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 第1章 重生大乾,割地易妻 “报!东线失守,戎贼攻克大乾要塞昌和!!!!” “西线急报!!!守城将领不战而降,朝阳、洛县、丰益三地全线失守!!!!” “南线急报!!!戎贼铁血将军札木合率军十五万夜渡黄河,连夺八城,援军不至,三万将士鏖战数日,全部战死!” “报!!!!戎贼入陈塘,仪阳,屠城三日,十八万百姓无一生还!” ...... 金銮殿上,一声声战报如疾风骤雨,肆虐而过,骇人听闻! “全线溃败!大乾危矣!” 大厦将倾,满朝文武面如白纸,震怖当场,恐慌的情绪瞬间弥漫,谁也不曾想到,曾奋六氏之余,横推九州的大乾,今日会陷入这般死地! 满朝文武皆是朝着龙椅望去,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多岁的少年正枕在一双修长嫩白的玉腿上,他眉如远山,透着皇室独有的威严,黑色龙袍慵懒低垂。 “这是哪里?” 他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是在酒店和校花放飞理想吗? 忽然,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头疼欲裂,陌生的记忆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浮现。 “卧槽!真.....真重生了!这特么是古代啊!大乾,天子秦轩......” “等等!戎族?全线失守?屠城?朕的江山完了?!” 秦轩眸子一缩,噌地一下便站了起来。 戎族是大乾北边的游牧民族,表面上对大乾俯首称臣,实则暗地里韬光养晦,趁着新天子荒淫无道,兴兵南下! “陛下怎么又说些胡话,您天生神力,英武无双,才华绝世,乃是天下最最最圣明天子,怎会有失国之虞?” 耳边传来一道狐媚至极的声音,清脆如夜莺,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腔调都极具蛊惑! 说话的正是这双玉腿的主人,傅蓉,左相傅仲谋的掌上明珠。 她身如垂柳,丝绸的衣裙流畅地覆盖在她修长白皙的腿上,那双眼好似狐媚一般,有着摄人心魄,蛊惑人心的力量,好似看上一眼就能勾走人的魂魄! 傅仲谋权倾朝野,其女傅蓉祸乱后宫,在父女两人的密切配合下,原主宛如傀儡,干尽了荒唐事。 不仅仅如此,傅蓉甚至还给原主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私通的对象正是如今的禁军统领李卫。 更加荒唐的是,撞破两人好事的原主竟破天荒选择原谅! 被秦轩这么看着,傅蓉在心中不住地冷笑,绿毛龟本就不行,此时居然还起色心,大乾有你这样的昏君,当真气数将尽! “陛下,晚些回寝宫,臣妾好生侍奉,朝堂上先办正事。”傅蓉将一份丝帛国书递到秦轩面前,“陛下,快签了吧,大乾百年基业,无数子民的性命皆在陛下手中。” 魅惑至极的声音蛊惑十足。 “签?签啥?”秦轩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手持旌节的戎族使者上前一步,傲然道:“当然是大乾称臣的国书,割让黄河以北三千里土地,赔黄金千万两!” “从此不称天子,认我戎族可汗为父,改称乾王!另献出大乾皇后林昭月入戎,为可汗妾!” 戎族使者态度嚣张至极,眼中尽是高人一等的倨傲,丝毫没有将秦轩这个天子以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 轰隆隆—— 秦轩脑中响起阵阵闷雷! 杀我将士,夺我城池,屠戮大乾百姓! 竟还要他这个天子,割地易妻,认贼作父! 炎黄子孙,岂可臣服异邦贼寇?! 秦轩虎躯一颤,胸中积攒的愤怒好似化作滔天巨浪,蓬勃而出! 他正欲开口,满朝文武却齐齐跪下,高呼:“求陛下签字议和,再图天下!” 第2章 当庭威胁,满朝奸佞 文武百官的身体被无形的压力压弯,曾经高高在上的朝中大臣,此刻一个个却变得如同小鹌鹑一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求和之声如浪,回荡在朝堂之上! 满朝文武皆是脸色惨白,在他们的脸上,秦轩看不到一丝忠诚和血性,唯有畏惧二字! 怯战之心,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秦轩的脸色一变再变,心头血气翻滚,他死死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直爆! 区区戎族居然敢嚣张至此,这他娘的能忍? “陛下签吧!父相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还请陛下万万不要辜负父相的一片苦心。” 见秦轩默不作声,傅蓉搬出了她的父相,还不忘勾引。 “陛下,只要您签字,臣妾怎样都依你~~~~~” 那副娇羞魅惑欲拒还迎的妖媚模样,怕是哪个男人都承受不住! 然而,此刻的秦轩哪里还有半分心思? 郁结在胸中的怒火顷刻间爆发! 怒!滔天的愤怒! 戎族使者冷笑一声,挺直腰杆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大王迟迟不言,到底是何意?戎族先锋十五万将士距京城不足三十里!” “外臣此来是给大王一个活命的机会,给大乾百姓一个活命的机会!” 使者的嚣张跃然人前,竟已经不称天子,改称大王! 主辱臣死,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出言反驳! 反而! 一个个脸色惨白,抖如筛糠! 那可是足足十五万大军啊,京城守备不过一万人,如何能战?! 他们怕了,被戎贼吓破了胆! “陛下,陛下,快签字吧!!!!为大乾江山计,为京城百姓计!!!!” 满朝文武纷纷下跪,一个个惶恐如惊弓之鸟! 秦轩扫视一周,将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偌大的朝堂,有傅仲谋父女还不够,竟无一忠臣良臣,尽是奸佞! “陛下.......” 妖妃傅蓉软糯的声音传来,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秦轩的腰,尽情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然而,下一秒,一道震怒无比的声音响彻朝堂! “滚!” 秦轩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一脚踹向傅蓉的小腹。 “啊!” 傅蓉一声惨叫,从御台上滚落,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再无半分贵妃仪容。 她美眸瞪大,惊诧无比的看着赵轩,狐媚的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寒意。 “陛.....陛下......” 周围的太监宫女,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尽数震撼,瞠目结舌! 昏君怎么了?他不是最宠爱傅蓉的吗?为何如此? 再者,傅蓉可是当朝相国傅仲谋的女儿,傅相权倾朝野,他怎敢动手?! 莫不是一口血吐傻了?!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秦轩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面前的议和帛书。 “割地易妻,认贼作父?嗯?!” 他忽的抬头,看向戎族使者,眼中杀机毕现! “大王.......意欲何为?” 戎族使者也是被秦轩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吓到了,不知为何,他心中猛地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王?!嗯?!” 秦轩怒目而视,震怒的声音如龙腾虎啸! 满腔怒意化作滚滚龙威,恍惚之间,好似有一条黑龙盘旋在秦轩身后,漆黑如墨! 威严!霸道!无双! 百官惊惧! 戎族使者被秦轩的帝王威势吓地踉跄后退,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惊恐,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 这还是大乾人人唾弃的昏君吗?怎么好似变了个人?怎会有般气势? 第3章 先斩奸夫,满朝震怖 傅蓉更是瞪大了眼,狐媚脸瞬间惨白,望着秦轩霸道的背影,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那个和他夜夜笙歌的天子,怎么可能蕴藏如此霸气? 然而,震撼还远远不止于此! 下一秒,秦轩拿起帛书,双手发力。 滋!咔咔咔! 议和帛书一寸一寸撕裂,每一寸都好似在众人心头上划过一把锋利的刀! “泱泱大乾,奋六世之余!只有站着生的天子,没有跪着活的王!” 秦轩一番话掷地有声。 好似金石落地,掷地有声,又好似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宫女太监,连带着戎族使者皆是瞪大了眼! 天子他怎么敢?!!! 那只是一份议和帛书吗?那是大乾唯一的生机! 满朝文武无不扼腕,昏君!真正的昏君! 面对来势汹汹的戎族大军,京城如何守得住,大乾江山如何保得住! 亡国灭种啊! “疯了!天子疯病又犯了,李卫,快阻止他,阻止他!!!!” 傅蓉瘫坐在地上大声呼喊,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御林军统领李卫迅速出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轩面前。 “陛下,陛下!撕不得,撕不得啊!” 说着,他作势出手便要阻止秦轩的动作,然而还未碰到半分,那份帛书已经被他撕成两半,被秦轩重重扔在地上! “陛下!!!!” 满朝文武如丧考妣,一个个瘫坐在地上,愤恨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李卫更是忍不住大呼:“陛下如此做,枉费傅相心血!” 望着身边的李卫,秦轩忍不住冷笑,他可不是那喜欢头戴绿帽的原主。 “那依着李统领的意思,朕又当如何?” “那自然应当......” 李卫深吸一口气,话到一半,他猛然惊醒望着秦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和慌张涌上心头。 “陛下......陛下......臣不敢.......”李卫连忙跪下,“臣也是爱国心切,冲撞了陛下,臣知罪!” 秦轩再昏庸也是当朝天子,大乾血脉。 他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有什么资格在此议论朝政?! 傅蓉一阵心悸,连忙替她的姘头辩解:“李统领关心则乱只是一时冲动,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千万不要责怪。” “怎么会呢,李统领忠君为国,朕怎会怪罪。”秦轩笑了笑,声音冷漠,轻轻一挥手,“去,去把帛书捡起来。” “陛下!” 傅蓉喜笑颜开,昏君果然还是那个昏君,刚刚肯定是疯病犯了,现在后悔了。 李卫长舒一口气,如蒙大赦,趴在地上,准备将议和帛书捡起。 锵—— 几乎就在他抓起帛书的瞬间,金铭声突然响起,李卫背后的汗毛一根一根炸起! 他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扭过头,看着手握湛卢剑的秦轩,惊惧交加。 “陛陛.....陛下,您这是......” “朕让你回头了吗?”秦轩嫌弃地摆了摆手,“转过去,继续捡。” 李卫不明所以。 就在他扭头的瞬间,一道寒芒骤现! 湛卢落下,只取李卫项颈,血溅五步! 咕噜噜—— 一颗人头从御台上滚落,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禁军统领李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秦轩的剑下! 偌大的朝堂,顷刻间鸦雀无声! 宫女太监被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的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声,便晕死过去! 文武百官更是吓得脸色惨白,魂不附体! 傅蓉也傻了,看着李卫那张仍旧英武的脸,钻心的疼! 怎么回事?昏君不是喜欢被戴绿帽子吗? 不是说不追究了吗?! “大乾至宝湛卢剑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究竟是何物所铸,专杀有功之臣.......” 戎族使者率先回过神来,嘲讽一句。 一番话说的满朝文武皆是羞愧难当,面色赤红,不是湛卢不行,乃是天子昏庸! 第4章 何为湛卢, 不义皆斩 人家李卫忠心耿耿,为大乾考虑有什么错? 你堂堂天子竟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斩杀,历朝历代,哪有这般无道弑杀的天子! 暴君!简直是天下最残暴的暴君! 秦轩轻轻捡起地上的议和帛书,重新坐到龙椅上,用帛书轻轻擦拭着湛卢剑上未干的鲜血,眼神中透着嫌弃。 简单的一个动作,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湛卢何物,也配用我戎族国书擦拭?!” 戎族使者见状,怒火中烧。 秦轩却笑了:“大乾奋六世之余,一统九州,威震寰宇,四海八荒莫不臣服!使者问朕,湛卢是何物?朕现在便回答你!”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使者,手中的湛卢泛着森冷的寒光,似是在蒙尘遗珠,终于被擦拭干净,锋芒毕露! 随着秦轩的脚步落下,湛卢剑仿佛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可开天!可裂地!可镇寰宇! 噗通— 噗通— 使者的心脏疯狂的跳动,脸上的肌肉也因为震撼而不住地颤抖! “大王,你......” 眼见赵轩近在咫尺,戎族使者瞳孔骤缩,如见! 剑还未落,戎族使者震怖当场,嘴唇都被吓得颤抖! 秦轩举起湛卢,目光上下扫视,如同在看许久未见的情人一般,“此剑锋乃是大乾锐士,浴血沙场,取敌人首级,打磨而成!” “此剑骨乃是大乾百姓,悍不畏死,以赤诚之心,凝铸而成!” “此剑柄乃是大乾先祖,筚路蓝缕,前仆后继,淬炼而成!” 秦轩的气势一步一步持续攀升, 直达天际! 天子威压滚滚而来,排山倒海一般,顷刻间将使者吞没! 满朝文武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秦轩,全然不知,秦轩要做什么? “你问朕,湛卢为何物?”秦轩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顿,“朕告诉你,湛卢饮血,不义皆斩!” 戎族使者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张大嘴,抖如筛糠。 “陛下,不可,不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戎族十五万先锋危及京城,大乾无法一战!” “陛下,三思!三思!切不可,激怒戎族!” ...... 朝中大臣见秦轩又要杀人,纷纷上前出言劝阻。 “大王三思,若外臣不归,戎族锐士不日将踏平京城,大乾顷刻间便灭了.......不!不!天子......陛......” 唰! 湛卢落下! 使者的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冷,好似落入冰窟窿中一样! 视线之中,上下颠倒! 他的头颅高高飞起,双眼充斥着无尽的愤恨、懊悔、震惊还有浓浓的畏惧,这才是真正的大乾天子吗? 竟如此杀伐果决! 最后一抹剪影,便是秦轩手持湛卢剑的模样,霸道,无双! 使者的身体重重倒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陛下!糊涂,糊涂啊!” 见使者已死,满朝文武捶胸顿足,气地脸色煞白。 昏君!暴君!大乾气数将近!!!! “请诸公记住朕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轩扫视一周,一甩湛卢剑上的鲜血。 满朝文武顷刻收声,望着金銮殿中的两颗人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泱泱大乾,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第5章 傅蓉下狱,以暴治暴 轰隆隆—— 天子威压轰然四散,霸道无比的宣言,犹如山崩地裂,又似雷霆乍起,满朝震颤! 文武百官做梦都想不到,昏庸无道的天子口中竟说出这等热血之言! 可满朝文武仍旧畏战,他们早就被戎贼吓破了胆! “陛下三思啊,一时意气,毁了大乾六世基业不值得......大乾无力一战。” “亡国灭种顷刻间,大乾国将不国!” “戎贼残暴,求和称臣方能保全大乾血脉!” ....... 百官捶胸顿足,都认为秦轩疯了。 “陛下!陛下!”傅蓉连忙爬到了秦轩脚边,强忍着失去情郎的痛苦,高呼,“此事还有转机,还请陛下为大乾长远计,下罪己诏,向戎族可汗认罪,方能换一线生机.......” 啪! 秦轩毫不客气,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傅蓉的脸上! 傅蓉捂着脸,美眸之中尽是诧异。 曾经那位为了博她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的男人,居然再次出手打自己? “陛下,你弄疼人家了......”傅蓉身体下压,故意露出香肩,想唤醒疯了的秦轩,“陛下,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都是为了大乾江山!” “臣妾好怕,陛下,您不要这样对臣妾好吗?” 她紧紧抱住秦轩的腿,眼眶通红,故作可怜,甚至眼角还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施展独属于她的妖媚! 可是对于秦轩而言不过小儿科,前世的他什么女人没见过? “陛下~~~”傅蓉见他迟迟不言,便断定秦轩绝对舍不得对她下手,继续含情脉脉道:“今晚臣妾......” “你的心里还有朕吗?” 秦轩一声冷笑,用手中的湛卢挑起傅蓉的下巴。 “有!有!有!”傅蓉心花怒放,果然不出所料,“臣妾心中只有陛下,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 秦轩忽地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中却透着一股子冰冷。 “爱妃忠心,朕心甚慰,那就为朕去死吧。”秦轩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地是滚滚帝威,“来人!将傅蓉下狱!” 傅蓉浑身僵硬,她终于意识到秦轩不再是那个任由着她拿捏的天子。 她脸色狂变,眼神瞬间怨毒。 “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等我父相还朝,你如何交代!” 傅蓉的父亲乃是大夏当朝右相傅仲谋,三朝元老,位高权重,权倾朝野。 不少大臣纷纷求情。 “陛下,傅贵妃也是无心之失!” “傅贵妃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乾社稷着想!” “求陛下开恩,傅相若是知道此事,朝野大乱!” ...... “交代?朕乃是大乾天子,皇权神授,需要向傅相交代?需要向你们交代?!” 秦轩挥舞湛卢,霸气侧漏。 既然大厦将倾,满朝奸佞,阴谋诡计,太慢,太慢! 唯有快刀斩乱麻,方能杀出个万世永昌! 看着畏缩不前的禁军,秦轩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朕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是是是是!” 一众禁军大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傅蓉压下朝堂。 “松开本宫!松开本宫!”傅蓉拼命挣扎,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秦轩!秦轩!你等着,父相还朝饶不了你!你会后悔的!啊啊啊啊!” 傅蓉的声音渐行渐远,秦轩的脸色却没有半分的好转。 戎贼有备而来,十五万先锋眨眼便到京城,大乾朝不保夕。 难道这满朝文武竟无一忠臣良臣? 面对这天崩的开局,秦轩迅速整合脑中的信息,终于想到了一人,唯独她能解京城之危。 便是他的结发妻子,当朝皇后林昭月! “皇后在哪?” “陛下......” 随身太监被他如此一问,顿时脸色惨白。 “你聋了?朕问你皇后在哪?” “在......在......冷宫......”太监颤颤巍巍说道。 第6章 冷宫佳人,皇后昭月 “散朝!” 秦轩长袖一甩,丢下满朝文武,疾步朝着冷宫冲去。 原主因为服用仙丹的原因,记忆零零散散,脑中皇后的容貌模糊不清。 唯一与皇后相关的信息,便是皇后的父亲武安侯林渊,号称大乾人屠,手下三十万大乾铁骑镇守西北边关。 救亡图存,这三十万铁骑就是大乾最后的希望! “参见陛下!” 冷宫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位清秀的持剑侍女,见到秦轩前来,两女皆是一愣,因为秦轩立了傅蓉为贵妃之后,已经数年没来见皇后了。 秦轩敏锐地察觉到,这两女似乎在戒备自己。 不过时局紧张,也容不得他多想。 “退下吧,朕要见皇后。” 秦轩吩咐一句,可是这两名剑俾却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反而说道:“陛下,请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 秦轩眉头微皱,他乃是大乾天子,见自己的皇后何来为难一说? 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两位侍女神情紧张到极点。 “朕要见自己的皇后,还需要你们的允许?给朕闪开!” 十五万大军不日兵临京城,再见不到皇后,大乾完了。 秦轩怒吼一声,作势便要冲进冷宫。 锵—— 锵—— 下一秒,两道寒芒闪现,利剑出鞘,毫无征兆的架在了秦轩的脖子上,又快又准! “朕是天子,你们敢对朕动手?!” 秦轩急火攻心地大吼,偌大的皇宫难道全是逆臣贼子吗?! 小小的宫女都敢拔剑弑君?! “陛下!”侍女神情紧张,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然,持剑的手臂却未有半分晃动,“挟持陛下乃是天大的不敬,只要陛下退去,奴婢当场自裁!” 秦轩望着两人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猛地心头一颤,看得出来她们并不想伤害自己,只是想阻止自己见皇后,仅此而已。 见硬闯不行,秦轩索性对着宫门大喊。 “皇后!皇后!是朕,开门啊!” “你我夫妻一场,难道真的忍心见大乾生灵涂炭?!” “皇后,开门!算朕求你了!” ..... 秦轩拿出前世百分百的演技,拼命呼喊,倒不是他秦轩怂啊,实在是原主太不是个东西,基本盘都被玩没了。 若没有援兵,等待秦轩的只有亡国灭种一条路! 可任凭他如此示弱,宫门却没有半分要打开的迹象。 听着这一声声满是哀求的呼喊,剑俾们万分错愕,一个个张大小嘴,面面相觑,只感觉自己好似听错了。 从前的陛下即便是路过冷宫都要骂一声贱人,为何今日竟然如此反常?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陛下吗? “月牙儿!你开门好不好?” 秦轩心急如焚,下意识地喊出林昭月的乳名。 剑俾们美眸瞪大,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她们可从未听过秦轩用这种口吻称呼过皇后。 一声“月牙儿”唤起了无数回忆,冷宫内传出一阵如夜莺啼鸣的女声,复杂的情绪一同传到了秦轩的耳中。 “陛下,是来送臣妾去和亲的吗?” 有埋怨、有愤怒、有遗憾、还有无尽的绝望...... 成熟的御姐音勾得秦轩心痒痒,未见其人,结合他前世流连花丛多年的经验,他敢断定皇后一定容颜惊世!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时候。 再不做点什么,他很快就会成为亡国之君! “月牙儿,你相信朕,朕知道错了,绝对不会送你去和戎贼和亲......” 戎贼变态,女性在他们眼中就跟下崽的牲口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像物件一样轮流使用! 生不如死! “陛下,何必骗我,两个时辰之前,陛下不是已经将耒阳公主送去和亲了吗?一奶同胞尚且如此,何况臣妾这般外人。” 轰隆—— 秦轩的脑仁都炸了! 耒阳公主是他亲妹妹,年芳十五,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要是送给戎贼,那还不得...... 秦轩汗毛倒立,连退数步,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第7章 南宫易兰,以下克上 “月牙儿,你放心!朕这就去将耒阳救回来!” 秦轩脑中浮现出耒阳公主秦汐允俏丽可爱的模样,心急如焚。 “”恭送陛下!” 剑俾们相视一眼,抽出佩剑架在了雪白的脖子上,准备以死谢罪。 “住手!住手!朕恕你们无罪!” 秦轩余光扫见,头也不回,脚步再次加快。 剑俾们如蒙大赦,望着秦轩离去的背影,美眸之中泛起异样的神采。 陛下好似变了...... 秦轩前脚刚走,冷宫外便响起太监尖锐的喊叫声。 “太后驾到!” 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一袭金丝绣凤的满朝纱裙,裙摆上金辉烁烁,头戴凤冠,步履稳重而端庄。 她便是大乾皇太后,南宫易兰,先王皇后,也是秦轩的继母。 “参见皇太后!” 剑侍下跪行礼。 南宫易兰站在冷宫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缓缓开口:“昏君无道,当另立贤德,方能保住大乾百世基业。他昏庸至此,你还要守着他?!” 此言一出,如闪电划破夜空,震撼众人! 欲望、野心,昭然若揭! “先帝曾言,若秦轩无道,汝可取而代之,难道你忘了?” 南宫易兰双眸如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身边的宫女太监连忙把自己的耳朵捂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们不敢听! 冷宫内,良久无言。 “戎族先锋不日兵临京城,足足十五万,再不做决断,等待大乾的便是亡国灭种!” 南宫易兰眼神怨毒,赤果果的威胁。 “母后还是不死心?” 终于,林昭月的声音从冷宫内传来,微弱而坚定。 “本宫是为了大乾江山,比起秦轩,我儿秦拓才是大乾明主,比他强一万倍.......” “太后慎言!” 南宫易兰话音未落,便被林昭月打断,她一字一顿道:“陛下乃是臣妾的夫君,先皇钦定大乾天子。” “陛下一日为天子,臣妾便守他一日,一生为天子,臣妾便守他一生!” 林昭月的声音坚定的不带一丝波动,这是她对先帝的承诺! “戎族南侵,不日兵临城下!你怎么守,如何守?” 南宫易兰大袖一挥,怒火腾升,银牙暗咬,恨极了宫内的林昭月。 冷宫外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两人未曾正面交锋,却已是剑拔弩张,风雨欲来! 十五万大军对于曾经的大乾而言,谈笑间便灭了。 可是秦轩继位之后,荒淫无道,滥杀无辜,国之不国,积贫积弱。 曾经一场烽火戏诸侯的戏码,更是让藩王离心离德,曾经的手足都如此,还有谁可解京城之危? “你.......” “此事就不劳烦母后费心了。” 南宫易兰刚准备要说些什么,林昭月的下一句话同时传来。 “还请母后回宫,臣妾答应过母后不出冷宫,还请母后同样信守承诺,将其他的心思藏在心里,如若不然........休怪臣妾以下克上!” 是提醒!更是威胁! 秦轩乃先帝嫡长子,只可惜他的生母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先帝便从小惯着秦轩,才让他成了今天这荒淫无道的昏君。 而南宫易兰做梦都想扶持自己的亲儿子庆王秦拓上位。 南宫易兰凤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以下克上?皇后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本宫?” “臣妾是提醒。”林昭月不卑不亢,一字一顿道,“臣妾在一天,庆王秦拓绝无可能登上大位!” 南宫易兰微微眯眼,凤眼之中恨意腾升,已成滔天之势! 昏庸的秦轩,她从未放在眼里,在冷宫的林昭月才是她最为畏惧的存在! “那你最好提醒那昏君好好活着.....” 第8章 忠臣良将,妖妃害我 另一边,秦轩身影如风,终于来到了天牢外。 纵然他天生神力,可想要孤身一人救出秦汐允无异于痴人说梦,帮手,他需要帮手! 项武啊项武,朕的忠臣良将!你可千万不能死! 项武乃是秦轩的发小,两人一同长大,亲如兄弟,秦轩继位之后,便任命项武为禁军统领。 一日前,在傅蓉的蛊惑下,以谋逆的罪名将项武打入天牢,换成了傅蓉的相好李卫。 大乾天牢,阴暗潮湿,老鼠自墙角蜿蜒而过,蛇影被烛光拉得老长,煞是阴森。 耳边时不时传来严刑拷打的声音,还有犯人们凄厉的求饶声,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卑职参见陛下!” 见秦轩出现,狱卒们纷纷行礼,很是奇怪天子为何来此,莫不是为了傅贵妃? “前禁军统领项武身在何处?” “启禀陛下,卑职正在加紧审问,这小子的嘴不是一般的硬,一天一夜什么招都用上了,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典狱官谄媚地开口,声音在幽暗地天牢中显得狰狞地回荡。 秦轩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天牢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一天一夜的审讯,项武还能活着吗? “走,带朕去见他!” “陛下,这边请。” 典狱官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似是察觉到秦轩情绪不对,一路走来一句话也没有。 啪! 啪! 啪! “说!你到底如何勾结外敌,谋害陛下!” 隔得老远便能够听到刺耳的鞭挞声和狱卒的谩骂声。 “我这条命是陛下给的,对陛下,对大乾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哈哈哈。”狱卒猖狂笑道,“那为何陛下会将你交于我等审问?给老子说!” 啪啪啪啪啪! 又是几鞭子落下,秦轩的脚步再次加快! “妖妃傅蓉害我!!!她和李卫意图掌控御林军,威胁陛下!!!” 被绑在刑架上的项武声嘶力竭地大吼。 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好似从血池里捞上来的一样。 他披头散发,如炸药包一般壮实的肌肉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痕,血肉外翻! “事到如今还敢污蔑贵妃娘娘!” 狱卒毫不客气地挥舞着手中的长鞭。 即便傅蓉已经被下狱,但在很多人眼中,傅蓉仍旧尊贵,出狱只是时间问题。 “大乾傅相说的算,你个狗东西也敢污蔑贵妃娘娘,你也配!” 狱卒的话语中尽是嘲弄和不屑。 任你项武忠心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快说!早点认罪,别耽误了老子们喝酒!” 狱卒不耐烦地催促。 砰! 他话音刚落,刑房的门,便被一脚踹开。 “什么人!” 狱卒们都被吓了一跳。 这里是天牢,擅闯天牢,死罪! 然而,下一秒,狱卒们就好似被捏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之人,一身黑色龙袍,滚滚帝威排山倒海,眉宇之间的怒意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来人正是大乾天子,秦轩! “卑职.....参见陛下......” 众狱卒纷纷下跪,被秦轩身上帝怒,震地瑟瑟发抖。 “傅贵妃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你竟然口口声声喊她妖妃。还敢污蔑贵妃谋害陛下,逆臣贼子,你该死!” 典狱官察觉到秦轩不悦,以为是听到项武称傅蓉为妖妃,于是拿起一根鞭子,作势便要继续抽打项武。 长鞭还未挥起,却发现另一头已经被秦轩死死踩在脚下。 “陛下?” 秦轩默不作声,不怒自威,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冰冷,看着典狱官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 秦轩一步一步朝着项武走去,神情复杂地看着项武。 他浑身上下尽是狰狞的伤痕,皮肤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密密麻麻好似蜈蚣一般的伤痕! “陛下,臣......” 见秦轩到来,项武万分意外。 “项武,朕问你,朕如此对你,你恨吗?” 第8章 君臣之礼,速速营救 闻言,项武虎躯一颤,瞳孔震颤! 从小到大,他从未听过秦轩说过这种话! “陛下无事,臣死而无憾,请陛下小心李卫和傅蓉,他们想......想害陛下.....” 项武缓缓张开嘴,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两行热泪汩汩而下。 即便身陷囹圄,此刻项武的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恨意,反倒是有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陛下恩情,臣来世再报!” 秦轩眸子猛地一缩,虎躯狂颤。 原主到底是瞎到什么程度,才会狠心将这般赤胆忠心之人下狱? 含冤入狱,却仍旧惦念着自己的安危。 若这都是奸臣逆贼,整个大乾还能有几个忠心之人?! 锵! 秦轩抽出腰间的湛卢剑,紧紧握在手中,眼中杀意流淌。 跪在地上的狱卒们猛地瞪大眼,杀了好啊,杀了项武,他们就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项武浑然无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不是当年秦轩贪玩出宫捡到快要死的他,他项武早就冻死在那个雪夜,哪会有今天? 从那时起,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一生,这条命,便是秦轩的! 秦轩让他死,他便死,让他活,他便活! “能死在王剑之下,臣这辈子值了!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项武凝声大喊,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哐当! 秦轩一剑落下,湛卢剑寒光四射,削铁如泥,狠狠砍在捆绑着项武的铁链上。 哗啦啦! 浑身的铁链顷刻间被斩断,掉落在地。 项武顿感浑身轻松,他猛地睁开眼,无比诧异地看着秦轩,眼中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为何?陛下不是来要自己的命? 周围的狱卒们也是震怖当场,陛下不是来杀人,是来救人的?! 秦轩摊开两袖,双手抱拳,对着项武深深行了一礼。 轰隆隆—— 众人脑中响起闷雷阵阵! 当今天子居然在向一个阶下囚行礼?!!! 这等场面,大乾立国百年,从未有过!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 “项武,朕错了!” 秦轩正色开口,神情严肃。 项武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滞,脑仁都要炸开了! 他连退数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陛下,您这是!” “你可还愿随朕重整朝纲?” 秦轩的声音中尽是期盼。 项武虎躯一颤,激动地落泪,而后单膝跪地,高声大喊:“属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典狱官、一干狱卒此刻才回过神来, “陛下,此人危险,意图谋反,祸国殃民,当立即处死!” 典狱官忍不住地大喊,项武若是跑了,他又该如何向傅蓉交代? 相对于眼前的天子,让他更加畏惧的是傅蓉,是那位傅相! 狱卒们更是如此,齐齐高呼。 “陛下三思,项武狼子野心,不可离开天牢!” “陛下万不可辜负贵妃娘娘一片苦心啊!” ....... 秦轩缓缓将项武扶起,而后,便将那象征天子皇权的湛卢剑递到了项武手中。 “朕不要你死,你要成为朕手中的剑,最锋利,最狠辣,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剑!” 项武虎目一睁,金光四射,顷刻间便明白了秦轩的意思。 “属下定不负所托!” 项目眼神微寒,举起湛卢剑,挥手便是一剑洞穿了典狱官的心脏。 “你.....你.....” 剩下两名狱卒吓得连连后退,看着项武直接吓尿。 “不!不要!陛下救命,救命啊!” 两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可是下一秒,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鲜血随之喷涌,染红了地面! 秦轩满意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人。 “现在还有多少御林军忠心于你?” “回陛下至少两百人。” 项武为人仗义,在御林军中威望很高,有不少忠心的下属。 秦轩盘算一番,应该足够了,他大手一挥:“速速召集,随朕将耒阳公主接回来!” 第9章 一路奔袭,营救耒阳 项武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将御林军中的亲信全部召集。 细问之下才发现,不少忠心于项武的亲信,都被李卫或是暗中杀害,或是驱逐出京城。 秦轩恨意丛生,妖妃误国,若是再晚些将项武放出来,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放心,此事过后,朕一定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 一句弟兄,二百御林军齐齐红了眼! 当今天子居然和他们称兄道弟,这等殊荣比天高! 那些死去的兄弟若是能听到这话,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在秦轩的带领下,项武等人暗中离开皇宫,追赶运送耒阳公主的车队。 秦轩骑着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秦汐允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是他一奶同胞的妹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秦轩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快!快!快!” 怒火在秦轩心中郁结,他忍不住怒吼一声,龙威滚滚,席卷而来,好似要将天空之中的乌云都冲散! 饶是项武他们也是震撼! 要知道,从前的秦轩荒淫无道,对妖妃言听计从,早就被掏空了身体,哪来这般血性! 今日的陛下堪称雄主! “快!快!快!快!朕的皇妹定然不能落入戎贼之手!” 秦轩怒吼连连。 “属下誓死追随!!!” 项武等人齐齐大吼。 另一边,一列极其豪华的车队在路上缓缓行驶,天狼旗随风飘扬。 几十号戎贼昂首挺胸,哼着小调,好不欢快。 “耒阳公主果然美貌异常,看得我都想先盘玩一番。” “嘿嘿嘿,谁不想呢,光是闻着身上的气味,都让人欲罢不能。” “可汗大人,一定会喜欢,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公主受不受得了?嘿嘿嘿!” ...... 戎兵肆意谈论着无比下流的话题,一个个眉飞色舞,毫无廉耻可言。 车厢内,一位身穿黑色朝服长着娃娃脸的妙龄女子泪眼婆娑,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她故作坚强,死死地咬着嘴唇,双眼噙泪,不愿在戎贼面前流泪。 她便是秦轩的妹妹,耒阳公主,秦汐允。 “我的公主大人,如此天大的好事,何故哭泣?”身边一位长相尖酸刻薄的婢女春竹酸溜溜地说道,“戎族那地方传闻跟天堂一样,您嫁过去那就是享福。” “奴婢这辈子都想找个戎人嫁了,听说在戎族的月亮都比我们大乾的更圆,更亮!” 提起戎族,春竹两眼放光,尽是向往。 “你胡说,父皇说过,凡日月所照,皆是大乾领土。”秦汐允忍不住呵斥,“区区戎族,弹丸之地,有何资格与大乾比!” “呵呵,那是从前的大乾,不是现在的大乾。拜你那昏庸的皇帝哥哥所赐,大乾日薄西山!否则也不会送你去和亲!醒醒吧,大乾完了!” 春竹冷笑脸上再无半分恭敬之意,毫不客气地回怼。 等到了戎族的地盘,还说不准谁是奴婢谁是主子。 春竹自信,以她的风骚定然能让那群戎人乖乖臣服在自己石榴裙下。 啪! 春竹话音刚落,一道刺耳的耳光声响彻整个车厢,秦汐允的小手高高举起,俏脸尽是寒意。 “你住嘴!皇帝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她是全天下最好的皇帝哥哥!不许你这么说他!” 第10章 礼乐崩坏,心如死灰 即便身处如此险境,秦汐允仍旧用自己的方式扞卫着她皇帝哥哥的尊严。 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说秦轩是昏君,但在秦汐允心中,秦轩仍是她最好的皇帝哥哥! 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你还敢打我!!!”春竹尖声大喊,伸手便扯住了秦汐允的头发,抬起手对着那俏脸就是一巴掌,“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呢,到了戎族人的地方,谁是主子还不一定呢?” 一个小屁孩,怎么跟她比? 她会跪舔戎族人,你个死丫头会吗?! 秦汐允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做梦都没想到从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春竹,此刻竟变成这般陌生的模样。 “唔唔唔,你打我,我要告诉皇兄,让皇兄治你罪!” “咯咯咯咯,治我的罪?”春竹抱着胳膊,神情得意,“等戎族大军到了京城,你皇兄就成了亡国之君,还想治我的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皇帝哥哥会守护大乾!” 秦汐允俏脸涨红,声嘶力竭地辩解。 皇帝哥哥的一定会来救我,一定会守护大乾,一定的....... “怎么回事?都给我老实点!” 车内的响动声惊动了外边的戎兵,长相猥琐的领队掀开帷布,查看情况。 见状,春竹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朝着下面拉了拉,露出雪白的香肩,晃得人眼晕,戎兵出身蛮荒之地,哪见过这等美景,顿时眼冒金星。 “官爷,我们这位公主不太听话,居然对着可汗大人出言不逊,小女看不下去,便教训一番。” 春竹嗲声嗲气地说着,还不知廉耻地抛着媚眼,那味道狐狸来了都得退避三舍。 猥琐的领队偏偏喜欢这一口。 “该打,着实该打,打得好!” 领队看向一旁梨花带雨的秦汐允,神情猥琐地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们大汗。” “把你送到军营,等我们大将军享受完了之后,就会赏赐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兄弟好好调教调教你!” 领队两眼放光,炙热的目光在秦汐允的身上来回打量。 小公主皮肤真好,比戎族女人美太多! 尤其是娇弱的模样,他现在就恨不得将秦汐允扔到床上,好好盘玩一番! “咯咯咯咯!官爷这就不懂吧?”春竹捂嘴笑道,“送给将军,只要保证她还是处子之身便可,其他的乐趣还是能提前体味一番的,她可是大乾公主。” 对啊!只要不破秦汐允的身就可以了! 品尝公主的滋味,还有很多方式!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领队激动地搓着手,春竹的话好似一瞬间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其他人纷纷凑上前,目光炙热地从秦汐允身上扫过,眼神如恶狼一般! “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我乃是大乾公主,你们怎敢如此.......” 秦汐允死死地咬着小嘴,声音颤抖,幼小的身体又往角落缩了缩,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衣摆,可惜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她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又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从未遇到过这般绝境。 “皇兄......皇兄......允儿好怕,你快来救救允儿啊........” “皇兄?噗哈哈哈哈哈!” 戎兵们的笑声粗俗且露骨,眼神在秦汐允身上不住地游走,好似在评估一件珍贵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哈哈哈,好单纯,我好喜欢!” “皇兄,就是那个废物的大乾天子吗?他有这个本事?” “大乾都快没了,他都自身难保,哪会来救你!” ....... 每个字都跟刀子一样狠狠地插在秦汐允的心脏上,让她痛苦地无法呼吸。 “大乾不会亡......皇兄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秦汐允死死抱着双腿,浑身颤抖,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绝望。 第11章 乳燕归巢,心疼不已 “那你好好等着吧,我们一起快乐,一起等!哈哈哈哈哈!” 领队和几个倭兵丝毫不知廉耻地开始褪下衣衫,准备好好品尝这大乾公主的滋味。 春竹更是无比主动,跳下马车,蹲在领队面前,帮他宽衣解带。 “官爷,这力道.......” “你这小嘴当真.......额.......” 领队的话还未说完,春竹猛地感受到手背上传来一股温热,她俏脸通红地低下头,尖叫声顿时响彻天际! “啊!!!!血!!!!血!!!” 春竹瘫坐地上,裙子都湿了,再次抬头看去,却见一把钢刀毫无征兆的捅穿了领队的喉咙! 领队至死眼中还闪烁着享受的笑意,似乎并未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谁?谁人动得手!” 戎兵们很快反应过来,齐齐抽刀,朝着领队的尸体望去,下一秒,尸体应声倒地,一张英武帅气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眉宇之间是滔天的愤怒! “杀贼者,大乾天子,秦轩!” 秦轩一把抽出染血的湛卢,将领队的尸体踢翻在地,剑指其余戎兵,低吼道:“给朕杀,一个不留!” 什么?! 此人是大乾的那个昏君?! 这群戎兵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大乾的那个昏君居然会来此处! “臣,领命!” 还未等他们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项武带着御林军众人从四周杀出,他一马当先,手持环首刀,对着一个戎兵迎头劈下! 势大力沉的一击,硬生生将戎兵的头劈成两半! “敢对公主不敬,死!” 项武砍翻一个也不停留,踩着尸体便朝着人群中冲去。 宛如战神附体,每一刀落下,便有一名戎兵尸首分离! 禁军作为皇宫内最强战力,实力自是不必多说。 砍瓜切菜一般便将戎兵斩杀殆尽,血流成河,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瘫坐在地上的春竹望着脚边冰冷的尸体,瑟瑟发抖,她嫁给戎族人的梦碎了一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陛下......奴婢......奴婢.......参见陛下!” 春竹跪在秦轩面前,心虚地冷汗直冒,内心更是震撼! 昏君居然来了,居然真的来了?! 秦轩根本没空搭理她,一个箭步便冲上马车。 车厢内,秦汐允双手死死地握住一根发簪,颤抖着,嘴中大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皇兄不会放过你的........皇兄最疼我,他会杀了你们的.......” 幼小的身躯抖如筛糠! 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 秦轩心疼地眼泪都下来了,到底得有多狠的心,才舍得将这么可怜的人儿送给戎贼和亲?! “允儿,是朕,是皇兄......” 秦轩的声音尽可能温柔,小心翼翼地朝着秦汐允靠近。 “皇......皇兄......” 秦汐允缓缓睁开眼,泪眼婆娑的双眸,在确认真的是秦轩之后,终于泪崩! “皇兄!允儿,好怕!好怕!” 秦汐允笑中带泪,猛地扑进秦轩的怀中,乳燕归巢。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的皇兄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皇兄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第12章 一双巧手,送她上路 秦轩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将心头的怒火狠狠压下。 这群戎族人当真该死,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允儿不怕,皇兄保证,再也不会让你身处险境,再也不会让你去和亲。” “真的吗?可是戎人......” 秦汐允怯生生地看着秦轩,不敢表现的太过喜悦。 她是皇室公主,如今大乾大夏将倾,她也想为她的皇帝哥哥做些什么。 “区区戎贼,朕灭了便是。” 秦轩豪情万丈。 那个废物原主早已经见先帝去了,现在这具身体里是他这个通晓上下五千年历史的现代人,岂能眼睁睁看着被亡国灭种。 他不仅仅要让戎族臣服在脚下,更要这天下最大的权柄! 四海归一,万国来朝,开创一个震铄古今万古盛世! 秦轩将秦汐允抱下马车,春竹跪在一旁,冷汗早已经将衣衫打湿了一层又一层,心中不住地祈祷。 “你护主有功,当赏。” “陛下......多谢陛下......” 春竹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中窃喜。 秦汐允默不作声,她知道春竹早已经投奔皇帝哥哥宠妃傅蓉,如今这乱局,还是不要给皇帝哥哥添乱了。 “把手伸出来。” 秦轩再次开口,春竹赶忙伸出双手举过头顶,喜滋滋地等待着秦轩的赏赐,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昏君一定是看在傅贵妃的面子上才不追究的! 秦轩微微眯眼,对着项武使了个眼色,眼中寒芒乍现:“好巧的一双手。” “多谢陛下夸奖,奴婢这双手还有很多妙用,陛下........” 唰! 春竹口中的话尚未说完,项武一个箭步上前,长刀出手,下一秒,一双带血的断手在春竹视线中飞舞。 春竹痴痴地看着,眼神中竟还有丝丝疑惑,这是谁的手,为何如此熟悉........ 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感这才让春竹回过神来,她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臂,惨叫声响彻云霄! 十指连心,何况是整个手掌?! “陛下,奴婢做错了什么,陛下竟要如此对奴婢?” “做错了什么?”秦轩反问一句,龙威滚滚,抬脚将她踹翻在地,而后一脚踩在了她的脸上,“那么大巴掌印,真当朕是瞎子?!” 秦轩死死盯着春竹,眼底杀意流淌。 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对公主动手,礼崩乐坏不过如此! “陛下,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春竹浑身颤抖如同打摆子一样,拼命求饶,“这一切都是傅贵妃吩咐奴婢做的,都是为了陛下好,还请陛下看在娘娘的面上,饶了奴婢吧!” 秦轩这才忽然想起,原来送耒阳和亲,正是傅蓉的安排。 妖妃胆大包天,属实该死! “皇帝哥哥,允儿没事的.......” 秦汐允懂事地开口,她纵然不在朝堂也听过不少传闻,更加知道把持朝政的傅仲谋有多么的厉害。 她不想因为这一点小委屈,而影响大乾的百年基业。 “傅蓉?!呵呵!”秦轩一阵冷笑,“谁也不能欺负朕的家人!天王老子也不行!项武!送她上路!” 第13章 耒阳回宫,希望破灭 秦轩一字一顿,强大的威压呼啸而来。 春竹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缩成了针尖大小,恰好对上秦轩闪烁着怒火双眼,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臣明白!” 项武上前一步,解开春竹的腰带,而后,直接缠在她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发力。 “陛.....陛下......” “额.....额......奴婢......” 春竹眼珠变得血红,一点一点缓缓凸起,好似溺水的人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最终,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秦汐允吓坏了,躲在秦轩的怀中不敢看。 “报!” 就在这时,一名御林军前来报告:“陛下,前方发现戎贼军队,足有万人之众,应当是过来迎接公主殿下的。” 万人之众! 秦轩咬牙切齿,心中恨意腾升,曾经睥睨天下,为天下共主的大乾,居然会积贫积弱至此! 此地距离京城不过三十里,区区万人都敢堂而皇之的前来,当真嚣张! 他手背上青筋直暴,骨节捏地嘎吱作响。 “陛下,敌众我寡,不如回宫再议。” 项武自然能够感受到秦轩愤怒,被外族逼迫至此,他们又何尝不怒呢? “皇兄,小心为上。” 秦汐允小声劝道。 “朕明白!回宫!” 秦轩心中清楚,靠着他手下的百十号人,想要对抗万人之众,无异于痴人说梦。 戎族大军将至,京城危机,他必须作万全准备! 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十五万戎族大军,秦轩必须取得林昭月的支持。 若林渊手下的三十万大军能回京勤王,京城危机自解! 于是,回宫后的第一时间,秦轩便带着秦汐允来到了冷宫。 “皇嫂,耒阳给皇嫂请安。” 秦汐允乖巧懂事,站在冷宫外向林昭月行礼。 “耒阳......回来了.......” 林昭月的声音从冷宫内传来,如释重负,同时更加意外,秦轩真的把耒阳救回来了。 “皇嫂,是皇兄带人救了我。”秦汐允还不忘帮秦轩说话,“皇嫂,你见见皇兄好吗,皇兄真的需要你!” “快,你来,让皇嫂好好看看。” 林昭月声音急切,秦汐允对着秦轩使了个眼色,便推开房门朝着宫内走去,秦轩心头一喜连忙跟上,可是刚刚抬起脚,又听到了宝剑出鞘的声音。 “请陛下自重!” 秦轩瞪大了眼,嘴角狠狠一抽,尴了个大尬! “朕乃大乾天子,自己的皇后都见不着,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啊?!” 戎贼不日兵临城下,再他娘的见不到皇后,他明天就要成为亡国之君,别人穿越妻妾成群,他穿越开局就要做亡国之君? “放肆,你等速速闪开,不然本统领不客气了!” 项武也不废话,抄起腰间的环首刀,就准备砍死这两个不长眼的剑俾。 剑俾看向项武,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忌惮,神情紧张道:“请项统领不要为难奴婢,皆是皇后娘娘吩咐。” “陛下稍安勿躁,臣带您杀进去!” 项武一身的草莽气息,看得秦轩只撇嘴,这哪像是禁军统领,纯纯一个土匪山大王! 第14章 援兵不至,生死一念 “滚滚滚滚!” 秦轩对着他破口大骂。 他娘的,这皇帝怎么就当的这么窝囊,原主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尤其是对皇后,他脑中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被原主选择性遗忘了? 秦轩心烦意乱。 只要林昭月愿意见他,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堪比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拿下林昭月轻而易举。 可现在,眼前这扇门就好似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和林昭月之间,面都见不到! “属下遵命!” 项武放下佩刀,撸起袖子,便要从御台上滚下,那滑稽的模样,把秦轩都气笑了。 “你个憨货!” 秦轩深深地看了冷宫一眼,背着手来回踱步,也不知道秦汐允能不能说服林昭月。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秦汐允这才从冷宫出来,眼眶还是红红的。 秦轩急忙上前:“允儿,皇后怎么说?” “皇兄,你.......”秦汐允咬着可爱的嘴唇,泫然欲泣,“你怎能如此对皇嫂,枉为人夫!” “啥?” 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秦轩一个头两个大,不等他继续询问,秦汐允竟跑开,只留下秦轩一人在风中凌乱。 那死鬼原主到底干了些什么,让皇后厌恶至此? “月牙儿,朕需要你!” 秦轩都快急疯了,他可不想就这样成为亡国之君。 “陛下需要的,是臣妾父亲手下的三十万大军,而不是臣妾。”林昭月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先帝有令,大乾可以灭国,但华夏不可灭种。” 冰冷的声音听在秦轩耳中,跟刀子一样! 戎族十五万大军虽然强横,但对于华夏而言,还远不足以到灭种的程度! 西北建奴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林渊手下三十万大军堪堪能够防守,若离开北境,那才是真正的灭种之灾! “朕,明白了。” 秦轩无奈地叹息一声,先帝还是有大格局的。 好好大乾却彻底被原主玩废了,原主荒唐啊,还留了个烂摊子给自己! 秦轩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陛下若是早些明白,大乾又何至于此。”林昭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曾经的大乾何其强盛,秦轩继位不到五年,山河破碎,民生凋敝,国之不国!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陛下若是无事,便不要再来冷宫,此地阴寒,与陛下龙体有损......” 林昭月的声音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就此离开,太小看我了吧? 好容易重生一世,连老婆的面都没见着就跪了? 那不是他秦轩的风格。 秦轩深吸一口气,望向冷宫,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朕退了戎贼,护住京城,皇后可愿为朕打开这冷宫的门。” 寒风乍起,吹乱秦轩的龙袍,他深深地看着冷宫的宫门,脑中思绪万千。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可,风不会告诉他这些,回应他的也只有冷宫内无尽的沉默。 秦轩的嘴角忽地上扬:“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了,若戎贼退兵,朕亲自拆了这宫门!” 一番话霸道中带着几分痞气,魅力十足,宫门外的剑俾哪里见过这等霸道的天子,一时间竟红了脸...... 第15章 会见胡庸,无人可用 皇后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可戎族十五万大军转眼将至,就这样束手就擒,成为亡国之君,秦轩自是不愿,这救亡图存的事情,还得是自己亲力亲为! 现如今,最为要紧的事情,便是搞清楚大乾的基本盘,有多少军队,实力如何。 “把兵部尚书胡庸叫来。” 大乾兵部掌管全国武官的选择、任用和兵籍、军机、军令之政,为军事行政。 “兵部尚书胡庸到!” 片刻之后,伴随着太监的高声呼喊,兵部尚书胡庸来到了御书房。 此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刚正,然而,眉眼之间闪烁的狡诈,让秦轩一眼便能断定此人绝非善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胡庸乃是左相傅仲谋的亲信。 “微臣叩见陛下!” 胡庸倒头便拜。 秦轩坐在龙椅上,开门见山。 “胡尚书,现如今京城还有多少兵马可用?” “回禀陛下,京城守备都司尚有一万兵卒,可保京城安定。” 胡庸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一万人?!” 秦轩噌地一下站起身,心中猛地腾起一个无名火,直冲天灵! 京城守备都司是京城的治安机构,根本不算是军队,只负责京城日常的巡防治安,论起战斗力与禁军相比都差得远! 其中更有不少是从前线退下来的伤病老兵,如何与兵强马壮的戎族大军对抗?! 靠着他们别说驱除贼寇了,就是能守住京城一日,都如痴人说梦! 砰! 秦轩急火攻心,一脚踹翻御台,滚滚帝威,如疾风骤雨。 “大胆胡庸,你谎报军情该当何罪?!偌大的京城怎会只有京城守备都司的一万人,朕的蓝田大营呢,虎贲营呢,神威营呢?!” 按照大乾制度,京城守备有三大营,分别是蓝田大营、虎贲营、神威营。 三大营加起来足有十五万人,皆是大乾精锐! 如今在胡庸的口中却消失无踪,这让秦轩如何能不怒? 胡庸被吓了一跳,心中更是诧异,昏君平日可不关注这些事,怎么今日突然问起? 莫不是这昏君真打算和戎族开战吧? “到底怎么回事,给朕说!” 胡庸人精一枚,短暂地错愕之后便很快回过神来,不慌不忙继续解释:“回禀陛下,臣所言便是实情,一月之前,得知戎族入侵之后,傅相为保大乾江山社稷,带着三大营游说诸位藩王,拱卫京都!” 老匹夫! 去游说藩王,竟要带上三大营所有兵力? 这他娘的还是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 秦轩脑仁嗡嗡作响,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此番戎族大举入侵,莫不是傅仲谋这个老东西在背后谋划的? 秦轩揉了揉眉心,头疼欲裂,一万老弱病残如何对抗十五万戎族大军,又如何守得住这京城? “偌大的大乾,竟然只有一万兵卒守卫京城,好生荒唐!” “若是陛下担心戎贼入侵京城,臣有一良策。”胡庸缓缓开口,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说说看。” 秦轩有些意外。 “陛下,要解如今京城之危,依臣所见并不难。”胡庸昂首挺胸,自信道,“他们长途奔袭,为的不过是一些钱财打赏和虚名,如今京城防务空虚,不如暂且答应便是。” 胡庸在心中冷笑,昏君啊昏君,谁叫你早上在朝堂发疯,弄死了戎族使者,这下完犊子了吧?还不是得靠着我们? “可是朕今早已经砍了那戎族使者,双方再无和解的可能。” 秦轩冷冷地盯着胡庸,平淡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胡庸眼眸一亮,傅贵妃说得不错,昏君早朝之时,定是犯了疯病,否则何至于干出这等荒唐事。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陛下只需下个罪己诏,表明自己一时糊涂,错斩来使。” “反正您也厌恶皇后日久,再将皇后给戎族可汗送去,至于赔款,就当我天朝上国的赏赐。” “认可汗为父着实有些有损国威,臣以为认个假父便行,一些虚名而已和大乾的江山社稷比起来,不值一提。” 胡庸说得若无其事,那群前世的狗汉奸听了都绝对会大呼一句:瞧,这个就叫专业。 第16章 一不小心,差点弄死 “哈哈哈哈哈!” 秦轩怒极而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妙计,妙计啊!胡大人,你说朕怎么没想到呢?低头认错,认贼作父,这大乾江山不就保不住了吗?” “哈哈哈哈,陛下圣明,肯定早就想到此等妙计,臣班门弄斧了。” 胡庸见秦轩发笑,以为自己说到秦轩的心坎里去了,也附和着赔笑。 整个御书房都回荡着君臣两人的笑声 ,旁人听来,还以为天子已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退敌之策! “胡大人真乃我大乾最大的忠臣........” “陛下,臣愧不敢当,还是陛下.......” 锵! 胡庸话到一半,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那声音似曾相识,好似今日在金銮殿上听到过! 他浑身一颤,本能地抬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御台之上,秦轩已经将湛卢剑握在手中,脸上的笑容,冰冷地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一般! 咕噜! 胡庸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看到了地狱的样子,而眼前的秦轩便是那执掌生死的阎王! “陛下......” “嘘.....” 秦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手持剑,缓缓从御台上走下,他步伐沉稳有力。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胡庸的心脏上! 随着秦轩靠近,强大冷意扑面而来,好似能冻结时间一般! 铛! 下一秒,湛卢剑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胡庸的肩膀上。 胡庸灵魂震颤,猛地打了个寒颤。 “胡爱卿,朕不太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秦轩冰冷的声音传到胡庸耳中,“三日之内,朕要看到一万新兵,胡爱卿如此高才,应该没有问题吧?” 咕噜! 胡庸冷汗狂飙,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看了看眼前杀气腾腾的秦轩,又看了看架在他肩膀上的湛卢王剑。 “阿嚏!” 正在他犹豫之际,秦轩忽然打了个喷嚏,身体本能前倾,湛卢剑也朝着胡庸的脖颈划去! 胡庸的眸子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连忙扯着嗓子大吼:“为陛下募兵乃微臣职责所在,臣万死不辞!” 秦轩揉了揉鼻头,展颜一笑,伸手将胡庸扶起:“胡爱卿,半寸,就差半寸,朕差点失去了一位治世大能,实在可惜。” 胡庸心说,陛下你是怕我死,还是不死啊? “为陛下分忧乃是当臣子的本分,不过,若要征兵,还请陛下下檄文,微臣也好安排征兵事宜。” 胡庸长舒一口气,心中更是不屑,京城守备不过万人,征兵一万,堪堪两万兵卒。 戎族此番南下足足有十五万大军,十五万对两万,胜负一目了然! 虽然再征兵一万也无法与戎族抗衡,但此事胡庸却不打算着手去做,且不说这等行为容易激怒戎族。 万一昏君运气好赢了,傅相还怎么闪亮登场,救万民于水火? “朕,知道了明日朕便下檄文,退下吧。” “微臣告退。” 胡庸起身退下,走到御书房外,想起秦轩那装模作样的架势,心中不禁冷笑。 下檄文?昏君,你还是先拿到玉玺再说吧! 第17章 手艺不错,以后别做 胡庸走后,秦轩拿出御用缣帛,提笔书写征兵檄文,好在前世练过毛笔字,虽然缣帛比不上宣纸,但用于书写,绰绰有余。 项武看着秦轩这般认真的模样,不禁热泪盈眶,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秦轩如此认真的做一件事了。 “项武。” “臣在。” “你去将鲁方寻来,朕有要事要与之商议。” 项武虎躯一颤,差点把眼眶中刚刚要流下的泪水收回去。 鲁方何人? 乃是宫廷御用工匠,手艺超群,各种工艺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时逢原主昏聩,经常让鲁方制作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比如折磨人的刑具,用于宫闱之乐的机巧等等。 反正花样百出,有些东西他都没见过。 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所以秦轩才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把大乾搞得乌烟瘴气。 在项武看来,秦轩肯定不会错,如果秦轩昏聩,定然是身边有坏人,这鲁方就是大乾最坏的坏人! “是,陛下!” 项武纵然心中不愿,但还是按照秦轩的吩咐去寻鲁方。 不一会儿,便将鲁方带到御书房,鲁方五十多岁,头发斑白,老脸上满是沟壑,双眼浑浊却仍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老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鲁方倒头便拜,深深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秦轩。 宫里都在传,陛下疯病犯了,稍有不顺心,便会暴起杀人,今日早朝,将戎族使者斩杀于金銮殿上! 他如何不怕? 吧嗒! 秦轩见人来了,将御笔放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鲁方冷汗爆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要的东西,老臣已经做出来了,还请陛下开恩,容老臣展示!” 鲁方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轩倒是有些意外,他想要的东西,为何鲁方会知道? “那便取来,让朕好好看看。” “臣遵旨。” 鲁方忙不迭爬起身,一遍擦着汗,一遍小跑着朝着御书房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拉着一只木马走进了御书房。 那木马和正常的马匹差不多大小,足够一人骑乘,看着那马背上支棱起来造型别致的木棍,秦轩老脸一红,原主本事不大,玩的还挺变态! 见秦轩不说话,鲁方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的项武也本能的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只待秦轩一声令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上前捅死鲁方这个老东西。 “陛下,此物还有其他功能。” “什么功能,莫不是还能动不成?” “能!能动!” 鲁方快步走上前,按下木马上的某个机关,下一秒,那木马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项武啧啧称奇,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当真神奇。 秦轩在心中直呼好家伙,这他娘的是个人才! 如此好的手艺就用来做这个?!暴殄天物啊! 物不尽其用,人不尽其才,这么搞下去,大乾不完蛋那才是真是个奇迹! “手艺不错,以后别做了。” 秦轩淡淡出声。 锵! 闻言,项武冷笑一声,直接将腰间的环首刀抽了出来,杀气腾腾盯着鲁方。 “啊!陛下饶命!” 鲁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裤子都湿了....... 第18章 务必做出,彻夜未眠 “陛下饶命啊,老臣上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下有八十岁老母,死不得,死不得,若是陛下不喜欢,老臣改就是了!” 鲁方连滚带爬,趴在秦轩面前,声泪俱下,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鼻涕掉在地上,都忘了擦。 项武心中大喜,陛下当真要发奋图强,为了勉励自己,居然要斩杀鲁方,彻底告别玩乐! 大乾之幸! “项武,把刀收起来。”秦轩反应过来,鲁方应该是误会他的意思了,“朕的意思是,想让你做些更加有用的东西,而不是这些荒唐之物!” “你且过来。” 鲁方惴惴不安走到秦轩身边,看待案几上的图纸之后,顿时被吸引住了,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不等秦轩开口,他便小心翼翼地图纸拿起,那模样如获至宝! “大.......” 见他如此僭越,项武作势便要上前呵斥,却见秦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无论任何时代,专业的工匠都是如此,碰到自己领域内,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会视若无物! “妙!妙哉!世上居然还有这等神物!” 足足看了半炷香的时间,鲁方这才回过神来,连声感叹。 “此物乃是朕所设计的制式弓,铲形箭。” “陛下,这是您的设计?!” 鲁方瞳孔地震,他也没想到平日里荒淫无道的陛下,居然还有这等雄才。 专业的水准让他都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正是!” 大乾的弓手实力相当强,人均都能开市十石弓,如项武这般则能开到三十石。 至于秦轩,原主天生神力,记忆中,巅峰时期能开五十石,单论力量比起前世历史中那位西楚霸王也不遑多让! 只可惜这身体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如今能开多少石,秦轩心里也没底。 如今戎族南下入侵京城,京城缺兵少将,只能最大限度发挥大乾士兵的优势,方能你出其不意。 于是,秦轩便选择对大乾的弓箭进行改良,仿照前世弓箭,在弓身上增加滑轮组,通过滑轮的传导,让弓箭的威力成倍放大! 能拉十石弓的人使用此弓便能够射出二十石的效果! 配上秦轩改良的铲型箭头,速度、距离和威力将会再次提升,让大乾的弓箭成为真正大杀器! 鲁方仔仔细细听完秦轩的解释,惊为天人! “陛下雄才伟略,若有此物,大乾胜算又多了一分!” “鲁爱卿今日可能造出一把来?” “老臣不敢保证,此物复杂,还需研究一番,三日,三日一定能造出来。” 和那群满口大话朝中重臣不同,鲁方在发明创造这块很是务实。 秦轩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今日解救允儿的时候,便发现戎兵的踪迹,不出意外,怕是戎族的先锋部队。 按照秦轩推算,最多不过三日,戎族将兵临城下! 后续弓箭还要大批量制作,时间根本不够! “来不及了,戎贼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秦轩当机立断,“今晚鲁爱卿就在御书房制作,需要任何东西吩咐项武去办,有任何问题,朕也会协助。” “今夜无君臣尊卑,务必要做出此弓箭!” 何等的明君才会如此礼贤下士啊! 那一刻,他们似乎在秦轩的身上看到那位先帝的影子! 陛下真的变了,大乾还有一线生机! 第19章 何为夫妻,死生相依 深夜,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秦轩奋笔疾书,伏案写作征兵檄文。 项武一趟一趟去寻各种制作弓箭所需要的材料。 鲁方完全沉浸其中,发挥毕生所学来制作弓箭,上下一心,热火朝天。 这一幕,让周围的太监宫女很不习惯。 平日这个时辰,陛下肯定也没睡,不过是在后宫与傅妃玩乐。 然而,今日却在御书房理政,简直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谁听闻都不敢相信。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写完檄文的秦轩不知不觉趴在御案上沉沉睡去。 “鲁先生,陛下乏了,且小声些,今日陛下太过劳累,有任何事情只管吩咐我便是。” 项武提醒,鲁方点头,也不多言,继续埋头制作。 项武则像门神一样守在御书房门口,他很清楚,宫内暗流涌动,秦轩并不安全。 忽然,项武的耳朵微微一动,他猛地睁开眼,一只手下意识地握在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脚步声逐渐清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沁人心脾淡雅芳香。 哪个不长眼的妃子竟在此时来勾引陛下,当真不长眼! 项武皱起眉头,正欲呵斥,看到来人之后,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眼前之人薄粉敷面,点染曲眉,眸含秋水,素质朱唇。 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黑色镶金绣凤长裙拖地,流苏步摇,四平八稳,仪态雍容端庄。 宛如从洛神图中走出的女神,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美得让人窒息!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乾国母,秦轩的正宫皇后林昭月! 项武双眸狂颤,连忙跪下行礼:“参见.......” 林昭月摇了摇头,示意他免礼,而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心细的她早就注意到趴在案几上睡着的秦轩。 她轻迈莲步,走进了御书房,望着趴在御案上沉沉睡去的秦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若是早些勤于政务,大乾何至于此?” 林昭月摇头苦叹,眼中尽是惋惜。 都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现如今的大乾积贫积弱,哪是靠一己之能力挽狂澜的呢? 她对着身边的剑俾招了招手,剑俾将早就准备好的披风递到林昭月手中,轻轻披在秦轩的肩上。 一低头,猛地注意到秦轩刚刚写完的征兵檄文。 她轻手轻脚拿起,细细一看,忍不住娇躯颤抖! 她被征兵檄文的内容深深地震撼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趴在案几上的秦轩。 这还是自己那昏聩的夫君吗? 若有此等雄才,戎贼安敢以武犯禁?! 一时间,林昭月竟红了眼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滑落,不偏不倚,滴在秦轩的手背上。 “玉儿,拿玉玺来。” 玉儿点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紫檀木盒子呈到林昭月面前,其上雕刻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盘旋周身,奢华大气。 项武眸子一缩,关于秦轩和林昭月的事情他知道一些。 曾经先皇驾崩,陛下和娘娘两人在榻前送终,先皇留下一句话:若轩儿不才,昏聩无能,汝当取而代之。 事实也如先皇所料,秦轩继承大统之后,在傅仲谋和傅蓉父女两的蛊惑下,日渐沉沦。 皇后几番劝谏,引得陛下不满,绝望之下,皇后带着玉玺深居冷宫! 此举无奈,但若不是玉玺在皇后手上,这些年还不知道有多少忠臣良将人头落地!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秦轩才对林昭月万分忌惮。 盖上玉玺,林昭月深深看了秦轩一眼,便转身离去,玉儿很是不解:“娘娘,陛下如此无道,您为何还如此,那日陛下差点要了你的命......”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贴身侍女的玉儿却明白,林昭月从冷宫出来要承受多大的风险。 她都替林昭月觉得不值。 提及往事,林昭月身上的某个位置不由地隐隐作痛,她缓缓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明月,低声呢喃。 “因为他是陛下,是本宫的夫君,即便再昏聩,即便大乾没了,本宫也是他的妻,所谓夫妻,死生相依.......” 第20章 中石没镞,生机初现 林昭月的声音无比坚定,她或许救不了大乾,但她想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生不能同床,但死亦能同衾。 “娘娘,玉儿僭越了。”玉儿忽然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林昭月面前,“大夏将倾,国之不国,玉儿请求娘娘即刻启程回西北。” 戎族大军将至,对林昭月而言,离开京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若戎族攻破京城,她作为当朝皇后,还不知道会承受怎样的侮辱,戎贼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可言! 玉儿眼巴巴地看着林昭月,只要林昭月点头,今晚她们便能离开京城。 风乍起,将林昭月鬓角的发丝轻轻吹起,她似乎还能在风中嗅到故土的气息,仿佛在说,回来吧,昏君不值得。 “玉儿,将梓宫送入冷宫之中,城破之日,我与夫君以身殉国,告慰大乾冤死的亡魂!” 林昭月平静地好似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无风无波。 这便是她的决心! “昏君误国!” 玉儿眼眶都红了,死死地咬着嘴唇,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秦轩到底是修了几千年的福分,才修得这般人儿死生相依,不离不弃! 林昭月曾是大乾鼎鼎有名的才女,容颜惊世,追求者如过江之鲫,绝不该落得如此结局! “玉儿休得妄言,再有下次,别怪本宫家法伺候。” 林昭月长袖一甩,女王气场十足,转身离去....... 清晨,天空泛起鱼肚白,微微晨曦中,一片寂静笼罩着大地。 皇宫内静悄悄,所有人都在屏息静气,戎贼将至,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将触动每个人最敏感的神经。 曾经无数人向往宫殿,此刻却像个巨大的牢笼,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将会是什么? 身处绝境的天子真的能守住大乾的百年基业吗? 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楹洒在秦轩的侧脸,他缓缓睁开眼,鼻头间一股好闻的香气萦绕,看着肩膀上的狐裘披肩,秦轩微微一笑。 除了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后娘娘,他想不到宫里还有谁会为他做这般贴己的事,看来和皇后的关系仍有余地。 至少林昭月还是关心自己的。 这是个好消息。 “陛下,老臣做出来了!” 另外一个好消息随之而来,见秦轩醒来,鲁方连忙上前,将自己一夜的成果送到秦轩面前。 “鲁爱卿辛苦。” 望着眼前的制式弓,铲型箭,秦轩眼中金光大作,兴奋异常。 经过一晚的休息,秦轩浑身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他快步走下御台,弯弓搭箭,双臂膀紧绷,拉弓如满月,弓身被绷地嘎吱作响! 见到这一幕,项武激动地虎躯狂颤!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秦轩这般神武的状态了,心中不禁感叹,苍天有眼,让陛下终于醒悟! 鲁方也同样被震撼,原来天子不止会吃喝玩乐,居然也有这般英武的一面。 秦轩目不斜视,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动,这具身体当真不凡。 他将箭头对准了宫门外一座石狮子,忽然,一道破空声响起,铲型箭矢如闪电一般划过空气,好似将眼前的空间都一分为二,在空中留下一道笔直的直线! 轰! 下一秒,箭矢射中石狮子,半根箭身都没入石狮子头中! 中石没镞,不过如此! “陛下神武!” 项武激动地高呼,一根箭矢都能洞穿石狮子,若是射在人头上,还不得射出个血窟窿来! 别说是项武,就是鲁方这位制作者见到新式弓弩这般威力,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太恐怖了!这绝对足以挽救大乾的利器! “鲁爱卿,接下来批量制作弓箭,有任何需要直接与朕说,大乾不会亡!” 秦轩放下弓箭,郑重地握着鲁方满是老茧的手。 “陛下雄才大志,定不负所望。” 鲁方深知制式弓箭的威力,多造出一把,大乾的胜算便多上一分。 “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秦轩深鞠一躬。 鲁方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他这一生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连忙跪倒在地。 “老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莫辞!” 大厦将倾,满朝奸佞。 但,终究还是有些人愿意为大乾而付出,如秦轩所想,纵然原主再昏庸,至少这基本盘还在,那便还有翻盘的希望。 “走,到时辰了,去见见朕的忠臣良将们。” 秦轩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21章 群臣商议,死谏陛下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刮骨疗毒,不杀他个人头滚滚,这大乾将永无宁日! “是,陛下!” 项武残忍一笑。 自从秦轩登基之后,几乎很少早朝,但即便如此,文武百官还是得走走形式。 如今戎贼即将兵临京城,朝中上下皆是恐慌. 百官们上朝的积极性倒是比之前更高了,他们的目的也同样明确,议和投降,等傅相还朝。 秦轩未到,众朝臣便开始议论起来。 “今日清早便听闻,戎贼先锋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先锋十五万,其中五万人已经渡过沂水,直逼京城。”一名白胡子官员叹息道,“陛下荒唐啊,若是昨日签下那议和的国书,戎贼早就走了。” “听闻戎贼凶残,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寸草不生。”又有官员说道,“这若是打到京城,我等定葬送在戎贼的铁蹄之下!” 说一千道一万,千错万错,都是昏君的错! 签字议和,安心等傅相归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你自己找死没关系,何必拉上我们? 众人捶胸顿足,无不扼腕,在心中将秦轩这个昏君骂了不下千百遍。 大乾百年基业,秦轩登基不过数载,竟然搞成这样,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换头猪登上王位都比秦轩这昏君强太多。 “呵呵,诸位,朝堂之上莫要胡言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胡庸的声音随之传来。 “胡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一众官员纷纷凑上前向胡庸问好,表情谄媚,点头哈腰,那模样比见到亲爹娘还恭敬。 谁叫他胡庸是傅相的亲信嫡系呢。 “诸位莫慌,陛下一时糊涂酿成大错,我们当臣子的,当为陛下分忧才是上策。” 胡庸姿态摆的老高,狗腿子气息十足。 百官纷纷点头称是,心中更是一个劲儿的琢磨,胡大人没说完的话。 为陛下分忧,那又该如何分忧呢? “胡大人高见,依下官看来,我等当死谏陛下下罪己诏,以换取再次议和的机会,毕竟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陛下昨日所做太过分了。” 朝中不乏聪明人,而说这话的御史郎中,郑苟,便是其中之一。 大乾的御史台作用极为有限,傅仲谋在朝中只手遮天,御史台原本监察百官的职责如若无物。 既然百官不能监督了,御史台便在傅仲谋的指使下,开始骂皇帝。 秦轩恶名远播,御史台这群人功不可没! “郑郎中此言有理,大乾百姓困苦不堪,陛下是该下罪己诏了。若陛下采纳,等傅相还朝你郑郎中当为首功!” 胡庸一锤定音,这种事情交给御史台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郑苟眼睛一亮:“多谢胡大人抬爱,下官感激涕零。” 御史台人多,他一个不起眼的小郎中根本入不了傅仲谋的眼,如今得到胡庸的承诺,郑苟都觉得自己祖坟冒青烟了! 在场的文武百官们也纷纷点头称是。 “下罪己诏,议和,必须议和,否则,大乾永无宁日!” “郑大人提议,我等附议,我就不信陛下还要倒行逆施!” “对,我等同仇敌忾,皆是为了大乾,皆是为了陛下!” ....... 真的是为了大乾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全都为了自己罢了,戎贼即将入城,若守不住,他们的万贯家财顷刻间化作乌有。 而议和就不同了,议和之后,戎族便会暂缓进攻,等傅相还朝,他们还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 两者权衡,自然取其利! 至于家国大义......那玩意儿值几两银子? 见众人已经达成一致,胡庸没再多言,自顾自地走到一位闭目假寐的老者身边。 此人名叫冯去疾,乃是大乾右相,是先帝钦定的顾命大臣之一,傅仲谋临行之前,叫胡庸等人务必盯死他。 “冯相,大家伙斗志昂扬,你老人家曾经是陛下的老师,若是由您出面,陛下自当从善如流。”胡庸恭敬地对着冯去疾拱了拱手。 “什么?!”冯去疾忽地睁开眼,看向胡庸,大声道,“胡大人你要造反?造反可不好啊,要被杀头的。” 第22章 属实不该,下次注意 胡庸的嘴角狠狠一抽,而后对着冯去疾的耳朵大吼着说道,“冯相要议和啊!不议和,大乾完了?” “啥?傅相完了?仲谋那么年轻,咋就没了呢?!” 冯去疾又是一阵错愕,脸上止不住地惊讶。 胡庸的嘴角直抽抽,这完全是在鸡同鸭讲啊! “冯相,你要支持我等。” “窝头吃不了,年纪大了咬不动。” “下官是说,劝谏陛下议和。” “一盒就更吃不了!那还不得把牙崩掉?” “冯相,救大乾于水火全靠你了~~~~” “泡水也不行啊,那东西梆硬!” 胡庸脸都气绿了,说这老东西听不到吧,他反而句句有回应,说听得到吧,句句不在点子上。 主打的就是一个重在参与。 “冯相,没事了,您老还是接着睡吧。” “好勒。” 冯去疾果断回应一句,继续闭目养神。 这老王八蛋! 胡庸在心中大骂,冷冷地瞪了冯去疾一眼,甩袖离去。 无所谓,就让这老东西继续装聋作哑吧,反正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皇帝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庸一干人等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秦轩走到御台,一甩长袖,端坐于龙椅之上,一只手撑着头,眼神冰冷的扫视群臣,嘴角微微上扬。 怪不得古人做梦都想当皇帝,这种被万人臣服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秦轩下定决心,戎贼必除,他要当这九州唯一的帝王,开大乾万世之基业,为死孙后代杀出个万世永昌! “众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群臣站起身,每个人脸上皆是神情各异。 “昨日,朕稍稍冲动了一些,一个不小心把戎贼派来的使者斩了,弄脏了王剑,属实不该。朕下次一定注意,绝不做这等荒唐事。” 秦轩风轻云淡的开口。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皆是错愕! 那是王剑脏不脏的问题吗?昏君斩了戎族使者,触怒戎族这才是重点好吗?! 饶是如此,群臣却也不敢说什么,纷纷跪下高呼道:“陛下,实乃我大乾之幸。” “看来众爱卿也觉得戎贼的脏血沾染王剑属实不该。”秦轩笑了笑,“有此觉悟,朕心甚慰。” 见状,胡庸连忙朝着郑苟使了个眼色,郑苟瞬间会意,迈步走出,立于金銮殿中央。 “陛下,臣郑苟有事起奏!” 郑苟一脸苦大仇深,就好似昨晚被人灭门了一样。 未等他继续说下去,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在金銮殿内响起。 “急报!戎贼先锋天狼营已入京畿,屯兵五万,不日兵临城下!” 一个侍卫出现在金銮殿上,话落,满朝文武皆是震怖当场! 谁也没有料想到,戎贼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惶恐的气息瞬间弥漫,所有人神情木然,如惊弓之鸟! “什么,戎族先锋已经来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戎族使者啊!” “京城危矣,大乾危矣!陛下糊涂啊!” “戎族已经给过机会了,陛下不该不珍惜!” ....... 群臣话里话外皆是对秦轩的不满,好端端地你杀什么使者,无非认个爹,送个女人而已,乖乖认了便是。 何至于搞成如今这副境地,还将他们拖下水呢? 第23章 国战既起,不死不休 秦轩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群臣,嘴角挂着冷笑,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内心平静地如同一汪死水。 泱泱大乾,满朝文武,皆是被戎贼吓破了胆! 九州千百年,皆是铁骨铮铮,断无投降异族之先例! 他秦轩重生一遭,更不会投降异族! “陛下,陛下!”郑苟见时机成熟,连忙大吼:“贼寇凶残,京城防务空虚,还请陛下为大乾计,为京城百姓计,下罪己诏,答应倭人的全部要求。” “否则,国之不国,生灵涂炭!请陛下决断!” 郑苟一番陈词,慷慨激昂,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文武群臣见状也纷纷准备出言附议,却猛地看到,项武将一份帛书递到了秦轩手中。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昏君早就准备好了罪己诏,果然,昨日是疯病犯了,否则,也不会说出那般荒唐的话。 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有个屁用啊! 你个昏君爱死不死,反正我们得活着。 胡庸也止不住地嘴角上扬,这下好了,他也不用再去征兵了。 满朝文武皆是断定,向戎族投降已成必然! 这昏君终于干了件人事! 秦轩缓缓站起身,望向群臣,双目如炬,独属于帝王的威压,顷刻间笼罩全场! 胡庸等一干文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帛书,片刻不敢离开! 昏君不像是要投降的架势啊! “戎贼狂妄,犯我大乾,戕害子民,屠戮生灵,人神共愤!” 秦轩一字一顿,声如洪钟,传遍整个金銮殿! 胡庸一干人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刚刚放下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番话根本不像是罪己诏,更像是讨贼檄文! “大乾自立国以来,与戎族大小战役数百场,如今戎贼犯境,兵临城下,尔等竟无一人言战,今日,朕便断了尔等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 秦轩摊开帛书,高声宣告:“今日朕便定下国策,即日起,大乾与戎族再无盟约之谊,国战既起,至死方休!” 国策?! 满朝文武为之诧异,一时失神,竟然忘记出言反驳。 与此同时,秦轩的声音再次响彻朝堂。 “其一,自今日起,若有在敢言降,言退,言和者,无论官职大小,无论宗亲,皆斩不赦!” “其二,京城危机,有认为大乾子民者,只要愿战,无论南北,无论老幼,无论身份贵贱,皆追认告身,皆可入朝为官!” “其三,即日起,朕统领京城一切军政事务,朝中上下,文武百官,有从中作梗者, 夷九族,曝尸十日!” 轰隆隆! 三大国策既出,满朝震怖! 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 陛下抗敌之心竟已到了如此坚不可摧的地步,此国策一出,大乾和戎族再无任何议和的可能! 秦轩的话好似化作一柄利剑,悬在满朝文武的心头上! 一时间,金銮殿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所有人皆是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胡庸一干人等更是一个脸色惨白,目光仿徨不定,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自心底升腾,疾驰而上直达天灵!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闭眼假寐的冯去疾此刻却睁开了眼,浑浊的老眼中散发出一抹久违的光亮! 陛下好手段! 第24章 三大国策,文臣死谏 明面上是抗敌三大国策,实则既能收买人心,彰显圣恩,还能瓦解朝堂早已成型的傅相势力! 不拘一格降人才,更凸显大乾死战之决心! 心机,手腕,魄力皆是展现地淋漓尽致! 贼寇兵临城下,危机四伏,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为大乾刮骨疗毒的好机会呢?! 陛下何时有如此雄才?!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戎族兴兵,不过外患,陛下此国策一出,内乱将起,如此一来,大乾内外皆困,亡国只在旦夕之间!” 郑苟率先回过神来,大吼一声,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死谏!” 秦轩的三大国策就好似三把钢刀,每一刀都狠狠地砍在满朝文武的要害上! 对外再无议和的可能,对内则动摇了这群既得利益者的根基! “请陛下三思,此国策不可施行。” “若是国策面世,戎人未到,大乾大乱!” “戎人不可战胜,若被戎人得知,岂不以为我大乾在挑衅?!” ....... 文武群臣全体跪下,纷纷出言劝说秦轩收回成命。 秦轩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肌肉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短短不足一月,戎贼过黄河连夺八城,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大乾无兵可战,藩王冷眼旁观! 如此危急存亡之境,朝臣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哪有半分忠心可言,哪有半分廉耻可言? 秦轩一只手握在腰间的湛卢剑上,一步一步走下御台。 浑身上下的气场猛然散开! 灿若星辰的双眸从每一个人官员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郑苟的身上,眼底杀意流淌! “郑郎中,你方才说什么,朕没听清,你再讲一遍。”秦轩的语气忽然冰冷。 郑苟悍不畏死,继续道:“陛下,臣言此国策不可施行,乃亡国之策。” 为了抱上傅相的大腿,郑苟彻底豁出去了。 正所谓文臣死谏,因为这句话,就算他被秦轩当场杀了,也能流芳百世! “依卿所言,朕又该当如何?” “陛下,臣等早已经给出应对之策。”郑苟大吼道,“当满足戎人所有要求,议和之后,再图天下!” 别看郑苟表面上一副忠君爱国的架势,实则内心小算盘打地劈啪作响。 他拼命死谏,保住的是百官的利益,是傅相的利益。 如胡庸所言,傅相还朝,他便是首功,荣华富贵正在向他招手! 即便秦轩当场杀了他,史官也会记载他郑苟以忠臣之名被昏君杀害,这份忠臣之名,能流芳千古! 身前身后事全都被他考虑的明明白白! “卿之忠心,当真日月可鉴。”秦轩嘲讽一句,锵地一声再次拔出了腰间的湛卢王剑,“朕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臣忠心不二,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大乾,为了陛下!” 郑苟浑然无惧,心中更是冷笑连连,那份国策在他眼中就是一纸空文! 为何如此想? 因为谁人都知道,代表着至高皇权的玉玺并不在秦轩手中,而是由皇后保管,一份连玉玺都没有国策,别说他们不认,天下人都不会认! 第25章 身后清名,不过虚妄 秦轩剑指郑苟咽喉,郑苟望着近在咫尺的湛卢剑,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心头狂颤! 文武百官也紧张坏了,杀戎族使者情有可原。 可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朝中大臣动手,那便是动摇大乾的法治! 君王如此,天下还有谁遵礼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还请陛下让臣死个明白,臣到底触犯了大乾哪条法律?”郑苟朗声喊道。 “朕刚刚说的还不明白?国策其一,自今日起,若有在敢言降,言退,言和者,无论官职大小,无论宗亲,皆斩不赦!” 秦轩眼底杀意流淌,浓浓的杀意将郑苟包围其中。 纵然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郑苟仍旧被吓得腿肚子颤抖。 “陛下息怒,国策刚现,尚无定论,依未成型之国策,枉杀忠臣,难以服众!” 胡庸这时站了出来,连忙出言帮郑苟辩解。 “那依着胡尚书,国策当如何才算成型?” 秦轩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庸。 胡庸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那.......那自然得加盖玉玺,方能称为国策!” 郑苟长长舒了一口气,他预想的不错,这所谓的国策就是一纸空文。 皇后娘娘和陛下积怨已久,数年未见一面,何来玉玺? 满朝文武也是一个个长舒一口气,还得是胡大人啊,一句话便能切中要害,没有加盖玉玺的国策,能够称为国策? 那就是一纸空文! 秦轩默不作声,笑意更冷。 “陛下,若是没有加盖玉玺,就这么要了郑大人的命,我等心寒.......” 胡庸自鸣得意,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只见一物朝着自己的面庞飞来,下一秒,狠狠砸在胡庸的老脸上。 胡庸诶唷一声惨叫,鼻子都被砸出血了。 “陛下,为何砸臣下,臣不过据实所言.......”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国策上是什么!” 秦轩一声呵斥。 胡庸心头一悸,趴在地上,忙不迭地将帛书捡起,摊开,视线逐步下移,双手疯狂颤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这是.......国玺!” 胡庸惊恐地抬头,两眼发直地看着秦轩,颤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帛书上居然真的有代表着无上皇权的传国玉玺! 郑苟眸子一缩,连忙朝着胡庸爬去,在看到玉玺之后,双眸顷刻间缩成了针尖大小,满眼尽是绝望。 “郑郎中,现在......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秦轩冰冷的声音传来,郑苟背后汗毛倒竖。 他的身体疯狂地颤抖,一颗心如坠万年寒潭。 “陛下.......臣.......” 郑苟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铁骨铮铮,他脸色惨白,牙花子都在打颤! “御史台郎中郑苟,欲与戎贼求和,按国策是为国贼,当斩!” 秦轩冰冷的声音传来,郑苟头皮发麻,瘫坐地上,眼中尽是绝望。 秦轩一锤定音,即便郑苟死在朝堂上,史书也不会记载他郑苟是为大乾尽忠,而是违背国策,向戎贼摇尾乞怜的国贼! 乱臣贼子,注定受万世唾骂,遗臭万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知错了,臣知错了!”郑苟扯着嗓子大吼,趴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第26章 知错能改,朕心甚慰 额头都磕出血来,仍不自知! “知错能改,朕心甚慰,下辈子注意点。” 秦轩挥剑劈下,一剑砍下郑苟的头颅,滚烫的鲜血溅在胡庸的侧脸上,郑苟的人头不偏不倚恰好滚落到胡庸面前。 “啊!” 胡庸惨叫一声,四脚并用,疯狂后退,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 短短两日,这金銮殿上,死了三人,亘古未有! 刺鼻的血腥味和腥臭味弥漫在朝堂,不少官员胃里翻江倒海,却死死捂着嘴不敢吐出来。 谁知道这暴君下一剑会落在谁的头上! 暴君行径!十足的暴君! 秦轩脚步未停,一边擦拭着手中的湛卢剑,一边来到了早已经被吓傻的胡庸身边。 “胡大人,又差一点,让你受惊了。” 秦轩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可在胡庸眼中,宛如杀神降世。 “有了这国策,征兵的事能做好吧?” “陛下......非臣不能,而是即便有万人之新兵,与戎贼一战也并未有任何胜算呐!”胡庸强忍着心中的畏惧,颤声说道。 是家里的小妾不软了,还是杯中的美酒不香了,去干这脏活累活? 征兵是不可能征兵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征兵! 若暴君运气好真的把京城守住了,傅相后续的计划还如何实施? 文武大臣也连连附和。 “戎贼的天狼营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别说两万,非十万不可战。” “此刻募兵便是让大乾子民去送死,还请陛下少造杀孽!” “大乾子民乃是国本所在,哪有君王对自己的子民如何残忍的?” ....... 秦轩微微皱眉,这帮混蛋当真是不怕死啊。 本以为杀了个郑苟能让这群混蛋闭嘴,谁人想到他们居然道德绑架起来。 战局关键,人心不可散,民心更不可乱。 若任由着他们在这造谣,怕是未征到一兵一卒,京城的百姓都要跑光了! 就在秦宸左右为难之际,一道苍老平淡的声音,响彻朝堂。 “若陛下缺兵少卒,老臣有一计,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冯去疾眯着眼,毫无征兆地开口。 胡庸的脸色陡然一沉,傅相所言不虚,这老东西果然平日在装聋作哑,此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冯去疾,眼神威胁,老东西,你想干什么?! “冯相快讲!” 秦轩对此人有印象但并不多,只知道冯去疾曾是原主的老师,也是先帝钦定的顾命大臣之一。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大乾还有五万精兵,各个骁勇善战,可以拱卫京城,保大乾江山!” 冯去疾声音不大,却沉稳异常。 群臣齐齐错愕,脸上皆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连处于懵逼中的胡庸,此刻也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大乾的精兵不是全都被傅相带走了吗?哪里还有五万精兵? 这冯相老糊涂了吧? “冯相有五万兵卒?!那五万兵卒现在何处?!” 秦轩双眼中异彩纷呈,给他五万兵卒,守住京城不成问题。 胡庸很是好奇地看向冯去疾,这个老东西在胡说八道什么? 京城若是有五万兵卒,他兵部会不知道? 冯去疾迈步走到朝堂正中央,纵然垂垂老矣,两眼之中,却仍旧神采奕奕。 “京城西郊,骊山囚卒!” 第27章 胡庸心急,冯相埋怨 满朝文武在听到骊山囚卒四个字之后,皆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肝胆俱裂!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胡庸,不敢多说一句话! 秦轩有些迷茫,他脑中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并不全,遍寻脑海也找不到和骊山囚卒相关的记忆。 他正欲询问,胡庸却率先跳出来,扯着嗓子大喊:“陛下不可!万万不可,骊山囚卒事关陛下身后事,皆是狼子野心,不可用!” “臣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定然为陛下募齐兵卒一万!” “若无法募齐,臣自愿辞去兵部尚书之职!” 胡庸连珠炮似的说着,老脸惨白,冷汗都下来了。 傅仲谋临行前便吩咐胡庸一定看好冯相,尤其让他注意不能让骊山囚卒再入朝堂。 冯去疾你个老东西,贼心不死啊! 胡庸阴恻恻地望了冯去疾一眼,眼底流淌着纯粹的杀意。 而冯去疾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也不出言反驳,闭眼假寐。 众人的情绪自然逃不过秦轩的眼。 这骊山囚卒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让胡庸竟然以官职为赌注,也不愿意让其重新被启用? “那就依胡大人所言。”秦轩冷冷一笑,“三日之后,若朕看不到一万兵卒,朕要了你的脑袋。”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胡庸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 昏君要是启用骊山囚卒那事情就真的大了!傅相绝对会治他个办事不力之罪! 散朝之后,胡庸准备找冯去疾要个说法,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冯去疾居然自己凑了上来。 “胡大人,你太心急了。” 冯去疾开口便是这一句,颇有点埋怨的意思。 胡庸纳了闷了,你个老小子又听得到了? 他还没质问冯去疾是何居心,这老小子居然先埋怨起自己来了。 “冯相何意,下官怎么不明白呢?” “陛下最近不太正常,居然想着利用京城守备力量对抗戎贼,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冯去疾慢悠悠地解释道:“京城守备不过万人,再加上你胡大人招募的兵卒,怕也不是戎贼的对手。” “老朽刚刚在朝堂上提起骊山囚卒,便是在帮胡大人解围,若是当时胡大人再等一等,怕是满朝文武皆会反对老夫的提议。” “毕竟他们从前可是叛军,能活到现在全仰着着陛下,陛下是断然不敢启用的。” “如此一来,招兵的事情自然能不了了之,胡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冯去疾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的神色,眼神戏谑地看着胡庸,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这!这!这!” 胡庸这才反应过来,他娘的原来是自己被坑了。 当时心中着急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一切定然和冯相所料想的一模一样。 他根本不需要说什么,陛下既然都不肯用骊山囚卒,自己拒绝招兵不就有理由了吗? 还是无可辩驳的理由,何至于现在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不愧是冯去疾啊,狐狸还是老的精明! 第28章 冯相办事,滴水不漏 冯去疾拍了拍胡庸的肩膀,语重心长:“胡大人,傅相走后,你得扛起大旗啊,我们老了,不中用了,指不定啥时候就离开这朝堂了。” 不等胡庸继续说话,冯去疾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似街边老大爷一样,悠哉悠哉地朝着皇宫外走去。 “唉~~~~,国之不国,陛下,老朽只能做到这了,若再不醒悟,大乾当真要没了。” 冯去疾在心里叹息一声,一腔愤懑,无处发泄。 “胡大人,这老东西果真是这么想的?当年可是他力保烽火营啊!” 两人的谈话,被一旁的工部侍郎姚振听地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胡庸望着冯去疾的背影,眯起眼:“傅相临走时候亲自吩咐,这满朝之中,唯一值得注意和警惕的便是冯去疾。” “他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有数,那才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 姚振眼皮一跳,而后赞同地点头。 冯去疾的本事太大了,大乾的半壁江山都与他有关。 而现如今的他,在朝堂中装聋作哑,这样的人深不可测! “对了,方才下属来报,鲁方差人去工部,说是要生铁五千斤。又是征兵,又要生铁,昏君想干什么?真要和倭人正面对抗?” 姚振一脸狐疑,从前秦轩昏庸无道,但荒唐的行事规律倒是有迹可循。 然而,现在干起正事来,倒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生铁?呵呵。”胡庸一声冷笑,“大乾国库里哪里还有生铁?实话实说便可。” “属下明白。” 姚振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了然的笑容。 反正这一切,自有傅相在背后运筹帷幄,他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凡是昏君想做的事一律反对! 就算昏君搞来了玉玺,定下了国策又如何,戎族的天狼营百战百胜,从未败过! 别说再给秦轩一万兵,给他十万,也断无战胜的可能! ...... 散朝之后,骊山囚卒四个字在秦轩脑中萦绕久久不散,于是便叫人去请冯去疾前来问话。 可是左等右等却没等来冯去疾,却等到了皇后的剑俾。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让奴婢前来传话。” 小环下跪行礼。 “有什么话让皇后自己来与朕说,让你传话算怎么回事?” 秦轩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皇后娘娘差奴婢告知陛下,骊山囚卒乃是叛军不可重用,冯相狼子野心小心防备。” 小环将林昭月的意思传达到,不得秦轩答话,施了一礼,便直接退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瞧瞧,她什么态度?皇后身边一个小小的剑俾都敢对朕如此无理了?” 秦轩愣是被这丫鬟气消了,原主到底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皇后身边的人看自己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项武想了想,而后正色开口:“属下明白!” 说完,他一手握着刀柄,杀气腾腾便要追上小环,将之弄死! “回来!回来!朕不是这个意思。” 秦轩差点被项武气地吐血三升,他有理由怀疑,原主曾经的那些荒唐事,绝对有项武的功劳。 “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项武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猛地想到死在自己刀下的那些人,恍然大悟,“哦.......那之前那几个......属下都.......” “滚滚滚滚!” 秦轩捂着脸,果然原主的昏君名头,跟这个憨货脱不了干系。 项武这无脑忠心,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朕让你杀过骊山囚卒?” 秦轩忽然问道。 项武连忙摆手:“陛下,不是属下要杀他们,而是他们要杀陛下。” 第29章 往日秘幸,忠奸自辨 秦轩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他们要杀朕?” “正是!” 随后,项武便将骊山囚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属下记得那是去年的一个冬夜,以林敬忠等人为首的烽火营将士,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无诏闯入后宫。” “要求您下旨杀傅蓉,当时您假意答应,暗中派人去寻属下,随后属下带人挟持皇后娘娘,才平了烽火营的叛乱。” “当时陛下还夸属下机智,赏了属下不少钱财!” 嘶~~~~ 听到项武口中的话,懵逼的秦轩有亿点点懵逼! 妖妃傅蓉误国与李卫私通,定然不是什么好人,烽火营的将士以命死谏,这才是忠君爱国吧? 秦轩胸口怒火郁结,原来,冯去疾在朝堂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他是希望自己重启烽火营,挽大厦将倾! 五万将士足以解秦轩燃眉之急,必须搞到手! “你是不是傻?烽火营叛乱,你劫持皇后作甚?!” 秦宸忽然反应过来。 “属下不傻啊!那烽火营统领林敬忠乃是皇后亲弟弟,他带了足足上万人,禁军断然无法对付,最好的方式便是挟持皇后娘娘。” 项武眼中闪烁着清澈的愚蠢。 秦轩嘴角狠狠一抽,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判断项武的所作所为。 说他忠心吧,他确实对自己忠心不二。 说他傻吧,这小子居然还懂得围魏救赵。 秦轩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您就以叛乱之名,要将林敬忠等人斩杀,不过,后来皇后娘娘前来求情。” 项武继续说道:“当时陛下您可生气了,一口咬定林敬忠是被皇后娘娘指使,于是将所有的人全都遣散,在寝宫打了皇后娘娘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秦轩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敬忠明显死谏,原主竟然如此不分好歹?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林昭月对自己避而不见,定然是心中还有怨气。 “最后,您还觉得不解气.......” “还有?” 秦轩听得差点吐血三升,打一天一夜还不解气? “嗯,你当时给了她一剑,差点要了她的命。”项目战战兢兢地说道,“后来,皇后娘娘便自己拟旨,将自己关进了冷宫,之后冯相也出面做保,表示愿意让出右相的位置,最终才放过林敬忠他们。” “让他们去骊山给您修陵墓去了。” 项目看着秦轩脸色不对,心中暗自琢磨,我是不是做错了,果然,当时就该杀了林敬忠他们,可惜,着实可惜....... 在他心中,除了秦轩之外,就没有他在乎的人。 别说是林敬忠,就是神仙敢对秦轩下手,他都敢屠神! 秦轩听完,倒抽一口凉气,脑仁都炸了,忍不住大骂一句:“昏聩如此,大乾不亡才怪!” “属下做错了?” 项武挠了挠头。 “不怪你,以后且记住,杀人之前问问朕,不可再如此嗜杀!” 秦轩教训一句,曾经的大乾何等强大,一手天胡的牌,硬是被原主打地稀烂。 若烽火营真是叛贼,皇后和冯去疾也不会力保,一个差点丢了性命,一个直接放弃了权利甘心屈居傅仲谋之下。 秦轩现在似乎明白林昭月为何要让小环前来传话了。 怕是担心秦轩将这大乾仅存的忠臣抹杀,届时,大乾就当真离亡国不远了! 即便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原主所为,秦轩仍旧心疼不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正当秦轩想着用什么办法能修补下和林昭月关系的时候,鲁方急促的声音传来 第30章 工部无铁,出宫骊山 “鲁大师,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昨日您命臣打造足够供给两万人的制式弓箭,今日臣差人去工部寻生铁,工部那边现在才给老臣答复,说国库无铁可用啊!” 鲁方郁闷无比,好端端的,国库居然连五千斤生铁都拿不出来。 本就郁闷的秦轩,顿时怒了。 “偌大国库竟拿不出五千斤生铁?” 制式弓箭需要的铁量比传统的弓箭稍微多上一些,按照鲁方的测算,要配给两万人,五千斤铁绰绰有余。 国库连五千斤铁居然都拿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 “妈的!把工部侍郎姚振给朕找来!” 秦轩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群混蛋简直无耻! 魂穿一遭,内忧外患,都要亡国灭种了,这群朝臣还在和自己勾心斗角! 片刻之后,工部尚书姚振出现在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姚振倒头便拜,面不改色,沉稳异常,似乎早就猜到秦轩找他是为了什么。 “朕听闻,工部居然拿不出五千生铁?” 秦轩起身质问。 姚振虽然早有准备,可面对暴怒的秦轩,心头也是一凛,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缓缓开口。 “回禀陛下,国库里确实没有五千生铁!” “那生铁呢?去哪了?都让你贪墨了吗?”秦轩再次质问。 大乾的冶铁工艺不算差,绝不可能连五千生铁都拿不出来。 “陛下,冤枉!臣冤枉啊!”姚振连忙解释,“原本......工部有生铁可用,而且还备了不少,只是这生铁全都被您用了啊!” “被朕用了?” 秦轩很是纳闷。 “对啊,陛下,您忘了吗?您曾经说过,工部的生铁供给优先给骊山陵。” 姚振照着胡庸的吩咐,一板一眼地说道。 秦轩很是纳闷,他可不记得还有这档子事。 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多是与妖妃傅蓉快乐的画面,除此之外的正事,少之又少。 “陛下,您要这么多生铁干什么?” 见秦轩不说话,姚振小心翼翼地试探秦轩的口风。 秦轩何其敏锐,一眼便听出了姚振的言外之意,以胡庸为首的这群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对着干。 他们根本不在乎戎族,不在乎大乾,更加不关心亡国与否! “如今戎贼将至,朕打算让鲁大师浇筑一尊铁菩萨放在皇宫里,日夜焚香祈祷,保佑我大乾万年!” 秦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姚振却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为了抵抗贼寇啊! 不过这也无妨,反正国库里没生铁。 “陛下英明,如此诚心定然能感动上苍,保佑我大乾千秋万世,请陛下放心,最多一月,臣定凑齐这五千生铁。” 一个月?! 按照戎族的行军速度,那天狼营最多两日就到家门口了。 等他姚振一个月,自己怕是都要自挂东南枝了! 秦轩看着满脸堆笑的姚振,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厮点了天灯! “陛下,这该如何是好啊?” 姚振走后,鲁方凑到秦轩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生铁在手,就算他鲁方有通天之能,也搞不出两万把制式弓箭! “无妨,国库没有生铁,朕自己去寻。”秦轩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你先安排人手去宫外找隐蔽的地方,用现有的材料先做着。” “项武,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咱们去一趟骊山陵!” 第31章 骊山寻铁,偶遇二牛 秦轩和项武带着禁军,乔装打扮一番,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皇宫。 一个时辰之后,秦轩和项武来到了骊山陵。 骊山陵是秦轩在傅蓉的撺掇下开始修葺的,说是为了死后也能和秦轩双宿双飞,于是秦轩便举国之力大兴土木,修葺骊山陵墓。 可是修了这么久,作为发起者秦轩从未看过一次,傅蓉也几次三番的告诉他,活人去看陵墓不吉利。 此番第一次见到骊山陵的秦轩眼神冰冷地吓人! 来到此地别说陵墓了,连个坟包都未寻见,只看到了几处挖了一半的山洞! “不是说所有的生铁都运到骊山陵了吗?不是说这里还有五万骊山囚卒吗?”秦轩暴怒的声音在山中回荡,“生铁呢?人呢?!” 项武和一同前来的禁军被惊出一身冷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也无法相信,大乾举国之力,修建的帝王陵寝竟是这般荒凉的模样! 陛下这是被骗了啊! “卑职这就把姚振那厮抓过来对质!” 项武作势便要带人去找姚振,却被冷静下来的秦轩拦了下来,即便把姚振抓来也无济于事,反而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秦轩就不信了,国库那么多生铁还能被他姚振吃了不成?! 现如今,搞到五千生铁,寻到那骊山囚卒的下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咔哒! “什么人?!” 忽然,一道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项武一声怒吼,禁军齐齐抽刀,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军爷别动手,别动手!” 一位身高八尺,魁梧至极的黑脸大汉从土堆后走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麻袋,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见到秦轩几人气势不凡,黑脸汉子便直接放下麻袋跪倒在地。 “几位军爷饶命,饶命啊,俺叫张二牛,家住张家村,就是个普通的农户。”张二牛颤颤巍巍地开口。 “都把刀收起来。”秦轩见他憨厚便放下心来,上前问道,“你一个农户来此地干什么?” “官家,俺听闻这骊山上有用剩下的生铁,于是想着过来寻一些,给自己打把刀,好从军去。” 张二牛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自己说错话,触怒了眼前这位官家。 秦轩皱起眉头:“从军者均由朝廷发放武器盔甲,你咋还自己打刀?” “官爷,是这么回事吗?” 张二牛一愣,狐疑地看向秦轩。 秦轩纳了闷了,自己定下的事情,他自己还能不知道? “那你听的又是什么?” “里正老爷说了,想要从军必须自备盔甲和武器,否则,就直接赤手空拳去送死,朝廷可不负担这些。” 张二牛继续道:“俺家里穷啊,盔甲和刀实在买不起,又不想眼睁睁看着大乾就这么完了,只能除此下次,官家饶了俺,大不了,俺不.......不去......” 张二牛说着,一米八几的大个竟然还在微微发抖。 可见平日里,没少受官老爷的欺负。 秦轩听到这番话,怒极而笑:“胡庸,好一个胡庸,好好的一份檄文,传到百姓中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对抗戎贼,要百姓拼命便罢了,还让他们自备盔甲武器? 到时候无人参军,他胡庸也有由头,当真是官子两个口,横竖都有理! “张二牛,我且问你,朝廷都让你自掏腰包去送命了,你还非要自己寻生铁,去战场送命?你图什么呢?!” 秦轩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出一句。 张二牛挠了挠头,而后反问道:“官家,这事需要理由吗?” 第32章 一石二鸟,铁价暴涨 不需要吗?! 秦轩微微一怔,满腹经纶的他,此刻倒是被张二牛的一句话问地哑口无言。 “戎贼是敌人,敌人要打进来了。”张二牛继续道,“京城没了,大乾没了,咱们活不了的,戎贼不是人,也不会把咱们当人,横竖都是个死,为啥不拿起武器跟他们拼了!” “死了,也是壮烈!” 张二牛的好似有魔力一样在秦轩脑中回荡,偌大的大乾若人人如此,戎贼安敢以武犯禁?! 如张二牛这种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尚且知道保家卫国。 可朝中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呢? 一个个饱读诗书,自诩学富五车,满口道德仁义,肚子里全是下作的生意! “官家,小的是不是说错话了.......小人没读过书.......官家勿怪......” 张二牛连忙磕头求饶。 “没有,你的话很有道理,倒是我关系则乱了。” 秦轩笑了笑,还未开战,一切尚未可知。 在这大乾一定还有诸多如张二牛这般知晓忠义之人,他还有这片土地上,最淳朴、最善良、最勤劳的人! 基本盘还没有崩,一切都还来得及! “项武,许他些钱财,让他从军去。” 项武走上前,拿出十两银子交给张二牛。 “多谢官家,多谢官家。”张二牛大喜过望,“这些钱差不多能买五斤生铁了!” “十两银子五斤生铁?”项武皱眉看向张二牛,“你小子看着老实,竟还想坑我的钱财,这些钱买五十斤生铁都绰绰有余!” 秦轩更是诧异,以大乾的物价不至于如此,况且大乾盐铁专营,寻常人根本一下买不到那么多生铁。 “官家,俺错了,俺不是这个意思。”张二牛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官家有所不知啊,陛下下了檄文之后,京城的铁价水涨船高。一两银子只能买到二斤生铁,就这还是昨日的价格。” 私售生铁,在大乾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而今,檄文刚下,天下脚下,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私售生铁? 胆大包天! 胡庸不只是不想征兵,更是想借着征兵之名,大肆敛财! 募兵自掏腰包,黑市售卖生铁,都特娘快成产业链了! 好好好!胡庸啊胡庸,你还真是朕的忠臣良将啊! “你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秦轩强压着怒吼,平淡的语气当中,隐藏着滔天怒意。 张二牛一愣,试探性地问道:“官家,这事你能管?” 张二牛不傻,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倒卖生铁,杀头的大罪,背后肯定有不少大官支持。 可秦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不像是什么大官。 “这天下就没有谁比我更加有资格管这件事了。” 秦轩眯起眼,眼底流淌着杀意。 国之不国,朝中的那群蛀虫还在贪墨,如何能忍? 张二牛眼睛一亮,眼中闪过一抹崇拜:“官家,您是傅相的人,对不对?” 秦轩不解,正要开口询问,项武却凑到耳边小声低语。 “陛下,傅仲谋这老东西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京城之内,百姓只感念傅相恩德,不知陛下圣名。” 好算计啊! 秦轩在心中不住的冷笑,好事全让他傅仲谋占了,昏君的名头却落到自己头上,如此收买人心,傅仲谋的野心跃然人前!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秦轩强压着怒火,挤出一个笑容:“自然。” 得知秦轩是傅相的人,张二牛喜不自胜,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傅相的清明,那就是京城的青天大老爷。 傅相的人,肯定错不了,肯定能管! 第33章 意外横生,措手不及 随后,秦轩便差人寻了一些普通百姓的衣服,又买了一辆牛车将武器藏入其中,随张二牛一同去城中寻生铁贩子。 张二牛很是得意地挺直腰板,一路上细数着傅仲谋的丰功伟绩。 “傅相真是俺们大乾的救星,俺去从军,既是为了报国,也是为了傅相。” “你知傅相,难道不知当今陛下?”项武忍不住开口。 张二牛乐呵呵地说道:“官爷,您别怪俺说话直,傅相给咱们分田地,给咱们主持公道,甚至在这种危机关头,悍不畏死带人去为大乾寻找一线生机。” “您再看,陛下做了什么?那是啥也没干啊,传闻这次下的檄文,也是傅相连续修书十几封,陛下才同意的。” 项武等人听闻此言,一个个怒发冲冠! 什么傅相! 那檄文分明是陛下杰作,跟傅相有什么关系! 至于休书几十封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项武心里委屈坏了,张口便要为秦轩说话:“你他娘的......” 话到一半,秦轩开口打断。 “傅相果然不凡。” “那是自然。” 张二牛很是自豪,神经大条的他,丝毫没注意到项武等人能杀死人的眼神。 “只要傅府的朱门还敞开着,咱们大乾子民就不怕。” 秦轩抬眼望去,恰好便看到傅府的大门,当真是无比的气派,门口的台阶都足有八层。 天子御台不过九层,傅仲谋当真是想一步登天啊! 他现在似乎也明白了,为何戎贼不日入京,这京城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原来百姓们都念着傅相力挽狂澜。 经过相府,又走了一会儿,张二牛停在一家叫百草堂的药铺前。 “在这里?” “对,就是这,俺听同乡说过。” 张二牛说完便大摇大摆走进进去,对着伙计大大咧咧道:“伙计,抓药!” “客官抓什么药?” “大夫说,要一钱黄连,三钱当归,川贝五片,一碗水熬成三碗水服用。”张二牛对答如流。 伙计一听便明白了,拿起笔在一根竹片上唰唰唰,写下一行字。 “一两银子。” 张二牛一阵肉疼,一两银子可是能换不少粮食,在这竟然就得一根竹片。 众人走出药铺,秦轩接过竹片,这才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亥时三刻,清水巷,浣衣坊。” 张二牛挠了挠头:“官家这上面让咱们晚上去,要不咱现在就去端了他们?” 秦轩眯起眼,思忖着,以这群人的警惕性来看,现在过去大概率会扑空。 “还是等到亥时再......” 咚咚咚咚! 秦轩的话尚未说完,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击鼓声,与此同时,京城四座鼓楼的鼓声同时响起! 紧接着,便听一人大喊:“急报!急报!天狼营于京城三十里外安营,戎贼来了!!!” 大街上瞬间乱作一团,百姓们仓皇四散,飞速地朝着自己家中冲去。 秦轩一颗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妈的,这群狗日的速度这么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他还没寻到生铁,制式弓箭的打造尚未开始,兵卒更是一个没招到! 这特娘的还怎么打?! 现如今,多想无用,秦轩大袖一挥:“起驾回宫?” “起驾?回.......回哪?”张二牛闻言整个人傻了,他瞪大了眼,抖如筛糠,瞪大眼看着秦轩一干人等,“你......你们到底是何人?” 第34章 大战将起,开城投降 “听好喽,这位便是你口中的昏君!” 项武戏谑一笑。 “啥?!他是陛下?” 张二牛大吼一声,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他刚刚虽然没说一句秦轩的坏话,但字字句句都透着嫌弃。 “俺滴娘诶~~~~俺要死球了啦~~~~” 喊完这一声,张二牛两眼一翻,竟直接倒在牛车上,昏死过去! 落在那昏君的手上,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秦轩见状哭笑不得,可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其他,带着项武一干人等浩浩荡荡朝着皇宫走去。 不一会儿,满朝文武再次齐聚金銮殿,一个个急地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戎贼势要拿下京城,说到便到! “皇帝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秦轩也不废话,当即差人传来斥候。 “戎贼来了多少人,何人领兵?” “回陛下!天狼营五万,领兵之人,乃是戎族大将述尔征!” “述尔征?!”秦轩还未开口,胡庸便惊呼出声,“你确定是此人?” “回大人,已经探查清楚,便是述尔征不会有错!” 满朝文武听到这个名字,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完了!当真完了!述尔征乃是瀛洲第一勇士,锐不可当!” “传闻此人青面獠牙,能生吃人肉,力能扛鼎,勇武无双!” “昌和一战,述尔征率军不过两万,一日便拿下昌和,屠城十万人!” ...... 文武百官惊呼连连,脸色又白了几分。 原本京城防务空虚,还碰上述尔征这等悍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昏君误国啊!早些议和接受了戎族的条件,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他们在心中将秦轩骂了千百遍! 可秦轩的国策已下,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秦宸手中的王剑! 龙椅上,秦轩冷着脸,一言不发,指节捏的嘎吱作响。 生铁尚未寻到,曾经的烽火营,也未见半分踪迹,除了京城守备的一万人,和项武这群禁军之外,秦轩手下无兵可用! 措手不及!当真措手不及! “陛下,陛下!”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冲到了金銮殿上。 “启禀陛下,述尔征派遣的使者到了。” 要打便打,还派使者前来? 秦轩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让他进来说话。” 随后,一位身穿甲胄,身材五短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足一米七的个头,硬是走出了两米的气场。 他名叫述律哈,是述尔征的亲弟弟。 见到秦轩,述律哈也不行礼,开口便道:“乾王,本将军此番前来,只为了两件事,第一,大乾即刻放了我戎族使者,第二,打开城门,跪迎我戎族大军入京城!” 大乾现在什么情况,述律哈太清楚了! 根本没有和天狼营作战的资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三大营都离京了,大乾除了投降,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否则.......”述律哈冷眼扫视一周,话锋一转,“屠城!” 第35章 戎族要人,自然满足 闻言,偌大的金銮殿上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文武百官一个个皆是脸色惨白,一个个心如死灰,眼神怨毒地看着秦轩! 这昏君干了什么?! 秦轩砍的那是使者吗?分明就是大乾最后的希望!!! 大乾有这样的昏君,亡国旦夕之间! 那是京城内的数十万百姓的命啊! 现在好了,人家来要人了,看你这昏君如何收场? 胡庸更是在心中不住地冷笑,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天狼营打来了,你该如何向戎族交代,如何向京城百姓交代?! 述律哈表情嚣张,神情倨傲。 即便是面对眼前的大乾天子,也仍旧是鼻孔中看人,没有半分的尊重。 “乾王还不速速将使者交于本将军?难道真要等着我天狼营兵临城下,才肯交人?”他一指秦轩,态度无比嚣张。 在他们眼中京城已经不再是大乾国都,而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以吞掉。 这般嚣张的动作,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站出来指责! 呵呵,这就是他大乾的官呐! 秦轩扫视一周,不咸不淡开口道:“交不了。” “交不了?” “好,好,好!”述律哈冷笑三声,“既然交不出来,那本将军便亲率大军入京自己去寻!乾王你好自为之!” 述律哈也不废话,说完转身便要走。 反正迟早有一战,这首功就让他们天狼营先拿下! “朕让你走了吗?” 就在他一只脚刚刚准备迈出殿门之时,秦轩的声音再次传到了述律哈耳中。 嘶!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无比诧异地望向秦轩,心脏狂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昏君什么意思? 打算投降吗?还是....... 述律哈冷笑转身,也认为秦轩想要示好。 面对百战百胜的天狼营,京城绝对守不住! “乾王,此言何意?” 述律哈眉头微挑。 “交人,朕交不了。”秦轩嘴角上扬,勾起神秘莫测的笑容,“但你可以自己带他走。” 述律哈冷笑连连,大乾昏君果然废物。 这有什么区别吗? 明明就想认怂,却还在装腔作势,有什么意思呢? “就依你所言,他人在哪,速速带本将军去见他!”述律哈提醒一句,“本将军耐心有限,乾王最好不要挑战本将军的耐性!” 那语气不像是和一国之君在说话,更像是在呵斥下属,眼前坐在龙椅上的秦轩,对他而言,更像是个摆设! 满朝文武更是纳闷。 昏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使者昨日不是被昏君当庭砍了吗?! 现在交人,怎么交? 就在众人一脸疑惑之际,秦轩猛地站起身,对着项武大手一挥:“项武,去把昨日那使者端上来。” 端上来?! 满朝文武皆是错愕,纷纷想着咋还能把个人端上来呢? 