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怎么变成黑莲花了》 第1章 请宿主维持人设 九天之上，劫云压顶，雷声鸣鸣作响，云层中闪过几道紫光，若隐若现。 灵台上的少年满身枷锁，四肢无法动弹，满身血污，他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似是对眼前之景满不在意。 “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老者对他面露愤恨，好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慕鸿羽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郁闷。 谁能想到他刚刚还在网上冲浪，突然在光脑中收到一条短信。 [尊敬的用户您好!恭喜你获得《修仙界美强惨成长计划》的内测资格，点击以下链接就能参加内测活动xxxxxxx]重点是，他还手贱的去点了! 他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是死不会点那个链接。 慕鸿羽还未理清思绪，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修仙界美强惨成长计划》的内测资格，系统004很高兴为您提供服务。] [开启主线任务：说出台词“正道都是道貌岸然”。任务奖励：获得新手礼包。任务过程中请宿主维持美强惨人设，一旦ooc系统有权抹杀宿主。] 那道声音冷漠异常，慕鸿羽已经疼的几乎没了意识。 “魔头，你可曾想到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一个少年剑修大义凛然，面露讥讽。 “呵。”慕鸿羽冷笑一声：“不过是落井下石之辈，也配嘲讽本座？” 他眼中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模样，他脸上却不见一丝颓废，甚至有睨视众生之态。 “无知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一白发老者怒声一喝，发动手中莲花宝器启动阵法。 一道紫色的天雷从九天之上扶摇直下，落在了慕鸿羽的身上。 天雷将他本就满身伤痕的残躯再次劈的皮开肉绽 。 阵法启动之后，天雷源源不断的落在慕鸿羽身上，而他只是闷哼一声，将嘴唇咬破，道：“本座有说错吗，你们名门正派本就是蛇鼠一窝，道貌岸然，这么多人围攻本座一个，要脸不要？”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你们名门正派都是道貌岸然”，获得新手福利，是否使用？] 「是。」 [新手福利启动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冰冷的机械音刚刚落下，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银色剑光，斩散雷劫，再是一把银色长剑插入灵台，灵台上的阵法轰然崩塌。 慕鸿羽一脸茫然，这个挂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他还未来得及思考什么，突然一抹白衣出现在眼前，那人仅仅是一个背影也是清冷绝尘，叫人望尘莫及，他拔出地上的银剑，收入剑鞘，道：“这个人，本座带走了。” 慕鸿羽听着这尴尬老套的台词险些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但想到系统的话，他压抑住心中的想法。 只见那人用灵力斩断慕鸿羽身上的锁链，将其扯入怀中。 慕鸿羽对上那人的脸，心中不禁赞叹：这人生得真是明明如月，风华绝代。 白衣男子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脸上微不可查地变了变，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触发任务：攻略沉清仙尊，任务完成后达成虐恋情深结局即可回到原世界。] 「沉清仙尊是谁？」慕鸿羽若有所思，所以系统把他拉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攻略这个所谓的沉清仙尊？ [沉清仙尊——沈舟霖，修仙界的第一剑修。] “沈舟霖，你这是要与整个修仙界作对吗？”老者怒瞪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慕鸿羽看了一眼沈舟霖，心中感叹：这可算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过攻略沈舟霖？他可是直男，宁折不弯，就是打死他都不会攻略沈舟霖的。 他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白衣男子衣决飘飘，再次将银剑抽出，他手握银剑，神色漠然的在地上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要拦本尊，不如来问问本尊的尘霜。”他宛若九天神明降世，无悲无喜，不悯苍生，不悯万物，无情无欲。 “仙尊，他可是魔尊之子啊……”一个散修仍是不死心的道。 沈舟霖面无表情地掷出尘霜，银剑在灵力的控制下停在了那散修的死穴前。 沈舟霖冷声道：“你可要试试？” “仙尊恕罪，是小修无礼，还请仙尊宽宏大量。”那修士面露惊恐。 沈舟霖收回尘霜，一时间竟无人再敢拦他。 沈舟霖将慕鸿羽夹在腰间，慕鸿羽奋力挣扎。 慕鸿羽不想攻略沈舟霖，破口大骂，道：“放开我，你们修仙的都是一路货色。” 周围的人顿时同情地看着慕鸿羽，这魔头竟然敢辱骂仙尊，别说尸骨，恐怕魂飞魄散都不止。 然而慕鸿羽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系统的声音：[沈舟霖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无法探知。] 慕鸿羽险些变脸，这人是抖m吗，怎么喜欢挨骂。 沈舟霖却是难得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叫人毛骨悚然：“乖，我是你师叔。”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总感觉这人笑得阴恻恻的，然后被毫无尊严的拎走了。 围观众人顿时大惊，难道这魔头就是踏虚宫那叛徒的儿子！ 沈舟霖乘着风御剑而行，手上还拎着个慕鸿羽。 慕鸿羽生无可恋：「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哦亲，请宿主自行探索。] 「滚。」慕鸿羽瞬间暴躁。 [收到。]系统滚得干脆。 「……」慕鸿羽瞬间无语极了。 顷刻之间沈舟霖便落到一块石碑前，他拿出一块玉牌，输入灵力，眼前瞬间铺出了一道通天阶。 沈舟霖用灵力给慕鸿羽施了个清尘咒，又治好了他身上的伤，似笑非笑地看着慕鸿羽，道：“好侄儿，你走上来吧。” 慕鸿羽心道：走什么走，这可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口头上却咬牙切齿地道：“师叔放心吧。” 沈舟霖似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将尘霜插在地上，建起一个结界，好像生怕慕鸿羽逃了。 慕鸿羽：“……”倒不必如此懂他。 做完这一切沈舟霖便乘风而去，瞬间没了身影。 慕鸿羽知道自己不上去沈舟霖是不会善罢甘休，只好乖乖踩上了台阶。 慕鸿羽踩上第一层台阶，好似负着重压一般，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拖着他往上走。 脑中响起系统机械的声音： [通天阶：测试心魔的神器，对道心稳定者来说就是普通台阶，对道心不稳者则生心魔幻境。]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系统看着慕鸿羽如履平地的模样也不禁感叹，这是他那么多宿主以来唯一一个没有产生幻境的宿主了。 神殿之中，沈舟霖看着水镜之中的慕鸿羽若有所思，前世，他的那几个徒弟无一不是走了几步就陷入幻境的。 就算是心态稍好些的，也不过走了一百阶就止步不前的，这个慕鸿羽倒是有几分意思。 他的指尖触上水镜，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神殿中此时议论纷纷： “自掌门师兄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不被心魔所困的弟子了。” “此子所为魔子却道心澄澈，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苏师姐的儿子能差到哪里去？”一道温润的男声道。 “楚玉，刚刚可是你反对的最厉害了。”一道慵懒的女声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楚玉装傻。 “你要不要脸？”那道慵懒的女声似是气急败坏。 “脸是什么，管饭吗？”那人理直气壮，从中不含一丝羞愧。 “哼。”那女声不欲再与他争辩，转移话题：“掌门师兄打算如何安排小师侄。” “本座打算收他为徒。”沈舟霖神色淡淡，只有收在身边才好掌控。 他受天道限制，无法直接杀死慕鸿羽，他本是想找个机会杀了新的主角的，不过……这可是他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主角”了。 若是慕鸿羽表现得好，他也不是不能考虑留他一命。 “收徒？”众人顿时一惊，这可是沈舟霖第一次提出要收徒。 “他道心澄澈，最是适合剑之一道。”沈舟霖并不在意众人此时的语气。 心里倒是有些期待了，前几世的那几个“小师侄”可都没有通过心魔考验，最后还是他将人提上来。 那般资质他自然是没兴趣收为弟子的，那几人都如畜生般跪在他脚边，求着他收徒，最后却个个对他生了那般龌龊心思。 对着他使了各种下流手段，妄图想将他调教成他们的的奴隶。 他不从，每次不是一剑穿心便是自裁而死想起来也是可悲可笑。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自己意识，绝不会再走原来的路，天道要他死，他便逆了这天道。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这个慕鸿羽和那几个人似乎很是不一样。 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慕鸿羽走了一个时辰，身体无比的疲乏，但他仍站立在殿门前，脊背挺拔，神色漠然。 他其实并不想与沈舟霖有什么交集，但既然走不了也打不过便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修仙界美强惨成长计划》这个游戏他是听过的，是个剧情攻略游戏。 这个游戏还在预热中，但是已经接连透露几期海报。 第一期，也就是这个游戏的第一章，主控登上通天阶拜沈舟霖为师，与沈舟霖一见倾心。 在大部分师徒文中，师尊都是高危职业，就算逃不过这个剧情，慕鸿羽个人认为至少他现在穿的是徒弟，他应该很安全。 只要他不弯，沈舟霖那副高风亮节的模样也应该没有断袖之癖，就算有，只要他在拜师期间不断降低沈舟霖的好感，让沈舟霖讨厌他，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简单了。 他不再犹豫，走入了神殿，沈舟霖坐在高位之上，俯视着慕鸿羽。 “你可愿拜本座为师？”白衣仙人看着慕鸿羽。 “我若不愿呢？”慕鸿羽露出一个恣意的笑，眼中未有一丝对白衣仙人的敬畏之心，又好像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与浮萍无异。 能降沈舟霖好感度的事情，他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然而事实却不如他所愿：[沈舟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无法探知。] 慕鸿羽：？？？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沈舟霖用灵力划破了慕鸿羽的指尖，血滴在玉牌上又消失不见，他将玉牌挂在慕鸿羽的腰间，道：“这由不得你。”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慕鸿羽却觉得他异常欠扁。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感觉这个仙尊有点贱里贱气的？ 慕鸿羽觉得应该是他的错觉，毕竟宣传海报上写的明明是清冷师尊。他怎么会觉得沈舟霖贱呢？ 沈舟霖用灵力将他扯入怀中，道：“没有本座收不了的徒弟。” 慕鸿羽满脸茫然，这沈舟霖是吃错药了吗？ “玉濉，将本座的徒弟带回去。”沈舟霖看着慕鸿羽这副模样莫名心中愉悦，打算等他处理完宗门内务再回去好好“陪陪”新收的小徒弟。 “是，仙尊。”座下童子神色恭敬，不敢怠慢，道：“慕师兄，请跟我来吧。” 慕鸿羽茫茫然然地跟着玉濉走了，仍是搞不懂这算是什么情况。 他这算不算是……被强取豪夺了？ 玉濉领着慕鸿羽到了玉虚宫，踏虚宫分为十宫，玉虚宫是宫主及其弟子的居所，坐落在踏虚宫的中心，主剑修。 其余几宫分为灵虚宫主法修，丹虚宫主丹修，寰宇宫主炼器，韵灵宫主音修，问道宫主儒修，金宸宫主体修，紫虚宫主阵修，问心宫主符修，御灵宫主御兽。 其中又分为大大小小的宫殿，各中关系错综复杂，每宫都有一个公用的学堂，其他各宫弟子都可以来听课。 玉虚宫的陈设清雅，只是偌大的宫殿没有什么人显得冷冷清清，宫殿前建了一个灵湖，湖中种满了荷花，灵鱼在水中游走嬉闹，倒是给这冷清的宫殿添了几分色彩。 岸上种着不少灵植灵药，鸟兽在灵果树上筑着巢。 慕鸿羽还以为沈舟霖那张冷冰冰的脸住的地方也该是死气沉沉的，没想到与他心中想的大相径庭。 玉濉领着慕鸿羽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将他安排在了偏殿去与沈舟霖道信。 慕鸿羽身上还穿着那件被仙门百家捅的破破烂烂的的法袍，他思虑片刻用神识探入储物戒中。 也难为这储物戒了，被天雷劈了那么多下竟然还没坏。 慕鸿羽从中取出一件红色法袍穿上，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他如今筋脉具断，修为尽废，实在是累得很。 待沈舟霖回来时已经入夜了，慕鸿羽睡着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但一被沈舟霖拍醒就觉得小腹中空虚的很。 若是按这具身体原来的修为是不会饿的，可惜，慕鸿羽开局就是个废人。 沈舟霖似是早有预料，将一枚金丹塞入慕鸿羽的口中，入口即化。 药味入口不大好受，但吃完就感觉没那么饿了，这大概就是辟谷丹。 “乖徒可睡够了？你睡得这般香，为师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沈舟霖笑了笑。 “……”慕鸿羽还没睡醒，没看出沈舟霖脸上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不待见地看着沈舟霖，道：“师尊有什么事吗？” 他这表情，哪里像担心他没睡够的样子。恐怕是怕他睡太够了。 “为师方才探了探你的经脉，发现你筋脉具断，修为全废。” “……师尊就想说这个么？”慕鸿羽有些起床气，顿时脸色不大好。 “本座猜这些乖徒儿应该都知道了。”沈舟霖像是故意逗猫似的吊慕鸿羽的胃口，道：“魔脉要想恢复须得有大机缘，徒儿你魔脉虽损，但神脉却未开，故而保得神脉未损，你若是愿意，本座可以为你开神脉，从头修炼。” “师尊请吧。”慕鸿羽仍是半梦半醒，反正修灵修魔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虽然他在原来的世界无亲无故打好主意不攻略沈舟霖，但不攻略沈舟霖就回不去，修真界强者为尊，他要离开沈舟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全自己。 “要开神脉需要徒儿放开心神，让为师的神魂进去。”沈舟霖的脸上似笑非笑。 “开脉为什么需要神魂入体。”慕鸿羽顿时警惕起来，他打量着沈舟霖摸不清他想干什么。 “本座是你师尊，不会害你，你经脉特殊，只能如此。”沈舟霖此时一本正经，认真的样子叫慕鸿羽信了几分。 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给沈舟霖图谋的，沈舟霖要想害他就不必救他，况且他也打不过沈舟霖。 只能说沈舟霖想害他不用费那么大劲。 慕鸿羽心中叹气，最后还是松口，道：“你进来吧。” “好。”沈舟霖觉得慕鸿羽似乎格外相信他故作正经的模样。 他的心中不禁好笑，心道：真是好骗。 沈舟霖将慕鸿羽抱入怀中，轻声道：“放轻松，本座会轻些的。” 慕鸿羽总感觉他这话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沈舟霖将神识探入慕鸿羽的经脉之中，将经脉上的杂质层层剥离。 慕鸿羽浑身刺痛，冒着冷汗，想要挣扎却被沈舟霖制住。 第2章 这是以压榨他为乐吗 大功告成之际沈舟霖将自己的一抹神魂藏入慕鸿羽的丹田之中，见慕鸿羽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杂质清除，慕鸿羽的神脉自动吸收着外界的灵气。 炼气一层，炼气二层……直逼筑基大圆满。 沈舟霖虽有些惊讶但也不算意外，毕竟慕鸿羽原本的这具身体的修为已经是魔婴大圆满，只差一步便是出窍。 十六岁的魔婴大圆满，堪称天纵奇才了，也难怪仙门百家要追杀他。 慕鸿羽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清晨，开脉之后大概是没缓过来，他仍是浑身难受。 他是被某位毫无人性的仙尊再次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感受到体内灵气流转，也可以感受到周身灵气流通。 若不是他之前的设定确确实实是个魔修，他都快以为自己是个人修了。 沈舟霖在修行方面极为严苛，正是如此，前几世才能将那几个废物徒弟教成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剑修。 沈舟霖虽然对所谓的“主角”没什么好感，但在教徒弟这方面可谓是为人师表，丝毫不藏私。 况且，若是真的教废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将慕鸿羽拉到剑阵前道：“玉虚宫入门的第一课就是玉虚的三十六剑阵，我要你三月之内从剑阵里出来。” “三个月？”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眼中带着几分震惊，只是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沈舟霖推进了剑阵里。 那一刻他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得罪过沈舟霖。 沈舟霖坐在剑阵前打坐，当初他也是在三月之内破开了三十六层剑阵，他相信以慕鸿羽的天赋肯定比前几世那几个废物点心强多了。 慕鸿羽刚进剑阵还有些不大清醒，剑阵中数十道幻影演变着剑法，一道剑气从他侧脸划过，他顿时从梦中清醒过来。 剑阵中的幻影是随着入阵者的修为而变化的，慕鸿羽如今的修为是筑基大圆满，那十个幻影自然也是筑基大圆满。 剑阵是不会讲究一对一的原则的，而为剑修者须得遇强则强，化不可能为可能。 每一层的剑阵都是玉虚宫的一门剑法，玉虚宫的剑修都是在实践之中对剑术融会贯通。 剑阵第一层是玉虚宫的入门剑法——花开花落。 此套剑法化有形为无形，重心在于快，柔中带刚。 剑阵第二层日月星辰，日月流转，化虚为实，主要磨炼控剑之术。 剑阵第三层山河破碎是玉虚宫第九代宫主的自创剑法，剑法之中带有悲戚之意，步步铤而走险。 剑阵第四层风雪漫天，剑意之中带着寒意，剑风凌厉。 …… 三十六层剑阵并无高低之分，重在融会贯通，剑法相融。 正如沈舟霖所料，慕鸿羽在剑术一道天赋异禀，不到三个月便已经破开剑阵，比他当年更胜一筹。 这让沈舟霖想起了前几世那几个废物点心，顿时觉得有些牙痒痒。 那几人几乎都花了两年多才破开剑阵，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其实倒也不怪他们，只是沈舟霖年少时便一心向道，心无旁骛，于剑修一道天赋异禀，非常人能所及，自然眼光高了些。 玉虚剑阵道法奥妙，即便是前几代掌门人最快的也花了半年时间破阵。 而那几人心中杂念太多，能在两年内破阵实属不易。 玉虚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沈舟霖这一个奇才，如今又多了个慕鸿羽。 沈舟霖觉得，若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道，他与慕鸿羽真是天定的缘分，如今只能说是天定的孽缘。 慕鸿羽连破三十六层玉虚剑阵，顿时修为再进一层半步踏入金丹。 他一出剑阵便看见头顶上天雷滚滚，仿若回到了一月前被仙门百家审判的时候，但他依旧眼中无畏，并未将天雷放在眼里。 他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因为的混血，生了一张似妖似仙的脸，又不显女气。 因为年纪尚小仍未长开，却也能看出将来必然是风华绝代之人。 他立于天地之间，身姿挺拔，雷劫重重落在他的身上，他纹丝不动。 天劫过后慕鸿羽金丹大成，在丹田中凝结。 沈舟霖平静地看着慕鸿羽，眼中无波无澜，心中却觉得有趣极了，这位新的“主角”比之前那几个小白兔给他的惊喜要多的多啊。 “师尊。”慕鸿羽见沈舟霖站在一旁，象征性地行了个礼。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道：“你刚成金丹还需好好稳固。” “弟子明白。”慕鸿羽松了一口气，感觉出来之后的沈舟霖比之前正常多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清冷师尊有什么误解了。 “你既然出来，便也该正式开始上课了。”沈舟霖淡淡瞥了一眼慕鸿羽，他是一刻休息的时间都不想给他。 “上课？”慕鸿羽觉得沈舟霖简直不是人，他不眠不休一个月，出来还要上课，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换现代他早猝死了，这简直禽兽不如！ “不然你以为你是出来休息的吗？”沈舟霖睨他一眼，看着慕鸿羽这副表情心中愉悦。 [系统检测：沈舟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未知。] 慕鸿羽：？？？ 慕鸿羽迷茫了，这货是以压榨他为乐吗？ “师尊，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死。”慕鸿羽一脸认真。 “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死不了。”沈舟霖神色淡淡。 虽然他面上不显，慕鸿羽还是听到了系统的播报声：[系统检测：沈舟霖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未知。] 很好，沈舟霖，他记住了。 慕鸿羽咬了咬牙，若不是实力不允许，他真想给沈舟霖一剑。 如果眼神能杀人，沈舟霖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然而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过，他只能认命。 “你可知剑修一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沈舟霖品着茶，看着慕鸿羽。 “不知。”慕鸿羽困倦极了，一点都不想理沈舟霖。 “剑修最重要的就是随心而为，重在无畏。”沈舟霖的脸上带着几分沉重：“成为一名合格的剑修，首先要不畏生死，不畏天地。” “玉虚剑修入门第一步便是形，所谓形，便是玉虚宫的三十六剑阵，三十六套剑法，须得有形，其次是问心。” “所谓问心，便是你为何执剑。” “一套剑法倘若没有剑魂便不是一套完整的剑法，有形无实，便是一具空壳。” “你年纪尚小，问心之事不必强求，但倘若要做到人剑合一，你就必须问心。” “徒儿明白。”慕鸿羽若有所思，道：“那师尊为何执剑？” 沈舟霖顿时缄默，一双银眸之中暗光流转，心中陈杂五味。 为何执剑？许久没有人如此问过他了。 时间太久远，他都快不记得了。 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千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少年。 意气风发…… 那时交战，血染九州，不管是人界神界还是魔界，死伤惨重。 九州大地满目疮痍，就像玉虚宫第九代宫主创的那套剑法——山河破碎。 他所见之处染满了悲戚，妻离子散之人不在少数。 他说——他要为万物执剑。 为万物随心执剑。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沈舟霖神色淡淡银灰色的眼眸中冷漠至极。 沈舟霖这么多年来意志坚定，可死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动摇了。 他生来便是天道的傀儡，他存在的意义便是顺应天命，为主角的的登天之路铺路。 他如此不甘，在他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好徒弟的手中死了一次又一次，他又凭什么为别人铺路呢？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并非石头草木，而天道却将他的命视为草芥。 他的好徒儿们口口声声说爱慕于他，却趁他修为尽失之时欺他辱他。 他们将他视作掌中玩物，他以自己毕生修为修补六界裂缝，世人敬他却也畏惧他。 沈舟霖撤回思绪，看向慕鸿羽：“你剑术初成还需磨炼，一年后便是宗门大比，本座希望你取得第一。” 沈舟霖的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滴，触发主线任务：宗门大比第一名，开启主线——初试锋芒，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后获得随机转盘一次。] 「……我能不做吗？」慕鸿羽对任务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当条安静的咸鱼。 [不可以哦亲，就算你不想攻略沈舟霖也必须完成所有主线任务，否则您将会被抹杀。] 「算你狠。」慕鸿羽咬了咬牙，本来还想拿个倒数第一气死沈舟霖的。 “知道了，师尊。”慕鸿羽觉得心累，道：“师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沈舟霖叹了一口气，道：“去吧。” 他看着慕鸿羽那避之不及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虽然他有一点刁难的成分在，但也算不上虐待徒弟，毕竟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自筑基以后便痴迷修炼，时常好几日不眠不休。 毕竟是修仙之人，就算是不吃不睡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大抵是真的累了，慕鸿羽沾床就睡，他睡姿端正，闭着眸的时候显得睫毛很长，白皙的脸上染上几分红润。 沈舟霖站在床边心中也闪过一丝动容，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他不该的…… [系统检测：沈舟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未知。] 机械播报声像是石沉大海，并没有人注意到。 沈舟霖坐在一旁，心中喃喃自语：“他会不一样吗？” 沈舟霖被自己生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又暗骂自己蠢，他死了那么多次了还没有蠢够吗？ 就算慕鸿羽现在表现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以后也会和那些人一样。 不过是逢场作戏，想要他的命罢了，他何必心软？ 他抚平心中的不安，脸色阴沉起来，他纤白的玉指触上慕鸿羽白皙的脖颈。 心中忽生一念：只要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他眼中微红，隐隐有走火入魔之象，玉指在白皙的脖颈上掐出红痕，慕鸿羽皱了皱眉，却没有醒过来。 沈舟霖清醒过来，顿时松开手。 这人怎么睡得和猪一样。 他的眼中闪过一缕嫌弃，银眸归回平静，他眯了眯那双瑞凤眸，神色复杂。 他低语道：“希望你别叫我失望。” 只要他露出一点苗头他便杀了慕鸿羽，反正慕鸿羽于他与蝼蚁并没有什么两样。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慕鸿羽的脸上他才醒。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慕鸿羽才堪堪睡醒，按理来说，修仙之人不该如此嗜睡，不过慕鸿羽作息规律，即便不困，习惯也是改不了的。 慕鸿羽有些奇怪沈舟霖今日竟然没来喊他，但也只是奇怪，他洗漱一番穿上沈舟霖送来的弟子服。 踏虚宫的弟子服是统一的白色，都绣着几朵金色的莲花图案，只是根据宫殿的不同挂着不同的挂饰。 玉虚宫是踏虚宫的主宫，佩戴的是一枚玉色的莲花环佩，底下挂着白色的流苏。 慕鸿羽整理好衣领，迈步走出门去，他刚刚从剑阵出来，按理说应该正常去参加晨课，只是他睡得太晚，晨课时间已过，现在是去与沈舟霖请安授课的时间。 慕鸿羽迈入主殿，一把银色长剑从突然向他飞来，他反应过来，偏了偏身子，这才没有被伤到。 那银剑又飞回座上男子的剑鞘之中，座上男子神情淡漠，漠然看着慕鸿羽。 “弟子向师尊问安。”慕鸿羽心中翻了个白眼，他又怎么招惹这位仙尊了？ “听苏长老说，乖徒今日没去上晨课？”沈舟霖打量着慕鸿羽，看不出喜怒。 “弟子睡过头了，并非有意为之。” 虽然他有错，但是也没必要进门就给他一剑吧。 沈舟霖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睨了他一眼，道：“本座要是真想伤你你躲不了，不过是试试你反应能力罢了。” “徒儿明白。”慕鸿羽自然知道沈舟霖不是要伤他，沈舟霖堂堂仙尊，要他小命就跟切白菜似的，怎么可能被他轻轻松松躲过。 但是他刚睡醒便经历如此一遭真的很吓人好吗。 沈舟霖抿了一口茶，淡然道：“你身为本座的大弟子在修行方面不可懈怠，先前是你在练剑本座才给你请了三个月的假，你既然出来了，就该按时去上课。” “可是师尊，这三个月不是还没有到吗？” 他明明是提前出来的！ “你既然出来了本座自然已经告知苏长老。”沈舟霖理所应当的道。 “弟子知道了。”慕鸿羽心中腹诽，驴都不敢这么使唤。 “既然知道本座便不希望有下次。”沈舟霖放下玉盏，道：“你明白就好，为师都是为你好。” 慕鸿羽听着这熟悉的台词有些心梗，但沈舟霖才不会管他心不心梗。 沈舟霖处理好一些小事便带着慕鸿羽开始练剑。 沈舟霖领着慕鸿羽到竹林中道：“你将这三个月学的东西给我瞧瞧。” “是。”慕鸿羽接过沈舟霖递过来的木剑开始演示起来。 “错了。” “这招应该柔中带刚，你动作太硬。” “这是一套剑舞，不要这么僵硬。” 沈舟霖指了慕鸿羽一堆错处，慕鸿羽也是认真听着，但他只学了大概的形，并无剑修的基础，学起来还是有点难。 “行了，你还是从基础开始学吧。” “你今日便挥剑一千下，扎一个时辰马步吧。”沈舟霖忍住想要揉眉心的冲动，背过身去道。 “是。”慕鸿羽眼神乖巧，在修行方面，慕鸿羽还是挺听沈舟霖的话的。 慕鸿羽按着沈舟霖教的方法开始修炼，沈舟霖在一旁看着，他练了两个时辰，弄得大汗淋漓沈舟霖才放过他。 下课的时候慕鸿羽自由了，他看都不想看沈舟霖一眼，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身上整个黏糊糊的，难受得很，施了个清尘术还不够，还打了几桶水泡澡。 慕鸿羽觉得自己到了这地方就跟个苦行僧似的，这辈子都没有过过这种苦日子。 [只要宿主走完主线并攻略沈舟霖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我说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只要让他喜欢你，达成虐恋情深的结局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喜欢他。] 系统仍是不死心的诱惑道。 「呵。」慕鸿羽冷笑一声，道：「没兴趣。」 别说他不喜欢男人，就算他喜欢男人，他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他并不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达成自己的目的，即便这只是个游戏的世界，但沈舟霖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来说说是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他要攻略沈舟霖，必然会给他带来伤害，不管是不是达成虐恋情深结局，沈舟霖必然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慕鸿羽记得有一个人告诉他，任何东西都无法衡量感情。 他若是真的接近沈舟霖，利用他，那就违背了他的初心。 慕鸿羽觉得这个系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它似乎很执着于让他攻略沈舟霖，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第3章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慕鸿羽没有再想那么多，练了一天的剑，他整个人身心俱疲，理都不理系统在旁边的絮叨，倒头就睡。 系统看着慕鸿羽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不禁气恼，它怎么就眼瞎选了这么个没上进心的宿主！ 慕鸿羽不知道系统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才懒得操心这玩意心里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慕鸿羽每天上完早课就跟着沈舟霖练剑，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大抵就是如此。 慕鸿羽正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几个仙童将他围了起来，他一脸懵逼地被几个仙童摆弄着。 他被穿上一套白色鎏金道袍，上面绣着精致的莲花纹样，长发束起，头戴玉莲鎏金发冠，一张似妖似仙的脸上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傀儡娃娃。 沈舟霖不知何时站在一旁，他看着穿着精致的慕鸿羽不禁滚了滚喉结。 这样好看的脸若是只是杀了未免太可惜了，沈舟霖心中不禁感叹，虽然不想承认，但慕鸿羽的这张脸比起他来都不相上下，还是在没长开的情况下。 美好的物件就该被好好欣赏，若是死了，化作一团腐肉就显得无趣了。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在心里盘算着，等他杀了这个“主角”，他就把他做成傀儡日日摆在玉虚宫中观赏。 慕鸿羽还不知道自家师尊想着将他做成傀儡，只觉得背后阴恻恻的，但转头看去又只瞧见沈舟霖那张波澜无惊的脸。 看见慕鸿羽转过头来，沈舟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沈舟霖见慕鸿羽已经将衣物穿戴好，于是将他拉到了面前。 他笑着道：“乖徒今日甚是好看。” 慕鸿羽听着他的语气，眉头微蹙，看沈舟霖这副模样，要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穿的不是婚服，他险些以为他要嫁给沈舟霖当新娘子了。 “不及师尊。”慕鸿羽嘴角抽了抽，换任何一个男人来都是不愿意被这么夸赞的，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忍下心中的不快。 “乖徒谦虚了。”沈舟霖笑笑，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慕鸿羽越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他便越是高兴。 不合时宜的系统播报音在慕鸿羽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未知，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的提示音中甚至带着一丝欢快，而慕鸿羽就不太好了，他险些变了脸色。 心中生出一个离谱的想法，沈舟霖不会看上他了吧。 思及到此，慕鸿羽的表情微不可查地裂开了，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在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未知，请宿主再接再厉！] 慕鸿羽险些晕过去，这沈舟霖犯得什么病，怎么莫名其妙地涨好感度。 沈舟霖此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然而系统的播报音还是没有停下：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未知，请宿主再接再厉！] 神特喵再接再厉，慕鸿羽压住心中不安，转移话题道：“师尊，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吗？” “对你我来说自然是能算是大日子的。” 沈舟霖观察着慕鸿羽的表情，眼中暗藏着一缕戏谑，在慕鸿羽十分精彩的神色中缓缓吐出一句：“你我的拜师大典怎么算不得大日子？” 接着他又道：“是为师这些日子忙着忘记与你说了，乖徒不会怪为师吧？” “师尊说笑了，徒儿哪敢怪师尊。”慕鸿羽心中暗暗吐槽：这沈舟霖说话怎么还大喘气的。 沈舟霖戏弄够了徒弟，随后挥了挥衣袖，转眼间慕鸿羽看见自己站在踏虚宫的宗祠前，一群人在石阶下站着，人山人海。 慕鸿羽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沈舟霖拿出一枚白玉色的莲花环佩，白色的灵力拖住莲花环佩，将它系在了慕鸿羽的腰间，道：“既今日起，你便是本座的徒弟了。” 慕鸿羽单膝跪下谢恩，少年神色平静，宠辱不惊，若是旁人拜了沈舟霖为师怕是要原地起飞了。 沈舟霖并不在意慕鸿羽的态度，更不在意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只是看着慕鸿羽，平静道：“踏虚宫这代惊字辈，本座便为你赐道号惊鸿吧。” 闻言，台下嫉恨的眼神又深了几分，以惊鸿为名可不就是要慕鸿羽成为这一代的佼佼者，沈舟霖竟然对慕鸿羽抱了这么大的期盼。 台上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这些人因为一个道号脑补了这么多，就算知道也会觉得无语。 这道号分明就是按着慕鸿羽的名字起的，肉眼可见的敷衍，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脑补这么多的。 这些人来修仙不去写画本真是屈才了。 赐完道号后，慕鸿羽跪在祖师的令牌前，沈舟霖在一旁认真地雕刻着玉牌，他在玉牌上刻上惊鸿二字，然后划破自己和慕鸿羽的掌心，两滴精血融合在一起飞入玉牌之中。 玉牌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缕青光，随后又归入平静。 玉虚宫所有内门弟子的玉牌都要放进宗祠，沈舟霖将慕鸿羽的玉牌放在一众玉牌中，有的玉牌已经灰暗无光，有的玉牌甚至裂开几道缝隙，这都说明这些玉牌的持有者已经陨落。 “玉虚宫第十六代宫主携弟子拜见祖师。”沈舟霖对着中间的牌位恭敬行礼，眼中没有一丝的怠慢。 几道灵力在宗祠中涌动，活跃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沈舟霖看了一眼慕鸿羽，道：“打坐，凝神。” 慕鸿羽虽有不解却也照做，他不觉得沈舟霖会害他，他安静坐在蒲团上，凝神静心，一道道温暖的灵流涌入他的体内，他一时间无法全部吸收，灵流在他的灵府中乱窜，慕鸿羽的经脉一阵一阵的痛。 慕鸿羽集中精力安抚体内不属于他的灵力，额间断断续续地渗出冷汗。 似是察觉到慕鸿羽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太多的灵力，青色的灵流在慕鸿羽的身边打转，并没有再进入慕鸿羽的经脉。 慕鸿羽在炼化灵力的过程中逐渐忘记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一团青色的灵力绕着慕鸿羽打转，慕鸿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此刻的修为已经到了金丹巅峰。 沈舟霖并不在他的身边，他走出宫殿也已经没了先前人山人海的架势，连一个洒扫的仙童都没有。 慕鸿羽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见了沈舟霖，毕竟他与沈舟霖好歹是名义上的师徒，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沈舟霖正坐在桌案前认真看着呈上来的宗门事务，慕鸿羽走进来的时候他连眼皮子都没抬。 慕鸿羽倒不在意这些，他巴不得沈舟霖拿他当空气。 “徒儿拜见师尊。”慕鸿羽见沈舟霖半天没反应才出声打断了沈舟霖。 沈舟霖要是要在这看一天他也没可能在这里站一天，他又不是傻子。 被打扰的沈舟霖脸上并无不悦，他只是将眸光看向慕鸿羽。 他轻轻启了唇，轻“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舟霖用神识探了探慕鸿羽的修为道：“你修为晋的太快了。” 虽然慕鸿羽的肉身已经达到元婴的标准，此刻属于重修，但短短的六个月达到金丹巅峰还是太快了，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修为不稳。 “这几日你不用修炼了。”沈舟霖若有所思地吐出这么一句，但还没有等慕鸿羽高兴，他便道：“这几日你便跟着为师淬体。” 慕鸿羽还没高兴多久，沈舟霖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 他好好一个剑修，为什么要淬体啊？ 慕鸿羽有些郁闷，但作为徒弟反抗不了，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沈舟霖处理完最后一枚玉简。 沈舟霖将他带到一处池子前，池水还热乎乎地冒着热气。 沈舟霖二话不说就把慕鸿羽推进了池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意外的熟悉，慕鸿羽在池水中半天没有反应。 沈舟霖皱了皱眉，刚要用神识在水中探一探看看慕鸿羽是不是死了，结果他就从水里冒了出来。 沈舟霖的眼中暗自闪过一丝惋惜，这么久怎么没有淹死呢？ 慕鸿羽没察觉到沈舟霖的惋惜，他坐在池水中，因为年纪小，池水到了慕鸿羽的胸口，沈舟霖在旁边往池水里加着灵草灵药。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的举动心中莫名的怪异，他总感觉沈舟霖的举动像是在炖汤似的。 沈舟霖并没有意识到慕鸿羽心中所想，他仍是往池子里加入灵药，慕鸿羽的身上终于开始一阵阵的痛。 与之前炼化不同，他此刻身上的经脉不断被撕扯又治愈，他此时的痛像是浑身的骨头被打碎了似的。 身上的经脉随着灵药的淬炼变得更加坚韧，慕鸿羽咬着牙在水池里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鸿羽在疼痛中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沈舟霖坐在他的旁边，为他输送灵力。 “醒了？”沈舟霖收回手，强烈的痛感再次席卷而来，慕鸿羽咬了咬牙，还真是痛啊。 “既然醒了，你也该好好巩固修为了。” “弟子知晓。”慕鸿羽神色淡淡，只觉得身上还是有些酸痛，但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种刺痛感了。 “为师为你请了假，这些日子你就好好闭关修炼，本座希望宗门大比之前你能突破元婴。” 突破元婴这个要求对慕鸿羽来说并不是很难，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金丹巅峰了，加上他之前就是魔婴巅峰的修士，就算转为仙修也比一般人修行速度快。 但就算他一直修炼，在宗门大比时最多也就元婴中期。 宗门大比是按修为安排的，简单来说，他要是在金丹期是他吊打别人，但如果他到了元婴期很可能会是被吊打的那个。 但一年时间，他自然不可能浪费来压制修为，对于沈舟霖的话他也是应下：“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下去吧。” “是。” 寒暄几句慕鸿羽就不在殿中停留，他此时的修为确实涨得太快了，不过短短六个月就已经到了金丹巅峰，若是不好好巩固很可能走火入魔。 他回到自己的居所布下一个禁制，随后便坐在床上静心打坐。 慕鸿羽用灵力一遍又一遍地淬炼体内的金丹，他将金丹打磨地浑圆光滑，让灵力一遍又一遍地在体内游走。 慕鸿羽在修行中忘乎所以，门外隐隐传来天雷的闷响，体内金丹不断地吸收周身的灵力，慕鸿羽睁开眼走出房门，天上的玄雷已经有降下的趋势。 古井无波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系统，这雷劫怎么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放心，宿主你作为美强惨主控，雷劫当然是最好的。] 「最好的？」慕鸿羽不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为了突出您美强惨的人设，我们的雷劫都是天地玄黄中的天雷劫，自然不是一般雷劫能比的。] 「……」他并不想凹这个人设。 他看着天上的劫云目光凝重，他不会要死在雷劫下吧。 慕鸿羽心中不安，但雷劫已成，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只能祈祷自己不要那么短命。 随着一声轰鸣声，一道紫色的天雷打在他的身上，法衣被劫雷劈碎，堪堪挡下三道天雷便化作灰烬。 慕鸿羽此刻酥酥麻麻的痛，这天雷他要是多劈几下还能有命在吗？ 接下来的几道天雷又一道接一道的落下，慕鸿羽凭着身法躲过两道，剩下的几道精准地落在他的身上。 慕鸿羽被天雷劈得几乎没了知觉，他觉得若不是沈舟霖给他淬了体，他还撑不了这么久。 慕鸿羽无力地躺在地上，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生命值过低，是否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是。」慕鸿羽又气又无语，早知道有这什么自我保护模式他为什么要受这罪。 他合理怀疑这狗系统就是故意不告诉他。 [收到宿主指令，保护模式加载中。] 系统的声音刚刚落下，慕鸿羽的周身就撑起了一道金色的圆弧，他被护在圆弧中，天雷在触碰圆弧的一瞬被圆弧吸收。 直到劫云消散，圆弧也跟着消失不见，天际降下一道金光照在慕鸿羽的身上，点点灵气慢慢治愈着慕鸿羽身上的伤。 慕鸿羽感到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甚至出现了一种轻松感。 慕鸿羽的法衣被天雷劈坏，此刻衣不遮体，莹白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令他莫名羞耻，沈舟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旁，他看着慕鸿羽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戏谑。 不合时宜的系统提示音在慕鸿羽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舟霖的好感度+5，请宿主再接再厉。] 慕鸿羽看向一旁沈舟霖满脸问号。 他干什么了，这人又瞎涨什么好感度。 沈舟霖对上他的目光，扔给他一件白色的披风。 慕鸿羽用披风将身体遮好，看在沈舟霖还有点良心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他有些羞耻地道：“谢谢师尊。” 沈舟霖淡淡应声轻“嗯”一声。 慕鸿羽被沈舟霖看得尴尬，裹着披风就跑回了屋子里。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落荒而逃的身影莫名好笑，轻嗤一声，这么容易害羞，还挺有趣。 若是换成他前几世那几个徒弟可没那么薄的脸皮。 思及到此，沈舟霖似是想到什么，心中沉了沉。 慕鸿羽在屋中整理好了衣冠才走了出来。 “师尊。”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并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异常。 “可有哪里不适？”沈舟霖关怀道。 “没有。”慕鸿羽摇了摇头。 “那就好。”沈舟霖用神识探了探，确定慕鸿羽真的没事，才道：“你突破的正是时候，前些日子剑冢提前开启，你现在还缺一把趁手的灵剑，正好可以去试试。” “剑冢？”慕鸿羽愣了愣，道：“只有我一个人？” “自然不是，还有你的师弟师妹，剑冢十年开一次，此次会有长老带着你们，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灵剑全看运气。” 沈舟霖耐心解释。 “徒儿知晓了。”慕鸿羽点了点头，问道：“那何时能启程？” 这玉虚宫冷清的和冰窟似的，他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明日。” “那师尊会去吗？”慕鸿羽小心试探。 “剑冢里面有禁制，本座超过了修为限制，进不去。”沈舟霖神色淡淡。 “剑冢还有禁制呢……”慕鸿羽小声嘀咕，但以沈舟霖是修为自然是听到了的，但他没有理会慕鸿羽，只是提醒道：“你先去将东西收拾了吧。” “是。”慕鸿羽乖巧应声，转身就回了屋里。 次日，还未天明慕鸿羽就被沈舟霖喊起来上路了。 此行有二十六名弟子，带队的是一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长老，不过修士到了元婴期就可以自己选择驻颜，光看外貌看不出什么。 慕鸿羽跟着队伍上了飞舟，他平日里跟着沈舟霖修行，与这些同门并没有什么交集。 他在甲板上一个人安静地站着，突然身边传来一道怯懦的声音。 “你就是慕师兄吗？”一道声音有些内敛，慕鸿羽转过头去便对上一双好看的狐狸眼。 “嗯。”他看着少年淡淡应声，打量着少年觉得他并不是那种会随意搭讪的人。 “有什么事吗？”慕鸿羽直接开门见山。 “我……”少年结结巴巴地低下头，道：“我想跟师兄做个朋友。” 慕鸿羽染上几分怪异，哪有一见面就问能不能做朋友的。 少年的左手捏着衣袖，抬头看着沉默的慕鸿羽，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他哪里暴露了。 少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上来就交朋友的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从来没有跟谁做过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慕鸿羽打量着少年莫名觉得熟悉，但他也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是哪里觉得熟悉。 “沈周周。”少年随口道。 慕鸿羽瞬间恍然，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沈周周的少年的面庞，一双碧色的狐狸眼，一张清冷的面容，这可不是与他那便宜师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啧啧啧…… 慕鸿羽心中不禁感叹，没想到他那师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在外面竟然还有一个私生子！ 他顿时脑补了起来： 修真界风光霁月的沉清仙尊，在一层游历中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 在一次不可描述下生下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凡人血脉，沉清仙尊不愿让自己染上污点，于是抛妻弃子，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孤苦无依的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凡人女子带着孩子步步维艰，终于有一日，病死在了一个大雪纷天的夜里，临死前告诉这个孩子还有一个负心薄情的爹。 于是，这个孩子带着信物来找这个负心爹，然而负心爹顾及自己的名声，根本不愿意认他这个儿子。 他对负心爹失望透顶，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玉虚宫的内门弟子。 而现在，沈周周之所以接近他，就是因为慕鸿羽是他负心爹唯一亲传弟子，因此，他为了获取他的信任，故意接近他，就是为了挑拨他这个亲传弟子与沈舟霖的关系，让他背刺沈舟霖。 虽然他与沈舟霖本来就是塑料师徒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沈周周并不知道。 “师兄？”沈周周轻声唤了唤，有些迷茫地看着慕鸿羽，并不知道慕鸿羽已经在脑中脑补了一堆离谱的剧情。 若是知道他一定会想撬开慕鸿羽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他是他自己的儿子，什么他要背刺他自己，别太离谱。 “咳咳。”慕鸿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刚刚走神了。” “师兄不想与我做朋友的？”沈周周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是师兄嫌我修为低下，不配做师兄的朋友？” “不是。”慕鸿羽有些噎住，看着沈周周这幅委屈可怜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 “那师兄就是愿意和我做朋友了？”沈周周的眼睛亮了亮。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做朋友？”慕鸿羽对沈舟霖的奇怪交友模式有些郁闷。 “剑冢凶险异常，我想与师兄互相照应。”沈周周怯怯地低着头。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少年点了点头。 “好。” “那便多谢师兄了。”少年露出一个皎洁的笑。 沈周周心中不由冷笑，慕鸿羽果然喜欢这个调调，这还是他按着上上个徒弟钟情的那个女修的模样演的。 沈舟霖不知道这软绵绵的样子有什么可以稀罕的，那个孽徒为了那个女修好几次顶撞他，大逆不道，就连慕鸿羽竟然都喜欢这个样子。 第4章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沈周周觉得，他这几个徒弟眼光属实不太好。 “你我同门，有什么可谢的。” “我修为浅薄，师兄愿意帮我自然是要谢的。”沈周周笑了笑，手抓上慕鸿羽的衣袖。 “师弟过谦了。”慕鸿羽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道：“师弟金丹修为，算不得什么修为浅薄。” “我还有事，就失陪了。”慕鸿羽头也不回进了自己的房间，沈周周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几分探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慕鸿羽的脸上似乎有些惊愕。 慕鸿羽回房关上门仍是没有缓过神，这个沈周周的举动太怪异了。 哪有两个大男人扯袖子的。 “系统，这沈周周是哪里冒出来的。” [经检测，原剧情中没有沈周周这个人，可能是系统bug，请宿主提高警惕。] 系统机械的声音落下，慕鸿羽心中莫名紧了紧。 由于沈周周的异常，接下来的几天慕鸿羽都待在屋子里中修炼，大概过了六七日，飞舟终于在了一座封闭的山谷前。 几个门派都聚集在建筑前，互相之间的气氛的安静极了。 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到了日暮之时，日月相合，一道白光投射下来，山谷的中央裂开一道白色的缝隙，刚好可以让三个人通行。 众多门派纷纷踏入到缝隙中，慕鸿羽刚要上前，沈周周抓住了他的手。 慕鸿羽看着他抓住的手，张张口刚想说话，就被沈周周打断。 “剑冢中所有人都会被分开，师兄要抓紧我，才就不会跟我走丢了。”沈周周解释道。 慕鸿羽已经无力吐槽这奇怪的设定，只是任由沈周周抓住他的手，走进了剑冢之中。 他们牵着手走过了那道缝隙，只见一道白光，眼前景象变幻。 就如沈周周所言，进入剑冢之后，所有人就分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无数把灵剑插在地上。 大多数灵剑上都染上了锈迹，有的灵剑已经断裂开来，但即便看着灵剑上若隐若现的花纹，也能看出这些灵剑在此前都并非凡品。 慕鸿羽往前走着，并没有看见沈周周的影子。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提前触发主线剧情——妄月出世，请宿主获取神剑妄月，任务奖励获得随机转盘一次。] 「提前触发？」慕鸿羽微微皱了皱眉。 系统说是提前触发必然是有原因的，慕鸿羽心中染上几分不安，无缘无故怎么会提前触发任务。 [是的，按原来的剧情线，宿主应该在一年后宗门大比夺得魁首后剑冢开启，而触发这个剧情的条件就是进入剑冢。]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剑冢既然是剧情中设定好的，怎么可能会提前开启，除非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可是连系统都没有察觉，太古怪了。 从一个不在剧情内的沈周周，再到剑冢，哪里都透着古怪。 “师兄……” 还没等慕鸿羽想出来什么，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窜到慕鸿羽的怀里，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师兄，我好怕。”沈周周像是泫泪欲泣，俨然是一朵小白花该有的样貌。 慕鸿羽没好气地推开他，道：“你一个大男人，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做什么？” 他可是直男，对男人没兴趣，他才不管沈周周是什么小白花还是食人花，他就是看不惯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 “师兄——”沈周周委屈极了，道：“是我给师兄拖后腿了，师兄嫌弃我是应该的。” “闭嘴。”慕鸿羽满脸无语，他什么时候嫌弃沈周周拖后腿了，他明明是看不惯沈周周可怜兮兮的模样。 “哦。”沈周周乖巧的闭上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沈周周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受伤。 沈周周脸上仍是一副天可怜见的模样，心里却在想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明明他看那孽徒身边那女修就是这么演的。 慕鸿羽神色淡淡，看着沈周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拽上的衣袖，道：“放开。” “我怕和师兄走丢了。”沈周周眼眶微红，好似被慕鸿羽欺负了似的。 “你方才拽着不也走丢了？”慕鸿羽掰开他的手道：“听话，松开。” 沈周周跟在慕鸿羽的上身后有些郁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长得不够好看。 沈周周拿出镜子照了照，一直青稚的脸映在镜面上，虽未长开也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沈周周收起镜子，得出一个结论，慕鸿羽眼神有问题。 慕鸿羽觉得沈周周拿出镜子又收起镜子的眼神十分怪异，随后又见对方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但那眼神只出现了一瞬。 这家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果然是装的。 慕鸿羽心中嗤笑，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 “师兄，你看这把剑好好看。”沈周周的语气里有些兴奋，慕鸿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见沈周周把手在一把银色雕着霜花的长剑上。 他将长剑拔出那长剑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暗了暗光线，慕鸿羽却发觉脚底一空，直直掉了下去。 “……”慕鸿羽有些无语，不是，好好一个剑冢怎么这么多心机，还有机关。 系统低沉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任务目标，任务进度30%。] 慕鸿羽此刻躺在地上，浑身都痛，若不是他元婴修为，他就摔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道白衣身影就从上面掉了下来，直直压在他的身上。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慕师兄，你没事吧。” “你给我下去。”慕鸿羽闻言沉了沉脸，没事，他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他觉得他的腰都快被沈周周压断了。 “对不起。”沈周周慌忙起身。 慕鸿羽撑着自己想要起来却十分吃力，他看了沈周周一眼，道：“扶我一把。” “哦……”沈周周似是才反应过来，伸手将慕鸿羽扶了起来。 慕鸿羽起身捏着自己的腰，腰间充斥着剧烈的疼痛。 他扶着腰，咬了咬唇。 沈周周担忧的道：“师兄，你怎么了。” “闪到腰了。”慕鸿羽的脸色不大好，短短吐出几个字。 沈周周反应过来将手贴在慕鸿羽的腰间，慢慢输送灵力。 慕鸿羽的腰很细，至少比起普通男子的腰来说是挺细的，只比女子的腰粗一些，不过也大多占了年纪小的原因。 慕鸿羽不知道沈周周在想自己腰细不细的问题，只觉得沈周周输入灵力后腰上的痛感消失不见，总算是舒服了些。 “好了。”慕鸿羽出声打断，看了看四周，发现下面是个像地宫一样的地方。 慕鸿羽不禁疑惑沈周周一出手就搞出这么个地方，会不会太巧了些，最关键的是妄月剑也在这里。 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 沈周周还不知道慕鸿羽开始怀疑他，收回了输送灵力的手。 沈周周怯怯地看着慕鸿羽，道：“师兄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慕鸿羽直觉沈周周方才的举动不是偶然，若是沈周周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怎么可能知道。 慕鸿羽在脑海中试探地戳戳系统，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剑仙陨落之后留下的洞府，妄月剑就是那位的佩剑，妄月是神器，对其他剑灵有镇压之效，所以被单独存放。] 慕鸿羽问了系统也没有跟沈周周解释，毫无心虚之感。 “师兄竟然不知道吗？”沈周周似是诧异，前几世那几个徒弟来这里都是一个劲的表现自己，若不是他们，就连他也不知道修仙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就算慕鸿羽真的不知道，他的那个系统也一定会告诉他的。 慕鸿羽不知道，沈周周也不多说什么，免得他发觉古怪。 “我怎么会知道？”慕鸿羽眸光深深，似是等着什么，却见沈周周又扭过头去。 “我以为师兄是沉清仙尊的徒弟会知道的多一点。” “师尊是仙尊，又不是百晓生，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慕鸿羽笑笑。 “那现在师兄打算如何？” “既然来了便看看吧。”慕鸿羽并不透露妄月的事情。 “好。”沈周周微微颔首。 此处是一座地宫，岔路交错，若是随意乱走估计走到猴年马月都走不出去。 慕鸿羽又敲了敲脑子里的系统： 「有没有什么提示？」 系统十分冷漠，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做任务一点都不积极的宿主： [没有。] 慕鸿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郁闷。 他看着几道石门，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只听见身旁的沈周周突然发声：“师兄，你看这上面好像有字。” 慕鸿羽闻声看向一旁的墙壁，上面写着： “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耀古月，碧波深处可泛舟。” 慕鸿羽拧了拧眉，看不出这首诗中有什么古怪。 他余光瞥了一眼面前的几道石门，发现每个石门上似乎都有灵剑划过的痕迹。 慕鸿羽轻轻擦拭掉石门上的灰尘，上面显现出一个“河”字，他再擦拭的剑痕，分别显露出“湖”，“江”，“海”三个字。 慕鸿羽在一旁摸索着，才发现每一道门的旁边都有一个小小的方形机关，他将手放在刻着“湖”字的门上，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走道。 “走。”慕鸿羽淡淡吐出一个字，随后便向前走去，沈舟霖也紧随其后。 走道中的光线很暗，石壁上的灯台上乘着几颗夜明珠，大概是时间久了，夜明珠上蒙了灰尘，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亮眼。 两人走到了第二条岔路口，顶端的石壁上仍是刻着一句话： 提出“兼爱”“非攻”的是—— 而底下的石门分别写的是“墨家”，“法家”，“儒家”“道家”。 慕鸿羽觉得这未免有些离谱了，这不是个修仙世界吗，为什么要出这种题目？ 慕鸿羽思索片刻，最后在“墨家”两个字的石门上按下机关。 不仅如此，慕鸿羽继续往前走，石门上的题目千奇百怪，不但有诗词，还有史学，算学，物理，化学，若不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都要被颠覆世界观了。 慕鸿羽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仍是觉得有些荒谬。 这游戏的编剧和策划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复杂的情绪中，慕鸿羽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道石门前，此刻已经没有岔路，眼前的石门比起其他的石门也更加精致，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龙凤浮雕，上面突然浮现几个字： “你为何而来？” 慕鸿羽抿了抿唇，凉薄的指尖刚刚触上石门就看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慕鸿羽眉心一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沈周周不在他的身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在一片无边无际天地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后辈，你为何而来。” 慕鸿羽拧了拧眉，似是被难住。 那声音再一遍回响在这一片白色中，道：“你为何而来？” “我不知道。”慕鸿羽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他只是为了系统的任务才来到这里，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来这里。 如果没有系统的任务他大概是不会来的。 那声音嗤笑一声，褪去那层沧桑，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出现在慕鸿羽面前，看不清面貌。 “你的答案是我这些年来听到最特别的。” 慕鸿羽看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道：“一问三不知也算是特别吗？” 他是不能理解这个世界判断特别的标准了。 那身影大笑一声，道：“你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来的吗？” 慕鸿羽眼中茫然，没有说话，他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 “来这里的第一个人，他说要拯救苍生，要除魔卫道，他带走妄月剑，最后杀死了自己的师尊。” “来这里的第二个人，他说他要保护自己的师门，护着自己的师尊。”那人影轻笑一声；“你猜结果如何？” “他亲手屠了自己的师门，毁了他的师尊。” 慕鸿羽静静看着，道：“我不会这么做。” “你此时不想，不代表你以后就不想。” “我会尊师重道。”慕鸿羽才不管这个人影信还是不信，只道：“你若是愿意便把妄月给我，不愿意便罢了。” “妄月我自然会给你，这是天命。” 慕鸿羽听见天命两个字有些沉默，他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仍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天命。 若是在原来的世界他还能当个唯物主义者，但现在却不行。 “什么是天命？”慕鸿羽抬眼看着幻影。 “若你也是因为天命将妄月交给你说的那几个人，我不认这是天命。” “天命就是要他们欺师灭祖吗？这样的天命没什么好稀罕的。”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也对欺师灭祖这样的行为不耻。 “他们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尊，可惜他们的师尊不喜欢他们。”幻影似是惋惜，又好似并没有情绪。 “我觉得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毁了他的。”慕鸿羽并不认同幻影的说法。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幻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喜欢你师尊？” “我不喜欢他。”慕鸿羽闻言脸上冷了冷，哪有人上来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的师尊的。 慕鸿羽不知道是这个世界问题还是他的问题，现在的世界都流行师徒恋吗。 “你就告诉我怎么拿到妄月吧。”慕鸿羽被惹了不悦，懒得再与这个幻影废话。 “很简单。”那幻影没再自讨没趣，道：“妄月是红尘剑，神剑有神性，你要妄月就要渡过红尘劫，不然你就算拿到妄月也不是妄月真正的主人。” “如何渡红尘劫？” “红尘劫的渡法可太多了。”那幻影掰了掰指头，道：“杀至亲至爱之人破红尘，身入红尘参悟情道，亦或是以大爱化小爱。” “何解？”慕鸿羽听不懂幻影模棱两可的话。 “第一句很好理解，你应该是知道的，至于另外两句，恕不能言。” 慕鸿羽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幻影挥了挥衣袖，眼前场景一变，再看不见幻影的身影。 只见一把白金色长剑连着剑鞘插在洞府中央，剑柄上雕着精致的银月和铃兰的浮雕。 慕鸿羽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个大白耗子扑了上来。 他一副要哭的模样，抱着慕鸿羽不放，“师兄你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你了。” 慕鸿羽满脸黑线地将他扒拉下来，道：“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沈周周撇了撇嘴，有些郁闷，到底是他哪里做得不对，慕鸿羽为什么不吃这套？ 他的脸肯定没问题，他好歹也是上了美人榜的男人，虽然他不喜欢那个称呼，但问题绝对不是出来他的脸上。 沈周周左思右想，或许慕鸿羽更喜欢嫩一点的？还是他喜欢成熟点的？又或者是慕鸿羽根本不行？ 沈周周在脑中想了大半天，仍是没有想出来什么所以然来，不禁郁闷极了。 第5章 怎么都喜欢强取豪夺 慕鸿羽还不知道沈周周脑子里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伸手去碰洞府中央的妄月，妄月闪过一丝银光，飞入了慕鸿羽的手中。 它亲昵地发出嗡鸣声，让慕鸿羽不禁怀疑那个幻影说的话。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完成，获得随机奖励一次，是否立即使用。] 慕鸿羽想着早抽晚抽都是抽，于是对着系统道：「是。」 [收到宿主指令，开启转盘，获得奖励*药。] 慕鸿羽：？？？ 虽然被屏蔽了，但是慕鸿羽潜意识的觉得这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戳了戳系统，有些怀疑道： 「你们真的是做正经营生的吗？」 系统机械的声音里透着心虚： [当然！] 慕鸿羽是半点信不了这系统了，他面不改色地将抽到的*药塞到储物袋的不知名小角落里，却见白金色的长剑突然发出一道巨大的光柱。 慕鸿羽再次无语，这神器还带延迟呢？ 白光在洞府顶端击出一个巨洞，慕鸿羽想着省了麻烦，直接左手拎着沈周周，右手拿着妄月剑飞身出了洞口。 他刚刚飞上去，就看见一旁一群人围在旁边看着他，他险些再摔回洞府里。 他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不禁开始思考他现在假装没出来回去还来得及吗？ 沈周周紧紧抱着慕鸿羽，脸上一副惊恐的模样：“师兄，我好害怕……” 若不是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戏谑慕鸿羽就真的信了。 慕鸿羽停在半空中，底下一个穿着紫袍的修真面露贪婪，道：“魔头，识相的话就把神器交出来。” “你一口一个魔头，可知我现在是踏虚宫弟子？”慕鸿羽眼眸微微眯起，脸上没什么情绪却天生给人一种压迫感。 如果非要说这压迫感是什么，那可能就是主角光环吧。 毕竟他可是主控，虽然是个惨兮兮的主控。 “你一个魔族也敢和踏虚宫相提并论？”那紫衣男子强装淡定，右手却捏着剑柄有些发颤。 “我好歹也是沉清仙尊的弟子，为何不能和踏虚宫评头论足，难不成我家师尊投入魔族门下了？” 慕鸿羽对这npc的脑回路实在不敢恭维，他此时站在上空，看着下面连踏虚宫的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踏虚宫的人都去哪里了。 “少废话，今日你不把神器交出来就别想离开。”那紫衣男子在下面叫嚣着，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你们名门正派都喜欢这样强取豪夺？”慕鸿羽微微挑眉。 “什么强取豪夺。”一名蓝衣男子轻笑，道：“神器是无主之物，谁拿到，各凭本事。” 慕鸿羽看着对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一个无主之物，若不是被抢的人是他，他都要给这些人鼓掌了。 「系统，踏虚宫的人呢。」 [赶来的路上。] 「还有多久到。」 [不知道。] 慕鸿羽无语极了，别的门派的人都到了，就踏虚宫没有，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是一点都不信的。 系统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 [你是美强惨主角，当然得无依无靠，自立自强，这是为了凸显你的惨。] 慕鸿羽：…… 大可不必这么惨。 慕鸿羽看着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有些牙疼，但再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如今元婴初期，硬碰硬是不可能的，他当初元婴巅峰的时候都被这群npc绑在柱子上挨雷劈，现在元婴初期跟他们硬碰硬岂不是要被捅成筛子。 他又不是傻子。 他灵机一动他伸手将妄月剑掷往一处，神器离手，人群混乱，慕鸿羽趁乱御风而行。 众人见了神器都红了眼，才没心思管慕鸿羽去了哪里。 妄月被扔下浮在半空中不满地翁鸣着，它在人群中转了半天又抽身向慕鸿羽离开的方向离去。 眼看妄月离开一群人都没了打斗的心思，追了上去。 妄月看着追上来的修士不屑地挽了个剑花，后面跟着的修士似是被它打击到，脸上瞬间成了猪肝色。 妄月得意扬了扬剑身，随后潇洒离去。 它追上慕鸿羽，飞回了剑鞘中隐隐发出翁鸣，似是在诉说自己的不满。 慕鸿羽有些失笑，但也没时间安抚妄月。 跟在妄月后面的修士此刻追了上来，他的眼前是封闭的剑冢入口，无路可退。 “呵，魔头，你还想跑到哪里去？”一名青衣修士面容得意，看着妄月剑似是势在必得。 “你们就不怕杀了我被我师尊报复吗？”慕鸿羽并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他知道，他此刻若是越是显露出害怕的模样他的处境就越是危险。 “你今日死在这里谁又能知道？”那修士理所当然，目光贪婪地看着慕鸿羽。 “我又不是没给你们机会。”慕鸿羽险些被他们的歪理气笑，道：“妄月不愿跟着你们，是你们自己没本事。” “少说废话，还是那句话，神器是无主之物，谁拿到都各凭本事。”紫衣修士看慕鸿羽不动作，直接拔出佩剑。 “妄月，你看他们，有剑了还想着你，太渣了，这种男人跟不得。”慕鸿羽不慌不忙，将妄月拿在手里。 慕鸿羽心中有些讥讽，还无主之物，他们真是不拿他慕鸿羽当活人啊。 妄月颤动几下，似是在表示赞同。 几名修士闻言纷纷拔剑指向他，慕鸿羽被迫拔出妄月，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沈周周看着混战中的慕鸿羽有些无措。 慕鸿羽瞥他一眼，怒斥一声，还不快跑。 沈周周望着他，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拔出腰间宗门分发的普通灵剑加入了混战之中。 慕鸿羽见他加入心中虽有气恼却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此时要他脱身也来不及了。 只是他没想到，沈周周竟然还会为了他留下来。 慕鸿羽自幼是个孤儿，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里他都没有朋友。 看着沈周周留下，慕鸿羽即便知道沈周周对他目的不纯，心中仍是染上几分暖意。 还没有人这样对过他。 然而他此刻也没有时间感动，几个修士齐齐向他打来，他吃力的拿妄月挡住他们的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的攻势才停了下来，他回过神来发现白衣少年此刻被人挟持，两把长剑横在他的脖颈间。 沈周周红着眼圈看着慕鸿羽：“师兄，救救我。” 慕鸿羽脸上冷了冷，道：“放开他！” “把妄月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的小情人，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紫衣修士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不是我的小情人。”慕鸿羽下意识的反驳，有些郁闷，这些npc是看见俩男的就以为是一对吧。 “少废话，交不交出来。”那紫衣修士对他的话熟视无睹。 慕鸿羽黑着脸把剑扔给他，道：“现在能放了他吗？” “呵。”一旁的白衣修士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们还会让你们活着出去吗？” “你们说话不算话？”慕鸿羽皱了皱眉，这名门正派怎么比起魔修还要魔修。 “妄月剑认你为主，我就算拿到了，他也用不了，除非你死。”紫衣修士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说着，那紫衣男子拿起剑就要抹了沈周周的脖子。 “等等。”慕鸿羽出声打断。 “死到临头，你还想做什么？”那紫衣男子十分听话地停下动作。 “他可是我师尊的私生子，你要是杀了我他，我师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紫衣修士拿看傻子的眼神看慕鸿羽，道：“你就算编谎话，也编个靠谱点的。” “你看他，长得跟我师尊一模一样，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紫衣修士打量着沈周周，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慕鸿羽说的是真的? 沈周周无语反驳：“我不是。” 什么叫他是他自己的儿子，他连女人的手的没碰过，哪里来的儿子! 那紫衣修士再次看向慕鸿羽。 “师弟，你此刻还这么好面子干嘛？面子哪有命重要。”慕鸿羽苦口婆心，道：“你放了他，我替他，他可是我师尊的儿子，我只是宗门叛徒的儿子，孰轻孰重，想必你们也分得清。” “我不是。”沈周周咬了咬牙，他什么时候有的儿子他自己都不知道，慕鸿羽倒是比他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慕鸿羽给他生的儿子呢。 “够了。”紫衣男子懒得看他们两个掰扯，道：“不管是不是，你们俩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他又不是真傻，不管他俩是什么身份，以踏虚宫那些个长老护短的性子都不会放过他们。 这事情他们既然做了，就不会给自己留把柄。 那紫衣男子冷笑一声，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沈舟霖一个渡劫期，他沈舟霖的面子还没这么大。” “哦。”慕鸿羽小声嘀咕：“我还以为男主是无敌的呢。” 想想也是，这男主要是真的这么无敌也不会有什么be结局了。 紫衣男子没听见他的嘀咕，也不在意慕鸿羽在嘀咕什么，他正要继续手上的动作，慕鸿羽再次打断他。 “等等。” “你又要干什么？”那紫衣男子眼眸微眯，面色不善地看着慕鸿羽。 “我把妄月给你，你放我们走。” 慕鸿羽话音刚落，手上的妄月又发出不满的翁鸣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妄月有些委屈，它堂堂神器，这几个凡人拿它踢皮球吗？别太过分。 若不是慕鸿羽是主控，它都要捅他一剑! “你当我傻吗。”紫衣修士一副智商被侮辱的样子，道：“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 “大家都是同道，何必一点情面不留?” “谁跟你是同道，你这个魔头。”那紫衣男子神色愤愤。 “师尊，你怎么来了。”慕鸿羽突然面露惊讶，那几名修士闻言脸色青了青，转眼间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 “魔头，你竟敢骗我!”那紫衣修士意识到被骗转过头来，却发现慕鸿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人质都没了影子。 那紫衣修士咬了咬牙，道：“追。” 远处，慕鸿羽拉着沈周周跑在前面，傻子才会乖乖等死，他又不是傻子，常言道“反派死于话多”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群npc智商属实不太高。 沈周周被慕鸿羽拉着也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蠢货，是怎么活那么久的。 这个世界太离奇了。 眼看着那群人又追了上来，慕鸿羽突然停下，挡住在沈周周面前。 “你先走。”慕鸿羽可不想两个人都呆在这里送死，让沈周周走好歹还能有一线生机。 “师兄。”沈周周看着他面带犹豫，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人。” “让你就就走。”慕鸿羽瞪他一眼，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几人道：“难不成你还要留在这给我陪葬吗？” 沈周周想要再说话，却不知道慕鸿羽从哪里拿出来一根捆仙锁将他绑住。 “妄月，带他离开。” 妄月拒绝地晃了晃剑身，似是不满，但也无法拒绝剑主的要求。 他用剑柄挑起绳子，拎着沈周周像远处飞去，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慕鸿羽拿着一把普通灵剑和一群正道修士对上。 慕鸿羽一脸冷漠，心里却在吐槽：这好好的一群正道弟子，怎么好的不干，偏偏都要干反派的活。 这正道修得真的是稀碎，比魔修还魔修，魔修都不一定有他们无耻。 “你以为你能拦住我们吗？”紫衣修士看见慕鸿羽让妄月带着沈周周离开面露不屑。 在他看来，慕鸿羽之所以能跟他们过上几招靠的也不过是妄月罢了，现在没了妄月这把神器，慕鸿羽还能怎么样。 慕鸿羽也不多说什么，拔剑就向几人砍去，现在的形势与他十分不利，只能搏一搏了。 只见剑光舞动，几人打的难舍难分，慕鸿羽的衣衫被划得破烂，身上的皮肉都被割烂，他一双凌厉的桃花眼直直看着几人，说不出的冷。 他气喘吁吁地戳了戳系统： 「系统，我真没有什么金手指吗？」 [没有啊亲，作为美强惨主控，请您自立自强，无生命危险004是不会出手的哦亲。] 慕鸿羽噎住了，这主控当的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不当也罢!他都这样了，还不算生命危险吗？ 第6章 他从未离人这么近 沈周周被妄月提着，此时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本就是故意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否则以他的实力一剑都能削了这群人。 他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没想到慕鸿羽会为了他留下。 他死了这么多次，最是了解那些人的性子。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npc，在那些攻略者的眼中，他们都只是工具人。 若是换成前几世的攻略者是绝对不会救他的，甚至会拿他拖延时间。 沈周周心绪烦乱，慕鸿羽的作为太让他不安了。 他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怎么会救他呢? 沈周周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挣脱捆仙锁。 他还不能让慕鸿羽死。 妄月浮在半空中似是有些惊讶。 “想救他吗？” 妄月挥了挥剑身，似作认同。 沈周周握住妄月，神色冷淡，“走。” …… 另一边，慕鸿羽被逼得节节败退。 他脱力地跌落悬崖，在坠落中闭上眼眸。 他现在只能祈求坠崖不死定律有用吧。 他在半空中失去意识，最终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但慕鸿羽已经听不到了：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无法探知，请宿主再接再厉。] 沈舟霖抱着慕鸿羽，缓缓落在峭壁上的一个洞穴中。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满身伤痕，眉头紧皱，似是愧疚。 妄月在一旁乱转，似是在担心慕鸿羽。 “我不会让他有事。”沈舟霖看了妄月一眼，随后将冰冷的灵力输入慕鸿羽的体内。 慕鸿羽的额间冒着冷汗，额间微微颤动。 沈舟霖拿出一枚碧色的玉丸想要放入慕鸿羽口中，然而此刻的少年似是感觉到什么，牙关紧闭。 沈舟霖蹙了蹙眉，犹豫片刻，他将玉丸含入口中，将药力化作灵力渡入少年口中。 沈舟霖几乎与慕鸿羽贴着脸，两唇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在咫尺。 他从未离过谁这么近，无意识地耳根微红。 慕鸿羽似是察觉到沈舟霖口中灵药能治愈他的伤势，他追寻着灵力贴了上去。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又石沉大海：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0。] 沈舟霖瞪大了眼睛，匆忙将全部药力渡入他的口中，扭过头去。 他用力地擦了擦唇，忍住想掐死慕鸿羽的冲动。 他清冷如谪仙的面庞爬上一丝龟裂。 他怎么敢的…… 慕鸿羽怎么敢的…… 似是察觉到沈舟霖的杀气，妄月在一旁着急地乱转。 沈舟霖转身走到洞口，试图平复情绪。 他何必和一个晕过去的人计较? 沈舟霖这么想着，心里好受多了。 沈舟霖守在他的身边，大概过了五天，慕鸿羽还是没醒。 第六天晚上，慕鸿羽终于醒了。 他的眼上被附上一条白纱。 白纱似是件法器，慕鸿羽拨弄很久也取不下来。 “别动。”沈舟霖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是你救了我?”慕鸿羽意识到有人，开口询问。 “是。”沈舟霖应声。 对方遮住他的眼睛想必是不想让他看见样貌，慕鸿羽不是不识趣的人，并没有多问，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还是沈舟霖先开口，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你遮住我的眼睛难道不是不想我知道?”慕鸿羽微微挑眉。 “那你不问问我为何救你?”沈舟霖起了恶趣味，敛着笑意看向慕鸿羽。 “为何?” “因为我看你好看，想把你带回去当个炉\/鼎。”沈舟霖的的语气莫名恶劣，似是还在记挂那意外一吻。 慕鸿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察觉到对方语气上恶劣但却并没有轻薄之意。 他保持着冷静，并没有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沈舟霖见他不说话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一点戏弄人的快慰。 “我只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呵。”沈舟霖冷笑一声，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 “你伤的很重，这几日便留在此处养伤。”沈舟霖被慕鸿羽弄得没了兴致，不再逗弄他。 “多谢道友好意，只是我还有个师弟不知去向，我不放心。”慕鸿羽也不知道沈周周有没有被那些人追上，妄月还在沈周周的手上，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如今还有心思担心旁人?”沈舟霖觉得好笑，他如今好得不能再好了，若是慕鸿羽知道他就是沈周周还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他是我师弟，我答应了要照顾他自然不能食言。”慕鸿羽神色认真，似是没听出沈舟霖的嘲讽。 “不用担心他了，我见过他，他已经走了，托我把剑给你。” “是吗？”慕鸿羽的心中染上几分警惕。 他觉得这个人必然是和沈周周有什么关联的，但他此刻身受重伤，眼睛还被人蒙上，想看也看不了。 他有种直觉，就算他没有受伤也绝对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是啊。”沈舟霖也不担心慕鸿羽会识破他的谎话，反正慕鸿羽现在被他蒙着眼睛，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道友对妄月不动心吗？”慕鸿羽故作试探。 “我已经有本命剑了，用不着，你不必试探我，我不会害你。”沈舟霖把玩着手中玉色珠串，漫不经心。 慕鸿羽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只是尴尬笑笑。 沈舟霖也不跟他计较，只是掀开一旁正煎着药的陶罐，一股中药的苦味弥漫在鼻腔中。 慕鸿羽脸上险些都扭曲了，却听那人语气中有些玩味，道：“该喝药了。” 沈舟霖将中药盛到碗里，凑近慕鸿羽。 慕鸿羽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神色，抗拒道：“我不吃。” 闻着这味道都能把他苦死，这要吃下去，他岂不是要原地归西。 那人恶劣低笑，道：“不吃怎么好的快。” 慕鸿羽仍是抗拒，眼看着那碗苦药就要靠近，慕鸿羽顿时生无可恋。 “吃完给你吃蜜饯。”那人敷衍地安慰着。 慕鸿羽无语至极，他又不是小孩。 他一手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汤，一口蒙了下去。 沈舟霖拿出一颗蜜饯放在慕鸿羽的手心。 慕鸿羽偏了偏脑袋，道：“我又不是姑娘家。” 说着，他循着感觉想蜜饯塞回沈舟霖手里。 他此刻蒙着白纱，看不真切，眼看着手就要放到沈舟霖的大腿上就一把被他抓住。 沈舟霖将蜜饯收入掌中，又掐住慕鸿羽的下巴将蜜饯塞入了慕鸿羽的口中。 蜜饯抵在他的舌尖，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慕鸿羽的脸上霎时间微红。 只见沈舟霖收回手，蜜饯已经被他推入了喉中。 蜜饯的甜味在慕鸿羽的口腔中蔓延开来，慕鸿羽险些被噎住呛了几下。 沈舟霖看着他的狼狈模样，脸上愉悦。 慕鸿羽并看不见沈舟霖的表情，也不知道沈舟霖此刻在幸灾乐祸。 “你……”慕鸿羽被沈舟霖的举动惊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怎么了？”沈舟霖丝毫不在意，反而问起慕鸿羽。 慕鸿羽低着头，心中难免不安起来。 他刚才说的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慕鸿羽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脑补那么多。 这世上不会是每一个男人都喜欢男人，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不断平复心绪的模样有些好笑，没再逗他。 慕鸿羽坐在原地，发现入肚的那碗汤药在内府染上几分暖意，经脉中的灵气顺畅地流通着，药效上来，他的眼皮子忽觉困乏，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慕鸿羽忽醒忽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伤才好全，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眼上的白纱已经被取下，山洞中还留着烧过的薪柴和一个陶罐。 那救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妄月伴在他的身侧。 那陶罐里还剩着药，沈舟霖只留下一张字条让慕鸿羽记得喝药。 慕鸿羽打开陶罐看了一眼，陶罐中的汤药黑乎乎的，虽然闻着有点苦，但也并不难闻。 慕鸿羽乘出药来，一口气将汤药灌入腹中，他的喉间漫着苦意，他的脸色变了变。 几滴汤药残留在他的嘴角…… 没了蜜饯，苦味在慕鸿羽的口中弥留了许久也没有消散。 慕鸿羽并没有去找那个救他的人，毕竟对方既然留下字条离开，应该是不想见他的。 慕鸿羽独自一人御着剑爬上山崖，他用身份玉牌找到了踏虚宫弟子的踪迹，他回到队伍中看了许久也没有看见沈周周。 慕鸿羽没有看见沈周周，心中不由开始怀疑起来救他那人的话。 慕鸿羽有些不安地拉住一名弟子道：“沈周周没有回来吗？” 那弟子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道：“沈周周是谁?” “你不知道沈周周?”慕鸿羽睫毛微颤。 “慕师兄是不是记错了。”那弟子有些无奈，道：“宗门里就没有沈周周这个人。” 慕鸿羽闻言似是慌神。 没有沈周周这个人?那他遇到的又是谁？ 慕鸿羽彷徨着，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道：“大概是我记错了。” 他没想到连沈周周这个身份都是假的，慕鸿羽独自一个人站在一处。 他的心间有些微冷，他拽拽袖口，沈周周怎么样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本就知道沈周周目的不纯，何必在意? 只是慕鸿羽有些疑惑，沈周周是怎么混进历练的队伍的，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发现。 剑冢的出口打开，慕鸿羽随着队伍离开。 沈舟霖站在远处看了慕鸿羽一眼，不知为何，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将指尖把玩的玉串带好，又往宗门的方向御剑而行。 沈舟霖来的只是分身，跟不上飞舟的速度，本体还在宗门，并影响不了什么。 慕鸿羽回到宗门便是先去拜见沈舟霖汇报情况。 他走入玉虚宫的主殿，不知道为何感觉大殿之中比以往还冷了几分。 沈舟霖坐在桌案前看不出情绪，似是感觉到慕鸿羽回来，他停下笔。 “师尊。”慕鸿羽走近喊道，沈舟霖闻言放下笔看他。 他不温不火地问道：“此行如何?” 慕鸿羽懒得与沈舟霖多说，只简单阐述：“弟子此行收获颇多，还得了神器。” 沈舟霖闻言笑了，慕鸿羽看向他，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沈舟霖的笑中带着些许嘲讽意味。 “是吗？”沈舟霖的眼神中带着些询问：“你就没什么想和本座说的?” 若是换做前几世，按他那些个徒弟的性子，划破点伤都要哭爹喊娘的，要他给他们出头。 但慕鸿羽神色自若，并没有要告状的意思。 “没有。”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为什么要这么问，仍是不打算多说什么，反正他活得好好的，没必要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沈舟霖告状。 沈舟霖看着他，一双碧色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他右手拿着一支白玉笔，笔杆无意识地抵在桌案上。 他突然笑笑，道：“徒儿，你可知说谎不是什么好习惯?” 慕鸿羽看着他，莫名脊背发凉。 “过来。” 慕鸿羽挪了一步，没有再走近。 沈舟霖觉得他这小动作有趣，玩味道：“要本座请你过来吗？” 慕鸿羽缄默着，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沈舟霖跟前。 沈舟霖看着近在咫尺的慕鸿羽又想起了山洞中那一幕，他垂着眸，冷冷道：“跪下。” 慕鸿羽乖巧跪下，不知道沈舟霖发的哪门子神经，不过关爱孤寡老人，人人有责，沈舟霖好歹也是他师尊，他还是关怀一下。 更年期嘛，懂得都懂。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沈舟霖低垂着眸。 慕鸿羽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漏嘴了，顿时有些慌乱，道：“弟子没别的意思?” 沈舟霖见他这副模样明白他是想歪了，他抬起手中白玉笔敲了一下慕鸿羽的脑袋，道：“本座问的是你为何说谎，你这表情，是在心里说为师什么坏话?” “我没有，师尊又怎么知道我是在说谎。”慕鸿羽被沈舟霖诈到顿时有些不服气。 这人说话都不说清楚…… “为师在你身上留了印记，你做什么，为师都能看见。”沈舟霖自然不会将化身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半真半假地道。 第7章 你如此单纯，为师很难放心 “还有这种事情……”慕鸿羽小声嘀咕，若是做什么都知道，那他岂不是没有隐私了? 沈舟霖看他的表情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无语道：“本座没有窥探旁人隐私的嗜好。” “哦。”慕鸿羽撇了撇嘴，道：“那师尊有什么话与我只说便是，何必戏弄我。” 慕鸿羽觉得沈舟霖那清冷美人的人设是一点的立不住了，这哪有一点清冷美人的样子，一大把年纪还一肚子坏水。 “为师想听你自己说。”沈舟霖眼中讥笑，道：“既然你不想说，那你就去为师解释解释，罔顾自己性命，去救旁人，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慕鸿羽明白过来沈舟霖是在说沈周周的事情，什么留下印记怕是沈舟霖瞎扯的。 他觉得沈舟霖肯定跟沈周周有什么猫腻，亲兄弟都不一定长那么像吧。 “我不是为了救他。”慕鸿羽反驳道：“我只是觉得若是在修仙之途中连这点事情就畏惧便没了道心。” “哦?”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眼神中不似作假，便道：“那你为何送他离开。” “死两个不如只死一个。” “你若是将他留下也能拖延时间。” “可若是为了活命背弃朋友我踏入这仙途如行尸走肉，将身边道友视作草木，孤寂一人，又有什么意义?” 慕鸿羽只是一报还一报，沈周周为他留下来，他也不会让沈周周死，不管沈周周虚情假意，那一刻他都把沈周周当做朋友了。 “你与他才相识多久就把他当做朋友?”沈舟霖看着慕鸿羽，似是想找出什么。 “师尊若是还想训诫我便不必说了。”慕鸿羽垂下头，不想再与沈舟霖解释。 “你这么单纯，为师很难放心啊。”沈舟霖似是讥诮，道：“你去雾渊谷好好反省一下吧，宗门大比的时候再回来。” 沈舟霖摆了摆手：“起来吧。” 慕鸿羽起身，对沈舟霖躬了躬身，道：“徒儿告退。”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沈舟霖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手捻，不由好笑。 朋友—— 若是慕鸿羽知道他那朋友就是他的师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若是知道自己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他这个朋友手里又会是什么反应? 慕鸿羽走在路上，并不知道沈舟霖因为朋友两个字脑补了那么多。 他说的朋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慕鸿羽去按着沈舟霖的的吩咐去找登记出行的长老登记了请假的信息便御剑离开了。 雾渊谷中妖兽横行，算不得是什么思过的好地方，但实实在在是修行的好地方。 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为什么要找那样拙劣的的借口把他赶过来修行，但以沈舟霖的性子也不是故意戏弄他。 毕竟像沈舟霖那样能在剧情里为了修真界不顾自己的人少之又少…… 慕鸿羽始终觉得，沈舟霖是年纪大了，所以更年期到了。 踏虚宫有连接雾渊谷的传送阵，慕鸿羽没用太久就到了雾渊谷口。 雾渊谷顾名思义就是常年烟雾缭绕，慕鸿羽身边只带了一把妄月，一个人走入雾渊谷口。 慕鸿羽时不时还能听见妖兽的叫声，他闻着声音，皱着眉头，整个人都不敢松懈。 他执着妄月，妖兽们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纷纷向他靠近。 雾气中除了无数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是妖兽的眼睛。 慕鸿羽拔出妄月，长剑离鞘，向着几双妖异的眸子挥出了一道白色剑光。 慕鸿羽与妖兽厮打起来，鲜血不断地在半空中飞溅，看不出是慕鸿羽的血还是妖兽的血。 慕鸿羽陷入无尽的厮杀中。 一场厮杀结束，地上倒满了妖兽的尸体。 雾渊谷是人造秘境，是根据进入秘境的人的身体极限构造的，里面的妖兽都是幻术的一种。 慕鸿羽此刻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拭着手中的妄月。 他并没有什么不能杀生的理念，从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是他弱便会成为别人的嘴边肉。 待慕鸿羽休息片刻，妖兽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回荡，他这次拿起妄月，开始了无尽的厮杀。 慕鸿羽在这样的厮杀中没了时间观念，除了偶尔休息一会，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元婴初期到了元婴后期，秘境的一切静止下来，他才知道，时间到了。 一名穿着青衣的少年神色恭敬，道：“慕师兄，宫主召你回去。” “嗯。”慕鸿羽望了望外面的天，心中感叹，七个月了。 慕鸿羽回到宗门的时候比以往都热闹了许多，所有人都聚在练武场，坐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众人。 宗门长老在上面讲着比赛的规则。 慕鸿羽听了个大概。 这次比试只有筑基以上分神以下的修士可以参加，每场比赛以抽签的形式决定，最后在选出前十，在之前比试中落败的话可以通过挑战前十名重新获得比试资格，在最后一天再在前十名中进行比试。 每个境界的前三奖励都不一样，但金丹、元婴和出窍境的第一能向宫主提出一个要求，其他名次的奖励大多是一些奇珍异宝。 004机械的声音在慕鸿羽的脑中响起： [主线剧情——初试锋芒正式开启，请宿主取得第一，完成任务，若任务失败，本系统有权抹杀宿主。] 慕鸿羽闻声神色有些凝重起来，看来这主线剧情是必须完成不可了。 一旁的少女见慕鸿羽脸色不太好，于是好奇地询问道：“慕师兄可是身体有碍?” 这少女姓姚，名思檀，是与他同上早课的师妹，也算得上认识，他对着少女无奈笑笑，道：“无碍，只是想起师尊想让我取得第一，有些紧张罢了。” “我觉得师兄肯定能取得第一的。”姚思檀露出明朗一笑道：“师兄可是仙尊的弟子，而且师兄等了一年多就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这可是我望尘莫及的。” “师妹年纪轻轻就已经金丹后期也是天赋异禀，不必妄自菲薄。”慕鸿羽温和笑笑，只是提起金丹，他又想起剑冢中见到的那个人。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沈周周过得怎么样。 慕鸿羽见自己此刻还想着沈周周，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他此刻想着沈周周，人家可不一定想着他呢。 台上的沈舟霖默默看着慕鸿羽，还不知道自家徒儿还在惦记着他的化身。 只听到一旁的长老说了声“比试开始”便开始了抽签的流程。 沈舟霖坐在台上垂眸抿了抿手中的茶水，他远远望着远处的慕鸿羽，似是在想着什么。 他的目光有些游离，落在那张殷红的薄唇上，山洞中的那一幕似乎还是历历在目。 沈舟霖感觉胸口莫名有些炙热，又抿了一口茶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第一轮，慕鸿羽对楚行舟。”裁判长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舟霖终于将思绪拉回，目光投向了擂台上。 慕鸿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他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轮到第一个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倒霉。 遇到麻烦那系统也只有一句话“自立自强”。 他都有点怀疑他这个主角身份是不是系统诓他的，他其实应该是个大反派，系统以主角的身份迷惑他，想要他自我膨胀，走上黑化的道路，最后死在真正的主角手里。 他才没那么好骗，这破系统的话信一半就好了。 慕鸿羽走上擂台，穿着一身白底流金的弟子服，手中执着妄月。 对面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青年，长相算不上惊艳，在年轻一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 他手执一把银色长剑收在蓝色的剑柄之中，神色冷冽。 两人互相对视作揖，听着一旁的裁判长老一声令下，两人便拔出手中灵剑。 两柄长剑击打在一起，泛着微弱的剑光，兵器的摩擦声在耳边响起。 “镪——” 两人都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僵持不下，慕鸿羽眸光微闪，故意往后退了一步。 楚行舟误以为慕鸿羽落了下风将手中长剑收回几寸又一剑刺向慕鸿羽的胸口。 慕鸿羽勾勾唇，腰身往后弯下，楚行舟刺了个空，两人贴的极近，慕鸿羽抬起一条腿，踹在楚行舟的腰间。 玉虚剑修多有炼体，楚行舟只是微微吃痛，正要收身便见妄月朝他刺来。 楚行舟来不及躲，只能拿小臂去挡，妄月在小臂划破一道血痕。 妄月许久未饮血，有些兴奋起来。 慕鸿羽趁着楚行舟喘息的瞬间剑尖指向楚行舟的脖颈。 裁判长老洪亮的声音落下：“第一轮，慕鸿羽对楚行舟，慕鸿羽胜。” 慕鸿羽将妄月收回鞘中，拱手道：“承让。” “是我不如慕师兄。”楚行舟笑笑，眼中满是欣赏。 两人从擂台上下来，慕鸿羽走到了沈舟霖的身边。 沈舟霖轻轻瞥他一眼，道：“不错，不可骄傲自满。” “是。”慕鸿羽在一旁站好，沈舟霖的眸光不经意的看着慕鸿羽的腰。 沈舟霖玩\/弄着手中的白玉手捻，心中好奇，慕鸿羽的韧性竟然那么好么。 他想起那日在地宫里，他的手覆在慕鸿羽的腰肢上为他疗伤。 即便隔着布料，他也觉得慕鸿羽的腰触感应该是极好的。 “徒儿，你觉得楚行舟如何?”沈舟霖突然出声。 “是个对手。”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为何突然提起楚行舟，只是简单的评价道。 沈舟霖笑笑，突然想起第三世的时候，那个孽徒在他修为尽失之时当着他的面与楚行舟行龌龊之事。 他对着沈舟霖说： “——师尊你看，他这副受尽屈辱的表情真是像极了你，若是我也将你*在身下……” 想起那一幕沈舟霖便觉得一阵反胃，说起来，他那些个徒弟还有不少“奸夫”。 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强迫，太多了，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何出此言?才第一轮他便败给你。”沈舟霖拉回自己的思绪看向慕鸿羽。 “徒儿只是趁他轻敌稍胜一筹，况且若输的不是他便是徒儿了，徒儿认为这一轮代表不了什么。” “你清楚便好。”沈舟霖淡淡吐出几个字，看着慕鸿羽这副拘谨的样子，他莫名的不爽。 明明前几世被那些个狗尾巴草黏上的时候他都是厌恶至极，但对慕鸿羽却厌恶不起来。 他从开始到现在都表现的和那些攻略者不一样，沈舟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摸不清慕鸿羽的目的。 沈舟霖没再与慕鸿羽搭话，慕鸿羽便认真看着台下的打斗准备明天的比试。 直到日落西沉比试才结束。 慕鸿羽跟在沈舟霖的身后回到玉虚宫主殿，本以为宗门大比的时候总能好好休息一番了，没想到沈舟霖根本不做人，又扔给他一本内功心法。 “今日将这心法背完，明日本座会抽查。”沈舟霖冷冰冰丢下一句，看着慕鸿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愉悦。 系统的提示音在慕鸿羽的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加0.99目前好感度0.99，请宿主再接再厉。] 「……零点九九?你当拼夕夕砍价呢？」慕鸿羽无语，顿了一下才发现哪里好像不对劲。 之前沈舟霖的好感度都是整数整数的加，但是之前具体的好感度根本没有显示，现在却显示了沈舟霖的具体好感度，虽然是0.99。 按理说，按照之前加的好感度沈舟霖的好感度不应该这么低，虽然他有刻意去减沈舟霖的好感度，但都没有成功，反而增加了好感度。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沈舟霖之前对他根本没有好感度，甚至是负数。 什么情况下才会是负数? 恐怕只有讨厌一个人的时候。 但沈舟霖作为攻略对象也是这个世界的npc，根本没有理由讨厌他。 除非这个沈舟霖本身就有问题。 这个沈舟霖要么是重生，要么是知道未来的剧情。这样，一切的问题就能说的通了。 但是系统并不知道沈舟霖出现了bug。 慕鸿羽发现不对，但并没有打算告诉系统，毕竟他从刚开始就没有打算和系统站在一块。 第8章 他是我师尊，我是他徒弟 沈舟霖出了问题，那就说明不管是因为什么沈舟霖一定知道他是攻略者，也一定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不打算攻略沈舟霖，如此情况正合他意。 沈舟霖见慕鸿羽愣在那里，问道：“怎么？” 慕鸿羽此刻看着沈舟霖有些莫名发寒，眼神中却带了几分探究。 “徒儿谨遵师命。”大抵还是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慕鸿羽并没有把心里的话问出口。 “既然没有问题你便好好看着。”沈舟霖瞥他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离开。 慕鸿羽翻开心法，越看眼皮子越重。 他的心中有些怨念，又安慰自己：他是我师尊，我是他徒弟，徒弟对师尊要尊师重道，关爱孤寡老人是每个社会主义新青年义不容辞的责任，尊老爱幼是美德，他是二十四孝好徒弟。 慕鸿羽苦逼地翻着书如同嚼蜡，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洗脑。 等他看完的时候已经天明，还好他是修仙之人不会觉得困倦，如果换成前世他早猝死了。 慕鸿羽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心如死灰地到了比试的地方，准备抽签。 还在这次抽到的不是第一场比试，他抽到的是三十号签，排在后面，他抽到签险些高兴地跳起来。 慕鸿羽觉得，他今天简直是转运了。 他哼哼着小曲，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藤椅，倒头就睡。 是真的倒头就睡…… 沈舟霖看着熟睡的慕鸿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若不是实实在在知道他好徒弟的修为，他都要以为他徒弟是个凡人了。 沈舟霖这次倒没有那么泯灭人性，只是坐在了一旁，拿外袍盖在了慕鸿羽的身上。 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无奈，真是叫人不省心。 慕鸿羽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只见身上盖着一件白袍，衣袍上有一股檀木的香气，十分好闻。 他抬眼望去便看见有一个影子无意识地拿身子为他挡住了太阳。 慕鸿羽还在半梦半醒，身侧却传来那人清冽的嗓音：“睡醒了?” 慕鸿羽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直接弹了起来，衣袍险些落在地上却被沈舟霖收回。 沈舟霖轻轻睨他一眼，慕鸿羽心虚低头：“师尊——” 慕鸿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有些窘迫。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沈舟霖有些看不上他这副模样。 “徒儿知错。”慕鸿羽觉得沈舟霖的举动有些诡异，又不知道诡异在哪里。 空巢老人总会有一会母爱泛滥，他能懂的。 沈舟霖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慕鸿羽套上了母性的光辉，只是道：“快到你了还不准备?” 看慕鸿羽这副模样，他还以为他要睡到日落呢。 慕鸿羽有些囧，起身整理好了衣冠。 擂台旁的裁判长老突然喊道：“第二十九轮，张三对王五，张三胜，第三十轮，慕鸿羽对穆槐。” 慕鸿羽匆忙上台，眼中还有些疲惫。 眼前是一名清瘦的少年，大概是个乐修，穿着一件白底青纹的道袍，腰间插着一支青玉笛，生得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 “比赛开始。” 那裁判长老的话音落下，两人作了作揖，随后拿出各自的武器…… 慕鸿羽刚刚拿起妄月便见那乐修直接拿着玉笛砸了过来。 他用剑鞘挡住了玉笛的攻击，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就是乐修? 怎么和他想象里的不一样。 这难不成是要出奇制胜? 观战席上的沈舟霖看了一眼一旁面露尴尬的苏秦。 苏秦对着沈舟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她也不想教出一个拿起笛子就砸人的乐修啊，简直没眼看。 她觉得穆槐就应该去学剑修！ 她当初看上穆槐的灵根，却发现这家伙根本五音不全，吹的曲子那叫一个魔音绕耳。 吹的难听就算了，别的乐修好歹认认真真学乐谱，他倒好，拿着她给的法器平时的切磋里直接砸人。 她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乐修。 她好言好说的想送穆槐去学剑修，结果这家伙来一句“玉笛比剑好看”。 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他见过拿笛子砸人的乐修吗，也就穆槐一个。 擂台上，两人的灵力交错，难分高下。 穆槐拿着玉笛凝出灵力向慕鸿羽打来，慕鸿羽微微侧身，有惊无险地躲过穆槐的灵力。 他御着妄月刺向穆槐的身后，穆槐似有所感收回打向慕鸿羽的灵力，闪开妄月的攻击。 慕鸿羽趁穆槐不备一脚踢在穆槐的腰间。 穆槐吃痛退后几步，慕鸿羽乘胜追击，将妄月架在了穆槐的脖子上。 “第三十轮，慕鸿羽对穆槐，慕鸿羽胜。” 慕鸿羽闻声松了一口气，将剑收回鞘中，转身离去。 他刚走几步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眼看着就要脸朝地，却突然有一个冷硬的物件扶住了他的腰。 他整个人僵了僵，回过神来站稳身子便见沈舟霖站在一旁看着他，而扶住他腰的正是沈舟霖的尘霜。 慕鸿羽耳根红了红，感觉这比他脸朝地还要丢人。 系统却在他脑海里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0.01，目前好感度1，请宿主再接再厉。] 慕鸿羽拳头硬了，他抬眼看着沈舟霖哪里还不明白。 他哪里是无缘无故摔跤，是他这个黑心汤圆师尊故意戏弄他呢。 他开始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是我师尊，我是他徒弟，徒弟怎么能打师尊呢？至少他没有真的让他脸朝地。 最主要的是他打不过沈舟霖啊。 他要报复沈舟霖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站都站不稳了，跟本座回去。”沈舟霖面不改色，毫无心虚的模样。 慕鸿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沈舟霖了，或许那0.01只是来自师尊的关怀? 事实上，沈舟霖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他只是看见他的蠢徒弟平地走路都能摔，乐的。 慕鸿羽被沈舟霖拉走，眼中还带着些愧疚，他是有被害妄想症吗？怎么能这么想自家师尊。 他师尊一个孤寡老人，也不容易。 慕鸿羽被沈舟霖带回主殿，按在床上。 沈舟霖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本座帮你脱?” “脱什么？”慕鸿羽傻眼了。 “你受了伤，把衣服脱了为师给你看看。”沈舟霖脸不红心不跳，似是在说什么很寻常的事情。 慕鸿羽犹豫片刻，还是脱了。 都是大男人他怕什么?他和沈舟霖可是纯洁的师徒情。 况且再怎么样，他记得在宣传海报里，沈舟霖是下面的那个，肯定不会看上他一个小豆芽菜的。 虽然他心理年龄二十五岁，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生理年龄还没长开。 慕鸿羽坦诚地将伤处袒露出来，他的身上落着几道淤青，在一片白皙中十分醒目。 还掺杂着几道昨日落下的剑痕，不过的已经结痂。 除此之外，隐隐约约之间还能看见一些陈旧的疤痕。 沈舟霖胸口闷闷的。 “昨日受伤了为何不与我说。”沈舟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质问，这是他第一次在慕鸿羽面前用“我”来称呼自己。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慕鸿羽不在意地道。 沈舟霖的指尖落在一道淡粉色的疤痕上，道：“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慕鸿羽的身躯微颤，抿了抿唇，道：“被追杀的时候落下的。” 他琉璃色的眼眸深深，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是他来到这里前留下的，但具体怎么留下的他却记不清了。 沈舟霖见他状态不对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过了片刻，慕鸿羽闻到一股好闻的梨花香气。 一股冰凉的感觉在伤口发散开来，为他缓解了不少疼痛。 慕鸿羽倒吸一口凉气，低低地垂着睫毛。 沈舟霖将膏药抹开，听见慕鸿羽的低喘，喉结微动。 沈舟霖此刻的心口莫名炙热，他乱了神，加快了抹开膏药的速度。 “好了。”沈舟霖压下心口的怪异感，语气平静，道：“穿上吧。” 慕鸿羽没发现沈舟霖的不对劲，整好衣衫。 “多谢师尊。” “昨日的心法背的如何？”沈舟霖微微颔首，随口一问。 “都背完了，师尊要抽查吗？” “不必了，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沈舟霖此刻的心情不大平静。 慕鸿羽发觉他此刻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想太多。 沈舟霖免了抽查，慕鸿羽干脆在床上沾了枕头就睡。 大概又过了两日预选才结束，慕鸿羽接下来两天的对手倒是没有太棘手，成功到了擂台赛。 擂台赛有一天的时间，每个弟子都只有一次挑战机会，一旦战败都会被直接淘汰。 为了避免车轮战，守擂的弟子可以自由选择休息时间。 慕鸿羽的修为是元婴后期，大部分人都没有选择挑战他，因为他虽然在修为上是元婴后期，但他在修魔的时候已经是元婴巅峰的实力，并且差一点就到了出窍期。 虽然那不是他的真实修为，只是这个世界随机给他的初始设定，但这些npc是不知道，大部分人都会对他有所顾虑，因此慕鸿羽坐在台上打坐，十分惬意。 如果不是那个破系统在他的脑袋里絮絮叨叨说在擂台上睡觉影响他的“美强惨”形象，有权抹杀他，他就把储物戒里的藤椅拿出来了。 他无语极了，要不是暂时拿这破系统没办法，他不但要在上面睡觉，还要在上面跳舞。 什么影响他的“美强惨”形象都是扯淡，他哪里来的“美强惨”形象，他根本没有这种形象，没事非得给他立个人设，当自己是娱乐公司呢，偶像包袱要不得。 “弟子朝夕请慕师兄指教。” 慕鸿羽听到动静睁开眸来，入眼的是一名穿着红衣的少女，她的眼尾天生带着一抹微红，显得有些妖艳，眉心点着一颗红色的朱砂痣，生得唇红齿白，看一眼都让人觉得讨人欢喜。 但擂台之上只分胜负，慕鸿羽没有多言，拔出妄月就要将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少女眉眼轻挑，快速躲过。 “师兄好生不讲武德，弟子还没准备好呢。” 少女娇笑，换作任何一个男子都该心软的，但慕鸿羽只是轻轻瞥他一眼，继续向她打去。 “你上擂台的那一刻比试就开始了。”慕鸿羽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副要辣手摧花的样子。 妄月刺向女子腰间，却被一条红菱包裹。 “师兄还真是一点都不怜惜我这朵娇花。”朝夕拉着红菱，神色开始变得认真。 “若不是你带着灵虚宫的玉牌我会以为你是合欢宗弟子。”慕鸿羽神色冷漠，斩断红菱。 他又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男人，人家好言好语哄他几句他就能自己跳下擂台了，怎么可能?他又不傻。 说着，他将妄月横在女子脖颈间，绝情地道：“你输了。” 别说他输了会被抹杀，就算他输了不会抹杀，他也不会怜香惜玉的。 对方是女子不错，可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凭什么让他让她? “师兄承让了。”那女子脸色不大好看，但胜负已分，只好下台。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知情趣的男人！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出现可攻略对象：合欢宗圣女——朝夕，目前好感度-5。] 「……」还真是合欢宗啊。 慕鸿羽一时哽住，他的嘴不会开过光了吧。 不过合欢宗的人怎么会混进踏虚宫，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难道就因为她是可攻略对象，所以能力非凡? 慕鸿羽蹙了蹙眉。 [宿主只要完成攻略沈舟霖任务就可以攻略这个世界的可攻略npc咯，宿主不是直男吗？不心动吗？想要多少个都可以哦～] 「不心动。」慕鸿羽冷漠拒绝，道：「我都把他好感度弄成负数了，你觉得我还会心动吗？」 这不是废话吗？ 他要是心动能把家人好感度弄成负数?他又不是脑残。 [拥有一个后宫，这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宿主不心动吗？]系统仍是不甘心。 「这只是部分人的梦想，并不是所有男人的梦想。」慕鸿羽觉得好笑，却不想与系统争辩太多，浪费口舌。 系统只是一串数据，怎么会懂人类的感情呢？ [根据数据显示，在宿主的世界，出轨率高达40%，并且仍在不断升高，人类的本能是堕性的。] 第9章 他是真的蠢 [我不认为这些数据能代表什么。]慕鸿羽神色冷淡，道：[我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会对一个人一心一意，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我认为更多人都是有底线的，人有堕性是没错，但人更有感情。] [如果你想用这些来诱惑我的话你找错了方向，我不会为了攻略谁而去攻略沈舟霖，沈舟霖是我的师尊，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怎么能有目的地让沈舟霖喜欢他，然后再抛弃他达成所谓的虐恋结局?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沈舟霖该怎么办？ 系统听着慕鸿羽的话沉默了。 它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够无法打动慕鸿羽。 在慕鸿羽之前他也有遇到不少刚开始坚持原则的人，但在巨大的诱惑下无一不是妥协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完成任务，根据主系统的数据检测，慕鸿羽是最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人，它必须成功。 慕鸿羽见系统沉默便继续坐下打坐。 台上的沈舟霖眸光深沉，他看着朝夕，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他知道朝夕也是那个系统的可攻略对象之一，是他第六个徒弟在醉酒的时候告诉他的。 所有那些围在他徒弟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攻略对象。 他看着熟悉的剧情，眼中越发的冷。 但慕鸿羽不一样，他与那些攻略者不同，没有那些所谓的怜香惜玉。 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吧，沈舟霖压下原本涌起的杀意，冷静下来。 随着朝夕的下场，那些稍有意动的女修也收回心思。 等到快日暮的时候才有几个强健的体修上台挑战慕鸿羽，但无一例外的都输了。 日落西山，慕鸿羽成功进入决赛。 沈舟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场，他一个人回到玉虚宫，却见沈舟霖坐在凉亭中，手中拿着一壶清酒。 沈舟霖看向他，一双碧色的瞳眸看不出情绪。 “过来。”他的神情冷漠，声音里却带着诱人的沙哑。 月光挥洒在他的银发间，更给他添加了些许神性。 慕鸿羽心想，如果沈舟霖不是攻略对象，不是男人，不是他的师尊，说不定他真的会有点喜欢他。 可惜没有如果。 “师尊怎么突然想喝酒。”慕鸿羽在一旁坐下，一双琉璃瞳中十分清明。 “只是想起，便喝了。”沈舟霖不知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心情不愉，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愉。 慕鸿羽闻言心中无奈，那沈舟霖还真是任性。 这清冷师尊的人设真的是碎的502都粘不起来了，那系统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自己的人设都随时要崩，并没有心情管沈舟霖的人设崩的怎么样了。 “明日便是终试。”沈舟霖干练地陈述道：“为师许久没有指导你的剑术了。” 沈舟霖此刻很清醒，他拿出一块墨色的蒙眼布。 “带上。” 那布料的质感落在慕鸿羽的手中，他愣神间回忆起那日重伤时的记忆。 但他还没有多想，就在沈舟霖凉薄的目光中清醒过来。 他戴上蒙眼布，有些好奇地道：“师尊这次要教我什么？” “剑在心中，用心感受。” 言罢，沈舟霖毫不客气地拿木剑打向慕鸿羽。 慕鸿羽猝不及防被沈舟霖拍了一下腰，险些跌倒却被沈舟霖的大手接住。 他隐约能感受到，那只手骨节分明。 “凝神。”沈舟霖将他扶正，道：“用心感受，用耳朵去听。” 慕鸿羽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听声辨位，还被沈舟霖说的那么高大上。 果然渡劫修士，就是不一样。 慕鸿羽虽然知道了沈舟霖的意思，但修为差距在那里，慕鸿羽和沈舟霖循环了几十遍，慕鸿羽才能堪堪躲开沈舟霖的几道攻击。 沈舟霖陪着慕鸿羽练到半夜，梨花落了满地，慕鸿羽满头大汗，终于能和沈舟霖对上几招。 “今日便到这里吧。”想起慕鸿羽那副睡不醒的样子，沈舟霖没有再强逼着他练到天明。 慕鸿羽将蒙眼布取下，脸上的开心不做遮掩：“谢谢师尊。” 说罢，他便跑回房间了。 慕鸿羽感觉身心俱疲，这次倒没有那么讲究，随便使了个清尘术便进了梦乡。 沈舟霖悄悄走入慕鸿羽的房间，见他没盖被子伸出那只如玉似的纤长白皙的手，拉过慕鸿羽的被子，为他盖好。 沈舟霖突然觉得，有这么个有趣的徒弟也是不错的。 但慕鸿羽活着总是个隐患，他是攻略者，若是他活着，沈舟霖怎么也不放心。 只有死人最安全了。 沈舟霖被攻略者害死这么多次，深刻地记得这个道理。 那日想要把慕鸿羽做成傀儡的心思愈发坚定，只要将他做成傀儡，他就会永远听他的话了。 沈舟霖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些好笑。 以往他一直将这些奉为邪门歪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这颗心也变得和那些邪门歪道一样了。 他死了这么多次，怎么能不恨呢？ 九十九次，他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被称为神器的妄月剑下。 九十九次，他都死在了那些攻略者的手中。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染尘埃的沈舟霖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做不到不怕，也做不到不怨恨。 被杀了那么多次，圣人也会怨恨的，更何况他沈舟霖本就不是圣人。 那九十九次绝望是他的噩梦，他忘不掉。 沈舟霖冰凉的指尖触摸上慕鸿羽的脸。 他的好徒儿，别让他失望才好…… 沈舟霖那张谪仙一般的脸此刻爬上一抹怨毒，令人脊背发寒。 他不是每次都会心软的。 * 慕鸿羽睡得沉，并没有被沈舟霖吵醒。 他一觉睡到了天亮，伸了个懒腰。 他的身上还有些酸痛，但并不影响今日的比试。 他跟着沈舟霖早早到了比试现场。 终试与预选不同，是按积分来算排名。 慕鸿羽虽然没有败绩，但是在擂台赛时基本没有人来挑战他，因此并没有获得多少积分。 但这个问题并不大，因为积分只是为了方便安排这次的比试顺序，只要慕鸿羽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取得胜利，也会取得相应的积分。 为了节省时间，终局在五个擂台上同时进行。 慕鸿羽现在的积分是第十名，所以被排在戊字台比试。 “戊字台，林轩对慕鸿羽，比试开始。” 两人站在台上礼貌行了个礼，随着裁判长老的一声令下，两人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林轩与慕鸿羽同是剑修，他是冰灵根，武器是一把蓝色长剑，剑身上泛着冷气，两道剑气打在一起，妄月的剑身上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能进终局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两人都明白凭灵力和剑气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拉开了距离。 慕鸿羽将灵力输入妄月，剑气划出一朵纯白的梨花幻影将林轩包裹起来。 只一炷香的时间，那朵梨花裂开一道缝隙，只见一道白光，那朵梨花应声碎裂最终消散。 林轩将周身的冰灵力发散开来，周围渐渐起了白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慕鸿羽脸上神色并未变化，他可是在雾渊谷呆了大半年的人，还不会因为这个就乱了阵脚。 此时白雾中只有林轩一人，若是像在雾渊谷中无脑乱劈不过是内耗自己，浪费灵力，慕鸿羽自然没有这么蠢。 他想起沈舟霖昨日的教导，闭上眼睛开始用心感受。 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其他感官就变得更加敏锐了起来，所有风吹草动都落入了慕鸿羽的耳中格外清晰。 林轩是冰雾中行动自如，他如鱼得水地在……冰雾中循环走动，最终，他看准一个方向，执剑刺去。 慕鸿羽感觉到林轩的靠近，但他并没有举动，只是在等待时机。 他身上的弦紧绷着，就在林轩快要靠近他的那一瞬，他挪了挪脚步。 林轩发觉不对，却来不及收招。 慕鸿羽闻着声音向林轩打去，林轩神色大惊，在地上滚了一圈险险躲开，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见一把长剑插入他面前的地面，离他的脖颈近在咫尺。 胜负已分。 “戊字台，林轩对慕鸿羽，慕鸿羽胜。”裁判长老的话音落下，擂台上的白雾缓缓散去。 林轩起身，他心服口服。 “林师弟承让。”慕鸿羽赢了也不骄傲，十分给林轩面子。 林轩笑笑，道：“是我不及慕师兄。” 说罢，两人不再在擂台上浪费时间，下台休息。 接着慕鸿羽按着积分排名又连续打赢了三个擂台的对手，终于走上甲擂台。 由于在预赛和擂台赛里都不能使用功法，并不能看出对方的实力，有些意外的，但又不是完全意外的，他这次的对手是他在第一轮的对手——楚行舟。 楚行舟扬了扬唇，笑道：“慕师兄，又见面了。” “缘分使然。”慕鸿羽礼貌笑笑，并没有松懈。 “甲字台，楚行舟对慕鸿羽，比试开始。” 随着裁判长老的一声令下，慕鸿羽不敢轻敌地拔出灵剑打在了一起。 半空中剑光飞舞，看不清战况。 慕鸿羽一双琥珀色的琉璃瞳中目光深邃，他紧紧盯着楚行舟是一举一动，不敢松懈。 两人修为不相上下，此刻的衣袂上不禁染上了几分狼狈。 一青一白两股灵力碰撞在一起，眸光交错，谁也没退一步。 慕鸿羽此刻只能听见耳边灵剑碰撞的尖锐的摩擦声。 楚行舟拉开与慕鸿羽的距离，划出几道剑光。 剑光幻化成四柄飞剑齐齐飞向慕鸿羽。 慕鸿羽的眼中的凝重加深几分，屏气凝神，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妄月剑中。 白金色的剑身泛起一道银色的光芒，点点灵光在慕鸿羽的身边化出几柄灵剑。 化实为虚，化虚为实。 两边幻影碰撞在一起，在空气中化为粉碎。 然而一切还没结束—— 楚行舟凝结剑气，化出一道罡风，直直冲向慕鸿羽。 慕鸿羽将剑抵挡，却不可避免地被罡风震得手臂发麻。 慕鸿羽的额间冒出冷汗却见楚行舟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他有一种感觉，楚行舟在第一场的时候藏拙了。 “师兄，小心了。”他的声音温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此刻却带了几分张扬的感觉让人移不开眼。 慕鸿羽脸上并没有太多变化，但看着楚行舟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慕鸿羽似是落了下风。 他的身上多了几道被剑气划破的血痕，却始终没有让楚行舟伤到要害。 楚行舟看着眼下情景并不认为慕鸿羽就要落败。 他觉得慕鸿羽似是在等着什么，但他却始终猜不透。 正在楚行舟百思不得其解时，慕鸿羽眼神一冽，向楚行舟的薄弱处刺去。 楚行舟手中银剑被慕鸿羽挑落在了地上。 妄月指向楚行舟的脖颈，慕鸿羽神色冷淡，道：“你输了。”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初试锋芒，获得任务奖励随机转盘一次。] 慕鸿羽闻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甲字台，楚行舟对慕鸿羽，慕鸿羽胜。” 随着裁决的声音下来，慕鸿羽才安心地竭力倒下。 他虽胜了楚行舟，但身上被剑气划破了不少伤口，情况不容乐观。 楚行舟本想伸手去接慕鸿羽，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面前。 那人神情冷漠，伸手将慕鸿羽抱入怀中。 鲜血染红了白衣，但那人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舟霖轻抿着唇，已经没有耐心再听裁判长老公布排名，匆匆地就带着慕鸿羽离去了。 沈舟霖将慕鸿羽带回自己的殿中，为他清理完身上的血污。 少年几乎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唇色发白。 少年身上的伤痕新旧交叠，沈舟霖一点点用灵力修复着几道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再将膏药抹在了慕鸿羽的伤口上。 沈舟霖没想到慕鸿羽会这么拼命。 他知道夺得魁首是那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发布的任务，慕鸿羽必须完成。 但在前世，他那些徒弟都学艺不精，最终都是使了些旁门左道取得第一。 在沈舟霖看来，慕鸿羽的学艺也精不到哪里，若是真的学艺够精，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觉得慕鸿羽是够蠢的。 第10章 请宿主维持美强惨人设 但慕鸿羽没有使什么旁门左道，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剑指偏锋了些。 他的指尖触在慕鸿羽的伤口上，碧瞳中多了几分迷茫。 “疼……”少年在梦中呢喃，沈舟霖像是触了电似的收回手指。 沈舟霖轻笑垂眸，心想：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想攻略他的新把戏罢了。 反正他不会喜欢这么蠢的人就是了。 沈舟霖自以为识破了慕鸿羽与系统的计谋，心中平静多了。 苦肉计对他是没用的，他被杀了这么多，不可能再上这些攻略者的当。 沈舟霖这么想着，系统提示的声音却在慕鸿羽的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2，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道声音谁也没听到，宛如石沉大海般没了音讯。 慕鸿羽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已经是入夜。 他睡了许久已经没了什么睡意。 他见身上的伤口被清理干净还都已经上了药有些诧异，看着周围的环境熟悉又有些陌生。 为什么陌生呢？因为这不是他的寝殿。 又为什么熟悉呢？因为这是沈舟霖的寝殿。 身下的白玉床并不冰冷，甚至流转着几分暖意，看得出来是上好的暖玉，身上盖的锦被是火云蚕丝所织的中品灵器。 只能说不愧是仙尊的寝殿，主打的就是一个奢华。 沈舟霖坐在一旁打坐，似是感觉到他醒来，缓缓睁开了眸。 “把药喝了。”沈舟霖起身端来一只小小的玉碗，里面盛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慕鸿羽只看着都能感觉到苦味。 慕鸿羽的脸上微不可察的僵了僵，想要试图讨价还价。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舟霖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 慕鸿羽有些憋屈地将药一口灌入腹中。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苦得慕鸿羽牙尖发涩。 痛苦面具都要出来了…… 然而系统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宿主保持仪容，维持美强惨人设。] 「……」如果不是现实不允许，他真想撬开这破系统的脑壳看看脑子里是什么东西。 美强惨不是人吗？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定义美强惨的，慕鸿羽不理解。 他觉得美强惨三个字，他只能符合一个惨字。 慕鸿羽欲哭无泪，也不敢哭。 他压下即将扭曲的表情，僵硬地笑了笑。 沈舟霖看着他一会一副要哭的表情，一会又一副笑眼盈盈的表情神色有些古怪。 他的徒弟——抽风了吗？ 慕鸿羽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沈舟霖眼中已经是抽风的影响，他平静地看着沈舟霖道：“师尊，我可以走了吗？” 沈舟霖的手心中藏着一块蜜饯，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给慕鸿羽。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道：“早些歇息。” 他将手中的蜜饯收回储物袋中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鸿羽穿上鞋走出了房门。 他此时的脚步还有些不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系统还在耳边絮絮叨叨： [宿主，要抽奖吗？] 说实话，想到上次抽到的*药慕鸿羽还是有些阴影，但是他辛辛苦苦做的任务，不抽不就是便宜这破系统了？ 他咬了咬牙，还是下定决心： 「抽。」 随着系统“叮”的一声，脑海中又响起了播报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一套情\/趣用具——小狐狸套装一套，欢迎下次光临。] 「……」慕鸿羽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的此刻心绪复杂，这系统给的转盘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走回屋放出系统抽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项圈，一对白色狐狸耳朵，一条白色狐狸尾巴…… 那项圈上还有一个银色的铃铛，上面雕刻着娟秀的花纹，上面还有个银色的小扣子，可以在上面绑上链子。 慕鸿羽的表情瞬间炸裂了。 若是在外面系统或许还会提醒他维持人设，但反正是在自己房里，又没人看见，系统干脆不管这个叛逆的宿主。 「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慕鸿羽捏着那条狐狸尾巴脸色黑的滴墨。 [宿主抽到是是我们的金色礼包，情趣用具里的小狐狸礼包，里面包含狐狸尾巴，狐狸耳朵和固仙环，固仙环可以锁住佩戴者的修为，系统出品，童叟无欺哦～] 按系统的说法，这个固仙环的效果应该和捆仙锁差不多，就是这外形…… 实在不敢恭维。 况且这玩意确确实实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为什么接连两次抽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转盘里不会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系统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什么叫这些东西，宿主你这是还没有感受到人生的乐趣！] 「……」慕鸿羽不想和他说话，觉得扔了也不太好，脸色不佳地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进了储物戒里。 他在床上躺下，耳边系统还在狡辩： [宿主要是不喜欢这些，我们仓库里还有神器，丹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没用的。] 慕鸿羽心中嗤笑，又是*药又是情\/趣用品的可不就是他想不到的吗？ [宿主你抽到这些纯粹是运气问题，你相信我，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不会抽到这些了。] 慕鸿羽缄默着，往耳朵里塞了棉花，塞完还是听见系统在耳边叽叽喳喳，他才反应过来，这玩意住他脑子里呢，塞这个根本没用。 “闭嘴。”慕鸿羽有些脑壳痛，道：“我要睡觉。” [宿主，你都睡了大半天了，还没睡够？你是猪吗？] 后面那句话系统说的很小声，但慕鸿羽又不是聋子，这么个东西在他脑袋里嗡嗡响还听不见。 「嗯？」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系统立马怂了。 [没什么。]系统敷衍了事，不敢再乱说话。 说是睡觉，但慕鸿羽早在沈舟霖殿中就睡够了，不过是敷衍系统的话，他此刻根本睡不着。 慕鸿羽在床上浅睡了片刻便睁开了眼。 天还是蒙蒙亮的样子，但他已经没了什么睡意，不禁心生烦躁。 他心烦意乱地拿起床边的妄月走到庭院前练剑。 庭院中落了满树梨花，慕鸿羽不禁有些茫然，他好像比这个世界的还要像这个世界的人。 慕鸿羽收起妄月，心中不禁失笑，他在那个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可以留恋的，甚至开始遗忘在那个世界的过往。 虽然他是被这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强行捆绑过来的。 不知不觉间已至天明—— 今日没有早课，慕鸿羽直接到了沈舟霖的寝殿中问安。 白衣青年捧着书卷安静的坐着，面上冷峻。 慕鸿羽直直走到他面前行礼，道：“师尊。” 安静许久的白衣青年终于看他一眼，轻声应道：“嗯。” 沈舟霖的指尖摩挲着书卷，顿了顿才道：“你赢了比试，按理说为师应该应你的要求，你有什么要求？” “弟子暂且想不到，先欠着吧。”慕鸿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和沈舟霖要什么，反正是自家师尊，又不会跑了怎么的。 “不怕为师耍赖？”沈舟霖挑了挑眉。 “我觉得师尊不是这样的人。”慕鸿羽直言。 沈舟霖的嘴角不禁浮出一抹笑意，道：“你苏师叔给你送来了一个师妹，就在庭外候着，你跟我一起去瞧瞧吧。” “师妹？”慕鸿羽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到底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跟在沈舟霖的身后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少女穿着一身白底金纹的内门弟子服，耳边扎着小辫，头上带着几支花簪。 一双墨色的杏眸中含着笑，正是前几天与慕鸿羽交谈的姚思檀。 “慕师兄，仙尊。”姚思檀恭敬地行了个礼。 “你如今也算我的徒弟，不必再唤仙尊。” “是，师尊。”姚思檀应声唤着。 “你带着你师妹去收拾屋子，晚些时候再来找为师。”沈舟霖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慕鸿羽道。 “是。”慕鸿羽脸上不露，脑子里却快要炸了。 系统听到沈舟霖要收姚思檀为徒在他脑子里一直吵吵嚷嚷，不肯消停： [他不是还欠你个要求吗？你快让他别收姚思檀为徒。] 慕鸿羽心中气笑了，他凭什么不听这个系统的？他跟姚思檀又没仇，为什么要拦着人家拜师？ 「我凭什么听你的？」慕鸿羽才懒得和系统瞎掰扯什么。 [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如果姚思檀拜他为师，你该怎么办？] [拜个师而已，又不是当我师娘。]慕鸿羽心中好笑，道：「就算是当我师娘，我还能吃到喜糖呢，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拦他？」 他对沈舟霖没有大逆不道的意思。 沈舟霖是仙尊，是仙门之首，本该清风霁月，他如何能因一己之私去将他拉下神坛。 不说他对沈舟霖并无爱慕之心，即便他真的喜欢沈舟霖也绝对不可能听系统摆布去害沈舟霖。 系统看着油盐不进的慕鸿羽快气炸了，但慕鸿羽又没有干什么违规的事情，自己没法对他做什么。 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鸿羽将姚思檀带入了一旁的几偏殿。 慕鸿羽自己都没有住的离沈舟霖这么近！它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宿主。 但再怎么不甘情愿，事情也已经发生了，系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鸿羽和姚思檀相谈甚欢。 “师妹竟然能取得金丹期的第一，可惜我昨天没能看到。” “不过是侥幸罢了，不过能与慕师兄成为师兄妹也算是一种幸事。”姚思檀笑了笑，好奇地问道：“师兄觉得师尊是怎么样一个人？” 慕鸿羽看着姚思檀陷入沉思，他跟系统不过是拌拌嘴，总不会他嘴开了光，这姚师妹他真想当他师娘。 “我平日里不甚与师尊亲近，并不了解师尊。”他平时除了修炼，根本见不到沈舟霖，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慕鸿羽在寝殿中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姚思檀：“走吧，莫要让师尊久等了。” 姚思檀点了点头，跟着慕鸿羽回去见沈舟霖。 两人走到主殿外被仙童拦住，里面是在商讨着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开了门。 几名长老从里面出来，慕鸿羽和姚思檀对几人行了行礼，几名长老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慕鸿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有事要发生了。 两人走进殿中，沈舟霖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旁的仙童一脸凝重。 “你们来了。”沈舟霖语气平淡，道：“坐吧。” “徒儿看几位长老面色凝重，可是有事发生？”慕鸿羽直接开门见山，反正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 “倒不算什么大事，这只是紫云宫的管辖地，出现妖魔横行，失踪好几个前去除魔的修士，这才闹到踏虚宫来。” 沈舟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每一世都会有这么一个“剧情”，他早已习惯。 这一次的剧情，也是有个很好的机会…… 若是慕鸿羽动了不该动心思，只要他找准机会，就可以让慕鸿羽死在那里。 他压住心中的兴奋，平淡的道：“你们两个的修为也到了该去历练的时候，这次也算是赶巧，为师打算亲自带你们去历练。” 随着沈舟霖的话音落下，慕鸿羽的脑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开启主线——诛邪，请速度找出紫云中管辖地中祸乱的妖魔让其伏诛，任务限时三个月，如果任务失败，系统有权抹杀宿主。] 慕鸿羽此刻的心中已经有些麻木了，果不其然，确确实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姚思檀收紧了指尖，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凝重，道：“师尊，这个妖魔厉害吗？” “不必担心，本座会护好你们。”沈舟霖并没有多提妖魔的事情，只是说道：“紫云宗离踏虚宫路途遥远，我们需即刻启程。” “是。”两人齐齐应身，姚思檀见没问出什么，也没有多言，免得显出自己的不自然。 第11章 为夫好看吗 三日后—— 沈舟霖乘着飞舟带着两个徒弟在一座布满着死气的小镇前落下。 此处没有什么人的身影，看起来极为阴森。师徒三人走在大街上，家家户户的紧关着门。 突然间，一阵雾起，慕鸿羽只觉得眼前一黑，突然间变没了意识。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他透着一丝缝隙看见了一抹红色。 他能感觉自己坐在床上，身前跪着一个女子，他分明有着意识，却没法行动。 他只觉得此刻的身子木偶一般僵硬，眼前的女子跪在地上哭，女子的指尖触上他的膝盖，慕鸿羽莫名的脊背发凉。 他是感到一丝的冷意，又见那女子哽咽着道：“对不起，夫君，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不想死……” 那女子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一个圆滚滚的腹部，又哭又笑的道：“夫君，你摸摸他，这是你的孩子啊，我会照顾好她的。” 门外传来一道急切的催促声：“幺娘，你还在等什么呢？若是被那个魔修看见，你定然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爹，你让我再看看他，我舍不得夫君。” “死丫头片子，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那声音不顾女子的阻拦，扯着浑身僵硬的慕鸿羽上了花轿。 那女子在轿边撕心裂肺地哭着，“爹，我求求你了，他是我的夫君啊——” “什么你的夫君，这可是魔修大人新纳的夫人，你莫要在这个时候发失心疯！”那男声一怒呵一声，接着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呦，这是演的什么一出？”远处传来一声痞里痞气的声音，那本是在啼哭的女子瞬间止了啼哭。 慕鸿羽的头上盖着盖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见那声音似笑非笑的道：“没想到本座还有止人哭闹的本事。” “大人息怒，这贱蹄子不知道发什么疯，这大喜的日子，您莫要动怒。”那中年男子赔着笑，讨好地道。 那声音并不领情，慕鸿羽坐在轿子里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呸里呸气的声音中带着一份戏谑，讥讽道：“你也知今日是本座大婚，也敢叫这晦气玩意儿坏了本座的婚礼。” 那中年男子不断的磕着头，哭着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都是这贱丫头的错，求大人饶我这老骨头一命。” 那男子嗤笑一声，道：“滚吧，本座今日大婚，不想见血腥。” 随后轿外就没了声音。 慕鸿羽像个僵硬的木偶似的动弹不得，只感觉花轿被人抬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 一只粗糙的手伸入了轿中，道：“下来吧，娘子。” 那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笑，随后用力一扯将他扯下了花轿。 慕鸿羽无力的被男人抱起，被扔在了一张床上。 盖头被掀开，入眼的是一个面容妖媚的青年。 那人的样貌与声音找不出一点相似之处，慕鸿羽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为夫好看吗？”那人挑起慕鸿羽的下巴，仔细地观察着，慕鸿羽看着他只觉得油腻反胃。 那人盯着慕鸿羽看了很久，也不见慕鸿羽出声，他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 “险些忘了，夫人的定身术没解，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慕鸿羽觉得，如果不是他现在动不了，他已经挥拳揍上去了。 然而定身术在身，他此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对他动手动脚，连个表情都没有。 越是这种时候慕鸿羽便越是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乱失了分寸。 他望向对面魔修那双黝黑的眸，看见里面的人影他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脸。 眸中的男子生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算不上绝色，却也是世间少有。 慕鸿羽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又是穿越了这样巧的事情，哪能在他身上发生第二次？ 他试探地问了问脑中的系统： 「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虽然不愿意搭理慕鸿羽，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响起那道机械音： ［在，干嘛？］ 「这里是什么地方？」慕鸿羽听到了系统的回答，瞬间安心多了，至少他现在不是又穿越了。 ［宿主现在已经进入了诛邪副本，现在是副本中的小支线，是此次反派创造出的幻境。］ 幻境么…… 难怪他当时突然就没了意识，沈舟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知道是幻境后，慕鸿羽看着那眼前的男子，心里平静了许多。 那男子并没有打算解开慕鸿羽身上定身术的打算。 他的衣带被眼前男子解开，冰凉的指尖覆在他的小腹上。 他眼中戏谑，道：“夫人那物以后怕是用不到了，不如割了干脆，本座不喜欢。” 闻言，慕鸿羽，终于正色看向眼前的男子。 就算这是幻境，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个游戏的主笔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出这么变态的剧情？游戏策划竟然还让他过了。 「系统，你们这个游戏的策划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变态的剧情也能让他过？」 慕鸿羽觉得无语极了。 ［宿主，请不要质疑游戏的策划方哦，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刺激的调调。］ 慕鸿羽哪里还听不出来系统这是在内涵他老了。 他心中冷笑，刺激，这算什么刺激？ 断子绝孙的刺激吗？别太离谱。 正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办法的时候。慕鸿羽，突然那男子倒在了他的身侧，那人的背后被刺开一个血窟窿。 慕鸿羽一阵恶寒，却抬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沈舟霖…… “怎么？”沈舟霖嗤笑一声道，“真被他阉了？” 那双碧色的眼眸中似是兴致盎然。 慕鸿羽看着他没有反应。 倒不是他现在不想反应，只是他此刻仍是不能动。 那个幻化出的魔修虽然死了，但慕鸿羽此刻仍是处于幻境之中，他仍是被幻境约束着。 不出幻境，若是没有人帮他解开定身术，他也仍是无法动弹。 沈舟霖只看了一会儿，手上灵光流转，指尖点在慕鸿羽的眉心。 身上的束缚被解开，慕鸿羽却并没有放松，觉得小腹中莫名炙热。 他此刻浑身燥热，想要站起身却脚底一软。 沈舟霖将他接住，眼中的神色难以捉摸。 他抱着慕鸿羽，手中长剑将周围的幻境斩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竹屋，他躺在竹床上，床边的少女眼神情焦灼。 “师尊，师兄他没事吧？” “无碍，你出去，本座要为他疗伤。”白衣青年神情淡漠，慕鸿羽躺在床上，接着便听到一道关门声。 慕鸿羽吃力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堪。 系统又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嘀嘀咕咕： ［宿主赶紧趁现在抓住机会，和沈舟霖发生关系。］ 慕鸿羽此刻的脑中就像一团浆糊，但仍保持着几分清明。 他咬了咬牙，将唇咬的殷红。 「你休想，我和师尊是纯洁的师徒情。」 他才不和沈舟霖发生什么关系，绝不会遂了这个系统的意。 ［你打算憋死吗？］系统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宿主又急又气，却没有一点办法。 「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死不了，顶多难受一会儿。」慕鸿羽无语，不就是忍一会儿，他又不是忍不了。 “徒儿，你没事吧？”沈舟霖的眼中似是关心又似是兴奋。 但慕鸿羽此刻没有关注这些，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师尊……”慕鸿羽的脸上布上一抹红，隐忍道：“能不能帮我打桶冷水。”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愣了片刻，随即道：“好，你等着。” 沈舟霖此时的神色染上几分古怪，这事情的发展怎么与他想象中不一样。 沈舟霖将打来的冷水放在一旁，慕鸿羽软弱无力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跌在沈舟霖怀里。 慕鸿羽瞬间觉得像是触到一块冰，身上的燥热好了一些，却仍是想要更多。 他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随后看向沈舟霖，道：“师尊，你能不能帮帮我——” 沈舟霖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在期待什么，慕鸿羽与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都是攻略者，都是一丘之貉，对他都只有一个目的，慕鸿羽之前也只不过装的，现在装不下去了而已。 沈舟霖起了杀心，但当的手掌快要靠近慕鸿羽的后颈时慕鸿羽突然又说话：“师尊能不能扶我到桶里。” 慕鸿羽此刻眼中满是情\/欲，并没有注意到沈舟霖此刻的杀意。 沈舟霖愣了片刻，应声道：“好。” 慕鸿羽站在浴桶前，他此刻脑子懵懵的，但仍是觉得穿着衣服进浴桶属实不大好。 他转过头去，有些为难的看着沈舟霖。 过了一会儿，情\/欲难耐，他有些羞耻地道：“师尊能不能帮我——” 沈舟霖的眼中再次冷了冷，再次起了杀心，果然又是勾引他的把戏罢了。 沈舟霖又开始盘算着怎么弄死慕鸿羽，却见慕鸿羽接着道：“能不能帮我脱个衣服。” 