁子鸢。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宁子鸢,如今眼里只剩下了恐惧,抖动着身子向后爬去,可是被左昔拽着不能移动半分。 李瑜见他不说,也没有功夫陪他浪费。直接将剑刃横在他的咽喉前。 「唔……」宁子鸢疯狂的摇头。 李瑜递给左昔一个眼色,左昔扯下了口枷。 「我说!我说……」宁子鸢脸上满是冷汗,瞪大着双眼盯着李瑜。 「解药在……在我袖口里!」说完眼睛躲闪,不敢再李瑜。 李瑜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宁子鸢居然以为凭藉他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在李瑜取解药的时候再次挟持他。 第31页 「呵——」李瑜懒得理他的小把戏,直接挽了一个剑花,将宁子鸢身上的衣服砍得四零八落,一个小瓷瓶滚到了李瑜脚边。 李瑜捡起瓷瓶,打开闻了闻,一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解药,怀疑的看了宁子鸢一眼。恰逢此时,怀远王府的人也追了过来。 李瑜让左昔看好宁子鸢,自己一个人出去。告诉怀远王府的人,说自己的王妃和他们世子都中毒了,需要一个医师来查看这瓶是不是解药。 话音刚落一个白髮老者就走了出来。 「在下就是大夫,请问王爷可否进去查看。」 李瑜点了点头领着人进去。医师分别给宁清礼和李羽书都把了脉,确认无误后让二人服下了解药。 确认李羽书没什么大碍之后,李瑜便让怀远王府的人将他带走了。留下了宁子鸢交由自己全权处理,今日之事怎么说也算是李瑜救了李羽书,将宁子鸢交给自己处理,怀远王府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李瑜身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失血过多,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宁清礼担心他的身体,赶忙站起来将人扶住。李瑜依在宁清礼身上对左昔说: 「将宁子鸢带回王府。」 说完便和宁清礼一起出了茅屋,上了怀远王府留下的马车。 折腾了这么久,两个人都十分疲惫,更何况李瑜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宁清礼一点也放心不下,恨不得整夜都守在他身边。 李瑜躺在床上,宁清礼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李瑜察觉到他的目光,调整了姿势和他面对面。 「不生本王的气了?」李瑜对上宁清礼淡色的双眸。 宁清礼的眸子暗了暗。 「生气。」看见李瑜立刻皱起的眉头顿了顿接着道: 「可你今日救了我……我便有些不忍心了。」 说着轻轻抚上了李瑜腹部的伤口,双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 李瑜知道宁清礼这是心疼他,心里十分受用。一时间觉得这伤受得非常值,最起码阿遥不会再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了。 将人抱紧了怀里,贴着耳边道:「好疼啊,清礼。」 吓得宁清礼立刻就要坐起来看他的伤口,李瑜将他抱得更紧说: 「只要你抱着本王,就没有那么疼了。」 说完怀里的人也不敢乱动了,可一双眼睛还是充满担忧的看着李瑜,李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抱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李瑜清早迷迷煳煳的摸旁边的人,却只摸到了冰冷的床铺,吓得他立刻清醒。 赶忙坐了起来,也不管被扯到的伤口。 「青荷!」青荷推门进来。 「王妃人呢?」李瑜焦急的问,不会昨夜才哄好一点的人,今天就跑了吧。 还不等青荷回答,宁清礼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王爷醒了?」说着将饭菜放到了桌上,走到了李瑜身边,准备替他更衣。 青荷和蕊黄识趣的地出去准备洗漱的用品。 宁清礼取过一旁准备好的常服,替李瑜穿上,衣服比平常的宽松是宁清礼特地让人准备的,害怕勒到李瑜的伤口。 木制兰香扑鼻而来,如玉一般的人站在李瑜面前,修长的手指替他拢好衣襟。 宁清礼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根后起了一片红晕,但还是硬着头皮帮人穿好了衣裳。 因为是在府中,李瑜的头髮只用一根木簪随意盘了起来。洗漱之后,两人坐在餐桌前,宁清礼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汤,递到了李瑜手上。 李瑜欣喜的接过,谁知刚一握住宁清礼的手,宁清礼就痛唿一声,差点将碗打碎。 察觉到不对,李瑜赶忙将宁清礼的手拉过来细看。 第20章 本王就是心狠手辣 纤细白嫩的手背上被烫出了一片水泡,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是宁清礼给他熬汤的时候,没扶稳不小心烫到的。 「青荷拿烫伤药来。」李瑜吩咐青荷道,眼神却是一刻也不曾从宁清礼的手上挪开,温柔地吹了吹, 「下次这些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吧。」 宁清礼还以为李瑜嫌弃他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 「嗯。」 李瑜没注意到他脸上落寞的表情,接过青荷递过来的烫伤药给人细细地抹匀,一边抹一边心疼。 做完这些两人一同用过了早膳,李瑜作为一个伤者理所当然地赖在了宁清礼的卧房。 宁清礼担心他的伤势,恨不得时时刻刻的都守在他身边。换药的时候看见李瑜腹部的伤口,还是忍不住想起昨日那样惊险的场面。 想到李瑜为了就他不顾一切,宁清礼给他换药的动作就更加轻柔。 恰逢此时,陈立突然来了竹懿轩。 「王爷,怀远王世子亲自带人来送谢礼了。」 宁清礼替李瑜将衣服穿好,才对着门外道: 「让他进来吧。」 李瑜靠在床头,看着依旧是一身红衣的李羽书。和往日不同的是李羽书今日不是个骄傲跋扈的小凤凰,倒像是被人拔了羽毛的山鸡,颓废的站在李瑜面前,有些不情愿地躬身道: 「多谢煜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李瑜暗笑一声,故意将宁清礼搂进了怀里,随即让李羽书免礼。果然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副不服气的眼神。 第32页 李羽书死死盯着李瑜搂在宁清礼腰上的手,要不是因为李瑜才救了他,他绝对会冲上去将他的爪子打下。 他这种骯脏的皇室子弟,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宁哥哥。更何况他先前还对宁哥哥百般刁难。 宁清礼见李羽书这样站着,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便主动出声道: 「羽书我去给你倒杯茶。」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拽了回去,听到身旁人低低的闷哼声,赶忙转过身查看李瑜的伤势。 「没事吧?」宁清礼有些焦急的问。 「没事。」李瑜扯出一个微笑看着宁清礼。 宁清礼还是放心不下他的伤势,便低下头去细细查看,确认伤口没有撕裂,才起身坐好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说过什么。 也没有注意到在他查看李瑜伤口的时候,李瑜对着李羽书露出了一个怎样嚣张的表情。 看见李羽书死死地盯着李瑜,宁清礼疑惑地看向李瑜。李瑜在察觉到自家王妃地目光的时候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模样。 宁清礼觉得有些怪怪的,可一时也说不上为什么。 想到平日里李羽书向来不喜欢李瑜,如今看来两人依然不对付。便想着让李羽书早些离开,这样二人也都舒服。 「青荷,将小世子送出去。」宁清礼对青荷吩咐道。随即对上了李羽书的目光。 本以为会在李羽书眼里看到释然开怀的表情,却只看到李羽书幽怨地瞪了自己一眼。 宁清礼有些不解,下意识地看向李瑜,却在看见了李瑜更加浓烈的笑意,一时心里的疑惑更甚。 李瑜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看,便朝他凑近,贴在宁清礼的耳边,装作随意的问道: 「清礼,你和臭…小世子怎么认识的?」手指不安分的捏起一绺头髮放在手里把玩。 宁清礼被李瑜弄得有些痒,握住了他胡作非为的手,回答道: 「我没进王府之前,曾经替他抄过经书。」宁清礼想到之前那段经歷,轻笑一声继续说: 「羽书看上去桀骜不驯,说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我只不过帮过他几次,他便跟在我身后喊宁哥哥。」 知道了自家王妃不过把李羽将小孩一样对待,李瑜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脾气执拗,有些时候不知分寸,王爷对他多包容一些。」 听到宁清礼说这些,李瑜刚才得意的眼睛忽地暗了下来,可还是敌不过他的撒娇,点了点头同意了。 抬头看向窗外已经将近正午时分了,宁清礼从早上起床后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李瑜实在找不出时机去独自见宁子鸢。 于是便找了个藉口道: 「清礼,我想吃城南那家的芙蓉糕了。」 「你去买给我好不好?」一双凤眼带着些渴求看着宁清礼。 宁清礼被他这样一闹,怎么可能不答应,立刻就带着人出府了。 宁清礼走后李瑜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深沉的双眼透露着难以压制的杀意。 李瑜起身回了自己书房,打开了隐藏在书架后的暗门。 血腥味伴着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这密室是个秘密地牢,后边关押过的人都是李瑜亲手摺磨到死的人。 如今关在密室里的正是昨晚绑架宁清礼的宁子鸢。 宁子鸢已经经过暗卫的拷打,血肉模煳,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像他这种墙头草,稍微一拷打就供出了太子。 他以为这样能够逃过一劫,可他不知道的是,无论他说还是不说,李瑜都不会放过他。 李瑜走近宁子鸢,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全身剧烈的颤抖,却不能阻止半分李瑜的动作。 「你可知道,那些被本王关在这里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 李瑜说着从旁边拿起了一把匕首,银白的刀刃闪出一丝寒光。 匕首架在了宁子鸢的脖子上,他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李瑜看出他在害怕好声道: 「放心,本王今日不会杀你。」说着挥动匕首在宁子鸢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长长的伤口透过血淋淋的皮肉似乎还能看出其中的白骨。 「本王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子鸢明明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却被李瑜餵下吊命的参药,被逼意识清醒的接受这场折磨。 这场暴虐持续了大半时辰,李瑜计算这宁清礼回来的时间,赶在宁清礼回来之前清洗了自己身上的血迹。 宁清礼买完芙蓉糕回来的时候,李瑜已经躺在了床头,完全看不出刚才干了什么事。 宁清礼一回来,李瑜就下床亲昵的抱住了他。芙蓉糕被宁清礼护在怀里带回来,回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清礼你对我真好。」李瑜说着接过了宁清礼手上的包袱迫不及待的打开,拿出一块糕点递到了宁清礼面前。 「清礼,你先尝一块儿。」 旁边的青荷见自家王爷这样识趣地将头扭了过去。 宁清礼察觉到青荷的动作,不由红了脸颊。但还是咬了一口李瑜递过来的糕点。 宁清礼的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储粮的仓鼠,李瑜顺手擦掉了他嘴角的碎渣,随即在刚才宁清礼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宁清礼看着李瑜的动作,原本只是有些薄红的脸颊顿时变得滚烫起来。 第33页 李瑜借着身上的伤赖在宁清礼这里好几天。其实那天李瑜捅自己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要害,只是看上去伤口格外可怖。 要是放在之前第二天他便能重上战场,这次可是足足修养了七八日。 年节结束,朝堂上的风向一时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因为除夕夜渭河粮仓起火的事,太子就已经失了君心。 再加上原本暗中支持太子一派的宁国侯府突然发生剧变,老侯爷宁远一病不起,三子宁子鸢被夺功名后又莫名失踪。 如今偌大的侯府只剩下宁子实一个人操持,府中的事情尚且处理不过来,对朝中的事情更是有心无力。 一时间朝中竟成了煜王一家独大,可皇帝却对这个六子格外忌惮。朝中有流言说上元过后煜王就要去江南巡府应对江南水患了。 这是明摆着不想让李瑜掌权啊。 这些事情李瑜都已经听说了,这辈子很多事情都被他改变了原来的轨迹,江南之行上一辈子并没有发生过。 但对李瑜来说这都无所谓,无论去不去江南,无论老皇帝想不想这皇位最后只能是他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则是怎么讨自己王妃欢喜。 李瑜看着眼前金石堂送来的一箱箱珍宝,挑来挑去也挑不出一件合适的礼物好上元节送给王妃。 挥挥手让人将这些箱子抬了下去。李瑜甩甩袖子,朝着竹懿轩走去。 金石堂也开业了,宁清礼这两天忙得脚都不沾地,难得闲下来还闷在书房看帐本。 李瑜端了一杯茶进去,宁清礼见他进来就要起身行礼,李瑜眼疾手快地将人按了下去。 看着他眼底的黑青,李瑜一时间十分后悔将金石堂交到他手上。 他只是想让宁清礼知道自己的真心,可不是为了让人受累的。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道: 「休息一下吧,清礼。」说着将手里的茶递到了他面前道: 「喝点茶,润润嗓子。」 宁清礼确实累了也不推脱接过茶只是喝了两口就放到了一旁,随即立马又要开始看帐本。 纤细白皙的手指却一把被李瑜握住,将人从椅子里带了出来。 「就差一点就看完了……」宁清礼见李瑜这样赶忙道。 「不准再看了。」李瑜才不管那些,说着就把人放到了软榻上。 第21章 王妃居然因为这个拒绝本王 李瑜将宁清礼抱在怀里,宁清礼的心思全然没有在他身上,金石堂才开始营业,堆积在宁清礼手里的事务一堆他实在放心不下。 眼神时不时看向桌上的帐本,李瑜见清礼这样心里有些吃味,将人转过来,狠狠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王爷!」宁清礼被李瑜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有些恼怒,别过头不想看他。 「别生气。」李瑜觉得宁清礼这副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凑到他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将宁清礼的思绪搅乱,一时间竟忘了反驳李瑜。 「明日就是上元节了。」李瑜贴得更近一点顿了顿接着道: 「清礼想跟本王一起过节嘛?」 宁清礼扭过头看着李瑜,犹豫着想要开口。 李瑜以为宁清礼这是害羞了,还在心里感嘆了一下自家王妃真是可爱,谁知下一秒就听见自家王妃道: 「王爷,金石堂那日有酬宾活动,我已经跟掌柜说好……」看着李瑜脸上越来越暗的神色宁清礼顿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 「答应了掌柜,那日亲自主持活动的。」 李瑜不死心,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会不如一个店铺。 「清礼,上元节你真当不陪本王一起过嘛?」说着带上了些委屈的语气。 宁清礼脸上犹豫的表情更甚,和李瑜对视片刻后道: 「那等金石堂的事结束了我就回来陪你过上元节?」 听到这话的李瑜顿时泄了气,整个人挂在宁清礼身上,像只委屈的大狗。 宁清礼知道李瑜不开心,便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心想帐本反正一时片刻是看不了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轻拍身上的人道: 「天色暗了,我去给你准备晚膳吧。」宁清礼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李瑜知道宁清礼是为了哄自己,便点点头答应了,跟在他身后去了小厨房。 宁清礼轻车熟路的择好菜,李瑜就跟在他身边看着自家王妃为他下厨,就好像他们只是一对寻常夫妻而已。 宁清礼倒了盆水,刚要清洗那些菜,就被李瑜拉住了袖子。 「清礼,洗菜就交给我吧。」李瑜担心宁清礼的寒症,不想让他在寒冬腊月里碰这些东西。 「王爷,君子远庖厨……」还没说完手里的菜就被李瑜抢走,再想去拿,李瑜已经先他一步洗了起来。 李瑜扭头对宁清礼笑了下。 「清礼,为你做什么本王都是愿意的。」说完扭过头去不太熟练的洗完了这些菜,将它递给了宁清礼。 宁清礼接过菜,脸上不知不觉染上了红晕,脑子里满是刚才李瑜说的那句话。 房内烛火温暖,宁清礼将最后一道菜放到了李瑜面前。李瑜顺势将宁清礼拉到了怀里,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温柔的拂过上次熬汤烫到的地方。 「累不累?」 宁清礼靠在李瑜身上要来摇摇头,可眉眼间的疲惫早已出卖了他。 第34页 李瑜将人放到一旁,亲手给他盛饭又给人夹了满满的菜才肯罢休。 做完这些,李瑜尝了一大口宁清礼做的饭,意外的好吃,抬头看向宁清礼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本王的王妃就是厉害。」说着露出看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完全不像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将军。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十分开心,吃完后李瑜就把宁清礼抱到了床上,亲手给人洗漱。 「明**还要早起呢,早些睡吧。」心疼宁清礼为他操劳便替人好好按了按。 宁清礼一开始不肯,说什么不合礼法。可还是抵不过李瑜态度强硬,不盈一握的腰肢被李瑜三两下捏软。 「怎么样清礼,本王的技法不错吧。」 宁清礼确实被他按的舒服便点了点头,李瑜见宁清礼肯定心里更加开心,手上也就更加卖力。不知不觉宁清礼竟就这样睡过去了。 第二日卯时宁清礼就醒了,本来不想吵醒李瑜。可他轻微只是轻微的动作就被身旁人察觉了。 李瑜一双大手将宁清礼捞回了怀中,抵着他温热的肩膀道: 「清礼,再睡一会儿。」 李瑜可不忍心让宁清礼起这么早就去金石堂。 宁清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犹豫几分便躺会了李瑜怀中。 两具温热的身躯纠缠再一起,只穿一层里衣胸膛贴着胸膛,宁清礼觉得好像有些热的过分,不安分的在李瑜怀中扭动了几下,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别动!」李瑜为了不让宁清礼发现他的异样已经忍到极致了,宁清礼这样无疑是对李瑜理智的最后挑战。 宁清礼察觉到李瑜的异样,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不知是因为唿吸不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今日要去金石堂,不能……」宁清礼有些颤抖的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李瑜打断了。 「本王知道。」说着亲了宁清礼脸颊一下,继续说道: 「这样就好了。」 随即便准备和宁清礼一起起床。宁清礼替李瑜穿好了中衣,眼神尽量避开某个地方,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朝着那个地方看去,脸上越来越烫好像要将他烫熟一般。 「你怎么清礼,发烧了嘛?」手掌贴上宁清礼的额头感觉到没有异样的提问疑惑开口道: 「怎么脸这样红?」 宁清礼抬头看他,眼神躲避犹豫着要不要问李瑜有没有问题,可这让他怎么说,总不能说他愿意帮忙吧。所以只能红着一张脸盯着李瑜不知所措。 李瑜反应了片刻才忽然回过神来。 「清礼怎么还是这样害羞。」李瑜以为他只是害羞,便自己接过了衣带穿好了衣服。 一直到青荷和蕊黄进来侍候二人洗漱,宁清礼都没说过一句话。 他想反驳李瑜他不是因为害羞,可是又不敢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两人上了马车,李瑜往宁清礼怀里塞了好几个手炉才肯罢休。生怕将人冻着,就算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还是给人披上了最后的狐裘。 二人到金石堂的时候庆江已经在门口迎接了,见他们下车就赶紧迎了上去。 「王爷,王妃,快快里边请。」 「给王妃准备些早膳。」 李瑜说完牵着宁清礼上了二楼的包厢。 刚才在府中耽误了不少时间,宁清礼便没吃早饭就赶来了,本想让李瑜留在府中好好休息,却没想到他竟紧跟了来。 没过片刻,门外就响起了声音。 「王爷王妃,早膳准备好了。」 「进来吧。」 一个蓝白衣服的小厮端着食盘进来,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桌上的膳食热气腾腾,可宁清礼的心思却没在这里。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早上没说出的话,眼神也不安分控制不住的朝着李瑜身上某个部位看去。 「清礼?」 「啊!」 李瑜看自家王妃愣神,便试着喊了一声。却没想到宁清礼反应这样大。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涨着一张大红脸看着他。 宁清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将头转到一边,欲盖弥彰的说: 「这粥太热了。」 说着端起了眼前的粥碗,一副专心用膳的样子说: 「快用膳吧,一会儿该凉了。」 头也不抬的盯着碗里的粥。李瑜虽然觉得自家王妃今日有些奇怪,可终究是没多想,毕竟今日宁清礼还要主持活动,可不能饿到肚子。 李瑜端起眼前的粥才喝了两口,宁清礼就已经吃完了,放下碗逃一般下楼找庆远了。 李瑜坐在二楼包厢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宁清礼站在京城商贾之间,清冷的像是出尘的莲花,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宁清礼将这场活动办的很好。 看着这样的宁清礼,李瑜心里又骄傲又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欢喜。 宁清礼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向上看,正好对上了李瑜的目光。 李瑜露出会心一笑,宁清礼眼神明亮胸腔勐然震动了一下,就像要喷薄而出一样。 来往宾客不少,宁清礼不断地接待这些宾客难免疲惫,但他还不能休息,他等得东西还没有来。 终于宾客过半后宁清礼终于等到了他等的那个人,来人一身墨绿色长袍马尾高高梳起,手里拿着一个檀香木盒。 第35页 宁清礼走了两步向前迎去。 「先生,晚生疏与招待了。」 「不必行此虚礼。」老者淡淡看了宁清礼一眼将手中的木盒递到了他面前。 宁清礼脸上露出笑意,双手接住了那个木盒,刚要道谢就听到这老者说。 「这东西你收好了,可不是寻常钱财能求来的。」 说到这里鬍子一横,接着道:「要不是看在你的诚心,我才不会把这东西给你。」 面对老者的态度宁清礼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更加恭敬。 「谢谢先生。」 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出了金石堂沈景山回头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建筑。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痴心啊。」 宁清礼找了个时机躲到了一旁的厢房打开了刚才老者给他的盒子,扑面而来一股药香,一团散发着光亮的丝线正放在其中。 第22章 王妃终于陪本王了 宁清礼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会心一笑,这是他求了好久为李瑜求来的生辰礼。 原本好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是这丝线实在是难求,要不是被他的诚心打动,无论宁清礼出多少钱都无用。 他那日去祝国寺求舍利,为得是将来能庇佑李瑜一二。 宁清礼知道这舍利必定难求,所以便做足了准备,所以即使实在堂中整整跪着诵经四个时辰他也坚持了下来。 他潜心诵经完全没注意道旁边的青衣先生驻足看了他好久。沈景山见他起身便主动走了上来。宁清礼认出他是前不久自己亲自拜访过的沈先生,虽然所求之物没有拿到,但宁清礼依然对他十分尊敬。 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沈先生好。」 沈景山见这个前几日才跟他见过的年轻人出现在祝国庙,心里道了声有缘,便把宁清礼和自己曾见过的无数人归在了一起,以为他也会半途而废。 却没想到他居然完成了自己设下的要求,这才有了上前搭话的心思。 沈景山问宁清礼来此求什么,宁清礼便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沈景山这时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温润的男子就是那个一时间成为京城笑柄的男妻。 不过沈景山并没因此看轻宁清礼反而还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一丝敬佩。 沈景山突然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宁清礼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祝国寺弟子已经将舍利交到了他手上,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景山却突然喊住了他。 「你向我求五色线是为了和这舍利相配嘛?」 宁清礼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几分希冀。 沈景山见他这副开心样子,笑得更加开怀,只是这笑声仔细听着倒更像哭声。 「好!本座就将这丝线给你。」沈景山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这五色线现下不在本座身边,等本座取了给你送过去。」 宁清礼重重地道谢,并表示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出。可沈景山只是甩甩袖子让他离开。 宁清礼离开之后,沈景山转身看向身后的佛像,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再睁眼眼角已经划下了一颗热泪,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某个热烈如火一般的身影。 宁清礼陆续送走了宾客,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抱住了他,依靠着李瑜的胸膛下意识放松了身体。 「清礼,你真厉害。」 李瑜发自内心的夸赞自家王妃,却也实在心疼他如此劳累,将人半抱着带到了包厢里的软榻才将人放下来。 李瑜熟练地将宁清礼放好,握住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给人按起了腿肚。 宁清礼今天站了好几个时辰,腿上难免有些肿胀,此刻被李瑜这样按摩倒是舒爽了不少,知道拒绝无果便也不再挣扎。 李瑜缓缓捲起宁清礼的裤腿,白皙的脚踝露在李瑜面前让他不由唿吸愣了一刻,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了宁清礼膝盖上的黑青。 宁清礼见李瑜变了脸色想要遮掩,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宁清礼暗道不好,有些懊恼怎么一时失神竟然忘了防着李瑜,正犹豫着怎么样骗过他。 便听到李瑜强硬的道: 「清礼,不要骗我。」 宁清礼顿时泄了气,李瑜本来就熟悉各种伤痕,他腿上的伤李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下连自己的意图都被他看出。 想骗也骗不过了,宁清礼便避重就轻的道: 「前些日子去寺庙祈福,跪了些时辰才变成这样的。」 见李瑜还是满脸的心疼,宁清礼便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精緻的脸庞瞬间在李瑜面前放大。 「别担心了,已经不疼了。」 李瑜的眉头舒缓了些,在宁清礼脸上温软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肯罢休。 宁清礼心中却平白生出了几分心疼,李瑜朝自己身上捅刀子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却在看到自己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伤时满脸愁容。 纤长的手指不禁又抚上了李瑜腹部那个才长好的伤口。 「王爷不问问我是为谁祈福嘛?」宁清礼一双杏眼,此时带了些光亮更加迷人。 「想。」李瑜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这个字的,他怎么能不想,他只是不敢问罢了。 「当然是为王爷了。」宁清礼献宝一样告诉李瑜答案。 第36页 那双沉寂的凤眼顿时被漾满了春水,化作了无尽的深情。李瑜突然意识到他在宁清礼心里占据的位置正在一点点变大。 「清礼……」李瑜此刻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也不想跟人一起出去看花灯了,只想把他抱紧怀里好好的沉溺在这片春水里。 唇齿交融,宁清礼第一次尝试回应李瑜,有些青涩,甚至不小心将牙齿嗑的生疼,但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想要结束。 直到胸腔里的最后一点空气被榨干,两人才依依不捨的分开。 宁清礼赶紧制止了李瑜的再次进攻,在这样亲下去别说今晚的花灯了,就连他还没来得及编好的平安扣都得泡汤。 宁清礼还是记挂李瑜腹部的伤,再次叮嘱道: 「以后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虽然这么说一个足智多谋的将军实在过分,可对于李瑜那日的所作所为宁清礼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形容词。 「嗯。」李瑜此刻正在兴头上,无论宁清礼此刻说什么他都会立刻答应。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瑜轻柔的给宁清礼捏肩。 「清礼,金石堂的事务既然处理完了,咱们一起去赏花灯吧。」 李瑜原本还因为宁清礼为了金石堂的事拒绝他的邀请的事不满,可刚才听到清礼那样说,心里哪还有半分不快。 宁清礼点了点头,李瑜立刻将人抱上了马车。和来时一样的是宁清礼怀里依旧被塞满了手炉,不同的是他这次是被李瑜抱在怀里。 华灯初上,今日是上元节,长安街格外热闹。李瑜将宁清礼用披风裹好,牵着他的手走进了人群,如同平常的夫妻一般。 宁清礼在宁国侯府向来被人苛待,而李瑜则早早上了战场。两人都没有一次认真的赏过花灯,如今并肩站在这里倒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所以二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一旁的青荷见这两人傻傻站着便提议道: 「王爷王妃,要不然咱们去猜灯谜吧。」 李瑜和宁清礼相视一笑,接受了青荷的提议,两个人朝着猜灯谜的摊位走去。 今日的长安街实在是人山人海,李瑜紧紧牵着宁清礼生怕和他走散,终于走到了猜灯谜的摊位前。一个小小的摊位却被人一圈一圈包围了起来。 「这人为何这样多。」李瑜一时有些不快,自己站着也就算了,让宁清礼跟他在这里受冻李瑜实在不愿。 宁清礼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自己没问题。 可李瑜却不想让他等,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一个卖糖画的摊子,旁边还有不少小孩手里举着糖画看上去十分开心。 他记得清礼小时候是喜欢这些的,就是不知现在还喜不喜欢。 「清礼那边有个卖糖画的摊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宁清礼微微点头回应了李瑜,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将长安街从头逛到尾早已将猜灯谜抛诸脑后了。 青荷跟在身后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就连李瑜手里也提着两个花灯,只有宁清礼双手空空。 「清礼,咱们去放花灯吧。」李瑜将手里的花灯在宁清礼眼前晃了晃。 李瑜也是听周见山说花灯上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周见山他就是许愿之后才遇到了如今的妻子。 只要能同宁清礼白首到老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更别说只是一个花灯了,于是便打定主意准备上元节荷宁清礼一同放花灯。 不等人拒绝,李瑜就牵着宁清礼走向河边。刚才逛的太久了宁清礼早就累了,李瑜察觉到他的乏力,便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王爷……」宁清礼被李瑜吓了一跳,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被李瑜这样抱着难免有些不安。 李瑜轻轻拍了拍宁清礼的背安抚了他的情绪,可宁清礼耳后的红晕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走到河边李瑜将人放了下来。 河岸边站着许多人,河边上漂着各色各样的花灯,他们都在为心中所愿祈祷,李瑜和宁清礼站在他们中间,一人手上拿着一盏花灯。 「王爷,世人都说心愿被人所知可就不灵了。」 李瑜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有些羞恼地将视线从宁清礼写的纸条上移开。 宁清礼见他这样不由露出了微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心愿,将花灯放入水中,闭上眼又在心里默念了一边。 「岁岁年年,共占春风,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李瑜将花灯放入水中便转过头看向了宁清礼,他如今的心愿只有一个那便是和宁清礼好好度过一生。 却不知宁清礼此刻有没有和他一样的心思,所以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探究。 但不论有没有,李瑜都会让他变成现实。 第23章 「这可是以求欢好的意思啊。」 宁清礼睁眼刚好对上李瑜一双充满柔情的眼,一瞬间好像周遭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李瑜上前一步将宁清礼抱进怀里,手指在他的髮丝中游走,本以为自己可以操控全局,可不料还是乱了心神。 二人不知怎么回了王府,一进门李瑜就迫不及待的将宁清礼压在了床上。 等宁清礼想起来送给李瑜的平安扣还没做好的时候再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李瑜扒了个干净。 温柔的情事持续了很久,直到宁清礼昏睡过去才堪堪结束,李瑜把被子替他盖好,又将被子替他盖好。 第37页 此时已经是丑时三刻,李瑜独自出了卧房。门外站着一个影卫手上拿着他们二人刚才放的花灯。 「王爷,这是您命属下取的东西。」 李瑜将花灯接过,原本想知道宁清礼到底许了什么愿,可现在他却不想打开那个纸条了。 便将两盏花灯一起好好收好,回房抱着宁清礼一起睡了过去。 闭上眼眼前的场景却发生了变化,怀里温软的身躯变得冰冷,四周变成了浓密的树林。 宁清礼一双杏眼蓄满了泪水,他在说: 「李瑜,这辈子我不欠你了……」 「不!」李瑜急忙将怀里的人抱紧却只碰到了一团空气宁清礼仪化作一缕烟尘消失在了李瑜的面前。 「清礼!!」李瑜痛苦的唿喊泪水喷涌而出。 「王爷?王爷!」宁清礼刚要起身就看到李瑜颤抖的身躯,嘴里还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想将人喊醒却被李瑜激动的压在了身下。 「王爷?」宁清礼试着喊了他一声,李瑜才回过神来。 「清礼。」声音嘶哑听上去还有些哽咽,紧紧抱着人不可撒手。 宁清礼被他这样吓到了轻轻回抱住李瑜。 「王爷怎么了?」 李瑜没有回答宁清礼的问题只是一直重复说: 「对不起,对不起……」泪水把宁清礼的衣领都打湿了。 李瑜抱着宁清礼缓了一会儿才恢復了正常,可即使这样也粘着宁清礼不分开。 宁清礼实在不适应和他这样亲近,尤其青荷进来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王爷,该用早膳了。」直到宁清礼出声提醒李瑜才将环在他腰上的手松开,放人离开。 宁清礼坐到一旁,面色无异地吃饭,心里却在想着等会儿如何才能甩开李瑜好让自己能把没编好的平安扣弄好。 李瑜因为昨晚的噩梦心有余悸,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恨不得将眼睛长到宁清礼身上,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清礼……」李瑜喊了一声便直直的朝着宁清礼身上倒去。 宁清礼被他这样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牢牢的接住了他。 李瑜原本就想这样一直抱着人,可宁清礼脸上却露出了难色,他可是还惦记着要送给李瑜的生辰礼。 宁清礼灵机一动,酝酿几分道: 「王爷,我和人约好今日要去下棋。」看着李瑜脸上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宁清礼还是狠下心道:「时辰快要到了……」 「不许去!」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瑜带着些醋意打断了。 宁清礼听他这样说又心虚又着急,无奈只能哄着人道: 「就这一次。」 并且再三保证道: 「我晚膳前就回来了。」 宁清礼这样乞求的样子和李瑜记忆中上一辈子宁清礼的样子发生了重合,一时间李瑜好似被禁锢在了原地,双唇微微颤抖道: 「好。」 宁清礼看出了李瑜的异样却以为他只是被噩梦吓到了。此刻他只想着赶紧出去将送给李瑜的生辰礼准备好。 宁清礼从书房拿走了舍利和五色线,让蕊黄准备了马车去了最近的茶馆要了一间包厢。 将五色线取出,有些生疏的照着他买回的图示开始打平安扣。第一次弄这些,宁清礼来来回回拆了好多次最终才编出一个还算满意的平安扣。 将舍利穿孔系好,宁清礼不禁将它拿到了眼前仔细端详。再看窗外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随即便马不停蹄的回了王府,进门的时候跟下人反覆叮嘱不要告诉王爷他已经回来了。 宁清礼害怕李瑜知道他回来了就立刻来找他,这样的话他就没时间给李瑜准备长寿面了。 一进竹懿轩,宁清礼就直奔厨房去了,熟练的准备好食材,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 带上平安扣,宁清礼亲手端着长寿面进了李瑜的院子,远远看见李瑜的卧房并没有点灯,就连一旁的书房也没有点灯。 李瑜不在嘛? 宁清礼走近李瑜的卧房,试着喊了一声: 「王爷?」耳朵附在门框上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细碎的声音,再想仔细听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清礼。」李瑜一身黑袍,屋内没有点灯所以宁清礼看不清李瑜此刻的表情可直觉告诉他李瑜此刻很不开心。 宁清礼跟在李瑜身后进了卧房将长寿面放好,便去旁边点灯。 屋内亮起来之后,李瑜才看到宁清礼刚才放到桌子上的是什么,此刻他才反应过来今日也是他的生辰而不仅仅是外祖父的忌日。 再次看向宁清礼的时候,李瑜眼底的恨意变成了无尽的柔情,将宁清礼拉近怀中将人紧紧抱住。 「清礼,你对我真好。」 自从外祖父死后李瑜便再没有一次好好过过生辰,即使是母妃也只是送来几句祝福的话,毕竟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个伤心的日子。 如今看到这碗长寿面,李瑜才明白这世上一直有个人如此爱他。 听李瑜这样说,宁清礼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两人坐到桌前,宁清礼将筷子递到李瑜手中。 「生辰快乐。」 去年今天宁清礼只能躲在竹懿轩里偷偷祝福李瑜,如今却能当着他的面亲口对他说,心里实在是开心的。 李瑜接过筷子吃了一大口面,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开心到想哭的感觉。 第38页 吃了两口李瑜突然想到什么。 「清礼,你用过晚膳了吗?」 宁清礼楞了一瞬,他自己已经完全忘了吃晚饭这回事了。 「没有。」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下一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出现在了宁清礼眼前,李瑜将那碗长寿面推到了宁清礼面前,十分肉麻的说了一句。 「本王要与王妃共长生。」 宁清礼勐地抬头对上李瑜的双眼,确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脸颊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 接过李瑜递过来的筷子,吃了一口面条。 「好吃嘛?」 「好……好吃。」 宁清礼此时已经尝不出好不好吃了,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咬的地方是李瑜刚才咬过的地方,这样想着脸上就更烫了。 两人分食了这碗长寿面,吃完后并肩坐在桌前,宁清礼摩挲着袖口里的平安扣,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将平安扣塞到了李瑜手里。 李瑜看着手上突然多出的东西,摸起来材质特殊的平安扣中间还坠了一颗舍利,想到那日宁清礼说的祈福,便知道这舍利是他为自己特意求来的。 一时间李瑜的心里就像是被打了一盏暖灯,足以覆盖所有的伤痛。 「清礼,这是送给本王的生辰礼嘛?」李瑜有些激动的问。 宁清礼点了点头回答了李瑜的问题。 李瑜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平安扣,有些粗糙的手法不像是成熟的绣娘做出来的东西。 「这平安扣是你亲自做的?」李瑜抚上宁清礼的髮丝,心里更加开心。 「嗯。」 宁清礼顿了顿道: 「希望王爷能一世平安。」宁清礼说得十分认真。 李瑜看着那双杏眼,第一次觉得那双眼睛里的东西竟然这样灼人。 「那清礼你亲自替本王系上吧。」李瑜说着将平安扣重新交到了宁清礼手上,宁清礼俯身在李瑜腰间,有些紧张的替李瑜繫上了平安扣,再起身时白嫩的脸颊已经红透。 李瑜见他这样,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道: 「清礼,你可知赠人平安扣在皇家礼法中代表什么。」 宁清礼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李瑜贴到宁清礼的耳边轻声道: 「是以求欢好的意思啊。」 一瞬间宁清礼的脸更加滚烫,李瑜顺势将人抱到了床上。 其实并没有什么以求欢好,这些都是李瑜编出来逗宁清礼的,不料自家王妃居然这样害羞。 李瑜抚上宁清礼脸上的红晕,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王妃怎么这样害羞啊。」 「我们既已是夫妻,就算是求欢好又有何妨……」 「别……别说了。」宁清礼慌乱的捂住李瑜的嘴,害怕他再说出什么浪荡,的话。 宁清礼别过头不敢看他,李瑜却坏心思的舔了一下宁清礼的手心,吓得人立刻将手拿开。 这下不光是脸了,就连手都变得滚烫了。 宁清礼刚想说话,就被李瑜堵住了双唇。 「唔……」逐渐攀升的体温让宁清礼不得不沉溺在这片春水。李瑜宽厚的手掌温柔的在宁清礼身上游走勾起了宁清礼身上的火,直到两人被这火焰烧透。 一夜春宵。 第24章 奇怪的脉象 「王爷,这些也带着嘛?」青荷指着旁边的箱子对李瑜说。 李瑜点了点头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昨日接到皇帝的旨意命他下江南巡查,修缮堤坝以防范江南水患。 这一去少说也需两三月,他可不想和清礼分别这样久,所以便请示了父皇准许自己带着宁清礼一起下江南。 上京依旧寒冷,李瑜将宁清礼抱在怀里,害怕让人受凉。 「清礼,此去江南恐怕三月才能回京。」宁清礼没有如此长久地离开过京城,李瑜有些担心,顿了顿接着道: 「需要什么东西记得跟本王说。」 「若是有思念的人也可顺路前去告别。」圣旨来得太过突然,宁清礼自然是没有时间和别人告别的。 话音刚落,远处就跑来了一个红色身影。 「煜王好。」李羽书飞快地看了李瑜一眼,立刻转向宁清礼脸上还挂了个甜甜的笑。 「宁哥哥好!我是来送你离京的。」喊着就要朝宁清礼身上扑去。 幸好李瑜眼疾手快抱着自家王妃躲到了一旁,要不然这臭小子就扑到清礼身上了。 「世子有何贵干?」李瑜语气不善,警惕的护着自家王妃不让李羽书有可乘之机。 李羽书皱眉看了李瑜一眼,转向宁清礼的时候脸上满是委屈。 「宁哥哥…」 宁清礼瞧李羽书这可怜样子,心里不忍,于是便拽了拽李瑜的袖子。 「王爷,羽书也是好意。」 说完忽略李瑜不满的表情,走到了李羽书眼前,留下李瑜一个人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李羽书。 李羽书见宁清礼过来,立即亲昵的抓他的手腕。宁清礼顾及着李瑜不动神色的避开了李羽书的小动作。 李羽书没多想依旧乐呵呵地将手里抱着的包袱塞到了宁清礼的怀里。 「宁哥哥,这都是羽书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你这次出远门肯定用的到。」 宁清礼心里感嘆李羽书终于长大了,由衷的开心,摸了摸李羽书的头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第39页 「羽书真实个好孩子。」 听到宁清礼夸自己李羽书更加开心,凑近宁清礼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惹的宁清礼红了脸,李羽书狡黠一笑。 「我还要去学堂呢,就先走了。」走出一步又凑到宁清礼面前说: 「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看着李羽书跑开的身影,宁清礼脸上的热度迟迟消不下去。 羽书可是个小孩子啊,怎么会知道自己和王爷之间的……的房事啊。 缓了片刻回到了李瑜的面前,李瑜看到了宁清礼异常的脸色,心里对李羽书的怨恨又多了几分,正好东西都装完了,李瑜拉着宁轻轻礼上了马车。 宁清礼刻意避开了李瑜翻开了李羽书刚才塞给他的包袱,手里拿了一个小瓷瓶,里边装的是蒙汗药。 李羽书跟他说这药无色无味只要每日在李瑜的晚膳里放上一些,李瑜夜里便不能对他做什么。 宁清礼正望着手里的东西出神,李瑜突然向他靠近吓得他赶紧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路程遥远,清礼要不要休息一下。」 手掌自然的抚上了宁清礼的肩膀,往日已经习惯的动作,今日却让宁清礼面红耳赤。 察觉到宁清礼的动作,李瑜的神色暗了暗。 李羽书这臭小子到底给清礼塞了什么东西。 「没事。」宁清礼尽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自在的在李瑜怀里动了动。 李瑜还是不放心将人拢进了自己怀里,宁清礼靠在李瑜怀里慢慢放松了下来。 马车缓缓出了上京城,夜色暗了下来。周见山带着一队禁军在后边护卫,青荷送来了晚膳。 李瑜拉着宁清礼一起用过晚膳,宽敞的马车里,李瑜非拉着宁清礼和他窝在角落,外边天寒地冻马车里感觉不到半分。 「清礼,你之前去过江南嘛?」 「没有。」宁清礼顿了顿接着道: 「只在诗书上读过。」 「江南无所有,聊增一枝春。」说完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浅浅一笑却实在勾了李瑜的心魂,宁清礼还不知为何就被李瑜覆住了双唇,慌乱的想将李瑜推开却起不到半分作用,只换来了李瑜更加勐烈的进攻。 此刻,宁清礼居然有些后悔为何没按李羽书说得做。 突然,宁清礼看见窗外泛起的银光勐地推开了李瑜。 咻—— 银箭破开窗纸直直朝着宁清礼射来,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李瑜一身。 「啊!」宁清礼吃痛朝着地面栽去,李瑜急忙将人抱住,青筋暴起眼神染血一般散发着杀意。 「清礼!」 车外已经起了暴乱,周见山带着人赶忙去追捕刺客,青荷听到声音赶忙上车查看。 「快把江怀喊过来!」李瑜手掌紧紧按着宁青礼肩膀上的伤口,宁清礼想要安抚他,确实在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腹传来的刺痛感远比肩上的伤口更加痛苦。 「疼……」宁清礼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死死地按着小腹试图减轻刺痛感。 李瑜察觉到宁清礼的动作,不禁更加慌乱。江怀匆匆赶来,赶忙替宁清礼把脉。 「这……脉象为何如此奇怪。」 「江怀,王妃到底怎么样了!」李瑜出声催促,江怀不再纠结于奇怪的脉象,赶忙熟练的替宁清礼拔出了肩膀上的箭,替人包扎好伤口。 可宁清礼依旧是一脸苍白,死死咬住嘴唇尽力忍耐着痛苦,手指无力的抓着下腹。 「清礼!清礼,你怎么样了?」李瑜赶忙出声询问,宁清礼没有回应他,他已经疼得没有意识啦。 「江怀,王妃怎么会这么疼?」宁清礼反常得样子让李瑜更加担心,江怀犹豫了片刻,下车快速煎了一副药让宁清礼喝了下去。 过了片刻,宁清礼果然恢復了正常,无力的昏睡了过去。 见人好转李瑜神情放松了半分,江怀的神情却变得异常古怪。 他刚才给王妃喝的药可是妇人保胎的药啊,还有那奇怪的脉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的身体怎么样?怎么会疼的这样厉害?」李瑜紧紧抱着宁清礼,担忧的询问宁清礼的病情。 「箭伤并不严重,只需修养几天便可。」江怀犹豫了下顿了顿道: 「只是王妃脉象有些奇怪……」 「可是不治之症?」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瑜打断了,刚才微微放松的神情又因为江怀的这句话紧绷了起来。 「不…不是。」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罢了。 在查出宁清礼的病症到底是什么之前,江怀决定先隐瞒李瑜一段时间,否则他关心则乱此次江南之行就没法交差了。 更何况那脉象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治之症。 「王妃只是寒气入体引起的腹痛,虽无大碍,但也需好好将养。」 听他这样说李瑜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为了保险起见江怀又开了几副妇人保胎的药,随即便离开了马车,留下了李瑜和宁清礼两个人。 看着宁清礼苍白的脸色,想到刚才飞来的箭矢。李瑜不禁想到了前世宁清礼的死,李瑜太害怕了,死死的将宁清礼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温热的体温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因为担心宁清礼的伤势,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抱着宁清礼躺在床上,屋内温暖,李瑜却睡意全无。 第40页 刚出京城就被人刺杀,他特地让周见山改了行进路线,就是害怕被人暗算。 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定然是队伍里出了叛徒。 咚咚咚—— 周见山敲了敲房门。 「王爷,人已经抓到了。」 李瑜将宁清礼放好出了房间。周见山手上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刺客手脚都被绑死,嘴里也被塞上了口枷防止自杀。 李瑜让周见山带着刺客出了客栈,来了附近一片无人的荒林。 李瑜将那刺客踹倒在地。 「说!叛徒是谁?」长剑泛着银光架在刺客的胸前,只要他犹豫半分长剑便会将他刺穿。 那刺客双眼瞪得浑圆咬紧牙关打算誓死抵抗,李瑜浅浅的勾了一下唇角,月光之下像极了嗜血的魔头。 「周见山,匕首!」周见山从腰间解下匕首递给了李瑜,李瑜接过匕首蹲到了刺客面前。 长剑贯穿刺客的右肩将他狠狠钉在地上,那刺客恐惧的瞪着李瑜,却不能阻止半分李瑜接下来的暴行。 「唔!」 锋利的匕首剁掉了刺客的拇指,十指连心这种痛苦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只要他躲闪刺在身体里的长剑便会绞开他身上的肉换来加倍的痛苦。 李瑜慢条斯理地一根根剁掉他的手指,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仿佛生来就是个嗜杀的恶魔。 终于在李瑜剁到第六根手指的时候,那刺客终于有了些痛苦之外的反应。 周见山上前拔掉了他嘴里的口枷。 「是…是高镇。」 「呵——」李瑜将匕首丢在地上,抽出手帕擦净了手上的血迹。 「高镇是谁?」李瑜看向周见山。 周见山赶忙跪下道: 「属下失察,高镇是禁军士兵。」 「是属下的错,请王爷责罚!」 李瑜看了一旁已经痛的昏过去的刺客顿了顿道: 「先起来吧。」 「将他找个地方埋了,至于高镇,先留他一条狗命。」 第25章 「王爷的射术好嘛?」 第二日一早,宁请礼是被李瑜喊起来的。 李瑜一手将人揽进怀里,一手端着一碗白粥。 「清礼,先把这粥喝了吧。」 宁清礼惨白的脸色恢復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 李瑜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宁清礼嘴边,宁清礼喝了一口,热粥烫得他舌尖生疼却还是吞了下去。 「清礼!你没事吧。」李瑜一看见宁清礼脸上痛苦的神色就立刻变得紧张。 宁清礼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神色,想要开口说话,可舌尖实在是疼得厉害。 宁清礼越是这样,李瑜就越是不放心。非得让人把嘴张开仔细看看。宁清礼拗不过他只好张开了嘴巴,红嫩的软肉上赫然被烫出了水泡。 「这还叫没事!」李瑜又恨又无奈,只能起身给宁清礼去拿烫伤药。 「啊——」 「张嘴。」刚才的语气实在有些兇狠,也不知道吓到宁清礼没有,所以李瑜刻意带上了些讨好的意味。 宁清礼老老实实的让他上药,知道自己刚才惹了李瑜不快,所以格外乖巧,纤长的手指死死的握李瑜的袖子不肯松开。 上完药之后,李瑜继续餵宁清礼吃饭,这次格外仔细,把粥吹凉之后才往人嘴边送,还得避着点刚才烫出的水泡。 一碗粥喝完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这时青荷刚好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这是什么药?」宁清礼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东西问,眉眼间满是牴触。 「这是江怀开得治疗寒症的药。」想到昨晚宁清礼无缘无故的腹痛,李瑜心中不禁又多出了几分担忧。 从青荷手上接过药碗,跟刚才一样,吹凉之后才送到宁清礼嘴边。 宁清礼看着这团黑乎乎的东西,犹豫几分还是一口喝了下去,苦得宁清礼立刻皱起了眉头,恨不得将刚才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咳咳咳——」眼角都咳出了泪花。 「怎么了,是不是太苦了?」李瑜赶忙将药碗丢到一旁,给人拍背。 宁清礼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李瑜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人接着餵药,宁清礼却一把端过药碗尽数喝了下去。 李瑜赶紧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宁清礼。宁清礼喝完药接过茶水勐喝了两口才将那种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可喉咙里的苦涩却久久消不下去。 突然,嘴里被人塞了一颗蜜饯。李瑜手里拿着锦囊里边装的满满的都是蜜饯。 「还要不要?」李瑜心疼宁清礼干脆将那一袋子蜜饯都递到了宁清礼面前。 宁清礼被他这哄孩子的手段弄得有些好笑。 「王爷,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那有喝药还要蜜饯来哄的道理。」 话虽这样说手却老老实实的接过了那袋蜜饯,李瑜难得见自家王妃任性的样子,伸手将人搂紧怀来,在宁清礼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才肯罢休。 弄得宁清礼耳根都红透了,宁清礼原本就没什么力气,今早这么一折腾直接昏睡了过去。 李瑜紧紧抱着他,等人睡熟了才将人放回床上。 出房门喊来周见山询问他关于高镇的消息。 「那个高镇这么样了?」 「回王爷,属下派人监视了他,发现这人同太子有书信来往。」 第41页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条递到了李瑜手上,李瑜打开纸条,上边写着。 「伤煜王妃,煜王无事。」 李瑜脸色暗了暗将纸条丢到一旁。 「重新给太子回一封。就告诉他本王重伤恐命不久矣。」 「是。」周见山领命退下。 宁清礼一觉睡到了晚上,再睁眼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你醒了,清礼。」李瑜穿着一身劲装没有想平时那样将头髮盘成髮髻,而是扎了一个马尾,看上去颇有几分少年意气。 「给你做的晚膳。」李瑜说着将手里的碗递到了宁清礼面前。白粥里混着肉丝看上去比早上的让人有食慾。 「这是什么?」李瑜凑得更近,一边给宁清礼餵饭一边道: 「我今日出去打了几只兔子,本来准备给你烤兔子吃。」顿了顿带了点可惜道: 「江怀说你昨日有些发热,不能吃炙肉。」 「于是我便让人做成了粥。」 宁清礼露出淡淡的笑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李瑜的好意,于是便说: 「多谢王爷好意。」 不料李瑜给他餵饭的手立刻僵在了原地,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清礼怎么对本王如此生分。」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委屈。 「不…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宁清礼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那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李瑜见人这样,也不敢再为难他,害怕加重他的伤情,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餵人吃饭。 宁清礼看得出李瑜不快却也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到了哪里,想来想去开口道: 「王爷的射术好嘛?」 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李瑜原本就是以射术闻名啊,低着一张脸不敢看人。 李瑜却被他这话逗笑了,刚才的愠色也一扫而空。 「这是当然。」李瑜突然凑近宁清礼温热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的脸颊。 「王妃与本王日日缠绵时,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反应过来李瑜说得是什么意思后,宁清礼瞬间变得滚烫,脸颊更是要烧熟了一般,用力想要将李瑜推开,却是无济于事。 害怕将人逗得狠了,李瑜便不敢再说,赶紧将人抱紧怀里恢復了正人君子的模样。 「本王的射术可是闻名天下。」 「日后若是有机会……清礼,你想不想跟本王一起去游猎?」 宁清礼看着李瑜这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脑子里全是他刚才说得话,脸颊的温度迟迟消不下去,心里骂了李瑜无数遍登徒子。 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厚脸皮的。 李瑜见宁清礼不回答便靠得更近,直至将人逼近了床角里。 「想不想?」 宁清礼别过脸不敢看他,又怕李瑜再问他,便点了点头。 李瑜见自家王妃答应了,飞快的在人脸上偷香了下,抬眼便对上了宁清礼娇嗔的眼神。 这时青荷端着要换的药走了进来,宁清礼听见推门的声音立刻推开了李瑜。 青荷看着王妃缩在角落里,王爷坐在那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觉得有些奇怪。 「王爷,王妃,该换药了。」 说着便走上前去准备侍候宁清礼换药,却没想到被李瑜拦了下来。 「我来吧。」接过青荷手上的药将人赶了出去,宁清礼待在一旁想拒绝却也不敢,只能任由李瑜脱下了他的里衣,露出了肩上的伤口。 明明李瑜的手指有些冰凉此刻抚在宁清礼肩膀上竟让他觉得滚烫。 李瑜轻柔的揭下宁清礼肩膀上的绷带,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暴露在他面前。 暗红的伤口在白皙的肩膀上格外显眼,刺激着李瑜的神经,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太子千刀万剐。 「唔!」绷带粘着血肉撕下刺痛的感觉让宁清礼不禁痛唿一声,李瑜立刻放轻手上的动作,明明已经处理过千万这样的伤口,这次却紧张得出汗。 「清礼,再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李瑜打开药瓶撒上药粉,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宁清礼下意识躲避李瑜的手,反应过来又自己乖乖凑了上去。 李瑜见他这样更加心疼了,将人揽在怀里,语气更加轻柔。 「本王再轻些。」 好不容易换好了药,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虽然依旧寒冷,可是一身汗总归十分粘腻让人不舒服。 宁清礼格外讨厌这粘腻的感觉,主动抓住了李瑜的袖子,带了些讨好的意味道: 「王爷,我想沐浴。」 「不行!」李瑜想都不想就立刻拒绝,宁清礼肩膀上的伤口还没好,天气又寒冷,到时候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宁清礼早就预料到李瑜回拒绝他,也不气馁,继续道: 「就这一次,好不好?」一双杏眼此刻泛着水光紧紧盯着李瑜,兰香若有若无的扰乱着李瑜的心神。 李瑜想拒绝,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宁清礼,无奈地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 转身对着门外说: 「让人送热水进来,本王要沐浴。」 紧接着又说: 「再送些炭盆进来。」李瑜生怕宁清礼受凉。 第42页 不到片刻侍从便将李瑜要的东西全都送了进来。宁清礼起身走到屏风后正要宽衣,李瑜却突然跟了过来。 「本王侍候清礼沐浴。」李瑜看着宁清礼脸上戒备的神情顿了顿接着道: 「你肩膀上还有伤,自己一个人如何沐浴?」 宁清礼刚要反驳说可以让侍从进来伺候,李瑜就已经不由分说的走到了他面前,伸手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了,宁清礼赶忙制止了李瑜的动作。 「这……这个不用脱了。」 说完逃一般往浴桶边走,却被李瑜突然抱起,稳稳地抱进了浴桶里。 宁清礼懵了一刻,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李瑜在脱衣服。 「你……你干什么!」 第26章 「你还说我,你今日为何护着那个李瑜」 「当然是陪清礼一起沐浴。」李瑜走到宁清礼旁边,原本只是想帮宁清礼洗澡担心弄湿衣服才脱下的,如今却起了逗弄心思。 一把将人揽过,轻轻咬住温软的唇瓣。宁清礼被弄得滚烫,双手不安分的抵在胸前害怕李瑜的下一步动作。 可李瑜只是浅尝即止,没一会儿就恢復了正经的模样。 要是再不分开,面对这样可人的清礼李瑜真的有可能会在这里占有他。 给宁清礼洗完,将人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宁清礼的后背紧紧贴着李瑜滚烫的胸膛,不禁让他生出了被烤熟的错觉,就连刚洗过的澡,仿佛也白费了。 可李瑜好似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温度,依然紧紧抱着宁清礼。 没多久便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第二日宁清礼吃过药,李瑜本打算等宁清礼的伤彻底好了再继续前行,可宁清礼却突然说: 「王爷,咱们该走了。」李瑜本想拒绝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宁清礼就接着道: 「已经耽搁两日了,若不能准时到江南会被皇上怪罪的。」 「不行,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宁清礼没想到李瑜会这样说,还以为他只是闹脾气而已,于是道: 「王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瑜打断了。 「若清礼想赶快启程,那便好好修养。」李瑜将宁清礼抓着他袖子的手塞回被子里,又将人抱再怀里才接着道: 「等你的伤好了,本王就立刻启程。」 李瑜说得信誓旦旦,宁清礼也不再反驳。本以为李瑜会老实守信,却不料宁清礼的伤口都长好了。 李瑜还是闭口不提启程的事,非得让人多修养了两天,要不是宁清礼马上就要跟他生气了,李瑜还准备晚几天再启程。 虽说耽搁了七八天可李瑜却依旧不慌不忙,缓缓行进了十几天才到了秦岭的地界。 南方早早就开始回暖,到了秦岭就已经不用再穿狐裘了,柳树也开始抽出了嫩芽。 一行人照常行进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狂风大作。 「快去找地方避雨。」周见山骑在马上迎着雨冲到队伍前指挥这一群人。 马车上,李瑜将宁清礼抱在怀里,掀开车帘看了眼外边。 泥路已经被雨水浇得泥泞,马车几乎不能再前行。 周见山远远地看见一座破庙,立刻带着一行人走了过去。 「小心。」李瑜先下了车,本打算扶着宁清礼过去,可雨下得越来越急,李瑜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人,一路跑进了庙里。 虽说宁清礼被李瑜紧紧护在怀里,可就这几步路的功夫身上就湿了一大片,再看李瑜几乎已经被浇透了。 李瑜刚将宁清礼放下又急忙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 「青荷,照顾好王妃。」 青荷赶忙上前扶住了宁清礼。 宁清礼想要上前拉他却已经晚了一步,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地看着李瑜远去的背影。 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宁清礼不禁在心里疑问。 没过一会儿,李瑜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这件是干的。」说着走到宁清礼面前,拉着人走到了内殿。 破庙长久无人,案台上满是灰尘,可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李瑜脱下宁清礼被雨水淋湿的外衣,替人换上了干衣。 怕人冻到,又给人披上了狐裘。 「王爷。」宁清礼突然握住李瑜正在给他系披风的手,一双杏眼微微颤动。 「你身上也湿透了。」李瑜这才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裤脚都在往外滴水,恐怕就连里衣都湿透了吧。 「咳咳——」李瑜灿然一笑道: 「清礼这是心疼本王了?」 宁清礼急忙想松开握着李瑜的手,却被人反握住,怎么抽也抽不出。 明明是个受人敬仰的王爷却偏偏如此浪荡,宁清礼在心里暗骂了李瑜一声。 却还是担心他的身子,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道: 「王爷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不露声色的避开了刚才的问题。 李瑜突然贴近,微微勾唇道: 「那清礼帮本王更衣吧。」不安分的在宁清礼的手心摩挲,仿佛在低声请求,实则不容拒绝。 宁清礼点了点头,李瑜松开了被他抓着的手。宁清礼伸手解开了李瑜的腰带。 第43页 上边挂的配饰叮噹作响,宁清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他送给李瑜的平安扣,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暖意。 常年征战沙场,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健硕的胸膛暴露在宁清礼仪眼前。 感受着身旁的热源,宁清礼却一眼也不敢抬头看他。 「清礼。」李瑜看出了宁清礼的害羞故意喊了他一声,宁清礼受不了他这样的逗弄,脸颊刷一下变得分红。 想着赶紧给他换好,宁清礼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等他给人穿好才发现,自己居然系错了衣服的扣子。 再看李瑜俨然一副憋笑的样子。李瑜眼睁睁看着宁清礼犯错却不出声提醒,一想到这里宁清礼心中更加羞愤。 一不做二不休,宁清礼勐地靠近李瑜,却不小心撞到了李瑜的下巴被磕得生疼。 「呃……」 「没事吧?」李瑜急忙查看宁清礼的额头,见红肿了心里更心疼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那样逗人了。 「还疼不疼?」李瑜轻柔的给宁清礼按摩,凑近仔细看了看他的额头。 宁清礼觉得李瑜有些大惊小怪,可看他心疼的样子也不忍心将人推开,就在这时,暗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两位公子好。」来人一身墨色长袍,手中一把摺扇,看上去像是个世家公子。 这人刚才一直都在这里嘛,李瑜立刻警戒起来。 宁清礼看向他总觉得有几分眼熟,没忍住便多看了几眼。 一旁的李瑜因着这来路不明的人打扰了他和自家王妃的相处,心里本来就不快,又见清礼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小白脸看,怨恨又多了几分。 李瑜戒备的护在宁清礼身前隔开了二人的视线。 「你是?」 「在下江南苏秦。」苏秦微微俯身见礼看上去恭恭敬敬,可李瑜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眼底藏着几分蔑视。 还有他刚才看向清礼的眼神,真是奇怪。 「本……我们是南下行商的商人。」顿了顿接着道:「这位是我的妻子。」说着将宁清礼搂在了怀里,宣示主权。 李瑜原以为苏秦多少会有几分震惊,却不料他好似早就知道一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更加可疑了。 宁清礼看向苏秦,回了一个还算客气的礼。和苏秦对视上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扑面而来。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唿?」苏秦问道。 「周南。」 「周兄嘛?」三个字在苏秦嘴里过了一遍,说出来的时候带上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语气一转,苏秦突然开口道: 「周兄的妻子真是美人啊。」说着向前逼近,还没等李瑜出手,宁清礼却突然站到了他面前。 「这位兄台,说话还望注意分寸。」 苏秦看着宁清礼脸上显出几分不满,却也不再说话。 宁清礼贴在李瑜耳边小声道: 「王爷,此人来路不明还是先不要和他起争端吧。」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才让左昔放下暗器,任由宁清礼拉着他离开 宁清礼拉着李瑜出了内殿,可那种莫名的感觉迫使他回头看向苏秦。 只见苏秦那张冷峻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吓得宁清礼立刻别过头去,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有些可怖。 「王爷,王妃,晚膳准备好了。」他们一出去青荷就迎了上来,外边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今夜这雨恐怕是停不了了,委屈王爷王妃在此将就一夜了。」 「嗯。」 李瑜点了点头,宁青礼则是回了青荷一个和蔼的笑。 李瑜拉着宁清礼吃饭恰好周见山过来跟他交代外边车马的状况,李瑜便顺便吩咐他道: 「里边有一个怪人,你找两个人看着他,别让惹事。」 「这里边居然还有一个人吗?」周见山不由有些震惊,却也不敢再多说,领了吩咐便下去了。 夜间雨一直没有停,虽然宁清礼被李瑜护在怀里丝毫感觉不到冷,却依然睡不着,窗外的雷声就像扎在他胸口的一把刀,时刻威胁着他的神经。 宁清礼害怕打雷,又怕将李瑜吵醒,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躲在李瑜怀里,尽量让自己不要叫出声。 又一道雷声传来,宁清礼全身紧绷,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啊!」宁清礼惊恐出声,起身对上了苏秦的双眼。 「你!」宁清礼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他。 「别害怕,是我。」苏秦看着宁清礼一双疑惑的眼睛,有些无奈的将自己的头髮弄出了他小时候常梳的那种髮髻。 「我是林忱啊,你的表哥。」见宁清礼还是一副愣愣的样子苏秦干脆说了出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清礼的母亲有一个胞妹,生有一子名叫林忱,是他儿时为数不多的玩伴。 「你还说我,你今日为何护着那个李瑜。」 第27章 「你以后要喊我阿瑜。」 林忱一脸不快的看着宁清礼。 「那个傢伙,不知让你受了多少委屈。」说着就要将宁清礼拉起来,好仔细看看他。 「嘘!」宁清礼赶紧让林忱噤声,李瑜本来就比常人警觉,一会儿吵醒了让他看见,可就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没事,我给他下了蒙汗药了。」林忱一脸得意。 第44页 「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过来的。」 「看着你的那两个守卫也被你下了药?」 「对啊。」林忱回答得干脆,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 宁清礼一时间无话可说,禁不住感嘆林忱还是和从前一般不拘小节。 轰隆隆—— 窗外又闪过一道闪电,宁清礼瑟缩着不敢抬头。 林忱蹲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捂住了他的耳朵,感嘆道: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害怕雷声。」 林忱语气里有些嫌弃,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捂着宁清礼的耳朵直到雨势渐小。 话题刚才被林忱搅乱,此时宁清礼才想起来,所以又问了一遍。 「你为何会在这里?」 「李瑜为何要下江南?」听到宁清礼问他这个问题,林忱脸上不快的表情更甚。 「什么?」林忱这话说得太奇怪,宁清礼一时都忘了追究他直唿王爷名讳。 林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十分嫌弃宁清礼。 「我如今是江南巡府,若不是他突然要下江南,我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往回赶?」林忱忍不住在宁清礼脑袋上弹了一下。 宁清礼还想继续问林忱是何时当了江南巡府,可一旁的李瑜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宁清礼被他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李瑜只是睡熟了而已,才松了一口气。 「这傢伙!」林忱最看不得李瑜占宁清礼便宜张牙舞爪的就要将他的手从宁清礼身上扯开。 「别!」宁清礼急忙出声制止,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李瑜。 林忱探了探李瑜的鼻息,发现轻盈了许多,蒙汗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林忱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宁清礼一眼。 「你这孩子,怎么还护着他!」 说完甩甩衣袖起身就要走,宁清礼也不拦他,就愣愣的目送他。 林忱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明之火。 气愤这个弟弟不争气,可又心疼自己弟弟,更加厌恶李瑜那个花心王爷,想说什么狠话,最后却只说了句。 「睡觉吧。」 「好好睡!」说完还威胁的看着宁清礼,直到宁清礼答应了他的要求,才彻底放心离开。 第二日一早李瑜抱着宁清礼缓缓醒来,身子好像格外沉重。 他以为只是土地僵硬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多想。 「清礼有没有觉得不适?」李瑜关心的问。 想到昨晚的事,宁清礼不禁有些心虚,害怕被李瑜看出破绽,便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没事的,王爷。」 「真没事?」李瑜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担心,又害怕宁清礼就算不适也只是自己忍着,便准备叫人去喊江怀,却被宁清礼拦了下来。 「我真没事。」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看着李瑜,双手紧紧的攥着李瑜的手腕。宁清礼生怕他不信自己的话,去喊了江怀过来。 要是被江怀发现了蒙汗药的痕迹,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李瑜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仔细查看了宁清礼肩膀上的伤口,确认真的没事了之后,才打消了喊江怀过来的念头。 用早膳的时候李瑜见宁清礼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自家王妃要同自己说什么面红耳赤的,偷偷高兴了许久,等到早膳结束才等来一句。 「王爷,林忱是怎么做的江南巡抚?」说完就直直的看着李瑜,似乎很期待李瑜的回答。 「什么?」李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宁清礼认真的表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是元朔八年的进士,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宁清礼见李瑜脸色暗了下来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打听朝政,便不再多问。 天气放晴,一行人收拾收拾准备重新上路。李瑜守着宁清礼两个人坐在檐下,身旁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周兄好。」一旁的周见山听见还以为苏秦在喊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盯着李瑜看。 「嗯。」李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并不想和他多话。 「周兄一行人是往江南去嘛?」见李瑜并不说话,林忱便自顾自的接着道: 「此去路途遥远,路上也多劫难,而且越往南走,雨水就越旺盛,免不了要经歷几场大雨。若是避雨不急,可是一笔严重的损失。」 「实不相瞒,小弟是江南人士,从小便习得观天象的术法,倒是可以帮周兄免去这些麻烦。」 林忱说到这里,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说动李瑜。 可李瑜却依旧不语,林忱不耐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好似全然没有听自己说话,一双眼睛都挂在了宁清礼身上。 「王……你觉得怎么样?」宁清礼被李瑜盯得有些不适,便出声提醒道: 「苏大哥也是好意。」 苏大哥? 喊自己连个称唿都没有,喊他却张口就是苏大哥。 林忱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就听到李瑜说: 「既然如此,那便请苏大哥和我们一起同行吧。」 李瑜说完将宁请礼拉近了怀里,恶狠狠地盯着林忱。 「周见山,给这位苏公子准备马匹。」 「路上一定好好照应。」 李瑜说完就带着宁请礼上车了,只留下周见山留在原地一头雾水。 第45页 王爷刚才那语气,确定不是让自己杀了这个苏秦嘛。 周见山在心里暗暗想道,可还是不敢耽搁李瑜的命令,亲自给林忱牵来了一匹马。 马车上,李瑜将宁清礼拉到了自己怀里,宁清礼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王爷,怎么了?」 怎么又是王爷!他刚才明明喊那个苏秦就叫苏大哥。 「不许叫我王爷!」李瑜实在是被宁清礼气极了,皱着一张脸就要往人怀里拱。 「那……你怎么了?」宁清礼又试着问了一句,却不料李瑜却突然发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脸颊。 「啊!」宁清礼惊唿出声,面颊迅速变得红肿起来,眼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清礼,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李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吓得宁清礼真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害怕再触李瑜的霉头,宁清礼也不敢多说。 「你喊我的时候不是王爷,就是直接喊。可你喊那个苏秦时候张口就是苏大哥。」李瑜说得太直白,就算宁清礼再迟钝也察觉出来李瑜这是吃醋了。 「那王爷,你说怎么办?」宁清礼只是单纯地问一个解决方法,实打实是想哄人开心。 可李瑜听到他还这样喊,面上的表情更加不快,吓得宁清礼赶忙护着了自己的脸颊害怕他再咬自己一口。 「你以后要喊我喊阿瑜。」 「阿瑜?」宁清礼试着喊了一声,这个常出现在他们儿时的称唿,现在喊着有些莫名的羞耻,脸上染上了红晕。 「要是清礼不愿意的话。」李瑜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凑得更近,鼻息全部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 「喊夫君也可。」 「这样可好?」 宁清礼害怕李瑜以为自己答应了,几乎是瞬间就赶忙摇头拒绝。 夫君? 光是在心里想一想这个称谓都会让宁清礼全身滚烫,更别说是喊出来啦。当机立断道: 「就阿瑜,好不好?」 见人妥协李瑜也不再逼迫,顺势依偎在了宁清礼肩头。 「休息下吧。」 在庙里那晚两人睡得都不好,没一会儿便相依在一起睡着了。 等二人再醒来的时候周见山已经找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李瑜牵着宁清礼进了房间。 「虽然有些简陋,但却能好好休息一晚了。」 「清礼,来这里坐吧。」 李瑜将棉被堆在矮榻上,摸上去十分柔软。 「王……阿瑜你坐吧。」险些将王爷脱口而出,幸好还是圆了回来。 李瑜最不喜欢和宁清礼这样推脱,便将人直接拉了过来。 「坐好,别动。」说着给人倒了一杯茶水。在他心里宁清礼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没一会儿青荷就送晚膳进来了,两人吃过晚饭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刚走到床前李瑜就直直栽倒在了窗边。 「阿瑜!」宁清礼赶忙将人扶住,还没扶稳就有人推门进来了,宁清礼回头看就看到林忱站在门口,刚刚闭上房门。 「别喊了,我只是给他下了点蒙汗药罢了。」 林忱走到宁清礼身边,接过了李瑜。 「他可真重啊。」林忱嫌弃的说。 「你怎么还扶着他!快给我放开!」 「林忱你这是干什么?」宁清礼有些着急。 林忱将李瑜放在床上,回头对宁清礼道: 「为了防止他晚上对你行不轨之事,他们这种王爷向来都是浪荡子弟,脏得很。」林忱越说越激动。 「更何况!你……」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林忱有些心虚得避开了宁清礼的视线。 第28章 清礼怎么老是替别人说话qaq 宁清礼还不知道自己特殊体质的事,当年林忱母亲去世前却将他们这一族的秘密告诉了他。 他们这一族无论男女都可以怀孕生子,但是男子生子实在是有违常理。 如今宁清礼已经做了李瑜的王妃,对男子来说已经是屈辱,若是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和女子一般怀孕生子……林忱实在不敢直接告诉他。 「那些药你还吃着吗?」 「吃着。」 听到宁清礼的回答,林忱吊着的心放下了几分。 毕竟只要吃着这些药就一辈子都不会怀孕生子。 林忱光顾着高兴,却没注意到宁清礼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 当年宁清礼的母亲并没有告诉他这些药究竟是什么用处,所以他只当是些滋补的药,毕竟男子承欢毕竟是有违天理。 可那药一月之前就已经吃完了,他便也没放在心上,一直也没写信给林忱讨药。 如今林忱突然问起他难免有些心虚。 见林忱没追究,宁清礼松了一口气。 林忱不敢长待,守着宁清礼待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了。 谁知宁清礼居然拉住了他道: 「下次别再给他**了,他晚上不会……对我做什么什么。」 「哼!」林忱恨宁清礼不争气,甩开了宁清礼抓着他的手。 「真的!」宁清礼害怕他不信,急切的说道。 「好好好,知道了。」要知道宁清礼一直都是温润的人,不会去争什么,更不会为了什么人如此失礼。 如今却为了一个李瑜变成这样,林忱心里更加气愤。 第46页 但面上还是答应了他,以后避开宁清礼就是了,省的还得让自家弟弟费心。 林忱说完就要走,宁清礼却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那些蒙汗药是从哪来的?」 「我自己带的!」 「行走江湖,不带些防身的东西怎么行。」林忱说得很着急,说完就离开了,生怕被宁清礼看出什么东西一样。 宁清礼察觉到不对,赶紧翻开了李羽书留给他的包袱。 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李羽书送给他的那瓶蒙汗药。 「这药居然最后还是用在了王爷身上。」看向床上昏睡过去的李瑜心里又心疼又好笑。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桿的时候才醒来,林忱心里感嘆没控制好药量,白白浪费了许多。 李瑜没醒来之前,宁清礼一直守在他身边,生怕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是李瑜还醒不过来,宁清礼就要把江怀喊过来了。 李瑜也觉得奇怪。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见人醒了,宁清礼赶忙过来查看,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放下心来。 「大约是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所以才多睡了些时辰吧。」 他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确实没好好睡过几次好觉,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下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 只是连自己都受不了,清礼又该有多累呢。 李瑜心疼地抚上宁清礼的脸庞道: 「清礼也辛苦了。」 宁清礼被李瑜突然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却也实在心疼李瑜,便让人松来了膳食。 宁清礼今早格外贴心让李瑜都有些恃宠而骄了,李瑜挨着宁清礼坐着,手不安分的环上宁清礼的腰,脑袋抵在宁清礼的肩膀上道: 「清礼餵我好不好?」 宁清礼被李瑜弄得全身发烫,拿着筷子的手顿了片刻。 「好。」宁清礼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可说完好像更烫了,手指不稳的抓着筷子将菜递到了李瑜嘴边。 林忱路过他们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李瑜就像个强强良家妇女的强盗,而宁清礼就是被逼无奈屈于淫威的好孩子。 林忱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计算着今晚再加大药量,能让李瑜一辈子也醒不过来最好。 重新启程时,林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在李瑜和宁清礼的马车旁边,可却被周见山阻拦着不能靠近。 李瑜今早对宁清礼的贴心对待很受用,现在将人抱在怀里止不住的开心。 见宁清礼犹犹豫豫地望着自己,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同自己说。 「怎么了,想说什么啊?」李瑜语气温柔。 「阿瑜,你觉得江南巡府为人如何?」 李瑜如今对林忱的印象的十分糟糕,有朝一日李瑜知道这个所谓的苏秦就是江南巡府,不知道林忱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所以宁清礼想趁着现在多在李瑜面前夸夸林忱,好歹让李瑜没那么厌恶他。 怎么又是江南巡府? 这已经是清礼第二次问他关于江南巡府的事情了,李瑜有些不快。 「清礼,问这些做什么?」 「我听说江南巡府为人清廉,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关。」 「也颇受当地民众的喜爱,在政期间似是做了不少实事。」 李瑜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宁清礼的说法,可心里依然有些不快。 一定要让左昔去调查一下这个江南巡府是个什么人,居然让清礼对他这么感兴趣。 李瑜本以为结束了,就想抱着人继续温存,可宁清礼却突然开口道: 「那阿瑜,你觉得……苏公子为人如何?」 自从李瑜上一次因为一声苏大哥吃醋,宁清礼再在他面前提起的时候只能称唿苏公子了。 李瑜脸上表情更加不耐。 清礼怎么又问起那个苏秦了,李瑜恨得牙痒痒,可在宁清礼面前也不敢发作。 「苏秦行事不定,看起来是江湖之人。」 「确实有一身本领,但为人嚣张。」 还缠着自己的王妃,简直居心叵测。 「苏公子虽然为人有些嚣张,但确实是性情耿直,这一路上也帮了咱们不少。」 林忱说可以观星象测天气的话并不是信口胡诹,这一路上确实帮他们避免了不少损失。 宁清礼说得头头是道,可李瑜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心里只想着宁清礼怎么不是那个江南巡府,就是这个苏秦,一句也不说自己。 宁清礼想着目的算是达到了,全然没注意到李瑜的神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唔……」 唇瓣突然被人咬住,宁清礼瞪着一双杏眼疑惑地盯着李瑜。 下意识地反抗却被人死死握住,李瑜带着些怒气不断地加深这个吻,好像要把宁清礼一口吞掉。 快要唿吸不上来了,宁清礼用力地想要推开李瑜。察觉道宁清礼的动作,李瑜松开了宁清礼的唇瓣,咬上了宁清礼的耳垂。 「啊!」宁清礼惊唿出声,身体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 「周兄!前边路被堵了。」林忱突然掀开车帘喊道。 李瑜不耐地看向林忱,宁清礼趁机拉开了他和李瑜之间的距离。 「让周见山改道。」李瑜语气兇狠,林忱却丝毫不惧。一旁的宁清礼见二人又对峙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47页 「好,在下知道了。」林忱浅笑一下道: 「周兄既然如此急不可耐嘛,在马车上就这样对小娘子嘛……」 「闭嘴!」李瑜怒目看着故意做出一副怜惜样子的林忱。 林忱顿了一下放下车帘离开,留下满是怒气的李瑜和不知所措的宁清礼。 这下完了,宁清礼在心里想。这还没到江南呢林忱就这样惹怒李瑜,若是之后共事岂不是要闹翻天。 李瑜属实是被林忱惹怒了,宁清礼牵起他的手的时候他还正在思考该如何无声无息地杀掉林忱。 可是一路走到江南,李瑜都没找到机会对林忱下手,太子派来的人都被他干掉几波了,林忱居然还没死在他手上。 苏州城外。 「这居然就到苏州府了。」林忱站在李瑜和宁清礼不禁有些感嘆。 路上十多天他居然都没找到机会把李瑜毒死,想到这里林忱不争气地看了宁清礼一眼,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李瑜怎么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 「周兄,这些时日多谢关照。」顿了顿接着道: 「如今苏州府已到,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林忱对李瑜拘礼,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天色已晚,城门怕是早已关了,而且舟车劳顿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晚。 一行人在城外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好好睡一觉。李瑜带着宁清礼收拾了下东西,宁清礼实在太累了,于是便早早歇下了。 李瑜便趁着这个间隙出去见了左昔。 「太子派了几波人了?」 「回殿下,算上今天的已经是第三次了。」 上次他给太子传回去他已身受重伤的假消息,又截下了所有高镇那个间谍传回去的所有消息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太子派来的人不适被他杀了,就是被他关起来当成了人证,这些事情没有特殊情况就全权交给左昔和周见山处理。 他今日将左昔喊过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左昔,你去派人暗中跟着那个苏秦。」 「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左昔领命退下。 李瑜回到房中坐在床边,宁清礼已经睡熟了。李瑜害怕将人吵醒,慢慢地上床,轻轻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终于没有那个苏秦的打扰了,李瑜安心的贴在宁清礼的身边,手掌在他腰间摩挲。 却突然摸到一团软肉,不禁捏了几下,心里感嘆清礼终于长胖了几分。 第29章 「本王与王妃同睡便可」 江南巡府已经派人来送过信了,明日他便会带领民众在城门口迎接李瑜。 李瑜初下江南对这里的民情不甚了解,明日必定要多费一番功夫才能在此站稳脚跟。 一想到又是一场恶战,李瑜也不再占宁清礼的便宜,抱着人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李瑜拉着宁清礼一起梳妆,将人打扮成了一个玉人。 当年他们成婚,宁清礼是独自一人穿着红妆穿过长街走进王府的,一时间成为了上京城中的笑话。 如今有机会可以让与他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李瑜定要让天下人知道他的王妃可是他捧在手心上的人。 周见山已经备好了辇轿在客栈门口等候,李瑜扶着宁清礼带人坐上了轿子,手臂不禁想要环上宁清礼的细腰,却被人无情的推开。 「王爷,这是在外边。」说着宁清礼的脸上浮上了一层薄红。 李瑜知道宁清礼的担心,退而求其次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身前。 越靠近城门,宁清礼就越紧张。李瑜以为他只是寻常的担心便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宁清礼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看着就要到城门了,他仿佛都能看到林忱的身影了。 辇轿穿过官道,缓缓行进到了城门前。城门前一群官员正在等候,领头的便是江南巡府,身着圆领袍头戴乌纱帽,见李瑜的车子行到城门,上前行礼道: 「煜王,煜王妃。」 「在下江南巡府林忱,特来此恭候。」身后群臣也跟着行礼。 「免礼。」 林忱慢慢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扫过李瑜和他身后的一众人最后停在了宁清礼身上。 「林忱?」宁清礼不由带上了几分震惊。 眼前此人面容和宁清礼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可那双看向宁清礼的眼睛又和之前十分相似。 「是。」 察觉到宁清礼和林忱的眼神交流,又想到宁清礼之前无缘无故在他面前提起林忱的事,李瑜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林忱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不显。有条不紊地恭迎他们进城。 李瑜牵着宁清礼上了轿子,周见山跟在他们身后,林忱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缓缓进了苏州城。 街道两旁占满了前来凑热闹的民众,有人低声细语,有人面上不屑,如此富庶的苏州府居然会有衣不蔽体的百姓,可见汉室江山已经凋敝到了何种地步。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知道近几年因为水患有无数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禁又几分痛心,下定决心要减少江南水患。 「下官特地给殿下和王妃安排了院子。」林忱说着带着一群人进了苏州官邸旁的院子。 周见山吩咐人将带来的东西搬进院子里,又让人在院外护卫。 第48页 李瑜和宁清礼一起跟在林忱身后一起进了这处府邸。 走到一间房间前,林忱推开房门道: 「还行王爷先在此休息,明日下官会安排宴会为王爷接风洗尘。」 李瑜点了点头就要拉着宁清礼进去,林忱却伸出手臂挡住了李瑜的动作。 「王妃的房间在这边。」说着便示意宁清礼跟自己走。 宁清礼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李瑜抓着他的手好像又用力了几分。 「不必了,本王与王妃同睡便可。」 「那看来是下官多虑了。」林忱点了点头。 心里一边骂李瑜不怀好心,一边更加心疼自家弟弟。 「那二位好好休息,下官就先退下了。」林忱说完便离开了,宁清礼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的,便计划的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李瑜看了一眼林忱离开的背影,转身拉着宁清礼进了房间。 青荷进来收拾东西,李瑜拉着宁清礼坐在一旁的软榻。 李瑜不知为何面对林忱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王爷。」左昔在门外喊道。 李瑜捏了捏宁清礼的手心,推开了门。 李瑜下意识的不想让宁清礼知道自己私底下调查苏秦的事情,便带上了房门,走到了一旁。 「人失踪了,但是发现了这个。」 左昔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李瑜,那是一块柔软的布料,材质十分特殊。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 「人是在哪消失的?」 「在城外的一处民宅。」 这苏秦看起来不简单啊,李瑜不禁在心里想。犹豫了几分还是决定亲自去左昔说的那处民宅看看。 回房跟宁清礼简单告别,反覆叮嘱让人好好休息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宁清礼估计李瑜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便准备偷偷去见林忱一面,故意没带侍从,孤身一人去了林忱的官邸。 林忱正在筹划明日的接风宴,见宁清礼来了赶忙叫人坐下。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宁清礼直接问道。 「哈哈——」林忱大笑一声道: 「阿宁啊,行走江湖难免需要几个傍身之术法。」 「我若是在庙中就以真面目示人,等李瑜到了苏州城,他还不得立即将我斩头嘛?」 「所以你是故意在路上等我们的?」 「这倒不是。」林忱的神色暗了暗,随即便恢復了正常。 「我只是恰好出去游歷江湖罢了。」 消除了心头的疑问,也再不用担心林忱和李瑜之间的关系,宁清礼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 刚刚放松片刻,林忱就拉着宁清礼向内室走了两步,从一旁书架上的暗格里边取出了一袋香粉,顿了顿又拿出了一把匕首。 「给,这些东西你拿好。」林忱郑重其事地说道: 「睡前点些香粉,晚上李瑜便不能对你做什么。」 「还有这个,这把匕首。」说着抽出了那把半臂长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泛着银光。 「他若是来强的,直接捅他。」 「在江南,出了事哥给你担着。」 见宁清礼不接,便直直地往人怀里塞。可林忱塞得太急,没有看清瓷瓶上的标籤。 那瓶上写着「春花粉」三个大字。 宁清礼无奈只好抱着这些东西回了自己的院子,青荷已经收拾好了房间。 见宁清礼回来,青荷便迎上去道: 「王妃,晚膳已经好了。」 「王爷说了,若是晚膳时他还没回来,便让您先用膳。」 宁清礼走进房内,看着一桌的饭菜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实在没有胃口,便道: 「等王爷回来再吃吧。」 「清礼这么在乎本王嘛?」李瑜恰好从门外进来,从身后抱住了宁清礼。 李瑜才从外边回来月光夹着寒气将宁清礼包围,恍惚间宁清礼仿佛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气。 青荷见李瑜回来了,高高兴兴地让人将饭菜重新热一遍再重新端上来。 菜品都是苏州特产,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江南,所以不免多吃了些。吃完李瑜拉着宁清礼出去消食。远远地就看见江上亮起的船灯,上边不断地有人影穿行。 「那是什么?」李瑜问道。 「那是游行的花船,一般宴请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李瑜循着声音望去林忱正站在他们身边。 林忱走上来行完礼之后接着道: 「如今是为了明日的接风宴,才一直点着灯。」 那些老官员非要整这一套劳民伤财的东西就为了迎接李瑜。 林忱对此多有不满,所以说话有些夹枪带棍。 「只是为了迎接本王,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王爷说的是。」 林忱倒是没想到李瑜居然会这么说,心里对他的不满消减了几分。 李瑜不想和林忱多费口舌,说完便拉着宁清礼离开了,两人在江边逛了许久。 还碰到了卖花的江南女子,李瑜觉得有趣便买了几只送给了宁清礼,其中还有几只花扎在了宁清礼的髮髻上。 「这位公子长得俊俏,簪了花就更好看了。」卖花女开心地道。 宁清礼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面颊上染上了一层薄红。 第49页 那买花女却是个直性子一眼就看出了宁清礼的害羞,竟当面笑了出来。 「这位公子真有意思,奴家还是第一次见会脸红的男子。」 女子说完宁清礼仪只觉得更加羞愤,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 李瑜看着自家王妃的窘迫,心里不由的觉得可爱,可有不敢让人把他惹急。给了买花女赏钱,就拉着宁清礼离开了。 宁清礼簪着花回去,进门的时候还得到了青荷的好一顿夸奖,吓得他立刻就进了房间。 李瑜拉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一进房门,就忍不住抱住了宁清礼。 花香扑鼻,让李瑜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百花从中。 手指轻轻抚上宁清礼髮髻间的鲜花,将人抱得更紧,温热的气息拍在宁清礼的耳垂。 「清礼,你真诱人。」说完就惹不住凑到脖间吸了一口香气,惹得宁清礼全身发烫。 将人带到床上,格外温柔的衔住了宁清礼的唇瓣,髮髻上的鲜花被他抖落洒满了一床,李瑜温柔的占据了宁清礼的口腔。 想要再进一步,却实在估计着明日的宴会,便只能紧紧的将人抱住,以此慰藉。 第30章 「还是觉得如此戏弄妾身实在有趣?」 傍晚十分,李瑜和宁清礼一起登上了前来接他们去宴会上的小船。 小船穿过荷花,盪起千层涟漪。宁清礼紧紧扶着船身,泛起的眩晕不禁让他有些害怕。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别怕。」 宁清礼渐渐放松了身子,小船缓缓行驶最终停在了一座画舫前。 一行官员和当地豪绅站在船头迎接,李瑜依次与他们见礼,宁清礼被青荷扶着才勉强压下了那种眩晕的感觉,赶忙到席中落座。 李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王妃脸色毫无血色,吓得李瑜赶忙走到了宁清礼面前,刚想说话,就被宁清礼制止了。 「阿瑜,我没事的。」 「只是有些晕船罢了,休息一会儿便好了。」宁清礼用只有李瑜能听到的声音道。 宁清礼不想让宴会上的人扫兴所以才想忍一忍便好,见李瑜又要说话,宁清礼赶忙捏住了李瑜的手,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宁清礼撑到了宴会开场,那种头晕的感觉本来已经减轻了,可不知为何又突然加重了,而且比刚才更加严重。 李瑜察觉到宁清礼的异样,虽然宁清礼还是倔强着不肯休息。 但李瑜觉得比起这些当然是宁清礼的身子更加重要。于是便让青荷带着宁清礼下去休息了。 宴会开始,觥筹交错,其间不少官员乡绅和李瑜搭话,其中有些是单纯的仰慕,有一些则是试图从李瑜口中套出什么话。 没想到李瑜态度冷漠,仿佛事不关己,端坐在高台之上拒人与千里之外。 这些上的勾心斗角李瑜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他下江南肯定是困难重重,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心思想这些,他现在一心只有清礼的身体。 不知道清礼现在怎么样了?李瑜在心中暗暗想到。 那些大臣看李瑜太多如此便也不再献殷勤,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时辰。 宁清礼被青荷扶着进了船上的厢房,休息了半个时辰那种眩晕的感觉才堪堪减弱几分,青荷给他送来了几样吃食,想让他再好好休息休息。 可宁清礼却一直记挂着李瑜想着等那种眩晕的感觉过去了就过去找他。 宴会照常进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江南多美人,煜王来江南不见一见江南的美人岂不可惜。 说着就要传舞女上来,李瑜还没来得及拒绝,一群身着轻纱的女子就推门而入了。 李瑜想将他们赶出去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就连身子也是软得可怕。 可在旁人看来还以为是李瑜默许了这位大臣的决定,能看一场歌舞在场的自然也没有人拒绝。 只有林忱在心里骂李瑜风流浪荡,可面上终归还是没有做什么。 歌女慢慢地走到李瑜面前,其中一个领头的女子身着一身丝绸轻纱,头戴纱巾。颇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在场几乎有一半的人都为她倾倒。 「这可是江南名魁秦欢欢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席间顿时吵闹了起来。 李瑜抬头就对上了秦欢欢的一双媚眼,无法控制的身体还有莫名奇妙出现的舞女让李瑜不禁胆寒。 歌舞声接近尾声,李瑜强撑着逐渐消弭的意识观察着席间的人。 有人要害他,而他居然也这么轻易的就中招了。 李瑜好一阵悔恨,突然歌声结束了,李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秦欢欢就栽倒在了他的面前。 「王爷,为何如此对待奴家。」 秦欢欢一双泪眼不敢直视李瑜,裙摆搭在李瑜的手边,脚踝裸露在外边,看上去完全就是被李瑜拽倒的。 李瑜刚想将她推开,门就被人推来了,宁清礼呆愣的站在门前,双手颤抖双腿好像是灌铅了一样不能移动半分。 「王爷!」青荷下意识地喊出声。 从宁清礼的角度看秦欢欢就倒在李瑜的怀中,而李瑜却没有半分拒绝的神色看上去完全就是默许了秦欢欢的动作。 宁清礼只觉得恐慌,甚至觉得李瑜刚才让他下去休息也只不过是为了将他支开而已。 第50页 席间的客人齐刷刷地看向宁清礼他们脸上有戏嚯有嘲笑,就仿佛在告诉宁清礼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在质问宁清礼你又何苦这样震惊? 宁清礼下意识地逃离了这里。 林忱想要去追他,又觉得李瑜实在可恨。 「王爷若当真急不可耐,旁边设有厢房,不必在宴会上就如此不顾廉耻。」说完甩袖子离开,还不动声色的踹了李瑜一脚。 李瑜用力地攥紧手掌,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手心。见宁清礼离开李瑜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又换来一时的清明。 「左昔。」 黑衣男子迅速的从门外进来,看见这一幕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将秦欢欢从李瑜身上移开,察觉到李瑜的状态不对,赶紧粗略的探了一下李瑜的鼻息。 「马钱散?」 这种毒十分常见,寻常只需一点便可让让人瞬间失去力气。口不能言,身不能行。 左昔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瓷瓶掏出解药餵给李瑜一颗。 李瑜吃下解药意识顿时清明了许多,可身体依旧瘫软,可李瑜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踉跄着就追了出去。 李瑜走后席间大乱,秦欢欢倒在地上,面上没有表情。 宁清礼慌不择路的向前跑去,青荷在他身后紧紧追着生怕他出事。 李瑜踉跄着出了船舫跑了片刻远远地就看到了宁清礼的身影。 「清礼!」李瑜焦急地喊了一声。 宁清礼听到李瑜的声音下意识愣了片刻,再反应过来时没看到脚下的船板,被绊倒,直直地向前栽去。 宁清礼下意识地禁闭双眼,可想像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凉的怀抱。 李瑜冲上来抱住了宁清礼,刚刚恢復就被透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李瑜将宁清礼紧紧护在怀中,自己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嗯——」李瑜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去查看他的状况,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男妃,有什么资格指责王爷的不对。 宁清礼挣扎着想要从李瑜怀里出来,却被李瑜死死抱着不能脱身。 「王爷觉得这样有意思嘛?」宁清礼的语气冰冷,显然此刻已经被伤透了心。 「还是觉得如此戏弄妾身实在有趣?」 前些日子费尽心思讨自己开心,甚至还想皇上求旨将自己带来了江南。 宁清礼原以为李瑜是真心对自己好,却原来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 李瑜想要出口解释,可那种眩晕的感觉又再次袭来。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宁清礼紧紧抱在怀里。 这时林忱恰好赶来,刚好就看到李瑜对自家弟弟死缠烂打,一想到李瑜居然在席间就敢勾搭妓 女,如今又不知廉耻的抱着宁清礼,林忱就气不打一处来。 赶忙冲上去将两人分开,狠狠地瞪了李瑜一眼,拉着宁清礼就离开了。 青荷站在一旁却没有上去阻拦,因为她也实在觉得王爷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亏得王妃一不头晕了就急着去看他,到头来看到的居然是那一幕。 可李瑜毕竟是她主子,青荷也不能将李瑜扔下不管。 只能不情不愿地将人带回了居住的院子。 宁清礼是被林忱带回去的,一路上林忱不知道骂了李瑜多少次。宁清礼在一旁听着不反驳也不贊同,任由林忱将他放到床上。 林忱走后,宁清礼呆呆地出神,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哭累了就直直昏睡过去,第二日蕊黄进来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发起了高热,赶忙将江怀请了过来。 江怀正给人把脉的时候李瑜突然闯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江怀见他来有些不快。 「你身上的毒还没除净,马钱散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人瘫痪啊。」 昨晚下毒的人显然是没有把握好量,下得太多了,再多些就足以致命了。 江怀是担心李瑜的身体才说这些,可李瑜却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江怀也就不再劝他。 继续专心给宁清礼把脉。那种熟悉的奇怪的脉象又一次出现在江怀手里边,不过相较上次倒是稳定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及着这奇怪的脉象,江怀的用药十分谨慎,开了一副药让宁清礼仪喝下,再去探,体热果然轻了不少。 「清礼何时能醒?」 「他这是心绪郁结引起的发热,我也说不准。」 「喝了药,估计今晚便能醒了。」 「嗯。」 李瑜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在了宁清礼的床边。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守着他?」 「嗯。」李瑜回答地坚定却始终没有看江怀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清礼不肯移开。 江怀本来还想劝说两句,可见李瑜这个态度,顿时觉得无话可说了。 没一会儿周见山就进来了。 「查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那花魁什么也不肯说。」顿了顿接着道: 「但属下排查了来往宾客,发现了这个东西。」 第31章 「怎么吃醋的这样厉害?」 周见山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李瑜面前,那是一张沾着药粉的纸。 「江怀。」 江怀走上前去查验了一番。 第51页 「回殿下,这就是马钱散!」 李瑜皱了皱眉,怕打扰宁清礼休息便带着二人去了隔壁的厢房交谈。 「在何处发现的此物?」 「在宴厅外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不知是谁起了歹心想害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经此一事后,江南之行才算刚刚露出了獠牙,在此之前李瑜本想任由他们发展最后再一次剷除。 那些人愚蠢就愚蠢在居然想挑拨他和清礼的关系,这下可是彻底激怒了李瑜。 「你去告诉林忱让他排查昨晚参加宴会的人,我刚来苏州就出了这种事情林忱免不了责任。」李瑜看向周见山道,顿了顿又接着说: 「让左昔私下查查那个花魁,看看她最近都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李瑜说完又好似想到什么一样,突然道: 「再让左昔查查那个林忱。看看他和昨夜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李瑜总是下意识地觉得林忱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便想让人调查他。 「是。」 周见山领命出去,李瑜将目光转向江怀道: 「你也出去吧。」 江怀走后,李瑜一个人守在宁清礼身边。刚中过毒的身体不能支撑李瑜久坐,李瑜只好躺在宁清礼身边,眼神一刻也不曾从他身上离开。 中间青荷进来送饭,李瑜简单吃了几口,就继续守着清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清礼终于缓缓醒过来。 青荷正在侍候李瑜用膳,宁青礼透过屏风望去只看见两个挨近的模煳人影。 「好了。」 是李瑜的声音,宁清礼不禁皱了皱眉头,那他旁边的女子是谁? 昨夜的画面不断的出现在宁清礼的脑海里,心口传来巨大的钝痛,想要起身却打碎了床头的花瓶。 李瑜听到内室的巨响赶忙撂下碗筷跑了进来,青荷跟在他身后追了过来。 「清礼?」李瑜试着喊了一声,宁清礼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李瑜面前。 宁清礼看见青荷才反应过来刚才跟李瑜在外边的女子是青荷,那昨夜那个女子呢,是不是已经被王爷宠幸过,如今正被王爷娇养着。 李瑜慢慢走到窗边想将宁清礼抱进怀里,宁清礼一想到这双怀里昨夜抱着别人欢好,就觉得无比噁心,抵住李瑜的胸膛,不让他靠近。 「王爷何苦来此,既有了新欢何必来这里假惺惺。」 说完趁着李瑜呆愣的片刻,一把将李瑜推开,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李瑜知道清礼还在因为昨夜的事情生气,可他自己怎么解释都无用,于是便示意青荷让她将真相告诉清礼。 青荷想到昨晚自己也在心里骂过王爷,一时间有些羞愧,便尽心尽力的解释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听到事情的真相,宁清礼十分震惊,又觉得自己愚蠢,又担心李瑜的身体,忍不住想转过身堪堪他。 可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心里顿时羞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 李瑜挥挥手让青荷下去,青荷走后,李瑜轻笑一声抱住了宁请礼。 「清礼这么在乎本王嘛?」 「怎么吃醋的这样厉害?」 宁清礼听出李瑜实在调笑自己,红着一张脸不敢回头看他,可实在是担心李瑜的身体。 「王爷……你身子如何了?」 「并无大碍,若是清礼能原谅本王,那边一切大好了。」 李瑜说着将宁清礼抱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通红的耳根上。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脸上愈发滚烫。 「清礼这是原谅本王了?」 这事本来错就不在李瑜,先前宁清礼只是误会了他,并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但还是顺着李瑜的话说了下去。 「嗯。」说完又加了一句,「之前也不是你的错。」 李瑜听后心情大好,轻笑了一声,将人转过来狠狠亲了一口。 第二日林忱来向李瑜汇报调查结果的时候,看见宁清礼和李瑜亲昵地坐在亭子下饮茶。 虽然清楚不知李瑜的错,不过看到这一幕,林忱还是恨得牙痒痒。 而且看自家弟弟的样子好像对李瑜那个臭小子更沉迷了。 「王爷,王妃。」林忱走到亭下行礼。 「免礼。」 林忱起身就对上了满面春风的李瑜,还有一旁面颊通红的宁清礼。 这浪荡子又对阿宁做什么了! 林忱不禁皱起了眉头,狠狠地盯着李瑜。 李瑜不知林忱这突如其来的恨意是什么缘故,下意识抓住了宁清礼的手。 「林大人调查的如何了?」 林忱收敛了神色,走上前将手中的名册递给了李瑜。 「回王爷这是那日出席宴会的人的名单,上边标註出的是下官调查后有嫌疑加害于殿下之人。」 太子派来追杀自己的人没有一个能顺利回去的,太子就算再愚蠢也会起疑心。 苏州府中定有太子的眼线,李瑜一进苏州府之前传给李祠的假消息就不攻而破。 如今有人给他**,可目的却并不是将他致死,而是为了将花魁送到他面前,若是这样的话那问题便是出在花魁身上,想到这里李瑜顿了一刻,对一旁的青荷道: 「让江怀给那个花魁诊个脉,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第52页 随即看向林忱道: 「林大人辛苦了,本王在江南的安危与你可脱不了关系。」 顿了顿接着说: 「今日就到这儿吧,林大人先请回吧。」 说完便转过身给宁清礼又倒了一杯热茶,林忱刚对李瑜有几分赞赏转眼自己就被人赶出去了,而李瑜将他赶出去明显是要对宁清礼图谋不轨。 林忱一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却只能咬着牙出去。 李瑜的手指穿过宁清礼的髮丝,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宁清礼仪的手。 「清礼,他们都想害我。」出口带上了些委屈,宁清礼一听,又想到昨日对李瑜的误会,又心疼又羞愧。 笨拙地回握住李瑜的手道: 「阿瑜,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宁清礼的语气很平静,可李瑜知道宁清礼是唯一一个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李瑜将头埋进宁清礼的胸口蹭了几下,双手环住宁清礼的腰,总觉得清礼肚子上多出了些起伏,好像真的长胖了。 李瑜刚开心了一会儿,江怀和青荷就一起进来了。 宁清礼赶忙将李瑜推开,李瑜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幽怨地看了宁清礼一眼,随即不快地看向江怀和青荷。 江怀尴尬地低咳了一声,随即道: 「王爷,在下给那个秦欢欢诊过脉了。」 「发现她也被人下毒了,不过这毒对她无害,而对和她交合地男子却是致命的。」 「呵——」李瑜嗤笑一声,「原来他们打得是这个主意。」 「可他们却料错了一件事。」说着将目光转向了宁清礼眼中还多出了几分柔情。 「如今本王心里只能放得下清礼一个人了。」 江怀脸色一震,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似自己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宁清礼被李瑜弄得全身滚烫,恨不得立刻逃开,却被李瑜紧紧抱着不能移动,体温却还在不断攀升。 在亭子下坐得时间长了,李瑜便带着人回了屋内,毕竟春寒料峭,在外边待太长时间对身子不好。 李瑜在书房翻阅江南近几年的状况,宁清礼坐在一旁读诗书。 被李瑜派出去调查的左昔也回来了,左昔上前交给李瑜一本册子。 「这是属下查到的和花魁最近有过来往的人。上边有几个花魁的常客属下做了特殊的标记。」 李瑜点了点头表示对左昔办事能力的认可,左昔接着道: 「属下查过了,林忱和昨夜的事情没有关系。」 宁清礼听到林忱的名字勐然抬起了头。 李瑜居然让人调查了林忱,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查其他的事情,苏秦就是林忱的事情会不会暴露,宁清礼越想越恐慌,便决定找个时间告诉林忱一下,让他防备一些。 于是第二日上午,宁清礼便偷偷去见了林忱。林忱正为了李瑜中毒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见宁清礼来了便避开了别人的视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你怎么来了?」林忱问道,他还以为宁清礼突然来找他是出了什么事呢,听到宁清礼告诉他让他防范一些李瑜最近正在调查他,松了半口气道: 「不是你有事就好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想查就让他查吧,反正他就算知道了也拿不出证据。」见宁清礼还是一脸担忧便接着道: 「我如今是朝廷命官,他还没有权力随便杀我。」 听到林忱这样说宁清礼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他居然还怀疑那花魁是我送给他的!?」宁清礼原以为此事就这样了解了,没想到林忱突然喊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 「他算什么东西!」 「表哥!慎言……」 「哼!」林忱对李瑜十分不服,最后还加上一句。 「我要送也是给你送……」 第32章 轮到本王被绑架了 花魁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江南的水患就爆发了。 那日夜里李瑜被前来通报的府兵匆匆请走。从那日开始李瑜便忙得脚不沾地。 洪水决堤冲垮了岸边的无数房屋田地,数以万计的百姓流民失所,如今的苏州城不断的有流民闯入。 李瑜一边安抚流民情绪,一边强固苏州城的城防。 「朝廷的赈灾钱款为何还没到?」林忱焦急地发问。 一种大臣被李瑜叫来苏州府衙门中商议,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连续忙了几天之后李瑜的脸色也十分憔悴。 「本王再催催,估计这两日便能到。」 「林忱,城内粮仓还剩多少余粮?」 「够城外的流民坚持几日?」李瑜问道。 「回王爷,还可坚持五日。」 「嗯。」李瑜点了点头,「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各位大臣退出了府衙,李瑜疲惫地瘫软在椅子上。 「阿瑜,还好吗?」 宁清礼从屏风后出来,他今日是来看望李瑜的,没想到正好逢上他和大臣们议事便躲到了屏风后。 纤长的手捏上李瑜的肩膀,宁清礼想让李瑜休息休息,可他清楚如今赈灾钱款还没有下来,受灾的百姓安稳不下来,李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歇息的。 只能在心里祈祷赈灾钱款快些到。 第53页 「本王没事。」说着顺势握住了宁清礼的手臂。 「清礼最近帮本王发放粮食累不累?」 苏州府人手紧缺,宁清礼又实在不能安坐府中,李瑜便让他去城外给那些受灾的百姓发放接济粮了。 「如今苏州粮仓中尚有余粮,百姓的情绪才得以安抚。」宁清礼顿了顿接着道: 「可若是赈灾的钱款迟迟不到,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宁清礼担心的说,一想到到时候李瑜便会成为众矢之地,忧虑就更重了。 李瑜安抚地抱住了宁清礼,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清礼不必担心,本王会解决的。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的心里放心了不少,于是便向往常一样出城给流民发放粮食。 「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有份。」 「大伯,您慢点走。」 宁清礼站在草棚下,一袋一袋地给他们发粮食,青荷和蕊黄在一旁装粮食,四周围着禁军。 接近晌午,太阳曝晒下宁清礼已经出了一身汗,近日来时不时的呕吐感格外严重,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给民众继续分发粮食。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都别听他的!苏州府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 「朝廷的赈灾款到现在还没下来,他们都不想管我们了!」 「别听他胡说,殿下会全力赈灾的!」眼看就要起暴乱,宁清礼赶忙喊道。 可那些流民根本听不见宁清礼在说什么,刚才喊那些话的人,仿佛有备而来,喊完之后立刻带着一群人冲上前来就要抢夺粮食。 那些流民本来就十分恐慌,如今看到有人争抢粮食,便跟着沖了上去。 流民数量众多,而且多得是不怕死的,所以禁军根本阻拦不住。 局面完全不受控制,宁清礼一拥而上的人群挤到一旁,幸好暗处的左昔赶忙扶住了他,要不然可就不是摔倒那么简单了。 「王妃,没事吧。」 宁清礼看向暴乱的人群,不禁皱起眉头。 「快回城禀报王爷。」 「嗯。」青荷和蕊黄赶忙扶住宁清礼,左昔则赶忙赶回了城内禀告李瑜。 流民越来越激动,青荷和蕊黄刚忙拉着宁清礼去了安全的地方。 等到李瑜赶到的时候这场暴乱还在继续,周见山赶紧带兵将流民围了起来才救下了些粮食。 「没事吧?」李瑜急忙走到宁清礼身边,将人拉近仔细检查一番确定人没有受伤之后才放心下来。 李瑜牵着宁清礼走到周见山身边仔细观察了片刻后道: 「那些生事的人不在这里,这就是些普通的流民罢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周见山问道。 「加派兵力,将此处围起来,凡是前来领取粮食的难民都要出具身份文书。」 说完又俯到周见山耳边道: 「让他们都仔细些,注意来领取粮食的人的身形。」 「那些人必定还会回来,接下来一切听本王指挥。」 根据左昔的描述,这显然是有人刻意引发的暴乱。他们肯定不满足于此,定然还会再有所行动。 宁清礼刚才受了惊吓,李瑜不敢再让他在这里待着,便想让人先回府。 「阿瑜,我不回去。」 「如今难民这么多,你一个人这么应付的过来。」 李瑜知道宁清礼心疼自己,但接下来需要引蛇出洞。宁清礼在这里实在不安全,于是李瑜哄骗他道: 「清礼,你去寻林忱,帮我问问我让他找得东西找到了嘛。」 「若是找到了,你再亲自给我送过来。」 「好不好?」李瑜将宁清礼抱在怀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仿佛除了宁清礼再没人能帮他干成这件事了。 宁清礼当真以为李瑜说的是什么重要东西,便立刻起身回城去找林忱了。 宁清礼走后李瑜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接下来本王亲自发放粮食。」说完便走到了草棚下。 「周见山,让人再运些粮食过来。」 那些流民一听有粮食吃了,刚才恐慌的情绪立刻消下了大半,继续排队领起了粮食。 李瑜一边给他们发放粮食,一边观察着队伍里的人,终于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群身形格外突出的黑衣青壮年出现在了领粮食的队伍里边。 「来了。」李瑜轻声告诉周见山。 「嗯。」周见山点点头眼神示意一旁的士兵,士兵受到讯号后立刻戒备了起来。 那些青壮汉跟着队伍逐渐向李瑜靠近,这次他们没有再湳疯故意引起流民的暴乱,而是选择隐入其中,不过腰间泛起的银光暴露了他们来此的目的。 锵—— 为首的黑衣人拔刀刺向李瑜,李瑜侧身闪避拔出腰间长剑挡住了黑衣人的刀,那黑衣人还想继续进攻却被周见山拦住了去路。 其余冲出来的黑衣人全都被士兵围了起来,一时间李瑜胜券在握。 就在周见山即将抓住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的时候,李瑜突然注意到了那个黑衣人的鞋子。 是他!? 李瑜来不及细想便弹起一颗石子将周见山绊倒在地。周见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自家王爷突然沖向了那个黑衣人。 「我还当煜王殿下又多好的身手呢?」 「原来不过如此。」 第54页 李瑜轻笑一声任由那黑衣人挟持着他离开。 宁清礼回城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林忱,可一问却得知李瑜从来没让林忱替他找过什么东西。 宁清礼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周见山就传来了李瑜被歹徒绑走的噩耗。 宁清礼听完之后差点当场晕倒,好在林忱刚忙扶住了他。 「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宁清礼焦急的问。 「回王妃,属下也不知道。」 周见山状似悲痛的说,虽然也担心王妃的身子,但为了大局周见山还是决定暂时瞒着宁清礼。 宁清礼身子一震,青荷和蕊黄赶忙将人扶紧。 「将王妃带下去休息。」林忱不顾宁清礼的挣扎直接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如今李瑜被绑,苏州府中形势复杂,现在宁清礼暴露在这群老贼面前,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除了林忱以外,在场的还有许多其他的大人,听到李瑜被绑的消息后可谓是面色各异。 另一边,李瑜刚刚醒来,脖子刚刚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到现在都还在酸痛。 睁眼看向四周,是个破乱的屋子,一旁不断传来喧譁的声音。 守着李瑜的是个精瘦的小个子,身上穿着破布衣衫,腰间带着一圈虎皮,见李瑜醒了赶忙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 「醒了,醒了,大生意醒了。」 外边的喧譁声顿了一刻,没一会儿便进来了一个络腮鬍,身后还跟着不少跟刚才那人一样装扮的人,看上去是他们的老大。 那络腮鬍子看了李瑜一眼,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你就是煜王?」 「那个少年挂帅的将军?」 李瑜点了点头,眼神淡淡地回视他。 「哼!果然是些花把戏,我还当你多厉害,还不是被我们兄弟轻轻松松抓了?」 「哈哈哈哈!」那络腮鬍子说完,身后那群人发出了一阵嘲笑声。 李瑜脸上却没有半分愠色,淡淡地开口道: 「抓我的恐怕不是你们吧?」 刚才还在得瑟的那群人听到李瑜这样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李瑜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被抓是因为他认出了今日行刺他的人。 那双白色娟面的鞋子李瑜认识,因为那双鞋子子明明是女子的样式,可穿着它的却明明是个男子。 而且那种面料十分特殊,整个苏州城中李瑜也就见过一双,那便是苏州刺史尚力夫身边的卫兵刘川。 尚力夫曾带刘川出席过那日李瑜的接风宴会,而李瑜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那日宴会上别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只有他皱着眉头十分愤怒,叫上的那双鞋又十分抢眼。 第33章 包子掉马qaq 刚才喧闹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是俺!就是俺抓得你……」为首那个络腮鬍子嘴硬道。 「你还挺聪明的。」一位男子推门而入,脚上穿得正是那双特别的鞋子。 「大哥!」刚才还硬气的络腮鬍子一见林川出来立刻慌了神。 「刘川,果然是你。」 「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这群小丑身后呢。」李瑜嘲讽道,说着还淡淡瞥了一眼刘川身后的那群壮汉。 「你说什么!」那壮汉气极想要冲上来打人却被刘川伸手挡住了。 「既然煜王殿下认出我来了,那我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了。」 「只不过殿下如今的处境可不太安全啊。」 刘川的语气里满是威胁,那些站在他身后的壮汉听到刘川这样说一下子又硬气了起来,挺着胸脯气势昂昂地瞪着李瑜。 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李瑜暗骂道。 「呵——」 「刘川,本王还未问过你,你和秦欢欢是什么关系啊?」 此话一出就连刘川身后的那群蠢货都唿吸一阵,刘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神情,好似被李瑜激怒了一般道: 「我和她没有关系!」 李瑜依旧淡淡地盯着他,可刘川却好似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再也坚持不下去,对身旁的人说: 「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他。」 说完便逃一般离开了这里,李瑜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逐渐落实了心里的猜测。 刘川就是秦欢欢的恋人。 他被**之后便立刻抓了秦欢欢拷问,可无论怎么拷问她都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李瑜又让人调查了秦欢欢的生平,以及她在青楼里边的经歷,确定了她只是被人丢出来的一颗棋子。 除此之外他还得知了原来秦欢欢是被父母买进青楼,一生孤苦无依,唯一算得上依靠的便是一个年少时的青梅竹马。 一开始李瑜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今日看到来刺杀他的人居然跟宴会上那个显眼的人是同一人的时候,李瑜才有了刚才的猜测。 而他提到秦欢欢时刘川的反应则更加印证了他的这一猜测。 不过李瑜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川会绑架自己。 另一边,苏州府内,林忱召集了一众大臣来商议怎么将李瑜给救出来。 毕竟皇子被绑架,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掉责任。 「好端端的,王爷怎么就被人绑架」 「就是就是,这些流民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绑架煜王殿下,看老臣如何处置他们。」尚力夫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55页 林忱坐在堂上皱着眉不敢看宁清礼,林忱本来想让他回去休息可宁清礼就是不回去,硬是撑着身子,一心只剩下了李瑜的安危。 「周大人你觉得呢?」 苏州的大臣林忱一个也信不过,无法林忱只好将希望放到了周见山身上。 「殿下被绑,下官首当其咎。」 「愿亲自带兵救回将军。」 「好。」 「既然你这样说了,明日一早便由你带兵去救煜王。」 「是。」 林忱本想就此结束商议,赶紧将宁清礼送回去睡觉,不料一旁的尚力夫突然站出来道: 「林大人,下官也愿随周将军一同去营救煜王殿下。」 尚力夫说得诚恳。林忱不由多出了几分疑惑。 这老东西平日里可没有今日这样积极啊,平时一有这样危险的差事他跑的比谁都快,如今怎么上赶着要去救人了。 林忱刚想拒绝,不料一旁的周见山就开口道: 「既然尚大人好意,下官也不好拒绝。」 「就请尚大人明日陪下官一同去营救我家王爷吧。」 周见山说完还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林忱见他这样便不再多说,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奇怪得很。 但好在终于可以将人都遣走了,送走一众大臣。林忱立马走到了宁清礼面前。 「快回去休息吧,明日等你睡醒,估计人就被就出来了。」 可宁清礼一脸倔强,对林忱的话颇为存疑。 「王爷他没回来……我不安心。」宁清礼好像哭过,眼眶泛红,虽然语气冰冷,可依然十分可怜。 给林忱看得都心疼死了,恨不得此刻就将李瑜揪出来,好给自家弟弟赔罪。 一会儿又觉得自家弟弟不争气,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担心成这样子。 「哎!」林忱无奈地嘆了口气,不顾宁清礼仪地挣扎就要将人拉去休息。 「别想了,身子要紧。」 可宁清礼刚站起来就直直地栽了下去,林忱赶忙将人扶住。 「阿宁!」 只见人双眼紧紧闭着,手掌死死按住腹部,眉头紧缩,额头满是密汗。 一旁的两个小丫头也慌了神。 「蕊黄,你将王妃送回卧房,我去找江太医!」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林忱将宁清礼紧紧抱在怀里,担心宁清礼的身体,手指迅速的掐上了宁清礼的脉搏。 可诊出的脉象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怀孕了!? 「林大人!王妃怎么样了?」蕊黄见林忱面色奇怪,心里十分焦急。 林忱好似被宁清礼烫到了,惊恐地松开了宁清礼的手腕。随即又怀疑是自己情急之下诊错脉了,便又诊了一次。 毫无变化,应指圆滑,如珠走盘。 林热忱直直摔坐在地上,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宁清礼,又心疼又可恨。 自家弟弟这副痛苦的样子都是拜李瑜那个混蛋所赐。 恰巧此刻江怀也赶了过来,从林忱手里接过了宁清礼,熟练地替人把脉,果然又是那种奇怪的脉象。 「再去给王妃煎些我前些日子开得药。」江怀对青荷道。 「就是那些滋补的药嘛?」 「对。」 江怀开给宁清礼的药其实一直都是安胎的药,只不过加了几味药材看上去更像滋补的方子。 而江怀也从未想过宁清礼居然会怀孕,便一直把着当作一种他尚未见过的病证。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翻阅医书,可到现在为止江怀也没有查到这种奇怪的病症到底是因何。 「能给我看看他的方子嘛?」林忱问道。 江怀犹豫了半分还是将那张方子给了林忱,林忱看着药方更加确定江怀并不知道宁清礼仪怀孕了。 这就意味着李瑜也不知道,恐怕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宁清礼被人送回了卧房,喝**之后,便安睡了。 林忱可真是一夜无眠,反覆思考等宁清礼醒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 另一边地李瑜看着去而復返的刘川,淡淡开口道; 「你是来杀我的?」 刘川的神色怔了片刻,并没有说话。 「你是受人指示,来杀我的。」李瑜接着道,眼底是一团看不清的深渊,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切。 刘川是被尚力夫派来杀李瑜的,大人告诉他,他要是赶在明日救援到来之前杀了李瑜,便会帮他救出欢欢。 所以他便回到了这里,想趁人熟睡之际,下手杀了李瑜,可他才靠近半分,李瑜就醒来了。 一双清明的眼睛盯着他,完全不像是刚刚醒来,倒像是等他很久了。 「你今日杀不了我,尚力夫也不能帮你救秦欢欢。」 「为什么?」听到秦欢欢三个字,刘川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呵——」李瑜嗤笑一声,仿佛嫌弃刘川到了极点。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的人,你可知秦欢欢关在何处?」 「自然是关在府衙大牢。」 「放屁!人是本王抓的,关在哪只有本王知道……」话还没说完一把断刃就横在了李瑜面前。 「你对她做了什么!?」刘川眼睛猩红,满是怒气仿佛李瑜是抢他心上人的混蛋。 第56页 「放心,她那种货色本王还瞧不上。」 「只是用了些手段让她开口罢了,不过她既然不是害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 李瑜说完刘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几分。 「当真?」 「嗯。」 「况且本王也不稀罕骗你,倒是你被人利用了还在替人卖命。」 「你什么意思?」刘川冷静了几分,若李瑜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尚力夫让他做这些完全就是在借刀杀人。 而且尚力气夫告诉他欢欢被关在府衙地牢,却一次也没让自己见过。 「我的意思是你的仇人不是我,若你是为了替秦欢欢报仇,那你的仇人就该是尚力夫。」 「是他逼迫秦欢欢在宴会上勾引本王,若是本王看上了她,她一个妓女本王顶多就是玩两天,再之后说不定就把她丢到哪了。」 「而尚力夫就可以趁机给本王送更多的女子讨本王欢心或者干脆向皇上检举。」 「再或者本王没看上她,那她便是狐媚惑主,本王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她处死。」 「所以无论如何秦欢欢都是一颗被丢出来的棋子,而下这盘棋的人就是尚力夫。」 李瑜的身手不凡,而且当时还有周见山带兵在一旁护卫都能被人当街绑走,可见绑架李瑜的人实在是身手不凡。 