项武退下,不一会儿,便端了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站在述律哈眼前。 述律哈眼皮一跳,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猛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 “自然是你要的使者。”项武阴恻恻地回答道。 述律哈虎躯一颤,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一半,满朝文武也是齐刷刷地看向那盒子! 这盒子里该不会是....... 第36章 无君无父,当场责罚 述律哈飞速伸出双手一把将盒子掀开,然而还未等他碰到那盒子,项武双手忽然松开,盒子掉落。 哐当! 同时一颗人头从那盒子中滚了出来,正是昨日来和谈的戎族使者! “你!你们!” 述律哈暴怒异常,牙齿都在打颤,一只手颤抖地指着项武,指着龙椅上的秦轩。 大乾怎么敢啊! 怎么敢动手杀他戎族的使者?! 满朝文武冷汗都下来了,一个个抖如筛糠,如同打摆子一样! 这不是摆明了在激怒述律哈吗? 大乾已经走到了绝路,秦轩居然还要把大乾再往悬崖边上推一把! 万事皆休!万事休矣! 胡庸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蠢货,太蠢了! 但凡有点脑子,此刻就应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而不是将人头拿来激怒述律哈! 真当京城外的天狼营是摆设吗? 大乾要完,毫无疑问,会完在这昏君手里! “混账!乾王混账!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本将军命令你,即刻将动手者交出来,由本将军带回军营,以死向我戎族谢罪!” 述律哈大吼连连:“否则,明日我军便挥师入京,眨眼之间,你大乾便没了!” 使者可是代表着一国的颜面,那是能随便杀的吗? 大乾必须要为此事付出代价! “他奶奶的,你个腌臜贼人,谁他娘的给你的胆子这么跟陛下说话!” 项武早就忍不住,上前一步,气势瞬间朝着述律哈压去,一只手更是早已握在刀柄上,只等秦轩一声令下,一刀斩杀这厮! “来啊!今日杀了我一人,明日我天狼营便屠了京城!” 述律哈身后有五万天狼营将士,还有他大哥述尔征这般人物。 大乾有这个胆子动他? “项统领三思!” “不可动手,万万不可动手!” “千万不能再激怒戎族!” ....... 朝臣们一个个怕地要死,纷纷出言劝阻。 吧嗒!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到了众人耳边,秦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噗通!噗通!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述律哈的心脏也随之猛地跳动。 不知道为何,被他看不起的昏君,此刻却让他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杀人者,大乾天子秦轩是也。” 秦轩来到述律哈近前,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述律哈的眸子缩成了针尖大小! 不对啊,传闻大乾昏君软弱无能,胆小如鼠,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他戎族使者?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秦轩一点述律哈,霸气侧漏,“你今日所站的位置,便是戎族使者的死地。” 述律哈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后撤,心中怒焰翻腾,大吼道:“乾王,你怎敢杀我戎族使者?” 秦轩针锋相对,同样吼出一句:“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称朕为乾王?!” 轰隆隆! 秦轩的怒火同样呼之欲出! 大乾再怎么积贫积弱,也轮不到异族咆哮朝堂。 “戎族何人?所在何地?” “回陛下,戎族蛮人,所属北境不过大乾属国!” 项武率先回答道。 曾经的大乾一统九州,天下莫不臣服,戎族也在其列。 “为臣者,对天子不敬,咆哮朝堂,当如何处置?”秦轩再次发问。 满朝文武牙花子都在打颤! 昏君要干什么?要在这处置佐木一郎吗?! “按例,当杖毙!” 项武瞥了佐木一郎一眼,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述律哈眸子猛地一缩:“乾王,安敢对本将军......啊!!” 话未说完,他便被项武带人押在了刑凳之上,四五个人狠狠将其压制! “乾王,敢杖毙本将军,就不怕我兄挥师入京吗?” 即便被压制,述律哈仍旧嚣张地咆哮,他心中断定,秦轩只是在虚张声势,根本不敢对自己动手! “也是,最近杀的人太多,都说朕戾气太重,这样不好。”秦轩眯起眼,淡淡笑道,“朕可是要做千古明君的,这样吧,念在你不远万里来一趟,朕也不为难你。” 述律哈嘴角微微上扬,虚张声势的玩意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听到没有,还不快放了本将军!” 述律哈对着项武等人嚣张地大吼。 “那就打五庭仗,意思意思算了。”秦轩笑意更浓,“免得总有人说朕残暴......” 第37章 既分胜负,也定生死 秦轩笑吟吟地看向述律哈:“若是这狗东西能撑过五杖,朕不仅仅赦免你不敬之罪,还和你一同去你部大军认罪,如何?” 述律哈眼睛一亮,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区区五庭仗而已,不伤筋动骨,还能带走大乾天子,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好买卖吗?! “大乾王说话算话?” 述律哈自信十足,撑过五杖,换一个大乾天子,稳赚! “朕一言九鼎,说话自然算话!” 秦轩的声音平静异常。 “好!”得到秦轩的承诺,述律哈也不挣扎,反而威胁道,“等到了我部,希望乾王还笑得出来,来吧!” 说罢,他扯下一块布咬在口中。 五杖而已,以他的身体素质,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天子,等你到了军营中,本将军定将此番屈辱倍数还与你! 项武举起手中的庭仗,猛地挥下! 啪! 述律哈疼地额头上青筋直暴,牙齿都快咬出血来了,只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虽然疼痛难忍,但好在这一庭仗算是忍过去了。 他死死地瞪着秦轩,眼中尽是狰狞! 等着吧,等打完最后四庭仗,老子弄死你! “这一仗不算。” 项武冷漠的声音飘到述律哈的耳中,述律哈一把扯下口中的布大吼道:“说好的五庭仗,乾王说话是放屁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轩笑了笑,“戎族有戎族的规矩,大乾有大乾的规矩,告诉他何为五庭仗?” 项武冷笑一声:“打断五根庭仗,庭仗不断,则不算。” 轰! 述律哈如遭雷击,这他娘的是什么规矩?! 打断五根庭仗? 嘶! 满朝文武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大乾的庭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为什么他们都没听过呢?! 还未等述律哈细想,项武再次出手。 嘭! 一仗落下! 咔嚓咔嚓! 庭仗应声断裂! 述律哈老脸血红,眼上之中都布满血丝,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好似树根一般! 冷汗夹杂着鲜血,从他身上流下! 穿在身上的铠甲都都被这一仗打地皲裂! 述律哈扯着嗓子,嘴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那般疼痛,简直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为何他如此享受?”秦轩好奇地看着述律哈,“莫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这他娘的叫享受? 百官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他娘的叫快死了! “项武,再来一仗,朕觉得他还可以。”秦轩连忙催促。 听到这话,述律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乾王,不!天子,大乾天子,陛下,我......我不行.......我不行了!” 述律哈猛地被惊醒,连忙摆手大喊。 这一仗要了他半条命,再来一仗,他绝对撑不下去! 说话间,项武已经抄起第二根庭杖,握在手中。 “慢着!慢着!陛下,我错了,我错了........求陛下高抬贵手........”述律哈连珠炮似地说道,“外臣错了,外臣不该咆哮朝堂,不该对大乾,对天子不敬!” 他做梦都没想到,传闻中的昏君竟然是这般杀伐果决的模样! “诸公,瞧瞧。” 秦轩一指述律哈:“谁说戎贼不可战胜?区区两庭仗不就打服了吗?” 秦轩冷眼扫视全场,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胡庸的脸更是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可恶又被这昏君装到了! 冯去疾两眼放光,心中大呼,陛下英明!好一手杀鸡儆猴! 明面上是在杀述律哈的威风,实则在表明他死战之决心! 昨日的一纸檄文,或许很多人没放在心上,如今打了述尔征的弟弟,彻底与天狼营撕破脸,双方除了死战,再无任何言和的可能! 只有背水一战! 述律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纵然口服心不服,此刻也不敢出言辩驳! “述律哈,朕看到了你们戎族男儿的铮铮铁骨,朕心甚慰!”秦轩再次坐上了龙椅,“把你戎族使者带回去,然后顺带替朕给带句话。” “明日午时,城下决战,既分胜负,也定生死!” 第38章 冯相试探,胡姚密谈 “外臣一定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兄长!”述律哈满眼狰狞,“还望天子不要让我天狼营失望!” 城下决战,大乾如何战? 他秦轩手下有一兵一卒可用?! 能打得过,号称百战百胜的天狼营?! 述律哈离开之后,满朝文武皆是沉默,心中无不断定,大乾的亡国之日就在明日! 京城守备不过万人,宫内禁军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五百人,如何与天狼营的五万虎狼作战? 不过,现如今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大乾和戎族绝对再无任何议和的可能! “项武听旨!即日起,朕封你为虎贲将军,统领京城守备!” 大乾的三大营全都被傅仲谋带走,现如今的京城只剩下一万守军,皆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兵,实力与三大营相比差地不是一星半点。 如今,那五万骊山囚卒踪迹未寻,秦轩也只能如此,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型的计划。 至于能不能胜,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大乾这一线生机了! “臣领命!” 项武沉声回答。 秦轩再问:“众卿可有异议?” 满朝文武纷纷跪倒:“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有秦轩杀鸡儆猴,谁人还敢说个不字。 就在秦轩准备散朝之际,冯去疾居然走到了金銮殿中间:“陛下,老臣有一事不明,既然陛下决定与述尔征决一死战,为何今日放了述律哈?” 能如此问,便足以证明冯去疾心中至少是有大乾,有他这个陛下的。 这同样也是冯去疾的试探,他也想知道秦轩是真的变了,还是一时兴起胡乱杀人。 不只是他,胡庸也是疑惑。 按理来说,述律哈作为述尔征的弟弟,控制在大乾手中,还能够让述尔征投鼠忌器。 如今将述律哈放走,无疑会进一步的激怒述尔征。 可其他人并没有想那么多,在他们看来,秦轩残暴昏庸,现如今做出什么荒唐事,他们都不会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烽火戏诸侯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是这昏君做不出来的? “冯相,近日身体安泰否?” 秦轩没有回答,反而没头没尾,问出一句。 “回陛下,老臣年迈,心有余力不足。”冯去疾仍旧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那就等什么时候,冯相身体好些再说吧。”秦轩淡淡一笑,“散朝!” 冯去疾愣在原地,被秦轩这句话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哭笑不得,陛下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关子了? 散朝之后,胡庸和姚振一同回到了府中。 别看胡庸一把年纪,府上的侍女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甚至远超皇宫的水准。 看得姚振垂涎三尺,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可是他心中却清楚,胡庸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他。 来到一处厢房,屏退左右,胡庸这才开口。 “姚大人,生铁的事情如何处理的?” “胡大人神机妙算,下官佩服万分,昏君果然寻我要生铁,说是要造个什么铁菩萨,日夜供奉。”姚振笑吟吟地说道。 “铁菩萨?”胡庸差点没笑出声,“昏君当真疯了,这时候求神拜佛,不如早早脱下这龙袍披在傅相身上!” 第39章 秦轩吟诗,项武懵逼 “胡大人说得是。”姚振媚笑道,“昏君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朝中群臣翘首以盼傅相归来,也不知傅相何时回京?” “你小子......” 胡庸瞪了一眼姚振,他那点小九九自然瞒不过胡庸的眼。 等傅相还朝,黄袍加身,那就是天命之主,九五至尊! 到时候,他们可就是从龙之臣,高官厚禄,金银财宝,数之不尽! “还不到时候,咱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等,至于那昏君爱怎么胡闹,怎么胡闹。” 胡庸就不信了,靠着那一万京城守备,加宫廷禁军还能打败百战百胜的天狼营不成? “嘿嘿,胡大人放心,明日这一战,昏君必败无疑!” 姚振一脸轻松地说道:“京城守备统制姚虎,那可是下官的亲弟弟,下面的人都是些兵油子,随便用点手段,他们绝不会出城迎敌。” 项武虽然是秦轩的亲信,掌管宫内禁军,可是一旦离开禁军,他的影响力便极为有限。 甚至在不少人眼中,项武就是昏君的鹰犬。 怎么可能比得上在京城手背经营多年的姚虎呢? “你有把握?” “那是自然。”姚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那可是下官的亲弟弟,靠得住!” “好!”胡庸噌地一下站起身,眼珠滴溜溜地直转,“今日,我便给傅相休书一封,一旦明日战败,傅相挥师还朝!” ...... 就在胡庸和姚振密谋之际,心绪不宁的秦轩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外。 “月牙儿,戎族已经打过来了,朕决定明日与述尔征决一死战。” 哐当当! 话音刚落,冷宫内忽然传出一声异响,好似什么东西被碰翻在地。 秦轩心中暗喜,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得嘛! 戏精附体的秦轩猛地扭过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眶通红。 那眼神要多悲切有多悲切,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冷宫外的两名剑俾哪里见过这个,顿时感动地娇躯轻颤,陛下浪子回头,心中还是有娘娘的,瞧,他都哭了~~~~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秦轩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冷宫外缓缓响起,恰逢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托地老长,配上这首词更添一份落寞与寂寥。 秦轩有感而发,冷宫外的剑俾,瞬间红了眼。 这说不就是娘娘和陛下的故事吗? 原来陛下内心深处竟对娘娘如此痴情?! 感人肺腑! 冷宫内的林昭月,一字一句,听地真切,也被这两句词感染,她缓缓伸出玉手,摸向那冰冷的宫门,可在碰到那宫门的瞬间,又好似触电一般猛地收了回去。 她无助,她同样在害怕,她更有不能离开这冷宫的理由。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秦轩继续浅唱低吟。 他就不信,林昭月能抵得住这千古风流第一词的魔力! 谁料此刻被感动的不止冷宫内的林昭月,还有站在他旁边的项武,忽然,一阵如狼嚎的哭声在秦轩耳边炸响。 秦轩扭头朝着项武看去,却见这一米八几的铁憨憨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啊啊啊啊啊!陛下文治武功,大乾有救了,卑职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定为陛下取下述尔征的人头!” 多好的陛下,这文采放眼九州还有谁! 我曹! 秦轩一秒破功,他发誓以后见林昭月的时候,一定不能带上这个憨货,太特么搞心态了。 好好的气氛,愣是被项武这一嗓子搅得稀烂! “你给朕住嘴!” 秦轩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恨不得一脚踹飞这家伙。 然而,就在此时,冷宫的宫门忽然动了一下....... 第40章 不能相见,皇后送人 秦轩猛地回过头,一双死死地盯着宫门,自穿越之后,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期待过。 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从冷宫走出来的人,不是林昭月,而是小环。 她手中还拎着一具尸体,看样子似乎才死了没多久。 “小福子?!” 秦轩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心中不免疑惑,林昭月这是什么意思? 小环一如既往冷着脸,给秦轩行了一礼后,解释道:“陛下上午出宫,小福子便要出宫寻人,似是要通风报信。小环得娘娘懿旨,将其斩杀,还请陛下恕罪!” 嘶! 秦轩倒抽一口凉气,小福子贴身侍奉的太监,居然也是他们的人?! 果然,他还是低估了大乾的危险程度,好险林昭月及时发现,否则,今晚他还怎么去把那群贩卖生铁的人一网打尽! 更加让他震撼的是,林昭月果然不凡。 别看她身居冷宫,这宫里的风吹草动,竟逃不过她的眼!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陛下万事小心,切莫轻听轻信。” 就在这时,成熟的御姐音从冷宫内悠悠传来,每一个字都好似化作鼓槌,敲击着秦轩的心房。 “明日一战,陛下若败,臣妾绝不独活。” 林昭月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坚定和决然。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轩心中止不住地感动,有这等良人,他有什么理由不灭了那帮贼寇?! 冷宫内的林昭月死死地抿着红唇,眼眶早已经湿润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是烽火营尚在,若是忠臣良将尚在,大乾何至如此?! 她恨,她心疼,她担心,她绝望...... 那曾经被秦轩刺中的伤口,此刻再次隐隐作痛。 林昭月捏着粉拳,指节泛白,她深深地看着冷宫一侧,早就准备好的棺椁,深吸一口气。 “愿陛下武运昌隆,大破戎贼!” 秦轩情难自制地就要冲上前,小环却行了一礼,先一步退进了冷宫内,再次关上那扇门。 “月牙儿,你等着,终有一天,朕定会亲自拆了这宫门。” 秦轩一甩长袍,转身离去,项武也连忙跟上。 “陛下,若是要拆这宫门,太简单了,卑职把禁军的弟兄们都叫上,杀了门口的两个剑俾,闯进去,扛起皇后就跑,谁能反应得过来?” 秦轩被他气笑了:“这宫门好拆,皇后的心门,又如何拆?” 林昭月差点被原主杀死,若能轻易的原谅,那她就不是林昭月了。 两人回到御书房,张二牛已经醒了,穿着粗衣的他,呆呆地站在御书房的一侧,泪流满面,他到现在还在琢磨,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那昏君了? “小人参见陛下,俺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扰了我家妻儿老小!” 张二牛声泪俱下。 得,有一个憨货。 秦轩哭笑不得:“恕你无罪,晚上,你还要带朕去办大事。” 就在这时,秦轩和项武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41章 曹淳到来,肃清宫闱 眼前是一位唇红齿白的白发白须的老太监,他面白如雪,眼袋微红,一副阴险狡诈的模样。 秦轩浑身一颤:“曹淳?” “回陛下,奴才正是曹淳!” 曹淳站起身,微微一笑,那模样看起来就跟白面馒头成了精一样。 “你个老怪物居然还活着!”项武忍不住惊呼一声,本能地护在秦轩面前,“陛下不是早就下旨将你处死吗?你是人是鬼?” 项武和秦轩都对这个老怪物有心理阴影。 曹淳是先皇旧臣,小时候负责管教秦轩和项武两人,秦轩小时候挨过曹淳的板子,项武更是差点死在这老太监的手下。 于是登基后的秦轩第一件事便是下令除掉这个老怪物。 “回陛下,皇后娘娘保下了奴才,奴才这才能有机会继续侍奉陛下。”曹淳再拜。 想起此人,秦轩本能地有些排斥,但一想到是皇后派来的人,定然有她的道理。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曹淳的忠心不用怀疑,要彻底肃清宫内的眼线,少不了此人的手段。 “曹淳。” “奴才在。” “即刻起,朕命你官复原职,继续当司礼监掌印太监,统领宫内各项事务。”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权力极大,几乎宫里的大小事情全都能管,唯独不得干涉政务。 当然,曹淳也没这个野心,他很清楚自己权利来自哪里。 “奴才领旨谢恩。” “即刻起,朕命你肃清宫中眼线,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向朕汇报。” “陛下放心,一些小崽子而已,老奴一日便能将他们姓甚名谁,受谁人指派,打听地清清楚楚。” 曹淳咯咯一笑:“陛下,想要死的,还是活的,还是半死不活的?” 秦轩看着那笑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若不是皇后将此人送来,他可是万万不敢用曹淳这样的人。 “查清楚,严密监视,朕留着他们还有用。” “奴才明白。” 曹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他离去背影,项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秦轩好奇:“还有让你个憨货害怕的人?有没有点出息!” “陛下有所不知。”项武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块紫色的淤青,“曹淳可不是一般人,曾经大内一等一的高手,一手绕指柔出神入化,当年一指差点要了我的命。” 秦轩倒抽一口凉气:“如此说来,这印记是二十年前留下的?” “正是。当时他就按了那么一下,差点命都被他拿去。” 提起此事,项武仍旧心有余悸。 秦轩惊讶连连,看来他对这个时代还是了解太少,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还有这般人物,果然了得。 不过,现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搞不定戎贼,讲啥都是屁话! 秦轩看了一眼张二牛:“时辰差不多了,今晚咱们得去清水巷走一趟,那五千斤生铁,务必要搞到手!” “张二牛。” “小人在。” 张二牛连忙上前。 “今晚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朕赏你个百夫长当当。”秦轩豪爽一笑。 张二牛眼睛都亮了,心说这位天子似乎也不像大家伙说得那般不堪嘛。 “陛下放心,俺肯定不给陛下丢脸!” 第42章 戎人猜忌,夜谈清水 就在秦轩带人夜探清水巷的时候,述律哈终于回到了戎族大营中。 “混账,混账!亡国之君怎敢如此嚣张,居然敢打本将军的弟弟!” 述尔征暴怒异常,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眨眼便将眼前的案几砍成了两半! 周围的戎兵们也是一个个怒上心头,他秦轩打地是述律哈的屁股,那打得是他们戎族的脸! “兄长,昏君狂地没边了,我几次三番提起哥哥威名,提起天狼营的大名,昏君竟一个也不放在眼里。”述律哈眼中的怒火,蓬勃欲出,“他不仅亲手杀了咱们的使者,还命我回来告诉兄长,明日城外决战!” 述尔征怒极而笑,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疯狂地颤抖。 好一个大乾昏君,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仍旧不知死活,还想与他天狼营城下一战? “明日?何须等到明日,今晚为兄便带人拿下京城,为你复仇!” 述尔征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疯狂地颤抖着,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秦轩,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一米八的身体,散发出暴怒的气息,威慑力十足。 “生擒那昏君作成两脚羊,那味道定然不错。” 戎人野蛮,有生食之风! “兄长不可!”述律哈连忙阻止,“此事有诈,试想若秦轩没有后手,如何敢当着天狼营的面,对我下手?” 述尔征作战勇猛,目中无人,可论起谋略,那就是个门外汉。 而述律哈不同,他不善战斗,但却擅长谋略。 “今日在朝中见到秦轩此人,我感觉此人深不可测,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将我放走,此事本就不同寻常。” 述律哈补充一句。 按照常理推算,将自己擒住,让述尔征投鼠忌器,对大乾更加有利。 可秦轩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将他放了回去。 述尔征微微一愣:“小弟你如此聪明,该不会是那昏君根本没想到吧,毕竟秦轩昏庸,天下谁人不知?” “哼,兄长,秦轩这点小伎俩骗不过我。”述律哈自信十足道,“他此番让我回来,便是想激怒我部,夜袭京城,而在那京城之内,定然有万全的准备!” “今夜我等好好休息,明日午时,再图京城,以兄长之勇猛,定能拿下京城!” 述律哈自以为是认为京城内会有秦轩安排后手,实际上,京城内哪里有什么后手。 他所有的想法全都是秦轩让他如此想的,秦轩越是表现的强势,述律哈越是猜不透他的想法,更加不敢贸然进攻。 但凡,秦轩表现出一丝丝的畏惧,述尔征今晚定然会发兵攻城。 比起城外虎视眈眈的天狼营,秦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搞定鲁方需要五千斤生铁。 一行人趁着夜色出宫,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清水巷,众人下马,徒步而行,寻到了浣衣坊。 张二牛率先走上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晚上不做生意,有事明日再来。” “店家,俺不是来浣衣的,而是来抓药的。” 张二牛回答道。 吱呀~~~ 浣衣坊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一只手,也不见人。 “把药方拿来看看......” 第43章 夜幕降临,一两银子 张二牛将手中的竹片交到那人手中,紧接着,木门便彻底打开了。 眼前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穿着灰白长衫的男人,一双三角眼,满脸的奸相,此人名叫贾正,是浣衣坊的管事。 “你们干什么,拿药治病而已,不至于来这么多人吧?” 贾正十分警惕,绝口不提生铁的事情。 张二牛第一次干这种事情,难免有些紧张,这浣衣坊内情况不明,秦轩又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店家,我等都是张家村的农户,这次结伴前来都是来抓药的。” 秦轩先一步走上前回答。 见他们一副农人打扮,贾正的眉头稍稍舒缓:“抓药而已,你们也抓不了多少,就你们三人进来,其他人门口候着吧。” 项武微微不悦,正要开口,秦轩继续道:“那是自然。” 随后,三人跟着贾正一同进入了浣衣坊,秦轩不由地到处打量起来,浣衣坊内挂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夜幕之下,影影绰绰,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若是白日,怕是谁人都想不到京城生铁交易的地方会是在这里。 “喂喂喂,说你呢,没事别特娘的瞎看。” 贾正对秦轩呵斥一句,项武不悦,恶狠狠地看着贾正。 秦轩眼神阻止。 拿贼拿赃,没有确凿的证据,这里就是一家普通的浣衣坊而已。 “小人乡下来的,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难免有些好奇。” “哼!这几日寻来的,全都是些庄稼汉”贾正冷哼一声,“也不知怎么了,庄稼汉不种庄稼,却争先恐后去战场送死,当真是奇哉怪哉~~~” 贾正一脸冷笑,打仗轮得到他们这种庄稼汉吗? 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香吗,非得去战场上送死? “庄稼汉怎么了?戎贼胆敢入京,我等也是拼命保护家卫国,有何不可。” 张二牛性子直,忍不住出言反驳。 闻言,贾正大笑连连,“保家卫国说的比唱得好听,当今陛下什么德行,心中没点数?朝里的大官都不慌,你们慌个球啊?” “别看戎贼已经到了京城外,可你们瞧瞧,傅府的大门还开着,烟云阁的粉头还做着生意,倒是你们这群庄稼汉先忍不住了。” “在大乾,傅相就是天!他老人家的家人还在京城,京城就没问题。” 贾正的声音很是戏谑,一群莽夫,傻了吧唧的参军送死,活该种一辈子地! 张二牛和项武听完,心头腾起一股无名火。 京城乃是天子治下,百姓竟只知傅相,而不知天子! “如此说来,店家这生意也和傅相有关?”秦轩神情戏谑。 “那是......”话到一半,贾正顿时收声,眼神狐疑地看着秦轩等人:“问那么多干什么,要买就买,不买滚蛋!” 贾正嫌弃的摆手,一群穷鬼买不到几斤生铁,废话还特么贼多。 “买,自然是买。乡里人说话不中听,店家勿怪。”秦轩赔笑一句。 贾正冷哼一声,一仰头继续带着众人朝着浣衣坊后院走去,不一会儿便停在了一处瓦房前。 “你们要多少?” 贾正说着,却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加上外边的兄弟们,一百斤足够了。”秦轩回答。 “纹银五十两,拿钱看货。” 贾正嘴角一撇,神情嫌弃地伸出手,似乎这百斤铁的大生意,还有些看不上。 秦轩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无名火,他乃是大乾天子,整个工部都拿不出五千斤生铁,而在这小小的浣衣坊,上百斤生铁都不当一回事! 京城私营生铁的生意,到底做得有多大,难以想象! “百斤生铁,可不是个小数目。” “那是对你们而言。”贾正的态度高傲,高高在上,“区区百斤,说实话,老子没那么大兴致。” 秦轩微微眯眼:“若是千斤?” “千斤?!” 贾正眼睛一亮,一捋胡须,笑道:“别说千斤了,就是万斤,我这也有现货,就看你出不出得起价!” 忽然,秦轩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万斤生铁,店家可有?” 贾正眼皮一跳,不由地上下打量着秦轩:“一万斤生铁,我也拿得出来,你打算出多少?” 秦轩竖起一根手指。 “十万两?” 秦轩摇了摇头。 “一万两?”贾正皱起眉头,一万两倒是也合适,不算亏。 可秦轩仍旧摇头。 “那是多少.....” “一两。” 秦轩戏谑一笑,贾正的脸色陡然一沉,瞬间暴怒:“小子,你特么敢耍我!” “来人,把他们拿下!” 唰唰唰! 小院周围,躲藏在暗处的眼睛一双双地亮了起来,而后逐渐露出身形,百十号人手持刀刃,缓缓朝着秦轩等人靠近。 第44章 黑夜激战,狂暴如龙 月光洒下,浣衣坊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上百把明晃晃的刀在夜幕下泛着森冷的光芒,上百名打手上前将三人围困地密不透风,一个个面目狰狞! 项武眼神警惕,一个箭步上前,将秦轩护在身后。 张二牛也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握在手中:“都特娘的别过来,谁敢动,俺拍死你丫的!” 唯独秦轩一脸淡然,平静的面容下,蕴藏着的是滔天怒火,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这群人干着掉脑袋的买卖不说,竟然还敢持刀杀人,简直无法无天! 一个小小的浣衣坊居然都豢养了上百号的打手,而且各个手持利刃! 如此规模,说是造反都不为过! “都给老子老实点!”贾正冷笑连连,眼底杀意流淌,“敢来老子这找茬,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贾正无比嚣张,他本就做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 身后有的是靠山,别说眼前这帮破落户,就是官府的人来了,他也丝毫不惧! “有何不敢?”秦轩负手而立,戏谑出声,“这天下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狂妄!” 贾正一点秦轩,怒极而笑 ,几个乡下来的破落户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周围的打手们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兜里没有两文钱,口气倒是不小。” “怎么着,你是当朝大员啊,还是当今陛下啊!” ....... 在他们眼中,秦轩等人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愣头青罢了,动起手来,分分钟灭了他们! “现在滚蛋,我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贾正狞笑着上前,“京城很大,别给自己找麻烦,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啪! 贾正话音刚落,秦轩猛地出手,一巴掌扇在了贾正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声,在小院内回荡,极其刺耳! “怎么?惹不起你吗?” 秦轩一声大吼。 贾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逼了,老脸直抖:“你......” 啪! 秦轩再次出手。 贾正整个人都疯了,他娘的,这是他的地方,四处全都是他的打手,这小子怎么敢啊! “上,都给老子上,弄死他们!” 三五号人一马当先朝着秦轩三人冲去,项武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挡在了秦轩面前。 他抡起手臂,抬手便是一拳轰在了一人的小腹上,而后夺下一把刀,握在手中,反手便是一刀,眨眼便砍下一颗人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张二牛赞叹连连,这就是禁军统领的实力吗? 贾正也大吃一惊,这还没怎么回事呢?对方居然毫不留情先杀一人?! 这般手段,这般果决,不是一般人啊!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来收你的人!” 项武一声冷笑,牢牢将秦轩护在身后,大开大合的刀法,刚猛异常,所有接近秦轩的人,毫无意外全都被他斩杀在地。 张二牛也彻底豁出去了,举起板砖,对着近前的人就是一阵猛拍,一板砖下去,脑袋都拍烂了。 嘶! 贾正和打手们见状,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嘴角直抽抽! 直觉告诉他们,这几人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不许退!都要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贾正心一横吼出一句,无论秦轩他们是何人,如今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完蛋,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打手们也不含糊,再次挥舞着刀刃朝着秦轩三人砍去。 项武浑然无惧,他自小便被训练保护秦轩,几十号人根本无法近身! 反观张二牛,他明显就被吓坏了,除了身上这膀子力气,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各种下三滥的招式层出不穷,或是插眼,或是偷桃,泼皮无赖的打法此刻倒是有奇效。 比起项武,这群打手们显然更害怕张二牛这货。 毕竟项武出手,死了就死了,对上张二牛,至少这个终身残疾! 尤其是张二牛手中的搬砖,这玩意好似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搬砖一出,便有一人惨叫倒地! 秦轩也同样没闲着,随手捡起一把刀,便朝着贾正冲去! “来,让朕看看,朕怎么惹不起你!” 秦轩大吼连连,尽可能地将动静闹到最大。 朕?! 什么朕?! 贾正一愣,还未等他细想,秦轩一人一刀硬是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天生神力,纵然这些年来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比不上项武这般,但对付寻常的打手,绰绰有余!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秦轩,贾正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双腿一软,四脚并用朝后退去:“上,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第45章 掌控全场,避重就轻 几乎所有的打手都在忙着对付项武和张二牛,谁还有功夫管贾正? 眼看着秦轩越来越近,贾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摸向后腰。 就在秦轩即将靠近的瞬间! 唰! 贾正猛地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秦轩的小腹刺去! 毒辣的一刀,从侧面刺出,无比刁钻,秦轩脑仁都炸了,脸都不由地白了几分! 项武时刻注意着秦轩的动向,见到这一幕,暴怒异常:“杂碎!安敢?” 要是秦轩被刺中,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怎么活? 可是,现如今再要冲过去营救,已经来不及了! 贾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小子,给我去死!” 秦轩眸子一缩,调动起浑身的力气,猛地朝着一旁闪去,贾正手中的匕首,险险从他面前掠过,而后重重跌倒在地。 “陛下!” 项武暴怒异常,猛地砍翻面前一个打手,飞速朝着秦轩冲去,来到贾正面前,一脚重重踹在贾正的小腹上! 噗! 随着一声闷响,贾正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被项武踹地倒飞出去,拖行十几米,差点原地去世! 门口的禁军终于察觉到了浣衣坊内的异样,一个个抄起藏在牛车中的武器,朝着浣衣坊内冲去! “保护陛下,杀!” 禁军们呼啸而至,气势汹汹,宛如虎入羊群。 作为皇宫内卫,皆是精锐,这群打手根本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几乎几个呼吸不到,全都被赶来的禁军控制住! “陛下,没事吧?” “无事。” 秦轩站起身,浑身生疼,不由地吐槽,天生神力的身体居然被原主玩成这般,怎一个虚子了得! 男人怎么能虚呢? 两个禁军将想要逃跑的贾正抓了回来,跪在了秦轩面前。 贾正脸色惨白,冷汗狂飙! 就在刚刚,他分明听到项武这伙人喊秦轩陛下! “你......你们......到底是何人?” 贾正的嘴唇都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一颗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秦轩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贾正的脸上,寒芒四射,龙威乍现! “你觉得朕是何人?” 贾正眸子一缩! 朕?! 整个大乾,还有何人敢自称为朕?! 唯独一人,那便是大乾天子秦轩! “啊!啊啊啊啊!”贾正惨叫连连,直接被吓尿了,“天子,你竟是天子!!!!” 贾正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有机会能够见到天子! 更加没想到,天子会带着人乔装打扮来和他做生意!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秦轩一脚将贾正踹翻在地,“你行吗?啊?!给你一百年你也不行啊!” 周围被牢牢控制的打手们也是一个个心如死灰,面白如纸,无一例外,全都被吓尿了! 他们今日遇到真龙了,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刺王杀驾,是同谋逆,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人知罪,小人不知天子亲来,冲撞了天子,还请天子责罚!”贾正连忙磕头。 秦轩眼皮一跳,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浣衣坊居然都敢豢养上百号的持刀打手,还敢做私营生铁的勾当,简直无法无天! 事到如今,这贾正仍旧绝口不提,私售生铁的事,避重就轻! “贾管事,胆子不小嘛。”秦轩唏嘘开口,“方才的生意怎么不谈了?” “生意?陛下说的是浣衣的生意,还是抓药的生意?” 贾正一脸迷茫地看着秦轩,瞬间变脸,换上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都给秦轩气笑了,他大晚上的闲的没事,过来查这些正当生意吗? 秦轩冷笑一声,一指身后的房间:“到底是什么生意,一会儿,朕就让你死个明白!项武,把门踹开!” “是!” 项武走上前,一脚踹在门环上。 嘭! 随着一声闷响,两扇门应声倒地,看到门内的景象之后,项武倒抽一口凉气。 “陛下,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第46章 谋逆之罪?生铁贩子? 秦轩连忙冲上前,定睛一看,果然如项武所言,偌大的房间内,根本没有他们要寻找的生铁! 就是一间,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空房间。 妈的! 秦轩忍不住暗骂一声,他也没想到这个房间里居然空无一物,什么东西都没有! “生铁呢?!” “生铁?什么生铁?”贾正揣着明白装糊涂,“陛下,大晚上的,您带人闯进了小人的浣衣坊,小人不知陛下身份,这才冲撞陛下。这跟生铁又有什么关系?!” 贾正心中窃喜,好在自己留了一手,否则,若是被秦轩发现他这小小的浣衣坊里有生铁,自己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秦轩是天子,总不能无凭无据冤枉人吧。 只要没发现生铁,他贾正就能赖到底。 “混账,天子圣驾之前,你安敢信口胡诌?”项武对着秦轩一拱手,“陛下,给卑职半炷香,保证他什么都说出来!” 秦轩没有回应,反而一脸冷笑地看着贾正。 “你可知京城百姓私底下如何称呼朕?” “草民哪里知道,陛下,您是大乾的天子,谁敢在背后妄言?” 贾正根本不上套,秦轩昏君之名,整个九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又怎会不知道? “那朕告诉你,天下人皆称呼朕为昏君,这段日子又有人在背后叫朕暴君。” “呵呵,陛下,那是他们眼瞎......眼瞎......” 贾正不明所以,连忙拍马。 秦轩却摇了摇头:“朕倒是很喜欢这些称呼,因为一个昏君、暴君,不需要讲道理。” 话落,秦轩随手将一把刀直接扔进了那个空房间中。 贾正等人皆是不明所以,完全看不明白秦轩的操作。 “项武,告诉朕,你在这房间内看到了什么?” “刀!杀人用得刀!” “好好的一个浣衣坊,不浣衣,不卖药,偏偏有把刀,你说这是为何?”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 项武瞬间会意:“回陛下,那自然是想.......造反!” 轰! 听到造反两个字,贾正整个人都要疯了! 那些被禁军控制的打手们也是一个个浑身颤抖,那模样就跟打摆子一样! 造反是什么罪名?! 诛九族的大罪! 别说他们,就连他们的家属亲人一个都活不了! “陛下,这分明是.......栽赃......是栽赃!” 贾正情绪激动地大吼。 谁能想到秦轩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硬是把他一个好好的生铁贩子说成了反贼! “朕栽赃他了吗?” 秦轩站起身,扫视一周。 禁军们齐齐大吼:“没有,此人私藏刀具,豢养死士,造反无疑!” “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秦轩冷冷一笑,“把他们带走,一个个都给朕好好查清楚,恰好明天要打戎贼手头的兵不够,把他们的九族都抓起来,明天送去战场当炮灰!” 嘶! 贾正倒抽一口凉气,眸子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陛下.......陛下.......小人绝无谋逆之心啊!” 他倒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敢停下。 秦轩笑了笑,有没有造反不重要,既然贾正不听话,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开口! “全都带走!” 秦轩一声令下,禁军们纷纷出手。 贾正的心态都炸了,这可不能走啊,这一走就真成了反贼了! “陛下,陛下,草民没有谋逆,草民就是个生铁贩子,陛下明察秋毫啊!”贾正终于忍不住了。 “可是,朕并未看到任何生铁啊?信不信,朕再治你个欺君之罪?” 秦轩不咸不淡地开口,贾正忍不住在心中大骂,昏君,当真是昏君,信口胡诌,污蔑人的话张口就来! “有!有!小人这有生铁,这就带陛下前去!” 第47章 事出意外,声东击西 项武和张二牛齐齐感叹,还得是陛下啊! 三言两语,兵不血刃,贾正就乖乖服了! 在贾正的带领下,众人随后走进了那空房之中,张二牛顺手将刚刚那块板砖塞到了怀里。 “你要青砖作甚?” “项统领,俺第一次发现,这玩意儿用起来异常顺手。”张二牛乐呵呵地说道,“一会儿俺求求陛下,用铁给俺打两块,挂在脖子上,诶呀!老霸道了!明日,俺一板砖拍死一个戎兵!” 项武被张二牛逗笑了,在战场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搬砖这东西派不上用场。 不过,他倒是也没打击张二牛的积极性。 “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到时候,本统领给你打一对金的!” “真的?” 张二牛幸福都快要晕过去了,这要是挂两个金色板砖在脖子上.......诶呀!那模样,绝对迷死一堆人! “金子那么真!” 项武嘿嘿一笑。 就在这时,贾正走到空房间的一个角落,伸手拨动机关,紧接着,众人眼前便出现一道暗门! 秦轩的脸色越发难看,有这等手段,到底其中牵扯了多少人,难以想象! 顺着暗门走下,便到了一处地堡之中,随着周围火光的点亮,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后,秦轩三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暗堡之中是堆成山的生铁矿,足足几十堆! 一眼扫过去,存量怕是远超万吨! 他秦轩是大乾的天子,五千斤生铁都拿不出来,而在这小小的浣衣坊,就有万吨铁矿! 这绝对不是贾正能够做到的! “混账!” 秦轩怒火中烧,一脚将贾正踹翻在地。 大乾的内政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盐铁私营之下,竟然还有这般私铁贩子! 国之不国,还有人忙着发国难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的罪该万死!” 贾正连忙跪地磕头,他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 “你没有活命的机会。”秦轩毫不留情地开口,“若是如实交代,朕可以保下你的家人。说!这些生铁矿从何处弄来的!” “陛下,这........” 贾正嘴唇发抖,汗如雨下。 他不能说,更加不敢说,若是说出来,他的家人必死无疑。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说,今晚朕就灭你满门!” 秦轩大吼一声,滚滚龙威呼啸而至,压地贾正伏地颤抖,心脏都几近停滞! 面对如此压力,贾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本能地开口,就要将实情说出来。 “这些铁矿,都是小人从.......” “昏君,给我死!” 贾正话到一半,一声暴喝从禁军中响起,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一名禁军手持匕首猛地朝着秦轩刺去。 项武眸子一缩,飞速上前,一把扭住那人的手腕。 “小四,你特么的疯了!” 禁军全是项武的人,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这里面会有人妄图对秦轩不利。 秦轩也很是诧异,好端端为何禁军的人要刺杀自己。 可就在这时,他猛地发现小四的嘴角微微上扬,从他眼眸中的倒影中,秦轩看到又有一名禁军已经冲到了贾正身边。 “不好!他们要杀人灭口!” 秦轩猛地回过神来,张二牛作势猛地朝着那名禁军扑去。 第48章 禁军背叛,午夜相见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禁军手中的匕首已经洞穿了贾正的心脏!此时,错愕的禁军才反应过来,飞速地冲上前将两人控制住! 然而,下一秒,两人相视一眼,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尽当场! 秦轩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脸都白了,原本可以将幕后主使一网打尽,可是现在,线索全都断了! 项武一干人等齐齐跪倒在地:“项武失职,没能认出刺客,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禁军是秦轩的亲卫,负责保护秦轩的安全。 项武又对秦轩忠心耿耿,谁也没有料到,刺杀秦轩的刺客竟然混在了禁军中! 一切来的太快,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不关你们的事。” 秦轩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这摆明就是有人不想让自己查下去。 而且,能够在禁军中安插死士,定然来头不小。 到底是何人? 是不在京中的傅仲谋,还是和自己针锋相对的胡庸? “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项武杀气腾腾地开口。 秦轩摆了摆手:“不必了,这两人只是意外,禁军的兄弟靠得住!”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他身边再无可用之人。 若是连禁军都相互怀疑,明天这一战就不用打了。 “陛下......” “朕意已决。”秦轩正色道,“此事就此作罢,无须再查。起驾回宫!” 项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能够体会到秦轩的难处,现在他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和这群禁军了。 “都给老子听好!” 秦轩离开之后,项武冰冷的声音在地堡回荡,“今天的事,老子可以当没发生过,但若是让我知道谁还对陛下有二心,那就别怪本统领不讲情面!” 禁军们纷纷点头,大气都不出。 别看项武平日里和他们称兄道弟,大大咧咧,可是论起心狠手辣,他们加在一起都不及项武的十分之一! 鹰犬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线索虽然断了,但秦轩还是留了个心眼,让人乔装打扮在此等候,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寻到生铁矿的来源。 紧接着,又叫来了鲁方将所需的生铁矿运走,让他加紧制作弓箭,以备不时之需。 “鲁大师,之前你给朕展示的那种木马,还有多少?” “回陛下,有一百二十多匹。” 鲁方的回答让秦轩有些意外。 他心中纳闷啊,陛下不是已经转性了吗?这是打算大战之前放纵一把?! “为何有这么多?” “陛下,您之前说的,后宫之中,您喜欢的妃子必须人手一匹。”鲁方老脸通红。 秦轩脑中瞬间浮现出一幅荒唐的画面,那场面未免有些太刺激了。 “咳咳,那什么,你去将这些木马连夜改良一下,明日朕有大用.......” 就在秦轩等人回宫的时候,南宫易兰被林昭月请到了冷宫外。 南宫易兰很是不爽,怎么说她都是大乾皇太后,被自己儿媳妇如此驱使,自然不舒服。 可是,她更加好奇,林昭月为何忽然找她。 所以还是不情不愿地来了。 “三更半夜,寻本宫来干什么?” 南宫易兰的语气很是傲娇。 “请太后恕罪,事出突然,臣妾唐突了。” 南宫易兰眉头微皱,隐约觉得林昭月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她分明听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 第49章 锋芒毕露,杀气十足 冷宫外,风乍起,掀起阵阵凉意。 “你想说什么?” “臣妾前日警告过母后,不要对陛下出手,母后似是没放在心上。” 南宫易兰心头猛地一悸,好似心跳都慢了半拍! “皇后是不是太敏感了,本宫一直在养心殿吃斋念佛,可没空关注陛下。” 吱呀! 话落,冷宫的宫门随之打开。 月光清冷地洒下,在宫内的屏风上勾勒出林昭月端坐的剪影。 她正襟危坐,女王气场全开,仅仅看上一眼,便让人有种望而生畏之感,这般气场,就是比起南宫易兰这太皇太后,都不遑多让! “冷宫的门居然开了,倒是稀罕事。”南宫易兰声音刻薄,“不然这宫里的人还以为,冷宫中住了个女魔头。” 门口的两名剑俾,柳眉倒竖,眼神警惕地看着南宫易兰,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臣妾也不想窝在冷宫中,只是朝局动荡,妖孽横行。”林昭月的声音如月华一般平静,“尤其是这后宫,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呵呵,降妖伏魔也得有本事,你行吗?” 南宫易兰高傲如孔雀。 “老奴参见太后娘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宫易兰寻声望去,曹淳从一旁躬身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身子,白面白发红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你个老东西还活着?” “启禀后,陛下不让老奴死,老奴就是拼上这条命,也得伺候着。” 曹淳脸上堆笑,尖锐地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曹淳还活着让南宫易来很是意外,但更加让她意外的是曹淳手中捧着的大箱子。 箱子四四方方,遮住了曹晋忠半截身子。 “这是皇后娘娘让老奴准备的,还请太皇太后过目。” 曹晋忠低眉顺耳,恭恭敬敬将箱子递到南宫易兰面前。 南宫易兰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心头一悸,她猛地伸出手,一把将箱子掀开,在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之后,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脚步踉跄后退两步! “林昭月,你!你!你好狠!” 在那箱子中,整整齐齐堆放着十几颗人头,面目朝上,死不瞑目,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南宫易兰! 如此近的距离,南宫易兰甚至都能感受到血液的余温! 这些全都是她费劲功夫安插在秦轩身边禁军中的死士! “看来都是太后的熟人,那便不错。”林昭月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太后若是他们安安分分,臣妾不会对他们出手。” “但!” 林昭月话锋一转,冷宫四周的温度都随之下降! 见惯了生死的南宫易兰,此刻也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其中有人刺伤了陛下,臣妾定然不会让他们继续活着!这是臣妾的底线!” 冰冷的声音传到南宫易兰耳中,好似化作无数根钢针刺进了她的心脏上! 南宫易兰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上半身起伏不定,恼羞成怒,指着林昭月大骂。 “林昭月!你我速来井水不犯河水!好端端的大乾,被那昏君搞成这副模样!本宫是为了大乾!继续让昏君皇位上待着,大乾百世之基业,毁于一旦!” “你和成婚至今,有名无实,整日苦守在冷宫之中,值得吗?!” 林昭月和秦轩成婚是先帝临终前的遗愿,也是秦轩能够继承皇位的条件。 也正是如此,秦轩对林昭月万分忌惮,从未碰过她! 第50章 女王气场,霸道护夫 林昭月默默地听着南宫易兰口中的一切,她无可辩驳,因为南宫易兰说得是事实,她为完成对先帝的承诺而苦苦坚守到现在! 可是这几日,她真的看到了秦轩的变化,感受到了秦轩为了大乾视死如归的热血。 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是连她这做妻子的都不理解,这天下还有何人愿意支持秦轩呢? “他是臣妾的夫君。平凡夫妻,尚且夫唱妇随,臣妾和陛下为何不能?”林昭月淡淡地开口,“无论陛下心中有没有臣妾,臣妾始终是他的正妻,是大乾的皇后,是这后宫的主人!” 轰隆隆! 强大的女王气场,山呼海啸一般,滚滚而来! “谁敢对陛下出手,臣妾便与他不死不休!”林昭月声音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再次提醒一句,“母后莫忘了,论暗杀,九州大陆,何人挡得住本宫?” 话落,曹晋忠凑到南宫易兰身边,伸出手,一只玉佩变魔术一般在他掌心中出现。 在看到那玉佩的瞬间,南宫易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她送给她亲儿子庆王秦拓的玉佩! 这等贴身之物,竟会出现在曹晋忠手中! 南宫易兰倒抽一口凉气,眼眸之中,尽是杀意:“林昭月,你敢动我拓儿!” “庆王暂且无虞。”林昭月继续说道,“若是母后再对陛下行暗杀之事,臣妾保证,下一次绝对不会是玉佩,而是庆王的人头!” 好狠的女人! 南宫易兰咬牙切齿,牙齿都快咬碎了。 她以为这些年已经将林昭月摸地清清楚楚,谁料只是冰山一角!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曾经惊艳九州文武双全的九州第一才女! 怪不得,先皇临终前会说出那番话! “林昭月,你给本宫记住,拓儿若是出事,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南宫易兰丢下一句狠话,而后转身离开。 屏风之后,林昭月此刻已经脸色惨白,下一秒,她口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噗! 洁白的屏风上绽放出红的刺眼的寒梅! “娘娘!” 小环急坏了,连忙将她搀扶住,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林昭月,心疼不已。 自从当年被秦轩虐待之后,林昭月便坐下病根了,加上这些年一直在后宫与不太皇后太后斗智斗勇,思虑过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总算是瞒过去了。” 红色鲜血染红了林昭月的嘴唇,然而她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怨恨,尽是欣慰。 秦拓封地距离京城甚远,又是南宫家族所在地,想要取得这等贴身之物,几乎不可能。 所以,林昭月便派人仿制一枚。 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让南宫易兰收敛,至少在戎族退兵之前,后宫不能再生事端。 “娘娘!如今你身体要紧。”小环都急哭了,“大乾是陛下的大乾,又不是您的大乾,您何苦如此!” 小环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如她家小姐这样的人,原本怎么都过好这一生! 可嫁给秦轩,成为大乾皇后之后,却吃尽了苦头! 秦轩无道,林昭月硬是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撑起了大乾的半边天! “小环,本宫想再相信他一次。”林昭月的声音无比虚弱,“若真到最后,输地一败涂地,本宫虽死无憾!” 听到这番话,就连曹淳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陛下,您睁开眼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妻,这就是你的皇后! 第51章 生机一线,整装待发 皇宫内,观星阁上,秦轩仰起头,看向无垠的夜空。 黑夜之中,一轮弯月高高挂起,在月亮周围有一圈朦胧的光晕,点点星芒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夜空中,并不明亮。 这样的夜景算不上美,但秦轩却看得津津有味。 “皇兄在看什么?” 秦汐允双手撑着头,学着秦轩的样子抬起头望向夜空。 萌萌地大眼睛忽闪忽闪,清澈而灵动。 “为兄在看大乾的一线生机。” 秦轩神神秘秘地说道。 生机?! 项武闻言,也连忙抬头,望着夜空,两只虎眼瞪得溜圆,好似真的能将生机能瞪出来似的。 结果看了好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轩并未多解释,看着眼前的星像,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出手指在茶杯中沾了沾,而后举起大拇指,伸出观星阁外。 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冰凉触感,秦轩的嘴角笑意更浓! “天不亡我大乾!” 秦轩忍不住喊出一声,张开手掌,而后紧紧一握,那一刻好似将整个天下握在手中。 “陛下(皇兄),生机找到了?!” 项武和秦汐允齐齐开口询问。 秦轩眼眸明亮,灿若星辰:“明日一战,大乾必胜!” 说罢,他便大笑着离开了观星阁,整个人兴奋异常。 秦汐允晃了晃脑袋:“项统领,皇兄这是怎么了?” 望着秦轩的背影,秦汐允越发有些看不明白,小小的脑袋里,有着小小的疑惑,为何皇兄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好似比以前更加自信,更加霸道一些。 这是好呢,还是好呢,还是好呢? “陛下,雄才伟略,定能大破戎贼。”项武眼神笃定。 “切,才不相信你的话。”秦汐允嘟起小嘴,“曾经皇兄昏庸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项武挠了挠头,憨笑连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恐怕是整个大乾,除了林昭月以外,唯一一个无条件相信秦轩的人。 秦汐允呆呆地看向夜空,大乾真的还有生机吗?父皇,母后,你们要保佑皇兄啊...... 大战将起,秦轩明日午时要与戎族决战的消息传地飞快,但对此,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看法。 京城的城门开不得,一旦打开,等待大乾的只有一个下场,亡国! 得知真相的百姓,一个个闭门不出,死死关着自家的门窗,心中痛恨秦轩的同时,不住地祈祷他们的傅相能够快点回京,还他们一个太平! 大乾再被这昏君嚯嚯下去,就真的完了啊! 战争的阴霾笼罩在京城的上空,这一夜全城无眠,谁也不知道,明日午时之后,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新的一天来临,朝阳初升,项武早早便开始整备禁军,在宣武门集合。 而让项武没想到的是,以胡庸为首的一众官员也早早来到。 “胡大人,你为何来此?” 项武很是意外,以他们这怕死的性格,这时应该在家中躲着才是。 胡庸当然也不想出现,但事关傅相大计,他自然要身先士卒,他们不希望项武出战,只有当京城彻底绝望,傅相才能够登上大位! 虽然几乎不可能,但若真的被项武这小子打赢了,傅相的苦心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呵呵,项统领,不,现在应该称项将军了。”胡庸露出市侩的笑容,“此番我等前来,一是为了给项将军送行,二是,有件事想提醒下项将军......” 第52章 夜观星象,动摇军心 项武的眉头微微皱起,胡庸这家伙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 “胡大人有心了,何事啊?” 胡庸笑了笑,而后对身后一同前来的钦天监司丞把朱恒使了眼色。 “项将军,昨日下官夜观天象,发现一件大事。”朱恒神神秘秘地说道,“白虎在侧,帝星暗淡,七杀冲斗牛,大凶之象!” 大乾的钦天监就是专门观测星象部门。 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通过对天象的观察,来判断国家的前途,皇帝的命运。 项武听得云里雾里,可是听朱恒这话,似乎不像是什么好话。 “你说清楚点。” “简单来说,紫微星旁出现了一只白虎,这白虎乃是天上的凶星,一般不出现,一旦出现便意味着大祸临头。” 朱恒继续解释道:“至于七杀冲斗牛更是百年未遇之大凶之相,帝星遇到此象,当退守以避其锋芒,若强行应战,则正好应了七杀之相,届时,民不聊生,大厦将倾啊!” 项武的脸色陡然一沉,一个箭步上前,抓起朱恒的衣领吼道。 “什么劳什子凶星?本将军看,你就是在诅咒我们大败!” 朱恒被吓坏了,连忙道:“项将军饶命,饶命啊,下官也只是依星象所言,星象乃是天神的预兆,非本官所能控制!” “此番不战,大乾还有一线生机,若战,今日这群出征的儿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战死沙场!” “你他娘的还敢满嘴喷粪,老子这就撕烂你的嘴!” 项武怒了,这群文官当真混蛋,屁大的本事没有,胡言乱语倒是一套一套。 “这是啥意思,老天爷不让咱们打?” “那岂不是说,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跟老天爷作对,咱们赢不了吧。” ........ 未等项武动手,军中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项武能看得出所有禁军的眼神中都莫名多了一句恐惧! 星象之说在大乾风靡已久,上到帝王,下到百姓,都对其深信不疑。 傅仲谋善用星象之说,残害忠良,而且屡试不爽! 胡庸看着躁动的禁军,不禁微微一笑:“项将军,天意不可违,陛下这是摆明了要你们去送死,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禁军的兄弟们想想。他们也有家人!” 项武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论起嘴皮子,他哪是这群文官的对手? 军心散了,这仗还怎么打?! 怒火中烧的项武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架在了朱恒的脖子上。 “无耻小人,国之不国,你还敢乱我军心,该死!” “项将军,听下官一句劝吧。” 朱恒底气十足,文武百官皆是在此,你项武敢动手,置大乾的律法何在? “是啊,项将军,陛下糊涂了,你可不能糊涂。” “逆天而行,死路一条,不可鲁莽。” “出城迎敌,你就是大乾的罪人!” ...... 众人纷纷开始出言指责项武,口中的话一个比一个危言耸听,好似只要项武他们离开这宣武门大乾就要亡国了一样。 在他们的言论之下,原本斗志昂扬的禁军们此刻也有些瑟瑟发抖! 赢不了的战争,出去只能送死啊! 能活着,谁又愿意出去送死呢? 项武急火攻心,怒道:“本将军奉陛下旨意,出城迎战贼寇,保家卫国,即便战死沙场,我等也无怨无悔!” 第53章 军心大乱,帝王驾到 项武忍不住吼出一句,但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禁军们脸上畏惧半分没有减少。 胡庸等人皆是冷笑。 畏战之心一起,哪能因为项武这三言两语,就缓解呢? “那是你项武一人的忠心,你可有问过将士们?他们愿意跟你送死?”胡庸同时吼出一句。 宣武门下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虽说当兵打仗是常识,但让他们白白送死,谁又能愿意? 项武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看向身后的禁军兄弟们,此刻他们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不吉的天象,胡庸等人的谗言,都好似梦魇一般在他们脑中回响! “项将军,据下官所知,你是属马的吧?”朱恒趁热打铁,“属马的,今日正应了七杀格局,今日一战,你必死无疑!” 禁军们齐齐一怔,看着项武眼中尽是绝望! 项武虎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朱恒,满脸杀气。 “乱我军心,老子今日就先斩了你!” 项武抽出腰间的佩刀,作势便要斩了朱恒这厮。 仗还没开始打,这人便满口胡言,扰乱军心,这还怎么打?! 朱恒也不是吃素地见他暴怒,连忙朝着一众官员中间躲去。 “项将军,要杀便杀吧。”胡庸大义凛然地站在百官前列,“我等皆是为了大乾,为了陛下,若项将军要人正军心,那就将我等全杀了吧!” 在场的官员足足几十号人,一个个皆是朝中重臣,他项武敢杀吗? 若是全杀了,怕是等不到戎贼入城,大乾就完了! “就是,项将军想杀那便杀了我等吧!” “我等为大乾而死,为陛下而死,当流芳百世!” “动手吧,我等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 奸佞误国啊! 有这么一帮文臣武将,大乾还能好? 项武此刻才明白,如今的秦轩到底有多难,这满朝上下,皆无一人可用,可用之人皆是奸佞! “来啊!项将军动手啊!”胡庸一声大吼,“若是不敢,就别让这群大乾好儿郎去送死!” 项武怔在原地,手足无措,他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 杀不得,打不得,骂不过!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一句话掷地有声,如金石落地,铿锵作响,又犹如晨钟暮鼓,震撼心魄! 众人齐齐扭头,猛地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人身骑高头大马,身穿玄黑龙纹甲,胸前盘龙纹样,神秘而尊贵,龙头肩甲,高高翘起,每一片鳞甲,皆是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锦绣战裙,摆在两侧,其上绘制山河大地,寓意天子脚踏四方,统御八荒!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大乾天子,秦轩! 独属于天子王霸之气,如浪潮汹涌,震撼地所有人皆是抬不起头来,不敢直视眼前天生的王者! 胡庸等人皆是心头一颤! 为何天子会在此?还换上了铠甲?! “吾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庸等人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秦轩冷眼扫视一周,目光最终定格在朱恒身上:“钦天监司丞朱恒,起来说话!” “微臣.....微臣参见陛下......” 朱恒颤身站起。 “朕方才听闻,你夜观天象,发现白虎在帝王星侧,帝王星暗淡,可有此事?” 秦轩开口询问,语气平淡如常,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第54章 凶星现世,砍了再说 朱恒心头猛地一悸,有些吃不准秦宸的态度,但还是说道:“启禀陛下,这乃是微臣昨日夜观天象所得。” 朱恒很聪明,一句话便把自己摘地干干净净。 陛下你可不要发疯,这是老天爷显示的,我不过是个传话的。 “如此说来,此战必败,项将军必死,是吗?” 秦轩再次问道。 “臣不敢妄言,只是星象显示就是如此。”朱恒拱了拱手,继续道,“星象之说,在大乾绵延千年,事关国家前途,还请陛下圣裁!” “你他娘的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项武急坏了,原本禁军们斗志昂扬,被这个家伙一搅和,士气全没了。 秦轩摸了摸下巴:“朱爱卿忧国忧民,朕心甚慰,大乾百官若是人人如此,大乾江山万年。” 啥玩意?! 听到这话项武都疯了,临阵动摇军心,口出狂言,陛下不仅不责骂,咋还夸奖起来了? “陛下......” 项武忍不住上前,想要说明原委,胡庸却先一步带着群臣齐齐跪下。 “陛下知人善任,乃我大乾之福!” 完了!这下完了! 连陛下都相信了这朱恒的谗言,项武心如死灰。 朱恒脸上更是得意:“陛下乃是九天真龙,需顺应天意,逆天而行,得不偿失。” “那是自然。”秦轩笑了笑,“朱爱卿,朕有一事想问,你属什么的?” “回陛下,臣属虎......” 朱恒正洋洋得意,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根本没有听出秦轩的弦外之音。 “原来你属虎啊,那便好办。” 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胡庸率先反应过来,顿时眸子一缩,立马提醒:“朱司丞,你怎么会属虎呢?” “胡大人,下官当然是.......” 朱恒话到一半,猛地看到秦轩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将在腰间的湛卢王剑抽了出来,朱恒汗毛倒立,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朕受命于天,自然要顺应天意,白虎在侧,帝星暗淡,如此说来,你便是只白虎是吗?!” 秦轩沉声质问。 轰隆隆! 刹那间,朱恒只感觉天都塌了! “冤枉,陛下,微臣冤枉,天大的冤枉啊!臣为国为民为陛下,如何是那只白虎呢?”朱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你是钦天监司丞,这点道理都不懂?”秦轩笑了笑,“那朕来帮你解释,大军出征在即,你拦住大军去路,还妄言大军必败,主将必死,动摇军心。” 秦轩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好似化作一把利剑狠狠刺到朱恒的心脏上! “如此,大军必败!朱恒,你还敢说你不是天上的那颗白虎凶心?!”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着朱恒射去,秦轩的解释显然更加清楚明了! 被朱恒这么一搅合,别说项武了,就是战神在世也赢不了啊,他不是凶心星是什么? 项武兴奋不已,陛下英明!陛下神武! 秦轩冷冷一笑,一双眼死死盯着朱恒,眼底杀意流淌! “啊!” 朱恒惨叫一声,顿时瘫坐在地,裤子都被打湿了。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怎么会是那误国的白虎凶星呢?” “项武!”秦轩根本不听他废话,“你还特娘的愣着干什么?” 第55章 御驾亲征,好言相劝 项武也不废话,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朝着朱恒的脖子,一刀狠狠劈下! 顷刻间,朱恒尸首分离,残躯重重的倒在地面上,彻底失去了呼吸。 “凶星已除!陛下无虞!” 项武高声宣告。 胡庸等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朱恒,一个个倒抽一口凉气,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暴君!当真是千古第一的暴君! 短短三日不到,竟然连杀四人! 皆是当庭处决,而且, 更加让胡庸等人诧异的是,每一个都杀的合情合理,胡庸想指责秦轩都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胡庸脸色狂变,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陛下变了,他学坏了啊! “驾!” 秦轩骑着马从胡庸眼前走过,马蹄不偏不倚从朱恒还未凉透的尸体上踏过。 刚刚走出两步,忽然,秦轩扯住了缰绳,背对着胡庸等一干大臣。 “朕斩了那白虎凶星,看来有人不高兴啊,莫不是这凶星还有帮凶不成?” 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文武大臣一个个如坠冰窟! 谁特么敢当凶星的帮凶啊! “陛下斩凶星壮我大乾军威,此战必胜,必胜!” 在场文武一个个如丧考妣,争前恐后跪倒在地,齐齐高呼,纷纷表明自己和朱恒这凶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哈哈哈!诸君权权爱国之心,朕心甚慰!” 秦轩朗笑三声,而后高举湛卢王剑,对着禁军将士高声喊道:“凶星已除,朕随军出征,若要此战有流血牺牲,自朕始!” 一番话如虎啸龙吟,气势直逼苍穹! 独属于帝王的气魄更如山呼海啸一般,排山倒海而来! 禁军将士们齐齐一怔,他们本以为自己就是出城送死的炮灰,谁也没想到秦轩居然会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御驾亲征! 君王如此,他们又如何能退?! 士为知己者死! “陛下壮志,吾等马革裹尸乃还!” “陛下壮志,吾等马革裹尸乃还!” “陛下壮志,吾等马革裹尸乃还!” ....... 禁军将士齐齐怒吼,声音直冲云霄。 原本溃散的士气顷刻间再次凝聚,比从前更强,如同一把利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胡庸和姚振两人瞬间懵逼! 刚刚反应过来的两人,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此战出城作战,京城守备定然参战。 而他们早就和京城守备统领姚虎商议好,拒不出兵! 项武前去肯定指挥不动京城守备的人,可若是秦轩亲去,那情况就不同了啊! 两人相视一眼,脸色都白了!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您是大乾的主心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有个三长两短,大乾江山可就.......” 姚振连忙冲到秦轩面前跪下。 大乾江山无所谓,关键是他就那么一个亲弟弟! “姚爱卿忠臣啊!”秦轩不由地一阵感叹,“诸位爱卿的心,朕明白了,所以,朕特地在宫中设宴,诸君移步宫中,等待着朕凯旋归来的消息!” 啥玩意儿?! 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 “陛下,在外征战,我等在宫中等待,我等羞愧难当!”胡庸也连忙打圆场。 此刻最重要的是,是把秦轩御驾亲征的消息告诉姚虎。 “哦?胡大人竟有如此大志,朕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要不胡大人随朕同去?” 秦轩一句话,差点把胡庸吓得送走,他干嘛要跟着昏君去送死,一万多人打兵强马壮的天狼营,那就是送死啊! 第56章 都别走了,好好呆着 胡庸眸子一缩吗,尴尬道:“那......那臣还是在宫中等候,就不给陛下添乱了。” “姚大人,你呢?” 秦轩看向姚振。 姚振的嘴角狠狠一抽,他要是没了,他们姚家可就彻底绝后了。 “臣不过工部小吏,帮不上忙,臣......也在宫中等候。” 先答应下来,等秦轩走后,他们想走,还有谁敢拦着不成? 秦轩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都在宫中吃好喝好,等着朕凯旋归来!驾!” 秦轩一马当先,禁军们随后出发,朝着城门外奔袭而去。 “胡大人,我的胡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离去的背影,姚振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胡庸看着他那副慌乱的模样气都不打一处来,“快快去通知你弟弟,计划有变!” 若是姚虎敢当着秦轩的面拒不出征,毫无疑问,明年的今日就是姚虎的忌日! “对对对,这就去,这就去!” 姚振不敢耽搁,作势就要去安排人给姚虎通风报信,谁料刚刚迈出一步,背后便传来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姚大人,陛下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您这是要去哪啊?” 嘶! 包括胡庸在内的文武群臣皆是浑身一颤,听到那声音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众人齐齐扭头,一眼便看到曹淳带着一众小太监来到了众人身边,曹淳唇红齿白,笑容阴冷。 “曹淳,你不是被处死吗?” 胡庸瞳孔地震,这老怪物从哪冒出来的。 “陛下说还用得着咱家,咱家可不敢死。”曹淳脸上的笑容更浓,“胡大人之前做的事,咱家都一笔一笔记着呢,不急,咱们老日方长。” 威胁的意味,跃然人前。 胡庸眼皮一跳:“老东西,你试试。” 曹淳笑而不语,对着众人一抬手:“诸位大人,酒菜已经备好,还请诸位大人一同去麟德殿用餐。” “姚大人也不要走了,一同前去,好酒好菜。” 姚振忧心姚虎,心急如焚,哪里吃得下,跳脚大骂:“曹狗,不要以为你现在得势了就能只手遮天!本官现在要回家一趟,你若敢拦,等傅相还朝,本官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你!” 他毫不客气地搬出傅仲谋! 曹淳捂嘴笑道:“姚大人想走那便走,威胁咱家干什么?只是陛下说了,不想吃陛下的饭,那就不是陛下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不是王臣,那就是叛贼。” “叛贼嘛,哪好意思的活着?!咱家亲自送走!” 这老东西! 姚振和胡庸见到曹淳那那般模样,简直牙齿都要咬碎了! 曹淳说地很清楚,他不会阻拦,但他会杀人! 奉旨杀人! 那曹淳有多狠,满朝文武,谁人不明白?! “老狗!你!” 姚振和胡庸气地大骂,可看着周围那群眼神不善的小太监,顿时放弃了抵抗的心思,乖乖跟着曹淳走进了麟德殿。 曹淳微微一笑,陛下深谋远虑,当真了得! 把这群人全都软禁起来,此一战的胜算将大大提升,事实上,秦轩的目的还不止于此,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将京城守备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第57章 守备姚虎,花样作死 “陛下,怎么未见张二牛?” 路上,项武找了找没发现张二牛的影子,这家伙还挺对他脾气的,直来直去,有情有义。 昨日他还专门按照张二牛的要求,让人给张二牛打了两块铁板砖。 “他有其他的事情。” 秦轩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凝重,项武倒是也没察觉到秦轩的异样,只当秦轩另有安排。 “嘿嘿,陛下这一战要是胜了,卑职一定要和张二牛好好喝一杯,这家伙居然吹牛说自己十坛不倒。我看这家伙怕是这辈子没喝过十坛子酒。” 项武的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无论实力多悬殊,他从不觉得秦轩会战败。 陛下说的,那能有假?! “快到永定门了,你骑着朕的马。” 秦轩翻身下马,直接走到了禁军之中,项武好奇,却也没有多问,骑着秦轩的马便朝着永定门走去。 不一会儿,便远远看到城下站着一排身穿铠甲的将领,却并未看到京城守备副统制姚虎。 “项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请项将军稍安勿躁,姚统制马上就到。” 项武微微皱眉,按照官阶,他比姚虎高上不少,哪有等他姚虎的道理? “姚统制很忙吗?” “项将军,如今贼寇兵临城下,京城守备就是京城最后的一道防线,这些日子以来,姚统领殚精竭虑,吃不香,睡不着,生怕戎贼动手啊!” 一位参军凑到项武面前替姚虎开脱。 隐藏在禁军中的秦轩淡淡扫了一眼,偌大的城楼上,根本寻不见姚虎的身影。 京城守备本身的战力不行,自秦轩继位之后,贪腐横行,根早就烂了,吃空饷,欺压百姓的事,更是司空见惯。 至于这姚虎就是京城守备最大的蛀虫! 贪财好色,阴险至极! 今日一见,这位姚副统领果然不同寻常,战斗力且不说,排场倒是摆地足足的!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才悠哉悠哉地出现在项武面前。 “卑职参见项将军,防务繁忙,姗姗来迟,还望恕罪!” 姚虎红着一张脸,浑身酒气,胸口处还挂着一块红色的布,看起来好似是女人的衣物。 项武的脸猛地一沉:“姚统制,还真是日理万机啊!是忙到酒坛子里去了,还是忙到女人身上去了?戎贼屯兵城外日久,国之不国,你还有这闲情逸致,吃喝玩乐?!” 项武的怒吼连连,可姚虎却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伸出手将那女人的衣物往里面塞了塞。 “项将军,卑职负责京城治安,戎贼是外患,不在卑职的职责范围之内。” “再者说,戎贼的天狼营,足足五万多人,让卑职去打,那不是让卑职去送死嘛!” 姚虎满不在乎地开口,这些话全都是姚振和胡庸教他的。 反正他的职责不是打仗,是维护治安,只要京城内不乱,他就没事。 “好好好,伶牙俐齿,你姚虎还真他娘是个人才!”项武怒极而笑。 姚虎只当是项武在夸自己:“多谢项将军夸奖,卑职知道自己的职责,已经完成了布防,请项将军检阅。” 姚虎说着,便先一步要朝着城墙上走去,谁料一脚踩空,差点从台阶上滑下去。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姚统制小心台阶。” 那谄媚的模样,哪里像是什么守城的将领,跟宫里那些没种的太监毫无二致! 项武怒焰滔天,恨不得现在就随便找个理由杀了这姚虎,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陛下还在此处,一会儿看你怎么死! 第58章 生死攸关,刀剑相向 众人跟着姚虎来到城墙上,目之所及,城外尽是戎族大军,他们早早陈兵列阵,场面煞是壮观。 黑色的狼图腾旗帜在空中飘荡飞舞,猎猎作响! 站在城楼上戒备的守备军一个个脸色惨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戎人凶猛啊! 自南渡黄河以来,戎人年多数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大乾更是连年战败,溃不成军,以至于现在见到戎人的旗帜,大乾将士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不战而怯,畏之如虎! 秦轩目光冷冽的注视着前方,感受着大战即将开始前的肃杀! 天狼营不愧是戎族的先锋,光是这股气势就足以秒杀京城守备这些人。 就连项武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地说不出话来,五万人气势如虹,一个个蓄势待发,好似横行天下的野狼! 姚虎敏锐地注意到项武神情的变化,阴阳怪气地说道:“项将军,您看这戎人多凶残,好在卑职死死关着城门,不然早就打进来了。” “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咱们只要在城楼上固守,京城还有一线生机。” 项武一听,顿时就怒了。 “本将军接到的命令是,出城与述尔征决一死战!” “哈哈哈,项将军,我的项将军!”姚虎大笑道,“昏君的话能信吗?这不是摆明让你去送死,让兄弟们去送死吗?” 姚虎大言不惭,毫不掩饰对秦轩的鄙视,竟直接称昏君! 四周的京城守备将领们,也同样如此。 “项将军,来了咱们京城守备,大家都是兄弟,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何至于出城去玩命。” “出城迎战必死,输了昏君怪罪,可若是守城的话,没准昏君还会赏你。” “这一切全都是昏君自己搞出来的结果,居然扬言要和戎人一决高下,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嘛!” ....... 有姚虎这般的统领,手下的人也是见风使舵,纷纷指责秦轩的不是。 你是皇帝在宫里声色犬马,让咱们去替你擦屁股,出城送死,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 乖乖等着傅相归来,不香吗? 姚虎更是秉承着姚振和胡庸的交代,绝不出城,绝不开战,绝不交兵权! “军令如山!”项武强忍着戏中的怒火,“陛下有令,让本将军掌管京城守备,便是与戎贼一战,你等敢抗旨不遵!” “什么抗旨不遵!”姚虎冷笑连连,“京城守备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去送死!这事就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也有理!” “对,我等是为了大乾!” “城门绝不能开,开城门,京城完了!” “戎人战力不俗,一个个如战神一般,根本无法战胜!” ...... 将领们也纷纷出言,和项武对峙起来。 “你特娘的!” 项武一把拎起姚虎的衣领,目眦欲裂:“你等敢抗旨,老子现在就教教你什么叫皇命不可违!” 未等项武动手,周围的将士和兵士竟齐齐拿起武器,指着项武齐齐大吼:“放了姚统制!” 随行的禁军也不是吃素的,也纷纷拿出武器和京城守备的人对峙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秦轩的怒火中烧,生死存亡之际,这群人居然还在内斗,有拿起武器对准同胞的勇气,却没有勇气面对入侵者! 悲哀!天大的悲哀! 姚虎一阵冷笑:“项将军,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本统领可不负责。” “你他娘的!” 项武脸色一沉,真的想就此弄死姚虎这混蛋! 就在这时,禁军们忽然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第59章 姚虎大义,人头落地 还未见人,姚虎却猛地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不只是他,四周的将领,兵士皆是朝着禁军们望去。 “为将者,畏而不战,便是死罪,何来道理!” 秦轩缓缓从禁军中走了出来,脸上是滔天的怒意。 “你特么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姚虎酒醒了大半,本能地出言呵斥,可见到秦轩身上的帝王龙甲之后,顿时瞳孔地震! “陛.......陛下........” 姚虎终于看清楚了秦轩的容貌,顿时被惊地魂飞魄散,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周围的人全都懵了,什么情况?陛下不是应该坐镇皇宫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更加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参见陛下!” 顾不得多想,姚虎一干人等齐齐跪下,一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一个个心如死灰! “不应称朕为陛下,应该是昏君吧。” 秦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姚虎,平静的声音中杀意沸腾! 姚虎汗如雨下,冷汗打湿了内衬:“陛下,陛下,臣知罪,可臣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大乾,为了陛下啊!” 事到如今,姚虎仍旧不忘为自己辩解。 “戎人战力强横,天狼营更是名动九州,百战百胜,攻无不克,死守京城,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秦轩闻言笑了,如此怕死的将领,还能指望着他死守京城。 在秦轩看来,若贼寇攻城,这姚虎定会第一个开城投降! 嘴上全是家国大义,肚子里尽是阴谋诡计! “姚统领高义,朕心甚慰!”秦轩走上前,一把将姚振扶了起来,“大厦将倾,若大乾人人皆如姚爱卿这般,大乾何愁不兴。” 姚虎心中窃喜,果然,他就知道,昏君根本就不想打,不敢打。 看着秦轩脸上的笑容,单纯的姚虎都开始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了。 老子都这么表忠心了,昏君还不提拔我?至少把这个“副”字给去掉吧! 其他人也脸上也同样露出释怀的笑容,唯独项武知道,这姚虎应该这几天以来,第五个听到“朕心甚慰”这四个字的人了。 “戎贼兵临城下,虎视眈眈,朕夙夜难寐,着实痛苦,姚爱卿如此高义,朕想借你一物,让朕睡个安稳。” 秦轩苦口婆心道。 “陛下折煞卑职了,若能为陛下分忧,别说是一物,就是舍了这条命,臣在所不惜!”姚虎拍马连连。 “当真?” “当真!” “那朕可就当真了.......”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姚虎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飕飕的。 锵! 一道寒芒乍现! 姚虎眼中尽是疑惑,为何陛下忽然变得如此高大,为何我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呢?! 姚虎人头落地,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还未凉透的鲜血顺着秦轩手中的湛卢,缓缓流下,四周的将领和兵士皆是被吓的魂不附体! 刚刚还和陛下谈笑风生的姚统领怎么就死了呢?! 第60章 同生共死,开城迎敌 “姚统制,果然忠君爱国,这人头说给就给。” 秦轩一甩湛卢剑上的鲜血,四周的将领们全都被吓坏了,一个抖如筛糠,噤若寒蝉。 朝中传闻不虚啊!昏君当真疯了!说杀便杀! 秦轩扫视一周,目光如刀,一寸一寸从在场的每一个将士眼前扫过:“戎贼南下,连破数城,朕身为大乾天子,不能护佑百姓,乃朕之罪过。” 四周将士皆是一颤,陛下居然认错了?! 向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们认错了?! 他们何曾受过这等礼遇,一个个眼中皆是错愕,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京城乃是大乾最后的屏障,京城若破,戎贼入京,定辱其妻,食其女,妇孺老幼,皆尽屠戮。” “朕深知以万人之力,对抗号称百战百胜的天狼营,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朕不愿坐以待毙!” 秦轩深吸一口气:“诸君愿退,愿守,愿离开京城,皆可离去,朕一律准了!” 自古以来,逃兵从未没有好下场,搞不好还会株连九族! 可秦轩却允许,他们就此离去,不予追究,不少胆小的士兵听到这话,都准备放下武器逃命去了。 “可若你们为愿随朕出城迎敌,朕不敢言胜。但!” “朕愿身先士卒,若胜朕为诸君庆功,若败朕与诸君马革裹尸乃还!” 秦轩挺直腰杆,一字一顿,声如洪钟,宛如雷鼓,摄人心魄! 轰隆隆! 在场所有将士脑中皆是响起一阵闷雷,秦轩何人,那是大乾天子!整个大乾最尊贵的人! 堂堂天子竟然要和他们这群泥腿子,同生共死! 他们皆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伤兵,何曾见过这等情景! 一位断臂的兵卒当即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愿为陛下,愿为大乾,马革裹尸乃还!”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战争的残酷,更加比任何人都清楚戎人的残忍。 可事到如今,退无可退,京城守不住的! 唯有一战,方才能够有一线生机! “小人愿意追随陛下!” 又有人高声喊道。 一个接着一个,原本还被戎人吓得双腿发抖的士兵,皆是被秦轩的话感染,一个接着一个跪倒在地,声如滚滚雷霆,最终汇聚成一句誓言! “愿随陛下,死战不退!” “愿随陛下,死战不退!” “愿随陛下,死战不退!” ...... 炙热的战意,如燎原野火,顷刻间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原本和姚虎沆瀣一气的将领们,此刻也被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瞳孔地震,这群家伙不是一个个怂的要死吗?怎么今日会是这等模样? 难道就因为秦轩的几句话?! 秦轩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大乾的基本盘不差,他有这片土地上最善良,最勤劳,最忠义的子民,大乾不会亡! “将士们,开城迎战贼寇!” 秦轩高举湛卢王剑,全体将士们也纷纷抽出武器,剑指苍穹! 一时间擂鼓震天,号角连绵,关闭了许久的城门在这一刻,缓缓打开,秦轩驾马走在了所有的人最前方,挺拔威武,英姿飒爽。 “居然开城门了。”述尔征狂笑连连,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京城主力皆是被傅仲谋带走,万人守备也敢在我天狼营面前叫嚣,简直不知死活!” 第61章 一马当先,天子亲至 他述尔征是谁,戎族猛将之一,力能扛鼎,横扫草原,从无败绩。 至于他身后的天狼营更是戎族精锐中的精锐,对付区区万人,不在话下,谈笑间,便灭了! 述尔征冷笑一声,便要提刀上前,前去掠阵。 “兄长,此事蹊跷!”述律哈连忙提醒一句,“京城守备不过万人,大乾人又不是傻子,此刻出城定然有诈!” 述尔征顿时回过神来,蹊跷,确实蹊跷。 换位思考,若他是大乾的将领,肯定不会选择出城作战,据城固守,以逸待劳,才是上策。 怎么想出城作战都是最蠢的一种方式! “你的意思是......” “兄长先行上前,我在后方坐镇大军,先观察一番再说。”述律哈摸了摸下巴,他有点看不到大乾的操作了。 此刻的戎人就好似饿了许久的恶狼,大乾就是摆在眼前的肉。 看起来只要张开嘴就能吃下,可越是如此,越是奇怪,哪有人会自己送死? “无妨,你且好好观察,为兄替你一探虚实!” “兄长,万事小心。” “放心吧,区区大乾,何人敢与我一战?”述尔征很是狂妄。 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述尔征勇猛异常,论起经验,武力,都远超常人。 述尔征不再废话,打马上前,前去掠阵去了。 “来了!” 述尔征的身影逐渐清晰,项武眼中战意十足。 他早就听闻述尔征的名头,早就想和他一决高下! “陛下,看卑职为你拿下此人人头!” 项武说着便要打马上前,却被秦轩抬手拦住,他眯起眼锐利的目光遥遥落在述尔征的身上,而后拿出早就准备好制式弓箭,先一步打马上前! 在场的将士们看着秦轩离去的背影,一个个全都懵逼了! 卧槽!陛下这什么情况?!当真身先士卒?! 将士们的眼珠子都被惊地要飞出来了! “陛下!” 率先回过神来的项武,作势便要打马跟上。 掠阵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陛下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乾不完了吗? 其他人也同样如此,作势就要上前追赶。 秦轩头也不回,抬手吼道:“稍安勿躁,且看朕为诸君杀出个太平盛世!” 一番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 项武等人面面相觑,曾经的秦轩确实是神武的代名词,天生神力,天选之人,可这些年来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 况且,这是秦轩第一次上战场啊,论武力,论经验,秦轩哪里会是述尔征的对手?! 项武都快急疯了,可是秦轩的命令在前,他们谁也不敢继续追赶! “陛下,我的陛下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项武等人如今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求上天,希望秦轩千万不要出事! “陛下?!” 述尔征听到这声陛下,无比意外,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乾那个昏君亲自出战?他这个胆子? 直到秦轩来到近前,他看到秦轩身上的帝王龙甲之后,这才真的确定,眼前之人竟真的是大乾天子! “你......真是大乾天子?” 述尔征又惊又喜,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真他娘的是天子啊! 这要是拿下了大乾天子,京城不攻自破,他天狼营又立大功一件!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你的人头本将军要了!哈哈哈哈!” 第62章 大战将起,一箭生死 当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秦轩要死,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他述尔征说的! 述尔征脸色一沉,一双虎眼杀气腾腾地盯着秦轩,他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嘴唇,那模样怎一个狰狞了得! 被人抬着的述律哈同样认出了秦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日在朝堂上,秦轩对他的羞辱,记忆犹新! 光是想起来,下半身都隐隐作痛! 他咬牙切齿盯着秦轩,对着述尔征大吼道:“兄长,生擒此人,京城不攻自破!” 大乾有什么阴谋诡计,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生擒了秦轩,大乾就完了! 述尔征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大乾天子,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应该来的地方。” “本将军纵横草原多年,未尝一败.......” 述尔征的话尚未说完,秦轩已经铲型箭头搭在弓箭上,一言不发,瞄准了述尔征的头颅! 看着秦轩那般认真的模样,述尔征再次忍不住狂笑。 蠢!太蠢了! 大乾摊上这么个昏君,不亡国都是奇迹! 秦轩太怂了,这般距离,刀刃才是绝对的王者,以他的手段,秦轩的箭还未射出,他便能将秦轩斩于马下! 述尔征根本没有意识到,秦轩手中的弓箭和平时所见的弓箭有何不同,更加没有体会过这制式弓箭的威力! 以秦轩的力道,连石头都能射穿,何况人头? 述尔征拉起缰绳:“天子,让本将军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战争?” 述尔征自信十足,打马朝着秦轩冲去,速度飞快。 “下辈子吧,这辈子你没机会了。” 秦轩忽地出声,右手猛地发力,拉弓如满月,弓身弓弦,疯狂颤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似下一秒就会崩裂开来! 隐藏帝王龙甲中的肌肉,紧紧崩起,青筋直暴! 撕裂般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秦轩死死地咬着牙汗如雨下,只感觉那股力量要把他的身体撕碎! 秦轩没有办法,这具身体巅峰状态能够开百斤弓,配上制式弓箭,能够将力量足足放大一倍! 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能射出一箭,这一箭,要么述尔征死,要么他被斩于马下,再无第三种可能!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秦轩眯起眼,他似乎都能够看到述尔征那口黢黑的牙齿! 弓身上开始出现丝丝裂纹,秦轩的胳膊更是疼痛难当! 饶是如此,他仍旧死死地咬着牙,他不能死,他还没见过御姐俏皇后,还没创出个闪耀古今的盛世! “啊!给老子死!” 秦轩猛地一声暴喝,他再次发力,下一秒,只听咔地一声脆响,手中的弓居然应声折断! “陛下!” 眼瞅着述尔征越来越近,项武等人冷汗爆下,也顾不得什么王命不可为,一个接着一个飞速地朝着秦轩冲去。 述尔征癫狂大笑:“弓断了,老天爷都在帮我!哈哈哈哈哈!” 唯独幸运的是,那根箭矢秦轩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射出去了! 嗖! 铲型箭矢带着刺耳的啸音,破空而出,竟将地上的尘土,分至两侧,如同后世的炮弹一般! 秦轩眼神如刀,死死地盯着射出箭矢。 这拼尽全力的一箭,既分胜负,也定生死! 第63章 寇可往,吾亦可往! 望着朝自己射来的箭矢,述尔征的眸子猛地一缩,他也被这威力强大的一箭震撼到了! 不是传闻大乾天子整日声色犬马吗?为何能射出这样的一箭?! 可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望着向自己射来的箭,述尔征猛一声暴喝:“大乾天子,本将军斩了你!” 呼! 箭矢眨眼便射到述尔征眼前,述尔征调动全身的力气猛地挥舞刀。 强大的力道,带起四周的烟尘,述尔征淹没其中。 “兄长!” 述律哈死死地抓着扶手,身体前倾,死死盯着那团烟雾,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叮! 忽然,一阵金鸣声从迷雾中响起,清脆可闻! 胜负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的锁定在战场中间的烟雾之中,心跳都似乎和那悬而未决的箭矢同步! 项武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着尘埃落定! 呼~~~~ 一阵微风袭来,吹散了战场中的迷雾,缠绕在述尔征周身的烟雾缓缓散去! 述尔征仍旧四平八稳地坐在战马之上,手中还死死握着弯刀! “将军胜了!胜了!” 戎兵忍不住齐声大吼。 可唯独述律哈神情凝重,不对劲,兄长的状态不对劲,他为何不动呢?! 项武一干人等,心如死灰,果然述尔征不是那么好杀的吗? 这一箭都无法,要了述尔征的命?! “驾!” 就在此时,秦轩打马上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方人马,都随之一怔! 大乾天子疯了吗?! 没射死述尔征,还想上前近身一战?! 可随着骏马疾驰带动的气流,掀开最后一层迷雾,所有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战马上的述尔征纹丝未动,一根造型奇怪的箭矢,从前向后,直接贯穿了述尔征的头颅! “兄长!” 述律哈倒抽一口凉气,他那号称战无不胜,横扫草原的兄长,竟然真的被秦轩一箭射死! 这就是传闻中的大乾昏君?! 能一箭射死述尔征这般人物的人,就是大乾人口中的废物?! 那他们算什么,废物都算不上啊! “死了.......我的兄长.......死了........” 述律哈脸色煞白,双唇颤抖。 天狼营的将士们脸上仍旧挂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如述尔征这般英勇的勇士会死在大乾人的手中。 还是死在那位人人厌弃的天子手中! “假的,一定是假的........肯定是大乾人的奸计,兄长绝不会死!”述律哈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唰! 秦轩冷冷一笑,拔出手中的湛卢王剑,猛地挥下,一剑直接取下述尔征的人头,而后将之高高举起! “戎人,不过如此!” 他声如雷鸣,在战场中央回荡,久久不散! 项武等一干将士们浑身热血沸腾! 大乾败了太久,太久,自戎人南渡黄河以来,一路烧杀抢掠,无一胜仗! 戎人无敌,无法战胜的言论,好似梦魇一般,萦绕在所有大乾将士的心头,而这一刻,秦轩用述尔征的人头,昭告天下! 戎人未必不可战胜! “寇可往,吾亦可往!”秦轩将述尔征的人头,高高抛起,“大乾的儿郎们,随朕杀出天下太平!” 第64章 一马当先,贼寇疑惑 “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 项武一干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齐齐举起武器,高声大喊,一个个拉起缰绳,如下山猛虎,朝着天狼营冲去。 虽只有万人之众,可众志成城! 戎贼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大乾天子面前,还不是如土鸡瓦狗?! 大乾将士的士气达到了巅峰,好似化作一柄利剑,气冲霄汉,摇山振岳,冲向天狼营! 述律哈看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的秦轩,脑中乱作一团! 天狼营的将士们,一个个如丧考妣,都跟丢了魂一样,述尔征都败了,他们还有一战的实力吗?! “统领,统领!” 左右猛地晃动述律哈的身体,大吼道:“您清醒一点,大乾天子杀过来了!” 述律哈这才猛地惊醒,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不会给任何人悲痛,缅怀的机会! “列阵!列阵!迎敌!” 述律哈带着满腔怒火,嘶吼着:“京城守军不过万人,正面对抗不是我等的对手,给本统领杀,为将军报仇!” 述尔征输了没关系,他身后还有这五万天狼营! 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阴谋诡计,全都是纸老虎! 天狼营的戎兵们仓皇应战,士气都开始涣散了,曾经的他们是不败的,可现如今,一个个眼中尽是绝望! 甚至不少人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吗?! 尤其是看着一马当先,冲在所有将士最前方的秦轩,他们心中忐忑不安! 若没有必胜的把握,大乾天子会这般勇冠三军,锐不可当?! 述律哈也同样疑惑,不对啊,此事不对啊,这天子不要命了?敢冲这么前一定有后手,一定有,他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 “报!启禀娘娘,陛下入永定门斩首京城守备副统领,姚虎!” “报!陛下整编京城守备一万人,携禁军一千五百人,开城迎敌!” “报!陛下和戎族大将述尔征,阵前交锋.......” 一道道战报传来,冷宫内的林昭月脸色一变再变,她焦急地在宫内来回踱步。 “一万人有余就敢出城迎敌,他......他不想活了吗?!” “还敢和述尔征正面对抗,我.......” 听到消息的林昭月脑仁生疼:“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林昭月第一次没了主意,她原本以为秦轩只不过是随意说说,谁知道秦轩真的带着一万人去和城外天狼营正面交锋。 望着身旁的行军图,林昭月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纹。 “城外乃是阔地,一览无余,无险可守,陛下怎么打,拼骑兵吗?” 开什么玩笑,戎族的骑兵有多强,林昭月可是亲眼见识过。 尤其是那天狼营更是骑兵精锐中的精锐,京城外简直就是骑兵们天然的作战场地。 “还有那述尔征,天啊.......陛下糊涂.......” 林淮竹捂着额头,早知道今日,倒是不如昨天就把秦轩打晕绑到冷宫来。 “小环,小环。” “娘娘,奴婢在!” “去,去永定门,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把陛下带回来!” 林昭月忧心忡忡,胸口闷地发慌,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娘娘!” 小环心急如焚,昏君当真胡来,害娘娘这般担心。 “快去!” 林昭月再次大吼。 “报!陛下英勇无双,一箭射杀戎人大将述尔征!” 林昭月和小环齐齐一愣 第65章 昭月忧心,群臣漫骂 啥意思?! 林昭月俏脸微红,一脸不可置信。 “方才,他说,陛下杀了述尔征?!” “娘娘,是......是吧......” 小环蒙圈了,这怎么可能呢? 述尔征何人,那是戎族出了名的猛将,正面对抗就算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掉,陛下居然将他一箭射杀?! “然后,陛下回城了没有?” 林昭月焦急地问道,此番能杀了述尔征已经算是大胜了。 回城据守,戎族断然不敢再有攻势! “没有......”斥候摇了摇头,“陛下,一马当先,带人杀过去了。” 嘶! 林昭月听到这消息美眸猛地瞪大,差点直接晕过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 哪有这般打仗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皇嫂......” 就在这时,秦汐允来了,对着林昭月乖乖行了一礼,林昭月连忙将她拉来:“昨夜,陛下可曾说过今日一战如何战?” 林昭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太鲁莽了,在京城外的阔地上和天狼营正面对抗,毫无胜算。 “没有啊。”秦汐允被吓了一跳,“皇兄昨夜邀我一起去了观星台,看星星去了。” 小环嘴角狠狠一抽,大战在即,昏君居然还有心情看星星。 “然后呢?” 林昭月都快急哭了。 “然后,说什么要找一线生机.......然后皇兄就,哈哈哈哈哈。”秦汐允学着秦轩昨日的模样大笑三声,“说什么大乾必胜,然后就走了.......” 看着秦汐允这副模样,林昭月哭笑不得。 生机?观星阁? 林昭月眉头紧皱,难道陛下要利用天象.......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麟德殿内,在得知秦轩斩杀戎族大将述尔征之后,在场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皆是不可置信,胡庸更是气地差点把面前的酒杯给扔了! 姚振则是一脸死相,想着自己那惨死在秦轩剑下的弟弟。 昏君啊昏君!我与你势不两立! 姚振在心底暗自发狠。 可随后得知,秦轩带人戎族正面交战之后,胡庸硬生生将酒杯又拽了回来,一饮而尽,完球了!这个昏君绝对完球了! “陛下怎么能如此糊涂,这怎么能打呢,拿下述尔征已经算是险胜。” “好大喜功,如此好大喜功,此战如何能胜?” “以老夫看来,陛下此去怕是有去无回......” ....... 他们倒是舒舒服服坐在麟德殿,任由着秦轩在外边与戎族作战,嘴上还不住地说着各种风凉话。 “我早就说过,不要打,不要打,陛下不听啊。” “可说呢,还不死不休,大乾如何能战?” “杀了个述尔征,陛下又飘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 胡庸心中乐开了花,若不是曹淳这个老怪物有事没事盯着他,他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昏君去送死,被戎族人杀了这才有意思呢! 等收到了秦轩的死讯,他就直接给傅相休书,届时傅相带兵还朝,收获民心,收获皇位,到时候,他胡庸就是从龙之臣! 姚振更是忍不住猛地灌了一口酒,那感觉怎一个舒爽了得。 好好好!昏君死了好,虎子,大哥替你报仇了! 他们心中哪里还有半分君臣尊卑,在场的文武大官,无一例外全都盼着秦轩死在城外。 可秦轩真的鲁莽吗?他真的就没有后手吗? 第66章 底牌何在?十万大军! 永定门外,述律哈不甘示弱,带着天狼营的所有将士,冲向秦轩,双方人马,迎头相撞,厮杀声骤起! “杀!” “杀戎贼,保护京城!” “大乾万年!” ...... 京城守备和禁军将士们一个个士气高涨,悍不畏死,拿起手中的武器和天狼营的人正面对抗,一个个凶猛异常! 夺我山河,掳我百姓,杀我同袍,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大乾兵士斗志昂扬,气势震天,天子尚且和他们同袍浴血,他们又怎能不奋勇杀敌!又怎能不拼命?! 战场中央,秦轩已经被当做重点照顾对象,述律哈不顾身上的疼痛,带着人将秦轩包围其中。 “秦轩,还我兄长命来!” 述律哈如疯似魔,朝着秦轩拼命地挥舞地手中的弯刀。 可他有伤在身,本身实力比不上述尔征的百分之一,盛怒之下,更是毫无章法可言。 纵然秦轩方才用力过猛,此刻仍旧尚有余力躲闪。 “你慌什么,今天朕就送你们下去团聚,当然还有你手下的天狼营,都的死!” 秦轩左躲右闪,每一次都惊心动魄,可饶是如此,秦轩脸上仍旧挂着戏谑的笑意。 他娘的! 述律哈彻底被秦轩激怒,还想杀他,还要杀他天狼营将士,他秦轩配吗?有这个实力吗? 秦轩冷汗涔涔,手臂生疼,别说砍杀了,就连举剑的力气都没了。 这具身体太废了! 怎一个虚字了得?! 若是能活着,一定要有个强健的体魄,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御姐皇后啊! “昏君,还在胡言乱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就你,你行吗?”秦轩继续说道,“给你一百年你也玩不过朕啊!” 一句话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原本就怒气冲天的述律哈肺都快气炸了,秦轩滑地就跟泥球似的,左躲右闪,根本抓不住。 “上!全都给上!弄死天子!” 既然抓不住,那就不抓活的,这弄死。 戎兵听令,再也没有顾忌,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每一刀都直取秦轩要害。 秦轩冷汗都下来了,他娘的这下完了,在这被砍死,血亏! 未等他细想,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把弯刀朝着秦轩的面门狠狠劈下! 嘶! 秦轩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这一刀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躲不过去。 这他娘的要是死了,他绝对会成为史书上最大的笑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人一马冲到了秦轩身边,正是项武。 “卑职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项武手持环首刀,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附体,直接在秦轩身旁杀出一条血路来! 几乎眨眼之间,围在秦轩周围的戎兵们全都被项武砍下了头颅! “来的不迟,刚刚好。” 秦轩咧嘴一笑,果然姓项的都是猛人!恍惚之间,秦轩甚至在项武身上看到了霸王的影子! 果然当世战神啊! 眼见自己的手下被项武砍瓜切菜一般斩杀,述律哈连忙后撤,根本不敢与项武等人缠斗。 大乾怎么回事?一万人打出了十万人的气势?! 大乾的底气到底在哪?! “儿郎们,杀啊!朕的十万大军随后便到,斩首立功,就在今日!” 望着述律哈离去的背影,秦轩忽然一声大吼! 第67章 秦轩很慌,生机未至 听到这话,述律哈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 十万大军?! 大乾还有十万大军吗?! 这就是秦轩的底牌吗?! 不只是他,天狼营的将士们也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眼中尽是惊愕之色,一万人都猛成这样,十万人那还得了?! 秦轩带来的这群人太猛了,从前的天狼营一个人杀四五个大乾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这波人呢?一换一,一换二,甚至有勇猛者一换五! 他们哪里遭受过这等激烈的抵抗?! 别说再来十万人,这样的对手再来一万,他们怕是都招架不住。 述尔征的死如梦魇一般萦绕在所有戎兵脑海中,而秦轩这句话更好似敲响了他们的丧钟! 冷兵器时代作战,士气是第一位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士气一旦涣散,败局将定! 而大乾将士则不同,陛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那分明在说抢军功的时候到了! 拿贼寇的人头能换田地,能换爵位啊! 等十万援军到了,还能轮得到自己吗?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弟兄们,刀下的快一些,等援军到了,啥都没了啊!” 大乾军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一句,听到这话,大乾一干将士的眼睛都红了,一个个舔着嘴唇拿着刀朝着天狼营的人逼近! 援军不援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军功啊! 此刻天狼营的戎兵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人了,他们一个个化作大乾悍匪,拼命地收割人头! 天狼营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姿态的大乾军,有的胆子小的直接丢下武器,拼命朝后逃跑,有的则直接躺在地上装死,更有甚者,好似疯了一般砍向自己人! 人家大乾还有十万援军啊! 可这时,述律哈还未下达退兵的命令,这分明就是在让他们去送死啊! 述律哈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绿了! 这绝对是天狼营打过的最窝囊的一仗! “上!都给本统领上,大乾绝对没有十万援军!不要怕,都给我上!” 述律哈心中断定,秦轩这话就是在虚张声势。 若你大乾有十万援兵,你一个天子会只带着一万人出来送死?! 秦轩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远远地看着述律哈,那表情好似在说,你猜朕到底有没有十万援军! 述律哈被秦轩看得浑身发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乾的主力全都被傅仲谋带走了,秦轩绝对没有十万兵 “陛下高明,果然还有后手!” 项武赞叹连连不愧是陛下啊,居然暗中准备了十万人,他居然都不知道! 项武倒是没想过秦轩会骗自己,反倒是觉得秦轩用笔如神。 有十万大军做后援,那还怕个球啊,能杀多少杀多少,速度要快,姿势要帅,军功要多! 等大军到了,毛都不会有一根! 其他人也是如此想,陛下的话就是圣旨,一言九鼎,能是假话,能骗他们吗? 唯独秦轩,此刻他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一个人独木难支啊,骊山囚卒五万人都没寻到,哪里去找十万兵卒,如今他只能等,等他昨日看到的那一线生机。 我那迷人又可爱的老祖宗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坑我啊~~~ 第68章 弓箭准备,戎族不屑 秦轩在心中不住地祈祷,此番能不能胜,就全看天了! 述律哈心中同样不安,眼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地节节败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统领,不能这样下去了,弟兄们都不敢打了,大乾还有十万援兵,等援兵到了,咱们天狼营就......” “闭嘴!” 述律哈怒吼一声,一把抓起副将的衣领,目眦欲裂! 他心中极其确定秦轩就在虚张声势,若大乾真有援兵,会等到此时此刻,才出兵吗?! “大乾没有援兵,那只是秦轩的诡计,传令下去,骑兵营侧翼冲杀,打乱大乾的攻势。”述律哈大吼,“本统领要让整个天下知道,杀我兄长,这就是大乾的代价!” “是......是......是.......” 述律哈已经因为愤怒失去理智。 大乾必须付出代价,大乾天子必死! 他手下有整个九州大陆最强大的骑兵兵团,平原作战从无败绩! 秦轩,这次你又该如何应对! 述律哈双眼之中,散发出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的寒芒,与此同时,副将已经将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 号角声同时响起! 紧接着,秦轩等人耳边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整个大地都随之震颤! 马蹄飞踏掀起的烟尘便足有数丈高! 秦轩眸子一缩,妈的,这述律哈不上套啊! 骑兵都来了! 戎族在草原经营多年,骑兵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那一线生机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天狼营的骑兵! 项武猛地砍下一个戎兵的脑袋,再次朝秦轩靠拢。 “陛下莫慌,等援兵到了,这些骑兵不在话下!” 项武仍旧从容,心心念念等着秦轩的后手,有十万大军在后方,怕个球,干就完了! 秦轩一张脸冷到了极点,望着远远冲来的骑兵阵营,秦轩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这边也有骑兵,不过是京城守备的骑兵,正面对抗,他们根本无法与戎族抗衡! “陛下!” 忽然,一位浑身是血将领模样的人冲到秦轩身旁。 “京城守备镖旗校尉罗展,向陛下请命,末将愿率京城守备骑兵营应战天狼营骑兵!” 罗展浑身是血,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秦轩一怔,京城守备的骑兵营只有区区一千人,战马比不上戎族,战斗力更是比不上戎族。 正面对抗和送死没有区别! “再等等!” 第一次身处战场的秦轩脑中乱做一团,他确实低估了古代战场的残酷,那血肉横飞,流血漂橹的画面,冲击力十足! 罗展不死心,继续说道:“末将曾是烽火营的一员,随林将军征战过西北,熟悉骑兵作战,请陛下应允!” 战机稍纵即逝,戎族骑兵很快便到,等他们一到,大乾阵型必乱,届时,怕是撑不到援军到来! “陛下,下令吧!” “朕说了!”秦轩一字一顿,“再等等!骑兵营继续观望,还没到你们出场的时候!传令兵,传令兵何在?” “陛下,卑职在。” 一个浑身是血,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伙子冲到秦轩身边。 “传令禁军弓箭手,列阵迎敌!” “是!” 传令兵得令,飞速朝着战场后方冲去。 “传陛下令,禁军弓箭手,列阵准备!”传令兵高举令旗,放声大喊。 禁军弓箭手齐齐出列,足有五百人,一个个手中皆是拿着秦轩改良之后的制式弓。 “弓箭准备!” 令旗再举,五百号弓箭手,迅速就位,搭弓搭箭。 “哈哈哈,蠢货!蠢货!”述律哈见状,忍不住狂笑出声,“秦轩慌了,他慌了,哈哈哈哈!根本就没有援兵!” 天狼营的骑兵距离战场中央五百米开外,以大乾弓箭的射程根本无法射中。 秦轩这不是慌了是什么?! 大乾天子,今日老子就好好教教你怎么打仗! 第69章 骑兵突袭,箭如雨下 不只是他,戎族骑兵看着那群拿着弓箭的禁军也一个个冷笑不已,现在就搭弓太早了,五百米的距离,神射手都射不中! 甚至他们都懒得将盾牌拿出来抵挡! “加速,加速,杀了这群该死汉人!”为首的戎族骑兵将领高举手中的弯刀,神情狰狞的大吼。 区区大乾,有什么资格抵挡戎族天威?! 戎族骑兵再次加速,根本不惧禁军弓箭手! 秦轩目视前方,还未见戎族骑兵的真面目,再次下令:“放箭!” 啥玩意?! 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陛下在搞笑吗? 这么远的距离射的中?! 甚至于罗展都觉得这个陛下有些乱来,大乾弓箭射程不过百米,这等距离如何能射的中?! 就算射中了,威力也会大大减小。 述律哈神情骄傲,放声大笑:“弟兄们,配合骑兵行动给我杀!”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响起密集的弦鸣声,成百上千支箭矢腾空而起! 述律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对劲!这他娘的不对劲! 嗖嗖嗖! 还未等他想清楚,只见空中的箭矢如同炮弹一般在空中画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朝着戎族骑兵飞速射去! 那速度快到极致! 述律哈眸子一缩,扯着嗓子大吼:“防守!防守!” 可终究还是慢了,箭如雨下,即便隔得老远,速度和力量却半分未减! 那阵箭矢如同夺命使者一般,精准地打击在戎族骑兵的身上。 直接穿透铠甲,死死地钉在骑兵的身上! 下一秒,先头骑兵一个接着一个从马上倒下一片。 嘶! 见到这一幕,罗展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禁军何时有这般实力?一箭能射五百米远? 看着秦轩脸上的笑容,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弓,是秦轩用的那恐怖的弓! 陛下,恐怖如斯啊! 骑兵们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谁也没见过这等恐怖的箭矢,速度快就算了,威力更大。 甚至能直接洞穿他们的盾牌,根本无可抵挡。 原本被用来冲散大乾阵营的骑兵,如今却直接成了禁军弓箭手们的活靶子! 他戎族骑兵再厉害,近不了身,也只能干瞪眼。 “加快速度,躲开箭矢!” 戎族骑兵统领慌了,连忙下令。 秦轩冷冷一笑,而后猛地一拍罗展的肩膀:“罗校尉,朕听闻戎族骑兵的马,都是上等汗血宝马。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罗展眼睛一亮,浑身热血沸腾。 “末将明白!” 从前只有戎族抢杀汉人,如今不行,反转了,大乾的天子不仅仅要杀戎族的人,还要抢戎族的马! 爽啊!太爽了!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罗展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爽快。 他并不需要带着骑兵营去送命,只需要等弓箭手远程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正面出击。 “不行啊,统领,大乾的箭矢太猛了,骑兵冲不过去啊!” “冲!给本统领继续冲!”述律哈大吼着,“你给我带人冲过去,区区一万人而已,我不相信他秦轩还有援兵!” 副将满脸绝望,那五千骑兵可是天狼营的底牌啊! 这要是没了,天狼营的战力大打折扣。 “统领,退吧,如今兄弟们士气低迷,再打下去胜负未知。”副将愁云密布。 若是这百战百胜的天狼营最终输给大乾这区区一万多兵卒,那就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你没听懂本统领的话吗?” 述律哈心态都炸了:“给我杀!杀!天狼营永不后退!” 副将没有办法,只能再次组织进攻。 而这时,秦轩敏锐地感觉到脸颊传来一阵清凉的气息,他低头一看,轻风带起阵阵沙土。 秦轩眸子一亮,他等的生机来了...... 第70章 生机忽现,秦轩冲锋 秦轩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他眯起眼感受着四周空气的流动。 沙沙~~~沙沙~~~ 风声越演越烈! 与此同时,戎族副将拼命地给戎兵打鸡血。 “军令如山,不能退不可退,族人们等待着咱们凯旋的消息。” “攻入京城,抢钱抢粮抢娘们,大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水灵!” “举起手中的刀,杀过去,大乾兵不过万人,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戎兵们早已经斗志全无,听到副将这些话,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大乾不过才万人啊,他们这边人多势众,根本没必要怕啊! 这群大乾人只是看起来厉害罢了! 跟他们干,攻入京城抢钱抢粮抢娘们! “弟兄们,我将带头冲锋,随我杀.......”副将见情况差不多了,扯着嗓子吼出一句。 谁料就在此时,一道金鸣声响彻整个战场! “大乾的儿郎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朕的十万大军来了!” 秦轩高举手中的湛卢王剑,对着大乾士兵高声大吼! 啥玩意?! 十万大军来了?! 刚刚还在组织进攻的副将,听到秦轩这句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费劲巴力地重新点燃戎兵们的斗志。 下一秒,就被秦轩这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刚刚还虎视眈眈想要冲上去和大乾士兵拼命的戎兵,此刻一个个皆是都如筛糠,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一半! 这一万多号人已经猛成这样了,还有十万援军?! 数万戎兵一个个面面相觑,踌躇不前,大将军死了,骑兵都被大乾的弓箭手控制住了,他们的底牌都没了啊! 还上?上去干嘛?上去送死吗?! 述律哈看着戎兵们这副模样,恨地咬牙切齿,抬手便是一刀,砍死一个想要后退的戎兵。 “给本统领杀,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述律哈彻底豁出去了,他不相信秦轩还能找到十万大军! 打到现在戎兵们的心态都炸了! 横竖都是死,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大乾一方冲去。 反观,秦轩这边,在得知援军将至之后,一个个好似打了鸡血一样,即便已经战损过半,也一个个悍不畏死朝前冲去! 秦轩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剑指述律哈。 “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朕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 “砍死戎贼!” “援军到了!” 大乾将士们齐齐大吼,举着刀刃朝着述律哈的中军冲去! 秦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项武紧紧跟在他身边策应,众将士何曾见过这么猛的将领,何曾见过这么猛的陛下? 全都被两人的勇武感染。 “跟随陛下,跟随项将军!” 将士们齐齐大吼,浑身热血沸腾! 打到现在,一万多兵卒,只剩下七千不到,述律哈身边仍旧还有四万余人。 述律哈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大乾这般抵抗! 呼~~~ 大风再起,带动地上的沙尘卷起,军中旌旗招展,迎风舞动,下一秒,就连秦轩的长袍也被吹地猎猎作响! “将军,他们太猛了,咱们退吧!” 副将见到大乾兵士那悍不畏死的模样,胆都被吓破了。 述律哈摇头,双眼之中血丝密布。 “不退,一切都是秦轩的奸计,杀!给我杀!” 第71章 援军已至,二牛神威 述律哈彻底豁出去了,他不相信,京城附近还有十万兵卒可用!绝无可能! 他打马上前,学着秦轩的样子,朝着大乾士兵冲锋! 天空逐渐昏暗,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道乌云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地面上大风再起,猛地一挥,滚滚尘土,遮天蔽日。 突如其来的异象,让戎兵们心头狂颤。 述律哈等人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可仍旧挡不住,他要斩杀秦轩的决心。 咚!咚咚咚! 忽然,一道雷鼓声响起! 述律哈的心都猛地慢了一拍,哪里来的雷鼓声? 紧接着,东边、西边、北边、南边! 狂风之中,擂鼓声越发激烈! 戎兵们一个个皆是好似惊弓之鸟,全都被吓坏了,黄沙遮住了他们的视野,根本分不清方向! 四面擂鼓,每一下都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戎兵们的心脏上! 嘭! 嘭! 嘭! ....... 对于未知的恐惧顷刻间弥漫! “难道.......难道真是大乾的援兵?” “你们看!” 忽然,众人的视线中猛地竖起一根旗帜,旗帜上的黑色龙纹若隐若现。 那是大乾龙旗! 述律哈也同样看到,怔愣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在他们四面八方,一根根龙旗猛地竖起,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速移动! 大乾有制,千人一旗!而在他们四周,却竖起了千根龙旗! 如此说来,真的有十万人! 是秦轩口中的援军! 述律朵的眸子缩成了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秦轩见状狂笑连连,在心中忍不住大喊: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我那迷人又可爱的老祖宗果然没骗我! 他昨日夜观天象,看的便是月晕! 等得便是这一场大风! “将士们杀!” 未等述律哈等人回过神来,秦轩的声音透过迷雾再次传来,他一马当先,率先冲到戎兵阵前! 戎兵慌了!乱了!怕了! 一个个皆是手足无措! 述律哈连忙大吼:“不要慌,不要慌,他们没有援军,没有!” 他话音落,却见一人猛地从迷雾中冲了出来,那人虎背熊腰,脖子上挂着两块铁打的板砖,正是张二牛! 在他身后影影绰绰,不知道跟了多少人! “陛下,俺二牛来了!”张二牛放声大笑,“您的大军也来了!” 秦轩眸子一缩,猛地看向张二牛,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二牛,哈哈哈哈,杀!杀完戎贼,咱们不醉不归!”项武放声大笑。 张二牛憨厚一笑:“弟兄们,取贼首首级。” 张二牛神兵天降,带着人悍不畏死,直接朝着述律哈冲去。 述律哈整个人都懵了,他迷茫地看向四周,好似到处都是人影! 张二牛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十万人!秦轩手下居然真的还有十万人! 怪不得,秦轩敢一马当先,怪不得大乾将士如此悍不畏死,原来这就是他们底气! “给老子死!” 张二牛眨眼间已经冲到了述律哈近前,他拿着铁链,舞动着手中的两块铁板砖,凶猛异常! 述律哈周围的护卫皆是被板砖拍翻在地,惨叫连连! “戎贼,给爷爷死!” 张二牛见到述律哈,虎目一瞪,作势就是一板砖拍向述律哈的头。 述律哈的心态此刻已经炸了,硬是没有任何反应,就看着张二牛朝自己扑来,一动也不动...... 第72章 匹夫之勇,演技如何? “统领小心!” 反应过来的戎兵们齐齐大吼,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着张二牛砍去。 述律哈这才回过神来,惨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张二牛身上眨眼便被戎族砍了十几刀,口吐鲜血,可他的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嘿嘿,陛下让俺当百夫长,斩了你,俺就能回家当个富户,就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张二牛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发力,再次举起板砖朝着述律哈扑去。 “啊!啊啊啊啊!” 述律哈被吓破了胆,手脚并用飞速朝着后方退去:“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杀了他!杀了他!” 卫兵们不敢耽搁,再次朝着张二牛挥砍而去。 张二牛也不是吃素的,挥舞着手中的板砖,直接拍在一个戎兵的脸上。 砰第一声,把那戎兵的脸拍地稀烂! 他一人手中两块板砖,四周的戎兵竟然一个也不敢上前。 “来啊!戎狗,尝尝你牛爷爷的......噗!” 张二牛话还未说完,一根长戟猛地贯穿了张二牛的胸膛,看着胸口处汩汩流下的鲜血,张二牛眼中尽是绝望。 下一秒,他大吼一声,猛地发力,竟将那长戟应声折断! 而后挥舞着手中的板砖,朝着述律哈猛地扑去。 “老子要你的.......命!” 唰唰唰! 十几个戎兵猛地冲上前,一人一刀狠狠砍在张二牛的身上,手中的铁板砖脱落,恰好落在了述律哈两腿中间。 述律哈吓得脸色煞白,裤子都湿了。 “撤退!撤退!” 述律哈扯着嗓子大吼,大乾人疯了,他们真的疯了! 他真的被张二牛的勇猛吓到了,十万人啊,若是各个如此,他们就全完了! 早就被吓破胆的戎兵,听到撤退的命令,一个个丢盔卸甲,纷纷朝着后方的大营逃窜,速度飞快,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随着述律哈的遁逃,大风也缓缓停下,在战场上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赢了!大乾万年,陛下万年!” “啊啊啊啊!戎族跑了!” “谁说戎人不可战胜,不过土鸡瓦狗!” ....... 所有人皆是扯着嗓子大吼,散发着心中压抑!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才发现,所谓的十万援兵,根本不存在,只有一些可以自动行走的木马,背上插着龙旗。 “陛下,在骗我们.......” 刚刚打完了胜仗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心有余悸,若方才戎兵不退,他们这点人断然全军覆没! 所有的目光齐齐射向秦轩,想问个答案。 秦轩默不作声,一步一步走到了张二牛身旁,眼前的张二牛浑身鲜血,肠子都流出来了。 “陛下......俺演得还像不......” 张二牛说着,又是一口血从嘴中吐了出来:“陛下......其实俺一开始挺看不起你的.......好好的大乾,咋就被你搞成这样.......” “可后来,俺发现......你还怪好勒,让俺当百夫长.......让俺立军功......还自己上战场.......” 秦轩跪在张二牛身边,死死地握着张二牛的手,眼眶都红了。 此时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73章 凯旋回京,悠悠众口 “陛下.......其实俺骗了你......大家伙都以为大乾完了......俺也不知道啥叫保家卫国,就想混个官做做.......这样就没人再敢欺负俺家人了.......” “对不起,陛下,俺骗了你,俺立功了吧......有赏钱不......” “有,朕赏你,朕赏你一场荣华富贵。”秦轩情绪崩溃地大吼,“你给朕活着,朕不止让你当百夫长,朕还让你当大将军!” “嘿嘿,大将军......俺没这个命.......”张二牛释怀一笑,“要是有赏钱的话,就给我媳妇儿和孩儿.......俺死了,她要是改嫁.......” “朕知道,那就不给。” 张二牛情绪微恸,脑海中再次复现家中妻女的笑脸:“还是给吧.......毕竟他们跟着俺,吃了不少苦......” “陛下......咱大乾......还有希望吗?” 这一问好似问到了秦轩的灵魂深处,今日可以靠着天象,可以靠着诡计打退戎族,那明日呢?后日呢?碰到戎族的主力呢?! 秦轩还未答话,张二牛的手缓缓从他手中滑落。 “啊啊啊啊啊!” 秦轩眸子一缩,忍不住放声大哭,没了!就这么没了! 昨日还和他谈笑风生的张二牛,就这么没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现在他就是想哭,想好好大哭一场! 项武也忍不住热泪纵横,张二牛还答应他,要和他一醉方休的,而现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了! 四周的将士见状,一个个也齐齐红了眼! 士为知己者死! 陛下爱兵如子,被骗了又如何?!有陛下在,大乾不会亡! “项武!” “末将在!” “带上述尔征的人头。”秦轩缓缓站起身,眼中的怒火蓬勃欲出,“给朝中的文武加道菜!” 秦轩带着项武和剩下的禁军,重新回到了城里。 见城门再次打开,京城的百姓一个个探头探脑,看着秦轩他们,议论声随之响起。 “打完了,咋就回来了呢?” “看这样子,应该是赢了吧。” “我方才偷偷看见,就是领头的那位将军一箭射死了戎族的大将军!” ...... 四周百姓议论纷纷,他们不认识秦轩,但看着秦轩的双眼中,尽是崇拜。 “他们这么厉害一定是傅相的人。” “肯定就是傅相专门留在京城保护的咱们的人。”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傅相还能是谁?难道是那昏君?” ....... 张二牛刚死,项武本就悲痛万分,再听到百姓口中这番话,一股怒火瞬间席卷全身! 这一战和他傅仲谋有什么关系吗? 是他傅仲谋的功劳吗?! 全是陛下悍不畏死,全是守城的将士们浴血沙场! “你等.......” 项武虎目一瞪,作势便要抽刀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百姓。 可下一秒,却被秦轩抬手制止。 “你能堵住京城百姓的嘴,难道还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第74章 风起麟德,百官怀疑 秦轩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淡然。 第一次在战场上见识了生死,他的心境已然有了变化。 要堵住天下人的嘴绝非这一役。 “陛下,可是明明是你......若是没有陛下,他们哪还有命在这说风凉话?!” 项武都替秦轩觉得委屈。 不只是他,就连禁军的那群将士们,也是一个个义愤填膺! 就在这时,众人恰好路过一所极其豪华的宅院,烫金的傅府两个字看起来尤为扎眼! 大门的两侧,两只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门口还整整齐齐站着一堆人。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文士服,头戴纶巾的白面书生。 见秦轩和项武经过,门口的众人好似商量好了一样,对着两人深鞠一躬。 “贺将军凯旋!” 好似是在答谢,又好似在挑衅! 听到这话,项武和一众禁军兄弟一个个额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跳下马,把这群小人全都砍了! 相府一众人声音很大,周围的百姓皆是听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所有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对着秦轩一干人等大喊。 “将军威武,傅相圣明!” “傅相之谋,亘古未有,照耀当世!” “傅相千岁千岁千千岁!” ...... 百姓们在秦轩跪在秦轩的两侧,神情肃穆,虔诚无比,口中却不是喊着陛下万岁,而是傅相千岁。 秦轩仰天大笑,不知道是在原主,还是在笑自己。 当真可悲啊!区区一个丞相居然有这等号召力,京城之人,天子脚下,皆是不识君王,只认傅相! “陛下......”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项武有些不知所措。 “走,回宫去,欲斩虎头,先拔爪牙!” 秦轩微微眯眼,眼中杀意流淌。 另一边,麟德殿内,满朝文武皆是正襟危坐,神情焦急地等待着秦轩的归来。 自上一次战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城外战场的消息。 尤其是胡庸和姚振,他们现在只关心一件事,秦轩到底死没死? 胡庸背着手来回踱步,神情很是复杂,要是死了,他就得想办法告诉傅相早日还朝登基了。 “胡大人稍安勿躁,陛下肯定一会儿就到。” 曹淳看着胡庸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小声出言相劝。 胡庸的脸色陡然一沉,在心中暗骂一句,一会儿就到?昏君都冲进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做梦吧! “本官担心陛下,陛下如今生死未卜,我等在这胡吃海喝,没有这个道理嘛。” 别说他胡庸吃不下,就连在场的其他官员,如今也是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对眼前的珍馐美食皆是没了兴致。 万一昏君要是在战场上被人砍死,他们得早日投奔傅相,向胡庸表忠心啊! 曹淳身居朝堂多年,胡庸这帮人心中的小算盘哪里会看不明白? “胡大人真是大乾顶天的忠臣,为陛下忧心忡忡,吃饭不思,可,等陛下回来,老奴一定如实禀报。” “老东西!” 听到曹淳阴阳怪气的声音,胡庸彻底怒了,一甩长袖,索性不装了:“吃?吃什么吃?你真当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陛下的死讯,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第75章 陛下薨了?人头落地! 轰隆隆! 胡庸一句话,顿时惊地满朝文武皆是错愕连连。 啥玩意儿,陛下薨了?! “胡大人,这话可不敢乱说啊!”有官员上前小声提醒道。 “乱说?本官有必要乱说吗?”胡庸仰起头,自信十足道,“方才的战报一炷香的时间,便传来一次,如今呢?这都一个时辰了,一份战报都没来。” 被胡庸这么一提醒,众人恍然大悟,貌似是这么个道理啊。 陛下御驾亲征,和戎贼对上之后,各种战报频传,让这满朝文武时而兴奋,时而郁闷,一颗心跟着那战报忽上忽下。 可现如今怎么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一份战报都没传来,这显然不太正常! “胡大人说地有道理,曹公公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就是!陛下如今生死不明,我等担忧也是常理之中。” “该不会陛下真的薨了吧?!曹公公,若是如此,你岂敢隐瞒?!” ....... 得知秦轩可能没了,在场的文武百官皆一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个纷纷站起身,凑在曹淳身边讨要说法。 曹淳身边的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皆是被吓得脸色煞白,纷纷出言劝慰这帮朝中文武。 唯独曹淳仍旧一脸淡然,纹丝不动站在原地,乐见其成。 “诸位大人,老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陛下的消息,若是诸位都觉得陛下出事了,想要离开此地,老奴绝不拦着。” 曹淳控场能力极强,说完这句,直接对着小太监们一挥手,小太监们纷纷站在两侧,让出一条通道来。 “老东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拦着我等。” 胡庸冷哼一声,长袖一甩,作势便要出去。 有傅仲谋在背后撑腰,胡庸底气十足。 一个九品的太监也敢拦他这一品大员? “对!怕个球啊,我等是为了陛下,是为了确定陛下的生死,我等才是真正的忠臣!” 姚振也同样如此。 然而,就在此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躁动,胡庸和姚振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去,却见满朝文武皆是作鸟兽散,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这是咋回事?” 胡庸和姚振面面相觑,还未等两人琢磨明白其中的原委,只见一颗人头不偏不倚滚到了他们脚下! 望着那带血的人头,两人不约而同眸子一缩! 正要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两人耳中。 “两位大人,这是要去哪?是朕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胡庸和姚振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前方望去,恰好对上了刚刚来到麟德殿的秦轩。 “昏......陛......陛下!!!!” 胡庸和姚振本两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昏君居然还活着,这不可能?! 戎族本身战力强横,天狼营更是号称百战百胜,秦轩就是有通天之能,也绝无可能带着万人打退天狼营啊! 两人看着秦轩,那眼神就跟见到鬼了一样,无比震撼! 第76章 诸公有功,朕心甚慰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淳连忙带着众人齐齐跪下,向着秦轩行礼。 胡庸和姚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向秦轩磕头,可这刚刚一低头,恰好便对上了述尔征死不瞑目的眼睛。 夹杂着死人的腥臭味,胡庸和姚振胃里翻江倒海,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秦轩的帝王龙甲上尽是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望着眼前的胡庸和姚振两人,秦轩眼皮不抬,径直朝着麟德殿内迈步而去。 顿时,麟德殿内血腥味弥漫! 在场的文武百官刚刚才用了一些吃食,闻到这刺鼻的血腥味,胃里顿时翻江倒海,都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可是忍不住也要忍,万一暴君在战场没杀爽,在这拿他们开刀呢? “诸位,平身吧!” 秦轩一甩长袍,将手架在案几上,眼神冰冷地扫视一周。 “谢陛下!” 众人这才连忙站起,一个个脸色难看。 昏君越发残暴了,这是在战场上造了多少杀孽啊,罪过!当真罪过! “诸公看到朕打破贼寇,平安归来,似乎都很不开心啊?” 秦轩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从眼前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满朝文武皆是被吓地魂不附体,皇帝御驾亲征打了胜仗,他们敢不开心吗? 谁敢不开心?! “陛下英明神武,大乾之福。” “下官早就说过,戎贼就是老鼠的尾巴,它长不了。” “我大乾国运将兴,国运将兴啊!” ...... 满朝文武瞬间变脸,嘴上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看着满朝文武的笑脸,秦轩的心冷到极点。 胜利来之不易,若不是那场狂风,怕是今日林昭月就要替自己收尸。 “能得此胜,非朕之功,乃诸君之功。” 秦轩缓缓开口。 “陛下谬赞,我等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何谈功劳?” “全靠着将士们浴血沙场,不敢贪功,不敢。” “陛下神武,佑我大乾无恙!” ...... 百官们展颜而笑,看来昏君心中还是有数的。 没有他们这文武百官,大乾如何运转,光靠昏君一个人够吗?显然不够!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秦轩脸上的笑容已经逐渐消失,项武的脸也随之冷了下来。 “诸位谦虚了,诸公大功!”秦轩继续说道,“若不是诸君老老实实待着这麟德殿,朕怎能险胜呢?” 他有理由怀疑这满朝文武之中绝对有戎族的细作。 否则,述律哈不会如此笃定自己定然没有援军,张二牛更加不会以身犯险,带着百十号人孤军深入! 众人终于察觉到秦轩的异样,一个个皆是战栗不安,不敢抬起头来! 生怕秦轩再次暴起杀人! 秦轩冷眼扫视一周,众人情绪尽收眼底。 他不着急,述律哈还未退,他还有机会找到这隐藏在朝中的细作。 “尤其是胡大人和姚大人,乃是朕此战胜利的关键!” 胡庸和姚振脖子一缩,顿时冷汗狂飙! 完了,昏君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他们两人到现在都没想通,五倍于大乾兵的天狼营是怎么败的! 第77章 颠倒黑白,说谁谁死 “陛下饶命,我等不敢贪功!” 胡庸和姚振就算再蠢,也知道秦轩说得是反话。 “对,你们确实是不敢,可有人敢啊!”秦轩冷冷说道,“朕凯旋归城,满城百姓跪地庆贺,朕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 胡庸见状连忙拍马。 “陛下是天子,天子为民,自然民心所向。” “陛下文治武功,实乃万民之福!”姚振也随之跟上。 其他官员也是纷纷疑惑,昏君这是怎么了,赢了戎族,百姓庆贺,民心都让你收了,功劳都在你身上,这不挺好吗? “可让朕心寒的是,百姓皆是高呼傅相仁德,千岁千千岁,朕惭愧啊!” 秦轩一字一顿。 一番话落,整个麟德殿的气氛下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皆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呆立当场,如胡庸这帮傅仲谋的亲信更是冷汗都下来了! 陛下率军赢了战争,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声望! 百姓皆是对傅仲谋歌功颂德,这般委屈比天大! 只有受委屈的臣子,哪有受委屈的天子?! “傅仲谋贪功也就罢了,可更加让朕心寒的是,朕在前方浴血沙场,而你等却在享用这民脂民膏,怎么?一个个皆是想当傅仲谋吗?!” 秦轩长袖一甩,猛地一声怒吼! 胡庸、姚振等人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心说,这不是你下的旨意让我们在这提前请功吗? “陛下,是曹淳,曹淳让我等在此吃喝,不让我等出去,还说是陛下的旨意!” 胡庸忍不住辩解一句。 “哦?还有这等事?”秦轩看向曹淳。 “回陛下,并无此事啊。”曹淳一脸迷茫地看着胡庸,“胡大人可千万别冤枉老奴,分明是胡大人说要在宫中吃喝的。” 姚振也急了:“陛下,这话可是你亲口所说,满朝文武皆是听见了,怎么现在怪罪于我等?!” 从前的秦轩纵然荒唐,但办事还有迹可循,现在的陛下,他们是一个想法都猜不透! 原来从曹晋忠拦住他们的时候,秦轩早就挖好了一个大坑! “是吗,朕说过?”秦轩微微一笑,“冯相,朕问你,朕离宫之日说过这话?” 冯征哭笑不得,陛下这是在逼他出山。 “回陛下,老臣人老耳聋,没听到啊。” 冯征在朝堂上装聋作哑,也不是一天两天,朝中谁人不知?秦轩明显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陛下,冯相年纪大了,没听到实属正常,且问问.......” 锵! 胡庸的话还未说完,站在秦轩身边的项武,已经将刀拔出来了,在那刀身上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 “问谁,胡大人说出名字来!” 秦轩双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胡庸。 满朝文武皆是被吓坏了,一个个在心中把胡庸骂了千百遍,看昏君这意思,你说谁谁死啊! 胡大人啊,大家伙跟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乱说! “陛下......没说过!” 胡庸看着这满朝文武的怂样,气地浑身发抖,这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抱团取暖,和昏君刚到底啊! 傅相会罩着你们的! 秦轩看着胡庸这吃瘪模样,微微一笑:“如此看来朕确实没说过,不过,这并不妨碍胡大人和姚振大人居功甚伟!” 他对着项武招了招手,吩咐一句。 “项武,给两位大人赐胙!” 第78章 天子赐胙,你敢推辞? “赐.......赐胙???”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便见项武捡起地上述尔征的人头朝着两人走去。 可胡庸和顾炎看着项武手中血淋淋的人头,瞬间脸色惨白! 按照大乾礼制,帝王赐胙乃是当臣子莫大的荣幸。 一般要赐予的都是一些珍稀的兽肉,可秦轩要赐给他们的是述尔征的人头,是人肉! “两位大人,天子赐胙不可辞!” 项武手起刀落,眨眼割下两只耳朵放在了胡庸和顾炎的餐盘之中,鲜血将满盘的食物染地通红。 姚振脸上惨白,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而后扶着案几疯狂呕吐起来。 胡庸还算镇定,不过看着盘中的人耳也是瞳孔地震。 “陛下,我等.......” 秦轩拍案而起,龙威滚滚。 “你等如何?!这民脂民膏吃得,难道戎贼的血肉就吃不得?戎贼吃我大乾血肉吃得,我大乾文武却吃不得贼将之肉?!胡大人这是什么道理?!” 一番话宛如雷霆,轰然炸响! 帝王威压呼啸而至,胡庸等人皆是震怖当场,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戎族南下入侵大乾,此番半数河山沦丧,无数子民流离失所,惨死戎族铁蹄之下! 而胡庸等人仍旧不思进取,一味求和,更是奉了傅仲谋的密令多番刁难。 不配为官,更不配当大乾的臣民! “你等二人,募不来兵卒,拿不来朕要的生铁,此刻又不肯吃贼人之肉,莫不是你们和城门外的戎贼有什么别样的情谊?” 秦轩暴怒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 项武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只等秦轩一声令下,便要取两人性命。 天大帽子扣在胡庸和姚振两人的头上,那是通敌之罪! 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唱衰大乾的是这两人,一个劲要投降的也是此两人。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这两人有问题! 胡庸浑身狂颤,若是真被定下这通敌的罪名,他便无法活着等到傅相还朝。 “回陛下,我等与那贼寇不共戴天,恨不得日夜食其肉,寝其皮!”胡庸强势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这贼寇的耳朵,腌臜之物,实在是.....” 姚振也同样说道:“臣与.....贼寇不共戴天!但,臣最近吃素......见不得荤腥。” 啪啪啪啪啪! 秦轩一边鼓掌,一遍走下御台,眼神冰冷地看着胡庸和姚振根两人。 “两位大人忠诚之心日月可鉴,朕心甚慰,只是百姓的血汗二人不嫌脏,倒是嫌弃贼人的耳朵来,朕不理解。还请两位给朕好好讲讲其中的门道。” 他的眼睛扫视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戏谑。 “这......这......” 胡庸冷汗狂飙,眼神游离,不住地瞥向餐盘中血淋淋的人耳,胃里翻江倒海。 秦轩一句话直接把他们两人逼到了死路上! 不给兵,不给铁,又不吃贼寇的肉,你等还算是大乾的臣子? 项武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捏了捏,也同样看着两人。 “陛下!陛下!” 姚振率先反应过来:“臣之所以吃不得,是怕这腌臜之物吃坏了肚子,微臣还得为陛下寻生铁,此事万万不可耽搁!” 第79章 贼儿有毒,一脸无辜 “原来如此,姚大人,朕今日这一战造了太多杀孽,晚上睡不着,三丈高的铁观音怕是压不住,朕打算搞个十丈高的大佛,你觉得如何?” 听到秦轩这话,姚振差点被气地吐血身亡。 昏君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十丈高的大佛那得多少生铁?! 现在知道睡不着了,杀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为难?” “不难!不难!” 姚振看着秦轩握着剑柄的手,牙花子都在打颤。 “几日?” “一万斤,三日?” 秦轩皱了皱眉头:“你打算让朕三天三夜睡不着,是何居心?造反,夺位,还是......” 秦轩说出了一堆的罪名,等着姚振自己认领。 可是姚振自己不争气,一个也不敢认。 “明日!明日!” 听到这话,秦轩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将目光转向胡庸,胡庸顿时脖子一缩。 “胡大人征兵之事,如何?” “回陛下,下官已经着手做了,承诺三日,如今只过了一日。” 胡庸还想继续拖延,一万人给昏君他差点灭了天狼营,再给他一万万一戎族死绝了咋办? 傅相回来还怎么荣登大统? “此战惨烈,禁军折损众多,皇宫防务空虚,朕害怕啊。”秦轩悠哉游哉地说道,“这个时候胡大人还要两日,莫不是两日之后,胡大人要造反,夺位,还是......” 噗! 同样的话传到了胡庸耳中,胡庸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下不只是秦轩,就连满朝文武都觉得胡大人很可疑,皇宫防备空虚,你胡庸还不想征兵,这不是要造反都说不过去啊! 众人看着胡庸的眼神都变了! “胡大人,你认哪个?” 秦轩好奇地询问道。 人个锤子啊! 我特么的敢认吗?能认吗? 秦轩口中的那些罪名,哪一个不是诛九族的死罪? “这......这.......”胡庸脸色铁青,“明日!明日!就将人送来!” 秦轩这才展颜一笑:“胡大人忠臣呐!那朕就等着两位爱卿的好消息。” 他话音刚落,不知哪里蹿出一只白色小猫。 它四处闻了闻,直接跳上了案几,闻了闻胡庸和姚振盘中的断耳,似乎觉得很是美味,而后一口咬进了嘴里。 下一秒,那白猫一阵抽搐,紧接着便口鼻出血,死在了案几上! “哪里来的白猫竟敢抢陛下赐胙,简直无法无天。” 曹淳的声音随之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文武百官看到这一幕齐齐望向秦轩皆是脸色惨白,呼吸都要停滞了! 胡庸和姚振更是浑身一抖,差点吓尿! 很明显这断耳之中有毒! 方才若是他们两人吃下去,倒在这案几上的便是他们! “陛下这......” 秦轩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两位大人着实幸运,朕也没想到戎贼的肉居然有毒,啧啧,你们说这群戎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胡庸和姚振嘴角狠狠抽了抽,他们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秦轩的手笔。 “陛下,我等......我等不知.......” “真羡慕你们,不知便没有那么多烦恼,不像朕,天天得操心着天下。” 秦轩说完,笑着离开了麟德殿。 下一秒,胡庸和顾炎两人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只感觉自己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第80章 为时未晚,逆天何如? 离开了麟德殿,秦轩和项武一同朝着坤宁宫走去。 “陛下,卑职有一件事不明白。”项武疑惑地开口。 “你想问,为何不趁此机会杀了胡庸和姚振?” “对!他们明明就是傅仲谋安插在朝中的人,处处和陛下作对。” 项武冲上前跪在秦轩面前:“陛下,卑职只要你点个头,卑职保证这两个家伙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耍嘴皮子,这满朝文武随便一个就能秒杀了项武,可论起手段。 加一块也不是项武的对手。 杀了胡庸和姚振这两个老家伙,轻而易举! “莫慌,他们死了谁替咱们募兵,谁替咱们找生铁,又有谁替咱们去寻找那群骊山囚卒呢?” 莫说项武,秦轩早就想弄死胡庸和姚振这两个混蛋。 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还用得着这两人。 胡庸那边尚且不说,姚振要在明日为他送来一万斤生铁,今天绝对会有所动作。 杀他机会不就来了嘛! 两人来到坤宁宫外,秦轩深深看了那宫门一眼,而后大步流星朝着宫门走去。 门外的两名剑俾,见秦轩大步流星走来,眼中也尽是震撼! 之前的战报,她们一字不落全都听在耳中。 尤其是在得知,秦轩以一万之众,大破戎族天狼营之后,更是惊叹连连! 陛下真的变了,变得霸道十足,变得魅力十足! “项武,拿酒来。” “是,陛下。” 秦轩并没有和上次一样,想要冲进冷宫,去见林昭月一面,而是就地坐在了冷外的台阶上。 “陛下,酒来了。” 项武将酒端来,准备给秦轩倒上一杯,却被秦轩抬手制止。 “月牙儿,朕为大乾寻的生机到了,今日朕身先士卒,斩杀戎贼大将述尔征,一骑当千,斩首八十余人。” 秦轩一手拿着酒壶,风轻云淡地说出一句,好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听在林昭月心中,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根针狠狠扎在她的心头上。 她不想听这些,也不愿意听这些。 她本就是将门虎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战争的残酷! “此战非朕之功,乃大乾将士之功。” 秦轩端起酒壶,朝着地面倒去:“朕想打这一仗,不是为了朕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要告诉这天下,大乾曾经失去的一切,朕都会拿回来!” 一番话落,林昭月娇躯猛颤,隔着那冰冷的宫门,她真的感受到秦轩身上流淌的热血。 “迟了,太迟了!” 林昭月泪如雨下,这一战不过险胜,天狼营的主力精锐仍在。 再次反攻不过是时间问题,靠着京城这不足一万的将士,如何守护京城?! “陛下若早有此雄心, 臣妾何至于在此,戎族安敢以武犯禁!这是大乾的命!” 林昭月的声音从冷宫内传来,幽怨、不甘......无数地情绪杂糅在一起。 秦轩刚刚接手的大乾,何其强盛,何其荣耀,兵强马壮,国富民强。 而现如今呢? 短短五年,山河破碎,民怨沸腾,满朝奸佞,国之不国! 光靠着秦轩一人想要力挽狂澜,无异于痴人说梦! “朕从不信命,更不认命!”秦轩挺直了身体,摊开长袖,高声宣告道,“即便苍天不允,朕便逆了这天!又如何?!” 第81章 月下之约,木马挑衅 秦轩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霸道的宣言更好似晨钟暮鼓一般在皇宫内回荡,久久不散! 冷宫外两名剑俾皆是被秦轩口中的话,震撼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大丈夫当如斯! 挽大厦于将倾,救大乾于水火! 此为真英雄! 然而,冷宫内的林昭月却并没有回应,她推演过无数次,此一役,大乾能胜的概率,微乎其微! 今日这一战能胜,完全是老天爷给大乾苟延残喘的机会! 若不是那一场大风,秦轩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断然无法打败天狼营! “月牙儿,再过两日便是中秋节,你我一同上月如何?” 忽然,秦轩话锋一转,林昭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得措手不及。 这都什么时候,还在想赏月的事?! 京城还能不能撑两日都是个未知数! “不说话?那朕就当你答应了。中秋佳节,月下相逢,美哉,妙哉!” 也不等林昭月开口,秦轩已经大笑着离开了坤宁宫。 想要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陛下......还真是胡闹......” 林昭月隔着窗户望向那秦轩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不知为何竟有些红了脸。 与此同时,天狼营内。 述律哈看着眼前造型奇特,自动行走的木马,脸上的肌肉都止不住地发抖! 四周的天狼营将领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所以,这就是秦轩的援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十万大军,当时战场上全是这般木马?!” 得知真相的述律哈,口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败了不要紧,关键是败的荒唐啊! 一万人加上这上百木马,居然就吓退了,他战无不胜的天狼营,还足足折损上万人! 述律哈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啊! “混账!混账!” 述律哈好似疯了一样,一脚将木马踹翻在地,可鲁大师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木马即便倒了四条腿,仍旧再不住地前后晃动。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动!还给老子动啊!” 述律哈疯狂地踩着倒在地上的木马上,一脚接着一脚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四周的将领们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一个个吓地要死也不敢上前劝阻。 只能够看着述律哈一脚一脚将木马踹地稀碎! “传令!传令!” 述律哈大吼一声:“今晚,夜袭京城!给本统领屠城!” 述律哈脖子上青筋直暴,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 “统领,将士们斗志全无,攻城又非天狼营擅长。”一位将领说道,“而且,大乾人并未将这些木马收走,定然有诈啊~~~” 今日一战,他们彻底被秦轩吓破了胆! 谁以后要是再说大乾天子是废物,他们一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谁家废物,一人一箭就能射死述尔征这样的猛人? 谁家废物,敢一人一剑冲进天狼营,大杀四方?! 对比秦轩,他们觉得自己才更像废物! 述律哈气地脸都白了:“方才只是气话,同样的亏本统领不吃第二次!” 没关系,他天狼营还打得起。 此一战不过损失了一万人,五千匹汗血宝马而已,还能打,还有的打! 述律哈自我安慰一句,而后下令道:“让将士们好生休息,攻破京城只是时间问题,两日之后是大乾的中秋节,届时咱们在一鼓作气,拿下京城,生擒大乾天子!” 第82章 姚振夜至,京郊矿山 中秋节是大乾的传统节日,按述律哈所想,那日大乾必定疏于防备,到时候便能杀秦轩一个措手不及。 述律哈秣马厉兵准备着,秦轩同样也没闲着。 戌时刚到,秦轩便收到了浣衣坊传来的消息,姚振动了! 秦轩大喜过望,他就知道姚振这个怕死的玩意儿,绝对忍不住。 “项武,带上人,咱们去看看姚大人的生意!” “是!” 项武同样欣喜,月黑风高,这位姚大人怕是活不长了。 项武召集了部分禁军兄弟,在秦轩的带领下,趁着夜幕离开了皇宫,奔着浣衣坊去了。 来到浣衣坊外,便听到姚振暴怒的声音:“你再说一遍?贾正这混蛋把生铁全都卖了,带着钱跑了?” 姚振听完这话,脑仁都炸了。 浣衣坊的生铁不少,足有两万斤,只可惜,昨晚全都被鲁大师叫人运走了。 “这个混蛋,我早就说过,这混蛋不是个玩意儿,靠不住。” 姚振气地跳脚,愁坏了,这可咋办,昏君明天就要一万斤生铁啊,搞不到老子的命就没了啊! 今日姚虎已经死了,他们姚家就剩下他这一根独苗。 若是他没了,姚家可就绝后了! 姚振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川字纹:“你给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 “是。” 不一会儿,那人便将几个伪装成浣衣坊小厮的禁军兄弟全都找来了。 姚振一看,甚是满意,不错,都生面孔,好办事。 “你们几个带上车,跟我走一趟。” “东家,咱们去哪啊?” “问那么多干什么,跟我走,都把嘴管严实点,出了乱子,我要了你们的小命!” 禁军们连连称是,按照姚振的吩咐套上马车离开了浣衣坊。 这一幕清清楚楚被秦轩看在眼里。 “鱼要钩了,走,跟上他们。” 秦轩大手一挥,招呼项武他们暗中跟着姚振的马车。 大晚上,路上几乎没人,姚振等人出了浣衣坊之后,直接奔着京城郊外去了。 秦轩带着人不紧不慢地跟着,神情很是疑惑。 这大晚上的出城干什么?难道姚振在城外还有据点? 不管怎么样,之后,还有场硬仗要打,生铁这种东西越多越好,姚振有多少,他便抄多少!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越走越是荒凉,姚振他们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秦轩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偷偷摸摸地跟着。 在穿过一条羊肠小径之后,秦轩的眼前忽然变得明亮起来,眼前好似有无数萤火虫飞舞,可仔细一看,秦轩倒抽一口凉气! 在他眼前是一座矿山,山体已经好似被无数的白蚁掏空了,已经是深夜,仍旧有无数的人在矿山上忙碌着。 方才秦轩看到的萤火虫全都是在山中摇曳的火光! “这群混蛋!” 秦轩怒火中烧,人都要被气炸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就在这京城郊外,居然有这么大一座铁矿山! 简直匪夷所思! 怪不得贾正如此有底气,千斤生铁都没放在眼里,原来他背后真的有矿! 项武和禁军兄弟们也是一个个暴怒异常。 他们在城外和戎族打生打死,如姚振这群官员却在忙着开矿敛财,给谁谁能受得了! 贪官该死! 第83章 夜探矿山,寻迹烽火 “你们几个拿着我的令牌进去,多的不要问,就告诉里面的徐管事是姚老爷要生铁一万斤,拿到生铁之后,送到浣衣坊,明白了没有?” 姚振对着同行的禁军吩咐道。 禁军们纷纷点头,他们心中不约而同有个想法,这姚老爷怕是活不长了。 “把剩下的事情办好,老爷我重重有赏。” 姚振嘱咐一句,也不进去,跳上一匹马转身离开。 矿山这种地方,大晚上的去太晦气,回家抱着小妾玩儿,他不香吗? 眼见着姚振从自己眼前路过,项武按捺不住就要出手将其拿下,却被秦轩拦住。 “陛下,人赃俱获啊!” 项武忍不住低声喊出一句。 此刻捉拿姚振那真是人赃俱获,别说胡庸,就是傅仲谋来了也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不对,此事蹊跷。”秦轩喃喃道,“这么大矿山,定然要用不少人,这些人哪来的?” 项武眸子一缩,顿时反应过来。 “骊山囚卒!” 秦轩深吸一口气,他也觉得极有可能,姚振都敢在京城外开采铁矿,把那群用来修陵的骊山囚卒,用来挖矿又有什么稀奇?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是!” 姚振走后,秦轩带着项武同时摸了出去,和前方等候禁军汇合,接过令牌,众人便直接朝着矿山里走去。 还未走出一里路,便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 为首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把大环刀,痞里痞气,一看便不像是个好人。 “官爷,我们是姚老爷的人,姚老爷命令我们来找徐管事拿些生铁送到浣衣坊去。” 秦轩一边说着,一边将令牌递给眼前的大汉。 大汉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而后上下打量着秦轩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你们要多少生铁?” “姚老爷说了,一万斤。” “一万斤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留下十个人,其他的退出去。” 禁军们齐齐看向秦轩有些不愿意。 在外边没发现,进来之后众人这才看清楚,此地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众多。 若是陛下孤军深入,凶多吉少。 “怎么?不想走?”壮汉眉头一跳,也不废话,直接拎起刀,“要不要爷爷送你们一程?” “哥几个留下十个人,其他的走出去等吧。” 秦轩见状连忙招呼着众人退出去。 壮汉冷笑一声,这才满意的点头:“在这等着,徐管事一会儿就来。” 秦轩点了点头,带着项武一干人等在此等候。 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徐管事这才姗姗来迟:“哪几个是姚老爷的人,跟我来。” “我们是!” 秦轩连忙带着众人跟上,跟着徐管事一同朝着矿山里面走去。 望着周围将山体照地通红的火把,秦轩心中愤怒呼之欲出,即便已是深夜,矿工还在拼命的劳作着,身后是监工们的催促声。 “快点!你特娘的敢停下,老子打死你!” “今天不干完,明天别想吃饭!” “妈的,偷懒,还敢给老子偷懒!” ....... 监工们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挥打着,一鞭落下,便有一人被打地皮开肉绽! “你们这群混蛋,怎么敢如此对我等!老子们在战场为国杀敌的时候,你们在哪?!啊!” 有人忍不住放声大吼。 第84章 嚣张无比,朕来杀人 “保家卫国?哈哈哈,你们也配谈保家卫国?当年也不知道是谁闯宫意图挟持陛下!你们是叛军!” 啪! 又是一鞭落下,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矿山。 秦轩死死地捏着拳头,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这些就是他的骊山囚卒,他的烽火营! 不只是秦轩,看到他们遭受如此虐待,项武他们也是止不住的愤怒! 当年的真相,除了秦轩之外怕是谁都清清楚楚! 烽火营闯入皇宫不是为了挟持陛下,而是为了在杀了妖妃傅蓉! 谁也没想到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烽火营会落地如此下场! 秦轩眼眶都红了,原主怎能昏庸到这般地步?! “怎么停下了,快点走,有什么好看的。” 徐管事在这里多年,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如此对待矿工,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秦轩忍不住问出一句。 “报应?!这年头,遭报应不可耻,没钱才可耻!” 徐管事极其嚣张地说道:“瞧瞧下面这伙人,他们厉害吗?绵阳之战,泗水之战,百人守一城,硬生生守了四十八天!” “现在呢,昏君一道圣旨,全都在这乖乖挖矿。他娘的,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快点走,别在这磨磨唧唧,耽误老子喝酒!” 秦轩的脑仁都炸开了! 头疼欲裂! 他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烽火营,那是他忠心耿耿的烽火营! 泗水之战、绵阳之战! 二十万人打地只剩下五万人,硬生生拖住戎族在北方的攻势啊! 原本已经到了反击的时刻,可原主听从傅仲谋的建议一份诏书,硬生生将五万烽火营将士,送到了戎族人手中,让戎族人发泄怒火! 五万人!足足五万人! 他们没有死在戎人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己所为之效忠的陛下手中! “啊!” 秦轩头疼欲裂,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陛.......” 项武作势要上前搀扶,却被秦轩抬手阻止。 “鬼叫什么,你行不行,不行,还个人进来,磨磨唧唧。”徐管事皱眉看向秦轩,“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姚老爷的人,少不了一顿鞭子。” “你!” 项武咬牙切齿。 秦轩猛地抓住他的手:“没事,徐管事,我没事,咱们去运生铁吧。” “快点!” 徐管事冷笑一声,继续催促。 秦轩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望着徐管事的背影,眼底杀意流淌,不管今日如何,也不管这矿山内有多少人。 烽火营,他要定了! 徐管事带着他们来到矿山上一处临时搭建的木房中,很快便准备好了一万斤铁矿石。 “谁是领头的。” “是我。” “来这画押,你们就可以把矿石带走了。” 徐管事一捋胡须,态度极为嚣张。 秦轩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要少了,光是从这铁矿山每日走私出去的铁矿都足有五万斤! “看什么看,画押啊!” 徐管事看着秦轩的眼神,不由地心头一颤。 “徐管事,矿山所有的交易都在这里面的吧?”秦轩的声音猛地一沉。 “那是......关你屁事......你他娘的是来要矿的,还是来查账的?” 徐管事眼皮一跳,下意识地便要将账本收走,秦轩眼疾手快,一脚踹在徐管事的肚子上。 徐管事猛地一阵心惊,顿时大吼:“来......” 嘭! 不等他继续喊出声,秦轩的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脸上:“都不是,朕是来杀人的!” 第85章 英雄末路,小人荣华 朕?! 杀人?! 徐管事的眸子猛地一缩,顿时缩成了针尖大小。 “你......你是.......天子?!” 徐管事整个人都疯了! 在他的认知里,天子不都是高高在上,在皇宫发号施令的吗? 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秦轩一脚将他踹开,徐管事踹地五脏六腑都位移了,弯着身子好似虾米一般。 “陛下,陛下,饶命.......饶命!” 徐管事不敢耽搁,连忙跪倒在地,疯狂磕头求饶。 项武更是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捏住了徐管事的喉咙! “老子现在很生气,你最好说点有用的!” 能够忍到现在, 他已经算是极大的克制,若不是秦轩拦着,依着他的性子,早就把眼前这个徐管事撕了! 秦轩默不作声,低头翻看着那份账本,一张脸冷到了极点。 按照上面记载的内容去查,怕是满朝文武,没一个干净的! “烽火营的将士们全在这?” “是,是,是,全在这,都是姚大人从骊山拉过的。”徐管事连忙回答。 被天子撞见,徐管事已经被吓破胆了,哪还敢隐瞒半句?! “林敬忠呢?他人在哪?!” 林敬忠乃是秦轩亲自封的骠骑大将军,也是林昭月的亲弟弟,秦轩的小舅子! 不过二十多岁,已经为大乾立下赫赫战功。 如前世冠军侯那般的少年英雄! “他.......他......他病了.......” “病了?病了又如何?”秦轩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病了不能干活.......留着浪费粮食!” 徐管事听着秦轩的声音吓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将一条人命说的一文不值! 秦轩的眼睛瞬间血红:“带朕去找他,若是他死了,朕诛你九族!不!十族!” “遵命!遵命!” 徐管事拼命地磕头,也不敢耽搁带着秦轩一干人等朝着专门处理尸体的地方走去。 铁矿山有铁矿山的规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再是人,全都是用于挖矿的工具,吃着最差的饭菜,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病了便只有死路一条,再无其他! 在矿山的西北角,便有专门处理尸体的地方,矿山的人都叫此地阎罗门! “吃吧,吃饱了自己上路。” 两个壮汉将一桶早就发馊的泔水抬到了林敬忠几人眼前。 曾经的他们意气风发,可现如今,手脚绑着手铐脚镣,面黄肌瘦,浑身上下都看不到一块好肉。 而这捅发馊的泔水,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美食了,至少比那些掺着泥沙的冷馒头强太多! “咳咳咳咳!”林敬忠猛地一阵咳嗽,看着眼前的泔水,苍白的嘴唇疯狂颤抖,“士可杀,不可辱!” “将军,吃吧!你说过,要死也做个饱死鬼不是?” 身边几个烽火营战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双眼低垂,好似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一样。 “不能吃......本将军就算是饿死,也绝不吃......这馊了的泔水,烽火营不可辱.......” 一句话好似用尽了林敬忠浑身的力气。 “烽火营?将军?”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至极的声音传到了林敬忠耳中,林敬忠等人齐齐抬头一看,顿时眸子一缩。 “徐......徐谓......是你!” “这不是大夏镖旗大将军林将军嘛,还记得小人,小人荣幸之至啊!” 徐谓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悠哉游哉走到林敬忠面前。 曾经徐谓也是烽火营的一员,还是林敬忠的副将,可惜早早便投了傅仲谋。 第86章 仰天长啸,秦轩赶到 现在如今,靠着傅仲谋的扶持,在京城混地风生水起,成了远近闻名的富户,也是这矿山的实际管理者。 听闻今晚要处死林敬忠他们,特地前来观看。 “我的林将军你这是何苦呢?早早听我的投奔了傅相,靠着你姐姐的关系,整个天下都是你和傅相的,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徐谓看着眼前这般狼狈的林敬忠,摇头苦叹。 若问这天下间最大的二代是谁,他林敬忠当仁不让,姐姐是皇后,父亲是人屠林渊,姐夫是大乾皇帝,简直天生的人生赢家。 只可惜,最终他选错了路。 “徐谓,你个混蛋!当年若不是将军救你,你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泗水一战,是将军把最后的口粮给你,才让你活着逃出泗水!” “他娘的,老子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东西!” ...... 徐谓掏了掏耳朵,脸上没有半分愧疚:“看到没,我现在信佛,佛说一切皆有因果,今日来便是来了却这段因果。” “来人啊!” 徐谓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家丁走上前,一个个手中拎着木桶,放到了林敬忠等人面前。 “大将军上路自然不能吃这些肮脏的玩意儿。当年林将军待我不薄,给了我半块胡饼,我这个人最讲知恩图报,今日我便百倍偿还给将军。” 拿在木桶中装着的,便是满满当当的胡饼。 胡饼这种东西饱腹感极强,沾着水吃,半块就足以饱肚,寻常人吃上两块已经是极限! 徐谓却为他们足足准备了整整一百块的胡饼! 一个个都有人脸那么大! “怎么样,这恩情够重了吧,足以表达我对将军的敬意了吧?”徐谓一脸邪笑。 “徐谓!” 林敬忠的眸子狠狠一缩,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徐谓,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嘭! 徐谓脸上一沉,抬脚直接将林敬忠踹翻在地! “指我,你还敢指我,你配吗?你有这个资格吗?!林敬忠别总把自己当英雄。” “你十五岁上战场,十九岁带万人破杀得戎族五万狼骑片甲不留,二十岁纵横北境戎贼莫不望风而逃!” “可现在呢?!” 徐谓一把抓起林敬忠的头发:“看看你这样子,废物,烂泥!你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杀人放火金腰带,忠心报国无尸骸啊!” 跟随傅相的他如今混地风生水起,在看林敬忠他们,一个个在那铁矿山上生不如死的活着! 哪一朝,哪一代的英雄会如此啊! 没人记得,没人记得烽火营,没人记得他林敬忠! 忽然,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亮,天色顿时黑了下来。 林敬忠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 下一秒,一滴雨水从空中落下,吧嗒一声,落在林敬忠的脸上,晕开脸上的脏污,缓缓从他的脸颊滑落。 好似想让他干净的离开这个世界,一如他干干净净的来。 “哈哈哈哈哈!” 林敬忠忽地放声狂笑,身边的烽火营将士也被感染同样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谁说无人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 “你们笑什么?!”徐谓双眼瞪大,无比惊恐地看着林敬忠等人,“啊!笑什么,笑什么?!谁允许你们笑了!” 嘭! 就在此时,天空中莫名飞来一道人影重重地砸在徐谓的身边,徐谓的脚下红白四溅,染红了他的靴子! 徐谓定睛一看,死在他脚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叔叔,徐管事! “他们在笑你无知,笑你愚蠢,笑你不自量力!” 第87章 当场威胁,霸道便杀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水声,十道身影缓缓从雨幕中走来。 他们穿着寻常百姓家的衣服,可浑身上下皆是被强大的杀气笼罩! 徐谓猛地站起身,疯了一般朝后退去。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是傅相的地方,你们也敢乱闯,不要命了!” “上!给我上!杀了他们!” 徐谓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秦轩众人,瞳孔地震! 周围的打手和护卫纷纷冲上前,朝着秦轩等人冲去,项武一马当先,一拳轰杀一人,反手夺刀,猛地一挥,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霸气十足! “陛下,接刀!” 项武将刀扔给了秦轩,他不需要这玩意。 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林敬忠等人皆是眸子一缩! 是陛下?!陛下来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林敬忠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一句话堵在喉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陛下?想唬我?!你们也配!”徐谓大吼,“那昏君现在肯定在皇宫左拥右抱,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是那昏君! 徐谓在宫中安插不少人,昏君出宫,他不可能不知道! “杀!给我杀了他们!” 雨中,徐谓扯着嗓子大吼。 秦轩根本没有跟他废话,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了。 “一个不留!给朕杀!” “卑职领命!” 禁军一个个冲上前,他们各个身经百战,冲进去如狼似虎,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项武更是如同战神附体,手无兵刃,光靠着拳脚便将对方打地毫无还手之力。 秦轩也没闲着,拿着手中的刀,一刀斩下,便有一颗头颅落地! 见秦轩等人如此胸闷,徐谓的心都凉了半截。 “不行,要去叫人,去叫人!” 徐谓强忍着心中震撼,飞速地朝着一旁的铜锣冲去,只要敲响铜锣便会有大批的人前来支援,到时候,这群人插翅难逃! 然而, 就在他即将抓住铜锣的瞬间,背后猛地传来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道。 “敲你妈!” 嘭! 徐谓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满嘴都污泥。 雨夜之下,秦轩如杀神一般,拎着刀朝着徐谓走去,隔着雨幕,看到秦宸那满是杀意的脸,徐谓顿时眸子一缩! 他见过秦轩,那张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陛.......陛下.......啊!!!!” 徐谓手脚并用,疯狂地朝着后方退去,扯着嗓子疯狂大吼,那眼神如见。 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疯狂跳动,好似下一刻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昏君为何会出现,为何会在此?! 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徐谓的脑子飞速旋转,任凭他想破了脑袋,却寻不到任何答案。 “陛下,你收手吧,矿山的事情若是曝光,很多人要死,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 短暂的错愕之后,徐谓声音颤抖地开口。 秦轩冷笑不已:“事到如今,还敢威胁,真当朕是泥捏的?!啊?!” 第88章 从不敢忘,走杀人去 一声怒吼在雨夜中尤为刺耳,徐谓三魂七魄都被吓飞了! 他见过秦轩,那靠在龙椅上慵懒倦怠的模样,徐谓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可是他明白的是,为何今日的秦轩居然变了。 变成了这般霸道英武的模样! 说话间,项武已经将在那群打手尽数斩杀,在禁军的绝对实力面前,这群矿山上的打手和护卫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项武扛着林敬忠,站在了秦轩身后,禁军们也是一个个冷眼望着眼前的徐谓。 徐谓浑身一哆嗦,只感觉好似有无数只野狼盯着自己! “陛下......小人提醒你一句......在这矿山之中皆是亡命之徒,他们可不一定会认你这个陛下.......” 徐谓强忍着心中的震撼,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矿山背后可远不只是他一个徐谓这么简单,背后涉及到诸多朝中大员,牵一发动全身! 如今戎族天狼营还在京城外虎视眈眈,秦轩手中的屠刀再快,也无法砍了所有人! “陛下,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谓彻底不装了,直接让秦轩离开这,昏君好好在皇宫里抱着妃子他不香,非得过来趟这趟浑水? 非得让满朝文武心里不痛快?! 到时候,谁还会帮天子做事?! “陛下,走吧,这矿山内光是护卫打手就有足足五千人!”林敬忠忧心忡忡地大喊,“陛下此番能来,臣虽死无憾!” 林敬忠从来都没有恨过秦轩。 他恨的人是妖妃傅蓉,是傅仲谋! 秦轩能够以身犯险,进入矿山,来看他们一眼,在林敬忠心中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至少陛下没忘了他,没忘记烽火营! “敬忠,你还是朕的臣吗?” 秦轩没有回头,可那声音仍旧传到了林敬忠的耳中。 “陛下!”林敬忠闻言一瞬间竟红了眼,“臣,生是大乾的臣,死亦是大乾的魂!” “那朕不让你死,你又如何敢死?!” 秦轩再次质问,一番话霸气无双,如龙吟,似虎啸! 林敬忠虎躯一颤,无比震撼! “今日朕敢来,便只做一件事,要么和烽火营一同还朝,要么就让朕就此死在这向烽火营的将士们赎罪!” 轰隆隆! 林敬忠等几个烽火营的战士顷刻间红了眼眶,他们何曾见过秦轩这般模样! 又何曾见愿意为将士们以死谢罪的君王?! 不只是他们,就连徐谓脸上也闪过一抹浓浓的震撼,只觉得眼前的秦轩无比的陌生! 这是一个昏君应该有的模样?! 唰! 还未等他想明白,秦轩手中的刀已经落下,徐谓人头落地,至死脸上还带着浓浓的震撼与不解! 至死他都想不通,秦轩为何会从一个昏君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那杀伐果断的气势更是把林敬忠等人看傻了! “来,朕扶着你。” 秦轩走到项武身边,接过他身上的林敬忠。 “陛下,不可,臣......”秦轩微微一笑,“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多规矩。” “走,朕带你去杀人!” 第89章 来者何人?大乾天子 林敬忠的身体太虚弱了,足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秦轩将之扛在肩膀上就好似扛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般。 秦轩看着林敬忠那满脸憔悴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 以他的家世大可不必如此,别的不说,即便是当个纨绔,也能安稳度过一生! 选择为国捐躯,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想到此处,秦轩怒火都快将五脏六腑点燃了。 “什么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秦轩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前进的路上,密密麻麻出现了十几号人,皆是眼神疑惑地看向秦轩他们。 “陛下稍安勿躁,我等帮陛下开路!” 项武吼出一句,二话不说朝着那群人冲去,雨幕之中,项武硕大的身躯显得尤为明显,压迫力十足! “站住!站住!你们到底是......” 嘭! 项武也不废话,朝着为首一人一拳轰去,顿时脑浆迸射,那人话还未说完,便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禁军随着而上,一个个虎入羊群一般,招招致命! 秦轩一手持刀,一手护着林敬忠,跟随项武他们的脚步,朝着矿山下走去。 大雨倾盆,遮住了打斗声,求饶声,嘶吼声....... 项武好似人形暴龙一般,带着禁军为秦轩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如徐谓所言,这群人皆是亡命之徒,早就该死。 可在矿山之中,仍旧有无数的烽火营将士还在拼命地劳作着,监工们一个个身披蓑衣,手中地长鞭不断地挥舞着,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被雨水浸湿的长鞭抽在烽火营将士的身上,更是响亮! “都给老子快点,下雨了不知道,你们忍心让老子在这淋雨吗?” 监工头子毫不客气地大吼。 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在家搂着小妾,好好研究昆字的一百种写法,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山上看一群废物干活! 烽火营的将士们不敢停下,被折磨多日的他们,此刻好似行尸走肉一样,眼中再也没有半分的生气! 或许在他们看来,死在战场上才是最好的解脱吧,而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当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快!快!快!” 啪! 啪! 啪! ....... 长鞭声在雨夜中显得尤为刺耳,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惨叫声打破了雨夜的沉寂! “啊!!!” 监工和烽火营的将士们齐齐朝着那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打手从甬道里发疯一般冲了出来,他一边跑着,一边朝着后方望去,眼中之中尽是绝望。 “有......有.......额!” 他的话尚未说完,一把刀从甬道中飞出,直挺挺地贯穿了打手的头颅! 偌大的矿场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场所有人就好似见鬼了一样,齐齐屏住呼吸! 就连监工们也是眸子一缩,面面相觑,皆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咔嚓! 咔嚓! ...... 踩断碎石的声音在雨夜显得尤为刺耳,监工们不敢耽搁,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惕地朝着那甬道望去。 下一秒,浑身是血的项武和禁军从甬道中率先走了出来,一个个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什么人?!” 监工头子拎着刀朝着项武等人走去,下一秒,项武分别向着两旁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秦轩一手提着刀,一手扛着林敬忠从甬道中缓缓出现。 “来者,大乾天子秦轩!” 第90章 天不亡我,大乾希望 秦轩声音不大,可这声音落在众人耳中不啻惊雷! 监工头子傻了! 监工们傻了! 就连那些还在干活的烽火营将士们也傻了! 天子?天子不是应该在皇宫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妈的,天子?装神弄鬼!敢来这,别说你是天子,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死!” 监工头子猛地一声大吼,声音在早已被掏空的山体中不断地回响。 下一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手中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护卫打手从矿山的各处涌现,面目可憎,眼中杀意流淌! 这里是他们吃饭的地方,来人砸他们饭碗,他们还不得拼命?! 至于眼前这人,是不是天子不重要! 监工头子扛起刀,一脸不屑地看着秦轩这十几号人:“就凭你们也敢擅闯矿山,今日就让你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陛下......” 监工头子话音刚落,林敬忠微弱的声音从秦轩耳边响起。 “你好好待着,剩下的事朕来做。” “不,陛下......”林敬忠强撑着身体,站在了地上,“为将者,哪有让天子冲锋陷阵的道理.......” 另外几个烽火营将士也同样强撑着身体缓缓朝着林敬忠身边靠去。 秦轩浑身一颤,他知道烽火营的经历! 绵阳之战,泗水之战,能从中活下来的,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哈哈哈,凭什么,凭他们几个要死的人,就能拦住我们?!”监工头子仰天大笑,“什么天子?什么冲锋陷阵?今天,都的死!” 林敬忠虚弱地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得意、自信、戏谑,更是凶残! “烽火营!” 林敬忠扯着嗓子大吼一声,脖子上的青筋直爆! “忠君报国......死战不退.......”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场所有的烽火营将士一个个皆是浑身一颤! “忠君......报国,死战.......不退......” 矿工中有人小声低语,这句话好似有魔力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瞬间感染了所有人! 他们被奴役了太久,他们对大乾昏君失望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们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他们是烽火营的将士,是这大乾最锋利的王剑! 烽火营将士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字一句好似汇聚成一道洪流,眨眼之间,已成滔天之势! “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昏君要你们去死,你们还要为他效忠?!” 监工头子明显感觉到,眼前这群曾经任由着驱使打骂的人气势变了! “跪下,给老子跪下!” 监工头子愤怒地大吼。 可是却无一人乖乖照做,所有人都挺直了身板,好似一杆杆标枪屹立在这矿山之中! “众将听令!列阵,杀!” 林敬忠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喊出那道他曾经喊过无数次的命令。 烽火营的将士们一个个脸色大变,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散发着异样的神色! “杀!杀!杀!” 所有人同时高喊一声,强大的杀意好似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直冲云霄,势不可挡! 嘭! 只见一个烽火营将士抡起手中的矿石朝着一个监工的脑袋狠狠砸去,那监工还未反应过来,便失去了呼吸。 其他人也纷纷行动,原本束缚他们的手铐脚镣如今却成了他们手中无坚不摧的武器! 雨越下越大,无数的惨叫声,哀嚎声,嘶吼声.......在雨中淹没! 秦轩站在一旁看着,被眼前的场面震撼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大乾,天不亡我秦轩!” 有了这般战力,秦轩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述律哈手下那四万残兵败卒够杀吗?! 第91章 争先恐后,磨刀霍霍 翌日,金銮殿内,文武大臣早早来上朝,一个个皆是兴致不高,那表情好似家中新丧一般。 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段日子,秦轩的变化太大了。 从前他们只觉得自己当个官,捞捞银子,过过日子,万事大吉。 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昏君不光开始上朝了,更加离谱的是他居然开始励精图治了。 饶是如此也就算了,关键是昏君动不动就砍人啊! 在场的朝中大臣最年轻都四十了,哪受得了这个? 胡庸和姚振顶着个黑眼圈,姗姗来迟。 “胡大人。” “姚大人。” 百官纷纷上前问好,胡庸和姚振根本懒得搭理他们,为了完成秦轩下达的任务,两人愣是一晚上没睡好。 见两人都不愿意说话,众人也不自讨没趣,乖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姚振,生铁你寻到了没有?” “放心,下官全都搞定了,等会就能.......哈......送到工部。”姚振打了个哈欠。 大晚上还去矿山,回去又是一阵奔波,关键是家里还有个磨人的小妖精,这谁受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昏君不按套路出牌,行事越发乖张,我等一定要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千万不能给昏君留下把柄。” 胡庸小声提醒一句:“尤其是矿山的事,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 姚振自然知道矿山的重要性,对于傅仲谋而言,打造盔甲武器,可全都指着那座矿山了。 “昏君不过只是一万斤而已,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过,话说回来,征兵的事情如何?” 胡庸冷冷一笑:“找到了一万人不多不少。” 姚振不由地好奇,胡大人这也太本事了,短短一晚上便寻到了一万人,就是找一万名老弱病残,时间都不够啊? “哪来的人?” “哼哼,等昏君看到了就知道了。”胡庸冷冷一笑。 他找的人绝对能让昏君好好长长记性,让他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该干什么事。 乖乖当个昏君,乖乖等傅相回来,打仗那是一个昏君该做的事情吗?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论着,满朝文武也是一个个装聋作哑就跟没听到一样。 他们是傅相的人,谁敢定他们的罪? “皇帝驾到!” 曹淳手拿拂尘高喊一句,满朝文武齐齐下跪,山呼万岁。 “阿嚏!” 昨夜着凉,秦轩坐在龙椅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胡庸下意识地脖子一缩,本能地朝着一旁躲了躲,上一次,秦轩一个喷嚏差点送他上路,他现在心里都有阴影了。 “胡爱卿,姚爱卿,朕今天可以杀......不.......看到朕的兵和生铁了吗?” 秦轩猛地一个急转弯,毫不掩饰自己杀了这两废物的心思。 胡庸和姚振嘴角狠狠一抽,不过心中却是一阵窃喜。 昏君想杀我们这种朝廷重臣,你得有个让天下信服的理由,可不是随便就能杀的! “回禀陛下,臣为陛下寻得生铁一万斤。” 姚振率先站出来,得意洋洋地开口。 “臣为陛下招募兵卒一万,陛下随时可以检阅。”胡庸也连忙说道。 第92章 心存侥幸,暂时不怕 秦轩望着两人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也笑了。 “好,好啊,果然是朕的忠臣良将,得此卧龙凤雏,朕心甚慰。” “多谢陛下,臣同样希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少造杀孽,免得朝中上下人人惶恐,于大乾不利啊。” 胡庸连忙见缝插针,百官纷纷附议,他们这几天真的被秦轩杀的吓破胆了。 在这么搞下去,别说告老归家,就是能不能坚持到傅相回来都成问题。 “你们也如此认为吗?朕也这么觉得。”秦轩悠哉游哉地说道,“朕整夜做噩梦,都觉得自己快死了,于是昨晚闲的没事,去骊山陵转了转。”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都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谁家好人大晚上闲的没事,去逛自己的陵墓啊! 昏君就不能干点阳间的事吗?除了往下面送人,就是大晚上去看自己陵墓?! 百官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可胡庸和姚振两人听到这话,却一个个如遭雷击,脑子都宕机了! 昏君去骊山陵了? 大晚上去看骊山陵了?! 胡庸瞪大了眼,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而姚振差点一口气喘上来当场晕过去! 完了!全完了! 他比谁都清楚,原本应该在骊山修陵的骊山囚卒,根本就不在骊山陵,而是全部都被关押在矿山做工! “结果.......” 秦轩的声音拉地老长,目光稳稳地落在了在姚振身上,嘴角忽地上扬。 “朕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骊山囚卒这么舒服吗?下雨天就不用给朕修陵墓了吗?!” 秦轩一声质问,把满朝文武都吓了一跳。 果然昏君还是那个昏君,一如既往残暴不仁! 大晚上的还让人给自己修陵! 而姚振悬着地心却随着放下:“回禀陛下,骊山囚卒虽是叛军,但也是人啊,大晚上总得让人休息休息不是?” “姚爱卿,难道在你眼中,朕的陵墓比不上骊山囚卒的贱命?没有陵墓,朕死后躺在哪?睡你家里吗?!” 秦轩反问一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姚振连忙跪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臣立马就处理,从今以后取消骊山囚卒的休息,让他们昼夜不停为陛下修陵!” 姚振长舒一口气,好险,好险,好险昏君蠢,没看到人只是以为他们休息去了。 这要是发现骊山陵根本就没有骊山囚卒,自己少说是个灭门全家桶! 胡庸却不由地皱起眉头,不对啊,好端端的怎么又这般模样? 这不是昏君的性格啊! 之前那帮人有一个算一个,说错一句话,就被昏君砍了,没道理这么简单就饶了姚振! 不对,此事有诈! 胡庸刚刚反应过来,秦轩下一句话已经说了出来:“朕等不了,所以朕当晚便派人去找朕的骊山囚卒。” 轰隆隆! 胡庸和姚振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胡庸他就知道,这昏君学坏了,对付他们都开始用上兵法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陛下......陛下.......”姚振猛地一颤,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您......寻......寻到了吗?” 此刻秦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御台,来到了姚振身边,伸出手猛地一拍姚振的肩膀..... 第93章 烽火在现,姚振吓尿 就这么一下,姚振尿都差点被吓出来了! 整个人抖如筛糠! 可他心中仍旧存着一丝侥幸,京郊矿山万分隐蔽,守卫森严,有五千亡命徒,一般人根本闯不进去。 秦轩手下本就无人可用,如何能找到骊山囚卒。 “姚爱卿,你觉得朕找到没有?” “陛下英明神武,想要找人,怎可能找不到呢?!定然是寻到了。” 姚振言不由衷,心中还在不住的大骂,昏君啊昏君,戎贼都要打进来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个?! “哈哈哈,姚爱卿很聪明嘛,如朕这般千古未有之明君,找个把人太容易了。” 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姚大人,再猜猜,朕在哪找到的?” 姚振心脏狂跳,好似下一刻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老子怎么知道你在哪找到的,难不成你就靠着你手下这点人把铁矿山端了? “臣,不知......” “那朕告诉你,朕在京郊外一处铁矿山上寻到了本应该帮朕修陵墓的骊山囚卒!”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 偌大的金銮殿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好端端的,骊山囚卒不去修陵,怎么跑去矿山挖矿了?! 胡庸的眸子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心中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铁矿山的事情向来隐蔽,昏君如何寻到的?! 难道是在诈姚振?! 姚振慌了,彻底慌了,冷汗将衣服打湿了一层又一层,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秦轩。 完了!彻底完了! 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啊! 大乾盐铁官营,私自开采铁矿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姚振都快晕过去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胡庸,胡庸连忙朝着他使眼色。 还没看出来吗?昏君这就是在诈你! “陛下,骊山囚卒专门负责修陵,怎么可能跑到矿山里去,京城周围也没有矿山啊。” 怕姚振这个怂货坏事,胡庸连忙出言打圆场。 姚振瞬间会意:“对啊,陛下,大乾所有的矿山皆是登记在册,可没有听说过有人私自开采矿山。” “天子脚下,谁人敢如此放肆,私自开采陛下的铁矿?!” 见两人一唱一和,秦轩差点没笑出声来。 何人如此放肆?还不是你们这群大乾的肱骨之臣?! 除了你们这群混蛋,还有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两位爱卿说的好有道理!”秦轩继续说道,“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来人,将林敬忠那个混蛋给朕带上来!” 秦轩声音不大,可林敬忠这三个字却宛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中炸响! 林敬忠何人? 当朝皇后林昭月的亲弟弟,大乾人屠武安侯林渊的儿子! 大乾最年轻的镖旗将军! 这下不只是胡庸和姚振,满朝文武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好似要停滞了! 陛下这是在干什么?!又是在哪寻到了林敬忠?! 他和烽火营可是当年陛下钦定的叛军啊! 就在众人迷茫之际,一位身穿铠甲的少年将军出现在金銮殿外,一步一步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在矿山上被折磨多时,林敬忠消瘦了不少,可浑身的血气未减,反而更浓! “罪臣林敬忠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敬忠跪倒在秦轩面前,中气十足。 真他娘的是林敬忠啊!陛下找到铁矿山去了! 姚振脑仁都炸了,完了,完了,万事皆休! 第94章 忠臣有罪,出城送死 胡庸也同样如此,望着林敬忠,满眼尽是绝望的神色! 没道理啊,这宫中明明都是他们的眼线,可现在昏君出宫他们不知道,寻到了林敬忠和烽火营他们更是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 胡庸脑仁生疼,越发觉得这昏君已经开始超脱他们的掌控之外了! 若是昏君就此重新启用烽火营,那就完了啊! 烽火营什么实力,作为兵部尚书的胡庸太清楚了,他都开始担心戎族搞不过了!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道,傅相对烽火营深恶痛绝? 如今林敬忠和他的烽火营再次出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戎族怎么样都无所谓,可烽火营若是掌握在昏君手里,那就算傅相还朝,昏君也有和傅相掰手腕的资本! 不妙,不妙啊!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比如冯去疾。 再次见到林敬忠,冯去疾这老头高兴地都快原地手舞足蹈了,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总算是把大乾的救星找回了! 当年为了保住林敬忠和烽火营的性命,冯去疾才甘愿屈居傅仲谋之下。 这些年来更是装聋作哑,积蓄力量,保全自己。 如今,秦轩幡然醒悟,他知道自己为国效力的时候到了! 冯去疾一捋胡须,正要迈步出列说些什么,谁料下一秒,秦轩忽然开口。 “你个混蛋,给朕好好跪着,好好反省,朕让你修陵,你他娘的去挖矿?!” 嘶~~~这! 冯去疾刚刚抬起的脚,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脑中更是疑惑,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老中医,居然把不住秦轩脉了。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不会要自毁长城吧?! 林敬忠低着头:“臣知罪。” 他也不解释,就在大殿中央跪着。 然而,胡庸和姚振不由地长舒一口气,他们白担心了,原来昏君在乎是这个啊! “陛下圣明,林敬忠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耽误了陛下的修陵大计,简直就是无父无君!” 胡庸连忙站出来,那语气就差把忠君爱国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姚振也连忙跟上:“陛下,是臣的错,臣属于戒备,才让这罪人偷偷离开了骊山陵。” 话说到这一步,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准备。 既然秦轩只字不提那矿山的事情,他们自然就坡下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罪责全都推到林敬忠的身上就完事了。 殊不知,秦轩等得就是这句。 “两位爱卿言之有理,朕深以为然,朕决定了,林敬忠和烽火营罪无可赦,必须死!” 啥玩意?! 冯去疾听到这话冷汗都下来了,这一刻他真的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了。 完喽!完喽!烽火营要没喽! 老头急坏了! 可满朝文武看着,又有胡庸和姚振两人在此,冯去疾根本不敢开口为林敬忠说话。 胡庸和姚振两人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昏君蠢笨如斯啊!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找到烽火营居然就为了杀他们? 当年傅相为了搞掉烽火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最终还是被林昭月保下了。 而如今,他们什么都没干,昏君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要除掉林敬忠和他烽火营! 等傅相回来,他们就是大功一件啊! 昏君跑腿,他们立功,简直完美! “臣附议!烽火营乃是叛军,罪无可赦,死不足惜。” “臣附议!林敬忠擅离骊山,大不敬,该死!” “臣以为当处以极刑,斩首示众!” ...... 以胡庸为首的一众官员纷纷下跪,要求立刻处死林敬忠。 秦轩看着满朝文武,脸上的笑意更浓:“诸公难得如此齐心,朕心甚慰。” “林敬忠听宣,朕命整合烽火营残部,明日出城送死去吧!” 第95章 秦轩挖坑,全都埋了 “陛下圣......” 胡庸、姚振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出城送死?! 以烽火营这战斗力,要死的是天狼营吧!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胡庸彻底慌乱,下意识地出声制止。 用上烽火营,戎族那天狼营还打个球啊,当年林敬忠十九岁的时候,就把戎族打地妈都不认识! 整个大乾论起打戎族,他林敬忠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又不可?胡大人,你认真的?” 秦轩反问一句:“让他们死的是你们,不让他们死的也是你们,你们这样朕很难办呀。” 此刻的秦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他说林敬忠有罪,百官同意了。 让林敬忠去死,百官也同意了。 怎么着,他一个天子连罪人的死法都定不了?! “这个......这个......” 胡庸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个合理的理由。 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来,从秦轩召见林敬忠的那一刻开始,就给他们挖好了坑! 秦轩笑容满面地看着胡庸,土都埋到你脖子了,才反应过来?还能逃出朕的手掌心? 他就知道让林敬忠出战,胡庸这帮混蛋肯定会找各种理由阻止。 现在他把所有的后路全都给胡庸堵死了。 他们还怎么翻盘?! “胡大人看起来很为难啊。”秦轩摸了摸下巴,“既然胡大人觉得不妥,那这样吧,咱们聊聊矿山的事。” 项武走上前双手将昨日从矿山上搜到的账本递到秦轩手中。 “陛下,请过目,里面记录了京郊矿山的全部受益者。” “那朕就好好看看。” 秦轩接过账本,正要翻开,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 “陛下英明,让林敬忠和烽火营去送死,简直在合适不过了。” “对啊,陛下,让他们去,让他们为大乾去送死!” “臣附议,让烽火营去和戎族决一死战!” ...... 不等胡庸开口,那些曾经收到了过好处的百官,全都跪下,一个个神情悲怆。 好似秦轩不让烽火营去送死,他们就会以头戕地,以死明志一般! 偌大朝堂顷刻间跪下一大半的人,另外一小部分的人见状也如墙头草一般纷纷跪下。 就连姚振也怕地要死,开口大喊,陛下圣明。 唯独胡庸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脚边的满朝文武,脸都气绿了! 蠢货啊!你们这群蠢货啊! 法不责众不懂吗?大家都在贪,难不成这昏君还敢把所有人全都杀了不成? “诸公瞧瞧什么是忠心,什么是清廉,朕看这泱泱大乾唯独咱们胡大人是清官,是忠臣,是直臣。既然胡大人如此刚直,那咱们还是继续聊聊这矿山的.......” 秦轩话到一半,胡庸双腿一软,直挺挺跪在秦轩面前,高呼道:“陛下圣明,让烽火营出城与贼寇死战简直是更古未有之明策!臣附议!” 世上哪有什么硬骨头,这胡庸不就软了吗? 秦轩脸上的笑容更浓,他大袖一挥对着林敬忠道:“林敬忠,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林敬忠虎躯一颤,心中激动早已经按捺不住。 烽火营等这个机会,太久,太久! “臣罪该万死,明日便带着烽火营残部,为陛下效死!” 第96章 冯相迷茫,死亡账本 秦轩大袖一甩,双眸之中,异彩纷呈! 有林敬忠这般得力干将在,大乾何愁不兴! 不管戎族人如何想,反正秦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定个小目标,砍下这烽火营四万残兵的人头筑京观! 秦轩站起身,准备散朝,可就在这时,却猛然感受到一道极其炙热的目光。 他扭头一看,发现冯去疾这小老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跟见到青楼的花魁一样! “冯相,最近身体如何?” 终于想到老头子我了吗?陛下老臣已经准备好为大乾呕心沥血,帮您肃清朝堂了! 冯去疾身体一颤,此刻的秦轩就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明君! “陛下,老臣身体无恙,休息好了。” 冯去疾挺直了身体,已经准备好接受秦轩赋予的重任了。 陛下您发话,内阁、六部,您想先干谁? “嗯,那就再多休息休息,毕竟身体要紧。” “臣,领.......嗯?” 话到一半,冯去疾迷茫地看向秦轩,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似浑身的热血都燃起来了, 忽然被人浇浇了一桶冰水,透心凉! 冯去疾还想说些什么,却听秦轩率先说道:“散朝!” 而后转身离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冯去疾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中暗自琢磨着,陛下这是啥意思,我被抛弃了?! 稍后,秦轩安排项武去将烽火营的将士安排好,他则带着林敬忠去见林昭月。 姐弟两多年未见,想必林昭月心中也十分想念。 原主不是个玩意儿啊,这种人才居然都被原主折磨成这般模样。 好在林敬忠和他还有点亲戚关系,否则,怕是早就反了! “陛下,如今矿山的账本在手,这可是肃清朝堂的好机会,为何不动手?” 路上,林敬忠神情疑惑。 他虽然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但这种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除掉这群贪官庸官,大乾才有未来。 “你知道账本上记录了多少人吗?”秦轩叹息一声,“朝中文武十之八九皆在其列,杀谁不杀谁,谁被逼无奈,谁真的贪污,说得清吗?” 这一句倒是把林敬忠问住了。 秦轩叹息一声,大乾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傅仲谋的权利太大了,有明哲保身,如冯去疾这般,有的死心塌地,如胡庸、姚振这类。 但其他人又是如何,秦轩自己也无法保证。 退一万步说,万一全杀了,自己可就真的成光杆司令了,不等戎族打进来,京城就乱套了。 “陛下高才。” 林敬忠细细品味一番,觉得很有道理,但转念一想,似乎这局面也是秦轩自己造成的。 姐姐说过,自己闯的祸,自己背。 秦轩表示,我也很无奈的,全都原主的锅啊,若是他早点穿过来,和林昭月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不过这可并不意味着账本就没有用处。”秦轩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意,“这玩意儿,可是大乾版的死亡笔记。” 死亡笔记?! 那是个什么玩意? 林敬忠挠了挠头,他自然不懂这种现代词。 秦轩神秘一笑:“照着名单杀,不比一个个找来的简单?” 第97章 姐弟相见,秦轩罚站 林敬忠眸子一缩,这才明白秦轩的想法。 如今陛下捏着这账本就等于捏着大乾文武百官的性命,谁不听话,陛下的屠刀随时都能落下! 好一手,投鼠忌器! 陛下当真变了! “大公子!” 两人来到冷宫外,左右剑俾看到林敬忠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 她们都以为自己这辈子见不到林敬忠了。 两人激动坏了,连忙进去向林昭月汇报。 “小姐,是大公子,陛下把大公子带来了。” “敬忠!” 这些年来,林昭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林敬忠。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林昭月都不奢望还能和弟弟相见,如今还能相见,这叫她如何不激动。 林昭月提起裙摆,连忙朝着冷宫宫门走去,可刚刚伸出手,要推门而出,林昭月却停住了。 “皇嫂,你怎么了?” 一旁的秦汐允不明所以。 林昭月摇了摇头,一想到秦轩还在外面,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让敬忠进来吧。” 秦汐允叹息一声,皇兄造孽啊!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就是此刻秦轩最真实的写照。 林敬忠走到了冷宫外,正要进去,秦轩微微一笑:“敬忠,你可不能进去。” “陛下?”林敬忠挠了挠头,“不是您让末将来见皇后娘娘的吗?” “是啊,是朕让你见的,这不错。可大乾有制,任何男子不得私自入后宫,虽然皇后是你姐姐,但规矩就是规矩。” 秦轩彻底不要脸了,能见到梦寐以求的御姐皇后,要什么脸啊。 “但,朕念在你和皇后许久未见,朕可以和你一同进去嘛,恰好朕也想念皇后,想念得紧。” 听到这话,林昭月的脸顷刻间变得通红,心中暗道,一点都不正经,哪有点君王的样子! 秦汐允倒是眼眸一亮:“皇兄说得不错呀,那就让皇兄一起进来吧。” 不愧是皇兄果然机智。 秦轩激动坏了,哈哈哈,跟朕斗,朕就不信,见不到你的人。 要么你让朕和林敬忠一起进去,要么你也别见弟弟了。 选,自己选! 秦轩为自己机智点赞,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敬忠,你进来。” 林昭月的声音传来,秦轩连忙跟上,也准备进去。 可刚刚迈出一步,林昭月又道:“后宫有规矩不假,但耒阳公主也在本宫房内,无妨!” 秦轩的嘴角狠狠一抽,刚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这他娘的什么破规矩?! “那陛下.....末将先进去了?”林敬忠看向秦轩。 秦轩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他有理由怀疑林敬忠这家伙在嘲讽自己。 “滚滚滚!朕就是大度,大度!不见就不见!朕不稀罕!” 秦轩再次在冷宫外罚站,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看着冷宫外的剑俾差点笑出声,俏脸憋地通红。 就连门后的林昭月也不禁莞尔。 她似乎能想到冷宫外秦轩气急败坏的模样。 “哇,皇嫂你笑起来更好看。” 秦汐允都看呆了,从前皇兄真是瞎了眼,皇嫂这般动人,比那傅蓉不知道强上多少。 “就应该多笑笑,我都看出来了,皇兄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让他进来吧?” 第98章 中秋之约,姚振慌张 林昭月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痛苦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为了秦轩,她真的耗尽了心力,倾尽了所有。 她不知道这一次秦轩能持续多久,亦或者,只是面对失国之危,被逼无奈,才来找自己。 同样的事情,她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再来一次,她会死的,再也无法守着大乾了。 “皇嫂......” 秦汐允察觉到林昭月脸上痛苦的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得知了林昭月从前经历,秦汐允也觉得皇兄有些自作自受了。 “我无事,也会见他,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林昭月想起了南宫易兰,这位太后才是大乾皇宫里最凶恶的狼。 林敬忠走进了冷宫,姐弟两足足聊了一个时辰,秦轩耐着性子在外边站了一个时辰。 他就纳闷了,自己一个现代人没道理搞不定林昭月啊? 一定是哪个环节有问题。 “陛下?” 就在秦轩思考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时候,林敬忠走了出来。 “聊完了?” “嗯。” “然后呢?” “娘娘让末将好好休息。”林敬忠实话实说。 “那......那就这样吧!” 秦轩郁闷地都快炸了,丢下这一句作势就要离开,这时,林敬忠再次说道,“陛下,娘娘说她会赴明日中秋之约。” 秦轩的眼睛猛地亮起,忍不住放声狂笑,机会不就来了吗...... 与此同时,胡庸府上,姚振和一干参与了铁矿生意的官员们,一个个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 “姚大人,你这是怎么弄的,当时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昏君会发现那矿山?”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今日在朝堂上,我差点被吓尿了。” “要不咱们跑吧,外面是戎族,朝里有昏君,有钱挣,也得有命花啊!” .......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官老爷们现如今一个个皆是失了分寸。 姚振更是一脸呆滞,一想到矿山的账本在昏君手中,就只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比死更加让人恐惧的,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昏君拿着那账本随时都能要他们的命啊! “胡大人,姚大人,拿个主意啊,我等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急坏了。 “哼,你们还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背后是谁,那是傅相,昏君拿了账本又如何?法不责众的道理你们都不懂?” 胡庸看着众人,气地老脸煞白:“圣贤书都读到屁股里去了?!” 这群废物难成大器啊!被昏君这么一吓,一个个居然都招了,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一干官员也很无奈啊,圣贤书里面只教他们如何为民做主,清廉为官,可没教他们如何贪污啊! 这事明显超纲了! “胡大人,下官现在好怕啊,要不派人去昏君那先把账本偷出来?” 姚振声音颤抖地说道。 “偷?!怎么偷?!你不知道曹淳这个老怪物的手段?谁能在他眼皮底下偷东西?” 胡庸脸色难看,事到如今,他们可不能自乱阵脚。 露出的马脚越多,越撑不到傅相还朝。 “那可咋办啊。”姚振心如死灰,“昏君真的会动刀子的!” 第99章 胡庸高密,谁也不信 有这么大的个把柄在秦轩手中,他们简直寝食难安。 “慌什么?!一个个的都慌什么。”胡庸看着这群废物,气都不打一处来,“那昏君敢动手吗?现在外边有戎族,他不敢杀,等傅相回来他就更加不敢动!” 矿山的事情,六部皆是有份。 一个个还都是实权人物,秦轩若是全杀了,大乾朝政那就彻底瘫痪了。 到时候,别说当官的,百姓都会造反。 “都给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咱们不能自乱阵脚。” 胡庸来回踱步:“现在最重要的是戎族,要让戎族打进京城来,明白吗?” “胡大人,你都给昏君送去一万兵,再加上烽火营,那林敬忠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狼营还打个球啊!” 姚振哭天抢地,眼中尽是绝望。 现在胜利的天平明显已经开始倒向昏君,除非后续的戎族援军及时赶到,否则,靠着天狼营根本撑不住。 “一万人?呵呵,老夫是给他招募的一万人,你猜猜看那一万人老夫哪弄来的?” “这......” 姚振也纳闷啊,胡大人就好似会变魔术一般,一晚上搞来一万人,想来也是神奇。 “他们全都牢里的死囚,大奸大恶,无恶不作的那种!” 雾草! 在场众人齐齐一愣,论起误国,你胡大人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死牢的那帮人,那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人啊! 一个个都刺头,让他们上战场,怕是跑地比谁都快! 到时候阵型溃散,烽火营都无能为力! “胡大人高明,佩服,佩服!”姚振的眼睛重新亮起,“可毕竟是烽火营,咱们要不要提前将这事告诉述律哈他们?” “还用你说,你个蠢货!” 等这家伙办事,黄花菜都凉了! 胡庸早就派人将烽火营的事情告诉戎族,让他们早早做好准备,只要这个述律哈不傻,就会乖乖等着援军到了再动手。 他交给秦轩的那一万穷凶极恶之辈,也足够秦轩头疼一阵。 要是帮戎族到这般地步,他们还打不进来,那他胡庸就真的没话说了! 原本胡庸的想法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唯一出问题的是有一点。 述律哈不是述尔征,述尔征直来直去,脑子不会急转弯。 可述律哈不同啊,他觉得自己可聪明了。 尤其是被秦轩骗了一次之后,更是觉得自己的脑子咔咔长。 “假消息,一定是假消息!” 述律哈收到胡庸的密信之后,当即就确定,这绝对是秦轩放出来的烟雾弹。 他娘的,十万大军骗我一次。 烽火营的事情上还想骗我一次。 我述尔征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统领,这密信可是胡庸给的,他是傅仲谋的亲信啊,肯定不会骗我们。” “亲信?呵呵,能信吗?他傅仲谋在朝中吗?谁不知道烽火营的厉害,消失了那么久忽然就出现了?哄傻子玩呢!” 述律哈怒气冲冲地发出一连串的反问:“汉人不可信,靠不住!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大将军带兵前来发现我们还没拿下京城,后果如何,你们担当得起?!” 听到大将军三个字,在场的将领们皆是惊出一身冷汗,那才是真正狠人啊。 “传我命令,全军整备,中秋之夜,夜袭京城。” 第100章 制作连弩,秦轩计策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秦轩将林敬忠、项武、鲁方三人叫来。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休养,林敬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脸上也多了一抹血色。 “陛下,以臣所见,此计乃是唯一能够解京城之危的上策。” 林敬忠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秦轩听完顿时皱起了眉头,林敬忠的想法并无太大的疏漏,甚至说打败天狼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有一点,牺牲太大。 尤其是现在,烽火营的将士们被虐待了太久,战力大打折扣,不可同日而语。 身体素质上的差距,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弥补的。 对于秦轩而言,现在烽火营一兵一卒都是宝贝,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人,这就是他的底牌。 “不可,不可,如此作战伤亡太大,朕想找个以逸待劳的办法。” 秦轩摸了摸下巴。 天狼营是戎族的先锋军,他不想在天狼营身上耗费太多的兵力,别忘了,天狼营背后还有二十万的戎族主力,对于秦轩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天狼营如何?” 秦轩看向林敬忠和项武两人。 一句话,直接把他们俩都说懵了! 打仗这事.......还有不死人的办法吗? 难不成要让天狼营的人站在那给他们砍?! “敬忠,你怎么看?” 林敬忠在心中苦笑,他能怎么看,怎么看他们也没办法不费一兵一卒灭掉天狼营啊? “陛下,难矣,难矣......天狼营擅长骑兵冲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避开正面对抗。” “那若是找一个地形曲折复杂的地方呢?可有机会?” 秦轩脑中已经有了主意。 “地形曲折复杂?”项武想了想,“这不可能啊,京城外围皆是官道,道路平整的很,可没啥崎岖的地方。” 项武的脑子里全是肌肉,秦轩懒得搭理他,对着林敬忠问道:“依朕所说,能减少几成伤亡?” “若是地利在我,末将有信心能减少三成的伤亡。”林敬忠说出了一个极其保守的数字。 秦轩摇了摇头,显然这还不是他想要的。 “鲁大师,来,把朕让你制作的连弩拿过来。” “是,陛下!” 鲁方连忙上前,将早就制作好的连弩,放在了御案上。 这等稀奇的玩意儿,林敬忠和项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何为连弩?” 秦轩也不解释,拿起连弩扣动扳机。 唰唰唰! 一道箭雨倾泻而出,眨眼之间,整整齐齐地钉在了御书房柱子上! “十连射?!” 林敬忠眼眸亮起,看着秦轩手中的连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杀器!真正的大杀器啊! 鲁方一捋胡须,极其得意地说道:“这是陛下的设计,扣动扳机便能将箭矢射出去,一个箭匣能装十箭,射完换箭匣便可。” 雾草! 听着鲁方的介绍,林敬忠和项武都惊呆了! 这东西太他娘的逆天了吧! 陛下这是个什么脑子?! 时间紧任务重,秦轩只能设计这种相对简单的机巧,本来想把炸药这种东西搞出来的。 可最主要的硫磺和硝石,大乾并没有记录,只能再找机会寻找了。 要是能搞出炸药来,别说天狼营了,戎族来多少死多少! “敬忠,现在告诉朕,若是地利在手,加上这连弩,能不能不费一兵一卒灭掉天狼营。” 秦轩再次问道。 第101章 京城决战,损伤一成 林敬忠细细一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陛下,臣不敢妄言,但若地利在我,又有这等杀器,末将能将伤亡人数控制在了两成以内!况且,地利于我等而言太难,戎族势必要夺京城,就算陛下用自己来做诱饵,怕是也无法将述律哈引开.......” 林敬忠曾经和述律哈打过交道,此人虽然有些自作聪明,但脑子还算活络,断然不会愚蠢到放弃京城,去别的地方和大乾开战。 “朕知道有个地方,地形复杂,隐蔽点众多,最适合分散作战。” “在哪?!” 林敬忠和项武看向秦轩,眼中尽是好奇。 “京城!” 秦轩微微一笑。 轰隆隆! 林敬忠和项武脑中不由地想起一道闷雷,京城,那可是京城啊! 陛下打算在城内作战?! “陛下,三思啊!”林敬忠率先跪下,“京城内百姓众多,朝中文武,皇亲国戚皆是在此,大乾的根基就在此。” “陛下,万万不可,戎贼若是进入京城,若败,大乾完了!” 项武也连忙跪在秦轩面前。 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京城是什么地方,王畿之地,代表着天子的绝对权威! 若是戎贼入城,那就等于将大乾的脸面放在戎族人的脚下踩。 “陛下,比起社稷,比起陛下的安危,将士们的命算不得什么。” 林敬忠看出了秦轩的想法,无非是想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说心里话,秦轩有这个想法,他已经觉得足够了。 两成的伤亡,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秦轩却不这么认为,他手下的可用之人太少了,戎族主力,从未露面的傅仲谋,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秦轩一无所知。 若是为了打败天狼营而伤亡惨重,等戎族主力来了,等傅仲谋那老家伙回来了,他还是只能任人宰割。 除了林敬忠和他的烽火营,秦轩手中暂时再无任何依仗! “敬忠,朕再问你,若是以京城为决战之地,与戎贼巷战,伤亡几何?” “陛下!” 林敬忠眼眶都红了。 为了将士们的性命,陛下居然置天子尊严于不顾! 历朝历代,哪有这般明主! “只管告诉朕,几何?” “一成!”林敬忠深吸一口气,“一成乃是极限,已经是大胜了!” 以京城为战场,林敬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几乎从未想过! “况且,京城还有六十多万百姓,他们的命也是命。” 林敬忠还想劝阻:“陛下,您已经做地够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末将,京城的大门绝不能开!” 林敬忠原本就打算关闭城门,率领众将士与戎族在城外死战! “敬忠说得不错。” 秦轩点了点头:“百姓确实是个大问题!” 啥玩意?陛下,咱俩说的是一个事不?! 当兵的不让死,开了城门,百姓您还想保住?这可能吗?! 林敬忠的脑子嗡嗡的:“陛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的意思是.......” “曹淳!” 不等林敬忠说完,秦轩便唤来曹淳。 “陛下,奴才在。” “明日中秋,朕要与民同乐,与民同庆。”秦轩微微一笑,“让京城百姓都去皇宫,朕请他们吃饭.......” 第102章 计策已定,秦轩好奇 听到这话,林敬忠、项武、鲁方皆是瞪大了眼,脑瓜子嗡嗡地! 这可是皇宫啊,天下间最大最大的禁地! 百姓怎么能进入皇宫这种象征着天子权威的地方呢?! 成何体统! 短暂的错愕之后,曹淳率先回过神来:“陛下,老奴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和林敬忠他们不同,曹淳活地通透。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按主子说办,就不会错。 如果错了,那一定是没办好。 林敬忠哭笑不得,他也看出来了,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把京城变成战场!再劝也是无用! 项武则是急地抓耳挠腮,望着秦轩欲言又止,他脑子笨啊,嘴也笨,觉得不对,却也不知道怎么劝。 “林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 项武看向林敬忠。 林敬忠叹息一声,他也很无奈啊,陛下又要打,又不想死人,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百姓的事情,朕解决了,现在咱们说说最重要的事,灭掉天狼营总共分几步?” 这是个问题吗? 明显陛下已经有主意了啊! “陛下,卑职以为.......” 项武不明所以准备说两句自己想法,秦轩的眉头顿时皱起来,很是不爽地看着项武。 “项统领,还是听听陛下的高见吧。” 林敬忠连忙打断。 秦轩这才满意点头,什么是聪明人,这就是聪明人。 “朕以为,一共分三步。把城门打开,放戎族进来,把城门关上,如何?”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鸦雀无声。 林敬忠满头黑线,他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这他娘的叫计划,怎么听起来跟开玩笑一样。 项武点了点头,他觉得秦轩的想法很有道理,至少他能听懂。 如此他只需要做三件事,第一,帮秦轩把京城的门打开,第二帮秦轩把戎族引进来,第三,帮秦轩把京城的门关上。 简单明了! 项武想了想觉得这三件事自己都能办到。 “卑职以为可行!” 林敬忠捂着额头,他好想说一句,要不我走?! “嗯,不错,既然敬忠也没异议,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秦轩志得意满站起身,对着项武一招手,“走,咱们去帮敬忠解决那一成的战损!” “陛下......不是......末将没答应啊......陛下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这事草率的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秦轩走到御书房门口,林敬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扯着嗓子大吼。 可秦轩头也不回,就跟没听到一样,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正要去追秦轩,却被鲁方拦住:“林将军,陛下胸有成竹,您就按陛下意思办吧,错不了的。” “鲁大师,兹事体大啊!” 林敬忠头都大了。 这要是出了问题,他林敬忠就是大乾千古留名的罪人! “放心,陛下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位陛下了。” 鲁方拍了拍林敬忠的肩膀,而后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他还要去加班加点准备连弩和箭匣。 离开了御书房,秦轩直奔校场,他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胡庸用一晚上的时间为了自己招募的一万兵卒。 胡大人神人也,还能大变活人!一晚上变出一万人! 秦轩怎么能忍住不好奇呢? 第103章 一万精兵,天牢死囚 “站好,全都站好!” 秦轩刚刚来到,便看到了眼前密密麻麻站了一排人,高安胖瘦,参差不齐。 看得项武只撇嘴,这是就是胡庸口中的精兵? 这全都是哪找来的外挂咧嘴?他胡庸是把京城的地痞流氓全都包圆了吧! “不错,不错,简直完美!” 秦轩眼睛一亮,忍不住鼓掌叫好:“胡大人果然国之栋梁,朕心甚慰!” 项武迷茫地看向秦轩,这下他是看出来了,陛下肯定是被胡庸这老匹夫气糊涂了。 “胡庸这个混账该死!” “项武,你怎能如此说,这群人正是朕想要找的人,胡庸这次立了大功。” 秦轩脸上的笑容更浓。 项武挠了挠头,自己又猜错了,果然陛下心思,深不可测啊! 秦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精兵,忽然停在了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前。 “你是?” “回陛下,小的李三,京城人士。”李三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哦,京城人士,判了多久?” “回陛下,小人判了.......” 李三话到一半,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诧异无比地看着秦轩,“陛下,这话什么意思,我等都是胡大人募来的精兵啊,什么判了多久?” 胡庸让他们来的时候,全都吩咐过。 切勿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死!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战场上给秦轩添乱。 “不明白?呵呵,那朕就再说的明白一点。”秦轩笑了笑,笑得格外阴森,“李三,京城人士,武成四年因奸淫妇女被捕入狱,按律秋后问斩。” 秦轩上下打量着李三这弱不禁风的小体格,就这等小身板居然侮辱了三十多个黄花大闺女。 其中大部分想不开,不久之后,全都自杀了。 在女子视清白如性命的大乾,李三就是畜生中畜生。 噗通! 秦轩的话刚刚说完,李三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瞳孔地震。 秦轩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到了下一人面前。 “张虎,清河县人,武成七年,杀害王家村一十三口,起因只是王老汉一口唾沫吐在你脚上。” “江四,河源县人,武成十三年,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在你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赵其,陈平,陆江.......” 秦轩连珠炮一般念出了一大串的名字,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皆是抖如筛糠,浑身颤抖! 望着秦轩的眼神,就跟见到鬼了一样,惶恐难安! “陛下,他们.......全都是死刑犯?!” “不错!” 秦轩眯起眼,胡庸当真聪明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让他胡庸一天招募一万人,这家伙倒好,居然把死牢的死刑犯全都捞出来了,当真聪明! 若不是曹淳提前将事情告诉秦轩,等秦轩带着他们上了战场怕是要出大问题! 项武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胡庸居心叵测啊! 这群人若是混进了军队之中,对上戎族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胡庸该死!此举无异于谋反,请陛下下旨诛杀这厮!”项武直接请命。 胡庸这老家伙太阴险了,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听到这话,得知自己身份败露的死囚们,再也按捺不住了,陛下连胡庸都搞死,还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几个按捺不住的死囚,二话不说,丢下武器拔腿就跑。 第104章 刺杀昏君,中秋约定 片刻之后,项武将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男人带到了秦轩面前。 在场的死囚众多,唯独只有此人,仍旧戴着手铐和脚镣,足以说明此人的危险。 “你叫李云峰,朕没记错吧?” 秦轩看向他,缓缓开口。 李云峰默不作声,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秦轩,那眼神好似要吃人,眼中没有任何的神采,尽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此刻面见秦轩,李云峰眼眸之中的杀意未减,牙齿咬地嘎吱作响。 “你他娘的,见到陛下还不......” 项武很是不爽,作势就要叫他规矩,可是却被秦轩抬手阻止,秦轩不紧不慢走到了李云峰的面前, 李云峰奋力的挣扎,身上的手铐脚镣叮当作响。 “陛下,小心!” 项武警惕地看着李云峰,秦轩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朕看过你的案子,很精彩。” “昏君,我杀了你!” 李云峰猛地一声大吼,猛地朝着秦轩扑去,张开嘴就要咬断秦轩的脖子,速度飞快! “大胆!” 项武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了李云峰的头上:“区区死囚安敢弑君?!” “昏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 李云峰被踹翻在地,饶是如此,脸上仍旧挂着狰狞的笑容,眼神一刻也未从秦轩的身上挪开。 “冥顽不灵,找死!” 项武直接抽刀,准备将李云峰就地正法,然而,秦轩此刻却悠然开口。 “有他在,你杀不来朕,但朕可以给你一个杀朕的机会。” 李云峰顿时愣住了,昏君什么意思?竟要主动送死?! 项武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秦轩,心中很是好奇,为何秦轩会如此说,他可是大乾的天子,万民之主! “朕说的不够明白?”望着李云峰眼中的迷茫,秦轩解释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在皇宫,你都没有机会对朕动手,所以朕想给你一个机会。” 荒唐!天大的荒唐! 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 李云峰望着秦轩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焰,他有理由相信秦轩就是在戏耍自己! 天下要杀昏君的人何其多?难道昏君各个都要给机会?! “项武,把他手铐脚镣解开。” 秦轩吩咐一句,项武走上前,不情不愿解开了李云峰的手铐和脚镣,而后直接将秦轩挡在身后。 “你什么意思?” 李云峰眼中更是迷茫,直到这一刻,他才开始正视眼前的秦轩,可眼中的愤怒丝毫不减。 “明日朕要在这京城中来一场大逃杀,朕觉得一个人玩着无趣,便想找个帮手,与朕一同守住宣武门!” 宣武门是大乾皇宫的正门,文武百官进入皇宫皆是要走过此门,经过此门之后,便能够看到皇宫中代表着至高皇权的金銮殿。 “若是明日游戏结束之时,你与朕还活着,朕便给你一个杀了朕的机会,若是朕不幸死了.......” 秦轩耸了耸肩,豁达道:“你也可以在朕的尸体上再来一刀,无论如何,这买卖你稳赚不赔!” 第105章 死囚密探,祸起京城 疯了!这昏君绝对是疯了! 什么游戏,什么守住宣武门,他秦轩是担心这群亡命徒都冲进皇宫惊扰到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吗?! “你就不怕,我忍不到什么游戏结束,就杀了你?” “朕当然怕,不过朕相信,这场游戏,我们一定能宾主尽欢。”秦轩嘴角忽地上扬,神秘莫测。 “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反正你也只剩下这条命了。” “赌!为何不赌!” 李云峰的声音陡然拔高,杀气腾腾地看着秦轩:“明日,我必取你性命!” 冷冷丢下这句话,李云峰转身离去。 “你他娘的!” 项武看着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气都不打一处来,作势便要冲出去弄死这厮。 陛下好脾气,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从前黑活,脏活,他可没少干! 只要是胆敢威胁陛下的人,都的死! “项武,把你的脾气收一收。” “陛下,此人狂妄,不杀他更待何时?”项武很是不解。 秦轩拍了拍项武的肩膀,也不多解释:“他会是个很可靠的战友,朕的眼光从来不会错。” 随后,秦轩和项武一同离开了校场,同时下令好好看管这群死囚。 简而言之一句话,谁敢逃走,可不用汇报当场斩杀。 “三哥,昏君今天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听不懂呢?” 三更半夜,死囚们根本睡不着,齐齐凑向脑子最活络的李三。 “这还听不懂?”李三不屑道,“怪不得全他娘的被朝廷抓住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三哥,你给指教指教,到底咋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呢?” 众人这声三个,倒是把李三叫爽了。 在死囚营里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玷污妇女的张三显然处于最底层,平日哪有人这般吹捧他? “呵呵,这事就涉及到昏君做过的荒唐事了。”李三眉飞色舞道,“当年昏君继位不到一年,为了搏傅贵妃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搞得大乾藩王现在是离心离德。” “我估计,这次中秋之夜,昏君搞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取悦某位妃子。” 众人一听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这种事才比较符合他们对昏君生活的想象。 都敢烽火戏诸侯,杀他们这群死囚取乐也就不奇怪了。 “我听人说了,戎族的天狼营入京就在城外,昏君该不会拿我们当炮灰,让我们和戎族打吧?” 有人提出了质疑。 李三笑了:“屁!昏君不是说了吗,在京城里,让咱们逃,他派人追,他敢开城门放戎族进来?你是昏君,你敢这么干?!” 众人纷纷摇头。 戎人多厉害,京城哪有人打得过他们? 打开城门和自取灭亡没什么区别! “所以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整个京城都是咱们的天下。”李三猥琐一笑,“咱们奉旨逃命,万一一个不小心逃到了谁家闺女的床上.......” 李三的话好似瞬间给他们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有人立马反应过来。 “我若是不小心逃到谁家老爷的小金库里,那.......” “嘿嘿嘿,听闻胭脂阁有暗道,里面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就决定往哪逃了!” “你们这群垃圾,关键是逃,只要躲过一晚上,晚上无论咱们干什么,第二天全都无罪,这才是重点!” ...... 第106章 秦轩请客,造谣生事 死囚们越想越是兴奋,昏君想拿他们的命当乐子,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拿整个京城当乐子呢? 到时候,谁是猫,谁是老鼠,那就真的说不准了! 他们到现在还在想美事,想着中秋之夜的京城会成为自己犯罪的乐园! 李云峰怒火中烧,忍不住在心中大骂,昏君啊昏君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已经无法想象,中秋夜晚,京城会乱成什么样子! 为了搏自己的女人一笑,竟然放任这群死囚在城中乱来! 中秋佳节那可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如今京城外有戎族天狼营虎狼环伺,这昏君居然为了自己的享乐,弃京城数万百姓于不顾! 所有的内忧外患,全都是昏君一人搞出来的! 李云峰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昏君!昏君!你该死!明晚就是你的死期! ....... “朕上承先帝遗志,下顺天下之民心,定八荒,平四夷,开万世之太平盛世!中秋佳节已经至,朕于宫内设宴与天下百姓同庆,凡京城百姓,无论家中人口几何皆可入宫赴宴!” 宣武门外人头攒动,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站在皇榜前,念完这段文字之后,脸上写满了迷茫二字。 这话不对啊! 大乾要完了啊,哪有这皇榜上说的那么好? 如今的天子是公认的昏君啊,哪会如此好心? “李秀才,这上面的话是啥意思,你给咱们说说呗,之乎者也的,听都听不懂。” 这时有人问道。 李秀才这才回过神来:“诸位,诸位,这上面说了,今天中秋节,皇帝陛下要请京城的老百姓一起去皇宫里吃饭。”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顿时议论纷纷。 “啥玩意儿?去皇宫吃饭?!” “妈呀,还有这好事呢?咱们老百姓也有资格去皇宫了。” “那岂不是说要和皇帝陛下一起吃饭?咱能见到皇帝陛下了?!” ...... 不少百姓很是兴奋,在他们看来皇宫那种地方,那可是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地方,能够进出皇宫的只有皇亲国戚和朝中的官老爷。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进入皇宫,更加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见到皇帝,和皇帝一起吃饭!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陛下请吃饭,那可是咱们的荣幸啊!” 不少人纷纷点头,要是去一趟皇宫,吃一顿饭,这牛逼可以吹上几辈子了! 如此看来这皇帝陛下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昏庸嘛!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李秀才你他娘的又在这胡说八道,小心打断你的腿!”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趾高气昂,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此人名叫高翔,乃是京城府尹的高盛的侄子。 仗着他叔父的关系,在京城那叫一个横行霸道。 李秀才见到高翔吓坏了,顿时抱着头躲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曾经他就说了高翔一句目不识丁,便被高翔和他的家丁打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如今再次见到,李秀才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废物!” 高翔调笑一声,而后对着周围的百姓喊道:“你们是不是傻,皇宫那地方是你们这等贱民能去的地方?动动你们猪脑子好好想想,那是皇宫,天子住的地方,要是你们都能进去,还叫皇宫吗?” 高翔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听起来却有几分道理。 要是人人都能去皇宫,那皇宫还能是皇宫吗? “高老爷,可是这皇榜都说了,陛下请要请我们吃饭啊?陛下说的话,总不能错吧。” 这时有人问道。 “陛下说的话,自然是不错,可那是陛下啊,人家让你吃饭你就真的去吃饭?怎么着,你和陛下也是亲戚啊?” 第107章 京城民心,皆属傅相 众人这么一琢磨好似也是这么回事,无缘无故的,陛下为何要请他们吃饭? 不对,此事有诈,有诈! “诶唷,该不会是把他们都弄到皇宫去,让咱们当兵打戎贼吧?” “不会不会,我看有可能是打算拿咱们当肉盾,抵挡戎贼。” “我的妈呀,我等可都是天子的子民,天子怎能这般对我等!”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聊着,脸上皆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这才回过神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咳咳!诸位,诸位!”就在这时,高翔轻咳一声,“以我看,大家伙今天都在家好好待着,中秋佳节是团圆的日子,此去皇宫凶多吉少啊。” 身边的家丁们也狗仗人势的附和。 “就是,你们好好想想,假如府尹老爷忽然请你吃饭你敢去?” “我们家老爷可没骗你们,除了那些上朝的官老爷,谁有资格和皇帝吃饭,倒是也有,死牢的死囚临死那顿饭就是皇帝赏的。” “那可是断头饭啊,大乾有律,擅闯皇宫者,一律以反贼论处,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要连坐的。” ...... 高翔和自己家丁一唱一和,好似一桶冷水迎头浇下,将百姓热火朝天的心顿时浇地透心凉! 听他们这一说,今晚进宫,哪里是去吃饭,分明就是把人头送到昏君的刀下! “不去了,不去了,这他娘的进去了必死无疑。” “就是,我就知道昏君没安好心。” “说啥也不去了,太特么吓人了,我还想多活两天。” ...... 百姓们一个个惊恐万分。 而这一幕恰好被准备出宫迎接百姓的曹淳看见,顿感大事不妙,“快快快,有人造谣生事,曲解陛下意思,快快去通知陛下!” 秦轩昨日便下令让宫中准备接待百姓,各种菜肴,美酒全都准备好了,肯定不是如那高翔所言,是为了屠杀京城百姓。 可被高翔这帮人一番造谣,一件好事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件坏事! 得知此事的秦轩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本以为这朝廷之中,只是奸臣佞臣多了些,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政令居然被人曲解成这样! 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他的政令出了宣武门,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秦轩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他娘的,当真水浅王八多。 居然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曲解政令,当真是活够! “项武,带上人随朕出宫,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 项武很快安排禁军,和秦轩一同朝着宣武门外赶去。 与此同时,距离那皇榜不远处的巷子中,停着一辆极其豪华的马车。 “你这侄子不错,倒是个人才。” 胡庸一捋胡须,煞是得意。 在他旁边坐着的,便是京城府尹高盛,京城府尹专司京城相关政务,在很多地方官眼中那就是顶天的大官。 可是在胡庸这种朝廷大员眼中,那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芝麻官。 “胡大人吩咐,下官不敢怠慢。”高盛谄媚地笑着,“我这侄子干啥啥不行,但是造谣生事,整个京城他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胡庸哈哈大笑:“造谣生事也是一种才能嘛。” 高翔刚刚那番话,胡庸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造谣的事,交给高盛这种人去做,简直不要太合适。 “不过下官还有一事不明,陛下此举算是好事,为何........” “好事!高盛啊高盛,怪不得你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府尹。” 胡庸忍不住教训,“昏君想干什么?他是看出来了京城的民心不在他身上,想通过这个机会收揽一波民心。” “本官问你,京城的民心应该是谁的?” 第108章 流言四起,秦轩驾到 高盛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胡庸的意思:“那......那自然应该是傅相的!” “对喽!你就是个灯笼,不点你不亮啊!这不听明白的吗?” 胡庸满意地点头:“让高盛造谣那就是防止昏君收揽民心,若是百姓都向着昏君,天下只认昏君,不知傅相,那傅相多委屈?” 胡庸的话直接把高盛的三观都给干碎了。 不过仔细一琢磨,好似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啊,高盛,你这次立功了,立了大功。”胡庸拍了拍高盛的肩膀,“你帮傅相守住了京城的民心,等傅相回来,本官一定好好帮你美言几句!” 得到胡庸的承诺,高盛高兴坏了! 他这种芝麻绿豆的小官若是能够得到傅相提携,那还不得起飞喽。 同样都是京城的官,他见到朝中大员都要大人前,大人后,若是乘上傅相这艘大船,进入朝堂也不是梦啊! “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我的胡大人,您说说我这脑子,怎么今日才开窍呢!” 高盛猛地一拍脑门,似乎都看到自己得道升天的风光模样了。 “呵呵,办好这件事,别让这群贱民进皇宫。” “胡大人放心,但凡有一个百姓进入皇宫,下官把这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高盛连忙表态,此时不跪舔,更待何时? 胡庸这才满意地点头,吩咐马夫一句,而后离开了此地,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今晚京城百姓无人赴宴的场景了。 到时候昏君脸上的表情绝对很精彩。 高盛靠在墙边偷偷地看着高翔,高翔站在人群中那叫一个唾沫横飞,配上他脸上随之颤抖的肥肉极其有感染力。 “所以,饭是不能乱吃滴!尤其是陛下的饭,吃了咱们承受不起,万一为了一口饭全家死绝那可就真的不划算了。” 百姓们纷纷点头。 虽然这个高翔平日里形象不好,但这一次说得非常有道理。 天子请老百姓吃饭,除了吃断头饭之外,他们根本想不到其他。 为了一顿饭,把全家的命搭上,风险太大,怎么想都不划算! “确实如此,不能去,去了就完了啊!” “对对对,这饭怕是有命吃,没命回家啊!” “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从人群后方炸响。 “大乾是朕的大乾,天下黎民何人不食君禄,朕的饭怎么吃不得?!” 朕?! 听到这声自称,高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围观的百姓们也齐齐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秦轩带着项武等一干禁军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见到那身龙袍,周围的百姓们眼珠子都飞出来了。 这是大乾天子啊!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能够见到天子真容! 高翔的眸子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见到秦轩之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皇帝不都是在宫里面不出来的吗? 这咋自己三两句还把皇帝招来了呢?! 这谁能想到?! 躲在角落的高盛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坏了!坏了!昏君咋自己跑出来了呢? 不行,不行,得想办法救人! “给朕追!别放跑任何一个!”秦轩一声令下。 第109章 暴君无道,滥杀无辜 项武等一干禁军瞬间出动。 高翔和他的嘉定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可论起身体素质,哪里是项武这群人的对手! 不消片刻,便被项武带人拿下,扔到了秦轩面前。 高翔心如死灰跪在地上,身边的家丁们也是跪在秦轩面前,瑟瑟发抖。 “草民,参见......参见陛下.......” 高翔声音颤抖,哪里还有半分方才侃侃而谈的模样。 “陛下?你眼里还有朕这个陛下?”秦轩反问一句,“朕且问你,是谁告诉你,朕请百姓吃饭,吃的是断头饭?” “不......不是谁,是草民自己猜测的。” 高翔颤颤巍巍,嘴唇都在颤抖。 这些话,他哪想的出来,全都是高盛告诉他的,他也不过照本宣科罢了。 秦轩眯起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高翔,搬弄是非还搬弄的如此有理有据,要说他背后没人指点,秦轩绝不相信。 “知道朕是什么人吧?” “知道,知道,您是大乾天子,当今陛下。” 被秦轩忽然这么一问,懵逼的高翔有一点点懵逼。 “错,你说的不对。”秦轩扫视一周,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朕是大乾的昏君,这段日子,也有人私下叫朕暴君。” 闻言,不少百姓纷纷低下头,根本不敢看秦轩,被吓得浑身发抖。 高翔愣住了,没想到这昏君还挺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口碑不好? 想到此处,他心底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毕竟皇帝都爱面子,珍惜自己的名誉,如此自己这行为,往好听了说,那就是铮铮谏言! “陛下,那都是天下人对您的误解,在草民眼中,您就是天下最圣明的天子,草民也只是说出自己看法,陛下应该不会怪罪吧?” 高翔在心中窃喜。 你堂堂天子要有肚量,自己干的不好,还不让人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看来你不光看不懂皇榜的意思,连人话也不明白,朕不需要什么圣明,就当个暴君挺好。” 秦轩说着朝着项武伸出了手,项武瞬间会意,抽出腰间的刀放在了秦轩的手上。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皆是眸子一缩。 昏君要干什么,这就动刀子要杀人了?坏话听不了一点?! 正想着,秦轩已经将刀放在了一个家丁的脖子上,那家丁浑身颤抖,直接被吓尿了。 秦轩眼皮不抬,淡淡问出一句:“方才那番话,是谁教给你的?” “陛下,饶命,饶.......” 家丁本能求饶,然而话到一半,秦轩手中的屠刀已经落下,血溅五步! 嘶! 在场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倒抽一口凉气,吓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 他们现在只想走,只想离开这! 这哪里是暴君,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秦轩眼皮不抬,再次将刀架在第二个人的脖子上:“说不说?” 秦轩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不带任何的情绪! “啊!