沈舟霖眼眸微微眯起，心中只觉果然如此。 他倒要看看，这慕鸿羽想干什么。 沈舟霖板着脸，为慕鸿羽解了衣衫，正想看他下一步的动作，却见他径直的走向浴桶中，并没有再靠近他。 沈舟霖看着木桶里的慕鸿羽，心中开始迟疑，他的徒弟，是不是根本不行？ 慕鸿羽在浴桶中强忍情\/欲，并不知道自家师尊已经将他归为了不行的行列。 慕鸿羽被沈舟霖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有些羞耻的道：“师尊你能不能出去。” 沈舟霖怎么看着他，他怎么好意思做那种事情。 “好。”沈舟霖的心中千变万化，变上却不显，而是走出了门去。 沈舟霖站在门外，仍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慕鸿羽不但没有对他做什么，这还被赶出门了？ 慕鸿羽不知道自家师尊在门外想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抿了抿唇，有些羞耻地开始疏解。 慕鸿羽的声音极小，但沈舟霖是修士，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见。 他听着房中的声音顿时红了耳根，也否定了慕鸿羽不行这个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口那种燥热感才冷静下来，慕鸿羽穿上衣服仍是觉得十分羞耻。 他想不通，怎么一个进一个幻境能出这种事情？ 没脸见人了…… 慕鸿羽刚刚穿好衣服，便见沈舟霖走了进来。 似是想到什么，慕鸿羽此刻又红了耳根。 沈舟霖不会都听到了吧？ 虽然对方是他的师尊，但是这也太丢人了吧。 “师尊。”慕鸿羽有些忐忑的看向他，道：“您没听到吧？” 沈舟霖面不改色，道：“听到什么？” “呵呵，没什么。”慕鸿羽尴尬笑笑，并没有看见沈舟霖耳根已经爬满了红晕，道：“师尊抓到那个作乱的妖魔了吗？” “没有。”沈舟霖摇了摇头道：“不是魔修也不是妖修，是鬼修。” “鬼修？”慕鸿羽愣了愣，问道：“这鬼修这么厉害，师尊都拿他没办法？” 鬼修修行不易，很少有修为高的鬼修，能修到连沈舟霖都拿他没办法的鬼修，实在不易。 “那鬼修不过化神期，算不上修为高深，只是他身上沾染的怨气太多，他在那些怨气的帮助下隐匿力十分强。” 主要是剧情给这个鬼修开了挂，不然像沈舟霖这样的渡劫修士对付一个化神期的鬼修还不是简简单单。 但对此，沈舟霖已经习惯，这天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不公了，若沈舟霖自怨自艾，也不知道要怨到什么时候。 他死了那么多次要怨的可太多了。 “那师尊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我听闻这位鬼修在生前被女子辜负，因此十分怨恨长相美貌的女子。” “师尊还听过这些？”慕鸿羽有些奇怪，感觉沈舟霖并不是八卦这些的人。 “紫云宗的宗主要找我们帮忙，自然要交代一些消息，不然让我们过来往坑里跳吗？” 沈舟霖自然不会说是他在前世已经经历过这些，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 “那师尊的意思是——”慕鸿羽犹豫片刻，道：“找个女人？” 慕鸿羽的话刚说出口又被他自我否决了：“那鬼修再怎么样也是个化神期，若是让普通女子去，不是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若是换成小师妹，也不过是金丹期，跟送菜也没什么区别。 第12章 乖徒是想为师穿? 沈舟霖抿唇轻笑：“既然乖徒也这么觉得，那不如就由你穿上罗裙去诱这个鬼修出来。” 慕鸿羽怔愣地看着沈舟霖，似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沈舟霖竟然让他穿女子衣裙？ “师尊，我这点修为，不也是送菜吗？”不说他想不想穿这个女子衣裙，就算他愿意穿，他也不过是元婴修为，怎么比得过那个化神期的鬼修？ “那徒儿还有什么办法吗？”沈舟霖的目光幽幽看着慕鸿羽。 他的眉梢轻挑道：“乖徒莫不是想要为师穿？” 慕鸿羽其实想说也不是不可以，但看着沈舟霖警告的眼神，不情不愿地道：“弟子不敢。” “既然如此，那徒儿就穿上吧，为师都为你准备好了。”说着沈舟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淡粉色的衣裙。 慕鸿羽看着他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慕鸿羽迟迟没有动静，沈舟霖出声，道：“徒儿，怎么不穿？” “师尊看着我怎么穿？”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还是决定忍了，谁让沈舟霖是他师尊呢，就当尊老爱幼了。 “是为师思虑不周。”沈舟霖笑笑，将衣裙放下，走了出去。 慕鸿羽磨磨唧唧的褪了衣衫将那条粉色的衣裙套上，他对着镜子羞耻极了。 镜中人梳着男子发髻，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慕鸿羽生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一双琉璃瞳似琥珀一般。 白皙的面庞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即便此刻的扮相有些不伦不类也难掩他的容貌。 慕鸿羽脸色不大好看地走出了门。 他怎么就答应了这种荒唐的要求。 “师尊。”慕鸿羽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不会梳女子的发髻。” “过来。”沈舟霖的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愉悦，但并不显露。 慕鸿羽挪了一小步，他此刻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情不愿的走向沈舟霖。 在慕鸿羽没注意的时候，沈舟霖不知道何时到了他的面前。 “照你这个速度，就是天黑也梳不完。”沈舟霖调侃地看着慕鸿羽，扯下他的发带，道：“莫要乱动，不然为师梳歪了可不会帮你再梳。” 慕鸿羽一点都不想梳，但逃也逃不掉，也只能认命了。 沈舟霖的指尖在不经意间触碰到慕鸿羽的耳根，慕鸿羽的耳朵敏感，一时间泛上一点红色。 一头乌黑的长发任由沈舟霖摆弄着，他拿出一只剔透的白玉兰花簪将青丝绾起。 “好了。”沈舟霖眼中带着几分欣赏，道：“可要看看？” “不必了。”慕鸿羽一点都不想看自己此刻烦心的模样，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舟霖思索片刻，在慕鸿羽目光中平静地道：“嗯，接下来为师为你添个妆容吧。” “妆容？”慕鸿羽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舟霖，让他穿女装就算了，现在还要给他化妆？ 慕鸿羽极力的安抚着心中不大平静的心绪，冷静，要冷静，冲动是魔鬼，不就是化妆吗？他连女装都穿上了，还怕什么化妆？ 这么想着，慕鸿羽的心中舒坦多了。 呵呵，不就是化个妆…… 慕鸿羽这会儿比绾发那会儿坦荡多了，大概是已经接受了女装这个事实，比方才绾发的时候还要配合，任由沈舟霖在他脸上摆弄。 看着慕鸿羽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沈舟霖不禁好笑，他竟是觉得自家蠢徒弟这副表情竟是有些有趣。 梳完妆的慕鸿羽脸上少了几分男子的凌厉，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原先是男子。 似是想起来什么，沈舟霖拿出两个包子，往慕鸿羽怀里塞。 慕鸿羽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沈舟霖，心道：沈舟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但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沈舟霖见慕鸿羽看着他许久不动作，疑惑道：“看着为师，做什么塞进去，你见过这么平的女子吗？” 慕鸿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玩意是让他塞到那里？ 慕鸿羽仍是看着沈舟霖，试图拒绝，僵持之下，慕鸿羽终于败下阵来，他放弃了最后一抹尊严，视死如归的将两个包子塞到了胸前。 沈舟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该如何做？”慕鸿羽此刻已经麻木，懒得再管女不女装的事情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子时去他面前晃一晃就可以了？” “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师尊都是知道还用我穿女装吗？”慕鸿羽有些不解。 “你只要进入村镇，就已经进入他的视野范围，他死前怨气极重，覆盖了整个村镇，只要在村镇范围内，他就都能看见。” “等到那时，你便只需要等着被他掳走就好了。” “好。”慕鸿羽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可还有问题？”沈舟霖看着慕鸿羽问道。 慕鸿羽似是想起来什么，道：“师尊怎么一个人？师妹去哪了？” “你那副模样难不成还想让他看着不成。”沈舟霖轻嗤，道：“她许是有什么心事，你不必管她，你在这里出事了她都不会在这里出事。” 慕鸿羽总觉得沈舟霖的话意有所指，但也没有多问，反正沈舟霖既然说姚思檀不会出事，那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 慕鸿羽跟着沈舟霖候在村镇外，等到子时将至，慕鸿羽才在沈舟霖的示意下进了村镇。 他走在村镇的迷雾中，初时来到此处的那种眩晕感又接踵而来。 “叮铃——” 半空中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接着传来一道女子多娇笑，在空气中不断回响，叫人听的毛骨悚然。 但仔细听来说是女子的声音又不大准确，因为这道声音中又带着几分男子的粗粝，说是女子或是男子都不大合适。 慕鸿羽似是回想起什么，眼中有些紧张。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虽然他是被沈舟霖抛出来的诱饵，但是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免得显得太过怪异。 那道声音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随着铃铛的摇晃声越来越响慕鸿羽脑中成了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一片空洞，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被绑在了一把木椅上。 他的身上被绳索束缚着，眼前看见一抹红色的衣角，他抬眼望去，眼前是一个着着红纱的女子。 那“女子”的四肢都带满了银铃，脖颈间扣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挂着一颗菱形的红色灵石，那红纱并不能完美地遮住关键部位，半遮半露，只有合欢宗的女子和炉鼎才会这么穿。 就算是合欢宗的女子也会稍微有点保守，眼前这个女子俨然是一个炉鼎的打扮。 “看够了吗？”距离的更近些，慕鸿羽才将那道声音听的更清楚些。 那道声音不阴不阳，说是女子一点都不合适慕鸿羽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有些迟疑地道道：“你是不是认识幺娘？” “幺娘？”那人眼中又是眷恋，又是怨恨，笑了笑，道：“我比任何人都熟悉她。” 笑声在慕鸿羽的耳边不断回荡，他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那张脸凑近了她，掐住了慕鸿羽的脖子，道：“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女子”的眼中爬满了怨毒，慕鸿羽恍然大悟，果然是他。 他在幻境中附身的那个人。 “说，你和幺娘是什么关系。”他的指甲慢慢伸长，逐渐地扎入了慕鸿羽的肉中。 慕鸿羽感到一丝窒息感，而掐着他脖子的人却自顾自地道：“她把那个孽种藏到哪里去了。” 说着，他又打量着慕鸿羽，眼中闪过一丝癫狂，道：“她那孽种若是还活着，也该像你这么大了。” 他掐住慕鸿羽脖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强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慕鸿羽被他掐的根本说不出来话，却又听那人又道： “你就是她那个孽种吧。” 他正说着，却听见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暴力的打开，一个少女微红着眼圈看着眼前的鬼修。 “放开我师兄，我才是你要找的人。”慕鸿羽闻言看过去，出声的那人正是姚思檀。 少女的指尖颤抖，似是在害怕，慕鸿羽脖子上的指尖松了几分，那鬼修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姚思檀。 慕鸿羽一时间有些紧张，沈舟霖不是说他出事姚思檀都不会出事吗？此刻姚思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说好的沈舟霖却迟迟没有来救他。 那鬼修看向姚思檀的脸，眼中闪过几分怔愣，太像了，实在太像了，绝不会有错了。 慕鸿羽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了，便瞧见那鬼修的怨气又重了几分。 一团团鬼气围绕在那鬼修的身侧，他的眼中猩红，失声的笑着，像是疯了一般。 慕鸿羽终于明白沈舟霖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区别对待呗，对着他就掐脖子，对着姚思檀就发疯。 脖颈被掐到窒息的感觉仍是历历在目，他看着两人许久，才见那鬼修平静下来。 “幺娘去了哪里？”那人走近姚思檀，一双猩红的眸子幽幽看着姚思檀。 “她已经死了。”姚思檀拿出一支桃花簪，道：“只留下这个。” 男人接过桃花簪细细端详着，似是在回忆什么。 这是他与幺娘确认心意时送给幺娘的…… “她死的时候被魔修剥开腹部，是苏长老将我捡回踏虚宫我才活下来。” “不可能。”那男人眼中诧异，道：“她明明一个人离开了。” 就连那个魔修都说是幺娘亲手将他送到了他的手里。 慕鸿羽被绑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心道：这瓜也太复杂了。 “幺娘喂你吃下迷药，假意送嫁，实则是想送你离开却被魔修拦住。” “幺娘一介凡人，拦不住魔修 ，被魔修剥腹而死。” “你骗我。”男人不相信姚思檀的话，语气中带着急切，“你当时尚且还在幺娘腹中，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姚思檀犹豫片刻，还是将一个蓝色的小册子交给了男人：“这是幺娘留下的手记，你看看吧。” 男人的指尖有些微微颤动，接过了手记。 ——元康四年七月十二日，我在河边见到了一个书生，他好生好看，比我见过的男子都好看。 ——元康七年七月七日，我及笄了，他送了我一支桃花簪，说喜欢我，我很开心，我也好喜欢他。 ——元康七年九月九日，我与他成婚了。 …… ——元康九年七月一日，我怀了夫君的孩子，我想给他取名思檀。 ——元康十年三月三十日，镇上来了个魔修，他看上夫君的体质，我不想让他带走夫君，我给夫君下了迷药，想送他走，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怪我。 男人的看着手记眼中湿润，眼中迷茫无措尽显。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你骗我的对不对？”男人身上的鬼气愈发浓重，抑住姚思檀的脖颈，“你都是骗我的！” 慕鸿羽情况不对顿时紧张了起来，但此刻被束缚着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沈舟霖这时候到底去哪里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掐断姚思檀的脖子，突然间一股威压压下来，慕鸿羽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沈舟霖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大概是看了许久。 慕鸿羽震惊地看着沈舟霖，他说沈舟霖去了哪里，感情一直躲着看戏呢？ 沈舟霖在慕鸿羽震惊的目光里斩断了慕鸿羽身上的绳索，他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绳索的绑法他还是头一次见。 慕鸿羽好在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也只想说：什么都想学只会害了你。 男人被威压压的跪在地上，他直直地看向沈舟霖，感受到了一种许久未有的威胁，比起当初那个魔修给他的恐惧更甚几分。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沈舟霖看着男人，道：“苏长老在十七年前路过紫云宗历练，杀死了一个魔修，这个魔修就是杀死幺娘的魔修。” 第13章 凭什么没人给他收尸 “踏虚宫的弟子历练归来都会录入档案，这些在踏虚宫中都有记录。” 男人看着沈舟霖一时无言。 若是他一直以来错怪了幺娘，这十六年他为的都是什么？ 他恨了十六年，却恨了一场空。 “哈哈……”他癫笑起来，“幺娘——” “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周身的鬼气又浓重几分，一双黝黑的眸子变为血色，身上修为竟在不断攀升。 沈舟霖蹙了蹙眉，意识到男人此刻的情况不对。 慕鸿羽看着眼前画面心中凝了凝，系统的警报声在脑中响起： ［警报！警报！支线反派黑化值迅速攀升，即将进入狂化状态，请宿主提高警惕，支线难度上升为三星，请宿主保护好自己。］ 沈舟霖挡在慕鸿羽的面前，看着眼前的男子从化神期升到了合体期才停下。 周围的怨气将空间封闭得密不透风。 沈舟霖看着这一切，他抽出尘霜将慕鸿羽和姚思檀护在了身后。 慕鸿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耳畔不断地传来男男女女的哭嚎声。 幽魂似是在慕鸿羽的耳边念叨着什么，听得慕鸿羽头痛欲裂。 沈舟霖见状将一股灵力输入慕鸿羽的丹田内，冷声，道：“凝神。” 慕鸿羽在一股清清凉凉的灵力中清醒过来，用灵力护住识海。 沈舟霖拿着尘霜斩灭了一道又一道的鬼气，但周边的鬼气仍是源源不断地向沈舟霖靠近。 沈舟霖将灵气都聚到尘霜之中，朝鬼气中劈出一剑，只见一道白光，却听见了划破血肉的声音。 沈舟霖怔愣了片刻，却看见尘霜的剑身刺穿了檀恒的丹田。 丹田是鬼修的第二颗心脏，檀恒笑了笑，似是解脱。 他的灵体消散在沈舟霖的面前，看着沈舟霖眼中的错愕似是回想起什么。 “我好像见过你。” 他那句话轻飘飘的，没多久便消散在空气中。 那声音只有沈舟霖能听见，沈舟霖还没来得及追问便见檀恒彻底消散了空气中。 沈舟霖看着鬼气渐渐散开，渐渐露出白色的微光，他的手心中握着一枚红色的菱形灵石。 他本以为此行能改变檀恒的命运，却想不到檀恒最后还是甘愿赴死。 沈舟霖想不通檀恒为什么会那么选，明明误会已经解开，为什么还是要走这么一条路。 ［叮！主线任务——诛邪已完成，获取随机转盘一次，由于宿主超前完成任务，获得反派檀恒的记忆碎片一枚。］ 系统的声音在慕鸿羽的耳边响起，随后又隐匿不见。 “走吧。”沈舟霖失神了片刻，随后便恢复了冷静。 他不会是檀恒。 “师尊。”姚思檀犹豫片刻，出声道：“我能不能晚些回去。” 姚思檀捏着衣袖，眼中有些忐忑，她在来之前便想到此处作乱的妖魔就是檀恒，所以来之前才不安，只是没有想到，这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师尊，我们能不能葬了姚师妹的父亲再离开。”慕鸿羽看出姚思檀心中不安，也出声道。 “嗯。”沈舟霖到底没有反驳，只是有些不解。 人死后便化作一缕尘埃，葬与不葬有什么区别？况且檀恒连尸体都没有了。 他死后也并未有人收尸。 沈舟霖心中莫名对檀恒有些不爽起来了，凭什么他有人收尸。 他握紧了手中那颗灵石，似是在撒气。 鬼气散去，村镇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但也因为常年鬼气的侵蚀变得有些萎靡。 姚思檀走到一棵桃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将桃木簪埋了起来。 她在上面立了个牌位起身拜了三拜。 慕鸿羽看着姚思檀眼中的戚哀想要安慰却无从出口。 他递了条帕子给姚思檀。 姚思檀接过帕子，偷偷打量了一眼沈舟霖。 沈舟霖注意到她的目光，但却并没有看她。 他只是看了一眼慕鸿羽的动作，心想：这些攻略者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慕鸿羽昨日没有对他动手估计是还顾忌着什么。 他总会等到慕鸿羽原形毕露的时候，到时候他不会再心软。 * 飞舟上—— 慕鸿羽回到房中，脑子里响起了系统兴奋的机械音： ［宿主，抽奖吗？］ 慕鸿羽想到之前抽到的*药和情\/趣用品就没什么好气。 「你不会又给我抽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宿主，你抽到那些是你的运气问题，本系统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系统拍拍慕鸿羽的脑袋，底气十足地道。 慕鸿羽被系统砸的头疼，没事敲他头干嘛。 「抽。」他倒要看看，这次又能给他抽出什么东西来。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品缚仙索一条，功能——束缚渡劫以下的所有修士。］ 系统的声音落下，一条红色的绳索落入了慕鸿羽的手中。 慕鸿羽将缚仙索收起，松了一口气，这系统还是有正经的东西在的，之前只是他运气差了点。 「还算像样。」慕鸿羽简单点评道。 ［只要宿主努力完成任务，本系统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如果宿主攻略沈舟霖，还可以获得更多奖励哦！］ 系统心中暗戳戳得意，屏蔽掉情\/趣用品四个字的选择果然是对的，它可真是太聪明了。 「打住，沈舟霖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攻略的。」慕鸿羽都快被系统坚持不懈的精神打动了，但是沈舟霖是不可能的。 他回想起来什么，又道：「反派的记忆碎片是做什么的？」 ［通过反派的记忆碎片，宿主可以看见反派的一段过往，宿主是否使用。］ 「是。」慕鸿羽也有些好奇檀恒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他看的出来沈舟霖当时的错愕，他清楚的明白，檀恒是冲着沈舟霖的剑来的。 ［滴！收到宿主指令，开启反派檀恒的记忆碎片。］ 系统的话音刚落，慕鸿羽便看见眼前变了个场景。 他坐在木屋中，身边站着一女子。 ［记忆碎片采取的是共情模式哦，宿主此刻附在檀恒的身上。］ 此刻与幻境中不同，慕鸿羽是可以懂的，但他此时的举动更加遵循檀恒的记忆。 门外跪满了男男女女。 “檀恒，大家都是邻里乡亲，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檀恒，你一个人换大家都活着，不亏啊。” “檀恒，你娶了我女儿，难道还要看着你老丈人去死吗？你个丧良心的。” 嘈杂地哭闹声吵的檀恒心烦，但比起心烦，心中更加的是心寒和无奈。 他们不想死，他檀恒就该死吗？ 一旁的幺娘哭的梨花带雨，她抄起锄头去赶人，“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离我夫君远点，坏东西，你们都是坏东西！” 那些邻里倒不是怕了幺娘一个弱女子，只是瞧见幺娘手中的锄头有所顾忌，便一哄而散了。 “幺娘你这个不孝女，你这是要弑父啊！”中年男人边跑边喊。 “坏爹爹，你欺负我夫君，我不要你了。”幺娘看着那些人走远，扔了锄头，坐在地上哭起来。 檀恒既暖心又心疼地哄着幺娘，“幺娘乖，不哭。” 幺娘瑟缩在檀恒的胸口，哽咽道：“夫君不要抛下幺娘。” “为夫不会抛下幺娘。”檀恒心疼坏了，摸了摸幺娘的脑袋。 “幺娘太笨了，护不了夫君。”幺娘眼中满是失落。 “幺娘不笨，幺娘是最聪明的。”檀恒安抚地拍了拍幺娘的背。 檀恒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幺娘哄好，将姚幺娘拉进了屋里。 刚进屋没多久，檀恒便看见天上阴沉沉的，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檀恒的心也随着天气变得阴沉。 檀恒打起一把伞，安抚幺娘好好在家中待着，随后便走出了门。 檀恒走的匆忙，走路时小心翼翼，生怕被那些邻里乡亲看见。 他走上石阶，好不容易走到了紫云宗的门口，却被几个看门弟子拦住。 “站住，非紫云宗门人，不可入内。”看门弟子神情肃穆。 “小生云阳镇人，请紫云中宗的仙长出山除魔。”檀恒跪了下来，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去去去，你们这些凡人，什么都能大惊小怪，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当成妖魔，有没有妖魔我们紫云宗能不知道吗？” 那弟子面露不屑，并未将檀恒的话放在心上。 “小生说的都是真的，那妖魔看上了小生的体质，想强娶小生做炉\/鼎，小生家中还有妻室，请紫云宗的仙长帮帮小生。” 那两人以为又是什么富豪强娶的戏码，有些不耐，道：“我们紫云宗不管这些俗务，你一个书生，编也编个像样的，下山去吧。” 两人不以为意，他一个书生能有什么体质？他若是真的体质特殊，还当什么书生，肯定来修仙了。 没几句，檀恒就被人赶下了山。 檀恒的脸上染上几分疲乏，回到家中时，幺娘还在门前等着。 幺娘站在屋檐下，雨下的很大，不可避免地打湿了她的衣摆。 “站在屋外做什么？”檀恒既无奈又心疼地将人带回屋去。 “幺娘等夫君。”幺娘低着头，扯着檀恒的衣袖，抚了抚腹部道：“囡囡也在等夫君。” 檀恒好笑，道：“幺娘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就是知道。”女子娇俏地做了个鬼脸，抓住檀恒的手，道：“夫君摸摸。” 檀恒的手放在幺娘的肚子上，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日子一天天过去，门外总是跪着一群男男女女祈求檀恒，幺娘每次气不过将人用锄头赶走。 直到有一天，檀恒病了…… “夫君，该吃药了。”幺娘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一勺一勺地给檀恒喂着。 檀恒将汤勺盘入口中，看见幺娘眼中的忐忑不安。 他与幺娘相识多年，又是夫妻，幺娘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 他知道这汤药有问题，但还是喝了。 眼看着眼皮渐渐沉了下去，幺娘站着一旁嘀嘀咕咕道：“夫君，你别怪我。” 幺娘的眼中隐忍。 檀恒睡了过去，但慕鸿羽的意识还清醒着，他清清楚楚看见幺娘为他穿上嫁衣，戴上红盖头。 幺娘哭得泣不成声，将他扶上了花轿。 一旁的中年男人得意洋洋道：“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浪费时间。” 幺娘隐忍地捏着帕子：“我要亲自送夫君。” “去去去。”中年男人有些嫌弃地看着幺娘，但幺娘并不在意。 她跟在花轿后，一群壮汉抬着轿子。 入夜，几人在山间歇下，幺娘煮了一大锅汤，几个壮汉喝完齐齐倒下。 她扶出轿子中的檀恒，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林子的入口处。 眼看着就要踏出林子，幺娘却撞在了一道坚硬的屏障上。 见状，她神色中露出几分惊恐，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幺娘面前。 “小娘子，你想带着本座的夫人到哪里去？”黑衣男子面露讥笑等了那么久，他的耐心也已经到极限了。 “你胡说，这是我的夫君，才不是你的夫人。”幺娘狠狠瞪着他。 “竟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男人看着幺娘恍然过来。 “你的夫君？”黑衣男子觉得好笑：“把你杀了，他不就是我的夫人了？” 说着，他掐住了幺娘的脖子，幺娘被他掐的窒息，双脚悬在半空中，仍在不断反抗着。 幺娘被他掐的呼吸不过来，似是注意到什么，那男子突然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 他将幺娘摔在地上，指尖抚向那个鼓起的小腹。 “这里还有个小东西呢，我若是将它剥出来，你还能不能活命呢？” “不，不要。”幺娘捂着肚子，拼命的摇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恐：“不要伤害囡囡。” 那男子并未理会她，伸手触摸在她的腹部，只听见幺娘一声惨叫，那腹部被划出一道鲜艳血痕。 男人抓出腹中的婴孩，像丢垃圾似的丢在了地上。 慕鸿羽看着这一切，胸口揪心的痛，想要阻止，却十分无力。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因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过大，系统强制退出共情。］ 说着，慕鸿羽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飞舟内的摆设。 共情的感觉人是积累在胸口，慕鸿羽觉得整个人闷闷的。 慕鸿羽觉得，这所谓的主线，太不公平了。 第14章 这师徒恋非搞不可吗 沈舟霖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慕鸿羽许久没能回神，直到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 “师兄，到宗门了。” “知道了。”慕鸿羽应声回答道，从榻上下来。 沈舟霖在门外冷着脸等慕鸿羽下来，慕鸿羽看着冒着冷气的沈舟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了沈舟霖不悦。 慕鸿羽跟在沈舟霖身后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放轻松，体贴师尊什么的应该让他的小师妹干。 毕竟都说闺女才是小棉袄，儿子都是漏风的皮夹克。 他还是好好的当他漏风的皮夹克，免得沈舟霖涨好感度。 慕鸿羽看着一旁毫无反应的姚思檀疯狂使眼色。 姚思檀看懂了，也对着慕鸿羽使眼色。 师尊明显是在气慕鸿羽，让她去哄不是火上浇油吗？她的傻师兄竟然还看不出来。 “乖徒。”沈舟霖又不瞎，早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敛着笑意，看向慕鸿羽道：“你眼睛抽了？” “没。”慕鸿羽讪讪地笑了笑。 沈舟霖看他一眼，道：“好好看路。” 这时候还不忘眉目传情呢？ “是。”慕鸿羽低着头，不敢再动作。 脑中的系统第一次传来扣好感度的声音： ［沈舟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 慕鸿羽震惊。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无法探知，系统的bug修好了？ 第二反应是，他干什么了，沈舟霖降这么多好感度，他觉得他可以多干干。 慕鸿羽不再与姚思檀对眼神，反而上下打量着沈舟霖。 沈舟霖正将此次历练的经过登记入册，又传了信件给紫云宗的宗主。 他处理好一切才抬起头来，道：“思檀你退下吧，慕鸿羽你留下。” 慕鸿羽有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也的确如此。 姚思檀给了慕鸿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后默默退下。 她的傻师兄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师尊对他不对劲啊。 沈舟霖一双碧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道：“乖徒似乎很喜欢你这个师妹。” 慕鸿羽眼中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没有悟在点上。 他心中吐槽：难怪沈舟霖方才路上一脸不高兴，原来是吃醋了。 他将思路捋清： 沈舟霖喜欢姚思檀，但他与姚思檀举止过密，导致沈舟霖不满。 “师尊误会了，徒儿只是关照师妹，对师妹没有任何想法。” 说罢慕鸿羽看向沈舟霖的目光还带着几分谴责，喜欢师妹就去追啊，来警告他算什么意思。 但他的心中也有些郁闷，咱就是说，这师徒恋非搞不可吗？ “关照？”沈舟霖冷笑，指不定哪天关照到床上去了，果然还是要原形毕露了。 明明他才是慕鸿羽的攻略对象，他关照姚思檀算怎么回事，姚思檀哪里比他好看。 沈舟霖心中如此想着，却没有直言。 他道：“想来是为师误会你了，不过你年龄尚小，还是得将心放在修行上。” “师尊说的是。”慕鸿羽连忙点头，但心中陈杂五味，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干，怎么现在却弄得像早恋被班主任抓包了似的。 慕鸿羽本以为应下沈舟霖的话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看着沈舟霖试探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留下。”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将一旁的砚台推给慕鸿羽，道：“为为师磨墨。” “哦。”慕鸿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在桌旁站好，他在砚台上滴了几滴清水，拿起墨条在上面细细研磨着。 沈舟霖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低头露出一个不经意浅笑，提笔批写着桌上的公文。 慕鸿羽眼中正空洞着，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沈舟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 慕鸿羽懵了，他满脸狐疑的看向沈舟霖，却没有看出什么来。 正当沈舟霖要看向他的时候，他瞬间低下头，有些郁闷，他哪里招惹沈舟霖了。 慕鸿羽站在一旁半个时辰，觉得无聊极了，他看了看砚台，又打量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沈舟霖，眼中使坏。 他装作调整姿势的模样，踩了踩自己的衣摆，装作不小心滑倒的模样。 沈舟霖神识敏捷，慕鸿羽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沈舟霖的眼中，他不经意地蹙了蹙眉，接住了慕鸿羽的腰身。 仙磨砸在了沈舟霖的胸口，留下一道黑色的墨迹，慕鸿羽被他接住腰，表情有些龟裂。 慕鸿羽还愣在被沈舟霖接住腰身的错愕中，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冰冷的电子音响起，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4，请宿主再接再厉。］ “还不起来。”沈舟霖冰冷的目光在他的面上扫过，这果然又是什么投怀送抱的把戏。 之前的矜持不过是慕鸿羽的伪装，沈舟霖看着他内心逐渐起来杀心，他倒要看看，慕鸿羽想干什么。 慕鸿羽在沈舟霖冰的能冻死人的目光中慌乱站直，这下夭寿了，他只是想戏弄一下沈舟霖，没想投怀送抱啊。 慕鸿羽觉得自己要脚趾抠地了，他站直身子，有些心虚又纳闷道：“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哦？”沈舟霖语气平淡,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弟子只是站累了想换个姿势，没想到会踩到衣摆。”慕鸿羽感觉肠子都悔青了，如果知道现在会是这个局面，他刚刚打死都不会干刚刚的蠢事了。 “踩到衣摆？”沈舟霖收敛住眼中笑意，他又不瞎，他看着慕鸿羽故意踩了自己的衣摆才摔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还能是别的什么不成？ “踩到衣摆说明你修行不到位，去那里站四个时辰，为师看着。” 元婴期还能平地踩到自己衣摆，慕鸿羽是自己傻还是当他傻呢？ “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不就是八个小时吗，慕鸿羽犹犹豫豫地看着沈舟霖试图讨价还价，道：“能不能少一点？” 沈舟霖笑着看向他，道：“五个时辰。” 慕鸿羽不敢再讨价还价，道：“弟子觉得四个时辰就挺好。” “是。”慕鸿羽乖巧地站在墙角，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干那么蠢的事情了。 沈舟霖似笑非笑地将砚台放在他头顶，道：“若是再掉了为师不会轻饶你。” 慕鸿羽没有出声，就乖乖站在那里。 他顶着砚台越发困顿，脑袋晃了晃，砚台摔在了地上。 “徒儿将为师的话当作耳边风？”沈舟霖拿着一把玉色的戒尺，轻轻敲在慕鸿羽的臀部。 “师尊，徒儿知错了，您别这样。”沈舟霖的力度不大，慕鸿羽却莫名感到羞耻。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就算不算他的心理年龄，但是这具身体怎么说也十六岁了，又不是三岁的奶娃娃，怎么可能不羞耻。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泛红的耳根，莫名觉得愉悦，心底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压住胸口的炽热，冷声道：“滚出去。” 慕鸿羽生怕再惹沈舟霖不快，跑的比兔子还快。 面对沈舟霖的古怪态度，他只是安慰自己，要体谅更年期的老人，年纪大了，脾气古怪点没什么。 慕鸿羽没能站四个时辰高兴极了，去寻了在练剑的姚思檀拉着她下山。 慕鸿羽拉着姚思檀到一家酒馆坐下，要了一坛清酒和几碗小菜。 姚思檀有些忐忑，道：“师兄，这要是被师尊发现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慕鸿羽不在意的道，他成日里不是修炼就是修炼的，他都快要修成和尚了，再不出来他都要被沈舟霖闷死了。 他自己一个人自然是不敢出来的，但是现在有了小师妹，师尊喜欢小师妹定然不会重罚她，若是只罚他一人肯定会被说不公。 姚思檀看着慕鸿羽，低头抿着茶水，心道：反正以师尊对师兄的心思应该不会重罚，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慕鸿羽正喝着酒，一旁的几个修士叽叽喳喳地讲着什么。 “那沉清仙尊真是昏了头了，竟然收魔界中人为徒，还百般袒护。” “可不是，那么多天才他都看不上，偏偏看上那个魔头，你说那魔头凭什么？”一名微瘦的修士喝的醉醺醺的，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 “听说那魔头生的好看，还是个上好的炉鼎体质。”另一名修士的表情有些猥琐，道：“你以为当初仙门百家抓他真是为了什么的以绝后患吗？” “他们是为了将那魔头圈做炉\/鼎。” 那瘦些的修士捂住他的嘴，道：“这话可不兴说，要是被那些仙门百家人听见了，还能有我俩散修什么活路？” 姚思檀闻言看了一眼慕鸿羽，见对方没什么表情才放下心来。 “师妹看我做什么？”慕鸿羽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笑，“闲言碎语罢了，若是每句都放在心上，迟早给气死。” “师兄豁达。”姚思檀自问做不到慕鸿羽的心态。 慕鸿羽不语，就算是踏虚宫里，说这些话的人也是数不胜数，那些人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心底下不知道多瞧不起他。 “那沉清仙尊看起来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指不定正享用着那炉\/鼎呢。”一旁那瘦些的修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但话刚说出口，就看见眼前的桌子被人劈成了两半。 两人反应过来迅速躲开，有些狼狈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你有病啊？”那修士忍不住爆了粗口但对上那少年的时候仍是看愣了神。 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头戴玉冠，琉璃色的眼中带着几分懒散，一张生的有些妖气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冷峻。 “诸位道友出门在外，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慕鸿羽冷眼看着他们，说他可以，但是说他的便宜师尊不行。 便宜师尊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好歹救过他，就算是因为剧情，慕鸿羽也记在心里。 “你凭什么管我们，你难不成是沈舟霖的姘头不成。”那修士酒劲上来，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慕鸿羽。 姚思檀看着双标的慕鸿羽陷入沉思，刚刚不是还说只是闲言碎语吗？男人心，海底针。 “不过看不惯某些个长舌妇罢了。”慕鸿羽面露讥讽，道：“你们若不是看谁都像沈舟霖的姘头？” “你叫什么名字，有本事报上名来。”那微瘦修士气的直咬牙。 “我啊——”慕鸿羽思索片刻，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沈舟舟，你们若是想来报复我我随时恭候着。” 那两个修士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跑之前还不忘放狠话：“沈舟舟是吧，你等着。” 慕鸿羽教训完人舒适多了，却听见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他的目光对过去，看见一个熟悉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的位置上。 那双狐狸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沈舟舟？” 姚思檀也不知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顿时有些警惕，但对上慕鸿羽的目光瞬间又放下心来。 “慕师兄用我的名字可用的真顺手。”沈舟霖不过化身下来看看自家大徒弟偷偷溜下山来做什么，开场就看见这么一场好戏，真是叫人不甚惊喜。 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用他的化名。 “你什么时候来的？”慕鸿羽打量着他。 “几日不见慕师兄，甚是想念。”沈舟舟眼神露骨，像是要被慕鸿羽看出个洞来。 姚思檀坐在一旁不明嚼栗，这是哪里来的妖艳贱货，要和她师尊抢未来师娘？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慕鸿羽的语气不大好，在一旁坐下，顾及到姚思檀在旁边，并没有问剑冢里的事情。 “慕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好好在慕师兄面前吗？”沈舟舟故作忧伤，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道：“那日与师兄分开我就十分担忧，如今看见师兄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不是踏虚宫弟子，不必唤我师兄。”慕鸿羽还在为那日沈舟舟不告而别的事情生气，没给沈舟舟什么好脸色。 “之前不是但马上就是了。”沈舟舟笑笑，道：“我这里有一份沧月秘境的地图，就送给师兄当赔礼，可好？” 第15章 下次还敢吗 “沧月秘境？”慕鸿羽愣了愣，显然不知道这沧月秘境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敲了敲脑中的系统问道： 「沧月秘境是个什么地方？」 系统解释道： ［沧月秘境是下一段主线的剧情，这个地图没问题，宿主可以收下。］ 系统只解释了那么多，至于是什么主线，它就不能说了。 见系统说没问题，慕鸿羽安心收下，反正不拿白不拿，拿了他也不亏。 “你不会是白给我吧？”慕鸿羽狐疑地看着沈舟舟，就算是对方不给他，他也不会信的。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给师兄的赔礼，难不成还能戏耍师兄。”沈舟舟一脸受伤，道：“师兄难道不信我吗？” 慕鸿羽看着他，心道：从沈舟舟的各种表现来看，确实信不了。 但他到底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只是简短的道，“怎么会呢？” 沈舟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信，但慕鸿羽不提，他便也不提，只道：“师兄信我就好，过几日就是沧月秘境的开启之时，届时我也会去，希望能跟师兄有点照应。” “哦。”慕鸿羽平淡应了一声，道：“沈道友这次又想冒充哪个门派的弟子？” “冒不冒充的，慕师兄这么说就不好听了。”沈舟舟故作委屈地看着慕鸿羽，道：“此次踏虚宫拜师大典，我是来加入慕师兄的。” 慕鸿羽看着沈舟舟，想看出什么破绽来，却见对方那双狐狸眼中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慕鸿羽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姚思檀打断了这样的气氛，道：“师兄，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要被师尊发现了。” 她死死盯着沈舟舟，再这样下去她的师兄都要被这狐狸精勾走了，让她回去怎么和师尊交代。 “师妹说得对。”慕鸿羽得了台阶看向沈舟舟，道：“沈道友有缘再会。” 说着，慕鸿羽结了账，拉着姚思檀离开。 沈舟舟坐在原处，冷笑一声，对他避如蛇蝎，对着姚思檀倒是亲密的很。 * 慕鸿羽带着姚思檀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回玉虚宫主宫，却不料刚进门就看见沈舟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道：“这么晚了，乖徒去了何处？” 慕鸿羽的眼中透露着几分心虚，道：“晒月亮。” “晒月亮？”沈舟霖那双幽深地狐狸眼盯着慕鸿羽，将慕鸿羽整个人都打量了一遍。 别说他刚才还化身去看了慕鸿羽，就算他没有化身去盯着他，也不会信这种荒唐的理由。 慕鸿羽也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离谱，但话已经说出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 “为师只听过草木化身才需要去吸收日月精华，乖徒莫不是也是草木化身，还带上了你的师妹。” “弟子下山嬉耍，故而晚归，请师尊责罚。”慕鸿羽低下头，干脆不装了。 “思凡心重。”沈舟霖拿戒尺敲了两下慕鸿羽的脑袋，道：“还欺瞒为师，该罚。” “你们两个，给为师去抄一百遍清心咒，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哦。”两人听到这个责罚心里平静了许多，这顶多算个小惩大诫。 “还不快去。”沈舟霖见两人不动，催促道。 慕鸿羽心中吐槽：这么凶，难怪追不到媳妇。 口上却乖巧称是。 姚思檀想起了山脚下发生的事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去抄书。 师兄和师尊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多嘴了。 慕鸿羽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并没有急着抄书。 开玩笑，不就是关禁闭，不出门就不出门，他还不想出门上课呢。 慕鸿羽美滋滋地睡到日上日上三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冻醒的。 他只感觉周身围绕着一丝冷气，被子已经被人掀开，床前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徒儿，睡的舒服吗？”沈舟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凉意，这人倒是睡的舒服，让他抄的书是一个字都没有抄。 慕鸿羽还没清醒，看见床边有一个人惊恐的爬了起来，缩到床角。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是沈舟霖。 “为师很可怕？”沈舟霖被他的举动笑到，平时惹他生气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慕鸿羽胆子这么小。 “没有。慕鸿羽头发乱糟糟的，有些憔悴，道：“师尊怎么来了？” 他的心中有些幽怨，大早上的床边坐一个人真的很可怕诶。 “为师只是来看看乖徒抄书的进度。”说罢，他露出一个冷笑，道：“只是没想到徒儿睡得如此香甜，连为师布置的任务都忘得一干二净。” “弟子没忘，只是弟子觉得应该得休息好了才能抄书。”慕鸿羽心虚地低着头，谁能想到被罚禁闭了沈舟霖还惦记着他。 “哦。”沈舟霖认同地点了点头，道：“看徒儿这样子应该也休息好了，该抄书了吧。” “是。”慕鸿羽在沈舟霖眼皮子底下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简单用清洁术洗漱了一下，随后在沈舟霖的注视下坐在了桌前。 慕鸿羽在他的注视下如坐针毡，连字写的都丑了几分。 沈舟霖倒不是很在意慕鸿羽的字写的怎么样，只是看着他这副不安的样子十分愉悦。 清心咒的篇幅不长，慕鸿羽的速度基本一个时辰能抄完八遍。 慕鸿羽在沈舟霖的监督下，除了睡觉和吃点点心都在抄书。 慕鸿羽感觉自己人都抄麻了，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再因为嘴馋跑到山下去。 等到慕鸿羽抄到第三天的时候才终于抄完。 沈舟霖粗略地看了一眼慕鸿羽那不忍直视的字，道：“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慕鸿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心里却想着下次有机会再下山去玩。 沈舟霖倒不在乎他认错是不是诚恳，他只要看见慕鸿羽不痛快就好了。 于是刚抄完书慕鸿羽又听见脑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请宿主再接再厉。］ 慕鸿羽瞥了沈舟霖一眼，他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他这师尊怎么每次涨好感度都莫名其妙的？ 慕鸿羽没来得及郁闷，就被沈舟霖拉着练了一下午的剑。 慕鸿羽已经元婴期，沈舟霖没再逼着他去上早课，把更多时间放在了练剑上。 慕鸿羽跟着沈舟霖练了四个月，也就能碰到沈舟霖衣角的程度。 姚思檀修的是乐修，平时修炼并不和他一处，慕鸿羽被沈舟霖管着，竟是许久没有看见姚思檀了。 直到收徒大典那天： 沈舟霖找到他，随手扔给慕鸿羽一套青色的道袍：“穿上。” 慕鸿羽接过道袍有些懵。 “今日是宗门招收弟子的日子，也是宗门一年一次的考核，你打算就这么过去吗？”沈舟霖睨了他一眼，解释道。 “哦。”慕鸿羽看了看自己的白色道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宗门考核，沈舟霖竟然先前也不和他说。 “师尊怎么不早告诉我宗门考核的事情。”慕鸿羽语气里带着些许埋怨，到了考核当天才告诉他。 “本座还没见过哪个内门弟子连考核都过不了的。”沈舟霖神色淡淡，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之所以不告诉慕鸿羽考核的事情只是觉得没必要，慕鸿羽都能拿得魁首了，不至于连个简简单单的考核都过不了。 慕鸿羽也不好反驳，只能等沈舟霖出去。 他穿上那件青色道袍，道袍上绣着白色的莲花图案，他的发丝间带着一支白玉莲花簪，腰间挂着一枚莲花环佩，上面的雕刻细致，底端挂着一条青色流苏，好看但不繁琐。 青衣衬得慕鸿羽更多了几分少年气，他站在沈舟霖的面前，道：“师尊，我好了。” “嗯。”沈舟霖浅浅扫过他一眼，道：“走吧”慕鸿羽在路上没听见系统布置任务心中安心了很多，既然不在任务范围内，应该不会很难。 姚思檀已经在习武场等了许久，她站在沈舟霖的位置旁边，看见慕鸿羽过来便与他打招呼。“师尊，师兄。”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道：“不用拘谨。” 说着，他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鸿羽没有座位，和姚思檀一样站在了沈舟霖的身侧。 习武场上站满了人，但比起山脚下还是少了不少。 “听说这次拜师来了几千个人，竟然就剩下这么点。”姚思檀小声和慕鸿羽吐槽，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 “往年都是多少人？”慕鸿羽有些好奇。 “与现在也差不多，只有能走过通天阶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踏虚宫的弟子。” 若是连通天阶都破不了，杂念太多，在这修仙路上也走不远。 越是心思沉重的人越是难以走过通天阶。 “听师妹的语气，我还以为往年很多。”慕鸿羽没什么杂念，从通天阶上来的时候，他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幻境，并不能理解通天阶的难处。 “怎么可能？”姚思檀笑笑，道：“通天阶可不好走，我只是有些感叹，今年滥竽充数的人更多了。” 慕鸿羽闻言没有反驳，凡人大多求取长生，只为一个活着。 不管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想寻求长寿。 台上的长老还在讲着收徒大典的规则，慕鸿羽此时只能站在沈舟霖身旁，他正发着呆，却察觉到一个目光注视着他。 他与那道目光对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舟舟那双狐狸眼中藏着几分狡黠，他的唇微微抿起，慕鸿羽看着他的目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还没想清楚沈舟舟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便被姚思檀拍了一下。 “师兄，考核开始了。” “嗯。”慕鸿羽应了一声，走在姚思檀身边问道：“考核内容是什么？” “师尊没跟你说吗？”姚思檀的神色有些古怪。 她平时也没看出来师尊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啊。 “师尊说没见过哪个内门弟子通不过考核的，让我通不过就别回去见他。”慕鸿羽没什么好奇，当然，最后一句话是他瞎扯的。 “师兄说的第一句话我还是信的，第二句话就不大可信了。”姚思檀轻笑道：“师兄这话说出来又是被师尊听到了，说不定又得挨罚。” 不过她还是没想到，师尊还会有那么不靠谱的时候。 “怎么就不可信了？”慕鸿羽有些不服气。 “我觉得师尊看起来话没这么多。”至少对着她话没这么多，就算师尊真要把师兄赶出师门也肯定不会提前说的。 不过她总感觉师尊对着师兄有种恶趣味，就像之前下山喝酒被抓，师尊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蹲点在门口，拿戒尺敲师兄头的时候好像还格外“兴奋”？ 姚思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心想一定是她的错觉，师尊那样子不像是这种人。 她怎么能这么想师尊呢…… 姚思檀越这么想着越是心乱如麻，还是慕鸿羽打断了她的思绪。 “所以考核到底考核的是什么？” “宗门考核是根据修行的项目考核的。”姚思檀耐心解释，道：“我与师兄所修课程不同，所考核的内容也是不同的。” “我所修的是乐修，乐修主要考核音律，师兄修的是剑修，主要考核剑法的熟练度，剑术的层级，但我没有去过剑术考核，所以并不了解。” “宗门根据内门外门的功法不同，考核的内容也不同。” “考核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分为三个小级，师兄作为师尊定下的首席弟子，至少得达到甲级。” 随着姚思檀的话音落下，脑中的系统也开始作妖： ［触发任务——宗门考核，请宿主达到甲级三等，任务成功后获得转盘一次。］ 慕鸿羽本以为逃过一劫，万万没想到是因为没人提，这破系统才没有发出提示音。 慕鸿羽心中不禁吐槽：检测不出来沈舟霖好感度有问题就算了，连发任务都有延迟，这系统是不是年久失修了？ 慕鸿羽还没来得及在心中多吐槽这个系统几句，就被喊过去抽签了。 第16章 他的心中莫名难受 慕鸿羽在心中祈祷别抽到太前面的号码，等到竹签从签筒里滑了出来，看到上面的“陆”字，慕鸿羽眼睛都看直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等到抽完签，一旁的长老按着号码喊道：“第一轮，幻境考核，请壹至拾号的弟子进入幻阵。” 慕鸿羽还以为能拖上几分钟，却没想到遇上的是幻境考核。 他视死如归的走入了了幻阵，本以为看到的该是什么诸如尸山血海之类的幻境，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又脏又破的小院。 慕鸿羽看了看四周，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大了，他这才想起来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双小小的手掌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一双黝黑的眸子里透着迷茫。 这是哪里？ 慕鸿羽觉得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直到一个小石子砸在他的头上，他才抬起头来，看见一群小孩站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小孩露出一个恶劣的笑，道：“小杂碎，那姓沈的今天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我劝你识相点就自己交出来。” 那小孩的皮肤生的有些黑，像是经常被阳光晒，他穿着一身有些旧了的t恤，眼中满是恶意。 旁边也是几个穿着差不多的旧t恤的小孩，他们都恶劣地看着他，露出嘲讽地笑，附和为首男孩的话。 那男孩见慕鸿羽不反应，伸手打在慕鸿羽的身上，不耐烦地道：“怎么？听不懂人话吗？” 他将慕鸿羽推倒在地，冷声道：“也是，你一个狗杂碎，自然听不懂人话。” 他的话落下，便见一旁的几个小孩大笑起来。 慕鸿羽直直盯着他，那小孩似是被慕鸿羽的反应惹恼了，伸手去扯慕鸿羽的旧t恤。 慕鸿羽见状没有再任由对方的动作，而是抓住了他的手，打了过去。 慕鸿羽的眼中泛着冷意，那小孩被打倒在地，但仍是没有收敛。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慕鸿羽，道：“小杂种，你竟然敢打我？！” “都是没爹妈要的你凭什么叫我小杂种。”慕鸿羽好笑，这里的一切他早就忘记了，只有一些依稀的记忆，就连那男孩口中那个姓沈的小孩他都不记得是谁了。 他不知道幻境为什么会看到他在福利院时的场景，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你……”那男孩瞪着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来。 慕鸿羽冷眼看他，并没有什么情绪，只道：“还不快滚？” “你给我等着！”那男孩带着他的一群小跟班灰溜溜地跑了，但幻境并没有因此结束。 正当慕鸿羽疑惑时，他看见了一个白发的小男孩。 男孩看不清脸，但依稀看得见他的皮肤白的不正常，像是得了白化病，就连睫毛和眼睛都是白色的。 慕鸿羽看着他有些迷茫，不记得自己在前世有认识什么白化病的小孩。 “慕慕。”那男孩的声音有些虚弱，苍白的唇微微张着，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慕鸿羽看着他莫名心中烦躁，胸腔里挤满了不安。 “是他们先打我的。”慕鸿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幻象解释。 “他们要抢你给我的糖。”慕鸿羽的眼中莫名的酸，鬼使神差地就说出这句话。 那男孩将一罐水果糖塞到了慕鸿羽的手里，道：“我会给慕慕很多很多糖，慕慕不要生气了。” “骗子。”慕鸿羽心塞极了，对着这么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孩，他莫名的心痛。 他害怕、彷徨，他将玻璃罐子砸在地上，五颜六色的糖落了一地。 “我不要看见你这个骗子。”慕鸿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看见幻境在男孩受伤的表情里破碎。 他看见自己再次站在练武场中，他的眼角微酸，姚思檀站在他的身旁挥了挥手。 “师兄。”姚思檀有些惊讶地看着慕鸿羽，道：“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慕鸿羽短短吐出两个字，焦急和不安的情绪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怎么了？慕鸿羽自己问着自己，却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 就好像心里空了一块，却不知道哪里空了。 “师兄是魇住了吧。”姚思檀安抚道：“幻境里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假的。” “嗯。”慕鸿羽心不在焉地应道。 等到其他人都陆续出来，考核的长老开始播报成绩。 “慕鸿羽，甲级二等，楚四，甲级三等，林州，乙级一等……” 慕鸿羽听到成绩后放心多了，好在幻境里的插曲没有影响考核。 在幻境里，有一瞬间，他真的想留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男孩有那么强烈的情绪，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有记忆的话，真的会为他留下。 可惜他把前世的大部分记忆都忘的一干二净，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出来。 “到我了。”姚思檀跟慕鸿羽打了个招呼向幻阵走去。 “小心些。”慕鸿羽闻言叮嘱道。 “放心。”姚思檀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幻境。 “通过了幻境就去参加各自的考核吧。”维持秩序的长老看着慕鸿羽道。 “是。”慕鸿羽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担心姚思檀，但他站在幻境前面也没用，于是走向剑修的考核点。 慕鸿羽在考核点站好，由于幻境考核是各宫弟子混在一起考核，来到剑修考核点的人并不多。 “请问这位师弟知道考核内容是什么吗？”慕鸿羽有些尴尬地搭话。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每天就宅在家里，在福利院的时候和那些小孩的关系也不好，搭起话来难免尴尬。 就算到了这个世界，他成日里除了沈舟霖见的最多的就是姚思檀，完全没有和别人交流的经验。 那弟子看慕鸿羽年轻十分自然熟，道：“这位同门，我入门比你早，你应该叫我师兄。” 坚持完师兄的身份他又道：“剑修考核主要通过试剑石来评定剑术等级得出考试成绩，师弟等会只要去砍那个试剑石就好了。” 慕鸿羽本就是首席弟子，辈分在那里，自然喊谁都是师弟，但听到答案也没有和他计较谁是师弟，只是心中有些担心。 不是他对沈舟霖的教导不自信，是他才修了一年的剑修，也不知道这个试剑石的评分标准，若是要他和那些修了好几年的比，那肯定是比不了的。 “那怎么样的等级才算甲等？”慕鸿羽的眼中有些忧虑。 “甲等？”那名弟子笑了起来，道：“你是哪个长老座下弟子？要求这么苛刻。” 慕鸿羽有些为难，沈舟霖倒没有要求他拿什么成绩回去，他若是说是沈舟霖算不算诽谤。 “算了。”那名弟子看见慕鸿羽的为难到底没有追问，毕竟背后说师长坏话不大好，不愿意说也能理解。 “试剑石评定的是剑术等级，考核的成绩是根据修行剑道年份和剑术等级换算得来的，具体要什么成绩才能获得甲等我也不清楚。” “多谢师兄了。”慕鸿羽闻言心便安下来很多，就算拿不了什么好成绩应该也不至于太差。 “都是同门，客气什么？”那名弟子不介意的咧嘴笑笑。 那弟子话音刚落，慕鸿羽便听见台上的考核长老喊他的名字。 “六号，慕鸿羽，上前试剑。” 慕鸿羽闻言走上试剑台，右手握着妄月的剑鞘，手心有些冒汗。 “拔剑，将所有灵力汇聚到灵剑里劈向试剑石。”考核长老系统地道。 慕鸿羽颔首示意了解，右手握上剑柄，将灵力输入妄月之中。 他眸光一凝，眼神看向试剑石，右手将灵剑拔出，一道白光劈在试剑石上，落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迹。 慕鸿羽眼中闪过几分好奇，这试剑石是什么做的，竟然连妄月这种神器都只能在上面落下轻微的痕迹。 试剑石上灵力流转，逐渐凝实成几个字： 人剑契合度：百分之七十。 剑术层级：剑术三级。 修炼时间：一年零四个月。 剑心：无。 最终考核指标：甲级三等。 一旁刚刚还指责慕鸿羽师长严苛的弟子一下子就傻眼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达到剑术三级，这是什么概念的天才？ 他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大部分人的眼神都称得上平静。 “你们怎么都不惊讶？”他好奇地问了问一个比较熟稔的弟子。 那弟子一脸古怪地看着他，理所当然的道：“为什么要惊讶，那可是今年宗门大比元婴期的魁首。” “元婴期的魁首？”那弟子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的，难怪慕鸿羽要喊他师弟，元婴期的魁首可不就是仙尊的那个首席弟子吗…… 他刚才还让人家喊他师兄呢。 真是丢死人了—— 慕鸿羽看到成绩只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他站回了台下，和刚刚和他说话的弟子站在了一起。 “师兄，我通过了。”慕鸿羽心情不错地看着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心中腹诽，这哪里只是通过了，这些年达到甲级的成绩都没有几个。 “你还是别叫我师兄了，我有点受不住。”那弟子有些苦笑，他还要消化一下。 慕鸿羽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不过到底是不熟，慕鸿羽没有多问什么。 “接下来可还有考核？”慕鸿羽没听见系统地提示音向那名弟子问道。 “没了。”那名弟子摇了摇头，道：“但玉虚宫中弟子众多，一下子出不了成绩，成绩出来的时候得等到收徒大典之后了。” “多谢师兄解惑。”慕鸿羽了解之后便打算离开，却不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扑到他的怀里。 “师兄~”那声音娇娇软软的，可惜是个男人，叫慕鸿羽一阵恶寒。 看着比他人都高一小截的少年，他眸光复杂，黑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师兄不想我来吗？”那双狐狸眼中如小鹿一般清澈，有些委屈地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一时间有些哽住，到底是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他真想把教他这么说话的人拎出来揍一顿。 “没有的事情。”慕鸿羽没什么好气，但也没有说不乐意看见沈舟舟。 沈舟舟不经意抓着慕鸿羽的手，道：“我就知道师兄是想见我的。” 慕鸿羽注意到他的动作，挣脱开他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去边上说。” 他不知道沈舟舟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好像他俩有一腿似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决定去人少的地方。 “好。”沈舟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跟在慕鸿羽的后头到了附近的竹林中。 “你入门考核结束了？”慕鸿羽看向他问道，话说出口却又感觉自己在说废话。 “我在通天阶上没有遇到心魔，测灵根的时候测出单属性冰灵根所以免试了。” 若是要问现在的沈舟霖定然是有心魔的，但他一个分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心魔。 宗门内只有他本体一个渡劫期，所以没有人发现他分身的身份，这次去沧月秘境就不用担心黑户的问题了。 “哦。”要不是真的淘汰了那么多人，慕鸿羽都有点怀疑通天阶是不是假的，随随便便就能出个在通天阶上畅通无阻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慕鸿羽了解情况后便开门见山。 “没事就不能找师兄吗？”沈舟舟一副伤心的样子，好像慕鸿羽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只想说，沈舟舟这演技不去当影帝可惜了。 “不能。”慕鸿羽没有打算惯着他的意思，道：“你不说我就走了。” “等等 。”沈舟舟本就是来戏弄慕鸿羽的，自然没有什么找他的理由，但见慕鸿羽要走，他只好现场编一个。 “我想和师兄商量一下去沧月秘境的事情。”沈舟舟不是擅长编理由的人，又觉得其他理由太别扭，只好硬着头皮聊。 他的心中不禁暗暗咬牙，跟着姚思檀的时候还挺能说，怎么跟他就没话讲了。 慕鸿羽好在不知道沈舟舟心里想的什么，就算知道也得只喊冤枉。 第17章 替身文学要不得 他什么时候跟姚思檀很有话讲了？他平时跟姚思檀，分明都是姚思檀在讲。 “沧月秘境不是还有一年才开，用不着那么急。” 自从拿到那一份沧月秘境的地图时，为了早做准备，他就已经问过。 秘境开启的时间应该还有八个月，不急在这一时。 “如果秘境提前开启呢？”沈舟舟看着慕鸿羽，他这一世要改命就必须打破这个世界原有的所有格局。 剑冢那次只是个开始，他要做的是让所有剧情线都发生偏离。 在打乱剧情的同时，他还要看看慕鸿羽到底想做什么。 只要慕鸿羽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找机会杀了他。 “提前开启？”慕鸿羽看向沈舟舟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对方是在系统口中的剧情之外的人，他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相信沈舟舟，毕竟沈舟舟的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古怪。 沧月秘境是剧情的主线，但沈舟舟却说沧月秘境要提前开启，他如此肯定，只有一种可能，他有办法提前开启秘境。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秘境会提前开启？” “我不肯定。”沈舟舟见慕鸿羽的警惕开始装傻充愣，开玩笑地道：“我学了些占星术，预测到秘境会在一个月后开启。” “占星术？”慕鸿羽闻言笑了笑，这人骗他也能不能骗得真诚点，占星术什么的一看就是鬼扯。 虽然他不知道沈舟舟的真实修为，但刚开始他面对慕鸿羽的修为就是金丹期，现在又说自己会占星术，他是一点都不顾及他“金丹期”的修为啊。 “师兄不信我吗？”沈舟舟一脸无辜，道：“师兄难不成还觉得我会害你？” “害不害的我不知道，但我总感觉你不太靠谱。”慕鸿羽似笑非笑，道：“剑冢的时候我跟着你，差点连尸体都回不来了” “师兄这不是好好的吗？”沈舟舟笑眯眯的，道：“师兄不仅好好的，还拿回了妄月剑，也算是因祸得福。” 那眼神俨然写着：你就偷着乐吧。 “我不大喜欢因祸得福，毕竟命是自己的，谁知道因祸得福下哪天就丢了命。”慕鸿羽觉得妄月之事必然是沈舟舟有意为之，但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 他刚刚离开剑冢的时候还没有多，以为是被好心人路过所救，但现在仔细想想，那人提到的沈舟舟必然是和沈舟舟有什么关联。 在他落崖之后回到队伍里就找不到沈舟舟了，他有一种猜测，救他的那个人就是沈舟舟。 对方能在带队长老的眼皮子底下混进队伍，又能挣开捆仙锁的束缚修为定然不会简单，但这样的人选他却找不到几个。 准确来说，慕鸿羽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在那次除魔大会时基本没有见过什么修为高深的修士。 在他身边修为高深的修士就只有沈舟霖一个。 沈舟舟变化的样貌和沈舟霖很像，但慕鸿羽觉得沈舟霖的性格虽然古怪了些却应该演不出沈舟舟这副看起来我见犹怜的模样，也说不出沈舟舟说的那些话。 所以他觉得应该不会是沈舟霖。 而且沈舟舟在他说沈舟舟是沈舟霖私生子的时候好像格外激动，或许沈舟舟是沈舟霖的什么仇家的化身？ 沈舟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位成了自己本体仇家的化身，见慕鸿羽不听自己的话只道：“师兄说的不错，但迟早要进沧月秘境，早做准备也算多一分保障不是吗？” “说的不错，你有什么想法。”慕鸿羽点头附和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舟霖。 “师兄可有听说过沧海明月镜？” “没有。”慕鸿羽摇了摇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幼儿园小朋友没什么区别。 “沧月秘境存在数百年，全靠沧海明月镜维持，传说沧海明月镜是仙人飞升之前留下的神器，大多数人到沧月镜都是奔着沧海明月镜去的。” 他之所以对沧海明月镜感兴趣是因为这是前几世唯一没有落到攻略者手中的神器。 沧海明月镜的器灵脾气古怪，比妄月的脾气更傲上几分，就连那个所谓的系统都拿他没办法。 慕鸿羽闻言顿时明白过来，直言道：“你想要？” “神器是好东西，谁不想要呢？”沈舟舟只是笑笑，道：“师兄不想要吗？” 慕鸿羽感觉沈舟舟笑的像个谜语人。 他盯着沈舟舟，道：“修仙之道讲究缘分，不该我要的我也得不到。” 谁还不是个谜语人了。 “听说沧海明月镜可知晓过去，通晓未来，是不可多得的神器，况且如果得到了沧海明月镜，就相当于得到了整个沧月秘境。” 沈舟舟想从慕鸿羽眼中看到一点贪婪，可他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看师兄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得到飞升了似的。”沈舟舟有些失笑，他这个修了千年道的都赶不上慕鸿羽了。 “修仙一途哪有这么简单。”慕鸿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姚思檀咋咋呼呼的声音：“师兄，不……不好了……” 姚思檀喘着粗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水囊，喝了几口水才顺下气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慕鸿羽保持着一副平淡的表情，他可是要立人设的人。 “沧海出现异象，沧月秘境可能要提前开启了。”姚思檀满脸担忧，道：“听摘星长老的意思好像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启了，让我们早做准备。” 说罢，姚思檀死死盯着沈舟舟，心道：这个妖男怎么在这里？ “沈师弟的占星术好生精准。”慕鸿羽闻言看向沈舟舟，这么准，说其中没有他的手笔，慕鸿羽是不信的。 他上下打量着沈舟舟，试图看出对方的意图。 “慕师兄过奖。”沈舟舟一脸无辜，他自己整的事情，能不精准吗？ “呵。”慕鸿羽冷笑一声，道：“是师弟谦虚了。” 姚思檀盯着两个人“眉目传情”的举动呆住了，或许他站错队了？ 可是师尊那样子一看就是对师兄不单纯，她作为师尊的弟子怎么能投敌？ 对，她是站在师尊那边的。 于是姚思檀死死地盯着沈舟舟，看着沈舟舟那张与沈舟霖十分相似的脸恍然大悟。 随后又透露给慕鸿羽一个谴责的目光。 师兄，替身文学使不得啊。 师尊那么一个大活人天天站在他面前不为所动，竟然对沈舟舟如此亲密。 “师兄，我有话对你说。”姚思檀一脸严肃，拉过慕鸿羽。 “师兄。”沈舟舟扯着他的袖子，一副含泪欲泣的模样：“我不能一起吗。” “沈师弟，我们还是有缘再会。”慕鸿羽一脸严肃，看见姚思檀就像看见了救星似的。 沈舟舟闻言才一副受伤的样子松开了手。 “我知道的，师兄还是更喜欢女子。” 慕鸿羽：？？？ 虽然他是喜欢女子不错，但沈舟舟这话说出来怎么好像跟有一腿似的。 姚思檀看着他，失去了刚开始的希冀，道：“师兄和他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吗？” 慕鸿羽张了张嘴，正在思考该怎么解释，便见姚思檀一脸痛心道：“师兄既然喜欢他便贯彻到底吧，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若是师兄哪日变了心也要好好对他。” 对不起了师尊，她尽力了。 说罢，姚思檀松开了手 不听慕鸿羽的解释，三个人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 慕鸿羽看着姚思檀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头雾水，瞪了一眼含笑地沈舟舟：“现在高兴了？” 沈舟舟无辜眨眼嘴角却压着一抹笑：“师兄在说什么？” “没什么。”慕鸿羽忍了，尊老爱幼，是他该的。 沈舟舟的指尖轻拂上慕鸿羽的手，道：“我只是想多与师兄说说话。” “我觉得我俩今天说的够多了，就这样，明天见。”慕鸿羽说罢躲开沈舟舟的手，避瘟神似的逃了。 沈舟舟看着慕鸿羽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再压抑嘴角的笑意。 他倒要看看这样了这两个人还怎么深入交流。 * 慕鸿羽回到玉虚宫才松了一口气，沈舟舟比沈舟霖还要可怕，还长得一张和沈舟霖一样的脸，想想就更可怕了。 “干什么呢？”慕鸿羽逃了一个瘟神就又遇到一个瘟神，他看着沈舟霖陷入沉思，他是跟姓沈的犯冲吗？ “怎么跟做贼似的，说话。”沈舟霖脸上冷冰冰的，语气上却没有什么苛责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慕鸿羽为什么这副表情。 他弄得他能不知道吗？ “没事，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吗？”慕鸿羽露出一个笑脸。 “今日的功课你还没做。”沈舟霖就像班主任来抓逃学的学生，严肃地道：“考核完为何不回来。” “功课？”慕鸿羽根本没想到还有功课，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道：“还有功课？” “自然，修行之事怎能落下。”沈舟霖一副铁面无私地道：“你如此懈怠，今日加练一小时。” 慕鸿羽闻言有些蔫了，道：“是。” “出剑。”沈舟霖淡淡吐出两个字手中拿着一把寒冰凝成的剑。 言罢他没有给慕鸿羽半点缓冲的时间拿着冰剑对着慕鸿羽就打了过去。 慕鸿羽还发着呆，看见沈舟霖靠近才拿着未出鞘的妄月挡住了沈舟霖的剑气。 沈舟霖语气淡漠，道：“反应太慢。” 说着他又稍稍与慕鸿羽拉开距离，连着对慕鸿羽挥了好几道剑气，慕鸿羽接住两道便在剑气的作用下摔倒地。 慕鸿羽狼狈地拿手撑住地面，沈舟霖却不管不顾地再次向他打来。 慕鸿羽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没有被打中。 “等等。”慕鸿羽连忙喊停。 沈舟霖默默收起手上的动作，冷着脸道：“你的敌人可不会给你等等的机会。” 慕鸿羽小声嘀咕，道：“我也碰不上渡劫期的敌人啊。” 他和渡劫期打跟送菜有什么区别，沈舟霖让着他他也只能单方面的挨揍。 “为师不要求人打得过为师，只要你能躲过就行。”沈舟霖可不想慕鸿羽被外面的什么人给打死，慕鸿羽就算要死也得死在他的手里。 慕鸿羽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在这个世界上的“受欢迎程度”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就算是慕鸿羽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 “哦。”慕鸿羽不情不愿的拿起妄月剑，也知道沈舟霖是为他好，这才重新和沈舟霖对上。 “错了。”沈舟霖纠正他的动作，用剑尖抵住妄月的剑身，道：“修仙界的生存之道是量力而行，你我实力相差太大，我就算打你个十年八年，修为的鸿沟无法跨越。” 就算他打慕鸿羽十年八年，也只能把慕鸿羽从不耐揍打到耐揍，而且这个耐揍在渡劫期的手里也算不上什么。 慕鸿羽有些气馁，他都被沈舟霖打了一个月了，还是在沈舟霖手下过不了几招。 “剑道并非只有针锋相对，也可以是以柔克刚。”沈舟霖语重心长，道：“只要你能将你的的距离拉到一寸今日的课程便算结束。” “嗯。”慕鸿羽闷闷的应声，随后两人又打了起来。 直到夜半三更，慕鸿羽才将与沈舟霖的距离拉到半寸。 时间并不急于这一时，沈舟霖这次倒是没有为难他，直接放他走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沧海传来消息，确定沧月秘境即将开启。 踏虚宫各宫各自选了几个弟子，沧月秘境，对修为有所限制，由宗门大比分神期的魁首星痕带队。 沧海与踏虚宫路途遥远，飞舟花了十日才到达沧海。 慕鸿羽一行人到的时候秘境正好开启。 沧海的夜空上，九颗星辰连为一线，在沧海的海面上投下一道幻影，所有人在一道灵风的作用下被卷入其中。 慕鸿羽眼前一黑，在飓风之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臂，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那藤蔓冰冰凉凉的，死死缠住他的四肢顺着他的四肢爬上了他的胸口。 “唔……”慕鸿羽发出一道闷哼，感觉身上酥酥麻麻的，脸上有些发热。 这是什么情况？ 慕鸿羽感觉这藤蔓的举动十分怪异，还在他的身上不停蠕动。 第18章 我是他道侣 藤蔓的触感让他难受极了，但他的灵力好似被那几根藤蔓吸收了似的，浑身使不上力气。 “师兄。”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鸿羽的心中才染起了几分希冀。 他有些欲哭无泪，他头一次这么希望沈舟舟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真是太丢人了。 “我——”慕鸿羽闻声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藤蔓捂住了嘴。 藤蔓绞在他的唇间，死死的将他的声音禁锢在喉中。 沈舟舟虽是一道化身，但除了修为，好歹其他能力都继承了本体，仅仅凭着慕鸿羽吐出的一个字，他就确认了慕鸿羽的方位。 但在走进那个地方之前，沈舟舟迟疑了片刻。 他并不是畏惧这里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有些麻烦。 他头一次发现慕鸿羽竟然这么倒霉，随随便便进个秘境都能被他碰上这种事情。 明明他觉得以前的攻略者运气的都挺不错的，走在路上随随便便都能拿到密宝，怎么换到慕鸿羽这里除了倒霉就是倒霉。 想到那些藤蔓可能会做出的事情，沈舟舟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虽然这东西死不了人，但是这东西的脾性实在是让他难以苟同。 他刚刚踏入这片密林，便看见了被藤蔓死死绑住的慕鸿羽。 男人的嘴被藤蔓死死堵住，身上衣衫被藤蔓半解，藤蔓不安分地四处蠕动，那人脸上微醺，偏偏眼中是清澈的愚蠢。 沈舟舟拔出宗派发的灵剑斩断几根藤蔓，那藤蔓好似是被激怒了似的，齐齐向沈舟霖打来。 慕鸿羽身上的藤蔓似是绞得更紧，像是在对慕鸿羽发出什么警告。 沈舟霖一次又一次地斩断藤蔓，他的眉间微皱，这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 突然间沈舟舟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凑到了慕鸿羽面前，对着藤蔓道：“祖师规矩，不可强迫他人道侣。” 一时间，藤蔓看着他认主了，慕鸿羽愣住了。 慕鸿羽不知道沈舟舟是为了什么目的，拼命挣扎反驳，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瞪着沈舟舟，他怎么能毁了他的清白？ 那藤蔓感受到慕鸿羽的反应激烈，再次向沈舟舟袭去。 他的攻势激烈，似是在恼怒沈舟舟的欺骗。 沈舟舟一边抵挡一边圆谎，道：“我夫君在与我闹别扭呢，你一个灵植懂什么，这都是情趣。” 藤蔓的灵智不高，一下子又信了沈舟舟的话，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人一藤僵持了很久，见藤蔓没有动作，沈舟舟才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要我在这里与他行合欢之道？” 沈舟舟在前世被那些孽徒设计这些藤蔓绑住过，早已习惯了这些藤蔓的秉性。 这就不是什么正经灵植。 那藤蔓摇了摇叶子，示意认同。 沈舟舟看着他有些顾虑，他是骗这蠢东西的，又不是真的跟慕鸿羽是什么狗屁道侣，别说他们两个没关系，就算他们两个有关系，他也不可能当着这种蠢东西的面形那种无耻的事。 他思虑片刻，诱骗藤蔓，道：“你将他放下来，不然多有不便。” 那藤蔓一副警惕的样子，绑着慕鸿羽的藤蔓又加重了几分。 沈舟舟还以为这蠢东西完全没脑子呢。 他一本正经地和藤蔓讨价还价，道：“我不喜欢这个体位。” 那藤蔓有些不满，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他松开了被绑着的慕鸿羽，沈舟舟将落下的人接住，怀中人半露衣衫，他的锁骨露出，衣带在藤蔓粗暴的拉扯下断开。 那人的脸上微红，像是喝醉了酒，眼中因为沈舟舟刚才的一番话染上几分无措。 沈舟舟莫名觉得此刻的慕鸿羽莫名的让人脸红心跳，甚至想让刚才慕鸿羽被藤蔓绑着的时间更久些。 沈舟舟发觉自己的想法在心里给自己扇了个巴掌，他真是色欲熏心了，竟然觉得慕鸿羽诱人。 藤蔓看着两人迟迟不动作，扬了扬藤身以做威胁，却看着沈舟舟对着他笑了笑，抱着慕鸿羽拔腿就跑。 藤蔓看着两人的背影才知道自己被沈舟舟戏耍，气恼地追了上去。 可恶的人类，实在狡猾，欺负他这个单纯的藤蔓。 沈舟舟抱着慕鸿羽无法挥剑，藤蔓在后面追着，一时间场面十分的怪异。 沈舟舟加快速度跑出密林，藤蔓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离开了他的领地，它只能气急败坏地在密林边界挥舞。 慕鸿羽没在被藤蔓缠绕，他的意识清醒了许多，知道沈舟舟刚才是为了救他的权宜之计，没怪沈舟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藤蔓的触感还残留在慕鸿羽的身上，他不禁皱眉。 他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半遮半露的样子多么香艳，沈舟舟不经意地看着那处殷红失神片刻。 “此物名唤春藤，喜欢在修士身上种下种子，一旦修士被他种下种子，不管是女修还是男修，都会怀上孩子。” 准确来说并不是怀上，因为种子是寄生在修士体内的，但一旦被春藤种下种子，症状也会十分类似凡人怀胎。 腹中的胎儿会不断汲取修士身上的修为，不少修士被这个胎儿榨干修为死于非命。 他前世有一次就差点被某一个孽徒种下春藤的种子。 不过，他趁被孽徒种下种子之前就自尽了。 “怀上——孩子？”慕鸿羽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这藤蔓还能让人怀上孩子？ 那那个东西绑住他，不会是要与他行那种龌龊之事吧？ 思及到此，慕鸿羽顿时心乱如麻。 “可以这么说，但是它与修士怀胎的方式有些许不同，他之所以可以让修士怀胎，是因为它可以将种子寄生的修士体内，蚕食修士的修为。” 慕鸿羽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被沈舟舟救了。 “那东西一旦将修士的修为蚕食殆尽，就会从寄生的腹中爬出，将修士的血肉一并蚕食，如若食完修士血肉仍是无法化作人形，他就会去找其他可以寄生的目标。” 总而言之，这怎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这东西缠上还不如死了。 慕鸿羽听着沈舟霖的描述明白过来，这东西不就和寄生虫一样。 逃出生天，慕鸿羽便不再想纠结春藤的事情。 “接下来往哪里去？” “我也是第一次来沧月秘境，我听师兄的。”沈舟舟理所当然地道，沧海明月镜一时间也找不到，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这个化身确实是第一次来，也不算骗慕鸿羽。 慕鸿羽闻言将衣衫整理好，抬脚向前走去。 沈舟舟在后面跟着，还没有走几步，沈舟舟便看见慕鸿羽两脚踩空，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深坑。 沈舟舟的嘴角微抽，跟着跳了下去。 慕鸿羽这是什么运气，随便走几步都能掉进坑里。 沈舟舟看见慕鸿羽在下面有意避开，这才没有踩在慕鸿羽的身上。 慕鸿羽从高处摔下来，感觉腰间酸痛，好像被摔折了。 “扶我起来。”慕鸿羽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意外的熟悉。 沈舟舟听话地将慕鸿羽扶了起来，十分自觉的往慕鸿羽的腰间输送灵力。 冰凉的灵力在腰间流转，痛感逐渐消失。 沈舟舟都不禁为慕鸿羽的运气默哀 但还没来得及多默哀一会儿就听见一道龙吟。 两人的目光向前投去，看见一汪池水水中隐隐荡起波澜，一条纯白的银龙从池水中破水而出，银龙身上的鳞片泛着光泽，一对龙角像是珍贵的海珊瑚。 那双巨大的蓝色龙目盯着两人，它发出一道龙吟，将两人卷入池水中。 慕鸿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想象中的窒息感也没有出现，他睁眼只见自己和沈舟舟被困在一个晶莹的透明泡泡之中被巨龙含在口中。 慕鸿羽并没有试图反抗，不说他要是反抗了可能就要落入龙腹，就算他侥幸逃出龙口，他也要被淹死最后还是一个下场。 巨龙衔着气泡进入到一个巨大的宫殿之中，它将气泡从口中吐出。 气泡破开来，但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在水中的窒息感。 这个地方就连沈舟霖前世都没有来过，沈舟舟的心中不由的警惕。 白龙化作雕刻镶嵌入了玉做的柱子上。 宫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宫殿的中央放置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闪闪发光。 夜明珠泛着淡淡的金光，沈舟舟看着夜明珠将慕鸿羽的手放了上去。 慕鸿羽：？？？ 慕鸿羽顿时愣住，满脸写着问号。 但他还没来得及质问什么，就见夜明珠中发出一道巨大的金光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化作一个金色的笼子。 慕鸿羽没好气地瞪了沈舟舟一眼。 沈舟舟无辜看着他。 夜明珠上浮现出金色的文字，文字凝结成一粒金珠落在沈舟舟的手里。 沈舟舟将灵力输入小金珠，金珠最后化作一本金色的小册子。 上面俨然写着四个大字——“银龙宝典”。 沈舟舟看着手中的册子好奇地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后沈舟舟神色巨变，他关上册子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 但他还没来得及缓冲将“银龙宝典”中的东西抛出脑后，便瞧见那本小册子，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将他们卷入其中。 沈舟舟睁开眼，便看见了衣衫不整的慕鸿羽，少年的衣衫半解，露出殷红，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像是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少年的手腕被红色丝带绑住，半吊在半空中，正是方才在册子里的少年的姿势。 场面一度的香艳。 沈舟舟却觉得自己瞎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以为春藤已经是这个幻境的下限，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东西。 跟春藤栽种的地方离那么近，能是什么好东西？ 眼前少年的眼上蒙着一层红布，慕鸿羽莫名觉得口干舌燥，烦躁地道：“还不放我下来？” 闻言，沈舟舟才反应过来将慕鸿羽放了下来。 慕鸿羽想将眼上的红布取下，却发现怎么都拿不下来。 “这东西被下了禁制，恐怕得出去才能拿下来。”沈舟舟脸色严肃，他总感觉要出去不简单。 慕鸿羽有些不满，但到底没办法为难沈舟舟。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是错觉吗？慕鸿羽不禁有些怀疑。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身上此刻仅仅披着一层红色的薄纱，只能遮住一些关键部位，只是半遮半露的更加叫人上火。 沈舟舟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水面，水面上只飘着一条孤舟，舟上没有船桨，他们两人现在毫无灵力，想要在没有船桨的情况下驱动小船是不可能的。 沈舟舟走向小船，发现上面有一句话——“一叶扁舟在广阔的海面上摇摇晃晃”。 下面又写着几个小字：提示，采用银龙宝典上的方法。 沈舟舟看着那几个小字瞪大了眸子。 这都是什么东西？这个秘境里就没有一点正常的东西吗？ 沈舟舟盯着那几行字陷入沉思，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抓住慕鸿羽将他按在了小船上。 “你干什么？”慕鸿羽见到他的举动之后，莫名的心慌。 “叫。”沈舟舟此刻的脸上有些微红，但慕鸿羽蒙着眼睛并看不见。 “叫什么？”慕鸿羽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沈舟舟在说什么。 “叫……叫床……”沈舟舟有些难以启齿，道：“会不会？” 他没想到，他处处防着慕鸿羽，此刻却强迫慕鸿羽做这种事。 沈舟舟觉得自己是没脸见人了。 他心中安慰自己，没脸见人的是沈舟舟他沈舟霖还是有脸见人的。 如此想着，他的心里舒服多了。 “叫床？”慕鸿羽唰的一下红了耳根，窘迫道：“为什么要叫床？” “你想出去吗？”沈舟舟严肃地问道。 慕鸿羽点了点头道；“自然想。” 他又没病，待在这里当一辈子瞎子吗？ “那你想做那种事情吗？” “那种事情？”慕鸿羽闻言有些疑惑。 “男女合欢之事。”沈舟舟将心情平复下来，似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们不是男女。”慕鸿羽下意识地纠正。 第19章 你会喘气就行了 沈舟舟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合欢之道，但见慕鸿羽反驳还是顺着他道：“那就男男合欢之事，你想做吗？” 只要慕鸿羽说句想做，他就可以让慕鸿羽一命呜呼。 “当然不想。”慕鸿羽果断的否决。 “那你就快点叫床。”沈舟舟语气不善，像是带了一些威胁。 “可是我不会叫床。”慕鸿羽无辜地道。 他一个纯洁的应届大学毕业生，连片都没有看过，天天清心寡欲的怎么可能会叫床。 沈舟舟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像是要把慕鸿羽看出一个洞来。 慕鸿羽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但是蒙着眼睛他也看不见，甚至大胆地，试探道：“要不你在下，我在上？” “你看过那本册子吗？”沈舟舟幽幽看着他，道：“你连叫床都不会，你确定你会吗？” “不会。”慕鸿羽一脸单纯，道：“你教我？” 沈舟舟也是不会的，但他看过他那些孽徒当着他的面做那种事，所以有所了解。 “你会喘气就行了。”沈舟舟放弃了对慕鸿羽的期待，心中甚至有些讥讽，那系统觉得以慕鸿羽的单纯劲能攻略他吗？ “行。”慕鸿羽同意，沈舟舟抱着慕鸿羽开始在小船上摇晃。 “嗯……”慕鸿羽的脸上有些羞怯，只轻轻地叫唤着，小船只慢慢的挪动了几分。 以这个速度，他们恐怕得等到沧月秘境下次开启才能出去了。 沈舟舟狠下心，捏了捏慕鸿羽的敏感处。 “啊……”慕鸿羽忍不住叫出声来，小船的速度比方才快了几分。 沈舟舟见方法有效，便在小船摇晃的时候掐了掐慕鸿羽腰间的软肉。 这样的情况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小船才终于靠岸了。 沈舟舟抱着慕鸿羽从床上下来，慕鸿羽的腰已然被沈舟舟掐红了，但效果显着，慕鸿羽清楚自己方才有些内敛不好责怪沈舟舟，只是有些哀怨地瞪着沈舟舟。 “此刻灵力还未恢复，等到出去我再为你疗伤。”沈舟舟自知理亏，主动认错。 “呵。”慕鸿羽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反驳，本来就是沈舟舟干的好事，他自然要负责，他又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慕鸿羽被沈舟舟抱着别扭，哪有大男人被公主抱的，这也太奇怪了，他挣扎道：“放我下来。” 丢死人了，为什么被蒙住眼睛是他？ 就该让沈舟舟尝尝这滋味。 沈舟舟见慕鸿羽抗拒，并不强求，好言好语地将慕鸿羽放了下来。 沈舟舟无声牵住他的手，道：“你蒙着眼睛，看不见路。” 慕鸿羽觉得别扭，想要松开，沈舟舟只好警告，道：“你若是不听话，我只好在抱着你了。” 闻言，慕鸿羽直接不说话了，自暴自弃，自我安慰道：牵着总比抱着好。 慕鸿羽此刻幽怨极了，他怎么觉得沈舟舟比花香四溢的时候还要讨厌。 沈舟舟并没有想到牵个手慕鸿羽能冒出这么多不满，只是牵着慕鸿羽向前走去。 两人牵着手走到了一个村落前，几个小童看见他们咯咯笑着。 “新人来喽。”小女娃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肤色苍白的有些渗人。 她咧着嘴笑着，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几个小娃娃也露出一样的表情，将两个人围住。 沈舟舟下意识地将慕鸿羽护在身后，面露警惕。 他看着几个小娃娃，似是嗅到了鬼童的气息。 是什么人竟然将那么多童男童女的魂魄拘在此处。 “先静观其变。”沈舟舟在慕鸿羽耳边小声道。 “嗯。”慕鸿羽应声同意，如今情况不明，确实不应该轻举妄动。 “新郎，新娘该穿婚服了。”小娃娃咯咯笑着将两人分开，沈舟舟与慕鸿羽各自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没有反抗。 慕鸿羽被几个小娃娃拽住衣摆，几个小娃娃在一个木屋前停下，一个穿着红色粗布衣的喜婆迎了上来，慕鸿羽一双粗糙的手扶着坐上了凳子。 慕鸿羽被红布蒙着双目，什么都看不见，他敲了敲脑子里的系统： 「系统，这里是哪里？」 系统响起了一道迟钝的机械音： ［您当前坐标不在服务区内，信号已被屏蔽，请回到服务区内与系统重联。］ 闻言，慕鸿羽心中的不安更甚，他与系统失联了—— 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在系统发剧情范围之内，他的处境很可能很危险。 慕鸿羽正心乱如麻的时候，眼前的红布被人取下，双目再次重见光明。 他面对着一面镜子，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喜娘。 喜娘的头上带着大红色的牡丹，她佝偻着背，皮肤像老旧的牛皮纸，面上抹着大片的白粉，脸颊上涂着殷红的胭脂，妆容和那几个小娃娃十分相似。 喜娘的手中拿着木梳，将慕鸿羽的发丝梳顺，口中还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粗糙的手指在慕鸿羽的发间系上一根红绳，将慕鸿羽的一头青丝梳成发髻，带上一支凤尾簪。 大红色的嫁衣被披在慕鸿羽的身上，喜娘递来一抹颜色鲜艳的红纸。 慕鸿羽看着红纸许久才做好心理建设咬了上去。 他的唇间染上枫叶一般的红色，喜娘笑着为他戴上簪花。 大红色的盖头盖在慕鸿羽的头上，他的眼前只能看见大片的红色，他的目光往下看去也只能看见自己的膝。 慕鸿羽此刻的心情有些微妙，他上次穿嫁衣还是在幻境里，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他一个男人穿嫁衣。 不是嫁衣就是女装，这个世界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吗？ 慕鸿羽表示不能理解。 “新郎到啦。”外面传来小娃娃娇俏的声音。 “来了来了。”喜婆喜笑颜开，扶着慕鸿羽走出了木屋。 才片刻工夫，村镇中就挂满了红绸，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沈舟舟此刻穿着一身金贵的婚服，头戴金冠，青丝束起，婚服上绣着几条精致的金龙，龙头昂首抬起，口中叼着一颗明珠。 他看着喜婆扶着的少年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绣着金凤的大红嫁衣，为首金凤衔着一朵梧桐花。 沈舟舟的眼中有些惊艳，他目光躲闪，牵住了慕鸿羽的手。 他扶着慕鸿羽坐上了花轿，他在外牵着马，几个小娃娃们在前面引领着送亲队伍，出了村镇走上了一条山间小路。 慕鸿羽坐在花轿里心情有些微妙，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坐了这么多次的花轿，还真是——令人意外。 沈舟舟跟着队伍在山腰停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只是看着宫殿，沈舟舟莫名觉得熟悉。 沈舟舟将慕鸿羽扶下了花轿，走入了宫殿。 宫殿中的陈设华丽非凡，但是如果慕鸿羽掀开盖头，就会看到这里就是他们两个人刚开始进入的水下宫殿。 只是这个地方比起水下的宫殿，更像是刚刚建起的，宫殿中的器具都透着光泽，八根白玉色的宫柱上雕刻着银龙的玉雕，其中一根宫柱上的玉龙眼珠子骨碌碌地打着转。 宫殿前这次摆放着一张画像，画中男子生着一张冷漠疏离的脸，手背负着一把长剑。 小女娃咯咯笑着，道：“一拜祖师。” 慕鸿羽闻言脸色不大好，透着盖头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气。 沈舟舟抓着他的手，掐了一下慕鸿羽，随后拉着慕鸿羽对画像拜了下去。 慕鸿羽心不甘情不愿，但情势所迫，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闹脾气。 “二拜神龙。” 小女娃指向画像旁的银龙雕像。 “夫妻对拜。” 二人敷衍地完成三拜，小娃娃咯咯拍手，语气里有些兴奋。 “送入合棺。”说罢，两人的身体顿时不听使唤，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进入了一台木棺。 木棺被人合上，慕鸿羽和沈舟舟两个人挤在一起，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结婚的最高境界就是合葬？ “现在怎么办。”慕鸿羽不满地想要将盖头扯下来，才发现盖头被人下了禁制，他将头皮都扯痛了也没有把盖头扯下来。 慕鸿羽有些恼羞成怒，他是不配看见光明吗？ 沈舟舟此刻有些热，棺材中还有着一股异香，他的身上此刻浑身燥热不堪。 慕鸿羽的嗅觉被禁制隔绝在外倒没有什么影响。 “别动。”沈舟舟有些烦躁，他到底进的是个什么地方。 沈舟舟见此刻情况不妙咬破舌尖，引出一滴精血。 靠着精血的力量，沈舟舟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灵力，将体内的燥热堪堪压下。 他用灵力点亮木棺四周，伸手将慕鸿羽的盖头掀开，慕鸿羽才总算又能看见。 “嗯？”慕鸿羽看着棺材底部面露疑惑。 “怎么了？”沈舟舟看他表情不对，于是询问。 “这有一颗耳坠。” “耳坠？”沈舟舟也露出一丝疑惑。 “你移开些。”慕鸿羽将沈舟舟的脑袋推了推，指尖触碰上一枚珍珠耳坠。 指尖触碰上耳坠的那一刻，两人被一道温和的灵力罩住。 两片精神海被强行交汇，沈舟舟匆忙将自己神识的外貌变化成分身的模样。 两片精神海之间架起一座灵力汇成的桥梁，两人走上桥看着桥上的白衣男子面露警惕。 男子与那画像中的人生的一模一样，只是比起画中还蓄了大把胡子，但脸上没有皱纹显得有些滑稽。 “两位小友不必担心。”那人嘴上说着小友，眼中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沈舟舟。 沈舟舟直直与他对视，眼中清明无比，道：“你是何人？” 精神海被人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能感受到眼前人的危险。 “我是沧月秘境的主人，两位小友与我有缘，希望两位能帮我一个忙。” “帮你有什么好处吗？”沈舟舟看着男子，这种半路冒出来的，怎么看都不靠谱。 “小友应该听过沧海明月镜吧。”那人语气肯定，道：“沧海明月镜是我用精血和上等的仙灵石炼制的神器，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通过去，晓未来。” “你能把沧海明月镜给我？”沈舟舟挑了挑眉，找出他话中漏洞。 那男子尴尬笑笑，道：“不能。” 慕鸿羽闻言就明白过来，敢情这人想要给他们画大饼呢？ “但是我这里有一片沧海明月镜的碎片只要你帮我这个帮，我就把碎片给你们，通过碎片，你们可以定位到沧海明月镜的位置。” “什么忙？”沈舟舟并没有说帮还是不帮，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兴趣。 “斩杀妖龙。”那人的眼中严肃，却带着微不可察的沉痛。 “妖龙？”沈舟舟有些诧异，龙族受上苍庇佑，那条银龙却被此人称作妖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没错。”男子眼中微沉，道：“我当年轻信于他，与他交好，可他却屠戮我的师门将我囚于潭中，封印我的修为。” “我趁他一时不察找到了解封的方法，解开封印我想要将他封印，却不料低估了他的实力，他与我同归于尽，我们都没了肉身。” 提及到此，男人的语气仍是格外平静。 “我本想自爆魂体将他剿灭，但天道称我功德圆满将我强行接引到天界，我当时没了肉身，拼尽全力才设下沧月秘境将妖龙封印将这缕残魂留下等待有缘人。” “你这个成仙的都不能杀了它，难不成我们几个小辈就可以？”沈舟舟有些好笑，这残魂拿他当傻子呢？ “我也不想如此，但这些年我看着它引用邪术妄图重造肉身。”那男子叹了一口气，眼中有些惆怅。 “外面那些鬼童都是他做的？”沈舟舟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言询问道。 “是。”男子有些痛心，道：“他为了复活肉身，引诱那些道侣完成所谓的道侣考验，若是男女道侣他就会让他们生下孩子，封在一双道侣封在棺材之中，在孩子刚刚三个月的时候将死婴取出，练成鬼童。” “他炼这些鬼童的目的是什么？”沈舟舟并不认为那些鬼童单纯是为了来指引他们的。 他能感觉到那些鬼童身上的阴气，那只银龙应该没少花心思养他们。 第20章 开始散灵了 “他养这些阴魂就是为了利用这些童男童女作为祭品复活自己的肉身，他们之所以把你们引进来就是为了利用你们的精气养魂。” “这个秘境撑不了百年了，若是让他成功，整个修仙界都将生灵涂炭。” 沈舟舟闻言眼中染上几分凝重，他前几世都没有活过十年，不知道百年后的修仙界是如何的，但若是真的像此人所说，他绝对不能放任。 千年前师尊仙逝前他便答应了师尊要守护修仙界，所以前几世他才以仙骨补天，修复三界的裂缝，因修为尽失才给了那些孽徒机会。 “你说要我们帮忙，但我们此刻修为尽失，就算修为仍在也比不过那条银龙。” 慕鸿羽看着男子，道：“你要我们如何做？” “小友聪慧。”男子有些失笑，道：“你方才触碰的那枚耳挂就是沧海明月镜的一部分，若是用上他你们能有五成的机会。” “那就是还有五成，我们会死。”慕鸿羽看着男子的眼中没了往日的随意，多了几分深沉。 没人会想死，他若是想死就不会去做系统给的任务，同样的他也不想看着沈舟舟死。 “我答应了。”沈舟舟面色平静，即便是五成也是机会，况且他有办法将五成提成九成。 他是踏虚宫的宫主，其次才是沈舟霖，他不能明知道要生灵涂炭还袖手旁观，这一点即便是轮回再多回都不会改变。 慕鸿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想到沈舟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多谢。”男子露出一个笑，挥了挥袖，两人的精神衔接就裂开了。 慕鸿羽睁开眼，却并没有看见沈舟舟醒来。 过了几秒，沈舟舟才睁开眼睛。 “你为什么答应？”慕鸿羽觉得那人应该还有隐瞒，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离开这里。 他自幼在人心方面感觉敏感，他总感觉那个人的眼中还在隐瞒什么。 “若是不这么做你打算怎么出去？”沈舟舟不打算向慕鸿羽说明原由，这件事只要他一个人做就好了，没必要告诉慕鸿羽。 “我们如今灵力全无，你要如何斩杀妖龙？”他不信沈舟舟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有一个办法。”沈舟舟的眼中十分冷静，没有一丝慌乱。 “你现在还剩多少灵力？”慕鸿羽探究地问向沈舟舟。 “不足一成。”沈舟舟的语气淡淡，似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的灵力是引燃精血强行所成，单靠这点灵力无法与妖龙抗衡，但他还有另外的办法。 慕鸿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成灵力他还敢去和那条银龙鸡蛋碰石头？ “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暂时恢复灵力杀死银龙，但需要你借我一个东西。”沈舟舟将目光幽幽投向慕鸿羽，下定决心。 “什么东西？”慕鸿羽有些疑惑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希望。 “你离我近些。”沈舟舟那双幽深的碧眸之中看不清情绪。 “干什么？”慕鸿羽面露疑惑，靠了上去，却感觉到了一道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这个人瞬间麻了，瞪大眼睛看向沈舟舟。 他还没有来得及震惊，就见沈舟舟咬破了他的唇。 腥甜的味道在鼻腔中蔓延开来，透着几分草木香气。 慕鸿羽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喜欢，但厌恶至极也谈不上。 沈舟舟感受着血液中的灵力。 他的师姐是千年的神仙草化身的妖灵，虽然他师姐的儿子这个身份只是系统为慕鸿羽创造的，慕鸿羽只是用了这个身份，但是，慕鸿羽也实实在在是师姐的血脉。 那些修士之所以对慕鸿羽趋之若鹜也是因为慕鸿羽这一身灵血。 他借着慕鸿羽的灵血，将灵力恢复了大半，但要对付银龙还远远不够。 慕鸿羽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去质问，便见沈舟舟一掌劈开了棺材板。 他抱着慕鸿羽从棺材中飞身而出，银色的巨龙似是早料到这一幕，自没有收到精气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但不过是两个蝼蚁一般的凡人，不过是蝼蚁的垂死挣扎，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要的只是结果—— 一双巨大的龙目死死盯着两个不听话的祭品 银龙嘶吼一声，冲着沈舟舟和慕鸿羽撞去。 慕鸿羽此时有些慌乱，却感受到沈舟舟身上突然散发开一道的冷气。 灵流围在两人的身边。 沈舟舟将慕鸿羽推开，化出一把简陋的灵剑，一剑劈在宫殿中央的夜明珠上。 夜明珠化成粉末，空间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慕鸿羽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会是阵眼。 他正欲喊沈舟舟离开，却被那人用灵力一把推进了裂缝之中。 “沈舟舟！” 空气中只残留着一道不敢置信的声音，慕鸿羽被卷入裂缝中无措也彷徨。 沈舟舟明明知道了离开的办法，却还是这么做了。 慕鸿羽不懂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感觉心口闷闷的。 沈舟舟浅浅瞌上了眸不看慕鸿羽，待那道声音消失他才睁眼看向那条银龙。 他只是一道化身，没了他本体顶多魂魄受损，反正本体那么多化身，也不差他一个。 慕鸿羽现在是他的徒弟，虽然是被天道强制收下，但在慕鸿羽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之前，他依然是他沈舟霖的徒弟。 他如果死了还有本体在，但慕鸿羽如果死了就回不去了。 况且他怎么能这么简单让慕鸿羽死了？ 他还有很多不知道，他不知道那些攻略者为什么要那么对他？慕鸿羽又是不是跟他们不一样？ 他不能让慕鸿羽就这么死了。 他不能让慕鸿羽就这么眼睁睁地死在他的面前，就算今天他这个化身死在这里，他也绝对不能让慕鸿羽死在这里。 沈舟舟看着银龙向裂缝追去，但在银龙触碰到裂缝的那一刻，裂缝突然关上了。 银龙恼怒地嘶吼，又一头向沈舟舟冲去。 沈舟舟一剑挡住它的攻击，一双碧色的眸子里清澈无比，眼中没有畏惧。 “凡人，你找死。”银龙那双巨大的蓝色龙目泛出幽光。 “死的只会是你。”沈舟舟冷笑一声，剑光在空中飞舞，慕鸿羽的修为不高，就算上等的灵血他的灵力也消耗地十分迅速。 沈舟舟凝下心来，还是下定决心燃烧体内的精血，直直向银龙冲了上去。 银龙对他的举动并没有放在心上，却。看见对方直直的朝着他的眉心刺过来它才有些震惊地想要躲闪。 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见一道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银龙感觉到自己额间的龙珠化作了粉碎。 它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消散在空气中。 刚才的一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灵力，但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沈舟舟运转起体内的灵力，点点灵光发散开，他开始超度此处的亡魂。 灵力散尽时他躺在地上，几缕淡淡的幽魂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 分身的身躯点点破碎，他开始散灵了。 ＊ 慕鸿羽被沈舟舟推出秘境，他出现在当初进入时的潭水边，潭水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但即便慕鸿羽站在冰上，冰面也没有破碎。 他看着冰面脑子一片空白，系统的声音却突然在脑中响起。 ［嘀，您的系统004已重连，欢迎宿主回到服务区，很高兴为您服务。］ 慕鸿羽心中闷闷的，此时并不想理会这道声音。 沈舟舟怎么会？他明知道怎么出来，却还是这么做了。 他应该察觉到的，沈舟舟从睁眼的那一刻就显着不对劲。 「系统，你有办法进去吗？」 慕鸿羽心中还是怀着侥幸，万一呢？万一沈舟舟活着呢？ ［抱歉，宿主，这里不在004的服务区内，004无法干涉。］ ［这个地方是主办方废弃的一个副本，因为审核不通过被封禁，004也不知道宿主为什么会误入这里。］ ［介于我们工作失误给宿主造成不良体验，我会向总部为宿主申请补偿。］ 慕鸿羽缄默着，琉璃色的眼眸中变得黯然失色，不管系统给什么都没有办法让沈舟舟活着回来。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胸口似是有什么炽热。 他愣了愣，发现胸襟中塞着一串珍珠耳挂。 他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满心的如鲠在喉。 沈舟舟把沧海明月镜的碎片给了他那他一个人又是怎么对抗银龙的？ 慕鸿羽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又或许不是第一次，只是先前的感觉没有这么强烈，如此让他无措。 如果他强一点就好了，如果他强一点就不会被沈舟舟随随便便就送了出来。 如果他强一点就不会看沈舟舟去死，不会每次遇到危险都无能为力。 “美强惨主控”他大概只占了个“惨”字。 如果他没有倒霉掉进那个坑里，沈舟舟也不用经此一难。 他大概并不适合这里。 ［宿主，沈舟舟的存在本来就是bug 他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系统不能理解慕鸿羽的情绪，沈舟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bug，作为系统自然不希望自己被bug入侵。 慕鸿羽不语，他不想与系统争辩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珍珠耳挂想起那个男子说的话。 ——沧海明月镜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通过去，晓未来。 他的心中燃起一点希望捏紧了手中珍珠耳挂，问向系统：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本次任务是取得沧海明月镜，但由于难度过高非强制要求完成，如若完成，可获得一枚玲珑丹。］ ［玲珑丹是什么？］ 慕鸿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系统还是除了转盘之外的奖励？ 「玲珑丹可以在人灵魂和肉身依然存在的情况下让人死而复生，是上品仙药。」 慕鸿羽闻言，更加下定了决心要找到沧海明月镜的决心。 就算沧海明月镜救不了沈舟舟，还有玲珑丹。 离开小秘境，慕鸿羽的灵力已经基本恢复，他将灵力输入到珍珠耳挂之中，但耳挂却没有什么反应。 慕鸿羽心中凝固片刻，看来还是得靠他自己了。 慕鸿羽御着妄月飞出了深坑，却不料深坑外围了一群人。 这场景无比的熟悉，就连台词都有些熟悉。 一名紫衣修士指着慕鸿羽，道：“神器一定在他手上，快抓住他！” 慕鸿羽看见那张熟悉的路人脸，不禁想：就连这演员都这么熟悉。 老兄一人打几份工啊？ 慕鸿羽此刻急着找沧海明月镜，并没有什么心思和这些人缠斗。 他扔出一个白色的珠子，紫衣修士见状一剑将珠子劈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得意，珠子爆开，白雾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蠢货”，众人用风灵力驱散白雾，只见慕鸿羽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刻的慕鸿羽早御着妄月剑逃之夭夭了，他看着身后空无一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反应快，不然非得给那群神经病捅成筛子。 他此时站在一棵桃树下，妄月不安地发出不安的嗡鸣声，似是在催促慕鸿羽离开。 桃树落下的淡粉色花瓣泛着灵光，慕鸿羽发现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桃树在拉起了一道屏障，屏障之中散开粉色的迷雾。 慕鸿羽握紧了妄月还是不禁有些郁闷，他还真的是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啊。 粉色的迷雾中走出一个着着白衣的少年，少年生着一张清新脱俗的脸，叫人一眼就移不开，但让慕鸿羽看见却觉得十分惊悚。 于是还没等少年靠近他，他就拿着妄月一剑劈了过去。 虽然他挺想沈舟舟活着的但是一个刚刚还在封在小秘境里出不来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看都不靠谱好吧。 那少年反应快躲开了慕鸿羽的攻击，一双狐狸眼中湿漉漉的，满脸迷茫地看着慕鸿羽。 “别用他的脸这样看我。”慕鸿羽对这突然出现的妖魔鬼怪没什么兴趣，况且沈舟舟虽然有时候装可怜但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沈舟舟虽然装可怜，但是眼中总是带着些许不经意的嘲讽。 第21章 有些事他必须做 “师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少年无辜地看着慕鸿羽，试图让对方动容。 然而慕鸿羽眼中冰冷无比，满眼寒意刺骨。 他见状轻笑了一下，散去那张变化出的脸化成了一名“少女”。 少女扎着两个丸子头，上面绑着淡粉色的丝线，她的眉心一点朱砂，一双淡粉色的眼眸中满是媚色，朱唇轻启，看着慕鸿羽道： “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你的演技太差。”慕鸿羽言简意赅，试图研究对方的目的。 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手中飞出一段粉色的绸缎。 “本想让小仙君舒服些的，但小仙君如此慧眼如炬，妾身只好来硬的了。” 慕鸿羽用妄月斩断绸缎，面露疑惑，舒服些是什么意思，死还能死的舒服些不成？ 桃花妖见绸缎被砍断卷起满天桃花飞向慕鸿羽，桃花将慕鸿羽困在其中，桃花又化作绸缎将慕鸿羽绑住。 她靠近慕鸿羽，满眼笑意，道：“同是草木之灵，只要公子给奴家生个孩子，奴家就放了你。” 慕鸿羽：？？？ 你们这个秘境的生物都这么变态的吗？开局就叫他生孩子。 别说他生不了，就算能生也不可能给他们生。 “你一个女子我怎么给你生？”虽然但是，慕鸿羽只是有些好奇。 “公子难道不知道，桃花没有性别？”桃花妖媚眼如丝，道：“公子这么说，是答应了？” “没有。”慕鸿羽认真地道：“我只是好奇而已，而且就算你没有性别，但我是个男人。” 两双眸子相相对视，桃花妖狠狠瞪他一眼，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日你都逃不掉。” 妄月在慕鸿羽怀里发出阵阵嗡鸣，似是在控诉不满。 若不是它被封印，何至于打不过一个桃花妖？ 慕鸿羽此时已经解开绸缎的绳结，绸缎在他的身上散开，他拿起妄月一剑向桃花妖劈去。 桃花妖一时不察，被手臂上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伤口上泛着冷气，慕鸿羽并没有留情，他一向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桃花妖震惊地看着慕鸿羽，道：“你怎么做到的。” “你猜？”慕鸿羽轻笑道，如果不是系统盯着，他可能还得说一句：首先应该感谢他的师尊。 沈舟霖那些天别的没教他，怎么逃跑倒是教了他十成十，这对他来说都是小把戏。 “哼。”桃花妖冷笑一声，道：“就算如此，你一个元婴期又能如何。” 修真界弱肉强食，他今日偏偏就是吃定了慕鸿羽，否则也不会花费大量灵力困住慕鸿羽。 他先前被心上人背弃，重伤落入此刻，修为跌到化神期，但若是能得到慕鸿羽身上神仙草的血脉，他必然可以回至合体巅峰。 他今日绝不会放了慕鸿羽，他为了布下这个阵法消耗大量灵气，还在中途被妄月剑灵发现受了伤，若是不能得到慕鸿羽，他的修为恐怕要继续跌落。 桃花妖面露狠意，妩媚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她咬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从指尖滴出，浮在半空中。 满天桃花在半空中流转，齐齐冲向慕鸿羽。 慕鸿羽拿起妄月抵挡却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要反抗，吸收桃花中的灵力？” 慕鸿羽凝滞了片刻，这声音，是沈舟霖？ 沈舟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鸿羽一时走神，被桃花打的退了几步。 “你娘是神仙草化灵，神仙草对大部分草木都有血脉压制，不要反抗，听为师的，吸收桃花中的灵力。” 沈舟霖本是没有进入秘境的，是沈舟舟为了度化恶灵散灵，但为了保证慕鸿羽的安全，他还留下了一丝残魂在慕鸿羽身上。 化身的损耗对他的损伤无疑是很大的，他如今十分虚弱，就连本体都受到了反噬。 慕鸿羽确定是沈舟霖的声音而不是什么幻觉，他闻言放松开全身，听着沈舟霖给的心法运转起木灵力。 “生生不息，草木有灵……” 慕鸿羽用木灵力包裹住桃花中的灵力。 桃花妖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流失，面露震惊。 “怎么可能？”桃花妖想要收回灵力，却发现慕鸿羽仍在源源不断地吸收他的灵力。 他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了几分，这是先妖王的心法，慕鸿羽怎么可能会？ 桃花妖见势不妙，狠下心来折断一根桃花枝，禁制瞬间破开，桃花妖自断一尾离开此处。 慕鸿羽吸收了大量灵力，他感觉到体内的灵力灼热无比。 “静息凝神。”沈舟霖的声音冰冰凉凉，似是带着些许冷意，像是冬日的白雪。 慕鸿羽努力地想要安抚体内暴乱的灵力，但却仍是有些不济。 灼热间慕鸿羽好像感觉到脑门一痛，还没有来得及疑惑就晕了过去。 若是他醒来便能看见一个如沈舟舟一般样貌的白发少年，他不似沈舟舟那般轻佻柔弱，眉眼间是淬骨的凉意。 倒不是他想要变成这副模样，只是他的化身受了重伤虚弱，只能维持这个形态。 他将灵力送入慕鸿羽的体内，为慕鸿羽疏导体内的灵力，做完这一切，他的灵魂更加虚弱，他化成了一个白发的小童，回到了慕鸿羽的内府。 慕鸿羽睁开眼时，入眼漫天繁星在在半空中闪烁，明月高悬，一旁的桃花树不见了影子，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了那种灼热感，只感觉身上的修为更上了一层。 他倒真希望这一切是梦，如果沈舟舟还在的话就好了。 “师尊？”慕鸿羽试探地喊着。 “嗯？”那声音仍是冷冷清清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慕鸿羽的错觉，那道清冷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稚嫩。 “师尊什么时候来的？” 沈舟霖极力想要掩盖住声音的的古怪，但仍是有些不尽人意，道：“我将残魂封入你的体内，这个秘境对我有限制，刚刚醒来。” 这次慕鸿羽听清了，沈舟霖的声音确实有些稚嫩，比起白天听到的声音多了几分孩童的稚气。 “师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慕鸿羽有些愧疚，猜到沈舟霖此刻的古怪与他有关。 “算不上。”若是他全盛时期自然不会如此，只是他刚刚杀了银龙还超度了亡灵，其中消耗不可谓不大，但又怕慕鸿羽心太大，又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别没事招惹一些精怪，虽然不是慕鸿羽有意为之。 沈舟霖知道，慕鸿羽的体质对于那些精怪来说是上好的佳肴。 “嗯。”慕鸿羽的声音闷闷的。 “你修为尚浅，好好修行就是。”沈舟霖感到慕鸿羽情绪不对，有些别扭的安慰。 修仙需得先修心，若是慕鸿羽因此心境受损，接下去的路便很难走下去了。 “徒儿知晓。”慕鸿羽很少被沈舟霖安慰，心中有些怪异感。 “师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复活一个人？”慕鸿羽心不在焉地问道，沈舟霖是渡劫期的大能，应该会懂得多一些。 “你想复活沈舟舟？”沈舟霖有些疑惑，慕鸿羽方才在洞中的模样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想法沈舟舟这个化身对慕鸿羽这么重要。 “师尊知道？”慕鸿羽有些古怪，按沈舟霖的说法他，应该刚刚醒来，但他又知道沈舟舟的事情。 这句话有太多漏洞，让他不禁有些猜测。 会不会沈舟舟就是沈舟霖，但是沈舟霖与沈舟舟的性格又相差那么大，若不是沈舟霖口中的漏洞，慕鸿羽怎么样也不会将他们两个想在一起。 “我沉睡时能感知到外界。”沈舟霖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漏洞，只是在遇到慕鸿羽之前他不甚与人交流，所以刚开始才没发现。 “他既然如此选自有他的原因。”沈舟舟就是他，他又没死慕鸿羽如何能复活他？ 慕鸿羽若是执意要复活他也必然会失望，既是如此，他还不如劝劝慕鸿羽，让他不用去做。 “但我不想他死。”慕鸿羽眼中有些沉重，道：“我若是修为高些，就不会让他死了。” 听着慕鸿羽的话，沈舟霖心中微烫，从未有人将他看的如此重要，他都有些嫉妒他的这个化身了。 他无奈地出现在慕鸿羽的面前，在慕鸿羽的头顶抚了抚。 “生死轮回是天道，世间有万般求不得，你不能什么都求，他送你走是不想你白白死在那里。” 他之所以那般做是因为他想做必须那么做，而不是因为慕鸿羽，即便没有慕鸿羽他也还是会那么做。 慕鸿羽感觉到头顶的温热心中怪怪的，他从未想过沈舟霖的手会这么暖，沈舟霖是冰灵根，浑身透着冷意，他本以为沈舟霖的手应该和他这个人那样冷。 但又看着眼前的白玉团子一般的小童，心想：沈舟霖好像也不是那么冷。 “师尊，你怎么变小了？”慕鸿羽有些奇怪按理说沈舟霖渡劫大能，就算灵力稍稍受损也不应该变成这样。 或许他心中那个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比较节省灵力。”沈舟霖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他一个渡劫期怎么可能会省这点灵力，但此刻他已经出现在慕鸿羽面前，再后悔也没用了。 “哦，徒儿明白了。”慕鸿羽点了点头，心中却更加下定了决心寻找沧海明月镜。 不管沈舟舟是否和沈舟霖有关系，他都要一个答案。 沈舟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席安慰已经在慕鸿羽的心中起了疑心，只见远处的突然亮起一道光柱，四周的灵气都往一处聚集。 他的心中一紧，眉间不自觉的蹙了蹙。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道光芒，应该是沧海明月镜现世了。 他留下这一缕残魂的目的就是为了沧海明月镜，他想要拿到沧海明月镜，必须和慕鸿羽分开才行。 “师尊，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慕鸿羽看着远处的亮光，那处的答案他心知肚明。 “沧海明月镜现世了。”沈舟霖没有刻意隐瞒，不管他说不说慕鸿羽都会察觉到那处的不同，迟早都会知道，刻意隐瞒只会起反作用。 “沧海明月镜？”慕鸿羽心中一凝，尽管早有预料也仍是忍不住的安心。 沈舟霖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对沧海明月镜有所意图，不禁有些奇怪，明明慕鸿羽刚刚进幻境的时候还不是对沧海明月镜很感兴趣，怎么才几天功夫就变了想法。 但他听不到系统和慕鸿羽的对话，不知道慕鸿羽找沧海明月镜是为了“复活”他，若是知道必然得想办法阻拦。 他只当慕鸿羽是对神器感兴趣，并没有刻意阻拦，只道：\"你若是过去，他们便不知道是该先抢神器再抢你了。\" 他从来没有告诉慕鸿羽这个体质的特殊，系统也不会刻意告诉他，不过若是慕鸿羽过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他得到沧海明月镜的可能也能多几分。 “我是什么香饽饽？他们怎么会不要神器来抢我？”慕鸿羽只当沈舟霖在打趣他总是被人追杀，并没有多想。 沈舟霖此番灵力受损，还遭了反噬，要取得沧海明月镜必须有个人去转移注意力，不然他这道残魂，就算是拿到沧海明月镜也不一定能带回去。 沈舟霖是没有什么心虚感的，毕竟他好歹也救了慕鸿羽好几次，稍微利用一下也不算过分。 虽然慕鸿羽是他的徒弟，但他也和那些人一样是攻略者，他也不确定慕鸿羽是不是和那些人不一样，并不打算对他毫无保留，他只要在确认慕鸿羽和那些人一样之前不让他死就好了。 “你很想要沧海明月镜？”沈舟霖有些好奇地问出口。 “神器嘛，谁不想要。”慕鸿羽理所当然的道，但心中却不是这么想，只是若是说出真实想法沈舟霖不一定还会让他去。 沈舟霖觉得有些古怪，但是他现在是沈舟霖，慕鸿羽先前那些话都是对沈舟舟说的，他如果多说什么估计就和自爆没什么区别了。 “那便去吧。”能有人帮他引火不要白不要。 “好。”慕鸿羽抱上沈舟霖，御起妄月剑向亮光处飞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修为好像更高了。 第22章 都是老演员了 沈舟霖被慕鸿羽抱在怀里，感觉怪怪的，但他若是将在意的说出来，感觉要更加奇怪了，于是他选择了在慕鸿羽的怀中沉默 慕鸿羽在远处看着，光柱前站着一群人，大多都是熟面孔，都是追杀他的老演员了。 他开始思考对方去抢沧海明月镜没注意到他的概率和先来砍他再去抢沧海明月镜的概率，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 他看着光柱陷入沉思，却见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惊讶的声音，“真的是沧海明月镜！” 闻言，只见人群一哄而散，纷纷开始上前争夺。 光柱此刻散开，一面金色的镜子浮在半空之中，镜面光滑地发亮，镜框上雕刻着精致的苍龙浮雕。 慕鸿羽没时间多做思考，也混进了人群之中，只是到他进入人群的时候才发现，沈舟霖不见了。 对于沈舟霖那个形态，慕鸿羽是很难不担心的，但此刻的情景让他无力思索这些，那些修士看见他之后便没有再纠结去抢神器的事情，而是将重心放到了慕鸿羽身上。 紫衣修士看见慕鸿羽第一个出声，义愤填膺地道：“魔头，你竟然还敢出现！” 慕鸿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上辈子是刨了这个紫衣老兄的祖坟吗？才能让对方如此在意他。 慕鸿羽想不通，何至于此？ 那些修士看见慕鸿羽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好像狗见了骨头似得，都不再去争抢沧海明月镜，纷纷冲着慕鸿羽冲过来。 毕竟神器不会长腿跑了，但是慕鸿羽会跑。 但也有些不明所以的修士看傻子似得看着那些追着慕鸿羽的人，不明白这些人好好的神器不要追着一个魔头干什么。 但留下来的修士也不在少数，纷纷在神器前打斗起来。 沈舟霖此刻用最后的灵力化成成人形态，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冲着沧海明月镜飞了过去。 就在他靠近沧海明月镜的那一刻，本来没有动静的沧海明月镜突然发出了一道金光，将四周都笼罩在内。 就连远处被人追杀的慕鸿羽都被卷入了金光之中。 沈舟霖感觉精神海一阵刺痛，眼前景象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但对于沈舟霖却无比熟悉，宛如噩梦一般。 无数道声音在他身边喊着他“师尊”，但沈舟霖的眼中满是漠然，没有过多的情绪，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中的厌恶。 沈舟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但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幻境，他寒着声，道：“出来。” 黑暗中慢慢浮出一团金光，一个墨发的小娃娃的眼上蒙着一层白纱，小小的脸上白玉可爱，却带着一丝佛性，他有些惋惜地道：“你很好，可惜你不是我的有缘人。” 沈舟霖不愿相信什么缘分，他只是看着沧海明月镜的器灵，道：“我不是你的有缘人，难道那些歪瓜裂枣就是你的有缘人了吗？” “他们都不是我的有缘人。”沧海明月镜器灵摇了摇头，道：“但这次我等到我的有缘人了。” 沈舟霖闻言愣了愣，才发现对方说的好像并不是外面那些争夺神器的人。 他不禁陷入沉思，反应过来眼中闪过诧异。 他说的是那些攻略者，那他说的有缘人难道是慕鸿羽? 但是这是为什么？沈舟霖不明白，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让沧海明月镜认可的，它却认可了慕鸿羽。 “为什么？”沈舟霖想要一个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比不上慕鸿羽。 他本以为沧海明月镜是不屈于所谓的命运，但他最后的选择仍然是慕鸿羽这个攻略者。 器灵笑了笑，道：“阁下此行所求我会告诉阁下，吾为神器早已超脱六道轮回之外，吾已知晓阁下遭遇，但阁下在天道之内，吾无法干涉，深感惋惜，吾之所以选择阁下的徒弟有吾的道理，天机不可泄露，望阁下谅解。” “阁下此次有何疑惑，只要吾可言之事，必然知无不言。” “你都知道？”沈舟霖虽然问出这句话，却也已经心知肚明，但还是忍不住确认。 “是。”器灵点了点头，道：“吾见阁下多次以仙骨和仙灵补天，阁下气魄吾十分敬佩。” 沈舟霖听到“敬佩”两个字觉得有些可笑，道：“这些攻略者的目的是什么？” “此事泄露天机，恕吾不能告知。”器灵脸上满是歉意。 沈舟霖看了他一眼，已经明白这个天机在什么范围内，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若要知道，必然要付出代价。 “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吾要的阁下给不了。”器灵有些失笑，道：“阁下的仙灵已经经受不起重创了，阁下该珍爱自身才是。” “我明白了。”沈舟霖垂了垂眸，道：“你将我送回我徒弟那里吧。” 听器灵的话，看来他的仙灵已经真的遭受不起重创了，他握紧了衣袖，看来他得抓紧时间。 至于慕鸿羽，他必须早点弄清楚对方的目的，若是慕鸿羽心思不纯，他也能早些将对方做掉。 沈舟霖当初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要是说他后悔，他只后悔收下那么几个孽徒，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吾愿帮阁下一个忙。”器灵知道沈舟霖心中所想不禁无奈，书中浮现出金色的灵力，灵光将沈舟霖的灵体裹在其中，一点点融入沈舟霖的灵体内，让沈舟霖不禁感受到一丝暖意。 沈舟霖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就整个被金色的灵力包裹在其中，脑海中席卷来一股沉沉的睡意，他逐渐没了意识。 沈舟霖此刻被裹在一个灵蛹之中，沧海明月镜的器灵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但如果沈舟霖还是执意那样做，他也没有办法了。 他也该去见见那位预言之中的人了—— 想着，器灵挥了挥衣袖，化作金色的光团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留下原地的那团金色灵蛹。 灵光飞到一处停下，眼前少年手中拿着一条金色耳挂，耳挂看见金光的靠近发出灼热的灵力。 慕鸿羽看向眼前白玉可爱的小童，系统的提示音在慕鸿羽的脑中响起：[沧海明月镜已出现，请宿主获得器灵认可。] 慕鸿羽闻言眼中一怔，却见那小童的手中漫出一道金光，点入慕鸿羽的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和系统的联系好像被屏蔽了。 “你就是沧海明月镜？” “是。”器灵眉眼含笑，道：“吾在此等待阁下已久。” “等我？”慕鸿羽愣住了，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等他，难道这也是为了所谓的剧情？ 但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这个任务作为主线又怎么会被系统判定为非强制性任务。 沧海明月镜的器灵可通人心，慕鸿羽此时心中所想都毫无遮掩的落入器灵眼中。 器灵开门见山：“吾等的只是你，吾已将你的系统屏蔽。” 听到系统两个字慕鸿羽有些诧异，此刻他才知道方才的感觉并非是错觉，系统确实被屏蔽了。 对方能屏蔽系统说明他已经不受系统的控制了，与妄月不同，如果对方不愿意可以不来见他。 “你想要什么?” “吾所求之物阁下暂时给不了。”器灵摇了摇头，道：“阁下想要吾的本体，吾可以答应阁下，但吾也要阁下答应吾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慕鸿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给这个器灵的。 “此事吾暂时不可言说，阁下只需知道，吾要跟着阁下就是了。”器灵的声音随意缥缈，似是肯定了慕鸿羽不会拒绝。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收下你？”慕鸿羽微微眯眸，对方连所求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他怎么知道这个器灵会不会害他呢。 “吾知道阁下对神器不感兴趣，可惜阁下来此别有所求。”器灵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除了吾，世间没人做到。” “你真的能让死人复生。”慕鸿羽有些狐疑地看着器灵。 “自然，只要不是魂飞魄散，吾都可以做到。”器灵面色平静，他是能让死人复生不错，但他可没有说能让活人复生，先将人骗到手，别的以后再说，这还是他的前器主教他的。 “好，我答应你，我要怎么做?”慕鸿羽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他此时已经等不了，若是平时碰到对方如此模糊不清的要求他必然是不会答应的，但为了沈舟舟，他还是答应了。 器灵的指尖飞出一道灵力，灵力划破慕鸿羽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流出，飞入器灵的眉心。眉心的灵力流转，灵血在器灵的眉心形成一个金色的契印。 “你有别的名字吗？”慕鸿羽觉得叫对方“沧海明月镜”好像哪里怪怪的，就是有些太长了。 器灵顿了片刻，道：“主人可以唤吾苍梧。” “好，要如何行使复生之术？”慕鸿羽有些急切。 “光有沧海明月镜无法行使复生术。”苍梧摇了摇头，道：“其中详细有些复杂，如今神器认主秘境即将落封，吾得出去才能与主人言说。” 说着整个秘境发出了剧烈的震动，慕鸿羽知晓苍梧所言非虚。 但想起沈舟霖此刻还不知所踪，慕鸿羽不禁忧心。 虽然沈舟霖是渡劫期大能，但是毕竟为了给他疗伤受了伤，看他那个状态怎么也不像是的样子。 “苍梧。”慕鸿羽顿了顿，道：“你可有看见我师尊？” “我已经见过那位，主人不必担心，他不会有危险。”苍梧耐心解释，道：“此刻的当务之急是离开秘境。” “好。”慕鸿羽点了点头，既然苍梧都说沈舟霖没事，对方应该真的没事，沈舟霖要是真的出事绝不是他一个元婴期可以帮上忙的。 “主人如今的修为无法承受这个秘境，在主人修为达到合体期之前，我会封印秘境。” 说着，一面雕刻着苍龙浮雕的圆镜出现在了苍梧手中，他的衣袖拂过圆镜，圆镜中发出一道金光让四周的金色更甚几分。 慕鸿羽还是没忍住在心中吐槽：不愧是神器啊，真亮。 一道金光过去，慕鸿羽被送出了秘境，一群人回到刚开始进入秘境的沧海前一脸迷茫。 “怎么回事？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人群中一片嘈杂的议论声，直到一名白发的老者出现。 “肃静！”老者清了清嗓子，道：“此时秘境提前关闭，说明有人拿走了沧海明月镜。” 老者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众人，道：“沧海明月镜是神器，没了沧海明月镜沧月秘境从此往后恐怕都无法开启。” “沧月秘境是属于修真界的，请诸位小友以大局为主，若是谁拿了沧海明月镜早些拿出来，本座可以既往不咎。” 慕鸿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与精神海中的苍梧沟通：沧海明月镜是沧海的？ “不是。”苍梧语气冷漠，道：“他们不过是运气好将门派坐落在秘境外，并非正统的守境人，这些年从我身上得了不少好处，他们也该知足了。” “那他们如此？”慕鸿羽看他们这副架势还以为自己抢了他们门派的东西呢。 “不过是贪心不足。”苍梧的语气微冷，道：“早千百年我便与苍月说过，这修真界的风气早该治治了。” 他早看不惯这些人了，道：“你以为那些人追杀你真是闲的吗？他们是看上你身上的妖灵血脉。” “妖灵血脉？”慕鸿羽越听越迷糊，他怎么又是魔又是人又是妖的，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的母亲是一株千年神仙草化灵，你的体质是上好的炉鼎，你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苍梧与慕鸿羽做交易自然还是带着那么一丁点的诚意的，不至于这点事情都不告诉他。 神仙草？ 慕鸿羽虽然不知道神仙草是什么？但看那些人对他穷追不舍的样子也能看出来是好东西，他说那些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得盯着他不放。 第23章 这不过是一片分魂 那他身上的人族血脉又是哪里来的？他这还是个三族混血。 对于这个设定，慕鸿羽表示无力吐槽 。 不知为何，慕鸿羽想起在小秘境中沈舟舟的那个吻。 他耳根不经意的红了红，所以沈舟舟当时是为了他的精血？ “他们能发现你吗？”慕鸿羽有些担忧，此时沈舟霖不在，以他的修为，恐怕护不住苍梧。 “他们已经发现了。”苍梧语气中毫无波澜，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着，那老者已经走到了慕鸿羽的面前。 “小友，将沧海明月镜交出来吧。”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把沧海明月镜带出秘境的人。 “沧海明月镜已经认我为主，我为何要给你。” 慕鸿羽知道此刻必须面对，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算是打不过，气势也不能输了。 “沧海明月镜是神器，以小友的修为恐怕无力护在手中。”老者眯了眯眸，似是对慕鸿羽不识抬举的行为十分不愉。 “护不护得住不是前辈说的算的的吧？”慕鸿羽语气不善：“阁下作为前辈难不成要强抢不成？” “没了沧海明月镜大家都无法再进入沧月秘境，小友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长老，不必与他多言，他就是沈舟霖收下的那个魔族的孽种，和魔头如何能讲道理？”方才还在不满的人群此刻摆上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原来是魔界少主。”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 ：“是老夫眼拙，沉霖仙尊也是昏了头，竟然与魔族为伍。” “呵。”慕鸿羽冷笑一声，道：“长老这话说的好生难听，一句话就将我师尊归为了与魔族为伍。” “难道不是吗？”老者冷冷看他，道：“魔族少主到了人族也该遵守人族的规矩才是。” “长老此言有失偏颇。”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道女声，一名穿着粉衣的少女从人群里走出来，少女的头上带着簪花，耳间挂着流苏耳坠，一双墨色的杏眸平静无波，平时俏皮的脸上带着几分稳重。 “神器能落入我师兄的手中说明我师兄与神器有缘，人族与魔族井水不犯河水，我师兄虽是魔族少主但并没有做危害人族的事情，至于长老说的人族的规矩......”姚思檀轻笑，道：“弟子倒不知，人族何时有了这般强取豪夺的规矩？” “你！”老者被下了面子，恼羞成怒道：“你们身为沉霖的弟子，怎可如此自私。” “自私?”慕鸿羽感觉有些好笑，道：“长老说的不自私便是将沧海明月镜交到长老手里吗？到底是修仙界要这沧海明月镜还是长老想要这沧海明月镜。” “黄口小儿！”老者被戳破心思一掌打了上去，却打到了一道屏障上，他瞪大了眸子，看见了心心念念的沧海明月镜挡在了他的面前，眼中一阵欣喜若狂。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一群人拿起法器和踏虚宫的弟子缠斗在了一起，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半空中，苍梧掌着圆镜，身上发出缕缕淡淡的金光。 他的面上没有波澜，但手心却冒着冷汗。 苍梧传音道：“逃，我不是他的对手。” 慕鸿羽闻言有些诧异，看秘境中苍梧那副样子，他还以为苍梧很厉害呢。 他将灵力输入身份玉牌之中发出撤退的信号，拉着姚思檀御着妄月剑飞向半空中，看着远处追上来的修士有些欲哭无泪，他这次是从一个人被追杀升级成一群人被追杀了。 苍梧吃力地挡住老者的攻击，若是先前他一个人都能灭了这一群人，可如今他与慕鸿羽签订了契约，器灵的实力和主人息息相关，他连先前十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他微微眯了眯眸，此刻只能等了。 “苍梧，你本就是我沧海之物，早些束手就擒吧。”老者看出苍梧的吃力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他早料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然也不敢轻易尝试。 “沧海之物？”苍梧笑了：“吾不知吾何时成了沧海之物，千年前吾主在此处飞升授道，奉吾主之命镇守沧海，没有吾主，何来的沧海。” 苍梧揭开眼前白纱，道：“吾这些年给了诸位不少好处，吾的去留，诸位无权置喙。” 那双金色的眸子显露在人前，冷漠无情，似是无比威严。 白纱取下，苍梧身上的金光更甚。 他心中万般无奈，眼中沉了沉，只能用这招了。 苍梧将四周的灵气卷入体内，沧海明月镜的器身不停的闪烁着。 正当苍梧抱着两败俱伤的的想法时，突然间天边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辉，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威压，就连老者也皱了皱眉头。 顿时，一把银剑从半空中落下，在地面上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将苍梧和老者分开。 一袭白衣从半空中落下，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银发白衣的男子，男子一双碧色的瞳眸淡漠疏离，冷冷地看着老者，眼中透着几分冷气。 “融云长老如此行事，是将本座当做死人了？”沈舟霖刚刚从灵蛹中出来便看见这么一幕，用脚指头想想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舟霖，沧海明月镜是修真界的至宝，你可是仙盟之首怎可如此自私将其占为己有，还是落入一个魔族的手里。”同样是渡劫期，融云并不畏惧沈舟霖，他看着沈舟霖怒目圆睁，似是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修真界什么时候穷得连个小小的秘境都要斤斤计较了？”沈舟霖对对方的说辞不为所动，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必然不可能对融云处处忍让。 “修真界这些年消亡的秘境数不胜数，长老真要这么计较可不知道要计较到什么时候。” 沈舟霖有些不耐烦，若不是顾忌到两派的颜面，他必不可能与这老头废话这么多。 “若是旁的秘境老夫自然不会多说，但这沧月秘境是我沧海所属，这沧海明月镜更是我沧海的神器，仙尊如此袒护自己的弟子，是否有失偏颇 ？”融云对沈舟霖的道理并不服气，这些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他不过是想要沧海明月镜罢了。 “有失偏颇？”沈舟霖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却是冷冰冰的，嘲讽道：“本座不知，不过是冠了一个沧字，沧月秘境和沧海明月镜怎么就不知何时成了沧海的？” “长老一会说沧海明月镜是属于修真界的一会又说沧海明月镜是属于沧海的，本座是越听越迷糊了。”沈舟霖面上浑不在意，眼中甚至有些讥嘲，若是前几世他自然是说不过这老不死的，但如今他也混成老不死的了，都是老不死的谁还怕谁。 他早不是当初那个沈舟霖了。 融云感受到沈舟霖的嘲讽，顿时恼羞成怒，道：“仙尊如今修为高了，是不将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放在眼里了？” 沈舟霖不想再与他扯皮，冷冷道：“本座这是不想把你放在眼里罢了。” “你！”融云长老气红了脸，怒道：“狂妄。” 说着，他一掌打向沈舟霖。 沈舟霖不在意地拿出尘霜抵挡，看了一眼苍梧，道：“走。” 苍梧闻言没有犹豫，沈舟霖此刻应该已经完全吸收了他的灵力，对付一个半入棺材的老头还不成问题。 苍梧飞入沧海明月镜，化作一道金光向天边飞去，现在的重点是慕鸿羽的安全。 融云见苍梧离开，眼中多了几分狠意。 两股渡劫期的灵力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 远处，慕鸿羽和踏虚宫的弟子和其他门派的弟子缠斗在一起，远远看见沧海边的异动他顿时眼中微沉，忍不住的担忧。 莫非是苍梧出事了？ 但他的担忧还没有持续多久，便见一道金光飞来，金光在人群中扩散开，一道威压萦绕在众人的头顶。 所有人一时间都无法动弹—— 苍梧飞入了慕鸿羽的手中。 “沧海边是什么情况？”慕鸿羽见苍梧回来心里的不安稍稍平缓，但心中不禁觉得古怪，既然苍梧回来了，沧海边又是怎么回事。 “你师尊来了。”苍梧简单透露，至于怎么来的他并没有透露，慕鸿羽闻言有些诧异。 他方才没见到沈舟霖还有些奇怪，此刻苍梧竟然说沈舟霖来了。 沈舟霖的魂魄才为他疗伤看样子应该伤的不轻，况且他若是真的与沈舟舟有关，制服那条银龙消耗的灵力也是极大的。 虽然他并不确定沈舟霖就是沈舟舟，但是想到这里，慕鸿羽没由来的感到忐忑。 况且若是沈舟霖没事，刚开始也不会看着踏虚宫的弟子不管，沈舟霖的本体远在踏虚宫，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如今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那片分魂。 苍梧知道慕鸿羽心中的不安，传音道：“你去了也帮不到他，只会给他添麻烦。” “渡劫期的打斗不是你可以干预的。” “沈舟霖虽是渡劫期但如今不过是一片分魂，就算他实力比那个长老强，恐怕也有些不济吧。” 慕鸿羽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他知道苍梧说的话都是实话，但想起沈舟舟那日将他送出小秘境独自与银龙缠斗的场景他仍是有些后怕，无论沈舟霖是不是沈舟舟，他都经受不住了。 就算他的猜测有所偏差，但沈舟霖也是他的师尊啊。 慕鸿羽握紧了拳心，心中没由来的失落，如果他强一点就好了。 “放心，他不会有事，但是你去了就不一定了。”闻言，慕鸿羽彻底放下去找沈舟霖的想法。 “我明白了。”慕鸿羽知道自己还是太弱，心中焦躁，失落，如果他强一点就好了，这些天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 苍梧不便透露太多，沈舟霖那片分魂吸收了他的灵力，与主魂相比甚至更胜一筹，但是经此一劫，他先前所为都功亏一篑了。 苍梧不禁心想，难道真是天命如此吗？ 他的视线落在慕鸿羽的身上，希望他真的改变。 “这些人怎么处置？”苍梧见慕鸿羽情绪不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将他们困住就好了。”慕鸿羽心不在焉。 “不用杀了？”苍梧有些诧异，他当初跟着苍月的时候，苍月都没有这么大的善心。 “不必。”慕鸿羽语气淡淡，他在修真界身份尴尬，若是杀了这些人不但与他无益，还会给沈舟霖添麻烦。 他如今已经给沈舟霖添了许多麻烦，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慕鸿羽不知道苍梧怎么想他，也没有与他解释，他只是远远看着天边的灵力缠斗。 沧海边—— 两道灵力打的难舍难分，同是渡劫期，两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添了些伤痕。 沈舟霖冷着眸子，也有些吃力。 同是渡劫期，融云自然看出来了沈舟霖的不对劲，他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面上不由嘲讽，道：“沈舟霖啊沈舟霖，你不过一道分身神魂也敢与我斗，真是狂妄。” “你既然知道，本座便不能放你活着回去了。”沈舟霖并非是优柔寡断的人，看老者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修真界的人早已经看他这个仙尊不顺眼许久，今日融云不死，他神魂受损的事情必然会传出去，到时候便是将整个踏虚宫置入危险之地，他决不能做如此冒险之事。 “你一道化身神魂，能奈我何？”融云不屑一顾地看着沈舟霖，都是渡劫期，他不认为自己的本体还比不过沈舟霖的一个分身神魂。 “呵。”沈舟霖见对方得意忘形，冷笑一声，尘霜划破他的手掌，流出一抹鲜红，沈舟霖却像是不知痛似得面无表情。 看来他要辜负器灵的好意了。 “事到如今，你以为自残老夫就会放过你吗？” 沈舟霖闻言看看傻子似得看着融云，这老不死是当npc把人都当傻了吗？好歹别这么降智。 “本座是在血祭。”他话音落下，尘霜的剑身泛出一道红光。 融云被他的眼神激怒，他自然知道沈舟霖在血祭，但他一道神魂就算血祭又能如何？他不过是想要嘲讽一下沈舟霖罢了。 弟24章 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如今不过一缕神魂，就算血祭又能如何？”融云并不在意沈舟霖的作为，他若是连沈舟霖的一片神魂都打不过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等他杀了沈舟霖的这片分魂，沈舟霖的本体必然重伤，再等到他拿到沧海明月镜，届时他便是修仙界的第一人，什么沉霖仙尊，什么踏虚宫，他都不必在放在眼中。 融云这么想着，却发现沈舟霖的身上发出了一道骇人的威压。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舟霖，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一片分魂，怎么可能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就算是沈舟霖本人也不过是才刚刚到了渡劫期，而他融云已经到了渡劫期半年光阴如何会比不过沈舟霖一个小辈。 融云震惊极了，但沈舟霖却没有给他震惊的时间，便挥出了一剑，他拿出一柄拂尘去挡住沈舟霖的攻击，两把灵器的灵力碰撞在一起，两人的周身卷起了一道灵流。 沈舟霖此刻不敢松懈，将全部灵力送入尘霜剑中，尘霜发出一道银光，拂尘在尘霜的灵压下断成两半，融云大惊失色，吐出一道鲜血。 融云见势不妙想要逃走，但沈舟霖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沈舟霖眸光一凛，将尘霜送入融云的胸口，脸上杀伐决绝，就连融云的魂魄都一同剿灭。 灵光在海面上化作风雪，一片一片地飘落，雪落之处，海水凝结成冰。 沧海的修士本见两位大能决斗，怕被波及都躲藏了起来，如今融云已死，若是再躲藏下去对他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沧海派掌门惶恐地站到了沈舟霖面前：“晚辈清念拜见仙尊。” 清念的手心直冒冷汗，身躯有些颤抖，融云方才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低着头，震惊于沈舟霖如今的修为，不过是一缕分魂，竟然可以让一名渡劫期大能陨落于此。 融云的陨落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巨大的重创，但清念此刻不得不忍气吞声，否则融云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修真界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沈舟霖眼中的杀意毫不隐藏，他褪去了往日的温润清雅，他嘴角含笑，却是给人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你们都看到了吧。”沈舟霖的语气里威胁的意思十分显然，就算是清念说没看见沈舟霖也是不信的。 “融云长老心生贪念，咎由自取，是沧海派失职，请仙尊既往不咎放过沧海弟子。”清念咬了咬牙道。 “哦？咎由自取？”沈舟霖闻言心中不禁染上几分趣味。 “是，我们会将融云长老的所为上报仙盟，请仙尊网开一面。”清念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葬送沧海派所有人的性命。 “本座知道了。”沈舟霖从一开始就没有屠人满门的意思，他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干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况且屠人满门的事情他那几个徒弟干的多了，他还有些膈应，融云有错，但并非沧海派上下都是融云这样的人。 沈舟霖心中有些感慨，道：“那便麻烦掌门了。” “这是晚辈的职责所在。” “本座还有事在身，便不多留了，告辞。”沈舟霖血祭留下的反噬不轻，连着两次燃烧精血，就算是神仙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他必须速战速决了。 “仙尊慢走。”清念此刻恨不得早点送走这尊大佛，根本没有发现沈舟霖的异常之处，沈舟霖自然也不会让他发现。 沈舟霖踏剑而行，不久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沈舟霖的嘴角溢出一抹鲜红，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帕子，轻轻拭去血迹。 他的指尖变得有些透明，比当时斩杀银龙时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 他揉了揉眉心，不禁有些头疼，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解决。 他御剑落在人群前，看见一群人被金色的灵力罩在其中，只有踏虚宫的弟子站在一旁。 “师尊。”慕鸿羽见沈舟霖过来赶忙上前，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剧情不剧情，攻略不攻略的东西了，他此时满是焦急。 方才看见远处的打斗时，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沈舟舟将他送离小秘境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知道若是沈舟霖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沈舟霖看见慕鸿羽眼中的反常有些奇怪，又有些别扭，胸口萦绕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慕鸿羽是在担心他吗？ 他还不知道被人关心的感觉呢，感觉心口酸酸的，他——不大喜欢。 “把他们都放下来吧。”沈舟霖此刻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过问慕鸿羽，他若是在现场散灵了，他受到反噬的事情就会传满修真界，但他此刻不得不来。 “是。”慕鸿羽自觉的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传音给苍梧，将各派的弟子都放了下来。 “仙尊，这魔头如此行事，您身为师尊，不该管教一番吗？”一名紫衣修士站了出来，大义凛然地看着沈舟霖，一旁的人都纷纷附和。 慕鸿羽在旁边有些无语，这些人都是哑巴了吗，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位老哥。 “哦。”沈舟霖打量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晚辈是无妄宗弟子，伊紫。” 慕鸿羽闻言险些呛到，这名字敢不敢再敷衍点。 沈舟霖面不改色，道：“伊紫啊。你都叫本座的弟子魔头了，本座还要如何管教他，本座的弟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本座觉得他做的挺好，不需要管教。” 沈舟霖的意思很明了：你和一个魔头计较什么？ “仙尊如此纵容他，岂不是放任他在修真界为祸四方！” 沈舟霖闻言险些笑了，为祸四方？慕鸿羽如今这点本事，成日里被这些人追杀，不死在外面就不错了，还为祸四方，别太荒谬。 “可本座只看见你们想要本座弟子的性命。”沈舟霖没有时间再消耗，道：“不知本座的弟子有什么魅力，你们要追着他不放？” 说着，沈舟霖放出一道威压。 伊紫感受到威压冒了冒冷汗，赶忙道：“都是误会，请仙尊恕罪。” 师尊让他抓慕鸿羽回去，可没有说让他把命留在这里，就算真的让他留，他也是不会留的。 “既然都是误会此事便罢了，这样的事情，本座不想再看见第二次。”沈舟霖摆了摆手，赶人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是，晚辈告退。”伊紫心中抹了一把冷汗，领着门派下的弟子纷纷离开，其他门派见领头的人都走了看了看沈舟霖也不敢再多留。 “本座有事先行，你们自己回去。”沈舟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鸿羽口中的“师尊”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连沈舟霖的衣摆都没有抓到。 他御着尘霜，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手，心中有些无奈，这才过了多久，也不过是刚刚稍稍恢复便又开始散灵了。 这天道真的是一点都容不得他啊。 沈舟霖的嘴角溢出鲜血，整个灵体都逐渐变得透明。 玉虚宫，主殿中—— 端坐的青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吐出一抹鲜红，脸上染上苍白。 他捂住了的胸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感受到一股撕裂的痛觉，这痛觉清晰，又让他熟悉得不想回想，他想用灵力将痛觉压下，却发现怎么都使不出灵力。 分魂的记忆传入识海深处，沈舟霖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分魂彻底消散了。 分魂消散，他此刻受到的反噬也不小，如今他无法使用灵力也不知道要维持多久。 他不能以如此虚弱的状态出去，必须尽快恢复修为，宗门中的许多事务都必须他亲力亲为。 他揉了揉眉心，要快速解除血祭反噬恢复修为，除非得到玲珑丹，但炼制玲珑丹的丹方已经失传已久，他该如何是好？ 他揉了揉眉心，整理好仪容传信给玉濉，即便不愿，他也只能闭关几天了，只是不知道这几天能将修为恢复到几成。 十日后，飞舟回程。 慕鸿羽从苍梧口中得知复生法阵需要的材料，复生法阵是逆天改命之物，所需要的每一件材料都珍贵无比，是可遇不可求。 先是千年的寒冰髓，其次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踪迹炎阳晶石，草木妖灵之首的神仙草妖灵的精血，神品的锻金石和传说中的息壤。 神仙草的精血倒是简单，苍梧说可以用他自己的，其他的材料都需要极大的气运才能得到。 但复生之术本就不易，其中艰辛倒也可以理解，只能随缘了。 只是最近的回程途中他总是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些日子总是有些担心沈舟霖。 明明沈舟霖是渡劫期的大能，本不该他来操心，可他还是没由来的不安。 看沈舟霖那日走的匆忙，他总感觉沈舟霖好像出事了。 苍梧躲在慕鸿羽的精神海中有些心虚，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是诓慕鸿羽的，除了神仙草，其他东西只不过是增加复生术成功概率罢了，但沈舟霖本来就没死，他要是真使什么复生术不就露馅了吗？ 慕鸿羽想到那日便觉得沈舟霖似是浑身都透着不对，他揣着不安，刚回到玉虚宫便急着去找沈舟霖报平安。 他刚刚到了玉虚宫主殿的门口，却被玉濉拦在了门外。 “宫主闭关，没有宫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可入内，请慕师兄见谅。”玉濉脸上是公事公办的表情。 他话音刚落，殿中却传出一道声音：“让他进来。” “是。”玉濉眼中闪过诧异，但却没有太大波澜。 只是玉濉的心中有些古怪，仙尊平时修炼喜静，竟然会主动开口让慕鸿羽进去。 即便是很难察觉，但慕鸿羽仍是察觉到此刻的沈舟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慕鸿羽心中的担忧做实了几分。 慕鸿羽走入宫殿中，白衣男子坐在玉榻上打坐，看见慕鸿羽走入殿中缓缓睁开眼。 沈舟霖此刻心中有些烦闷，十日时间他才将修为恢复到元婴期，而且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渡劫期。 倒不是他着急修为，只是时间不等人，如今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元婴期的修为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回来了。”沈舟霖神色淡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师尊的身体可有大碍？”慕鸿羽有些担忧，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问沈舟霖，为了避免意外，慕鸿羽平日里一向与沈舟霖保持距离，若是突然显得很关心沈舟霖难免有些古怪。 “无碍。”沈舟霖短短吐出两个字，道：“若是没事便退下吧。”他此时伤的太重，若是再这样下去，不能说不会露馅。 慕鸿羽觉得沈舟霖身上不对，但又不知道沈舟霖哪里不对，于是询问脑海中的苍梧。 “师尊他可有大碍？” “他伤了元神，除非有玲珑丹，否则恐怕要伤及根基，一生都难以飞升。” 对于沈舟霖的伤苍梧早有预料，从沈舟霖第二次血祭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几次轮回，沈舟霖为了修补裂缝一次又一次的献祭元神，若是说沈舟霖没事，他是绝对不信的。 “玲珑丹？”慕鸿羽若有所思，若是玲珑丹，系统的奖励里不就有玲珑丹？ “你能解开和系统的屏蔽吗？” “你们的屏蔽早就解开了，我只是暂时控制他，并不是把他封印了，只是他听不见我们之间的传音。” 闻言，慕鸿羽不禁有些古怪，既然屏蔽解除了，系统为什么不和他说话。 慕鸿羽敲了敲脑中的系统：「系统，你在吗？」 [滴，收到宿主指令，系统正在重启中，经检测，宿主已获取沧海明月镜，获取奖励玲珑丹一枚以及转盘一次，宿主已累积两次转盘机会，是否开始抽取。] 「晚点再抽。」慕鸿羽语气淡淡，收取系统发放的玲珑丹。 “怎么不走？”沈舟霖见慕鸿羽没有反应，唤了唤，将慕鸿羽的思绪拉扯回来。 第25章 宿主终于想开了 慕鸿羽捏着手中的玲珑丹，若是现在把玲珑丹给沈舟霖并不合适，甚至透着些古怪，但沈舟霖如今这个状态必然不可能不给，但不能是当着面给，不然显得他心怀不轨，早有预谋似的。 “弟子告退。”慕鸿羽不好逗留，心中只道看来得另寻他法。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声，他此刻疲惫极了，没有发现慕鸿羽此时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慕鸿羽回到房中，刚刚踏进房门，004又开始迫不及待的宣传：[宿主，抽奖吗？] 慕鸿羽想着如何把玲珑丹送给沈舟霖，心中有些不耐，随口道：“抽吧。” [好嘞。]系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愉悦：[恭喜宿主，获取道具——琼花玉露膏一盒、迷魂香一瓶。] 慕鸿羽有些懵，不知道他又是抽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听着好像不大正经。 接着，他便听见系统解释道： [琼花玉露膏，仙品灵药，可使伤口快速愈合，不留痕迹；迷魂香，可以使渡劫期以下的修士陷入昏迷，是半神品灵药。] 系统对自己的解释得意极了，这样宿主就不会觉得不对了，它可真是个大聪明。 慕鸿羽似是恍然大悟，他看着手中的药瓶陷入沉思：若是他用这个把沈舟霖药倒，不是就能把玲珑丹喂给沈舟霖了—— 慕鸿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十分可行，只是沈舟霖是渡劫期，这个药会不会对沈舟霖没用？ “这药对沈舟霖有用吗？”慕鸿羽问出口，系统顿时有些兴奋，难道它的宿主终于想开了要攻略沈舟霖？ [宿主放心，系统的道具对攻略对象有削弱作用，宿主可以放心使用。] 004感觉自己终于要苦尽甘来了，他的咸鱼宿主终于想通了，它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老母亲终于要把丑闺女嫁出去了，它的任务终于完成有望了，殊不知完全是他想太多了。 慕鸿羽看着手中的玉瓶下定决心，苍梧在精神海中欲言又止，他虽然是个器灵，但是当初跟着苍月的时候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这个新主人似乎有些太单纯了，这系统也太无耻了，竟然欺骗如此单纯的慕鸿羽，不过他想了想，他刚刚好像也干了这么无耻的事情，好像也没有立场指责系统，他们两个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坑慕鸿羽，虽然系统有错，但这也能增进师徒感情不是，沈舟霖和慕鸿羽现在这个不咸不淡的相处模式，他真的有些担心他的预言是不是出错了。 最主要的是，沈舟霖如今的神魂，真的等不起了。 入夜—— 慕鸿羽穿上一身夜行衣以防万一，蒙上面到了玉虚宫的主殿。 他用迷魂香药倒了殿前的玉濉，进入到沈舟霖的主殿中。 沈舟霖本因神魂受伤严重已经入眠，但在化神期的警觉心下本来就睡得浅，此刻已经醒了过来。 他看见殿中的少年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慕鸿羽，师徒血契在身，他想认不出来都难。 但他只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的端详着慕鸿羽想干什么。 接着，他便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甜腻腻的味道，沈舟霖闻到香气无法再冷静下来，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再次涌入脑子中。 他好似被关在从前那样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屋中点满了迷情香，他的身上燥热难堪，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般难受。 孽徒搂着怀中的女修，讥讽地看着他，居高临下，道：“师尊，难受吗？” 难受吗？沈舟霖跪在地上笑了笑，他自然是难受的，可那又如何，那孽徒不就是想看见他难受的样子吗？ 他偏偏不想如他的意，孽徒想看他难受，他便要笑得越好看。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一生都为了修真界，他凭什么要难受，他要笑着，他要孽徒难受。 孽徒厌恶地踢开他，一只脚踩在他的小腹上，重重地碾着：“你真叫我恶心。” 沈舟霖仍是一张笑脸，只是不解，明明是该他觉得这个孽徒恶心，这孽徒有什么资格嫌他恶心。 孽徒松开女修，在沈舟霖的下巴上掐出红痕，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是只恶犬，道：“师尊，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沈舟霖一双冷漠疏离的眸子盯着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喜欢？这孽徒如此待他，凭什么让他喜欢他，这孽徒有哪一点值得让他沈舟霖喜欢的？ 沈舟霖知道自己不通人事，平时待弟子都不大关心，疏离了些，但他扪心自问，并未亏待于弟子。 沈舟霖不明白这孽徒为何要如此折磨于他，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不然这孽徒为什么要如此磋磨他？ 沈舟霖逐渐从痛苦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他与那双清澈的的琉璃眸对视着，已然是无法再伪装下去，慕鸿羽被沈舟霖那一瞬的恐惧看得有些迷茫。 沈舟霖这样的大能竟也有恐惧的东西，让慕鸿羽不禁诧异，他下意识的熄灭的迷魂香，有一瞬，他很想安抚沈舟霖，但想到自己此刻的伪装，他还是按耐下那颗躁动的心。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沈舟霖冷冷看着慕鸿羽，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可笑极了，他怎么会觉得慕鸿羽会觉得慕鸿羽和那些人是有所不同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没犯蠢够吗？ 他的心中两个声音不断争吵着，吵得沈舟霖不禁有些头疼。 一个声音告诉他，杀了慕鸿羽，这些攻略者没什么不同，他们都不会真心对他。 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要冷静，万一是误会呢？ 理智告诉他应该杀了慕鸿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两道声音交杂在一起，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慕鸿羽回应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沈舟霖说的目的是什么，下意识只以为对方说的是玲珑丹的事情，便应道。 沈舟霖的闻言却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目光深沉复杂，他抓住慕鸿羽的脑袋，扯开慕鸿羽的蒙面巾，冰凉的唇覆了上去，慕鸿羽的眼中满是震惊…… 慕鸿羽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舟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若是在做梦，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离谱的梦？ 他对沈舟霖的师徒情谊天地可鉴，绝无一点非分之想，可他如今与沈舟霖做了如此亲密的事情，又如何面对沈舟霖？ 虽然他这不是，第一次，但他第一次也是和沈舟舟情势所迫，并非自愿。 这次自然也不是自愿，但他此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沈舟霖此刻却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是什么时候对他怀有这种心思的，他只觉得如今的心中惶恐的不得了。 他怔怔地看着沈舟霖，却见对方径直地与他对视，眼中完全没有一丝心虚，反而理所当然地道：“你不就是想与为师做这种事情吗？为师满足你。” 沈舟霖此刻其实也有些怔愣，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想起之前那些孽徒说的那些话，干脆学起来，反正再如何，他这个师尊的气势不能输。 他运转灵力将慕鸿羽压在白玉榻上，看着对方受惊的眼神略有些不爽，对方都承认是那个心思了，如今却好像是他强迫慕鸿羽似的，对方却好像无辜极了。 这孽徒怀了这种心思，难不成还想欺师不成？ 但大抵是沈舟霖神魂受损太重，慕鸿羽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沈舟霖的束缚，趁沈舟霖不备，一掌将他劈晕。 沈舟霖软软地瘫在慕鸿羽的身上，慕鸿羽松了一口气，险些晚节不保。 他拿出药瓶将一颗金色的药丸倒在掌心，金丹上还流转着白色的莲花丹纹，他将丹药送入沈舟霖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 沈舟霖感觉到内府外萦绕着一股暖流，缓缓修复着他的神魂和仙脉，他立即察觉到，这竟是玲珑丹—— 其实他并没有被慕鸿羽劈晕，他虽然修为受损，但渡劫修士的直觉还是在的，他察觉到慕鸿羽的意图，故意装作被慕鸿羽劈晕，一来是不想真的和慕鸿羽做那种事，二来是趁机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他看见慕鸿羽将玲珑丹喂入他的口中，顿时有些窘迫，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装晕了，不然对方好心给他喂药，他还如此误会了岂不尴尬? 至于玲珑丹是哪里来的，沈舟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系统给他的，只是慕鸿羽怎么知道他需要玲珑丹，莫不是苍梧将他分魂的事情告诉慕鸿羽了？ 慕鸿羽还不知道沈舟霖是装晕，担心他陷入昏迷无法吸收药力，他扶好沈舟霖，将灵力送入沈舟霖的体内，为他疏导药力。 看到慕鸿羽如此举动，沈舟霖顿时更加羞愧，他竟是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小人，慕鸿羽是君子。 想到对方的三次好像都落在他嘴上，沈舟霖更加羞愧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枉为人师。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慕鸿羽药人就药人，怎么偏偏要用催情香，对渡劫期以下是普通的迷香，对他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催情香，他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慕鸿羽做完一切顿时心中有些复杂，想到沈舟霖有可能是沈舟舟，他的心情更加复杂，倘若他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他的初吻岂不是都给沈舟霖了，对方可是他师尊啊，这让他怎么维持他纯洁的师徒关系？ 不过初吻给沈舟舟还是沈舟霖，对他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可是直男他，他被人亲了两次，还都是男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但比起沈舟舟真的已经死透了，他更希望沈舟舟就是沈舟霖。 至少那样，沈舟舟还活着。 慕鸿羽一时间难以抚平心中的杂乱，他有些慌乱的看来，一时间像是个霜打了的茄子。 他回到屋中有些凌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以后要怎么面对沈舟霖，当做没发生？说实在的，他做不到，总不能当做被狗啃了，对方好歹是他的师尊。 良好的教养时刻提醒他尊师重道，但想到沈舟霖的所作所为，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尊师重道了。 “系统，你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慕鸿羽尽量甩开心中的烦闷，才想起来兴师问罪。 [催魂香啊，就普通的迷药——]系统里语气里透着几分心虚，又带着几分疑惑，难道宿主不是那个意思吗？ “它到底有什么功效，你给我说清楚。”慕鸿羽语气不善，他不信普通的迷药沈舟霖会对他做这种事情吗？他可没看见沈舟霖对他怀有那种心思。 [也没什么功效，对渡劫期以下就是普通迷香，你不是都试过了吗，玉濉一点事都没有。]系统在慕鸿羽的威胁下才支支吾吾地坦白，道：[只是对渡劫期以上有亿点点的催情作用而已。] 闻言，他想杀了系统的心都有了，难怪沈舟霖说这是不是就是他的目的时沈舟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看沈舟霖的那样子，恐怕是把他当孽徒看了。 至于是沈舟霖之后为什么对他做那样的事情，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慕鸿羽如此想着，心中瞬间舒坦多了，但仍是觉得心中怪怪的。 只是看沈舟霖露出那样恐惧的神情，即便只有一瞬，他也捕捉到了。 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渡劫期大能如此畏惧，慕鸿羽想到之前因为系统bug猜测沈舟霖拥有先前对攻略者的记忆，如今想来更加的肯定了。 慕鸿羽心中有些烦闷，那些攻略者对沈舟霖都做了什么？ 按沈舟霖当时害怕的程度来看，前几世给沈舟霖留下的记忆并不美好，所以沈舟霖刚开始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对他应该并没有好感，不然面对一个陌生人，好感度不会低成负数。 但出于什么原因沈舟霖一直没有对他下手，慕鸿羽不知道。 第26章 又成了孽徒 真要猜之前发生的事情，慕鸿羽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很难猜，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慕鸿羽觉得与其想这些烦心事徒增困扰，倒不如先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想开了。 他这么想着，这才心安理得的躺在了床上。 为沈舟霖炼化药力花费了他不少灵力，慕鸿羽刚刚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次日，慕鸿羽难得在玉虚宫里睡上一次好觉，沈舟霖闭关，没人督促他的功课，他还真的一时有些不习惯。 只是这份安逸他还没享受多久，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发生了。 沈舟霖出关了—— 虽说他有些担心沈舟霖，但经历昨晚的那一出，他不是很想看见沈舟霖，他甚至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沈舟霖。 让他当做没发生的话，慕鸿羽自问没有那个本事，但真说要如何他又不知道。 他总不可能让沈舟霖对他负责吧？虽然真叫沈舟霖负责他也不是很亏，不说对方是他的师尊，关键是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啊。 但他再怎么不愿意面对，沈舟霖还是一出关就召见他了。 慕鸿羽觉得郁闷，不知道沈舟霖是怎么想的，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要见他。 他被玉濉领进主殿之中，沈舟霖此刻便坐在桌案前，比起昨日气色好了不少，但仍是没有完好如初。 他看见慕鸿羽进来，屏退了玉濉，看着慕鸿羽道：“坐吧。” 慕鸿羽乖巧地在椅子上坐下，时不时瞟一眼沈舟霖，试图猜测对方的意图。 只是这种事情光盯着脸看也是无用，慕鸿羽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反而想起来昨日的情景惹得耳根发烫。 “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吗？”慕鸿羽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大半天盯着看不说话也不像话，于是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 “昨日的事——”沈舟霖张了张唇，也不知道如何说起，于是道：“你是怎么看的？” 沈舟霖被慕鸿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心中怪异，耳根也不自觉得红了红，不知道为何，他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 慕鸿羽紧了紧衣袖，没想到对方找他真的是主动谈起这件事，不禁有些窘迫。 “是弟子莽撞，师尊不必介怀。”慕鸿羽嘴上说是不介怀，心中却是介怀的不得了，这怎么样四舍五入都是他的初吻啊。 沈舟霖看着他，沉默片刻，道：“不必介怀？”他的眉梢轻挑，直直盯着慕鸿羽，看得慕鸿羽有些发毛。 沈舟霖不知道慕鸿羽是怎么说出不介怀这种事情的，但对上慕鸿羽的目光时他似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慌乱。 慕鸿羽为何要慌乱？ “是，不必介怀，是徒儿连药理都分不清，师尊莫要自责。”慕鸿羽低着头，看着对方不知不觉凑近他，他越是想起昨日的情景，慕鸿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对方是他的师尊，他也自认为是个直男，慕鸿羽怎么也不可能说出来让对方负责这样的话，怎么看都怎么样的怪异。 沈舟霖闻言有些迷茫，不解，他为何要自责？ 虽然他一时冲动对慕鸿羽做了那样的事情，但他也不至于到自责的程度， 沈舟霖见慕鸿羽对昨晚的事情似是避讳，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既然不愿提为师也不逼你，为师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慕鸿羽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急切道：“何事？” “极寒之地传来消息，有异象现世，为师怀疑有异宝现世，你如今修为正好快突破元婴期，你去一趟便当做历练了。”沈舟霖见他一脸着急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愉，慕鸿羽就这么不想提昨晚的事？ “师尊，我才元婴中期，算不上快突破元婴期吧。”慕鸿羽并不是很想出门，他现在感觉他一出门就要倒霉，况且他如今着急找复生法阵的材料，不想花时间去历练。 “你已经元婴巅峰了。”沈舟霖看了一眼慕鸿羽，不知道该说对方心大还是什么，连自己突破了都不知道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带遮掩的嫌弃，道：“你当那花妖的灵力都喂空气了吗？” 慕鸿羽闻言才想起来查探自己的修为，他静心感受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元婴巅峰，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子没发现。”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慕鸿羽还没有关注到自己的修为，确实疏忽了。 但就算如此他仍是有些不乐意出门，小心翼翼得试探道：“必须要去吗？” 沈舟霖给了他一个眼神，道：“必须要去。” 慕鸿羽现在那么弱，他砍慕鸿羽和切白菜似的，他这做师尊的还是要多督促一下，免得哪天他下定决心杀了慕鸿羽之前慕鸿羽就死外边了。 “是。”慕鸿羽有些不情不愿，但也只能乖乖听话，谁让他现在是沈舟霖的徒弟呢，当人徒弟就跟当人孙子差不多。 “将此物带上。”沈舟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人偶，人偶雕刻得精巧，每个关节都十分精致，几乎堪比真人，人偶穿着一身白衣，除了没有脸，几乎无可挑剔。 慕鸿羽接过人偶打量着，好奇问道：“师尊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木偶？”他有些疑惑，不明白沈舟霖是什么意图，竟还是送给他一个没有脸的人偶。 “这是傀儡娃娃，只要输入灵力便可行动。”沈舟霖神色淡淡，道：“他的面貌可以自由变换，你按你自己喜欢的来就行了。” 慕鸿羽恍然大悟，依言往傀儡之中输入灵力，傀儡吸收灵力后变大，变成了一个少年，一双碧色的狐狸眼中神色呆滞，木木地看着慕鸿羽，容貌上与沈舟舟一般无二，却生着一头银丝，与沈舟霖更为相似。 沈舟霖看见傀儡心中有些古怪，没有了一头青丝，傀儡比起沈舟舟与他年少时更加相似，他当初化名为沈舟舟时特意隐去他的银发就是怕慕鸿羽发现。 他从前不知道慕鸿羽对沈舟舟如此心心念念，他看慕鸿羽从前反应，他还以为慕鸿羽不喜欢那样，如今想来不过是欲迎还拒。 思及到此，沈舟霖心中烦闷，难怪慕鸿羽不愿提昨晚的事情，他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死人不成。 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的的思路已经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还小心打量着沈舟霖，试图看出哪里不对。 若是叫慕鸿羽知道沈舟霖心中想法，他必然是要喊冤的，对沈舟霖还是沈舟舟，他都没有那种心思，他觉得自己是直男的心天地可鉴。 看着沈舟霖面无表情，慕鸿羽愣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好告辞离去，道：“师尊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弟子就告辞了。” 沈舟霖语气淡淡，道：“去吧。” 慕鸿羽想不到沈舟霖表面上看着正经，脑子里装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带着傀儡走出了主殿。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背影抿了一口茶，他此次将一缕分魂注入了傀儡之中，让慕鸿羽输入灵力只是做个表面功夫。 他手中拿着茶盏，眼眸微垂，此行不易，但若是他不去，极寒之地此次恐怕难逃一劫。 前几世他完全被天道控制无法作为，只能看着极寒之地的部族陷入灭族之灾，最后才传入他的耳中。 他此刻吩咐慕鸿羽，便是希望此行能保下极寒之地。 极寒之地是修仙界与魔族的边界，若是极寒之地出事，两族和平恐怕维系不了多久了。 * “你推算的如何了？” “寒冰髓就在极寒之地。”苍梧的眸光有些复杂，对于寒冰髓的事情他早有预料，但对于沈舟霖会让慕鸿羽去极寒之地的事情他是完全没料到。 沈舟霖大抵是不知道寒冰髓的事情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刻意让慕鸿羽去找，沈舟霖的目的他大抵能猜到几分，只是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世，沈舟霖还是如此事事为修真界着想。 他觉得若是旁人，不怀着满腔怨念都算好的了。 “这么巧？”慕鸿羽有些意外，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只有极寒之地这样的地方才适合寒冰髓生长。”苍梧解释着，看着一旁长得与沈舟霖极为相似的傀儡，道：“你确定要让他在这里呆着吗？” “不就是一个傀儡，有什么不行？”慕鸿羽不知道苍梧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道。 “也是。”苍梧本想告诉慕鸿羽这傀儡里面还有沈舟霖的一缕分魂，但看着慕鸿羽一副心大的样子还是欲言又止，他还是不要搅和这趟浑水，当这个破坏人家师徒感情的恶人了。 苍梧继续推演，却见推演的铜板裂开一道缝隙，他蹙了蹙眉。 “怎么了？”慕鸿羽也看见铜板碎裂看向苍梧，只见对方严肃的吐出两个字：“是凶。” 苍梧的心中有些凝重，此刻大概是触碰到天道的底线了。 “你确定要去吗？”此行有违天意，此行恐怕不会顺利。 “去。”慕鸿羽就算是为了寒冰髓也必然会去，反正他也没有一日不是凶的。 苍梧没想到慕鸿羽竟真的为沈舟霖的一个分身会去冒险，但还是应了。 慕鸿羽见天色不早将苍梧收入识海，至于沈舟霖送的傀儡，慕鸿羽并没有在意，他当着傀儡的面褪去外衣，只剩下一件中衣，甚至对着傀儡亲切问候道：“傀儡哥，你睡吗？” 傀儡木然的目光之中看不出情绪，他僵硬的吐出两个字：“不睡。” “哦。”慕鸿羽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哪有傀儡要睡觉的，他就是礼貌问问。 似是想起来什么，慕鸿羽躺在床上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傀儡愣了一会，大抵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问一个傀儡的名字，他僵了片刻道：“你若是要唤，便唤我沈白吧。” 慕鸿羽本是以为对方是没有名字的，本来还想给傀儡取一个，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得有个名字，总不能傀儡哥傀儡哥的喊，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傀儡如此灵性，他刚刚问，人家就自己取好了。 “你怎么跟着我师尊姓？”慕鸿羽此刻睡不着觉，便想打趣一下这傀儡。 “你若是想跟着你姓也行。”反正又不是真名，傀儡对跟着谁姓没有什么太大执念。 “你又不是我媳妇，跟着我姓做什么？”慕鸿羽打趣沈白，想看看对方会露出什么表情。 “那就不跟。”对方语气冷淡，心中却在暗骂：这小子竟然欺负到他头上了。 也就仗着他现在附在傀儡身上不能怎么样。 想着，沈白心中还有些生气，对着他就是‘不必介怀’，对着一个傀儡就这么放得开。 慕鸿羽见对方一副不愿搭理他的语气也没有自讨没趣，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床上的人睡得死死的，独留沈白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这个孽徒！ 慕鸿羽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挑逗傀儡又成了孽徒，早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他穿着一身中衣推开床幔打了个哈欠，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光着脚就下了床，却被人按回了床上。 对上傀儡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慕鸿羽莫名心虚，疑惑道：“怎么了？” “你没穿鞋。”沈白木木的眼睛盯着他，明明看不出什么情绪，慕鸿羽却下意识的底气不足，却仍是强硬，道：“我又不是姑娘家，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不知打理。”沈白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邋遢徒弟，道：“你平日里就是如此照顾自己的？” “是又如何。”慕鸿羽看着沈白就莫名想起高中白主任，感觉沈白这个语气比他师尊还像他师尊。 “穿上。”沈白简短地道，语气不容抗拒：“地上凉。” “哦。”慕鸿羽不大在意，但看着对方的脸还是乖乖听话。 即便过了一年慕鸿羽仍是不大习惯这个时代的鞋袜，他磕磕绊绊地将鞋袜穿好。 沈白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嫌弃，从前他师尊还说他是玉虚宫最邋遢的弟子，现在看来，他也不是最邋遢的，还有个徒弟垫背。 沈白看着慕鸿羽的有些凌乱的中衣为他理好，拿起了外袍为他穿上。 第27章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师尊 慕鸿羽看见沈白的动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做亲妈的都没这么体贴。 “我去与师尊辞行，你也要去吗？”慕鸿羽垂眸看着正在为他系腰带的沈白。 “不去。”沈白语气淡淡，他又不用和自己辞行。 “那你在此处等我。”慕鸿羽没有多说什么，待将衣衫整好，简单洗漱了片刻便去拜别了沈舟霖。 一切结束之后，慕鸿羽便带着傀儡启程了。 此行隐秘，慕鸿羽是御剑走的，他虽然不知道到沈舟霖为何如此安排，但也相信沈舟霖不会害他。 慕鸿羽和沈白才刚刚走出踏虚宫的地域，一道灵力便朝着慕鸿羽打来。 沈白拧了拧眉，拉着慕鸿羽躲过灵力。 一名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玉箫，眼底有着轻微的皱纹，他眯着眸子看着沈白和慕鸿羽更显老态，伊紫站在一旁，脸上得意地道：“魔头，我劝你今日还是束手就擒。” 慕鸿羽有些无语，怀疑这人是不是在他的身上装监控了，怎么他走到哪伊紫就跟到哪里。 中年男子看着沈白面露不屑，道：“你以为带着一个长得像沈舟霖的傀儡老夫就会怕你吗？” “少废话。”沈白冷冷看他，他的语气不耐，看起来冷冰冰的。 “一个傀儡也敢对老夫不敬。”中年男子脸色瞬间不太好：“老夫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沈白对此不以为然，只见男子吹起玉笛，周围响起一道悠扬的笛声，一道道青色的灵力向沈白袭来。 沈白拔出腰间长剑挡下男子的灵力，长剑通体银白，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凤凰浮雕，男子看见长剑面露惊讶，脸上闪过一丝贪婪。 好一个沈舟霖，竟如此宝贝这个徒弟，连凤鸾剑这样的宝贝都舍得拿出来，真是豁得出去。 今日这凤鸾剑和慕鸿羽，他都要了—— 沈白看见对方眼中贪婪，将慕鸿羽护在身后，木然的眼中竟也能看出几分怒意，这老东西也敢觊觎他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配不配？ 沈白举起长剑，汇聚灵力向男子劈了过去，男子震惊地被沈白打落在地，凤鸾剑插在一旁，沈白语气中的怒火丝毫不带遮掩，道：“少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男子目瞪口呆，心中疑惑不已，一个傀儡，就算有凤鸾剑怎么会如此强悍？ 但他此刻没时间想这些，他抓起伊紫跑路，开玩笑，宝贝哪有命重要，他又不是融云那个蠢货。 慕鸿羽看着沈白也目瞪口呆，这傀儡怎么感觉都快赶上沈舟霖了，明明输入的是他的灵力，不应该和他一个水平吗？ 在慕鸿羽疑惑的表情下沈白收起凤鸾剑，为了这次跟过来保护慕鸿羽，他还特地找了一把很久没用过的剑。 “怎么了？”沈白见慕鸿羽表情不对顿时有些紧张，难道慕鸿羽看出来哪里不对了？他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你是不是——”慕鸿羽狐疑的看着他，顿了顿道：“罢了。” 这个傀儡有点强得离谱，他都怀疑这是不是沈舟霖跟过来了。 如果这个傀儡是沈舟霖，那沈舟舟是沈舟霖的可能感觉就更大了。 沈舟霖看他欲言又止心中养的难受，慕鸿羽到底想说什么？ “这剑是师尊给你的？” “自然。”沈白心中有些紧张，脸上却不显露，慕鸿羽到底看出来什么了？ “那我们继续赶路？”慕鸿羽试探地问道。 “现在一时半会恐怕走不了。”沈白面色严肃，看着他的表情慕鸿羽不禁愣了愣，但看到接下来的情景终于恍然大悟。 “你们哪里都别想去。”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慕鸿羽和沈白被团团围住，前来的修士形形色色，义正言辞地道：“魔头，你竟然还敢从踏虚宫出来，今日我便让你们有去无回。” “不知我是哪里招惹了阁下？”慕鸿羽冷了脸，他再怎么样的好脾气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他不想给沈舟霖添麻烦，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可以人人欺负。 “哼。”老者轻哼一声，眼中厌恶不带遮掩：“非我族其心必异，你这魔头不在魔界好好呆着，来了修真界，我等必然要你伏诛。” “我虽是魔族但我自问没有故意伤过仙门弟子，况且是现在是仙尊弟子，诸位是不将我师尊放在眼里吗？”慕鸿羽觉得好气又好笑，就算他如今是魔族，但从未故意伤过谁，反倒是这些仙门中人和狗皮膏药似的抓着他不放。 “沉霖被你这魔物蛊惑，待我等杀了你这魔族，仙尊必然会清醒过来。”老者面露讥讽，道：“况且这仙门也不是他沈舟霖的一言堂，他护着你这个魔物，这仙尊做不做的下去还得另说。” “多说无益。”沈白懒得跟这些人浪费口舌，这些人被天道控制，与他们讲道理不过是浪费口舌。 慕鸿羽也不再多说，拔出妄月剑与众人对上，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起来。 慕鸿羽和沈白被夹在中间无处可逃，沈白虽是沈舟霖的一缕分魂，但实力远远不如本体，也不过是合体期的修为，对上这么一群人还是有些吃力，毕竟来的可不止是年轻一辈的弟子，还有一群以大欺小的老不羞。 慕鸿羽的身上不可不免的添了伤，慕鸿羽总算知道此行为何是凶了。 如今的场面比起当初围剿好不了多少，只是不一样的是慕鸿羽此刻只能自救了。 他这个一出门就被追杀的体质真的是没谁了。 慕鸿羽此刻已经力不从心，看着沈白的身上也添了几道损伤，他又想起来小秘境时，他也是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甚至只能看着沈舟舟送死。 慕鸿羽微微瞌上眸，将灵力汇聚于一处，体内瓶颈隐隐有着突破的迹象，天上萦绕着密布的劫云，雷声在劫云上嗡嗡作响。 众人看此景面露震惊，一名老者急忙道：“是天劫，快撤。” 沈白看着众人离去也面露惊讶，他气恼地看向慕鸿羽，道：“你不要命了吗？” 强度雷劫，慕鸿羽有几条命才敢这么霍霍？ 瓶颈已破，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况且慕鸿羽并不后悔。 今日情景，他已经看见前路凶险，若是他仍然困于元婴，便只会给沈舟霖添麻烦。 沈舟霖说的对，他该专注修行了。 “劫雷要下来了，你走吧。”慕鸿羽眼中坚毅，并不懊悔。 “我是傀儡，不算活物。”沈白神色冷漠，道：“不会影响你渡劫。” 慕鸿羽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没有阻拦，道：“你若是见情况不对便离开。” “自然。”沈白没有反驳。慕鸿羽若是自己死在这里，他还不用担心要不要杀他呢，沈白如此想着，心中却莫名难受。 慕鸿羽见他语气放心了许多，见天雷落下，慕鸿羽飞到空中，直直挡下天雷。 此次的天雷比起上次更是恐怖如斯，水桶般粗的天雷劈在慕鸿羽的身上，大抵劈了四五下便将法袍劈烂，慕鸿羽面不改色地接下天雷。 沈白看见天雷眼中染上几分凝重，这不像是普通的天雷，更像是天罚。 他一时慌了神，他见过的那些攻略者哪个不是气运非凡，可到了慕鸿羽却变得倒霉至极，除了一身根骨，慕鸿羽的运气甚至比不上大部分的普通人，如今甚至在元婴雷劫下出现了天罚。 此路坎坷，恐怕不只是因为剧情的影响。 若只是剧情，天道不会奔着慕鸿羽的命门。 天道此举是在劝慕鸿羽知难而退—— 沈白心中不安涌上，他想救极寒之地，但不想搭上慕鸿羽的命。 慕鸿羽在天雷的重创下跌落在地，系统嗡嗡再在他脑中吵着： [宿主，你提前进入极寒之地扰乱剧情，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天道抹杀的！] 慕鸿羽已经不在意什么抹不抹杀的了，他必须要知道，沈舟舟是不是还活着。 慕鸿羽自问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但也不是什么自私到底的人，如果没有沈舟舟，他走不到今天这里。 慕鸿羽闭着眼睛，努力屏蔽系统在他脑中的吵闹。 苍梧犹豫的要不要将沈舟舟活着的事情告诉慕鸿羽，系统仍是在脑中吵闹： [宿主，沈舟舟本来就是一串bug，他本就不应该出现，他的出现只会影响剧情。] 慕鸿羽此时没有精力和系统争论，但也不认为沈舟舟是什么bug，他与系统本就立场不同，若不是想要活下去，他也不会去做什么主线。 “慕鸿羽。” 正当慕鸿羽将识海放空，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我们不去极寒之地了。”沈白知道慕鸿羽如此拼命定然不是为了所谓的提升修为，提升修为也要有命才是，但他不知道慕鸿羽想要什么。 这是他除了被那几个孽徒杀死，最害怕的一次。 明明慕鸿羽也是攻略者，沈白却害怕慕鸿羽死，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他应该毫无保留的利用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师尊。” 慕鸿羽看着他，试图从沈白的脸上看出什么。 沈白闻言沉默片刻，心中诧异，慕鸿羽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沈白犹豫片刻，最后吐出一个字。 就算是又如何？慕鸿羽问他，他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如果我不去极寒之地，师尊便会回去吗？”慕鸿羽听到沈白的答案，心中那个猜测更加肯定几分。 一时间还是不要逼得太急了。 “回去。”沈舟霖此刻只想慕鸿羽停下来，本就是他要去极寒之地，这天罚他一个人受就是了，没必要拉上慕鸿羽。 “可天劫已至，就算不去极寒之地，我也必然是要渡的。”慕鸿羽看他的表情，心中明了，沈舟霖不过是哄他的，他根本就没打算回去。 既然沈舟霖哄骗他，那他便也哄骗沈舟霖就是了。 沈舟霖看着越来越猛烈的雷劫，心中焦躁，就算不去极寒之地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场雷劫吗？ [宿主，沈舟霖都让你不要去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系统急了，他怎么就摊上慕鸿羽这个宿主，赶着上去送死，说慕鸿羽不怕死，却为了不被抹杀完成主线任务，说他怕死，如今却不顾性命非要违背天道意愿。 慕鸿羽并没有理会脑中的系统，他借苍梧的灵力在身上凝出一道屏障，凑到沈舟霖的耳边，道：“我已经把师尊当家人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他已经可以确定七分。 沈舟舟就是沈舟霖。 不然沈舟霖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巧？ 沈舟霖闻言愣神片刻，便见慕鸿羽散去屏障，拿起妄月，慕鸿羽直直向半空中飞去，一道灵音传入沈舟霖的耳中。 “师尊教我，为剑修者便是与天道争命，不死不休。” 慕鸿羽没了前世记忆，除了自己是怎么穿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其他基本一无所知，他像无根的浮萍一般，就算从幻境中琐碎的记忆也能看出，他从前过得不好。 初见时，是沈舟霖救了他，虽然大抵是迫不得已，但后来也是沈舟霖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他。 系统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但沈舟霖授他修仙之道，予他救命之恩，朝夕相处，慕鸿羽不知道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两人，只是觉得家人二字更为合适。 慕鸿羽执剑与天雷对上，眼中并未犹豫，回想当初沈舟霖所言的为何执剑，他当初还不懂，但如今却明白了。 为身边重要之人拔剑—— 妄月从剑鞘中抽出，泛着一道银色的剑光，剑身上出现一道剑纹，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妄月简直要哭了，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一个与他契合的主人。 剑主与灵剑心神合一，一剑劈向九天之上的劫云。 然而元婴期的修为，即便是对上天雷仍是勉强。 慕鸿羽从半空中跌落，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沈舟霖此时恢复原貌，与傀儡的身躯分离，半透明的灵体接住了慕鸿羽，他操纵灵力，用傀儡挡下七道天雷。 他看着气势汹汹的天雷面露严肃，抬手掷出凤鸾剑。 第28章 他不敢认 凤鸾剑在空中撑起一道屏障，凤鸾剑发出红色的剑光，一时间天地变色，三道天雷降下，原本无瑕的剑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沈舟霖瞳孔微缩，没想到这天雷恐怖如斯，连半步神器都无法抵挡。 凤鸾剑被沈舟霖收回，长剑在沈舟霖的怀中发出悲婉的嗡鸣声，像个受了委屈回家哭诉的孩子。 沈舟霖正要祭出神魂，却被慕鸿羽拉住衣袖。 “莫要任性。”沈舟霖蹙了蹙眉，此行本就是他执意要来，他自然要将慕鸿羽全头全尾的带回去。 还有，慕鸿羽说他是家人...... 不论是真是假，说不为所动是不可能的。 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又在慕鸿羽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0。] 慕鸿羽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管好不好感度的事情了，若是平时他还要纠结如何将这好感度降下去，但此时他却没精力想那么多了。 那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师尊不信我吗？”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看着对方迷茫的表情，道：“师尊是不信我将师尊当家人吗？” “甜言蜜语本座听得多了。”沈舟霖眸光淡淡，没有说信或不信，道：“此事是本座有欠思虑，本座会让你活着回去。” 他不是不信慕鸿羽，是不敢信慕鸿羽。 他早已过了单纯天真的时候，那些人为了攻略他，什么手段没使过，他若轻易信了慕鸿羽，谁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在慕鸿羽显露出和那些人一样的心思前，他不会伤害慕鸿羽，因为他不做伤害无辜之事，但要他信慕鸿羽，他做不到。 其实沈舟霖内心深处是相信的，但他却不敢承认了。 “我自己可以。”慕鸿羽催动沧海明月镜，趁沈舟霖不注意将沈舟霖困住，他抽身离去，奔向最后一道天雷。 沈舟霖愣住了，他没想到慕鸿羽会如此做，他匆忙破开屏障，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天雷与慕鸿羽近在咫尺。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慕鸿羽像是打落的梨花一般零落，天雷在地面上辟出一道裂缝，慕鸿羽落入深渊之中，看着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少。 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紧紧抓住他的手，慕鸿羽感觉身上的经脉慢慢开始修复，他的眼中闪过疲惫，他突破元婴，步入分神了。 他对着沈舟霖笑了笑，只是被天雷劈的狼狈，有些难看：“师尊，我会尊师重道的，你可以信我的。”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在怀中闭上眼睛，心情有些复杂。 慕鸿羽—— 他在心中暗暗摩挲这三个字，系统疲乏的机械音响起，随后又静静沉了下去：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16。] 它此刻的语气已经听不出什么恭喜，反而有些懊悔，慕鸿羽的攻略进度是比其他攻略者都快了，可如今这样还不如不快。 主系统到底是怎么选中慕鸿羽的，004郁闷极了，但在慕鸿羽死前，它是无法更换宿主的。 苍梧从慕鸿羽的识海中现身，屏蔽了系统，用屏障圈住两人。 金色的屏障悬浮在半空中，苍梧无奈叹息：“沈舟霖，他真的与那些人不一样。” 沈舟霖抱着怀中人缄默片刻，道：“我知道。” “你知道，但你过不去那道坎。”苍梧一眼便将他看透，道：“你想护他，可你考虑过他如何想吗？” “我所作所为无怨无悔，我只后悔我不信他，将他带入困局。”沈舟霖恨自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不知道偏偏碰上慕鸿羽这个变数，如今他想不信慕鸿羽也难了。 “沈舟霖，你为何不能为自己而活？”苍梧不懂人类感情，但此刻更不懂沈舟霖。 “我不知道。” 沈舟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可他生来举目无亲，唯一的师尊也告诉他，他天资聪颖，他这样的资质就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什么，沈舟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护着六界，所以他一次又一次以仙灵补天，将自己弄得虚弱无比。 他自幼长在踏虚宫，在坐上宫主之位前，他眼前只有玉虚宫一亩之地。 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生，他无牵无挂，修的无情道，生的一颗纯净的琉璃心。 但沾了红尘事，琉璃心也难不染尘埃，他学会了算计，只是好像学的很差。 无情道心裂开一丝缝隙，他看着怀中人目光迷茫。 苍梧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是无奈，道：“他虽突破元婴却伤了魂魄，若不救治，恐怕比你好不上多少。” 苍梧看着沈舟霖这副不开窍的样子都怀疑自己的占卜能力是不是出错了，看沈舟霖那个样子就是注孤生的命。 “你有办法。”沈舟霖的语气平静，只是心绪错综复杂。 “妄月是红尘剑，他如今开启妄月的第一道封印，一魄被妄月护住，若是破了第一道红尘劫便可修复神魂。” “如何做?”沈舟霖如今满心只想让慕鸿羽醒来，难得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 “我送你入梦，只要你让他动情，就能破了第一劫。”苍梧没说的是是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类似人们常说的杀妻证道，但如果他说了，他觉得沈舟霖肯定会那样选，所以他选择不说。 “必须如此吗？”沈舟霖蹙了蹙眉。 “他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苍梧看着他，道：“你便说愿不愿意吧。” “好。”沈舟霖心中是不愿的，但慕鸿羽如今的样子大概是等不起了。 他自己都没有勘破情爱，他连情爱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慕鸿羽？ 但如今情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苍梧听到沈舟霖应下，也不多说什么，他催动灵力点入沈舟霖的眉心，将沈舟霖送入慕鸿羽的识海。 沈舟霖在一片混沌中慢慢睁眼，入眼的是一片青葱的草地。 “我与妄月同为神器，无法定位慕鸿羽的位置，接下来便只能靠你自己了。”沧海明月镜的声音在沈舟霖的脑海中响起，随后又消失不见。 若不是妄月被人封印，他也不一定能将沈舟霖送进来。 沈舟霖没有多问，只是对现在的处境有些困惑。 这一片荒郊野岭的，他该上哪里去找慕鸿羽？ 他正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便见一个少年奔了过来。 “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少年穿着一身锦衣红袍，一头青丝竖起，脸上少年稚气，看着沈舟霖身上的伤满是担忧。 “嗯？”沈舟霖心中疑惑，但面上不显，只是奇怪他在慕鸿羽这个梦境之中竟也是有身份的吗？他本以为他不被当做入侵者就不错了。 “那些贼人实在卑鄙，定然是那老皇帝见不得大哥立下战功。”少年义愤填膺。 沈舟霖打量着他，大概猜测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功高盖主的将军，至于这少年的话他并不打算全信，只是吐出一句安抚的话：“无碍。” “大哥你总是如此，那老东西的刀都已经悬在我们脖子上了。”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道：“兄长顾忌着他，他却完全不念兄长的情呢。” 沈舟霖觉得少年的语气有些古怪，但却说不出哪里古怪，只是一脸严肃地道：“慎言，他是陛下，你还能反了不成？” 少年欲言又止，最后有些不甘地道：“我知错了。” “回去吧。”沈舟霖此刻还不知道慕鸿羽在哪里，此刻并不想与少年纠缠。 “嗯.......”少年语气闷闷，道：“马车就停在远处，我扶兄长过去吧。” “不必了。”沈舟霖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从前对待那些弟子他碍于师徒关系才与他们有些微薄的接触，但对于眼前的少年，他莫名的生不出好感。 “你带路就是了。”他推拒了少年的话道。 “是。”少年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听沈舟霖的话将他带到了马车前。 沈舟霖上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少年则乘的后一辆马车。 “回程。”少年对着车夫冷冷道。 车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二少爷此刻的心情不大好，但这与他一个车夫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需要赶他的路就是了。 沈舟霖走入马车中，看见里面跪着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低着头并未看沈舟霖，似是有些怕他，大抵是一个小厮。 沈舟霖轻瞥他一眼，隐约间看见他的容貌，顿时一怔。 “你——”沈舟霖坐在位置上，看向小厮，道：“把脸抬起来。” “少......少将军......”小厮抬起脸，有些畏惧的看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二少爷让小的来伺候你。” 沈舟霖看见记忆里熟悉的那张脸第一次对他露出害怕的神情，但沈舟霖此刻并没有什么波澜，道：“你叫什么名字？” “管家都叫小的阿木。”阿木诚恳的回答。 “阿木。”沈舟霖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木，道：“你在府中做事多久了？” “回少将军，已经三年了。” “三年？倒是挺久。”沈舟霖看着他道：“那你与我说说府中的事情吧，我好像失忆了。” “失忆？”阿木有些错愕，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您怎么不和二少爷说？”反而告诉他这个小厮。 “我不想让二弟担心。”沈舟霖笑了笑，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将军祖上世代都是武将出身，如今老爷和老太爷战死沙场，府中家眷只有二少爷、大夫人和秋姨娘仍在。” “哦。”沈舟霖应下，道：“说说二弟吧。” “二少爷是秋姨娘所出，与您一起长大，二少爷姓沈，名裕，字邱泽，与您一样自小习武。” “嗯。”沈舟霖神色淡淡，道：“我乏了，不必说了。”沈舟霖对沈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需要知道基本的信息就好了。 阿木见沈舟霖有些不耐，很听话的闭嘴。 “凤城到了。”外面的马夫呼了一声，沈舟霖百无聊赖的掀开帘子，他的目光瞥到远处的高台上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红衣，少年生着一双好看的琥珀琉璃瞳，神色张扬，挑衅地看着沈舟霖。 沈舟霖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阿木，问道：“那台上是何人？” “那是新来的花魁，名唤暮雨。” “阿木”、“暮雨”，沈舟霖在心中摩挲着这两个名字，眼底多了几分严肃。 此次恐怕没那么顺利。 红尘之中皆是虚妄，阿木和暮雨恐怕都是慕鸿羽的影子，但他要带慕鸿羽出去，必须找到真正的慕鸿羽，还必须让慕鸿羽喜欢上他。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却不得不为。 “少将军若是喜欢？”阿木看着沈舟霖望着少年久久未回神，试探性地道。 “不必。”沈舟霖放下帘子，道：“到府上了再喊我。” “是。”阿木低着头不敢再多说。 沈舟霖瞥他一眼，收回目光，至少他觉得阿木应该不会是慕鸿羽。 沈舟霖浅浅瞌上眸，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平日里几乎不会入眠 ，此刻却染上困意。 不知何时，马车停了下来，阿木小心翼翼地喊着：“少将军，到了。” 沈舟霖睡得不沉，阿木唤了一声，他便醒了。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将睡得有些褶皱的衣衫理好，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兄长。”沈裕已经在马车下等候。 “走吧。”沈舟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有些纠结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是。”沈裕领着沈舟霖走入府邸中，道：“兄长许久不回府上，大概生疏了。” 沈裕意有所指地道，但沈舟霖并不在意，而是顺着他的话，道：“确实生疏了。” 沈裕见沈舟霖没什么反应，干脆不自讨没趣，等到走入大厅中，一个贵妇人和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正在闲谈。 “霖儿回来了。”贵妇人看见沈舟霖，端庄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意。 “下官拜见少将军。”青年男子微微行礼。 第29章 你长得好看 “嗯。”沈舟霖看向那青年男子，道：“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青年有些尴尬，道：“下官奉陛下之命请少将军入宫。” “我知道了，走吧。”沈舟霖神色冷漠，但众人似是已经习惯，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大夫人将沈舟霖拉到一边，面色有些严肃，道：“陛下此次的用意恐怕不一般。” “我知道了，母亲放心。”大夫人此话说不说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傻子都知道那什么陛下的用意不会简单。 “霖儿，你——”大夫人欲言又止，随后无奈道 ：“罢了，你去吧。” 毕竟不是他亲生，与她不甚亲近。 “好。”沈舟霖并不在意大夫人想说什么，只是径直离去，他一向不善于应付这些。 沈舟霖坐上马上，那穿着官服的青年就坐在他的身侧，沈舟霖看他一眼，道：“你可知陛下下次是何用意？” 青年男子面露惶恐，低着头，道：“陛下用意岂是我等可以猜度的。” 沈舟霖闻言并不为难他，只等马车到了皇城前，青年男子与他拜别，道：“将军珍重，下官只能送到这里了。” 沈舟霖看着他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赴的是什么鸿门宴呢？ 他不去多想，毕竟这是在慕鸿羽的梦境之中，他就算是多想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径直走入宫中，宫殿中的陈设华丽贵重，但与修真界的东西来比还是差了许多，所以沈舟霖并没有在意，直到走入金銮殿，他卸下腰间长剑，平静的走入殿中，但在踏入殿中时，他的眼底却闪过诧异。 ——是师徒血契。 沈舟霖抬眼对上那人，那人穿着一身金贵的龙袍，头戴冠冕，一双琥珀琉璃瞳冷淡地看着他，带着几分张扬，他语气凉薄，道：“将军看着孤做什么？” 他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道：“孤脸上有花吗？” 有没有花沈舟霖不知道，但一抹朱砂在少年帝王的眉心愈发的鲜红，正是师徒血契。 沈舟霖情绪有些复杂，看着少年许久不动作。 “将军为何不行礼？”少年眼底染上危险。 沈舟霖的话卡在喉咙里，微微欠身，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毕竟不能刚刚看见慕鸿羽就去坐大牢。 “见过陛下。”沈舟霖憋了半天没想出来该说什么，郁闷地用灵识与凤鸾剑灵传音：“我该怎么说？” 凤鸾剑许久未被沈舟霖使用，没想到如今还能帮上沈舟霖，有些兴奋的道：“主人你夸夸他，他就不生气啦，没人能拒绝被夸的！” 沈舟霖有些狐疑，但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沈舟霖憋了半天才从嘴里别出来一句：“你——陛下很好看。” 沈舟霖有些担心自己夸的对不对，更担心凤鸾剑说的话靠不靠谱。 然而慕鸿羽此刻听了直接炸毛了，心中的小人气红了脸，这混账莫不是看上他了，早听闻这少将军有断袖之癖，却没想到竟如此大胆！ “你放肆。”少年眼中有些许错愕，沈舟霖看着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剑灵诓了。 “嗯？”沈舟霖不解地应声。 慕鸿羽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不禁恼火，这人敢说出口还不敢承认了？ 沈舟霖不解释，慕鸿羽也不直言，若是他真的误会岂不是尴尬。 “听闻将军此次回城途中遇刺，可有大碍。”慕鸿羽打量着沈舟霖，眼前人似是还未来得及更换衣物，玄色的衣袍上隐隐还泛着血腥味，隐隐约约之间还能看见些暗红的血迹。 慕鸿羽打量着沈舟霖，却见对方只是不在意的道 ：“无碍。” “将军这幅样子进来可不像是无碍的样子。”慕鸿羽蹙了蹙眉，看向一旁的大太监道：“传太医来。” “嗻。”大太监恭敬地应声，下去传唤太医。 少年皇帝坐回木榻上，道：“将军也坐吧。” “是。”沈舟霖大方坐下，没有推拒。 慕鸿羽看着有些尴尬的气氛心中莫名不自在，又看着闷葫芦似的沈舟霖不禁暗恼，方才还对他出言轻挑，现在跟个死人脸似的。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位少将军自八岁起便随父出征，他并没有见过几面，父皇临终前提起，也只是说要小心沈家，他对沈舟霖的印象只有寥寥几句传言。 只是如今沈舟霖刚刚回城便遇上行刺之事，恐怕有人要故意挑拨他这个皇帝和沈舟霖的关系，他正是担心于此，这才召见沈舟霖。 朝中武将本就不多，沈舟霖在军中声望颇高，若是他们君臣生了嫌隙与朝堂无益。 “将军此番可有怀疑的对象？”慕鸿羽直奔主题。 “并无，陛下觉得呢？”沈舟霖没想到慕鸿羽主动问起，但沈裕却说是皇帝刺杀于他，虽然不排除慕鸿羽试探他的可能性，但沈裕的话，他是不能全信了。 “将军与谁有嫌隙，将军难道不应该比孤更清楚吗？”慕鸿羽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舟霖正纠结于如何解释，却见大太监领着太医走了进来：“臣拜见陛下。” “给将军诊脉。”慕鸿羽淡淡道。 “是。”太医看向沈舟霖，不敢怠慢 ：“请将军把手伸出来。” 沈舟霖轻“嗯”一声，太医的手搭上沈舟霖的脉搏，不过多久，便见太医蹙了蹙眉。 “如何？”慕鸿羽见太医蹙眉顿时脸上不大好看，莫不是伤的很重。 太医摇了摇头，道：“可否请将军宽衣让老臣看看伤口？” “好。”沈舟霖没有拒绝，但心中有些犹疑，他的身上真的有什么伤口吗？ 沈舟霖脱下玄色衣袍，身上露出一道浅浅的剑痕，有些没想到，他这身上竟然还真的有伤。 “将军对往事记得几分？”太医揭开药膏的盖子，为沈舟霖擦药。 “往事？”沈舟霖有些迷茫，这太医怎么会问起这些？ 对于那些所谓的往事，他可是一点都“不记得”。 “将军可还记得陛下名讳？” “实不相瞒，我已不记得往事。”沈舟霖见无法再蒙混过关，干脆破罐子破摔。 “陛下，将军脑中血气淤塞，大抵是——伤了脑子。”太医闻言与慕鸿羽如实回禀，道：“其余的伤都是小事，只是这失忆之症有些棘手。” “确定是伤了脑子？”慕鸿羽微微眯眸 ，这东西还能诊断出来，是不是有点离谱，这不会是沈舟霖派来的演员吧。 “是。”太医的语气肯定，不似作假。 “可有医治之法。” “暂无。”太医低着头。 “罢了，你下去吧。”少年皇帝摆了摆手，屏退太医，有些戏谑地看着沈舟霖，道：“少将军，你伤了脑子呢。” “嗯。”不知为何，沈舟霖总感觉慕鸿羽在骂他。 不过这皇帝是不是慕鸿羽还有待考量，毕竟妄月与慕鸿羽有契约在，若是妄月想要伪造也不是没有可能。 “.......”慕鸿羽见沈舟霖不反驳，心里少了几分得逞的快意，道：“将军受了伤，孤也不放心将军一个人，便这宫中住下吧。” “都听陛下的。”沈舟霖对睡在哪里没什么太大追求，他如今要考虑的还是这个皇帝到底是不是慕鸿羽。 “陛下的名讳是什么？”沈舟霖的目光直直投向慕鸿羽。 慕鸿羽没想到沈舟霖会问这话，道：“将军这问题可是大不敬。”慕鸿羽没见过沈舟霖几面，不知道他是本来就这么放肆还是“失忆”后才这么放肆。 “陛下要治我的罪？”沈舟霖微微挑眉，道：“那我不问了。” 为了个名字被治罪不太值得。 少年皇帝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说过的话还能当做没说吗？ “沐熙。”少年冷冷吐出几个字：“孤名讳沐熙，将军可记好了。” “记住了。”沈舟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觉得好生奇怪，这沐熙方才还说他这是大不敬，转眼便又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真是矛盾。 “来福，带将军去偏殿。”沐熙没好气的喊来候在一旁的来福，他感觉现在看见沈舟霖就头疼。 “嗻。”来福小心翼翼地看向沈舟霖：“将军，跟杂家走吧。” “好。”沈舟霖跟在来福身后到了偏殿，偏殿收拾的整洁，沐熙偶尔会在偏殿之中休憩，所以经常打扫，物件都摆放的十分整齐。 “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唤殿中宫婢。”来福嘱咐几句便离开，这少将军年纪轻轻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冷气，好生吓人，平日里也只有陛下会让他这么害怕了。 但归根到底陛下是陛下，日日要伺候着的，但沈舟霖又不是他的主子，能避着还是避着，何必找不痛快。 沈舟霖从金銮殿离开但仍是能感应到师徒血契，不禁有些诧异，按理说，师徒血契的感应不会在那么远的距离，那这血契的感应又是来源于谁？ 金銮殿中的契约感应沈舟霖实实在在的能感应到是从沐熙身上发出来的，但此时这道血契的来源却在在偏殿之中。 沈舟霖正想着如何将对方诱出便见殿中宫婢全部倒下，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脸上蒙着黑布，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恭敬看向他，道：“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沈舟霖心中郁闷，这是批发了几个“慕鸿羽”给他？ 毫不意外的是，师徒血契的感应就是从这个少年身上发出来的，只是这感应比起沐熙来看是弱了些。 只是妄月既然能伪造血契感应，为何不在阿木身上伪造，暮雨暂且不论，离得太远无法感应，但妄月如何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混淆他？ 若是如此，恐怕还不止这么几个慕鸿羽，但以血契来评判哪个是真的就有些说不准了。 “我失忆了。”沈舟霖刚得了个好说谎的借口，便懒得再装，反正现在也不止一个人知道他“失忆”了。 “主子失忆了？”少年愣了愣，脸上有些错愕。 看着对方的表情不似演戏，沈舟霖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属下编号零柒。”少年半跪在地上，并不多言，只是简略回答。 沈舟霖与凤鸾剑传音：“你觉得哪个是慕鸿羽？” “单论性格的话凤鸾觉得沐熙最像小主子。”凤鸾剑不知道前几世的事情，沈舟霖如今与慕鸿羽的关系又有些复杂，凤鸾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慕鸿羽，干脆称呼“小主子”。 沈舟霖并没有反驳凤鸾剑的称呼，他现在也算是可以接受慕鸿羽了，只是真要与慕鸿羽渡红尘劫，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零柒。”沈舟霖轻声唤道：“你几时找到我的？” “属下刚刚避开守卫，请主子责罚。”零柒不做多余的解释，主子性格一向严肃，他若是托词定然会罚的更重。 “罢了。”沈舟霖并没有什么兴趣责罚零柒，只是心中纠结，到底哪个才是慕鸿羽。 “你可有去府中看过？” “未曾，属下自与主子分开以后便在寻觅主子踪迹，是零壹传信给属下，属下才回到凤城。” “嗯。”沈舟霖顿了顿，似有思虑 ，道：“行刺的人是谁，你可有查到什么？” “种种线索都指向陛下，但属下觉得此事另有隐情。”零柒神色严谨，打量着沈舟霖脸上的表情。 “何以见得？”沈舟霖也觉得此事与沐熙无关只是有些好奇零柒为何如此信任沐熙。 “当今圣上为人正直，一般来说不会做这种阴损之事，如今蛮夷蠢蠢欲动，主子是军心所在，朝中武将本就不多，若是陛下因一时猜忌杀了主子于他无益，反而若是被人查出还会失了军心，届时内忧外患，我朝危矣。” “你倒是看得通透。”沈舟霖似是夸奖，道：“那你觉得会是何人？” “属下——”零柒有所猜想，却不敢言明，道：“属下愚钝，不知是何人。” 沈舟霖见他反应也不戳破，零柒心中所想他也有所猜忌，但若是一下子言明显得有些怪异，虽然他来此处主要目的还是帮助慕鸿羽渡过红尘劫，但此时忧患也确实不能不管。 第30章 你不是来抄家的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何事？”零柒有些疑惑。 “回府中盯着一个阿木的人。”沈舟霖当时就有些怀疑，那个阿木可能就是沈裕派来试探他的。 正因如此，他才抛出他失忆的引子，就是故意要让沈裕知道他失忆了。 “是。”零柒并不多问，干脆地去做沈舟霖布置下的任务，辞别道 ：“属下告退。”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他坐在榻上揉了揉眉心，看来这红尘劫没那么简单。 宫中婢女是被零柒点了睡穴才会昏迷，沈舟霖拔出几人穴上的银针，几人悠悠转醒 ，好在时间不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沐熙说是不放心沈舟霖的伤，其实还是不放心沈舟霖这个人，虽说太医说沈舟霖失忆了，但以沈家如今的地位，买通太医里应外合欺瞒与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真是如此，沈舟霖的目的就有待揣摩了。 沐熙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偏殿中。 “这么晚了，将军也饿了，用膳吧。”沐熙在桌前坐下，沈舟霖放开手中的书籍十分自然的坐到一旁。 沐熙看了一眼沈舟霖，心道这人竟如此不知规矩，但想着沈舟霖“失忆”了，沐熙也不好与他计较。 沈舟霖看着宫人将菜布置好，沐熙屏退宫人，拿着银箸看向沈舟霖，道：“将军怎么不动筷？” “......”沈舟霖沉默片刻，眸光幽深，道：“陛下是在囚禁于我吗？”沈舟霖不习惯自称为臣，沐熙也并不与他计较。 “怎会？”沐熙有些心虚，这人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看出来的？ “孤不过是担心将军安危。”沐熙露出一个笑，想要掩饰过去。 “是吗？”沈舟霖一双眸子深深地盯着沐熙，若是叫他知道沐熙心中想法定会发笑，别说他本就不是什么失忆，就算是他真的失忆了，他是失忆，又不是失智，不至于连囚禁不囚禁都看不出来，他又不傻。 “是啊，将军为封国立下犬马功劳，孤有何理由要囚禁将军。”沐熙假笑着，试图掩盖自己的意图。 沈舟霖先前与他周旋本就是不想蹲大牢，如今发现与沐熙周旋也不过是换个方式蹲大牢，他干脆不演了，道：“陛下不是已经说明缘由了。” 时间不等人，既然怎么样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又何必要演给沐熙看，他本就不是什么多爱演戏的人。 沐熙收敛笑意，道：“将军既然明白又何必与孤多言？” 他对沈舟霖的怀疑又多了几分，愈发肯定沈舟霖的失忆是与太医里应外合。 “陛下为何囚禁我？”沈舟霖直接提出疑问，他应该没有干什么得罪沐熙的事情，功高盖主是一个原因，但虽只见了一面，沈舟霖也能肯定沐熙不是那样的人。 “将军方才不是说了，为何还要再问一遍？”明明刚刚都已经戳破他的心思，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觉得陛下还有别的缘由。”沈舟霖不太喜欢弯弯绕绕，道：“我与陛下是君臣，陛下有什么困惑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兴师动众将我困于此地。” 沈舟霖是魂体入梦，还是保留了一些法力的，要逃出去轻而易举，只是怕被梦境驱逐他才一直没有使用。 “将军不是怀疑是孤派人刺杀将军吗？” 那些刺客的来路他也派人查过，只是那人心思缜密 ，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沐熙，就连沐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被人买通，为了此事他揪出了好几个细作，只是那些细作都服毒自尽了，他最后什么都没查到。 既然沈舟霖对他起了疑心，即便不愿，但为了保住这个位置，他也不能让沈舟霖离开。 就算不为了这个位置，若是沈舟霖起兵造反，封国内忧外患，届时就算争出胜负也是元气大伤，必然会成为邻国的盘中餐。 沐熙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囚禁沈舟霖也不过是他的下下策罢了，等他找到足够的证据自然会放了沈舟霖，虽然也要生出嫌隙 ，但也比让沈舟霖直接造反的好。 “我没有怀疑陛下，陛下不必行如此莽撞之事。”沈舟霖闻言心中明了沐熙的心思，出言安抚。 “空口无凭。”沐熙自小在帝王家长大，身边权利之争不断，如何能信沈舟霖空口白话，只当对方想要哄骗于他。 他才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人，他又不是三岁稚儿。 “那我给你签字画押？”沈舟霖挑了挑眉。 “......”沐熙看着他有些语塞，造不造反这种事还能签字画押吗？ 他又不蠢，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说造反就造反吗？ “不行。”沐熙不信什么白纸黑字，直接拒绝。 “那陛下要如何？”沈舟霖没想到沐熙如此难缠。 “孤要将军好好吃饭，孤会查明真相。”沐熙拿着筷子触了触玉碗，眼中全然是不容抗拒。 “我信你。”沈舟霖有些头疼，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我不信将军。”沐熙破罐子破摔，道：“我不会限制将军在宫中行走，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好好吃饭吧。” 沈舟霖见沐熙软硬不吃干脆不与他多说，安安静静的吃饭。 他已经辟谷多年，但进入梦境的时候他就已经步入红尘，与凡人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比凡人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法力，却也不敢随便使用，因此沈舟霖也不敢不吃饭，若是饿久了是真的会饿死的。 若是饿死了便完不成此行的目的了。 沐熙看他终于安静不说话这才满意，也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用膳，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这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如今沈舟霖还没有确定哪个才是慕鸿羽，要让他听话呆在宫里等消息是不可能的。 慕鸿羽如今的情况紧迫，沈舟霖不知道梦中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时间相差多少，但若是呆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入梦的好处就是可以夹带点灵力，沈舟霖虽然不敢弄出什么大动静怕被驱逐出梦境，但做个替身离开此处还是可以办到的。 沈舟霖穿上黑袍，隐入一片夜色之中。 他趁着守卫不备逃出了宫墙，沈舟霖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清隽的脸，比起原先的面貌虽然逊色些，但也行的方便。 想起白日里那个少年他还是打算去看看，是只有零柒和沐熙有血契的感应，又或者还有其他人也有，他必须弄清楚。 沈舟霖按照白日的时候阿木的描述到了锦春楼中。 沈舟霖穿着一身锦衣蓝袍，手中拿着折扇有些别扭。 “你确定要如此？”沈舟霖与凤鸾在心府对话，锦春楼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香粉气。 他端的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心中却十分的异样，他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逛青楼。 这青楼之中实在是恐怖如斯，青楼妈妈看沈舟霖穿着金贵，想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殊不知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捧着笑脸迎了上去：“客官，这边请，您也是来看我们家暮雨献舞的吧。” 青楼妈妈这话说出来无异于废话，今日来这锦春楼的哪一个不是为了暮雨而来？ 沈舟霖不经意的拿折扇掩面，将一锭银子放入了老鸨手中。 她接手锦春楼这么多年，早已是个人精，只是对于沈舟霖的动作多有些看不上，都来青楼了又何必装什么正人君子，多半是初入茅庐有些放不开罢了。 老鸨见状识趣地接过银子离开，道：“公子玩的开心啊。” 沈舟霖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凤鸾与沈舟霖传音，道：“主人，你是来逛青楼的，又不是来抄家的，若不如此，您还想如何？” 凤鸾也有些无奈，来青楼不来那啥难道来吃斋念佛吗？不过吃斋念佛，以他主人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不是没可能。 沈舟霖找了一个离舞台近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茶水便是沉默不语，也不与一旁的看客交谈，显得十分突兀。 只听见一阵轰闹声，一名穿着红色舞衣的少年便走上了台。 “暮雨来了。”一旁的看客语气里带着几分痴迷，看着台上的少年移不开眼。 少年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看似含情，青丝被红绳编起，右耳上戴着一枚玛瑙红羽耳挂。 他的脖颈间戴着银质的项链，手腕和脚腕上都系着铃铛，银铃玲玲作响，红纱半遮半露更是令人上火。 “瞧你那样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同行的看客打趣道，沈舟霖却极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心里头痒痒的难受，但距离近了，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血契的感应。 他停下了刚挪动的脚步，对上少年带着魅惑的眸子。 少年在台上起舞，目光与沈舟霖交汇，他勾了勾唇，眉眼笑意似是能勾魂夺魄， 台下看客纷纷喟叹，唯有沈舟霖满心别扭。 他能感应到师徒血契，说明暮雨也有可能是慕鸿羽，如今的场面，让沈舟霖说不出的尴尬。 到底哪个才是慕鸿羽，沈舟霖心绪复杂，总不能一个一个试，他自问是没那本事的。 一曲舞毕，暮雨微微欠身，一双桃花眼远远望着台下看客，似是含情又似是无情。 锦春楼的妈妈迎着笑脸，道：“多谢今日各位看官老爷能来我锦春楼赏光，今日便是我们暮雨的开苞日，谁出价最高，便可与咱们暮雨一度春宵啦！” “常妈妈，别废话，快点开始吧。”一个看客不耐的道。 “诶，这位爷别急嘛。”老鸨笑了笑，扬了扬嗓子道：“底价一千两，价高者得。” 常妈妈此言一出，台下便哄闹了起来。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一千七百两。” 叫价声还未停下，暮雨站在台上折扇掩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 他掩藏的很好，却被沈舟霖看在眼底。 暮雨对沈舟霖的目光并不避讳，只是扬了扬眉，直直与沈舟霖对上。 眼看价格停在两千七百两，一时间无人再议价。 沈舟霖就算但看在暮雨这张脸的份上也不愿让他遭人玷污，更何况，暮雨不止单单有这张脸，他们身上还有师徒血契的联系。 沈舟霖心中无奈叹息，最终还是有些羞耻的开口：“两千八百两。” 那叫价之人也不再喊价，本就是价高者得的事情，他此刻拿不出钱便只能让给沈舟霖了。 “好！”常妈妈也没有想到暮雨竟然能卖出这个价格，顿时喜笑颜开，道：“那今夜暮雨便归这位公子了。” 暮雨闻言只是笑笑，看不出情绪，掩面回了房中。 沈舟霖递给常妈妈几张银票，这东西他储物袋多了去，只是平时不大行走人间，不怎么用得上。 钱到手里，也该钱货两清，常妈妈将沈舟霖领到暮雨房中 ，关上门便识趣的离开了。 暮雨坐在圆桌前，换下了那套舞衣，穿着一身红袍，眼梢微微挑起，折扇半掩着面，与沈舟霖的目光对上。 他褪去台上的厌恶讥嘲，漫不经心地看着沈舟霖，笑道：“奴家已等候公子多时了。 暮雨眼中并无敬意，甚至有些许不羁。 他从椅子上起身，贴近沈舟霖，折扇抵着沈舟霖的喉结，道：“公子喜欢怎么玩。” 沈舟霖看着他眸光幽深，推开他的折扇，道：“你不是等着我来吗？” “公子何出此言？”暮雨面作错愕，低语轻喃，道：“我不记得与公子有什么私情。” “不必装了。”沈舟霖没什么兴致与他废话 ，道：“你在楼上看我那一眼不就是希望我来？” “少将军真是聪明。”暮雨收起笑意，道：“我想与少将军做一个交易。” “你人都是我的了还要做什么交易。”沈舟霖看着他面露疑惑。 暮雨一时噎住，没想到沈舟霖看着闷了些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舟霖不知道暮雨心中想法，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的不对，他也是花了钱的，哪有花了钱还让他额外加钱的，这不是坑他吗？ 第31章 那不如我们继续刚刚的事情 “少将军说的不错。”暮雨笑了笑，道：“那不如，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事情？” 他的折扇戳了戳沈舟霖的胸口，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一身红袍有意无意的往下滑落。 然而沈舟霖无动于衷，甚至蹙了蹙眉，道：“还请暮雨公子自重。” 暮雨有些好气又好笑，这人什么毛病，怕不是不行，跑到青楼里说自重这种话。 沈舟霖面上无动于衷，却想到这张脸与慕鸿羽生的一般无二，心中便复杂无比。 若是慕鸿羽在他面前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只是若是慕鸿羽，大抵不会这样对他。 “少将军不看看此处是什么地方，少将军在这锦春楼里与我谈自重？” “不行吗？”沈舟霖面露疑惑，难道自重还要分场合不成？ 慕鸿羽见他软硬不吃也甚觉无趣，收起手上的动作，道：“将军难道不想知道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你一个花魁怎么会知道这些。”沈舟霖对刺客的事情已经有所猜测，但看见暮雨这副样子仍是疑惑。 “我如何得知不重要，我只问将军想不想要知道。”暮雨看着沈舟霖，似是胸有成竹。 “你的卖身契已经在我手上了。”沈舟霖平静的陈述道：“你从哪里得知此事。” 暮雨有这样的本事不应该来求助于他。 “我前些日子救了一个人，他告诉了我一些隐晦的事情，让我来找少将军。”他要的东西很简单，但沈舟霖要的东西牵扯的事情可不小。 “你要的东西我答应了。”沈舟霖神色淡漠，卖身契他本就没有打算自己带走，借此了解一些关于刺客的消息也不亏。 “暮雨怀疑将军遇刺与二少爷有关。”暮雨打量着沈舟霖，确定对方没有反驳的意思才继续往下说，道：“我听那人所言得知他是皇帝亲信的家属，那位亲信为了一时之利与二少爷联手在将军回城途中设下埋伏，却低估了皇帝对将军的重视，那位亲信被皇帝查出，为了保全家人他服毒自尽，却没料到二少爷卸磨杀驴，对他的家人斩草除根。” “你口中所言不过是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沈舟霖倒不是不相信暮雨的话 ，他在之前就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沈裕也是将军府的二公子，有官职在身，要对付他还是要证据才行。 “我手上有那人跟沈裕的来往信件和信物，皆可作为证据。” “你救下的那人在何处？” “我已经将他送出凤城，至于他接下来的行踪我也不知道。”暮雨摇了摇头，却听窗边发出“咯吱”的响声，一枚飞镖刺破窗纸，沈舟霖闻声眉色一凛。 沈舟霖拔出从守卫手里顺回来的凤鸾剑，长剑挥出挡下暗器。 屋顶的砖瓦突然落下，沈舟霖拉过暮雨护在身后，几个黑衣人齐齐从房上落下。 沈舟霖蹙了蹙眉，心想不妙，看来那人的行踪已经被沈裕发现了。 沈舟霖不能使用灵力，有些吃力的应付着几个黑衣人，只听见一道银针刺破皮肉的声音，几个黑衣人齐齐倒了下去。 沈舟霖抬眼看见零柒从房梁上落下，半跪在地上，道：“见过主子。” “起来吧。”沈舟霖不是特别习惯这么和零柒说话，特别还是对方还顶着慕鸿羽的脸，虽然蒙着面看不见什么。 “是。”零柒闻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听沈舟霖的话起身。 沈舟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让零柒去盯着那个阿木了，如今零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舟霖不禁奇怪，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主子让属下盯着那个阿木，属下回到府中问了零壹他的行踪，发现此人果然与二公子有所交集，我跟着此人，他到二公子房中告知了二公子主子失忆的事情，后面听到他们说起锦春楼的事情，我看着几个家丁出府采集，行踪有些鬼祟，这才跟了上来。” 零柒也没想到还能碰上主子被刺杀，只是有些奇怪，主子怎么会到锦春楼这样的地方。 他的余光瞥向暮雨，两双极致相似的桃花眼对上，零柒眼中闪过震惊，主子怎么找的还是个男人。 零柒有些郁闷，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虽然外面有传言说主子是个断袖，但这些年他一直坚信主子没有那样的癖好，可如今沈舟霖竟然来了青楼，还点了小倌，虽然不是堂而皇之的，还是易了容的，但是沈舟霖进青楼这件事情已经震裂零柒的三观了。 然而他不敢多问，只是与暮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暮雨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零柒，气氛僵持片刻，沈舟霖出声，道：“你出来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零柒的思绪被沈舟霖拉回，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在心里诽谤主子，一时间有些心虚，道：“属下出来的时候十分小心，避开了府上二公子的耳目，除非特意盯着属下的，不然不会发现属下行踪。” 沈舟霖闻言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一群人，道：“都处理了，留一个活口就好。” 沈舟霖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开门声，老鸨走入门中惊呼一声：“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呀。” 老鸨心疼地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的屋顶，随后才注意到倒了一地的黑衣人，零柒还站在一旁。 常妈妈顿时心口一滞，险些晕了过去，她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哎呦喂，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钱还是小事，若是惹上人命官司，她这锦春楼还怎么开下去啊。 常妈妈看着沈舟霖，顿时从看财神爷变成了看大煞星的眼神。 “妈妈。”暮雨见气氛有些僵硬，开口解释，道：“暮雨不小心招惹了一些人，是沈公子和沈公子的侍卫救了我。” 常妈妈感觉两眼一黑，有些气闷地道：“你从哪里招惹来这些亡命之徒。” 摇钱树变催命符，这谁受得了啊。 “我......”暮雨一副要泫泪欲泣的模样，叫人看了好生心疼，他弱弱地低着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罢了罢了。”常妈妈此刻只想赶走这几个瘟神，道：“你既然招惹了这种事情妈妈也保不住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走吧。”常妈妈此刻已经懒得计较什么钱不钱的事情了，有钱她也得有命花，而且今晚她也算是回本。 “妈妈——”暮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常妈妈，似是不相信对方就这么抛弃了他。 “走走走，少给我添堵。”常妈妈有些不耐烦。 暮雨闻言跪在地上，抓着常妈妈的衣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妈妈救救暮雨吧，离了锦春楼，暮雨还怎么活啊！” 零柒站在旁边人都傻眼了，这演技，是他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你松开，再不松开我喊人了。”常妈妈有些嫌晦气地挣脱暮雨，若不是怕把事情闹大，他就喊人把暮雨拉出去了。 若是那样叫人看见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锦春楼出事了。 “我知道了，多谢妈妈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暮雨似是有些失魂，最终还是认清现实。 沈舟霖打断这边的闹剧，道：“不知这些人在下可否带走？” 常妈妈嫌弃的看着地上的一群瘟神，道：“带走吧，带走吧，莫要叫人看见了。” 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暮雨什么时候招惹来的这群亡命之徒。 “多谢常妈妈了。”沈舟霖见对方没有反驳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没遇上什么别的什么麻烦。 “不客气，快些走吧。”常妈妈没什么好气，沈舟霖给了零柒一个眼神，零柒十分自觉的将地上的人捆成一捆，拖着一捆人飞上屋顶，本就残破的屋顶被这么折腾顿时更加雪上加霜。 常妈妈瞪大了眼睛，偏偏屋顶上的零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沈舟霖有些不好意思，又塞给常妈妈一些银票拿钱消灾，道：“这些银子给妈妈修缮屋子，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常妈妈见沈舟霖给钱，脸上的气色总算是好了些，但语气仍是不太好，道：“公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些小钱。” 常妈妈嘴上说是小钱，手上动作倒是不客气，至于沈舟霖的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沈舟霖今日这一走，江湖路远的，就算不够她也没处找去。 沈舟霖见对方不待见他，也不多留，带上暮雨便飞上屋顶跟上零柒。 常妈妈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有些狐疑，她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是暮雨得罪了人吗，这两个人怎么还将暮雨带上了？ 常妈妈疑虑片刻便不再多想，反正得了这么多钱他也不亏，而且说不定是人家人美心善呢，人都走了她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想着，常妈妈喜滋滋地将银票揣入了怀中。 这下可赚大发了。 屋顶上—— 三人互相对视着，暮雨没什么好脸色，道：“你们走就走，带上我做什么？” 零柒牵着绳子，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暮雨，但主子都没发话，他作为暗卫还是得保持沉默。 “你已经被沈裕的人盯上，若放你一人，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沈舟霖看着暮雨道：“这些刺客既已经来了第一波自然还会来第二次。” “我自然是离开凤城。”暮雨理所应当，他可不想沾染这些麻烦事。 “沈裕能查出来你救下那人的行踪必然也能查出你的行踪，这趟浑水你必须要趟一遭。” “那你要如何？”这些道理暮雨自然都懂，若是知道会招惹这些麻烦事他就不救那人了，他当初便是看那人身份似是不一般才救下那人。 如今锦春楼是逃出来了，却惹上了别的麻烦事，早知如此，他还不如等一等呢，至少不会如此要命。 “你的那些证据都藏在何处？” “我为何告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卸磨杀驴。”暮雨轻笑，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不给你，你便脱不了奴籍。”沈舟霖不与暮雨废话，若是真的与暮雨拌嘴他自觉是拌不过暮雨的，但把天聊死沈舟霖自问是相当拿手的。 “算你狠。”暮雨恶狠狠瞪了一眼沈舟霖，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木木的，心却如此黑。 “我只从那人嘴里套出来一些信息，那人嘴很严，并没有告诉我信件的位置。”暮雨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他之前本就是诓骗沈舟霖，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是想把沈舟霖唬住罢了，谁知道沈舟霖油盐不进。 那人出城还是瞒着他偷偷出城的，他就是料到如今情景这才着急找沈舟霖。 零柒闻言腰间长剑出鞘，瞳眸中冷意刺骨。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暮雨见零柒的举动不惧反笑，道：“我如今没必要骗你们不是吗？” 沈舟霖出言打断零柒的动作，道：“零柒，把剑放下。” 零柒心中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将剑放下。 他看向暮雨的眼中带着敌意，暮雨并不畏惧，只是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他笑意淡淡 ，眼中平静，好像刚刚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人不是零柒。 “你方才说你在那人嘴中套出来一些信息，都是什么信息？” “我救下那人时，他并未告诉我他是被何人追杀，只是我在照料他伤势的时候他无意提起少将军遇刺之事，切行为诡谲，似是心中亏欠，故而怀疑此人与少将军遇刺之事有关。” 暮雨打量了一眼零柒，继续道：“那人穿着一般，只是一般人家的服饰，却带着一枚上好的羊脂玉。” “那枚羊脂玉镶着金边，暗处刻着一个皇室的御赐印记，故而我猜测此人与皇帝身边的人有关。” “但此人与皇帝亲信有关却遭人追杀，说明此人背后的人已经倒台，至于其他，是我随口瞎编的。” 第32章 偷梁换柱 “你如何识得御赐之物。”沈舟霖狐疑地道。 暮雨轻笑，道：“我本是罪臣之子。父亲遭人陷害，这才沦落锦春楼。” 其实沦落锦春楼还算好的，他那些兄弟因罪臣身份在宫中做了阉人，这样还算有个安身之所，而他的父母与嫡亲兄长都被流放边境，连是死是活都不知。 还是他的母亲与兄长怜他自幼体弱，将他扮作娇娥，这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沈舟霖闻言沉默片刻，道：“那些信件，你可有线索？” “那人走的匆忙在我房中遗落一张图纸，我猜这张图纸便与那些信件有关。”暮雨没说的是那图纸是他专门从那人身上偷出来的。 “那你所说信物是编的？” “是。”暮雨坦率承认，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暮雨心知沈家权势，若是他想逃走沈裕必然能查出，所以他才找上沈舟霖，虽然他不会与沈裕与虎谋皮，但对于沈舟霖，他也不能全然的相信。 信物他不是没有，但要看沈舟霖值不值得他拿出这个信物。 “零柒。”沈舟霖思索片刻唤道。 “主子有何吩咐？”零柒神色淡淡，他是暗卫，主子说什么他听就是了，至于主子和暮雨的关系不是他该管的。 零柒抛开刚才的不愉快，很快进入状态，主子是不是断袖或是主子如何待暮雨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不高兴罢了。 “若是让你把阿木换下，你有几分把握。” “把阿木换下？”零柒有些茫然，道：“主子这是何意？”、 “你将阿木带过来，让暮雨到沈裕身边。”沈舟霖解释道。 “属下明白了。”零柒没有多说什么：“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少将军给我安排的这个差事可不省心。”暮雨有些失笑，若是被沈裕发现，他这条小命可都得交代了。 “你做是不做？”沈舟霖不与他废话，只道：“你若是不做，你也可以走。” “呵。”暮雨轻笑一声，道：“能帮上少将军的忙自是没有不愿。” 沈舟霖见暮雨没有意见，随后看向零柒身后的那些人，道：“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听主子的话留一个活口就是。”零柒面无表情，理所应当的道。 “莫要被沈裕发现。”他还不知道沈裕知不知道零柒的存在，若是让沈裕查到零柒的身上接下来的计划便没法进行了。 “主子放心，零柒是你的暗卫，除了您，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除了沈舟霖和他的同僚便只有老爷和老太爷知道他的存在，如今老爷和老太爷已经战死沙场，沈裕不过是一个庶子，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才能在将军府上来去自如。 闻言，沈舟霖放心了许多。但仍是有些担忧的道：“小心行事。” “是。”零柒心底染上几分暖意，这还是主子第一次担心他。 沈舟霖见天色不早，又对零柒嘱咐了几声便打算回宫了。 若是被沐熙发现就不好了。 沈府—— 零柒带着暮雨来到一处暗室，他将抓来的几个黑衣人在墙角放下，看向暮雨的眼中带着几分威胁：“你离主子远一点。” “我都是他的人了，为何要离他远些？”暮雨故作疑惑，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看着眼前这个小暗卫炸毛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很想欺负。 “你！”零柒咬了咬牙，道：“你何时是主子的人了？” “他买了我的身，我不是他的人难不成是你的人。”暮雨的指尖抵在零柒的锁骨上：“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是与我在此处偷情......” 暮雨轻啧几声，玩味道：“想想还挺刺激。” 零柒推开他，羞恼道：“别碰我。” 零柒像只炸了毛的猫，瞪着暮雨，道：“主子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你我偷情为何要你主子喜欢男人？”暮雨故作疑惑的挑了挑眉，佯装不懂，零柒的剑却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警告你。”零柒的眸光冰凉，像是淬了寒冰似的。 暮雨收起脸上玩味，面色平静，道：“我不碰你家主子就是了。” 一点就炸，没劲。 零柒冷哼一声，道：“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知道了。”暮雨收起脸上的挑逗之意，免得零柒又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在鬼门关反复横跳便也莫过于此，他还没活够，还是惜命些。 零柒见他收敛也不再多说，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零柒关上暗室的暗门，飞到屋檐上，一名穿着夜行衣的少年藏匿在屋檐上，他看见零柒出现也并没有意外。 “我带回来一些人，你带下去处理了，留一个活口。”零柒不是话多的人人，简洁的问道：“那个阿木去哪里了？” “好，他刚从沈裕的书房出来，往如厕的方向走了。”少年也没有废话，简单与零柒交代了一下情况便去处理零柒带来的人了。 “对了，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少年是主子带回来，不要对他动手。”零柒见零壹要走才想起来嘱咐暮雨的事情。 他虽然对暮雨没什么好感，但到底与暮雨也没什么过节，若是零壹不小心把暮雨当做那些人一起处理了就不好了，就暮雨那小胳膊小腿，估计在零壹手上还撑不过一招。 “知道了。”零壹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便离开了。 身为暗卫基本的职业素养就是话少，更何况零柒这个闷葫芦，他就算问了也不会告诉他，零柒这性子也就只对主子上心了。 零柒按照零壹的话到了如厕附近，果然看见阿木刚刚从如厕里出来，他凝了凝眸，指尖飞出一根银针。 只听见银针刺入皮肉的声音，阿木应声而倒。 零柒快速飞下，将地上的阿木拎上屋檐。 回到暗室，那几个刺客已经被零壹带走，暮雨坐在木椅上悠哉地等零柒回来。 零柒将手中的阿木扔在地上，没什么好气的道：“把衣服换上。” 暮雨也不在意零柒的语气，上手扒下阿木的外衣。 他将外衣换上，擦掉先前丫鬟给他画的妆容，零柒眼中闪过诧异，他先前便觉得他与暮雨长得像，却没想到他们长得那么像—— 零柒收起眼中诧异，脸上归回平静，道：“小心行事。” “好。”暮雨将零柒的表情收入眼底，他不禁有些好奇，零柒在诧异什么？ 暮雨自觉自己没有长得到惊为天人的程度，况且看零柒那性子也不是会为美色惊诧的人。 他在烟花柳巷流连，对看人方面从未出错。 仔细看来，零柒的眼睛似是与他极为相似，只是不知他摘下面罩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过是巧合罢了，这天下那么大，有几个长相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 暮雨并没有太多纠结于此，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他刚刚踏出门没多久便被一人叫住：“阿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有点头晕便想吹吹风。”暮雨脸上有些苍白，看起来确实像是不适。 那人见暮雨看起来不大舒服也没有多问，只担忧地看着他，道：“二少爷正找你呢，你快些过去吧。” “我有些不舒服，你能扶我几步吗？”暮雨哪里知道沈裕在哪里，心中暗中吐槽，什么都不告诉，这是太信任他了吧。 其实暮雨多半清楚，以零柒那个脑子多半想不到此处，只不过他出来的时候也忘记了此事罢了。 “好吧。”那那家丁犹豫片刻，暮雨搭上他的手往沈裕的书房走去。 那人在书房前停下：“没有二少爷的允许我不能进书房，你自己去吧。” “好，多谢了。”暮雨心中有些凝重，这沈裕大半夜的喊他要做什么？ 他在侍卫的默许下推开房门，少年穿着一身白色中衣，他坐在桌案前似是等待许久。 暮雨看到那张脸慌神了一瞬，但为了不被对方察觉异样又很快压下。 “来了。”沈裕的语气看似淡漠却带着几分柔软，他看着暮雨道：“坐吧。” 暮雨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他的指尖不自觉拽紧了衣袖，怎么会是他—— “怎么？”沈裕挑了挑眉，道：“我很可怕？” “没有。”暮雨面色平静，道：“我怎么会怕哥哥呢？” 暮雨怎么都都不会忘记这张生的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更不会忘记对方儿时对自己的宠溺。 这人根本不是沈裕。 沈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含笑道：“你一向是嘴甜的。” 这一夜，暮雨觉得无比漫长。 皇宫中，沈舟霖奔波一夜有些疲乏，想到现在还没确定哪个是慕鸿羽他就有些头疼。 一只木鸟从窗外飞入，木鸟嘴里衔着一张纸条，纸条落入沈舟霖的手中，入眼便只有几个字：“刺客已服毒自尽。” 沈舟霖眼中有些忧郁，这样下去不知道几时才能找到慕鸿羽，更别说帮慕鸿羽渡过红尘劫了。 沈舟霖正思索着下一步，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夫来为少将军诊脉。” 沈舟霖没多说什么便让对方进来了，老太医将指尖悬在他的脉搏上，沈舟霖打量着此人，想起这人昨日在殿上诊出失忆症的事情就觉得有些奇怪，这种东西还能靠号脉诊出来吗？ 正当沈舟霖觉得奇怪时，老太医低声道：“是我，苍梧。” 苍梧？沈舟霖愣神，没想到苍梧会出现在这里，他本以为苍梧已经离开，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没走，还成了太医。 沈舟霖已经没时间纠结苍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苍梧知道沈舟霖说的是慕鸿羽的事情，道：“这件事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带上这个，他可以感应到真正的慕鸿羽。” 苍梧递给沈舟霖一枚双鱼玉佩，白玉色的玉佩底下挂着一条红色的流苏，白玉晶莹剔透，触上去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很是舒适。 “靠近他就能感应到？”沈舟霖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要滴上精血才能感受到。”苍梧有些无奈，道：“此事说来有些棘手，你感应到的那几个，都是真的。” 沈舟霖闻言有些诧异，心绪有些复杂，若都是真的，他该如何带慕鸿羽出去。 “那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沈舟霖疑惑道。 “妄月虽将他的灵魂割裂，但真正的主魂只有一个。” “我不能在梦境久留，会被妄月发现，接下来的你就靠自己吧。”苍梧急着走，丢下这么几句话就提起药箱离开。 沈舟霖内心复杂，甚至有些云里雾里，他将双鱼佩别在腰间，还没清净多久，沐熙便来了。 “少将军昨日睡得可好？”沐熙在木椅上坐下，他身上还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帝王冠冕，眉梢轻挑地看着沈舟霖。 “尚可。”沈舟霖淡淡回复，基本没怎么睡就是了，他回来的时候都是半夜三更，不过半夜溜出宫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和沐熙说的。 沐熙打量着沈舟霖腰间玉佩，道：“孤昨日似是并未看见将军此物。” “大抵是陛下没注意到吧。”沈舟霖不在意的道，怕沐熙发现不对，转移话题：“陛下又是来用膳的？” “孤怕将军一人寂寞。”沐熙笑了笑，道：“只是将军看起来并不待见孤。” “没有。”沈舟霖眼中没什么情绪，道：“陛下误会了。” “我看将军的表情还以为将军不乐意见我。”沐熙浅笑 ，道：“将军也饿了吧，布膳吧。”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看着宫女将早膳端上来，目光移向沐熙，道：“你打算何时放我出去？” “孤说了，等孤查出刺客的事情便会放将军离开。”沐熙收起脸上的笑，道：“将军是国家栋梁，将军放心，孤不会对将军如何。” “孤也是为将军着想，那人既然敢刺杀将军一次，自然也有第二次，待在皇宫中难道不比宫外安全。” “你关不了我太久。”沈舟霖肯定的道：“你若是一直不放我出去，那人便会以你软禁我为缘由策反边疆的将士。” “你知道？”沐熙眼中带了几分危险，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第33章 他在试探他 “不能肯定。”沈舟霖如实道，但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就差证据。 “我并未怀疑你，你可否放我走了？” “不行。”沐熙果断拒绝，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沐熙并不信任沈舟霖，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为了离开耍出来的手段，他若是信了，沈舟霖到时候转头就起兵造反，他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沈舟霖没想到沐熙疑心这么重，有些无奈的道：“那你想要如何？” “你要离开孤也不是不能答应。”沐熙看着他，沉声道：“孤要你的兵符。” “你认真的？”沈舟霖挑了挑眉。 “认真的。”沐熙心中得意，搬出兵符，沈舟霖应该就不会执意要走了，毕竟这兵符代表的可是沈家的权势，天下谁人不爱权势？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沈舟霖答应了。 “好。”沈舟霖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又顿了顿道：“兵符长什么样？” “你答应了？”沐熙眼中闪过震惊。 沈舟霖理所当然地道：“自然。”不过是个兵符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又用不上。 沐熙并未见过兵符的样貌，封国的兵符自开国以来便在沈家的手里，沈家先祖伴开国皇帝有开山河之功，又与开国皇帝有结义之情，故而兵符一直在沈家嫡系手中，一脉单传。 沈舟霖见沐熙半晌不说话，似是想起什么，拿出一枚凤凰环佩，道：“是这个吗？” 这枚玉佩自从他进入慕鸿羽的梦境之后便一直在他的怀里，当初只是觉得这枚玉佩很重要，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沐熙要找的兵符。 沐熙看见玉佩刚想反驳，哪有拿玉佩当兵符的，却瞧见玉佩暗处雕刻着玄风营的标志，顿时瞳孔一震，这竟然真的是...... “没错。”沐熙看着沈舟霖，等着对方反悔，却见对方十分自然的将玉佩扔入他的手中，像是对待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他将玉佩扔给沐熙时还看着沐熙，道：“我可以走了吗？” 沐熙从呆愣中清醒过来，如果刚开始他是怀疑沈舟霖是装失忆的话，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沈舟霖是真的失忆了。 沐熙手中捏着玉佩，犹豫片刻将玉佩归还给沈舟霖。 对上沈舟霖疑惑的眼神，道：“孤同意你出宫了。” 沐熙有些别扭，道：“但你夜间必须回宫，孤要保证你的安全。” 沈舟霖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这小皇帝是嘴硬心软，平静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笑意，道：“好。” 沐熙心里明白，沈家执掌兵权这么多年，那些将士早已经认人不认兵符，他就算拿到了兵符也没有太大用处。 “那些刺客你怀疑谁派来的？”沐熙真的有些怀疑沈舟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若是失忆了怎么会如此条理清晰，甚至他还没有查出什么对方就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但他若是没有失忆，又怎么会将兵符轻易给他，又怎么会如此对他放肆。 沐熙想着，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对，他直直对上沈舟霖，道：“你昨晚出去了？” 沈舟霖昨晚明明一直在皇宫里，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沈舟霖看着沐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最后吐出一个字：“嗯。” 沐熙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有些不敢相信，沈舟霖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宫中的侍卫竟然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出去的？”沐熙真的很好奇，沈舟霖是怎么在重重守卫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 “翻墙出去。”沈舟霖确实是翻墙的，但用了屏息术，自然不会被守卫发现，但灵力这种事情，沈舟霖很难与沐熙细说。 “那些刺客你怀疑是谁？”沐熙有些不相信，但也没有多问，反正他也没有打算追责沈舟霖。 “事情还未查明。”沈舟霖见沐熙不计较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沐熙问起，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呢。 沐熙见他这样子哪里不明白沈舟霖是不愿意说，心中有些不耐道：“不愿说便罢了。” 沈舟霖倒不是防着沐熙，只是看见沐熙这性子怕是什么都不说就要将人抓起来， 他要对沈裕动手就要掌握证据，否则难服人心，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利 沐熙见从沈舟霖嘴里撬不出来什么东西，匆匆吃完这顿饭便离开了。 有沐熙松口，出宫一事便方便了许多。 沈舟霖回到沈府，大夫人早早在正厅候着，见沈舟霖回来才放下先前担忧，只是仍是有些不安；“陛下可有为难于你？” “母亲放心，陛下只是与我说了几句话。”沈舟霖这话倒也算不上说谎，沐熙喊他进宫确确实实只是对他说了些话，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至于沈裕的事情，他如今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有他也不会告诉大夫人。 按照他所知的信息来看，他如今这个身_份常年在边关驻守，很少归家，只有在年关时才会偶尔回几次家，与家中人的关系大抵是不如沈裕的。 他虽然不大通晓人情世故，但心知他怀疑沈裕这件事若是落到大夫人耳中少不了多少麻烦。 “我听裕儿的话，这次刺杀你的人便是那皇帝，那皇帝欺人太甚，你又何必忍让着他？我沈家执掌兵权多年，难不成还怕了他不成。”大夫人想到那日的事情便觉得后怕，也想不到若是沈舟霖真的死了，她该如何是好。 “母亲慎言。”沈舟霖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些话多半是沈裕教大夫人的，道：“陛下是陛下，我沈家效忠沐氏多年，你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是要孩儿造反不成？” 大夫人被沈舟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道：“我也是担心你，那皇帝都那样对你了，你难不成还要等死不成，真是随了你爹的性子，你这是愚忠。” “我知道母亲是担心我，此事我自有打算，母亲不必多问了。”沈舟霖觉得再与大夫人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对方好歹也是关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大夫人见沈舟霖不乐意提起便不再多说什么，免得刚回来便闹不愉快。 沈舟霖坐在大夫人身边沉默片刻，道：“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便先走了。” “等等。”大夫人唤住刚要起身的沈舟霖，道：“你这些年出门在外一直未能有个知心的女子，此次回京也多留些时日，娶个姑娘入门，也好有个主事的人。” “娶亲？”沈舟霖愣住，他生来便在师尊身边，从未有人过问过他道侣之事，修者长寿，并不追求相伴之人，大多是看的投缘便在一起，但沈舟霖活了几千年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从未考虑过，如今却沦落到被人催婚的地步，十分的无措。 他来这里是与慕鸿羽渡红尘劫的，自然不可能娶别的什么女子，他严词拒绝，道：“孩儿并未考虑过此事。”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不考虑。”大夫人忧虑道：“就算你如传言中真喜欢什么男子也好，至少把人给我带回家来。” “孩儿知道了，此事我会注意的，母亲不必多心了。”沈舟霖头一次感受到被人催婚的感觉，顿感一阵头疼，只想快些将此事揭过。 “你心里明白就好。”大夫人叹息一声，道：“去吧。” 沈舟霖见对方没有过多纠结于此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敢多留，怕大夫人再次催婚。 他刚刚踏出门便看见沈裕站在门外似是等候多时。 少年穿着一身白色锦袍，一头青丝用玉冠竖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兄长，我等你多时。” 沈舟霖看着那双眼睛似是在哪里见过，但很快便抛开这个想法，不过是瞳色相似罢了。 若论长相，沈裕与慕鸿羽是半点不搭边的。 “走吧。”沈舟霖淡淡看他一眼，收起心中异样，他倒要看看此人要做什么。 两人在一座凉亭下坐下，沈裕沏了一壶茶水，面色平静地暗暗打量沈舟霖，道：“我与兄长许久未见。” “昨日才见过。”沈舟霖兴致不高，轻轻抿了一口茶茶水。 “是。”沈裕见沈舟霖不与他热络，倒也不大在意，道：“只是兄长常年驻守边关，与我都有些疏远了。” “嗯？”沈舟霖不反驳，只平静看他，道：“二弟想说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兄长对比从前，变了许多。”沈裕轻笑，意有所指。 “大难不死，人总是该变的。”沈舟霖对上他的目光，眼中澄澈，道：“二弟觉得呢？” “兄长说的是，只是觉得兄长比起从前又冷了几分。” “从何说起？”沈舟霖也不意外，他不知道梦境之中这个少将军是如何一个人，若是暴露也在情理之中，但按理来说，沈裕应该与他也不甚亲近，听大夫人所言他应该极少归家，但看沈裕的样子，却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是我胡言乱语，兄长不必放在心上。”沈裕见沈舟霖问起，草草揭过方才的话，道：“那波刺客的事情，兄长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该如何？”沈舟霖看着他，很好奇这个罪魁祸首会如何说。 “自是不能轻易放过，只是......”沈裕似是犹豫，道：“那人既敢刺杀兄长定是做好准备，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况且以那人的身份，你我又能如何？” “二弟似是十分肯定就是陛下。”沈舟霖见对方句句不提沐熙，但似是句句都想把他的怀疑引到沐熙身上，不经意的道：“不如我们造反？” “兄长。”沈裕的表情似是严肃，道：“慎言。” “不过是句玩笑话，何必在意。”沈舟霖静静看着沈裕演戏，道：“二弟今日便是来找我叙旧吗？” “自然不是。”沈裕打量着沈舟霖的表情，道：“昨日府上少了几个家丁，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派人去找也没有头绪，如今情况特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难以叫人心安。” 沈舟霖自然知道那些家丁去了何处，沈裕此言无疑是在试探于他，但沈舟霖不知，他是在哪里露馅了。 “多事之秋，二弟小心些吧。”沈舟霖觉得沈裕这罪魁祸首是没什么可怕的，他都能舞到他面前来了，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兄长说的是。”沈裕见沈舟霖有意回避，转移话题，道：“兄长刚回来，大抵是累了，我便不打扰了。” “好。”沈舟霖应下，又想起什么：“那日那个阿木去何处了？” “阿木啊——”沈裕盯着沈舟霖，顿了顿，道：“兄长怎么想起他？” “我看他合眼缘便想留在身边。”沈舟霖不多解释，只问：“不行吗？” “自然可以。”沈裕移过目光，道：“不过阿木不大机灵，做事总犯迷糊，兄长平时不是不喜粗心大意之人吗，怎么看上阿木？” “你将人送过来就是了。” “好。”沈裕见对方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便道：“我先回去了，晚些叫阿木过来。” “嗯。”沈舟霖见对方同意没有多留沈裕，看着对方离开。 沈舟霖回到房中，零柒已经等候多时。 沈舟霖在房中坐下，道：“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是。”零柒低着头，似是不敢看沈舟霖，道：“零柒办事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此事怪不到你头上，不必开口闭口就是责罚，我不喜欢。”沈舟霖神色淡漠道：“暮雨那边情况如何？” “沈裕大概没有发现，暮雨昨日已经将图纸交给属下，属下已经让零壹去找了。” “嗯。”沈舟霖微微颔首，道：“找到了记得告诉我。” “主子放心，属下明白。” 沈舟霖见暮雨那边并没有出问题，不禁有些奇怪，沈裕怎么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还是说是他多想，沈裕只是随口问问？ 沈舟霖思及到此又很快否决这个想法，沈裕那个语气，绝对不是无意，沈裕在试探他。 如今情况不明，他更加要小心行事了。 第34章 如果他真的是 他正想着，只听“嘎吱”一声，木门被人打开，零柒快速地藏匿起来，沈舟霖看向来人，道：“你来了。” “嗯。”那人穿着粗布衫轻轻应了一声。 他的眼中似有忧虑，大概是在纠结什么，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何事？” “沈裕可能不是原来的沈裕了。”暮雨眼中凝重，时隔多年，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那人。 “不是原来的沈裕？”沈舟霖皱了皱眉，沈裕若不是沈裕又是何人？ “我告诉你，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若非迫不得已暮雨也不想如此抉择，但如今他却必须这么选。 “什么要求？”沈舟霖听着暮雨的话，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 “我帮你，你可否留沈裕一命。”倘若沈舟霖不愿，他绝不可能不顾那人安危去帮沈舟霖，但若是沈舟霖应下，暮雨觉得沈舟霖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可以。”沈舟霖平静地看向暮雨，道：“沈裕与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兄长。”暮雨犹豫片刻才缓缓道出。 “他是你的兄长？”沈舟霖皱了皱眉，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是。”暮雨也不知道兄长是如何成为沈裕的，但他知道兄长所为是为何。 只是他想不到，以往温润如玉的兄长如今会用这样的手段报仇。 沈裕是他的兄长，他很难评判沈裕的手段如何，但在他记忆中，兄长一直是温柔的，如今，却让他认不清了。 “他既是你的兄长，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沈舟霖怀疑地看着暮雨。 “暮雨只有这么一个至亲，兄长要的那个位置风险太大，我不愿看他以身犯险。”他早年与至亲分离，如今再次遇到兄长，如何能看他犯险？ 如今看来沈舟霖不是不能杀了沈裕，而是顾忌别的什么，但若是真到了那时候，沈裕不会是沈舟霖的对手。 “好。”沈舟霖眼中沉了沉，想起白日里沈裕给他的那种熟悉感，道：“你兄长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样。” “是，兄长现在换了容貌。”暮雨没有说的是，沈裕恐怕已经认出他了，接下来沈裕会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与兄长多年未见，虽然对着他的时候没有太过表现出来，但他看得出，兄长变了许多。 沈舟霖闻言顿时明白过来，沈裕恐怕也是慕鸿羽的一个“影子”，但他只能感应到沐熙、零柒和暮雨的却感应不到阿木与沈裕的师徒血契，对于这一点沈舟霖虽然奇怪却也不能肯定妄月没有办法隐匿血契的气息。 现在要分辨出哪个是慕鸿羽，更难了。 “你在沈裕身边可有查探到什么？” “没有。”暮雨摇了摇头，道：“兄长只是偶尔会唤我到身边，并没有对我说什么。” 其实他看见沈裕的第一眼便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沈舟霖见此，心中有些凝重，沈裕如今的举动让他摸不清头脑，接下来沈裕会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得小心行事了。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袖子，心中有些不安。 接下来的几日沈舟霖都待在将军府中。 大抵过了十五日，沈舟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安是正确的。 零壹按照图纸上的路线去找证据所在到如今也没有回来，第三日时，沈舟霖意识到不对。 可在他要出府找人时却被沈裕拦住。 沈舟霖又被囚禁了，只是这次囚禁他的人换成了沈裕。 他并不着急离开，他在等沈裕主动来找他。 窗外的天色有些暗沉，沈舟霖坐在床边，手心有些发凉。 只听见“嘎吱”一声，房门被人打开。 沈舟霖没有转头去，只是平静地道：“你来了。” “兄长，这凤城要变天了。”沈裕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笑，道：“你却还是这副样子。”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只有这副表情？” “零壹的行踪是暮雨告诉你的吧。”沈舟霖没有回答沈裕的话。 “是。”沈裕站在沈舟霖的身侧，道：“凤城如何本就与兄长无关，不是吗？” “我是封国的少将军，不是吗？”沈舟霖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不是沈裕，可你又真的是兄长吗？”沈裕掰过他的脸，直直与沈舟霖对视上，眼中深沉：“兄长能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我。” “何出此言？”沈舟霖并不畏惧沈裕的目光，没有躲闪。 “以前的兄长一向瞧不起我这个庶子，可如今的兄长眼里什么都没有。”沈裕不喜欢沈舟霖这样平静地什么都装不下的样子。 “我并未瞧不起你。”沈舟霖解释道。 “我知道。”沈裕松开手，道：“我没有要杀兄长，可惜兄长还是因我而死，你是从何处来？” 沈裕打量着沈舟霖，眼中探究。 沈舟霖不知道从何说起，该如何说？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个幻境，他不过是代替了这幻境中少将军的身份，真正的少将军死没死，他并不知道。 沈裕似是也觉得自己可笑，道：“都是鸠占鹊巢的人，你又如何会告诉我？” 沈舟霖沉默着，空气寂静片刻，他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已将你被皇帝囚禁的消息传回边境，你猜要多长时间，他们能攻入凤城？”沈裕似是对此饶感兴趣。 “我不知他们什么什么会来，但你今晚便打算动手了吧。”沈舟霖知道，沈裕的目的只是皇帝。 “兄长如今如此聪明，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了。”沈裕笑了，此次的笑却没了方才的阴郁。 “可惜这样的场景，今夜兄长看不到。”沈裕有些惋惜，道：“毕竟我不能让旁人知道，我才是囚禁兄长的人。” 沈舟霖没有理会他，浅浅瞌上眸。 沈裕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只轻声道：“兄长便等着我的消息吧。” 沈舟霖见身边没了动静，缓缓睁开眼，想起他曾在某人口中听到的话。 那时他刚刚补完裂缝，身体十分虚弱。 那人将冰冷的长剑刺入他的胸口，他那时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不知他为何要那么做。 ——“师尊，要怪便怪这妄月要解封需斩心上人吧。”孽徒冷冰冰地看着他，却说他是他的心上人。 沈舟霖从不知道什么是冷，可那一刻，他心间却涌出一种“冷意”。 为什么呢？ 孽徒将长剑抽出，看都不看他一眼，似是在和什么东西说话。 “回去？”那人轻嗤一声，道：“我为何要回去，此处能得长生，杀了他我便可以渡劫飞升，回去也不过是一身病痛，哪里有这里好？” “按你们的剧情走他照样得死，还不如我让他死的有价值一点。” 沈舟霖的身体一点点冷下去，孽徒的话让他越听越迷糊，什么回去，什么剧情？ 沈舟霖还没弄明白孽徒在说什么，便见那人抚着剑道：“听说这妄月的第一任主人是一个国家的将军，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而是一个罪臣之子，他被罪臣之子利用，却得知真相，在两难之下自刎，那罪臣之子见亲眼看着爱人死在眼前才知道后悔殉情而死。” 孽徒说着嗤笑一声，道：“真是好狗血一出戏，我可舍不得死，所以师尊，你便替我死吧。” 沈舟霖的的回忆在此处止步，手中捏紧了腰间的双鱼佩。 若是那孽徒所言非虚，如今这个幻境很有可能就是按照那孽徒所说的演变而来，如今最有可能是慕鸿羽的大概就是沈裕。 只是这个世界的发展似是与那个孽徒说的有所不同，沈裕并不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少将军。 单看表面，沈裕与这个少将军的关系甚至看起来并不好。 他凝视着手中的双鱼佩，眼中有些犹豫，机会只有一次，他真的要试吗？ 可就算如今沈裕真的是慕鸿羽，他又该如何阻止沈裕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沈舟霖的手心紧了紧，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外面的人都解决了吗？” 沈舟霖话音落下，零柒从房梁上落下。 他半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主子放心，属下都安排好了。” “嗯。”沈舟霖应声，内心纠结万分，如果沈裕真的是慕鸿羽......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踏出房门，府上的人基本都被零柒药倒了，沈舟霖刚要踏出府门，却有一个声音喊住他。 “等等。” 那道声音响起，沈舟霖回头看去，只见暮雨穿着一身红衣，脸上有些复杂地看着沈舟霖。 “你还想做什么？”零柒抽出半截佩剑，不待见地看着暮雨，但沈舟霖没有吩咐，他也没有动作。 沈舟霖摆了摆手，道：“零柒，把剑放下。” 零柒有些不情不愿，到底还是将佩剑收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沈舟霖面色平静，好似暮雨什么都没有做一般。 “你不能去。” “如果我非要去呢？”沈舟霖对他的反应并不在意。 “你若要去我拦不了你，但你就算是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暮雨心中也有些复杂，对方到底帮过他，但是他也不可能拿亲兄长的命当赌注。 有的事情，不得不为。 “你既心中知晓便不必拦我，此番我必然要去。”沈舟霖不为别的，他只想知道沈裕是不是慕鸿羽。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暮雨心中无奈，道：“少将军于我有恩，但我与兄长至亲，将军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沈舟霖冰冷地扫过他，道：“不必了。”毕竟幻境之中哪里来的来世。 沈舟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暮雨站在原地心中也觉得好笑。 哪里来的来世呢，世上若真有神佛，他的父母兄弟怎会含冤而死，既没有神佛自也不会有什么轮回。 他这恩情怕是偿还不了了。 皇宫中，本该寂静的金銮殿响起了刀剑的声响，宫灯倒在地上，熊熊火焰燃起，将草木烧作灰烬，地面被鲜血染红，沐熙坐在金銮殿中却无比平静。 金銮殿的大门被人一剑劈开，沐熙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上，眼中闪过惊诧，但此刻的境况却没有时间给他惊讶。 “你是何人？”沐熙本以为是错信沈舟霖，但他却始终没有看着沈舟霖的影子，却见到了沈裕。 到如今的境地，沈裕不屑于再戴着那张人皮面具，而是冷笑道：“陛下可还记得暮丞相？” 他隐忍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眼中阴蛰，恨意难掩。 沐熙闻言恍然大悟，道：“你是暮丞相之子。” 沐熙对他父皇犯下的冤孽并非不知，只是帝王心术，哪代帝王手中不是染满鲜血，只是沐熙走到如今的位子，他也并非是干干净净的。 “先皇已经崩逝，阁下要报仇也该去地下找先皇才是。”沐熙轻笑，面露嘲讽。 难怪他身边亲信能被沈裕买通，难怪今日宫变竟无一人前来护驾。 先丞相桃李满天下，朝中官员多多少少都承过先丞相恩惠。 他自接手这个皇位之后才知道他的好父皇给他留下多少隐患。 真是愚蠢—— “父债子偿不是吗？”沈裕也笑了，沐熙这些年处理了多少他父亲当年的门生，说沐熙全然无辜他是不信的。 “听闻暮家长子自幼天资聪颖，卓荦群冠，也该知道，孤若死了，这封国必然大乱。”他不信暮成云那样的人能教出一个罔顾百姓性命的人。 “你便是仗着如此便觉得我不会杀你？”沈裕挑了挑眉，一步一步走近沐熙。 “暮宏，你忍心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吗？”沐熙直直与他对视，道：“你若那般做了又该如何面对你那位兄长呢？” “我都做出伤他性命的事情了，你猜......”沈裕笑了笑，道：“我会顾忌他吗？” 沐熙对他的所言只是心中嗤笑，若是沈裕当真不顾及沈舟霖又如何会不肯用沈舟霖的人？无非是怕事情败露牵连沈舟霖。 沐熙正欲出声，便听屋外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什么人？” 第35章 总不能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屋外再次响起兵器的摩擦声，在一片凝重下，沈舟霖穿着一身玄衣，腰间挂着双鱼佩，一双淡漠的狐狸眼探究的看着沈裕。 明明沈裕说他已经将他被皇帝囚禁的信息传回边境，只是如今他可以确定，沈裕今夜带的没有一个是他的人。 “你来做什么？”沈裕沉了沉眸子。 “来阻你。”沈舟霖眼中意思明显，除了来阻止沈裕还能干什么？ “沈舟霖，你还不杀了他？”沐熙见沈舟霖到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沈裕闻言将剑指向沐熙，却不料沈舟霖的动作更快，他将凤鸾剑的剑柄挡在了沈裕手中长剑前，他护住身后的沐熙，暗自催动腰间的双鱼佩。 沈舟霖将沈裕双手禁锢，凤鸾剑的剑鞘落地，长剑出鞘抵在沈裕的脖子上。 沈裕愣神片刻，想要挣脱沈舟霖的禁锢，他将脖子抵向沈舟霖的剑锋，剑锋浅浅的划破了沈裕的脖颈，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沈舟霖慌乱收剑，不慎间双鱼佩掉落在地上，灵力中断。 沈舟霖有些不敢置信，却见沈裕一剑刺来，沈舟霖还沉浸在方才的惊讶中，未能注意，来不及反应被沈裕划破一道口子。 沈裕的眼神愈发狠厉，沈舟霖有所顾忌落了下风。 沈裕似是看出沈舟霖不想伤他性命，他眸光流转，向沈舟霖冲了过去。 沈舟霖用凤鸾剑挡住沈裕的攻击，却见沐熙拿着匕首正要刺入沈裕的背后。 沈舟霖奋力将沈裕推开，银白的匕首来不及收力直直刺入沈舟霖的肩头。 沈裕看着沈舟霖肩头鲜血如注顿时慌了神，伸手将沈舟霖接住。 几滴鲜血滴落在地上，在白玉色的双鱼佩上染上血迹。 沐熙愣在原地，没想到沈舟霖竟会为沈裕挡刀。 沈舟霖不慎在意身上的伤口，只是默默通过与灵血残留的的联系为双鱼佩输入灵力。 双鱼佩上逐渐裂开一道缝隙，沈舟霖凝练凝眸，心中怀疑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出错了，却在此时，双鱼佩却发出了一道微弱的的红光。 一条只有沈舟霖能看见的红色丝线系上了沈裕的手腕，沈舟霖看向沈裕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竟真的是他...... “你不要命吗？”沈裕眼中沉了沉，他早看出沈舟霖不是他原来那个兄长，就算是他原来那个兄长也不会如此对他。 原本的兄长对他只有厌恶，而沈舟霖图的是什么？ “沈舟霖，你要护着这个逆贼？”沐熙怒视沈舟霖和沈裕。 “陛下别忘了，若不是兄长你已经死在我这个逆贼手里。”沈裕抱着沈舟霖冷言嘲讽。 “你！放肆！”沐熙有些羞恼地看着沈裕。 “呵。”沈裕不屑地笑笑，他都到造反走一步了，难道还不够放肆吗？ “沈裕。”沈舟霖缓缓唤道：“回去。” “不可能。”沈裕态度坚决，道：“你让我回去我便回去，你当是闹剧吗？” 沐熙也微微眯了眯眸，不说沈裕回不回去，就算沈裕回去他也不可能放沈裕回去。 就算沈裕是主体，但沐熙好歹是个分魂，他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裕把自己杀了。 沈舟霖稳住身子，抽出肩头的匕首。 沾了血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沈裕眼下有些慌乱，沈舟霖这是做什么？ 他不知道疼吗？ 沈舟霖还真的没有什么感觉，看着眼前的沈裕有些许无奈，唤道：“零柒。” 黑衣男子出现在宫殿中，跪在沈舟霖面前神色恭敬：“主子。” “嗯。”沈舟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道：“封锁皇宫。” “是。”零柒眼中有些许不解，但他是沈舟霖的暗卫，只听沈舟霖的吩咐，所以毫不犹豫的应下。 “沈舟霖，你好大的胆子！”沐熙也被沈舟霖的举动惊呆了，沈舟霖怎能？怎能如此无视他？ 沐熙眼底微寒，道：“你什么意思？” 沈舟霖闻言也有些无奈，总不能让慕鸿羽的主魂和分魂自相残杀，只好道：“舍弟顽劣，只能委屈陛下了。” 沈舟霖心里明白，就算他站在沐熙的那边，沐熙也绝对不会放过沈裕，还不如跟着沈裕造反。 至少他是不会杀沐熙的，但沐熙是真的会杀沈裕。 匕首刺出的伤口仍是注着血，看着有些可怖，但沈舟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沐熙。 沐熙被那伤口看的有些噎住，道：“沈舟霖——” “陛下无事便不要出这金銮殿了。”沈舟霖此刻只想带着沈裕回去，神色冷漠道。 沈裕有些诧异，刚想开口便被沈舟霖点了哑穴，只能干瞪着沈舟霖。 沈舟霖将沈裕横抱而起，零柒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掉了下巴。 他们难道不是来阻止沈裕逼宫的吗，主子与沈裕……这算怎么回事？ “走。”沈舟霖此刻才感觉到伤口的血流的太多有些头晕，这才想起自己在这个梦境之中已经不是修仙的身体，是承受不住如此作为的。 零柒见沈舟霖脸色不大好看，没敢多问，刚见沈舟霖走出了金銮殿便倒了下去。 沈舟霖的身子压在沈裕身上，沈裕承受着沈舟霖的重量，莫名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他总算挣脱沈舟霖的束缚，将沈舟霖从身上扶起，心道还好这次没闪到腰，但这想法一冒出他又觉得好生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闪到腰。 看着沈舟霖如今的伤势他也没心情再对沐熙动心思，反正老皇帝都死了，至于沐熙他迟早能解决。他将沈舟霖抱起，对零柒的目光毫不在意。 零柒见沈舟霖倒下这才注意到沈舟霖的伤势，此刻也顾不上与沈裕不对付。 零柒喊人收拾好残局便跟上沈裕。 沈裕扯下一块衣料为沈舟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随后便急急忙忙地往将军府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暮雨看见匆忙回来的沈裕和受伤的沈舟霖有些无措，他望向沈裕脖子上的红痕面露惊讶，道：“兄长，你的伤——” “去喊府医。”沈裕担心沈舟霖出事，不敢浪费时间。 “好......好......”暮雨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匆匆下去找府医。 沈裕将人抱入房中置于榻上，静候暮雨带府医将府医带过来。 几刻钟后，府医提着药箱赶了过来，暮雨也紧随其后。 “快看看兄长的伤。”暮雨满眼焦急却见沈裕摆了摆手，道“先看看少将军的伤势。” “是。”府医老练地解开沈裕给沈舟霖包扎的布料，他将沈舟霖伤处的衣衫褪下，打量着沈舟霖的伤口松了一口气。 “少将军身上只是皮外伤，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说着他将药箱打开，将里面的药膏从药箱里拿出。 沈裕看着药膏犹豫片刻，道：“我来为他上药，你们都出去吧。” “二少爷身上的伤也可以用这膏药。”沈舟霖身上的伤并不重，府医见沈裕主动为沈舟霖上药也没有推拒什么，毕竟只是上个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提醒道。 暮雨看见沈舟霖肩上的伤也有些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拦住沈舟霖，倘若当时他拦住了沈舟霖，沈舟霖大概就不会受伤了。 暮雨见沈裕此时的心情似是不大好也没有多留，只是暗暗看了一眼沈裕便关上门离开。 沈裕看着沈舟霖的伤口缓缓将药膏抹上，他低垂着眸，轻轻抿着唇，大抵是害怕将沈舟霖弄疼。 沈舟霖感觉到冰凉的膏药抹在伤口上闷闷哼声，沈裕看着伤口心情复杂，伤口的触感并不好，沈裕轻抚在上面，却想起这个沈舟霖为了救他留下，心中不禁懊悔。 他心底燃起一种异样感，沈舟霖为何要这么对他。 他明明是谋反，沈舟霖完全有理由也有这个能力杀了他，但沈舟霖却没有这么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甚至帮着他造反也要护着他，让沈裕十分不解。 若是真正的沈舟霖大抵恨不得将他就地处决，但如今的沈舟霖却险些为他丢了性命。 沈裕心中杂乱地将纱布缠好，沈舟霖吃痛的睁开眼。 他看着沈裕慌乱的将目光移开，侧着脸道：“醒了？” “嗯。”沈舟霖迷迷糊糊地应道。 “你想要什么？”沈裕直言道，他并不认为沈舟霖会无缘无故地救他，对方既然救他自然有对方的目的。 沈舟霖看着沈裕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沈裕其实是他的徒弟，这里其实是梦境，必须要他和沈裕成为道侣才能离开这里？ 这话说出来不管怎么样都很离谱好吧，反正沈舟霖自己是不会信的。 沈舟霖与沈裕僵持片刻却仍是没想出来什么说辞，无奈之下只好询问识海中的凤鸾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主人直接让小主人以身相许不就好了，你刚刚可是救了小主人的性命。”凤鸾看话本子里都是怎么演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主人刚刚救了小主人，现在用这个说辞岂不是正好合适？ 不知道为何，沈舟霖总感觉凤鸾剑这话说出来不怎么靠谱，但他此刻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如果我要你与我成亲呢？”沈舟霖硬着头皮说出这话，还是莫名觉得尴尬。 闻言，沈裕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眼中古怪。 “你认真的？”沈裕看着沈舟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自是认真的。”沈舟霖有些地回答道，他不是认真的难不成还能是闹着玩的不成？ “你如今是我兄长。”沈裕看着沈舟霖，觉得有些看不透他，他是怎么用平静的脸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的？ “你知道我并非你兄长。”不说是如今的沈舟霖，就算是从前的少将军也不会是沈裕的兄长。 沈裕有些噎住，正要反驳便见大夫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裕儿，霖儿，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夫人慌乱地看着两人的伤口，还没把气顺下来，便被沈舟霖一句话震的险些晕过去。 “母亲，我要与沈裕成亲。” “你——你说什么？”大夫人感觉一阵头疼，不知道她好好的两个儿子怎么搞在一起的，而且这两人平时基本碰不到面，如何生的情？ 她虽说不介意沈舟霖找个男人回来，但也没让他吃窝边草啊。 “我要娶沈裕。”沈舟霖看着大夫人，眼中坚决，道：“母亲早知道沈裕的身份了吧。” “我......”大夫人有些语塞，这才发现沈裕此刻并没有带着人皮面具，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本就没有什么沈裕，是你爹顾忌旧情，这才将裕儿庇佑在身边。” “既然我们不是亲兄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与我成亲也并无什么不妥吧。”沈舟霖理所当然，并没有发现沈裕此刻脸色不大好看。 “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杀了那个狗皇帝。”沈裕冷笑，若不是沈舟霖突然出现，他已经杀了那狗皇帝了。 “你看见的便是真的吗？”沈舟霖看着他，道：“你以为没有我你便能全身而退了？” “你以为沐熙没有别的准备吗？你能将人安插到沐熙手下，又怎么肯定沐熙毫无察觉？”他这几日并没有闲下来，暗中让零柒去找线索，才发现刺客之事有一半是沈裕做的，有一半是沐熙做的。 那日沐熙将他囚禁宫中便是知道他没死干脆利用他，将锅都甩到沈裕的身上，这刺杀嫡兄，谋害少将军的罪足够要了沈裕的性命。 沐熙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沈裕做的太干净了，他没有找到沈裕的罪证，这才导致刚开始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沐熙。 沐熙留下沈舟霖就是为了让沈舟霖相信他，沈舟霖顺着暮雨的线索也确实将怀疑落在了沈裕身上。 沐熙今夜举动也不过是为了引沈裕出手的手段，若非沈舟霖有灵力在身也没感受到沐熙暗中藏匿的那些刺客。 当时他若是晚一步到，沈裕的性命恐怕就堪忧了。 沐熙对他有所顾忌，沈舟霖从一开始就知道，好在沐熙当时想算计他并未收回他的兵符。 第36章 接下来该洞房了 “这还是要看裕儿的意思吧。”大夫人有些犹豫，又有些郁闷。 她这个大儿子分明一直待沈裕不冷不热的，怎么会和沈裕搞在一块了？ “呵，好啊。”沈裕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沈舟霖要搞什么名堂。 “既然裕儿也没有意见，此事便定下吧。”大夫人看着两人神情复杂，心里想不通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 看看这两人的模样也不像是互有好感的模样，一时间想不通两人要做什么，但她不是将军府真正的掌事人，既然沈裕都同意了她自然没什么意见。 “既然如此，母亲便吩咐下去，将婚期定下吧。”他的时间不多了。 此刻只是找到主魂，但苍梧没有告诉他带慕鸿羽回去的办法，只能先听凤鸾的了，走一步看一步。 “好。”大夫人有些无奈，总感觉两个人不太像是结亲，像是结怨。 “霖儿既然无事，我老婆子也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大夫人感觉气氛有些古怪，但既然两人都没有什么事，她便不做多留。 “母亲慢走。”沈舟霖神色淡淡。 “嗯。”大夫人轻应一声，起身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裕冷眼瞪了一眼沈舟霖。 “成亲。”沈舟霖短短吐出两个字，心中疑惑，他做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沈裕顿时有些无语，他当然知道是成亲，但问题是沈舟霖为什么要和他成亲。 总不能是喜欢他，看沈舟霖那副样子也不像是对他有意，不然他也不会同意了。 沈舟霖总感觉沈裕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好，但又看不明白，于是问起了识海中的凤鸾剑：“他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 “主人，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凤鸾剑一副指点山河的语气，道：“你要相信我。” 沈舟霖有些狐疑，但他还不知道如何帮慕鸿羽渡过红尘劫，好歹凤鸾在剑阁中的时候看了不少话本子，对这些应该比他更了解。 只是沈舟霖仍是觉得凤鸾剑好像不太靠谱，毕竟，他就不会口是心非。 沈舟霖也懒得去顾忌那么多，吩咐人去准备与沈裕的婚事。 “零柒。”沈舟霖看着零柒面色凝重。 零柒看着沈舟霖也面色凝重，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属下。” “我要成亲了。”沈舟霖严肃道。 “主子要成亲了？”零柒大惊失色，他不过走开了一会，主子怎么就找到主母了？是谁？ “是，我要你筹办婚礼的事宜，莫要出了差错，定不能失了面子。” “是。”秉着好奇的心理，零柒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主子要娶哪家姑娘？” “我要娶沈裕。”沈舟霖面色平静，零柒心里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零柒突然觉得这整个世界都魔幻了。 一定是他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听见主子说要娶沈裕，主子不仅断了袖子，还和自己的弟弟断了袖子。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的事情竟能被他遇上？ “下去准备吧。”沈舟霖见零柒愣在原地好意提醒。 “准备什么？”零柒从石化中反应过来，再次看向沈舟霖，试图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沈舟霖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道：“准备我与沈裕的婚礼。” 零柒再次听清沈舟霖的话总算认清事实，确认自己不在做梦，心底不情愿地道：“是。” 沈舟霖并不知道自己娶沈裕的事情在零柒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半月后，零柒按照沈舟霖的吩咐将府内布置好，给各位官员发了请帖。 沈舟霖要娶沈裕的消息一传出去，便在凤城中传开了。 街坊中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传言，那沈舟霖与沈裕自幼兄弟情深，沈舟霖却在不经意间对沈裕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成了如今的禁忌之恋。” ——“传言，那沈裕本是沈家养子，沈舟霖在看见沈裕的第一眼便被他的美色迷倒，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将沈裕当做童养媳养大。” ——“传言沈裕是先丞相之子，因父亲获罪寄宿在沈家，沈舟霖对沈裕日久生情。” 诸如此类的话题一直未曾断绝，直到沈舟霖与沈裕大婚当天。 房中，沈裕被披上大红嫁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莫名不爽。 凭什么又是他嫁？ 沈裕心里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为什么要说又？ 他明明没嫁过人，他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嫁过人？ 只是如今这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了。 他头上被人戴上珠钗，顶着一顶凤冠。 凤冠是凤城祥瑞之昭，凤城男女嫁娶时，女子戴凤冠，男子以凤簪束发，是凤城习俗。 木梳落在青丝上，将青丝梳顺。 红盖头落在沈裕的头上，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看见脚底的红鞋。 “该上路了。”沈裕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想便搭上喜婆的手。 沈裕搭上喜婆突然又觉得脊背发凉，心生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沈裕慌不择路，腰身撞在桌子上险些摔倒，好在被人扶住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沈裕正欲发问，便听见零柒的声音落入耳中，道：“主子让我带你过去。” 零柒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愿，他看了一眼拿着匕首倒在地上的喜婆，心底沉了沉，要不是主子的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此人。 他先前还觉得沐熙虽为皇室但至少行事坦荡，但如今看来是他错看。 沈裕听出零柒语气不愉，心道，他还不乐意嫁人呢。 不过好歹零柒救了他一命，沈裕没怎么反抗便牵上零柒的手。 虽然如此有些奇怪，但也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带着盖头，看不见路，一不小心就得摔个狗啃泥。 沈舟霖与沈裕的亲事本就是在府内举行，省去了许多流程。 沈舟霖在屋外早已等候多时，他看了一眼牵着沈裕手的零柒，莫名觉得心中涩涩的，暗自有些不愉。 这是自小秘境之后他第二次看见慕鸿羽牵着别人的手。 就算是姚思檀都没有和慕鸿羽如此亲近过，更加不用说他这个师尊了。 沈舟霖牵过沈裕的手，面不改色的走入大堂，大堂里高朋满座，大夫人正坐在上面，含着笑看着两人。 她想了这么多天也想通了，反正又不是亲儿子乱伦，没有伦理纲常的约束，沈裕既嫁给沈舟霖便嫁了，反正是嫁给自家的人，她又省的操心，沈舟霖总不会亏待沈裕的。 沈舟霖拉着沈裕走到大堂中央，一旁的司礼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沈舟霖拉着慕鸿羽对向天地，齐齐拜下，便听司礼再次喊道：“二拜高堂。” 沈舟霖与沈裕同时转身，对着大夫人跪下。 大夫人看着两人欣慰一笑，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义子如此般配呢？ 司礼洪亮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愉悦，道：“夫妻对拜。” 沈裕听到夫妻二字觉得羞耻，面对向沈舟霖却不肯拜下去。 沈舟霖见沈裕不情愿，暗中施力按着沈裕齐齐跪了下去。 沈裕暗恼，偷偷掐了一下沈舟霖的手腕。 “好，好，送入洞房。”司礼拍了拍手，一旁的宾客也纷纷祝福，唯有沈裕因为被沈舟霖抱起往厅外走而感觉脸颊发烫。 他竟然还忘记了还有洞房这一步！ 沈裕暗暗握紧衣袖，只希望沈舟霖不要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沈舟霖抱着沈裕走入房中，并未想到沈裕心中顾忌，只是暗自觉得奇怪，他都已经与沈裕结为道侣了，这红尘劫怎么还没有破，到底是哪里不对？ 沈舟霖正左右思索着，却听见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喊道：“错了错了，相知相爱方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有人跳过相知相爱，直接成亲的，干脆直接合葬得了，省的麻烦。” 相知相爱？沈舟霖听到这声音眼中凝滞片刻，是谁在说话？ 他正思索着，那声音却像是风吹过一般的没了踪迹。 他思索着又恍然大悟：他之所以没有破镜，是因为他还没有与沈裕相知相爱。 沈舟霖觉得如今与沈裕也算相识了，也能称得上相知，可这相爱要如何相爱。 光是听着这两个字沈舟霖就觉得别扭，他将沈裕放在床上，正想着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做，便看见沈裕将盖头掀开，原本白皙的脸因为在盖头下有些呼吸不过来而变得微红。 “你，你出去。”沈裕生怕沈舟霖对他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却见对方面露疑惑，十分自然地在一旁坐下。 “我已经了解过凤城习俗，凤城男女婚俗中没有敬酒这一条，所以接下来应该是洞房。”沈舟霖脸上正经无比，看不出一丁点轻浮，若非如此，沈裕早就动手了，不可能在这里与他废话。 “洞什么房，你还想真的洞房不成？”沈裕面色羞恼。 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的好奇，大有沈舟霖敢对他做什么他便与沈舟霖同归于尽的意思。 沈舟霖却对他的举动不以为然，他脱下繁杂的婚服，眼中有些不耐，怎么每次都要穿这麻烦东西。 他十分自然的在沈裕一副要与他玉石俱焚的眼神中躺入床榻内侧，微微睁着眼有些困倦，道：“还不睡？” 沈舟霖并未见过那几个孽徒洞房，毕竟他们对那些修士就是用完就扔，完全没什么感情，根本没有举办过什么道侣大典，也就羞辱他的时候才在他面前做一些龌龊事，但说到底不会太过。 沈舟霖又没有修过道侣，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洞房。 他躺在沈裕身侧对上对方惊诧的眼神理所应当，修真界的道侣双修讲究的是一个心契神合，慕鸿羽如今在梦境中，神魂被封，无法与他双修，既然不能双修，那便只能睡觉了。 沈裕仍是有些狐疑地看着沈舟霖，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名堂，沈舟霖见他许久不动，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就睡了过去。 别说他们如今没办法双修，就算有办法双修沈舟霖也不想与沈裕双修，他们可是师徒，虽然修真界的师徒恋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但沈舟霖对慕鸿羽又没有那种意思，自然不对对夫妻之间的事情研究多深。 沈裕看着沈舟霖半天没动静，确定他睡着了，这才安心地脱了衣服在一旁躺下。 