第34章 「我好担心你。」 李瑜说完这些话,刘川已将完全变了脸色。 「若你想救秦欢欢,本王可以把她给你。」 听到秦欢欢的名字刘川才抬头看向李瑜,李瑜定定地看着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淡淡说道: 「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本王杀了尚力夫。」 「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瑜思考片刻将腰间的令牌解了下来。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见周见山,告诉他你要见秦欢欢。」 「他会带着你见秦欢欢一面。」 刘川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李瑜再看到刘川的时候,他眼底一片乌青,眼眶泛红,看起来像是哭了许久。 李瑜不禁感嘆刘川这样的男子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见到人了?」 「嗯。」刘川点了点头接着道: 「我答应你,帮你杀尚力夫。」 说着走上前解开了绑着李瑜的绳子,李瑜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十分酸痛,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的清礼还等着他回去呢。 「周见山何时上山?」李瑜问道。 「他们卯时上山。」刘川说道,对李瑜的态度恭敬了几分。 李瑜被绑的事情并没有上报朝廷,所以林忱只能偷偷摸摸地组织营救行动。 目送周见山和尚力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之后,林忱赶忙去探望宁清礼,被青荷拦在了门外。 宁清礼还没醒,他这样闯进去确实有些失礼便暂时离开了。 另一边,周见山正在带着尚力夫一起赶路前去营救李瑜。 昨日周见山让刘川见了秦欢欢一面,也得知了李瑜准备联合刘川一起刺杀尚力夫。 一行人穿梭在山林之中,周见山骑马走在前观察地形。 尚力夫跟在周见山身后眼神环顾四周寻找着刘川留给他的记号。 这条路上被埋下了火药,只有记号标记的地方是安全的。 可尚力夫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记号早就被刘川调换过了,如今,那些有记号的地方才是埋有火药的地方。 周见山侧耳听着身后尚力夫的动作,确保计划能够万无一失。队伍又向前行进了一里地,尚力夫终于看到了第一个记号,再往前行两步就听到了山贼的声音。 「尚大人!」 就是这个时候,尚力夫纵马朝着记号标记的地方冲去,却在最后一刻被周见山用长枪捞了回来,下一刻尖锐的爆鸣声在耳边响起,尚力夫带来的人无一倖免。 尚力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周见山丢给了一旁的将士。 「将他绑起来看好,等会儿交给王爷。」 说完纵马向前,那些山贼见状赶忙打开了山寨的大门。 李瑜正在屋内饮茶,刘川站在门外把手。一听到周见山的声音,李瑜便知道计划成功了,迫不及待推开了房门,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王妃怎么样了?」 「有没有被吓到?」 李瑜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周见山却犹湳疯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李瑜。 「王妃他……」 「他怎么了?」 见周见山这副样子,李瑜便知道出事了,立刻抢过周见山的马,翻身上马,回头说道: 「这里交给你全权处理。」 「是!」 再抬头,李瑜已经消失在了林木中。 另一边,林忱再回去看宁清礼的时候他已经醒了,靠坐在床上,青荷正在服侍他喝药。 见林忱进来探病,青荷餵完药就出去了,但还是忍不住诽腹道,这林大人对自家王妃实在有些过分殷勤了,有些放心不过便一直守在门口没离开。 「感觉怎么样了?」林忱问道,眼神忍不住的向宁清礼的腹部瞥去。 「还好。」宁清礼回答的敷衍,随即便问道: 「王爷回来了嘛?」 第57页 听到宁清礼一醒来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瑜,林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自家这弟弟真是没救了,看着人一脸苍白的模样,林忱却又狠不下心教训他。 「周见山已经带人去救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林忱无奈道。 听到林忱这样说,宁清礼终于松了口气,却也实在提不上和林忱闲聊,两人便都安静了下来。 林热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宁清礼他怀孕了,想要告诉宁清礼让他早作打算。 在看到宁清礼的那一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最近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嘛?」林忱皱着眉头,好像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烫嘴一样。 宁清礼顿了一刻回答道: 「我身子一直都不好,表哥你是知道的。」说着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眸。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忱见自己戳中了宁清礼的痛处一时间也慌了神。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宁清礼见林忱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道: 「若是说什么奇怪之处,就是觉得格外睏乏。」 「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宁清礼淡淡地说道,看起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林忱尴尬地笑了两声,眼神忍不住地向宁清礼的腹部看去,那里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弧度。 宁清礼注意到林忱的视线,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 宁清礼的突然发问吓得林忱赶忙别开了视线害怕被他发现端倪。 宁清礼见林忱这样不由觉得他有些奇怪,又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赘肉。 「原来是因为我长胖了啊。」宁清礼轻笑道,儿时和林忱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嘲笑彼此长胖了,宁清礼只当林忱是长大了不好意思了。 却不知林忱刚才那一刻又多想脱口而出,告诉宁清礼,他不是长胖了而是怀孕了。 昨日给宁清礼把脉,这孩子已经有将近两月了。此时是最好的决断时机,所以林忱整理了一下情绪,睁开眼看向宁清礼道: 「阿宁,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宁清礼很少见到林忱如此严肃的样子,一时间收回了刚才的样子变得紧张出来。 「你的肚子……」 「清礼!」 林忱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推来了。 李瑜大步朝着宁清礼走来,宁清礼见人回来激动地想要下去迎接却被李瑜老老实实地按在了床上。 「阿瑜……」 「你没事吧?」 宁清礼哽咽地问道,双手紧紧地抱着李瑜。 「没事。」 李瑜知道清礼出事之后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刚进府门就碰到了江怀。 被告知清礼昨晚得知他被绑之后直接昏倒过去,便走的更加着急,刚才几乎是撞门而入的。 李瑜松开宁清礼,将人拉在怀里仔细看了又看,随即关切的问道: 「吃药了没?」 「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事。」宁清礼本来就激动,被李瑜这样一问有又委屈又心疼,一时间泪流满脸。 给李瑜心疼地,刚忙又将人抱在了怀里,觉得这样还不够,想要好好亲吻清礼下一秒就被他挡在了身前。 「阿瑜……」宁清礼羞愤地喊道。 「林忱还在呢。」 让他在林忱面前跟李瑜作这种事,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此刻李瑜才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正端坐在一旁,俊俏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林大人?」语气不禁危险了起来。 林忱刚下定决心要告诉宁清礼实情,就被突然闯进来的李瑜打断了。 而且李瑜居然对他视若无睹,直直将宁清礼压在了身下。 他知不知道宁清礼现在身子不方便! 林忱忍着冲上去将李瑜从宁清礼身上拉下去的冲动,敷衍行礼,退了出去。 李瑜看着林忱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怒意。 「阿瑜。」宁清礼知道李瑜不开心,带了些讨好的语气温柔地抚上了李瑜的脸庞。 「林忱只是来探望我的病情,他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突然的回来。」 「那我要是不回来,他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嘛!」 李瑜有些孩子气的吃味语气让宁清礼一时间忍俊不禁。 「阿瑜,我先前没告诉过你,林忱是我的表兄。」 「所以才会对我多有关照。」 之前不告诉李瑜是害怕他知道那个苏秦其实就是林忱。 如今没有了这种担忧,宁清礼干脆就大方承认了,省得他将来又因为林忱吃醋。 「当真?」李瑜看向宁清礼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嗯。」宁清礼轻笑着点了点头。 李瑜一时心里满是震惊,他之前可从未想过林忱居然和宁清礼是表兄弟。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来,肩膀就被人轻柔地环住了。 李瑜低头看向宁清礼道: 「怎么了?」 「我好担心你。」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看着李瑜,好像要将他融化在这滩春水里。 刚才碍于林忱在场宁清礼一直不好意思说这些肉麻的话,现在林忱走了他终于可以大胆些了。 两个人此刻才反应过来这应当算一场节后余生,虽然对李瑜来说只不过是有惊无险的一场风波罢了。 第58页 可看着宁清礼,李瑜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庆幸。 庆幸他现在还能将人抱在怀里。 宁清礼笨拙地去够李瑜的嘴唇,柔软的触感唤回了李瑜的思绪,温柔地加重了这个吻。 第35章 「你喜欢孩子嘛?」 尚力夫死之后,李瑜将他的罪行上报朝廷,皇帝一怒之下派李瑜抄了尚力夫的宅子,搜出了不少贪污来的钱财。 除此之外,还搜出了尚力夫和太子之间不少往来的信件,而大部分则是分赃的信件。 歷年来户部下发的赈灾钱款,居然有八成都进了太子的口袋。 皇帝知道之后震怒,李瑜火上浇油将太子派人刺杀他的证据呈给了皇帝。 如今皇帝才彻底认清他一直宠信的太子居然这样急不可耐地就要霸占他的江山,一怒之下便废除了太子。 那些被搜出的赃款全都被用于治灾,不日朝廷的赈灾钱款也顺利送达,至此,江南患情算是稳定了下来。 灾后安顿百姓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所以李瑜还是不能日日夜夜都守在宁清礼的身边。 「清礼。」卯时李瑜就被人拉起来梳洗,此刻人还没醒过来,双手环住宁清礼的腰,直往人怀里钻。 「阿瑜,辛苦了。」宁清礼知道这几天处理公务实在是把他累坏了,可是满城的灾民都在等着他安顿,这个时候,李瑜是万万不能放松的。 「等到午时我便去看你。」宁清礼带了些哄骗的语气,李瑜十分受用,嘴角勾起在人脖颈上蹭了几下才依依不捨地分开。 李瑜走后,宁清礼便像前几日一般去给他准备午膳,带蕊黄和青荷上街採买食材的时候,恰巧碰到了正在带着人安顿百姓的林忱。 「表哥!」 远远地宁清礼喊了林忱一声,如今灾情彻底控制下来,江南也远比京城宜人,宁清礼的心情不由十分愉悦,见到林忱也十分开心。 林忱见宁清礼喊完就要朝他快步走来,立马制止道: 「别动!」 林忱害怕他摔到自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林忱走到自己面前,宁清礼才看清他紧张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林忱嘴上说着没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宁清礼的腹部。 宁清礼察觉到他的视线,心中的疑惑不由更甚。 林忱最近怎么老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宁清礼不由在心中疑惑道。 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直白的眼神,林忱慌忙地移开了视线,有些尴尬地寒暄道: 「你今日怎么出来了,身子好些了嘛?」 「嗯。」 「我准备给王爷做些午膳,府里没食材了,我便出来买一些。」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林忱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你给他做饭!?」 李瑜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吃我弟弟给他做的饭! 林忱在心里暗骂道,脸上满是不快的表情。 「没事的……」 宁清礼仪刚想解释李瑜其实平时对他很照顾,并没有林忱想得那么不好。 可还没说出口,就差点被一个后边追着野狗的孩子撞到,紧要关头被林忱拉到了一旁才堪堪躲过一劫。 「王湳疯妃!」青荷和蕊黄两个小丫头实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清,慌张地喊出了声音。 「我没事,快去看看那个孩子。」宁清礼堪堪稳住身形就对林忱道。 林忱一声令下,生后几个府兵便抓住了那只野狗,救了那孩子一命。 那孩子小小一团破布烂衫挂在身上,光着脚跑了许久,如今追着他的那只野狗被人抓住了,他却还是怯生生地躲在一旁,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孩子?」宁清礼试着喊了一声,随即慢慢地向他靠近。 那孩子见宁清礼朝他过来,警惕地往身后缩了缩。 「别怕,我不会害你。」宁清礼见他这副样子十分心疼,不禁感嘆这样小的孩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便更加温柔。 见他终于不动了,宁清礼便更加大胆,两步便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心!」林忱见那孩子突然朝宁清礼扑了过去,焦急地跑了过去。 「嘶!」 那孩子一口咬上了宁清礼的手腕,咬得人生疼,宁清礼倒吸一口凉气。 身旁的府兵见这孩子居然敢对王妃不敬,抬脚就要将这孩子踢开。 「别!」 宁清礼及时制止了他们的动作,林忱站在宁清礼身后,见人神色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便不再上前。 宁清礼温凉的手轻轻抚上了那孩子的头顶,那孩子许是从未见过对他这般温柔的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也慢慢放松了嘴上的动作。 见那孩子不再挣扎,宁清礼便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我来吧。」林忱刚忙冲上去将那孩子从宁清礼手中接了过来,生怕这孩子冲撞了宁清礼。 那孩子离开了宁清礼的怀抱,顿时变得暴躁起来,还没开始挣扎就被林忱三下五除二控制住了,一双眼干瞪着林忱。 「小子,安分点,再动就把你丢下去餵狗。」 那孩子好像是真怕了那只野狗,果真安分了下来。 「表哥,别吓他。」 林忱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第59页 「将他送到我们府上吧?」宁清礼抓着那孩子的手提议道,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林忱看着宁清礼这样的神情,恍然间有些恍惚,若是宁清礼生了孩子,会不会也对那个孩子这样温柔。 「表哥?」见林忱迟迟不回答,宁清礼喊了一声。 「啊?」林忱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下意识地回了宁清礼仪一句。 「好。」 林忱抱着那个孩子跟在宁清礼身后,却有些心不在焉,犹豫几分还是问出了那个他刚才就想问的问题。 「你喜欢孩子嘛?」 宁清礼停顿下来,回头看向一大一小两人,尤其是林忱怀里那个孩子,正装作不在意地样子时不时瞥向宁清礼。 宁清礼见他这样不由笑出了声,嘴角上扬道: 「喜欢。」 林忱听到宁清礼这样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府里后,宁清礼喊来了江怀给这个孩子医治,自己则赶忙去了厨房给李瑜准备午膳。 刚才在街上耽误了不少时辰,宁清礼害怕李瑜等得急了。 李瑜坐在公堂上,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自家王妃的身影,看着桌上的的公文觉得实在烦人。 压着脾气又处理了几分公文,李瑜终于看到了自家王妃。 宁清礼提着饭盒急忙往府衙里走,刚进门就被李瑜抱了起来。 「清礼,你怎么才来,让本王等得好着急啊。」 李瑜接过宁清礼手上的饭盒抱着热进了一旁的厢房,将人放下亲了好几下,才肯罢休。 宁清礼见李瑜这样子,又心疼又好笑,推着他走到桌前用膳。 宁清礼心疼他处理了一上午的公文,便亲自替人摆膳,丝毫没注意到李瑜已经看到了自己白皙手腕上红肿的牙印。 「这是怎么回事?」 李瑜握住了宁清礼的手腕,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红肿的地方。 「没……没事。」 宁清礼有些心虚地躲闪李瑜炽热的眼神,想要就此搪塞过去,却被人紧紧地按在身下。 「说实话。」李瑜最怕宁清礼出了什么事都要自己抗的模样,总会让他想起前世他和清礼间的渐行渐远。 「我今日上街买东西,碰到个小孩,那小孩有些怕我,便咬了我一口。」 宁清礼见李瑜这样也不敢再隐瞒,便一口气都说了,害怕李瑜担心,又接着道: 「他只是个小孩,咬得不重。」 宁清礼盯着李瑜的眼睛信誓旦旦说,可手腕上的大片红肿实在没有一点说服力。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不严重。」 李瑜说完就取过药给宁清礼上药了,那伤口显然是没好好处理,才变成了如今这样,李瑜不由有些恼火。 「青荷他们怎么做事的,竟也不知道帮你上药。」 「不关他们的事。」 宁清礼赶忙反驳道,自己被那小孩咬了之后便没忘了这事,若不是李瑜看见,估计他自己一时半刻是想不起来了。 李瑜无奈地嘆了口气,给人好好上好药,才开始用膳。 用膳之后宁清礼陪着李瑜休息了片刻,等到李瑜开始忙公事便离开了。 一进府门,蕊黄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妃你快去看看那个小公子吧,奴婢实在是没法了。」脸上满是委屈,身上被人泼满了水。 「这是怎么回事?」宁清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孩子见您迟迟不回来,便跟发疯了一般,胡乱喊叫,摔了一地的东西,奴婢上前制止,就被他泼了一身的墨水。」 蕊黄越说越委屈,宁清礼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便赶忙让人去换身衣服,自己则赶紧去看看那个孩子。 推开门,入眼便是满地狼藉,环顾四周寻找那个小身影,终于在床脚处看到了那个孩子。 宁清礼慢慢向他走过去,那孩子听到动静,戒备地转过身,看到是宁清礼便瞬间松懈了下来。 「别怕。」宁清礼出声安慰,走进将人抱到了床上。 青荷见终于有制住了这个小混蛋,走到宁清礼身边道: 「王妃,这孩子不让我们碰他,也不说话。」 「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江太医说他并无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再加上这些时日饥寒交迫,身体有些亏空,好好养着就补回来了。」 第36章 若是他和李瑜有一个孩子…… 宁清礼见这孩子紧紧缩在他怀里,十分心疼,一时间也不敢妄动,轻声问道: 「你肚子饿不饿?」温暖的手掌摸上他瘪瘪的肚子。 那孩子点了点头,宁清礼便赶忙吩咐青荷去给他准备些吃的。 片刻青荷就端着吃食进来了,放到了这孩子的面前,他直勾勾地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眼睛都快要掉出去了,可手上依旧没有动作。 一双圆熘熘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宁清礼,仿佛在问他自己能不能吃。 「快吃吧,都饿坏了。」 得到了宁清礼的允许后他迅速的抓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宁清礼赶忙给他递筷子。 那孩子接过筷子夹了两下,用得并不熟练,神色有些委屈,却又因为是宁清礼给的,迟迟不肯放下。 宁清礼见他这样更心疼了,干脆拿过筷子一口一口地餵他吃饭。 那小孩眼睛直直地看着宁清礼,泪水喷涌而出流了一脸,宁清礼对他这样好,他如何能不感动。 第60页 宁清礼给他餵完饭,又给人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这孩子不让别人碰,所以身上的衣物都没能换洗,就连头髮也是乱糟糟的。 宁清礼摸上他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道:「咱们洗个澡,换身衣服好不好。」 见他点头,宁清礼便让人送来了热水。 脱下他身上的衣服,瘦小的躯干暴露在宁清礼面前,干瘦的背上还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疼不疼?」宁清礼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小孩摇摇头,可脸上委屈的表情却处出卖了他。宁清礼将人抱进浴桶中。 细心地替他擦洗,洗完之后上好药,换身衣服,俨然变成了一个白玉糰子,就是实在有些瘦了。 他让人特地找得小衣服套在这小孩身上依旧是有些宽松,宁清礼有些无奈的替他拢住拢衣襟。 那小孩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腕上的纱布。 宁清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小孩看的正是被他咬出的伤口,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像是能滴出水来。 宁清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说: 「没事,早就不疼了。」 说完之后,小孩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我不信。 宁清礼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孩咬人居然这么疼。 便想着该怎么引开话题,突然想到自己还没问过他叫什么名字,于是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刚才直勾勾盯着他的孩子却突然低下了头,眼神躲避。 「怎么了?」小孩的态度十分奇怪,让宁清礼一瞬间揪起了心,以为自己问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 「不想说也没关系。」宁清礼拍了拍他的头顶,安抚道。 小孩却剧烈地摇起了头,手指慌乱地指向自己的嘴巴,他不是不想告诉宁清礼,而是他如今说不了话。 「你不会说话?」宁清礼试探地问道。 小孩点了点头,随即拉起了宁清礼的手拍了拍床板。 「木头?」 「你的名字和木头有关嘛?」 小孩激动地点了点头,他非常高兴宁清礼能听懂他的话。 「你会写字嘛?」宁清礼想看看他能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见小孩摇头,宁清礼想了想说: 「那我以后叫你小木好不好?」 小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对这个新名字十分好奇。 「小木?」宁清礼试着喊了一声。 小木用力地点了点头,看起来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小木毕竟这些时日都没能好好休息,如今被宁清礼好好照顾着,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趁着他睡着,宁清礼找到了林忱想让他帮忙查查关于小木家里人的事情。 林忱告诉他自己已经查过了,这个小孩无父无父,那些流民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估计家里的人都遇难了。 小木的身世实在可怜,宁清礼十分庆幸自己遇到了他,要不然这样一个小孩子,要怎么在这世上活下去啊。 心里惦念着小木,宁清礼找完林忱便回了他身边,安排人轻声将屋内的一片狼藉收拾好后,宁清礼就这样守在小木身边一下午。 就连李瑜回来都忘了去迎接。李瑜去了他们的卧房发现宁清礼不在。 问了青荷才知道清礼此刻正守着那个他带回来的孩子。 理智告诉李瑜不该和个小孩计较,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他倒要这孩子到底又什么魅力,居然让清礼一直记挂着他。 推门而入,抬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看书的宁清礼和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 李瑜皱着眉走近,宁清礼见是他赶忙迎了上来,手指搭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还没等李瑜反应过来就将人拉出了房间,小木睡得太浅,他两人若是待在这里,宁清礼害怕一会儿将人吵醒。 「阿瑜今日回来的比前几日早,水患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嘛?」 宁清礼将人拉回他们的卧房,打发了蕊黄去照顾小木,随后拉着李瑜一同做到了软榻上,搭上李瑜的肩膀给人按摩。 「嗯,过几日等最后一批难民安顿好便结束了。」 李瑜十分受用,脸上不禁勾出了一个笑容,哪里还记得自己刚才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的事情。 得知水患即将平息,宁清礼由衷地开心。 「阿瑜今晚想吃些什么?」 李瑜眼神转了转,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眼底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欲望,顺势勾住宁清礼的手将人拉近了自己怀里,温热的气息打在宁清礼的脸颊,烫出了一片红晕。 「想吃你。」李瑜低声说道。 「别闹。」宁清礼嘴上说着李瑜胡闹,实际上他十分清楚,李瑜这句话绝不是开玩笑。 宁清礼顿时羞愤不已,手臂抵在李瑜的胸膛上试图阻止他的靠近,可螳臂当车,功亏一篑。 眼看着李瑜就要亲上宁清礼的嘴唇,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蕊黄的喊声。 「王妃,小木醒了,喊着要找您呢,您快去看看吧。」 「我去看看。」 宁清礼听完趁着李瑜愣神的片刻从他怀里脱身而出,忍着脸上的滚烫,头也不回的推开了门。 李瑜看着宁清礼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第61页 又是这个孩子!李瑜不禁在心里愤怒道,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宁清礼进了小木的屋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孩子是何方神圣。 宁清礼走过去熟练地将小木抱在怀里哄人,李瑜就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明明面前的人是他的王妃,如今却抱着一个小屁孩完全忽略了他。 李瑜不禁狠狠的瞪了小木一眼,那孩子胆怯地往宁清礼怀里缩了缩,垂下了葡萄一样的眼睛。 李瑜突然生出了一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 因着这种奇怪的感觉,李瑜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小木跟他和宁清礼一起用膳。 可一坐上餐桌他就后悔了。 这小崽子连筷子都不会用嘛,怎么吃饭还要别人餵呢? 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王妃,清礼都没餵自己吃过几次饭,他一个小毛孩凭什么。 「青荷,你去餵他。」李瑜说道。 青荷犹豫地看向宁清礼。 宁清礼牵着李瑜的手道: 「这孩子认生,又特别调皮,青荷应付不过来的。」 青荷实在怕了这小祖宗发疯的模样,趁机跟着道: 「是啊王爷,这小公子只认王妃一个人。」 「奴婢实在应付不来,若是不小心伤了小公子,王妃岂不是要伤心嘛?」 青荷说得这些话到了李瑜的耳朵里,就全变成了这死孩子就是故意缠着清礼不放。 可是气归气,一想到这孩子今日那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李瑜也有些于心不忍。 但绝对不能再让清礼餵他,清礼是本王的王妃,只能餵本王一个人。 犹豫之下,李瑜想出了一个完全之法。 「给本王,本王亲自餵。」 说着就接过宁清礼手上的碗筷,放到了一旁,走过去揪起小木的后领就将人提了起来。 小木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宁清礼却连一句反抗地话都不敢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单纯地觉得李瑜这个人很可怕。 「慢点。」宁清礼害怕李瑜弄伤小木,更害怕小木应激之下做出些过分的事情伤了李瑜,一时间提心弔胆。 但见小木没有反抗,宁清礼便也不再说话。 于是这顿饭就变成了,宁清礼专心吃饭,李瑜一边吃饭一边餵小木,可他哪里会照顾小孩子,弄得小木身上左一块右一块全都是汤饭。 小木对他嫌弃得不得了,无奈之下,自己拿起筷子吃饭。虽然并不熟练,却比李瑜餵要好得多。 一吃完饭小木就赶忙冲到宁清礼的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生怕他赶自己走。 宁清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道: 「天色还早,阿瑜,我想教他认字。」 「他不会说话,若是能认字,将来也能好过些。」 李瑜看了看窗外,确实天色还早,便任由他们去了。 宁清礼拉着小木进了书房,抽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身上的饭渍。 不由的想起了刚才李瑜餵小木吃饭的那一幕,他还从未见过李瑜如此犯难的模样。 一时间竟幻想起了若是他和李瑜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到那时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第37章 他母亲以前也经常喝这种药 宁清礼将人带到了书房,两人坐在书桌前。 宁清礼试探着问道:「小木,你会写字嘛?」 小木用力地点了点头,宁清礼见状将笔递到了他手里。 小木接过笔,认真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忙活了一会儿,像是大功告成一般勐地抬起头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宁清礼看。 那上边写着一串字,可小木写的不是汉字,而是南蛮夏国的字。 宁清礼不由有些震惊。 「小木是夏国人嘛?」 夏国常年与汉交战,若小木是夏朝人,免不了要遭人嫌弃。 见小木摇了摇头,宁清礼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敢大意,便又问道: 「是不是,还是不知道呢?」 「是不知道嘛?」 小木点了点头,再抬头,宁清礼便对上了一双满是疑惑的双眼。 小木能听懂自己说话,可写出的字确实夏国的字,按理来说夏国平民极少有人能够听懂汉语,而汉人则很少有人能看懂夏国文字。 就连他自己也是偶然在书中见过,只能看出小木写的是夏国的字,却不知道他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清礼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小木就一直站在旁边守着他,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 虽然依旧怀疑但宁清礼不想冷落了他,将小木写的字收起来放好,便抓着他的手教他一个一个认字,写字。 学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个人都睏倦了。 小木很乖,除了白日里找不到宁清礼的时候发了两次狂之外,便再没有发过脾气。 宁清礼教他读书,难免有些严格,若是换了寻常的孩子最起码也要抱怨几句。 可小木从头到尾都学得十分认真,若不是宁清礼拉着他休息,他恐怕还能接着学下去。 宁清礼拍了拍小木的头道: 「好啦,咱们今天就学到这吧。」 「该睡觉了。」 说完便带人回了一旁的厢房。宁清礼牵着他的手到了床前,准备将人放下就离开。 小木上床的时候倒是十分乖巧,可等到宁清礼要离开的时候就犯起了倔,死死拽着人不让他离开。 第62页 白净的小脸憋得通红,晶莹的眼珠也忽地蒙上了一层水汽,十分可怜,看得宁清礼不由生出了几分罪恶感。 「乖,小木,哥哥也要去休息了。」 宁清礼轻声安抚道: 「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可一听到宁清礼要走,小木的脑袋里便再也装不下去任何东西,一心只知道拽着宁清礼的袖子不肯让他离开。 宁清礼见小木这样,又无奈又心疼。正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陪他的时候,李瑜就推门而入了。 快步走到宁清礼身边,将人搂紧了怀里。 「他不能跟你睡觉,他得跟我睡觉。」 小木见李瑜来了抓得宁清礼更紧,仿佛要生生扯下宁清礼得一只袖子。 一旁李瑜也死死地搂着宁清礼不肯退步,宁清礼仪夹在两个人中间,十分无奈,正犹豫着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场面就听到李瑜道: 「小屁孩,他是我的王妃,我们俩是夫妻。」 「夫妻才能在一起睡觉,懂不懂?」 宁清礼在暗骂了李瑜不知分寸,小木一个孩子咱们能跟他说这些。刚想制止李瑜就感觉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好像松开了。 宁清礼疑惑地看向小木。 「怎么了?」 就见后者认真地点了点头,好似十分认同李瑜刚才说的话。 耳边传来李瑜得意的笑声,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宁清礼就已经被李瑜抱着出了房门。 小木看着远去的两个人,不禁想到,虽然他有些不喜欢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但就像父亲母亲说得一样,夫妻才能在一起睡觉,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才会放那个温柔的哥哥离开。 虽然不开心,但小木是个听话的孩子。 可没了温柔哥哥在身边,小木越想越生气,狠狠地砸了几下床板,才安静地睡了下去。 另一边李瑜将人抱回了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本来准备今日让清礼好好犒劳自己,可看见清礼眼下地青黑,李瑜顿时失了兴趣,一心只剩下了心疼。 「累不累?」 「不累。」 虽然听到清礼这么说,但李瑜的心里还是不放心,换了个姿势将人好好抱在怀里,又想到那个小木霸占了他家王妃一天,心里既烦躁又心疼。 「明日我便让人给他寻个先生教他认字,好不好清礼?」 「嗯。」 宁清礼同意了李瑜的话,毕竟他也不擅长应对小孩子,若是有个教书先生定然比他教的要好得多。 李瑜见自家王妃同意了,不禁勾出了一个微笑,心里暗搓搓地计划着定要给他找个严格的教书先生,省的他每日都缠着清礼不放。 第二日一早,周见山就带了许多教书先生来。 「王妃,这些都是苏州城内有名气的教书先生。」 宁清礼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了一礼,随即将小木带了出来,让他自己选。 在正式选教书先生之前,宁清礼先将他拉到了一旁,反覆叮嘱他不要在这些先生面前写他昨晚给自己写过的那些字。 小木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宁清礼见小木并无异议,心里松了一口气。 若是那些字被这些教书先生看见,指不定又会起什么风波。 小木最后选了一个留着白鬍子的老者,行过礼之后。宁清礼便亲自将二人带去了书房。 那老夫子拿着书给小木讲课,教他识字。小木学的很是认真。 就连宁清礼离开的时候也没像前几次那样拉着人不放,只是不舍地看了几眼。随即又低下头看书了。 宁清礼虽有些疑惑,可这到底是件好事,便也没再多想。 他哪能想到李瑜居然趁着他还没睡醒的时候偷偷找了小木,告诉他若是不好好读书便再也见不到宁清礼了。 午时小木下课,宁清礼亲自给他送了膳食。还顺便检查了小木一上午的功课,看着小木写出的一沓又一沓的字,宁清礼不由有几分欣慰。 看着小木吃完饭,他便动身去陪李瑜一同用膳。 到了府衙便看到李瑜在和人议事,宁清礼便在一旁的厢房等了片刻,等人都走了才出去,一出去便迎面装上了林忱。 林忱正为明日的诗会忙得焦头烂额,又被人拉着前来述职,光是听别人说话就听了整整一个上午。 如今又见到宁清礼出现在这里,瞥到他身后侍女手上的食盒。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家弟弟是来寻那个李瑜的,一股无名之火眼看就要压不下去。 就在这时,李瑜却突然出现在了林忱面前,一把拉住宁清礼的手,将人紧紧地护在怀里。 「林大人还是赶快去准备诗会吧,若是再不快些可就赶不上了。」 过几日便是五月初五端午节,苏州的百姓每年都会在这日自发组织诗会。 如今江南的水患刚刚平息,正好需要一个时机安抚一下老百姓的情绪。 于是李瑜便提议让官府承办诗会。 名为诗会,实则上就是为了告诉老百姓水患已经结束了,让他们安心。 所以这项差事,林忱绝不能办砸,若是办砸了便会失了民心。 林忱刚想怼回去,可转眼间李瑜就带这宁清礼离开了,徒留下一股无名之火压在林忱的心头无处发泄。 第63页 厢房内,李瑜和宁清礼坐在桌前,李瑜总觉得清礼又消瘦了几分,便一个劲地给人夹菜。 宁清礼看着自己碗里快要堆成山一样高的菜不由犯起了难,自己肚子上的赘肉明明又多了,可阿瑜为何老觉得自己瘦了。 「阿瑜,明日有诗会嘛?」眼看着实在吃不下了,宁清礼只好转移了话题,试图矇混过关。 「嗯,为了安抚民心。」李瑜顿了顿接着说道: 「清礼若是感兴趣,明日可与本王一同参加。」 「好。」说实话宁清礼倒是真的对这个诗会有些兴趣。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诗会的具体事项,眼看着李瑜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的碗里了,宁清礼不由庆幸躲过了一劫,可还没等他开始高兴,就听到李瑜说: 「清礼,记得将这些都吃完。」 宁清礼看着碗里的堆起的饭菜不禁皱起了眉头,又强撑着吃了几口之后,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噁心的感觉,不禁干呕了起来。 吓得李瑜赶忙给人餵了几口茶水。 「没事,应该只是吃得太多了。」 见宁清礼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李瑜才终于放心,差一点他就又要将江怀请过来了。 宁清礼原以为就是单纯的吃多了所以才会反胃,可自从那日之后,看见吃食便觉得噁心想吐。 又不想告诉李瑜,害怕他为自己担心。便准备让江怀来看一看便好可又恰好逢上江怀这几日并没在苏州,宁清礼又吐得厉害。 便死马当做活马医,煎了一副江怀给他开得滋补身子的方子。 谁知吃了之后,反胃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 看着宁清礼终于能吃下东西,小木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宁清礼手里的药碗。 因为这个味道他很熟悉,他母亲以前也经常喝这种药。 第38章 真的怀孕了嘛…… 那药苦得厉害,宁清理皱着眉,逼自己将喉咙里边的药咽下去,又迅速喝了几口水才勉强将那种苦涩压下去。 一旁的小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激动地扑进了宁清礼的怀里。 手心轻轻抚上宁清礼的小腹,一双眼睛瞪得熘圆。 「怎么了小木?」宁清礼还是第一次见小木如此激动的样子,不禁有几分疑惑。 话音刚落,小木就迅速起身跑到书桌便一把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迅速地折回了宁清礼面前,将字举给他看。 [小宝宝 你] 「小宝宝?」宁清礼看不懂小木在说什么,怎么就扯上小宝宝了。 只见小木撅起小嘴,指了指宁清礼的小腹,又指了指纸上小宝宝三个字 「哈哈——」 宁清礼不禁笑出了声音,第一次觉得小木如此可爱,居然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肚子里可以生出孩子。 「小木,男子是不能生出孩子的。」宁清礼拍了拍他的头郑重地道。 宁清礼以为小木是见过怀孕的妇人呕吐,如今又见了自己连着几天一直干呕,关心则乱,所以才说出了自己肚子里有小宝宝这种胡话。 觉得只要自己告诉小木男子是不会怀孕之后,小木便能打消了这份念头。 可小木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见宁清礼还是不信,又撅着小嘴跑到了一旁的书桌前,干脆一把拿过笔墨,走到了宁清礼面前。 [药,小宝宝,喝] 小木刚学会写字没多久,所以只能写些简单的字,可配合上他的一通比划,宁清礼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木说,这个药是给有小宝宝的人喝的。 看见小木脸上认真的表情,宁清礼不禁疑惑的看向了旁边的药碗,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原以为小木只是胡闹,却没想到他竟如此认真,宁清礼不禁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看小木的样子,今日若不弄个清楚,他觉不会善罢甘休,宁清礼只好嘆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问道: 「小木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可这次得到的答案却让宁清礼大吃一惊,白纸黑字上写着。 [母亲 男子 药 宝宝] 宁清礼愣愣地看着纸上的字,一时间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这些字的含义。 「小木的意思是……你的母亲是个男子嘛?」 宁清礼不可置信地觉得自己居然会问出这样荒唐的问题,可在看到小木点头的那一刻。 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发不出一个音节,身体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小木看见宁清礼这副样子,担忧地抓住了宁清礼的手臂。 宁清礼扭头看向小木,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木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他从来不骗人的。 宁清礼僵坐在原地。小木说得话虽然骇人听闻,但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仅仅只是这一碗药而已。 想到这里,宁清礼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手指捏紧袖口。 「青荷!」 「王妃,有何吩咐?」守在门外的青荷听到宁清礼的喊声就立刻推门进来。 「你……将江太医开得方子拿给我一份。」 「是。」青荷虽有些奇怪王妃突然要这药方作甚,但还是听命将药方给了宁清礼。 第64页 宁清礼捏着青荷给他的药方,将小木留在府中继续跟着先生学习。 自己则让人备车去了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医馆。 听苏州城的百姓说,这里的孙海泉孙先生可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医师。 一进门便看见以为白髮老者端坐在堂前,见宁清礼进来,露出了一个十分和蔼的微笑。 「这位公子,是来抓药还是来看病啊?」 宁清礼并没有答话,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这位孙先生。 「先生,请您帮我看看这份药方。」 孙海泉微微点头,手指抚着自己花白的鬍子,只看了两眼,便抬头对宁清礼说道: 「公子,这份药方就是普通的安胎药方。」说完又觉得说的不对,皱眉看着药方上的几味药材顿了顿道: 「只不过加了几位滋补的药材,对妇人身子更有好处罢了。」 「先生当真!?」 宁清礼勐地抬头看向他,情绪十分激动,吓得孙海泉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愤愤地说道: 「老身行医三十几年,怎会连如此简单的方子都看错。」 「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再找别人来看。」 说完甩甩袖子别过脸不再看宁清礼。 「失礼。」宁清礼抬手匆匆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手掌却不经意间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嘛。 宁清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一路上脑子里都没有消停半分。 一进卧房宁清礼便将所有服侍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将自己缩成一团,倒在了床脚里。 男子生子自古以来就闻所未闻,如今桩桩件件都印证着自己怀孕的事实,突如其来的呕吐。 原以为只是水土不服的睏乏,还有那奇怪的腹痛,以及肚子上越来越明显的软肉。 眼泪顺着宁清礼的眼眶划出。 自己原来是个怪物嘛? 这些药是江怀开给自己的,可江怀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怀孕的事情,阿瑜也并没有异样,说明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 唯一的可能便是江怀觉得此事太过骇人听闻,所以便不敢妄下定论,宁清礼想。 如今阿瑜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但若是阿瑜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当成怪胎,然后像丢掉脏东西一样,将自己丢弃。 一想到这里宁清礼就觉得好像有人死死揪住自己的心脏,抽痛的让人喘不上气。 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被褥。因为害怕别人知道。 宁清礼逼迫自己冷静的思考身边的人会不会早就已经有人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小木虽然知道,但宁清礼相信他绝不会告诉别人。 突然间灵光一闪,脑子里便蹦出了一个名字——林忱。 宁清礼想到李瑜被山贼抓走的时候林忱说担心自己为自己诊脉,还有当时林忱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以及后来林忱的种种奇怪表现。 他大概是知道了,宁清礼想。 不禁有几分庆幸,最起码还有个人可以帮帮他,刚决定明日诗会过后就和林忱商议此时,卧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清礼?」 听到李瑜的声音,宁清礼慌忙地想要擦去脸上地泪珠,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被人抓了个正着。 「清礼?」在看见宁清礼满脸泪痕的时候,李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危险。 「阿瑜……」宁清礼面对李瑜十分心虚,手掌下意识地护上了自己的小腹。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李瑜走进将宁清礼仪抱进怀里,眼神兇狠仿佛只要宁清礼说出一个名字,下一刻他便能立即将那人碎尸万段。 「没……没有。」宁清礼想要辩驳,可脑子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都是死人吗!」 眼看李瑜就要发怒,宁清礼赶忙道: 「是我让他们都出去的……」 宁清礼脸上满是受惊的表情,李瑜越看越心疼。 「身子不舒服嘛?」说着就抚上宁清礼的额头。 「没有!」宁清礼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李瑜的动作,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俊俏的眉头高高皱起。 宁清礼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于激烈了,反而更容易引起阿瑜的注意,于是立马放轻语气道: 「没事……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话还没说完,宁清礼人就已经钻机了李瑜的怀里,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 宁清礼是准备破罐子破摔的,如今他实在是没有应付阿瑜的精力,若是他还追问下去,自己恐怕只能哭着拒绝回答了。 没想到的是李瑜居然真的信了他这样拙劣的藉口,轻轻拍着宁清礼的后背安抚他。 「好了好了,本王在呢。」 话音刚落,怀里就传来了啜泣的声音,李瑜一阵心疼,安抚地动作更加温柔。 宁清礼手指死死攥着袖口,听到李瑜的话,忍不住想到若是他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大概再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吧。 李瑜抱着人安抚了一会儿,才将人放下让他好好休息。 李瑜本打算带宁清礼一起去明日的诗会,如今看他这样疲惫,一时有些犹豫。 第65页 「清礼,明日的诗会……你要不还是留在府中歇息吧?」 「阿瑜,没事的,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清礼反覆强调自己没事,生怕李瑜真不让他参加明日的诗会。 现在对他来说晚一天见到林忱他的危险就多一分,更何况他还不清楚这个孩子到底几个月了。 又不能随便找个郎中给自己看,唯一信得过的便只有林忱了。 林忱明日必定参加诗会,若是自己不去,明日便见不到他了。 第39章 「求你……帮我留下这个孩子」 第二日诗会,林忱早早地就站在门口迎接前来的宾客,除了官员以外,还有不少乡绅和商人,以及许多后辈学子。 自从昨日得知自己腹中可能有一个孩子之后,宁清礼的神经便一直十分紧绷。 今早还特地告诉小木让他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李瑜也看出了自家王妃从昨晚开始状态就一直不对,但却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最为奇怪的便是他见到林忱时脸上的表情,一种奇怪的不安在李瑜心中萌发,下意识地将人抱得更紧。 宁清礼原本十分期待今日的诗会,如今坐在这里就连吃东西也如同嚼蜡。 林忱坐在宁清礼旁边的座位,宁清礼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拉出去问个清楚。 手掌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 那里真的有一个生命嘛? 「清礼,你觉得他的诗怎么样?」李瑜突如其来的发问将宁清礼拉回了现实。 温热的气息打在宁清礼的脸颊,他却只能愣愣地看着李瑜的侧脸。 「还……还好。」宁清礼的心思完全就不在诗会上,所以根本就不知带李瑜问的是什么。 李瑜看着宁清礼呆呆的样子,觉得又可爱又心疼。 「是不是累了?」李瑜关切的问道。 「还好。」 「真的还好嘛?」李瑜怀疑地反问道,却不等宁清礼回答就在人侧脸上偷亲了一口。 「王爷!」宁清礼惊唿一声,实在是被李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李瑜低笑了一声将人搂进了怀里,轻声道: 「清礼若是累了,便在本王怀里偷偷睡一会吧。」 说完又怕宁清礼害羞,于是接着道: 「放心,他们看不见的。」 初夏十分,荷花渐开,所以诗会便选在了湖心亭举行,这里蚊虫猖獗,为了防止蚊虫,每位宾客席前都吊着一层薄纱。 「嗯。」 宁清礼低低应了一声,微微依靠在李瑜肩头,可心绪还是不得宁静。 林忱坐在一旁,余光瞥到宁清礼和李瑜的动作,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过近了。 林忱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时间竟也没听到李瑜喊他,只顾着看李瑜又没有对自家弟弟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直到一旁的侍女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李瑜在喊他的名字。 「王爷。」 林忱不亲不愿地站起来,行了一礼。 「这次江南水患,多亏了有林大人处理各处事务才能如此迅速的平息灾情。」 听到李瑜喊林忱起来,宁清礼的心里也是一紧,知道李瑜只是为了嘉奖林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被李瑜窥探到秘密的心虚。 李瑜看着自家王妃的反应,不由皱起了眉头。 从刚才开始李瑜便发现自家王妃的视线一直朝着林忱那边瞥去,试着喊了一声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下意识地将人又抱紧了几分,心不禁有几分吃味。 诗会进行到一半地时候,宁清礼实在有些睏乏,便借着更衣的名头暂时离开了诗会。 走到湖边,湖内的荷花已经有不少都露出了花苞。宁清礼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江南许久了,如今水患平息,怕是不久就要回京了。 若是回到上京,那这个孩子……该如何呢? 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有几分悲凉,突然身后传来唿喊。 「王妃。」 宁清礼转身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以及身旁那个过分美艷的女子,不禁生出了疑惑。 「你是?」 「在下刘川……这位是我的娘子秦欢欢。」 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红晕,反观他身边的女子倒是比他冷静不少。 「不知王妃可否还记得我们?」 「先前的事情……小女多有得罪。」 她说得委婉,宁清礼却清晰地知道她说的便是那日接风宴上发生的那场闹剧。 「不必在意,你们也都是可怜人。」 李瑜后来同他说过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欢欢实在是个可怜女子。 宁清礼说着走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却意外看见了秦欢欢明显隆起的腹部,一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之后也会变成这样嘛? 秦欢欢注意到宁清礼在看自己隆起的腹部,还以为他只是震惊,于是便解释道: 「奴家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至于那日为何不曾看出,是因为妾身将它缠了起来。」 「缠腹?」宁清礼眉头皱起。 秦欢欢略微点了点头道: 「当时他们让奴家去作那些事情,若是不将孩子隐藏起来,定然是留不下来的。」 第66页 说到这里一旁的刘川心疼的将自家娘子搂进了怀里。 「抱歉,提起了你们的伤心事。」宁清礼的、说道,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不明。 「无碍。」 「我们只是来向王妃道谢,若是无事,我们便先告退了。」 刘川说完,得到宁清礼的首肯后便带着秦欢欢离开了。 离去的时候手臂紧紧环住秦欢欢的后腰,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宁清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波涛久久不能平息,甚至奢望地幻想起若是将来他和李瑜,也能如同他们这样该多好。 「阿宁!」出来透气的林忱看见宁清礼独自一人站在湖边,赶忙跑了过来,将人往里边拽了拽。 「表哥。」宁清礼抬眼看向他,眼眶像哭过一样泛着红。 「怎么了?」林忱见宁清礼这副表情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瑜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 见宁清礼不说话,林忱以为自己猜对了,接着道: 「好啊,果真是他!」 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此刻就要冲进去将李瑜的人头给宁清礼提过来。 宁清礼死死地抓着他的袖子,看上去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林忱,双唇微颤。 「表哥,我……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林忱脸上的表情便再也绷不住,眼睛瞪得老大。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清礼打断。 「我说对了,是不是?」 林忱想说不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张不开口。 宁清礼在此之前一直抱着一种侥倖心理,觉得这一切都有可能弄错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 可看见林忱这副表情的那一刻,他确定了。 自己果然怀孕了。 泪水夺眶而出,手掌抚摸着腹部的软肉,手心传来的温度好像格外烫人。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他居然有些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这里人多眼杂,跟我来。」林忱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带着宁清礼离开了湖边,去了亭子旁一处不起眼的茅屋。 不让宁清礼留在湖边,除了人多眼杂以外,他是实在害怕宁清礼情绪激动会出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 林忱将宁清礼安顿在一旁的椅子上后问道。 「我……江太医给我开得药是安胎药。」 他说完这话林忱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宁清礼不禁心中一颤,原来林忱也知道了。 「而且」宁清礼顿了顿接着道: 「那日我们救下的孩子,他的母亲好像也是一位男子。」 「当真?」林忱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世上原来还有其他的族人,林忱不禁计划起了要查查那个孩子的身世。 不过眼前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宁清礼现在的情况。 「先让我给你把把脉。」林忱说完宁清礼就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了他面前。 片刻过后,林忱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胎气还算稳定。」 「几个月了?」宁清礼问道。 「大约三个月了。」 林忱说完见宁清礼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仿佛在感受着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看到宁清礼这样,林忱突然不知如何说他要说的话了。 但犹豫再三还是咬着牙开口了。 「阿宁,你听我说,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留下了。」 宁清礼扭头看向林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知道,若是他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就是个怪胎必会惹得天下人不齿,这个孩子将来也定会受自己的影响受人欺凌。 若是……若是连李瑜都嫌弃自己,那他生下这个孩子,不,恐怕还没生下就会被人当作怪胎处死。 但他不要,手心传来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宁清礼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要留下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留下。 「我知道,表哥,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 「但我求你……求你帮帮我,帮我把他留下好不好。」 宁清礼双手紧紧抓着林忱的衣袖,堪堪止住的泪水再此喷涌而出,声音哽咽。 「好。」宁清礼在林忱面前一直都是个温柔而坚韧的人,从小到大这还是林忱第一次见到宁清礼这样求人。 宁清礼见他答应了,情绪才堪堪平復了几分。 他们二人离开诗会的时间不短,再不回去难免引人怀疑,所以林忱只匆忙的告诉了宁清礼一些注意事项,并答应替宁清礼找一个可靠的大夫。 两人整顿片刻后便回了诗会,宁清礼先回去,林忱则过了片刻才回去。 宁清礼回去之前还特地洗了脸,生怕李瑜看出自己在外边哭过。 可没想到还是被李瑜一眼看了出来。 第40章 「清礼……我好难受啊。」 直到诗会结束李瑜都一直在追问宁清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清礼?」 诗会结束,宾客们都已经陆续离开,如今亭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李瑜将宁清礼紧紧抱在怀里,满是关切的问道。 宁清礼好似被李瑜灼热的眼神烫到一样,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没事……外边风大,迷眼了而已。」宁清礼说得含煳,试图就此矇混过关。 第67页 李瑜看出了他的企图更加不依不饶,唇瓣擦过宁清礼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后。 「清礼,别骗本王。」 李瑜语气温柔却满是威胁,宁清礼知道若是再不找个理由混过去,恐怕就真的要被他刨根问底了。 于是赶忙道: 「刚才在外边见了林忱,聊起了……许多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原以为两人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谁知阿瑜竟带我来了江南。」 「如今水患已经平息,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回京了,一想到又要分别,难免有些不舍。」 宁清礼说得真情实感,期间还有几次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李瑜只顾着心疼了,一时间竟相信了他的话。 许多年后李瑜再想起宁清礼当初的话,只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太蠢了,居然那么轻易就被骗了,害得他之后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清礼了。 如同宁清礼说的一般,江南水患已经结束。他这个亲王也到了该回京的时候,于是诗会结束之后便让人收拾着准备回京。 这期间宁清礼一直兴致缺缺,李瑜以为他是不想离开江南,于是便带着人去选了一处宅子买了下来。 「清礼,等以后咱们再来江南的时候,就能住在这里了。」 宁清礼抬头看向这白墙灰瓦的院子,心中十分欢喜。 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睏倦,林忱告诉他寻常妇人怀孕时候也会有这些症状,只不过他更加嗜睡而已。 况且他如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而且马上就要入夏,穿得衣服也越来越薄,所以他的肚子就格外明显。 青荷和蕊黄不止一次的说过,王妃终于胖了些。 宁清礼每次听到这些话心头都是一颤,生怕自己的肚子被人发现,所以尽管才三个月他就已经学着开始缠腹了。 如今陪李瑜逛了许久身子早就没有力气了,只能虚虚地靠在李瑜身上,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 李瑜终于闲了下来恨不得天天都跟宁清礼粘在一起,宁清礼一边要应付他,一边又要防着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属实精疲力尽。 第二日一早,宁清礼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告别的藉口去见林忱。 可李瑜却偏偏不放心,硬是要跟着能清礼一块去,宁清礼好说歹说,顶着一张大红脸来来回回亲了李瑜好久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宁清礼坐着马车去了林忱府上,一下车便将随身带来的下人留在了门外,独自一人进去。 「阿宁,你终于来了。」 林忱见人来了刚忙走上前将人扶住稳稳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我的信都已经送出去好几日了,你怎么才来?」 林忱说着不禁带上了几分抱怨,不等宁清礼回答又接着道: 「是不是那个李瑜又缠着你,不让你出来!」 「表哥!慎言。」 虽然此刻屋内只有他二人可林忱怎么也不能直唿当朝王爷的名讳啊。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林忱微微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可心里依旧不服气。 「所以……母亲之前给我的那些药便是用来避子的?」 林忱一直找不到机会见宁清礼便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了他前因后果。 他们这一族据说拥有女娲的血脉,千百年来族中无论男女都可以怀孕育子。 族中先人原本避世不出,可因为战乱失去了家园,那些怀孕的男子便被当成了怪胎活活烧死。 从那以后便有人研制出了那种防止他们族人怀孕的药丸——月凝丸。 只要行完房事之后立即服药便可避免怀子。 「我原以为那只是滋补身子的药……所以之后药没了便不吃了。」 宁清礼说到这里,不禁有几分自嘲。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用了,要是非要说的话,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怪我……若是我早些告诉你便好了。」 林忱说完,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林忱微微嘆气起身。 走到书架前,打开藏在书架上的暗盒,取出了这几日他为宁清礼配的药。 「这些给你,既然要瞒着李瑜就不能老喝那些安胎的药。」 「这些药丸你带在身上,每日一粒即可,和那些汤药是一样的功效。」 宁清礼伸手接过药瓶,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表哥。」 「哎哎哎,别谢我,最受不了你这样了。」 林忱被宁清礼真诚的表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赶紧岔开了话题。 「如今你的身孕已经有三月,你打算何时……」 林忱说得委婉,可就算他不说,宁清礼今日来此也是来找他商议此事的。 他怀有身孕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李瑜知道,再过几个月他的肚子就肯定瞒不住了,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须想办法从李瑜身边离开。 「我知道……表哥,你让我再想想。」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要做到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 「若是想好了就给写信,我一定会帮你的。」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赶忙将头别过去擦净了泪水,省的被王爷看到了又要追问个不停,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了。 没过几日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回京了。 第68页 李瑜坐在马车上和眼前这个小鬼面面相觑,小木也丝毫不让他死死地盯着李瑜。 「阿瑜……」 「要不要喝些茶水?」宁清礼说着将手里的杯子递到了李瑜手边。 李瑜接过茶杯一口喝净,期间还扭头温柔地看了宁清礼一眼,随即又立刻转过头去瞪着小木。 宁清礼不禁有些头疼,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自从马车离开了苏州城,李瑜和小木较劲一般谁也不让着谁。 宁清礼只不过是给了小木一点零嘴,另一个就宣示主权一般贴上来将宁清礼手里的零嘴全都拿走。 小木想要和宁清礼挨在一起,李瑜就过来将人一把拽走。 两个人就这样争过来争过去,谁也不让谁。 说到底这也怪他,是他非要小木和他们二人同乘一辆马车。 为了防止李瑜再像来时那样对他为所欲为。 虽然有些让人头痛,但宁清礼却属实松了一口气。 李瑜虽然想和自家王妃亲热可是碍于小木在这里,就只能将宁清礼抱在怀里,其他的便想都不用想了。 所以到了傍晚十分一行人找到客栈休息的时候,无论宁清礼说什么他都不同意让小木和他睡在一起,最后干脆直接将宁清礼抱回了房间。 用过晚膳之后,宁清礼看着李瑜那一脸要将他吃掉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心,想来想去还是用了林忱原来给他的香料。 趁着李瑜出去的时候,将瓷瓶取出准备点上香粉,还没来得及细看,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吓得宁清礼赶忙倒出一些香粉点上就急忙将瓷瓶塞了回去。 林忱告诉他这香粉对他无用,可若是寻常的人闻了,不出片刻便会立刻昏睡过去。 「王妃?」 「啊?」因着刚才的事情,宁清礼十分心虚,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王爷说先让我们伺候您沐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宁清礼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让他们将沐浴用的东西送了进来。 青荷本来要亲自服侍宁清礼沐浴,却被他赶了出去。 「青荷,赶了一天路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青荷听到王妃这样说,心里十分欢喜,便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回房休息了。 宁清礼独自一人走到屏风后解开了衣带,露出了缠着白布的小腹。 他一圈一圈地将白布解下来,有些浑圆的小腹终于露了出来,若是不仔细看,看上去便像是长胖了一样。 宁清礼慢慢地坐进浴桶中,赶了一天的路,他身上又缠着这些东西,实在是出了不少汗,所以洗的格外仔细,一时间竟没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直到屏风前响起李瑜的声音宁清礼才反应过来。 「清礼?」不知为何,李瑜总觉得一进房间就觉得脑子格外的昏沉,全身发热,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凭着直觉下意识地来到了屏风前,刚要迈步进去,就被宁清礼制止了。 「王爷!我……你先别进来。」 宁清礼一边说着,一边急忙抓过衣服往自己身上穿,一时间也顾不得缠腹了,将那些纱布直接藏在了一旁。 心里不禁埋怨道,林忱这药怎么这样不靠谱,不是说寻常人闻了不出片刻就会昏睡嘛。 才刚刚穿上了亵裤,连里衣都来不及穿,就听到李瑜说: 「清礼……我好难受啊。」 宁清礼刚要转身,就被一个滚烫地胸膛抱进了怀里,来不及穿上的衣服被李瑜一把扯掉。 第41章 这居然是春,药! 滚烫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宁清礼的后背,好像要将人烫伤一样,察觉到李瑜的异样,宁清礼尽量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阿瑜?」 「清礼,你身上好舒服啊。」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的眉头皱的更深。 林忱给他的到底是什么药,李瑜闻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没等他细想,身后的李瑜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了更加用力的抱着他,宁清礼想要挣脱,却不料被他顺势将身子转了过去。 害怕李瑜看见自己的肚子,情急之下宁清礼摸起一旁的烛台,将李瑜砸晕了过去。 随即赶忙将香炉里的香灭掉,转身将人扶起想将人带到榻上,还没站稳身子,一道银光就透过窗纸射了进来。 慌乱中宁清礼赶忙将李瑜推开,自己赶忙侧身堪堪躲过了一箭,李瑜的脑袋撞到床板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惹得宁清礼一阵心疼。 可还没等他站稳,就又一只银箭射了过来. 「王妃,小心!」 周见山从门外冲进来,用刀替宁清礼挡住了射来的箭,随即便跳窗而出,和前来刺客打成一团。 留下的几个将士替宁清礼将门关好,守在外边护卫。 青荷和蕊黄两个小丫头听到声响赶忙沖了进来,看在倒在地上的李瑜。 青荷赶忙过去将李瑜扶到了床上,蕊黄想要过来看看宁清礼的伤势,却被他派去请大夫了。 蕊黄走后,宁清礼看向一旁的箭矢,脑中灵光一闪,趁着青荷照顾李瑜的时候,拔起地上的箭咬牙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呃——」 伤口的刺痛让他不禁闷哼出声,但还是咬着牙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血顺着绽开的皮肉往外流,看着有些可怖的伤口,宁清礼却反倒松了一口气。 第69页 伤口没好之前,他便不用再担心李瑜时刻粘着他不放了。 青荷光顾着照顾李瑜了,等她回过头看到宁青礼满是鲜血的手臂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恰好蕊黄请的大夫来了,赶忙拉着宁清礼给他包扎。 「江太医不在嘛?」宁清礼问道。 「回王妃,江太医好像先行回京了。」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联想到江怀之前给他开得药,那种不安就更明显了。 「在下给王妃诊个脉吧。」 宁清礼听到那郎中这样说,慌张地将手抽了回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嘶——」 「王妃!您没事吧?」 两个小丫头看到宁清礼脸上痛苦的神情,关切的问道。 「没事。」等到手臂上的刺痛减轻了几分,宁清礼又接着道: 「我无事,除了手臂上的伤口,其他并无大碍。」 「还是烦请郎中为王爷先诊脉吧。」 宁清礼说得真切,旁人都以为他只是关切李瑜胜过自己而已。 只有宁清礼知道刚才那郎中提出诊脉的时候他有多心惊胆战。 说到郎中,不知道林忱临行前答应给自己找一个可靠的医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郎中给李瑜诊完脉开完药之后便离开了,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宁清礼便让那两个丫头也都下去休息了。 两个丫头走后,李瑜赶忙翻出了刚才的那个小瓷瓶。 上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春花粉。 原来是**,怪不得阿瑜会变成那个样子。 埋怨了林忱几句,刚忙将瓷瓶收好,害怕被人发现,连带着香炉里边的香灰一起收拾了。 本来就疲倦的身子经过这么一遭,困意像洪水一般袭来,宁清礼贴着李瑜的胸膛沉沉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宁清礼睡得并不长,第二日天刚亮,他便醒了,手臂被他压到出了不少血,就连床褥上都沾了不少。 忍着疼痛喊了青荷进来,谁料小木紧紧跟在青荷身后也想进来看他。 宁清礼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害怕吓到小木,刚想让他在门外等等,小木就已经推门而入走到了他面前,一双小手轻轻地握住了宁清礼。 圆熘熘的眼睛死死盯着宁清礼手臂上的伤口,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宁清礼知道小木心疼自己,安抚地拍了怕他的头,害怕吵醒李瑜,便牵着小木的手去了他的客房。 青荷给宁清礼换药,小木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明明是个刚强的小孩,在宁清礼面前却总是这样一副可怜模样。 「不疼的,没事。」宁清礼试图安慰他。 可小木却依然死死盯着宁清礼的伤口,紧皱着的眉头,好似在反驳宁清礼的话。 另一边李瑜昏昏沉沉地醒来,睁眼只看到了身旁的一滩血迹,看不到宁清礼, 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可脑袋却疼得要命,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来人!」 听到声音,守在门外的蕊黄推门进来。 「王妃呢?」 「这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蕊黄一五一十地禀告了李瑜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没等蕊黄说完,听到宁清礼受伤之后,李瑜便急匆匆地沖了出去。 「王爷?」 李瑜只穿了一层中衣便跑了出来,属实将青荷吓了一跳。 可李瑜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和小木一样,直直地朝着宁清礼走了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抱了片刻又忽然想起宁清礼受的伤,赶忙将人松开,好好查看了一番伤口。 「清礼,疼不疼?」 「不疼。」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又无奈又心疼。 「就算你不疼,可是本王心疼啊。」 「可是清礼,本王见过太多的伤,你疼不疼本王怎么会不知道。」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不禁有几分心虚。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本以为这样说李瑜的心情能平缓一些,却不料李瑜的神情好像更加可怖了。 「这不是你的错,要怪也要怪周见山,他连个刺客都防不住,这禁军统领给他有什么用。」 宁清礼见李瑜的神情十分认真,不禁慌了神,昨晚若不是周将军,恐怕后来那箭就要射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这伤口也是自己划出来的,要是因此连累了周将军,他可是要愧疚一辈子的。 「不怪周将军!」宁清礼赶忙给周见山辩驳,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李瑜看到宁清礼这副模样又心疼又欣喜,他的清礼永远都是这样善良。 「好好好,不怪他。」李瑜赶忙顺着宁清礼的话说,生怕真把人给惹毛了。 小木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不禁在心里暗骂了李瑜好几次。 这王爷也太幼稚了,这种逗人的小把戏连自己都不用了,他倒是用的风生水起。 可小木就算再怎么埋怨也没有用,宁清礼还是被李瑜带走了。 李瑜本想等宁清礼的伤好了再启程,可宁清礼不愿,无法便只能照常启程了。 一行人用过早膳稍稍休整了片刻,便又重新启程了,借着宁清礼受伤需要静养的名头,李瑜给小木特地加了一辆马车。 第70页 宁清礼虽然不舍,可也没有办法,幸好有胳膊上的伤在可以确保李瑜不会和他亲热。 李瑜实在心疼宁清礼手臂上的伤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人抱在怀里,中途趁着休息的时间,李瑜去见了那几个前来行刺的人。 今早周见山前来禀报,李瑜因为守着宁清礼便没有见,如今终于有了时间,的确要好好见见这几个将死之人。 一共三个刺客,周见山杀了两个。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被绑在马背上由周见山亲自看管。 「王爷。」周见山见李瑜来了,翻身下马跟在了李瑜身侧。 李瑜微微点头回应,走到了那个刺客面前,在看清那刺客面容的时候着实十分震惊。 「夏国人?」 李瑜原以为前来刺杀的又是太子派来的人,却没想到居然是夏人。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李瑜不禁勾起了唇角。 「属下已经拷问过了,但他……不会说汉话。」 李瑜抬眸看向这个脸上刺有夏国刑犯特有刺青的男人,狭长的眼眸仿佛萃满了毒液。 「既然无用,那便杀了吧。」 无论要杀他的是谁,眼前的这个人都只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刀罢了,说到底没有任何价值。 「是。」 周见山不顾那人的挣扎,将他从马背上解了下来。李瑜甩甩袖子离开,脑中记下了那个刺客脸上的刺青,准备回去告诉左昔让他好好查查这刺青的来源。 来时走了近一月,回去倒是比来时走的快,才将将半月就已经到了上京城外。 这半个月对李瑜来说可是十分难熬,一边调查着那些奇怪的刺客,十分伤神。 可另一边呢,清礼的伤还没好,自己就算是想和他亲热,也碍于他的伤,堪堪忍了下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上京。 城门外皇帝派了大臣和侍卫迎接李瑜一行人回京。 李瑜骑着高头大马官兵开道,穿过人群,穿过这条长街。 按规矩他回京之后,得先进宫述职。所以早在进城之前就已经叮嘱周见山,让他护着清礼先回王府,自己独自进宫。 上架感言!!! 各位宝子们好啊! 经过一个月的连载这本文就要上架啦。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能看到这里的宝子,你们能看到这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上架之后就是这本文的又一个阶段啦。也是很多书都要经歷的过程。我知道肯定有宝贝会离开,也有宝贝会留下。但无论如何都感谢各位宝贝们这段时间的陪伴。 接下来他们两个的故事还会继续。 回到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遭遇,清礼的孩子会如何掉马,好有小木,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实话说,这是作者第一次写文,写到这里是很有成就感的,当然这当然要感谢各位宝子,是你们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 最后祝福各位宝贝们事事顺心,称心如意啦! 我会继续加油,努力写文的! 爱你们!各位宝子们好啊! 经过一个月的连载这本文就要上架啦。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能看到这里的宝子,你们能看到这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上架之后就是这本文的又一个阶段啦。也是很多书都要经歷的过程。我知道肯定有宝贝会离开,也有宝贝会留下。但无论如何都感谢各位宝贝们这段时间的陪伴。 接下来他们两个的故事还会继续。 回到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遭遇,清礼的孩子会如何掉马,好有小木,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实话说,这是作者第一次写文,写到这里是很有成就感的,当然这当然要感谢各位宝子,是你们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 最后祝福各位宝贝们事事顺心,称心如意啦! 我会继续加油,努力写文的! 爱你们! 第42章 本王吓到清礼了 一路上宁清礼都有些放心不下小木这个孩子,所以李瑜走后宁清礼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养了半月小木身上终于长了些肉,看上去白白胖胖像个糰子,十分招人喜欢,宁清礼将他抱进怀里,却发现小木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小木。」宁清礼见他这样,不禁有几分担忧。 可小木却只是摇了摇头,紧紧抓着宁清礼的袖子不松手。 小木看着车窗外的长街,总觉得好似来过这里,不知为何觉得莫名恐惧,不禁让他战慄。 宁清礼还以为小木只是第一次来京城,有些陌生,将人抱进怀里安抚了一阵。 「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那个他曾经失去希望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了盛满爱意的家。 宁清礼牵着小木的手下了马车,王府门前站了不少迎接的人,小木一个劲地朝着宁清礼身后躲去,想要尽可能地吟隐藏自己,可突然之间,就被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年提了起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还蛮可爱的。」 李羽书说着就朝小木脸上狠狠捏了一把,捏完之后还感嘆道: 「好软。」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全然不顾小木不满的眼神。 宁清礼听见动静,赶忙回头看去。 李羽书正提着小木的后领将他吊在半空,小木不能喊叫,四肢拼命地晃动,却怎么也逃不出李羽书的手心。 第71页 「羽书,快将他放下来。」宁清礼也着实被李羽书吓了一跳。 「小木刚来京城,还有些怕生。」 说着就将小木从李羽书的手中接了过来。 李羽书本来打算继续逗弄小木,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有些羞愧地挠了挠头。 他好似现在才看见小木脸上惊恐的表情,抱歉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啊,小弟弟,我给你道歉。」 李羽书虽然快要及冠,可宁清礼看他这样子,无论如何都还是个孩子心性。 又无奈又欣慰,毕竟在这皇城里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可是要比登天还难。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 李羽书此刻才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刚才光顾着逗小孩了。 「我听父亲说,你们要从江南回来了,于是便特地到王府门前来等你。」 说着将手里的礼盒递到了宁清礼的手上。 「城门那都是一群老贼,我看见他们就噁心,才不会跟他们一起接你呢。」 「好,知道你是在意我。」 李羽书最重情谊,虽然可以明日再来拜访,可他偏偏要在此迎接。 「站累了吧,跟我一块进去吧。」 「好。」 李羽书点点头跟在了宁清礼的一侧,小木看见他跟上来,撇撇嘴跑到了宁清礼的另一边。 他才不要和这个一见面就把人提起来的没礼貌待在一起。 长途跋涉定然幸苦,李羽书知道宁清礼此刻一定累到不行了,他从不在乎那些虚礼,定然不会让宁清礼招待他,于是好说歹说将人打发走了。 宁清礼本来想带着小木一起去休息,可李羽书好像对小木格外感兴趣,没办法他便将小木留下来陪他。 正好也让他带着小木好好熟悉一下王府和京城,走之前反覆叮嘱。 「羽书,你可不要欺负小木。」 「嗯!当然不会了,你放心吧宁哥哥。」 李羽书说完将这个小他近十岁的弟弟一把拉近了怀里。 小木刚要挣脱开,却突然看到了李羽书低下头对他露出的笑容。 「走吧,哥哥带你出去玩。」 那是以前从没有人对他露出过的笑容,这一刻小木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奇怪。 另一边宁清礼刚准备躺下,就有几个侍妾找上了门,说是要来看看王妃,无一例外都被青荷挡了回去。 因宁清礼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妙,额头布满了密密的细汗液。 「王妃,您怎么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青荷看着着实十分担心。 「无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青荷请出了卧房,这腹痛来得突然,宁清礼始料未及,颤颤巍巍地站起。 翻出了走之前林忱给他的药。倒出一粒塞进了嘴里,随后放松了缠腹的纱布。 晃了晃瓷瓶,只听见几下微弱的响声。 林忱给他的安胎的药,不剩多少了。 片刻过去,那种腹痛消失了大半,宁清礼也早已精疲力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清礼?」 李瑜原以为只是进宫述职,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府了,谁知道皇帝硬是拉住他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尽然还请来了太子,说什么父子三人难得一聚会,李瑜噁心得直倒胃口,又不能直接离开,只能在宫里用了午膳才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自家王妃躺在床上,沉沉睡着。 「果然是累极了。」 李瑜走到宁清礼身边,手指轻柔地划过宁清礼地脸庞。 宁清礼好似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不安地别过了头,换个姿势继续睡着。 「哈哈——」 李瑜不禁觉得有些可爱,却还是收回了手,清礼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他可不想把人吵醒。 一低头这才看见宁清礼连被子都没盖,虽说已经初夏可是上京不必江南,这才刚回来难免有些不适应,要是受了风寒可就遭了。 想到这里李瑜便扯过一旁的被子打算给人盖上,动作间却勐地看见了宁清礼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瓷瓶。 一时间李瑜愣在了原地,眉头高高皱起。 这是什么东西? 李瑜心中十分疑惑,打算一探究竟,可才刚碰到宁清礼抓着瓷瓶的手,宁清礼就好似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勐地睁开了眼,飞速地将手藏到了身后。 「阿瑜,你……你怎么回来了?」 宁清礼担忧地捏着那个瓷瓶,害怕被李瑜看穿,可他紧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述职结束,我便回来了。」 李瑜说着朝着宁清礼更一步贴近,温热的气息全都拍在了宁清礼的脸颊上。 「怎么,清礼不希望本王回来嘛?」 「不……不是。」宁清礼赶忙否认,却始终不敢抬头看李瑜。 李瑜又逼近一步,直至将人抱进了怀里,像是狩猎的猎人一样咬住了宁清礼的双唇,侵占宁清礼的每一寸唿吸。 直到宁清礼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李瑜才肯松开了片刻,却也趁着此时,从宁清礼手中抽走了那个瓷瓶。 「王爷!」 一时间宁清礼心中大骇,整个人愣在原地看着李瑜打开了那个瓷瓶。 「药?」 一股苦涩的味道铺面而来,刺激得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72页 「这是什么药?」说着脸上已经满是担忧的神情,将那瓷瓶丢到一旁,凑到宁清礼身上就要仔细检查一番。 「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眼看着李瑜的手就要摸到自己的腹部,宁清礼心中警铃大作,急忙向后撤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李瑜已经摸到了他腰上缠着的纱布。 「王爷!」宁清礼焦急地出声喊道。 李瑜的手僵了片刻,抬头看向宁清礼,却发现他的眼中满是恐惧。 李瑜一时间慌了神,刚忙将人抱在怀里安抚。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吓到你了。」 自己刚才一心只顾着宁清礼有没有受伤,却全然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这才把人吓成这个样子,李瑜心中好一阵愧疚。 宁清礼看着李瑜的手终于从自己腰上的纱布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却知道若是自己不给李瑜一个解释,他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阿瑜,我……我已经没事了。」 「前两日不小心磕到了腰上,只是小伤而已,所以便随便吃了些止痛的药。」 宁清礼尽量让自己没有那么紧张,好让李瑜相信他的话。 可李瑜此时脑子里只剩下了宁清礼刚才那个惊恐的眼神,就像前世清礼看自己的眼神一样,一瞬间全身都冰冷了下来。 此刻就算宁清礼说什么他都会信的。 宁清礼见终于躲过一劫,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才堪堪落地。 下次不能再这么粗心大意了,若是再被李瑜发现,那可就糟了。 正想着接下来这些时日如何让李瑜不和他亲近,总不能每日都给他下蒙汗药吧,正想着呢,门外忽然传来了青荷的声音。 「王妃,小世子带着小木回来了,正吵着要见您呢。」 「让他们稍等一下。」 宁清礼说完转身又抱了抱李瑜,不动声色地将刚刚被他丢在一旁的瓷瓶捡了起来,才起身穿衣推开了卧房的门。 「宁哥哥!」李羽书见宁清礼出来了,喊着就要朝人跑过去,却突然僵在了原地。 宁清礼身后的李瑜正死死地盯着他,不知为何李羽书竟生出了一股恶寒袭身的感觉,明明如今已是初夏了。 「煜王好。」 无奈只能行了一礼,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宁清礼。 除了他,一旁的小木也直勾勾地看着宁清礼。 「你和他先去玩吧,清礼还没用午膳呢。」 李瑜说完也不顾李羽书和小木脸上是什么表情,径直带着宁清礼离开了。 第43章 清礼被皇后带走了 看着宁清礼和李瑜远去的背影,李羽书不屑地哼了一湳疯声,拉着小木离开了。 「煜王真是的,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咱们抢宁哥哥。」 李羽书说着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 一旁的小木附和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如此认同这个奇怪哥哥说的话。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许久,手里大包小包的拿了许多东西, 小木手里拿着那个快要化掉的糖画一直不捨得吃掉。 「快吃啊,一会儿就化了。」 李羽书看糖浆流了小木满手,忍不住说道。 小木看着手里小鸟图案的糖画,他不捨得吃掉。 这只鸟就像当初阿兄送给他的那只鸟,可是阿兄在哪里呢? 残缺不全的记忆涌入脑中,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小木的脑海里,小木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阿兄。 不知不觉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划满了小木的脸颊。 李羽见小木这样,一下子慌了神。 「你……你别哭啊,不吃就不吃吧,你哭什么。」 李羽实在摸不清小木的心思,可看着雪白糰子哭成一个泪人,李羽书从心底里觉得心疼。 小木慌乱地腾出手擦掉脸上的泪水,他可不想被李羽书看到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却忘了自己已经沾了一手的糖浆。 「你——」 李羽书想要出声提醒,却为时已晚,小木已经摸了自己一脸的糖浆。 黏煳煳的东西已经煳了小木一脸,和泪水混成一团粘在脸上,小糰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羽书忍者笑意将人拉到水池旁洗脸,小木低着头不说话将脸洗净,洗完之后想起刚才在李羽书面前的糗样,垂着脸离开了。 李羽书不知道自己为何惹了他不开心,一时愣在了原地。 另一边李瑜守着宁清礼让他用午膳,还不等人吃完就将宁清礼抱进了怀里。 搭在腰上的手让宁清礼一震,仿佛李瑜的手不是放在他的腰上而是放在他的小腹上,好像下一刻就发现了他隐藏的东西。 「累不累?」李瑜的语气里满是关切,腾出一只手搭在宁清礼的肩上给他按摩。 「还好。」宁清礼享受着李瑜的温情,不禁生出了一丝悲哀,害怕以后再也不能像今天一样了。 「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李瑜察觉到宁清礼脸上落寞的表情,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焦急。 「无事……大概有些不适应吧,毕竟才刚回来。」 宁清礼避重就轻地说道,或许是他的理由还算可信,李瑜便不再追问。 京中实在不比江南。 京中处处都有眼线时时刻刻盯着煜王府,太子刚刚废除,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73页 又恰逢李瑜回京,朝中的那帮大臣恨不得时时都挂在李瑜身上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宁清礼跟在他的身边定然要受他连累,想到这里,李瑜温柔地在宁清礼脸颊上亲了下。 「清礼,最近先搬到本王的院子里住吧。」 将宁清礼放到自己身边李瑜也放心一些,更何况他恨不得跟自家王妃时时待在一起。 「不……不行!」 要是跟李瑜住在一起,他怀孕的事情不是早晚要被他发现嘛。 宁清礼反驳地太快,一时间也编不出什么理由。李瑜皱着眉看着宁清礼一脸抗拒的样子,心里好像被刺了一把尖刀。 「为何?」 「因为……小木他如今初到京城,难免有些胆怯,先让他跟我住几日好不好?」 一想到清礼对那臭小子的处处偏爱,李瑜心里就一阵不快,可看宁清礼的表情,他也实在不想惹人不快,只好答应了宁清礼的请求。 「好,但是只能住十日,十日之后清礼就要跟本王住到一起。」 宁清礼无奈地点了点头,能托一日是一日吧。 李瑜刚刚回京,禁军营中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陪了宁清礼片刻后就要动身去禁军营了。 走之前命令影卫保护好宁清礼,才放心地出了王府。 李瑜走后,宁清礼实在睏乏便准备回房休息,刚准备躺下青荷就告诉他有一个自称是他故人的人前来请见。 宁清礼疑惑了片刻,起身准备去见那个人。 青荷将他带到大厅,一个白鬍子老者坐在堂前。 沈景山!? 「沈先生,您怎么突然来了?」 自从当时他从沈先生手上求得无色线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 原以为像沈先生这样的隐士高人这辈子都无缘再见了,谁知今日他居然亲自前来拜见。 沈景山见他过来起身微微行礼,宁清礼刚忙将人扶起。 「不必多礼,沈先生。」 沈景山看着宁清礼,神色之中仿佛有一丝难色。 「受故人所託,前来照看王妃的身子。」 宁清礼不禁瞪大了双眼,原来林忱说得大夫便是沈先生,一时间对林忱不禁佩服地五体投地。 「那后生先谢过沈先生。」 宁清礼的激动几乎掩盖不住,沈景山见他这样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尴尬。 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居然因为和后生打赌输了,愿赌服输替人做事。 何况这人还是向来以清高自居的沈景山,这样是说出去了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无事,不必谢我,要谢便谢林忱吧。」 沈景山神色虽然依旧,可宁清礼却依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杀意。 宁清礼坐到了沈景山身侧,沈景山正了正神色道: 「先让老夫给你把个脉吧。」 沈景山说完,宁清礼就已经将手腕伸到了他面前。 「嗯,脉象还算平稳,但为保无恙,老夫之后再给你开些药。」 宁清礼点了点头应了沈景山的话,随即问道: 「缠腹对……可有危害。」 孩子两个字在宁清礼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吞了下去。 沈景山不禁皱起了眉头,却也知道宁清礼如今的处境,若是不缠腹早晚都要被人发现。 「老夫会多开几味药确保你和孩子的平安。」说着掏出了一本册子递到了宁清礼面前。 「这本食谱是我特地为你写的,接下来这几个月都要按这本食谱吃。」 沈景山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 「缠腹……要注意时间的长短,夜间要切记放松,也可以穿些宽大的衣服遮住身形。」 「小心一些是不会又什么太大的危害的。」 听到沈景山这样说,宁清礼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些。 「老夫之后每日都会来给你诊脉,检查你的饮食,直到你离开京城为止。」 沈景山说完便离开了,宁清礼也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卧房。 将药方交给了蕊黄,并且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在喝药,就连王爷也不要告诉。 蕊黄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了宁清礼的吩咐。 宁清礼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手掌轻轻地抚过小腹部。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 另一边,禁军营内。 李瑜离京的这段时日,李祠废了不少功夫想要将禁军营收入麾下,却弄巧成拙留了不少把柄在禁军营。 李瑜听着下属汇报他离京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不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他那个哥哥倒是真的心急,一边派人刺杀,一边想要瓦解他的势力。 如今被狠狠反咬一口,定然会狗急跳墙,真是防不胜防。 「周见山,让人盯着李祠的一举一动。」 李祠虽然尚在禁足当中,可李瑜却清楚自己那个父皇的脾性,只要演两齣苦情戏便会放下对李祠设下的心防。 从今日皇帝特地将李祠放出来,父子三人一起用膳就可以看出。 这哪里是促进兄弟手足情,分明就是在警告李瑜。 警告他汉朝的皇子可不只有他一个,不要觉得自己立功了。 就可以凌驾于李祠之上,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兄长。 真是可笑。 第74页 李祠如今不足为惧,倒是前几日回京路上行刺他们的那些刺客……想到这里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 「左昔!」 从樑上跳下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帐中的其他人也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垂着头站在原地。 「你亲自去查查这些刺青的来歷。」说着递给了他一份图样。 左昔接下图纸,利落地离开了营帐。 宁清礼小憩了一会儿,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起身走到窗边,堪堪站稳身形,就看到蕊黄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王妃!」 「何事这样匆忙?」宁清礼刚刚睡醒,语气有些慵懒。 「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入宫了,说是您跟着王爷下江南也吃了不少苦,邀您进宫嘉赏呢。」 宁请礼的神色不禁变得有些紧张,皇后娘娘是梁王的母妃,梁王刚刚失势,她便来昭自己入宫,实在是十分可疑。 再加上去年除夕家宴,皇后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宁清礼胆寒。 可请他进宫的小黄门已经等在了府外,他定然是不能拒绝的,如此一来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蕊黄,告诉他们我更衣之后就随他们进宫。」 蕊黄听罢,急忙转身出去。 守在院子外的影卫看见宫里来人,急忙去禁军营禀告王爷,李瑜知道消息后急忙赶向宫门,却还是慢了一步。 第44章 说清礼坏话的人就该碎尸万段 「王妃人呢?」李瑜问道。 眼看李瑜就要发怒,小黄门赶忙跪了下去。 「回王爷,王妃被锦溪姑姑领着进去了寿喜宫。」 寿喜宫就是皇后寝宫。 皇后又想干什么?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加快脚步朝着皇后的寝宫赶去。 另一边,宁清礼被人带着进了寿喜宫。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照耀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烦请王妃在此稍候,奴婢这就进去禀告皇后娘娘。」 「有劳姑姑了。」宁清礼语罢,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锦溪微微点头转身进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娘娘,煜王妃来了。」 屋内灯火通明,层层幔帐之后一个身着华袍的慵懒身影微微依在榻上,见锦溪进来微微抬眼,明明已是中年,却依旧面若挑花。 手指勾起一缕髮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双唇微起道: 「他既到了,那便让他进来吧。」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看皇后的神情倒像是要将宁请礼吞入腹中。 说完发出一声嗤笑,挥挥手示意锦溪去将宁清礼请进来。 锦溪点点头推开了大门,宁清礼正规规矩矩地站在庭中。 「王妃,皇后娘娘请您进去呢。」 宁清礼听罢,整理了下思绪,压下了心中的恐惧,跟上了锦溪。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为了不让皇后挑出毛病,宁清礼特地行了大礼。 皇后垂眸看向宁清礼,眼中尽是不屑。 一个低贱的庶子还是被赐婚做男妃的庶子,在皇后的眼中宁清礼恐怕和地上的沙砾没有半分区别。 「快快请起,你刚从江南回来,定然是十分劳累。」 「锦溪,快扶煜王妃坐下。」 刚才阴狠的表情在宁清礼抬眼的瞬间消失,转而带上了一张和善的面具。 「谢母后。」宁清礼缓缓起身,却拒绝了锦溪伸过来扶他的手,自己走到了一旁的软垫上坐下。 宁清礼不明白为什么皇后会突然昭他进宫,可刚才不知为何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寒意,就连皇后那张和蔼的面孔好像也变得格外可怖。 「本宫小厨房的厨子近日新学了些菜样,你劳累这些时日也该歇歇了。」 「所以本宫特地让人给你准备了晚膳。」 说罢也不等宁清礼开口,皇后就看向一旁的锦溪说道: 「去让他们把菜都端上来吧。」 扭头看向宁清礼,和蔼的笑容依旧没有一丝破绽甚至还带了些歉意。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所以本宫就让人多吃了些。」 锦溪已经出去让人传菜了,宁清礼此时就是再想拒绝也没办法开口了。 下意识觉得皇后喊他过来定然不只是邀他共用晚膳,可一时也想不出别的目的,所以在锦溪带着人上完菜之前,他都一直低垂着眼眸,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送膳食的宫人进来,宁清礼也没主动说过一句话,尽量在皇后面前做一个不失礼分的哑巴。 膳食摆到了宁清礼面前,他还在犹豫这些饭菜里会不会被下了毒,他的胃就已经发出了抗议。 鱼肉的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在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呕——」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宁清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蕊黄见状赶忙递上一块手帕。 「失礼。」宁清礼撑着一口气皇后请罪,随即赶忙灌了几大口茶水堪堪压下了噁心的感觉。 在宁清礼看不见的地方,皇后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神情冰冷,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关切。 「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谢皇后关心,儿臣并无大碍,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已经找府上的医师看过了,并无大碍。」 第75页 宁清礼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生怕被皇后看出什么端倪 狭长的凤眸注视着宁清礼,眼神停在了宁清礼抚着小腹的手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若是胃里不舒服,为何要扶着小腹。 皇后不禁疑惑的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殿外就穿来了李瑜求见的声音。 「儿臣李瑜,求见皇后娘娘。」 皇后的眼色暗了暗。 没想到他居然来得这么快,嘴边不禁勾起一抹嗤笑。 「快请进来吧,本宫也是好久没见到瑜儿了。」 皇后说的亲热,仿佛他们是什么情深的母子。 李瑜穿着一身黑色玄袍带着寒气迎面走了进来,和宁清礼交换了一个眼神,让他安心。 走到大殿中央,还算恭敬地行了一礼。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赐坐。」 锦溪听吧引着李瑜坐到了宁清礼的身旁。 皇后竟然光明正大的将南宁清礼请进宫就不会让宁清礼在她这里出事。 而她算准了李瑜这个时候定然是在禁军营,她这个时候将宁清礼昭进宫无非就是为了看看李瑜会怎么做。 皇后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来得这么快,居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轻甲就直接进了宫。 看来宁清礼在煜王心里的分量着实不轻,皇后将目光淡淡地移到宁清礼身上。 看来从今往后又多了一分胜算,皇后不禁想道。 「瑜儿这么来得这样急,本宫只不过是想煜王妃说说话罢了。」 「看瑜儿这样子倒是本宫想将他吃掉一样。」 皇后说完像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惹人发笑的话一样,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全然忽略了李瑜冷若冰霜的眼神。 「皇后娘娘说笑了,儿臣怎么会放任自己的王妃被人吃掉而不管呢。」 李瑜神情十分认真,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笑,而是像在和皇后宣战,任由宁清礼如何扯他袖子他都不肯退让半分。 天知道他知道宁清礼被皇后带走的时候心里有多焦急,恨不得立刻飞进宫里。 李瑜不是没有考虑过皇后将宁清礼喊进宫里只是为了试探自己,但是他没有十成的把握,不敢用宁清礼的安危来赌。 无所谓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都不会让宁清礼受到一丝伤害。 可一想到宁清礼受过的每一次伤害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李瑜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扎了一下。 最后这场宴席不欢而散,皇后走之前倒是送了宁清礼不少东西。 李瑜看着那些金银珠宝眼睛眨也不眨,若不是皇宫中眼线太多,他恨不得此刻就将这些东西丢弃。 「清礼,没事吧?」 马车上李瑜温柔地抚上宁清礼的脸庞,宁清礼靠在李瑜的怀里。 「我没事,倒是你这样闯进皇后的寝殿,明日朝堂之上不知要生出多少祸端。」 宁清礼说完李瑜的脸上却依然没有半分担忧的神色,相反还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微笑。 「清礼这是担心本王嘛?」 宁清礼被他调戏地红了脸,刚要反驳就被李瑜堵住了双唇,所有的话又被重新吞进了腹中。 事实证明宁清礼的担忧并没有错,第二天下了早朝李瑜的确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可那些流言蜚语却不是冲着他去的。 下朝之后,李瑜算了算日子该去给母妃请安, 去请安的路上碰到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太监。 「煜王妃实在无德,居然让煜王为了他丢下公务穿着甲冑闯进了皇后的寝宫,实在是失礼!」 一个瘦长的小太监对身旁一个满脸肥油地太监说道。 那满脸肥油的太监听罢,露出一个猥琐贪婪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那煜王妃不是寻常男子,在床上的功夫——」 「啊!」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统统被踹倒在地,那满脸肥油的太监刚想骂人,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凶神恶煞的李煜。 那两个太监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李瑜虽然气极但却知道这些话绝不是两个小太监就敢说的。 「说!这些话是谁教你们的!」 两个太监不停的叩头认错却迟迟不肯回答李瑜的问题,李瑜被他们吵得烦了,一脚将那个像猪一样的太监踹倒在地,用力碾着他短粗的手指。 那太监好似受了什么痛苦的刑罚一般,脸上只剩下了狰狞的表情。 「我说……我说!」 「是寿喜宫!是寿喜宫…」 听到答案之后李瑜脸上的神情楞了一刻,那太监还以为他准放过自己,挣扎着就要起身却不料被李瑜掀翻在地。 手中握住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这两个太监的喉咙。 两个太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带着惊恐的表情死去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了。」 李瑜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是。」侍卫仿佛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冷静地拖走了那两具尸体。 李瑜慢条斯理地擦净了手上的血。 本来没想让皇后死得这么早,可是她却偏偏要来撞自己的枪口。 李瑜的眼中满是嗜血的冷色,要不是受理智控制,他恐怕现在已经冲进寿喜宫杀了皇后。 第76页 愣神了片刻,李瑜收敛了自己的神色继续朝着母妃的寝宫走去。 没发觉的是,在他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目睹了全程,而此刻那双眼睛的主人早已经抖如糠筛。 第45章 「阿瑜,你说过的我们是夫妻。」 锦溪亲眼目睹了李瑜杀人的全过程,慌里慌张地跑回了寿喜宫。 「怎么这样匆忙?」看见素日里向来稳重的锦溪今日这样慌张,皇后语气里带上了些不满。 锦溪虽然清楚煜王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宫里明目张胆的杀人。 那两个小太监是她安排的,看着他们死不瞑目的样子,一时间锦溪竟觉得死在李瑜刀下的仿佛是她自己。 「那两个小太监被杀了。」 皇后听罢,不禁也震惊了一瞬。 「那孩子果然还是这样狠毒。」脸上的表情随即恢復了正常。 「杀便杀了吧,宫里这么多人,任他也杀不完。」 皇后招了招手,锦溪见状走上前去捏住了她的肩头,肩上的酸胀感减轻了不少,皇后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还有你,不过是两个死人罢了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嘛。」 锦溪听完赶忙低下了头,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不敢停。 「奴婢知罪。」 「罢了罢了,记得让人告诉祠儿务必要完事小心。」 这可是他们母子最后的机会,想到这里皇后的神色不禁暗了暗,眼神看上去格外坚定。 「对了。」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皇后突然想起了宁清礼昨晚那个抚摸小腹的动作,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让安排在煜王府的眼线多注意下宁清礼的身子,尤其要注意他有没有用什么药。」 拜别了母妃之后,李瑜便动身立刻回了王府。 宁清礼回来之后身子一直倦倦的,李瑜担忧他的身子可江怀又偏偏有要事在手,不能时时照料宁清礼。 所以李瑜便让人在京中寻最好的医师来照料宁清礼的身子。 宁清礼得知消息后,自然而然的安排了沈景山进了王府。 沈景山自然乐得自在,虽然他自诩世外高人却实在不能免俗,更何况一份活赚两份工钱,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沈景山刚刚给宁清礼把完脉,脉象上虽无大碍,可看宁清礼的神情,总觉得他有些思虑过重了。 「王妃若是要好好调养身子,还是不要思虑过重才好。」 沈景山出于医者的责任出声提醒了一句,可看宁清礼的神色好像更加难看了。 就连他身边的丫鬟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景山不想多事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走后蕊黄便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担忧之情。 「王妃……你别听他们胡说。」 「我无事,蕊黄。」 宁清礼尽量扯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蕊黄看自家王妃这样一时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昨日王妃被皇后昭进宫中,王爷为了王妃的安危直接去了皇后寝宫将人带走。 谁知今日便起了谣言,竟说自家王妃狐媚惑主让王爷失了神智对皇后不尊。 传着传着竟有人说自家宁清礼一个男子既不能延续血脉,又无德这王妃之位他坐着实在是不合人心。 别人说说也就算了,居然自家院子里也出了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竟传到了王妃耳朵里。 蕊黄越想越气,王爷明明对王妃那么好,怎么还有这些不知安分的东西,恨不得将早晨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狠狠打一顿。 宁清礼不傻,这些谣言一看就是皇后让人散播的,皇后费这么大功夫。 定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男妃而已,她做这些事情明显是冲着李瑜去的。 一想到这里,宁清礼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着一样,酸涩的感觉贯彻了全身。 现在看来,他果真不适合留在李瑜身边,带给他的只有徒增的烦恼罢了。 宁清礼这样自暴自弃地想着丝毫没注意道逐渐靠近的脚步。 「清礼在想什么怎么想得这样入神,竟连本王回来了也没察觉。」 宁清礼微微抬头,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清冷又宁静,稍稍减弱了李瑜在宫里燃起的怒火。 「无事,在想王妃怎么还不回来。」 宁清礼有意隐瞒实情,害怕蕊黄这丫头一时情急把什么都说了,于是便道: 「蕊黄,你去告诉他们王爷回来了,可以上早早膳了。」 蕊黄听罢皱着脸出去了,再回来时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了许多。 李瑜也有意隐瞒那些谣言,所以便只字未提,两个人各怀心事,表面上却还是风平浪静地开始用早膳。 谁知才吃到一半,院子里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奴婢出去看看。」 青荷急忙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又跑了回来,脸上还挂了点彩。 「不好了,小木公子和别人打起来了,奴婢实在拦不住。」 宁清礼听罢,急忙撂下筷子出去,虽然小木来京城之后脾气柔和了不少,但归根结底却依旧只听宁清礼一个人的话。 宁清礼走上前去将将和别的孩子扭打在一起的小木拉到了身后,那两个孩子也是一时忘了分寸。 第77页 此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打到了王妃的院子,而此刻王妃正站在面前,见状赶忙跪下行礼。 其中一个却还不服气地辩驳了一句道: 「是他先动的手,不是我们!」 宁清礼转过头看向小木,除了脸上有些擦伤以外,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再看那两个孩子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黑青,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被打成了什么样。 李瑜一直跟在宁清礼仪的身旁,此刻开口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怒自威,将那两个孩子吓得不轻,可那两个孩子却依然不依不饶,估计是拿准了小木不会说话吧: 「真不是我们动得手!」 「小木,你来说。」 宁清礼看向小木的眼神又心疼又严厉,他虽然心疼小木可也不能放任他欺负别人。 小木听罢急忙跑回了书房,拿出了笔墨开始写字,刚刚还狠厉的人,在宁清礼面前却立刻变得柔软起来,甚至还带了些委屈。 [他们 说你 不好的话 我不许] 看着小木写的字,宁清礼不禁皱起了眉头,而李瑜却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说!刚才你们都偷偷说了些什么东西?」 李瑜自然还不至于对两个孩子动武,可如今他已经到了气头上,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能吃人一般。 宁清礼见状急忙将小木护在了身后。 那两个小孩被李瑜吓得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却没料到李瑜更加烦躁,表情更加可怖。 那两个小孩见状也只能生生忍着,一五一十交代了事实。 「好啊,居然都传进王府了,看来皇后真是手眼通天啊。」 「蕊黄,看好小木。」 「青荷,你去将府里的人全都查一遍,凡是传过这些谣言的一律都给我赶出府去。」 李瑜说完,从小木手里抢走宁清礼将人带回了卧房。 宁清礼原本想瞒着李瑜,或是让他换个柔和的方式知道,可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这下好了,李瑜是彻底被惹怒了。 李瑜此刻确实愤怒到了极点,可宁清礼却想错了一点,即使换个柔和的方式让李瑜知道,他也依然会暴怒。 这跟方式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那些谣言的主角是宁清礼,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清礼,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 「若是本王昨日再理智一些或许就不会中了皇后的陷阱……可本王一想到你被她带走了就实在理智不起来了。」 关心则乱,这是李瑜面对宁清礼时,一辈子也逃不开的东西。 「阿瑜,别这样说。」 明明李瑜是为了救他,却反过来要给他道歉,宁清礼心里实在酸涩。 倒是自己,明明都要走了,却偏偏给李瑜留下了这样的麻烦。 「非要道歉的话,那也是应该我给您道歉。」 「你说什么傻话!」 李瑜听到他这样说,简直就要气血倒流。 「他们这样对你,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说到底,还是本王连累了你。」 李瑜心中满是心疼,他好好护在手心里的人,竟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伤害。 若不是目的是为了中伤自己,皇后何苦费尽心思去动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妃。 明明是动人的话,宁清礼却觉得全身僵硬,心上就像被人用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划开。 「不……不是。」 宁清礼想要反驳李瑜的话却变得语无伦次,只能双手紧紧扶着李瑜的肩膀,将自己整个人都送进了他的怀里,踮起脚覆上了李瑜的双唇。 唇瓣上突然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让李瑜震惊了一瞬,随即便抚上了宁清礼的脸庞,温柔地回应着他。 宁清礼显然有些生涩,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吻李瑜,整个人变得十分滚烫,好像下一刻就要融化了一般。 直到唿吸受阻,两个人才不依不舍地分开。 「阿瑜,你说过的我们是夫妻。」 宁清礼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李瑜却懂了他的意思。 意思是,他要和自己站在一起。 这句话给了李瑜莫大的勇气,一时间就连刚刚的怒气都消失一空。 和李瑜的开心不同,宁清礼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46章 狗皇帝居然要本王娶夏国公主!? 李瑜将王府上下好好清理了一番,趁机将那些碍眼的侍妾也都塞了钱赶了出去。 这边李瑜刚刚将宁清礼安抚下来,皇后这招实在用的歹毒,为了报復她,李瑜可不会让她们这对母子好过。 「左昔,将那蛊虫取出来吧。」 李瑜说得正是李祠之前想要用来害他的蛊虫——三月七。 这蛊虫食人精血,使人性情暴躁,从而听命于饲养蛊虫之人。 这只蛊虫饲养时用的鲜血是宁瑶的血,这样想来若是想要李祠听命于自己,便先要留宁瑶一条活路。 但是很可惜,李瑜可不想让宁瑶活命。 「再找个机会将宁瑶杀了吧。」 李吩咐完这一切,也才是第二日晨时,贪婪的在宁清礼脸上留下一吻,李瑜便进宫上朝了。 显然受昨日的流言蜚语影响不清,李瑜一走进宫门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落到了自己身上。 第78页 李瑜轻笑一声,心中十分不屑,自顾自地走到了大殿之上。 好在夏国最近一直不太安分,战事不断,所以朝廷上议事的重点也都放在了战事之上。 李瑜不敢想像若是有人将矛头引到了宁清礼身上,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而当庭杀人。 「陛下!八百里加急战报!」 殿下的小黄门声音穿过大殿,随即一个小太监便捧着战报跪到了皇帝面前。 「快呈上来。」 一时间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份战报上,就连李瑜也不例外。 「哈哈哈——」 老皇帝还算爽朗的笑声爆发在大殿中央,将手中的战报递给了一旁的掌事太监。 「夏国战败,要向咱们汉朝求和,为表忠心割地一十二城,另附黄金千两,汉马万匹。」 「另送公主前往上京和亲,愿陛下在皇室中为公主择良婿。」 掌事太监读完,朝堂之上安静了片刻随即便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议论声。 李瑜却并不关心,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各位爱卿觉得宗亲子弟中谁是合适的人选。」 皇室子弟虽然众多但适合的人选事实上没有几个,很快就有大臣提议了二皇子李祠和怀远王的小世子李羽书。 李瑜站在一旁满心满意都是何时才能回王府见到自家王妃,顺便再想想怎么对付皇后母子。却没料到皇帝竟然将话锋转到了他身上。 「瑜儿,朕觉得你便是合适的人选。」 此话一处朝堂上瞬间宁静,就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瑜身上,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向前一步。 老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父皇,儿臣已有妻室,若公主嫁入府中恐怕要受不少委屈,恐怕夏国皇帝不会乐意。」 李瑜原以为皇帝只是为了试探自己,却没想到皇帝接下来说的话简直让他大为震惊。 「朕知道你因朕将宁国侯长子赐你为妻之事,心里难免对朕有些怨恨。」 「如今看来朕当时果然是有失偏颇,男子为妻终是无德。」 李瑜也顾不上失礼了,抬起头直视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里是无法掩盖的震惊和怒气。 老皇帝有意忽略了李瑜的神情,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他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 「朕昨日便与皇后商议准备再为你寻一门亲事,今日恰逢此事,倒也算得上是有缘,便将这夏国公主赐与你为妻。」 「可好?」 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听起来完全不是询问更像是旨意。 一时间朝堂上的大臣都忍不住屏息凝神起来,李瑜此刻才反应过来皇帝为何一定要他娶这个夏国公主。 他常年征战在外,边疆地区流传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对于夏国来说这个残暴的将军无疑是最好的威慑。 皇帝虽然想要震慑夏一族但也不能做得太过,一族公主无论如何不能嫁他为妾。 若是如此恐怕以夏国人的血性拼上性命也要为自己的公主出气。 「父皇恕罪,儿臣恐怕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清礼是儿臣的妻子,儿臣怎能和公主再婚。」 「那便将他休了!」 「恕儿臣不能从命。」 让宁清礼受委屈的事李瑜绝不会干,更别说是休了宁清礼来给那个异族公主腾位置,想都别想。 此话一处皇帝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煜王,陛下赐给你这门婚事是赏识你,你怎能如此出口拒绝。」 一旁的左相见状趁机说道,却不料李瑜好似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一样,依旧沉沉地跪在那里,左相见状不禁有些尴尬,低下了头。 「你当真不答应?」皇帝忍着怒气又问了一遍。 「儿臣所言无虚。」 李瑜态度坚决,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恨不得劝李瑜赶紧同意这门婚事。 千万不要让皇帝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他们,只有李羽书对李瑜多出了几分敬佩。 看来他对宁哥哥的好也不全然是假的嘛,李羽书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想要替李瑜说两句话。 才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家父亲紧紧箍住,任他再怎么挣扎也不能移动半分。 「好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儿子,还是这样的有骨气。」 皇帝盛怒,一旁的香炉被他狠狠砸在李瑜脚边。 「朕告诉你,这门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 李瑜跪在殿中一言不发,脸上依然是那种倔强坚定的表情。 「父皇恕罪,儿臣实在不能从命。」 李瑜一忍再忍却不料皇帝却处处逼迫,他恨不得一走了之省的还要跪在这里受这种气。 但他不能,若是让他们抓住把柄,受苦的可就是清礼了。 皇帝见状也不再和他纠缠,他是铁了心要李瑜娶匈奴公主,至于李瑜愿不愿意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这门婚事能成就好。 「礼部何在!」 此言一出,礼部尚书赶忙站了出来。 「和亲的事情全权交由礼部去办,公主已经在来京的路上,礼部今日起便着手准备六皇子和夏国公主大婚的典礼。」 「公主入京之后,立刻完婚!」 第79页 皇帝说罢一甩袖子离开了,大臣们也陆续散去只留下了李瑜一人跪在大殿之上,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杀意。 李瑜不会娶夏国公主,绝不会。 想到这里,李瑜便直直冲出了殿门,打道回府。 一进宁清礼的院子,便直接冲进了他的卧房将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宁清礼本来在教小木看书,有些累了便回了自己卧房休息片刻,谁知李瑜却突然沖了进来,将他整个人都紧紧抱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阿瑜怎么如此着急?」 宁清礼一边互助小腹,一边轻声询问。 李瑜犹豫几分还是说出了实情。 「夏国战败送了公主来和亲,皇帝想让我娶了她为妻。」 宁清礼原本微微笑着的脸瞬间僵在了原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李瑜见宁清礼这样不禁也慌了神。 「清礼你放心,我绝不会娶那个什么公主的,我李瑜唯一的妻子便是你。」 「除了你,我谁也不认!」 李瑜说得笃定可宁清礼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变化,恰逢此刻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煜王,王妃,出来接旨了。」 真是阴魂不散,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本想着怎么逃过去,怀里的宁清礼却突然有了动作。 「王爷,接旨了。」宁清礼说道。 说着就要起身,李瑜害怕他摔倒急忙跟了上去。 来传旨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公公——怀良。 「王爷既然出来了,那便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煜王正适婚娶之时,特赐夏国怀玉公主为煜王正妻,男妃宁氏择日搬离王府,赐良田百亩,封为大夫。」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公主入京之日完婚。」 「钦此。」 宁清礼听完已面无血色,整个人呆愣地跪在地上,霎时间脱力地向后倒去,李瑜见状赶忙将人扶住。 怀良公公还在一旁催促: 「王爷,请接旨吧。」 明亮的黄色捲轴横在了李瑜和宁请礼的眼前。 「阿瑜,接下吧。」 宁请礼苍白的嘴唇轻启,眼神空洞却直直地看着李瑜,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哀求。 李瑜将圣旨一把打落,抱起宁清礼回了卧房。 怀良在他身后嘆了声气,嘴角勾起一个不明的弧度。 捡起地上的圣旨将它交到了一旁王府的下人手上,便带着宣旨的队伍离开了。 小木见他们回来了也赶忙冲上去,见到宁清礼的神色小小的脸蛋都皱在了一起,还没跟宁清礼说上话,就被李瑜赶了出去。 「清礼,你信我……」 「我信你,阿瑜。」 宁清礼打断了李瑜要说的话,眼中含着泪光,双唇微微颤抖。 「但是阿瑜,你不该和我做夫妻,那公主才是你真正的良配。」 这话仿佛用尽了宁清礼全部的力气,说完之后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李瑜握住宁清礼的手对上了他满是泪水双眼,试图从中看清些什么。 第47章 「阿瑜,你放过我吧……」 可宁清礼仿佛完全失去力气了一般,眼神空洞,身体瘫软。 「清礼,你说什么?」 肩膀被李瑜狠狠捏着,那痛感好像要直接贯穿宁清礼的身体一般。 宁清礼已经无力了,他怕再说下去,自己就会自私的,卑鄙的,继续留在李瑜身边。 「阿瑜,你好好看着我!」 「我只是皇上用来制衡你的一颗棋子,只是你身边一个低贱的男妃!」 「自从嫁入王府以来我便成了上京城中最大的笑话,这种任人欺凌的日子我过够了。」 「而如今,有了皇上的这道圣旨,我便有了大夫的身份,离开了王府,我便能做回普通人。」 「我不想在这样了。」 「阿瑜,你放过我吧……」 用力扯出的笑容最后也僵在了脸上,心口的刺痛更加剧烈,简直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不是的!」 李瑜一向沉稳,如今被宁清礼三言二语弄得快要发疯,明明知道他是在骗自己,可身体却死死地僵在了原地。 「清礼,你听我说……」 还没说完的话被怀中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李瑜害怕自己失控伤到宁清礼,却没想到竟被他钻了空子逃脱了自己的怀抱。 「王爷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 可刚走出两步就被李瑜抱进了怀里,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宁清礼的身躯。 「清礼,你为何要说这些话,说这些骗人的话?」 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定,可听到李瑜这样说,强忍着的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语气却还强撑着平稳。 「王爷,在下并没有骗您。」 温热的泪珠滴落在李瑜的手背,李瑜想将宁清礼转过来,想让他好好同自己说清楚,却不知怎的弄疼了他。 「嘶——」 宁清礼痛唿一声,双手刚忙抚上小腹,那种抽痛又来了,整个人向下滑去。 「怎么了清礼?」 「好疼……」 李瑜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松开了宁清礼害怕自己再弄伤他,宁清礼脸上痛苦的神色好像直直的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忘记了唿吸。 第80页 李瑜慢慢向宁清礼靠近,才刚迈出一步,宁清礼就急忙拖着身子向后撤,靠在了门框上,拉开了他和李瑜之间的距离。 「你别过来!」 宁清礼赶忙制止李瑜试图向前的脚步,小腹传来的刺痛不断挑战着他的身体极限。 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房门向外冲去,蕊黄见他出来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王妃!」 「去城外找沈先生。」宁清礼轻声对蕊黄说,李瑜再想追上去,却被小木紧紧拦住了去路。 小小的人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了李瑜和宁清礼之间,宁清礼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李瑜暂时还没追上来,急忙加快了脚步。 走出李瑜的视线之后从怀里取出沈景山给过他的药,急忙吞下一颗,那种坠痛感果然减轻了几分。 李瑜一脸怒气,小木却也丝毫不退让,李瑜不想跟他过多纠缠,眼看着宁清礼越走越远,干脆将小木一把提了起来丢给了旁边的侍卫。 可小木不知为何突然迅捷了许多,躲开了李瑜的手掌。 李瑜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便认真了起来,却也不敢下狠手。 却没想到小木远比他想得要难对付,来来回回好几下李瑜才将小木制服。 李瑜一把将小木丢开,赶忙追了出去,却没看到宁清礼的身影,迎面却撞上了一抹浅蓝色身影。 「母后?你怎么来了。」李瑜不禁有些震惊,却也没时间陪着安妃。 「母后恕罪,儿子实在是情急。」 李瑜微微俯身谢罪,抬脚就要往外沖,却被安妃伸手拦了下来。 「瑜儿,你先冷静冷静。」 听到母妃的安抚,李瑜的气焰不禁平息了一些,向前看去,已经看不到宁清礼的身影了。 犹豫两分,派了几个影卫跟上去保护宁清礼,自己则跟着母妃回了卧房。 安妃娘娘许久没出宫,这次来李瑜的王府也是因为他今日摔了圣旨,那传旨太监回宫之后就向皇帝告了一状。 龙颜大怒,安妃无法只能请命亲自出宫来劝劝李瑜,省得他再惹怒皇帝,到时候两败俱伤。 「母妃,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娶那个夏国公主的。」 安妃实在没想到李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看着自己儿子脸上倔强的神色,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放心,母妃不会逼你。」 「但你也不能太过刚,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惹怒他。」 「离公主进京最起码还有一个半月,咱们静下心来从长计议可好?」 安妃的话就像是一捧温良的春水,浇灭了李瑜心中的怒气,被占据的大脑,此时才恢復理智。 见李瑜的表情有所缓和,安妃便趁热打铁说道: 「我也知道你喜欢清礼那孩子,但是这种时候你才更应该替他考虑考虑。」 说道这里安妃的神色不禁变得严肃起来,他这个儿子别的时候都很聪明,可一碰到宁清礼的事情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意气用事。 「皇上虽然不能为难你,但是他呢?」 一句话好像平地惊雷一般在李瑜脑中炸开,若是将宁清礼强留在自己身边,那个狗皇帝绝对会将爪子伸向宁清礼。 想到这里,李瑜才反应过来,让宁清礼暂时离开自己对他来说才是安全的。 「母妃,谢谢您。」 李瑜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但是再面对安妃娘娘的时候不禁有几分缓和。 因为走到今日,唯一一直陪着他的人便是母妃。早年间外祖父受人污衊锒铛入狱。 一世忠将沦为了阶下囚,外祖父的几个儿子也都相继受到了连累,母妃的兄弟大都被分配到了边疆。 唯一活下来的,却偏偏是个卖父求荣的混蛋。就是他勾结了朝中权贵将自己外祖一家推向了绝境。