我......我......” 唰! 又是一刀落下,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溅到秦轩脸上,让那本就冰冷的脸更显狰狞! “啊!啊!” 在场的百姓几乎都要被吓晕过去了,一个个皆是在心中大骂,暴君!天底下最大的暴君! 不分青红皂白,却对无辜百姓动手,历朝历代,哪有这般天子?! 看着地上流淌的鲜血和人头,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秦轩,高翔三魂七魄都要吓飞了! “我等都是你的子民,陛下怎可不分青红皂白,无故杀人!” 高翔都被吓尿了,可饶是如此,仍旧止不住地大吼。 秦轩被他气笑了:“朕是暴君,你跟朕讲什么道理呢?” “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死?” 第110章 朕心甚慰,人头落地 冰冷的刀刃架在高翔的脖子上,地上死不瞑目的家丁,每一个要素都在冲击着高翔的心脏! 噗通! 噗通! ..... 高翔的心脏疯狂地跳动,好似下一刻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是.......是.......” “刀下留人,陛下刀下留人啊!” 正当高翔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队人马从人群冲了出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府尹高盛,在他身后还跟了一队衙役,来势汹汹。 秦轩眼皮一跳,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巧啊!来的太巧了! 高盛连忙下马,忙不迭跪倒在秦轩面前:“参见陛下,微臣得知有人在皇榜前胡言乱语,诋毁陛下英明,连忙赶来处理,还望陛下恕罪!” 高盛冷汗狂飙,官服里面的中衣都被冷汗打湿透了。 他可就高翔这么一个侄子啊,平日里就疼爱的紧,这要是出事了,高盛可不得哭死。 “恕罪?恕谁的罪?是你迟来之罪,还是这个高翔的胡言乱语之罪?” 秦轩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冰冷。 高盛能当上京城府尹自然也不是什么蠢货连忙道:“是微臣之罪,微臣来迟了,让这群人扰了陛下的兴致,让陛下生气,微臣罪该万死.......” 唰! 高盛话音落,秦轩眨眼便将高翔脖子上的刀挪到了高翔的脖子上。 高翔的双眼顿时缩成针尖大小,心说,陛下我就客气客气,您怎么还认真了呢? “陛下,这是......” “朕手酸了,在你脖子上放一会儿,你不介意吧?”秦轩反问一句。 “不介意,不介意......” 高翔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可饶是如此,仍旧满脸堆笑。 秦轩这才看向高盛:“来,继续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是谁在背后指示你非议朕的决议?” “无人指使!” 高翔瞬间翻脸,“陛下下的旨意有陛下的道理,小人才疏学浅,看得浅,想得不明白,但咱们大乾可没有哪条律法说说错了话也得死吧?” “陛下杀了草民的家丁,还要草民的命,草民不服!” 聪明啊!我的大侄子! 高盛神色一喜,连忙说道:“陛下,还请陛下准许让微臣将此人关押,严加审问,问出幕后主使,给陛下,给京城百姓一个交代!” 只要能够从此处将高翔安然无恙的带走,等到了衙门有罪没罪,还不是他高盛一句话的事。 叔侄俩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 你个昏君请老百姓吃饭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收买民心吗,如今当着如此多百姓的面,只要他们叔侄咬死不承认,昏君还敢当众杀了他们不成?! 那昏君还如何收拢民心?! 高盛心中的小算盘打地劈啪作响,见秦轩不说话,忍不住追问一句。 “陛下,意下如何?” “高府尹此言有理。”秦轩微微一笑,“朕心甚慰。” “多谢......” 唰! 高盛的话尚未说完,秦轩手起刀落一刀稳稳砍在高翔的脖子上,刹那间,一颗人头腾空飞起,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高盛手中! “啊!” 高盛一声惨叫,双手一抖,人头落地。 高翔那颗死人头,就这么瞪着双眼看着高盛,死不瞑目! 昏君怎么了?疯了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杀人! “陛下,陛下!他有什么错!”高盛情急之下,望着秦轩撕心裂肺的大吼,“他还只是个孩子啊,陛下此举有违大乾法治,有违圣贤之道!” 第111章 扶腰作胆,民怨沸腾 大乾以法治立国,严刑峻法就是大乾的根基。 身为当朝天子无视法令制度当街杀人,和动摇大乾根基无异。 高盛眼眶都红了,那可是他的亲侄子啊!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有违法治?圣贤之道?” 秦轩放声大笑:“朕是昏君,是暴君!听不得什么圣贤之道,只能听听这京城百姓口中的粗鄙之言!” “诸位,朕杀了这高翔,诸位告诉朕,朕杀错了吗?” 此话一出,现场的百姓一个个皆是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抬头,生怕被高盛记住。 谁不知道高翔是高盛的亲侄子,平日里违法乱纪,无恶不作! 万一被高盛惦记上,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皆是平头百姓,哪里敢和府尹大人斗? 天子或许今日能帮他们做主,而高盛呢,只要他还在京城府尹的位置上随时都能够想办法弄死他们! 高盛暗自扭过头,眼神跟刀子似地看着身后的百姓,谁但凡敢说一句昏君杀得对,他敢保证,等昏君一走,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可是那般情绪怎能瞒得过秦轩的眼,在场所有的百姓到底如何看待高翔,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高翔人头落地那一刻,分明有不少人脸上闪过大仇得报的情绪! “李秀才!” 秦轩看向早已经被吓傻的李秀才,对他招了招手。 “陛下,陛下,草民在!” 李秀才浑身打着寒颤,脸色惨白如纸,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秦轩上前一步,伸出手将他扶起。 “陛下,小人无话可说啊.......” 李秀才面如死灰,眼神不住地朝着高盛身上瞟。 秦轩淡淡一笑,而后一只手拍在李秀才的腰间:“站直了!今日,有什么说什么,朕替你扶腰作胆!” 轰隆! 李秀才脑中顿时响起一阵闷雷,他何德何能竟能够让陛下为他扶腰作胆? “若朕错了,朕认了便是。” 秦轩再次开口。 高盛也猛地抬头,阴恻恻地看着李秀才,目眦欲裂! 说!你小子只要敢说!你的功名利禄,乃至性命都别要了! 李秀才冷汗爆下,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而后大吼道:“陛下......陛下......没有杀错!他高翔该死!” “李秀才!” 高盛忍不住吼出一声。 下一秒,秦轩的刀再次架在了高盛的脖子上:“高府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秦轩双目如炬,眼中尽是熊熊怒火,好似能够将高盛焚烧殆尽。 “微臣......微臣知罪......微臣只是想提醒陛下,这李秀才人品不行,造谣生事,每次都有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到高盛口中的话,李秀才眼睛都红了,“那日草民路过府衙,被高翔撞到,一气之下,忍不住说了句他目不识丁,便被府尹大人拉进府衙,打了足足二十大板。” “出了府衙之后,更是被高翔带人拳打脚踢,草民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才侥幸捡来这条性命,还请陛下为草民做主啊!” 李秀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李秀才,你安敢胡言乱语.......本官........”高盛气地浑身发抖。 谁料,下一秒 第112章 高盛喊冤,大仇得报 百姓之中,又有一人猛地跪下,对着秦轩道:“陛下,高翔抢占,我家八亩田产,小人不从便叫人打断了小人的一条腿,如今只得以乞讨为生!” “陛下!”一个老妇也猛地跪到地上,“高翔抢占我家女儿,将其玷污之后,卖给牙行,至今下落不明,求陛下为草民伸冤!” “陛下,我家孙儿不过三岁,不小心撞到了高翔,竟被他的家丁在府衙门口当场打死!” 一个老丈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喊道:“高府尹还让小人赔偿给高翔二两银子!” “陛下,陛下......” 在场的百姓一个个皆是被感染,十之八九全都跪在了秦轩面前,一个个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高翔的罪行。 桩桩件件,骇人听闻! 听地秦轩额头上的青筋直暴,心中的怒火呼之欲出. “陛下,刁民害我,微臣一直以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哪里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事。” 高盛连忙出言解释:“请陛下给微臣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微臣愿意自己到大理寺接受审判!” 嘭! 秦轩听到这话,火冒三丈,一脚将高盛踹翻在地。 “这就是你他娘说的廉洁奉公,这就是你治理的天子脚下?高盛啊高盛!” 秦轩指着那群跪在地上的百姓,怒吼道:“他们又有什么错,竟让你如此欺辱,他们只想活着,只想平安的活着!” “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们,还跟朕说什么圣贤之道,还跟朕说什么法治?!”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高盛心头狂颤,疯狂地趴在地上磕头,直到这一刻,他仍旧还在为自己喊冤。 “好,冤枉是吧!”秦轩眼中凶光大作,“去跟阎王爷说,看他给不给你机会!” 高盛的眸子猛地一缩,只见一道寒光从他脖颈处闪过。 下一秒,高盛的人头滚落在地。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在场的百姓们纷纷跪下,山呼海啸。 可此刻的秦轩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他只嫌自己的刀还不够快,若不是述律哈的天狼营还在城外虎视眈眈,这满朝文武,早就被他杀了个遍了! “诸位平身吧,今日中秋佳节,朕在宫内设宴,凡京城百姓皆可入皇宫赴宴。” 秦轩强压着心中的不适,脸上露出笑容。 “去!我去,我这辈子还没去过皇宫呢!” “陛下请客,自然要赏光,我这就回家叫上妻儿!” “我也去,去看看陛下住地地方有多气派!” ...... 望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秦轩知道大乾还有希望,如他所想,大乾的基本盘从来不差,他有这天下最勤劳、最善良、最智慧、最淳朴的百姓! 大乾何愁不兴! “陛下,要让百姓进皇宫吃饭?” 冷宫内,得到消息的林昭月不由地皱起眉头。 “是啊,是啊,瞧瞧皇兄多好啊,爱民如子,我看历史上的明君皆是如此。” 秦汐允喜不自胜,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在林昭月面前说她皇兄的好话。 “不对,不对......”林昭月摇了摇头,“陛下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笼络民心。” 第113章 陛下有令,如沐春风 “笼络民心也是好事呀,这不正说明皇兄开始励精图治了吗?” 秦汐允有些不明白,为何看着变好皇兄,皇嫂并不开心? “唉~~~”林昭月深深叹息一声,“这民心那是一顿饭就能收拢的呢?须知傅仲谋在京城经营多年,百姓们对他的爱戴远胜陛下。” 秦轩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请所有京城所有百姓吃饭,收效甚微不说,对国库而言也是一笔天大的开支。 这些年,在秦轩各种操作下,大乾国库早已经入不敷出了。 “皇嫂,允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皇兄到时候肯定会出面,届时你也同去,百姓们就能看到皇嫂和皇兄伉俪情深,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秦汐允一脸幸福地看着林昭月。 林昭月苦笑连连,身上的伤痕早已结痂,可心中的伤哪能这般轻易的痊愈? “百姓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就跟着你皇兄一起胡闹吧。” 林昭月说完,便对左右吩咐道:“今晚陛下宴请京城百姓,你等前去帮忙,防止心怀不轨的人,伺机作乱。” “是,娘娘!” 左右退下,秦汐允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捂嘴轻笑。 “有何好笑的?” “只是觉得有趣,皇嫂口口声声说不管皇兄,可是皇兄要做什么事,皇嫂总是帮他想在前面,做在前面。” 秦汐允凑到林昭月身旁小声道:“皇嫂心里肯定还是有皇兄的。” 林昭月闻言,顿时俏脸通红。 “又乱说,小小年纪不正经,今晚罚你在宫里待着。” “啊~~~,别呀皇嫂。” 秦汐允难掩失望,抱着林昭月的胳膊不住地撒娇,“这么热闹的日子,皇嫂别这样嘛,允儿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林昭月正色拒绝,“京城百姓众多,宫里也不太平,你就在宫里待着,没有我和你皇兄的命令不许出来。” 林昭月本能地觉得,今晚注定有人要兴风作浪。 时间转瞬即逝,宣武门大开,曹淳带着一干小太监,站在宣武门外迎接即将进入皇宫的百姓们。 “你们几个,这边走,看什么看,说地就是你,进了皇宫千万别乱闯,听到没有?” 一个小太监对着百姓们颐指气使,吓得百姓连连赔笑。 “是是是,公公,草民记住了。” “皇宫里面都是规矩,小心着点,不然你小命......” 啪! 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曹淳一巴掌拍在小太监的脑门上。 “诶唷......谁打......曹公公......”小太监连忙跪下,“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你们这群狗东西,没把陛下的话放在心上吗?陛下三令五申,对待百姓要如沐春风。” 曹淳对着一干小太监教训道。 “公公,啥叫如沐春风?”有人问道。 “咱家给你们示范一遍,都学着点。”曹淳说罢便主动朝着一个老丈走去。 曹淳唇红齿白,面白无须,尤其在黄昏时分,那模样看起来就跟老妖怪一样。 “嘿嘿嘿,这位老丈累不累,要不要咱家帮你?” “妈呀!” 第114章 百官硬气,城门不关 老丈一见他这模样,顿时抱紧了自己孙子,连连推到一旁,吓得浑身发抖,“公公,公公......不累......不累......草民自己可以......” 看着他那副模样,曹淳的嘴角狠狠一抽,周围的几个小太监捂嘴轻笑。 如沐春风,就这?! “笑什么笑,这是个错误的示范,你们方才就是这样的。”曹淳瞬间变脸,“记住陛下的话,如沐春风,都给咱家笑起来。” “是是是是。” 小太监们哪敢忤逆曹淳,纷纷舔狗一般朝着百姓们凑去。 曹淳见状很是满意,这才对嘛,要听陛下的话,才能活得长久,活得滋润。 百姓们陆续进入皇宫,临近夜幕降临,朝中文武也纷纷赶来。 看着眼前那些穿着破衣烂衫的百姓,胡庸嘴角狠狠一抽,昏君真是疯了,这群贱民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吃饭? 这不是胡闹吗?! 高盛这个废物果然是废物,一个人都没劝住! “胡大人来了,怎么只身前来,府中家眷呢?”曹淳眼皮不抬,阴阳道,“陛下可是有令,朝中大员皆是要带着家眷一同前来的。” 胡庸看着曹淳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冷笑连连:“那陛下可曾说过,我等可以不参加这宴会吗?” “这倒是没说过。” 曹淳实话实说,秦轩除了强制百姓进入皇宫之外,可并没有强制朝中文武一定要出席。 “本官前来就是向陛下告假的,中秋佳节,本官想和家人好好团聚。” 胡庸一捋胡须,神情居高。 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官员们也是一个个点头附和。 “月圆人团圆的日子,陛下应该不会怪罪我等吧。” “我家夫人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今日正好双喜临门,我也不去了。” “本官也是如此,好容易能和家中父母团圆,还请陛下体恤!” ......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去! 你昏君不是要笼络民心吗?那就让你笼络去! 他们可不想和京城的那群贱民一起吃饭,若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怎么当官?还怎么蹂躏这群贱民? “各位大人都是这个意思?”曹淳听着众人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群庸官是当真不知道陛下今晚要干什么。 让他们去皇宫赴宴,那是在救他们的命。 “曹淳,你个老东西别这么废话,反正话本官说到了,本官今晚有事,就不陪陛下了。” 姚振作为胡庸的头号狗腿子,也连忙表态:“就是,咱们是什么,那是官,是朝中大员,和这群贱民一同吃饭很丢人啊!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两位大人说得有道理。” 剩下的官员纷纷附和,昏君的饭可不好吃啊,上次吃个饭差点把小命都吃没了。 这次就是打死他们,也断然不想再吃什么饭了。 “看来诸位都是这个意思,那咱家也不强求了。”曹淳拿出一份竹简,在那竹简上清清楚楚写着文武百官的名字,“这名字一划,诸位可就进不去了,要不再想想?” “废话少说,先划本官的!本官今日就是饿死,就是从这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赴宴!本官要陪家人!” 胡庸先声夺人。 曹淳冷冷一笑,拿起笔悬在胡庸的名字上,正要划下,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胡大人,陛下下令,今晚京城的大门彻夜不关......” 第115章 真墙头草,针对?陷害? “不关就不关呗,有什么......” 姚振一脸不屑,可是胡庸等一干反应比较快的官员们顿时脸色就变了! 一个个脸上尽是诧异,但很快全都变成了惊恐! 大乾是有宵禁的,但城门也有不关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奇怪,可今时不同往日啊! 城外是谁? 那是述律哈和他天狼营,昏君把城内的百姓全都叫去了皇宫,又不关城门,那不是摆明了要放天狼营进入京城?! 如此一想,今晚除了皇宫之内,偌大的京城没有一寸土地是安全的! 戎族人那可是吃肉的存在,入了京城,京城百姓还能有好?! 想到此处,在场文武百官的心都凉了半截,浑身的血液都凉透啊! “曹公公,本官忽然觉得带着家眷与天子同乐乃是天下的福分,我这就回去将妻儿老小都叫上!” 一个官员忍不住了,叫凶没屁用,再进不去皇宫,全家的命都没了! “张大人此言有理,和家人团聚什么时候都能团聚,陛下设宴,我等岂有推辞之理。” “我可以让我家夫人晚半个时辰再生,毕竟生孩子哪有与陛下吃饭重要?” “如此说来,我家小妾也不是不能再忍忍!下官这就回去让她忍住,务必忍住!” ...... 刚才还闹着不想进皇宫赴宴的百官,如今一个个却迫不及待地回去喊家人一同入宫赴宴! 其他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此事进不去皇宫,等待他们的可就是灭顶之灾! 看着这群墙头草,胡庸的脸色一变再变:“这群混蛋,一点节操都没有!” “就是!等傅相回来,下官一定参他们一本!”姚振连忙附和,“胡大人,下官这就回家,带家中妻儿老小入宫赴宴。” 姚振说完,一溜烟直接跑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姚振!” 胡庸在他背后气地大骂:“你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姚振虽然不是个玩意儿,但和胡庸一样都是傅仲谋的铁杆儿。 就这么跑了,置傅相的面子于何地?! “胡大人,您怎么看?” 眼见着文武百官全都走了,曹淳看向了胡庸,小声询问。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本官的名字划了没?” 胡庸仍旧一脸的倨傲。 曹淳看了看手中的竹简:“还没划掉。” “那本官这就回去.......” 胡庸话还没说完,只见曹淳大手一挥,在胡庸的名字上划了一道横线! 胡庸眸子猛地一缩,心跳都慢了半拍! 这划的是他胡庸的名字吗?! 那他娘的是他胡庸全家人的性命啊! “现在划掉了。”曹淳乐呵呵地看向胡庸,“胡大人满意了不?!” 胡庸倒抽一口凉气,看着曹淳瞳孔地震! “老贼!你!你!你!” 胡庸目眦欲裂,肺都要被曹淳这老贼气炸了,这曹淳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啊! “你针对本官!” “胡大人,这是什么话?”曹淳捂嘴阴笑,“怎么能是针对,这叫陷害!” 第116章 曹淳哲学,今夜鏖战 瞧瞧!瞧瞧!这老贼现在装都不装了! 胡庸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曹老贼,你很好,本官就不信了,我乃大乾朝廷命官,难道没资格进入皇宫?” “胡大人当然有。”曹淳冷笑道,“随时可以进,咱家也不拦着,但陛下说了,非请勿入,否则,以反贼论处!” “胡大人,你觉得是你们一家的腿快,还是陛下的刀快?!” 胡庸哑口无言。 毫无疑问,那肯定是昏君的刀快啊!不然,他的那群狗腿子又是怎么死的。 “好好好!你等着!等着!”胡庸杀气腾腾地看着曹淳,“等傅相还朝,本官定将你五马分尸!” “悉听尊便!” 曹淳行了一礼,“若是胡大人还能活过今晚的话。” “你......” 胡庸纵然嘴硬,也不得不承认曹淳的话,今晚城门大开,述律哈定然入京,到时候怕是当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胡庸恼怒异常,懒得和曹淳继续打嘴炮,飞速地家中赶去。 他家那么多人,光是小妾就有足足十来个,还有那么多巧丫鬟,他还没玩够,哪能便宜了戎族人?! 昏君,你到底要干什么?! 夜幕缓缓落下,京城的百姓几乎全都进入了皇宫,朝中文武除了胡庸之外,无一例外全都带着家眷进入了皇宫。 偌大的京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如同缓缓落下的夜幕,肃杀,沉闷,好似山雨欲来! 送进去了走后一名百姓,曹淳安排小太监们离开。 就在这时,身穿帝王龙甲的秦轩从宣武门缓缓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项武,两人的神情皆是凝重。 “曹公公都安排好了吗?” “回陛下,京城百姓皆已进入皇宫,京城已成空城。”曹淳回答道。 “多谢。” 秦轩笑了笑,“曹公公也进去吧,晚上城内不太平。” “陛下这是什么话?”曹淳的嘴角缓缓上扬,“奴才是陛下脚下的一条狗,干的就是看门的事,今日宫内用不着奴才。” 曹淳不傻,他早就看出来秦轩到底想干什么了。 让百姓入城,让百官入城,一座空了的京城,就是秦轩和戎族的战场。 “公公,此话何意?”秦轩神情诧异。 “奴才虽然算不上个玩意儿,只会揣摩圣意,曲意逢迎,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但奴才知道一个道理。” 曹淳难得正色,“主人没了,奴才就成了没有家的狗!还请,陛下恩准!” 曹淳一甩前襟,跪在秦轩面前,倒头便拜。 秦轩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何,此刻曹淳在他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阴险,他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何皇后愿意保住曹淳的性命。 他比这朝中任何人活地都明白,都通透! “老怪物。”秦轩调笑一声,“如你所愿,今晚咱们夜战戎族,传令,出征!” 秦轩一番话落,林敬忠带着烽火营的将士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夜幕之下,烽火营的将士们一个个如鬼魅一般,钻入民房之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数万将士全部就位! 如泥沙入海,消失在夜幕下的京城中! 而在京城之外,看着徐徐打开的城门,述律哈笑了:“哈哈哈哈!昏君就是昏君,还想骗本将军?!绝无可能!” 第117章 绝对实力,夜袭京城 中秋之夜,京城之内,一家灯火皆是寻不见! 强敌环伺,不据守城池,反而门户大开! 这说明什么?!说明昏君就是在请他们进去,里面肯定有埋伏! 上过秦轩一次当的述律哈得意地看着眼前的京城,只觉得神清气爽! 为何因为他看透了一切! 无论秦轩有什么阴谋诡计,面对兵力的悬殊,秦轩无力回天! 他天狼营足足四万人,上次一战,秦轩满打满算不足万人,大开城门,京城还怎么守?守得住吗?! “统领,这明显是个圈套啊,咱们真要进去?” 一旁的副将看着眼前漆黑的京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很是忐忑。 这明显有诈好吗?! 述律哈满脸堆笑:“确实是个圈套,但本统领告诉你一句,人间至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 京城守军就那么点人,他秦轩能怎么用,用出花来也挡不住他天狼营的四万铁骑! 哥哥述尔征的仇! 那被秦轩夺走的五千匹汗血宝马! 他述律哈全都要从秦轩这讨回来! “传令全军,杀入京城,屠城!” 述律哈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狰狞,今晚就让秦轩好好的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要把这象征着大乾基业的京城烧成灰烬,祭奠他兄长的在天之灵! 更要为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是!” 副将不敢耽搁连忙传令。 黑色的狼纹大旗,高高举起,所有的戎兵列阵在前,或拿出弯刀,或跳上战马,一个个蓄势待发! “呜呜~~~~” 号角声随之响起,在漆黑的夜空之下,显得尤为刺耳。 “杀!抢钱!抢粮!抢娘们!” 以述律哈为首的戎兵们开始朝着京城的方向冲锋,没有任何的策略,没有任何的谋划。 此刻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进入京城将大乾最后的战力杀地片甲不留! 千军万马朝着京城奔腾,马蹄声踏在地面,爆发出阵阵轰鸣,如同一场小型的地震! 京城内,秦轩骑在马上,感受到四周的异样,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无畏与自信。 在他身后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唯一例外全都胡庸给他找的死囚们。 “来了!” “陛下,下令吧。”项武挺直了腰杆,等待着秦轩的命令。 “良辰美景,中秋佳节,朕设计了如此有趣的游戏,怎能这般草率的开始?” 秦轩对着扭头看向李三一干人等,忽然喊道:“周齐何在?”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陛下,何事唤我?” 周齐脸上的笑容十分自信,论起躲藏,毫不客气地说,谁有他们牙行的人厉害? “朕知道你是牙行的人,你到朕身边来,可不能让你跑地太快,不然对其他人不公平。” 秦轩又喊道:“李云峰,何在?” 李云峰从人群中走出,望着秦轩眼中杀意腾腾,也不等秦轩继续吩咐,径直走到了秦轩近前! 离昏君近一些,一会儿更好动手要了昏君的命! 第118章 夜战京城,全都跑了? 安排好了两人,秦轩不再多言,目光悠然地看向城门的方向。 忽然,一根火把亮起,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无数的火把连成一片,好似一条蜿蜒的火龙朝着京城冲来。 项武定睛一看,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天狼营这是倾巢而出,这一战斗当真是既分胜负,也定存亡! 若是败了,大乾将再无未来! 项武抽出腰间的环首刀,扯下内衬的布,将刀牢牢的绑在手上,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就是死,也要护住陛下,护住大乾的基业! 秦轩也抽出腰间的湛卢王剑,目光冷冷地望向前方,他还在等,等一个好时辰! 至于身后的死囚们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开启他们的逃生之路。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铠甲和其他负重。 只有跑得快才有活着的希望,这些东西除了会影响他们逃跑的速度之外,毫无用处! 火光越来越近,马铁声越来越烈! 明月高高悬挂在天空中,借着微弱的月光,秦轩终于见到了述律哈那张熟悉而狰狞的脸。 述律哈一马当先带着天狼营的戎兵,冲进了京城之中。 见到秦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述律哈咬牙切齿一声怒吼:“昏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没猜错,一点也没猜错! 秦轩果然就是在诈他,秦轩身后那大乾仅存的战力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就是大乾最后兵力! 京城是他的了! “客人来了。” 秦轩与述律哈遥遥相望,轻轻吐出一句,手中的王剑已经架在了周齐的脖子上。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 周齐的眸子猛地一缩,无比诧异地看着秦轩。 秦轩承诺过,只要他们活过今晚,一切的罪责都可以赦免,从此他们便是自由之身。 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将周齐搞懵了。 “你不错,干牙行五年,拐卖妇人一百三十口,生还四口,拐卖幼儿二百四十名,无一例寻回。” 秦轩的声音越发冰冷,周围的温度都随之一降! 听到这番话,周齐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他艰难地扭过头:“陛下,您可是大乾的天子,有言在先,只要活过今晚,便不再追究我等罪责,不是吗?” “朕看起来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秦轩反问一句。 周齐嘿嘿直笑,这个时代的常识就是如此,天子那是老天爷的儿子,一言九鼎,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呢? “陛下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欺骗我等,这剑还是拿开一些,小人害怕......” “哈哈哈哈!” 秦轩闻言笑了,做这买卖人口生意的人,也会害怕? “朕只是想告诉你,你看错了!” 秦轩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猛地一沉,下一秒,一剑挥出,周齐的人头腾空而起,至死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 身后的死囚们皆是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战栗难安! “诸位游戏开始了,让朕好好享受今晚!” 李三一干人等瞬间丢盔卸甲,扔下武器朝着京城的四周疯狂逃窜! 见到这一幕,刚刚赶来的述律哈和他的天狼营全都懵逼了?! 打了一辈子的仗,他们都没见过这么怂的对手,他们天狼营才刚到,昏君手下的兵卒全都跑光了,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统领,这有诈吧?” 副将嘴角狠狠一抽,脑子都干冒烟了,都想不通这群人是怎么没的! 述律哈也同样如此坐在马上,整个人都迷茫了。 秦轩把他引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人都跑光了,还打个锤子? 不对!此事不对! 述律哈猛地想到唯一一种可能,这一切全都不是什么计策,秦轩引他进来只有一个目的! 投降!只能是投降! 昏君要把京城拱手相让! 第119章 劝降秦轩,月下之约 “哈哈哈哈!” 述律哈放声狂笑,手中的弯刀一指秦轩,“还以为你有什么锦囊妙计,既然要投降于我,还快放下手中的武器。” 秦轩背后的大乾士兵全都跑地没影了,除了投降,述律哈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 宣武门前堪堪只有四人,如何挡得了他身后的四万大军?! “朕说什么来着,述律哈打小就聪明。”秦轩望着述律哈,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所以朕才留着他,他若是不在,朕还怎么筑京观?” 一开始述律哈前来要人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述律哈自视甚高。 越是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死得越快。 所以,他才安心留着述律哈,直到今天。 “筑京观?!” 述律哈再次狂笑,“昏君你有这个本事吗,你行吗?手下一兵一卒都没有,谁给的勇气与我天狼营为敌?” 啾~~~ 他的话刚刚说完,项武吹出一声哨响声! 下一秒,躲藏在暗中的禁军们纷纷出现,整整齐齐挡在秦轩面前,人数不多,不过千人,但一个个脸上皆是视死如归! 述律哈怒极而笑,就这?特么的就这? 就这一千来号人就想守住这京城?开什么玩笑! 天狼营的戎兵们也是一个个笑得前合后仰,上次他们被秦轩骗了,被他在京城外耍地团团转,如今正是报仇的好机会! 区区千人之众,谈笑间便灭了! “这就是你的底牌?” 述律哈一声质问,神情异常狰狞! “你猜?” 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没有半分畏惧的神色,风轻云淡,不动如山。 见秦轩这副模样,述律哈气地浑身发抖。 这就是他不喜欢汉人的原因,明明没什么本事,却非要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可耻!可恨! “猜?下去,找你祖先猜去吧!”述律哈高举弯刀下令,“全军听令,今晚这京城之中,无论男女老幼,皆斩无赦!战利品全归个人所有!” 戎兵们的眼睛齐齐亮起,一个个好似在黑夜中蛰伏的恶狼一般。 屠城,抢东西,就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 大乾的东西好,大乾的女人更香! 况且这里可是京城啊!好东西更多,女人更多! 不少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出击!” 月光下述律哈的弯刀泛着森冷的光芒,直指秦轩的额头,眼中的恨意蓬勃欲出! “杀!” 戎兵们齐齐大吼,一个个好似恶狼一样,两三人一伙朝着百姓的房中翻去! 述律哈则带着天狼营主力,准备强攻宣武门,占领大乾皇宫。 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宣武门城楼上响起一阵有节奏的鼓声,时快时慢,时急时徐,一股肃杀之气,顷刻间在京城内弥漫!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无数双眼睛皆是朝着城楼上望去! 秦轩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的皇后来赴约了。 若说这皇城之内,还有谁能够看透他的布局,想必便只能是林昭月了。 月华如水洒下,林昭月的身影在城楼上出现,她身穿一身素衣,褪去了独属于皇后的雍容华贵,身上没有任何的饰品,只有一根木制发簪别在秀发之间。 不施粉黛,却美地如同九天落下的仙子一般,惊心动魄! 第120章 破阵曲起,国士待之 月华莹莹如水,轻柔地洒在林昭月的身上,绝美的身姿随着鼓点起伏翩翩起舞。 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冲杀掠阵! 一人起舞却如千军万马一般,气势如虹,英姿飒爽! 这一舞,好似有魔力一般,看得秦轩以及身边的所有人热血沸腾,所有的大乾人都知道,这一舞乃是先王所谱的《破阵乐》! 林昭月纵然只是个女人,却将《破阵乐》之中霸王之气,卫国之情,演绎地淋漓尽致! 两双眼睛隔着高高的城楼,遥遥相望。 林昭月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秦轩身上,秦轩也同样如此,这是他的皇后,他的妻,他的爱人! 古人曾言,一眼可抵万年,大致就是如此。 无需多言,便已经明白了彼此心中的一切! 纵然林昭月与自己隔得老远,秦轩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近过! 一曲舞罢,林昭月立于城楼的正中央,对着在场的所有大乾将士深深行了一礼! 禁军们,躲在暗处烽火营将士们一个个皆是红了眼眶! 那可是皇后啊!大乾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之一! 竟然为他们舞一曲《破阵乐》,还以国士之礼待之! 纵观大乾历朝历代,哪有皇后这般?! 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一根长长的白绫,从城楼上飘然而下,自始至终,林昭月未发一言,却足以让在场所有的人为之动容! 大乾皇后如此尊贵的女人,此刻已经做好了城破人亡的觉悟! 宣武门若破,这里不仅仅是万千将士的葬身之地,更是他林昭月的葬身之地! “杀!杀戎贼!” 黑暗之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一句,那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顷刻间感染了城中的所有人! “杀!杀戎贼!保大乾!” “杀!杀!杀!” ...... 微弱的声音渐渐已成滔天之势,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不住地回荡! 戎兵四顾茫然只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九幽地狱,四周皆是地狱中的亡魂恶鬼! 述律哈这才回过神来,虎躯一颤:“不会的,昏君你骗不了我,骗不了我!这京城你守不住!守不住!” “副将率兵两万去追击大乾逃兵,给我屠城,无论男女老幼,见人便杀,我要这京城血流成河,以告慰我兄长在天之灵!” 述律哈一声大吼,声音之中尽是彻骨的杀意。 中秋佳节,原本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今日,他就要用这京城数万百姓的鲜血,血祭他兄长述尔征! “得令!” 副将一拱手,而后带着两万天狼营戎兵如洪流一般,顺着京城各个街道冲去! 瞬间便听到那群死囚们的悲鸣声! 述律哈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弯刀一指着秦轩的眉心:“剩下的所有人随着本统领斩杀大乾天子,冲入大乾皇宫!” “狼崽子们!给我杀!” “杀!” 戎兵们齐声大吼,或者翻身上马,或抽出武器,嘶吼着朝着秦轩等人冲去,脸上尽是狰狞,尽是嗜血! 两万人对抗秦轩这区区千人,二十倍于大乾,此战还有败的可能吗?! 第121章 箭雨骤起,直捣黄龙 宣武门下,秦轩不为所动,一只手稳稳地放在腰间的湛卢王剑上,目光悠然,纹丝不动。 禁军们也是一个个警惕地朝着自己冲来的戎兵,紧张之中仍旧带着从戎。 有陛下在,有皇后娘娘在,与他们这群泥腿子一同御敌,何其幸哉! 就算真的在此处战死,此生无憾! 这牛逼就算到了阎王那里,也一样吹得! 城墙之上,林昭月看着来势汹汹的述律哈,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当真要应了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吗?! 担忧!无比的担忧! 林昭月的手指甲都嵌到肉里,也浑然未觉,可是此刻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秦轩,相信大乾的将士们! 两万人的冲锋是震撼的,在这圆月之下,述律哈他们就好似一条饿了许久的恶狼朝着眼前的宣武门狠狠扑来! “昏君为何还不下令?” 见秦轩一干人等纹丝未动,述律哈不由地皱起眉头,难道这里有埋伏? 嗖! 还未等他细想,一根箭矢划破黑暗,在漆黑的街道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痕迹,直挺挺刺向述律哈的眉心!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自述尔征被秦轩一箭射死之后,述律哈吸取教训,对箭矢极为敏感。 他也不硬抗,猛地低下头,那箭矢顺着述律哈的后颈,直直飞了出去! 除了带走几根毫毛之外,并未伤他分毫! “哈哈哈,昏君同样的招数用两次,你以为本统领还会上当吗?” 述律哈放声狂笑,暗杀?这秦轩太嫩了! 秦轩眯起眼,目光悠然地看向述律哈:“方才那一箭是见面礼,朕为你准备了一场大活!” 大活?! 述律哈可听不懂这种现代老司机的暗语,但秦轩贴心的解释下一秒便到。 “你有没有看过从天而降的箭雨?” 述律哈笑了,就这么点人,还箭雨?开他娘的什么玩笑! “去你妈的,还想骗我,真当我傻!给我冲,杀了秦轩!” 戎兵得令一个个飞速朝着秦轩冲去。 通往宣武门的道路上能藏人的房屋确实很多,可再多能藏多少人呢? 还箭雨,怕是毛毛雨都谈不上! 述律哈被秦轩骗的心态爆炸,反正只要是秦轩口中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殊不知,就在沿街的房屋中一双眼正注视着述律哈的一举一动! “听我口令!” 林敬忠伸出手,配备连弩的烽火营士兵齐齐将连弩抬起对准了述律哈等人。 只等他们再次朝着秦轩逼近,林敬重猛地一握拳头。 “放!” 将士们齐齐扣动扳机,下一秒,无数箭矢从街道两侧朝着述律哈等人射去! 嗖嗖嗖嗖嗖嗖 ~~~ 经过秦轩改造的连弩,能够实现十连射,虽然这里藏着只有堪堪五百人,可是那五千根箭矢确是实打实的! “走!随本将军速速歼灭,天狼营副将!回宣武门驰援陛下!” 做完这些林敬忠不敢耽搁,迅速带着人从房屋中撤出。 这也是秦轩告诉他的战法,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能阴死绝不露面! 林敬忠带人离开还不忘看一眼宣武门下势单力薄的秦轩,陛下啊陛下!千万坚持住,末将杀完便来! 与此同时,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述律哈和天狼营的戎兵们一个个倒抽一口亮起! 这哪里是箭雨,分明就是流星雨啊!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把天空中的月华遮挡的严丝合缝,分毫光明不见! 第122章 皇后莫慌,万世永昌 “举盾!举盾!” 述律哈慌忙下令,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箭矢的威力! 漫天箭雨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大网,将述律哈和他的狼崽子们牢牢的困在其中,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唰唰唰唰! 箭雨落下,如雨点一般狠狠次砸在戎兵们身体上! 眨眼之间,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的戎兵被箭雨射穿了头颅,有的戎兵被箭矢洞穿了心脏,还有没来的及举起盾牌的戎兵直接被射穿天灵盖! 速度,威力堪称恐怖! 述律哈更是在那箭雨之中,疯狂抵挡,可饶是如此,身上也被划出了不少血痕! 混蛋!混蛋!他心态都炸了,彻底分不清,秦轩嘴中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一轮箭雨之后,述律哈损失惨重,被射死了不少重伤了不少。 述律哈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带着人朝着秦轩冲锋,一边带着人冲进那两侧的房屋中杀掉弓手。 可是传来的消息却让述律哈大失所望! 那两侧的房屋中哪里有什么弓手,连根人毛都寻不见! “昏君!昏君!老子要你的命!” 述律哈肺都要气炸了,虽然中了秦轩的奸计,但他仍旧胜券在握,他手下的兵力仍旧是秦轩的十几倍! “给老子杀!杀!” 述律哈扯着嗓子大吼,脖子上青筋直暴! 戎兵们也同样愤怒,被秦轩当猴耍就算了,关键还特么耍了两次! 这能忍? 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杀啊!” 戎兵们朝着宣武门逼近,来势汹汹! “陛下,他们来了。” 项武提醒秦轩一句。 锵! 秦轩抽出腰间的湛卢王剑,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大作,见秦轩如此,身边禁军将士们也齐齐拿起武器,形成一道人墙挡在秦轩身前! “将士们!”秦轩高举王剑,“朕的最后一道旨意,若朕不幸战死,你等不必哀悼,不必悲伤,死守宣武门,绝不能让戎族踏入皇宫半步!” “众将听令,随朕灭戎贼!筑京观!” 秦轩暴喝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如洪钟,虎啸龙吟一般! “杀了昏君!冲入皇宫!” 述律哈也同样扯着嗓子大吼,虽然刚刚的一阵箭雨,让他折损了不少人。 如今面对秦轩,他的人数优势,仍旧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戎族战马速度飞快,搏命一般,朝着秦轩冲去。 圆月之下,秦轩一干人等的影子被拉地老长,孤独、寂寥,却让人热血沸腾! 秦轩带着区区千人,组成了一道人墙,成为整个大乾皇宫最后一道屏障! 述律哈等人来势汹汹,倍数于大乾的兵力,让他自信十足。 望着宣武门前单薄的身影,述律哈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就是今日,就在这一刻,他要带着他的狼崽子们杀进皇宫屠戮一切! 自此整个九州大陆再无大乾,而是戎族的天下! 城楼上的林昭月看着来势汹汹的戎兵,娇躯微颤,眼眸之中尽是担忧。 “陛下,小心!” 那一声陛下如同夜莺的鸣叫,听得秦轩心中开怀,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林昭月口中听到这般关切的话。 “皇后莫慌!且看朕为大乾,杀出个万世永昌!” 秦轩一声大吼。 第123章 曾经秘幸,云峰震惊 眨眼之间,双方短兵相接,在宣武门下和戎兵缠斗在一处。 禁军们虽然没有任何的人数优势,但胜在勇猛,皇帝和他们并肩作战,皇后更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前来观战。 他们还有什么道理退缩!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戎兵,一个个皆是杀红了眼,好似化作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眼中只有鲜血和杀戮! 项武一马当先,一把环首刀在他手中使地虎虎生威,大开大合的打法,简单明了,每一刀落下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数十号人都无法近身,好似化作人肉斩首机器,所到之处,皆是断臂残肢飞舞。 曹淳同样当仁不让,身形如鬼魅一般在戎兵中来回穿梭,好似夜幕下的幽灵,和项武这种刚猛的打法不同,曹淳无论是身法,还是手段都只能用阴毒两个字来形容。 一双惨白的手就是他最强的武器,几乎只要碰到他的人,皆是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 戎兵们皆是被这个老太监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向他靠近。 至于李云峰则是一言不发跟在秦轩身边,片刻也不敢分神,手起刀落,将接近秦轩的敌人斩杀。 这家伙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实则力气极大。 好似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或是一拳,或是一脚,或是一刀,便再也没有任何活口。 秦轩也同样当仁不让,挥舞着手中的湛卢王剑朝着戎兵们砍杀而去。 虽然他身上没有武功,但天生神力,加上无坚不摧的湛卢王剑,英勇异常! 唰! 秦轩再次挥剑斩杀一人,下一秒,一个戎兵从秦轩的左侧冲出,拿着弯刀嘶吼着朝秦轩杀去。 还未等秦轩反应,便见一把刀从他眼前飞过,直接射穿了戎兵的胸膛。 出手之人,正是李云峰。 “你不是想朕死吗?” “我只想让你死在我手中!” 李云峰冷冷地看着秦轩:“希望你会信守承诺!” 和其他人不同,李云峰不是冲着保卫皇宫来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杀掉秦轩的机会。 “朕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秦轩嘿嘿一笑,“不过,说来你倒是个奇人。” 唰! 秦轩再次挥剑,将一个将扑向李云峰的戎兵斩杀,而后朝他丢去一个眼神,好似在说,我们两清了。 “你老家在清原县,原本有田宅,有妻女,一家和乐。” “昏君!你没资格提我妻女!” 李云峰闻言顷刻暴怒,猛地一拳砸在一个戎兵的头上,顿时将那戎兵砸地面目全非,脑浆都出来了。 “若是一直如此,你或许会成为朕的顺民,而不是在如今的死牢中。” 秦轩一边杀人一边继续说道:“武成七年,清原县县丞闯进你家,见你妻美,色心遂起,强行将她玷污,女儿哭闹,他便将你女儿扔到井中活活溺死!” 李云峰死死地望着秦轩,眼中的杀意跃然眼前。 不过,他还在忍,等退了这波戎兵,他定要斩杀秦轩! “你回到家中,妻女皆亡,于是去清原县报官申冤,可惜县丞是县令的小舅子,不受理不说,还将你重打二十大板,赶出清原县。” 第124章 朕杀了他,主将来袭 “你不服,随后又去府、州一级继续想为妻女讨回公道,结果才发现,他们官官相护,任凭你有天大的冤屈,他们也放任不管。一怒之下,你来到京城......” 李云峰的眸子猛地一缩,双眼之中都要喷出火来了。 “见到京城府尹高盛,希望这位天子脚下的大员能为你主持公道,只可惜,你高估了高盛的人性,他口口声声要为你主持公道,可是却让你在京城等了整整半年。” 秦轩声音平淡的讲出了李云峰的过往。 手中的王剑更是不住地挥舞,将所有冲向自己戎兵,尽数斩杀! 李云峰无比诧异地看着秦轩,他也十分想不通,为何秦轩会对自己的经历如此了如指掌。 “自知伸冤无望,你对大乾的官彻底绝望了!”秦轩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武成九年,你回到清原县,杀了清原县丞一家八口!将他一双儿女以同样的方式溺死。” “同年四月,你杀清原县令满门将他全家的尸体吊在了公堂之上!” “同年五月,七月,州府一级凡是参与过此案的人,皆是无一幸免,被你灭门,直到你来到京城,想要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京城府尹高盛,结果被暗算落网。” “啊啊啊啊!” 李云峰怒吼一声,脸上青筋暴起,宛如地狱修罗! 面前的戎兵此刻一个个化作仇人的模样,是清原县县丞,是清源知府,是州府的昏官! “只恨,只恨没能杀了那高盛,没能杀了你这个昏君!” “高盛?呵呵!”秦轩冷冷一笑,“今日朕把他砍了。” 李云峰便是这大乾百姓最真实的写照,本来他只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户,被欺负一下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再老实的人也有逆鳞,那清原县丞便拔了李云峰的逆鳞。 老实人报复起来,绝对不会给敌人求饶的机会。 “你......杀了高盛。” 李云峰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秦轩,不对,不对啊,昏君为何会杀自己的官? 大乾官官相护,秦轩这昏君怎会为他报仇呢? “意外?呵呵,大可不必!”秦轩冷冷一笑,“朕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且蠢。” “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朕的身上......” “你还不是会如我一般,去报官,去被那群王八蛋踩在脚下侮辱?!” 李云峰一拳轰穿一个戎兵的心脏,对着秦轩大吼。 “所以说,你很蠢。”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若朕是你,那清原县县丞定然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当晚就是他全家的死期!” 秦轩的声音中尽是杀意,遇到这种事情,报官哪有手刃仇人全家来的畅快! 那种畜生杀一个不嫌少,杀一双不嫌多! 李云峰被秦轩的回答震住了,他第一次发现这昏君的心居然如此狠毒。 未等他继续开口,一道无比暴怒的声音穿过人群传到了秦轩耳中。 “昏君!昏君!拿命来!” 浑身是血的述律哈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在斩杀一名禁军之后,拎着带血的弯刀,凌空跃起,直直劈向秦轩。 “来得好!” 秦轩一抖长剑上的血迹,对着凶猛前来的述律哈挥去。 第125章 实力对抗,此战民心 述律哈这一刀带着无尽愤怒,可他和秦轩一样,都不是什么练武的高手全靠着一口气。 见述律哈想要亲自要了秦轩的命,项武和曹淳两人本能地就要上前保护秦轩。 “都别过来,朕要亲手拿下他的人头!” “拿下本统领的人头,就凭你个昏君?”述律哈挥刀大吼,“你行吗,你有这个实力吗?” 秦轩横剑一扫,直接划在述律哈的弯刀上。 也不知那弯刀用什么材质做的,竟然并未断裂,柔性极强。 “湛卢王剑不过如此!” 述律哈再次出手。 “杀你足矣!”秦轩举剑抵挡。 刹那间,两人便战作一处,双方皆是毫无章法,但是却打得有来有回,旗鼓相当。 曹淳和项武几次想要上前出手相助,都被成群戎兵缠住。 虽然禁军勇猛,可面对天狼营的绝对优势很快便显现出颓势,被天狼营朝着城门口逼退! “昏君,就靠这点人,你守不住皇宫的。” 述律哈手中的弯刀朝着秦轩的面门砍去,秦轩架起手中的长剑抵挡,顿时火光四射。 “这么点人?你是不是对朕的部署有什么误会。”秦轩神情轻松的笑着,“你以为朕和你一样蠢吗?!” 嘭! 趁着说话的功夫,秦轩猛地踢出一脚踹在述律哈的小腹上。 述律哈连连后退,只感觉五脏六腑都位移了,这昏君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还未等他站稳身形,秦轩已经提剑杀至。 湛卢王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光芒,好似能够将整个夜空斩断! 铛! 述律哈仓皇抬起手中的弯刀抵挡,可面对秦轩天生神力的一剑,手腕都被震地发麻! 狗日的昏君这么猛?! “昏君就是废物,这一剑不疼不痒,毫无章法!” 述律哈浑身上下除了骨头硬,嘴更是硬地不行! 秦轩脸上的笑容越发冰冷,狗东西,你特么腿都在发抖自己不知道? “那就再试试!” 秦轩再次挥剑,述律哈连忙躲闪,那模样看得好似一个巨大的黑耗子。 长剑硬生生砍在地上,砍出一道痕迹来! 述律哈一阵头皮发麻,果然不能小看昏君半分! 他猛地站起身,又寻着侧方朝着秦轩砍去,一刀从侧面划过,可惜太慢了,被秦轩躲过。 下一秒,两人一同出手,弯刀和王剑抵在一起,次啦啦,迸发耀眼的火光! 曹淳和项武看着秦轩一阵头皮发麻,拼了命的想往秦轩身边靠拢。 可是对面戎兵太多了,两人又是戎兵的主要目标,死死的拖延,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着急的不只是她们还有城楼上的林昭月,紧紧攥着的小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俏脸在月光的阴沉下白的吓人。 “娘娘,要不玉儿去帮陛下。” 玉儿见林昭月紧张如此,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确实不喜欢昏君,但不忍心看着娘娘如此担忧。 “不必......不必.......”林昭月颤抖地开口,她很清楚地知道秦轩在干什么。 这是一场秦轩必须自己打赢的仗! 这一仗,打得是民心! 第126章 安静屠城,屠城被屠 林昭月纵然担忧也并未选择出手,只是在城楼上安静的看着,这便是给秦轩最大的支持! 然而,眼前的情况却越发不利。 宣武门下穿着大乾铠甲的士兵们越来越少,戎兵们也死伤不少,可双方的基数根本不同。 秦轩只带了区区千人,而述律哈呢,足足两万之众! 莫说以一敌五,就算是以一挡十,也不足以对抗天狼营! 林昭月死死地咬着苍白的嘴唇,陛下在想什么,他到底又谋划着什么? 噗! “杀!” 这时,两个戎兵一同举起弯刀洞穿了一名禁军的胸膛,那禁军拼死拉住两人,同伴察觉之后猛地上前,一人一刀结束了戎兵们的性命! 然而,还未等禁军回过神来,又有两人杀了过来,将来支援的禁军当场砍死! 这样的事情,一幕一幕,就在宣武门下不断的上演。 鲜血,火光,嘶吼声,求援声不停地交织在一起,一同谱出一曲恢弘的战歌! 宣武门下如此,同样的事情也在城中上演。 被秦轩选中的死囚们好似黑夜中的幽灵,在城中疯狂的逃窜。 看着这一幕,副将都懵逼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专业的逃兵,太专业了,那叫一个转转腾挪,东躲西藏。 把他们这群人绕地晕头转向。 “副将,不对劲啊,咱们派出去追杀的人,都没消息了。” 斥候赶忙来报。 屠城劫掠这种事他们太擅长了,可今日这城屠的怎一个安静了得,别说女人的惨叫声,就连一只狗叫声都没听到,着实离谱! “再探,再报,你们五人一组,到那边,你们去那边。” 副将组织着戎兵再次扫荡,他就不信了,偌大的京城,就算没女人,总不会连条狗都没有吧? “是!” 戎兵们得令,三五成群,沿着不同地街道挨家挨户地踹门搜索。 可神奇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京城的房子好似会吃人一样,四五个人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其他戎兵赶到,也好奇的探头探脑,想看看京城的房子到底有什么秘密,结果,头没了! 简直神奇,简直匪夷所思! 副将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纹,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同伴,陷入了沉思中。 述律哈分兵两万给他,让他屠城。 “两万人啊.......” 副将看着身后零零散散不到两千人的队伍,懵逼的他有亿点点懵逼,“不对吧,莫不是我只点了两千人?那他娘的人呢?!” 嘶! 副将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妈的,不对劲!吹号角,集合!集合!” 他慌了,他真的慌了! 这情况太他娘的不对劲了,从前屠城哪一次不是喊打喊杀,火光漫天,这一次啥声音也没有! 说实在的,述律哈敢保证,他打仗这么多年都没屠过这么安静的城。 就是被人屠也不至于如此安静! 呜呜呜~~~ 四五个嚎叫同时吹响,嘹亮的声音在京城内不住地回荡! 可是让他迷茫的事情再次发生,吹了半天,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耗子都没吓出来! 副将虎躯一颤,冷汗都下来了,屠城把自己的人都屠没了,这事就是放在整个战争史上都相当之炸裂啊! 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第127章 来者何人?杀你之人 整齐,有序,人数众多! 副将悬着的心稍稍放缓。 “你们都干什么去了,让你们屠城,你们......” 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眼前那群穿着大乾铠甲的烽火营将士之后,副将的眸子猛地一缩! “屠城?这事本将军熟啊!”林敬忠骑马走来,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本将军去过狼居胥山,用你们大王的头,祭过天!” 嘶! 包括副将在内,在场所有的戎兵齐齐眸子一缩! 大乾何人去过狼居胥山?! 林敬忠和他的烽火营,那就是北境戎族的噩梦啊! “你是......林......林.......林.......” “记好了,本将军,林敬忠!”林敬重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指副将咽喉,“黄泉路上报我的名字,免过路费!” 唰! 一剑挥下,副将的头颅顿时腾空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血痕! “把人头都砍下来,陛下要筑京观!” “是!” 烽火营的将士齐齐大吼,漫天刀光剑影,与漫天人头交织。 林敬忠也不废话,迅速带着人朝着宣武门杀去:“快,快,快,支援陛下!” 宣武门下,述律哈忍不住哈哈大笑:“昏君啊昏君,方才听到了吗?那是我戎族胜利的号角!现在所有的戎兵都在朝着宣武门集结,你怎么守!” 述律哈自信十足,宣武门下战火连天,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副将手下的所有人全都被林敬忠带人干掉了。 而宣武门之下死了不少人,禁军们苦苦支撑,已经是强弩之末。 项武纵然实力强横,也架不住上百号人的轮番进攻,身体上已经不知道被划了多少刀,可饶是如此手中绑着的环首刀仍旧没有脱落。 曹淳也好不到哪里去,戎兵们都发现这个老太监不好对付,纷纷抱团,任凭曹淳身形鬼魅也很难占到半分便宜。 他身上的白色朝服也被染得鲜红,白眉白发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戎兵的。 听到这话,戎兵们一个个士气大振,攻势又猛烈了一些。 项武手中的刀都快砍卷刃了,也无法朝秦轩移动半步。 就连体力惊人的李云峰,此刻也累地呼呼直喘粗气,强弩之末。 “你的人?胜利的号角?”秦轩微微挑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再讲什么?” “装!继续装!” 述律哈猛地大吼,“京城守备全逃了,就剩下你这一千多人苦苦支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援兵是吧?十万援兵是吧!哈哈哈哈!” 述律哈早就在心底发过誓,秦轩说得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你大乾别说有十万援兵!那就是有五万,我!述律哈!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哒哒哒哒! 述律哈话音刚落,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从他背后传来。 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你的人来了!” “我的人......” 述律哈微微一怔,他娘的,我的人来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不回头,看看?”秦轩再问。 “休要骗我。”述律哈看着秦轩手中的湛卢王剑,“小孩子的把戏,转过身给你砍头吗?” “你就是不转,朕一样能砍你的头!” 秦轩的声音猛地一沉,再次挥剑朝着述律哈的狗头砍去! 述律哈这次学聪明了,根本不跟秦轩硬刚,猛地侧身,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向了后方,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心都碎了..... 第128章 输死一搏,以命换命 来了!来人了! 人确实来得不少,可是却不是他的戎兵,而是一个个穿着大乾铠甲的烽火营将士! 为首之人,更是让整个戎族看了都发抖的林敬忠! 乌泱泱,眼前的一片全是人! 在述律哈眼中此刻的京城就好似一座洼地,无数的洪流,顺着城池的街道朝着他们奔涌而至! 眨眼间就能将他们吞没! 嘶! “林敬忠!傅仲谋这个老家伙,你敢坑我们!” 述律哈一急之下,竟然将傅仲谋的名字说了出来。 秦轩不以为意,反正迟早抄他满门,不急这一刻,“做人要讲信用,快把脑袋拧下来给朕当球踢!” 述律哈竟然还从秦轩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真诚! 想你个昏君用上百木马骗我的时候,信用何在?! “昏君,你做梦!” 述律哈直接挥刀砍向秦轩的脖颈,秦轩猛地抬头险险躲过一击,反手挥出一剑,顿时一刀斩断了述律哈拿着刀的手。 唰! “啊!” 述律哈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 林昭月看着这一幕小心脏噗噗直跳,俏脸还是红红的。 “玉儿,陛下......那一剑......是不是......很.......” 玉儿看着林昭月那一反常态的模样,挠了挠头,脑中闪过系列的词,蠢?挫?慢?乱? “很英武。” 林昭月俏脸更红了。 “娘娘,你病了。”玉儿冷着脸回答道。 若是秦轩此刻看到他高冷御姐皇后这般小女儿家的表情,一定会忍不住惊掉下巴。 可现如今情况,容不得他秦轩儿女情长。 这具身体太废了,砍到现在,早就精疲力尽了。 而此刻林敬忠的声音终于传来:“保护陛下,烽火营全军听令,给我杀!” 林敬忠一声怒吼,宛如一头刚刚苏醒的猛虎摇山振岳! 原本戎兵们都对林敬忠心生畏惧,看到林敬忠他人,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再听到烽火营的名字,胆都要吓破了! 妈呀!那可是去狼居胥山祭过天的狠人啊! “不许退,谁都不许退!杀了昏君,死也要给我杀了昏君!” 眼看着林敬忠越来越近,述律哈自知大势已去,猛地朝着秦轩扑去,死死的抱住秦轩的大腿! 秦轩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身体顿时朝后倒去! “陛下!” “陛下!” “陛下!” ....... 林昭月、曹淳和曹淳三人齐齐大喊,玉儿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城楼上,纵身一跃冲向秦轩。 可就在她刚刚跳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顿时扫见,七八个距离秦轩比较近的戎兵已经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猛地朝着秦轩的身体砍去! 嘶! 项武傻了! 曹淳傻了! 林昭月傻了! ...... 太近了,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也不为过,别说远远赶来的林敬忠,曹淳和项武都赶不上,玉儿更是才刚刚落地! 秦轩眸子一缩,只感觉面前无数把刀刃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卧槽,玩脱了,早知道就不这么努力了,好好泡在后宫他,不香吗? 那一刻,所有人眼中的画面好似都停止了。 秦轩只看到城楼上林昭月急切的眼神,皇后真的美,可惜了,没机会了。 就在秦轩已经绝望之际,一道身影冲过人群闪到了秦轩眼前。 唰唰唰唰! 七八把弯刀直接将那身体穿透,带血的弯刀,距离秦轩,近在咫尺! “噗!” 李云峰猛地吐出一口血,“昏君,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第129章 虽远必诛!一个不留! 秦轩的瞳孔猛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望着眼前早已经成为血人的李云峰,瞳孔地震! 他从未想过今日救下自己性命的,会是那个一直想要自己命的,对大乾恨之入骨的李云峰! 唰唰唰! 玉儿不敢耽搁,长剑一抖,顷刻间,戎兵的头颅应声飞舞,高高地腾在半空中! 抓着秦轩双腿的述律哈,整个人都傻了! 没死!这昏君这样都没死?! 未等他细想,此刻的秦轩已经站起身来,一只手握着湛卢王剑,手背上青筋直暴! 秦轩的眼中此刻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双眼之中只有熊熊怒火! 他一言不发地朝着述律哈走去,强大的威压好似化作无尽的黑暗旋涡将述律哈笼罩其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那湛卢王剑上流淌的鲜血,滴答,滴答,淌在述律哈眼前! 述律哈手脚并用,拼命地朝后退去,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那颤抖的双眼好似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 “昏君,啊!昏君!住手!给本统领住手!” 述律哈已经被秦轩吓糊涂了,两只手不住地挥舞着,而周围想赶来援助的戎兵,毫无意外,全都被玉儿一剑斩杀! 眼看着秦轩越来越近,述律哈脸上惊恐之色更甚! “我乃戎族大将军马哈木麾下,你......你若是......敢对本统领动手.......” “废话真多!” 唰! 未等述律哈继续说下去,秦轩手中的湛卢王剑已经挥出,毫不留情地砍掉了述律哈的脑袋! 望着那落下的脑袋,全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戎兵们一个个更是瞳孔放大,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述律哈! “统领......统领死了......” 也不知是谁忽然喊出一句,打破了眼前的沉默,下一秒,所有人的戎兵好似一瞬间都被抽干了骨髓一样,放下手中的刀,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上! “啊!啊!!!死了!将军死了,统领也死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草原!” “饶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毫无例外所有的戎兵皆是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对着面前的大乾士兵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大乾不是气数将尽吗?不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吗? 可现如今又是如何? 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人,怎么就连杀他们两员大将? 戎兵们心中一阵迷茫,所有人的双眼全都集中在站在述律哈尸体前的秦轩身上。 望着秦轩身上的滚滚杀气,谁人都清楚,这奇迹是大乾天子来的! “你们都是瞎子吗?!” 秦轩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大乾士兵们,猛地吼出一声。 吓得周围所有人皆是虎躯一震,就连刚刚赶来的林敬忠都被吓了一跳! “我大乾乃是礼仪之邦,有朋自远方来。”秦轩扫视一周,“虽远必诛!” 第130章 中秋礼物,再无云峰 轰隆隆! 一句话好似惊雷炸响,震地所有人的脑门皆是嗡嗡作响! 林敬忠率先反应过来,直接跳下战马:“遵陛下旨意,一个不留,皆斩!” “是!” 烽火营原本就气势高涨,此一战更是因为秦轩等人竭力守住宣武门,才真的能做到不费一兵一卒,全歼天狼营。 而望着宣武门前的尸横遍野,他们一个个皆是红了眼,再也忍不住了。 杀我同袍者,死! 不一会儿,这宣武门下已经变成了戎兵的人间地狱,而秦轩终于来到了李云峰身边。 望着那副浑身是血的身体,秦轩神情悲恸,他上前一步,直接将李云峰架在了自己肩膀上。 “昏君......我还有杀你的力气.......”李云峰的声音虚弱不堪。 可如今别说杀秦轩了,就连举起刀,怕是都难如登天。 秦轩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抬起头看向那一轮高高挂在空中的圆月:“今日中秋,朕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李云峰虚弱的脸上尽是狐疑。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收到大乾天子送来的礼物! “来人,开城门!” 秦轩一挥手,几人瞬间上前合力将宣武门推开。 轰隆隆! 随着一阵闷响,偌大的朱红大门,分开两侧,还未见到这宣武门中的一切,李云峰耳边便传来了一阵笑语欢声。 “诶呀呀,这皇宫好大啊,诶唷,好多东西咱这辈子都没见过。” “陛下好生大方,居然请全城的人吃饭,太阔气了。” “妮儿,别乱跑,一会儿跑丢了打你屁屁。” “俺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这牛逼能传家吹啊!哈哈哈哈!” ....... 京城所有百姓全都在皇宫之中,所有的地方都坐满了,就连宣武门也同样如此。 李云峰的眸子猛地一缩,看着脚下的尸横遍野,又看向宣武门内百姓们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顿时红了眼!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秦轩为何要让他一同守宣武门! 他们守护的不是皇城,而是这京城之中的百姓们! “哈哈哈哈!值了!这辈子值了!” 李云峰忍不住放声狂笑,这一笑牵动了伤口,身上的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饶是如此,他就好似没感觉一样,笑着笑着,眼泪便下来了。 秦轩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城中的百姓们,安静的架着李云峰站在这宣武门外。 李云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如梦似幻。 “二郎,你回来了,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饼。”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恍惚之间,李云峰好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那是她死去的妻子。 “爹爹,明日去城里还了钱,囡囡想吃糖葫芦,大大的,红色的,亮晶晶的那种。” 李玉峰低下头好似看到了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红衣的小丫头,牵着自己的手。 “爹爹,糖葫芦.....” “好,爹爹,给你买。” 李云峰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好似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幸福过。 他松开了秦轩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宣武门走去,去找他的妻女。 刚刚走到了一半,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李云峰扭过头看向秦轩:“陛下,草民有个愿望.......愿这天下再无李云峰......” 李玉峰的声音悠然传来,一字一句都好似一根针似的扎在秦轩的心脏上 第131章 百姓跪拜,夫妻同心 该死的不是李云峰,而是这该死的世道! 李云峰身体在秦轩面前重重的倒下,而与此同时,宣武门的百姓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宣武门外尸山血海的场景,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无数百姓的眼神皆是看向秦轩,瞳孔地震! 漆黑的帝王龙甲在月光之下泛着森冷的光芒,红色的鲜血浸染了铠甲的每一寸! 手中湛卢王剑更是被鲜血染地通红! 在秦轩身后那是真正的尸山血海,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为他们负重前行! 他们可以在皇宫内合家欢乐的吃饭,而秦轩却带着大乾的将士们于宣武门外浴血奋战! 他们才是大乾的脊梁! “所以......陛下让我们进宫吃饭,是为了保护我们?” “娘,那位将军我见过,是傅相的.......” “不!不是傅相!从来都不是傅相!一直守着京城,守着大乾的人,是陛下啊!” ....... 直到这一刻,所有的百姓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一直以来嗤之以鼻的昏君,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来换他们一家团聚! 也是这位昏君让他们能够好好地享受这团圆之夜,和那位他们朝思暮想的傅相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宣武门内的百姓们纷纷跪下,无论男女老幼这一刻皆是红了眼眶,都说天下间最好糊弄的人是百姓,可是对于百姓而言,谁真的对他们,他们心中明镜一般! 众人的声音山呼海啸,在宣武门内回荡,久久不散! 玉儿这才明白皇后娘娘的话,陛下这一战当真赢的是民心! 可面对这山呼海啸的朝拜声,秦轩的脸上并没有闪过任何的情绪,他的眼睛自始至终全都盯在李云峰的尸体上。 李云峰的遗言更是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愿这天下再也没有李云峰.......” 京城如此,这大乾的天下又当是一副怎样的人间炼狱,想到此处,秦轩口中猛地一甜,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身体顿时好似风中的落叶软了下来。 “陛下!” 项武和林敬忠一声大吼,猛地朝着秦轩冲去,可下一秒,一双玉手环过秦轩的腰间,稳稳地将他扶住。 秦轩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朝思暮想的俏脸。 “月牙儿.....” “臣妾知道。” 林昭月望着秦轩,眼神无比的心疼。 或许此刻除了她也根本没有人能够理解秦轩,秦轩纵然是陛下却也救不了李云峰。 死在李云峰手下的人皆是朝中官员,无论再怎么十恶不赦也是官。 若民杀官还能活命,天下哪还会有顺民?! 秦轩的无奈和无助,她懂! “臣妾从陛下回宫。” 林昭月搀扶着秦轩在万民的呼喊声中,一步一步朝着皇宫走去。 项武见状立马就要冲上前去帮忙,却被林敬忠拦住。 “项统领,你要干啥?” “皇后娘娘扶着陛下多累啊,我还有劲儿。”项武大大咧咧地开口。 第132章 夜探胡府,只留胡庸 他琢磨着这事应该是自己的活,没道理让娘娘亲力亲为。 林敬忠满头黑线:“也就是你打小跟着陛下,不然,本将军有理由怀疑你是傅仲谋那老家伙派来的。” “为啥?” 项武满脸疑惑,连忙摆手,“林将军,你不要乱说。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见。” “你个憨货。” 林敬忠笑骂一句,而后声音忽地一沉,“要不要去帮陛下出口气?” “谁敢气陛下?” “有啊,我记得胡庸这老匹夫不在皇宫内,我特意把胡府单独留了出来,有没有兴趣干票大的?” 林敬忠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尽是杀意。 “可是陛下说了,留着胡庸有用。”项武挠了挠头,“咱们这么干会不会不好?” 秦轩的命令,项武执行起来绝对没二话。 可是秦轩没说,要他自己判断的事情,项武就拿不准主意了。 林敬忠一把搂过项武的肩膀:“那你就不了解陛下了,陛下的意思是胡庸留着,咱们乔装打扮一番去趟胡府,单独留下胡庸不就行了?” 项武眼睛一亮:“原来陛下是这个意思吗?” “绝对不会错。” 林敬忠得意一笑,那笑容显得无比阴森。 反正现在宫内有皇后娘娘,也不需要他们,索性两人便换上了戎兵的衣服趁着夜色朝着胡府摸去 ...... “呀!哪里来的小野种,我的裙子!” 麟德殿外,一个穿得雍容华贵,扮相妖娆的女人尖叫着站起身,一把将眼前的一位小女孩推倒在地。 皇宫很大,除了一些禁地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坐满了百姓。 如姚振这般朝廷大员坐在麟德殿内,百姓们则坐在殿外,秦轩这般安排也是为了这群奸臣的人身安全考虑。 小女孩磕到了脑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丫头,没事吧,丫头!” 听到小女孩的哭声,一对穿着朴素浑身打着补丁的夫妻连忙走了过来,心疼不已地检查着小女孩的身体。 “爹,不是我,是她撞到我了,呜呜呜~~~~” 小女孩不住地抽泣,手中还端着一碗已经洒了大半的小米粥。 见那女人衣着不凡,男人也不敢接话,连忙抱着小女孩,赔礼道歉。 “姑娘对不起啊,我家丫头不懂事。”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衣服脏了,让我家媳妇给你洗,是我们的不对。” 来皇城里吃饭的百姓很多,可这些被安排在麟德殿外的百姓有所不同。 他们距离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最近,一个个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你个小贱人还敢冤枉我?”女人一听当即就怒了,“怎么着,以为我讹你们不成?”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男人连忙求饶,他只是想道个歉,只是想息事宁人,做自己应有的补偿仅此而已。 谁料下一秒,女人直接对着麟德殿内大喊道:“老爷,老爷你快来,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见女人如此,小女孩一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完了,这下完了,把官老爷的夫人得罪了! “吃饭就吃饭,喊什么喊?” 姚振趾高气昂地从麟德殿走了出来。 第133章 大乾法治,陛下三思 望着秦轩身上鲜血淋漓的帝王龙甲,姚振瞬间便明白了今晚的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述律哈还是带人打进来了。 秦轩肯定是带着烽火营进行了一场血战,那结局如何? 昏君险胜?! 不会吧,述律哈那么多人,打不过苟延残喘的烽火营加个昏君? 就这么一瞬间,姚振脑中想过无数的可能,一时间,竟然忘了给秦轩行礼。 “姚大人见到朕,似乎很意外,是不是觉得朕殡天了?” 秦轩缓缓将身体直了起来,眯起眼看向姚振。 未散去的血迹和杀气,化作滚滚巨浪扑面而来,姚振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 “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周边的百姓见状,也连忙跟上,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秦轩扫视一周,目光定格在小女孩脸上,看着那稚嫩脸庞上的巴掌印,缓缓伸出手。 “疼吗?” 小女孩见秦轩这般模样,有些被吓到了,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爹娘身后躲。 “回陛下,不疼,不疼。”男人也不敢抬头,浑身颤抖,“是我家丫头调皮,冲撞了姚大人,大人出手教训而已,这是她的福分。” 跪在他身旁的妻子没有说话,头更低了,两口子的身体一个比一个颤抖的厉害。 林昭月扭头看向姚振,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怒意。 这样的小丫头都下得去手,这就是大乾朝廷大员?畜生吧! 秦轩原本还沉浸在李云峰的死亡中,如今看到这一家三口瑟瑟发抖的模样,脑中再次浮现出李云峰临终前的话。 愿这天下再也没有李云峰。 这里是皇宫,是天子脚下,在这里姚振都敢肆无忌惮的欺辱百姓,这叫秦轩如何能不怒?! “姚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陛下,非臣之过。”姚振抬起头,正色道,“这群贱民初入皇宫不懂规矩,下官也是教他们规矩而已,免得冲撞了陛下。” 秦轩都要被气笑了,这群朝中大臣,当真是干啥啥不行,造谣生事,颠倒黑白,倒是一个比一个玩得溜! “是是是,姚大人说的是,我家丫头不懂事,不懂规矩.......”男人也连忙附和。 他们这辈子能够见到秦轩的机会怕是只有这一次。 而如姚振这种官老爷,随随便便动动小拇指,全家都活不了。 “姚振啊姚振,朕以为你还有些用处,本打算再留你几日,可是你似乎不明白朕的心意啊。” 锵! 秦轩强忍着身体上的酸痛,抽出腰间那把还蹚着鲜血的湛卢王剑,走到了姚振身边。 姚振的眸子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妈呀!昏君又发疯了! “陛下,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再怎么说也是工部尚书,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了臣的性命,臣虽死不甘。” 姚振强忍着心中的畏惧大吼,“陛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大臣动手,此举乃动摇大乾法治根基,臣请陛下三思。” 第134章 冯相出马,你可知罪? 大乾的根基就在法治,可这一次,秦轩真的怒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被欺负地都不敢说话的百姓,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就算陛下要杀臣,就请陛下给臣一个理由,让臣死的明明白白。” “理由,好,朕给你一个理由。”秦轩大吼一声,“传曹淳,把矿山账本拿来。” 在这账本上可是将这群人的罪证记录的清清楚楚。 要姚振的命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一会儿,曹淳急匆匆地冲了过来,附在秦轩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秦轩眸子的瞬间瞪大,眼中尽是诧异。 好端端的账本竟然没了? 曹淳脸色难看,他在外边和秦轩浴血奋战,根本没工夫顾及账本,宫内人多眼杂,也照看不过来。 “陛下,臣错了吗?” 姚振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之中竟还带着几分挑衅。 杀老子,昏君,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以为整个大乾想把你踹下皇位的只有我们这些人?! 王氏跪在姚振身边也很是激动,自己老爷太牛了,简直比纯爷们还爷们,陛下都拿他没有办法! “姚爱卿,你真觉得没了账本,朕就杀不了你吗?”秦轩咬牙切齿。 皇宫中的奸细应该已经被曹淳全都清理了一遍,本以为彻底干净了,没想到还是有人浑水摸鱼。 把如此重要的账本给毁了,到底是谁有这般手段? “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动手。”姚振以退为进,直接跪倒在秦轩面前。 心中更是断定秦轩不可能杀他。 满朝文武在这,京城百姓看着,秦轩毫无理由的杀人,以后谁还遵循大乾的法治? 林昭月走到秦轩身边,企图如兰:“姚大人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陛下想要杀的人只管杀便是,至于理由,总有人能帮陛下找到。” 林昭月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还很好听,可是每一个字落在姚振耳中都不啻惊雷! 林昭月从不曾离开皇宫,从不曾出现在朝堂,可是关于林昭月的传闻,却没少听过! 甚至傅仲谋没有谋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站在秦轩背后的林昭月。 让他靠山傅仲谋都忌惮的女人能是一般人吗? “皇后娘娘,大乾有礼制,后宫不得干政,否则,以乱国罪论处。” 姚振皮笑肉不笑。 “本宫不会干涉朝中的政务。”林昭月的声音陡然一沉,“但,本宫会支持陛下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秦轩心头一暖,顿时明白了林昭月的意思,对着麟德殿内喊出一句:“冯相,今日身体如何?” 麟德殿内,冯去疾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而后猛地灌了一杯酒,伸出双手捋了捋斑白的胡须,快步走到了麟德殿外。 “陛下,老臣的身子骨好着呢,甚至还可以做两个后手翻!” 姚振扭头看向冯去疾那消瘦的身体,冷笑着警告:“冯相,今天风大,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你老匹夫都七十了,还能做后手翻?! 继续装聋作哑不好吗?就不怕傅相回来杀你全家?! 冯去疾何许人也,自然听得出姚振的言外之意,不过却并不在乎,跟一个死人废话,太晦气了。 “姚振,你可知罪!” 第135章 姚振慌乱,傅相谋反 冯去疾中气十足的吼出一句,官威乍现,而后快步走下台阶,直接来到了姚振面前。 “冯相,下官何罪之有?!” 姚振怒了,他娘的,也就是胡大人不在,否则,你个老匹夫敢这么跳? 再者说,账本都没了,他冯去疾就算能舌灿莲花也断然定不了自己的罪! 他有什么罪?跟昏君作对那是罪吗?在傅相那,那就是功劳! “本相问你,昨日,你当着满朝文武向陛下承诺要给出生铁一万斤,而今生铁在何处?” 姚振一愣,他没想到冯去疾居然会提这件事。 郊外的铁矿都被昏君抄了,哪里还有生铁?毛都没有了好伐! 可这事姚振自然不能说,更加不可能说铁矿的事情。 “下官早就准备好了,此时就在工部的库房里。”姚振开始睁眼说瞎话。 “本相叫人查过了,工部的库房里别说铁了,就是一个稻草都没有,陛下面前,你敢欺......” 未等冯去疾给姚振定下这欺君之罪,姚振立马改口:“下官公事繁忙记错了,记错了,那些生铁都在本官家中。” “哦......”冯去疾一捋胡须,故作深沉地说道,“原来姚大人家中藏了一万斤生铁啊!” 姚振眼皮一跳,无比诧异地看着冯去疾,“冯相,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相明白了,姚大人你不是欺君,而是要谋反啊!” 冯去疾一指姚振,语速再次加快,“按照大乾律法,庶民家中不得私藏生铁超过二十斤,二十斤以上需去官府报备用途,你姚大人乃是朝廷命官,竟然生铁不入国库,而放在家中是何用意?” 冯去疾气场气场全开,压迫力十足,一步一步朝着姚振逼近,姚振顿时被惊出一阵冷汗,双腿不由地颤抖。 “这......这......” 姚振搜肠刮肚愣,脑门子上冷汗直冒,“下官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天地可鉴啊!” “忠诚天地可鉴,你藏一万斤生铁,那可是一万斤,能打多少刀,多少剑,姚大人你一个工部尚书,要那么多刀,那么多剑干什么?” 冯征根本不给姚振喘口气的机会,说话的语速太快,口水都差点喷到姚振嘴里去了。 秦轩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冯去疾在朝堂上那叫一个稳如老狗。 说话办事慢条斯理,谁能想到还有这副面孔。 “冯相,你诬陷下官,下官......下官绝无谋逆之心。”姚振彻底慌了,瞳孔都止不住地颤抖。 “那你家那一万斤生铁是用来干什么的?” “下官......下官......”姚振汗如雨下,“下官是打算打造一个铁观音,整日分享跪拜,保佑我大乾万年!” 情急之下,姚振想到了秦轩之前找他要生铁的理由。 “陛下要打造铁菩萨,你也要打造个铁菩萨,你什么档次,也配和陛下想一样的东西,还是说你想当这个陛下?!” 冯征的声音再次加大,那苍老的声音配上冯去疾独有的腔调,震慑力十足。 噗通! 彻底乱了阵脚的姚振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想过要当陛下,傅相才想.......” 第1章 群臣指证,姚振谋反 话到一半,姚振瞬间收声,一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他差点一不小心把傅仲谋给供出来。 三道如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齐齐射向姚振。 “冯相辛苦。若不是你,朕还不知道朕的身边居然有这么大一个逆贼!” 秦轩虚弱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意,姚振的脖子猛地一缩,慌乱无措。 “陛下!陛下!臣绝无谋逆之心!” “那你告诉朕,满朝文武谁有谋逆之心?” 秦轩反问一句,手中的湛卢王剑距离姚振的脖子又近了几分。 “是你?还是傅仲谋?!” “啊!” 姚振惨叫一声,顿时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面对这二选一的选择题,姚振真的慌了,要么供出傅仲谋,要么死的就是他自己。 至于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王氏,现在直接都被吓尿了,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姚爱卿,到底是谁?!” 秦轩再次逼问,那双眼睛好似有魔力一般,足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姚振的三魂七魄都要飞走了! “陛下,陛下!”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胡庸大步流星走来,“臣有要事禀报!有要事禀报!” 秦轩抬头一看,只见胡庸火急火燎地走来,身上还有不少血迹,脸上却毫无血色。 “胡大人,救我!胡大人救我!” 姚振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朝着胡庸爬去,那样子像极了一条狗。 “陛下!”胡庸眼皮不抬,看都没看姚振一眼,跪在秦轩面前大吼道,“臣要弹劾工部尚书姚振,他私藏铁矿,意图谋逆!” 啥?! 姚振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望着胡庸,眼眶都快瞪出血来! “胡大人,陛下,臣没有,没有!” 姚振彻底慌了,他没想到胡庸出现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落井下石。 “那胡大人可有证据?” 秦轩戏谑问道。 “无需证据,满朝文武,皆可作证。”胡庸对着一旁作壁上观的朝臣吼道,“诸位大人不必畏惧姚大人,陛下会为我等做主的!” 这说的是陛下会为我等做主?分明是在说,你们看着办,姚振撂了,大家一起死!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官员熟练的滑跪到秦轩面前。 “臣能作证,一切都是姚大人干的,他要谋反。” “京城外的铁矿山就是姚振的手笔,他私下还铸造了不少兵器。” “还训练死士,就在他家后院!” ....... 论起冤枉人来,这群朝臣太擅长了,简直不用过脑子,张口就来! 噗! 姚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望向周围的朝臣们,瞳孔地震。 “胡庸!你!你们!” 直到这一刻,姚振这才回过神来,他已经成了傅仲谋的弃子! 都这么说是吧?都要老子死是吧!那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活! 就在姚振准备鱼死网破的时候,猛地对上了胡庸眼神,胡庸抬了抬手,手腕上绑着一个纯银的长命锁。 那是他给他儿子买的! 姚振的眸子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陛下!臣.......” 姚振正要开口,只见秦轩脸色一沉,“一个反贼,屁话真多!” 秦轩猛地抬手,那一刻,林昭月和冯去疾两人都疯了。 这可是扳倒傅仲谋的好机会啊! “陛下!” “陛下三思!” 两人齐齐大吼,可秦轩根本不听劝,抬手便是一剑,直接砍掉了姚振的头...... 第2章 人头落地,群臣窃喜 “啊!老爷!” 王氏见到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姚振,三魂七魄都飞走了,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冯去疾和林昭月两人哑然失声! 多好的机会啊! 只要姚振能供出傅仲谋的罪名,等傅仲谋还朝,杀他如屠狗一般轻而易举! 可是!可是秦轩竟将他杀了,毫不留情地杀了! 两人心中一阵唏嘘,好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了,以后哪里还有正好的机会? 胡庸等一干官员皆是长舒一口气,总算是瞒住了,姚振一死,他们就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 尤其是胡庸,就在刚刚他的心跳差点都被吓得停止了,好险自己来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姚振会说出什么对傅相不利的话。 “胡大人的全家死得差不多了吧,怎么还这么开心?” 忽然,秦轩的声音飘到了胡庸的耳中。 就在刚才,一群戎兵闯入了胡府,杀了不少他的家人,可在胡庸心中,除了权力,什么都不重要。 “陛下,臣是在为陛下开心,陛下斩杀姚振这奸贼,还大乾一个朗朗乾坤,吾皇英明。” 胡庸皮笑肉不笑,眼神中尽是怨毒,他把自己今日遭遇的一切全都归咎到秦轩身上。 若不是秦轩不让他进入皇宫,他的家人也不会死! 不过,及时堵住了姚振的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他大臣也同样如此,开始对着秦轩拍马。 “陛下真乃当世明主,天下人的楷模!” “大乾有陛下,定能万世永昌。” “杀的好,这样的逆贼死一百次的也不为过!” ...... 众人的拍马之言,惹得秦轩哈哈大笑,这群混账,真的把自己当傻子哄! “胡庸,朕问你,傅仲谋是何人?” 秦轩忽然看向胡庸。 “乃是大乾丞相。”胡庸淡淡回答。 “不!不对!”秦轩摇了摇头,“他是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胡庸等人低头不语,权臣这样的称呼可不是谁都能说的。 谁都知道傅仲谋权倾朝野,可是谁也不敢叫傅仲谋权臣。 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一脚将姚振的人头踢到胡庸面前,姚振那死不瞑目的眼恰好和胡庸对视,吓了胡庸一跳。 “没了权,胡大人,你说他傅仲谋算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是权?大乾的六部十三司! 这些重要职位上全都是傅仲谋的亲信! 胡庸一瞬间便明白秦轩的意思,失去六部十三司,他傅仲谋独木难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空壳子。 胡庸猛地抬头看向秦轩,双眸之中尽是畏惧! 所以这才是陛下真正的目的吗?!他要重新任命工部的人选? 傅相不在,对这种人事上的任免,只有秦轩和冯去疾有资格,他们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胡庸一招弃车保帅,直接让傅相失去了工部!!!!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胡庸,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凉了! “没有了权,他傅仲谋就是朕的诸多臣子之一。”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质问道,“朕要他死,他敢不死?!啊?!” 第3章 起驾回宫,蜻蜓点水 胡庸被吓了一跳,脸色又白了几分,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他们本以为秦轩杀姚振只是率性而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深意! 胡庸现在甚至都想把姚振的脑袋接上,看姚振还能不能有机会过来。 可晚了,一切都晚了! “起驾回宫。” 在林昭月的搀扶下,秦轩转身离开,朝着寝殿走去。 见皇后扶着陛下,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惊讶坏了,尤其是秦轩正毫不顾忌地靠在林昭月身上,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亲昵感。 林昭月羞坏了,不由地脚步都加快了一些。 她虽是皇后,可宫里谁人不知道,皇后和陛下还未圆房,皇后至今还未经人事。 周围的人太多了,林昭月越发不好意思,脚步都不由地快了些许。 谁料秦轩更加过分,直接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曹淳在身后跟着,纠结急了,我要不要上去帮一把呢?不帮吧,娘娘看起来很吃力啊。 帮吧,万一陛下是装睡呢? 嘶! 难!当太监太难了! 足足走了好一会儿,林昭月终于将秦轩送到了寝宫,将秦轩的铠甲脱下。 这时她才发现,从宣武门进来之后,秦轩一直在强撑。 看着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林昭月看着熟睡的秦轩,心疼地双眼通红。 陛下真的尽力了,真的在好好的守护大乾。 林昭月取来一些伤药小心翼翼地给秦轩涂上。 寝宫内的灯火,忽明忽暗,将林昭月的脸上涂上一抹金色的温柔。 林昭月的手指纤细,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秦轩,将他惊醒。 “真美。” 忽然,秦轩的声音传来,林昭月脸上顿时爬上一抹红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陛下醒了,我去叫太医来。” 林昭月慌乱的起身,正要离开床榻却被秦轩的手牢牢地抓住。 “朕要你来。”秦轩一把将林昭月拉入怀中。 “啊!”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林昭月措手不及,裙摆舞动,好似蝴蝶翩翩起舞,稳稳落在秦轩结实的怀中。 望着那楚楚动人的人儿,秦轩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思念,顾不得身上的伤痕,便要将林昭月压在身下。 可下一秒,林昭月却轻易地从秦轩的怀中挣脱,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 “你是朕的皇后,为何不可?”秦轩都蒙了,自己的皇后自己还碰不得吗? 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林昭月死死地抿着嘴唇,她这般拒绝是辜负了圣恩,是罪。 “臣妾该回冷宫了,这里不是臣妾该留的地方。”林昭月也不解释,转身便要离开。 秦轩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噌地一下,便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将林昭月拉住。 “既然已经出了冷宫,朕便不会让你再回去,朕现在就叫人拆了那冷宫。” 秦轩作势就要叫人,就在此时,林昭月猛地回头,一双唇狠狠地印在秦轩的嘴上。 秦轩瞪大了眼,望着眼前的佳人,恍如隔世。 可还未等他品尝那诱人的芳香,林昭月猛地后退一步,眉目含情,“臣妾只有待在冷宫里,陛下才能睡得安稳。” “臣妾告退!” 林昭月施了一礼,转身离去,秦轩伸出手,还想挽留,却只抓到一阵香风,怎么也留不住...... 第4章 冷宫久候,针锋相对 离开了寝宫,林昭月便朝着冷宫赶去,正要推开冷宫宫门,一道声音随之传来。 “破阵曲?白绫?月下之约?呵呵呵,想不到皇后也是性情中人。” 林昭月缓缓转过身,一眼便看到从黑暗中走出的南宫易兰。 和那日不同,南宫易兰身边带了不少人,皆是宫女太监,可这些宫女太监,却和一般的宫女太监不同。 光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想必是上次,她给南宫易兰的警告,让南宫易兰警觉起来。 “死守宣武门,斩灭戎族烽火营,母后为何只字不提?” 短暂的错愕之后,林昭月恢复了镇定,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易兰。 圆圆的月亮高高挂起,静谧的月光给皇宫披上了一层宁静,原本清幽的冷宫外,此刻却已经是剑拔弩张。 南宫易兰和林昭月四目相对,无声中却早已经是刀光剑影。 剑俾们将手握在剑柄上,眼神警惕到了极点。 跟着南宫易兰一同前来的宫女太监们也同时看向林昭月,眼中是止不住地杀意! “区区五万天狼营,若是换做我的拓儿,早就灭了,何须等到今日,何须背水一战?” 南宫易兰眼中尽是轻视,昏君永远是昏君,有什么资格和她的拓儿比? 她的拓儿兵强马壮,对付区区天狼营根本不在话下。 “那是,庆王要谋反的事,在大乾也不算什么秘密。”林昭月神秘一笑,“母后何时动手?臣妾好提前做好准备,看看庆王是爱江山,还是爱自己的母后!” 林昭月话语之中是彻骨的杀意。 只要秦拓敢反,林昭月不会顾忌任何,哪怕以命还命,也会斩杀南宫易兰。 南宫易兰的脸色微微一变,从林昭月嫁入皇室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大乾第一才女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皇后率先打破约定,此刻又要威胁本宫?”南宫易兰眯起眼,“你说过不会出冷宫的。” “那是臣妾不想!”林昭月上前一步,气场瞬间压来,“约定是臣妾定下的,母后才应该遵守约定的一方,不是吗?”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是后宫生存的不二法则,林昭月定下约定不是限制自己,而是限制南宫易兰。 只是这个道理,南宫易兰似乎一直理解错了。 “皇后,你过分了!” 南宫易兰的脸色一变再变,一种被戏耍的屈辱感,从心底腾起,双眼之中,都要冒出火来! “过分?真正过分的是母后吧!”林昭月脸上的声色瞬间收敛,“曹淳藏起来的矿山账本是被母后毁了,是吧?” “母后真当臣妾出了一趟冷宫什么都不知道?!” 被林昭月拆穿的南宫易兰娇躯微颤,脚步踉跄地朝后退去,双眼之中再次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畏惧。 这个女人很危险,深不可测! “什么账本?本宫可没见过什么账本?”南宫易兰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可表面上仍旧保持着冷静。 第5章 后宫争端,西门出面 就在这时,消失不见的玉儿忽然出现,在她手中还拎着一小太监,直接扔到了南宫易兰脚边。 见到此人,南宫易兰的眸子猛地一缩。 地上那人此刻就如死狗一般,手指全都被斩断了,双腿也只剩下一半! 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压迫感十足,看得南宫易兰不由地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不对啊!她不是安排人已经将此人灭口了吗? 为何还能被林昭月找到?! 南宫易兰脑仁都炸了,看着林昭月瞳孔地震,这宫里到底还有多少林昭月的人?! “母后应该认识吧?”林昭月冷冷道。 南宫易兰气地浑身发抖,林昭月都出宫了,没想到还能有这般后手! “本宫不认识。” “不认识?也好,免得徒增烦恼。” 林昭月一挥手,玉儿闪身上前,一刀结果了那小太监的性命,鲜血溅射到了南宫易兰脚下,似乎还带着温热。 “母后,臣妾想让这后宫安安稳稳,好让陛下能安心对付戎族,千万别给陛下添乱,朝中的事,本宫管不了,但这偌大后宫,臣妾还是能做主的。” “玉儿,送客!” 林昭月大袖一挥,女王气场十足,头也不回,扭头走进了冷宫。 “恭送太后!” 玉儿一干人等齐齐行礼,南宫易兰扭头便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南宫易兰当真是恨透了林昭月,明明她才是这后宫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可是偏偏,却在林昭月身上讨不到半分便宜! “贱人!林昭月,你个贱人!本宫要是你死,迟早要你死!” 回到慈宁宫之后,南宫易兰终于将心头的怒火发泄出来,对着身边的宫女太监大吼,“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宫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区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你们怎么不去死!” “太后饶命!饶命!” 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就在此时,南宫易兰的贴身宫女冲了进来,她叫南宫清,是南宫易兰的妹妹。 “姐姐,姐姐!” “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南宫易兰本就在气头上,见到南宫清如此莽撞,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庆王殿下来信了。” 南宫清连忙冲到南宫易兰身边,将一份谦帛交给南宫易兰。 大乾没有纸张,谦帛这种东西造价昂贵,一般都是用来传递机密消息才能用上。 南宫易兰打开谦帛,刚刚看到前半段,肺都气炸了。 秦拓在信中告诉他,他的玉佩并没有丢失还在身上。 “林昭月,你个贱人!居然骗我!”南宫易兰就是担心秦拓的安全,这段日子才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 没想到居然被林昭月骗了。 可是看到后半段,南宫易兰顿时喜笑颜开,内容很简单,札木合率军十五万即将拿下雍城! 雍城是哪里?那是大乾的粮仓啊! 她的儿子秦拓登上大位的机会要来了! 夜幕落下,生了一肚子气的胡庸气急败坏回到了府邸中,看着府内还未散去的血腥味,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那两个戎兵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冲进他家不由分说,见人便砍,当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如今偌大的宅院只剩下胡庸,还有两个丫鬟活着。 “老爷,有客人来了。” “客人?” 胡庸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吩咐丫鬟将大门关好,便朝着书房冲去。 推开书房的门一看,只见一位面白无须的青年坐在茶桌旁,优雅地翘着兰花指,优哉悠哉地喝着茶。 男人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柔的气息。 “西门管事?” 第6章 相府智囊,胡庸担忧 此人名叫西门彻,乃是傅仲谋府上的管事,更是傅仲谋的得力助手。 “胡大人,深夜到访,叨饶了。” 西门彻嘴上如此说着,却并未站起身,只是安静地盯着手中的茶杯,好似能够从中看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姚振的家人是你绑的?” 胡庸手中的那长命锁,是他进入皇宫之前被人强塞到手中的。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威胁姚振的家人。 况且姚振的家人都在宫中,能在宫中绑人威胁姚振,看来傅仲谋准备了不少后手。 “胡大人可知是何人杀了你全家?” “戎人?” 被西门彻如此一问,胡庸倒是有些疑惑起来,难道戎人闯入自己家中不是意外? “是陛下。” 西门彻不咸不淡地说道,“来你府中的戎兵,正是项武和林敬忠。” 轰隆! 胡庸脑中响起一阵闷雷,双眼疯狂瞪大,他做梦都没想过,派人来杀他全家的人竟然是陛下! 陛下学坏了啊,竟然都能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西门彻淡淡扫了胡庸一眼,蠢,太蠢了,若不是他胡庸会溜须拍马,这兵部尚书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他? 不过,没关系,还有翻盘的机会。 “胡大人你也不必如此惊讶,一个小小的工部而已,丢了便丢了,傅相早有准备,至于你家里的事情,也请放心,傅相很快便会给你一个交代。” 西门彻拍了拍胡庸的肩膀。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西门彻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可确是傅相的亲信。 满朝文武就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胡庸更是清楚此人,西门彻之狠毒,丝毫不输于傅仲谋。 “不知管事有何吩咐?” 胡庸十分上道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西门彻淡淡一笑:“这些年跟着傅相挣了不少钱吧?” 被他这么一问,胡庸脸上的神情顿时怪异起来,啥意思?跟着傅相升官发财,那是大乾官场中不成文的规定。 “呵呵,不是惦记你这点家产。”西门彻微微一笑,“今日昏君干地不错,一顿饭倒是收拢了不少民心,可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大乾国库。” 胡庸浑身一颤,顿时明白了西门彻的意思。 请客吃饭不是赈灾,若是赈灾能吃饱就行,可昏君请百姓吃的这一顿吃的相当好,白米饭、小米粥就跟不要钱一样。 “京城被戎族围困日久,弹尽粮绝是迟早的事,明日起傅府不再放粮,你胡大人安排人去收购市面上现有的粮食。” 收购粮食? 这家伙搞什么鬼? 不是应该想办法搞定昏君,让戎族人快点打进来,然后恭迎傅相还朝吗? 胡庸真的慌啊,今天姚振已经死了,他还要继续在秦轩面前反复横跳,谁他娘的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西门管事,买粮食什么的下官会叫人去办,傅相那边可有消息?他老人家啥时候回来?” 今天昏君派人杀了他全家老小,谁知道明日又有什么招数? 况且,烽火营都被重新启用了,傅仲谋若是再不回来,胡庸真的担心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傅仲谋登基的那天。 “快了,快了,京城很快就要断粮,札木合很快就要到京城。” 西门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眼中尽是冷意,彻骨的冷意,“大乾快完了。” 第7章 制定计划,灭戎之战 他站起身拍了拍胡庸的肩膀,“胡大人,你要努力啊,傅相眼里容不得沙子,如姚振这般首鼠两端的人,该死。可你胡大人不同,傅相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隔着衣服,胡庸都能够感受到西门彻手中的冰凉。 甚至他一度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个活人。 “那是自然,可如今姚振死了,工部总得有人接手,总不能就这样将工部重新交回昏君的手里吧?” 胡庸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死了个姚振算不上伤筋动骨。 可丢了个工部,他到时候真的无法向傅相交代。 看着秦轩做大的后果,便是他们都得遭殃。 “呵呵,胡大人,当了这么多年官,这点办法没有?”西门彻冷笑连连,“若是如此,还怎么帮着傅相治理天下?” 胡庸浑身一颤,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娘的,轮得到你个阴阳人在这废话,昏君现在性情大变,你去和他碰一碰试试? 他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可最终还是赔笑道:“西门管事说的对,下官这就去想想办法。” 西门彻这才满意点头,留给胡庸一个潇洒的背影,胡庸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句,阴阳人!狗东西! 今夜注定无眠,林昭月拒绝了秦轩的要求之后,秦轩索性也懒得睡了,来到御书房,召集林敬忠、赵武和冯去疾三人议事。 商讨如何对付札木合手下的主力,述律哈不过开胃菜,只要灭掉札木合,戎族便再无一战的实力! 秦轩对付戎族的想法一直很简单,总结起来,不过四个字,亡族灭种! 既然敢来,那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大乾! 秦轩将自己大致的想法和三人简单的说了一下,冯去疾和林敬忠听完眼中异彩纷呈。 就连项武也露出了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不愧是陛下果然厉害,虽然一个都听不懂,但就是感觉很厉害。 “妙哉!妙哉!如此一来,别说是札木合,怕是傅仲谋也绝对想不到。” 冯去疾一捋胡须,果然等待是会有奇迹的,这不就等到个英明神武的陛下吗? 林敬忠更是兴奋:“陛下,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先带着烽火营先行一步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札木合再打一场了,按照陛下说的办,那就是碾压,完完全全的碾压! “不急,烽火营的将士们苦了太久,先休息两日再出征,到时候好好战个痛快!” “是!” 林敬忠嘿嘿一笑,秦轩随即看向冯去疾,“对了冯相,工部尚书可有人选?” 事实上,这才是秦轩最看重的事情。 好不容易把姚振干掉,这个位置必须安排上一个能够信得过,而且有能力的人。 冯去疾早有想法,于是说道:“有一人可胜任,雍城太守崔钢锋。” 秦轩仔细想了想,愣是没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那至少说明一件事,此人没有被原主迫害过。 “可靠吗?” “自然可靠。”提起此人,冯去疾来了兴致,“崔钢锋其人人如其名,刚正不阿,曾经在工部当过中郎,结果因为为人不懂变通,得罪了姚振,这才被下放到雍城当郡守。” 第8章 夜晚抄家,民脂民膏 雍城的位置于京城而言极为重要。 那可是大乾的粮仓,倒不是因为此地产粮,而是因为大乾各地的粮食都在此处周转。 “朕知道了,这就拟旨让崔钢锋速速到任。” 秦轩一锤定音,如今战事吃紧,也容不得秦轩多想,傅仲谋不是要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吗。 那秦轩就陪他玩,看看谁到最后鸡飞蛋打。 “兵部尚书也提前物色一人来。” “兵部?” 冯去疾一愣,顿时明白了秦轩的想法。 看来胡庸死全家这事,确实蹊跷,这大乾的天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老臣明白。” 冯去疾并未提出具体的人选。 兵部和工部不同,胡庸所在的位置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要从这家伙身上找到突破口,难如登天。 否则,傅仲谋也不会特地将胡庸留在京城主事。 安排好了这些,秦轩又唤来项武:“走,带上人随朕出去一趟。” “陛下,咱们干嘛去?” “项武,你琢磨琢磨,今晚请全城百姓吃饭的花钱吧?”秦轩循循善诱。 项武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一顿估计差不多要把皇室内帑,花的一干二净。 原主不干人事,秦轩也查看过,自己穷的简直狗看了都摇头。 “明白了,陛下打算上门要饭钱!” 项武两眼一瞪,两只虎眼之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秦轩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纵观上下五千年,只有要饭的当皇帝,没有当了皇帝还去要饭的! 他话都放出去了,再去找百姓收钱,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朕定一下子。”秦轩搂着项武的脖子,“今天这顿姚大人买单,走,随朕去抄家,看看姚大人家里的银子有多少!” “是!” 项武连忙点头,抄家这事他太熟了,从前秦轩可没少让他抄家。 只不过,被他抄家的那帮人,当真是穷地,耗子看了都直摇头。 但姚大人不同啊,那是工部尚书,家里肯定有钱啊! 于是,秦轩便带着项武趁着夜色,带人来到了姚振的府邸中,这里早早被包围了起来,别说人了,就是连只苍蝇都没办法飞出去。 “参见陛下!” 守卫见到秦轩到来,连忙行礼。 “平身吧!” 秦轩微微一笑,紧接着猛地一挥手,“给朕抄!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是!” 项武带着禁军鱼贯而入,偌大的姚府瞬间灯火通明。 秦轩也没动手,搬了张凳子就坐在院中闭着眼等候,不到片刻,十来箱白银整整齐齐摆在秦轩的面前,足足一百多万两! 他姚振区区一个工部尚书,一月俸禄不过纹银二十两,家产居然有百万之巨! 不仅仅如此,还有各种金银珠宝,足足堆了五大箱子。 什么金器,玉石,珊瑚,应有尽有,甚至有不少东西,秦轩在前世的博物馆里没见过。 珠光宝气,都快将火把的光芒盖住了! 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金银财宝,秦轩的脸色一变再变,他知道这朝中大臣们贪,可是没想到能够贪腐到这般程度! 一个工部尚书家里的财富竟然比他这个皇帝的内帑还要多。 不只是他,就连抄家的禁军们也被震撼到了,他们打死打活,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就是朕的工部尚书,这就是朕的忠臣良将!” 秦轩望着眼前的一切,咬牙切齿,这大乾的根都烂了, 这是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 第9章 民妇有冤,意外收获 秦轩气地浑身发抖! “走快点!快!” 就在这时,禁军们押着一群家眷来到了秦轩的面前,秦轩一眼扫去,光是姚振的小妾都足有十几号! 之前的王氏也赫然在其列! 见到秦轩之后,在场的众人瑟瑟发抖,开口就是为自己喊冤! “陛下,冤枉啊,我等冤枉啊!” “陛下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陛下!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无辜的!” ...... 秦轩看着眼前的一幕,死死地捏着椅子的扶手,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无辜?难道姚振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他们没有份? 如那在皇宫里嚣张跋扈的王氏,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又是如何欺压京城百姓的?!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啊啊啊!我跟你们拼了,拼了!” 众人说话间,众人拉来一个女人,和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姚府家眷不同,这女人蓬头垢面,浑身脏污,双眼血红。 “老实点!陛下在此,休得放肆!” 禁军们连忙出言教训,谁料下一秒,那女人竟然直接挣脱了禁军的手,朝着人群中的王氏拼命冲去。 二话不说,一口咬在了王氏的耳朵上。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啊!”王氏疼地龇牙咧嘴,惨叫连连,“陛下,救我,救我!” 儿子?! 此人莫不是也是姚振的小妾?! 秦轩有些意外,这女人俨然一副村妇打扮,和姚家人完全不同。 “啊啊啊,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禁军连忙上前将妇人拉开,谁料那妇人竟直接将王氏的耳朵咬了下来,妇人嘴角溢血,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我不会放过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妇人满脸狰狞地怒吼。 秦轩眼皮一跳,这王氏到底做了什么,能把这妇人逼到这般地步? “你是何人?” “陛下,她就是个刁妇,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姚振,怀了孩子,要借此上任。” 王氏连忙开口,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心虚。 嘭! 秦轩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朕问你了吗?这里轮得到你说话,掌嘴!” “啊!” 王氏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不,不要,不要!” 禁军可不会惯着她,抬手就是几巴掌狠狠抽在王氏的脸上,打地王氏惨叫不已,看得周围其他人一个个头皮发麻。 秦轩看向妇人,“朕乃是大乾天子,有什么冤屈,大可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天子?! 妇人眼眸瞪大,跪在地上疯狂磕头,“陛下,陛下,民妇有冤,民妇有冤,天大的冤啊!” “民妇秦小莲,乃是清原县人士,男人是县里手艺顶好的铁匠。清原县县令看重我家男人的手艺,说让我男人去做工,一月给一两银子。” “结果,整整三年,我男人不见踪影,一分钱也没送回来过,民妇去寻清原县令,县令大人不光不解释,还以妨碍公务之名对民妇用刑!” “胡说!陛下别听她的,她在说谎!卖惨!”王氏仍旧不依不饶。 “陛下,民妇没有说谎!陛下你看!” 秦小莲急了,生怕秦轩不相信,直接将外衣解开露出后背,整个后背,烫伤、鞭痕、烙印......看得周围的禁军们都一个个头皮发麻。 第10章 杀子喂狗,暴怒异常 这等手段莫说是个妇人,就算是个男人也不一定能顶得住! “民妇自知报官无望,生怕县令对家中小儿下手,带着小儿来京城告状,谁料被姚大人蒙骗,将民妇的小儿夺走,整日侮辱民妇。” “求陛下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小儿才三岁啊!求求陛下了!” 秦小莲说完重重给秦轩磕了一个头,额头磕出血了。 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要秦轩能够为她伸冤,就是磕死在这里,秦小莲也无怨无悔! “你先起来。” 秦轩摆了摆手,即便他现在已经在努力的克制,也仍旧止不住的愤怒! 清原县在哪?距离京城不过一日的路程! 他的政令出不了京城,京畿之地的官员胆子大的都敢吃人! 秦轩一点王氏:“朕给你三息时间,告诉朕,秦小莲的儿子在哪?!啊!” “草民.......不知道......不知道......” 直到这一刻,王氏仍旧心存侥幸,陛下带人来只不过是抄家,可没到灭族的地步,若是将此事说出来,那真的得灭族了。 秦小莲哭嚎不止,恶狠狠地盯着王氏,脸上尽是痛苦和绝望! 被姚振折磨了这么久,孩子就是她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希望! “不知道?那朕帮你好好想想!” 秦轩怒容满面,脸色一变再变,“带她下去,朕倒是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朕的手段硬!” “啊啊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王氏扯着嗓子大吼,可除了这句,其他的仍旧缄口不言。 项武一脸冷笑,他可是秦轩的头号鹰犬,折磨人的手段,信手拈来! “我跟陛下这么多年,学到了不少新奇的知识。” 别看项武平时跟着秦轩傻呵呵的,可真的折磨人起来,浑身上下那股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项武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顺着王氏的脸缓缓滑下。 “比如,我可以把你的脸皮一寸一寸揭下来,还能让你活着,甚至还能让你照镜子,看看在你这张脸下,是怎样一副恶心至极的面孔!” 王氏的眸子猛地一缩,毫无意外,直接被吓尿了。 “不......不要......不要......” 项武还未动手,王氏的心态都炸了,连忙道,“项统领放过我,放过我,我说,我说.......她......秦小莲的孩子,被......拿去......喂狗了......” 什么?! 秦轩的眸子猛地一缩,额头上青筋直暴! 用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去喂狗! 天底下还有这般丧心病狂的女人?! 别说秦轩了,就连项武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听到这话也是止不住地脊背发凉! “啊!啊啊啊!你说什么......我的孩子!孩子!” 秦小莲双眼血红,趴在地上,不住地低声嘶吼着,那悲怆的声音简直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她为何会带着孩子上京,就是担心清原县令对自己孩子不利啊! 谁料刚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她一个女人,好不容容易走到京城,又被姚振蒙骗,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由,也无法为自己的丈夫伸冤! “我杀了你!杀了你啊!” 秦小莲整个人都疯了,朝着王氏扑去,却被禁军死死的抓住。 “管我什么事,你的儿子了不起吗?凭什么像你这样的贱民能够生儿子,为什么我却生不出来!” 王氏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吼,“杀了又如何,喂狗了又如何?你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活着,你凭什么有儿子!” 第11章 有仇报仇,无故失踪 她嫁给姚振这么多年都没得一个儿子。 而秦小莲居然有儿子,凭什么?这群贱民,凭什么有儿子! 然而,未等王氏继续发疯,秦轩拿过匕首扔到了秦小莲的面前。 “陛下......” 秦小莲望着地上泛着寒光的匕首,脸色猛地一变。 “朕觉得这里很憋闷,透不过来气,所以朕决定出去透口气。” 秦轩生怕秦小莲听不懂,故意说的很慢,“之后,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朕不知情,他们也可以不知情。” “你明白了吗?” 秦小莲顿时明白了一切,就在秦轩扭头的瞬间,她猛地拿起地上的匕首,朝着王氏冲去。 “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啊!” 门口处的秦轩听着房屋内,秦小莲痛苦的嘶吼声,心中翻江倒海,不是个滋味。 这大乾比他想象的还要乱,根都已经烂完了! 权相,佞臣,戎贼,世家,每一个都是要命的存在! 更有无数和秦小莲、李云峰这般,被压迫地不得不反的穷苦百姓! 秦轩深吸了好几口气,不着急,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大乾还希望。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房内的嘶吼声终于停下。 王氏连带着姚振的族人全都倒在血泊中,一个个死状都极其凄惨。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报复,尤其是一个母亲! 秦小莲坐在血泊中,双手捧着秦轩给她的匕首,默不作声,安静地等待着秦轩的宣判。 秦轩从秦小莲手中将匕首接过,“把你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朕,朕要知道一切。” 随后,秦轩派人将秦小莲带进了皇宫之中,换上了衣服之后,秦小莲焕然一新,可眼中仍旧绝望,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陛下,其实失踪的不止我丈夫,小女去清原县县衙告状的时候,便发现了有很多人和民妇一样,也是家中男人被县令叫走,同样也是许诺一月一两银钱。” 秦小莲继续说道,“其中更有甚者,丈夫五年未归,却一分钱都没拿到。” “一共有多少人,你可知晓?” “具体多少,民妇不知。”秦小莲摇了摇头,“但,百人是有的。” 什么?! 秦轩的脑仁都炸了,足足百人,这群人都被弄去干什么?! 在大乾,男人就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农事劳动的主要劳动力。 背后是上百个家庭! “不对,那他们都是.......铁匠?”秦轩再次问道。 被秦轩如此一问,秦小莲细细的想了一阵,“不止是铁匠,也有木匠,还有砖瓦匠,多多少少手上都有一门手艺。” 秦轩心脏狂跳,按照前世的话来说,这些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 区区一个清原县要这么工匠干什么?! 而且全都藏了起来,生死不明。 秦轩当真有些迷茫了,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群人凑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别的不说,这清原县令造反都有可能! 而且,秦小莲最终还是被姚振抓走,这里面又会有怎么样的联系? “陛下!” 第12章 传令傅蓉,今夜侍寝 就在这时,项武走进了御书房,手中还抱着一堆竹简,“这些都是姚府的密室中寻到的。” “速速拿来!” 秦轩将竹简摊开,里面记录不少铁矿石的走向,建奴和戎族皆是有过交易,而且每月都大批量的矿石被运送到清原县。 工匠,铁矿! 秦轩眸子一缩,顿时喊出了声:“兵工厂!” 他得出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结论,在冷兵器作战的时代,除了兵工厂之外,他想不到什么地方要用到这么多的铁矿,那么多的工匠! “项武......” “陛下,卑职这就去叫人!” 项武知道兹事体大,转身便要去安排人连夜出城,却被秦轩拦住。 “慢着!慢着!” 秦轩强忍着内心的震撼,拦住项武。 若是真是兵工厂,这件事就太大了,他必须亲自走一趟,一天一夜肯定是回不来的。 等他到了清原县,怕是连根毛都找不到。 那可是兵工厂啊!里面有多少好东西?! 他势在必得。 “去死牢,把傅蓉捞出来!”秦轩话锋一转。 “是!啥?!” 项武懵逼了,看着秦轩两只虎眼瞪地溜圆,懵逼的项武有亿点点懵逼! 什么意思?陛下又昏聩了?! 要放了傅蓉?! “废什么话,快去找傅蓉,把她洗干净送到朕的寝宫去。” 见他不动,秦轩再次催促。 项武欲哭无泪啊,这才好了几天,这就忍不住要去找傅蓉了? 他当时就该趁着陛下还清醒,直接弄死那个傅蓉。 “卑职领命!” 项武暗叹一声,没办法的他,也只得去死牢把傅蓉捞出来。 来到死牢,此刻的傅蓉正被狱卒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那日子过的叫一个滋润。 大家都不傻,此时的大乾能力挽狂澜的不是陛下,而是傅相。 等傅相还朝,傅蓉迟早会出去。 若不是畏惧傅相,陛下还会留着傅蓉? 这种巴结的机会,他们这群小狱卒是断然不会放弃。 “项武,你来做什么?” 傅蓉坐在牢里,仍旧神情倨傲,给她送酒,送吃的狱卒们连忙散开。 望着曾经的仇人,项武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可最终还是说道,“陛下让你侍寝!” 说出这话,项武心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闻言,傅蓉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捂嘴娇笑:“哈哈哈哈,本宫说什么来着,陛下肯定心疼本宫。” 她就知道秦轩不过是死要面子。 现在搞不定戎族了,还不是需要自己出谋划策,况且自己那魅惑的功夫,哪个男人顶得住。 “娘娘大喜,大喜!” “贵妃娘娘出去了,可千万不要忘了小的们!”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 周围的狱卒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傅蓉连连拍马。 傅蓉站起身来,盯着项武冷笑,“你给本宫等着,等伺候好了陛下,明天就要你的小命。” 项武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他相信秦轩绝不会再次被这妖妃蛊惑。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把门打开,难道要让本宫自己动手?” 傅蓉骄傲无比,狱卒们哪敢怠慢,争先恐后冲上前,帮傅蓉打开牢房的大门。 “前面带路!” 第13章 再见秦轩,妖妃魅惑 傅蓉对着项武吩咐一句,项武肺都要气炸了,可他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带着傅蓉离开。 傅蓉回宫洗了个澡,又打扮了一番,这才跟着项武朝着秦轩的寝宫走去。 但这女人唯恐天下不乱,非要从冷宫经过一遭。 项武也是无奈,只好跟着。 冷宫外的两个剑俾,再次见到傅蓉,一个个被惊地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这女人不是被陛下打入死牢了吗? 怎么又放出来了? “项统领,为何傅蓉会.......” “我他娘的哪知道!” 项武自己还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陛下昏聩得猝不及防! “哼,都不明白?那本宫就让你们明白明白。”傅蓉仰起头满脸倨傲,“同样都是女人,有的女人就非要自命清高,天天呆在这冷宫里给谁看?谁能看到?” “陛下是人,是天下最大的男人,他也会寂寞,也会有需要安慰,这些你给不了,自然有人给!” 傅蓉阴阳怪气地话,一字不落全都传到了林昭月耳中。 林昭月死死地捏着裙摆,指节都泛白了,心中的痛苦难以言喻。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种戏码,秦轩从前干过太多次了,只要她一心软,秦轩瞬间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也正是如此,几次三番,林昭月的心都被伤透了。 “陛下,果然又昏聩了。” 玉儿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林昭月耳边响起,连她都替林昭月不值。 昏君始终是昏君,好不容易打败了天狼营,这就原形毕露,去把傅蓉放了出来。 林昭月心口都是疼的,“住嘴!” 玉儿能住嘴,可门外的傅蓉倒是越说越起劲,“呵呵,本宫这就要去伺候陛下了,某些人还是在冷宫好好待着,不要随便找事,不然我相父回来饶不了你!” 听到这话,门外的剑俾恨不得直接拔剑斩了妖妃! 项武又何尝不想了呢? 可秦轩有要求,他不办好,那就是不忠。 在项武看来,不忠就是顶天的大罪,不配活着的那种! “傅贵妃还是快点,不然陛下等着急了。” “哼,陛下就喜欢等人家,你们谁敢有意见?” 傅蓉骄傲的仰着头,一副我是宠妃,爱谁谁的高傲姿态,浑身的骚味,就是狐狸来了都得退避三舍。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秦轩的寝宫外,行礼之后,傅蓉推开了房门。 “陛下,多日不见,臣妾.......咦.......” 傅蓉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轩的装扮惊到了。 往日里,秦轩叫她来侍寝,肯定是早早穿着中衣,躺在龙榻上,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身上穿着帝王龙甲,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陛下莫不是打仗打上瘾了,难道又要和自己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陛下......”