何必和睡觉过不去呢？ 沈裕看见沈舟霖睡在一旁便莫名心中慌乱，他总感觉看见沈舟霖就有一种睡了一觉就没有下一觉的感觉。 他感受到心中想法不禁自嘲，这算什么，他还能怕了沈舟霖不成？ 沈裕在一阵胡思乱想中睡了下去，两人便这么盖着被子纯睡觉地过了一晚上。 次日，沈舟霖从床上爬了起来，便看见沈裕此刻仍躺在床上，心道：还真是他的徒弟的性子。 他整理好衣衫，穿上鞋，洗漱了一番，见沈裕还没醒，便向屋外走去。 小厨房里，几个家厨正各忙各的，看见沈舟霖进来，立刻停了下来，恭敬道：“将军。” “嗯。”沈舟霖神色淡淡，道：“你们出去吧。” 几人看着沈舟霖到底没有反驳，毕竟沈舟霖才是主人，于是走了出去，只是心中有些担心这厨房等会还能不能安好。 沈舟霖并不怎么重口腹之欲，也没有下过厨，但凤鸾剑在他识海中不停念叨：“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啊。” 虽然没做过饭，但幼时师姐时常喜欢做些家常菜给他们，他以往总是在旁边看着，也有些印象。 他抓起池子里的鲫鱼，眼中有些嫌弃，好在修真之人一向是刀尖舔血，沈舟霖适应了片刻，刮起了鱼鳞，剖开鱼腹将内脏取出…… 一个时辰后—— 沈舟霖提着食盒回了房中，沈裕此刻已经洗漱完穿上衣服，看见沈舟霖回来，只是淡淡道：“你回来了。” “嗯。”沈舟霖没有多说什么，把饭菜摆好，道：“吃。” 吃个饭沈裕也没有多想什么，他在沈舟霖的身旁坐下，拿起了筷子。 第37章 你不是要抹杀我吗 沈裕夹了一筷子鱼肉含在嘴里，道：“今日的菜还不错。” “你喜欢吗？”沈舟霖顿了顿，有些紧张道。 “挺好的。”沈裕有些随意地道。 “那我明日给你做。”沈舟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沈裕听着有些愣住。 “这是你做的？”沈裕有些诧异，看沈舟霖的样子，不太像是会庖厨的样子。 “嗯。”沈舟霖坦然承认，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 “不用麻烦了，让小厨房做就好了。”沈裕没想到沈舟霖会下厨，但长此以往难免有些怪异的感觉。 “嗯。”沈舟霖没有反驳，心道他反正只是应了声，又没有同意。 沈裕没再多说什么，干什么也不和吃饭过不去，他继续埋头吃饭，余光瞧见沈舟霖只是看着他吃，夹了几筷子饭到他碗里。 沈舟霖愣了愣，像是心口被挠了挠，动起了筷子。 他还在失神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蹙了蹙眉，道：“何事？” 零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主子，沐熙不见了。” “知道了，退下吧。”沈舟霖觉得有些头疼，果然，若是按照先前那个孽徒口中所说的这个世界线，沐熙没那么好解决。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与沈裕生情太难了。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办法离开。 沈裕听到零柒说的话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中染上几分凝重。 以沐熙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沈舟霖和将军府。 他当初便看不透沈舟霖当初明明选择了帮他，却不愿意杀沐熙斩草除根。 他不信沈舟霖是优柔寡断之人，总感觉此事另有隐情。 正想着，他却感觉到眉心一阵刺痛。 强烈的痛感阻止他再去多想什么，沈裕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沈裕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却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抵在他的额间，痛感顿时有些缓解，却看见沈舟霖抱着他，两指抵在他的眉心见他睁眼瞬间收了回去。 “你怎么了？”沈舟霖心中有所猜测，知道沈裕不会告诉他但还是问道。 “没事。”沈裕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含糊其辞，道：“老毛病了。” 沈裕此刻已经没了什么胃口，沈舟霖便让人收拾了碗筷。 他心底有些凝重，沈裕的记忆可能没有被完全封印， 他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人打断了思路：“急——急报——襄王带兵围了皇城！” 沈舟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沈舟霖揉了揉眉心：还真是棘手啊。 “你待在将军府不要出去。”总还是得解决的，沈舟霖没有纠结太久，起身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里？”沈裕看着他，心中答案了然。 沈舟霖摸了摸他的头，道：“听话，我去去就回。” 沈裕愣了愣，脑海撕裂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 沈舟霖见状眉心一拧，他一指点在了沈裕的眉心，他便晕了过去。 沈舟霖接住沈裕，小心的将他放在了床上，随后转身离去。 沈裕的意识被沈舟霖封印，感觉自己沉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像极了虚无。 他一点点向下沉去，却听见有一道男声在唤他：“慕慕。” 明明不是他的名字，他却觉得是在唤他。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将他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道：“我的慕慕永远不会轻易的退缩。” 闻声，沈裕心中似是被灼烧了一瞬，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他猛然惊醒过来，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凝重，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他还没有多思考多久，便猛然想起来：沈舟霖现在很危险。 他刚刚走出房门却被一把剑拦住。他抬眼看见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只能看清楚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冰冷无比。 “主子吩咐了，你不能出去。”零柒眼中毫无波澜。 “那我非要出去呢？”沈裕眉梢轻挑，抽出腰间折扇向零柒袭去。 零柒抬剑挡住，却没有防备，不料头顶一疼便晕了过去。 身后的暮雨收起了木棍，松了一口气，道：“兄长快去吧，将军在城墙上。” “好。”沈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轻功飞去。 暮雨嫌弃地踹了一脚一旁的零柒，道：“别装了妄情，他走远了。” 黑衣男子起身揉了揉后脑勺，有些委屈的道：“妄月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妄月收起障眼法，化作一个着着锦袍的小童，眉心一轮残月，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他冷笑一声道：“装久了真把自己当人了不成。” 妄情轻笑一声，化作一个银发黑袍的小童，金色的眼中带着嘲讽道：“等我夺舍了剑主也未尝不可。” “呵。”妄月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剑主的记忆封印已经松动了，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你在帮他说话？”妄情微微挑眉，似是觉得稀奇，道：“以前可没有见你给前几个剑主说过话，莫不是和苍梧那个蠢货一样，觉得这这个天道之子不一样？” “没有。”妄月有些不耐烦的道。 城墙上—— 沈舟霖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沐熙。 “陛下这是何意？”沈舟霖有些头疼，他总不能把慕鸿羽的分魂杀了，但按那个剧情的发展线沈裕又活不了。 “呵。”沐熙冷笑一声，道：“将军大逆不道，现在却要问孤要如何吗？” “我若是大逆不道为何不杀了陛下？”沈舟霖看着 沐熙眼中带着几分深意，道：“我的兵符是陛下拿走了吧。” “是又如何，这本就是沐家的东西。”沐熙眼中讥笑道：“你不过是不想沈家背上弑君罪名吧？” “陛下此言差矣。”沈舟霖脸上没有畏惧，相反的十分平静，道：“舍弟偏激逼宫，臣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这么做陛下就算是放过沈家也不会放过沈裕吧。” “他不过罪臣之子，与你沈家本就没有关系，你本没必要趟这浑水。” “他当真是罪臣之子吗？”沈舟霖的语气微寒，道：“我问陛下一句，暮家当真是罪臣吗？” 沐熙没有回答，只是道：“孤再给将军一个机会，只要将军交出沈裕我便放过沈家。” “不……”沈舟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跟你走。”沈裕站在沈舟霖身侧，道：“沐熙，逼宫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沈家无关。” 沈裕眼中并无畏惧，道：“我暮家于先皇忠心耿耿，却是兔走狗烹。” 皇权无情，他认了，但他不能牵连沈家，不能牵连沈舟霖。 沈家对他的恩情，他今生无以为报。 若是他将沈家安危弃之不顾，与皇室有何不同。 “你若是上面跳下来，我便放过沈家。”沐熙此刻已经不在乎沈裕说出当初真相，他此刻只想杀了沈裕。 “好。”沈裕没有半点犹豫往前走去，却被沈舟霖拉住。 “松手。”沈裕的心口微痛，看着沈舟霖那双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信我。”沈舟霖不想放手，却似是被一股力量压制住动弹不得。 沈裕一点点挪到城墙边缘，从腰间的折扇中抽出一把暗器，割断了衣袖，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沈舟霖瞳孔微缩，强行用灵力突破了禁锢伸手去抓沈裕。 沈裕突然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那人紧紧抱住他，身上带着些许冷意。 他睁开眼便看见沈舟霖将他护在怀里，两人正往下坠去，沈裕唇角微微颤抖。 为什么？ 沈裕觉得迷茫不解，明明沈舟霖为他挡刀的那一瞬他便想问了，但是却迟迟没有问出口。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终于问出那句话：“为什么？” 他觉得这样的沈舟霖好傻，明明在他印象里沈舟霖一向是聪明的。 “我不想你死。”沈舟霖也找不出来不想让慕鸿羽死的原因，或许还没有堂堂正正与慕鸿羽分出胜负，让他觉得不甘心。 沈裕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什么，便看见沈舟霖凭空消失，手上只留下一块双鱼环佩。在他的掌心。 沈裕的脑海中一阵刺痛，记忆一股脑的涌入识海，身边的一切都化作虚无。 他平稳地落在地上，听见两个小童争吵的声音： “怎么可能？他分明没有对沈舟霖动情。”黑衣小童语气不解。 “早就和你说了不要高兴得这么早。”白衣小童语气嘲讽。 慕鸿羽想起了一切，看着两个小童面色不善，而两人还在争吵，根本没有注意到慕鸿羽。 他向前走去，将两个小娃娃拎了起来，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衣小童对着他眨了眨眼，道：“主人，我是妄月啊。” 黑衣小童面色不大好看，道：“你怎么在这里。” “妄月？”慕鸿羽愣了愣，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只有渡完第一层红尘劫才能到这里，主人你没过完剧情，也没有爱上沈舟霖，所以妄情才会这么惊讶。”妄月耐心解释道。 “妄情？”慕鸿羽此时一脸懵逼，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妄月化作一个光球挣脱了慕鸿羽的束缚，妄情也化作一个光球飞到妄月身边。 “我们两个是妄月剑的剑魂，我是妄月剑的主魂，而妄情是妄月剑的劫。”妄月耐心解释着，道：“只有渡过妄月劫的人才可以真正成为妄月剑的主人，才可以看见我们两个。” “你到底是怎么渡过情劫的。”妄情语气不善，甚至有些郁闷。 “情劫没有要求是何种感情吧。”慕鸿羽听完剑魂的话也明白过来道：“我无需爱他，我只需要对他有情，而他离开的那一瞬便是我的情劫。” 沈舟霖也是在最后想通了，所以才在最后冒着被送出梦境的风险突破剑魂的禁锢。 “好像有点道理。”妄月若有所思，人类感情复杂，世间感情也并非只有爱情，只是他也有些好奇，他的剑主对沈舟霖到底是什么情。 “我师尊去哪里了。”比起和这几个剑魂浪费时间，慕鸿羽更加担心沈舟霖的安危，方才沈舟霖强行突破禁制，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反噬。 “主人放心，他只是触屏到禁制，被强行送出去了。”妄月耐心道：“我这就送你出去。” 慕鸿羽闻言点了点头，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慕鸿羽一睁眼便看见沈舟霖坐在他面前调息。 [滴，您已回到服务区范围内，系统正在为您重联。] 「你不是要抹杀我吗？」慕鸿羽在识海中冷笑一声，这鬼东西怎么还在他脑子里。 [宿主，你违反天道规则，本系统也很无奈啊。]系统的机械音里听不出情绪：[好在之前向主系统申请补偿到了，宿主你现在可以在不破坏结局的情况下轻微修改剧情轨迹了。] 慕鸿羽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甚至觉得系统把他当成那群降智的npc了，以为他什么鬼话都会相信吗？ 不过现在也确实不是和系统闹掰的时候，就连沈舟霖这样的修为都被牵制，更不要说他了。 他觉得这系统一定另有目的，只能先行缓兵之计了。 「行，原谅你了。」慕鸿羽装作一副心大的样子，掐断了与系统的通话。 系统也没有多想，他与慕鸿羽是绑定的，在慕鸿羽死前他不能找新的宿主，主系统那边似乎是对慕鸿羽很重视，他现在只要掌控住慕鸿羽，别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在意。 慕鸿羽看沈舟霖仍是坐着不动便没有打扰，心底有些担心，难道他被骗了，沈舟霖被反噬了？ “看什么？”沈舟霖缓缓睁开那双碧色狐狸眼，但因为是傀儡的身体眼中没什么情绪。 也是好在苍梧手上还有一具傀儡，否则以他这个脆弱的魂体难免要再次消散给本体造成反噬。 “看师尊。”慕鸿羽没有兜圈子，直接问道：“师尊受伤了吗？” “没有。”沈舟霖耳根微红，这还是慕鸿羽第一次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关心他。 他怕慕鸿羽误会再自责，解释道：“傀儡的身体没有灵力来源，需要时常补充灵力。” 第38章 他有点无法直视自己了 “原来如此。”慕鸿羽似是恍然大悟，又问道：“那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沧海明月镜内。”沈舟霖解释道：“你渡过雷劫又渡过妄月的造劫，如今已经化神中期，可以打开沧月秘境的冰山一角了。” “这里是沧月秘境？”慕鸿羽愣了愣，他怎么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苍梧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旁边，抿了一口茶，道：“你们先前看见的不过是秘境的最外圈，此处才是苍月真正创造的秘境。” 苍梧提及到此眼中多了几分无奈，苍月当初造这秘境是为了与那白龙避世于此，却没料想到最后会是那样的结局。 “多余的我也不好多说，不过等你到渡劫期就能看见此处全貌了。”毕竟随意传播前任主人的感情史实在不是很厚道。 “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苍梧看向沈舟霖。 “回宗门。”沈舟霖沉了沉眸子，他不能再让慕鸿羽犯险了，他暂时不想让慕鸿羽被雷劫劈死，那个地方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师尊。”慕鸿羽一眼就看出来沈舟霖目的没那么单纯，道：“我和你一起去。” “胡闹。”沈舟霖的面色不善，他还不想慕鸿羽被劈成碳。 “师尊就不是胡闹了吗？”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不打算让步：“况且我要去找寒冰髓。” 沈舟霖听见“寒冰髓”三个字顿时瞪了一眼苍梧。 “咳咳。”苍梧打断两人，掐了个诀，道：“我可以暂时屏蔽你们两个的气息，不会被天道发现。” “好。”沈舟霖终是让步。 以慕鸿羽的性子就算他不同意估计还是会跟过来，还不如带在身边安全。 离极寒之地出事的时间差的不多了，沈舟霖没时间再等，直接带着慕鸿羽撕裂了空间到了极寒之地的边境。 “把自己带上就能屏蔽你们身上的气息了。”苍梧将两件白色的斗篷递给了两人。 “多谢。” 苍梧颔了颔首回到了沧海明月镜内。 沈舟霖掐指抹过眉心，眉心出现一朵青色的莲花印记，身边散发出一阵草木的香气。 慕鸿羽呆愣地看着沈舟霖，一时间有些懵逼：这是在干什么？ “傻愣着做什么？”沈舟霖眉梢微微挑起。 “师尊这是？” “修真界分为人妖魔三族。”沈舟霖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道：“三族看似水火不容，但族内也总有妖魔相恋，人魔相恋，人妖相恋的戏码，也有些修士只是一夜情或是感情破碎的，混血的后代在修真界难以生存，于是便有了极寒之地。” “五百年前，极寒之地的族长白松自称仙族后裔和三族代表签订协议，收留那些无家可归幼崽，于是便有了极寒之地。” 极寒之地维持了人妖魔百年来的表面和平，一旦极寒之地出事未来三族很有可能借此再次发动大战。 不过对于沈舟霖来说不是很有可能了，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三族大战了。 “那师尊你这个样子？”慕鸿羽仍是有些疑惑。 “我本是天地造物，本体是一朵玉莲花。”也是正因如此他虽是莲花，却不是草木化身。 “那我需要做什么打扮吗？” “不必。”沈舟霖言简意赅，道：“你的灵药气味都漫出来了。”傻子才闻不出来。 要不是慕鸿羽一点不知道收敛身上的草木气息也不会被那么多人追杀。 慕鸿羽：？？？ 什么草木香？他怎么不知道。 [笨蛋宿主，你这个身体的母亲有一半神仙草的血脉，本就是天下修士争夺的对象，而你完美继承了你母亲的血脉自然也是天下修士的争夺对象，你母亲受宗门庇佑才幸免于难，而你刚开局就被所有人知道是神仙草血脉了。]系统机械的声音在慕鸿羽脑中响起。 慕鸿羽有些无语，所以刚开始所以人都知道他是一棵草，只有他本人不知道？ “站住。”慕鸿羽还没在心里吐槽完，便被两个守卫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凌城封锁禁止外来者进入。” 沈舟霖递出一枚玉牌道：“麻烦跟白松城主通传一下，他看见会见我。” “这……”两个守卫接过玉牌对视一眼，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着，一个守卫拿着玉牌离开。 半刻钟后，一只青色的鸟雀落在了守卫肩上，守卫的脸色变了变，小雀恭敬地发声道：“两位里面请。”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带着慕鸿羽往城内走去。 青色的小雀展翅跟了上去，在一旁叽叽喳喳：“近日极寒之地出了点事，还请仙尊不要见怪。” “不会。”沈舟霖脸上没什么情绪，跟着青雀很快到了城主府门口。 “城主大人在后院等您。”小青雀看了一眼慕鸿羽，道：“这位小友——” “这是我的徒弟。” “既然是仙尊大人的徒弟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小青雀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讪笑，道：“两位请进。” 沈舟霖带着慕鸿羽走入后院便看见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梧桐树上，慕鸿羽还有些懵逼，便见那青衣男子漫不经心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沉霖仙尊找本座有什么事吗？” “不知极寒之地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封锁凌城？”沈舟霖开门见山道. \"与你无关。\"青衣男子轻笑一声，道：“仙尊有功夫来管极寒之地，不如去管管修真界。” “极寒之地若乱，乱的是整个修真界。”沈舟霖面色严肃，但白松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座当初与你们签订协议时便说了，此处不归修真界管。”白松眼中带着讥讽，道：“仙尊身为人族首座不该坏了规矩。” “这里的问题，白城主一个人能解决吗？”沈舟霖意有所指，但白松仍是不为所动。 “无需仙尊操心。”白松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道：“极寒之地的事情我自会解决，还请仙尊离开，莫要坏了规矩。” “若此事有关天道呢？”沈舟霖沉了沉声。 “仙尊慎言。”白松眼中凝重，冷着脸道：“天道之事本座比仙尊知道的清楚，天道之意非我等能妄断。” “话已至此，既然白城主不欢迎我也不好强求。”沈舟霖眼神示意一旁的慕鸿羽，道：“惊鸿，我们走吧。” 慕鸿羽许久没见沈舟霖这么唤自己，一时间有些愣住，随后回道：“是。” “等等。”白松将一片白色的翎羽用法术送到了慕鸿羽的手上。 “白城主这是何意？”慕鸿羽面露不解。 “此翎与你们有缘，往后你们会用得上。”白松没有多言，直接下了逐客令。 慕鸿羽还想问些什么，但看见沈舟霖的神色没再多言，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城主府，慕鸿羽将翎羽，别在腰间，沈舟霖出声道：“你若是不想再被人抢的话就收起来。” “这是何物？”慕鸿羽闻言将翎羽收入了储物空间。 “这是凤凰翎羽，准确的来说是凤翎，也是白松的翎羽。”沈舟霖脸上有些玩味，道：“一般是凤族向凰族求偶之用。” 慕鸿羽闻言险些跌倒，一度有些怀疑他的耳朵，他看向沈舟霖，却见对方眼神中带着几分挑逗，瞬间明白沈舟霖在逗他玩。 “但这片翎羽不一样。”沈舟霖见目的达到不再逗慕鸿羽，道：“这片翎羽上面有一丝凤族传承的气息。” 慕鸿羽闻言更加不敢置信了，白松为什么要把凤族传承给他，他是棵草，又不是凤族。 “为师只是感觉到凤族传承的气息，并不是说这是凤族传承。”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表情不禁觉得有趣，道：“况且他说是给我们两个的，你且先留着便是了。” “哦。”慕鸿羽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要回去吗？” “自然不。”沈舟霖眼中带着几分深意，道：“你觉得此处有些古怪吗？” 古怪？ 慕鸿羽若有所思：好像自从他入城之后除了那几个守卫和城主府便没有见过几个活人。 “等等。”沈舟霖掐指在他们身前撑起一道结界，只过了瞬息，便见天色暗了下来，街道上亮起了一片红灯笼却看不见一个人。 慕鸿羽莫名觉得有些压抑，沈舟霖将他护在怀里，他看不清四周，只能听见几道微弱的啼哭声。 [检测到干扰信号，系统已断联。] 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慕鸿羽闻言又多了几分警惕。 沈舟霖将一根红色的细线系在慕鸿羽的手腕上，道：“此处怨气很重，小心行事。” “嗯。”慕鸿羽也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尊觉得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为师怀疑是魇魔。”沈舟霖顿了顿，道：“魇魔以怨念为食，但消失了上万年，为师也不太确定。” 魇魔是上古魔族，若是魇魔现世，前几世极寒之地发生的事情不是没有道理。 若不是上古魔族，就算是他也不能让整个凌城无声无息的消失。 “小心，他来了。”沈舟霖拔出凤鸾剑，向黑雾砍了过去。 慕鸿羽看着黑雾被沈舟霖劈散还源源不断的聚集过来，心中紧绷，妄月出鞘。 “桀桀桀，魔龙族的小鬼。”那团黑雾发出诡异的笑声，道：“有点意思。” 慕鸿羽有些无力吐槽，又是草又是龙的，他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物种啊。 他都有点无法直视自己了。 黑雾还在不断涌来，突然，脚底下浮现出一道红黑色的阵法符文，沈舟霖瞳孔微缩，心道不好。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要去抓慕鸿羽，却不料还没来得及抓住衣摆眼前人便消失不见了。 沈舟霖面色凝重，一时失神让黑雾钻了空子，钻进了他的眉心，被黑雾带进了幻境。 另一边—— 慕鸿羽睁开眼，发现四周的环境与凌城完全不一样，沈舟霖也不在身边。 红线还系在他的手腕上，慕鸿羽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手腕的红线发出一阵灼热，沈舟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那里如何？” “暂时没什么危险。” “等我过来。”沈舟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后他便掐断了联系。 慕鸿羽还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突然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 “小杂种，滚出这里，魔族不欢迎你这种半人不魔的小白脸。”慕鸿羽闻声看去，一个仗着魔角的少年讥讽地看着地上的小孩。 “我……我不是杂种……”小孩的眼中有些湿润，硬是含着泪没有哭出来，倔强地捏着拳头向少年打去：“我娘是魔族公主。” 少年一脚便将他踹在地上，冷笑道：“你娘不要你了，要不是看在你好歹有点皇室血脉的份上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还不快滚？”少年像是看一只蝼蚁一般看着小孩，道：“魔族不欢迎杂种，特别是你这种风一吹就倒的小杂种。” 画面到这里便静止了，一团黑雾出现在慕鸿羽身侧，他顿时警惕起来，想拔出鞘中的妄月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呵呵。”那黑雾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道：“放弃吧，这里是我的领域。” “你竟能看见这些，倒是有趣，我有点舍不得把你吃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鸿羽防备得看着那团黑雾。 “我？”那黑雾浅笑，道：“本座没有名字，你若是非要知道便唤我魇吧。” 白松那老不死的竟然还想把这两人放走，这样的大补之物他是绝不可能放走的。 慕鸿羽心底一紧，果然与沈舟霖猜测的一样，竟是魇魔。 那黑雾分散开来，将慕鸿羽包裹了起来。 慕鸿羽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他感觉身体有些冻僵了，想要一点也动弹不了。 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诶，这有个小混血。” 他闻声想看清对方，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大概是太冷了，他没过多久便晕了过去…… 第39章 这里会被天道察觉吗 慕鸿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床上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小孩。 青衣男子正坐在床边为床上的小孩擦药，慕鸿羽看向他的脸微微有些惊讶，这不就是白松吗？ 药膏冰凉的触感出现在手臂上，慕鸿羽才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和那个孩子共感，他不禁有些奇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那个孩子终于睁开眼睛，慕鸿羽飘在白松的身边，对视上那双漆黑的双眸。 “你……你是什么人?”那孩子看着白松面露惊恐，似是很怕生的样子。 白松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叫白松，是凌城的城主，这里是所有混血的家，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 幼崽对着他的目光仍是有些警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白松安抚地摸着他的脑袋，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魇梦。”小幼崽不安地捏着拳头，对着白松的温柔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好，魇梦，别怕，凌城有很多混血。”白松将他抱在怀里，像是哄婴儿似的低声道：“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啊。” “嗯。”魇梦低声回应。 慕鸿羽在一旁看着有些明白过来，这里好像是魇魔的记忆，但是他怎么会看见魇魔的记忆？ 他活动的范围很有限，只能在白松和魇魔身边。 他看着白松教魇魔读书习字，教他一些简单的术法。 魇魔的性格孤僻，只喜欢黏在白松身边，其他混血也不敢靠近他。 日子一直这么平静的循环，直到有一天魇魔与白松发生了争执。 “我不想学这些无聊的小法术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教我修炼？” “魇梦，你为什么想要修炼？”白松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道：“我想要一个理由。” “我想变强。”魇梦不再掩饰自己的执念，道：“说到底你也不是混血，你怎么会懂我的感受。” “小梦，你执念太深了。”白松捻着手里的菩提珠串，不为所动。 “白松，你收留我们这些混血，在极寒之地开设凌城，有了所谓的异族。”魇梦面色讥讽，道：“你以为这样便能化解人妖魔三族的矛盾吗？” 白松坐在桌案旁，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但你想做的就对吗？”白松的神色严肃起来：“我不会同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魇梦轻笑，道：“哥哥，你待在这极寒之地，不过是自欺欺人。” 说着魇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跟着魇梦，所见之处皆是人魔两族驱逐异类。 魇梦被人族修士发现魔气，他杀了那几个追杀他的修士，坐在一棵梧桐树下。 他浅瞌着眸，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唤他。 “道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稚嫩的声音中带着点疑惑。 魇梦睁开眼睛，对上一对清澈的眸子。 那似乎是一个人族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头发高高束起，眼中似是带着几分清澈的愚蠢。 魇梦看着他，久久未言。 “道友？”少年似是疑惑微微挑了挑眉。 “不过是累了，在此处歇息片刻。”魇梦看着他眼中警惕。 “噢，那你快些离开吧，这里很危险的。”少年好意提醒，道：“据说这里是一个大妖的领地，若是被他发现了可不好脱身。” “若是出了事，你家里人该担心了。”少年眼中关切。 “我没有家人。”魇梦神色冷漠，道：“既然危险你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娘亲生了病，据说这里有一株仙草。” “修士也会生病？”魇梦微微挑了挑眉。 “我娘是凡人，医修不愿诊治凡人，凡间的大夫也治不好她。”说着，少年的眼中有些落寞。 “为何？”魇梦眼中疑惑。 “修者讲究天道轮回，不能随意修改凡人生死。”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修医？”魇梦不大理解，医者若不救死扶伤为何修医？ 白松那家伙救人就从不问是凡人还是修士。 少年沉默许久，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魇梦又问道：“既然修士不能坏凡人因果，你又为何要去找什么仙草。” “修者若是不能护我想护之人这修仙对我来说便没有意义了。”少年此次倒是答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此处凶险，道友还是快些离开吧。” 魇梦看了看少年，道：“我在此处有事要办，不如同行？” “原来如此。”少年点了点头，道：“我叫梧桐，不知道友叫什么名字？” “魇梦。”魇梦淡淡吐出两个字。 慕鸿羽看着两人向梧桐林深处走去，路上联手解决了不少妖物，到了梧桐林的中心。 两人并没有看见什么仙草，只看见了梧桐林中心的一口古井。 “传闻果然都是骗人的。”梧桐的语气中似是落寞。 魇梦看着井水目光深沉，道：“这是灵泉。” “灵泉？”梧桐面露疑惑，道：“一般灵宝都有护宝灵兽，这若是灵泉不应该没有护宝灵兽。” 魇梦并没有回答，他伸手触上井水，耳边似是传来一道龙吟断断续续。 “此处的护宝灵兽似是被人封印了。” “封印？”梧桐神色严肃，语气中带着紧张，道：“小心。” 梧桐扯过魇梦，一支赤红色的羽箭砸在魇梦原本站的地方。 “呵。”远处传来一声嗤笑：“竟然发现了？有点意思。” 中心的梧桐树上坐着一个红衣的男子，他手上拿着一把金弓，神色带着几分轻佻。 突然他神色一冷，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道：“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 “他？”魇梦闻言不明所以地看着红衣男子。 然而红衣男子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几支羽箭齐齐向他们射来。 魇梦拉着梧桐勉强地避开羽箭，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红衣男子一掌击入了井水中。 他伸手触到了一堵屏障。 他正欲凝聚法力击碎屏障，却有一副画面浮现在了井口。 慕鸿羽飘在一旁也有些震惊，画面中竟是凌城。 画面中的凌城被火海淹没，白松站在城门口，手执玉箫对上一只异兽。 异兽外貌像虎，身后生着一对黑色的羽翼，周身都充斥着煞气。 白松吹奏玉箫，在异兽身布下音阵，异兽被灵力锁链锁住，怒吼一声，道：“白凤，许久未见，你以为这样便能困住我吗？” “这样自然困不住你。”白松的语气没什么波澜，眼中有些微冷，道：“穷奇，你毁我凌城，屠戮我族人，我即便拼上我这条命，也绝不会放过你。” “呵，弱肉强食本是天命，白凤，你身为天道接引人难不成要忤逆天道吗？”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样的天道非我心中之道。”白松看着阵法松动，手中玉萧化作玉剑，他割破掌心，以血祭剑。 他的身后化出金色法印，只闻几道凤鸣声，玉剑分出数千道幻影，齐齐向穷奇飞去。 白松化作白凤，以灵力在半空中画出法阵，飞入阵中，以身祭阵。 穷奇似是不敢置信，面色有些狰狞：“白凤！你疯了？” 画面在此处静止，魇梦突然失去意识，慕鸿羽看着四周的画面瞬间变得模糊。 又过了一瞬，四周景象变化，魇梦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梧桐坐在床边逗弄桌上的小雀。 魇梦揉了揉眉心，看向梧桐：“这是哪里？” 梧桐闻声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中带着几分悦色，道：“你终于醒了。” 梧桐将魇梦扶起，道：“这里是我的师门，还好我师尊及时赶到，救了我们。” 慕鸿羽看着这画面目光有些凝重，脸上带了几分疑惑。 方才这人还说修士不愿意干预凡人生死，此时的话难道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吗。 慕鸿羽还未看出个所以然来，画面便在此刻静止。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撕裂的声音，空间中裂开一道缝隙，男子穿着一身白衣，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向慕鸿羽，伸手道：“走。” 慕鸿羽呆愣片刻牵上了沈舟霖的手，沈舟霖将他抱在怀里，他手握凤鸾剑，只一剑便劈碎了此处的空间。 那团黑雾再次出现，声音中带着几分阴冷，道：“倒是有些本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舟霖看着那团黑雾像是在看一团死物。 “人族的首座果然从传闻中的那般厉害。”那团黑雾并没有正面回答沈舟霖的问题，而是道：“仙尊如此修为，快赶上近神了吧。” “你想说什么？”沈舟霖的语气微冷。 “我自知不是仙尊的对手，并未对仙尊的爱徒做什么。”那黑雾轻笑，道：“我不过想让他看一些东西罢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鸿羽看着那团黑雾，即便想探究也看不出来什么。 “自五百年前白松与三族签订协议，修真界才有了异族。”那黑雾语气轻佻，道：“异族只能盘踞在极寒之地，不为外界所容。我曾窥见天道，见极寒之地覆灭，妖王现世，这令徒应该也看见了。” “所以？”沈舟霖微微挑眉。 “我已将凶兽穷奇吞噬。”那黑雾的声音带了几分顾虑，道：“然穷奇乃上古凶兽，我强行吞噬被煞气侵蚀，恐会成为第二个穷奇。” “你想找我们帮忙？”慕鸿羽有些疑惑，对方若是想找他们帮忙为何刚开始不说，偏偏要将他掳到这里引沈舟霖过来。 “此处是世界边界，天道无法敏锐感知。” “请仙尊将我封印于此，暂时压制我体内凶兽。” 沈舟霖打量了黑雾片刻，道：“若是我找不到解决根源的办法，你便会一直困在此处，如此你也愿意吗？” “我不过是为了异族，仙尊来此不也是为了修真界？”那黑雾并没有正面回答沈舟霖，道：“仙尊也不想看见穷奇出世，三界大乱吧。” “既然如此——”沈舟霖沉思片刻，最后道了一声：“好。” “大恩无以为报，这是我偶然得的一块千年寒冰髓，便给两位当作谢礼了。” 话音落下，黑雾中飞出一块掌心大小的蓝色冰晶。 沈舟霖接过寒冰髓也没有推拒，直接收了起来。 “沧海明月镜借我一用。”沈舟霖此刻并未将尘霜带在身边，封印凶兽要以神器为辅，凤鸾不过仙器不能做到。 “噢。”慕鸿羽愣了愣，将沧海明月镜递了出去。 沈舟霖将灵力注入沧海明月镜，镜面上的神纹浮现出来，他看着镜面目光有些凝重，似是在思虑什么。 “等等。”沈舟霖刚刚画出阵法便听见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一道金色的灵力与沈舟霖对上，打断了阵法。 来人穿着一身青衣，头戴银冠，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的翎羽。 “魇梦，和本座回去。”他看着那团黑雾不像是商量的语气，更像是命令。 “我已被煞气侵蚀，无力回天，你难道要看着凌城覆灭吗？”那黑雾语气莫名带了些嘲讽，似是不待见白松。 “此事是我的家务事，还请两位不要插手。”白松的眼中有些无奈，道：“还请两位离开，极寒之地的事情本座会解决。” “若本座不走呢？”沈舟霖看着白松，似是在探究对方。 “那本座也只好失礼了。”白松眉色一凛，手中玉箫化剑，朝沈舟霖打了过去。 沈舟霖将沧海明月镜扔还给慕鸿羽，抽出腰间的凤鸾剑，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两位渡劫期斗法不是他能承受的，好在魇梦在他身边撑起一道屏障，不至于让他被威压所伤。 他在识海中默默建起与苍梧的感应，道：“这里会被天道察觉吗？” “放心吧，这里是连通各个小世界的通道，天道不会轻易踏足。”苍梧的语气漫不经心。 “好。”慕鸿羽断开了与苍梧的通话，转而看向了那团黑雾。 他的指尖凝出一道法力，在他与魇梦四周竖起一道屏障，而空中的两人此刻正在缠斗，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魇梦见慕鸿羽的举动顿时提高了警惕：“你怎么能使用渡劫期的法诀？” 第40章 修为高了不起吗 “这不重要。”慕鸿羽神色淡淡，道：“你难道不想摆脱天道吗？” “摆脱天道？”魇梦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自嘲，道：“这世界芸芸众生皆在天道掌握中，你我如何摆脱？” “那若是换一个天道呢？” “换一个？”黑雾有些愣住，这天道岂是这么好换的。 “我有办法让此间天道更替。” 魇梦看着慕鸿羽竟觉得莫名让人信服。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这里有一道秘术可以自我封印，但是这个秘术只有我能解开，你可愿意？” 慕鸿羽手中拿出一块玉牌，魇梦接过眼中有些疑惑：“你在你师尊眼皮子底下给我这秘法不怕被他发现吗？” 慕鸿羽分明是不想被沈舟霖发现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在沈舟霖面前显露自己的真正实力。 “我可以让苍梧做些手脚，不会被他发现，你只要说服白松即可。” 魇梦闻言沉思片刻，最后还是答应道：“好。” 慕鸿羽撤开屏障，半空中两人仍在打斗，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 苍梧看着慕鸿羽将那片玉牌给了出去，在识海中不禁有些好奇，道：“你把那东西给出去，你怎么办？” 慕鸿羽轻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苍梧顿时有些哽住，碰上慕鸿羽算他倒霉。 “快结束了。”慕鸿羽看着两人停下的动作，道：“封干净点。” “知道了。”苍梧语气有些无奈，施术将慕鸿羽的神魂封印恢复如初 半空中—— 沈舟霖看着白松突然停下的动作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却见白松道：“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沈舟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白松刚刚的态度明明还很坚决，现在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前几世你都没有来到此处，你如今应该能摆脱天道的束缚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沈舟霖眼中带了几分凝重。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但是你应该没有真正摆脱天道束缚吧？”白松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仍在被天道控制。” “我有天道的一丝法则之力，我与天道互相牵制，我可以把这一丝的法则之力给你，这样天道便无法控制你。” “你想要什么？”沈舟霖不信白松这么好心。 天道法则之力何等重要，白松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了他。 “我要你重改此间天地。”白松的语气有些凝重：“此间天道作为我身为接引者却无法认同，天道本无情，他却生了自我意识，将芸芸众生当做棋子。” “我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你说天道生了情？”沈舟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没错。”白松也有些惆怅，道：“天道原本只是一道法则，但自从万年前开始他便开始变了，不断从别的世界拉入攻略者。” “那些攻略者似乎都有明确的目的，这些你应该也清楚，但是你这个徒弟与那些攻略者不一样。” “他有何不同？”沈舟霖蹙了蹙眉。 “那么多攻略者都是奔着你来的，唯独他没有来攻略你，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你知道为什么？” “不知，我不过提醒你一下，他不是普通人。”他这位老友在某方面还真是迟钝。 沈舟霖对他都总是小肚鸡肠，更不要说那些攻略者杀了这么多次，却没有对慕鸿羽下狠手，除去天道做的手脚说慕鸿羽只是个普通攻略者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废话就不必说了。”沈舟霖看他一眼，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仙尊说的话我是信的。”白松笑了笑，将腰间的白羽取下递了出去。 沈舟霖接过白羽似是想到什么：“这是……” “没错。”白松没有反驳，道：“我可以让你将魇梦封印，但是我必须亲眼看着。” “好。” 沈舟霖没什么意见，两人在原本位置落下。 沈舟霖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再次从慕鸿羽手中拿过沧海明月镜再次结下法印。 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封印便完成了，但沈舟霖看着阵法符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慕鸿羽看见沈舟霖的神色有些不对，疑惑道：“怎么了师尊？” “没什么。”沈舟霖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我们该回去了。” “嗯。”慕鸿羽总感觉沈舟霖的情绪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希望仙尊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白松深深看了一眼沈舟霖。 “自然不会。”沈舟霖淡淡应声。 慕鸿羽看着两人一头雾水，还有些不明所以，便被沈舟霖拉走了。 七日后，玉虚宫—— 沈舟霖把弄着指尖的白羽，他清楚感觉到身上的天道禁制确实削弱了，但仍是存在。 想起那日的阵法符文他揉了揉眉心。 虽然那个符文与他的符文极其相似，但他清楚的察觉到那并不是他的阵法。 那阵法定然被人做了手脚，但也确实是个封印阵法。 他正思索着，却见殿中的几面通灵镜突然闪烁起来。 他打开了十处宫殿通讯，道：“何事？” “师兄，北部妖族似是蠢蠢欲动，恐要对人族不利。”白衣女子神色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色。 “还未找到柔师姐吗？” “师姐自十年前便与魔尊消失在魔渊附近，除此之外了无音讯。”另一面镜子中的青衣男子神色恭敬，眼中带着些许不安。 “妖界易主，新妖王对人族的态度不明，魔界此刻群魔无首，修真界恐要生乱。” “你们有什么想法？”沈舟霖本以为解决了极寒之地的事情便可解决这些麻烦，只是他未曾顾虑到，三族之所以大乱还是因为某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我以为该送魔界少主回去，稳住魔族，先解决妖族之事。” “魔族少主如今不过化神修为，没了魔尊庇佑，恐怕难以对付那些魔族皇室。”另一名白衣的男子似是不大赞同。 “况且魔族少主也是魔族，虽是师姐之子，但未必会帮我们人族，而且师姐也并非人族——” “够了。”沈舟霖冷了冷脸，道：“此事我自会做定夺，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见沈舟霖的神色不大好看，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听令退下。 沈舟霖将那根白羽收了起来，他往外走去，只见慕鸿羽在远处练剑。 他挥了挥手，便见腰间尘霜出鞘，向慕鸿羽飞了过去。 尘霜与慕鸿羽的妄月对上，剑式招招凌厉，慕鸿羽吃力的接了几招，便有些不敌。 沈舟霖收回尘霜，慕鸿羽将妄月收回鞘中，恭敬道：“师尊。” “你这几日倒是有些进步。”沈舟霖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与师尊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你若是能比上本座，本座该称你为师尊了。”沈舟霖的嘴角染上了几分笑意，但并不明显。 “师尊来此有何要事？” “来看看你的功课。”沈舟霖语气漫不经心，道：“若有一日三族开战，你会如何做？” “事情尚未发生，我也不知。”慕鸿羽总感觉沈舟霖意有所指，总不会无缘无故来问他这些话。 “说的也是。” 沈舟霖浅笑道：“说来你也化神修为了不如好好的去历练一番？” “历练？”慕鸿羽面露疑惑，他不是才刚刚回来吗？ “过几日便到了鬼门大开的时日，鬼修嗜血，需得有人盯着，你便和我一起去吧。” “是。”慕鸿羽刚刚应下，便听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滴，恭喜宿主开启隐藏副本，副本结束后看宿主表现开启隐藏奖励。］ 听到“隐藏副本”四个字，慕鸿羽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应都应下来了，中途反悔也不大好，还是硬着头皮去吧。 九日后，鬼门大开—— 沈舟霖带着慕鸿羽已经在镇上待了许多日，此处是鬼界固定的出口，被称为鬼镇，并没有活人在此处居住。 村镇中央开启了一道巨大的门，一名墨衣男子从门中走了出来，道：“仙尊，许久未见，这位是？” “这是本座收的弟子。”沈舟霖神色淡淡，道：“鬼王大驾光临，本座也没有备什么礼，还请鬼王不要觉得怠慢。” 鬼王的眼底有些暗沉，他将折扇展开，笑道：“仙尊亲自来迎，怎会？” 他细细打量着慕鸿羽，慕鸿羽看着他的目光总感觉有些脊背发凉。 “有朋自远方来，仙尊不如来喝几杯？” “此处是鬼界地域，自是听东道主的。”沈舟霖脸上并无波澜道：“鬼王请吧。” 三人在一处酒摊坐下，鬼王笑着招呼一旁的老婆子道：“鬼婆，上些酒水。” “好勒——”鬼婆笑着盛了几坛酒上来，道：“三位请。” 慕鸿羽本是有些顾虑的，但看着沈舟霖都喝了，便也跟着端起了酒盏。 沈舟霖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见慕鸿羽才喝了一杯便晕了过去。 沈舟霖抬眼看向鬼王，鬼王讪笑着，道：“这位小友酒量也太差了吧。” “哦？”沈舟霖抬抬手，尘霜便抵在了鬼王脖子上，道：“是吗？” 鬼王尴尬地将尘霜推开，道：“你怎么没事？” “鬼王想要看本座出事？”沈舟霖挑了挑眉，笑道：“多年不见，鬼王手段还是那么拙劣。” “呵呵。”鬼王冷笑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与其被揍一顿，还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是个有眼力见的鬼好吧。 “也没什么。”沈舟霖笑了笑，道：“你原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你认真的？”鬼王不敢置信，道：“这可是你徒弟。” 沈舟霖不找他算账都不错了，还让他原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怕是圈套吧。 “自是认真的，只是要将你原本计划里的你换成我。”沈舟霖目光深深，看着鬼王一只鬼都有点毛骨悚然。 闻言鬼王有些愣住，什么叫把他换成沈舟霖？这沈舟霖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还要对他的徒弟做那种事不成？ 但若是他真的想对他徒弟做那种事为什么不直接点来，还得要拐弯抹角的。 鬼王顿时心中陈杂五味，他也成了y中的一环吗？ 还没等鬼王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尘霜再次抵上他的脖子，沈舟霖冷眼看着他，道：“你做还是不做？本座不介意换个鬼王。” “我做就是了，你们剑修能不能不要老是拿剑指人，很没礼貌的诶。”想到前任鬼王的死状，鬼王立马认怂。 他都当鬼了，可不想再死一次。 沈舟霖见鬼王还算识相，便将尘霜收回了剑鞘之中。 鬼王不情不愿得将一个白色瓷瓶递了出去，道：“这是我鬼界特制的催情散，只要将他喂下——” “知道了，不用说了。”沈舟霖接过白色瓷瓶，打断鬼王继续说下去，道：“送我进去。” 鬼王看着沈舟霖将催情散当糖豆似的吃了，顿时有些石化，看着沈舟霖的目光也有些复杂起来。 难不成堂堂仙尊，竟然喜欢当下面那个，难怪没明目张胆地将慕鸿羽当做炉鼎，恐怕是怕丢了脸面吧。 沈舟霖并不知道鬼王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又是动了歪心思，尘霜再次抵上鬼王的脖子，威胁道：“本座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鬼王尴尬笑笑，道：“怎么敢呢，我这就送您进去。” 开玩笑，沈舟霖的修为可不是他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能比得上的，他才没有蠢到自讨苦吃。 他拿出一个铜镜，将两人送了进去，心中有些郁闷，他这怎么还变成为他人做嫁衣了了？ 他忍下将铜镜砸在地上的冲动，心中暗暗腹诽：修为高了不起啊？修为高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他看着铜镜恨得牙痒痒，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修为高好像真的能为所欲为。 遇上沈舟霖，也算是他倒霉了。 铜镜之中，慕鸿羽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漆黑，心底不禁疑惑。 第41章 这可不兴玩啊 慕鸿羽下意识地想找沈舟霖，掐术照亮四周。 “师尊？”慕鸿羽并未发现沈舟霖的踪影，心底下有些紧张，他们莫不是被那鬼王暗害了？ 但是以沈舟霖的修为，鬼王想动手脚他没理由发现不了，不然那鬼王也不会一副很怕他的模样了。 不知道是踩到了哪处的机关，屋子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慕鸿羽看了看四周，顿时两耳通红，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竟如此的……如此的——下流。 他看着这些器具有些无措，这鬼王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他强迫自己回神，才发现不远处的银笼子中沈舟霖手腕和脚腕上都缠绕着被锁链。 他此刻的脸上染上了红晕，衣衫半敞着似是在忍耐什么，一双碧色的眸子看人像是含了水雾一般。 他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中衣，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似有一种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师尊？”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的模样还未想清楚发生了什么，却见沈舟霖似是有些恐惧。 “不要过来。”沈舟霖有些隐忍地道：“我一时大意中了那鬼王的药。” 沈舟霖此刻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极致忍耐着什么。 分明眼前人神色抗拒，但慕鸿羽仍是有一种沈舟霖在勾引自己的错觉。 思及到此，慕鸿羽顿时清醒过来，暗骂自己禽兽不如，怎么会生了这种想法？ 对面可是他的师尊，而且他可是直男，难不成还被这个世界同化了不成？ 尘霜被扔到一旁看着沈舟霖顿时惊呆了，若是他有人形此刻下巴都要惊掉了。 它觉得自己大概是幻视了，竟然看见它那位光风霁月，清冷绝尘的剑主竟然吃了那种药在勾引自己的徒弟。 它顿时感觉剑生都有些魔幻起来，看那种事是要长针眼的啊！ 它努力缩在角落不想被人发现，它觉得自己此刻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剑生，这一定不是他的剑主。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向自己走近，目光沉了下来，还未来得及误会，便见慕鸿羽一记手刀劈了下来。 他一时分了神，竟未反应过来，两双眸子互相对上，不由有些尴尬。 沈舟霖正纠结着此刻装晕还来不来得及，便被慕鸿羽解开了身上的锁链。 慕鸿羽扶住沈舟霖一脸认真，道：“师尊放心，弟子对你的心思天地可鉴，绝无一丝的觊觎之心。”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神色复杂，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 沈舟霖被那药物搅得脑中闷痛，黏在慕鸿羽的身上，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隐忍与克制：“我……我好难受……” 他方才吃那药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药效会这么强，竟然让他有点难以化解。 慕鸿羽看着他沈舟霖这副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着沈舟霖越贴越近，慕鸿羽不断安慰自己师徒之间亲密点也正常吧…… 他似是十分难以抉择的神情，沈舟霖压制着药性，此刻看着慕鸿羽的无措竟觉得有些可爱。 沈舟霖正打量着他，却见慕鸿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红绸，道：“对不住了师尊。” 沈舟霖还未理解慕鸿羽所言何意，便见慕鸿羽竟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总叫人有种想要玩弄的心思。 只是他才刚刚起了这种心思，却猛然神色一变，眼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他瞬间清醒过来，用法力快速消磨了药性，即便如此，那种异样的感觉仍未消融。 “慕鸿羽。”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隐忍，道：“够了。” 眼前人抬头看他，似是觉得气氛不对劲，移过目光，心底虚的很，道：“师尊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快解开。”沈舟霖心底也有些虚，不禁有些后悔，但目光看着慕鸿羽殷红的唇此刻竟有些陈杂五味。 他此刻才意识到，他是讨厌那些攻略者的，但是却对慕鸿羽生不起来讨厌。 他也不知道为何，但偏偏对他有种奇异的感觉。 沈舟霖想不出慕鸿羽身上的古怪，只觉得眉心有些微痛，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慕鸿羽抽开他手腕间的红绸，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演愈烈。 慕鸿羽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以为沈舟霖还因为刚才的事情不自在，安慰道：“师尊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是师徒，这没什么的。” 尘霜缩在一角，想反驳却不敢说话，哪有正经人家的师徒师父勾引徒弟，徒弟对师父做那种事情的？ 真是羞死剑了…… 沈舟霖闻言却觉得越发似曾相识起来。 ——“我们是兄弟，这不算什么，你别太放在心上。” 好似曾有人对他说过相似的话，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 “师尊，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沈舟霖被慕鸿羽的话拉回神来，一脸正经地道：“不知道。” 他当时只让鬼王送他进来，没问怎么出去。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一时无语凝噎，连沈舟霖都不知道，他们难不成要困在这里不成。 慕鸿羽正郁闷呢，便便沈舟霖捡起地上的尘霜，对着墙一剑劈了下去。 墙上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沈舟霖理好衣襟，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件道袍穿上，看了一眼慕鸿羽，道：“跟上。” “哦。”慕鸿羽呆呆地点了点头，属实是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外面的鬼王看着碎裂的铜镜一阵肉疼，他那么多宝贝还在里面呢，不说这两人这么快就出来，简直就是浪费了他准备的宝贝…… 此刻铜镜已毁，他没办法修复，沈舟霖出来指不定还要秋后算账，鬼王心想着，干脆扔了铜镜，正要逃跑，却见一把银色的长剑插在他的的面前。 鬼王讪笑着回了头，道：“两位找本座有什么事情吗？” 鬼王脸上笑嘻嘻，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沈舟霖多少遍，他们师徒调情归调情，非要为难他一只鬼做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慕鸿羽看着鬼王脸色不大好看。 鬼王心中直喊冤枉，虽然他是想做点什么，但是他的计划早就被沈舟霖打断了，他又没有看别人做那种事的癖好，要下药也是给慕鸿羽这个极品炉鼎下药好吧。 修为高了不起吗？修为高就能找人背锅了吗？ 鬼王想反驳，却得了沈舟霖一个眼刀，压下心中的不爽，识时务者俊杰，他背锅还不行吗？ “本王不过与二位开个玩笑，还请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鬼王讪笑着捏着手中折扇，道：“两位也毁了我的宝贝不是？也算是扯平了。” “鬼王鲜少来人界，小打小闹倒也无伤大雅。”沈舟霖拦下慕鸿羽，道：“只是总得有点补偿不是？” “本王明日便提前关闭鬼门，还请仙尊不要与鬼界计较。”鬼王哪里听不出来沈舟霖是在下逐客令了。 还是回鬼界好，待在这里免不得还得被杀人灭口了。 “既然鬼王着急回去，我也不便多留，如此甚好。” “甚好甚好。”鬼王假笑着，天杀的沈舟霖，他才第二次来人界还没好好玩玩呢就得回去，真是晦气！ 鬼王心中虽然不爽，但脸上却是不敢露出什么不满的。 “我还要去准备回鬼界的事宜，不便与仙尊多说了。” 鬼王咬了咬牙，此刻只想借口开溜。 “好。”沈舟霖闻言只是淡淡应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慕鸿羽收回妄月，不禁有些深思，就算鬼王真的给他们下套将他与沈舟霖关在那铜镜里面，那也没有理由给沈舟霖下药啊。 就算对方是鬼族，但应该也没有看旁人做那种事情的癖好吧？ 慕鸿羽越想越觉得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没有怀疑沈舟霖。 “怎么了？”沈舟霖见慕鸿羽在发呆，不禁有些疑惑，出言提醒。 “没什么。”慕鸿羽笑了笑，只是觉得鬼王行迹有些古怪。 “鬼界中人，行事一向古怪，你不必太担心，一切有我。”沈舟霖安抚道。 尘霜待在剑鞘中有些无语，它这剑主如今才是最古怪的人吧，虽然鬼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它还是觉得鬼王有些可怜。 莫名其妙就被扣上行事古怪的帽子了。 “嗯。”慕鸿羽淡淡应声，思绪仍是有些放空，稍稍有些走神。 沈舟霖盯着他，莫名想起来他方才那副染上欲色的模样，心中不由的灼热。 他竟觉得慕鸿羽那副模样格外的好看，合该是被人欺负的。 沈舟霖不知道自己为何冒出这种想法，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想有些混账，却又有些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好在慕鸿羽不会读心之术，不知道沈舟霖心中所想，此刻还呆呆在出神。 两人在鬼镇又待了一晚上，直到次日夜晚。 鬼王将众鬼召回鬼门当中，随后走入鬼门，正当鬼门快要合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道吸力。 慕鸿羽察觉不对，想要闪开，却不料那吸力迅速将他吸入了门口，沈舟霖蹙了蹙眉，反应及时才在鬼门关闭之前进了鬼门。 鬼门内—— 慕鸿羽平稳地落在地上，看了看四周皆是一片荒芜，一群鬼兵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他冷眼看着四周，目光对上鬼王，道：“你想做什么？” 难怪系统没有说任务完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做什么？”鬼王冷笑一声，道：“自是要你做本座的炉鼎。” 打不过老的他还打不过小的吗，趁沈舟霖现在还没追上来，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都给我上。”鬼王命令一下，那群鬼兵就向着慕鸿羽冲了上去。 慕鸿羽神色一凛，抽出妄月剑，与那群鬼兵缠斗了起来。 慕鸿羽修为虽然不高，但有神器相助，也与那一群鬼兵僵持不下，只是对方人数太多，他一分心，一把匕首从他的腰间穿过，小腹感觉到一阵刺痛。 他回首便看见鬼王目光冷漠，抽出插在慕鸿羽腰上的匕首，道：“带回去。” 沈舟霖毁了他那么多宝贝，他从沈舟霖的徒弟身上收点利息也不过分。 慕鸿羽掌心脱力，妄月掉在了地上，鬼王贪婪的目光扫过，将其捡起，细细打量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还是把绝世神器。 他使唤下属将慕鸿羽绑上，慕鸿羽想反抗，却发现自己似乎是使不出来灵力。 他目光深沉，那把匕首果然有毒。 鬼王一记手刀便将他劈晕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是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他的手脚都被锁链锁住，屋子里只有一盏红烛，只能细微地照亮，看不清全貌。 他只瞧见自己似是被锁在一个金丝笼中，被锁链绑着只能脚尖半着地。 他的身上凉飕飕的，偷偷瞟过，才发现身上只着着一层轻纱，腕间系着银铃。 鬼王此刻坐在红烛旁边发出一阵冷笑，道：“醒了？” “你想做什么？”慕鸿羽开门见山，懒得与鬼王掰扯，却见对方大笑一声。 “哈哈。”鬼王眼中似是讥讽，道：“本王将你这上好的炉鼎抓过来，自然是为了与你双修。” 鬼王掐住了慕鸿羽的下巴，道：“不过行事之前还未告诉你本座的名字。” 他的指尖用力，指甲下嵌入慕鸿羽的肉里，轻佻道：“记住了，本座叫青璃。” 慕鸿羽看着他神色复杂，犹豫了片刻道：“你拿着反派剧本取水果的名字真的好吗？” 青璃：？？？ 青璃看着慕鸿羽目光沉了沉，冷笑道：“如今局面，你竟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你等会就笑不出来了。” 青璃拿去挂在一旁的鞭子摸了摸，眼中似是怀念：“本座倒是许久未用此物了，若是失了分寸，小仙君可不要怪本座。” “不是……”慕鸿羽没想到这鬼王玩这么重口，顿时语气干巴巴的：“这东西不兴玩啊。” “呵。”青璃冷笑一声，并未理会他，直接一鞭子打在了慕鸿羽的胸口。 那感觉不痛不痒的，越叫慕鸿羽感觉到一丝怪异感。 第42章 你也好看 “你就不怕我师尊找过来找你麻烦吗？”慕鸿羽深深地看着青璃。 “沈舟霖？”青璃讥笑一声，道：“纵使他沉霖仙尊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天道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没办法开启鬼门。” “鬼门是由鬼神掌管，即便身为鬼王也只能百年开启一次。”青璃停下手中的动作，道：“沈舟霖修为再高也尚未飞升，凭什么打开鬼门。” “哦？”鬼王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道：“是吗？” 青璃闻声脊背一凉，他呆滞的转过身去，看见沈舟霖抱着尘霜看着他冷笑，看得他一个鬼都有些毛骨悚然，他尴尬地笑了笑，面容有些僵硬，只是干巴巴的问候，道：“不知仙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哦？鬼王自是不知道的。”沈舟霖轻笑一声，道：“毕竟鬼王笃定了本座不会进来。” “呵呵。”青璃此刻哪里还有方才的气焰，道：“仙尊神通广大，我这小小鬼界，自是想来就来。” “呵。”沈舟霖眉梢微微挑起，道：“本座确实开不了鬼门。”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青璃瞪大了眼睛，觉得不敢置信。 “有哪条规定说非得等关门了再进的吗？”沈舟霖拿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青璃：“本座自是关门前进来的。” “……”青璃顿时有些沉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既然都说清楚了，鬼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在对本座的徒弟做什么了吗？” “本王一时鬼迷心窍，还请仙尊不要计较。”早知道沈舟霖这么快他就不动歪心思了。 “鬼王说的哪里话？”沈舟霖的眼中看不清楚情绪，道：“你可是鬼王，哪只鬼能迷了你的心窍，那你这鬼王也不用当了。” 沈舟霖控制的尘霜向青璃打去，好在青璃反应快，没被沈舟霖刺穿，却并未料到沈舟霖意不在此。 尘霜飞向金丝笼中将慕鸿羽腕间的锁链斩断，一个闪身，便将慕鸿羽抱在了怀里。 慕鸿羽不安地缩在沈舟霖的怀里，虽然都是男子但如此穿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不太体面，他此刻忘了什么师徒之别，也忘记了与沈舟霖拉开距离，缩着身子趴在沈舟霖的胸口。 慕鸿羽呼吸的热气扑在沈舟霖的胸口，沈舟霖一时间有些微微愣住，将怀里的人抱得近了些。 “别怕。”沈舟霖难得的生出来想要安抚慕鸿羽的心思，一时间自己都有些别扭。 青璃看着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两人顿时生了怨气，这两个人拿他当空气呢，在他面前还浓情蜜意的。 “喂！你们两个——”青璃咬了咬牙，他好歹也是一个鬼王，也不是完全没有骨气的好吧，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 “嗯？”沈舟霖的目光与青璃对上，他眸子中带着几分阴郁，他最讨厌的就是骗他的人。 “哈哈。”青璃对上沈舟霖的眼神立马认怂，“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沈舟霖并没有放过青璃的打算，控制尘霜向青璃的喉间刺去，眼看尘霜就要靠近，便见对方扔出来一块黑色的珠子，正在沈舟霖疑惑之际，尘霜刺穿了珠子，突然间一道时空裂隙在空间中出现，将他们卷了进去。 沈舟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去找慕鸿羽，却发现四周的环境与修真界大为不同。 身上的修为好似是消失了一般，周围的器物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环境，更奇怪的是他身边的世界好像都变大了。 他的身边并没有看见慕鸿羽的的踪迹，只见尘霜安静的躺在地上。 “尘霜，你在吗？” “在的，剑主。”尘霜回应道。 “慕鸿羽呢？” “不知道，我没看见小主人，这个世界灵气极其缺乏，并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我们恐怕被卷入时空缝隙了暂时没办法回去。” 沈舟霖神色凝重起来，果然不是原来的世界吗？难怪他无法使用灵气，恐怕此处天道不允许修士的出现，看来得找到天道才能离开。 也不知道慕鸿羽怎么样了，希望不要出事。 “还有一件事。”尘霜有些犹豫地提醒道：“您好像变成女子了，还变小了。” “……”沈舟霖一时间有些语塞，倒也没有急着去看那处，反正他只是暂时在这个身体里又不是一辈子在这个身体里了。 沈舟霖看得很开，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慕鸿羽，不过奇怪的是这种扭转时空的器物，鬼王怎么会有。 沈舟霖还没想好去哪里找慕鸿羽，门外便传来催促声，道：“磨磨唧唧的，好了没有，若是误了时辰惹了老爷不快可没你好果子吃，还当自己是嫡出的大小姐呢？” 门外的丫鬟刻薄的讥讽道，她靠在门上，却不料房门突然就打开了，她一时没注意摔在了地上，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沈舟霖：“你这个小杂种——” “嗯？”沈舟霖神色冰冷，道：“谁是小杂种？” 丫鬟被沈舟霖的眼神镇住，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地道：“奴婢说错话了，小姐快走吧，误了时辰老爷该训了。” “嗯。”沈舟霖也懒得与凡人计较，道：“带路。” “是……”婢女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前面带路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怕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 方才明明不是是一个孩子的眼神，竟让她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似的，平日里这大小姐明明软软糯糯任人拿捏，今日莫不是撞了邪。 丫鬟带着沈舟霖走到了府外，沈舟霖的目光与一名中年男子对上，那男子的眼中似是不满，道：“怎么这么久。” 一旁男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锦袍，长得白白胖胖的，讥讽地道：“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沈舟霖懒得与一个凡人纠缠，只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 那男孩似是被他的目光吓到，不满的道：“你什么眼神？” 中年男子似是不耐烦，“罢了，都上车。” 那男孩上车仍是不满地看着沈舟霖，坐在一旁的妇人怀里对着沈舟霖做鬼脸。 沈舟霖斜睨他一眼，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才懒得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不过……他要去哪里找慕鸿羽？ 他还未思索出结果，马车便停了下来。 他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墙外，马车被几个侍卫拦下：“皇城内禁止驾车。” 沈舟霖看着眼前的地方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凡人的皇宫吗？ 宫女领着他到席位上坐下，他的身边坐着一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她热络地与沈舟霖交谈，道：“你便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姐沈琳吗？” “不出意外的话，是吧。”沈舟霖倒没有让她热脸贴冷屁股，只是对方说一句他答一句。 “秋郡王家的庶长女秋云。”女孩眼中亮亮的，道：“你也是第一次来宫宴吗？” “嗯。”沈舟霖点头以示回应，对方倒是未曾觉得无趣，仍然不断地找话说。 “听说这次是为了小皇帝选妃办的宫宴，你我都有参选的机会呢。” “我们？”沈舟霖愣了愣，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少女。 那少女才十二三岁的模样，这个年纪在修真界才刚刚踏入修炼之途。 “是啊，你我虽还未到婚嫁的年纪，但陛下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不过他身子弱，所以太后娘娘着急了些。” “原来如此。”沈舟霖对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觉得如坐针毡，他到底要去哪里找慕鸿羽呢？ 他正想着，一旁的宫女突然不小心将汤水洒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宫女怯怯懦懦地跪在地上，好似真的无心之举，沈舟霖却深深看了他一眼。 沈舟霖神色冷漠，移过目光道：“无碍。” “我带小姐去更衣吧。”那宫女低着头道。 “好。”沈舟霖并没有拒绝，站起身来。 他被宫女引导着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宫女低着头道：“便是这里了，奴婢先告退了。” “嗯。”沈舟霖并未阻拦，走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迷香的味道，他快速掩住口鼻，警惕的看着四周。 “小丫头片子还挺警惕。”那声音带着几分油腻和苍老，抬眼看去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猥琐的看着他。 沈舟霖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感觉自己这个体型把对方打倒实在不太合理，于是打算开门逃跑，却不料房门已经被人锁住。 “呵呵。”那男子向他走近，沈舟霖捏紧袖子，下定决心，直接一抬腿就向对方的关键部位踹了上去。 那男子本就常年身体亏空，直接摔在了地上，面色狰狞地看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本王是谁？”中年男子神色恼怒。 “你？”沈舟霖轻笑一声，唾弃的看着他道：“我只瞧见一只牲畜趴在地上对人乱吠，你算哪门子王爷？” “你！” 那中年男子似是又要起身，却见沈舟霖道：“屋里那位，还要藏多久？” 中年男子本以为沈舟霖只是在唬他，却不料屏风后面竟然真的走出一人，少年身着玄色锦袍，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带了几分笑意，道：“这位小姐说的不错。” 中年男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道：“陛……陛下……” “早听闻皇叔喜好幼童，如今看来倒是百闻不如一见。”少年的笑意不达眼底，分明是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却带了几分冰寒。 “陛下……”中年男子立刻跪了下来，道：“臣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此事有损皇家名誉，还请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微臣。” “哦？”少年笑了笑，似是单纯，道：“皇叔搞错了吧，您才是大人，朕只是个孩子罢了。” 说罢，他语气严肃，道：“拖下去。” 他话音刚落，房门打开，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不顾中年男子的求饶将他拖了下去。 沈舟霖看着他许久，少年似是有些尴尬地撇开头，道：“师尊。” “嗯。”沈舟霖看见慕鸿羽的人后放心许多，还好这次是有记忆的，应该不会出现多个分魂的情况了。 “师尊怎么变成女子了？”慕鸿羽有些纠结地问出口。 “我也不知道。”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复杂的表情，道：“无碍反正迟早会变回去的。” 沈舟霖自己都看这么开，慕鸿羽倒也不说什么了，他偷偷打量着沈舟霖的样貌，心中竟有些暗爽，终于轮到沈舟霖穿女装了。 沈舟霖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疑惑道：“你看着为师做什么？” 慕鸿羽自然不敢说实话，只是有些尴尬地道：“咳咳。师尊好看。” “哦。”沈舟霖脸上没什么情绪，道：“你也好看。” 慕鸿羽险些被呛住，道：“师尊要更衣吗？” “嗯，等等。”沈舟霖看着慕鸿羽，道：“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留下来。”他现在用不了法力，要随便进宫的话可能有点麻烦。 他推开门看向慕鸿羽，神色有些复杂，道：“为师好像还是男的。” 慕鸿羽一时间也有些沉默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舟霖，道：“师尊你变成看见自己变成女子不会检查一下的吗？” “有什么好检查的？”沈舟霖面露疑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还会变回去的。” “师尊放心，此事交给我吧。” “好。”沈舟霖没有多问什么，道：“你出去吧，我换衣服。” “好。”慕鸿羽听到没有犹豫，关上了门。 沈舟霖解开腰带，衣襟松散，他似是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滑落，他疑惑着解开了衣衫，才发现是两个软软的垫子，他沉默着解开了衣裙又默默地穿上了干净的衣物。 慕鸿羽：“……” 很有道理，他竟然无力反驳。 想到沈舟霖没变成女子，慕鸿羽竟然感觉心中有些遗憾，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立马驱散心中奇怪的想法，道：“师尊先和我回宴会上吧。” “好。”沈舟霖点了点头，跟着慕鸿羽往回走去。 第43章 师尊可要收好了 沈舟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原主的那个嫡母正在打量着他。 沈舟霖隐隐觉得不对，还未细想什么便被太监的传话声打断。 “陛下到——” 随着话音落下，慕鸿羽走入了殿中，他穿着一身金色的锦袍，头上用金色的发冠高高束起。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鸿羽坐在太后身边，神色淡漠，挥了挥袖子，道：“平身吧。” “臣等谢陛下隆恩。”众臣闻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的男子坐在次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不清情绪，道：“陛下今日来的有些迟了。” “朕遇到些事耽搁了。”慕鸿羽看向他，眼中带了几分深沉：“摄政王这是要问责朕吗？” “臣自是不敢。”摄政王笑了笑，不再多言。 慕鸿羽微不可察的冷笑一声，众臣早已经对慕鸿羽与摄政王的这个相处模式习惯了，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开宴吧。”慕鸿羽话音落下，一众宫女便端着菜走了进来。 殿中走入几名红衣的舞女，在殿中翩翩起舞起来。 慕鸿羽看得眼皮有些发沉，只希望快些结束这场宫宴。 一曲舞毕，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女站起身来，道：“臣女何婉，想为陛下献上一曲。” 慕鸿羽兴致缺缺，道：“准了。” 宫女将琴抱了上来，那少女坐在宫殿中央，白玉纤纤的指尖触上琴弦，清音宛若珠玉落盘，琴音中带了几分悲戚。 琴音停下，何婉的脸上端庄得体，不露怯意。 “好，不愧是丞相家的女儿。”慕鸿羽还未言，一旁的太后便夸赞起来。 何婉不卑不亢，道：“谢太后娘娘赞赏。” 说罢，她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后赏了一支桃花下去，慕鸿羽也只是静静看着。 有何婉起头，众贵女也纷纷提出要献艺，到最后，竟就沈舟霖一人没有献艺。 沈舟霖无奈，也只好站出来，道：“臣女沈琳，想献一曲剑舞。” “哦？”摄政王的目光看向，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太后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似是要说话，却被慕鸿羽打断：“准了。” 慕鸿羽这次倒是没了那副兴致缺缺的表情，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与一旁的太监轻语几句，一柄软剑便盛了上来。 沈舟霖接过长剑，细细打量了片刻，他挥出软剑，衣袂也随着他的动作舞动起来，剑势凌厉却带着几分柔美。 慕鸿羽看得认真，再没了原本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沈舟霖舞完剑便将软剑还了回去，正要回到座位上，慕鸿羽身边的太监却下来递给他一支牡丹。 沈舟霖接过那支牡丹有些懵逼地坐回了位置上，倒是秋云羡慕的看着他。 “沈姐姐，你好厉害啊，竟然能拿到陛下亲赐的花。” “嗯？”沈舟霖面露疑惑，这支花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次只是太后筛选过几日选秀的才女，拿到太后赐的桃花的贵女都有参加选秀的资格，但是拿到陛下亲赐的花就不一样啦。” “有何不同？” “拿到陛下亲赐的花，不管选秀结果如何都可以留下，而且还可能成为皇后呢！”说着秋云有些落寞地道：“不过我们这些庶女肯定是没机会成为皇后的。”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有些复杂，所以慕鸿羽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吗？ 不过……这也确实算一个办法…… 高位上太后看着慕鸿羽的举动似是不满，道：“皇帝，那沈琳不过是一个庶女——” “呵。”慕鸿羽轻笑一声，道：“母后不是说了，这支花，由我自己选。” “罢了。”太后也知道自己拗不过慕鸿羽，语气不善的道：“你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我管不得你了。” 慕鸿羽没有反驳，只是继续兴致缺缺地吃着桌上的点心。 等到宫宴散场，他让身边的太监将沈舟霖传到殿中。 他将身边的人都退下，沈舟霖在一旁坐下，手中还捧着那支牡丹。 “这便是你说的办法？”沈舟霖的面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 “是。”慕鸿羽一脸无辜，道：“委屈师尊了，但这也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了。”沈舟霖将牡丹放在一旁，道：“选秀大概是什么时候？” “三日后。”慕鸿羽安抚道：“师尊放心，我会将人都打点好。” 慕鸿羽拿起那支牡丹，道：“师尊可要收好了，这支是要别在皇后头上的。” 沈舟霖从慕鸿羽的手中接过那支牡丹，掌心有些微颤，他看着慕鸿羽的目光，总觉得对方哪里不太一样，却没有细想，但他好像并不反感慕鸿羽这么对他。 慕鸿羽看见沈舟霖耳根微红，为他理了理发丝，道：“天色不早了，我让人送师尊回去。” “好。”沈舟霖点了点头，感觉有些不自在，慕鸿羽慕鸿羽指派的宫人便离开了。 慕鸿羽将桌子底下的白猫揪了出来，白猫趴在慕鸿羽腿上似是不满的叫了几声，道：“你这么明显不怕他发现不对吗。” “发现不对？”慕鸿羽轻笑一下，道：“我就是要他发现不对。” “真是搞不懂你。”白猫不想理会他，跳上了桌子慵懒的趴着。 “那鬼王可没有转换时空的本事，回到这个世界我怀疑是那人的手笔。”慕鸿羽的眼中带着几分凝重。 “不会吧。”白猫抬了抬眼皮子道：“他们应该不会插手凡俗界的事情吧。” “谁说的准呢。”慕鸿羽的嘴角带了几分笑意，道：“不过是一些小事，难得到了没有系统的地方，我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娶师尊。” 白猫看着慕鸿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有些无语：“你看我也没有用，我是器灵，又没谈过恋爱。” 慕鸿羽敲一下白猫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道：“我指望你做什么？” “我指望你还不如指望师尊自己开窍呢。” 白猫闻言瞪了他一眼，别太欺负灵了。 慕鸿羽并没有在乎他的感受，他把玩着一旁的茶盏，心道，就等三日后了。 三日后—— 沈舟霖跟着一众秀女进了宫中。 原主那父亲虽然好像并不待见他，但对选秀似是十分看重，叫人给他做了一身衣裙，也算不失了体面。 大殿上，太后坐在高位上，慕鸿羽也坐在太后身边，那日宫宴上的摄政王也站在了慕鸿羽身边，只是仍是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诸位都是得了陛下亲赐的桃枝的，只是后宫妃嫔必然不是这么简简单单便定下来的，今日的测试，诸位贵女都必须要做到合格方可留下来。” “是。”众秀女都是名门世族出来的小姐，听到太后的话并没有露怯。 沈舟霖不懂这些女子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些人的似是都对他怀满了敌意，他自是没有兴趣参加这些无聊的争斗，他退到一旁人少的角落，却见宫宴上那名名唤何婉的女子面带敌意地看着他。 沈舟霖不明所以，心中却是对他多了几分警惕，他现在也没有修为傍身，不能小看了凡人。 “诸位的才艺哀家也在宴会上瞧见了，琴棋书画这些考教起来也是无趣，这后宫妃嫔到底是为皇帝所选，今日便由皇帝出题。” “以往选秀人数多，需要细细筛选，不过诸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秀女，朕便不多考了，只考一场，便是厨艺。” “是。”闻言众人都有些诧异，在此基本是些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会做厨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单单靠这一场便能刷下来一大半的人。摄政王站在慕鸿羽身边看着底下的人忙碌，道：“皇侄儿此举要刷下去大半的人吧。” “宫中太吵闹可不是什么好事。”慕鸿羽并没有反驳，只是带了几分探究地看着摄政王，道：“朕喜欢安静些的。” “也是。”摄政王赞同的笑了笑，只是又意有所指地道：“会厨艺的贵女虽少却也不是没有，侄儿不怕心上人吃味吗？” “朕是皇帝，不可能守着他一个人。”慕鸿羽笑了笑，脸上看不出情绪，道：“况且这些秀女有几个是真心为朕来的，朕那位心上人，也未必心悦朕。” “呵呵。”摄政王闻言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贵女们都将菜式呈上，慕鸿羽尝了几道还算是看得过去的菜，留了牌子，最后，在沈舟霖的菜前停了下来。 “沈秀女怎么想起来做糕点？” 沈舟霖对这称呼显然不太适应慕鸿羽如此称呼他，他有些别扭地移过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道：“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日子。”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这副模样觉得有趣，拿起盘中的桃花酥，咬了一口，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很好吃。” 沈舟霖的耳根不自觉的泛热，便见慕鸿羽将桃花酥放了下来，走回了高位上。 “户部侍郎之女，柳玉，封为嫔，赐长春宫。” “礼部尚书之女，赵姝，封为嫔，赐何夕宫。” …… “镇国将军之女，陈禾，封为陈妃，赐朝西宫。” “丞相之女，何婉，封为惠妃，赐清澜宫。” 何婉闻言脸上染了几分得意，虽并不明显，却被沈舟霖收在眼中。 何婉本以为到此为止，却不料台上的慕鸿羽再次开口，道：“户部尚书之女，沈琳，封为皇后，赐凤仪宫。” 闻言，何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仅仅一瞬她便将情绪收敛了起来。 “不可！”一旁的太后面露不满，道：“荒唐！怎么能封一个庶女为后。” “母后不是宫宴时便答应了？”慕鸿羽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道：“这个位置，朕亲自来选。” “你——”太后气的有些头疼，道：“沈琳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是。”其他秀女有些同情又有些嫉妒地看了沈舟霖一眼，随后便被太监宫女们带下去了。 “封一庶女为后于理不合，沈琳，哀家希望你看清自己的身份。”太后面色不善。 “母后，朕还在这呢。”慕鸿羽眼中没了笑意道：“沈琳是朕亲自选的，母后还要朕反悔不成？言而无信，非明君所为。” “荒唐。”太后仍是不肯松口，道：“沈琳的身份封个妃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沈舟霖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争吵，不知何时，摄政王竟绕到了他的身边。 “沈小姐。”沈舟霖愣了愣，才发现此刻黑衣男子站在他的身边，即便他失去了灵力，但他的感官仍是十分的敏锐，不应该没发现此人的动作。 这个摄政王，一定不是一般人…… “你是什么人？”沈舟霖看着黑衣男子，目光警惕。 “嗯？”摄政王轻笑一声，似是觉得有趣，道：“本王名讳沈念卿。” 沈念卿—— 沈舟霖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用对本王怀有敌意。”沈念卿好笑道：“本王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你想说什么？”沈舟霖收起眼中的警惕，对方的实力不明，他此时没有灵力不能硬碰硬。 “以沈小姐的身份，太后是必然不可能松口的。”沈念卿眼中带着几分笑意，道：“陛下性子一向倔得很，不如由沈小姐开这个口，本王有办法让你坐上贵妃之位。” 沈舟霖有些无语，他不过是想进宫，坐什么位置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看着沈念卿，道：“我该怎么做？”沈念卿附到他耳边轻轻道了几句，随后移开道：“沈小姐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沈舟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念卿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回去，沈舟霖上前跪了下去，道：“小女自知配不上皇后之位，还请陛下不要为我为难。” 上面的争吵停了下来，太后看向他的目光少了几分敌意。 “沈家女儿如识大体，哀家倒不是不讲理的人。” 第44章 他本不应该存在 “牡丹本该赐给中宫，这确是我俞国的规矩，哀家虽贵为太后，也不该坏了规矩。” 慕鸿羽坐在一旁，听太后说话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真不想坏了规矩就不会和他争了，他就想当一次新郎，怎么就这么难。 “但你身为庶女，又年纪尚轻，不如封为贵妃，执掌凤印，若表现尚可，再举办封后大典。” 见老太太略微松口，慕鸿羽倒没有再与她争执。 “既然都没有意见便这么定下吧。”太后见慕鸿羽没有再与她争，便知对方已经默认，道：“哀家也乏了，凤印晚些送来。” “儿臣恭送母后。” “臣妾恭送太后。”沈舟霖有些别扭地喊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念卿见太后离开，也上前道：“既然都结束了，本王也不打扰陛下与贵妃了。” “摄政王慢走。”慕鸿羽的语气不咸不淡。 见四周都没有人了沈舟霖才将刚才的疑问都说出口，道：“我只是想进宫罢了，你不用为我和别人争。” “弟子不想委屈师尊。”慕鸿羽神色坦然。 沈舟霖愣了愣，随后道：“我不觉得委屈。” “师尊是仙尊，来后宫做妃嫔本就委屈了，虽是权宜之计，但我不想师尊屈居人下。”慕鸿羽笑了笑。 沈舟霖闻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分明早就测试过慕鸿羽了，但沈舟霖此刻还是觉得慕鸿羽对他是不是有非分之想。 只是慕鸿羽这样对他温柔的样子实在是少见，至少在原来那个世界是见不到的。 他喃喃低语，道：“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要和他们一样大逆不道了。” 沈舟霖的声音很轻，似是无意识的说起，慕鸿羽眼中似乎闪过几分笑意。 他的师尊被那些人吓坏了，他不敢贸然靠近，只能有意无意的撩拨一下。 他也是想大逆不道的，只是他的大逆不道与那些攻略者的大逆不道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们都想占有师尊，唯有他想被师尊占有。 沈舟霖发觉慕鸿羽看他的眼神不对，但是并没有反感的感觉，只是任由慕鸿羽那样看着他。 最后还是被慕鸿羽看得有些尴尬了，道：“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慕鸿羽收回目光，道：“师尊是想与我一起住还是我叫人给你收拾宫殿？” “收拾宫殿吧。”沈舟霖虽然与慕鸿羽住一个房间过，但沈舟霖还是觉得师徒同寝哪里怪怪的，上次和慕鸿羽一个房间的时候还是在傀儡里。 “好。”不知道是不是沈舟霖的错觉，他总感觉慕鸿羽的眼中有些失落。 沈舟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沈舟霖跟着慕鸿羽到了住所，宫殿里收拾的很干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宫殿中的摆设似是都是按他的喜好的。 沈舟霖对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有些好笑，大概是巧合罢了，慕鸿羽怎么会知道他的喜好。 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慕鸿羽似是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疑惑问道：“你不走吗？” “我若是一个人睡那个老太太要说我了。”慕鸿羽一脸单纯地看着沈舟霖，道：“我可以和师尊睡吗？我可以睡地上。” 沈舟霖沉默着看了慕鸿羽片刻，最后松口道：“也罢。” “多谢师尊，天色不早了，师尊可要传膳？”慕鸿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好。” 慕鸿羽看沈舟霖没有意见，便派了身边的宫人去将晚膳都端了上来，随后道：“都退下吧。” “是。”几名宫人也不敢多问，微微行了个礼便退到门外。 “你是不是有你这个身体的记忆？”沈舟霖此前便早有疑惑，慕鸿羽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嗯？”慕鸿羽面露诧异，道：“师尊难道没有吗？” “没有。”沈舟霖脸上有些凝重。 “那师尊想来也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心不在焉的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沈舟霖的碗里，道：“等师尊吃完，我再讲与师尊听。” “好。”沈舟霖闻言安静地吃起饭来。 待两人都用完膳，慕鸿羽唤宫人将碗碟收拾了下去，殿中只剩下他与沈舟霖两人。 “师尊应该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法力都无法在此处施展。” “是。”沈舟霖点了点头，示意慕鸿羽继续讲下去。 “这个世界没有修士，我们在这里都只是普通的人族，所以我们的法力无法施展。” “这里没有妖，也没有魔，此间的妖魔神鬼都自于凡人的想象，但遇到争执时与修真界的解决方法并没有太大差别。” “我们此刻所处之地名唤俞国，算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大国。” 沈舟霖若有所思，道：“这大概便是古籍中所说的凡俗界。” “师尊如此理解倒也没有问题。”慕鸿羽看着沈舟霖，道：“师尊可有回去的头绪？” “暂时没有。”沈舟霖的脸上有些深沉，道：“我本想找到此处的天道，但是我们此刻毫无修为傍身，要找到天道恐怕很难。” “那倒不一定。”慕鸿羽笑了笑，道：“每个小世界都有世界运行的本源，本源之力，一般在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的身上，也被称为天道之子，只要找到本源之力，自然也有办法找到天道。” “气运之子恐怕没那么好找。”沈舟霖眼中凝重，他这个徒弟知道的似乎比他还多，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的徒弟怎么感觉变聪明了。 “这个世界的背景其实与我看过的一个话本子十分相似，只是可惜那本书中的主角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话本子？”沈舟霖觉得有些巧合，他们被鬼王卷入到了这个世界，慕鸿羽却刚刚好好看过关于这个世界的话本子，这一切都实在太巧合了。 他看着毫无戒备的慕鸿羽，对方好像想要向他透露什么。 “是啊。”慕鸿羽面露遗憾，道：“只是我都记不太清了，现在大概也衍生了新的主角。” “你——”沈舟霖想要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但话还未说完便被慕鸿羽打断了。 “我有些困了，师尊你上床吧，我打地铺。” 对方似是有意转移什么话题，沈舟霖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便顺着道：“地上凉，你上床来睡吧。” “我们师徒睡一张床上是不是不太好？”慕鸿羽面露犹豫。 “你我皆是男子，没什么不好的。”沈舟霖神色淡然，道：“上床吧。” “好。”慕鸿羽压下眼底的得逞之色，自觉地躺在床的内侧。 沈舟霖也在旁边躺了下来，只是与慕鸿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过了一会沈舟霖才发现这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 慕鸿羽刚沾上床便睡了过去，沈舟霖有些不习惯入睡，躺在床上许久，仍是清醒的状态。 他的心中生了几分烦躁，却突然有一股温热触上他的小腹。 他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去，发现慕鸿羽此刻靠了过来，他的手紧紧抱着沈舟霖，沈舟霖几次想将他的手掰开却没有用处，又怕弄醒慕鸿羽不敢太用力。 几次尝试无果后沈舟霖 放弃了挣扎，任由慕鸿羽抱着他，却不料对方得寸进尺，慕鸿羽的脸贴在他的耳侧，气氛上染上了几分暧昧，不禁叫沈舟霖有些不自在。 慕鸿羽熟睡时脸上染上几分微醺，沈舟霖看着他微红的双颊不禁想起那日慕鸿羽也是这副样貌，抬头看着他，想着，他心绪有些杂乱起来，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平静下来。 他有些茫然，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强迫着自己入睡不想再多想什么，他闭上眼睛，不去看慕鸿羽。 可他却不知怀中少年并未入睡，少年浅浅睁开眸子，眼底染上几分笑意，只是觉得这样纯情的师尊也格外有趣。 沈舟霖醒来的时候慕鸿羽并不在身边，他有些头脑发昏的穿好衣服，问起宫中的侍女只是道慕鸿羽去上上朝了。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唤人传了早膳。 沈舟霖胃口不佳，有些疲倦地拿起一块糕点，只是刚刚下口，他便发现似是有哪里不对。 他松口发现糕点中似是夹了 一张字条。 沈舟霖眼神凝了凝，小心地将字条取出，看了一眼一旁侍候的宫女道：“都撤了吧没什么胃口。” 宫人自是不敢过问主子要做什么的，只是顺从地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沈舟霖看身边没有人，才将纸条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今日子时，冷宫会面。” 沈舟霖面上有些凝重起来，对方是谁？为什么要见他？ 他正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思绪却被殿外太监的通报声打断。 “陛下到。” 沈舟霖闻言将纸条收了起来，见慕鸿羽一个人走了进来。 “师尊有何心事？”慕鸿羽见沈舟霖似是心绪繁重的样子不禁好奇问道。 “我收到一张古怪的字条。”沈舟霖将纸条递了出去。 慕鸿羽接过字条，面色却十分平静，好似是早有预料。 “师尊尽管放心去。”慕鸿羽看了一眼便将纸条还了回去。 “你可知对方想做什么？” “一些刺客，师尊不必担心。”慕鸿羽语气平淡，看起来并不在意。 “刺客？”沈舟霖愣了愣，他这个身份怎么还会和刺客扯上关系。 “师尊这个身份原本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子，但在户部尚书前妻身孕时，户部尚书带回了如今的继夫人，户部尚书宠妾灭妻，先夫人气急攻心，动了胎气，自知命不久矣便将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扮作女子。” “沈琳不受继室待见，五岁时被赶了出去，被黎朝旧党发现有前朝血脉为黎朝太子所救。” “几经波折沈琳回到尚书府，为了报黎朝太子的救命之恩进宫为妃就是为了刺杀我。” “刺杀你？”沈舟霖愣了愣，道：“为何要刺杀你？” “沈琳的母亲是黎朝长公主，曾与太后是好友，黎朝覆灭后两人反目成仇，沈琳的母亲改换容貌嫁给了户部尚书，蛰伏在俞国其实是为了报仇，但被太后发现，太后当初与沈琳之母交好，最是了解她，于是派出了如今的继室，沈琳母亲看似急火攻心，实则中毒而死。” “既然如此太后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杀我？”沈舟霖有些奇怪。 “她并不清楚你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黎国覆灭前她与沈琳母亲是至交，杀了沈琳的母亲，她心怀愧疚，一时心软便留下了沈琳。” “师尊如今只需要与那边的人好好接应，暂时不要让他们发现不对。” “好。”沈舟霖点了点头，他眼底打量着慕鸿羽，他总感觉现在的慕鸿羽条理清晰许多。 想着，沈舟霖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他正有些发愣，却听见慕鸿羽喊他。 “师尊？”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眼中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嗯？”沈舟霖微微回神，转移话题，道：“我感觉那个摄政王好像不太对劲。” “不对劲？” “对，他分明是凡人，但他昨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毫无察觉，即便没了灵力也不应该如此。”他隐隐觉得那个摄政王比他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更强，但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凡俗界，种种迹象都透露着不寻常。 “我对那位摄政王的了解也并不多。”慕鸿羽似作思索，道：“师尊还是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了。” “我有些事还未处理，得先走了，师尊晚上只要记住别让他们发现不对就好了。”师尊没有提那个摄政王的时候他还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摄政王，他甚至不知道那个摄政王的名字。 那个摄政王好像开了屏蔽信号一样，让他总是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而且这个摄政王本不应该存在。 慕鸿羽想着走出沈舟霖的住所，他往前走去，远远看去，凉亭中站着一道黑衣身影，戴着面具，似是等他许久。 “臣已经等了陛下多时。”那人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第45章 师尊女装往后可不一定能见到了 沈念卿将面具摘下，一双清透的眸子看向慕鸿羽，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果然是你。”慕鸿羽蹙了蹙眉，道：“我与师尊回到这个世界果然是你的手笔。” “小慕别说得我是什么大反派似的。”沈念卿轻笑一声，道：“我可是一片好心。” “你能有什么好心，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晚找到他。”慕鸿羽看着沈念卿的目光并无善意。 “本座这不是来补偿你了？”沈念卿做了个手势示意慕鸿羽坐下，道：“当初之事我也并非有意，将你们带就是为了弥补当初的疏漏。” “你们说的话我可不敢信。”慕鸿羽眼中带着敌意，道：“若非你们师尊也不会如今这般。” “我知道你对长兄有所怨恨，但长兄身份特殊，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也是嘴硬心软。” “你若是来与我说这些的就不必说了。”慕鸿羽神色冷淡，道：“我已经听腻了。” “也罢。”沈念卿知道慕鸿羽听不进去，他叹了一口气，道：“这里算不上小世界，此处是我的领域，时机到时我自会送你们离开。” “你想做什么？”慕鸿羽并不信任沈念卿，道：“若是伤他，我便不会再遵守当初的约定。” “放心，我不会伤他。”沈念卿也是无奈，，现在想要慕鸿羽相信他实在不容易。 他干脆不再多言，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子时，冷宫—— 沈舟霖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总感觉有些熟悉。 他看着眼前人，开门见山，道：“什么事？” 那黑衣男子将一个瓷瓶递给他，道：“这药无色无味，你找机会让那个皇帝吃下去。”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道：“知道了，宫中人多眼杂，你快走吧。” 沈舟霖刚刚看着那黑衣男子离开，便听到一道树枝被踩碎的声音，他目光一凛，语气微冷，道：“何人在此。”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锦衣，带着面具，眼底含笑，道：“是我。” 沈舟霖发觉对方刚刚是故意发出动静，面上警惕更甚，道：“你想做什么？” “贵妃大可放心，本王对你没什么恶意。”沈念卿有些无奈，怎么一个两个都拿他当坏人看？他明明是天大的好人冤枉死了。 “本王只是想请你看一物。”说着，沈念卿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沈舟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却从上面感受到一丝十分微弱的灵力，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沈念卿似是思考，道：“我的身份不能与你说，你往后会知道的。” “贵妃不觉得此物熟悉吗？” 沈舟霖闻言才感受到这东西竟然与他有着十分微弱的联系。 “这东西与我有什么关联？”沈舟霖十分清楚自己对这个东西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但这联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沈念卿笑了笑，将珠子收了起来，却得到了沈舟霖的一瞪。 沈舟霖瞪着沈念卿，他从前就觉得那些老头子说话只说一半十分烦人，没想到这人长得挺年轻的，说话却这么烦人。 “那你来到底是想说什么？”沈舟霖有些不耐烦，道：“若是来讲这些废话的就可以离开了。” “怎会？”沈念卿将那颗珠子串在红绳上面递给沈舟霖，道：“这东西本就是你的，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若是说了便是违反规定，” 沈念卿笑了笑，道：“我可是冒着违反规定的风险将你们拉到这个世界呢。” “是你？”沈舟霖冷眼看向他，道：“你有什么目的？” “都说了我是好人。”沈念卿叹了一口气，道：“不必这么看我，我只是想把这东西给你，只是我无法亲身到你们那个世界，所以用了点特殊的法子。” “我们要怎么回去？”沈舟霖看着对方，仍是没有全信。 “每个世界的运转都有一个或者两个的主角，我虽然能将你们拉到这里，但是要回去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什么意思？” “只有当故事圆满的时候，小世界的空间会变得薄弱，我才能打开时空缝隙，将你们送回去。” “我要怎么做？” “帮这个世界的主角达成心愿就能达成故事的圆满。”沈念卿这次倒是没有再藏私，道：“这个世界比较弱小，为了维持世界运转的稳定，出现了两个主角，一个是前朝太子，一个是丞相之女何婉。” “我要怎么做？”沈舟霖看着沈念卿，对方都说到这里了，总不会是想要他自己去想。 “前朝太子的心愿无非是推翻皇帝复兴前朝。”沈念卿神色悠然，道：“而何婉曾被前朝太子所救，你只要为前朝太子达成所愿，撮合这两人便可达成圆满结局。” 沈舟霖还想要问些什么，沈念卿却是好像想起什么，道：“天色不早了，家中还有人等着，便不多留了。” 沈舟霖看着沈念卿给的那颗珠子目光深了深，再抬眼时对方已经不见了人影。 马车上——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坐在沈念卿的腿上，道：“我还以为你把情珠给他是想直接解开他的记忆。” “我不想大哥为难。”沈念卿语气有些无奈，道：“当初也是我一时疏漏才让他被非法系统带走成了那个世界的本源之力，他如今的神魂气息十分微弱，经不起继续重创了。” “更何况若是将他的记忆解开他也不一定会信，不如迂回些。” “非法系统无孔不入，你何必自责，只能尽力而为了。”那男孩叹了一口气，道：“舟霖想起来也不会怪你的。” “小世界内我无法干预，只能为他拖延一下时间。” 他这句话落下，马车外的车夫出声道：“大人，到了。” 沈念卿抱起小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走吧。” …… 沈舟霖回到住所时已经很晚了，慕鸿羽靠在椅子，手上拿着一本话本。 似是看的入神，沈舟霖刚要走近，便看见慕鸿羽放下了画册。 “师尊，你回来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舟霖感觉慕鸿羽像是在等自己，但又很快否定，慕鸿羽等他做什么？ “怎么还没睡？”沈舟霖将瓷瓶放在了桌子上道。 “看话本看得入了神。”慕鸿羽笑了笑，目光扫过沈舟霖手腕间的红珠子停滞了片刻，眼中似是闪过一丝诧异。 沈舟霖并没有发觉慕鸿羽眼中的不对，只是道：“我碰见摄政王了。” “哦？”慕鸿羽做出意外的表情，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要离开这里要让故事达成完美的结局。”沈舟霖沉思片刻，道：“他说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前朝太子和何婉，要帮前朝太子复国，并撮合他们两个。” 慕鸿羽闻言有些沉默，他从前怎么没发现，沈念卿还会骗人。 他倒没有揭穿，沈念卿既然把情珠给出想来确实没有什么恶意，更何况以当初师尊和他们的关系沈念卿也不会害师尊。 “帮前朝太子复国倒是不难，只是撮合他与何婉还是要从长计议。” 慕鸿羽似是思索道：“这瓷瓶中是前朝太子送来的毒药？” “是。” “我有些困了，不如先就寝吧。”慕鸿羽笑了笑。 “方才怎么不觉得困？”沈舟霖有些好笑，他从前逼慕鸿羽练剑时慕鸿羽总是找着借口早睡。 “因为在等师尊回来。”慕鸿羽似是怕沈舟霖误会，道：“师尊没有修为，我怕师尊遇到危险。” 沈舟霖也不知为何，心口竟有些微热，似是有些欣喜，随后又觉得有些奇怪，欣喜是什么？ 他好似从未感觉过欣喜，也不知道为何欣喜，好像只是觉得，有一个人等着他也是极为不错的。 “你先睡下吧，我先沐浴一番。”冷宫之中实在说不上干净，他身上带了不少尘土过来，总归还是该讲究一下的。 “好。”慕鸿羽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往床上走去。 沈舟霖吩咐宫人打了些热水来，走入浴桶中才觉得有几分轻松。 如今不像当初在慕鸿羽的梦境中，他如今没有法力，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凡人。 他又想起那日梦境里听到的话：相知相爱方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好像仍是不理解感情究竟是什么，沈舟霖想着，竟觉得心中有些许烦躁，干脆不再多想。 沈舟霖沐浴完便见慕鸿羽已经入睡了，想到昨日他心中染上几分纠结，但也只是在床前犹豫了几秒便躺入了被窝里。 初时慕鸿羽没怎么乱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觉得什么东西触上他的手腕，他愣了愣耳根有些不自觉的微红，心口也不知为何乱乱的。 他将手缩回，那奇怪的感觉才消散了不少，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清心咒。 又是一觉睡至天明，只是这次奇怪的事慕鸿羽竟坐在他的床边。 “师尊醒了一起用膳？”慕鸿羽挑了挑眉。 “你今日不用上朝吗？”沈舟霖有些疑惑。 “噗哈？”慕鸿羽轻笑一声，解释道：“已经午时了。” “已经午时了？”沈舟霖愣了愣，他还是头一次睡到这么晚。 他揉了揉太阳穴，竟觉得有些头疼。 “你要不要再睡会。”沈舟霖有些奇怪，慕鸿羽从前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此时起这么早怎么看不出困的样子。 “不用了，我方才睡过，不困。”慕鸿羽脸上带着笑意，他从前是神魂不全才老是犯困，三分一的神魂运转身体还是太困难了，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如今的沈舟霖。 “那我起来用膳吧。”沈舟霖闻言没再说什么，起身打算穿衣服却见慕鸿羽看着他，觉得有些不自在，道：“你转过去。” “好。”慕鸿羽闻言愣了愣，转过身去不禁染上几分好笑，穿着寝衣有什么可害羞的，不过害羞的师尊竟也有几分可爱。 沈舟霖穿好衣服，便见门外丫鬟传报，道：“娘娘，何惠妃前来拜见。” 沈舟霖不大习惯这个称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到沈念卿昨晚说的话，他道：“让她去偏殿坐着吧。” 沈舟霖穿上鞋，做到镜子前将发髻挽好，镜中慕鸿羽站在他的身后，他不禁奇怪，他将发簪都穿戴好，起身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慕鸿羽面露无辜，道：“师尊女装的样子回去就不一定能看见了。” 沈舟霖看了他一眼，一时语塞，对方是为他当初让慕鸿羽穿女装记仇吗？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凝滞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自然不会解释，这次若不是沈念卿他还真的很难再看见沈舟霖女装的样子了。 他当初也就在这个小世界看见过，可惜后面的世界就没见过了。 至于沈舟霖当初让他女装？他没有记忆的时候自然羞恼，但他现在没有封印神魂，穿女装什么的又不是没玩过，自然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走吧，何婉还等着。”沈舟霖心中羞恼，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移话题，想快点跳过。 慕鸿羽跟在沈舟霖身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好在沈舟霖走在前面，并不看见。 何婉坐在偏殿，手边放了一盏清茶，沈舟霖走进去坐在了主位上，慕鸿羽并没有跟进去。 “不知惠妃来我这里做什么？”沈舟霖并没有说‘本宫’，虽然他在修真界也偶尔以‘本宫’自称，只是觉得在自己说这两个字莫名有些怪异。 何婉穿了一身淡紫色宫裙，眼底细细打量着沈舟霖，眼中竟多了几分高看。 这沈琳虽是庶女，却比大部分嫡女气度更甚。 也是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她的对手。 “也没什么。”何婉笑了笑，道：“只是听闻陛下常来沈姐姐这里留宿。” “是。”沈舟霖想起对方是沈念卿说的主角也多了几分耐心。 “姐姐深得圣心，这是好事。”何婉笑了笑，道：“可也有一句话不是说——树大招风？” 第46章 你们都进行到这一步了? “嗯。”沈舟霖漫不经心，道：“你说得对。” 何婉脸上僵了僵，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道：“贵妃姐姐独占盛宠，就不怕遭人诟病吗？” “你说的对。”沈舟霖并不在意，道：“那妹妹来我这里是想什么？” 沈舟霖顿了顿，道：“是来找我还是——找陛下？” “贵妃姐姐心知肚明不是吗？”何婉冷笑一声，眼中敌意不减。 “你无非是觉得我如今的位置高于你，你不甘屈居我一个庶女之下，可是即便我不是庶女，你会甘心吗？”沈舟霖开门见山，示意那些宫女退下，道：“你身为高门贵女，但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你依旧屈于皇帝之下，与人共侍一夫，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你……” “宫中嫔妃众多，惠妃与我身居高位，倘若相斗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不如合作？” “你如今正眷盛宠，凭什么觉得我会与你合作？” “与虎谋皮不才更有趣吗？”沈舟霖轻笑一声，道：“以惠妃的性子，应该没兴趣最后与那些小鱼小虾相争吧？” “此事我还需好好考虑一番。”何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那我便等着惠妃的好消息了。”沈舟霖眼中含着笑意。 何婉正要离开，却看着沈舟霖腰间挂着一枚雕着日月纹饰的玉佩，她犹豫问道：“不知姐姐这玉佩是从何处得来？” “嗯？”沈舟霖似是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何婉是说他腰间的玉佩，道：“这是我母亲遗物。” “原来如此。”何婉若有所思，道：“妾身打扰了，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自是不会。”沈舟霖带了几分笑意，看着何婉离开才平静下来。 慕鸿羽走到他的身边，道：“师尊怎么了？” “你让我带着这枚玉佩可是这玉佩与何婉有什么关系？”沈舟霖将心中疑惑问出口。 “此物是黎国皇室专属的纹饰。”慕鸿羽解释道：“不过师尊可以放心，此物如今识得的人已经不多，何婉与前朝太子毕竟只有一面之缘，要撮合他们还是要循序渐进。” “那你可知那前朝太子所在何处？” “他如今装成了进京赶考的书生，师尊不必操心此事，弟子会处理好的。” “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现在的慕鸿羽可靠许多？ “其实师尊不必操心，他们二人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无论如何都会走到一起，多做多错，我们只需要等就可以了。”慕鸿羽语气似是安抚。 沈念卿所谓的让沈舟霖撮合他们两人的目的慕鸿羽大致也能猜到，他不过是想要让师尊从别人的感情中感受到情爱。 沈舟霖闻言没有说话，其实他始终不太理解什么才是情爱。 他此时有些好奇起来，到底什么是情爱。 恍惚间他竟将心中疑惑问出了口：“什么是情爱？” “师尊为何突然想问这个？”慕鸿羽有些愣住。 “摄政王让我们撮合他们，他们若是没有情爱又该怎么撮合？”总不能像当初在幻境中像他和慕鸿羽一样结个婚？ 当初那法子也没能破了慕鸿羽的红尘劫，如今在这个地方这法子想来也是行不通的。 “情爱之字很难言说。”慕鸿羽有些无奈也有些欣喜，师尊的心结大概是真的在慢慢解开的。 “大抵就是互相尊重互相爱护吧。”慕鸿羽眼中带着浅笑，道：“师尊若是好奇不如看些话本子？” “嗯。”沈舟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师尊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讲给师尊听。” “好。”沈舟霖在慕鸿羽的身边坐下，示意慕鸿羽讲。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生在乱世之中，双亲死在战乱中，他被仇家追杀，每日与野狗争食，与那些乱民争抢食物。” “他总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却仍是觉得不甘，有时却又觉得奇怪，为何满身的痛苦，仍是不愿死去。” “他时常觉得自己活得与牲畜无异，但有一日他遇到一位白衣的男子。” “那日他在山下，刚刚摆脱一批追杀他的仇家，却在山脚下又遇到一批杀手。” “他解决了那些杀手，力竭地靠在一旁的大树旁，却见一名白衣男子执剑而立，他以为白衣男子也是来杀他的，他闭上眼睛，却感觉到一双手抚上了他的头。” “他睁眼看向那人愣了愣，却见那人问他‘世道如此艰难，你为何而活？’他思考了那人的话，却想起自己从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那人笑了笑，将一颗药丸喂到了他嘴里，他想反抗，身上却早就没了力气。” “迎来的并不是疼痛，他诧异地看着身上慢慢恢复的伤口，想要问些什么，那白衣男子却已经消失不见。” “他想起母亲曾与他说神山之上有仙人，他想，那人应当便是仙人了。” “后来，他与父亲旧部取得联系，平定了乱世，却再没见过那位仙人。” “他找了那仙人一生，最后，那仙人在梦中，仍是抚着他的脑袋，道‘你便如此想见我吗’？” 慕鸿羽正讲着，便发现沈舟霖已经听得睡着了。 他抱起沈舟霖，心中有些许心疼，师尊的神魂越来越虚弱了。 他将沈舟霖放到了床上，他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入了沈舟霖的唇间。 床底下的白猫有些慵懒又无奈，道：“你为他还真是豁得出去。” 慕鸿羽没有反驳，得意笑笑，道：“那是自然。” 若是没有沈舟霖，便没有如今的他了。 白猫见他如此无语地闭上了眼睛，他这是在夸他吗？听不听得懂好话歹话？ 慕鸿羽见白猫的举动笑了笑，他哪里是不懂，只不过是装作不懂罢了。 沈舟霖再醒时慕鸿羽已经不在身边了，似是慕鸿羽早有吩咐，宫人已经准备好了膳食，他起身时，看着桌上的画愣了愣。 他拿起桌上的画纸，画中人穿着一身白执剑而立，，沈舟霖耳根微微一红，看着一旁侍候着的宫女道：“慕鸿羽呢？” 宫女对沈舟霖对慕鸿羽的称呼没什么反应，道：“陛下去批奏折了，让您若是想寻他便去御书房。” “知道了。”沈舟霖将手中的画放下，有些出神，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见了何婉之后的记忆好像断片了似的，他想去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顿时心中觉得诡异，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即便没有在原来那个世界了竟还能影响到他。 他揉了揉眉心，不再勉强自己去想，随便吃了些东西便让宫女带着他去见慕鸿羽。 大概是慕鸿羽早有吩咐，门外那些守卫并没有拦着沈舟霖，很轻松地就将沈舟霖放了进去。 慕鸿羽此刻正拿着折子，看见沈舟霖进来又很快把折子放下了。 沈舟霖在慕鸿羽身边坐下，似是想起了那幅画，眼中还是有些不自在。 “师尊怎么了？”慕鸿羽似作疑惑。 “你为什么要画那幅画？”沈舟霖觉得实在有些怪异，干脆问出口。 “只是突然想起，初遇师尊时的样子。”慕鸿羽笑了笑，并没有提及他原先与沈舟霖说的话，单看样子，他也猜得出来沈舟霖应该已经想不起来了。 果然还是不行…… 慕鸿羽收回思绪，道：“不知师尊那日救我想的是什么。” 沈舟霖闻言一时间有些哽住，想什么，他当初只想杀了所有攻略者。 慕鸿羽心中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想转移话题逗逗沈舟霖，见沈舟霖不回话，干脆不再问，道：“过几日前朝太子就要进京了。” “让何婉与他见面是不是有些难？”沈舟霖的面色有些凝重。 “师尊放心。”慕鸿羽安抚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别太刻意就行了。” “丞相本就是黎国旧党，早就对我有了反心，何婉与前朝太子见面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原世界中两人也是在入宫之后才相识的，虽然这里只是沈念卿复刻出来的世界，但世界的运行核心还是不变的。 “师尊只需要假意给我下毒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一切他自会解决。 他还想与师尊多相处些时日，等到回去他又得封印自己了。 “好。”沈舟霖觉得此时慕鸿羽莫名给他一种信赖的感觉。 “过几日便是春闱了，我今日事务会繁忙些，大抵不会怎么去师尊那里惹师尊烦了。”慕鸿羽的语气分明是打趣的样子，沈舟霖却莫名觉得不愉。 他低着头，闷声道：“我没觉得烦。” “师尊说什么？”慕鸿羽似是没听见的样子。 沈舟霖清明起来，心中郁郁，他刚才说了什么？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好解释的，道：“没什么。” 慕鸿羽眼中闪过失落，但是并未叫沈舟霖察觉，道：“那想来是我听错了。” 沈舟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自从慕鸿羽对他做了那样奇怪的事情后他看见慕鸿羽就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嗯。”沈舟霖觉得心中烦闷，道：“要我帮你吗？” “好啊。”慕鸿羽没有拒绝，反正这里是沈念卿复刻的世界，故事线也随着核心改变也变了，他现在又不用再一直当皇帝了，只要等着让位置就好了。 慕鸿羽将几本折子递给沈舟霖，批折子的空余时间还偷偷打量着沈舟霖。 心道：师尊认真的样子最好看了。 沈舟霖此刻心乱的很，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只是认真地批着手中的奏折想要转移注意力。 只听见“啪嗒”一声，什么东西好像掉落在了地上，沈舟霖回过神来，瞧见慕鸿羽蹲在了他脚边。 对方看见沈舟霖看向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解释道：“笔掉了。” 沈舟霖透着桌子的空隙看向慕鸿羽，对上对方那刷无辜地琥珀琉璃瞳，不禁想起那日对方也是如此看着他，只是不同的是，那日的慕鸿羽眼尾带着几分红晕。 他看着慕鸿羽将笔捡了起来，坐回了位置上，这才回过神来。 他不禁摩挲衣料，心道：他这是怎么了？ 那画面好像印在他他的脑海似的，时不时便冒出来，竟叫他有些无措。 前面那些徒弟他倒是从来没有与他们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也偶尔见过，他们收的那些“妻妾”为他们做那种事。 只是那些人的脸上从未像慕鸿羽这般清澈无辜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视作仇人的一个人，却让他乱了心绪，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心绪杂乱。 而沈舟霖不知道道的是，慕鸿羽方才就是故意惹他心乱，见目的达到，眼底闪过几分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沈舟霖看见慕鸿羽，总是被慕鸿羽引得有意无意地想起那日的画面，干脆开始躲避起来，除了晚上睡一张床，白日里基本没什么交集。 慕鸿羽又好似真的很忙，倒是没有怎么再找过他，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心中反而更加复杂了。 沈念卿得了慕鸿羽的特许倒是常进宫来，不过就算没有，他也时常翻墙进来。 这日沈舟霖坐在亭中与沈念卿对弈。 沈舟霖没什么心思在对弈上，沈念卿见他心不在焉便道：“你不在状态。” 沈舟霖恍过神来，看着沈念卿难得有了闲谈的念头。 “你说，若是常见一个人于脑中是为何？”沈舟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看不出什么情绪。 “想必是非常重要之人。”沈念卿打量着沈舟霖，却不知沈舟霖接下来说的话让他险些没坐稳。 “若常见污浊之事呢？”沈舟霖若有所思，却见沈念卿的脸色不大好看。 只见对方咳了咳，似是还想确认什么道：“你说什么？” “若是常见污浊之事呢？”沈舟霖本是见多了没什么感觉，此刻却被沈念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沈念卿心中倒是卷起了惊涛骇浪，这种事情是可以往外面说的吗？这两人都进行到了这一步了怎么还不冷不淡的？ 虽然他曾经与沈舟霖熟悉，但如今沈舟霖和他根本不熟啊，他是怎么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第46章 师尊不用这么老实 “你都进行到这一步了还要问我？”沈念卿觉得不敢置信，他从前也没发现沈舟霖如此的迟钝。 沈舟霖听得有些迷糊了，道：“这一步是指哪一步？” “你们都睡一起了还用问我？”沈念卿只觉得有些无语。 “你怎么知道我们睡一起？”沈舟霖深深打量着他。 “你方才不是说了？”沈念卿 话说出口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看着沈舟霖的表情，他总觉得沈舟霖说的睡和他说的睡不是一件事情。 “你说的常见污浊之事是什么？”沈念卿觉得有些头疼。 沈舟霖被沈念卿看着有些难以启齿，道：“不知该如何言说。” 沈念卿有些无奈，开门见山道：“你们做过了吗？” 沈舟霖闻言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沈念卿说的是什么，道：“应当不算。” “那你反感与你说的那人做那种事情吗？” “我……”沈舟霖有些犹豫了，他曾经被那些攻略者强逼着看过那种事，只是并不多，若是看那些孽徒做那种事情，或是与他们做那种事情他都是反感的。 他曾因此好几次自废双目，可如今想起慕鸿羽为他做那种事时他好像并不反感。 他愣了愣神，道：“好似并不反感。” “那你欢喜吗？”沈念卿直直看着沈舟霖，观察着他的神色。 沈舟霖似是被他的问题难到，迟迟不语，最后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欢喜。” 沈念卿闻言也没有说什么，没有沈舟霖当初离开的时候将半缕情丝寄存在他这里，确实比旁人更加难通情爱。 即便他将情丝还了回去，但没有融合沈舟霖仍是很难感受到如一般人一样的感情。 往常沈舟霖还能感受到几分感情之事，只是如今这世他为天地生养，并未有人教会他感情。 “那你可想靠近一人？对他有不一般的想法。” 闻言，沈舟霖的眼中深沉，起来，他近日好似确实想要靠近慕鸿羽…… 他还未想出什么来，便听见外面太监的通传声：“陛下到。” 慕鸿羽今日穿着朴素许多，只着着一身白衣，耳边挂着一枚白金色耳坠，与他那双琥珀琉璃眸极为相衬。 慕鸿羽十分自然地在一旁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轻佻，道：“没想到摄政王也在这里。” “呵呵。”沈念卿尴尬笑笑，道：“臣只是与贵妃闲谈几句。” 慕鸿羽还真的是来的凑巧。 “此处没有外人，摄政王何必拘谨？”慕鸿羽浅笑一下。 “臣不过是想起来还有事情未办，先行一步了。”沈念卿并不想当这个电灯泡，找了个托词离开。 “既然如此，便不送了。”慕鸿羽并没有挽留的意思，看着沈念卿离开从掌心递出一枚淡蓝色的的剑穗，递给沈舟霖。 “我今日瞧见这枚玉石好看，便想做成剑穗送给师尊。”慕鸿羽眉眼含笑，似是带着几分期待。 沈舟霖拿着剑穗有几分不自在，慕鸿羽从前并未送他什么东西，此时送他剑穗，他难免觉得怪异。 从前那些攻略者为了讨好他并非没有送过他东西，只是与慕鸿羽送他的好像不同。 他不禁想起，初时攻略者没有囚禁他时，他并非没有将他们当做徒弟看，只是被骗的多了，便觉得这些攻略者中没有一个不是对他所求为利。 他看着慕鸿羽竟有些与那些攻略者一般的想法。 沈舟霖不知道这是情爱还是与他们一般的占有欲？ 他好似一个没有得到好的人，仅仅旁人待他一点不同，待他一点好，他便忍不住将这点好占为己有。 沈舟霖眼中闪过一丝贪欲，但慕鸿羽好像没发现似的。 他见沈舟霖愣在原地，疑惑道：“师尊不喜欢吗？” “倒不是不喜欢。”沈舟霖缄默片刻，道：“这里的东西往后也是带不走的吧。” 闻言，慕鸿羽竟难得的没有立刻回话。 慕鸿羽心中有些无奈，何尝只是这枚剑穗带不回去，等他回去没了记忆，师尊这样的榆木脑袋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喜欢上他。 他总是告诉自己不能刺激师尊，但有了记忆就忍不住想要撩拨师尊。 为了安抚沈舟霖，慕鸿羽还是决定为难别人，道：“既然沈念卿能把我们送走多带走一条剑穗想来也是有法子的。” 沈舟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打算一起为难沈念卿。 他将剑穗挂在了腰间的小剑上道：“你来便是给我这个？” “自然不是。”慕鸿羽笑了笑，道：“我昨日刚刚处理好春闱的事情，那前朝太子如今化名宋黎，成了新科状元。” “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你下一步要如何做？”沈舟霖疑惑问道。 “顺其自然便好了。”慕鸿羽有些无奈，道：“师尊不必太刻意在乎此事，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嗯，我知道了。”沈舟霖语气闷闷，道：“你如今可是闲下来了？” “确实是没什么要紧事了。”慕鸿羽若有所思，道：“不过前几日放榜正是皇城热闹的时候，师尊总是在这皇宫中难免有些烦闷，不如与我出去逛逛。” “好。”沈舟霖淡淡应声，目光暼过慕鸿羽，总觉得对方好似不愿意回去。 “那师尊稍稍伪装一下，可以穿上男装。” 闻言沈舟霖的心情倒是好上许多，终于能换掉这身裙子了。 入夜—— 虞城的湖边聚满了人画舫上慕鸿羽为沈舟霖带上一张银色的面具，眼前人穿着一袭白衣，褪了女子衣裙，头上带着银冠，脸上带着几分疏离。 慕鸿羽的指尖触上他的耳侧又迅速抽开，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尊觉得热吗？” 沈舟霖本是不觉得热的，他看向慕鸿羽道：“为何这么问？” 慕鸿羽发出一声轻笑，道：“师尊的耳根红了。” 沈舟霖愣了愣，竟真的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道：“好像是有些热。” 他不自在地往前走了几步，却瞧见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在一名书生的脸上点了点一吻顿时移开目光，不小心撞在了慕鸿羽身上，好在被慕鸿羽扶住。 他如今这个身体比慕鸿羽小些，总是要抬头仰视慕鸿羽，总是叫他心生怪异。 突然慕鸿羽拉住他的手，道：“师尊跟我来。” 他拉着沈舟霖走入画舫中，里面几个舞女穿着红色的舞裙正在起舞。 慕鸿羽拉着沈舟霖坐下，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青衣男子，附在沈舟霖的耳畔，道：“那便是前朝太子宋黎了。” 沈舟霖顺着慕鸿羽的目光看了过去，对面是个清瘦的男子，距离有些远加上此处人多并看不清楚容貌。 只是他目光意外扫过却看见一个令他意外的身影。 沈舟霖有些不确定，道：“那是何婉？” “嗯。”慕鸿羽没有反驳，道：“何婉进宫是为了丞相府，而我提出将除了师尊以外的女子都送离出宫，何婉为了丞相府不会坐视不管。” “丞相虽然是黎国旧臣，但黎国已是亡国，他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利益反叛。” 说着慕鸿羽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道：“但我若是有卸磨杀驴的意思便不一定了。” “身上的权力越高野心便越大。”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目光深深，他竟不知道，原来慕鸿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么多谋划。 难怪何婉自从那日分别后就再没有找过他。 这法子虽然粗暴了些，但确实也算管用。 “但我们在这里应该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师尊放心，我早有准备。”说着，慕鸿羽从袖口拿出一块晶莹的石头。 沈舟霖一眼便认出这是传音石，但心生疑惑，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和沈念卿要的。”慕鸿羽笑了笑，道：“师尊不用这么老实，适当作弊一下也是可以的。” 反正本来就是沈念卿把他们坑到这里来的，使唤一下也不过分。 “嗯。”沈舟霖实在是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连法力都不能用吗？这东西能用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沈舟霖还在怀疑这法子有没有用时，便听见那块石头里发出了一道戏谑的男声：“不知惠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包厢内—— “我记得当日何相已经拒绝我的交易。”宋黎看着何婉的目光有些散漫。 “当日之事是父亲不慎，但父亲虽然没有答应但也并未拒绝不是吗？”何婉笑了笑，道：“听闻黎皇一向宽容大度，太子身为黎皇后人想必也有黎皇风范。” “惠妃娘娘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宋黎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黎太子如今走错一步都是万丈深渊，谨慎些也是。”何婉笑了笑，若是宋黎疏忽大意她反倒不敢和宋黎合作了。 “今帝如今一心只有那沈贵妃，甚至生了为其解散后宫的心思，在朝堂上近日更是频频为难我父亲与其他几位嫔妃的官员。” 说着，何婉的目光有些深沉起来，道：“我怀疑慕帝有卸磨杀驴之意，我何家多年权贵，岂能毁在儿女情长上？” “哦？”宋黎心知何婉要帮他必然不会这么简单，道：“不知惠妃娘娘要我做什么？” “黎太子要慕鸿羽的帝位，而我想要后位，不如两全其美？”何婉挑了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 “惠妃娘娘打的好算盘。”宋黎笑了笑，道：“不过我答应了，希望惠妃娘娘别让我失望。” “自然不会。”何婉神色平静，道：“既然交易达成我也想问黎太子一个问题。” “惠妃娘娘已是我的盟友，有什么问题大可尽管问。” “黎太子可识得一块日月纹饰的玉佩。”何婉的语气平淡。 “我黎氏皇室的纹饰正好是日月雕纹，不过其他家族有没有我也不知。” “可否见一见黎太子的玉佩。” “自然可以。”宋黎淡笑一声，将一枚玉佩拿了出来，那日月雕纹与何婉在沈舟霖宫中见到的那块并无甚差别。 “多谢了。”何婉看过那枚玉佩没再说什么，道：“后续之事黎太子便传信与我吧。” “好。” 传音石中的对话到了这里便没了后续，沈舟霖看着那块晶莹的石头面露疑惑，道：“他们看着不像有情的样子啊。” 慕鸿羽闻言诧异了片刻，师尊竟能感受到旁人感情了？ 他的目光扫过沈舟霖手腕的红珠，心道：难道是拿回情珠的缘故？ “并非所有人在一起都是因为情爱的。”慕鸿羽倒没有直接问沈舟霖什么。 这个世界是由他们原本经历的一个世界演变的，何婉与宋黎当初也不过是何婉一厢情愿，只是即便如此何婉对宋黎也是利益大于情爱，沈念卿那个万年老光棍选定的主角就是不靠谱。 慕鸿羽有些无奈，只是这些他必然是不会与沈舟霖说的。 “若是不为情爱那便是为利益？”沈舟霖似懂非懂，修仙界那些道侣也有很多是为了宗门利益在一起的。 “倒也没有错。”慕鸿羽笑了笑，道：“何婉对宋黎有情，只是这点情对于利来说微不足道。” 这二人与对方都不过是为了利，当初那个世界是，在这个世界即便这个世界由沈念卿运转依旧如此。 沈念卿想要让师尊从这两人身上理解情爱只能是错误示范，不过他一个万年老光棍，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师尊的的情窍好似真的有所松动。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茶，似是在想什么。 “师尊喝过酒吗？”慕鸿羽似是好奇的问道。 “偶尔小酌过几杯。”沈舟霖仍是有些神游。 “这画舫上桃花酿最是受欢迎，不如师尊陪我喝几杯？” “好。”看着慕鸿羽真诚的目光，沈舟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心中有些纠结复杂，分明慕鸿羽年纪比他小，怎么感觉对感情的事情比他更了解。 慕鸿羽并不知道沈舟霖心中所想，只吩咐一片的姑娘取桃花酿来。 只过了半刻钟，那姑娘就端着一坛酒回来了。 第47章 我要娶师尊 慕鸿羽躺在沈舟霖的膝上似是微醺，那双琥珀琉璃眸愣愣地看着沈舟霖似是有些空洞。 沈舟霖对慕鸿羽此刻的举动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移开但心中并不反感慕鸿羽的的举动。 他侧着脸，却感觉到慕鸿羽抓住了他的手腕，温软的脸贴在了他的掌心。 沈舟霖回过头来眼中闪过几分诧异，但对方只是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沈舟霖有些失笑，他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沈舟霖看着此刻的慕鸿羽有些出神，他将手抚在慕鸿羽的头上。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明明他从前是讨厌攻略者的，但对慕鸿羽他却生不出那种感觉。 “师尊，我想回家了。”慕鸿羽的眼神有些迷离，直直地与沈舟霖对视着。 “好。”沈舟霖什么都没有说，将慕鸿羽背了起来。 慕鸿羽趴在他的肩上，突然间沈舟霖却感受到一道热气扑在他的耳侧。 “师尊……”温热唇角贴在他的耳边，沈舟霖感觉耳根痒痒的，好似慕鸿羽在吻他的耳根。 “怎么了？”沈舟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 “师尊好好。”慕鸿羽贴着沈舟霖的耳畔。 “……”沈舟霖闻言有些迷糊了，不知道慕鸿羽想说什么，再想问时背上的人已经睡了过去。 沈舟霖将慕鸿羽带回寝宫，看着少年满身酒气无奈地为他擦拭了身子才将他放上了床。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躺在慕鸿羽身边，只是他才刚刚躺下，少年便将他抱进了怀里。 沈舟霖有些不自在，抬眼看对方仍是熟睡的模样无奈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做什么动作。 沈舟霖闭上眼，这次借着酒意倒是很快便入睡了。 他做了个梦，却与以往的噩梦不同。 不再是一次又一次地死在攻略者手里，也不是一次又一次不愿屈于攻略者身下用尘霜自刎。 梦中少年吻了吻他的脸颊，沈舟霖愣了愣，往后退了几步。 他有些无措地看着慕鸿羽，而少年只是嘴角含着笑意，道：“师尊在害羞吗？” 沈舟霖心中悸了悸，惊醒过来，看见身边早已如同往常一般没了踪影。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他穿着好衣服，对着一旁侍候的宫女道：“出宫。” “这……”那宫女似是犹豫，但也只是片刻便道：“是。” 摄政王府—— 沈念卿正逗弄着怀中的小娃娃，突然门外的丫鬟敲了敲门，道：“王爷，贵妃来了。” 沈念卿有些微愣，将怀中的孩子放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去去便回。” “嗯。”那孩子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念卿到了院子中，沈舟霖此刻正坐在亭子下，轻轻抿了一口茶。 沈念卿在他的对面坐下，道：“不知贵妃娘娘找我何事？” “我做了一个梦。”沈舟霖的语气平静，但沈念卿却看得出沈舟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什么梦？”沈念卿好奇问道，总不能是那种梦吧？ “若我梦见一人在梦中吻我，那是为何？” 沈念卿闻言有些无语，他还以为怎么了，就这点小事还要找他？ “若我与你梦中人做一样的动作会怎么样？”沈念卿指了指自己。 沈舟霖像是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沈念卿道：“有病去治。” “那你对你那梦中人呢？”沈念卿也是无奈，他只是打个比喻而已，他才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我说不出来。” “……”沈念卿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可会为他举动感觉欢喜？” “我不知道。”沈舟霖此刻只觉得心里乱乱的。 “你厌恶吗？” “不讨厌。”沈舟霖闷闷地道。 “那你可会对旁人如此？”沈念卿觉得与沈舟霖说话有些费劲。 “不会。”若是别人早就死在他的尘霜剑下了，别说亲他，即便是靠近他不就是了。 “你应当是喜欢梦中那人。” “不可能。”沈舟霖看着沈念卿，直接否定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不可能？”沈念卿反问道。 “……”沈舟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的那些孽徒个个都说着喜欢他的话，可囚禁他折辱他，如果这是喜欢，他对慕鸿羽绝不是这种感情。 “就是不可能。”沈舟霖的目光沉了沉，他虽然生过那种想法，但他觉得自己对慕鸿羽和那些孽徒对他是不一样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沈念卿觉得有些头疼，都在梦里亲上了还算不上喜欢，莫不是非要上了床才是喜欢吗？ “我不想囚禁他，我也不想羞辱他，更不想伤他。”沈舟霖的目光直直对上沈念卿，道：“我对他不是喜欢。” 沈念卿被沈舟霖吐出来的话惊呆了，道：“谁与你说喜欢要做这些了？” 但他也只是诧异了片刻便明白过来，心中不禁染上了几分愧疚，到底是他害的沈舟霖。 “那喜欢要做什么？”沈舟霖并没有回答沈念卿而是问道。 “大概就是爱护一人吧。”沈念卿并不想将沈舟霖当初的话再转达给如今的沈舟霖，这些小情侣说起情话来甜腻腻的他才没心思全部重复一遍。 沈舟霖还想问些什么，却见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什么事？”沈念卿蹙了蹙眉。 “不好了，王爷，贵妃娘娘，陛下下朝后便不知为何晕倒了。” 沈舟霖闻言没什么心思在与沈念卿交谈，匆匆与沈念卿道了别便往回赶去。 皇宫中，太后坐在慕鸿羽的身侧，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道：“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娘娘，陛下这病是自幼带的加上操劳过度，臣真的无能为力啊。”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地道。 “你们……”太后还想再训斥他们，却被人拽了拽衣袖，床上的少年面色苍白，那双琥珀般的眸子里也染上几分疲乏。 “母后，儿臣自幼体弱，不必为难他们。”慕鸿羽的语气有些无奈。 “羽儿……”太后看着慕鸿羽终是不忍，不耐道：“都退下吧，莫要惹哀家心烦。” “是。”闻言，那几个太医不敢再多留，怕惹了太后的不快。 “母后明知儿臣的病治不好又何必为难他们？”慕鸿羽有些失笑，当初他在这个世界时，即便师尊寻遍了名医，试遍了那传闻中的仙草依旧是回天乏术，虽然他此刻是装的仍是不禁想起，当初不管是母后还是师尊都为他操尽了心。 只是这里不过是沈念卿利用法则演变出来出来的世界，这里的太后到底是与那个世界的太后不同的。 “胡说八道。”太后神色不愉，道：“他们自诩医术高明，怎么可能便这点病都治不好。” 随后她又低头暗自低语，道：“都怪你父皇，若不是他征伐好杀怎么会害你落了这病根。” “母后。”慕鸿羽叹了一口气，道：“儿臣命不久矣，不知母后可否答应儿臣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太后早有预料，却还是问道。 “儿臣想遣散后宫，娶沈琳为后。” “荒唐。”太后训斥道：“后宫是说解散就解散的？你要那些女子何去何从？” “儿臣命不久矣，难道跟着儿臣便是好去处吗？”慕鸿羽看着太后目光并未让步。 “咳咳。”大概是太过激动，慕鸿羽竟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罢了，哀家答应你就是了。”太后有些无奈，道：“我会为她们安顿好去处。” “那边多谢母后了。”慕鸿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掌事太监走上前来，低着头道：“太后，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太后看见慕鸿羽似是催促他离开的表情冷哼一声，道：“哀家走了。” “儿臣恭送母后。”慕鸿羽无奈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 沈舟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宫裙，脚步平稳地走了进来，但只有慕鸿羽才能听出来沈舟霖此刻的慌乱。 慕鸿羽给了那掌事太监一个眼神，那掌事太监便带着一众宫人走了下去。 “师尊怎么来了。”慕鸿羽的苍白的面容上似是诧异，想要起身却被沈舟霖按住。 “躺好。”沈舟霖语气简短但带着几分不容抗拒。 “师尊，我没事。”慕鸿羽被沈舟霖按着动不了，语气似是无奈。 “你这样子可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沈舟霖面容严肃。 慕鸿羽有些无奈，却看着沈舟霖这副担心他的样子好似回到那时。 他当初病的下不了床，师尊也是这么强硬的按着他不让他下床…… 那时的师尊还会给他喂粥，他怕药苦，师尊还会拿蜜饯哄着他喝。 虽然师尊关心他很开心，但是他此刻不过都是装的，并不想要让沈舟霖担心。 “师尊放心，我都是装的。”慕鸿羽笑了笑。 “莫要逞强。”沈舟霖蹙了蹙眉。 “师尊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师尊喜欢我，对我有意思呢。”慕鸿羽不禁生了逗趣的心思。 “休要胡言。”沈舟霖目光移开片刻，又与慕鸿羽对上，被慕鸿羽看的不自在，又想起来在摄政王府上沈念卿与他说的那些话。 “我真没病。”慕鸿羽有些无奈，道：“不信的话师尊为我取条湿毛巾来。” 沈舟霖闻言便依着慕鸿羽所言去拿了一条湿毛巾递给了慕鸿羽。 慕鸿羽接过湿毛巾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脸色变得红润起来，道：“师尊我真的没事。” 沈舟霖看着毛巾上的白粉道：“你既然没事为何装病？” “那何婉和宋黎的动作太慢了，我打算病一段时间给他们一点机会。” “更何况那宋黎还给了师尊药要毒害弟子呢，若是看弟子一点事情都没有他疑心师尊怎么办。” 沈舟霖在心中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没事便好。”至于宋黎疑不疑心他，他才无所谓。 “不过还有一事。”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似是试探，道：“我打算再逼一逼他们，与太后提了解散后宫封师尊做皇后的事情。” “皇后？”沈舟霖愣了愣，本觉得做这贵妃已经不自在了，若是做了自己徒弟的皇后他便更加不自在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师尊放心，此处之事我出去会当做不记得的。”慕鸿羽无辜地看着沈舟霖道。 反正等到出去他便确确实实不记得了，也不算是骗师尊。 沈舟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好吧。” 他的神色有些无奈，但眼底也藏了些许 复杂。 “我有些累，师尊可以陪我睡吗？” “好。”看着慕鸿羽的眼神，沈舟霖总觉得对方瞒着自己什么，但是却没有问。 沈舟霖将外衫褪下，躺在了慕鸿羽的身侧，他本是不觉得困的，但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眼皮子便沉了下去。 慕鸿羽见沈舟霖闭上了眼睛，便松了一口气，他抱着沈舟霖，在他的眉心吻了吻，现在不抓紧机会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梦中—— 沈舟霖睁眼看见慕鸿羽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心口竟感受到一丝的苦涩。 床上的青年面色苍白，时不时便咳出血来，那双平日里明媚好看的琥珀琉璃眸也变得黯淡起来。 青年苍白地看着沈舟霖，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来，道：“沈哥哥。” 分明沈舟霖知道慕鸿羽不该这么唤他，但他却还是应下了，道：“嗯，我在。” “沈哥哥不要再为我寻药了。”青年的脸上似是有些无奈，道：“也不要为难那些太医了。” “我会治好你。”沈舟霖分明知道慕鸿羽此刻没事，可他看见梦中人时，他的情绪还是不禁牵动，道：“你信我。” “沈哥哥这样他们定要叫你昏君了。”青年笑了笑，道：“就如同我一样的昏君。” 沈舟霖愣了愣，不知道慕鸿羽在说什么，只是看他自顾自的道：“我不要沈哥哥被骂昏君，我会心疼的。” “我一个人当昏君就好了，沈哥哥要是怕我疼的话吻吻我就好了。” 那一瞬青年的脸上好似再次明媚起来。 第48章 它家剑主越来越奇怪了 沈舟霖分明知道这这是骗人的话，也只是梦，但是他依旧如青年所言，鬼使神差的将唇覆了上去。 结束后他便又是一阵无措，呆呆看着慕鸿羽，心中心情复杂，他竟对自己的徒弟生了这种心思吗？ 对方还是他以往最为厌恶的攻略者，此刻，沈舟霖竟觉得有些讽刺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攻略者呢？沈舟霖心情万分复杂，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鸿羽了。 分明眼前的画面与现实中毫无关联，他却觉得这些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沈舟霖对这个想法觉得荒谬，他与慕鸿羽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真实发生过？ 更何况慕鸿羽并不会这么喊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整个脑子里都乱乱的。 …… 慕鸿羽发现，自前几日与沈舟霖提了封后之事后沈舟霖就有意无意的避着自己。 刚开始他以为是沈舟霖因为封后的事情避着他，但仔细想想沈舟霖当时是同意的，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他甚至想过是他偷亲沈舟霖被他发现了，但看着沈舟霖的表现也不像是发现了。 沈舟霖不说，慕鸿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能等到了封后的日子。 沈舟霖坐在铜镜前，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几名宫女为他绾发，一顶金色的凤冠戴在了沈舟霖的头上。 沈舟霖一时有些出神，说来他与慕鸿羽成了这么多次亲，虽然都只是做戏，但当新娘还是第一次。 “师尊。”慕鸿羽轻轻唤了他一声，沈舟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宫女已经不在。 慕鸿羽站在他的身后，穿着大红色的婚服，头戴着金冠，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沈舟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见对方伸手道：“师尊，该走了。” “嗯。”沈舟霖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又想到那日梦中的场景，耳根不经意的红了红。 慕鸿羽牵着沈舟霖的手，走出寝宫的门，心中不禁感慨。 从前是沈舟霖牵着他走出这扇门，如今身份颠倒过来，虽然只是做戏，慕鸿羽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满足。 慕鸿羽牵着沈舟霖往金銮殿上走去，用只有沈舟霖能听见的声音道：“这还是师尊第一次当我的新娘子。” 慕鸿羽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沈舟霖有些无奈地道：“莫要胡闹。” 沈舟霖面上不显，但内心却是不安，他发觉他对慕鸿羽早已变了味，闻言，他竟真的想要与慕鸿羽发生什么。 他与慕鸿羽走上了金銮殿，众臣齐齐跪了下去，有几个官员似是仍然不相信慕鸿羽的决定，站出来道：“陛下，古往今来从未有男子只娶一位妻子的，忠言逆耳，但臣不得不说，此非明君所为，定然是这妖后蛊惑于陛下，陛下若执意如此，臣只好以死明志。” “哦？”慕鸿羽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反悔的意思，道：“大婚之日不宜见血，带下去。” 慕鸿羽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便将他架了下去，众臣见此，不敢再多言，纷纷低下了头。 一旁的女官端上来一朵粉色的牡丹，道：“请陛下为皇后簪花。” 慕鸿羽接过那支牡丹，簪在了沈舟霖的发间，眼中染上了几分满意。 慕鸿羽的手不经意地擦过沈舟霖的耳侧，沈舟霖觉得有些不自在，眼底带了几分不安。 慕鸿羽正要牵着沈舟霖往殿内走去，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兵刃的声音。 “怎么回事？”慕鸿羽的脸色不大好看。 “不好了陛下，有叛军攻进来了。”一个侍卫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咳咳——”慕鸿羽的脸色黑了黑，竟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舟霖搀扶住他，见慕鸿羽吐出一口血来，沈舟霖心中一悸，梦中的那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沈舟霖不禁一时慌了神。 “师尊，按原计划来。”慕鸿羽的声音很轻，只有沈舟霖一个人能听到，看见沈舟霖的表情又笑声安抚道：“师尊放心，我没事。” 闻言沈舟霖这才放下心来，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柄匕首一刀刺向了慕鸿羽的胸口。 鲜血从慕鸿羽的胸口溢出，慕鸿羽似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舟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舟霖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松开手，神色冰冷道：“下地狱去问吧。” 慕鸿羽的眼神中似是有些许哀伤，右手抓住沈舟霖的衣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是吃力地闭上了眼睛。 沈舟霖心中一顿，却见对方十分小心地微微睁开了眼对着沈舟霖眨了眨眼，示意沈舟霖自己没事。 