李瑜也被迫十二岁就上了战场。 可想而知安妃那段时日在宫中过的有多艰苦,没有了依靠,一个女子独自活在深宫之中。 虽然从小就娇生惯养,但安妃却从来不是一个柔弱的人,也许是继承了父兄的将星之气,安妃格外的坚韧。 这些年在宫里,安妃就像是与世无争的孤松,却并不冷冽,反而十分温柔。 若不是有安妃的教导,李瑜恐怕早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也是,若不是她提醒李瑜,恐怕李瑜就已经中了他人的圈套。 李瑜冷静下来这才想到,明明是夏国的公主,这对于每一个皇室子弟都应该是致命的诱惑。 可那些朝中一向支持李祠的大臣,如今却无一人上书反驳,仿佛都已经认同了皇帝的决定。 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皇后母子不可能将这样的好事拱手让人,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没安好心。 促使皇帝将夏国公主赐婚给自己,还偏偏让自己休了宁清礼该娶夏国公主,原因就是因为皇后已经料到了自己为了和亲而将宁清礼激怒。 再加上李祠在朝中失势,自己难免会有些自大。定然会跟皇帝槓起来,若是自己为了保护清礼而彻底惹怒了皇帝,到那时自己的处境便一目了然。 安妃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李瑜,喝完了一杯茶之后,才又听到李瑜说话。 「我明白了,母妃。」 第81页 「我不会让皇后她们母子得逞的您放心。」 听到李瑜这样说安妃才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亲笔给皇上写一封谢罪的信吧。 「我将它带回去,好歹也能帮上你一些。」 另一边,蕊黄扶着宁清礼整整走了两条街才堪堪停了下来。 那种腹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宁清礼湳疯估计是因为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才引起的胎气不稳。 虽然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在路边的商家那里套了一辆马车,朝着城郊的一处宅院出发,沈景山就住在那里。 蕊黄不知道宁清礼和李瑜在屋内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了冲出房门的宁清礼的苍白的脸色。 也不知道宁清礼为何不用王府的马车,但宁清礼没说,她便不问,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宁清礼身边。 上了马车之后,宁清礼不禁有几分庆幸,庆幸李瑜居然没追上来。 可更让他始料不及的居然是发自心底里的那种失望,失望李瑜为什么不追上来。 可是仔细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嘛,想要离开李瑜,还说了许多伤人的话,如今人家没追上来,自己却反倒伤心起来了。 宁清礼不禁疑问,自己究竟何时变得这样矫情了,再抬眼时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沈景山的那处宅子。 宁清礼付钱下车,走进了沈景山的这处院子。 沈景山正在院子里晒药材,看见宁清礼来了,一时间也有些疑惑,疑惑归疑惑,终究来者是客。 来得还是自己的僱主,想到这里,沈景山便迎了上来,走近之后才发现宁清礼的脸色居然出奇的差。 第48章 「清礼,你骗人。」 「发生什么了,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难看?」 医者仁心,见宁清礼这副样子,沈景山赶忙将人带到了屋内。 蕊黄扶着他坐下,沈景山抓起宁清礼的手替他诊脉。 还好,只是胎气稍有不稳而已。 「没什么大碍,但切记要好好休息。」 「不能再这样糟践自己身子了。」 沈景山语罢,宁清礼只是微微地点了点了点头,蕊黄站在一旁视线全都落在了宁清礼身上。 一时间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沈景山刚才光顾着宁清礼的身子了,却也没问他来此的原因。 看宁清礼的神色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发生什么了?」出于好奇沈景山还是多问了一句。 两道疑惑目光落在宁清礼身上,宁清礼也知道自己瞒不住。 「我和阿……和煜王分开了,从今以后便不再是王妃了。」 宁清礼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沈景山一时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原来和亲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嘛?」 皇上要煜王休了如今的王妃,迎娶夏国公主。 沈景山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却也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宁清礼毫无徵兆地来找自己,他才突然想起上京城中的这句流言。 「是真的。」 这句话好像耗费了宁清礼仅剩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就如同瘪了一般,低下了头。 「当真?」 「嗯。」 沈景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知为何十分的不是滋味。 原以为像宁清礼这样的痴情人定能感动上天堂,好和心爱之人长长久久。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虚幻罢了。 沈景山也不想戳他的伤心事,腾出了旁边的一间空房让他住了进去,又给他抓了些药煎上,自己便出去接着晒药材了。 一出房门,沈景山就觉得不自在,总觉得好像有无数双眼睛落在了自己身上,环视一周果然发现了好几个暗卫。 这几个暗卫完全将这处院子围了起来,但看上去却没有杀气,不是来杀人的,倒更像是来保护人的。 想到这里,沈景山不禁看了一样宁清礼已经紧闭上的房门。 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蕊黄侍候完宁清礼喝药,本准备离开。却被宁清礼喊住了。 宁清礼从身上解下了荷包里边装满了银两,还解下了身上本来就位数不多的几件金银玉饰,全都塞进了蕊黄手里。 「蕊黄。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王妃了,这些钱给你,是走是留都好。」 「若是不想当丫鬟了拿这些钱买块地也是好的。」 喝了药之后,宁清礼的神色明显好了许多,此时跟蕊黄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温柔的笑。 蕊黄毕竟是王府的丫鬟,自己也不能将她强行留在身边。 但蕊黄侍候他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感情,想来想去,宁清礼就想到了这一个办法。 谁知这话一出口,蕊黄的眼里立刻便蓄满了泪水,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向宁清礼。 「公子……你不能不要蕊黄。」 蕊黄说着就要给宁清礼下跪,宁清礼赶忙扶住了她的手臂。 蕊黄抬起头看向宁清礼,眼角还挂着泪珠。 「公子……」 宁清礼轻嘆一声,心里确是藏不住的欣喜。 「我不赶你,若是想留下便留下吧。」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蕊黄才堪堪止住泪水,手忙脚乱地将宁清礼刚才塞给她的东西还给宁清礼。 第82页 「这些你留着吧,将来肯定用得到的。」 宁清礼轻轻摇头,拒绝了蕊黄递给他的东西,从王府里带来的金银饰品都送给了蕊黄。 唯一留下的便是一个荷包,里边放的是李瑜送给他的红梅。 宁清礼有些累了便让蕊黄先出去了,蕊黄看到沈景山在院子里边晒药,便帮着他一块忙活了。 宁清礼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捻在那个荷包上,轻嗅荷包,仿佛还有一丝淡淡的红梅香味。 原本宁清礼还在想办法,到底怎样从王府离开,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但是如今上天却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想到李瑜之后会跟那个公主相伴余生,会彻底忘记自己,宁清礼的心就止不住的刺痛。 手掌抚上腹部轻微的隆起,是时候给林忱写信了,宁清礼想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自从白日里安妃娘娘来过之后,李瑜便冷静了许多,生生忍到了晚上,才准备去见宁清礼。 那些派出去保护宁清礼的暗卫已经禀告了李瑜他如今在哪,李瑜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偷偷策马出了王府。 说来也怪,李瑜原以为清礼会在城中找个客栈,却没想到他居然投靠在了那个大夫家中。 沈景山? 想起这个人名,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真的就只是一个大夫嘛,若只是一个大夫,清礼又有什么理由投靠他呢。 脑中灵光一闪,李瑜突然想起了宁清礼出王府之前奇怪的神情,还有紧紧护着腹部的双手。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李瑜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还没想清楚,那所暗卫禀告给他的院子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李瑜打量着眼前的这处小院,暗处突然跑出一个身影,手里还抓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到了李瑜身边。 「王爷。」这是李瑜派来保护宁清礼的暗卫之一。 「这是来监视王妃的人。」那暗卫指了指被绑着的人说。 李瑜侧目看向那个人,迎着月光眼里泛着冷冽的杀意。 「带回王府,好好审问。」 不论相对宁清礼下手的人是谁,李瑜都不会手软半分。 解决了这个喽啰,李瑜翻过院墙,稳稳落在院子中央,根据暗卫的指示走向了其中的一间。 推开房门,月光洒进了屋内,照亮了床上的人熟睡的脸庞。 李瑜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虽然已经入夏可宁清礼依然是盖着锦被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不安分,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边。 李瑜慢慢扯过被子,想给他盖好,却意外发现宁清礼手里好像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李瑜轻轻碰到了那个荷包,眼神紧紧盯着宁清礼的神情,害怕将人吵醒,屏息凝神。 就算是上战场李瑜也不曾想今日一样紧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顺利的将那个荷包取出来。 打开那个荷包,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李瑜将荷包里边的东西倒出来了一些,才看清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是红梅花瓣。 清礼为何珍视这样一个荷包呢,李瑜正亦或者,就看到那荷包里好像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伸手将那东西取出来——是一张纸条。 「岁岁年年,共占春风,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李瑜看得一愣,将纸条翻过去,那后边还写着一行字。 「阿瑜,我真的好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这样直白的话宁清礼平日里从来没有对李瑜说过,如今看到这样强烈的话,心头不禁一颤。 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纸条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宁清礼急忙将纸条塞回荷包里,却已经无济于事了。 「清礼,我已经看到了。」 宁清礼身形一震,不知道如何将此事掩盖过去,更不知道李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瑜却趁机压了过来,将宁清礼牢牢压在身下,突然变近的距离让宁清礼瞬间变得紧张。 「清礼,这里边写的话都是真的嘛?」 李瑜说着一把从宁清礼手中夺走了那个荷包,牢牢捏在手里,任凭宁清礼如何挣扎也碰不到八个荷包半分。 「不是。」宁清礼回答的干脆,可躲闪的神情却早已出卖了他。 「清礼你骗人。」看见宁清礼的神情,李瑜不禁觉得有些可爱,便低下了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 宁清礼仿佛能感觉到李瑜说话颤动的嘴唇,正在一下一下地划过他的脸颊。 「王爷请自重。」宁请礼急忙将头别了过去,可耳根还是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抹晕红。 李瑜也不逼迫他,顺势将趴在了宁请礼身上,将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间,双手死死的环住了宁清礼的身子。 「身子还难受嘛,白日里看你的神色着实将我吓得不清。」 见宁清礼并不回答,李瑜便自顾自地接着说: 「清礼是不是生气了?」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宁清礼的心思,平静的神情上泛起了一丝波澜。 「我今日不是有意不去追你,只是母妃突然来了,她将我拦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宁清礼不禁想道,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肃清了自己的脑子,不再去想任何有关李瑜的事情。 第83页 「母妃同我说了好多话……」 「够了。」 「王爷,您请回吧。」 宁清礼出声打断了李瑜的话,看着李瑜近在咫尺的脸,还有自己压抑不住的欲望。 他害怕李瑜如果再说下去,自己有可能会亲手打破刚刚树起的防线。 他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如果此时妥协将会前功尽弃。 第49章 「清礼这么想赶本王离开嘛?」 「清礼这么想赶本王离开嘛?」李瑜紧紧贴着宁清礼,语气不禁软了下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宁清礼吃软不吃硬,面对李瑜这样的态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手臂抵在两人之间试图将李瑜推开,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无济于事。 「是不是我说对了,清礼原来真的生气了。」 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轻笑,李瑜好像对自己的话格外笃定。 果然宁清礼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手臂更加用力却反倒被李瑜抱得更紧。 咬紧牙关,宁清礼不禁有些气氛,不禁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回过头去对上李瑜错愕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可更让他手足无措地是身下的某个部位居然有了不合时宜的反应,有些心虚地拉开了和宁清礼之间的距离。 却被他趁机将自己一把推开,等李瑜反应过来,宁清礼已经半个身子逃出了李瑜的禁锢,李瑜再想将他捞回自己怀里,却又害怕伤到他没敢太用力。 慌忙中宁清礼失手打碎了桌边的茶具,碎了一地的瓷片。 睡在隔壁的沈景山听到动静,赶忙穿了一件外衣推开了宁清礼的房门。 守在门外的蕊黄也被声音惊醒,跟着沈景山进了屋子。 抬眼就看到李瑜将宁清礼横空抱起,迅速扯过一旁的被子想让人安分下来,看见沈景山进来,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沈景山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算什么,一个王爷半夜闯了他的院子想将逃出府的王妃绑回去嘛。 三个人面面相觑,沈景山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可宁清礼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慌张地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沈景山。 「沈先生!」 沈景山堪堪止住脚步,回头生无可恋地看着两个人。 「既然王爷不想离开,沈先生能不能让我和您同住一起?」 「不行!」李瑜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将宁清礼紧紧地抱进了自己怀里。 双手死死地掖住被子,恶狠狠地瞪着沈景山,仿佛只要他敢答应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浮躁嘛? 「这……」 沈景山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想到宁清礼白日里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犹豫之间就对上了宁清礼求助的眼神。 一咬牙,一狠心,沈景山向前走了一步,心里想道,今天的人情之后一定要让林热忱加倍还回来。 「好。」沈景山说着伸出了手横在了宁清礼面前,下一刻剑光闪过,若不是沈景山躲得快恐怕现在已经断了一只手了。 现在情况也没好多少,手臂上被剑刃划出了长长的血痕,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大片衣服。 「沈先生!」 情急之下,宁清礼挣脱了李瑜的束缚,用力将人推开,跑到沈景山面前,担忧地看着沈景山的手。 沈景山赶忙扯下一块布料包住了正在流血的伤口,传来的刺痛不禁让他红了眼眶。 这下林忱你欠我的人情可就大了。 李瑜在一旁看着宁清礼的一举一动,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涩的很,尤其实在对上宁清礼那双无奈又失望的眼神。 又委屈又愤怒,看着宁清礼带着沈景山离开的背影,想要冲上去将他们拦下来。 可双腿却好像被拴在了原地一般,不能移动半分。 蕊黄站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看见李瑜这副落寞的样子,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李瑜走到他面前,跟她说: 「好好照顾王妃。」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俯下身子行礼,却迟迟没有再听到李瑜的声音,再抬头屋里已经没了李瑜的身影。 李瑜出了这处院子,骑上马匹,策马狂奔进了树林,带着寒意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林间冷冽的风不停地拍打在李瑜脸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跑了不知多久之后,那种烦躁的感觉才堪堪消了下去,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势必要将宁清礼重新迎回王府。 另一边宁清礼和蕊黄帮着沈景山一起包扎好了伤口,看着沈景山手臂上长长的血痕宁清礼心里别提有多愧疚了。 「沈先生,抱歉,今日之事是我的错。」 若不是他说出那样的话来激怒李瑜,沈景山就不必受这样的伤口。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沈景山不禁有些无奈。 心里边直直感嘆道,这情情爱爱的果然就是麻烦,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 「无碍,之后让林忱付我双倍薪酬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可不知道是不是宁清礼的错觉,总觉得沈景山眉目之间带了些落寞。 「折腾到现在,你们肯定也累了,收拾收拾接着睡觉吧。」 听到沈景山这样说,宁清礼脸上愧疚的神色更甚。 第84页 「我明日便搬走吧,若是留在你这里恐怕要给你添不少的麻烦。」 宁清礼一边说,一边计较着自己手中现在有的现银,先前打理金石堂的时候,李瑜给了他不少的分成,倒是够他普普通通的活下去了,之后还要盘算着买一处宅子,再买几亩良田,宁清礼可不打算要皇帝赐给他的东西。 之后再找个时机将小木接过来,生下孩子之后,他便和两个孩子一起平平常常的过一辈子。 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找一处不会被李瑜发现的住处吧。 宁清礼都已经想到了今后几十年的生活,又从今后几十年的生活绕回了目前最紧要的问题,却没想到沈景山的回答居然是。 「无事,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行,我答应了林忱的一定会全权照顾好你……直到生下这个孩子为止。」 看着宁清礼脸上感激的表情,沈景山居然有一丝不适应的感觉。 「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毕竟这些都是明码标价的,之后林忱会付钱给我的。」 「你要感激就感激他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宁清礼脸上感激的表情却丝毫不减,就单单刚才的那一件事情,都足够他谢沈景山许久了。 另一边李瑜却并没有回王府,而是跑到了禁军的训练场,在训练场上挥剑乱舞发泄心中的苦闷,宁清礼的那个眼神仿佛深深地刻在了他心中一般。 直到最后累瘫在地上,那些烦闷才堪堪散去,此时已经天光大亮,李瑜来不及回王府,便直接策马到了宫门,准备上朝。 一进大殿,李瑜便觉得好像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般,不止如此,他还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二皇子李祠。 「六弟,许久未见,不知道你有没有记挂着我这个二哥啊。」 李瑜一看见他,就觉得阴谋遍地,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平,李祠被禁足这么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被放了出来,想想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一上来就将迎接公主进京的差事交给了李祠,说是要代罪立功,可李瑜想着李祠刚才看自己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既然李祠非要撞这个枪口,自然也不能怪李瑜心狠手辣。 是时候找个机会将那蛊虫下给他了,李瑜在心中暗暗想道。 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和昨日唯一的不同就是,今日的他更加镇定了。 一些想要趁机起事的大臣,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说辞了却万万没想到,李瑜居然一日之内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坦然接受了他和夏国公主的婚事。 「听说那煜王妃已经搬出王府了,是真的嘛?」下了早朝之后一群大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千真万确,听说那煜王妃还是独自一人被赶出来的,身边好像就跟了个丫头。」 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 「这么一说他还挺可怜的,不过如今他已经不是煜王妃了,哈哈哈。」 「就是没想到煜王居然这么快就变卦了,真是可恨。」 其中一位准备好劝说李瑜接受和亲的大臣有些愤愤的说道。 本以为能在皇上面前立功,可现在看来昨日辛辛苦苦起的草稿,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张废纸。 李祠经过那群大臣的身边,却只是侧目看了他们一眼,眼底尽是不屑的表情,关谊紧紧地跟在他身侧。 那些大臣见李祠堂来了,赶忙噤声,面色各异。 「我原以为他能有多喜欢他那个王妃,可到头为了博取父皇的宠信,还不是说仍就扔。」李祠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对关谊说道。 关谊在前面驾车,听到李祠的话,也只是应了一声。 「嗯,二皇子说得对。」 身后传来的闷痛感让他不禁有些分神,李祠似乎并不满意关谊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真是无趣。」 骂了一声之后,李祠便不再说话,眼看着马车就要行到王府,关谊想着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却没料到李祠却突然开口道: 「先别回府了,再府里待这么久还待不够嘛!」 面对李祠的指责关谊不知如何应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第50章 「你宁哥哥不要你了!」 寿喜宫中,皇后身着一袭丝绸长裙,屋内烟气缭绕,三四个侍女侍候在她身边,懒懒躺在榻上直到屋门被人推开,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来人是寿喜宫中的大太监——怀意。 「怎么样?」 「迎接公主进宫的事情,陛下如何定夺的?」 「回皇后娘娘,如您所料,这差事果然落到了咱们二殿下的手上。」 老太监说着脸上干瘦的脸皮皱在了一起,一副谄媚样子。 「怀意,你一大把年纪了,就别笑得这么难看了。」 皇后眼神淡淡,看着老太监脸上扬起的嘴角说道。皇后说完,怀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有些尴尬的应道: 「是,皇后娘娘,老奴知道了。」 挥挥手打发老太监出去,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诺大的宫殿瞬间恢復了沉寂。 李瑜下朝之后一回王府,小木就扑了上来,眼底挂着明显的黑青,看上去估计是一夜没睡。 低头不耐的看向小木,昨日他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找宁情礼的仇,李瑜可还记得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颜色,晃晃了腿试图将人甩开。 第85页 可小木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死死抓着他,嘴唇高高撅起,无声问道,宁情礼在哪。 李瑜嘆了一口气,放弃了将小木推开的想法,无奈地说道: 「你宁哥哥跟别人走了,都怪你昨天非要拦着我,要不然他就不会跟别人住在一起不回王府了。」 李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小鬼置气,但一想到他来之后清礼有好几次都因为这个小鬼将自己丢到了一边,心里的怨意就铺天盖地地捲来。 但看见小木脸上那种挫败的神情,李瑜的心里确实莫名其妙的舒畅。 「你宁哥哥不要你了,别缠着我了。」 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将小木丢在了原地。等小木反应过来想冲上去将李瑜狠狠打一顿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青荷见状赶忙冲上前去拽住了小木的手腕,看着小孩可怜的神情,不禁出声安慰道: 「没事的小木,王妃回会来的。」 除了宁清礼,青荷便是小木在这王府里小木最熟悉的人,听到她这样说小木渐渐冷静了下来。 一想到宁清礼住在那样一个破烂地方,李瑜就恨不得立刻将他接回来,可清礼这次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硬是要跟自己分开,想到这里李瑜就觉得烦躁。 但想来想去最重要的还是宁清礼。 「来人!将王妃的东西收拾好,把库里的补药也全都带上。」 小厮听到吩咐立刻应声跑了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收拾出了几个大箱子,摆在院子中央。 又派人喊来了府中总管陈立,李瑜看着这些箱子估摸着数量差不多了。 「陈立,找几个手脚利落的将这些箱子送到城外的一处宅子。」这么多的箱子难免惹人瞩目,想到这里李瑜停顿了片刻,随即接着道: 「就说是金石堂运往锦州的货物,切记不能让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王府里送出去的,更不能让人知道这些东西是送给王妃的。」 李瑜反覆强调,陈立明白了这项差事十分重要,马不停蹄地带着李瑜的吩咐开始着手办事。 吩咐完这些李瑜便准备静下信心来好好想想怎么对付皇后这对母子。 谁知才刚迈进屋里一只脚,就听到青荷焦急的喊声。 「王爷,蕊黄来了!」 青荷一听是蕊黄来了,便急忙忙地跑回了王爷的院子,刚说完再抬头就已经看不到李瑜的身影,只感觉到衣摆掀起的阵风从身边掠过。 李瑜兴沖沖地跑出院子,却只看到蕊黄拉着小木。 「清礼呢?」失望的表情爬上脸庞。 「王爷王妃让我回来将小木接过去,他……并没回来。」 对着李瑜那双炽热的双眼,蕊黄不禁生出了几分心虚,因为宁清礼并不是没来王府,只是坐在马车里没有进来而已。 除了失望,李瑜的神色间又多出了几分嫉妒,死死地盯着依在蕊黄身边的小木。 凭什么清礼还记得这个小鬼? 凭什么? 李瑜只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气死了,自己的王妃狠心将自己抛弃,却还记得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鬼。 对上小木挑衅的神情,李瑜回瞪了一眼,甩甩袖子离开了。 见李瑜离开了,蕊黄终于松了口气,来之前她还一直担惊受怕,要是王爷不让她把小木带走怎么办。 正是因为这个,宁清礼才跟了过来,若是李瑜不放人,他便亲自从李瑜手中将小木接回去。 不过在抱到小木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一开始将小木留下来只是看他可怜,后来照顾了一段时间竟生出了不可割捨的情感,到如今宁清礼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小木养大了。 小木摸上宁清礼有些消瘦的脸庞,冰凉的小手试图搓热之后好给宁清礼暖一暖。 虽然如今已经到了盛夏,但小木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宁清礼依旧怕冷。 事实上小木猜的没错,即使是这样的天气,宁清礼依旧手脚冰冷,沈景山告诉他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好的,便劝他不要太担心。 放在从前宁清礼肯定不甚在乎,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他便格外注意,所以就算是这样的天气他也依然盖着一层薄毯。 回到小院之后,宁清礼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的沈景山,以及满院子的檀木箱子。 「哪里来得这么多箱子?」 蕊黄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这些箱子不由一惊,随手打开了几个,才发现这些都是宁清礼平日里用的东西。 「李瑜送过来的?」宁清礼皱眉看向这些箱子,问道。 沈景山轻轻点了点头回答了宁清礼仪的问题/ 「你既然回来了,这些箱子就交给你处理了。」 「随你怎么放,别碍着我晒药就行。」 说完甩甩袖子回了屋子,对李瑜的行为实在有些无语。 宁清礼看着这些箱子不禁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沈景山还是愿意帮忙的,而且李瑜送来的东西确实有不少都是宁清礼需要的。 宁清礼本来想和他们一起搬这几个箱子,但沈景山可不敢让他干活,于是便用病号的名义勒令他回去休息。 他和蕊黄两个人,一个人搬箱子,一个人收拾东西,耗了一下午才将这些东西处理完。 弄完这些东西,沈景山简直都要筋疲力尽了,瘫软着身子躺在榻上,在林忱即将付给他的酬劳上又加了一笔。 第86页 又入夜了,用完晚膳宁清礼给小木收拾出了一个软榻,让他晚上睡在这里。 坐在床边喝完了蕊黄煎好的药,宁清礼随手找了一本书读了起来,这本书是他先前在王府里还没读完的一本书,也一併被李瑜塞进那些箱子里送过来了。 小木趴在他腿上,撑着脑袋和他一起看这本书。 「小木能看懂吗?」 小木摇了摇头,却依旧十分开心。宁清礼拍了拍他的头,不禁感嘆了几声小木好乖。 趴在宁清礼腿上小木的视线瞬间被缩小了,触目可及的便是宁清礼有些隆起的小腹。 离了王府宁清礼便不用每日都缠腹,所以此刻的肚子看上去才会那么明显,小木好奇的轻轻戳了戳宁清礼的肚子。 「这里有个小宝宝哦,小木。」 看着小木可爱的动作,宁清礼不禁轻笑了一声。 「等他出生之后,小木就可以当哥哥啦。」 「小木想要当哥哥嘛?」 纤长的手指覆上了小木的手掌感受着从腹部传来的体温。 听到宁清礼的话,尤其是听到哥哥那两个字,小木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眼神变得格外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当好一个哥哥,就像自己的兄长保护自己一样。 想到兄长,小木不禁有些头痛,那个高大的影子时常出现脑海里,却没有一次让他看得真切。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注意到小木神情的变化,宁清礼不禁关心地发问道: 「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 说着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一旁,牵着小木走到了软榻边,将人放在了榻上。 见宁清礼就要离开虽然只是回到一旁的床上,但还是依依不捨地抓住了宁清礼的手。 虽然知道李瑜今天的说辞明显就是偏他的,但小木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一觉醒来宁清礼就消失了。 可那种莫名生出的羞耻感拒阻止小木祈求宁清礼陪着自己睡觉,可宁清礼却好像看穿了他脸上复杂的神情一般。 「小木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果然小孩的神情瞬间变得明亮,可下一刻又逼着自己暗了下去。宁清礼看着他纠结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想来想去最后说道: 「小木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睡觉,一个人睡觉有些寂寞呢?」 此话一出,小木脸上犹豫的表情便立刻消失了,拉着宁清礼的手臂从榻上弹起来。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小木紧紧地抱着宁清礼的一条手臂,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宁清礼却迟迟不能入睡,有些莫名的担忧。 希望阿瑜今晚不要再来了。 第51章 夏国刺客!? 老皇帝实在是急不可耐,这边李瑜刚刚服软他就已经让李祠带着接亲的队伍前往夏国边界。 今日小木被接走之后,李瑜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许久。 皇帝想用他的战功来威慑夏国,皇后想借这桩婚事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派出了几个暗卫混进了迎亲的队伍中 皇后那边只好拜託母妃盯着些了。 思考得太过入神,一不注意就在书房待到了晚上。 用过晚膳,瞧着这冰冷的房间,李瑜心中的烦躁愈加明显。 跟昨日一般换了一身衣服偷偷出了王府,熟练地翻墙进入那座小院,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害怕吵醒屋内睡觉的人。 床榻之上两个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小木死死地抱着宁清礼的手臂,李瑜看着眼前这有些的一幕,心里不禁生出了许多醋意。 李瑜暗暗想道,等自己解决了和亲的事,势必要将清礼接回王府,到那个时候一定要将小木扔给别人,想都别想抱我的王妃。 虽然心中不服,但李瑜面上却不敢发作,宁清礼昨夜就没睡好觉,今日可不能再将他喊醒。 李瑜低下头在宁清礼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借着月光仔细地在心中描摹着他的脸庞。 眼看着就要天光大亮,李瑜嘆了口气起身离去。 李瑜走之后,身后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不像是刚刚醒来。 身旁好像还残留着李瑜的余温,宁清礼贪婪地汲取着即将消散的温度,不经意间竟然留下了泪水。 李瑜回府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穿上朝服骑马去了城门口。 今日不上早朝,百官要在城门口护送二皇子离京的队伍,以彰显大汉的气度。 「儿臣此去绝不会辜负父皇的厚望,一定会将夏国公主好好的迎回京城。」 李祠信誓旦旦地对皇帝立下军令状,皇帝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李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可笑。 下一刻李祠就走到了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可以算得上是春分和煦的笑容,可李瑜却只觉得他噁心。 「 六弟,二哥一定会将你的王妃给你好好护送回来的,可不要太牵挂啊。」 带了些调笑意味的话,听在李瑜耳朵里却处处是讽刺。 「那二哥可一定要保重。」李瑜将目光从别处移到李祠身上,狭长的眼眸里满是冷意,俯身贴到他的耳边道: 「此去山长路远,可不要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啊。」 第87页 李瑜说完轻笑一声,李祠的神情不禁僵在了脸上,看起来格外滑稽。 「二哥照顾过臣弟的,臣弟一定会千般万般的还回去的。」 李瑜说完便刷甩袖子去了别处,而李祠也到了出发的时辰,虽然不甘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后,李祠才慢慢显露出了本性。 「他算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本王说话!」 「贱人!」李祠生极将矮几上的杯具扫落到地上,一时间内马车内遍地都是瓷片。 随从听到马车内的响声却不敢直接上前查看,害怕李祠将怒气全都撒到他们身上,只有关谊骑马跟上去掀开了车帘。 「王爷,发生什么了?」 李祠此时正在气头上看到关谊那张死人脸顿时觉得更加愤怒。 「滚出去!」 双眼满是怒气饶是关谊也不禁有些害怕,犹豫再三还是上了马车将地上的瓷片全都收拾干净,李祠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收拾。 「你果然是个古板的人。」 可看着关谊一言不发老老实实收拾东西的样子,李祠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直到关谊收拾完下了马车,李祠心中居然破天荒的生出了几分不舍。 昨晚李瑜来过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般扎在了宁清礼的心上,导致白日里帮着沈景山晒药的时候居然分了神,竟然将两种药材混到了一起。 「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沈景山手里端着刚才宁清礼混到一起的药材,无奈的一点一点分拣。 「对不起,我帮你吧。」被他这么一说,宁清礼就更愧疚了。 一旁的小木见状也跑过来挺着胸膛一副我也来帮忙的样子。 眼神在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划过,沈景山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这么一件事。 「我来吧,公子您还是带着小木回去休息吧。」 还在收拾那些箱子的蕊黄看到这副场面不禁笑出了声,一路小跑过来将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赶走了,自己帮着沈景山挑拣那些药材。 被沈景山赶走的两个人只好回了卧房。 只要跟在宁清礼身边小木就格外开心。 可是看宁清礼的神色却没有那么开心,小木意识到这一点,伸出小手摸了摸宁清礼的脸庞,好似在安慰他一般。 脸颊上传来有些凉凉的触感,对上小木那双清澈的双眼,害怕小孩为自己担心,宁清礼尽力扯出了一个微笑,想了想于是说: 「小木,咱们接着识字吧好不好?」 小木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贊同这个建议。 宁清礼见状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笔墨纸砚,铺到了小木面前,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教他写字,又带着他看了许多的书。 过了一会儿,小木便不用宁清礼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练字了自己铺开一张新的宣纸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 期间宁清礼出于愧疚又去院子里边看了看沈景山的药材,他们已将将自己刚才弄错的药材整理好了。 沈景山见他出来,不禁侧目看了他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自顾自地接着拾掇自己地那些药材,可一抬头却发现宁清礼依旧站在那里。 「别站着啦,再站着就要昏倒了!」明明身体不好却不知道娇养自己,沈景山不禁在心里诽谤道。 可下一秒一个蒙面人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看着刀就要砍到沈景山身上,另一个黑衣的人出剑挡下了这把刀,反击划破了那人的喉咙,鲜血满地。 救下沈景山的黑衣男子拖着刺客的身体离开了小院,只留下了一把溅满血迹的弯刀。 是李瑜的暗卫? 那这些刺客又是谁? 沈景山勐地回头看向宁清礼,几步走到他面前确认他毫髮无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宁清礼现在这样的身体就算是摔一下都够沈景山担惊受怕好久。 要是宁清礼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没法交代了。 「那些是什么人?」宁清礼问道,他刚才一出门便注意到了远处树上打斗的两个人,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李瑜养的暗卫,所以才在这里看了许久。 原以为是李瑜就在附近,现在看来湳疯这些暗卫估计是他留下来保护自己的。 听到宁清礼这样发问,沈景山不禁皱起了眉头,拿起刚才那刺客留下的刀仔细看了看。 那弯刀的刀背之上赫然雕着一直雄鹰。 「这刀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图纹?」 「这些图纹怎么了?」 「这是夏国军队才会有的图腾,这把刀估计是从夏国军队中来的。这么说来……这些人居然是夏国的将士嘛?」 可惜人早就已经被李瑜的暗卫抓走了,要不然沈景山肯定要问个清楚。 「怎么会这样?」 夏国刚刚与大汉求和,可他们的刺客转眼就杀到了京城,而这刺客却偏偏不是普通的夏国人,而是夏国的将士。 可即便是这样,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来刺杀一个没了名分的王妃和一个隐退江湖的大夫,宁清礼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灵光一闪,宁清礼急忙跑回了卧房。 「怎么了?」 沈景山被他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条,却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88页 宁清礼推开房门在看到遍地血迹的时候心凉了一大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双眼怔怔地盯着地面上的血迹,身体瘫软着向着地面倒去要不是沈景山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恐怕宁清礼现在已经摔在地上了。 直到一双冰凉的小手抚上了宁清礼的脸庞,他才堪堪恢復了神智。 「小木!」 看清人之后宁清礼紧紧地将他抱进了自己怀里。 「幸好你没事。」 小木看宁清礼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慌张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安抚宁清礼。 去城中採买东西的蕊黄此刻才回到小院,看到院子里的血迹之后,立刻丢下东西跑了过来,见几人都安然无恙之后才放下心来,却也实在被这些血迹吓得不轻。 喘息了片刻之后,蕊黄便立刻着手将地上的血迹全都收拾干净。 沈景山则让出了自己的屋子让宁清礼和小木两个人暂时休息休息。 小木依偎在宁清礼的肩头,小手紧紧地抱着宁清礼的脖子,一张小脸皱在一起看着宁清礼。 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可看着宁清礼惊恐未定的样子他不禁犹豫了片刻。 抱着宁清礼许久,直到他神色恢復正常,小木才从他身上跳下去,跑到隔壁拿来了笔墨纸张。 第52章 沈先生被王爷抓走了 刚才那刺客冲进来的时候确实将小木吓了一跳,可那刺客看见小木的脸之后仿佛也被吓到了一般。 居然将刀砍进了桌子里,刀刃紧紧的卡在了木头里,小木趁机取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了那刺客的喉咙才倖免于难。 电光火石之间小木注意到了那刀上独特的图腾,脑中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胀痛感,一个模煳的图形出现在了小木脑海里。 此刻他正在纸上努力地将自己脑中的东西画出来,希望能够看清脑中消失的那段记忆,也希望能够帮到宁哥哥他们。 白色的宣纸上一个貌似狼兽一般的图纹出现在了宁清礼面前,那图纹下边还坠着一行文字——夏国的文字。 「小木,这是什么?」宁清礼接过小木手里的纸,眉间满是疑惑。 小木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又拿起纸笔写下了几个字。 [兄长,我,有。] 「小木的意思是这个图纹小木和你的兄长都有……小木还有个兄长嘛?」 宁清礼一直以为小木已经失去了双亲,虽然一开始也怀疑过小木的身份,但是后来便逐渐消除了这种疑虑,可是小木现在居然告诉自己他还有一个兄长。 看着宁清礼脸上震惊的表情,小木不禁生出了几分愧意,急忙又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刚刚想起来,京城。] 一双熘圆的眼睛直直看着宁清礼,希望他不要生自己的气,小手也讨好地抓上了宁清礼的衣袖。 「到京城之后才想起来的嘛?」 小木重重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宁清礼的说法。 「那这个图纹又是什么?」 宁清礼看着小木的眼睛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可小木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小小的脸上也满是疑惑。 [突然,出现。] 「突然出现在小木脑子里的……」 宁清礼揉了揉小木的脑袋,看着小木满是不解的神情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样说的话,小木应该是失忆了。 那这些突然出现在小木脑袋里的东西便是小木失去的记忆嘛? 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又认真了几分,视线逐渐转移到了小木刚才递给他的纸上。 这些奇怪的图纹冥冥之中一定自由关联,还有小木写下的夏国的文字,小木已经不是第一次写下夏国文字了,唯一的解释便只有……小木是夏国人…… 「沈先生!沈先生您看看这些东西。」 宁清礼说着起身去找沈景山,沈景山看见他焦急的表情也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过了宁清礼递过来的纸,小木就跟在宁清礼身后注视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沈景山原以为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可在看到纸上的东西的时候也不禁怔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这个?」眉头高高皱起,语气里满是震惊,似乎对这个图纹的出现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谁画的?」 沈景山的语气不禁抬高了几分,小木被他吓到直往宁清礼身后躲,宁清礼安抚地拍了拍小木的头开口道: 「是小木画的。」看着沈景山的神情,宁清礼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此话一出沈景山的目光立刻移到了小木身上,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小木害怕得将整个人都缩到了宁清礼身后。 「沈先生……」 听到宁清礼的声音才恢復了几丝理智,这些东西再怎么可恶小木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沈景山立刻将视线移开恢復了平静的神情。 「所以您是认得这是什么对吗?」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扑朔迷离,宁清礼心中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沈景山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 「你先告诉我这小鬼都同你说了什么,我再告诉你这图纹的来源。」 宁清礼将他刚才和小木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景山,听了宁清礼的话,沈景山的眉头好似皱得更深了。 第89页 「原来是这样……」沈景山清了清嗓子,顿了片刻道: 「这图纹出自夏国的一种组织,是夏国前任王培养的一支杀手队伍,名为天狼刀,组织中的人被叫做天狼星。 「这只组织的诞生为得就是保护王权不轻易落入旁人之手,这只队伍只听命于夏朝的王,类似于朝中权贵培养的暗卫……只不过前任王死后这组织的归属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定的说法。」 「有人说是在夏国的大将军也就是前任王的弟弟拓跋烈手中,也有人说是在王的长子拓跋明宇手里,众说纷纭。」 「但肯定的是夏朝的储君,拓跋明森是死在了这只队伍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这只队伍不就是保护王权……那又为何要杀储君?」 宁清礼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之前偶然听别人提起过的,那个夏国的储君夏王唯一的嫡子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啊。 听到宁清礼如此发问沈景山不禁嗤笑了一声。 「一个小孩罢了,哪里比得上王权重要,在他们眼中人命向来都如同草芥一般。」 鄙夷的神情挂满了沈景山的脸,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 「除此之外,这个组织的首领曾不惜以子民的生命来巩固自己的权力,说到底就是个沾满鲜血的刀刃罢了,已经不能再算是人了。」 宁清礼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似被沈景山的话吓到了一般,臂弯紧紧地将小木护在怀里。 「这组织的存在虽然不是秘密,可他们的图纹却算得上机密。」 沈景山的眼眸里像是隐藏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看向小木的时候好似要将他吞噬一般。 「就连我都是当年去夏国游歷的时候从他们手里救下了一个人,杀死了一个天狼星才从身上的一封信里发现了这个图纹。」 「可他一个小孩又是怎么知道这样的图纹,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沈景山此刻心中满是疑惑。 沈景山当时见到这图纹的时候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都不能保证自己已经将这个图纹记牢了,小木一个小孩要是想将这样复杂的图纹彻底记住,不知道需要和这个图纹待在一起多长时间。 而且看小木平时认字的速度,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过目不忘的神童。 此话一出宁清礼也不禁将视线移到了小木身上,刚好对上了小木茫然一片的眼神,不禁有些心疼。 这样小的孩子竟然就和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扯上了关系,手掌轻轻抚摸着小木的头顶,轻声说道: 「别害怕小木,宁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的。」 宁清礼还没缓过来,思绪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下意识地转过头朝着发出声响地方向看去,下一刻就被人塞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清礼,你没事吧,真是要吓死本王了。」 李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本能的贪婪着他身上的温度,可理智却提醒着宁清礼必须赶快从李瑜怀里挣脱开,要不然……肚子就瞒不住了。 「王爷请自重。」宁清礼用力想将李瑜推开却没想到李瑜的力气居然这样大,刚刚拉开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被李瑜重新缩短。 湳疯「王爷!」宁清礼试图阻止李瑜,却在看见他眼里的落寞时不禁露了一拍心神。 眼看着李瑜就要将他重新抱进怀里,最后关头刚才被李瑜挤到一旁的小木沖了过来将李瑜推到了一旁。 李瑜被意料之外的力气推开,向后踉跄两步脸上带上了愠色,可小木却丝毫不畏惧他张开胳膊挡在了宁清礼面前。 对这小孩用强看来是不管用了,李瑜想道。 「小木,我是来关心清礼的,不是来伤害他的。」李瑜的语气已经算得上温柔,可小木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脸上不屑的表情显然就是再说,他才不信。 身后被忽略的沈景山早在李瑜突然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那张画了图纹的纸藏了起来,现在看着他们在这僵持,沈景山居然觉得没来由的头大。 刚想着干脆熘了算了,就听到李瑜凉薄的声音。 「沈景山涉嫌勾结刺客,刺杀朝廷命官。」李瑜停顿片刻看向了宁清礼,眼眸微眯看上去十分危险。 「本王奉命捉拿。」 一声令下,院外的禁军就破门而入将沈景山绑了起来。 沈景山被他们压在地上挣扎无果,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他们压着,虽然心中十分愤怒但也还没到冲着李瑜就破口大骂的地步。 他可不是林忱那种蠢货,惹怒一个王爷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沈先生!」宁清礼焦急的喊道,眼里含着乞求对上了的李瑜。 「王爷,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宁清礼着急地想要替沈景山辩解却没注意到李瑜眼底越来越重的怒气。 「沈先生一直在照顾……」 「住嘴!」 宁清礼被李瑜吼得愣在了原地,李瑜看到宁清礼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可是心中的怒气却始终没有消散,一根筋执拗着不肯低头。 第53章 奇怪脉象的真相 眼睁睁看着沈景山被李瑜抓走,宁清礼的身体就像是被灌满了铅一般,愣在原地不能移动半分。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李瑜高大的胸膛就紧紧压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将宁清礼抱了起来。 第90页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本王将你带走也是为了保护你。」 宁清礼挣扎无果只能任由李瑜将他抱起向外走去,小木匆忙跑着追上了李瑜,好在李瑜也故意想要将他甩开。 清冷的脸上甚至显露出了几分厌恶的表情,可李瑜却如同看不见一般,若如其实地将宁清礼抱上了马车。 小木也想上去却被将士带走,拖到了另一辆马车,看着小木生气的样子,蕊黄急忙跟了上去将小木从那将士手中接了过来。 「小木乖,跟姐姐坐一辆马车,王爷不会伤害你宁哥哥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木拦住,不让他去打扰李瑜和宁清礼。 王爷今日好像格外生气,若是此时将小木放过去,搞不好会酿成大祸。 「王爷,沈先生的确没有勾结刺客,您……」 「闭嘴。」李瑜打断了宁清礼即将说出口的话,眼神落在了宁清礼的脸颊,目光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宁清礼,双手抚上宁清礼的肩膀,说道: 「清礼,你现在不要惹怒我,你若是再为沈景山说一句话。」 李瑜顿了片刻勾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说完李瑜又向前靠近了几分,留给宁清礼的就只剩下了最后的唿吸空间。 宁清礼双手护着小腹生怕被李瑜发现一丝异样,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惹怒了李瑜,可李瑜危险的神情刻刻都在提醒他不能再说了。 此话一出宁清礼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神色中还带上了几分羞赧,李瑜看着他这样可爱的表情。 心中因为沈景山而激起的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忍不住在宁清礼柔软的双唇上亲了一下。 「这算是本王对你的奖励。」 宁清礼的神情由不解转为震惊最后变成了害羞,两抹红晕挂在了宁清礼的脸上,宁清礼气愤地将头别了过去。 马车行驶了不久便到了目的地,李瑜想牵着宁清礼下车却被他一把甩开,清冷的薄唇微启。 「王爷请自重,在下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宁清礼说着就要避开李瑜独自下车,一副倔强的神情,却始终没看李瑜一眼。 因为只要一眼他费力建造的城防就会瞬间崩塌。 宁清礼原以为李瑜被自己甩开之后就不会再跟上来了,谁知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一个更大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了。 「清礼,怎么这样害怕本王?」李瑜说话的时候特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 宁清礼被他激得身子一颤,再想甩开李瑜的手,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甩不开,只能任由李瑜牵着自己的手向前。 身后的小木要不是被蕊黄紧紧拉着早就冲上来将李瑜一把推开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小木李瑜不是一个好男人,让自己妻子怀孕还不负责的男人都是坏男人。 小木暗暗点头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看想李瑜的眼神变得更加兇狠,就连蕊黄也不禁觉得一阵寒气吹过。 刚才光顾着和李瑜争闹,此刻宁清礼此时才看清了眼前的这处宅子。 似乎是看透了宁清礼疑惑的眼神,李瑜解释道: 「这是本王的一处私宅,除了本王就没人知道了。」顿了顿像邀功一般对着宁清礼说道: 「清礼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去,等本王解决了那个夏国公主,就将你……」 「王爷。」 宁清礼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出声打断了李瑜的话,李瑜的神情愈是认真,宁清礼的心就愈是刺痛,最后自暴自弃地说道: 「王爷,公主才是您的良配,先前是在下高攀了,今后便再也不会了。」 「你非要让本王娶那个夏国公主是不是!?」 李瑜好似一个炸弹一般被宁清礼的话彻底点燃,怒气再也不受控制,狠狠地捏住了宁清礼的手腕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前。 「啊?」 「说话!你就这么想让本王娶那个什么公主!」 手腕被李瑜攥得生疼,怒气好像要将宁清礼吞噬一般,宁清礼只觉得全身都疼得厉害,泪水蓄满了眼眶,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点了点头。 李瑜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宁清礼,手指攥得发白,眼睛布满血丝。 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宁清礼身后地柱子,直直地砸出个大坑,鲜血直流。宁清礼皱眉看向李瑜受伤的手,明明心里满是担忧,却再也不能开口了。 「来人!看好这处宅子,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去。」 「是!」 手腕被李瑜勐地松开,向后踉跄两步宁清礼勉强站稳了身形,李瑜攒了满腔的怒气,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宁清礼的声音。 「王爷,您一定要还沈先生的清白,若不如此,难免会失掉民心。」 李瑜脚步楞了一刻,眉头皱得更深。 又是沈景山,又是他! 李瑜觉得此刻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满腔得愤怒无处发泄。 小木急忙跑了过来扶住了宁清礼,蕊黄也跟了上来,守在一旁的将士恭敬地行了一礼,随机道: 「公子,请进。」 听起来是请,实际上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这处宅子已经被重兵包围了。 第91页 他们三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了。 无奈之下蕊黄只好扶着宁清礼进了这处宅子。 宅院很大,宁清礼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宅子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恐惧。 另一边,李瑜骑上马一路狂奔回了王府,他得知有夏国刺客刺杀宁清礼时,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赶到了城郊。 路上还不断庆幸,若不是先前在宁清礼身边安排了不少的暗卫,恐怕会酿成大祸。 而李瑜又迫切的需要一个办法将宁清礼拉回自己的视线。 于是便拿沈景山做了一个挡箭牌,可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闹得不欢而散。 李瑜一回王府就冲进了书房,想将自己埋进公务里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满手的血迹伤口却在赤裸裸的提醒着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荷,去把江怀给我喊过来。」李瑜皱着眉看向自己的手,青荷很快就进来了,站在李瑜面前不寒而慄。 「王爷,江太医自从上次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嗯?」李瑜疑惑了片刻才想起来在苏州的时候江怀就跟自己请命出去游歷了,看他当时的神情好像格外凝重。 「罢了罢了,我自己来吧。」 青荷见状急忙退了出去害怕继续待在这里碍李瑜的眼。 李瑜从一旁的书架的格子里取出伤药,将伤口简单的清洗了两下便开始上药了。 越上心里就越觉得委屈,往常这种时候清礼都会陪在他的身边,还有江怀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到如今都没有回来,到底是什么难题竟然难住了他这个太医院第一。 此刻,一座边境小城内。 江怀此刻正处在这个位于大汉和夏国的交界处的小村庄,在这里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关于宁清礼身上那种奇怪的脉象。 他原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才将某种脉象错认成了喜脉,可如今看来并不是他诊错了脉,而是自己没敢相信这个世上能有男子可以怀孕。 不过在这里他信了,因为在他他眼前就有挺着大肚子的男人。 「这里的男人都能怀孕嘛?」江怀问一旁的青年道。 那青年一身兽服眉眼间带了些狼一般的狠厉,骨架粗大,十分憨厚老实。 「不不不,江大夫。」那青年停顿了片刻和一个路过的大肚子男人打完招唿之后才扭过头看向江怀接着道: 「他们是月兰族可是神仙的后裔,那些人是被祝福了才会生下孩子,我们这里的人都尊称他们为神子。」 那青年说着不禁带上了几分自豪,仿佛在他眼中那些能够怀孕生子的男人就真的如同神子一般。 想到这里江怀不禁又几分唏嘘若是皇家知道了宁清礼居然还能生子,定然会将他当作一个怪物吧。 想想到这里江怀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几声。 「谢谢你艾山,愿意对我这个外来人说这些,还愿意收留我。」 边境遍地高山,江怀差点就被困在了这里,多亏了艾山将他救了出来。 「不用谢江大夫,您才是我的恩人,若不是有您的医术怕是我的妻子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艾山的妻子也是月兰族,江怀被救回来的那天正好碰上他妻子难产,孩子怎么也生不下来,一寨子的人都手足无措,到最后还是江怀帮着他嫂子度过了难关。 自那之后寨子里的人都把江怀当做贵客对待,艾山家主动让江怀住了进来,江怀也趁此机会了解到了许多关于男子生子的事。 原本江怀还准备再继续待上一段时间,再跟寨子中的老人们请教请教,谁料才住了不下半个月,就听到了李瑜要娶妻的传闻。 第54章 「当然是来给宁清礼餵饭的。」 一开始江怀以为这只是一句谣言,没想到过了几天寨子里的人都倾巢而出,就连一向老实的艾山也蠢蠢欲动。 「发生什么事了?」江怀视线从手中刚刚採回来的草药上移开看向艾山。 「咱们寨子外可是发生了大事呢!」艾山说着挺挺了胸膛,江怀看他一副激动的模样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兴趣。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江怀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低下头又整理了几下手中的药材。 「嘿嘿。」艾山有些羞赧的笑了两声。 「他们说夏国公主的花轿已经到了四顾城了,寨子好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艾山说着神情变得有些低落。 「就是有些可惜,俺得在家照顾娘子,那夏国公主据说长得可是美若天仙呢!」 「你这男人,有了老婆还不老实!」屋内艾山的妻子听到他二人的谈话,怒火中烧,直接推门进来揪住了艾山的耳朵。 「疼疼疼疼!娘子我错了!」艾山赶忙求饶,心疼地将阿卡纳抱进了怀里。 「快进去休息,你身子还弱着呢。」 艾米刚准备将阿卡纳抱回卧房,却没想到江怀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说什么!」刚才那句话如同一道平地惊雷一般在江怀耳边炸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艾山。 艾山一个八尺的汉子却被江怀的神情狠狠吓到了,就连一向坚韧的阿卡纳表情也僵在了脸上。 「你……你怎么了江大夫?」出口的话不禁有些结巴。 「夏国公主的轿子到了四顾城了!?」 第92页 艾山被江怀吓得更加紧张,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四顾城是从夏国去往大汉的必经之路,公主的花轿已经到了四顾城,那接下来便是大汉了。 那传言居然是真的嘛,王爷当真要娶夏国公主? 那王妃呢!? 江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失礼。」 取过一旁的斗笠冲出了小院,只留下了那对小夫妻留在原地。 「江大夫今日有些不对劲呢。」 阿卡纳不禁感嘆到,可艾山的心思却没那么细,他现在一心只有阿卡纳的身子不由分说地将人抱回了床上,用被子好好地裹了起来。 「哼!」阿卡纳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暂且原谅了他刚才说的话。 另一边江怀骑马到了四顾城,果然如同艾山说的一样夏国公主的花轿已经到了四顾城。 长长的送亲队伍正缓缓地进入城中。 城门处的守卫加强了许多,城门外更是聚集了不少的民众。 江怀站在城门外定定站了一会儿,隐隐约约看到了花轿上公主的身形。 「明珠公主在夏国可是被尊为圣女的啊,居然就这样便宜了那个大汉的亲王,真是可惜!」 一个长满络腮鬍子的人掩面嘆息道,江怀牵着马走到了那男人的身边,打探道: 「这位壮士,可否告诉在下那夏国公主是要嫁给大汉的哪位王爷啊?」 传言也不能全信,毕竟朝中适婚的皇室子弟远不止李瑜一个,而且就凭他们王爷对王妃的痴狂劲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呢。 「那城墙上不是有公告嘛,不会自己去看啊!」那络腮鬍子被人打扰此刻十分不快,不耐烦地挥手要将江怀赶走。 江怀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去了城门前。 「明珠公主前往大汉与煜王殿下结成……」 「竟然真是如此……」 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嘛,还没等江怀反应过来,人群中就起了暴乱。 「公主遇刺!」 「保护公主!」 回头望去人群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蒙面的刺客拿着弯刀朝着公主的花轿沖了过去,送亲的队伍早早地被冲散,民众四处逃窜,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江怀紧紧牵着马,正在思考该怎么行动的时候。 花轿就被人掀开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手持短剑躲过刀刃稳住了身形,反手刺穿了那个刺客的喉咙。 一连杀了几个刺客才堪堪稳住了局面,身上的嫁衣染满了鲜血,看上去更加红艷。 「公主,属下失职!」 「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功夫!」踹开了倒在轿子上的尸体,看也不看那个侍卫一眼坐进了花轿。 「接着进城!」短剑利落地刺进了轿子上的木桩,剑刃上还挂着鲜血彰显着这个公主刚才的暴行。 刚才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肃静,沉默着看着那个花轿上的刚刚杀了十几个刺客的公主。 那公主好似享受着这些朝她投来的目光一般,端坐在轿子上,被人送进了四顾城。 「夏国的公主居然如此勇勐……」江怀不禁感嘆道,缓了片刻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刚才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的勇士站在原地露出了艷羡的表情。 「何时才能像公主那样勇勐呢?」 听到这样的话,江怀的表情不禁变得更加滑稽。 若是大汉的公主也变成明珠公主这般,那岂不是要变天了嘛,想到这里不禁一阵胆寒,摇了摇头,余光瞥到了刚才刺客的尸体。 江怀带着疑惑走到了那具尸体前,伸手揭开了他脸上的面纱。 翻开耳后,试探着用力拍了几下,竟然真的显现出了一块刺青。 鹰纹刺青——是夏国军队的刺青。 怎么会这样? 刺杀夏国公主的人怎么会是夏国的军队,江怀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刚才还在疑惑为何那明珠公主连一个活口也不留,也不让人收尸就让这些尸体摆在城门口。 原来是已经知道来刺杀自己的人是谁了。 看来夏国王族好像也不是很想让公主嫁到大汉啊,江怀不禁想道。 无论如何还是赶紧将此事尽快告诉王爷才对。 回到小院之后江怀立刻取出了自己养的信鸽,将要告诉李瑜的话全都写在了上边,也包括宁清礼怀孕的事情。 而他也准备收拾收拾赶快回京了。 宁清礼被李瑜软禁在了这处宅子中,四处都是李瑜的眼线,他一刻也不敢松懈,除了夜间睡觉的时候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缠腹。 月份渐渐大了起来,如今再缠腹,不适的反应十分强烈,但为了隐瞒宁清礼别无他法。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蕊黄和小木盯着宁清礼刚才没吃几口的饭出神。 宁清礼用完膳之后就回房休息了,自从上次和王爷大吵过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 小木想要哄他开心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皱着一张小脸发愁,如今宁清礼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小木就更担心了,整个人都不起劲。 只剩下了蕊黄一个人还算冷静,蕊黄原以为宁清礼只是胃口不好便换着法给他做了开胃的东西,可吃来吃去也没吃下几口。 蕊黄这才反应过来,这估计得是心结。想来想去还是偷熘出去找到了李瑜告诉了他宁清礼最近的状况。 第93页 果不其然在李瑜听到宁清礼这几日茶饭不思之后就立刻变了脸色,当日晚上李瑜就穿着一身夜行衣来了。 小木正抱着宁清礼的胳膊手里抓了一勺粥递到了宁清礼唇边,眼神坚定而委屈。 宁清礼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准备咬牙喝下小木给他餵的粥,却不料此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李瑜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宁清礼面前,伸手抓住小木的后颈将人提了起来。 眼中带着几丝不耐烦任他这么挣扎也不放开,转身丢给了身后的侍卫。 「小木!」宁清礼想要伸手阻止李瑜却被他牢牢地按在了椅子上不能移动半分,只能直勾勾地看着那些侍卫将小木带走。 「王爷抓了沈先生还不够,现如今竟然连小木也要抓走嘛。」 宁清礼语气冷冷,看向李瑜的眼神满是失望。 一旁的蕊黄见状想要解释却被李瑜止住了。 「你也出去。」 蕊黄皱着眉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没听到嘛?」李瑜的语气更加不耐烦。 蕊黄见状也不敢再犹豫赶忙退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声音清晰地在宁清礼耳边响起,现在屋里只剩下了他和李瑜两个人。 「清礼这样想本王,本王可是会伤心的。」 李瑜将手移到了宁清礼肩头,顺势坐到了一旁,手指缱绻的勾起了宁清礼的髮丝,直直对上了宁清礼质疑地双眼。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宁清礼侧身避开了李瑜想要摸他脸的手,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李瑜轻笑一声,随即端起了一旁桌子上的汤匙盛了些汤,稳稳地端在手中。 「当然是来给清礼你餵饭的。」 说着忽略了宁清礼脸上震惊的表情,舀起一勺汤递到了宁清礼的嘴边,等宁清礼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汤就已经到了肚子里了。 再想拒绝可下一勺已经摆在了他唇边,看着李瑜不容拒绝的神情,宁清礼还是无奈地张开了嘴唇,就这样被他餵着吃了小半碗的汤。 胃里感觉已经被撑满了,明明没吃多少东西,可宁清礼却实在吃不下了,可李瑜又将勺子递到了唇边,宁清礼皱眉想要咬牙喝下这勺汤,可不料刚张开嘴,那反胃的感觉就再也止不住了。 第55章 「别告诉他」 张开嘴想喝下那勺汤,可反胃的感觉却再也忍不住,直直将那些刚刚喝下去的汤全都吐了出来。 李瑜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赶忙将宁清礼扶住,就算吐了他一身了李瑜却也没有丝毫厌恶的神情。 「怎么突然吐了?」李瑜焦急地问道,宁清礼想将他推开害怕吐到他身上,李瑜却牢牢地扶着他,不肯放开半分。 扶着宁清礼坐到床边,刚刚吐过的宁清礼神色十分苍白,李瑜赶忙将宁清礼吐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 「蕊黄,送些清水进来,再去请个大夫。」 说完继续解着宁清礼腰上的衣结,解到一半宁清礼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恰好此时蕊黄也端着水盆进来,小木也跟在他身后挤了进来。 「怎么了,清礼?」李瑜抬眼看向他,语气不禁放缓了几分,远不如刚开始那样强硬。 不能让别的大夫来,就算当时江怀并没相信他怀孕的事情,可如今肚子已经显了出来。 若是那大夫要看自己的肚子,让李瑜看到自己腹上的纱布,一切都解释不清了。 「不……不行。」宁清礼想要直接说不要别的大夫,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瑜接过蕊黄手里的湿布。 「本王来吧。」李瑜说着轻轻地替宁清礼擦拭。 「怎么了,想说什么?」见宁清礼犹豫着不说,李瑜便直觉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自己。李瑜以为他是因为蕊黄在场所以不好意思说,于是便挥手道: 「蕊黄,你去请大夫吧。」 蕊黄点了点头眼看着就要出了房门却突然听到宁请礼说。 「不!」 蕊黄愣在了原地不解地看向宁请礼,李瑜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似被宁请礼吓到了一般直直地看着他微微颤动的嘴唇。 宁清礼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握住了李瑜悬在他胸前的手,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讨好的姿态期望李瑜能够接受他接下来的请求。 「不要请大夫,求您了。」 宁清礼说不出只能请沈景山来,害怕再激怒李瑜到时候受罪的可是沈先生,只能退而求其次。 「为什么?」跟着宁清礼软下来的姿态,李瑜的语气也不禁跟着软了起来。 可宁清礼却说不出为什么,一双杏眼直直地看着李瑜,眼中满是乞求,两个人对视了片刻。 李瑜看着这双熟悉地杏眼,脑中突然浮现起了他们之间一起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想到这里,李瑜反握住宁清礼的手,又将他朝自己拉近了几分,带了些调戏地意味道: 「清礼若是承认自己还是本王的王妃,答应本王等本王解决了夏国公主,就跟本王一起回府。」 看着宁清礼逐渐瞪大的双眼,李瑜眼中调笑的意味更重,温热的气息打在宁清礼刚才脱衣服时就已经泛红的脸颊。 「那本王就答应你的请求,否则的话……」 李瑜说到最后微微勾唇笑了一声,宁清礼梗着脖子看向李瑜,看上去十分可怜,眼角泛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哭了一样。 第94页 两个人对峙片刻,最后还是李瑜服了软。 「唉,罢了。」李瑜轻嘆一口气选择了妥协,无奈地说道: 「本王不逼你。」 也不再提请大夫的事情,只是吩咐蕊黄去给宁清礼熬了些滋补的药,那神情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一般,十分落寞。 宁清礼也没有说话,可是李瑜的表情就好似在他心上狠狠刺了一刀。心痛归心痛,可就算今日躲过了大夫下一次怎么办呢,宁清礼不禁忧愁地想道。 如今朝野上下都在为了和亲的事情操劳,李瑜身为这场婚事的主角定然是闲不下来的,今日来看宁清礼已经是耽误了不少公务,守着宁清礼入睡之后便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宁清礼缓缓张开了双眼,身旁还残留着李瑜的余温。 「阿瑜……」 手指抚上残留着温度的地方,眷恋了片刻。 「蕊黄,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周将军。」宁清礼穿好衣服将蕊黄喊进了房里说道。 「公子,这样太冒险了。」蕊黄担心的是宁清礼若是在府外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可是李瑜不放人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总归得想办法见上沈景山一面,当初和林忱约定的便是将信件寄到沈景山的住处,如今沈景山被抓他的住处现在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若是被李瑜发现,那可就遭了。 想到这里,宁清礼也顾不得太多了。 「蕊黄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只要帮我争取些时间就好。」 看着宁清礼认真的神情蕊黄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按照宁清礼的计划,她穿着宁清礼的衣服躺在卧房内来应对这处宅子里的眼线,小木负责望风拦着别人不让他们进这间卧房。 而宁清礼则穿上了府中小厮的衣服混出了宅子。 李瑜如今应该是已经回去处理公务了,不论是在王府还是在宫里宁清礼应当都不会撞上他,想到这里宁清礼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 加快脚步走向了禁军营,李瑜担心他的安全,除了给他留了许多的护卫,还特地挑了一处靠近进军营的宅子,为的就是能好好的保护他。 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宁清礼的便利,走了小半个时辰禁军营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禁军营听宁清礼说自己是江秋别院的人,便也不敢阻拦直接将他带到了周见山的帐前,因为王爷曾告诫过他们若是有江秋别院的人来不用盘问直接带他进去去见周见山就好。 宁清礼被人带着到了周见山面前,周见山知道他是江秋别院来的人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都出去吧。」 周见山屏退了左右,毕竟那处宅子里如今住的人十分特殊,不能让旁人知道。 「你们主子怎么了?」周见山不禁皱起了眉头,跪在堂下的人却并不言语只是缓缓抬起了头周见山不禁生出了几分不耐可等他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脸上的震惊已经挂不住了。 立刻从椅子上跑了下来扶起了宁清礼,扶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您怎么来了王妃,到底发生什么了?」周见山问道。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宁清礼语气淡淡听不出有什么波澜,周见山以为是自己戳了他的痛处,便立刻噤了声。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宁清礼只是不想再和这个身份扯上关系,并没有怪罪周见山。 「不是的周将军,我不是怪罪您。」周见山听罢抬眼看着宁清礼眼中多出了几分释然。 宁清礼犹豫了片刻还是对上了周见山的双眼,语气诚恳道: 「周将军,我有一事拜託您。」 「有什么事尽管说,在下一定办到。」他说着还骄傲地挺了挺了胸膛,对自己说的话很有自信。 「最近几日有人因为勾结夏朝而被抓入狱,周将军可否帮帮我,让我见那人一面。」 周见山虽然疑惑宁清礼为何要见一个勾结敌国的罪犯,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您说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沈景山,他叫沈景山。」 「好嘞,我这就让人查查他被关在何处。」 周见山说着转过身去对着门口喊道: 「来人将最近入狱的人的名单给本将军送过来。」 见周见山答应的如此爽快,宁清礼不禁松了口气,等待了片刻便有人送了册子进来。 周见山接过册子开始翻找,翻找了片刻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宁清礼的视线始终盯着周见山的动作,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只见周见山又来来回回翻找了几遍,最终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问道: 「您说得那个人是叫沈景山嘛,这花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啊。」 宁清礼听罢赶忙起身走到了周见山身前,满脸的不可置信却也耐着性子开始翻找,来来回回找了几遍果然如同周见山说的一般,这册子上果真没有沈先生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 「您会不会是记错了?」周见山见宁清礼合上了册子不禁问道。 宁清礼木讷地摇了摇头,周见山也不禁发愁起来,于是便接着问道: 「那您知道是谁抓了他嘛,若是能知道是谁抓的便好说了。」 周见山本以为这样可以帮上宁清礼可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宁清礼的眉头竟然皱的更深了,神情看上去也更加凝重。 第95页 原来如此,当日是李瑜带人抓了沈景山为了掩人耳目便对外说那是朝廷命犯,可实际上确实李瑜自己想要抓沈先生。 想到这里宁清礼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塞紧了一般喘不上气,向后踉跄几步。 周见山见状上前虚扶住了宁清礼。 「没事吧?」周见山焦急地问道,可还没等宁清礼说话,帐外就传来了一阵骚乱。 「王爷!」 宁清礼听清之后立马从周见山怀中抽身,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在肯定已经出不去了,情急之下宁清礼一头扎进了堂中那张大桌子底下,还不忘叮嘱周见山道: 「别告诉他。」 第56章 「那本王可就要任性一会了。」 周见山刚要说话李瑜就已经推门进来,回头望去完全看不到宁清礼的身影无奈之下周见山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李瑜面前。 「王爷好。」 「嗯。」李瑜轻轻地点了点头,径直向前走去,周见山见状赶忙冲到了李瑜面前。 不能让王爷发现王妃居然偷偷来找自己了,周见山想。 李瑜疑惑地看着他突如其来地动作,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 看着李瑜脸上不耐的表情,周见山不禁更加心虚,低着头隐藏住了自己脸上满是破绽的表情,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王爷,属下打翻了墨水椅子上满是墨水。」 虽然是个拙劣的藉口可好在李瑜并没有起疑心,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周见山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行了一礼之后坐到了一旁。 李瑜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抬头看向周见山。 「跟去护送太子的人,有多少是咱们的人?」 周见山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 「大概有……」 李瑜和周见山又接着商议了一会儿公务,宁清礼躲在桌子底下腿脚逐渐开始酸胀。 谈论了小半个时辰的公务之后周见山见李瑜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担忧地朝着宁清礼躲着地桌子的方向看了几眼。 「在看什么?」李瑜问道。 「没……没看什么。」周见山飞快地将视线从那桌子上离开。 藏在桌子下的宁清礼听到李瑜这样问也不禁颤抖了一下,唿吸都屏住了一刻,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 「那里不是被墨水打湿了嘛,怎么不让人进来打扫?」 没想到李瑜会突然关心起那个桌子,周见山脸上慌张的表情虽然只有一刻却也出卖了他。 「王爷在此,有些不便……」 「有什么不便?」李瑜的语气带上了些调笑的意味可看上去却十分危险。 「难道是藏了什么本王不能看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李瑜的脸上完全没有了笑意只剩下了危险。 还没等周见山想出一个应对的回答,李瑜就已经起身朝着那张桌子走去了。 「王爷!」 情急之下周见山急忙抓住了李瑜的手臂,却被他轻轻一甩就甩开了。 周见山紧紧跟在李瑜身后却怎么也阻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掀开了桌布,对上了藏在桌子低下宁清礼的双眼。 来不及责怪,李瑜赶忙先将人拉了出来,刚才他和周见山商议了那么久的公务宁清礼就一直躲在桌子低下躲了这么久,果然李瑜将他拉出来的时候宁清礼已经站不稳了,若不是李瑜紧紧扶着他恐怕已经摔到地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瑜将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即问道。 总觉得宁清礼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可李瑜又想不出为何。 李瑜自然地抬起宁清礼的腿想要给他好好按摩按摩可宁清礼却轻易地避开了他的双手,李瑜抬头诧异地看向宁清礼却对上了一双满是质疑的双眼。 「你为什么要擅自抓走沈景山,那些勾结夏国人的罪犯里根本就没有他。」 身后的周见山听到宁清礼的话,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泄露了什么,整个人惶恐的站在原地害怕李瑜一个不开心就要拿他开刀。 李瑜此时也意识到了宁清礼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微微瞥了周见山一眼看到人惊恐的神情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清礼是因为这个嘛,就因为本王抓了沈景山嘛?」 直觉告诉宁清礼李瑜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劲,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是绝对不能从李瑜手中逃脱的,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沈先生只是给我看病的一个大夫而已,王爷又何苦这样针对他?」 宁清礼语气平静却在李瑜心中泛起了轩然大波。 一开始抓沈景山也只是想找个挡箭牌,若要说真的有仇恨恐怕是来自宁清礼对他一次又一次的维护。 「他只是一个大夫而已,清礼又何苦一次又一次地维护他?」 李瑜逼问宁清礼道,宁清礼似乎是被他的问题震惊到了一般脸上的神情久久不能平復。 「王爷就因为这个,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就要抓着一个人不放嘛!?」 「你真是太任性了!」宁清礼说完勐地起身就要朝着门外走去,可身体却远远承受不了他突如其来地动作,眼前一黑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跌倒之前的最后关头李瑜紧紧地扶住了他。 「清礼既然说本王任性,那本王可就要真的任性一会了。」 第96页 「你想干什么!?」宁清礼惊恐地看着李瑜,试图用手臂阻挡住李瑜不断靠近的身体,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整个人被他横空抱起,周见山站在原地也不敢上去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清礼被李瑜带出了营帐。 「你想带我去哪?」宁清礼一边挣扎一边问道,可李瑜却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牢牢的抱着他走到了自己的营帐。 一进营帐就将宁清礼丢到了软榻上,虽然满是怒气可动作却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所以宁清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却被吓得不清。 双手牢牢互助自己的腹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瑜就欺身压了上来,李瑜的手搭在了宁清礼的腰间。 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宁清礼的腿跟,意识到李瑜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宁清礼挣扎地更加剧烈。 「别……」 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李瑜狠狠地咬住,所有想要说出口的拒绝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双手护在腹前试图和李瑜隔开一段距离,可李瑜滚烫的身体却一步一步蚕食着宁清礼最后的理智。 李瑜由一开始的狠厉变得温柔,一步步深入知道侵占住宁清礼口腔中的每一寸空间。 「唔……唔!」 厚大的双手从宁清礼腰间逐渐划到了宁清礼的身下,捏住了那个最敏感的部位指尖传来微微湿润的感觉。 「看来清礼也很想念本王嘛?」 「不!不行……」 「啊!」李瑜手指突然用劲捏住了宁清礼身最敏感的部位。 「为什么不行?」不等宁清礼反驳李瑜就开始了接下来的攻势,直直将宁清礼弄得软在了他怀里边。 最后的理智也被消磨殆尽熟悉的快感让宁清礼变得不再向他,淹没在了快感的海洋里。 李瑜看着宁清礼渐渐软下来的身体,还以为他终于不再倔强了。 可是当自己想要解开他腹部的衣结的时候,宁清礼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死死拉着李瑜的手阻止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不……求您了。」 看着宁清礼脸上惊恐的表情,李瑜心上像是被人刺痛了一般,便不再继续纠结那个衣结继续好好地温暖着宁清礼的身体。 这场情事持续了很久,到最后宁清礼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身子也早已软的不成样子,化成了一滩春水。 李瑜将宁清礼仪抱在怀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他的肩膀。 「本王送你回去吧。」 宁清礼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的神情,他已经累的不能说话了。 两个人沉迷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李瑜突然开口说: 「只要你答应本王一件事,本王就会放了沈景山。」 「怎么样?」听到这话的宁清礼脸上先是震惊随即便变成了质疑,李瑜不知道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别这样看着本王,好似本王只会骗人一样。」 宁清礼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依旧直直地看着他, 「只要你答应本王以后每天晚上都和本王在一起睡觉,本王就放了沈景山。」 宁清礼原以为李瑜说得睡觉是如同今日一般没完没了的情事,过了几天之后才发现李瑜说得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好像是真的来配自己睡觉的,每日晚膳的时候走,第二日又赶在宁清礼睡醒之前去上早朝。 「所以煜王这几日都是一直在陪着你睡觉?」 沈景山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已经被放出来好几日了。 因为当日是宁清礼答应了李瑜的条件所以李瑜才会将他放出来,所以沈景山心中除了感激还有几分愧疚。 为了防止煜王当真做什么,他便和宁清礼商量了好几日的对策,却没想到李瑜说得睡觉竟然真的是睡觉。 手指从宁清礼手腕上拿开 ,沈景山说道: 「脉象并无大碍,还算平安。」 听到沈景山这样说宁清礼的心中才放松了几分。 「林忱来信了嘛?」已经等了许多时日了,林忱也是时候来信了。 「嗯。」沈景山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自他被放出来之后还是住在之前的那个院子里,顺便留意着林忱从江南寄来的信。 等了好几日终于等到了,沈景山将自己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宁清礼手上。 「打开看看吧。」 宁清礼接过那封信,果不其然开头便将李瑜骂的狗血淋透。 看了片刻之后宁清礼终于看到了重点,林忱在信中交代了何时何地将自己接离上京。 第57章 「所以是有人假扮的?」 看到这封信之后宁清礼的心中终于安定了几分,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事情总算有着落了,而且李瑜这几日也还算安分,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宁清礼觉得危险的事情。 沈景山把完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小院,没过多久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果不其然在蕊黄刚刚点燃烛火的时候,李瑜便推门进来了。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李瑜一进来就径直在宁清礼身旁坐下。 「清礼,本王今日处理了好多公务,现在可是累坏了呢。」李瑜说着就要往宁清礼身上靠,带了些撒娇的语气让宁清礼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将他推开。 「吃饭吧,王爷。」宁清礼端起李瑜面前的瓷碗盛了几勺汤重新递到了李瑜面前,李瑜接过汤却并没有喝下,而是舀了一勺递到了宁清礼的唇边。 第97页 轻轻吹了两下道: 「清礼先喝吧。」 有些干燥的嘴唇被汤水浸润,宁清礼喝下了李瑜餵给他的那勺汤,如今他已经有了进五个月的身孕,身子被肚子里的孩子消耗变得比之前还要脆弱。 今天白日里宁清礼几乎没吃多少东西,为的就是在李瑜面前能多吃一点,好让他放心。 宁清礼刚刚咽下紧跟着下一勺就递到了宁清礼的唇边。 李瑜餵着人喝了整整一碗汤又吃了许多的菜才肯罢休。 这几天李瑜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守着宁清礼吃完饭之后便早早地睡下了。 今日他收到了江怀寄给他的信,信中提到了在四顾城发生的那件事情,自从李瑜让人把宁清礼喝小木保护起来之后,他让人守株待兔了好久又终于抓到了一个夏国的刺客。 之前被李瑜抓走的刺客都自尽了,还有嘴硬的到现在也不肯开口,实在是让李瑜无从下手。 可当他收到江怀寄来的这封信的时候好像冥冥之中解释了一些事情。 刺杀夏国公主的和刺杀宁清礼的估计是一伙人,而这伙人背后的人不是夏朝如今的王上就是他的皇叔。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江怀还在信中反覆提到了一件事情,和他此次出去游歷有关,但他在信中并没有说明,而是打算回京之后亲口告诉自己。 想着想着李瑜便带着困意睡去了,第二日天还没亮,他就被下属焦急的唿喊声吵醒了。 「王爷!不好了,派出去的人传来急报,明珠公主被人刺杀了。」 李瑜下意识地查看身旁的宁清礼见人依旧在熟睡才放下了心,随即穿上了一件外衣,跟着刚才来传信的人出了房门。 「刺杀明珠的人是谁?」 「他们说……看装束像是咱们的人。」 「所以是有人假扮的?」李瑜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神情。 传话的小士兵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连话也不敢说,只能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公主现在人呢?」 「被咱们的人救了,逃走之后便没了踪迹,估计不久之后便会有人传信回来。」 「让人尽力联络,告诉他们务必要保护好公主,无论如何也要给本王留一条命回来。」李瑜眼神狠厉看上去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是!」 李瑜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那小士兵如释重负一般飞快地逃出了李瑜的视线。 看来又是某些人耍的花招。 透过窗纸,李瑜看着屋内榻上模模煳煳的人影,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收拾收拾准备上朝了。 宫中,寿喜宫内,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一个身着华袍的女子端坐在梳妆檯前,身边围了许多的宫女。 「皇后娘娘,煜王已经将宁清礼接到别院许久了。据眼线来报,煜王这几日便一直住在那处别院。」 皇后懒懒地扶了一下钗环,对着镜子好似在欣赏自己的美貌。 「他既然喜欢,那就随他吧,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几日了。」说道这里皇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贪婪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瘆人。 「库中的那些东西都处理好了吧。」皇后问道。 「放心吧皇后娘娘,今日一早奴婢便带着人将那些东西都处理掉了。」锦溪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就好。」皇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张扬,顿了片刻后接着道: 「今日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刚一上朝,夏国公主被刺杀的消息就递到了御前,果不其然皇帝震怒命人彻查此事。 李瑜站在堂下愣愣地听着朝堂上的闲言碎语,太子声称从那刺客身上砍下的布料跟着奏章一起送到了皇帝面前。 此刻一群大臣正对着那一块小小的布料研究,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什么东西,可李瑜却并不关心,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矛头都一定会引到他身上,果不其然一个分外清亮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这布料看似是禁军卫的软甲啊……」 此话一出,朝堂中的议论声更加激烈,跟刚才不同的是,现在的讨论有了一个确定的目标。 「这……这李大人说得好像是真的啊……」 「这……」 老臣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李瑜十分噁心,不就是想说是本王派人干的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这衣料就是禁军卫软甲上所用的特殊布料麒麟硝,老臣愿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 终于有个敢说话的了,李瑜想道。 「老臣也可担保!」 「老臣也……」 乌泱泱跪下了一片人,就连皇帝都有些气急败坏。 「够了!」 禁军一向握在李瑜的手中,而这从刺客身上砍下来的属于禁军软甲的特殊布料意味着,这刺客就是李瑜派去的。 「煜王你说!」老皇帝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本来皇城中就满是只有煜王才能镇得住夏国就已经很让皇帝生气了,如今又闹出这样一桩事,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嘛! 「清者自清,儿臣无话可说。」李瑜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说道。 语气平静看上去没有丝毫波澜,可听在老皇帝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好啊!这就是本王养出的好儿子。」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边好好下去反省反省吧。」 第98页 「来人!传朕的旨意……」 「慢!」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皇帝没说完的话。 安妃娘娘身着一身天蓝长裙,身旁跟着一个宫女缓缓走到了皇帝面前。 「皇上恕罪,臣妾也实乃情急之下,并不是有意冲撞皇上。」安妃如水一般的性子让人怎么也怪罪不起来,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罢了罢了,起身吧。」 「谢皇上。」安妃说完之后缓缓起身,眼神偷偷地看向李瑜,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怎么突然来了?」 安妃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打破了朝堂上原有的局面,那些原本盼着皇帝能好好处置一番李瑜的人此刻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安妃娘娘身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回皇上,今日臣妾早起之后照常去御花园里散步,可却不慎沾湿了鞋袜便找了一处亭子想歇息一下。」 「却不料,竟然在那亭子附近发现了这个……」 安妃示意身侧的宫女将手里端着的木盒打开,安妃拿出木盒中的东西递到了皇帝面前。 那些老臣看见安妃手中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禁一阵胆寒,那居然是一片被烧毁的麒麟硝。 安妃装作听不大朝中低低地议论声,接着道: 「臣妾认得这上边的图纹,这显然是禁军中的东西,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臣妾不敢擅自妄动便赶快将这东西送到了您手里。」 皇帝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时间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变得格外身寒。 安妃识趣地避让到了一旁,害怕皇帝的怒气波及到自己,李瑜看着皇帝神情崩塌的样子,嘴角不经意之间勾出了一抹弧度。 「礼部尚书!」 「下官在。」听到皇帝的喊声,程经业赶忙站了出来,还没站稳身形,就被噼头扔下来的东西盖住了双眼。 「你们礼部是怎么做事的!? 程经业将脸上的东西拿下来急忙跪到了皇帝面前。 「皇上饶罪,老臣也不知啊!」程经业一副要哭的样子愣愣的跪在那里。 「真是无用,朕要你有何用!」 「连这种特殊的面料都能丢,你们还能干成什么!?」 程经业一个劲地求饶完全没注意到皇帝脸上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等到最后皇帝干脆一脚将他踹开。 「刑部给朕查!好好查查这东西到底是谁偷的!」 「先从宫中查起,就从安妃发现这些东西的亭子查起。」 「是!」 刑部的官员赶忙跪下接了皇帝的口谕,皇帝说完这话之后便愤愤离开了。 等到怀良大太监的一句退朝堂,群臣们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瑜儿。」安妃走到李瑜的身旁,关切地握住了李瑜的手。 此地人多眼杂,李瑜只是轻轻地握了握安妃娘娘的手以示安抚,便带着人出了大殿,等回到安妃的寝宫的时候才放下了防范。 安妃将一众宫人都赶了出去,如今屋内只剩下了他和李瑜两个人。 「多亏了瑜儿你神机妙算,我才能顺利的拿到那块布料。」 第58章 「清礼怎么这样关心她?」 「是孩儿要谢过母妃才对,若不是母妃及时赶到,还不知道我要被他们扣上怎样的罪名呢。」 李瑜说着递给安妃一杯热茶,脸上欣喜的表情持续了片刻便变成了担忧。 「如今皇后怕是会狗急跳墙了,母妃您在宫中一定要多加小心。」 再三叮嘱,生怕皇后对安妃娘娘下毒手,安妃见李瑜脸上担忧的神情反握住他的手,温柔安慰道: 「你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她如今已经不能奈我何了。」 听到母妃这样说,李瑜心中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了几分。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皇后母子这招实在阴险……可假若他们只是为了把刺杀公主的罪名栽赃到你头上,何必要下这样的狠手?」 母妃的这句话提醒了李瑜,送回来的信中说道公主是手上之后才被他的人救走的,可根据江怀的信来看公主武艺了的,一般的杀手根本不能对她怎么样。 既然能让她落荒而逃,显然李祠是下了杀手。 可若是公主真死了,就算最后是自己背上刺杀公主的罪名,到时候夏国翻脸他也难逃其咎啊,除非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安妃点到为止,恰到好处的提醒了李瑜,又让宫人给他拿了些自己做得糕点便放人走了。 外边已经乱成一团了,皇帝下令之后满宫之中都是搜查的人,御花园更是直接封禁了起来。在这一团糟中,李瑜整了整衣摆,闲庭信步的出了宫门。 「再去给本王找,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女子还能逃到何处!」 受到皇帝的旨意之后,李祠先是震惊后是愤怒。 这跟他计划中的不一样,在他的计划中那公主早就应该死在了他的剑下,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局面。 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士快步跑到了李祠面前,喘着粗气道: 「殿下,西边树林没有。」 「再去找!」 …… 「殿下,西北也没有。」 「再去找,还要本王教你们嘛!」 皇帝下令让他三日之内寻回公主,如今已经过去一日半了却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李祠怎么能不生气。 第99页 关谊见状走上前来,俯身行礼,许是动作有些粗暴扯到了身下的伤口,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却还是生生将痛唿声咽了下去。 「殿下,还是属下带人去找吧。」 关谊言辞恳切,他一直都是李祠身边的得力助手,李祠能平安活到现在至少也有他一半的功劳。 可李祠现在看到他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却没来由的烦躁,心中的怒火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脚将关谊踹翻在地。 「滚回你的帐篷,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是……」关谊收起脸上落寞的表情,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般离开了李祠的视线。 李祠看着关谊因为疼痛而蜷缩起的背嵴,心中的怒气好似完全没有发泄一般闷闷地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上气。 「真是可恶!」 许是觉得不解气,李祠又踹翻了面前的矮桌,引来了一旁卫兵的视线。 「看什么看,都给本王滚出去!」 另一边,山谷深处的一座废弃村庄中。 一个黑衣男子背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进了一处茅屋。 那黑衣男子刚刚将背上昏迷的女子放下,女子就立刻顺势从袖口抽出短刃架上了那男子的喉咙。 「你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奉命行事。」黑衣男子回答道。 「谁派你来的?」红衣女子将短刃又朝那男子的喉咙逼近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而那男子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道: 「是煜王,我的主人是煜王,是他让我救的你。」 「煜王?」 那不就是我要嫁给的人嘛,他怎么会来救我,明珠不解的想道。 左昔趁着明珠愣神的片刻抓住了她的手将从她的怀中逃出,闪到了一旁。 明珠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抄起短刃想着左昔刺去,可他却避也不避直直抓住了明珠公主的手腕。 手腕吃痛,使不上力气的明珠眼看着短剑砸到了地上。 「你!」 「你刚受了伤,打不过我的。」 「你说什么!?」明珠有些气急败坏,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朝着左昔砸去。 「本公主可是大夏……」 放出的狠话还没说完另一只手也被左昔牢牢攥住,左昔脸上多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 「我说了,你打不过我。」 可这次他却并没打算再将她放开,这公主实在太能闹腾了,左昔想了想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条将明珠公主的手紧紧绑了起来。 「这样就不会闹了吧。」 左昔确定无误之后放开了明珠的手,全程没抬头看过一次她的脸。 明珠还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于是便更加气愤。 「你竟然敢看不起本公主!」说着抬起脚就要踹上左昔,却没料到她的小动作早就被左昔看透了,被人掀起脚实实在在摔了一跤。 「啊!」 明珠再想起身,可已经看不到左昔的身影,想站起来寻找,却发现自己的脚也被人绑上了。 「他怎么动作这么快啊……」明珠不禁在心里震惊了一会儿。 这下更逃不掉了。 「唉!」明珠嘆了口气,李祠的人刺杀她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却低估了那些人的水平,原本明珠就是想引来他人的注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被刺杀之后再顺利逃走。 这样大汉的皇帝就无法怪罪,她也不用嫁给那劳什子王爷。 也等同于恢復了自由身,就可以作答应哥哥的事情,在夏国境内将明森找回去。 可怜明森一个小孩,在异国他乡待这么久肯定想家了,她这个作姐姐的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回去。 这些好了,彻底玩脱了,自己受了伤,还落到了刚才那个臭脸黑衣人手中,偏偏他还是那个煜王派来的。 这样以来她肯定会被抓回去跟那个王爷成亲,听说那王爷可是为了这门亲事抛弃了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臭男人,她拓跋明珠才不要。 这样想着手上的绳子也被她磨得差不多了,明珠不禁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微笑,纲要挣开绳子,门就被人推开了。 左昔站在门前,手里抓了一堆草药,目不转睛地看着明珠的小动作,出声提醒到道: 「你跑不掉的,我都听见了。」 左昔说完也不顾明珠脸上震惊的表情,自顾自地朝着明珠走去,将草药丢到了她面前。 听到了?听到什么了!? 他是怪物嘛,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 等明珠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昔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夏国公主。」明珠说着向后挪动了几分,脸上满是戒备的神情。 「不干什么。」 左昔仿佛对她的神情有些不解,拿过旁边的一株草药递到了她面前。 「张嘴。」左昔命令道。 明珠想要反抗,紧闭着嘴巴不肯张开,左昔见状颇有些无奈,用力掰开了明珠的嘴巴将那草药塞了进去。 明珠奋力抵抗却无济于事,那草药竟然被左昔直接塞进了她喉咙里,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咳咳咳——」 「这是止痛的。」 听到左昔的话,明珠震惊地抬头看向他。 第100页 左昔还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于是便又说道: 「你受伤了,吃这个就不疼了。」 明珠这次听清他的话了,可这语气是怎么回事,是在哄小孩嘛? 小弟都不用这种语气哄了吧,明珠不屑地想到。 可那刚才的草药好似真的起效果了,背上的伤口好似真的没有那么疼了,再次抬眼看向左昔,这次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厌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左昔从山里打了两只兔子算是他们今日的晚饭,吃过之后左昔便准备离开。 「你去哪?」明珠见他要走立即开头问道。 「我去门外守着,省得被别人发现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下了明珠一个人愣在原地。 出门之后,左昔招来自己养的信鸽给京城的王爷送去了消息。 他们如今离京城只剩下了不到一日的行程,估计很快就能回京了。 今日李瑜来得时候,虽然和往常一样督促着宁清礼吃饭可脸上疲惫的神情却怎么也盖不住,宁清礼难免有些担忧,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以为将担心掩藏的很好殊不知,眼神都快粘到李瑜身上怎么扣都扣不下来了。 「怎么了清礼,怎么这样看着本王?」 李瑜想等着宁清礼开口,可宁清礼却迟迟不肯开口,最后还是自己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你……朝中事务很多嘛?」 还是在忙着和公主的婚事,所以才这样劳累? 后半句宁清礼并没有问出口,他也不会问出口。 虽然说得隐晦,李瑜却从中听出了实打实的关心。 「夏国公主被人刺杀了,现在下落不明,满朝都乱作一团了。」 「怎么会这样?」宁清礼的语气十分震惊,公主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被刺杀呢。 「清礼怎么这样关心她?」李瑜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满,可宁清礼却并没有察觉,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 第59章 「别说是一个公主,就算是千千万万个,本王也杀得。」 「公主的安危会影响两的和睦,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大汉无法向夏国交代啊。」 宁清礼说得没错,公主的安危的确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和睦,这样看来太子的行径就更加奇怪,想到这里李瑜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慢慢靠近宁清礼,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稍作休息。 「清礼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本王都会处理好的。」 「嗯。」 宁清礼以为李瑜只是在安慰他,却没想到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却没想到李瑜突然发问道: 「若是夏国公主死在了和亲的路上,那本王就不用再娶他了,岂不是美事一桩?」李瑜说着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并不是在说笑,因为他的确动过这样的心思。 「清礼觉得呢?」 「不可!王爷怎么能这样煳涂,两国和亲的大事怎么能被当作儿戏一般。」宁清礼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本王只是说笑而已,清礼不用这样紧张。」李瑜轻抚着宁清礼紧绷着的背嵴,安慰道。 听到他这样说宁清礼并没有回话,只是依旧死死看着他,根本没把李瑜刚才的话当作一句玩笑。 李瑜向前挪动几分,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宁清礼的脸颊,带了些威胁的语气说道: 「但若是为了清礼,就算是杀一个公主,别说是一个公主,就算是千千万万个,本王也杀得。」 「别说了……」宁清礼试图阻止李瑜再说下去,想要捂住他嘴的手却被李瑜紧紧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瑜继续说道: 「所以清礼,本王求你,若是你离开了,本王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所有人的。」 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宁清礼的脸庞好像要将他吞吃如腹一般,宁清礼现在浑身冷汗,李瑜的威胁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斩断了他的理智。 他会说到做到的,身体中有个声音这样告诉宁清礼。 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却被人牢牢地抱到了床上,宁清礼就这样被李瑜抱着准备睡觉。 身后传来绵长的唿吸声,可宁清礼却没有丝毫睡意,刚才李瑜说得话好似在他的耳边一直环绕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就这样睁着眼到了天明,李瑜起身的时候宁清礼赶忙闭上眼装出了熟睡的样子。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脸颊上烙下一个湿润的吻再然后宁清礼就听不到那种声音了。 睁开眼果然已经看不到李瑜的身影了。 经过上一次发生过的事情之后,李瑜便不再强行软禁宁清礼了。 所以如今宁清礼可以随意进出这处宅子,匆匆用完早膳之后,宁清礼便出门了。 小木虽然也想跟着出去,却被宁清礼留了下来,让沈景山暂时帮着教他读书。 据林忱信中所说,派来接应他的人已经到了京城了,宁清礼前几日便计划着今日出门去见一见这人,可偏偏李瑜昨夜的话像是梦魇一般笼罩着他,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心虚。 到了约定的地点——祝国寺,宁清礼按照沈景山说的去找了主持,主持听到他说出沈景山的名讳之后,微微行了一礼便领着他去见了那人。 那人一身墨色长袍,腰间别着香囊玉佩,手中摺扇轻轻摇晃。 第101页 看上去有些眼熟,宁清礼不禁向前移动了几步。 主持已经退出房间,且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那人听到身后的声响,缓缓转过身来。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清宁清礼之后便飞快地跑了过来,跑到一般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张地剎住了脚步。 「阿宁,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这个哥哥啊。」摺扇在宁清礼脑袋上敲了一下,林热嘴角上的笑容怎么也隐藏不住。 「林忱!怎么是你?」 「你……你又用易容术,擅自进京被人发现了这可是重罪,更何况江南子民……」 「哎呀,好啦好啦。」林忱脸上的笑僵了片刻。 「你可别再说了,我长途跋涉十几天才赶来京城,你非但不惊喜,还一上来就是一顿说教,多让人伤心啊。」 林忱言辞恳切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一般,说完又害怕宁清礼再说便赶忙拉着人坐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拉着宁清礼闹了一会儿之后,林忱才注意到宁清礼脸上疲惫的神情以及眼下一大片的乌青,心疼和愤怒油然而生。 「沈景山怎么照顾人的!你连休息都休息不好。」林忱心疼地看着宁清礼眼下的乌青,宁清礼察觉到他的视线别扭地将头扭了过去。 「不是沈先生的错……」宁清礼小声反驳道。 「那是谁的错!?」林忱心急口快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是李瑜那小子!」见宁清礼不反驳林忱便更加肯定,不依不饶地说道: 「这臭小子,真是恨人,不过阿宁你放心,再过几日表哥就将你带走,咱们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再和他相见!」林忱说着握紧了宁清礼的手,可不知为何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宁清礼的脸色看上去仿佛更加苍白了。 「怎么了?是不是表哥说错话了。」林忱不禁放轻了语气,生怕再吓到宁清礼,可宁清礼却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两人才刚见面,林忱又经过了好几日的长途跋涉,已经是十分疲惫了。 现在的林忱不叫苏秦,更不叫林忱。他给自己易容了一副新的面貌,也换了个新的名字——江钦。 寺庙中会面之后宁清礼便回府了,而林忱则自己在上京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约定后日上午再在此地会面。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可寻找公主下落的事情却没有半分消息。 老皇帝又一次勃然大怒,再这样下去,公主遇刺失踪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若是夏国知道了,那两国之前的合约便会全部作废。 到时候两国开战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大汉是胜国,可一次战争已经将国库掏空,若是再来一次,那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所以无论如何公主都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都给朕去找!」 「告诉二皇子,若是找不到公主,他便不用回宫了!」 御书房内老皇帝下了最后通牒,李瑜站在一旁看向皇帝的眼神就如同再看一个跳樑小丑一般。 进宫之前他才刚刚收到左昔的来信,信中说到公主虽然受伤却并不危机性命,而左昔已经再带着公主回京的路上,不出所料的话,明日公主便能抵达上京。 山谷丛林中,左昔背着明珠在树丛间飞快移动,李祠派出寻找公主的人越来越多,刚才左昔在附近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便二话不说地带着公主逃跑。 「啊啊啊!你慢点啊!」 任明珠怎样唿喊左昔的脚步也不肯慢下半分。 明珠被左昔日背在背上就像一个布偶一样被他甩过来甩过去,一开始还奋力挣扎,挣扎的久了就发现他这人就是个木头一般,说多少话都没用,只会听自己主人的吩咐。 这一刻明珠对李瑜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毕竟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左昔这样的木头听话。 「你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跑得久了明珠不禁有几分无聊,于是便问左昔道。 「……」 「你怎么不说话?」见左昔不说话,明珠不禁有些恼怒,毕竟他开始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从没受过委屈。 像这样不回她话的人,左昔还是第一个。 「还不说话是吧,那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明珠勾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使坏一般要揪左昔的头髮,可还没揪到,人就被他甩了出去。 「啊!」 「你干什么!」明珠摸着自己刚才被摔疼的腰,幽怨地瞪着左昔。 「我不是有意的,手滑了而已。」 说着也不顾身后明珠的怒气冲天的样子,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 明珠一脸不服地看向左昔,可经过前一天的争斗,明珠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于是便放弃了用武力征服左昔的打算。 可好斗的公主才不会就此放弃,明珠趁着左昔不注意迅速跑到了河边,左昔反应过来微微皱了下眉头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居然中了明珠的陷阱,刚追上去就被明珠引到了河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泼了满身的水。 左昔被她弄得有些暴躁想要速战速决,却不料被明珠看准时机一脚踹到了河里,成了个落汤鸡。 「哈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明珠捧腹大笑,觉得嘲讽一句不够解气于是便接着道: 第102页 「你这样子简直好笑极了。」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困在水中的左昔转眼见就到了明珠面前。 「啊!」明珠被他吓得倒退两步,左昔的额头还在滴着水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简直就是要吃人的模样。 「你别过来!」眼看着左昔一点一点逼近,可明珠身后已经没了退路,抵上了身后的一棵大树。 左昔面无表情地看着明珠惊恐的神色,熟练的掏出绳子将她绑了起来。 第60章 左昔被抓了 果然是要这样才能安分嘛,左昔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起来的明珠公主不禁想道。 「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去找些吃的东西。」 跑了一路,李祠派来追捕他们的人早就已经被甩开了,左昔背着她跑了一路现在已经饿的不行,将明珠安定下来之后,左昔便去树林中打猎了。 明珠被他丢在原地,不服气地看着左昔离开的方向,那眼神似乎能冒出火一般。 「你可千万别落到本公主手里,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如今的情况对明珠来说实在不乐观。 自己从左昔手中逃脱的机会十分渺茫,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被他抓回京和那个狗屁王爷成婚了。 到那个时候,别说找到弟弟了,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要另说。 想到这里,明珠不禁有些落寞,骄傲的公主第一次受到了打击,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左昔就提着两只野兔子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思绪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明珠多少有些不快。 左昔却并不说话,只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在他眼里这样的速度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左昔将那两只兔子丢到了地上,自顾自地处理了起来,再没注意到明珠脸上神情的变化。 等到他烤好兔子之后,顺势递给了明珠一只。焦香的气味闯入了明珠的鼻腔,像极了他们夏国人烤出的肉。 忍不住咬了一大口,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划下。 听到异样的声响左昔扭过头看向明珠,发现她是哭了之后,一向游刃有余的左昔也变得手足无措。 「你……你别哭了。」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 「我才没哭!」听到左昔这样说,明珠的羞耻心一瞬间就被点燃了,倔强地说道。 左昔知道多说无用便干脆闭上了嘴,继续认真地吃自己的兔子,谁知见他这副样子,明珠还以为自己被看不起了,白皙的小脸立刻紧紧皱成一团。 「你这呆瓜!」 「本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没听懂?」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服气,像极了个博取大人宠爱的小孩子。 「嗯。」 「你说什么?」 似乎没想到左昔竟然会附和自己,明珠有一瞬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嗯。」见她满脸疑惑的样子,左昔深深地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这次听清了之后的明珠,脸上的神情更加震惊了,嘴巴像是生吞了鸡蛋一般,张的大大的合不上。 左昔却看不透她这些小心思,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兔子。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再没说话。 吃完之后,左昔只是简单地休息了片刻,便又背起明珠上路了。 「你都不睡觉嘛?」明珠被人背在背上,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夜长梦多,早一日到达京城,早一日安心。」 左昔说完之后便继续赶路了,明珠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而左昔的背上又比那草地上舒服的多,可明珠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闷闷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像是察觉到了背上人的动作,左昔说道: 「你若是困了便睡,我会保护好你的。」 左昔说完之后便再也没说过话,不言不语地带着明珠连夜赶路。 树林被月光洒满,李祠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若是骑马而过,发出的声响定会引人注意,所以左昔才选择了徒步,黑色矫健地身影在林中飞梭,背上熟睡的少女发出甜蜜悠长的唿吸声。 另一边,李瑜将宁清礼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秀髮。 宁清礼安静地趴在李瑜的胸膛,神色平静,内心却早已经是波涛汹涌。 三日后,便是他离京的日子。 一想到这里,宁清礼就觉得好像有人拿着刀,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心上最柔软地地方割下。 原本林忱计划的是,等到公主和李瑜成婚当天趁乱带着宁清礼离开京城,可如今计划有变,现在公主下落不明连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更别说成亲的事情了。 但宁清礼离京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于是林忱便打算速战速决。 三日之后便带宁清礼离开京城。 「怎么了清礼,睡不着嘛?」察觉到怀中人久久没有闭上的眼睛,李瑜不禁问道。 「无事,大概是白日里睡多了吧。」 听到宁清礼的回答,李瑜并没有说话依旧温柔地抚摸着他,宁清礼自以为自己编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答案,却没想到竟然被李瑜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他在说谎,李瑜低头看向宁清礼却只看到了他乌黑的头顶,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倔强。 第103页 白日里宁清礼出去的时候,他前脚刚迈出府门,后脚那些守在暗处的暗卫便齐刷刷地跟着出动了。 所以宁清礼出府之后的行踪李瑜一清二楚。 除了他最后见过的人。 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皱起了眉头,清礼到底失去见了什么人,还要这样瞒着自己。 但李瑜终归还是没有问出口,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抱着宁清礼沉沉睡去。 心中却在计划着怎么将那个今日清礼见过的人抓过来。 第二日一早沈景山便来给宁清礼请脉了,说是请脉实际上就是替林忱传递消息。 宁清礼见沈景山来了,熟练地屏退了左右,等到彻底无人之后才开口问道: 「表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出宁清礼的语气中有些焦急,沈景山便带了些安抚,轻声说道: 「这你放心,林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只要你能顺利地跟他会面,他就能带你离京,并且保证不会让李瑜的人找到你。」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若是宁清礼在这件事上有一丝的犹豫,那么最后无论是谁都帮不了他。 宁清礼听懂了沈景山的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已一定会按计划行事。 沈景山临走之前又提醒了宁清礼几件该注意的事项,宁清礼现在看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比起之前胎像是稳定了不少的,但还是要多加注意。 送走沈景山之后,宁清礼便独自回了房间,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比之前还要明显,好似已经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的完整气息。 宁清礼一时间有些想哭。 「对不起……宝宝,是娘亲不好……」 不能让你留在父亲的身边,不能让你光明正大地长大。 左昔背着明珠赶了一天一夜地路,终于在第二日清晨看到了上京的城门。 按理说守城门的人应该是禁军的人,可左昔看着城门口的士兵却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将明珠留在了原地,自己独自一人走到了城门前。 「你藏好别让他们看见你。」 此时的明珠早就换掉了那身惹眼的大红嫁衣,穿着随便偷来的粗布衣裳,裹着面巾,看上去和农家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明珠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着左昔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现在没人看着她了,不是更应该考虑怎么逃跑嘛? 还没等明珠想明白,城门口就突然起了暴乱。 守卫大喊着: 「抓贼人!给我抓住他!」 喊着便和左昔打斗了起来,就连李瑜赐给左昔的特殊令牌也被他们随意扔在地上随意践踏。 左昔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现在又偏偏对上这么多的禁军,下意识地想逃却也来不及了,被人五花大绑绑了起来,左昔心中大叫不好,赶忙放出了求救信号。 失去意识前地最后关头,左昔的眼神紧紧盯着明珠藏身的地方,示意她快逃。 可明珠的身子像是被锁到原地了一般不能移动半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就已经冲到左昔面前了。 「你是什么人!?」 那禁军首领也被突然出现的明珠吓了一跳,一时间还以为她也是如同左昔一般是被李瑜培养出来的暗卫。 可打斗了几下之后才发觉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正是二殿下让他们找的人——夏国公主。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一时间更多的禁军沖向了明珠,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眼看那禁军手中的长枪就要刺破自己的胸膛,最后关头左昔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个禁军撞开,救下了明珠一命。 「快逃!」左昔嘶哑地喊道。 明珠双眼瞪大,依依不捨地看向左昔,犹豫几下最后还是狠下心,使出轻功爬上城墙逃入了城内。 那些禁军见状赶忙去追,却没想到此时周见山居然带着人赶到了这里。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王爷的人也敢抓!?」 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地禁军,见到周见山发怒的样子立刻抖如糠筛,跪地求饶。 「周将军……小人有眼无珠……」 「放屁!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现在不是跟这些小喽啰纠缠的时候,周见山看向左昔问道: 「人呢?」 「逃到城中了。」左昔回答道。 「都给我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第61章 「我是夏国公主。」 明珠完全顾不得身后的情况了,只能拼尽全力地向前跑,身后的追兵步步紧逼,冲散了许多民众,长街上一时间起了不小的暴动。 「给我站住!前面那个!」 盔甲摩擦的声音在明珠身后响起,幸好一路上她被左昔照顾的很好,现在还有力气逃跑,要不然早就被那些禁军抓住了。 周见山的人得令之后,也立刻沖入了城中寻找明珠,明珠还以为这些同抓捕左昔的是同一伙人便跑的更加卖力了。 不能被他们抓到,明珠想道。 脚下急转拐入了一个小巷,翻上高墙,身后的追兵不断,明珠却已经到了极限,一个失神便踩空滑落下去。 「啊!」情急之下明珠抓紧了瓦片缓冲,才没有让自己摔得那么惨。 宁清礼今日本来要去见林忱,刚出府就被沈景山拽到了一旁,提醒他身后有人跟着他,宁清礼这才知道原来李瑜一直再派人监视他。 第104页 来不及气愤,沈景山就带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并且教给他怎么甩掉身后的追兵,这才刚刚进了小巷甩掉来监视自己的人,宁清礼就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子吓了一跳。 「别出声!」