傅蓉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声,而后轻迈莲步朝着秦轩扑去,“陛下可吓死臣妾了,臣妾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呢?不信,你摸。” 第14章 陛下昏聩,项武摇头 傅蓉当真很会,抓起秦轩的手就要朝她的衣服里面送。 可下一秒,秦轩却直接将手从抽开。 “知道朕为何放你出来吗?” “那定然是陛下心里有臣妾,念着臣妾。”傅蓉嗲声嗲气地说道,“臣妾在牢中也无时无刻不思念着陛下。” 傅蓉的声音中都透着一股狐狸骚味。 这娘们太妖媚了。 怪不得原主被这女人迷地五迷三道,比起林昭月那般矜持和克制,傅蓉更像是天生为了勾引男人而生的。 可惜,她终究是低估了秦轩。 两世为人,秦轩什么没见过,“你猜错了,朕找你来,是打算让你帮朕一个忙?” “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一百个,臣妾都依你。” 傅蓉急不可耐地宽衣解带,“陛下,咱们慢慢说,臣妾等不及要好好伺候陛下!” 秦轩也不说话,就安静地看着傅蓉表演。 很快,傅蓉便躺在床上,将粉色的薄纱盖在身上,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的薄纱若隐若现,万分诱人。 “陛下,快来啊。” 秦轩站起身,却并没有朝着傅蓉走去,反而,自顾自地走到门边。 “陛下,你!” 傅蓉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惊讶不已地看着秦轩,“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不喜欢臣妾了吗?”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没道理秦轩不上钩啊。 而且,秦轩扭头就走,根本就没多看她一眼,这在从前根本不可能发生! “都说女儿随爹爹,一看到你这张脸,总会想到傅仲谋这个老东西。” 秦轩头也不回,声音陡然一沉,“朕也是为了你好啊,万一一不小心将你当成傅仲谋,杀了你,岂不是冤得慌?” 嘶! 傅蓉美眸瞪大,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陛下可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昏君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要杀自己傅相这样的话?! “当然,不过是说点心里话罢了。”秦轩猛地回过身,“朕是真心想杀了傅仲谋,爱妃如此了解朕,应该懂朕的心意吧?” 傅蓉听到这话,上半身起伏不定,肺都要气炸了! 她真的不懂了,昏君不杀自己,还让自己来侍寝,现在自己衣服都脱了,昏君竟然什么都不做?! “朕要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给朕呆七天,早中晚,一日三次给朕弄点动静出来,越大声越好。” “动静?” 傅蓉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那在宫殿内,无人自动的木马,俏脸血红。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昏君竟让自己玩木马?! 吱呀! 还未等她继续发问,秦轩已经推开了宫门,“对了,提醒你一句,若是没听到动静,那就等着你相父回来给你收尸吧!” 傅蓉的脸色一变再变,她分明从秦轩的声音中听到了一股纯粹的杀意! 昏君真的要杀了自己?! 秦轩刚刚走出来便看到躲在一旁急地团团转的项武。 “这咋办,咋办,我也没干啥啊,陛下咋就昏聩了呢?” “皇后娘娘现在肯定气炸了,这可咋办,要不冲进去剁了妖妃?” “那万一,陛下生气了咋办?” 可把项武愁坏了,捂着他的狗脑子直摇头。 第15章 声东击西,雍关夜谈 秦轩看乐了,走上前一拍项武的肩膀,“在干什么?” “啊!陛下!” 项武连忙跪下,“卑职,卑职在晒太阳......” “你个憨货。”秦轩望着天空中的一轮圆月,忍不住调笑一句,“别晒了,带上一些信得过的人,明日,早朝之后,咱们去清原县一趟。” “清原县?去那干嘛,陛下不是让傅蓉侍寝吗?” 项武极其不解地看着秦轩。 按理来说,陛下如今应该昏聩了啊! 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昏聩的样子! 陛下果然深不可测! ...... 彼时,雍关城外,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有大乾的兵士,但更多的戎兵。 还未熄灭的火焰在战场中摇曳,如夜空下的幽灵一般,微风习习带来刺鼻的血腥味! 在月光照在城楼上,雍关两个字上蒙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 城楼上,崔钢锋肩上的长袍被轻轻吹起,铠甲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老崔,好东西,好东西啊!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雍关总兵沈默左手拎着一坛酒,右手拿着一只烤得焦香的烤鸡,快步走到崔钢锋身边。 沈默人不如其名,是个真正的话痨。 “你瞧瞧我这手艺,这烤鸡绝对是老子这辈子的集大成之作,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咬上一口,再配上一口烧酒,他娘的,爽死!哈哈哈哈!” 沈默拉着崔钢锋就要去和他好好喝一杯,崔钢锋神情凝重,脸色不太好看。 这是札木合大军攻城的第十天了。 十五万大军将雍关城围地水泄不通,若不是城内还有存粮,守城的将士和城中的百姓早就饿死了。 雍关早就破了! “你个酸秀才这是什么表情,有吃有喝还不开心?老子告诉你,这世道,他娘的,明天睁眼能看到天上的太阳,那就是幸福。” 沈默见他不动,强硬地拉着他的胳膊,“走走走,今日中秋,吃好喝好,明天接着打。” “老沈,我这真的没胃口啊。” 崔钢锋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戎族,眉头拧成了川字纹。 “那你是没吃老子亲自烤的烤鸡,吃完,别说他娘的戎族,就是皇帝来了,你都敢直起腰板说话。” “走走走,别想那些没用的。” 沈默可不管那么多,拉着崔钢锋来到室内,切开烤鸡,倒上烧酒,一口下去,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崔钢锋也喝了一杯,可一口下去,全是愁绪。 雍关城是大乾的粮食集散地,今年整个大乾收上来的粮食全在这。 可也正是如此,雍关城四周皆是平坦,面对戎族的猛烈攻势,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老沈,咱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多了去了,足足两千人,各个都是好样的,守住雍关一点问题没有。” 沈默大大咧咧地说道,“雍关城四个门,刚好一个门五百人,百姓们也和咱们同仇敌忾,青壮年加起来,咋都能凑够五千人。不怕!” 他们五千,门外的札木合十五万。 崔钢锋不知道沈默哪里来的自信,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再坚持坚持,雍关距离京城不远,只要消息传到了京城,陛下会派兵来支援的。” 崔钢锋话音刚落,沈默脸色忽然一变,顿觉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老崔,陛下不会来了。” 第16章 戎兵围城,女儿愿往 戎族围困雍关的十天,沈默派出去传递消息的人,足足不下百人,皆是传递情报的好手。 雍关距离京城不过两日的路程,可是现在别说大军,人毛都没看到一根。 “老沈,相信朝廷,雍关城百姓还有数万百姓,朝廷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当今陛下虽然荒唐,可雍关多么重要,傻子都能看出来。 札木合若拿下雍关便直接断了大乾的粮道,按照他的推算,雍关城的粮食足够供给戎人和京城对峙半年。 失了雍关,就等于失了京城! 朝中那群大臣就算是再瞎,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挺开心的气氛被你破坏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沈默大大咧咧说道,“实在打不过,老子就开城门投降。” “老沈!” 崔钢锋闻言噌地一下站起身,怒吼,“你疯了,开了城,你我就是大乾的千古罪人。” 沈默这个人虽然是个浑人,但崔钢锋知道,他靠得住。 “瞧瞧还急眼了,老子是那种人嘛。”沈默打了个哈哈,“求援还是要继续求援的,既然陆路行不通,那就试试水路,戎人不识水性,应该有机会。” 崔钢锋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他们现在也不太确定,那些派出去的斥候到底是去送消息了,还是当逃兵了。 “雍关东门有个楼洞,不大,从那里出去应该能躲过戎人的眼睛,只是得找个合适的人,我再琢磨琢磨。” 沈默猛地咬了一口鸡腿,满嘴流油,盯着崔钢锋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意! “爹爹,女儿愿往!”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在两人耳边响起,一位穿着绿色罗裙的妙龄女子从一旁走了出来。 她是崔钢锋的女儿,崔颖。 崔颖身材娇小,且水性极好。 “大侄女,胡闹不是,咋轮也轮不到你啊,来来来,尝尝我烤的烤鸡,嘎嘣脆,香极了!” 沈默连忙招呼崔颖过来吃饭,完全无视了刚刚崔颖的话。 崔钢锋出乎意料的沉默,沈默的眉头瞬间皱起,“老崔,吃啊,干啥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崔颖的话,应该可以.......” 嘭! 沈默脸色一沉,猛地将桌板掀开,指着崔钢锋的鼻子大骂,“他娘的,老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闺女,亲闺女!” 戎人什么德行,沈默太清楚了。 他手下训练有素的斥候都没把消息送出去,靠着一个丫头就能行? “为何不行?”崔钢锋也怒了,“我女儿的命是命,雍关城数万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损一人,救万人,可!” “去你大爷的!”沈默彻底怒了,“这消息怎么轮,都轮不到让丫头去!雍关城有什么事,老子都依着你来,这事没得商量!” 沈默对朝廷早就绝望了。 任凭崔颖把消息送出去了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朝廷有兵吗?昏君整日和妖妃厮混,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朝廷的那群官老爷们声色犬马,会在乎雍关城的百姓! 让崔颖出去,就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噗通!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际,崔颖直接跪在了两人面前。 “爹爹,沈叔叔,崔颖愿往,只要消息送到,雍关的百姓就能有一线生机不是?你们比我更加清楚,雍关撑不了多久的!” “请爹爹,请沈叔叔成全!” 第17章 等你回来,大打出手 崔颖倒头便拜,眼中尽是视死如归。 她自小在崔钢锋的教育下长大,知道天地君亲师,大乾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行,不行,老子不同意,反正老子不同意。” “来人!” 崔钢锋一声怒吼,瞬间两个侍卫冲进了房间,“把沈默拿下!” “你他娘的,崔钢锋,你还是不是个人,那可是你亲女儿!” 崔钢锋被两人架着,可嘴中仍旧止不住地大吼,眼眶都红了。 崔钢锋又何尝不知道崔颖此去九死一生? 又何尝不知道,等消息传到京城,也许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总得试试不是吗? 这是雍关最后的希望了! 崔钢锋走到了崔颖面前,伸出手摸着她的脸,手掌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爹爹......” “早去早回,爹爹,等你回家吃饭。”崔钢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爹爹给你做你最爱的烤鱼吃,如何?” “好。” 崔颖甜甜一笑。 “畜生,你他娘的是个畜生吗?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沈默见状,止不住地大吼,“大侄女,别听你爹,留在这雍关城!听到没有?” 崔颖接过崔钢锋手中的包裹,对着沈默深鞠一躬,“沈叔叔,侄女去了,雍关就拜托叔叔了。” 说罢,崔颖也不含糊,扭头离去。 “颖儿......” 崔钢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望着崔颖离去的背影,崔钢锋好似一瞬间被抽干了浑身力气,瘫坐在地上,良久无言。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侍卫退下,沈默冲上前来,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衣领。 “你他娘的让自己女儿,去找那昏君送死.......” 高举的拳头还未落下,沈默却忽然松开了崔钢锋的衣领,此刻的崔钢锋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的心中又何尝不痛呢? 沈默拿出腰间的酒袋狠狠灌了一口,而后眼皮不抬,递到了沈默面前。 “哭个求,老子去检查军备,等大侄女回来!” ...... 雍关城外,戎族主将大帐内。 札木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尽是红润。 “今日是汉人的中秋节,咱们也来好好过过!” 四周的将领们一个个哈哈大笑。 大乾要啥没啥,偏偏各种奇奇怪怪的节日,还多的要死,他们无法理解。 “述律哈那边传来消息没有?” “回大将军,暂时没有。” 斥候连忙回答道。 “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趁着今日中秋,述律哈统领带兵屠城,正好让京城汉狗地下团聚!” “述律哈这小子肯定是忘了,屠城这么开心的事情,肯定是爽完了才会派人来给消息啊。” “这小子从小就鬼的很,肯定是怕我们赶去和他抢功劳。” ...... 戎族将领们一个个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兴奋。 有述尔征和述律哈兄弟两在,京城又毫无防备,今晚定然血洗京城。 没准大乾那个昏庸的天子,如今已经被五花大绑,高高挂在城楼上。 “义父,咱们要不别打雍城了,费时费力,直接去京城,砍下那昏君的脑袋,迎接大汗登基!” 札木合的义子,马哈木趁着酒劲儿凑上前。 “雍关必须拿下。” 札木合奉行稳扎稳打的战略,拿下雍关能够获得大乾的粮草作为补给,进可攻退可守。 况且,他有点信不过傅仲谋这家伙。 一个都敢卖国的人,札木合可不指望他有什么诚信可言。 第18章 半夜来访,不请自降 在戎人心中,札木合就是绝对的权威,他的话比戎族大汗说的话还要好用。 任谁也不敢忤逆。 “他娘的,还在求援,雍关这群人是不是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好似皮球一般的戎人走了进来,身后还用绳子拖着两个生死不明的人。 众人一看那一身黑衣便知道那是雍关派出来的斥候,像这样的人他们已经抓了几十个了。 “雍关此地重要,他们着急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却是低估了我们。” 想要从十五万大军的包围中,送出消息,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况且,札木合一直有意识的防备,雍关出来的斥候。 如今的雍关就好似一座孤城,再无生路可言。 就好似众人眼前那烤地通红的羊肉一般,任人宰割。 “车达儿,咱们未来是要统治汉人的,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直接杀了吧。” 札木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车达儿也很听话,一手一个捏起两人,就好似拎起两只小鸡一样轻松。 “戎贼,该死.....” 两人口中呜咽着。 车达儿微微皱眉,而后大手猛地发力,直接捏断了两人的脖子,扔到了帐外。 他对汉人可没有任何的好感。 做完这些,车达儿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走到烤羊前,徒手撕掉一根羊腿,乐呵呵地啃了起来。 “这家伙就是个魔鬼。” 札木合看着车达儿那憨傻模样,忍不住调笑一句。 周围的戎族将领皆是哈哈大笑。 此番来大乾,戎族可谓是倾巢而出,有精兵,有猛将,更有如傅仲谋那般的同盟。 这局面想输都难。 “今晚吃饱喝足,三日之内,必须给本将军拿下雍关。”札木合高举酒杯。 其他将领皆是如此,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要去京城和述律哈汇合了,若不是札木合非要拿下雍城,此刻的他们怕是已经在京城喝着酒,唱着歌,玩着姑娘,跳着舞了! “诸位好他娘的开心啊,老子也来喝一杯可好。”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营帐外,在他周围还有无数拿着弯刀的戎兵。 札木合眼皮一跳,他认出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天一直难分胜负的雍城总兵沈默。 马哈木、车达儿等一干将领噌地一下全都站了起来,眼神警惕地看着沈默。 沈默扫视一周,又是嘿嘿一笑。 继续旁若无人的朝着营帐内走去,而后大大咧咧坐在札木合的正对面。 他解开腰间的佩刀,顺手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口喝下,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请自来,找死!” 马哈木作势就要抽刀砍杀沈默。 大帐中,寒芒乍现,明晃晃地钢刀,不偏不倚,朝着沈默的脖颈落下。 沈默不躲不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札木合连忙出声,“住手!” 马哈木这才停下,弯刀距离沈默的脖颈只有半寸。 沈默端起酒杯,对着札木合做了个请的手势,“札木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乃是当世豪杰。”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深更半夜,沈默能来定然不是喝酒这么简单。 “沈总兵才是豪杰,面对我戎族十五万大军,还能坚守十天,也算是奇人。” 札木合也同样举起酒杯。 “是吗?要不是你说,老子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牛逼,哈哈哈哈。” 沈默哈哈大笑。 札木合等人嘴角皆是狠狠一抽,你们汉人不是自诩礼仪之邦吗?怎么如此不要脸皮,夸你一句,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知道沈总兵深夜到访,有什么事?” 沈默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中的杯子猛地放下,那一个动作把周围的戎人皆是吓了一跳。 “还他娘的有什么事,你们应该看出来了,老子是来投降的!” 第19章 辛苦奔波,不幸落网 翌日,朝阳初升,一夜奔波的崔颖终于,爬上了岸吗,她浑身湿透,俏脸煞白,一双樱唇都被冻地发紫。 她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将身上的湿衣服用火烘干。 趁着时间尚早,朝着清原县走去。 清原县县令尚威和崔钢锋是故交,崔颖打算先去城内看看,琢磨着能不能找一匹快马,尽快赶去京城面圣。 留给雍关的时间不多了,崔颖能够从戎兵的重重包围中出来,那就是天大的幸运! 来到清原县城,崔颖便察觉到异样,门口站着许许多多的衙役,无论谁从城门走都要被搜身。 “这是干什么?” 崔颖心生警惕,连忙跳到一旁躲起来观察。 “头儿,咱们一直在这查,到底查什么玩意儿?啥叫可疑的人?” “我特娘的哪知道,反正县令大人说了,只要可疑或者是从雍城那边出来的一律抓起来。” 两个衙役的谈话,一字不落全都被崔颖听到耳朵里。 崔颖张大了小嘴,她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雍关的消息一直传递不出去了。 原来全都卡死在清原县! 清原县的地势很奇特,是雍关到京城的必经之地,两侧崇山峻岭,人进去很容易迷路。 “这......这可怎么办啊!” 崔颖急坏了,她身上的东西可是关系着雍城数万百姓的性命啊! 原本就时间紧迫,崔颖急地冷汗直冒。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她便混入人群中,想着能不能混进城去,然后再想办法去京城。 将包裹中的东西藏在身上,崔颖跟着一些逃难的百姓一同朝着城门走去。 她低着头跟在人群之中,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城门外的盘查不是一般的严格,所有入城的人都要问清楚来路,目的,所携带的东西都要一一盘查。 很快,两个衙兵走到了崔颖身边。 “你从哪来的。” “回官爷,草民从李家村来的。”崔颖小声回答道。 两个衙兵眼神怪异地看着崔颖。 “李家村啊?那巧了,我们哥俩也是李家村来的,你是谁家的丫头?” 崔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能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这两人居然都是李家村的。 “我......我是.....李强......村西口的李强,是我爹。”崔颖慌乱的回答。 “李强是你爹?!” 听到这话,两个衙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特么的,说谎都不会,咱们村就一个李强,他都七十多了,光棍了一辈子,哪里来的闺女?” “啊!这......错了......说错了。”崔颖急地冷汗直冒,“我爹叫.......李富贵......” 其中一个衙役顿时眯起眼来,不由地上下打量着崔颖。 “老子就叫李富贵,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么个闺女?” 崔颖猛地抬头,看向两个衙兵,脸色一变再变,踉跄后退。 “官爷,官爷,饶了我,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露馅了吧?”李富贵大笑不已,“老子看,你不像是从李家村来的,是从雍城逃出来的吧!” “不!不是.....不是......” 崔颖连忙摆手。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押入大牢!”李富贵一声令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见尚县令!” “见我们县太爷,就凭你?你没机会了!”李富贵冷笑一声,“给我带走!” 什么狗东西都想见县太爷? 他们县太爷得到了傅相的重视,这几日忙地不可开交,哪有功夫搭理这种女人?! “继续查,都给我仔细点,凡是从雍城逃出来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第20章 偶遇尚威,踩背上马 “咦,这不是崔颖吗?” 就在众人押着崔颖去衙门的时候,坐在一旁喝茶吃饭的尚威微微眯起眼。 却也没有准备上前营救的意思。 在他面前,还坐着一人,正是西门彻。 “尚大人,抓了多少了?” “回西门管事,足足有一百多号人了,几乎都是雍城派出来传递消息的斥候。” 尚威谄媚地笑着,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一团花了,“下官敢保证,戎贼进攻雍城的事情,绝对传不到昏君的耳中。” 西门彻微微一笑,这个尚威还算上道。 雍城太守崔钢锋既是他同期,又是他上司, 两人还私交颇深。 对自己人动起手来,尚威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畜生啊!” 西门彻望着尚威,戏谑一笑。 尚威微微一愣,旋即回答道,“能当傅相的狗,是下官的荣幸。” 堂堂一方县令,被西门彻这个无品无级的平头百姓如此辱骂,尚威脸上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怒意。 反而,乐呵呵地帮西门彻倒茶。 “西门管事,今后还要您多多提携。” “不用今后了。”西门彻微微一笑,“你的任命很快就要下来了。” “任命?” 尚威心头一悸,这就是跟着傅相的快乐吗? 他没干什么啊,就随便抓了点人,就有新的任命了? “呵呵,当然,我的意思就代表着傅相的意思。”西门彻微微一笑,“工部尚书姚振死了,这位置你来坐!” 嘶! 尚威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这就定下了? 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县令,一下就能成为朝廷大员,连升三级啊! 一般而言,像他这种等级的官,别说升三级了,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升那么一级,都难如登天! 这才开始帮傅相做事,就能当工部尚书! 尚威激动不已,连忙给西门彻跪下,猛地叩头,“多谢西门管事,多谢西门管事!下官结草衔环以报!” 呵呵! 西门彻很享受这种感觉,跟着傅相不比当皇帝舒服,他什么也不是,可大乾的官谁见他不得乖乖跪下? 不得跟供祖宗一样,把自己供起来?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傅相。”西门彻眼皮不抬。 “是是是,可是不知道傅相啥时候回来啊?”尚威擦了擦额头上灰尘,“这雍关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 其实他更加关心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去京城任职。 百姓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一群贱民爱死不死,反正他肯定不会死。 “莫慌,快了,你也不必担心戎族。” 西门彻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尚威,“等戎族大军来了,你亮出令牌,打开城门便是。” 他站起身,拍了拍尚威的肩膀,“调职的事情,你放心,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相信傅相,他老人家看着这天下呢!” “是是是!” 尚威也不敢多问,恭恭敬敬将跪在地上,任由着西门彻踩着他背跳上了马。 西门彻牵起缰绳,心中暗自琢磨,这六品官的背就是没有朝中大员的舒服。 大乾的官,傅相的狗! 他现在很好奇,昏君的背踩起来会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感觉? 第21章 主动挑事,密谋换人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仍旧没有见到秦轩的踪迹。 从早上到现在,这群官员一顿饭都没吃,肚子的咕咕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皆是在心中骂娘,昏君不干人事啊。 把自己早早叫过来,自己不出面,这还是个人吗? “冯相,昨日睡地可好?” 胡庸凑到冯去疾身边,双眼之中杀气腾腾,“有没有梦到家里的灭门惨案?” 昨夜,冯去疾倒戈一击,直接给姚振定了个卖国的罪名。 若不是这老家伙出手,以昏君的水准,根本杀不了姚振! “胡大人好啊!你家又被灭门了?” 也不知冯去疾是不是故意的,逮着胡庸那条瘸腿猛地踹! 胡庸听到这话,气地气都不打一处来。 这老贼,又开装聋作哑?! 昨天你嘴皮子多利索,全都忘却了吗?! “冯相,本官是过来提醒你,明哲保身,能活得长久一些!” “啥?胡大人你要灭了陛下全家报仇?!可不敢啊,那是要去下面和姚大人作伴的!” 冯去疾吓坏了,连忙摆手,“胡大人,熬到现在不容易,傅相多不容易啊,大好的局面,很快就能篡位了。” “你现在撂挑子,你的从龙之功,不想要了?” 嘶! 胡庸听到这话,肺都气炸了。 这是能在朝堂上明说的事? 你个老贼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冯去疾身上有一种一力降十会的神秘感,他不是棉花,更像是一团泥沼。 打过去,不会弹回来,绝对会陷进去! 胡庸懒得和他掰扯,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冯相,你好自为之。戎族还在,傅相还在,昏君翻不了大乾的天!” “是吗?”冯去疾眯起眼,“那咱们拭目以待,看看是胡大人先死,还是老夫先下去!” 四目相对,好似有一道闪电在两人眼中来回交错! “哼!” 胡庸一甩长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对着一旁的吏部尚书任昌隆说道。 “拟定的工部尚书人选,确定了没有?” 虽然他胡庸没有直接任命工部尚书的权利,但是吏部有拟用权。 只要拟用的名单安排自己人,冯去疾也不能越过吏部直接任命。 “好了,全都好了。”任昌隆说道,“确定的人选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清远县令尚威,一个是工部郎中,郑功。” 任昌隆在吏部多年,很会办事,他选的这两个人都是最近才投奔傅相的。 尤其是尚威,这家伙曾经还伙同崔钢锋一起弹劾过傅相。 至于这个郑功就更厉害了,乃是郑氏家族的子弟,郑氏家族一直和傅仲谋不对付。 直到最近,才开始投奔傅仲谋。 “胡大人放心,全都是西门管事亲自挑选的,不会错,谁也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任昌隆小心翼翼,他心里慌啊,姚振都被当成弃子了,他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 “此事做的不错,稍后,本官向傅相替你请功。” 胡庸心中的怒意稍缓,杀了个姚振就想要傅相的工部,白日做梦! 昏君,等傅相回来,定要你血债血偿! 第22章 又昏聩了?冯相落泪! 安排好了一切,胡庸等得着实有些急躁,“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日这么晚还不上朝?” “胡大人,你没听说?”一个官员凑上前来。 “听说什么?” 胡庸极其不爽,不知道昨晚老子全家都死了,哪有功夫去听说? “昨天,昏君派人将傅蓉从牢里接出来了。” 卧槽! 胡庸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昏君这么些日子,终于干了一件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啊! “陛下又昏聩了?!” 听到这个消息,胡庸的嘴角都压不住了啊! 好啊!太好了! 你冯去疾不是赌昏君不会昏庸吗?结果了,人家莫名其妙就昏聩了! “胡大人,可不敢乱说。”那官员小声道,“听闻昨晚陛下在寝宫内与傅贵妃互诉衷肠,傅贵妃的惨叫声响了一整夜!” “一整夜啊!我记得陛下不是受伤了吗,还这么猛?” “陛下有药啊,陛下的药有多猛,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 听到这个话题,百官别说不困了,肚子都不叫了。 这是个好消息啊,昏君没支棱起来几天,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昏聩了! 又开始宠爱傅蓉了,又开始和她夜夜笙歌了! 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胡大人,确实如此,下官敢用自己的人头担保,昨晚听宫里的所有人都听地真真切切!” 胡庸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天狼营刚刚败退,陛下就昏聩了,他们又可以愉快的搞事情,等傅相了。 胡庸甚至都迫不及待要把这消息告诉傅仲谋了。 “皇帝驾到!” 这时,曹淳一声高呼。 在场的文武百官齐齐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庸忍不住抬头悄咪咪看了秦轩一眼,一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只见秦轩扶着腰,在曹淳的搀扶下坐上了龙椅。 而且,更加离谱的是,这次上朝居然还没带项武,若是秦轩不是昏聩了,他胡庸第一个不答应。 “平身吧!” 秦轩一抬手,而后兴致缺缺地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熟悉的声音! 这慵懒的感觉! 这熟悉的腔调! 听得满朝文武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这才昏君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上朝了。 昏君也终于不用动不动就砍人脑袋了! “陛下,姚振叛乱,昨夜已被正法,老臣以为这工部尚书当.......” 冯去疾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秦轩便不耐烦地摆手,“吏部草拟,冯相决议,不用问朕了。” “陛下......工部尚书乃六部之一,要早做定夺啊。”冯去疾不死心又劝说一句。 “好了,好了,冯相,此事你看着办,无事退朝。” 秦轩也不多废话,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开。 冯去疾急坏了,连忙喊道:“陛下,陛下,此事老臣......” “冯相,你能不能干,不能干让能干的人来。”秦轩扫视一周看向胡庸,言辞不善。 “这......” 冯去疾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胡庸等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叫你个老东西跳出来,这下好了吧,昏君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你! “陛下,如今戎族之危,尚未解决,陛下不可懈怠啊!” 冯去疾急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第23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好端端的,陛下咋就昏聩了呢? 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陛下又开始宠幸妖妃了? “戎族?又是戎族?”秦轩停下脚步看向胡庸,“胡庸,戎族现在到哪了,可有战报?” 有个锤子战报,戎人的踪迹现在被死死的封锁。 别说秦轩了,他这个兵部尚书都寻不到任何的消息! “回陛下,戎人未过赤水!” 胡庸连忙出列,正色回答道。 “还没过赤水,不慌,不慌,等他们到了京城,朕再派人灭了他们!” 秦轩不耐烦地摆手。 卧槽!昏君果然又昏聩了啊! 过了赤水可就是大乾的粮仓雍城啊!还等他们来? 那可不是五万天狼营,而是十五万主力! 还有札木合这样的大将,除非傅相回来,否则,昏君必死无疑! 胡庸更是在心中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死了全家,换陛下再昏庸一次,简直不要太划算。 果然一切如傅相所料,只要札木合率领大军来京城。 攻破京城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傅相率兵还朝,逼昏君退位,自己绝对是头功一件! “使不得,陛下使不得啊!”冯去疾急地冷汗直冒,“戎人过了赤水,再临雍关,雍关若是没了,大乾的粮食就没了,到时候,京城不攻自破!” “冯相!” 秦轩猛地一声怒吼,“你在教朕做事吗?” “不!不敢!老臣不敢!”冯去疾连忙低头,“老臣只是觉得陛下应该未雨绸缪。” “朕再说一次,不要慌,要冷静,他天狼营厉害不?述尔征厉害不?述律哈厉害不?还不是被朕全都给灭了!” 秦轩一甩龙袍,“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只要朕还在,戎族就是的脚下之臣!” “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庸连忙冲到金銮殿中央,“陛下英明,此乃大乾之福,百姓之福!” “陛下英明神武,区区戎贼,不在话下!” “戎贼千里奔袭,我等以逸待劳,戎人到京城之日,就是战败之时!” “有陛下这等明君,我大乾万世永昌!” ...... 以胡庸为首的百官们纷纷跪倒在金銮殿中央,为秦轩歌功颂德。 不怕秦轩昏庸,就怕秦轩励精图治啊! 要知道秦轩励精图治,那是要死人的! “可是,陛下.......” 冯去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轩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冯相,朕打烽火营,打了多久?” “约有五天?” “对啊,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朕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秦轩一脸曹贼奸相。 冯去疾听着这话,差点气地一口老血喷出来了,他好想问,才打了五天而已,合着您励精图治就五天? “陛下圣明!” 冯去疾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还差不多,有事找冯相,让朕好好休息几天。”秦轩大手一挥,“退朝!” “恭送陛下!” 秦轩前脚刚走,胡庸立马笑出了声,“冯相,我的冯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就凭你还想力挽狂澜?哈哈哈哈,你可笑死下官了!” 毫无疑问,陛下昏聩了啊! 这京城又是他们的天下了! 第24章 冯相辞官,启程清原 傅蓉的魅功,哪是一般男人能抵抗地了的? 冯去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好好好,大乾没好了,没好了,老夫不干了,辞官!辞官!” 冯去疾气地大吼,甩袖离开金銮殿。 当天辞官的奏折便被呈送到了御书房,冯去疾的相府当日便被烽火营围了起来。 大门上,更是直接被贴上了大大的封条。 毫无疑问,冯去疾触怒了陛下,被软禁了。 “唉~~~,陛下此举兵行险招啊,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冯去疾老眼中止不住地担忧。 林敬忠给他倒了一杯茶:“冯相稍安勿躁,陛下也是为了保护你,否则,还不知道胡庸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出来。” 胡庸这帮人在天子的眼皮底下都敢开采铁矿,背地里怕是什么脏事都干得出来。 冯去疾跳到了明面上,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苦的是京城的百姓,胡庸肚子的坏水怕是护城河都盛不下。” 冯去疾继续道,“老夫倒是真不怕他们来阴的,不瞒你说,年轻那会,老夫一个打胡庸那厮两三个都不在话下。” 看着眼前精瘦的老头,林敬忠哭笑不得。 “是是是,您老人家宝刀未老,卑职叫人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聊什么,这么开心?” 就在这时,秦轩从一旁走了出来。 “参见陛下!” 冯去疾和林敬忠齐齐跪拜。 秦轩连忙将他们两人扶起,“冯相演技不错,可别真的被气着了。” 昨日他便和冯去疾说了此事,两人的配合还算合适。 唯独让秦轩有些担心的是,怕冯去疾入戏太深,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那就真的不划算了。 “让陛下挂念了,老夫身子骨好着呢,一个对付胡庸两个一点事没有。” 冯去疾乐呵呵地回答道。 “朕看你也行。”秦轩哈哈大笑,而后从怀中拿出一份奏折,“吏部拟用的人选,这两人冯相可了解?” 冯去疾摊开奏折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为何会提名尚威?!” “此人有问题?” 大乾的官吏太多了,别说尚威这种地方官,就是那个什么郑功他都没印象。 这种时候就得靠着冯去疾这样的老人来判断。 “奇哉怪哉!”冯去疾一捋山羊胡,“这两人都是傅仲谋的死对头啊!” 傅仲谋用人有规律的,重要位置都是死忠。 不太重要的位置能拉拢则拉拢,不能拉拢就直接换听话的。 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傅仲谋的,冯去疾也不敢打包票。 秦轩也愣住了,“莫不是,吏部尚书任昌隆有意投诚?特地搞了个投名状?” “绝无可能!任昌隆是傅仲谋的学生。” 冯去疾直接否定了秦轩的说法。 六部尚书之中,胡庸最跳,可对比其他几个人,胡庸的关系反而和傅仲谋是最远的。 胡庸更像是,傅仲谋留在朝中死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欲盖弥彰!” 秦轩和冯去疾异口同声。 专门挑选这么两个人来糊弄自己,无论谁上位,工部还是在傅仲谋这个老东西手里。 “陛下打算如何?” 见秦轩已经明白,冯去疾便不再多言。 “尚威是清原县令,崔钢锋雍城太守,隔得不远,胡庸到底想干什么,一探便知!” 秦轩眯起眼,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这清原县必须走一趟。 第25章 昭月发怒,傅蓉惨叫 “对了,冯相,朕离开之后,这京城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敬忠来处理。” “陛下,老臣在京城,有烽火营的将士,大可放心,还是带上林将军吧。” 冯去疾眼中止不住地担忧。 现如今,秦轩就是大乾唯一的希望,万一他有什么闪失,大乾就真的完了。 “无妨,戎贼还在赤水,就算长驱直入,也需一些时日,来得及。” 秦轩做事向来分轻重缓急,现如今他最想得到的就是在清原县的兵工厂。 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傅仲谋积累了多少资本,他真的好想要啊! 当晚,秦轩和项武带上一千禁军和秦小莲,趁着夜色离开了京城。 清原县距离京城不远,按照秦轩的推算,快马加鞭的话,最迟一晚,便能赶到清原县。 “弟兄们,快马加鞭,人不下马,奔赴清原县!” “是!” ...... 冷宫内,林昭月来回踱步,眉头拧成川字纹。 吱呀! 宫门被推开,玉儿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 “娘娘,陛下寝宫内的声音确定就是傅蓉,叫声嘹亮。”玉儿红着脸。 她当真是想不通,怎么会有女人嘴里能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真是......真是......” 林昭月气地上半身起伏不定,她就不该相信秦轩。 就知道,秦轩好不了多长时间! 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昨晚傅蓉被放出来的时候,林昭月还觉得或许秦轩有什么计划。 可今日早朝,又是启用奸臣,又是弃用冯相。 居然还说打了这么久的仗,享受享受怎么了? 诶唷! 林昭月捂着胸口,气地肝疼,这才哪到哪,戎族主力都还没出现呢,他倒是先享受上了! “娘娘息怒。”玉儿连忙上前搀扶林昭月,“陛下不是第一次如此。” 原本就气地不行的林昭月听到这话,眨着大眼睛看着玉儿。 这是啥意思,你也觉得本宫瞎了眼呗!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额......娘娘息怒......”玉儿说道。 “诶唷~~~气死了!气死了!” 林昭月一把将她推开,站起身来到地图前,“札木合的人到哪了?” “兵部战报说是到赤水了。” 林昭月找到了赤水的位置,又问道,“胡庸可有异动?” “有,也没有。” 林昭月扭头看向玉儿,玉儿被吓了一跳,连忙道:“胡庸今日下朝之后,便安排人去买了不少粮商,差不多把今日市场的粮食全都扫空了。” “粮食?” 林昭月眸子一缩,顺着地图往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孤零零的雍城。 “不对!不对!札木合他们肯定不在赤水,而是到了雍城!” “娘娘,这到底是.......” 林昭月连忙抬手打断了玉儿的话,不会错,肯定不会错,胡庸想趁着这个机会故意抬高京城的粮价。 等雍城被戎贼拿下,届时直逼京城,围而不攻,京城内的存粮撑不住七天! 林昭月急坏了,抬脚便要朝着冷宫外走去,可刚刚走到一半,停下了脚步。 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个时候去见秦轩的尴尬场景。 傅蓉在里面叫,她在门外喊陛下?! 第26章 来头很大,吓坏富贵 若是别的女人就算了,可一想到里面的人是傅蓉,林昭月就觉得恶心! “玉儿......你去......” “我?” 玉儿撇了撇嘴,无奈地叹息一声,还是朝着秦轩的寝宫走去。 来到门外恰好看到曹淳。 “曹公公。” “玉儿姑娘,寻陛下有事?”曹淳看向玉儿问道,“要不老奴先通报一声。” 曹淳觉得奇怪,玉儿没道理寻过来,难道陛下没把事情告诉娘娘? 听着房内,傅蓉要生要死的声音,玉儿头皮发麻。 “我......不去了......”玉儿小声道,“娘娘有事让我转告给陛下。” 紧接着,她将林昭月的推测全都说了一遍。 曹淳一听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当真?!” “娘娘的推断向来不会错,你快去转告陛下,让他......”玉儿瞥了瞥房内晃动的烛光,“早做打算。” 曹淳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大事啊! “老奴明白,还请玉儿姑娘转告娘娘,请一定要相信陛下。” 曹淳只是奴才,秦轩没让他说的他肯定不会多嘴。 只能力所能及的暗示。 “还是让陛下保重身体吧。” 冷冷留下这句话,玉儿转身离去。只剩下曹淳一脸无奈,他也闹不清楚陛下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 随后,他便寻来一个信得过的小太监,前去追赶秦轩他们。 就在秦轩他们朝清原县奔袭的时候,清原县监牢内,一阵阵刺耳的鞭打声,让人头皮发麻。 别说那群毫无人性的衙兵,就是在牢里的囚犯们,也忍不住浑身颤抖! 尚威太不是个东西了,一个女儿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 “说!给老子说!”李富贵将手中的长鞭沾了沾盐水,“从雍关逃出来想干什么,是不是要去京城送消息?送给谁?!” 崔颖被绑在刑架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 每一处皆是皮开肉绽。 好端端的一个大小姐,此刻狼狈不堪,就好似从死人堆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我......要见......尚大人......” 崔颖双眼迷离,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对李富贵吐露半个字。 从离开雍城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雍城的数万百姓。 必须进京城,必须把消息告诉朝廷! “他娘的,还嘴硬?” 李富贵神情狰狞,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你不说可以,老子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开口!” 啪啪啪啪! 沾着盐水的鞭子不住地抽打着崔颖,原本就裂开的伤口,在盐水的作用下,撕裂一般的疼痛。 好似有千万只蚂蚁,进入皮肤,不住地撕咬着皮肤中血肉! “啊!” 崔颖惨叫连连,可李富贵却没有半分停手的意思。 反而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就在这时,一个狱卒跑到李富贵耳边耳语了几句,李富贵微微一愣,这才停下了手。 “好好看着她!” “小的明白!” 那狱卒贱兮兮地开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片刻之后,李富贵走出监牢,一眼便看到了在监牢外等候的尚威。 “大人。” “怎么样,说了没有?”尚威眼皮不抬。 “什么都没说。”李富贵道,“不过,她一直嚷嚷着要见大人,我看她似乎真的认识大人。” 尚威一脸冷笑,“废话,她当然认识本官,她叫崔颖乃是雍关太守崔钢锋的独女!” 啥?! 得知崔颖的来头,李富贵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她是......崔太守的......女儿?!” 第27章 半夜惊魂,村民造反 完球了!完球了啊! 李富贵整个人都快疯了,尼玛!按照品级,崔太守可比尚威高! 如此折磨他的女儿,自己绝对没命了啊! 噗通! 李富贵彻底怂了,直接跪在了尚威面前,“大人,大人,小的是在执行你的命令啊,你可千万要救救小人呐!” 李富贵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可是知道的,戎人没来的时候,尚威和崔钢锋的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一样,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让自己这么对崔太守的女儿?! “你个怂货!崔钢锋没几天活头了。”尚威冷笑一眼,眼中闪烁着欲望的光芒,“毕竟崔钢锋和本官关系莫逆,他的为人本官太清楚了,把女儿送出来,肯定有重要的消息。” “大人的意思是?放了?” “诶呀,你小子怎么这么笨,不搞死不就行了嘛,嘴可以慢慢撬,一个小妮子能抗几天?” 尚威忍不住补充一句,“谁叫崔钢锋跟我本官是兄弟呢,你可千万不能弄死她,否则,本官饶不了你。” 卧槽! 李富贵想起崔颖被折磨的那副惨样,心中大呼,和大人你当兄弟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小的明白。” 尚威这才满意点头,对着周围的衙役道:“这段日子不太平,都给本官把眼睛放亮一点!” “是,大人!” 就在这时,几个衙役抬着几具尸体从他眼前走过,尚威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你们干什么,本官说过多少次了,兵工厂内的尸体就地焚烧,拖出来干什么?!” 这群贱民太丑了,死了还他娘的这么臭。 “大人烧不了,再烧下去,那气味没法干活了。”衙役回答道。 “一群贱民屁事真多。”尚威捂着鼻子,“那就剁碎了,扔到大街上喂狗!” “是,大人。” 衙役们叹息一声,他们可怜这些人,可是他们人微言轻,根本没办法。 清原县有傅相的兵工厂,为了这兵工厂的建设,傅相投入了极大的财力,当然大部分钱财全都进了尚威的口袋。 这群人手艺不错的铁匠,五年来死了一批,有一批,他们也都麻木了。 尚威摆了摆手,只觉得晦气,准备回去洗个澡,搂着她白净的小妾,继续做他升官发财的美梦。 工部尚书,嘿嘿,我尚威实至名归啊! 结果,刚刚躺下,衙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击鼓声,鸣冤鼓被敲打地震耳欲聋! 咚咚咚咚! 那急促的声音吵地尚威心烦意乱。 “来人,来人,大半夜何人击鼓!” “老爷,老爷,不好了。”师爷急匆匆地跑来,“吴家村的村民要造反啦!” “啥玩意?!” 尚威闻言吓了一跳,他娘的,傅相都还没造反,他们这群刁民先造反了? 他们是打算抢在傅相前面登基吗?! “走走走,快随本官前去看看。” 尚威和师爷两人叫上一群衙兵,怒气冲冲地朝着县衙外冲去。 打开门一看,门外是乌央乌央一群人,一个个手中举着火把,手里拿着农具,以女人居多,还有不少青壮年的汉子,来势汹汹! 第28章 失踪人口,人群暴动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县衙击鼓作甚!” 尚威一指人群,官威十足。 “大人您要帮我们伸冤啊,我家男人走了五年,生死不明啊!” “大人他们都是跟你走的,先前说好的,一两银子的月钱,现在人也没了,钱也没了。” “大人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 众人叽叽喳喳,神情急切,听得尚威头疼欲裂。 “都给本官住嘴,来个主事的出来说话,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别看这群人人多势众,可是都是些老实本分的百姓,对于官员本能的畏惧。 这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从人群走了出来。 “大人,草民刘强,是刘家村的族长。” 刘家村在清原县还比较出名,多少女人都梦想着能嫁给刘家村的男人。 原因无他,刘家村的男人大多会铁匠这门手艺。 女人嫁过去能过好日子的。 也正是如此,尚威几乎把刘家村会铁匠手艺的男人全都带走了,五年至今,一个都没回来过。 整个人村里要么就是半大小子,要么就是寡妇。 这刘强的儿子也在其中,五年未归,生死不明! “大人,村里都是靠手艺吃饭的,您把男人都带走了,又不给钱,家家户户都吃不上饭了,大人您行行好,钱我们不要了,能不能村里的铁匠放回去?” 刘强还算是比较客气,他在村里德高望重,也懂得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只要尚威将人送来,那工钱他们不要都行。 “大胆刁民!” 尚威闻言直接怒了,“哪里吃不上饭了?这么多年,本官治下,粮食一直都是那么个价格。你个老头不要乱说,好好想一想,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努力耕田。” “为什么别人吃得起,就你们刘家村活不起了?!” 一群贱民简直没有道理可讲,如今大乾这么乱,找份工作多不容易? 他给刘家村男人们工作,居然还妄图找他要工钱? 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一番话落,听得众人怒焰滔天,被尚威带走的人,有他们的兄弟,父亲,儿子。 那都是家里的主心骨,生活的唯一来源! 尚威把人带走了,他们就失去了唯一的收入,尤其是那些没了男人寡妇,在这乱世根本无法生存! “大人,我们真的有努力啊!可家里没人不行啊,大人您行行好,把我儿子,把刘家村的男人们放了吧?” 刘强说不过尚威,只能用最朴素地方式,奢求尚威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怜悯! “放了?他们在我这工作的好好的,有吃有喝,放他们回去就是跟你们一起饿死!” 尚威理直气壮,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他们还要打造武器提供给戎族,提供给傅相夺位。 那是人吗?那是他未来权倾朝野的资本! “本官警告你们,速速离开,本官可以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继续在这纠缠,本官治你们个谋逆之罪!” 尚威官威十足地大吼,然而,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三儿......这是我家三儿啊!” 众人齐齐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老妇人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条大黑狗。 而在那大黑狗的口中叼着一颗已经被啃地不成样子的人头! 第29章 怕个球啊,戎族会来 老妇人也不顾不得龇牙咧嘴的大黑狗,冲上前一把从狗嘴里将那人头夺了出来,死死的抱在怀中。 “我的三儿啊!三儿啊!” 老妇人认出了自己儿子,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刘强也连忙上前,仔细辨认一番,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那颗人头还真是老妇人家中的三儿! 恐惧的情绪瞬间弥漫! 刘家村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尚威,尚威的脖子猛地一缩。 他娘的,这群狗东西当真不会办事啊! 剁碎了喂狗!剁碎了啊!怎么还能被人认出来啊! “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强怒气冲冲地看着尚威,眼眶都红了,他有种预感,怕是自己的儿子惨遭毒手了。 “大人,我丈夫不会也......” “我儿子......” “狗官,你还我兄弟命来!” ...... 愤怒的情绪瞬间扩散,群情激愤的百姓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农具朝着县衙尚威冲去。 “杀了狗官,让他放人!” 刘家村的百姓们真的怒了。 欺负他们,他们可以忍,平日里也能忍气吞声。 可要了他们家人的命,这谁又能忍?!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 何况现在是刘家村几百号村民! “关门,关门!保护本大人!” 尚威知道事情败露,连忙吩咐两侧的衙兵关上大门,谁料还未等大门关上,群情激奋的百姓们便已经冲进了县衙内。 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户,没什么战斗技巧,也就是拿着农具到处乱挥舞! 尚威也没想到这群农户居然这么猛,居然真的敢对他们动手,他带的衙兵可不多,根本保不住他,被这群农户们打地连连后退! “刁民,刁民啊!一群刁民,全都该死!” 尚威怒气冲冲,一边在师爷的掩护下撤退,一边对着追上来的百姓们骂骂咧咧! 刘家村的农户们杀红了眼,硬生生将一个衙兵打死。 尚威一看对方动真格了,顿时头皮发麻,“狗日的,这群家伙这么猛?!” “大人,别骂了,快想办法吧,他们都疯了!” 师爷急地满头大汗。 尚威急中生智,“跟本大人走,往牢里跑!” 若问整个县衙中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那肯定是大牢,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尚威他们紧赶慢赶终于钻进了大牢。 “关上,给本官将大门关上!” 尚威怒气冲冲地指挥着,可牢房外的村民们仍旧不依不饶,疯狂的敲打着牢房的大门。 可县衙的牢房门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吗? 那可是他花重金打造的铁门,没有特殊的工具根本不可能破开! “你们这群刁民给本官等着,最多明天,就有人来镇压你们!” 尚威气地胡子都立起来,特么的,一群贱民就是想要钱,一个个不像好人。 “尚大人,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咱们这的兵不多啊,万一冲进来......” 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担忧。 “你怕个求啊!戎人会来救我们!到时候,这群刁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尚威冷笑连连...... 第30章 夜幕降临,村民慌乱 就在刘家村百姓大闹清原县衙的时候,雍城外,札木合带着大军暗中开拔,离开了雍城,只留下车达尔在此等候。 等待着沈默按照约定打开城门,放戎族大军入城。 札木合留了个心眼,纵然人走了,打仗仍然在城外。 “义父,那个沈默可信吗?咱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他出尔反尔,咱们岂不是白白失了雍城?” 马哈木打马上前,好奇地询问。 札木合笑了:“真也好,假也罢,只要切断雍城和京城的联系便是,昨日傅仲谋派人来了,他告诉本将军,要让出清原县!” 清原县?! 马哈木惊讶不已,在雍城驻扎了那么久,他对雍城周边的情况了解的非常之清楚。 清原县是雍城去京城的必经之路。 无论沈默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都不重要,控制了清原县就等于控制了粮道。 札木合更是清楚,傅仲谋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在京城搞事情了。 粮草不至,他们不需要太久,就能拿下京城。 甚至可以兵不血刃! 大乾撑不住的! 札木合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顿时便明白了傅仲谋的想法,这个老东西当真是个狠人啊! 为了成为大乾的皇帝,甚至不惜以全城的性命献祭! “大乾天子有这样的丞相,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 札木合忍不住大笑。 若是有天傅仲谋真的能登基,一个窃国的国贼变成了大乾的皇帝,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不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败者不配留下名字! “全速前进,天亮之前,赶到清原!” “是!” ....... 这一夜,秦轩带人朝着清原县奔袭,札木合和他大军也同样如此。 而那群大闹县衙的刘家村百姓们,一个个却在寒风中冻地瑟瑟发抖。 他们没有抓到尚威,只能挤在衙门里,一个个眼中皆是迷茫。 他们是来讨回公道的,结果钱没拿到,人没见到,公道更是无处可寻。 几个胆小的妇人,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着。 她们心里苦,有种预感,自家男人怕是已经死了! 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今后的日子可咋过? 刘强吧嗒吧嗒抽着水烟枪,一口吐出,尽是愁绪,他也不知道咋办了? “族长,咱们打死了个衙役,这算不算杀人?” “这.....肯定算杀人吧。” 刘强觉得应该是。 “啊,这事情可不关我事,我就打了他一下,是刘老二,刘老二直接给了他一锄头!” 年轻小伙连忙指认同族。 “你瞎说什么呢,我那一锄头根本没多大的力气。”刘老二连忙辩解,“是四福,四福,先把人踹倒的。” 一个传一个,下一秒,众人便开始相互指责起来。 他们只想要钱,只想要人,可不想因为这事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杀人要偿命的! “别吵了!都别吵了!” 刘强见状,连忙站起身,“你们再这么吵下去,咱们都好不了!不救儿子了?不救男人了?不要钱了?!” 在大乾的高压政策下,百姓只有顺从,这种程度的反抗完全是官逼民反。 他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来的! 否则,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打砸县衙! “族长,那你说,咱们咋办嘛?会不会把我们都抓起来杀头啊!我们都是冤枉的!” 几个胆小女人呜呜哭泣起来,只喊自己命苦。 第31章 放过崔颖,戎人来了 “莫慌!莫慌!慌什么嘛,先过一晚再说,明天,明天咱们和尚大人谈谈,要是实在不能给人,给银子也行,咱们也不要一月一两银子,一年五两就行,五年也就二十五两,应该没啥问题。” 刘强安慰众人一句,他在村里威信极高,听他如此说,众人也才停止了恐慌,抱团取暖去了。 而此刻在牢里的尚威,正喝着小酒,吃着肉,一脸生无可恋。 这大牢果然不是人待地地方,一点喝酒的兴致都没有。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打死了。” 尚威不耐烦地对李富贵摆了摆手,让他将崔颖放下来。 他端着一杯酒走到崔颖身边。 “大侄女,你可别怪叔叔啊,叔叔这也是奉命行事,来往过客都得盘查,你又是从雍城逃出来的,是重点关注对象。” 崔颖的意识恍惚,此时此刻,根本不敢和尚威对着干。 “小女......能......能理解,尚叔叔......我真的就是逃出来的,根本没想要去京城啊!” 崔颖知道,这就是她唯一能活着希望。 无论多痛苦,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想办法将消息传到朝廷。 让朝廷知道戎人来了! “能理解就好,你打小就聪明。”尚威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叔叔相信你,但你要帮叔叔做一件事好不好?” “明日,札木合将军就要来清原县了,你从小舞艺卓绝,叔叔想让你为戎人献舞,你看如何?” 尚威自始至终,都没将刘家村那群刁民放在眼里。 明天戎人来了,这帮混蛋刁民必死无疑! 崔颖瞳孔地震,听到这话的瞬间,呼吸都差点停止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为戎人表演舞蹈。 “这......这......” “怎么?你不愿意?”尚威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没有,没有,只是侄女现在这副模样,怕是会惹人生厌!” 崔颖连忙解释,她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咬一下头,尚威绝对会要了自己的命。 忍下去,一定要忍下去! 只要能去京城,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哈哈哈哈,这个没事,明日等那群刁民走了,本官亲自安排人替你洗漱打扮一番。” 尚威哈哈大笑,很是满意崔颖的识趣,比崔钢锋这个家伙强太多了! “这天下始终是戎人的,昏君守不住的,你就乖乖听话,到时候叔叔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戎人的身体那不是一般的强,你一定会喜欢!” 崔颖心中一阵恶寒,她甚至都不知道尚威是怎么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的! 大乾怎么有这样恶心的官! “那就拜托叔叔了。” 尚威满意地点头,摸了摸下巴,那群刘家村的女人好好收拾一下,似乎也不错,到时候一并送去给戎人,没准还能在傅相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翌日,朝阳初升,清晨的第一抹晨曦洒在刘强的脸上。 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戎人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在县衙内睡觉的刘家村百姓们全都被惊醒。 第32章 官威十足,花样百出 “啥玩意?戎人来了!” “不是吧,不是说还在雍城吗?” “雍城没了?!” ...... 村民们偷偷摸摸趴在县衙的门缝边朝着外边看去,门外是慌乱的人群,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朝着城外奔跑。 结果躲闪不及,被一个骑马的戎兵,一刀斩杀! 鲜血横流,人头滚滚! 他们这群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皆是眸子一缩,吓得捂住了自己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咋样了?” 刘强的老脸也被吓得煞白。 “出事了,戎人真的来了,族长咱们咋办,咋办啊!” 刘家村的众人皆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惶恐难安,三魂七魄都要飞走了! 刘强也慌了,连忙道:“快快快,快去把尚大人请出来。” 遇到这种事情,他们本能地想着依靠官员。 不一会儿,刘强便带着众人来到牢房外,“尚大人,尚大人,戎人来了,戎人来了!” 砰砰砰! 刘强疯狂地敲打着牢房的铁门,心急如焚。 尚威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了,这么快就来了?哈哈哈,现在知道找本官了,昨天你们干什么去了!” 听到尚威震怒的声音,在场的百姓们一个个皆是被吓坏了。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您快出来主持大局吧。” “对啊,我们不要人了,我们只想活着。” “我们错了,大人您快出来吧!” ...... 刘家村的村民们纷纷在牢房外跪下,尚威透着铁窗看着昨晚还在造反刁民,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呵呵,就凭你们也配和本官斗! “开门!” 尚威一声令下,随后,带着一众衙役来到了牢房外,看着跪在地上整整齐齐的刘家村村民,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 “刁民!戎人来了,你们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原本本官是要组织抵抗的,结果被你们这么一闹,好吧,清原县没了吧!” 尚威开口便是一顶天大的帽子直接扣在了刘家村的村民头上。 他们一个个皆是被吓坏了。 合着自己才是让戎族人杀进来的罪魁祸首?! 这罪名,怕是自己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啊! “大人,您说,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只要能活着,我们都听您的。” 刘强吓坏了,连忙开口。 “戎族人残暴,但也不是不可战胜。” 尚威扫视一周,寻得几个模样还算不错的妇人,而后对着其他人继续说道,“剩下的,随我死守县衙,算你们将功折罪!” “这......这......我们?” 刘强不可置信地看着尚威。 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啊,怎么敢杀人呢? “不去?那好办,那就以叛国论处,想清楚,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尚威阴恻恻地开口警告,“你们家中可还有亲人,嗷嗷待哺的孩子,头发斑白的老母,或者年幼的弟弟妹妹?” 啊!这! 尚威的一声警告,把在场所有人全都吓坏了! 按照尚威这么一说,要是不去的话,刘家村一个都活不了啊! “要么去将功补过,要么你们爱去哪去哪,等戎人退了,咱们再秋后算账!” 尚威当县令多年,对付这种贱民,手段百出,花样繁多。 第33章 全部身死,尚威跪舔 缩在背后偷听的崔颖,听到这话,后槽牙都咬碎了,这分明就是在借刀杀人,让他们去送死! 可她明知道尚威的目的却根本不敢说! 若是消息传不到京城,还要死更多的人! “这......大人......我们......我们去......” 最终,刘强还是答应了。 “不错,你们都是好样的,跟本官走,守住县衙,就等于守住了清原县。” 尚威一声令下,刘家村的人不管愿不愿意,全都朝着县衙集合。 他故意走的最慢,拉着李富贵偷偷说道:“去找札木合将军,让对着衙门内的空地直接放箭,大门不开,箭雨不停。” “大人,这未免也太......”李富贵看着上百号刘家村村民当真于心不忍,“他们本就可怜......” 尚威一愣,一脚踹在李富贵的屁股上。 “他们可怜,大人我就不可怜吗?我容易吗,你以为当个县令很开心吗?我的痛苦谁能替我承受?” 李富贵琢磨了一下,尚威的所作所为,数钱数到手抽筋,晚上累地直不起腰。 这种痛苦,他也想试试啊! “反正一句话,他们不死,兵工厂的事情就会暴露,你我都活不了!” 尚威眼神发狠。 李富贵被吓坏了,连忙派人偷偷从县衙翻出去通风报信。 而刘强等无辜的村民已经被集中在县衙的空地上,一个个手中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尚威则站在一个死角老远的看着他们。 “各位都是大乾的英雄,本官一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全部记录下来汇报给朝廷。” “尚大人,你为何不来?”这时有人问道。 尚威微微一愣:“傻子才能当英雄,在你们眼中,本官看起来很蠢吗?!” “尚大人,您这是.....” 众人扭头诧异地看向尚威,却见尚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那扬起的嘴角好似在看一个个小丑一般! 哒哒哒哒! 一群衙兵同时出现,切断了刘强他们的后路! “放箭!” 嗖嗖嗖! 无数根箭矢腾空而起,漫天箭雨,遮天蔽日,一丝光亮好似也射不进来,一如刘强等人眼中的黑暗! “完了!” 箭雨落下,一根根箭矢毫不留情地贯穿了所有人的胸膛!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鲜血的气味在空中升腾弥漫! 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他们只是想要自己被骗走的家人而已! 蝼蚁尚且偷生,他们又有什么错?! 想活着有错吗?! 可殊不知,铁蹄之下,正义无存!强权之下,何来公道?! 崔颖眼眶通红,却仍旧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畜生!尚威你个畜生! 那是一百多条人命啊! 他不是清原县的父母官吗?有这般对待自己百姓的父母官吗?! 望着眼前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崔颖差点晕死过去。 在戎人的绝对实力面前,刘强他们这帮人,只有当炮灰的命! 见所有人都死完了! 尚威展颜一笑,“好好检查,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听到没有。” “是,大人!” 衙役们开始检查,遇到装死的,还在喘气的,毫不犹豫就是一刀! 而尚威自己则屁颠屁颠地冲向大门,好似舔狗一样打开了门。 第34章 戎兵前来,秦轩赶到 “札木合将军,欢迎......诶,你是.......” 打开门的瞬间,尚威愣住了,来到人竟然不是札木合,而是他的义子马哈木。 “哼,我叫马哈木,义父命我在此驻军,你有意见?” 马哈木眼神倨傲,看着如舔狗一般的尚威,万分唾弃。 活该大乾完蛋啊,从上到下都是这种狗官,还能存在至今,简直就是个奇迹! “不敢,不敢!既然如此,那就请将军自便,下官这就吩咐人准备酒菜。” 尚威激动地搓着手,“还有特地给将军准备了特别的歌舞,一定让将军宾至如归!” “还算懂事!” 马哈木这才展颜而笑。 札木合并没有在清原县过多停留,这地方他没有兴趣,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进入京城,想要将昏君挂在城楼上。 比起富丽堂皇的宫殿,清原县不值得他关注,让马哈木守好便是。 “报!陛下!前方发现札木合大军!” “什么?!札木合大军?!你确定!” 听到这消息,秦轩脑仁都炸了,他妈的,胡庸这狗东西不是说还在赤水吗? 这特么都打到家门口了! 他预想到胡庸的情报可能有误,可却没想到误差居然大到这种地步! 如果札木合在此那就说明,雍城没了,清原县也没了! 项武脸色也是难看,“陛下,继续走下去,咱们肯定要和札木合对上。” 札木合带大军行进,只会走官道,而秦轩他们的人也同样不少。 双方狭路相逢,是一定的。 秦轩眯起眼,此刻他没得选,自己手下这点人,对上札木合手下十五万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 绝对打不过! “陛下,要不咱们回京城吧?”项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可!不可!” 秦轩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此番回京城,京城的粮道被札木合断了,即便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雍城是京城的粮仓,地理位置极为关键,绝不能丢! “陛下!”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禁军校尉罗展,打马上前,来到秦轩面前,单膝下跪。 “臣愿率兵一千,死守函谷七日!” 秦轩眸子一缩,函谷是雍关通往京城的要道,原本是有驻军的,可是却被傅仲谋这个老东西全部带走,只剩下一处空营。 “函谷军虽然不在,但留下的武器和粮草,支撑七日不成问题。” 罗展正色说道。 秦轩在心中暗自叹息,若不是傅仲谋这老贼,他何至于被区区戎族压制成这般模样。 “不需七日,三日!只要你拖延三日,三日之后,朕会亲自砍下札木合的人头!” 函谷关易守难攻,以罗展的本事,固守三日应当不成问题。 “罗展,答应朕,只守三日,时间一到一个时辰都不可耽搁!否则,会坏了朕的大事!” 罗展虎躯一颤,旋即笑道,“陛下放心,三日就三日,卑职惜命着呢!” “好!” 秦轩真的不想再见到死人了。 随后,罗展点兵一千,朝函谷关奔赴,秦轩将大部分的弓弩、箭矢全都交给罗展他们。 利用函谷关居高临下的地势,能最大限度牵制札木合! 而秦轩他们从小路绕行避开札木合朝着清原县奔袭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清原县附近。 “你等先行隐蔽,朕和项武去探探情况。” 秦轩话还未说完,秦小莲连忙站了出来,“陛下,民妇和你同去,清原县乃是民妇的家乡,民妇熟悉些。” “好,那便同去。” 安顿好大军,秦轩三人换上便服一同走向清原县。 刚刚来到城门口,秦轩和项武便愣住了,在清原县城楼上,既有戎兵也有大乾兵士,双方把酒言欢,喝地不亦乐乎。 走进城内一看,更是没看到半分战斗过的痕迹,除了一队四处巡逻的戎兵之外,什么也没见到。 “他娘的,奇了怪了,这清原县这么邪乎?” 项武整个人都懵逼了,大乾和戎族可是世仇啊,双方居然能在清原县和谐相处?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轩眯起眼,眼底流淌过一抹杀意,“清源县降了!” 他带着人在京城打死打活,这清原县倒是厉害,直接投降了,清远县令尚威就这般德行,还有人提名让他当工部尚书?! 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走,去清原县看看。” 秦轩和项武隐没在人群中,朝着清源县衙走去,谁料刚刚来到县衙门口,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几个衙役正在将府衙内的刘家村村民的尸体朝着门外扔去,一个个有说有笑。 “妈的,这群刁民还敢造反,简直胆大包天。” “可苦了我们,这么多尸体,烧都得烧一会儿。” “烧个球啊,大人说了,把这尸体留着,到时候没粮食了,就给百姓吃。” ...... 听到这番言论,秦轩拳头捏地嘎吱作响,眼中杀意滔天。 清原县,这就是清原县,真的敢吃人啊! “这!” 就在这时,一旁的秦小莲忽然捂住了嘴,脸上尽是惊恐,“那是......那是......” 秦轩猛地察觉到秦小莲的情绪不太对劲,对着项武低吼道,“走!” 若是在这被人发现,他们三个怕是谁也走不了。 项武不敢耽搁,趁着衙役不注意,拉着秦小莲飞速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你认识?” “回陛下......他们......全是!全是!全是民妇丈夫的族人啊!” 秦小莲捂着嘴眼泪簌簌直下,脸上的悲痛天见犹怜,“公公、族叔、伯伯......全在里面,全在里面啊!求陛下为民妇做主啊!” 秦轩闻言脑仁都炸开了。 这清原县的水,远比秦轩想象的更深! 他清远县令尚威不抵抗戎族,反倒对秦小莲的族人下此毒手?! 一身本事,全用在自己人身上去了! 好本事,当真好本事啊! 项武也同样如此,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劈了尚威那混蛋,然而,就在此刻,一阵尖叫声传到了众人耳边。 “放手,快快给本官放手!本官送你们一场荣华富贵,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第35章 尚威舔狗,晚宴开始 秦轩和项武两人齐齐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便见到了身穿官服的尚威,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戎兵。 “尚大人,尚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我家小玉还是个丫头,去不得,去不得,这天大的富贵,我们不要,不要!” 一对老夫妇跪在地上对着尚威疯狂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滚蛋!”尚威一脚将两人踹翻在地,“刘家村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今晚戎族的老爷们来了,让你家女儿去跳跳舞,助助兴有何不可?” 几个戎兵浪笑连连,一双眼上下打量着小玉,眼中尽是贪婪。 小玉被吓坏了,拼命地挣扎着,可戎兵们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啪! 尚威抬手便是一巴掌,对着小玉的脸狠狠扇去,“你个臭丫头,怎么能如此不识抬举,伺候好了大爷们,未来前途无量!要什么有什么,还至于在这跟你爹娘卖什么草药?” “带走!带走!” 尚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戎兵们纷纷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小玉离开。 老夫妻两人死死抓着尚威的腿。 “大人饶命,饶命,放过我们吧,放过小女吧!” “爹!娘!救救我!” 小玉也扯着嗓子大喊,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给本官滚,不然,现在就杀了你们!”尚威恼怒不已,最近的刁民怎么就这么多。 太不听话了,都该死! “尚大人!尚大人!” 老夫妻俩被戎兵手中的刀吓坏了,一个愣神的功夫,尚威便带着小玉扭头离开。 刚刚走出两步,尚威忽然停下脚步,猛地朝后看去,“奇怪了,为何本官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大人日理万机,操劳过度,错觉吧。”身边的衙兵谄媚。 “嗯,你说的有道理,今晚给戎人大爷们伺候好,四处戒备好,免得再有刁民捣乱,万一坏了戎人大爷的兴致,本官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小的明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秦轩则从他们背后的巷子中缓缓走了出来,盯着尚威离去的背影,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投降不说,还给戎人准备晚宴,秦轩敢发誓,两辈子都没见过这等无耻之辈! 这还是他大乾的父母官吗?分明就是戎人脚下的狗! “陛下,要动手吗?” 项武杀气腾腾,只要秦轩一声令下,他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取尚威人头。 “莫慌,让他就这么死了,他便宜他了。尚威今晚不是给戎人安排了晚宴吗?朕陪他们好好喝一杯!” 夕阳西下,秦轩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在城外阻拦漏网之鱼,另一部分,则乔装打扮,分批次混入城中。 戎人们此刻信心爆棚,根本不会想到大乾天子会带着人进入清原县。 夜幕降临,除去巡逻和值守的戎兵之外,马哈木将大部分人全都集合在城中。 尚威为了讨好马哈木他们,早早的命人搭好了戏台。 酒菜上齐,尚威凑到马哈木身边,“马哈木统领,下官的安排,可还满意?” “哈哈哈哈,早就听闻大乾的官,曲意逢迎,溜须拍马,无一不精,今日本统领算是见到了。” 马哈木摸着尚威的头,那模样就好似在摸一条狗一样。 尚威也很配合,连连赔笑,“马哈木统领满意就好,到时候,等傅相还朝,还望统领在傅相面前给下官美言几句。” 当狗不要紧,关键是当谁的狗。 当傅相的狗,那可是可以鸡犬升天的,有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放心,等到大乾改天换日的那一刻,京城之中,定有你尚大人一席之地!” 马哈木也熟练地给尚威画大饼。 以他的级别,根本就没有和傅仲谋这般人物沟通的机会! “到时候,我军要粮草,还少不了尚大人的帮衬。” “好说,好说,咱们自家人嘛。” 尚威谄媚不已,若是屁股后面再插一条尾巴,此刻绝对摇地飞起。 这时,马哈木拿起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 尚威也把酒碗递上,可是马哈木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马哈木站起身,扭头对着身后的戎兵道,“弟兄们,大乾易主指日可待,今晚大家伙开怀畅饮,等着大将军凯旋的消息!” “喝!” 马哈木高举酒碗,戎兵们也是难得休息,一个个兴奋不已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好好好。”尚威和一干衙役们在一旁鼓掌叫好,“戎族汉子各个都真汉子,好样的!” 可回应尚威的,只有戎兵们无尽的白眼。 如尚威这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汉奸,多看一眼,他们都觉得恶心。 “尚大人,时候不早了,让姑娘们都出来吧!” “好,安排!马上就来!” 尚威也顾不得尴尬,连忙叫人将穿着单薄衣衫的崔颖她们赶上了早就搭好的戏台上。 为了取悦戎人,尚威让他们穿着十分暴露,用衣不蔽体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越是如此,看得马哈木他们越是血脉膨张! “大乾的女人就是嫩啊,水灵!” “马哈木统领,我要那个穿紫色衣服的!” “我要最高的那个!” ...... 他们常年正站在外,早就憋坏了,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女人,一个个好似色鬼附体一般。 跳什么舞啊! 直接骑上去,岂不是更开心! 马哈木也同样哈哈大笑,“瞧瞧我这狼崽子们,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不慌,先跳舞,看完了舞蹈,排好队,一个接着一个来!” 听到这话,崔颖她们都被吓哭了,眼前可是足足有一百多人啊! 一人一次,自己肯定活不了了! “我不跳......不跳......” 一个女人率先哭出了声,今日上午她们才死了亲人,晚上就要陪这些仇人享乐,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 “杀了我,狗官,你不得好死!你杀了我男人,干脆也杀了我吧!” 她情绪崩溃地朝着尚威扑去,却被崔颖死死地拉住。 “尚大人,我们跳,我们跳,你们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崔颖显然冷静一点,她此刻什么都不怕了,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把雍关的消息送到京城去,雍城数十万百姓就都能活命了! “大侄女,这才乖嘛,好好表现,一会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尚威满脸得意。 “她是你侄女?”马哈木很是意外。 “马哈木统领,是这样的,她是雍城太守崔钢锋的女儿,逃难过来的。” “不错,不错,水灵的很。”马哈木看上了,“下来,你不用跳了,陪本统领喝酒。” “好......好......” 崔颖心脏狂跳,娇躯微微颤抖,眼中惊惧交加...... 第36章 千钧一发,夜幕杀机 崔颖走下戏台,马哈木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刺鼻膻味和体臭不住地刺激着崔颖的鼻头。 崔颖都快吐出来了,“统领,奴家......给你......倒酒......” 那潺柔弱弱的模样,看得马哈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崔颖可是大家闺秀,模样俏丽,皮肤更是极好。 别说马哈木了,就是那群戎兵们,此刻也看得口水直流啊! 心中琢磨着等马哈木玩好了之后,他们也能尝尝这大家闺秀的滋味。 “莫慌。咱们慢慢喝,慢慢聊。” 马哈木的脸色忽然一变,探出手一把抓住了崔颖的脖子。 “啊!” 崔颖惨叫一声,整个吓坏了。 下一秒,直接将崔颖摁在了桌子上,开始疯狂地解自己的裤子! 在戎人的思想中,可没有羞耻这一说! 任何地方只要他们需要都可以是办事的地方! “不要!不要!” 崔颖被马哈木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眼中尽是绝望,她这辈子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崔颖扯着嗓子大吼,可这样的惨叫声,却进一步激发了戎兵们的兽性。 “统领威武,让他看看咱们的厉害!” “哈哈哈,我们统领厉害着呢!” “对对对,被统领收服的女人,就没有谁不说好的!” ...... 戎兵纷纷围了上来,近距离观看。 马哈木癫狂大笑,“都给老子学着点,什么叫男人!” “尚威!尚威!你不是人!你投靠戎人,是为国贼!我爹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崔颖快疯了,拼命地挣扎着。 “啊?你在胡说些什么,雍城那地方迟早也是戎人的,你爹现在怕是早死了,没事,没事,你还活着不是,好享受,你会喜欢的。” 尚威袖手旁观,甚至举起双手准备为马哈木鼓掌叫好。 “啊!尚威!你个狗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崔颖拼命地挣扎着,一双手在桌面上都抠出十道血痕来! “好好配合本统领,表现得好,本统领带你回去,给本统领当小十三,哈哈哈哈。” 终于马哈木解开了自己裤腰带,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欢呼。 “哟,这么热闹,看来尚大人替朕,把各位招待的不错嘛。” 秦轩的声音忽然响起,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包括尚威在内,所有人的眼睛全都朝着那声音传来方向投去! 朕? 什么朕? 不远处,秦轩背负双手,出现在众人眼前,搬过一张凳子坐下,而后眼神冰冷刺骨。 马哈木、尚威等人皆是一愣,隐约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是何人?” 马哈木一把将崔颖推开,眯起眼看向秦轩。 尚威摸了摸下巴,此人为何看起来如此面熟,好似在哪见过? 古代帝王见过其真容皆是朝中大员。 如尚威这种地方官,若不入朝堂,穷尽一生,怕是都不曾得见真龙! “奇怪了,杀我子民,夺我土地,竟不知道朕是谁?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 秦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你可以叫朕,皇帝,陛下,天子,都可以,朕担当得起!” 秦轩的声音不大,可听在众人耳中不啻惊雷! 马哈木和尚威等人皆是一愣,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他是......天子......,大乾天子......” 这可能吗? 天子不是在京城吗?京城不是被述律哈兄弟围堵了吗? 怎么天子还能跑到清原县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假的,一定是假的,马哈木统领,他绝对不是天子,我尚威用人头发誓!” 尚威不愿意相信,更加不敢相信! “是也好,不是也罢,坏了本统领的兴致都得死!” 马哈木一声令下,一个戎兵迅速拿出腰间的号角,准备通知自己人。 呜呜呜呜~~~~~ 可是还未等他吹响号角,号角声却随之响起,那声音传来方向正是在秦轩身后。 黑暗中,项武缓缓走了出来,浑身鲜血,手中还拎着一个半死不活地戎兵。 “马哈木,听清楚了没有?要不要再吹一遍?” 秦轩戏谑地看着马哈木。 “你做了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们戎族的人下手!” 看着项武手中那半死不活的戎兵,马哈木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脸色不由地又白了几分。 “杀戎人还要胆?看不起谁朕,还是太高估你们戎人?” 秦轩的笑容在黑夜中冰冷到了极点,对着项武一挥手,项武会意,一刀划在了那戎兵后颈上。 鲜血喷涌,汩汩直流! “接着奏乐,接着舞。”秦轩站起身来,大吼一声,“让朕好好看看,你们戎人的骨头多么的硬!” 呜呜呜呜~~~~ 被项武拎着的戎兵面如死觑,他每一次发力都感觉到自己脖颈之后的血液在加速流动。 每吹一次,距离死亡更近一步! “啊~~~统领,救我~~~救我~~~~”戎兵对着马哈木他们大喊。 马哈木等人彻底疯了,从来只有他们如此折磨汉人,从没有人敢对他们动手! “杀!杀!给本统领杀了他们!” 第37章 爱卿大才,朕心甚慰 唰唰唰! 在场的戎兵们齐齐抽出腰间的佩刀,一个个悲愤交加,朝着秦轩和项武冲去。 马哈木更是一马当先,手中的长刀,在地上拖出一阵火花! “无论你是谁,杀我族人,今日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区区两个人也敢挑衅他马哈木,简直不想活了。 秦轩端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给你杀朕的机会,朕动一下,算朕输!” “找死!” 马哈木带着一众戎兵好似不要命一般朝着秦轩冲去。 就在即将接近秦轩的瞬间,两侧的房顶上瞬间出现了上千人。 “不好!有埋伏!” 马哈木的眸子猛地一缩,然而,剩下的戎兵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一阵阵破空声! 无数箭矢,遮天蔽日,朝着马哈木他们疯狂的倾泻! 经过秦轩改造的制式弓箭,威力速度无可挑剔! 甚至有力气大的人,一箭都能贯穿两人的头颅! 短短不到几个呼吸时间,马哈木周围的戎兵全都被射成了刺猬,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 铲型箭头造成的贯穿伤,让他们浑身的血液止不住地流。 唯独在人群正中间的马哈木,还在苦苦支撑。 他的胳膊,双腿已经被射穿了,若不是扶着手中的长刀早就倒在了秦轩面前! “瞧瞧,朕说什么来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秦轩来到马哈木身边,拿起刀,挑起马哈木的头,马哈木瞳孔地震,脸上阴晴变换! 不对啊!为何大乾天子会出现在此? 难道述律哈他们败了! 就算是败了,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啊! “你是天子......那述律哈和天狼营呢?他们......怎么可能......” 兵临死地的马哈木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败地如此彻底,如此迅速,几乎眨眼! “他们啊......”秦轩想了想,“这会应该快过奈何桥了吧,去投畜生道了,你现在去应该赶得上。” “京城外的京观,算你一个!” 死了?! 全都死了,还被秦轩拿来筑京观?! 马哈木两眼瞪大,可还未来得及继续思考,脑中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闭上眼前的最后一抹剪影,是他重重倒下的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大乾的兵不是都被傅仲谋带走了吗? 为何还能全灭天狼营呢?! 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话...... “陛下!微臣清远县令尚威,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战局已定,尚威一刻也不敢耽搁,小跑冲刺,而后一个滑跪,稳稳地跪在秦轩面前。 “陛下,微臣吓了狗眼没有认出陛下,微臣有罪啊,但请陛下念在微臣以身饲虎,假意投降保全清原县百姓的份上,饶下官一命!” 尚威倒头便拜,“陛下有所不知,清原县就这么点人,若不是微臣机智,恐怕现在已经生灵涂炭了!” “那朕是不是该说一句,尚大人辛苦,朕是不是该给你加官进爵,工部尚书刚刚被朕砍了,这个位置,你来坐好不好?” 秦轩两世为人,厚颜无耻之辈,倒是见过不少。 可是那些人的脸皮加在一起,都不如这尚威半分厚实! 无耻两个字可不是说说而已,对这尚威而言更像是一种信念。 方才那厚颜无耻的样子,秦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硬是将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过错没有了,好似还有功劳。 “陛下,陛下,民女有冤,民女有冤!” 崔颖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做两步朝着秦轩冲来,尚威连忙道,“陛下,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去府衙中歇息,评判冤情,本来就是下官分内的事。” “你们两个还不快把这刁妇拖走!” 尚威根本不敢让崔颖多说,连忙安排两个衙役,冲上前将崔颖按住。 正要动手,秦轩这才开口,“项武,朕常说,我大乾从来只有忠臣义士,就没有叛徒,你瞧瞧这衙役,对尚大人多忠心?” “是啊,陛下,不知道还以为尚大人才是大乾的天子呢。” 项武狞笑着走上前,刀上还有没干血迹。 “不是,陛下,我们只是......” 唰唰! 两个衙役正要皆是,项武手起刀落,两颗人头便落在尚威脚下。 “陛下,不喜欢废话。” 项武做完这些便将崔颖搀扶住。 尚威见状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一半,这到底什么情况? 秦轩不是昏君吗?怎么暴躁成这般模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尚大人,你来问,还是朕来问?” 尚威眸子一缩,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头,“当然是陛下问,陛下问,是下官僭越了。” “你是何人,又有何冤屈?” 秦轩这才看向崔颖。 崔颖二话不说直接解开自己腰带,这个动作倒是把秦轩搞懵了。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对于大乾女子而言,贞操比命大! 崔颖将外衣脱下之后,解开一直藏在腰间的白布,伸手一摊! 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白布,出现在秦轩眼前。 “陛下,民女崔颖,乃是雍城太守崔钢锋之女,雍城被札木合大军围困日久,派出斥候不下百人入京求援,皆是被尚威扣下,折磨致死!” “此乃雍城万民血书,求陛下救救雍城数十万百姓,救救您的子民!” 崔颖跪倒在地,对着秦轩声泪俱下。 秦轩眼前那一道长长的布条,好似化作一双双无助和绝望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秦轩沉默了! 项武沉默了! 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将士们一个个也全都沉默了! 雍城早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数的斥候拼了命的要送出消息,可是结果呢? 近在咫尺的京城,没收到一丝一毫戎人到来的风声! 甚至临行之前,兵部的战报还说戎人在赤水! 好啊!好一个尚威,好一个胡庸! 秦轩怒不可遏猛地抬起一脚踹在尚威的身上,“以身饲虎,假意投降?大乾有你这等大才......” “朕心甚慰!” 第38章 如此询问,吓破胆了 “饶命,陛下饶命,饶命啊!” 尚威拼命地磕头,而此刻的秦轩已经抽出了手中的湛卢王剑。 猛地一挥,尚威的一条胳膊腾空飞起。 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规整的弧线! 不能让他死了,不能让这尚威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这样对不起只身送信的崔颖,更加对不起雍城那些死在清原县的斥候! 他们带着生的希望突出重围,没有死在戎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天大的讽刺! 天大的冤屈! 这尚威百死莫赎! “啊~~~~” 尚威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胳膊,疯狂喊冤,“陛下,臣不敢放人入城啊,清原县直通京城,混进了细作,臣就是对大乾天大的不忠,臣这手臂断地冤枉啊!” 事到如今,尚威却根本不思悔改。 仍旧疯狂地为自己辩解。 崔颖还想解释,却被秦轩抬手阻止,一切都不重要,尚威已经是个死人了。 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这就是他拿下兵部的缺口! “朕不想跟你废话,想活下去,给朕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傅仲谋在清源县的兵工厂究竟在哪里?” 秦轩沉声质问。 “兵工厂?陛下,您听谁说的,清原县一个小城,哪里会有兵工厂呢?” 尚威面不改色,心中的小算盘却打地劈啪作响。 不可能啊! 傅相的兵工厂是绝对的机密,昏君不可能知道,绝对不可能知道。 此事有诈! “不说,那好办。” 秦轩对着项武勾了勾手指,“把清原县的衙役全都拉过来。” “是!” 不一会儿,项武便带着人将清原县的衙役们全都押在秦轩面前跪下,一个个瑟瑟发抖,看着秦轩那眼神就跟见到鬼了一样。 “从第一个开始。” 秦轩一指第一个人,“一个一个的杀,杀到谁开口为止!” “陛下饶命,饶命啊!” 第一个衙役裤子都湿了,趴在地上拼命磕头。 可是身体还没落下,头已经飞了。 “陛下,抱歉,忘记问了......”项武憨厚的挠了挠头。 “有必要问吗?想活命,他们自己会说,二十张嘴,总有个棉裤腰吧。继续!” 秦轩大手一挥。 这群人跟着尚威欺男霸女,没一个好东西,杀他们秦轩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全都该死! 听到秦轩的话,项武也没了心理负担,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落地,就跟下饺子一样,甚至有人准备说,只是回答慢了,也被项武直接砍了! 足足砍了四五颗人头,才听到一个衙役撕心裂肺地大喊。 “陛下,陛下,在府衙下面,府衙下面就是傅相的兵工坊,这些年来,尚威召集了清原县所有的工匠,没日没夜生产武器。” 那人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傅相要造反,尚威就是帮凶,是帮凶啊!” “小人可以作证!” “小人也可以作证,求陛下饶命啊!” 一人开口,其他人纷纷爬上前高声附和,一个个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你们血口喷人,血口喷人......什么造反,什么兵工坊本官不知道!” 尚威到此时还想欲盖弥彰。 “不知道也没关系,一会儿朕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轩站起身长袖一挥,“尚威是傅仲谋的帮凶,你们也同样是尚威的帮凶,一样该死!” “项武全都杀了!” 秦轩一声令下,在场的衙役们全都吓得魂不附体。 “陛下,您金口玉言,不是说只要我等交代就不会死吗?” 一个衙役情绪崩溃的大喊。 “朕只是让你们说,可没说说了之后会放过你等,崔颖身上的伤有你们的份吧,你们手上有雍城斥候的血吧,有那些工匠的血吧,有刘家村村民的血吧?!”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你们还配活着?!” 一番话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匍匐在地上的衙役们脸上尽是绝望,其中不少被吓得肝胆俱裂,直接被当场吓死! 项武手上的速度加快,眨眼之间,又有十几个人头落地,混在戎人的尸体里,根本分不清。 或者说,衙役和那群戎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秦小莲和崔颖两人感动地热泪盈眶,这天底下,还有比秦轩更加圣明的明君吗? 原来有些冤屈真的是能被洗刷的!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两人齐齐跪倒在秦轩面前,高呼万岁,高呼圣明! 秦轩连忙将他们扶起,“是朕的错,若是手中的刀在快一点,就轮不到这群宵小祸乱朝纲!” 清原县距离京城不远,可即便这么近的距离,他这高高在上的皇帝,仍旧成了聋子瞎子。 若不是想看看清原县的兵功坊,他绝对想不到在他眼皮底下竟会发生这等惨绝人寰的事! 叫人安抚两女,秦轩再次来到了尚威面前,“尚大人带路吧,给朕好好介绍介绍傅相的兵工坊,朕很是好奇。” “陛下,下官都说了,没什么......” “尚大人,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朕是在帮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秦轩看向尚威,“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让傅仲谋救你,他重兵在握自然可以救你,朕也同样想给傅仲谋一个救你的机会。” 秦轩脸上的笑容更浓,可那笑容却看得尚威一阵头皮发麻! 不是传闻天子昏庸吗? 为何他看不透这昏庸的天子呢?! “陛下何意,臣不理解......” “尚大人,因为留着你朕还有用啊,所以朕不杀你。” 秦轩继续道,“可你也得配合朕啊,帮朕找到兵工坊,朕就带你去京城,到时候傅仲谋自然会想办法救你,甚至有可能,朕心情一好,就答应了呢?” 嘶! 这! 尚威此刻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不得不承认,陛下为自己这个乱臣贼子考虑的很周全啊! 甚至心中竟莫名其妙对秦轩产生了一股感激之情! “还要考虑?”秦轩对着项武使了个眼色,“那朕可就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着见到傅仲谋了。” 第39章 地下工坊,人间炼狱 尚威完全搞不懂秦轩的想法,“陛下金口玉言,不会出尔反尔吧?” “当然不会。”秦轩耸了耸有些僵硬的肩,“你的命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有价值!” 尚威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就一把悬在傅仲谋和胡庸头上的尖刀! 用的好,不止胡庸,傅仲谋也得完蛋。 回想起刚刚秦轩的狠毒,尚威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 先活下来再说,只要能够活着回到京城,活着见到傅相,他就能有一线生机! “下官带你去!” 尚威带着秦轩一行人穿过大堂,来到衙门正中央,尚威按下一个机关,而后地板下莫名出现一条通道! 顺着通道走下,几个呼吸的功夫,秦轩他们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兵器的制作需要大量的生铁,更加熔炼加工等方式。 在如此闭塞的地下,居然有兵工坊,饶是他秦轩想破脑袋,怕是都想不通! 项武等人也开始警惕起来,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生怕上次刺杀的事情重演。 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秦轩楞在原地,脸上尽是震撼! 在他眼前,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熔炉,每个熔炉之前都站着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 他们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铁锤,机械地重复着打铁制作的动作,一个个好似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一样! 哐当!哐当! 打铁的声音在秦轩的耳边不住地回荡。 那一刻,秦轩好似看到了地狱的模样! “陛下......” 嘭! 尚威正要开口,秦轩猛地一脚踹在了尚威的小腹上,“别说话,千万别说话,朕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手了,真的想现在就砍了你!” 秦轩咬牙切齿,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他以为在京郊矿山,他已经看到了地狱的模样,直到今日,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炼狱! 上万人!足足上万人!全都在此没日没夜的工作着! 他们是丈夫,是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失去了一个男丁,对于大乾的任何一个家庭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而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个家庭! 倒不是他秦轩有多么多愁善感,只是见此惨状,他真的无法用任何的语言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愤怒! 尚威倒是对此见怪不怪,贱民嘛,生来就是贱种,能用上他们就是福分,还敢要工钱,自己想想不觉得过分吗? “项武,把人都叫出去,这里面的武器全都统计好,给朕搬出来!” 秦轩一点尚威,“还有这个混蛋,把他先关到牢里,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见,听到没有!” “是!” “陛下!陛下!”见两名兵士上前,尚威连忙开口,“就算让下官下狱,也总得先给下官治伤是吧,下官这胳膊可......” 无耻啊! 项武想破了脑子都想不通,尚威是怎么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 “监牢内阴暗潮湿,多有蛇虫鼠蚁,感染了伤口会死人的。” “是是是,陛下明鉴。” 尚威声色一喜,一副我有用,我不能死,你不能弄我架势。 “恰好,朕略懂医术。” 秦轩走上前抄起一根烧地通红的烙铁,朝着尚威走去。 尚威眸子一缩,“陛下,您......您这是......” “高温消毒,常识,朕很懂的。” 秦轩微微一笑,尚威裤子都湿了,这是刑法不是常识,我不懂,不懂啊! 可秦轩才不管这狗官怎么想,拿起烙铁猛地朝着尚威断臂摁下! 滋滋滋滋! 一股焦糊味随之响起,尚威断掉的胳膊被烙铁彻底烧糊,他也随之疼地晕死过去,被人如死狗一般拖走。 项武不太识字,秦轩没办法便安排崔颖帮忙。 出乎意料的是,崔颖干活极为麻利,一会儿便统计完成。 “回禀陛下,兵工坊内工匠有一万二千人,最早一批人是五年前来的。” “这些年共计打造箭矢三十万,铠甲五十万副,刀枪剑戟四十万。” 听着崔颖口中的数字,饶是秦轩早有心理准备也大吃一惊。 傅仲谋这个狗东西当真早有谋划啊! 这兵工坊比京城富裕多了! 要知道,他秦轩作为当今陛下,连一万斤生铁都搞不到! “好,好,好啊!”秦轩噌地站起身,“傅仲谋还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啊!” “如此多的装备,朕必须得好好享用!” 这些装备是傅仲谋用来夺位的底牌,现如今无一例外,全都落入秦轩的口袋中。 当然,秦轩也不是喜欢白嫖的人,那自然是给工匠们补发工钱和赔偿。 钱? 尚威有啊! 崔颖统计的时候,项武已经把尚威的家拆了,不是抄家,就是拆家! 尚威这家伙当真富得流油,家里的墙壁都是银子砌起来的。 用以补偿这些可怜的工匠,绰绰有余! “崔颖,给朕说说雍城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秦轩找来崔颖。 谈起雍城的情况,崔颖忍不住声泪俱下,那怎一个惨字了得。 秦轩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札木合已经围困雍城日久,他现在似乎明白,为何胡庸这老贼开始在京城囤积粮食了。 想必是等着戎贼占据雍城粮仓,以雍城之粮草补给自身,进而围困京城。 到时候京城断粮,不攻自破。 人饿极了,可是会吃人的! “陛下,还请陛下,为雍城做主啊!” 崔颖跪在秦轩面前,苦苦哀求。 秦轩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崔颖姑娘,无事,朕即刻启程驰援雍关。” “陛下,可围着雍城的是札木合的主力啊。” 崔颖担忧,陛下带的人多,可远远还没有到能够消灭札木合大军的程度。 “主力,早就不在雍城了。”秦轩笑了笑。 说来也巧,想必札木合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大乾天子居然不好好在京城待着,反而带兵来清源县。 傅仲谋贪,他手下的人更贪,也正是如此,才让他查到了清原县的兵工坊。 “不过,朕在离开之前,需要你帮朕做一件事。” 秦轩说着便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崔颖见状吓坏了,顿时俏脸绯红。 “陛下,雍城是大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若秦轩需要,她没有拒绝地资格。 秦轩解个腰带解地满头大汗,奇怪了,他开宫女他穿的时候很简单啊,怎么自己解就解不开了呢? “陛下,要不......要不民女帮你......” 崔颖红着脸,凑到秦轩身边,两下便将腰间的玉带解开,“要不民女先去洗洗......” “一会儿吧,你先看看这个。” 秦轩从衣服里面翻出一份谦帛,崔颖哪里敢看啊,直接侧过身,“陛下,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解雍城之危,之后,民女......” 崔颖脸红地都快滴出血来了。 秦轩皱起眉头,一把将他拉过来,“你瞧瞧这个,这是朕设计出来铠甲,名叫铁浮屠。” 第40章 陛下真快,驰援雍城 “铁浮屠?” 看着秦轩一本正经地模样,崔颖恨不得羞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刚刚还以为秦轩要对她如何如何。 没想到居然是新式的铠甲。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秦轩反问一句,“病了?” “没有,没有......还是说铁浮屠的事吧......” 崔颖连忙岔开话题,心中直骂自己没羞没臊。 秦轩也不没多想,对着设计图介绍道:“这铁浮屠是朕根据大乾的制式铠甲改造而来。” 秦轩很清楚,与戎族的决战定然是骑兵的对决,而要打败戎族的骑兵,搞出铁浮屠,势在必行。 尤其是搞清楚了清原县的兵工坊之后,秦轩更加坚信绝对能搞出来。 这兵工坊里可全是熟练铁匠,足足一万多人,生产效率自然不必多说。 再加上,这些年为傅仲谋打造武器的底子,那些刀剑之类的铁器甚至可以直接融了再利用。 “人一套,马一套,朕稍后会给你一个冶炼的秘方,按照秘方来安排人人锻造,能够造出轻便又兼顾绝对防御力的铠甲。” 听秦轩如此一说,崔颖便明白了。 戎族人的骑兵确实厉害,在雍城,只要敢出城作战,几乎就是被戎族的骑兵摩擦。 但,如果人和马都全副武装,那结果就两说了。 没准真能有和戎族骑兵一战的实力。 “这倒是没问题,可以寻熟练的铁匠制作,但等铠甲做出来了,雍城怕是......凶多吉少......” “雍城的事,你不用管,朕和你说完这些,便带兵启程。” “什么?!” 崔颖瞪着秦轩,整个人都傻了。 雍城此时什么情况,一点消息都没有,秦轩就要这般贸然前去?! “这太危险了,陛下九五之躯,怎可轻易涉险。” 崔颖的脑子嗡嗡的,在雍城,她听过不少秦轩的传闻。 如什么烽火戏诸侯,何不食肉糜等等,可从未想过大乾的天子竟有这般胆识和魄力。 “有何不可?”秦轩自信十足,“寇可往,朕亦可往!朕乃君父,哪有放任子民深陷水火于不顾?!” 崔颖盯着秦轩,美眸流转,异彩纷呈! 这哪是什么昏君? 哪有昏君能说出这般豪情万丈的话?! 这大乾再怎么沦落,也是天子的领土,天子哪里去不得?! “陛下......英明......” 崔颖死死咬着嘴唇,心潮澎湃。 “方才和你说的事情,可有不明白的地方?”秦轩再次确认,“朕没有太多时间了,最多两日,朕要一万副铁浮屠。” 罗展他们还在函谷牵制,如今两日已经是极限。 过了函谷便是京城,当札木合看到了京城外高高垒起的人头,定然会怒而攻城。 还有京城的粮草,被胡庸这么买,怕是也撑不了几日,就要有人饿死。 “民女全都明白,愿立军令状,等陛下再临清源,一定为陛下准备好一万副铁浮屠,否则,崔颖提头来见。” 崔颖正色回答。 “巾帼不让须眉,放心,你的委屈,你爹爹的委屈,朕一定帮你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秦轩拍了拍崔颖的肩膀,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项武,准备出发,咱们雍城走一趟。” “陛下,这么快?” 秦轩猛地停下脚步,他忽然感觉项武好似在内涵自己,他眼神怪异地看向项武。 项武也瞪着两颗硕大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着他。 “叫人!叫人!准备出发。” 秦轩心说,想多了,一个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是!” 项武答应一声,死死地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 还得是陛下啊,风一样的男人!就是快! ...... 与此同时,雍城内。 崔钢锋乐呵呵地寻到了沈默,“哈哈哈,老沈,老沈,退了,札木合他们退了!” “刚刚探子回来了,雍城外全是空营,实际兵力不足一万!咱们雍城有救了!” 崔钢锋大喜过望,札木合围困了雍城这么久,他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只要崔颖能够将消息送到京城。 京城派兵支援,雍城的危机转眼都能解决。 这简直是这些日子以来,崔钢锋得到最令人振奋的消息了。 “是吗?全退了?” 沈默接过崔钢锋手中的战报,打开一眼,“还真是如此,只留下了个傻傻的车达儿,咱们现在只要守着城池等救援就行了。” “对对对!就是如此!”崔钢锋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札木合十五万大军围城,雍城守备,死的死伤的伤。 别的不说,就是再给札木合两日,这雍城就守不住了,大乾的粮草一断,京城失守,山河沦丧,旦夕之间。 “再坚持坚持,朝廷一定能看到咱们的努力,雍城有救了,咱们也有救了。” 崔钢锋乐呵呵地拍着沈默的肩膀,“今早恰好碰到一只鸡,我已经叫人先收拾去了,今天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老沈......老沈......” 见沈默有些心不在焉,崔钢锋便碰了碰他的胳膊,“这是好事啊,你咋心事重重的。” “哦......对对对......好事......好事......确实是好事啊!” 沈默咧嘴尬笑。 崔钢锋和沈默都是从京城贬谪到雍城的,两人一起配合,把雍城打造成了大乾的粮仓,居功至伟。 可即便如此,却没有任何机会得到重用。 按照崔钢锋的说法,不求荣华富贵,位极人臣,但求问心无愧。 为官一任,造福一番,合情合理! “老崔啊,可是我觉得......”沈默欲言又止,“雍城没救了,大乾也没救了。” 沈默的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浓浓地绝望。 “你......你说什么?!”崔钢锋一怔精神恍惚,只感觉自己听错了。 札木合来的时候,雍城死伤无数的时候。 沈默从来都没有说过这般丧气话,可如今戎人退了,崔颖把消息送出去了。 沈默为何会如此说?! 第41章 把人带走,戎兵入城 “老崔,这世道咱们改不了,戎族没来,咱们在这,戎族来了,咱们还在这。除了赋税,粮食,朝廷根本不会管咱们。” 沈默缓缓站起身,“大乾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大乾了,根烂了,烂在傅仲谋身上,烂在昏君身上,烂在这大乾庸官,昏官身上。” “可却苦在了百姓身上,苦在了咱们身上。” 崔钢锋闻言如遭雷击,脚步踉跄后退,望着沈默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你在说什么,说什么?!” 崔钢锋大步流星冲上前,一把抓起沈默的衣领。 如今的沈默很不对劲! “你在诋毁陛下,在诋毁大乾,这是......这是......忤逆之言!”崔钢锋咬牙切齿,后槽牙都差点给咬碎了。 他双眼猩红,如今的沈默好似变得他这个老友都不认识了! “老崔,你不懂,也不明白。” 沈默缓缓伸出手,毫不客气将崔钢锋的手从,他衣领上挪开。 沈默毕竟是武官,力气比崔钢锋这文弱书生,强地不知道多少! “你对大乾忠心,可忠心无用啊,你比我清楚,京城什么情况,还有兵能来支援吗?没用的,或许此刻的雍城就是一座孤城,是大乾最后的城池呢?” 沈默一字一顿,那声音中的绝望,好似化作一把把钢刀狠狠砍在崔钢锋的心脏上! 他们早就收到了戎贼兵临京城的消息,更加知道傅仲谋带走了京城所有的精锐。 可崔钢锋就如此固执的相信着,他不信昏君,唯独相信,这偌大的大乾,还有人和他一样,愿意出一份力! “不会!绝对不会!” 崔钢锋怒吼一声,脖颈上青筋直暴。 “咱们在雍城也有十来年了,开始我看不起你,觉得你和傅仲谋之流没什么区别。” 沈默苦笑一声,“可后来,我发现你和其他官不一样,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听你的。但今日之事,关系着雍城数十万百姓,此事我来做主!” 轰隆隆! 崔钢锋脑中响起一阵闷雷,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一个极其不好的可能! “老沈......你......你......” “嘿,大乾没希望了,但百姓还得活着不是?”沈默惨淡一笑,“所以,老子降了!” 降了?! 噗! 崔钢锋脸色一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伸出手颤抖地指着沈默。 “沈默,你混账!混账啊!卖国求荣,乃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会背上千古骂名的......” “来不及了!”沈默粗暴的打断,“老崔,雍城的兵都在我手里,一会儿,我就会大开雍城城门,放戎族入城!” 崔钢锋彻底疯魔,两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疯了,你疯了!你怎可认贼作父,你怎可如此,戎人入城,大乾粮仓失守,你我都是千古罪人!千古罪人啊!” “你怎么敢?怎么敢啊!”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崔钢锋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他不懂,也不明白,为何沈默会忽然变成这般模样。 明明很快,很快,他们就有救了啊! 可偏偏在这一刻,沈默居然选择了投敌! “老沈,悬崖勒马,为时未晚,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来人!”沈默脸色陡然一沉,对着左右大吼道,“将崔太守拿下押入地牢,等戎人进城,听候发落!” “是!” 左右上前一左一右,困住了已经暴走的崔钢锋。 “滚开!都给本官滚开!本官乃陛下钦定雍城太守,你等不可如此对我!” “啊啊啊!沈默,你收手吧!戎人不可信!不可信啊!” ...... 崔钢锋的声音远远传来,沈默眯起眼,愣在原地半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只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总兵大人......” “说!” 沈默大吼一声,把那小兵吓了一跳,“门外有一只拔了毛的鸡,要交给厨房吗?” “放着吧,一会儿我来处理。” “是!” “差不多了,把所有兄弟叫上,开城门!” 侍卫的神情微微一变,称了一声是,便召集雍城还活着的兵卒去了。 与此同时,城外戎族大营。 车达儿穿着一身肥大的铠甲,骑在大马上,他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吃到一半的羊腿,满嘴流油。 “都快一点,本统领饿了,进城吃饭。” 车达儿囫囵不清地喊出一声。 身后的戎兵们不由地嘴角一抽,车达儿果然是个怪物,一个人刚刚吃掉了两只羊,居然还没吃饱。 这是人类能有的食量? 不过,他们对此也见怪不怪,车达儿从小就是个异类,天生力大无穷,一拳就能打碎人的头骨。 食量更是惊人,一顿吃掉一两只羊,都是常规操作。 关键是,这家伙不挑食,人肉,畜生肉,他都能吃得下,真正的怪物!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大营,走到了雍城车门。 此刻,车门上见不到一兵一卒,好似空城一般。 轰隆隆! 城门缓缓被推开,沈默一人一马从城门走了出来,嘴角挂着痞里痞气地笑容。 “欢迎车达儿统领进城,在下召集全城所有人跪迎统领。” “有吃的吗?” 车达儿眼皮不抬。 “有,当然有。”沈默哈哈一笑,“统领想吃什么,在下就准备什么,绝对让将军宾至如归。” “哈哈哈,诸位辛苦,里面请!里面请!” 沈默驾马让出一条通道,车达儿正要入城,一旁的副手却道,“统领且慢,此事有诈!” “有诈?意思是,他在骗我?”车达儿扭头看向沈默,“他这么瘦,不敢骗我的。” 车达儿上下打量着沈默,这家伙又老又瘦,还敢骗人?不想活了? “统领,气氛不对,雍城太安静了。” 副手阴恻恻地看向沈默,“我怀疑,这城内有埋伏!” 还未进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同寻常的气息,这雍关城内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偌大的雍城,不见一兵一卒,除了沈默一个百姓都寻不见。 要说没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第42章 运气不好,真相大白 “他娘的,你什么意思?不相信老子?”沈默皱起眉头,“老子可是真心诚意的投降,你特么不相信老子?!” “汉人奸诈,天下皆知,别把我们车达儿统领当傻子耍!”副将很是不服气地看着沈默。 这个汉人绝对属泥鳅的,特么又奸又滑! “对!一定有埋伏!”车达儿举起啃到一半的羊腿,指着沈默道,“说,是不是在埋伏我们。义父常说我聪明,谁也骗不了我。” 车达儿的语气中倒是带着一股子孩童般的稚气与天真。 “骗你?老子怎么骗你们?”沈默气地破口大骂,“特么的,雍城的人都打没了,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老子妻儿都在你们手里,老子会骗你们?!”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车达儿点了点头,对着手下一挥手,不一会儿,便有两个戎兵押着一对母子出现在沈默面前,正是沈默的妻儿。 “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我先杀你媳妇,你要是准备了埋伏,就把他们叫出来,跟我们打一场,赢了,你媳妇就不用死,怎么样,好不好玩?” “啊!不!不要!不要!!” 沈默的妻子余氏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呆呆地看着沈默,眼神之中,尽是哀求。 车达儿跳下马,扔掉手中的羊腿,一把抓起余氏。 “嘿嘿嘿,大乾的女人好轻啊,跟羊羔差不多。” “车达儿统领,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干什么......,你义父承诺过我,只要开城投降,就放过我妻儿,放过雍城的百姓!” 沈默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达儿面前。 “你不老实,万一找人埋伏我怎么办,拿不下雍城,义父会怪罪我的。” 车达儿的手缓缓发力,余氏的脸色由红变白,“老爷......老爷......救我......救我......” 她死死地盯着沈默,眼泪簌簌直下。 “没有埋伏,没有埋伏,老子是来开城投降啊!老子降了啊!” 沈默眼眶通红,扯着嗓子大吼,猛地冲上前,拼命地拉扯着车达儿的手。 “放开,你特么的给老子放开!” “埋伏,把你埋伏的人叫出来,我就放开,嘿嘿嘿,我数三个数。” 车达儿的手指微微发力,“一!二......三......” 咔嚓! 一道骨裂声在沈默耳边乍然响起,那刻是沈默眼中的世界好似都变成了黑白色。 余氏从车达儿手中滑落,再也没了呼吸! “啊啊啊啊啊!” 沈默搂着亡妻,撕心裂肺地怒吼,“老子降了,降了啊!为何,为何还要杀我发妻!”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而此刻沈默周围站着的算不上人。 “汉人太弱,这就哭了?哈哈哈哈,跟娘们似的。” “死人太正常了,废物!废物!” “都投降了,就该做好任人宰割的觉悟!” ...... “埋伏呢?”车达儿看向副手,又看向沈默,“不是说有埋伏吗?” “这......” 副手一脸茫然。 和沈默打了这么久,沈默这般铁血的人物,若有埋伏,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车达儿捏死自己的妻子。 “可能是我想多了......” “老子说了,说了啊!没有埋伏,雍城是你们的,为何你还要伤我发妻!” 沈默朝着众人声嘶力竭地质问。 “那就是没有埋伏。”杀个把人而已,对车达儿而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那只能说,她运气不好。走,进城,吃饭!” 一句轻飘飘的话,好似一把刀狠狠劈在沈默的心上。 一列列戎兵从他身边走过,可谁也没有多看他沈默一眼,此刻沈默就好似丧家之犬一般,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 “运气不好......呵呵呵呵......运气不好......” 沈默双眼血红,死死地搂着亡妻的尸体,口中不住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 ...... 就在车达儿进城的同时,崔钢锋被人蒙上了眼,扔到了一个地窖中。 “放开本官,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快放了本官!沈默,我崔钢锋做鬼也不放过你!” 嘭! 崔钢锋眼前一片黑暗,双手双脚也被束缚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就在这时,崔钢锋忽然感受到异样。 不对,这周围好似有人? “何人在此,本官乃是雍城太守,快给本官解开绳索。”崔钢锋大吼道。 “是......崔大人......” “崔大人也被送来了?” “咱们雍城没了?” ...... 崔钢锋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不对,不对,这里绝对不是大牢! “快,随便来个人,帮我解开!” 一个小伙子大着胆子上前,将蒙着他双眼的黑布扯下,崔钢锋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是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你们......你们......为何会在这......” 崔钢锋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回太守大人,是崔大人把我们安排在这的,这里面有水,有粮食,让我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崔大人......戎人是不是打进来了?” 轰隆隆! 崔钢锋脑中响起一阵闷雷,下一秒,眼眶都红了! “你们,你们可有见到,沈总兵的妻儿,沈总兵的妻儿可在此处?在吗?在吗?!” 崔钢锋扯着嗓子大声质问,可是在场的众人皆是摇头。 这里有很多女人,可却没有见到沈默的妻子余氏! 这里有很多孩子,可却没有见到沈默的儿子! 那一刻,崔钢锋好似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他知道为何沈默会投降,更加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札木合会退兵! 原来是沈默将自己的妻儿送去了! “不可,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崔钢锋好似疯了一般,“出口在哪,出口在哪,我要出去,让我出去!!!!” 第43章 殊死一搏,残兵?败将? 车达儿终于走进了城内,看着四周的荒凉和破败,一个人影都寻不到的场景,不禁皱起眉头! “奇了怪了,怎么没人呢,他们是在和我玩躲猫猫吗?” 车达儿看向副手。 副手也同样疑惑,不对啊,这特娘的,很不对劲儿啊! 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人了呢? “统领,不对啊,城内太安静了,那个沈默绝对没说实话!”副手忧心忡忡。 “呵呵呵呵呵,说什么实话?” 车达儿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你是说,他在骗我吗?不会,肯定不会!一定是他知道我喜欢玩,躲猫猫,就准备全城的人和我一起玩躲猫猫!” 车达儿跳下马,直接拿出一个偌大的狼牙棒,稳稳握在手中。 “来来来,大家一起玩躲猫猫,要是谁运气不好被找到了,会死的哟,哈哈哈哈。” 车达儿狰狞地笑着,在他眼中,眼前的空城就好似他的游乐场一般。 “躲猫猫拿耗耗,老猫不家,耗子出来钻泥巴~~~~” “打死救活,你死我活,金钩钩银钩钩,金钩银钩钩~~~” 车达儿嘴中哼着歌谣,略带稚气的声音在空城中回荡,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副手见状对着戎兵们喊道,“打起精神来,找到一个,杀一个!” “是!” 戎兵高举弯刀,齐齐大吼。 正当众人准备散开,副手只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冷,那感觉极其不好,让他脊背生寒! 副手猛地回头望去,沈默一手持刀,一手抱着亡妻,头上缠着的白布,随风舞动! 他孤身一人,脚步沉稳,朝着倍数与他戎兵走去。 “沈总兵,我们统领刚刚没说清楚吗?”副手看着他那副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冷笑连连,“你夫人运气不好而已,何至于生这么大气呢?” 因为一句运气不好,就能拿走一条人命? 这是什么世道? 人命又是何物?! “她运气不好?”沈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可是,光是遇到她,我却花光了这辈子全部的运气!” 他在京城之中,也曾一日看尽长安花,那时余氏在侧。 他被诬陷,被贬谪到这雍城,余氏仍在。 可现在,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没了...... “哈哈哈,那就说明,你的运气可能马上也要不好了。”副手眯起眼,眼底杀意流淌! 所有的戎兵也同时扭头,一个个如狼似虎死死地盯着沈默,眼中尽是嘲弄! 他一个人能干什么? 又能做什么?! 车达儿带来的人不多,但要杀了沈默绰绰有余。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从沈默背后响起,原本打开的城门被莫名其妙重重关上。 副将一干人等皆是眼皮一跳! 下一秒,一群身穿大乾铠甲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从城内巷子中缓缓走了出来。 有的断臂,有的身上还缠着白布,更有人连路都走不稳。 可无一例外,每个人眼中都是视死如归的决然! 好似一条条细小的溪流,在沈默身后缓缓汇集,人不多,堪堪千人,雍城内能战之人尽数在此。 可饶是如此,当他们汇集到沈默身后,却如同溪流汇聚成大海一般,声势滔天,锐不可当! 副手看到眼前这一幕,止不住地摇头,“残兵!败将!丧家之犬!” 戎兵们也冷笑连连,就靠着这些人就想埋伏他们,就想打败他们,可能吗? 他们的兵力,整整是沈默的十倍! 一人一刀,都不够戎兵们砍的! “总得试试不是吗?”沈默将余氏的尸体缓缓放下,当他再次站起身后,眼中温柔彻底消失无踪,“我有个天真的老友,他经常这么说,我总说他扯淡,他救不了这世道,但这次,我也想试试......” 沈默缓缓抬起手,而后猛地放下。 唰! 身后的将士们瞬间蹿出几人,朝着四周的民房扔出手中的火折子。 轰~~~~ 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油顷刻间被点燃,逐步连成一条线,而后汇集成漫天火海,将沈默众人和车达儿等一干戎兵全都围困其中! 此刻双方的所在地,就好似成了这火海之中的孤岛! 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车达儿一干人等皆是吓了一跳,身下的战马被大火惊着,马蹄不住地挪动! 所有人的瞳孔中都映着火光,戎兵们脸上更是一片惨白! 熊熊燃烧的烈火,肆虐地吞噬着一切! 滋滋的声响如恶鬼的呼喊一般,空气中都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咕噜噜! 沈默拿出腰间的酒壶,咕嘟咕嘟猛地灌了一口,而后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再也没有顾虑,便无所畏惧! “弟兄们!”沈默放声高呼,“他娘的,杀了这群杂碎,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今天,咱们一同上路,阎王爷见到咱,他娘的,也得退避三舍!” “誓守雍城,人在城在!杀!!!!” 身边的雍城将士们拔出腰间的佩刀,齐齐大吼,“杀!” 沈默带头冲锋,一群人视死如归,朝着戎兵们冲去。 副将眼皮狂跳,“该死的汉狗,也配在我们面前狂叫?弄死他们!” 自始至终,包括副将在内的戎兵们都没有将沈默他们放在眼里。 中了沈默的圈套,更是让他们一个个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 戎兵们纷纷朝着沈默等人冲去,如狼似虎。 沈默手段非常,一把长刀在手,大开大合,锋芒毕露,又快又准,每一刀落下,便有残肢断臂飞舞。 兵临死地的雍关将士再无退路,一个个更是勇猛异常。 如沈默所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那搏命的打法,看得副手胆战心惊,这群他口中的残兵败将,此刻却让他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忌惮! 若不是他们倍数与沈默等人,同等兵力下,胜负尚未可知。 而周围火海彻底限制了他们作战的空间。 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沈默,当真一番好谋划!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等谋划,无用! “他娘的戎贼老子来了!” 副手眼前寒光闪现,不知何时,沈默竟然孤身一人穿过千军万马冲动到了他面前! 嘶! 副手眸子一缩,连忙侧身,谁料一个重心不稳,竟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沈默速度飞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眼中凶光大作! 唰! 一刀砍下,副手调动浑身的力气躲闪,四脚并用,慌忙后退,可是刚刚退后两步,手上便传来一道刺骨的灼热感。 退无可退! “残兵?败将?!”沈默眯起眼,眼底杀意流淌,“你算什么?!” 第44章 战个痛快,傻狗一个! 一番话,霸气侧漏! 惊地副手一颗心怦怦直跳,“来人,杀了他,杀了他!” 戎兵们这才发现已经冲到了后方的沈默,距离较近的戎兵们猛地扭过头,飞速朝着沈默冲去。 “第三个!