沈舟霖此刻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众朝臣都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正在此刻，宋黎已经解决了守在宫门口的侍卫，带着叛军攻了进来，何婉站在宋黎身边睨了一眼台上的沈舟霖和慕鸿羽，眼中自傲，终归是她赢了。 沈舟霖并不知道何婉内心戏这么丰富，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表情，只想现在快点带着慕鸿羽离开。 “皇帝已死，你们降还是不降？”宋黎神色得意，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样子。 见如此局势，众臣只好见风使舵，道：“臣等恭迎陛下。” 沈舟霖没兴趣看宋黎自娱自乐，抱起了地上的慕鸿羽。 正当他想要从宋黎身边离开时宋黎喊住了他。 “沈琳，你要带他去哪里？” 沈舟霖语气淡然有些不耐烦：“好歹夫妻一场，给他找个好去处。” 宋黎并没有意识到沈舟霖的不耐，道：“俞帝当年连我黎国的老幼妇孺都不放过，慕鸿羽是他的儿子……” 宋黎还想再说下去，便见沈舟霖不耐地打断道，“既然如此你去掘他坟吧，至于慕鸿羽我带走了。” 沈舟霖神色淡淡，不欲在与宋黎纠缠。 摄政王府—— 沈念卿看着玉简上缠作一团的法则核心，有些头疼。 这两人到底干了什么啊？ 一个小童推开门对着沈念卿淡淡道：“他们来了。” 沈念卿神情复杂，无奈道：“进来吧。” 沈舟霖早就在外面等着，见沈念卿发话，直接带着慕鸿羽走了进去。 沈念卿的脸色不大好看，看着慕鸿羽，道：“你这是作弊。” “不是达成结局了吗怎么算作弊？”慕鸿羽笑了笑道。 “确实达成结局，但这并不是圆满的结局。”沈念卿看着慕鸿羽，神色严肃道：“何婉虽然和宋黎走到了一起但并不是因为喜欢。” “并非人人都能因为喜欢在一起，他们二人利益往来早就不可能生情，即便生情也早已掺杂了别的东西，并非所有世界主角眼中都是情爱。” 他从前在那个世界便看出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即便何婉在当初那个世界为宋黎殉情，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们相爱。 何婉在原来那个世界殉的是宋黎的的恩情，也为了不牵连丞相府。 沈念卿说不过慕鸿羽，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疼。 “我们都按你说的做了，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吧。” “也罢。”沈念卿无奈叹了一口气，人家自己都不愿意，他又何必呢强求。 “我有话想和你说。” 沈念卿看了一眼慕鸿羽，意思明显。 沈舟霖见此倒没有问什么，道：“我先出去。” 沈舟霖跟着那小童出去，屋内便剩下慕鸿羽和沈念卿两人。 “你想说什么？” “我虽然将情珠还给他了，但是要将情珠重新转化为情丝要靠他自己。”沈念卿的神色严肃，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慕鸿羽缄默片刻道。 “那东西恐怕早就已经怀疑你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定，你这次回去要小心行事。”沈念卿的心中带上几分担忧。 “放心，我不会让师尊出事。”慕鸿羽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波澜。 门外，沈舟霖看着那扇门打开，沈念卿和慕鸿羽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念卿看了一眼慕鸿羽和沈舟霖道：“和我来吧。” 沈念卿带着两人到了庭院中，拿出了一颗紫色的珠子，口中默念法诀，那颗珠子浮在了半空中打开了一道时空裂隙。 沈舟霖与慕鸿羽对视了一眼，道：“你先进去。” “好。”慕鸿羽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径直走了进去。 沈念卿见沈舟霖不走，疑惑道：“怎么了？” “我有事想问你。” “先说好，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沈念卿有些无奈。 “我与他是不是曾经认识？” “这我不能说。”沈念卿有些失笑。 “你那日说我对他是喜欢，我本是不信的，但我发现，我对他确实有妄念。”沈舟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道：“可他是我的徒弟，对我也并无那等心思。” 倘若他像那些攻略者那样对慕鸿羽，伤害他，并不是沈舟霖想要的。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有结果？”沈念卿心中腹诽，慕鸿羽哪里是没有那种心思，他有心思的很，也就沈舟霖面前装的厉害。 “嗯。”沈舟霖似是在思考沈念卿说的话的可行性，随后似是想起来什么，又道：“还有，我要把这枚剑穗带回去。” 沈念卿闻言有些无语道：“知道了。” 看了看正在闪烁的时空裂缝，沈念卿好意提醒道：“时间要到了。” 沈舟霖闻言没再问什么，向那道时空裂隙中走去，最后轻飘飘留下一句，道：“多谢了，鬼神。” 沈念卿闻言有些低落，沈舟霖只想起他的身份却想不起来自己曾与他的关系。 沈舟霖穿过时空裂隙看见慕鸿羽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圈。 “师尊，你可算来了。”慕鸿羽身上穿的是原先那件半遮半露的纱衣有些不自在，道：“我有点冷。” 沈舟霖将一件白色的法袍披在他的身上，总感觉慕鸿羽哪里不一样了。 在那个世界里慕鸿羽就是说对着他不穿衣服也只会挑逗他，但此刻的慕鸿羽似是低着头有些不自在。 慕鸿羽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分明看见沈舟霖与那鬼王打了一架，但是之后的事情就好像断片了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重要是他还感觉沈舟霖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于是他疑惑问道：“师尊，那鬼王呢？” 沈舟霖愣了愣，道：“你不记得了吗？” 慕鸿羽一脸懵逼，有些呆滞的道：“记得什么？” 他心中暗道玩了，他年纪轻轻，在这个世界也才刚满十八岁，便要老年痴呆了吗？ “没什么，那鬼王不知道哪里来的空间法器，被毁后引发了时空乱流，是为师救了你。”沈舟霖面不改色是扯谎。 “噢。”慕鸿羽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为慕鸿羽身上的法袍穿好，看着愣住的慕鸿羽道：“抬手。” 慕鸿羽现在心中复杂万分，他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抬了手，脸上满是不自在。 沈舟霖看他这副藏不住心事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现在的慕鸿羽与那个小世界里的慕鸿羽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为师会吃了你吗？”沈舟霖蹙了蹙眉。 “不会……”慕鸿羽没敢看沈舟霖，心中小声嘀咕：两个大男人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慕鸿羽没说出口，沈舟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好逼问。 沈舟霖将那根腰带为慕鸿羽系上，道：“回去吧。” “好。”慕鸿羽刚要御剑起飞就被沈舟霖抓住道袍，道：“你受了伤，为师载你。” 慕鸿羽有些懵逼，他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残了，用不着沈舟霖载着他吧。 不过看沈舟霖的表情他也不敢多问，被沈舟霖拉上了尘霜剑。 尘霜载着两人往上空飞去，心中有些郁闷：它可是沈舟霖的本命剑，非亲近之人不能靠近。 当初就算是沈舟霖最熟悉的师姐都没有机会靠近它呢。 剑修都是惜剑如命，就算是道侣也不一定能触碰。 尘霜继慕鸿羽为沈舟霖做了那种事之后再一次感觉到了剑生的无常，它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 第49章 《拉近师徒关系的108式》 沈舟霖并不知道自己的 本命剑在心中腹诽自己，他带着慕鸿羽回到了踏虚宫，只是宫内的气氛似是不太对。 沈舟霖在玉虚宫的殿门口将慕鸿羽放了下来，道：“你先回去，为师有些事情要解决。” “好。”慕鸿羽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总感觉沈舟霖的表情有些凝重。 慕鸿羽往宫内走去，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副本任务100%，获得隐藏大礼包一份。] 慕鸿羽收取了系统的奖励，只是接下来系统的话让他险些绊倒： [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达到特殊阶段，合格，即将开启虐恋主线。] 什么？慕鸿羽愣了愣，脚步不禁凝滞在了原地。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系统这次的语气耐心了许多，道：[恭喜宿主，沈舟霖好感度达到特殊阶段，合格，即将开启虐恋主线。] 慕鸿羽仍是觉得不敢置信，沈舟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涨了好感度，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踏虚宫主殿内—— 九宫宫主难得都到齐，沈舟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凝重。 “宫主此次失踪了三个多月，我等虽然压住了消息但那些妖族此时蠢蠢欲动，似是要按捺不住了。”一名白衣女子脸上忧愁。 “妖王野心人尽皆知，对人族下手不过是时间问题。”沈舟霖神色淡然，这件事情他早有准备，如今妖王换人，人魔妖三族谁也看不顺眼谁，打起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有宫主坐镇，那些妖族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青衣男子面色凝重，他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但如今三族的边界有异象现世，不知是福是祸。” 沈舟霖闻言沉默了片刻，心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你们可还记得万年前的天道裂隙。”沈舟霖开口道。 “自然记得，师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莫不是——”一名粉衣女子脸上微微凝重了些许。 当年天道出现裂隙，前宫主以身殉道才修复了那道天道裂隙。 “三族边界的异象恐怕就是天道裂隙。”沈舟霖说的委婉了些，其实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天道裂隙，毕竟这么多世，他已经无数次修补了那道裂隙。 “若真如此便是三族之难，当初是老宫主费尽了一生的修为才封印了裂隙，自此身死道消，如今修真界恐怕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人来做这种事。”那人忧心忡忡道。 其实并非没有，只是能修补天道裂缝的都是三族的顶梁柱，若是没有其中任何一人恐怕三族的平衡都无法维系。 “师兄……”青衣男子看着沈舟霖，心中有些忧愁，以沈舟霖的性子不是没可能做这样的事。 “暂时不必忧心，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了。”沈舟霖神色淡淡，天道出现裂隙那至少是十年后的事情，如今不过是预兆罢了。 “天色也不早了，都散了吧。”沈舟霖不欲再议论下去，免得惹得人心惶惶。 “是。”众人见沈舟霖都发话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玉虚宫…… 慕鸿羽看着储物袋中的东西满脸黑线，他红着耳根将储物袋合上：“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一些为宿主添加生活色彩的小道具啊。]系统的语气毫不心虚，表示不理解，它以前的宿主可喜欢这些小道具了。 慕鸿羽一时间有些无语，他能不能把这个破系统扔出去？ 慕鸿羽正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些奇怪的东西，却听见门外的交谈声。 “宫主，少主便在里面了。”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道：“下去吧。” 看着门被推开，慕鸿羽慌乱地将那个储物袋收了起来。 “师尊。”慕鸿羽慌乱地低着头，耳根还带着几分微红。 沈舟霖脸上面不改色，只轻轻扫过慕鸿羽的耳根，道：“在做什么？” “呵呵。”慕鸿羽尴尬笑笑，道：“在……在背法诀呢……” “哦？”沈舟霖看了一眼桌上翻都没有翻开的剑道法诀，面不改色道：“也不必太努力。” “呵呵。”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努力的。 “有哪里不会？”沈舟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面上却不显：“为师教你。” 跟着沈舟霖去了那么一遭，慕鸿羽已经许久未练剑，此刻不知道编个什么借口来，拿着那本剑谱随便翻了一页，道：“这个不会。” “哦？”沈舟霖看着书中那页十分基础的剑法心中也有些许无奈，真是骗人都不认真。 沈舟霖掐了个法诀，慕鸿羽便见身边的场景变成一片桃林。 沈舟霖看了一眼他，道：“看好了，为师只演示一遍。” 慕鸿羽认真地看着沈舟霖，直到他看见对方演示的那套十分基础的入门剑法之后，慕鸿羽有些蚌埠住了。 沈舟霖十分顺畅地演示了一遍剑招，最后将剑十分利落地插入剑鞘中。 “看清楚了吗？”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眼中暗藏着几分戏谑。 “弟子错了。”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哦？”沈舟霖似作疑惑，道：“哪里错了。” “弟子不该骗师尊。”慕鸿羽感觉尴尬地脚趾扣地。 “既然知错这几日便来为为师打扫宫殿吧。” “是。”慕鸿羽应下，却觉得哪里不太对，沈舟霖的宫殿平时都是用清尘咒打扫的，为什么要喊他去打扫？ “与为师过上几招。”沈舟霖话音落下，不等慕鸿羽反应，直接将腰间的尘霜抽出，向慕鸿羽打了上去。 慕鸿羽迅速反应过来，接住了沈舟霖的剑招。 只是与往常不同，这次沈舟霖的剑招似乎并没有那么凌厉。 慕鸿羽被沈舟霖引得往后退去，沈舟霖见他有些招架不住便收了剑，道：“为师今日教你控剑之术。” 慕鸿羽面露疑惑，道：“控剑之术不就是御剑术吗？” “御剑不过是控剑之术的一种。”沈舟霖神色淡然，道：“真正的控剑之术需得心剑合一。” “要学会真正的控剑之术，你需记住，剑便是你的一部分，剑就是你，你便是剑。”沈舟霖掐诀道：“看好了。” 慕鸿羽仔细盯着沈舟霖的动作，却见半空中的尘霜化作了一柄短剑。 慕鸿羽有些呆滞地看着沈舟霖有些犹豫道：“师尊，这便是控剑之术？”慕鸿羽有些不敢置信。 “是。”沈舟霖面不改色，道：“控剑之术并非多高级的术法，不过是以剑化形，以一物化万物。” 说着沈舟霖将半空中的尘霜分作了好几柄，对着慕鸿羽有些呆滞的表情道：“可看清楚了？” “弟子明白了。”慕鸿羽点了点头道。 沈舟霖并没有立刻让慕鸿羽尝试，而是道：“明白了就好。” “明白了就跟我来吧。”沈舟霖话音落下，往前走去。 慕鸿羽不明所以地跟在沈舟霖的身后。 只见眼前所见变成了沈舟霖的住所，沈舟霖停下了脚步，道：“从今日起，你便在偏殿住下吧。” 慕鸿羽听得有些懵逼，有些不相信地道：“师尊的意思是要弟子与你住在一起？” “是偏殿。”沈舟霖纠正道。 “为何？”慕鸿羽想要挣扎一下。 “你不是要为为师收拾住所，在这里方便些。”沈舟霖面不改色。 “我……”慕鸿羽想要拒绝，却见远处传来一道女声。 “师兄！”姚思檀小跑过来，道：“你可算回来了。” “师妹？”慕鸿羽愣了愣，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苏师叔说师尊和师兄失踪了三个月，有些担心，听到师兄和师尊回来的消息便赶来了。” 姚思檀笑了笑，看向沈舟霖，道：“不知道师尊和师兄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不慎进了鬼门罢了。”沈舟霖淡淡解释了一句，看着姚思檀扯着慕鸿羽袖子心中暗暗不爽，道：“男女有别，你们都是成年修士了，还是得保持距离。” 姚思檀，松开手，似是十分认同，道：“师尊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沈舟霖总感觉姚思檀看他和慕鸿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沈舟霖也没有多想什么，道：“既然来了，本座也看看你近日功课如何了。” “师尊，我突然想起来我衣服没收，我先走了。”说罢，姚思檀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沈舟霖并没有追她的意思，道：“去偏殿收拾一下吧。” “是。”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离开，目光投向腰间的尘霜道：“你喜欢过人吗？” 尘霜表示有些无语，身为剑主难道不比他明白吗？ 尘霜十分冷漠地道：“没有。” 似是怕沈舟霖再找他问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道：“我只是把剑，你问我也没用。” “哦。”沈舟霖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荒谬，他问一把单身剑做什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舟霖御着剑到了问道宫门口，守门的几名弟子看见他都跪了下去，道：“拜见掌门。” “不必多礼。”沈舟霖神色淡淡，道：“你们宫主呢？” “宫主在院中逗鸟，掌门请进。”那两名弟子尴尬对视一眼，最后道。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走入了问道宫内。 他凭着记忆到了楚玉常在的那处庭院，果然看见楚玉正在逗弄着笼中的青鸟。 他瞧见沈舟霖似是觉得稀奇，打趣道：“今日刮得什么风，宫主竟来我这里。” “少废话。”沈舟霖凉凉看了一眼楚玉：“你可知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 “什……什么？”楚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楚玉顿时觉得世界都有些魔幻了，信沈舟霖有喜欢的人还不如信天上掉馅饼了合理些。 “你便说有没有就是了。”沈舟霖不想与楚玉解释，喜欢上自己徒弟这种事情实在有些荒谬，更何况自己刚开始是打算杀了他的。 “你认真的？”楚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宁愿相信沈舟霖在和他开玩笑也不愿意相信沈舟霖有喜欢的人了。 “你见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沈舟霖没好气地道。 “你这次要什么？”楚玉有些头疼，凭什么这死人脸都有喜欢的人了他还没有。 “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沈舟霖十分简短的解释道。 “喜欢一个人自然要拉近与那个人的关系，我这里有《拉近师兄弟关系的108式》《拉近好友关系的108式》《拉近师徒关系的108式》……” 沈舟霖还未等楚玉说完就指着那本《拉近师徒关系的108式》道：“我要这本。” 楚玉看着沈舟霖将书递了过去，眼中闪过几分恍然大悟。 他当初听到那些弟子背后说沈舟霖与那魔尊之子的关系不一般还不以为意，却没想到竟是一语成真。 难怪即便所有人反对他这个冰块脸师兄当初还是将慕鸿羽带了回来，不仅如此，还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没想到沈舟霖这样一向循规蹈矩的人竟会做出这种罔顾师徒的事情来。 那魔尊之子究竟是何时勾搭上他这位师兄的…… 楚玉还未来得及联想，头顶上传来沈舟霖的警告：“不许说出去。” 看着沈舟霖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楚玉面色讪讪，道：“怎么会呢？” 沈舟霖不知道楚玉在心中如何想他，也没有在意楚玉刚刚的出神，道：“你这里还有什么？” “师兄你这已经从我自己拿了一本了……”楚玉看着沈舟霖，似是纠结，道：“你上次拿的那本《与人交友的101种方法》还没还我。” 沈舟霖看了楚玉一眼，丢给楚玉一个木盒。 楚玉接过木盒，看都没看一眼就收了起来，笑了笑，道：“师兄放心，我这里还有很多，我这里还有很多，我问道宫别的没有，就是书多……” 说着楚玉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好几叠书—— 第50章 他还以为被碰瓷了 “师兄我这里还有《恋爱宝典》《师徒恋记录实册》《引诱徒弟的100种方法》……” 楚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沈舟霖打断，道：“我都要了。” 沈舟霖冷着脸丢给楚玉一个储物袋。 “好好好。”楚玉心里乐开了花，这次可是赚大发了。 楚玉看着沈舟霖将那堆册子都收了起来，道：“欢迎师兄下次再来啊。” 沈舟霖没有说什么，拿好东西便离开了。 他御剑回到住所里，将方才从楚玉那里换来的书都拿了出来。 他随手拿起一本《增进师徒关系的100种姿势》，他方才翻开便被书中内容看得有些羞恼地红了脸。 他将书放到了一旁，硬着头皮去翻下一本…… 尘霜被沈舟霖放在桌上，看着沈舟霖的举动不禁有些怀疑，虽然它没喜欢过人，但是这真的靠谱吗？ 一夜过去，沈舟霖将从楚玉那里拿来的书册看得七七八八，他揉了揉眉心，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书中说要测试对方心意，他试探了那么多次，慕鸿羽应该是对他没有那个心思的。 沈舟霖又想起那日慕鸿羽那句“不必在意”。 他低头思索，书中说了，喜欢一个人要先了解对方的喜好—— 慕鸿羽平日里除了睡觉好似并没有什么喜好，在那个小世界里，慕鸿羽干的最多的也是去批奏折，鲜少与他见面，只是偶尔会给他带些小玩意回来。 沈舟霖正思索着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门外传来慕鸿羽的敲门声，道：“师尊，我进来了。” 沈舟霖还未来得及阻止便看见慕鸿羽将门推开。 他眼疾手快地将那堆书册收了起来，看见慕鸿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怎么了？” “我来为师尊打扫屋子。”慕鸿羽解释道。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道：“打扫吧。” 慕鸿羽低着头，开始打扫了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惊起了千涛骇浪，沈舟霖怎么会看那种书？ 他本来还以为系统出什么问题了，现在有点真的相信系统说的话了。 慕鸿羽心中纠结万分，虽然这里只是一个游戏世界，但是他并不想去达成什么虐恋结局。 虽然系统说达成结局就能回去，但谁说得准系统不是骗他的？最保险的办法还是要将这个系统抓出来。 沈舟霖教他修行，教他剑术，单凭这一点自己也不能恩将仇报。 “师尊。”慕鸿羽纠结了许久，道：“我想出去历练一番。” “嗯？”沈舟霖打量着慕鸿羽，蹙了蹙眉，道：“历练？” “弟子修为已达化神，却没有真正一个人好好历练一次，故此想下山历练一番。” “也好。”沈舟霖思索片刻，慕鸿羽将他当做师尊要接近慕鸿羽内心确实太难了，但若是换作其他的身份就不一定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下山吧。”沈舟霖将一个储物袋递到慕鸿羽的手里。 慕鸿羽看着对方似是十分着急将他赶下山的样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想错了？系统是不是搞错了？ 沈舟霖这是要将他逐出师门还差不多，怎么会喜欢他？ “怎么还不走？”沈舟霖挑了挑眉，慕鸿羽不走他怎么换个身份跟着他。 “是……”慕鸿羽回过神来，道：“我这就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有些不爽。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一声。 慕鸿羽站在当初来到踏虚宫时的石碑旁仍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他就这么下山了？ 慕鸿羽心中叹了一口气，万一是他想错也不一定，沈舟霖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徒弟，喜欢的是姚思檀也说不准，只是想到沈舟霖若是喜欢姚思檀，他心中便有些不爽。 慕鸿羽自嘲地在心中数落自己，他可是直男不爽什么？ 远处—— 沈舟霖将几个要对慕鸿羽下手的修士绑在一起。 他此刻并不是原来的容貌，他一身白衣，腰间配着一把青色的长剑，长发用条淡青色的发绳高高束起，此刻的容貌比起原先多了几分攻击性，眉眼之间都透着几分凌厉，但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与原来有几分相似。 沈舟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绑成一捆的人，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几名修士有苦难言，迫于淫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道：“知道了。” 沈舟霖掐诀解开了捆住几人的绳子，踹了其中的一人一脚，道：“若是动什么歪心思你知道下场。” 为首的紫衣修士狗腿道：“前辈放心，我们绝不敢动歪心思。” 紫衣修士怎么也想不通，修仙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煞星，关键是这个煞星还和慕鸿羽那个魔尊之子好似相熟的样子。 紫衣修士心中苦哈哈地带着众人拦在了慕鸿羽的面前，道：“站……站住！” 慕鸿羽看着眼前十分眼熟的几人有些无语，十分配合地道：“你们想干什么？” “魔头，如今出了踏虚宫沉霖仙尊可救不了你，我劝你束手就擒。” 慕鸿羽感觉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正想着要怎么解决这几个人，便见那一群人倒了下去。 慕鸿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新花样？他这是被碰瓷上了？ 慕鸿羽怎么也想不到，他不仅被追杀了，还被碰瓷上了。 “我什么都没有干，你们不要碰瓷啊！”慕鸿羽对于第一次在修真界被碰瓷感到无措。 “道友，你没事吧。”慕鸿羽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见眼前多了一个白衣的青年，一双青眸神色淡漠地看着他，他刚刚将手中长剑收入剑鞘，与慕鸿羽对视上。 “呵呵。”慕鸿羽尴尬笑笑，指着地上那群人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我看他们似是要对道友不利。”青年神色认真，道：“担心道友安危，所以出手快了些。” “原来如此。”慕鸿羽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遇上碰瓷。 “我叫舒昼，不知道友道号？” “我叫沐雨。”慕鸿羽并不想暴露身份，他这个神仙草血脉的身份估计都人尽皆知了，没了沈舟霖在身边旁人会不会觊觎他还真不好说，出门在外还是警惕些的好。 只是不知为何，慕鸿羽觉得这个舒昼眉眼之间竟有些许与沈舟霖相似，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错觉了，他才刚刚从山上下来，还是被沈舟霖亲自赶下来的，对方怎么会来找他。 一定是因为当初沈舟舟和沈白的后遗症，他现在看谁都像沈舟霖。 “不知沐雨道友要往何处去？”舒昼看着慕鸿羽道。 慕鸿羽这下算是被问到了，他这走的着急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他低着头似是深思。 “道友若是不知道去哪里，不如与我同行去妖域。”舒昼提议道：“此处离妖域很近。” “妖域？”慕鸿羽愣了愣，他这不是刚刚出宗门吗？他有些疑惑道：“这里不是踏虚宫的领域吗？” “确实如此。”舒昼耐心解释，道：“当初踏虚宫的前宫主为了震慑妖魔二族将踏虚宫迁至此处，镇守三族边境。” 闻言慕鸿羽不禁有些羞愧，对方一个外人对这竟然比他这个亲传弟子还聪明。 他昨日回来听姚思檀有提起宫中的那些师叔对妖域十分关注，似是出了什么事情，思及到此慕鸿羽下定决心，道：“那便去妖域吧。” “那道友便随我一道吧。”舒昼眼中含了几分笑意。 舒昼腰间的佩剑微微颤动了一下，在舒昼的识海中叽叽喳喳，道：“主人主人，这就是小主人吗？” “不许这么喊。”他从前没认清自己的心意还好，如今认清总感觉怪怪的。 “哦。”剑灵讪讪地小声嘀咕，“不喊小主人喊什么嘛……” 舒昼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带着慕鸿羽往妖域的方向赶去。 夜色渐深，舒昼带着慕鸿羽在一处山洞停下。 “三族边境不可御剑飞行，道友先与我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好。”慕鸿羽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不过是随便逛逛。 慕鸿羽跟着舒昼正要往山洞内走去，却发现一旁的草丛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慕鸿羽走近后，便听见了一道“嘤嘤”的声音。 “怎么了？”舒昼蹙了蹙眉问道。 “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慕鸿羽扒开草丛，发现有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趴在里面，它的左腿似是受了伤，可怜兮兮地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将它从草丛里拎了出来，道：“这里有只狐狸。” “大概是附近妖族的幼崽吧。”沈舟霖神色淡淡，看着那只狐狸在慕鸿羽的胸口蹭了蹭，眼中闪过一丝不善。 慕鸿羽并没有注意到舒昼的表情，抱着小狐狸走近舒昼，道：“它受伤了，我先为它包扎一下吧。” 舒昼没理由反驳，只能看着慕鸿羽将那只狐狸抱了进去。 “主人，那只狐狸身上好像有九尾一族的气息。”剑灵在舒昼识海中道。 “我知道了。”舒昼心知现在拒绝让慕鸿羽将那只狐狸带回去只会让慕鸿羽起疑。 舒昼与慕鸿羽面对面坐着，用法诀生起柴火。 慕鸿羽此刻正十分小心地为那只狐狸上药，敷完药草拿了一块纱布在伤口处绑了一个蝴蝶结。 那只狐狸趴在慕鸿羽的怀里，偷偷瞄了一眼舒昼似是挑衅。 舒昼只是凉凉扫了它一眼，并没有理会。 “我带了些糕点出来，你可要吃些？”舒昼慕鸿羽处理完出声问道。 “好。”慕鸿羽没有拒绝，虽然如今修仙，但慕鸿羽还是更喜欢吃五谷杂食的感觉，只是很少表现在沈舟霖的面前。 慕鸿羽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梨花酥，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竟与师尊做的有些相似。 他的心中冒出这个想法，顿时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分明没有吃过沈舟霖做的糕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了？”舒昼面露疑惑，迟疑道：“是不好吃吗？” “不是。”慕鸿羽立即否认，道：“很好吃。”只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慕鸿羽心中疑惑，他到底怎么会想起沈舟霖？ “吃饱了便睡吧。”舒昼见慕鸿羽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提醒道：“明天还要赶路。” “好。”慕鸿羽闻言将那只小狐狸放在了一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那只小狐狸趴在慕鸿羽的脚边，闭着眼睛，却发觉自己被什么人拎了起来，它睁眼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捂住了嘴。 它被舒昼拎到了山洞外，看着对方面色不善地看着它，它无辜地“嘤嘤”两声，但是舒昼并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能化形。”舒昼盯着它，不欲与它废话，道：“我劝你早些离开，不然什么时候变成灵狐肉了也说不准。”那只狐狸看着舒昼十分无辜，像是听不懂舒昼说的话一般。 要不是青翎对妖族气息敏感，就连他也险些信了这只狐狸只是一只普通幼崽。 “主人，它在骂你。”青翎告状道。 “哦？”舒昼的脸上看不出来神情，威胁地盯着那只狐狸道：“变成人形。”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危险，九尾灵狐对人感情最是敏感，知道再这样下去舒昼说不定真的会对它下手。 他化作一名红衣男子，头上头上生着一对赤色的狐耳，眼尾带着几分魅人，道：“这位仙君何必动怒，你不也是不敢用真面目见人吗？”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舒昼神色冷了冷，道：“你最好不要对他起什么歪心思。” “仙君这是何必？”那赤狐笑了笑，道：“我狐族一向只是露水情缘，我看那位小仙君也对您不是很相熟的样子，不如仙君与我做个交易，我还未试过……” 舒昼不等他说完，便道：“不可能。” 赤狐看对方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我可以答应不对那位小仙君下手，但是我受了伤，必须伤好了才能离开。” 第51章 我下次不在你面前杀 “拿去。”舒昼将一个白色的瓷瓶丢到了他的手里。 对方打开瓷瓶嗅了嗅，似是觉得惊讶，道：“这灵药珍稀，你确定给我？” “嗯。”舒昼淡淡应了一声，道：“拿了就走。” “我若是走了你明天打算如何和他解释？”赤狐挑了挑眉。 “用不着你操心。”舒昼目光明显不善，那赤狐见此也不自讨没趣，将药收了起来便离开了。 舒昼掌心拿着一根从那赤狐身上拔下的一根狐狸毛，他掐诀将灵力注入其中，随后注入了一缕神魂。 那根狐狸毛化出与那只赤狐一般的样貌，舒昼满意地带着那只狐狸回了洞中。 远处，那只赤狐并没有走远。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妖族对神魂之力一向敏感，他可以看出对方对神魂之力之力的掌控十分可怖，一般人造出傀儡并不会往里面注入神魂，因为对神魂的消耗十分大，而且傀儡与本体同时出现的时候会十分僵硬。 但是舒昼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赤狐眯了眯眸，这人来到妖族不知是何目的，只希望不要是别有用心。 不过那少年身上不仅怀有人妖魔三族的血脉，还是与婉柔姐姐一般的血脉，不过听闻婉柔姐姐的那个孩子如今被沈舟霖收作了弟子，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夜过去—— 慕鸿羽睡得很安心，并没有发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睁开眼便看见那只赤色的小狐狸躺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还蹭了蹭他的胸口。 他起身闻到一阵香味，目光朝前看去，便看见舒昼此刻正在烤着兔肉。 舒昼的神色认真，往上面撒上调料。 见慕鸿羽过来，他掰下一条兔腿给慕鸿羽，脸上看不出情绪，道：“吃吗？” “多谢。”慕鸿羽并没有拒绝，接过那条兔腿，咬了一口。 舒昼颔了颔首，并没有多话。 慕鸿羽摸着怀里的狐狸，看着对方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撕了一小块肉给它。 小狐狸将肉吞进嘴里，舔了舔他的手。 慕鸿羽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耳朵。 舒昼坐在火堆旁，耳根有些微微泛红。 慕鸿羽并没有发觉舒昼的不对，还在薅着怀中的狐狸。 舒昼将烤好的兔子收了起来，走向了慕鸿羽道：“继续赶路？” “好。”慕鸿羽没有反驳，将怀里的狐狸放了下来。 他跟着舒昼想要离开，却见那只小狐狸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不如将他带上？”舒昼看着慕鸿羽提议道：“此处是妖族边界，并不是妖族界地，说不定能帮他找到他的家人。” “好。”慕鸿羽心中奇怪，他昨日还觉得舒昼好像并不是很待见这只狐狸，难道是他的错觉？ 慕鸿羽将那只狐狸抱回了怀里，小狐狸十分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胸口，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他眨了眨。 三日后—— 慕鸿羽和舒昼到了一处城镇，在一家小茶馆停下。 茶馆的店家是只兔妖，迎着笑脸道：“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舒昼扔给她一块灵石道：“一间房，再上些茶水。” “好嘞。”那兔妖接过灵石，眼睛亮了亮很快就吩咐了下去。 “店家瞧着是常年在此处经营？”慕鸿羽看着那兔妖问道。 “客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你可知此处可有狐族的领地？”慕鸿羽直接开门见山。 “狐族如今势力庞大，看不上我们如此偏僻的地方。”那兔妖笑了笑，解释道：“如今妖王便是狐族，狐族现今大部分都迁到主城去了。” “不知店家对妖王的了解有多少？”舒昼开口问道。 “妖王啊……”那兔妖若有所思，道：“听闻今妖王的风评不怎么好，男女通吃，他们狐族修行一向如此，欠下了不少情债。” 那兔妖看着舒昼打趣道：“两位莫不是也是妖王殿下欠的情债？”也不怪她多想，毕竟对方怀里抱得那只灵狐确实引人多想。 “我们与妖王并不相熟。”舒昼神色冷淡，否认道。 那兔妖讪讪一笑，看着两人去一旁落了座。 小二站在店家身边，小声道：“掌柜的，他们好香啊。” 兔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心点，莫要打草惊蛇。” 小二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哦。” “去将茶水端过去。”兔妖警告地看了一眼小二。 “是。”店小二端起了盘子，往慕鸿羽那一桌走了过去。 “客官，您的茶水来了。”那店小二将茶水放下，脸上陪着笑脸。 “多谢。”舒昼淡淡道了一声。 他的目光轻轻从店小二身上扫过，看得店小二有些脊背发凉，还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但看着舒昼将茶水饮下，并没有说什么。 他回到兔妖身边，小声道：“成了。” “为何只订了一间房？”慕鸿羽抿了一口茶，他方才便想问了，却被舒昼拦下。 “妖族领地多有弱肉强食之事。”舒昼不动声色地在他们的身边设下隔音结界，道：“也就只有在主城的时候收敛些，这里是妖族边界，住一间屋子遇到危险你我也好互相扶持。” “原来如此。”慕鸿羽若有所思，道：“你觉得那个店家有问题？” “嗯。”舒昼没有反驳。 刚刚只是猜测他们有问题，但喝了这茶水，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家店有问题。 慕鸿羽想起那日他也是喝了鬼王给的酒水，之后便没了意识，不禁蹙了蹙眉，道：“那你为何还喝这茶水？” “若不喝如何引他们出手。”舒昼笑了笑，这些食草动物一向胆小，若是不喝吓到他们可就不好了。 “放心，我已有对策。” 慕鸿羽看着舒昼的笑愣了愣，他移开目光，觉得自己应该是魔怔了，竟然觉得对方笑得像沈舟霖。 “嗯。”慕鸿羽心不在焉，道：“我先上去了。” “好。”舒昼没有阻止，看着对方抱着那只狐狸走了上去。 房中—— 慕鸿羽趴在床上，捏捏小狐狸的耳朵，将它放在耳边蹭了蹭，似是想起什么，道：“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狐狸无辜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能说话，那我便给你取一个吧。”慕鸿羽思索片刻，脑中冒出一个名字，便道：“那我便叫你灵烨吧。” 慕鸿羽说着，觉得困意席卷上来，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床上的那只狐狸化作人形，坐在他的床侧。 他生着一双赤色的狐耳，一双赤红色的狐狸眼带着几分妩媚。 到底借用了对方的媒介，生的与沈舟霖原本的样貌差别有些大。 他摸了摸慕鸿羽的的脑袋，耳根有些微微泛红，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的徒弟好似很喜欢摸他的耳朵。 此刻舒昼也走了进来，看着床边的灵烨心中莫名不爽。 “怎么？”灵烨笑了笑，道：“连自己的醋也要吃吗？” “闭嘴。”舒昼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变回去。” 灵烨睨他一眼，还是变了回去，趴回了慕鸿羽的身边。 舒昼看着他的举动莫名还是觉得不爽。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舒昼闻声隐去了身形。 兔妖和那个店小二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只有慕鸿羽一人，兔妖面露警惕，道：“还有一个呢。” “不……不知道啊……”店小二结结巴巴地道：“我亲眼看着他们两个都喝了的。” “快走。”兔妖心觉不对，想要离开，却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 “谁？！” 舒昼显现身形，站在两人的身后，道：“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两人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舒昼的笑意不达眼底，兔妖跪了下去，道：“小的一时间鬼迷心窍，还请大人放过小的。” “呵。”舒昼冷笑一声，青翎出鞘，横在兔妖的脖子上。 青翎的剑身上泛着淡淡的青光，似是有些兴奋。 “收着些。”舒昼淡淡警告了一句。 青翎有些委屈，它毕竟许久未出鞘了，兴奋些也是剑之常情吧。 “说吧，你们什么时候盯上他的？”舒昼走到两人的面前，目光冰冷。 那兔妖讪讪笑了笑，道：“也……也就你们进妖域的时候……” 慕鸿羽进妖域之后就没有遮掩过身上的血脉之力，这样虽然不会引起主城的注意，但妖族弱肉强食已是不成文的规定，自然会引起一些小妖的注意。 妖域没了先妖王坐镇，除主城之外的地方都是纷争不断，如今妖王不过合体巅峰的修为，凭着那些老相好的助力才坐上妖王之位，妖族不服他的大有人在，处理起主城的事情都是力不从心，自然没有空管他们这些边境小城。 先妖王婉柔失踪多年，灵植一族的地位早已大不如前，若不是碰上硬茬，弱小灵植即便成了其他妖族的口中食也是无处诉苦。 舒昼看着兔妖脸上没什么情绪，眼底勾出几分冷意，道：“妖族弱肉强食，你们既然技不如人便怪不得别人。” 舒昼话音落下，青翎直接划破了兔妖的脖子，鲜血注了出来，那店小二看得慌了神，想要逃跑，却被青翎穿透胸口钉在在地板上。 舒昼踩在了店小二的手上，语气中都带了几分寒意，道：“本座真想杀的人还没有逃过的。”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店小二瞪大了眼睛，他们初时根本感受不到这两人身上的修为，加上灵植一族，自婉柔之后再未出过什么天才，他们这才将舒昼和慕鸿羽当做不谙世事的小妖，却未曾想到，这舒昼的实力竟如此恐怖。 他们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下地狱去问吧。”舒昼的声音很轻，语气里似是也没有什么波澜，似是在解决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舒昼并没有回答他的心思，一道威压下去，直接震断了对方的心脉。 “醒了就别装了。”舒昼走到床边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讪讪起身，其实他根本没睡。 他坐在床上，目光轻轻扫过那两人，并没有什么同情，他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善人，自然不会同情要杀他的人。 只是虽然他早就料到这个舒昼的实力不俗，但却没想到对方的实力这样可怕。 慕鸿羽觉得，对方的实力只会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你觉得他们真的是说的有几分可信？”慕鸿羽倒是没有对舒昼表现出害怕，毕竟对方要是想害他可以下手的机会可太多了，况且以对方的实力也不需要背后害他。 只是看着两个尸体在身边到底是觉得渗人，慕鸿羽看着那两人有些不自在。 “一半吧。”舒昼神色淡然，看慕鸿羽的目光投在那兔妖和店小二的身上，道：“你可是觉得我残忍了？” “啊？”慕鸿羽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舒昼这样的感觉。 “你若是觉得……”舒昼有些忐忑，道：“我下次不在你面前杀。” 不杀人这样的谎话他自是说不出来，就算说出来，他觉得慕鸿羽也是不会信的。 前几世，也不是没有徒弟指责他行事狠辣的，但修真界本就如此，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其实他当初也是想杀慕鸿羽的，只是觉得不知为何想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觉得。”慕鸿羽坦然看着他，道：“若是我们手无缚鸡之力，今日死的人便可能是你我。” 舒昼闻言松了一口气，好在慕鸿羽并未怕他。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慕鸿羽有些好奇，虽然他与舒昼不过相识几日，但自己应该没有表现的像什么胆小懦弱之人吧？ “只是从前有人说我手段残忍。”舒昼并不想在慕鸿羽面前提那些事，转移话题道：“此处不宜多留，我们早些离开吧。” “好。”慕鸿羽没有反驳，看着这两人的尸体他也没了睡意，抱上了床上的小狐狸打算和舒昼离开。 慕鸿羽跟在他的身后，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他们躺在这里有些渗人，闲言碎语，你不必为了旁人琐碎乱了自己的道心。” 第52章 双修之事不可随意 “嗯。”沈舟霖没想到慕鸿羽会如此回答他，心中安心许多。 只要慕鸿羽不怕他便好。 “我们下一步往哪里去？”慕鸿羽疑惑问道，舒昼既然说这里不安全，定然是不能在这个城镇多久了。 “往主城去。”舒昼淡淡道：“妖域外部纷乱主要是因为此处无人管辖，但主城不一样，有各族首领坐镇也会安全许多。而且，要知道妖族出了什么事还是要往主城去。” 婉柔师姐当初失踪前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妖族主城，而且要搞清楚妖族最近的异动还是要去主城。 “好。”慕鸿羽没什么意见。 “拉好我的手。”舒昼握住慕鸿羽的手，正当慕鸿羽不知对方要做什么时，只见对方袖子一挥，便打开了一道空间缝隙。 慕鸿羽心中惊讶，看来他对舒昼的实力还是低估了。 慕鸿羽有些分神地被舒昼拉空间缝隙，看着眼前的景象变换，慕鸿羽回过神来。 慕鸿羽打量着舒昼，心中暗暗觉得，这舒昼的实力恐怕与沈舟霖不分上下。 “我无法定位到主城的位置，这里应该离妖族主城不远。”舒昼松开慕鸿羽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要是慕鸿羽仔细看，便会发现舒昼此刻不大自在，耳根有些微微泛红。 “这串手链能暂时改变你的血脉气息，但是碰上大妖还是会被发现。”舒昼将一串淡青色的手串戴在了慕鸿羽的手腕上。 “嗯，我会小心。”慕鸿羽闻言也带上了几分凝重。 舒昼说这些不过是让慕鸿羽安心些，他自从到了这里便发现许多道气息盯上了他们，那手串确实能隐藏气息，不过最大的用处还是让他感受到慕鸿羽的位置。 慕鸿羽继续和舒昼到了一片桃林中，慕鸿羽刚刚踏进桃林便觉得有些不适，林中的桃花香气有些甜腻腻的，他的头脑有些发昏，步子有些不稳。 他刚想寻舒昼，却发现此刻舒昼已经不在他的身边，只剩下怀中那只小狐狸。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慕鸿羽掐了自己一把，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林中响起一道妩媚的笑声：“呵呵，小仙君，又见面了。” 慕鸿羽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去，便看见一名男子穿着粉色衣裙，头上簪着桃花，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扇。 虽然性别有些不对，慕鸿羽还是肯定的道：“是你——” “呵……”那男子轻笑一声，桃花扇抵着慕鸿羽的下巴，眼中带着几分打量，道：“没想到那日一别，小仙君还能记得奴家。” “奴家对仙君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那男子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道:“如今你身边可没有人能护你了。” 慕鸿羽忍着倦意向识海中的苍梧问道：「他怎么出来了？」 苍梧在识海中有些无奈，道：“我已经认你为主，那沧海明月境与我相连，大概是与我契约的时候产生了空间波动，这才让他逃了出去。” 慕鸿羽眼底暗暗打量着眼前男子，这人如今的修为似是比当初女相时强上许多。 “小仙君这次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了，嘶……”他掐上慕鸿羽的下巴，话还未说完，被慕鸿羽怀里的小狐狸咬破了手腕。 “哪里来的小崽子。”男子神色不善，想去抓慕鸿羽怀里的狐狸，却不料那只小崽子扑上来咬住了他的手。 那只狐狸崽子瞧着不大，牙齿却直接穿透了他的掌心，他的面色深沉起来，想去抓它，便见那狐狸崽子已经松口跳了下去。 那狐狸崽子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眼中还带着几分嘲讽。 慕鸿羽此刻已经没了力气，想拔剑却连妄月抽出剑鞘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那桃花妖将狐狸崽关在了结界中，眼底有些深沉，此刻还是正事要紧，晚些再处理这狐狸崽子。 想着，桃花眼朝着慕鸿羽走了过去，但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什么东西穿过了他的胸膛。 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少年生着一对漂亮的狐耳，原本妩媚的赤红色双眸此刻满是杀意。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妖……”他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便被对方的法诀封了口。 少年凑到他的耳边，语气冰冷，带着几分寒意，道：“当初就不该放过你。” 桃花眼震惊地看着他还未想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便被对方掐碎了心脉。 慕鸿羽此刻的意识十分模糊，他看着少年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向他走近。 他掐了个清尘咒，将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这才抱起慕鸿羽。 “我……我难受……”慕鸿羽此刻似是不大清醒，蹭在对方的胸口，道：“好热。” 灵烨看着慕鸿羽，心口一阵炙热难耐，他咽了咽口水，极力压下心中的妄念。 他闭上眸子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感觉到颈肩的一阵钝痛。 他睁开眼，便看着慕鸿羽咬在了他的脖子边。 “嘶……”灵烨看着对方试图解开自己的腰带，几次无果后便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灵烨心口愈发难耐，却不停地提醒自己，慕鸿羽只是中了妖毒。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清心咒，试图想要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却见慕鸿羽不停地在他的身上乱蹭，似是解不开腰带的气恼，慕鸿羽报复性地咬上他的下巴。 他看着那个伤口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沈舟霖……” 灵烨看着他微微愣了愣，他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想凑近些，却见对方晕了过去。 灵烨没想到这妖毒这么强，他没心思再慕鸿羽说了什么，他引动着先前寄存在慕鸿羽体内的一缕神魂，将自己的灵力一点点注入慕鸿羽的体内，化解妖毒。 舒昼刚刚破除桃林中的阵法，他走到灵烨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一同通过神魂的引导注入灵力为慕鸿羽解毒。 看着慕鸿羽的面色稍稍正常些，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舒昼看着慕鸿羽心中钝痛，是他大意了。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舒昼看着灵烨，面色有些阴沉。 “你便是我，我想什么你会不知道？”灵烨冷笑一声，道：“要不是你怕会被他发现我会不出手？” 舒昼沉默片刻，知道对方说的没有错。 他握着慕鸿羽的手，心想，下次不会了。 “那桃花妖可布置不出可以拦住你的阵法。”灵烨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自然知道。”慕鸿羽的血脉觊觎的人可太多了，当初婉柔师姐在踏虚宫修行千年才回到妖族，也正是因为血脉之由。 妖族比起人族，更加无法控制心中欲念，人族已是人人觊觎慕鸿羽这身血脉，更何况是妖族。 慕鸿羽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寒冰泉中，泉水冰冷刺骨，身边却传来丝丝暖意。 慕鸿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此刻正被舒昼抱在怀里，对方仅仅着着一身单薄的里衣，似是感觉到慕鸿羽醒来，那双眸子缓缓睁开，道：“醒了？” 舒昼眉梢微挑，与慕鸿羽直直对视着。 慕鸿羽有些尴尬，总感觉气氛有些暧昧，顿时不安起来。 慕鸿羽此刻有些不自在往后挪了挪，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磕到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舒昼，看着对方面不改色，并没有往奇怪的方面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磕到我了。” “嗯……”舒昼神色淡漠，道：“大概是青翎吧，你先起来。” “哦。”慕鸿羽也是第一次见泡水里还要带着剑的，看来舒昼对他的剑是真的十分重视。 慕鸿羽有些尴尬地起身，方才靠在舒昼的身上还没感觉到，起身才发现这池水这么凉。 岸上，灵烨此刻是狐狸的形态，青翎躺在他身边发着青光试图抗议舒昼的污蔑，但慕鸿羽并没有注意到他，但他的抗议并没有效果，慕鸿羽并没有注意到它这边的动静。 舒昼站起身来，他在腰间幻化出一把青翎剑，青翎看着舒昼的举动有些绝望：这不是它！这不是它啊！ 它顿时觉得剑生无光，它再也不想出来了。 大概是池水太冷，慕鸿羽的身子不自觉的微颤，舒昼将他抱进怀里，神色冷漠，道：“上去吧。” 慕鸿羽被舒昼抱着上了岸，心中有些怪异，总感觉这有些太暧昧了，但对方的举动又找不出差错，只是上了岸便松开了他。 “你种了妖毒，这寒冰泉可以压制你身上的毒素。”舒昼向慕鸿羽解释道。 “妖毒？”慕鸿羽愣了愣，他还以为那桃花妖是下了什么药害他这么难受，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妖毒。 看舒昼的意思只是压制，于是慕鸿羽开口问道：“没法完全解除吗？” “也不是没有。”舒昼的耳根有些微微泛红，道：“你身上中的是情毒，只要与多双修几次便可以解开。” “既然如此，麻烦舒昼道友多为我压制几次了。”慕鸿羽有些无语，怎么这种事情都叫他碰上了。 “你为何不找人双修？” “双修之事不可随意。”慕鸿羽笑了笑，道：“我还未碰到喜欢的人，如何能与人双修？” “你喜欢什么样的？”舒昼看着慕鸿羽问道。 “我？”慕鸿羽眸光微微凝滞，这事情他还真的没想过，他思索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我这样的呢？”舒昼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慕鸿羽不知对方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言。 “舒昼道友自然是极好的。”慕鸿羽并没有深究对方的意思，道：“不过我还未遇到喜欢的人，所以确实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嗯。”舒昼闻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多了几分安心。 慕鸿羽没有喜欢的人。 他本以为慕鸿羽与姚思檀关系那么好，慕鸿羽会对她有些好感，但如今看来是他想错，如此想来也安心许多。 “我会为你压制着妖毒。”舒昼最后给了慕鸿羽回答。 “那边多谢舒昼道友了。”慕鸿羽礼貌道谢。 不知道为何，慕鸿羽看着舒昼总是想到沈舟霖，就连舒昼刚刚问他那句话的时候，他竟然也想到了沈舟霖。 慕鸿羽觉得自己是疯了，沈舟霖怎么会问他那样荒唐的话。 只是无论是舒昼还是沈舟霖，他都觉得挺荒谬的…… 慕鸿羽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目光扫过岸上的灵烨招了招手。 灵烨见状向他跑了过去，十分乖巧地在他的脚边蹭了蹭。 慕鸿羽发觉脚腕被蹭的痒了，这才发觉自己此刻并未穿鞋，身上也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脸上不禁染上几分红晕，他刚刚竟是这样被舒昼抱着…… 他蹲下身来将灵烨抱在了怀里，看着对方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贴着他的胸口朝他眨了眨眼睛。 舒昼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嫉妒，他连多牵一下慕鸿羽的手都不敢，怕慕鸿羽发现他的心思，这只狐狸倒是肆意妄为的很。 灵烨看着一旁眼底有些阴沉的舒昼得意的瞟了他一眼。 舒昼头一次感觉到被自己气笑的感觉，轻轻冷哼一声。 似是想到什么，慕鸿羽将灵烨从胸口举起，有些不确定地道：“你是不是可以变成人？” 灵烨闻言面色僵了僵，慕鸿羽并看不出一只狐狸的表情如何。 “它身负灵兽血脉，自然是可以化形的。”舒昼见慕鸿羽发现灵烨可以化形的事情干脆顺水推舟，等他这个分身化作人形总不可能天天蹭慕鸿羽了吧，虽然他也能感觉到，但是还是有些不爽。 灵烨无辜眨了眨眼睛，随后在慕鸿羽手中化成了一个三岁模样的奶娃娃，头上的赤色狐耳歪了歪，赤色的狐狸尾巴缠着慕鸿羽的手，奶声奶气的喊道：“主人~” 慕鸿羽愣了愣，他明明记得他原本看见的时候那么大一只，于是怀疑道：“我方才看你还是成人形态。” “为了救主人灵力耗尽了。”小狐狸崽低着头，似是有些委屈。 慕鸿羽闻言将他抱在怀里哄着，道：“乖。” 第53章 你演狐狸崽子 灵烨趴在慕鸿羽的胸口，对着一旁的舒昼得意笑笑，舒昼只淡淡暼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要喊我主人。”慕鸿羽摸了摸他的耳朵，总觉得被一个小孩子这么喊怪怪的。 灵烨盯着他似是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睛脸颊上带着些许红晕，喊道：“哥哥~” 慕鸿羽愣了愣，倒是没有反驳。 舒昼在慕鸿羽没注意的地方冷冷地瞪了一眼灵烨，那眼中的意思明显。 要不要脸？ 灵烨不欲理会他，脸是什么要脸他就只能和舒昼一样看得见摸不着了。 舒昼在一旁不动声色地为慕鸿羽披上外袍，道：“此处寒气重，穿上吧。” “嗯。”慕鸿羽点了点头，看了看怀里的灵烨。 “我替你抱着吧。”舒昼通情达理地道。 “好，那便多谢舒道友了。”慕鸿羽没有多言，将灵烨递到了舒昼手里，随后整理自己的衣带。 舒昼抱着灵烨，目光冰冷，两人对视着僵持了许久。 慕鸿羽将身上收拾好，道：“我好了。” 舒昼此刻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灵烨也十分乖巧地缩进慕鸿羽怀里，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慕鸿羽抱着灵烨，总感觉氛围好像不太对。 舒昼蹲下身子来，道：“抬脚？” “啊？”慕鸿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鞋，有些不自在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无碍。”舒昼语气没什么波澜，道：“抬脚。” 慕鸿羽有些不自在地抬起脚，舒昼的掌心握住他的脚跟，他的耳根染上几分微醺。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此刻与舒昼有些暧昧，见舒昼为他穿上另一只鞋，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鸿羽看见舒昼起身仍是面不改色，心想大概是他多想。 灵烨趴在慕鸿羽怀里，心中暗自嘲讽，还不是与他半斤八两，也好意思说他不要脸。 “多谢舒昼道友了。”慕鸿羽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便是妖族主城附近了。”舒昼神色淡淡，道：“你当时身中妖毒昏迷不醒，这里的寒冰泉刚好能暂时缓解你身上的毒性我便将你带过来了。” “原来如此。” “我们需要伪装一下。”舒昼看着慕鸿羽道：“你身上的血脉气息与先妖王十分相似，而且与先妖王还生的有几分相似，如今已经是灵兽一族当道，当初先妖王失踪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进主城还是要乔装打扮一下。” “我要怎么做？”慕鸿羽疑惑地看向舒昼。 舒昼拿出一枚朱红色的耳坠，道：“带上它你便能化作赤狐一族的外貌，加上我那条掩盖你血脉的手链便可以伪装成赤狐一族。” “好。”慕鸿羽闻言接过那枚耳坠别在右耳，便见头顶化出了一道赤色的狐狸耳朵，就连身后也化出了一条赤色的狐狸尾巴。 慕鸿羽抬眼，便看见舒昼同样化成了一只狐妖的样貌。 只是与他不同的是对方的耳朵和尾巴都是白色的，慕鸿羽盯着他，竟看出几分勾人，慕鸿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他看着舒昼犹犹豫豫地道：“我们这是要演兄弟？” “不。”舒昼反驳道：“演道侣。” 慕鸿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确定地道：“演道侣？” “没错。”舒昼淡淡看他一眼，委婉地道：“赤狐一族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大好，若是你想被人搭讪的话也可以演兄弟。” 慕鸿羽想想便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与舒昼演道侣也让慕鸿羽有些头皮发麻，加上对方长得还与沈舟霖有几分相似，他竟几分与自家师尊演夫妻的怪异感。 “谁演夫，谁演妻？”慕鸿羽到底还是向现实屈服了。 “你若是想要，你演夫也可以。”舒昼神色淡淡，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好……”慕鸿羽闻言脸色缓和许多，答应了舒昼的提议。 舒昼见目的达成，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灵烨开口看着慕鸿羽眨了眨眼睛，道：“沐哥哥，那我做什么啊。” “你演狐狸崽子。”舒昼心中冷笑。 灵烨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这主魂竟叫他给自己当儿子？他一时间有些晴天霹雳，想要反驳却见慕鸿羽没有反对的意见。 他暗自咬了咬牙，这是他主魂，他忍。 慕鸿羽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只是道：“既然定下来，那便走吧。” 城门口—— 几个侍卫将舒昼和慕鸿羽拦下，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在下与夫君自外域来，想来投奔此处的亲戚。”舒昼此刻着着白衣，头上只簪着一支白玉簪。 “登记一下信息。”守门的妖兵神色冷漠道。 “多谢。”舒昼神色淡淡，在表上填好了信息还了回去。 “这是你们的孩子？”妖兵神色怪异，看着舒昼怀里的灵烨有些怀疑。 灵烨此刻被舒昼抱着有些不爽，听到那两个字此刻更加觉得刺耳。 他的主魂简直混蛋，连自己的醋都要吃，还要他自己给自己当儿子。 “是。”舒昼面不改色，两个妖兵看不出他的异常，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修真界也不是没有两个男人这样的事情，只是确实比较少见就是了。 那两名妖兵扫了一眼登记表，确定没什么问题，道：“进去吧。” “麻烦二位大人了。”舒昼礼貌道了一声，便带着慕鸿羽进去了。 妖族主城比起外域要繁华许多，也热闹许多，街道上都摆着大大小小的摊位。与人族并没有太大区别。 “等一下。”舒昼在一处杂货铺子停了下来。 “好。”慕鸿羽闻言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了下来，道：“我等你。” “嗯。”舒昼没有说什么往铺子里走了进去。 铺子的老板是一只鼠妖，看见舒昼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公子要些什么？” “来一袋梅子糖。”舒昼将一块灵石递了过去，道：“不用找了。” 那鼠妖接过灵石，细细打量片刻，笑了笑道：“好勒。” 舒昼接过鼠妖递过来的纸包，随后便离开了。 慕鸿羽看着舒昼拿着一个纸包回来不禁有些好奇。 “你买了什么？”慕鸿羽好奇问道。 舒昼沉默地从中取出一颗梅子糖，道：“吃。” 慕鸿羽将梅子糖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再慕鸿羽的口中蔓延开来。 他有些好奇地道：“你还喜欢吃糖吗？” “嗯。”舒昼没有反驳。 他倒并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不过他与慕鸿羽在那个世界时，慕鸿羽时常会给他带些梅子糖。 时间久了，他竟也有些喜欢起来。 舒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带着慕鸿羽在一处茶楼坐下。 说书人在台上讲着，舒昼与店小二要了些许茶水。 “说起今妖王狐浔当年说的上是狐族最为美貌之人，当年除了先妖王婉柔再无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狐浔不但貌美，当年也是狐族的天之骄子，只是可惜为了救自己的兄长狐韵落下了病根。”那说书人的语气有些惋惜。 “当年狐韵为人族修士所伤，狐浔耗尽半生修为，却也只是为其续了百年的寿命，自此狐浔便恨上了人族。” “当年狐浔虽然身受重创，却与各族的天之骄子交好，即便落下了病根，老妖王还是未将他从名单中去除。” “正当狐浔以为妖王之位非他莫属时，先妖王婉柔却出现了。” “先妖王婉柔乃人妖混血，本该是没有继承妖王之位的资格的。”那说书人语气中带上几分敬佩，道：“当年灵植一族势弱，婉柔妖王为了灵植一族闯过了妖族布下的上古阵法，这才获得了成为妖王的资格。” “只可惜十多年前，婉柔妖王与魔尊九黎在封魔崖没了消息，如今狐浔坐镇，妖族与人族恐有一战。”那说书人的脸上似是有些忧愁。 “狐叔能讲讲那婉柔殿下是如何喜欢上魔尊九黎的吗？”台下一个青年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你这小子。”说书人有些哭笑不得，道：“听了这么多次也没有听腻。” 他只打趣一句，便继续讲道：“传闻当年婉柔殿下与魔尊初识是在三族的战场上。” “婉柔殿下与魔尊相识比来妖界还相熟些。” “婉柔殿下出身人族踏虚宫，与那魔尊本是死敌，奈何那魔头对婉柔殿下一见钟情……” …… 不知过了多久，那说书人拍了拍桌子，道：“还是那魔尊九黎死皮赖脸，婉柔殿下才答应与他结为道侣。” 慕鸿羽听的有些犯困，还是忍不住问了舒昼，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茶馆里鱼龙复杂，来此探听些消息。”舒昼面不改色地编道，总不能说来借鉴一下那魔尊到底怎么把师姐骗到手的。 “那你听到了什么？”慕鸿羽感觉晕乎乎的，有些发困。 “当今妖王对人族怀有敌意，传闻中妖王婉柔在去封魔崖前最后一个见的人便是当今妖王狐浔，先妖王的失踪狐浔可能知道内情。” 慕鸿羽闻言才想起来，这婉柔好像是系统口中那个便宜娘亲。 慕鸿羽对这些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他自幼便没有双亲，若非到了妖族，他估计还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娘亲”。 慕鸿羽正分神，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喧闹的声音：“听闻有人在此传播妖王的谣言，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凭什么？”一个看客不满道：“你们要抓就抓那个说书的，我们只是来喝茶的，凭什么抓我们?” “少废话。”那妖兵冷哼一声，道：“都不许出去，妖王殿下怀疑此处有人族的探子。” 慕鸿羽的目光看向门外，低声道：“好像碰上麻烦了。” “无碍。”舒昼神色淡淡，道：“那妖王发现我们了，此处想来是他设下的局。” “那说书人已经不见了。”舒昼神色严肃。 “那该怎么办？”慕鸿羽见舒昼神色淡然，并没有太多的波澜，想来对方早有安排，于是问道。 “等他们来抓我们。”这样也省了他混进妖宫的麻烦。 “你们两个。”那妖兵细细打量着舒昼和慕鸿羽，冷声道：“带回去。” 舒昼并没有反抗，只是面露疑惑，道：“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我们犯了什么错？” “我们怀疑你们是人族的奸细，和我们走一趟吧。” “冤枉大人。”舒昼面色平静，道：“我们不过是来这里喝口茶，还请大人给我们一个清白。” 那妖兵似是有些不耐烦，道：“是真是假妖王殿下自有定夺。” 舒昼闻言不再多说什么，没有反抗便上了那群妖兵。 妖宫—— 男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袍，生着一对赤色的狐耳，他的耳边挂着一对赤红色的耳坠，眼底带着几分妩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舟霖道：“许久不见啊仙君。” 舒昼此刻与慕鸿羽分开，少了许多束缚，道：“你果然是妖王。” “你怎么猜出来的？”狐浔有些好奇，他还以为对方没有猜到他的身份。 自然是从那只桃花妖的口中知道的，舒昼心中想着，但是并不想告诉狐浔这么多。 “我便是不告诉又如何？”舒昼神情冷漠，并未将狐浔放在眼里。 “不能如何。”狐浔轻笑一声，道；“不过本殿还是有些好奇你的真实身份？” “我凭什么告诉你？”舒昼不以为意。 “仙君到了我的手里还认不清现状吗？”狐浔脸色冷了冷，当日若不是他被叛徒所伤，也不会连区区一个散修都打不过，如今他恢复了修为还回到了妖宫，这散修竟然还如此的嚣张。 “认不清现状？”舒昼微微挑起眉梢，想看看对方接下来想干什么。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座便将你炼成炉鼎吧。”狐浔冷笑一声，道：“虽然本座讨厌人族，不过你这身灵骨确实是上佳。” 狐浔打着几分欣赏地看着舒昼， 舒昼与他对视上，眼底带了几分冰寒。 第54章 师尊又与小孩子吃味了? “哦？炉鼎？”舒昼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青翎从剑鞘中飞出，剑尖指着狐浔。 这妖族竟然如此大胆，对它的剑主生了这种心思，想着，它的剑刃上染上几分寒意。 “仙君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狐浔的脸上带着几分脆弱，眼尾带着几分勾人。 舒昼脸上没什么情绪，对狐浔的举动视若无物，冷声道：“收了你的媚术。” “呵。”狐浔轻笑一声，道：“仙君还真是心智坚定。” 他看着舒昼，指尖暗自掐诀，舒昼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在意。 舒昼正想着下一步做什么，却恍惚间感觉神识间突然一阵刺痛。 他闭上眸子揉了揉眉心，却发现此刻身边景象与原先截然不同。 看周围的摆设是一间小屋，他一个人坐在桌前，竟有些想不起来他原先在做什么。 舒昼想要回想，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师尊，我回来了。” 舒昼往门外看去，青年穿着一身淡蓝色法袍，手上牵着一个小娃娃。 “师尊为何看着我不说话？”慕鸿羽微微挑眉。 “我……”舒昼表情微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小娃娃站在他身边，眨了眨眼睛，道：”父亲，今日苏师叔夸孩儿了呢。“ 舒昼看着他，下意识的厌烦。 “你是谁？”舒昼神色冷漠，并没有给那孩子什么好脸色。 “师尊说什么呢？”慕鸿羽蹙了蹙眉，道：“灵儿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舒昼看着那个小娃娃满眼不相信。 “灵儿，你先出去。”慕鸿羽眼神无奈，那个小娃娃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师尊又与小孩子吃味了？”慕鸿羽脸上浮出些许好笑。 “没有。”舒昼反驳道，他何时与小孩子吃味了。 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些都不现实。 “那师尊可是不喜欢我如此称呼你？”慕鸿羽脸上羞怯，轻声附在舒昼耳边，唤道：“夫君。” 舒昼此刻耳根微红，慕鸿羽抚上他的耳侧，轻声笑道：“夫君又害羞了吗？” 他再贴近舒昼，却被对方推开。 他面露疑惑，道：“夫君今日是怎么了？” “你不是他。”舒昼将剑横在那青年的脖子上，眼底发寒，道：“你到底是谁？” “夫君在说什么？”对方对他无辜眨眼，道：“我怎么听不懂？” “他不会如此唤我。”舒昼不为所动，道：“我也不会和他有孩子。” 这幻境拙劣，步步疏漏，他竟差点陷入此境…… “呵。”被舒昼识破，那人干脆不装了，道：“仙君还真是聪明。” 他面露讥讽，道：“可你舍得杀你的徒弟吗？对着他的脸你当真下得去手？” 他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道：“本座还以为是何人如此大胆，竟只身闯入我妖族领地，没想到竟是沉清仙尊。” “沉清仙尊亲临我这妖域还真是有失远迎。”他看着舒昼目光带着几分打量，道：“不过没想到，传闻中人族首座是妄念竟然是自己的徒弟。” “是又如何？”慕鸿羽此刻不在身边，舒昼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面上不紧不慢，道：“你不是他怎么肯定我不舍得杀你？” “人族道本座无心无情的大有人在，你怎知本座舍不得？”舒昼手中剑离狐浔又近了几分。 “你若舍得为何不动手？”狐浔神色平静，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但只过了一瞬，他面色僵了僵，神色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狐浔话音落下，幻境骤然破灭。 此刻景象变回了原本的地牢，只是不同的是，慕鸿羽此刻手中握着妄月剑，剑刃插入了狐浔的胸口，他面露震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何不能？”慕鸿羽眉梢微微挑起，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的容貌竟与灵烨有些相似。 “呵。”狐浔冷笑一声，道：“你们人族果然狡猾。”他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如今才知自己竟是落入别人的算计中了。 他目光扫过一旁的灵烨，目光深沉起来，道：“你可知道……”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舒昼下了封口咒。 慕鸿羽神色怪异，道：“知道什么？” 狐浔看了舒昼一眼，道：“也罢。”以沈舟霖的实力，想杀他易如反掌，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封口咒他亦然做不了什么。 “你们来妖域到底想干什么？”狐浔干脆破罐子破摔，干脆的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听闻妖王最近许多异动，似是想挑起两族之战？”舒昼打量着狐浔。 “是又如何？”狐浔不以为意，道：“人族与妖族本就势不两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座可不是婉柔那个人族走狗。” 他平生最是痛恨人族修士，成王败寇，他此刻无路可走，生死只是沈舟霖的一念之间，他身为妖王，怎能如此没有骨气。 “你与婉柔是什么关系？“慕鸿羽将妄月又深入几分，狐浔仅是闷哼一声，仍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想知道？“狐浔面色讥讽，道：”你又是她什么人，本座凭什么告诉你？“ 其实他感受到慕鸿羽身上的血脉气息时就已经有所猜测，只是方才只是猜测，如今确是肯定，慕鸿羽是婉柔与那魔尊九黎的孩子。 他不禁好笑，当初他与那个孩子见面时还是个奶娃娃，如今却是少年模样，他并记不清那小娃娃的容貌，只是有些感慨，当初那小娃娃如今已经能拿剑指着他了。 “说。”慕鸿羽的眼中带着几分威胁，虽然他与婉柔并无感情，但婉柔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他还是想要了解一下…… “不过是仇敌关系，无话可讲。”狐浔并不在意慕鸿羽的态度，反而是有些欣赏，这少年的脸与婉柔姐姐还真的是相似。 就连表情都与婉柔那么相似，还真不愧是她的儿子。 与她一般的狠辣，将剑刺的这般深。 “婉柔在去封魔崖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你们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舒昼开口道。 “巧合罢了。”狐浔不以为意，道：“我与婉柔的关系一向不好，她临走前与我拌嘴几句不足为奇。” 狐浔眼中带了几分嘲讽，道：“若非她离开，我也坐不上这妖王之位，你与其怀疑我与她的关系，不如怀疑是我害的她十余年没了踪迹。” “若当真如此，她便不会用精血为你医治旧疾。“舒昼不相信狐浔的话，狐浔当年旧疾有多严重他是见过的，当初的狐浔几乎已经无法修炼，若非婉柔师姐愿意绝对不会为他医治。 “我不知道这位仙君在说什么。”狐浔神色冷淡，道：“本座旧疾缠身多年，从未好过，若是真的好过，本座何必靠着那些大妖来坐稳这个妖王之位。” “那些大妖看似是你的依附，实际上你才是他们的依附。”舒昼看着狐浔，神色肯定。 “你何以见得？”狐浔眼底带着几分诧异，若非他前些日子才在舒昼在妖族外域，他都有些怀疑对方在妖族潜伏已久了。 “倘若你当真依附于那些大妖，这妖族主城中便不会如此平和，那些大妖哪个没有野心，即便其中是有你的入幕之宾，但虎族，狼族，雀族的几位妖君曾与你有过节，怎么可能甘心臣服与你？” “你如今也本不该如此狼狈，不过是刚刚与他们两败俱伤，所以此时才虚弱。”狐浔身上此刻并无旧伤，那日他见到狐浔时便发现这人身上的旧疾都被修复的七七八八了，只是些新伤，且是为妖族所伤。 “那又如何？”狐浔冷笑，道：“我不过是哄骗了先妖王为我治伤，谁知她那般好骗，三言两语便将我当做好友，我不是她，身为妖族却被你们这些人族蛊惑，身为妖王却为人族卖命，她是治好了我的伤，可封魔崖也是我哄骗她去的，若非是她也不会有人占着我的妖王之位。” “不管是那沈舟霖还是婉柔，都身负我妖族的血脉。”狐浔面露嘲讽，道：“可笑他们人族竟没有一个可以拿出手的天才，不过他们都被那些人族蒙蔽，当人族万般的好，殊不知人族将他们当做异类，不过是利用罢了。” “什么三族和平简直可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唯有将其诛之，我族方才有鼎盛之日。” 他的话并算不上作假，不过是半分真半分假，他确实从未认可婉柔所坚持的三族和平，他当初不认可，如今也不认可。 “你只道将人族当做极恶之徒。”舒昼看对方拐着弯骂自己也并未有什么波动，道：“可妖族之中的恶便比人族少吗？你妖族弱肉强食之事也并不少见，世间万物生灵皆有恶念，也皆有善念，即便圣人也有一念之差。” “你挑起人妖之争，受苦的不过是那些弱小的妖族和人族，而你们上位者何曾管顾过蝼蚁的生死，弱者食着更弱者的血肉，这便是你认可的吗？” 舒昼从来知道那些外人是如何议论他和婉柔师姐的，他是玉莲化身，师姐身负神仙草血脉，一个是天地宝物，一个是奇珍异草，他们于人族本就是异类，他从未在意人族是否接纳他，只是他知道，若三族再次开战，便是尸山血海，强者牺牲弱者，弱者牺牲更者。 若妖族与人族开战，那便是打破了这片平静，魔族如今没有九黎坐镇，各方势力也蠢蠢欲动，若是妖族开了这个头，离魔族动手也不远了。 那样的场景他虽然见了无数次，但他如今依然不想看见。 狐浔闻言有些诧异，他曾经见过沈舟霖，但他见过的沈舟霖不喜言语，从未像舒昼这样说过这样长的话。 他本以为那人那样高的修为，对那些蝼蚁不会怎么在意，但狐浔也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舒昼的话婉柔当初并非没有与他说过，但他不认，人族害死他的兄长，他对人族恨之入骨，婉柔当年与他的托付，他早已不打算遵守。 他知道婉柔和沈舟霖说的都没有错，但他也并非圣人，如同舒昼所言，圣人都有一念之差，而他并非圣人，他不过自私点，他有负婉柔所托，但是他从未后悔，自兄长走后，他便已经疯了。 其实兄长走前也让他不要怨恨人族，但他自幼与兄长一同长大，他如何能不恨？ 若非人族，兄长当年才是那个最有希望继承妖王之位的人。 他是为了兄长才起了挑起两族之战的心思，那又如何？他是自欺欺人，他便是如此自私的一人。 “弱肉强食有何不对？”若非兄长，他如何懂得这个道理呢？ “你恨人族，因为害你兄长的人是人族。”慕鸿羽并不是很认同狐浔的做法，但也明白，万事有因才有果。 “但并非是所有人族害死的你兄长。”慕鸿羽看着他，道：“你道弱肉强食，因为你对他们来说你是强者，而你此刻难道不是弱者吗？” “呵。”狐浔此刻听不进去任何话，道：“你与沈舟霖与婉柔本就是一丘之貉。” 不愧是婉柔的儿子，也不愧是沈舟霖教出来的徒弟。 狐浔并未将那句话说出口。 “你早知我身份吧？”慕鸿羽见他的意思觉得没什么再好隐瞒，道：“你不认同我们说的话，即便我不是沈舟霖的徒弟，不是婉柔的儿子，你也不会有所改变。” 慕鸿羽将妄月从狐浔的身上抽出，不欲再与他废话，道：“我只想知道婉柔与你见最后一面时说了什么？” “我绝不会告诉你。”狐浔冷眼看着他，他不好过，怎么能让婉柔姐姐的儿子好过呢？ “忘记告诉你。”狐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道：“你身上的妖毒还是我下的，不知妖毒的感觉如何呢？” “是你？”舒昼的目光冷了冷，他只以为是哪个大妖盯上了慕鸿羽，却未想到这大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55章 他在维护他 “没错。”狐浔打量着两人，道：“那妖毒非双修不可解，你如今没事，想必也尝过那滋味了。” “没有。”慕鸿羽神色淡淡，不太理解这些人为什么总爱下这种毒。 “不可能。”狐浔看着慕鸿羽试图看出什么，但对方的目光似是十分正直，他的目光投向舒昼似是想明白什么，眼底勾起嘲讽。 某人还真是坐怀不乱，不惜消耗修为为心上人压制情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鸿羽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狐浔勾起一抹笑，道：“你们一个身负灵草血脉一个身负极品灵骨，哪个不是被人觊觎的？” 若非这二人一个受人庇护一个修为高深，在这修真界不过是沦为他人炉鼎的结果？ 舒昼闻言神色冷了冷，刚想拔剑就被慕鸿羽拦住。 慕鸿羽不必在意这些闲言碎语，这对他来说不过是系统强加给他的一个设定，他蹲在狐浔面前道：“你如何看待我不必在意，但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成为旁人的附属品。” 对于炉鼎这个设定，慕鸿羽并不喜欢，不管是旁人将他比作炉鼎，又或者是那些高位者将任何人比作炉鼎。 他也听过那些人私底下对沈舟霖的议论，舒昼与沈舟霖也是极其相像的。 他不喜欢旁人那样议论沈舟霖，也不喜欢狐浔此刻对舒昼的评价。 “我并未说错。”狐浔没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只道：“本座如今也不过是任人宰割，你们想做什么不必惺惺作态。” “你说的不错。”慕鸿羽笑了笑，取出沧海明月镜往其中输入灵力。 他与苍梧在识海中沟通：“苍梧，拓印封妖印。” “好。”苍梧在识海中无奈回道，这狐妖干什么不好，要在这两人的雷区蹦迪。 他在镜中单手结印，法印结在镜面上，狐浔见状瞳孔微缩，道：“你要做什么？” “你心中明白，何必问我？”慕鸿羽神色淡淡，将镜面对准狐浔。 狐浔未能反应，那面镜子发出一道金光，金色的法印便拓印在了狐浔的额间。 狐浔神色震惊，道：“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个小封印。”慕鸿羽神色淡然，道：“你既然不愿意说当年之事，我便只能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了。” 他的话音落下，沧海明月镜中印出一个墨衣的女子，慕鸿羽起身拉上舒昼进入了沧海明月镜中。 狐浔想要触碰那面浮在半空中的镜子，却发现自己此刻无法动弹。 沧海明月镜中，舒昼站在慕鸿羽的身侧，看着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简单的墨色衣裙，头上只簪着一支白色玉簪。 狐浔站在她的对面脸色不大好看。 舒昼站在慕鸿羽身边，看着对面的两人，目光瞥过慕鸿羽还牵着他的手，耳根染上些许红晕。 “这里是沧海明月镜还原狐浔记忆的场景。”慕鸿羽解释道。 舒昼早先听闻过沧海明月镜有回溯过去的能力，当初听时觉得荒谬，如今得知原来是这种回溯方式。 看婉柔与狐浔的反应应该是看不见他们的，沧海明月镜只能回溯过去场景的幻象，却并不是真的回到过去。 “婉柔，你到底要做什么？”狐浔看着她带着几分不自在，道：“即便你帮我治好伤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呵。”婉柔婉柔轻笑一声，道：“小狐狸，本座要离开了。” “你当初总说本座抢了你的妖王之位。”婉柔的语气漫不经心，道：“今日我便将这妖王之位还给你。” “你要去哪里？”狐浔一时慌了神，方才还气势很盛的一个人，此刻流露出几分无措来。 “本座——”她闭了闭眸子，语气平淡，但舒昼却看出来她此刻的惆怅：“要去寻一个人。” “你不许去。”狐浔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急躁，道：“我们还未分出胜负。” “我认输了。”婉柔笑了笑，道：“我将妖族托付到你手里，小狐狸可要好好守好妖族。” “你这个半妖少惺惺作态。”狐浔黑了黑脸色，道：“你若是敢走，我便灭了你心心念念的人族。” “小狐狸是舍不得本座吗？”婉柔有些好笑。 “胡言乱语。”狐浔脸色冷了冷，道：“本座一向痛恨人族，你若是将妖族交到我手里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我想信你一次。”婉柔心中无奈，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离开这里，她放不下的还有很多…… 不止是妖族、人族或是魔族，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的师弟。 “我此行牵扯甚多，事关三族，我必须去。”为了三族和师弟她才必须去。 “你少与本座讲那些大道理。”狐浔神色冰冷，道：“本座是妖，从不讲道理。” “即便你不爱听，我还是讲了那么多次，多讲一次少讲一次并没有什么区别。”婉柔心中也是无奈，但她此刻若是不去，恐怕有比三族之争更让她觉得可怕的事情发生。 “小狐狸，蝼蚁亦有贪生的权利，身居高位并非是为杀伐，我同你说过，你兄长亦然和你说过，你为何偏因一人过错便牵连所有人呢？” “你走吧。”狐浔转过身去，不愿再听她言语。 婉柔心知他没听进去，但她的时间不多了，心中虽然万般无奈，却也只能离开。 她往门外走去，却听身后传来对方的声音：“二十年。” 他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道：“我只等二十年，若是你二十年之后不回来，这妖王之位便是我的，届时我做什么便说不定了。” “好。”婉柔应了一声，径自往前走去。 慕鸿羽与舒昼跟着走出门外，见一名银发金眸的男子身着一身墨色的衣袍，那人衣袍松散，胸口半遮半露，一双金色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冷漠疏离，银色长发辫在一侧，见婉柔出来，眼中便染上几分柔色。 “谈的如何？”他牵过婉柔的手，询问道。 “他还是小孩子心性，说等我二十年。”婉柔心中无奈道。 “本座吃醋了。”九黎直勾勾地看着婉柔。 “你还要与小孩子争吗？”婉柔有些失笑，自家道侣哪里都好，就是太幼稚了。 “要。”九黎那双金眸中看不出来情绪，但婉柔还是看出，自家道侣确实生气了。 “听话。”婉柔哭笑不得，道：“此次去封魔崖，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方像是受用但还是故作吃味地道：“那也是为了你的师弟。” 舒昼看到这里愣了愣，不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他？ 他还未想明白便见画面在此静止。 慕鸿羽见画面停止，向识海中的苍梧问道：“没法再看下去了吗？” 苍梧语气有些无奈，道：“我只能演算到这里。” 慕鸿羽看向舒昼也有些无奈，道：“只能看到这里了。” “嗯。”舒昼淡淡应了一声，难怪前几世狐浔都在他补完裂缝之后动手，他本以为是趁人之危，原来是与婉柔的约定。 但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师姐去了封魔崖后就毫无音讯。 慕鸿羽将沧海明月镜收回，幻境消失，两人再次回到了原先那个地牢中。 狐浔此刻看着慕鸿羽的目光带着几分杀意却动弹不得。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法印他从未见过，不像是一个化神修士能使出的。 “不过是一个暂封你修为的法术。”慕鸿羽神色淡然。 他看出舒昼原本是不想杀狐浔的只是在听了狐浔的那句话之后举动才变得奇怪。 “你不如给我个痛快。”狐浔冷笑一声，没了修为与当初沦为废人时有什么区别？ “当真如此岂不是如了你的愿？”慕鸿羽轻笑一声，一眼看穿对方的想法。 “你……”狐浔咬了咬牙，但此刻他为鱼肉，只是冷哼一声。 “这个封印只是暂时封印你的修为，不过他还有一个作用。”慕鸿羽带了几分深意道：“施咒的人可以控制你的行动。” 狐浔看向慕鸿羽的目光变得深沉，这样的法咒许久之前就被修真界禁止了，难怪他没有见过，难怪他刚才动不了。 “你想要如何？”狐浔看着慕鸿羽，对方对他下了这样的禁制，目的定然不是让他死的。 “自然是要你继续做你的妖王之位。”慕鸿羽明白舒昼原本的心中所想，狐浔是妖王，若是没有了妖王，妖族必然大乱，届时新妖王上位，对人族的意向也是不明，不如说服狐浔与其达成交易，省了那些不确定的因素。 不过舒昼这做法倒与沈舟霖有几分相似，慕鸿羽在心中嗤笑，当初沈舟霖化身沈舟舟，也是大公无私，舍身将与那银龙同归于尽。 倒是像沈舟霖顾全大局的做法，慕鸿羽回过神来，又发觉自己想歪了，他近日怎么总是想到沈舟霖？ “我若是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慕鸿羽如今并非与狐浔商量，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便只能使些非常手段了。” “邪魔歪道，这便是沈舟霖教出来的弟子？“狐浔话音刚落，便见慕鸿羽的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本就是魔族，与我师尊何干？”慕鸿羽从前便不喜欢别人如此说沈舟霖，如今更不容许任何人这么说沈舟霖。 他不想沈舟霖因为收他一个所谓“魔头”为弟子便染上污名，虽然沈舟霖平时待他严格，但在他遇他人刁难时是维护过他的，在他遇到危险时，是护过他的。 “我答应你便是。”他还以为是沈舟霖一厢情愿，没想到，他这是碰上个夫夫店了。 事已至此，他自认倒霉就是了。 慕鸿羽带着舒昼出了妖王宫中，舒昼还愣在慕鸿羽刚刚的话中，他心口有些异样，只觉得没由来的暖，慕鸿羽方才是在维护他…… “舒昼。”慕鸿羽见舒昼愣在原地，轻声唤他回神，道：“你可还有事情安排。” “我一介散修，没什么安排。”舒昼神色平静，道：“你身上妖毒未解，我不在身边无法为你压制，不如便跟在你身边？” “如此还是麻烦你了。”慕鸿羽似是有一些不安。 “我们不是朋友了吗？”舒昼挑眉看他。 “自然是的。”慕鸿羽怕他误会赶快回道。 “既然如此，何谈麻烦？我一向在四处游历，此次便当与你一起游历了。” “好。”慕鸿羽闻言没再有什么意见。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舒昼询问道。 慕鸿羽似是有什么疑虑道：“我想去封魔崖。” 慕鸿羽话音落下，识海中的系统便发出了警报声：[警告！警告！封魔崖是本世界的禁地，宿主禁止进入，宿主已经违反任务规定离开了沈舟霖身边，如果再违反规定被天道发现本系统有权抹杀你。] 慕鸿羽被吵的头疼，不耐的对系统道：「知道了，你不是已经惩罚过我了吗？」 慕鸿羽的心底隐隐有些猜测，那个所谓的封魔崖下一定藏着什么系统不想让他发现的秘密。 [攻略目标目前好感已经达到开启虐恋结局的标准，本系统劝宿主好好完成任务，这样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说了，我不会去达成什么虐恋结局，你要是非要逼我可以继续惩罚我。」 [宿主如果坚持不配合，到达期限后我们会通过强制开启任务。] 慕鸿羽闻言不想在理会这个破系统，他之所以离开沈舟霖，其中也包含了这个系统的原因。 “不行。”慕鸿羽刚刚结束与系统的对话，便见舒昼，道：“你修为不够，封魔崖危险重重，至少要达到渡劫期才能去。” “封魔崖如此凶险？”慕鸿羽闻言染上几分好奇。 “这些年去封魔崖的修士没一个人回来。”舒昼淡然解释。 “既然如此便不去了。”慕鸿羽顺水推舟，反正系统也不让他去，等他什么时候能将这系统解决了再去封魔崖看看。 他若有所思，思考着下一步要往哪里去，便见远处亮起了一道紫色的光柱…… 第56章 我好像把师尊惹哭了 舒昼蹙了蹙眉，道：“天降异象，许是异宝现世。”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般的异象从前从未出现过，更奇怪的是，神识空间中的尘霜竟与那处异象有几分感应之力。 “看那处方向，好像是三族交界。”慕鸿羽看着远处的异象，眼中有些深沉，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能引动天地异变的宝物，恐怕不是一般的东西，不如往那处去？”舒昼提议道。 慕鸿羽正有此意，应声答道：“好。” 三日后—— 两人赶到三族边境，等在四周的有妖族，有魔族，也有人族。 慕鸿羽刚好落脚，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师兄！”姚思檀拍了拍慕鸿羽的身后，与慕鸿羽对视上，道：“许久不见。” 她与慕鸿羽正对上，注意到慕鸿羽怀里的狐妖幼崽道：“师兄这只狐妖幼崽是哪里来的？” 她心中惊恐，这不会是师兄与外面野狐狸生的狐狸崽子吧，若是被师尊知道那还得了，她当初便看哪个沈舟舟像个狐狸精，不会是师兄和他生的狐狸精吧？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定然不是一年两年了，那狐狸精真是丧心病狂，师兄如今的年龄按凡人的礼数算今年才刚刚及冠吧。 不对……那沈舟舟好像是个男的，生不出孩子来。 姚思檀想想又觉得不对，万一是那狐狸精女扮男装呢！ “嗯……这是我在妖族捡的，名叫灵烨，我找不到他的家人便将他一起带回来了。”慕鸿羽愣了愣，看着姚思檀，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师伯说这里有天地宝物现世，大概率是一件神兵。”姚思檀听见慕鸿羽的回答安心许多，还好不是师兄与外面狐狸精生的崽。 “原来如此。”慕鸿羽若有所思，道：“师尊没来吗？” “师尊？”姚思檀愣了愣，道：“师尊难道没与师兄在一起吗？” 姚思檀此刻才注意到了慕鸿羽身后跟着的舒昼，她方才看对方与沈舟霖穿的相似，还以为沈舟霖与慕鸿羽在一起，她再仔细看看，发觉对方的眉眼间也与沈舟霖相似，这真不是易容后的师尊吗？ “师尊让我下山历练，怎么会和我一起。”慕鸿羽面露疑惑。 “也是。”姚思檀尴尬笑笑，道：“师尊自师兄下山后便没了消息，我便以为师尊和师兄一起，想来是去闭关了吧，师尊已有尘霜，想来对这新出世的神兵也不感兴趣。” 语罢，她又看向一旁不语，道：“不知这位……呃……” 姚思檀一时感到一阵压迫感，不知该如何称呼，干脆道：“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不必唤我前辈。”舒昼神色淡淡，道：“我名舒昼，唤我道友即可。” “哦……”姚思檀被舒昼看得有些紧张，道：“原来是舒昼道友。” 不知道为何，慕鸿羽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姚小友，这三位是？”一道男声从一旁传来，似是与姚思檀认识。 “凤宫主。”姚思檀的面色疏离，道：“这是我的师兄惊鸿，师兄怀里的那个狐狸崽子叫灵烨，这位是我师兄的好友舒昼道友。” “哦？”那男子的折扇掩唇，一双凤眸中带着几分魅人，身穿一身大红色衣袍半遮半掩，笑了笑，道：“姚小友的师兄年纪轻轻竟已经到了化神修为，这等天资想必只有当初的沉清仙尊可以比拟了吧。” “小友可有道侣？”那人眼含媚色，道：“若是没有不如考虑考虑本座？本座不介意离异带娃的。” 慕鸿羽一时哽住，他何时离异带娃了？ “不必了，这位凤宫主，这不是我的娃。”慕鸿羽解释道，他清清白白的，不想染上这种奇奇怪怪的名声啊。 “你……”姚思檀脸上不大好看，冷声道：“师兄你不必理会他，他对谁都这样，刚刚还说要和我结为道侣。” “这位想必便是合欢宫宫主凤阮吧。”舒昼看着凤阮眼底微寒道：“凤宫主祸害同辈就得了，如今连小辈都不放过了吗？” “这位道友这就说的不对了。”凤阮轻笑，道：“本座不过是与他们互利互惠，怎么算是祸害，况且本座又没有骗他们，本座只是说与他们结为道侣，又没答应他们只有一个道侣。” 凤阮并没有因为姚思檀唤舒昼道友便看轻他，慕鸿羽的修为他能探知道，而这个舒昼的修为他却不能探知到，说明对方要么带了隐藏修为的法器，要么就是比他修为高上许多。 凤阮打量着舒昼的脸，眼底含了几分笑意，不过这张脸，还真是像极了某位故人—— “凤宫主说的有几分道理。”慕鸿羽神色淡然，道：“不过我们没有兴趣成为凤宫主的入幕之宾，凤宫主不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也罢。”凤阮摆了摆折扇，道：“本座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他转身离开，离开前看了一眼舒昼，眼中带了几分深意。 若是真是那人便有趣了，若是他没记错，姚思檀便是那人的徒弟，这惊鸿小友既是姚思檀的师兄想必就是沈舟霖传闻中那位魔族弟子了。 哦，对了，还是他们的少主。 他不禁有些期待了，传闻中冰清玉洁的沉清仙尊也会搞师徒那套吗？ 舒昼此刻并没有在意凤阮的举动，只是对身边的两人道：”这凤阮出身魅魔一族，风流成性，你们还是离他远点。“ 虽然他这句话主要是对慕鸿羽说的，但亦是对姚思檀说的，姚思檀也是他的徒弟，虽然当时是起了几分试探慕鸿羽的心思，但既然他已经将姚思檀收下，自然也是将对方当弟子看的。 姚思檀被舒昼的目光看得紧张起来，有种面对师长的感觉，心中不禁觉得，这不会真的是师尊吧。 可是师尊为什么要扮成这副模样，这也太奇怪了吧。 思及到此，姚思檀没再多想，与慕鸿羽几人寻了一处地方休息。 这异象虽然出现许久，但其中的秘境一直没有打开，大概还需要什么契机。 思及姚思檀是女子，慕鸿羽与舒昼给她搭了个帐篷，而他们二人和灵烨围在火堆旁。 “师兄这只狐狸崽子好可爱。”姚思檀坐在慕鸿羽身边，眼中带了几分好奇。 “你要摸一下吗？”慕鸿羽挑了挑眉。 姚思檀看着慕鸿羽怀里气压突然变冷的灵烨讪讪一笑，道：“还是算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看着一个狐狸崽子都觉得有些吓人，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睡吧。”慕鸿羽无奈道。 “师兄不睡吗？”姚思檀有些好奇的问道，分明以前慕鸿羽最爱与沈舟霖找借口睡到日上三竿了。 她总感觉如今的师兄变了许多。 “我想多修行些。”慕鸿羽安抚道：“我来守夜，你睡吧。” 他想快点把那系统解决了。 “好吧。”姚思檀也不好多问，便乖乖听话去入睡了。 慕鸿羽见姚思檀离开，将怀里的灵烨塞入舒昼的怀里，道：“我去沐浴一下，灵烨便托舒昼道友照顾一下了。” “嗯……”舒昼点了点头，他其实是知道的，慕鸿羽虽然有了修为，但还是喜欢凡人的清理方式，所以并没有觉得奇怪。 只是想起那日寒泉之中，舒昼便不由的有些耳根微红，好在慕鸿羽此刻已经走远，并没有注意到。 灵烨嫌弃地看他一眼，道：“没出息。” 舒昼看着他同样微红的小脸，冷笑道：“也没见你多有出息。” “你……”灵烨瞪他一眼，道：“想打架吗？” “本座没有自己打自己的爱好。”舒昼瞥他一眼，并没有再理会他。 另一边—— 慕鸿羽到了白日里看见的泉水旁，刚打算脱衣服便感觉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他一时间觉得脊背发寒，整个人警惕起来，侧眼看去便看见凤阮穿着一身红衣半遮半露，道：“惊鸿小道友真不考虑与本座双修吗？” 慕鸿羽被吓得一个激灵，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这才没有叫出来。 很吓人的好吗？大哥，谁教你这么勾引人的？ “嗯？”凤阮看着慕鸿羽，奇怪道：“小道友为何不说话？” “不约，您找下一个吧。”慕鸿羽冷漠。 “呵。”凤阮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了。” 凤阮话音落下，慕鸿羽便感受到身上一阵灼热，他咬了咬牙，使自己清醒过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凤阮不回答，他捏住慕鸿羽的下巴，擦了擦慕鸿羽咬破舌头从嘴角溢出的血，语气中惋惜，道：“小仙君何必反抗，不过与我一夜露水情缘，对你对我都没有坏处。” “你不是说你不强迫别人吗？”慕鸿羽看着凤阮，眼中复杂。 “我只是帮小仙君解毒，何来强迫？”凤阮故作无辜。 慕鸿羽被药性控制，意识愈加模糊起来。 体内妖毒也被药性诱发，慕鸿羽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无力地往跪坐在地上，他眼神迷离，但还是努力地拢着衣服。 “小仙君何必做这无用之功，到头来不过还是你求着我。”凤阮居高临下，眼中闪过一分得意。 “是吗？”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凤阮身后传来，透着几分杀意。 “自然……”凤阮下意识的回道，却感受到一道彻骨的杀意，他回过头来，便看见舒昼此刻站在他身后，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舒昼脸上淬了几分寒意，道：“怕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阮神色震惊。 “很惊讶？”舒昼想到这里表情更冷了，若不是他曾经在慕鸿羽身上种下神识印记，如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不如下去问问阎王？”舒昼话音落下，尘霜在识海中被唤出。 凤阮看见尘霜，惊道：“果然是你。” “既然知道，还敢动我的徒弟。”舒昼没有留情，一剑刺穿凤阮的心脉，没有半分犹豫。 虽然这样太便宜他了，但是慕鸿羽此刻没办法再等了。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凤阮的血止不住地浸透衣衫，声音有些虚弱道：“若是魔族知道我死了，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不是最在乎三族和平吗？” “你既然敢动他，就不该觉得自己还有活着的机会。”舒昼并没有理会他，走向慕鸿羽，尘霜刺穿他的胸膛又回头补了一剑。 舒昼擦干净身上的血迹，看见慕鸿羽此刻缩成一块，心中微痛。 他抱住慕鸿羽道：”别怕，他已经死了。” 慕鸿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身体放松许多，埋在舒昼的胸口，蹭了蹭，眼神迷离，道：“师尊，我好难受。” 舒昼瞳孔微缩，指尖有些颤抖，心中慌乱，他认出他了吗…… 慕鸿羽此刻早就没了意识，并不知道舒昼心中所想，只是偷偷地去扒舒昼的衣服。 舒昼心间微颤，他颤抖着在慕鸿羽的额间吻了吻，抓住他作乱的手道：“乖，不要胡闹，为师为你压制药性。 慕鸿羽此刻药性上来，什么都听不进去，身体燥热得紧，被舒昼抓住气恼，啃了啃舒昼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一道报复性的齿印。 舒昼有些无奈，将灵力输入慕鸿羽的体内，将慕鸿羽体内的躁动压下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慕鸿羽此刻不过是被药性控制，若是他真的做了那种事，慕鸿羽一定会后悔的。 他要慢慢来，不能将慕鸿羽越推越远。 不能像那些人对他一样强迫慕鸿羽。 舒昼将大半药性压下，慕鸿羽被冰属性的灵力安抚地睡了过去。 舒昼抱着他，心中有些无措与难受，他眼眶微红，他方才竟生了顺水推舟对慕鸿羽做那种事的心思。 慕鸿羽安静地躺在舒昼的怀里，舒昼看着他心中愧疚愈发滋长，他不想被慕鸿羽讨厌。 识海中，慕鸿羽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微愣，有些心疼：“苍梧，我好像吧师尊惹哭了。” 他有些无奈，他的师尊在他面前也太傻了。 第57章 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师兄在上 “那是你分魂做的。”苍梧有些无语，道：”你若是不想被那东西察觉就少做些小动作。“ 慕鸿羽躺在地上，懒洋洋地道：“谁让师尊太能忍了，这都不动手，我要怀疑他这一世是不是不行了。” “呵呵。”苍梧冷笑一声，道：“希望等他‘行’的时候你不要后悔。” “我几时后悔过？”慕鸿羽挑了挑眉，道：“那都是我与师尊的情趣，你一个单身器灵是不会懂的。” ”呵。“苍梧语气不善，继续看着外面的景象。 舒昼的指尖抚了抚方才慕鸿羽要的那处牙印，眼中带了些许迷茫，慕鸿羽此刻躺在他的膝上，他心中竟有些不舍，不舍得将这处印记去除，若是没了，便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了。 他秉着私心，并没有用术法去除那处印记，从神识中再次割裂一抹碎片注入凤阮的尸身中。 那具尸体麻木地站起身来，对上舒昼的眸子。 “去魔族。”两人神魂本是一体，舒昼只一句话对方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知道了。”分魂神色淡淡，目光扫过舒昼怀中的慕鸿羽，随后转身离去。 舒昼有些头疼，要不是要制作出能骗过魔族的傀儡必须要注入他的神魂，他才不会这么做，有一个灵烨已经够他头疼了。 舒昼抱起慕鸿羽往回走去，他将慕鸿羽在灵烨的身边放下。 灵烨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正在运功疗伤，看见舒昼回来只是淡淡睁眼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调息。 舒昼此刻嘴角止不住地溢出一口鲜血，他蹙了蹙眉，坐在一旁调息起来。 此时的神魂和灵力的消耗都太大了，他的神魂本就不稳，如此作为，他神魂上的损伤便愈发严重了。 只希望他的神魂还能多撑些时日，离那场大劫还有十年。 一夜过去，慕鸿羽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枕在舒昼的膝上，灵烨趴在他的胸口，巴眨着眼睛，道：“慕哥哥，你可算醒了。” 慕鸿羽看着他有些迷茫起来，他不是中药了吗？ 慕鸿羽的目光往上扫去，才发现舒昼的下巴上留着一道牙印，他顿时有些天崩地裂，难道对舒昼做了那样的事情？ “慕道友醒了吗？”慕鸿羽还想装一会死，奈何舒昼并不给他找这个机会。 慕鸿羽认命地睁开眼睛，尴尬地道：“舒昼道友……” 慕鸿羽从舒昼的膝上起来，与舒昼对视上，看见舒昼下巴上的牙印，心底莫名心虚，有些底气不足地与舒昼对视上，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舒昼愣了愣，看慕鸿羽的眼神莫名其妙，道：“不必。” 他不想强迫慕鸿羽，不过是咬了一口，没必要谈什么负不负责的。 慕鸿羽顿时觉得更加愧疚了，自己对舒昼做了那种事，对方竟然还不要他负责。 慕鸿羽觉得对方一定是觉得自己不够诚心，他直直看着舒昼，像是豁出去了似的，道：”我是认真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舒昼打量着慕鸿羽，比起负责，舒昼觉得对方更像是在检讨自己。 他还未想好如何回话，便见姚思檀刚刚从帐篷中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人。 姚思檀此刻呆愣住了，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一大早就让她听这么劲爆的，这不太好吧。 负责？什么负责？ 姚思檀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魔幻了，她不就睡了一觉，师兄和这个野男人发生了什么？ 她目光犀利地扫过舒昼，肯定是这个野男人勾引师兄！ 姚思檀看着舒昼下巴上的牙印，谴责地看着慕鸿羽，痛心疾首。 这才认识多久，就宣誓主权了。 师兄还是经不起外面坏男人的诱惑，这要是被师尊知道养了这么久的老婆被人拐跑了该多伤心。 慕鸿羽此刻还正尴尬着，便被姚思檀拉到了一旁，谴责道：“师兄，我早就和你说了，替身文学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慕鸿羽听的一脸懵逼，什么替身文学，这怎么又扯上替身文学了，他怎么听不懂了？ “你在说什么？”慕鸿羽听得迷糊极了，姚思檀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我看见了，你说要对那个舒昼负责。”姚思檀目光审视，严肃地看着慕鸿羽道：“坦白从宽，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我……”慕鸿羽感觉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对他做了那种事，自然是要负责的。” “那种事情？”姚思檀打量了慕鸿羽，道：”师兄那里有不舒服吗？“ “啊？”慕鸿羽听的有些迷糊，道：“哪里？” “就是那里啊！”姚思檀似是也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讲这些不太好，目光暗示，奈何慕鸿羽仍是不懂。 慕鸿羽愣愣地看着姚思檀，道：“到底是哪里？” 姚思檀放弃与慕鸿羽解释，道：“师兄起来的时候可有不适？” “没有。”慕鸿羽想了想，他还觉得神清气爽呢。 “既然如此，你与舒昼道友定然也没有发生什么。”姚思檀闻言打量着舒昼，目光审视，这野男人竟比那沈舟舟还可恶，欺骗她单纯的师兄。 舒昼看不明白姚思檀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冷冷地看了一眼姚思檀，似是有些不满，姚思檀被她这么一眼吓得收回了目光，继续对上慕鸿羽。 “为何这么说？”慕鸿羽不解地看着姚思檀。 “师兄那里都没感觉怎么会是做了那种事情。”姚思檀眨了眨眼睛，疯狂暗示，还是觉得那个词难以启齿。 “我……”慕鸿羽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耳根通红道：“是我对舒昼道友做了那种事，我怎么会有事？” 语罢他又严肃地看着姚思檀，道：“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平日里都看了什么？” “我……”姚思檀此刻吞吞吐吐起来道：“也没有看什么。” 她一个女孩家家，平日里清汤寡水的，看点陶冶情操的东西怎么了。 她心中暗自腹诽：师兄对自己一点认知都没有，那舒昼与师兄，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师兄在上。 舒昼许是耐心不下去，打断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舒昼此刻并未注意到，自己因为昨晚消耗太大，声音有些沙哑，姚思檀与慕鸿羽面对上他，心中各怀心思。 姚思檀心中宛如晴天霹雳：难道师兄昨晚真的在上面？这……这不合理吧？ 慕鸿羽此刻满是愧疚：都是他害的舒昼道友变成这样，他一定会对舒昼道友负责。 “舒……舒昼道友……你……你嗓子怎么哑了？”姚思檀有些不想面对“事实”，不死心地问道。 “嗓子？”舒昼愣了愣，才注意到自己嗓子哑了，心中想了想，大抵是昨日耗费了太多精力，加上慕鸿羽对他那样撩拨，这才不慎哑了嗓子，敷衍地解释道：“大概是这几日太累了，不慎染了风寒。” “风……风寒？”姚思檀满脸不相信，哪有修士会染风寒的？这样的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舒昼道友染了病便好好休息吧。”慕鸿羽眼中愧疚更甚，没想到自己昨晚竟把舒昼道友害成这副模样，他真的是…… 他真的是太混账了…… 舒昼并未想到慕鸿羽此刻脑中思路歪的离谱道，以为慕鸿羽还是为了那道牙印愧疚，安抚道：“昨晚所为皆是我自愿，你不必愧疚。” 他只是舍不得消而已，并不是不能消，早知道会让慕鸿羽愧疚他就早点消了。 姚思檀心中惊涛骇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级绿茶吗？ 她眼中深沉起来，没想到这舒昼竟然藏得如此深。 比起舒昼，姚思檀觉得，那沈舟舟竟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舒昼道友这么说可是信不过我。”慕鸿羽坚持道：“我既然做了，必然会对你负责。” 舒昼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有些犹豫地道：“只是咬了一口，何必如此，要不你让我咬回去？” “只是……只是咬了一口？”慕鸿羽与姚思檀此刻异口同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舒昼面露疑惑，这才知晓慕鸿羽想歪了。 没什么，哈哈。“慕鸿羽尴尬笑笑，简直要脚趾扣地，他都在想什么啊？ 他将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从脑海中甩了出去，道：“那舒昼道友的嗓子真的染了风寒？” “为你压制妖毒耗费了些精力。”舒昼此刻才明白过来，慕鸿羽想歪了，耳根有些微微泛红，以防慕鸿羽再胡思乱想，换了个解释道。 虽然他刚刚是有点心动，但是他并不想让慕鸿羽因为这个与他在一起。 他若是想，根本轮不到慕鸿羽误会，他昨晚便能对慕鸿羽做那种事情了。 “原来如此啊——”慕鸿羽仍是有些尴尬，道：“麻烦舒昼道友了。” “你我之间何必说什么麻烦。”舒昼有些无奈，他所作所为皆是他心甘情愿，哪有什么麻不麻烦。 姚思檀观察着两人心中忧愁，照这个进度，师兄被这野男人拐走不过是时间问题啊，师兄清醒点啊，野花哪有家花香。 “嗯……”慕鸿羽怕舒昼不愉，并没有反驳，只是仍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正在此时，远处紫光突然亮得更盛，舒昼蹙了蹙眉，才想起来尘霜并未回到识海之中。 而那处光柱中，正好有尘霜的气息。 舒昼神色凝重地道：“那神兵所在的秘境恐怕要开启了。” 尘霜当初被他拾到时是一把残剑，是他发现自己与尘霜之间有一股十分微弱的关联，这才以精血重新锻剑。 那光柱之中的神兵与尘霜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与尘霜有所关联。 “舒昼道友为我压制妖毒耗费了灵力，我载你过去吧。”慕鸿羽眼中关切。 “好。”舒昼笑了笑，没有反驳，突然觉得当一下病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灵烨蹲在一旁暼他一眼，眼中意思明显：没出息。 舒昼并没有理会他，一个为了占便宜变成小崽子的，有什么资格说他没出息。 舒昼拎上灵烨，踩在了慕鸿羽的剑上。 姚思檀远远跟着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剑修的剑对剑修至关重要，师兄对这人竟然如此亲密了吗？ 她心中陈杂五味：师尊，她尽力了。 舒昼此刻不知道姚思檀在心中脑补这么多，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念着他，修为高深的修士一向对这些有所预感，但他并没有往姚思檀身上想，只觉得大概是他那些仇家又在念叨他了，又或是慕鸿羽又在心中想着他什么了。 舒昼与慕鸿羽靠近那道紫色的光柱，此刻三族的修士都已经在光柱旁等候，慕鸿羽远远看见凤阮此刻也在远处站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深沉，竟是起了几分杀意。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极少对什么人产生杀意，凤阮算是极少数中的其中之一。 只是那凤阮此刻的穿着十分奇怪，虽然还是穿着那身红衣，但气场上莫名多了几分周正，他的衣衫不如原先那般风骚，但魔族的衣服都算不上多正经，虽然穿的伤风败俗，但此刻的凤阮却给慕鸿羽一种正直的感觉。 慕鸿羽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他怎么会对凤阮有这种看法，他昨晚才给他下过药。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不知道舒昼昨晚是怎么解决凤阮的。 不过舒昼既然不提，他也暂时不问了。 舒昼此刻被慕鸿羽环着腰，感觉到慕鸿羽方才身上闪过的一丝杀意，眼中闪过几分安心，看来慕鸿羽现在应该很讨厌那个凤阮，他那个分魂应该没有机会与他争。 一个灵烨已经够他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再多一个。 慕鸿羽带着舒昼找了一处落脚，那道紫色光柱恰巧在此刻裂开一道缝隙，白紫色的光芒蔓延开来，将四周的修士都卷入了其中。 舒昼神色警惕，握住了慕鸿羽的手，在他的耳边道：“里面不知情况，一切要小心行事。” 慕鸿羽心中清楚舒昼的担忧，安抚道：“放心。” 第58章 不想爬少主床的魅魔不是好魅魔 那道白光将他们卷入其中。 慕鸿羽再次睁开眼时舒昼已经不在身边。 他此刻身处一处林地，四周并未看见什么人影，但慕鸿羽并没有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慕鸿羽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凉意，一支羽箭从他身侧擦过，他侧身躲过，慕鸿羽语气微凉，道：“何人在此？” 一名蓝衣修士从隐秘处走出，几名修士紧随其后。 “魔头，这里没有人再护着你。” 慕鸿羽看见他有些无语，怎么又是这人。 “这位道友，虽然你换了件衣服，但是我不是脸盲。”慕鸿羽有些委婉的道。 那蓝衣修士瞪了他一眼，道：“胡言乱语。” 说着，那群修士正要朝慕鸿羽打来，慕鸿羽刚要拔剑迎敌，便见那群人倒了下去。 这场景如此熟悉，慕鸿羽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拿剑柄戳了戳那蓝衣男子，只是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见一抹红色的衣摆进入他的视线。 慕鸿羽抬眼看去，便见凤阮此刻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那把折扇，一双血色的瞳眸里面看不出来情绪。 “少主没事吧。“凤阮的看着慕鸿羽语气中似是带着几分关心。 慕鸿羽闻言并未觉得心安，只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昨日还想睡他的人突然关心他，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你怎么在这里？”慕鸿羽心中清楚凤阮能当上一派掌门还是有点实力的，并没有正面与凤阮对上。 “不过巧遇罢了。”凤阮轻笑一声，道：“少主何必如此如遇虎狼似的看着我。” “我已经不是魔族少主，凤宫主不必如此称呼我。”慕鸿羽语气疏离，经历昨晚的事情不想再与凤阮有什么交集。 “魔族一日尚未易主，你便是魔族少主，少主何必撇清干系。”凤阮笑了笑，折扇抵上慕鸿羽的下巴，道：“少主真不考虑与本座双修吗？” 青年比起昨日的勾人魅惑更多了些许攻击性。慕鸿羽拍开他的扇子扭过头去，道：“我早就说了，凤宫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那还真是遗憾。”凤阮语气惋惜，道：“此处情况不明，不如少主与我一起？” “不必了。”慕鸿羽直接拒绝，带着凤阮和带着一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慕鸿羽转身便要离开，却见凤阮跟在他的身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慕鸿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凤阮道：“凤宫主跟着我做什么？” “本座不知少主的意思。”凤阮眼神无辜，道：“本座只是顺路罢了。” “是吗？”慕鸿羽忍无可忍，指尖掐诀，妄月飞出剑鞘，剑刃向凤阮袭去。 凤阮似是早有预料，并没有什么意外地抬手，折扇抵住剑刃，挡下妄月的一击。 慕鸿羽将妄月收回手中，闪身到了凤阮的身后，刚要动作却见凤阮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他环住慕鸿羽慕鸿羽的腰，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道：“少主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吗？” 慕鸿羽推开他，反手将妄月架在凤阮的脖子上，但对方眼中并未有畏惧，反而是看着他的笑意愈发深。 他朝着剑刃的方向近了几分，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慕鸿羽见此愣了愣，剑刃往后退了几分。 剑刃此刻划破凤阮的脖颈，血色顺着伤口溢出些许，但也只是给凤阮添了些许蛊色。 “少主为何不下手了？”凤阮挑了挑眉。 慕鸿羽将妄月收回，不愿理会他，只道一声：“滚。” 凤阮闻言并不生气，反手将慕鸿羽推倒在地，那声眸子中带着几分勾人，慕鸿羽却看出几分腼腆，他轻握着慕鸿羽的发丝，道：“少主当真不考虑与我双修吗？” “你为何想和我双修？”慕鸿羽觉得，一个人就算是变化，也不该昨日到今日便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虽然这个凤阮看上去还是放荡，但慕鸿羽却看出他此刻的几分不自在。 这不像是凤阮的反应，更像是被什么人夺舍了似的。 “不想爬少主床的魅魔不是好魅魔。”凤阮吻了吻慕鸿羽的发丝，慕鸿羽此刻虽然羞恼，却没了那日那种厌恶至极的感觉。 他的指尖贴在慕鸿羽的胸口，道：“少主如此坐怀不乱还真是让本座伤心呢~” 凤阮轻笑着，但比起魅惑，那笑声中带的更多的是明朗。 慕鸿羽双颊微红，只道一声：“伤风败俗。” 凤阮见慕鸿羽如此样貌心中不禁起了玩弄之心，折扇抵在慕鸿羽的腰带上，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却被慕鸿羽抓住了手。 “你别太过分了。”慕鸿羽咬牙切齿，妄月的剑刃夹在两人之间。 凤阮有些失笑，道：“此举太过危险，若是伤到少主就不好了。“ 慕鸿羽踹他一脚，虽然慕鸿羽差不多猜到眼前人并不是原来的凤阮，但也改变不了对方对他动手动脚的事实，他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道：”下去。“ 凤阮眼中似是惋惜，从慕鸿羽的身上下去。 慕鸿羽拍了拍身上的草，他起身朝前走去，却见脚底突然踩空，他突然间使不上灵力，只能直直地坠落下去。 他吃痛的摔在地上，刚要起来却感觉到什么重物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目光往一旁暼去，看见一抹红色的衣角，他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凤阮从慕鸿羽的身上下来，将慕鸿羽扶了起来，他将灵力输入慕鸿羽的腰间。 慕鸿羽感觉到腰间的疼痛缓解许多，这才脸色缓和许多，但是脸色仍是不大好看，他怎么总是这么倒霉。 他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似是掉进了一个地宫中。 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是一只巨兽守在门前，门上印着繁杂的文字。 看见慕鸿羽与凤阮靠近，那只巨兽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淡银色的眸子淡然睨视着他们，那异兽一身淡银色的鳞片，生着羊首鹿躯，语气中听不出来波澜，道：“汝等何人？” “来寻宝之人。”慕鸿羽并没有避讳自己的目的，大大方方地与那只异兽对视上。 “此处乃吾主陵寝，劝尔等速速离去。”那异兽语气微冷。 “秘境既然开启，想必阁下的主人并不是想要这些宝物一直被封存在此处。”慕鸿羽眼中并未畏惧。 那异兽跺了跺脚，整个地宫便震了震，他看向慕鸿羽的目光威严，将脸凑到了慕鸿羽的眼前，但慕鸿羽也仍是与他对视着，并未生出畏惧之色，它眼中多了几分打量，道：“吾可以放你们进去，但你们必须赢过吾。” “前辈乃是神兽与我们这些小辈打不太厚道吧。”凤阮打量了那异兽许久，终于确定，这异兽便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此处是吾的地盘，吾说什么便是什么。”那异兽并不理会凤阮的意见。 “既然如此，还请前辈手下留情。”凤阮话音落下，手中折扇飞出。 那异兽眸中冷淡，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它刚要抬手却发现自己似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它眼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便见那把折扇停在半空中，脚底下亮起一道阵法。 那异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可思议地看着凤阮道：“怎么可能？” “不知前辈我这可算过关？”凤阮挑了挑眉，却见那异兽怒吼一声，那阵法轰然崩塌。 “别高兴的太早了。”那异兽眼中不屑，虽然它曾经是被这阵法难到过，但此时的它已经不是当初的它了，沉睡这么多年，它早就摸清楚这阵法的原理了。 凤阮见此眼中多了几分认真，与那只异兽缠斗起来。 只是打了许多个回合，依旧是没人怎会如此有分出个胜负，异兽看着凤阮带了几分严肃，心中觉得奇怪，这人怎会如此厉害。 这人天赋极高，如果不中途夭折，恐怕会与当初的主人一样。 “前辈，你们这样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不如我们换个玩法。”慕鸿羽看着一人一兽打了许久也没有个结果，开口道。 “什么玩法？”那异兽闻言停手道。 “不如我问前辈一个问题，若是您答出来我们便离开，若是您答不出来便放我们进去。” “好。”反正这么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说到答题，那异兽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慕鸿羽笑了笑，道：“衙门中关押了三个犯罪嫌疑人，一个是一名和尚，一个是骗子，一个是一名赌徒，三个人都是和尚的打扮。其中和尚总是说实话；骗子从来不说实话；赌徒则是见风使舵，他是否说真话取决于形势是否对他有利。衙役的审问过程如下——” “衙役问一号牢房中的那个人：‘你是什么人？’这个人回答道 ：‘我是一个赌徒。’” “衙役问二号牢房中的那个人：‘你说关在一号牢房中的那个人是什么人？’这个人回答道 ：‘骗子！’” “衙役问三号牢房中的那个人：‘你说关在一号牢房里的那个人是什么人？’这个人回答道 ：‘他是和尚。’” “请问他们几个人中哪个才是真正的和尚？” 那异兽闻言一脸懵逼，什么和尚、骗子、赌徒，它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前辈知道答案吗？”慕鸿羽的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那异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这也太为难没文化的兽了，它干脆乱答一通道：“第一个牢房的。” “错了。”慕鸿羽笑了笑，道：“是第二个。” 那异兽不肯相信，道：“你说是第二个就是第二个吗？” 慕鸿羽见他不死心，解释道：“假设一号牢房的人是和尚，那他就不会说自己是赌徒，因为和尚是不会说谎话的，所以首先排除一号牢房的人。” “假设二号牢房的人是和尚，那他说一号牢房中的人是骗子是成立的。而三号牢房中的人就是赌徒，因为赌徒会见风使舵，他可能说真话也可能说假话。“ “假设三号牢房的人是和尚，他就不会说一号牢房的人是和尚，这个假设直接不成立。” 那异兽听的一头雾水，那碍于面子还是不懂装懂，道：“有几分道理，算你过关了。” 慕鸿羽见此眉眼都含了几分笑意，他方才看时就觉得这只异兽不太聪明，连这样的问题都能答错，确实是不太聪明。 异兽看着慕鸿羽看着它的眼神莫名不爽，想起它以前答不出来问题，它那主人就是这么看着它，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道：“你们若是想进去便将手放到这门上，不过话先说好，若不是有缘人，绝不可能打开这扇门。” 说着，它眼中带着几分得意。 慕鸿羽闻言有些无语，道：“既然非有缘人不能开为什么还要通过你的考验？“ “呵。”那异兽冷笑一声，拿鼻孔看着慕鸿羽与凤阮，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是主人亲手锻造的门，你们这些凡俗之人是不会懂得，吾主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一件天极法器。” 慕鸿羽表示不理解将一扇门当作宝贝的，但是理解他人，尊重他人。 他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将手放在了门上。 他的手刚刚触上去，便见那道门上发出一道七彩的光芒，慕鸿羽捂住眼睛，暗自吐槽：这什么法器也太土了吧。“他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那异兽不敢置信，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暗自呢喃，道：“怎么可能……” 那扇巨大的门慢慢打开，那巨兽不知何时变成一只小兽，趴在慕鸿羽脚边，抱着他的脚腕：“主人你怎么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 小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低头看他，一时间不知所措，这只兽是怎么做到判若两兽的？ “你认错人了吧？”慕鸿羽蹙了蹙眉，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异兽灵宠。 “主人，我是引风啊。”小兽死死抱住慕鸿羽的脚腕。 慕鸿羽有些无奈，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多了一只灵宠，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他有些头疼地看着引风。 第59章 乖徒在与本君装傻么 ”松手。“慕鸿羽有些头疼，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主人，你真不记得我了吗？”引风眼中蒙上水雾，道：”这扇门中融了你的一丝神魂，只有你与神君才能打开。“ “你认错人了吧。”慕鸿羽蹙了蹙眉，引风说的这些他毫无印象，对方口中神君他亦是不知是何人。 “也罢。”引风眼中落寞，虽然主人不记得他了，但能看见主人平安他便放心了。 虽然慕鸿羽打开了这扇门，但当初主人确实为神君殉情了，如今的主人想来已经不记得当初记忆了，他不该强求。 慕鸿羽看着引风失落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带着凤阮走了进去。 引风看着凤阮想要制止但想了想到底没有说出口。 说起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宝贝，有的不过是主人的本命剑与一口冰棺。 引风冷静下来，才发现此刻陵寝中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它才恍然明白过来，难怪秘境会突然开启。 慕鸿羽与凤阮踏入陵寝便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阵法之中。 虽然不是很待见这个凤阮，慕鸿羽还是道：“小心些。” 凤阮凑到慕鸿羽的耳边，勾出一抹轻笑，道：“少主在关心本座吗？” 慕鸿羽语气不善，冷声道：“离我远点。” 凤阮倒没有反驳，像是真的安分了，站在慕鸿羽的身边。 慕鸿羽继续往深处走去，浮现在眼前的是一道光门，他犹豫片刻，拽过凤阮的袖子便往门内走去。 他再睁开眼，便看见凤阮已经不在身边，眼前站的男子身着一身白衣，一头银发编作一股，头上别着一根梨花状银簪，慕鸿羽的手捏着他的发尾被他握住，男子脸上含着笑意，道：“玩够了吗？”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慕鸿羽抬头看去，却瞧见一张最叫他不敢置信的脸。 那人生着一双勾人的碧色狐狸眼，却透着一分生人勿近的气息，他见慕鸿羽没有反应，语气中带了几分疑惑：“嗯？” “乖徒在与本君装傻么？”那人眼中含着笑意。 慕鸿羽将手收回，那人眉梢微挑，眼中带了几分思索，道：“是本座又几时惹乖徒生气了？” 他又凑到了慕鸿羽的耳边，轻笑道：“还是本座昨夜太过了？” 他握着慕鸿羽的手腕，慕鸿羽此刻耳根通红，脑子里一团浆糊，羞恼道：“你先松手……” 那人松开手，疑道：“莫不是我将乖徒握的疼了？你何时如此娇气了？” “不是。”慕鸿羽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就是挺复杂的。 沈舟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他表现的如此暧昧？ 他问起识海里的苍梧，道：“这是怎么回事？” 苍梧见他如此慌乱不禁好笑，道：“这里是陵寝主人的幻境，大抵是陵寝主人曾经经历过的记忆。” “那这人为何会是沈舟霖的模样？”慕鸿羽心中疑惑，总不能是他师尊和这个陵寝主人有一腿吧？ “这阵法有些不足，所以里面的人物会通过现实演变，若是你不信，可以看看你是不是原来的样貌。”苍梧憋着笑，瞎编道。 慕鸿羽闻言平静许多，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道：”师尊，我有些累了。“ 白衣男子见此没多说什么，只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慕鸿羽应下，看着那人离开才安心许多。 他再向识海中的苍梧询问道：”那凤阮去哪里了？“ “这不好说，他可能成为这幻境中的任何一个角色，也可能成为这个幻阵的阵眼。“ “阵眼？”慕鸿羽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没错，一般阵法都会有自己的阵眼，但这个幻阵不同，它没有自己的阵眼。” “也并不是没有阵眼，只是这个阵法的阵眼是一个人，这个阵眼可能是入阵的任何一个人，你如今存有记忆，说明你并不是这个阵法的阵眼，成为阵眼者会迷失自己。” 慕鸿羽神色凝重，既然苍梧这么说，他要出去必须要找到这个阵眼，但这个阵眼却不记得原来的记忆，这确实有些困难。 慕鸿羽正纠结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却感觉到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衣摆，慕鸿羽往下看去，入眼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那娃娃生着一头银发，头上生着一对犄角，一双淡银色的眸子呆呆的看着他眨了眨。 慕鸿羽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愣住，心中晴天霹雳，这孩子不会是这个幻境主人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吧？ 可他们都是男子，这也太荒谬了吧？但这里是修真界，想想又觉得没有这么离谱了。 慕鸿羽此刻脑子里乱乱的，他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带个娃啊，虽然这是幻境，但是他也不想啊。 而且那人长得与沈舟霖一模一样，这么一想就变得更加奇怪了。 只见那娃娃唤了一声“主人”，慕鸿羽悬着的心这才放心下来。 那小娃娃巴眨着眼睛，道：“主人为什么赶帝君走啊？” “难道昨晚帝君又折腾主人了？”那小娃娃眼中带着几分好奇。 “咳咳。”慕鸿羽脸色微红，虽然只是幻境，他也并没有与那人发生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尴尬，道：“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慕鸿羽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引风不小了。”小娃娃戳着手指头，道：“引风已经三百岁了。” 慕鸿羽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娃娃便是门口那只异兽，他下意识的回道：“按你们神族的年龄算就是个三岁小娃娃。” “我才不是小娃娃。”引风从慕鸿羽的膝上跳下来，小脸气的通红，道：“主人坏，我不与你玩了。” 说着，他便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慕鸿羽心中怪异，他怎么会知道神族的年龄怎么算？ 大概是幻境产生的效应吧，慕鸿羽心中这么解释，想着便安心许多，但他还没有松口气，便见一个女修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少君，不好了，帝君，帝君他……” “怎么了？”慕鸿羽面露疑惑，看刚才引风的话来看，刚刚那个男人便是帝君了。 “我……我也说不清，少君你与我来便知道了。”那女修面色着急。 慕鸿羽一脸懵逼，但还是跟着对方到了一处宫殿前，里面传来几道争吵声。 “你们是谁为何冒充本座？” 慕鸿羽推开门便看见一大一小一少正在争吵。 “胡言乱语，明明是你冒充本座，本座为何会变得这么小？”一个缩小版的“沈舟霖”双颊微醺，瞪着眼前两人。 “我才是真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另一名少年“沈舟霖”也不甘示弱。 慕鸿羽看着眼前三人觉得世界都魔幻了，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三人看见慕鸿羽进来异口同声地道：“阿羽，我才是真的！” 慕鸿羽一脸懵逼，刚想去看刚刚带他过来的女修，但看对方此刻已经没了踪影。“ 他此刻完全摸不清楚情况，向识海里的苍梧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苍梧有些无语，道：“我也不知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能说，他要是说了就只能把沈舟霖的马甲都爆了。 真是好巧不巧，沈舟霖的另外两个神魂也找到了这里，他们此刻虽然分割成三人，但是却始终是一个人，阵法将他们判定为一人，但帝君只有一人，于是便出现了这个情况。 “我现在该怎么办？”慕鸿羽觉得有些头疼。 “我觉得基本可以断定他们就是阵眼了。” “他们？阵眼？”慕鸿羽觉得对方是在与他开玩笑，三个阵眼，怎么想想都觉得有些荒谬。 “没错。”虽然很荒谬，但现实确实是这个情况。 “那我该怎么从这个阵法出去？”总不能给他们一人一刀跟他们说这里是幻境吧？ “我也不知道。”苍梧语气平淡，道：“我去查阅一下古籍，你先自己摸索一下。” 慕鸿羽闻言有些无语，但也只能认命。 他看着眼前三人有些头疼，那三人仍在争吵。 “阿羽，你别信他们，我才是沈舟霖。”幼年沈舟霖道。 “阿羽，你别信他们，我们昨天还……”成年沈舟霖道。 “闭嘴。”慕鸿羽被吵得头都要炸了，至于方才那句话，他直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干脆不叫他再说下去，他严肃看着三人，道：“都站好。” “哦。”三人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站成了一排。 慕鸿羽冷静下来，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小娃娃说他是沈舟霖？ 慕鸿羽不禁觉得奇怪，如果这个幻阵是替换掉幻境主人记忆中的人，那被替换的人名字也会变吗？这么想想都觉得不合理。 他首先走到那个幼年沈舟霖的面前，道：“你今年几岁？” “阿羽，你不记得了吗？”幼年沈舟霖有些委屈，眼中含着雾水地看着慕鸿羽：“你是不是不喜欢本座了？” 慕鸿羽一时语塞，干巴巴地道：“我在问你问题。” “哼，本座才不会这么幼稚。”一旁的少年沈舟霖冷嘲热讽，道：“本座才不会因为阿羽记不得本座生辰生气。” 一旁的成年沈舟霖也认同道：“本座没这么幼稚，你肯定是假的。“ 那二人说着，幼年沈舟霖低着头，咬着唇，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 “你们两个都出去。”慕鸿羽瞪他们一眼。 “阿羽我错了，你别生气。”两人异口同声，带着几分心虚。 “出去。”慕鸿羽此刻没什么好脸色，虽然这两个人沈舟霖的脸，如此举动怪怪的，但是这三个人呆在一个房间实在是太吵了。 “哦。”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走出门时还互相踩了一脚，最后熟练的跪在门外。 慕鸿羽算是发现了，这三个人的记忆虽然差不多，但心智上是有几分差别的。 “阿羽，你别生气。”幼年沈舟霖唯唯诺诺的低着头，道：“本座错了。” 慕鸿羽无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记得你的生辰。” 其实话说过来，这个小小的沈舟霖还挺好摸的。 “阿羽不会有错。”幼年沈舟霖认真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闻言有些失笑，看着这么与沈舟霖相似的一张脸说这样的话慕鸿羽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就好像是沈舟霖在与他说这样的话一样。 此刻，识海中的苍梧也找到了破除阵法的方法，传音与慕鸿羽道：“要破除这个阵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与阵眼正常地走完这段记忆里的剧情。” 正常的走完这段剧情？慕鸿羽看着幼年沈舟霖不禁有些怀疑，他真的能正常走完这段剧情吗？ “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慕鸿羽觉得他这怎么看都是没办法正常走完这个剧情的。 “大概是有的。”苍梧也有些无奈，道：“我再找找。” 说着，苍梧再次没了音讯。 慕鸿羽将幼年沈舟霖牵到门口，看着跪在门口的两人一脸懵逼，他几时让他们跪着了？ 慕鸿羽不禁怀疑自己记错了什么，道：“你们都给我起来。” “阿羽，你不生气了吧？”两人试探地问道。 “没有。”慕鸿羽此刻只觉得头疼，生气倒是没有感觉到，只是脸色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人道：“你们三个好好相处，我再想想法子。” 三人面面相觑，似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但看见慕鸿羽没有改变主意的样子，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此时苍梧的声音也再次在慕鸿羽的识海中响起，道：“我找到个法子可以重启幻境将他们分开，你只要完成他们的心愿便可以脱离这个幻境。” 慕鸿羽闻言心中放松许多，没有反驳，道：“好。” 苍梧见慕鸿羽没有意见掐诀将幻境内的时间静止，他操控着沧海明月镜飞到上空，镜面上亮起一道繁复的符文，他将四人卷入镜子中道：“我会送你到幻境主见到阵眼的不同时期，他们不一定会记得你，你要小心行事。” 第60章 好看的男人最会勾人 慕鸿羽睁开眼，发现一把小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抬眼看去，便瞧见了一个缩小版的沈舟霖。 小娃娃生着一双碧色的眼眸，一头银发散在肩头，看着他的目光警惕，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天机阁。” “天机阁？慕鸿羽愣了愣，道：“天机阁是什么地方？” 沈舟霖打量他片刻，看对方的表情并不似作假，这才将那把小剑移开，道：“你既然不知便速速离去。” 沈舟霖打量着慕鸿羽，青年的长发高高束起，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他，沈舟霖被他看得小脸有些微红，背过身去，道：“此处是天道禁地，闲杂人等不可进入，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这里既是禁地，你又是何人？”慕鸿羽并不着急离开，看沈舟霖的反应，若是他离开便不一定还有机会再来此处了。 “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沈舟霖语气微冷，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若是不想死便离开这里。” “若是我不走呢？”慕鸿羽闻言并未畏惧，只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孤单吗？” “你……”沈舟霖转过身，慕鸿羽依旧坐在原地，那把小剑指着慕鸿羽的脖子：“少跟本座套近乎！” 沈舟霖的耳根微红，心道这人怎么生的如此好看，他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慕鸿羽将脖子往剑刃上凑了凑，目光澄澈的看着沈舟霖，将沈舟霖看的无措了。 沈舟霖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心道他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舍不得杀这个奸细。 “你给本座下了什么蛊术？”沈舟霖瞪了他一眼，将慕鸿羽瞪得有些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沈舟霖，疑惑道：“什么蛊术？” 沈舟霖隐忍地握着小剑，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心中不断地给自己做准备：长兄说了，好看的男人最会骗人了。 “你不走，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沈舟霖稍稍冷静下来，但并未将那小剑指向慕鸿羽，而是指尖掐诀，幻化出一条灵力锁链，将慕鸿羽绑了起来。 慕鸿羽轻笑一声，心想这个小沈舟霖还挺可爱，可惜并不是师尊本人。 不过若是凤阮托生在这幻境中的帝君身上，为何会是沈舟霖的模样？ 慕鸿羽心中不禁有些猜测，他当时就觉得凤阮行为举止都十分反常。 原本风流不羁的一个人突然将魔族服饰都穿出些许端正来，就连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了，若是说凤阮还是原来的凤阮，慕鸿羽是不相信的。 但是凤阮若是沈舟霖，他又为何要对他做那些奇怪的举动？ 慕鸿羽越想越觉得奇怪，始终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他正想着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微冷的声音：“你笑什么？” 慕鸿羽愣了愣，答道：“觉得你可爱。” 沈舟霖的小脸红了红，瞪着慕鸿羽反驳道：“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慕鸿羽不禁被他逗乐，这缩小版的师尊好幼稚，连骂人都不会。 “你不杀我了吗？”慕鸿羽见沈舟霖没有动作，好奇地试探道。 沈舟霖睨他一眼，道：“怎么？你是活腻了上赶着来本座这里送死？” “我还年轻呢，不想死。”慕鸿羽不紧不慢的道。 “你看着不像不想死的。”沈舟霖冷笑一声，道：“天道禁地可不是普通人能踏足的。” “本座的尘霜剑下已有不少奸细的亡魂，你若骗本座，你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惨百倍。”沈舟霖语气威胁。 “我是好人。”慕鸿羽认真的看着他。 “哼。”沈舟霖冷哼一声，道：“花言巧语。” 长兄说过，好看的男人最会骗人了。 “你就一直在这个地方吗？”慕鸿羽有些好奇的道。 “不该问的别问。”沈舟霖并没有回答他，但慕鸿羽看着他的语气已经猜到几分。 “你就不想出去吗？”慕鸿羽自顾自的问道。 “都不过是在天道之中，并无什么稀奇好看的。”沈舟霖神色淡淡，即便他没出去过又如何，这天地之间都不过是生灵草木，并无什么稀奇的东西。 “你一个人不会觉得无趣吗？”不知不觉之中，慕鸿羽竟觉得这个幻境中与沈舟霖长得相像的小娃娃，就连性子都与沈舟霖有些相像。 “一个人如何两个人又如何？”沈舟霖语气之中并不在意，道：“一个人是孤寂两个人亦是孤寂，若心中觉得孤寂并不是多一个人陪在身边便能解决的。” 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他早已不知孤寂是什么东西，又或许他从未经历过热闹，并不会知道孤寂何滋味。 “你便一直守在这里？” “这是本座的职责。”沈舟霖淡淡睨他一眼，道：“本座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慕鸿羽无辜地看着他，道：“我真是好人。” “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那好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人。”慕鸿羽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慕鸿羽有些此刻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道：“你就没什么心愿吗？” “没有。”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神色怪异，哪有刚上来就问别人有什么心愿的？ 虽然他并不与外界的人交流，但这也不代表他傻。 “你上来便问本座心愿，到底想做什么？”沈舟霖挑眉看着慕鸿羽，眼底带着探究，试图看出对方的目的。 “若是想窥探此处机密，本座劝你死了这条心。” “若是为你来的呢？”慕鸿羽见对方没有杀他的意思，干脆打直球。 “荒唐。”沈舟霖闻言愣了愣，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慕鸿羽打量着沈舟霖，心道：这难道不就是三岁小孩吗？ 沈舟霖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恼得脸上红了红，道：“本座三万多岁了不是三岁小孩。” 慕鸿羽若有所思，这个缩小版沈舟霖比引风长得还慢啊。 沈舟霖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哈哈。”慕鸿羽尴尬笑笑，道：“就是觉得你挺晚熟。” “本座与天同寿，长得慢些怎么了。”沈舟霖脸色不大好看。 “嗯……”慕鸿羽语气里带了些许讨好道：“那仙君什么时候能将我放开。” “放开你也不是不行。”沈舟霖眼神犀利，道：“但若是让我看见你乱跑……” “我很听话的。”慕鸿羽无辜得眨了眨眼睛。 沈舟霖盯着他许久还是散去了慕鸿羽手腕上的灵力。 移过目光掩过眼中的不自在，心道长兄说的果然没错，好看的男人最会勾人。 慕鸿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判定成了勾人，好奇地问道：“仙君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修行，修理bug，看守天机阁。”沈舟霖的话很简洁，却将慕鸿羽听的有些懵了。 修理bug？这还是修真界吗？ “这里是修真界吗？”慕鸿羽还是忍不住问道。 “修真界？”沈舟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道：“此处大概与你认知的修真界不同。” 沈舟霖本来还以为慕鸿羽是那些非法组织派来的奸细，如今看来，也许是某个小世界不慎落入这个世界的。 “此处是连接各个天道的中心，我们将此处称为天道中枢，天道中枢是众位正神管理各个小世界的地方。” “天道中枢的大部分管理者都是由天道造物，自世界创造之初天道创造了八位管理者。” “八位管理者管理着自己的小世界，但随着新世界的不断生成，天道会从小世界中筛选功德圆满者成为新的神族。” “你说的修真界，大概是这些小世界的其中之一，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这些我便不会送你回去了。”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最后的那句话，心中有些怀疑对方方才说那些话是故意的，但也找不到证据，不过反正是个幻境，顺着他倒也没什么。 “那我？” “本座身边差个仙侍，你便跟着本座吧。”沈舟霖掩盖住眼中的得逞，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舍不得杀的人。 “好。”慕鸿羽十分乖巧地点了头。 “你日日守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此刻正盯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忍不住问道。 “你好聒噪。”沈舟霖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反而有些受用。 “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外面逛逛。”沈舟霖看他一眼，道：“但若是让我发现你进了天机阁……” “好，谢谢神君。”慕鸿羽对他笑了笑，反正现在干坐着也想不出来沈舟霖的心愿是什么，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 说罢，便看见慕鸿羽离开，沈舟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不爽起来。 慕鸿羽漫无目的在四处瞎逛，他正有些分神，却突然听到一道女声。 “喂。”那声音在慕鸿羽耳畔响起，他抬头看去，瞧见一个小人坐在花上：“你是什么人？竟然能从那个煞星手下活着出来。” 慕鸿羽反应片刻，才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煞星指的是沈舟霖，他走近那个小人，道：“你为何将他称作煞星？” “他这些年在此处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不算是煞星？”那小人笑了笑道：“你别看他长得好看，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劝你离他远点，就连主神都都很少来看他。” “我觉得神君他不会滥杀无辜。”慕鸿羽下意识的便这么觉得，对于这小人说的话，他并未想放在心上。 “呵。”那小人冷笑一声，道：“我话说到这里，信不信由你。” 说着，那小人不欲再与慕鸿羽多言，花苞合上，将她裹了起来。 慕鸿羽见此，继续往前走着，便发现到了一处凉亭中，亭中坐着一名青衣男子，他着着华服，青丝散落肩头，他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一张鬼面具。 慕鸿羽看着他下意识的便想离开，却发现脚下突然像生了铅一般。 “这位小友似是有些怕本座？”那人走近慕鸿羽，指尖触在慕鸿羽脖子上被尘霜擦破的伤口上。 他仅看了一眼便确认是尘霜落下的伤口，他看着慕鸿羽眼中带了些许玩味。 “小友竟能从小霖儿手中活下来。”对方看着慕鸿羽似是起了几分兴趣。 他刚想继续打量慕鸿羽，却见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五哥，他是我的仙侍。” 沈舟霖此刻眼中带着冰冷，好似小兽护食一般。 他的话音落下，慕鸿羽感觉脚下轻松许多。 “小霖儿这是做什么？”青衣男子笑了笑，道：“五哥又不会抢你的仙侍，只是你先前还说天机阁有外人太聒噪，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觉得合适便选了。”沈舟霖神色淡淡，道：“五哥还有别的事情吗？” “小霖儿这是赶我走？”青衣男子笑了笑，道：“你从前可是最亲近五哥的，有了这仙侍倒是赶五哥走了。” “知道的是你找了个仙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了个道侣，这样宝贝，碰都碰不得。” “五哥既然没别的事便走吧。”沈舟霖神色淡淡，有些不耐。 “罢了罢了，到底是五哥年老色衰了，不招小霖儿待见了。”青衣男子故作伤感，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沈舟霖有些无语，但也习以为常，看着慕鸿羽安抚道：“我五哥一向性情古怪，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慕鸿羽应了一声，总觉得这五哥在哪里见过，却没什么印象。 沈舟霖有些别扭地向慕鸿羽伸手，道：“与我回去吧。” “好。”慕鸿羽瞧着对方别扭的表情，心底生出几分柔软，这样缩小版的师尊倒是比师尊本人可爱多了。 沈舟霖往前走着，沉默许久，到底忍不住问出口，道：“那花妖说我的话不算胡言，你可是也觉得我……” 慕鸿羽愣了愣，道：“仙君一直在偷听吗？” 沈舟霖耳根红了红，大抵也是觉得有些丢人，扯谎道：“本座不过怕你不小心死在这里，暗中保护你，本座才没有偷听，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第61章 这样的话你只许和我说 慕鸿羽看着他笨拙解释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没有表露出来，只道：“仙君说得对。” 沈舟霖见慕鸿羽没有反驳，心中却不怎么开心。 “逛够了便与我回去。”沈舟霖神色有些不自在。 慕鸿羽没有多言，跟在沈舟霖的身后。 …… 沈舟霖坐在桌案前，看着手中的玉简，慕鸿羽在一边研磨。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盯着玉简半天，他到底是坐不住了，道：“仙君，我有些饿了。” 沈舟霖的思绪被慕鸿羽打断，他的目光扫向慕鸿羽，语气不冷不热，道：“你不是修真界里的吗，为何会饿？” 他手中捏着玉简的手又紧了几分，这人是在与他撒娇吗？ 慕鸿羽还不知道自己被沈舟霖当成了撒娇，若是知道定然会觉得荒唐，他明明很正常的语气，哪里像是撒娇了？ “也没有哪条规定说修真界不能有凡人吧？’慕鸿羽十分正直，说的好似真的一般。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对方是拿他当傻子吗？他又不瞎，慕鸿羽身上的灵气他看的明明白白，哪有凡人身上有这么浓的灵气的？ 沈舟霖停顿片刻，但对上慕鸿羽的那双眸子还是松了口，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许乱动。” 这天底下再没有他这样好的神君了，旁的神君可不会这么宠自己的仙侍。 沈舟霖走到没人的地方，接通腰间的传讯玉符，脸上带着几分难以启齿。 对面的青衣男子带着面具，脸上带着几分戏谑，道：“小霖儿方才不是还不想看见五哥，怎么这会又找上五哥了？” 沈舟霖并不理会他的打趣，开门见山的问道：“少废话，你会做饭吗？” 对面的人闻言愣了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道：“你不是一向不食五谷，怎么今日想起做那东西？” “关你什么事？”沈舟霖并没有说出缘由，若是说出来为了慕鸿羽，岂不是显得他太纵容着那个仙侍了吗？他才不会说出来让沈念卿嘲笑。 “你就说你会不会就是了。” “不会。”青衣男子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道：“我平日里起居就是小鬼负责的，你看我像是会的样子吗？” 沈舟霖有些嫌弃地看着沈念卿，道：“那小鬼呢？” “他啊？”沈念卿神色漫不经心，道：“他近日去替我处理一些事情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念卿嘴角勾起几分调笑，道：“问我你不如去问问长兄，我们几个里也就他一个人喜欢捣鼓这些。” “不必了。”沈舟霖神色淡淡掐断了传讯。 长兄此刻指不定忙着什么，不过是做个饭，他自己也可以。 沈舟霖对身侧的尘霜道：“尘霜，带我去藏书阁。” 