明珠赶忙从地上爬起,侧身躲到了箱子后边,威胁宁清礼不要出声音。 宁清礼还没反应过来,那些派来追捕明珠的禁军就追到了这处巷子,带头的俨然就是周见山。 「喂!那边那个,有没有见到……」一个不识相的小兵开口质问宁清礼。 「住嘴!」周见山赶忙打断了他的话。 「公子,在下失误,不小心冲撞了您。」毕恭毕敬地向宁清礼道歉。 如今皇帝下旨作废了宁清礼和煜王的婚事,在外边周见山不敢轻易地称他为王妃 「无事。」宁清礼还有些不清楚眼前的情况,皱着眉看向躲在暗处的明珠。 明珠摇摇头威胁的神情上蒙上了乞求,乞求宁清礼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 「周将军行色匆匆是有什么重事嘛?」 「并无,只是照例巡查罢了。」 夏国公主进京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告诉宁清礼吧,周见山想道。所以便选择了隐瞒。 虽然宁清礼对禁军的事务不甚了解,却也一眼就看出周见山在隐瞒自己。 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告诉自己嘛,想到这里,宁清礼看向周见山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 「既然这样,那周将军请去别处吧,此处并无异处。」 「是。」 周见山听罢不再耽搁,立刻转身出了这处小巷,随即又立刻追捕起来。 「你们再去那边找找,其他的人跟我走!」 见周见山带着人走了,明珠紧绷地身子也放松下来,宁清礼转头看向明珠,看这个女子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丝审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用的上周见山这样大动干戈。 「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明珠警惕地观察了片刻,才彻底放下心来,从箱子后边出来了。 「谢谢你——」 虽然对汉人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但眼前这个男子毕竟救了自己,明珠心里还是十分感激。 可一想到左昔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被他们抓了,明珠心里就十分气愤。 「他们抓了我的同伴,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救出他们?」 看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十分尊敬,明珠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所以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试着向他求救。 「你……他们为何要抓你?」 「我叫明珠是夏国公主,他们抓我是为了和汉人的王爷成亲。」 明珠平淡的话如同一颗平地惊雷一般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宁清礼瞪大的双眸中满是震惊。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说得都是实情。」看着宁清礼古怪的神情,明珠越说越没有底气。 「你……你不会要告诉他们吧,这不行!」 见宁清礼一直没有说话,明珠还以为她要将自己卖给那群禁军,不禁慌了神。 「我不会的。」 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宁清礼心中说没有怜惜是不可能的,被自己的国家附上和平的枷锁送到异国他乡,最后沦为皇家的玩物。 「你的同伴叫什么名字,我会试试帮你救出他。」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明珠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你说真的!?」 下意识地惊唿出口,下一秒又害怕他反悔一般赶忙说道: 「我那个同伴他叫……叫……」明珠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保护了他一路的男人叫什么名字,此时她才发硬过来原来一路上她都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名字。 「坏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明珠委屈地皱起了小脸,心里不禁有些怨恨左昔竟然一直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名字。 看着眼前这小女孩变幻莫测的神情,和刚才她说的话,宁清礼不禁轻笑了一声。 这小公主实在惹人疼爱,看着明珠明明是个小孩还偏偏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脑子里不禁出现了另一个小孩的身影。 「的确有几分相似……」 「你说什么?」 被明珠突如其来的话打断,宁清礼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 「无事。」宁清礼正了正神态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先给你找个住处吧。」 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况且,宁清礼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再待下去难免会被李瑜的人发现,到时候就遭了。 「跟我走吧。」宁清礼朝着身旁的明珠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明珠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急忙跟上了宁清礼。 宁清礼思来想去还是将明珠带到了沈景山的住处。 「你给我带了个什么人?」 明珠摘下了面巾站在沈景山面前,那张一看就充满异域色彩的脸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了沈景山面前。 「随手救下的罢了,只是一个小孩而已。」宁清礼试图矇混过关,可他躲避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他。 「只是一个小孩罢了!?」沈景山被宁清礼的话气得想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宁清礼居然会用这种漏洞百出的藉口来搪塞自己。 「那她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沈景山指着明珠耳朵上特殊的耳洞说道: 第105页 「还有这个,夏国贵族特有的耳洞穿刺又是什么?」 面对沈景山的质问明珠低着头不说话,第一次变成了一个闷葫芦,宁清礼眼看就要瞒不下去,于是干脆实打实地将所有事情告诉了沈景山。 沈景山喝掉最后一口茶,抬眼看向宁清礼。宁清礼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手指捏紧微微避开了他的视线。 「皇帝和煜王都在找她,你就这样把她塞给我,是嫌我活得不够长嘛!?」沈景山说着侧目看向明珠,注意到了她正在淌血的肩膀。 「只是暂时将她交付给你罢了,之后李瑜那边……我会亲自交代。」 「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现在就连同伴也被抓了,若是咱们再不帮她一把,她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宁清礼说着,轻轻拍了拍明珠的手背,明珠好像被触动到了一般,大大的眼睛里居然瞬间蓄满了泪水,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好好好。」 「我答应还不行嘛!」 沈景山看着这一大一小在他面前又是哭又是笑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沈先生心怀大义,果然不亏是沈先生。」宁清礼见沈景山同意了,赶忙说道,一向清冷的神情却难得带上了一丝殷勤。 沈景山可不吃这一套,别过脸不看宁清礼,眼神却不禁瞥上了明珠正在淌血的肩膀。 算了,就当是医者仁心吧。 沈景山这样安慰自己,起身走到了明珠的身旁,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我给你处理伤口,有点疼,你稍微忍忍。」 看着沈景山对待明珠的态度,宁清礼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地了。 竟沈景山算是他最后的选择了,若是沈景山再不同意的话,他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宁清礼帮着沈景山处理了明珠肩膀上的伤口,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让他白白费力。 沈景山被他说得烦了躲到了一旁,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宁清礼收拾收拾离开了沈景山的住处。 宁清礼回府之后,蕊黄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李瑜也早早坐在了桌边。 「王爷?」宁清礼低垂着的眼眸一瞬间瞪得老大,李瑜今日来得这样早不禁让宁清礼十分震惊。 「清礼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李瑜两步走到了宁清礼面前,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语气里满是疲惫。 「我今日去了沈先生的住处,他房后有一处池塘种满了荷花。」 「原来是这样。」李瑜点了点头,抱着宁清礼坐到了床边,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王爷为何看起来如此疲惫?」宁清礼仪试着问道,眼神紧紧地看着李瑜的神情。 若今日周见山追捕明珠的事情是李瑜下的命令,那他必定知道明珠的公主身份,若是这样,前些日子公主失踪的事情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62章 被王爷发现了 「朝中事务繁多,公主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皇帝都快要急死了,连带着满朝的大臣都不得安宁。」 「就连本王也要受他们的牵连。」 李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冰冷,仿佛公主是和他没有丝毫关联的陌生人,而不是皇帝指婚给他的未来妻子。 「王爷当真辛苦了。」 宁清礼看着李瑜疲惫的脸庞,下意识地觉着心疼,李瑜握住了宁清礼悬在半空中的手,轻声说道: 「等本王找到了公主,一切事情都可以结束了。」 李瑜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阴冷,若不是李祠坏他好事,他如今早就将那个公主送到老皇帝面前了。 现在好了,公主当真下落不明了。 不幸中的万幸,公主终归是没有落到李祠的手中,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中,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清礼反握住李瑜的手,想起今日明珠脸上满是乞求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动摇,刻意避开了李瑜炽热的眼神。 今日实在是被这些事情累了一日,李瑜抱着宁清礼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宁清礼醒来之后,便让人喊了沈景山过来。 再过两日他便要离开京城了,虽然有些匆忙,但好在林忱准备充足。 可人算不如天算,今早宁清礼才知道昨日将明珠藏起来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今日早朝,李祠突然回京,禀告皇帝说挟持公主的贼人已经被自己逼迫到了京城,只要严加防守定能找到公主。 皇帝听后,心中终于有了些期望,便如李祠所愿将京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现如今要是出城就必须经过层层盘查,而守城的禁军又全都是李瑜的人。 麻烦就麻烦到了这里。 沈景山坐在宁清礼面前,满脸愁容。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救了一个小孩居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们谈话的时候,小木就趴在宁清礼的膝头,小手扒拉着宁清礼的袖子。 虽然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还是一副认真的神情,听到他们说小孩这两个字,小木好奇地抬头看向沈景山。 对上小木的双眸,沈景山带了些苦中作乐的意味道: 「不过,还真别说,这小孩和那个长得倒是十分相似……」 越往后说,沈景山的神情就变得更加凝重,因为越是仔细看小木的脸,就越是觉得他和那个公主实在是太相似。 第106页 宁清礼听罢,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小木身上出现的所有种种和夏国有关迹象,好像都在冥冥之中指向了这个答案。 「这……」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出现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难不成,这小孩真和那位有什么关系?」 沈景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宁清礼并不说话,低头对上了小木疑惑的眼神。 小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直勾勾地瞪着宁清礼,希望能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让小木见她一面吧,见一面就有答案了。」 宁清礼轻轻地抚摸小木的头髮,看着沈景山的双眼说道。 沈景山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那今日我就将他带走吧。」 另一边,李瑜书房内。 左昔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李瑜的神情。 「是属下不利,没有保护好公主。」 左昔说罢,重重地磕向地面,向李瑜谢罪。 「这不是你的错。」 李瑜说着走到左昔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应该算是本王的失误,居然让李祠的人混进了禁军当众,还让你受了伤。」 李瑜说着眼神转到了左昔的肩膀上,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这些小伤不足挂齿。」 左昔连忙后退一步,向李瑜行礼,对王爷突如其来的关心十分惶恐。 李瑜见状也没有多说,只是继续道: 「你这几日便好好休息吧,找人的事情就交给周见山他们吧。」 原本暗卫休息的时间就少的可怜,有时候就算是受了重伤第二日也要接着出任务,可左昔的神情却看不出半分的欣喜,反而多出了几分苦恼。 果然还是自己太没用了吧,左昔不禁想道。 李瑜这边安抚好左昔又紧接着见了周见山,和周见山交谈过后才知道他昨日居然见到了宁清礼。 可留在宁清礼身边的暗卫却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出府的事情。 是被甩掉了嘛? 想到这里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些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仅凭宁清礼一人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他们的。 到底是谁在帮他,他甩掉眼线又是为了出府做什么。 察觉到周遭越来越低的气压,周见山不禁有些后悔将这事告诉了王爷,看他现在的神情就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怖。 「你刚才说见到清礼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公主的踪迹了是嘛?」 虽然对李瑜突如其来的发问,周见山有些不解,但还是思考过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再看见他的动作之后,李瑜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会是这样嘛……」 是清礼把那个夏国公主藏起来了,还是被她骗了以为自己救得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呢。 「会是那样?」 周见山的眉头越皱越深,听李瑜说话就如同听天书一般难懂。 「周见山你现在带人将祝国寺,和城外的那处小院围起来。」 「要快,现在就去。」 「是!」周见山来不及反驳,身子已经先脑子一步沖了出去。 沈景山先宁清礼一步出了这宅子,吸引了暗卫的注意力,宁清礼趁机从侧门带着小木逃了出来,最后几人在街角岔路口碰面。 宁清礼牵着小木的手跟着沈景山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将小木牢牢地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抚他。 可小木却不知道宁清礼有些反常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一双水灵灵地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无声询问。 「小木,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有可能认识的人。」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小木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大 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般。 宁清礼紧紧地握着小木的手,安抚道: 「小木不要紧张,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宁清礼嘴上说着要小木不要紧张,可真正紧张的人却是他自己,从刚才开始,心就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沈景山看穿了他的欲盖弥彰,轻咳一声,说道: 「你们两个都别害怕了,看给你宁哥哥紧张的。」 沈景山带上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小木被沈景山的话吸引抬头看向了宁清礼。 宁清礼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禁红了耳根,连忙低下了头想掩盖住自己窘迫的模样。 「哈哈哈哈——」 沈景山清脆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宁清礼被他笑得耳根红得更透,心中不禁怨恨了沈景山几句。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沈景山掀开车帘想要下车,抬眼却看到了满院的将士,下意识地想要提醒宁清礼快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马车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沈景山认命地跳下了马车,立刻就被那些将士押到了一旁。 李瑜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长靴踩在地上,缓缓地从沈景山面前走过,径直走到了那辆马车面前。 看着李瑜的背影,沈景山心中很是愤懑,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抓为阶下囚了。 宁清礼察觉到了气愤的怪异之处,所以在马车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下意识地将小木护在了自己身后,听着外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颗心被高高悬起来。 第107页 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声音。 「清礼,不下来见见本王嘛?」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就掀开了车帘,阳光勐地照在了宁清礼身上,像是被狠狠钉在了远处一般,宁清礼直勾勾地看向李瑜却不能移动半分。 一切都被李瑜发现了啊,宁清礼自暴自弃地想道。 「王爷……」 最后还是李瑜上前将他抱了下来,小木紧跟在宁清礼身边,宁清礼心虚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害怕被李瑜看出一丝端倪。 「别害怕,只要清礼将实情告诉本王,本王是不会罚你的。」 李瑜说话的时候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瞥向一旁的沈景山,威胁意味十足。 「不关他的事情,是我……是我想要帮公主。」 听到他这样说,李瑜的神色暗了几分,嘴角的笑垂了下去。 李瑜将人抱下去之后,又好似怕将人累到,走进屋内亲手搬了一张椅子出来放到了宁清礼面前。 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了上去,丝毫没有理会屋内的喊叫声。 明珠被绑在柱子上,口中被塞上了破布,拼命挣扎却也不能挣扎半分。 有些悽厉的喊叫声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可李瑜却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守在他的身旁,手指穿过他的髮丝,看上去十分亲昵。 「王爷……」宁清礼轻声喊道,伸手抓住了李瑜的衣袖。 不知为何李瑜的动作和神情让宁清礼觉得十分危险。 第63章 「就连清礼也要骗本王嘛?」 「就连清礼也要骗本王吗?」 「不……不是。」 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辩驳却说不出话,因为事实就如同李瑜说得那样摆在宁清礼面前。 李瑜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炙热的眼神洒在宁清礼脸上仿佛要将他吞没一般。 「不是吗,那清礼是为什么要将夏国公主藏起来?」 「是为了不让本王和她成亲嘛?」 可宁清礼脸上惊慌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李瑜答案。 「看来不是啊。」 李瑜的语气中带上了些失落,身子后退,微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将李瑜抓住,可最后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帮帮她。」 看着李瑜退后的身子,宁清礼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对不起……」宁清礼还在喃喃道。 「唉……」李瑜轻嘆一声,抚上了宁清礼的脸颊。 「本王只是不想和那公主成亲,不会伤害她的。」说这话的时候,李瑜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看向李瑜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放心本王不会对做她什么的,更不会像李祠那样想要置她于死地。」 可屋内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却让李瑜刚才的话看上去没有那么可信。 有些烦躁的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关押着明珠的房间,门口的守卫见状转身进了屋内。 没过一会儿,明珠便被他们五花大绑压着走了出来。 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李瑜,眼里满是杀意,看到他放在宁清礼身上的手,还以为自己的恩人也被他挟持,明珠脸上的怒气更甚。 要不是被塞住了嘴巴,恐怕此时已经对着李瑜破口大骂了。 「这下该相信本王说的话了吧。」李瑜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些讨好,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宁清礼的脸庞更加灼热。 一时间羞愧地想将自己的头低到地底。 「嗯。」 一旁被无视的明珠更加不平,挣扎着想要朝着李瑜扑过来却被人牢牢按在了地上。 「给她解开吧。」 押着明珠的士兵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身体恢復自由的那一刻,明珠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你这个臭亲王,本公主不会跟你成亲的!」 明珠张口就对李瑜破口大骂,又觉得不解气,两步并作一步冲到了李瑜面前,刚要挥拳,腰就被人紧紧抱住了。 「滚开!」 明珠下意识地想要将人甩开,可传来的力道又让她觉得奇怪,低头一看抱着自己的手十分细小,一看就是个小孩的手。 禁军里也有小孩? 明珠脸上满是不耐,她可没空陪小孩过家家,低头想要将他甩开却对上了那双如同月亮一般清澈的眼神,明珠的动作不禁愣在了原地。 就连准备将明珠一脚踢开的李瑜和想要阻止明珠动作的宁清礼看到眼前这一幕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只见明珠将小木勐地抱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 「阿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失散许久的弟弟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明珠心中满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就连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小木脸上的神情有些木讷,却依稀可以看出是开心的表情。 「阿森!」 明珠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愤怒,将小木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曾分开。 两个人抱了许久,还是小木先反应过来了此时的状况,轻轻地推了推明珠。 明珠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小心地将小木放了下去,下意识地将他护在了身后。 第108页 小木带着些歉意挣开了明珠拉着他的手,跑到了宁清礼面前,抓住了宁清礼的手,指了指身后的明珠,露出了乞求的表情。 宁清礼读懂了小木的意思,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木是不想让我们伤害她是嘛?」 小木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哥哥答应你,不会伤害她的。」 明珠后知后觉地走到了宁清礼面前搂住了小木的肩膀,警惕地看了一眼李瑜,随即转向宁清礼道: 「恩人,这是我的弟弟。」说着拍了拍小木的肩膀,就像他们从前经常做得那样,顿了顿随即道:湳疯 「是你救了他嘛?」 还没等宁清礼回答,一旁的小木就扯住明珠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谢谢你!」 明珠道谢的同时手掌附在胸前郑重的行了一礼,明珠是夏国王室唯一的公主从小就是被人宠着长大的,像今日这样郑重的道谢还是头一次。 宁清礼见状赶忙将她扶了起来。 「无事,只是随手之劳罢了,公主不必如此。」 看着小木依偎在明珠身旁的样子,宁清礼心中悬着的另一块石头也落地了,这样他离开之后,无论如何有了这样的身份,小木总算有人照顾了。 话音刚落,明珠便将目光转到了李瑜身上,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语气里也满是威胁。 「我不会嫁给你做妻子的,你要是非娶不可,除非你杀了我。」 身旁的小手抓紧了明珠的衣服,明珠察觉到他的动作,安抚地拍了拍小木的手背,可眼神却一刻也没有从李瑜身上离开过。 「本王本来也不打算娶你。」 李瑜语气坚定,毫不避讳的对上了明珠威胁的眼神,顺势将宁清礼抱进了自己怀中。 「本王已经有王妃了。」李瑜说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了怀中人,顿了顿接着道: 「娶你是皇帝的命令,本王并不愿意。」 「什么!?」 宁清礼勐地被李瑜拉近了他的怀里,眼前顿时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李瑜的话,脸颊不受控制的滚烫起来。 明珠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看?着李瑜和宁清礼仪亲昵的样子,以及宁清礼脸上难以忽略的红晕。 「你说什么!?」 「他是你的王妃?」明珠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自己和弟弟的恩人居然就被这样一个王爷糟蹋了。 「嗯。」李瑜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宁清礼挣扎着想要从李瑜怀中抽出来,却被人紧紧抱着不能移动半分。 简直是没脸见人了,宁清礼想道,脸颊变得越来越滚烫。 看着明珠不可置信的表情李瑜的心中不禁有些不快,就仿佛清礼是他的王妃是一件多么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于是便起了使坏的心思,低下头俯到了宁清礼耳边。 「清礼,喊我一声夫君,喊我一声我就放开你。」 「好不好?」 夫君那两个字仿佛击中了宁清礼最脆弱的心弦,全身都变得滚烫,李瑜还在朝着他贴近,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夫君……」微弱的声响在李瑜耳边响起,他顿时心情打好,唇角都高高扬起。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被明珠和小木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下明珠不得不信了。 「原来是这样……」明珠顿了顿,脸上表情变换了几下接着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呢。」 此话一出李瑜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狠狠地瞪了明珠一眼,宁清礼怕他发怒紧紧地抓住了李瑜的袖子,辩解道: 「不是王爷的错,明珠你误会了。」 宁清礼清脆的声音在李瑜耳边响起,如同凌冽的清泉冲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哈!这些你无话可说了吧。」 李瑜耀武扬威地看着明珠,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更像是一个赢了游戏的小孩。 明珠看不惯他这样的神情,别过头去不看他满脸的炫耀。 「那接下来怎么办?」 一旁被士兵牢牢押着的沈景山开口道,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还不放开我!」沈景山三两下甩开了他身后的士兵,不禁在心中暗暗骂道,一群人在那里有说有笑,放着我一个人在这里被羁押。 沈景山走到了宁清礼身边,却受到了李瑜浓浓地敌意,无奈之下后退两步,站到了明珠身旁。 「本王会想办法取消这门婚事。」 「可皇帝已经下定决心,如今公主又平安无事他没有理由反悔啊。」沈景山斗胆开口道。 「若是夏国并非诚心求和,公主只是他们送来的一枚棋子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到李瑜这样说明珠立刻反驳道。 「你的王兄恐怕刚刚登上王位不久吧,王权并不稳固。」 「如果不是这样,那真正的继承人也不会流落在外。」李瑜说这话的时候,将视线转到了小木身上。 听到李瑜这样说,明珠一时间也没法反驳,因为他说得是实情。 「你的王叔拓跋烈设计杀害储君为了争夺王权,到最后却竟然被拓跋明宇继承了王位,他怎么可能不怨恨?」 「拓跋明宇,你的兄长,就算再怎么聪明,一时间也不能将他完全剷除。」袖子被人扯紧,李瑜反握了宁清礼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顿了顿接着道: 第109页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前阵子两国边境的战事便是拓跋烈挑拨起来的吧?」 话音刚落李瑜还想接着说,可宁清礼却倒在了他眼前。 第64章 「王爷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无所谓了。」 「清礼?」李瑜还以为宁清礼只是睡着了试着喊了他一声,却发现没有一丝反应,立即就慌了神。 「清礼!清礼!醒醒……」双手摇晃着宁清礼的身子,试图将他从昏迷中唤醒,可无论他怎么喊,身前的人也没有半分反应。 「沈景山,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李瑜立即起身将人抱进了屋内,沈景山赶忙跟了上去。 其余几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小木从明珠的怀中挣开也赶忙跟了上去。 宁清礼被李瑜放在了床上,额头上满是冷汗,表情十分痛苦。 沈景山瞥了一眼宁清礼的神色,心中有了八九分的把握,熟练地搭上了宁清礼的脉搏。 李瑜害怕打扰到他给清礼诊脉便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可眼神却一刻也没从宁清礼身上离开过,等沈景山把完脉,李瑜立刻焦急地问道: 「发生什么了,清礼怎么会突然昏倒呢?」 宁清礼是因为胎动再加上劳累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住才昏迷了过去,可沈景山怎么会告诉李瑜实情斟酌了几分开口道: 「只是风寒入体,开几副药修养修养便好。」 「原来如此。」听到沈景山这样说,李瑜悬着的心才放下几分。 手指温柔地抚过宁清礼的脸庞道: 「你去开药吧,一定要将清礼的身子调养好。」 「是,在下这就去。」沈景山俯身行礼眼看着就要退出房间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动作。 「慢着!」 沈景山疑惑地看向打断他说话的人,江怀一身侠客装扮,风尘僕僕,一看就是刚刚赶路回来。 「你是?」被人突然打断,沈景山的心中十分不快。 「江怀,你怎么在这?」李瑜看向江怀,语气中满是疑惑。 「沈景山你先下去开药。」看着沈景山愣在了原地,李瑜开口催促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清礼的身子。 却没想到沈景山刚要动作就被将怀拦住了去路。 「王爷,属下斗胆请求再为王妃把一次脉。」 江怀语气诚恳,李瑜虽然不耐,却也不禁动摇了几分。 「为何?」 「属下此次去边境游歷这才解开了心中的一道疑惑。」江怀上前几步道。 「到底想说什么?」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 「前去江南途中,王妃突然腹痛,属下替王妃诊脉之后,发现王妃的脉搏十分奇怪。」 「原以为是属下医术不精,如今才知道竟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听到江怀的这些话沈景山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会这样。 恐怕李瑜身边的这个医师……已经知道了宁清礼怀孕的事情。 「王妃奇怪的脉象并不是某种病症,而是——」 江怀话还没说完就当着一众人的面直直倒了下去。 看到暗处那双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小手,沈景山和小木对视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江怀?」李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江怀突然进来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到底是想说什么……什么奇怪的脉象。 让人将昏迷的江怀带下去之后。 视线落到榻上之人的身上,随即转到了沈景山身上。 「沈景山,清礼的脉象很奇怪吗?」 「这……」沈景山原本准备趁乱熘出去给宁清礼开药,好歹先将眼前煳弄过去,谁知道却被李瑜喊住,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了李瑜的双眼。 「王爷,无论如何都是王妃的身子重要,眼下还是让在下去给王妃开药吧。」 沈景山义正言辞,可李瑜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想用这样的理由就将本王搪塞过去吗?」语气中满是危险,吓得沈景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不……在下并无此意。」额角都淌出了汗,确认自己的语调足够平稳后,沈景山接着道: 「当时王妃既然亲自指定了在下为他疗养身子,那便证明在下肯定有过人之处。」沈景山抬眼观察了一眼李瑜的神色顿了顿接着道: 「请让在下先为王妃医治吧。」 「既然你这样说,那本王就信你一次。」沈景山说得没错,李瑜也害怕这样拖下去宁清礼的身子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便退让了半步。 「若是医治不好清礼,那本王就要你提头来见。」 什么提头来见都是后话,若是让李瑜知道了宁清礼怀孕的事情,而且自己还帮着瞒了他这么久,这才是必死无疑。 沈景山连忙退出了房间,顺带将小木也一起带了出去。 千算万算没想到李瑜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医师,若是再不採取些行动,恐怕宁清礼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皇城了。 「小木,你去天香楼找一个叫江钦的人,告诉他事情有变,回来了一个叫江怀的医师,煜王恐怕马上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小木的脸上满是沉重,恨不得将沈景山刚才说得话全都刻进脑子里。 「你刚才那下做得很好。」沈景山指的是刚才小木出手将江怀击昏的事。 第110页 小木听出了沈景山话中丝毫不掩盖的夸奖,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快去吧。」沈景山轻轻拍了拍小木的后背催促道。 看见小木远去的背影,沈景山转身去给宁清礼配药,等他熬好药端进去的时候,宁清礼已经醒了。 李瑜守在他的身边,明明是温馨的一幕,可气氛却十分低沉。 「药好了。」 沈景山硬着头皮将药端道了李瑜面前,李瑜接过药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从始至终眼神都死死地粘在宁清礼身上。 沈景山抬头看向宁清礼,眼神中满是担忧,瞪着眼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可宁清礼却一直低着头,完全没有看沈景山一眼。 「你还要在这看到什么时候?」语气中满是厌烦,对上李瑜阴狠的眼神沈景山不禁一颤,不甘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先喝药吧,跟本王吵架也要养足了力气再吵。」 李瑜将药勺递到了宁清礼唇边,宁清礼犹豫几分,杏眼转了两下喝下了那勺药。 「咳咳咳——」许是喝的太急,宁清礼被呛得不禁咳嗽了起来。 「清礼怎么这么害怕,本王又不会吃了你。」李瑜无奈地拍着宁清礼的后背,好让人好过一些。 「舒服些了吗?」 「嗯。」 宁清礼点点头,从李瑜手中取过药碗,大口大口喝下,脸憋得通红也不停下,直到将药喝的一干二净才放**碗,深深唿了几口气。 随即便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一副不想见到李瑜的模样。 见他这副样子,李瑜不禁有些好笑,妥协说道: 「快出来吧,本王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是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那样激动。」 刚才李瑜本来想和宁清礼好好谈谈,江怀的那一段话实在可疑,让他不得不怀疑清礼到底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刚开始的谈话还算正常,可是后来两个人便不禁吵了起来。 李瑜一时间没忍住对宁清礼说了狠话,如今想起来自己刚才实在过分,便软下态度准备好好给人道歉,却没想到又被宁清礼一句话给轻而易举的激怒了。 「王爷说得没错,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有关系。」 明明是温和的杏眼,此刻却满是倔强,看向李瑜的时候就仿佛又千万道寒刃射到了他身上。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清礼……」 「王爷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无所谓了。」 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腹痛又重新席捲而来,宁清礼紧紧咬住牙关才没呻吟出声。仿佛一瞬间全身就被冷汗湿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什么意思?」李瑜眼睛**,双手扶住宁清礼的肩膀。 「意思是,我不要你了。」 「不是!」 「清礼,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刚才那句话仿佛耗尽了宁清礼仅剩的力气,剧烈的疼痛让宁清礼听不到李瑜的话,像是一个稻草人一般失去生气。 李瑜剧烈的动作撞翻了一旁的桌子,门外的明珠听到声音赶忙沖了进来,看李瑜的动作还以为李瑜是要打宁清礼,赶忙上前将李瑜推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明珠将宁清礼紧紧护在身后,怒气冲天地看着李瑜。 被明珠这么一吼,李瑜堪堪恢復了神智,清礼今日的话这么奇怪,这么看都不正常。 若非要说的话,看起来倒像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瑜收敛了神情,担忧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缩成一团的宁清礼的身影。 「清礼你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本王再来看你。」 说罢礼李瑜便离开了,只留下了一脸尴尬的明珠和蜷缩成一团的宁清礼。 明珠转身查看宁清礼的状况。却发现他脸色煞白。 「这是怎么回事?」明珠不禁慌了神,赶忙转身冲出房门去喊沈景山。 沈景山看宁清礼这样子猜到他必定是和李瑜大吵了一架。 「你躺好,我给你扎几针,这样你还好受些。」 几针扎完宁清礼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沈景山看他虚弱的样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少跟他生气,你这样糟践的还不是你自己的身子。」 第65章 「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李瑜走的时候带走了明珠,她身份特殊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至于小木……李瑜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夏国的小储君。 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将他带走,毕竟若是将他带走了恐怕清礼会更加担心。 至于江怀还有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在李瑜心中变成了一根刺。 「把江太医抬上马车,带回王府。」话音刚落几个将士便将一旁昏迷的江怀架了起来,从李瑜面前路过的时候被他喊住了脚步。 「等一下。」 李瑜这才发现江怀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肿。 是因为这个才昏迷的嘛。 这样看来,果然瞒了本王不少事情啊。 李瑜看着眼前这处宅子,面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回府。」 李瑜翻身上马,带着这些人离开了这里。 看着李瑜的队伍消失在远处,小木和林忱才放心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林忱顾不了太多,自然也看不到小木脸上愤怒悲伤的表情。 第111页 「阿宁,你没事吧。」林忱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一路上都十分担忧,等看到人缩成一团的时候脸上愤怒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 「沈景山,我让你照顾好他,你就给我照顾成这样嘛?」 林忱隔着被子握住了宁清礼的手臂,感受着身下人微微颤动的身体,怒火中烧。 「你还要问我?要怪也要怪煜王,若不是他你弟弟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沈景山向来是个温润的人,可一碰到林忱像是被人点燃了炸药。 不禁在心中暗骂几句,觉得实在没必要,于是便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他怀孕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还是尽早想办法吧。」 长嘆一口气,林忱仿佛一个气球一般顿时泄了气。 「那只能趁着李瑜还没发现离开京城了。」 「你觉得呢,阿宁?」 对上林忱询问的表情,宁清礼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苍白的脸颊不带一丝生气。 他已经对李瑜说了那样伤人的话,恐怕他一定很生气,一定会恨上自己吧。 李瑜将明珠秘密安排在了府中,思考着如何才能让皇帝死了这条和亲的心思,手臂撑在桌面上扶着额头,面上尽是愁容。 清礼脆弱的神情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一般,任他怎么样也不能忘记。 才安宁了不到片刻,门外久突然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王爷,大事不好了!」 「发生什么了?」看着周见山急匆匆的样子,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 「宫内传来消息,二皇子向皇帝禀告夏国公主已经丧命。」 「就连尸体也运到了皇城内。」 「什么!?」听到这里李瑜不禁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那夏公主明明才被本王带回王府,这边李祠就往皇城运了一具尸体。」 「竟然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逼迫本王嘛,他还真是走了一步狠棋呢。」 若是李瑜此时将公主交出去,那和亲的事情必然是逃不掉了,若是李瑜不将公主交出去,那公主便是死人一个,婚事也就就此作废。 可是这样,对李祠又有什么好处呢? 一国公主身死,又是死在了去敌国和亲的路上,无论皇帝如何辩解,世人都会认定这就是一场谋杀,到那个时候,开战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李祠是想引得夏国对大汉开战嘛? 想到这里就连李瑜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这个兄长果然是心狠手辣。 「把明珠给本王喊过来,再有继续派人盯着宫里的消息若是有什么异变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本王。」 「给你哥去一封信,问问他两国交界有没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快。」 李瑜吩咐完之后,周见山就立刻退出了房门一刻也不敢耽搁,没过一会儿明珠便被人带着进来了。 为了掩人耳目,她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汉人丫鬟的装扮,除了那张过分明艷的脸,也看不出和汉人又什么区别。 「你喊我过来干什么?」明珠还在为了李瑜擅自将自己和弟弟分开的事情生气。 而且就在刚刚她看到了那个当天追捕她的人,就是他们抓了保护了自己一路的人,这样来一明珠就更加生气了。 「有人把一具尸体当成是你送到了皇帝面前。」李瑜却并不在乎明珠冒犯的语气,淡淡地开开口说道。 「怎么会这样!?」 「本公主还好好的活在这里,他们怎么敢把找人来冒充本公主,还是本公主的尸体!」 「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李瑜顿了顿,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抬眼看向明珠。 「你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本王证明那具尸体不是你的证据。」 「最起码要让他们都相信你还活着,此事才有转圜的余地,你也能好好的实现你来大汉的目的。」 听到李瑜的这些话,一向骄纵的明珠终于收起了孩子脾性,变得终于认真了起来。 「我左臂上有一块月台花胎记,手腕因为常年练武也有些变形。」认真思考过后明珠告诉了李瑜这些事情。 「嗯,有这些就足够了。」李瑜说完就准备挥手让明珠离开,可明珠却突然开口问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男子,入城的时候他被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抓了。」明珠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威胁。 「要是本王说见过,你又该如何?」 「你!」明珠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抽出腰间短刃就要朝着李瑜噼过去,可李瑜却不躲也不闪,好像在等着她噼过来一般。 可就在明珠即将砍到李瑜身上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挡住了明珠的短刃。 「……」 「怎么是你!?」明珠赶快收回短刃,左昔被他这么一问像是害羞了一般低着头不说话,明珠还想继续开口盘问,却被左昔点住了穴位。 「王爷,属下失礼。」 「无事。」目光穿过左昔落到了明珠身上,李瑜道: 「看来这个公主很喜欢你嘛?」 「王爷见笑了。」 「唔——」明珠一张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想要开口辩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左昔赶忙拽着明珠出去。 屋内再次恢復宁静,李瑜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转身对一旁的下人说道: 第112页 「前些日子不是抓了一个从夏国来得女子嘛,本王听说她先前好像是王宫中的婢女,将他带来见本王。」 「是。」 没过一会儿便来了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弓着身子不敢抬眼看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堂下。 「本王问你的事情,你都要从实招来,听到没有?」 「是……是。」 那妇人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怕极了李瑜。 「你是夏国王宫中的人,那你伺候的是谁?」 「回王爷……是小王子。」 「小王子?」李瑜疑惑了片刻顿了顿接着道: 「那个储君?」 「是。」那妇人连忙点头。 「那公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李瑜今日将他喊过来不过是为了让她为自己作证,好证明宫中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拓跋明珠。 确认无误之后,皇帝的口谕也恰好传到了王府,李瑜稍做收拾便带着这个妇人进宫了。 另一边宁清礼被沈景山追着又餵了些滋补的东西,林忱才放心让他上路。 「现如今最麻烦的就是小木了。」林忱一边收拾着手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自从刚才李瑜将他姐姐带走之后,小木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木……」提到这个他亲手救下的孩子宁清礼的心里还是软的不行。 「我不能将他带走,他是夏国的储君……他的将来不是我随便就能决定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沉思片刻之后,宁清礼将小木喊到了身前。 「小木,你想不想去看看姐姐?」宁清礼试着询问道。 小木点了点头,随即取过旁边的纸笔写道。 [我 还没 想起来 但她是我的姐姐] 看着小木连山带着些胆怯的微笑。 宁清礼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摸了摸小木的头。 「小木虽然还没能全部想起来,但是已经认出 了那是姐姐,对嘛?」 小木点点头回答了宁清礼的问题。 「既然这样小木现在一定很在意姐姐吧,那我让蕊黄陪着你去找姐姐好不好?」 小木圆圆的眼睛里立刻绽出了光彩,宁清礼见状心情也舒爽了几分,将蕊黄喊过来让她带着小木离开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林忱放好手上的最后一样东西,开口道: 「日后这孩子知道了……恐怕会怨恨你呢。」 「无事,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行……李瑜不会对他下手的。」 听到宁清礼这样笃定,林忱也不再说什么。 「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沈景山手上提着几个瓦罐从后院出来,里边是他刚才刚刚调配好的迷药,为的就是对付外边这些李瑜留下来的卫兵。 「真的没问题吗,沈先生?」事到如今,宁清礼还是忍不住担忧沈景山的安危。 若是他们走后,李瑜气急做出什么伤害沈景山的事情,那宁清礼可是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 第66章 「王妃不见了。」 按照计划沈景山用特制的迷药将李瑜留下来的守卫迷晕,而林忱则趁机带着宁清礼离开,等他们离开之后。 沈景山就会烧毁这处宅子,制造出有人劫掠宁清礼的假象。 「无事,就算他是王爷又如何,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杀人。」 沈景山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稳,看向宁清礼的眼神满是安慰,随即眼神转向沈景山,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果然是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要为了他堵上性命。 沈景山说完将手里抱着的瓦罐以此放到了墙根底下,递给宁清礼和林忱一人一个浸了药的手帕,示意他们捂好口鼻,随即便点燃了瓦罐里的东西。 没过多久,墙根外以此传来人倒地的声音。 「别再耽搁时间了,咱们快走吧。」林忱眼神示意宁清礼,随即抓起了他的胳膊拉着人离开了小院。 承德殿前,那具李祠送来的公主尸体正摆在堂下,所有人都闭口不言,鸦雀无声,因为刚刚皇帝才发了一场盛怒,就连李祠这个他向来宠爱的儿子都差一点沦为了阶下囚。 「煜王觐见——」 李瑜缓缓走入大殿之上,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安静的大殿上有一次开始了窃窃低语的声音。 「儿臣拜见父皇。」李瑜行礼,随即将目光转到了李祠身上,微微抬眼道: 「二皇子。」 「嗯。」李祠轻轻点头,回过神来就对上了李瑜那双好似会吃人的眼睛。 「如今夏国公主死在了我大汉境内,夏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恐怕必定会再起战事啊……」 一老臣上前一步说道,举手顿足之间全是对汉国子民的怜惜之情,停顿片刻接着道:「还请皇上早作定夺,好让夏国的子民们免受战火啊。」 皇帝并不回答,脸上满是凝重的表情,李瑜悄悄看了一眼李祠发现对方也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心中不禁冷哼一声。 看来比起皇权,大汉的子民在李祠眼中不过如同草芥一般。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那老臣似乎是没想到此时李瑜会出来说话,看向李瑜的目光不禁十分震惊,可老皇帝依然没有多少反应,直到他听到了李瑜接下来的话。 「公主或许并没有死,这具尸体有可能是有人伪造的。」 第113页 此话一出,大殿上譁然一片,皇帝也勐地抬起头看向李瑜。 「此话当真!」老皇帝浑浊的双眼中好似迸射出了光芒。 「当真,儿臣还带了证人前来,她可以辨别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公主。」 「快快!快将证人带上来。」老皇帝激动的不禁都站了起来,李祠脸上也没了那种镇定自若的表情,眉头紧紧皱起看向李瑜。 虽然大汉的国力要远远胜过夏国,可是前段时间的大战已经将国库消耗地见底,若是再接着打仗,恐怕就要见底了。 所以皇帝是绝对不愿意承认公主是死在大汉境内的。 「奴婢阿喀,是夏国王宫中的婢女,参见皇帝陛下。」 「平身。」 「煜王说你能辨认出眼前的这具尸体是不是公主,此话当真?」 「当真。」阿喀微微点头,顿了顿接着道: 「奴婢从前在王子和公主身边侍候,对公主身上的特徵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认认认这具尸体。」 皇帝一声令下,几个侍卫便揭开了那具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脸庞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完全认不出此人生前的模样。 阿喀走到尸体跟前,缓缓掀起了尸体胳膊上的衣袖,又仔细检查了尸体的手掌。 李祠和皇帝都屏息注视着阿喀的一举一动,一时间内大殿上安静得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阿喀缓步走到了大殿中央,皇帝见状发问道: 「你看完了?」 「是,这具尸体并不是公主殿下。」 「你可知道若是欺君,便是诛九族的重罪?」 「奴婢当然知道,所以奴婢才不敢说谎。」 「公主左臂上有块胎记,因为常年习武,手腕也和常人不同。」阿喀言辞恳切,顿了顿接着道: 「而这具尸体上并没有发现这些特徵,所以这具尸体并不是公主殿下。」 「好……好。」皇帝脸上的愁容消散了几分,可李祠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一言难尽了,大殿上的大臣脸上的表情也各部相同。 李祠想要上前说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帝制止。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派人力找寻公主殿下。」皇帝下令道,甩甩衣袖将目光移到了李祠身上,语气不容拒绝,开口道: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可不要让朕失望。」 李祠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皇帝已经自顾自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堆人在承德殿上面面相觑。 看着李祠满脸不甘的表情,李瑜的心底不禁有些兴奋,可他实在对李祠没有什么兴趣,便准备径直离开。 谁知从李祠身边路过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喊住了李瑜。 「六弟,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二哥啊。」 李瑜并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李祠。 「二哥没能将公主平安地给你带回来,六弟不会怪二哥吧。」 虽然是带着笑的表情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厌恶。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好好找公主吧。」 李瑜并不想和他纠缠,准备转身就走,却不料李祠竟然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就算公主在你手里又能怎么样?」 「只要你敢交出来,就定然要娶她为妻,到时候不知道你舍不捨得宁清礼那个男妃?」 「哈哈——」李祠说完向后撤退一步,躲开了李瑜刚才要掐住他脖子的手,心中暗暗庆倖幸好反应的快。 「二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六弟何苦当真?」 李祠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猜准了李瑜不敢在大殿上对他出受,谁知下一秒李瑜就握紧拳头朝他冲来。 「王爷!」周见山急匆匆地跑进大殿。 李瑜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不耐地看向周见山。 「发生什么了?」 周见山脸色沉重,嘴唇开合几下最终都没能说出话来,不禁抬眼偷看几下李瑜,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李瑜看不懂的怜悯。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见山一鼓作气拉着自家王爷向外走了两步,这才贴上前低声说道: 「沈景山的宅子遭人劫掠被一把火烧了,王妃……王妃也不见了。」 「什么!?」李瑜的脸上立刻变了神色,赶忙朝着殿外走去,若不是宫内不能急行恐怕他现在飞奔到宫门口了。 身后的李祠看着李瑜着急的动作,脸上不禁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这是出什么事了,居然让他这个弟弟这么着急。 「关谊。」李祠扭头喊自己的侍卫说道: 「找人盯着李瑜,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本王留在那的那些暗卫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竟然让好好一个大活人丢了!」 「……那些暗卫都被人用迷药迷晕了。」 「真是无用!」李瑜脚步越来越匆忙出了宫门之后直接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而去。 周见山也一刻不敢耽搁,也赶忙骑上马跟着李瑜出城。 李瑜赶到城外的时候沈景山的宅子已经化成一地灰烬了,沈景山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废墟。 第114页 李瑜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朝着一旁的暗卫走了过去,那些暗卫都是中了迷药之后才刚醒过来,脸上满是睏倦的表情,看见李瑜走过来立刻打起精神。 「王妃人呢?」 逼问的语气让那些暗卫听了都不禁一颤。 「派人去找了……」那暗卫越说越没底气。 「什么叫派人去找了!」 「什么时候能把人找到?」 李瑜越来越生气脸上完全是不加掩盖的怒气,那暗卫被李瑜的问题问住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见山再加派人手给本王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另外让人守住城门,如果有奇怪的人想要进城,一律都拦下来。」 若宁清礼是被人设计抓走的,那抓他的人是谁并不难猜,若真是他们做得,守好城门便能将人救回来,但…… 「派信得过的人去守城门,不能再发生左昔那样的事情了。」 「听到没有?」 「是。」周见山连忙答应,生怕让李瑜更加生气。 李瑜快步走到沈景山身边。 「沈景山。」 沈景山楞了片刻才转过身来,好似刚刚察觉李瑜来了一般。 「清礼是如何被抓走的?」李瑜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沈景山,眼前的人除了衣袖上沾了许多的灰尘以外,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伤口。 转眼李瑜又看到了他身旁的药材。 是因为抢救这些药材才沾上的灰尘嘛? 「在下我不知道,在下刚刚出去採药了。」沈景山说着指了指身旁的背篓,里边全都是新鲜的药材。 「等到在下回来,这宅子已经被烧成灰了。」 第67章 战报传来 李瑜皱眉却并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这处宅子,地上满是灰烬,已经完全烧的不剩东西了。 林忱驾着马车带着宁清礼赶路,虽说沈景山为他们争取了不少的时间,可两人依然不敢懈怠,连赶了两个时辰的路都不曾停下歇息。 「阿宁,你累不累。」 「不累。」宁清礼看着窗外,回答道。 「……前面就到锦州了,咱们可以稍作休息。」 林忱实在在意宁清礼的身子,可走进城门一看,城门口的守卫好似加固了许多。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守卫? 林忱心中不禁十分疑惑。 将马车停在路边,林忱跳下马车回头对宁清礼说: 「你现在这里等我片刻,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完就走向城门口,走进一看就发现那守卫正在挨个检查进城的人,手上似乎还拿着一副画像,林忱直觉不好,凑近一看那守卫手上拿的真是宁清礼的画像。 见此情状,林忱赶忙返回马车上,驾着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了,怎么不进城?」 宁清礼不禁问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离开京城后,林忱就将宁清礼带到江南,这锦州城便是前往江南的必经之路。 「事情有变,那守城的守卫手上拿着你的画像正在排查。」 听到林忱这样说,宁清礼并不会话好似被震惊到了一般,林忱也没想到李瑜的动作居然这么快,看来是没轻易上他们的当。 「他看来也没那么笨嘛?」林忱勾起嘴角扭头看向宁清礼说道。 「王爷一向如此……」 「切,这你都要夸他?」 「……」 「算了,先在城外找个客栈休息休息,不就是个画像嘛,我有办法。」 「嗯。」 林忱驾车带着宁清礼到了一家客栈,将宁清礼安顿好,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睡了一间房,晚上林忱准备好了易容的工具,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林忱今日就打算给宁清礼易容。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阿宁。」 宁清礼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走到了林忱的面前,桌上放了各色各样的工具。 「相信我,我易容的技术那可是一等一的。」林忱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瓷瓶,伸手蘸取了一些涂抹在宁清礼脸上。 「今日易容好之后,咱们明早就进城。」 「看李瑜的样子,恐怕是完全没相信咱们给他设下的局。」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道: 「一定要尽快。」一想到李瑜雷霆震怒的样子,宁清礼的心就像是被谁狠狠扎了一刀。 「不知道沈先生怎么样了?」宁清礼抬眼看向林忱,语气中满是担忧。 「放宽心,他那样的人,肯定有办法。」林忱信誓旦旦地说道,好似对沈景山格外的信任。 可宁清礼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却没有放心半分,总是隐隐要出大事了。 「沈景山,本王看在你是个聪明人,才会让你跪在这里跟本王说话。」 「若不是如此,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沈景山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却依然是一副傲人姿态,看也不看李瑜一眼。 「在下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难道我的房子被烧毁,我还要认罪伏诛嘛?」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李瑜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够骗过本王吗?」李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两步并作三步走到沈景山面前,开口满是威胁的语气。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王妃被谁带走了。」 第115页 「无可奉告。」 沈景山宁死不屈,李瑜也没有时间再他耗着,清礼离京城已经约莫三个时辰了,再找不到人…… 想到这里李瑜愤愤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把他带回王府关起来。」 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那些守在宁清礼身边的暗卫更是一事不知,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李瑜吃过晚膳之后就换了身衣服准备夜间出去找人。 结果刚一出房间就看到小木蹲在台阶下边,听到他的声音赶忙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表情虽然不开心可脚下的动作倒是利落。 「看来你也被丢下了啊?」李瑜低头看向小木,嘴角微微勾起。 小木瞪他瞪得更凶,那眼神已经不知将李瑜千刀万剐过多少遍。 依照平常要是李瑜这样对他小木定然一不做二不休就躲到了宁清礼身后,可今日小木却依旧倔强站在这里。 「怎么,你也想去吗?」李瑜试着问道。 小木点点头回答了李瑜。 他早就不想让宁哥哥和他在一起了,可宁清礼突然消失,小木的心里十分伤心,再加上担心宁清礼的安危,小木下定决心要再见到他一次。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上来吧。」 李瑜甩甩袖子从小木身边擦肩而过,小木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李瑜还没碰到门框,院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一个小太监急忙跪在了李瑜面前,李瑜被他吓了一跳后撤两步,脸上满是不快的表情。 「王爷!皇上急召您进宫。」 「出什么事了?」 「奴才不知……还是请您赶忙跟奴才进宫吧。」 真是事多,李瑜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转身进屋去更衣,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穿这身夜行衣进宫,让皇帝看到了还不知要如何猜想呢。 小木愣在原地不知作何,李瑜走出两步才想起来身后落了一个小孩,扭头看向小木说道: 「去找你姐姐吧,让她听话些,若是再犯错,就不必来找本王求情了。」 小木聪明,看他的神情李瑜便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小木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那里的小太监,楞了片刻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那太监也不禁被小木吸引了注意力,可看煜王刚才的话,这小孩应该只是个下人的孩子罢了。 看那太监的神情,好似十万火急,李瑜便没有耽搁太久,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他离开了。 小太监见李瑜出来,连忙牵过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匹,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片刻,李瑜翻身上马直奔皇城而去。 宫门口,李瑜下马被那太监领着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越走越感觉不对劲,此时已经是夜班三分,这条路上却灯火通明,等走到皇帝寝宫门口的时候那里更是聚集了一大堆朝臣。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穿过群臣敲响了皇帝寝宫的门。 「儿臣前来觐见。」 没过多久房门便开了,身后的大臣此起彼伏地抬头朝着里边望去,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什么,窃窃私语,脸上满是愁容。 就连一向气势逼人的怀良此时看上去都像一个写了气的皮球。 「煜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语罢怀良侧身给李瑜让开了路,李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埋进了大殿。 怀良看着面前地一众朝臣,开口道: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再等候片刻即可。」 皇帝只穿了一件里衣坐在床榻之上,屋内灯火明亮,将影子拉的很长,李祠一声不发的站在一旁。 「儿臣参见父皇。」 李瑜不禁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熟悉,明明今天早上才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份奏摺就被扔到了他的脚边。 「你自己看看吧。」老皇帝有气无力地说道,听上去就像是盛怒之后变得脱力,李瑜上前两步捡起了地面上的奏摺。 看见上边字的那一刻,李瑜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边境传来的战报,李瑜手上动作加快急忙打开了那份奏摺。 「怎么会!?」 「夏国怎么会突然攻打大汉边境,公主不是……」李瑜满脸的不可置信,难得的慌了神。 「不是因为公主。」 一旁的李祠开口说道 ,和李瑜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李祠楞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顿了顿接着道: 「是因为夏国内部起了政变,大将军拓跋烈篡位,原来的皇帝拓跋明宇刺客已经沦为阶下囚。」 「拓跋烈本来就善战,更是不服气输给大汉,所以上位之后便连夜发起了对我汉边境的侵扰。」 说道这里李祠的语气中居然带上了几分哽咽,好似对此事多么痛心一般。 「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帝看向李瑜问道,虽然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在战事这方面大汉确实没有人比李瑜更加擅长。 「夏国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三番五次犯我大汉边境,才刚刚定下的合约,转眼间就不作数……真当我们大汉好欺负的嘛?」 李瑜言辞恳切越说到最后越激动,可皇帝却一言不发,呆坐在床榻之上,面无表情。 第116页 「六弟的意思是要和夏国开战嘛?」 「……」 见李瑜并不说话,李祠接着道: 「可如今国库亏空,再打下去也未必能胜,更何况战事一起民不聊生。」 「您觉得呢,父皇?」 李祠语罢拱手朝向皇帝,皇帝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点点头道: 「祠儿说的没错,现如今实在是不宜开战」 第68章 真相将近 「儿臣以为不如派遣使臣,前往议和。」李祠说道。 老皇帝停顿许久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李瑜突然打断。 「若是如此,从今往后想必夏国必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我大汉边境。」 李瑜死死地注视着李祠的双眼。 况且除此之外,所谓的国库亏空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若是皇帝真心想要开战,这些钱有的是地方出。 皇帝脸上多出了几分愠色,有些干瘦凹陷的双眼露出浑浊的目光落在李瑜身上。 「六弟,兄长知道你擅长应战,但总不能让大汉子民因为你冒险。」 「好不容易大战才刚刚结束,此时开战难免动摇民心,还请父皇三思啊!」 老皇帝见状沉吟两声,干哑的喉咙里发出声音。 「祠儿说得对,让周先云先稳住形式,将战报给外边的大臣一一过目,明日早朝就让他们给朕选出几个能当使者的人,前往边境和夏国和议。」 「况且那拓跋烈也只是个鼠目寸光之辈,胸无大志。」 「这次挑衅估计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老皇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顿了顿,好似从胸中唿出了一口浊气接着道: 「那朕就给足了他面子。」 语气中满是不屑,李瑜此刻脸上已经满是烦躁的表情,心中暗骂皇帝目中无人才是真正的鼠目寸光之辈。 可刚想要开口就被皇帝打断。 「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随即挥挥手对着李祠道: 「去吧。」说完像是耗尽了心力一般在宫人的搀扶之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李祠慢慢退出皇帝寝宫,李瑜也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这间让人不适的房间,一甩袖子离开连看也没看身后正在传达皇帝口谕的李祠。 李祠眼神紧紧黏在李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作为武将周见山不出意外也被叫进宫里,李祠交代完之后急忙追上了远走的李瑜的背影。 「王爷!」听见他的喊声李瑜回头淡淡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周间山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你也知道了?」李瑜问道。 周见山点点头道: 「看皇帝的意思……估计是不会开战了。」 「哼——」李瑜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随即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嘲讽。 「照这样下去,大汉早晚毁在他手里。」 「王爷……」周见山出声提醒道: 「这还在宫门口,王爷谨慎隔墙有耳啊。」 「本王知道,这些话本王早就想说了,到了今日那里还顾得上这些?」 却没想到李瑜的话更加放肆完全不将皇帝放在眼中,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要谋反。 周见山还以为自家王爷被气昏了脑袋,冲上来就要抓住李瑜的袖子试图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别动!」 刚跨出半步就被呵斥在了原地,顺着李瑜的目光看去一个身影从墙角旁一闪而过,周见山回过头来对上了李瑜高深莫测的表情。 「那是谁派过来的人?」周见山低声问道,再回头李瑜依然走出了好远,赶忙跑两步跟了上去。 「李祠的人……从刚才就跟着本王了。」说道这里李瑜的语气变得格外冰冷,看向前方的目光好似能结成霜般。 「不就是想看看本王是什么态度嘛……那本王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不知道这个答案他们满不满意。」 有些上挑的眼尾微微眯起,活像一只要吃人的恶鬼。 甩掉尾巴之后李瑜的动作更快想要赶在早朝之前出去寻宁清礼。 一想到皇帝和李祠耽误自己找人,李瑜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四周的要道都派人守好了嘛?」 「嗯。」 听到周见山确定的回答李瑜的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看来今日是找不了人了,李瑜在心中暗暗想到,脸色也沉了几分。 另一边林忱给宁清礼弄了一夜,才将易容弄好,看着眼前自己亲手画出来的一张脸,林忱心中不禁有些自豪。 「好了,睁开眼睛看看吧。」 林忱的动作十分轻柔,宁清礼断断续续睡了好久,此时才被他真正喊起来。 接过林忱递过来的镜子,缓缓睁开双眼,看见镜子里的人脸的那一刻,宁清礼期待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镜子中的分明是一张女子的脸。 「这——」双唇微微颤抖,语气十分诧异,宁清礼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忱,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忱从宁清礼的手中拿走镜子,淡淡开口道: 「你如今的身孕已经有将近五个月了,肚子也越来越明显。」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了宁清礼的小腹,那里现在没有任何束缚,明显的凸起放在一个男子身上十分怪异。 第117页 「将你易容成女子,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被李瑜的人找到,也方便我们行动。」 「嗯。」 宁清礼知道林忱实打实是为了自己好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宁清礼还是接受了这个现状。 「你一夜都没有休息,快睡一会儿吧。」 「接下来我守着你。」 林忱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一丢转身上了一旁的软榻。 缓缓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镜子,看见这张脸的那一瞬,虽然做好了准备可宁清礼还是不禁被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自己粉面桃腮,眼睛也变得更加柔和,微微蹙起的眉,怎么看都是一副女子的模样。 宁清礼先是感嘆林忱的技术果然厉害,随即又想到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 想到这里宁清礼果断将髮髻拆开,学着女子编了髮髻,又拿出手帕做了面纱。 收拾好之后让人送了早膳上来,闻着热食的香气,林忱缓缓醒了过来。 睁眼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房里进了一个女子,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表弟。 「你这一身……看着倒真像一个女子。」 说到这里林忱的语气不禁微微上扬,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宁清礼不禁有些羞耻。 低着头并不说话,庆幸自己幸好带了面纱要不然脸上的红晕可是连挡都挡不住的。 两个人驾着马车准备进城,到城门口的时候被守卫喊下来盘缠,林忱慢慢将宁清礼抚了下来。 「二位官爷,在下跟家妻回江南省亲,路过此地还望二位官爷多担待担待。」 林忱说着从腰间接下了满满一兜的银塞到了那守卫手中。 那守卫见状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抖了抖手中的荷包,看向林热忱道: 「你小子倒是个懂事的,将通关文牒拿出来吧,官爷这就放你们进去。」 「好好好——」林忱赶忙应下,伸手接过了宁清礼递过来的昨夜才伪造出来的文书,刚要递到那守卫手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动作。 「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停在了城门口,那些守卫看清来人赶忙跪下行礼。 「把路让开,二殿下马上就到了!」 那守卫虽说不明所以但动作还算迅速,赶忙将城门打开,而林忱和宁清礼则被晾在了一旁,听到那将士口中的『二殿下』宁清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二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林忱拉着站到了一旁。 只见远处一道长长的队伍缓步行来,那领头的便是李祠,为了保险起见宁清礼还是低下了头。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二人面前的不远处,林忱不禁又拉着宁清礼向后退了几步。 「李祠已经带着人离京了?」李瑜手里拿着粟米有一搭没一搭地餵着眼前的雏鸟。 「是,此刻怕是已经到了锦州了。」 「他行动倒是迅速,旨意一下他便急忙带着人去了。」 说道这里李瑜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雏鸟在他手上轻啄了一下,薄唇轻启道: 「这么快——怎么看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周见山听出了李瑜话中的意思,却低着头不敢接话,二皇子怎么会准备的这么齐全,就算是拿捏了皇帝的心思一夜之间也绝不可能准备到这种地步。 看着他离京城的动作匆忙,可仔细看却处处都很周密。 倒像是提前准备了十天半月……这么说的话可就惹人遐想了。 两个人沉默着没有言语,李瑜接着餵着那只鸟,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了雏鸟细微的叫声。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江怀勐地推开了门,踉跄几步走到了李瑜面前。 「王爷!」 「王妃人呢?」江怀的语气十分焦急,听得李瑜十分烦躁就连一旁的周见山都错愕地抬起了头震惊地盯着江怀。 江太医今天怎么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周见山不禁在心中替江怀捏了一把汗。 「有话快说。」李瑜强压着心中的烦躁,要不是惦记着江怀昏迷前说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将人一脚踢出去了。 「王妃呢?」江怀旧又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眼看着李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周见山连忙扯住江怀的袖子低声告诉他。 「王妃不见了……」 「什么!你们怎么能把王妃弄丢呢!?」 第69章 「王妃他……如今已有身孕在身了!」 「江怀你少说两句!」周见山赶忙冲上去捂住了江怀的嘴巴,把他向后扯了两步。 王爷的神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杀人了, 「唔……」江怀想要挣扎却奈何周见山手劲太大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看着李瑜越来越糟糕的神情周见山低着头刻意避开了他的神情,下一秒就听到李瑜冷若冰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放开他,本王倒想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地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周见山就急忙撒开了江怀,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刻江怀唿了一大口气,喘上气之后立刻道: 「王爷!王妃他……他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了!」害怕被再次打断江怀干脆一股脑说出了实情况。 「断不能让他一个人流失在外啊!」 第118页 「你说什么!?」 清礼明明是男子啊,男子怎么会怀孕呢? 满腹疑问李瑜下意识地否认了江怀的话,可是下一秒无数的回忆就涌入了他的脑袋。 突然胖起来的身子,可疑的腹疼……江怀还在说着什么可李瑜已经听不清了,身子微微颤抖,额头浸满了冷汗。 「……从边境回来之后,下官就确定了王妃怀孕的事情,昨日便想告诉王爷,却突然晕了过去……」 「江怀,你说的都是实情?」李瑜突然打断了江怀的话,狭长的双眸紧紧地注视着江怀,虽然是疑问的话,可语气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下官说的都是实情。」 「好。」李瑜微微点头,扭头看向一旁的周见山道: 「周见山,把沈景山给本王绑过来!」 周见山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出了王府,不过片刻就将人带到了李瑜面前。 宁清礼和林忱离开京城之后沈景山本来计划着也离开京城,却不料李瑜用体恤民情的藉口将自己软禁在了客栈当中,派了暗卫守着自己。 若是自己逃了,那便是坐实了做贼心虚,所以沈景山便硬着头皮住了下来,才安生了没多久,就又被李瑜抓了过来。 「不知王爷找在下有何贵干……若是没事,请王爷放在下离开。」 沈景山还算规矩地行了一礼,可语气无论怎么说都算不上尊敬,甚至还有些桀骜,他是实打实眉将李瑜放在眼里。 可下一秒李瑜说的话就让他再也桀骜不起来。 「本王问你,清礼是不是怀有身孕?」 李瑜坐在高堂之上,宽大的衣袖却并遮不住他修长的身形,手指搭在扶手上,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李瑜仿佛要将这扶手捏烂一般。 沈景山身形顿了片刻,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这种迟疑在李瑜眼里已经将他完全出卖了。 寻常人听到男子怀孕的第一反应都该是诧异,可沈景山的脸上并没有这种震惊,就好似早就已经知道了一般。 「果然是这样,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此刻李瑜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走到沈景山面前紧紧拽住了他的衣领,强行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啊?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嘛?」 沈景山不想看他发怒的样子干脆别过头不再看他,可他这动作却更加激怒了李瑜。 「告诉本王清礼去了哪里,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 李瑜将沈景山狠狠摔到地上,向后退了几步,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手帕将刚刚碰过沈景山的手擦干净之后才肯罢休。 「王妃是被人掳走的,在下并不知情。」 「真是死鸭子嘴硬,事到如今还想用这种拙劣的藉口骗过本王。」李瑜毫不留情地踩上了沈景山的脖子。 「呃——」 被人遏制住唿吸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沈景山不禁低唿出声。 沈景山越是一言不发李瑜脚上的力气就越大,好像要将人生生踩死一般。 「王爷。」江怀实在有些看不过去,试图上来劝阻。 「滚开!」才刚靠近半分就被李瑜呵斥住。 「今日他若是不说,那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李瑜此刻已经被怒气沖昏了头脑,心里满是对宁清礼的担忧,脚上的动作越来越狠厉,沈景山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手指下意识地握住了李瑜的脚踝。 可这些微弱的挣扎李瑜完全就没放在眼里。 「沈先生,您就说了吧,王爷他也是为了王妃好。」 江怀在一旁劝说沈景山,站在不远处不敢上前,眼看着沈景山的脸色越来越差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周见山就更不敢上前,眼看着沈景山当真要死在李瑜手中了,下一刻一个小小地身影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将李瑜从沈景山身上推开。 「小木……」 「大胆!」 李瑜怒火中烧可小木却挡在沈景山身前不肯移动半分,下一刻明珠也紧跟着闯了进来。 「王爷,您先冷静冷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沈先生不会害恩人的!」 「呵——」李瑜此刻的怒气已经到达了顶峰,可不知为何他居然忍不住发笑,尤其是在听到明珠的话之后。 「他不会害清礼,难道本王就会害了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珠赶忙解释,可李瑜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清礼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本王嘛? 呵—— 真是让人发笑啊。 眼看着李瑜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危险可明珠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李瑜,下意识地向后撤退两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躺在地上的沈景山喘息了片刻之后站了起来,微微沙哑的声音道: 「王爷说得没错,他就是宁愿相信我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你。」 话音刚落,明珠便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气息都冷冽了许多,好像要将人生生冻死一般。 明珠飞快地扫了李瑜一眼,光是那种恐怖的眼神就足够杀她千万遍了,明珠赶忙将头扭住去对沈景山道: 「你少说两……」 话还没说完,沈景山就被李瑜狠狠掐着脖子摁到了柱子上。 第119页 「你说什么!」 「有本事再说一边!」 可沈景山好似感受不到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一般,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你说你爱他,愿意好好护着他,可事实呢?」 「说到底只是将他当作一个玩意儿一般圈在身边让他害怕,他若是不怕你,怎么连怀孕的事情都不告诉……」 「呃——」脖子被李瑜掐的更紧,可沈景山脸上嘲讽的表情却越来越盛。 就在沈景山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李瑜却 突然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真以为本王会因为你这短短两句话就变成个只会愤怒的懦夫?」 「把他给本王关起来。」 沈景山靠在柱子上喘着粗气注视着李瑜的一举一动。 「再让人散播出去消息,就说本王恼羞成怒将关起来处以极刑,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就死了」 「你什么意思!?」沈景山已经被人牢牢按在地上,再用力也不能上前半分,只能死死盯着李瑜离开的背影。 李瑜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要炸了一般,李祠已经带着人前往边境,现在清礼也下落不明,那就只能放出钩子来钓鱼了。 昨日离开走到今日大概走了…… 「周见山,让人去锦州,泗州,瀛洲,这几个地方探查。」 「王爷,这几个地方已经派人去过了……城中也都贴满了王妃的画像。」 「只不过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周见山越往后说越没底气,已经整整一天了却没有半点消息。 「再接着查,他们走不远的,让他们多留意身形特殊之人。」 「除此之外,再让他们散播本王刚刚说过的话。」 清礼离京显然是早有预谋,定然不会是一个人离开。按照清礼的脾性若是知道沈景山就要因为他丧命,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旁观。 李祠一行人进城之后,林忱确定没有异样之后便拉着宁清礼上前,打着哈哈道: 「官爷,这下可以放我们俩进城了吧。」 那守卫显然有些不耐烦,潦草地挥了两下手示意他们进城,林忱松了口气,扶着宁清礼上了马车,刚刚牵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林忱冲着守卫点头示意,牵着马车就要进城,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是铁骑的声音……林忱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种制式……是禁军! 心中忙道不好,脚上动作加快,眼看着就要进城了…… 「站住!」身后的铁骑命令道。 守卫见状赶忙拦住了林忱的马车,林忱心中满是怒火却也不敢言说,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煜王派我前来找人。」那将士说着将手上的画卷扔到了守卫面前。 守卫见状还以为是他们办事不利惹了煜王不快,赶忙跪下来道: 「官爷,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替王爷找人,这不画像都随时随地拿着。」 林忱偷瞄了那画像一眼,那上边画的正是宁清礼。 「那就好。」那将士顿了顿接着道: 「不过王爷新加了个条件,要找的人腹部跟常人不同……该是微微隆起」 第70章 「这里……是我们的孩子嘛?」 一瞬间宁清礼好像觉得自己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瞪大的双眼木讷地望着前方。 「前面那辆马车,停下来再查探一遍。」 守卫听令走到林忱面前一点情分也不留,林忱见状只能压下心中的震惊,转身将宁清礼抚下来。 宁清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李忱牵着下了马车。 「将面纱摘下来。」 那守卫看到宁清礼的肚子心中不禁一颤,目光紧紧地盯着宁清礼的腹部。 察觉到过分炽热的目光林忱身体向前移动了几分微微挡住了宁清礼的肚子。 宁清礼轻轻地将面纱摘下来,那官兵看清面纱下的脸的时候,原本兴奋的神情,肉眼可见地颓了下来。 「原来是个孕妇……没事了,你们进城吧。」 林忱扶着宁清礼转身回到马车旁,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官兵的说话声。 「煜王这次是当真动怒了,那人可是被抓起来好一顿拷打。」 那官兵说着语气中还透露出害怕的感觉,让林忱不禁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据说若是找不到人,王爷就要将那人处死了……」 什么人? 林忱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就连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宁清礼此刻也不禁警铃大作。 「叫什么来着……貌似是叫沈景山吧。」 ——! 什么? 林忱和宁清礼相视一眼,下一刻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那官兵脸上还带着隐晦地神情,似乎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一般。 可宁清礼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脑子已经完全乱成了一滩浆煳。 「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两步走到了那官兵面前,林忱就算是想拉他也拉不住。 「什么?」那官兵好似也被突然冲上来的宁清礼吓了一跳,脸上的神情满是震惊。 「还不快走,少在这里碍事。」 原本城门口的守卫见宁清礼这副大胆的模样,心中也不禁一颤,害怕因为他连累了自己恨不得赶忙将他赶走。 第120页 可宁清礼仿佛看不到他的恐吓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忱虽然担心沈景山但为了保险还是上来拽住了宁清礼,他要是在这里出事,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咱们先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林忱附在宁清礼耳边轻声道。 几个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那官兵开口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那人叫沈景山,因为惹怒了当朝煜王马上就要被处死。」 原本还算冷静的林忱听到他的话之后就连表面的冷静也维持不了了。 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拉着宁清礼离开了原地。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事啊。 「不好意思几位官爷,我娘子母家也姓沈,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望,太牵挂家人了……所以才会这样。」林忱将宁清礼护在身后顿了顿道: 「刚才恐怕是我们听错了,还请几位官爷多多担待,不要放在心上。」 那官兵也算个豪爽之人听到林忱这样说也便不再和他们计较,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按照计划今日本来一路南下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两个人都被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着宁清礼脸上的愁容,林忱便知道无论如何在救出沈景山之前他都不会轻易南下了。 就算不是因为他,就是单凭自己也绝不可能扔下好友独自离开。 于是二人便准备找一处客栈下脚,进城之后,一路上林忱看到了许多宁清礼的画像,看到得越多心里就更加不安。 这下怕是难办了。 一向肆意的林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愁容。 更糟糕的是就连阿宁怀有身孕的事情都被李瑜知道了,接下来可怎么是好呢。 林忱定下一间客房便扶着宁清礼上楼,一路上宁清礼一言不发,看他的神情林忱心中不禁警铃大作,他不会…… 「我要回京城,换回沈先生。」 林忱关房门的手愣在原地,像是被宁清礼的话吓到了一般没有动作,他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 「不行!」不等宁清礼接着说林忱便严词拒绝了他。 「若是你现在回京,那这一切都白费了,沈景山拼命把你送出来……也都白费了。」 「可若是让沈先生因我而死,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宁清礼瞪着一双杏眼反驳着林忱的话,双眼通红,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我知道……难道我就想看沈景山死嘛?」 林忱反问道,脸上的神情也不禁认真了起来,害怕宁清礼伤到自己的身子便先将人安顿到了一旁坐下才接着道: 「阿宁,你仔细想,沈景山祖上是开国功臣,李瑜只是一个皇子,他怎么会用这种不明不白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处死他?」 「这一切不过就是李瑜设的局,为的就是要引你回京……」 「我知道。」宁清礼打断了林忱的话顿了顿接着道: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赌上沈先生的性命。」 「……」 若是论担心沈景山,林忱必不会比宁清礼少,无论怎么说沈景山都算是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虽然有时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林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如今宁清礼态度又如此坚决,林忱也不禁有几分动摇。 「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忱软下了态度干脆摊在了椅子上问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沈先生先就出来。」 「你说的对。」说道这里林忱又不禁担忧地看向了宁清礼的肚子,那里已经十分明显,像是对他昭示着生命的存在。 「那你怎么办?」林忱问的隐晦可宁清礼还是他的弦外之音。 就算是李瑜不在乎他是个怪胎,可皇室中人呢,再加上皇帝本来就不喜李瑜,甚至还出了公主和亲到现在都不成的事情。 若是将怒火转到了宁清礼身上……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下这个孩子。」宁清礼手抚上隆起的腹部,脸上带上了一丝慈爱,开口道: 「眼前还是要先救出沈先生,大不了……大不了我之后再想办法离京……」 话虽是这样说可宁清礼却越说越没底气,说道最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一切难道都白费了嘛…… 突然一道响声打断了宁清礼的思考,下一刻林忱便下意识地护到了宁清礼身前,一个黑色身影破窗而入,进到了他们的房间。 「什么人!?」 林忱大声呵斥道,可那黑色身影却并没会话,只是缓缓地向他们走进。 这个身影……好像是! 「清礼,怀了本王的孩子,你还想逃到哪去?」 逃走一次就算了,他居然还想逃走第二次! 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林忱不禁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宁清礼的手带他逃开,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被李瑜一掌甩到了一旁。 「滚!」 宁清礼想要上去查看林忱的情况,却被李瑜紧紧地箍在了怀里,背牢牢地贴在墙上。 「王爷……」 宁清礼的声线不禁有些颤抖像是被人吓坏了一般,躲避着不敢看李瑜的脸。 「怎么了,才分开这么几天,清礼就不认识本王了嘛?」 危险的气息朝着宁清礼靠近,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无论他怎么挪动身体,到头来都是徒劳无功。 第121页 「不……不是。」 只能无力地辩解,可这些辩解听在李瑜的耳朵里倒更像是挑衅。 「还是说,清礼早就厌倦了本王,所以才连孩子的事情都不愿意说。」 「而是愿意跟这个野男人一起逃出京城?」 李瑜捏住宁清礼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眼神瞥向一旁刚刚爬起来的林忱眼中的怒气更盛。 「你嘴巴放干净点!」 林忱本来就对李瑜颇有微词,听到他刚才对宁清礼说的话就像是点燃了林忱心里的炸药一般。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冷静些……」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一触即发,宁清礼不得不耗尽仅剩的气力相劝。 「怎么,清礼到了如今还要为这个野男人说话嘛?」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宁清礼赶忙解释道,可看李瑜的表情就知道他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察觉到李瑜的动作,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抓他的手臂,可到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林忱李瑜五花大绑扔了出去。 没了林忱的吵闹声,屋内顿时安静了不少,李瑜也不再想刚才一样紧紧抱着宁清礼不撒手,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缓和半分。 看到李瑜眼下的乌青以及干裂的嘴唇宁清礼不禁又愧疚又心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李瑜面前。 「王爷喝些水吧。」 李瑜接过茶水顺势将宁清礼拉近了自己的怀里,眼神顺着宁清礼的身子向下,直到最后看到了宁清礼微微隆起的腹部。 「这里……是我们的孩子嘛?」 李瑜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宁清礼隆起的腹部,那里的温度好像格外灼热,李瑜觉得自己的手像是放在暖炉上一般。 再看宁清礼,耳根已经完全熟透了,脸颊上堆满了红晕。 被李瑜摸肚子的感觉和自己摸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第71章 「亲本王一口,本王就告诉你。」 看李瑜的样子,宁清礼便知道他已经完全知道了,嘴硬不承认在李瑜眼里恐怕和死到临头还在挣扎没什么区别了。 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就听到李瑜突然道: 「怎么了,到如今清礼也不愿意承认嘛?」李瑜手上的动作放缓,看着宁清礼的双眼道: 「有一个和本王的孩子就这么让你感到耻辱嘛?」 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是,可看着李瑜质疑的双眼,心中积压的委屈像是找到了爆发点一般,说出的话也格外沖人。 「王爷有何苦问这些呢,反正我也是个怪胎,这孩子……就算留在你的身边也不会有好结果。」 宁清礼眼光闪烁,嘴唇微微撅起。 「倒不如跟着我离开京城,反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越说越委屈,宁清礼原以为自己可以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可是说到最后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不肯认输,还想接着说些什么。 可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就全被李瑜堵在了嗓子里。 「唔……」 宁清礼被李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将他推开确是徒劳无功,李瑜的嘴唇被宁清礼咬破,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散开。 李瑜虽然吃痛,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直到最后两个人都喘不上气的时候李瑜才松开了宁清礼。 「你不是怪胎,你是本王最心爱的人。」 脑袋还懵着的宁清礼,听到李瑜的话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却愣愣地杵在原地。 「本王从来没有将你当作怪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欣喜……若是能和清礼你有个孩子自然是好的。」 「若是清礼不想……那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也罢。」 「不……」 宁清礼赶忙反驳道,看李瑜认真的神情,宁清礼丝毫不怀疑他刚才是真的想杀死这个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我要将他留下来。」 宁清礼再次强调道,生怕李瑜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看着宁清礼慌张到皱在一起的小脸,李瑜不禁觉得十分可爱。 随即心中又觉得不忿,目光移到宁清礼的肚子上,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样一个没出生的小崽子,清礼就这样疼他,甚至还为了他不惜抛弃本王,若是等他出生了,那本王在清礼心中的地位岂不是要被他比下去。 李瑜越想越生气,在宁清礼以为他愣神的这一刻,他竟然已经想好了等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怎么样才能让清礼离他远点。 不如干脆送到军营好了……不错,李瑜想得正入神被宁清礼的话打断了思绪。 「王爷,沈先生如何了?」 「沈景山?他好的很。」 「居然瞒本王到这个时候,若不是他,本王早就找到你了。」 一提起来沈景山李瑜的心中就满是怒气,还有刚才被他丢出去的那个人也一样。 看着李瑜突然变化的神情,宁清礼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地堵在了嘴里,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 「不是沈先生的错,是我求他帮我离开京城的……王爷若非要怪罪的话,那就怪我吧。」 宁清礼说着就要给李瑜下跪认错,还没起来呢就把人吓了一跳,李瑜赶忙将他扶住。 「小心!」 第122页 「你现在身子这么不方便,胡闹什么?」 语气不禁有些焦急,宁清礼连夜赶了这么久的路,李瑜本来久已经够心疼的了,现在居然还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给他下跪。 可当李瑜看到宁清礼脸上乞求的表情,便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若是王爷还是怪罪沈先生,那便由我代替沈先生受过……」 「好了!」 生怕宁清礼再说出什么让他更生气的话,李瑜急忙制止了他,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本王答应你就是了,只要你跟本王回京,本王立刻就放了那个沈景山。」 「好不好?」 李瑜安抚地拍着宁清礼的背,天知道看到宁清礼脸上那种乞求的神情的时候他的心多疼。 「谢王爷。」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握住了李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王爷是如何知道我……怀有身孕的事情,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先生是绝不会出卖自己和林忱的,虽然和沈先生相识的时间不长。 但宁清礼还是有这份自信的,但若不是沈先生说的,那李瑜又是如何知道的? 「清礼想要知道嘛?」李瑜微微低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被瞬间拉近。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亲本王一口,本王就告诉你。」 李瑜说真又向前倾了几分,两个人的鼻翼都擦在了一起,触碰的那一瞬间,灼热的感觉就传满了宁清礼全身。 「王爷……别开玩笑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明明问的是很严肃的问题。 「你看本王的神情,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嘛,清礼?」 李瑜轻声喊宁清礼的名字,那两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听得宁清礼一阵酥麻,直觉告诉宁清礼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 结果可就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一咬牙一狠心,宁清礼飞快地在李瑜嘴上啄了一下。 「这样好了吧?」 明明是已经做过很多次的事情,可宁清礼却觉得格外的羞耻,就连脸颊也烧的滚烫。 「不行,这样不算。」 原本李瑜是已经满足了,可看着宁清礼红透的脸颊心中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好像非要将人欺负透了才肯罢休。 一回生二回熟,宁清礼心中虽然不满,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就连动作都熟练了几分。 可这次却跟上次不一样了,原本以为轻轻啄一下就能分开,可这次却被李瑜牢牢地咬住了双唇。 「唔——王……」 唇齿交融,李瑜贪婪地侵略着宁清礼,舌头灵活地扫过每一寸,直到将人亲得熟透才肯罢休。 「清礼好像……起反应了呢?」 李瑜咬住宁清礼的唇瓣,膝盖抵在了宁清礼的腿间,双手环住了宁清礼的细腰,顺着他的身子划到了身下隐秘的部位。 「不……不行……」察觉到李瑜的动作,宁清礼赶忙拒绝道,整个人都变得慌张起来。 「清礼放心,不会伤到孩子的。」 李瑜一边说一边亲着宁清礼的脸颊,唇瓣划过宁清礼脸上的每一寸地方,最后咬住了宁清礼的耳垂。 被人擒住最敏感的地方宁清礼不禁一颤,双手依旧紧紧地抵在李瑜的胸膛。 「不……不要……」 如果宁清礼没记错的话,林忱刚才只是被李瑜绑起来扔了出去……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扭头看了房门一眼,仿佛林忱此时就站在那里一样。 不行,绝对不行。 宁清礼挣扎地更加厉害,可李瑜地攻势却更加啊兇勐,刚才宁清礼看向房门的动作仿佛激怒到了李瑜一般。 「清礼,跟本王在一起可要专心哦。」 还没来得及反驳,宁清礼就直接被李瑜抱了起来,突然腾空的感觉让宁清礼有些不适,下意识地抱住了李瑜的手臂。 看着宁清礼的动作,李瑜心中十分受用,手上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最后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扯下了床幔。 刻意避开了肚子,欺身压了上来,双臂撑在宁清礼身子两边,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身下。 许是太久没有经歷过这样的氛围,宁清礼全身就如同熟透了一般,看上去格外诱人。 「清礼,你真可爱。」 却不料李瑜的这句夸奖像是打开了宁清礼身上的什么开关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在宁清礼的控制之中,整个人就像是被李瑜掌控了一般,一次次被送上云端,一次一次地在李瑜的怀中得到那种欢愉。 整整到了后半夜两个人才平静下来,李瑜将宁清礼紧紧搂在怀里,明明是夏日,就算是出了一身的汗,李瑜也不捨得将人推开。 两个人躺在床上安沉地睡了一夜,只有林忱被李瑜带来的暗卫丢到了外边绑在了树上。 被蚊虫围着咬了一夜,第二日又顶着满身的包,和满是血丝的双眼被李瑜叫了过去。 宁清礼昨日被李瑜好一阵折腾,腰已经酸的不成样子,李瑜本来想让他在床上好好歇息歇息,可一听说他将林忱喊了过去,整个人都睡意全无了。 硬是缠着李瑜带着他一起见了林忱。 第123页 林忱被人压到堂下,抬眼便看见了被李瑜抱在怀里的宁清礼。 脖子上明显的红痕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昨夜经歷了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忱的视线。 宁清礼眼神躲避不敢看他,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林忱昨夜可是很有可能在门外睡了一夜,很有可能听到了他和李瑜昨晚在房内的动静。 李瑜也察觉到了林忱的视线,伸手将宁清礼的腰抱的更紧。 「清礼,你不是想问本王是怎么找到你的嘛,本王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第72章 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 反应过来和李瑜之间过分靠近的距离后,宁清礼试图推开李瑜越靠越近的身体,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 总觉得林忱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人灼透一般。 「别乱动清礼,若是再动的话。」 李瑜语调一转向宁清礼靠得更近,唿出的气息打在宁清礼脸上,将人的脸颊烧出一片红晕。 「那就别怪本王了。」 说着还威胁地掐住了宁清礼的腰窝,察觉到危险的兔子,立刻放软了姿态,宁清礼被李瑜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咳咳——」 林忱在堂下跪了许久,可李瑜却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实在看不惯李瑜的这副样子。 「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王爷您未免也太不知廉耻了。」 林忱语气尖锐,话里话外没给李瑜留一丝颜面,却不料李瑜却对这话没有任何反应。 反观宁清礼却将头低的更低,脸颊仿佛都要熟透了一般。 注意到宁清礼的动作,李瑜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自家的王妃就是可爱,就是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厌烦。 想到这里李瑜才抬眼看了一眼还跪在堂下的林忱,神色也不禁多出了几分不耐。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这句话,本王就能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呵——」 林忱轻哼一声,仿佛对这话充满不屑,丝毫没有将李瑜的话放在眼里。 可宁清礼却紧张地抓住了李瑜的袖子,眼神示意林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这样。 可林忱却仿佛看不见宁清礼的动作,以及李瑜脸上危险的神情。 「所以呢,不就是打几个板子而已,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嘛?」 林忱虽然是被绑在堂下,却丝毫没有犯人的态度,在李瑜面前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一副嚣张的模样。 给宁清礼吓得,魂都要飞走了。 在一旁不停地示意他别说了,可动作太过明显被李瑜发现,被一把握住双手扯了过去。 李瑜眼神却依旧落在林忱身上,似乎觉得林忱刚才的话十分可笑,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林忱,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嘛?」 此话一出,林忱立刻变换了神情,宁清礼慌张地看向李瑜,双手下意识地想要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人紧紧握着,不能移动半分。 「王爷……您……」 「想问本王是怎么知道的嘛?」 李瑜勐地将宁清礼朝自己拉近,就连鼻翼都要贴在一起。 此时的宁清礼脸上还带着易容,衣服已经换回了平日里最常穿的那种。 毕竟昨日的那些衣服早就被撕碎,可就算如此,这张更偏向女相的脸,还是勾起了李瑜心中最隐晦的欲望。 就如同此时一般,宁清礼贴近自己的那一瞬间,李瑜心中的怒气立刻化成了欲望,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将他狠狠地压在身下。 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种想法太过禽兽,李瑜堪堪止住了越来越向下的手,正了正神色开口道: 「这些易容的把戏,骗本王一次也就算了,还想骗本王第二次。」 或许是太过紧张,宁清礼并没有发现李瑜的异常还以为他只是太过生气了而已。 「对不起……王爷。」 宁清礼生怕李瑜一个不开心,就要对林忱做些什么,赶忙开口道。 李瑜安抚地捏了捏宁清礼的手背,目光转向梗着脖子不肯说话的林忱身上,开口道: 「林忱,你当真是胆子大了,不仅敢私自进京,居然还敢带着本王的王妃私逃。」 林忱在心中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是被人揭开了所有秘密,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他早就不是你的王妃了,别忘了皇上已经将这门婚事作废了。」 「他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而我才是他的表哥,带他离开京城又有什么不妥?」 「你还真是不怕死。」 若不是宁清礼眼疾手快拦住了李瑜,恐怕他现在已经冲下去将林忱揍得不成人样了。 林忱说的这些话无疑是犯了李瑜心中的大忌。 原本看在清礼的面子上,李瑜并不打算为难林忱。可事到如今李瑜却恨不得将林忱千刀万剐。 宁清礼紧紧地抓着李瑜的袖子,想要替林忱求情却又不敢开口,生怕再惹怒了李瑜,反倒适得其反,于是斟酌几番看口道: 「王爷,昨日没好好休息肯定累坏了吧。」宁清礼停顿片刻观察了下李瑜的神色,察觉他没有什么异常才接着道: 「不如先休息休息,这些事情改日再说吧。」 宁清礼说完看向李瑜和林忱两个人,可两个人却没有丝毫息事宁人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犯难,为了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又紧接着道: 第124页 「那……不如咱们先回京吧,阿瑜你已经离开京城一日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一双杏眼明晃晃地看着李瑜,语气也带上了些讨好的意味,脸上的神情仿佛只要李瑜拒绝他,下一秒就能伤心的不成样子。 「既然清礼这样说,那本王就暂且饶他一回。」 「来人,准备车马,用过早膳之后就回京。」 本来李瑜还是有些心虚的,生怕宁清礼不跟自己回京。 可就在刚刚居然听到清礼跟他亲口说要回京,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 就算是林忱刚才砍了他一刀,他也能眼睛也不眨的忍下来。 干脆将清礼抱了起来进了屋内,只留下林忱一个人被扔在原地。 好不容易又恢復了两人世界,李瑜丝毫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干脆将宁清礼放在了床上,像个八爪鱼一般将宁清礼死死地抱在怀里。 「不是要用早膳嘛……王爷。」 宁清礼被他抱的太紧,差点都要喘不上气了。 「还要等一会儿,再让本王抱一会儿吧。」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也不再挣扎,只是身子仿佛越来越烫了,却也任由李瑜抱着他。 「王爷是怎么知道林忱用了易容术的?」 思来想去宁清礼还是压不住心底的好奇。 「他这个人虽然聪明,可做事却不够细心。」李瑜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 「你走后本王抓了沈景山,可他却死活不肯说出实情,无奈之下本王只好搜寻别的线索……毕竟你绝不可能是独自一人离开的京城。」 「于是便顺藤摸瓜找到了林忱住过的客栈,找到了这个。」 李瑜缓缓打开,那里边是类似与人皮一样的东西,宁清礼知道,这便是林忱用来易容的东西。 「这东西……本王之前也见过一次,当初在江南,本王让人去追苏秦,最后追到了林忱的宅子里便再没了线索,只剩下了和这一样的东西。」 「虽然说来可笑,但听完江怀跟本王讲过他外出的原因起末之后,本王便觉得林忱十分可疑。」 「据江怀所说,林忱应当是给你把过脉搏的,可林忱的医术终归只是三脚猫功夫,诊出了这样奇怪的脉象却也并不吃惊。」 「再加上江怀说的,那个生活在两国交界处,无论男女都可以怀孕生子的奇特民族。更何况……本王可是一直记得林忱是你的表兄。」 「这样看来似乎一切事情就都有了联繫。」 李瑜停顿片刻将宁清礼在自己怀里换了个位置,生怕人不舒服,弄好之后才接着道: 「于是本王便认定了那个带你离开京城的人便是林忱,如此一来,你们的去向便明了了。」 「只要本王一路南下,就能追上你们。」 「可……就算这样,王爷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哪个客栈?」 宁清礼不禁问道,可心中对李瑜的崇拜已经到达了顶峰,在他心中李瑜显然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 「那就要谢上天眷顾了。」 李瑜说到这里,语调微微上扬,不禁多出了几分得意,仿佛印证了他和宁清礼是天生一对一般。 「我赶到锦州的时候,你和林忱就在城门口。」 「一开始本王还不敢确定,只是莫名觉得站在那里的那个女子十分熟悉。」 「可等到你冲上前去问沈景山怎么样的时候,本王便确定了。」 「那里人多眼杂,本王便一路跟你到了客栈。」 「却没想到,你居然对林忱说等本王放了沈景山后,你再设法逃出京城,本王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破门而入了。」 原本沉浸在李瑜话中的宁清礼仿佛被这句话一下击中了痛处。 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没想到李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干脆地堵住了宁清礼的双唇,若不是传膳的人进来。 恐怕宁清礼的嘴唇早就被李瑜亲的不成样子。 用过早膳之后李瑜便抱着宁清礼上了马车,为了不引人瞩目,只能放弃将林忱绑在马上牵回京城的想法,最后无奈只能将林忱绑在了马车前边。 马车上宁清礼依偎在李瑜怀中,两个人仿佛许久没有这样温馨了,不禁都有些贪恋,不知不觉宁清礼就在李瑜怀中睡着了。 第73章 不是孩子而是仇人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距京城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了。 「醒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李瑜安抚的拍了拍宁清礼的手背。 「睡得好嘛?」 「嗯。」 宁清礼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夹杂了些东西,不敢抬头看向李瑜,李瑜也察觉到了他有些反常的神情,还以为是不舒服呢,将人抱得更紧。 「怎么了?」 宁清礼再心中思索几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忍着羞耻道: 「我如今这副样子,如果就这样进京的话……岂不是……」 闻言,李瑜低下头看向宁清礼,若不是与他十分熟悉之人,是定然认不出他的。 不得不说林做得这张脸果然十分完美。 「这样啊,那就让林忱帮忙把这易容去了吧。」 就算这张脸再怎么独特,李瑜爱的还是本来的宁清礼。 第125页 「真的嘛?」 听到李瑜答应的这样爽快,宁清礼一时间心中十分欣喜,可李瑜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垮下了脸。 「但是……」李瑜话音一转,故意拖长语调,注视着宁清礼脸上变化的神情。 「作为条件,回京之后,你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再离开本王了。」 「还要搬回王府,跟本王住在一起。」 「嗯?」 「好。」宁清礼思索几分最终答应了李瑜的话,毕竟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条件,心里不禁还是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李瑜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不断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那回京之后……清礼可要日日陪着本王,好弥补这些时日。」 眼神瞥见李瑜脸上认真的神情,宁清礼还以为刚才是自己想多了,王爷估计只是单纯的想自己了吧。 可回京之后连着好几天都被李瑜弄得下不来床的时候,宁清礼才知道自己此时是由多单纯了。 傍晚十分,马车悄悄进了京城,守卫都是李瑜的人,一路上还算顺利。 「王爷,您回来了。」 别院门口早早有人等候李瑜回来,听到声音,小木赶忙跑了出来,一下车宁清礼便抱住了他。 一开始小木还有些诧异,就连宁清礼也忘了自己此时还是易容的样子,好在最后小木认出了他,紧紧回抱住他。 宁清礼牵着小木准备进门,却突然被李瑜扯到了一旁,后背紧紧贴上了厚实的胸膛。 「本王带你进去。」宁清礼还没反应过来,李瑜就已经将小木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去。 「不用这个小毛孩。」 言下之意是满满的醋意,小木最心爱的宁哥哥被人抢走,却也只能皱着眉头站在一旁。 林忱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心中不禁骂道。 和小孩都要如此争抢,李瑜这人还这是无可救药。 「将这人带进去,给本王看好他。」 李瑜挥挥手,便上来了几个卫兵,架起林忱将他拖了进去,可惜林忱被他堵住了嘴,若不是如此,林忱肯定要破口大骂。 听见动静,明珠和江怀也出来了,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李瑜抱着一个——女子! 「什么!」明珠刚想冲上去,幸好江怀拉住了她。 「大概是易容术吧。」 「原来如此。」 听到江怀这样说,明珠总算打消了冲上去将李瑜好好揍一顿,好替恩人报仇的想法。 可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涌上了她的心头,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亲王,能成什么大事。 李瑜将宁清礼放在床上,却发现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不肯撒手,准确来说是从刚才就一直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脖子里不肯出来。 「清礼这是害羞了嘛?」李瑜顺势坐在宁清礼身边,干脆将他捞了自己怀里,明知故问道。 「……这张脸,不能再被别人看见了。」 或许是实在太过羞耻宁清礼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看他,可一双眼睛却明晃晃的,勾着李瑜心底最浓厚的欲望。 李瑜的手指轻轻划过宁清礼的脸庞,这张脸摸起来和平常的人脸不同,要比平常的人脸更加光滑。 李瑜手指划过的地方,宁清礼觉得格外滚烫。 「好,那就让人把林忱喊过来吧。」 李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心中的那股欲望压下去的,或许是因为真的太想念清礼本来的样子了吧。 林忱不情不愿地走到两人面前,虽说沦为了阶下囚,可对李瑜却没有一丝恭敬。 手上忙活着宁清礼脸上的东西,李瑜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烤熟一般。 「王爷……能否请您暂时迴避。」 你在这里我实在没办法专心,当然后半句林忱并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脸上不耐烦的神情。 本来想直接拒绝,可看到宁清礼脸上乞求的表情之后,李瑜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满,缓缓起身临出门的时候叮嘱道: 「本王一会儿就回来。」 果然如他所说一般,几乎林忱前脚刚走李瑜就跟着进来了。 「王爷。」宁清礼似乎是有些惊讶,下意识出声道。 应该是刚洗完脸,宁清礼的脸上此刻还挂着水珠,清冷的面颊看上去格外勾人。 「清礼。」李瑜上前两步将人抱进了怀里,顿了顿道: 「今日晚膳吃什么?」 说着捏上了宁清礼的后腰,小腹虽然十分明显,可身上其他的地方却十分清瘦,不禁惹得李瑜心中一阵心疼。 「瘦了这么多,一定要好好补补。」 说到这里李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 「来人,将江怀跟本王叫过来。」 说完拉着宁清礼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双手被人紧紧握住,宁清礼不禁有些心虚。 接下来应该是第一次在李瑜面前认真提起自己怀孕的事情吧,虽然早就被李瑜知道了真相可宁清礼还是忍不住的心虚。 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在李瑜面前一只是用女相见人吧。 没过片刻江怀便提着药箱进来了,看见宁清礼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爷,王妃,属下给您二位请安。」 虽然宁清礼如今还没有正式恢復王妃的身份,可在王爷心里恐怕他就是唯一的王妃吧。 第126页 果不其然听到江怀这样喊,李瑜脸上的笑都要绷不住了。 「起来吧,快给清礼把把脉,他如今的身子,本王实在不放心。」 「是。」 看着李瑜着急的神情,江怀也不敢耽搁赶忙上前,宁清礼也认命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 江怀轻轻握住宁清礼的手腕,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仿佛是为了更加准确,江怀还特地把了两只手的脉,就连李瑜也不由跟着紧张了起来,看着景怀的手放下来,才开口问道: 「怎么样了?」 「回王爷,王妃的身子并无大碍……」 李瑜的眉头稍稍舒缓了几分,可江怀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皱起了眉头。 「只是,这些时日恐怕是没好好休息,所以脉象虚浮,再加上生子本来就对身子损耗极大,所以接下来的时日务必要好生修养,要不然恐怕……」 「恐怕什么?」李瑜握着宁清礼的手更加用力,宁清礼此时也慌张地抬头看向江怀,眼底满是担忧。 「这个孩子……还好嘛?」宁清礼问道。 「孩子没事,看脉象估计是个健康的孩子,只是生产之时恐怕要费一番力气。」 「可有危险?」宁清礼听到孩子无恙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李瑜却明显比刚更加担忧了,就连语调都提高了不少。 见此状,江怀不禁也有些害怕,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在下也不好说。」 此话一出李瑜立刻变了神情,吓得江怀赶忙接着道: 「寻常妇人生产都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的,更别说是男子产子……这也是难免之事。」 本以为李瑜的神情会缓和几分却没想到比刚才还要吓人,宁清礼见状反握住李瑜的手说道: 「王爷,别担心,我不害怕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可这安慰的话却丝毫没有被李瑜听进去,李瑜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一般,随即说道: 「若是不要这个孩子,现在可还有办法打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江怀甚至怀疑李瑜是不是在开玩笑,可看他那认真的神情,哪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殊不知李瑜心中现在可是对自己怨恨极了,怨恨自己,要是能早些知道,就能将这个孩子早点打掉,那还有这么多的顾虑。 「不要!」宁清礼急忙反驳道,又接着说: 「这个孩子只是个小生命而已,而且江大夫刚才也说了,只是有危险而已……不一定会出事的。」 「那也不行!」 「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本王也不能用你的安危去赌。」 李瑜在这件事上丝毫没有给宁清礼留余地,仿佛在他眼里宁清礼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仇人。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一旁的江怀赶忙道: 「王爷,如今王妃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就算是现在打胎……恐怕只会比生下来更危险。」 第74章 「由在下亲自看管。」 听到江怀这样说,李瑜才堪堪打消了将这个孩子打掉的念头,对上宁清礼笃定的双眼,一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 「王爷,相信江大夫,有他在……一定不会出事的。」 江怀听罢,赶忙上前一步道: 「在下必定不会辜负王妃的厚望,一定会尽力保得王妃和腹中胎儿的平安。」 「如此也罢。」 李瑜挥挥手赶走了江怀,顺势将宁清礼勾进了怀里,脸上依旧挂着担忧的表情,眉头也没有舒展开来。 宁清礼此时正在窃喜,皇室向来十分看重子嗣,却没想到李瑜居然会说出为了自己不要这个孩子这种话。 原来自己真的在李瑜心中占据了这样重要的位置。 「别担心了,还有好久才到生产的时候,而且这段时日一直有沈先生帮我调养,所以身子并没有那么差。」 宁清礼安慰李瑜说道,边说还要边给李瑜展示,作势就要起身。 李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宁清礼想要干什么,没想到被他挣脱了自己的怀抱。 等李瑜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看着宁清礼当着他的面跳了好几下。 「小心!」 李瑜慌张起身急忙将宁清礼圈在了自己怀里,李瑜都要急得发疯了,可宁清礼的嘴角居然还挂着微笑。 宁清礼顺势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好不好?」 意思是让李瑜别再担心,李瑜面上点了点头答应了宁清礼,可是他怎么可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呢。 现在宁清礼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的心脏。 不提到沈景山还好。可是一提到沈景山,宁清礼的心上就像扎了一根刺一般。 「王爷……」 听到声音,李瑜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向宁清礼,伸手紧了紧裹在宁清礼身上的薄毯。 「怎么了?」 对上宁奇怪礼有些躲避的眼神,李瑜下意识心底泛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宁清礼说。 「沈先生如今怎么样了?」 看着李瑜脸上瞬间暗淡下来的神情,宁清礼一时间也有些犯憷。 「清礼怎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李瑜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说出口的语气意想不到的泛酸。 