不亏!” 一人还未冲到近前,便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雍城军从一旁冲来,死死抱着那人直接栽进了火海! “啊!” 惨叫声同时响起,凄厉如恶鬼! “他娘的,你们的副手死定了,老子说的!” 不等戎兵们反应过来,又有一人从一旁冲出,搂住两人的肩膀,冲向火海之中。 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那搏命的手段,让戎兵们肝胆生寒,他们不是没有和汉人打过,可是从没有那一刻,见过这般悍不畏死的汉人! 也就是大乾的皇帝昏庸,否则,这九州大陆,哪里还有他们戎人的栖身之地!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啊!” 眼前的一幕一幕,好似化作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副手的心脏上! 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来自汉人的恐惧! 如果说,那群悍不畏死的雍城军此刻已成恶鬼的话,那眼前的沈默便是真正的杀神! “死!” 沈默一刀落下,稳稳扎在副手的心脏中。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戎兵们全都怒了,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着沈默等人挥砍而去。 沈默更是成为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 上百号人将他死死围在其中,沈默浑然无惧,纵然浑身鲜血,嘴角仍挂着嗜血的笑容。 “来,杀啊!杀啊!战个痛快!哈哈哈哈!” 戎兵看着他那副癫狂的模样,一个个皆是被吓破了胆,他们知道不少大乾的名将,可没有这一号人啊! “诶呀!诶呀!疼死了,疼死了,义父说白天不能玩火!” 一个硕大的肉球冲进火海,浑身冒火,趴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好似一个着火的肉球。 车达儿龇牙咧嘴,时而哭,时而笑,“不好玩,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一个人都没有,真是讨厌!” 见他这般,戎兵们也顾不上沈默,连忙用各种东西扑灭车达儿身上的火焰。 “车达儿统领,没事吧?” 车达儿站起身,半身都被烧的面目全非,可仍旧咯咯咯地笑着,“你们居然背着我自己玩,在玩什么?抓坏人的游戏吗?” 车达儿嘿嘿一笑,一个眼神扫向沈默。 隔得老远,沈默都能够感受到车达儿强大的实力,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战胜的存在! “车达儿!” 沈默死死地握着刀柄,一个箭步上前,抬起一刀便朝着车达儿狠狠砍去。 速度飞快! “统领小心!” 戎兵们见护卫不及,齐齐大吼。 嗡! 可是还未等沈默打中,车达儿已经挥出了手中的狼牙棒。 嘭! 伴随着一阵闷响,沈默被击飞出去,拖出一道长达十几米的血痕! “都说了,你媳妇运气不好,你怎么能怪我呢?” “她死的不冤,你真的在骗我。” 车达儿架起狼牙棒,一步一步朝着沈默走去,沈默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筋骨尽碎,口中冒血,提刀的力气都没有。 唰! 来到沈默身边,车达儿猛地出手,如同当时对余氏那般,抓起沈默的脖子。 “义父说,弱小就是原罪,你太弱了,一群弱者集中在一起,也是弱者。” 车达儿眯起眼看向沈默,忽然咧嘴一笑,“我最喜欢玩的游戏,捏死弱者!” 沈默惨然一笑,“呸!他娘的,你就是个傻!狗!” “你说什么?!” 车达儿两只眼睛瞪地溜圆。 他是聪明的,义父从来都说,在所有的义子里面,他是最聪明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子说......你特么的......就是个......傻狗!”沈默哈哈大笑,口中鲜血喷出,撒在了车达儿的脸上。 “不傻,我才不傻,傻的是你们,是你们!” 车达儿怒吼阵阵,单手猛地发力,手臂上的青筋缓缓爆起,沈默两眼微微泛白,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他侧过头,看向妻子的方向,暗暗道,走慢些啊,等着我,你还得伺候我呢...... 四周的火光逐渐熄灭,一如沈默的生命。 “住手!住手......住手......” 就在沈默精神恍惚之际,一道颤抖的声音传来,车达儿缓缓扭过头,眼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崔钢锋。 崔钢锋乃是一介文官,面对人如狼似虎的戎兵,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选择站出来。 车达儿松开了手,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嘿嘿,蠢货,汉狗全都是蠢货,就这么一个人也敢出来。哈哈哈哈,游戏开始了哟,被我抓到,你会和他一样。” 崔钢锋哪里见过这般人,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你们走不了,走不了的,本官已经叫人在雍城的粮仓蹲守,只要本官过一会儿不出现,你们一粒粮食都得不到。” 崔钢锋死死盯着车达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可眼角的余光,一刻也不敢从沈默身上离开。 “统领,大将军让我们守住雍城就是为了粮食。” “可我想杀他怎么办?” 车达儿挠了挠头,极其不爽。 “额,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办?咱们的粮食就没了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杀了他!” 车达儿脾气上来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统领请便,统领请便!”那戎兵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车达儿这才露出满意地笑容,眨眼来到了崔钢锋的身边,崔钢锋吓坏了了,毫无章法地挥动着手中的刀。 “别动手,不然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的!” “无所谓,开心就好。” 车达儿脸上的笑意更浓,“该怎么弄死你呢?要不分尸吧?” 说罢,不等崔钢锋扭头,便一把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崔钢锋冷汗狂飙,脸色瞬间惨白,眼中透着一股浓浓地绝望。 “敢杀我,本官敢保证,我大乾天子定灭你种族!” “好啊,那就让他来......听说你们天子天生神力,真的还是假......” 车达儿的话尚未说完,雍城城门轰然到底,掀起阵阵烟尘,一道消瘦的身影在烟尘之中,逐渐清晰...... 第45章 箭定乾坤,动手杀人! 车达儿等人一阵错愕,猛地朝着城门的方向望去。 烟尘散去,秦轩出现,漆黑的帝王龙甲,万分耀眼,“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贼寇好胆,非朕所令,也敢入我雍城?!” 轰隆隆! 秦轩声音不大,可是声音中的气势宛如惊雷炸响,振聋发聩! 震撼地在场所有人的脑子皆是嗡嗡作响,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是陛下!是陛下啊!” 崔钢锋对着躺在地上的沈默扯着嗓子大吼,“瞧见没,瞧见没,陛下来了,陛下亲自带兵来救我们了!” “哈哈哈哈!老沈!老沈!” 崔钢锋曾经在朝堂为官,自然认得秦轩,见到秦轩到来,自是兴奋地无以复加! 雍城有救了! 百姓们有救了! “老崔......” 沈默张了张嘴,看向崔钢锋,“他娘的......老子怕是......看......看不到了......” 崔钢锋的眸子猛地一缩,擦了擦眼泪,“我帮你啊,我扶着你起来,你看,那是陛下,是陛下!” “不......不......不看了......” 沈默浑身筋骨尽碎,全靠着强大的意志吊着一口气,“怀里......有......有东西......给你的......” “老沈,这是什么话,搞得跟遗言一样,不着急,陛下随行的肯定有定好的御医,一定......一定......” 崔钢锋话到一半,沈默却忍不住吼出一句,“他娘的,老子给你的,关御医什么事?拿,给老子拿!” 崔钢锋被吓坏了,双手颤抖地从崔钢锋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打开,勉强看得出来是只烧鸡。 只不过,已经被砸成肉碎了。 “他娘的,这烧鸡怎么变的......跟老子一样......骨头都碎了......哈哈哈......噗!” 沈默笑着,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是啊,跟你一样......哈哈,骨头都碎了......”崔钢锋不管不顾,抓起一块,猛地塞在嘴里,“还得是你,你这手艺......当什么总兵,专门卖烧鸡......早发了......来......你也......” 崔钢锋扯下沈默最爱吃的鸡腿,递到沈默面前,可一只手刚刚靠近,却再也感受不到,沈默的呼吸。 “喂,老沈,鸡腿啊,这次让你吃,你怎么不吃了?” “我跟你说,碎了也好吃......你试试啊......” “喂!说话啊,说话啊,他娘的,你说话啊!你跟老子说句话啊!” 崔钢锋扯着嗓子大吼,可饶是如此,却再也得不到老友的回应,沈默瞳孔涣散,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说完,崔钢锋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一口一口抓着那碎地差不多的烧鸡,猛地往嘴里塞。 “你不吃,老子吃,老子吃!” 不一会儿,嘴里全都被鸡肉塞满,他猛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佩刀。 “他娘的,狗日的戎贼,狗日的戎贼!” 崔钢锋红着眼,一步一步朝着车达儿冲去,那一刻,他眼神之中,再也没有彷徨,再也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杀了你,老子杀了你!” 崔钢锋不管不顾,几个呼吸便冲到了车达儿身后,举起佩刀,“死!” 车达儿哪是他崔钢锋一介书生,能撼动的存在,这话一喊出来,车达儿硕大的身体已经转了过来。 “项武,救人!” 秦轩见状猛地大吼。 “卑职领命!” 项武从一旁猛地冲出,飞速朝着崔钢锋奔袭而去! “呵呵,蝼蚁也敢刺我?” 未等崔钢锋手中的刀刃落下,车达儿手中的狼牙棒已经随之挥出! 唰! 强大的力道,夹杂着阵阵罡风,朝着崔钢锋弱不禁风的身体袭来! 崔钢锋楞在原地,同样吼出一声砍向了车达儿的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武一个纵身,猛地将崔钢锋扑倒在地,险险避过这一击。 “崔大人,雍城的仇,陛下会报!” 丢下这句话,项武猛地抽刀,朝着车达儿冲去,车达儿却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陛下?你是大乾天子,天子,哈哈哈,义父说抓住你,就给我娶媳妇,嘿嘿嘿!” 车达儿癫狂大笑,朝着秦轩冲去。 “是吗?傻狗。” 秦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把取出马背上的弓箭,搭箭拉弓,对准车达儿,“你没机会了!” 秦轩拉弓如满月,手臂上青筋暴起,地面都随之皲裂! “没用的,没用的,车达儿刀枪不入,你射不死我。”车达儿一边说着,一边用狼牙棒挡住自己的头。 可秦轩却并没有瞄准他的头,而是找到了他心脏的位置。 “之前也有一条傻狗这么说,你猜结果如何?” 秦轩蓄力完成,只等车达儿的再次靠近。 “肯定是死了,不然为什么叫傻狗?”车达儿乐呵呵地说道,“车达儿不是傻狗,车达儿是聪明的狗......不......是聪明人......” 话到一般,项武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 “喂!傻狗!爷爷教你做人!” 项武腾空而起,朝着车达儿的后颈,猛地挥刀,车达儿连忙出手,硕大的狼牙棒猛地向后挥去。 重重砸在项武的身上。 嘭! 项武顿时被砸地七荤八素,重重摔倒在一堵墙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嗖! 秦轩同时松手,铲型箭矢猛地射出,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空气,疾射向车达儿。 车达儿狰狞一笑,猛地转身,偌大的身体在此刻,显得无比灵活! 面对秦轩这致命一击,车达儿找准机会,猛地一抓! 嘶! 项武和崔钢锋倒抽一口凉气,两人都看傻了! 他们也没想到车达儿这样的身材竟然还能如此敏捷。 一箭不中,陛下危险啊! “陛下,走!快走!” 两人齐齐大吼,车达儿距离秦轩的太近了,一个箭步上前,秦轩就会成为车达儿手中的俘虏! 秦轩不为所动,淡笑道,“慌什么,让箭矢飞一会儿!” 车达儿速度极快,牢牢抓住箭矢,可却明显感受到一丝异样,箭矢与手掌的碰撞发出尖锐的金属声响。 “不对......不对......顶不住了......顶不住了......” 车达儿低估了秦轩的力量,更加估计错了这根箭矢的威力! 车达儿慌乱不堪,连忙丢下手中的狼牙棒,准备用两只手一起控制手中这不受控制的箭矢! 可,下一秒! 嗖! 箭矢划破手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直直刺入了车达儿的心脏! 第46章 解放雍城,布局傅相 唰! 车达儿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身后戎兵们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车达儿心口,被秦轩一箭射出的小洞上,一个个皆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车达儿,败了?! 这可能吗?! 然而,还未等他们承认现实,车达儿硕大的身体,好似一棵被抽干生机的大树,轰然倒下! 嘶! 戎兵们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啊! 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 车达儿死了,就这么倒下来了啊! 恐怖的气氛瞬间弥漫,而此刻的秦轩再次搭弓,瞄准前方的戎兵,“准备好受死了吗,傻狗们!” 嗖! 秦轩再次射出一箭,身后的禁军呼啸而出! “杀!杀!杀!” 千军万马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这是......” 崔钢锋站起身来,隔得老远他都感受到独属于大乾锐士的杀气和魄力! 大乾何时有这等强悍的战士?!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崔钢锋的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了,数万御林军如虎入羊群一般,悍不畏死,勇武无双。 以一当十,竟不是传说,就真真实实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般强横,那般凶猛,那般无敌,看得崔钢锋一个文臣都忍不住热血沸腾! 原本还叫嚣着要屠城的戎兵,此刻被他们打地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结束,满城之中的戎兵再无一个活口。 崔钢锋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友的尸体,若是你能看到这一幕,还会说大乾无望吗? 败了戎兵之后,秦轩便安排人打扫战场。 崔钢锋也让人将沈默和余氏的尸体收到了一起,终于接受了老友离世的崔钢锋终于放下心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札木合围城数日,这些天来,到底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到底失去了多少,谁也无法想象。 就在此刻,秦轩来到了崔钢锋身边,崔钢锋擦干眼泪,整理衣衫,倒头便拜。 “微臣参见陛下,微臣没守好雍城,乃大罪,请陛下责罚。” 崔钢锋言辞恳切,秦轩心中暗叹,不愧是冯相推荐的人,果然是忠义之士。 “能将雍城守到这般,爱卿尽力了。” 秦轩连忙将他扶起,崔钢锋顿感异常,不知道为何,此刻的秦轩给他感觉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逝者已逝,生者奋发,朕还要你随朕一起办大事。” “大事?” 崔钢锋从未想过此生还能见到秦轩,倒是对秦轩口中的大事忍不住好奇起来。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吧。” 秦轩不打算在雍城留太久,他还要赶回清原县,看看自己所需要的重甲准备好了没有,这是他打败札木合的关键。 更加重要的是,京城的粮食危机,应该已经爆发了。 拿下雍城这粮仓,任凭他胡庸有三头六臂,怕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崔钢锋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与秦轩一同离开。 临走之前,推荐自己的副手燕涛接替雍城太守之位,负责统筹粮食。 事后秦轩才知道,崔钢锋真的准备毁城,毁粮。 好在他来得及时,若城中粮仓烧了,那真就是雪上加霜。 路上,秦轩对崔钢锋说起了战局。 “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札木合大军已经去京城了,朕安排了夏阳他们伏击,只是......” 提起夏阳,秦轩欲言又止,函谷关有天险,但札木合人数众多,他也不知道夏阳能不能守住三日。 “时间不多了,朕得快点回京驰援。” 秦轩叹息一声。 “陛下,京城现在有多少人守城,何人在守?”崔钢锋好奇地询问。 “当然是冯相,足有三万兵。” 按照时间推算林敬忠应该已经带兵出发了,这件事更是秘密中的秘密,除了秦轩和冯相,谁也不知道。 林敬忠的任务才是此战能胜的关键! 崔钢锋听到这数字,眉头拧成了川字纹,“若固守,或许......” 话到一半,他自己说不下去了,粮食运不进去,京城咋守? 京城不比雍城,粮草充足,而且人口众多,守住难如登天! “守是不可能守的。”秦轩眼底杀意流淌,“朕说过,亡国灭种,那就亡国灭种,朕要彻底将戎族从九州大陆的版图上抹去!” “可这......陛下,臣不太会说话,但,从兵力和实力上看,大乾想要胜,难如登天。” 傅仲谋将京畿之地的三大营全都带走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爱卿果然实在,所以朕,有个想法......” 秦轩微微一笑,“朕打算,让傅仲谋回京勤王,如何?” 啥?! 项武和崔钢锋被秦轩的话吓了一跳,傅仲谋想干什么,陛下您心中没点数? 他回京勤王,那就是谋朝篡位的节奏啊! “陛下......三思啊!” “朕深思熟虑好几日,这一局都下到这里了,再不让傅仲谋有些参与感,他还真以为朕是软柿子!” “来人,将清原县和雍城的消息,传回京城,告知冯相。” 秦轩森然一笑,老东西,朕就不信,你还能稳得住! ...... 京城,秦轩寝宫内。 傅蓉已经在寝宫内叫了整整两天了,几乎是叫一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每天从鸡叫开始,傅蓉的声音就开始从寝宫内传出来。 分毫不差,比公鸡打鸣都准,甚至昨日,公鸡没叫,傅蓉就准点叫起来了。 那声音听得寝宫周围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心痒难耐。 天天这么叫,这让他们哪里受得了? 同时,一个个更是感叹,陛下不愧天生神力,战斗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强横。 两天两夜,愣是面都不露,真猛! “娘娘......” 冷宫外,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赶来,“奴婢有要事禀报。” 宫内的林昭月声息好几口气,“最好不是关于陛下和傅蓉的事,本宫听不得这个......” 林昭月好几次都要忍不住去敲秦轩的寝宫门。 可是每每走到寝殿门口,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她实在是拿不下这个脸啊,什么事能让傅蓉叫成这样? 有那么有意思吗?! 第47章 传递消息,密谋起事 “不是啊,娘娘,有大事,天大的事。” 宫女不敢耽搁连忙说道:“这几日,京城富商全都在高价收购粮食,京城的粮食水涨船高,此刻,一石粮食已经卖到二两银子的天价了!” “什么?!” 林昭月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俏脸冰冷。 如今大乾的危机才稍稍缓解一些,没想到就有人开始兴风作浪。 而此时的陛下竟然忙着昏聩,连朝不上了! 继续被那群富商如此搞下去,京城的百姓饭都要吃不上了,何须戎贼到来,怕是百姓先反了! “玉儿,你去寻陛下......让他主持大局......” 林昭月红着脸。 玉儿从一旁闪了出来,“娘娘,奴婢......不去......” “你不去,难道本宫去。”林昭月的脸红成了苹果,“傅蓉在里面叫,本宫在外面喊,合适吗?” “娘娘是正宫,哪里不合适?” 林昭月被玉儿一句话气地上半身起伏不定,哪有这么不听话的奴才? “好好好,让本宫去是吧,你等着,本宫迟早有一天把你嫁出去!” 林昭月站起身,一甩长袍,直接推开了冷宫的门。 玉儿等人连忙跟上。 隔得寝宫老远,林昭月便听到傅蓉销魂的叫声,林昭月听着脖子根都红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寝宫内,到底是怎样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 “奴才见过娘娘。” 见林昭月出现,曹淳连忙行礼,心中也是奇怪,好端端的,娘娘怎么来了? 娘娘应该知道陛下不在宫中,才对啊! “咳咳......那个......那个......” 林昭月冰雪聪明,可此刻耳边的靡靡之音,却彻底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有事?” “有。” “找陛下?” “自然,陛下......还得多久?”林昭月扭过头,此刻她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割下来。 这都什么事啊! “额......还要......大概一个时辰......” 曹淳不明所以,心说娘娘这是怎么了? 陛下在不在,您心里没点数? “等不了。” 林昭月心一横,事关京城百姓的饭碗,今日就是拿刀架着秦轩的脖子,也得让秦轩上朝去。 她快步上前走去,作势就要推开房门,曹淳却眼疾手快,先一步拦住。 “娘娘,娘娘,可不敢开门啊,陛下有要事。” “要事?和那妖妃厮混是要事?京城的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不知道吗?” 林昭月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喊一声。 可谁料,听到林昭月的声音,傅蓉叫的更加欢乐了。 林昭月气地浑身发抖,质问道,“她是不是在挑衅本宫?!”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哪里见过林昭月发这么大的火? 一个个好似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 曹淳更是连忙安慰,“娘娘息怒,息怒,陛下有......要事......” “好,要事,要事!” 林昭月银牙暗咬,“那是本宫多管闲事了,陛下,继续办你的要事吧!” “我们走!” 林昭月来的快,去的也快,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带着人怒气冲冲的离开。 京城外不太平,皇宫内又何尝太平。 尤其是这几日,南宫易兰暗中安排了不少人进宫,她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南宫易兰在宫中搞事情! 可秦轩呢?整日在寝宫内和傅蓉这妖妃...... 一想到此处,林昭月真的无话可说! 京城的粮价飞速上涨,一天一个样,不少百姓如今都吃不上饭,一个个皆是围在相府门口,等待着傅相的救济。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从来不关大门,号称要给还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傅府,此刻却大门紧闭。 食粥放粮,根本不存在! 要知道,从前遇到灾害,遇到进城的流民,傅府都是第一时间开仓放粮。 可现在,却紧闭大门,将百姓拒之门外。 “傅仲谋不装了啊。” 冯去疾见状,心中止不住地冷笑,号称大乾青天的傅仲谋,终于要露出獠牙了。 这就是一场皇权和相权的博弈! “冯相,京城并非没有粮食,只是粮食全都被朝中大员,和城中富商高价收购了。” 冯去疾的儿子,冯晨小声说道,“按照这情况来看,城内怕是撑不了多久。” “呵呵,你小看陛下了。”冯去疾笑道,“陛下早有安排,而且,也无需撑太久,最多两日陛下就回来了,在此之前,先把军粮分给百姓,让百姓先活着,剩下的事情,陛下自有决断。” 屯吧,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商好好屯起! 屯的粮食越多,到时候死的越惨! 冯去疾眯起眼,再次问道,“消息传给傅府的人没有?” “传出去了,只不过如此一来,怕是很快朝中文武都知道,陛下不在宫中了,到时候,横生变故,而且,林将军也不在,此事......” 冯晨皱起眉头,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陛下在这个时候,要将自己出宫的消息告知给傅府的人。 若是被朝中文武知道,陛下不在,朝中岂不乱套? 到时候,百官逼宫都有可能。 “陛下的心思,你可猜不透,这盘大棋,下到现在,能够看懂局势的只有陛下,你我按照陛下的吩咐办事即可。” 冯去疾觉得自己还算聪明,此刻却有些看不透了。 就好似从陛下手中射出一箭,但是这一箭,到底要射向哪里,指向谁,除了陛下谁也不清楚。 “父亲,咱们总得未雨绸缪吧,毕竟皇宫若是乱了,大乾,京城,岌岌可危。” 冯晨别的不担心,就担心皇宫出问题。 冯去疾手中有兵,遇到百姓闹事,或者戎贼,还能用强制手段,可若是朝堂乱了,大乾真的就运转不了了。 “皇宫?” “那你是不了解,皇宫里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存在。”冯去疾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说,这皇宫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有一点点火星,都会被娘娘连根拔起的......” 第48章 重甲已成,驰援京城 与此同时,傅府内。 西门彻闭着眼,一只手不住地敲打着桌面,胡庸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如冯晨所言,他们得到了秦轩出宫的消息。 不仅仅如此,短短两日,收了清原县,又收了雍城。 一个是傅仲谋经营多年的兵工坊,一个是大乾的粮仓,而现在尽数收回到秦轩手中。 至于戎族那边,现在还没消息,简直没道理。 按理来说,札木合他们早就应该兵临城下了,可现在京城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抵抗?这可能吗?! 西门彻想不通,胡庸就更加想不通了。 “我的西门管事,说句话,您倒是说句话啊,如果说消息是真的,届时等那昏君回来,我等灭顶之灾。” 胡庸脸色惨白,他谎报军情是大罪,而且,那地下兵工厂也是他主持建设的。 他现在就希望尚威这个混蛋,被秦轩一刀砍了,这样就不会把自己咬出来。 更加希望,札木合快点来,傅相快点回来! 他有理由相信,秦轩一回来,第一刀肯定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胡大人,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我们都是为傅相办事,当从大局考虑,怎么能只顾自己的性命呢?” 西门彻阴阳怪气地教训一句。 胡庸气地在心中骂娘,合着我们都死了,让傅仲谋自己享受荣华富贵? 你们还要点脸吗?! “不是,下官自私,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快快让傅相回来主持大局吧。” 胡庸劝道,“大军还朝,灭了戎族,而后顺理成章,入主皇宫,将昏君斩首示众。” 如今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西门彻冷笑一声,蠢货,这种事,还需要你说,你怎么知道,傅相不在京城附近呢? 只不过,在西门彻看来,这消息来的太过蹊跷。 他怀疑是有人故意让自己知道,甚至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 昏君这段日子太反常了,戎族的行军状况也同样让人担忧,西门彻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傅相入场晚了,别说吃肉,怕是骨头渣滓都舔不到。 “西门管事?” 见西门彻又不说话了,胡庸急地冷汗直冒,“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傅相那边你不用担心,你的小命肯定保得住,昏君杀不了你。” 西门彻这才开口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昏君真的不在皇宫里。” “这个好办,我这就去安排百官,一起去宫中找昏君!” 丢下这句话,胡庸便火急火燎离开相府。 西门彻随后叫来一人,“老爷那边有消息吗?” “回管事,老爷带着三大营,驻扎在佘山上,万分隐蔽,只等西门管事您的消息,就可以挥师入城,君临天下!” “好,让老爷稍安勿躁,那一天不远了。” 西门彻站起身,眼中凶光大作,他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等傅仲谋成了九五之尊,他便是这大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 与此同时,秦轩等人终于再次回到了清原县。 崔钢锋再次见到崔颖忍不住热泪盈眶,“诶呀,女儿,我的乖女儿......” 直到见到崔颖,崔钢锋仍旧觉得不可置信,他不止一次的以为崔颖已经遇害了。 “女儿没事,是陛下救了女儿。” 崔颖甜美一笑。 秦轩走了过来,“父女团聚,人生乐事,对了,朕的重甲生产得如何?” “集全县之力,一万副重甲,全都做完了,请陛下验收。” 崔颖自信十足,成就感满满。 说话间,便有人将制作出来的重甲,呈到秦轩面前,无论是样式,还是质量,全都无可挑剔。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生产出这么多重甲,崔颖的统筹能力不可小觑。 “不错,辛苦了。” “陛下,民女不辛苦,听闻陛下造重甲是为了驱除戎族,百姓们皆是纷纷相应。而且,这兵工坊内,很多炼制好的铁器,都能使用。” 崔颖倒是也不怕秦轩,言语中自信十足。 事实上,这少不了傅仲谋的功劳,若不是因为兵工坊在此,更有上万人的熟练工匠,短时间内,要造出秦轩需要的重甲,几乎不可能。 “虎父无犬女,项武,来试试。” “是,陛下!” 项武也不废话,直接将重甲套上,第一感觉很轻,似乎和大乾旧式的铠甲差不多。 “陛下,这东西能防得住......” 怀疑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秦轩直接将他腰间的刀抽了出来,“站好喽!” 雾草! 项武眸子一瞪,不是吧,陛下玩真的,这么轻薄的铠甲,能挡住什么? 一刀下去,自己怕不是要归位?! “陛下,要不......” “少废话。” 秦轩懒得跟他墨迹,抬手就是一刀,狠狠砍在了项武身上的铠甲上。 铛! 随着一声脆响,项武、崔钢锋等人直接愣在原地,这一刀下去,砍在盔甲上,不能说是一点事没有,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嘶! “牛!太牛了!” 项武摸了摸铠甲,那眼神就跟看到人间至宝了一样,“居然一点事没有!” “诶呀,这东西神物啊!” 崔钢锋也连忙上前查看,爱不释手。 秦轩微微一笑,大马士革钢的硬度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能够比拟的。 这种超越时代的东西,就是战争利器! 如何才能够让戎族一败涂地,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那就用骑兵打败,戎贼最引以为傲的骑兵! 让他们体会真正的绝望! 时间紧迫,秦轩没有过多耽搁,让所有将士换上新的铠甲之后,再次朝着京城进发。 “将士们,此番回京,便与戎贼,决一死战,此一战,既分胜负,也定生死,我大乾将士的鲜血不会白流,且随朕杀出个万世永昌!” 秦轩高举手中湛卢王剑,号令全军,禁军们齐齐大吼,纷纷追随! 跟着陛下打仗,太他娘的爽了! 那真的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轩驾着马,一马当先,身后是数万身穿银色铠甲的御林军,浩浩荡荡,雄姿英发,好似化作一条巨龙朝着京城奔袭而去。 “加速,再次加速,罗展在函谷等着我们呢。” “是!” 第49章 百官入宫,求见陛下 “区区一千人?你说你叫个什么劲儿呢?” 函谷关内,尸横遍野,满脸是血的札木合,抓住了罗展的脖子,手中长枪已经被鲜血染红,落在罗展脚边。 “你说的有道理......”罗展灿然一笑,“可总感觉,就这样放你们过去,很对不起陛下啊......” “陛下?那大乾的昏君?” 札木合眯起眼,冷冷地看着罗展,“这就是你们失败的原因,靠着一个昏君还想光复河山,不可能的,认命吧。” 秦轩继位多年,但凡干过一件人事,大乾不至于落得如此山河破碎的惨淡景象。 不是他们戎族太厉害,而是大乾早就烂了,从根上烂了! “哈哈哈......认不了......当真认不了......陛下命我守住函谷三日,少一个时辰就不是三日......”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射光了所有箭矢的罗展等人从山上冲下,和戎族血拼。 在得知围困了自己整整三日的不是什么大乾主力,而是罗展这区区一千人的时候,札木合愤怒之余,尽是震撼! 罗展眯起眼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三日到了,札木合还未从函谷关离开,而他还活着。 “我的任务完成了......只恨......只恨......没能杀了你......” 罗展死死盯着札木合,充血的双眼中是纯粹的杀意。 “可本将军不想杀你,更想让你好好看看,你所效忠的大乾,所效忠的昏君,最后会是怎样的下场。” 札木合松开手,而对着身后的戎兵高呼一声。 “随本将军踏平京城!” “是!” 戎兵们齐齐大吼,而后大军开拔飞速离开了函谷关。 当秦轩等人来到函谷关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隔得老远,秦轩便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血腥味。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秦轩心头涌起,他猛地挥动马鞭,朝着关内冲去。 残阳夕照,函谷关内尸横遍野,戎兵,大乾军,无数的尸体交错,分不清,看不明。 所有的尸体铺满了地面,找不到一个活口! 而在那尸体的海洋之中,唯有一人手持长枪,屹立其中,银枪黑甲,如杀神在世。 “罗展!” 项武一眼便认出了浑身是血的罗展,脸上的肌肉都在疯狂地颤抖。 三日之前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此刻却成了这般模样! 秦轩快步走上前,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无数的情绪在心中交织,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的罗展已经彻底失去的呼吸,唯独身体还好似雕像一般矗立在原地,如这函谷关的守护神一般! 堪堪数千人,却坚守了函谷关整整三日,斩敌万人! 秦轩的眼眶微微发红,可现在不是触景生情的时候,不打败札木合,还有更多人的会死。 “项武,将那银枪收起,朕会亲自把这银枪插在札木合的心脏里!” 秦轩低声怒吼。 ...... 彼时,胡庸率领京城文武百官,一同来到了皇宫内,一个个来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诸位大人,这是干什么,陛下说了,这几日不上朝。” “不上朝?札木合大军,马上就要来了,京城内粮价飞涨,陛下若是再不出面稳定局势,不等札木合到来,咱们大乾就完了啊!” 胡庸义正词严,这种忧国忧民,冠冕堂皇的话,他说的简直不要太顺嘴,可以说张口就来。 “都给本官滚开,耽误了朝中大事,叫陛下治你的罪!” 胡庸一甩长袖,带着满朝文武,怒气冲冲直接朝着秦轩的寝宫冲去。 只要确定秦轩不在宫中,如此傅相举大事的机会便来了。 其他官员不明所以,但既然是胡大人张罗的,他们也随波逐流,纷纷对着拦路的宫女,太监大声呵斥。 好似拦住了他们的脚步,就会断了大乾的国运一样!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寝宫前。 曹淳见众人来势汹汹,脸色陡然一沉,“几位大人,无诏入宫,可是大罪。” “逆臣贼子!” 胡庸才不惯着曹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如今大乾岌岌可危,陛下还在寝宫之中,声色犬马,你这狗太监,便是帮凶。” “闪开,给本官闪开,我等要面见陛下,有要事禀报陛下!” 其他官员也同时冲着曹淳大喊。 他们担心的地方和胡庸不同,他们是真的担心秦轩跑了,试想一国的皇帝都跑了,他们还有什么必要留在京城? 还不快早早跑路?! “胡大人,陛下正在和傅贵妃办正经事,奴才可不敢打扰。”曹淳以退为进,“若是胡大人的胆子足够大,那就自己进去请陛下。” 说罢,曹淳直接让出一条路来。 “什么意思,你以为本官不敢?”胡庸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官此举似乎为了大乾,为了江山社稷,死亦何惧?!那谁,你去!” 胡庸话锋一转,随意指向百官中的一人。 “胡......胡......胡大人......这......这下官......” 那小官被吓坏了,那可是皇帝的寝宫啊,谁敢随便乱闯? 当陛下手中的湛卢王剑是假的?! 陛下这段日子性情大变,是真的会砍人的! “胆小怕事,枉为人臣,那个......你......你......” 胡庸又点了几个人,谁料无一例外,全都纷纷摆手,这种送命的事情,谁愿意去啊! 跟谁过不去,也别跟自己性命过不去啊! “胡大人果然人中龙凤,叫人送死的本事,大乾一流。”曹淳忍不住嘲讽一句。 胡庸冷眼扫视一周,顿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呵呵,你以为本官不敢?本官是为了......” “为了陛下,为了江山,为了社稷。”这些话曹淳听地耳朵都起茧子了,“那就请吧,别在这光说不练!” 狗太监! 胡庸在心中暗骂一句,索性心一横,朝着寝宫走去,来到宫门前,深吸一口气。 “陛下,微臣胡庸有要事禀报,还请陛下见谅!” 第50章 密会傅相,昏君必败 “陛下,陛下,臣......” 胡庸小心翼翼推开寝宫的门,也不敢抬头看,连忙跪倒在地,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跪下,脸上尽是惊恐! 他们对秦轩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会动刀子杀人的主。 可话到一半,胡庸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按照常理推测,此刻秦轩的刀都应该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啊! 可现在既没听到秦轩骂声,也没感受到独属于秦轩的杀气! 难道...... 胡庸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定睛一看,“雾草!” 这寝宫内哪里有秦轩,分明只有傅蓉一人,五花大绑,被放在木马上,时不时喊出两声。 “贵......贵妃......,陛下呢?!” 胡庸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曹淳大声质问,“曹淳,你个狗太监,陛下明明不在这,你敢蒙骗我等?!” 百官见状也来劲了,纷纷站起身,对着曹淳大声指责。 曹淳面不改色心不跳,“胡大人,各位大人,陛下是九五之尊,会听咱家这个狗奴才的话?” 胡庸继续问道,“那陛下呢?陛下去哪了?” 他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如果秦轩不在寝宫内,那就说明西门彻收到的消息是真的! 秦轩不仅仅得了清原县,还拿到了雍城! 尼玛! 事情大条了啊! “呵呵,咱家怎么知道?” 曹淳闭上眼,袖手旁观,“咱家就是个奴才,陛下去哪,咱家哪知道?” “好好好,本官看大乾好不了,好好的大乾就毁在你们这群奸佞之臣的手上!” 胡庸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而后怒气冲冲离开了皇宫。 时间紧迫,他必须第一时间将秦轩不在皇宫的事情告诉给西门彻,傅相举大事的时候到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傅相胜利了,他荣华富贵,秦轩若是安稳回来了,他十死无生! 胡庸担心,朝中那群大臣们就更是担心。 戎贼要来了,陛下不在皇宫里,那能去哪? 唯一的答案,秦轩丢下他们跑了啊! 皇帝都跑了,他们这些当官的还算是官吗? 可他们还有希望,那便是傅仲谋,傅仲谋手中有京城三大营,他能够拯救大乾。 于是,这满朝文武便分成了三波人,一波开始准备带着家人跑路,一波则开始拼了命地巴结傅府的人,另外一波,则坐在家中逍遥快活,等待着傅仲谋入城,他们荣华富贵。 胡庸离开了皇宫便马不停蹄地将消息告诉了西门彻,西门彻这才终于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当晚,便连夜出城,进山中寻傅仲谋去了。 直到深夜,西门彻才终于在山中见到傅仲谋,傅仲谋身穿布衣,坐在一处小溪旁的石头上,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副悠闲的模样。 “傅相......” 西门彻正要上前,却被一人拦住了。 “傅相在钓鱼,西门管事稍安勿躁。”左右侍卫上前,将西门彻拦住。 西门彻有些着急,一直来回踱步,却不敢上前打扰。 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傅仲谋这才收起鱼竿,表情很是不爽,因为鱼儿没上钩,他什么也没钓到。 “奇怪了,本相准备了上好的鱼饵,为何这鱼儿不上钩呢?” 傅仲谋喃喃自语。 西门彻终于忍不住了,“傅相,小人有要事禀报!” “慌什么?老夫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要有静气,任何时候,宁静才能够帮助你做出最好的判断。” 傅仲谋头也不回,自己收起钓竿,眼中难掩失落。 “是......傅相教训的是......” 即便隔得老远,西门彻都能够从傅仲谋身上感受到一股上位者的强势。 这就是大乾的支柱,一言一行能定一国兴衰! 等傅仲谋将东西全都收拾好,西门彻这才开口,“方才收到消息,昏君不在宫中,暗中带人去了清原县,还拿了雍城。” 对于这样的结果,傅仲谋的反应异常平淡,“死人还有回光返照,这不奇怪。” 区区两个城而已,他从未放在心上。 “傅相,可是咱们在清原县有兵工坊,还有雍城的粮仓,这些都......” 西门彻急地大汗淋漓,已经快到决战的时刻了,稍有疏忽就万劫不复。 “你慌了......”傅仲谋低声道,“这很不好。” 西门彻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傅相,这些您都知道了?” “何止本相知道,札木合也知道,他现在正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 傅仲谋脸色微变,秦轩的一系列行动,远远超出了他和札木合的意料之外。 可是大厦将倾,为了这一局,他谋划了整整十年。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傅相,您的意思是不用管昏君?”西门彻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傅仲谋话里话外,似乎都没把昏君放在眼里。 “没错,大厦将倾,只要本相还在,昏君就翻不了天!”傅仲谋一甩长袖,霸气侧漏! “傅相,小的只担心昏君胡作非为,会毁了您的谋划。” “哈哈哈,毁不了,毁不了。” 傅仲谋缓缓说道,“最迟明日,札木合大军,必定兵临城下。围困京城最多三日,不费一兵一卒,京城必乱!” 京城的粮食危机,就是西门彻搞出来的。 京城的富商官员收拢粮食,百姓们只能饿着肚子,到时候不用他傅仲谋出手,京城必然内乱! “届时,冯去疾这个家伙,既要面对外面的戎族,又要面对百姓的暴乱,怕是不用札木合动手,京城内便会流血漂橹!” 饿极的人,那就不是人,那是真正的恶鬼! 西门彻微微一愣,脸上阴晴不定,这等场面,他是预想到的,而且很快就会在京城发生。 “所以,你会发现,昏君拿了兵工坊也好,占据了雍城的粮仓也罢,都是无用功,他带兵回京驰援,想解京城之危,无异于痴人说梦!” 傅仲谋豪气冲天,秦轩有多少人,区区不足一万,京城有多少守军,堪堪三万。 札木合有多少人,兵强马壮足足十五万人! 昏君敢打,那就是螳臂当车! 第51章 霍乱再起,宫内布局 小了!格局小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 西门彻倒抽一口凉气,他一开始还担心,傅相会因为昏君反常的举动,而手足无措。 可如今看来,这盘棋的棋手一直是傅相。 札木合也好,昏君也罢,说到底不过是傅相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运筹帷幄的从来都是傅相! 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 西门彻彻底服了,昏君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大乾这一局,已经是死局,无解的死局! “傅相英明!” 傅仲谋一句话,让西门彻醍醐灌顶。 “不是本相有多么的英明,而是昏君太蠢了,他一直在逼本相出手,杀了那么多人,就是想激怒本相,简直愚不可及!” 提起秦轩,傅仲谋眼神中尽是不屑,大乾六世君王,哪一个不是天下雄主,可是到了秦轩这一代,简直蠢到难以启齿的地步。 “盛极而衰,大乾起数将尽,所以才有傅相逆天改命,赓续王朝。” 西门彻连忙拍马,傅仲谋听得浑身舒畅,一时兴起,不由地又多说了两句。 “不过现在,本相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宫的事。” “您说得是皇后?” 西门彻率先反应过来。 “没错,就是皇后!” 想起林昭月,傅仲谋眼中闪过一抹深深地忌惮,林昭月的父亲林渊是大乾的长城,而林昭月同样深不可测。 越是看不清的对手,越是让人忌惮。 傅仲谋忍了这么多年,直到此刻才选择出手,就是因为林昭月。 这个在冷宫中的女人从先皇那里,继承了多少遗产,傅仲谋更是毫无头绪。 “傅相,昏君都无法阻止,他林昭月一个女人,难道还能......” “不要小看林昭月。”傅仲谋直接打断,“别的不说,你就想一件事,昏君都昏聩成这般了,本相用了那么多的手段,她还活着,你说,此人值不值得忌惮?” 被傅仲谋如此一提醒,西门彻也猛地回过神来。 傅仲谋不是没想过办法对付林昭月,可以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暗杀,毒杀,诬陷......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可林昭月的冷宫就好似皇宫中最坚硬的堡垒,根本无法攻破! “傅相,您的意思,先让皇宫乱起来?” 西门彻摸了摸下巴,皇宫乱,京城乱,外有札木合兵临城下,这就是最好的局面! 傅仲谋一出面,稳京城,退戎族,平定皇宫。 这等功绩,足够让傅仲谋名正言顺登上大统! “所以,这几日,你不要闲着,想办法将消息昏君打算和戎族死战的消息告诉一人。” “皇太后,南宫易兰!” 西门彻瞬间领悟。 傅仲谋眼神赞许,“不错,只要得知秦轩必死的消息,南宫易兰绝对会动手!” 南宫易兰可是庆王秦拓的生母,整日都在想着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 可秦轩不死,庆王没机会,林昭月不死,庆王更加没机会。 若她得知秦轩打算与戎族死战,南宫易兰定然动手,肃清皇宫! “可是傅相,此事风险也大,万一被庆王抢先一步......” “哈哈哈,这你就多虑了,你不了解太后。”傅仲谋朗笑三声,“她没这个脑子!” 得到傅仲谋的指示,西门彻回京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皇宫内本就人心惶惶,不少宫里的人,在得知秦轩不在皇宫,可能跑路之后,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后路。 和那群大臣一样,要么跑了,要么躲起来,要么继续为大乾效忠。 其中不乏贪生怕死之辈,而这群人自然成了西门彻拉拢的对象。 “此话当真?” 南宫易兰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脸上阴晴不定,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地直转。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啊!” 好!太好了! 昏君疯了!疯了! 南宫易兰在心中大吼,带着一万人,区区一万人就敢和札木合的十五万大军硬碰硬? 那不是疯了是什么?! “冬儿,给他些赏钱。” 南宫易兰对着身边的婢女吩咐一句。 “是,太后娘娘。” 冬儿领着小太监来到门外,而后从腰间拿出五两银子塞到了小太监的手中。 “冬儿姑娘,这也太少了吧......” 小太监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大乾的银子很值钱,他们这群宫里当差的太监宫女,一月都有三两银子。 可如此重要的消息怎么只值五两呢? 那可是关于陛下的消息! “呵呵呵。”冬儿捂嘴轻笑,“公公哪里话,太后娘娘办事,一项赏罚分明,五两银子买口棺材足够的......” “棺材?!” 小太监尚未反应过来,冬儿猛地抬起玉手,左右夹击,猛地拍在小太监的太阳穴上。 嘭! 下一秒,小太监七窍流血,再也没了呼吸。 冬儿蹲下身,将五两银子拿走,“收拾下,别让外人看见。” “是。” 慈宁宫的宫女们司空见惯,连忙上前,熟练地将小太监的尸体收拾起。 冬儿这才重新回到了南宫易兰身边,“太后娘娘,办好了。” “嗯,干净吗?” “很干净,不会有外人知道。” 冬儿灿然一笑,笑容阴森。 南宫易兰这才满意的点头,“可有收到拓儿的消息,他现在在何处?” “回太后,昨日才接到大公子的飞鸽传书。”冬儿继续道,“大公子说,他带了粮食百万石,大军二十万,准备入京勤王。” “拓儿聪慧,知道京城缺粮,用粮食收买民心,上策!” “太后娘娘,如今大事已成,咱们在宫内占据先机,随时可以起事!” 南宫易兰从没闲着,秦轩出宫抽调了全部的御林军,而她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宫内的内卫全都换成了自己人。 可以说,只要她一声令下,整个大乾皇宫都会在她的手掌之中! “暗中吩咐下去,两日之后,拓儿大军一到,所有人第一时间控制冷宫,杀林昭月,夺传国玉玺。” 南宫易兰一甩长袍,“宫内凡忠心于昏君者,皆斩不赦!” “是!” 冬儿答应一声,飞速安排下去了...... 第52章 百姓暴乱,戎族来了! 京城内外暗流涌动,此刻的大乾就好似在狂风巨浪中行驶的一艘小船。 任何的狂风巨浪,都会让这孱弱不堪的大乾,化作齑粉,彻底葬身海底! 无论内在如何波涛汹涌,可表面上仍旧平静。 慈宁宫如此,冷宫如此,相府更是如此。 可这份宁静,终于在两日之后,被彻底打破! “戎贼!戎贼来了!” 一道刺耳的声音在京城内不住地回荡,如晨钟暮鼓一般,震撼着所有人的心脏! “来了?戎贼又来了?他们不是被陛下打跑了吗?” “是啊,咋这么快就打来了?陛下呢?” “还陛下?没听说吗,陛下早就带着自己的妃子逃跑了!” ...... 秦轩不在宫中的事情,坊间早有传闻,可是百姓们对秦轩的好感仍在,可随着时间流逝,这份好感却被肚子的饥饿感所代替。 冯去疾虽然以陛下的名义施粥,可饿极了百姓们并不领情。 是京城没粮食了吗? 当然不是,是那些粮食全都在京城的大官,富户府上,他们五两银子一石,普通人哪里买得起? 若是陛下还在,就应该杀了这群人贪官污吏,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 可是,他们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那一刻。 反而,救济的粮食从米饭,变成了稀粥,又变成了现在米汤。 从一日两顿,变成了现在的一日一顿。 饭都不吃上了,哪里还会记着秦轩曾经对他们的好? 戎族再一来,原本就朝不保夕的百姓们,此刻一个个更是吓破了胆。 “陛下不在,傅相不在,粮食也没了,完了,完了,京城完了,大乾完了!” 百姓中不知是谁情绪崩溃的大喊,惶恐的气氛瞬间弥漫。 在场所有的百姓一个个惶恐难安,还吃个什么米粥啊,跑路吧,自杀吧!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人群瞬间暴乱,一个个好似发疯一般冲向了四周维持秩序的大乾士兵! “都回去,回到队伍去,乖乖领米汤,谁在敢闹事,格杀勿论!” 为首的一名百夫长扯着嗓子大喊。 可惜并没有任何的作用,早就饿坏的百姓们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法律,什么道德,百姓们全都疯了。 不少还有力气的人和大乾士兵们扭打在一起,另外一部分人则好似疯了一样在京城中寻找任何能吃的东西! 场面一片混乱! 唰! 百夫长见情况不对,拿起手中的刀将一个闹得最凶的百姓一刀斩杀。 看着落地的人头以及滚烫的鲜血,百姓们这才稍稍冷静。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多日未在京城出现的冯去疾,带着一列士兵出现。 “冯相,是冯相,冯相来了......” “诸位,诸位!”冯去疾站在人群中,高声呼喊,“诸位莫慌,此刻京城危急,戎族在外,正是我等同仇敌忾的时刻。” “大家伙不要惊慌,领完米粥各自回家,其他的事情,交由我等处理便是,老夫不才,愿以七尺残躯,报效大乾。” “若城门被攻破,老夫先诸位而死!” 冯去疾的声音极其有感染力,一瞬间便控制住了场面,可很快便有人问道。 “冯相,那陛下呢?陛下会来救我们吧?我们不会死吧?” “是啊,冯相,我家孩子还小,我们不想死啊。” “冯相,这京城受得住吧?!” ...... 在百姓们眼中大乾的官便是他们头上的天,皇帝更是他们的君父,可如今君父都跑路了,谁心里能不慌? “诸位的担心,本相能理解。”冯去疾耐着性子劝说,“请诸位给陛下一些时日,陛下早有准备,戎贼翻不了大乾的天!” 听到这话,百姓们才稍稍放心,这才领好了米汤,三三两两,将信将疑的离开。 “父亲,陛下真有安排?” 冯晨低声询问,事实上,京城这边到现在都没有收到秦轩的任何消息。 “放心吧,陛下自有决断,这京城受得住的。”冯去疾淡淡一笑,“陛下留给咱们的大宝贝,那是真的猛!” 冯去疾自信十足。 他虽然猜不到秦轩到底要如何做,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陛下一定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挽救大乾的机会! “走!上城楼,看看咱们的老对手!” 冯去疾一声令下,一行人快速走上了城楼,登高望远,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一片肃杀之气笼罩天际。 浓烟滚滚,铁蹄所过之处,地面震颤,高高举起的黑色狼纹旗帜,遮天蔽日,随风猎猎作响。 宛如从地狱之中,走出的恶煞! 冯去疾、冯晨等人见到这般情况,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可不是只有区区五万人的天狼营,而是戎族的主力。 是札木合率领的全族之兵! “传令下去,关城门!快!” 冯去疾一声令下,身旁的兵卒飞速忙碌起来,“晨儿,你带上几人去寻鲁大人,把陛下给咱们留下来的大宝贝弄到城墙上。” 关于这个大宝贝,冯晨听冯去疾说过好多次了,可是一次都没见过其真容。 据说是鲁方秘密制造的,严格保密。 冯晨不敢耽搁,连忙带着人去寻鲁方。 “来了?好好好,正好试试这东西的威力!”得知戎族到来,鲁方不仅不怕反而兴奋异常。 连忙拉着冯晨去秘密工坊,进去一看,冯晨眼睛都直了,“好大......好大的弩!” 懵逼的冯晨有些懵逼,虽然眼前这东西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就跟用来射箭的弩差不多。 “嘿嘿,这可不是一般的弩,而是陛下亲自设计的弩。” 鲁方得意地介绍,“你瞧这个,这个带轮子的,名叫八牛弩,陛下的得意之作,当时还告诉我了一句顺口溜,叫什么......八牛弩、寒鸦箭,神仙来了也莫见。” 且不说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牛,光是这句评价,就足以说明这玩意儿的不凡。 事实上,八牛弩最开始的出现就是为了对付游牧民族,是一种超级弓弩,也叫做三弓床弩,一枪三剑箭,威力巨大,最远射程能到一千步! 第53章 札木合到,重新谈判 冯晨虽然不知道这个八牛弩到底实战情况如何,但是光是听到这些数字,都是大吃一惊。 一千步的距离,这等威力,怕是神仙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别的不说,秦轩昏庸确实昏庸,可竟然能设计出这等大杀器,足以说明陛下的不凡! “还有这个,陛下说这个叫做神臂弩,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最大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 无论是神臂弩,还是八牛弩,都是冷兵器时代的作战利器! 秦轩作为一个穿越者,熟知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在五千年历史中,要说哪个朝代受到游牧民族的威胁最大,首推便是宋朝。 而神臂弩和八牛弩,便是专门为了对付游牧民族骑兵所设计的。 用来对抗以骑兵为主力的戎族,简直可以说对症下药。 鲁大师捋了捋胡须,一脸得意,这些东西虽然说是陛下设计的,可是却是自己造出来了。 随便一个都足以名留青史! 论手段,还得是陛下,真正的天才。 “鲁大师,为何这神臂弩还没八牛弩射地远?”冯晨好奇道,“如此的话,不如只把八牛弩带上城,这神臂就算了吧。” “瞧瞧,后生仔,你和陛下的差距这不就出现了吗?” 鲁方得意道,“陛下又不傻,早就有安排。八牛弩射程远,但填装慢,距离近了,就必须依靠神臂弩的机动性,神臂弩可一发十射!” “十驾为一组,先射五驾,再射五驾,可保证绝对的压制。” 嘶! 冯晨倒抽一口凉气,他脑中似乎已经看到京城外漫天箭雨的恐怖景象了。 更是被秦轩这创造性的安排所震撼。 五驾一组,射完再上五驾,退回来的就能趁着这个空档再次填装。 再加上八牛弩的远程射杀......嘶...... 冯晨现在脑中只有一个问题,札木合那点人够杀吗?! “鲁大师,这箭矢,箭矢有多少?” “放心吧,量大管饱,足足十万只!”鲁方说地那叫一个得意,“你就偷着乐吧,老夫敢保证,此一役,绝对是你这辈子最富裕的仗!” 冯晨激动不已,连忙安排人将这些大型弓弩送上四方的城头。 看着那一根根如银枪一般粗细的长箭,冯去疾简直笑得合不拢嘴,这万一要是射到身上,不死绝对不可能! “哈哈哈,陛下高才。”冯去疾可太喜欢这些大宝贝了,“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把箭矢都安排上,等本相的命令。” 札木合这混蛋但凡敢攻城,定叫他有来无回! 就在冯去疾紧锣密鼓安排的时候,札木合大军已经来到京城外,看着早已经腐烂的京观,垒成小山一般高的人头山。 札木合脸上尽是震怒! “啊!昏君!昏君!你杀我戎族,杀我天狼营五万儿郎啊!” 札木合气地浑身发抖,周身强大的杀气,震地周围戎族将士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天狼营横行中原,从来未尝一败。 这群戎兵们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天狼营会被做成京观! 这是挑衅!是宣战! 更是戎族的耻辱! “大将军息怒,息怒啊!” 副将哲别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那可是戎族骑兵的精锐,谁也没想到会有一日被大乾全歼! 别说活口了,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放出去。 札木合此时才明白,为何久久收不到天狼营的消息,原来天狼营被大乾全歼。 “息怒,你叫本将军如何息怒!” 札木合怒发冲冠,他带着戎族的全部战力,入侵大乾。 如今半分利益,还未到手,却折损了天狼营的全部精锐,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叫他如何不怒! “大将军,咱们和傅仲谋有约定在先,此番兵临京城,只围不攻。” 哲别连忙说道,已经到这般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因为一时意气,便功亏一篑。 “大将军,燕云十六州,燕云十六州啊!” 哲别连声说道,这是傅仲谋对他们的承诺,只要傅仲谋即位,就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戎族。 让戎族能够在在此休养生息。 “我天狼营的儿郎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札木合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疯狂地颤抖。 此刻燕云十六州已经无法彻底平息札木合的怒火。 “你去给傅仲谋这老东西带个口信,条件改了,变了!”札木合怒吼一声,“戎族不仅仅要燕云十六州,而是黄河以北全部的土地,外加京城百姓十万人!” “这......” 比起怒火中烧的札木合,哲别显然更加冷静。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再和傅仲谋提出这样的要求,傅仲谋怕是不会答应。 “恐怕有些困难,那傅仲谋可是打算踩着民心上位的。” 哲别一脸的苦涩,到了这个时候再谈条件,他担心傅仲谋倒戈一击,到时候对戎族而言那就是致命的! “那是他的事,与本将军无关,若傅仲谋不答应,本将军即日便踏平京城,杀光他京城的百姓和满朝文武。” 札木合杀气腾腾地低吼。 那可是他天狼营五万儿郎,这等血海深仇,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大乾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够平息戎族的怒火。” “那属下去试试吧。” 哲别本不想多生事端,到这一刻,戎族能够以最小的损失拿下燕云十六州,就是最好的结局。 正面对抗戎族肯定不怕,大乾的军队积贫积弱,战斗力堪忧。 而戎族兵强马壮,仍旧有优势。 可唯一的问题是,即便胜了,那肯定也是险胜,戎族可没大乾那么多人可是损耗。 很快,哲别便寻到了傅仲谋,将札木合的要求尽数提起。 “以黄河为界,南北而治?” “京城百姓十万人的性命?” 傅仲谋眼神戏谑地看着哲别,而后哈哈大笑...... 第54章 京城暴乱,疑云密布 那声音听得哲别一阵头皮发麻,根本吃不准傅仲谋的心思。 “傅相,大乾这次着实过分了,五万天狼营,那可是五万人啊!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若是哲别他们得知,杀这五万人,大乾的战损堪堪千人,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我戎族本就人口稀少,大将军的要求在情理之中。” 哲别低声请求,若不打,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大乾太大了,即便他们戎族打下来,也守不住。 “哈哈哈哈,你啊,你啊......”傅仲谋话锋一转,“这种事还需要和本相商量,区区黄河以北的土地而已,区区十万百姓而已,等本相登基给你们便是。” 哲别被傅仲谋的果断惊到了。 换位思考,若是他在傅仲谋这个位置,怕是怎么都要犹豫一番。 谁能想到傅仲谋居然对自己的族人这么狠! 十万条性命说给就给了? “好了,搞死札木合,两日后,百姓自己会冲开城门,到时候,他无论是想要生擒,还是想要他们死,自己决定。” 傅仲谋继续道:“但有一点,只要本相带人出现,戎族必须停手。等本相登上大位,不够的,本相会补偿给戎族。” 啧啧! 哲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乾有这么个丞相,有那么个昏君,还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啊! 眼中只有皇位的丞相,眼中只有女人的昏君。 这特么绝了! “傅相放心,此事在下会告诉大将军。” 哲别告辞,他走后,傅仲谋便让人通知城中的西门彻可以开始行动了。 戎族将京城四大城门全都围地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从无法从京城飞出去。 京城之中,百姓饿地前胸贴后背,每日只能靠米粥过活。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和情绪,被一场大火彻底点燃! 那一场大火,不偏不倚,烧在了冯去疾府上的粮仓,将为数不多的存粮全都焚烧殆尽! 京城的百姓们彻底疯狂! 第二日清晨大批的百姓集中在城门口,或拿着家中为数不多的细软,或推着小车抱着孩子,拼了命地朝着门外挤。 这座昔日繁华如梦的都城,此刻变得万分脆弱! “大人放我们出去吧,城中的粮食都没了,放过我们吧!” “继续在城里待着只有死路一条啊,我们不想不死啊!” “军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 所有百姓的脸上都写着惶恐和不安,兵士们一个个拦在城门前,寸步不让。 这城门能开吗? 当然不能,门外就是虎视眈眈的戎族,只要城门大开,戎族定然倾巢而出,攻进城门,大乾就完了! “诸位,冯相还在,京城百官还在,你等稍安勿躁!” 一名校尉对着人群大吼。 留在城内的兵士全是烽火营的人,他们对大乾的忠诚超过一切! 若是换做其他人,此刻怕是全都跑了,降了。 “官老爷们不管我们死活,富商们也不管我们死活!” 人群中有人大吼,“他们家的狗都有吃的,我们连米汤都喝不上!” 他们不是没想过去大官和富商家中抢粮食,只不过,饿了好几天的他们根本不是护院的对手。 去了除了被活活打死,都没处说理去! “对,就是,陛下不让我们活,官老爷不让我们活,咱们就去找戎人!” “放我们出去吧,离开京城,我们自己跑,没准还能有一条活路,待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眼看着群情激奋,校尉急坏了,连忙对着左右吩咐道,“快,顶不住了,去告诉冯相!” 让他们对这群可怜的百姓下手,他们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是!” 兵卒飞快冲上城楼见到了冯去疾,“冯相,百姓们都要出城拦都拦不住啊。” 这样搞下去,京城的大门不会被戎人攻破反而会被百姓们攻破! 到时候,就算陛下有通天的手段也无法力挽狂澜。 “父亲,此事我去,我来安抚百姓。” 冯晨站起身便要随人下去。 “慢着!” 冯去疾眯起眼,“不对,此事不对,昨日府中粮仓被烧,今日百姓就暴动,明显有人故意为之。” 冯去疾极为稳重,比起京城内的暴乱,他反而在思考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让百姓打开城门,让百姓放戎族进城? 那之后呢...... “父亲等不得了。” 冯晨见冯去疾不说话,急地大汗淋漓。 继续放任下去,还会出更大的乱子,饿极了的百姓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吃人的野兽! “儿子去将家中的家当典当一些,看看能不能换一些粮食,看看能不能再撑几日。” “站住,站住!” 冯去疾直拍桌子, “这点事就慌了?生死存亡,一步也不能错!光看到百姓暴动,难道你没看到朝中那些大官一个个都稳如泰山吗?!” 被冯去疾如此一点,冯晨豁然开朗。 对啊,这群贪生拍死的东西一个都没动啊,他们不怕百姓冲破了城门札木合进城吗? 若真是如此,他们绝对第一个跑! “父亲,那这是......” 冯晨的脑子都炸了,百姓们肯定是被利用了,被蛊惑了,可目的呢? “别的本相猜不到,但如胡庸之流,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冯去疾站起身,“本相断定,即便城门开了戎贼也不会进城,或者,傅仲谋这个老东西,就在等这个机会!” 他猜不到陛下的布局,也猜不到傅仲谋的谋划。 但他懂人性,胡庸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是断然拿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的!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开城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试试陛下那些大宝贝的威力!” 冯去疾做出了他这辈子最冒险的决定。 陛下啊陛下,京城百姓的存亡,大乾江山社稷,可全都在你一人身上了,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冯去疾的命令传下,京城四门同时打开。 无数的百姓开始从京城内涌出,好似洪流倾泻。 而这一切全都被,暗中的秦轩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得胜的笑容,“冯相果然不凡,好大的魄力!” “陛下,咱们该动手了吧?” 项武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 “不是咱们该出手了,是傅仲谋该出现了。” 秦轩眯起眼,老匹夫你不是要踩着民心登基吗,机会朕给你了! 第55章 血债血偿,无所畏惧! “可是陛下,这里是战场啊,百姓如此逃窜,还不得一个个被戎族杀掉?!” 项武挠了挠头,眼中尽是不解。 他真的不明白了,陛下可是爱民如子的,怎么能忍心看着百姓们遭此横祸。 “杀我京城百姓?”秦轩乐了,“不可能,他们杀不了的,朕在京城留了两个大宝贝,只要札木合敢带人靠近京城一千步之内,必死无疑!” 百姓或许慌乱但绝对不傻,就算拿着刀逼他们,他们也断然不敢朝着戎贼方向冲去。 札木合他们想杀人,就得朝京城靠拢。 傅仲谋等的就是这个当救世主的机会,秦轩也同样在等,等傅仲谋带着京城三大营出现! 那就是他的机会! “传令下去,都给朕打起精神来。”秦轩杀气腾腾地开口,“让戎族亡国灭种的机会来了!” “是!” 项武连忙将秦轩的命令传下去。 自戎族南侵以来,屠杀百姓不下几十万人! 如此血仇断无任何和解的可能,如秦轩所言,国战既起,不死不休! 此一役,便让戎族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与此同时,傅仲谋也远远地看着京城 札木合大军看着从京城内仓皇出逃的百姓们,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札木合稳坐中军,手中还端着一碗酒,“狼崽子们,为族人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大乾必须知道和我们戎族作对的下场,血债必须血偿!” 札木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猛地扔到地上,豪气万分。 “今日本将军将亲自为你等雷鼓助威,杀大乾人最多者,官升三级!”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 戎兵们高举手中的弯刀,一个个兴奋异常,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在所有人眼中,这就是一场狂欢,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他们要让所有大乾人都知道,敢和戎族对抗的下场! 札木合站在战鼓前,一声大吼,“给我杀!” 咚咚咚! 雷鼓声同时响起,无数的戎兵跳上战马朝着往京城外逃窜的百姓冲杀而去! 京城城墙上,冯去疾望着奔袭而来的戎兵,连声吩咐,“差不多了,关城门!” “可是百姓......” “不用管,相信陛下!”冯去疾再次厉声呵道,“按军令行事!” “是!” 传令兵迅速将军令传到京城四大门,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城门都随之关闭。 那些先一步,逃出京城的百姓眼中顿生绝望。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能够趁着戎贼没有开始进攻京城的时候逃离,可是谁能想到,戎兵们这就打过来了。 城门锁死,退无可退。 慌乱的百姓们在城门外,朝着四面八方,飞速逃窜! 望着那群慌乱的京城百姓,戎兵们一个个扯着嗓子怪叫连连。 “哈哈哈,你们的天子放弃你们了,还活着干什么?” “不要跑,乖乖站在原地,让老子砍!” “愚蠢的汉狗,拿命来!” ...... 此刻,在戎兵们眼中,京城外的百姓已经成了他们泄愤的工具。 札木合的雷鼓声更是如疾风骤雨一般,激发了所有戎兵对于鲜血和杀戮最原始的渴望! 他们好似恶狼一般朝着京城四个大门冲去,手中的弯刀在太阳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逃杀游戏,是戎人的最爱! “冲冲冲!给我杀!” 戎兵们再次加速向前冲去,而城楼之上,冯去疾一手扶着腰间的长剑,喃喃自语。 “三千......两千五......两千......” 周围的大乾将士已经将八牛弩和神臂弩架起在城头山,瞄准了朝着京城冲来的戎兵们! 所有人屏气凝神全都等待着冯去疾的命令! 几个呼吸之后,冯去疾高高举起手,站在他身边传令兵将牛角嚎角拿起,放在嘴中。 “全军听令!”冯去疾的声音陡然一沉,“放箭!” 呜呜呜呜~~~ 战斗号角声随之响起,瞬间传遍了京城四门! 而戎兵们此刻还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乾敢打吗,敢开城门吗? 他们若是有这个胆子,会将百姓们放在城外? 札木合听到这声音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不屑,反而更加用力的敲打着战鼓! 咚咚咚! 战斗的号角声,激烈的雷鼓声交织在一起,好似汇聚成一首血与火的战歌! 戎兵们冲击的速度不减反增,浑然无惧。 而就在此刻,东门、南门、西门、北门,几乎在同一刻,数千架八牛弩和神臂弩同时发射! 弩机嗖嗖声不绝于耳,声若雷霆,在空旷的城外炸响! 上万箭矢,腾空而起,脱弦之箭,携带着死神的呼啸,朝着戎兵们奔腾而去! 尖锐的箭啸声,好似万马奔腾! 那遮天蔽日的场景宛如世界末日,而这一刻,戎兵们似乎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距离京城城门还有将近一千五百步,别说是大乾那些弓箭手,就是他们戎族最强的神射手,也无法射出这么远的距离! “冲,继续冲!汉狗没这个本事伤到我戎族男儿!” 冲在前最前方的一名首领,高声大喊。 这些箭矢即便射过来,威力也会大减,手上的盾牌足以抵挡,往后退那就太丢人了! 其他的戎兵们也同样如此想,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跟上首领的步伐。 忽然,一根如长枪般粗细的箭矢射到了众人眼前。 看着那造型奇特的长箭,首领懵逼了,这么粗的箭矢是怎么射过来的呢?! 那速度,那力道,根本不像是什么强弩之末! 他们大乾人管这玩意儿叫箭?! 这特么分明是一根长枪啊! 嗖! 首领本能的架起盾牌抵挡,下一秒,箭头砸向盾牌中间,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下去,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跟在他身后戎兵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那根粗壮的箭矢透过戎兵的盾牌,直接从一名戎兵身体上穿透,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足足十个人全都被一根箭矢贯穿! 他们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什么玩意儿干掉的,正常人的力量不可能如此恐怖吧! 一千多步的距离,一箭!一穿十! 第56章 傅相驾到,百姓跪迎 那恐怖的人形糖葫芦,吓得在场戎兵们一个个肝胆俱裂! 一个个拼命地拉扯着缰绳,可是惯性使然,仍旧又上前了几十步,剩下的箭矢也随着而来! 好似雨点一般朝着戎兵射来,有的被一箭射穿了小腹,有的被箭矢从头顶贯穿,还有的更是直接洞穿了头颅! 那惨烈的场面,看得戎兵们一个个头皮发麻,脊背生寒,同样的场面还在其他三门上演! 傻了!所有的戎兵全都傻了! 别说是他们就连札木合此刻也傻了,一时都忘记了击鼓助威。 不对劲啊!大乾的手段,很特娘的不对劲啊! 距离城池那么远,竟然都被射中了?! “大将军,撤吧,此事有诈,傅仲谋这奸贼骗我们!”哲别扯着嗓子大吼。 说好的从城中放出百姓来让他们杀呢? 怎么就变成了,城中放出百姓来引诱他们被杀了?! “不行!不行!” 札木合一声怒吼,戎族绝对不能止步于此。 他虽然不懂这些箭矢的威力,但他知道越是射程长的箭矢装填的时间一定很长,只要拉近距离,这群汉狗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死! “大将军!” 哲别扯着嗓子大吼,面对这匪夷所思的箭矢,他们贸然冲上前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撤吧,撤吧!” 见札木合要继续击鼓,哲别冲上前一把拉住札木合的手。 “滚开!” 札木合一声怒吼,“戎族永不言退!” 咚咚咚咚! 雷鼓声再次响起,战场上鼓声就是命令,鼓声不止,大军不退! 城下的戎兵们再次大吼,“冲!永不言退,杀了他们!” 他们就不相信了,这威力如此强大的箭矢,不用换箭吗? 就是搭弓射箭,也得有个取箭的功夫吧?! 只要有空档,他们就能冲进去! 速度,从来都是戎族的优势! 随着一声令下,戎人再次拼命冲刺,顶过箭雨,迎接他们的就是胜利! “放箭!” 然而,还没冲出两步,冯去疾苍老的声音再次在城楼上炸响! 呜呜呜~~~ 恐怖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那声音好似来地狱中恶鬼的呼喊一般,重重地在每个人的心间回荡! 这么快吗?! 这才两个呼吸的时间啊! 又好了?! 京城四门的城楼上,已经射完的弩机再次退下,第二队弩机再次推上前,放开扳机! 嗖嗖嗖嗖! 箭雨再下! 城楼下的百姓们齐齐望向天空,无数的箭雨汇聚成死亡风暴朝着戎兵们袭来! 这一下,所有人的全都傻了! 他们的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除了箭雨落下的声音,除了身边同伴的惨叫声! 戎兵们的双眼之中更是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就连战鼓前的札木合也同时傻了,手中鼓槌脱落重重掉在了地上。 “报~!大将军!京城东门,阵亡将士一万有余,请求大将军准许撤退!” “报!西门战损两万,请撤!” “报!北门战死一万五千人,请求撤退!” “报!南门......” 一道道战报传来,每一个数字都好似化作一把钢刀狠狠地砍在了札木合的心脏上!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损兵折将,超过四万人! 札木合虎目圆睁,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原来一开始的判断并没有错! 这真的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只不过被屠戮的一方,是他们戎族而不是,京城的汉狗! 札木合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两眼之中,尽是绝望,傅仲谋这个狗东西不是说了吗? 不是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吗?! 不是说京城在他控制之中吗?! “撤!撤!” 札木合扯着嗓子大吼,靠着那恐怖的箭矢,他们根本无法进入京城半步! 等到戎兵们回来,再一清点,五万人出去的,五十人回来的。 而京城那边没废一兵一卒! “傅仲谋,老贼,你敢阴险我!”札木合放声大吼。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冯去疾则是哈哈大笑。 “畅快!哈哈哈哈,真特娘的畅快!” 冯去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真如陛下所言,有了这些大宝贝在手,那帮戎族人就是长出翅膀来都飞不进京城。 不费一兵一卒,竟有这般战绩。 放眼大乾百年历史,那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陛下当真高才,可算是帮那些死在戎人刀下的百姓报仇了!”冯晨也是浑身热血沸腾。 曾经,他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秦轩。 认为他是昏君,是暴君。 可抛开别的不谈,论起打仗,他是真心佩服,这等恐怖的杀气,足以保证京城的安全。 “诸位不要松懈,这才是开胃菜!保持警惕,打开城门让百姓们进来吧!” 冯去疾一声令下,正准备,将京城外的百姓全都放进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冲到了冯去疾身边。 “报!冯相,发现傅相和三大营踪迹,正在朝京城奔袭而来!” “当真?!” 冯去疾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来了,傅仲谋这老贼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陛下钓了这么久的鱼,终于要上钩了! 札木合也同样接到了消息,噌地一下站起身,一扫颓势,对着大军暴发号施令! “全军整备,骑兵上马!” “是!” 刚刚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札木合必须要找傅仲谋要个说法。 这老贼若是不拿出个满意的结果,此事绝不算完! 札木合说完披上自己的战袍,重新整备三军,站在所有戎兵的最前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急速奔袭的大旗。 上面的“傅”字迎风飘扬,煞是威风。 “快看!是傅相的大旗,是傅相!” “真的吗?傅相回来了,大家伙傅相回来了!” “傅相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 傅仲谋在京城之中,精耕细作多年,伪装的一直很好,百姓们根本不知道这傅相才是大乾藏地最深的蛀虫。 百姓们能够接触的真相太少,他们所看到的,是傅仲谋想让他们看到的真相。 所以,百姓认为大乾的衰败,在于昏聩的陛下秦轩。 而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至极,全都是因为傅仲谋还在,还能力挽狂澜,还能为他们做主! 果然,在看到那飘扬的旗帜之后,城门内外的百姓纷纷下跪,眼神无比虔诚! 第57章 箭矢袭来,两颗人头 京城三大营作为大乾最核心的战力,一同出现在京城城门前,傅仲谋更是一马当先,身穿布衣的他,见到跪拜的百姓,连忙跳下马。 “诸位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是本相来迟了。” 傅仲谋本身便长地很有欺骗性,就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尤其是每日都身穿素服布鞋,和朝中其他官员并不一样,很接地气。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傅仲谋一双布鞋能买他们的命,一件布衣光是制成就需要上百绣女一年的时间。 但,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还以为傅仲谋和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一模一样的。 和城外的百姓寒暄了几句,傅仲谋便对着城楼上的冯去疾高声喊道,“京城防务如今谁人负责,出来说话。” “傅相,你可算是回来了。” 冯去疾从城墙上露出头来,乐呵呵地看着傅仲谋,“傅相你要是再回来的晚一些,怕是戎族就退兵了。” 傅仲谋带着京城三大营,一去不复返。 若不是陛下幡然醒悟,等他傅仲谋回来的时候,怕是京城早已经沦丧。 这些事情被蒙在鼓里的百姓不知道,冯去疾心中可是清清楚楚。 “那是自然,本相奔袭多日,说服诸多藩王一同入京勤王,需要一些时间。” 傅仲谋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大乾的藩王都在各地,游说一圈也算是合理的解释。 至于为何带走这三大营,傅仲谋只字不提。 冯去疾笑了笑,“不过,此番倒是不用了,要退戎族有陛下足矣,傅相交了兵权,好好等着陛下的好消息吧!” “不可不可!” 傅仲谋脸色陡然一沉,望着城楼上的冯去疾眼中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杀意。 老匹夫,等老夫荣登大统,黄袍加身,你们冯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还陛下,他现在在哪呢? 倒是出现,败退戎族啊! “大家伙都看到了,如今戎族在京城对面虎视眈眈,京城危在旦夕,本相不才但愿意挽大厦将倾,守卫京城百姓的安危。” 傅仲谋冠冕堂皇地说着,百姓们纷纷鼓掌叫好。 “傅相威武,傅相回来了,咱们就就有救了。” “对,陛下已经离开京城了,此番我们只能仰仗着傅相。” “陛下不管我们,可傅相会管我们,他老人家才是我们头上的青天!” ...... 殊不知,从戎族南侵开始,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傅仲谋一手策划的。 札木合屠的每一座城,杀的每一个汉人,都是傅仲谋登上大位的垫脚石! 若不是他和戎族暗通沟渠,戎族也不至于,如此轻易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见傅仲谋妖言惑众,冯去疾气地胡子都立起来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活活撕了这老贼! “诸位先进城,本相这就去与戎族协商,让戎族退兵,否则,等十八路诸侯王一同前来勤王,一定灭了他们!” 傅仲谋豪气冲云霄,百姓们眼中流光溢彩,尽是崇拜,那眼神如见神明。 还得是傅相啊,傅相真办事,去召集十八路诸侯王来救我们。 而陛下呢? 京城没粮食了,他在哪? 戎族都要进城了,他又在哪? 他跑了,他放弃自己的子民跑了,若不是百姓们不敢直言,都有人想在此刻拥立傅仲谋为帝! “那就请傅相去谈吧。”冯去疾也不废话,“老朽就在这等着傅相凯旋的消息!” “那是自然!” 傅仲谋志得意满,等到京城百姓看到他傅仲谋不费一兵一卒就退了戎族,他的声望会在那一刻达到顶点,而那时便是他登上皇位的时刻! 傅仲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带着身后的三大营,气势汹汹朝着札木合等人走去。 三大营的将士齐齐站定,全神贯注地戒备。 傅仲谋只身一人打马上前,来到了两军正中央,札木合也同时向前,两人于千军万马之中会面。 “傅相,好久不见!” 札木合的声音之中都透着一股子愤怒。 “大将军此事已经结束,戎族可以退兵了。”傅仲谋直言不讳,而后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帛书从怀中拿出。 在那国书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他傅仲谋的名字。 当然,还加盖了玉玺,也是傅仲谋登基之后将会使用的玉玺。 内容和两人商量的一致,割让黄河以北全部的土地,尽数归于戎族,大乾任何人不得进入黄河北岸。 “不够,不够!”札木合看着那国书上的条件,直摇头。 “怎么?!这时候,你要出尔反尔?!” 傅仲谋脸色陡然一沉,“此事你不要太过分,要是打起来,你我皆是讨不到好处!” “哈哈哈哈,傅相,你在说什么,真以为靠着你手下这三大营的人就能与我戎族一战。” 札木合阴恻恻地说道,“三大营名为京城精锐,实际上无非是各地退下来的残兵败将,真以为各个如烽火营那般勇猛?” 札木合的底气就在这。 京城三大营看起来人多势众,可里面早已经腐朽不堪。 从军容上都能看出来。 烽火营对上戎族,一个个悍不畏死,而如今的三大营只是见到他札木合,便有不少人腿肚子打颤。 “一群乌合之众,信不信,本将军在这就能灭了你们!” 只要离开城楼上那恐怖箭矢的射程之外,傅仲谋和这所谓的三大营在札木合眼中不堪一击! 让他畏惧的只有曾经林敬忠领导的烽火营! “你还想要什么?” “白银三百万两。” 札木合狮子大开口,大乾一年的岁入不过一百多万两,这上嘴皮子一张,便要了大乾三年的收入。 傅仲谋眸子一缩,脑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加赋税了。 距离双方大军不远处的秦轩猛地看向项武,“配角都到齐了,给他们送份大礼!” 项武嘿嘿一笑,拉弓搭箭,只是那箭矢有些奇怪,在那箭矢上绑着两颗人头。 嗖! 箭矢射出,划破天际! “札木合,贪得无厌,但这一次,本相就......” 咚! 傅仲谋的话尚未说完,却见札木合的脸色变了,在他眼中,一根挂着人头的箭矢正向他疾驰而来...... 第58章 谈判破裂,离间之计 直挺挺地插在了札木合面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札木合和傅仲谋二人的脸色齐齐大变! “这是......马哈木......车达儿!” 札木合瞳孔地震,愤怒地脸上的肌肉都在随之颤抖,咬牙切齿地瞪着傅仲谋。 他知道秦轩去了清源,拿了雍城。 按照他的预想,昏君根本不敢杀他的义子,最多将马哈木和车达儿当做人质。 激怒自己只会让大乾的处境更加不利! 可是,在这个时候,在他和傅仲谋和谈的时候,将人头送来又是为何? 这是在挑衅吗?! “傅仲谋,你该不会和那昏君一起,故意坑本将军吧?” 札木合死死盯着傅仲谋,两眼之中,尽是怀疑的神色。 由傅仲谋拖延他进攻的节奏,再由昏君动手断他后路,一切都很合理! “绝无可能!” 傅仲谋低吼道,他筹划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昏君而是为了他自己能登上大位。 可这个时候,忽然冒出两颗人头来,又该如何解释? “札木合一定有昏君的人在此处,本相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速速带兵离开,别坏了本相大事!” 傅仲谋急切地催促,如今京城的军民全都看着眼前他傅仲谋。 三言两语将札木合退兵,他的声望会达到巅峰,届时再登帝位,民心所向。 札木合若此刻反水,之前谋划的一切全都会化作梦幻泡影! “是吗,为何本将军觉得,此一役,我戎族什么也得不到呢?”札木合低吼一句。 不信任的情绪已经在札木合心上蔓延。 他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傅仲谋的谋划! “你想如何?” 傅仲谋同样愤怒。 果然,这群戎族人毫无信用可言。 “我大军不退,就在这看着你傅仲谋登基,看着你履行承诺,你若敢反水,今日之事,本将军便告知天下,是你傅仲谋打开了大乾的缺口,是你傅仲谋下令大乾沿途守军不可抵挡。” 札木合声色俱厉,“死在我戎族刀下每一个冤魂都会记住你傅仲谋的名字,都会知道你这位大乾国柱的真面目。比起你的手段,我戎族残忍吗?” 大乾边防一向稳固,戎族就算举兵南侵,想要打到京城难如登天。 若不是傅仲谋配合,他们哪能如此轻易打到京城? 傅仲谋阴沉的老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愤怒,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札木合,目眦欲裂! “你不退兵,本相如何登基?” 他是来力挽狂澜的,是来顺应民心登基的,若不能退了戎族,立下弥天之功,还如何登上皇位?! “那是你的事,与我戎族无关......” 札木合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一道极其突兀的声音在众人右侧炸响,“傅相好谋划,不愧是朕的忠臣良将,朕就知道今日你一定会带兵驰援!” 轰隆隆! 原本就对傅仲谋产生怀疑的札木合,此刻脑中响起一阵闷雷! “傅仲谋,你个老贼!” “这是离间之计!” 傅仲谋扯着嗓子大吼。 两人说着眼神齐齐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西边,万马奔腾,为首之人,身穿漆黑帝王龙甲,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高举大乾龙旗,随风咧咧作响! 好似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无敌战神! 正是多日未曾出现的秦轩,作为大乾皇帝,此刻竟然一马当先,冲锋陷阵! 然而,让他们更加震撼的还不止于此,还有秦轩身后的上万兵马。 无论是人,还是马身上都穿着银白色的铠甲,从上到下武装到牙齿! 那是他们谁也没见过的铠甲制式! 傅仲谋的眸子猛地一缩,疯了,昏君疯了吗?他怎么敢在此刻出现? 札木合可是带了十五万人啊! 秦轩就算是有一百个胆,怕是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吧? 还是说,昏君算准了,本相会来?! 难道一切都被昏君的看透了?! 傅仲谋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股失去掌控的无力感从心头腾升! 昏君的状态明显不对,平日里遇到这种事,断然不敢亲上战场! 而如今,却带头冲锋陷阵,这特娘的很不对劲! 傅仲谋的脑子乱作一团,别说他了,札木合也同样如此,尤其是看到举着大乾龙旗带头冲锋的秦轩,顿时,恍然大悟! 昏君怕死如何敢带头冲锋,那定是有必胜的把握! 必胜的把握在哪? 定是傅仲谋带来的京城三大营! 札木合心中怒火翻腾,捏着弯刀的手嘎吱作响,“老贼,还说你没和昏君沆瀣一气,你安敢欺瞒我等!” “啊!今日,本将军与你不死不休!” 札木合对傅仲谋的信任,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抬手便是一刀朝着傅仲谋狠狠砍去! 唰! 傅仲谋浑身一激,连忙后仰,却仍旧被削去了几根胡须。 “札木合,你特么疯了,疯了!” 傅仲谋气地破口大骂,毁了,一切全都毁了,按照兵力来看,他带着三大营足以将秦轩吞掉,可若是如此做了,那他就是乱臣贼子! “傅仲谋,本将军信错了你!”札木合一击不中,心中再次怒焰翻腾,“既然大乾想战,那就战吧!全军列阵,给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戎兵们齐齐怒吼,吼声震天响,一个个如狼似虎,气势如虹! 反观,傅仲谋带来的三大营将士,一个个却宛如鹌鹑一样,刀都拿不稳。 乌合之众,不过如此! 那可是戎兵啊,战无不胜的戎兵啊,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自戎族南侵以来,大乾军中畏战之风早已成型,更有荒唐者,几千戎兵追着上万大乾军跑的名场面。 戎兵们整装待发,在札木合的带领下,怒吼着朝三大营的将士冲去,而此刻秦轩带着的御林军尽数杀至! “全军听令!加速!冲散他们!” 秦轩手持湛卢王剑,高声大喊。 “是!” 御林军的速度再次加快,千军万马奔腾而至,其势如疾风骤雨,其声如万钧雷霆。 腾起的阵阵烟尘足以遮天蔽日! 札木合的眸子猛地一缩,心中的怒火再次翻腾! 好个昏君,胆敢班门弄斧,在我戎族面前拼骑兵,简直找死,要知道骑兵就是戎族的骄傲! “狼崽子们,列阵,骑兵对冲!” 第59章 大战开启,皇宫内乱 札木合一声大吼,戎兵骑兵从中军冲到前军,变阵之后,正对着秦轩一干人等。 双方势同水火,战事一触即发! “杀!” 札木合高举弯刀,仰天大吼,气场汹涌如浪,强势万分! 戎兵们蓄势待发,顾不得傅仲谋和他的三大营,首当其冲想要解决秦轩这个和他们有血海深仇的昏君! 傅仲谋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彻底失去了曾经的冷静。 疯了!这昏君果然疯了! 居然丧心病狂地和戎兵拼骑兵,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打吧,打吧,等昏君被戎贼斩于马下,到时候答应札木合的条件便是。” 傅仲谋看着眼前的战况,在心中阴恻恻地想着。 这一场便是昏君的终局之战! 戎兵的骑兵确实强横,即便还有冲锋的距离,秦轩便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不仅仅如此,戎族的骑兵数量是他这边五倍有余。 可饶是如此,秦轩仍旧自信。 那是铁浮屠给他的勇气,给他的底气! “诸君听旨,朕乃大乾天子,万民君父,而今与诸君同生共死。” 眼看着距离戎兵越来越近,秦轩猛地一声高喊,“看好朕手中的龙旗,龙旗不倒,冲锋不止,若朕跌下马去,后者继续向前,不亡其种族,绝不还朝!” 一番话振聋发聩,好似一道道雷霆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皆是,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而今陛下带头冲锋,此一战,他们还有何种理由退缩! “吾等誓死追随陛下!” 众将士气势如虹,悍不畏死朝着戎族骑兵冲去,就连傅仲谋身后那群畏畏缩缩的三大营将士心中也猛地激起一阵热血。 同为大乾兵士,他们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如此硬气地和戎人对抗啊! 只可惜,此刻身不由己! 面对傅仲谋的绝对压制力,他们没有任何上前的勇气! 眨眼之间,短兵相接,秦轩带头冲在最前方,与一名戎族骑兵猛地撞上。 “大乾天子去死吧!” 戎兵猛地挥刀朝着秦轩身上砍杀而去,秦轩不躲不闪,当弯刀触碰到他铠甲的瞬间,铛地一声碎成两半。 大乾君王代代相传的帝王龙甲,岂是普通刀刃能够斩断? “驾!” 秦轩不管不顾拉动缰绳,战马再次疾驰竟直挺挺地将眼前的人和马一同撞飞出去!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靠地便是一身坚不可摧的装备。 戎兵们迅速冷静,再次将目标对准了冲锋而来的御林军们,心说,皇帝的铠甲好可以理解,你们就乖乖受死吧! 铛! 铛! 铛! 铛! ...... 金鸣声四起,戎兵们猛地发现自己弯刀砍在大乾骑兵将士的铠甲上毫无反应! 别说能穿透铠甲了,就是一道痕迹,也没留下来! 反而,一个个被疾驰而来的大乾士兵们撞飞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戎兵骑兵的阵营中,硬生生被秦轩他们撕出一条口子来! 无一例外全都被撞翻在地生死不明! 反观,秦轩他们就跟没事人一样,没有一个掉下马来,而高举的龙旗仍旧飞扬! “札木合,朕的手段你可还满意?” 秦轩抽出湛卢王剑,遥遥指着札木合的脖子,“你手下的骑兵能经得起朕几次冲锋?!” 嘶! 札木合倒抽一口凉气,虎躯狂颤!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大乾天子的威压,心中不由地暗骂,你们大乾人是不是瞎,管这样的人叫昏君? 管傅仲谋这老贼叫国之栋梁?! “天子,我戎族骑兵纵横北境,未尝一败。”札木合拉起缰绳,怒吼道,“今日,愿和大乾天子一决胜负!” 札木合有作为戎族人的骄傲,对戎族骑兵更是自信。 即便秦轩他们身上的铠甲坚硬无比,但,戎族骑兵仍旧有绝对的兵力压制! “丧家之犬,狺狺狂吠!” 秦轩眯起眼,声音陡然一沉,“就凭你札木合,就凭你戎族,你们配吗!” “天子狂妄!” 札木合猛地一声怒吼,号令全军,“杀天子,灭大乾!” ...... “报!报!报!” 就在秦轩和札木合大军大战在即之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慈宁宫的宁静!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冲进了慈宁宫,一个滑跪来到了南宫易兰面前。 “启禀太后,陛下出现了,带着一万御林军和札木合的十五万戎兵战做一处!” “昏君回来了!还和札木合打起来了!好好,好!” 南宫易兰兴奋不已,妙啊!太妙了! 就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她得知傅仲谋带兵来到了京城之外,而同一时刻,此刻,昏君也回来了,还带着区区一万人和十五万人对抗! 蠢!太蠢了!愚不可及! 傅仲谋一定会袖手旁观,昏君也一定会被札木合斩于马下! 鹬蚌相争,她的拓儿便成了最后的黄雀! 只要她率先控制皇宫,率先拿到玉玺,等傅仲谋进城之后,以平叛之名斩杀傅仲谋,他的拓儿便能稳坐皇位! 比起傅仲谋这逆贼,秦拓显然更加名正言顺! “来人,来人!” 南宫易兰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喊。 早就准备好的亲兵,在这一刻同时出现,迅速占据了整个坤宁宫! 举大事,就在此时,而要拿下这后宫只需要控制两个人,昏君的胞妹秦汐允以及在冷宫中的林昭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南宫易兰长袖一挥,“今日与诸君共举大事,若败,本宫先诸君而死,若胜,本宫将以国士之礼,厚报诸君!” “为庆王,为太后!我等赴汤蹈火,万死莫辞!” 身穿白衣的亲卫们齐齐跪下,吼声响彻整个慈宁宫。 南宫易兰银牙齿暗咬,被林昭月这贱人压制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这贱人若是乖乖交出玉玺,便给她一个伺候拓儿的机会。 若不从,那就让她彻底留在冷宫! “诸君,随本宫拿下皇宫,恭迎新帝!” 南宫易兰也拿起一把长剑,带着自己的亲卫浩浩荡荡从慈宁宫离开...... 第60章 后宫之乱,何为规矩? 直奔淑芳宫而去,要想拿下林昭月最好的方式便是先控制住秦汐允。 皇宫上下谁人不知,昏君和皇后最疼爱的就是秦汐允。 只要把她控制在手上,林昭月就算是有万般手段,都得乖乖就范。 南宫易兰气势惊人,走在亲卫的最前方,被她撞见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四散而逃。 可是他们逃得掉吗? 南宫易兰此刻就是要肃清皇宫,除了她自己的人,这宫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死,谁也无法幸免。 “给本宫杀,一个不留!” “是!” 亲卫们齐齐大吼,抽出腰间的佩刀朝着宫内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杀去。 一路走来,哀嚎声不断,作为大乾守卫最森严的皇宫此刻俨然化作人间炼狱。 无数太监宫女的尸体,铺成了道路。 南宫易兰神情肃穆,眼中没有任何的同情,为了她的拓儿能登上王位死个把人怎么了? 皇宫不肃清,万一其中有忠心于昏君的人,忠心于林昭月的人,威胁到他的拓儿怎么办? 离开坤宁宫不下片刻,皇宫内便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笼罩着。 南宫易兰脚步不停,身后亲卫手中的刀也并未停下。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淑芳宫前。 “太后,您这是......” “让开。” 南宫易兰对着侍卫呵斥一声。 见到南宫易兰身后气势汹汹的亲卫,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开,可饶是如此,仍旧被两个亲卫冲上前抹了脖子。 南宫易兰推开宫门,“给本宫拿......” 话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南宫易兰顿感不妙,这宫里似乎并没有寻到秦汐允的身影。 “搜!给本宫搜!一处也不要放过!” 亲卫们连忙冲进宫中,飞速地寻找着秦汐允的下落,可是遍寻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禀告太后,没有找到耒阳公主。” “什么?!” 南宫易兰的脸色陡然一沉,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人都没了呢?! 难道...... 南宫易兰想到了一个极为不好的可能,猛地转身,“快,随本宫去冷宫!” 若说这宫内唯一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林昭月所在的冷宫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片刻之后,南宫易兰终于带着自己的亲卫来到了冷宫外,此刻,宫门旁的剑俾不在了,偌大的宫门前空无一人。 南宫易兰眼皮一跳,她莫名地觉得,今日的冷宫比往日更加诡异,安静!太安静了!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锵! 南宫易兰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指宫门,“林昭月!给本宫滚出来!” 这些年她一直忌惮林昭月的存在。 毕竟除了林昭月之外,谁也不知道先帝到底留给了她怎样的遗产。 一个本可以成为千古第一女皇帝的女人,却选择独居冷宫,谁人心中能不忌惮? “母后......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林昭月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失望,带着一丝无奈,“就此退去吧,臣妾说过,臣妾还在一天,庆王绝无可能登上大统。” “臣妾再给母后最后一次机会!” 林昭月的声音陡然一沉,“母后就此退去,臣妾可以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等陛下回宫也不会将此事告知陛下。” 南宫易兰的野心,林昭月从来都知道。 但是,为秦轩考虑,她从未将此事告诉秦轩,让秦轩能够有精力安心整顿朝纲。 “昏君?哈哈哈哈,皇后你未免太高估他了,此刻,那昏君正带着一万人和戎族血战,你以为昏君还能回来?” 南宫易兰放声狂笑,“他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那昏君了!” “本宫也同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出玉玺,恭迎我儿秦拓登基,要么,今日这冷宫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南宫易兰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野心昭然若揭。 为了让庆王秦拓登上大位,南宫易兰已经彻底疯狂,再也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 站在他身后的亲卫们此刻也一个个摆出了攻击态势,只要南宫易兰一声令下就会前赴后继地冲进冷宫。 “母后,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不是本宫,而是你。”南宫易兰眯起眼,眼底流淌着一抹杀意,“昏君误国,为大乾万世基业,他就该退位让贤。对昏君还抱有期待,你林昭月才是最执迷不悟的那一个。” “本该母仪天下的你,如今日日在冷宫,却不敢踏出半步,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交出玉玺,从了我儿秦拓,以你的才德,本宫保你今后母仪天下,万分荣华!” 南宫易兰继续蛊惑,其中心中对林昭月仍旧有些忌惮。 若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定会再小心一点。 “母后......”林昭月深深叹息,“不到万不得已,臣妾真的不想对母后下手,更加不想让陛下背负杀母的恶名。” “既然母后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臣妾狠心了。” 一番话落! 冷宫的宫门随之打开,刺骨的寒气呼啸而来,朝着南宫易兰众人袭去。 南宫易兰一干人等皆是眸子一缩,全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好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上,让他们久久无法喘过气来! 下一秒! 林昭月轻迈莲步,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穿绣凤后袍,头戴金银琉璃凤冠,面如桃花的脸上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望着南宫易兰的双眼尽是失望。 “既然母后想试试,就让臣妾撕了母后这野心吧。” 林昭月的声音陡然一沉,玉儿抽出腰间的佩剑站在林昭月身前,凝神戒备。 两名剑俾也同样如此,一左一右好似门神一般护卫在林昭月身边。 “就凭她们?”南宫易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她们挡得住本宫秘密训练多年的亲卫吗?” 南宫易兰知道玉儿他们是高手,可是她这边人多势众,已呈碾压之势,一人一刀都能将护卫林昭月的三人悉数斩杀。 “本宫很失望。既然皇后冥顽不灵,那就让本宫再教教你宫里的规矩吧!” 南宫易兰高举手中的长剑,遥遥指向林昭月,杀气腾腾道,“众将听令,杀!” 第61章 先帝遗产,娘娘威武! 身后的亲卫们一个个如狼似虎,朝着林昭月几人冲去。 刺耳的脚步声震动地冷宫外的台阶都随着震颤,南宫易兰手下的亲卫们更是一个个如狼似虎,杀气冲天。 南宫易兰训练他们整整十年,等的就是今日! 然而,面对这群亲卫的林昭月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反而苦笑着摇头。 “同室操戈,何止如此,陛下已经变了,何不给他个机会。” “昏君也配要机会?大乾曾经何其强盛,如今积贫积弱,还不是昏君昏聩搞出来的?” 南宫易兰沉声质问。 “难道庆王就没有推波助澜吗?母后你就没有刻意为之吗?”林昭月的声音平静地如同一汪死水。 四目相对,南宫易兰的娇躯微颤,林昭月的眼神好似有直视灵魂的力量,那一刻,南宫易兰心虚了。 如果说秦轩是将大乾搞成这般模样的始作俑者,那么她南宫易兰,傅仲谋,庆王哪一个不是帮凶? 秦轩昏聩,他们不劝不阻,反而推波助澜。 那些被戎族残害的大乾百姓的血债,他们身上也有一份。 “事已至此,你还能力挽狂澜?” 南宫易兰索性懒得和林昭月继续掰扯。 “臣妾坐镇后宫,不就是在等母后出手吗?”林昭月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亲卫,脸色猛地一变。 南宫易兰明显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紧接着,便见林昭月摊开双手,高声宣告,“太后南宫易兰聚众谋反,祸乱后宫,本宫以大乾皇后之名平叛逆贼!” “不良人何在?!” 不良人?! 听到这个称呼,南宫易兰的眸子猛地一缩,下一刻都好似要飞出嗓子眼了! “不良人?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南宫易兰踉跄后退,还未见人,她的心却已如坠冰窟,“先帝早已经将不良人解散,不良人不可能在宫内,更加不可能在你手中!” 宫内早有传闻,先帝临终前留给了林昭月一份遗产。 有人说是天下间最大的财富,有人说是大乾最大的秘密,还有人说是让她能取而代之的遗诏......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份遗产就是大乾先皇亲自打造的最强暗卫不良人! 不良人的恐怖整个大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南宫易兰的亲卫们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寸步不敢往前。 “休要欺骗本宫,休要欺骗本宫!” 南宫易兰脸色一变再变,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不良人会在南宫林昭月手中。 先帝因为不良人杀戮过重早早便将之放逐。 怎么可能将这些杀神交给林昭月呢? 然而,不等南宫易兰继续想下去,耳边便传来了一道道“嗖嗖” 声。 目之所及,一个个戴着黑铁面具的不良人从四面八方闪现一个个气势惊人,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 先帝的不良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各种暗杀,监视,眼线遍布整个大乾,但凡对大乾有异心者,胆敢谋反者,可先斩后奏! 大臣们不止一次弹劾取缔不良人,先帝明面照做,可谁也没有想到不良人这把大乾的国之利剑,会在林昭月的手上! 他们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恶鬼! 光是身上那浓烈的杀意,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胆寒! 南宫易兰错愕地看着四周,恐惧的情绪不住地在心头蔓延,心脏更是猛地跳动,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不!” 南宫易兰不可置信地摇头,未战便已经心生畏惧,便已经预想到了结局。 “母后,臣妾给过你机会了。”林昭月的声音冰冷刺骨,“另外,请母后记住一件事,在这后宫,本宫的规矩才是规矩!” “不良人听令,平叛!诛逆!” 林昭月一甩长袖,如帝王降世一般,霸道无双。 “不良人,领命!” 略带沙哑的声音同时传来,不良人飞速朝着南宫易兰的亲卫冲去,虎入羊群一般,手起刀落,无数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专司杀戮的不良人手段狠辣,武艺高超,皆是一击致命,不给对方任何还手的机会! 一场暴乱,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场独属于不良人的单方面杀戮! 南宫易兰手下那群准备了许久的亲卫,在不良人的强势攻杀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冷宫前的台阶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阶梯。 除了南宫易兰之外,所有人尽数被不良人诛灭,无一生还! 南宫易兰瞳孔地震,脸色煞白,无比震撼地看着在冷宫前纹丝未动的林昭月,良久无言! 她对林昭月的判断一向正确,比起昏君,她才是后宫最大的威胁。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直到此刻,南宫易兰仍旧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踉跄后退,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林昭月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每一脚落下,脚底便有一朵血莲绽放,最终停在了南宫易兰的面前。 “母后,你败了。” 林昭月的语气平淡异常,好似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南宫易兰眼神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你以为昏君会回来吗?你敢对本宫下手吗?!” 南宫易兰的身份摆在这,她是先帝未亡人,是大乾的太后。 包括秦拓在内的大乾十八路诸侯,其中不少都得喊她一声母后,若她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在宫中,怕是不少人会以此为由,起兵勤王! 大乾以孝道治天下,怕此事一出,天下皆反! 啪! 林昭月银牙暗咬,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南宫易兰的脸上,“先太后说得不错,臣妾不会让陛下背负骂名,但,今日先太后动手了,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哈哈哈哈!”南宫易兰怒极而笑,“那就让本宫见识见识大乾第一才女的本事你能如何对本宫!” 林昭月纵然占据优势,那又如何,还不是杀不掉她南宫易兰? 什么代价?能有什么代价?! “秦拓大军快到京城了吧?”林昭月缓缓开口,“臣妾这就派人将母后控制皇宫的消息告诉庆王,让他举兵入皇城。” 第62章 非常之法,与君共战! 轰隆隆! 南宫易兰心中响起一阵闷雷,美眸再次瞪大,脸色不由地又白了几分! “你!林昭月!你疯了!你疯了!” 南宫易兰心虚崩溃地大吼,她一瞬间便领会了林昭月的意思。 如今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皇宫的控制权,整个皇宫都在林昭月的控制之下。 若拓儿进宫,等待他的将会面对的是什么? 那将会是林昭月的暗杀,甚至有可能是秦轩的围攻,诸侯王未经传召私自带兵入京已经是大罪! 即便登上了王位,史官也会记载庆王秦拓趁乱谋逆! 无论成败,她的拓儿都会落得个臭名昭着的下场。 不仅仅如此! 若秦轩当真败了戎族,那等待秦拓的又会是什么,杀秦拓,简直不要太名正言顺! “林昭月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狠毒的女人,拓儿怎么说都是你的小叔!” 南宫易兰万分宠溺秦拓,此刻竟然还妄图用亲情伦理来说服林昭月。 林昭月摇头冷笑,“非我毒辣,乃是非常之期,当行非常之法!陛下此战能胜,秦拓谋逆之名定然坐实!” “若陛下败了......” 林昭月脸色陡然一变,美眸之中尽是视死如归的决然,“本宫亲率三千不良人,与秦拓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 轰隆隆! 南宫易兰娇躯狂颤,隔得老远她都能够感受到林昭月视死如归的决心。 她在赌,林昭月又何尝不是呢?! 秦轩胜了,便有一战之兵,足以平息秦拓的叛乱,秦轩败了,她也再无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傻女人早就将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给那个在世人心中的昏君。 哪怕整个大乾所有人都如此认为,唯独她仍旧坚定,那是自己的夫君,一世一双人,此生许君,再无它心! “来人,将太后请回慈宁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任何人不得靠近慈宁宫五步以内!” 林昭月补充一句,“若本宫未能劝住庆王,生祭太后于先皇陵寝!” “不良人,领命!” 几个不良人冲上前将早已经失魂落魄的南宫易兰架起,飞速离开。 “林昭月你会后悔的!” “我的拓儿终会登上皇位,我的拓儿才是大乾真正的天子!” “秦轩不配!他不配!” ...... 南宫易兰的声音远远传来,凄厉之中,尽显怨毒! 玉儿走上前,冰冷的俏脸上,却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情绪波动,“娘娘,您真的要......” “本宫心意已决,无须再劝,若本宫战死,你带耒阳去寻父王,她只是个孩子。” “无须我去,她们足以。” 玉儿看向身后的剑俾,“玉儿在这陪着娘娘......” “你......何苦......” “娘娘又何苦?” 玉儿反问一句,林昭月苦笑一声,“还记得,我与陛下何时相识?” “成婚之日......似是第一次见......” “不。”林昭月甜甜一笑,“七岁那年,先皇入北境,那时便与陛下相识......” “陛下好幸运。” 玉儿微微一怔,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再也无言,目光遥遥望向京城外的方向,那里大乾的龙旗,仍旧飘扬! 只不过,他们看不到城外战场上的尸横遍野。 更加感受不到,战场上那死一般的沉默和寂静,秦轩身上的铠甲全都被鲜血浸染,跟随其后的御林军也同样如此,洁白的铠甲上已经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可饶是如此,在秦轩和他们脸上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疲惫! 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畅快! “他娘的,和戎族人斗了这么久,这辈子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哈哈哈,你敢打赌,戎族人肯定一定疯了!哈哈哈!” “怂了!他们彻底怂了,什么狼崽子,狗杂种吧!” ...... 御林军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戎兵,嘴角皆是露出嗜血的笑容,盔甲在身体上负荷虽然已经到了极限,但札木合他们更是强弩之末! 战场之上躺下的,无一例外都是戎兵! 竟然无一大乾士兵伤亡,原因无他,秦轩和冯去疾配合的太好了。 来回穿插,戎兵们根本砍不动,大乾士兵身上的铠甲,一旦追击,秦轩便会带着人跑向城墙上连弩的射程之内。 冯去疾那个老家伙便会瞅准时机大喊放箭! 几番冲锋下来,城墙上那老头的声音就跟梦魇一样,光是听到一声,都特么本能地想往后跑。 更加离谱的是,这老家伙嗓子好啊,喊了几十声,仍旧声如洪钟! 好似永远不知疲惫一样! 对此,冯去疾表示,动嘴皮子,这辈子没输过! “大将军,咋办?咋办?” 哲别冲到札木合面前,低声大吼,声音之中尽是慌乱,搞不赢,根本搞不赢。 区区一万人来回穿插几十次,配合着城楼上那恐怖的箭矢,攻防一体,根本打不过! 原本的城下决战,硬是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札木合脸色难看,南渡黄河以来,他带着戎族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掠地,死在他手下的大乾人不下十万。 可是此刻到了京城,此刻兵临城下,竟不是秦轩那一万之兵的对手。 “要不,要不咱们......先行撤走,再不离开,带出来的人怕是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无法回到草原。” 哲别低吼一句,不只是他,就连周围的戎兵们此刻也被吓破了胆,什么草原上的雄鹰、野狼,此刻一个个拿着刀的手都在打颤! 他们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勇气了,谁也不知道是大乾天子的屠刀先到,还是那恐怖的箭矢先来! “退!你叫本将军如何退,这是我戎族尽全族之力带出来的大军,如今退回,你叫本将军如何对可汗交代,如何对那群战死儿郎的家人交代!” 札木合扯着哲别的衣领大吼,然而,他话音刚落,大地再次震颤,那声音他们太熟悉了,秦轩又带着他的人冲来了。 “交代?不需要交代了,朕说过,亡国灭种,你当朕只是说说而已?!” 第63章 累了,算了,不用追击 秦轩的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那声音之中,包含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好似一把钢刀狠狠刺进了札木合的心脏上! “亡国灭种?!大乾天子,你哪来这等底气?!” 札木合怒吼一声,打了一辈子的仗,札木合从没有哪一刻这般愤怒,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高高举起。 锋利的弯刀在阳光之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札木合眼中凶光大作,此刻的他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面对秦轩来势汹汹的万马冲锋,札木合浑然无惧! 可不害怕的也仅仅只是他而已,在他身边那些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戎兵们却本能地朝着后方退去。 一步一步,脸上写满了畏惧! 怕了,他们真的怕了! 大乾骑兵那恐怖的铠甲,让他们毫无办法,他们可以悍不畏死的冲锋,可以接近大乾骑兵,甚至可以一刀砍在对方身上的要害。 可关键的问题是砍不动啊,只要一击不中,等待他们便是死亡! 前面的好几拨人都是这般被大乾骑兵斩于马下的! 戎兵们颤颤巍巍拿着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后方撤去,脸上写满了惊恐二字! 札木合也明显察觉到异样,对着周围的戎兵大吼。 “上!杀!给本将军杀啊!” “将军不能再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啊!大乾骑兵装备太诡异了!” 哲别见札木合仍旧执迷不悟,双眼猩红地大喊。 “哪里诡异,本将军不相信大乾的骑兵就毫无弱点!” 接连的战败让札木合彻底疯魔,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准备和秦轩殊死一搏。 他就不相信,秦轩他们体力是无限的。 按照他的推测,秦轩他们最多再冲锋不下三次绝对精疲力尽,他们身下的战马也断然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负荷! “冲,给本将军冲!” 札木合脖子上青筋直暴,凶相毕露。 可是对戎兵们却丝毫不敢上前,这还怎么上,还怎么打,上去就是必死的局啊! 铛铛铛! 就在札木合准备怒而杀人,以正军心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声音在戎兵耳边响起。 只见哲别扯着嗓子大吼,“前军变后军,撤退!撤退!” “哲别,你!” 札木合瞪大虎眼,诧异无比地看着哲别,他口中一甜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哲别,你害我戎族啊!” “大将军不能打了,再打下去,戎族再无北境生存的资本!” 哲别已经彻底被秦轩率领的恐怖骑兵吓破胆了。 那是一支他们戎族从未见过的骑兵,那般战力,那般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面对未知的恐惧,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 尤其是秦轩这超越时代的铠甲设计,札木合他们除了等着秦轩他们体力耗尽,再无它法!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这些人真的能撑到那一刻吗? 失去了士气的大乾戎兵再无任何可以和秦轩他们一战的资本! “大将军,大乾天子来了,走,走吧!” 左右见状连忙将札木合搀扶不让他从马背上倒下,看着气势汹汹冲来的秦轩他们,札木合眼中尽是悲痛。 最终仰天长啸,大喊一声,“撤!全军撤退!” 戎兵们如蒙大赦,纷纷丢盔卸甲,朝着反方向疯狂逃窜,紧接着,傅仲谋和冯去疾一干人等,便看到了让他们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眼前的一片坦途上,秦轩率领着一万骑兵,追着足足有八万人的戎兵们。 无数的黑色狼旗随之倒下,无数跑得慢的戎兵惨死在秦轩等人的刀下! 冯去疾站在城楼上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曾经无数的在梦中见过这一幕,见过大乾的龙旗飘扬在九州大陆每一寸土地上! 梦见过,京城繁华,万国来朝,四方蛮夷无不臣服,无不闻大乾铁骑之名,则闻风丧胆! 而眼前的这一幕,恍惚之间,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那种复杂的感觉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傅仲谋大大的张着嘴,他这一辈子从没有哪一刻如今日这般错愕,如今日这般惊讶! 这还是那个昏君吗?! 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昏君吗?! 他怎么不昏聩了呢?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勇猛无双了呢?! 躲在暗处的时候,傅仲谋不是没有收到过消息,他甚至以为只是秦轩的回光返照。 杀几个臣子而已,无所谓! 可现在呢,那昏君的暴虐用在了敌人身上,硬是带着一万人将札木合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即便亲眼所见,他仍旧不敢相信啊!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札木合他们走了,那就说明,他们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以他在大乾朝中的实力,足有机会再次让戎族强大起来! 就在傅仲谋继续思考着自己未来夺位大计的时候,原本还在追击札木合的秦轩他们却停了下来。 “陛下,不追了?” “累了,不追了。” “啥?累了?” 项武一头雾水,您可不能累啊,您是陛下啊,金口玉言,说灭了戎族就要灭了戎族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要不属下帮您追?” 项武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在他想来,如果陛下说的话没有实现,那肯定是他们这群当臣子的不懂事,没把事情办好。 “不必了,都追到这了,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敬忠了。” 秦轩微微一笑,项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遍寻四处都未见到林敬忠的影子。 “林将军不在京城?” “他去了一个他最熟悉的地方!” 秦轩看着札木合等人仓皇出逃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 其实京城守备并不多,只有烽火营和冯去疾,靠着他搞出来的八牛弩和神臂弩,足以防守住京城。 所以,秦轩早早安排林敬忠去执行他灭族计划的另外一环。 “朕说过,国战既起,不死不休,谁输,谁便被亡国灭种!”秦轩目光悠然地望向前方。 不出意外,等待札木合他们的,将会是他们这辈子最畏惧的存在...... 第64章 恐怖存在,敬忠灭族 札木合带着人飞速遁逃,扭头看着停止追击的秦轩,心中愤恨异常。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乾天子给本将军等着,终有一日,本将军会踏平京城,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札木合直到此刻还在惦记着秦轩的项上人头。 虽然自己已经带着残兵败退,但只要再给戎族一些时间,戎族定然能够卷土重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将军还是别说这个,咱们得想想如何快速离开大夏境内。” 哲别凑到札木合身边,札木合看他极为不顺眼,可饶是如此,却也不得不承认,撤退确实帮助戎族保全了有生力量。 “哼,没了那狗皇帝的骑兵,偌大的大乾谁人敢拦我戎族的去路?” 札木合打心底里面认为自己只是败在了秦轩带领的那恐怖的骑兵手里,而不是败在了大乾手里。 至于大乾的其他队伍,他札木合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就在札木合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根箭矢划破空气飞速朝着札木合等人袭来,直接洞穿了十来人的身体,强大的威力,将他们从马上射下! 札木合和哲别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何人在此?!” 下一秒,一道旗帜映入众人眼帘,大红色的旗帜上印着烽火二字! “烽!火!营!” 札木合看到这熟悉的旗帜,脑仁都炸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烽火营居然会忽然出现拦住他们的去路! 札木合可以轻看任何人,但绝对无法将眼前的烽火营不放在眼中! “札木合好久不见,本将军甚是想念啊!” 一人打马上前,身穿亮银虎头铠,手持银白长枪,头盔上的鹖羽迎风舞动。 林敬忠一马当先,一手拿着银枪,一手拉着缰绳,冷冷地看向札木合等人。 “林敬忠!你!你为何还活着!” 札木合顿时吓破了胆,林敬忠这个名字就是所有戎族人的噩梦。 当年便是他带着烽火营差点将整个戎族灭族,若不是给了傅仲谋重金,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兵临京城! 不是说林敬忠已经死了吗?不是说烽火营已经没了吗?! 札木合和哲别等人的脑仁都炸了! 林敬忠这个名字在他们脑中几乎是和杀神划等号的,在戎族人心中的地位不亚于,他父亲人屠之名! 父子两豪杰! 说的就是林渊和林敬忠父子! 一人守建奴,一人灭戎族,大乾能没有外患,靠的全是此二人! “戎族不灭,本将军不敢死啊!” 林敬忠的声音冰冷,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银枪遥指札木合的脖颈,“遵大乾天子旨意,林敬忠前来灭族!” 轰隆隆! 札木合和哲别一干人等脑中齐齐响起一阵闷雷,看着眼前威武无双,杀气腾腾的林敬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着林敬忠一声令下,紧接着便见一群人被五花大绑拉到了阵前! “可......可汗......” “主母......” “安达......” ...... 札木合等人一瞬间便认出了这些俘虏,他们便是待在戎族后方的王族们!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札木合都快疯了! 趁着他带兵进攻大乾的时候,林敬忠居然带人把戎族的老家全都抄了! 俘虏了所有的王族! 然而,更加他们惊讶的是,不只是王族,就连戎兵们的爹娘亲人不少也在林敬忠手中。 此刻,札木合才终于想起秦轩的话,亡国灭种竟不是威胁,而是现实! “林敬忠,你胆敢动我族人,本将军做鬼都不放过你!” 札木合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大吼,脖子上青筋直暴,声嘶力竭! 先是京城城下的大败,而今撤退的路上又碰到了林敬忠这个杀神,札木合感觉自己这次入侵大乾算是把这辈子的运气全都花光了! 剩下的只有倒霉二字! 怪不得,怪不得秦轩不追了啊,原来背后等着他们是林敬忠这个杀神! 不仅仅如此,老家还被人抄了!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秦轩之前说的那番话,他真的不用回草原了,林敬忠已经将他们在草原上的妻儿老小,全都带到大乾来了! “哈哈哈哈,札木合将军好生了得啊!” 林敬忠大笑一声,而后他的声音陡然一沉,“本将军如何杀不得他们?你举兵入大乾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你等在陈塘、仪阳,屠城三日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你等兵临京城妄图灭我大乾根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你戎族的人是人,我大乾子民的血就白流了吗?!” 林敬忠大声质问,跟随而来的烽火营将士,更是一个个怒焰滔天,咬牙切齿! 自戎族南侵以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无数大乾子民惨遭屠戮! 他们难道就该死吗?! “本将军后悔啊!”林敬忠咬牙道,“后悔当年只拿你们那个窝囊废可汗的人头祭天,而不是拿你们戎族全族的性命祭天!” “今日,本将军奉大乾天子令,亡你部落,灭你种族,以告慰我大乾罹难百姓在天之灵!” “自此,九州大陆,再无戎族!” 轰隆隆! 林敬忠声如洪钟,宛如雷霆炸响,震撼地札木合一干戎兵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身上的汗毛倒立,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停止了流动! 烽火营将士们浑身的杀气更是好似汇聚成一把无坚不摧的乾剑,可开天裂地,可震慑寰宇! “众将听令,先拿这群戎狗祭旗!杀!” 林敬忠一声令下。 唰!唰!唰唰唰! 一把把钢刀随之落下,所有的戎族俘虏,包括可汗在内,人头全部落地,鲜血横流! 林敬忠冷漠地如同一尊雕像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下一秒,高举长枪,银枪直指苍穹! “烽火营!” “忠君报国!死战不退!” 烽火营将士们举刀大吼,“不灭戎狗,绝不回京!杀!” 无数烽火营将士朝着札木合大军冲去,一个个眼中只有仇恨,只有视死如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札木合眼中腾起一股浓浓地绝望,戎族......完了...... 第65章 忠心无二,就你话多 与此同时,秦轩带着项武一干人等缓缓朝着傅仲谋和三大营走来,阳光之下,秦轩和御林军将士们身上的铠甲上泛着红色的光芒。 一行人齐齐走来,威势震天! 秦轩驾马走在最前方,手中的湛卢王剑尚未归鞘,剑身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 傅仲谋遥遥看着秦轩众人,心头猛地一惊,多日未见,秦轩给他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了。 不再是从前那被他任意拿捏的昏聩模样。 方才那一战,更是直接颠覆了傅仲谋对秦轩的认知,直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他甚至在心中设想,若在城楼之下,和秦轩正面开战,胜负又会如何? 可望着城楼上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冯去疾,傅仲谋最终还是死了这条心。 他猛地发现,城楼上的弓弩早已经装填完毕,箭头所对准的方向正是他和三大营所在的位置。 不敢动!不能动! 戎族被这玩意打地溃不成军,如此近距离,三大营又当如何? 不过,唯一让傅仲谋庆幸的是,戎族只是跑了,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等他进城之后,只要控制住京城四门,还有机会! “傅相,多日未见,身体无恙否?” 秦轩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傅仲谋的思绪,“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仲谋连忙跪下行礼,身后的三大营将士们也齐齐跪下,对着秦轩行礼。 秦轩冷眼扫视一周,目之所及,丝毫寻不见意气风发的将士,反而尽是在畏畏缩缩,眼中更是毫无血性,尽是畏惧和退缩二字! 难以想象,曾经大乾的精锐,会是这般模样! “诸位方才看得可还清楚,可还明了?”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 刚才他带着人和札木合殊死一战,包括札木合在内的三大营将士没有一个选择出战,甚至在面对札木合的骑兵时,不少三大营的战士甚至本能的后退半步! 所有的动作,秦轩全都看在眼里,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畏战之心,昭然若揭。 “回......陛下......非臣等不战,乃是怕耽误了陛下的大计。” 傅仲谋尚未开口,一位身穿戎装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他名叫瞿封,乃是虎贲营校尉。 “为了朕的大计?”秦轩笑了,“你真特娘的是个人才,来说说,为了朕的什么大计?” “陛下您带着区区万人之众,就敢正面和札木合大军对抗,那定然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谋划,我等贸然上前,恐不能帮到陛下的忙,反而有可能会让陛下的计划因此落空,所以,臣等便选择最保险的方式。” 瞿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伶牙俐齿的模样,和朝中那群只会夸夸其谈的文官别无二致! 若不是此人长得魁梧,秦轩还真看不出来这家伙是个武将。 “好,好,好,三大营不错,跟着傅相游说一遭,身上的功夫未见长,嘴上的功夫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秦轩冷笑连连,上下五千年历史,哪一朝哪一代有这样的臣子? 他们不是担心坏了秦轩的计划,而是担心札木合干不掉秦轩,坏了傅仲谋的大事。 “有良将如此......”秦轩脸上的笑意更浓,“朕心甚慰!” 项武等一干御林军听到这话,本能的脊背生寒。 在朝中凡是听到过这句臣子,坟头草都长出来了,看来今日这瞿封也不能免俗。 瞿封跟着傅仲谋在外多日,根本不清楚朝中的事情,还以为秦轩真的在夸他。 “陛下谬赞,全都是傅相教的......” 傅仲谋也准备开口客气一番,可就在这时,瞿封却猛地发现脖子上多出一柄长剑来。 瞿封眸子一缩,恍惚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不是说欣慰吗?不是准备赏赐嘛? 忽然动刀是怎么回事?! “陛下,瞿校尉所言也正是老臣之所想,我等皆是为了......”傅仲谋也准备开口出言相劝。 唰! 未等他的话说完,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射在傅仲谋的老脸上,傅仲谋扭头一看,瞿封已经人头落地,再无气息! 嘶! 包括傅仲谋在内的三大营将士齐齐倒抽一口凉气,望着眼前嗜杀的秦轩瞳孔地震! 那眼神就好似见到鬼了一样! 果然是昏君啊,不分青红皂白,说杀就杀?! 傅仲谋这才回过神来,那原本和善的面容,沾染上了血迹之后,多了一抹狰狞和怨毒。 “陛下,敢问瞿封有什么错?老臣方才说了,都是为了陛下的退敌大计!” 此刻的傅仲谋就好似一只躲在角落里的野狼,终于露出了獠牙。 “三大营无诏而走,擅离京城,指使戎贼兵临城下,三大营没错?” 秦轩冷冷地盯着傅仲谋,“戎贼攻我城池,杀我百姓,京畿之地国土沦丧,三大营没错?” “身为京畿守备,当拱卫皇室,见戎族对朕下手,而袖手旁观,也没错?” 秦轩手持湛卢王剑,剑尖直指傅仲谋喉咙,“这是朕的三大营,还是叛军啊?!” 轰隆隆! 秦轩一番话,好似雷霆炸响,声声入耳,震撼地傅仲谋一干人等皆是说不出话来! 他们明白了,秦轩不是故意在针对谁,而是在说三大营每一个都有不臣之心,是乱臣贼子! “傅相,朕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方才那番话是瞿封自己所言,还是你傅仲谋的意思?” 秦轩沉声质问。 傅仲谋浑身一颤,顿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死亡威胁,灵魂都在颤抖! “陛下,老臣......” “说!” 秦轩毫不留情地打断,根本不给傅仲谋任何解释的机会。 “是......是......瞿封这乱臣贼子胡言乱语,非老臣授意!”事关生死,傅仲谋果断卖了瞿封。 三大营的将士们脸上皆是露出异样的神色。 曾经他们以为跟着傅相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可却也没想到傅仲谋卖起队友来,也是丝毫不手软...... 第66章 戎族灭族,朕即天下 “三大营就此归营,无朕诏令,不可踏入京城方圆五里,否则,视同谋逆!” 秦轩高声宣告。 三大营将士面面相觑,本能地朝着傅仲谋望去。 显然死了个校尉而已,还并未能让他们对傅仲谋的忠心有所动摇。 “陛下,三大营还是留在城外吧。” 傅仲谋很快整理情绪,对着秦轩道,“札木合的人只是退去,京城危机尚未解除,让三大营在此拱卫京城,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他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便是如何和札木合这个蠢货取得联系。 只要戎族还没彻底失败,他还有机会,大把的机会! 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上上下下皆是耳目,搞清楚秦轩这些骑兵的弱点,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秦轩听着傅仲谋口中的话,不禁感叹,不愧是把持朝政的权相。 刚刚才死了个手下,而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这心理素质没话说。 “戎族?傅相多虑了。”秦轩跳上马,“朕说过,要亡其种,灭其族,剩下的事情有人会帮朕去做。” “陛下不可如此啊,札木合此人老臣还是有所了解的。” 秦轩的话,傅仲谋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札木合什么人,那可是草原上的真男人,其自身实力本就不俗。 再者,昏君你当那些剩下的戎兵都是假的吗? 京城哪里还有人能挡得住他们?! “此人实力强横,戎兵们也尚有一战的实力,贸然派兵拦截,失去了守城之利,如何能战,陛下您可千万不要拿万千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三大营的人,他肯定是要留在京城的。 不仅仅如此,他还要和札木合再定协议,反攻京城,让世人好好看看这昏君有多么的狂妄,又有多么的愚蠢! “是啊,陛下,我等和戎族作战日久,札木合此人残暴。” “正所谓兵不厌诈,札木合再次率兵回来,也上可知。” “还请陛下三思,让我等在此守卫京城。” ...... 三大营的人齐齐劝说,皆是配合傅仲谋的话,想留在京城外固守。 秦轩眸子一缩,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傅仲谋的影响力,不仅仅在朝中如此,在军中更是如此。 这三大营将士一个个皆是以傅仲谋马首是瞻。 “朕的话你们都不相信了?” 秦轩戏谑反问。 三营将士皆是沉默不言,这话怎么说? 秦轩的话在他们心里就跟屁一样,听个响动就行了,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陛下,老臣也是为了陛下好,三大营留在城外,陛下今夜也能睡......” “末将林敬忠,奉陛下之命,已将札木合等一干贼寇尽数斩杀,自此九州大陆境内再无戎贼!” 傅仲谋的话刚刚说到一半,林敬忠的声音同时传来,那声音好似雷霆炸响,震撼地在场所有人皆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仲谋傻了! 三大营的将士们也是一个个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眼前银枪白马林敬忠率军前来,烽火营的将士一个个腰间皆是挂着从战场上割下来的戎贼人头! 而在林敬忠的银枪上则赫然挂着札木合的人头! “札木合......全......全军覆没......” 傅仲谋张大了嘴,他这辈子从没有哪一刻如今日这般惊讶,如今日这般震撼! 直到林敬忠等人将人头扔到傅仲谋的面前,他还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傅相,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秦轩乐呵呵地问道。 “陛下......陛下......臣......” 此刻已经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傅仲谋复杂的心情。 那种震撼,那种绝望,那种挫败感...... 前所未有! 他带走了三大营,放任戎族长驱直入,更是和札木合暗通沟渠,谋划日久! 可即便在这样的局势之下,秦轩仍旧力挽狂澜! 傅仲谋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这般情况换做是他自己,绝无任何翻盘的希望。 可他们眼中的这位昏君真的做到了! “傅相,节哀顺变。”秦轩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从前如何,朕不想过问,也不想追究,但今日起......” 秦轩冷眼扫视一周,威严的目光从眼前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请诸位记好,朕即天下!” 霸道的宣言,听得林敬忠和项武热血沸腾,走到了今日,他们比任何都清楚秦轩到底承受了多少。 如今戎族败退,只是起点,朝堂上的腥风血雨才是真正的恶仗! “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 林敬忠和项武齐齐跪下,高声呼喊,傅仲谋和三大营的将士们见状,也不得不跪下一同高呼。 昏君他变了,他不昏聩了! 如此,傅相又该如何...... 不少傅仲谋的亲信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冯相,开城门!”秦轩杀气腾腾地喊出一句,“朕入京城起,三大营无诏入京城方圆五里,视为逆贼,可当场射杀!” 三大营的将士们皆是吓得魂不附体,也不敢等傅仲谋的意思,领命之后飞速带着人离开。 他们可不想步札木合的后后尘。 而,傅仲谋此刻好似还未回过神来,看着四散的三大营,一双老眼冰冷到了极点,如刺骨的寒风。 秦轩小儿,好手段!竟然如此就破了老夫多年的谋划! 胡庸这帮人都是瞎子吗?!在朝中竟一点作用也没有?! “傅相,你也别闲着了,今日朕开心,赐你给朕牵马。” 秦轩将缰绳放下,这一个东西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傅仲谋的老脸都在疯狂抽搐,混账,此事老夫记下了! “老臣荣幸之至。” 纵然心中无比厌恶,但傅仲谋还是拉起缰绳,和秦轩一道进入城,本以为会有百姓夹道欢迎,却发现城内的街道两侧空无一人。 唯独在乾元门的正门口,朝中文武皆皆在,而在那正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倩影。 不是别人正是大乾皇后林昭月! 第67章 林渊不臣,栽赃陷害 四目相对,遥遥相望,忽地,林昭月的嘴角微微上扬。 刹那间,秦轩眼中再无其他,得此佳人,原主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通往乾元门的主干道上,安静异常,只能够听见秦轩身下战马的脚步声。 傅仲谋也同样看向眼前的一幕,止不住地心惊。 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后居然从冷宫中出来了,不仅仅如此,满朝文武的神色也是无比怪异。 包括胡庸在内的所有人皆是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傅仲谋的出现并未给他们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反而,让他们心中更是慌乱。 本以为自己可以混个从龙之功,谁料,等来的,却是牵着马的傅仲谋。 胡庸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陛下,您不会是还在生傅贵妃的气吧?” 傅仲谋自然知道秦轩将傅蓉下狱的事情,只不过,对此傅仲谋胸有成竹。 女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拿捏男人最好的武器。 无论秦轩怎么变,他都相信傅蓉能够将他牢牢的捆住! “傅蓉?朕也不知,前些日子,已经将她从死牢里放出来了。”秦轩不咸不淡地回应。 当初留着傅蓉果然是明智之举,否则,离宫这几日,还不知道要出多少的乱子。 傅仲谋微微一笑,心中有数了,“傅贵妃乃是陛下良配,老臣也想和陛下将这等关系延续下去。” 按照辈分来看,傅仲谋也算是皇亲国戚。 这样的身份对今后的大事而言,是极为必要的。 秦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等关系,他可不想延续下去,“那恐怕要让傅相失望了,自戎族南侵以来,朕日日夜夜都睡不着,不断的反思自己,越想越觉得......让傅蓉进宫简直就是朕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 还想用你女儿控制朕,白日做梦去吧! 如今戎族已退,他现在要全力以赴将朝中的权力全都收回到自己手中。 否则, 这君王也当的太憋屈了! 该斩的斩,该杀的杀! 听到这话,傅仲谋心中咯噔一下,猛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秦轩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其他的手段! “臣妾率百官,恭迎陛下凯旋!” 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乾元门下,林昭月率先跪下行礼,满朝文武也同时跪下。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少人更是心虚的冷汗狂飙! 他们哪能想到秦轩竟然真的败退了戎族,还将戎族灭族了呢? 秦轩连忙跳下马,快步上前将林昭月扶起,“皇后久等了,朕没让你失望吧?” “臣妾不敢......” 林昭月低声回应,感受着秦轩手上的温热不由地俏脸血红。 自从嫁到宫中,林昭月从未和秦轩有这等亲密接触过,可以说这是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秦轩真的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昏庸无道的昏君。 而是开始变得励精图治,变得英明神武,在她看来秦轩定能够让大乾再次横扫六合,让天下归一! 可刚刚的氛围,却被傅仲谋打破,“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被打入冷宫怎么可以贸然出宫呢?” “其父林渊手握重兵,早有不臣之心,陛下岂能将这等毒妇放在身边?!” 傅仲谋大声呵斥,若说这大乾皇宫还有一个明白人,那便只有皇后林昭月。 他心中还在盘算着和自己的女儿如何勾结,让秦轩继续昏庸下去,继续沉浸在傅蓉的温柔乡,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 怎能让林昭月坏了大事?! 听到毒妇二字,秦轩的脸色陡然一沉,猛地扭头看向傅仲谋。 “论起不臣之心,天下还有比你傅相更加昭然若揭的吗?” “陛下明鉴,老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乾,哪里有不臣之心?!”傅仲谋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自戎族南侵以来,所有的事情全都被傅仲谋谋划好。 即便最差如现在,秦轩都无法找到傅仲谋的破绽,此刻也不是动他的时候。 对于傅仲谋他了解的太少了,稍有不慎,当真万劫不复! 别忘了,除了朝中权相对皇位虎视眈眈,大乾十八路诸侯王哪不在等机会?! 见秦轩这般为自己说话,林昭月心头一暖,她要的不多,秦轩给一分,她便会回报十分。 “陛下言重了,傅相乃是大乾的肱骨之臣,怎会有不臣之心?”林昭月安抚一句,而后话锋一转,“在这大乾有不臣之心的人,宁有其人。” “何人?” 秦轩顺着林昭月的话问下去。 在场百官也是好奇,纷纷疑惑起来,皇后娘娘和傅仲谋不是从不对付嘛? 怎么今日倒是帮傅仲谋说起话来? “还请娘娘休要胡言污蔑,我大乾文武哪一个不是赤胆忠心?” 傅仲谋一脸地镇定,当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听得文武百官都脸红,要不说人家傅仲谋能当权相呢? 光是这脸皮的厚度,都让人望尘莫及! “大乾文武确实如此,但,后宫之中,却有乱贼。”林昭月的声音陡然一沉。 傅仲谋顷刻间反应过来,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林昭月说的,是他的女儿,傅蓉。 “皇后娘娘,你这是妒忌陛下独宠傅贵......” 傅仲谋的话尚未说完,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一阵尖叫声吸引过去。 只见乾元门城楼上,一个身穿白色服饰的女人惨叫着一跃而下。 那声音无比的凄厉! 第68章 畏罪自杀,与我何干? 可傅仲谋却听地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认出了那人,从城楼上跳下的,就是他的女儿傅蓉! “女儿!” 傅仲谋的眸子猛地一缩,作势就要上前接住,可傅蓉早已经从城墙上跳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鲜血横流,脑浆迸射! “啊!啊!啊!” 傅仲谋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朝前冲去,仔细一看果然就是傅蓉,而此刻的傅蓉已经彻底失去了呼吸。 “妖后,妖后,妖后!”傅仲谋悲痛欲绝,指着林昭月大声呵斥,“你杀我女儿,陛下,皇后失德,杀了傅贵妃啊!” 秦轩也是一阵错愕,呆呆地看着林昭月,眼中之中尽是迷茫。 他做梦都没想到,傅蓉居然会如此想不开,从城楼上跳下来。 “傅相,哪里话?” 林昭月反问一句,“你瞧她这衣服上不写的明明白白吗,身为妖妃,祸国殃民,死有余辜。这与本宫何干?” 林昭月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无风也无波。 满朝文武所有人的眼睛全都集中在秦轩和林昭月两人的身上,他娘的,这大乾的朝堂还能待吗? 一个嗜杀的暴君,还有个这般狠辣的皇后! 嘶! 满朝文武就此辞官的心都有了! “你......你......你......” 傅仲谋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林昭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他在心中大吼,妖后,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而看着秦轩微微扬起的嘴角,傅仲谋此刻才终于明白,秦轩的屠刀已经举起来了,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由着他随意拿捏的昏君了! “陛下,此事蹊跷,老臣请陛下明察秋毫!” “傅相还是算了吧。” “陛下,傅贵妃和陛下伉俪情深,如此怎能算了?”傅仲谋急忙大吼,情绪有些崩溃了。 “真要查?” “一查到底!绝不姑息!陛下那可是您的女人啊?” 傅仲谋悲愤地大吼。 “既然如此那就一查到底。”秦轩高声宣告道,“传令大理寺,把傅贵妃伙同前御林军都统李卫谋反的事情,也一并查清楚。” “还有,朕听闻两人私通,还敢给朕戴帽子,此事也得查清楚。” “谋反,私通......” 秦轩忽然看向傅仲谋,“傅相,朕再问一次,你当真要查?” 傅仲谋眸子一缩,后槽牙都咬出血了,脸上的肌肉疯狂颤抖,在场的文武百官也纷纷朝着傅仲谋使眼色。 三思,三思啊! 这要是查下去,傅仲谋家里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可是,陛下这......” 傅仲谋还想辩驳,秦轩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傅相,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朕杀两个人平息下躁动不安的心也好。” “总不能一直让朕不舒服吧?朕若是不舒服,会掀桌子的,到时候谁都没得玩!” 秦轩的声音低沉之中,充斥着威胁。 傅仲谋暗中和戎族勾结,他能猜到,而且他更加能猜到,就算把札木合叫来和傅仲谋对峙,傅仲谋仍旧有一万句话等着自己。 况且满朝文武皆是傅仲谋的人,牵一发动全身,远的不说,就拿对傅仲谋忠心耿耿的三大营,那就就是眼前的威胁。 对戎族下手,秦轩眉头都不会皱。 可是同室操戈,不到万不得已,秦轩当真下不了手,毕竟那也是他的子民,他的兵。 傅仲谋闻言,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陛下所言极是,是老臣的女儿该死!” 傅仲谋双眼猩红,望着秦轩眼中尽是闪烁的怒火,此刻他装都懒得装了。 秦轩也懒得跟傅仲谋继续掰扯,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搂住林昭月盈盈一握的柳腰。 “呀!” 林昭月的心猛地一悸,而后下一秒疯狂跳动,“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林昭月将头埋地很低,好似鸵鸟一般。 满朝文武还在呢,多不好意思,陛下怎能这样呢? “当然是办大事,大乾如此动乱,全是皇后失职,没给朕诞下一儿一女,搞得所有人都以为朕死了他们就是皇帝。” 秦轩话里有话,单手发力,一把将林昭月横抱在怀中,“所以,今日,朕就要绝了他们的心思!” 林昭月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俏脸忍不住又红了几分。 “项武!” “卑职在!” 项武连忙出列,憨憨道:“陛下,要帮忙吗?” 听到这话的林敬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拿刀砍了这厮! 这蠢货是不是瞎?! “闭嘴你个憨货。”秦轩头也不回,高声宣告,“替朕拆了冷宫的门,今日起皇后娘娘住坤宁宫!” 在所有人无比震撼的眼神中,秦轩抱着林昭月朝着宫内走去。 片刻之后,秦轩已经将身上带血的铠甲换下,穿上了一件十分舒适的中衣。 坐在床边看着缩在被子中如小猫一般的林昭月,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紧张和期待,轻轻咬着红唇,眼皮微垂,长睫如扇轻颤,脖子根都是红的。 秦轩在凤榻旁坐下,眼神温柔如水。 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好似都暧昧了起来。 “陛下,大白天的,要不......” 林昭月有着古代女子的矜持,她自然知道秦轩想要干什么,可这里太亮了,她很是不习惯。 “等?朕等了五年,你还要朕等多少个五年?” 秦轩望向林昭月眉目含情,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渴望,猛地翻身上床。 他一只手捏起林昭月的下巴,对着一双鲜红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林昭月娇躯微颤,心中紧张也随着那深情一吻,顿时烟消云散,下一秒,竟主动迎合起来。 七岁相识,林昭月自己也说不上为何会对秦轩如此痴迷。 或许,是因为校场上那天生神力的少年,肆意驰骋的英武模样。 或许,是因为秦轩曾说我要这天下大统,要大乾万世永昌。 亦或者,只是因为初见,便是终身! 她想让自己成为那个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终于惊艳九州,直到这一刻,曾经的恨意释怀了,曾经的爱却越发浓烈。 坤宁宫内,春色满园,就连今日宫内的喜鹊都叫地格外动人。 在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得到了满足,得到了释放! 直到深夜,那坤宁宫的动静都没有一刻的停歇,好似要将五年来错过的一切,全都在今日补上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在秦轩和林昭月云雨之时,傅府上却挂起了白色的灯笼,傅仲谋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几岁,看着傅蓉棺椁怔怔出神。 昏君!昏君!老夫还在,你翻不了大乾的天,这大乾的基业是我的,我的! 傅蓉的死并未让傅仲谋警醒,反而,对秦轩的恨意更深。 胡庸站在一旁好几次欲言又止,冷汗涔涔,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最迟不过明日,秦轩怕是就要对他下手。 “傅相,逝者已去,生者......”胡庸眼巴巴地看着傅仲谋,带着哭腔道,“卑职感觉还能......救上那么一救......” 第69章 胡庸担忧,夜幕杀机 原本就悲痛欲绝的傅仲谋,看着胡庸那副好似死了全家的模样,脸色一变再变。 “你个蠢货,还有脸面在我面前哭丧?让你在朝中盯住昏君,你盯了个什么?” “让出了工部的位置,死了个京城府尹,昏君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你居然浑然未觉?要你何用?!” 傅仲谋声色俱厉,胡庸就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啊。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胡庸这厮竟如此蠢笨,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胡庸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大呼,“傅相饶命,饶命,卑职还有用,还有用啊,如今工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京城府尹的人选也尚未确定,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甚至三大营就在京城之外,只要傅相振臂高呼,今夜夺位也未尝不可!” 胡庸真的慌了,可以说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慌乱,这等荒唐无比的话竟脱口而出。 傅仲谋深深地看了胡庸一眼,“愚不可及!你真当如此,本相就能夺位?” 天真,当真是太天真了! 想他傅仲谋经营几十载,这才一把拿下大乾的兵权政权,可若是要就此登基称帝,还远远不够。 他有理由相信,他今日敢杀了秦轩继位,明日十八路诸侯并起,入京勤王。 到时候这皇位谁做他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他傅仲谋。 说白了,此刻傅仲谋和秦轩只能维持一个相对的平衡,最后那一步,谁先动手,都将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若秦轩对他下手,诸侯王以及他的利益集团定然要清君侧,恢复傅相清誉。 秦轩必死,大乾必乱。 若他对秦轩下手,下场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苦心经营如此之久,搞了出戎族兵临京城的戏码,但结果......功亏一篑! “傅相,可卑职怎么办?”、 胡庸冷汗狂飙,他知道秦轩要对自己下手,可是他不知道秦轩什么时候会动手,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动手。 这种屠刀随时落下的感觉,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傅仲谋吹胡子瞪眼,“有本相在昏君还敢对你动手?” “这......” 胡庸只感觉自己的背后飕飕冒凉风,心中更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傅仲谋真的能保住自己吗? “好好回去睡一觉,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昏君斗。” “卑职明白。” 胡庸说完,便唉声叹气地离开了相府,总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绝路。 他前脚刚走,后脚西门彻便凑到傅仲谋身边低声道,“傅相,得知消息,清原县县令尚威,已经被昏君羁押,还活着。” 傅仲谋叹息一声,“看来这两人都留不得了。” 无论是尚威也好,还是胡庸也罢,虽说是傅仲谋的人,可却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清原县兵工坊是胡庸和尚威秘密建设的。 当然其存在是为傅仲谋服务,可现如今此事已经暴露,无论是尚威,还是胡庸就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昏君会因此发难,铁证如山,他保不住任何人,反而还会惹得一身骚。 “今晚动手,任何线索都不要留下。” “是!” 西门彻答应一声,而后,正要离开,傅仲谋却再次将他叫住,“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如今戎族已经败退,把此事从京城到个地方依次传下去。” “可是如此以来,百姓不就知道是昏君......” “胡庸蠢,你也蠢吗?”傅仲谋的声音陡然一沉,“谁人会认为一个昏君能将戎族灭种?” 西门彻瞬间会意,心中感叹不愧是傅相,果然深谋远虑。 此告一出,大乾各地皆是会以为是傅相带兵挽救了大乾,昏君纵然做了千百件事,最终也无法改变百姓对昏君的固有印象! 傅仲谋这一局不算完败! 与此同时,寝宫内,林昭月温柔地给秦轩换上龙袍,脸上两片桃花尚未褪去。 经过一夜的翻云覆雨,林昭月眉眼之间已经多了一抹妇人的神态。 “这大晚上的,还要去御书房?” 林昭月担心秦轩太过劳累,她知道秦轩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说明日不朝,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傅仲谋这老贼刚刚回来,京城怕是不太平。” 秦轩片刻都不敢松懈,毕竟对于在大乾经营多年的势力而言,他的势力太单薄了。 “陛下不会是要对......傅仲谋暗中下手?” 林昭月眼中尽是担忧。 “皇后,朕看起来有这么蠢吗?”秦轩反问一句,“傅仲谋这等人物,杀了他,大乾定然大乱。” 朝政在傅仲谋手中,民心也在,军权也在。 上上下下全都是傅仲谋为首的利益集团,杀了傅仲谋固然畅快,可接下来的后果,秦轩把握不住。 上下五千年,皇权和相权的博弈中,各种历史教训秦轩烂熟于心。 他更加清楚,权力从来不是自上而下的,而是自下而上的。 忠心于傅仲谋的人肯定多于自己。 “陛下明白便好。” 林昭月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整理下秦轩的衣衫,眼神依依不舍。 “皇后要不随朕同去?” “后宫不可干政,先皇定下的规矩,臣妾在宫里等候便是,陛下别太晚。” 林昭月说完便觉得这番话,多少有点迫不及待地意思,“臣妾的意思是,陛下要......” 看着她那般慌乱的模样,秦轩低头朝着那双薄唇轻轻吻了下去,香甜无比,芳香四溢。 秦轩此刻真的体会到那句话,温柔乡是英雄冢。 有这等美人在旁,他真不想踏出这宫门半步,可时不我待,这大乾压根就没有太平过。 想要和林昭月过上这没羞没臊的生活,还得努力啊! “等着朕,朕很快就回来。” 秦轩摸了摸林昭月的秀发,而后转身离开了寝宫。 宫外曹淳早就恭候多时了,见秦轩出来,连忙上前说道,“陛下,庆王秦拓在御书房恭候多时了。” 秦轩微微一笑,“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第70章 夜会秦拓,围炉煮茶 秦轩和曹淳来到了御书房,在御书房中央站着一人,此人,头戴玉冠,身穿玄色蟒袍,上绣两爪三趾蛟龙,生动若腾飞。 消瘦的面庞上,挂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狡黠笑容,细长而锐利的眼,好似两把锋利的剑。 他便是大乾庆王,十八路诸侯之一,秦拓! 按照辈分,秦拓算是秦轩的弟弟。 若是哪天秦轩嗝屁了,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秦拓就是合法的继承人。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秦轩到来,秦拓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皇弟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秦轩走到龙椅上坐下,居高临下看向秦拓。 “回皇兄......” “等等。” 秦拓上位开口,便一眼看到了秦拓腰间别着的一块金色令牌,造型别致,很是引人注目。 “你这令牌有些精致,拿来给朕看看。” 秦拓不明所以,但既然秦轩要求,还是乖乖将令牌交给了秦轩。 秦轩便拿着把玩了起来,“继续说。” “皇兄,母亲在宫中多年,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微臣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于是便想着来宫中探望母亲,还望陛下应允。” 秦拓此人很是谨慎,他早就收到了林昭月放出的假消息,可是秦拓没有见到南宫易兰的信物,自然一个字都不相信。 担心母亲在宫中的处境,秦拓便深夜到访。 南宫易兰对于秦拓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方便他能时刻的关注宫里的动向,一旦有任何的意外,秦拓能第一时间继承大统。 秦轩闻言不禁冷笑,吃斋念佛?修身养性? 呵呵,若不是林昭月手段惊人,怕是等他回宫之后,等待他的将会是南宫易兰的屠刀。 “皇弟孝心感天动地,日月可鉴,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足足二十万大军来看望太后,朕都被你感动的夜不能寐啊!”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 这些都是两人缠绵之际,林昭月趁机告诉他的。 不过好在,太后已经被林昭月囚禁起来,翻不起什么大浪,至于秦拓,只要太后还在手中,谅他也不敢兴风作浪。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秦拓虎躯一颤,“皇兄,这话从何说起,微臣无诏哪能带兵入京,皇兄可千万......” “敬忠!” 不等秦拓将话说完,秦轩便喊出一声。 “陛下,微臣在。” “去一趟茶耳山,把吴冕人头给朕拿来。” 茶耳山?吴冕? 秦拓面色如常,可背后的冷汗瞬间便下来了,他的大军就驻扎在茶耳山上,至于那吴冕就是他麾下一员大将。 “陛下,吴将军远在臣弟的封地内,怎么会到茶耳山呢?” 秦拓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在茶耳山驻扎了大军二十万,想要于二十万军中取主将人头,根本不可能。 “皇弟,你我也有些日子未见,今日正好,围炉煮茶如何?” “那......难得皇兄雅兴,臣弟荣幸之至。” 秦轩从龙椅上走下来,手中还不住地把玩着秦拓的令牌,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直到这一刻,秦拓才猛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这位皇兄来。 曾经的秦轩很好懂,绝对不是这般高深莫测的状态。 不对!不对!昏君在故弄玄虚,他在赌,在诈本王! 想到此处,秦拓整个人都警惕起来,准备应对秦轩接下来的问话,只要他能够自圆其说,就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况且,茶耳山上十步一哨五步一岗,若是大军暴露,他不可能不知道。 秦轩坐在案几旁,命人点上茶炉,开始煮茶。 “皇弟,大乾十八诸侯王中,皇室子弟几何?” “回皇兄,有五人。” 秦拓回应道。 先皇帝是个好人,也同样开明,不少诸侯王都是当年和他一同打天下的人。 自己的几个儿子中也是找有能力的人成为保家卫国的诸侯王。 可是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诸侯王在地方拥有绝对权力,就好似土皇帝一般,朝中又有傅仲谋专权,所以秦轩手中的权力并不多。 用通俗一点的话解释,秦轩这个大乾的话事人,手下扛把子太多,小弟们只认扛把子,不认他这个话事人。 一旦开始搞事,他这个话事人就成了摆设。 所以还是那句话,秦轩的权力,是皇权天授,而如傅仲谋和秦拓这种人的权力,则是自下而上的。 明面上老天爷最大,可关键是,老天爷他不出手啊! 底下人的刀子那可是要命的! “皇弟,你说这么多诸侯王,他们是不是整夜整夜琢磨着怎么要朕的命呢?” “陛下,哪有此事,都是陛下的臣子,谁人不希望大乾万世永昌?” 秦拓的回答滴水不漏,实际上,十八路诸侯谁不想坐上那龙椅试试? 秦轩笑了笑,心中倒是有了主意,不过此刻还不是对诸侯王下手的时候,至少要等到他彻底干掉傅仲谋个老东西,把皇权彻底收到手中。 “那你为何要带二十万兵来京城?” “陛下,微臣怎能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真的就是来看母后的,微臣觉悟谋逆之心。” 果然是试探啊,甚至茶耳山,什么吴冕,以为知道这些消息就能套出本王的话? 昏君就是昏君,装什么装? 秦拓自鸣得意,此刻茶水已经煮好了,秦轩拿起茶壶给秦拓倒了一杯,秦拓连忙双手接过。 正要吹拂一番,然后品尝的时候,却猛地发现,秦轩又拿出一个杯子,斟满了地三杯茶。 “皇兄,茶还是趁热喝得好,凉了味道就差上不少,还是将林将军叫回来吧,大晚上的山上多猛兽,很是危险。” 秦拓看透了秦轩的伎俩,乐呵呵地望着秦轩。 谁料秦轩却道,“知道朕为何今日还愿意和你一同饮茶吗?” 四目相对,秦拓敏锐地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浮现。 “那是因为,朕现在还不想杀你......” 秦轩话音刚落,御书房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沉稳地脚步声,林敬忠再次走了进来...... 第71章 送上人头,求你办事 听着那脚步声,秦拓的额头皱起几道深沟,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下一秒,林敬忠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只不过这一次,林敬忠浑身上下全是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看着那宛如恶鬼的模样,秦拓的眸子猛地一缩,瞳孔地震! 不会吧,难道真的将吴冕的人头取来了? 在茶耳山上,他可是有足足二十万大军啊,靠他林敬忠一人竟能杀入千军万马直取主将人头?! “启禀陛下,末将已将吴冕的人头取来。” 林敬忠恭恭敬敬将手中那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了秦拓面前。 秦拓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嘴角都止不住地抽搐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丝丝浮现。 不会的,这怎可能? 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了,可饶是如此,仍旧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 “林将军真是会开玩笑,吴冕在本王封地,距京城八百里,这才多久,就取来了?” 秦拓没头脑地说出一句,好似是在自我安慰。 可是心中的慌乱,丝毫未减。 “是真是假,庆王看看便是。” 秦轩指着那盒子说道,“万一敬忠杀错了,朕治他个欺君之罪。” 这特么哪里是要治林敬忠欺君之罪的样子?分明胸有成竹! 秦拓伸出手,颤颤巍巍将盒子打开,在看到那装在盒子里的人头之后,眸子猛地一缩,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脑中更是响起无数道闷雷! 在那盒子中放着的,真的就是他手下大将吴冕! 二十万人,足足二十万人,竟然拦不住一个林敬忠,竟让林敬忠能长驱直入,直取主将人头?! 这是何等恐怖的战力? 秦拓看向林敬忠眼底流露出深深地忌惮,若要除掉昏君,林敬忠必须先死。 “是吗?” 这时,秦轩的声音再次传来。 “回陛下,此人是谁,微臣也不认识啊,微臣说了吴冕吴将军就在本王的封地,什么茶耳山,什么二十万大军,微臣真的不明白。” 短暂地错愕之后,秦拓恢复了镇定。 直到这一刻,秦拓还仍旧贼心不死。 “那你意思是,敬忠没把事情办好?”秦轩戏谑笑道,“人错了,总不会虎符也是假的吧。” 林敬忠走上前,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放在秦拓的眼皮底下。 诸侯王也同样有虎符,一块在吴冕身上,另一块自然是在秦拓身上。 秦轩伸出手,“庆王,虎符拿来。” “陛下,微臣进宫是来看望母后的,怎会随身携带虎符呢?”秦拓还打算一赖到底。 “还不承认?还要继续挑战朕的底线?” 秦轩眯起眼,森冷的目光看得秦拓一阵头皮发麻,他声音颤抖,“陛下,微臣哪里敢,只是这虎符,微臣是真的没有带在身上啊。” “随便拿了一颗人头,就说是我手下大将吴冕,随便拿了半块虎符就说是微臣的虎符,微臣冤枉,天大的冤枉!” 秦拓不光继续抵赖,还大喊着自己冤枉。 “庆王,现在朕这里有半块虎符,另外半块肯定在你身上。”秦轩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现在朕可以做两件事,第一,杀了你,取你虎符。第二,两块虎符合二为一,令你大军,他们是生,是死,朕说的算。” 兵符对古代将领的意义非同小可。 秦轩取到秦拓的兵符,便等于拿到了这二十万大军的控制权,到时候要他们生,要他们死,全在秦轩一念之间。 轰隆隆! 秦轩平静的话,听在秦拓耳中却不啻惊雷! 深夜他敢只身入皇宫,就料定秦轩不敢对他动手,可没想到秦轩这一次真的做好了掀桌子的准备。 靠林敬忠一人取吴冕人头,定然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便是秦轩早就注意到了,并且已经采取了行动,而这一切,他没有收到一丝风声! 第一次!长这么大,秦拓他第一次觉得秦轩深不可测! 这不是一个昏君该有的样子! 下一秒,秦拓直接将另外半块虎符拿了出来,两块兵符一合,严丝合缝。 “庆王,此人是吴冕?” “是。” “二十万大军就在茶耳山?” “是。” 事已至此,秦拓也没有半分隐瞒,此刻他的心乱了,想脱身,想离开,可寻不到任何的机会。 或者说,他清楚的知道机会,那要看秦轩给不给。 嘭! 下一秒,秦轩直接取下了腰间湛卢王剑拍在案几上,秦拓不明所以被吓了一跳,冷汗把后背都打湿了。 “陛下,这是何意?” 锵! 湛卢王剑随之出鞘,寒芒大作,一剑稳稳架在了秦拓的脖子上,刹那间,整个御书房内都充斥着刺骨的杀意! 四目相对,秦拓双眼之中难掩惊慌,好似感觉自己随时能够被秦轩的杀意吞噬。 忽然,秦轩笑了,“朕想求你点事。” 秦拓看了看秦轩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泛着寒光湛卢王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现在昏君都是这么求人的吗? 这是在威胁我吗?! “如今京城粮价飞涨,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你带了二十万大军,那自然也有足够供应二十万大军的粮草,人你可以带走,粮草全都留下,帮朕解决京城的粮食危机,如何?” 粮草留下?! 秦拓只感觉自己听错了,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啊,粮草全都留给秦轩,他的大军怎么回去? 此去封地八百里,二十万人一路要饭回去吗? “这......这未免......太......” “如果你答应,朕就当你庆王为了帮着朕解决京城的粮食危机,特地带着人,带着粮草来帮助朕。如果不答应......”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而后将秦拓的令牌扔到了林敬忠的手中,“朕今夜便叫敬忠拿令牌和虎符,先取你粮草,再围困你茶耳山。” 嘶! 秦拓倒抽一口凉气,昏君好狠啊! 林敬忠拿着虎符,拿着令牌,去取粮草,定然无人敢拦。 军中无粮草,又被秦轩包围,这二十万人能撑几日? 秦拓料想,最多三日,绝对炸营! 到时候,不等秦轩动手,他手下培养多年的二十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 第72章 御赐牌匾,精神食粮 对于秦轩而言,这同样是一场博弈,现在还不是对诸侯王动刀子的时候。 十八路诸侯没一个服他,若是拿了秦拓开刀,其他人无论出于什么自保还是夺位,都会搞事情。 现在的大乾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手下的兵力也根本无法应付这十八路诸侯王。 “选吧!”秦轩继续道,“告诉朕,你是来谋反的,还是来给朕送粮食的?” 秦拓心脏狂跳,但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这还用选? 剑都在脖子上了,他根本没得选! “微臣......自然是来给陛下送粮食的,是为了帮陛下解决京城粮食危机的。” 秦拓的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绝望。 作为诸侯王,对于秦轩印象,还停留在那昏庸无道的时期,哪里会想到秦轩居然如此霸道,早就埋好了坑,等他秦拓往里面跳。 秦轩微微一笑,可手中的湛卢王剑却并未收起,“朕就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家兄弟。” “庆王记住,这大乾是朕的天下,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秦轩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穿透秦拓的耳膜,让秦拓浑身的血液开始激荡起来。 此刻的秦拓终于明白,不能再用从前的看法去猜度秦轩的心思。 这昏君,他不昏聩了! 会恩威并施,会威胁,会动手杀人了! “微臣明白。” 秦轩这才收起湛卢王剑,而后将令牌交给林敬忠,“再去一趟,传庆王令,将营中粮草运到京城。” “陛下,庆王军粮草充足,深夜了,怕是人手不够。” 林敬忠表示有些困难,足够供应二十万大军的粮草,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敬忠,换个思路,让他们自己把粮草运进来,然后,再把他们王爷接出去,很合理嘛,对不对?” 秦拓被秦轩这问题搞蒙了,我该说不对吗? 昏君你特么的还是个人吗?! 粮食你也要,运粮的人都不想出,还让我的人自己送?! 秦拓呼吸急促,脸色发青,肺都要气炸了,可饶是如此,仍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陛下所言极是,本就是来京城给陛下送粮草的,自然由微臣的人亲自送来。” “对嘛,朕常说,十八路诸侯王里面就属庆王与朕的关系最好,等粮草到了,朕亲自写一副牌匾送给你,以彰显庆王大义。” 秦轩乐呵呵地回应。 到了后半夜,林敬忠终于将粮草全都暗中运送到了皇宫里,看着那满满当当的粮草,秦轩笑得合不拢嘴。 他娘的,这辈子没见过这多粮食,庆王果然富地流油啊! 有人欢喜有人忧,秦拓阴沉着一张脸,心中将秦轩骂了千百遍,特娘的,这昏君不是人。 你知道为了积攒这些粮草,他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力,攒了多久吗? 本以为此番能够顺利继位,谁人料到,傅仲谋不给力啊!戎人更是不给力啊! 废物,全是废物! 都玩不过这昏君! 秦拓扭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金銮殿,那里面的龙椅好似在和自己招手,可一切皆是成了梦幻泡影。 此番来京城舟车劳顿,半分利益没寻到,反而亏了粮草。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母后啊母后,你是真的坑啊! 他们母子两人一内一外,谋划了这么多年,就谋划了个寂寞?! “粮草都运来了,不会还有藏起来的你没发现吧?” “回陛下,敬忠办事您放心,一粒粮食都没给他们留下,去的时候,几个火头兵在偷吃,碗都被末将抢了。” “嚯,好家伙,还的是你。” 秦轩朝着林敬忠竖起大拇指。 秦拓表示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再听下去绝对会被秦轩气死。 “陛下,如今粮食已经到了,微臣就先回封地了。” 秦拓打算将此事现行记下,晚些日子,再找秦轩算账。 “庆王,先等等,如今没了粮食,你和二十万大军又该如何回去啊,总不能一路乞讨吧。” 秦轩这话说地秦拓一阵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心中竟然隐隐约约有些感动。 “陛下英明,既然如此不如,还给微臣一些,不然这一路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秦拓连忙就坡下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瞧瞧,你对朕的判断有误解,朕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就这么夺了你的粮草,又不给钱,又不给路费,这就是土匪行径!” 秦轩义正辞严。 林敬忠细细琢磨了一番,不对啊,陛下的意思就是明抢啊?到手的东西,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陛下圣明!” 秦拓感动地直接给秦轩跪下了。 “来人把东西给庆王拿来。” 秦轩一挥手,便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牌匾送到了秦拓面前,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朕之亲信” 秦拓眸子猛地一缩,顿时意识到这四个字的严重性了。 这特么不等于告诉天下人,他庆王决定和昏君同坐一条船吗? 再加上,今晚送粮食的事情若是传开,天下人怕是谁人都知道,他秦拓是昏君的人,决定对昏君效忠! “别装了,朕发现了,你方才一直看着金銮殿的牌匾。”秦轩继续说道,“朕特地写了一块差不多的,你带回去挂起,每每看起就会想到今日。” 噗! 秦拓听到这话,差点被气地吐血三升。 他感觉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秦轩的套路,一环套一环,措手不及啊! 可是皇帝御赐的牌匾,他又不能拒绝。 “谢主隆恩......”秦拓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陛下,除了这牌匾之外,那粮食......” “朕的牌匾还不够吗,这叫精神食粮!在回去的路上,坚持不下去了,拿出朕的牌匾看一看,给将士们看一看。” 秦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提神醒脑,虽然身体饿,但精神是饱满的,就好似朕在你们身边鼓励着你们,支持着你们,这不比粮食强?” 第1章 灰头土脸,陌刀现世 秦拓听到这番言论整个人都傻了! 这玩意儿最大的作用怕就是引得其他的诸侯王对自己下手吧!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趁着早上山里空气好,早点出发吧,朕就不送了。” 秦轩意味深长看了秦拓一眼。 “微臣......告退!” 秦拓心中的怒火好似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可如今能出去已经是万幸,稍后便带着人,带着牌匾,怒气冲冲离开了皇宫。 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除了人啥也没了! “王爷,粮食都给昏君了,咱们咋回去?” 离开皇宫,亲信忍不住发问。 嘭! 秦拓抬起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小腹上,“怎么回去,我特么怎么知道特么的怎么回去?走回去,爬回去,要饭回去!”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匾,又看了那富丽堂皇的皇宫,心中怒火翻腾。 等着!昏君你给本王等着,终有一日,本王要将你大卸八块! 秦拓带人离开。 而夜晚的博弈,还在持续着,秦轩让人将粮食全都交给崔钢锋,让他明日用这些粮食来解决京城粮价飞涨的问题。 有庆王的粮食,加上雍城本身的储备,如此规模的粮食进入市场,瞬间便能平息粮价。 毕竟富商的钱财是有限的,而秦轩手中有足够的粮食。 解决问题转瞬之间,但,秦轩不仅仅想让他解决问题,还要让崔钢锋顺利进入朝堂,任职工部尚书。 做好了一切,秦轩便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他在等,等一个消息。 “报!” 又过了一个时辰,项武声音终于传来,“陛下,傅仲谋动手了,安排两帮人马,一伙人在胡庸府外埋伏,另外一帮人去了清原县。” “果然如此!” 秦轩噌地一下站起身,他就知道傅仲谋绝对不会因为女儿的死,而停止搞事情。 胡庸之前太跳了,知道傅仲谋的丑事太多了。 而清原县则关押着尚威这王八蛋,本来秦轩是打算用他来指证胡庸的。 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傅仲谋率先要动手了。 “陛下,咱们救还是不救?” “救?凭什么救他们?” 秦轩冷笑道,“他们本就该死,傅仲谋想毁尸灭迹,那就让他去办,你带着人做另外一件事。” “何事啊?” 项武不解,他空有一身蛮力,但总是跟不上秦轩的思路。 “他杀人,咱们抄家啊!” 秦轩思路清晰,傅仲谋只想杀人,秦轩也只想抄家,胡庸没有价值,但是他手中肯定掌握了不少傅仲谋的事情,尚威也同样如此。 偌大兵工厂,钱财,兵器,流向这些事情,他们不一定说,但手上肯定有猛料。 况且,如今国库空虚,抄了这两个贪官的家,还能大挣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卑职领命!” 项武乐呵呵的回应,而后便带着禁军分别赶赴两个地方抄家去了,胡庸和尚威皆是巨贪,干掉他们绝对能充实一波国库。 秦轩只需要干两件事,第一肃清朝堂,彻底除掉傅仲谋的利益集团,第二便是扩充军备更新装备,别忘了灭了戎族,居庸关外他老丈人林渊还守着建奴。 项武离开之后,秦轩又将鲁方叫来,“鲁大师,朕之前要你做的陌刀做好了没有。” 陌刀,长刀也,步兵所持,盖古之断马剑! 建奴和戎族皆是以骑兵见长,往往为防备骑兵,通常需要投入巨大的兵力,这也是为什么,林渊手中的虽有大军,可大军却并不能动。 但,只要彻底消灭建奴的嚣张气焰,将居庸关的防线打造好,林渊手中大军随时可以为他所用。 有兵在手,傅仲谋也好,诸侯王也罢。 秦轩要他们生便生,要他们死便死,所以,他便让鲁方暗中打造陌刀。 总而言之,一句话,大军在手天下我有! 穿越一遭为帝,谁不想为后世子孙打出一个大大的疆土?! “陛下,微臣造好了,只是这东西着实有些费力。” 提起这个陌刀,鲁大师面露难色,东西是做出来了,可是成本是真的高,“按照微臣的估算,光是一柄陌刀至少就要百两银子。” “啥?!” 林敬忠听完这话,顿时大惊失色,“鲁大师,一把陌刀你贪多少?”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把武器的打造居然要足足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在大乾什么概念,大乾百姓年入十两银子,就能够称得上富户。 一百两对很多人而言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老夫也就贪......”鲁方嘴角狠狠一抽,声音戛然而止,“林将军,天大的冤枉,老朽还贪?光是材料,下的功夫,耗损都不止这个数,老朽还是专门叫的徒弟白帮忙,若是算上人工,还不止呢。” 秦轩笑了,他倒是不会怀疑鲁方贪墨,毕竟这东西他还没付钱呢。 而且,陌刀工艺复杂,成本不低。 “鲁大师,敬忠只是开个玩笑,辛苦了,把陌刀拿来给朕看看。” 稍后,鲁大师便叫人取来了陌刀,秦轩看着这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大杀器,眼睛不由地发光。 “鲁大师真乃神人也。” 秦轩自己动手能力不行,但是只要和鲁方描述一番,鲁方很快便能搞出一个成型的玩意儿。 “就这,一百两?” 林敬忠看着止不住的心疼,因为在他看来这东西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霸道。 秦轩也不废话,直接拿起陌刀来,对着林敬忠喊道,“来把你佩剑抽出来,咱来试试这陌刀!” 林敬忠用长枪为武器,但平日里身上会带着佩剑,这也是秦轩默许的。 作为朝中重臣,他的佩剑可不一般,那都是大乾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陛下,末将这佩剑可是上等,虽比不上您的湛卢王剑,但也算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 林敬忠的话尚未说完,秦轩猛地伸出手一把将腰间的佩剑猛地一把抽出。 锵! 秦轩左手拿着陌刀,右手拿着林敬忠的佩剑。 “陛下,末将不是......” 林敬忠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秦轩却不管不顾,左右互砍! 哐当! 林敬忠的佩刀顿时断成两截,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章 暗流涌动,工部之争 秦轩的动作飞快,快地让林敬忠猝不及防,当真是没有一丝丝防备,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刀就这么断了! “厉害!” 鲁大师也忍不住惊呼一声,“居然能砍断承影剑,陌刀的威力恐怖如斯!” 承影剑,林氏家传宝剑,从林敬忠的先祖开始,一代传一代,最终传到了林敬忠手中。 “哦,这剑居然还有名字?”秦轩有些意外。 林敬忠已经傻了,望着断成两截的承影剑,眼眶通红,欲哭无泪! 就这么说吧,当年他带着烽火营被倍数与自己戎兵围困,林敬忠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陛下,您的手未免也太快了。” 林敬忠苦哈哈地看着秦轩。 不止如此,这一百两一把的陌刀未免也太凶残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要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搞坏了林敬忠传家宝的秦轩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林敬忠的肩膀上,他正色说道:“虽然你坏了一把宝剑,但是山海关外的赵家军却获得了无数把足以改变建奴和大乾战局的利器!” 嘶! 林敬忠一愣,眸子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鲁方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明显感觉林敬忠好似被忽悠了,更加关键的是林敬忠好似被忽悠住了! “朕要你带着陌刀,带着铁浮屠去山海关外看看,去看看朕的建州!” 林敬忠虎躯一颤,心中猛地腾起一股热血。 建州那是什么地方,是建奴的起源地,是建奴的都城! “让所有的建奴知道,即日起,攻守逆转了!”秦轩声如洪钟,“记住!要他们好似记自己的祖训那般牢牢记住!” “凡日月所照皆是我大乾领土,凡我大乾铁骑所过之处皆是我大乾山河!” 轰隆隆! 林敬忠和鲁方脑中响起阵阵闷雷,埋藏在血脉中的热血随之沸腾! 如秦轩所言,为帝王即为千古一帝,万古唯一! 为子孙后代,靠着他的大乾铁骑,打出一个大大的江山,杀出一个万世永昌! “臣誓死追随陛下!” 林敬忠跪倒在地,什么祖传宝剑,那就是个信物罢了。 可追随陛下开疆裂土,未来他林敬忠的名字将会刻在史书上,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秦轩旋即吩咐利用清原县的兵工坊,全力制作铁浮屠和陌刀,备战建奴。 建奴野心大,学习能力强,可不是戎族那般莽夫。 他必须提早打算,当然在此之前,必须肃清朝堂,彻底清除傅仲谋的势力! 同样傅府上,得到了胡庸和尚威已经被灭口消息的傅仲谋长长舒了一口气。 “傅相,如此一来,朝中便空出了两个位置,一个工部,一个兵部,您看......” 西门彻欲言又止,事实上,他也很想进入朝堂,尤其是这兵部尚书的位置,他想要。 既然傅仲谋登基暂时无望,他也不能就此只当个傅府的管事。 西门彻同样有野心,而且还不小。 “工部,兵部......皆是重要的位置,需要安排自己人。” 傅仲谋心中隐约有种危机感,昏君太反常了,朝中六部的权力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傅相。” 西门彻忽然跪下,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属下不才,愿意为傅相分忧。” 这话属实有些谦虚了。 西门彻的才能,整个大乾没有人比傅仲谋更加清楚。 可傅仲谋却摇了摇头,“此时还不是你的机会,这两个位置早有人选,你放心,本相对你的期待可不止于此。” 西门彻闻言脸色瞬间一变,傅仲谋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年了,原本等傅仲谋登基他就可以登堂入室,可现在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傅相,王卞到了。” 下人前来通传。 听到这个名字,西门彻微微一愣:“琅琊王氏?” “嗯,王氏特地安排的人,此人不错,年少有为,昏君挑不出毛病来。” 傅仲谋也不多解释便直接去和王卞谈去了,只留下西门彻呆呆楞在原地,脸上尽是狰狞地苦笑。 什么再等等,分明只是想让我当一条狗! 和王卞这种人不同,西门彻天生聪慧,可背后没有如王卞那般北境,他可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往上数八辈家中都是农户,无一读书人。 西门彻有些心寒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似乎终究无法改变在傅仲谋心中的印象。 狗始终是狗,士族子弟和贱民从出生就决定了未来。 难道当傅仲谋的狗,就是他此生的极限吗? 西门彻心中不服...... 与此同时,傅仲谋终于见到了王卞。 “听闻府上噩耗,傅相节哀。” 王卞长相儒雅,彬彬有礼,浑身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气息,说着便将一个小盒子双手呈到了傅仲谋面前。 “这是家中长辈让小侄带来,还望傅相笑纳。” 傅仲谋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一尊雕刻着傅蓉容貌的玉像。 世家就是不同,总能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让人心中舒服,跟那群贱民完全不一样。 “王家有心了。” 傅仲谋感叹一句,而后叫人将玉相收起,这才和王卞聊起正事。 “明日早朝,本相打算推举你为工部尚书,你只要在宫外等候,进入朝堂之后,什么都不要说听着便是,入朝为官,切记一句话,言多必失。” 王卞连忙点头,心中早已经万分激动。 这一当官就是朝中大员,一步登天,给谁谁不激动? “多谢傅相栽培,小侄一定不负众望。” 王卞连忙跪地拜谢傅仲谋的恩德,如傅仲谋这般人物,和诸侯王、世家皆是有利益连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仲谋又和他说了一些明日的注意事项,足足聊了一个时辰,王卞这才茅塞顿开的离开了傅府,想着今晚定是睡不着了,明日就是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离开傅府回到客栈,正要进门,王卞耳边便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 “三郎......可否......可否......给家中一些银两......” 听到这声音,王卞顿时皱起眉头,眼中腾起一抹浓浓的愤怒,“你怎么寻来了?!” 昏暗的月光下,一个抱着孩子穿的破衣烂衫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和衣着华丽的王卞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3章 雷雨交加,丧心病狂 她名叫陈红,乃是王卞从前的妻子,王卞出身并不好,和西门彻差不多。 甚至早早娶妻生子,娶的便是眼前的陈红。 可机缘巧合之下,入赘了琅琊王氏,自此便改姓王,成为了琅琊王氏子弟。 在琅琊王氏一番吹捧下,原本没什么大本事的王卞,便成了众人口中文武双全,才华惊世的琅琊才子。 看着眼前的女人,王卞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将他带到角落客栈的角落处,脸上儒雅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不要叫我三郎,我叫王卞......王卞......琅琊王氏的王!” 王卞死死地捏着陈红的胳膊,目眦欲裂,“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来寻我,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这个也不是我的孩子,是野种,你个不检点的女人的野种!” 早已经脱离了原本生活的王卞,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日子。 也在不愿意和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在地里刨吃的,穿不了华服,吃不了珍馐。 “三郎......我不是故意要来耽误你的......” 陈红见他愤怒,自责地低着头,“只是你走以后,公婆病重,我一人负担不起,听人言你来了京城,我便带着孩子寻来。你可以不管我和囡囡,但,那是你爹娘......再没有钱治病,他们就......” 陈红的声音微不可闻,就和大乾的大部分女人一样,对丈夫逆来顺受,王卞入赘王氏之后,便让陈红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了。 死了丈夫的女人就是寡妇,寡妇要守贞节的,再嫁都可耻的。 王卞既不想负责任,又不想看着陈红嫁给别人,贞洁二字便成了陈红身上无法挣脱的枷锁。 “爹娘?你在胡说什么,那是我爹娘吗?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能生出我这般人中龙凤的儿子?” 王卞瞪大眼低吼道:“我不过是他们情欲欢愉的产物,既然生出我来,他们便再无用处,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王卞的话好似一根根针狠狠地刺在了陈红的心脏上,比起胳膊上的疼痛,心里的痛更是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陈红本就不善言辞,面对王卞的歪理,无言以对。 “只要二两银子......就二两......就可以给公婆治病......我......我......我能养活好他们的。” 她声若蚊蝇,生怕自己声音惹怒了王卞。 “蛀虫!蛀虫!”王卞果然还是怒了,“休想从我身上吸血,我和你们已经没关系了,今后别让我在京城里再看到你。” 王卞愤怒地吼出一句,拂袖而去。 “三郎,三郎......不行呀......”陈红连忙拉住王卞的衣袖,哀求道,“一两,不行就一两银子,至少让我能救救公婆的性命。” “你个贱妇还敢骗我,明明一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居然找我要二两,还有一两你打算留着干什么?给哪个男人用?” 王卞一把将她甩开,眼神之中尽是厌恶,“回去告诉那两个老不死的,让他们去死,别再来找我!我不认,不认!” “还有你,你个贱妇,带着你的野种给我滚!滚!” 陈红摔倒在地上,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呜呜哭泣着。 什么是绝望,这就是真正的绝望! 她不明白,自己从未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的接触,为何王卞叫她贱妇? 她不明白,为何这明明是王卞的孩子,为何叫她野种? 她更加不明白,明明家中爹娘给了他生命,为何叫他们去死? 陈红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为何?为何三郎你要如此对我,为何啊?” 曾经在家中,她的三郎要读书,要识字,要拜入名门。 那时候的陈红,为他洗衣做饭,代他下地劳作,她从不奢求大富大贵,可是没想到王卞真的拜到了王氏之后,却变成这般模样。 “闭嘴!闭嘴!闭嘴!” 王卞听到这声三郎,两眼血红,虽说是晚上,但万一被人瞧见,明日他还如何能够登堂入室。 随着王卞的声音逐渐增大,襁褓中的囡囡也被吵醒了,饿极了的孩子哇哇大哭。 那凄厉的声音听地王卞一阵头皮发麻。 王卞心一横,抬起脚对着陈红猛地踹去。 “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闭嘴啊!” “你个贱妇就是见不得我好,要毁了我,毁了我吗?!” “一两银子,我都不会给你,你不配,你个贱妇!住嘴!” ...... 随着两脚踢下,陈红和孩子一开始哭声更大了,可是随着王卞脚下的力量逐渐增大,两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王卞见状也不敢多留,扭头便钻进客栈去了。 夜幕之下,罪恶滋生蔓延,不知何时,一朵乌云飘来,彻底挡住了月光,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落在陈红的脸上,她猛地被惊醒,母亲的本能让她第一时间查看襁褓中的囡囡。 “囡囡......囡囡......” 陈红晃了晃,孩子却没任何的反应,她颤抖地伸出手将手指探在孩子的鼻下,在察觉到没有任何的呼吸声之后,猛地缩回了手。 “啊!啊!啊!!囡囡!囡囡!” 陈红死死的抱着孩子,凄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京城的夜空,当真应了那句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王卞自己踢死了自己的孩子,毁掉了陈红对他最后一丝希望。 天空中电闪雷鸣,好似在为这个苦命的女人鸣不平。 ...... 翌日,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早早齐聚一堂。 “傅相,傅相安。” “傅相越发神采飞扬。” “傅相回来了,咱们的主心骨就回来了!” ...... 这是傅仲谋还朝之后,第一次上早朝,文武百官见状皆是拍马。 傅仲谋面不改色,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悲痛,反而有一种释然,胡庸死了,尚威也死了,所有的尾巴全都被斩断。 任何事情都牵连不到他自己,而且不仅仅如此,京城内外皆是盛传傅仲谋带兵还朝之后,力挫戎兵,将戎人灭族。 当时城门紧闭,城内百姓皆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加上傅仲谋威望颇高,此事变成了百姓们口中的真实。 至于傅仲谋,他更加不会解释。 第4章 面圣不跪?给朕跪下! “昨日多亏傅相力挽狂澜,否则,咱们可就危险了啊,那戎人简直一个个不是人,死有余辜。” 不知是谁人忽然提起此事,百官们纷纷讨论起来。 “是啊,若不是三大营及时回来,京城危机,大乾......唉......” “靠着冯相那点人根本守不住,还是得靠三大营。” “那时候陛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等心寒呐!” ...... “哪里哪里,此番能战胜戎族,是我傅某人一人之功吗?那是全都仰仗着皇恩浩荡!” 傅仲谋故作谦虚地说道。 可越是如此模棱两可的话,却越是让人想入非非。 当日,这群贪生怕死的大臣们都躲在家中,他们可不敢看外边一眼,甚至有不少人都换上戎人的装扮准备到时候转投明主。 而如今傅仲谋如此说,更是让他们相信,就是傅仲谋带人解决了京城的危机。 昏君他跑了,他什么事情也没干。 冯去疾在一旁听着那叫一个气,可如今倒是没必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陛下已经开始勤政,还是肃清朝堂,这比什么都强。 冯去疾释然了,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谦帛,摊在手上,将几个跳的最欢的官员名字记了上去。 跟一群死人置气没必要,下了朝好好查查他们,看看怎么弄死。 想罢,冯去疾心情都愉悦了不少,果然与人斗其乐无穷! “皇上驾到!” 随着曹淳一声高呼,秦轩坐到了龙椅上,金銮殿上的众臣纵然各怀心思,也乖乖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唯独一人站得笔直,正是傅仲谋。 “傅相,为何见朕不跪?” 秦轩看向傅仲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回陛下,之前您曾说过,老臣年迈可以不跪。” 傅仲谋用这种方式来对抗秦轩,宣泄着对傅蓉去世的不满。 “果然如此?” “那是自然,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老臣自然照做。” 傅仲谋在心中冷笑,你自己说的,难道还能不承认?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秦轩太清楚了,他看向曹淳,“曹淳,这话朕说过?” “回陛下,奴才不知。” 曹淳摇了摇头,一脸冷笑,这傅仲谋怕是还不知道现在的陛下变成何等残暴的模样了吧? 秦轩又看向冯去疾问道,“冯相,朕说过此话?” “回陛下,老臣不知。” 冯去疾也同样摇头。 而后,秦轩再次看向傅仲谋,一脸戏谑,“傅相,满朝文武皆是不知,你为何说朕说过?” 满朝文武?! 昏君你问了吗?! 朝中大臣齐齐暴汗,就特么问了一个奴才,还有个没啥权利的右相,就能代表满朝文武了? 傅仲谋冷笑连连,你还敢再问吗?朝堂上这么多人,就两个是你的人,代表不了满朝文武。 昏君还是太嫩了! 不等傅仲谋开口,这时便有一人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陛下,微臣启禀陛下,陛下确实说过此话,就在去年端午节早上说的,礼部有专门的记录。” 说话的人乃是礼部主事,名叫苟旬。 比起其他五部,礼部在六部之中的权力最小,为傅仲谋能够做的事情极为有限。 可是这种涉及到君臣之礼的事情,他们最是擅长。 傅仲谋深深看了苟旬一眼,心中很是得意,觉得此人可用,甚至可以大用一番。 察觉到傅仲谋赞许的眼神,苟旬心中窃喜。 官场就是如此,有时候一句话,一个态度就能够决定未来。 显然这一次,他赌对了。 “陛下,此事无需纠结,如今戎族被灭族,我大乾犯下天大的杀孽,民间民怨沸腾,都说陛下残暴,依老臣看......” 傅仲谋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便被秦轩一个眼神制止,这就想翻篇?白日做梦! 今日不让你跪下,我还怎么当这个天子! “礼部有记录,记录过所有朕说的话?” “回陛下,确实如此,如果陛下想要,臣这就叫人将记录的卷宗给陛下呈来。” 苟旬心中底气十足,记录在案的东西,昏君能不承认? 秦轩一脸冷笑,直接喊道:“项武!” “卑职在!” 项武连忙从门外走了进来,虎眼一扫便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傅仲谋和郑苟。 肯定不是杀傅仲谋,陛下说过,这老贼暂时还死不得。 所以,项武直接锁定了出来说话的苟旬,那眼神怎一个冰冷了得,看得苟旬脖子根嗖嗖发凉。 “去礼部库房一趟,自朕登基起所有说过的话,所有的承诺,全都给朕找出来烧了!” 秦轩怒吼一声。 “陛下,烧不得,烧不得,这些东西是陛下执政的见证,怎能如此废弃!” 苟旬连忙出言阻止。 大乾的礼部和史官职责不同,史官只管如实记录,而礼部则会夹带更多主观情感记录一些内容。 而秦轩昏君的名头早就深入人心,所以这些言论的记录并不好看。 甚至有可能成为傅仲谋未来控制舆论的工具。 “陛下,您是天子,九五之尊,若是您说过的话都不算,那臣等又该如何协助陛下治理天下,天子之令,我等是遵还是不遵?” 傅仲谋义正辞严,反而开始质问秦轩起来。 秦轩噌地一下站起身,“傅相这一问,也是朕想问的!” 隔着长长的御台,秦轩和傅仲谋四目相对,好似有电光火石闪烁。 秦轩冷眼扫视一周,目光跟刀子一样从在场每一个官员的脸上扫过,“戎族使者前来劝降之日,朕说誓死不降,诸位可遵朕的令?!” 没有!谁人也没有! 若不是秦轩拿到了玉玺,定下的国策,他们还在一个劲儿的劝降呢! 在场百官皆是不敢吭声。 “戎族入侵京城之日,朕说全民皆兵,诸位可遵朕的令?” 又是一句反问。 谁听了?没有人听啊! 当时作为兵部尚书的胡庸,直接找来一群死囚滥竽充数,什么全民皆兵,他们是一个兵都没募集而来! 百官冷汗爆下,本以为此事过去了,没想到今日昏君竟又旧事重提。 可关键的当事人胡庸,今天竟然没来上朝,这咋解释? 秦轩脸色一变,目光最终落在傅仲谋身上,“戎族攻城之日,朕说决一死战,傅相可遵朕令?!” 第5章 一剑封喉,君令不从? “这......” 秦轩一剑封喉! 当日,戎族攻城之日,他傅仲谋带着的三大营,哪里参战了?一直在冷眼旁观! 傅仲谋浑身一颤顿时回过神来,这个问题是个大坑啊! 若他没有遵秦轩的话,那就说明秦轩的话形同虚设,同时也就承认了戎族被灭族的事情和他无关。 可若是说遵了,当时冯去疾在场,秦轩也在场,三大营都看着。 那就是欺君! 昏君,幼稚?! 察觉到秦轩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傅仲谋不禁在心中反问,他这才猛地发现,在被他控制的朝堂上,秦轩居然占据了主导! “傅相,回答朕!可遵朕令?” 秦轩沉声质问,傅仲谋冷汗都下来了,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昏君的话了。 “这......这......” 傅仲谋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察觉到冯去疾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根手指不住地敲打着象笏。 他心中断定,只要自己敢点个头,下一秒,这老匹夫就会跳出来。 死,肯定是不会的!昏君暂时不敢动他,但,肯定要大出血。 “臣考虑到敌我实力差距,为大乾保全火种。” 傅仲谋咬牙切齿,这一番话,更是让满朝文武齐齐错愕! 啥意思?戎族不是被傅相灭族的? 那是被谁灭族的?难道是昏君?! 我的妈,这么狠吗?! 而此刻苟旬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所造成的后果有多大,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个腿都在打颤。 “朕的话,满朝文武无一人遵守,唯独冯相,唯独曹淳,即是说,他们才是朕的满朝文武,那你等为何在此?” 秦轩声如洪钟,沉声质问,就差把乱臣贼子四个说出来了。 “陛下息怒,臣等知错!” 百官们齐齐下跪,戎族都被这暴君灭族了,灭他们还不谈笑间。 就算对秦轩有再大的敌意,此刻,也不敢多说一句。 “既然朕的话没有任何作用,礼部的那些卷宗留着又有何用?” 秦轩一锤定音,而此刻,项武正好回来。 “陛下,礼部的卷宗都寻出来了,全都焚烧,渣都没留下。”项武办事秉承着一贯赶尽杀绝的风格。 “办的不错!” 秦轩锵地一声将腰间的湛卢王剑抽出,而后大步流星走下御台,看着那熟悉的一幕,在场百官皆是灵魂震颤,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息。 唰! 他来到苟旬面前,挥剑斩下,求饶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让他人头落地,鲜血不偏不倚溅在了傅仲谋的脸上。 “陛下,你怎能......” 感受到脸上还未凉的血液,傅仲谋正要开口,湛卢王剑已经落在了傅仲谋的脖子上。 “跪下!呼万岁!” 秦轩死死地盯着傅仲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纯粹杀意...... 咕噜~~ 傅仲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一张老脸阴沉至极。 秦轩登基以来,他就没给秦轩跪下过,而今竟然被胁迫着跪下,叫他如何好受? 他跪的是秦轩吗?不是,那是他傅相的震慑力,在朝堂的威望! 傅仲谋的肺都气炸了,尤其是看着一个个都被吓破胆,不敢言语的亲信们,更是失望到了顶点。 合着这么多年,自己养了一群废物?! 在秦轩的绝对压制力下,傅仲谋最终还是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轩灿然一笑,这才将湛卢王剑收起。 “傅相果然识大体。” 焚烧礼部的言语记录,是为了彻底和那个死鬼原主分割,让傅仲谋跪下更是为了让这朝堂文武好好想想,这大乾,这朝堂到底谁说的算! 冯去疾看着秦轩那般模样感动的老泪纵横,天佑我大乾,天佑我陛下啊! 秦轩重新回到了龙椅上,“如今戎族之危已解,非朕之功,乃诸君之功,乃我大乾万民之功。尤其是傅相,带兵还朝,当属首功。”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但结合刚刚傅仲谋的话,听起来更多的像是讽刺。 不少还有廉耻的官员都羞愧难当,他们都替傅仲谋臊得慌。 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朕以为是确定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人选。” 六部在大乾的作用极大,可以说是朝中的核心权力。 掌控了六部就等于稳住了大乾朝堂。 “傅相,可有人选?” 秦轩虽然早就定下了崔钢锋,但流程上还是要问一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傅仲谋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一阵冷笑,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本相? 论起这天下人才,他手中可比秦轩多太多了。 “回陛下,老臣有一个人选,此人名叫王卞,乃是琅琊王氏子弟,文武双全,绝对能胜任。” 大乾没有科举,取士全靠举荐。 世家子弟,门徒,都是首选,普通老百姓想要靠读书出头,基本不可能! 阶级固化,而且上升的通道早就被傅仲谋这群人牢牢握在手中。 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没有北境的人登堂入室。 秦轩眼睛一亮,世家确实讨厌,但世家却有不少钱,大乾没有铜钱,以银子为交易货币,而大量的白银几乎全都集中在世家手中。 听闻这王卞是世家子弟,秦轩眼中露出一抹贪婪,他现在缺钱啊,缺地紧。 “此人在何处?” “回陛下,老臣已经让他在宫外候着,陛下可随时召见。” 傅仲谋早就准备好了,王卞就是他挑选出来的新任工部尚书,论名声,论家世背景,昏君绝对挑不出比他更好的人选。 秦轩点头,稍后便有人将王卞带到了金銮殿上。 王卞此人长相儒雅,身材消瘦,脸倒是很白,见到秦轩连忙跪下行礼。 “草民王卞,见过陛下!” “平身吧。” 秦轩对着朝臣问道:“诸位以为王卞当工部尚书如何?” 这还用问? 傅相挑选的人能有错? “臣以为极好,王卞品德能力无可挑剔。” “臣在京城也听过王卞其名,足有能力担任工部尚书。” “少年英才,果然不凡。” ...... 说来说去,还是两个方面,傅相挑选的,背后是琅琊王氏,不知道这群朝中忠臣若是知道,这位看起来儒雅的王卞,实则是个连妻女父母都敢下手的人渣,此刻又会作何感想。 第6章 一日之期,高下立判! “工部尚书这个位置十分重要,干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诸位应该都知道朕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想枉造杀孽。” 秦轩看向王卞,纵然这个家伙低着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还不造杀孽? 远的不说,就说前日,札木合十五万大军怎么没的? 今日朝堂上这个礼部主事怎么死的? 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 众人也只能在心中吐槽,根本不敢说出来。 “陛下,王卞其人才学兼备,担任工部尚书定然能帮陛下分忧。”傅仲谋正色道,“还请陛下给他一个机会。” 王卞低着头,一脸谦卑,他严格遵守傅仲谋之前告诉他的,不要说话,就让傅仲谋他们帮自己说话。 纵然表面平静,可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傅仲谋都如此说了,这工部尚书的位置,怎么看都是自己的,这点毫无疑问。 “傅相,王卞还未说话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秦轩开口,傅仲谋这才眼神示意王卞,让他表表决心。 王卞瞬间会意,“草民出生微末,但有一颗为陛下,为大乾尽忠的心,草民从来视金钱为粪土,为大乾草民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番话说地漂亮,在场的百官也纷纷捧场。 秦轩在心中不由地冷笑,这种人才选拔的方式简直太低幼了,难道就是要比谁会说好听的话? “不错,倒是有心,可是只有一颗心还是不够的,朕要看到你的能力。” “陛下放心,此人能力极强,绝对能够胜任工部的职责。” 秦轩的话刚刚说完,傅仲谋立马赶上。 然而,秦轩却摆了摆手,“嘴皮子上的能力不叫能力,既然诸位推荐了一人,朕也推荐一人,如何?” “何人?” 百官纷纷好奇,心中琢磨着,昏君还有人选? 没这道理啊! 谁会愿意对昏君效忠? “来人,将崔钢锋请来。” 秦轩声音不大,可落在百官耳中不啻惊雷,此人他们认识,而且熟络的很。 用傅仲谋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 油盐不进的主。 “臣参见陛下。” 崔钢锋出现在金銮殿上,文武百官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这样硬茬进入朝堂,还成为一部之首,对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工部可是傅仲谋敛财造反的工具,无论是各路诸侯王,还是建奴,都得用钱当做敲门砖。 没了工部,又该如何敛财? “陛下,此人用不得!”傅仲谋率先表达不满,“崔钢锋有贪墨前科,也是因为如此,才从工部下放到雍城的,此人不可用。” “傅相,这就慌了?” 秦轩戏谑一笑,“朕办事向来公平,从前事情如何,朕一概不管,你们觉得王卞合适,朕也觉得合适,朕也觉得崔钢锋合适,你们却觉得不合适?” “是苟旬的血凉透了?还是你们都飘了?!” 方才还在说天子令不可违,此刻便又开始出言反驳。 当皇帝给你们面子,你们却一定要驳了皇帝的面子? 那秦轩真的要掀桌子了! “臣等不敢,王卞此人确实比崔钢锋这劣迹斑斑的人强太多。”傅仲谋继续说道,“若陛下执意如此,怕是会让工部再次变得乌烟瘴气。” 王卞此刻也扭头看向了崔钢锋,顿时有些心惊。 崔钢锋长得就是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官威很强,此刻默不作声,站在金銮殿中间,就跟一尊黑脸包公似的,压迫力十足。 “傅相,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两人比试一番如何?” “如何比试?” “京城粮价居高不下,百姓都吃不起饭了,不如就让王卞和崔钢锋比试一番,谁能率先稳定粮价,谁人就做个工部尚书如何?” 秦轩一锤定音。 听到这比试的内容,傅仲谋一干人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也叫比试?还用比吗? 京城五大富商都是他的人,只要他傅仲谋一声令下,将粮食以正常的价格售卖,这粮价就稳定了下来。 傅仲谋自信十足,给了王卞一个眼神,王卞很是机敏,有傅仲谋帮助,此事不难。 “回陛下,给草民一日的时间,草民就能解决此事。” 傅仲谋满意地点头,粮价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其他文武也是不由地在心中冷笑,昏君怎能出如此愚蠢的考验?这算是事吗? 当然,王卞能如此轻易的解决,不代表崔钢锋可以。 甚至可以说崔钢锋绝对不会有王卞快。 “一日,果然是琅琊才子。”秦轩故作惊讶,而后看向崔钢锋,“崔爱卿,王卞说一日就能解决此事,你需要多久?” “回陛下!” 崔钢锋正色说道:“臣昨晚已经将此事解决,就在刚刚京城的粮价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价格,请陛下派人查验。” 崔钢锋声音不大,可听在众人耳中不啻惊雷! 解决了?! 怎么就解决了呢?! 傅相还未说话呢?! 百官们齐齐震撼,一个个面面相觑,怎么可能这么快解决了呢?! 傅仲谋也是一阵精神恍惚,他还没开口,富商们就把粮价调回去了?! 这怎么可能呢?! 王卞也是猛地惊,无比诧异地看崔钢锋,自己这就输了?!还没比,就输了?! 失败来的是如此意外,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事实上,昨晚秦轩和崔钢锋早就计划好了此事。 粮价的事情也并不难,坑了庆王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只要这批粮草投入市场,粮价自然就下来了。 在秦轩拖着他们早朝的时候,崔钢锋便趁机解决了此事。 富商们也不是傻子,粮食一多价格必然降低,配上崔钢锋强势的手段,直接稳定了粮价! 偌大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怪物一样看着崔钢锋,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胆!大胆!”傅仲谋连忙指着崔钢锋怒吼,“崔钢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 “回傅相,微臣没有欺君,粮价现在已经稳定,不信的话,傅相可以叫人去查验一番,若不如微臣所言,治微臣的欺君之罪便是。” 崔钢锋回答地不卑不亢,面对权势滔天的傅仲谋眼中没有任何的畏惧。 秦轩看着他这般模样,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傅仲谋气急败坏,连忙叫人去查探,结果回来的消息果然如崔钢锋所言。 五大富商听闻有大批的粮食进入市场,都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全部开始低价抛售。 甚至现在粮食的价格,比往年的最低点还要低上一成! 得知这个消息,傅仲谋和王卞全都慌了。 谁也没有想到,崔钢锋居然真的做到了! “王卞说一日,崔钢锋却已经解决了,什么叫专业,这个就叫专业。”秦轩看向傅仲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后对着项武一招手。 第7章 同意反对?黑市浮现 项武瞬间会意,直接带着御林军,将宫门死死的围住,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秦轩再次开口。 “工部尚书的人选就定崔钢锋了,诸位可有意见?有意见,只管提,朕速来开明。” 众人看了看磨刀霍霍的项武和御林军,又看了看将手放在剑柄上的秦轩,心中的意见顿时消散如烟。 “臣等无异议。” 在绝对压迫力下,百官只能如此同意秦轩的任命,就连傅仲谋也无话可说。 秦轩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才有点上朝的意思。 他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崔钢锋面前,解下腰间的湛卢王剑,递到了崔钢锋手中。 崔钢锋受宠若惊,连忙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崔钢锋听宣,即日起,朕命你为工部尚书,统领工部一切事务,赐你湛卢王剑,见此剑如朕亲临,若有不服者,若有寻衅滋事者,可先斩后奏!” 秦轩将湛卢王剑放在崔钢锋的手中,重重拍了拍他的手,“朕不会忘记雍城,不会忘记沈总兵。” “替朕把工部牢牢握在手里,谁敢伸手,就剁了他的手!” 秦轩话语中杀气腾腾。 崔钢锋眼眶顿时通红,朦胧之间,好似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老脸。 若是,他还在的话,今日下朝,又能一同吃烧鸡,喝烈酒,吹牛逼了吧?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结草衔环以报!” 崔钢锋声音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笃定。 解决此事之后,傅仲谋原本打算让王卞担任兵部尚书,可秦轩直接表示自己累了,不想处理政务了。 硬是在百官面前又摆出一副昏君的模样,众人也无可奈何,这种间歇性的昏聩,让他们根本把握不住。 下朝之后,傅仲谋黑着脸带着王卞离开,刚刚走出两步,便听到了冯去疾的声音。 “傅相,此人奇怪啊,老夫记得琅琊王氏,没有叫王卞的人。” “冯相的记性一如既往的好啊。” 傅仲谋脸色难看地看着冯去疾,这个老家伙资历比他老,而且还有一项过目不忘的本事。 号称大乾的活历史,只要是他见过的人,看过的东西,就绝对会记在心里。 “老了,不中用了,但大乾的世家那些人,老夫还是认识一些。” 冯去疾谦虚地说道,事实上,也确实是谦虚。 琅琊王氏,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模样,他都牢牢记在心里,片刻不敢忘记! “这么多年了,还对王氏念念不忘?还想动王氏?”傅仲谋冷笑连连,“只要本相在朝中一天,就绝无可能!死了这心思吧!” 冯去疾微微一笑,“呵呵,这事说不准,但是这个叫王卞的,老夫记住了,你最好把他的尾巴收拾干净。” 冯去疾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王卞,王卞浑身一颤,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小老头,气势居然如此强横。 那双眼中的锐利,好似化作一把钢刀要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 “呵呵,你动不了他,本相说的!” 傅仲谋冷哼一声,扭头带着王卞离开了皇宫。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冯去疾的眼神再次变得更加冰冷,他好似又看到了二十多年的那一日,他在王氏大院门口,跪成了一个雪人! 傅仲谋却并未注意到冯去疾脸上的异样,带着王卞直接离开了皇宫,回到相府,傅仲谋脸上的阴郁没有半分舒缓。 王卞也不敢说话,呆坐在一旁,还未从自己尚书梦破碎的绝望中回过神来。 “荒唐,天大的荒唐,竟然敢拒绝老夫推荐的人。” 傅仲谋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小看秦轩了,他也没想到,秦轩居然会将这件事做得如此严丝合缝,一点余地都没给他留下。 恩威并施,果决异常! 当时若百官不同意,怕是有人要无法活着离开金銮殿了。 “傅相,此事可以缓缓,毕竟不是还有个兵部尚书的位置吗?今日草民看陛下的脸色,似乎他也没有决定好人选。” 王卞露出和善的笑容,“一切有劳傅相,家中让小生在京城一些听傅相安排。” 那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傅仲谋很是满意。 “放心吧,且等些时日,这兵部尚书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傅仲谋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王卞行了一礼,离开了相府。 稍后,西门彻来到了傅仲谋身边,神情紧张地开口:“傅相,不好了,什么都没找到。胡庸和尚威府上的一切全都被搬空了。” 傅仲谋脸色瞬间阴沉,龇牙咧嘴好似要吃人一样。 几乎不用多想,便知道又被秦轩摆了一道。 “昏君的行事风格越发果决了。”傅仲谋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步错,步步皆错的感觉。 “傅相,胡庸此人虽然不太聪明,但保不齐手中有关于黑市的记录,若是被昏君查到,咱们就彻底被动了。” 西门彻脸上尽是担忧,黑市在傅仲谋的利益集团中的地位极为重要。 可是说是疏通大乾上下的核心纽带,一切见不得光的交易,全都在这黑市之中。 通过控制黑市,他就能够从上到下,控制大部分的人。 在黑市中,钱、权,甚至一切想要的东西,只要能付出等同的代价,都能得到! 不容有失! “哼,倒不是本相看不起昏君,只是那黑市,老夫经营多年,全力打造,密不透风,他如何能将其端掉?” 傅仲谋冷笑不已,可饶是如此,还是对着西门彻安排道:“你去通知他们这些日子稍微低调一些,还不知道昏君掌握了怎样的消息,等尘埃落地,再活跃起来。” “是,傅相。” 西门彻答应完之后,却没有立马离开,反而问道:“傅相,听闻王公子没有当上户部尚书,小人对兵部之事多有想法,若是小人能有机会......” 在西门彻看来,不是傅相的推荐不行,而是王卞此人不行。 若换做是他绝对能够力挽狂澜,让昏君和朝臣无话可说。 只是西门彻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傅仲谋抬手制止,“此事已有计较,你不用担心,现如今朝中不太平,你要处理好两件事,一是这府上的事,二是协助好黑市的事。” 傅仲谋说完,也不给西门彻的机会,无情地转身离去,只留下西门彻独自一人黯然伤神。 黑市很重要,是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而关于黑市的事情,秦轩知道了一些,正是从胡庸家中的卷宗中找到的。 “黑市?月牙儿,这都能被你发现?” 御书房内,秦轩接过林昭月递来的卷轴,摊开仔仔细细看着里面被林昭月勾出来的内容。 “其实不难,虽然字字句句皆是不曾提及黑市,但若是斜着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这几笔钱财的流向最终都是一个叫黑市的地方。” 林昭月将竹简上斜着的一行字连接起来。 第8章 后宫的事,财女顾氏 秦轩仔细一看,也发现了端倪,胡庸虽然表面上是傅仲谋的死忠,没想到还在暗地里留了一手。 把和黑市的往来账目全都记录了下来,还用这种不易察觉的方式。 “一点小心思不用在朝廷身上,倒是全用在勾心斗角上了。”秦轩语气不善。 林昭月递给他一杯茶:“自先皇殡天之后,风气皆是如此,陛下要扭转此风,需要一些时日。” “玉儿,把本宫给陛下准备的东西拿来。” 玉儿走进御书房,将玉玺和一块漆黑如墨的令牌放在秦轩面前。 这意味着,林昭月自此之后再也不会干涉大乾的朝政,也同时意味着她将大乾的至高皇权交还到秦轩手中。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之前也是无奈之举,还请陛下见谅。” 林昭月跪在秦轩面前,声音如夜莺一般沁人心脾。 秦轩连忙将她扶起,这些年来若不是林昭月保管着玉玺,还不知道大乾会乱成什么样子。 “月牙儿,你是朕的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朕如何会责怪你。” 秦轩连忙将她扶起,能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当真是他的福气。 否则,等他回宫的时候,这皇宫怕是早就易主了。 那温柔的语气,让林昭月的心都随之融化了,俏脸上不知不觉爬上两朵桃花。 “这块令牌是......” 秦轩一眼便被面前黑色的令牌吸引,令牌上雕刻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龙头上两颗红色的宝石点缀。 庄严之中,透着一股子诡异和杀气。 握在手中那冰凉的触感,更是让秦轩不禁好奇,这玩意儿什么材质做的? “陛下,他们是大乾的影子。”林昭月缓缓说道,“以忠义之名,遁入黑暗,生如鬼魅,护大乾万年,乃称不良人。” 秦轩虎躯一颤,瞬间感受到手中这块令牌的分量。 林昭月口中的不良人是大乾的魂,更是大乾暗中的守护者! 先帝果然雄才,竟然还隐藏了这等手段,怪不得,林昭月坐镇后宫,南宫易兰久久不敢行动。 嗖! 忽然,一道黑影闪到御书房大殿中央,戴着铁面具的不良人出现。 “不良人赵乘风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感受到赵乘风身上强大的杀气,以及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秦轩嘴角上扬,“赵乘风,好名字!” 赵乘风没有回话,单膝跪在秦轩面前,等待着秦轩的指示。 “京城有多少不良人?” “京城三千人,十六州各有暗子,可随时调遣。” 赵乘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就好似一具会说话的尸体一样。 “三千人足够了!” 秦轩站起身,一甩龙袍,“赵乘风听令!” 独属于帝王的威压,顷刻间在御书房内扩散。 林昭月眼皮一跳,脸又红了几分。 就连赵乘风也下意识地眼皮一跳,他看得出来,这是陛下在告诉他,谁才是不良人的主人。 “即日起,京城不良人与暗中调查京城黑市,有任何消息,及时向朕汇报。” “同时,监察京城百官,尤其是傅仲谋一干党羽,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要记下来。” 秦轩走下御台,一步一步来到赵乘风面前,“朕要让不良人成为朕的耳目,让京城那些有不臣之心的贪官污吏,闻之,浑身震颤,见之,魂飞魄散!” 乱世当用重典,如今的大乾早已经病入膏肓。 不良人的存在就好似一把悬在百官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 人一旦慌了,就会破绽百出,一旦这帮人有破绽,就是秦轩屠刀落下的时候了! “不良人领命!” 赵乘风一拱手,而后一眨眼便消失在秦轩面前,再无踪影。 林昭月还沉浸秦轩霸道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直到手心中传来一股熟悉的温热,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秦轩已经来到林昭月身边,一只手已经环在她的柳腰上。 林昭月受宠若惊,好似一只惊慌的小兽,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应该拒绝,还是应该顺从。 一双手在秦轩胸口不住地试探,推开?还是不推开? 望着林昭月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秦轩忍俊不禁,“真是没想到,朕这般高冷的皇后,竟还有这般慌乱无措的样子?” 被秦轩如此调笑,林昭月脖子根都是红的,心一横便将秦轩推开,“御书房是勤政的地方,不能如此,陛下要守规矩。” 明明自己慌地不行,却仍旧摆出这般姿态,秦轩反而觉得她更可爱了。 “此事朕先记下,晚上在和皇后好好解决此事。”秦轩坏坏一笑,见林昭月实在经不起这么逗,于是主动岔开话题。 “如今崔钢锋成了工部尚书,朕给他湛卢王剑,让他肃清工部中傅仲谋的势力,可是这兵部尚书的位置,朕需要人选。月牙儿,可有推荐?” 秦轩现在最缺什么,答案只有两个字人才。 傅仲谋有大把的人可以往朝堂塞,但秦轩不行,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渠道。 冯去疾倒是推荐了几个,可是或多或少和傅仲谋有些关系。 无论是委曲求全也好,韬光养晦也罢,兵部尚书这般重要的位置,不能让这些人担任。 “后宫不得干政,这也是规矩。” 林昭月摇了摇头,她若是选人入朝,对秦轩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傅仲谋之流肯定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臣妾在陛下身边,就帮陛下管理好后宫的事情便行了。” “后宫的事?” 秦轩有些疑惑,原主独宠傅蓉,后宫其他的女人要么被害了,要么被遣散出宫。 如今傅蓉死了,南宫易兰也被软禁,哪里还有后宫的事? 就在这时,林昭月拿着一张画来到秦轩面前,“陛下觉得此女如何?” “这就是后宫的事!” 秦轩被震惊到了,林昭月竟然在帮自己选女人。 他忽然有点体会到当皇帝的乐趣了,这种事情放在前世当真是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瞧瞧嘛。” 林昭月催促道:“这可是臣妾千挑万选上来的。” 秦轩这才将看向那幅画,画上的女人,柳叶眉,樱桃口,带着些许的婴儿肥,端庄之中透着可爱的稚气。 “这是何人,能得皇后青睐?” “此女名叫顾潇潇,江宁顾家长女。”林昭月介绍道,“天下美人榜,排名第五。” 第9章 出宫寻人,再见太后 才第五? 秦轩微微惊讶,这等模样,放在前世绝对是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存在,就这才排名第五? “这天下美人榜榜首该不会是你吧?” “这怎么可能呢?”林昭月笑道,“臣妾是皇后,谁敢对臣妾评头论足。” 不知道为何,秦轩居然从她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凡尔赛的感觉。 秦轩原本也畅想过后宫佳丽三千,日日寻欢作乐的日子,可是现在大乾的情况真不能让他停下来。 “此事稍后放一放,晚些日子再说,朕现在需要的是人才,是兵部尚书的人选。” 好不容易才将胡庸搞掉,若不在兵部安插上自己人,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陛下若是需要人才,何不去天阙书院看看?”林昭月小声建议。 “天阙书院?那是什么地方?” 秦轩没听过这个名字,林昭月解释道:“天阙书院是京城专门供文士学子们交流的地方,京城内外但凡是有些学识的学子都在此处,陛下去也许能有收获。” 秦轩一听眼睛便亮了起来,说干就干,叫上项武,乔装打扮一番,便要出宫。 “陛下,顾潇潇已经来京城了,得日得见上一见。” 林昭月知道秦轩最缺什么,江宁顾家生意遍布整个大乾在,这样的女人娶进宫中,对大乾恢复生机大有裨益。 “月牙儿,此事你安排,朕要去寻朕的兵部尚书。” 秦轩带着人低调离开皇宫,朝着天阙书院寻去。 林昭月叹息一声,平日里若是有这等好事哪还会拒绝,怕是迫不及待让人将顾潇潇送进宫来。 “玉儿,出宫一趟,告诉顾姑娘,陛下暂时不见,让她再等候几日。” “是,娘娘。” 玉儿寻去宫去,林昭月则去了慈宁宫,此刻慈宁宫外有专门的侍卫把守,见林昭月来到,纷纷跪下行礼。 “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平身吧。”林昭月吩咐道,“开门本宫要见太后。” 侍卫们连忙将宫门打开,刚刚走进去,便听到一阵诵经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林昭月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进入慈宁宫之后,便见到南宫易兰端正的跪在佛像前,一手捏着念珠,一手敲着木鱼,心无旁骛,无比虔诚。 林昭月没有说话,反而找了个地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易兰终于才停下诵经,却并不回头。 “你还来做什么,来看本宫的笑话吗?” “来给母后一个机会。” 林昭月正色回应。 “机会?”南宫易兰冷笑连连,“本宫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本宫是大乾的太后,你杀不了本宫,昏君也同样不行,本宫需要你给机会?!” “太后需要。” “哈哈哈,需要?” 南宫易兰站起身来,猛地回头看向林昭月,在庄严的佛堂前,那表情显得无比狰狞。 “母后要搞清楚一件事,陛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振大乾,那臣妾自当全力辅佐,为了陛下,弑母的骂名臣妾可以背。” 林昭月同样霸道的开口,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杀气。 南宫易兰的眸子猛地一缩,她知道这个女人深不可测,更加清楚,她决心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威胁?” “不,臣妾只是想帮陛下处理好后宫的事情。”林昭月继续说道,“南宫世家这些年来不遗余力帮助庆王,民脂民膏,皆是成了庆王造反的资本,以至于国库空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南宫易兰冷笑连连。 “欲加之罪?”林昭月的脸顿时寒了下来,“母后真当臣妾久居深宫,对京城中的事情,一概不知。真当臣妾不知道,南宫世家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资助秦拓?” “林昭月你休得胡言,祸不及家人,这关我南宫家何事?” 南宫易兰脸上闪过一抹极其不自然地神色,但还是敏锐地被林昭月察觉到了。 “京城黑市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彻底从京城消失了。” 林昭月语气平静,京城黑市便是傅仲谋利益集团的连接点,只要把黑市打掉,傅仲谋在京中的势力,定将大打折扣! 听到京城黑市的名字,南宫易兰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林昭月,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市的事情,陛下自会处理,但,臣妾不能让母后就这么安安稳稳的活着。” 林昭月的声音陡然一沉,俏脸上尽是冰冷,“南宫家族在大乾经营多年,全仰仗着大乾的恩德才有今日,可是却将所得的财富尽数用于叛乱之事。” “南宫家不能吃着大乾的饭,还要砸大乾的锅!” 大乾世家林立,他们掌控着大乾数量最庞大的白银。 甚至有些世家藏在家中的银子,比国库还要多。 秦拓区区一个诸侯王,手中竟有如此规模巨大的军队,这本身就不正常。 “那又如何?难道你要派人抄了南宫家?” 南宫易兰冷笑不已,大乾那么多的豪门世家,若是林昭月敢动手,世家绝对坐不住。 他们宁可将银子都交给诸侯王,怕是也不会用来支持昏君。 “所以,臣妾来找母后商量!” 林昭月眯起眼,而后从袖中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在了南宫易兰面前的地板上。 “你什么意思?” 南宫易兰的脸色猛地一变。 “祸乱皇宫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林昭月继续道,“从即日起,母后活着一日,南宫家必须养着你,一日一百两全都充进国库!” 大乾国库空虚,加上林敬忠此刻去山海关外,打造铁浮屠和陌刀需要大量的银子。 林昭月便想着用这种方式让南宫家乖乖将银子交出来。 “一日,一百两?!” 南宫易兰瞳孔地震,整个人瞬间炸锅了。 一日一百两,一月便是三万两! 三万两白银啊!能做多少事,能帮拓儿招募多少兵马,购买多少铠甲?! “林昭月,你好狠!南宫家绝不接受任何的裹挟!” 南宫易兰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是母后以为的,你若不在了,秦拓怎么都是乱臣贼子。”林昭月一甩长袖,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母后好生思量,若母后不想活着,可自行解决。” 南宫易兰望着地上泛着寒光的匕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10章 天阙书院,钢铁直男 另一边,京城福来客栈内,顾潇潇正在厢房来回踱步,整个人显得焦躁难安。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顾潇潇急地脸色通红。 “小姐,这次是娘娘让你进宫伺候陛下的,无论是对于顾家,还是对于小姐你而言都是天大的福分。” 随行的丫鬟阿秋给她倒了一杯水,想让这个性格急躁的小姐,稍微冷静一些。 “那是去伺候陛下吗?这不是大乾最大的火坑吗?爹爹也是无情,竟让我真的嫁给那个昏君,这不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秦轩昏君之名响彻整个大乾,顾潇潇自然清楚,嫁给皇帝,那不等于为虎作伥,到时候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不嫁,不嫁,我顾潇潇就是从这跳下去,就是自缢而亡,也绝不嫁给那昏君。” 顾潇潇猛地灌了一杯水,却丝毫冷静不下来,“再者说,我又不是当什么贵妃的料,我可是要当大乾第一女首富的。” 阿秋满头黑线地看着顾潇潇,自家小姐好似和一般人都不一样。 别人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个大家闺秀。 或者喜欢舞刀弄枪,不爱红装爱武装。 而自家小姐偏偏对挣钱情有独钟,甚至说得上是执念。 “小姐,老爷说过很多次了,咱家不缺钱,不需要你这般。”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这世上,我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教书先生,他们能把自己知识灌到别人的脑子里,另一种便是商人,他们能把别人兜里的钱放到自己兜里。” 提起挣钱这种事,顾潇潇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如我所言,命没了可以再投胎,钱没了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你可懂?” 阿秋似懂非懂地点头,说白了,要钱不要命呗。 自家小姐当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 “可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小姐,你还是认命吧。”阿秋摊了摊手,“进宫之后,当贵妃娘娘多好呀。” “不行,我顾潇潇绝不认命,进了宫我活着的乐趣就没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潇潇猛地看向阿秋,阿秋嘴角哼哼一抽,“小姐,你该不会又要......” 不等阿秋的话说完,顾潇潇抄起桌上的茶杯高高举起,“是本小姐打晕你,还是你自己装死?” “啊?”阿秋吓坏了,“小姐,你要逃婚啊?那可是陛下啊!” “呵呵呵呵,我才不管什么陛下,本小姐逃定了!” 顾潇潇义正词严,阿秋冷汗都下来了,“小姐,这样的话,老爷真的会打死我的。” “你就回去告诉我爹,就说我死了,他会理解的。” 顾潇潇大大咧咧地说道。 阿秋懵逼了,这咋理解?她目睹了一切都理解不了啊! “小姐,要不还是......” 她还想劝说,结果下一秒,顾潇潇拿起自己的包袱,直接从跳窗而逃,那动作熟练的像是一个惯犯。 只留下阿秋一人坐在此处黯然神伤,她愁坏了,这可咋办,该如何和娘娘交代?又该如何和老爷交代? 难道终究是她这个小丫鬟扛下了所有? 关键是她扛不住啊! 离开了福来客栈的顾潇潇,自己驾着马车,俏脸上闪过一抹绯红,嘴角勾起甜蜜的笑容。 “天阙书院,我顾潇潇来了~~~” 顾潇潇微微一笑,驾马驰骋,朝着天阙书院的方向驶去。 天阙书院坐落在京城东南方栖凤山上,传闻古时候有凤凰在此陨落,化作山脉,天阙书院就在栖凤山山麓处。 秦轩坐在马车上,透过窗户欣赏着山上的美景,原始的风貌,新鲜的空气让秦轩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来到大乾许久,他还从未如此欣赏过这旖旎的风景。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天阙书院的门口,这里早早聚集了很多穿着文士服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 关于天阙书院的创始人,玉书公子! “我来京城日久,今日听闻玉书公子举行诗会,特来此地,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小生也是如此,这天阙书院不愧是大乾圣地,果然雅致的很。” “英雄所见略同,此刻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再合适不过了。” ...... 秦轩在一旁听着,不由地皱起眉头。 大乾的书籍极为珍贵,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一书可以传家的地步,在如此背景之下,这所谓的天阙书院竟然可以将书籍拿出来供普通人阅读。 此事本就非比寻常! “姑娘,你瞧这副盔甲是我爹传下来的,你若是在新婚之夜穿上这盔甲,绝对惊艳四座。” 新婚之夜,穿盔甲?! 秦轩的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树林内,一个长着国字脸,黝黑黝黑的汉子正拿着一副铠甲似乎要送给对面的姑娘。 此人名叫石宽。 “既然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就将这铠甲作为定情信物如何?” 秦轩乐了,项武也懵了,这什么情况送铠甲给姑娘,当定情信物? 这事能成吗? 果不其然,那姑娘直接被此人吓跑了,头也不回朝着山下跑去。 望着那仓皇离开的背影,石宽深深叹息一声,这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啊,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难道,是我用错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铠甲,觉得这东西很出其不意啊! 可为何姑娘被吓跑了呢? 正想着,秦轩已经来到石宽身边,“兄台,你也是来天阙书院参加诗会的?” “非也,非也。”石宽似乎兴致不高,摇头道,“诗会这种事,非我辈应做之事,如今大乾解决了戎族危机,可还并未到高枕无忧的地步。诗会救不了大乾。” 第11章 巧舌如簧,十两银子 闻言,秦轩的眸子猛地一亮,别的不说,光是这居安思危的性格,就让他忍不住高看此人一眼。 “为何如此说?京城皆是在传,是傅相救了大乾,解了京城之危,有傅相在当真应当高枕无忧,不是吗?” “傅相?非也,非也。” 石宽皱起眉头,“三大营绝无战胜札木合的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大营和札木合兵力相当,京城之外又是坦途,骑兵优势尽显,想要战胜绝无可能!” “以在下看来,此番能胜,全靠着城墙上那些奇怪的弓弩,当日我偷偷出门看了一眼,那威力简直惊为天人!” “若是这些武器能在我手中,戎族绝对......” 提起京城之战,石宽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奕奕,眼中都泛着精芒。 就在秦轩听得入神的时候,一道呵斥声随之而来。 “荒唐!傅相功绩,岂容你等胡言乱语?” 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人来到了两人身边,大声呵斥,态度极为傲慢,在他身边还跟着不少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来头不凡。 此人名叫杨义,乃是大乾尚书令之子。 “并非胡言,在下所说,乃是事实,若是诸位有不同的见解,辩上一辩,也未尝不可。”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石宽丝毫不慌,神情很是平静。 “辩?需要吗?” 杨义冷笑一声,“你当今日你能在此大放厥词,是谁人给你的资格?这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仰仗的,不全是傅相?” 其他的年轻人也纷纷出言指责。 “杨兄此言不错,我等能安稳读书,不就是靠着傅相嘛。” “戎族败退,若不是傅相之功,难道是昏君所为?” “你这斯文败类,好生可恶,根本不配进天阙书院!” ...... 这群人无一例外不是朝中重臣的族人,全都是傅仲谋的铁杆粉丝。 “非也......非也......” 面对众人的指责,石宽脸色涨红,“傅相再厉害那也是天子的臣,我等当感恩的是陛下......” “陛下?你可真是有意思。”杨义上前一步,“昏君不学无术,荒淫无道,戎族围城之际,我等只见傅相带兵救援,听闻那昏君早就跑了。” 戎族入侵京城的事情,傅仲谋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功绩,他也不敢。 可是在所有人看来,一切都是傅仲谋所做,三大营的还朝就是最好的证明。 唯独石宽不以为然,他深知三大营是断然打不过戎族的骑兵,赢了绝对有猫腻。 “哼,你等才......才......才......荒唐......” 石宽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三大营战力空虚......根本......根本......无法......” 显然他真的急了,说话都变得有些不利索了,又引得杨义等人纷纷嘲笑。 “你个死结巴,话都说不利索,还敢在这丢人现眼?快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石宽委屈坏了,还要说些什么,这时,秦轩却伸出手拍了拍的他肩膀,“我倒是认为这位兄台所言不错,傅相再厉害,吃的也是天子的饭,理应为天子治理好天下,难道此言还有错了?” 秦轩一剑封喉,杨义等人齐齐错愕,他们很想辩驳,想说一句,傅相就是比昏君强。 可是这话能说吗? 这天下始终还是姓秦,不姓傅! “还是说,诸位觉得,傅相应该做天子的位置?” 秦轩眯起眼,眼底腾起一抹浓浓地威胁,坑挖好了,你们敢跳,朕绝对敢埋。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杨义等人急了,想要辩驳,却发现无从辩起。 承认吧,那就等于把傅相往火坑里推啊! 不承认吧,岂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脸?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石宽展颜而笑,这小哥能处,有事他是真上。 “哼,巧舌如簧,逞口舌之利有什么意思,若是有本事,咱们诗会上一较高下如何?” “诗会?比作诗?” 秦轩微微挑眉,神情很是戏谑。 “怎么,你怕了?若是怕了就乖乖承认傅相的功绩。”杨义极其嚣张地一点秦轩,“本公子告诉你,今日天阙书院可是来了位大人物,乃是琅琊才子王卞,你敢来吗?” 王卞之名,在京城也同样响亮。 先积攒名声,再通过举荐入朝为官,是大乾入仕的基本操作。 至于那些起于微末的人,想要打破固化的阶级,基本不可能! 王卞也在此处? 秦轩皱起眉头,这天阙书院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好似是专门为傅仲谋宣传功绩的地方。 而且,王卞也在此,很难让秦轩不把这天阙书院和傅仲谋联系在一起。 “怕了?怕了就乖乖滚蛋,少在这丢人现眼!” 杨义冷哼一声,项武满是杀意的眼神瞬间朝着杨义射去,“大胆,敢冲撞我们家三爷,找死!” 那满是杀气的眼神,看得杨义等人皆是汗毛倒竖。 什么三爷?怎么从来没听过? “呵呵,看样子也是家中有几分资本,你家中可有人在朝为官?” “没有。” 秦轩止住了项武的动作,而后摇了摇头。 “功勋之后,有爵位在身?”杨义皱眉。 “也不是。” 秦轩再次要求。 杨义的神情变了,冷笑道:“那就好好管好你的狗,别在这乱叫!” “你特么......” 项武咬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玩意儿,眼前的人是当今天子! 他的话尚未说完,秦轩率先出声,“呵呵,听闻这天阙书院,任何人都能进去,难道非要有家世,有背景才能进去?” “平日里自是可以,但今日不同,今日是诗会,凡夫俗子可进不去。”杨义神情戏谑道,“既然你们连这点背景都没有,那就根本不配参加诗会,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以出身论高低,任何时代都是常态。 可是真的论出身,整个大乾谁能比秦轩更好? “你胡说......诗会要入场,除了是官宦之家的条件外,还可以花钱入场,这是玉书公子定下的......” “花钱?石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杨义毫不客气地嘲讽,“进入诗会要十两银子一个人,你兜里有一两银子吗?” “你......” 石宽哑口无言,一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巨款。 在大乾娶个媳妇五两银子就够了。 第12章 豪横乞丐,玉书公子 “没钱没背景,还在这里叫?丢不丢人啊!”杨义等人冷笑连连,“不过,你要是想进去也行,十两银子,本公子替你给,但是你得从我裤裆下钻过去,如何?” 跟着杨义的纨绔们纷纷嘲笑。 “钻个裤裆十两银子,你赚翻了。” “就是啊,能进去一睹我辈风采,太划算了。” “就是,就是,钻吧,钻完可就有十两银子了。” ...... 石宽脸色涨红,“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 “天阙书院不都是一些饱学之士,为何饱学之士没看到,下三滥见到一堆?” 秦轩正要出面帮石宽解围,忽然,背后传来一道身影。 一个头戴小毡帽,打扮地破破烂烂,好似乞丐模样的,年轻小哥出现在众人身边,正是乔装打扮一番之后的顾潇潇。 “稀奇,连乞丐也想进入天阙书院的诗会,你当我等都是乞丐吗?” 杨义冷哼出声,作势就要叫人将顾潇潇赶走。 区区一个乞丐,有什么资格,和他们这群自诩风流的才子一同参加诗会呢? “乞丐?那我也是这大乾最有钱的乞丐。” 顾潇潇微微一笑,而后变魔术一般,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扔到了门口的护院手里。 “这位乞......公子......这太......太多饿了......” 来这里有不少公子哥,可是随手便掏出一锭金子的人,几乎没有。 在场众人齐齐错愕,猛地有种感觉,难道自己活地还不如个乞丐? 那一锭金子好似凭空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杨义等人的脸上。 “怎么样,杨公子脸疼不疼?”顾潇潇嘿嘿一笑,“小爷今日就是来参加天阙书院诗会的,在场无权无势又没钱,却想去参加诗会的小爷我买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乞丐请客去看诗会。 短暂的错愕之后,道谢声纷纷响起。 “多谢这位公子,在下早就想目睹琅琊才子的风范了。” “诶呀,天阙诗会可是文坛盛事,能参与一番,此生无憾。”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 一群人对着顾潇潇道谢,而后纷纷朝着天阙书院里面走去。 杨义等人的脸色无比难看,作为官宦子弟的高傲和虚荣心,在此刻碎成了渣。 今日出门当真是没看日子啊。 碰到个胡言乱语的石宽,又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三爷,而今又碰上个人傻钱多的乞丐。 他娘的,真是绝了! “进去了又如何,他们的才学,难道还能比得过我等?” 杨义强行挽尊,其他纨绔纷纷附和,可是心中却有些心虚,他们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有数。 “这可未必”秦轩看着杨义那好似吃了死苍蝇的脸,戏谑出声,“谦虚的说,论作诗,我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座各位都是废物!” 秦轩一番话,伤害极大,侮辱性更强。 “你!” 杨义等人顿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霸气侧漏,早晚得死!” “我死不死不一定,但......”秦轩眼神一寒,“你今天肯定要倒霉。我们走。” 秦轩对着石宽招了招手,顾潇潇也随之跟上,她忽然发现这个三爷十分有趣。 “多谢公子,其实......” “不必谢我,钱财乃身外之物,正所谓挣钱是本事,花钱是能力,小爷我不光能力强,本事更大。” 提起挣钱这事,顾潇潇眼冒精光,她来这诗会并不是对吟诗作对有什么兴趣,而是为了挣钱来的。 就挣这一大笔,然后就离开京城,找个地方改名换姓,当个富家婆。 反正,去哪都好,绝对不会嫁给昏君。 “额......在下的意思是......能折现吗......”石宽小心翼翼地问道,“十两银子......够娶媳妇了......不比争这一口气强?” 秦轩和顾潇潇齐齐看向石宽,这家伙的底线似乎有些深不可测啊。 “你啥意思?” 顾潇潇当即就炸了,“方才可是帮你出头,你这人倒是不识抬举。” “额......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你说人话!” 顾潇潇凝起眉头。 “这里是天阙书院,杨义他们的地方,于我而言,无地利,无人和。再者,今日乃是诗会,非在下所长,少了天时。” 石宽支支吾吾道,“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不如避其锋芒,此为赏赐,两位以为如何?” 嘶~~~ 这下不只是秦轩和顾潇潇,就连项武也听懂了。 毫无疑问,石宽怂地彻底!彻彻底底,底线全无! 秦轩忍俊不禁,这家伙若是用得好,绝对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的兵部尚书吗? 别看这家伙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心中精明着呢! “石兄,你可不能看这一点,目光要长远一些,今日来的皆是风流才子,所吟诵之诗句,皆是上乘,下次和姑娘谈婚论嫁,可以试试用诗歌,把你的家传盔甲好好收一收。” “这世上竟然有人不喜欢铠甲?” 石宽错愕连连,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拒绝铠甲的魅力呢? “他的意思是,你背背诗,再去找姑娘,这样十两银子也算没有白花,明白了不,木头!” 顾潇潇没好气地开口,“姑娘一般都不喜欢铠甲。” “原来如此,怪不得,又失败了。”石宽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还是去诗会上好好学习吧。” “可你不是说,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等,去了会被嘲讽的。” 秦轩故意说道。 “三爷这话不对。”石宽连珠炮似地说道,“瞧,我们有三人,三人则成众,众人则成势,一势可破万法,胜算在我!” “厉害!” 看着石宽离去背影,秦轩和顾潇潇一同竖起了大拇指。 与此同时,天阙书院内。 玉书公子解开了头上的孝巾,眼眶还是红红的,似乎没多久才哭过。 “大公子节哀,此事也是意料之外,我等没做准备。”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傅玉书称他为江叔。 “昏君该死,妖后更是该死!” 傅玉书的脸色极其难看,脸上肌肉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终有一日,本公子要手刃此二人替姐姐报仇!” 第13章 天阙诗会,似曾相识 “大公子切莫冲动,时机还未到,你可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和傅相的关系。” 江叔安慰道,“傅相,为了让玉书公子作为天下读书人的领袖,耗费了半生,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自乱阵脚。” “大乾还是傅相的大乾,昏君折腾到现在也并未让傅相伤筋动骨。” 朝中的局势对于傅仲谋而言,还是极为有利。 相权和皇权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这平衡傅仲谋打破的时机尚未到,秦轩也同样投鼠忌器,畏惧以傅仲谋为核心利益集团。 傅玉书长舒一口气,“江叔,王卞来了吗?” “早就来了,说是来拜会你,不过,傅相虽然有意提拔他当自己人,可现在还不是,你的身份不宜暴露。” 江叔提醒道。 世人皆是知道傅仲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实际上他还有一个儿子,便是这位一直在天阙书院,神秘玉书公子。 “听闻顾家长女顾潇潇已经入京了,宫内传来消息,说皇后想促成昏君和顾氏的联姻,剑指京城黑市。” “江陵孤氏,就是那一家子贱商?” 傅玉书皱起眉头,“就凭一个女人就敢动摇,我爹的根基?” “顾氏素来低调,可传闻江南财富十之八九都在顾氏手中,如今朝中国库空虚,昏君需要银两,若是真的促成此事,强强联合,对傅相而言不利。” “那我爹的意思是......” “先昏君一步,用你玉书公子的才名,拿下顾潇潇,彻底绝了昏君的财路。” 江叔正色回答。 “贱商之女,却能在天下美人榜第五,配昏君绰绰有余,配本公子倒是勉勉强强。” 傅玉书自鸣得意,“既然是父亲打得意思,那我自然照做,暗中帮我联系下这位顾小姐,就说,我玉书公子给她一个攀高枝的机会。” 大乾的商人是贱籍,也就意味着不能够入朝为官。 虽然日子富足,可社会地位比不上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户。 “老奴这就去安排。” 玉书公子的神秘让京城多少女子心怀向往。 甚至对于不少京城的女人来说,嫁给玉书公子就是这天下最大幸福的事情。 傅玉书换了身衣裳,来到大厅见到终于见到了王卞。 王卞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乞丐模样,怀中抱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襁褓,装若痴傻。 “王公子,久仰大名,此人是......” 傅玉书眼皮一跳,狐疑地看向王卞。 “玉书公子,可算是见到真人了,此人叫陈红,是我老家的表妹,经历了丧子之痛,整个人都变得痴傻。” 王卞开门见山,“听闻公子高义,特地将她送来此处,换些钱财。” 傅玉书仔仔细细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陈红眼中尽是迷茫,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手中死死地抱着早已经空空如也的襁褓,不肯松手。 “傅相让你如此做的?” 王卞能寻到此处,自然是傅仲谋的安排。 “玉书公子果然不凡,正是傅相,让我来解决此事,傅相他老人家说,我还得在京城待一些日子,吃穿住用都得用些钱财不是?” 王卞微微一笑,在琅琊,他天天被家里的黄脸婆管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好不容易逃离,自然放纵自己。 缺钱了怎么办? 那自然简单,把这个贱人卖了,钱不就来了吗?可惜,孩子被他失手打死了,不然还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傅玉书一听便明白了王卞来此处的缘由,解决麻烦,要些钱财。 “来人,取一百两给王公子。” 一百两! 王卞的眼睛都亮了,他不是没见过一百两,而是没用过一百两。 没想到这臭娘们这么值钱。 “二郎,帮这位公子做事就能拿这么多钱?”陈红呆呆地开口,“有了这钱就能给公婆治病,还能给孩子治病,是吗?” “那是自然,有了一百两,孩子能活,你公婆也能活。” “那......快些......快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红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二郎说过,只要有钱了,就会给爹娘治病,只要有钱了,孩子就能活过来。 二郎本就聪明,他的话肯定是真的! 江叔取来了纹银一百两送到了王卞面前,而后又将陈红带走。 王卞丝毫不在意,脑中都开始盘算如何去用这一百两好好潇洒一番,京城的胭脂阁,他可是向往已久。 “王公子,这一百两到底是为何,你心中可有数?” “有数,自然有数。”王卞瞬间便明白了,“这是傅相对在下的接济。”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傅玉书微微一笑,“这只是开始,等王公子登堂入室,区区一百两,届时你都不会多看一眼。” 王卞激动万分,果然跟着傅相,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玉书公子,我表妹会如何处理?” “王公子心疼了?” “哈哈哈,玉书公子可真会开玩笑。”王卞提醒道,“这女人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放心吧,送到我这的人,别说昏君了,天王老子也寻不到。” 傅玉书轻松一笑,而后对着王卞道,“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兄这来京城第一战,可一定要把名声打出去,这也是为了你的未来。可有把握?” “玉书公子以为,在下是如何赢得家中妻子芳心的?” 王卞笑而不语。 很快,两人便一同来到了天阙书院的论道场。 此地是专门修建来,供京城的读书人交流学习的地方,可以说在天阙书院出名,就是登堂入室的第一步。 所以早早便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如杨义等人一样的官宦子弟。 “玉书公子来了,那位就是琅琊才子王卞吧。” “果然气度不凡,我等惭愧。” “今日得见,王公子和玉书公子风采,此番值了!” ......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论道场的中间,秦轩三人也在人群之中,看着那玉书公子脸,越发觉得眼熟。 “这家伙怎么那么像......傅仲谋?” 第14章 沽名钓誉,道貌岸然 话音刚落,石宽便立马提醒道:“我的三爷,你可不能乱说,玉书公子可最讨厌别人说他和傅相有关系,咱们若是被赶出去了,这十两银子可就白费了。” “那就是王卞,果然不凡,看来小爷我没押错人!” 顾潇潇乐呵呵地开口。 别人是来看诗会的,是来出名的,顾潇潇不同,她是来挣钱的。 “没押错人?” 秦轩狐疑地看向顾潇潇。 “此事稍后再说,等小爷我挣了大钱,请你们潇洒一番。”顾潇潇激动不已。 她在王卞身上下了重注,不出意外,这次绝对会挣地盆满钵满。 所以,在进门的时候,这位顾小姐才这般豪横。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本公子有礼了。” 傅玉书站在中央,对着各位拱手施礼,“今日诗会,天阙书院所得之收入,全都会用以救助京城内的孤寡老弱,在下先谢过各位的慷慨。”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叫好。 什么叫无私,这就叫无私。 “玉书公子淡泊名利,大乾有玉书公子,实乃百姓之福分。” “若玉书公子入朝堂,咱们大乾百姓的日子,一定会更好过。” “果然不凡,这等高度,我等一辈子都达不到。” ...... 方才还在谈论处理陈红的两人,此刻来到众人面前又换上了一副文质彬彬,胸怀天下的模样。 不知这帮人若是知道两人的真面目,又会是何等感想。 “非在下大义,而是全仰仗着在场的诸位。”傅玉书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昏君误国,可我辈当为大乾尽绵薄之力。” 现在秦轩倒是明白了,为何这里的人都敢如此大胆。 怕是昏君二字,在他们看来早已经不是什么忌讳。 “嗯,这话倒是不错,大乾奋六世之余,竟然出了这么个昏君,文武皆废,荒淫无道,着实让人厌恶。” 提起昏君,顾潇潇咬牙切齿。 爹爹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答应这门婚事,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石宽没有说话,也表示默认,“但凡陛下清明一些,也不至于天下人都称昏君。” 最尴尬的当属秦轩,当真是原主犯错,他来背锅。 这上哪说理去? “倒是也不至于如你们所言那么不堪吧?”秦轩强行为自己解释。 “诶唷,你可别往昏君脸上贴金了,别的不说,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那叫一个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昏君才继位几年,戎人都敢打到京城,你说他不是昏君谁是?” 顾潇潇怨气十足,“就这么一个人,如今不思进取,却还想着扩充后宫,你说,这不叫昏君?” 不对啊,这小哥为何知道自己要扩充后宫? 秦轩回过神来,这事还真不是自己要求的,明明是被皇后逼迫的啊! 项武听着这番话都想替秦轩喊一句冤。 “怎么,你好像很不服?” 顾潇潇看出了秦轩神情的异样。 秦轩哭笑不得,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他,你们口中所说的昏君,就在你们身边? “只是觉得私下议论陛下不太好。” “放心,那昏君现在还指不定在皇宫哪里享乐,听不着,绝对听不着。”