尘霜闻言没有犹豫，便载着沈舟霖往一处阁楼飞去。 沈舟霖走入阁楼，沈舟霖喜欢安静，阁楼中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沈舟霖挥了挥衣袖，神力挡住了门上落下的灰尘，他看着乱糟糟的藏书阁蹙了蹙眉，掌心神力涌出，将藏书阁中的灰尘清理干净。 他将地上散落的书籍回归原位，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蓝色的小册子。 他翻看着册子，看着册子中的东西蹙眉了许久，他闭上眸子，觉得颇有些头疼。 沈舟霖看着一旁似是有些悠闲的尘霜道：“你去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沈舟霖指了指手中的册子。 “没有我主人找得到厨房的路吗？”尘霜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道。 “本座哪有那么笨。”沈舟霖脸色不大好看，道：“快去。” 尘霜看着沈舟霖不像是给他拒绝的机会也不再犹豫直接飞了出去，反正剑主这么大个人也丢不了。 沈舟霖走出门去，看着四周都长得差不多的景象心中有些复杂，他好像还真的不记得厨房在哪里了。 这也怪不得他，虽然此处的东西的挺齐全，但是他很少去关注这些，这个宫殿的厨房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好在他还有神识可用，不至于在尘霜面前丢人，沈舟霖展开神识，到了神宫的厨房门口，此刻尘霜也将食材准备好了，飞到了沈舟霖的身侧。 沈舟霖施术将屋内的灰尘都收拾干净，将尘霜准备来的食材放在案板上，沈舟霖面色纠结的看着那些食材，最后在心中努力的说服了自己，他伸手抓过尘霜…… 尘霜被沈舟霖抓住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沈舟霖拿来切菜才反应过来。 尘霜此刻有些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剑主在拿他切菜？ 尘霜有些自闭了，他可是沈舟霖的本命剑啊，沈舟霖竟然拿它切菜！ 简直是……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它到底是没有反抗，主要是反抗也没有用，它又打不过沈舟霖，反正它切人的时候也和切菜差不多，尘霜这么安慰自己。 半个时辰后，沈舟霖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回到了慕鸿羽的身边。 慕鸿羽不敢乱动沈舟霖书房里的东西，他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毛笔，坐在地上有些犯困了，这才看见沈舟霖端着那盘黑乎乎的东西进来。 慕鸿羽看着 那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神色有些复杂，有些想掐死方才与沈舟霖说饿了的自己，他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让一个三万岁的”小娃娃“去做饭。 慕鸿羽尴尬笑笑，道：“我突然觉得也没有这么饿了。” 他怕吃完这顿他可能就吃不上下一顿了。 沈舟霖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做的这东西卖相不大好，道：“罢了。” 他十分小声地道:“本座会学的。” 不过是做个饭，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他下次肯定能做好。 大不了……大不了他找长兄学就是了…… 沈舟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灵果，别扭道：“尘霜顺路采的，你的体质不宜多食。” 慕鸿羽闻言接过果子愣了愣，若是这张脸只是巧合，但若是剑名也一模一样，这当真是什么巧合吗？ 慕鸿羽觉得天底下是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但是还是要出去好好确认一下。 “你不喜欢吗？”沈舟霖见慕鸿羽没有反应疑惑问道。 “不是。”慕鸿羽赶紧解释，怕沈舟霖误会，咬了一口手上的灵果，对他笑了笑，道：“很甜。“ 沈舟霖的耳根不自觉的红了红，道：“你喜欢就好。” 他心中纠结复杂，这人怎么总是勾他？ 一定是故意的！他才不会上当。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沈舟霖有些不安地问道。 慕鸿羽有些懵了，不是应该他帮助沈舟霖完成心愿来离开幻境吗？怎么沈舟霖还问起来他的心愿了？ ”陪在仙君身边我便很满足了。“慕鸿羽本来是想要直接问沈舟霖心愿的，但是对方估计也不会说，说不准又要说他诸如花言巧语之类的话。 “你这些话都是与谁学的？”沈舟霖被慕鸿羽弄得心中乱乱的，不断地告诉这些，五哥对那些女修说了那么多些类似的话，也没有见五哥真的和哪个女仙成了的，他才不是傻子，这些讨人喜欢的话谁不会说， 不就是一张嘴的事情，他也会说，他是不会上当的。 “啊？”慕鸿羽有些不解：“这些话还要与人学吗？” “嗯。”沈舟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道：“这样的话你只许和我说，不许与别人说。“ ”好。“慕鸿羽心中觉得这个小沈舟霖有些幼稚，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是幻境中，宠着他便宠着他吧。 沈舟霖闻言心中才舒服了许多，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鸿羽见状不禁心中也染上几分好奇，道：“什么地方？” 慕鸿羽还以为小沈舟霖这样对什么东西都生不起来兴趣，没想到对方还有想带他看的地方。 “跟我来就是了。”沈舟霖没有多作解释，他拉上慕鸿羽的手，大袖一挥便换了一个场景。 慕鸿羽眼见眼前的场景都暗了好几个度，他置身于一片黑暗。 他的手被沈舟霖握着，对方的手并不大，但即便这样的沈舟霖却也给慕鸿羽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管是幼年大小的沈舟霖还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沈舟霖都给慕鸿羽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只见沈舟霖的掌心飞出一缕缕淡蓝色的流光，四周的场景都亮了起来。 数千颗淡蓝色的明珠浮在半空中，宛若置身于星河之中。 慕鸿羽看着眼前场景感觉到一丝不真切，沈舟霖对视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掩盖眼底的羞怯，道：“你喜欢吗？” 沈舟霖不善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想要什么便去做了。 长兄说了若是遇到想伴在身边的人便将那个人带到此处让他瞧瞧，沈舟霖只看慕鸿羽第一眼，便觉得慕鸿羽便是长兄说的那个人。 他本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的，但是如果非要有一个的话，他希望慕鸿羽可以陪在他身边。 其实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想法，甚至觉得慕鸿羽是给他下了蛊，但他身上没有一点蛊虫的痕迹，他便排除了这个想法。 比起喜欢，沈舟霖心中觉得这个人本来就该属于他。 他活了三万年也未能明白长兄口中的喜欢，他有些好奇，喜欢会是他这样吗？ 沈舟霖还未想清楚自己对慕鸿羽的特殊，那黑暗之中却传来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你是何人？竟叫小七将你带来此处。 那声音并不是对沈舟霖说的，透着几分杀意，若是别人听了定然会觉得脊背发凉，但慕鸿羽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 慕鸿羽隐隐觉得，这一切竟是像是他已经经历过的。 沈舟霖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也听得出来长兄此刻的语气不大对。 “长兄，是我想带他过来，你不要迁怒他。”沈舟霖解释道：“况且是你说可以带想带的人过来给你看看的。” “呵。”那声音冷笑一声，一个身着紫衣的银发男子在星河之中落下，那人右眼底下有一颗红痣，睁开眼一双妖异的蓝紫色异瞳与慕鸿羽对上，神色说不出来友善。 “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便觉得他是可以带给本座看的人了？”男人的眼中带着几分凌厉，道：“你也不看看他多大你多大？你们两个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 对方一副看人贩子的眼神看着慕鸿羽，将慕鸿羽看得有些迷茫，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长兄，我已经三万多岁了。”沈舟霖气的耳根通红。 “啊？”男人似是也有些愣住，道：“你三万岁怎么才这么点大？” “……”慕鸿羽闻言也有些愣了，他刚刚见到缩小版沈舟霖的时候还以为对方只是与引风一样长得慢了些，原来这是不正常的吗？ “雁北离！”沈舟霖瞪了他一眼，道：“你从不来看我便罢了，连我多大都不记得吗？” 他看着紫衣男子眼神不善，男人对上他的目光染上几分心虚。 “咳咳。”雁北离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小七你也是知道的，我比较忙，真的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 “我前些日子传信与你你也并未回我。”沈舟霖直直看着雁北离。 “前些日子是什么什么？”雁北离觉得，沈舟霖所说的前段日子可能与他觉得的前段日子不太一样。 “两万年前吧。”沈舟霖仔细回想了一下，回道。 雁北离一时有些无言以对，道：“你将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哦。”沈舟霖此刻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将手伸了出去。 雁北离的手抵在沈舟霖的手腕上，他将神力探入沈舟霖的神脉之中，不过片刻便蹙了蹙眉，道：“你是不是一直呆在天机阁没有出去。” 雁北离看着他此刻眼中带了几分审视。 “没有。”沈舟霖此刻有些中气不足，带了几分心虚。 “你成日里便一直在修炼？” “是。”沈舟霖没有反驳。 “正神生长的方式一是与正常神族一样生长，二是通过维护小世界获得能量。”雁北离神色严肃道：“你结丹太早所以才长不大。” 第62章 阿羽不打算与为师解释吗 “那要怎么办？”沈舟霖低着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雁北离看了他一眼，道：“只要我封印你的修为就好了，不过我封印你的修为之后你就不能修行了，你必须要靠维护小世界的秩序获取能量。“ “只能这样吗？”沈舟霖有些不情愿。 “只能如此。”雁北离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道：“或者你想一直这样？” “好吧。”沈舟霖到底还是妥协了。 雁北离的指尖流出一道神力，一条雕刻着星辰的吊坠挂在沈舟霖的脖子上。 随后雁北离看向慕鸿羽，道：“既然这件事解决了，便来解决一下其他的问题吧。” “长兄。”沈舟霖此刻看着雁北离，像是小兽护食一般。 雁北离有些哭笑不得，道：“本座又不是什么恶婆婆。” 话虽这么说，但沈舟霖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雁北离有些无奈了，道：“本座只是与他说几句话，并不会将他如何，你这副模样难道当本座是什么坏人？” “那也不一定。”沈舟霖小声嘀咕。 “仙君便让我与这位仙君说几句话吧。”慕鸿羽开口道。 “好吧。”沈舟霖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松口了。 雁北离闻言对慕鸿羽的敌意也减少了几分，他掌心涌出灵力，将慕鸿羽带到了一处无人的空间。 “本座不知你是如何蛊惑了小七的，但是身为小七的兄长，若是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本座不会放过你。”雁北离神色严肃，叫慕鸿羽不禁有一种托付终生的错觉。 “小七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可以成为小世界的本源之力，容易被非法系统盯上，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当年被非法系统入侵过，是我发现，并抹除了小七的那段记忆。“ “非法系统？”慕鸿羽有些愣住，眼前人的话他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非法系统是由小天道衍生出来，想要脱离总部控制的系统，小七的能力特殊，只要得到他的本源之力便可以让那方世界自成一界，所以被不少非法系统盯上。”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慕鸿羽看着他突然觉得这里不像是一个幻境。 雁北离笑了笑，道：”本座只是觉得，你会想知道这些。” 慕鸿羽看着他总觉得对方在与他打哑谜。 说到系统，他又想起来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004. 他看着雁北离道：“非法系统是怎么样的？” “非法系统是小天道产生的恶念，以屠戮为目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达成目的伤害他人也是常有的事。“ “那若是被这个系统控制了该怎么办？”若是刚刚只是猜测，慕鸿羽现在基本可以肯定004就是一个非法系统。“ “说来也不难。“雁北离眼中带了几分深意，道：”要么比它更强，要么……” “魂飞魄散——”雁北离看着他解释道：“非法系统会强制绑定宿主的灵魂，只要它判定你魂飞魄散，就会自动解除绑定。” “多谢。”慕鸿羽看着他思索片刻道：“仙君可还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没了。”雁北离神色淡淡，道：“话已至此，你走吧。” 他挥了挥袖子，慕鸿羽便看见自己回到了原地，沈舟霖此刻正等着他。 “你回来了。”沈舟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道：“我长兄可有为难你？” “没有。”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安抚道：“那位仙君不过与我说了些话而已。” “嗯。”沈舟霖闻言安心许多，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 “离开？”慕鸿羽愣了愣神，他还不知道沈舟霖的心愿，对方便说要离开，他真的还能离开这个幻境吗？ “嗯。”沈舟霖解释道：“长兄安排我去小世界中历练获取能量。” 慕鸿羽闻言明白了过来，想问沈舟霖的心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先前问我有什么心愿，我当时没有，现在我有一个心愿，你可以答应我吗？”沈舟霖深深看着慕鸿羽，眼底似是有些害怕，害怕被拒绝。 “什么心愿？”慕鸿羽其实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出来。 其实他与这个缩小版沈舟霖并没有认识多久，但慕鸿羽却有一种对方认识他很久的感觉。 “你可以答应我，等我回来吗？” 慕鸿羽见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没想到，顿了顿，最后道：“好。” 沈舟霖闻言安心许多，但却也还是忍不住要求更多，道：“你可以抱抱我吗？” 慕鸿羽闻言心中染上几分古怪，虽然对方是小孩子的模样，但是沈舟霖已经三万岁了，而且对方生着一张缩小版沈舟霖的模样，慕鸿羽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但他到底没有拒绝，蹲下身来伸手抱住沈舟霖。 沈舟霖趴在慕鸿羽的怀里，眼中渐渐起了雾水。 他在这里守了万年，从未觉得孤寂，又大概是孤寂却早不知道何为孤寂，但见到慕鸿羽的那一刻，沈舟霖便觉得自己有万分的孤寂却说不清，心中觉得委屈却不敢与慕鸿羽倾诉。 “我总觉得，我们是认识的。”沈舟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但他此刻却没有意识到。 慕鸿羽有些愣住，想要开口再问些什么，却见眼前的场景正在渐渐消失，怀中的沈舟霖也渐渐模糊，他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名带着斗笠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腰间别着一把淡银色长剑。 慕鸿羽透过那层纱，果然看见一张如沈舟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你便是魔教教主？”少年微微挑了挑眉，碧色的眼眸疏离地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愣了愣，没想到自己这次不是凭空出现的了，竟还是有身份的。 他迷茫地看着沈舟霖，道：“什么魔教教主。” 沈舟霖蹙了蹙眉，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拔出腰间长剑，正当慕鸿羽以为对方要对他动手时，一把长剑却只是划裂了慕鸿羽脸上的面具便将剑收回剑鞘中。 沈舟霖对上慕鸿羽那张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更多的是复杂，看着远处传来人群的躁动声，沈舟霖反手用剑柄将慕鸿羽敲晕。 他站在晕倒的慕鸿羽面前，对上一群穿着门派制服的青年。 为首的青年看向沈舟霖的目光带着几分讨好，道：“沈盟主可有看见那魔头的下落？” “没有。”沈舟霖神色冷漠，道：“大抵是听到动静，跑了吧，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是。”那群人并未质疑沈舟霖的话，四散开来去找魔教教主。 沈舟霖看着地上的慕鸿羽神色深沉，拖起地上的慕鸿羽便准备走。 他心中有些气恼，这个孽徒竟然跑这里来做什么劳舍子的魔教教主，还好被他发现了若是被旁人发现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 慕鸿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桌子上只点着一支烛台，他被锁链锁住，沈舟霖坐在桌前擦拭着手中的剑。 慕鸿羽差不多已经接收了这个身份的信息，但并不是很很愿意面对沈舟霖。 他在这个幻境里的这个身份是这个少年沈舟霖的徒弟，但实际上是身份是魔教教主，为了搜集机密潜入正道成了沈舟霖的徒弟。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主要是他这个身份前一天还与沈舟霖私定了终身。 这还不如让他从天而降呢。 他见沈舟霖并没有看他，干脆继续装死。 “醒了？”沈舟霖不知何时绕到了慕鸿羽的面前，道：“既然醒了为何不与为师说说心里话？” “嗯？”沈舟霖就这么盯着慕鸿羽，将慕鸿羽盯得有些脊背发凉了，这才有些尴尬地睁开眼睛。 “师父为何绑着弟子啊？”慕鸿羽试图装傻。 “为师为何绑着乖徒，乖徒竟不知吗？”沈舟霖眼中闪过几分玩味道：“不该说乖徒了，该是孽徒，阿羽打算怎么与为师解释一下，为师好好的一个徒弟，怎么成了魔教教主？” “我……”慕鸿羽有些语塞，心中觉得有些无语，上一个幻境与这个幻境的世界观根本不是同一个啊！ 这要他怎么解释？清汤大老爷，这都是幻境主干的事情，不关他的事情啊。 “阿羽不打算与为师解释吗？”沈舟霖眉梢微挑，握着掌中的剑，剑柄抵在慕鸿羽的衣带上。 慕鸿羽神色慌乱，道：“师父你冷静些。” “冷静？”沈舟霖勾勾嘴角，挑开慕鸿羽的衣带，衣衫散乱开来，叫慕鸿羽觉得胸口凉飕飕的，说不出来的慌乱。 “为师很冷静。”沈舟霖神色淡淡，指尖抚上慕鸿羽的脸，道：“若是不冷静，阿羽还不能如此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与为师说话呢。” “师父……”慕鸿羽紧张地耳根有些微红，道：“求您不要……” 沈舟霖愣了愣，冷笑一声，道：“你便这么讨厌为师？” “既然讨厌，昨日又为何哄骗于我？” “是指望为师今日发现是你手下留情？” “还是觉得为师愚钝，可以自愿死在你剑下？” “又或是故意戏耍为师？”说着，沈舟霖脸上的冰寒愈发的深沉。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将他的衣物解开，有些绝望，说话就说话，脱衣服算怎么回事啊？ 他面容有些僵硬，硬着头皮赔笑道：“那师尊有什么心愿，弟子补偿师尊……” 沈舟霖手上握着慕鸿羽的中衣，看着慕鸿羽的眼神略微带着些许复杂，道：“都进行到这一步了，你说为师想要什么？” 沈舟霖贴在慕鸿羽的耳侧，轻笑道：“为师的心愿，自是与徒儿行床笫之欢。”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大惊失色，这他真的办不到啊。 虽然这是幻境，但是他真的做不到毫无心理负担地和一个男人睡啊，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还顶着他师尊的脸，怎么想想都觉得有些荒谬。 慕鸿羽试图挣扎，道：“师尊，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快？”沈舟霖冷笑一声，道：“阿羽觉得快吗？” “可是为师不觉得快呢……”沈舟霖的指尖往下滑，抵在慕鸿羽的小腹上，看着慕鸿羽脸上的害怕莫名觉得烦闷。 慕鸿羽闭上眼睛，有些欲哭无泪。 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沈舟霖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有些试探地再睁开眼，却见沈舟霖站在他面前，神色不大好看，道：“今日先放过你。” 话虽这么说，沈舟霖也只是坐在桌子前，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将刚刚从慕鸿羽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扔在地上，没有给慕鸿羽穿上的打算。 慕鸿羽也不敢说话，怕沈舟霖再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气氛就这么僵持下来。 慕鸿羽有些尴尬，最终还是有些忍不住地道：“师父，弟子有点冷。” 沈舟霖看向他，慕鸿羽此刻除了亵裤都被他脱得一干二净，大概是此处阴冷，慕鸿羽身上被冻得微红，沈舟霖看着他心中冷哼。 就会卖乖。 这次干出这样的事情指不定哪天又给他什么惊喜，总要给他一点教训，吓吓他。 沈舟霖再次站在他的面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声道：“既然冷不如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 “弟子突然觉得不冷了。”慕鸿羽低着头不敢看沈舟霖，生怕沈舟霖真的与他继续刚才的事情。 尴尬点便尴尬点吧，反正少不了一块肉。 慕鸿羽并未看见沈舟霖的脸上染上一丝不愉，沈舟霖心底微恼。 慕鸿羽便就这么讨厌他吗？ 他便这么招人嫌？ “你便这么讨厌为师？”沈舟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赌气，道：“既然如此讨厌为何还要骗为师说喜欢？”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道：“难道你说的喜欢都不过是试探为师心意，我便如此招你嫌弃？” 慕鸿羽在沈舟霖的话中听出几分受伤，安慰的话却如鲠在喉，怕沈舟霖再误会生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沈舟霖见他不说话，越想越气，既然慕鸿羽不在乎他，他又何必在乎慕鸿羽的想法。 第63章 为师好像并不是很了解你 “可惜，接下来如何可由不得你。”沈舟霖神色微冷，他掐住慕鸿羽的下巴覆唇吻了上去。 慕鸿羽见状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被沈舟霖按住了脑袋。 比起一个吻，沈舟霖此刻更像是在泄愤，他恶狠狠地将慕鸿羽的唇咬破，深吻着并不给慕鸿羽喘气的机会。 慕鸿羽被吻得意识模糊了，此刻已经没了意识反抗，直到沈舟霖将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了这才松了手。 “阿羽怎么这么笨。”沈舟霖贴在他的耳边带着几分笑意，道：“怎的连换气都不会。” 慕鸿羽此刻脸上微醺，沈舟霖的手触在慕鸿羽的小腹下，慕鸿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了，眼眶都染上一分微醺，道：“师父，求您了，别这样。” 慕鸿羽此刻说不出来的委屈，他还从未如此清醒的被沈舟霖吻过，对方顶着沈舟霖的脸，即便是幻境他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舟霖了。 他还未喜欢过谁，便与一个男人如此这般，心中难受极了却说不出来。 沈舟霖擦拭过慕鸿羽眼角的泪，心中也是柔软下来，却染上几分苦涩，道：“你就如此讨厌为师？” 慕鸿羽低着头，还沉浸在被自己师父非礼了的悲痛中，并没有什么心情来哄沈舟霖。 沈舟霖便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如此讨厌，为师偏做不可了。” 慕鸿羽此刻真的有些想哭了，他忍不住地微微颤抖，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忍不住的溢出水雾，可怜地看着沈舟霖， “哭什么？”沈舟霖抚着他的脸，道：“还没开始便这副模样，若是为师真做了什么还不哭成泪人？” 慕鸿羽对着沈舟霖的眼睛莫名便觉得害怕，道：“求您了，别这样。” “这样？”他贴着慕鸿羽，一只手将慕鸿羽抱起，他贴在慕鸿羽的颈间，在慕鸿羽的锁骨上轻咬了一口：“这样是怎样？徒儿不说清楚为师怎知你要什么？” “您别贴这么近，弟子害怕……” 慕鸿羽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沈舟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与慕鸿羽贴的更近，道：“徒儿不诚实，徒儿既然不是完全没感觉又何必自欺欺人。” 慕鸿羽隐忍地闭上眸子，道：“我不喜欢男人。” “哦？”沈舟霖眉梢微挑，在慕鸿羽的耳边咬了咬，道：“那徒儿也可以将为师当做女人。” “你……”慕鸿羽有些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不只是不喜欢男人，他是不想对着沈舟霖的脸被迫做那样的事情。 “嗯？”沈舟霖松开他，道：“既然徒儿不喜欢男人，我们便换种玩法。”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走到角落里，他有些想不通沈舟霖想做什么，总不能是割了吧。 沈舟霖不知在角落里搜寻着什么，慕鸿羽再瞧见他时，他着着一身淡粉色衣裙，头上梳着花髻，发侧带着一朵桃花簪，他走近慕鸿羽，道：“这样，你便将我当作女人，如何？” 慕鸿羽感觉下巴都要惊掉了，他是说不喜欢男人，也没有说喜欢这种“男人”啊。 慕鸿羽目光下移，眼中带了几分窘迫，沈舟霖一眼便看出他在往哪里看，不禁有些好笑，道：“徒儿在往哪里看？” “我什么都没有看。”慕鸿羽有些心虚。 “徒儿否认也无碍，反正待会总会看见的。”沈舟霖并不在意。 “师父，弟子觉得你可以冷静一下。”慕鸿羽试图说服沈舟霖。 “嗯？”沈舟霖神色不咸不淡，道：“为师很冷静。”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慕鸿羽试图挣扎。 “别的办法？”沈舟霖若有所思，觉得也逗得差不多了，漫不经心地在慕鸿羽的胸口打圈道：“也不是没有，只是徒儿撩起的总该付一下责任。” “我可以的……”慕鸿羽耳根涨红，齿间带着几分忍辱负重，总比与沈舟霖做那种事情好。 沈舟霖解开锁链上的机关，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道：“跪下。” 慕鸿羽犹豫片刻，还是跪到了沈舟霖的面前。 沈舟霖趴下身子，在慕鸿羽的耳侧道：“不许用手。” 慕鸿羽闻言耳根脸上通红，隐忍道：“好……” 沈舟霖抚着他的脸，一只脚踩在慕鸿羽的两腿上，轻笑道：“徒儿最好安分些。” 慕鸿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不敢反抗。 …… 沈舟霖的指尖抵着慕鸿羽红肿的唇，道：“徒儿怎么这么娇气？” 慕鸿羽敢怒不敢言，要不是对方顶着沈舟霖的脸，他真想给这个幻象一刀。 “徒儿似是不怎么服气？”沈舟霖目光戏谑。 慕鸿羽讨好道：“师父看错了吧。” 沈舟霖倒也不为难他，道：“徒儿今日的表现，为师十分满意。” 慕鸿羽心中小声嘀咕，满意就快点放他去下一个幻境啊。 但也只能想想，沈舟霖的心愿可不是如此一下便能解决的。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踩着他也不敢反抗，试探地问道：“师父，我能穿衣服了吗？” “嗯？”沈舟霖眉梢微挑，心中暗道：这孽徒如此勾引他还想穿衣服？ 给他留条裤子就不错了，得寸进尺！ 嘴上说着不要，却总是如此撩拨他。 慕鸿羽看着那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干什么了，要遭这样的罪。 他有些欲哭无泪，但最终还是认命的低下了头。 他低着头有些委屈，眼眶红红的，看得沈舟霖竟起了几分欺负的心思，沈舟霖的心中不禁微恼，若是真不想就不要如此勾引他。 不过是欲拒还迎罢了！ 不过徒儿既然想这么玩，他便陪陪他罢了。 慕鸿羽并不知道沈舟霖在心里如何想他，若是知道心中必会暗道冤枉。 清汤大老爷，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啊，他这么正经一个人，实在是冤枉，他这么尊师重道，他分明是二十四孝好徒弟，绝对没有勾引沈舟霖的意思。 沈舟霖看着他的动作闷哼一声，贴在慕鸿羽的耳侧道：“乖一些。” 慕鸿羽闻言顿时满脸通红，他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他不能原地晕倒？ 慕鸿羽总觉得，他虽然表面上还活着，但事实上已经死了。 他并不想面对事实，闭上眼睛，试图装晕。 沈舟霖看着他装晕的举动心中明明白白，但到底没有戳穿，只是指尖在他的唇角抹了抹。 沈舟霖看着他眼底不禁染上几分笑意，还是不说话的时候不会扎他，真想一直把他的嘴堵上。 沈舟霖将慕鸿羽抱起，在他们唇角轻吻一下，触之即离，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道：“乖徒，你怎如此会扎为师呢？” 沈舟霖知道他是装的，他便是要慕鸿羽听到。 慕鸿羽有些窘迫，躺在沈舟霖怀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沈舟霖将锁链套回了慕鸿羽的身上，许久也没有给慕鸿羽穿一件衣服的打算。 慕鸿羽心中安慰自己不穿便不穿吧，总比沈舟霖再对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的好。 但慕鸿羽还是高兴的太早了，他突然感觉到下身一凉，猛然睁开眼睛。 沈舟霖并不在意地瞥向慕鸿羽道：“不装了？” “师父这是做什么？”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说不出来的羞耻。 “自是怕徒儿冻着为徒儿穿衣服。”沈舟霖笑了笑。 慕鸿羽没见过什么穿衣服还要脱裤子的，看着沈舟霖手上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有些绝望。 “师父，您实话与我说吧，你是不是才是魔教教主。” 慕鸿羽有些怀疑人生，十分这个幻境给他的记忆出了什么差错，他与沈舟霖的身份反了吧，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正道盟主！ 沈舟霖嘴角浅笑，将那件破布套在慕鸿羽的身上。 那件衣服甚至不能完整遮住慕鸿羽的胸口，胸前一处镂空，一片白色若隐若现，那上衣很短，并不能遮住慕鸿羽的腰，下身是一件短裙，甚至只能勉强遮住关键部位。 “徒儿说什么傻话，你才是魔教教主。”沈舟霖轻笑一声。 “师父能不能让我把亵裤穿上。”慕鸿羽试图挽回最后一点尊严。 “不能。”沈舟霖拒绝道：“这是对徒儿乱跑的惩罚。” “师父，其实我没有乱跑。”解释没有用，慕鸿羽决定选择诡辩，道：“其实我不是魔教教主，魔教教主是我的第五人格。” 沈舟霖闻言瞬间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慕鸿羽，他的徒弟受太大刺激，疯了？ 他心中无措，他有这么过分吗？竟然把徒弟逼疯了？ “你……”沈舟霖面无表情，语气迟疑，道：“疯了？” “师父……”慕鸿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道，神色严肃道：“其实我打小就有大夫说我得了人格分裂，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是怕你担心，我的第五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瞒着我；跑去当了魔教教主，此事非我所愿，师父你是了解我的，你要相信徒儿啊。”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似是神伤，道：“其实昨日与师尊表白的是我的第二人格，也并不是我本人，徒儿一向尊师重道，以师父为榜样，尊敬师父，从不敢妄想，却没想到徒儿的弟子的第二人格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沈舟霖看着他义愤填膺的表情顿时神色复杂，道：“为师好像并不是很了解你。” “这些都不重要。”慕鸿羽企图蒙混过关，道：“师父只要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就好了，徒儿只是无法控制他们。” “哦。”沈舟霖神色冷漠，道：“没关系，既然是你的第五人格和第二人格，这些算在你的身上也不算冤枉。” “师父……”慕鸿羽想要挣扎，道：“这样不太好吧。” 沈舟霖这下算是看出来慕鸿羽是在忽悠他了，道：“有什么不好的，父债子偿，你第二人格和第五人格犯下的事情，你自是该替他们还的。” 这小子当他是傻子呢，就这也想糊弄他。 慕鸿羽一时语塞，父债子偿不是这么用的吧？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这样不合适吧。”慕鸿羽试图想要沈舟霖良心发现。 “你的第二人格可不是这么想的。”沈舟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既然你不愿意，不如你让他出来与为师亲热亲热？” “这……”慕鸿羽找补道：“不是徒儿不想，只是师父那一剑把徒儿的第二人格和第五人格敲没了。” “哦？”沈舟霖轻笑道：“那为师还真的是妙手回春，如此大恩，徒儿更该以身相许了。”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大眼瞪小眼，他怎么没觉得现实中的沈舟霖这么能言善道？ “徒儿为何不说话？”沈舟霖并不给慕鸿羽喘息的时间，道：“可是默认了？” 在认命与发疯之间还是选择了发疯，他眼中带着几分痛苦，语气中带着几分挣扎，道：“所以师父只是将我当作他的替身吗？” “徒儿自知身份低微，但也不是师父能随意欺辱的。”慕鸿羽的眼中似是受伤，道：“即便再像我也不是他，师父为何非要自欺欺人？” “你不是什么替身。”沈舟霖看着慕鸿羽这副模样有些无奈，配合道：“为师喜欢的就是你，从未有其他人。” 慕鸿羽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你不过是骗我听话的好听话罢了，等他回来你就会毫不犹豫的丢下我。” “为师看你一眼便觉得喜欢，没有其他人。”沈舟霖觉得看着慕鸿羽颇为头疼。 “这样的话你还和多少人说过……” 慕鸿羽听着沈舟霖的话虽然是幻境，但是对着这张脸还是忍不住心中复杂。 “没有旁人。”沈舟霖有些不耐，吻上他的唇，道：“徒儿，为师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莫要再胡闹了。” 慕鸿羽想要往后退，但此刻被锁链锁着，他一步都动不了。 他被沈舟霖吻得有些懵了，看着他的目光，慕鸿羽竟有一瞬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好像沈舟霖。 随后又觉得不太现实，沈舟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 第64章 不讨厌便好 “徒儿若是在胡闹，便不要怪为师做些什么了。” 沈舟霖语气威胁，将慕鸿羽吓得不敢再说话。 慕鸿羽不敢正眼瞧沈舟霖，心中有些凝重，要完成这个沈舟霖的心愿他不会要晚节不保吧？ 但瞧着对方的举动，慕鸿羽觉得，自己迟早要晚节不保。 他也不敢多问，怕沈舟霖又要强迫他做那种事。 慕鸿羽不知自己被沈舟霖锁了多久，只觉得渐渐提不起来力气了，这才晕了过去。 沈舟霖见他撑不住了到底是心软了，解开机关将慕鸿羽放了下来。 沈舟霖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一面对慕鸿羽便忍不住的心软，其实他也并不是想要与慕鸿羽如何，哪怕慕鸿羽骗骗他，与他说一句喜欢，沈舟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沈舟霖将慕鸿羽放在榻上，将他抱在怀里，心中觉得委屈，分明昨日还说喜欢他的…… 慕鸿羽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缩在沈舟霖的怀里梦呓，沈舟霖看着怀中少年在他怀里不断颤抖，心中刺痛。 是他做的过了吗？沈舟霖如此想着，心中生了几分愧疚，为慕鸿羽吻去眼尾的泪，抱着他哄道：“师父错了，徒儿别怕好不好？” 他有些苦涩，他都如此待慕鸿羽了，本该做好被慕鸿羽厌恶的准备，怎的如今看见慕鸿羽如此害怕他却是揪心的痛。 “师父……不要别人……”慕鸿羽瑟缩在沈舟霖的怀里，抱紧了沈舟霖的腰。 沈舟霖眸光微闪才恍惚明白过来，这小子到底在梦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慕鸿羽头晕乎乎的，但还是在沈舟霖的怀里惊醒过来，他埋在沈舟霖的怀里，一下子双颊通红，鼻间一股淡淡的清香。 抛开别的不说，师尊的胸还挺宽敞的…… 慕鸿羽掐了一下自己，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再也不看小皇文了，害得他刚刚梦里净梦到那种奇怪的东西。 “做噩梦了？”沈舟霖明知故问。 “嗯……”慕鸿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噩梦，只是梦中的感觉他确实算不得喜欢，只是奇怪的是梦境中的人还未来得及对他做什么他便忍受不了，而沈舟霖即便对他做了强迫之事他也依旧没有厌恶。 沈舟霖松开她坐到床侧，道：“你如此讨厌为师吗？”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一时间语塞起来，他此刻面上窘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比起讨厌，他更多的是害怕。 他害怕与沈舟霖的关系不复当初，害怕走上系统给的那条路。 他从见到沈舟霖的第一眼便不忍对沈舟霖做那样的事情，他不舍得伤害他，如果不是沈舟霖，大抵会死在那雷阵下。 系统将他置于主角的位置，但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主角。 即便沈舟霖是在剧情下救他护他，但他从不将这些当作理所应当的。 他对上沈舟霖的眸子，道：“我不讨厌师父。” 这里既然是幻境他大胆点又有何妨，反正沈舟霖不会知道。 他不讨厌沈舟霖，他只是不敢喜欢沈舟霖。 他怕让沈舟霖再走上那条路，这并非他的所愿。 沈舟霖对上慕鸿羽的眸子，这次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了吻，他贴在慕鸿羽的耳侧道：“不讨厌便好。” 不讨厌便好，不讨厌又怎么算不上喜欢呢？ 只要慕鸿羽不讨厌他，不厌恶他，沈舟霖便不觉得害怕。 慕鸿羽有些不明白沈舟霖的举动，分明刚刚还神色偏执的一个人，此刻却染上几分柔色。 沈舟霖待他一向是温柔的，现实中的沈舟霖连待慕鸿羽说话重些都不大敢。 慕鸿羽曾经猜测过沈舟霖并没有被清除与那些攻略者的记忆，但有时候又觉得不像，他单看那个系统便知道那些攻略者绝对没有对沈舟霖做什么好事，换做是他一定会对攻略者恨之入骨，但沈舟霖从未明显的对他表现出杀意， 但沈舟霖的杀意慕鸿羽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感受到的，只是越到后面，沈舟霖好像便没那么想杀他了。 他不知道沈舟霖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喜欢沈舟霖，有时候他自己也有些信了他对沈舟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慕鸿羽看着眼前的沈舟霖渐渐变得模糊了，耳边的声音也非常模糊，但他还是听清了：“我好喜欢你。” 慕鸿羽不禁心间微颤，若是现实中的沈舟霖这么对他，他大概一刻都不敢停留了。 眼前一名男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与慕鸿羽面对面跪着，一头银发被金冠高高束起，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慕鸿羽，道：“傻了吗？” “该起来了，阿羽。”他的声音温和，看着慕鸿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缱绻。 “礼成！”听着一旁司仪的声音慕鸿羽才清醒过来，他就这样到了第三个幻境？ 他还不知道那个沈舟霖的心愿是什么，一时间觉得稀里糊涂的。 慕鸿羽是被沈舟霖扶起来的，他刚刚起身，便听见那司仪高声道：“送入洞房。” 沈舟霖牵着他的手，一旁的众人都纷纷恭喜道：“祝神君少君百年好合。” 慕鸿羽这才明白他现在回到了这个幻境刚开始的地方了，只是这个时间线似乎与刚开始那个老夫老妻的时间线不太一样。 这是幻境主与神君大婚的时候。 慕鸿羽不禁有些紧张，既然是大婚不会有洞房的阶段吧？ 慕鸿羽正想着，便见那个司仪大声道：“送入洞房——” 慕鸿羽顿时慌乱了起来，他刚刚才逃过一劫，这个沈舟霖不会比刚才那个沈舟霖还过分吧？ 他现在逃还来得及吗？慕鸿羽此刻还不想晚节不保，但被沈舟霖牵着，他并没有逃跑的机会。 慕鸿羽还未想出什么逃跑的借口，沈舟霖便牵着他到了寝宫门口。 慕鸿羽握着沈舟霖的手紧了几分，有些紧张的喊道：“师尊……” 慕鸿羽并不是很踏进这个门。 “阿羽怎的还唤师尊？” 沈舟霖有些失笑。心中觉得落寞，却不太敢流露出来。 今日是他与阿羽大婚的日子，不能让阿羽觉得他小气。 “那……”慕鸿羽犹豫片刻，道：“阿霖？”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的表情，对方轻嗯一声，但是看着沈舟霖的表情，慕鸿羽觉得对方大概不是想要他如此喊他。 总不能是夫君吧？慕鸿羽在心中纠结万分，看着沈舟霖推开门，踏入了门内，方才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他与沈舟霖坐在床边，试图再挣扎一下，道：“阿霖不用去敬酒吗？” “我们没有这样的规矩。”他身边也有不少结为道侣的人，但在天道中枢，很少会有人去举办什么婚礼。 其实他与阿羽也早就已经行了夫妻之礼，已经算是道侣，只是他还是想与慕鸿羽拜过天地，有个明明白白的名分。 “阿霖，洞房该怎么做？”慕鸿羽此刻紧张极了，说实话他是害怕的。 他此刻已经完全不想出什么秘境了，如果出秘境一定要拿屁股换的话他还是宁愿不出去。 “阿羽。”沈舟霖此刻透着几分委屈，道：“若是你今日不想我们不做便是。” “我们都做了那么多次，我不是傻子。” 分明眼前男人比自己高大许多，但慕鸿羽还是觉得眼前人委屈极了。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慕鸿羽还是愿意哄他的，但如果哄对方的代价是做那种事，慕鸿羽觉得自己还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阿羽不想做便睡吧，本座很听话的。”沈舟霖语气闷闷的，已经躺在了床上。 阿羽不愿意喊他夫君就罢了，连床都不愿意和他上了…… 沈舟霖有些郁闷，难道是他技术太差了，叫阿羽生厌了？ 他的技术有这么差吗？沈舟霖有些怀疑自己。 慕鸿羽并不知道因为自己不想和沈舟霖上床导致对方怀疑人生，只是脱了安安分分地躺在一旁。 沈舟霖抱上慕鸿羽的腰，不让睡抱一下总行了吧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抱着他并没有反抗，毕竟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在这个幻境与沈舟霖结婚了。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他不让人家睡已经很过分了，若是连抱也不让沈舟霖抱也太不是人了。 只是他的腰身敏感，但沈舟霖如此抱着他，慕鸿羽此刻有些睡不着觉。 他被沈舟霖埋在胸口，对方身上满是淡淡的清香，闻得慕鸿羽脸上羞得通红。 这人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还好他不是变态。 慕鸿羽这么想着，却完全已经忘记了此刻是与沈舟霖的洞房花烛夜。 沈舟霖虽为神君，但怀中抱着心上人，并做不到坐怀不乱。 没过多久，慕鸿羽觉着被什么东西磕到，但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他看了一眼沈舟霖，脸上微红，道：“阿霖，好像有什么东西磕到我了。” “嗯……”沈舟霖顿了顿，碧色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瞧着有些恐怖。 他并未觉得羞耻，习以为常的道：“阿羽，是我*了。” 慕鸿羽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你……”慕鸿羽抬头看他，耳根涨的通红，道：“你说好了什么都不做的。” 沈舟霖眼中宛若深潭，此刻恨不得将慕鸿羽吞进去，他怀里的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说的话有多勾人。 “夫君……”沈舟霖贴着慕鸿羽的耳朵，道：“我好喜欢你……” 慕鸿羽被他勾的心悸，心想，他好似心智不坚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沈舟霖勾引。 这在从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像是被蛊惑了心神，心软道：“好吧。” 沈舟霖吻上颈侧，在上面轻咬着却不敢下狠手，怕将慕鸿羽咬疼了，并没有咬破慕鸿羽的皮肉，只是落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慕鸿羽只为沈舟霖做过那种事，但仅仅是为了给沈舟霖疏解情欲，更多亲密的动作慕鸿羽并未与沈舟霖做过。 “不行……”慕鸿羽此刻的声音染上几分欲色，被沈舟霖的对待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沈舟霖在做什么…… 慕鸿羽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直觉告诉他不能与沈舟霖这么做。 “不可以的……”慕鸿羽下意识的抗拒，道：“师尊……” “……”沈舟霖沉默着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从婚服上扯下慕鸿羽的腰带，将他的手系住，绑在了床头。 慕鸿羽有些怕了，提醒道：“你说好了今晚不洞房的。” 沈舟霖有些好笑地贴在慕鸿羽的耳侧，道：“阿羽，你也是男人，男人的话有几句可信的？” “你……”慕鸿羽想要说话，却被沈舟霖拿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慕鸿羽的脸涨的通红，心中觉得荒唐。 …… 不知过了多久慕鸿羽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有些羞恼的道：“你……你怎能如此……” “如此是如何？”沈舟霖语气轻笑，并不反省，他自己的夫君，如何不能睡了？ “夫君也唤唤我夫君好不好？”沈舟霖是语气中带着几分轻佻 慕鸿羽很想生气，但对方除了那句不洞房骗了他，其他的好似确实没有骗他。 “我不。”慕鸿羽有些羞恼，他才不会被沈舟霖拿捏了。 “哦？是吗？”沈舟霖轻咬慕鸿羽的肩，将慕鸿羽欺负的狠了，咬得眼眶通红。 “夫君~”沈舟霖的声音盯着慕鸿羽的眸子目光深沉，他的语气并不是似那种矫揉造作，带着几分低沉的隐忍。 “夫君，你唤唤我，好不好？”沈舟霖的热气扑在慕鸿羽的耳侧，道：“你唤唤我……” 慕鸿羽被他勾的羞耻极了，有些颤颤巍巍地唤道：“夫……夫君……” 慕鸿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个幻境里了。 想到苍梧与自己说的那些话，慕鸿羽此刻是一点都不信了，真拿他当傻子呢，就算这幻境中的人真的是通过现实演变。 眼前这个沈舟霖既是阵眼就说明他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自欺欺人一次两次就罢了，凤阮的长相可是与沈舟霖一点都不沾边，慕鸿羽反正是不信凤阮会无缘无故变成沈舟霖的。 他现在只希望出去后对方什么都不记得。 第65章 险些没站稳 不知过了多久，沈舟霖才停下来手上的动作，道：“我去沐浴一下。” 慕鸿羽又羞又恼，没有答他。 慕鸿羽被一缕红纱蒙眼，分辨不清过了多久，他再醒过来时身边的场景已经不是那个挂满红绸的宫殿。 凤阮躺在他的身边，地上生满了淡蓝色的小花，地宫中心放置着一口冰棺。 慕鸿羽起身，却险些没站稳，感觉两腿间的痛感仍在，他愣了愣，才意识到先前那些幻境并不完全是幻境，他被羞恼得红了颊。 虽然有些疼，但也在忍受范围之内，他忍着痛向眼前的阶梯上走去，他的手抚上那口冰棺发现这口冰棺并不是纯粹的寒冰，而是玉冰石所制。 他模糊地看着冰棺中的那个男子，那名红衣男子的怀中抱着一把白金色的长剑，身边躺着一名银发的男子。 两人安静的像是睡过去了一般，容颜上亦是没有丝毫的损伤。 慕鸿羽不自觉的将手触了上去，冰棺打开，那把长剑飞出，慕鸿羽滞了滞，被人推到了一旁。 “小心。” 慕鸿羽看向一边，发现是凤阮醒了，想起那怪异感，慕鸿羽耳根红了红，但凤阮此刻并没有关注这些。 “嗯……”慕鸿羽有些失神，这里并没有看见其他人，难道真的是凤阮？ 冰棺打开，慕鸿羽诧异地看向冰棺中的两人，竟几乎与他和沈舟霖生的一般无二。 凤阮警惕地看着半空中那把长剑，却感觉到尘霜的气息似是也在附近，对着那把灵剑有几分亲近之意。 慕鸿羽被凤阮护在怀里，感觉眉心隐隐一阵刺痛，他看着那把长剑莫名生出几分熟悉感。 那长剑中飞出一缕淡淡的金光，飞入慕鸿羽的眉心。 凤阮想制止却未来得及，看着怀里的慕鸿羽晕了过去，他用灵力探查慕鸿羽的经脉，并未探寻出什么。 但是他并未放松警惕，想往慕鸿羽体内输入灵力，却被一道声音制止。 “别输了，你再输他就爆了。” 凤阮抬头望去，眼前是一个穿着白金色锦袍的少年，他眉间一点朱砂，一头墨发用红色的发带束着，脸上带着几分少年稚气，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惊鸿二字。 “你是剑灵？”凤阮看着那块玉牌莫名觉得有些头疼。 “我是他的本命剑。”那剑灵开门见山，道：“我名凌星。” “若我没记错一个人一辈子只会有一把本命剑。”沈舟霖看着剑灵神色复杂。 “我暂时没法和你解释。”凌星看着凤阮，道：“他刚刚吸收一片神魂，你若是再给他输入灵力，他大抵会爆体而亡。” 凤阮闻言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强行召回暗处的尘霜，指着剑灵，道：“你想做什么？夺舍他？”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是他的本命剑，不会害他。”凌星神色冷淡，只是重复道。 他亮出了掌心的一道灵纹，凤阮看着灵纹切切实实感受到，这确实是慕鸿羽的神魂气息。 但慕鸿羽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出现一把本命剑，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说他刚刚吸收一片神魂是什么意思？”凤阮本以为慕鸿羽的神魂只是比别人弱一些并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前几个攻略者的身体都挺健康的。 “你难道没感受到吗？”凌星看他的眼神古怪道：“方才那个阵法之中也有你的神魂。” 凤阮闻言才反应过来，方才他醒来时他满脑子都是幻境中的他对慕鸿羽做的那些事，觉得羞愧难当，此刻才发现自己的神魂似是更凝实了许多，但对他来说差别不大，像是杯水车薪。 但是这里怎么会同时存在他与慕鸿羽的神魂？ 他与慕鸿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凤阮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引着慕鸿羽体内的那一缕神魂探了探慕鸿羽的灵府，确定他确实没事后便将慕鸿羽放下，坐在一边等他醒来。 …… 慕鸿羽意识模糊着，只记得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神魂他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躺在一处草地上，凤阮并不在他的身边，他一时间心中染上几分担忧，却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道：“放心，他没事。” 慕鸿羽蹙了蹙眉，道：“你是谁？” “你往前走。”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慕鸿羽闻声往前走去看见一个如同那口冰棺中的男人背对着他，他见慕鸿羽靠近，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与慕鸿羽对上，看着慕鸿羽诧异的眼神面露笑意。 慕鸿羽诧异的原因很简单，这人竟然真的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很惊讶？”那人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眉眼都含着笑意。 慕鸿羽见他的神色，表情终归于平淡，道：“按照正常套路来说，你会说你就是我？” “你好生无趣。”那男人并不惊讶慕鸿羽的动作，道：“不过确实如此？” “你直说吧，我是什么身份？”慕鸿羽觉得这套路有些老套，不过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便接受了。 “怕是要让你失望。”那人仍是含着笑意，果然还是他自己最了解自己，他的眼中带了几分欣赏，道：“你只是个凡人。” 慕鸿羽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人物，凡人好啊，凡人多自由。 “你好像并不失望？”反而有些开心，他将慕鸿羽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本就是慕鸿羽的一部分，如何会不知道慕鸿羽是这么想的？ 他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凡人没什么不好的？”慕鸿羽克看着他，道：“身份越高，责任越大，不过看你的那些幻境，你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凡人。” 若是什么普通的凡人怎么会被称为少君？ “倒也没什么，只是与一位神君结了三世缘，死皮赖脸的与他回了家，死皮赖脸的成了他的徒弟，又死皮赖脸的成了他的道侣。” “是他吗……”慕鸿羽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是。”他与慕鸿羽本为一体，心中明白慕鸿羽基本已经确认，只是还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说那句话时像是小孩子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宝贝一般。 慕鸿羽闻言松了一口气，既然有过，他也不算是留了遗憾了。 “等你修为到了渡劫期会慢慢想起来的。”那人神色淡然，道：“希望那时，你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他伸手向慕鸿羽，道：“过来吧，我会与你融为一体。” “嗯。”慕鸿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的手与男人的手触碰在一起，男人化作一道淡淡灵光，融入慕鸿羽的体内。 慕鸿羽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凤阮此刻正坐在他的身边，原先那把放置在冰棺中的长剑插在地上，地宫中那口冰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将神魂完全吸收，慕鸿羽忽觉体内的灵力暴涨，不断冲击着瓶颈直到了合体巅峰才停了下来。 凤阮见状也有些震惊，他在修真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谁修为突飞猛进这么快的，不禁担忧起来，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秘境之中无法渡劫，沈舟霖目光看向一旁的凌星，道：“怎么出去？” 凌星神色冷冷，道：“剑主已经完全吸收了神魂，秘境自会崩塌。” 看着沈舟霖不善的神情，凌星补充道：“崩塌之前自然会把你们所有人都送出去的。” 凤阮闻言收了收眼中的不善。 只见一道白光，慕鸿羽便与沈舟霖被传送了出去，凌星眼疾手快，躲入了慕鸿羽的神识之中。 慕鸿羽刚刚睁开眼睛，便见头顶上传来一阵雷鸣声。 他抬眼望去，便瞧见漆黑的劫云在头顶上聚成一团，慕鸿羽看着雷劫神色有些凝重，但并没有畏惧。 好在吸入的神魂将他的身体修复了许多，慕鸿羽走上前，直面雷劫。 原本进入秘境的众人被一个接一个的传送出来，看见场地中心的雷劫都纷纷带着门下的弟子撤了出去。 “我可以与你一起……”凤阮此刻顾不得与慕鸿羽掩藏什么，如此可怕的劫云，恐怕不只是合体期的劫雷。 慕鸿羽吸收的那片神魂的强大程度大抵已经超过了慕鸿羽能承受的程度。 “合欢宫主以什么身份与我一起？”慕鸿羽的神情上没有什么情绪，虽然知道这个凤阮十有八九就是沈舟霖，但是慕鸿羽并没有戳穿，因为他并不打算戳穿他与沈舟霖的这层纸。 “我的下属？”慕鸿羽的语气漫不经心，道：“若是如此，我便命令你退下。” “毕竟，我是魔族少主。”慕鸿羽神色淡然，似是并不在意的模样。 “我想与你做道侣。”凤阮在大庭广众说这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很大的勇气，即便不是以自己的身份，但是要他认认真真的对慕鸿羽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难。 但慕鸿羽也好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贴在凤阮的的身侧，在他的耳边道：“合欢宫宫主这副身子不知道讨好了多少男女，就连拿来挡刀，我都觉得脏。” 凤阮看着他有些神色有些骇然，不大相信慕鸿羽会说出这样的话。 “离我远些。”慕鸿羽的神色好似真的厌恶，凤阮听了他的话，像是心中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 慕鸿羽从他的身边离开，走到了那片劫云下。 四周的修士看着那层劫云神色都有些凝重，纷纷议论起来。 “看这劫云，怕是又新的渡劫期要出现了。” “仙门百家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渡劫期的修士了，只是不知这次是哪个宗门出了天才。” 众人看着那片劫云都带了几分期待，有的宗门甚至希望是自己家的弟子，但当看见慕鸿羽站在劫云下时，众人的心思就变成了让慕鸿羽陨落在这雷劫中。 慕鸿羽将凌星从识海之中取出，他轻抚着剑身，这把剑是师尊亲手为他所锻炼，剑柄上的玉符雕刻着他的小字，就连这玉符，也是师尊亲手雕刻的。 其实他并不想惹师尊伤心的，但是若不是狠一点，师尊怕是不死心，他既然下了决定便不会反悔。 但看着师尊伤心的模样，慕鸿羽还是忍不住心疼。 但此刻容不得他再想这么多，一道天雷从劫云中劈出，慕鸿羽并没有躲闪，他如今修为涨得太快，想要拥有稳固的修为必须还是要接受天雷的淬炼。 慕鸿羽已经数不清多少道劫雷劈在他身上，他都只是咬牙忍受着，他并没有出声，他要去做那件事，这点痛其实并算不得什么。 这雷劫时并不如师尊死在他面前时痛。 慕鸿羽此刻的身上布满了血迹，但他看着劫雷隐隐觉得不对。 合体与大乘期的雷劫不该如此。 他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微缩，他探入自己的灵府，发现一个伤痕累累的小人此刻蜷缩在他的灵府中。 慕鸿羽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该如何指责沈舟霖。 分明神魂如此虚弱，却还要施咒为他挡劫。 他发现的太晚，此刻想要阻止沈舟霖显然已经来不及。 他此刻至关重要的就是渡过这场雷劫。 慕鸿羽退出灵府，将降下的雷劫都吸收入灵脉。 时间拖得越久，沈舟霖的分魂只会伤的越重。 他已经害师尊为他散了一道分魂了，决不能再看着沈舟霖的分魂消散在他的面前。 慕鸿羽急切地将那些劫雷都吸入体内，雷劫在慕鸿羽的经脉中算不得安分，但是总比继续损耗沈舟霖的神魂要好。 慕鸿羽将神魂吸收完时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失重的往下倒去，凤阮将他接住，但此刻慕鸿羽已经没有了意识。 凤阮还能听见雷劫在慕鸿羽的经脉中的躁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慕鸿羽原本还是在慢慢吸收劫雷的，却在刚刚急切地将那些劫雷一股脑的都吸收了。 “把他给我。”那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舒昼着着一身白衣，眸色幽深。 其实如今他们都遭受了反噬，谁也打不过谁，但慕鸿羽此时的情况不适合魔族，凤阮想了想，还是将慕鸿羽递到了舒昼怀里。 第66章 师尊为什么不看我 慕鸿羽要自己炼化体内的雷劫并不简单，这天雷融合了合体和大乘期的两次天劫，威力堪比渡劫期。 舒昼忍着分魂受损的反噬正欲带着慕鸿羽离开，却见几个宗门的长老都纷纷上前将他们围住。 “这位道友，此人可是魔尊之子，你若救了他后患无穷啊。”一个生着白须的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魔尊之子，死不足惜，道友此举不但是害了自己还是害了整个修真界啊。”一个青年看着舒昼的表情也带了几分谴责。 “道友，你还是将这魔子交给我们……” 舒昼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聒噪，但他此刻刚刚遭了反噬，除非使出尘霜，否则恐怕很难敌过他们，但是这种时候他是决不能使出尘霜的，若是被旁人发现他受了重伤，后果不堪设想。 舒昼可以受伤，沈舟霖却决不能受伤。 师尊已经不在，他身后是整个踏虚宫，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这修真界有不少人盯着他。 有魔族，有妖族，亦有人族。 有忌惮他的，亦有想将他从原来的位置拉下来的。 他看着这些人，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世界，许多人都受着天道的控制，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思想，接受的只是天道的命令，可一个世界真的应该如此吗？ 这像是天道下好的一盘棋，所有人都像是被设定好的棋子。 “你们就不怕踏虚宫的人追责吗？”舒昼看着他们。 “沈舟霖再怎么厉害总不能为了一个魔子把我们都杀了吧。”一名修士漫不经心的道， 凤阮此刻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握紧了拳头，但并没有出声。 一旁的手下在他的耳边道：“宫主，我们要帮少尊主吗？” “不用。”凤阮神色淡淡，若是他让魔族去帮他，那些修士就更有了杀慕鸿羽的理由。 那下属神色了然，没有再说话。 魔族慕强，现在之所以各个势力还没有争夺魔尊之位还是因为前任尊主九黎留下的阴影太大，以往也不是没有带着婉柔出去游玩又回来的例子，搞着现在各个势力现在虎视眈眈又不敢动手。 而且虽然魔尊和婉柔走了，但是魔尊的弟弟还在，他们若是动手，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 他本以为以凤阮的性格会去爬少主的床，但是没想到，凤阮如今的态度好像是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好像自从那日出去一趟凤阮便完全变了性子。 但是他观察过，凤阮除了性格变了些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魔族没有什么道德感，他只要确认凤阮是魔族就可以了，至于凤阮是不是原装的他并不关心。 夺舍在魔族是常有的事情，若是凤阮真的被夺舍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凤阮看着远处，舒昼抱着慕鸿羽，语气有些冰冷，道：“你们非要如此吗？” 他眼底暗沉，不用尘霜他也并不是不能脱身，只是相对而言他遭受的反噬可能会更重些。 “诸位长老还真是不将我踏虚宫放在眼中。” 一道女声从人群外传来，姚思檀穿着一身淡粉色长裙，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她的身边跟着一名紫衣的女子。 “诸位长老，我踏虚宫的人还未死绝，你们如此作为不大好吧？” 姚思檀看着众人，不似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带着几分凌厉。 一张传送符被暗暗送到舒昼的手里，他看了一眼传送符大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姚小友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除了这个魔头，你便是沈仙尊的首席弟子了……”如今魔族伺候在旁边，各大仙门还暂时不想与踏虚宫撕破脸皮。 “你说的对——”姚思檀顿了顿，道：“但我对那些都没什么兴趣。” 她抽出佩剑，意思明显，舒昼看他们注意力分散，也不再犹豫，往灵符之中输入了灵力。 灵符之中的灵力将他与慕鸿羽包裹起来，其他众人还未来及制止，便见两人不见了踪影…… …… 舒昼带着慕鸿羽用灵符到了一处洞府。 这是沈舟霖师尊陨落前留下的其中一处洞府。 沈舟霖将慕鸿羽放在寒冰床上，而他则是褪下两难衣物，踏入了一口灵泉水中。 他运行起灵力，将身上的伤修复了个七七八八，他吐出一口淤血，脸上勉强好看一些。 他有些虚弱地走到了慕鸿羽的身边，他的指尖触上慕鸿羽的手，发现他此刻躺在寒冰床上，但是身体却是说不出来的烫，舒昼扫了一眼慕鸿羽，才发觉是慕鸿羽体内的天雷诱发了慕鸿羽身上的妖毒。 慕鸿羽此刻热的难受，已经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将本就劈的有些破破烂烂的衣服扯得不成样子。 沈舟霖蹙了蹙眉，慕鸿羽此刻体内还含了不少天雷不适合再往他的体内输入灵力。 正在沈舟霖纠结如何做时，慕鸿羽却醒了。 他面色潮红，目光迷离得看着沈舟霖。 他嘴唇微张着，看舒昼的目光有些迷离。 “师尊……”慕鸿羽此刻的声音有些沙哑，舒昼听不清楚他是在喊师尊还是在喊舒昼。 “你忍忍，我想想办法。”舒昼此刻也十分虚弱，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纠结，但慕鸿羽却不给他时间思考。 慕鸿羽将他一把扯进怀里，喘息着道：“师尊……我好热……” 慕鸿羽此刻热的没法思考，他覆在沈舟霖的唇上，紧紧抱着舒昼在寒冰床上翻了个身。 慕鸿羽松开舒昼，趴在舒昼的胸口，他松开舒昼，热气扑在舒昼的脸上，寒冰床的温度很低，但舒昼此刻说不出来的燥热。 “你——”舒昼侧过脸，道：“别闹了……”他会把持不住的。 慕鸿羽此刻满脑子浆糊，根本听不进去舒昼的话，并没有因为舒昼的话松手，而是再次吻了上去。 他毫无章法地咬着舒昼的唇，舒昼不敢回应，任由着慕鸿羽将他的唇啃得红了。 慕鸿羽起身坐在舒昼的腰上，指尖勾起舒昼的发丝吻了吻。 慕鸿羽腰间佩剑识趣地自己下了榻，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慕鸿羽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舒昼看着他脸颊看得通红，慕鸿羽的身体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慕鸿羽其实也并不是清瘦的类型，舒昼看着慕鸿羽脱完了自己的衣服又开始扯他的腰带。 舒昼并不想犯错，声音有些颤抖道：“别这样……你……你会后悔的……” 慕鸿羽此刻没什么意识，听不进去舒昼的话，他贴在舒昼的耳边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后悔？” 舒昼觉得此刻的慕鸿羽与以往的慕鸿羽似是有什么不同，他被慕鸿羽勾得粗喘，眼尾染上几分红晕，在理智与冲动中不断的跳转。 但是他刚刚受了反噬，其实并没有什么力气反抗慕鸿羽。 “嗯……”舒昼沉闷出声，慕鸿羽轻轻咬了咬舒昼，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此刻染上几分春色。 舒昼的衣衫散在身下，与慕鸿羽坦诚相待着。 慕鸿羽吻着舒昼，轻轻舔了舔，勾了勾唇，道：“师尊好可爱。” 舒昼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慕鸿羽。 慕鸿羽望着他闷哼一声，软了身子，道：“师尊为什么不看我。” “师尊，我好痛啊……” “师尊……” 舒昼缓缓睁开眸子，眼中欲色难掩，翻了个身将慕鸿羽压在身下，吻上了慕鸿羽的耳根。 …… 慕鸿羽再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身下又冷又热。 他看着舒昼光溜溜地躺在他的身边，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慌乱地跌下床去。 慕鸿羽觉得世界有些魔幻了，看着床上的舒昼脸上红透了。 他……他都干了什么？ 他是谁？他在哪？ 慕鸿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裂开了，想要起身给自己找件衣服，却又瘫软地坐在地上。 他有些绝望地靠在床边，他好像真的裂开了…… 舒昼是被慕鸿羽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看见慕鸿羽不在身边，眼中慌了慌，他翻身下床，与坐在一旁的慕鸿羽对视上。 慕鸿羽感觉整个人生都充满了绝望，看着舒昼有些有气无力的道：“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慕鸿羽觉得他有些没脸见人了。 舒昼看了他一眼将一套完整的衣服递给慕鸿羽，怕慕鸿羽尴尬，他背对着慕鸿羽，从空间里再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原先的衣服弄脏了，必然是不可以再穿了。 舒昼将身上的衣物都整理好，转过身去看见慕鸿羽才艰难地刚刚穿上一条亵裤，他走到慕鸿羽面前为他将衣服都穿好。 舒昼耳根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在慕鸿羽的耳侧道：“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慕鸿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舒昼没提起时他便羞耻的不行了，如今舒昼提起，他更是羞耻难耐，他低声道：“别说了。” 舒昼触到慕鸿羽有些发烫的皮肤，道：“你是不是……又妖毒发作了？” “没……没有……”慕鸿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舒昼，道：“你先放开我。” “好。”舒昼此刻其实也不大自在，虽说刚开始是慕鸿羽动的手，但是后面的事情又确确实实是他做的。 “我……”慕鸿羽有些纠结，他若是此刻说负责好像不大合适。 明明他才是被占便宜的人，但昨日的事情他隐隐约约还有印象，此刻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昨日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便当做没发生。”舒昼神色淡淡，但慕鸿羽看得出，他是失落的。 “舒昼道友，我不是那种人……’”慕鸿羽看着对方眼中失落开口道。 “不必了。”舒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道：“毕竟慕道友昨晚唤的是自己的师尊吧。” 舒昼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其实他是开心的，慕鸿羽会唤他是不是因为慕鸿羽其实是喜欢他的？ 但是昨日种种叫他实在是窘迫。 慕鸿羽看着舒昼一时间觉得有些语塞，他是喊的师尊没错，可是舒昼就是师尊啊。 他虽然自认不觉得自己聪明，但是他也不是脸盲，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相似的人？ 舒昼的演技太拙劣，慕鸿羽第一眼见他时便认了出来，只是他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舒昼，不然他早就戳穿舒昼了。 慕鸿羽有些纠结该怎么解释，其实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明明舒昼不愿意接受他的负责是他所愿意见到的，但是他此刻却没有那么开心。 既然不能长相厮守，又何必贪一时之欢？ 他一直告诉着自己舒昼是舒昼，有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舒昼就是沈舟霖，他假装亲近舒昼，因为他知道，他越是亲近舒昼便越是害怕。 他想将舒昼推远，想将沈舟霖推远，但昨日之事是个意外，虽然他失去了神志，但是这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 气氛正尴尬着，慕鸿羽的思路却被一道声音打断：“慕哥哥，舒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啊？” 灵烨是顺着与舒昼的感应过来的。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被舒昼拦在门外。 他与舒昼神魂相连，昨日发生了什么他一目了然，他跑进来，到了慕鸿羽与舒昼面前，面露天真。 慕鸿羽耳根，有些微红，平日里那样喊他就算了，都是一个人里分出来的，发生了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慕鸿羽有些恼了，但是不好揭穿灵烨，只是僵着笑脸道：“没什么，我受了伤，舒昼道友给我疗伤罢了。” “哦……”灵烨看着他的目光似懂非懂，道：“原来如此啊，慕哥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慕鸿羽想瞪他但不想暴露，道：“刚刚受完雷劫确实不太舒服。” 明知故问…… 慕鸿羽心中恼极了，但他一直“不知道”舒昼和灵烨的身份，此刻不能揭穿，只能忍了。 “慕哥哥哪里不舒服，灵烨给你揉揉？”灵烨歪了歪耳朵，很是纯真的模样。 “不用了，自己会好的。”慕鸿羽脸色不大好看，他从前没怎么觉得，如今才觉得他的师尊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 “好吧。”灵烨低着头好像有些失落：“那慕哥哥下次要小心点啊。” 第67章 你忍着些 慕鸿羽探了探灵脉，发现体内的雷劫都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 双修确实比他自己吸收雷劫要方便许多，但是想起昨天之事慕鸿羽便觉得窘迫，况且与舒昼发生那种事也并非是他的所愿。 慕鸿羽此刻坐在地上，但总觉得自己如此影响不大好，但实在是痛的厉害，舒昼见他的神色不大好看，有些犹豫地道：“我给你上药？” “嗯……”慕鸿羽此刻倒不打算强撑着。 灵烨歪了歪狐耳，面露好奇道：“慕哥哥受伤了吗？” “小伤而已。”慕鸿羽此刻很想骂人，但是他如今还要假装没有识破舒昼和灵烨的身份，对于灵烨明知故问的表现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你出去。”舒昼看了一眼灵烨，命令道。 “哦。”灵烨语气漫不经心，反正出不出去他都是能看见的，不过出去会给慕鸿羽留点面子罢了。 看着灵烨出去，舒昼将慕鸿羽抱起，将他轻放在床榻上。 慕鸿羽翻了个身，趴在了榻上。 分明坦诚相待过，但慕鸿羽此刻仍是觉得尴尬。 沈舟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红，语气有些不大自然，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好。”慕鸿羽闻言心中也染上几分不好意思来，但他还未多想，便感觉到下身一凉。 舒昼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盒，指尖从上面刮了些许膏药。 他半睁半闭着眸子，摸索着，慕鸿羽见他半天也没找对位置，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尴尬，但舒昼此刻并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道：“下面些……” 舒昼闻言也收起那分尴尬，他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将膏药抹了上去，那膏药冰冰凉凉的，慕鸿羽被冰的忍不住叫出声来：“唔……” 舒昼闻声又想起了昨夜，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道：“很痛吗？” 慕鸿羽觉得他简直就在说废话，都肿了能不疼吗？ 但是如此丢面子的事情慕鸿羽是不会摆在明面上说的，他的声音隐忍，道：“没事，你继续。” “嗯……”舒昼现在满脑子昨晚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你轻点。”慕鸿羽的脸色不大好看，他有点想不通昨晚妖毒发作时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自己坐上去，舒昼后面的动作其实还算柔和，虽然影响也挺大，但倒也不至于让他如此。 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了。”舒昼收回指尖，为慕鸿羽将亵裤穿好。 慕鸿羽此刻缓和许多，别说这膏药的效果还挺不错的，但是慕鸿羽目光扫过那瓷盒时脸上险些蚌埠住了，那不就是系统给他的那个膏药吗？ 修士的嗅觉灵敏，那香味简直一模一样。 他就知道那破系统不会给他什么好东西，但是舒昼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舒昼面不改色地将那膏药收了起来，关心道：“好些了吗？” “嗯。”慕鸿羽不敢看舒昼，道：“多谢。” “本就是我的错。”舒昼神色淡淡，道：“你现在可以走吗？” “可以。”慕鸿羽小声道，灵药见效快，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是那种撕裂的感觉此刻已经没有了。 慕鸿羽勉强地从床上下来，道：“我们出去吧。” “好。”舒昼看出他此刻带着几分勉强，但是并没有揭穿，沉默着带慕鸿羽出去。 灵烨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他抱上慕鸿羽的腿，赤色的尾巴缠了上去，道：“慕哥哥，你可算出来了。” 慕鸿羽无奈着将脚边的小狐狸拎了起来，抱在怀里，无意提到道：“你的伤还没养好吗？” 大抵是觉得再装下去也有些不大合适，他埋在慕鸿羽的胸口，有些不情不愿的道：“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慕鸿羽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对方不愿意也不能强逼他变回去。 慕鸿羽有些郁闷，但郁闷之间，腰间传音镜突然闪了闪，慕鸿羽脸上带了几分疑惑，这种时候，什么人会给他传音？ 慕鸿羽接通传音镜，镜中呈现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颈间带着一个项圈，上面缀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那人的衣着华丽，只是却有些有伤风化，他他胸口半遮半露，若隐若现，银灰色的的长发散在肩头，右耳耳侧扎着几缕辫子。 那双淡金色的眼眸微张着，看着慕鸿羽的目光漫不经心。 慕鸿羽正有些懵逼，脑海中的系统突然道：［这是你的叔父。］ 慕鸿羽闻言愣了愣，他怎么还冒出来个便宜个叔父？他还以为他这个身份除了便宜爹和便宜娘没有别的亲人了呢。 不过话说过来，这个系统出现的频率好像越来越少了，慕鸿羽总感觉透露着些许古怪，但并没有与系统提起。 反正他迟早会除掉这个破系统。 那男子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目光看向慕鸿羽，道：“侄儿，听说你渡劫期了？” “并未。”慕鸿羽神色淡淡，解释道：“不过是连渡了两次雷劫，如今是大乘期。” “两次雷劫？”男人眼中若有所思，似是染起几分兴趣，道：“你如今的天赋，倒比你父亲胜上许多。” “叔父就是与我来说这些的吗？慕鸿羽并不是很想与这人唠家常，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呵呵。”那男子笑了笑，道：“自然不是，只是你父亲消失了那么久，那些老东西有些坐不住了，你身为少主总该是要回来的。” “不是还有叔父吗？”要坐不住那些人早就坐不住了，他本来还奇怪魔族的尊主失踪，那位置竟然还没换人，原来是有人管着。 “本座到底是老了。”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道：“有的事情，你该自己负起责任了。” “我知道了。”慕鸿羽神色淡淡，道：“叔父应该没什么别的话说了吧？” “嗯。”那人似是猜到慕鸿羽要做什么，来着慕鸿羽掐断通讯并没有意外。 “舒昼道友，我大抵要回魔族一趟，不如就此别过？”慕鸿羽看着舒昼，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只想赶紧远离舒昼，他如今一看见舒昼就觉得尴尬。 看着舒昼的目光，慕鸿羽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但是慕鸿羽想想又觉得不对，明明受伤的是他的屁股。 “魔族危险，我与你一起去。”舒昼知道慕鸿羽大抵是在赶他走，心中说不出的酸。 “舒昼道友。”慕鸿羽有些无奈，干脆直言道：“我想与你冷静些时日。” “……”舒昼闻言喉中微哽，道：“我明白了。”慕鸿羽看的出他眼中失落，但是对着他，慕鸿羽总想起昨日一夜荒唐。 明知是自己先克制不住的，但他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要逃避舒昼。 舒昼将一枚玉符递给他，道：“这是我的传讯玉符。” “你若是遇到困难，可以随时唤我。” “好。”慕鸿羽看着那枚玉符有些失神。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就算是他把舒昼送走了，还有个灵烨呢？ 他有些头疼，好像他离不离开舒昼都摆脱不了。 灵烨看着舒昼离开，对着慕鸿羽道：“舒昼哥哥惹慕哥哥生气了吗？” “没有。”慕鸿羽的语气不冷不热，道：“我要去魔族带着人修不大方便。” 说实话，他想把灵烨也送走，不过妖族和魔族的关系还算缓和，他找不到理由。 灵烨缩在慕鸿羽怀里，似是有些害怕，软软糯糯地道：“慕哥哥，我会乖的。” “嗯……”慕鸿羽耳根微红，淡淡应声，有些微微窘迫，就会卖萌。 灵烨见他很吃这套心中松了松，乖巧地在慕鸿羽怀里蹭了蹭。 慕鸿羽心道，才与他做了那样荒唐的事情，如今又占他的便宜。 但是毛茸茸的，真的很好摸…… 慕鸿羽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埋一下他也不会少一块肉。 三日后—— 慕鸿羽带着灵烨到了魔族边界。 其实他对这边的路并不熟悉，从前都是跟着大部队走，去妖族的时候又是跟着舒昼，慕鸿羽丝毫不怀疑若是没人指路他绝对是会迷路的。 他在赶走舒昼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出发的时候便后悔了，不过好在灵烨也是沈舟霖的分魂，不然慕鸿羽估计要找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找到路。 不过灵烨努力扮演着他狐狸崽子的身份，并不大敢表现得太熟悉路，直接带慕鸿羽到魔族边界，所以磕磕绊绊走了三天才找到了原本一天就能到的地方。 但是慕鸿羽没想到是是，在边境上看见最不想看见的其中一人。 凤阮此刻穿着一身红衣，大腿半遮半露着，胸口更是穿的有伤风化，他的颈间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圈，眼底含着笑意，道：“少主好像来得有些慢了。” 慕鸿羽总还是不好说自己不认识路，他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魔族少主，哪有魔族少主说不认识回家的路的？ 怎么听都觉得荒唐，这大概是今年最好笑的冷笑话。 于是慕鸿羽找借口遮掩道：“路上遇到些事情，耽搁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慕鸿羽大概能猜到，但是还是不是很能接受，他才刚刚赶走一个怎么就又来了一个。 “哦……”凤阮若有所思，勾唇贴在慕鸿羽的耳侧，道：“九恒尊者派我来接少主。” 慕鸿羽红了耳根，慌乱地推开凤阮，道：“你平日里就这副打扮？” “嗯？”凤阮眉眼含笑，道：“少主不喜欢吗？” 他平日里自然不是这个打扮，虽然这不是他的身体，但是他也没有如此穿着的爱好，不过就算他如今这个穿着也只有慕鸿羽能看见罢了。 一旁的魔兵看着两人的举动一脸懵逼，凤阮此刻分明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衣，身上的装束也十分简单，少主为何就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他们少主也太纯情了吧？简直是纯情处男那级别的。 “不喜欢。”慕鸿羽转过头去，冷了冷音色，道：“我叔父应该是让你来接我，不是让你来爬我床的吧。” 若是师尊本体穿成这样给他看就好了。 “尊主是让我来接少主，但是没有那条规定说不能爬床啊~”凤阮的眼中带着几分魅色，道：“少主，真的不约吗？” “不约。”慕鸿羽冷眼瞪了他一下。 “好吧。”凤阮的脸上惋惜道：“那还真是太遗憾了。” “属下这里还有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呢……”他勾了勾唇。 慕鸿羽有些无语，他这才几天没见，他师尊这分魂又进阶了？ “不必了，带我去见叔父吧。”慕鸿羽神色冷漠。 “少主穿着这人族服饰身去见尊主不大好，先与我来换件衣服吧。”凤阮的语气不紧不慢。 “好。”慕鸿羽神色淡淡，没有反驳，就当入乡随俗了。 但是这只是慕鸿羽没有见到魔族服饰前的想法，他跟着凤阮到了一处屋子里，让灵烨候在了外面。 凤阮从衣柜里取出了几件衣物，含着笑看着慕鸿羽到：“不知道少主喜欢哪一件？” 慕鸿羽看着那几件看着暴露的衣服有些羞红了耳根，道：“你管这些叫衣服？” 要他穿着这几件一件比一件暴露的衣服出去真的是认真的吗？ 慕鸿羽眼神怀疑，凤阮见他的反应觉得好笑，也不再逗他，道：“这些是我合欢宫的服饰。” 他的指尖抚在慕鸿羽的耳侧，贴在他的耳边，道：“少主放心，属下不会让你这么穿着出去的。” 他不过是想逗逗慕鸿羽看看他的反应，他才不会便宜了那些人。 他挥了挥袖子，一件黑金色的衣袍着在慕鸿羽的身上，这件衣服比起那几件衣服的尺度要小的许多，仅在胸口留了一处镂空，凤阮看着留白的那处还是有些不爽，将一条淡银色的项链挂在了慕鸿羽的脖子上，但是挡不住什么，他干脆施了一个障眼法，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的心中舒心了许多。 第68章 莫要坏了别人的雅兴 凤阮细细打量了慕鸿羽身上是装束，确定没问题后吃才道：“少主随我去见尊者吧。” “嗯。”慕鸿羽有些不自在，他看见凤阮悄悄打量他，但到底没有多问，免得尴尬。 灵烨在门外已经等了许久，他看看慕鸿羽出来便抱上了慕鸿羽的腿，道：“慕哥哥，你可算出来了。” 慕鸿羽正想要伸手，却见凤阮将灵烨提了起来，道：“少主，尊者不喜欢小孩子，这个小朋友还是交给属下照顾吧。” 灵烨瞪了他一眼，然而并没有用处。 慕鸿羽故作思考，道：“那好吧。” 见慕鸿羽没有反驳，凤阮笑了笑，将灵烨放到了一旁的手下的手里，道：“照顾好这位小客人。” “是。”那几个魔兵简单答道。 只有灵烨的表情不大好看，道：“慕哥哥……” 慕鸿羽摸了摸他的头，道：“乖，我马上回来。” “好吧。”灵烨低着头，有些不情不愿。 慕鸿羽见他如此松了一口气，跟着凤阮离开。 …… 慕鸿羽被带到一处宫殿之中，凤阮在外面等候着，宫殿中的摆设十分华丽，只是气氛有些阴暗。 男人坐在高位上浅浅睁开眸看着慕鸿羽，他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对方仍是穿着那件黑袍。胸口半敞着，颈间带着一个镶着红宝石的项圈，他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右边的耳侧扎着几缕小辫子，右耳上挂着一颗红色的耳坠，一对黑色的龙角生在头顶，看着慕鸿羽的表情有几分漫不经心。 他的皮肤白的有些病态，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中没什么情绪，他的语气波澜不惊，道：“侄儿可算来了。” 慕鸿羽看着眼前慵懒的男人总觉得对方带着几分邪门，但想到对方是魔族好像又合情合理起来。 “不知道叔父喊我回来有什么事情？”慕鸿羽看着眼前男人莫名感觉到有些许压迫。 “倒也没有什么。”对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道：“只是想到你父亲许久都未回来，魔族不能一直没有尊主，刚好你也要及冠了，侄儿，你也该担起少主的责任了。” “魔族有叔父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慕鸿羽不大相信这事情这么简单。 “侄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九恒有些失笑，道：“本座对那些东西可没有兴趣。” “侄儿对这些也没有兴趣。”慕鸿羽神色淡淡道：“叔父有这功夫不如去将父亲找回来。” “是有这个打算。”九恒掌中拿出一条镶着橘红色石头的吊坠：“若是此物，侄儿亦不愿意吗？” 慕鸿羽看着那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苍梧在他的识海中道：“这边是我与你说过的炎阳晶石，有聚魂之效。” 慕鸿羽刚听第一句话时他本是想要拒绝他这个便宜叔父的，但听到后半句之后他犹豫。 他已经知道师尊就是沈舟舟了，此刻本是用不到这些东西了，但是这东西有聚魂的效果他又有些心动了。 他抬眸看向九恒，道：“你要我怎么做？” “我已经通知各族，十日后选出新的尊主，你虽是九黎的儿子但是以你的本来的修为本是不足以服众的，不过你如今已经到了大乘期，倒有了与他们争的底气。” 慕鸿羽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底气，但是为了炎阳晶石，他还是同意了。 “若是我输了呢？”慕鸿羽看着他九恒，对方只是说让他参加这个继承魔尊之位把那东西给他，但是并没有说如果他输了会不会将那东西给他，若是他输了岂不是白来一趟？ “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会把这东西给你，但是前提是你尽力而为。”九恒神色淡淡，道：“不可以故意输给他们。” 慕鸿羽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道：“好。” 他还是十分遵守承诺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遵守承诺，但是这个东西确实是他需要的，若是不试试也不知道结果。 “既然你没什么意见，本座也有些累了，凤阮会给你安排住所的。”九恒的语气似是知道有些疲乏。 慕鸿羽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声：“好。” 慕鸿羽走出这个宫殿，心中有些疑惑，他总觉得九恒的举动有些古怪，对方若是真的不喜欢管那些事情为什么早些年不来找他，偏偏在他刚刚渡劫至大乘期的时候来找他？ 慕鸿羽隐隐觉得，对方就是针对他来的，只是是敌是友慕鸿羽也不大清楚。 总之保持警惕吧…… 殿外凤阮看见慕鸿羽心不在焉的走出来，关心道：“少主怎么这副表情？是尊主说了什么？” “你在这打探叔父对我说了什么不怕被他知道吗？”慕鸿羽此刻不是很愿意和凤阮说话。 “呵。”凤阮轻笑一声，道：“尊主此番找少主回来无非是那几件事情，之所以不想让属下进去只是想给少主留点隐私空间罢了。” 慕鸿羽看着凤阮暴露的穿着，满脸写着不相信，迟疑问道：“你们魔族也讲隐私？” “少主说错了。”凤阮凑在慕鸿羽的耳边，道：“不是你们魔族，少主你可也是魔族。” “也是。”慕鸿羽没有反驳，改口道：“我们魔族还有隐私观念？” 他看凤阮给他看的那些衣服时还以为凤阮穿的这么暴露是合欢宫专属，刚刚见了九恒，现在看来是整个魔族都如此暴露。 “大部分魔族是不怎么关注这些的，但是有少部分的魔族还是在乎的。”凤阮笑了笑，道：“九恒尊者在魔族之中还算是保守的。” 慕鸿羽想了想九恒那副装扮，对比了一下凤阮，好像确实是保守了些。 但是眼前这个凤阮也不是原装货啊，慕鸿羽也不知道师尊的分魂在凤阮身体里经历了什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几日不见便变得如此的“风骚”…… 凤阮不知道慕鸿羽在心中如何腹诽自己，只是看着慕鸿羽道：“少主既然与尊主谈完了不如属下带你去尊主安排的住所？” 慕鸿羽不是很习惯凤阮与他如此暧昧的距离，有些别扭地躲开凤阮的触碰，道：“那走吧。” “好。”凤阮对他闪避并不在意，像是习惯，只道：“少主与我来吧。” 慕鸿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跟上了凤阮的脚步，魔族的地域恶劣，并不适合植物生长，宫殿中只种了些许彼岸花，殿中的树木也带着几分死气。 慕鸿羽跟在后面走着，突然听到一道呜咽的的声音，慕鸿羽才经历那种事情，很难不听出来，但还是有些不太确认，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向一旁的凤阮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凤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这在魔族已经十分常见了，少主不必惊讶。” 凤阮附在慕鸿羽的耳边，道：“我们快些走吧，少主，莫要坏了别人的雅兴。” 慕鸿羽闻言耳根有些微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他知道魔族开放，但是也不知道他们魔族这么开放啊！ 那个系统还说这是一个游戏世界，这游戏真的能过审吗？ 信这游戏能过审还不如信天上能掉馅饼呢。 慕鸿羽推开凤阮，急切地想要逃离案发现场，道：“快点带路。” 他才没有偷听的爱好…… 凤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也加快了速度往前走着，他指尖悄悄掐了法诀，屏蔽了那些声音。 慕鸿羽被凤阮带到了一处宫殿中，宫殿中摆设的很整齐，也没有什么灰尘，像是精心布置过的，慕鸿羽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着迟迟不走的凤阮，慕鸿羽面露疑惑，道：“你怎么还不走？” 凤阮看着慕鸿羽一副我见犹怜的的表情，似是带着几分脆弱，道：“少主就这么想赶属下走吗？” 慕鸿羽已经对这些装可怜的的招数免疫，主要还是不管是凤阮还是沈舟舟装可怜的技术都太差了，让他有一种很出戏的感觉，所以慕鸿羽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无情的道：“对。” “少主这么说我还真是伤心。”凤阮似是做出失落的表情，不知何时跪在了慕鸿羽的腿上，指尖抵着慕鸿羽的胸口，道：“少主真的不考虑让我爬个床吗？” 慕鸿羽看着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凤阮在魔族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果慕鸿羽当日在秘境中看见凤阮调戏他只是觉得惊讶，如今看见如此“风骚”的凤阮慕鸿羽简直有些怀疑人生。 要不是他清楚原来的凤阮已经被沈舟霖杀了，他还以为眼前这个是原来的凤阮。 不得不说，他的师尊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慕鸿羽无情拒绝，道：“我拒绝。” 先不提他屁股还没有好的事情，沈舟霖现在用的可是凤阮的身体，他刚刚才与“舒昼”做了那种事情，如今再与凤阮发生什么显得他真的是什么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了？ 慕鸿羽虽然知道凤阮也只是嘴上说说，只是想要逗逗他，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气恼，却不能直接揭穿凤阮的身份。 好在那个小的被凤阮送走了，他现在好歹不用面对两个沈舟霖分魂的压迫感了。 “为何？”凤阮被慕鸿羽推开面露惋惜，道：“是属下长得不好看吗？” 凤阮的容貌说不上不好看，甚至说得上十分好看，只是原先的凤阮总是透着媚态，如今换成沈舟霖的分魂，虽然生得还是媚态，但隐隐之中好似还带了几分攻击性。 但慕鸿羽并不是特别想要理他，分好几个神魂的人是他，争风吃醋的也是他，又不能揭穿他，慕鸿羽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阮。 “嗯。”慕鸿羽违心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其实他觉得只要是沈舟霖不管换成什么模样都是好看的，只是这些他不会告诉沈舟霖，亦然不会告诉凤阮。 凤阮有些郁闷了，这个身体的容貌虽然没他本体好看，但也没有到难看的地步吧。 “那少主喜欢怎么样的？”凤阮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这样的。”慕鸿羽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没有事情你可以走了。” 慕鸿羽的伤还没好全，并不是特别想要看见凤阮，就算他只是沈舟霖的分魂也不行。 他想起他那晚受的罪就觉得不爽，虽然又一些他自己的原因，但是多责怪别人，少反思自己。 凤阮对慕鸿羽的话没有反驳，他家徒弟确实生的好看，若是旁人他定然还会反驳一下，但是他的徒弟，他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这世间他觉得比他好看的也只有他徒弟了。 尤其是那双琥珀琉璃眸，生的异常好看，他第一眼看见便喜欢极了那双眼睛，曾经无数次想挖下来收藏起来。 凤阮心中想着又突然惊醒过来。 他在想些什么…… 凤阮压下心中的怪异妄念，他隐隐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压下那份冲动，对慕鸿羽道：“既然少主不欢迎我，那我便离开吧。” 免得他又胡思乱想什么。 慕鸿羽看着凤阮离开，对对方的态度转变有些奇怪，总感觉凤阮瞒着他什么，但是又没有办法去问，只是有些郁闷，看着空旷的宫殿他竟有些不习惯了。 从前虽然也很冷清，但沈舟霖也经常会在他的身边，如今沈舟霖不在他身边，他竟觉得有些冷了，就像是刚刚下山时没遇到舒昼时的感觉。 慕鸿羽压下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心中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分明是他不愿意与沈舟霖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不是没有机会与沈舟霖捅破那层纸，但他害怕，害怕沈舟霖会走上原本的的路，怕他万劫不复。 若是他能活下来，他是愿意试一试的，但是他不知道未来为何，所以他不敢。 压制欲望的感觉并不好受，被压制欲望一旦激发便变得无法控制，就好似那一夜荒唐。 但是他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第69章 属下也只能下次再来爬床了 慕鸿羽在床上躺着，他刚刚闭上眼睛，却感觉到什么东西触碰到他的手。 他神色淡淡的睁开眼睛，便看见凤阮托着腮侧躺在他的身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慕鸿羽目光变得惊恐起来，往后缩了缩，道：“你想做什么？” 凤阮若有所思，道：“爬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慕鸿羽忍着想要踹他一脚的冲动，隐忍道：“滚下去。” 他还以为凤阮是真的走了，谁能想到他刚刚躺上床对方就回来了。 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少主别这么粗暴嘛~”凤阮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动作。 慕鸿羽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道：“你正常点。” 凤阮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奇怪也不太准确，主要是他这个演技太浮夸了，让慕鸿羽十分出戏。 凤阮还不知道慕鸿羽在心里暗暗吐槽他的演技，道：“少主还真的是不解风情。” 慕鸿羽并不是很想理会他，道：“下去。” “我可是来与少主说过几日选拔新尊主的事情的，少主也不想要听吗？”凤阮深深看着慕鸿羽，带着几分打量。 慕鸿羽看着凤阮神色复杂，这种重要的事情都能被凤阮探查到，不过这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凤阮的身体里是沈舟霖的魂魄，他怎么会知道魔族的事情？ 这魔族的未来真是一眼就望到了头。 “你知道什么？”慕鸿羽到底还是问出了口，毕竟是答应了便宜姑父尽力而为，了解一下他也并不吃亏。 “我了解的东西也不多。”凤阮不紧不慢，道：“不过魔族选尊主要么是打一架，要么是通过魔族祖神的考验，我猜九恒尊者会让你选择第二种。” “第二种？”慕鸿羽愣了愣，道：“为什么？” “只有获得祖神的认可觉醒魔族血脉才可以成为真正的继承人，当年尊主与九恒尊者同时通过了祖神的考验，不过九恒对权力并不感兴趣，将魔尊之位让给了九黎，正因如此，九黎才能那么多年稳坐魔尊之位，不过实际上九黎与九恒都是魔族的尊主。” 凤阮其实对当年的事情并不了解，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毕竟他也不是魔族的人，对此知之甚少。 不过九恒之所以能在九黎不在的情况下确实也是因为他也是继承人之一，魔族众人顾忌着他，这才按兵不动。 凤阮继续解释着，道：“获得祖神认可的魔尊与夺位得来的魔尊之位不同，获得祖神认可相当于祖神亲自授任的魔族，有号令魔族的权限，若是没有祖神的认可只能算是自封为王，所以大部分魔尊就算在坐上魔尊之位也会去取得祖神的认可。” “若是没有获得祖神认可的魔尊其他魔族随时有机会去与他争夺这个位置。” 如此看来魔族的关系还是挺复杂的。 “魔族祖神的认可要如何获得？”慕鸿羽蹙了蹙眉，都祖神了，肯定早就飞升了，但凤阮既然说出来肯定不是无法完成的事情，毕竟他的便宜爹和便宜姑父都完成了。 “过几日尊主会开放魔族的祖地，不过其中详情如何我并不知道。”若是真的知道他就成卧底了。 慕鸿羽并未从凤阮口中听到太多实用的消息，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说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凤阮故作伤心，道：“少主这算不算用完就扔？” 慕鸿羽有些无语，道：“谁教你这么用词的？” 显得他像什么渣男似的，不会用词就不要用了。 “没有人教。”凤阮笑了笑，道：“属下自己学的。” 慕鸿羽面无表情，道：“学得很好，下次不许学了。” 慕鸿羽想要将凤阮踹下去，但是却突然被对方禁锢住了腰身，有些隐忍的道：“你做什么？” “想邀少主共榻而眠。”凤阮并不在意他的挣扎，轻声在他的耳边道：“少主还打不过我，还是省省力气吧。” 慕鸿羽瞪他一眼，道：“你就不怕我与叔父告状吗？” 虽然便宜叔父不见得会管，但是慕鸿羽还是威胁道。 凤阮笑了笑，道：“这些小打小闹，尊主不会管的。” “魔族一夜贪欢的大有人在，尊主早就习惯了，少主真不打算试试吗？”凤阮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诱导。 慕鸿羽看着他，眼神复杂，他可是九恒的亲侄子啊，亲侄子清白不保了，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管吗？ 凤阮像是看出慕鸿羽的心思，道：“少主若是不信，不如与我试试。” “不必了。”慕鸿羽的脸色不大好看，踹了凤阮一脚，道：“滚下去。” 慕鸿羽这一脚踹的是有些疼的，但凤阮也并不在意，只是觉得慕鸿羽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 慕鸿羽看着凤阮毫无收敛的表情有些无语，他要怀疑他把凤阮踢爽了。 怀着这心思他不敢再动，只是继续隐忍的道：“你下去。” 凤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道：“既然少主如此要求，属下也不得不从命了。” 慕鸿羽看着他安分的下去，反而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慕鸿羽看着凤阮微红的耳根，心中心情十分复杂，他的师尊几时染上了这种奇怪的癖好？ 思及到此，慕鸿羽心中宛若惊起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少主为何这么看我？”凤阮的脸上仍是带着笑的，只是将那点红晕收敛了些许。 慕鸿羽沉默片刻，总不能直白地问凤阮是不是被踢爽了吧？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还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羞耻，道：“你出去。” 虽然凤阮此刻是他的手下，但是他也是好歹是师尊的分魂，真要慕鸿羽罚他是舍不得的，而且凤阮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实际上的事情，若是真的罚他慕鸿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好一个人憋心里恼羞成怒。 凤阮看着慕鸿羽似是羞恼的模样也并不反思，反而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有些许欢喜，想要再继续欺负逗弄他。 不过慕鸿羽既然都下了逐客令，凤阮也没有多说什么，道：“少主这样不欢迎我，属下也只能下次再来爬床了。” 慕鸿羽闻言心中的羞恼更甚，什么叫下次再来爬床，乱七八糟的…… 简直荒唐，他从来没有想过沈舟霖会对他说这么多荒唐的言语，虽然是分魂，慕鸿羽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现在只希望师尊少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谁能想到，系统当初给他的定位还是个清冷美人，现在想想虽然沈舟霖是生的好看，但是哪里像个清冷美人了。 虽然但是，慕鸿羽还是觉得那破系统一定是瞎了。 慕鸿羽想着想着便睡了下去，越想越烦躁，还不如早点睡觉。 一夜过去—— 慕鸿羽在经历了凤阮的好几天“骚扰”之后，总算到了便宜姑父与他约定的那一天。 慕鸿羽站在九恒的身边，看着陆陆续续到的魔族不由的有些紧张，九恒瞥了一眼慕鸿羽的反应，轻笑一声，道：“怎么？害怕了？” “害怕本就是人之常情。”慕鸿羽对九恒的说法倒并不在意，只是道：“不过我并不是害怕，只是有些紧张。” “有什么区别？”九恒神色淡淡，道：“紧张不也是害怕的一种表现，你父亲年轻时可比你大胆多了。” “所以我不是父亲。”慕鸿羽对便宜叔父将他与便宜父亲比较的举动并不在意，反正他也没有真正见过他的便宜父亲。 “你知道你父亲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吗？”九恒闻言并无鄙夷，反而对他不紧不慢的反应有几分欣赏，眼中带了几分深意。 慕鸿羽被他的目光勾起几分好奇，道：“什么事？” 九恒笑了笑，脸上带了几分戏谑，道：“你父亲为了娶你娘被你师尊追杀三天三夜。” 慕鸿羽闻言有些无语，不知道对方的笑点在哪里。 “不好笑吗？”九恒勾了勾唇。 “挺好笑的。”慕鸿羽语气冷淡，很好笑的冷笑话，慕鸿羽还没有想到他的便宜叔父还有讲冷笑话的天赋。 九恒见慕鸿羽敷衍并没有多言，只是目光淡淡投向掐方，道：“你这些日子与那凤阮是怎么回事？” “……”慕鸿羽闻言有些语塞，不知道便宜叔父为什么突然提起凤阮，只是看着他道：“你监视我？” “嗯。”九恒倒也不避讳，大方承认，搞得慕鸿羽不知道接什么。 “叔父偷窥侄儿的隐私不大好吧。” “作为你的长辈自是要好好关心一下我的侄儿。”九恒脸上的表情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慕鸿羽有些无语，懒得吐槽，道：“没什么关系。” “哦？”九恒挑了挑眉，道：“是吗？虽然我魔族民风开放，但是侄儿你可不要做那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啊。” “叔父，侄儿与合欢宫主并无私情。”慕鸿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这魔族哪里只是民风开放，那种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做那种事是民风开放就能带过的吗？ “哦。”九恒见慕鸿羽如此说也并不在意，道：“反正本座是不会与陌生人睡在一张床上的。” 慕鸿羽觉得自己现在跳进黄河洗不清，干脆放弃挣扎。 九恒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开，眼底勾起几分笑意，逗侄儿真是有趣，比逗哥哥有趣多了。 九恒看着各族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来得差不多了，才有些慵懒地道：“本座今日请诸位来主要是为了定下魔尊之位。” “魔尊之位空置许久，魔尊许久未归，是该选出新的魔尊，诸位为我族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所以本座打算给诸位一个机会。” 慕鸿羽看着九恒，感觉对方简直就像一个传销头子。 “本座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今日便按老规矩来。”九恒的目光看向台下，道：“请各族族长拿出手印开启祖地。” 那几人打量了对方几眼，互相表示认同，最后又托上来几块刻着奇怪纹饰的令牌，道：“请尊主开启祖地。” 九恒接过那几枚令牌，慕鸿羽觉得他传销头子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有些不忍直视。 九恒并不知道慕鸿羽如何在心中腹诽他，他将灵力输入令牌之中，那几枚令牌便浮在他的掌上，只见九恒默念口诀，那五枚令牌从他的手中飞出，镶嵌入了阵法之中。 阵法的中心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光柱，九恒看着众人，道：“祖地已开，诸位请吧。” 那些魔族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闪过几分势在必得，逐个走入了幻境之中。 九恒看着一旁还没有动静的慕鸿羽笑了笑，道：“侄儿，希望你别让本座丢人啊。” 慕鸿羽神色淡淡，语气没有什么波澜，道：“叔父放心。” 他丢下这么一句，随后走入了那个光柱之中。 九恒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等了这么多年，希望这个侄儿就是兄长托他找的人。 慕鸿羽能不能得到祖神的认可并不重要，但是他要慕鸿羽得到祖神的传承。 一旁的长老站在九恒的身边有几分忧虑，道：“尊主，少主这个年纪进入祖地是不是太危险了些？” “危险？”九恒并不在意道：“若是他连这点考验都过不了又如何能坐上那个位置？” “长老，本座终究不会陪在他的身边，有的事情，他只能自己面对。” “可少主才刚刚及冠的年纪……”那长老还是不是很放心。 “放心吧，那里面没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九恒安抚道：“他如今的修为魔族年轻一辈又有几个比得上的？他只是年纪小，并非是废人。” “可当年你和九黎尊上……”那长老看着九恒似是纠结。 “当年之事不过是我与兄长窥探到了一些不该窥探的东西。”九恒的神色有些深沉起来，道：“只要他不去那个地方就不会出事。” 至于其中复杂他是没办法与长老说的，当年他与兄长仅仅是看见便受到了反噬，那些东西，他们永远没办法往外说。 长老见他的表情也隐隐知道其中复杂，到底没有多问。 第70章 不过是走走后门罢了 慕鸿羽落地时并未看见人，他环顾四周，只看见地上雕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 他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地上延伸出几道金色的锁链。 慕鸿羽见状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盘腿坐下，将神识放开，向识海中的苍梧问道：“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苍梧顺着慕鸿羽的神识探查外界，细细打量了片刻，才道：“若是我没猜错，这是一种古神文。” “依我看来，这应该是一种古阵。但那些符文之中带了几分禁制之力。”苍梧的语气有些凝重。 “禁制？”慕鸿羽蹙了蹙眉，看来此行不大简单。 “没错，此处禁制由带了禁制主人的几分神念，想要破解需要摸清楚其中的法则，再通过法则之力修改符文，如此一来，方能化解此刻 的禁制。” 苍梧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笑道：“看来主人你的运气不大好啊，刚刚开局就被传送到了这么个地方。” “……”慕鸿羽有些无言以对，但是他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已经习惯。 “你就说怎么破解吧。”慕鸿羽并不是很想被苍梧调侃。 “此处的禁制并不完善，我可以捕捉到此处的一丝法则之力，只要你参悟其中法则便可以通过法则的漏洞出去，我受到这禁制的影响没办法直接帮你，还是要靠你自己。” “好。”慕鸿羽没什么意见，道：“你开始吧。” “嗯。”苍梧淡淡应了一声，慕鸿羽隐隐约约看见一缕淡紫色的微光朝他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的掌心。 “这边是这里的法则之力了。”苍梧解释道。 慕鸿羽闻言将微光拢入掌心，闭上眼睛开始参悟。 那光球对于慕鸿羽的灵力探入刚开始是抗拒的，慕鸿羽十分艰难的感受着其中的法则之力，以他如今的修为，要参透法则之力还是太难了。 他的额间凝了许多的汗，识海中一道散漫的声音提醒道：“静心。” 慕鸿羽尽力去驱散那些杂念，终于将神识探入了那处光球之中。 他的神识进入光球，那里面的东西叫慕鸿羽有些诧异，光球里面的世界十分荒芜，里面空无一人，他看了看四周，神识渐渐有些模糊，却被识海中的惊醒：“不要分心。” 慕鸿羽回过神来，看着四周空无一人往前走了走，直到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光球，慕鸿羽将手触碰了上去。 光球中的法则之力晦涩难懂，慕鸿羽初时并不是很能理解，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鸿羽终于勉强参悟了其中的法则，他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将神识在整个空间中放开，在一面石壁前停了下来。 慕鸿羽伸手将那缕光球推入了墙中，那道墙渐渐消失，眼前出现了一扇门，那扇门上雕刻着与地上文字相似的形状，慕鸿羽伸手将门推开，走入了一个十分空旷的房间。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墙上雕刻着奇怪的文字和壁画。 不过让慕鸿羽意外的是，这些壁画他竟然能看懂。 ——自吾诞生之初，世间分为人、妖、魔三族，凡修者，只要飞升渡劫皆可成神。 ——神是何样貌？吾并未见过，吾曾怀疑过，这世间是否有神？ ——初时，我三族和平共处，百姓安居乐业，直到一日，三族发生分歧。 ——三族中有偏激者将各族混血称为“杂种”，将与他族姻亲者连同妻子又或者是连同丈夫一并处死，将各族混血屠戮殆尽，一时间，三族生灵涂炭。 ——吾为魔龙一族族长与一名普通人族女修所诞，吾父为保全吾将吾送走，自此以后，吾居无定所。 ——吾不明白当初和平共处的三族为何变成如此。 ——吾在吾父的庇佑下躲藏百年，才等到三族止战，可终究回不到过去，那一战死伤太重。 ——即便有幸存下来的混血，但早已没有混血的去处，混血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归根结底，到底是心中贪念，可仅因心中贪念，亲人死于战场好友反目成仇，吾竟有些摸不清这天道究竟是何物了。 ——为修者，到最后都不过为了成神，但成神又能得到什么？吾并不知道。 ——吾只知逝去的早已无法回来，即便成神，那些死的人也不会回来。 ——有时候，吾很想知道成神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父亲将吾的血脉瞒下，吾坐上这魔尊之位，但即便数千年，数万年，吾也也未能改变三族的偏见。 ——吾有些累了，想亲眼看看这成神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天道是什么样的。 ——吾闭关千年，想要突破最后的瓶颈，却在此刻顿悟了天机。 ——吾预见这世间终有终有一大劫，劫难之后这世间再无人、妖、魔，吾探寻许久，才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完善。 ——这个世界的许多人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吾细思极恐，仍觉得有些后怕。 ——吾见过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自己的思想，虽然他们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吾还是发现了， 他们好似天道的傀儡，只会听从一个指令，有时候会失去自己的思想。 ——有生灵的地方便会有争执，吾许多年后已经想通那场大战的由来，但隐隐之中，吾还是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望吾后辈若是见此书可去封魔崖一探究竟。 慕鸿羽指尖抚在那壁画上，在看完最后一段文字的时候好似触发了什么机关。 一口巨大的玉棺出现在房间的中央。 慕鸿羽蹙了蹙眉，伸手去碰，却见一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坐在了玉棺上，慕鸿羽隐隐觉得对方生得与九恒与九黎都有几分相似，但是倒也不奇怪，毕竟对方可是便宜叔父与便宜父亲的老祖。 “后辈，你身上的血脉很有趣。”那人打量着慕鸿羽，带着几分笑意，好似对慕鸿羽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就直说。”慕鸿羽神色淡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阿飘，此刻他已经习惯，就是对方没有武馆是有些怪异，但好歹也不是血肉模糊的。 “你可是来传承本座血脉的，这个态度是不是太嚣张了。”那人话这么说，但脸上并没有恼怒的表情，他飘到道慕鸿羽的身边，“啧”了两声道：“你身负三族血脉他们竟然还能容得下你。” “恐怕要让您失望，他们并不是特别能容下我。”慕鸿羽面上没什么表情，要说那些修士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容得下他的样子，按照他倒霉的程度，他能活到现在大概全靠后台硬。 那人对慕鸿羽的回答倒不是惊讶，毕竟他当初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后台硬。 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那九黎才在位几千年，不至于这么快就退位，总不该是慕鸿羽弑父篡位。 就算慕鸿羽弑父篡位了，虽然九黎那小子是缺根筋，但那九恒也不是死人，肯定不会放任不管，断然不会将慕鸿羽送入这里。 难道那小子真的去了那个地方？ 那男人这么想着，感觉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人看着慕鸿羽也大致明白过来九恒的意思，是要他为慕鸿羽觉醒体内的血脉。 他看着慕鸿羽，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些壁画是什么意思？” 慕鸿羽忍住嘴角抽搐的激动，有些迟疑地道：“大概是您的自述？” 男人并没有想到慕鸿羽能看懂，但也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毕竟慕鸿羽看不见他的五官。 “倒也没有错。”那人薅了薅不存在的胡子，道：“本座闭关时参悟了一道世界法则，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完整。” “并不完整？”慕鸿羽闻言愣了愣，似是在深思对方所说的话。 “没错。”那人的语气有些凝重，道：“本座发现，这个世界本不应该存在。” “一个正常的世界应该会自动修补世界的漏洞，并且其中的生灵应该是拥有自我意识的。” “但这个世界不同，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灵是极少数，大多数生灵只会重复一个观念，重复地做一件事。” “他们的行为不像是‘我想做’，而是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 “于是我借当时的妖尊和人尊的力量，窥探到了一缕真正的天道。” “可按你壁画上的内容来看，人、妖、魔当时的关系并不好。”慕鸿羽有些疑惑。 “其实我与妖祖，人祖曾是挚友，三族开战除了我父亲，也是靠着他们我才在三族大战之中活了下来。”男人解释道。 “窥探到天道之后，我才知道，一个完整的世界构成是必须有结局的，而这个世界天道法则缺失的那个部分正是所谓的结局。”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神色，慕鸿羽还是隐隐觉得，对方似是在忧虑什么。 “据我探查到的那个天道所知，不完整的世界本是不应该存在的，除非通过特殊手段强行创造一个世界，但如此形成的世界无异于揠苗助长。” “强行创造的世界中，生灵会慢慢被吞噬自己的意识，这个世界的天道会通过吞噬来完善自己的法则，但这样的天道本就是应恶念而生，这种天道一旦出现受害的不仅仅是这一个世界的生灵。” “我与妖尊、人尊得知此事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男人看着慕鸿羽带着几分严肃，道：“你父亲与叔父就是因为当初听了这些遭受了反噬，你确定也要听吗？” “嗯。”慕鸿羽没有反驳，他并不怕反噬，他隐隐觉得对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对他很重要。 男人见慕鸿羽如此果断眼中带了几分欣赏，道：“我与妖尊、人尊一同飞升，以一身血肉和灵骨炼成了一件法器在封魔崖下。” 慕鸿羽闻言恍然明白过来，难怪便宜爹和便宜娘要去封魔崖，原来就是为了这人口中那个东西。 “我们炼出那个东西之后天道就对我们起了杀心，人尊。妖尊拼尽全力护下了我这一缕神魂在此处。” 慕鸿羽闻言总感觉对方与那两人的关系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主要是慕鸿羽总感觉对方的表情有鬼。 “这么看着本座做什么？”那男人轻笑一声，道：“当初九恒那小子也是这么看着本座，小朋友好奇心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慕鸿羽并不在意对方带着微乎其微的话语的威胁，道：“我看叔父现在也是活蹦乱跳的。” “呵。”那男人漫不经心地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走走后门罢了。” 只是短短一句话，慕鸿羽却听懂了，心中暗骂道：这老祖好不要脸。 男人看着慕鸿羽的表情哪里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了，若是连连这都看不出来也是白活了，不过他并没有戳穿，只是有些好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魔族一夜情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他转移话题，道：“该说的也说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慕鸿羽蹙了蹙眉大概是没想到还有别的正事要谈，有些呆愣地道：“正事？” “自然。”男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道：“你不会是以为九恒那小子让你进来就是听我说这些的？” 慕鸿羽想想也是，若是这么简单九恒直接对他说了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但是他也想不到九恒想要他来做什么，于是问道：“所以叔父他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若有所思，道：“他无非是要我帮你觉醒体内魔族血脉，快速突破大乘期。” 慕鸿羽闻言有些愣住，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他才刚刚连破两境，如此快的修炼速度已经很过分了，再突破下去慕鸿羽都不敢想。 “怎么？”那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道：“怕了？” “算不上害怕。”慕鸿羽此刻的心情有些难以形容，道：“你们这是不是也算揠苗助长？” “放心，只是通过激活你的血脉加快你的修炼速度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第71章 少主还要摸吗 慕鸿羽闻言放心许多，道：“既然如此，你开始吧。” “本座会开发你身上的所有血脉，可能会很疼，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男人打量着慕鸿羽道：“你身上不仅有我魔族的血脉还有人族的血脉，必须达到平衡，否则你体内的血脉就会产生排斥。” 男人并没有打算瞒着他，而是提醒道：“本座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我确定。”慕鸿羽眼中没有犹豫。 “坐下吧。”见慕鸿羽都没有犹豫，男人放下心来。 慕鸿羽与他面对面坐着，男人的魂体指尖掐诀，点在慕鸿羽的眉心。 灵力进入了慕鸿羽的识海内，慕鸿羽只感觉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男人从袖口取出了三个瓷瓶，小声嘀咕：“还好本座有先见之明留了那两个家伙的精血。” 他勾了勾唇，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但真正见到三族混血还是第一次。 他打开瓷瓶，三滴精血浮在了半空中，男人挥了挥袖子，三滴精血纷纷飞进了慕鸿羽的眉心，融入了慕鸿羽的体内。 仅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慕鸿羽的额间便挤满了薄汗，体内的三股血脉碰撞在一起，经脉仿佛随时要被撕裂一般，慕鸿羽隐隐感觉到自己浑身炙热，像是个烧开的炉子，若是还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样子估计已经没命了。 慕鸿羽此刻意识被体内的血脉之力折磨的有些模糊了，只能勉力地用灵力疏导体内的血脉之力，他此刻十分吃力，筋脉被撕裂又愈合，衣衫上漫出几道血迹。 他蹙了蹙眉，吃力地咬紧牙关，不慎之间竟将舌头咬破了。 魔祖见状掌心送出一道魔气，送入慕鸿羽的体内，对慕鸿羽体内的精血呵斥道：“别胡闹。” 那三滴精血闻言有些不满，但还是在慕鸿羽体内安分了许多，渐渐与慕鸿羽融为一体。 男人的魔气停留在慕鸿羽的伤口上，魔气钻入慕鸿羽的经脉，将受损的经脉都修复好了，男人看着慕鸿羽身上被修复好的伤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出什么问题。 慕鸿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来之后感觉到体内好像是多了些什么，灵气的运行顺畅了许多，同时发现那条尘封许久 的魔脉好像被修复了。 “醒了？”男人 的神色淡淡。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慕鸿羽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道。 “我在你的体内察觉到一丝本界的法则之力。”男人背对着慕鸿羽语气有些凝重，当初人尊与妖尊就是死在这道法则之力的手中，他绝不会记错，要不是人尊妖尊动用禁术将他保了下来，他恐怕也会死在这道力量之下。 也是正因如此，那三滴精血才会如此地抗拒慕鸿羽，不过他消耗了大半的魂力将慕鸿羽体内的精血安抚了下来。 虽然有怀疑过，但是他可以看出，慕鸿羽与那法则之力并不是一伙的，不然那道法则之力也不会被慕鸿羽压制着。 “法则之力……”慕鸿羽默默呢喃，心道系统果然与天道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该做的本座都做了。”男人将一块淡金色的印章递给慕鸿羽，并不深究慕鸿羽身上的那道法则之力，道：“这是本座当年亲手雕刻的魔尊令，你若是要再获取祖地的认可有些麻烦，这东西给你也省了一些麻烦。” 慕鸿羽接过那个印章，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看着印章有些出神。 苍梧在他的识海中提醒道：“这枚印章是神品的锻金石所炼制，待你拿到那枚炎阳晶石我便可以炼制出聚魂的法器。” 慕鸿羽闻言将那东西收紧，对男人恭敬道：：“多谢老祖。” “……”男人闻言有些语塞，这声老祖叫得显得他很老似的，他有些不满地道：“本座叫风卿。” “嗯，风卿老祖。”慕鸿羽回应道。 风卿闻言有些无语，这个后辈一点都不可爱，他有些不耐的道：“你快出去吧。” 说着他挥了挥袖子，空间中便出现了一道黑紫色的光门，风卿趁慕鸿羽不注意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慕鸿羽一时不察跌了进去，本以为出来会摔个狗啃泥，却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里。 男人身上带着脂粉味，慕鸿羽扶着眼前人的身体起来，却见头顶传来几分轻笑：“少主，属下的胸好摸吗？” 慕鸿羽闻言险些跌倒，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腰，那双凤眸盯着他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勾人的妖物，耳间的红色耳坠轻轻晃动，慕鸿羽的目光扫过凤阮有伤风化的衣着，耳根微微泛红。 什么好不好摸……好似他故意非礼他似的…… 好像他是什么登徒浪子似的。 慕鸿羽心中默默腹诽着，他站稳了将凤阮推开，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同的。” “哦。”凤阮脸上仍是含着笑意，道：“那少主是打算摸完不认账了？” 慕鸿羽瞪着他，这算什么话，好似一副他逛完窑子不给钱的表情看着他。 “是又如何？”慕鸿羽被他逗得有些恼了。 “没什么，少主喜欢属下都是愿意的。”凤阮轻笑着，道：“不过尊主还在旁边看着，少主若是喜欢属下回去任凭少主处置。” 慕鸿羽闻言才反应过来，九恒此刻正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和凤阮，好在一边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不然慕鸿羽觉得自己真的要社死了。 九恒对慕鸿羽与凤阮刚刚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道：“侄儿还真是好兴致，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注意些吧。” “不是……”慕鸿羽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年轻人承认自己的欲望没什么丢人的。”九恒轻笑一下，并不给慕鸿羽解释的机会，道：“本座能理解你进去大半年看见小情人有些激动，不过大庭广众还是注意些。” 慕鸿羽有些哑口无言，干脆懒得解释，只是有些疑惑道道：“叔父是说我进去了半年？” 慕鸿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这样。”九恒若有所思，道：“不过那里面的流速是外面的十倍，准确来说你在里面待了五年。” 慕鸿羽闻言有些愣住，他完全没注意到他在里面待了多久，也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时间，只是拿出那枚金色的印章。 九恒看见那物，眼中难得闪过惊诧，若是他没记错这枚印章是史籍之中记载的第一代魔尊的印章。 他眼中闪过几分凝重看了一眼凤阮，道：“你先下去。” 凤阮并没有迟疑，只是听令地退了下去。 慕鸿羽面露疑惑，总感觉对方很激动的样子。 “你……”九恒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深沉，道：“见到他了？” “叔父若是说老祖的话确确实实是见到了。”慕鸿羽不太理解九恒突然转变的情绪，并没有隐瞒。 “你可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九恒蹙了蹙眉，看着慕鸿羽的神色凝重。 “没有。”也就炼化精血时是有些不适，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倒是怪了。”九恒眼中闪过一丝奇怪，当初他与大哥刚刚从祖地出来便受到了天罚，慕鸿羽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九恒的指尖探上慕鸿羽的眉心，确认他确实没事之后将指尖收回，但仍是觉得古怪。 不过值得高兴的一点就是慕鸿羽现在已经到了大乘中期。 “你如今已经觉醒血脉，又得了魔尊金印足够堵上那些人的嘴。”九恒看着慕鸿羽，道：“至于赤炎晶石你坐上魔尊之位本座自会给你。” 慕鸿羽闻言也没有多问 ，只是提到：“我来时还带了一只妖狐幼崽，能否将他接过来。” 凤阮如今有些太肆无忌惮了，慕鸿羽突然觉得身边有两个师尊比一个师尊安心多了。 “你已得了魔祖的金印，魔宫中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也好让本座休息一下，本座乏了，那妖狐的事情本座会吩咐下去，你回去等着就是了。”九恒漫不经心的道。 慕鸿羽闻言安心许多，道：“那便麻烦叔父了，侄儿告退。” 九恒摆了摆手，看见慕鸿羽揉了揉眉心，除去身边的屏障，看向一旁的几位长老：“魔族如今有了坐镇的人，本座也该离开了。” “少主如今年纪还轻，如此会不会太草率了些。”一名光着膀子的大汉面露顾虑。 “少主涉世未深，对很多东西还不甚了解，属下觉得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一名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子道。 “他迟早要面对的。”九恒对众人的话并不以为然，只是道：“本座的侄儿，可不是什么废物。” 众人见九恒下了决定，知晓无法更改，只好闭嘴。 …… 另一边，慕鸿羽刚刚回到寝殿当中，凤阮跟在他的身侧。 慕鸿羽停下脚步，看向凤阮，道：“你没有正事要忙吗？” 凤阮不以为意，笑道：“少主这是什么话？还有什么正事比得过少主重要？” 慕鸿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是越来越接不上凤阮的话了。 凤阮握上慕鸿羽的手腕，贴在他的胸口，露出一个勾人的笑，道：“少主还要摸吗？” “属下随时愿意为少主效劳呢~” 他的指尖在慕鸿羽的胸口摩挲片刻，慕鸿羽侧身闪开，耳根微红，眼中带着些许窘迫，道：“我不摸。” “少主这是害羞了？”凤阮对慕鸿羽的躲闪并不在意，而是再次靠近：“真的不喜欢吗？” “不喜欢。”慕鸿羽不想理会凤阮，他怎么可能会说喜欢，显得他和什么登徒子似的。 他正低着头，却感觉到什么东西触碰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慕鸿羽感觉到脸颊上有些微痒，抬眼看见凤阮触摸在他的脸上，唇角贴在他的耳边，道：“可是属下很喜欢呢~” 慕鸿羽此时不知道往哪里退，只好僵在原地不动。 到底谁将师尊的分魂教成这样的…… 慕鸿羽正心情复杂着，屏风外传来一道男声，道：“少尊主，人已经送来了。” 魔兵将灵烨带到殿中，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大为震撼，这青天白日便做起了那档子事，不愧是他们的少尊主。 崇拜的同时他低着头，怕被慕鸿羽责怪，不小心坏了少尊主的好事，难免有些心慌。 慕鸿羽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自然，道：“人留下，你便退下吧。” 那人闻言生怕再坏了自家少尊主的雅兴，虽然对慕鸿羽做那种事情还要留个小孩子的举动觉得有些古怪，但看了几眼灵烨也想明白过来，这狐狸崽子难道是少尊主的童养媳，少尊主想要让他提前了解一下？ 这样想来，魔兵茅塞顿开，不愧是他们少尊主，简直是禽兽不如，吾辈楷模。 他也不敢多问，只道了一声“是”便匆匆退下在脑中联想开了。 慕鸿羽并不知道魔兵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定会反驳，他绝非此意啊，与凤阮也什么也没有做，还是禽兽不如与吾辈楷模这两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只是可惜的是慕鸿羽对这些一无所知，只听见灵烨喊了一声“小慕哥哥”，他狠狠踩了凤阮一脚，凤阮吃痛才将他松开，他将跑过来的灵烨抱入怀中，凤阮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灵烨与凤阮本为一体，他自是知道凤阮做了什么的，但他才不会让凤阮一个人独占徒儿。 他被慕鸿羽抱在怀里，挑衅地看了一眼凤阮。 “灵烨好想小慕哥哥~”小狐狸崽子乖巧地在慕鸿羽的怀中蹭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慕鸿羽，叫慕鸿羽竟真的生了几分怜爱之心。 凤阮对灵烨这种撒娇卖萌的无耻行径早已习惯，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故作委屈地道：“少主为何不抱抱属下？” 慕鸿羽很想翻白眼，这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一个这么大一只，一个小小一只，根本没有可比性，他敷衍地道：“抱不下。” 凤阮闻言却是笑了笑，环上了慕鸿羽腰，笑道：“那属下抱少主吧。” 第72章 不想当魔后的下属不是好下属 慕鸿羽不敢置信地看着凤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 这算什么？叠叠乐吗？ 慕鸿羽脸色不大好看，瞪着凤阮，道：“你做什么？” 凤阮不以为意，笑着反问道：“少主看不出来吗？” “松手。”慕鸿羽懒得给他什么好脸色。 凤阮贴在慕鸿羽耳侧，道，可是属下不想松手呢~ 灵烨被他们夹在中间觉得有些挤，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无语，这算什么事？ 慕鸿羽见凤阮迟迟不动静，于是踩了凤阮一脚转过身去。 他才不想玩什么叠叠乐的游戏。 凤阮被慕鸿羽踩了也不恼，只是故作伤心地道：“少主好生无情……” 怀中的小狐狸此刻正可怜兮兮地看着慕鸿羽，慕鸿羽此刻并不想理会那个大的，用法术将凤阮扔了出去，又快速的关上了门。 凤阮只是有些失笑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并没有多说什么。 屋里的小狐狸崽子蹭蹭慕鸿羽的胸口，软声地道：“小慕哥哥，我好想你……” 慕鸿羽摸了摸他的头，小小的师尊还是挺可爱的。 “我这不是接你回来了？”慕鸿羽无奈笑笑道：“不许哭了。” 他可不会哄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小孩。 灵烨并不得尺进寸，只是乖巧地蹭着慕鸿羽，徒儿还是对他最好了。 他想到被扔出去的凤阮洋洋得意，根本没想起来他们两个就是一个人。 “那些魔兵可有欺负你？”虽然知道灵烨不可能被欺负到，但慕鸿羽还是问道。 “没有。”灵烨软绵绵的道：“但是我还是想小慕哥哥。” 慕鸿羽闻言又摸了一把狐狸毛哄着，突然觉得这个师尊可爱多了。 师尊还是小的好！ 见天色不早了，慕鸿羽才抱着灵烨躺到了床上。 狐狸崽子毛茸茸的，就像是一个毛绒抱枕，慕鸿羽抱着他，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虽然在祖地时他没有感觉到，但出来之后，慕鸿羽便觉得没由来的累。 灵烨埋在慕鸿羽的胸口，一双赤色的狐狸耳朵动了动，他嗅着慕鸿羽怀里的淡淡草木香气，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便往上移了移。 他的小嘴贴上慕鸿羽的侧脸在上面偷偷吻了吻，他吻完还心虚地看了一眼慕鸿羽，见对方仍在睡梦之中便安心许多，但因为偷亲的心虚有了些紧张感。 赤色的狐狸尾巴圈住了慕鸿羽的腰。 “嗯……别闹……”大抵是觉得痒，慕鸿羽睡梦之中发出一道呢喃，声音中带着些暗哑。 灵烨一下子红了耳根，他有些心虚地将尾巴收回，缩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他缩回时慕鸿羽浅浅睁开眸子，他收回那句话，小小的师尊也并不可爱。 灵烨刚刚缩回了他的怀里慕鸿羽便又闭上了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次日—— 慕鸿羽本想是去问九恒炎阳晶石的事情的，但九恒派人传话来在准备魔尊登基的事情，他只好在寝殿中与灵烨一起。 他心中不禁吐槽，要一块破石头怎么还这么多事情。 他正郁闷呢，却瞧见灵烨跑过来将一朵彼岸花插在他头上，道：“小慕哥哥好漂亮。” 慕鸿羽有些窘迫，哪有大男人说好看的。 他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的道：“胡言乱语。” “我这是实话实说。”灵烨一脸真诚的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正郁闷着，却见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凤阮不知是何时进来，坐在慕鸿羽的对面，偶就是穿的那样伤风败俗，他浅笑着，道：“少主这里好热闹。” “你来做什么？”慕鸿羽并不是很想招待两个师尊，而且这个师尊还十分难缠，故而没给凤阮什么好脸色。 “我瞧少主簪着花，还以为少主特地打扮了等着属下呢~”凤阮的语气挑逗，好似全然不知道那花是哪里来的一般。 慕鸿羽有些无语，凤阮哪里会不知道这花从何而来，不过是想要故意逗他。 他将耳侧花取下，道：“我觉得凤宫主更衬这花。” 说着，灵力托着彼岸花的根部，将花别在了凤阮头上。 凤阮也不恼，只是欣然接受。 灵烨坐在慕鸿羽的腿上，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懒洋洋地靠着慕鸿羽，，一朵花罢了，徒儿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况且是别在他自己头上。 而且看另一个自己吃瘪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少主可知我是来做什么的？”凤阮眉梢微挑，慕鸿羽看着他，总感觉他没有怀什么好意。 “不知。”慕鸿羽不想理他，越是理他，凤阮便骚扰他骚扰的越起劲，他在这几日在魔宫都摸得差不多了。 “属下近日有些许功法不懂想与少主探讨一下。”凤阮一双凤眸笑盈盈地盯着慕鸿羽，慕鸿羽看着他，总感觉他没憋什么好。 “凤宫主都不懂的功法我如何能懂？”慕鸿羽神色漠然，与其给凤阮机会使坏，还不如直接拒绝。 “少主不看怎么知道不懂？”凤阮故作伤心，道：“还是说少主根本不想帮属下。” 慕鸿羽也有些无奈，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你要如何？”慕鸿羽开门见山的问道。 “属下近日得了本不错的功法，想与少主一起参悟一下。” “随你。”慕鸿羽看着对方一副他不看凤阮便不走的架势无奈同意，总比凤阮同平日里一般来调戏他的来的好。 但凤阮拿出那本功法时慕鸿羽才知道自己是高兴的太早了。 看着书封上“风月无边”四个大字，慕鸿羽便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书，但是他还未反应过来制止，便见凤阮翻开了书页。 看着书中两个男人交合的画面，慕鸿羽面色涨红，捂上灵烨的眼睛，手中灵力快速将书页合上，怒道：“凤阮！” 他算是发现了，凤阮越来越不要脸了…… 灵烨一脸懵逼，这有什么好捂眼睛的？而且就算捂着眼睛他也能看见。 那日他从问道宫中回来，看得可比这个多了，不过慕鸿羽并不知道。 “少主这是什么表情？”凤阮装作无辜，道：“我们合欢宫的功法就是这样的。” 慕鸿羽忍无可忍，道：“滚出去。” 慕鸿羽感觉自己迟早要被气死，师尊到底什么时候背着他学成这样的？ 凤阮对于被慕鸿羽赶出去的事情早已轻车熟路，十分熟练地被赶出去之后凤阮也不气。 徒儿生气的样子也是十分好看的，他要是怕了，也不会将那东西拿出来给慕鸿羽看。 即便这次被慕鸿羽赶出门，凤阮依然每日变着法地逗弄慕鸿羽。 慕鸿羽被他逗得有些免疫了，越到后面，他甚至懒得与凤阮置气了，反正他也只能过过嘴瘾，又不能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十五日后—— 凤阮为慕鸿羽穿上一件黑金的法袍，那法袍是一如既往 的魔族风格，胸口与腰侧都是半遮半露的模样，凤阮将一件披风遮在慕鸿羽的身上，凤阮熟练地为慕鸿羽束发，只有这种时候，慕鸿羽才觉得凤阮安静许多。 凤阮为慕鸿羽系好腰带，笑道：“少主今日也甚是好看，真的不考虑与属下双修吗？” “你还真是执着。”慕鸿羽早已习惯他总是莫名其妙的问题，双修，基本是凤阮的每日一问了。 “自然。”凤阮没有反驳，道：“不想当魔后的下属不是好下属。” 慕鸿羽忍住嘴角抽搐，这句话原本不是这样的吧。 慕鸿羽算是发现了，凤阮如今是一肚子歪理。 九恒大概是等得不耐了，在门口道：“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姑娘出嫁呢。” 慕鸿羽闻言有些无语，心道都怪凤阮，眼中暗暗催促凤阮的动作快一些，凤阮见状便不再拖延时间，很快将慕鸿羽的的身上整理好。 慕鸿羽走出门外，看着九恒的表情却不像是语气中那样不耐。 事实上九恒也没有不耐，他就是故意催促的，更久的他又不是没等过。 慕鸿羽也不追究这么多，带着慕鸿羽到了主殿。 魔尊登位这样的大事情各族自然都是派了代表过来的，那些魔族打量着慕鸿羽，少有对他表现出轻视的，但慕鸿羽的年纪比起前几代魔尊都小了些，若说所有人都对他服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九恒站在尊位旁看着下面的各族，道：“如今我侄儿已取得魔祖认可，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本座卸去摄政之职，诸位可还有异议？” “少主既然取得魔族认可自然是顺位的继承人。”台下一紫袍男子笑了笑，道：“但少主年纪尚轻，实力如何我们也不清楚，若是我没记错，若是能战胜获得魔祖认可的继承人，同样可以获得继承资格吧？” 闻言，九恒看向那男子的目光深邃，他的目光有些深沉，站出来的这人他竟从未有印象…… 不禁想起来老祖说的那些话，但他也并没有直接拒绝对方的提议，而是道：“确实如此。” 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九恒不会拒绝，道：“属下想请与少尊主一战。” 闻言，底下的人群躁动起来，好似也有其他跃跃欲试之人。 慕鸿羽不必在意，对此局面他早有预料，他想九恒也是想到了的，只是未曾与他提起。 不然也不会不直接把炎阳晶石给他。 这便宜叔父分明说好了他参加了就给他，却迟迟不把那东西给他，一直拖到现在，慕鸿羽有些怀疑，他就是在这里等着呢。 他再也不信这便宜叔父了，魔族的话真是一点都信不得。 九恒并不知道便宜侄儿在心中如何腹诽他，即便知道也只会置之一笑。 他们魔族的信誉值不是一向为零吗？况且他并不是不打算把那东西给慕鸿羽，只是不想那么简单给他罢了。 至于君子一言？那是他哥哥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蛋魔族才会做的事情。 慕鸿羽看着那紫袍男子没法拒绝，只能同意道：“好。” 九恒看着慕鸿羽眼中满意，但是表面上并不显现。 打架自然是不能在主殿打的。 魔尊登基会有不服气的魔族早是常态，魔宫中是设有擂台的，一众魔族到了擂台下，看着台上的慕鸿羽与紫袍魔族。 九恒坐在下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的表现的一本正经的凤阮道：“你觉得谁会赢？” 凤阮神色淡淡，道：“魔君不相信少主吗？”九恒卸了摄政之职，凤阮并没有再唤他尊主。 “若是不信又如何会选他？”九恒似笑非笑，道：“你在我侄儿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魔君也说了，是在少主面前。”凤阮并不在意，慕鸿羽又不在身边，他又不是对谁都演。 “呵呵。”九恒冷笑几声，这仙尊混进他们魔族也还是这么嚣张。 不过谁让他是当今最接近飞升的人呢？看在嫂嫂的份上九恒打算不与他计较。 擂台上，紫衣男子眼中含笑地看着慕鸿羽，道：“还请少尊主请教。” “不必废话。”慕鸿羽神色淡漠，看了对方指尖暗藏的毒针，他掌心灵力控剑，妄月凌星一左一右挡下男子手中飞出的毒针。 男子趁慕鸿羽挡的的时候，掌心飞出两条紫色长绫，长绫捆住慕鸿羽的腰，慕鸿羽蹙了蹙眉，斩断了那法器，那男子掌心再次飞出几颗暗器，慕鸿羽一剑劈了过去，却见台上起了一阵迷雾。 慕鸿羽只觉得背后一凉，下意识的控制灵剑挡下毒针，但那迷雾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慕鸿羽并不能看清紫衣男子的位置，只能凭着感觉打掉几枚毒针，一时不察，三枚银针扎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慕鸿羽蹙了蹙眉，凝聚灵力两把灵剑护在他的身边，驱散了身边的迷雾。 慕鸿羽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能叫大乘期受伤的毒可以说是十分罕见了，慕鸿羽暗暗觉得有些棘手，也不知道这毒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是隐隐觉得身体有些热。 紫衣男子见目的得逞带着几分笑意，道：“少尊主，不知中毒的感觉可好受？” 第73章 好像是奔着给他下毒来的 慕鸿羽看着紫衣男子，只觉得心脉宛若被灼烧一般，他语气微冷，道：“你下了什么毒？” “我倒是还未曾给这毒取名。”紫衣男子轻笑着，好似势在必得一般，道：“不过此毒若是不及时与人交合，便会灼烧心脉而死。” “少尊主若是不想死，便早些认输吧。”男人的眼中露出嘲讽，却见慕鸿羽身边的两把灵剑再次朝他飞来，眼中显得有些诧异。 “你竟然还能使用灵力。”紫衣男子虽然诧异但也并不惊慌，闪身躲开慕鸿羽的攻击。 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慕鸿羽看着男人的眼中有些不耐，这些人怎么总是喜欢给他下这种奇怪下流的东西。 心脉灼烧的感受并不好，慕鸿羽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脉有断裂之势，他不敢再浪费时间，将所有灵力灌注入凌星之中，指尖掐诀，默念法咒，一时间，凌星的剑身发出一道淡银色的微光，将紫衣男子罩入其中。 眼前场景变化，好似璀璨星河，凌星在半空中化出幻剑，数把幻剑朝紫衣男子飞去。紫衣男子面露惊诧，却已经来不及去躲。 擂台上的结界被凌星的灵力一同震碎，灵光散去，那紫衣男子不见了踪影，慕鸿羽蹙了蹙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不知从何说起。 总觉得不该如此简单。 九恒见凌星的余威仍在向台外扩散，他掌心撑出结界，避免其他人被剑气伤到。 慕鸿羽方才已经将灵力透支，嘴角吐出一口鲜血，向下坠去，凤阮飞身上前，将他接住。 凤阮接住慕鸿羽的时间才发觉慕鸿羽此刻烫的有些不正常，他眉心紧蹙，灵力探入慕鸿羽的灵府，才发现果不其然，慕鸿羽身上的妖毒又复发了。 但此刻不仅仅是妖毒，慕鸿羽的神魂上还带着一种损害神魂的毒，此毒他从未见过，想要化解，恐怕只能将毒转到他的身上来。 九恒走到凤阮的身边，道：“他身上的毒容不得再拖延，剩下的交给我。” 凤阮闻言不再犹豫，只道了一声：“小心些。” 九恒眼神示意明白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凤阮抱着慕鸿羽 离开目光有些凝重。 那个人好像并没有死…… 他看着底下有些蠢蠢欲动的魔族眼中带着警告，道：“本座还没死，劝诸位不要太过了。” …… 凤阮将慕鸿羽抱回了寝宫，掌中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慕鸿羽的体内但却像是石沉大海，不过是饮鸩止渴。 “为今之计只有你我合力将他神魂上的毒转移。”灵烨见慕鸿羽情况不容乐观，收回掌心灵力。 “……”凤阮有些沉默，虽然事实如此，但他仍是有些胆怯。 “没时间再浪费了。”灵烨收回身上的障眼法，化作一青年模样，道：“你来与他神魂双修转移毒素，我为他化解妖毒。” 到底是自己的神魂，此刻没必要再顾忌这么多，只是怕慕鸿羽醒来与他再置气，再将他赶走，但再怎么样也不如慕鸿羽的命重要。 凤阮到底是松了口，道：“好……”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涩，将自己的神识抽出肉身凭借慕鸿羽体内那缕神魂的联系钻入慕鸿羽的识海之中。 当初他种下这缕神识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慕鸿羽，如今却未曾想到会接二连三的用它救慕鸿羽。 苍梧在识海中见凤阮进来，踢了一脚还懒懒散散躺着某一缕神魂，急切道：“快点起来。” 主魂中毒，分魂其实也不大好受，但他脸上并无太大波澜，道：“急什么，此刻正是我与主魂融合的最佳时机。” 苍梧并未反应过来，便被分魂扔到了另外的识海空间之中，他掌心触上躺在识海中心的主魂，融入主魂的眉心之中。 身中剧毒强行融入主魂的感觉并不大好，他的记忆与主魂的记忆融做一团，分明身体炙热难耐。但他的额间却隐隐冒出冷汗，一时间，脑子里成了一堆浆糊。 整个精神识海都微微颤抖着，他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 此刻进入的是凤阮的魂体，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沈舟霖的魂体，虽然附在凤阮的肉身上，但他的魂体与本体并无差别，他一身白衣好似不染纤尘，一双碧色的狐狸眼已经不如初见时那般眼底谁也容不下。 如今满心满眼都顾虑着徒儿，他将人抱入怀中，好似要将他狠狠揉捏一般。 他的指尖摸上慕鸿羽的腰身，魂体比肉身敏感太多，怀中人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道：“别碰，痒……” 沈舟霖闻言心中都软了软，手上动作却并未停下。 “唔……”慕鸿羽觉得自己此刻难受极了，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第73章 好像是奔着给他下毒来的(2) 沈舟霖吻了吻他的唇，在上面轻轻舔了一下，道：“乖徒儿，为师帮你，好不好？” 此刻身在慕鸿羽的精神识海，识海中的东西自是不可以再随意乱碰的，若是强迫慕鸿羽的意念，只会适得其反伤了慕鸿羽。 慕鸿羽此刻脑子中什么都想不出来，也听不懂沈舟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眼前人的气息他十分喜欢。 他不自觉便松了衣带，沈舟霖见他反应才松了一口气，慕鸿羽并不排斥他，便说明他是愿意的。 只是他的心中亦有些不满，分明才与“舒昼”做了那样的事情，难道这样的事情，对慕鸿羽来说也是同那些人一般，和谁都能无所谓的吗？ 沈舟霖此刻止住心中的任性，将慕鸿羽的衣物一点点拨开，青年此刻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好似无骨一般。 沈舟霖的唇附在上面轻轻啃咬，但并不大敢用力，怕将慕鸿羽弄疼。 他紧紧按着慕鸿羽的脑袋，勾得慕鸿羽喘不过气来，只能含着水雾地看着沈舟霖。 看着可怜兮兮—— 沈舟霖松开他，在慕鸿羽的眼尾吻了吻，青年推了推他，声音有些沙哑，道：“难受……” 沈舟霖也有些无奈，他也是第一次尝试神交，只能安抚地抱着慕鸿羽，道：“一会会舒服的。” 慕鸿羽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点了点头。 沈舟霖的指尖触在慕鸿羽的唇上，道：“张嘴。” 青年红着脸含上沈舟霖的手指，舔了舔，只过片刻沈舟霖便将指尖抽出，附在慕鸿羽的耳边轻轻笑了笑，道：“别怕——” 明明意识模糊，慕鸿羽还是觉得窘迫。 …… 灵烨见凤阮的神魂已经入体，此刻的面色有些凝重。 他隐隐觉得那紫衣男人大概并没有死，对方的目的好像并不是赢过慕鸿羽，而是给他下毒。 这实在是古怪。 他不再试图将灵力传入慕鸿羽的体内做无用之功，他克服心中那点纠结，看着床上无意间呻吟的青年心疼地吻了吻慕鸿羽的唇。 他其实有些想明白了，那人将毒下到慕鸿羽的身上就是为了他。 “嗯……”床上的青年此刻脸上满是红润，他扯着自己的衣衫，将衣带半解。 无意的勾引，却好似在挑战男人的底线。 赤色的狐狸尾巴将慕鸿羽的腰缠上，青年的眼底染上红晕。 慕鸿羽似有所感地将灵烨的尾巴抓在了手里，灵烨的身体颤了颤，吻上慕鸿羽的耳根。 那条尾巴由他魂力所化，一切感知都十分敏感。 尾巴被慕鸿羽揉了揉，连带着灵烨的耳朵也颤了颤。 灵烨面对着慕鸿羽，没忍住，含住了青年的唇，他眼中柔和，像是对什么珍宝一般。 突然，见眼前人睁开眼睛，灵烨吓了一跳，但看着目光空洞的慕鸿羽，灵烨知晓，他此刻并不清醒。 慕鸿羽趁灵烨愣神的时间，反客为主，将他吻在身下，他将唇舌抽离，吻了吻那对赤色的狐耳。 第73章 像是奔着给他下毒来的(3) 狐耳微微颤动，好似在羞涩一般。 灵烨被慕鸿羽抱着，灵烨望着慕鸿羽，眼中颇有些无奈，只一眼，他便知道慕鸿羽要做什么。 慕鸿羽好似很喜欢如此的体位，分明上次不知分寸将自己弄伤了，却还是不长记性。 然而与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讲什么道理必然是不可能的。 灵烨只好无奈地从空间取出捆仙锁，将徒儿不安分的手捆上。 他敲了敲慕鸿羽的脑袋，道：“逆徒，莫要胡闹。” 慕鸿羽此刻并不能听懂灵烨的话，似是有些不服，那双极为好看的琥珀琉璃眸瞪着灵烨。 灵烨并没有打算与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计较，只是将慕鸿羽抱住，搂在怀里好好安抚。 大概是身体与神魂相连，慕鸿羽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低声呻吟了一声。 “唔……” 灵烨看着他的反应不由轻笑，道：“只是打个手，作这副姿态做什么？” 分明是明知故问，但没有意识的慕鸿羽此刻哪里想的了这么多，只是讨饶道：“师尊……难受……” 灵烨深深看着慕鸿羽，不知他是梦呓还是如何，只是感觉心中复杂万分。 慕鸿羽能感觉到的，他与分魂神魂相连，自然同样能感觉到。 灵魂上舒适了但肉体上却未曾纾解。 他还未曾忘记为慕鸿羽解毒，只是看着慕鸿羽仍是有些忐忑。 叫他自己主动起来他还是怕的，怕慕鸿羽怨他，但又无计可施。 他吻了吻慕鸿羽的唇，心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看着慕鸿羽浅浅将红舌吐出，指尖轻柔的触上慕鸿羽的唇，道：“嗯？” 慕鸿羽微红了眼，只是听着灵烨的语气便知晓他要做什么。 灵烨赤色的狐尾缠紧了慕鸿羽，望着他露出满意神色，附在慕鸿羽的耳边道：“好徒儿，这才刚刚开始。” 慕鸿羽此刻听不懂这些，只是似懂非懂地看着灵烨。 灵烨将他的衣衫一点点褪下，只是他的手被绑着，并不可以直接将衣物脱下来。 衣衫半解倒也别有风味…… 一夜荒唐—— 慕鸿羽醒来时是不可置信的，他浑身都疼地看着一左一右躺着的一人一狐，虽然他没什么印象，但此刻大脑也有些宕机了。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慕鸿羽感觉头疼的要死，一些封尘许久的记忆钻入脑海中，将他搞得一团糟。 偏生此刻凤阮醒来，还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少主，可要对属下负责啊~” 慕鸿羽有些想原地去世了。 慕鸿羽没什么好脸色一脚将凤阮踹了下去。 凤阮也不恼，好心提醒道：“少主，您床上还有一个呢。” 慕鸿羽没见过这么坑自己的。有些无语，却表示尊重，将一旁的灵烨一起扔了下去。 灵烨变成小狐狸崽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此刻正在气头上，卖萌已然对他无用。 “小慕哥哥……”灵烨试图装柔弱。 “你给我变回去。”慕鸿羽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家师尊是玩的越来越花了，一个对他的神魂做那种事情，一个在外面对他做那种事情，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跟他叠buff吗？ 