第127页 不是你答应了我跟你回京之后就放了沈先生嘛,宁清礼不禁在心里暗暗道。 「咱们说好的……王爷不会忘了吧?」 害怕直说再惹得李瑜不开心,所以宁清礼说得十分隐晦,可李瑜还是听出了宁清礼话中的意思。 「本王不会忘的,只是一个小喽啰罢了,还用不着本王费心。」 李瑜虽然答应了宁清礼可却打心底里不想放了沈景山,如今被宁清礼提起,心里就蓄满了怨气。 十分不讲理地想到,清礼刚刚和本王和好,还没来得及亲近多久,就一心想着沈景山那个东西,真是让人生气。 丝毫没有意识到,沈景山是生命垂危的地步。 「那王爷何时放了沈景山……嗯?」 「……周见山!」 宁清礼趁热打铁问道,李瑜脸上强装镇定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无奈之下忍着烦躁喊来了周见山。 「放了沈景山。」 周见山刚进来还没起身就听到李瑜说道,吓得他不禁抬头看向李瑜。 因为李瑜说这话的语气实在不像是放人,而是要杀人。 「看什么看!本王说的你都不听了?」 这下周见山更看不明白了,因为李瑜的神情更糟糕了,可既然王爷这样说了,周见山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接下了李瑜的命令便转身离开了。 「属下这就去办。」 却在转身之后感受到了王爷更加强烈的目光,周见山不禁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这下总可以了吧?」 李瑜明显是被情绪沖昏了头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语气十分委屈,怎么听怎么像是失去了宠爱的小孩子。 「沈景山怎么也算是一位名士,若是王爷这样一直无缘无故的抓着人,难免会起不少争议。」 「倒不如就当是顺应了民心,顺便卖了我一个人情。」 宁清礼语气软软边说,边朝着李瑜靠近,到最后这个脑袋都埋在了李瑜的脖颈处,手臂也紧紧抱住了李瑜。 感受到腰上传来的有力的拥抱,又听宁清礼说了这么一通安慰人的话,李瑜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了许多。 「算他走运。」 用力地摸了摸宁清礼的后脑勺,将沈景山偷偷放入了不可饶恕的名单里。 李瑜昨夜基本没怎么睡觉,今天又一直在赶路,身子早就已经疲惫的不行,最后吃完晚膳也没回王府,就直接抱着宁清礼在这里歇下了。 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早,李瑜回头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人。 轻轻地将手臂从宁清礼身下拿出来,留恋地在宁清礼脸颊落下一吻,最后不情不愿地起身更衣。 以李祠为首的使团已经从京城出发一日了,这一日里李瑜一心忙着将宁清礼找回来,如今宁清礼也顺利找了回来,距李祠抵达边境大概还需十几日。 接下来十几日可不好过啊。 「夏国的暗探可有回信?」 李瑜一边整理着身上的朝服一边问道: 「回王爷,今早才送来的密信,请您过目。」 左昔说着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李瑜手中。 李瑜打开信件,白纸黑字映入了他的眼帘,眉头先是紧皱随后又慢慢舒展开来。 「果然不所料,拓跋烈虽然夺取了王位,可是夏国境内对他颇有微词,倒不如说夏国比大汉还要注重信仰,在他们看来只有获得长生天祝福的人才配做君主。」 「而这个人既不是拓跋明宇,也不是拓跋烈,而是……」 说到这里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边。 「是那个嫡子拓跋明森嘛,要属下派人去找嘛?」 虽然夏国王室对外声称拓跋明森早就已经丧命可从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位小王子的尸体,若是这样说的话,恐怕这个王子有可能生还吧,左昔不禁想到。 若是能找到这个小王子,并且为他们所用的话,这样两难的境地就能够轻松化解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左昔怎么也没想到李瑜居然会拒绝。 「不必了。」 「那……这件事要告诉公主嘛?」左昔问道。 「先不用告诉她,等时机成熟了本王自会告诉她。」 现在告诉明珠的话,恐怕只会打草惊蛇,虽然小木如今已经失去了许多过去的记忆,可还是小心为上。 「是。」 左昔点点头,见李瑜没有别的吩咐便退出了房间,可心中却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又没有理由去见公主了。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左昔的脑子里,左昔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些东西全都甩出去。 夏国王宫,长明宫。 这座宫殿是用水晶建造起来的宫殿,夜晚时只需一点点烛火就能照亮整座宫殿,动火通明,所以被命名为长明宫。 「报——」 一个宫人快步走入了内殿,一旁的侍卫见状赶忙闪到了一旁给这个宫人让开了路。 「发生什么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坐在王位之上,满脸的络腮鬍子,不怒自威。这便是夏国如今的王——拓跋烈。 「回王上,大汉的军队已经全都退回十三州后了。」 「哈哈哈哈,这帮汉人果然是一群没骨气的东西,这么快就逃回自己地盘上了。」 第128页 拓跋烈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 「王上英明,果然要对付汉人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那宫人见状赶忙恭维道,拓跋烈听罢,脸上的笑容更深,可见这个小宫人的话,十分合他的意。 「去吧,去吧阿喀西给本王喊过来。」拓跋烈命令道。 那小宫人得令赶忙转身出去,没过一会儿一个肩膀上满是刀疤的雄壮男人便走了进来。 「王上。」那男子向前走了几步,向拓跋烈行礼。 此人便是夏国的第一勇士阿喀西,同时也是拓跋烈手下的第一勐将。 拓跋烈看见阿喀西进来正了正神色,收起了刚才脸上那种嚣张的表情,阿喀西和别人不同,才不会恭维他的这些小心思。 屏退了两旁的宫人之后,拓跋烈才道: 「那个人怎么样了?」 拓跋烈问的自然是前段时间才被他从王位上赶下去的拓跋明宇。 「回王爷,他由属下亲自看管,绝无逃脱的可能。」 阿喀西笃定地说道,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语气,拓跋烈心中的担忧才消减了几分。 若不是因为拓跋明宇手上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拓跋烈才不会留他到现在,早在那日宫变的时候就该取下他的首级。 拓跋烈越想越气,心中暗暗发誓,等到自己知道了拓跋明宇的秘密之后,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折磨到死。 拓跋烈又和阿喀西交代了其他的一些事项,说完之后阿喀西见拓跋烈没别的事了,便离开了长明宫。 今日拓跋烈提到拓跋明宇之后,拓跋烈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几日没见过他。 于是便调转了方向,回了自己的府邸。 一进门便被一个小奴隶挡住了去路,这奴隶是他买下来照顾拓跋明宇的。 「怎么了?」 「那位……他……他还是不吃东西。」 第75章 幼稚鬼 这奴隶口中的人便是前些时日交到阿喀西手上的被拓跋烈踢下王位的拓跋明宇。 「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阿喀西说完便走向了那个宅子中的小角落,就连脚步也不禁快了几分,脸上的神情变化了几分,再不是刚才那像木头一样的神情。 穿过几道角门,阿喀西来到了一处紧闭的铜门面前,门前站了好几个守卫,看见阿喀西过来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首领好。」 阿喀西点了点头,门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阿喀西皱起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把门打开。」 急忙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了满地的瓷片以及那个此时正蹲在地上慌张的身影。 怎么又弄成这样。 阿喀西不禁眉头皱的更深,快步走向前去抓住那人的肩膀将人提了起来。 「你没事吧?」 拓跋明宇好像被吓到了一般,身子向后瑟缩了几分,低着头不看人,可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大首领这是什么意思,离我这个罪人这般近,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嘛?」 可阿喀西仿佛没有听到他挖苦的话和尖锐的嘴脸,脸上依旧是有些木讷的表情。 「你为什么又不吃东西?」 「哈?」 这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自己都这么说话了,结果半天就给憋出这样一句话。 还没等拓跋明宇反应过来,阿喀西就已经转过身去招唿来了一旁的僕人。 「再送一份饭菜进来。」 「你不会在饭菜里边给我下毒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我有没有吃饭,拓跋烈那个老东西已经等不及了吧。 「不会,你一直不吃饭身子受不住的。」 罢了,只不过是自己之前养的一只狗而已。 拓跋明宇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既然是狗有些恋旧也是难免的,那就随他去吧,拓跋明宇这样安慰自己。 可当他对上阿喀西那双坚定又炽热的眼神时,还是不禁有些触动,但自己的肚子又恰好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我扶你进去吧。」 原本只到自己胸膛的小孩,如今却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就连臂膀也比自己厚实许多。 看来这只狗崽子,变成狼了。 啧—— 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就比如现在,拓跋明宇坐在椅子上,对面的人像是某种勐兽一般紧紧地盯着自己不放,仿佛自己要是不将这些饭菜吃完,下一秒要被吃的就是自己。 无奈之下,拓跋明宇知道端起了面前的碗。 反正自己也是饿了,就当是纵容他了吧。 但阿喀西的突然到来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一举一动都变得十分奇怪,心里还得不停防备着他是不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得知什么秘密。 「吃饱了嘛?」 拓跋明宇刚放下碗,那种木讷厚重的声音就马上在而耳边响起。 「……」 「还要再吃点嘛?」 「不用了……」 这次没下毒,不代表下次也不会下毒。 「我特地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牛乳,怎么样味道好嘛?」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才注意到了那瓷碗边上挂着的白色的液体。 他居然还记得嘛。 第129页 拓跋明宇是王室中天之骄子,因为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里,他都是王室唯一的子嗣。 十五岁的拓跋明宇已经长成了一副俊秀的少年模样,一次出去打猎的时候意外在狼群中救出了一个小崽子,一个被狼养到了十岁的小崽子。 拓跋明宇轻轻地撩起了眼前的碎发,对上了阿喀西那双绿色的双眸。 「首领大人,如今拓跋烈才是你的主人,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用不着你费心讨好我……更何况那些回忆对我来说简直让人觉得噁心。」 那个以为会跟随自己一辈子的崽子,居然是刺向自己最锋利的刀。 「若是拓跋烈想让你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秘密,大可不必这样,还不如直接拷打来得痛快些。」 拓跋明宇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好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看也不敢看阿喀西一眼,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败下阵来。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逃离了阿喀西的视线。 丝毫没有看到在他走后一直注视着他远去方向的阿喀西的哀伤的神情。 「我……竟然让他觉得噁心嘛?」 木讷如阿喀西一般,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刺痛。 缓缓垂下了眼眸,看着摆在面前的桌椅觉得分外的碍眼。 彭的一声几拳将那些家具打了个粉碎。 听见外边响声的拓跋明宇被生生从困意中剥离开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嘛,不想跟自己做戏了吧,终于要用这种擅长的方式对付自己了。 拓跋明宇暗暗地想道,可等了许久也再没等到阿喀西进一步的动作。 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困意,趴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阿喀西打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 这个时辰,阿宇该小憩了吧…… 想到这里阿喀西恨不得懊悔地钻进地缝里,赶忙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门,吩咐那些下人再换一套新的家具过来。 「等一下!」 「还有什么吩咐,首领大人?」 「过两个时辰再送过来吧。」 那僕人听到阿喀西这样说,瞭然地点了点头。 刚才首领大人一定对那密犯进行了严厉的逼供,此时不让人送过去,估计是为了更好的惩罚吧。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们的首领大人居然只是为了不吵到人睡觉。 宁清礼再次见到沈景山的时候,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来来回回说了许多的话,还是觉得言不达意。 「罢了, 我也没吃什么苦,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把相林的江春飞鸟图寻来给我吧。」 听到沈景山这样说宁清礼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虽然知道沈先生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愧疚,可宁清礼却依然不敢懈怠半分。 立刻吩咐人去好好找沈先生要的东西,找到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取来送到沈先生手上。 「兜兜转转这么久……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啊。」 宁清礼看着竹懿轩外熟悉的景色不禁感慨道。 「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闲的没事,明明只要说开就好了,却偏偏要绕这么一大圈。」 「那沈先生又是为什么愿意帮我?」 宁清礼向来是个细心的人,所以他才清楚沈景山这样帮自己绝对有他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是什么…… 「你觉得呢,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傻瓜吧,所以也想看看别人当傻子是什么样。」 宁清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勾了下唇。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闯入了宁清礼的视线,打破了这十分微妙的氛围。 「小木!」 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去抱他,可却被那小糰子一个转身闪了过去。 看着小糰子有些不满的表情,宁清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木在因为我将你丢下的事情生气嘛?」 小木并没有理宁清礼的话,定定地站在一旁,一副赌气的模样。 「我也是为了小木的安危考虑,你跟在我身边总归是不安全的,更何况你还有王子的身份。」 说到小木的身份,宁清礼难免有些不可置信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糰子竟然就是夏国遗失的王储……不过这样看来好些东西都变得合理了。 可听到宁清礼的话,小木却没有丝毫触动反而变得更加生气。 宁清礼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将人抱进了怀里,贴着小木软软的脸道: 「别生气了好不好啊?」 小木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游刃有余,一时间变得十分侷促,脸颊也羞红了一块。 看着这小孩第一次这样宁清礼和沈景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他们这样小木的脑袋不禁低得更低了,脸也变得更加滚烫。 「不生气了吧?」宁清礼试探着问了一句,见小木没有反抗便将人抱起来放到了身旁。 「我答应你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好不好?」 宁清礼说的格外认真,像是发下了誓言一般,小木激动地抬起了头将即将离开的宁清礼圈进了胳膊里边。 沈景山看着小木这副粘人的模样,不禁在心里疑惑道,这样一个粘人的小孩就是夏国的王储嘛,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呢。 还沉浸在疑惑中的沈景山,忽然觉得自己眼前好像划过去了一个黑色身影,下一秒就看到李瑜生生从小木怀里将宁清礼强了过来。 第130页 「王爷!」 呵—— 这里还有一个更讨厌的,就连这种愚蠢的人都是王爷呢。 「清礼,有没有想本王啊?」 明明只是出去上了个早朝,说的好像分别了许久一般。沈景山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 李瑜语气柔和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柔和,丝毫不给小木留一点余地,宁清礼显然也有些不满他这样耍性子的行为,可是怎么也拗不过他。 最后无奈只能抓住了李瑜的手臂,吸引了他的视线,省得他再和小木两个人怒目圆整,大眼瞪小眼。 「你也在这里啊,沈景山?」 第76章 倒霉蛋 还真是不知好歹,本王才将他放出来,李瑜暗暗想道。 沈景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他可不想招惹上这个疯子。 「沈先生只是担忧我的身子,而且之前的身子也一直都是他在调养。」 「所以沈先生才来这里的。」 言下之意是沈景山并没有别的心思,希望李瑜别再这样针对他,宁清礼牢牢抓着李瑜的袖子,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人就冲到沈景山的面前。 「我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李瑜停住了向前的脚步,站在原地看着沈景山。 「若是再犯,那可就不像现在这样简单了,关几天就能放出来。」 这话虽然是看着沈景山说的,可怎么听都是故意说给宁清礼的。李瑜说完牵着宁清礼出了房屋。 「清礼今日就陪着本王好不好?」 「嗯。」 宁清礼下意识地回应,身体被李瑜牵着向前。李瑜刚才的话好像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一般。 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宁清礼紧紧咬住下唇,一脸为难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 「终于走了。」沈景山不禁松了口气,便收拾药箱便吐槽道: 「真是个疯子,两国的关系都乱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丢下政事亲自将人给追回来。」 沈景山一副奇怪的表情,对李瑜既觉得无语,又觉得佩服,收拾好之后,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人紧紧扯住。 「怎么了?」 沈景山看湳疯向那双小手的主人。 他居然就是那个储君,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沈景山看向小木的表情不禁带上了几分审视。 「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小木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可却说不出半句话的样子,沈景山不禁有些着急,干脆从药箱里抓出纸笔丢到了他面前。 「想说什么就写下来吧。」 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 「什么!你居然还不知道?」 [夏国和汉发生什么了嘛] 「拓跋烈发动叛变,夺了拓跋明宇的王位,之后又多次挑衅大汉边境……不是吧李瑜连这个都不告诉你。」 沈景山不禁又在心中多骂了李瑜两句,居然连这种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这个现成的储君……等等! 「李瑜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事的沈景山,立刻瞪大了双眼,双手死死地捏住了小木的肩膀,可小木丝毫看不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一般。 神情有些木讷,好像在思考沈景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无论是什么意思都应该先告诉姐姐吧,她一定知道。 想到这里小木赶忙挣脱了沈景山的双手跑了出去,只留下沈景山一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完了,这下完了。 这下谁都瞒不住了,很快那位公主就会知道这些事情,到那个时候…… 「啧!」 沈景山扶住快要裂开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招惹了李瑜一次还不够,就连随口的一句话都能犯他的忌讳。 还是赶紧连夜逃出京城吧。 如同沈景山料想的一样,半个时辰之后明珠就带着小木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李瑜的书房,一脚踹开房门,三两步走到了李瑜面前,左昔听见动静想要拦他,却被她一掌推到在地上。 「狗王爷你什么意思!就连这种大事都要瞒着我们!?」 李瑜的目光瞥到一旁倒在地上的左昔,又转回明珠身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皇帝昨日突然生了风寒一病不起,所以朝政便交给了他这个王爷和其他几位大臣料理。 「这不是没瞒住你嘛?」李瑜淡淡的说道,算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明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瑜突然伸出的手打断了。 「干什么!」明珠现在只觉得自己心口满是怒气,恨不得将李瑜生吞活剥掉,可李瑜就顶着她这样满是怒意的目光。 扭头看向一旁的宁清礼,轻声开口似乎还带上了些温柔的意味: 「清礼要不要先下去休息,我怕他们吵到你。」 「你说谁吵呢!?」 明珠更加气急败坏可李瑜却好似听不到一般,认真地看着宁清礼的双眼。 「不必了王爷,我答应了你今日都陪在你身边的。」 李瑜似乎对这话十分受用,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可这些动作到了明珠眼里却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跟你说话呢,我问你为什么夏国发生政变的事情没有告诉本公主,还有你们大汉打算怎么应对拓跋烈的?」 第131页 「快把这些都统统告诉本公主!」 李瑜本来还想在和清礼温存一会,可看这种形式怕是没办法了,他的王妃现在可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那对姐弟啊。 真是让人烦躁。 李瑜扭头对上快要发疯的明珠,明珠眼中的怒意仿佛被李瑜眼中的寒意瞬间浇灭了一般。 「就算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 「你难道还能独自一人带着他返回夏国嘛,就算你们回去了恐怕也会第一时间被拓跋烈的人抓住,最后落的一个丧命的下场。」 明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那双往日闪烁的双眼此刻也仿佛失去了光彩。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无力吧,这之前她一直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就算小弟被人刺杀也依然有大哥为了她挺身而出。 但现在连大哥也没有了,小弟也被人害的失去了记忆变成了哑巴…… 「怎么了,怎么不像刚才一样叫唤了?」 「就算你说的对……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眼整整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落到拓跋烈那个贱人手里!」 明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不同于刚才的坚定,就连李瑜也不禁有一刻的触动。 「看来你很想救你的哥哥。」 明珠没有说话,但那种神情早就昭着了这一事实。 「本王可以帮你们救出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明珠打断了李瑜的话。 「你要让他发誓。」李瑜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小木接着道。 「发什么誓?」 「这个嘛……本王暂且还没有想好,不过等之后你一定会知道的,但不论到时候本王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们夏国都必须答应。」 「好!我答应你。」明珠答应的十分痛快,小木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算是盟友了。」 谈话结束,宁清礼看着小木脸上委屈的神情,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刚才当着李瑜的面说了那些话,就算是现在想要反悔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小木,别担心王爷一定会帮你们将人就出来的。」只能先这样安慰一下了。 「夏国境内的密探刚刚传回密信,找到了些关于拓跋明宇的消息。」 「大概拓跋烈手下的大将阿喀西秘密关押起来了。」李瑜平静地和明珠交换情报却不料明珠却变得异常激动。 「怎么会被阿喀西关押起来呢!」 捕捉道关键信息的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阿喀西是谁?」 「是个叛徒……他就应该被千刀万剐,要不是他哥哥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他所打探到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及关于这部分的消息,不过看起来倒像是隐藏了很诱人的秘密。 「你不如仔细说说,这样本王也好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明珠犹豫了几分显然是对李瑜的话存疑,但最后还是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拓跋明宇第三次试图逃出这座宅子依然没能成功,最后居然还招来了阿喀西。 真是让人头疼,更让人头疼的是他实在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嘶!」 膝盖上的伤口被人用草药包起来的刺痛不禁让拓跋明宇惊唿出声。 「我弄疼你了嘛,那我再轻一点。」 阿喀西说完更加认真地对待起了拓跋明宇身上的伤口,看上去就像一直憨厚的大狗。 怎么办,他会不会又觉得我是一个蠢货,居然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阿喀西不禁消极的想到。 可拓跋明宇可不知道他这些弯弯绕绕。 「首领大人难道以为就凭你的这些示好,我就会将你想知道的情报告诉你嘛……别做那些白日梦了!」 又在说这些奇怪的话了,每次阿宇一说这些奇怪的话都要和我吵架。 「别说了。」阿喀西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下总不能再和我吵架了吧。 却没想到这句话再拓跋明宇的眼里居然变成了赤裸裸的不屑。 「哈?」 真是给这小崽子胆了,居然都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气得拓跋明宇现在就像把腿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试了两下怎么也抽不出来,还换来了这小崽子的一顿训斥。 「别乱动,乱动会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阿喀西焦急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挑衅,一会关心的,是觉得耍我玩很开心是嘛?」 「我没有!」阿喀西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 「没有?」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拓跋明宇不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却没有问出来,害怕问出来之后会被他的回答气死。 第77章 天真 拓跋明宇本来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却没想到阿喀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 「我不是挑衅你,我只是不想听你说这些话,更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目的才靠近你……更不想听你喊我首领大人,我明明是——」 「够了!别再说了。」 拓跋明宇慌张地从阿喀西怀里挣脱来开,闪到了一旁,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话了,会让他觉得自己当初受过的伤都像是笑话一般。 以为用这种劣质的苦情戏码就能让自己开口嘛。 第132页 「阿喀西你也太天真了吧,别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你的当。」 「当初就是因为我的错信,才让无数的将士失去了性命,那样的错我不会再犯一次。」 「对你也早不会想当初那样心软。」 拓跋明宇警戒地看着阿喀西,仿佛在看自己的仇人一般,眼里的冷漠和悲哀已将完全将他吞没。 说完也不顾阿喀西的阻拦,直接转身躲进了内室,阿喀西还在辩解着什么,拓跋明宇却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一般,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这下遭了……」阿喀西站在门外脸上是他从未有过的愁容。 「阿宇都不愿意听我说话了。」阿喀西失落的站在原地,也不敢再向前,生怕打扰到拓跋明宇,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干脆坐到了地上守在了拓跋明宇门前。 等阿宇想见我的时候就能一下看见我了,阿喀西暗暗想到。 蹲在地上的身影,即使蜷缩在了一起也依然挡不住阿喀西全身上下愈发明显的肌肉。 拓跋明宇透过窗户看着坐在台阶上的人,心里那种烦闷的感觉更深。 这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明明我没做错什么,可他老是能露出一副失落委屈的表情,就好像是我的错一般。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心中的烦闷转变成了一团怒火,干脆躺回了床上,眼不见心不烦。 躺倒床上之后,拓跋明宇迷迷煳煳之间听到了门外的响声,等他彻底醒来之后听到的便是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终于走了吗。」拓跋明宇眼神无神地看向前方,轻声道。 没能等到人的阿喀西最后被拓跋烈派来的人叫走了,那小宫人见阿喀西一脸不快的表情顿时汗毛倒立。 生怕这位一个不开心就送自己去见阎王,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首领大人居然只是因为和自己心爱之人吵架之后就变成了一副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拓跋烈喊我什么做什么?」 「似是有要事邀大人前往商议……」 「嗯。」 阿喀西忍着烦躁问了几句,也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便没在说过一句话,一路上气氛都安静的瘆人,等到阿喀西到了拓跋烈的宫殿门前,那小宫人简直是逃跑一般离开了他的视线。 看到那小宫人的动作阿喀西脸上的神色不禁更加吓人了。 「自己当真有这么可怕嘛?」 就连一个小宫人都不愿意同自己久待,阿喀西第无数次在心里怀疑自己的人格。 「属下来迟还请王上见谅。」 阿喀西上前几步走到了拓跋烈面前,拓跋烈轻轻点头示意他起身,殿内其他人的视线也不禁移到了阿喀西身上。 「人都到齐了,咱们可以开始商议了。」 拓跋烈一声名下,身旁的宫人便赶忙站了出来道: 「汉人皇帝递来帖子,派往本国边境的议和队伍已经启程,今日王上将各位召集在此,希望各位能够集思广益来应对汉人的使者。」 此话一出大殿内立刻掀起了一阵又一阵低语的声音,朝上的大臣大都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只有阿喀西一人站在一旁。 夏国人原本都是游牧民族,也不如汉人那般讲究礼节,建国三百年都一直没有形成确定的政权,直到夏国的上一任王上才建立起了朝政。 在此之前都是作为部落聚集在一起。 从那以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如之前单纯,虽然是豪爽的游牧民族可耍起心眼子来可一点也不必汉人差,是阿喀西远远不能理解的地步。 但他强硬的军事才能却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无论如何夏国都不能失去这样一位将士。 因此虽然那些朝臣平日里都对阿喀西颇有微词,可真正面对问题的时候却也不敢造次。 当拓跋烈确定让阿喀西去迎接大汉的使臣的时候虽然朝中之人多有不满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到最后这件差事便毫无疑问地落到了阿喀西身上,阿喀西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可是说实话他却实打实地不知道该如何。 若是交给阿宇他恐怕一定能很轻松的完成吧。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心里不禁有骄傲了几分。 等到所有朝臣离开之后拓跋烈却单独将他留了下来。 「那人有没有说什么?」拓跋烈问的自然是拓跋明宇。 阿喀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 「还真是嘴硬啊,就连在你的手下都不说出实情。」 阿喀西是夏国内人尽皆知的恶魔,若是犯人到了他手上,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一天便能将所有事情全都招供,因此拓跋烈才会将人交到他手上。 可就算是阿喀西,也没能让拓跋明宇说出实情。 「还真是嘴硬啊!」 听到拓跋烈这样说,阿喀西难免有些心虚,可面上却没露出一丝破绽。 「属下一定会尽力帮王上问出您想要的东西。」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烈脸上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这件事你先办着,迎接大汉使臣的事情也交给你去办,毕竟除了你本王也很难再相信别的人。」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情也交给你去办。」 第133页 「那小东西好像没死绝,你再帮本王找找,可别让他再生出什么祸端。」 「王上说的是拓跋明森?」 「除了他还有谁。」 「是。」 阿喀西表面上不动声色可背地里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他这人只是木讷可并不善于伪装。 当时他可是趁机将阿宇的弟弟救了下来,若是被拓跋烈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李瑜今日从明珠那里知道了许多关于那个夏国第一勐士的传闻,说起来倒真让人有几分唏嘘。 「王爷怎么看……被自己养大的孩子背叛,到最后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甚至连性命都握在他手上,不得不说拓跋明宇倒真是一个可怜之人。」 「据本王所知那拓跋明宇可是一个聪明人,一生当中吃过的亏恐怕也就这一次了吧,若是我是他的话无论如何也会让阿喀西付出代价,最好是生不如死。」 李瑜说着又将宁清礼向怀里抱紧了几分。 「还冷不冷,怎么手摸起来还是这么凉?」 「好多了,比刚才好多了。」 虽说现在是盛夏可宁清礼的身子却一直发凉,江怀说这是常年堆积的寒气,让李瑜又担忧又愧疚恨不得每日都将人拴在自己身边照看。 此时将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宁清礼取暖,本以为缓和了许多可刚才一摸他的手竟然跟刚才一样凉,不禁更加担心了。 「当真没事嘛?」李瑜紧接着问道,还没等宁清礼开口又接着说道: 「要不要喊江怀过来。」 宁清礼握住李瑜的手安抚他越来越焦急的语气。 「真的没事,何况江太医最近已经忙得不行了,咱们就别给他添乱了。」 「你的身子怎么能叫添乱呢!」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更何况那老皇帝的身子……」 「王爷!」宁清礼急忙捂住了李瑜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 「知道了,本王有分寸的。」看见宁清礼担忧恐慌的表情,李瑜赶忙保证道。 「是本王不好,居然还要清礼受这样的惊吓。」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隔墙有耳,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可怎么是好。」 「是是是……本王就知道清礼最疼本王了。」 「你——」 自己苦口婆心的话到了李瑜耳朵里却变成了一句甜言蜜语,宁清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别生气,本王给你赔罪。」 李瑜说着就在宁清礼脸颊上亲了一口,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在道歉还是在耍流氓。 可终归宁清礼的表情算是缓和了下来,李瑜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拉近了几分才肯罢休。 「说起来皇上的病来得倒是奇怪……怎么说病就病倒了?」 「估计是长年累月堆积的病症吧,夏国的事情恐怕是当真将他气到了所以才会一病不起吧。」 轻轻穿梭在宁清礼髮丝间的手指却在此刻停了下来,李瑜眼神看着前方,露出了一丝寒意。 「嗯,应该是这样吧。」 宁清礼说完,困意便席捲上来,只好将这些事情先抛诸脑后在李瑜的怀抱里沉沉睡了过去。 李瑜观察着怀里之人的一举一动等到宁清礼熟睡之后,李瑜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门,喊来了门口的僕人。 「江怀有没有让人送什么东西过来?」 「回王爷,江太医刚让人松了一封信过来,小的这就给你去拿。」 第78章 新宠 李瑜将信封点燃烧成了一堆灰烬,抬眼看向了孤寂的空中。 「看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李瑜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像是发自内心的那种阴暗的笑容,回房之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将宁清礼重新抱回了怀中。 睡梦之中的人被惊醒,呢喃出声。 「王爷……你还没睡着嘛?」 迷濛的双眼拉开了一条线看向李瑜,李瑜安抚地拍了拍宁清礼的背,因为自己将人吵醒心中满是愧疚。 「不是,只是突然醒了而已。」 「不小心将你吵醒了,快睡吧。」 宁清礼睏倦地给不出反应,在李瑜怀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慢慢进入了睡眠。 明天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李瑜凝视着宁清礼的髮丝,表情沉重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过了一会儿腰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低头一看发现是宁清礼用手臂环住了自己,不禁心头一暖,将那些东西抛诸脑后,抱着人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宁清礼从睡梦中缓缓醒来,下意识地伸懒腰,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像是被锢住了一般,刚开始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果然看到了李瑜那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 李瑜仿佛已经醒了很久,眼神十分清明,看向宁清礼的眼神满是柔情,让他一时间也不禁陷了进去。 「醒了?」李瑜的手指在宁清礼的髮丝中穿梭,酥酥麻麻地感觉让他放松下来,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事情一样,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早朝是不是已经迟了?王爷怎么没……」 「皇帝今日病的严重,就连早朝也一併取消了。」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才放心几分,身子也慢慢软了下来重新跌回了李瑜怀中,背上传来的湿润的感觉不禁让他愣了一瞬。 第134页 「这可是本王难得能睡个好觉的时候,清礼要不要陪着本王再睡一会儿?」 不用一大早就打起精神应对那些老东西还可以一直抱着自己心爱的王妃占尽便宜,对李瑜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美事。 手掌慢慢抚上了宁清礼的后背像是在履行自己刚说的话一般,可在触摸到一片湿润之后李瑜勐地停了下来。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语气中满是焦急,停顿下来的手掌又重新探查起后背的情况。 「估计是因为和王爷睡在一起吧,所以夜间盗汗才比平常多。」 「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宁清礼确实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样的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就是这次的格外严重而已,可看李瑜的神色完全没有准备将此事就此罢休的打算。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 「来人,把江怀给本王喊过来……等等还是将沈景山喊过来吧。」 「是。」 江怀如今守在皇帝身边怕是不能轻易的出宫,如此一来信得过的大夫恐怕只有沈景山一人了。 湳疯  李瑜心中虽然对沈景山颇有微词可是在对宁清礼的事上,他总是能做出格外的让步。 宁清礼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轻轻勾住了李瑜的脖子,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却没想到李瑜像是被他的手烫到了一般,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样投怀送抱勾引本王可不好,要知道本王可是一直对清礼渴求的不行呢。」 手指捏住了宁清礼的手心,牵着他的手摸上了自己身下的某个部位,那里已经**的不行了。 「啊!」宁清礼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慌张地四处乱窜,口齿也变得不伶俐。 「王爷……我……我先去换身衣服,潮湿地衣服穿在身上终归不舒服。」 丢下一句冠冕堂皇的理由,宁清礼便逃一般的下了床,期间差点没站稳还是李瑜抚了他一把。 「小心!」 李瑜手掌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过高的温度像是要将宁清礼烫熟一般,飞快地稳定了身形急忙逃离了李瑜的视线。 沈景山给宁清礼把脉的时候李瑜就守在一旁,不禁让沈景山感嘆道,李瑜也未免太过清闲,可这些话终归是不敢当着李瑜的面说。 「他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稍微有些虚浮罢了,如今又是在孕期不好开药调理,我开几个药膳的方子温养就好。」 「谢谢沈先生。」 「谢他做什么,本王又不是不给他报酬。」 几乎是沈景山给宁清礼把完脉的瞬间,李瑜就将宁清礼的手紧紧地握在了自己手里,还嫌弃地用手帕细细擦拭了几遍才肯罢休。 如今又是这种态度再愚笨的人也能看的出来李瑜究竟是有多厌恶沈景山。 收你这种人的银子才是脏了我的手,沈景山暗暗想到,可终归不想再经歷一次牢狱之灾,所以还是将这些话吞了下去。 可沈景山却没准备就此罢休,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药箱,就在众人以为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李瑜都准备叫人送客了,他却突然开口道: 「王爷知不知道民间起了什么样的流言?」 「本王可没空听你这些闲话。」 李瑜说着就要将人赶出去,沈景山像是预料到他会这样做一般提前闪到了一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城中的子民可是都在议论呢,说煜王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歌姬还是妓女,养在府中从不见人,而且还说煜王似乎是对那女子十分宠爱,就连那女子有孕在身都不曾让别人侍寝……」 说完还意味悠长地看了宁清礼一眼,宁清礼听他说完这些,此刻只觉得羞耻,脸颊像是被烧透了一般。 「住嘴!」 「来人,将他给本王拖出去。」 立刻就有几个侍卫上前架住了沈景山作势就要将人扔出去,李瑜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 「王爷不要弄错了,在下说这些可没有恶意,只是在提醒王爷,这种流言蜚语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不抓紧制止……」 「你干什么!」 沈景山已经被守卫拖到了房门口。 「啊!」 守卫干净利落地将他丢了出去。 宁清礼当日回京是被李瑜偷偷带回来的,说起来还是又几分做贼心虚。 无论如何都要防备着皇宫里的那些人,再加上他那日还是易容之后的模样,难免会被人当作女子。 可怎么也没想到谣言居然会变成这种地步。 可相比李瑜的气愤,宁清礼看上去就平静了许多甚至还主动走上来拉着了李瑜的袖子道: 「王爷,这些谣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我也没因此受什么委屈,而且有这样的谣言遮盖,咱们也不用日日被他们监视,还能轻松些。」 李瑜明白他的意思,可心中的气愤却丝毫不减。 「本王只是不能容忍他们将你和那些魅惑君主的人相提并论。」 「他们也并不知道那日的『女子』竟然就是我啊,说不定他们也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呢。」 「以为王爷带回了一个新宠,全然忘记了旧日的妻子,所以才会如此气愤。」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的神情终归是缓和了几分。 第135页 「但愿他们是这样想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就暂饶过他们。」 「可也绝不会放任这些流言在城中大肆宣扬。」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 李瑜捏着宁清礼的手心细细摩梭,神色虽然平静了下来,可心中确实说不出的愧疚,宁清礼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挪动身体朝着李瑜贴近几分,端起了一旁的茶杯递到了他面前。 「喝些茶水吧,青荷刚刚端上来的。」 李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这茶的味道好像格外的好,就连心中的苦闷也被它消散了大半。 另一边。 拓跋明宇警戒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床边将自己吓了一大跳的男人,明明是自己被吓到了,可受委屈的仿佛变成了他一般,到现在都是一副满脸愧疚的样子。 「有话直说,摆这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又被阿宇骂了…… 「对不起……」阿喀西颤颤巍巍地开口却被拓跋明宇无情打断。 「你若是就想说这三个字,那我已经听够了,你可以滚了。」 「不……不是。」 「那你想说什么?」 拓跋明宇所剩无几的耐心也几乎全都要被他消耗掉了,虽然清楚这人一大早就过来,而且脸上的那种神情分明就是有话要说,可到现在也没说出半个字。 真是浪费时间。 「你说不说?」 拓跋明宇又逼问了一次,见阿喀西还是那副样子,干脆就要起身离开,却没想到被人直直地拽到在地。 「没事吧?」阿喀西赶忙沖了上来查看拓跋明宇的状况,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闹够了没有!」 背后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拓跋明宇阿喀西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可惜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明明自己才是被抓来的囚犯,明明直接将自己抓起来拷问就行了,可他呢,每次都是这样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明明已经是首领大人了不是嘛? 还幻想自己能像当初一样安慰他嘛? 第79章 中计了 「我没在闹……」 是了,又是这副表情,一脸无辜的表情。 拓跋明宇烦躁地干脆别过了头,毕竟他现在可不能将这个人一拳掀翻在地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问你要怎么迎接汉人的使臣。」 「什么?」 拓跋明宇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一脸震惊地扭过头却对上了阿喀西认真的神情。 「拓跋烈居然将这种差事交给你办了嘛?」 阿喀西点了点头,看上去完全没理解拓跋明宇为什么会露出这样震惊的神情。 「他将此事交给我,毕竟朝中此时也的确没有可以委以重任的人,况且他也不相信别人。」 当然了,做贼心虚的人怎么会相信别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 「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一早就来问你了。」 所以这就是这人一早就出现在自己床头的原因嘛。 「啧,拓跋烈居然把这种事情交给你办,夏国的未来,真是一眼就能望的到头。」 「……」 阿喀西并没说话也看不出他到底对拓跋明宇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为什么要帮你?」 「首领大人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个罪犯呢,要是让你的王上知道了,他可是会生气的啊。」 拓跋明宇像是终于抓住了阿喀西的把柄,挑衅的说道,可阿喀西脸上的神情却依旧镇定,没有变化半分。 「他不会知道的。」 「这么笃定嘛?」 拓跋明宇质疑地问道,却得到了阿喀西更加肯定的回答。 「嗯。」 真的太固执了,拓跋明宇像是泄气了一般,干脆瘫在了地上。 「这又如何,我才不会帮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阿喀西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一般,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当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样嘛。」 阿喀西顿时失去了刚才那种明亮的表情,整个人又变得颓唐下来,看上去十分失望。 他有什么好失望的,明明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吧。 拓跋明宇不想再陪他浪费时间,干脆就要起身离开,却听到阿喀西突然说。 「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你弟弟的下落。」 此话一出,拓跋明宇身体立刻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拓跋明宇勐地上前一步,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狰狞。 「你居然还有脸提起他嘛,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们!」 「明森又怎么会到现在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拓跋明宇紧紧地拽着阿喀西的衣领,力气比平时大了许多,直直将他拽向了自己。 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将人吞掉一般,随即又仿佛皮球泄气一般,垂下了手臂。 「我答应你。」 「我会帮你操办这些事务,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有关明森的一切事情。」 「好。」 阿喀西似乎对这场交换十分满意,因为这不禁意味着他可以完成拓跋烈交给他的麻烦事务,还可以多出更多的时间和阿宇相处。 第136页 阿宇之前也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一来,总有机会让阿宇相信自己的。 还没从窃喜中反应过来,比常人敏感的耳朵就听到了一丝异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迅速地扯倒了一旁的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你干什么!」 拓跋明宇被他吓了一跳,刚才还安静着的人怎么突然换了个样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可阿喀西的动作却更加变本加厉,屋内的家具几乎都被他摔了个粉碎,这样他也不罢休,甚至扯下了自己腰间的短刀。 拓跋明宇一开始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完了,那白刃已经在阿喀西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你疯了吗!?」 房门也在这场混乱中被打开,阿喀西顺势将那把沾了鲜血的匕首丢了出去,然后就带着那只受了伤的手臂继续刚才的事情。 整整又持续发了一刻钟的疯才停了下来,最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唿——」 唿出一口浊气,随意扯过衣摆上的布料就要给自己包扎伤口。 几乎是下意识地,拓跋明宇飞快地冲到了阿喀西面前,抢过他手上的布料丢在了地上。 「就这样包起来,你的胳膊会废掉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语气中隐隐有些发怒。 「阿宇是在关心我嘛?」 「不是!」 「还有,别那么喊我。」 「我只是害怕他们误以为是我刺杀你而已,省的再给我多加一份罪名。」 「不会的,这个伤口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就算拓跋明宇想给阿喀西找个休息的地方也实在找不到,只能让他抱着包扎好的胳膊,靠在柱子上。 「你刚才到底发什么疯,一大早不让人睡觉也就算了,还把这房里弄得一团糟,怎么,是终于反应过来我死刑犯的身份了嘛?」 说实话,说这话的时候拓跋明宇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用着死刑犯的身份,过上了十分惬意的生活,一时间不禁十分吃惊。 「不是……只是刚才拓跋烈的人在外边。」 看着拓跋明宇皱起的眉头,阿喀西继续解释道: 「拓跋烈把你交到我手上就是想要我从你口中问出来那些秘密,可我到现在都没问出来,所以他不免有些心急。」 「刚才的人估计是他偷偷派来查探我的,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好好审问你。」 「既然他们要看,我就装个样子给他们看。」 所以才将这里变成了这样嘛,拓跋明宇不禁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废墟,对上了阿喀西十分认真的表情。 「所以就要划伤自己嘛,这就是你的办法?」 「不见血他们不会罢休的,我又不捨得伤你,所以只能划伤我自己了。」 「而且这些小伤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说着还显摆似的晃了几下自己的胳膊,完全没察觉到拓跋明宇此刻已经完全变了脸色。 又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堆自己的付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却压的让人喘不上气。 明明只要单纯的变成仇人就好了,却偏要留给我一丝贪慾之心的希望。 「首领大人,请您弄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并不需要您的这些……庇护。」 「我和你只是仇人罢了,以后在碰到这样的情况,您只需对我严加拷打就好了,又或者可以直接将我关进地牢,正好这里也变成这副模样了。」 拓跋明宇说着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俯视着阿喀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出的话听在阿喀西耳朵里确实格外刺耳。 上京城中的流言蜚语李瑜到最后也没有制止,而是听了宁清礼的话放任它在城中发酵。 这流言果然给李瑜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宫中的人还以为李瑜是因为太过想念王妃所以干脆纳了侍妾。 他们当然不会劝阻李瑜,让李瑜在欲望中沉沦下去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老皇帝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消息送到李祠的手中。 南下的皇子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封信回来,大致内容不过就是叮嘱皇帝保重身体。 虽然这一行为并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反而还是一个保守不会出错的作法,可放在李瑜眼中李祠的这一行径实在奇怪。 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二哥了,皇位对他来说是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得到的,老皇帝如今病重,连痊癒的日子都不能确定,朝中并无太子,若是这个时候皇帝驾崩。 这皇位可就成了李瑜唾手可及的东西,老皇帝难道留下了遗诏了嘛。 「左昔,告诉宫中的眼线,监视好老皇帝和他身边的人,皇后那边也不要放过,顺便告诉将怀若是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本王。」 「是!」 左昔离开的同时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宁清礼提着食盒慢慢跨进了房门,李瑜见状赶忙起身接过了宁清礼手上的食盒,顺势将人扶到软榻上坐下。 「这些事情丢给下人干就好了,你如今身子十分不便,好好休息就好了,不用担心本王的。」 「是嘛?」宁清礼抬眼看向李瑜,居然看得李瑜有几分心虚。 第137页 「我可是听他们说,你昨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连送进去的点心都没动几口。」 「还骗我说是跟着官员一同出去应酬了,到头来就是不吃不喝拼命处理公务一天嘛?」 宁清礼越说越生气,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 李瑜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心虚的时候屈指可数,而现在他却心虚的不行,反应过来自己王妃是真的生气了之后,李瑜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坐在宁清礼的身旁,缓缓地牵起了宁清礼的双手放到了自己胸前,却被人趁着自己不注意又抽了回去。 「清礼,本王知错了,本王昨日确实是公务繁忙,也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 「所以您当真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完了,李瑜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宁清礼只是在套他的话而已。 怪不得呢,李瑜刚才还在奇怪他身边的人怎么会轻易地就暴露了呢。 第80章 你会照顾人嘛 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中了清礼的圈套,比起震惊李瑜的心中更多的是欣喜,可一抬头却对上了宁清礼格外认真的眼睛。 心道不好,赶忙换了一副认真的神情。 「对不起清礼,本王不是故意骗你的。」 说着就将人拉进了怀中。 宁清礼被他抱在怀里气势顿时减少了不少,可依然不依不饶。 「我不是怪你骗了我,只是你实在不该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越说越认真,宁清礼脸上的神情也更加严肃。 李瑜忙抚了抚人的后背,讨好道: 「下次绝不会这样了,绝不会了。」 「既然这样,那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下次可别这样了。」 瞧着人终于不跟自己生气了,李瑜心中松快了不少。 宁清礼打开食盒将里边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 「快吃饭吧,等会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还是清礼对本王最好。」 李瑜笑着在人脸上亲了一口,宁清礼的脸颊顿时红透。 躲闪着想要将李瑜推开,可到最后也依然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还被餵着吃了好多的汤。 「吃不下了……王爷。」 宁清礼鼓着一张脸再三拒绝李瑜才打消了接着餵人吃饭的打算。 李瑜看着碗中消失的大半的汤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却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宁清礼看在了眼里。 「等会我再给你盛一碗吧,只剩下这些了,不够喝了。」 此话一出李瑜脸上的神情立刻暗淡了下来,像是被看透心事一般。 这么不喜欢吃饭么,宁清礼观察着李瑜脸上有些抗拒的神情,这样可不行……还是要多吃些的。 最后在宁清礼的注视中,李瑜被逼无奈又喝了一碗。 「以后也要多吃一些,王爷。」 「本王会尽力的。」 看着宁清礼脸上期盼的神情李瑜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他向来不注重口腹之慾,虽然身为武将可吃的东西却并不多平日里也是想不起来就干脆不吃。 可如今身边多了这样一个人,恐怕是不吃都不行了。 可李瑜却不觉得被束缚住了,反而还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用过早膳,李瑜便接到了宫中的传信,说是安妃也突然病倒,要王爷进宫瞧瞧。 听到母妃出事,李瑜急忙放下了手头的公务,和宁清礼打完招唿之后就准备进宫。 宁清礼也十分担心安妃娘娘的身体,可碍与自己的身份可如今的样子,便打消了跟着李与一同进宫的打算。 于是李瑜便一人进宫。 快步走到了母妃寝殿。 寝殿外守了好多人,李瑜的脚步越走越快,焦急的不行,生怕自己母妃有个三成两短。 「王爷,娘娘让你进去。」 安妃娘娘身旁的大宫女推开房门放李瑜进去,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十分奇怪,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却也没想太多,转身进殿内,抬眼便对上了坐在殿中的安妃娘娘。 「母妃!?」 「您不是病了么,怎么在这里坐着。」 「本宫没病。」 李瑜脸上满是不解,被眼前的状况弄得一团雾水,快步走到安妃面前,安妃目光平静,脸色红润怎么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那您……」 李瑜迟疑片刻终于明白了母妃的良苦用意。 「不知母妃叫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如今宫中朝堂都不太平,煜王身上的眼线可不是一般的多,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如果煜王擅自进宫,必定会招来不必要的祸事。 所以安妃便想了这样的理由将李瑜请了进来。 「皇上的病……和你有没有关系?」 语调虽然平静却给人不容拒绝的压力,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话里话外却满是笃定。 「是儿臣所为,还望母妃不要怪儿臣。」 「儿臣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安妃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承认的这样干脆,一时间也不禁有些震惊。 「唉——」 安妃轻嘆一口气,起身将李瑜扶了起来。 「母妃怎么会怪你……我清楚如今朝中的局势和你的处境。」 第138页 「你是母妃最在乎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做法是最明智之举。」 「……谢母妃。」 李瑜本以为母妃会受自己外祖父的影响,会对所谓的天子效忠,现在看来母妃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 「只是瑜儿,寿喜宫的那位可不会善罢甘休,江太医能拦住他一次两次,再下去可就拦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她难免要起疑心。」 「儿臣明白母妃的担忧,只是眼下……」李瑜斟酌片刻开口却没想到没说完的话突然被安妃娘娘打断。 「母妃已经替你解决掉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对上李瑜震惊的神情,安妃既骄傲又恼怒。 「你可别忘了,本宫好歹也是将门之女,高门中活了这样久,总归能学得一些算计人的小把戏。」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恐怕是要多谢母妃了。」 本来李瑜就一直准备对皇后下手,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没想到母妃竟然替自己解决了这个隐患。 但终归不能将母妃接到自己眼前照料,心中难免还是担忧。 「即便如此,母妃在宫中也要处处小心,最近这段时日还是装病不出的好。」 「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母妃这里你不必担心……只是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母妃想问什么?」将她十分犹豫李瑜心中也不禁十分好奇,母妃到底要问什么。 「你前些时日从城外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你的王妃之位虽然已经空了出来,但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安妃娘娘越说越激烈,仿佛下一秒李瑜就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明明你前段时间还心心念念地想要清礼那孩子回去,怎么转眼间就换了个人?」 安妃越说越痛心,好似已经认定自家孩子就是一个负心汉了。 「事实不是这样,母妃你听我解释。」 安妃本来还想接着再问却被李瑜这一句话全都堵了回去,虽然没有接着发问,可脸上质疑的神情仿佛要将李瑜看穿一般。 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儿臣没有带陌生女子回京,这些都是谣言而已。」 「若是谣言,你为什么不澄清,反而还任其大肆宣扬?」 「……这些说来话长,清礼他如今身子十分特殊,扮作女子回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是他光明正大地跟着我回京,恐怕会节外生枝。」 李瑜这话说的没错,安妃也没什么好质疑的,可还是不对劲。 「什么叫身子不方便?」 安妃向来细心,一眼就看出了李瑜明显的神情变化,直觉告诉她这里边必定有猫腻。 「怎么不说话?」 这还是李瑜第一次在安妃面前露出这副模样,自从李瑜去了军营之后安妃便再没在自家儿子脸上看见这种为难的表情。 一时间不禁对宁清礼更加佩服了,居然能让自己这个面瘫儿子露出这样丰富的表情。 「快说。」 安妃又一次催促道,这一次李瑜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了口气,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看上去紧张极了。 「……清礼他怀孕了。」 「什么!?」 安妃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你说清礼那孩子怀孕了,他……他一个男子怎么会怀孕呢!?」 不会是你这小子想出来矇骗本宫的吧。 「实情就是这样……母妃您小些声。」 李瑜飞快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动之后才重新看向安妃。 安妃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确实十分失态,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点江怀可以作证……至于具体的儿臣也不清楚。」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亏待那孩子了,他跟着你依然受了不少苦了。」 听到江怀的名字,安妃暂且相信了李瑜的话,她先前也有听闻江怀可是出去游歷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样看来恐怕跟宁清礼有孕的事情有关。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会加倍对他好的,即使没有这个孩子也会加倍对他好。」 「嗯——不错,这样才有几分男子汉的模样。」 听到李瑜刚才的那句话,安妃打心底里为他感到自豪。 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笑容,无论如何她可是马上就要有小孩抱了。 「我这里有些温养身子的茶叶,库里还有些滋补的药材,燕窝也还有……你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给那孩子,也算是聊表我对他的关心吧。」 安妃说着就要起身让人去收拾出来好让李瑜回去的时候带走,还没站起来就听到李瑜道: 「不用劳烦母妃了,这些东西王府里都已经备好了。」 「哼。」 「你的是你的,我送的是我的。」 「你府中有没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送给你。」 安妃说罢起身从李瑜身旁擦肩而过,看也不看他一眼,李瑜实在忍无可忍刚想辩驳,就听到安妃道: 「况且,你知道怎么照顾人么,你一个在军营里长的糙汉子,能懂什么?」 第139页 第81章 清礼是笨蛋 李瑜虽然不服,可安妃的这几句话他实在无从辩驳,安妃也不看他的神情,自顾自地去让宫人收拾东西了。 李瑜来时双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双手都被塞满,一直被人送到宫门口。 母妃送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李瑜既无奈又不解,但还是安安分分带着这一堆东西回了王府。 宁清礼正在院子里休息,听见动静,立刻起身迎上了上来。 「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母妃让本王拿回来的,都是送给你的。」 「给我的?」 宁清礼十分不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妃娘娘为什么要给他送东西,但还是上前几步,想要替李瑜拿一些,却被他躲了过去。 「让他们拿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就好了。」 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全都递给了一旁的下人,牵着宁清礼的手回了屋内。 「院子里边有风,手都吹凉了。」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渐渐温暖了宁清礼的身子。 「刚才有些燥热,所以才去外边待了会儿,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王爷就回来了……安妃娘娘为何要送我东西?」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捏着有些泛凉的手指,李瑜不禁关切的说了几句。 将人安顿在软榻上,确定宁清礼神色无异后,才开口道: 「母妃也听到了那些流言,盘问了我许多,我便干脆将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她了,她一激动便让我带了这些东西回来给你补身子。」 「安妃娘娘她……」 看出宁清礼的顾虑和担忧,李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 「母妃并无异常,听说之后也只是关心你的身子……因为这个还嘲笑本王不会照顾人呢。」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的神色才舒缓了几分,可依然心有余悸。 「吓到你了嘛?」 看着宁清礼依旧不太好的面色,李瑜还以为是自己有些莽撞所以惹了人不开心。 毕竟清礼当时千方百计地要离开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只是有些震惊罢了,没想到安妃娘娘竟然接受的这样快。」 「放心吧,母妃最喜欢你了,这种事情虽然奇特但却并不难接受。」 李瑜这话明显就是说出来唬人的,男子有孕在中原人眼中,可是回被视为妖孽的,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到了吧。 「那王爷呢……王爷会把我当成怪物嘛?」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却从没从李瑜口中听到过,回来这么长时间,宁清礼依旧每天都提心弔胆。 「你傻不傻,本王怎么会将你当作怪物!?」 听到这话,李瑜的脑子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煳,出口的语调十分激动,将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李瑜立马放缓了语气,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轻轻安抚。 「你是本王最爱的人,是本王最珍重的宝物。」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 李瑜刚想看看宁清礼,脖颈上就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怎么哭了?」 宁清礼脸上挂满了泪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李瑜面前。 「别哭了啊,怎么突然哭了。」 李瑜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替宁清礼擦去脸上地泪水,却没想到反而他越擦,宁清礼的泪水就越止不住。 「谢谢你阿瑜,谢谢你……」 宁清礼还想再说什么可双唇早就已经被李瑜堵住,所有的话语都融化在了唇齿之间。 这一刻两个人都不想分开,恨不得将彼此刻进血肉里边。 温度不断攀升,就算脸颊都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可宁清礼却没有丝毫分开的意思,紧紧地环住了李瑜的脖子,好像生怕人逃离一样。 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王妃如此热情,一时间李瑜心花怒放,灵巧的舌尖划过宁清礼的每一寸,细细研磨。 这场激吻最后结束在了一场温柔的情事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到了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分开。 结束之后李瑜将人抱在怀中,细心地替人盖上了薄被生怕人着凉。 宁清礼靠在李瑜怀中,一想到刚才自己主动的样子,脸颊的温度就十分滚烫,缩在人怀里不肯出来。 「别把自己闷到了,出来透透气。」 也不知道李瑜是好心还是看出了宁清礼的窘境,二话不说将人从缝隙里捞了出来。 宁清礼无法,只能顶着一张大红脸待在外边。 「这么久了,清礼怎么还是这样害羞。」 低沉的声音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像是受惊的猫咪一样,宁清礼一下子就炸了毛,别过头去不看李瑜。 知道自己将人惹生气了,李瑜也不敢再放肆,赶忙换上了一副讨好的态度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地顺毛。 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老皇帝出于自己的考量对外封锁了一切有关他病情的消息,只是对外声称,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让各位大臣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还没死,希望朝中的大臣都安分一些。 可李瑜却不吃他这一套,可老皇帝对外封锁消息的做法确实顺了李瑜的意。 这样一来,远在夏国的李祠便无从得知皇帝如今的情况,对李瑜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第140页 李祠带着队伍翻越群山,跋涉了千里,终于到达了夏国的国都——金开。 「欢迎大汉使臣!」 「欢迎!」 大道两边全都是迎接使者队伍的人,一路望去十分壮观,纵然李祠贵为大汉皇子,却也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排场,一时间也不禁有几分激动。 「在下达仓部落首领阿喀西,受王上的命令,前来迎接使臣进宫。」 阿喀西下马走到李祠的马车前,躬身行礼道: 「请大汉使臣随在下进宫。」 李祠掀开车帘看向眼前这个所谓的首领,打眼望去便是一个十分雄壮的男子。 「夏国将士都如首领大人一般健壮嘛,可真是让人羡慕。」 虽然明白李祠这话也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可阿喀西却还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像是被人在身上用针扎了好多下一样。 更让他不解的是居然在李祠身旁感受到了仇视的目光。 微微抬眼便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虽然只有一眼,可阿喀西却十分笃定,自己跟这个男子定然是从未见过的。 那这敌意又是从何而来啊? 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是尽快将人带到宫中才是最重要的。 阿喀西这样想着,便转身回了队伍,翻身上马,骑行在队伍前边为李祠进宫开闢出了一条道路。 入宫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拓跋烈为他们一行人准备了接风晚宴,所以李祠一下马车便被人直直引到了设宴的宫殿门口。 「王上正在里边等候,还请皇子殿下您跟在下进去。」 「好。」李祠点点头跟上了阿喀西,关谊紧紧地跟在李祠身后。 拓跋烈坐在大殿中央,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一国之君的风范,可李祠却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 若不是为了皇位,他才不会跋涉千里来这里。 更不会和拓跋烈达成那样的约定。 「好久不见啊,汉人的皇子。」 「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 洪亮的声音响透整个宫殿,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祠身上。 果然是乡野之辈,不懂礼教。 「王上说笑了,等贵国与大汉签订协议,两国之间的往来自然不会少,到那时恐怕王上会厌烦了鄙人。」 「哈哈哈哈——」 「你真是有趣!」 李祠懒得同拓跋烈周旋,只要礼数上不出错他们就抓不住自己的把柄,行礼之后就干脆坐到了一旁。 堂上之剩下一个空位了,总不会再是别人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今日的宴会就开始吧。」随着拓跋烈的一声令下,宫人们缓缓布上了酒菜。 李祠偷偷看向拓跋烈,本来看今日迎接使臣进城的礼数还以为他有所长进,如今看来怕是本王一时瞎了眼。 宴席刚刚开始,说话的人寥寥无几,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在暗自观察,只有拓跋烈一个人像个傻子。 让人送上来许多舞女,大殿上一时间群袖乱舞。 虽然不尽人意但还算歪打正着,大殿上的气氛一时间缓和了许多,李祠见状缓缓起身道: 「鄙人也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各位大人笑纳。」 说着拍了下手掌,殿门便被人缓缓打开,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殿门口,好似生怕错过些什么。 「此物在中原地区广为流传,每逢佳节上京城中都会有百姓燃放此物。」 李祠介绍的同时,他手下的人已经将烟花摆放好,微微示意,那人便点燃了烟花,一时间绚丽的花火在空中绽放。 从未见过此物的夏国人一时都失了神,怔怔地盯着那片天空。 拓跋明宇本来准备早早睡下,下午本来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醒,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汉人的使者进城了。 如今刚要躺下便被窗外的光亮吸引了视线。 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拓跋明宇推开了房门注视着天空。?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鸢鸟出现在了空中。 第82章 得不偿失 睡意朦胧的双眼立刻瞪大。 这……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鸢鸟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和妹妹之间约定的暗号。 原本是担心明珠此去中原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好联繫他,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图案。 看这样子大概是宫城的方向……难不成是汉人的使臣里混进了找自己的人么? 明珠离开之后一直没任何消息传回来,没过多久自己就沦落到了如今的这副境况,就算明珠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也到不了自己手上。 激动难以压制,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拓跋明宇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在纸上写下了暗语,躲过守卫丢到了墙根外。 希望能有结果吧,拓跋明宇暗暗想到,也不敢耽搁立刻回房,准备躺下休息。 躺在床上之后,睡意全无,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鸢鸟。 烟花秀结束之后,夏国的大臣依然意犹未尽地看着门外。 「皇子殿下的这份礼物实在美丽,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东西。」 有些性情豪爽的大臣直接夸奖,李祠听罢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多谢夸奖,只是一些薄礼罢了。」 第141页 「皇子殿下不必这样谦虚,不知道您手上还有没有此物,在下实在向给妻儿再看一遍。」 说话的大臣身着一身貂皮长衣,面上带笑,肥壮的身子看上去十分和善却也不缺威严。 李祠扭头看向这位说话的大臣,那大臣坐在拓跋烈右手边的下位,一看就身份不凡,李祠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多出了几分尊敬。 「这烟花的表演,是我手下的一位侍卫提议的,临时准备的所以边没准备多少……若是您想买的话,等我回朝之后亲自让人给您送些来,一定让人给您送最好的。」 「哈哈哈哈哈——这样甚好。」 那大臣说完豪饮酒一杯,席间一时间鸦雀无声。 别无他由,只是因为这位同李祠买烟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辅佐了三朝王上的老将军拓跋旭向,是拓跋明宇父亲的亲弟弟。 不仅大臣就连拓跋烈对李祠的态度都不禁松动了几分。 看来这老东西是表明了要和李祠站在一块,拓跋烈在心中想到,面上确实不显现,托起一杯酒敬了李祠一杯。 这是李祠来到夏国之后参加的第一次宴会,这场宴会基本就已经将形式分了个大差不差。 有了拓跋旭向领头之后,一些大臣也紧跟着站到了李祠这边顺势替他美言了许多。 虽然还有一部分大臣对谈和的事情持保持意见,但情况对李祠来说已经算是十分有利了。 最后起决定作用的,只有阿喀西和拓跋烈两个人了。 李祠又喝了一杯酒,抬头看向拓跋烈,朦胧之间拓跋烈和李祠对视了一眼。 他原本来夏国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来谈和,真正的目的……是和拓跋烈之间的约定啊。 「但愿他不会让本王失望。」李祠自言自语道。 「属下祝愿王爷心想事成。」 沉闷的声音在李祠耳边响起,李祠震惊之余看向了声音的主人关谊,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像是被这话击溃了防线一般。 明明自己平时最讨厌他的声音了,今日竟然会觉得格外悦耳。 大概是酒喝多了吧。 拓跋明宇平日里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阿喀西,平常他就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非但没受苦,居然还破天荒的多出了好多肉。 他将这些归咎瑜自己当王的时候太过操劳,好好休息之后身体就恢復了本来的样子,丝毫没有将这些当作是阿喀西这里饮食太好的结果。 自从上次阿喀西将那小院里的东西全都毁坏之后,他也懒得修了,干脆将自己带到了他住的院子的偏房。 还以为会有什么变化呢,结果到头来还和之前一样,如此一来拓跋明宇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备,继续在这里过之前的日子。 可自从昨晚见过那个鸢鸟之后,拓跋明宇的内心就一直平静不下来,原本最不想见到的阿喀西摇身一变变成了如今自己最想见的人。 毕竟只有他能给自己带来王宫里边的消息了,以及昨晚的那只鸢鸟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曹操曹操到,拓跋明宇正趴在窗台上想呢,阿喀西便推门进来了,看上去十分疲惫。 大概是昨晚的宴会进行到太晚了吧……还是说拓跋烈又给他送了许多的美女,昨夜尽兴了一整晚呢。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脸上激动的表情慢慢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嫌弃和厌恶。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嘛?」 阿喀西向前走了几步,脸上满是不解的表情。 这个表情蠢死了,拓跋明宇暗暗地想,脸上厌恶的表情丝毫不减。 「没有。」 「你怎么又不吃早饭!?」阿喀西目光移到一旁的桌子上,看到了没动几口的饭菜,也顾不得拓跋明宇要说什么。 「那是刚刚送过来的!」 「还烫着呢,我怎么吃?」 这人真是蠢的没边了,想都不想就直接出口,拓跋明宇听他说话都觉得脑子疼。 「原来是这样,是我错了……」 知道真相之后脸皮厚如阿喀西也不禁觉得有些羞耻自己怎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呢,羞愧地挠了挠头活像一个犯了错的狗崽子。 「没事,我又没生气。」 被你吼一句就生气,那之前的那些事情算起来不得将自己活活气死嘛。 这么一向拓跋明宇心中就放宽了许多,反正都是要求人办事的,干脆大方一点算了。 拓跋明宇这样想着,自顾自地坐到了桌子前,看这桌上的饭菜开口道: 「他们送的太多了,反正我也吃不完,你要吃一些嘛?」 说完也不顾阿喀西的反应,自顾自地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阿喀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坐到了拓跋明宇身旁,差点就将桌子撞翻。 「慢点!」 阿喀西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赶忙低下头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端起碗喝了起来。 「昨晚的烟花从哪来的?」 「……」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阿喀西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不想说就不说吧,一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拓跋明宇摇摇头,刚想低下去继续喝粥,就听到了阿喀西的声音。 「是汉人皇子带来……带来的……东西。」 第142页 「你怎么结巴了?」 「没……没有。」 糟了,怎么会暴露的这么快,自己开心的样子这么明显嘛,阿喀西想着不禁向着一旁微微侧了侧身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拓跋明宇眼里变得更加奇怪了。 算了,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看不懂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拓跋明宇便自顾自的继续问道: 「这烟花实在美丽,不知道这烟花在中原有没有什么寓意。」 「寓意……倒是没有,但那皇子说这东西是过节的时候点的。」 「还有别的嘛,我还想多知道一些,那皇子为何突然想起送这样一个东西给大夏?」 阿喀西认真思索几番,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简直都要绞尽脑汁了,使劲回想着昨晚李祠还说了什么别的, 「对了!那个皇子说了这是他身边一个侍卫提出的,至于别的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这样嘛?」 「嗯……」 阿喀西依然绞尽脑汁地思考,可奈何的确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想到最后他甚至都有些后悔,早知道阿宇会如此喜欢这个东西,昨晚就应该跟拓跋旭向一样问那个皇子再要一些。 也不知道现在找他再去要还来不来得及,应该还来得及吧。 「那皇子是六皇子嘛?」 听阿喀西左一句皇子右一句皇子的喊着,直到现在拓跋明宇也不知道这皇子到底是谁。 「不是……是二皇子李祠。」 阿宇提到六皇子一定然是因为想到了拓跋明珠吧,可惜她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 「阿宇不用担心,你妹妹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什么?」 「你刚才喊我什么!?」 「阿宇啊……有什么问题嘛,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喊的嘛?」 拓跋明宇简直要被阿喀西这两句话气笑了,明明早就是仇人了,还非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自己面前死皮赖脸。 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 「算了,随便你吧。」 反正你也应该喊不了多久了,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分别天涯,老死不相往来了。 想到这里,除去畅快就只剩下了无边的哀愁。 「谢谢阿宇!」见拓跋明宇没同自己生气,阿喀西便更加得寸进尺,一口一个阿宇的喊着,给人烦的不行。 在被喊了上百句阿宇之后,拓跋明宇实在是受不了了,恨不得将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吞下去,明明没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到头来还给自己惹上一个烦人精。 真是得不偿失。 第83章 不止于此。 使臣队伍中混进了来找自己的人,无论怎么说这都算的上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再接着在这里当阶下囚。 拓跋明宇思考着离开这里的方法。 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救自己出去。也不知道我给他们的信有没有收到? 拓跋明宇正想得入神,没留意时间过去了多久,一旁的阿喀西守在他身边,却一直等不到拓跋明宇说话,他实在憋不住了,便找了蹩脚的话题。 「阿宇,你知道那使臣出使夏国的目的嘛?」 这不是废话么……不就是为了求和。 「阿宇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稍微收敛了几分。 「若只是普通的谈和,何必要一个皇子亲自出使,况且还是那汉人最宠幸的皇子?」 拓跋明宇也注意到了这点,却没想到阿喀西居然也想到了这里。 他的脑子看起来也不是无药可救嘛。 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都能看得出来,拓跋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拓跋明宇顺着阿喀西的话问道。 阿喀西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那样子看起来简直像是要蹦起来一般,差点就手舞足蹈了。 「阿宇也想知道嘛!?」 拓跋明宇有些无奈的别开脸,至于这么激动么,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阿喀西的问题。 「这个二皇子的来歷可不简单,他先前可是太子,大概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废除。」 「皇位之争他立刻就失去了优势,而那位煜王呢……就连咱们最出色的将士撞上他都要退避三分。」 「如此一来,皇位之争他就彻底不占优势了。」拓跋明宇出于礼貌地接了阿喀西两句话,阿喀西听到他的回应,顿时变得更加激动了。 「对啊!」 「我在拓跋烈身边待了这么久,最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这点拓跋明宇十分认可,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拓跋烈争夺皇位的目的,那就是要率领夏国把汉吞没。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怎么会因为汉人皇帝的几下示好就放弃了攻打中原。 「让他和汉人握手言和简直要比登天还难,可他在宴会上的态度却和我想像的大相迳庭。」 「怎么说?」 拓跋明宇也不禁听得更加起劲,这毕竟关系这他之后的境况,阿喀西向着拓跋明宇移动几分,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仿佛间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青葱时光,和拓跋明宇相守的那段时日。 第143页 「他非但没有对那个皇子破口大骂,也没有坚决表明自己的立场……反而态度看起来有些不清不楚。」 「仿佛是在隐瞒着什么。」 「对对对!就是这样。」 「还是阿宇最聪明了,一下子就说出了我想说的话。」阿喀西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拓跋明宇笑得十分开心,一脸蠢样。 还以为他变聪明了,可到头来居然还是这副蠢样。 老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奖金一个月都没有在群臣面前露过面,先前放出的静养的消息已经阻挡不住朝臣的疑心了。 或许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又或者是有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反正现在的局面的确让李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各位大臣还请先回吧,父皇需要静养,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 李瑜站在玉台之上,一身墨色华衣,背手而立,一副蔑视群臣的姿态。 「煜王,在下和各位大人只是担心皇上的身子,想要探望一下罢了,您又何必挡在这里不让我们进去。」 「本王说过了,父皇需要静养,交代了除了亲近之人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内!」 「秦御湳疯史,你难道是要抗旨嘛?」 那秦御史听罢脸上的神情颤动了几分,下意识地向后撤了几下。 「何必跟他理论这么多!只是要见一面皇上而已,煜王殿下如此躲躲藏藏,难不成当真是隐瞒了什么?」 「对啊对啊……」 「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连见都不让见啊。」 一时间群臣之间议论声四起,其中虽然不乏为李瑜说话的,可确实是盖不过质疑的声音。 「本王这么做,自然有本王的道理,到了该让你们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见。」 李瑜此刻已经对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群失去了耐心。 「煜王,你这么说未免也太嚣张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难不成将自己当作天子了嘛!」 「放肆!」这句话是激怒李瑜最后的导火线。 「出言不逊,你既然这么不敬重本王,不敬重天子,那本王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礼节。」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那朝臣已经被禁军牢牢地压在地上,花白的头髮因为挣扎披散下来,看上去就像是个疯子,而比他更疯的却另有其人。 「我可是皇上亲命的吏部尚书!」 「是正二品的大臣,除了皇上没人能将我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咚的一声,右臂被李瑜直直削落。 那老臣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可喉咙里已经发不出第二种声音,唯一能够发出的只有无尽的哀嚎声。 「还有谁想试试嘛?」 「对皇子不敬,本王若是动真格的,大可以在这开元殿前将他斩首。」 此话一出,顿时间鸦雀无声,地上大片的血迹,还有苍老的哀嚎的声音,都在不断地提醒在场地每一个人,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个活阎王。 李瑜见没人再说话,一把甩开手上的短刀,抽出手帕来回擦拭了好几遍,最后将那团染满鲜血的绸缎丢在了血迹当中,潇洒转身,进了大殿。 「若是没事的话,就请各位大臣回去吧。」 小木的记忆慢慢恢復了一些,自然也想起了那个照顾自己长大的哥哥,拓跋明宇。 知道拓跋明宇如今的境地之后,小木脸上整日都挂满了愁容,就算是宁清礼来哄都不管用。 可宁清礼看着小木茶饭不思的样子,实在是担心,于是一空下来就去陪着他。 正好今日李瑜进宫了,宁清礼便去了他们两姐妹住的院子,陪着小木,想让他开心一点。 眼见着小木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一些,门外却突然进来了几个小厮,宁清礼轻轻拍着小木后背的手缓缓停了下来,小木也抬眼看向进来的这几个人。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宁清礼虽然疑惑,可看着他们穿着王府的衣服便也没想太多。 谁知下一刻那几个小厮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银白的匕首在身后若隐若现,朝着宁清礼和小木沖了过来。 「王爷派我们来的!」 「小心!」宁清礼慌忙起身将小木护在了身后,一旁的下人见状也赶忙上来掩护。 「王妃您先进去!」 宁清礼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赶忙牵着小木的手向后走,眼看着那几个下人就要阻拦不住,明珠此刻赶忙沖了出来,冲上去和那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可终归寡不敌众,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朝着宁清礼沖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男妃?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穫。」 即使带着面罩也掩盖不了他得意的笑容。 眼看着就要躲不过去,宁清礼急忙将小木推开,自己留下来吸引那人的注意。 那人好似在嘲笑宁清礼的自不量力,可目光却瞬间被他隆起的肚子吸引。 「这是什么?」 注意到那人的视线,宁清礼急忙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却没想到激怒了他,那刺客直接将匕首架到了宁清礼面前,躲闪的瞬间就已经割伤了宁清礼的手臂。 刺痛的感觉侵蚀着宁清礼的大脑,他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可双腿就如同灌满了铅一般不能移动半分,眼看着自己就要落入贼人之后,千钧一髮之际沈景山突然即使带人赶到,制服了这些人。 第144页 「我一进王府就觉得不对劲,赶忙带了这些侍卫赶了过来,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沈景山赶忙查看宁清礼的伤势,确定了人只有胳膊上一处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宁清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还有刚刚侍卫递过来的从这些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一时间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 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全都是王爷书房里的重要密信,若是这些东西被他们送出去,不知道要酿成多大的祸事。 「你们老实交代,这些东西有没有交给别人?」 宁清礼盘问道,可那些刺客全都闭口不言,若不是侍卫将他们藏在口中的毒药搜了出来,又塞住了他们每个人的嘴,恐怕他们现在早就自尽了。 沈景山虽然巴不得李瑜多些麻烦,可就在看到那些密信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了,可依然不能放着宁清礼身上的伤口不管,干脆就这样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刚刚包好伤口,大门就被人撞开了,李瑜身后带了一群人沖了进来。 第84章 一时疏忽 宁清礼赶忙放下袖子将自己受伤的地方遮掩了起来,回头看向沈景山,示意他不要说。 沈景山颇有些无奈,可最后还是在宁清礼焦灼的眼神里选择了妥协。 「清礼,你怎么样!」李瑜朝着宁清礼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想要抱住宁清礼的手背,被他先一步握住。 「我无事,幸好沈先生带着这群侍卫及时赶到。」 宁清礼语气平静还带了些安慰的意味,李瑜仔细上下端详了好几遍,确定无异之后才放心地转过头,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刺客。 「说!谁派你们来的?」 「设计将本王困在宫中,再顺势进入王府,你们的狗主子倒是下了一手的好棋。」 李瑜本来就觉得今日大殿前群臣聚集十分奇怪,却没成想回府之后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这样一来宫里发生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宁清礼让人将那些东西递到了李瑜面前,李瑜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们的狗主子以为拿到这些东西就能够将本王怎样嘛?」 「那她也太小看本王了,啊?」 「皇后当真以为做这些无用之举,能帮她那个远在夏国的好儿子拖延时间嘛?」 听到皇后的时候,那些刺客脸上依旧在尽量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可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早已经出卖了他们。 「呵——」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杀了,人头送给皇后。」李瑜十分平静,仿佛她说的不是杀十几个人,而是捏死十几只苍蝇一般。 「等会,拖远点杀,别让王妃闻到血腥味。」 其实按照李瑜一贯的做法是不会将他们如此干脆的灭口,他会将人折磨的不成人样之后,再给他的主人送回去。 但这群人不行。 他们已经见过了清礼怀孕的样子,让他们活着李瑜实在不放心。 李瑜转山牵着宁清礼回房,路过沈景山的身旁脸上的神情楞了片刻,顿了顿道: 「既然来了,那就给清礼把把脉吧。」 江怀如今一直守在宫中,虽然不想承认,但沈景山绝对是目前李瑜最信得过的大夫了。 沈景山被李瑜这样吆五喝六,却也不敢拒绝老老实实跟着人进去。 出使夏国的第四日,拓跋烈终于单独召见了李祠,接到口谕的那一刻,李祠的心中无比激动。 他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稍作收拾便跟着前来传召的宫人进宫,见到拓跋烈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大殿中央,四周没有一个宫人。 「你来了,皇子殿下。」 「见过王上。」见到拓跋烈之后先前领着李祠堂进来的那个小宫人也立刻退了出去。 「现在没别人了,咱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 李祠一改刚才尊敬的模样,昂首走到了拓跋烈面前。 对待这样目光短浅的小王,就应该拿着这种姿态。李祠在心中暗暗想到。 「你先坐,我们夏国可从来不亏待客人。」 拓跋烈神色淡然,李祠一时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和自己演戏。 顺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后,李祠才接着道: 「咱们的约定应当还作数吧?」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拓跋烈的反应也让李祠暂时放下了心。 拓跋烈一副打哈哈的模样,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笑起来满脸的肥油。 李祠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拓跋烈满身都是肌肉,可唯独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让人作呕。 「自然作数,我答应你助你登帝,而你则要将边境的十三城池全都给我。」 「嗯。」 「除此之外,你还要再送我一座宫殿。」 拓跋烈确实提过这样的要求,而且从刚才李祠就注意到了,他现在所处的宫殿和夏国王宫里的其他宫殿是不同的。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仿造汉朝皇宫造出来的赝品,还是一个没完成的赝品。 「好,这些我都会答应你,你喊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李祠捏起桌上的一颗葡萄送进口中,一时间两人之间之剩下了咀嚼声。 第145页 「当然不是。」咀嚼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拓跋烈贪恋谄媚的话语。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了,叫你过来是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开始实施计划,毕竟那十三座城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有了这十三座城,他就是夏国的功臣,这样一来他这个王位也会好坐许多。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拓跋烈没想到了这个时候,李祠居然会犹豫成这个样子,语气一时间变得十分焦急。 「什么叫再等等,这样一直等下去难道要等到你那个弟弟登基之后再开始嘛!?」 「住嘴!这种大事若是不好好准备,等到失败的那一天就有你哭的了。」 「哼——」 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罢了,像你这样优柔寡断才难成大事,拓跋烈在心中暗暗想到,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你先准备着兵马,再安排一场宴会,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和我已经反目,觉不能让人发现真相。」 「那宴会什么时候举行?」 「这个……」这个李祠是当真没有想好,因为他迟迟都没有受到来自母后的信。 原本按照计划,母后会帮他料理好朝中的事务,然后按照约定寄出信件。 可约定的第一封信早在他到夏国的第一天就应该收到,可没想到到现在都没收到。 「怎么了?」 「你先等着,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派人告诉你。」 李祠的这话,好似将拓跋烈变成了他手下一个听从命令的棋子。 这副样子还真是嚣张,拓跋烈虽然不爽,可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捏着手中杯子的手更加用力,好像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你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李祠也不顾拓跋烈的神情,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得让人催催了,催催母后的信,李祠边走便想,他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可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心却陡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日那些刺客刺伤了宁清礼的手臂,害怕李瑜担心,他便瞒了过去。 一连瞒了好几日,都没有被他发现,到最后,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因为一时的疏忽惹得李瑜大怒。 在夏国的暗卫送回了有关拓跋明宇的消息,李瑜收到之后第一时间将这些消息告知了明珠和小木姐弟。 「这样说来,你们的大哥现在的情况应该还不错。」 宁清礼说着又给小木的茶碗里添了些水,边说变安抚地拍着小木的后背。 「但愿如此。」 明珠说道。 话是这样说,可脸上的神情确实实在放松了不少。 看着他们脸上露出这些时日一直没有见过的放松的神情,宁清礼也不由地跟着开心了起来,一个不留神,给李瑜倒茶的手便撞到了桌角,滚烫的茶水被打翻,全都浇在了另一只手臂上。 「嘶——」 宁清礼倒吸一口凉气,刺痛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从手臂上传来。 「快去请大夫过来!」 李瑜虽然焦急,可受伤的动作确实十分小心翼翼,慢慢的掀开了宁清礼的手臂,掀到一般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捏着了手。 「怎么了?」 李瑜抬眼看想宁清礼,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担心了。 「好疼……」宁清礼难得对李瑜撒一次娇这一句好疼简直要击穿他的胸膛,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宁清礼看着李瑜的样子,一时间心里满是愧疚,可无论再怎么愧疚也无法,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阻止李瑜的下一步动作。 要不然受伤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这一刻宁清礼十分懊恼,自己刚才就应该再小心些的,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窘况了。 没过多久大夫便来了,自从那日之后李瑜便让人到城中寻了些大夫,最后挑挑拣拣之留下这一位,住在府中,以防宁清礼有个万一。 他可不想天天都对着沈景山的那副死人样。 「快给他看看手臂上的烫伤。」 李瑜将宁清礼的手臂,轻轻地交到了那大夫手中。 幸好处理的及时,虽然烫红了一大片,但好歹没有起多少水泡。 「在下这就仔细诊断。」 那大夫看着宁清礼的手臂,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干脆先从药箱中取出药膏。 「这药膏是在下家里秘传的药方,治疗烫伤十分有效。」 等李瑜点头之后,那大夫就准备给宁清礼上药。 害怕弄脏他的衣服,便将袖子向上提了提。 「别!」 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臂,可衣袖已经被撩了上去,手臂上的烫伤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李瑜的面前。 李瑜的脸色忽地一下就沉了下来,盯着宁清礼手臂上的伤口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 「先上药吧。」 那大夫显然是被宁清礼刚才的动作吓不轻,听到李瑜的命令之后,才缓过来,接着给人上药。 第85章 本王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一时间鸦雀无声,能够听得到的只有大夫动作的声音,宁清礼低着头不敢看李瑜的神情。 明明没有抬头看他,却能感觉到李瑜的眼神一直钉在自己身上,没有离开片刻。 第146页 大夫上完药之后,立刻离开了这十分焦灼的氛围。 「王爷……」宁清礼低着头试着喊了一句。 「如实说吧,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李瑜平静的语气下是拼命压制的愤怒。 将宁清礼的手臂搭在自己手上,盯着那个刚刚长出新肉的地方,眼神灼热到仿佛将宁清礼看穿一般。 「不小心划到了而已,感觉没有什么事,所以便没说。」 宁清礼抱着最后一丝侥倖心理,试图躲过李瑜目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在惹火。 「都到这个时候了,清礼还是不愿意跟本王说实话嘛?」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是不小心划到的,而且若不是刻意躲藏,本王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宁清礼像是被人抓到弱点的小动物,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去。 「王爷……你别生气。」 「本王没有生气,本王只是懊恼自己既没有能力护好你的周全,也没能让你无条件地相信本王。」 「不……不是,我只是害怕你担心而已,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不可一世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挫败的神情,宁清礼一瞬间就慌了身,手足无措的他只能笨拙地将李瑜抱进了自己怀里。 害怕人再胡思乱想,宁清礼赶忙说道: 「这是那日那些人闯进王府留下的伤,王爷这些时日一直忙得不能休息,这伤口也没有危及要害,所以……」 「所以就觉得没有告诉本王的必要是嘛?」 宁清礼似乎没有意识到李瑜会突然打断他的话,看向李瑜的时候,眼神十分朦胧,仿佛下一秒就要点头认可李瑜的话一般。 「看来本王是说对了。」李瑜十分无奈地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余光瞥道宁清礼手臂上的伤痕,还是不禁一阵心疼。 「那本王现在告诉你,只要是你的事情,事无巨细,所有都要告诉本王,不要用这种会让本王担心的藉口来搪塞。」 宁清礼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事后才明白李瑜刚才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瑜的脸眼看着就要贴了上来。 「别——」宁清礼急忙抵了李瑜越来越近的身体,有些心虚地看了一旁的姐弟俩,急忙向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轻声道: 「他们还在呢……别这样。」 李瑜十分不耐地扭头看向那俩小鬼,这俩怎么还在这里,眼神十分兇狠,宁清礼急忙拽住了他地袖子,生怕他一不注意就吓到他们。 啧—— 麻烦。 李瑜一边盘算着等赶走这俩小鬼之后怎么让好好从清礼身上占便宜,一边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 那我们该在哪里? 明珠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声,和小木对视一眼之后,极不情愿的开口道: 「若是王爷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离开了,请王爷不要忘记王兄的事情。」 说完就要拉着小木离开,虽然人是被拉走了,可小木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李瑜,那小眼睛好似要将李瑜看穿一般。 李瑜一直目送两人离开才重新看向宁请礼。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接下来可就是私人时间了。」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宁清礼靠近,宽厚的手掌托着宁清礼的后腰,生怕将人累到。 嘴角根本压抑不住,可笑还没笑完,就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 「王爷,安妃娘娘传来消息,让您速速进宫。」 「知道了,本王马上就去。」 李瑜明白极有可能是跟皇帝有关,不情不愿地起身。 「王爷,万事小心。」 宁清礼叮嘱道,李瑜安抚地拍了拍宁清礼的肩膀道: 「无事,本王知道。」 说完在宁清礼脸颊上亲了一口之后,才转身离开。 李瑜本来打算直奔母妃的寝宫而去,可一进宫就被大殿前的人群拦住了去路。 「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安妃派来迎接李瑜的小太监回答道: 「回王爷,皇后娘娘从钦天监那里得知,天象有异,恐怕宫中生变,她作为六宫之主不得不警觉,于是便下令让人彻查六宫,没成想居然在皇上的寝宫之中发现了巫蛊之术。」 「不顾阻拦就要冲进宫殿将皇上带走,安妃娘娘这才急忙叫人将您请进宫。」 李瑜心下瞭然,脚步却越发的快。 这皇后,不知又要作什么妖。 「你们这群奸人,本宫身为六宫之主,难道连见一眼皇上都不行了嘛?」 「若是皇上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嘛!?」 「皇后娘娘,皇上如今病体未痊,尚需要静养,您这样大动干戈,恐怕不好。」 安妃上前阻拦,却没想到皇后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直接一个巴掌甩到了安妃脸上。 「母妃!」李瑜急忙穿过人群,冲上来查看安妃的状况。 「我无事。」安妃轻拍李瑜的手背安抚道,生怕他一时气极,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可脸颊却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 「去传太医!」 李瑜一直守着安妃,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转身对上了皇后。 八尺高的人,死死盯着她不放,浑身上下满是要杀人的气息,皇后就算再怎么嚣张,此时也忍不住害怕。 第147页 「煜王,你难不成还要还本宫一个巴掌不成。」 李瑜缓缓朝着皇后靠近,听到皇后的话之后才顿下了脚步。 「本王可不是这种不讲理的小人,还请皇后娘娘明白。」 言下之意就是在讽刺皇后是个不明事理的疯子。 皇后自然也听出了李瑜话里有话,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换上了一副虚伪的面孔。 「刚才的事情是本宫一时情急,本宫刚才真是一时间昏了头脑,才会对安妃妹妹下那样的狠手。」 「本宫全然是无心的。」说完还颇为成坑地看向安妃,微微颔首算是道歉,随即又转头看向李瑜开口道: 「还请煜王也别生本宫的气了,本宫实在是担忧皇上的龙体。」 「皇后娘娘口中的担忧,就是这样在父皇寝宫面前大吵大闹让人不得安生嘛?」 「本宫原本只是打算将皇上送到钦天监那里照看,却没想到被他们阻拦在了此处。」 皇后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圈挡在这里的宫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李瑜的人。 「这样看来,只有找出真兇,才能保证龙体安康了。」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父皇身边已经聚集了天下名医,况且父皇的身体一向康健,何来这一说?」 「煜王殿下,此话差矣,皇上一直无法见人,并不是因为抱恙,而是因为中了巫蛊之术。」 此话一出,四下的人不禁一阵唏嘘。 「巫蛊之术在宫中可是严禁之术,怎么还有人用这些东西?」 「……用也就用了,居然有人敢用在皇上身上,真是不要命了。」 「肃静!」 周见山大吼一声,瞬间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可是要拿出证据的,仅凭钦天监的几句话,和在父皇寝宫外发现的一个破布娃娃,可说明不了什么。」 「那煜王想要本宫这么证明?」 皇后仿佛料到了李瑜会这么说一般,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看上去十分游刃有余。 「本宫要是能找出真兇够不够?」 李瑜盯着皇后脸上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从皇后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心虚。 像是认定了什么一般。 这么肯定的态度,不禁让李瑜起了几分兴趣,他倒想看看皇后到底想干什么。 反正不论皇后怎么做,大局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有恃无恐。 「那本王可就要拭目以待了,看看皇后娘娘您能找到什么样的真兇。」 「还请煜王殿下稍等片刻。」说着便让人搬来了椅子。 「两个时辰之后,真相自见分晓。」 李瑜不知道皇后从哪来得这么大的底气,但却不妨碍他好好看戏,干脆坐到了搬来的椅子上,端起刚刚泡好的热茶,悠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母妃若是累了,就先回宫休息吧,稍等片刻,儿臣过会儿就去看您。」 这副样子完全是没将皇后放在眼里,安妃和他交换了眼神之后,才缓缓离开了这处多事之地,可心里却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倒不是因为担心李瑜,而是担心他对皇后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她这个儿子啊,真是让她不知怎么是好。 李瑜就坐在大殿前,看着皇后带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将这些人都请进宫中,难道也是为了调查巫蛊之事嘛?」 「煜王殿下猜的没错,这下蛊术之人就在宫外。」 「那要照皇后娘娘这个找法,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急,马上就来了。」 第86章 「一个贱民,有什么资格坐在本宫面前。」 李瑜坐在大殿之前看着一个又一个外臣和家眷被皇后的人带到这里。 那些大臣身旁还跟着家眷,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疑惑惊恐的表情,一时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按着皇后的命令,一步步执行。 虽说是家眷,可却没有一个女子,打眼望去满院的男子,不禁有些奇怪。 终于有个大臣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皇后娘娘如此大动干戈,将我们都请进宫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本宫心系皇上,担忧皇上的安康,便日日为皇上祈福,不料今日竟从钦天监口中得知,天象有异,恐怕是宫中生变。」 「搜查之后,竟然在皇上的寝宫外发现了这个东西。」 皇后捏着一个东西举了起来,那些大臣定睛一看。 「这……这难不成是巫蛊之术!?」 只见皇后手中举着一个娃娃,上边还画着一堆符文,看上去格外骇人。 「宫中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些大臣震惊之余,也理解了皇后为何要这样大动干戈。 竟然有人妄想用巫蛊之术毒害皇上,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皇后娘娘一定要彻查啊,可不能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危害我大汉啊。」 「陈大人说的对!」 一时间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皇后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不禁得意了几分,沉了沉嗓子开口道: 「钦天监根据这娃娃上的符纸,推断出下巫蛊之术的人,就在方圆十里之内,且就在某位大臣的府邸之中。」 第148页 「身为男子,身上有异于常人之处。」 皇后解释之后,大臣们便安分了许多,更加尽兴地按照皇后地命令行事。 李瑜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脑子里想着皇后说的那几句话。 还没想出来个什么,周见山慌张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周见山飞快跑向李瑜,情况紧急,现在完全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了,必须将刚刚得知的消息赶快告知王爷。 「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话还没说完,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清礼!? 他怎么会在这里。 周见山顺着李瑜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人群之中,被人带着缓步走到殿前的宁清礼。 没想到自己跑这么快,到最后却依旧没赶上。 李瑜下意识地起身朝着宁清礼冲过去,却被皇后突然拦住了去路。 「煜王殿下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阻止本宫查找真兇嘛,还是说煜王殿下心虚了?」 阶下的群臣注视着皇后和李瑜的一举一动,可李瑜却丝毫没有将这些大臣当回事,即使实在这些人面前,也丝毫没给皇后面子。 「让开。」 「煜王殿下,休得无礼。」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劝阻道。 「本王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看李瑜的样子,皇后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干脆退到一旁放他离开,那宫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都被皇后拦了下来。 「让他再嚣张这一会儿吧,等会看他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皇后冷哼一声,干脆坐到了一旁。 宁清礼和平日一样,在王府里等着李瑜回来,却没想到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声称是奉了皇后的命令要将他带走。 宁清礼争执不过,最后还是被他们带走,虽然让人送出了消息,但还是晚了一步,所以才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情景。 「滚开!」 李瑜大声呵斥监守宁清礼的守卫,将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没吓到你吧?」捏着宁清礼冰凉的手掌,李瑜别提多心疼了。 他说皇后今日怎么这样信誓旦旦,原来是因为抓住了本王的这个把柄。 宁清礼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可脸上的神情却将他出卖的一览无余,手掌下意识地想从李瑜手中抽出来护住肚子。 他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将近六个月的孩子,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比赤裸着身子还要煎熬。 「别怕,只要有本王在这,就没人能伤害你。」 说着不顾众人的目光,抱起宁清礼就要将人带走,刚走出两步,就被皇后的人拦住了去路。 「煜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包庇这个对皇上下巫蛊之术的罪人。」 「皇后娘娘,空口无凭,可不要随便冤枉人啊。」周见山率先反驳道。 可四周渐起的议论声,以及不断投向李瑜怀中之人的目光,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 「谁说是空口无凭,他的肚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有如同怀孕一般的身子,若他不是妖物,那这肚子又要作何解释!?」 此话一出,四周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朝着宁清礼投射而来。 刚才大部分人都为宁清礼的突然出现以及李瑜的所作所为震惊,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宁清礼的肚子。 可此时人群中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还真是的,他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大,难不成真的怀孕了?」 「可男人怎么会怀孕呢,难不成真和皇后娘娘说的一样,这肚子和那巫蛊之术有关……」 「住嘴!若是再有人敢胡言乱语,本王就割了他的舌头餵狗。」 李瑜脸上盛怒的表情已经完全压抑不住,那些大臣虽然十分多舌,可碍于李瑜在场便收敛了几分。 李瑜将人抱在怀中,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可即便这样,怀里人颤抖的身子也如同一把又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地割在自己心上。 「周见山,带人将清礼护送出去。」 「清礼,别害怕,你先回去,这里就交给本王处理。」 宁清礼紧紧扯着李瑜的袖子,虽然害怕却是一脸倔强的模样。 「王爷,对不起……都怪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瞎说什么!」若不是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李瑜必定要好好教训宁清礼两句。 可如今还是要赶紧处理好这个**烦才行。 李瑜将人交到周见山手上,等周见山小心扶好之后才缓缓放开双手。 皇后眼看着宁清礼就要被周见山带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来人,给我拦住他!」 「煜王殿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想要搪塞过去,也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只要交给本宫调查一番,本宫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皇后说的冠冕堂皇,只有李瑜最清楚她那张慈善的面具下到底是怎么恶毒的模样。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本王的王妃是不是清白的,本王难道不清楚嘛?」 「倒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针对他,难不成皇后娘娘是设好了圈套,等着污衊本王和本王的王妃嘛?」 「煜王慎言啊!」 那群老臣似乎没想到李瑜居然会如此出言不逊,一时间被他吓得不轻,就连皇后因为他的话怔愣了片刻,可李瑜却依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第149页 既然皇后铁了心要跟本王争个高低,那本王就干脆奉陪到底。 「周见山,去给王妃搬张椅子。」 「既然皇后娘娘不让走,那咱们就干脆不走了。」 「是!」周见山得令,刚迈出两步就听到李瑜说。 「记得再给王妃泡壶好茶。」 主僕俩一唱一和,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煜王居然还有闲心在意宁清礼舒不舒服。 宁清礼顶着众人的目光,就算李瑜再怎么护着他,他也是万万不敢坐下的,可李瑜却全然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拉着宁清礼的手就让人坐了下来。 「好好坐着,一会儿咱们就能回去了。」说着还将一旁泡好的热茶递到了宁清礼的手里。 清礼的手太冷了,合该好好暖暖。 「煜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公然对本宫不敬嘛?」 听到皇后的话,李瑜缓缓转身,抬眼看向她。 「皇后娘娘何处此言,本王只是心疼自己的王妃。」 皇后听完这话,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下,看得李瑜有些莫名其妙。 「煜王殿下难不成忘了,皇上当日可是取消了你和他之间的婚约啊,这样说的话,他现在可不是王妃了。」 「一个贱民,有什么资格坐在本宫面前。」 皇后说着就要让人上前将宁清礼抓起来,无一例外都被李瑜挡了回去。 「皇后娘娘恐怕是记错了吧,皇上当日是要本王另娶夏国公主为妻,才废了本王和清礼之间的婚约。」 「现如今就连夏国公主的人影本王都没见到,当日的话又怎么作数。」 「非要说的话,夏国公主下落不明和二皇子可脱不了干系吧。」 李瑜捏准了皇后的弱点,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皇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了八分,可李瑜却依然不善罢甘休,护在宁清礼身前,手掌抚在宁清礼的肩膀上。 「他就是本王认定的王妃,这一点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改变。」 李瑜这话虽然说的十分放肆,可有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他。 宁清礼完全没想到李瑜会在这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心里又震惊又欣喜,但还是拽住了李瑜的袖子,示意他收敛几分。 第87章 早有准备 皇后被李瑜噎得说不出话,可李瑜却依旧不依不饶。 「不知皇后娘娘还有没有别的话想说,若是皇后娘娘没有别的话要说,本王就带王妃回府了。」 李瑜的态度十分嚣张,许多大臣都看不下去,有人站出来道: 「王爷,眼下巫蛊之事还没有定论,您就这样带人离开恐怕不太好吧。」 「哼——」李瑜冷哼一声缓缓扭头看向他。 「林尚书这是什么意思,是认定了本王的王妃和这巫蛊之术一定有关嘛?」 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大臣身上,给那大臣吓得一颤。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只能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看起来像极了缩头乌龟。 「煜王,本宫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只是这副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皇后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宁清礼一眼,顿了顿道: 「若是今日不解释清楚,恐怕今后就有数不清的流言蜚语,若是你当真心疼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看上去是一词一句都是为了李瑜和宁清礼好,在场的大臣大都也被她的模样或多或少迷惑了几分。 可李瑜却清楚,他的这个正宫母后,到底是有多黑的心肠。 刚才的这一番话,非但不是好言相劝,反而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味。 威胁李瑜若是不在众人面前将宁清礼身上的秘密揭开,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麻烦了。 「皇后娘娘既然这样说,那本王也不好再拒绝,既然皇后娘娘这么想知道,那本王就告诉你实情。」 「来人,将江怀喊出来。」 江怀此时正在殿内守着皇上,照看他的身子,不出片刻江怀便被人带到了李瑜面前。 虽然刚才在殿中确实听到了外边嘈杂的声响,可江怀还是不禁被眼前的镜像吓了一大跳,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到李瑜道: 「江怀,告诉皇后,王妃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怀下意识地看向李瑜,再和他交换过眼神之后,看明白李瑜的意思之后才开口。 一五一十地向皇后讲述了自己在边陲小城的所见所闻,以及这种血脉的古老和神秘。 按照之前王爷和他商量好的,在其中加上了几分宗教色彩。 即使是在中原,人们也依旧对鬼神有着难以想像的信仰和崇拜,这和生活在边境的人们没有什么区别。 「这……此话当真?」 「原来竟是这样高洁的血脉嘛……」 江怀说完之后一时间人群之中掀起了不下的波动,许多人将目光投到了宁清礼身上,似乎实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江怀口中所说的,所谓的神子的后代。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连宁清礼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不得不强装镇定,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到夏国查验。」 第150页 李瑜率先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开口道: 「至于王妃到底是不是怀有身孕,脉象是不是如同江太医所说的那般,大可以现在就让太医院其他的人过来,一一验证。」 李瑜说完也不看皇后到底是什么反应,干脆让人喊来了四五个太医。 这些太医都是太医院中的老人,就连江怀见了他们都得称上一句前辈。 「各位大人,请吧。」 江怀带着那群太医到了宁清礼面前,让他们挨个给宁清礼把脉,最后得出的结果都如江怀所说的一般。 这样一来,足以证明李瑜的话是实情。 就连刚才极力针对宁清礼的几个大臣此时也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怕还是真的信服。 反正无论哪种结果对李瑜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带清礼回去了。 「这样看来,巫蛊之术怕是要改天再议了,皇后娘娘觉得呢?」 皇后并没有说话,可李瑜清楚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干脆也不再同她费工夫。 直接将宁清礼捞进了自己怀里,当着众人的面,虽说有些失礼,可李瑜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江怀,照顾好父皇。」 「周见山,帮着皇后娘娘好好找找这巫蛊之术的真兇,若是找到了,恐怕即便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休。」 说罢,冷哼一声抱着宁清礼离开,留下满殿的大臣,和呆愣在原地出神的皇后。 李瑜的那句千刀万剐好像落到了皇后身上一般,一时间皇后只觉得嵴背发凉,整个人都被困在了原地,不能移动半分。 宁清礼被李瑜一路抱着,直到上了马车李瑜也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宁清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群臣面前由着李瑜做了什么。 一时间羞耻像是浪潮一般翻涌而来,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宁清礼便强忍着这种羞耻感开口道: 「王爷,今日江太医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况?」 刚才在皇后和群臣的面前,江怀不仅讲述了自己在边陲小城的所见所闻,更是说了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些话嘛……」 眼看着话都到嘴边了,可李瑜却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 宁清礼看他变化的神情,还以为是有什么隐情,一时间也跟着李瑜变得神情紧张了起来。 可李瑜却突然语调一转,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清礼答应本王一件事,本王就告诉你。」 「什么事?」宁清礼试探问道。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李瑜脸上依旧是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宁清礼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破绽,却终归是徒劳无功。 李瑜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将人抱在怀中,马车颠簸,还是抱在怀中最为放心。 「本王先前就和江怀商议过此事,他今日的话也是当时商议出的结果。」 「王爷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嘛?」 「倒也不是这样,只是觉得本王不能就这么一直将你藏在府中,总有一天要让你和跟本王堂堂正正的站在一起。」 「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便提前做了准备 。」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心中又震惊又欣喜,没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王爷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这些都是本王该为你做的事情。」 看着宁清礼感动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神情,李瑜急忙开口道,又顺势将人朝着自己怀中拉近了几分。 「除了这些,本王还会为你做更多的事情。」 宁清礼在李瑜怀中点了点头,看上去乖极了。 「本王只是让江怀在他原本的见闻上又多加了一些,让他们对你充满敬畏。」 例如女娲后人这样的嘛,宁清礼在心中想道。 「可王爷如何料定他们不会探查到底?」宁清礼十分疑惑。 「皇后今日闹这一出就是为了替他那远在边疆的儿子拖延时间。 「若她真要探查到底,派人去一趟四顾城怎么也得一个月的来回,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无用了。」 「若她不能用你拖住本王,那即便是她掀起再大的风浪也终归是无用的。」 宁清礼明白了李瑜的意思,靠在他怀里顺从地点了点头。 「可本王倒是当真没想到她居然会用你来要挟本王。」李瑜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看得宁清礼都不禁颤动了几分。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的信息仿佛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给皇后判定了死刑。 「王爷,我这不是没事嘛。」宁清礼安慰道。 除此之外他甚至还隐隐觉得,皇后用自己来威胁李瑜并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这样一来,王爷就能及时摆脱困境,再不济,他就算牺牲自己也不会让王爷陷入那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但这话,宁清礼不敢告诉李瑜。 时隔五日,阿喀西再一次收到了拓跋烈的邀请,这次宴会是为了向大汉使者展示夏国的特色,算是招待外宾的一项必不可少的礼仪。 即使再不想去,阿喀西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席。 可拓跋明宇却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那大汉的使臣在夏国王都住了这么久都不见什么消息,就连谈和的正事都还没办。 结果隔了这么多天,就弄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大会。 第151页 说这当中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所以拓跋明宇第一次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求了阿喀西,求他带着自己去参加这场宴会。 本来以为这件事会让他十分为难,毕竟自己现在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刑犯,还是被王上视作眼中钉的死刑犯。 却没想到,阿喀西居然一蹦三尺高,激动地将拓跋明宇抱在了怀中,那声音仿佛是要将他的耳膜震碎一般。 「真的吗!阿宇要跟我一起出去嘛!?」 虽然阿喀西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拓跋明宇还是点了点头。 一时间阿喀西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激动了。 「太好了,太好了,阿宇愿意跟我出去了!」 要不是为了看看这大汉使臣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才不会跟你一起去呢。 拓跋明宇在心中想道,但毕竟是为了求阿喀西办事,他便没将这些话说出口 第88章 战事又起 昏暗的烛火燃烧在檀木床边,屋内十分沉寂,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机。 李瑜缓步走到了床边,打发走了守在皇帝身边的江怀。 屋内之剩下了他和皇帝两个人。 「你……你个逆子!」嘶哑的声音响起,像是陈旧的风箱,才刚刚开口就勐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看着老皇帝脸上痛苦的表情,好似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李瑜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昔日的父皇破旧的模样。 「父皇,儿臣只是为了自己而已,您可不要怪我。」 「你……你!还有没有一点伦理良知!」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李瑜的脸上陡然勾出了一个笑容。 「良知?」目光在皇帝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那双浑浊的眼睛。 「你明知道母妃一族,明知道本王的外祖父是忠君报国的功臣,明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反叛。」 「可你呢,你却为了自己的私心下令将他们全都处死!」 「整整一百二十六条人命,全都因为你的一句话死在了断头台上。」 「那是他们该死!」老皇帝拼尽全力,眼睛瞪得快要凸出去一般,可话音刚落自己的脖喉就被李瑜紧紧掐住。 「看来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思悔改啊。」 原本就残破的身子,被李瑜这么一弄,脸肿胀的像个皮球一般,挂在如同干尸的躯干上格外突兀。 拼劲全力挣扎却不能撼动李瑜半分,破碎的嗓子里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到头来却只能吐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临死的感觉不好受吧?」李瑜对视着老皇帝**肿胀的双眼。 「哈哈哈哈——」 「不过可惜了,本王现在还不能杀你,本王可不是你这样愚蠢至极的人。」 说完将他重新摔回来床上,大口喘息,没过片刻,老皇帝便大喊道: 「来人!快来人!」 「煜王要谋反,快来人护驾!」 李瑜站在一旁註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在看一个跳樑小丑一般。 「别喊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难不成还会觉得殿外会有你的人。」 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最后支撑自己的一丝希望也被李瑜毫不留情的掐断,老皇帝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李瑜看见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厌烦,看也不看一眼,抬脚就要离去,身后却突然飞来一个茶杯。 李瑜伸手接住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扭头看向床上的人,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本王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无用功。」 皇帝第一次切身知道了他这个从未宠爱过的皇子到底练成了怎样狠辣的一副手段,只能颓败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李瑜离开的方向。 夏国,宴会上。 拓跋明宇换上一副下人装扮,在脸上贴了一圈的鬍子,跟在阿喀西的身后低着头进了宴会大殿。 眼神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目标,李祠正坐在拓跋烈身旁,拓跋明宇偷偷看了几眼,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样。 思绪被声音拉回现实。 「见过王上。」 「平身吧。」 「首领大人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往常这样的宴会你可都是最后一个来的。」 拓跋烈似乎心情不错,居然还能调笑阿喀西两句。 拓跋明宇在心中吐槽两句,还是忍不住看了身旁高大的身影一眼,他平日里都不喜这样的宴会嘛。 目光在不经意之间变的柔和,阿喀西的这些做法不禁让拓跋明宇回忆起了从前。 但现在可不是个回忆过去的好时机,拓跋明宇正了正神色,跟着阿喀西入座。 宴会进行了一半,什么有用的信息拓跋明宇都没发现。 倒是被阿喀西追着偷餵了不少东西,这人仗着拓跋烈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拓跋明宇现在也不能又太大的动作,逼着人吃了不少东西。 到最后,拓跋明宇忍无可忍,直勾勾瞪着他。阿喀西这才缓缓收回了给拓跋明宇餵东西的手。 「阿宇累不累,站了这么久了,要不要我带你出去休息休息?」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阿喀西未免也笑得太灿烂了。 「不用了,我不累。」拓跋明宇回绝道,收回放在阿喀西身上的注意力,将目光移到了李祠身上。 第152页 怎么会没有一点奇怪之处呢,拓跋明宇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波又一波的舞女上来表演,拓跋明宇看着眼线十分熟悉的舞姿,不禁觉得十分厌烦,越看越觉得心烦,耐心也被一点点耗尽。 这拓跋烈到底找了多少舞女,拓跋明宇不禁在心中质疑道。 就在他快要将最后一丝耐心耗尽的时候,余光突然瞥道了舞女袖子后边藏着的东西。 还没等拓跋明宇看清那是什么,下一秒那舞女就出现在了拓跋烈面前。 银白的刀刃直直朝着拓跋烈刺去,拓跋烈慌忙躲避但还是被刀刃划开了衣裳。 一时间堂上乱作了一团。 「护驾护驾!」拓跋烈一边躲闪,一边大喊越来越多的舞女取出匕首刺向拓跋烈。 不仅如此,那些舞女还撒了遍地的白色粉末,一时间所有人都警戒了起来,捂紧了口鼻,上前护驾的人也都被逼退几分。 场面越来越混论,阿喀西却始终没有上前,一直牢牢守在拓跋明宇的身前。 「去吧,我不要紧,不去的话你没法交代的。」拓跋明宇推了推阿喀西道。 虽然他十分希望拓跋烈就这样死在这里,可看情况大概是不可能了。 当然,让阿喀西上前可不只是出于这一个考虑,如今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可是最好的逃跑的时机。 「他有人保护,我只要保护你就好了。」 拓跋明宇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宫人,有什么好保护的。 阿喀西却十分执着,但最后还是在拓跋明宇的不断催促下动摇了几分,拓跋明宇见状,赶忙趁热打铁。 直到最后将人推了出去。 「我就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阿喀西说到做到,说是去一会儿就是去一会儿,喝了口酒含在嘴里,吐在了空中,刚要上前,却被拓跋明宇拉着了手臂。 「这个给你,小心些。」 拓跋明宇从怀中抽出一块丝巾递到了阿喀西手中,示意他捂好口鼻。 「我去了,你保护好自己,就一会儿,你相信我。」 阿喀西接过手帕看着拓跋明宇相视一笑,眼神立刻变得期待起来,一时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提起弯刀就冲进了人群中央。 拓跋明宇注视着他的背影,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羸弱的小屁孩了,他突然有些欣慰,这一刻居然生出了一丝留恋。 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犹豫,定定地看了几眼阿喀西的背影,拓跋明宇便转身离开了。 弯刀划过舞女白皙的脖颈,阿喀西却没有一丝怜惜,只想着能赶快解决,就能赶快回到拓跋明宇身边。 直到最后一具尸体倒在阿喀西身前,他没有一丝迟疑,转身去找拓跋明宇,却发现刚才还站在那里的人此时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 「阿宇……」 阿喀西呢喃着,也顾不上身后拓跋烈的唿喊,急忙追了出去。 「报!夏国连夜突击,攻下边境三座城池。」 战报传来的时候,李瑜还在府中守着宁清礼,听到消息之后,急忙进宫,将众大臣召集了起来。 「周见山,将战报读给他们听。」 「李祠刺杀拓跋烈不成,反被擒获。拓跋烈怒火中烧,连夜率军犯我大汉边境,一夜之间攻破整整三座城池。」 「这……二皇子殿下怎么会刺杀夏国王上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李瑜捏着手中的战报,手臂撑在椅子上,一时间十分烦躁。 「哪里有误会,就算是有误会,夏人都已经连着打了我们三座城池了,难道是一句误会就能化解的嘛?」 「可二皇子……」 大殿之上,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到,可争来争去却没说几句有用的话,李瑜实在是被他们吵得十分烦躁。 甚至还有人提出了,是否要再次派使者前去求和,这样愚蠢的建议。 「都别吵了!」 「如今看拓跋烈的样子是根本不会打算善了的,与其想着怎么才能让求和,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特们打回去吧。」 「说的再多,若是打不赢,终归是无用。」 李瑜此话一处,大殿上变得十分安静。 汉朝本就重文轻武,朝中能够带兵打仗的将军本就不多。 要是非要说的话,恐怕就只有李瑜一个了。 可现如今皇帝一直卧病不起,朝事大半都交到了李瑜手上,若是现在李瑜离开皇城,恐怕就群龙无首了。 「怎么没人说话了?」 「这……」 「实话就这么难说嘛,除了本王,没有合适人选了,是嘛?」 李瑜的语气平静到似乎是在问今日午膳吃什么一般,一时间大臣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打一次。」 「朝中之事,就暂且交给怀远王代理。」 李瑜说到这里,那些大臣们才有了几分反应,木讷地点了点头。 第89章 「不要……不要离开我」 宁清礼见李瑜急匆匆出去的样子,猜想定然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心里止不住地担心。 李瑜走后便一直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口的位置等着人回来,等的时间久了,便准备看本书打发时间。 却不慎打翻了茶水,滚烫的茶水全都撒到了书上,宁清礼皱起眉头,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种不好地预感。 第153页 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了声响,他便也顾不上这书了,赶忙走到门口。 果然是李瑜回来了,只是对上宁清礼期待的眼神的那一刻,李瑜的眼神里竟然生出了许多的躲闪。 宁清礼心中不祥的预感不禁又加重了几分,赶忙迎上去,李瑜也顺势牵着了他的手。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样急匆匆的。」 「无事,只是政务上出了些问题而已,不必担心。」说着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宁清礼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担心。 殊不知他眼底地躲闪早就在宁清礼心底刻下,可看着人疲倦的面容,宁清礼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没有多问,任人牵着进了屋内。 「茶杯怎么打翻了?」 看着桌子上的痕迹,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担忧地将宁清礼的手放到了自己眼前,仔细查看了几分,甚至还将袖子掀了起来。 「没有烫到吧?」 「没有,茶杯是不小心打翻的,听到王爷回来了,便没顾得上收拾。」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心中不禁软了下来,眼神从那摊水渍离开,牵着宁清礼的手坐到了床边。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微妙,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都在不停地观察者彼此。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欺负你?」 最后还是李瑜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摸着宁清礼地小腹道。 宁清礼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变得圆润了起来,可尽管李瑜一直以来不知道给宁清礼用了多少的补药,可说到底还是担心的不行。 「现在好多了,没有不舒服。」 宁清礼覆上了李瑜的手背,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表情也变得柔和。 「倒是王爷,一直为了政事操劳,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说着摸上了李瑜有些粗糙的脸庞,神情间满是担忧。 「今日又是这样,突然被人叫进宫中,不知道明日又要怎样劳累。」 明明才刚刚休息了没两天,宁清礼不禁在心中吐槽道。 提到今日进宫的事情李瑜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干脆沉默不语。 期望着宁清礼能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可天不如人愿,宁清礼接着追问道: 「不知道又是出了什么事?」 李瑜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随即又恢復了正常,淡淡开口道: 「本王不是说了嘛,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可能又要接着劳累,不能休息了。」 「当真?」 看着宁清礼脸上越发担心的神情,李瑜一时间十分心虚,又一次躲避了宁清礼直直的目光。 「当真,本王何时骗过你……」 李瑜说谎了,这次他不但骗了宁清礼,还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可看着宁清礼的双眼,一时间李瑜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整个人像是被困住了一般,心底的酸涩快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唉——」 轻嘆了口气,李瑜开口道: 「夏国又犯我大汉边境,来势汹汹,十分紧急,如今朝中无人,只能……」 「只能王爷带兵出征了是嘛?」 李瑜抬头看向宁清礼却不知道何时他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李瑜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地擦拭着宁清礼脸上的泪珠,可不知为何,泪水竟然越擦越多了。 「所以是真的,对吗?」 李瑜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已经默认,宁清礼倔强地又开口问道。 李瑜点了点头,回答了宁清礼的问题,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停下。 到最后干脆将人拥入了自己怀里,用柔软的舌苔一遍一遍地替宁清礼舔掉脸上的泪珠。 「对不起,清礼。」 李瑜一遍遍地道歉,除了道歉他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 宁清礼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缩在李瑜怀中像极了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兴许是李瑜说了太多对不起,说得宁清礼都厌烦了,到最后干脆吻住了李瑜的双唇,直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脸颊都一样滚烫的时候,宁清礼才放开了他。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走?」 宁清礼依旧有些哽咽,却强撑着自己和李瑜对视,李瑜回视着眼前的挚爱之人,这短短的时间之,不知道他已经心虚了多少次。 李瑜沉默了多久,宁清礼就等了他多久,也不催他,只是用那双刚刚哭过的带着乞求的双眼注视着他。 「明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只是说出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好像碎掉了一般。 眼看着宁清礼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要夺眶而出,李瑜急忙将人塞进了自己怀里,用炙热的吻试图温暖宁清礼。 泪水模煳了宁清礼的视线,说实话他此刻非常想大哭一场,但他清楚,事已至此,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了。 这仅剩的时间,他不想浪费。 青涩而兇勐地攀上了李瑜的脖子,主动加重了这个吻,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唇齿之间,苦涩的味道充斥着两个人的口腔。 宁清礼变得有些急躁,双手紧紧扯住李瑜的衣襟。李瑜一开始尽量温柔地温暖着宁清礼可此刻却一点也不想忍耐了,撕碎衣衫,暖帐之间,两具身影交织在一起。 「不要……不要离开我。」 第154页 「求你了,阿瑜。」 「不会的,清礼,我会平安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 宁清礼一遍遍呢喃,李瑜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应。 每说一句,身下的动作都会加重一分,直到身下的人再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用呜咽的声音来回应自己。 第二日李瑜醒来的时候,仔细端详着宁清礼的睡颜,恨不得干脆将这张脸印在自己心底。 手指撩起宁清礼额前的碎发,眼神闪动几分,最终还是决定起身。 刚有动作,身旁熟睡的人就被惊醒了,李瑜这才注意到原来宁清礼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襟,心中的不舍不禁又加剧了几分。 「醒了?」 「嗯……」 这明知故问的话题过去之后,两个人都紧紧地注视着对方,沉默片刻后,宁清礼开口道: 「什么时候出发?」 李瑜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开口道: 「还有两个时辰。」 只剩下两个时辰了吗,捏着李瑜衣襟的力气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昨晚都没吃晚膳,现在恐怕早就饿了吧。」 「好。」宁清礼点了点头,同意了李瑜的提议,说着就要和他一起起身,可拽着人衣袖的手却始终不肯放开。 府中的人也已经知道了李瑜即将挂帅出征的事情, 用早膳的时候,气氛十分微妙,一些胆小心软的丫头甚至都哭红了眼眶,也纷纷向宁清礼投去担忧的眼神。 可反观宁清礼,他却变得格外镇定,除了一直牵着李瑜不肯放开的手之外再没有别的异常,只是哭肿的双眼,挂在脸上十分明显。 「再吃一点吧。」宁清礼说着又给李瑜盛了一勺饭,那表情看起来完全就是在硬撑,紧接着宁清礼又问了许多问题。 「你一定要早日回来。」 「好。」 「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就算是在战场上,也要好好吃饭。」 「好。」 强撑的表情,每多说一句话就多一分破绽,仿佛只要从李瑜口中听到一个不字,宁清礼强装的镇定就能瞬间崩塌。 看着人这副样子,李瑜心中五谷杂陈,只能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试图安慰几分。 可就算吃的再慢,早膳也会结束,李瑜终归还是要走。 周见山已经等候在门外,等候着李瑜。 宁清礼察觉到了这点,强压下泪意,从李瑜怀中抽身。 「阿瑜,时辰到了,该走了。」 李瑜依依不捨地摸着宁清礼的头顶,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不禁带上了几分哽咽。 「本王走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忱本王已经放了出来,将他留在你身边,本王还能放心几分。」 「左昔本王也留了下来,他会保护好你和那两姐弟。」 李瑜又断断续续叮嘱了许多,整整说了半个时辰才不依不舍地起身,蕊黄和青荷站在一旁,也不禁抽噎了起来,蕊黄似乎要说些什么,都被青荷拦了下。 李瑜留恋地在宁清礼额头上留下一吻。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最后再叮嘱道。 「阿瑜,你也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在府里等着你回来的。」 「还有,别忘了给我写信。」 宁清礼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要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竟然什么都说出出来,最后一刻解下了自己腰间的荷包,塞进了李瑜手中。 李瑜捻着手中的东西,依依不捨地看向宁清礼,直到身后传来了周见山催促的声音,他才转身离去。 第90章 坦白 拓跋明宇自从那日从宴会上逃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城中四处躲藏,阿喀西派了许多人来找他。 再加上拓跋烈刚刚遇刺,此时夏国王都之内戒备森严,只靠他一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 更何况现在找他的人几乎已经遍布城内,拓跋明宇抬眼向楼下望去,身着统一服饰,肩膀上缠着箭羽的人就是阿喀西的人。 已经找到这里了嘛,拓跋明宇不敢犹豫,立刻带好面纱,从客栈的后门逃了出去。 跑了许久,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拓拔明宇才停了下来。 靠在巷子里大口喘气,汗珠顺着手臂滴下。 看来得尽快找到那些汉人使者中来寻自己的人。 这也是让他最苦恼的地方,到目前为止拓跋明宇都没有丝毫头绪。 「这下好了,李祠被扣上了刺杀王上的罪名,连带着大汉使团的所有人都被关进了监狱内。」 「这下还怎么找人啊……」 拓跋明宇越想越头疼,若是找不到,那他如何和明珠他们取得联繫。 低着头,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地面,思绪也早已经飞到了天空之外,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拓跋明宇立刻警戒起来,跳上了房顶。 是几个士兵。 拓跋明宇趴在屋顶上,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起。 「这大汉使节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王上?」 「哈!汉人本来就爱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些可要让他们好好张张教训。」 「哈哈哈……那是自然……听说这次……必定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汉人……带兵。」 第155页 飞鸟掠过的声音挡住了士兵说话的声音,拓跋明宇只听到了断断续续几句话,却并没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想再仔细听的时候,那几个士兵因为偷懒被抓住,已经匆忙离开了。 这寥寥几个词语好像都在指向一件事情……夏国难道又要和大汉起战事了嘛?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可拓跋明宇却依旧十分震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可更让他觉得不能接受的是,听到战事,他想起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阿喀西。 不是拓跋烈被刺杀事件的疑点,不是夏国子民的安危,而是阿喀西? 「你在想什么啊?」 拓跋明宇不禁质问自己,手指紧紧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鲜血顺着瓦片流了一地,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都到如今了,还是对那个狗崽子念念不忘,自己就这么不堪入目嘛?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就算孩子不孝敬长辈,长辈也依然对孩子念念不忘嘛? 拓跋明宇也不清楚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招人烦的老妈子,可终归是放心不下,而且,假若阿喀西离开了王都,对自己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想通了许多,自己只不过是去看看那小子出征的惨样罢了。 可当他真见到阿喀西的时候,他却后悔了。 他……他怎么在哭啊。 拓跋明宇藏在高大树木的枝干后,注视着阿喀西的一举一动。 只看见人坐在台阶前,垂着头,可抽泣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变得格外清晰。 来的路上,拓跋明宇看到了整装待发的队伍,就连阿喀西府上的守卫都少了许多,拓跋明宇便猜想,估计是去准备出征了吧。 可……不就是要上战场了嘛,他又不是没上过……这一次至于嘛? 拓跋明宇扶着额头,一瞬间觉得十分尴尬,甚至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犯了黄历,要不然怎么会撞见阿喀西的这副样子。 一时间有些抓狂,不小心踩断了树上的枝干。 不好! 拓跋明宇急忙躲到了树干后,台阶上坐着的人果然抬起了头…… 可却根本没有看向自己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阿喀西起身之后,拓跋明宇便看清了他刚才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是一把刀,是一把早就不用了的刀。 是自己当初送给他的那把,刀身的银光在月光之下格外明显,完全侵占了拓跋明宇的视线。 他怎么还会有这把刀? 拓跋明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阿喀西的,可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站在了这个地方,王宫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但对拓跋明宇来说……这里可不仅仅是一个角落。 这是他当初和阿喀西决裂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亲吻他的地方。 只不过这后半句的事情,阿喀西丝毫不知情。 他怎么会来这里? 拓跋明宇停在了五米开外的地方,找了一个可以隐藏身形的角落注视着阿喀西。 只间他手里不禁何时多出了一坛酒,走到墙根出的时候,像是卸下了全身的力气,勐地坐到了地上,不如说是直接摔到了地上。 拓跋明宇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想要上前扶住他,等回过神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幸好没被他发现。 「阿宇……对不起。」 阿喀西说着勐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下巴浸湿了衣服,他也被呛得不轻。 「咳咳咳——」 这是干什么,以为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方式,道几句歉就能获得我的原谅嘛? 拓跋明宇心中没来由地厌烦,可目光却没有从阿喀西身上下来,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是我不好……是我当初太天真了,是我不好!」 「……对不起阿宇,要是我当初没那么固执,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 拓跋明宇皱着眉注视着阿喀西发疯的样子,衣服被他自己扯开,酒一口一口地灌下去,脸颊是不正常的酡红,整个人摊在那里,可不论他怎么发疯,却始终护着手中的那把弯刀。 拓跋明宇看着这副场景,一时间不知作何感受。 下一秒,阿喀西的动作却完全斩断了拓跋明宇脑中的理智,那把弯刀被他高高举起,刀刃沖向自己,眼看着刀就要落到他身上—— 「住手!」 几乎是瞬间拓跋明宇就冲到了阿喀西眼前,打飞了他手中的那把刀,下一刻,那把刀狠狠摔在地上,应声而断。 「怎么会这样?」 拓跋明宇错愕地看着地上两半的刀的残骸,阿喀西早就已经飞扑过去,像护着珍宝一般,将那碎刀抱进了怀里。 「刀……刀,我的刀!」 这时拓跋明宇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把刀早就已经被自己砍断了。 怪不得刚才阿喀西拿刀的姿势那样奇怪,原来这把刀一直都没有修復。 看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声更加勐烈的阿喀西,拓跋明宇不禁有些愧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将你的刀弄坏的,谁让你刚才——」 不对!自己现在可是通缉犯啊,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第156页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拔腿就要跑,却被人紧紧扯住了袖子,下一秒就被圈进了一个厚实地怀抱。 「阿宇,你不要走好不好,我都告诉你……告诉你实情!」 「人不是我杀的!」 「阿宇,你相信我我!」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拓跋明宇完全僵在了原地,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十分沉重,就连脑子也变成了一团浆煳。 阿喀西说的这些话……全都是那一夜他说过的话。 那个他此生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夜晚。 「放手!」 「放开我!」 拓跋明宇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拼命挣扎着,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阿喀西的力气都像是用不完一般将他紧紧锁在那里。 手背感觉到一阵湿热,拓跋明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满是鲜血,瞪大双眼寻找这些血迹的来源,终于看到了阿喀西死死握着那把弯刀的双手。 即使刀刃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血肉之中,阿喀西也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 这一刻拓跋明宇忽然放弃了挣扎,眼神死死地盯着阿喀西手上的伤口,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你说吧。」 反正不就是把当年的真相再听一边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左右阿喀西已经喝醉了,只要将他安抚下来,自己就能脱身。 「人不是我杀的。」 阿喀西依旧带着低低的抽泣声,但是拓跋明宇听得出来,他已经在刻意压低哽咽的声音了。 「是他们自杀的。」 「什么?」完全不同于当年真相的话在拓跋明宇耳边响起,巨大的震惊在他耳边掀起一阵轰鸣。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拓跋明宇的抽泣声明显重了几分。 「阿宇的母后,阿宇的下属……是为了免遭拓跋烈的毒手才选择了自杀。」 「阿宇的母后告诉我,若是我想要保护阿宇就不能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便让我用他们的尸体向拓跋烈投诚,等我有一天真正打败了拓跋烈,我就能真正的保护阿宇了。」 母后死前最后的景象突然出现在了拓跋明宇面前,一向温柔又坚强的女人握着拓跋明宇的双商。 往日里温暖的手此刻已经十分冰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道: 「阿宇,你不要恨那个孩子。」 他一直以为是母后宽厚,才会宽慰自己,可真相……怎么会是这样!? 第91章 就这么被掳走了? 「怎么会是这样?」拓跋明宇颤抖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不要走,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阿喀西紧紧地抱着拓跋明宇,一直反覆重复着这些话,拓跋明宇试图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东西,可阿喀西却仿佛听不到他说话一般,一直自说自话。 「……不走,不会丢下你的。」 拓跋明宇也说不上来自己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脑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煳,只是下意识地安慰道,最起码不要让阿喀西再这样哭着重复这句话了。 却没料到拓跋明宇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变得更加激动了。 「你骗人!」 「说好等我的,可是又走了!」 「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拓跋明宇知道阿喀西说的是前几日自己从宴会上逃跑的事情,一时间心里边五味杂陈,有些愧疚。 倘若刚才阿喀西说的都是真的……那…… 还没等拓跋明宇想出个所以然来,阿喀西的下一句话便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坠冰窟。 「可阿宇明明喜欢我不是嘛,不然怎么会偷亲我呢。」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拓跋明宇立刻瞪大了双眼,喉咙颤动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假若阿喀西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那这么多年以来他是怎么看自己的? 会不会将自己当成那种好色糜烂的王上,会不会一直厌恶自己。 身后的人突然动作,拓跋明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撤退两步拉开了自己和阿喀西之间的距离,可比力气他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阿喀西的。 就那样直直地被他拉了回去。 两个人之间得距离越来越近,拓跋明宇心跳的越来越快,瞪大地双眼死死地盯着阿喀西的一举一动。 他想干什么……要生生将自己掐死嘛。 「唔!」 冰冷的双唇咬住了自己,混沌的大脑被迫集中在这里,冰凉的液体低落在自己脸上,拓跋明宇这才看清楚阿喀西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第二日阿喀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好像要炸开了一般,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起身,下意识地喊道: 「来人!」 可过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任何回应,阿喀西不禁疑惑地睁开了双眼。 「这……这是哪?」 「我怎么会在这里!?」想到今日是带兵出征的日子,阿喀西心中便直叫不好。 「糟了糟了!」 阿喀西慌张起身,一把掀开了盖在身旁的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旁还睡了另一个人。 被子被突然掀开,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吹醒的拓跋明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第157页 「你——」 一睁眼就看到阿喀西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眼神颤动。 拓跋明宇看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又要哭出来了,急忙起身,捏住了他的肩膀。 「别哭,别哭了。」 一想到自己昨晚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个人带了回来,拓跋明宇久觉得头疼,若是他又哭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我没……」 阿喀西刚要疑惑地反问,昨晚自己荒唐的模样便争先恐后的进入了自己的脑子里边。 还以为自己因为太思念阿宇了,才做了这样荒唐的梦,可原来竟然不是梦嘛!? 一想到自己昨晚抱着阿宇亲了好久,还死死抱着人不放,阿喀西便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烧起来了一般,滚烫的很。 「想什么呢?」 看他那副奇怪的表情,拓跋明宇便觉得阿喀西没想什么好事。 果然被他这么一问,阿喀西立刻收敛了神情,正襟危坐,欲盖弥彰。 「看时辰你的将士们恐怕已经到了城外了吧。」 拓跋明宇将头转向一旁,看着窗外道。 「遭了遭了,将这事忘了。」 阿喀西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此慌乱,又重新恢復了慌张,手忙脚忙地扯起衣服就要朝着身上穿。 眼看着阿喀西顾不上自己,拓跋明宇心中松了口气。 毕竟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阿喀西,和他昨夜醉酒之后说出的那番话,这个时候还是逃避最有用。 拓跋明宇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暗暗赞嘆了自己几句,顺道还思考起了自己之后该如何找到明珠和明森。 可下一瞬他就被阿喀西突然套上了一件外衣,拓跋明宇皱起眉头,下意识就要将他推开。 可不料阿喀西却一把将他扛起,身体腾空的同时拓跋明宇惊唿道: 「你干什么!?」 「来不及了阿宇,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还不等拓跋明宇问他到底想干什么,阿喀西就已经跳窗而出,直直从高处跳到了地上。 「你小心点!」 拓跋明宇虽然清楚阿喀西的武功,却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知收敛,这样高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摔死人。 「对不起,这次太着急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阿喀西清楚拓跋明宇责怪的语气背后满是关心,一时间心都软了下来。 由于时间紧急,阿喀西就连衣服都是匆匆穿上的,一路上恨不得飞起来才赶上了即将出发的军队。 道了句抱歉就拓跋明宇丢进了马车上,自己则去安抚有些暴躁了军士。 拓跋明宇被阿喀西带着一路奔波,直到军队成功出发之后才得到了安生的时间。 可现在就算他想逃跑也来不及了,只能认命,只能认清自己被阿喀西带着出征的事实。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喀西并没有和他乘同一辆马车,而是骑马走在队伍前边。 总归是不用和他面面相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拓跋明宇不禁感嘆。 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那个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阿宇在说什么?」 阿喀西掀开车帘直直跳上了正在行驶中的马车。 「没说什么。」 拓跋明宇别过头不看他,却不料阿喀西却紧追不捨,一路将拓跋明宇逼到马车的角落。 「阿宇是生气了嘛,因为我擅自将你带到这里嘛?」 一副委屈的表情死死盯着拓跋明宇,好似不论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答案下一秒都要立刻哭出来。 拓跋明宇本想装作听不到,可阿喀西却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就连眼神都没有移动半分。 「城中又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你走之后我逃跑的事情必然暴露,不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现在都是最好的选择。」 拓跋明宇已经尽力肯定阿喀西的做法了,可看他的神情,自己似乎说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听什么。 拓跋明宇不禁皱眉看向阿喀西,只见那人嘴唇微微颤抖,说出了一个拓跋明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阿宇多陪陪我而已,只是这么简单。」 本来以为这人还算长了个脑子,可现在看来怕是连一丝脑子都没有。 这一刻拓跋明宇甚至思考起了半路跳车逃跑的可能性。 可一想到这人满脸是泪的样子,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昨晚说的那些都是实话?」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拓跋明宇时间有些恍惚,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依旧觉得有些如梦似幻。 「嗯。」阿喀西点点头回答了拓跋明宇的问题。 「那你之前这么不告诉我这些事?」 「害得我白白……白白恨了这么多年!?」 拓跋明宇也步直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揪住了阿喀西的衣襟。 「时机还未成熟,事情的走向和我预料中的有不同,原本我是想等自己杀了拓跋烈之后便向你坦白这些事。 「可不料暗杀失败……拓跋烈夺得皇位,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保护你的安危。」 「一开始我想着只要将你保护好,然后再伺机杀了拓跋烈就好。」 第158页 「可却没想到你竟然又一次丢下了我,我在城中寻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伤心之下才会酗酒。」 说道这里阿喀西抬眼看向拓跋明宇,眼神有些闪躲,看上去十分心虚,突然之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突然直直地看向拓跋明宇。 「可阿宇你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恰好路过而已。」 阿喀西直勾勾地眼神盯得他有些心虚,他也没想到阿喀西居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若是你一直没能成功杀了拓跋烈,这些事就要瞒我一辈子不成?」 「……」 阿喀西没有回答,因为拓跋明宇的确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见他这副样子,拓跋明宇便知道自己定然是猜对了,本来就激动的情绪变得更加生气。 「你就宁愿让我恨你一辈子,也不愿意告诉我这些事?」 「阿喀西,我不是小孩,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保护我。」 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一般变得暗淡下来,就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拓跋明宇都没有察觉半分。 「不,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些,并不是……」 阿喀西看见拓跋明宇脸上的泪痕一瞬间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擦去拓跋明宇脸上的泪水。 第92章 关心则乱 拓跋明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哭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止住了泪水。 只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湳疯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蠢货,居然会在阿喀西面前哭成那样。 「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也没有什么用了。」 拓跋明宇嘆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杯勐灌了几口才觉得自己的嗓子没有那么粘腻。 算是潇洒地摆出了一个姿态,只是眼角的泪痕却出卖了他。 拓跋明宇靠坐在那里,看上去还算惬意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昨晚到底留下了多大的祸事。 「那……」阿喀西犹豫着开口,拓跋明宇也被声音吸引扭头看向他。 「我们算不算夫妻?」 「什么?」拓跋明宇皱起眉头,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 「你在说什么东西?」 被他这么一问原本就扭扭捏捏地阿喀西,头不禁低的更深,一个大块头缩成一团看上去十分突兀。 「可我们昨晚上都已经亲过了……怎么不算夫妻?」 阿喀西勐地将拓跋明宇扑到在车壁上,狼性暴露地一览无余。 「阿宇你不会要反悔吧?」 虽说脸上依旧是那副委屈的神情,可是身体上的动作却和脸上的表情大相迳庭。 那种气势仿佛只要拓跋明宇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能立刻将人撕碎。 「我反悔什么?」拓跋明宇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亲了就是夫妻的?」 「你这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说着用力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阿喀西,这下轮到阿喀西痛疼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还想狡辩道: 「不是嘛?」 「不是!」 「光是亲嘴是不算夫妻的。」 拓跋明宇说着又朝着旁边挪了几下拉开了和阿喀西之间的距离。 可阿喀西仿佛变成了听不进去任何话的木头,木讷的表情,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恰好外边有士兵喊他过去。 他便在拓跋明宇嫌弃的注视中下了马车。 「首领……」 那将士刚要说话就被阿喀西打断。 「拓达木,亲了嘴不算夫妻嘛?」 「啊?」 拓达木抬扭头看向阿喀西,脸上挂着震惊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可没想到阿喀西竟然又对着他认真的问了一边。 拓达木是久在军中的将士,夏国民风又十分开放,他们这些将士见过的听过的腌臜事都数不尽,夫妻之事在他眼中早就不算什么了。 却没想到今天居然被自己的首领大人的两句话弄成了个大红脸。 「这……这属下不知从何说起啊。」 「不急,慢慢说给我就好。」 对上自家首领认真又坚定的表情,拓达木只能无奈地接下了这个命令。 李瑜走后,宁清礼守在窗前坐了很久,窗外是那株红梅,看到这株红梅,好似还能看到当时李瑜送他那株红梅的场景。 可如今—— 他看着窗外的几株树,只觉得十分凄凉。 「王妃该用膳了。」蕊黄唿唤的声音在宁清礼耳边响起,才堪堪将他的深思拉了回来。 「嗯。」宁清礼缓缓起身,坐到了桌子前,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平静地让人有些害怕。 蕊黄不禁担心地看向宁清礼,犹豫几分还是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 自从李瑜走后,守在宁清礼身边保护他的人比先前多出了许多,宁清礼也清楚李瑜十分担心自己。 所以若是没有什么必要的情况,轻易是绝对不会离开王府一步。 皇后接连召见他许多次,都被他以身体抱恙为藉口回绝。 毕竟他现在的月份越来越大,若是不小心些,一个差错就会酿成大祸。 宁清礼一直十分小心,直到那一日。 「王爷没有寄家书回来?」 第159页 「没有,奴婢仔仔细细确认了许久,王爷的确没有寄家书回来。」 听到蕊黄这样说,宁清礼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 李瑜走之前,最短三日,最长七日,定然会寄一封家书回来,可现如今已经距上一封家书过去了十日,都不见李瑜的信。 这让宁清礼如何能不慌张,不详的念头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好似要将宁清礼吞没一般。 「皇后娘娘有旨,邀宁公子进宫小坐。」 思绪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宁清礼抬眼向外望去,之间一个公公领着几个宫女朝着他走过来。 暂且按下心中的疑虑,宁清礼缓缓上前。 「劳烦公公到这里跑一趟,在下实在是病体尚未康健,就此进宫恐怕会穿了病气给皇后娘娘。」 说完微微附身行礼,怎么看都没失了礼仪。 「皇后娘娘正是因为担心公子的病体,所以才邀公子进宫。」那太监抬头看向宁清礼,眼神晦暗不明,顿了顿道: 「况且若是公子不进宫看看,又怎么确定宫中有没有公子想要的东西。」 说完意味不明地看向宁清礼,微微勾起唇角看上去格外瘆人。 「你什么意思?」宁清礼平淡温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就是公子想的那个意思。」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深。 手指紧紧捏着袖子看着这太监的一举一动,起伏剧烈的胸膛暴露了他还算平静的表面之下的紧张。 「别跟他去!」 眼看着宁清礼就要动摇,林忱急忙沖了出来阻止了宁清礼接下来的动作。 林忱上前几步将宁清礼仪护在了身后,带着些蔑视的眼神看向那太监。 「恕我们愚昧,听不懂公公话中的意思,只是……」 林忱停顿片刻,眼神转到宁清礼身上,又从宁清礼身上离开。 「只是王妃实在是身体欠佳,此去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是好。」 林忱边说边护着,眼神示意一旁的蕊黄将他带下去。 蕊黄扶着宁清礼的手臂,架着人就要带人离开,宁清礼有些犹豫地看向林忱,全都被他冷眼瞪了回去。 这是什么,关心则乱嘛? 林忱看着宁清礼那副不争气的样子,不禁在心中吐槽了几句。 幸好当时李瑜将他留在了宁清礼身边,现在看来这恐怕是李瑜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了。 林忱暗暗想道。 低头冷眼看向那位太监,语气也是一样的冰凉。 「若是公公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就请回吧。」 那太监显然是被林忱气得不轻,刚要反驳就被林忱噤住了声。 「嘘——」 「我可不想再听见狗叫,若是你再多说一句,那我就让人将你请出去了。」 毕竟这院子四周可是埋伏了近百个暗卫。 林忱说完甩甩袖子离开,看也不多看那太监一眼,留他在那里一个人跳脚。 林忱一进门就看见宁清礼坐在餐桌前,饭桌上的菜都凉了,也没见宁清礼动一口。 「这么明显的圈套,你都能上当?」 林忱一想到自己刚才若是没有及时出来阻止,现在宁清礼恐怕已经被他们带进了皇宫,心中就十分气闷。 「……」 宁清礼没有回话,只是头低得更深。 「我知道错了,这次是我鲁莽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宁清礼也甚深知自己刚才到底犯了多愚蠢的错误,可他也没办法控制,听到那太监说的话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动摇了。 「唉——」 「我可真是那你没办法,只要和李瑜有关的,不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你都能奋不顾身。」 宁清礼听出了林忱语气中的讽刺,抬头看向林忱,看上去有些可怜。 「罢了,我也懒得说你。」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一个结果,他这个弟弟啊也不知道是被李瑜下了什么迷药。 「我和李瑜之间的这个约定,除我们二人之外,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爷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以往的信件都是随着战报一起送回来,经由怀远王之手,最后才送到府中。」 宁清礼一点点理通这里边的来龙去脉,试图从中找到今日之事的起因。 「总而言之,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是谁将这些事情告诉了皇后,想用这些东西来困住你。」 林忱听到这里不禁附和道。 「那……眼线还是从府中查起吧。」 「嗯。」林忱点点头认可了宁清礼的提议,无论是怀远王还是皇后,对他们来说都难以接触的到。 但是自己府中可就容易许多了。 汉夏两国边界,穿着铠甲的将士在这片山石环绕的地方扎营。 李瑜在营帐中和周见山一起讨论着该如何将夏人打退。 「那位夏人的大英雄,阿喀西也赶来了么?」 「嗯。」李瑜回应了周见山的问题,可眼神确实一刻也没从地图上离开。 「那可是夏人最憧憬的英雄,倘如能和他一战,倒是让人羡慕。」周见山说着不禁嗤笑了起来。 「他可是个棘手的人。」李瑜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神情也变得比刚才更加认真。 「要是想打败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第160页 「这我可不怕,就算是再来一百个阿喀西我也不怕!」周见山说着脸上的神情也不禁认真了起来。 因为他也十分清楚,若是在战场上和阿喀西交锋,即使是李瑜胜算也会大大降低。 第93章 直接抓来不就行了! 战争总是来得没有理由,不分时机,虽然李瑜也觉得这次战事起的有些蹊跷。 可眼前面对阿喀西一次比一次勐烈的进攻,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想办法将阿喀西的队伍逼退。 「西南方如何了?」 李瑜身披战甲,高头大马上,手执长枪,利落地解决掉身旁的敌人。 「王爷,如您所料,阿喀西果然派人勐烈进攻了城墙的西南角,有惊无险,眼下所有敌军都被逼退。」 李瑜点点头回应了周见山,解决掉身旁所有的敌军,注视了前方片刻,勒马转身。 「回营!」 「是!」 眼下形式大好,正是反攻夏人的大好时机,不少将士都对李瑜的命令有些质疑,但最终还是跟着李瑜撤回了营帐。 阿喀西带人守在四顾城十里之外的林中,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李瑜军队的人影,不禁有些懊恼。 「看来即使这么久都没上过战场,他也依旧那么聪明。」 「白白浪费了我辛苦准备的陷阱。」 「啧——」 「真是扫兴。」 拓达木跟在阿喀西身旁,听到他这样说虽然不清楚眼下的形式,但也清楚没有埋伏到汉人的军队。 好斗的热血变得愈加滚烫。 「那咱们要不要再打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阿喀西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声音之大五米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不是笨,他们既然没上当肯定早就加强了防范,要是现在打过去,和直接送上门有什么不一样!?」 拓达木闷闷地揉着被阿喀西打疼的地方,豁然开朗地点了点头。 看见拓达木脸上崇敬的表情,阿喀西有些沾沾自喜。 看来我也挺聪明的,阿喀西暗暗想道,可木讷的脸上却没有显现半分,扭头下令。 「回去吧,来日再战!」 说完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地冲到了队伍的前边。 将士们刚刚经过一场恶战,又在这树林里边蹲守了许久,此刻早已疲惫。 可阿喀西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疲倦,像是个不知道疲倦的人一般,骑马飞快地奔回了营地。 别人不知道为何,可拓达木确实清楚,有些炫耀地向身旁的士兵们问道: 「知道将军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回去嘛?」 那些士兵听罢不禁露出了好奇的模样,期待着拓达木接下来的话,毕竟阿喀西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嘛……」 拓达木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慢慢扭过头去再没说话,留下身后的将士们一阵哀嚎。 「阿宇,我回来了!」 还未见到人,拓跋明宇就先听到了阿喀西的声音,浑厚的声音传进耳朵,下一刻一个雄壮的男人便推开了帘子,大步跨了进来。 可阿喀西似乎对自己的身材完全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一上来就将拓跋明宇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勒得人差点喘不上气。 还好阿喀西只是抱了一会儿便放开了,要不然拓跋明宇可能就要被他的怀抱勒死了。 「回来了,就把东西吃了吧。」 此刻夜幕已经缓缓降临,桌子上的东西是拓跋明宇特地给阿喀西准备的。 「这是谁做的?」 被拓跋明宇这么一说,阿喀西立刻就被桌子上食物散发的香气吸引。 清甜的味道透过鼻腔,渗透了阿喀西的整个身体。 「伙房送过来的,送来有一会儿了,你要吃就吃。」 「不吃就扔了吧,反正也都凉了。」 拓跋明宇抱着木琴,缓缓坐在了软榻上。 这软榻是阿喀西打的一张虎皮,如今天气越来越湿冷,坐在这张虎皮毯子上,十分舒适。 阿喀西从桌子上端起那盘糕点,挨着拓跋明宇身旁,捏起一块送到了他面前。 「阿宇要不要尝尝?」 拓跋明宇淡淡地看了阿喀西手中的糕点,眼神中满是不感兴趣。 「你吃吧,我不喜欢这样的东西。」 要知道他为了给阿喀西做出这样一盘糕点,可是已经吃了不少的失败品,现在看着这些东西胃里隐隐有些犯噁心。 「那好吧,既然阿宇不喜欢,那就我一个人吃吧。」 拓跋明宇缓缓拨动了几下琴弦,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吃的正香的阿喀西,看见人吃得十分开心,不禁有些得意。 也不枉他花好几个时辰做这些东西。 拓跋明宇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白阿喀西带到战场,为了隐藏只能一只睡在阿喀西帐中。 那时拓跋明宇怎么也没想到,阿喀西竟然会以为亲吻之后就算做了夫妻,那次之后阿喀西还缠着他问了许久关于夫妻的事情。 给拓跋明宇问得又羞又恼怒,无奈之下只能勒令阿喀西以后再不能提起这件事情。 阿喀西倒是听话,自从拓跋明宇那样说了之后他便果真再也没提起过,两个人也算相安无事的共处了这十几日。 第161页 只是比起阿喀西年少的那段时日,还是有些不尽人意的。 比起狗崽子,如今的阿喀西像是莽撞的一只狼王。 「明珠和明森有消息了嘛?」 看着阿喀西吞下最后一口糕点,拓跋明宇顺势递给他一杯茶水。 阿喀西接过茶水勐地灌了一大口,连带着最后的那种香甜全部都吞进肚里才开口道: 「暂时还没有,但阿宇你不用担心。」 「大汉派来迎战的将军,正是那位王爷。」 「那位煜王?」 「对!」 阿喀西激动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激动。 「我与他可是旧相识!」 「难不成你与他通敌叛国?」拓跋明宇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对上阿喀西激动的眼神。 「不不不!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阿喀西还以为阿宇又误会了自己什么,急忙解释道,使劲摇着脑袋,就连手也甩得快要扇出风了。 看着这人紧张的模样,拓跋明宇不禁笑出了声,低头捂住了嘴巴,生怕再露出什么嚣张的笑声,再次对上阿喀西的时候,眼中满是狡黠。 「阿宇!」 阿喀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耍了。 雄壮的汉子居然露出了那种只有小孩才会露出的委屈表情。 「算了算了,刚才是我不好,咱们接着说正事。」 拓跋明宇瞧他这样,急忙正了正神色,若不这样的话,今日恐怕就要在阿喀西的嗔怪中度过了。 「好吧。」 阿喀西虽然不满拓跋明宇这般耍了自己就像赶快撇清干系的做法,但还是点了点头。 「之前我便和这位王爷交过许多次手。」 「谁更胜一筹?」 「我!自然是我!」 阿喀西急忙说道,生怕拓跋明宇不相信一般。 「他虽然聪明,可汉人的那种打法终归是不好,若是长时间耗下去,他定然会败给我!」 「如今是在战场之上,想做什么都可以,所以大可不必被那些没用的规矩束缚。」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他想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 「既然阿宇这么想知道明珠和明森的消息,那就干脆将他抓过来问一问好了!」 阿喀西说完,又露出了那种嚣张的表情,在两颗虎牙的点缀下,笑得十分灿烂。 「怎么样,我的这个提议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拓跋明宇靠近,不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决不罢休。 「嗯。」拓跋明宇点点头认可了阿喀西的提议,毕竟这样一直耗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倒不如这样来得干脆。 「可是,要怎么将人绑过来,他身边的守卫可一个比一个厉害。」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也不禁犯起了愁,要是想将李瑜绑过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阿喀西却好像胜券在握一般,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阿宇放心,这个我自然有办法,明日我就将他绑过来。」 说完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秘的微笑。 阿喀西说道做到,等到第二日半夜果然将李瑜待到了拓跋明宇的面前。 李瑜被阿喀西五花大绑地推到了拓跋明宇面前,威胁道: 「阿宇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快点说!要清楚你可就只有这几个时辰的时间。」 「要是不能让阿宇满意,你可就回不去了。」 「到时候,还不知道你们汉人的军队要乱成什么样子。」 说完便用力拍掉了身上的尘土,两步走到了拓跋明宇的床前,替被突然从睡梦中喊醒的拓跋明宇披上了一层外衣。 哪还有刚才在李瑜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瞬间就变成了人畜无害的贴心模样。 「你们想问什么?」 李瑜虽然是被绑来的,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看上去还十分游刃有余,阿喀西没看出什么不正常,拓跋明宇戒备地皱起了眉头。 单凭李瑜此刻的神态,就能看出他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阿喀西绑了过来,拓跋明宇心中的疑虑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煜王殿下?」拓跋明宇试着喊了一声,李瑜抬头看向他,微微开口道: 「你就是拓跋明宇?」 阿喀西和拓跋明宇几乎是同时瞪大双眼看向李瑜,可李瑜却依旧十分平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话 第94章 「本王会将他们安全送回你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拓跋明宇被阿喀西带到战场上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李瑜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阿喀西也警戒了起来起身拽住了李瑜的衣领将李瑜拽到了身前,手臂上的肌肉青筋显露出来,做出了威胁的模样。 「湳疯我劝你不要耍小聪明。」 说着手上又用了几分力,像是将李瑜的性命捏在了手里一般。 即使这样阿喀西却只得到了李瑜一个不屑的眼神,李瑜只是轻轻地瞥了他一眼,便扭头看向了拓跋明宇。 「有人托我找过你,埋伏在夏国王都的暗卫查出你被拓跋烈交给了阿喀西。」 视线缓缓移动到阿喀西身上。 「可自从阿喀西出征之后,城中便再也没有你的消息。」 第162页 「一开始本王也只是猜测,是不是阿喀西将你带去了战场,毕竟传闻中你们可是水火不容啊。」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有些玩味的语气让拓跋明宇不禁皱起了眉头,就连迟钝如阿喀西一般也觉得十分不适。 「你到底想说什么?」 揪着李瑜的手更加用力,李瑜竟然生出了快要窒息的错觉。 「我没说什么,说的只是所见所闻罢了。」 「况且你手腕上的伤痕早就出卖了你。」 拓跋明宇下意识地扯了扯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伤痕。 那是他小时候为了从刺客手中救下明珠留下的伤痕。 那时为了不节外生枝,便没有找医师治疗,而是自己上了些药,可能是用错了药伤口溃烂,才留下了格外可怖的伤痕。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拓跋明宇警戒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难以隐藏的激动。 因为这伤口只有最亲近他的人才知道。 「这是托本王找你的人告诉本王的。」 李瑜说的虽然隐晦可拓跋明宇却再也想不出第二种答案。 「是明珠!?」 「嗯,不过——」李瑜微微停顿,抬眼看向拓跋明宇。 「不过什么?」 「你只猜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刚刚涌上的兴奋又被李瑜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压下去了大半。 「啰嗦什么!」 「快说!」 看着拓跋明宇脸上十分焦急的表情,阿喀西有些气愤地催促道。 「托我找你的可不止那位公主一人,还有……还有你们夏国那位走失许久的小王子。」 「什么!?」 这下不光是阿喀西了,一向沉着的拓跋明宇也不禁惊唿出声。 「你见到了明森?」 「他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的拓跋明宇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种理智,整个人被失而復得地激动心情裹挟着,朝着李瑜靠近。 「你放心,他现在很好。」 察觉到拓跋明宇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李瑜开口安抚道。 他十分清楚,若是不安抚好拓跋明宇,他身旁那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勐兽恐怕会立即冲上来,将自己撕咬开来。 「那孩子是被本王的王妃从江南带回去的,初见的时候像是一路逃亡到江南身上也没有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 「但你放心,他如今就住在本王的王府内,和他姐姐住在一起,很安全。」 听到这里拓跋明宇激动的情绪才缓缓消散了下去,低下头整理了片刻自己的心绪,才重新抬头和李瑜对视。 「我明白你的意思。」拓跋明宇缓缓开口,停顿了片刻好似在犹豫些什么,最后下定决心说: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你,只要你能放了明珠和明森。」 「……」 「不行!」阿喀西急忙冲上来将拓跋明宇护在了身后,仿佛再晚一秒拓跋明宇就会被人伤害一般。 放在平日拓跋明宇早就一把将阿喀西推开了,可是现在他实在无心关心这些事,一心只想着到底怎么才能从李瑜手中将自己的弟弟妹妹就出来。 李瑜皱着眉头,疑惑得看着自己眼前这两个人。 明明自己是被他们绑过来的,怎么他们倒还变成这副样子了。 李瑜的视线从拓跋明宇身上移到阿喀西身上,又从阿喀西身上移回拓跋明宇身上,最后无奈开口。 「你是不是想多了,本王刚才说那些话不是为了威胁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喀西兇勐的表情像是要将李瑜生吞活剥一样,丝毫不顾李瑜脸上不解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 「没事阿宇,他迟早是我的手下败将,等到那时候咱们就将明珠和明森抢回来!」 说完气势汹汹地瞪着李瑜。 李瑜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什么蠢笨的兽类盯上了一般,让人不适。 倒不是害怕会被这勐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只是害怕会被这勐兽盯的多了,会变得和这勐兽一般蠢笨。 「本王会将他们安全送回你手上。」 说完停顿了片刻,阿喀西和拓跋明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李瑜究竟说了什么,也许听清了,但是却理解不了。 「你们汉人心都一样骯脏,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那些鬼话。」 「本王说的是实情,只要你们告诉本王拓跋烈为什么会突然向大汉开战,本王就会将他们两个完好无损的送回你手上。」 李瑜说的诚恳,若是说拓跋明宇不动摇那必然假的,可毕竟人心难测,对李瑜他依旧十分戒备。 「当真?」 「嗯。」 在阿喀西和拓跋明宇的一遍遍吧逼问中,李瑜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的耐心早就在刚才阿喀西打断他说话的时候耗尽了。 换做以前,他定然会用拓跋明珠和小木来威胁拓跋明宇。 或者干脆将小木送到人前,一个被人信仰的拥有纯正血脉和继承王位资格的人,还是一个尚不知人事的小孩,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用的武器。 要是问李瑜为什么如今要这样做,他脑海里只会出现一个柔软的人,如今的李瑜的一言一行都和他有关。 「你为什么要帮我?」 第163页 手指紧张地捻着袖口的布料,看向李瑜的眼神里满是质疑,不停地在李瑜身上探查,期望能从中看穿什么东西。 「我不是帮你,只是为了让我的王妃开心而已。」 拓跋明宇虽然看不穿李瑜,但仅凭李瑜愿意将明珠和明森还到自己,他就是自己永生难忘的恩人。 就算拓跋明宇如今再不堪,他曾经也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让他一个骨子里满是骄傲的人低头可并不简单。 「谢谢你。」 拓跋明宇缓缓俯身子,鞠了一躬。 李瑜虽然十分受用,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正被人五花大绑着。 李瑜从阿喀西的军队的营帐出去之后,走了两步便见到了一早就守在外边的周见山。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看看阿喀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顺便在这里找找和拓跋明宇有关的线索,便顺势被阿喀西掳走,安排了周见山在外边接应以防万一。 但却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碰上了拓跋明宇。 「王爷,怎么样?」 周见山激动地跟在李瑜身边,跟他打听里边发生的事情。 李瑜缓缓行走,墨色的长袍在月光下被拉的格外修长。 「嗯,有不小的收穫。」 听到李瑜这样说,周见山变得更加激动了,恨不得直接攀到李瑜身上,缠着他将里边发生的实情全都说出来。 「什么,到底发生什么?」 可李瑜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只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便再也没说话。 剩下周见山一个人在后边跳脚。 自从上次被皇后找上门之后,宁清礼便变得格外小心。 将自己院子里边的下人全都遣到了别的地方,只留下了蕊黄和青荷两个人在他身边贴身伺候。 林忱也搬进了偏院的厢房住着,生怕宁清礼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在。 李瑜寄回来的信,除了那一封不知为何没有送到宁清礼手上之外,其他的信件全都规规矩矩地送到了宁清礼仪手上。 「恐怕有了上次的那件事情,背后之人开始收敛了吧,若是真被你揪出来恐怕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林忱如实说道。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原本以为调查这些事情免不了要费些功夫,可宁清礼硬是生生给找出了线索。 果然一碰上李瑜的事,自己的这个弟弟就变得格外极端。 「是这样的道理,可隐患不除,我心中实在难安。」 宁清礼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这茶叶是李瑜特地送给他的茶叶,喝起来又一阵清香,少了许多平常茶叶的苦涩,宁清礼十分喜欢。 今再喝到这杯茶,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酸涩,对李瑜的四思念之情不禁又重了几分。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还是不能太过着急,若是逼得急了。」 「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到时候恐怕会变得更加难缠。」 林忱这样说着不禁担忧地看向宁清礼的小腹,那里如今隆起已经十分明显,再有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和他们见面了。 「王妃!」 林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兴沖沖跑进来的蕊黄打断,青荷刚想让她噤声省得她扰了王妃的清净,就看到蕊黄手上紧紧拿着的信封。 「王妃,这是王爷新寄回来的信。」 第95章 陷阱 宁清礼慌忙起身接过了蕊黄递过来的信,拆开信封抽出里边的信纸,看见熟悉的字迹的那一刻激动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看完之后宁清礼将信放到一旁,抬头对着蕊黄吩咐道: 「去将小木和明珠喊过来吧,他们兄长的事情有消息了。」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蕊黄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跑了出去,小丫头看见自家王妃开心,自己也开心的不得了,脚下跑起来都生风。 没过一会儿,明珠便带着小木出现在了宁清礼的眼前。 明珠紧紧牵着小木的手,停在宁清礼面前的时候不停地喘着粗气,看上去就知道一路跑了过来。 小木虽说忘了许多关于这个兄长的事情,可是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牵绊一般,小木的脸上也写满了激动。 「王兄他到底怎么回事了!?」 拓跋明珠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目光紧紧地黏在宁清礼身上,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宁清礼轻轻一笑,将信件递到了明珠手中。 「你们自己看吧。」 李瑜送来的信中简单告知了宁清礼自己在这里的近况,特地告知了自己前些时日见到阿喀西和拓跋明宇的事情。 也告诉了宁清礼自己和拓跋明宇达成交易的事情,只要拓跋明宇调查出拓跋烈为何要突然向大汉开战,他就会亲自将拓跋明珠和小木送回他身边。 知道自己王兄安然无恙并且自己马上就可以和王兄团圆之后的明珠别提有多开心了,嘴巴笑得差点就要咧到耳朵后了。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 拓跋明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目光坚定地看向宁清礼,深深地行了一礼。 「王妃,明日就让我们动身前往边境吧。」 宁清礼清楚明珠想要和自己亲人团圆的心情,但还是有些担忧。 「明珠我知道你现在十分心切,但还是要小心行事,这封信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看过,若是盲目出发恐怕十分危险。」 第164页 看着拓跋明珠脸上逐渐暗淡下去的神情,宁清礼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依旧言辞恳切地说道: 「况且此去山高路远,若是不好好安排,路上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 「再者说,你还要带着小木一起,为了照顾他难免会分了心神。」 明珠虽然着急却也实在将宁清礼的话听了进去,虽然表情十分难看,但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宁清礼牵着小木的手将他带到了自己身边,小木下意识地攀上了他的手臂,软软的小手紧紧抓着宁清礼身上的衣服。 「小木是不是长高了,也长胖了不少。」 宁清礼说着在小木脸上开玩笑轻轻捏了一下。 从救下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 但一想到再过些时日小木就要离开自己了,宁清礼这才发现仿佛一切都如同昨日一般。 小木虽然迟钝却也看出了宁清礼此刻平静伪装下的不舍,小手笨拙地捧住了宁清礼的下巴,宝石一般的双眼和他对视。 虽然没说话,但宁清礼却懂了他的意思。 「好了小木,以后也会再见的。」 说着轻轻将小木调转了一个姿势舒服的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别伤心,马上就能见到兄长了应该开心才对。」 虽然是安慰的话,可宁清礼说着却觉得十分的无味。 他也不确定到底该如何才是小木最好的选择,说来说去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自从上次李瑜和阿喀西定下协议之后双方相安无事了许久。 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难免会惹人起疑,好在拓跋明宇并不是个蠢人,知道让阿喀西做做样子。 「正南的山上埋伏了多少人?」 「回王爷,大概有两千人。」 这批人大概是阿喀西放出来做戏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南山那守了这样久,却没有半分动作。 「让周见山带人守着,等他们有了动作,咱们再行动。」 「是!」 那小将士听完命令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李瑜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放的有些久有些凉了。 有些冰凉的茶水不禁让李瑜楞了神。 他已经许久没喝过这样凉的茶了,若是在府中清礼随时随地都会给他备好茶。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喝就会有刚刚好的茶水送到他面前。 想到这里李瑜不禁有些沮丧,缓缓放下茶杯低头接着看作战地图。 这样的宁静没过多久就被人打断了,不知道为何原本计划中的事并没有按照李瑜想的那般发展。 一直守在南山那里的夏国军队不知为何突然撤退,周见山在原地守了片刻直到看不见夏国军队的身影便带兵准备回城。 却不料此时刚刚撤退的夏国军队却突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打了周见山一个措手不及。 此刻周见山正被他们困在那里,李瑜得知消息的时候急忙骑马带兵去救人。 眼前的状况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糟糕,山下遍地的尸体,荒草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格外可怖。 「你们从身后包抄。」李瑜指着一队将士命令道。 「其余所有人跟我走!」 说完便提起长枪冲进了战场之中。 刀光剑影,一道又一道鲜血从李瑜面前划过,身上穿的铁甲都几乎要被血染成红色。 李瑜像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机器一般,一味地向前冲锋,长枪划开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军的喉咙。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李瑜终于看到了周见山。 「王爷!」 看见李瑜的那一刻周见山激动地大喊,全然忘记了自己一定断掉的左臂,高举着双手朝着李瑜挥舞。 李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骑马离开,继续杀敌了,周见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的手臂已经断掉了,急忙收敛了下来,跟在了李瑜的身后。 「实在有些蹊跷,这些夏军看起来好像有些奇怪。」 周见山和李瑜背对背,利落地砍掉面前冲上来的敌人。 「的确蹊跷……」 李瑜沉思了片刻,长枪又挑起一个敌军扔到了一旁,那敌军手腕上的一抹明黄吸引了李瑜的视线。 这个东西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到这里李瑜用长枪勾起了那个明黄色的东西,拿到手里一看才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就如同他们汉人的令牌一般是身份的象徵,在夏国不同的部落和军队之间就会用不同的绑带来区分。 而这明黄色的绑带明显不是阿喀西手下的人。 「这些不是阿喀西的人,看来拓跋烈为了打败本王真是费了不下的功夫。」 这只军队正是拓跋烈手下直属的部落,是他最后的底牌。 「跟紧本王!」 李瑜一声令下,手持长枪策马向前,周见山跟在他的身后,声旁的士兵也不断冲上来掩护他们二人。 「不要和这些人过多纠缠,先退回去,从长计议!」 就在此时一柄飞剑却突然朝着李瑜射了过来。 「小心!」 周见山大喊一声替李瑜挡住了突然飞来的剑。 李瑜慌忙转头向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峰之上站了一个身材肥厚的男人,那人正兇狠很地瞪着李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 第165页 别逃了,你逃不掉的—— 就在此刻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一大批夏人的军队,起身汹涌完全将李瑜和周见山包围在了其中。 「这下怎么办?」 一向视战场如玩乐一般的周见山此时也不禁紧张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夏人军队冲进他的视线,散发着阴冷光芒的弯刀直指李瑜的首级。 刚才站在山坡之上的男人缓缓走了下来,全身的肌肉都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颤抖。 「你好啊汉人的王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恐怕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真是可惜 ,只不过你恐怕再也没有见我第二次的机会了。」 浑身的腱子肉都好像在对李瑜咆哮一般。 「你是谁?」 李瑜骑在马上,长枪依旧被他横在身侧,身形挺立,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神情也没有丝毫地慌乱。 反而由于坐在马上,此刻的他正俯视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似乎是对这样的对话感到不爽,那位将士及其气愤地回答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反正这也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说着就提起手中的弯刀直直朝着李瑜砍了下去,弯刀贴着李瑜的肩膀划过,却依旧砍坏了李瑜的肩甲。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瑜几乎是费尽了全力才挡下了这一刀,那将领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若是拼力气,李瑜定然是比不过他的。 「怎么火气这么大,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嘛?」 「少废话,拿命来!」 说着又是一记狠厉地噼砍直直冲着李瑜的脖子而去,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李瑜依旧勉强接下了这刀。 这一刀,让李瑜更加确定他的身份。 「巴图,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嘛?」 「怎么,难不成被人当成狗养久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嘛。」 李瑜脸上满是戏嚯,巴图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在他眼里也仿佛如同不存在一般,仿佛他的暴怒在李瑜眼中只是狗急跳墙而已。 第96章 王爷被抓了 「呵!不过是一个快要死在我刀下的亡命鬼罢了!」 巴图手上更加用力,直直将李瑜用来格挡他的长枪生生噼成了两半。 李瑜迅速地夹紧马肚向后撤退一步,要不是这样刚才那刀恐怕已经将他从中间噼成两半了。 这一瞬间,身后的将士勐地朝着李瑜扑了过来,还没稳住身形的李瑜生生被他们用兵器困在了原地。 马匹四肢被人砍断,李瑜从马背上跌落,等待他是更加紧密的包围。 「王爷!」 周见山眼看着李瑜陷入困境,想要冲上来救他,却忘记了自己早就自身难保了,被敌军紧紧地押在地上。 李瑜抬头看向巴图,眼中满是不甘和轻蔑。 啪—— 李瑜的眼神像是触动了巴图最敏感的地方,宽厚的手掌直直在李瑜脸上甩了一巴掌。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现在你的性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中。」 巴图将李瑜的手指狠狠踩在脚下,骨骼碎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巴图看来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十指连心,刺痛的感觉不禁让李瑜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轻蔑的表情却没有消减半分。 血液模煳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鬼魅。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做拓跋烈手下的一条狗——啊!」 巴图脸上的表情更加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像是要爆出一般,弯刀砍在李瑜的手臂上,血盆如柱。 刀刃划过白骨,李瑜的脸色变得煞白。 「王爷,王爷!」 「放开王爷!」 周见山的唿唤声在耳边不断响起,牵引着李瑜越来越模煳的神经。 刀锋在李瑜的骨头上摩擦,巴图观察着李瑜脸上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满足了一般。 「我奉劝你最好放尊敬些,或许我心情好的话还会留你一条全尸。」 就在李瑜的手臂彻底断掉之前,巴图终于停止了这场暴虐,鲜血浸透了李瑜身上大半的衣裳,手臂早就变得不堪入目。 若不是李瑜强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昏过去了。 可即使是这样,李瑜再看向巴图的时候脸上蔑视的表情依旧没有减少半分。 「将军!」 一声唿唤突然传了过来,巴图极其不耐地看了那将士一眼,举起的弯刀缓缓放下,虽说不愿但还是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将他们给我看好了!」 「送回军营好好看管!」 吩咐完之后巴图才跟着那将士离开,可目光却一直在李瑜身上流转,直到李瑜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才收敛了起来。 巴图是拓跋烈身边的一条狗,这是夏国人民公认的事实,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巴图身边提起这种话。 巴图十分在意自己的出身,所以从不允许别人提及他下人的出身,更不允许别人喊他是拓跋烈身边的一条狗。 尤其是在拓跋烈身边出现了阿喀西之后。 在阿喀西出现之后,巴图便再也不是拓跋烈身边的一条狗,因为他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上要他活着,在下只是想提醒将军收敛几分,再怎么说他也是汉人的皇子。」 第166页 「知道了!」 和巴图说话的人是拓跋烈放在他身边用来监视他的人,一个让巴图又恨又敬畏的一个人。 「巴南,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臭毛病,能不能不要这么磨磨唧唧。」 巴图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他可不想在和这人再多说些什么。 巴南站在他身后,刚要反驳却已经看不到巴图的身影了,一时间也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但只愣了片刻便急忙跟上了巴图。 若是不守在他身边,恐怕巴图定然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李瑜和周见山被他们绑在马上带着回了巴图军队的驻扎地,阿喀西得知消息之后急忙赶了过来,质问巴图。 「你擅自将人绑回来,一发不可收拾了怎么办?」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别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巴图上前一步,弯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横在他和阿喀西之间,只要一个失手,刀刃就会直直朝着阿喀西身上砍去。 「这是王上交给我的任务,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你就别再多问了。」 肥肉堆积的脸上露出一笑容,需要认真分辨才能看出那肥肉之间隐藏的得意。 「那我要见他,有些东西我得问出来。」 阿喀西忽略了巴图的那种神情,直接了当的开口,可没想到巴图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回绝。 「不必了,反正你就算问出什么也都没用了,如今汉人军队群龙无首,只要我稍稍费力,他们就会溃不成军。」 弯刀在巴图手上转了一圈被他收回腰间,看上去巴图好似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一般。 「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汉人嘛,可别忘了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你——」 「住嘴!」 拳头紧紧攥紧,怒火像是要从巴图眼中溢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阿喀西,仿佛下一秒拳头就要挥到他脸上一般。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 桌子被巴图生生斩断,本来就是做做样子才端上来地茶水如今也洒了一地,这下好了这下连样子都不用装了。 阿喀西皱着眉头看着巴图想要再说话,可巴图现在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滚出我的地盘,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还有,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见到李瑜的。」 不论巴图是出于哪方面,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大局,反正这句话他说的十分坚定。 还没等阿喀西再说话,巴图营中的将士就冲上来将阿喀西团团围住,想要将他赶出去。 这些拓达木便实在忍不了了,从刚才开始巴图对他们的首领的态度就是否能恶劣,更别提现在居然要将人光明正大地赶出去。 别说拓达木了,就算是阿喀西的随从将士都忍不了。 「手放干净点!」 拓达木首当其冲沖了上来和那些将士推搡在了一起,眼看扭打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难控制,阿喀西急忙出身制止道: 「别打了!」 「巴图,我告诉你,人我是一定要见到的,不论你同不同意都没用。」 「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奉劝你将人准备好。」 阿喀西说完淡淡地看向巴图,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等终于出了巴图的军营,才一把将拓达木拉到了身前。 「你这小子,刚在怎么那么冲动,竟然敢和他的人起冲突。」 毕竟巴图手下的人再夏国臭的可是十分有名声,几乎没有哪个人愿意主动和他们扯上关系。 「我……我还不是害怕首领大人您受欺负。」 被阿喀西这样拽着,一向能说会道的拓达木一时间不禁有些羞赧,话也说的结结巴巴。 听到他这样说阿喀西的动作不禁顿了片刻,想起当初那段他刚刚归顺拓跋烈的时间。 眼神不禁暗淡了几分,轻轻放开了拓达木,收回手臂继续向前,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可等到回到自己营前却又犯起了难,阿宇让他去见李瑜,可他连人都没见到就回来了,真是失败啊。 可失败归失败,看伙房的东西,估计阿宇现在连饭都没吃上呢。 无论如何还是吃饭最大,想到这里阿喀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干脆转身去了伙房端着饭菜回了营帐。 掀开帘子进去,将嘈杂的声音都隔绝在营帐外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帐内就点了一盏灯,微微闪动的烛光下,拓跋明宇手里捧着一本书,听见阿喀西回来才缓缓抬起了头。 「怎么样了,见到人没有?」 阿喀西向前几步走到了拓跋明宇身旁缓缓坐了下来,抬起手臂将人圈在了自己怀中,虽然没说话,可脸上犹豫的神情早就已经暴露了阿喀西没说出口的话。 「没见到么?」 拓跋明宇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移向阿喀西和他对视。 在温柔又沉着的眼神的注视中,阿喀西点了点头。拓跋明宇只是脸色暗淡了几分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 随即便重新抬起了头,手指温柔地握住了阿喀西的手腕。 「无事,依照巴图的个性,还有你们之间的过往,若是想从他手中见到李瑜恐怕是难上加难。」 拓跋明宇明明实在安慰阿喀西,可这话听在阿喀西脑袋里确实比责备更加让人刺痛,随即便急切地保证道: 第167页 「阿宇,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会见到他,将他救出来!」 拓跋明宇握住了阿喀西伸出来用作发誓的手。 「不用这样着急,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看着阿喀西脸上紧张的神情,拓跋明宇清楚他这是在逼迫自己,此刻不论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管用,于是拓跋明宇干脆转移话题,开口道: 「倒不如先想想,为何巴图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将李瑜抓起来。」 「这是拓跋烈的命令。」 「拓跋烈?」 「对,巴图亲口告诉我的,说是王上的命令。」 「那这件事情就更奇怪了。」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不禁皱起了眉头。 拓跋烈这样光明正大地将李瑜抓回去除了引火上身,便没有别的好处。 第97章 「我要去找他!」 李瑜若是作为人质便是和汉人谈判的一张好牌,可若是被拓跋烈抓回王都便成了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除非—— 除非拓跋烈就是想让这把火烧起来—— 想到这里拓跋明宇勐地瞪大了双眼,捕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眼神直直地落在阿喀西身上。 「那日宴会之上刺杀拓跋烈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种大胆的猜测逐渐涌上拓跋明宇的心头,拓跋烈对外声称那是汉人使者派来刺杀他的刺客。 可是直到现在也再没有其他人见过那些刺客的真面目。 「这——」 被他这么一问,阿喀西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只接到了将汉人使者押入大牢的命令,至于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拓跋烈并没有多说。」 拓跋明宇嘴角缓缓沉下,手指摩挲着衣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这样说来,这些人的身份恐怕只有拓跋烈清楚了。」 阿喀西有些跟不上拓跋明宇的思路,但还是犹豫思考了几下,最终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恐怕拓跋烈将李瑜抓走可就有他充分的理由了。」 「嗯?」 阿喀西向拓跋明宇靠近几分,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的脖颈。 「那些刺客恐怕从一开始就是拓跋烈找来污衊汉人使者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汉人谈和,接待这些使者为的就是找一个向大汉开战的理由。」 说道这里拓跋明宇的嗓音不禁加重了几分,对拓跋烈的行为十分嗤之以鼻。 「一国使者还是皇子,竟然敢在宴席上对本国的王上下杀手,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最好的藉口。」 「既然如此,他的野心可就不仅仅是拿回边境十三座城池。」 「抓李瑜恐怕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吧。」 说了许多的话,拓跋明宇不禁觉得嗓子十分干痒,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勐地喝了一大口,趁着这个空袭阿喀西急忙道: 「那若是这样,咱们要如何才能救出李瑜?」 听到阿喀西这样发问,拓跋明宇不禁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神情格外严肃。 这人是丝毫没听懂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嘛,拓跋烈眼看着就要撼动天下了,他居然还在问怎么救出李瑜。 「若是救不出那个王爷,明珠和明森怎么能回到你身边呢?」 刚想脱口而出的批评被拓跋明宇生生吞了下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嘛,拓跋明宇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身形都不禁颤动了几分。 「嗯,你说的没错。」 用来掩饰自己失神的一句话,成了阿喀西耳朵里边赤裸裸的夸奖。 整个人直直将拓跋明宇扑到在了软榻之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体格。 李瑜被巴图抓回营帐关进了一间铁铸造的四方小房子里边,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一个铁箱子更为贴切,只有微弱的透过缝隙射进来的阳光还在提示着李瑜,他此刻还存在人世间。 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捆住,丝毫没有移动的可能。 而且可能因为被绑了许久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就连轻轻活动一下都十分费力,更别提他昨日被巴图砍的血肉模煳的手臂。 眼神沿着缝隙上下移动试图找出一点破绽,突然外边响起了脚步声,还没等李瑜反应,面前就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四方小窗口。 一个餐盒被人粗暴的推了进来,李瑜抓住时机,用脚锁住了那人的手臂,生生折断。 「啊!」 外边传来一阵话语的嘈杂声音,那小窗口也被人顺势关上。 本来李瑜还想从这些士兵的只言片语中找出一些线索,却万万没想到这些士兵说的根本就不是汉话,或者说是根本不会说汉话。 这巴图为了牢牢圈住本王果然费了不下的功夫啊。 李瑜这样想着目光移到了刚才那个小窗口的位置,那里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 小窗口的大小恐怕只能允许一个小婴儿通过,而且刚才那窗打开的那一瞬,李瑜可是清晰地看见了这铁壁恐怕有五六寸之厚。 这样看来要是想靠武力突破这面铁壁恐怕是不可能了…… 「唉!」 李瑜轻嘆了口气,用脚将那食盒送到了自己面前。 如今还是先活下去吧。 第168页 李瑜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可眼神却没有一刻松懈。 李瑜被抓的事情很快就传回了京城,本来就人心惶惶的朝廷,这下一来就更加风雨飘零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朝堂之上七嘴八舌说什么话的都有,怀远王站在他们中央脸上满是愁容看上去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一般。 李羽书站在他身旁也没了昔日纨绔小世子的那种嚣张劲,满脸都是愁容,更多的还是气愤这些老东西满口没一句有用的话。 「煜王和周将军都被夏人抓走,咱们接连失去两位大将,军中恐怕早就已经人心惶惶了。」 「还望王爷早作定夺好稳住军中形式啊!」 这其中不乏有些声音,竟然想让大汉和夏人再次谈和,被怀远王一口回绝。 眼下战事的情形十分严峻,大汉显然是站劣势若是这个时候求和恐怕不知道要遭夏人多少的羞辱。 再者说这战事本就是因为上一次求和而起,现在再派人去求和,不知道拓跋烈会是什么态度。 「唉!」怀远王长抒一口气。 「绝对不能求和,边境也绝不能失守。」 「吏部准备十万粮草送往边境战场,再从禁军营中挑选将领前往边境,先补上空缺。」 「……至于主将。」 说道这里他突然觉得身旁有一道过分炽热的目光,李羽书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余光瞥了一眼,李羽书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容本王再考虑考虑……」 怀远王说完最后一句话挥手示意百官退朝,等他们走后,怀远王像是泄气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李羽书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父亲!」 怀远王轻轻拍了拍李羽书的手臂示意他别担心。 「无事,为父无事。」 怀远王借着李羽书缓缓起身,李羽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正在犹豫的时候,怀远王依然走出了大殿。 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刚要开口,怀远王就伸出了手制止了李羽书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别说了。」 语气中满是哀伤和无奈,李羽书无法只能眼睁睁望着怀远王离开的背影,在原地楞了片刻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消息传到宁清礼耳朵里的时候他刚刚松明珠和小木两姐弟离开,从京城到边境毕竟山高路远,他也十分清楚他们想要早日见到自家兄长的心情。 再加上对王爷的了解,让他们两姐弟出发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于是宁清礼便干脆让几个暗卫护送着他们离开了。 却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宁清礼一言不发木木地坐在椅子上,蕊黄和青荷守在他身侧一时间也不敢开口说话。 蕊黄实在看不下去了,宁清礼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宁清礼面前。 「王妃,您要不要喝口茶。」 可宁清礼却似乎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就像是失了魂一般给两个小丫头吓得不轻。 「王妃……王妃。」 蕊黄和青荷又试着唤了几声可他却依旧没有反应,眼看着两个小丫头马上就没招了,幸好此时林忱和沈景山一同来了。 看见宁清礼这副样子两人也不禁止住了脚步。 「阿宁……你先别担心,李瑜他那么聪明不会出什么事的。」 「对啊,他那副精明样子,就算是被抓了也有法子逃出去的。」 沈景山急忙附和道,一边附和一边观察宁清礼的脸色。 却没想到宁清礼竟然突然站了起来给他吓了一大跳。 「小心!」 眼看着人就要摔倒。 幸好沈景山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宁清礼要不然凭他刚才起身的勐劲,恐怕现在已经把自己摔到地上了。 扶稳之后将他交到了蕊黄和青荷两个人手里,继续安慰道: 「别担心,你好好休息,李瑜那边一定不会出事的。」 「是啊!比起担心他,你还是先好好在乎自己的身子吧。」 一想到刚才宁清礼差一点就要摔倒,林忱心中就十分后怕,他如今的身孕已经将近七个月,若是此时摔一跤后果不堪设想。 「不……」 似乎是林忱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宁清礼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划出。 蕊黄急忙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完,泪水像是止不住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宁清礼地眼眶中流出来。 林忱看见他这副伤心样子,实打实地不忍心,刚要开口安慰就听到宁清礼异常坚定的声音。 「我要去边境,我要去找他。」 「什么!?」林忱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眼睛瞪的熘圆,对上了宁清礼满脸认湳疯真的表情。 「你疯了,现在去边境,你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沈景山不一样,刚才宁清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到底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了。 第98章 「阿喀西?怎么是你!?」 「你真的要去?」 沈景山从林忱身旁走过,在宁清礼面前站定,林忱的目光紧紧黏在沈景山身上,警告他不要乱来。 沈景山微微一笑,回了他一个潦草的眼神,继续转过头看着宁清礼。 第169页 「嗯。」宁清礼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展示自己的决心有多坚定。 「这样么……」 沈景山眼珠转动好似在思考些什么东西,宁清礼的注意力也不禁被他分散了些。 「那就得好好从长计议一下了。」 「沈景山!」 林忱急躁地出声,想要制止沈景山接下来的话,可沈景山却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只是伸出手掌示意林忱噤声,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和宁清礼对视。 听见他这样说宁清礼心中掀起一阵欣喜,还以为沈景山同意了他之前的话。 「那——」 话还没出口,就直直地向下倒去,沈景山早早的伸出了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宁清礼,转身将他交到了林忱手上。 事情发生之快,直到沈景山已经将宁清礼稳稳地交到了林忱手上地时候,他都没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宁怎么会昏倒?」 沈景山缓缓舒了口气,捏着手中的小瓷瓶朝着林忱晃了晃,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在看什么蠢笨的东西一般。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林忱心下瞭然,架着宁清礼就准备将人放到床上,此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急忙抬头看向沈景山刚刚离开的方向。 而本应该早已离开的沈景山也恰时探出了头,撩起了挡在眼前的头髮。 「放心,这只是普通的安神的药粉而已,对他身体没有危害。」 「嗯,我知道了。」 听到沈景山的回答,林忱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地,将宁清礼放到床上,缓缓放下床帘,喊来两个丫鬟,吩咐好他们守在宁清礼身边好好照顾之后才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沈景山,白衣白髮站在梅花树下,几片叶子落在了他的衣摆上,发梢上,看上去倒真生出了几分谪仙的韵味。 林忱故意放大了脚步声,还弄出了许多其他的响声,就是为了吸引沈景山的注意力。 他可不想走过去喊他,那三个字好像是什么禁言一般,再也不能从林忱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下可怎么办?」沈景山余光瞥向宁清礼休息的屋子。 「如今那王爷出了这样的事,他可没办法冷静了。」 有一片树叶顺着沈景山的发梢滑落下来挡住了视线,沈景山有些烦躁地摘下了那片树叶,才接着道: 「而且看他地样子,刚才的话可不是开玩笑啊。」 说完看向林忱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可是林忱却木楞着视线平视着前方没有应答。 「怎么了?」 沈景山不禁皱起眉头向前一步。 银白的髮丝突然在林忱面前拉近放大,上边好似还坠着刚才的绿叶。 可林忱再定睛一看上边哪还有绿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看沈景山的动作看得入迷了。 「啧——」 真是不争气,不就是个人嘛,有什么好看的。 林忱不禁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 「没事,只是觉得那棵树有些好看,看得有些入神了而已。」 「这样啊。」 沈景山有些古怪地看着林忱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刚才林忱的话,但终归也没纠结在这件事上。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好好看着他吧,他如今这样的身子怎么能去边境,这不是胡闹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件事林忱就止不住地生气,也不知道那个王爷到底给自家弟弟下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让自己这个弟弟下这样的决心。 「简直是胡闹!」 林忱有些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袖子,转身出了院子,脚步放的过分的快,好似在刻意逃避着什么。 沈景山见状轻笑一声缓缓抬脚跟上了林忱离开的方向,林忱余光瞥道沈景山的动作,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跟上来了,心道不好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这已经是李瑜被抓后的第五天了,李瑜看不到外边,每日都只能缩在这个小小的铁皮箱子里边度日。 根据投射进来的光线粗略地判断外边此时是什么时辰,推测自己究竟来这里几日了。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处理,但好在李瑜早就已经习惯了边境受伤,所以伤口并没有溃烂已经开始好转。 隔着箱子只能微弱地听到外边的声音,而且自从那一次他折断前来送饭的士兵的手臂之后就算给他送饭都不敢将那个窗口完整打开。 「又过去一天。」 李瑜看着眼前渐渐暗下去的光线,不禁嘆了口气,不禁思念起了此时正在京中的宁清礼。 「想必清礼此时也定然知道自己被抓的消息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李瑜不禁有些担心,又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不禁有些气愤。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打在了李瑜脸上,勐地接受强光的眼睛下意识地紧闭了起来。 再睁眼的时候李瑜就看到一个强壮的将士正透过那个小窗口看他。 「唉!里边的人出来吧,我们王上要见你!」 那将士说着顺手打开了这个铁骑箱子,这一次李瑜终于看清了外边的场景,荒芜的田野看起来好像正在路上。 李瑜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扇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也没时间思考拓跋烈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人就已经被这将士拽到了外边。 第170页 从铁箱子里边出去的时候,李瑜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一辆马车上,怪不得他前些时日总觉得有些摇晃,原来早早地就已经将自己运出了军营。 「快走!别磨磨唧唧的,等会王上都等着急了!」 那将士催促这李瑜,推着李瑜向前走,刚刚开始恢復的伤口被他这么一弄,这些时日都算是白长了。 李瑜忍着刺痛碍于这将士实在是太过于强壮,便只能依照他的意思向前走。 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分明就是一处荒郊野岭,这个时候拓跋烈怎么会突然离王都,可看那将士认真的神色又不像是开玩笑。 「看什么看!你们汉人就是墨迹,也不知道王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会亲自接见你。」 说完有些嫌弃地打量了李瑜两眼,敢要转过头去却被李瑜喊住了。 「拓跋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你说什么!?」 「你是在质疑我么?除了王上还没有人能这么跟我说话。」 拳头捏紧眼看着就要砸到李瑜脸上,却生生在最后一刻止住了动作。 「哼!」 那将士及其不忿地放下了拳头,揪着李瑜的后脖领生生将他这样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直接提了起来。 「要不是王上吩咐过不能杀你,刚才那一拳早就挥到你脸上了。」 「你要知道我的拳头可没有人能接住第二拳!」 狰狞的脸庞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此时李瑜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有着「一世拳王」称号的巴立。 巴图的哥哥同样也是拓跋烈身边的一条走狗,怪不得从头到尾都只看见了他一个人,拓跋烈对他们兄弟可是向来深信不疑呢。 要是想从巴立手中逃生简直是难如登天,更别说李瑜还断了一条胳膊,只能等之后见到拓跋烈的时候再随即应变了。 李瑜这样想着,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多说话,听凭巴立处置。 终于再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巴立终于停下了脚步,将李瑜仍在了地上,踢了他一脚,催促道: 「快去吧,王上在前边等着你呢。」 刚才那一下给李瑜摔得不清,强忍着眩晕的感觉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果然眼前十米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是那人背对着李瑜,让人看不清长相。 李瑜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移动,余光观察着站在原地的巴立,心中计算着最好的逃跑时机。 在离巴立五米开外之后,李瑜瞄准身旁一刻高大的树木,趁着拓跋烈还没转身急忙窜到了那树后边,却没想到四周竟突然涌出了许多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你居然还想逃跑!」就连巴立也瞬间跑了过来,掐住李瑜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像是耗尽了最后的耐心一般,直接将人扔到了拓跋烈跟前。 李瑜心道不好,这下可没办法逃跑了,却万万没想到,那『拓跋烈』转身之后他却看到了一张及其熟悉的脸。 「阿喀西?怎么是你!?」 多少的疑问都不能表达出李瑜此刻的震惊,下意识地看向巴立,却看到那粗壮的汉子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显然早就知道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拓跋烈而是阿喀西。 「没事吧?」 阿喀西听见声响急忙转身就看到了被丢到自己身前的李瑜急忙蹲下来查看他的状况。 「巴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伤他!」 要是他伤到了可没法跟阿宇交代啊。 第99章 前往边境 阿喀西蹲下身子将李瑜扶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巴立像是完全没听到阿喀西说话一般,定定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 粗略地看了一眼李瑜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开口道: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今日巴立将你带出来实在是是铤而走险,若是被别人发现就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 阿喀西有些焦急地将绑着李瑜身子的铁链一刀斩断,刚刚恢復自由的手臂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他拽着向前。 「我自己走。」 李瑜将手臂从阿喀西的手中抽出,活动了几下失去直觉的手腕,夺过身旁的马匹,翻身上马。 「好。」 阿喀西也随即也牵过一匹马和李瑜并肩而行,两匹马在月光下飞奔,没过多久一片驻扎营地便出现在了李瑜眼前。 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时刻在提醒他已经到了极限可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十分沉着,就连一旁的巴立见到他这样都不禁在心里感嘆了许久。 这位汉人王爷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啊,胳膊都成这样了也依旧能一声不吭。 可当他得知李瑜身体真正的糟糕之处之后,刚才的震惊却变得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趁着月黑风高,阿喀西和巴立将李瑜偷偷带到了帐中,感觉到温热光线的那一瞬李瑜的身体像是终于达到了极限一般直直地栽倒在了众人面前。 阿喀西急忙让人将军中的医师请了过来,就连被阿喀西逼着入睡的拓跋明宇在得知消息之后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看见人单薄的身躯大半夜匆忙赶来,阿喀西不禁生出了几分不快。 第171页 可不快归不快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李瑜的身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医师诊断之后才发现李瑜居然已经中毒许久,初次之外他这些时日恐怕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竟然生生撑了这么久么,还真是厉害啊。」 阿喀西看向李瑜的眼神不禁多出了几分崇拜,巴立也投来了类似的眼神。 「戒备心太强了。」 拓跋明宇也不禁感嘆道,被巴图不明不白地抓走,第一日就察觉出了饭菜中的异常之处,从此之后便没吃过一口,竟然还生生撑到了今日,若是一直没人救他,恐怕他还能撑的更久。 「来人,给他准备些吃的东西,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吃点。」 吩咐完之后扭头看向拓跋明宇。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嗯。」 拓跋明宇点了点头率先一步出了营帐,全然没注意到他们身后巴立奇怪的眼神。 对巴立来说帮阿喀西做事完全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可让他接受前王上和他早就反目成仇的旧部如今又勾搭在了一起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且看阿喀西的眼神,两人的关系怎么看都不简单吧。 「算了,还是睡觉最重要。」 说完巴立收起了目光,缓缓转身出了营帐。 月入中天,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瓦片之上,透过窗棂照在了屋内熟睡之人的脸庞上,宁清礼双眼紧闭。 明珠站在屋顶之上,从怀中掏出了离开京城时顺便准备的迷药点燃,烟雾缓缓升起,守在院子内的暗卫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确定院子中没有别人之后明珠才跳下了屋内,翻身进了屋内,来到了宁清礼床前,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宁清礼的脸庞。 「醒醒,醒醒……恩人醒醒。」 感觉到脸颊上不断传来的触感宁清礼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明珠的那一瞬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害怕宁清礼发出声音明珠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我把手放开,你千万不要喊叫。」 宁清礼眨了眨眼睛保证自己绝不会乱喊之后,明珠才缓缓放开了手。 恢復自由之后宁清礼勐地吸了一大口气,昏倒之前的记忆缓缓地进入脑中,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何是一觉睡到了现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么?」 问出口之后宁清礼像是勐地想到了什么东西又焦急问道: 「小木呢,怎么不见他,你们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没有,你想多了恩人。」 眼看着宁清礼越说越激动拓跋明珠急忙开口道,表情十分认真害怕宁清礼又接着胡思乱想,停顿了片刻之后干脆说出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我和弟弟听说了王爷遇害的消息,实在放心不下你才急忙返回来查看你的情况,不过看你的样子,我觉得我已经有了答案。」 宁清礼的脸色相比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明显憔悴了许多,不用询问光是看宁清礼的神态就能够得出问题的答案。 「……我」宁清礼一时无语,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明珠也看出了他的伤心,想要安慰却发现不知该从何下手,说出的话都词不达意。 「王爷那么厉害,就凭那些个蠢笨的将军肯定不能将他怎么样。」 明珠的眼神紧紧挂在宁清礼身上,安慰的话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效用,纠结之下明珠还是说出了自己来此的另一个打算。 「……恩人,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边境?」 明珠试探着问出口,原本她以为宁清礼会一口回绝,却没想到宁清礼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她的眼神里顿时蓄满了光亮。 「当真?」 「当真。」明珠一时间被宁清礼激动的样子吓到,木讷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才追问道: 「可是你的身子……而且从这里到边境路途遥远,定然要吃不少的苦,还有……」 「无事。」明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清礼打断,抬头更加震惊地看向他。 「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去边境,我愿意。」像是害怕明珠不相信他一般宁清礼又重复了一边。 这下明珠算是相信了,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王爷在宁清礼心中的分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尽快出发吧,外边的暗卫都被我下了迷药。事不宜迟,再拖延下去恐怕药效就过去了。」 「好。」 宁清礼立刻起身,已经快要七个月的孕肚十分明显,对他的行动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就算是用尽全力宁清礼的动作也依旧有些迟缓。 抽出了些替换的衣裳,又带了充足的盘缠必备的药材也带了些,除此之外再没带别的东西。 「我来拿吧。」 明珠从宁清礼手中接过那些行李,扶着宁清礼的手臂将人稳稳带了出去。 「小木就等在外边,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 明珠说着不禁加快了几分,但还是考虑着宁清礼的身子并没有走很快,走了片刻终于出了王府,明珠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在她看来只要出了王府,京城中别的地方就别想困住她了。 第172页 小木见宁清礼出来,急忙跑了过来抱住了他,小眼直勾勾地盯着宁清礼瞧。 宁清礼温柔地拍了拍小木的头顶,原本应该笑着的嘴角此刻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明珠一把将小木拽到了一旁,虽然她也疼爱这个弟弟,但眼前可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 「赶紧走吧,出了京城再叙旧也不晚,要是接着在这里待着,恐怕一会儿就会被人追上来了。」 听到明珠的话小木立刻正了神色,托着宁清礼的手臂和明珠一起稳稳地带着宁清礼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 而左昔已经在那里等候许久,看见宁清礼前来也只是浅浅震惊了一下,毕竟王妃和王爷之间的情感他可算的上是切实体会过的。 宁清礼坐在马车上,小木和明珠一左一右守在他身旁,左昔驾车,马车缓缓驶出了京城。 刺眼的光打在林忱的脸上,别过脸躲开了阳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慢慢坐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躺在了院子中央。 怎么会在这里—— 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昨夜他不放心宁清礼所以便干脆守在了他的院子中,然后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昏睡了过去,醒来就是这副状况了。 ——! 「遭了!」 腿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迅速地跑到了宁清礼门前,推开房门急忙沖了进去,眼前的镜像让林忱悬着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 屋内空无一人,地上还散落着衣物。 「来人!给我去追!」 过了许久也没等到人应答,林忱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向外望去只看见屋檐树后满是倒在地上的暗卫。 看来是有备而来。 林忱将视线转回屋内,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慌张,试图从屋内找出些线索。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林忱刚翻找了两下就看到了床头矮桌上被茶杯压着的信纸,弯腰抽出信纸,纸上的字迹十分熟悉,正是宁清礼的字迹。 逐字逐句读完之后,林忱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要炸了一般,他怎么会有这么执拗的弟弟,居然当真连夜跑了出去。 第100章 「这些都要归功于阿宇的聪明才智。」 「快醒醒,人都跑出去了。」 沈景山被林忱用力的从昏睡中唤醒,迷濛的双眼缓缓睁开,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边林忱的话。 「谁跑出去了?」 「阿宁,他跑出去了。」 「什么!?」 听清楚是谁之后沈景山几乎是勐地就坐了起来,随即又缓缓向后倒去。 「意料之中的事,他会不会走不是很明显么。」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他会不会走我当然清楚,可他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能不担心,快起来,咱们去找人!」 林忱说完也不管他,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沈景山见状收起了那副倦怠的样子,起身跟上了林忱。 「等等我!」 府中的暗卫早就已经四散出去开始找人了,林忱和沈景山骑上马之后朝着城门口飞奔。 「他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沈景山虽然知道宁清礼早就下定了决心,可是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离京城。 「明珠和小木两人听说之后,昨日连夜赶了回来,将他一同接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沈景山的表情变化了一瞬,接着道: 「但若是这样的话最起码可以放心些了,又那两个人在宁清礼不会受委屈的。」 「那也不行!」本以为林忱多少会放松些,可看他的神情却依旧十分紧绷。 「他若是身子和平常人一样也就罢了,可他如今这样带着七个月的身子,我怎么能放心?」 沈景山清楚了林忱话中的担忧,便也没再说什么,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驾马向前行去。 李瑜留给宁清礼的暗卫全都是能人异士,如若不是这样,李瑜也不会放心将宁清礼交给他们保护。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倘若暗卫不能顺利追上宁清礼,恐怕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受惩这么简单。 为了追上宁清礼这些暗卫算是拿出了看家本事,擅长追踪之术的暗卫一马当先给后来的人留下了许多记号,也有的暗卫试图联繫上跟在明珠和小木身边的左昔,但目前还没有结果。 林忱和沈景山循着暗卫留下的记号一路向前,连着赶了几个时辰的路都没有停下。 「他们驾着马车必定行不快,咱们这样追下去总能追上。」 沈景山俯身躲过一根垂下的粗枝,侧眸看向林忱说道,林忱专心赶路并没听清沈景山到底说了什么东西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赶了多久,他们终于追上了那个留下记号的暗卫,远远地看见站在树下的暗卫的身影的时候林忱不禁皱起了眉头。 明明还没追上,怎么不继续追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缓缓地走到那暗卫身边。 「怎么了湳疯,发生什么了,怎么不继续赶路了?」 那暗卫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般,身体颤动了几下扭头看向林忱,再看清来人之后才缓缓放松了下来,犹豫着开口道: 「……这里的马车印记有些奇怪。」 林忱和沈景山听罢,不约而同地顺着那暗卫地视线低头望去。 第173页 「明明是潮湿的泥土,可车印却这么轻,怎么看怎么奇怪。」 