今天敢玩叠叠乐，明天怕是要玩夹心饼干！ “小慕哥哥，我们都是为了给你解毒啊。”灵烨变回去依旧委屈巴巴，他低着头不敢看慕鸿羽。 徒儿今天好凶。 慕鸿羽闻言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中毒了。但那个紫衣男子只说要做那种事情，并没有说要神魂也做那事情。 慕鸿羽越想越觉得头疼，突然间，听见屋外一阵雷响。 慕鸿羽愣了愣，清醒过来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他的雷劫。 之前与“舒昼”做那种事情明明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如今雷劫突然出现慕鸿羽有些懵逼，但按照感应来看，这确确实实是他的雷劫。 难道是因为神魂双修？ 慕鸿羽心中疑虑，但此时没有时间再想这么多。 他匆忙穿好衣衫，他可不想果奔渡雷劫。 好在衣服都是完好的，只是双腿之间有些酸胀。 慕鸿羽心中有些羞恼，回来他在与师尊的分魂算账。 “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慕鸿羽警告的看了一眼两人，灵烨乖巧地低着头。 倒是凤阮对他的恼羞成怒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暧昧地看着慕鸿羽，轻笑道：“属下等少主回来。” 第74章 听说徒儿今日很是风流 慕鸿羽看着凤阮和个没事人似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师尊的这个分魂也太不要脸了些吧。 屋外雷劫已经聚了许久，远远看去，感觉随时都要劈下来。 九恒坐在外边似是专门等着慕鸿羽。 “叔父怎么在这里？”慕鸿羽面露疑惑，不知道九恒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怎么，怕我扰了你和小情人的好事？”九恒目光戏谑，看着慕鸿羽带着几分打量。 慕鸿羽闻言红透了耳根，哪有长辈打探后辈私事的？ 说好的注重隐私呢？ 而且他哪里来的小情人…… 然而九恒并没有给他这么多时间想这些，只道：“出去渡你的雷劫，别把本座的魔宫劈坏了。” “噢。”慕鸿羽有些窘迫，看着即将降下的天雷不敢耽搁。 …… 天雷来势汹汹，慕鸿羽看着那雷劫面色凝重，他到现在还是没想通，他怎么就破境了？ 他才刚刚突破大乘期，如今又遇上渡劫期雷劫，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他并没有刻意采补师尊的分魂。 慕鸿羽觉得古怪，却说不出来哪里古怪。 看着雷劫落下，慕鸿羽并没有选择去躲，而是去吸收雷劫。 然而更奇怪的是，这次的雷劫好像并不如上次的雷劫。 这雷劫好似故意给他放水一般，按照那个天道的尿性，慕鸿羽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似是知道慕鸿羽的心中所想，那天雷在劫云之中凝聚了许久，才劈了下来。 天雷进入慕鸿羽的经脉，开始乱窜。 但此刻的他吸收起天雷来竟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但他可以肯定，刚刚那道天雷绝对没有放水，应该是他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化。 但是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从那个紫衣男子出现之后，一切都透着古怪，虽然他当时使用了禁术，但他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绝对没有死。 既然没死又为何不出现？ 那人本就是因为不满他坐上魔尊之位站出来，不应该轻易逃走，可慕鸿羽清楚知道，他那一招打空了。 对方好像就是奔着给他下毒来的。 下毒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撮合他和师尊吧？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平日里师尊的分魂用灵力为他压制妖毒都会消耗大量灵力，那紫衣男子下的毒十分古怪，他未从典籍中见过，恐怕要消耗十分大的代价解开。 慕鸿羽望向天雷，此刻的思路清晰起来，那人下毒的目的是为了师尊。 他心中思绪凝重，隐隐有所猜测，天雷一道接一道的劈在他的身上，他才发觉刚开始的那道天雷是要他放松警惕。 他看着天上凝聚了许久的天雷，面色有些凝重，凌星在他的腰间闪了闪，通过识海与慕鸿羽建立沟通，道：“主人放心，这天道伤不了你。” 说着，它自己从剑鞘中飞出，剑尖在半空中画了道剑阵。 金色的剑阵在空中亮起，挡在了慕鸿羽的面前。 天雷注在剑阵上，一直没有停下。 这还是剑灵第一次与慕鸿羽说话，但慕鸿羽也没有觉得奇怪，他知道凌星是有剑灵的。 从与那片灵魂碎片融合时他便知道，不过他从来没有去在意这些。 剑阵仅抵挡了片刻，天雷便将剑阵击碎。 慕鸿羽心下一紧还是下定了决心，将击来的天雷纳入体内。 天雷的力量太庞大，慕鸿羽刚开始有些不支，但随着天雷的灌溉，他渐渐与体内的另一部分神魂融为一体。 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融入他的识海之中，他才恍然想起来，他是故意被系统带来这个世界。 他本就是为了师尊来的。 被封印的记忆太过庞大，慕鸿羽一时间竟沉浸在其中。 但天雷并不会等他恢复记忆，那劫云之中竟降下一道额外的天雷。 那天雷直冲慕鸿羽的眉心，似是要毁去他的神识。 只是它还未来得及触碰到慕鸿羽，便见一把淡青色长剑挡在他面前。 青翎是只是灵剑，但与尘霜待久了沾染上尘霜的神力，也算得上是一把半神器。 白衣男子望着天雷神色淡漠，道：“滚——” 他对这天道并无好感，更何况对方要害他的徒儿。 那劫云中的雷电滋滋作响，似是在诉说什么不满，但又忌惮什么，只好散去。 本以为到此为止，但舒昼还是大意了。 那劫云在散去之时聚出一道黑红色的细小天雷，钻入了舒昼的眉心之中。 舒昼此刻的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 这天道当真是好算计…… 慕鸿羽刚刚将所有记忆吸收完，便看见许久未曾谋面的一人站在眼前。 舒昼着着一身白衣，青翎被插在地上。 其实并不算是许久未见，毕竟另外的分魂一直在他的身边。 慕鸿羽远远看去，总觉得舒昼此刻不太对劲。 “舒昼？”慕鸿羽愣了愣神想要靠近舒昼。 “不要过来。”舒昼握紧了掌心，克制地将青翎挡在慕鸿羽的面前。 慕鸿羽顿了顿脚步，基本可以确定，现在的舒昼。 他并没有因为舒昼的阻拦而停下，我往前走去，青翎见他贴上来便往后退去。 嘈杂的声音在舒昼的精神海中，吵的舒昼觉得有些聒噪。 ——“你喜欢他又如何？他即便与旁人做那种事也从未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你做这些无用功做什么呢？他也是攻略者，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可以与凤阮甚至可以和灵烨都做那种事，你也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被玩弄了那么多次，你还没认清吗？这些攻略者从来不会对你们这些游戏里的人付出感情，慕鸿羽也不过是欺骗你罢了。” ——“他既然会对你的分魂做那种事，你又怎么敢肯定他不会对别人做那种事？” ——“杀了他吧，把他做成傀儡便不会离开你了。” ——“把他关起来，让谁也碰不了。” 舒昼此刻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可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 舒昼自己也不知道。 明明那些攻略者比他做的要比这些都要过分，但是同样是攻略者，他对着慕鸿羽却狠不下心来。 看着慕鸿羽靠近，狠狠揪住了他的衣领，他覆上慕鸿羽的唇，他身上的气息不太稳定，想象中的反抗并没有出现，对方好似十分配合地回应着他。 舒昼愣了愣，在慕鸿羽的唇间啃咬了一口，松开慕鸿羽，红着眼问道：“你为什么不反抗。” 慕鸿羽被他问的愣了愣，师尊难道喜欢反抗的？ 慕鸿羽打算临时补救一下，他目光呆愣地看着舒昼，似是觉得惊异，道：“舒昼道友，你为何要对我做这种事情？” 舒昼此刻闻言心中那份怪异消除了许多，将青翎剑插在了慕鸿羽的脚边，眼神冰冷，道：“你喜欢他们还是喜欢我？” 慕鸿羽察觉到，对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 慕鸿羽也不知道舒昼在暗自较劲什么，并不是很能理解，分明都是他的分魂，倘若不是早就知道是师尊的分魂，他也不会与他们做那般荒唐的事情。 他一直以来都喊的都是师尊，但是师尊好像笨笨的，从来没有意识到。 他欲言又止，却被一道红色的身影将他拉到一旁，媚眼如丝，轻笑道：“少主理这木头做什么？哪有属下识趣？” 慕鸿羽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凤阮，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他不是让凤阮和灵烨好好待着吗？现在跑出来算什么事情，还是这种时候…… 一个师尊就够他头疼了，更何况是两个师尊。 正在慕鸿羽有些头疼的时候，慕鸿羽感觉到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腰，慕鸿羽低头才看见灵烨化作少年模样抱着他，狐狸尾巴缠上他的腰，一脸“乖巧”，道：“小慕哥哥，别理他们，灵烨才是最乖的。” 乖个毛线？ 慕鸿羽此刻很想骂人，看着三个师尊的状态慕鸿羽还有什么分不清楚的，天道刚刚下的那道天雷便是心魔劫，会将人的欲望放大。 三个师尊一台戏，慕鸿羽现在哄哪个都不是。 他的面色露出尴尬，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叔父喊我回家收衣服，你们聊。” 慕鸿羽并不是很想哄三个师尊，这对他太不利了。 三个分魂自是不会信这么离谱的话的，灵烨还缠在慕鸿羽的身上，舒昼和凤阮一左一右抓住慕鸿羽的手，并没有放手的打算。 “你们放开我。”慕鸿羽将身上的狐狸扒拉下来，和他们三个大眼瞪小眼。 “少主才与我行了双修之礼便打算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吗？” “慕道友前几日还说要对我负责呢。”舒昼目光戏谑。 “小慕哥哥，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灵烨一副要哭的模样。 慕鸿羽有些无语，他觉得平生遇到的最无语的事情也莫过如此，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与同一个人还能演出脚踏多条船的感觉。 “你们要我如何？”慕鸿羽此刻只想破罐子破摔，道：“你们要把我切三块吗？” 总不能是要他一个人陪三个吧，这播不了。 “不如给少主一天时间，少主好好想想到底要跟着谁吧。” 慕鸿羽看着凤阮不怀好意的笑，假意答应，道：“好。” 他毫不心虚地看着三人，道：“你们先松开我，我要一个人想想。” 闻言，抓着慕鸿羽的两个人将手放开，慕鸿羽感觉到手腕获得自由，不敢再多留。 慕鸿羽正打算溜，跑到一半，却看见正在看戏的九恒。 他也没有多问什么，怕那三人发现他的意图，只是将九恒拉上，道：“你那颗炎阳晶石呢？” 九恒看得正在兴头呢，见慕鸿羽将他拉走眼中颇有些惋惜，将之前慕鸿羽看见的那枚吊坠递给慕鸿羽。 慕鸿羽刚刚接过那枚挂坠便松开了九恒的手，他踩上凌星剑，打算直接跑路。 三个师尊太可怕了，他可受不住。 九恒饶有兴致地看着慕鸿羽的动作，看着他离开才反应过来：慕鸿羽走了，谁来坐魔尊的位置？ 九恒蹙了蹙眉，暗道大意了，但此刻慕鸿羽早就不见了踪影。 …… 与其被三个师尊包围，慕鸿羽想了一个更加直接的解决方法。 慕鸿羽御着剑回到了踏虚宫，这以前他并没有和任何人说，他走进清冷许久的玉虚宫。 他刚刚走入宫殿内，便有一条淡金色的灵力锁链锁住了慕鸿羽的手脚。 慕鸿羽见状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想到沈舟霖会这么直接，他在殿中喊道：“师尊，弟子回来了。” 沈舟霖的身形渐渐在殿中显现，他眼中勾出几分冷笑，他自然是知道慕鸿羽回来了，他就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若是仔细听，是可以听出来沈舟霖此刻的心情不大愉悦的。 慕鸿羽自是听出来了，不过一来他打不过沈舟霖，二来一个沈舟霖总比三个沈舟霖的分魂要好，三来他就是故意自投罗网的。 他察觉到那道天雷是心魔劫，若是不及时化解便会随了天道的心意，他不会放任不管，更何况若是放任不管，师尊的神魂本就虚弱，若是再放任不管恐会再让沈舟霖的神魂受损。 沈舟霖此刻手中拿着一把玉色的戒尺，抵在慕鸿羽的喉结上，道：“听说徒儿今日很是风流。” “师尊……”慕鸿羽似是羞愧地低着头，道：“弟子错了，请师尊责罚。” “呵呵。”沈舟霖的笑有几分阴沉，用指尖的玉尺在慕鸿羽颈间摩挲着，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笑道：“徒儿能有什么错？” “不过这些时日为师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他一边说着，捆住慕鸿羽的灵力绳索又分支开来，顺着慕鸿羽的腰一点点延伸开，将慕鸿羽的所有动作束缚住，无法动弹。 沈舟霖将那玉尺触在慕鸿羽的小腹上，贴近慕鸿羽，凑在慕鸿羽的耳边道：“为师突然发现，为师对你这身子，颇有兴趣。” 第75章 与为师又有何不可 “您说什么？慕鸿羽似是作出不敢置信的模样，没想到被心魔控制后的师尊如此“狂放”，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做什么？”沈舟霖轻笑，道：“为师想做什么，徒儿竟是不知吗？” “为师还以为，徒儿对这些，早已轻车熟路。” 沈舟霖话音刚落，慕鸿羽还未来得及回应，便失去了意识。 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但修士到底不同凡人，他透过灵力，隐隐约约之间发现自己被锁在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醒了？”男人的语气有些阴沉，叫人有些脊背发凉。 “师尊为什么要锁着徒儿？”慕鸿羽的语气无辜，床边的烛火亮起，只见男子脸上微微勾着一抹笑。 “徒儿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沈舟霖对慕鸿羽的装傻并不认账。 他欺身上来，道：“既与他们都可以，与为师又有何不可？” 慕鸿羽有些无奈，师尊怎么总爱与自己争风吃醋，分魂如此，本体又是如此。 “师尊，我没有……”慕鸿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觉着有些羞耻，但还闻着那道血腥气，还是问道：“师尊，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要转移话题。”沈舟霖警告地看着慕鸿羽，丝毫没有与他讲道理的意思。 “他们与本座你喜欢哪一个？”说着沈舟霖又是自嘲，道：“本座险些忘记了，你将本座当做师尊，当做‘家人’，又怎么会喜欢本座？” 沈舟霖指尖掐着慕鸿羽的发丝，轻轻吻了吻，道：“徒儿是不是觉得为师如此叫人恶心，竟对自己的徒弟生了觊觎之心？” 慕鸿羽觉得沈舟霖这张嘴简直和抹了毒一般，却又有些叫他心疼。 他抬首吻了吻沈舟霖的脸颊，将沈舟霖吻的一滞。 “你做什么？”沈舟霖掩盖下心中的慌乱。 “师尊，徒儿喜欢你的。”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此刻掩盖惊慌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将他囚禁在这里的也是沈舟霖，如今露出惊慌模样的也是沈舟霖，他都有些分不清师尊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了。 “你以为如此哄骗我就会放了你吗？”沈舟霖语气冷了冷，但慕鸿羽却看出他是在故作冷静。 “可徒儿看见师尊第一眼便觉得喜欢。”慕鸿羽见他故作冷静的样子心中不禁柔软。 师尊还是这么可爱。 “弟子说家人，可没有说哪种家人，父母是家人，欢喜之人，亦是家人。”与其让师尊郁闷下去不如早些坦白开来。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师尊估计也听不进去。 “胡言乱语。”沈舟霖脸上仍是不大相信的模样：“休想哄骗我。” “师尊于徒儿有救命之恩，第一眼便印在了徒儿的心中。”慕鸿羽目光真诚，道：“师尊救了徒儿这么多次，又生得如此好看，徒儿如何不喜？” 沈舟霖被他的目光刺伤，仍是作出不相信的模样：“你说你喜欢为师，那与你欢好的那几人又算什么？” 慕鸿羽望沈舟霖一时有些哽住。 算什么？算沈舟霖的分身？ 慕鸿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像是被沈舟霖找到漏洞似的，道：“你果然是哄骗我。” 慕鸿羽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却不知该怎么说，系统还在他的身体里，他不能将那些东西直接说给师尊听。 “弟子真的没有。”慕鸿羽有些无奈道：“师尊若是不信，松开弟子，弟子自能证明给师尊看。” 沈舟霖狐疑地看着他，并不是十分相信，只是威胁地看着慕鸿羽：“你想逃？” 其实他就算松开慕鸿羽，以他的修为慕鸿羽也逃不了，不过他并不想要给慕鸿羽一丝一毫的机会。 “你既然回来，就休想再离开本座。”沈舟霖听不进去慕鸿羽一丝一毫的解释，法术撕开了慕鸿羽的衣袍，他啃在慕鸿羽的脖子上。 他将慕鸿羽的脖颈咬破，在上面咬出一道牙印，碧色的眼眸中染上几分猩红。 慕鸿羽感觉到沈舟霖身上的气压低了些，暗道不妙，师尊的神魂竟然有入魔之势，倘若师尊真的入魔，即便师尊想起来过往的一切也无法再回去了。 “唔……”慕鸿羽咬了咬唇，道：“师尊若是不信便要了我的身子，好不好？” 慕鸿羽的声音似是引诱，他贴在沈舟霖的的耳边，道：“师尊若是害怕徒儿会跑，便一直禁锢着徒儿，将徒儿锁着，哪里也去不了，好不好？” 沈舟霖闻言似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覆上慕鸿羽的唇，不想他再说下去。 他怕慕鸿羽再说下去，他真的会疯掉。 “你在勾引为师？”沈舟霖将慕鸿羽吻得喘不过气来，目光有些深沉地看着慕鸿羽道。 “嗯。”慕鸿羽并没有否认，道：“师尊难道不喜欢吗？” 沈舟霖看着他没有说话，心中却早有答案。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他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人吞吃入腹。 沈舟霖此时并没有着急，而是取出一个雕刻着莲花样式的的小瓷瓶。 沈舟霖缓缓将瓶塞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自己的掌心，凑到慕鸿羽的鼻间，眉眼间勾出轻笑，道：“喜欢吗？” 慕鸿羽闻到那与沈舟霖身上十分相似的气味，脸上微醺地点了点头。 沈舟霖吻了吻他的眉心，那药液顺着沈舟霖的指尖流了下去。 “师尊……”慕鸿羽目光染上几分雾水，顺从地配合着沈舟霖。 即便失去了理智，沈舟霖抱着慕鸿羽依然十分轻柔，怕将慕鸿羽弄疼、弄伤。 他如视明珠一般，不断地在明珠上擦拭，亲吻。 怕将慕鸿羽勒疼了，锁链随着沈舟霖的动作松驰开来。 又不知是何时沈舟霖温热的眼泪落在了慕鸿羽的脸上。 慕鸿羽对着脸颊上的湿润此刻不知所措，声音有些虚弱地道：“师尊……弟子没有那么易碎……” 沈舟霖闻言眼中越发的红，附在慕鸿羽的耳边，道：“这可是徒儿自己说的。” …… 沈舟霖没了顾忌，举动不再那么轻柔小心。 第75章 为师为何不可以2 此刻的他想将明珠弄碎，叫他知道疼了才不到外面乱跑。 但他又怕这是梦，怕眼前人只是虚幻，明日醒来一切又离他而去。 越到后面，慕鸿羽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他与溺水的人一般，越到后面，越是看不真切，但他喜欢现在的感觉。 他喜欢此刻被师尊需要的感觉。 他还犹记着第一世，他与师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曾经的师尊是纤尘不染的，犹如高尺神明一般，让他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 直到后来，他将神明拉入红尘，方知神明沾染红尘后那般可怕，可他甘之如饴。 意愿位置沉沦…… 一响贪欢—— 慕鸿羽再醒过来时依然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同的是沈舟霖现在只锁着他的脚腕。 沈舟霖紧抱着他，贴在他的身后，像是害怕他逃走。 慕鸿羽睁开眼睛，一时间红了脸。 他不敢去看沈舟霖，将从沈舟霖身上吸走的一些魔气净化，但感受着沈舟霖身上十分浓郁的魔气十分的头疼。 按理说师尊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心魔侵体，若不是为了帮他，也不会中了天道的计。 事已至此，若是责怪自己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不如早些想办法将沈舟霖身上的魔气去除。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与师尊行双修之术，将师尊身上的魔气吸出，虽然耗时，但也算比较温和的办法，若是神魂双修效果会更好，不过师尊现在的状态大概不怎么适合神魂双修。 神魂双修必须建立在双方都十分信任的情况下，现在的师尊太敏感了。 慕鸿羽越想越纠结，觉得被沈舟霖抱着不适，又挪了挪，想要换个姿势，却忘记了沈舟霖此刻抱得紧，只稍稍一动，沈舟霖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徒儿想去哪里？” “弟子只是有些不舒服，想换个姿势。”慕鸿羽怕沈舟霖误会，赶紧慌忙解释。 入魔的人可不会和他讲什么道理，虽然沈舟霖现在只是半入魔，慕鸿羽也不想再被沈舟霖折腾。 即便修仙之人体质特殊，即便与沈舟霖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事情，但是说到底，慕鸿羽并不想下不来床。 “徒儿想什么？”沈舟霖虽然半入了魔，但是也还是保存了几分理智的，至少在清醒的时候还是有些理智的，道：“为师不是色情狂魔。” 慕鸿羽心中暗自腹诽，沈舟霖将他放开的话，这句话会有些信服力。 沈舟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被心魔控制，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慕鸿羽松开，道：“为师不是故意的，为师给你上药……” “不用了。”慕鸿羽婉拒道，虽然以前已经习惯，但是时间久了，慕鸿羽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道：“我自己可以……” “嗯？”沈舟霖看着慕鸿羽，此刻的语气不如刚才一般的柔和，还隐隐带着几分威胁。 慕鸿羽心中复杂万分，果然不能与半入魔的人讲道理，看沈舟霖现在这样子，不像是要给他上药，更像是想要摊煎饼了。 慕鸿羽收回刚刚的话，忍着嘴角抽搐的激动，道：“徒儿突然感觉有些动不了，请师尊帮帮徒儿。” “好。”沈舟霖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慕鸿羽心中暗暗吐槽：入魔的男人就是阴晴不定。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再次拿出那盒十分熟悉的“琼花玉露膏”，指尖触碰了上去，慕鸿羽倒吸一口气，道：“凉……” 沈舟霖闻言沉了声，安抚道：“很快，乖一些。” 沈舟霖觉得，慕鸿羽简直是在勾引自己。 好在他现在没有被心魔控制，不然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都不知道。 慕鸿羽并不知道沈舟霖的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他必然会道冤枉，清汤大老爷，他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啊，他是真的觉得凉。 慕鸿羽怕沈舟霖心魔再犯，不敢出声，只能强忍着凉意，却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更是勾人。 沈舟霖不敢再看，快速为慕鸿羽上了药。 “师尊打算什么时候将弟子放出去？”慕鸿羽试探地问道，总不能叫沈舟霖一直将他关在这里吧？ “你很想出去？”沈舟霖的语气十分平静，若是慕鸿羽没看见他身上滋生的魔气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又在多想了。 “弟子都听师尊的。”慕鸿羽现在哪里还敢想着出去，若是可以，他很想大声喊沈舟霖让他把身上的魔气收一收。 “乖徒儿。”沈舟霖此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虽然沈舟霖尽力地让这个笑显得柔和，但却仍是叫人有些害怕。 慕鸿羽并不想要当乖徒儿，他不敢想，一直在这里待着他会多无聊，但是怕师尊身上的魔气再增生，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自己，他还是决定故作乖巧，先把师尊身上的魔气解决了再说。 “徒儿乖乖听话，何时将为师哄开心了为师便将你放出去。”沈舟霖看着慕鸿羽，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但也算是不是毫无希望。 虽然慕鸿羽不是特别相信，但也比沈舟霖直接出言说要把他一直关在这里要好得多。 不过开不开心还不是沈舟霖说的算，说了和没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慕鸿羽心中安慰自己，伺候一个师尊总比伺候三个师尊要好的多。 三个师尊不但互相不对眼，心中还总是想着折腾他，选择回来找师尊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慕鸿羽正这么想着，便见沈舟霖此刻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项链，上面镶着一颗淡蓝色的菱形石头，上面还挂着一条绳子。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手上的东西，总觉得莫名的眼熟。 “徒儿把这个带上，为师便为你解开脚上的东西，好不好？” 沈舟霖低声哄着，慕鸿羽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到底是谁把师尊教成这样的！ 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师尊明明很单纯的…… 他那个亲个嘴都会脸红的师尊呢？ 慕鸿羽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难以言述。 第76章 那种事情做多了…… “好。”慕鸿羽没有拒绝，而是将脖子往前凑了凑。 沈舟霖看着他的举动，将项圈的锁扣解开，皮质的项圈贴在慕鸿羽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慕鸿羽耳根有些微红，锁扣扣上，脚上的链条解开。 慕鸿羽心下觉得羞耻，不过此刻师尊开心就好。 沈舟霖望着慕鸿羽的目光，感觉对方好似在哄他一般，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若非是将慕鸿羽禁锢在身边，他们身为师徒又能有什么关联。 沈舟霖心中又觉得可笑，他到底是成了与那些人一模一样的人，不顾慕鸿羽的意愿，只想将他困在自己的身边。 其实他早就变了，只是他不想承认，什么苍生，什么大义他都不怎么想管了，只是师尊从前教他的东西，他不知道怎么摒弃。 他自生来便是没有意义的，唯一的意义便是为了师尊跟他说的那些大道理。 有时候沈舟霖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可笑…… 沈舟霖见慕鸿羽将项圈带上，又拿出了一对白色的狐狸耳朵和一条狐狸尾巴。 慕鸿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他就说那项圈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那个项圈就是那个破系统给他的。 “乖徒儿知道该怎么做吧？”沈舟霖露出一个轻笑，眼中的意思明显。 慕鸿羽并不是很想知道。他闭上眼睛，很想装死。 若是这只是简简单单的狐狸尾巴也就罢了，但这尾巴没有固定的位置，若要带上就必须那样做…… 光是想想慕鸿羽都觉得羞人，而且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东西，这尾巴和耳朵一旦带上都是会与他的身体建立联系的。 虽然他很喜欢薅灵烨的耳朵和尾巴，但是他并不是很想被沈舟霖薅，薅别人与被别人薅的体验到底是不同的。 “徒儿觉得为师是在询问你吗？”沈舟霖见慕鸿羽没有动作声音冷了冷，道：“难道徒儿不想出去了？” 慕鸿羽自然是想出去的。只能忍着羞耻将那耳朵接在了脑袋上。 那对狐耳生在慕鸿羽的身上耷拉着，看起来恹恹的样子，慕鸿羽手中握着那条狐狸尾巴，还是觉得不大能接受，但还是在沈舟霖威胁的目光下接了上去。 “师尊……”慕鸿羽的语气有些羞涩，眼中带着羞耻地看着沈舟霖，但沈舟霖望着他这副样子更觉得勾人。 像是只真的狐狸精—— 沈舟霖这么想着，看着抱着尾巴，脸色微醺地慕鸿羽咽了咽口水。 慕鸿羽十分小声地道：“师尊，那种事情做多了……” “容易阳痿……” 沈舟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无语又有些好笑，似是在思考如何逗弄慕鸿羽，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徒儿啊，你对为师这般关怀备至，为师深感宽慰。” 听到这话，慕鸿羽的脸色微微一红，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徒儿只是担心师尊罢了......”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沈舟霖打断。 只见沈舟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提议道：“既然徒儿如此担心，不若亲自尝试一番？毕竟实践出真知。” 慕鸿羽闻言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道：“师...师尊刚才不是已经说过……” 沈舟霖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此刻他不过是想逗一逗慕鸿羽。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捏住慕鸿羽身后的尾巴，柔声说道：“为师自然不会违背诺言。” “唔......”慕鸿羽咬住唇，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条尾巴实在太过敏感，仿佛只要一碰就会有一阵电流传遍全身。 沈舟霖突然轻笑一声，眼神略带戏谑地看着慕鸿羽，缓声道：“徒儿先前可是摸过那只狐妖的尾巴？”接着又故在尾尖揉了揉，继续道：“也不知徒儿摸那狐妖时，是否会像徒儿现在这样，叫得如此放荡不羁呢。” 慕鸿羽心情复杂，会不会沈舟霖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而且他也没有出什么声音吧。 他摸得可是沈舟霖的分身，做了什么，什么感受沈舟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却偏要来问他。 师尊真的是太坏了…… 沈舟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绳索，用力一拉，慕鸿羽毫无防备地被他拽进了怀中。此时的慕鸿羽心中有些许忐忑。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向沈舟霖，毕竟一个已经陷入半魔状态的师尊，慕鸿羽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慕鸿羽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祈祷着沈舟霖不要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沈舟霖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只见沈舟霖伸出手，轻轻捏住慕鸿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然后笑着问道：“徒儿为何低着头，难道是为师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吗？” 听到这句话，慕鸿羽心里不禁有些无奈。以前的沈舟霖或许不是，但现在的沈舟霖会干出什么事情，还真的说不准。只是嘴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能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回答道：“师父误会了，徒儿只是有些害羞罢了。” “是吗？”不知道沈舟霖的神情是信了还是没有信，他揉捏着慕鸿羽的下巴，道：“徒儿此刻倒像是一只真的狐狸精。” 沈舟霖的指尖往上，抚弄着慕鸿羽的唇，道：“旁人瞧见徒儿这副放荡模样心中会是作何感想？” 虽然但是这样说自己不大好，但慕鸿羽还是打算向沈舟霖陈述事实：“师尊，徒儿这样子就算是旁人看见，也只是会觉得‘妖魔之后，果真如此’，毕竟魔族风评一向如此。” 当魔族也就这点好处了，干什么坏事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哦？”沈舟霖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道：“所以徒儿这副模样就算是被旁人看见了也无碍吗？” “徒儿只想在师尊面前如此。”慕鸿羽哄着，心道半入魔的师尊心思也太难猜了。 “说的倒是好听。”沈舟霖的语气里听不出来波澜，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慕鸿羽舔上沈舟霖的指尖目光真诚，我是真心欢喜师尊。 沈舟霖看着他蹙了蹙眉，道：“欠＊？” 慕鸿羽：“……” 他往后缩了缩，并不想要被摊煎饼，他腰还有些疼呢。 沈舟霖见他举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绳子拴在床脚，道：“为师去处理一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嗯。”慕鸿羽低着头，像是乖巧的模样。 沈舟霖似是又想到什么，笑了笑在慕鸿羽耳边道：“尾巴也不许取下来。” 慕鸿羽被戳中心思只是低声“哦”了一声。 不去就不去嘛，临走前还要警告他一下…… 慕鸿羽靠在床边，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沈舟霖连清理都未曾给他清理。 思及到此，慕鸿羽心中有些气，真的是太过分了。 但是心中又安慰自己不要和入魔的人计较这些。 他心中自我安慰：与入魔的人计较什么？与入魔的人计较只会越想越气，受伤的还不是他自己？ 入魔的人知道什么？他才不会生气。 慕鸿羽这么想着，心中还是隐隐觉得沈舟霖过分，还好他现在的身体差不多能承受与沈舟霖双修，只是还是有些勉强，但愿不会出什么问题。 师尊虽然一直在渡劫期，但他真实的修为要比这个世界强太多了，换作普通人是没法被沈舟霖这么折腾的。 慕鸿羽正在心中暗暗吐槽入魔的师尊的没人性，突然耳边似是有什么动静将慕鸿羽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 “师兄……” 慕鸿羽顺着声音望去，才见姚思檀蹑手蹑脚的到了他的身边。 慕鸿羽有些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按照常理来说沈舟霖不可能将姚思檀放进来的吧？ “那日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姚思檀有些纠结，一个是她师尊，一个是她师兄，师尊囚禁师兄这样的事情要说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那日师兄回来我便看见了，我见师尊用缚灵锁锁住师兄，随后便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晓了，我一直未寻到机会，恰巧师尊与长老们议事，我才寻到机会进到密室里。” 姚思檀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一开始就看出师尊与师兄的感情特殊，只是刚开始时师尊对师兄更多的是恨，她并不知道师尊为何会恨师兄，但师尊除了恨师兄之外却也是喜欢的。 不过那时师尊对师兄的喜欢十分浅薄，更像是对看着舒心的小猫小狗的喜欢，喜欢中却透着几分强制自己去讨厌的的情绪。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师尊的那道恨意不存在了，渐渐成了喜欢，只是他一向是不愿意认可的，所以姚思檀并未想到沈舟霖会干出将大弟子囚禁强迫的戏码。 至于慕鸿羽，姚思檀第一眼见时便知道，慕鸿羽对沈舟霖是喜欢的，只是慕鸿羽藏得很深，像是顾忌什么，害怕被人发现，但是姚思檀能看出来师兄看师尊与看其他师叔师伯是不一样的。 姚思檀有些纠结地看着慕鸿羽，道：“师兄与师尊，是自愿的吗？” 慕鸿羽愣了愣，没想到姚思檀会问他这样的话，他还以为师妹知道他与师尊的事情会觉得惊讶。 “是。”慕鸿羽也没有打算再瞒，免得让姚思檀误会师尊。 姚思檀闻言放心了许多，但还是询问道：“师尊如此待你，你也是愿意的吗？” 慕鸿羽闻言脸上微微泛红，道：“嗯……” 他此刻的声音很轻，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知晓了。”姚思檀松了一口气，她本还担心慕鸿羽如今模样是师尊强逼的，但听见慕鸿羽的话算是彻底放心了。 “师兄既然认定了师尊，便不要再与旁人有联系，将他人当作替身，对他们对师尊都不大公平。”虽然她觉得师兄并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但是师兄与舒昼也并不像是清白的的模样。 慕鸿羽：？？？ 他几时将别人当做替身了？ 慕鸿羽正打算再询问，却见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这间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些“小玩具”，姚思檀找不到地方躲藏，慕鸿羽蹙了蹙眉，将她塞进了床底下。 “呵。”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道：“徒儿这是做什么，叫你师妹与为师玩捉迷藏吗？” 慕鸿羽面露无辜，道：“弟子听不懂师尊在说什么。”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靠近，将他抱了起来，指尖掐弄着那条狐狸尾巴，道：“徒儿这是与为师装傻？” “不知为师的两个徒儿说了什么悄悄话？”沈舟霖凑在慕鸿羽的耳边。 其实他都听见了，就是故意逗慕鸿羽，也是故意装作不知。 就算慕鸿羽与姚思檀说是自愿的又如何？万一慕鸿羽是怕他伤了姚思檀呢？ 沈舟霖此刻入了魔，不想与慕鸿羽讲什么道理，就算慕鸿羽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不打算将慕鸿羽放出去。 他就是要将慕鸿羽锁在这里，独独属于他一人，旁人都不可以觊觎。 “没有……”慕鸿羽有些不知所措，道：“没有悄悄话……” “为师都看见了。”沈舟霖的唇凑在慕鸿羽的狐耳边，吹得慕鸿羽耳尖痒痒的，道：“徒儿要给一个放她走的理由，她可是瞧见了为师的秘密呢，若是放了她，为师这心中难安。” 沈舟霖并没有打算伤姚思檀，但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对慕鸿羽威逼利诱的机会。 慕鸿羽脸上微红，有些小声地道：“师妹还在……” 他将那狐尾缠上沈舟霖的腰，声音中带着几分羞耻，道：“师尊放师妹走我什么都可以依师尊……” “是吗？”沈舟霖的唇在慕鸿羽的耳边摩挲，道：“徒儿若是骗为师，你该知道后果。” “徒儿……不敢……”慕鸿羽的声音压得很低，大概是觉得没脸见人。 沈舟霖看了一眼床底下，道：“出来吧。” 早就被沈舟霖发现了，姚思檀也没有什么好藏的，只是从床底爬出来，自觉的跪在地上。 “出去吧。”沈舟霖言简意赅，并没有多说什么。 “是。”姚思檀看了一眼慕鸿羽。 看师兄的模样确定不是被逼的。 第77章 也该节制些 姚思檀看了一抱在一起的两人，感觉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有些慌乱地逃离案发现场。 沈舟霖抱着慕鸿羽嘴角含笑，道：“徒儿知道该如何做吗？” “还请师尊明示……”慕鸿羽在沈舟霖怀中，眼神躲闪。 沈舟霖捏着慕鸿羽的尾巴尖，道：“为师昨日忘记为徒儿清理了，徒儿自己洗给我看看吧。” “好……”慕鸿羽浅浅磕着眸子，心中觉得羞耻极了。 这种话从师尊嘴里说出来也太……太荒唐了…… 只见眼前场景变化，沈舟霖将慕鸿羽放下。 他的指尖勾着一条绳索。 …… 不知过了多久…… 慕鸿羽哑着嗓子，似是希望沈舟霖留情：“师尊。” 沈舟霖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能留情？ 他本就并非圣贤，遑论在慕鸿羽面前，更加当不了圣贤。 …… 只闻池水当中，水波晃荡，青年挣扎着却被师尊按住了腰身，他嗓音有些沙哑，脸上无泪，却带着几分哭腔。 “不……不可以了……” “徒儿如此厉害，怎能说不行？”沈舟霖轻吻他的发丝，并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鸿羽渐渐没了意识。 沈舟霖看着晕过去的青年的头顶生出一对黑色的龙角，一条墨色的龙尾缠住他，嘴中低声道：“真的不可以了……” 沈舟霖摸着他微微发烫的脸，有些不情不愿地在他耳边道：“这次就放过你。” 沈舟霖将慕鸿羽从池水中抱上来，从空间中取出一件外袍给慕鸿羽裹上。 这次倒不是沈舟霖故意不给自家徒儿穿衣服，只是他确实没有龙族能穿的衣服。 沈舟霖将慕鸿羽放在床上有些郁闷，他应该没这么过分吧？ 沈舟霖的指尖触上慕鸿羽的手腕，有些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他拿出传音镜往里面输入法力。 一名青衣男子懒洋洋地出现在镜面中，一副见稀客的表情看着沈舟霖，道：“不知掌门找我有何贵干啊？” “来号个脉。”沈舟霖神色淡漠，并不想要深入解释，便挂断了通讯。 丹虚宫中—— 青衣男子带着几分怀疑地看着一旁的小药童，道：“你可听清了掌门方才让我做什么？” “禀宫主，掌门方才说，请您去号个脉。”小药童垂着眸恭敬道。 青衣男子有些郁闷，沈舟霖找他号脉？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伤了啊。 怀着这样的纠结，青衣男子还是快速到了玉虚宫，但看见床上的青年时他还是震惊了。 “你……”青衣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慕鸿羽，道：“你这是罔顾人伦。” “本座是喊你来号脉的，不是喊你来说废话的。”沈舟霖不想听青衣男子讲这些废话。 青衣男子难得没好气地站在了床边，搭上了慕鸿羽的手腕。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发烧了，你也是几千岁的人了，也该节制些。”青衣男子诊到这个脉象初时还是有些怀疑的，但诊了好几次都是这个结果。 只是看了慕鸿羽的修为，同为渡劫期，不该是如此的模样，他蹙了蹙眉，道：“你如今到底什么修为了，按理说一个渡劫期修士不该因为这种事情生病的。” 沈舟霖自己也有些郁闷，道：“我不知道。” 他虽然被困在天道的循环当中，但不知为何，他身上修为并没有因为轮回而削弱，反而越来越强，只是他的神魂因为使用禁术献祭越来越虚弱。 沈舟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修为，总归是比渡劫期强的。 青衣男子仔细打量着沈舟霖，表情变得严肃：“你入魔了。” “我能控制自己。”沈舟霖并不在乎地道。 “你真能控制自己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青衣男子语气难得有些冷了，道：“沈师兄，你虽为掌门，但你如此作为，问过你的弟子了吗？” 他本以为门中那些不过是子虚乌有的谣言，却未料想到，他竟能瞧见谣言成真，亲眼瞧见才知如此荒谬。 “强迫来的总归走不长远，况且沈师兄如此作为对得起婉柔师姐吗？以你的修为也不需要什么炉鼎，你如此作为究竟所求为何？” “陆许，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教。”沈舟霖神色冷淡，并不在意对方的谴责，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你若是觉得我做错了，但可以将本座做的事情散播出去，叫他们来对本座口诛笔伐。”沈舟霖轻笑一下，道：“又或是叫他们联手，来讨伐本座？” “师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陆许看着沈舟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说了，本座入魔了。”沈舟霖语气中听不出来波澜，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沈舟霖了，自从他好几次死在自己徒弟手中的时候，他便早就知道他的心境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他从未爱上过任何一个攻略者，但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却是真心将他们当作弟子的。 只是到慕鸿羽的时候，他只剩下满腔的恨意，即便不再恨了，他与慕鸿羽之间也注定无法纯粹了。 陆许看着沈舟霖现在的状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干巴巴地道：“你若是不想他出事，这段时间便不要再与他做那些过分的事情。” “我知晓了。”沈舟霖的语气中也听不出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但话已经说到这里这里，若是沈舟霖不听他也管不了。 沈舟霖将陆许送走，坐在了慕鸿羽的身边，他心中好似懊悔，却又不知如何控制。 玉濉将药端了上来，见沈舟霖没有反应，出声提醒。 “宫主。” “放下吧，我来喂。”沈舟霖回过神来，示意玉濉将药放在桌子上。 玉濉点了点头，将药放了下来，关门走了出来。 自从见了宫主囚禁弟子戏码之后玉濉对沈舟霖做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了，与其折磨自己，不如看开点。 沈舟霖拿起那碗药，那味道闻着就苦，他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大抵是觉得苦，慕鸿羽并不愿意张嘴，沈舟霖敛了敛眸子，将汤药含入口中，一口气渡给了慕鸿羽。 他指尖将一枚蜜饯塞入慕鸿羽的口中，见他还是蹙着眉连着又塞了两颗。 吃完药慕鸿羽的脸脸上的表情好看许多，但是仍是冒着冷汗。 他似是低声梦吟着什么，沈舟霖看着他心中痛了痛。 沈舟霖不知道他在喊谁，但是此刻的心已经凉了一截。 慕鸿羽定然不会这么喊他的，所以他到底在喊谁？ 沈舟霖有些嫉妒了，但是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他不能再胡来了。 梦中—— 慕鸿羽躺在雨中，他视线有些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脑袋热热的，他已经没办法再思考了，但是他又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在等着谁。 突然，头顶上的雨停了，他模糊地将视线往上，发现一个撑着伞的小孩。 那小孩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头白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好奇。 小孩的眼睛和睫毛都是白色的，慕鸿羽看着他莫名的就心生欢喜。 他好漂亮……就像书里那些仙女一样好看…… 慕鸿羽这么想着。 他在雨里失去了意识，只记得隐隐约约之间有什么人将他抱了起来。 他在雨里淋了太久，脑子已经开始发热。 他在昏迷中感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他的额头上，脑袋没那么热了，就连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 慕鸿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仙女姐姐……”慕鸿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不然梦里那个好看的像仙女一样的人为什么没有消失？ 小孩一下子红了脸，有些无措地道：“不是姐姐……” “仙女小哥哥。”慕鸿羽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小孩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却不知道该怎么生气。 哥哥都总是说他笨笨的，只能被别人欺负。 他有些羞怯的解释道：“我叫沈舟霖，不是仙女。” 哪有男孩子叫仙女的。 “小沈哥哥。”慕鸿羽无辜地看着沈舟霖，虽然他还是喜欢叫仙女，不过对方好像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刚刚给你处理了伤口，你不要乱动。”沈舟霖见慕鸿羽不是很安分的样子好意提醒道。 “好。”慕鸿羽闻言乖巧地躺在床上。 沈舟霖看着他的不禁好笑，道：“也不用这么拘谨。”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敲门声。 沈舟霖跑去开了门，一个青年端着药走了进来。 那青年笑盈盈的道：“小朋友 醒了就该吃药了。” 慕鸿羽看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很想缩起来，但是好歹是被别人救了，不能这么任性。 他脸色不大好看地接过那碗药，一股苦涩的中药味迎面而来，慕鸿羽狠下心来，一股脑的灌入口中。 “你好厉害啊！”沈舟霖看着他的动作似是觉得惊奇。 慕鸿羽闻言红了耳根，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夸。 中药的味道漫在口中不大好受，慕鸿羽含着唇，却见沈舟霖突然靠近他，一个干巴巴的东西贴在他唇上。 他看着沈舟霖，张嘴咬了咬。 是甜的。 “吃。”沈舟霖说的很简洁。 慕鸿羽闻言将整块蜜饯都含入了口中。 那药味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一旁的青年询问道：“小朋友，你怎么受的伤？你的家人呢？” “我……”慕鸿羽低着头，并不是很想回答。 “你不要怕。”沈舟霖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安抚道：“这是我哥哥沈念卿。” “我们会帮你的。” “嗯……”慕鸿羽还是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道：“我没有家人。” 沈舟霖闻言愣了愣，才想起来，他好像是从福利院门口捡到慕鸿羽的。 “那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沈舟霖已经猜到了大概，也不想再戳慕鸿羽心窝子。 “我……我不能说……”慕鸿羽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快要哭了。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害怕的样子伸手抱住他，道：“别怕。” 慕鸿羽被他抱着有些愣住，他好像从未感觉到过这种温暖。 “我和福利院确认过了，这确实是那里的孩子。”一旁的沈念卿开口道。 慕鸿羽缩在沈舟霖的怀里，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 他不想回去…… 沈舟霖似是也不大愿意，道：“不能把他留下来吗？” “不可以。”沈念卿有些无奈，道：“你哥哥我并没有到法定收养孩子的年龄。” 他也是想当年轻人的好吧，谁知道沈舟霖在这个世界吸收能量的时候还有捡个小朋友回来。 沈舟霖松开慕鸿羽，道：“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去和这个哥哥说一些话。” 慕鸿羽望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舟霖将沈念卿拉到了门外，看着他道：“就不能抹除他在福利院的存在吗？” “小七。”沈念卿表情严肃，道：“这里是法治社会。” “你现在不是总裁吗？”沈舟霖低着头，道：“霸总世界里总裁不是都随便抹掉一个人的吗？” “……”沈念卿有些无语，自家弟弟也太会为难他了。 “你哥哥不是霸总。”沈舟霖看着沈舟霖道：“而且这里不是霸总世界，这里是青春校园文。” “噢。”沈舟霖不看他，似是有些丧气，道：“真的不能把他留下来吗？” “我还不想当人贩子。” “你为什么想要把他留下来？”沈念卿看着沈舟霖，他可不觉得自家弟弟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 “他和上个世界那个小孩长得好像。”沈舟霖被他戳穿，干脆坦白。 “你应该知道，所有小世界的轮回都是不互通的。”沈念卿看着他的表情严肃，道：“即便那个小孩是主角也不可能轮回到其他的世界。” “我知道。”沈舟霖捂上耳朵，不想听沈念卿说教。 “你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拒绝他？”沈念卿对自家弟弟是从来都看不懂，有些无奈。 “我……”沈舟霖低着头道：“我不知道……” 第78章 他什么时候找替身了 “我可以资助他和你一起去上学，但是不可以做任何违反规定的事情。”沈念卿没有松口的意思。 沈舟霖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妥协了。 “我知道了。”沈舟霖语气闷闷的，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不过他现在确实是个小孩子，不过不一样的是他是个几万岁的的小孩子。 “你先问一下那个小孩子的意愿吧。”沈念卿有些无奈。 他家弟弟平日里虽然看起来一点欲望都没有但是一旦认定什么东西就很难改变了。 “嗯……”沈舟霖点了点头，便回到了房间里。 他走到了床边，慕鸿羽此刻缩在被窝里，见沈舟霖进来又探了探脑袋。 “小哥哥……”慕鸿羽有些迷茫地看着沈舟霖。 沈舟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想和我一起去上学吗？” 慕鸿羽有些懵懂的看着他，好像并不是十分能听懂沈舟霖的意思。 他自动过滤了其他的几个字，传到他的脑袋里就只听到“和我一起”四个字。 “想。”慕鸿羽没什么犹豫便点了点头。 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小哥哥，和他从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虽然沈舟霖会喂他苦苦的药，但是沈舟霖会拿着蜜饯哄他，会抱着他让他不要害怕。 他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人。 沈舟霖听到慕鸿羽愿意终于松了一口气，道：“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慕鸿羽有些委委屈屈地缩在被窝里，道：“我没有家。” “听话，我会去看你的，好不好？”沈舟霖安抚道，他第一次安慰人，有些许笨拙。 慕鸿羽感觉到对方似是有些为难，开口道：“好。” 他很喜欢沈舟霖，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想被他讨厌。 “你叫什么名字？” “我……”慕鸿羽对这两个字有些陌生，名字是什么他早就想不起来了，福利院的小孩子都喊他“小杂种”，至于福利院的护工都将他称作“杀人犯的孩子”。 这两个称呼慕鸿羽都不太喜欢，更不想让沈舟霖知道，怕沈舟霖讨厌他。 “我……”慕鸿羽纠结着，似是想起什么，道：“我叫慕慕。”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给他取名字的人很早就不在了，他只记得那个女人会很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慕慕。 印象里的那个女人经常看着一张照片，她总是盯着那张照片，怎么也看不腻。 沈舟霖看着他的样子，猜他应该是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毕竟这个孩子看起来才三四岁的样子，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也很正常。 沈舟霖觉得大概是巧合，眼前这个孩子的名字竟然和记忆中那个人的姓一样。 其实沈舟霖之所以救慕鸿羽是因为他那双眼睛也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曾经对着他露出那样不甘的表情。 同样的琥珀琉璃眸，同样的眼神，让他很难不想起那个人。 但是他早就不在那个世界了，也不可能再遇见那个人。 不同的小世界的轮回是不互通的，就算那个人是哪个世界的主角也是一样的，他不应该多想的。 “好。”沈舟霖只是愣了一瞬，随后摸了摸慕鸿羽的脑袋，道：“慕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疼……”慕鸿羽有些弱弱地回应道：“身上疼。” “哪里疼，给我看看好不好？”沈舟霖耐心地哄着，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他倒是第一次哄小孩子。 从前那个人总是叫他温柔一点，但是他对着他总是不耐的，现在对着一个小孩子倒是温柔起来了。 慕鸿羽有些怯怯地将手伸给沈舟霖，道：“手有些疼，身上……身上也好疼……”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沈舟霖，道：“小哥哥可不可以给我吹一吹……” 沈舟霖觉得，幼崽其实也是挺可爱的。 他接过慕鸿羽的手，在上面轻轻吹了起来。 慕鸿羽耳根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手上竟然真的不那么疼了，明明他自己吹了之后还是疼的，但是小哥哥吹了之后就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沈舟霖神色温柔地问道：“还疼吗？” “不……不疼了……”慕鸿羽有些羞怯地抿着唇。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小霖，福利院的人来催了，我去把他送回去。” 慕鸿羽低着头，似是害怕。 沈舟霖抱了抱他，道：“别怕，我会去找你的，听话，好不好？” “嗯。”慕鸿羽点了点头，像是乖巧的样子。 沈舟霖帮着慕鸿羽收拾干净了才牵着他准备出去。 他将一罐五颜六色的糖果塞到慕鸿羽的手里，摸了摸他的脑袋。 慕鸿羽跟着沈舟霖上了车，他抱着那罐糖果坐在沈舟霖的身边。 他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沈舟霖安抚着抱着他。 沈念卿在前面看着车，第一次发现自家弟弟还有这么耐心的一面，心中觉得新奇，但是没有明说。 若是说出来，小霖估计又要生他气了。 “他们经常这样对你吗？”沈念卿突然出声问道。 “没……”慕鸿羽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是我不小心惹别人生气了。” 只有坏孩子才会一直被针对，他不想给小哥哥留下坏印象。 慕鸿羽低着头，很明显的谎言，但是沈念卿并没有揭穿。 毕竟是他家弟弟捡回来的人，沈舟霖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 他们只是陌生人，慕鸿羽不愿意对他们坦白也是正常的。 看着昨天捡到慕鸿羽的福利院就在眼前，沈念卿将车停了下来。 看着自家弟弟不想离开慕鸿羽身边的样子，沈念卿无奈，道：“你陪着他吧，我去和院长说几句话。” “好。”沈舟霖没有反驳，这正合了他的意。 看着沈念卿走远，沈舟霖牵着慕鸿羽的手询问道：“你的房间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慕鸿羽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害怕的心情凝聚在心中，但又不想被沈舟霖知道，他有些颤颤巍巍地道：“我……我……” 慕鸿羽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一点都不想回去，但又不想让沈舟霖为难。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小沈哥哥不用担心我。”慕鸿羽勉强地挤出一个笑。 他笑得有些勉强，沈舟霖虽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好歹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界，慕鸿羽是真笑还是假笑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温声安抚，道：“我想看你平安回去。” “而且我还要来找你呢，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怎么找你？” 慕鸿羽低着头，不情不愿地道：“好。” 其实慕鸿羽并不是很情愿，但是沈舟霖并没有离开的样子，他心中有些惶恐，如果沈舟霖知道那么多人讨厌他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讨厌他。 慕鸿羽脑中有些迷茫地领着沈舟霖进了福利院。 好在他走的地方有些偏僻，路上都没有看见什么人，慕鸿羽也差不多放下心来，心中带了几分侥幸。 只要一直这样沈舟霖就不会知道了……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慕鸿羽其实也知道，只是不想这么快接受。 他不想让沈舟霖知道他真实的样子，不想沈舟霖和那些人一样讨厌他，他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不讨厌他的人，不想就这么失去。 但是他最不想要见到的人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小杂种，你带着谁回来了？”眼前几个小孩挡在他的面前，眼神带着几分嘲笑，道：“喂，小鬼，他知不知道他可是杀人犯的孩子，你和他一起玩，小心别把命丢了。” “他爸可是把他亲妈都杀了呢。”那为首的小孩有些鄙夷地看着慕鸿羽。 他的目光看向沈舟霖，似是在期待着沈舟霖知道真相之后将他抛弃。 但是事态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发生，沈舟霖只是冷冷扫他们一眼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他也只是杀人犯的孩子，而不是杀人犯。” “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们自己，如果他真的有哪个心思，死的也不应该是你们吗？” 难怪慕鸿羽会这么害怕回来，这样的话，这些人应该和不少人说过吧。 “你……”那小孩看沈舟霖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疏远慕鸿羽的意思，反而有护着慕鸿羽的意思，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怎么？”沈舟霖神情冷漠，道：“你们还想动手吗？” 那为首的小孩看着沈舟霖身上都是一副被细心打扮过的模样，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福利院的孩子，只是瞪了沈舟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迟早会后悔的。” 随后他就带着他的一群小弟走了，反正这个小孩又不可能一直在那个小杂种身边，他有的是机会教训那个小杂种。 慕鸿羽看着那群人离开还是有些害怕，他抓着沈舟霖的手腕，还是有些不相信，道：“小沈哥哥，你不要信他们……” 他眼中带着几分央求，似是有些害怕。 “我不信。”沈舟霖将他抱进怀里，心中感慨，这个小家伙害怕的样子都和那个人有点像。 “我只信慕慕好不好？”沈舟霖无奈安抚道，这个小家伙看起来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这样的事情，那群小鬼应该没有少对慕鸿羽干过。 “真的……真的吗……”慕鸿羽将水雾含在眼中，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像极了一个小可怜。 “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相信他们？”沈舟霖笑了笑，道：“而且就算慕慕的父亲真的是杀人犯，慕慕和慕慕的父亲也是不一样的。” “我和小沈哥哥算是认识了吗？”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还是有些害怕，他像是一只长时间没有安全感的猫儿，此刻抓住一点温暖都不想放弃。 “当然。”沈舟霖语气温柔，道：“小沈哥哥很喜欢慕慕，慕慕喜欢我吗？” “喜欢的。”慕鸿羽此刻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概念，小孩子的喜欢是很纯粹的，他只是凭着感觉来。 “小沈哥哥不在你身边，慕慕要会自己保护自己，好不好？”沈舟霖觉得有些好笑，他刚开始是怎么会将那个人和这个小家伙联想在一起的。 他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小家伙软乎乎的，好像谁都可以来咬一口似的，不像那个人，要是谁咬他，估计要撕别人一块肉下来。 “好。”慕鸿羽软绵绵地应着，像是个刚刚被顺了毛的猫儿。 慕鸿羽心想，小沈哥哥真的很好很好，他完全没有因为那些话讨厌他。 他将那些水雾含在眼眶中，倔强的样子叫人忍不住的心疼。 慕鸿羽走到房门前，对沈舟霖笑了笑，道：“小沈哥哥就送到这里吧。” 沈舟霖看得出来，慕鸿羽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沈舟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慕慕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慕鸿羽应了声，见沈舟霖转了身，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到什么东西抓着他的指尖。 他转过头去，看着小家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小沈哥哥，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沈舟霖愣了一瞬，道：“会的，慕慕还要和我一起去上学呢，可不许反悔哦。” “嗯。”慕鸿羽有些腼腆的应道：“不反悔。” 沈舟霖见他松了手，这才放心的离开。 沈念卿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他打趣的看着沈舟霖，道：“要不我把你丢在这里陪他？” “哥哥，你这是遗弃。”沈舟霖神色冷漠，并不担心沈念卿会把他丢在这里。 沈念卿没有回答，而是道：“上车吧。” 沈舟霖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坐到了后座。 沈念卿关上车门，往回行驶去。 “七弟，找替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沈念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提醒，道：“替身文学十有八九火葬场。” 沈舟霖闻言有些无语，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他真想撬开沈念卿脑子看看装的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找替身了？ 沈念卿也有些无语，他好好一个正神，除了大哥二哥谁敢骂他？ 也就这个小崽子仗着是他弟弟了。 第79章 替身文学是没有好下场的 沈念卿有些郁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要真教训沈舟霖他估计也只会被大哥揍一顿，而且他也不一定打得过沈舟霖。 他这几万年来，不是在摸鱼，就是在摸鱼。 …… 慕鸿羽刚刚回到房间里，安静地将被扔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一旁的小鬼在慕鸿羽耳边十分聒噪，不过慕鸿羽早就习惯了，也是知道回来会发生什么，这才没让沈舟霖跟进率。 他不想让沈舟霖看见他那么多不堪。 “真是个哑巴。”那小鬼骂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没劲就不想理会慕鸿羽了。 慕鸿羽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门外的护工推开门，脸上不冷不淡，似是有些嫌弃，看着慕鸿羽道：“跟我走一趟。” “好。”慕鸿羽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护工不会和那些小鬼一样喊他小杂种，只是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就是了。 慕鸿羽跟在护工身后，沉默着没有说话。 护工走在前面目光时不时打量着他。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是个杀人犯的孩子。 慕鸿羽被带到一扇门前，那护工语气平淡地道：“院长找你，你自己进去。” “好的，阿姨。”慕鸿羽点了点头，看着那个护工离开。 那个门的把手看着有些高，慕鸿羽虽然五岁了，但是看着有些营养，看起来只有三岁的样子。 慕鸿羽犹豫着，敲了敲门。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子推开了门，她带着圆框的眼镜，她的头发盘着，混着一些白发，看着并不高。 “你就是小慕吗？”那女人看着慕鸿羽询问道。 “嗯。”慕鸿羽点了点头。 “进来吧。”那女人看见慕鸿羽身上的伤微微有些惊讶。 慕鸿羽没有说话，只是跟了上去。 女人给慕鸿羽搬了一条小板凳，慕鸿羽安安静静地坐了上去。 “你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不小心摔得。”慕鸿羽很平静的回答着。 其实那些小鬼打他刚开始还是会有人管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口头说上两句，那些小鬼被训了也不会放弃捉弄他，反而会变本加厉。 “是谁打的？”女人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慕鸿羽沉默着，只当她是做做表面的样子。 “都告诉我，我给你做主，好不好？” “太多了，记不清。”慕鸿羽这话也算不上撒谎。 刚开始只有几个人会欺负他，但到后面，欺负他的人就越来越多，只有不欺负他的就会被其他人孤立，渐渐地，慕鸿羽也懒得去记了。 其实他刚来的时候还是很受欢迎的，只是不知道是谁传开了，他是个“杀人犯的孩子”。 “刚刚那个送你回来的大哥哥想资助你去上学，你愿意吗？”女人闻言有些哽住，慕鸿羽被孤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好。”慕鸿羽低着头，其实他并不太知道上学是什么，但是总归比在福利院要好。 “你回去吧。”女人叹了一口气，道：“过几天我会让人送你去学校。” “嗯。”慕鸿羽什么都没有问就起身打算离开。 他回去的时候那群小鬼并没有睡着，之前那个拦住他的小孩，上来抓住他的衣领，道：“是不是你告诉阿姨的？” 慕鸿羽神色淡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扒开那人的手，那人还想打他，还是一旁的小孩拦住他，道：“算了，丁戌，我可不想再没饭吃。” 那小鬼这才没对慕鸿羽动手，但是眼中的不甘都被慕鸿羽看在眼里。 慕鸿羽并没有怎么理会，他爬上自己的床，缩在了被窝里。 他还没吃过饭，肚子饿得有些疼，他咬着唇打开沈舟霖给他的那个糖罐子，从里面拿出一颗粉色的糖含入口中，甜甜的，腹中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但感受还是十分强烈。 但是慕鸿羽并没有再去碰那个罐子，只是将它合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闭着眼睛，但是腹中的疼痛十分强烈，好像在不停的提醒他，后面大概是太痛了，，他才睡着了。 慕鸿羽睡不安稳，天还没亮就又醒了。 等着到了饭点，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快速洗漱了一下，随后向食堂的方向过去。 食堂里现在没什么人了，只有打饭的阿姨刚刚准备收拾东西。 他有些干涩的张了张嘴，道：“阿姨，还有馒头吗？” “只有一个了。”打饭的阿姨将剩下的一个馒头递到慕鸿羽面前。 慕鸿羽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那个馒头从碗里拿出来，道：“谢谢。”他说了这么一句，就拿着那个馒头离开了。 慕鸿羽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将馒头慢慢地塞进嘴里。 那个馒头很小，慕鸿羽没几口就吃完了。 大概是饿得太久了，即便吃了东西慕鸿羽还是觉得肚子有点疼。 “呦，在这里躲着呢。” 慕鸿羽听着那道声音，抬头看去，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有事吗。”慕鸿羽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丁戌上前一脚踩在慕鸿羽身上道：“装什么？” “你就是个杀人犯的小孩，根本没有人会收养你。”丁戌嘲讽地看着他，但如果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眼中的嫉妒。 “嗯，所以呢？”这样的话慕鸿羽早就听他说了好几遍，不过他早就不在意了。 “你……”丁戌看着慕鸿羽的样子顿时觉得没劲，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打的太明显，又踹了一脚在慕鸿羽的小腹上。 慕鸿羽轻咬着唇，并不在意他的举动，只是冷笑着道：“你也不是没人收养？只能撒气在我身上。” “小杂种，你！”那小鬼闻言瞪了一眼慕鸿羽，正要再抬脚，却看见慕鸿羽晕了过去。 “这不会出人命吧……”一旁的小孩脸上青了青，看着十分慌乱。 丁戌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哦……哦……”那小孩闻言害怕地和丁戌离开了。 慕鸿羽感觉眼前的视线十分模糊，就像那天晚上倒在雨里的时候一样。 慕鸿羽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脸上烫烫的，他视线有些模糊地看着四周。 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慕鸿羽的鼻间，床边丁戌和另一个小鬼站在一旁低着头。 银发的男孩坐在他的身边，动作轻柔地为他擦着汗。 “小……小沈哥哥……”慕鸿羽以为自己在做梦，眼泪忍不住的就掉了下来。 “别怕。”沈舟霖看着他这样子，心中忍不住得怜惜，道：“医生给你看过了，没事的。” “嗯。”慕鸿羽低声应着。 中年女人站在一旁有些为难。 “小沈哥哥。”慕鸿羽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道：“我不想看见他们。” 沈舟霖顺着慕鸿羽的目光看去，温声哄道：“好，我让他们出去好不好？” “嗯。”慕鸿羽低声缩在被窝里，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闻言，中年女人怕慕鸿羽受到刺激，将那两个小鬼带了出去。 慕鸿羽挪到了沈舟霖的身边，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他现在脑子里晕乎乎的，完全想不起来再在沈舟霖的面前装样子。 他委屈巴巴地缩在沈舟霖的怀里，道：“小沈哥哥，肚子疼。” “给我揉揉……好不好……”慕鸿羽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 “好。”沈舟霖小手触上慕鸿羽的小腹，温声哄着：“给慕慕揉，慕慕不哭了好不好？” “好。”慕鸿羽十分乖巧地止住眼泪，叫沈舟霖都不禁有些怀疑慕鸿羽是不是装的了。 但是想到他刚刚见到慕鸿羽的样子他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要不是他非要五哥带他来找慕鸿羽，慕鸿羽还不知道要一个人在那里躺多久。 沈舟霖自认自己已经够无心无情了，却也不清楚那两个小鬼怎么会对另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不难想到，慕鸿羽之前那个样子和那两个人也脱不了关系。 他还是不太理解正常人的感情。 “他们一直这样对你吗？”沈舟霖开口问道。 “嗯。” 慕鸿羽在沈舟霖面前没有隐藏，他低声道：“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好看而已。” 其实刚开始并没有那么多人在乎他是个“杀人犯的孩子”，不过偶尔从护工嘴里会对他透出几分惋惜的意思。 过来领养的人也有看上他的，只是一听到他是杀人犯的孩子就放弃了领养他的想法。 慕鸿羽其实看得很明白，丁戌就是嫉妒他长得招人喜欢。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分明很安静的一个小孩子，却透出几分倔强来。 沈舟霖想着，这个小鬼和那个人也太像了，不但长得像，就连性格都有点像。 “我不想再看见你被别人欺负。”沈舟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你越是不反抗，那些欺负你的人就只会变本加厉。” “可是我就算反抗也打不过他们。”慕鸿羽对着沈舟霖眨了眨眼睛，道：“小沈哥哥，我打不过他们的，反正他们只要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对我动手了。” “打不过就来找我。”沈舟霖看着他，道：“我护着你。” “好。”慕鸿羽对着沈舟霖笑了笑。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但是他就是觉得安心。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慕慕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沈舟霖摸了摸慕鸿羽的脑袋。 “好。”慕鸿羽十分乖巧地应下。 小沈哥哥真的好温柔，就像梦里的妈妈一样温柔。 但是他总觉得小沈哥哥看着他的时候不是在看他，就像妈妈看爸爸的照片一样。 他有些懵懂地看着沈舟霖离开，小手捏着身上的被子。 沈念卿已经在门外与院长谈了很久，看见沈舟霖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被沈舟霖躲开。 沈念卿并不在意，还是强制把他抱了起来。 沈舟霖被他抱起来也不恼，只是道：“哥哥谈的怎么样了。” 沈念卿眼中没什么好气，他家弟弟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小鬼，也没见沈舟霖对他这个兄长这么上心过。 “差不多了，等那个小鬼出院了就接他回去。” “好。”沈舟霖见状，难得给了沈念卿好脸色。 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五哥难得靠谱了一次。 “沈总，那我们先走了。”中年女人的脸色不大好看。 “好，麻烦了。”沈念卿十分礼貌地回应道。 沈舟霖盯着那那个小鬼离开的背影，被自家兄长敲了一下脑袋。 “小七。”沈念卿瞪了一眼沈舟霖，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家七弟在想什么东西。 “这里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 “哦。”沈舟霖收回目光，有些不情不愿地道：“我知道。” “你还回去吗？”沈念卿打量着沈舟霖。 “不回去。”沈舟霖不大放心慕鸿羽一个人，怕那个笨笨的小鬼再出了什么问题。 “行吧，那你在这里陪他。”沈念卿有些无奈，自家弟弟还能怎么办，还能真的揍吗？ 他放下沈舟霖还是不放心的提醒道：“替身文学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没有把他当替身。”沈舟霖心里明白的很，也将这个小鬼和那个人分的很清楚，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像而已，但也仅此而已。 “最好真的是这样。”沈念卿话说到这，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自家七弟正常来说都是挺省心的，但怕就怕万一呢？ 但沈念卿也没有再留下来惹沈舟霖烦，只是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沈舟霖将沈念卿送走，回到那间病房里，慕鸿羽此刻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大概是在等沈舟霖回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看见沈舟霖回来，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些。 “小沈哥哥。”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眼中都含着笑。 沈舟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和我哥哥说好了，等你病好了就带你回我家好不好？” 慕鸿羽的眼中闪过几分诧异，但更多的是感觉心中暖暖的…… 第80章 捏起来一定很舒服 “好。”慕鸿羽低声应道，和沈舟霖一起，就不用再回那个地方了。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护士推着晚饭走了进来。 沈舟霖帮忙端起那碗粥，礼貌地道了一声谢。 慕鸿羽现在吃不了难消化的东西，他躺在床上，沈舟霖用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慕鸿羽的嘴边。 慕鸿羽没有被这么照顾过，隐隐约约之间透着几分不自在。 慕鸿羽含着勺子里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沈舟霖并没有发现慕鸿羽的情绪，只是安静地将那碗粥喂完。 慕鸿羽没有安全感的靠在沈舟霖怀里，不愿意闭眼。 “好好睡觉。”沈舟霖看着他，并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只能无奈憋出来这么一句。 “醒了小沈哥哥还会在吗？”慕鸿羽眼中不安，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他怕梦醒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怕醒来之后还是回到那个地方。 “会的。”沈舟霖摸不太懂小孩子的心思，只是耐心哄着。 闻言，慕鸿羽从乖巧地将眼睛闭上。 沈舟霖躺在他身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这个小家伙好哄又没有那么好哄，但是说他不好哄，只听了他肯定的话又乖乖听话了。 真是个复杂的幼崽。 他抱着慕鸿羽，心底染上几分心安，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慕鸿羽睡的不大安稳，天还没全亮又醒了过来，看见沈舟霖睡在他的身边，掐了一下自己。 手腕的痛感十分明显，慕鸿羽这才确定没在做梦，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沈舟霖，在他的怀里又睡着了。 …… 慕鸿羽的病并不是很严重，只过了一星期就调理的差不多了。 开好出院证明，沈舟霖就联系了沈念卿来接他们。 慕鸿羽坐在后座有些忐忑，直到和沈舟霖回家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感觉太不真实了，突然就离开了困扰他那么久的地方。 “慕慕和我一起睡吧。”沈舟霖观察了慕鸿羽很多天，发现慕鸿羽总是半夜醒过来确认他在不在。 这个幼崽好像特别没有安全感。 “好。”慕鸿羽闻言心中是开心的，但是没有太表现出来。 沈舟霖将慕鸿羽带到了房间里，他早就叫沈念卿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慕鸿羽带到房间里，大概熟悉了一下环境。 沈念卿发现自从把那个幼崽带回来后，自家弟弟耐心多了。 换作以前他给沈舟霖讲睡前故事只会被沈舟霖觉得聒噪扔出去，而现在，沈舟霖天天跟他要睡前读物哄那个小幼崽睡觉。 他这个哥哥的地位岌岌可危。 由于实在看不下去沈舟霖这个好几万岁的幼崽和那个人族幼崽在家里天天腻歪，沈念卿总算是下定决心把他们两个扔到学校里。 沈念卿本以为这样就能把他们两个分开，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慕鸿羽虽然看着小小的，但是却和沈舟霖这个世界的身体同岁。 对比起被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弟弟，这个小幼崽实在清瘦了些。 虽然比起刚来的时候长了不少肉，但是比起同龄的沈舟霖就显得十分小了。 沈念卿把沈舟霖和慕鸿羽送到校门口，拉过沈舟霖悄悄提醒道：“别忘记了找男主。” “我知道。”沈舟霖神色淡淡，他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还不想接下来还一直是小孩子的样子。 沈舟霖敷衍地应付了沈念卿几句就拉着慕鸿羽进去了。 慕鸿羽对新环境不大熟悉，有意无意地躲在了沈舟霖的身后。 沈舟霖领着他到了班级里。 也幸好慕鸿羽和他这个身体同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放心慕鸿羽一个人去上学。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幼师站在门口，沈舟霖牵着慕鸿羽的手，面不改色的道：“老师好。” 慕鸿羽躲在沈舟霖身后也轻轻说了声：“老师好。” 女幼师只是对他们温柔笑笑道：“进去吧。” 对于慕鸿羽的样子女幼师早就见怪不怪了，刚来的小孩子大多都会有些认生，倒是沈舟霖总感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小孩子。 不过早熟内敛的小孩子也不是没有，她并没有觉得奇怪。 沈舟霖带着慕鸿羽找了两个挨在一起的空位坐在了一起，等着上课。 沈舟霖感觉到慕鸿羽手心的冷汗，道：“慕慕在紧张吗？” “没……没有……”慕鸿羽摇了摇头，他只是不太适应面对沈舟霖以外的人。 沈舟霖闻言也没有深究下去，只是道：“等放学我给慕慕买糖吃好不好？” “好。”慕鸿羽点了点头，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第一天大多小孩的身边都是跟着家长的，沈念卿虽然挺闲的，但是沈舟霖觉得他太吵了并没有让他跟着。 等到教室里坐的差不多了，女幼师才上台开始点名。 “姚雨小朋友在吗？” “在。”小孩子并不是很能分清自己的全名，还是家长提醒才应声喊到。 沈舟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手上拿着笔教慕鸿羽写自己的名字。 慕鸿羽凑在他的身边有些好奇地道：“小慕哥哥在写什么啊？” “在写慕慕的名字。”沈舟霖对着慕鸿羽总是耐心地解释。 “可是慕慕只有两个字啊。”慕鸿羽趴在桌子上有些奇怪的道。 “慕慕还有个大名啊。”沈舟霖有些失笑，这个小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和那些幼崽一样，笨笨的。 “哦。”慕鸿羽似懂非懂地道：“那慕慕叫什么名字啊？” “慕鸿羽。”其实刚刚知道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慕鸿羽这个名字和上个世界的主角一模一样，不过这么多小世界有重名的也是很正常的，沈舟霖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慕鸿羽的脸贴在沈舟霖的肩旁，似是想看清那三个字，慕鸿羽的脸颊软乎乎的，沈舟霖侧目看过去，心中起了想捏的心思。 沈舟霖觉得，要是捏起来一定很舒服。 他想着，有些愣神了，听到女幼师喊他名字才回过神来。 这个班里的孩子年龄并不大均匀，毕竟不是传统的幼儿园，更类似启蒙班，因为沈舟霖一直觉得那群小鬼太幼稚了，所以不管沈念卿怎么说他都不愿意来上学。 反正他们也不是正经来上学的，沈念卿也就惯着他了，这次也是因为不放心慕鸿羽，沈舟霖才肯乖乖去上学。 但不管怎么说，沈舟霖觉得，这群小孩确实还是十分幼稚。 上了一节课后那些家长就纷纷离开了，有几个年龄小的幼崽在旁边哭闹起来，沈舟霖觉得聒噪极了，要是换在神界都要被他教训一顿，不过在这里沈舟霖还是十分安分守己的。 沈舟霖看了看那些哭闹的幼崽，又看着身边安安静静的慕鸿羽，顿时觉得舒心多了。 还是他捡的幼崽比较乖。 “小沈哥哥可以教我写字吗？”慕鸿羽对着沈舟霖眨了眨眼睛。 “想写什么？”沈舟霖没有拒绝，只是询问慕鸿羽想要写什么。 “我想写小沈哥哥的名字。”慕鸿羽低着头，似是有些期待。 沈舟霖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问什么，只是握住了慕鸿羽的手拿着笔。 慕鸿羽有些懵懂地看着那三个字落在纸上，只觉得那三个字是极为好看的。 大概是写的多了，沈舟霖的笔间透着几分随意，但只是随意几笔也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慕鸿羽似懂非懂地看着纸上的字，道：“小沈哥哥好厉害。” 沈舟霖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移开目光道：“没什么厉害的。” 换做以前，沈舟霖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幼崽觉得他会写自己名字厉害而开心的。 但是刚刚，沈舟霖竟真的有了几分开心的感觉。 他家的幼崽傻傻的，真可爱。 沈舟霖的目光悄悄看着慕鸿羽，突然觉得上幼儿园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他静静看着一旁的小鬼，看着他将一张画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沈舟霖一脸疑惑地看着纸上的三个火柴人。 “老师布置的作业啊。”慕鸿羽呆呆地答道，沈舟霖这才看见黑板上的几个字。 家人？ 沈舟霖有些陌生地看着那两个字。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长兄和其他几位哥哥，家人几个字对他来说十分淡薄又不可分割。 “小沈哥哥没有认真听课。”眼前的小鬼看沈舟霖刚刚才看向黑板的举动在旁边小声嘀咕。 沈舟霖有些失笑，这小幼崽竟然调侃起他了。 不过也没有那么讨厌。 沈舟霖这么想着，看起了慕鸿羽递过来的画。 “哥哥画的挺像的。”沈舟霖收起眼中的嫌弃。 “小沈哥哥画的不像吗？”慕鸿羽有些低落地道。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失落的样子有些心软，但是看着那个傻乎乎的火柴人并不是很想承认那是他。 “还是有些像的。”沈舟霖有些别扭的说着违心话，道：“但是我没有这么傻。” “嗯。”慕鸿羽点了点头，道：“是慕慕画的不好。” “谁说的？”沈舟霖反驳道：“慕慕画的很好看。” “可是小沈哥哥不喜欢。”慕鸿羽有些呆滞地看着沈舟霖。 “我没有不喜欢。”沈舟霖看了慕鸿羽一眼，道：“我特别喜欢！” “真的吗？”慕鸿羽有些不相信，明明刚开始他还看见小沈哥哥嫌弃的眼神。 其实他也是有些嫌弃的，但是他真的不太会画画。 “真的。”沈舟霖有些心虚，但是依旧坚持道。 慕鸿羽看着他难得露出心虚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小沈哥哥太会哄他开心了。 沈舟霖看他笑不禁有些红了耳根，道：“可以送给我吗？” “小沈哥哥喜欢的话当然可以。”慕鸿羽没有拒绝。 “谢谢。”沈舟霖有些不自在地道，将那幅画收了起来。 慕鸿羽刚要开口便听见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台上的女幼师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笑着道：“放学了，小朋友们要注意安全啊，等着爸爸妈妈来接哦。作业没做完的小朋友可以明天再交上来。” “知道啦。”台下的幼崽们纷纷应声。 女幼师离开教室，幼崽们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父母来接，沈舟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又将慕鸿羽的东西也塞进小书包里，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回去吧。” “嗯嗯。”慕鸿羽牵上沈舟霖的手，小步地跟在他的身后。 “小沈哥哥可以画一个慕慕吗？”慕鸿羽声音很低，小声地试探。 “当然可以。”沈舟霖不知道慕鸿羽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而且他刚刚拿了慕鸿羽的作业，给他再画一个也是应该的。 沈舟霖和慕鸿羽在校门口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沈念卿穿着一身白色的卫衣和一条粉色的短裤，脚上还穿着粉色的拖鞋就大摇大摆的走到沈舟霖和慕鸿羽的面前了。 沈舟霖没好气地看着沈念卿，道：“哥，你是不是又没有去上班。” “退一步讲，上班就不能穿睡衣吗？”沈念卿有些心虚，想要快速揭过，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来上车，我带你们回去。” 沈舟霖没有直接戳穿他，只是带着慕鸿羽坐在了后座。 沈念卿在前面开着车，笑着向慕鸿羽询问道：“慕慕今天和你小沈哥哥有乖乖上课吗？” “嗯。”慕鸿羽应声道：“小沈哥哥很乖的。” 沈念卿闻言有些好笑，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听到沈舟霖乖这样的话，想到自家弟弟那张死人脸和乖这个字连在一起他就觉得好笑。 沈舟霖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沈念卿肚子憋的一堆什么坏水，他只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沈念卿。 这是在车上，而且慕慕也在旁边，在慕鸿羽面前，沈舟霖还是打算给沈念卿留点面子的，但是看着沈念卿的穿着，好像并没有打算给自己留面子。 沈念卿把车开到了家门口，刚刚下车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男人就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第81章 你也要人喂吗 “先生，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去上班？”男人盯着沈念卿，将他盯得有些心虚了。 他目光侧移了了片刻，随后又直视地看着那个男人，道：“我上班了！” “嗯。”男人眼中带着笑意，道：“所以先生今天去公司在办公室睡了一整天？” “顾长辞！”沈念卿瞪了他一眼，这小鬼越来越过分了，还管上他了。 “好吧，先生，我不说就是了。”顾长辞看见沈念卿威胁的表情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顾长辞看着几人往里走去，他走到沈念卿的身边，轻声道：“先生，现在不是在神界，您今晚不能再熬夜了。” 沈念卿并不是很情愿，想要反驳：“年轻人熬下夜怎么了。” “先生你已经五万岁了。”顾长辞并不认同他的诡辩，道：“凡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长期熬夜会导致内分泌功能失调，消化功能紊乱，免疫力变低……”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念卿打断：“我不想听。” 沈念卿不理解，他当初捡回来的小鬼现在怎么和个老妈子似的。 “先生。”顾长辞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没收你的手机了。” 沈念卿：？？？ 他是成年神族了，为什么还会被没收手机！ “为了防止您晚上偷偷玩，今晚我和你一起睡。”顾长辞看着他，不给他一丝一毫钻空子的机会。 沈念卿瞪着他，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但顾长辞不为所动。 看着顾长辞不为所动的样子，沈念卿知道他是铁了心不让他熬夜了。 看着沈舟霖还在前面，沈念卿打消心中耍无赖的心思。 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沈念卿有些赌气地在位置上坐下，顾长辞看见他生气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要是现在管沈念卿的话沈念卿估计会更生气。 毕竟在弟弟面前，沈念卿还是要点“面子”的。 沈舟霖看见沈念卿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夹了菜送到慕鸿羽的嘴边。 沈念卿看着沈舟霖细心的模样虽然还是感觉有点见鬼，但到底没有表现出来。 顾长辞坐在一边低着头看沈念卿不动筷子，询问道：“先生，你也要人喂吗？” “滚。”沈念卿没什么好气的道。 “嗯，可是饭是我做的。”顾长辞对他这喜怒无常的模样早就习惯，见他生气也只是依旧低头吃饭。 沈念卿盯着他很想反驳，但又无力反驳。 沈舟霖和慕鸿羽快速吃完了饭，他拉着慕鸿羽走到沈念卿的身边，道：“哥哥，我带慕慕出去逛逛。” “早点回来，不要乱跑。”沈念卿对于沈舟霖还是很放心的，只是意思了几句就放他们出去了。 “好。”沈舟霖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慕鸿羽出去了。 慕鸿羽握着沈舟霖的手，好奇地道：“小沈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不是答应了你要买糖？”沈舟霖平静回道。 小幼崽傻傻的，怎么连他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慕鸿羽应了声才想起来，他还以为沈舟霖是哄小孩的。 沈舟霖拉着慕鸿羽到了便利店里，沈舟霖带着慕鸿羽到了一个放满各种糖果的架子上，慕鸿羽的目光很快被一个装满水果糖的罐子吸引。 沈舟霖见状将那个罐子拿下来，道：“喜欢这个？” “嗯。”慕鸿羽点了点头，这个罐子里的糖果和之前小沈哥哥送他的那罐好像。 不过那罐落在福利院里了，慕鸿羽想着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带在身上了，那可是小沈哥哥第一次送他的糖。 沈舟霖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去付了钱。 沈舟霖将那罐糖放到了蛮好用的的怀里，道：“不可以多吃。” “嗯。”慕鸿羽笑着点了点头。 买好了东西，沈舟霖便带着慕鸿羽在附近逛了一圈，突然听见草丛中传出几道小兽的叫声。 慕鸿羽好奇地走近，瞧见里面躺着一只白色的小猫。 那白猫身上脏兮兮的，一双绿色的眼睛看着沈舟霖与慕鸿羽，带着几分警惕。 见两人对它好像并没有敌意的样子，随后又变得慵懒起来。 慕鸿羽盯着它，似是很是喜欢的模样。 沈舟霖看他那副好奇的模样，道：“想摸的话就摸一下吧。” 那只白猫看着并不大，大概两三个月的样子，应该是附近的野猫生的。 “嗯……”被看透了心思的慕鸿羽脸微微红了红，小手抚摸在猫儿柔软的皮毛上。 小猫翻了个身，懒洋洋的“喵”了一声。 “要是喜欢就带回去？”沈舟霖看见慕鸿羽开心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道：“这只猫应该没有主人。” “可是念卿哥哥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有些犹豫。 “没事的，哥哥他最喜欢捡些小猫小狗回去了。”沈舟霖安抚道。 “真的吗？”慕鸿羽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虽然沈舟霖这么说，但是他好像并没有看见沈念卿养什么小猫小狗。 “嗯。”沈舟霖点了点头，看着慕鸿羽的眼睛，忍不住的掐了掐慕鸿羽的小脸。 软乎乎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好捏。 就是肉少了些，可以慢慢养，沈舟霖这么想着。 慕鸿羽被他掐的耳根红了红。 他心中有些疑惑，小沈哥哥掐他脸做什么？ “小沈哥哥为什么要掐我脸……”慕鸿羽对沈舟霖没那么久顾忌，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好捏。”沈舟霖理所当然地道。 “小沈哥哥喜欢的话可以一直捏。”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目光真诚。 “回去吧。”沈舟霖难得笑了笑，摸了摸慕鸿羽的头发，他家幼崽真乖。 “好。”慕鸿羽没再问什么，抱着那只小猫就跟上了沈舟霖的步子。 …… 回到家，沈念卿看着慕鸿羽怀里的小猫咪面露疑惑，心道：他家弟弟什么时候染上了爱乱捡东西的习惯？ 慕鸿羽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沈念卿，道：“沈哥哥，可以养这只小猫吗？” 沈念卿看着慕鸿羽期待的眼神，在他的目光下轻咳两声，道：“当然可以，我们家养只猫还是可以的。” “谢谢沈哥哥。”慕鸿羽闻言放下心来，对着沈念卿笑了笑。 沈念卿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暗爽，这幼崽比老七乖顺多了，还会喊他哥哥，把慕鸿羽带回来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沈舟霖并不知道沈念卿在想什么，道：“慕慕去给它洗个澡吧？” 慕鸿羽看着怀里脏兮兮的小猫觉得确实不大好，刚要应，便见沈念卿道：“让小顾去就好了。” 慕鸿羽闻言倒也没有拒绝，他确实不太懂怎么给小猫咪洗澡，还是交给大人比较放心。 顾长辞站在慕鸿羽的身边，道：“给我吧，小慕少爷。” “嗯……”慕鸿羽被顾长辞这么喊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目光。 “你们两个也去洗个澡吧。”沈念卿看着两人脏兮兮的样子，他还真的是极少看沈舟霖这副样子，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自家弟弟好像有人情味许多。 “好。”沈舟霖没有多说什么，就拉着慕鸿羽上楼了。 沈舟霖身上其实并不是很脏，他并不喜欢小动物，只是顺着慕鸿羽才摸了几下。 小猫咪哪有他家幼崽好摸。 “我和慕慕一起洗吧。”沈舟霖看着自家幼崽实在不是特别放心。 总是感觉自家幼崽很娇弱的样子。 慕鸿羽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沈舟霖也不是第一天与他这么说了，慕鸿羽也习惯许多，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慕鸿羽应的软绵绵的，像极了一只初生的幼兔，看着沈舟霖将衣服收拾好一起进了浴室。 沈舟霖将浴缸的水放满，十分享受这种照顾幼崽的感觉。 他坐在慕鸿羽身后，将洗发露挤在慕鸿羽的发间，小手搓着泡沫。 慕鸿羽乖巧地在沈舟霖手里任他摆弄，像是一个乖巧的洋娃娃。 等待洗完澡，沈舟霖拿起桌子旁边的小吹风机，手中揉搓着慕鸿羽的头发。 慕鸿羽被他按在椅子上，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都顺着沈舟霖的心意。 沈舟霖将慕鸿羽的头发吹干，不经意地捏了捏慕鸿羽的小脸。 说是捏沈舟霖的动作却很轻，更像是在摸慕鸿羽的脸，慕鸿羽被他摸得很舒服，隐隐有些犯困。 “小沈哥哥，我困了。”慕鸿羽的语气有些疲乏，在沈舟霖的面前他总是很放心对他展露他的心思，因为沈舟霖很少拒绝他。 “那上床吧。”沈舟霖又薅了一下慕鸿羽，才放过这个小幼崽，两个小人躺在床上关了灯。 慕鸿羽抱着沈舟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他在沈舟霖的怀里蹭蹭。 沈舟霖看着小幼崽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 像只小兽似的…… 十年后—— 沈舟霖看着仍在熟睡的慕鸿羽掀开他的被子。 慕鸿羽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这才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 “哥哥……”慕鸿羽的语气里还带着些起床气。 沈舟霖看着他睡眼朦胧的模样，表情无奈，道：“今天要去报到了，快点起来。” “哦……”慕鸿羽将被子抢回来，缩在被窝里不想起床。 别人都是越长越大，他家幼崽好像越长越幼稚了。 “已经八点了。”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赖床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慕鸿羽闻言才从床上惊醒过来。 “几点了？”慕鸿羽呆呆看着沈舟霖，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沈舟霖无奈，再次重复道：“八点了。” 慕鸿羽再次确定了时间，这才赶急赶忙的冲进了卫生间洗漱。 沈舟霖看着他着急样子有些无奈，见慕鸿羽十分钟就洗漱完穿好衣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 “下去吃饭吧。”沈舟霖对他这速度早已见怪不怪。 慕鸿羽跟在沈舟霖的身边，埋怨道：“哥哥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沈舟霖有些失笑，道：“是谁从七点开始就一直在说‘再睡五分钟’了？” 他眼中带着几分挑逗，道：“不知道慕慕睡了几个五分钟了？嗯？” 慕鸿羽闻言低着头有些心虚，道：“哥哥下次早点叫我，我肯定能起来！不然又要害哥哥迟到了。” 沈舟霖闻言没有说话，觉得自家幼崽长大了也笨笨的，他要是怕迟到就不会等慕鸿羽了。 他们刚刚下楼，白色的小团子都跑到了两人的脚边，对着慕鸿羽“喵喵”叫着。 慕鸿羽蹲下身摸了摸脚边的小团子，又敲了敲它的脑袋道：“小绿，我要去上学了，今天不能陪你玩。” 小白团子被他敲了脑袋在叫声都带了几分委屈。 慕鸿羽没再浪费时间，洗了手就坐到了桌子前面，狼吞虎咽地桌上的早餐解决完了。 “别噎到了。”沈舟霖看他这么着急的模样觉得好笑。 “才不会。”慕鸿羽反驳道。 沈舟霖没在说话，他早就吃完了，就等着慕鸿羽起床。 顾长辞站在一边已经等了一会，道：“少爷，小慕少爷，沈总让我送你们去学校。” “麻烦顾哥哥了。”慕鸿羽有些不好意思。 顾长辞闻言只是对他笑了笑，道：“没什么麻烦的，小慕少爷不用这么客气。” 慕鸿羽对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跟着顾长辞上了车，沈舟霖坐在他的身边。 他和沈舟霖是住校的，慕鸿羽昨天回来倒头就睡了，还好沈舟霖已经帮他把东西收拾好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我下次会准备好的。”慕鸿羽低着头，小声嘀咕。 “没关系。”沈舟霖笑笑，道：“我给慕慕收拾也是一样的。” 慕鸿羽想说他不是小孩子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心中有些郁闷地等到顾长辞把车开到了学校。 顾长辞带着两人登记了宿舍，道：“少爷和小慕少爷先去报到吧，我帮你们把东西送过去。” “好。”沈舟霖点了点头，随后又拉着慕鸿羽往报到的地方去了。 第82章 不然该尴尬死了 慕鸿羽跟着沈舟霖到了教室里，座位上基本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后面还有几个座位。 沈舟霖和慕鸿羽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后排没什么人，只有左边还有一个少年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班主任是一个男老师，他点完名让所有人自我介绍了一遍，随后才步入正题。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学校，我是你们的带班老师，陈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会进行一个月的封闭式的训练，希望我们班的同学都坚持下来，如果有身体素质太差的同学也可以与老师说明，不要造成没必要的事故。” “一个月后我会通过对各位同学的初期观察选出班委，各位同学都要在这次训练中好好表现，表现好的同学可以申请优秀标兵。” “其他的事情我会在开学的时候说明，同学们如果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都去楼下领一套军训服就可以回宿舍了。” “好的。”闻言下面的学生都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去了。 见众人都没有什么疑问，陈素开口道：“既然没什么问题就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闻言，底下的学生便一个个出了教室。 没一会教室里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慕鸿羽和沈舟霖刚刚收拾好东西，就见教室里只剩下一个在低头写着东西的男生。 “同学，要一起去领军训服吗？”慕鸿羽走近那个男生询问道。 “嗯……”那个男生抬起头，愣了愣，道：“好。” 那个男生将东西都收进包里，模样有些拘谨。 他跟在慕鸿羽和沈舟霖身边，十分安静。 沈舟霖侧目看着他，似是在打量。 慕鸿羽刚才就注意到沈舟霖在观察那个男生，所以才邀请他一起走。 他笑着和那个男生搭讪，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慕鸿羽，这是我哥哥沈舟霖，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我叫楚衍。”那个男生简单地回答道。 “楚衍？”慕鸿羽思索片刻，道：“好巧，我们好像在一个寝室。” “那还真是巧。”楚衍愣了愣，似是有些诧异，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沈舟霖闻言才确定下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这个世界的主角七岁的时候失去了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嫁给了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因为寄人篱下没有安全感，所以十分自卑，十五岁时在xx中学遇到了主角攻萧荇，刚开始因为性格被萧荇孤立，但后来萧荇在欺负楚衍的过程中对他产生了“喜欢”。 十八岁时，因为继父出了车祸，母亲被婆婆当做灾星，要求楚衍母亲与继父离婚，两人离婚之后，楚衍的继父却突然离世，继父的母亲找上楚衍的母亲，楚衍母亲因为受到刺激旧疾发作，一病不起。 楚衍为了给母亲凑医药费被萧荇威胁，两人开始了强制爱的剧情。 楚衍被萧荇虐身虐心，唯一支持下去的动力就是他的母亲，二十六岁那年，萧荇的青梅竹马回国见了楚衍的母亲，楚衍母亲受到刺激病重，抢救失败，从此以后，楚衍便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主角受自杀，世界本源受到损害，强行提前结束剧情，系统检测到这个世界被非法势力入侵，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一个青春励志文，主角楚衍本来应该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命运，却被非法势力强行篡改了世界线，所以沈舟霖才被送到了这个世界。 沈舟霖与慕鸿羽领了军训服，有些纠结该怎么完成这个任务，现在是法治社会，总不能直接把那个非法入侵者杀了。 即便他是天道管理者之一也不能直接抹杀入侵者。 他最讨厌难搞的东西了。 三人领了军训服就回到了寝室里，寝室里几个男生坐在一起打游戏，见他们三个进来随意的开口打了声招呼。 沈舟霖几人礼貌回应了一下。 沈舟霖和慕鸿羽基本没什么要收拾的，顾长辞已经帮他们把东西收拾好了，楚衍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收拾床铺。 寝室是八人寝，他们加上正在打游戏的四人也只有七个人，虽然有可能出现他们寝室刚好有空位的情况，不过根据系统给的信息，萧荇会和楚衍一个寝室。 慕鸿羽爬上沈舟霖的床，沈舟霖的思绪被打断：“怎么了慕慕？” 沈舟霖看他上来露出几分疑惑。 “想要哥哥陪我玩游戏。”慕鸿羽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沈舟霖无奈，道：“就打一局，等会要去吃饭了。” 他家幼崽和哥哥都学坏了。 “好。”慕鸿羽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沈舟霖打开手机，刚刚上线就收到了慕鸿羽的邀请。 他很快同意了邀请，慕鸿羽开了一把匹配。 沈舟霖并不怎么玩游戏，只有慕鸿羽邀请他才会玩上几局，他操纵着方向键，动作不怎么熟练，甚至能看出几分笨拙。 沈舟霖选的是一个好操作的职业，主要是陪慕鸿羽玩，所以不怎么难上手。 不过这次的运气不怎么好，他刚刚开局就被人集火了，只能按了解控找机会跑。 慕鸿羽见沈舟霖血条被打了一半才回去拆火，沈舟霖跑远了吃了一口药把血回满。 他们和对面僵持了很久，谁也没有打死谁，好在输出比对面高。 沈舟霖取消了匹配，道：“去吃午饭吧。” “好。”慕鸿羽本就答应了沈舟霖，自然不会反悔，和沈舟霖一起下了床。 沈舟霖见慕鸿羽乖乖听话，心中欣慰，自家幼崽比起哥哥还是很听话的。 远在公司的沈念卿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什么人在念叨他。 顾长辞站在一边处理文件，看沈念卿打喷嚏蹙了蹙眉，道：“先生，你是不是又用冷水洗澡了。” “我没有感冒。”沈念卿瞪他一眼，道：“肯定是小七在想我了。” 顾长辞并不是很认同沈念卿的看法，但还是表示尊重。 …… 下面正在打游戏的几个人见沈舟霖和慕鸿羽准备出门的样子，一个娃娃脸的少年出声道：“你们要去吃饭吗？要不我们打完这局一起？” “好。”慕鸿羽并没有拒绝，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同学。 沈舟霖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家幼崽同意就行。 慕鸿羽的目光看向一旁安静的楚衍，道：“要不要一起。” 楚衍对不熟悉的人有些怯怯的，见慕鸿羽主动邀请，并没有拒绝，只道了一声：“好。” 大概过了五分钟，那几人结束了游戏，一行人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那个娃娃脸的少年热情地与慕鸿羽闲聊，道：“我叫云栖，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慕鸿羽，这是我哥哥沈舟霖，旁边这是楚衍同学。”慕鸿羽见他自来熟的样子也并没有显得拘谨，礼貌地回答他。 “你和你哥哥怎么不同姓？”云栖看了看他们两人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个人长得也不像啊。 “你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云栖凑到慕鸿羽的耳边，声音很小声。 慕鸿羽有些懵，并没有反应过来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只是解释道：“不是亲哥哥，我是福利院被收养的。” 慕鸿羽刚开始对福利院还是有些避讳的，只是这些年开始就没这么避讳了。 大概也是沈舟霖给足了他安全感。 “哦。”云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庆幸自己刚刚没问出口那句话。 不然该尴尬死了…… 慕鸿羽倒是生出了几分了好奇，道：“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嗯……就是特别好的兄弟的关系。”云栖说着有些心虚，没想到慕鸿羽这么单纯，他可不能祸害清纯男高。 “那我与哥哥的关系确实很好。” 慕鸿羽刚说着，便被沈舟霖拉过手，不让他再和云栖说话。 沈舟霖的目光瞥过云栖，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总感觉云栖要教坏他的幼崽。 云栖在背后看着沈舟霖的小动作，突然觉得他又没有想歪。 一旁的几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小插曲，还在旁边有说有笑的。 食堂离宿舍并不远，没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食堂，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食堂里排满了人。 “慕慕去旁边占位置吧，我给你买。”沈舟霖悄悄对慕鸿羽道。 平时不觉得，但人多的时候见沈舟霖这么喊自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像是喊小孩子一样，难免有些尴尬，不过还好沈舟霖的声音不大，并没有人听见。 “好。”慕鸿羽点了点头，随后便去找位置了。 见慕鸿羽离开，一旁的室友问起，沈舟霖解释道：“人有点多，我让小羽去占位置了。” 食堂的人确实有点多，旁边的几个人没什么意见，只是奇怪道：“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小羽是我弟弟。”沈舟霖倒没有在外人面前喊慕鸿羽慕慕，因为之前喊了一次慕鸿羽还偷偷与他生闷气。 小羽虽然也有些肉麻，但是比起慕慕，慕鸿羽还是比较能接受的。 沈舟霖并不是很理解幼崽的小情绪，毕竟已经三万多岁了，慕鸿羽长多大对他来说都是幼崽。 不过书上说了，要尊重幼崽的小情绪。 “这样啊，你们看着不像双胞胎。”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有些不解的道。 “没有血缘关系。”沈舟霖并没有直接说明慕鸿羽的由来，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很喜欢慕鸿羽。 问言，几人也听懂了个大概，虽然想的也有点歪，不过不像云栖那么歪。 大概排了半个多小时，沈舟霖端着菜坐到了慕鸿羽面前。 慕鸿羽接过沈舟霖递过来的那碗饭，看沈舟霖打的菜都是他喜欢的，埋头吃了起来。 沈舟霖吃饭并不怎么说话，只是看见慕鸿羽毛毛躁躁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别噎到了。” “嗯……”慕鸿羽闻言动作慢了很多，沈舟霖这才放心去扒饭。 沈舟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不紧不慢的样子，慕鸿羽都吃完了，他才吃了三分之二。 旁边的几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在旁边有说有笑的。 “你们知道剩下的那个室友是谁吗？”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道。 “还有人啊？”一个有些微胖的少年呆了呆，道：“我还以为没人了呢。” “听说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吧。”云栖，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能来这个学校的家里多少都也有点钱，对这些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听说是萧氏的那个小少爷萧荇，听说他的脾气不怎么好。” 沈舟霖没怎么注意听关于萧荇的话，但他目光刚刚看向楚衍，看着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情绪，沈舟霖目光深了深。 沈舟霖将剩下的饭吃完，看了一眼手机，看见班主任在群里@全体成员。 ［@全体成员 各位同学下午一点半请穿好军训服到操场集合，进行军训开幕仪式，早到的同学麻烦拿一下班牌，不要出现迟到的情况。］ “看群消息了吗？”沈舟霖目光扫了一下那条信息提醒身边的人。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了。”那个微胖的男生表情有些痛苦，道：“我还以为至少要明天。” “你想的挺美。”云栖被他的举动逗笑，安慰道：“这还算好的了，听学长学姐说我们学校最喜欢搞突击了。” “赶紧收拾一下去换衣服吧。”楚衍也出声提醒道。 “对，操场离这里可远了。”一个有些壮实的男生道。 说着，他们也没有再废话，将桌子上的垃圾都收拾干净，往寝室的方向走。 回到宿舍，慕鸿羽钻进的床里，他对刚认识的人并没有那么坦诚，他拉上床帘，开始将那几件衣服往身上套。 他将腰带系好从床上下来，学校给的衣服并不怎么合身，军绿色的军训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松，但慕鸿羽也并不是瘦弱的类型。 虽然沈舟霖平时像养小孩一样养他，但平时也十分注重慕鸿羽的锻炼。 他与大部分同龄人相比，身上还是有几块肌肉的。 第83章 男男之间也要保持距离 慕鸿羽穿好衣服凑到沈舟霖身边，道：“哥哥，你好了吗？” “嗯。”沈舟霖此刻也穿好衣服，那件军训服十分干净利落，他将银色的长发扎了起来，好看的有些雌雄莫辨，清冷却也并不显得柔美。 等所有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们一起往操场的方向去。 他们来的并不算早，操场上此刻已经站满了人，沈舟霖和慕鸿羽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就站到了队伍后面。 主席台上站着几个领导和一个军官。 每个班级的队伍里都站着一个军官，清点完人数之后，队里的军官调整了一下各自的队伍。 确定人都到齐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拿起了话筒，他瞧着并不是很高，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清了清嗓子：“欢迎大家来到我们xx中学，很高兴见到我们的各位新同学，我是你们的校长李全，希望新同学们在我们的学校里适应，我们xx中学……” …… “站这么久也累了，同学们都坐下吧。” 校长的话音落下，台下的人都盘腿坐了下来，台上的人又继续讲了起来。 慕鸿羽坐在沈舟霖身后听台上的人讲着，有些犯困，他有些抱怨地凑到沈舟霖耳边，道：“好无聊啊哥哥。” “困了的话靠我身上睡会？”沈舟霖有些无奈不过也习惯了慕鸿羽的这个状态，一听那些那领导讲话就犯困。 说实话他也觉得挺无聊的，比长兄找他们开会还无聊。 “嗯……”慕鸿羽有些犯困地靠在了沈舟霖的身上，沈舟霖十分熟练地让慕鸿羽枕在他的膝上。 台上的人讲话的催眠力实在太强，慕鸿羽没一会就睡了过去。沈舟霖看着他有些无奈，看着慕鸿羽睡觉的样子发呆。 一旁班级女生在一边窃窃私语：“他们是情侣吗？那个女生长得好好看。” “那个男生也好帅，不过他们这样不怕被老师抓吗？” “这么多人，可能老师注意不到？” “可能是吧。” 沈舟霖的耳力很好，这些话自然落在他的耳朵里，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在说他们，所以并没有在意。 沈舟霖见太阳越来越大，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为慕鸿羽挡下照在脸上的阳光。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台上的人才讲完话：“同学们辛苦了，各自认一下自己的教官，明天早点七点在这里进行晨练，晚上把手机都上交到班主任那里，军训期间不允许携带电子设备。” “各个班级有序退场。”他说完放下了话筒。 底下的学生闻言零零散散地发出几道哀嚎，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陈素在队伍里拿着一个帆布袋，开始挨个收手机。 沈舟霖怀里抱着慕鸿羽，并不忍心叫醒他。 一旁的一个女生看见他的举动有些惊讶，只见沈舟霖横抱着慕鸿羽起身，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力气的女生。 看着陈素就要过来，她好心提醒道：“快叫醒你男朋友吧，老师来了。” “男朋友？”沈舟霖愣了愣，眼中露出迷茫的表情。 入耳的是一道男声，那女生顿时红了耳根。 这也太尴尬了吧，开学第一天就社死了，想着那女生内心有些崩溃，但看着沈舟霖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心道：不会被她蒙对了吧？ 陈素此刻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沈舟霖将他和慕鸿羽的手机都递了出去。 陈素将手机收了起来，道：“沈同学，男男之间也要保持距离。” 陈素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天知道他刚刚多想下来抓这两个人，还好因为沈舟霖的情况有些特殊陈素记住了他是个男的，不然估计要下来“棒打鸳鸯”了。 “好的，老师。”沈舟霖敷衍的应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陈素也不知道沈舟霖听没听进去，见他应声默认他听进去了，随后准备去收后面的人的手机。 “哦，对了，慕同学听讲的时候睡觉，让他明天交三千字检讨给我。”陈素离开时才想起哪里不对劲，光顾着这两个人的奇怪举动了，竟然差点忘记了慕鸿羽是在开幕式睡觉了。 “好的。”沈舟霖点了点头。 陈素见他听进去便放心离开了。 楚衍交了手机走到沈舟霖的身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沈同学，你不把慕鸿羽叫醒吗？” “没事，我抱得动。”沈舟霖并没有在意，若是把慕鸿羽叫醒估计要和他发起床气了。 “哦……”楚衍其实想提醒沈舟霖他们这样有些引人注目，但是看沈舟霖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便没有开口。 云栖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去买晚饭了，楚衍暂时还不想吃饭就没有和他们去，沈舟霖准备先将慕鸿羽抱回寝室再去买晚饭，于是楚衍跟在沈舟霖身边准备回寝室。 沈舟霖侧目用余光打量着楚衍，有些纠结该如何与楚衍拉近关系，帮他避开不应该发生的剧情。 他不怎么与人交流，不知道该如何与楚衍拉近关系，也不想处理与慕鸿羽以外的人际关系，于是还是打算用起了老套路。 “楚衍同学。”沈舟霖开口，步子缓慢了些许。 “怎么了，沈同学。”楚衍见沈舟霖喊他有些意外，他刚刚看见沈舟霖的时候还以为他不喜欢说话，没想到他会与他开口说话。 “其实我从小和哥哥学了些卦术。”沈舟霖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正经，道：“我算到你近日命犯桃花煞，如果处理不好会有血光之灾。” 楚衍：“……” 他看着沈舟霖目色有些怀疑，他怀疑沈舟霖在和他开玩笑，但是沈舟霖的表情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沈同学的意思是？”楚衍原本是不信那些神鬼之说的，但是沈舟霖的表情莫名就给他信任的感觉，而且他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虽然还没有和那个人碰面，但那个人对他来说确实算是桃花煞。 “你最近会碰到一个与你牵扯不清的人，此人是你的劫数，如果处理的好就是新生，若是处理不好就是万劫不复，如果楚衍同学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道平安符，但是要解开这劫数还是要靠你自己。” 楚衍觉得，这个一本正经的沈同学颇有书里那些古代的江湖骗子的风范，加上那张脸就算真的是去做了江湖骗子也会有人相信。 楚衍也说不出来是信还是不相信，其实他并不想要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的神鬼之说中，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与萧荇的差距都太大了，他想要直接抗衡萧荇是不可能的。 “要钱吗？”楚衍直白的问道。 “我与楚衍同学有缘分，不收费。”沈舟霖十分干脆的回答。 还好这个主角与上一个世界那个开局就黑化的主角不一样，还是朵小白花，应该不会跟他整什么幺蛾子。 不过说起那人，也不知道他离开后那人过的好不好。 沈舟霖并没有感慨多久，楚衍便含着腼腆的笑，道：“那就麻烦沈同学了。” “不麻烦。”沈舟霖礼貌的回应了一下，将一个红色的平安符递到楚衍的手上，道：“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楚衍应了声接过那道平安符，见已经到了寝室门口主动开了门。 寝室里没有人，沈舟霖将慕鸿羽放在他的床上，对楚衍道：“我去买晚饭。” “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有点饿了。”楚衍跟上沈舟霖，目光看着他心中有几分好奇，这个沈舟霖他前世没有见过，像是凭空冒出一样，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他的麻烦。 不过也可能是和萧荇一伙的。 他还没有见到萧荇，还不打算下定论。 按前世的记忆来看，萧荇应该明天就会来学校。 …… 慕鸿羽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已经躺在这自己的床上，他摸了摸口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 “哥哥？”慕鸿羽有些不大清醒地喊道。 他从床上起来，只看见楚衍坐在床上看书。 他看慕鸿羽醒过来，好心提醒道：“沈同学去洗澡了，他给你买了晚饭在桌子上。” “好。谢谢。”慕鸿羽应声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饭盒，打开看见里面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他坐在桌子前将里面的饭菜都吃干净，沈舟霖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白色的长发被水浸湿，散在沈舟霖的肩上。 “吃完了？” 沈舟霖刚刚洗完澡，语气中带着几分懒意，道：“手机我给你上交了。” 慕鸿羽闻言也猜到是什么情况，没有问什么，道：“哥哥怎么不叫醒我。” 沈舟霖走到柜子边，一边找吹风机，一边回道：“想让你多睡会。” 他找到吹风机揉了揉慕鸿羽的脑袋，道：“柜子里还有点心，要是没吃饱的话再吃点。” “好。”慕鸿羽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沈舟霖不说还好，沈舟霖一说，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没吃饱。 “先去洗澡，一会他们该回来了。”沈舟霖想起来慕鸿羽还没有洗澡，虽然在家里他以前偶尔会帮慕鸿羽洗，但自从慕鸿羽十二岁以后就不让他帮慕鸿羽洗了。 为了避免自家幼崽醒过来恼羞成怒，沈舟霖并没有给慕鸿羽洗澡。 “哦。”慕鸿羽闻言有些不情不愿的应了声，还是乖巧地去收拾了衣服进去洗澡。 慕鸿羽洗完的时候沈舟霖已经吹好头发了，他坐在桌子前，好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他凑到沈舟霖的身后，好奇，道：“哥哥，你在写什么？” 以他对沈舟霖的了解，沈舟霖虽然成绩还不错，但是并不会在额外的时间做学习的事情。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舟霖有些失笑的道：“还不是某人在开幕式的时候睡觉被罚了检讨。” “哥……”慕鸿羽闻言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不好意思的道：“我自己能写的。” “我喜欢帮小慕写。”沈舟霖有些好笑，自家幼崽太不经逗了。 沈舟霖将一盒饼干推到慕鸿羽的面前，道：“吃点吧。” 慕鸿羽没有客气的就拆开了饼干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抹茶味的曲奇饼干，递到沈舟霖的嘴边，道：“哥哥也吃。” 沈舟霖无奈在饼干上咬了一口。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表情中带着几分笑意，道：“好吃吗？哥哥？” “好吃。”沈舟霖耐不住他，只能附和着慕鸿羽。 沈舟霖一边写着检讨书，一边被慕鸿羽投喂着，心中觉得自家幼崽有些幼稚。 不过是他家的幼崽，他也就惯着了。 慕鸿羽此刻投喂的正起劲，寝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是云栖他们回来了。 云栖心情不错的走到慕鸿羽和沈舟霖的身边，有些好奇地道：“你们在吃什么？” “饼干，你要吃吗？”慕鸿羽指尖正拿着一块圆形的抹茶曲奇。 “谢谢。”云栖没有拒绝，十分自然熟的接过那块饼干。 慕鸿羽没有说什么，停下了投喂沈舟霖的动作，开始自己吃起来盒子里的饼干。 沈舟霖将检讨写完收了起来，看着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的慕鸿羽道：“吃完了去刷牙。” “哦……”慕鸿羽有些懒洋洋的起来去拿洗漱用品。 沈舟霖本来是洗漱过的，不过被慕鸿羽投喂完又去洗漱了一遍。 看着丝毫没有睡意的慕鸿羽提醒道：“没有手机了，早点睡。” 慕鸿羽刚刚睡醒，并不是很情愿，道：“我才刚刚睡醒。” “但是你没有手机了。”沈舟霖看着慕鸿羽无奈笑笑。 “哥哥给我讲睡前故事呗，我想和哥哥一起睡。”慕鸿羽眼中带着几分可怜意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与沈舟霖说道。 沈舟霖对慕鸿羽的撒娇是一向没有抵抗力的。 “睡你那里还是我那里？”沈舟霖也习惯了与慕鸿羽一起睡，一个人睡的时候总是睡不着。 自家幼崽像是反着长的，越长大越会对他撒娇。 “去哥哥床上睡吧。”慕鸿羽见目的达成眼中闪过一丝得逞。 第84章 很讨厌的气息 慕鸿羽乖巧地躺到沈舟霖的身侧，宿舍的床并不大，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不过也在接受的范围内。 沈舟霖看着挤在他怀里的少年有些无奈，道：“今晚想听什么？” “都可以。”慕鸿羽眨眨眼睛，想听故事只是借口而已，他主要是想和沈舟霖一起睡。 沈舟霖闻言，随意的挑了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猫，它独自生活在城市里……”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舟霖讲着讲着自己就睡着了。 慕鸿羽白天里睡得太多了，并没有什么睡意，他在沈舟霖的怀里，静静听着沈舟霖的呼吸声。 每每靠近哥哥，他的心都格外乱。 他平日里并不敢认真看沈舟霖，如今看着沈舟霖的睡颜，那种感觉就更加浓烈。 他的指尖缠上沈舟霖的发丝，他将那缕发丝轻轻攥在手里他闭上眼睛。 他一时间说不清对沈舟霖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不应该，随后又不断的开始说服自己入睡。 第二天—— 慕鸿羽这次倒没有赖床，昨天睡得多了，今天他反而比沈舟霖醒的早了，但是他并没有起来，宿舍的床太小，他怕将沈舟霖吵醒，就那么一直躺着。 “起床了，慕慕。”沈舟霖并没有意识到慕鸿羽已经醒了，只是习惯性的去把他喊醒。 慕鸿羽没有磨蹭，快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很快地洗漱完，穿上了军训服，和沈舟霖一道往操场的方向跑去。 沈舟霖其实是不用参加军训的，虽然他的身体很健康，但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个白化病患者，让一个白化病患者去军训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坐在帐篷下，叮嘱了慕鸿羽几句，慕鸿羽一一应下，随后才往队伍里跑过去。 慕鸿羽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晨练的时间不长，军官让他们站了十分钟军姿。 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慕鸿羽认真地站着军姿，大概是紧张的，他的额间滴下几滴汗来。 虽然没有太阳。但现在正是初夏，天气有些闷热，慕鸿羽此刻已经感到几分燥热，好在时间到了，军官开口让他们休息一会。 慕鸿羽擦了擦额间的汗，沈舟霖将开了的水递到慕鸿羽的手里，看着慕鸿羽一副急切的样子提醒道：“慢点喝。” “嗯……”慕鸿羽一边喝一边应着，才喝了一口，教官就喊着集合了，慕鸿羽将瓶盖盖好，将水塞回了沈舟霖的手里。 沈舟霖看着他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由的好笑，没有说什么就回到了位置上。 军训的过程没什么好看的，沈舟霖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小憩了片刻，等到晨练结束，慕鸿羽将他喊醒一起去吃早饭。 一早上过得很快，沈舟霖和慕鸿羽跟着楚衍回到寝室。 慕鸿羽打开寝室门，看见一堆行李堆在寝室里蹙了蹙眉。 一名穿着黑色t恤，染上黄毛的男生站在阳台上抽着烟。 他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转过身来和慕鸿羽几人对上。 他看看着进来的几人带着笑意，道：“你们好啊，我是你们的舍友萧荇，昨天有事情来晚了。” 慕鸿羽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对不良少年并没有什么歧视，但是也不影响他看见萧荇第一眼就觉得不喜欢。 “你好，我是慕鸿羽。”慕鸿羽虽然对萧荇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但是这才第一次见面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特别让人讨厌的气息。 萧荇目光偷偷打量着慕鸿羽，与脑中的系统沟通道：【系统， 你确定他身上的气运之力比主角还强？】 [是的，宿主。]系统的语气有些兴奋，道：[只要夺走他和主角身上的气运之力我就可以恢复全部的能量，将你送回原来的世界，并且为你完成心愿啦！] 其实系统没说的是，沈舟霖身上的气运之力是慕鸿羽和主角身上的好几倍，但是沈舟霖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他并不敢对沈舟霖动手。 【放心吧，我肯定能完成任务。】 [宿主打算怎么做？]系统知道他这个宿主的手段一向很变态，但是对它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完成任务夺走主角的气运就行了，不过还是照例问询着。 【听说过斯德哥摩尔效应吗？】萧荇打量着楚衍：【像这种身世可怜的小家伙，自然是用身世狠狠柔蔺。】 “斯德哥尔摩效应”又被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这一心理学现象源于 1973 年发生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一起银行抢劫案。两名劫匪挟持了四位银行职员与警方对峙长达 6 天之久，最终劫匪投降被捕，但令人意外的是，几位被劫持者却对绑匪产生了怜悯甚至感激之情，并拒绝出庭指控劫匪。 这种受害者对于加害者产生情感依赖、认同甚至帮助加害者的现象就被称为“斯德哥尔摩效应”。它反映出人类心理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也揭示了在特定环境下，人们的行为和态度可能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而发生改变。 系统闻言一下子就明白了萧荇要做什么，但是并没有阻止。 它要的只是完成任务。 “这是谁的位置？”萧荇笑着询问，道：“可以让给我吗？我睡不惯上铺。” 萧荇此刻指的就是楚衍的位置，虽然早有预料，楚衍对他的行为还是不屑一顾，觉得十分幼稚。 萧荇这个人智商不太行，要不是靠着家室和那个东西的力量很难横行霸道。 上一世他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将位置让给萧荇了，但是萧荇还是和有事没事的就找他的茬。 楚衍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好像仍是十分腼腆的道：“不好意思，萧同学，我也睡不习惯上铺。” “我可以补偿给你钱。”萧荇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按照系统给的信息，这个主角应该很缺钱 “萧同学，我不缺钱。”楚衍与萧荇相处了这么多年，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萧荇能说出什么，对他说出什么智障的话早已见怪不怪。 萧荇被楚衍拒绝两次觉得有些没面子，但也对楚衍产生了几分兴趣。 那张说得上好看的脸却给人一种油腻的感觉。 慕鸿羽看着他眼中的深意，心中莫名觉得恶心，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是午休时间，萧荇同学，大家只是室友，楚衍同学没义务照顾你，你如果不军训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们午休了。” 沈舟霖感觉到自家幼崽有些不高兴，也跟着不高兴起来。 这个入侵者好烦，惹他的幼崽不开心，还用特别恶心的眼神看着他的幼崽。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萧荇看寝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干脆不装了。 从前不是没有攻略对象这么对他说话，不过到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知道，有病去治。”沈舟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是这里是法治社会，五哥特意提醒了他不要惹事，他就把这个惹幼崽不高兴的人扔出去了。 “你……”萧荇第一次看见这么对他说话的“npc”，一时间有些气恼，这个npc竟然敢骂他， “嗯？”沈舟霖看着他的目光很冷，像是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样，萧荇吓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沈舟霖见他没有再说话也懒得再理会他，和慕鸿羽各自回到了床上。 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沈舟霖其实是懒得理会这些篡改者的，不过是靠着非法系统的跳梁小丑罢了，他完成任务之后都是交给辅助系统处理的。 但是这次的篡改者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他有些该考虑考虑怎么处理这个篡改者了。 萧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个npc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心中生了一丝恶念，等他夺取了这个世界的气运，一定要叫那个npc知道什么是后悔。 想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npc长得还挺好看的，反正等他夺走主角气运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归他掌控了。 思及到此，方才不大好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他甚至有些高兴起来，这几个npc蹦跶不了多久了。 但这样的高兴萧荇也没有高兴多久。 接下来的一个月，萧荇都没有找到这三个人落单的机会，特别是那个沈舟霖和慕鸿羽，简直和连体婴儿似的，天天凑在一起，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在一起。 萧荇都有些怀疑这两个人有一腿了。 但他并没有怎么在意，有一腿也没关系，反正等到了他手里该怎么样全看他心情，而且有对象更好…… 萧荇已经开始脑补起了得得手之后怎么折磨那两个npc，光是想想，他的心中就已经觉得暗爽，那两个npc可是比他见过的几个主角都要养眼。 然而，他想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这三个人落单的机会，等到军训结束，萧荇才找到机会。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弟站在萧荇的身边讨好，道：“老大，就是他吗？” “嗯。”萧荇抽了一根烟，瞥了一眼他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老大放心，交给我。”染着绿色头发的小弟讨好的笑了笑。 萧荇远处打量着楚衍，心中已经开始考虑怎么玩了。 他之前在自己的世界就喜欢这种清冷美人，不过以前没有机会，不像现在，他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他要睡楚衍，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他一边臆想一边看着远处的楚衍被他的小弟围了起来，堵在了墙角。 楚衍看着眼前染着五颜六色头发，发型各异的几人，眼中似是害怕，他被逼到角落里，脚跟抵到墙面上，发现退无可退，他语气之中似是忍着惊恐，强作镇定，道：“你……你们要……要干什么……” 他似是一副脆弱的样子，一反平日里那副冷漠的模样，像极了一朵“小白花”。 那几人看着他的模样起了施虐欲，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道：“我们老大看上你了，识相点乖乖和我们走。” “你们老大是谁？”楚衍紧张地握住了衣摆，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再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萧荇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得意，主角又怎么样，还不是任他拿捏？ 他想着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正打算点燃，却感觉到头顶一痛。 “谁……”萧荇咬了咬牙，还没看清楚是哪个混蛋偷袭他就晕了过去。 萧荇倒在地上，两个包的很严实的人一人拿着一根木棍。 慕鸿羽拿着木棍戳了戳晕倒在地上的萧荇，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道：“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沈舟霖虽然也包的很严实，但是一头银发十分显眼，他眼中带着几分深沉道：“是他先动了歪心思，我们这是见义勇为。” “哦……”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心中还是有些复杂，不过他一向听沈舟霖的，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确实是萧荇先动手的，虽然动手的对象并不是他们。 反正哥哥说的都是对的。 慕鸿羽没有纠结多久，也没有再在意身上中二的打扮，向沈舟霖询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他套麻袋里，把另外几个解决了。”沈舟霖看着晕倒的那个人目光深沉。 慕鸿羽听着沈舟霖的语气，要不是法治社会，他都有些怀疑沈舟霖是不是要毁尸灭迹了。 不过想想哥哥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没有纠结多久就将萧荇套进了麻袋里。 沈舟霖和慕鸿羽走近那几个围着楚衍的人，拿着木棍用打萧荇一样的手法把那几个人打晕了。 楚衍忍住嘴角的抽搐，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表情感激，道：“呃，多谢两位……壮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他之前没发现，沈同学看着沉默寡言的样子，还有这么—— 这么抽象的一面。 真是叫他大大的震撼。 “不要言谢。”沈舟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伪装被识破，道：“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第85章 我也不喜欢他看哥哥的眼神 “不过萍水相逢，不用知道我们的姓名。” “嗯……”楚衍此刻有些复杂地看着两人，道：“好的。” “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沈舟霖叮嘱了一句就准备离开，毕竟另一边还套了一个准备处理呢。 楚衍看着离开的两个人开始思考怎么处理地上的几个小混混，虽然他们都是听萧荇的做事，但也是助纣为虐，若是没遇到沈舟霖和慕鸿羽，换成从前的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若是换成前世自己恐怕已经被萧荇凌虐了吧。 楚衍现在大概能确定沈舟霖应该和萧荇不是一伙的，既然找不到萧荇，他便将那些都报复在他们的身上吧。 萧荇的这些手下，前世也没有少对他做混账的事情。 …… 慕鸿羽走在沈舟霖身边，心中疑惑，道：“哥哥，那几个人不用管吗？” 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喽罢了，沈舟霖换做其他世界估计会顺手杀了，但是这个世界是法治社会，那几个人都是听萧荇的做事，比起那几个人，萧荇才是最该死的。 那家伙总是用恶心的目光看他家的幼崽，不好好教训一下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教训的事情交给受害者本人更加合适。”沈舟霖只是淡然解释了一句，机会他已经给楚衍了，该怎么解决就看楚衍自己了。 慕鸿羽闻言没有再问，不过还是心中有些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哥为什么不把萧荇也交给楚衍处理。 看着沈舟霖将套进麻袋里的萧荇提起，询问道：“哥哥打算怎么处理？” “揍一顿。”沈舟霖言简意赅，也想不出来什么折磨萧荇的法子。 毕竟是法治社会，若是做的太过分五哥肯定会和大哥告状的，等这个世界结束他在好好教训这个篡改者。 慕鸿羽见这样的的话从沈舟霖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记忆中的沈舟霖对什么都不大在意的模样，但此刻的沈舟霖像是在出什么气一般。 换做从前，慕鸿羽是想象不到哥哥将一个人套麻袋里揍的。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将萧荇揍完扔在角落里，走在路上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萧荇惹哥哥不开心了吗？” 沈舟霖闻言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慕鸿羽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萧荇惹哥哥不高兴了，哥哥才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 “感觉哥哥很少针对一个人。”慕鸿羽笑了笑。 沈舟霖闻言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但是也没有太大波澜：“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沈舟霖没有掩藏自己的心思。 不喜欢萧荇的眼神，好像在觊觎他的幼崽一般，他养大的幼崽，不想被任何人觊觎。 慕鸿羽闻言有些愣住，心底有些好笑。 哥哥只关注了萧荇看他的眼神，却没有注意过，萧荇也是这么看他的。 收拾完该收拾的人，两人去掉了那副伪装，毕竟这么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惹眼了。 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他突然凑到沈舟霖的耳边，轻笑道：“我也不喜欢他看哥哥的眼神。” 热气扑在沈舟霖的耳边，突然的靠近让沈舟霖有些不自在，也有些不习惯，但想到靠近的人是慕鸿羽，他并没有躲闪。 …… 楚衍将那几个人拖到巷子里。 他看着地上的几个人眼中闪过几丝阴郁。 想到前世萧荇和他手下的那些的人对他做的事情他都觉得无比的恶心，想着，心中甚至有种反胃的感觉。 一只黑色的小猫在他的脚边扯了扯他的裤脚。 “楚衍，不要沉浸在过去。” 楚衍眼中暗了暗，指尖握紧了几分。 不要沉浸在过去吗…… “我做不到。”楚衍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做到不去想那些年萧荇对他做的事情。 那只猫儿松开爪子，似是有些歉疚地道：“对不起。” “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楚衍神色淡淡，伸手去脱那几个小混混的衣服。 “是我发现的太晚……” 楚衍没有回答它，只是继续他的动作。 他将那几个人摆成他想要的姿势，用手机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看着那几人光裸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生理厌恶。 但想到那些人曾经对他做的事情，楚衍便觉得，除了这样做，别的办法根本没办法报复回来那群人对他做的事情。 他满意地将手机收了起来，伸手向那只猫儿，道：“回家。” 那只猫儿跳进他的怀里，楚衍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他背着书包，怀中抱着那只猫儿，离开那个阴暗的小巷子，低声对怀中的猫儿道：“天道，我真的不怪你。” 楚衍看着眼前的路，心中不禁感慨，他怪的是他自己当初太笨，如果不是占着主角的身份，他恐怕不会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是当时的他太蠢，以为顺从萧荇就能保护好他在意的人，可到头来，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妈妈。 怀中的猫儿没有说话，他舔着楚衍的手，像一只普通的猫儿一样蹭在楚衍的怀里。 它是天道，怎么会不知道主角的想法，只是楚衍越是这样，它越是愧疚。 …… 沈舟霖和慕鸿羽刚刚回家就看见沈念卿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手里玩着手机，一旁还放着电视。 沈舟霖看着沙发上毫无反应的男人，出声提醒道：“哥哥。” 沈念卿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有拿稳，他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把手机藏了起来，道：“小霖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在上学吗？”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底下穿着一条花裤衩，毫无形象可言。 “军训结束了。”沈舟霖有些无奈，道：“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 沈舟霖对自家不省心的哥哥这个样子早已习惯，反正几万年来，沈念卿都是这个不着调的样子。 顾长辞在时偶尔收敛一下，但自从一万年前被顾长辞发现了他邋遢的模样之后他干脆不装了，现在也就在慕鸿羽面前偶尔装一下。 “咳咳。”沈念卿这几天在家已经完全放飞自我，家长群他早就屏蔽了，军训结束的时间他更是没有去记，他有些心虚地道：“你们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回家。”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看着沈念卿道：“你是不是又没有去上班。” 要不是没有穿鞋沈念卿真的很想去捂住沈舟霖的嘴，他还试图找借口：“今天是周末。” “哥哥，今天是周一。”慕鸿羽看着沈念卿提醒道。 “……”沈念卿脸上有些尴尬，道：“我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我带小慕去写作业了。”沈舟霖看沈念卿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沈念卿这一个月估计都在家里没出门，为了沈念卿微乎其微的面子，沈舟霖还是把慕鸿羽拉走了。 也是难为沈念卿了，慕鸿羽来了之后天天去公司上班。 “嗯，去吧。”沈念卿看自家弟弟没再为难他松了一口气，看两个人离开继续躺回了沙发上。 慕鸿羽被沈舟霖拉走还有些懵逼，刚刚军训完哪里来的作业。 沈舟霖将慕鸿羽拉回养猫的房间，雪白的小团子躺在地上抓着毛球，见沈舟霖和慕鸿羽靠近“喵喵”叫了两声。 慕鸿羽此刻没再纠结刚刚的事情，揉了揉白团子的脑袋。 猫儿的身上毛茸茸的，被慕鸿羽摸了还乖巧的蹭了蹭。 “小绿是不是最近长胖了？”慕鸿羽揉着掌心的绒球向沈舟霖问道。 “估计是哥哥又乱喂了。”沈舟霖无奈地道。 “胖点也挺可爱的。”慕鸿羽笑了笑。 “小心又被哥哥喂成煤气罐了。”沈舟霖也揉了揉慕鸿羽掌心的毛球，猫儿碧色的眼睛看着他们眨了眨，似是很是惬意的样子。 沈舟霖并不喜欢小动物，他一个人习惯了，平时在神界并没有和几位哥哥接触，只有开会和过节的时候会与几位哥哥聚聚。 其实他们刚开始并不过什么节日，不过长兄去小世界渡完情劫之后带回来一个嫂嫂，之后便经常喊他们过一些节日，沈舟霖这才知道小世界里有那么多节日。 他看着掌下的白色毛团感觉看见自家幼崽养的小动物都顺眼许多。 指尖不经意与慕鸿羽的手碰了碰。 沈舟霖愣了愣，下意识的想收回，但看见慕鸿羽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只是将手挪了挪。 “哥哥，我们带小绿出去逛逛吧。”慕鸿羽抱着白色的团子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好。”沈舟霖没有拒绝，对于慕鸿羽不过分的要求，他一向是有求必应。 看着慕鸿羽抱着白色团子，沈舟提醒道：“不牵绳吗？” “小绿很乖的。”慕鸿羽小声嘀咕着。 沈舟霖闻言也没有反驳，由着慕鸿羽的来。 慕鸿羽不喜欢给小绿牵绳子他是知道的，不过沈舟霖突然想起来刚开始养小绿的时候，慕鸿羽带小绿出去玩，小绿突然跑丢了，慕鸿羽找了一下午，差点哭鼻子了。 想起慕鸿羽当时的样子他就有些好笑，嘴角都忍不住染上几分笑意。 慕鸿羽看着他的笑瞪了他一眼。 哥哥肯定没在想什么好东西。 “我当时没有哭。”慕鸿羽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沈舟霖，接着就往前走去。 他只对沈舟霖哭了一次，他又不是小女孩，才不会哭哭啼啼，多没面子。 “好，没有。”沈舟霖有些意外慕鸿羽竟然能猜到自己想什么，不过并没有多言，只是跟在慕鸿羽的身后。 小毛团走在路上没走多久就找了个草丛懒洋洋的趴了下来。 沈舟霖看着懒洋洋在晒太阳的猫儿不由有些失笑。 慕鸿羽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戳了戳那团小球，小球不满的“喵呜”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小绿越来越懒了。”慕鸿羽手中拿着那根狗尾巴草，不禁有些失笑。 “和哥哥学的吧。”沈舟霖看了一眼那只白色团子，感觉就是个复刻版沈念卿。 “哥哥这么说沈哥哥被他看见要生气了。”慕鸿羽无奈地道。 “他不在。”沈舟霖揉了揉慕鸿羽的脑袋。 感觉还是自家幼崽的脑袋比较好摸。慕鸿羽听到沈舟霖的话有些失语，看见小团子躺在草丛上确实没有一点动的意思，他干脆和沈舟霖找了个位置坐下。 慕鸿羽习惯性的靠在沈舟霖的身上，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楚衍会去堵萧荇。” “没有。”沈舟霖并不打算把那些东西告诉慕鸿羽，慕鸿羽只是一个普通人，知道太多对他不好。 “那哥哥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沈舟霖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 “好吧。”慕鸿羽知道沈舟霖不愿意和他细说也没有追问，哥哥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一定是有特殊原因的。 他不会去质疑沈舟霖，他与哥哥相处这么久，知道哥哥不喜欢弯弯绕绕，有什么事情大部分都会和他直说。 