「是啊。」 沈景山也不禁附和道,抬眼望向前方,顺着车印的方向望去,却发现越往前,车印就越来越浅。 看到这里不禁环顾了一圈四周,四周群山环绕树木层层遮掩,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原定的路线就不是管道,更别说还带上了一个宁清礼。 小路上视野狭窄,就连沈景山这样经常行走江湖的人一时间也看不清楚。 正在思考的空荡,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阵呜咽声。 「什么声音?」林忱率先注意到引得另外两个人也注意了起来。 一阵一阵微小细弱的呜咽声传来,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某种动物的声音。 沈景山屏气凝神听了许久才堪堪听出了些端倪,视线扫过四周终于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堆上,两步走到那土堆面前。 那土堆因为有树木的遮掩,寻常人很难看见,就算是沈景山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找到的。 用手轻轻将那小土堆山的落叶扫开,林忱和那暗卫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急忙跟了上来,林忱见他直接下手不禁有些担忧。 「你小心些!」 「无事。」 小土堆渐渐地显现出了原型,那哪里是什么小土堆分明就是被落叶盖住了狐狸,是被捕兽夹抓住的兔子。 「这附近有猎户么?」 沈景山将那兔子提了起来给其余两个人看。 「有的,刚才我寻过来的时候确实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小村子,那里恐怕有不少猎户吧。」 暗卫说着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样一来,我恐怕知道为什么了。」 沈景山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回到了那个十分奇怪的车印上,停顿了片刻一直没有出声,林忱等不及了忍不住给了沈景山一巴掌。 「快说,别卖关子了。」 沈景山挨了这一巴掌也没生气,嘴角还不禁向上弯了弯,但很快那轻微的弧度就消失在了接下来的话语中。 「咱们给明珠和小木准备的马车配了两匹马,他们一路上肯定也没怎么休息,路过这里马匹不慎被猎户的捕兽夹夹伤了腿。」 「无奈之下左昔只能解下那匹马牵着走,驾车的事情恐怕是交到了小木或者明珠的身上,这样一来,马车上的重量自然减小,所以车印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沈景山说道这里,抬头朝着那暗卫指着的方向望去。 「走吧,去那里找找恐怕就能找到他们了。」 出门在外最金贵的东西当属马匹,尤其是这种精心饲养长大的上等好马,这才离开百里地若是让他们丢下这匹马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沈景山裁撤按照左昔的做法估计会先将马匹养好再出发,最不济也会再寻一匹马再上路。 而无论是哪种选择,这个不远处的小山村恐怕都是他们眼下最好的去处。 李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他前些时日几乎没怎么睡过觉如今一睡不起反而才正常。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食物,昨晚的记忆缓缓地在脑中浮现,李瑜确定自己最起码暂时是安全之后,便端来桌子上的东西吃了一些。 守在帐内的僕人见李瑜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将阿喀西喊了过来,拓跋明宇和阿喀西呆待在一处,听到消息之后也就跟着过来了。 手臂明显被人重新包扎过,李瑜靠在床边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阿喀西和拓跋明宇,许久才憋出一句。 「谢谢。」 「啊?」 阿喀西有些诧异地抬头显然师妹听清楚刚才李瑜到底说了什么东西,可看李瑜的神情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不禁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不必道谢,我们救你也是为了之前的协议而已,若是你觉得亏欠日后再想办法还回来就好。」 拓跋明宇缓缓开口道。 听到拓跋明宇这样说李瑜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毕竟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视线再次移回阿喀西身上,显然阿喀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李瑜和拓跋明宇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东西哦,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们是如何将我救出来的,巴立又怎么会为你们所用?」 听到李瑜这样发问,阿喀西脸上骄傲的神色就再也隐藏不住。 「这些都要归功于阿宇的聪明才智。」 说着眼中带笑扭头看向了拓跋明宇,拓跋明宇暗了暗神色示意他快说正事。 阿喀西这才收敛了孔雀开屏一般的神色,变得正经了几分重新看向李瑜开口道: 「巴立虽说是拓跋烈身边的人,可到现在他都是一只没被驯服的野兽,眼中没有主人只有利益。他要是想得到更多,首先要干掉的人就是巴图,这个和他表面上兄弟相称,背地里早就撕破脸的对手。」 「而救出你刚好是我们给巴立许诺的,扳倒巴图的最后一颗棋子。」 听到这里李瑜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闭眼缓解了几分突然袭来的倦意,重新睁眼和阿喀西对视。 「我们伪造了一份拓跋烈的手谕,让巴立拿着这份手谕将你从巴图的营帐中接了出来,并且反覆告诫巴图这是秘密任务,本来拓跋烈让巴图抓你就是秘密行动,这样说他自然不会起疑心,为了以防万一,当日见过巴立的人都已经变成刀下鬼了。」 第174页 「可巴立手上就算有所谓的手谕,凭巴图和他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难道巴图不会觉得巴立是为了和他强功劳么?」李瑜不禁发问道。 「不会的,巴图清楚自己没什么才能。他害怕将你送回王都的路上你若是被他人劫持,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拓跋明宇说到这里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但若是事情反过来,恐怕对他可百利而无一害。」 聪明反被聪明误,李瑜不禁在心中吐槽道,虽然拓跋明宇和阿喀西并没有明说,但他却已经大致明白了他们和巴立之间的利益关系。 想到这里李瑜不禁对拓跋明宇的聪明才智生出了些佩服。 但眼下最要紧的却不是这些事,他被绑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回了京城,不知道京中已经掀起了多大的轰动,还是得想办法安抚人心。 第101章 本王得亲自去接! 清礼得知消息之后肯定很担心吧,一想到自己这些时日连一封信件都没能寄回去,心里就止不住的痛恨,恨不得将巴图碎尸万断。 「——!」想到巴图李瑜就想到了当时和自己一起被抓的周见山,勐地瞪大了双眼。 「巴立将我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的手下,一个……」 「是他么?」李瑜话还没说完阿喀西就让人从营帐外带进来一个人,正是被五花大绑的周见山。 「巴立救你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异动,为了不节外生枝边顺手将他也带了出来,看他身上的衣着便猜测是你身边的人,巴立便将他丢在了一旁没再多管。」 阿喀西说着将周见山推到了李瑜面前,李瑜微微颔首道谢,拿起桌上的短刃砍断了绑在周见山身上的绳子,将塞在他口中的破布也顺道拔了出来。 「王爷!」 见到自家王爷完好无损周见山别提多激动了,要不是恪守着规矩说不定此时已经扑到李瑜身上了。 「我无事,你怎么样了?」 「属下也无事!」周见山边说边朝着李瑜展示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生怕他不相信一般。 「这次咱们能得救多亏了阿喀西,等我回朝之后定然会再备上薄礼前来道谢。」 周见山听罢视线也不禁朝着阿喀西身上移动了几分,眼中的感激之情马上就要溢出了一般。 「道谢倒是不用了,只要煜王能遵从先前的约定就好。」 阿喀西说着顺手将拓跋明宇搂进了怀里,让人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拓跋明宇显然还不适应这样亲密的动作。 尤其是在他把阿喀西当作杀母仇人数年之后,动了动有些别扭的身体,最终也没能从阿喀西手中逃脱。 「这是?」 周见山这才注意到阿喀西身旁这个有些瘦弱的男人,没有夏国人那种过分粗壮的身子,非要论长相的话倒像是他们中原人的长相温文尔雅。 这是我的妻子,阿喀西差一点就要将心声脱口而出但好在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要不然还不知道阿宇会怎么罚他呢。 到最后阿喀西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而拓跋明宇却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给周见山看得云里雾里的。 「你放心,先前的约定我不会忘记的。」 李瑜眼神十分诚恳,目光在阿喀西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拓跋明宇身上。 「能否借用几只信鸽,我于京中的联繫已经断了许久,尽早联繫也能尽早实现咱们之间的约定。」 「好!」 听到李瑜这样说,阿喀西变得十分激动,急匆匆跑了出去,浑厚的声音迴荡在营帐之中。 「你想要多少只信鸽都可以,只要能尽快尽快完成咱们之间的约定。」 拓跋明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清楚明明是自己要和弟弟妹妹团聚为什么阿喀西会变得这样激动,跟在阿喀西身后缓缓地出了营帐。 营帐之内一时间变得十分沉静,周见山站在原地瞪着双眼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们口中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到最后干脆准备问问李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李瑜竟然已经躺下,一副疲倦的样子,周见山也不好上去打扰。 只好出了营帐,跟着他们一起去找信鸽了。 走到半路才勐地反应过来,只不过是几只信鸽罢了,阿喀西随便找个人送来不久成了,何必要这么多人去找呢。 「唉,好奇怪啊,难道是因为我被巴图绑了这些时日,所以连脑子都变得跟别人不一样了么?」 周见山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跟着阿喀西的脚步,可等他赶到的时候信鸽早已准备好了。 第二日拓拓跋烈真正派去巴图军中的人终于到了,却被巴图当成了骗子打了一顿扔出了军营,拓跋烈震怒又派了人前去,这次派的是他身边的亲信巴图总算是信了。 哆哆嗦嗦地告诉来人李瑜已经被拿着拓跋烈手谕的巴立接走了,拓跋烈的人又追到了阿喀西的军中找到了巴立结果证实李瑜丢失的那段时巴立根本就没出现在边境,人证物证俱全。 这下子巴图怎么也摆脱不了丢失重要战犯的罪名,就连拓跋烈都相信了巴图是因为畏罪所以才那样对待他派过去的人,一怒之下剥夺了巴图的军权转交到了巴立手中,让巴图连夜赶回王都接受惩罚。 大汉朝中怀远王犹豫之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将他唯一的儿子怀远王府中的小世子李羽书送上了战场。 第175页 军中不能没有主帅,这是朝中每个人都清楚的事实,就算是有再多的副将也不行。就这样李羽书顶着众人殷切期盼的目光踏上了战场。 军中传来消息的时候李瑜微微震惊之后便恢復了原装,毕竟那个小世子可是个有野心的人,要不然也不敢那样和本王说话。 有了这么一个顶樑柱李瑜算是找到了理由好好养伤,再者说阿喀西并没有向大汉边境发起什么实质性的进攻。 而是守在夏国边境专心照顾起了那些曾经屡次遭受战火的百姓,甚至还办起了学堂,偶尔几次作战也都是装模作样演给各自朝中的人看。 怎么想也没想到居然会在战场之上建立了起了一段如此和谐 「反正本来巴图那样的蠢笨脑子就不是打仗的料子,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活捉本王,这下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拓跋烈怎么可能不生气。」 李瑜说着饮了一杯茶,踌躇了片刻在棋盘上落下了一枚棋子,抬头对上了拓跋明宇平静的目光,不知道为何李瑜的右眼皮突然勐地跳动了几下,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拓跋明宇落下手中的棋子,察觉到了李瑜的异样,开口问道。 「无事。」 话音刚落一个小将士就突然闯进了营帐,手上紧紧抓着咕咕叫的鸽子递到了李瑜面前。 「信到了?」 看见鸽子腿上绑着的东西的时候拓跋明宇平静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注视着李瑜的一举一动好似在催促着他的动作一般。 李瑜满怀期待地打开了信封,可当他看到上边写的东西的时候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捏碎。 「周见山!」 正在营帐门口跟阿喀西军中大狗玩乐的周见山听到李瑜的喊声下意识地颤抖了几下,急忙冲进了营帐。 「怎么了王爷?」 「派人去接明珠他们从京城来的队伍,多派些人,人手一定要全!」 「是……是是!」 周见山慌忙应下了李瑜的吩咐虽然觉得王爷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也依旧没有多想,急忙沖了出去。 等到冲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自从被抓之后就没回过军营,看来王爷真是甩给他一个**烦。 「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和你的弟弟妹妹团聚了。」 「嗯。」 拓跋明宇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少见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李瑜现在却没心思在乎这些了,思来想去还是起身了。 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清礼居然会直接从京城出发来找自己,而且还是跟着明珠和小木这两个小崽子一激动之下就出发了。 好歹沈景山和林忱两个人还算靠谱将宁清礼平安的消息送回了京中要不然此刻李瑜恐怕得着急死。 「出什么事情了?」 拓跋明宇见李瑜匆忙就要起身不禁十分疑惑,担心是明珠和明森来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也跟着站了起来。 「跟着那两姐弟一起来的还有我的王妃,我恐怕得亲自去接一趟了。」 说着便匆忙出了营帐,带上面纱翻身上马朝着四顾城的方向飞奔而去,在城墙下边和周见山的队伍会和,李羽书见到周见山之后十分开心。 急忙询问李瑜的下落,周见山被问的急了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王爷有自己的谋划,便带着亲兵去执行李瑜交给他的任务,却没想到居然在半路上碰到了李瑜。 「王……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都跟着来了,我怎么能放心。」 说完便驾马向前,周见山见状赶忙率领队伍跟了上去,队伍中不乏有人好奇这个蒙面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都被周见山忽略了,那些士兵就算是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先执行眼前的任务。 李瑜一马当先,差点将周见山和那些士兵甩开,好在周见山跟的还算紧倒也没让他真的甩开。 「他们现在在哪?」 「左昔写往军中的信被我们拦了下来,按照信上所写他们此时应该正在四顾城中,信上并没有写具体的客栈,但属下猜测这个时辰他们恐怕很快就要出城了。」 周见山猜的不错,他们一行人恐怕昨日就已经到了四顾城,整顿之后恐怕马上就要离开了。 「关闭城门,所有要出去的车辆一律严查,必须将人给本王找出来。」 另一边,沈景山硬拉着宁清礼又多休息了多半个时辰,出京城的时候要不是他和林忱两个人还算聪明总算之追上了宁清礼他们,恐怕宁清礼早就不顾自己身子疯狂赶路,恐怕前日就到了军中。 休整之后刚要出发就听到林忱的声音。 「不好了,城门都被封锁了。」 第102章 「喜欢,很喜欢」 「发生什么了?」 沈景山抬头看向林忱,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紧要关头就算是出一点差错都是有可能致命的,沈景山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说是为了找人,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守卫嘴里问出这些东西,看来这次找的人的却不简单啊。」 「谁下的命令?」沈景山问道。 「具体的不知道,但总归是大汉军中的人。」 听到这里沈景山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咱们的计划照旧,路上多注意些就是了。」 第176页 「嗯。」 林忱点了点头认同了沈景山的话,说着走到了宁清礼面前将人扶起来。 恐怕是因为一路上颠簸不断宁清礼的身体难免有些不适应,越是靠近边境宁清礼腿上的水肿就愈加明显,宁清礼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不禁一软若不是林忱紧紧扶着他恐怕早就摔倒了。 沈景山也注意到了宁清礼的动作,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再多休息休息,可他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执拗的要死。」 「我无事,况且沈先生你不也说了么这只是孕期常见的症状。」 宁清礼说完心虚地忽略了林忱的目光,缓缓地向外走去,林忱见状将满嘴教训的话尽数咽了下去任劳任怨地扶着宁清礼。 这让林忱不禁生出了一种错觉若是再照这个样子瘪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憋死。 明珠和小木早早地守在了马车旁边等着他们,见宁清礼来了便迎了上去,宁清礼被他们稳稳地扶上马车,马车稳稳地行驶在长街上,拉出了长长地痕迹。 他们人前脚刚走,李瑜后脚就到了这处客栈,一行人来时汹汹,李瑜利落地下马三两步就进了客栈,面纱随风飘荡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容。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李瑜一进去店小二就急忙迎了上来,看上去这客人就不是一般客人,一靠近李瑜店小二不禁觉得一阵寒风迎面扑来。 「官兵办事。」 李瑜懒得和他多话直截了当地将令牌给这店小二看。 「去将昨日住进你们店里的人的名单拿出来。」 「是是是!」 李瑜表情十分不善,仿佛那店小二只要迟了一步就会当场丢了性命。 没过一会儿店小二便慌里慌张地捧着一卷名册回来了,李瑜接过花名册翻了起来。 翻到最后一页都没看到自己想看见的名字,有些失望,却又不放弃地重新翻看了一遍,明明都已经翻过去了那一页,但李瑜却鬼使神差的又翻了回来,眼光落在了名册上的一个名字——林木。 「这个林木你还有印象么?」 李瑜抬头看向那店小二,店小二被他这么一定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哆哆嗦嗦开口道: 「有……他们一行四五个人,看样子像是中原来的汉人,本来这店里从北边来的汉人就多,没什么特别的。」 那店小二顿了顿,飞速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接着道: 「不过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一个孕妇,月份看着不下了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难免有些引人注目。」 店小二说完抬头却见李瑜的神色十分奇怪,心中忍不住的犯毛,又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汗水。 「那一行人走了么,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听到李瑜发问,店小二用力抬起颤抖的手臂指了一个方向。 「朝着那个方向去了……刚走没多久……」 不等那店小二讲话说完李瑜就匆匆跑出了客栈,跟在他身后的将士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清礼,是不是你? 这个念头在李瑜脑海中生根发芽迅速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烈马在他身下跑的越来越快,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摊位。 这个方向只有一个城门能够出城,李瑜越骑越快恨不得直接飞起来。 一定要赶在清礼出城之前追上他。 这样想着李瑜握着缰绳的手上更加用力,剎那间他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了,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前行,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瑜终于看到了城门的轮廓。 又前行了几步朦朦胧胧看到了一辆正停在那里接受检查的马车,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那个一身青绿色的身影。 「将他们拦下来!」 眼看着他们就要上车出城,李瑜急忙喊道。 沈景山驾着马车心想着好不容易能够出城了,却万万没想到在临出城的时候发生了这种变故。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蒙着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此时此刻守在门口的所有将士都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小心!」林忱和沈景山同时出声将宁清礼紧紧护在了身后,眼看着那骑着赤色马蒙着黑色面纱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 「明珠,你带着他和小木赶紧上车,先出城再说!」 沈景山一边说着一边将宁清礼他们紧紧护在身后,察觉到宁清礼担忧的目光扭过头对他说: 「别看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快走!」 犹豫的时候宁清礼就已经被明珠带到了马车前。 「恩人,快走吧。」 说着就要将宁清礼扶上马车,眼看着就差最后一点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明珠面前直接将宁清礼夺了过去,明珠反应过来想要争抢,那黑衣人却已经抱着宁清礼闪到了两步开外的地方。 「住手,消停些!」 此话一出扭打在一起的守卫和林忱沈景山两个人算是暂时安静了片刻,对上他们诧异的目光李瑜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急忙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刚才那种场面清礼恐怕被吓到了吧。 「你想干什么!」 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李瑜的动作,林忱正死死地盯着李瑜的一举一动。 「我劝你赶紧将你怀中的人放开,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手,放干净些!」 第177页 李瑜有些不解地看着林忱的一举一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将本王当成当街强抢民女的恶霸了么。 「王……大人!」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周见山终于赶了过来。 「周将军!?你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明珠见到周见山的时候如同见到了故人一般十分激动。 「周大人。」左昔也缓缓地走到了周见山面前行了一礼,看上去要比别人镇定不少。 李瑜第一次觉得周见山出现的如此合适,刚好帮他应付这群麻烦的人,扭头看向周见山: 「帮我看好他们。」 说完便抱着宁清礼离开了此地,丝毫不关心身后乱成了什么样子,留下了周见山一个人帮他应付一个又一个麻烦的问题,他现在一心就只想早些和清礼相认。 怀里紧紧抱着宁清礼明明已经有了将近七个月的身孕可是抱在怀里却感觉比一个月之前还要轻。 李瑜眼神在四周寻觅了一番,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一处茶馆。 清礼现在得好好休息,李瑜这样想着便抱着人进了茶馆,在楼上开了一间雅间,一进去李瑜就将帘子全都放了下来,楼下说书先生的声音也被这帘子隔掉了大半。 做完这些李瑜才终于能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襟都被浸湿了一大片,宁清礼的脸上挂着泪痕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瑜看。 「清礼……你没事吧?」 李瑜一下子就慌了神,急忙坐了下来想要将怀的人放在软榻上,可宁清礼却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尽力压下了哽咽开口道: 「阿瑜……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句话没说完宁清礼又段断断续续的哽咽了起来,李瑜只能心疼的抱着人拍着背安慰。 「对不起清礼让你担心了。」 李瑜将头埋在了宁清礼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李瑜的气味将宁清礼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一路从京城赶过来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李瑜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宁清礼的脸颊,他心里十分清楚问题的答案,清礼怀着身孕一路颠簸,光是眼下的乌青就已经昭示了过去几日他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宁清礼没有回话而是从李瑜怀中抽了出来换了一个可以将李瑜身上每一寸都收进眼底的姿势,手指顺着李瑜的髮丝滑落到他的肩头。 手指勾着面纱轻轻扯了下来,这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宁清礼面前的时候眼泪差一点又夺眶而出。 李瑜握住了宁清礼搭在他肩头上的手,目光的炙热程度比起宁清礼也丝毫不逊色。 「怎么了清礼,这么多日没见本王是不是免得更加英俊了?」 明明是为了逗人开心的话,可李瑜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十分苦涩,在他有些黯然的目光里宁清礼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王爷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 「真的么?」 「真的。」 「那清礼喜欢么?」 李瑜问出这话的时候也不禁楞了片刻,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喜欢,很喜欢。」 宁清礼的目光异常坚定,仿佛生怕李瑜不相信一般,泪水划出了长长的泪痕他的眼神也没褪色半分。 第103章 「兄长?」 宁清礼伸手抱住了李瑜,李瑜厚重的手掌紧紧地抱住宁清礼的背嵴加重了这个怀抱,用力到好像要将他揉碎在自己骨子里一般。 「我知道的。」 李瑜这话说的无厘头但是宁清礼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泛酸的手臂却抱的更加用力,不肯松开分毫。 察觉到宁清礼颤抖的身子,李瑜微微分开了一些果然看到宁清礼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急忙拍着人的后背安慰,又是递水又是餵点心,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人哄好。 「大人。」 外边传来唿唤的声音。 「知道了。」 说罢扭头看向宁清礼,手指轻轻拂去他脸上的碎发,青色的髮带搭在宁清礼的脸颊旁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该出城了,具体的事情等回去之后我再给你细说。」 尽管宁清礼没问,可那双眼睛下克制着的疑惑却一点也没逃出李瑜的双眼。 「把这个穿上再出去,外边天寒。」李瑜说着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 作势就要披到宁清礼身上,手掌在触碰到宁清礼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 「怎么穿的这么少。」李瑜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愠色。「要是感了风寒怎么办。」 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直到将人整个都围在了披风中才肯罢休。 穿好之后宁清礼知道自己理亏便任由李瑜抱着被裹成一团的他出了茶馆,李瑜脸上有带上了那黑色面纱,绸缎随风扬起给他填上了几分莫名的鬼魅。 其他的人都站在城门口等着他们两人,这次林忱和沈景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李瑜身上,林忱紧紧盯着李瑜的动作,看着两人离他愈来愈近。 「真是祸害遗千年。」 「你说什么?」 「无事。」 林忱说完看也不看李瑜一眼直接转身上了马车,明珠和小木盯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眼里满是震惊。 第178页 让周见山准备的马车到了,李瑜抱着宁清礼上了马车,明珠目送他俩上车,直到两具身影都消失在了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 「真是想不到啊,他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活下来的。」震惊之余在林忱的催促声中上了马车。 马车走的十分缓慢,缓慢到林忱和沈景山四个人都适应不过来十分睏倦。 「这车怎么走的这么慢啊?」明珠实在忍不住不禁问了一句,沈景山脸上满是不屑开口的表情。 「前边那辆走的这么慢,咱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林忱突然扭头看向车内接上了明珠的话,语气十分无奈,明珠听罢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周见山骑马跟在车旁听到了他们车内的谈话声,心中不禁吐槽了几句。 最难熬的可不是你们,而是我啊。 哪有人骑马还走这么慢的,一颠一颠的都要给人震晕了。 此时罪魁祸首李瑜正抱着怀中熟睡的人,眼中满是心疼,要不是马车行驶的速度已经放到了最慢他一定会再让驾车的人慢些,要不然将熟睡的人吵醒了怎么办。 度过这段难熬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马车停在了路边,远远地就能看到前面驻扎的营帐。 沈景山率先跳下了车,明珠紧跟其后,小木也紧跟其后下了车。晚间的风虽然有些凉,但吹在脸上却十分舒适。 李瑜又将宁清礼身上的披风紧了紧,不顾宁清礼的挣扎自顾自地抱着人朝前走。 其余四人见状急忙跟上了李瑜,自从下车之后林忱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十分震惊地开口道: 「周将军人呢?」不光是周见山,就连那些护送他们的将士也全都不见了。 此话一出明珠也跟着环视了一圈,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了。 「你这才发现,半路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只有林忱冷静地开口。 几个人疑惑地又朝前走了几步,营帐已经能看个大概了。 「看来马上就能到了。」林忱不禁感嘆道,脑中都已经幻想起今晚将会有怎么样的一顿大餐。 烤肉,烈酒—— 「这!」 林忱的美梦还没昨晚就被明珠突然的一句喊叫声全都打碎了。 「怎么了?」林忱将口中怼人的话咽了下去,明珠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奇怪,就连沈景山都被她吸引了视线,小木拽着明珠的袖子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这里不是……不是夏军的营地嘛!?」 营帐顶上的虎皮大旗明珠怎么也不会看走眼,而且营地前那么大的图腾,就算是化成灰明珠也绝对能一眼就认出来。 「什么,你在说什么?」这次不光是林忱就连沈景山也不禁惊唿出声。 明珠激动又震惊地朝前跑了几步,将那营地看的更清,这下更加确定了,林忱和沈景山也跟了过来,顺着明珠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你们看那不就是夏军的军旗么?」 「这……」 这下林忱和沈景山都无话可说了,那旗就算他们没上过战场也绝对不会认错这面旗帜。 明珠将小木拉到了她身前,给他指着面前的营帐,激动地给弟弟将那些图腾的来源,小木有些木讷地看着眼前飞扬的旗子,总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在摇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汉的主帅怎么会堂而皇之地走向敌军的阵营。 林忱朝前跑了两步追上了李瑜,宁清礼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从李瑜怀中探出头看向林忱,脸颊不禁有些发烫,李瑜显然不快被人打断了和自己王妃的悄悄话。 眼神暗暗地看向林忱,还没等李瑜回话便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队伏兵,领头的正是阿喀西。 「对不住了各位,委屈你们了!」 说着那些将士便沖了出来将林忱和沈景山绑了起来。 「人送到了。」 「好,你果然言而有信!」 说罢阿喀西便骑马绕过了李瑜,李瑜低头对上了清礼不解和担忧的神情,安抚道: 「无事,相信本王,本王不会害他们的。」 说着便抱着人进了营地,这外边天寒地冻的,他可不忍心让清礼在外边受冻。 两个人挣扎无果就连嘴也被塞上了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越走越远的李瑜,被人压着朝前走。 阿喀西在明珠面前勒马,明珠急忙将小木护在了身后,警戒地看着阿喀西,阿喀西翻身下马朝着他们两个缓缓地走了过来。 若是说明珠不怕阿喀西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怂。 「我不管那个汉人王爷给了你什么好处,本公主都不会乖乖跟你走的。」 说着又将小木朝着自己身后塞了几分,半人高的孩子被明珠挡的密不透风,生怕阿喀西看见他。 刚才李瑜大摇大摆地进了阿喀西的营帐,他们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原本以为那王爷当真是带自己和弟弟来找大哥的,结果却将自己卖给了这个狗东西。 想到这里明珠盯着阿喀西的眼神更加兇狠,好像要将人盯出来一个洞一般。 「不是我要见你,是里边有人要见你。」 阿喀西说着又向前上了一步,试图让明珠冷静下来,却没想到明珠的反应更加剧烈了。 第179页 「少骗我了,还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不是,我没骗你公主殿下。」 「我不信!」 就在两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小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明珠身后出来了,缓缓地挪动到了阿喀西面前,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摆,仰起头看他。 这下两个人都安静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小木身上。 「你还记得我?」阿喀西不禁带上了几分窃喜,再看到小木点头之后那种窃喜更加明显。 看来自己当初救这小崽子没白救。 「快回来,明森!」 明珠反应过来急忙要将小木拉回她身边,却没想到居然顺势被阿喀西抗了起来。 这样再理论下来不知道要争论到什么时候,阿喀西知道拓跋明宇等的心急,干脆将两个人一边一个抗在肩上带了进去。 「对不住了公主殿下!」 说完不论明珠怎么挣扎阿喀西手上的动作都没有松开半分,将他们二人带到了自己帐前,急匆匆地踢开门帘闯了进去。 明珠趁着他分神的片刻挣扎的更加激烈,没想到竟真的被她挣扎开了,却是实实在在地摔在了地上。 阿喀西慌了神急忙要去扶她却忘了自己肩上还扛着一个小木,这下好了两个人都实实在在的摔到了地上。 糟了! 阿喀西心中大叫不好。 「嘶——」明珠试着起身可这一下摔的实在不轻,不禁抽痛着又栽回了地上,阿喀西手忙脚乱地去扶她,被明珠一脸嫌弃地甩开。 「谁要你扶!」 「本公主自己能起来——」还没说完的话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打断,这莫名的熟悉感让拓跋明珠一时间楞了神。 「明珠,阿兄想你了。」 温柔的嗓音在拓跋明珠耳边响起,拓跋明珠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反应过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了几分僵硬的身体。 「兄长?」 第104章 王妃变聪明了 「兄长!?」 「真的是你!」手比脑子的动作更快,等她看清拓跋明宇的时候双手已经紧紧抱住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明珠说着和拓跋明宇拉开了一段距离扭头看向阿喀西,眼神中满是戒备。 阿喀西被这眼神盯的有些心虚,忍不住低下了头,毕竟他也不清楚明珠这么一回来自己哥哥就成了他的恋人,到底算不算干坏事。 虽然拓跋明宇还没承认,但是在阿喀西心中却早就已经认定了。 两个人连嘴都已经亲过了,阿喀西这么可能会不负责呢。 明珠见他低下了头更加认定他心中有鬼,这是才发现小木还站在拓跋明宇身旁,赶紧从地上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了,从拓跋明宇身边一把将小木拽了过来。 一双修长的手从拓跋明珠面前伸过去,轻轻地抚摸上了小木的肩膀。 拓跋明宇和小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拓跋明宇心中的激动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了,两个人相视拓跋明宇差点流下眼泪。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小木身上的不对劲,他阿弟怎么见到自己脸上的神情如此木讷,他家阿弟可不是阿喀西那样木讷的人。 「明森?」拓跋明宇试着喊了一句可小木的反应令他觉得更加奇怪了,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喊他一般。 明珠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疑惑,将小木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拓跋明宇。 「原来是这样……」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去。」 拓跋烈居然敢对小木下这样的狠手,那就不要怪他拖把去明宇心狠手辣了。 「好,我跟阿宇一起报仇!」 阿喀西十分坚定地插了一嘴,换来了明珠一个十分无语的白眼。 谁不知道我哥最大的宿敌是你,要不是你我哥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现在这副样子装给谁看呢,真以为谁会信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拓跋明珠在心中狠狠骂了阿喀西,却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如今可是在他的营地里,明珠还是分得清的。 抬眼看向拓跋明宇期待在他脸上看见嫌弃加无语的表情,却没想到最然看到了拓跋明宇一脸带笑似乎很相信阿喀西一般,双眼注视着他。 活像……像怀春的少女。 怎么会这样!? 「将军,本公主舟车劳顿了许久,现在需要休息,还请将军暂时迴避一下吧。」 明珠语气冰冷搬出了公主的架子,说完看也不看阿喀西一眼,抚摸着小木的头髮,眼神落在了拓跋明宇身上。 他一个将军不去看着将士,在这里待着干嘛,耽误自己和哥哥说悄悄话。 「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在下就先退下了。」 背着明珠和拓跋明宇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缓缓退出了营帐,退出去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阿宇可是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见阿喀西退出去了,拓跋明珠急忙拉着小木和哥哥坐在了一起,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是谁的营帐。 「哥哥,那傢伙没对你做什么吧,我看他怎么这么奇怪?」 虽然上来就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好像有些对不起他们经歷千辛万苦之后换来的重逢。 可拓跋明珠就是莫名觉得阿喀西跟自己哥哥之间定然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情。 第180页 「还有,拓跋烈发动宫变的时候兄长你有没有受伤,受的伤严不严重?」 「那之后又是怎么落到阿喀西手上的,又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李瑜又是怎么被你们救下来的?」 明珠越问越激动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拓跋明宇身上逼着他将这些问题挨个回答。 拓跋明宇每次面对这个妹妹都又无奈又喜欢,但多亏了她这跳脱的性子才能将久别重逢的悲伤沖淡了许多。 被她步步紧逼,拓跋明宇只好一五一十地将这些事情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还有当年的真相全都告诉了她。 说了很多的话,却不知道真是是忘了还是故意忽略了第一个问题,说了一堆都没提过一句他现在和阿喀西到底是什么问题。 「原来是这样,那这样看来我这些年骂他的话岂不是都骂错了,唉这么想还有些愧疚……但是他居然瞒了哥哥你这么久害你这么伤心,这些我可没骂错他!」 拓跋明珠皱着眉头,眼中对阿喀西嫌弃之情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拓跋明宇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音,被他这么一笑拓跋明珠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拓跋明宇的眼神在拓跋明珠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小木身上。 「小木?」 「你喜欢这个名字么,还挺好听的,当初王后娘娘一直想给你取一个乳名,却没想出合适的,如今倒是又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拓跋明宇沖明珠怀里的小木招了招手,他的怀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小木虽然记不得他却还是下意识地走进了他怀里。 刚才的话拓跋明宇骗了他,先王后并不是没想好他的乳名,而是没来得及想就被人暗杀了。 小木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拓跋明宇的问题,只不过终归是没有关于他的记忆,难免有些陌生。 拓跋明宇眼神暗了暗,这些事情终归也急不得,总得一步一步来,最起码现在人是安然无恙的。 李瑜将宁请礼抱回了拓跋明宇给自己准备的营帐,将人放在了铺着虎皮毛毯的软榻上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摘下脸上的面纱,顺势躺在了宁请礼身旁,一时间四目相对。 明明这张脸宁清礼早就已经看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如今再对上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清清冷冷的脸颊上突然多出了一抹红晕看得李瑜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宁清礼有些不满地挣扎了两下,却最终也没有挣扎开。 「阿瑜,你怎么会住在夏军的营帐里,当时你被敌军抓走他们有没有苛待你?」 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眼神中满是担忧。 「被敌军抓走肯定不好受,好在本王很快就得救了,所以就算是受苦了也没受多久。」 李瑜半真半假地回答了宁清礼的问题,可尽管他这样说了,宁清礼脸上担忧的神情也没有减少半分。 「清礼心疼我么?」 「嗯。」 宁清礼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还在心中吐槽了阿瑜这问的是什么问题,自己怎么可能会不心疼他。 听到宁清礼如此诚恳的回答,李瑜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显眼的笑容。 「那我之后要是多受些伤,清礼岂不是要心疼我一辈子?」李瑜开玩笑的问道,却没想到宁清礼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吓得他急忙找补道: 「我错了清礼,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 「下次不能这样说了,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 李瑜听罢急忙点头,生怕清礼再生他的气。 看在李瑜态度还算诚恳,宁清礼勉强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开口道: 「那所以阿瑜你到底为什么会待在这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吗——」李瑜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宁清礼,充满了攻击性,宁清礼就像一直待宰的兔子一般被恶狼注视着。 「清礼要是让沈景山好好的给你诊上一脉,那我就全都告诉你。」 依照清礼的性子就算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估计也会瞒着自己,李瑜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罢了。 宁清礼楞了一瞬开口道: 「好,但是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阿瑜你也得让沈先生给你诊一脉。」 宁清礼直勾勾地看着李瑜,他若是不同意就是摆明了有鬼。 真不知道自家王妃何时变得这样聪明了,本来只是想算计他却没想到连着本王也一起被算计了。 「好。」 李瑜答应了宁清礼的条件,反正自己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算让他诊断又能诊出什么。 「来人,将刚才绑进来的俘虏带进来。」李瑜对着门外吩咐道,没过多久便有人将沈景山和林忱押了进来。 李瑜挥手让那些将士出去,只剩下了林忱和沈景山留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将我们绑进来?」给林忱气得一时间就连敬语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瑜从身侧抽出一把短刀走到了两人面前,忽略了他们满是怒意的眼神,砍断了绑在他们身上的铁链。 「你们身上穿着汉人的服饰,若是不这样的话难免让他们起疑心。」李瑜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那你呢,你凭什么不用啊?」林忱反驳道。 李瑜放下短刀看向林忱没开口书画,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王相提并论。 第181页 林忱被他气得不清却又不能揍人,一口怒气憋在心里简直要将人憋死。 最后要不是宁清礼安慰了林忱又让李瑜收敛了那种神色,恐怕两个人光是生闷气就能生一天。 李瑜坐回软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宁清礼靠在他怀中。 「现在该开始正事了。」 第105章 下不为例! 「沈景山过来,给王妃把脉。」 迫于李瑜的威胁沈景山无奈上前,宁清礼从手边抽了一个电子递到了沈景上手里,让他跪坐在地上。 伸出白洁的手腕,沈景山轻轻用力捏住了宁清礼的脉搏。 李瑜坐在一旁看着沈景山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一点,过了一会儿沈景山示意宁清礼换另一只手,李瑜还以为是结束了,白高兴了一场。 沈景山注意到了李瑜的神色,心中不禁偷着嘲笑了几下,最后把完脉抬头看向李瑜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戏嚯。 「之前养的算是全都白费了,不过倒是多亏了之前养的,现在总算是没亏欠多少。」 「我再给他开些药,好好养着就好了。不过……他生产的日子就要将近了,恐怕是不适宜这样长途奔波了。」 沈景山好心提醒道,要是再来一次宁清礼的身子就当真受不住了。 李瑜知道沈景山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但神色却比刚才暗淡了不少,看上去十分担心,宁清礼轻轻地拍了拍李瑜的手背。 「沈先生请给王爷也把一下脉吧。」宁清礼适时转移了这个话题,安抚着李瑜的动作一刻也没停下,看着李瑜脸上的深色缓解了几分之后,心里才安稳了许多。 沈景山的手从李瑜的手腕上离开,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李瑜。 「王爷是不是受了什么重伤,还是失血过多,脉象实在实在轻浮。」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沈景山,就连林忱也扭头一副看戏的样子。 「阿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受了什么伤?」宁清礼的语气越说越焦急仿佛再晚一刻李瑜就会死在他面前一般。 李瑜这才缓缓移会了自己的视线,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对沈景山略微几分的感激,只剩下了无尽的懊恼。 「无事,只是一些小伤罢了,被抓的时候没能及时处理所以才会失血过多,也没伤到要害部位。」 说了这么多李瑜也没将自己的伤口露出来给宁清礼看,眼看着李瑜就要煳弄不过去了,在宁清礼注视的目光中无奈地掀起了自己的一副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 狰狞的伤疤印在手臂上,直接贯穿了李瑜的整个右臂,伤口刚刚闭合粉嫩的新肉挂在上边像是从李瑜手臂上蜿蜒而过的一条毒蛇。 「这伤口,看样子恐怕早就深之入骨了吧,要是不及时包扎的话,恐怕半个身子里边的血都刘流尽了吧。」沈景山看着李瑜手臂上的伤疤不禁发出一声感嘆。 被他这么一说,宁清礼脸上的神情更加难看,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瑜手臂上的伤口,仿佛切身体验到了李瑜的伤痛。 「别看了清礼,这伤口对本王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李瑜放下了自己的袖子宁清礼的视线才从他的手臂上离开。 「而且这伤口都已经长好了,早就已经不疼了,相信本王。」 李瑜的语气虽然还算诚恳,可是脸上哄骗的表情都要溢出来了,宁清礼怎么可能相信他。 而站在一旁看戏的两个人好像还嫌事不够大一般,尤其是沈景山,要不是李瑜反应快阻止了他要说出口的话,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说出什么东西了。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本王有话要和清礼单独说。」 「哦。」 林忱像是被人断了意味,跟在沈景山后边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赶走了这两个人,李瑜才重新和宁清礼对视,对上自己王妃的双眼,心中还是一阵心虚。 「这次就算咱们两个人扯平了好不好,清礼这样不管不顾地从京中跑出来,本王可是好一阵担心呢?」 眼看着宁清礼就要反驳,李瑜急忙接着道: 「沈景山可是已经将实情况一五一十地写成信了,清礼可别想着骗本王。」 听到他这样说宁清礼像是泄气了一般,老老实实地收回身子坐了回去。 「既然清礼不反驳,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宁清礼刚要开口,李瑜整个人就俯身过来,稳稳咬住了他地双唇,所有的话都被李瑜挡在了唇间,唯一泄露出的声音只有听不出原意的唔唔声。 最后宁清礼整个人被李瑜亲的浑身发热,就连喘气都变成了一件难事李瑜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他。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就知道清礼最心疼本王了。」 眼看着宁清礼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李瑜急忙顺毛,生怕人跟他生气。 被他这么一说宁清礼也不再跟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阿瑜刚才答应我的,现在该兑现了吧。」 「嗯。」 李瑜有些心虚地将自己受伤的手臂从宁清礼面前抽回来却没想到那只手臂却被宁清礼紧紧握着抽不回来半分。 李瑜没有办法只能就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姿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宁清礼。 宁清礼听完之后,眉头微皱思考之后开口道: 第182页 「那如今明珠和小木都已经被送回来了,阿喀西答应调查的事情有下落了么?」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回军中,虽然现在局势还算稳定,但军中还是不可一日无帅啊。」 「朝廷不是派了一个新的主帅过去么,听说好像是那个怀远王爷的小世子啊,既然已经有他了,那本王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听着酸熘熘的语气就知道李瑜他是吃醋了,就等着宁清礼哄他呢。 「羽书虽然勇勐,可终归是个少年人带兵打仗怎么能比得上你呢。」 李瑜瞪了宁清礼半天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这才终于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回营的事情先不着急,本王的好兄长还没就出来呢,若是找不到他,本王这仗打的也没有意思。」 李瑜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双手将宁清礼抱在了怀里。 他这样挺着腰坐了许久早就累了,宁清礼靠坐在李瑜怀中缓缓放松了下来,身子也舒服了不少。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却告诉我,我那兄长身上可是藏了不少秘密。」 「现在先等着阿喀西的消息吧,不论怎样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嗯。」 阿喀西被明珠赶出去之后,整整在军中训练了一下午的将士等到天都黑了,李瑜帐中都已经命人传膳之后,阿喀西才鼓起勇气回了自己的营帐。 明明是自己的营帐,现在却连回去也不敢回去说出去真的是有够丢人的。 阿喀西又向前走了几步,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将士,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看路,最后两个人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怎么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阿喀西现在可是正生着闷气呢,说话也气沖沖的。 「有人喊您回去吃饭,小的这才走的急了些,生怕等你回去了饭就凉了。」 听到这小将士这样说阿喀西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甚至说带着满脸的欢喜,直奔自己的营帐而去,生怕晚了半步。 「阿宇我回来了!」 兴沖沖掀开了门帘,刚要跑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生生剎住了脚步。 明珠和小木也都在这里见他进来了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么这么多人啊。」 阿喀西尴尬地低下头抹了抹鼻樑,幸好刚才没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情,要不然以后在他们面前可怎么抬头啊。 一边小声埋怨,一边朝着拓跋明宇走去,忽略了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他的拓跋明珠。 阿喀西果然不守礼节,见到他这个公主都不知道行礼。 「明珠和小木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她在这里等你是为了给你道歉,毕竟这些年我们也错怪了你许多。」 拓跋明宇这样说着起身拉上了阿喀西的手将他带到了拓跋明珠面前。 眼神示意明珠,别忘了我们之前商量好的。 在拓跋明宇的注视下拓跋明珠不情不愿的起身,端起一杯酒敬向阿喀西。 「多谢将军!」 拓跋明珠大吼一声,阿喀西甚至都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她就已经将酒一口干了。 虽然知道兄长这么做是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老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件事情可不能操之过急。 要不是为了给兄长面子,拓跋明珠就连这个都不会干的。 拓跋明宇看着自家妹妹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在下知道了,多谢公主夸奖。」阿喀西这才反应过来接上了拓跋明珠的话。 却没想到招来了拓跋明珠更加嫌弃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这个公主不开心。 拓跋明宇看出了阿喀西的不解,也知道明珠一向骄横的脾气,无奈之下只能拉着阿喀西的手腕带着他回了原地。 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看来平常的动作,在拓跋明珠心里掀起了多大的巨累。 这这这! 要不是是拓跋明宇主动拉的阿喀西,恐怕拓跋明珠现在已经大吼着让两个人分开了。 她这哥哥怎么这样,就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他也不能这么快就又将这个狗崽子捧在手心了吧。 这让拓跋明珠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到和阿喀西争宠争的到底有多激烈。 第106章 过命的兄弟!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吃得各怀鬼胎,阿喀西因着百日里边受了冷落恨不得在此时全都不回来,一个劲地拉着拓跋明宇撒娇。 拓跋明宇一开始还惯着他,百依百顺。可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拓跋明珠十分古怪的神情,不禁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生出了几分尴尬。 「阿宇,要不要再吃点这个?」 等到拓跋明宇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喀西已经将汤匙递到了他面前,盯着三道迥然不同的目光拓跋明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吃饱了,你吃吧。」 算是找了个还算适合的理由拒绝了阿喀西餵过来的东西,可是阿喀西脸上还是挡不住的失望。 而拓跋明珠眼中的怒火也依旧没有消散办分,这下拓跋明宇的头更大了。 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擅自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吃饭是个多错误的决定。 阿喀西再帐中给明珠和小木安排了单独的营帐,让他们两个人一起睡。 第183页 拓跋明宇和阿喀西两个人照旧住在一起。 要不是阿喀西用晚上一起探讨怎么找出拓跋烈和李祠之间的勾当为由留下了拓跋明宇,拓跋明宇早就跟着明珠两个人一起住着了。 收了餐桌,命人将李瑜请了过来,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拓跋明宇和李瑜倒是在下棋上棋逢对手,棋术在中原盛行所以夏国中会下棋的人都没有多少更别提精于棋术的人。 拓跋明宇苦寻多年没有对手碰见李瑜之后算是碰到了半个知己。 「多谢你汉人的王爷,谢谢你帮我找回了他们。」 「这些客套话不用多说了,本王想要的你们清楚。」 拓跋明宇微微点了点头,噤声了片刻。 「当日宴会刺杀之后,拓跋烈很快便将罪名归到了那位二皇子身上。若是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犯了偷盗的小罪被人抓了之后都要挣扎挣扎,可那位皇子的所作所为好似完全承认了这个罪名一样。」 拓跋明宇说到这里扭头看了阿喀西一眼,毕竟那些时日他一直在逃亡,关于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 「阿宇大致上说的没错,只不过还有个怪异的点需要我补充一下。」 「咱们两方在这里驻扎,将近十日都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可拓跋烈却丝毫也不着急,就连一封催促的军书都没有。」 「怕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他的计划吧?」 李瑜突然出声,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 「对对对!你怎么这么聪明!」 阿喀西激动地握住了李瑜的双手恨不得要不是顾着那最后的体面早就蹦起来了,虽然这样也很失体面吧。 拓跋明宇看着阿喀西的一举一动,脸上只挂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震惊的神情,显然是已经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 「多谢夸奖。」 李瑜缓缓抽回了自己被阿喀西紧紧抓着的手,尽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神情才不至于露出什么难看的样子。 「而且巴图来的也十分奇怪,拓跋烈显然是直接掠过我将抓捕你的事情交到了巴图的身上。」 「他这么做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是他已经对我起了疑心,要不然就是他有不得不让巴图去做的理由。要是让我猜的话肯定是后一种。」 说到这里阿喀西脸上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神情,李瑜这才反应过来阿喀西虽然是夏国的将士却对拓跋烈这个名义上的王上没有一丝尊敬之情。 不仅如此话里话外都是直唿其名,别说尊敬了甚至还有些鄙夷。 而且明珠明明跟他说过拓跋明宇和阿喀西两个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李瑜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别说是仇人了,恐怕都算的上是爱人了。 「按照巴图赶来的路程算的话,他从西侧赶来要比我们从王都赶来的时间还要长,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只能算个差不多,显然是在阿喀西离京城之前拓跋烈就已经对巴图下了命令。」 拓跋明宇接上了阿喀西的话,似乎察觉到了李瑜对他们两人的大量,缓缓地推了推阿喀西放在他腿上的手,扯着身下的垫子朝着一旁移动了几分。 「如此说来,拓跋烈恐怕是想抓本王。可若是用作威胁的话他手里就有一个皇子,而且比起本王显然是他更有价值。」 「汉人军队失去了你就如同狼群失去了首领,变成了一团没有目标的野兽只能任人宰割,虽然我不想夸奖拓跋烈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这招确实用的很好。」 拓跋烈果然是在战场上厮杀了多年,知道怎么才能尽快的将一支队伍击溃。 「那如此看来本王的那位兄长恐怕是被利用了,本王不清楚他到底和拓跋烈做了如何的交易,但是看眼下的局面恐怕早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说到这里李瑜不禁楞了下神,明明李祠最擅长心计,他当真这么容易就被利用了么,还是被利用的另有他人呢。 「罢了,具体的细节还有待考究。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知道你们王都之内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嗯。」拓跋明宇也认可了李瑜的话。 「阿喀西你手下的主力军队全都在这么,有没有多余的人手?」 尽管李瑜还是觉得用自己军中的人更加方便但要做的事情毕竟是要南下夏国王都,就算阿喀西会同意拓跋明宇也不是一个善茬。 「我手里有一只先王后留给我护身的队伍,自从拓跋烈叛变之后便隐匿在了王都之内,宫内也有不少。」 「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只队伍的存在,除我之外也没人能调度他们。」 「有多少人?」 「大概百人。」 「这么多人,那当时为何不护着你杀出王都而是被拓跋烈囚禁了起来?」 「你!」 听到李瑜有些尖锐的问题阿喀西的反应可比拓跋明宇激烈多了,好在拓跋明宇及时阻止了他。 要不然他肯定能当场跟李瑜翻脸,然后死活都要跟人打出个输赢,逼着李瑜给拓跋明宇道歉。 「先王后为我做得已经太多了,我不能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再让她往日的亲信为我堵上性命了。」 拓跋明宇说着从胸前的衣衫里边取出了一个锦囊,打开锦囊那里边是一个刻着特殊图纹印章,拓跋明宇将令牌递到了李瑜手上。 第184页 「这印章上刻的是先王后母族的图腾,雕刻的方式十分特殊几乎没有伪造的可能。所以这印章才能作为首领权力的代表,代代相传。有了这印章就能命令先王后的旧部。」 「你就这么把它给我了,不怕我让这些人白白去死?」 拓跋明宇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似乎认定了李瑜不会那么做一般。 「你将明珠和明森安全送回来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李瑜见拓跋明宇这样便也不再推脱收下了那枚印章。 有了这只队伍的确帮了李瑜不小的忙。 「不必谢,你也帮了本王。」 三人之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事情探讨的差不多了,之后这些人的部署本王也会派人给你送来一份,在真相没明了之前我恐怕还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阿喀西爽快地应了下来,但还是在心中吐槽了几句若是再少跟阿宇下几盘棋就更好了。 严肃的话题结束,三个人都慢慢放松了下来,最先放松下来的人是阿喀西,本来就是一个心粗的汉子让他坐在这里像个文官一般才是真正的为难他。 就在李瑜准备告辞的时候突然被阿喀西的问题拦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见见弟妹,我们也好备上些礼物。」 阿喀西可是听说了李瑜今日可是抱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回了营帐,不是弟妹那是什么。 「弟妹!?」 「对啊,就是弟妹。」 李瑜可不知道清礼何时成了这人的弟妹。 「咱们在战场上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你的妻子可不就是我的弟妹么……阿宇你扯我袖子干什么,我没说错啊。」 「过命的兄弟?」 「咱们在战场上交手这么多次,差点就相互取了性命了,怎么不算过命的兄弟?」阿喀西反问道。 这些李瑜不得不重重地嘆了口气,阿喀西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怎么能将过命的兄弟当成是差点互相取了性命的兄弟。 这下子就连拓跋明宇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阿喀西现在还跟他抱怨刚才为什么要扯他的袖子呢。 「改日吧,有时间总能见到的。」 李瑜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飞快的起身出了营帐,害怕再多待下去不知道要从阿喀西嘴里听到什么让人难以形容的东西。 在外边这么一待,一不留神就待了两个时辰,清礼恐怕都已经睡下了吧。 李瑜这样想着在靠近自己营帐的时候原本匆忙的脚步不禁放的很轻,慢慢掀开了帘子,生怕吵到屋内的人。 原本想像中漆黑一片的营帐,亮着一盏不算暗的灯,宁清礼手里抱着书趴在烛光下。 头一点一点马上就要坚持不住昏睡过去,却在听到李瑜动静的那一刻迅速抬起了头,神情一瞬间变得清醒。 「阿瑜,你终于回来了。」 第107章 弟妹 李瑜快步走到了宁清礼面前,抓住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边捏了捏,确保人的确没有冻着之后才缓缓地松开。 「这么晚了,下次就别等着我了,你早些休息就好了。」 李瑜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抱了起来,宁清礼在孕期本来就睏乏,还强撑着等他等到现在。 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人裹紧,自己也顺势躺到了一旁。 夜已经深了,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迷迷煳煳地睡着了。 屋内的炉火燃的十分灼热,宁清礼被李瑜连着被子一起紧紧抱在了怀里,简直连一丝凉气都没有,身子烫的像是烧起来了一般。 「阿瑜,我好热。」边说边挣扎着伸出了一只手,随即慢慢抽出了半个身子,抱着李瑜的脖子不肯撒手。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宁清礼朝着李瑜靠近,李瑜身上凉凉的像冰块一样,抱起来很舒服。 脖子上突然传来火热的触感,李瑜立刻就被惊醒了,睁眼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清礼在紧紧抱着他。 收敛了警戒的表情,温柔地将人从被子里边捞了出来抱进了自己怀里。 这么一来宁清礼才停下了不断挣扎的动作,彻底在李瑜怀中沉沉睡去了,李瑜盯着宁清礼的睡颜。 眼中流露出的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将头埋进了宁清礼的脖颈之间也沉沉睡了过去。 李瑜原以为昨日阿喀西和拓跋明宇说的要给清礼备上一份薄礼只不过是句客套话而已,却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早上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被搞得一团糟。 「弟妹!我们来看你了。」 李瑜和宁清礼刚刚起床就听到了阿喀西中气十足的一句弟妹,给宁清礼绑髮髻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低头对上了宁清礼震惊的表情。 「阿喀西知道了你有孕的事情所以边吵着要来看望,原以为只是句客套话,却没想到他居然真来了。」 「怎么没人回话啊,难不成是不在么?」外边传来了阿喀西小声嘀咕的声,说是小声嘀咕可李瑜和宁清礼在帐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似乎是等的急了,下一刻就听到阿喀西火气十足地道: 「要不咱们直接将东西送进去得了!」 话音刚落李瑜就听到外边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害怕阿喀西当真闯进来,李瑜急忙对外喊了一声。 第185页 「稍等一会儿!」 这下外边的声音可算是停了。 李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眼中的不满简直要溢出来,本来还能和清礼在多单独待一会儿,被他这么一搅,什么都不剩了。 「清礼你休息一会儿,本王出去会会他。」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袖子却被人紧紧扯住,回头看去,只见宁清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也是好意,我还是去见见吧。」 「这样也好。」 根本就一点都不好! 有了这次还不知道下次阿喀西还会这么变本加厉,他那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善茬。 话音刚落宁清礼缓缓起身,格外沉重的身子让他的动作变得十分迟缓,李瑜心疼的不行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宁清礼又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外衣,便任由李瑜扶着他到出了营帐。 营帐之外白茫茫的一片,两人这才察觉到昨夜竟然下了好大的雪。 帘子才掀开了一点,阿喀西连出来的人都没看清,就已经连着喊了好几声弟妹,一旁的拓跋明宇倒是没做什么,目光落在了宁清礼身上,觉得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 「弟妹,你看这是我前些时日在林中打的兽皮,虎王的皮,千金难求呢!」阿喀西捧着手上发亮的兽皮两步走到了宁清礼面前,伸手递给了他。 「谢谢……将军。」 宁清礼还没从阿喀西那两句弟妹中反应过来,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中原弟妹通常都是指女子,倒是从没有喊过他为弟妹。 虽然不讨厌,但是听起来还是有些奇怪的。 「欸?」而阿喀西也被宁清礼的声音吓了一跳,震惊地开口道: 「你……你你你竟然是男子么?」 宁清礼的声音虽然比寻常男子清亮许多,但也绝不是像女子那般柔细,再加上他清秀脖颈上突出的喉结,这怎么看都是个男子。 「抱歉,他脑子有些不太好使,还请你不要介意。」 拓跋明宇上前一步,挡在了阿喀西身前,替他冒犯宁清礼的举动道了歉。 「无事。」宁清礼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被拓跋明宇这么煞有介事地道歉之后反而变得紧张了起来。 「昨日我未曾露面,只凭怀着身孕的身子,被人认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宁清礼急忙解释了几句,希望拓跋明宇别太在意。 「嗯,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一些薄礼,有道说远来即为客,再者说王爷也帮了我们不少,这些礼物只是一些小小心意而已。」 看拓跋明宇的手势阿喀西将身后的箱子搬了过来,里边装的满满的都是夏国特产的珠宝。 趁着宁清礼低头看箱子里东西的空挡,拓跋明宇拉着阿喀西向后退了一步,注视着宁清礼的动作。 宁清礼犹豫地扯了扯李瑜的袖子,好似在询问些什么,问过之后才抬头对上拓跋明宇。 「谢谢好意,这些东西我们就收下了。」 拓跋明宇点了点头开口道: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着就要拉着阿喀西离开,就在要转身的一刻,宁清礼却突然喊住了他。 「等等——」 「怎么了?」拓跋明宇诧异地回头,不知道宁清礼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别说是拓跋明宇了就连李瑜也一脸不解地看向了宁清礼。 在他们的注视中宁清礼缓缓上前几步,走到了拓跋明宇面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问道: 「请问,你是不是见过如我一样怀孕的男子?」 刚才拓跋明宇知道他是男子的时候很坦然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连意思震惊都没有流露出来。 除此之外就连看到他肚子的时候的神情都和奇怪,怎么看都不像是震惊。 拓跋明宇脸上的神情由诧异慢慢变成了淡淡的笑容。 「嗯,你猜的没错,不过这也倒算不上什么秘密,几乎所有夏国的百姓都知道。」 不过宁清礼只凭着自己几个神情变化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看起来也是个是个聪明的人。 拓跋明宇说完扭头看了阿喀西一眼,下一秒就听到阿喀西道: 「阿宇说的没错,毕竟这人也不是别人而是夏国的先王后。」 进一步印证拉了拓跋明宇的话。 先王后? 「是小木的母亲么?」 「嗯。」 小木先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提到了他的母亲,看来竟是这样,宁清礼在心中暗暗想道。 李瑜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只要关于宁清礼身孕的事情李瑜不会错过任何一句话。 「给先王后接生的宫人还在么?」李瑜冷不丁地插上了句话。 「在倒是还在,只不过……」拓跋明宇刚想问李瑜问镇邪做什么,余光就瞥道了宁清礼身上,顿时止住了自己的话。 「我明白了……先前给你的那些人里倒是有不少在宫中的嬷嬷,其中就有一位是先皇后身边的宫女,你写封信问问她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拓跋明宇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 「至于医师,我当时并不在宫内,所以并不是很清楚。」 「而先王上又对那位王后百般宠爱,就连孕期的医师都是轮换着的,一共一十二名医师具体那天晚上给先王后接生的人到底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第186页 拓跋明宇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李瑜,接下来就得看他怎么做了。 「那十二位医师的名单能否给我一份,我让人去找。」 「这倒是没问题,我回去问问明珠,写好之后给你送过去。」 「嗯。」 说曹操曹操到,刚提完明珠,远远地就看见她领着小木跑了过来。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雪地里撒欢,小木的脸上也多出了许多笑意再不像刚刚到京城的时候一脸冷漠的表情,怎么哄都开心不起来。 两个身影越来越近,小木在看到宁清礼的那一刻眼神便移不动了,紧紧地黏在了宁清礼身上,也顾不得明珠了,直接甩开了明珠的手朝着宁清礼跑了过来。 害怕小木摔倒宁清礼下意识地弯下腰想要去扶他,却忘了自己沉重的身子。李瑜急忙扶住了他,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 「你放心,他摔不了的。」 小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明清礼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脸上红扑扑的,个头也张了不少,已经到了宁清礼胸前,鼓着一张小脸看上去十分惹人喜欢。 「跑慢点,可千万别摔倒了。」宁清礼温柔地提醒道,小木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拓跋明宇站在宁清礼面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木,心里一瞬间有些不是滋味,而阿喀西却及时捕捉到了他脸上那一丝落寞的表情。 直接走上前去将小木抱了起来。 「哥哥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第108章 要不要一起滑雪 突然腾空的身体让小木不禁愣在了阿喀西手上,等他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被阿喀西抱着放到了雪地上。 顺手抽过一旁的木板垫在了小木身下,紧紧抓着小木的两个手臂带着小木朝前滑,滑了一圈最后划到了拓跋明宇身边。 小孩子天**玩,小木脸上此刻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看上去十分开心。 「让你阿兄带着你去玩一圈试试,我带你玩了这么久都累了。」 说着就将小木的手臂交到了拓跋明宇手上,拓跋明宇激动地握紧小木的手臂,甚至产生了泪水就要夺眶而出的错觉。 「走吧,阿兄带你去玩。」 拓跋明宇带着小木朝前滑去,回头看向身后,跟阿喀西和宁清礼交换了眼神。 明珠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心中也十分开心,披着火红的斗篷追上了拓跋明宇和小木。 「等等我,我也要去!」 红色的身影跳动着远离了众人的视野。 宁清礼知道阿喀西这么做是为了让拓跋明宇缓和和小木之间的关系,也明白拓跋明宇的小心翼翼。 所以此时才十分佩服阿喀西,倒是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手指被人轻轻握住,耳边传来李瑜关切的声音: 「在雪地里边待了这么久手都凉了,咱们还是尽快进去吧。」 宁清礼点点头和阿喀西简单告别之后跟着李瑜回了营帐。 回去之后李瑜将宁清礼好好放在软榻之上,自己则去了书桌前,害怕宁清礼无聊又给他递去了两本书。 「清礼你要是无聊就看看这些书,饿了就告诉本王,桌子上是沏好的新茶,那边有些茶点。」 李瑜这一通动作让宁清礼有些摸不到头脑,随即就听到李瑜略带歉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今日我有事情要处理,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阿瑜不用这样。」 看来李瑜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有些想笑。 「再者说,咱们一共没分开多远。」 从这张软榻到书桌的距离也就不到四五步,被李瑜说的还以为是要去多远的地方。 「阿瑜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宁清礼顺着李瑜的话道。 「本王处理好之后就过来。」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缓缓起身朝着书桌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一步又回头信誓旦旦地道: 「本王很快就好了。」 宁清礼脸上的笑容这下子怎么也藏不住了,露着洁白的牙齿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李瑜清楚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点半点。 先要稳住朝中和军中的局势,那就必须透露他还活着的消息。 朝中的暗探刚刚送来消息,老皇帝已经时日无多了,要不是靠着人参吊着最后一口气恐怕等不到李瑜回京他就归西了。 「来人,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到京城和四顾城中,切记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行踪,只要告诉他们本王还活着就好。」 李瑜说完将手中刚刚写好的信交到了这暗卫手中,营帐外的人早就被他换成了自己人,以便有不时之需。 信中有他的王印,只要他们看到就一定会相信自己活着的事实。 夏国王都之内发生的事情只能依靠拓跋明宇送给他的那双眼睛来看了。 也不知道李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地,想到这里李瑜不禁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李祠出谋划策的,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相比于李瑜的步步谋划,阿喀西的做法就显得十分简单粗暴了。 小木的身子伤到了根本,拓跋明宇不敢让他在雪地里待得太久,尽管小木还意犹未尽他也逼着人回了营帐。 第187页 自己也回去了,结果一会去就被阿喀西抓住了袖子,阿喀西一脸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直勾勾盯着拓跋明宇看。 「你要说什么?」拓跋明宇实在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无奈地问出口。 「阿宇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既能够解决李瑜的条件也能够替你好好地报復拓跋烈,更能将夏国子民从战火中解救出来!」 阿喀西越说越激动可拓跋明宇心中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重,不得已又问了一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咱们直接打回王都,打拓跋烈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不就永诀后患了么!」 说道最后阿喀西还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又意识到会吵到拓跋明宇便急忙收敛了手上的动作。 「阿宇你觉得怎么样?」脑袋朝着拓跋明宇凑近,眼睛亮的像是能眨出来小星星一样,像极了一个讨好主人的小狗。 「我觉得……」 我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行,拓跋明宇在心中回答了阿喀西的问题。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我觉得你想的没错,但若是率军进攻王都,难保不会被拓跋烈察觉,他若是察觉了就避免不了一场恶战,在夏国境内发生一场恶战后果可想而知。」 眼看着阿喀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拓跋明宇急忙找补道: 「但若是仔细谋划你说的未必不可行。」 「仔细谋划?」 「对,要在拓跋烈察觉不了的情况下,或者就算是察觉到了也不能做出反击的情况下,直逼王都,一举拿下。」 「原来是这样……」 话音刚落阿喀西就进入了一副沉思的状态,看起来像是对拓跋明宇的话有了很深的思考,拓跋明宇见他这样刚要认可地点点头就见阿喀西突然抬头看向他。 「还是不懂。」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 看来还是个蠢货么,拓跋明宇不禁暗暗想道,但傻人有傻福,阿喀西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鬼使神差地抚摸上了阿喀西的脑袋,等拓跋明宇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已经牢牢地挂在阿喀西脑袋上了,阿喀西一脸震惊地看着拓跋明宇,震惊中还带着几分窃喜。 「阿宇……」眼睛又变成了一闪一闪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开心。 拓跋明宇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在心中反覆骂了好几遍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自己还把他当小孩呢。 没想到手刚刚撤回到空中就被阿喀西紧紧抓住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头上。 拓跋明宇的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着一般,一只从手心烧到了脸颊,可阿喀西的力气又实在是大,任由拓跋明宇怎么抽都抽不回去。 「你干什么?」拓跋明宇不禁有些恼怒,谁知阿喀西竟一脸痴笑着看向他。 「阿宇你知道咱们刚才的动作像什么嘛?」 「像是我在强抢良家妇女一般……」 说道这里阿喀西好像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蠢,缓缓垂下了头。拓跋明宇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又趁机给了阿喀西一巴掌。 「你乱说什么东西!」 「嘶!」一声痛唿在拓跋明宇耳边响起,拓跋明宇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阿喀西还以为是自己刚才不小心下手重了。 都没想到阿喀西这样皮糙肉厚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下就觉得痛。 看见拓跋明宇着急的样子,阿喀西急忙抬起了头,有些愧疚地道: 「对不起阿宇,我刚才是骗你的。」 带了些委屈的神情,微微下垂的眼眸,完美的和拓跋明宇脑中难以忘怀的一幕重合。 那个他和阿喀西在宫墙下青涩地试探彼此的时候,拓跋明宇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急忙移开了视线,很久都没再说话。 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过了一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 「你……」 说不清意味的眼神和彼此交汇。 「你先说!」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也不再推脱了,开口道: 「今日谢谢你,让我和明森好好相处了会儿,那孩子现在不认识我,难免心中有些芥蒂,要不是你让我带着他去滑雪,可能好几日我们都说不上一句话。」 「这……没什么的,况且那孩子也想和你亲近,只是阿宇你没发现而已。」 被拓跋明宇这样郑重地道谢阿喀西高兴地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我说完了,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阿宇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你也这样带着我滑过雪。」 听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脑中缓缓浮现出了宫墙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雪中玩耍的样子。 ,回想他们第一次滑雪的时候,当时宫中规矩森严,他虽然是皇子也不能公然在宫中这样不守礼节,当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偷偷带着阿喀西完了半日。 「怎么提起这个了?」 「我今日就是想起了咱们当初一起滑雪的样子,才突发奇想带着他滑雪的。」 说到这里阿喀西停顿了片刻,眼神在拓跋明宇身上转了一圈好像在犹豫着些什么。 「这么说来的话,咱们都好久没有一起滑雪了,阿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会儿。」 第188页 「什么家国大事统统都暂时丢掉!」 第109章 生闷气 就在拓跋明宇犹豫的时候阿喀西已经拉着人将人拖了起来,拓跋明宇被阿喀西紧紧拉在身后,想着今日的确是自己欠了他的人情便任由着他乱来了。 反正也许久没有这样放肆过了,这次就随他去吧。 雪没下很久,三四日就停了。 周见山是不是会来这里探望一下李瑜和宁清礼,看着自家王爷在这里享福,自己却要在军中奔波忙乱周见山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就算这样也无可奈何。 「周见山?」 李瑜又喊了一声周见山才抬起头看他,显然刚才不知道走神走到了哪里。 「啊,王爷。」 「在想什么,本王的信送过去之后李羽书是什么反应?」 李瑜懒得管周见山脑子里边在想什么东西。 「小世子可兴奋了,收到您亲笔信的时候,脸上的笑都藏不住,当时只有在下和送信的信使在场,那小世子差点就蹦起来了。」 果然还是小孩心性,李瑜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小世子兴奋之后,就叫嚷着要给王妃写信,说是一定要告诉王妃这个好消息,信已经让人送出去了。」 「呵……」李瑜冷哼一声,眼神不禁暗淡了几分,清了清嗓子道: 「你看好李羽书别让他一时间得瑟过了,这两日让他注意些,毕竟军中还是又很多人不想让我活。」 「好。」周见山急忙应下,低垂着头不敢看李瑜的表情,从四面袭来的寒气简直要将周见山吞没了一般。 「你回去吧。」 李瑜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进帐了,简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周见山见状也急忙离开了,他也不想再继续在这冻死人的地方待下去了。 李瑜一进去就直奔着屏风后的床榻而去,宁清礼裹在被子里边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孕期的人本来就多觉,李瑜心疼他这一路奔波,所以这些时日让宁清礼喝了补药只有就躺下休息,可是今日却十分反常。 李瑜带着寒气的身躯压在床上,冰凉的手指划过宁清礼的脖颈,冰凉地触感让宁清礼下意识地王被子里边瑟缩了几分。 「怎么了阿瑜?」 察觉到李瑜的异常之处,宁清礼一下子就庆幸了。 可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李瑜一句回话,宁清礼伸出被子低下的手握住了李瑜冰凉的手指。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您清礼不禁变得担心 了起来。 「无事。」李瑜不忍心让宁清礼担心,可是又觉得自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就这么吃味实在有些丢人,只能一个劲地往宁清礼的被子里边钻。 宁清礼一开始还防抗几下,可无奈之下还是被李瑜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身下。 这还不算什么,李瑜居然还说不能他受风,所以又将掀起来的被子紧紧地裹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下子两个人之间唯一的空隙也没有了。 李瑜紧紧贴着宁清礼,文人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身上。 宁清礼无法,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惹的他生了这样的闷气只能任由他抱着,直到他愿意将自己放开为止。 如李瑜所料,军中在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之后气氛变得异常古怪,就算李羽书这样有勇无谋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在周见上将李瑜的告诫告诉他的时候,他立马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势必要不出一丝纰漏,还信誓旦旦地道: 「你放心周将军,本世子虽然没上过几次战场,但从小读过的兵书可是四五辆车都装不下,不必担心,本世子定然不会让军中起暴乱。」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着李羽书这样周见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毕竟像他这样没读过书的都知道李羽书想说的是学富五车,可他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响了主帐的门,屋内的两人立刻变得警戒了起来。 「谁?」李羽书道。 「小的是看官粮草的粮官员,西北仓的粮草突然走水, 小的便急忙来请主帅您过去看看!」 听到这里两个人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急忙冲出了营帐,差点给那粮官撞翻在地。 向西北方向望去火势一片沖天,军中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 那西北粮仓可是军中最大的粮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周见山和李羽书两个人也不敢耽搁,急忙跑到 粮仓附近。 「快救火!」 「救火!」 可那火却烧的十分奇怪无论怎么办都浇不灭,直到火势蔓延将整个粮仓都变成一片废墟的时候火才慢慢停了下来。 那些救火的将士眼睁睁看着火吞灭了最后一丝希望却什么也做不了,站在运抵无声地落下眼泪。 李羽毛书和周见山也被这火惊到了,但还是算的上冷静。 「都安静安静!现在吵还有什么用!」李羽书一声大吼军中果然安分了不少。 「粮官!你过来!」周见山提着那粮官来了李羽书面。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他这么一吼那粮官更说不出话了,身材本来就瘦小这么被周见山提在手里,像是个消极崽子一般。 第189页 「周将军,他能说出个什么,他这么一个瘦竹竿,要胆量没胆量要监视没见识,看见这火烧的这么大早就夹着屁股走人了,怎么可能知道什么,问他还不如问我呢!」 「是啊!」 「刘大哥说的对,问他还不如问俺们呢!」 被这闹事的将士一挑拨,刚才才看看稳下来的局面又重新变得乱了起来。 「都住嘴!谁要是再多说一句,就要问问本帅手中的这把剑答不答应!」 李羽书抽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杵在地上,那些将士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也不敢去犯他的忌讳,慢慢地就又安静了下来。 「说!」周见山又怒吼一声,吓得那粮官又哆嗦了一下。 「……小的当时在粮仓前边清点粮草的数目,按照规矩军中要定时清点粮草数目,记录在册……这个刘大壮他们也看见了。」 那粮官说完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个叫刘大壮地人,就是刚才那个当众羞辱他的膀大腰圆的粗壮汉子。 「嗯?」 周见山的目光移到了那伙人身上,那伙人也害怕周见山,所以被这么一蹬便急忙点了点头。 「你接着说。」 「就在小的清点粮草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便急忙跑过去看,就看见粮仓后边起了一点点火,小的就急忙用雪去盖,却没想到那火就像灭不掉一般,越烧越大……小的就急忙跑过去去找您和主帅了。」 「一路上都在喊,所以才引来了这么多的人灭火,谁成想这火竟然真的扑不灭,就算是这么多人来都灭不掉,最后便烧成了这个样子……」 「当时粮仓周围有没有别人?」李羽书追问道。 「按理说当时除了在四周守着粮仓的士兵以外就只有小的一个人……但我总觉得匆忙之中看到了一个人影从粮仓后边一闪而过,等我到了粮仓后边却又什么都没看到,所以还以为是看错了,现在想来……」 那粮官说着眼神朝着废墟中的一处看去,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两眼放光朝着那废墟飞奔而去。 「大帅,将军!你们看这是什么?」 只见那粮官手里捏着一个银色的小东西,周见山凑近去看,将那小东西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却觉得着小东西格外眼熟,可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这……这不是夏军腰带上的挂饰么!」 被刘大壮这么一吼周见山也反应过来了,捏着手中的东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这么一看,这不摆明了是夏军防火烧了咱们的粮仓么!」刘大壮十分激动,带着四周的将士们也七嘴八舌地吵闹了起来。 周见山起身将那东西收好,眼神扫视了一圈,和李羽书交换眼神之后就听到他道: 「派出一队人去将军中的其他粮仓清点一遍,再将粮食统统运出,运到主帅营帐旁边的帐篷里。」 「跟这次火灾有关的人员统统看管起来,再真相没有明了之前谁也不能把他们放出来。」 「本帅会向朝廷禀明,不日之后便会有新的粮草运进来,各位将士不必担心。」 李羽书说完周见山别挑选了一队精兵良将去守着新的粮仓,另外留下了几个人守在这片废墟周围,隔着布料摸索着那个小东西,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先见到王爷再说。 想到这里周见山便不再耽搁,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借着调查的名义出了汉人的营地,穿过熟悉的小路朝着夏军的营地出发。 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人。 「周见山?你怎么又来了?」 李瑜掀开门帘就看到了在营帐门前喘着粗气的人,周见山明明上午才来过,怎么这个时候又来了,李瑜不禁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好了王爷,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咱们的粮仓被人烧了!」 第110章 做戏 听到他这样说,李瑜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急忙让人进去,周见山详细地告诉了李瑜事情的经过,愁容堆积在脸上久久不能消散。 「本王会留心的,军中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切记不能走漏风声,不管军中现在还剩多少的粮草,都不能让军中的人知道粮草短缺。」 「是,属下明白。」 李瑜又交代了血多事情才放周见山离开,周见山回营的路上将李瑜的话一遍遍在脑中重复,生怕忘了王爷说了什么。 一个不留神就踩进了一个陷阱,整个人都被捕兽的网子吊了起来。 周见山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之后便准备抽出腰间的短刃划开。 刚抽出短刃,四周便冲出了许多人,是大汉的将士。 「你们来地刚好,快将本将军放下来啊!」周见山说着又动了动身体,被这样吊着实在难受,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谁知那些将士非但没有将他放下来,还抽出了银枪对准了周见山,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看着周见山莫名的胆寒。 「你们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抓的就是你!」其中一个将士大声喊道,周见山眼神瞥过去,看着那将士有些眼熟,却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在说什么?哎……」 话还没说完那吊在半空中的绳子就被那将士砍断了,周见山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那将士也完全不顾他痛苦的表情,直接上前景周见山提了起来扔上了马背。 第190页 「有什么要狡辩的,回军营之后自然有人审问,我们只是奉命来抓你而已。」 狡辩? 周见山心中的疑问更深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需要狡辩,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周见山就这样被人绑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回了军营,一到军营就被人提着扔到了李羽书的帐中。 周见山吃痛的起身,一抬眼就看到今日的那个粮官和那个刘大状也在,只不过看他俩的神情好似关系缓和了不少,远不如白日里边剑拔弩张。 「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周见山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移到了李羽书身上,有些疑惑的开口。 「世子,您手下的人也不会办事啊,要抓谁啊,怎么把我绑来了?」周见山十分不解。 还没等李羽书开口,那刘大壮就开口了,一张口就十分怒气沖沖。 「抓的就是你,你这个叛徒!」 周见山被他骂的一头雾水。 「你到底再说什么?」 「大帅,这下您总相信我了吧,这个人就是夏军的走狗,留他在军中迟早是个祸害!」 「你说什么,我不是……」 「你不要再狡辩了,今日那么多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你光明正大地进了夏军的营帐,又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听到这里,周见山刚刚挣扎起来的身体不禁怔愣了一刻,身体不守控制地跌坐回了原地,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刘大壮。 「周将军,本来我是不信你是叛徒的,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他们向我告发你,本世子让人演了这齣火烧粮仓的戏码,你怎么能露出马脚!」说到这里李羽书停顿了片刻,好似十分痛心。 「亏我还信了你的鬼话,相信了煜王是真的没死,信了你所以先按兵不动……要是一直没人揭发你,你是不是就要带着夏军来将本世子的将士赶尽杀绝了!?」李羽书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差点就要挥刀向周见山了。 「来人将他给本世子待下去!」像是气极,又像是失望至极一般李羽书低下了头,这个 刚刚及冠的小世子身上第一次露出了这样颓败的神情。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低地道: 「我原以为他对煜王忠心耿耿,对大汉忠心耿耿,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可惜周见山已经被人拖出了营帐,根本听不清李羽书最后说了什么,脑子也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煳。 只能依稀的知道今日白天的那场火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而自己去夏军找王爷的事情落在他们眼里也变成了背叛的行为。 这样一来自己说的什么话,李羽书都不会信了。 恐怕…… 怪不得王爷再三告诫自己一定要让李羽书相信他还活着,他原以为那小世子又没什么城府定然会信,却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败在这里。 砰的一声,牢笼的门被人狠狠关上,看着外边的月光周见山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不行! 不能就这样,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王爷才行,好让他有个应对的措施。 想到这里,周见山急忙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寻找着能给李瑜传递消息的东西。 李瑜这边还在担心粮仓的事情呢,却没想到第二日清早就收到了周见山的来信。 好消息是粮仓根本没被烧毁,坏消息是李羽书根本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这下可糟了,若是李羽书一冲动恐怕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贸然开战绝对对大汉没有好处。 李瑜捏着手里的破布,上边的字迹越看越烦,最后干脆随手丢到了一旁。 恰好这个时候宁清礼端着一壶茶进来了,看见李瑜丢在地上的东西便顺手捡起来了,缓缓坐到李瑜身边,递了一杯茶过去,轻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生气?」 李瑜嘆了口气指了指宁清礼手上破布道: 「你看看上边的东西就知道了。」 宁清礼听罢之后缓缓地打开了手里的破布,看完之后脸上的神情快要变的和李瑜一样了。 「这下子怎么办?」 「无论如何都得让李羽书相信本王还活着才行,这就是眼下的难题。」说到了这里李瑜停顿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要不然……」 「我去见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李瑜在反应过来宁清礼说的什么之后,脸上的神情又迅速的变化了几分,手指紧紧攥着宁清礼。 「不行。」 李瑜本来想说要不然他亲自去见一面李羽书得了,虽然有些冒险但好歹还算有用,却没想到突然被宁清礼打断了。 「阿瑜,你听我说。」 李瑜刚想回绝,就听到了宁清礼接下来的话。 「羽书要是见到我的话,一定会相信我的。」听到这里李瑜的神色又暗了几分,抬头看向宁清礼。 「而且,军中又五热门认识我,我去的话他们也认不出,更不会将我和你联繫在一起。」宁清礼看出了李瑜脸上担忧的神情,也看出了他内心的动容便趁热打铁地说道: 「若还是不放心那就让林忱再给我易容一下就好。」 宁清礼说完之后又伸手抱住了李瑜的脖子,脸颊贴在李瑜身上,像是撒娇一般紧紧抱着。 第191页 李瑜回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嘆了口气。 「即使这样本王也不放心让你涉嫌。」 宁清礼知道李瑜的担心,可比起这些来说他想绑李瑜的欲望是如何也压不下去的。 「养了这么多的时日,身子早就养不多了。而且去一趟汉人军营也不用走太多的路,要是还不放心就让林忱和沈景山跟我一同去就好了,装成迷路的旅人就行了。」 「好不好?」 一双杏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李瑜,李瑜说不动容绝对是骗人的。 「嗯。」李瑜点了点头同意了宁清礼的话,看到李瑜的动作宁清礼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定要平安回来。」李瑜说着从身上解下来一个东西,繫到了宁清礼腰上。 宁清礼一开始没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那是李瑜过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平安符。 「这平安符保护了我许久,这次你要出去本王不能随身跟着,就让它替我保护你。」李瑜的脑袋埋进宁清礼的脖颈间,温热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上。 「嗯。」 宁清礼捏了捏那护身符,脸上的笑容就加重了几分。 事不宜迟,这边宁清礼和李瑜商定之后,李瑜便立刻将林忱和沈景山喊了过来。 林忱和沈景山在心中觉得他们两个就像是被李瑜来回使唤的狗一样,但是无奈之下还是照办了。 时间来到了第二日早上,宁清礼原定的出发时间就要到了。可李瑜却依依不捨地拉着人说了许多的话。 又是叮嘱这,又是叮嘱那的,生怕宁清礼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好像宁清礼这次去的不是对面的军营,要见的不是李羽书而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林忱看着两个人依依不捨的身影苦中作乐的想到最起码现在能穿回汉人的服饰了,总比那些夏人的服饰穿着舒服多了。 「走了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沈景山掀开车帘催促道,车内李瑜让点上的炉火都已经点好了,他俩还在这里说啥呢。 「阿瑜,我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说着亲自将宁清礼亲自抚上了车,依依不捨松开了宁清礼的衣袖。 沈景山最看不得这样腻歪的场景,急忙催促林忱急忙驾车离开。 第111章 姐姐? 马车压过地上的积雪,发出沉闷的声音,穿过森林间的小路前面就变得宽敞了起来。 「马上就要到了,做好准备。」林忱提醒道,车内的沈景山和宁清礼听罢之后变得紧张了起来。 没过多久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前边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么,敢从这里过?」 「快走快走!」 守着军营的士兵催促他们赶快离开,林忱并没回话,任他怎么说也岿然不动,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场景。 果然如同李瑜意料中的一样,没过多久一个想孔雀一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林忱看都不看那拦路的士兵一眼,直接越过他直奔李羽书而去。 「你干什么!?」 那士兵急忙去抓也么抓到他一根汗毛,再去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动静太大,李羽书已经扭过头注意到了他们。 看着林忱奔向他的身影,李羽书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十分疑惑,侧身问身旁的士兵道: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像是普通的百姓,估计是迷路走错了吧,大帅不必担心,我这就将他们赶出去。」 李羽书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谁知道他还没迈出去脚,林忱就已经到了他们二人面前,勐地一把抓住了李羽书的手臂。 「大人!您不认识我了么,是王爷让我来看您的阿,他老人家还特地送了不少的东西来。」 林忱声泪俱下地说了一通,再加上易容之后那副老头模样,一时间竟然真的将李羽书唬住了,趁着李羽书还没反应过来,拉住他就到了车前。 身旁的将士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没看住李羽书。 等李羽书到了车前,林忱掀开车帘示意他王里边看。 「世子您看!」 李羽书刚刚看见两个人影,眼前便飘过了一阵粉末就失去了意识。 沈景山微微勾唇示意林忱可以了,林忱便牵着李羽书将他的身子转了过去。 「你看,老奴没有骗您吧。」 说完对上了李羽书空洞的眼神,李羽书现在虽然失去了意识,可是神态却没有任何异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已经昏迷的人。 林忱说完之后驾着李羽书放到了马车上,旁边的士兵见状也不敢阻拦,就那样任由林忱驾着马车大摇大摆地进了军营。 林忱将马车停在了营帐面前,先带着李羽书下了马车,进了营帐。 等那几个跟着他们进来的那些士兵慢慢离开之后,林忱便示意沈景山带着宁清礼下车了。 等着人都进去之后,林忱便对外下令没有召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李羽书被放在软榻上,几个人守在他身旁,沈景山坐在宁清礼身旁趁机给他把了个脉。 「还算养的不错,那王爷也算是用心了。」 沈景山收回了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第192页 听到这里宁清礼不禁有些心虚,要不是李瑜逼着他喝那些苦了吧唧的药,他恐怕真坚持不了这么久。 「那……大概还有多久生产?」 听到这个问题林忱也不禁扭头看了过来,沈景山顿了顿思考了片刻。 「大约还有两月吧,眼下这个局面,恐怕是回不了京城了。」 「我劝你还是尽早准备,这种事情还是提早准备为好。」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将沈景山的话记在了心里。 「我听说李瑜在给你找曾经给夏国先王后接生的宫人?」 「嗯,他……」 宁清礼还想接着说些什么,一旁的李羽书却缓缓有了动作,宁清礼不禁噤住了声,扭头看向了他。 「你醒了?」宁清礼试着问了一句,端起一杯茶给李羽书递了过去。「刚睡醒估计有些口渴,要不要喝些茶。」 李羽书愣愣地看着眼前地景象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要不然面前怎么会有一个神仙姐姐。 「姐姐?你是怎么来的?」 「姐姐!?」一旁的林忱听到李羽书脱口而出的话,不禁有些想笑。这孩子不会睡个觉还睡杀了吧。 宁清礼被他喊得有些害臊,低着头没出声,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姐姐,你不要乱喊。」 李羽书刚想反驳,余光别瞥道了旁边的两个人,刚才还如痴如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话一出口李羽书便愣住了,几乎是跳着从榻上起来,眼神匆忙地环顾了一圈,这里明明就是他自己的营帐,那这些人又是谁? 「你们是谁!?」 「有什么目的!」李羽书像是炸毛了一般,急忙往后跳了两步,眼看着他就要喊人,林忱急忙上前一步捏住了他的嘴。 「别乱喊,你冷静一点!」 李羽书的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外边的将士听见营帐内的异动,急忙开口询问道: 「大帅,里边发生什么了?」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屋内回声,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了。 宁清礼急忙摘下了面纱,就连用来易容的东西也一併摘下了,露出了自己本来的脸,这下子李羽书彻底愣在了原地就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别让他们进来!」 听到林忱的催促声李羽书才恢復了甚至,就在那将士要破门而出的前一秒,李羽书终于说了一声。 「没事,不用进来了。」门外的动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说完便急忙扭头看向了宁清礼好像再晚一步,人就会消失一般,脸上的激动之情怎么也掩盖不住。 「宁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羽上前一步握住了宁清礼的手臂,这才注意到宁清礼大的不正常的肚子,经过那次皇后闹出的巫蛊之术之后李羽书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李羽书看到宁清礼的肚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不禁在心中暗骂了李瑜好多遍。 「当时听说了王爷被抓的事情,我便从京城赶来了边境。」听到熟悉的成为宁清礼脸上的神情也不禁变得缓和了起来。 「一路赶来受了不少苦吧。」李羽书说到了这里不禁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暗淡,眉头紧皱,看上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对不起,宁哥哥。都怪我没能力,到现在没能救出煜王,就连他的尸体都没找到……对不起。」李羽书说完深深地低下了头,活像是犯了弥天大错的小孩。 「羽书,事情不是这样的。」 「宁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我……我怎么能原谅自己呢。」 李羽越说越激动,就连孔雀尾巴都垂了下来,看上去失落极,差点就要抱着宁清礼哭鼻子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王爷他没事……平安无事。」 李羽书眼看着就要抱着宁清礼哭鼻子了,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等着宁清礼的眼珠子像是要露出来了一般。 「啊?」 趁着李羽书安静下来的时间,宁清礼赶紧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告诉了他。 李羽书听完之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看上去生气极了,宁清礼知道他一向最喜欢跟自己较劲,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无事,我知道你也只是心急而已,况且周将军的行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起疑心的。这件事上你并没有做错。」 听了宁清礼的安慰,李羽书脸上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不少,眼看着到了下午,日头都已经偏西了几个人才想起来还没有吃饭。 李羽书便急忙让人送来了许多的吃食,出他之外几个人这些时日都没吃到汉人的饭菜,这下子可馋坏了,就连宁清礼这次都吃了不少。 给李羽书看的还以为宁清礼跟在李瑜身边吃不了饱饭呢,差点就要让人留下来了。 留在自己身边怎么也比跟着李瑜留在夏人的军中安全吧,李羽书在心中暗暗想到。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宁清礼就抢先一步开口说自己要先回去了。 「啊?要不要再留一会儿,小住几天也可以。」 听着李羽书撒娇的语气宁清礼虽然动容了几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搞得最后他离开的时候李羽书跟在他身后像是个石像一般眼睛动都不动一下。 第193页 宁清礼看出了他的执着,安慰道: 「没事羽书,我会找机会来看你的,一定会的。」听宁清礼反覆跟自己保证李羽书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点了点头目送宁清礼离开了。 一到夏军营地前,离着营地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地便看见李瑜迎了过来,林忱和沈景山见状立马识相地离开了,在他俩身边待着还不如早日受死。 李瑜将宁清礼紧紧抱在怀里,即使这样了也依旧不满足,脸上的表情虽然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宁清礼却怎么看都觉得带了些幽怨。 「清礼怎么现在才回来,本王等你等的好苦。」 宁清礼不禁又抬头看了眼天色,确认了现在的时辰,明明太阳都还没落山,自己这才去了半天,哪有很久。 第112章 男孩还是女孩? 回来之后李瑜连一件正事都没问过,倒是一直缠着宁清礼。 「阿瑜你要不要休息会儿?」毕竟从刚才开始李瑜就一直抱着宁清礼没有松手,这样盯着人看了好久宁清礼都被他看累了。 「不用,我不累。」说着又向前靠近了几分,将宁清礼抱的更紧。 宁清礼回握他的手,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可是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咱们该去吃饭了,阿瑜。」 说罢,宁清礼还无奈地拍了拍李瑜的手臂,像是哄小孩一般。 「那好吧……」李瑜依依不捨地从宁清礼身上起来,紧紧缠在宁清礼身上的手臂也终于松开。 身体终于恢復了行动自如,宁清礼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变成雕像。 双手成猪软榻借力想要起身,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宁清礼的动作不禁愣在了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只见浑圆的肚子上,像是突出了一块什么东西,像是有人在不断地挠着他的小腹。 「阿瑜,他……他在动么?」 李瑜将手放在宁清礼的小腹上,感觉着从肚子里边传来的生命不停的动作. 抬头对上宁清礼十分惊奇的眼神,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平时冷的跟冰块一样的一张脸,此时的表情比宁清礼还要丰富。 牵着宁清礼的手放到了腹部,手心传来的奇妙的感觉不禁让他一时失了神。 「好神奇啊,这是他第一次动呢,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个时候。」 「来人,将沈景山喊过来。」比起惊喜李瑜更多的还是担心,火急火燎地将沈景山喊了过来。 沈景山丢下吃了一般的饭,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还以为宁清礼出了什么大事,结果赶来一看竟让只是普通的胎动。 脸上的神情顿时达拉了下来,嫌弃地开口道: 「只是普通的胎动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可李瑜脸上的神情却十分认真,丝毫不像将这件神情当作了一件小事,当然了,他若是当成了一件小事,就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将沈景山喊过来了。 「清礼的胎动比起寻常妇人是不是有些晚了?」 「确实有些晚,只不过他的身子十分特殊,而且男子有孕自然和女子有所不同,况且他现在脉象平稳,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听到沈景山这样说李瑜的表情才缓和了几分。 「你不是再找给夏国先王后接生过的人么,找到了么,他们或许知道的多些。」 沈景山说完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一般直直地瘫坐在一旁,脸上的疲态被宁清礼收进眼底,宁清礼不禁露出了十分抱歉的神情,毕竟已经麻烦了沈景山许多了。 可是李瑜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看他的样子,沈景山竟然还察觉到了几分不满。 他在不满什么? 沈景山不禁在心中暗骂了几句,将头别了过去。 要是问他为什么不干脆离开,他可不敢现在离开,事情都没结束,他丢下几句话就离开,李瑜恐怕还得将他喊过来。 这大冷天的,他可不想再跑一趟了。 「今日已经有了回信,那些宫人收到带着那枚印章的信之后,都十分激动,现在恐怕已经再马不停蹄赶来的路上了。」 这下子好了,终于不用再逮着他一个人使唤了。 「你回去吧。」李瑜轻轻挥挥手让沈景山离开,沈景山在李瑜看不见的地方犯了一个白眼,转身干脆就出了营帐,跑的比兔子还快。 回去之后,林忱迎面就问沈景山李瑜喊他过去干啥了。 「啥也没干。」说完就要越过林忱继续吃自己的晚饭,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地朝林忱身上瞥去。 林忱先是嘲笑了沈景山一番,随即便没再说话,低下头又吃了几口菜。 两个人就这样暗暗静静地吃东西,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地朝着对方身上瞥去。 沈景山清楚林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对宁清礼十分关心,可面上就算是你讲他打死也绝不会说一句实话。 明明是想问宁清礼怎么样了,可就是死活不开口。直到最后沈景山看不下去了,只好直接和他聊起宁清礼的事情。 最后再假装不经意地将宁清礼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他,最后林忱还会吐槽一句。 「谁要听你说这些,他就算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干什么不好非要跟这个王爷在一起。」 「是是是。」 第194页 沈景山已经被他这些时日的动作磨得没有脾气了,开始还会反驳几句,现在就是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 反观另一边,自从宁清礼腹中的孩子动了一次之后,李瑜就一直守在宁清礼身旁,动作也比平时更加小心了。 尽管尽力克制住了自己,可是看向宁清礼小腹上的目光还是十分明显。 宁清礼察觉到了李瑜的目光,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李瑜好像察觉到了宁清礼脸上的微笑看向宁清礼腹部的眼神收敛了不少。 「阿瑜,你猜他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宁清礼本来没指望李瑜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李瑜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讨厌。 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我希望是个女孩。」 是希望而不是觉得么。 「为什么啊,是儿子不好么?」 当然不好,李瑜在心中暗暗回答道,可面上却不敢直接这样说。 「当然也好,只是一个儿子将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王府的重任都会压到他一个人身上,这样一来他会很辛苦的,况且将来要是上战场,我们定然要十分担心。」 听到他这样说宁清礼也不禁认真思考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 「但要是生个女儿的话,咱们就将她好好宠爱到大,到时候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有的家产都留给她一个人。」 被李瑜这么一说宁清礼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不禁对李瑜露出了几分倾佩的表情。 看来他关于孩子的未来思考的还是太少,宁清礼在心中狠狠地斥责了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李瑜脸上古怪的神情。 李瑜一副得逞的表情,他才不会告诉清礼他根本就不想要儿子。儿子又烦人又淘气,要是到时候还要缠着清礼不放可怎么办,毕竟他小时候也经常缠着母妃。 宁清礼根本没有察觉到李瑜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十分开心地给他递过去了一杯茶。 今夜就这样消散在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中,宁清礼摸着自己的肚子甚至都连将来送给孩子的礼物,咱们无忧无虑地让她长大都想好了。 将来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要是像明珠也好最起码不会受人欺负,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入神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已经在心中认定了肚子里边的这个孩子是个女孩了。 今夜李瑜十分开心,抱着宁清礼睡的十分安稳,咱们也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就得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确定属实?」李瑜攥着手中的信纸,质问前来送信的人,这人是拓跋明宇留在王都的众多眼线之一。 「信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在下只是负责将这封信送到您手里,至于信上的内容在下并不清楚,但是信是阿玛亲自给我的,我相信信中的内容绝不是胡编乱造。」 李瑜捏着信纸的动作顿了顿,挥手让他出去了,打开信纸又快速浏览了一下上边的内容。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将信纸扔到了桌面上,伸出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他现在头疼的不行。 嘆了口气之后勐地起身一把抓起信纸朝着阿喀西和拓跋明宇所在的营帐沖了过去。 「听说你们军中发生了些乱事,解决了么?」说完还挑了挑眉头,看上去十分嚣张。 阿喀西掀开帘子对上李瑜的双眼,李瑜身高八尺可在阿喀西面前还是矮了几寸。 尽管如此了阿喀西还是很不满足毕竟汉人本来就比他们长的娇小,而他又是夏人中的勐士,却只比李瑜高了这么一点。 智力上又被李瑜完全碾压,所欲在李瑜犯了一点小错之后就冷嘲热讽。 李瑜却一句话没说将手中的信丢到了阿喀西身上。 「你自己看吧。」 拓跋明宇被声音吸引也赶了过来,跟阿喀西一起看起了信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阿喀西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错愕和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二皇子怎么会绑了拓跋烈呢?」拓跋明宇比阿喀西先反应过来,可是脸上震惊的神情也没好到那里去。 「这信上的字迹你应该认识,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但若现在夏国王宫中真如这信上所写的一般,我奉劝你们还是尽早想个应对的办法。」 李瑜这话说的没错,倘若王宫沦陷,李祠就能从内部控制夏国,再跟外边的汉军里应外合的话,他们的国家恐怕就不復存在了。 「不必看我,我和我的军队是不会帮他的,相反我还要毁了他的春秋大梦。」 第113章 离本王的王妃远点 就凭李瑜和李祠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天塌下来李瑜也绝不会绑李祠一次。 更何况他刚刚收到来信李祠下令封锁了拱门,他等的给显王后接生过得宫人一时间恐怕是出不来了。 「我跟他之间的仇,我想你总不会怀疑吧。」李瑜说道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拓跋明宇一眼。 「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帮李祠的,不过相反,我很愿意帮你。」 「你什么意思?」拓跋明宇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别的意思,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你帮你们打进王都,帮你重新夺下王位。」 第195页 李瑜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坚定,消耗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这个疯子简直不可理喻!」 「你真当我是小孩子么,就连这种话都会相信,引狼入室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做。」 说着就要请李瑜离开,可李瑜却比异常地坚定,就算拓跋明宇这么说他脸上地神情也几乎没有变化。 「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拓跋烈留在自己身边的军力肯定不必阿喀西手中的少,毕竟他向来都十分心虚,害怕有人刺杀自己。」 「而李祠为了自己的目的,说不定也埋伏了自己的势力,现在的场面若是单单阿喀西率兵攻向王都结果可想而知。」 拓跋明宇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清楚李瑜说的这些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 「我同意了。」就在拓跋明宇打算再次回绝的时候身旁的阿喀西却突然开口,一口应下了李瑜刚才的提议。 「阿喀西?」 「阿宇,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所以就算是要冒再大险,我都要去试一遍。况且李瑜跟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应该能看出他是个守信的人。」 阿喀西说的话没错,他只是放不下心中的疑虑而已,现在被阿喀西一口应了下来,心里反而十分的轻松。 「既然你这样说,那咱们就这样做吧。」 说罢抬头看向了李瑜,李瑜脸上的神情收敛了几分,跟着拓跋明宇坐在了帐内,商议了带军攻上王都的事情。 商议了半天,最后商议出了一个,拓跋明宇和阿喀西的队伍先行为了不引人瞩目,从王都身后绕回。 而李瑜则带兵扮成阿喀西手下的队伍拿着假的诏令回王都,一路上若是有人起了疑心就杀了干脆。 「那就这样定下了,明日我便会会军召集人手,你们就带兵先行即可,不放心的话可以留下人监视本王,到时候咱们就在王都汇合即可。」 李瑜说罢缓缓起身转身出了营帐,回去的时候宁清礼正在等着他,桌子上边摆满了饭菜。 「阿瑜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了,快吃点吧饭菜都凉了,也不知道你和明宇他们在商议什么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李瑜脸上的表情原来十分平静,可是在听到宁请礼的后半句的时候,平静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痕,这引起了宁清礼仪的注意。 李瑜一开始楞了一会儿没说话,国了许久才开口,这段时间里他想了许多,但最后还是准备将实情告诉宁清礼。 这下子他可不敢瞒着人了,要不然清礼要是现在独自去追自己,他可无论如何也受不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清礼下意识地拽住了李瑜的手臂,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李瑜先是简单地陈述了现在夏朝王都的情况,然后便说出了刚才和拓跋明宇商定下来的计划。 「……所以本王和拓跋明宇商定,准备合理攻上他们的王都,帮他夺回王位,也顺便找到那些当年给先王后接生的宫人。」 听到这里捏着李瑜手臂的手指不禁又紧了几分。 「那阿瑜打算……打算带着我么?」 李瑜低头和宁清礼对视,对上他那双眼睛的瞬间不禁有些心虚,宁清礼的双眼像是一个肾虚一般将他紧紧地吸了进去。 「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自己考虑,若是你想留下里本王就派人保护你,若是你想跟本王一起,那就……好好跟着本王。」 其实李瑜私心上还是希望宁清礼留下来地,毕竟他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稳。 但看宁清礼的神情答案已经十分明了了,所以在宁清礼说出要跟着他的时候,他神情只是变化了几分,便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 「阿瑜可不要骗我,毕竟你已经骗了我许多次了。」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别提有多心虚了,赶忙点了点头。 「这次不会了,清礼要是不放心可以将我绑起来,等到出发那日再将我放开就好了。」 李瑜说的是玩笑,可当他真对上宁清礼的双眼一时间变得心虚了起来,因为宁清礼的眼神认真到好似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本王之前到底对清礼做了什么啊,他怎么变得这么不信任我啊, 李瑜不禁在心中哀嚎了许久,但最后也只能败下阵来任由宁清礼随意处置,但却再不敢提起这个话题,生怕等一会儿宁清礼就真的将他绑起来了。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去一趟军中,跟李羽书商量商量。」 「嗯……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李瑜没想到宁清礼会有这样的请求,可是想到他跟李羽书那个臭小子之间的关系倒是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 放在平时李瑜早就一口回绝了,但是眼下李瑜生怕自己拒绝清礼一次,自己被绑起来的可能性就会多增加一分。 「清礼你既然这样说了,那便跟着本王一起吧。」 李瑜说着抓住了宁清礼的手,在心中不知道暗骂了李羽书多少次。 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害怕自己王妃的一天。 马车是李瑜亲自驾的,所以格外的稳妥,宁清礼坐在马车上都没感觉到什么颠簸,马车一路上缓缓行驶终于停在了汉军的营帐之前。 第196页 李瑜带着面纱率先跳下了车,那些守在四周的将士看见李瑜都变得十分警惕。 恶狠狠地盯着他,可等到李瑜将宁清礼牵下了车,那些将士的眼神又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明亮。 「是您,您上次来了之后大帅跟我们念叨了好几次呢,说是您要是来了,就第一时间告诉他。」 也不知道这将士到底经歷了什么,明明宁清礼由于这次没易容,所以便带上了面纱,却没想到这将士还是能通过身形一眼就认出了他。 该说是李瑜的手下调教有方么。 「啰嗦什么,还不快带我们去见你们大帅。」那将士被李瑜冷不丁地开口吓了一大跳,都没盘问他到底是谁就乖乖地带着他们进了军营。 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穿黑衣的蒙面男子的那种威亚怎么莫名熟悉,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神仙姐姐,自从您上次离开之后我们大帅可是想您都想得茶饭不思了,人看着都消瘦了不少。」 「神仙姐姐?」听到这样奇怪地称谓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李羽书这臭小子安的什么心。 「只是世子一时眼花罢了,哪有什么神仙姐姐。」 宁清礼急忙出来解释道,手里紧紧攥着李瑜的袖子,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给这小将士赐了死刑。 「原来是这样……」气愤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分,最不巧的是李羽书恰好在这个时候出了营帐,也恰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宁清礼。 「宁哥哥!」李羽书一边大喊一边朝着宁清礼跑了过来「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呢,都瘦了。」 李羽说着将自己的脸蛋凑到了宁清礼面前,可是那脸蛋山,非但没有消瘦的痕迹,反而看上去倒是胖了不少。 宁清礼下意识地捏上了李羽书的脸蛋,来回捏了几下。 「哎呀,别捏了宁哥哥,在他们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么。」