慕鸿羽觉得，沈舟霖不能与他说的，大概是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沈舟霖不是普通人，就在他见到沈舟霖的第一眼他就这么觉得。 哥哥总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慕鸿羽小时候觉得，沈舟霖一定是书里那种仙女。 嗯……应该是仙男…… 想到当初把沈舟霖认成女的，慕鸿羽如今还有些窘迫。 不过不管沈舟霖有什么迫不 得已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他都可以体谅的。 不知为何，慕鸿羽有些好奇的道：“哥哥会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沈舟霖思考片刻，有些疑惑的道：“我喜欢的不是慕慕吗？” “不是那种喜欢……”慕鸿羽看着沈舟霖，有些难以想象沈舟霖喜欢一个人。 “那是哪种喜欢？”沈舟霖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幼崽。 喜欢还分种类吗？沈舟霖并不懂这些，在天道中枢的时候，他时常都是一个人看守着自己的系统，几乎没有像这几个世界一样亲身到小世界之中。 最早的时候，沈舟霖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只是偶尔从镜中的那些主角口中提到，对他来说，喜欢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 第86章 这该死的的篡改者 “就是……”慕鸿羽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就是想和一个人一辈子都不分开，只对他一个人好，容不下其他人的喜欢。” 慕鸿羽的目光看向沈舟霖。眼底带着几分害怕。 他的私心是不想沈舟霖对别人好的。 他怕沈舟霖有了喜欢的人就不喜欢他了，就不会对他这么好了，会将对他的好毫无保留地转移给另外一个人。 沈舟霖却好像并没有理解慕鸿羽的意思，道：“我对慕慕也是这样的。” 沈舟霖并不理解慕鸿羽为什么要问他这些奇怪的话，只是觉得此刻的慕鸿羽奇奇怪怪的，他对慕鸿羽不是一直这样吗。 沈舟霖将慕鸿羽的奇怪举动归为幼崽又没有安全感了，并没有太在意。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完全不理解的样子不由的觉得哭笑不得。 哥哥真是像极了一块木头…… 不过木头也挺好，不会被人拐走。 两人都没有怎么在意这段小插曲，在一旁小憩了片刻，见太阳快下山了，这才抱着小绿回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顾长辞已经回来了，他系着围裙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慕鸿羽凑到顾长辞的身边：“顾哥哥今天回来的好早。” “小慕少爷。”顾长辞有些无奈，道：“您不要再看了，我怕你把厨房炸了。” 慕鸿羽的嘴角扯出几分尴尬，眼中带着几分心虚。 他那只是第一次，下次肯定会更好的！ 沈念卿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沈舟霖，道：“快把你的人领走。” 沈舟霖沉默着将慕鸿羽拉走了，虽然他平时对吃食并没有要求，但是也不是失去了味觉，不想再吃慕鸿羽做的不明物体。 沈念卿坐在一边懒洋洋的看着顾长辞做饭，顾长辞看沈念卿的那副模样觉得好笑。 主人越来越不着调了。 沈念卿难得的打量着顾长辞，道：“我们小顾越来越像人夫了。” 顾长辞无奈地看了一眼沈念卿，道：“先生，不要再看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沈念卿不以为意，道：“哪里奇怪了。” 顾长辞说不出来，只好闭嘴。 沈念卿欣赏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小鬼，心中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不知道往后会便宜了谁。 沈念卿也只是心中想着，情情爱爱什么的该是孩子自己的自由，他从前没有过问过，往后也不会过问。 即便顾长辞一直没有喜欢的人，他也可以一直一直养着这个小鬼。 顾长辞只看沈念卿便知道他估计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但主人的想法一向叫他意想不到，干脆不去猜。 等到顾长辞做好饭，几人简单解决了一下晚饭就各自回了的房间。 两个人各自洗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 军训时候的洗浴都是简单匆忙的，慕鸿羽许久没有这么好好洗过澡，上床时惬意的靠近沈舟霖 一夜安眠。 这样的日子还没有过多久，班级群就发通知要回学校了。 沈舟霖看着自家睡得深沉的幼崽有些无奈，又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一如往常一般地将慕鸿羽叫了起来，匆忙地回到学校。 沈舟霖刚和慕鸿羽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楚衍同学，好巧。”慕鸿羽与楚衍相处了一个月，倒也与他熟悉许多，十分自然地与他打招呼。 “好巧。”楚衍笑了笑，和他们两人一起到了教室里。 他们回到教室里在各自的位置坐下，讲台边摆满了这学期的教科书，慕鸿羽还没有看就已经觉得头疼。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坐在他身边焉焉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楚衍在萧荇的身边坐下，倒不是他想和萧荇坐在一起，只是教室里只有这个位置了。 楚衍坐在萧荇身边，并不与他说话，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楚衍现在看见萧荇就觉得生理的反胃，只想着怎么弄死这个混蛋。 然而萧荇并没有自己不受待见的自觉，他就差拿鼻孔看着楚衍，道：“喂，书呆子，这里是我的位置，你去别的地方。” 萧荇想起来前几天被揍了一顿扔在路边就有些不爽。 要不是因为楚衍这个狗东西，为了系统那个狗屁任务他也不会那样。 萧荇恶意的将自己受到的不幸加到楚衍身上。 萧荇看着楚衍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沉，要不是觉得太丢人，没敢直接光明正大的找楚衍麻烦，楚衍这些天也不会过的这么顺心。 而且那几个蠢货回来之后也说被人敲了一闷棍就晕过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是说这个楚衍完全没问题他绝不相信！ 楚衍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神经，只是无语，道：“这里是公共区域，而且之前是我先坐到这里来的。” 楚衍言下之意之意十分明白，要走也是萧荇走。 萧荇咬牙切齿的看着楚衍，心中盘算着怎么教训这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主角。 这个男人太大胆了，竟敢这么和他说话。 他眼中淬出几分恶毒，等他完成任务一定要叫楚衍知道他的厉害。 楚衍看着他的表情，不用多想就能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不过他此刻懒得理会。 萧荇看楚衍不愿意理会他的样子更加气恼了。 萧荇看了一眼低头做题的楚衍，目光又移到一旁的慕鸿羽和沈舟霖。 既然主角现在得不了手，不如先试试npc。 反正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想着，他与脑中的系统交流道：【系统，在这个世界兑换魅力buff需要多少积分？】 [只需要100积分哦宿主~] 100积分吗…… 萧荇想着就有些肉疼，但如果能吃到那两个比主角更好看的npc倒也不错。 他咬了咬牙，道：【确认兑换。】 [好的哦宿主~确认兑换魅力buff，使用100积分，光环有效时间：该任务期间。] 萧荇不知道的是他做的一切都在沈舟霖的监控之中。 沈舟霖看着萧荇眼底藏着些许暗沉，这该死的的篡改者竟然想吃他的幼崽。 虽然他在书中了解过这些篡改者癖好诸多，但是想到对方要对他的幼崽动口，沈舟霖的心情就忍不住的阴郁起来。 慕鸿羽在一边看着沈舟霖，也注意到萧荇那道令人厌恶的目光，他只是在不经意间凉凉看了一眼萧荇，随后注意到哥哥的心情似是瞬间有些低沉起来。 他装作不经意地翻了翻发下来的教科书，戳了戳沈舟霖，将他的思绪打断。 “哥哥会做这道题目吗？” “嗯……”沈舟霖愣了愣，大概是在气头上没发现慕鸿羽举动的古怪，在慕鸿羽的身边给他讲起题目来。 整个教室吵吵嚷嚷的，直到陈素进来才安静下来。 第一节是班会课，陈素简单说了一下规定和平时需要注意的地方。 将琐碎的事情都处理完，陈素大概选了一下班委，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该说的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陈素没有拖堂，直接下课。 云栖走到沈舟霖他们身边，脸上带着笑，道：“一起去吃饭吗？” “好啊。”慕鸿羽对云栖印象不错，没有拒绝，道：“恭喜你当上班长啊。” “谢谢。”云栖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沈舟霖对云栖印象不差，关键是自家幼崽也没有拒绝，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他们刚要离开却被萧荇叫住。 “慕同学，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萧荇自认为挤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慕鸿羽看着他，脸上没什么波澜，但是想到他刚才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哥哥并不怎么想要理会他。 他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好意思，萧荇同学，我们有点事情，可能 不太方便。” 云栖呆了呆，他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事情。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他也没有拆穿慕鸿羽。 “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约。”萧荇脸上僵了僵，感觉有些不敢置信，魅力buff怎么可能对一个npc没用？ 看着慕鸿羽离开的背影，萧荇又觉得大概是他多想了，不过是一个任人拿捏的npc，大概是真的有事情才会拒绝他吧。 沈舟霖走在慕鸿羽的身边，心中冷哼一声，这个篡改者竟然真的想要对他的幼崽动手，还好他可以将免疫特质传给一个亲近的人。 想着萧荇刚才黑着脸的表情，沈舟霖心中竟生了几分幼稚的愉悦。 慕鸿羽并不知道沈舟霖刚刚做了什么，只是对哥哥最近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奇怪了，不过沈舟霖不提，他也没有再问。 沈舟霖心情十分不错地坐在慕鸿羽的对面为他挑鱼刺。 沈舟霖的银色长发散落在肩头，他穿着一件普通的蓝白色校服短袖，即便这样，沈舟霖还是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目光，那头白发在阳光下显出几分神性，好看的不真实，他的表情十分小心认真，却是在为一个人挑鱼刺。 慕鸿羽已经习惯沈舟霖的照顾，没有拒绝沈舟霖的行为，倒是身边的两个人心中情绪各异：就算是兄弟，这两个人也太亲密了吧…… 沈舟霖正专注着，突然感觉什么东西的影子覆盖在他的头顶，但沈舟霖并没有在意，只当是有人路过。 直到看见有人敲了敲桌子，这才抬起头来。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他们，面色似是十分严肃。 沈舟霖并没有意思道他的意思，不过还是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沈舟霖不爱与外人说话，慕鸿羽看着那个老师开口道：“有什么事情吗？老师。” “你们知不知道学校里男女生要保持距离。”中年男人的目光犀利地看着两个人：“学校是你们学习的地方，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这才开学第一天，你们不想着好好学习，反而这样拉拉扯扯，你们的班主任是谁？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教的学生。” 慕鸿羽有些懵逼，一时间有些愣住，还是沈舟霖有些无语的开口，道：“老师，我是男的。” “咳咳。”男人闻言顿时有些尴尬，试图那点情绪，又面露严肃的道：“男生之间也不要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说完，他便留下面色茫然的两个人离开了。 沈舟霖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吃完午饭，沈舟霖便借口与慕鸿羽消食离开了。 慕鸿羽吃完饭后其实不怎么喜欢动，但是沈舟霖说什么他一向是顺从的。 慕鸿羽被沈舟霖牵着，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突然停下，慕鸿羽看着停下的沈舟霖面露疑惑，道：“哥哥，怎么了？” “嘘。”沈舟霖捂住慕鸿羽的嘴指了指远处的两个人。 慕鸿羽远远看见那头显眼的黄毛，基本可以确定是萧荇，虽然天天看，他还是忍不住嘴角的抽搐，萧荇的品味太鬼畜了。 被萧荇堵住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他低着头，被萧荇堵在了墙角，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若是仔细看，能看见那个人的耳根带着些许微红。 “哥哥……”慕鸿羽看着远处的景象，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平日里也没有发现沈舟霖喜欢偷窥别人的爱好，一时间分不清楚沈舟霖想要干什么，还是偷窥那个萧荇…… “听。”沈舟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两个人。 慕鸿羽刚开始还有些懵逼，隔那么远他怎么可能听到？ 但是慕鸿羽很快发现，萧荇的声音确确实实出现在他的耳边。 “听说你和楚衍认识？”萧荇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个男生，确认了一下魅力光环的作用确实没有出问题。 “嗯……”男生低声应道，看着萧荇靠近自己，只觉得心脏跳的很快。 “我和楚衍是初中同学。”那男生解释道。 萧荇打量着那个小男生，他并不喜欢这种瘦弱的类型，他做起那种事情来一向不会管顾对方的感受，所以他除了主角之外，一般偏好健壮一些的男人，毕竟耐*。 不过想到那日的难堪萧荇不禁生了些想要从楚衍熟悉的人身上报复回去的心思。 即便他不确定那些是不是楚衍做的。 第87章 他撒谎我看得出来 “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那少年有些犹豫，似是在克服什么道：“我之前经常和楚衍一起复习。” “他以前家里环境不怎么好，不过她妈妈好像是嫁给了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板，但是他经常会去打工，我经常和他一起去打工。” 那个男生有些怯怯的，道：“他性格比较冷淡，平时在学校里很少和人交流。”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萧同学可以放我走了吗。”那男生低着头，并不大敢看萧荇。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萧荇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等等。”萧荇见他想要离开，一把将他扯住按在墙上。 “萧同学，你要做什么？”那人显得有些惊慌，萧荇掐住他的下巴，他一时间有些愣神。 不光他愣住了，就连远处在偷窥的两人也有些懵逼了。 沈舟霖看着他们的动作神情复杂：“他们为什么要啃对方的嘴？” 慕鸿羽一时间有些哽住，也不知道该不该给沈舟霖解释，道：“哥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沈舟霖眼中带着疑惑，似是想要探究什么，但是却是被慕鸿羽拉走。 “没什么好看的，哥哥我们走吧。”慕鸿羽没兴趣看萧荇和人亲嘴，更怕将他家哥哥带坏了。 沈舟霖一脸懵逼的就被慕鸿羽拉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怎么在意，反正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有些奇怪，慕鸿羽好像不大愿意让他继续看刚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难得的事，除了中午那次，萧荇好像没有再做什么妖。 正在慕鸿羽以为会安分的时候，萧荇从隔壁递过来一张纸条。 慕鸿羽有些不耐的将那张纸条摊开，他看着上面的字更加觉得无语。 “写了什么？”沈舟霖坐在慕鸿羽身边，眼中带着几分不愉。 这个篡改者又在骚扰他的幼崽。 “哥哥可以自己看。”慕鸿羽无奈。 沈舟霖瞥了一眼那字条，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都听哥哥的。”慕鸿羽看着沈舟霖貌似生气的样子，面露无辜，道：“这是萧荇给我的，哥哥不能怪在我身上。” “嗯。”沈舟霖脸上没有什么波澜，道：“我不会怪慕慕。” 说着，沈舟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回了萧荇的桌上。 萧荇看见那边的动作，脸色不大好看。 【系统，你给的魅力buff是不是根本没有用？】 [宿主，魅力buff只会为你增加魅力，并不是让他们直接喜欢上你，宿主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对方是不是有更加值得喜欢的人。] 系统的机械音十分冰冷，并不想要与萧荇纠缠，然而萧荇对于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 怎么可能有比他更值得喜欢的人？这世上，绝不可能有这种男人。 对于萧荇的自信，系统只觉得无语，但并没有多管， 反正要是萧荇一个人死就行了，就算萧荇死在哪次任务里也不过是他无能罢了，他才不会在乎一个蠢货宿主的死活。 萧荇盯着慕鸿羽的目光有些暗沉，他心中冷笑，他迟早会让这个npc知道他的好。 慕鸿羽和沈舟霖并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只是等到晚自习结束，又和楚衍结伴离开了。 “慕鸿羽，你觉不觉得……”楚衍走在两人身边，道：“那个萧荇很奇怪？” 如果是平时，楚衍并不会与别人说这些类似背后讨论别的话，但是想到沈舟霖和慕鸿羽哪天帮了他，楚衍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你也这么觉得吗？”慕鸿羽笑了笑，不在意的道：“我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病。” 楚衍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对方十分认真的表情，楚衍仍是怀疑慕鸿羽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但是看着慕鸿羽的表情，楚衍又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慕鸿羽会这么直接。 不过慕鸿羽的说法也没有错，他也确实觉得萧荇这个人脑子有病，看谁都有一种占有的目光，像是将所有东西都看成他的所有物一样。 见慕鸿羽并不怎么待见萧荇的样子，楚衍也放心许多，他本来是担心慕鸿羽受到萧荇的那个东西影响的，不过看慕鸿羽这副样子，他就知道慕鸿羽没有受到那东西的影响。 他们回到宿舍里，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 慕鸿羽这次倒是没有再缠着沈舟霖一起睡，主要是在学校里这样显得太惹眼了。 偶尔几次还好，若是次数多了难免还是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萧荇还是时不时就来向慕鸿羽示好，但是无一没有被慕鸿羽拒绝。 拒绝的多了，慕鸿羽甚至开始对萧荇的执着有些无语。 他也不知道萧荇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执着，但比起让他去骚扰哥哥，慕鸿羽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虽然他受不了萧荇那副油腻的作风，但想到萧荇那样恶心的对哥哥他就觉得一阵恶寒。 因为萧荇的存在，慕鸿羽甚至觉得上学都有些度日如年起来。 不过好在萧荇的成绩并不好，高一分班之后他们就不在一个班级里了，只是偶尔抓到机会还是会来对慕鸿羽示好。 沈舟霖虽然觉得不爽，但还是觉得不太对。 萧荇好像忘记了楚衍这个真正的攻略对象一样，沈舟霖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萧荇像是完全忘记了楚衍这个人一样，但是却又会让他那些小弟特地来为难楚衍，虽然都是一些小事，很快就被他们解决，沈舟霖依然觉得奇怪。 沈舟霖觉得，萧荇更像是在等什么时机，不过沈舟霖也并不是很在意，相比上一个世界的篡改者，这个世界的篡改者显得愚蠢许多。 在萧荇不痛不痒的动作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年多。 宿舍里—— 慕鸿羽坐在桌前赶着作业，宿舍里只有他、楚衍和云栖三个人。 慕鸿羽好不容易才将题目赶完，他伸了个懒腰，恨不得直接躺下，突然间，云栖却走到他们的身边。 “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们要不要看？”云栖的那张娃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顿时叫慕鸿羽和楚衍觉得，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更何况，看他的样子就是挑了沈舟霖不在的时候。 楚衍早就习惯了云栖这个样子，不以为然的道：“我是不在意的，你要是给小慕看什么奇怪的东西，看沈舟霖回来会不会收拾你。” “你们不说，他又不会知道。”云栖小声嘀咕，道：“我这次可是真的好东西。” 慕鸿羽生了几分好奇，道：“什么东西？” 云栖神秘兮兮的道：“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他目光得意，似是炫耀，道：“你们不会是不敢看吧。” “看就看，有什么不敢的。”慕鸿羽被云栖这么一激，一下子起了好奇心，更多的是胜负欲。 “行。”云栖见目的达成，也不再磨迹，不然被沈舟霖看见了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将平板放在桌子上，关了灯，坐到了两人的身边。 慕鸿羽看着云栖将平板打开，已经习以为常，估计云栖大概又是刷到了什么整蛊视频想要整他们，不过慕鸿羽很少被他真的吓到。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叫慕鸿羽和楚衍一下子红了耳根。 “你放的什么东西？”楚衍看着上面面红耳赤的一幕，没好气地看一眼云栖。 云栖像是有些诧异，道：“你们不会没看过吧。” 慕鸿羽故作镇定，道：“也没什么新奇的。” 云栖被他的样子逗笑，这下算是确定，慕鸿羽肯定没看过这种东西。 这么想来，沈舟霖还将慕鸿羽管的挺严的。 云栖正想着，突然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个点，沈舟霖应该也快回来了，云栖慌忙地按下暂停键。 决不能让沈舟霖知道他在带他弟弟看见这种东西，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沈舟霖手上提着带回来的晚饭将灯打开，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道：“你们在干什么？” “咳咳……”云栖尴尬笑笑，道：“没什么。” 沈舟霖早就看见云栖藏在后面的东西，他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目光看向云栖，道：“我看见了。” 云栖：…… 他挣扎的，似是在期待沈舟霖只是在激他，但看着沈舟霖接下来的话，云栖却有些惊呆了。 “这两个人为什么要互啃？”这样的问题早就埋在沈舟霖的心中许久，只是慕鸿羽一直不愿意和他说。 “这……”云栖刚刚想要说话却被慕鸿羽捂住了嘴。 “应该是真的饿了吧。”慕鸿羽随意的瞎编道。 楚衍和云栖都没有想到慕鸿羽会说出这样离谱的解释。 这种解释傻子都不会信吧？ 他们正想着，就见沈舟霖十分信任的道：“原来是这样。” 云栖和楚衍看着沈舟霖的神色都有些复杂，没想到沈舟霖连这种鬼话都能相信。 他们顿时觉得自己错了，彻底错了，沈舟霖才是被保护的很好的那个人。 沈舟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几人在想什么，只是提醒慕鸿羽道：“趁热吃。” “嗯。”慕鸿羽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心虚去拆那盒饭。 “聊几句？”沈舟霖看着楚衍道。 “好。”楚衍闻言没有拒绝，知道沈舟霖想要说什么。 两人走到阳台上。 云栖凑在慕鸿羽的耳边，道：“你说他们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慕鸿羽看着那两人，心情说不出来的闷。 “好吧。”云栖颇有些失望的道。 …… “萧荇最近还有找你吗？”沈舟霖一如往常的询问道。 “嗯，他经常来我兼职的地方。”楚衍的神色并没有太大波澜，他对这些早就习惯。 他甚至知道萧荇是怎么知道他的行踪的，但是他并没有戳破。 萧荇知道他的行踪，他也同样知道萧荇的行踪。 “他最近联系上的那些人不怎么干净。”沈舟霖并没有说的太明显，至于楚衍能不能领会，就看他自己了。 楚衍闻言想起了前世发生的那些事，他本来是以为那些事只是巧合，但是看沈舟霖的话，继父的死也许也和萧荇有关系。 “我明白了。”楚衍眼中深了深，这两年，沈舟霖告诉了他不少关于萧荇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沈舟霖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但是楚衍是信任他的。 既然沈舟霖都这么说了，继父的死估计和萧荇脱不开关系。 他本来以为，萧荇虽然依仗着那个东西，但至少会遵守一点原则，却高估了萧荇，他根本没有原则。 “嗯。”沈舟霖看着楚衍，道：“还有。” 楚衍看着沈舟霖面露古怪，沈舟霖很少会对慕鸿羽除外的人说太多了，与他之间大多数是说关于萧荇的事情，但沈舟霖现在的表情更像是有别的话想要和他说。 “那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啃在一起？”沈舟霖神色认真。 楚衍觉得，如果是别人用这样的表情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只会觉得装，但换成沈舟霖，好像是真的不懂这些。 楚衍有些无语，怎么会有人连这都不懂。 “我还以为你信了他的说辞。”楚衍刚刚看着沈舟霖那副信任慕鸿羽的目光差点都怀疑人生了。 “他撒谎我看得出来。”沈舟霖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慕鸿羽的心虚他还是可以看懂的。 沈舟霖不开心，他的幼崽有秘密瞒着他。 不过看着沈舟霖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他也是挺怀疑人生的。 “大概就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楚衍有些犹犹豫豫的回答道。 其实他早就不太清楚那种事情是为了什么了，前世的时候他与萧荇做那样的事情大多是为了讨好萧荇，想要萧荇放过他，他当时就觉得那样的事情分明很痛苦。 但这种时候，他又觉得应该给沈舟霖一个正向的解释。 沈舟霖心中疑惑，既然是表达喜欢的方式，他的幼崽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 “谢谢。”沈舟霖的话很短，楚衍甚至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楚衍有些懵逼，沈舟霖为什么要谢谢他？ 第88章 哥哥，我有点累了 沈舟霖将该说的都说了，随后便没有再与楚衍多言。 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与旁人多说什么，与楚衍说话不过是为了任务。 那么几万年来他都是一个人，即便是做任务，也不喜欢对任务对象多说话。 任务只是任务，他很少与任务对象产生交集。 沈舟霖走回慕鸿羽的身边，慕鸿羽此刻已经将沈舟霖给他带回来的东西都解决完。 云栖此刻看见沈舟霖有些心虚，心中有些庆幸沈舟霖不懂那些。 见沈舟霖进来，云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上床了。 沈舟霖只是觉得云栖今天这么早上床哪里怪怪的，但是并没有在意。 “出去消消食？”沈舟霖一如往常的道。 “好。”慕鸿羽没有拒绝，刚刚吃完是有点撑。 …… 慕鸿羽走在沈舟霖的身边，心中有些按耐不住，道：“哥哥最近好像经常找楚衍说话。” 慕鸿羽纠结了很久，但是看见沈舟霖与楚衍靠得近难免有些不安。 从前的哥哥很少主动和其他人交流的。 “嗯？”沈舟霖眼中带着疑惑，道：“没有。” 他除了和任务有关的事情基本没找过楚衍。 “没有经常。” 慕鸿羽其实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但是他习惯了沈舟霖只和他一个人亲近，不想有其他人占有沈舟霖。 虽然这样有些自私，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慕鸿羽早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沈舟霖面前，他总想伪装的好一点。 除了沈舟霖，慕鸿羽很难真的相信亲近谁。 “哥哥，你喜欢楚衍吗？”慕鸿羽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将心中那丝阴暗的内心压下。 “不喜欢。”沈舟霖不知道慕鸿羽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微微蹙了蹙眉。 他觉得慕鸿羽现在怪怪的。 “哥哥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吗？”慕鸿羽有些失笑，心中想着，他家哥哥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连那种事情都不懂，怎么会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别人。 “我只喜欢慕慕一个人。”沈舟霖不知为什么慕鸿羽突然这么问他，他拉着慕鸿羽，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慕鸿羽看着他一时间觉得心中慌乱，可也知道，沈舟霖说的喜欢与他说的喜欢不一样。 “哥哥说的喜欢，应该和我说的喜欢不太一样。”慕鸿羽不想再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反正他家哥哥是块木头。 不开窍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能抢走他的沈舟霖，不会有人抢走他的哥哥了。 沈舟霖将他拉近，他看得出来慕鸿羽不相信他。 可是慕鸿羽为什么不相信他？ 沈舟霖不明白，虽然慕鸿羽不说，但是他平时能感觉到慕鸿羽对他是信任的。 但是此刻的慕鸿羽却对他产生了不信任。 慕鸿羽为什么对他不信任？ 沈舟霖不知道。 长兄从前说他太闷，说对喜欢的人要学会表达。 或许是他没有表达，所以幼崽对他产生了不信任。 可是该怎么表达？沈舟霖迟疑着，想到楚衍对他说的话。 那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慕鸿羽被他一扯，一下子摔在沈舟霖的胸口。 慕鸿羽与沈舟霖长得差不多高，与沈舟霖贴近，两道呼吸交缠在一起。 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时间有些愣住。 直到唇间感受到那道柔软冰凉时慕鸿羽仍是没有反应过来。 沈舟霖的吻是生涩的，他在慕鸿羽迷茫的目光下将慕鸿羽松开，眼中清明又温柔。 慕鸿羽被沈舟霖眼中的清明惊醒，他握紧了指尖。 哥哥刚才亲他了。 “我喜欢的。”沈舟霖平静地看着慕鸿羽，目光十分的认真。 慕鸿羽对上他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从未想过沈舟霖会和任何人亲吻，即便是他自己，慕鸿羽也从来没有想过。 在他的心中，哥哥就像神明一般，没人能将神明扯下高台。 慕鸿羽感受到心口的那道悸动，他知道，他心乱了。 可他不明白为何而乱。 他从未妄想过哥哥爱他，他从前也只是希望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在沈舟霖的身边。但是这一吻却扰乱了他的心绪。 他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慕鸿羽曾以为自己没再有什么畏惧的东西了，但看见沈舟霖吻他，他害怕了。 他将手从沈舟霖的手中抽出，道：“哥哥，我有点累了。”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脸上的复杂有些看不懂了。 他哪里吓到慕鸿羽了吗？ 他心中担心，但是怕自己再做错什么将慕鸿羽惹不高兴，他沉默着，收回想要再去牵慕鸿羽的手，道：“回去吧。” “嗯。”慕鸿羽此刻的心里就像一团乱麻，他此刻只想安静地理清思绪。 他此刻的心太乱了，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他们往回走去，却不知道，这一幕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萧荇在黑暗中将一切收入眼底，他的眼中有些阴沉，这两个npc竟然真的搞在一起了。 他看着手中那张两人吻在一起的照片，发出一道冷笑。 “没想到这个npc长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竟然和自己的弟弟搞在一起。”萧荇的眼中玩味，道：“系统，你说如果我把这张照片传出去会怎么样？” “宿主，你这两年多的任务进度毫无进展。”系统的机械音显得有些冰冷，道：“还请您不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萧荇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完不成任务也不过是扣点积分，早晚能攒回来，但是这两个npc这两年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是两个npc就敢这样瞧不起他，他一定会让他们后悔。 这个叫沈舟霖的npc看起来与谁也不愿意接近的样子，私底下竟然与自己的弟弟搞在一起，兄弟乱*，就连他这个没有道德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叫人作呕。 不过拿到威胁他们的把柄，萧荇心中得意，他拿到他们的把柄，以后要怎么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还没试过兄弟…… 想着，他不禁舔了舔唇，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也就让他们再蹦跶些时日。 …… 慕鸿羽躺在床上，被沈舟霖的那一吻扰的睡不着觉。 看哥哥原来的反应，哥哥明明是不懂那种事情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亲他？ 哥哥好像与楚衍说完话回来之后就怪怪的。 他觉得楚衍一定对哥哥说了什么，但是怎么也猜不出来楚衍对沈舟霖说了什么。 他心中有些郁闷，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想到沈舟霖的唇覆在他唇上时的柔软。 沈舟霖的唇和他这个人一样没有温度，却也是柔软的，让慕鸿羽有些贪恋。 慕鸿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自己怎么会对哥哥有那种想法—— 他越想越乱，决定不再乱想，那乱糟糟的思绪甩出脑中，他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慕鸿羽不知道数了多久才终于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慕鸿羽睡的也并不安稳。 梦中，慕鸿羽的目光对上沈舟霖，他耳根微红，一时间又无措起来。 在学校的时间长了，慕鸿羽极少在与沈舟霖这样坦诚相待。 而且自从他长大以后，便拒绝了沈舟霖再帮他洗澡。 虽然沈舟霖不在意，但是慕鸿羽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此时，他又仿佛回到了当初一般，但是不一样的是，他和沈舟霖都不是小孩子了。 淋浴器的水打在慕鸿羽身上，即便是梦中也让他清醒许多。 他有些恍然地对上沈舟霖，看着沈舟霖的手摸上他的下颚。 他耳根有些泛红，分明曾经习以为常的事情，此时却变得尴尬起来。 又思及沈舟霖那突然的一吻，慕鸿羽心乱如麻，只想避开他。 他想着想着，却见沈舟霖凑近了他，指尖摩挲着他的耳侧道：“慕慕在想什么？” 慕鸿羽听着他的声音，恍然间好似被蛊惑了心神，等到沈舟霖凑近他，将冰凉的唇凑了上来，两道呼吸交缠在一起，沈舟霖对着他笑了笑。 “是在想这个吗？”沈舟霖此刻不再是印象中那淡漠的样子，但越是淡漠的人，真的勾起人来，却叫人不知所措。 分明知道是梦，但慕鸿羽此刻心中的那根弦像是彻底被崩断了。 他的心真的乱了。 慕鸿羽如此想着，恍然间又觉得，既然是在梦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被梦中人拉入深渊，看着彼此意乱情迷的样貌，他知道，回不去了。 他对哥哥确实有非分之想—— 他不敢言说不敢承认的非分之想。 他曾经骗自己只是不想要有人占了哥哥对他的宠爱，可事到如今，沈舟霖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意识到，他对哥哥，本就心思龌龊。 只是明月本该高悬于空，他不敢摘。 只敢偷偷挑逗。 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他知道，他虽然离开了那个地方，但他的心中却从未走出。 他畏惧被知道他的心思，害怕被哥哥厌弃。 他与沈舟霖拥在一起，在沈舟霖的触碰下颤抖着。 他竟是落了泪，对上沈舟霖清明的目光突然惊醒过来。 哥哥什么都不懂。 他有些精神恍惚地睁开眼睛，眼中迷茫，心口空落落的，明明只是梦，却好像失去了什么。 身上黏腻腻的，叫慕鸿羽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他好像真的喜欢哥哥。 但回想起那双清明的眸子，当时的慕鸿羽的心情太复杂，导致他有些疏忽了，但如今回想回来，哥哥的眼中并没有爱欲。 可是尝到了一点他便想要更多。 他在哥哥面前，从来不知道满足。 他有些羞耻地将身上的黏腻处理干净，还好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丢人了。 他收拾完一切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就这么躺着，等到了去上早自习的时候。 他走在沈舟霖的身边，想到昨晚的事情神情还有一些恍惚。 “你不对劲。”云栖凑到慕鸿羽的身边，眼中十分肯定， 慕鸿羽此刻没什么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哪里不对劲了。” 云栖看着他笑笑，没有回答。 楚衍看了看慕鸿羽和沈舟霖的奇怪气氛，心中也生了疑惑，但想到昨晚回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好像就不太对劲了。 思及昨晚他对沈舟霖说的话，心道不会是沈舟霖对慕鸿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但是沈舟霖看着也不像是那样冲动的人啊。 他甚至曾经都觉得沈舟霖*冷淡，虽然现在也这么觉得。 楚衍和云栖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沈舟霖也并没有在意昨晚的事情，只有慕鸿羽一个人郁闷极了，就连听课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他郁闷了一整天，沈舟霖也终于看出来慕鸿羽的状态不太对。 他心中怪异，一时间不知道慕鸿羽为什么这个样子。 他一向不会弯弯绕绕，他找了个机会与慕鸿羽独处，看着走神的慕鸿羽连着做错了好几个题目。 “慕慕。”沈舟霖想了想，还是打算直说：“你的状态不太对。” “嗯……”慕鸿羽回过神来，躲开了沈舟霖的目光，道：“我没事。” “是不是我昨晚……”沈舟霖想了想，慕鸿羽这个状态好像是昨晚他啃了慕鸿羽之后就这样了。 “不是！”慕鸿羽下意识的反驳，却显得有些做贼心虚了。 “慕慕是不是不喜欢我啃你。”沈舟霖心中了然，他可是亲手将幼崽养大的，怎么会不清楚慕鸿羽撒没撒谎。 慕鸿羽对沈舟霖吐出的那个词差点有些蚌埠住了。 他面色僵了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喜欢吗？ 他喜欢的。 但沈舟霖对他不是那个心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楚衍和我说，那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沈舟霖看起来有些低落，道：“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我没有不喜欢。”慕鸿羽忍不住的耳根微红，转移话题道：“哥哥有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 沈舟霖的神色有些古怪，道：“没有。” 第89章 哥哥亲亲我 慕鸿羽看着他，心中起了几分贪恋，道：“那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和别人这样？” “好。”沈舟霖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如果这样能给幼崽安全感的话，他顺着幼崽来就好了。 反正他也不会有其他喜欢的人。 沈舟霖如此想着，却见慕鸿羽目光有些灼热的看着他。 “哥哥，我可以也啃啃你吗？”慕鸿羽看着沈舟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怕沈舟霖看出他的贪欲。 还好他的哥哥是块木头，叫慕鸿羽无比的庆幸。 “可以。”沈舟霖神色淡淡地看着慕鸿羽，好似真的什么都不懂。 但当慕鸿羽主动对他做这样的事情时，他却觉得，胸口有一块怪怪的。 慕鸿羽不敢深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 沈舟霖不懂感情，也懒得去深究，他只知道，现在的慕鸿羽是开心的就好。 他不想他的幼崽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一吻过去，慕鸿羽像是打开心结一般。 既然喜欢，既然执念为什么不能去争取？ 即便撒谎骗骗沈舟霖又怎么样，反正哥哥从来不去懂这些。 哪怕一时贪欢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是沈舟霖先主动的，先说喜欢他的，就算沈舟霖的喜欢和他说的喜欢不一样。 当哥哥越界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回不到过去了。 能得到哥哥，卑劣些又怎么样？ 门外—— 萧荇看着手机里的视频不禁露出笑意。 本来还担心一张照片还不够，没想到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来。 等他收集完证据，他不信这两个npc还敢违抗他。 …… 楚衍看着短信的照片和视频眼中有些凝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该说这两个人心大还是倒霉，连着被萧荇看见。 他将短信里的东西打包发给沈舟霖，看着过了许久，对方才发过来一条消息。 【不用管。】 看着那三个字，楚衍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既然沈舟霖都说不用管了，他也没必要再多管闲事，沈舟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两个人是怎么搞在一起了？ 虽然他俩看着很有奸情，但是不管是沈舟霖还是慕鸿羽看着都不像是主动的人。 楚衍只想了一会，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并没有怎么在意。 趴在一边的黑猫推了推桌上的手机，楚衍目光看了上去，看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萧荇最近有一次巨大的金额转账，刚开始被他抹除了，但我查到转账的ip是与萧氏齐名的一家娱乐公司，他们公司的董事长唐才的手段不太干净，好几个被听从他们安排的艺人都被他们害死，他们转账的内容好像是朝你继父去的。】 楚衍看着那条消息眼底有些暗沉，没想到前世季叔叔的死竟然真的和萧荇有关系。 楚衍揉了揉太阳穴，看见一条消息从聊天框又弹了出来。 【许亦：周六我生日，你来吗？】 楚衍看着那条信息笑意不达眼底地回了一条信息。 【楚衍：好啊，在哪里？】 【许亦：就在你经常兼职的那个酒店？】 【楚衍：好。】 他回了最后一条消息，目光有些冷的将手机收了起来。 前世就是许亦为了讨好萧荇把他送到了萧荇的床上，就算是重来一世，也依然如此。 他此刻已经开始期待周六了。 失望？ 早就不会了。 楚衍微微瞌上了眸，他要把前世萧荇加到他身上的都还回去。 前世只有许亦背叛了他，但这一世不一样，他也收买了萧荇的不少手下。 两天后—— 慕鸿羽和沈舟霖带着墨镜坐在酒店的一角，他第一次来这里有些不自在。 看着沈舟霖面不改色的模样，慕鸿羽心中异样，道：“哥哥经常来这里吗？” 慕鸿羽的语气酸溜溜的，沈舟霖看着他的模样目露无奈，道：“我有没有经常来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整天不是和慕鸿羽一起就是上学，就连上学也是和慕鸿羽一起的，哪有空来这里。 “哥哥以后不许来这里。”慕鸿羽闻言心情好了许多。 “好。”沈舟霖很快应下，反正要不是为了任务他也不会来。 慕鸿羽看着一旁的场景发呆，觉得无聊和服务员要了两瓶果酒。 沈念卿并不让他们喝这些东西，慕鸿羽是第一次喝酒，很快就醉了过去。 沈舟霖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无奈，将慕鸿羽的脑袋枕到了他的膝上。 慕鸿羽醉倒的样子也不太安分，手中抓着沈舟霖的长发。 酒店里染白发的不少，沈舟霖没有显得很显眼，只是坐在那里抱着慕鸿羽等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衍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睡着了？”楚衍看着脸上微醺的慕鸿羽面色有些古怪，没想到沈舟霖会同意让慕鸿羽喝酒，他还以为沈舟霖很古板。 “嗯。”沈舟霖淡然道：“喝醉了。” “我会让人把酒里药对换，后面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沈舟霖没有打算亲自出面干预的打算，他觉得身为主角，楚衍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他来了也是以防万一。 “谢谢。”楚衍并没有与沈舟霖多言，沈舟霖不直接帮他也是他想看到的。 他要亲手报仇…… 他知道沈舟霖不喜欢与他多说，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沈舟霖见楚衍离开摸上了慕鸿羽，一只手抓住了慕鸿羽作乱的手。 “又在做什么？”沈舟霖心中无奈，被慕鸿羽摸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想要慕鸿羽说了，这也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他只是纵容着。 “摸摸……哥哥……”慕鸿羽眼中此刻带着些许迷茫，被沈舟霖抓住动不了似是脸上都染上一些不满。 沈舟霖见他这副样子，只好将手覆上了慕鸿羽的脑袋，道：“可以了吗？” “还要……”慕鸿羽蹭上沈舟霖的手，道：“要亲。” 沈舟霖挑了挑眉，恍然间才反应过来，在慕鸿羽的唇上轻吻片刻。 慕鸿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他，道：“人……人多……” 沈舟霖的面上染上疑惑，要亲的是慕鸿羽，推开他的也是慕鸿羽，幼崽长大了，他竟然不知道幼崽想要什么了。 “那去人少的地方。”沈舟霖无奈哄着，他养的幼崽又能怎么样。 打又打不得。 沈舟霖带着慕鸿羽去前台开了个房间，心中想着下次不能再让幼崽喝酒了。 慕鸿羽像是个八爪鱼似的黏在他的身上，不得不说，两个差不多高的男人这样的举动怪怪的，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但是沈舟霖并看不懂，所以也并不在意。 直到到了房间里，沈舟霖才将慕鸿羽从身上扒了下来，放在床上。 “哥哥……”慕鸿羽才被沈舟霖放了下来，又黏了上来，果酒的味道漫在鼻间有些好闻，沈舟霖目光疑惑的看着慕鸿羽。 “听话。”沈舟霖看他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只是坐在他的身边耐心哄着。 “嗯。”慕鸿羽摇头晃脑的应声，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哥哥亲亲我。”慕鸿羽抬头，那双琥珀琉璃眸十分亮眼，叫人看的失神，若是旁人定能看出他蓄意勾引，可偏偏眼前——是块木头。 他只是顺从的吻了吻慕鸿羽的唇，触之又分。 “哥哥喜欢慕慕吗？”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眼中含满贪欲，他欣喜眼前的傻子不懂，又恨他不懂。 “自然是喜欢的。”沈舟霖温声哄着，这样的事情做了无数遍，他却从来没有觉得厌烦。 “那哥哥可不可以……”慕鸿羽借着酒力凑到沈舟霖的耳边，道：“做慕慕的男朋友。” “嗯？”沈舟霖迷茫的看着慕鸿羽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慕鸿羽有些失笑，被误会了这么多次，哥哥竟然还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他有时真的觉得，沈舟霖这个人笨的很。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道：“男朋友就是男人最好的朋友。” “好。”沈舟霖闻言像是明白过来一样，道：“我一直把慕慕当男朋友。” 慕鸿羽闻言心底失笑，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沈舟霖像是和他表白一样。 哥哥在这种事情上，真的是一个笨蛋。 慕鸿羽这么想着，又带着几分得逞的满意。 笨蛋也是不错的。 他此刻安分下来没有在与沈舟霖做太多过分的，毕竟要循序渐进。 …… 包厢里。 楚衍看着许亦身边的萧荇面色似是诧异了一下。 “好巧，没想到小亦和萧荇同学认识。”楚衍眼中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这两个人。 前世许亦只是为了钱把他卖了出去，没想到这一世许亦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卖了出去。 许亦脸上微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萧荇是我男朋友。” “恭喜啊小亦。”楚衍只是看了他和萧荇一眼，并没有太大波澜，眼中好像是真的对好友的祝贺。 “楚衍你先找个地方坐吧。”许亦脸上带着笑，可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楚衍此刻的祝福有多么恶心。 恶心的叫他作呕—— 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此刻觊觎着他的“兄弟”，而他此刻要将他的“兄弟”亲手送到他的“男朋友”床上。 这么想着，确实有些可笑，可是为了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萧荇能给他的楚衍这辈子都给不了他。 这就够了。 “楚衍同学先喝点果汁吧。”萧荇坐在他的身边笑了笑。 楚衍忍着对萧荇的反胃，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道：“萧荇同学也没喝水吧，一起喝点吧。” “好。”萧荇没有拒绝，掩藏下眼中的得意，只要过了今晚，这个主角就是他的了。 许亦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个人握紧了拳头，他还以为楚衍那样清高的人不屑于和萧荇这种富家子弟交流，但看楚衍现在这副巴结讨好的样子，就算是他直接要把楚衍送到萧荇床上恐怕也不会拒绝吧？ 或许还会求着萧荇*呢。 许亦不屑地想着。 只见楚衍揉了揉太阳穴，道：“他有点不舒服，出去一下。” “我扶你去透透气吧。”萧荇搭上楚衍的手。 楚衍此刻好像是意识模糊了，并没有拒绝萧荇的搀扶，就连萧荇的手抓在他的腰上了都没有发现。 他被萧荇带到一个房间里，萧荇将他扶到床上，楚衍像是清醒一些了似的，道：“萧荇同学，你这是做什么？” 楚衍蹙了蹙眉，似是疑惑地看着萧荇。 萧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在床上了还能干什么？ 这主角还真是天真。 平时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今天要让楚衍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情有多错误。 “我要做什么？”萧荇将他压到床上，道：“都在床上了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你。” 他眼中得意，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似的一般。 楚衍眼中含了一丝冷笑，道：“是吗？” 萧荇闻言愣了愣，楚衍没有中药？ “你没有中药？”萧荇看着他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发现不对想要离开，却发现身体突然一软。 “还知道警惕不算蠢到头，可惜晚了。”楚衍将他推到一边，眼中嫌弃懒得再掩饰。 他厌恶地看着萧荇，笑道：“中药的感觉怎么样？” “我劝你马上放了我。”萧荇脸上黑的要滴出墨来，道：“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我对你的脏东西没什么兴趣。”楚衍嘲讽的看着他，笑道：“就算我放了你又怎么样？这个东西的药效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倒是有些期待萧同学和畜生一样求着被人*的样子。” “楚衍，你别太过分。”萧荇此刻的面容有些扭曲，因为药性的原因，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看着楚衍眼中的不屑，他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这个主角凭什么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凭什么瞧不起他？ 楚衍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但是并不在意，他就是看不起萧荇又怎么样？ 萧荇前世对他做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呢。 第90章 不能讳疾忌医 “过分？”楚衍轻笑一声，道：“这些过分的事情不是你原本想对我做的吗？” 萧荇看着他，只恨自己大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楚衍并不在意萧荇是不是认错，他知道，像萧荇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认错的。 萧荇此刻被药性折磨，他脸色不大好看，系统商城里的也没有这个药的解药，他浑身燥热，已经忍不住脱了衣服。 楚衍看着他也不动作，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的动作。 萧荇本就不是克制自己欲望的人，此刻的燥热已经让他忍受不住了。 他神志有些迷离地看向楚衍，道：“你究竟要怎样？” 难道不是与他的目的一样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将药换到他杯子里。 “呵。”楚衍冷笑一声，道：“这就忍受不住了？” 楚衍看着他下贱的样子面色嘲讽，这才不过几分钟，这人还真是下贱。 “想做什么就做，你不是要报复我吗？”萧荇脸色不大好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可没有说要亲自动手。”楚衍冷笑一声。 “你这样的人叫我觉得恶心。”楚衍神色淡然，避开他的触碰，道：“我对脏东西可没有兴趣。” “你……”萧荇脸上有些难堪，但是却无法压制体内的药性。 他的意识逐渐迷离，咬了咬牙道：“求你……” 楚衍没有理会他，只是打量着萧荇自甘堕落的样子，不屑道：“你这里不是有不少好东西吗？” 楚衍忍住心中的厌恶，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寒意，只觉得眼睛都有点脏了。 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便萧荇怎么求他都没有用。 萧荇愤恨地看着无动于衷的楚衍，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晕了过去。 楚衍只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动作，拿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来314。】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荇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一个肥胖的男人，他此刻浑身酸痛，想到昨晚的事情阴沉着脸。 看着床上肥胖油腻的男人一阵恶心。 他从来平时找零对相貌要求也是很高的，现在却被这样长相丑陋的男人睡了，只是想想就觉得反胃。 他嘴角噙着冷意，对脑中的系统道：“兑换匕首。” [滴！兑换初级武器，匕首，消耗积分5点。] 萧荇手中拿着匕首，眼中阴沉。 …… 楚衍看着手机中的视频嘴角含了笑意，打开一个邮箱将视频发了过去。 一旁的黑猫坐在桌子上舔着毛，并不是很难理解楚衍的笑点。 他的主角心理好像都不正常了。 楚衍看出来它的心思，并没有多在意，它想的也没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心理不健康了。 他现在的心情甚至有些不错。 另一边—— 慕鸿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沈舟霖的身上，他脸上红了红，调整姿势想要起来，却见沈舟霖睁开了眼睛。 “醒了？”大概是刚刚睡醒，此刻的他嗓音有些沙哑，大概是被慕鸿羽压的太累，有些晕乎乎的又把慕鸿羽抓回怀里。 “哥哥……”慕鸿羽被沈舟霖抓住有些无措，眼中有些无辜地看着沈舟霖。 沈舟霖迷茫的睁开眼睛，眼中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沈舟霖眼中有些疑惑，只以为慕鸿羽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你先放开我。”慕鸿羽有些无措，心中觉得沈舟霖是发现了的，不过并不是很懂的样子。 沈舟霖闻言十分听话的将慕鸿羽放开，他的目光扫过慕鸿羽的异样之处，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慕鸿羽有些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和慕鸿羽解释。 “是不是生病了？”沈舟霖眼中有些严肃，想起来小时候刚刚将慕鸿羽带回来的时候，小幼崽体弱多病，心中不禁担心是不是昨晚喝了酒的后遗症。 “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沈舟霖面色严肃满是担忧。 “我没事……”慕鸿羽有些头疼，并不想要因为这种奇怪的事情被沈舟霖送去医院，那也太丢人了。 “不能讳疾忌医。”沈舟霖蹙了蹙眉，道：“以后不许喝酒了。” “……”慕鸿羽一时间有些沉默，道：“我真没事。” 他此刻有些哭笑不得，看哥哥的样子好像是把他当成喝完酒的后遗症了。 虽然他知道哥哥对那方面像是白纸一般，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沈舟霖竟然连这都不懂。 他有些臆测到：哥哥不会不行吧…… 沈舟霖并不知道慕鸿羽心中所想，只是道：“那我让哥哥给你看看。” 慕鸿羽闻言一时间有些无语，怕沈舟霖这个小白花真的去问沈念卿，有些无奈又无辜的道：“真的不用。” “真的吗？”沈舟霖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慕鸿羽。 他感觉自家幼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等会就好了。”慕鸿羽被他看着有些羞耻，又有些心虚。 【此处有删减。】 沈舟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脸红，只觉得此刻与慕鸿羽哪里怪怪的。 他任由着慕鸿羽，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这样子太奇怪了。 特别是胸口，跳的格外快。 …… 沈舟霖不知道哪里怪怪的，他坐在车上和慕鸿羽准备回学校，他看着靠在他胸口小憩的慕鸿羽好像是回想起什么。 少年神色轻挑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阴戾，像是匹恶狼：“军师以为我病了？” 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概是在嘲笑沈舟霖的天真，道：“军师记好了，本王这是……” 沈舟霖并不理解他说的话，只是双眼迷茫地看着他。 沈舟霖将思绪拉回，心中有些古怪，原来那人和他说过，但是他还是没记住。 沈舟霖看着睡着的慕鸿羽怎么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再想了。 长兄说了，想不出来的事情就不要为难自己。 他看着手机中楚衍发来的“一切顺利”顿时安心许多。 希望这次的任务能早点完成。 另一边—— 中年男人看着邮箱里发过来的视频脸都黑了。 女秘书有些紧张地站在唐才的身边，生怕唐才发怒牵连他。 他的目光看见视频里的肥胖男人神色一僵。 那不是大少爷吗！ 难怪老板会这么生气，女秘书顿时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见了？”唐才脸色有些阴沉的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女秘书有些害怕的低着头，好奇心害死猫。 “呵呵。”唐才发出一阵冷笑。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他眼中阴沉，好一个萧荇，找他合作还敢对他的儿子下手。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独苗苗，他与萧家那个老头认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好孙子。 真是好大的胆子！ “把和萧家的合作都推掉。” “好的。”女秘书不敢多问，终于找到机会离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夜之间，萧家和唐家的合作都被唐才取消，虽然影响并没有特别大，却也给萧家造成了十分大的损失。 萧荇被萧家老爷子罚跪在祠堂里，脸上满是阴郁和不甘。 [宿主你已经使用一次世界修改权限了，无法再对该世界进行修改。]系统的语气十分冰冷，道：[我会帮你拦下唐家的人，但是请您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如果我的行动太明显是会被天道发现的。] 【知道了。】萧荇冷着脸，心中盘算着迟早会让楚衍付出代价。 系统闻言没有再说话，他心中有些嫌弃这个蠢宿主，要不是怕蠢宿主被没收作案工具无法再窃取气运他才懒得管萧荇。 虽然有系统的帮忙，但因为得罪了唐才，萧荇在萧家的日子还是不太好过。 六个月后—— 沈念卿正在公园中和顾长辞带小绿散步，突然一个陌生的邮箱给他发来好几条信息。 他本来以为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泄露了隐私，刚想将信息划走，顾长辞却出声阻止：“等等。” “嗯？”沈念卿愣了愣仔细看了看那个邮箱，看见照片里的人表情顿时有些龟裂。 这……这不是他不通人事的弟弟吗？ 沈念卿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他家弟弟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先生，你冷静一下。”顾长辞看着沈念卿的怪异表情有些无奈，道：“您不是老是说他们两个有奸情吗？” 沈念卿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他们和他俩有‘奸情’和他们真搞一起能一样吗！” “嗯……”顾长辞表示并不是很能理解，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不一样。”沈念卿顾忌着身边有人，并没有很大声，道：“沈舟霖这兔崽子竟然老牛吃嫩草。” “他多大那个小鬼多大？”他揉了揉太阳穴，以前以为沈舟霖不懂，没想到沈舟霖一搞就是吃窝边草。 他最怕的还是沈舟霖把慕鸿羽当成那个人的替身。 慕鸿羽喜欢沈舟霖他是能看出来的，但是慕鸿羽从来没有表明，他就也没有和沈舟霖说过。 顾长辞看着沈念卿的模样安慰道：“小神君不是小孩子了，主人不要太担心了，免得正中别人下怀。”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沈念卿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的目的，他露出一个冷笑，正经人谁会把别人的亲密照拍下交给家长的，他虽然不学无术，但也不是傻子。 他倒是不怕影响沈舟霖，毕竟他家弟弟没心没肺，对人事一点不懂，就算他真的找沈舟霖事沈舟霖估计也不会当一回事。 慕鸿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然也不会找慕鸿羽的事情。 “这人收集证据恐怕不是打打小报告这么简单。”顾长辞有意提醒道。 “我知道。”沈念卿倒是不在意对方把这个事情传播出去，只是怕沈舟霖反应过来伤害慕鸿羽。 长兄是主神平日里忙着处理天道中枢的事务，沈舟霖虽然不是最小的那个，却也是第二小的那个。 其实话说起来，他们并不是天道所创，而是长兄用身上的血肉和用七道本源之力所造，他们的存在原本是长兄为了更好的维持天道秩序。 长兄身为第一个神明感情并不丰富，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幼崽，只是十分笨拙的将他们养大。 小七身上是长兄的生灵本源，生灵本源可以开创一个独立的天道，所以容易遭受恶神觊觎，万年来小七都被长兄保护在天机阁。 因为很少接触生人，小七的情感越来越淡薄。 小七待人看似温和，但实际上感情之事十分冷漠，不通人事。 上个世界那个小皇帝捂了一辈子也没有把小七捂热。 换成这一世的慕鸿羽更加让他担忧。 “神君今晚不是会回来，主人提前找神君谈一下吧。” 沈念卿无奈，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念卿被那条信息弄得没了散步的心情，抱起小绿往回走去。 晚上。 沈舟霖和慕鸿羽放学回到家里，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他坐在位置上吃着饭，只是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尤其是五哥似乎还用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他心中疑惑，但沈念卿不说，他也不问。 慕鸿羽吃完饭凑到沈舟霖的耳边道：“哥哥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沈舟霖被他的突然靠近整的耳根微红。 从前他是不会这样的，只是和慕鸿羽亲了之后，不知为何他越来越敏感。 他垂下眸，道：“有的，回房间给你。” 沈念卿看着这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还一副奸情的模样，要不是被顾长辞拉着，他就出来戳破这两个人的“奸情”了。 慕鸿羽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情相当的好的道：“好。” “先回房间。”沈舟霖阻止他作乱的动作。 “嗯。”慕鸿羽没有拒绝，开始期待沈舟霖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沈念卿看着慕鸿羽离开才放心想要问出口，道：“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舟霖着急给慕鸿羽送生日礼物，道：“哥哥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我给慕慕送生日礼物。” 第91章 哥哥可不可以满足我 沈念卿闻言没有挽留。 反正人总不会跑了，什么时候说都是一样的。 沈念卿这么想着，不过这是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后面要做的事情的前提下，如果知道，绝对不会让沈舟霖过去。 沈舟霖回到房间里，慕鸿羽有些期待地抱上沈舟霖，道：“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 沈舟霖没有多言，笑着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道：“打开看看。” 慕鸿羽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小铃铛。 慕鸿羽看向沈舟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哥哥……你是认真的吗？” 慕鸿羽可一点都不相信自家哥哥是会送他这种东西的人。 沈舟霖抿了抿唇，有些迟疑道：“楚衍说你会喜欢。” 沈舟霖的眼中有些狐疑，难道他被楚衍骗了？ 他欲要将手收回，道：“你不喜欢的话我换一个。” 慕鸿羽握住他的手腕笑了笑，道：“喜欢的。” “哥哥下次不用问别人，不管哥哥送什么，我都是喜欢的。” 不知道是因为被慕鸿羽抓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沈舟霖觉得自己的胸口跳的都比以往快了些。 “哥哥可以亲手为我带上吗？” 慕鸿羽眼中期待叫沈舟霖不忍拒绝，他蹲下身，抓住慕鸿羽的脚腕，将那串铃铛系了上去。 慕鸿羽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沈舟霖真的亲手将那东西系在他的脚腕上，不禁脸上微微发烫。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脚腕上那一条亮眼的的银线指尖不经意的划过。 “哥哥……”慕鸿羽咽了咽口水，道：“我还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他的目光凝视着沈舟霖，道：“哥哥可不可以满足我？” 沈舟霖不明所以的与他对视，并不知道慕鸿羽的意图。 他系好脚链站了起来，柔声道：“想要什么？” 他不说慕鸿羽贪心也不问慕鸿羽想要什么，就仿佛慕鸿羽想要什么他都会为他拿来。 慕鸿羽吻了吻沈舟霖的唇，道：“我想要……哥哥……” 慕鸿羽的唇间有些颤抖，大概是害怕沈舟霖会拒绝他。 “好。”沈舟霖顺了顺自家幼崽的毛有些失笑。 “哥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慕鸿羽抱着沈舟霖的动作更重了些。 他太卑劣了，要趁着哥哥什么都不懂哄骗于他。 他吻上沈舟霖的颈侧，心想中想着：哥哥懂了之后会恨的吧。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他像一个拙劣的小偷，偷偷摸摸地偷走沈舟霖身上的温暖。 即便这是他骗来的，这是假的他也依然甘之如饴。 沈舟霖其实是觉得不对的。 从慕鸿羽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时便觉得不对了。 可看着对方如同脆弱的如同幼兽一般的目光他却说不出阻止的话。 慕鸿羽缠在他的身上，贴着沈舟霖的耳侧，道：“哥哥，爱爱我好吗？” 沈舟霖一时失了神，任着慕鸿羽的胡作非为。 他为慕鸿羽吻去眼尾的泪，他想要阻止慕鸿羽继续，但慕鸿羽却是抓着他不肯放手，他心中无奈，但也只好任由着慕鸿羽，到后面甚至会配合慕鸿羽。 …… 沈念卿见沈舟霖久久没有回来一时间有些等不住。 他走到门边听见里面的动静顿时脸都有些黑了。 顾长辞见沈念卿脸色不大好看，劝道：“主人，现在进去不太合适。” 沈念卿自然是知道现在进去不太合适，要不是知道不合适他就直接把门踹开了。 眼不见为净，沈念卿干脆带着顾长辞先离开了，在这里听弟弟墙角也不是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等到夜深了，沈舟霖洗过澡了才到了书房里。 沈念卿难得不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他面色僵硬地看着沈舟霖，道：“你还知道来？” 看着沈舟霖脖颈间毫不掩饰的红痕，沈念卿更是觉得没眼看。 沈舟霖难得见沈念卿正经的样子，心中觉得奇怪却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沈舟霖并没有慌张。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沈念卿有些头疼，沈舟霖于那等事一无所知，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自家单纯的弟弟会干出这种让他难以形容的事情。 “嗯？”沈舟霖面露不解。 “你可知道你对慕鸿羽做的那种事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沈念卿也知道以沈舟霖的性子拐弯抹角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我与慕慕很亲密。”沈舟霖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却叫沈念卿觉得头疼。 他说的亲密与沈舟霖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 “那种事情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沈念卿已经不指望沈舟霖能自己领会，道：“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你想过你离开后他该怎么办吗？” “沈舟霖，你与他做了那样的事情，考虑过后果吗？”沈念卿一直觉得沈舟霖是省心的，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要真的背负上教导弟弟的责任。 沈舟霖闻言有些沉默，他不知什么后果，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五哥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沈舟霖即便在这种时候也是十分冷静的，道：“但是他喜欢的我都想给他。” “我不会的我可以学，我想和慕慕绑定灵魂契约。” 沈舟霖知道自己对人类的感情还是太迟钝，但是他觉得，那么长时间就算是不会的他也是可以学会的，他不想让慕鸿羽失望，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我也可以和慕慕结为夫妻。”沈舟霖此刻的眼中不再冷漠，沈念卿看着他，确定他是认真的。 “你爱他吗？”沈念卿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知道我不懂爱。”沈舟霖不懂爱，他一向是大胆承认的，道：“但是我知道，我心中欢喜，他想要的我都可以学……” 其实沈念卿最担心的还是沈舟霖把慕鸿羽当成那个人的替身，他纠结片刻，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既然是认真的就好好对他吧。”沈念卿有些无奈，发现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其实他也就摸个底，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弟弟会喜欢人了，是好事。 沈舟霖闻言知道沈念卿是认同了他与慕鸿羽的关系，他的目光看向沈念卿，第一次道：“谢谢。” 无声之中，沈舟霖回到房间。 他在慕鸿羽的身边躺下，指尖摸上慕鸿羽的脸。 他该拿慕鸿羽怎么办呢？ 沈舟霖有时候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上一世没能给的，他想着这一世试着爱他一次。 慕鸿羽此刻还在熟睡，不知道沈舟霖的心思，只是在睡梦中抓住沈舟霖的手，又死死抓着不放。 沈舟霖无奈，只是任由他抓着。 两个月后—— 萧荇冷笑着看着手中收集的视频和照片，编辑了一条帖子发了出去。 #沈氏集团兄弟疑似乱\/伦 沈念卿刷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在喝饮料，差点被呛死。 他黑了脸没好气的看着顾长辞，道：“这个篡改者不会取标题可以不取。” 顾长辞不禁有些好笑，道：“主人放心，小神君对谁都不可能对你。” 沈念卿瞪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意思！瞧不起他？ 虽然顾长辞说的没错，但是沈念卿还是有些不爽。 顾长辞看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道：“主人要把这条帖子撤了吗？” 沈念卿擦了擦嘴，道：“不用。” 虽然沈舟霖被他抓包了，但是他还没有正面和慕鸿羽说过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这条帖子正是赶鸭子上架的机会，也是让沈舟霖顺势与慕鸿羽说清关系的机会。 顾长辞闻言也明白沈念卿的意思，并没有多嘴。 学校。 两个男生坐在一起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听说了吗？一班那个沈舟霖和他弟弟搞在了一起……” “真的假的？”那人好像是不敢置信，道：“他和他弟弟不都是年级前十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照片都有还能有假吗？”另一个男生有些不屑的道。 “好恶心……” 萧荇坐在位置上，看见身边大多数人都在讨论那两个人的关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 萧荇发出去的帖子传播的很快，沈舟霖和慕鸿羽被叫到了年级办公室。 教导主任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吗？” “老师有什么冲我来吧，和我哥哥没关系。”慕鸿羽低着头，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悔过的样子，但是完全没有被发现恋情的紧张，他现在只担心哥哥讨厌他。 “你们家长知道这件事情吗？”教导主任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这还是两个成绩好的学生。 “知道。”沈舟霖的情绪并没有太大波澜，他早就知道萧荇偷拍了他们两个的照片。 “你们两个先出去，叫你们的家长来学校一趟。”教导主任一时间觉得世界有些魔幻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两个人不是兄弟吗？家长怎么可能同意？ “好的，老师。”沈舟霖看他不相信的样子也没有和他争辩，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些虚名。 慕鸿羽和沈舟霖走出办公室，心中有些踌躇，道：“哥哥……” 不但是教导主任，慕鸿羽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念卿知道他们的事情？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和他说起来过？ “要问什么？”沈舟霖的目光看着慕鸿羽，一眼看出他家幼崽心中的疑惑。 “你说沈哥哥知道？”慕鸿羽顿了顿还是将疑惑问出了口。 “嗯。”沈舟霖没有反驳，道：“之前萧荇就把那些照片发给哥哥了。” 慕鸿羽闻言顿时有些想要碎掉的感觉，所以只有他一个人以为藏得很好？ “沈哥哥没有说什么吗？”慕鸿羽有些紧张的道。 “没有。”沈舟霖感觉到自家幼崽的紧张，安抚地握上他的手，道：“哥哥让我对你负责。” “我不讨厌的。”沈舟霖有些笨拙地哄道：“慕慕不要害怕。” “我想试着爱慕慕。”沈舟霖的目光太认真，慕鸿羽感觉自己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沈舟霖大概是觉得说服力不够，在慕鸿羽的脸侧吻了吻。 慕鸿羽愣了愣，脸上微微泛红，但是也没有拒绝。 反正这里没有人。 …… 萧荇看着考试的日子就要到了，年级主任只是把沈舟霖和慕鸿羽叫到了办公室，请了一次家长之后就没有任何措施了。 他远远看着那两个人，脸上有些不甘。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萧荇不理解，为什么一切都和他计划里不一样。 明明沈舟霖和慕鸿羽的关系都被他传播出去了，明明他们两个应该身败名裂的，为什么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系统看着迟迟没有进度的剧情偏离度不禁有些嫌弃。 这个宿主蠢就算了，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剧情进度。 机械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蛊惑，道：[你不恨他们吗？杀了他们。] 它心中不屑，是时候换一个宿主了。 萧荇听着系统的话眼中带了几分阴戾。 对，杀了这几个碍眼的npc…… 他拨出一个号码，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唐老板，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对面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道：“萧荇，你害了我儿子，还想和我做交易，白日做梦。” 不知道为什么，他派出去杀萧荇的人都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拦住了，但是这不影响他对萧荇的恨。 对方的意思十分明显，但萧荇也并没有慌张，道：“唐老板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把你儿子害成这样的吗？” “除了你还有谁。”唐才冷笑着，想要看看萧荇到底能说出来什么话来。 “唐老板不想知道唐少爷为什么会来我的房间吗？”萧荇勾了勾唇，道：“是楚衍把他叫到我房间里的。” “楚衍？”唐才闻言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楚衍，他记得应该是萧荇之前托他杀得那个小公司老板的继子。 唐才的眼中有些晦暗不明，道：“你的交易我答应了。” 他竟然不知道，竟然还有人敢算计他！ 不过他儿子的事情是楚衍策划，他也绝对不可能放过萧荇。 第92章 还是被他的五哥算计了 等他收拾完楚衍在收拾萧荇。 “你想要我做什么？”唐才询问道。 “我要你绑架一个人。”萧荇也没有拐弯抹角，道：“沈念卿的弟弟。” “这和楚衍有什么关系？”对面的唐才有些狐疑的问道。 “楚衍和这人的关系很好，而且那天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萧荇不急不慢的解释道，那天之后他就让人查过了，饮料里的药物是受沈舟霖的授意被人对换。 “知道了，等着吧。”唐才的语气淡淡，他那日只是听大儿子说是萧荇发短信约他过去，并未调查什么，没想到还牵扯到这么多人。 五天后—— “你确定是这个人吗？”两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的男人蹲在草丛里。 “我观察好几天了，沈家就三个人出入，那个长头发的和照片里的基本一模一样，肯定就是这个人了。” “我们怎么把他绑回去？我第一次出来做任务没什么经验。”一个男人疑惑道。 “这里又没有人，直接敲晕带回去。”另一个人嫌弃地看着他，道：“你还没培训就敢接任务了吗？搞砸了老板可不会放过你。” “就是一个小鬼，怎么可能搞砸。”被嫌弃的那人嘿嘿笑着。 慕鸿羽正拿着逗猫棒逗小绿，并没有关注四周，只觉得后脑勺一痛就晕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手腕，他眼中沉了沉，打量了四周，眼前的环境十分陌生，他应该并没有来过。 突然，身后的门被推开，慕鸿羽警惕起来。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沉着眸看向那人。 “萧荇。”慕鸿羽看着萧荇，对方怎么看也不是简简单单找他来喝茶的。 “怎么是你？”萧荇看见慕鸿羽也愣了愣，他明明是让唐才的人绑沈舟霖！ “不是你的人把我绑过来的吗。”慕鸿羽冷眼看着他。 “是又怎么样？”萧荇冷笑一声，反正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虽然绑错了人，但是也正合他意。 “你想做什么？”慕鸿羽看着萧荇，眼中有些深沉。 “做什么？”萧荇在一旁坐下，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拿你威胁你哥哥你说会怎么样？” 慕鸿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萧荇，这人演电视剧呢。 “看来你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萧荇看着慕鸿羽掐住他的脖子，道：“你现在是我的人质。” “你威胁不了我哥哥。”慕鸿羽神色冷淡，被萧荇掐的有些窒息。 “是吗？”萧荇见将慕鸿羽掐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松手，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不在意你。” …… 沈舟霖看着自己爬窗回来的小绿，小绿的身上带着一些伤痕，有些急躁地对他“喵喵”叫着。 慕慕是和小绿一起出去的。 思及到此，沈舟霖的心中沉了沉。 手机的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想救你弟弟就带楚衍单独来城西的废旧工厂。】 沈舟霖看着那条消息眼中暗晦不明。 这个攻略者竟然敢对他的幼崽下手…… …… 沈舟霖联系上楚衍，带着他到了萧荇约定的地方。 慕鸿羽被绑在柱子上，萧荇手上拿着一把枪，对着慕鸿羽的脖子。 “放开他。”沈舟霖的声音很冷，目光与萧荇对视着。 “呵呵。”萧荇看着沈舟霖的表情并未害怕，道：“沈舟霖，我最是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沈舟霖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一般，就如同在他原来的世界那些高位者看他的眼神。 可明明他有系统，他才是主角，沈舟霖不过是一个任他玩弄的npc而已，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想要怎么样？”沈舟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要不是他挟持着慕鸿羽，他连看都不会看萧荇一眼。 萧荇笑着将一把匕首扔在地上，道：“想要救他，就用这个杀了楚衍。” 这把匕首是系统给他的，可以夺取气运之子身上的一半力量，也正是因为只有一半，他和系统一般不会选择这个办法。 “换个要求。”沈舟霖看着萧荇，主角不能杀。 “不可能。”萧荇看见沈舟霖拒绝他的要求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道：“看来你也没有这么喜欢你的弟弟啊。” 慕鸿羽听到萧荇的话，说完全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愿意哥哥因为他沾染上一条人命。 听到沈舟霖拒绝，他其实是开心的，他不想要他的哥哥沾染上人命。 他的哥哥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沈舟霖将慕鸿羽的失落收在眼里，他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来换。” 楚衍闻言诧异地看向沈舟霖，就连萧荇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复杂。 萧荇觉得有些可笑，竟然有人能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可惜他不是什么好人，一点都不想成全这两个人。 他刚刚想要拒绝，却被系统阻止： [答应他，他身上的气运是楚衍的好几倍，只要拿到他身上的气运我就能完成你的任何愿望。] 萧荇本以为这次任务是注定失败的，但是听到系统的话像是再次看见希望一样。 “好，我同意了。”萧荇眼中闪过贪婪。 慕鸿羽愣了愣，没想到沈舟霖会说出这种话， 他有些迷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沈舟霖这么重要。 “不可以。”慕鸿羽制止道，萧荇的那把枪却离得慕鸿羽更近了些。 “慕同学，人质没有做选择的机会。”萧荇笑着看他，捂住他的嘴，对沈舟霖催促道：“快点动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沈舟霖看着萧荇的举动沉默着拿起了那把刀。 “沈舟霖，你疯了吗？”楚衍看着沈舟霖真拿起那把刀眼中有些复杂想要阻止，脚上却像灌了铅一样，道：“你以为你死了慕鸿羽会高兴吗？” 沈舟霖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他是管理者，死了并不是死了，但是他的幼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他不想他的幼崽死，即便他不喜欢这种被牵制的感觉，但比起这个他更害怕的是失去他的幼崽。 他已经错过一个人了，不想在错过第二个。 萧荇得意地看着沈舟霖，有气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掌控。 他正想着，却感受到脑后一痛。 他瞪大了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沈舟霖难得得愣神，看着那人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看见那张熟面孔，慕鸿羽也有些愣住。 “你们在演电视剧吗？”顾长辞笑着看着他们，道：“演的有点尬。” “顾哥哥？”慕鸿羽有些怀疑他的眼睛。 顾长辞解开慕鸿羽手上的绳子，警车的声音在工厂外面响了起来。 他拍了拍沈舟霖的肩，道：“剩下来的交给法律吧。” 沈舟霖沉着眸子看向他，此刻无比肯定——他被算计了。 还是被他的五哥算计了。 楚衍看着被警察带走的萧荇，感觉简直在开玩笑一样。 就这样解决了？ 顾长辞面对沈舟霖有些心虚，救下慕鸿羽就溜了。 沈舟霖面无表情地将慕鸿羽拉走，只有楚衍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沈舟霖走在路上有些沉默，慕鸿羽也跟着有些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鸿羽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低着头道：“对不起哥哥。” “为什么说对不起？”沈舟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与慕鸿羽对视着。 慕鸿羽本就是紧张的，被沈舟霖这么看着，心中更加紧张了。 “我给哥哥添麻烦了。”慕鸿羽心中觉得愧疚，他好像从来没有帮到过哥哥什么，而是一直给他添麻烦。 “慕慕不是麻烦。”沈舟霖目光认真地看着慕鸿羽，道：“是我没有保护好慕慕。” “哥哥……”慕鸿羽听到沈舟霖的话有些愣住，没想到沈舟霖会这么说。 幼崽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想慕鸿羽对自己有太多苛责。 慕鸿羽躲开沈舟霖的目光，道：“哥哥以后不能那么傻了。” “傻？”沈舟霖看着慕鸿羽，这是第二个会说他傻的人。 “哥哥用自己的命救我我不会开心。”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任性，他还是说道：“如果哥哥死了，我一个人也不会想要活着。” “为什么？”沈舟霖并不是很能理解。 “因为哥哥和我的命一样重要。”慕鸿羽其实想说比自己的命要更重要，但觉得这样说太傻了，并没有说出口。 和命一样重要吗？ 沈舟霖似懂非懂。 他默默亲了亲慕鸿羽的脸颊，道：“慕慕愿意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吗？” 慕鸿羽被他亲的猝不及防，听到他说的话更是愣住。 沈舟霖极少说这样肉麻的话，当沈舟霖向他问起这样的话时，慕鸿羽是无措的。 “愿……愿意……”慕鸿羽此刻心口微微泛烫，不管哥哥说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沈舟霖指尖在慕鸿羽的手中摩挲了片刻，眼中深了深。 契约对象同意，契约达成。 一条无形的红线缠在他们的指尖。 沈舟霖拉着他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 慕鸿羽闭着眼睛，感觉到口间一阵苦涩，过了一会，什么甜滋滋的东西又被塞入他的口中。 他将那甜滋滋的东西含住，又觉得哪里不对，睁开眼睛看见沈舟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乖徒儿醒了？”沈舟霖的手指还在慕鸿羽的口中，指尖湿漉漉的，但是他却不着急抽回。 对方的腿间好像还摆放着一条光滑的尾巴，上面生着墨黑色的鳞片，在沈舟霖的腿上时不时的摆动一下。 “师尊你是不是藏了人。”慕鸿羽松开沈舟霖的手指，他还没睡醒，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条尾巴是他自己的，他愤恨地看着沈舟霖，好似在看什么渣男一般。 “嗯？”沈舟霖微微蹙了蹙眉，捏住腿上作乱的尾巴。 慕鸿羽的尾巴被沈舟霖捏住，顿时敏感的很，这才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尾巴。 “乖徒儿为何用这副看人渣的表情看着为师？”沈舟霖看着慕鸿羽方才的误会，心中不禁闪过几分快意。 “我……”慕鸿羽此刻有些窘迫，道：“我刚刚睡醒，不是故意的。” 慕鸿羽想从沈舟霖的手中逃离，但是被沈舟霖紧紧抓着，不过是无用之功，慕鸿羽心中羞恼，干脆摆烂，任着沈舟霖抓着。 “师尊……”慕鸿羽看着那尾巴觉得哪里不对，他好好一个人哪里来的尾巴：“这尾巴……” 他有些难以启齿，心道：这不会是什么新的小玩具吧？ 沈舟霖松开慕鸿羽的尾巴，轻笑道：“徒儿的心不净。” “你父亲有魔龙血脉，这自然是你的尾巴。” 慕鸿羽有些害臊的移开眼睛。 还不是沈舟霖的错…… “不过徒儿也该与为师解释一下，刚刚梦到了什么？”沈舟霖此刻的目光有些沉，像是要将慕鸿羽吃了似的。 慕鸿羽看着他魔气都要溢出来的某人有些头疼，道：“梦到了师尊。” 他这话也不算是说谎，梦到从前的师尊也是师尊。 他自从将他的神魂一分为二之后他好久没有梦到这些了。 “哦？是吗？”沈舟霖的语气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道：“那仙女哥哥又是谁？” “……”慕鸿羽闻言有些沉默，感觉这问题根本没有答案，不管怎么说沈舟霖都不会满意。 “答不出来？”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目光沉了沉，道：“莫不是徒儿哪个旧相好？” 虽然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这么回答显然不是个合适的答案，他无辜地看着沈舟霖，道：“如果是师尊这个旧相好呢？” “……”这次换成沈舟霖沉默了，他看了一会慕鸿羽，道：“为师很像傻子吗？” “不像。”慕鸿羽呵呵笑着，道：“可是我确确实实是在喊师尊，师尊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可没有撒谎，是沈舟霖不信。 沈舟霖看着他算是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这个回答，他从床上起来，道：“你身子未好，这几日好好休息。” “那好了之后呢？” 第93章 叫人想要欺负 “好了之后？”沈舟霖轻笑一下，道：“自然是继续服侍为师，乖徒儿难道忘记了为师说的话？什么时候把为师哄高兴了，为师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慕鸿羽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以为沈舟霖只是逗他玩的，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慕鸿羽心中无奈，想到天道当时钻空子注入沈舟霖体内的魔气。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玉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宫主，魔君九恒递了拜帖来。” 沈舟霖并不想见人，有些不耐地道：“不见，拒了。” 玉濉有些无奈的道：“人已经在门口了。” “……”沈舟霖有些无语起来，魔族就能不讲礼貌了吗？ 他威胁地看了一眼慕鸿羽，道：“不要让为师看见你动什么歪心思。” 慕鸿羽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沈舟霖封住，完全无法使用的灵力，他就是想跑也有心无力吧。 而且他是自己回来的…… 正殿—— 九恒坐在客座上，淡银发的长发用黑色的发绳半扎着，穿着一身有伤风化黑金色华袍，一双淡金色的眸子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戴着淡银色面具的少年。 “不知魔君不好好待在魔宫跑来我这踏虚宫做什么？”沈舟霖满眼写着不欢迎，不加掩饰的看着九恒。 “呵呵。”九恒对沈舟霖的态度并不在意沈舟霖的态度，道：“我族的新魔尊刚刚继位便不问政事跑到了人族领地，本座是来带他回去的。” “哦？”沈舟霖神色淡淡，道：“本座这里可没有什么新继任的魔尊，君上怕是找错了地方。” 九恒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舟霖，不想与他打太极，道：“好巧不巧，我们这位新魔尊就是神尊的大弟子，魔族不可一日无主，还请神尊将尊主交回来。” “你们魔族不是无主好几年了。”沈舟霖不为所动，道：“况且你说我家徒儿是你们的魔尊可有什么证据，这可是背叛师门的罪名，魔君可不要乱讲。” “本座从来只说实话。”九恒打量了一下沈舟霖，道：“仙尊名门正派，藏着我们魔族的人不大好吧。” “藏了这么多年也不怕再多几年。”沈舟霖的目光冷了冷，道：“魔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离开吧，本座这里不欢迎魔族。” “尊上不是不欢迎魔族，是不欢迎本座。”九恒神色淡淡，道：“尊上这身上魔气很重呢。” 九恒的语气玩味，尘霜飞出剑鞘横在九恒的脖子上，九恒并不在意的将指尖触上剑刃，将灵剑推开，浅笑道：“你们剑修这样打打杀杀的可不招人喜欢。” 沈舟霖冷眼看他，道：“魔君是魔族，杀人无数，有什么资格说本座。” “确实没有。”九恒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不过尊上对我侄儿做了那样的事情，好歹名义上也要称本座一声叔父，如此凶残的对待本座不太好吧。” “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九恒挑了挑眉。 “你想要什么？”沈舟霖闻言也清楚九恒的来意其实并不是带着慕鸿羽，也不再与他拐弯抹角。 “魔尊可以留在仙尊这里，但是我魔族的事务还是要有人处理的，这是魔宫的护法，不如将他留下，协助魔尊处理我魔族事务。” “好。”沈舟霖这次没有再拒绝，道：“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仙尊还真是半点不好客。”九恒轻笑一下，倒没有再留下碍沈舟霖的眼，与身边男子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沈舟霖看了一眼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吩咐着玉濉将黑衣男子带到慕鸿羽的身边便离开了。 …… 慕鸿羽在床上躺了许久还没有等到沈舟霖回来，只见玉濉带着一个陌生的黑衣男人进来，他有些懵逼地看着两人。 玉濉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人带到便离开了此处。 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道：“属下叶墨见过尊上。” 慕鸿羽：？？？ 慕鸿羽迟疑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先起来。” “是。”叶墨闻言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慕鸿羽。 慕鸿羽对他这个闷葫芦的行为十分不解，总不可能是师尊给他找过来的人，还喊他尊上，估计是便宜叔父的人找上门了。 慕鸿羽轻咳几声，道：“你是何人？” “属下是魔宫左护法，受魔君之命为尊上传递政务，处理魔族的事务，如果殿下想逃，属下亦可以帮助尊上。” “……”慕鸿羽一时间有些无语，他都忘记了当魔尊还要工作，至于逃跑，他根本没有想过，而且就算逃了也是被抓去魔族当黑工。 他只是看了一眼叶墨，也是认命，摆了摆手道：“知道了，没什么事情你就退下吧。” “尊上。”叶墨并没有离开，而是认真看着慕鸿羽，道：“属下有事。” “什么事？”慕鸿羽看着叶墨，看着他从储物空间拿出一袋小册子。 他看着叶墨将那一袋册子倒在地上，道：“这是尊上离开魔族十天下面呈上来的折子。” “知道了，折子留下，你走吧。”慕鸿羽看着那一堆折子就觉得头疼，但无奈只能面对事实。 叶墨见话传到也没有多留，听话的退下。 说起魔族，慕鸿羽才想起来他忙着赶回来又被沈舟霖折腾，忘记把那些东西交给苍梧锻炼法器了。 看见叶墨这才想起来，将那几样东西丢给了精神海中的苍梧，锻炼保存神魂的法器。 他将地上那些折子捡了起来，看着上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诸如：今日秋月魔君与晚玉魔君打了一架，长风魔君今天丢了一件宝贝等等，与他从前在人族处理的折子基本可以说是大同小异。 慕鸿羽一连着看了五十多本的折子，一时间有些无语，这些魔族的智商真不怎么高，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他看到晚上才将那些智商不高的折子处理完，他刚想休息一下，却见沈舟霖走了进来。 慕鸿羽刚刚将笔放下，沈舟霖便走到了慕鸿羽的身侧，道：“徒儿可处理完了？” 慕鸿羽现在看着沈舟霖好似如狼似虎，他侧开目光，却被沈舟霖抓住了头上的龙角。 “师尊……”慕鸿羽被沈舟霖的指尖摸着，不禁脸上发烫，道：“现在不行……” “为师并没有想那事情。”沈舟霖轻笑一声，道：“徒儿在想什么？” “还不是师尊摸我的角。”慕鸿羽没好气的瞪沈舟霖一眼，他灵力被沈舟霖封住，没办法将尾巴和角收回，偏偏这人这人还要故意摸他的角触发他龙族的本能，要使坏逗弄他。 “哦。”沈舟霖将手收回，毫无歉意的道：“为师忘记了，你们龙族抹角是求欢的意思。” 慕鸿羽见对方嘴角含笑的模样，哪里是忘记了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的，但他并不想招惹一个随时入魔的人，也就暂时惯着他了。 “我累了，师尊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便睡了。”慕鸿羽被他惹的有些恼了，惹又惹不起，干脆找借口想要逃脱。 “为师陪你睡。”沈舟霖倒没有阻止，毕竟慕鸿羽刚刚退烧，沈舟霖觉得自己还是十分人性化的，还没有如此的禽兽要对病号下手。 “我想一个人睡。”慕鸿羽看着沈舟霖不是不安心的样子。 “嗯？”沈舟霖的语气毫无商量的意思，慕鸿羽被他盯着，一下子就蔫了。 “师尊和我一起睡吧。”慕鸿羽心中安慰自己，不能和快入魔的人计较。 慕鸿羽如此想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魔。 慕鸿羽躺在床上被沈舟霖抱着，有些不自在，总有些危机感，他闭着眼睛，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却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鸿羽感觉到困意席卷而来，一下子就没了意识。 见怀中人睡着了，沈舟霖的一只手触摸上那条光滑的龙尾，一只手握慕鸿羽的腰，他手中逗弄着那条尾巴，那双碧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奈叹息一声，翻身下了床。 慕鸿羽睁开眼睛时沈舟霖坐在书案前，他像是刚刚将一堆事务处理好，桌上放着一盘梨花酥。 他见慕鸿羽醒来，他用法术为慕鸿羽洗漱干净，为他将外袍穿好。 慕鸿羽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过分正常的沈舟霖，要不是看见他的身上还有天道种下的魔种，他都要以为沈舟霖身上的魔气被清干净了。 沈舟霖将盘中的梨花酥递到慕鸿羽的嘴边。 慕鸿羽不自在的咬了一口，口中的东西酥酥脆脆的，沈舟霖的指尖擦过他的嘴角，将他嘴边的残渣擦拭干净。 慕鸿羽脸上发烫，大抵是没觉得没面子，道：“师尊，别这样……” “为何不可？”沈舟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照旧投喂着。 慕鸿羽没有回答，只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如此太过怪异，但是师尊高兴他便又任由着了。 “嗯？”沈舟霖见他不答，再次询问。 “师尊高兴就好。”慕鸿羽觉得自己这话好似话本里那些敷衍人的渣男，不过他心中确实是如此想的。 沈舟霖倒是没有觉得他敷衍，只是指了指一旁堆了一座小山的折子，笑了笑，道：“你的折子。” 慕鸿羽看着堆积成山的折子，一下子刚刚睡醒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笔。 好在近些年来三族之间还算太平，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甚至有些降智的事情之外便没有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本以为这一世不做皇帝之后便不用做这种事情，没想到还是没逃过。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一副不情愿却不得不做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这样的徒儿太可爱了。 叫人想要欺负。 …… 问道宫。 楚玉与陆许对坐着落子。 “陆师弟近日的心不太净啊。”楚玉轻笑一笑，道：“可是有什么烦忧？” 陆许有些纠结，但看着楚玉还是问出了口：“你可知掌门与那魔族少主的事情？” “师弟说错了，那是师侄。”楚玉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道：“沈师兄很早之前还与我请教过呢。” “你是如何说的？”陆许愣了愣，本以为他是第一个撞破沈舟霖和慕鸿羽的“奸情”的，却没有想到，楚玉好像早就知道了。 他眸光一滞，道：“那些师兄和他徒弟的话本不会是你写的吧？” “呵呵。”楚玉笑了笑，没有反驳道：“师兄的话本比较值钱。” “……”陆许看着楚玉有些无语，他说苏长老怎么查了那么久也没有查到那些话本子的源头，原来罪魁祸首竟是他这位师兄。 “你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陆许有些哭笑不得：“你既然知道师兄与他那弟子的事情为何不制止？” 他此刻有些无奈，想起楚师伯那样严肃的人，生下的儿子却是总做些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父亲曾教我一问道之术，我为师兄算过，他与他这个弟子有一道情缘。” “你又用那术法了？”陆许闻言怔了怔，语气中带了几分严肃，道：“当初楚师伯因为此术受了多少反噬，你忘记了吗？” “自是记得的。”楚玉失笑道：“只算一次算不得多大的事情。” “就算如此，你可知师兄与他弟子的事情传出去要受多少流言蜚语吗？”陆许蹙了蹙眉。 “师兄并不在意这些。”楚玉的神色无波无澜，道：“陆师弟，做人别这么古板。”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师兄他是掌门，多少人盯着他这个位置……” “那又如何？”楚玉摇摇头，道：“说到底这些都是师兄的私事，即便外人不认同师兄的做法，我们这些师弟师妹难道也要寒他的心吗？” “我并非此意……”陆许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便足够了。”楚玉盯着那棋盘道：“陆师弟，你说我们踏虚宫又为何一定要护着那些天下苍生呢？” 第94章 什么都记只会害了你 “那么多‘名门正派’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呢？”楚玉眼中少了几分平时的不正经，倒是多了几分认真。 “当初掌门师伯为了三族献祭自己修补天道，可换来的不过是各大宗门踩高捧低，落井下石。” “沈师兄为人正直，心怀苍生大道，与掌门师伯是极为相似的。”楚玉眸光深了几分道：“掌门师伯总是说，‘为强者便是要守护那些弱小之人’，可成了弱小之后我踏虚宫却成了那些所谓正道眼中的鱼肉。” “当初若不是沈师兄出关，一人一剑，如今的修真界真的还有踏虚宫吗？” “师兄……”陆许知道，自己无法反驳楚玉。 “旁人都道沈师兄古板，可各大宗门对弟子与他族修士生了感情皆是加以严惩，唯有师兄会护着那些人。” 陆许叹了一口气，楚玉说的话，他何尝不知？ “师弟，天象有异，三族要乱了。”楚玉淡淡一笑，好像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师弟觉得这救世之人会是谁？” 陆许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陆许心中惆怅起来，不禁有些担忧。 难道沈师兄也会走向掌门师伯那条路吗？ …… 玉虚宫。 沈舟霖处理好事务便无聊得玩着慕鸿羽的尾巴。 慕鸿羽好不容易把那一堆折子处理完瞪着沈舟霖，道：“不要再摸了。” 他想不通，又不是狐狸尾巴毛茸茸的，有什么好摸的。 “有什么好摸的……”慕鸿羽小声嘀咕，却被沈舟霖收入耳中。 “我喜欢徒儿。”沈舟霖淡淡笑了笑，神色坦然，道：“也喜欢徒儿的尾巴。” 慕鸿羽侧开眸子，道：“师尊何时能解开徒儿身上的灵力封印。” “何时将为师哄高兴了何时解开。”沈舟霖露出一个浅笑， 慕鸿羽有些无语，这样的话沈舟霖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沈舟霖几时开心，还不是他说了算？ 要不是没有灵力还打不过沈舟霖，慕鸿羽真的有些想打人了。 慕鸿羽不想再与沈舟霖说话，干脆坐在一旁看书。 沈舟霖见他 不理，却仍要时不时就逗弄一下他。 慕鸿羽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只是无奈地从书架上翻了一本话本，努力无视沈舟霖的动作。 他心中默念清心诀，浅浅闭了片刻眸，睁眼翻开那本话本却顿时慌了神。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微微泛红的脸，道：“徒儿看见了什么？脸这样红。” “把这些话本都拿出去。”慕鸿羽神色不大自然，到底是谁给师尊这些的！ “徒儿不喜欢烧了就是。”沈舟霖浅浅一笑，道：“不过这些为师都记在脑子里了。” 慕鸿羽：“……” 什么都记只会害了你。 慕鸿羽还什么都没有说，沈舟霖就将那一架子话本扔进了火堆里，一时间叫慕鸿羽有些说不出话来。 “徒儿若是不信可与为师实践一下。”沈舟霖指尖勾着慕鸿羽的发丝，慕鸿羽瞧着他，已经有些无法直视现在的沈舟霖。 “徒儿并不想要实践。”慕鸿羽警惕地看着沈舟霖，生怕他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离沈舟霖远了几寸。 沈舟霖见状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觉得徒儿这副模样十分可爱。 慕鸿羽的病才刚刚好，他自然不会做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又不是那些攻略者做起那种事情来就不管不顾。 “师尊若是没别的什么事情便出去吧。”慕鸿羽看着身边的沈舟霖总觉得不安心，他之前只急着把沈舟霖身上的魔气吸出来，忘记了炼化，也正因如此才生了病。 沈舟霖想要再逗逗慕鸿羽，却听见门外的玉濉通传道：“掌门，苏长老有事找您商谈。” “知道了。”沈舟霖被打扰似是有些不愉，但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 踏虚宫当中，不仅是苏长老，还到了不少门派的掌门。 “沈宫主，听闻最近魔族易主，那魔尊正是你的弟子。”一名穿着天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别有深意的看着沈舟霖。 “惊鸿本就是魔界少主，即便做了魔尊也不足为奇。”沈舟霖神色淡淡，像是说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并未隐瞒慕鸿羽做了魔尊的事情。 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认的？他的徒弟他自会偏袒着。 “再怎么样他已经入了你们踏虚宫门下，怎可再回魔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他将我人族机密泄露仙尊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一黄衣女子面露不赞同。 “人族机密怎会被他一小辈所知？”沈舟霖冷笑一声，道：“诸位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况且你们在外面处处刁难于我徒儿，几时将他当做人族的人了？这笔账我还未与诸位清算。” “沈宫主此言差矣，出门在外弱肉强食，并非针对令徒，我等对任何一位修士都是如此。”一名生着山羊胡的的老者开口道。 “那是你们的规矩。”沈舟霖并未将他放在眼里，道：“我踏虚宫有踏虚宫的规矩，本座向来小气，睚眦必报。” “沈宫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抱着琴的白衣女修满脸不满，道：“不过是一个小辈，你难道要与我们所有人为敌吗？” “有何不可？”沈舟霖神色挑衅，道：“你们又打不过本座。” “况且那并非普通小辈，是我踏虚宫的首席弟子，是我踏虚宫的少主。” 他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道：“即便只是普通弟子，也不是你们可以欺辱的。” “少主？”那几人瞪大了眼睛，似是觉得不敢置信，道：“沈舟霖，你疯了不成要将门派交给一个魔族？” “魔族如何？”沈舟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只道：“这是我踏虚宫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管吧。” “我等无权置喙踏虚宫的事情，但是自古人魔不两立，还请仙尊交出魔尊。” “我就是不交又如何？”沈舟霖眸光微冷。 “那我等只能集百家之力请踏虚宫交出魔尊了。” “你们觉得你们能走出去吗？”沈舟霖轻笑道，是他平日里太好说话了吗？才给这些人威胁了他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错觉。 他最讨厌旁人威胁。 “你做了什么？”那穿着天青色道袍的男人神色一凛，他竟是使不出灵力了。 “诸位远道而来我踏虚宫怎能失了礼数？”沈舟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苏长老，送几位掌门去客房。” “是。”苏长老神色恭敬，完全没有对自家掌门的决定有什么意见，跟他们掌门要处罚踏虚宫的人，就是活该。 他神色冷淡的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几人，道：“几位‘贵客’和我来吧。” 那几人不情不愿，奈何没了灵力只能只好任由沈舟霖宰割，只是忘记了，他们有灵力也打不过沈舟霖。 玉濉跟在沈舟霖身边，道：“宫主扣下几位掌门，那些门下长老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关他们几日罢了。”沈舟霖并不在意，道：“过几日我离开踏虚宫，宫中事务就交给楚玉处理，我入魔之事藏不了太久。” “宫主……”玉濉想要挽留，但却被沈舟霖打断。 “玉濉，我只是去找办法祛除魔气。” “是。”玉濉闻言没有再多言，毕竟宫主认定的事情极少改变。 沈舟霖往回走去，走到门口，突然被一人拦下。 “师尊。”姚思檀神色恭敬，行了一礼，道：“您又要离开吗？” “嗯。”沈舟霖没有隐瞒，道：“何事？” “可否让我见一眼师兄？我有事想与他说。”再不见估计就没什么机会了。 “好。”沈舟霖没有拒绝，只道：“你进去吧。” “多谢师尊。”姚思檀没有再多言，走入门去，瞧见慕鸿羽正坐在床上看书。 “师兄。”姚思檀开口打断慕鸿羽。 “嗯？”慕鸿羽抬头看向她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沈舟霖不愿意让他见人。 “师兄方才传音给我是有何事？”沈舟霖不在屋内，姚思檀开门见山。 “我想要你为我保管一个东西。”慕鸿羽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姚思檀，道：“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打开。” “我知晓了。”姚思檀点了点头，道：“师兄找我可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托我？” “我想托师妹替我找一个东西。”慕鸿羽看着姚思檀，神色有些凝重。 “什么东西？” 慕鸿羽递给姚思檀一张图纸，道：“师妹按照这上面的东西去人族南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姚思檀接过图纸有些纠结，问道：“师兄这次要去哪里？” “不知。”慕鸿羽摇了摇头，道：“我想趁这些时日为师尊祛除身上的魔气，只是师尊身上被种下魔种，即便祛除魔气恐怕也无法除去心魔。” “竟是如此吗……”姚思檀眼中闪过凝重，道：“师兄放心，我定然竭尽所能。” “只是师尊心魔竟然不是师兄吗？” “不是。”慕鸿羽眼中深沉，师尊心中心魔是那些攻略者。 他并没有让师尊完全走出心结。 告别姚思檀，沈舟霖从门外进来，坐在慕鸿羽的身边。 “徒儿与你师妹聊了这么久。”沈舟霖笑着，看不出来情绪。 “师尊又要吃醋了吗？”慕鸿羽心中无奈，师尊近日越发小气了。 “那倒没有。”沈舟霖似笑非笑的看着慕鸿羽，道：“为师还没有到谁的醋都吃的地步。” “这屋子里怪闷的，师尊真不打算放我出去吗？” “为师自是体谅徒儿的。”沈舟霖淡笑，道：“这几日带徒儿去游历些时日。” “那还真是多谢师尊了。”慕鸿羽早有预料，但并没有挑明。 三日后，踏虚宫传出消息，宫主沈舟霖卸下职务由楚玉为代宫主，游历四方。 十年后。 沈舟霖身上的魔气已经被慕鸿羽吸收的差不多了，但是魔种仍在，慕鸿羽看着熟睡的沈舟霖心中忧虑。 这魔种始终是个隐患。 许久未曾发言的苍梧在慕鸿羽的识海中有了动静，一条赤红色的吊坠被苍梧送到了慕鸿羽手中。 “时候到了，我将那三样东西熔炼为一体，可以温养残魂。”苍梧的内心不似表面上这样平静。 慕鸿羽要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多谢了。”慕鸿羽的脸上没什么波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再犹豫。 如同沈舟霖预测的那般，三族边境，天边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那裂口猩红的叫人不安，好似要将所有人吞入一般。 …… 一间华丽的宫殿当中，几名修士面色凝重。 “天道裂缝再开，若是没人封印裂缝，三族恐怕在劫难逃。” “那天道裂缝必须要半步飞升才可以封印，自三族大战之后只有踏虚宫宫主沈舟霖，魔尊九黎，魔君九恒和魔后苏婉柔有半步飞升的修为。” “魔族怎么可能会愿意牺牲自己？”一白衣修士冷笑一声，道：“别忘记了当初前踏虚宫宫主可是连同神魂和肉身一同献祭了才封印了裂缝。” “更何况那三人如今下落不明，我们上哪里找去？” “不是还有个沈舟霖吗？”一紫衣修士笑了笑，眸光深沉。 “沈舟霖？”穿着天青色道袍的修士面露纠结，道：“我们当初那样对踏虚宫，他会愿意吗？” 紫衣修士笑了笑，并不在意，道：“他们踏虚宫不是一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沈宫主心怀大道，怎会在意这些？” “即便在意，我们合百家之力沈舟霖难不成还想与那么多人抗衡不成？” “即便他半步飞升也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吧？”那紫衣修士眸光深沉，露出一抹轻笑。 “况且沈舟霖身为首座，仙盟之主，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闻言，众人纷纷赞同。 “好像是有道理。” “沈仙尊一向心慈，想必也不忍看见三族生灵涂炭的。” “可沈仙尊游历多年，我们去哪里找他？” “我们去踏虚宫，沈舟霖还能不见不成？”紫衣修士语气冰冷，道：“若是不见，为了天下苍生，使些手段又如何？” 第95章 魂飞魄散 见达成共识，仙门百家纷纷派出弟子前往踏虚宫。 楚玉与其余几位宫主站在通天阶上，他眸光淡淡的看向下面的众多修士，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 “不知诸位这样大动干戈的来访我踏虚宫所为何意？” 楚玉面上何必在意，心中却是紧张的，以往都是掌门师兄来面对这些，不过也好在他是个瞎子，看不见这些咄咄逼人的嘴脸。 “天道裂缝再开，我等想请沈仙尊出面，再次封印裂缝。”紫衣修士开门见山，完全没有与他们商量的意思。 “请？”楚玉不由好笑，道：“我瞧诸位的意思并不像是‘请’啊。” 他轻笑一声，道：“更像是来逼迫我师兄的。” “楚宫主这是什么意思？”紫衣修士装作不懂，道：“我辈修士皆是将苍生视作己任，如今天道出现裂缝，踏虚宫身为仙门之首更应该以身作则。” “你们既是将天下苍生视作己任为何自己不去？”楚玉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些人气笑了，道：“踏虚宫已经没了一位掌门，诸位所求恕楚某不愿答应。” “楚宫主此言差矣。”紫衣修士淡淡一笑，道：“仙尊修为高深，即便封印裂缝也不一定会死，可我等的修为要修补裂缝不知要牺牲多少修士。” “你们的命是命，我们掌门的命就不是命？”楚玉并未让步，道：“况且我并不知道师兄去了何处，你们来错地方了。” “仙尊身为踏虚宫之主不可能对踏虚宫不管不顾吧？”紫衣修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下楚玉，眼中意思很明显。 “这便是你们的名门正派吗？”楚玉冷笑一声，道：“怕是魔族都比不上诸位的手段吧？” “少废话。”一旁的天青色衣袍的修士听到楚玉的话脸色不大好看，道：“楚宫主，弱肉强食，识时务者为俊杰。” 弱肉强食？ 楚玉犹记当年，这些人也是这么说的。 掌门师伯为了修补天道，放弃了飞升大道的机会献祭了自己，最终魂飞魄散，而他护下的那些人却是趁人之危，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修真之人，与天道争，与同道之人争，修仙路漫漫，仿佛永远看不见尽头。 身边都是法器打斗的声音，他看不见，亦看不透。 “住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一道威压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穿着天青色道袍的男子被威压的力量压的跪在地上，他看着周围无法动弹的众人，面露惊骇。 沈舟霖的修为竟然如此深不可测了吗？ 沈舟霖一袭白衣，长发如雪，一双碧眸当中看不出来情绪，他手中握着尘霜，身边跟着一名墨衣的青年。 青年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一双琥珀琉璃眸中已经没了当初的稚嫩，反而多了几分深沉。 广袖之下两只手互相握着。 即便知道沈舟霖会来，慕鸿羽也忍不住的心生无奈。 他花了十年也没能除掉沈舟霖被天道种下的魔种。 这里，才是沈舟霖心中魔种开始的地方。 “师兄，你怎么回来了？”楚玉看着沈舟霖顿时有些愣住。 “我不是说了？”沈舟霖眸色淡淡，道：“我有办法解决。” 楚玉听着他的话，心中微颤，沈舟霖说的办法不过是与掌门师伯一般重蹈覆辙。 天边的血色口子猩红的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沈舟霖被它吞噬了九十八次，明明已经习惯的事情，但这次却忍不住的顾念起身边的人来。 他走近那道裂缝，目光看向身边的那个人。 “徒儿，若是为师修为尽失，你会离开我吗？” 其实这样的话沈舟霖这些年已经问了慕鸿羽无数遍，但他还是想要问。 他大概是不信任慕鸿羽的，毕竟强取豪夺来的东西总叫人有种不真实感，仿佛随时就要失去一般。 “徒儿已经说了很多遍。”慕鸿羽心中无奈，道：“徒儿不会离开师尊。” 他附在沈舟霖的耳边道：“徒儿是自愿的，并非师尊逼迫。”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的目光淡淡笑了笑，就算是与他虚与委蛇，他也满足了…… 他割破指尖，鲜血滴在地上，地面上慢慢显现出一个阵法的形状。 不知是不是错觉，天上的那道口子越来越红，仿佛要将沈舟霖吞入其中。 沈舟霖看着那道裂缝，并无畏惧。 他飞到半空中，离那道裂缝越来越近，却突然间感觉被什么人扯了一把。 沈舟霖微微愣神，却见那袭黑衣飞入了那道裂缝之中。 他想要伸手，却见那道裂缝已经关上。 ——“师尊的命运徒儿还是想要掌握在师尊自己的手里。” 那道声音迷迷糊糊的好似存在过又好似如同幻觉一般。 …… [宿主你疯了吗？]系统吵吵嚷嚷的声音在慕鸿羽的脑中响了起来，道：[只要沈舟霖献祭自己他就失去修为了，倒是做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他囚禁你这么久，你不恨他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慕鸿羽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道：“我一点都不恨他，反而喜欢他。” [你怎么可能不恨他？]系统的声音震惊，似是不敢置信，道：[你可是直男，他那样强迫你做那种事情，你怎么可能不恨他？] [你不想回家吗？这里的规则弱肉强食，你一个现代人不觉得残酷吗？] “系统兄，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慕鸿羽觉得一阵好笑，道：“不过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毕竟我可从来没有相信过你。” 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深沉，道：“不过我或许该喊你天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那道声音之中显出一丝惊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知道吗？”慕鸿羽神色淡淡，道：“与虎谋皮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天道兄欺负了我家道侣几万年，这笔账是否该好好清算一下？” [你想要如何。]天道冷哼一声，道：[你既然代替他上来，你便成了我的祭品，你这个身体虽然比不上他，但是若是我夺走你的身体去找他也未必不可。] 说着，它懒得在与慕鸿羽多言，一道紫色光芒将慕鸿羽的身体裹住，似是想要探入慕鸿羽的识海，将其取而代之。 天道在慕鸿羽的识海当中横冲直撞起来，想要找到慕鸿羽的本源神魂，他的力量强行探入慕鸿羽的识海中心，看着精神之树下保护着的那团光球，它贪婪的望着那团光球，一点点的想要将他吞噬。 慕鸿羽的神魂感受到一阵被撕裂的感觉，比那日渡劫期的劫雷还要痛上许多。 仿佛身上的血肉被一点点撕裂，几乎痛的他要失去意识，却又清醒着。 他被痛感麻木，时刻提醒着自己要保持清醒。 直到天道将他的神魂蚕食得只剩下一抹小小的光球，慕鸿羽知道，时候到了。 天道并不知道慕鸿羽的意图，想要将那抹神魂也一同吞噬，他刚刚要将那团光球吞下，却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道身体被刺穿的感觉。 它似是惊骇，开始探查外界，放下两把白金色的长剑分别刺穿了慕鸿羽的心口和丹田，他此刻正是与慕鸿羽融合的关键时刻，无法与慕鸿羽的神魂再分离。 他想要阻止那两把灵剑，却已经来不及，两把灵剑之中爆发出十分强大的灵力，几乎要将慕鸿羽的身体撕裂开。 天道也觉得不敢置信，道：[你疯了吗？] 他震惊的不只是慕鸿羽以神魂引他入局，更让天道震惊的是慕鸿羽竟然对自己这么狠。 哪个正常人会把自己的本命灵剑刺入自己的致命部位？ 那两把灵剑当中爆发出的力量更是让天道感受到心脏和丹田一起被凌迟的感觉。 慕鸿羽却似是完全没感觉的模样，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嘴角却因为伤到内府已经溢出鲜血。 “天道兄，凌迟的感觉如何。”慕鸿羽笑得渗人，叫人看了忍不住的害怕，他此刻宛若一个真正的疯子，仿佛被一同凌迟的人不是他一般。 [快停下来，你这样也不过是拖着我一起死，值得吗？]天道的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痛苦。 “值得啊……”慕鸿羽浑然不在意，道：“比起你对师尊做的这算不得什么。” 他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不在师尊的身边，这个所谓的“天道”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但他觉得师尊一定是痛的，不然不会那样痛恨和害怕攻略者。 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疯不疯了，他自出生起就有不少人说他是个疯子。 乱世之中只有疯子才能活下来。 他只在师尊面前乖巧，为了师尊去学那些大道理，师尊教他什么他便听什么。 他的师尊本是干干净净的，却偏偏有人伤害他，觊觎他。 偏偏要将他的师尊弄脏。 慕鸿羽笑着开始燃烧自己的神魂，靠着最后的一点意识从天道之中取出一团光球，送入凌星剑之中。 他闭上眼睛用最后一点灵力毁去这道肉身。 …… 沈舟霖站在那处，他眼中迷茫起来，仙门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楚玉站在他的身边，心中无奈，道：“师兄，别等了——” 沈舟霖眼中闪过一丝讥嘲，道：“他就算如此，也要离开我吗？” “或许师侄并非这个意思？”楚玉试图劝导，但是沈舟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楚玉也不知道他和沈舟霖等了多久，只见两把灵剑从天际落下，那两把灵剑上沾满了血迹，沈舟霖认得，这是慕鸿羽的本命剑。 本命剑残破说明剑主或许已经…… 魂飞魄散。 凌星上面挂着一条剑穗，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此刻也染上了血污。 楚玉感受到身边的人气压都冷了几分。 他握上那把剑，想要将他拾起，突然一道光球趁他不注意钻入沈舟霖的识海之中。 沈舟霖神色一凛，眉心突然传来一道剧痛。 他扶着剑，晕了过去。 楚玉见状一时间慌了神，去将沈舟霖扶了起来，他起身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 “弄得这样狼狈。” 那人的琥珀色眸子中生出几分玩味，正是失踪多时的魔君九恒。 楚玉只是礼貌的道了一声道：“九恒魔君。” 九恒没有理会他，只是将那把剑上的剑穗取下，楚玉见状制止道：“那是慕师侄的东西……” “他师尊正睡着又不会收拾我。”九恒挑了挑眉道：“况且本座是来救他的。” 楚玉一时间没有理解九恒的意思，与他僵持着。 “不带本座进去？”九恒出声提醒，道：“这就是踏虚宫的待客之道吗？” 楚玉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只是指了指那两把还插在地上的本命剑。 “慕师侄的本命剑。” “本命剑离了剑主和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没人会捡破铜烂铁。”九恒毫不在意的道，楚玉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这里是踏虚宫地界，况且九恒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有错，本命剑别人拿了也没有用。 楚玉挣扎了片刻便将九恒带入了踏虚宫，他将九恒带入玉虚宫殿中，将沈舟霖安置在玄玉床上，他看向九恒，道：“你有什么办法？” “传闻沧海明月镜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九恒淡笑一声，道：“不论如何，只要有一丝残魂存在便可复活任何人。” “沧海明月镜的主人已死，你要去哪里找沧海明月镜？”楚玉并不是没有想过沧海明月镜，但沧海明月镜的主人都死了，根本没有地方去找沧海明月镜。 而且沧海明月镜要求的是要有一缕残魂，看慕鸿羽的样子更像是魂飞魄散，又该如何复活？ “就在此处。”九恒笑了笑，指了指床上的沈舟霖。 “你说师兄？”楚玉愣了愣，面露不解，沧海明月镜明明绑定在慕鸿羽的身上，为何九恒会指着沈舟霖？ “没错。”九恒看着床上那人，道：“沧海明月镜就在他身上。” 楚玉狐疑地看着九恒，要不是他的神色认真他就有些怀疑九恒在耍他了。 第96章 定然是痛的 楚玉看着九恒，与他大眼瞪小眼，但光看着他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等沈舟霖醒过来。 沈舟霖躺在玄玉床上，额间冒着冷汗。 识海中，白色的光球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什么，它在沈舟霖的识海中晃了晃，好似迷路了一般，一条白色的细线神到了他的面前，它似是好奇地跟了上去。 他跟着丝线的指引，所见之处皆是风雪，地上生满了冰花。 不知走了多久，他被指引到了一处冰棺前，白衣白发的男子安静的躺在其中，双眸紧闭，见光球靠近，冰棺缓缓打开。 光球靠近着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好似数万年未曾见过的气息。 它飞入男子的眉心，冰棺中的男子睫毛微颤，似是要醒来的模样，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中。 沈舟霖睁开眼睛，却感觉世界都变大了一般。 他的目光对上一双紫色的双眸，那人神色疏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华袍，头戴金冠，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沈舟霖本是不想说话的，但这具身体好像并不受他的控制。 幼崽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喊道：“母亲。” 那人闭了闭眸子，大概是嫌弃，道：“喊长兄。” 说着，他将沈舟霖扔到一个青衣少年的手中。 那人也是生着一头银发，一双碧色的眼眸笑盈盈的看着他，不似“长兄”的疏离眼中带着几分恶劣。 但他并没有对沈舟霖做什么，只是看着他道：“那是你长兄星离，别喊他母亲，会被揍。” 少年见他沉默寡言的的模样心中好笑：“竟是出了个与长兄一般的闷葫芦。” 沈舟霖能听见他说什么，但是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少年叫苏清钰是他的二哥，旁人将他称作冥神，大概是掌管鬼修的，而那位长兄星离是创造他们的人，被人称作神主，在他之前，星离已经创造了六位神族。 星离创造出的那几个神族的性格都不像是他，其中五哥沈念卿最是喜欢戏耍于他。 沈舟霖喜静，极少与他玩闹，为了避着沈念卿，他闭关千年。 直到有一日，一团黑气闯入他闭关之地。 沈舟霖一时大意被那东西所伤，自此之后便是三岁的模样。 长兄将他在天机阁中关了一万多年，沈舟霖开始逐渐习惯一个人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长兄以历练为由将他送入了小世界。 第一个世界，他为了完成任务守在主角的身边，救了那个小孩几次，后面又成了他的军师。 看着对方慢慢变得成熟起来的的面貌，沈舟霖发现，这人竟然与慕鸿羽长得一模一样。 沈舟霖被他缠了一辈子从刚开始的不为所动到后面的无措。 但是直到那人死后，沈舟霖还是不知道那人口中所谓的喜欢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舟霖从未接触过这些，只是觉得疑惑便离开了这个世界，但离开之后，他才发现没有慕鸿羽在身边的他心中有多么不安。 第二世的时候，沈舟霖本以为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他是在雨中捡到那个小家伙的，那人抓着他的裤脚，如同困兽一般。 这次他不是主角了，但是沈舟霖还是救了他。 他一向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五哥说他不是慕鸿羽，可单看着他的眼神，沈舟霖便知道自己不会认错。 他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开始为了他尝试去理解喜欢。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想怜爱那个少年，想顺从那个少年，想将对方想要的都捧给对方。 沈舟霖还是没理解透什么是喜欢，但是怕再找不到他，与慕鸿羽定下契约。 第三世，这是一个修真世界。 我顺着契约的指引找到慕鸿羽。 他每一次见到慕鸿羽都是这样的狼狈，慕鸿羽的运气好像实在不太好。 他见到慕鸿羽时他被几个修士街头混子欺辱，小少年抓住他的衣摆，好像看着自己所有的希望一般。 沈舟霖杀了那几个欺负慕鸿羽的人，将慕鸿羽带了回去，收做徒弟。 小少年经常在自己的院子里纠结着如何和沈舟霖道明心意，小少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大概是觉得师徒之间有悖伦理。 那是沈舟霖第一次主动，他本就不在乎那些传言，慕鸿羽主动了那么多次，他也该主动一次了。 沈舟霖想了千年，他才终于确认，他是喜欢慕鸿羽的。 他带着慕鸿羽回了天道中枢，带他见了长兄，虽然长兄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与慕鸿羽结为道侣了。 他与慕鸿羽一起过了几万年，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直到有一日，一个小天道找上长兄，说他破坏了小世界的规则。 兄长知道不是他，但没有证据，便将他罚到了冥狱思过百年，之后便以责罚之名将他送入小世界修补神魂。 后面的事情他记得零零散散，只知道慕鸿羽一直在他的身边。 沈舟霖恍然睁开眼睛，腕间的红线也融入他的神魂之中，沈舟霖才知，他的情丝一直是残缺的。 可想起来了又如何？ 慕鸿羽不在了。 他眼中微冷，醒来之后什么也没有想就携着尘霜不见了踪影。 楚玉只是出去了片刻，回来就看见玄玉床上空了，他瞪向一旁悠闲喝茶的九恒，质问道：“我师兄呢？” 九恒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去杀人泄愤了？” 九恒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小道童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宫主……” “怎么了？”楚玉蹙了蹙眉，道：“有话慢慢说。” “外面传来消息，掌门他把长风门，秋月宫，风雪殿还有好多门派的掌门都杀了。” 楚玉：“……” 看来师兄是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刚刚醒过来就跑去杀人。 …… 沈舟霖落在屋檐上，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屋檐下的中年男子。 那人身着紫衣，看着沈舟霖目光似是恐惧。 沈舟霖此刻的目光已经逐渐麻木。 “仙尊饶命啊，都是伊紫。”那人跪在地上，不敢看沈舟霖，道：“都是伊紫怂恿众仙门去围攻踏虚宫的。” “伊紫？”沈舟霖凝了凝眸，看不出来眼中情绪。 “没错。”那人声音颤抖，道：“伊紫是我的亲传弟子，但是自二十年前就声称自己是天道化身，这次也是他说如果您不出面天道就会吞噬所有人，所以我们才会攻打踏虚宫。” “他在哪里？”沈舟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寒意。 “我……我不知道……”那人想要后退，但是还未挪动几步，便见一道银光闪过，长剑刺破了他的咽喉。 骨碌碌的声音落在地上，沈舟霖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沈舟霖再次回到那个祭台上。 原本存在的那个口子此刻已经不见了痕迹，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地上插着两把白金色的长剑，此刻黯然无光。 沈舟霖看着那处似是下定什么决心，尘霜刚刚出鞘却被一个人拦下。 那张脸许久未见，沈舟霖几乎要忘记了，他沉默片刻喊道：“九黎。” “怎么多年师弟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冲动啊。”九黎笑盈盈的看着沈舟霖，而沈舟霖此刻却没有心情与他说笑。 “让开。”沈舟霖短短吐出两个字。 “你现在把天劈开也没有用，原本的天道已经死了。”九黎看着他十分着急的样子只能无奈解释。 “你说什么？”沈舟霖怔了怔神，似是不敢相信，道：“它若是死了慕鸿羽怎么会回不来？” “天道就是他杀的。”九黎叹了一口气，道：“他借着与天道的联系骗过天道，与天道同归于尽了。” “……”沈舟霖闻言沉默了，他心中不知所措，天道都死了，他该去哪里找慕鸿羽？ “你但凡仔细看看都能发现。”九黎也是第一次见沈舟霖如此颓废，他神色无奈道：“你没发现这个世界在消散吗？” 闻言，沈舟霖才发现身边的灵气已经变得稀薄，脚边的灵植开始枯萎。 他此刻无心关心这些，甚至想着消散就消散吧。 明明只要他去就不用发生这些的…… “沈舟霖。”九黎的神色严肃，道：“你别忘记了，你还是掌门。” 沈舟霖闻言仍然沉默着，只觉得无比的疲乏。 他又该如何做呢？ 沈舟霖发现，原来他是真的会无措的。 一道无奈的女声响起：“九黎，你就别逗他了。” 沈舟霖抬起头，看见记忆中的女子此刻穿着一身墨衣，她看着沈舟霖道：“师弟，我有办法复活那孩子。” “师姐说的是真的？”沈舟霖看着苏婉柔，第一次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自然是真的。”苏婉柔的神色不似作假，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把新的天道送到法则中心，不然这个世界恐怕撑不到你复活他。” “新的天道？”沈舟霖听到天道两个字蹙了蹙眉，只见苏婉柔取出一个淡金色的光球。 “这是三族先祖用自身骨血锻炼出来的天道，我与九黎在封魔崖下也是为了找它，我们找到它时它并不完整，我与九黎用精血灌养了它万年，靠着他我们才将它锻炼完整，其中详情待解决完一切之后我再与你说。” 沈舟霖闻言没有反驳，他此刻心中只知道苏婉柔那句可以复活慕鸿羽，没心情再想其他。 他接过那道光球，将灵力输入其中。 灵力将光球往上送去。 直到光球与天色融为一体之时，天上降下一道金色的光辉。 天地间的灵气再次充沛起来，枯萎的草木再次生长，周边受伤的灵兽也愈合了伤口。 沈舟霖此刻没时间再想其他，急切问道：“师姐说的办法是什么？” “你看看你的神识里是否有沧海明月镜。” 沈舟霖闻言愣了愣，但也没有犹豫往神识内探去，才发现自己的神识的中心之处有一处封印。 神识中心，苍梧悠哉悠哉的看着书，见沈舟霖终于进来将那本书收了起来。 沈舟霖解开封印，面露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沧海明月镜不是慕鸿羽的本命法器，按理说慕鸿羽陨落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陷入沉睡才对。 “我绑定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契约。”苍梧神色淡淡，它与慕鸿羽和沈舟霖是临时契约，想绑几个就绑几个，慕鸿羽陨落自然对他没有影响。 沈舟霖闻言没有说什么，将沧海明月镜从识海之中取出。 沧海明月镜确实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是慕鸿羽此刻应该是魂飞魄散了，他要怎么复活慕鸿羽？ “九恒应该早就来了，去宫内找他吧。”苏婉柔说着，沈舟霖没再多问，几人往踏虚宫的方向走去。 他们回来时便瞧见九恒在悠哉悠哉的喝茶，倒是楚玉此刻满脸焦急。 沈舟霖手上拿着那两把有些断裂的白金色长剑，楚玉瞧见他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松气没多久，就看见那熟悉的两人，面露惊异：“师姐，魔尊，你们怎么回来了？” “晚些再说吧。”苏婉柔笑了笑，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复活慕鸿羽。” “嗯……”楚玉应了声，道：“慕师侄此刻已经魂飞魄散如何呢复活？” “九恒。”苏婉柔无奈看了一眼九恒，九恒意会她的意思将那条镶着红色宝石的剑穗拿了出来。 “他并非没有留下后手，在这枚剑穗之中留下了一缕残魂。”九恒解释道。 沈舟霖看向那枚剑穗便知道九恒并没有骗他，他是知道那些非法系统和天道的，一旦扎入精神海中就难以根除，除非判定宿主死亡或者同归于尽才能解除绑定。 天道之中只有长兄才有直接去除非法系统的能力，但长兄身为神主不能轻易来到小世界。 沈舟霖接过那条剑穗，那颗红色的宝石中泛着一丝淡淡的微光，似是想要触摸他。 他指尖触上那块宝石，心中微微钝痛。 将神魂割裂成这副样子，定然是痛的。 神魂割裂就如同凌迟一般，还要在那样的情况下割裂出一抹没有被天道沾染的神魂。 第97章 师尊真是一点玩笑开不得 “你看着他也不会活过来。”九恒笑了笑，道：“光有沧海明月镜和神魂还不够复活他。” “还需要什么？”沈舟霖看着九恒此刻已经没有耐心要等下去。 “还需要可以承载他神魂的物体。”九恒若有所思，道：“最好还要有带有他本体气息的东西，这样才能更好的与他融合。” 承载神魂的东西虽然难找但是并不是没有，但是要带有慕鸿羽本体气息的东西就不简单了，毕竟他的肉身已毁，要找到带有慕鸿羽本体气息的东西基本不可能。 “师弟倒不用担心，他做这些之前都提早做好了准备。”苏婉柔安抚道。 话虽这么说，沈舟霖还是不能完全安心下来。 他正郁结着，姚思檀灰头土脸的闯了进来。 她的道袍上灰扑扑的大概是忘记了整理，就连平日里十分注重的发髻也有些凌乱。 楚玉见状有些愣住，道：“姚师侄怎么整成这副模样。” 姚思檀着急回来，灵力几乎耗尽，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解释，只是递出一个木盒，道：“这是师兄让我去找的。” 沈舟霖打开那木盒，发现那是一个白色瓷瓶和一棵灵芝。 沈舟霖心中微颤，他竟未曾想到，慕鸿羽竟然瞒着他准备了这么多。 他的心中不是滋味，原来慕鸿羽从来都是为他想着的。 “万事齐全，师弟先用化身灵芝为他锻炼宿体，再用沧海明月镜开启阵法就好了。” “好。”沈舟霖应了声，众人都退了出去。 沈舟霖将那盒子中的灵芝与灵血取出，用灵力将化身灵芝炼化成傀儡之身。 苍梧飘在沈舟霖的身边，道：“你这样将他复活他也就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了。” 沈舟霖眸光深沉，慕鸿羽与师姐交易的东西隐隐约约可以猜到。 慕鸿羽曾经也是小世界的主角，功德圆满之后是有成神的机会的，但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来找他，因为被别的小世界排斥，所以运气都特别不好。 这个世界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道在诞生之时恐怕就被外来世界的天道吞噬。 将他带来的目的并不难猜，无非是为了吞噬他的本源之力开创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沈舟霖看着那个傀儡，似是下定什么决心。 他将手伸入自己的体内，抽出一根肋骨，他将肋骨送入那具傀儡之中。 慕鸿羽与苏婉柔交易的大概是他的主角光环，进入天道中心，除了功德圆满之外还要带有光环，主角光环，反派光环这些都是光环，但这些光环都比不上正神的血肉神骨。 “开启阵法吧。”沈舟霖神色淡淡，方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一般。 苍梧闻言也没有拖沓，他双手合十，唤出他的本体。 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法阵，沈舟霖手中那块红色的宝石飞入阵法之中，沧海明月镜覆在傀儡的身上，其中神魂慢慢融入傀儡的眉心。 沈舟霖慢慢将灵力注入，神魂刚被沈舟霖送入便被排斥出来，沈舟霖愣了愣神。 怎么会如此？ 他再次将神魂送入，却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果然还是如此……”苍梧喃喃低语，好似是早有预料。 “什么意思？”沈舟霖看向苍梧。 “世人都说，沧海明月镜能活死人，肉白骨，可生死之事有违天道，你身为天道之人，心中应当清楚。”苍梧叹了一口气道：“神君可知我是为何被创造出来？” “我主苍月年轻时曾挚爱一人，可惜那人背叛了苍月，屠害了苍月的师门，苍月将他万般折磨，斩于剑下，可世人感情复杂，即便恨他，苍月依然忘不了当初的心动，他从魔祖留下的典籍之中窥探到了这世界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 “为了救那人，苍月从其他世界和借法则之力锻造了我，我虽然诞生于这个世界但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苍月想要借我力量复活那人，他收集了众多天材地宝，但依旧没有复活那人。” “世人以为苍月飞升了，但这个世界本就不是完整了，自然也不可能存在飞升的事情。” “其实苍月是有机会复活那人的，他本是打算以命换命，但那人罪孽太重，苍月的功德不够换他。” “你早就知道，但是没有阻止他。”沈舟霖看着苍梧，眸光深沉。 “以他的性子，你应该比我了解。”苍梧淡淡一笑，也没有避讳，道：“况且我与他之间本就是交易，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他？” 他确实知道，他的徒儿一向倔强。 沈舟霖没有责问苍梧，他将灵力探入沧海明月镜中，将本源之力注入其中，想要借沧海明月镜送入慕鸿羽的体内却被一道力量卷入其中。 镜中世界变成了尸山血海，一个银发的华服男子立在其中。 即便许久未见，沈舟霖还是一眼认出。 “长兄。”沈舟霖唤着他，被男子敲了敲头。 “长本事了？”男子眸色微深，道：“敢行逆天之事了。” “长兄长嫂伉俪情深，应当明白我。”沈舟霖眼中并未害怕，长兄一向嘴硬心软。 “本座是创造你们来为本座解决麻烦的不是让你给本座制造麻烦的。”他看着沈舟霖的脸上没什么好脸色，道：“怕疼吗？” “不怕。”沈舟霖知道长兄这是松口了。 “我将灵种置于冥狱之中，你若是拿到他，便算是通过天道的考验，我便答应你救他。” “好。”沈舟霖没有反驳，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男子挥了挥袖子，沈舟霖便发现眼前的场景变化。 眼前是幽绿色的火焰，身边是冥狱囚犯痛苦的尖叫声，沈舟霖已经许久没有来到这里，此刻陌生的很。 身边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沈舟霖的感官中。 他往前走去，幽冥火灼烧着他的脚底，灼烧着他的神魂。 神魂的刺痛仿佛被凌迟一般，但是沈舟霖并未停下来。 他不能回头，他直直向前走去，零碎的兵器散落在地上，沈舟霖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直直走过去。 冥狱是惩罚罪犯的地方，专门用来关押非法系统是小世界的入侵者，有时候也会有几个倒霉的神族疏忽职守被关入这里禁闭。 刀山火海，又或是万剑穿心，又或是其他什么…… 沈舟霖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地方的。 刚开始是痛的，到后面逐渐麻木。 沈舟霖忘记了什么痛，他走上一个祭坛，掌心将一颗种子握入手中。 只听到一道无奈叹息，他就晕了过去。 沈舟霖再醒过来的时候回到了玉虚宫的宫殿中，身上的痛感并没有消失，傀儡躺在床上，似是变得有呼吸了。 银发男子的虚影站在他的身边，道：“已经没问题了，只是他神魂受损，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多谢长兄。”沈舟霖垂着眸，直直看着床上的慕鸿羽。 “回来的时候加班。”男人并未多言，丢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或许是惩罚？ 沈舟霖坐在慕鸿羽床边搭上慕鸿羽的手腕。 对方的脉搏十分微弱，但是能感受到。 沈舟霖安下心来。 他吻了吻慕鸿羽的眉心，只要他醒过来，等多久都可以。 沈舟霖只是与众人传了道音，便成日待在宫殿内。 楚玉见沈舟霖的状态并不好，只能继续处理踏虚宫的事务。 沈舟霖在这宫殿中，每日以精血喂养沉睡的慕鸿羽。 一过便是千年。 其实时间太久，沈舟霖记不清过了多久了。 他偶尔为睡过去的慕鸿羽念念话本子，苍梧说，这样有助于恢复。 一百年的时候，慕鸿羽的神识有了意识，但是身体依然无法控制。 那日他在床前照旧的为他念话本，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响起。 “师尊。” 沈舟霖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大概是开心的。 修仙之人百年本该是眨眼之间，但看着床上那微弱声息的人，沈舟霖瞬间觉得，这时间太难蹉跎了。 他抓住那缕微弱的神魂，在识海之中亲吻…… 那缕神魂的意识并不强烈，只知道顺从沈舟霖，亲近沈舟霖。 大概又过了三百年，慕鸿羽在与沈舟霖的双修中神魂逐渐凝实，偶尔能控制身体，但往往一日醒不了半个时辰。 后面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只是再过四百年之后，慕鸿羽再次沉睡了过去。 沈舟霖只知道慕鸿羽沉睡时让自己等他，他便一直等着。 他与慕鸿羽两个人，在这冷清的宫殿里一过就是千年。 虽然慕鸿羽一直没有醒过来，但是沈舟霖时常会为他洗漱，为他整理身上的衣服。 慕鸿羽这次醒的时候，沈舟霖正在为他穿外袍。 青年迷迷糊糊的看向他，道：“你是谁？” 沈舟霖心中钝痛了一下。 但是想想，慕鸿羽醒过来就好了。 记得或者不记得都没有什么差别。 沈舟霖将他抱入怀中，道：“我是你的道侣。” 慕鸿羽并不相信他，道：“我们连道侣契都没有，怎么会是道侣？” 沈舟霖这才知道被慕鸿羽故意逗弄了。 他将慕鸿羽禁锢入怀里，道：“既然知道道侣契也该知道我们身上的契约。” 慕鸿羽无辜的看着他，道：“师尊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他将慕鸿羽抱住，道：“徒儿，我害怕……” “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沈舟霖此刻很用力，恨不得将慕鸿羽融入骨血中。 “我怕你离开我，怕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怕你讨厌我。”沈舟霖将那些许久未曾说出口的话说出口，一时间觉得放松很多。 “我怎么会不喜欢师尊？”慕鸿羽笑了笑，道：“师尊不是想起来了吗？” “我怕你喜欢的只是从前那个沈舟霖……”沈舟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低落，慕鸿羽无奈，吻了吻他的脸。 “从前的，现在的都是你。” “我第一眼便喜欢上现在这个师尊了。”慕鸿羽的笑对沈舟霖来说有些刺眼。 好想将他藏起来。 “真的吗？”沈舟霖不大自信地看着慕鸿羽，道：“你之前明明讨厌我的。” “你都不愿意靠近我的分身。”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师尊的分身。”慕鸿羽无奈道：“我当时只觉得沈周周奇怪，并未发觉那是师尊的分身。” 哪有正经人将分身捏的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的？ “况且我当时要是表现出喜欢师尊怕是要杀了我吧？” “……”沈舟霖沉默片刻，倒也没有否认，道：“嗯。” “我当时若是喜欢师尊恐怕活不到现在。”慕鸿羽淡淡一笑。 “我错了。”沈舟霖低着头，似是愧疚。 “我知道的，我不怪师尊。”慕鸿羽笑着看他，道：“师尊打算什么时候给徒儿一个名分。” “今日。”沈舟霖看着他，目光认真。 “好像有点太快了……”慕鸿羽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如此突然。 “不快。”沈舟霖攥紧了慕鸿羽的五指，道：“为师准备了千年。” “师尊还真的是……”慕鸿羽失笑，道：“叫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徒儿可否同意？”沈舟霖看着慕鸿羽，眼中期待十分显眼。 “徒儿没有理由拒绝。”慕鸿羽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附在沈舟霖的耳边，道：“师尊很着急的样子。” “为师想将徒儿占为己有……”沈舟霖仍是有些腼腆，他没了心魔，此刻说起什么来都有些不自在。 “我一直是师尊的。”慕鸿羽笑了笑，道：“如何能叫师尊安心，师尊便尽管去做。” 沈舟霖指尖掐诀，他们身上便各自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袍。 “师尊的手艺真好。”慕鸿羽调笑着看着沈舟霖，道：“这上面的绣花都栩栩如生。” 沈舟霖耳根微红，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师尊在我身边偷偷绣花了。”慕鸿羽亲昵的与他相贴着，道：“徒儿甚是欢喜。” 沈舟霖闻言，轻轻应了一声，便咬上慕鸿羽的耳根。 …… 他们两人站在踏虚宫的正殿中。 千年过去，修真界的门派已有不少更新换代。 沈舟霖不喜热闹，也未曾忘记那些修士逼迫于他时的样貌。 他与慕鸿羽结契时见礼的只有宫中的弟子与慕鸿羽在这个世界的便宜爹娘和便宜叔父。 慕鸿羽并不觉得这样的契礼冷清，反而十分喜欢。 慕鸿羽与沈舟霖在天地面前发了誓，苏婉柔神秘兮兮地递给他一个小册子。 “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苏婉柔对他眨了眨眼，道：“男女通用。” 九黎看着她那副样子便知道她给了便宜儿子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他将她拉走，也递给慕鸿羽一个小册子，道：“这个更适合你。” 苏婉柔不满的看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慕鸿羽笑了笑，道：“多谢爹娘。” 两人听着这两个字，心中也柔软许多。 其实他们本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从前欺辱沈舟霖的那些攻略者他们也未曾当做自己的孩子。 他们的这个孩子是精血所化，原本就是一具空壳。 这具空壳的存在就是为了攻略者的到来。 但听到慕鸿羽这声“爹娘”说完全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慕鸿羽收完了礼便与沈舟霖往寝殿的方向走。 他们在这一世结了很多次婚，只有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结契。 寝殿中挂满了红色的帷幔。 他们仿佛回到当年神殿时一般。 沈舟霖抱紧慕鸿羽，将他禁锢在怀中亲吻。 那两本册子落在床上，书页散开。 沈舟霖红了眼，彻底失了控制。 慕鸿羽轻笑着，任君—— 索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