李羽书撒娇道,可宁清礼的动作却明显顿了一下,原因很简单,李瑜的眼神直直地定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而那带路的小将士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不是姐姐么,是哥哥么? 可要是哥哥的话,那……那个肚子又是怎么回事??! 等他反应过来再抬头看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他们几个人远去的背影了。 李羽书插在了宁清礼和李瑜之间,也不知道他是真没认出李瑜还是假没认出李瑜,反正他恨不得将宁清礼站位都有,趁着宁清礼不注意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在外边李羽书毕竟是主帅,要是他因为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丢了面子,他在军中还怎么立足,所以李瑜给李羽书留了面子,可李羽书非但不领情还死缠着清礼不放,一进营帐李瑜可就不给他面子了。 「放手!」直接干脆地将宁清礼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清礼是本王的王妃,你离本王的王妃远点。」 第114章 一杯茶水引发的战争 这下李羽书可是看清宁清礼身边的人是谁了,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嫌弃起来。 「我当是谁呢。」出口的语气十分尖锐。「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个好人。」原来是没死成的王爷啊。 「羽书!」宁清礼急忙拽住了他的袖子,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李羽书虽然噤住了声,可依旧不服软,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李瑜。 「他想说什么,让他说,本王还能怕他不成。」李瑜冷哼一声,看着架势好像要跟李羽书死磕到底一般。 「来就来!我难道会怕你……」 被宁清礼一蹬,李羽书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有些心虚地低下了脑袋不敢跟宁清礼对视。 「阿瑜,羽书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说到这里宁清礼顿了顿,眼神从李羽书身上划过,最后和李瑜对视。 「羽书,跟王爷道歉。」 宁清礼又扯了扯李羽书的袖子,无论怎样他这上来就骂人的脾气是该改一改了。 收到宁清礼催促的眼神,李羽书十分不情愿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宁清礼和李瑜之间,背对着宁清礼,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少年人不知何时又长高了许多,即使是站在李瑜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对不起,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不对。」 我就应该骂的更狠一些,反正最后都得道歉,这么一来可不值当,李羽毛在心中暗暗想到,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狰狞,说是道歉还不如说是恐吓。 李瑜不打算和他一般见识。 「幼稚。」丢下一句话看也不看他的神色,直接掠过李羽书牵着宁清礼顺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怕人坐着不舒服还顺手从旁边抽了一个软垫。 「这椅子是檀木椅子,坐起来有些硬垫个垫子会舒服许多。」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可手指依然攥着李瑜的袖子不肯放开,李瑜看出了他的顾虑安慰道: 「清礼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李羽书的质问声。 「你说谁是小孩子!?」 「说的就是你,三两句话就能将你激怒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让你当的主帅。」 第197页 「你!」 宁清礼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斗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分不出谁到底更幼稚些。 「本王今日来此不是跟你胡闹的,也没工夫陪你吵架,你若是闲得无事,这主帅的位置干脆别坐。」 「你好意思说我?」 「你明明活着却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要是军中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当的起么……」 不等李羽书将话说完,李瑜便伸出手掌止住了李羽书接下来要说的话。 「干什么?」 「觉得你太聒噪了,你能不能先闭上嘴。」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羽书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好在最后关头宁清礼仪成功制止住了他。 「咱们先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你们俩别吵了。」 宁清礼一开口刚才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一下子气势就灭了大半,乖乖地坐下。 两个人谁也不想挨着谁,干脆分开坐到了宁清礼两边,宁清礼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这个时候才切实实地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两面夹击,无路可逃。 两个人经过这么一番胡闹,都口干舌燥。宁清礼有些无奈地端起了茶壶,倒了一杯茶,顺势递给了左手边的李羽书,谁知道手刚刚伸出去,手里的杯子便被人抢走了。 「你干什么,那是宁哥哥倒给我的!」 李羽书对着抢走他茶水的罪魁祸首李瑜大声吼道,一双无辜的眼神死死盯着宁清礼,一时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宁清礼一时间有些无奈,他也没想到李瑜居然会整这么一出, 他们俩到底谁才是小孩,怎么就连一杯茶水都要争来争去。 「哎,别生气了,我再给你倒一杯。」宁清礼无奈地嘆了口气,提起茶壶就要给李羽书再倒一杯,却不料这次李瑜更加变本加厉,直接将他手中的茶壶也抢走了。 「清礼是我的王妃,凭什么给你倒茶,你想喝茶不会自己倒么?」 「宁哥哥,你看他!」 李羽书知道自己吵不过李瑜,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宁清礼撒娇,毕竟能制住李瑜的人就只有宁清礼了。 「阿瑜,你别欺负他了,一杯茶而已,就给他喝一口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杯茶的问题了,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而作为这场战争最大的受害者宁清礼,眼睁睁看着两个成年男人在他面前变得比三岁小孩还幼稚。 「不行。」 李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宁清礼的话,还因为清礼一直想着李羽书那个臭小子不禁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情。 「清礼,你一点都不向着我,那个臭小子都这么大了,难道喝杯茶还要人伺候么。」 说着还扯住了宁清礼的袖子,活像一个扒拉着主人袖子撒娇的狗崽子。 李羽书看着李瑜在他宁哥哥面前装模作样,他还有脸说自己,他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这么讨人厌,连杯茶水都要跟自己争。 「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嘴唇都已经裂开了。」 说完怕宁清礼不相信一般,朝着宁清礼凑近了几分,好让他看清自己嘴唇上根本不存在的龟裂。 「那……」被李瑜这么一弄,宁清礼不禁变得为难了起来,扭头看向李羽书眼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歉意。 「羽书,要不然再让人送一壶进来吧,这壶茶就给阿瑜喝吧。」 听到这话的瞬间李羽书的脸上露出了挫败的表情,几乎是同时李瑜脸上的得意几乎都要将他的双眼闪瞎了。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赢过你。李羽书在心中暗暗发誓。有些赌气一般地朝着外边喊了一声。 「来人,送一壶茶水进来!」 两个人之间的暗暗较劲,最后以李羽书获得了一壶全新的茶水,李瑜偷偷拽了拽宁清礼的椅子让他离自己更近结束。 李瑜还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清礼现在身体十分较弱,坐在椅子上不舒服,靠着自己才能舒服点。 对于这么无聊的理由,李羽书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可万万没想到一向最疼自己的宁哥哥居然会因为这么一个虚伪的理由就任由李瑜为所欲为了。 好不容易回了汉人的军营,却没想到一上来先整了这么一出,整整胡闹了半个时辰之后几个人才开始商议正事。 「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明白了么?」 李瑜跟李羽书说明了夏国王都现在的情况,以及他和拓跋明宇的计划。 「你什么意思,这么简单的东西本世子怎么会听不懂?」 「能听懂就好,本王还以为要跟你在这上边浪费许多时间呢。」 讽刺的意味简直不能再明显,李羽书也跟个炸药包一般被李瑜一点就炸。 幸好宁清礼及时阻止了事情的进一步恶化,要不然又不知道要在这上边浪费多少时间了。 「阿瑜,好好的。」 「嗯。」被宁清礼这么一说,李瑜的气势立马消减了许多。 「你确定这件事情不会出意外么,万一这是拓跋明宇和拓跋烈联合设下的局呢,到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 也不知你能担心的事情,李瑜在心中暗暗吐槽道,但碍于宁清礼没有将这些话放在明面上说。 第198页 「你只要按照我的命令,暗地里派人跟我南下就好,另外你再给你父亲写一封信,所有的事情都失去据悉地告诉他,让他在朝中好有应对。」 说到这里李瑜停顿了片刻,眼神在李羽书身上转了一圈接着道: 「周见山这次也跟着我去,至于你就好好守在军中,我们的计划会不会暴露就全靠你一人了。」 「哦。」李羽书点了点头,有些不情愿地接受了李瑜的吩咐。 无论怎么说最起码不用跟着李瑜在一块,眼不见心不烦。 想到这里李羽书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突然抬头看向了李瑜,最后目光落在了宁清礼身上。 「你带着人出征,那宁哥哥怎么办,他总不能……」 「他跟着我一起。」 李瑜说完顺势将手臂搭在了宁清礼身上,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他身子这样,怎么跟你一起!?」 「本王没办法,清礼非得跟着我一起,我也没有办法。」 那语气那神态简直要将李羽书气死一般,还不等李羽书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李瑜就丢下一句。 「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天色也不早了,我看西边的营帐大概没有人住,让人收拾出来,本王今晚就住在那里了。」 说完就牵着宁清礼起身,丝毫没留给李羽书反应的时间。 「阿瑜,你干嘛那么气他,怎么一碰上羽书你就幼稚的像个小孩一样。」 宁清礼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身后李羽书破口大骂的声音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 第115章 主动 可李瑜好却似根本没有听到宁清礼说话一般,牵着宁清礼的手。 「清礼,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才跟李羽书那小子在一块待着一起,都累死了。」 明明是羽书更累吧,宁清礼在心中小声反驳道,反驳归反驳但是面上却没显现出来。 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李瑜环在他身上的手臂,任由李瑜推着他进了营帐。 直到有人送饭进来,李瑜都一直缠着宁清礼让人坐在自己腿上不肯放开。 要不是周见山突然进来,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宁清礼怎么会从李瑜圣上离开。 周见山一进来就觉得王爷看他的眼光十分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只是觉得格外吓人罢了,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你怎么过来了?」开口的语气十分不善,周见山反覆确认,最后也没发现自己到底哪个地方得罪了李瑜,犹豫之后,硬着头皮上前几步,回答道: 「属下奉小世子的命令,将军中可信之人全都召集了起来,听说王爷要的着急,才急忙来让您过目。」 说着递上了手中的名册,李瑜接过扫了一眼,眼光停留在最后的数字上。 「五万?」 「是。」 「好,事情办的不错。」顺手将手上的名册丢到了一旁,再没有了下话,眼神也从周见山身上离开,重新回到了宁清礼身上。 宁清礼适时递过去一个糕点,李瑜接过之后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心中的忧愁顿时消散了许多,宁清礼看着李瑜的面容渐渐舒展,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紧接着又递给了李瑜一块糕点。 「在夏营中,许久没吃到这样的糕点了,阿瑜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些。」李瑜伸手接过糕点,此时余光才看到旁边周见山还傻愣愣地站在哪里,身子前倾地动作立刻停在了原地。 「你怎么还没走?」语气虽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但绝对算不上和善,像是被人坏了好事一般。 「属下……」 周见山低着头被李瑜的这个问题问的一头雾水,王爷没让他离开他当然不敢擅自离开了,接过还要被他抓着骂,这也太冤了吧。 可现在跟李瑜顶嘴显然不是个好注意。 「王爷,属下感谢您前些时日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救的及时,属下恐怕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呢。」 提起这件事情,李瑜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那日怂恿李羽书设计抓你的那两个人呢,好好审问过了么?」 「审问过了,那两个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统统都是朝中那些老东西放在军中的眼线,为的就是让小世子自乱阵脚,他们好坐收鱼翁之利。」 「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以为本王不在就能拿捏李羽书。告诉李羽书让他好好查查,这样的苍蝇绝对少不了。」 李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神晦暗,说话的样子仿佛已经将那些老东西当成了死人。 「你也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就随本王出征。」 「是!」周见山得令之后,急匆匆出了营帐,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走的这样匆忙。 说起来营帐之中那种奇怪的氛围,真是太恐怖了。 周见山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回了自己的营帐。 周见山一走李瑜就仿佛泄气了一般靠在了宁清礼肩头,手臂紧紧环在宁清礼腰上好让他好受一些。 眼神扫过桌上的饭菜,见宁清礼已经停下了碗筷。 「吃饱了么?」宁清礼点了点头。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被李瑜这么一问,宁清礼脸上也不禁生出了许多愁容。 「吃不下了……已经吃饱了。」宁清礼说着将李瑜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胃上,在向他证明自己可没有骗他。 第199页 「阿瑜你看,真的吃不下了。」李瑜感觉着手下凸起的部分,这才相信了宁清礼的话,也放下了逼着他吃东西的想法。 但脸上的愁容却依然没有减少分毫。 清礼的胃口这样小,身子也这样柔弱,到生产的时候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想到这里李瑜环在宁清礼腰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宁清礼还以为李瑜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发愁,纤细的手指捏住了李瑜的手腕,李瑜抬头看,对上了一双满是水光的双眼,好似要淹没在其中一般。 「阿瑜不必担心,军中的事情羽书一定能处理好的,再加上有你的帮忙,咱们一定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的。」 眼下的形势就连李瑜也看不清,举兵南下也是李瑜抱着赌一赌的想法做出的决定,不到最后一刻,分不出输赢。 李瑜又缓缓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唯一能够察觉到的他靠的宁清礼越来越紧 了。 「到时候等尘埃落定,咱们就能回京城好好过日子,好好生活。」 宁清礼没有等到李瑜的回话,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手指在李瑜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他觉得有些奇怪便晃了晃李瑜,低下头想仔细看看,却没想到被李瑜突如其来地靠近挡住了视线,双唇被人紧紧咬住。 宁清礼不适应李瑜突然的动作,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开,但最终抑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抱着宁清礼在他怀中转换了一个姿态,好让宁清礼能更加舒服些,可进攻的气势没有消减办分。 那气势好像要将宁清礼生生吃掉一般,两个人的身子慢慢倒了下来。 李瑜的手臂撑在软榻两旁,和宁清礼的身子隔开了距离,生怕压倒宁清礼的肚子。 宁清礼的皮肤上晕开了格外滚烫的红色,微微眯起的双眸,看上去格外勾人。 「阿瑜……不要……」 宁清礼有些语无伦次,说出的话十分杂乱,察觉到李瑜身体离开信号的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抱住他。 「清礼,该睡觉了。」 李瑜在宁清礼眼角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温柔地替他撩开了眼前的碎发,抱着他缓缓起身。 却没想到将宁清礼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却紧紧抱住了自己不肯撒手,李瑜只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半个身子都俯在宁清礼身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热的触感就从脸颊传来,宁清礼轻轻咬了他一口。 「清礼……」 还没说出口的话全都被宁清礼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紧紧捏着用来克制自己内心欲望的双手也渐渐地松开来。 第二日李瑜率先醒了过来,睁眼便是宁清礼柔软的脸庞,他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 轻轻地戳了戳那软肉,宁清礼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了几分,想要躲开他无礼的动作。 李瑜看着自家王妃如此可爱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昨日的清礼实在是太可爱了,李瑜这么想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清礼会那样主动,可终归是害怕伤到腹中的孩子没能坐到最后,这样想着李瑜就更加心疼了。 明明打算忍住的,却没想到那么轻易就被突破防线了。 看来自己真是经不住诱惑呢。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李瑜低头看去。宁清礼花奴按睁开了双眼,刚刚睡醒的人脑子还没有庆幸过来,下意识地朝着最依赖的地方靠去。 「醒了么?」李瑜出声问道。 宁清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趴在李瑜的胸口一动不动分明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要不再睡一会儿吧。」李瑜心情不由大好,拍了拍宁清礼的后背,带了些安抚的意味说。 可怀中的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勐地抬起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李瑜扯着宁清礼的袖子试图将人重新拽回自己的怀里,可是宁清礼一听说辰时了,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 「不行不行,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一会儿该耽误了。」说着拿起一旁的衣裳就要起身。 李瑜见状深知自己拗不过清礼,无奈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衣裳。 「我给你穿吧,你身子不便。」 说着十分娴熟地给宁清礼穿上了衣服,可那腰带却不知为何,系了好几次都没系好,导致李瑜的手掌一直在宁清礼腰上摩挲个不停。 痒意越来越挠人,不知道李瑜是不是故意的,宁清礼觉得腰间格外的滚烫。 「要不,我自己来吧。」宁清礼说着就要要李瑜手中的腰带,一下子就抓住了李瑜的手,好像被烫到了一般,又急忙撒开了手。 「怎么了?」 李瑜这才察觉到自家王妃奇怪的动作,不禁贴近了几分想要一探究竟,这才发现宁清礼的耳根已经红的不想样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笑。 那笑声虽然小,可还是被宁清礼听得一清二楚,这下子宁清礼就更加羞愤了,自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变成这个样子,也太丢人了吧。 用力低着头,生怕李瑜再一步靠近他。 李瑜知道自家王妃害羞,却没想到竟然能害羞成这个样子,但看见他这样子,还是压下了心中想要逗弄人的心思,要是将人惹急了,后果可不得了呢。 第200页 第116章 找不到人就都给本王陪葬! 收拾好过后,几个人很快就上了马车。 沈景山和林忱两个人一头雾水地被抓上了马车。 「他们这是干什么?」沈景山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浩浩荡荡地队伍正在前行。 「看方向,估计是往南边去。」林忱也顺势瞥了一眼窗外,看着日头大概判断出了方向。 「南下,为何要南下!?」沈景山听到这个心中地疑惑不禁更重了。 反观另一旁李瑜将宁清礼紧紧护在怀中,二人乘坐的马车行驶在队伍中央,在保证速度的情况下尽量平稳。 为了掩人耳目,李瑜他们是绕着山路行走的,所以不论如何马车都十分颠簸。 马车已经尽量平稳了,可尽管如此宁清礼的神色依然不太好看。 「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李瑜脸上满是担忧,一双眼睛挂在宁清礼身上,移动都没有移动半分。 「许是刚刚上路,还有些不适应吧,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好了。」 宁清礼掐着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从该才开始他就觉得十分头晕,反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靠在李瑜怀中确实舒服了不少,对上李瑜担忧的神情,心中也一阵触动。 「阿瑜不必担心,没有那么难受。」 说完拍了拍李瑜的手背,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想要喝一口压下心头噁心的感觉。 可那反胃的感觉却突然变得异常明显,手上的动作不得不顿在了半空,趴在李瑜身上干呕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宁清礼用力拍打胸口试图减轻几分反胃的感觉。 而李瑜见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更加慌张了。 「停车!将沈景山喊过来。」 车辆勐地停了下来,宁清礼狠狠地撞上了李瑜的胸膛,勐地吐出了一大口,全都吐在了李瑜的袖子上。 「阿瑜……衣服脏了。」 手指捏住了李瑜的衣袖,宁清礼有些愧疚地抬头看向李瑜。 「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李瑜一时间又气愤又无奈,却也不敢说太重的话,手掌轻拍着宁清礼的背,好让他能好受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吐出去的那一大口,宁清礼胸口那种不适的感觉着实减轻了不少。 「怎么了?」沈景山被人急匆匆地喊了过来,掀开车帘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宁清礼双眼泛红,脱力一般倒在李瑜怀中,而李瑜就像是一头随时会爆发的野兽一般。 「我来吧。」沈景山见状也不敢耽搁,急忙跳上车,捏住了宁清礼的脉搏。 李瑜紧紧注视着宁清礼的脸庞,生怕在他脸上再看到一丝难受的神情,那双薄唇微微张开,许是因为嗓子刚刚吐过,刚开始并没有发出声音。 「清礼,你说什么?」 「马车……让他们继续前行吧,事情不能耽误。」 「你……」 「我没事的,已经好受许多了……更何况沈先生也过来了,没问题的。」 宁清礼再三保证,李瑜才不情不愿地下令道。 沈景山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给宁清礼扎了几针,过了片刻宁清礼的面色果然红润了许多。 「他身子特殊,现在难免有些不适,呕吐头晕也是没法避免的。不过每日行针能缓解不少。」说完沈景山又观察了几下宁清礼的神色,才把银针拔了出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清礼试着移动了一下身子,除了有些沉重意外,再没有别的不适。 「嗯,好多了。」 见宁清礼的神色属实缓和了不少,李瑜的脸色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凶神恶煞了。 见这里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沈景山也识趣地回了自己地马车,他说李瑜南下还抓上自己干什么,原来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罢了,跟他们这种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南下的旅途还算顺利,李瑜一路上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宁清礼的身子。 虽说那种不适的症状的确减少了许多,但宁清礼却变得越来越睏乏了,一日里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每次睁眼的时候李瑜都守在他身旁,被人餵着吃完东西之后,又缓缓地在李瑜怀中睡去。 一开始宁清礼是百般不愿意被李瑜餵着吃东西的,可是怎么也拗不过李瑜,最后只能任由他想怎么就怎么了。 他也慢慢从一开始动不动就脸红到现在也慢慢适应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前行的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 大幅度地晃动,让宁清礼的脑袋重重地撞上了李瑜的胸膛,吃痛的他缓缓醒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手下意识地要去揉刚才撞到的地方,可李瑜已经先他一步轻轻揉了起来。 「疼不疼?」虽说李瑜刚才的反应依旧够快了,可是还是没能阻止宁清礼脑袋撞出大包的命运。 「不疼。」宁清礼摇了摇头,可是心里却不不禁腹议道,李瑜的胸膛到底是什么做得,怎么这么一撞就能撞出这样一个大包。 「先行的将士在前边发现了战乱的痕迹,咱们现在在夏国王都的北边。」 「按照计划阿喀西现他们现在估计应该在城南,本来是要等汇合之后再进攻的,可是现在却不知为何他们竟先打了起来。」 第201页 听到这里宁清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眼下该如何?」 虽然他们一路上还算顺利,但就算再咱们小心,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难免引人注目。 李瑜先是将士们分成了几队,按照不同的路径前行,也是昨日才在上一个关口汇合。 尽管如此路上也难免被人发现,凡是察觉到他们行径的人都一律格杀勿论。 一路上如此小心,才堪堪走到了这里,却没想到居然在计划的最后一环出现了问题。 真是糟心啊,都已经接近王都了,他们的行迹掩盖不了多久的。 「现在附近的山林扎寨吧,让人去联繫阿喀西,若是联繫不上就只能随即应变了。」 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瑜守着宁清礼用完晚膳之后,便替他铺好了马车内的床铺,让他躺下休息,自己则要去和周见山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走之前派了重兵守在了宁清礼的马车周围,生怕出现什么岔子。 「周见山,你怎么看,那些痕迹看上去有几日了,不知道拓跋明宇和阿喀西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属下认为……他们也不可尽信,眼下还是要尽早做打算,无论如何现在都是一个好机会。」 「嗯,你说的……」 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掠过去一个黑影,李瑜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勐地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再看不到别的东西。 「谁!?」 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滋生,周见山已经冲下了马车。 「有刺客,快抓刺客!」 周见山紧追着那黑衣人,丝毫不肯让步,那黑衣人眼见周见山就要追了上来,一时间有些慌张,跑得更快了。 无数的灯火瞬间燃起,夜色一下子就被吞没,李瑜跳上马车寻找了一会儿不见人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跳了下来,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人呢!?」 「我问你王妃人呢!?」宁清礼的马车还好好地摆在原地,可是车上却早已经没了人影。 李瑜愤怒地抓起那将士的脖领逼问,可守在四周的将士口供却出奇的统一都说没有见到宁清礼。 「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李瑜将那将士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睛**,看上去像是嗜血的野兽一般。 「要是清礼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本王陪葬!」 李瑜尽力压制着心头的怒气,越是整个时候越是不能慌张。 「去给本王追刚才的那个刺客,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我找到。」 「你们,把马车周围给本王一寸一寸的搜寻,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听到没有?」 「是!」那些将士眼看着就要丢脑袋了,一刻也不敢耽搁,全都匍匐到地上开始找线索。 一想到宁清礼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脑袋中就好似有一根绷紧的弦一般,稍不留神李瑜就会走火入魔。 床铺还是温热的证明人没走多久,旁边的烛台也没有打翻的痕迹。 这说明清礼没有挣扎,是被人打晕了么……还是被人杀害了…… 李瑜急忙狠狠捶打了自己几下,旁边没有血迹,不会是那种情况……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撕裂的痛感让李瑜勉强保持着清醒。 就在李瑜找遍了马车内的每一寸,却依然没有发现哪怕一个有用线索的时候,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丝反光。 端起烛台在刚才的地方来回摆动,终于找到了那个反光的东西。 五色线,是五色线! 李瑜激动地捻起那个细小却异常明亮的线丝。 这是清礼当时送给他的平安符上所用的丝线,前些时日李瑜亲自将它别在了宁清礼腰间保它平安。 却没想到竟然在现在派上了用场。 李瑜顺着五色线一步一步朝前移动,直到下了马车,走进森林深处。 将士们不解地跟在李瑜身后,李瑜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丝线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 第117章 本王找不到王妃了 「线没有了。」李瑜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全是林立的树木,跟一路上看过来的并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么——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又蹲下去捡起了那丝线,仔细观察了起来,手指划过泥土,轻轻捻了两下,发现要比周围的土壤湿润。 「这是哪里来的水?」 正在李瑜思考的空当,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吼叫声。 「谁在那里!?」 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李瑜抬头看去,正巧对上了周见山的剑刃。 「王爷!怎么是你,我刚才追那刺客追到了这里,属下还以为是那刺客呢。」 「人呢?」 「不见了……属下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此处。」 听到周见山这样说,李瑜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那刺客定然就在这附近,而丝线也断在了这里,就说明清礼也在这附近。 「在这附近好好找找,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 那些跟在李瑜身后的将士,现在才姗姗来迟,不过也算来的及时。 李瑜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在这里开始搜寻了起来,沖天的火把好似要将整片森林点人一般。 李瑜的动作十分迅速,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所有的心思都 放在了眼前的这片地上,誓死也要将清礼找出来。 第202页 另一边宁清礼挣扎着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被什么人背在背上,四周十分黑暗,唯一的光亮正是那人身前的一抹烛光。 宁清礼背对着那人并看不到那人的面孔,可直觉却告诉他这个人不是李瑜。 脑袋十分疼痛,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只是依稀记得他已经躺下睡觉了,之后的事情便再没有半点记忆。 「你是谁,现在要带我去哪?」 宁清礼试探着开口可身下的人却并没有回应,相反背着他前进的速度还加快了几分。 宁清礼反应过来不对,用力挣扎几下,却没能活动半分,手臂被紧紧绑住,只有双腿能摆动几分。 「别动,你要是摔下去摔出个什么,我可不负责任。」那人语气冰冷,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兵械一般。 「你要带我去哪?」可宁清礼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又勐烈的挣扎了几下,那人似乎被他惹急了勐地停下了脚步。 「别动!你说的这些我无可奉告,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说完又害怕宁清礼接着吵他,随意扯下一块破布将宁清礼的嘴巴严实地塞住。 「唔——」连唯一自由的地方也被人束缚住了,那人似乎是真的被宁清礼惹急了,脚上的动作更快。 宁清礼挣扎了许久,渐渐地没了力气安分了下来,而四周也不像刚开始的湳疯那样黑看不清任何东西,现在能依稀看清四周的场景。 前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宁清礼在心中暗暗想道,同时仔细地观察起了四周。 这才发现他现在好像实是在一个隧道当中,而这条隧道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 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隧道,而且看这隧道的大小只能允许单人通行是,十分窄小,而且看样子好像已经有些了,墙壁上好多地方都破损了不少。 正在宁清礼疑惑的时候,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他急忙扭过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点,还没等他看枪那是什么,他就被人扔到了地上。 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沉重地身体狠狠地砸向地面。 「嗯——」手臂像是断开了一般十分刺痛,宁清礼不禁闷哼一声,好在并没有摔到肚子。 「你慢点,动作这样粗鲁可是会吓到我们煜王妃的。」 阴翳的声音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忍着吃痛的手臂,用尽全力也只堪堪抬起了半个身子,依旧看不清座上之人的面容。 那人好似看透了宁清礼的窘态,缓步走到了宁清礼面前,一双十分眼熟的金线锦鞋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分明是一双汉人的鞋—— 宁清礼勐地抬头,对上了李祠一副得意的表情,随后又脱力一般狠狠地摔回了地面。 手臂的刺痛不禁让宁清礼变了神色,李祠冷哼一声,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审视着宁清礼的这份丑态。 「啧啧啧,李瑜要是知道你落在了本王手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想干什么?」宁清礼戒备的问。 「我想干什么?」李祠像是被宁清礼的话戳中了某处一般,竟然流露出了几分笑意,手指狠狠掐着宁清礼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我想干什么,这还要问么,当然是要你和李瑜都付出代价。」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宁清礼的下巴生生捏碎一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古怪,像是个疯子一般。 「你——你要是敢对王爷下手……」 李祠手上勐地用力,宁清礼生生咬破了自己舌头,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顺着嘴角滴到了地上,在地上积聚起了一块小小的血洼,没说出的话吞进了喉咙里,舌头的刺痛让宁清礼倒吸一口冷气。 「不用着急,本王很快就会让他知道跟本王作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李祠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像是陷入了某种狂欢一般,眼珠充,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舌头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宁清礼的脸色也变十分苍白,李祠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情愿地放开了手,将宁清礼甩到了一边。 「你将他带下去吧。」 李祠甩甩袖子站了起来,对一旁地关谊下令道。 「记得好生看管,千万不能让他逃出去,要是坏了本王的好事,唯你是问!」 直到身子再次被那个黑衣人架了起来,宁清礼才认出了这个将自己绑到这里的男人正是李祠身边的贴身侍卫,好像是叫什么关谊来着。 匆忙之中宁清礼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宁清礼的错觉,总觉得关谊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东西一般。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就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十分劳累。 像是被人丢到了什么地方,身体沉了下去,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生生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肚子里的是孩子么?」 这是什么问题。 宁清礼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睁眼看向了声音的主人关谊。 「是,你问这个干什么,觉得怪异么?」 宁清礼奇怪地看着他,关谊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般眼神躲闪了几分,没有再说话,而是掏出了手帕塞给了宁清礼。 「没事,只是问问而已。」 欲盖弥彰地说完这句话,关谊便像落荒而逃了一般,逃出了这个房间。 第203页 宁清礼捏着手帕,犹豫几分擦掉了嘴角和身上的血迹,奇怪地瞥了一眼关谊离开的地方,随即泄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关谊逃出了宁清礼的视线,勐地关上了房门,紧紧抱着怀中的剑守在宁清礼门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宁清礼凸起的腹部却像是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关谊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伸手擦了一下,沾了一手的湿润,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流泪了。 这下子关谊彻底忍不住了,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喷涌而出,打湿了关谊的衣袖,手紧紧捏着腹部,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祠走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 语气中的嫌弃之情毫不隐藏,脸上鄙夷的神情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狠狠地刺痛了关谊的心脏。 慌忙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尽量掩盖自己在李祠面前窘迫的样子,愣在原地低着头。 「本王问你呢,你是死人么,不会说话?」 关谊的这副样子落在李祠眼里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别以为你爬上了本王的床,就能额外得到本王的青睐,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李祠说完像是不解气一般,狠狠地在关谊的小腹上踹了一脚。 关谊吃痛地向后倒去,撞开了房门,屋内的宁清礼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睁眼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还没来得及等他思考,关谊就急忙忍痛起身,关上房门,跪在地上向李祠请罪。 「是属下的错,一时分神,冲撞了王爷,甘愿受罚。」低垂着头颅,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李祠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长了许多。 「又是这副样子,让人看了厌烦!」 无名之火总要找个地方发泄,而面前的关谊无疑是李祠最好的出气筒。 所以当关谊再次被他踹倒在地的时候,身上的疼痛比起心中的痛来说早就已经不值一提了,眼泪再一次断了线顺着脸颊滑落。 李祠也没到自己居然将人踹哭了,怔愣在原地,心中燃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人十分烦躁。 「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难不成还是本王委屈了你不成!」 「赶快给本王滚起来,好好看着他,要是出了半分差错,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第118章 「我明白了」 关谊扯着快要撕裂的身子,勉强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对上了李祠的双眸,泪珠还挂在眼角,给他本来锋利的脸庞添上了几分说不出的美。 李祠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身子向后撤了两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关谊面前。 泪水像是结冰了一般挂在关谊脸上,就连心也被带着十分冰凉。 他这样不堪的样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这么多次了,依然还这么在乎呢。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关谊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发现宁清礼正在看着他,那凸起的肚子再一次闯入了他的眼眸。 本来慢慢平静下来的情绪,现在又被人生生挑起。 「你——」 宁清礼双手扶在门上,硬着头皮和眼前这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男人对视。 他原本只是想偷偷堪堪外边的情况,却没想到一失手竟然打开了房门,撞破了关谊眼下的窘态。 他不会杀自己灭口吧。 对上关谊十分兇狠的眼神宁清礼不禁暗暗想到,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宁清礼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干脆就要将房门关上。 却没想到关谊竟然突然拦住了他的动作,宁清礼疑惑地盯着他,可关谊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那个眼神还是说不上来地奇怪。 「你们几个,守在外边别让别人进来。」 关谊对四周地士兵招唿道,刚才他们在旁边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恨不得变成死人好让关谊想不起他们。 眼下被人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好在关谊除了这句话,再没说别的,他们几个也就松了口气。 关谊将目光重新移回宁清礼身上,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房门,外边的人眼睁睁看着关谊的动作却也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想干什么?」 戒备地向后撤了两步,屋子里边没有窗户是为了防止他逃跑,眼下也没点烛,宁清礼根本看不清脚下。 一不留神差点摔倒在地,却被意料之外的一双手稳稳接住了。 黑暗之中疑惑地和关谊对视,关谊的眼神变了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了一般,急忙松开了手,宁清礼最后也没逃脱摔倒在地的命运。 只是这次好歹比直接摔到地上好了许多。 关谊没再去看他,转身点上了蜡烛,屋内才亮了不少。 撑着手臂,宁清礼颤颤巍巍地起身,右臂使不上力气,唯一能用的只有左臂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 眼神却一刻也没从关谊身上离开过。 这下宁清礼是实在看不透他了。 屋内的气氛十分奇怪,两个人一言不发。 宁清礼扶着床边慢慢坐了下来,虽然是关人的地方,但好在还有个能休息的地方。 「你,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么?」 第204页 关谊断断续续的开口,一句话硬是说了好几次才说完,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宁清礼才勉强将他的话拼凑在了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轻轻捏了捏吃痛的右臂,宁清礼接着道: 「这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生下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他安全。」说道这里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就算是李祠也别想伤害我,伤害他半分。」 说完之后,宁清礼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愠色。 他还以为关谊是来干什么的,若是想要威胁他的话……他定然不会退让半分。 本以为关谊会接着追问,宁清礼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却没想到关谊的反应竟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关谊傻傻地怔愣在原地,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先是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悲痛的不像是他脸上应该露出的表情。 「我明白……明白了。」 「哎,你——」 宁清礼下意识地出声,可关谊却早已经跑了出去,只剩下了丢在地面上的一个小瓷瓶和宁清礼对视。 缓缓起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打开瓶口轻轻闻了闻。 味道十分熟悉,是李瑜常用的那种伤药的味道。 宁清礼十分惊喜地将这小瓷瓶捏进了手里,窃喜的同时不禁更加疑惑。 关谊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瑜带着人整整搜寻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进展,眼看着天就要亮起来了,他这边却还没有丝毫进展。 不知道清礼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李瑜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喘不上气。 手里捏着五色线,碎成一团乱线的平安符躺在他手心,似乎在暗示着些什么。 李瑜已经到了发狂的边缘,刀剑被他丢在了一旁,手指一寸一寸地在地上摩挲着。 一定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自己没找到的地方。 眼里遍布血丝,像是野兽一般。 指甲已经尽数断裂,可李瑜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用力在地上一点一点探寻。 终于让他摸到了什么东西……李瑜轻轻捏起那东西放到了手心,借着火光总算是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盘扣。 李瑜急忙起身,躲过身旁士兵手里边的火把,照亮了这盘扣上的纹路。 看清这盘扣的那一刻李瑜的心凉下去了半截,因为这盘扣怎么看都和自己衣服上的无异。 为了确认他还特地扯下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比对了许久。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扔掉这个扣子。 不甘心地有观察了几遍,才发现这扣子的边缘像是被人从衣服上裁剪下来的一般十分平整,再反观自己刚才拽下来的这个,边缘就十分嘈杂。 所以这绝不可能是他掉的扣子——若不是他的这种制式就只能是李祠的东西了。 ——! 「来人!把这里给本王挖开。」 众人听令,立刻行动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挖出了一个大坑,密道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李瑜看见这密道的第一眼,几乎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奋不顾身就跳了进去。 「王爷!」周见山急忙唿喊伸出手想要拦住他,可终归是徒劳。 李瑜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周见山干瞪着密道,动了跟着李瑜一起去的心思,可眼下他若是也去了,外边就没人主持大局了。 「你们几个,跟着王爷下去,若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上来汇报。」 「听到没有?」 「是!」那几个将士得令,急忙跟了下去。 密道内十分漆黑,李瑜持着火把不知走了多久。 黑暗让他的感官更加敏感,思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密道。 身后突然吵吵嚷嚷响起了声音。 「王爷,王爷!」 李瑜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几个毛头小兵穿成串跟着他下来了。 「闭嘴!」 「周见山让你们下来的?」 「是……」 「别出声,好好跟着就行。」 又向前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就在他以为终于走到出口的时候,面前却突然被一个巨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李瑜在石壁上敲打了几下,声音异常的沉闷。 「实心的?」 李瑜皱起眉头不甘心地又敲了几次,却和刚才没有任何异样。 「怎么会这样,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第二条路,若前面没有出口,那出口是在哪里呢……」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密道却突然晃动了起来,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几个人来不及思考急忙逃了出去。 身后的密道不断坍塌,李瑜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去。 跑了大概一刻钟之后密道终于停止晃动了,可是前面的密道也完完全全被挡住了。 「王爷,这下怎么办……」 「先上去。」 李瑜看着眼前被土块石块挡住的去路,捏着手心里的属于李祠的纽扣。 冰冷沉着地看着这一切。 李祠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来日本王必定让你千倍百倍地偿还。 那几个小将士见李瑜愣在那里,他们几个也不敢妄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密道塌了,四周竟突然生出了寒气,冻得人直打哆嗦。 第205页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上去,站在这里等着被人活埋么?」 几个小士兵听完头也不敢抬地急忙踉跄着爬了上去。 周见山见他们几个上来了,赶忙跑到密道口去看,见李瑜果然上来了,急忙伸手拉他上来。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语气十分焦急。 「发现倒是没发现什么,就是差点被人活埋。」 李瑜说完也不顾周见山震惊的表情,任由周见山叽叽喳喳地问了一大堆,他充耳不闻。 撕下一块白布,借着手指溢出的鲜血在上边画了一副地图。 地图画的正是那密道通往的方向,李瑜大致计算出了路程,在几个可能的地方都画上了圈。 「让人按照这个路线去找,无论找到什么地方,都不要轻举妄动,回来禀报本王。」 说着将那幅画丢给了周见山,周见山看见画上的血迹先是楞了一刻才注意到李瑜的十指早就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 「王爷,您的手……要不要……」 「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时间管这些,快让人去找,半日之内给本王答覆。」 「若是不成,就给本王提头来见!」 「是……」 第119章 剖腹取子 周见山带人去找了一遭,这才发现那地方竟然就是夏国的王宫,急忙让人回去回信,自己则留在四周好好观察了一阵。 李瑜得了消息哪里还坐的住,眼下人就离自己不远,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但又害怕李祠一时间着急做出什么伤害清礼的事情,李瑜不敢轻举妄动。 「左昔你先偷偷潜进去,探查清礼到底在何处。我在外边等你三个时辰,要是你三个时辰之后还没来信,本王就直接带人攻过去。」 「另外,这个给你。」李瑜说着将拓跋明宇先前给他的印章给了左昔。 「你拿着这个,出了什么差错,会有人帮你。」 「在下定然不辱使命。」 左昔接过印章,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李瑜高坐在上,关谊侍奉在一旁。 拓跋烈五花大绑被人丢在堂下,头髮乱成一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和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拓跋烈,你以为你心里装的什么本王会不知道。」 李祠说着接过关谊递过来的茶水,瞥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拓跋烈。 「多亏你还造了这样一座宫殿,但恐怕你是没有一丝福分了。」 李祠说完拓跋烈便作势要冲上来,可是周身抽搐几下也没能向前移动半分,大张着的嘴巴硬是没发出半点响声。 仔细一看,那口中分明是一个血窟窿,舌头竟然被人连根拔起。 「你倒是也不必这样,本王向来仁慈。」 「你要是实在不舍,本王倒是愿意将你做成人彘陪在本王身边。」 李祠说完之后便古怪地笑了一阵,好似自己真开了一个好笑的玩笑一般。 四周的宫人见此情景唯恐避之不及,王爷这样发疯等会不知道他们又要遭多大的罪。 「你觉得呢,关谊?」 冷不丁的李祠突然扭头看向了关谊,脸上还挂着那种奇怪的笑容,虽然柔和了不少,但还是十分瘆人。 「我……」 关谊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一时间闹不明白李祠是什么意思,又害怕自己惹恼了他。 却不想就关谊犹豫的这片刻李祠的脸色就暗了下去,有些兴致缺缺地开口。 「哼,本王也不知道是断了哪根弦,竟然来问你这个无趣的东西。」 僵硬的身子微微颤动了几分,随即垂下了眼眸,熟练地撤回了李祠的身后。 「本王昨日抓过来的那个人,倒是十分有趣。虽说是男子但却能怀孕生子。」 「要不是被我那好弟弟糟践过了,本王倒真想试一试,恐怕要比平常的男人有趣许多,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得我那个弟弟欢心。」 这种话李瑜往日里不知说过多少次,可这一次听在关谊的耳朵里仿佛格外伤人。 李祠虽然贵为皇子,当时说起这些腌臜话来却丝毫不逊色,屋内有些年纪轻的小姑娘显然已经听不下去了。 「但本王倒不是为了这个抓他,也不是为了我那弟弟抓他。」 「本王听说民间有一传闻,说先王后在生下小王子之前,曾经在猎场中诞下一子,但是那孩子没有福分竟然生生让老虎叼了去。」 「夏国人最信神佛,就连王上和王后也只当是那个孩子没福气,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他那个好叔父害得他从小就与父母分离。」 「你听没听过这个传闻,烈将军?」 听到这里拓跋烈神色大异,双眼瞪大,死死地盯着李祠,喉咙里边喊叫着什么,但是却没人能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那若是夏国的子民知道了那孩子若是从野兽口中逃生,还留下了新的继承人……你说这个王位可怎么办?」 李祠虽说是在发问,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本王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无趣极了。」 「去,杀了他。」 李祠转身对关谊说道,关谊根本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像个机器一般木楞地完成了李祠的命令。 鲜血溅了关谊满身,但他却像丝毫没有察觉道一般,任由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脸上的神情也没变化。 第206页 「将宁清礼带过来吧,时间恐怕不多了。」 听到宁清礼的名字,关谊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直觉李祠恐怕会做出什么不利与宁清礼的事情,一时间竟然犹豫了几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李祠还以为关谊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一时气愤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本王原先当你是只听话的狗,现在看来却是连一只狗都不如,连主人的话都听不清楚。」 「属下知道了。」 关谊低垂着脑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出了宫殿。 「拓跋明宇那边如何了?」 「回王爷,好生看押着呢,有他在阿喀西就不敢擅动,听话的很。」 听到他这样说里祠的脸上才多出了几分笑意,但随即又严肃了起来。 「等会儿不能出半分差错。」 「是!」 李祠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眼下的这个机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谁能想到宁清礼居然是先王后的骨肉,那他腹中的孩子就是夏国王族唯一的血脉。 天子血脉。 原本以为要让阿喀西听话要费不少的功夫,却没想到仅凭一个拓跋明宇就能让他乖乖听话,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想到这里李祠不禁冷哼一声,宫殿门突然被人推开,缓缓走来一个妇人。 「她就是接生婆?」 「对,这是王宫中的老人了,接生的手艺怕是没人能比的上。」 「你知道本王喊你来干什么吗?」 「这又什么不知道,来的路上他们都告诉老身了,剖腹取子罢了。」 那老嬷嬷看上去十分从容,反而还觉得李祠有些大惊小怪。 「你既然这样说,本王就放心了。」 李祠说完端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察觉茶有些凉了。 有些不快地将茶杯丢在了桌子上,关谊到底是怎么办的事,走之前也不知道添杯新茶么。 左昔熘进王宫中,飞檐走壁寻了好久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却没想到竟让能碰上关谊。 便急忙跟了上去,果然见关谊带着人偷偷摸摸去了什么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 宁清礼质问道,可惜双手被关谊紧紧捆着不能活动,见关谊不说话宁清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左昔蹲在墙头上遥遥地便看见关谊带着宁清礼出来,急忙写了信绑在鸽子腿上,看着鸽子飞了出去才跟了上去。 「你说话!」 见关谊的脸色十分不对,宁清礼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明显,用力扭头看向关友谊,下一刻就被人推着进了一处宫殿。 勐地看见眼前这地方,宁清礼不禁怔愣在了原地,这宫殿无论怎么看都是模仿的汉宫。 夏国王宫中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 左昔见到这宫殿也不禁十分惊讶,可也不敢上前,只能躲在外边继续观察。 「许久不见啊,弟妹。」李祠看见宁清礼缓步走到了他面前,脸上挂着让人作呕的笑。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好。」李祠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宁清礼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阿玛嬷嬷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那唤作阿玛的嬷嬷脸上没有表情,冷声冷语的,将袖子挽了起来朝着宁清礼走了过来。 看到宁清礼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又向前贴近了几分仔细地看了起来,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一般。 「这位公子当真是汉人么?」 「当真。」 李祠不知她一个嬷嬷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清礼的身份眼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得了李祠的回答,阿玛神色才放松了下来,只当自己刚才是年纪大一时看花了眼。 阿玛将眼神从宁清礼的脸上移开,移到了宁清礼的腹部,察觉到她的眼神。 宁清礼不禁变得紧张起来,身子向后缩了几分但由于身后将士的控制,最终也没能移动多少。 「你们想干什么?」阿玛像没听到宁清礼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将手放在了宁清礼肚子上丈量了起来。 看着宁清礼如此恐慌李祠脸上抓着一个大大的笑。 「弟妹,不要着急,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肚子最多不到九个月,要是硬将孩子剖出来,先不说大人会怎么样,这孩子先天不足恐怕活不长久。」 「这你不必担心,只管去做就行了。」 「嗯。」 听到这里宁清礼总算明白了李祠到底想干什么,被吓的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一旁的关谊听罢也怔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祠。 「李祠,你不能……不能这么做!」 宁清礼大声哭喊,却阻挡不住他们的动作,被人硬生生绑在了床上。 「放开我,放开!」 「李祠,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生个孩子罢了,何苦这样大吼大叫呢。」 阿玛嫌弃地拿出纱布堵住了宁清礼的嘴,一个汉人竟然长得如此像先王后,真让人噁心。 第120章 危急时刻 四肢被人分开绑在床上,这样的姿势让宁清礼觉得格外屈辱。 第207页 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身体下意识地瑟缩着,却碍于那些绳子只能任人宰割。 阿玛从随身携带的布兜中抽出了一把短刃,那短刃散发着冷光看上去要比平常的匕首锋利许多。 熟练地在手上挽了一个刀花,目光从宁清礼身上划过落到了李祠身上。 「老身提醒您一句,他身子弱,若是扛不住去了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本王清楚。」李祠点了点头,眼珠略微转动了几下。 「本王想要的只有他腹中的孩子,至于他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老身明白了。」阿玛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向了宁清礼。 因为惊恐宁清礼脸上满是冷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拼命地摇头,试图用这种微弱的动作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必这样害怕,只是疼一疼而已,疼完之后也是解脱。」 阿玛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宁清礼身上的衣服,一边淡淡地开口。 解开宁清礼腰带,扯开了腹部的吗衣裳,浑圆的孕肚暴露空气之中。 突然的寒意不禁让宁清礼打了个冷颤,脸上满是泪水打湿了好大一片被褥。 「唔……唔……」 乞求声从宁清礼被塞着的嘴中泄出。 「害怕什么,老身的技术可好了,一会儿就感受不到疼了。」 短刃在火上烧了三下,贴近宁清礼的身子的时候滚烫的气息像是要将他的身体烫穿一般。 眼看着阿玛手中的短刃就要落到宁清礼的肚子上,却突然被一个黑色身影推到在地。 关谊护在宁清礼身前,摔在地上的短刃也被他踢出去老远。 「王爷,此事还请三思啊。」 李祠显然没想到关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闹事,有些生气地抬头眼里边是丝毫不掩饰的蔑视。 「还不将他带走,愣着干什么!」 此话一出守在殿内的将士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涌向了他们的首领关谊,其中不乏有许多迟疑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关谊为何要这样做。 原本李祠以为关谊只是闹一闹而已,可当他看见关谊居然为了保护宁清礼跟自己的人大打出手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关谊!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不成!」 现在的关谊已经没时间听李祠的这些废话了,迅速斩断了绑住宁清礼的绳子,将他扶起来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把利剑朝着宁清礼刺去,关谊急忙拽住宁清礼躲了过去,剑刃只擦伤了手臂,并没有伤害到要处。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为了自己……」 宁清礼现在惊魂未定根本想不明白关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多的人朝着他们涌来,光是躲避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他们涌来,但关谊却没有退让半分,即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即使鲜血已经浸透了大半的身子,他也始终将宁清礼护在身下。 「关谊……你这是何苦呢,这本是我的劫难……」 刚刚受了惊吓,此时又因为躲避士兵早就不知道摔了多少回,坠痛感从腹部传来,双手紧紧扶着肚子也不能减轻半分疼痛。 双腿之间湿润的感觉不容忽视,热流不断地从宁清礼地身下流出。 眼看着争斗了这么就也没个结果,这下可轮到李祠着急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关谊么!」 李祠像极其愤怒地拔出腰间佩剑沖了下去,对上了关谊那双已经染满鲜血的双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将煜王妃给本王夺过来!」 支撑不住的身子倒在了地上,无数双手朝着宁清礼伸过去,坠痛感将宁清礼完全吞噬,别说逃跑了,他现在就是想站起来都不能。 「王妃,属下救驾来迟了!」 就在宁清礼即将被他们拖走的时候,左昔捅破窗户跳了进来,砍断了那些将士的手,护在了宁清礼身前。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宁清礼看清了来人,脸上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 「左昔你来了……」 左昔来了,王爷应该也快来了吧…… 左昔和关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两个人联手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 左昔虽然震惊为什么关谊会帮自家王妃,但眼下的情况可容不得他多想。 「王妃!别睡,再坚持一会儿!」 左昔一手抗敌,一手扶着宁清礼眼看着人脸色苍白马上就要昏睡过去,心里十分着急。 手上的动作更加干脆利落,要尽快,尽快将王妃带出去。 关谊也察觉到了宁清礼的异样,他身下的抹那鲜红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痛着关谊。 「你先带他出去,这里我来解决!」 「好!」眼下也却似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多保重!」左昔说着就要架起宁清礼逃跑。 「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李祠一个箭步冲到了左昔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关谊也在左昔架起宁清礼的同时,如同强弩之末一般,被人制服。 眼下的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左昔不敢妄动。 「二皇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怕我们王爷报復你么!」 第208页 拖延时间的同时,左昔认真地观察四周,试着找出最好的逃跑路线。 「呵——」 显然李祠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便朝着左昔刺了过来。 关谊被制服之后,数十个将士一股脑朝着他们涌了过来,左昔见此情形利用殿中的柱子来回躲避才堪堪躲过了他们的追击。 「左昔……你将我放下,你带着我咱们谁都逃不出去的。」 宁清礼虚弱的声音在左昔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话,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一般。 「王妃,属下要是不能将您救出去,即使是逃了出去王爷也定然不会放过属下的。」 左昔说这话是为了让宁清礼安心,余光却瞥到了宁清礼身下大片的血迹。 遭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左昔更加心急如焚,紧张之下竟然差点被李祠刺中,好在最后剑刃只是划伤了他的衣襟,放在胸前的印章也一同掉了出去。 但是眼下哪还有时间顾得上这些。 只是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放在印章上的视线,那印章滚到了阿玛脚下,阿玛迟疑了片刻将它捡了起来。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玉印罢了,卖了好歹能拿些银子。 可当她看清楚上边的图纹时却怔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先王后的王印。 「左昔,朝这边来!」关谊挣脱那将士的束缚。 右臂以一个极其扭曲的样子垂在他的身上,血迹流了满地,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跑向了屏风后边。 左昔见状也来不及思考,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好一个关谊!」 李祠狠狠骂了一句,急忙追上了左昔,一群人在身后穷追不捨,左昔这短短的几步路可不好走。 宁清礼的血低落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看上出触目惊心。 屏风后传来巨大的响动,地上的金砖缓缓分开露出了一个密室的入口,关谊站在入口处砍杀着阻止他的将士。 「左昔,快将他带过来!」 「快!」 左昔听罢更加拼命,眼看着就差最后一步,左昔下定决心赌上一把。 将宁清礼推向了关谊,自己一个人面对身后的追兵。 「左昔……」 宁清礼试图去拽他的手却没能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左昔身上被人砍出一个又一个伤口。 「保重,王妃。」 眼看着宁清礼就要得救,左昔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欣喜的表情,却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李祠竟然抛出铁链将宁清礼生生拦了下来。 「哈哈哈哈——」 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由希望一瞬间变成了绝望李祠不禁大笑了起来。 「王妃!」 锵—— 铁链被人斩断宁清礼勐地向后跌去却落到了一个厚实的怀中。 「你?」 趁着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阿玛急忙将宁清礼推到了关谊那里。 手中的短刃变成了最趁手的兵器,将左昔拽了过来,跟着关谊他们一同跳入了密室当中。 眼见左昔跳了下来,关谊急忙拉下了密室中的机关,锁上了大门,将李祠和一众追兵挡在了外边。 关谊和左昔都负了不轻的伤,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啊……嗯……」 刚才这么一跳不知是撞到了哪里,宁清礼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疼得不行。 阿玛急忙要从关谊手中抢过宁清礼,想好好查看他的身子,脖子上却被架上了一把长剑。 「你想干什么?」 刚才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这妇人要将宁清礼的肚子剖开,现在能怀什么好心。 阿玛也知道他们不会轻信,她现在也十分疑惑,为何这汉人身上会有先王后的王印。 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王印举到了左昔面前。 「你为什么会有这枚印章?」 见她这样问左昔不禁想起了王爷先前对他的叮嘱,急忙将实情告诉了她。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竟险些让大王子死在了老身手上……」 第121章 陷境产子 「什么大王子?」左昔被她这么一说满头雾水,倒是关谊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脸上显现出顿悟的表情。 「竟然会是这样……真是好荒唐。」但现在可不是感嘆的时候。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事情过后再说。」 关谊说完便上前搭了一把手帮着阿玛将宁清礼平放到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将宁清礼的**染透。 「眼下还是你们王妃的身子最要紧,这密室的们很打开,一时半会儿他们进不来,能拖到煜王他们来。」 「好。」被他这么一说左昔急忙恢復了神智。 「眼下要怎么办?」左昔焦急的问道。 阿玛俯身蹲在宁清礼身边,眼下也顾不得太多了,直接扯开了宁清礼的衣衫。 饶是接生了将近一辈子的阿玛看见眼前的情况也不禁心中大骇。 「这……这……」 「怎么样了?」虚弱的声音穿来,阿玛急忙抬头,对上了宁清礼苍白的脸庞。 「怎么样了,能……生下来么?」 阿玛咬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一旁的左昔和关谊见此情形脸上的神情顿时暗淡了许多。 第209页 「您不必担心,相信老奴就好,老奴用性命担保,一定保母子平安。」 「嬷嬷,我求您了,一定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宁清礼的身子**了几下,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疼痛一般。 倒吸一口凉气,咬紧牙关不肯泄出半声,嘴角隐隐约约有血迹流了下来。 「快拿东西将他的嘴塞住,别让他咬了自己舌头!」 阿玛急忙道,左昔从身上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片,塞进了宁清礼的嘴里。 「王妃,您多担待些,眼下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这一步阿玛不敢再犹豫,密室外边的响声不断,李祠带着人试图将这密室打开。 再犹豫下去才会真的死在这里。 「这里有热水么?弄些热水来。」 这密室虽然不大但是东西还算齐全,关谊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些能用的水。 「您看这些够么?」 阿玛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以恶不曾停歇,将宁清礼的双腿架好,好更利于生产。 见热水来了,急忙沾湿手帕,擦洗宁清礼腿间的血迹。 「等会您听老身的安排,照老身说的来做就好。」 从该才胎动到现在拖了许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胎也是及其难生产的,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退缩。 宁清礼拼尽全力抬头看了阿玛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闭上了双眼,无论多痛苦他都要坚持下去。 李瑜接到信之后立刻带兵攻进了皇城,却不想竟然受到了阿喀西带人阻拦,李瑜没有时间和他们纠缠,抽出一队精兵,抓了一个小宫人就直奔内宫。 赶来的时候正碰上李祠带着人在撬密室,他们从身后偷袭,打了李祠一个措手不及。 冷目瞪了李祠一眼,虽然气急但眼下还不是处置他的时候。 痛唿的声音不断从密室后边穿来,乱了李瑜的心神。 「清礼!」 「你们在里边么?」 「左昔!」 随身携带的佩剑被插进金砖的裂隙当中,李瑜焦急的喊道,连着喊了许久,里边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王爷,是您么?」 左昔听清楚外边的人是谁之后,急忙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摸索着墙壁打开了密室门的开关。 宁清礼此刻只剩下一丝明智了,听见李瑜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梦,直到后来左昔起身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李瑜是真的来了。 欣喜的同时,想到了自己眼下的这副丑态,要是被王爷看到了…… 「清礼,我来晚了!」 一个温暖的身躯扑到了宁清礼身上,却又顾及着他的身子不敢太用力,只能虚虚地伏在他身上。 「唔……」 因为口中塞着东西宁清礼不能开口说话,用力抬起手臂却也只能抬到半空,不能碰到李瑜的脸。 好在手臂在垂下去之前被人紧紧抓住了。 「左昔,你去将沈景山给本王带过来,让他快些来,要是清礼出了什么事,仔细他的项上人头!」 李瑜双眼猩红,宁清礼身下的血迹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在了李瑜的心口。 宁清礼轻轻握住了李瑜的手指,虽然看上去轻,但却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像是安抚一般轻轻点了几下。 左昔知道王爷着急,急忙将阿玛的身份告诉了他,得知阿玛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之后,李瑜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给他餵些水吧。」阿玛现在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一心只有宁清礼的身子。 眼下总算是没了外患,虽然情况算不上多乐观,但总是好了不好。 「让人去太医院的药房中拿我常用的药材,就说是阿玛要的,他们就知道要什么了,快去!」 左昔听罢急忙起身跑了出去,李瑜慢慢摘下了宁清礼嘴中的东西,餵了些水,干裂的嘴唇总算是有了些血色。 这餵水的空当,李瑜才注意到了一旁的满身是伤关谊,虽然疑惑他为何会在这里,却也只是疑惑了片刻。 「别担心……阿瑜。」宁清礼断断续续地开口,可面上痛苦的神色却怎么也不能让人相信。 「啊……啊!」 身下的钝痛又一次袭来,宁清礼忍不住痛唿出声,下意识要咬自己的嘴唇,却咬住了一个格外陌生的东西,下一刻铁锈味便在口中晕开。 「嘶——」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咬的东西竟然是王爷的手。 「别动!」 这点小伤对李瑜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眼睁睁看着清礼受苦却不能帮上半分才是最让人气闷的事情,他恨不得清礼直接将自己的手咬断才好。 过了这么久也不见生出来李瑜不禁变得有些焦急,眼看着宁清礼的状态越来越差,要他如何能不担心。 「嬷嬷,怎么样了?」 「情况不妙,羊水早就流尽了,眼下没有羊水生产起来艰难万分,恐怕……」 「嬷嬷,只要清礼能够平安,你就算是要再多的银钱本王都有,若是清礼出了什么差错,就别怪本王……」 话没说完就被宁清礼打断。 「王爷……我没事。」 等了这么久,左昔终于将阿玛要的东西带了回来,身后跟了许多宫人。 阿玛急忙接过左昔手中的东西,将药材分好扔到了瓷罐中,煎熬了起来。 第210页 「一炷香之后将这药给他服下,他现在早就已经没了力气,若是不靠药性撑着恐怕撑不下去。」 「好。」 李瑜微微调整了姿势让宁清礼更加舒服地躺在自己怀中,双眼紧紧盯着那药罐。 「你们几个过来搭把手。」 阿玛吩咐那几个宫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餵了阿玛的药之后宁清礼的神色果然红润了些。 阿玛看着宁清礼身下的状况,心中有了计较。若是再生不下来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再加把劲,马上就好了!」听见阿玛的鼓励宁清礼坚持着最后的神智,拼命地用力。 过了一刻钟之后也不见成效,几个人也早都已经满头大汗。 眼看着宁清礼就快要撑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 阿玛暗暗下定了决心,抽出刚才的那把短刀,在李瑜注视的目光中放到火上烤了几下。 「这是要干什么?」 「眼下只有这个法子了……您忍着些痛。」 宁清礼皱着眉头紧闭双眼点了点头,即便十分坚决,但还是忍不住的害怕,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 李瑜不禁抱的更紧试图安抚宁清礼心中的恐惧。 阿玛手上动作没有半分犹豫,干净利落的下刀,血肉撕开的那一刻宁清礼的身子勐地颤动了几分,李瑜的手心当真差一点被他咬穿。 但好在阿玛动作极快,只痛了这一会儿,一个小婴儿就被拽了出来。 「哇啊——!」 「恭喜王爷!」左昔惊唿出声,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竟也满是欢喜。 「是个小王子。」 婴儿的啼哭声在众人耳边响起的瞬间,宁清礼像是泄气了一般身子直直地瘫软了下去给李瑜吓了一大跳。? 急忙去探他的鼻唿,确定人还在唿吸之后才松了口气。 阿玛利落地将小婴儿包了起来,早产的婴儿更得好生看管,阿玛也不敢马虎。 将那小婴儿包好之后愣愣看了片刻,果然有几分王子小时候得的神色,在心中感嘆了一阵之后才不依不舍地将孩子递到了李瑜手上。 李湳疯瑜一门心思全在宁清礼身上,哪有功夫管这个孩子,但碍于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勉强抱住。 「左昔,在这里生上炉火,再去抱来几床被子!」 「是!」 左昔看着那小糰子一般的婴儿被自家王爷抱在怀里一时看入了迷。 这么个小东西,会不会被王爷一捏就坏了? 阿玛给孩子和宁清礼各开了些药,让人煎了去,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总算是平安了,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李瑜将孩子放到了宁清礼身旁,小孩紧绷的眉头一瞬间就舒展开来,安安静静地躺在宁清礼的身侧。 李瑜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体会到了几分天伦之乐。 第122章 失散多年的兄长 **撕裂的疼痛折磨这宁清礼,意识再清醒的边缘挣扎,最后还是扛不住疼痛,痛苦的睁开了双眼。 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脸抬起一只手的力气都没有。 「阿瑜……我还活着么?」 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李瑜,满脸胡茬看上去简直像老了十几岁一般。 「说什么傻话呢,你当然还活着。」 害怕宁清礼着凉又将他身上的被子好好掖被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了,宁清礼的嘴唇变得十分干燥,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开裂了。 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却被李瑜看在了眼里,起身给宁清礼倒了一杯热茶。 「慢点喝,有点烫。」 李瑜手上拿了一个小汤匙,盛好茶水之后在嘴边吹凉才递到宁清礼嘴边。 随着李瑜的动作手上缠着的纱布慢慢有血迹渗了出来,看见李瑜手上的伤口,宁清礼才想起来自己昨日快要将人的手掌咬穿的事情。 「阿瑜,疼不疼?」 李瑜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宁清礼说的是自己的手,脸上的神情先是无奈最后变成心痛。 「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倒是你清礼,昨日那样艰险情形拼死拼活生下了那个孩子,该是本王问你疼不疼?」 要说不疼,鬼都知道是骗人的,直到现在**传来的刺痛都不禁让宁清礼出了一声冷汗。 可是对上李瑜焦急关切的表情的时候,宁清礼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般暖暖的, 「不疼。」 「骗人。」 听到李瑜斩钉截铁的反驳,宁清礼不禁笑出了声音。 「孩子呢,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 昨日宁清礼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孩子生下之后便由于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只匆忙看到一眼。 「孩子一直哭闹个不停,怕打扰你休息,本王便让乳母将他抱出去了,若是清礼想看的话,本王现在就让人抱过来。」 「嗯。」 餵了大半杯茶水之后宁清礼的嘴唇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李瑜将杯子放好,转身出了房门。 没过多久就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乳母,还有那个昨日为宁清礼接生的阿玛。 小婴儿一进来宁清礼的目光便被他那双熘圆的大眼睛吸引住了。 宁清礼身子现在还十分虚弱,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让李瑜抱着孩子给他看。 第211页 李瑜显然抱孩子的动作很不熟练,小孩在李瑜怀中好似有些不舒服般,神情居然有些苦恼。 可靠近宁清礼的时候那小脸居然十分神奇地舒展开了,啃着自己的手指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见到从自己腹中生出来的孩子,有一种十分神奇的感觉,宁清礼撑着床板缓缓坐了起来,李瑜见他动作急忙从外间抽了几个枕头垫到了宁清礼身下。 「给我抱抱吧。」 李瑜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犹豫着没有动作。 毕竟这孩子掂量起来还是有几分重量的。 那孩子像是明白些了什么,明白他的父王不肯将自己给母亲,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没事,我能抱动的,不用担心阿瑜。」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才下定决心将那孩子递到了宁清礼手中。 「慢点,要是感觉不舒服就松手。」 「好。」 小心翼翼地宁清礼终于将孩子抱进了怀里,小孩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双手伸了出来不知道在干什么胡乱挥舞着。 看上去开心极了,宁清礼低头试图更他靠的更近些,小孩的手指蹭过他的脸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阿瑜你看,他笑起来很像你呢。」 两人对视片刻,李瑜快要淹没在宁清礼眼中的温柔和笑意中,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然清礼说像那就是像吧,反正他没觉得这臭小子到底哪里长得像自己。 这臭小子长得这么丑。 宁清礼抱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了,李瑜便将他接了过来。 一到他手上那孩子的脸上又恢復了那种有些烦恼的表情,丝毫没有在宁清礼怀中的那种开心。 李瑜跟他想看两厌干脆直接将他交到了阿玛手中。 「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估计饿了,把他带下去吃点东西吧。」 宁清礼也累了被李瑜扶着躺回了床上,等到宁清礼躺稳之后李瑜才想起来一件事。 「清礼,给咱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他到现在都没名字呢。」 「嗯……」宁清礼思考了一段时间,缓缓开口道: 「先给他取个小字吧,名字等回京之后再定吧。」 「好,他是你生下的孩子,随你心意,你给他取什么名字都好。」 「那就先叫他阿玥吧。」 「好。」 李瑜说着微笑着抱住了宁清礼,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宁清礼的脖颈间。 「等会儿我让他们送些吃的东西进来,沈景山说你不能吃太多。」 「要吃些流食,若是觉得不好吃就告诉本王,本王让他们多给你弄些花样。」 「好。」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吃饭。」 宁清礼强撑着坐了一会儿,现在早就已经睏乏的不行了,李瑜说这话的同时宁清礼的双眼已经闭上了。 等宁清礼睡熟之后李瑜才缓缓起身出了寝殿。 昨日宁清礼生产完之后,他便安心去处理李祠了,也从左昔哪里得知了关谊捨身救下宁清礼的事情。 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赏赐了许多东西,也打算在军中给他谋个职务,可是关谊却拒绝了李瑜的好意,独自一人带着些银钱出了王宫。 李瑜没有多想便任他去了。 沈景山也在第一时间被李瑜喊了过来,要他照料宁清礼的身子。 得知宁清礼竟然是夏国先王后和大王在打猎途中生下的,被野兽叼走的王子的时候李瑜也不禁大吃一惊。 「为何如此笃定,那王印并不是清礼身上的,而是拓跋明宇给本王的,如何就能认定清礼是你们失散多年的王子?」 「那孩子是老身亲自接生的,出生之后也一直由老身照料,所以老身便比寻常人更了解那孩子。」 「大王子后腰上有一块形似飞鸟的胎记,昨日接生的时候,老身也在他身上看到了这处胎记。」 「这才真正确定了他就是遗失多年的大王子。」 虽说阿玛说的处处都有根据,可是李瑜听在耳朵里边还是觉得格外的不真实。 但也没多说什么,之后留给自己消化点了点头就让阿玛离开了。 他昨日带兵攻过来的时候,阿喀西的军队就在外阻拦,当时他带了一只精兵小队就从一旁饶了进来,今日才知道阿喀西到底为何会阻拦自己。 原来是他们计划败露拓跋明宇落到了李祠手中,阿喀西受他威胁才听了李祠的命令。 如今李祠被抓,拓跋明宇也被他救了出来,阿喀西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成就跟李瑜行了一个大礼,虽然李瑜贵为皇子受阿喀西这一礼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当一个雄壮的汉子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生出了几分不适应。 急忙将阿喀西喊了起来。 阿喀西起来之后也顾不上李瑜了,直接饶过他将拓跋明宇抱了起来,许是太过激动,直接将拓跋明宇整个人横空抱了起来。 吓得拓跋明宇惊唿出声: 「阿喀西……注意些,李瑜还在这里呢!」 听到拓跋明宇有些懊恼的声音,阿喀西急忙收了手将人放了下来。 「对不起阿宇,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生怕拓跋明宇一个不高兴,今天自己就没有老婆抱了。 第212页 当然这只是表面原因,他可忘不掉当时计划是怎么暴露的。 都怪自己沉不住气才害的阿宇受了这些时日的苦,之后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大闹之后两个人便收敛了神色,因为注意到李瑜居然还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 照理说李瑜早就该离开了,这么久不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拓跋明宇犹豫几分最后还是上前问了一句。 「王爷还不离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本王在你们的王宫中听到了一个传闻,特地来问问。」李瑜如是说道,脸上还挂着拓跋明宇看不透的神情。 这让拓跋明宇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传闻能让李瑜这么感兴趣。 「本王听说,先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在猎场中被野兽叼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人们都以为那孩子早就丧命了,是不是?」 「是,王爷是听阿玛说的么?」 想来宫中除了阿玛这样的老人,再不会有别人还记得他那个没出声多久就丧命的哥哥。 「传闻虽说不假,却不知王爷为何如此感兴趣?」说到这里拓跋明宇不禁更奇怪了。 只见李瑜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笑容,像是十分得意的样子,眼神微微颤动了几下,上挑的眼眸中是说不出的笑意。 「本王要说的是,那孩子并没有丧命。」李瑜故意拉长了声调,欣赏着拓跋明宇脸上震惊的表情。 「而且就在你们眼前。」 第123章 伤口破裂 「什么意思?」拓跋明宇脸上震惊的表情更加明显。 「本王的意思是,那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现在就在这里。」李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宁清礼休息的寝殿。 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出现在拓跋明宇脑海。 「你是说……宁公子就是……就是我的兄长!?」由于太过震惊拓跋明宇不禁有些结巴,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这下不光是拓跋明宇,就连迟钝如阿喀西嘴巴大张着像是能吞下鸡蛋一般。 「嗯。」李瑜点了点头回答了拓跋明宇的问题。 「不过本王还没有告诉他,毕竟这事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 「背后也牵扯了太多东西,清礼现在身子虚弱,等他身子好些了再找机会告诉他。」 「我明白。」 拓跋明宇虽然已经震惊的不行了,但是尚存一丝理智,明白其中的利害,但心中的激动之情却丝毫压不下去。 「本王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李瑜说完也不等拓跋明宇反应便离开了,留下两个人依旧震惊地站在原地。 「宇王子,首领大人,你们怎么在这里傻站着。」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拓跋明宇抬头便对上了阿玛含笑的双眸。 「阿玛……」许久没见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泪意瞬间涌上了眼眶。 「外边这么冷,这样傻站着一会儿感了风寒可怎么好。」 说着便上来扯住了拓跋明宇的袖子要将人往屋里带,却被人反握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了下来,阿玛疑惑的回头。 「阿玛……李瑜告诉我宁公子就是我遗失多年的兄长,是真的么?」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问这个啊,他说的没错……你那苦命的哥哥如今也找回来了。」说道这里阿玛也不禁有些感慨,可见拓跋明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急忙安慰道: 「怎么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语气中满是宠溺。 「我没有……」拓跋明宇小声地反驳道,低着头不想让阿玛和阿喀西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阿玛见他这样脸上不禁多出了几分笑意,捏着拓跋明宇的脸颊,轻轻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水。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反正阿玛什么都听你的,我们阿宇早就是大孩子了。」 说完轻笑一声,不顾拓跋明宇的挣扎,硬是将人拽到了一旁的偏殿。 将屋内的炉火生好之后,因为放心不下阿玥便离开了,留下阿喀西和拓跋明宇两个人,走之前还叮嘱道: 「首领大人你和宇王子好好休息。」 临走之前还跟阿喀西交换了一个拓跋明宇看不明白的眼神。 而阿喀西还当拓跋明宇没看到呢,收回眼神之后便装作无事发生。 「阿宇,你看。」阿喀西手里端了一盘看上去很普通的糕点,语气十分兴奋。 「好久都没吃到王宫里的茶糕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说着便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边吃还边问拓跋明宇要不要吃点。 拓跋明宇轻笑摇了摇头拒绝了阿喀西的好意,阿喀西从善如流地将盘子从拓跋明宇面前端了回来。 就在他打算一个人好好享受这份糕点地时候就听到拓跋明宇突然开口问道: 「刚才阿玛临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抹掉眼泪的拓跋明宇又恢復了平常的样子,那副阿喀西从来没有办法违逆的样子。 「……没有,没说。阿宇你是不是看错了?」 阿喀西试图再狡辩一下,可是糕点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吃下去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虚。 「别骗我,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拓跋明宇的语气十分笃定,让阿喀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抬头看了一眼,对上拓跋明宇双眼的时候立刻放弃了垂死挣扎的念头。 第213页 「阿玛她那是问我你最近的情况,要我等会儿独自去找她。」 「为何要问你,问了多久了?」拓跋明宇隐隐觉着这背后还瞒了自己一个大秘密。 「自从我离开你跟在拓跋烈身边之后。」 「这么久?」 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败露了,阿喀西干脆破罐子破摔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先是将朝着拓跋明宇靠近了些,然后顺势将人抱进了怀里。 拓跋明宇挣扎了几下,发现挣扎不过便干脆任由阿喀西这样抱着了。 眼看着阿喀西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拓跋明宇确实十分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 「阿玛再怎么样也是宫中的老人,宫中这么多的眼线,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你?」 阿喀西轻轻拍了拍拓跋明宇的后背,试图让他冷静几分。 「你听我说,当时王宫中的形式十分不利,虽然表面上你是一国之王,但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大多数时候你都不得不把自己伪装起来。」 听到阿喀西这样说拓跋明宇不禁想起了那段时期,身体像是被一股恶寒包围住了一般,不禁颤动了几分。 「所以就算是阿玛,就算是你身边的贴身宫人,都看不出你到底开不开心,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阿玛才拜託了我,一方面她清楚我为什么会到拓跋烈身边。」 「另一方面呢?」 说到这里拓跋明宇更加好奇了,那段时间他和阿喀西的见面除了在朝堂上之外,再没有私下见过。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能一眼看穿阿宇的心情呢。」 「你说的什么胡话?」拓跋明宇皱着眉看着阿喀西,满是质疑的神情。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阿宇明明最清楚了不是么?」 说着也不管拓跋明宇是个什么神情,就欺身压了上去。 拓跋明宇要说出口的话被阿喀西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双手抵在阿喀西胸前面前抵挡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疑惑地看着阿喀西的双眼。 「阿宇,还记得么,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算不算是夫妻?」 「不……」刚说出口一个字就被阿喀西堵住了双唇。 「唔——」 「我刚才没听清楚,阿宇你能再说一遍么?」 阿喀西使坏的表情都快要溢出来了,拓跋明宇皱着眉看着他,没想到阿喀西还能厚脸皮地舔了一下嘴角先是意犹未尽一般。 「我说不……」 阿喀西又一次咬住了拓跋明宇地双唇,这次拓跋明宇也不甘示弱,唇齿交融之间拓跋明宇直直咬破了阿喀西的舌头。 铁锈的味道在嘴中散开,可阿喀西却没有丝毫退缩的趋势,依旧不断地进攻,到最后居然是拓跋明宇承受不住败下阵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拓跋明宇已经有些气急了,被阿喀西这样按在这里来回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只是想让阿宇答应而已。」 「你!」 「你先起来,我就答应你。」拓跋明宇换上了一个和煦的笑容,试图哄骗阿喀西从他身上下来。 「真的么?」 「真的。」拓跋明宇甚至还用力地点了点头,来表示自己的诚心,却没想到换来了阿喀西的一句不信。 就在拓跋明宇一筹莫展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快快!药送进来没有,快些快些!」 「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拓跋明宇扭头看向外边,却看不真切,阿喀西一时间也被外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但压着拓跋明宇的动作却没有松懈半分。 「发生什么了?」阿喀西冲着门外问道。 「回大人,宁公子的伤口裂开了,宫人们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听到那小宫女的话,两个人的神情都顿时一愣,拓跋明宇急忙推开了阿喀西,阿喀西这次也没有阻拦,跟在拓跋明宇身后直直跑进了主殿。 一进去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宫人们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出去又端着一盆盆热水进来,屋内人头攒动,不禁让两人都紧张了起来。 「里边情况怎么样了,公子还好么?」 隔着屏风看不真切,拓跋明宇只能抓住一个小宫女问。 「眼下虽说稳定了许多,但血还是没止住,里边已经忙成一团了。」那小宫女说完便着急忙慌地跑开了。 留下拓跋明宇和阿喀西两个人焦急地等候在原地,伸长脖子试图看到屏风后的场景却只能依稀看到几个身影。 「清礼,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了。」屏风之后李瑜紧紧地抓着宁清礼的手。 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眼睛猩红直勾勾盯着宁清礼不肯眨眼,仿佛一眨眼人就会消失一般。 「……嗯……阿瑜。」 宁清礼死死咬住双唇,将痛唿的声音压在嗓子里边,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下的被褥,就连枕头上边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汗水。 「还要多久才能好?」 眼看着过了这么久,宁清礼的脸色越来越差,李瑜仅有的耐心也要被耗完了。 沈景山不禁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回话道: 「快好了,马上就好,还请王妃再坚持一下。」 刚才给宁清礼换药的宫女不知道怎么整的,竟然失手让刚刚开始恢復的伤口破裂开来。 第214页 到现在流了这么多的血,沈景山和阿玛急匆匆赶来处理着宁清礼身下的伤口。 第124章 皇帝驾崩 李瑜得知消息之后便立刻赶来了,一直守在宁清礼身边,宁清礼强撑着精神抓握着李瑜的手,试图能减轻几分他的担忧。 伤口被重新处理好之后,沈景山和阿玛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带着屋内的一众宫人退出去了。 为了不惊扰了宁清礼,李瑜将那犯错的宫女丢在了大殿之外,顶着这寒风已经在外边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李瑜对她已经算得上心慈手软了,要不然她现在早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你们怎么来了?」 宁清礼见阿喀西和拓跋明宇走过来,不禁有些惊讶,脸上的神情变化了几分。 见他要起身,拓跋明宇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好好躺着休息就好,不必起身了。」 李瑜伸出的手也被迫愣在了半空中,看向拓跋明宇的眼神十分不快。 可是宁清礼已经完全被拓跋明宇眼中的关切困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竟然看到拓跋明宇眼中有泪水。 「好。」 宁清礼现在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刚才的动作仿佛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精力,只能被拓跋明宇扶着重新躺回去了床上。 「喝点水吧。」 刚刚躺下拓跋明宇便端着一杯热茶过来了,手里还贴心地放着一个汤匙。 这架势分明是要餵宁清礼喝水。 未免有些太过殷勤了,宁清礼不禁在心中疑惑道。 但碍于拓跋明宇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他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懵懵懂懂地喝了第一口,发现入口的温度格外合适,便这样迷迷煳煳地喝完了接下来的。 期间宁清礼观察了阿喀西好几次,希望从他脸上看见和自己一般震惊的神情,却在他脸上看见了一种更加奇怪的神情。 拓跋明宇餵自己喝水,是什么很值得欣慰的事情么,要不然阿喀西脸上那种欣喜的笑容是什么。 就连李瑜也乖乖地坐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注视着二人的眼神十分平静。 「好了,感觉好些了么。」一杯茶水餵完,拓跋明宇关切地问道。 「嗯。」 宁清礼点了点头,经过刚才那一遭早就脱了许多的水,喝完这杯水确实好了许多。 拓跋明宇停下手中倒茶的动作,仔细观察了宁清礼脸上的神色, 才打消了再餵一杯的念头。 趁着这个空隙,李瑜从床前的椅子上起身,坐到了宁清礼身旁,挡在了拓跋明宇和宁清礼之间。 「拓跋烈还在狱中呢,你不去看看么。」 李瑜一边细心地将宁清礼的被子盖好,一边抬头看向拓跋明宇道。 「清礼,要是累了就睡吧,本王在这里守着你。」 李瑜轻轻拍着宁清礼的手背,许是因为太过疲劳了,宁清礼竟然当真这样睡了过去,看了一眼宁清礼紧闭的双眼,李瑜重新扭头看向了拓跋明宇。 「王爷说的我明白,只是看与不看都无所谓了,反正结果早就已经註定了。」 李瑜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虽然我不该过问,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王爷这样的熊明人,就算我不说你恐怕也能猜到吧。」 自从昨日王宫被攻下之后,拓跋明宇和阿喀西便带着人将宫内从上到底肃清了一遍,虽说百姓们还不知道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纸终归是包不住火,不仅仅是拓跋明宇就连李瑜眼下也面临着这样的境况。 「他既然睡下了,那我们二人也就告辞了。」拓跋明宇说着微微颔首,便带着阿喀西出去了。 李瑜守着睡熟的宁清礼,眼神十分深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一般。 但终归是没有眼下的事情重要,李瑜这样想着,忍不住在宁清礼的脸上捏了一把。 「让你受苦了。」 李瑜出去的时候那宫女还跪在外边,一个十四五的小丫头,虽然酿成了那样的祸事但是在是无心之举。 李瑜上前几步,思考过后他听见自己道: 「起来吧,你自行出宫离开吧。」 说完之后李瑜便离开了,若是换做从前他定然不会这样,但如今一想到清礼就连龌龊的想法都少了许多。 晚上李瑜一直不敢睡太熟,生怕宁清礼半夜出个什么状况自己不知道,就这样勉强安稳地过了一夜,第二日就传来了李瑜最不想听到地消息。 老皇帝驾崩了。 「朝中局势如何?」 眼下老皇帝驾崩,他和李祠都不在京城,难免京中不会大乱。 「怀远王暂且稳住了朝中的形式,暂且按下了老皇帝驾崩的消息,秘不发丧。」 「但皇后每日都要去老皇帝寝宫闹一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端倪。」 「来传话的人说,怀远王准备五日之后再昭告天下皇帝的死讯……这是他能给咱们争取的最后的时间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李瑜当然明白周见山和怀远王是什么意思。 但眼下清礼刚刚产子,昨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叫他如何安心回京。 「本王不能回京。」 周见山都着急地要跳脚了,可李瑜的态度依旧十分坚定。周见山何尝不明白。 第215页 「可是王爷……」 「不必再说了,本王自有考量,但眼下是定然不能回京的。」 李瑜越说越坚定给周见山着急地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阿瑜?」内室传来一声轻轻地唿唤声,李瑜和周见山都是一怔。 李瑜十分懊恼地抬头看向周见山,刚才二人太过激动了一不小心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就连熟睡地宁清礼都被他二人吵醒了。 李瑜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周见山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上来就听到宁清礼问道: 「刚才周将军说什么了?」 李瑜飞快地瞥了周见山一眼,满是警告,周见山不禁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大口气,面上还是不动如山。 「属下只是和王爷讨论了些军中的事宜。」 「那我怎么听到王爷说什么不回京?」 「……这个。」周见山抬头庙瞄了李瑜一眼,收到了一记眼刀,脸上的神情苦闷地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军队总是要回京的么,王爷说的只是暂且不回去……正是因为回京的时间还没有订下来所以才要商量么。」 周见山打着哈哈硬着头皮扯完了谎,事后发觉自己说的竟然还不错,不禁在心中暗爽了几分。 「阿瑜,周将军说的是真的么?」 「不是。」 周见山那边还在沾沾自喜呢,李瑜就已经投降了,明明刚才王爷还不是这个态度,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周见山十分疑惑的注视中,眼睁睁看着李瑜上前两步坐到了床边将宁清礼抱进了怀里。 而宁清礼脸上却没有什么神情,周见山看不出,可李瑜一眼就知道清礼生气了,急忙哄道: 「清礼,本王可没有骗你,你别生气,要生气也是生周见山的气。要不是他篡夺着本王撒谎,我早就跟你实话实说了。」 周见山还在困惑在刚才李瑜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么快,就听到了来自李瑜的好一个污衊。 刚要反驳就被李瑜一个眼神压了下去,气焰一时间消失了大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能低着头轻声骂了一句,随后就被李瑜的一个挥手赶了出去。 周见山出去之后李瑜的动作更加放肆,将宁清礼整个人都抱进了自己怀里。 避开了宁清礼身下的伤口,即使被抱起来了宁清礼身上依然裹着厚重的被子。 像个蚕蛹一般,察觉到自己眼下情形的宁清礼不禁在心中吐槽道。 「所以你和周将军刚才到底谈论了些什么?」语气中不禁带了几分警告,生怕李瑜再跟自己打哈哈。 「皇帝驾崩了,怀远王催着本王回去。」见自己是逃不过了,无奈之下李瑜便将实情告诉了宁清礼。 「原来是这样……那你何时动身?」说完宁清礼眼神转动了几分,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不等李瑜回答,就听到宁清礼接着道: 「要不然就明日吧。」 「清礼!」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宁清礼十分认真的眼神。 「我知道阿瑜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况且还有阿玛和沈景山呢。」 宁清礼的话说的没错,别说他们二人就算是拓跋明宇和阿喀西恐怕也会尽十二分的心照顾好他。 可就算是这样李瑜也不能安心。。 「清礼,你说的我也明白,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你身边有神仙,不能亲眼看着你,我也不会放心的。」 他知道李瑜在害怕些什么,可宁清礼又何尝不想让他守在自己身边呢,但眼下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阿瑜,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每日都给你写信,把一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宁清礼顺势抱住了李瑜的脖颈,语气十分温柔。 「再者说最长一月,咱们就又能相聚了。短短的一月而已,对阿瑜来说不算什么的。」 见李瑜的神情还有些犹豫,宁清礼准备下一记狠手,抱着李瑜的脖颈就攀了上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第125章 回京 第二日和人不情不愿地分别之后,李瑜便踏上了回京的路,宁清礼则在一众人的看官照顾下安心地养身子。 夏国在拓跋明宇和阿喀西地操劳下很快就踏上了正道,一连七八日拓跋明宇都没有睡个号角。 最后还是被阿喀西拖着威逼利诱之下才躺下好好睡了一觉。 小木和明珠两个人还都是孩子,尤其是小木似乎对宁清礼生下地孩子格外感兴趣。 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阿玥身边,两双大眼睛对视着,两张小脸上都满是好奇。 小木试探着戳了戳阿玥,阿玥咧起嘴对他笑了起来,一脸惊奇地扭头看向宁清礼,那神情看上去可爱极了。 「小……弟弟。」 「对啊,是小弟弟。」 宁清礼放下手中的药碗,轻咳了几下,看向小木的神情十分温柔。 「他很喜欢你呢,小木。」宁清礼说着轻笑了几声,小木听到他的夸奖脸上不禁生出了几分害羞的表情。 脑袋慢慢低了下去,眼睛却没从阿玥身上离开,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窃喜。 小木的哑症在好好调理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明显见好了,虽然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却足够让人开心了。 第216页 「快看看我给小阿玥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红色身影沖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像是被迫的左昔。 「明珠,左昔,你们两个来了。」听到拓跋明珠这样说宁清礼也不禁期待了起来。 之间拓跋明珠缓缓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被兽皮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盒子,掀开兽皮,打开盒子,里边俨然放着一块上好的玉石。 「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石。」明珠说着将那玉石拿了出来,拿在手上轻轻敲了几下,外边的玉像是化成了粉末一般,露出了里边的形状,那是一个小圆球。 「恩人你看,这小东西拿在手里,只要转动几下,玉石上的图案就会变化,给小阿玥玩再合适不过了!」 顺着拓跋明珠凑近的动作宁清礼看清了玉石上的图案。 虽然有些心疼这样上好的玉石上边雕刻的确是供小孩玩乐的花样,但明珠肯花这样的心思,实在是让人感动。 「确实有趣,阿玥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宁清礼的肯定,拓跋明珠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将那小东西递到了阿玥手里,小阿玥先是疑惑了片刻,随即便开心的玩了起来,那小眼神完全被这个小东西吸引了。 看见小阿玥脸上露出这样兴奋的表情,在场的众人都不禁笑了出来,唯一有些不开心的便是被一个小球就夺走了弟弟对自己的注意礼的小木。 「怎么了小木?」明珠见他这样还以为小木是吃了阿玥的醋,。 怪她这个姐姐只疼小弟弟不疼爱她了,顿时觉得自己在小木心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要是喜欢的话就跟姐姐直说,姐姐怎么会不给你呢?」 说着还低下头贴近小木像是要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寸神情一般。 不了小木却冷哼一声,苦着一张小脸扭了过去,似是对明珠的行为感到十分无语。 「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臭小子!」 被无视的滋味很不好受,明珠不由嗔怪地点了一下小木的后脑勺,没想到却换来了小木更加无语的表情。 顿时觉得更加委屈了,扭头走向宁清礼。 「恩人你看他,怎么能对姐姐这样呢!」顺势就倒在了宁清礼的身旁。宁清礼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明珠的后背安慰道: 「小木只是不说而已,其实他心里还是很爱你这个姐姐的。」 「哎?」 「真的么?」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明珠立刻便满血復活了,扑上去将小木抱进了怀里,小木一边挣扎,一边反驳着。 「没,没有……才没有!」 小脸都要涨红了也无济于事,明珠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更加变本加厉了。 「哎呀,姐姐都知道,都明白,你不用再狡辩了!」 「我没,有!」 明明是大声吼叫可在明珠这里却无济于事,要不是拓跋明宇恰好进来恐怕这场闹剧要一直持续下去。 看见拓跋明宇进来,宁清礼不禁紧张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拓跋明宇的时候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再对上他那双关切的双眼的时候,宁清礼就会更加疑惑。 自己应该和这位王上没有什么关系吧,可这种在意的眼神又是为何呢? 「他们两个没有吵到你吧?」 拓跋明宇来了之后明珠和小木两个人便安分了许多,被他眼神这么一扫手上大闹的小动作便立刻停了下来。 就连宁清礼也不禁感嘆道,拓跋明宇到底是怎么让这两个人安静下来的。 「没有,打打闹闹的也热闹,我一个人待着反而会觉得无聊。」 宁清礼说完之后两个人便再没说过一句话,谈话就此终止,明明就应该之限于主客之间的寒暄客套才正常。 可拓跋明宇这样关心的眼神又是为何? 小木和明珠两个人不敢再闹,只敢守着阿玥逗他玩,屋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就连宁清礼也不由尴尬了起来。 茶也让人泡了,客套也客套过了,实在是不知道干什么了。 就在宁清礼苦恼的时候拓跋明宇却突然起身了。 「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人告诉我就行,我还有公务就不在此多留了。」 像是看出了宁清礼的不自在一般适时地离开了。 明明应该自在下来的宁清礼,心中却陡然伤处了几分愧疚。 盯着拓跋明宇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都不知道这种酸涩从何而来。 按照约定他每日都给李瑜写信,李瑜也认真地给他回信。 朝中已经安稳了下来,老皇帝的葬礼顺利举行,李祠也被判处极刑,朝中那些依靠李祠和皇后生存的老鼠也被连根拔起。 皇后谋划了半生终归是败在了李瑜手中,不论她如何不甘,龙椅上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本来应该等到皇帝顺利下葬之后再举行的登基大典硬是在李瑜的要求下草草了事。 他可没工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要不是为了安抚人心,他恐怕连这样敷衍的典礼都不举行就跑到夏国将宁清礼接回来了。 就这样在朝中接连操劳了许久,终于能歇一歇的时候李瑜便立刻动身前往夏国,不忍心让宁清礼多等一刻。 宁清礼刚刚能下地走路的时候,派来接他进京的人便到了。 第217页 原以为来接他的应该是某位将军,可当他看清楚远远跑过来的身影的时候却不禁怔愣在了原地。 「阿瑜……你怎么来了!?」 李瑜听见宁清礼喊自己的名字,脚步不禁更快,原本十几步的距离硬是被他几步就走完了。 一把将宁清礼抱在了怀里,还不等人反应过来便低头吻了上去,抱着宁清礼的身子缓缓移动到了屋内。 「怎么站在风口,外边天气这样凉,伤了风寒怎么是好。」 李瑜一边说着一边将宁清礼的手包进了披风内,用力搓了几下,试图将他的手搓热。 「阿瑜……」 听到宁清礼的声音李瑜缓缓抬头,却对上了一双蓄满泪水的双眼,眼里满是心疼。 「怎么了,怎么哭了,见到我来清礼难道不开心么?」 「不……」 哽咽的嗓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宁清礼只能极力摇头来反抗李瑜无厘头的冤枉。 李瑜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这样,可见宁清礼哭的越来越伤心一时间也不禁慌了神,急忙将人重新抱进了怀里,拍着后背安慰道: 「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的。」 「嗯。」 听到人含煳不清地嗓音里蹦出了一个极其清晰的字,竟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你笑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笑你呢。」 李瑜急忙辩驳道,虽说语气十分诚恳可是脸上还没消失的笑意却完全出卖了他。 见这人还有心情同自己胡闹,宁清礼心中不禁更加烦闷,这人丢下朝政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不是才刚刚登基么,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派个人来不就好了么?」 「要接清礼回去,派别人来总是不放心,更何况我这么久都没见你,想都想的不行了,就算是心疼心疼我思妻心切好不好?」 被李瑜这样不要脸的胡说一套,宁清礼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发红起来,于是李瑜便趁热打铁道: 「更何况朝中那边,我可是料理地明明白白,就算是暂且离开一段时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当真?」 「当真当真!我何时骗过你。」见宁清礼这样说李瑜便知道这是信了自己的话,于是赶忙附和道。 丝毫不在意此时在宫中穿着他的龙袍,藏在养心殿内担惊受怕的周见山是何感受。 「皇上,用膳的时候到了,让他们传膳么?」 「嗯,我……朕知道了,让人送进来吧。」 端坐在屏风后等着一众宫人退出去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看着满桌的饭菜却连动筷子的心情都没有。 皇上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苦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第126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拓跋明宇虽然捨不得宁清礼但也不能强行将人留下,就连小木和明珠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目送宁清礼离开。 就连拓跋明宇和阿喀西也偷偷从公里跑了出来,亲自来送他们离开。 临行之前宁清礼可是被小木纠缠了许久,好说歹说说了许多哄人的话,并且承诺之后一定会来看他,小木才肯放他离开。 「记得给我写信,要是想我了就写信告诉我,我看到了就来看你,好不好?」 阿玥被乳母抱在怀里,刚才好不容易将他和小木两个人分开,哭了闹了一阵子眼下才累了睡过去,要不然可真是十分难弄。 「说好的……不能反悔!」 小木急忙用力点了点头生怕晚一会儿宁清礼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好,我答应你的绝不后悔。」 沿着城门又向前送了许久,马车沿着官道缓缓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一行人才垂着头回去。 阿喀西搂着拓跋明宇的肩膀走在最后边,知道拓跋明宇心里肯定不好受。 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 「阿宇,早晚还会再见的,不必伤心。」见拓跋明宇还是没有什么兴致,阿喀西停顿了片刻接着道: 「要不然找个时间,咱们偷偷熘出去,我陪着你去汉人的王宫中去见他们。」 身子又贴近了几分,阿喀西特地压低了声线,倒真是像在密谋些什么东西一般。 原以为拓跋明宇定然会将他的话当作玩笑,轻笑一声就揭过去,没想到这次拓跋明宇竟然认真了起来,煞有介事地问了一句,。 「好啊?」 「唉?」 这下轮到阿喀西蒙圈了,脱口而出满是震惊,现在他们一个是王上一个是护国将军第一首领,要是他们熘出去那简直是惟恐天下不乱。 「认真的!?」 「嗯。」 阿喀西脸上的神情更加震惊,知道听到身旁传来的几声轻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人耍了,顿时有些恼怒。 自己刚才的那副傻样子岂不是全都被拓跋明宇看得一清二楚。 「阿宇你怎么……你还笑!」 「将军明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要怪也不能怪我吧。」 拓跋明宇说的头头是道,阿喀西也深知自己说不过他,麦色的皮肤下竟然罕见的憋出了几抹红晕。 罢了,说不过他还斗不过么。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拓跋明宇拦腰扛了起来,当着小木和明珠的面跑了过去,真是没给他这个兄长留一丝体面。 第218页 「阿喀西!快将我放下来。」 「不!」 「放肆!」 「放肆又如何……」说到这里阿喀西不禁朝着拓跋明宇贴近了几分让拓跋明宇本来就涨红的脸颊一时间愈发滚烫。 「反正我们早就是夫妻了……」 「不是!」拓跋明宇急忙反驳道。 「阿宇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有老天作证,阿宇轻薄了我难道还想不认帐么?」 「你!」 这下拓跋明宇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被阿喀西噎的严严实实。 任由他扛着自己飞檐走壁,多日来的劳累倦意慢慢席捲而来。 不知不觉间迎着远方的夕阳,感受着身下人肌肉的跳动,拓跋明宇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察觉到人睡过去之后,阿喀西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起来,生怕惊扰了他,神情也变得十分柔和,不禁想起了古人的一诗歌。 诗倒是想不起来了,但他明白眼下就是最好的时光。 原本周见山忧心宁清礼的身子,路上一直走的十分缓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宁清礼更不舒服。 可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竟然让清礼得知了周见山假扮成他的事生了好大的气。 将李瑜好好训了一顿,说什么也不肯这样慢慢走了,非要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 李瑜不敢再惹人生气,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恩爱幸福了半月。 可不止为何越靠近京城清礼就越发奇怪,神情总是乏乏的,一开始李瑜还以为是身子又出了什么毛病,急忙让沈景山从上到下好好诊断了一番。 到最后也没诊断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这就奇了怪了,那清礼这么疲惫的样子又是究竟为何。 若是还不见好的话,那他原先准备的等清礼一进城就封皇后的计划还是往后推迟推迟吧。 「怎么了,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不要了,吃不下了。」宁清礼轻轻推开了李瑜递过来的糕点,缩在李瑜怀中看上去像是累极了一般。 「还有几日到京城?」 「大概还有两日就能到了。」 李瑜不禁有些开心马上就到京城了,到时候他一定要将清礼好好养起来,把全天下的珍宝都塞到他的寝宫里。 一想到清礼被珍宝环绕的样子,李瑜就十分开心。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看上去这么睏乏。」 宁清礼没有说话,只是又朝着李瑜怀中缩了几分,整个人蜷缩起来,看上去像是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精緻花瓶。 李瑜拿过毛毯盖在宁清礼身上生怕他着凉,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根本想不到他以为的正在熟睡的宁清礼其实根本就没有睡觉,相反还十分精神地睁着一双眼睛,是不是的偷瞄他。 别人不清楚宁清礼究竟因为什么不开心,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马上就要到京了,等到了京阿瑜就再也不属于他自己了。 李瑜如今已经是皇帝了,而他只是一个男妃,大汉自古以来就没有男子为后的先例,更何况民间一直对男妃十分鄙夷。 正因如此当初老皇帝才会将宁清礼指给李瑜做王妃。而且就算是李瑜坚持封他为后想必朝中大臣也没人会同意,除此之外三宫六院……妾妃成群。 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更加伤心,不知不觉间又抱紧了李瑜几分 察觉到怀中的人的动作李瑜权还以为是宁清礼做了噩梦所以才会睡得这样不安稳。 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让人睡得安稳些。 殊不知因为他这一个小动作差点让他怀中的宁清礼泪流满面。 宁清礼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进京那日,许是因为已经经歷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 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宁清礼却表现的格外的平静。 「清礼,周见山突然让人来喊我过去,我先离开一下,让左昔带着你进京,一会儿我就来接你。」说完在宁清礼额头上落下一吻便匆匆离开了。 「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见李瑜匆忙的样子相比真是出了什么大事,就连宁清礼也不禁担忧了起来,望着李瑜离开的方向脸上的愁容久久没有消散下去。 直到马车缓缓移动起来,才慢慢靠坐了回去。 阿玥睡在一旁的摇篮里,看上去十分安详,想必定是睡了个好梦。 「左昔咱们这是去哪?」 「属下奉命接您进宫,这条路自然也是去皇宫的路。」 「嗯。」宁清礼回应了一下便没再说话,丝毫没有意识到外边的异样。 李瑜哪里是去办事了,分明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与其同时宁清礼原本乘坐的普通的轿子上也多出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分明就是皇后才能用的制式. 而更让人震惊的则是长街两旁全都是夹道欢迎的百姓。 一路上都出奇的安静所以即使走了这么久,坐在车内的宁清礼也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直到临近宫门的时候所有的百官都等候在此,远远地看见李瑜一行人来到,即使不情愿之人不在少数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 「平身吧。皇后刚刚诞下一子,眼下身子虚弱,册封典礼就往后推迟几日吧。」 第219页 听到外边的响声宁清礼不敢置信地掀开了车帘,恰好和车窗外的左昔撞着正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今日回宫,皇上特地召集了百官在此迎接。」 皇后娘娘!? 这四个字在宁清礼脑海中如同惊雷一般炸开,让他竟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更反应不过来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听李瑜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皇后今日回宫,朕临时召集各位前来迎接,爱卿们不会对朕颇有怨言吧。」 「不会不会!」 听到李瑜这样问,那帮大臣们急忙反驳道,好似晚了一刻自己的人头就会落地一般。 李瑜也懒得和这些老东西纠缠冷哼一声骑马离开了,宁清礼急忙放下了车帘,缩回马车中被李瑜带着进了皇宫。 马车不能进入大内,这是先祖留下的规矩,就算是李瑜不在乎,宁清礼也不想违背, 老老实实下了马车,刚走了两步就被人直接抱了起来。 「这些规矩有什么意思,你眼下身子虚弱,管这些干什么?」 「阿……皇上,规矩不能忘。」宁清礼弱弱反驳道,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皇上,皇后一事乃是国事,怎么能如此胡闹呢?」 「我没有胡闹,让清礼做我的皇后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的决定,不是胡闹。」李瑜神情十分认真就连宁清礼一时间也不禁被唬住了。 「而且,不光是如此,从今往后我做这个皇帝,后宫中除了清礼便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胡闹!皇帝怎么能……」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一时间不禁有些恼怒。 「怎么不能?」见人生气了李瑜急忙伸出手给人顺气生怕将人气到了。 「从今往后我便只有清礼一个人,至于那些大臣你统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料理他们。」 被李瑜这话噎的宁清礼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安心安心。」 李瑜不禁又安抚了宁清礼几分,毕竟更忤逆的话他还没敢说呢,若是不让清礼做皇后,若是后宫中不能只有清礼一人,那他这皇帝不做也罢。 李瑜就这样抱着宁清礼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宫墙之内两具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 第一次让这死寂的宫殿染上了几分真心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