顾潇潇大大咧咧道。 秦轩表示,呵呵,简直不要听得太清楚。 “现在我宣布,天阙诗会开始,今日命题,血战沙场。” 傅玉书高声宣告。 血战沙场四个字,瞬间点燃了在场读书人的热情,无数读书人跃跃欲试。 可就在此时,一直等候机会的杨义忽然站了出来。 “杨公子这是有备而来?” 傅玉书看向杨义,杨义算是天阙书院的熟面孔,两人有些私交。 “玉书公子,在下才疏学浅,但是,在场众人之中可有一个高人,方才在书院门口的时候,此人便说要来此处与诸位一较高下,并且叫嚣,论起作诗在场的诸位都是废物。” 杨义一遍说着,眼神冰冷地看向秦轩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论你是谁,有多大的背景,多大的来头,明天就让你名声臭大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更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说出这等荒唐话?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怎能如此大言不惭,小看天下人呢? 傅玉书也来了兴趣,“琅琊才子王公子在此,难道也入不了此人的眼?” “玉书公子,那人狂妄的很,一副罕逢敌手的模样,根本未将我等放在眼里。” 杨义脸上的笑容更浓。 闻言,石宽和顾潇潇两人冷汗都下来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记仇。 这是打算给秦轩来个公开处刑啊! “正所谓,三人......” “那就别三人了,咱们面对的可是三百号人。”顾潇潇心如死灰地看着秦轩,“小爷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你和那昏君有异曲同工之妙。” “何以见得?” 秦轩笑着反问。 “全都大言不惭,疯了吗,那可是王卞,他的才名整个大乾皆是如雷贯耳,你怎可如此狂妄。” 秦轩怎么说都和自己一同进来,他丢脸,自己也跟着丢脸不是?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就别说话,反正只要咱们不承认,任他杨义说破大天来,咱们一概不知。” 顾潇潇正色说道,她是奔着挣钱来的,可不想惹上麻烦。 就在这时,傅玉书好奇地问出声,“敢问是在场哪位公子说出这番话?不如站出来,让我等一睹庐山真面如何?” “这位兄台,说出去话,该不会不承认吧。” 杨义看向秦轩他们所在的方向。 顾潇潇拉着秦轩胳膊,“别认,相信小爷我的判断,赖账也是本事的一种。” 看着顾潇潇那真挚的眼神,秦轩点了点头,而后目光猛地扫向杨义,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戏谑。 你最好祈祷,你老子干净一点。 “此话正是本公子所言,如何?” 那轻佻戏谑的声音,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场的读书人眼中顿时腾起一股浓浓的怒意,都会读书写字,谁比谁差啊。 读过几卷圣贤书,竟然说出此等狂傲之言?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着秦轩三人望去,一个个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好似要将秦轩千刀万剐。 第15章 技惊四座,震撼全场 天阙书院的论道场很大,而王卞和傅玉书距离秦轩三人很远根本就看不到秦轩的模样。 但听着那声音,王卞本能地皱起了眉头,这声音好生熟悉。 “怎么?王公子认识?” “只是觉得熟悉,不过,在下认识的人中,可没有这等无礼的人。” 王卞根本没多想,他哪能想到原本该在皇宫的秦轩会出现在这天阙书院呢? “你承认便好!”杨义伸出一根手指一点秦轩,“来,就以血战沙场为题,让我等看看你的高才。” 有琅琊才子和玉书公子坐镇,这小子的狂妄明天就会成为京城所有人的谈资。 “就是,在琅琊才子面前,安敢班门弄斧。” “这里是天阙书院,斯文人的地方,你这般狂妄之人,能作出何等诗句?” “诸位莫生气,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 大乾的读书人心气更好,听闻有人如此侮辱自己,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面对怒气冲冲的众人,秦轩不动如山,神情平静如常,“既如此,本公子只吟一首,差距你们自己找。” 此话不可不谓之狂妄。 就连遥遥看着秦轩的傅玉书和王卞心中,也不由地腾起一股无名火。 杨义等人皆是冷笑,差距,等你听到王公子和玉书公子的大作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差距。 秦轩缓缓站起身,冷眼扫视一周:“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刚刚吟诵一句,一股好似来自于真实战场的肃杀感扑面而来,配合秦轩低沉的嗓音,一瞬间便将所有人再次带回到了京城外那场灭族之战中。 偌大论道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秦轩一步一步朝着王卞和傅玉书的方向走去,一路走来,一路吟诵。 原本还对他恶言相向的读书人们全都一个个张大了嘴,皆是说不出话来。 不只是他们,就连素来不喜欢舞文弄墨的顾潇潇都能够从秦轩的话语中,感受到一股浓浓地悲壮之感,让人为之动容。 石宽更是如此,眼中尽是悲凉,这不就是如今大乾真实写照吗? 外患未绝,内忧不断! 那壮志未酬的感觉,他感同身受! “建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秦轩的声音陡然一变,低吼之中,怒意翻腾。 傅玉书和王卞两人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秦轩,一个个瞳孔地震。 尤其是王卞,在终于看清楚秦轩的相貌之后,王卞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怪不得觉得此人眼熟! 他今早才见过,正是大乾天子秦轩! 比起秦轩口中这首诗所带来的震撼,在天阙书院见到秦轩,才是最让他意外的。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若说前一段是表达岳飞的壮志未酬,后半段更像是秦轩此刻内心的独白,大乾的魑魅魍魉太多,他要挨个收拾。 一首诗吟诵完毕,全场所有的人皆是被震撼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声的沉默震耳欲聋! 当真是应了秦轩那句话,他只吟一首,差距自己找! 方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读书人们此刻一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猛地发现,这一刻差距竟然找不到了。 为何? 区区凡人,如何能与神篇相比? 顾潇潇和石宽也同样如此认为,原来进门之前,秦轩说的话竟不是夸大,而是现实! 他竟然是个这般诚实的人吗? 诚实有点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 杨义他们等一干二世祖们全都傻了,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如何和秦轩比? 比不了,根本比不了! “不用担心,此篇固然是好,但,我等还有王公子,还有玉书公子!”杨义打破了沉默。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集中在,王卞和傅玉书身上。 “王兄,此篇很是......一般,王兄一定有更加上乘的佳作......对吧?” 傅玉书看向王卞。 “啊?我......” 王卞看了看秦轩那张熟悉脸,脸色又白了几分。 这首诗有多么牛,就不必多说了,这般境界一般人根本达不到。 关键是他那点才名全都是吹出来的! 抛开诗作本身不谈,关键是这诗是陛下作的,是当今天子作的,他还指望着当兵部尚书呢? 怎敢在秦轩面前卖弄学识? 王卞冷汗直冒,嘴唇乌青,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秦轩,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 “王兄......” 傅玉书猛然觉得不对。 秦轩笑了,“王公子,让我看看你的高才。” “啊!” 秦轩的一句话直接触动了王卞最敏感的神经,王卞一声惨叫,尿都被吓出来了,下一秒,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杨义等人纷纷上前查看,看着昏迷不醒的王卞心如死灰! 谁人也没想到,所谓的琅琊才子竟然被一首诗吓尿了,吓得昏死过去! “琅琊才子?就这?” 秦轩不由地冷笑,这就是傅仲谋选来的人,就这点胆识,也配当兵部尚书? 怕是敌人没来,人都被吓死了! “你......你......怎敢如此对待王公子......” 杨义不服气地朝着秦轩大吼。 啪! 秦轩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杨义的脸上,冷笑一声:“有病吧,他自己被吓得昏过去了,关我屁事,轮得到你在这叽叽歪歪。” “不服气,就用你的文采说事,作出一首比本公子更厉害的诗,别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只知道狺狺狂吠!” 第16章 强势打脸,杀人夺诗! 杨义等人听完这话,一个个脸色涨红,无数的情绪在心头堆积。 作出比方才那首更好的诗吗? 作不出来,根本作不出来! 他们这群纨绔,向来不学无术,肚子里根本就没几滴墨水,哪有这等本事? “我......我......我......”杨义气地声音都在颤抖,“我爹是太史令,我舅舅是虎贲营骠骑校尉!你敢打我?!” 顾潇潇和石宽闻言,不由地摇头,这是比不过文采,开始拼爹了。 “很快他们就不是了。” 秦轩微微一笑,懒得再搭理杨义,转而扭头看向傅玉书,“玉书公子是吧,本来我对天阙书院很是期待,结果却发现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沽名钓誉,夜郎自大之辈。” “说真的,让人很失望!” 傅玉书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嘴角上仍旧挂着儒雅的笑容,“公子高才,有资格小看天下人。” “并非小看天下人,只是这所谓的天阙书院,在本公子看来,就好似一个偌大的狗棚,专门养傅仲谋的狗!” 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 在场众人一个个闻言色变,此人到底什么来头,胆敢直呼傅相姓名? 京城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天阙书院,更是被他贬低的一文不值! 顾潇潇和石宽两人皆是被吓坏了,冷汗直冒,完了完了,这下肯定会被玉书公子恨上了! 他们还能安安全全离开这天阙书院吗? 在场读书人的口水怕是都能把他们三人淹死。 闻言,傅玉书也不怒,反而笑道:“公子高见,在下不敢苟同,天阙书院乃是京城......” “天阙书院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傅玉书的话赶到一半,便被秦轩粗暴的打断,他一点傅玉书,“三日为期,天阙书院彻底关门!” 轰隆隆! 秦轩的一句话,好似惊雷炸响,震撼地在场所有人皆是瞳孔地震! 天阙书院在京城存在了十几年,网罗天下读书人。 竟然一句话,就要让天阙书院关门,这位三爷到底何人? “呵呵,那就等候着公子的高招。”傅玉书脸上的笑容更浓,眼底的杀意更是跃然人前,“千万不要让本公子失望。” 他不在乎眼前之人到底是何人。 唯一能够确定的,整个大乾没有谁敢对天阙书院下手! “咱们拭目以待。” 丢这句话,秦轩带着顾潇潇和石宽两人一同转身离开,直到来到天阙书院门口,两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秦轩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敢问兄台,你到底是何人啊?世家?门阀?又或者是诸侯亲信?” “都不是。”秦轩耸了耸肩,“但,本公子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若是本公子做不成,天下就没有......” “完了!完了!” 秦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潇潇哭喊声打断了,“管他什么身份,小爷我亏死了!我全副身家都压在王卞身上去了,结果倒好,这王卞竟被吓晕过去!” 顾潇潇欲哭无泪,输钱的感觉,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 这可是她的私房钱,专门就是用来逃婚的。 原本想着能趁着天阙诗会大赚特赚,谁能想到热门的王卞居然爆冷。 “乞丐兄,钱财乃身外......” “足足一千两黄金啊!” “一千两......黄金!”石宽整个人都傻了,“兄台,咱报官吧!依大乾律,聚众赌博,乃是大罪。” 秦轩也是纳闷了,这家伙居然富裕到这种程度,一千两黄金什么概念,相当于白银十万两! 他比自己有钱啊! “不行,这钱是因为你输的,你要负责。” 顾潇潇死死地盯着秦轩,一伸手,“赔我!” 那可是足足十万两白银啊,秦轩现在可以说穷地叮当响,哪里拿的出来。 “十万两,我可没有。” “不用十万两,给我一百两,小爷我要翻本。” 顾潇潇俏脸通红,原本她的逃婚富婆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下别说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当个富家婆。 路费都成问题了! “好,一会儿便让人送来。”秦轩也很好奇,顾潇潇到底打算怎么用一百两翻本。 听着两人的谈话,石宽只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还在为娶媳妇的十两银子而纠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家中还有老母等候。” 石宽朝着两人拱了拱手。 “石兄且慢。”秦轩这才说道,“可否留下住址,待我解决此事,有要事要和石兄商议。” “要事?帮我娶媳妇?” 石宽看着秦轩眼中发亮。 “对,娶媳妇的大事。”秦轩坏坏一笑。 石宽也不废话将住址告诉了秦轩,而后便先一步告辞了。 上了马车,秦轩和顾潇潇一同回到了城里,命人取来白银一百两交给了顾潇潇。 “一百两能挣多少?” “十万两!” 一百两白银能挣十万两? 秦轩煞是好奇,“怎么挣?” “当然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顾潇潇自信十足。 ...... 与此同时,天阙书院内。 挨了秦轩一巴掌的杨义至今还没缓过来,他后槽牙咬地嘎吱作响,脸上的肌肉都开始微微颤抖,一张脸惨白。 “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 作为太史令之子,大乾标准的二代,从来只有他打别人的脸,没有谁敢打他的脸。 而且,秦轩竟然还说他爹和舅舅马上要丢了官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傅玉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见过不少嚣张狂徒,可是无论是谁都不敢在天阙书院说出这般话来。 “此人狂妄,是该给他一点教训,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玉书公子,我......” 杨义正要开口,傅玉书却打断道,“诶,方才此人吟诵的那首诗着实不错,你喜欢吗?” “那首诗着实不错。” 杨义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即便心中再怎么恨秦轩,也不可否认,这首诗展现出来的文采,着实不凡。 “在本公子看来,这首诗一定流芳千古,能够成为传世之名篇佳作。” 傅玉书继续说道,“这么好的名声,落在一个狂徒身上着实不值,依本公子看来,怕是只有杨公子你才能作出此等传世之名篇。” 杨义身体微颤,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而后,快步离开了天阙书院。 他理解了玉书公子的意思,杀人夺诗! 第17章 吉祥赌坊,万分幸运 “所以,这就是你跌倒的地方?” 秦轩看着眼前吉祥赌坊四个的牌匾,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正所谓十赌九输,皆是套路。 本以为顾潇潇会有什么超乎寻常的手段,谁料居然是去赌坊挣钱。 “小爷从不做赔本的生意,自己输的钱,就要凭本事赢回来。”顾潇潇看着那牌匾两眼放光。 “三爷,赌坊这种地方鱼龙混杂。” 项武小声提醒一句,能够在京城开赌坊的,十之八九都不简单。 抛开后台不谈,往往都会豢养一群打手负责保护赌场的安全。 “富贵险中求,这里便是小爷我翻盘的地方。” 顾潇潇也不废话,说完便朝着吉祥赌坊里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三爷,您的安全要紧,卑职去安排,速去速回。” 项武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秦轩的安全,尤其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探子,会不会有杀手。 毕竟现如今,秦轩就是大乾的脊梁,偌大的大乾全靠着秦轩。 一旦秦轩出现问题,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 秦轩点了点头,而后随着顾潇潇一同进入了吉祥赌坊,赌坊内乌烟瘴气,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 “开!开!开!又输了!” “老子豁出去了,就赌这一把!” “我就不信,把把都开小!” ...... 大乾的赌具很是丰富,牌九,骰子全都有,还有一些前世常见的街头骗术。 还是那句话,十赌九骗,就算赌坊没有出千,想要赢钱离开,也是难如登天。 在这里的赌徒一个个状似疯魔,都幻想着在赌桌上一夜暴富。 “小爷我说什么来着,这把绝对是大。” 忽然,秦轩听到了顾潇潇的声音,连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只见顾潇潇正在一张赌桌前,大杀四方! 之前的一百两白银,眨眼之间,便翻了一倍,变成了二百两。 秦轩凑上前,“赢了?” “这还不明显吗?”顾潇潇得意道,“小爷我纵横赌坊多年,未尝败绩。这把继续押大!” 顾潇潇十分豪气地将眼前的银子全都推了出去。 那动作相当之熟练,看得秦轩频频咂舌。 别的不说,顾潇潇绝对是最大胆的赌徒,一把便是全部的本钱,根本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你这么玩,不会输?” “放心吧,输不了,这把绝对是大!” 顾潇潇自信十足。 秦轩很是好奇,听说过十赌九输的,可没人听说过一直能赢下去。 庄家将扣着骰子的碗打开,众人一看,果然是大! 这一把,顾潇潇直接两百两变成了四百两。 “小哥,厉害了,你这是能掐会算吗?” “这一下就赢了二百两,厉害,着实厉害!” “下一把开什么,小哥,我跟着你下!” ...... 周围的人见顾潇潇风头正劲,纷纷开始跟着她一同下注。 谁料,顾潇潇直接对秦轩道,“三爷,收钱吧,咱们换个台子。” 她竟然开始使唤起秦轩来了。 秦轩一脸苦笑,但还是将顾潇潇所得的银两全都收了起来,同时也发现了赌场中,有几道不善的眼神已经锁定在顾潇潇身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短时间内赢了这么多,自然会引起赌场的关注,按照他这种速度赢下去,他们两人怕是无法带着钱安然走出赌场。 但,秦轩也不担心,倒是饶有兴致地跟着顾潇潇。 顾潇潇在一张桌子前停下,“这个怎么玩?” “小哥,这东西很简单,只要猜中了哪个碗里面有银两即可。”那人说着便对着顾潇潇演示了一番。 只见他将一两银子放在一个碗中扣上,而后开始将眼前的三个碗分速移动。 “现在可以押了,押中了便是赔一倍。” 大汉乐呵呵地看着顾潇潇,顾潇潇也同样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三个碗。 她十分确定,银两就在中间那个碗中,方才她看得清清楚楚。 秦轩也同样确定,但是,他却知道肯定不会在里面,这种街头骗术,后世太常见了。 “倒是简单。” 顾潇潇撸起袖子,对着秦轩招手,“全押上,就押中间那个。” “你就这么确定,中间一定有?” 秦轩小声提醒一句。 “那是自然,小爷我在赌桌上从来没输过。”顾潇潇仍旧自信。 秦轩将银子全都押在中间那个碗上,忽然发现那些盯着他们的人直接离开了,好似笃定这把一定会让顾潇潇全部输完。 “买定离手,可要开了。” 大汉脸上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正当他要将碗揭开,顾潇潇先声夺人,“慢着,小爷我押这么大,自己开可不可以?” “自己开?”那人笑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开小爷怎么赢钱?” 顾潇潇笑呵呵地看着那人,大汉也不怒,反而说道:“小哥玩这么大,那就让你来开。” 开吧,反正中间这个绝对没有! 本以为顾潇潇要直接开中间的碗,谁料顾潇潇竟然先开了左边的碗,打开一看底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边没有。” 押了左边的人纷纷叹息,这下又输了。 “看来小哥你运气不错,开吧。”那人仍旧满脸笑意。 顾潇潇的手伸到中间那只碗上面,紧接着猛地一变,直接掀开了最右侧的那只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右侧的碗里面同样什么也没有。 大汉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这三个碗里面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等到他开的时候,便能顺势将银两放进去。 可是被顾潇潇这番操作下来,出千都没机会了。 “诶呀!这位小哥好运气啊,又赌中了。”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如此说来就在这中间呗!” “厉害,厉害,早知道我也买中间了。” ...... 众人朝着顾潇潇投去了羡慕的眼神,秦轩也惊喜连连,没想到顾潇潇居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怪不得如此底气十足。 “看来我赢了,拿钱吧。” 顾潇潇自信伸手,大汉的脸色一变再变,那模样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你......你是不是出千......” “当然不会,小爷我凭本事赢的钱,要不你把中间那个碗打开让大家看看,这碗里是不是有银子。” 顾潇潇直接转移矛盾。 第18章 出千?明抢?谁也别走 壮汉的脸色一变再变,若是三个碗都是空的,那就是赌坊在出千。 若是中间有银两就得赔给顾潇潇八百两银子。 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壮汉冷汗都下来了,一时间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开门做生意,靠的就是诚信,八百两而已,又不是赔不起。” 就在这时,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围观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一个满脸络腮胡,长相极其凶狠的男人出现在秦轩和顾潇潇眼前。 “虎爷!” 大汉见主子来了,连忙上前,“这小子出老千,坑咱们赌场的钱财,靠着一百两银子,片刻的功夫竟然赢了八百两!” “出千要有证据的。”虎爷故作大度道,“先把这一把开了,让大家伙好好看看。” 壮汉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中间的碗打开,趁机将藏起来的银子放了进去。 “吉祥赌坊这点诚信还是有的。” “我就说为何我一直输,肯定是运气不好。” “作为京城最大的赌坊,怎么可能出千呢。” ...... 虎爷见状也豪气地一挥手,“来人赔钱。” 不一会儿,便有人上前将银子送到了顾潇潇的手里,顾潇潇眼眸一亮,“虎爷果然慷慨,大气,您这样的人不发财才奇怪呢。” 得了银子的顾潇潇笑得合不拢嘴。 秦轩却敏锐地察觉到一抹危机。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没事就喜欢摸两把,好久没碰到对手了,不如这样,今日遇见小哥也是缘分,你我单独比试一场如何?” 虎爷说完,不等顾潇潇回应,直接对着手下吩咐道:“来人,将客人们都请出去,给我和小哥腾个地方。” 秦轩眼皮一跳,果然这赌坊没有那么简单。 顾潇潇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虎爷,该不会是赢了钱就不让走吧?” 眼看着周围的赌客都被赶了出去,顾潇潇也嗅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怎么可能呢?只是人太多太杂,影响我的发挥罢了。” 虎爷阴恻恻一笑,而后来到了一张桌子旁,拿起桌上的骰子,“就押大小吧,八百两银子一把,有本事赢了我,钱一分不少全让你带走。” 八百两银子,显然就是冲着顾潇潇手里的钱去的。 “好啊,有赌未必输。” 顾潇潇极其洒脱来到了虎爷对面。 虎爷做了个请的手势,“买大?买小?” “买小。” 顾潇潇没有任何的计策,完全就是在和虎爷赌运气。 虎爷微微一笑,拿起三颗骰子一扔。 骨碌碌~~~ 晃动骰子眨眼停下,众人定睛一看,三、一、六,刚好十点正是顾潇潇买的小。 “果然是小,看来小爷的运气一直不错。” 顾潇潇万分得意,虎爷脸上的笑意更浓,“小哥,你眼睛没问题吧,这哪里是十点,分明是十一点。” “我眼睛有问题,还是你......” 顾潇潇的话尚未说完,虎爷伸出手对着一点的骰子轻轻一弹,一瞬间变成了二,恰好十一点,大! “你......耍无赖。” 顾潇潇气坏了,这已经不是出千的问题了,根本就是在把她当傻子玩儿。 “耍无赖?” 虎爷冷笑着反问,盯着顾潇潇的眼神极其戏谑,“小哥,你眼睛不好使吗?我哪里耍无赖,谁看到了?” “没看到,根本没看到,明明就是十一点,虎爷赢了!” “就是,虎爷怎么会耍无赖呢?他老人家可是京城最讲信用的人!” “小哥,明明就是你自己看错了!” 虎爷的小弟们纷纷出声,乐呵呵地看着顾潇潇和秦轩二人,脸上的表情要多嘲弄就有多嘲弄。 “明明......明明就是十点,我赢了,你们坑我......” 顾潇潇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虎爷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将赢得钱财带走,这一把便将赢来的八百两输地干干净净。 “所以,我常说十赌九输,赢不了的。” 秦轩伸了个懒腰,“瞧,输完了吧。” 顾潇潇脸色难看,她确实没输过,在江陵谁敢坑她顾小姐,本以为京城这种地方,天子脚下皆是以诚信为本,谁能想到这虎爷居然这般无耻。 “你还说!”顾潇潇瞪了一眼秦轩,“都怪那昏君,天子脚下,这帮人无法无天,上梁不正下梁歪。” 输红眼的顾潇潇倒是恨上秦轩来了。 秦轩一脸苦笑,忽然感觉自己呼吸都有错,“好了,输了就输了,无所谓,走吧。” 顾潇潇看着自己赢来的银子被收走,心疼地无法呼吸。 “气死小爷我了!总有一天,小爷我也抄了这地方!” “呵呵,小哥本事挺大。”虎爷闻言冷笑,“欢迎小哥来抄了我这吉祥赌坊。虎爷我没什么本事,但是说的话,在这四九城罩得住!” 官府看到吉祥赌坊都得绕道走,他会害怕一个小乞丐? “我们走!” 顾潇潇冷冷瞪了他一眼,脑中已经想出一万种办法搞垮吉祥赌坊。 “慢着!” 就在两人准备走出大门的时候,虎爷忽然出声,“你输了钱可以走,但他还没输钱,走不了。” 虎爷看向秦轩,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这么大一只肥羊,不在他这输上个几百两怎么能如此轻易放他离开? “不行,他又没赢你们的钱,凭什么让他留在这。” 顾潇潇还是很讲义气的,毕竟那一百两的本金是秦轩借给他的,没理由连累秦轩。 “你说的不算,在这吉祥赌坊,我的规矩就是规矩,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懂?” 虎爷眼神戏谑地扫向秦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副吃定秦轩的样子。 说话间,吉祥赌坊豢养的打手们纷纷凑上前,将顾潇潇和秦轩两人团团围住。 看样子若是秦轩不留下,就准备动手了。 “你们......这是要明抢......” 顾潇潇拉着秦轩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秦轩却道,“输多少,才放我走?” 第19章 断手之仇,杨义前来 怂了?! 虎爷站起身来,凑到秦轩身边,“一百两,钱到了,你可以走。” 嘶~~~ 顾潇潇倒抽一口凉气,果然这世界上最挣钱的生意,就是抢劫。 无本万利! 这就坑了他们一百两?! “要是没有怎么办?” “好办,没有的话,就通知你家人,再没有,虎爷我可以给你找份差事,挣钱的差事。” 虎爷冷笑连连,那笑容看到顾潇潇头皮发麻。 “与他无关,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小爷我给你便是。”顾潇潇不想连累秦轩,“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取银子。” 顾潇潇不缺钱,一路来京城,准备了不少银两。 一百两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虎爷一挥手,围着两人的打手随之散开,“小子,你运气不错,居然有人愿意帮你还债。” “确实如此,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秦轩微微一笑,顾潇潇离开了,他反而更好办事。 虎爷想要他的钱财,他又何尝不缺钱呢? “既然总是要输的,不如,咱们来一把?” 秦轩说着,便主动做到了桌子旁,“还是骰子,还是你来掷,我买大小。” 虎爷一干人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在这里虎爷是绝对不会输的。 秦轩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你赢不了的。” “总要试一试,万一呢?” 面对杀气腾腾的众人,秦轩脸上没有半分的紧张,反而显得无比轻松,气场十足。 “在这赌场没有万一......” 虎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骰子,对着秦轩问道,“买大买小?” “他喜欢小的,那我就买大的。” 虎爷笑了笑,而后猛地将手中的骰子掷出,骨碌碌,骰子转眼停下,众人定睛一看,四、五、六,大! “看来,我运气不错。” “运气?呵呵。”虎爷冷笑道,“事在人为,运气有时候只是幻觉。” 虎爷再次出手,准备将骰子六,变成了以。 可就在他即将碰到骰子的瞬间,锵! 一道长剑出鞘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赌场,站在秦轩身边的小弟猛地一怔,不知何时,他腰间的刀已经被秦轩抽了出来。 秦轩速度极快,趁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刀刃对着虎爷刚刚伸出的手猛地一刀落下! 唰! 下一秒,一只断手出现在桌面上,鲜血染红了台布! “啊~~~~” 虎爷的惨叫声随之响起,那声音凄厉地好似恶鬼的哀嚎。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啊! 疼地虎爷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浑身震颤! “我的手......我的手......” 虎爷脸色煞白,心中怒焰滔天地大吼,“你怎么敢,怎么敢!” 别说他了,就是站在秦轩周围的小弟们此刻也是一怔精神恍惚! 这里是吉祥赌坊,从来只有虎爷砍别人的手,可从来没有谁敢动手砍虎爷的手啊! 这家伙什么来头,怎敢如此大胆! “不好意思,我这人也有个习惯,我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谁碰就砍谁的手。” 秦轩站起身,单手持刀,刀刃上还有鲜血未干。 他冷冷地看着虎爷,眼中尽是森然。 包括虎爷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被秦轩身上的杀伐之气,给吓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想他秦轩敢带人灭戎族,那是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 浑身的杀气,岂是虎爷这帮泼皮无赖能承受得住的? “小子,你完了,你完了!” 虎爷怒吼连连,吉祥赌坊开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如此放肆! 这家伙必须付出代价! “来人,不等那一百两银子了,给老子杀......”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就想直接干死秦轩,以解他心头之恨。 “杀我,怕你没这个本事。” 秦轩浑然无惧,虽然项武不在身边,可他天生神力,对付这群混蛋,绰绰有余,不说毫发无伤,但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哼,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实力!” 虎爷的脸色陡然一沉,周围的打手们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不过一个人,怎么都不可能从这活着出去。 秦轩神情轻松的笑了笑,凝声道:“老子在城外干戎族的时候,阵仗可比这大多了,就凭你们几个废柴也敢跟老子动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虎爷眼皮一跳,难道今日真的踢到了铁板? 下一秒,一群穿着甲胄的大乾士兵冲进了吉祥赌坊内,秦轩以为是项武来了,结果定睛一看,来的人一个熟面孔都没有。 紧接着,杨义四平八稳走了进来。 “杨公子,这......” 虎爷作为京城的地头蛇,自然认识杨义,心中暗自琢磨着,难道这家伙和杨义有关系? “虎爷怎么搞成这样?”杨义看着虎爷的断手,微微一愣。 “还不是你这位朋友干的好事,在我赌场出千,还对老子动手,杨公子即便他是朋友,今日也得留下一只手。” 虎爷强势表明自己的态度。 杨义止不住冷笑,“朋友?算不上,算不上。” 谁会和死人做朋友? “杨公子又来了,带这么多人干什么?”秦轩神情戏谑地看着杨义,“找我报仇?” “你?” 望着秦轩那张熟悉的脸,杨义心中怒焰翻腾,“本公子说过,得罪了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是来杀人夺诗的。 只要秦轩死了,那首千古名篇就会成为他的大作。 到时候,自天阙书院起,名满京城,登堂入室指日可待! “别怪我,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诗实在是太好了,本公子真的喜欢。” 杨义自信十足,此番带来的全都是虎贲营的正规军,是他舅舅的亲信。 灭掉秦轩,易如反掌。 “有仇?”虎爷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小子当真是踢到铁板了,诶唷,本事不大,还到处得罪人,杨公子根本就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杨义的老爹是大乾太史令,舅舅是虎贲营骠骑校尉。 这般身份,得罪了他,怕是百死莫赎啊! “虎爷,咱们平日私交不错,今日这小子就交由本公子来解决如何?” “那就有劳杨公子了,不过,他这只手到时候给我留下,我要亲自砍了他的手。” 虎爷狰狞地笑道。 第20章 御林军至,全场死寂 两人一唱一和,此刻的秦轩就好似砧板上的肉一样,任由着他们肆意宰割。 “就凭你们?不够,还是不够。” 秦轩也不慌,索性搬了张凳子坐下,眼神戏谑地看着两人,“从来只有我砍别人,可没人有实力砍我,别说你们了,就是傅仲谋来了,他也不敢啊!” 虎爷和杨义的眸子猛地一缩。 好大胆子啊! 竟然敢直呼丞相大名,傅仲谋都不敢杀你? 你以为你是谁啊,当今陛下吗?! “你小子......” 虎爷正要开口,却被杨义打断了,“虎爷,此子嚣张,不用放在心上,方才还叫嚣着要让我父亲和舅舅丢了官帽,要让天阙书院关门呢。” “啊?” 虎爷愣住了,“他是天王老子不成?!” 周围的打手们,纷纷捧腹。 “卧槽,太牛了,你咋这么能吹呢,不怕闪了舌头?” “本事不大,牛逼不小。” “祸从口出,下辈子主动当个哑巴吧!” ...... 在他们眼中,如杨义这般二代就是顶天的存在,谁敢对他如此放肆,简直找死。 “这位三爷,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们来?” 杨义狞笑着靠近秦轩。 “你舅舅是虎贲营骠骑校尉,他不出现,让你带兵前来,这叫公器私用,就不怕被天子发现?” “你爹若是知道你为了一首诗杀人,又该如何救你?” 秦轩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大乾,这京城,就没有公理了,就没有律法二字了?” “公理?律法?”杨义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权便是理,钱便是法!清楚了吗?!” 大乾就是如此,强权之下,公理不存! 如杨义这般出身,无论他怎么作死,背后都会有人帮他擦屁股。 太史令权利不大,但依附于傅仲谋,权利就可以交易,钱财也同样能够成为买命的钱。 骠骑校尉权力也同样不大,但对付一个普通的平民,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好似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甚至于,如虎爷这般泼皮无赖,也同样视人命如草芥! 啪啪啪啪! 秦轩忍不住为杨义拍手叫好,“妙哉,妙哉,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可是杨公子可听过......何为......因一人,灭一族?” “凭你吗?你有这个本事?” 杨义根本不相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作出这首诗,就是你的不对了,得罪我的杨义,就是你出生到现在最大的错误。 “本事不大,但够用。” 说话间,秦轩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今日,就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因一人,灭一族!” “御林军何在!” 秦轩收起脸上的笑容,威严十足的低吼一声。 “御......御林军......?” 虎爷和杨义听到这一声,皆是有些发懵,哪来的御林军,在场的都是他们的人啊。 还未等两人细想,项武便带着一群气场十足的御林军冲进了吉祥赌坊。 “卑职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项武的声音遥遥传来,那一刻,虎爷和杨义的呼吸都好似停止了,望着秦轩瞳孔地震。 卑职? 救驾? 陛下? 谁是陛下?! 可是未等他们细想,项武已经提刀杀来,抬手便将虎爷和杨义身边的人秒杀! 剩下的御林军也没闲着,拿起武器,对着虎贲营的人,虎爷的人直接动手。 别说这帮人敢弑君,就是在陛下面前拿着武器,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是该死! 刹那间,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鲜血四溅,残臂断肢,凌空飞舞,偌大的吉祥赌场,瞬间化作人间炼狱,在强势的御林军面前,这帮人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虎贲营的将士一部分被生擒,一部分死在了御林军的刀下。 至于虎爷的那群打手们,全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自始至终,虎爷和杨义还沉浸在震撼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两人看着秦轩,纹丝不动,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虎爷还算好的,只是浑身发抖,不敢移动罢了。 杨义就惨了,裤子都湿了,站着的地方湿了一片。 “陛下......他......他是......陛下......大乾......天子......” 杨义声音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虎爷更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除了当今天子,谁人能驱使御林军? 他居然想要坑天子,想要天子的手,想要天子的命,自己是想谋反吗?! 得出这个结论的虎爷,双腿一软,顿时跪在秦轩面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饶命啊!!!” 虎爷扯着嗓子大吼,不住地在地上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也没有任何想要停下的意思。 杨义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秦轩,连磕头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句话,因一人,灭一族。 莫名其妙,他好似将自己的全族都坑了! “陛下......陛下......” 杨义强忍着心中的畏惧,想要给秦轩跪下,“草民......” “草民?还知道,你是草民啊?杨公子,不是要看看朕的实力吗?这实力可还满意?” 秦轩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杨义,“真还是喜欢你在天阙书院那趾高气扬,天老大你老二的模样。” 在秦轩面前,他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底气? “太史令是你爹?” “是......” 杨义带着哭腔道。 “虎贲营骠骑校尉是你舅舅?” “是......” “你们家还有多少亲戚在朝为官?”秦轩的声音陡然一沉,“朕杀给你看,好不好?” “啊!” 杨义一声惨叫,他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陛下,陛下恕罪,其实这一切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杨义灵光一闪,“草民知道陛下在赌坊遇险,这才去求舅舅派人来营救陛下,是想帮陛下解围啊~~~~” 第21章 颠倒是非,朕心甚慰 生死面前,杨义果断把虎爷卖了! 虎爷根本不敢说话,退一万步说,杨义在朝中还有关系,而他虎爷呢,说白了就是个下三滥,上不得台面。 而此刻的他早就被秦轩吓破了胆。 谁能想到堂堂大乾天子竟然会来他这个小小的赌坊,甚至差一点就要把天子砍了。 方才那番经历,绝对是他能吹一辈子牛逼的存在! 他哪还敢说一句话? “前来救驾解围?” 秦轩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戏谑, “如此说来,朕不光不该治你得罪,还得好好感谢你是吗?” “不敢不敢......”杨义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草民在天阙书院的时候就发现陛下异于常人,那般气场,寻常人根本无法拥有,草民断定除了天子能作出那等佳作,偌大的大乾谁人都无法做到。” 作为太史令的儿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朝堂的事情。 昏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荒淫无道,好大喜功。 他琢磨着,自己说两句好话,没准秦轩就把他当个屁放了。 “原来如此,太史令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早早得知朕的身份,还带兵前来救驾。” 秦轩的脸色陡然一沉,他杨义有这个眼力见吗? 方才明明是他喊地最大声,想要杀了自己将那首《满江红》据为己有。 若是这等名篇流传千古,署名是杨义这般废物的名字,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耻辱! “大乾有你这等忠君爱国之人......”秦轩冷眼扫向杨义,“朕心甚慰!” 唰! 话音刚落,项武一个箭步上前,收起刀落,对着杨义的头猛地砍下,一刀尸首分离,好似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惬意。 至死杨义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糊弄过去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虎爷身体狂颤,看着脚边鲜血,脸色又白了几分。 天子阴晴不定的,前一秒“朕心甚慰”,后一秒就要人性命? 妈呀!什么人能干出这等事情?! 虎爷脑仁都炸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虎爷?” “不不不不......什么虎爷......叫我小虎就好了......” 刚刚还嚣张无比,完全不讲道理的虎爷,此刻不敢有半分不尊。 “起来说话。” “陛下......” 虎爷这才敢抬头看秦轩,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这才敢起身。 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心理素质,那双腿不住地颤抖着,根本站不稳,噗通一声,又跌坐在地上。 “朕问你,方才你说要帮朕找一份差事来还债,是什么差事?” “这......这......小的不敢......” “不敢?”秦轩微微皱眉,“那就算了,你下去和杨义作伴吧,他一个人走怪孤单的。” 项武闻言上前,一把刀直接架在了虎爷的脖子上。 感受着脖间传来的冰冷,虎爷的眸子猛地一缩,“是......是卖......卖给......卖给......满人当......当......汉奴......” “卖给满人,当汉奴!” 秦轩重复了一遍,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无名火。 这里是京城啊,是天子脚下,这里的百姓竟都得不到周全的保护,还会被人卖给满人当汉奴! 区区建州小奴也敢用汉人当奴才?! 当真荒唐! 他们配吗?! 不只是他,就连项武脸上也闪过一抹浓浓的愤怒,建州不过弹丸之地,偷了一些大乾的文化,制度,便以为自己能和大乾抗衡。 从前帝王昏聩,对付戎族便耗尽心力,建奴只能让林渊被动防守。 可是没想到,京城之内居然还有人和建奴有交易。 “通过黑市吗?” 秦轩死死地盯着虎爷,那滔天的怒意,好似顷刻间就要将虎爷吞噬。 “黑市......您还知道......黑市?” 虎爷万分诧异,天子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夜夜笙歌吗?怎么关心起黑市来了? “如此说来,对于这个黑市,你很了解。” “小人......” 虎爷欲哭无泪,他不是了解,而是太清楚了,他这吉祥赌坊就是京城黑市的组成部分。 “陛下,小人知道黑市,很清楚,若是陛下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小人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请陛下饶了小人性命。” 虎爷说出去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生死攸关,虎爷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保命筹码。 “你活不了。” 秦轩当机立断,他不可能放这么个人渣继续活着,“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自己死,要么朕诛你九族!” “九族......” 虎爷开着吉祥赌坊,在傅仲谋的庇护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老婆孩子一大堆。 那些可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小人横竖都是个死,与其如此,还说什么,陛下动手吧!” 虎爷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 黑市在京城如此隐蔽,他笃定秦轩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京城的黑市就好似一张大网,上至朝堂,下至街上的贩夫走卒,全都囊括其中。 失去了自己这个向导,秦轩想将黑市连根拔起,绝无可能! “硬骨头?好!朕就喜欢硬骨头,骨头越硬,被打断的时候就越疼。你的命朕要了,你九族的命朕也要了,还有你口中那关于黑市的消息,朕要你一字不落的全都吐出来!” 秦轩怒吼一声,项武顿时会意,“陛下,给卑职一炷香的时间,保证这家伙什么都说。” 作为秦轩头号鹰犬,项武折磨人的手段可不少。 被他操作一番的人,就没有不实话实说的。 “哈哈哈哈。” 虎爷这时却是笑了,“老子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横竖都是个死,但关于黑市,你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句!” 他彻底豁出去了,既然昏君不给自己留下活口,那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 想知道黑市的消息,自己查去吧! “特么的,还敢威胁陛下......” 项武见状作势就要动手教训,谁料下一秒,秦轩微微抬手,“这张脸还有用,朕今日不想见血,你找一桶水,那几张绢帛来。” 第22章 好人太多,喜提抄家 项武也不多问,连忙吩咐人去取秦轩需要的东西。 懂事的他,还顺带抄起桌上的抹布,将秦轩脚下的鲜血擦干净,简直细节满分。 很快,东西便取来了。 不过,这些玩意儿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能让虎爷开口? 项武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也没想明白秦轩到底要怎么用。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陛下,小人开出条件了,只要陛下饶了小人,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虎爷看着那些绢帛和水桶,不屑冷笑。 凭这些玩意儿就想让自己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陛下,黑市在京城存在了十几年,贯通京城上下,牵一发动全身,陛下三思。” 虎爷放出了诱饵,等着秦轩上钩。 秦轩不为所动,对着项武吩咐道,“让他平躺在凳子上,将绢帛盖在他脸上,而后浇水,最多五层,他就该老实了。” 此话一出,虎爷不禁在心中冷笑,就这,就盖上绢帛,然后浇浇水,就想让老子乖乖就范? 我看起来有这么怂吗? 项武则是眼睛一亮,熟知各种刑法的他,顿时领悟到了秦轩的意思。 “你们几个把他压住,本统领来用刑。” 面对强势的御林军,虎爷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反而好似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挣扎无用,他现在就安心等死。 “陛下,还是绝了这心思,答应小人的条件吧,小人只是想活着。”虎爷仍旧自信。 “那些买了的人,也都想活着,你给过他们机会吗?” 秦轩寒着脸,对着项武吩咐道,“动手!” 项武撸起袖子,将一张绢帛摊在虎爷脸上,其他的几名御林军则按住虎爷的四肢。 唰~~ 随着一桶水泼下,虎爷浑身猛颤,顿时一股刺骨的阴冷感直冲天灵! “呼呼呼~~~” 他每呼出一口气,却猛地发现,吸不进来了。 水无孔不入,填满了绢帛的每一处微不可见的小孔,让他再无呼吸的路径。 强大的窒息感随之而来,虎爷真切的体会到了这两样看似不起眼东西的厉害之处! 他拼命地挣扎,想喊都喊不出声来。 可是越挣扎绢帛在脸上沾地越紧,越发让他不能呼吸。 “再加一层。” 秦轩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到了虎爷耳中,就好似一个冷漠到了极致的刽子手! 虎爷心脏狂跳,浑身上下的汗毛一根一根倒立,这般感觉好似身处九幽地狱一样! 更加让他无奈的是,即便现如今他想说,秦轩都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随着第二层绢帛的叠加,那股窒息感更加强烈。 此刻别说进气,就是出气都成问题! “再加。” 又是一层绢帛加上,一桶水随之灌下,虎爷更加剧烈的挣扎着,好似一条泥鳅一样。 那种痛苦难以用任何语言形容。 项武眼睛一亮,还的是陛下啊,这不比什么烙铁割肉干净多了?!而且还不用听到惨叫声。 厉害!着实厉害! 陛下果然是个高手! 虎爷越发猛烈地抖动着,随着绢帛一层层的加厚,那抖动的幅度反而慢慢减少了。 见情况差不多了,秦轩吩咐道,“把绢帛拿起来。” 项武立马动手将早已经湿透的绢帛从虎爷脸上拿下,再一看,虎爷的脸已经白的不成样子,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瞪得老大,好似死不瞑目一般。 四肢都在不住地抽搐,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嘴唇乌青,也同时颤抖着。 虎爷只感觉自己好似在阎罗殿走了一遭,而后又回来了。 “虎爷?说吗?” “陛下......小人......” “继续!” 不等虎爷说完,秦轩直接一挥手,他可没这闲心和虎爷在这里磨洋工。 “不,不是......” 虎爷疯狂地摆手,可御林军只听秦轩的命令,项武更是他的头号执行者,抄起绢帛再次放在了虎爷的脸上。 让他再次感受,濒临死亡的感觉。 同样的经历再来一次,虎爷的心态彻底炸了,等项武再次将厚厚绢帛揭开,虎爷再也不敢废话一句。 “吉祥赌坊就是黑市的一部分,主要是赌钱,借钱,还不起钱的人就都送去建州当汉奴,陛下,陛下,小人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这一切都不是小人干的,小人就是负责做......” 虎爷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不管有的没的,全都说了出来。 “银两呢?”秦轩抓住了重点,“无论是赌坊,还是贩卖人口,银两最终到了谁手里?” “不知道......” 虎爷疯狂地摇头,“定期会有人来收取银两,我们只负责挣钱交钱,其他的一概不知。” 秦轩眯起眼,好一个黑市,好一张大网。 一个小小的吉祥赌坊都敢进行人口买卖,当真是无法无天! 而且,整个组织看起来极为隐蔽,如虎爷这般人物,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 京城这么大一个黑市,若说没有傅仲谋背书,打死秦轩他都不相信。 “下次交钱是什么时候?” “今晚,就在今晚!” 虎爷连忙说道,“若是陛下想知道,小人愿意戴罪立功。” “那朕就在这等到晚上,若是人没来,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秦轩语气森然。 稍后,吉祥赌坊瞬间开业,虎爷还在,不过里面的打手已经换上了秦轩的御林军。 赌客们陆陆续续来到,谁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异样。 “陛下,方才那小哥呢?” “他说去拿银两来赎人,恰好一并等着,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秦轩微微一笑。 “来赎您,我看那家伙肯定是跑了。” “不一定,世上还是好人多。”秦轩看向项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比如那个叫杨义的家伙,朕就觉得不错,恰好朕缺钱,他就自己把人头送到朕的手里来了。” “陛下的意思是......” “拿着杨义的人头,去找太史令,去找虎贲营骠骑校尉,取点银两来,崔钢锋可是催朕催得紧。” “卑职领命!” 项武咧嘴一笑,杨义好人呐!抄家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第23章 吹牛误事,人头落地 彼时,太史令府上。 太史令杨峰今日心情大好,下了朝之后,便将自己的小舅子徐中成叫来府上喝酒,两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瞧瞧咱的大乾,现在被这昏君搞成什么样子了,乌烟瘴气,简直不堪入目。” 杨峰义愤填膺道,“你怕是不知道,今日又死了一个,就死在这金銮殿上,昏君真的勇,一言不合就动刀子。” “好怀念昏君从前的样子啊, 傅相说什么是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可现在......” 杨峰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地,倒是越发怀念起秦轩从前昏庸的日子。 那时候傅相一家独大,当真是说什么是什么,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可现在,傅相说的话,居然也有落空的时候。 “姐夫,军营倒是还好,一切正常,只不过这兵部尚书的人选确实太重要了,若是再被昏君胡乱安插人,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徐中成说着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跟着傅相升官发财,咱们家的日子可比从前好多了,那么多钱啊,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大乾的三大营为何听命于傅仲谋? 原因很简单,朝廷发不出饷银,国库没有钱,将士们活不下去。 可傅仲谋不同啊,他有钱,贪污大乾国库的钱,然后再以自己的名义发放军饷给三大营的将士。 皇帝是哪位,他们不清楚,但是发钱的傅相,他们太熟了。 若不是在戎族攻城之日,秦轩力挽狂澜,傅仲谋怕是早就被他们强迫着黄袍加身了。 “你一个小小的骠骑校尉能有多少钱财?” “姐夫,小看我了不是,一月俸禄加上空饷,足足五十两。”徐中成压低声音说道。 “嘶~~~你小子有钱呐!” 杨峰惊讶不已,“我这一月辛苦到头,也才堪堪一百两,你小子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竟然能拿这么多钱?” “全都仰仗着傅相恩德啊。”徐中成乐呵呵地说道,“即便是空饷,傅相的钱也照发不误!” 要不怎么说,整个京城,满朝文武皆是吹捧傅仲谋呢。 原因就在于此,人家傅仲谋是真的舍得分钱,真办事啊! “哦~~原来还有这档子事,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啊。”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徐中成和杨峰浑身一颤,猛地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知何时,项武出现在了面前。 “项统领,你不在宫中保护陛下,胆敢私闯本官府邸,你该当何罪!”杨峰瞬间酒醒了大半。 项武级别不高,但却是秦轩的头号鹰犬。 朝堂上早已经是风声鹤唳,如今项武的出现无疑挑动了两人最敏感的神经。 “项统领,我和我姐夫吃点酒水,吹吹牛,难道还不行吗?” 徐中成正色道,“难道吹牛都不让人吹了,这大乾......还有没有王法!” 项武笑了,他还没什么,这两人倒是开始指责他起来了。 “两位大人吃酒没问题,吹牛也没问题,只不过吹牛这件事,还是得注意场合不然容易丢了性命。” 项武笑道:“就如刚刚,一个年轻后生不懂事,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结果,当场就被我砍了。” 闻言,徐中成和杨峰皆是一愣,他项武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那后生也是,怎能如此无理,冲撞陛下呢,陛下面前可吹不得牛。”杨峰不明所以地附和。 “那后生说了什么?” 徐中成倒是有些好奇。 “他说,他爹是大乾太史令,他舅舅是虎贲营镖旗校尉,更是扬言要杀了陛下,你说这不是吹牛,是什么?” 项武脸上的笑意更浓。 “哈哈哈哈,荒唐,天大的荒唐啊!” 徐中成和杨峰两人也是哈哈大笑,“竟然还打着我等的名头,这不是找死吗?搞不好全族都要被牵连。” 天子远在宫中,而杨义呢,在天阙书院,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 他们可不会想到秦轩不按常理出牌,离开了皇宫去天阙书院。 “徐校尉此言有理,我也觉得那人是个骗子,所以便过来问问两位认不认识此人,若是认识,顺带就把你们两位一起砍了,省的让陛下烦心。” 项武的声音陡然一沉。 一番风轻云淡的话,却让徐中成和杨峰脖颈子凉风直冒。 “这是......陛下的意思......”杨峰连忙道,“让你来砍我们......冤枉,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对,我也是如此认为,杨大人如此通情达理,知道吹牛的危害,身边的人肯定也以此为戒。” 项武招了招手,而后便有人将一个托盘拿到了两人面前,上面盖着白布显然是一颗人头。 “这就是那人?” 杨峰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很是紧张,毕竟他只是个文官,对死人很是抵触。 “正是,两位好好看看,认不认识。” 项武说着,直接将白布掀开,顿时,杨义的死人头出现在杨峰和徐中成面前。 “仪儿!” 杨峰和徐中成齐齐出声,喊出了杨义的名字。 看着那死不瞑目的模样,愤怒、痛苦,无数的情绪在两人心中堆积,好端端的喝着酒,吹着牛,儿子死了?! “项武......你......你......你胆敢杀我儿......老夫我跟你......”杨峰声音颤抖,指着项武的鼻子大吼。 徐中成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直接傻了,“敢问项统领,仪儿到底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 项武扫了两人一眼,冷冷道,“解释起来太复杂,我送你们下去问他,要是杀错了,托梦给我喊冤。” 唰! 不等徐中成开口,项武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第24章 认错人了,谁是小姐? 与此同时,福来客栈内,顾潇潇急匆匆地冲上了天字一号包厢。 见房门被人推开,丫鬟阿秋吓坏了,“小姐,你又活了?答应进宫了?” “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了,说让你进宫去见陛下。” “不去,不去,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顾潇潇连珠炮似地说着,而后疯狂翻找自己的行李,“咱们带的银两呢?” “昨日不都被小姐拿去用了吗?哪还有银两。”阿秋继续道,“说到这事,如果小姐不嫁给陛下,咱们可能就要讨饭回江陵了,诶哟哟,我咋这么命苦呢......” 未等阿秋说完,顾潇潇直接冲上前一把捏住阿秋的小胖脸。 “钱。” “小姐都没钱,找我一个丫鬟要?” “废话,平日里,小姐我赢钱了,哪次没有打赏你?”顾潇潇眯起眼,“快,一共一千九百七十八两银子,你都藏哪了?” 好家伙! 阿秋懵逼了,“小姐,你都记着呢?” 这和她从顾潇潇那里得来的赏赐,丝毫不差。 “当然,本小姐过目不忘,又是账目,绝对错不了,如果错了,那就说明账错了。” 顾潇潇死死盯着阿秋,阿秋难受坏了,主子找丫鬟要钱,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此番出来,我也没带多少,也就二百两。小姐,这是京城,不是江陵,咱们可不能乱来,不然,真得要饭回去了。” “先拿一百两,小姐我要去救人。” 顾潇潇一摊手,阿秋不情不愿地在包裹里翻找钱财,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还有一百两死活都得留着。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何人?” “请问顾小姐可在此处?” 门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阿秋和顾潇潇皆是一怔。 “不在不在,你找错地方了。” 顾潇潇当然不可能承认,天知道是不是皇后又派人来了? “老朽对京城还算熟悉,寻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话落,只听嘭地一声,门闩断裂,房门应声而开。 一位穿着绸缎大褂头发斑白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天阙书院的江叔。 “原来你就是顾小姐。” 顾潇潇回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所以江叔便将阿秋认作了顾潇潇。 “不是,我......” “小姐,看来还是被人发现了,没错这就是我们家小姐。” 顾潇潇率先开口,直接挡在了阿秋面前,一副要保护自家主子的架势。 阿秋嘴角狠狠一抽,果然命运的馈赠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这些年,这些钱,阿秋是一分都没有白拿。 “退下吧,老人家,你寻我所为何事?我们应该没见过吧?” 阿秋和顾潇潇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顾潇潇的一举一动,她都万分熟悉。 “非老朽寻小姐,而是我们家公子想找小姐一叙。”江叔走到阿秋面前,“我家公子乃是天阙书院玉书公子,是他让老朽来请顾小姐去天阙书院一叙。” 顾潇潇微微一愣,事实上,在没去天阙书院之前,她对于那位玉书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子。 可是去了一趟之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秦轩的《满江红》,所谓高才的玉书公子,在她看来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阿秋看向顾潇潇,“去......还是不去呢......” “这位老人家,我家小姐今日不太舒服,不便去见玉书公子,不如改日,我家小姐亲自登门拜访,如何?” 顾潇潇开口说道。 江叔摇了摇头:“我家公子不喜欢被人拒绝,也没有人能够拒绝我家公子,老夫可以请顾小姐过去,也可以绑着顾小姐过去。” 江叔眯起眼,眼底闪过一抹如鹰隼一般的锐利神色。 顾潇潇心头一颤,没想到这天子脚下,治安竟然如此混乱,一个玉书公子都能无法无天。 然而,在她们犹豫之际,一群人已经站在了厢房外,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顾小姐,请吧。我家公子博学多才,不过是想和小姐吟诗作对,聊聊风月罢了。” 江叔一脸倨傲。 阿秋害怕急了,本能地朝着顾潇潇身后缩了缩。 眼瞅着走不了了,顾潇潇索性把帽子取下,“吟诗作对,聊聊风月也好,正好,本小姐也想领略一下玉书公子的高才。” “别为难她了,我才是顾家小姐,顾潇潇。” 她没有道理让阿秋替自己赴这场鸿门宴。 谁料,江叔笑出了声。 “就你?就你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也想代替你们家小姐?” 顾潇潇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她是丫鬟,我才是小姐。” “对啊。” 阿秋欲哭无泪,她真丫鬟,根本没有那小姐的命。 江叔笑容更浓,“老夫是老了,可不至于老眼昏花,瞧瞧你们的衣裳,谁家丫鬟能穿纯绸缎的衣裳?” 他们顾家啊! 顾潇潇差点没喊出声来,顾家确实有钱,下人穿的衣服都比寻常百姓好上不少。 “你怎么能这样,我真是顾小姐。” 顾潇潇拼了命的解释,可江叔根本不相信,“好了,休想骗老夫,传闻顾家小姐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哪是你这般模样。” 我的妈呀!这都谁传的啊! “不是,老人家您看清楚,我这就换衣服行吗?” “我真是顾家小姐,她才是我的丫鬟。” “诶唷,让我去吧,你带错了人,玉书公子会不高兴的。” 顾潇潇急地冷汗都下来了。 可越是如此,江叔越是不相信她就是顾潇潇。 比起顾潇潇这般活泼,丫鬟阿秋显然更加端庄一些,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好了,知道你们主仆关系好,放心吧,晚些时候,会把你家小姐送回来的。” 江叔懒得和她废话,叫上人带着阿秋离开了厢房。 顾潇潇一脸绝望,这都什么事啊,她竟然无法证明自己是自己? “不行,那个什么玉书公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能让阿秋涉险,得想想办法。” 顾潇潇猛地想到一人,便是之前偶遇秦轩。 敢和玉书公子叫板,此人肯定不一般,反正都要救他,索性让他帮个忙应该可以吧? 想罢,顾潇潇也不敢耽搁,抱着银子便朝着吉祥赌坊冲去...... 第25章 王卞苏醒,身份暴露 与此同时,天阙书院内,王卞在两个侍女的照顾下,缓缓苏醒。 他的脸色仍旧惨白,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王兄,醒了?” 傅玉书递给他一杯水,“方才书院那人着实嚣张,竟然把王兄吓成这样,着实可恨,恃才傲物,早晚得死。”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还敢威胁他傅玉书,还说什么要让天阙书院三日内关门大吉。 整个大乾何人有这等本事? “玉书公子,那人现在何处?”王卞连忙发问。 “早就离开了,不过,王兄放心,杨义已经用自己的关系去抓他了。” 傅玉书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加不知道,那位威胁他的人,就是当今天子。 “抓......抓他......” 王卞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波涛汹涌,万分激荡。 “王兄,你可是马上就要入朝为官的人,怎能如此慌乱,遇到事情,还是要冷静一些,稳重一些,不然,如何在陛下面前彰显我辈读书人的风采?” 这个王卞还是不够稳重。 若不是父亲为了拉拢琅琊王氏,这兵部尚书的位置怎么可能轮得到他王卞呢。 居然被人用一首词给吓尿了,还晕了过去,太丢人了。 “玉书公子......你方才说什么......去抓人去了??” 王卞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那特么是陛下啊,是大乾的天子啊! 他杨义怎么敢动手抓人呢? “王兄,淡定......”傅玉书瞥了他一眼,“杨公子不过是我们手中的刀而已,等他杀了那人,到时候那足以流传千古的名篇,就会是你王兄的署名,让你在京城彻底名声大噪!” “啊!” 听到这话,王卞真的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身,裤子又湿了。 傅玉书微微一愣,这王卞如此没见过世面,感动地裤子都湿了? “还要......杀人夺诗......” “正是!” 傅玉书仍旧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心说,你王卞也太没廉耻了吧,区区一首词让你尿两回? “王兄,先去换条裤子吧,怪恶心的。” “不是,玉书公子,杨义所做之事,到最后都是为了我,是吗?”王卞连忙抓住傅玉书的胳膊。 “那是自然,如今你王兄被傅相重视,我等当然要帮你造造声势。” 傅玉书皱起眉头,看着慌乱的王卞,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按照时辰来看,如今那人应该已经上奈何桥了吧,不一会儿,咱们就会有好消息。” 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等秦轩一死,让杨义先忍一忍。 由他天阙书院帮着王卞造势,此等名篇一出,顿时,王卞的名字将会响彻整个大乾。 如此声望,昏君怎么可能不用王卞? “完了......彻底完了......” 王卞面如土色,他不知道秦轩此刻有没有在奈何桥上,反正杨义肯定是活不了了。 敢对陛下动手,他们全家怕是都活不了了。 而且,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事。 若是被陛下知晓,要词的人是他,他还能登堂入室?还能当什么兵部尚书? 当个锤子啊!能活着回琅琊就不错了! “王兄,你稍安勿......” “玉书公子,你害死在下了!”王卞咬牙切齿,眼眶都红了,“你可今日作词之人是何人?” “一个死人而已,京城天天都有死人。” “不,那人!那人......”王卞深吸一口气,吼道,“那人是当今天子,今日早朝我方才在金銮殿上见过的,绝不会认错!” 轰隆隆! 傅玉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倒抽一口凉气,灵魂都在颤抖! “你......你说......什么......那人是......当今天子?!” 此刻两人眼前的景色全都变成了黑白。 谁人能想到那位昏庸无道的天子不在皇宫好好待着,却乔装打扮来他天阙书院? 谁又能想到天子的词竟然能达到这般高度,让他们无地自容! 王卞沉默不言,大脑飞速地转动,此刻他脑中只在思考一件事,自己该怎么跑路。 鬼知道杨义这厮和昏君说了什么? 跑路!必须跑路!回村里去,昏君肯定想不到! 傅玉书毕竟在京城多年,背后又有傅仲谋做靠山,很快便镇定下来,“昏君来我天阙书院做什么?就是为了写一首诗?” 很快,他便想到了和秦轩一起的两人,那小乞丐他不认识,但石宽,他熟得很。 石宽此人对排兵布阵极为感兴趣,有何昏君走得如此近。 难道,昏君有意要他当兵部尚书? 不可,不可,如此重要的位置,怎能交给一个不听话的人?! “王兄,你在这天阙书院好生待着,此事本公子来替你解决。”傅玉书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飞速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便寻得一人,此人身穿一身黑衣,名叫残影。 乃是傅玉书豢养的死士,专门替他扫清障碍。 “残影,你现在即刻带上人快马加鞭去石家村一趟,找到石宽,杀他全家!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 傅玉书飞速安排着,兵部尚书的位置事关军权,绝对不能落入昏君的人手中。 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石宽,让昏君无人可用。 “卑职明白。” 残影答应一声,而后便带着人暗中离开了天阙书院。 他前脚刚走,江叔后脚便回来了,“公子,顾小姐已经......” “江叔,先别管什么顾小姐,我且问你,吉祥赌坊收账的日子是不是在今日?” 江叔很少见到傅玉书如此不冷静,轻声道:“回公子,方才人已经安排出去了,这几日吉祥赌坊生意不多,挣了不少银两呢,又给傅相......” “快!快!快!” 不等他说完,傅玉书猛地开口大喊,“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们,切不能让人发现吉祥赌坊和天阙书院有关系!昏君......那昏君极有可能埋伏在那里......” 第26章 大事不好,石宽出事 傅玉书此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得知秦轩的身份之后,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安排。 甚至连见顾潇潇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此事,他并没有告诉傅仲谋,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若是再把傅仲谋牵连进来,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怕是毁于一旦! 吉祥赌坊可以不要,天阙书院和傅仲谋的关系绝对不能暴露。 “陛下,杨峰和徐中成的家中皆是查抄出了不少银两,加起来足足有白银二百万两。” 吉祥赌坊内,项武将结果向秦轩汇报,秦轩听到这个数字倒抽一口凉气。 杨峰和徐中成两人皆不是什么大官,年俸禄不过几十两银子罢了。 罚没的家产居然如此庞大,就这还只是朝堂中芝麻绿豆的小官,那些手握实权的官员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贪墨的钱财。 不过没关系,既然黑市的大网已经铺开,到时候只要在网里的鱼,一只也跑不掉! “该杀的都杀了吧?” “回陛下,卑职办事一向干净。”项武正色回答。 如今秦轩需要重整朝纲,必须要震慑一批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将所得钱财不入户部,全交给曹淳入内孥。” “卑职明白。” 秦轩继续在吉祥赌坊等待,结果谁也没料到没等来收取钱财的人,倒是等来了顾潇潇。 他没想到这个小哥居然居然去而复返,真的拿着钱来赎自己。 一进入吉祥赌坊,顾潇潇便一眼察觉到虎爷的断手,还有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脸上止不住地惊讶。 “兄台可以啊,还以为要过来帮你收尸,没想到你竟自己解决了?” “这话从何说起?” “之前吉祥赌坊内有将打手四十二人,现在明显少了不少,还有那虎爷断手,呵呵,看来你也是办大事的人。” 顾潇潇对着秦轩挤了挤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秦轩微微一怔,顾潇潇的观察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爷我出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二字,你借钱给我翻本,我拿钱来赎你,合情合理。” 秦轩眼神怪异地看向顾潇潇,心中暗自琢磨着,这小哥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看在我这么讲义气的份上,帮我个忙如何?” “何事?” “说来也是荒唐,我家小姐被天阙书院的人带走了说是要去见玉书公子,既然你这么本事,不如就帮我把我家小姐救出来,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姐?天阙书院?玉书公子? 秦轩不由地皱起眉头,“你家小姐何人?” 虽然秦轩只和玉书公子打了个照面,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位玉书公子傲气的很。 能被他看上的女人,来头绝对不一般。 “那来头可就大了,乃是江陵顾氏大小姐,顾潇潇是也。”顾潇潇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起我家小姐,生地那叫一个天生丽质,当真是才华惊世,甚至当今天子都对我家小姐垂涎三尺。” 听到这话,秦轩刚刚递到嘴边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顾潇潇?当今天子,还对她垂涎三尺?” 秦轩暗自琢磨着,他根本就不认识顾潇潇,光是这门亲事也是皇后给他定下的。 项武站在一旁,看着秦轩那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你......你怎敢......诋毁当今陛下......陛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对啊,陛下什么女人见过,为何偏偏要对我家小姐苦苦相逼啊?”顾潇潇连珠炮似地说道,“陛下什么德行,整个大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那是一般人吗?那是天生丽质,才华惊世的存在,再看陛下,那名声,你们品,你们细品......” 顾潇潇提起这事就气地够呛,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嫁给皇帝? 这昏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踹下皇位。 随着顾潇潇一番话落,别说项武了,周围伪装成打手的御林军们也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小哥胆子是真的大啊。 殊不知,你口中那位声名败坏陛下,此刻就坐在你面前。 “那个玉书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是个色胚。”顾潇潇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只要你把我们家小姐救出来,要多少钱,随便说。” 秦轩此刻明白了,怪不得这小哥出手如此阔绰,原来竟是顾潇潇的人。 江陵顾氏富可敌国,果然名不虚传。 “好,我答应你,不过,此时不是救人的时候,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晚上你家小姐还没回来,我便随你去一趟天阙书院。” 秦轩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搞清楚赌坊所获利润到底被运去了哪里。 偌大的黑市,经营了这么多年,绝对积攒了不少钱财。 斩了这黑市,就等于斩了傅仲谋钱财的来源。 “那就一言为定。到时我再来寻你。” 顾潇潇说完便离开了吉祥赌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赌坊内的人不减反增,天色逐渐黑了下来,秦轩心中没来由的烦躁。 “这已经晚上了,为何运银两的人,还不出现?” 秦轩拉着虎爷的衣领大声质问。 “这......这......这......小人......小人也......”虎爷支支吾吾,“小人也不知道啊,一般这个时候银子都已经装上车了啊,难道是今日出了什么变故?” 变故?! 秦轩眯起眼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到底哪一环出了问题。 难道王卞暴露了我的身份? 如果这吉祥赌坊和天阙书院有关系,那么一旦王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玉书公子一定会察觉他的意图。 如此说来,这个所谓的京城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天阙书院才是这些银两的最终流向? 秦轩想到此处,浑身上下冷汗都下来了。 谁能想到一个藏污纳垢的赌坊,一个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居然暗通沟渠?! 了得,当真了得! “不!不对!还有一事忘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石宽那边......” 当时在天阙书院,石宽和自己一道前往,石宽精通兵法之道的事情,天阙书院人尽皆知。 王卞暴露了他的身份,寻石宽的目的,一目了然! “项武,快!带上人,随朕去石宽家中!”秦轩死死地咬着牙,汗毛倒竖。 第27章 年纪大了,一击毙命 众人连忙上马,火急火燎地就要离开。 见秦轩等人这般状态,虎爷心中不由地乐开了花,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没事了吗? 他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呼吸引起秦轩的注意。 秦轩跳上自己的马,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若是因为这件事害死了石宽,他绝对会内疚一辈子! “项武,走!” “是!” 项武翻身上马,拉起缰绳,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原地,好似半截木桩一般的虎爷。 咕噜~ 虎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也不敢吱声,内心一个劲儿的祈求,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陛下没让他死,把他先押入天牢,把人看好,千万别让他死了。” 项武留下两个人将虎爷带走,而后追随秦轩而去。 两拨人马都朝着京郊石家村奔袭而去,而此刻石宽家中却是如往日一样平静。 石宽幼年丧父,自小便和母亲李氏一起生活。 临近夜晚,点上油灯,昏暗的灯火下,两个小菜一碗白粥便是母子俩的晚饭。 “唉~~~今日,又没将姑娘带回来?” 李氏端起碗,一阵叹息,“隔壁的王二小子,比你还小三岁,昨个就带了媳妇回来,说婚事都定下了,那姑娘一看就好生养。” “王二小子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都能取上媳妇,你咋取不上呢?差在哪?” 李氏仔仔细细端详了石宽一眼,觉得自己儿子,长相,身高都过得去。 关键是,满嘴的之乎者也,也算是读书人。 可是偏偏找不到媳妇,这着实让她费解。 “阿娘,先不说这个,为何只给儿子一只筷子,这叫儿子如何吃饭?”石宽看着手中的一只筷子,懵逼不已。 “话说当年,为娘我替父从军,和你爹在战场上相识,因为一副铠甲,喜结连理,才有了你。” 李氏就好似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着,“为娘犹记得,第一眼见到你爹的那一刻,为娘心中便断定,此生非他不嫁。” “阿娘,筷子......” 石宽眼巴巴地看着李氏。 “结果却没想到,他竟在家中早有婚约在身,可饶是如此,为娘也没有放弃,在新婚之夜抢了你爹,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李氏望向石宽,“怎么到你这这么难呢?盔甲送不出去,媳妇说不着?” 石宽嘴角狠狠一抽,此刻的他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绪面对眼前的李氏,“阿娘,你要这么说,那儿子可就有办法了。王二小子啥时候成婚?” “好似是明日。”李氏回答道。 石宽眸子一瞪,他顿悟了,“那就这么干,我也效仿您老人家当年的英姿,不管三七二十一,姑娘不是求来的,不是追来的,而是抢来的!” “如果你去抢王二小子家的媳妇......” 李氏琢磨了一番这事的结果,“不可,不可,且不说这事犯法,再者说,娘年纪大了,劫法场这种事干不动了。” “娘老当益壮,宝刀未老,放心吧。”石宽憨笑,“今日在天阙书院遇到一位厉害的兄台,他说肯定能让我娶上媳妇。那位公子模样俊俏,他的阿姐或者阿妹肯定也似那天仙一般。” 想起今日在天阙书院的事,石宽还有些意犹未尽。 让他最印象深刻的,不是秦轩那首《满江红》,而是秦轩承诺他的娶媳妇的大事。 “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切莫被人骗了。” 李氏提醒一句。 “阿娘,此人绝对不凡。”石宽道,“若是......” 就在这时,李氏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而后打断了石宽的话,“宽儿,筷子在厨房,自己拿去,回来再说。” 石宽也没多想,起身便朝着厨房走去。 与此同时,李氏也缓缓站起身,扭过头看了一眼堂上石宽父亲的牌位。 在那牌位前,放着一副铠甲,还有一把早已经锈迹斑斑的短刀。 “瞧瞧你这儿子,和你当年一样憨,你们爷俩没我可咋办?” 李氏走上前,一把抓起牌位前的短刀,藏在背后,朝着门外走去,夜幕之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出现,小院内,一个鬼影子都寻不见。 月光洒下,将李氏的身影拉地老长。 “诸位,我家小儿不懂事,若是得罪了诸位,还请见谅,夜深了,天也凉,早些离去吧。” 李氏说着,极其自然地关上了房门。 这个动作,她这几十年来做过无数次,可是唯有这一次,她做地格外认真。 这屋里真的有她的宝贝! 嗖嗖嗖嗖! 李氏话音刚落,十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闪现而出,目之所及,全是手持刀刃的黑衣人,裸露在外的双眼之中,杀意弥漫。 微风拂过,吹起李氏已经斑白的鬓角。 “诸位如此大的阵仗,究竟所为何事?” 李氏的声音仍旧平静,好似一口古井,无风也无波,平静异常。 周围的黑衣人皆是冷漠地看着李氏,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就好似雕塑一般。 咔嚓! 残影从正门处缓缓走来,一不小心,踩断了遗落在门口的柴火。 “小小的石家村,一个老人家竟然有这般气势,倒是罕见。” 李氏眯起眼,见到此人,顿时警惕起来,“你是何人,寻我儿何事?” “你怎知道是来寻你儿?” 残影不禁有些好奇。 “因为老身的冤亲债主皆被老头子抗下,无亲无朋,无仇无怨,你们前来只能是来寻我儿子了。” “既然老人家知道,那就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取你儿子人头回去复命,多谢了。” 残影朝着李氏作揖,语气更是十分客气。 “要我儿子的人头?” 李氏不可置信地向着残影再次确认。 “正是,或许有些为难,但凭你一己之力,留不住你儿子的,还是乖乖把他交出来,让我们杀了带走。” 残影的语气好似说的不是人命,而是一只畜生的性命一般。 区区一个老人家又如何挡得住他们这帮专业的杀手? 嗖! 残影话音刚落,只见李氏猛地踢出一脚,一颗石子凌空射出,在夜空下划出一道锐利的直线,洞穿了房顶上一名杀手的脖颈! 那杀手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径直从房顶上滚了下来,再无半分生气!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李氏扭头看向残影,“你再说一遍......老婆子留不住谁?” 第28章 母子情深,好好吃饭 残影见状稍稍有些意外。 这不是留不留得住石宽的问题,而是他莫名有种感觉,自己的人怕是也要被留在这了。 “老人家,真要如此?” “没办法,谁叫我老婆子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呢,虽然连媳妇都娶不到,但毕竟是老婆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李氏冷眼扫向残影等人,声音陡然一沉,“要么走,要么死!” 刹那间,小院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安静地针落可闻。 屋顶上的黑衣人们紧了紧手中的刀柄,一个个绷紧了身体,只等残影一声令下。 残影也同样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李氏,“要不......再商量商量,杀人非我所愿,不过是糊口的营生罢了,何至于为难我等?” 嘭嘭嘭! 李氏还未说话,房内便传来了石宽的声音,“阿娘,我寻到筷子了。” “寻到了就乖乖吃饭。” “阿娘......外边......” 石宽的心猛地一紧,犹记得小时候,他爹也说过同样的话。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且吃着,娘一会儿就来......”李氏的声音严厉到了极点。 “儿子......知道了。” 石宽默默转身,再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稀粥,依依不舍地喝了一口,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父母教,必须听,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饭......吃饭......” 哐当! 门外传来一声刺耳响动, 李氏从背后抽出那早已经生锈的短刀,单手压向刀背,对着残影狠狠劈下! 唰! 那一刀又快又猛, 带起的刀风竟然将地上的尘土劈散! 残影也不是等闲之辈,一只脚轻点地面,身形猛地朝着后方撤去,险险躲过这一击! 若是再慢半分,怕是就死在这老人家刀下。 “手法不错,刀不行。” 残影眯起眼盯着李氏,而后打了个响指,“动手!” 嗖嗖嗖嗖! 十几道黑影从屋顶上跳下,飞速朝着李氏冲去,一个个速度极快,刀锋凶猛,切裂空气,发出锐利的破风声。 李氏老当益壮,身形轻盈,仅仅一个侧身便轻松躲过致命一击。 黑衣人们各显其能,各种不同的攻击手段,连绵不绝地朝着李氏涌来,每一次攻击都足以致命。 对于杀手而言,单打独斗是不存在的,只要能够击杀目标,任何的手段都可以用。 手上的招数阴损到了极点。 可即便是面对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李氏仍旧游刃有余,根本不畏惧他们半分。 手中的短刀顺势一挥,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别看她手中的长刀早已经锈迹斑斑,可是用起来锐不可当,每一次的躲避和反击皆是恰到好处。 短兵相接,刀刃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无比热闹,残影惊讶的发现李氏的手段极其厉害,十几个杀手硬是无法近身,反而被李氏打地节节败退。 眨眼之间损失了大半! 小院内顿时腾起一股血色的薄雾,李氏矗立其中,宛如地狱修罗,“刀不错,手法太差。” 啪!啪!啪! 残影鼓起掌来,他的眼神之中尽是狂热,那般感觉好似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宝藏一般。 “不错,不错,老人家,你有资格死在我手里。” 说话间,残影手中忽然出现一片金叶子,而后猛地出手射向李氏。 金叶子破空而至,速度快如闪电,李氏猛地侧身,金叶子擦着她的侧脸而过,后咚地一声闷响,稳稳定在了李氏身后的门板上。 “好大的手笔,用金叶子当暗器?” “出来混,讲道义,买命钱,您老人家值这个价。” 残影狰狞一笑,而后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李氏猛地刺去,软剑在他手中好似化作一条长着血盆大口的毒蛇一般,又快又猛! 李氏连忙拿起短刀抵挡。 谁料那软剑好似活了一般,下一秒,竟直接缠在了短刀之上。 “抓住了。” 残影再笑,而后猛地一扯。 唰! 强大的力道顺着短刀传李氏手臂上,李氏吃痛松手,短刀应声落地,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眼睑疯狂跳动。 此人的实力非同小可,即便她年轻的时候,怕是也不是此人一合之敌。 然而,不等她细想,残影再次出手。 唰唰唰! 软剑在他手中好似化作无数条丝带,银色的光芒在她眼前闪烁,好似有无数条银蛇凌空飞舞,寻不得踪迹,见不到任何规律。 短短两个呼吸的功夫,李氏身上出现了无数道剑痕,鲜血汩汩直下。 “给你刀,我们继续。” 残影抬起脚一脚将短刀踢向李氏,李氏连忙出手双手接刀,可饶是如此,还是被那强大的力道震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门边,口吐鲜血。 “快,动手,动手。” 残影的声音之中透着一种前所未有,难以言喻的狂热。 好似戏耍猫的老鼠一般,不住地挑衅着李氏。 李氏猛地站起身,拿起短刀直接穿在了门板外的两个黄铜圆环上,“打不动了,但不能让。” 她一双手死死把着短刀,整个人好似要和房门融为一体。 透着细小的缝隙,她再次看到了石宽。 昏暗的煤油灯下,石宽喝着稀粥,吃着她亲手做的小菜,狼吞虎咽,好似饿了好几日没吃饭一样。 “慢些吃,别噎着。” 李氏的声音缓缓传到了石宽耳中,“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阿娘,你何时进来?” 石宽头也不抬,低头喝着粥,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碗中,世间最最苦涩却又最美味的就是这碗稀粥。 “忙完就来,吃饱了,再来寻娘。” 李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浑身的鲜血顺着衣衫滴落在门边,将门槛染地血红。 听到这话,残影的眼神陡然一沉,“你看不起在下吗,为何不动刀?为何?” “我家宽儿还没吃饱呢,当娘的就是这般,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从没有人这般对你?” 第29章 谋定后动,以下克上! 李氏头也不回,她的时间不多了,一眼也不想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残影虎躯微颤,这番话好似触碰到他最敏感的神经。 “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吗?可你的儿子是个废物,他甚至都不敢站起身为你说一句话。” 他拎着软剑走上前,大声质问着。 “后生这话不对,我儿子憨直了些,但绝不是废物,至少他听他娘亲的话。你......真可怜......” 李氏轻声回应,可下一秒,那软剑洞穿了李氏的心脏。 “可怜......” 残影冷笑一声,“死了的人,才真的可怜。” 唰! 一剑抽出,鲜血四溅,在空中绽放。 李氏仍旧没有回头,一双手还死死地握着那早已经生锈的短刀。 残影走上前,看着那双手,眼中尽是厌恶。 唰唰! 简单两剑射,直接砍断了李氏的双手,而后,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此刻方桌旁的石宽,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也不动。 残影走上前,坐到石宽对面,可刚刚坐下,便自己好似被一只恶虎盯上饿了一样。 四目相对,石宽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一言不发,可那股不知道从何而来威压,却让残影忍不住浑身一颤。 “你应该愤怒,至少说明,你还算是个男人。” “你的剑很快?” “比你娘的,稍稍快一些。”残影平静地回应,“就差这一点。” “我爹走得早,娘亲自小便让我读书,不让我学习武艺,她曾说,习武只能救一人,十人,而读书可以救百人、千人、万人。” 石宽的声音平静异常。 “百人?千人?万人?”残影戏谑不已,“可你救不了你的娘亲,救不了你自己。” 李氏反锁房门,将自己和残影他们挡在了门外。 而如今,为了保护石宽,李氏就惨死在石宽的面前。 残影看着眼前冷静异常的石宽,神情无比的嘲弄,连自己和家人都无法救赎,还说什么救百人、千人、万人。 “不。” 石宽端起碗,碗中稀粥只剩下最后一口,他不忍喝下,可短暂的犹豫之后,仍旧猛地一口灌下。 “你可知为何,娘亲要把我锁在屋内?就此逃走,岂不是能躲过这一劫?” 残影微微一愣,他同样也有这个疑惑。 既然李氏有本事杀了他带来的杀手,绝对可以拖住时间,绝对可以为石宽争取逃跑的机会。 可她并没有如此做,反而将石宽牢牢锁在屋内。 “所以,我娘说,你真可怜,因为没人教你如何生存。”石宽继续说道,“我自幼熟读兵法,悟出了一个道理,留一手,总没错。” “留一手?” 残影万分诧异,此刻的他面对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石宽,竟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不安。 能斩杀李氏这般高手的残影,此刻竟会畏惧石宽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石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伸出手擦了擦嘴,“你败了!” 未等残影反应过来,石宽猛地一跺脚。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哼,就在残影的座位地下,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 残影来不及躲闪,连人带着椅子,一同掉入漆黑的洞中。 显然这就是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陷阱。 那黑洞不过一人见方,但足足有十米深。 “哈哈哈,真是对有意思的母子,你应该在下面放上一些尖刺或许会更加有效,至少能伤了我。” 残影仍旧嚣张,以他的手段,只需纵身一跃,便能从黑洞中冲出去。 “我是憨了点,可我不傻。” 石宽回应一句。 残影冷笑一声, 而后便准备借力从洞中跳出去,可是在他的手摸到四周瞬间,一股黏糊糊的触感传来,恶心至极。 “这是......” “火油。” 石宽拿起桌上的油灯出现在坑洞的上方,“这煤油灯是我娘省了许久留给我夜读的,平日里我都舍不得用,今日就便宜你了。” “我送你下去,见到我娘记得告诉他,是她的宽儿送你下去的!” 石宽的眼神猛地一变,那股冷漠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手中油灯随之落下。 轰! 坑洞内的火油瞬间被点燃,火焰腾起数丈高。 “啊啊啊啊~~~~” 残影凄厉的惨叫声随之传来,好似恶鬼一般,焦糊味也随之在房内弥漫。 “你就差一点!” 石宽低吼一句,而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捡起被李氏的残肢,抱起她的尸体,“阿娘,粥凉了,咱们换个地方吃。” 可是刚刚走出两步,石宽便忍不住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双眼血红,呆若木鸡,可是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也哭不出来,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秦轩飞速跳下马,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跪在地上,眼中尽是绝望的石宽,眼皮狂跳。 他来了,但是晚了。 他猜对了,可也错了。 果然,吉祥赌坊和天阙书院有莫大的联系,果然,玉书公子真的对他看重的石宽下手了。 “石宽......” 秦轩看着心如死灰的石宽,内疚地说不出话来。 “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石宽机械地开口,经历这一切,他已经猜想到了秦轩的身份。 秦轩一时间竟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他连自己人都保不住,还配被人称这一声陛下吗? 黑市的迷雾,傅仲谋的步步为营,整个京城之中,他知道的太少,能做的太少,根本无法拨云见日。 本以为解决了戎族能享受暂时安宁,可是而今发生的一切,皆是让他措手不及。 “今日家母仙逝,而今再无牵挂,承蒙陛下不弃,草民愿为陛下驱使。” 那声音哪里像是刚刚死了娘亲的人? “如今朝堂困顿,傅仲谋专权,朕需要人帮朕统领兵部,你便是朕的人选。” 听闻兵部二字,石宽不由地虎躯一震,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震撼。 他也没想到,秦轩竟然会让自己去当兵部尚书。 石宽下意识地看了怀中的李氏一眼,若阿娘知道,定会开心的吧。 “而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 “愿闻其详。” “先哭出来吧。” 秦轩走上前,蹲下身,拍了拍石宽的肩膀,那一刻石宽双眼呆滞,而后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草民遵旨......” 下一秒,火光的映衬下,石宽悲痛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第30章 王卞失踪,方寸大乱 石宽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最后哭晕了过去。 秦轩叫项武带上石宽一同回宫,他可以认定石宽是兵部尚书,但要将他稳稳扶上这个位置,还要看明日朝中的角力。 一行人离开了石宽的家,大火也很快熄灭,原本温馨的小院,此刻化作一片焦黑。 哐当当! 就在这时,一只漆黑的手从废墟中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个浑身焦黑的人,缓缓爬了出来。 正是残影。 残影已经被这一场大火烧地体无完肤,脸上的肌肉已经被烧地扭曲,浑身上下不见一块好肉。 好不容易,从这废墟中爬出,他猛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望着眼前的一切,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这个石宽是个妙人!现在,他有死在我手里的资格了。” 残影狂妄的笑声在夜空下回荡,而后寻得一匹战马,飞速朝着天阙书院冲去,他要将此事汇报给玉书公子,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要加钱...... “什么?失败了?石宽跑了?!” 见到残影这般狼狈的模样,傅玉书也是一阵错愕,他怎么都没想到如残影这般高手竟然也有吃亏的时候。 “对啊,哈哈哈哈,他跑了,还差点杀了我,哈哈哈......” 残影癫狂大笑,笑声中尽是杀意,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石宽找出来,然后将他大卸八块。 “此事辛苦你了,去寻江叔,找他拿白银一千两算是对你的补偿。”傅玉书知晓残影的性格,“至于石宽......” “主子,此人不必在意,他绝对会死。” 残影阴冷地开口。 如今石宽已经不再是玉书公子交给他的任务,而是他必须杀掉的人。, “先把伤养好再说。” 傅玉书吩咐一句,等残影走后,他陷入了沉思中。 石宽失踪了,肯定是昏君带走的。 如此说来,明日早朝定然会扶持石宽当兵部尚书,这样一来,父亲又失去了六部中的一个。 想到此处,傅玉书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江叔!江叔!” 傅玉书对着门外大喊,江叔推门而入,“公子何事啊?顾小姐已经带回来了,如今正在厢房等候。” “此事暂且放在一边,你去把王卞寻来,明日有大事要发生。” 傅玉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想到明日朝堂之上的风波。 父亲想要在朝中扶持琅琊王氏的势力,兵部志在必得,而且兵部的权力太大,关系着父亲的军权。 为了保证事情的顺利,他必须提前和王卞通通气。 作为琅琊王氏的代表,没理由斗不过一个石宽。 “公子出事。” 正当傅玉书想着,江叔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卞不在书院!” “什么?!” 傅玉书整个人都懵了,好端端的,这王卞怎么了,他怎么敢离开天阙书院? 他明显感觉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外。 “快,快,快回府一趟,将此事告知父亲,让他提前做准备!”傅玉书脸色难看地大吼,“不然要出大事!” 他似乎知道王卞为何离开,完全就是被吓的。 可他作为傅仲谋手中重要的棋子,怎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消失? 江叔不敢耽搁,快马加鞭来到了相府,将此事告知傅仲谋,傅仲谋闻言整个人都懵。 “人,不见了?” 昨日还好好的,还志得意满,今日便消失不见了。 眼瞅着还有几个时辰就要上朝了,他这么短的时间在哪去找个既有名声,又忠于自己的人? “荒唐,荒唐啊!” 傅仲谋被气笑了,“昏君当真越发乖张,竟然去了天阙书院,简直荒唐!” 自从曹淳掌管司礼监之后,宫中耳目几乎全都被清扫一空。 如今竟是连昏君出宫的消息,他都不得而知。 “公子的意思是,让傅相早做准备,昏君似乎已经选了一人来担任兵部尚书,此人名叫石宽深谙兵法之道。” 江叔小心翼翼地提醒。 “此事,本相知道了。”傅仲谋脸色难看,“回去告诉玉书,让他暂时不要掺和此事,黑市的生意暂且停下,明日早朝,本相自有办法。” “是。” 江叔得令离开,而听到这事的西门彻,此刻的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王卞失踪了,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 “西门彻。” “属下在。” 西门彻虎躯一颤,连忙冲到了傅仲谋身边,“傅相有何吩咐?” 如今早朝在即,傅仲谋根本没时间再去寻找新的人选,而自己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你现在安排人手,搜寻京城,上朝之前一定要找到王卞。” “若寻不到呢?” 西门彻试探性地问道。 “若寻不到,本相只能换人了。”傅仲谋深深地看了西门彻一眼,换人二字,一语双关。 到底是换人当兵部尚书,还是换掉他西门彻呢? 西门彻不解其意,正要细问,傅仲谋却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转身离去。 没有办法的他,也只能按照傅仲谋的安排,派人去寻找王卞。 王卞到底在哪呢? 事实上,就在傅玉书安排人去杀石宽的时候,王卞便偷偷溜出了天阙书院,他没有在京城继续待下去,而是朝着自己的老家奔袭。 可是刚刚离开京城便被人打晕了。 “二郎,你醒一醒,回家了。” 王卞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惊醒,在看到眼前的陈红之后,顿时汗毛倒竖。 “你......你为何在此,你不是在天阙书院吗?” 此刻的陈红和之前有所不同,换上大红色的婚服,拿着一盒胭脂,小心翼翼地朝着脸上涂抹。 她本就生地靓丽,稍稍打扮一番,根本不输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 “二郎,我见到神仙了?” 陈红看着王卞痴痴地笑着,“今日你将我送给玉书公子,玉书公子便派人带我去胭脂阁,胭脂阁那是什么地方,皆是些风尘女子。” “我这身子虽不值钱,但也只属于二郎一人,我宁死不从,心中祈求着有人能够救我离开,谁料真的遇上了神仙,那模样美极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陈红面如桃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可这笑容在王卞看来万分恐怖,那大红色婚袍,就好似一张大网一般,将他牢牢的困死其中。 第31章 万众瞩目,共赴黄泉 王卞冷汗都下来了,“然......然后呢?” “然后,我便向神仙祈愿,我说,希望我的二郎能回来,希望和二郎成亲。” 陈红满脸娇羞,她和王卞之前并没有什么成婚的仪式,和王卞真正的完婚,是她这辈子的梦想。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王卞大吼着站起身,就要动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身上也同样穿着红色婚服。 望着四周的场景,王卞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这是晚上啊,哪有半分成婚的热闹,尽是诡异和惊悚,龙凤烛台的灯火随风摇曳着,更添一分神秘和诡异。 王卞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望着陈红的背影,颤声道,“小红,既然成婚,那是不是应当解开我身上的绳索。” “解不得,解不得,神仙说了,解开这绳索,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等拜了高堂,我再帮你解开。” 陈红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美的时候了。 “二郎,吉时快到了,别让公婆和客人等着急了。” 陈红说着站起身,牵着王良的绳子就要朝着屋外走去,王良被五花大绑根本没有任何挣脱的办法。 刚刚走到门口,陈红好似想到了什么,扭头快步走到床边,将一个红色襁褓搂在怀中。 “差点忘了,这个小家伙,囡囡,爹爹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团聚了。二郎,你瞧。” 王卞本能地看去,在看到那襁褓中的婴孩之后,面如土色。 那一夜他亲手将孩子打死,如今不知道陈红又是从哪里将孩子的尸体寻来,乌青的小脸,散发着阵阵恶臭。 “啊!” 王卞惨叫一声,险些摔倒。 可陈红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绳子,这才让王卞勉强站稳,“小红,你放了我,放了我,我保证,绝对不会消失的,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照顾你和孩子。” “不可,不可,你去琅琊前也曾如此说过。” 陈红眼神变得有些哀怨,可很快又恢复如常,“二郎别急,等拜了天地,拜了高堂,自会帮你解开绳索。” “走吧!公婆等急了。” 不等王卞继续回应,陈红便拉着王卞朝着厅堂走去,穿过几个大红灯笼,王卞终于见到了陈红口中所谓的公婆。 “爹......娘......” 王卞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师椅上的父母,瞳孔地震,两人身上穿着整洁的衣服,可是脸色乌青,干瘪,似乎已经死了很久。 “二郎,你真孝顺,竟然还认得公婆。”陈红满意地看着王卞,“还以为你早忘了呢?” “那些人你还记得吗?” 陈红指向厅堂外。 王卞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夜幕之下,十几张桌子,每一张桌子旁都空无一人。 “都是村里的人,你瞧村头的二婶一家,你当年离开村子的时候,还是她给你准备的干粮。” “李家老二,你还记得不,和你一同长大的,当日你要走,他把娶媳妇攒下来的钱都给你了。” “还有......还有......张大夫,你身体不好,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连夜给你准备的药。” ...... 陈红指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桌子,如数家珍地为王卞介绍着村里的一切。 王卞打小聪慧,能识字,会读书,村里人这里帮一把,那里推一把,终于让他有机会离开这里。 听到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王卞冷汗直冒,汗水将衣服打湿了一遍又一遍。 即便还被陈红拉扯着,他都站不稳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中尽是绝望和恐惧。 “大家伙不图你一分一毫,只求你学成回来,能带着大家好好过日子,可你学成了......” 陈红呆呆地看向王卞,“为何要叫人杀他们啊......” 世家的尊严不容践踏,王卞竟然已经成了王氏的子弟,那边要和过去彻底分割。 为了将王卞打造成为不世之才,这等黑历史必须抹除。 而那时良知尚在的王卞,偷偷将陈红和父母藏了起来,除此之外,那些曾经帮过他的人,皆是消失在人世间。 “不......不是我......不是我......” 王卞眼眶通红,整个人都要疯了,这件事他知道的,这些年来,他每每都会因此从梦中惊醒。 成功是有代价的,成为琅琊才子,也是有代价的。 “神仙都告诉我了,我们就是你最后的软肋。”陈红笑道,“今日之后,你就没有这些软肋了,就可以堂堂正正的。” 她拉着王卞跪下,而后高声喊道,“日吉辰良,天地开张,乾坤相配,大吉大昌。兹有,新妇陈红嫁与郑氏,苍天为证,日月为凭。” “一拜天地,天长地久。” “二拜高堂,福寿安康。” “夫妻对拜,恩爱绵延。” ...... 陈红押着王卞行礼,而此刻的王卞已经被吓傻了,这诡异氛围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幻。 “礼成。” 陈红灿然一笑,而后也没有将他拉入洞房,而是走上前将桌上龙凤烛台握在手中。 “二郎,我就拉着你,这样,咱们就永远不会走散了。” 王卞的眸子猛地一缩,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陈红将手中的烛台猛地扔出,星火之光,瞬间已成燎原之势。 小院内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 王卞扯着嗓子大吼,撕心裂肺地大喊,可火势却并没有随着他的喊声而有所减缓,反而越演越烈,形成一堵火墙,将两人死死的包围在其中。 他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陈红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二郎莫慌,我新学了一个小曲,唱与你听。” 陈红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拉着王卞,“西风起,黄叶落,孤雁哀唱。转瞬间秋容淡又见寒霜。自王郎上京都音信无望。日每间,懒梳妆茶饭不想,走银针飞红线挂肚牵肠。愿郑郎平安归早把路上,手中线织锦衣待你换装。夫妻们守田园织耕随唱,相比翼学昔日梁鸿孟光。” “啊~~~啊~~~不!不!不!!!!” 陈红温柔的小曲,夹杂着王卞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在火光之中,直到最后一切归为平静。 “娘娘,王卞死了......” 第32章 黑市铁令,青楼黑话 玉儿从一旁闪出,来到了林昭月的身边,夜色下,林昭月感慨万千,“你说,陈红是恨,还是爱?” 玉儿摇了摇头,她不懂。 如王卞这般狗贼,就应该除之而后快。 临死之前,还能为他做到这般的人,整个天下怕是除了陈红,再无他人。 “世上的事,当真是说不清呢?陛下的麻烦解决了,明日的硬仗,就靠陛下自己打了。” 林昭月转身上了马车,神情轻松了不少,“顾家小姐还未寻到?” “说来也巧,她和陛下见过了。” 玉儿回答道,“不过,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罢了。” “那就交给陛下吧,本宫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林昭月微微一笑,神秘万分。 “娘娘太谦虚了,若是您想做,又何止这些?” 玉儿忍不住吐槽,这天下间可没人比她更加知道林昭月的本事。 “就你话多,这天下是陛下的又不是我的,尽说些胡话。”林昭月故作埋怨,“以后再这么说,担心割了你的舌头。” “玉儿知错。” 玉儿吐了吐舌头,两人重新回到了皇宫中。 此刻,御书房仍旧灯火通明。 见到秦轩这般勤政的模样,林昭月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秦轩能这般努力,让大乾重现荣光。 “殿下这时还没睡?” “这般下去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林昭月叹息一声,也不回寝宫了,直接和玉儿一同去了御膳房,决定给秦轩做些宵夜吃。 “陛下,崔大人今日杀疯了。” 御书房内,曹淳正眉飞色舞地给秦轩介绍着崔钢锋的战绩,“自今日入主工部之后,带着湛卢剑震慑一众官员,仅仅一日,便杀了四名给事中,八名郎中,杀地工部人心惶惶。” “杀人可以,那是朕给他的权力,就怕这人杀的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慧眼识珠,崔钢锋此人做事滴水不漏,将几人罪证做的无懈可击,刑部那边愣是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曹淳乐呵呵地说道,“这几人一个好东西都没有,老奴随着崔大人抄家的时候,区区十二人竟然抄出了白银二百万两来。” 秦轩不由地冷笑,工部这般有实权的部门,这等金额还算好的。 殊不知,他今日去民间一遭,抄了没啥实权的太史令和一个小小骠骑校尉,都查抄出了将近一百多万两白银。 “崔钢锋做的不错,朕没有看错人。” 秦轩想要尽快扩大自己的班底,只有这朝堂上的自己人越多,他的话才越有用。 “曹淳,崔钢锋办事利落了些,保不齐有人会下暗手,你切记派人保护好崔钢锋和他家人的安全,要是他出了问题,朕拿你是问。” “老奴明白。” 曹淳很懂事,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秦轩越好,皇权越稳固,他这个奴才的地位也才越高。 “对了,还有一物,老奴帮着崔大人抄家的时候发现的......”曹淳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了秦轩。 秦轩仔细一看,下意识地拿出自己的令牌对比。 这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这块黑色令牌的造型和他的令牌一模一样! 看到这般结果,曹淳也是吓了一跳,“这群狗东西想干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用天子制式?” 秦轩作为大乾天子,他用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尤其是令牌这种表明身份的东西,只有唯一的制式,京城竟然有人如此大胆,还造出这般和天子令牌一模一样的铁令牌。 而且,还不止一块! “讲屁话没用,这东西不简单。”秦轩眯起眼,本能地将这些令牌和黑市联系到了一起。 “项武。” “卑职在。” 项武闻声走来。 “吉祥赌坊的那个虎爷杀了吗?” 吉祥赌坊作为黑市的组成部分,若这东西和黑市有关,虎爷一定认识。 “回陛下,您没发话,卑职不敢杀,把他扔到死牢里去了,严加看管,除了御林军外,其他人不可靠近。” “不错,都学会动脑子了。” 秦轩忍不住夸赞,项武比从前进步太多了,能听懂自己话中的深意,知道什么人需要立马解决,什么人可以稍稍留一留。 “都是陛下教导的好,卑职......对陛下的敬仰之情如......” 看着项武那结结巴巴拍马屁的模样,秦轩忍俊不禁,“你就继续当个憨货,拍马屁不适合你。” “那......那就继续当个憨货,多谢陛下赐名。” 项武挠了挠头,正色回应。 秦轩一愣,这马屁还真被这小子拍到了,“走,随朕去死牢一趟。” 两人旋即离开了御书房来到了死牢中,再次见到了虎爷。 虎爷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死牢里,他以为靠着傅相就能一辈子平安无事,可是现实却狠狠地打脸。 吉祥赌坊暴露之后,他瞬间成了傅仲谋的弃子。 “陛下......陛下......” 见秦轩来到,虎爷连忙冲到牢房边上,“陛下,草民知罪,草民知罪,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死牢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虽然没人给他用刑,更加没有人胁迫他。 但,虎爷自己待在牢房里,心态直接炸裂。 “朕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说要你的命,就绝对会要你的命,但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虎爷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 “你可以选择怎么去死。”秦轩冷冷地看着他,“朕可以将你凌迟处死,也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但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秦轩一招手,便有两个狱卒端上几盘菜和一壶酒。 虎爷眸子一缩,而后便回过神来,这是秦轩给自己准备的断头饭,心中还残存的一丝希望,在这一刻顷刻间化作乌有。 “草民罪该万死,多谢陛下赏赐饭食。” 虎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心中的侥幸也荡然无存,他也不拿筷子,伸出手一把抓着饭菜就往自己嘴里塞。 面对生死,谁又能够真的释然呢? 吃着吃着,虎爷眼泪都下来了,忍不住放声哭嚎。 秦轩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这等人坏事做尽,通敌卖国,还暗中与建奴交易,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等到虎爷将饭菜吃完,将酒水喝完,秦轩才拿出了那块黑色令牌。 “可认识此物?” “认识。”虎爷连忙说道,“这是黑市铁令。” 第33章 再寻黑市,作价几何 果然如秦轩所料,这玩意儿和黑市有莫大的关联,“有什么用处?” “凭借此物可以到黑市经营的场所消费,拿钱,可以做任何的事情。”虎爷连珠炮似地说道,“如吉祥赌坊,凭借这黑铁令牌可以拿五千两赌资,随意挥霍,无论输赢都不用归还。” 好大的手笔啊! 区区几个工部的小吏,一年俸禄看看几十两银子,随便到吉祥赌坊就能支取五千两,还不用还! 傅仲谋这么多年的经营果然了得! “除了吉祥赌坊,你还知道那些黑市的经营地?”秦轩再次问道。 虎爷摇了摇头,“这......小人就不太清楚了,吉祥赌坊只负责按时将钱交给接头人,其他的小人接触不到。” 黑市能够存在至今,每一个地方都是独立的,相互之间没有任何横向的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吉祥赌坊出事之后,第一时间便被当做弃子抛弃。 断臂求生,也算是勇气。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秦轩,抛弃吉祥赌坊,恰恰坐实了吉祥赌坊,或者说黑市与天阙书院之间的关系。 现如今只要顺藤摸瓜,就能彻底捣毁天阙书院,搞掉黑市。 “陛下若是想知道更多可以去胭脂阁看看......” “大胆!”项武闻言脸色陡然一沉,“陛下何等尊贵,怎能去那种脏地方,你信不信本统领现在就砍了你!” “胭脂阁?妓院?” 秦轩一下便猜到了。 “对,就是妓院,陛下,那种地方可不兴去,鱼龙混杂,若是真的和黑市有关,那边更是危险。” “胭脂阁......” 秦轩眯起眼,吉祥赌坊已经废了,胭脂阁这地方若真的和黑市有关,无论怎样都得去一趟。 现在的黑市在秦轩眼中,价值不是一般的大。 那可是傅仲谋积累多年的财富所在,有了这笔钱充实国库,他能够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朕知道了,还有什么话想说的,都可以说出来,朕会派人记录。你必须死,但朕可以放过你的家人。” 丢下这句话,秦轩转身离开。 “陛下,您不会真的要去胭脂阁吧,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面的姑娘......” “等等......”秦轩扭过头眼神怪异地看着项武,“如此说来,你小子很熟嘛?” “不!不!”项武连忙摆手,“卑职是御林军统领,怎可去那种地方?” 可是他着实不会说谎,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 “是吗?出局作价几何?” “十两!” 项武脱口而出,而后猛地捂住了嘴,连忙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卑职错了。” 所谓的出局,便是青楼黑话,指的是青楼姑娘去府上接客。 项武哪能想到,秦轩居然还知道这个。 “你个憨货!”秦轩笑骂道,“都敢和朕玩心眼起来了,你去得,朕还去不得了?” 项武一脸生无可恋,心中还在琢磨着,没道理陛下也知道青楼的黑话啊?他怎么知道的? 主仆两人重新回到了御书房,林昭月早早在此等候,案几上还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臣妾参见陛下。” 林昭月跪地行礼,声音如百灵一般悦耳,秦轩听着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果然女人永远是男人的加油站。 “皇后以后见朕就不要行礼了。” 秦轩将她搀扶起来。 “那怎么行,规矩就是规矩,祖宗定下的,变不得。”林昭月起身端起粥喂秦轩。 那动作温柔到骨子里了,秦轩现在不想吃粥,反倒是想把林昭月吃掉,趁着林昭月不注意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她的腰间。 “啊!” 林昭月尖叫一声,而后好似翩翩蝴蝶一般落在了秦轩的腿上,顿时羞地俏脸通红,“陛下不要胡闹,这里是御书房。” “那皇后的意思是,离开了御书房,朕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秦轩眼神迷离,看着林昭月坏坏一笑。 林昭月捏着粉拳,她昨日已经领教过秦轩的为所欲为了,今日可再也受不了了。 若是都下不来地,还怎么帮她的陛下? “依臣妾看,您还是快些将顾小姐娶进宫吧,不然臣妾这身体真的吃不消。” 林昭月欲拒还迎。 “哪有当妻子将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的?”秦轩笑了,“再者说,那位顾小姐此刻应当在天阙书院。” “陛下,那就更得抓紧了,天阙书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昭月话中略带深意,秦轩顿时领悟,“皇后为何如此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朕?” “陛下,怎可让顾小姐去天阙书院?”林昭月故作惊讶,“那可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若是别人抢了陛下的女人,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为何一定是顾潇潇?” 林昭月不遗余力地撮合着自己和顾潇潇,秦轩早就想问了。 “现如今大乾国库空虚,无论是对抗建奴,还是对付傅仲谋,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陛下想查黑市,寻一个懂得经营女子难道不是更加方便。” 林昭月继续说道,“而且,江陵顾氏富可敌国,这般财富若是落入他人手中,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让秦轩娶顾潇潇,便是为了加强皇室和世族的联系。 这才是林昭月的目的所在。 秦轩暗自琢磨了一番,好似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顾潇潇一个随从随便就能拿出大几百两的银子,家中实力可见一斑。 而且,天阙书院明里暗里都和黑市有关联。 若是再加上江陵顾氏,岂不是如鱼得水?要扳倒黑市更是难如登天! “皇后妙计,朕佩服佩服。” “陛下先别佩服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将顾小姐从天阙书院弄出来。” 林昭月有些为难地看着秦轩。 天阙书院是大乾读书人心中的圣地,能够免费读书的地方,整个京城只有天阙书院。 若是陛下随意行动,怕是会引得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 要不,替陛下出手,暗中解决了? 就在林昭月琢磨之际,秦轩却道,“这位顾小姐的人,朕要了,这天阙书院,朕也要了。” “陛下还请三思,读书人的嘴可比刀斧,人言可畏啊。” 林昭月不禁有些担忧。 秦轩在民间的名声本就不好,若是在毁了天阙书院,怕是得不偿失。 “皇后这话,朕就不懂了。”秦轩看向林昭月,微微一笑,“他玉书公子掳了朕的妃子,朕还不能治他的罪名了?” 第34章 百官心寒,那就滚蛋 林昭月闻言哭笑不得,这时才发现自己白担心了。 陛下思路当真活络,这下天阙书院绝对要倒霉,敢绑架陛下的妃子,那至少是个九族诛灭的下场。 如此就是毁了天阙书院,读书人无法说三道四,甚至玉书公子多年累积的声誉,也会随之崩塌。 “陛下,你太坏了......” “没办法,敌人太狡猾,不坏一点,容易吃亏的。”秦轩继续道,“明日朕得和项武一同去胭脂阁。” 林昭月自然知道胭脂阁是什么地方。 “一定要去?” “得去一趟,验证一下朕的猜测,不过皇后放心,朕是去办事的,绝对不会乱来。” 秦轩信誓旦旦,有林昭月这般绝色,一般的女人,他根本看不上。 “臣妾相信陛下。” “不,你不相信。” 秦轩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将林昭月搞蒙了,“臣妾相信......” “你怎么能相信呢?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秦轩坏笑连连,“既然皇后不相信,朕就得想个办法让皇后相信。” 说罢,秦轩猛地起身,一把将林昭月横抱怀中,大步流星,朝着寝宫走去。 林昭月顿时回过神来,她似乎明白秦轩要干什么了。 这是打算通过榨干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安心吗? 她都不禁有些怀疑,陛下是不是故意为之。 那一晚,整个坤宁宫的灯都没熄灭过,整整折腾了林昭月一晚上,秦轩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有没有榨干秦轩,她不清楚,反正自己是真的下不了床了。 “陛下稍等,臣妾伺候陛下穿衣......” 林昭月俏脸血红,强撑着想要坐起却发现根本不行,腿部都软了。 “皇后好好休息,此事让他们来就可以了。” 秦轩摸了摸林昭月绯红的俏脸,“皇后这下放心了吧?” “陛下太坏了,臣妾明明昨日多说了相信陛下。”林昭月心中断定,秦轩绝对是故意的。 一定得快点把顾潇潇弄到后宫来,她可不想一直被秦轩这么折腾。 那略带幽怨的眼神,看得秦轩又心痒痒起来,忍不住又印上那双红唇,肆意品尝起来。 怪不得都说红颜祸水,若不是现在不是躺平的时候,他真的想一直和林昭月在这寝宫中再也不出去了。 “陛下......该上早朝了,大人们都到了......” 宫外传来曹淳的声音,秦轩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傅仲谋这个狗东西,迟早有一天,朕要亲手弄死他!” “陛下,这句话,臣妾真的相信。” 林昭月甜甜一笑,含糖量拉满,“快去上朝吧。” 秦轩叹息一声,穿好龙袍,带着曹淳一同来到了金銮殿上,满朝文武见到秦轩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秦轩说了一句平身,而后曹淳便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落,傅仲谋率先出列,“陛下,臣有本启奏。臣要弹劾新任工部尚书崔钢锋!” 忠心傅仲谋的官员也纷纷出列,表示自己也要弹劾崔钢锋。 “臣也是如此,崔尚书昨日连杀十来人,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好端端的工部,崔大人一上任,便被搞得乌烟瘴气,都无法正常运转了。” “杀人,抄家,崔大人简直就是一等一的酷吏暴吏!” ...... 在傅仲谋的带领下,偌大朝堂瞬间炸了锅。 满朝文武纷纷对着崔钢锋出言指责,显然崔钢锋大刀阔斧的行动,直接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工部在六部之中的位置极为重要,关系着整个大乾的建设。 其中到底有多少利益纠葛,难以用任何语言形容。 秦轩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诸位说完了吗?” “陛下,崔钢锋此人刚愎自用,难堪大任,臣等一心为了国家社稷,还请陛下罢黜崔钢锋工部尚书之位。” 傅仲谋正色开口,声音之中隐约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他娘的,朕昨日才让崔钢锋成了工部尚书,今日竟然就开始弹劾起来,当真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啊。 “杀了个把人而已,你们就被吓成这样?”秦轩神情戏谑地看着傅仲谋等人,“你们是担心崔尚书手中的剑有一天落到你们头上吧。” 朝堂上,崔钢锋这样刚正不阿的人越多,傅仲谋他们越害怕,毕竟细细查下去谁的手里都不太干净。 “陛下,这是何意,难道要纵容崔钢锋对我等肆意屠戮,这朝堂之上还有公理吗?还有法律吗?” 傅仲谋一摊手,就差把忠君爱国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肆意屠戮工部官员,工部人人自危,当官当的丢了性命,还有何人愿意当官,愿意为陛下做事啊。” “傅相这话老夫不敢苟同。” 秦轩尚未开口,冯去疾率先站了出来,“崔尚书斩杀的户部官员,皆是有铁证在手,抄家之后,也有印证,干了不少贪墨、欺压、弄权之事,这样的官员若是自己请辞,大乾朝堂绝对清明不少。” “冯相,你这是在借机排除异己!” 傅仲谋的脸色陡然一沉,你个老东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冯去疾笑了,对啊,他就是在排除异己,整个朝堂,除了他、崔钢锋之外,剩下的全是异己。 “陛下明鉴,老臣全是公心,没有一点私心。” “陛下,继续用崔钢锋,怕是让文武百官寒了心啊!” 傅仲谋也同时说道。 “傅相说的有理,冯相说的更有道理,既然铁证如山,杀了便杀了,但朕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此番屠戮定会让不少官员寒了心,朕不能做这样的事。” 傅仲谋等人听到秦轩的话,皆是眼睛一亮,看来昏君心中还是有数的,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说句不好听的,满朝文武都离开了,大乾的政务瞬间瘫痪。 “陛下,那就请......” 傅仲谋趁热打铁,可是还未等他继续下去,便被秦轩粗暴的打断,“所以,朕决定,寒了心的官员直接去找冯相递交辞呈,告老还乡,朕一律准了!” “甚至,现在就寒了心的人,也可以站出来,脱下官袍,朕送你回乡的路费!” 卧槽! 一手翻转,转地满朝文武措手不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再看看傅相。 真特么要辞官吗? 要知道从一个小吏走到这朝堂之中,花费了多少时间,耗费了多少精力,花了多少银子,可以说各种心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就好似你正吃着火锅,唱着歌,忽然碰到一群麻匪,要抢你的官一样。 谁愿意啊! “傅相,你的心寒吗?”秦轩故作关切地问道。 第35章 万般无奈,换人顶上 说句心里话,听到这里,傅仲谋的心哇凉哇凉的,就好似一头栽进了冰窟窿一样,透心凉。 “不......不......不寒......” 傅仲谋的老脸不住地抽搐,“陛下如此体恤,老臣怎会心寒呢?” “诸位心寒吗?” 秦轩又看向在场的其他官员。 “不,不不不,不寒,不寒。” “陛下如此关切,还给路费,怎能寒心呢?” “就是,陛下如此关怀我等,我等心里就跟那天上的太阳一样。” ...... 秦轩冷笑一声,声音陡然一沉,“那诸位可记好了,崔尚书乃是朕钦定的工部尚书,执天子剑,先斩后奏,替朕管理工部。杀了一波贪官污吏,你等非但不心寒,反而觉得如沐春风。” “怎么?朕雍错人了?” 一手偷天换日,换地傅仲谋等人措手不及,可谁敢反驳? 谁知道自己说一句心寒,昏君会不会又换回去,为此丢了官,那就真不值当了。 “崔钢锋!” “臣在。” 秦轩单独将崔钢锋叫了出来,“给朕记好了,你是朕的人,替朕办事,办得好朕赏你,办得不好,朕罚你,但有图谋不轨的人,要对你下手,来一个朕杀一个,来一双朕杀一双!” 不管满朝文武此刻是怎样的一番心境,反正他崔钢锋心中是一片暖阳。 跟着这样的陛下办事,客气的说,太他娘的爽了! 反观,傅仲谋等人一个个皆是脸色难看,望着崔钢锋咬牙切齿,他后续还要办一件大事,这工部的权利绝对不能落入昏君手中。 得想个办法彻底搞倒崔钢锋。 “傅相......” “臣在。” “朕知道,朕没有用你推荐的人,你心中有些不舒服,如今这工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这样吧,你让昨日那王卞进殿,朕和他好好聊聊兵部的事,看看他的想法。” 秦轩伸了个懒腰。 傅仲谋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突如其来的恩德让他措手不及。 昨日他推荐王卞,你死活不同意。 今日又要让王卞当兵部尚书。 可是,王卞他找不到了啊! “陛下,王卞......王卞......” “怎么了?他回去了?失踪了?还是死了?”秦轩故作关切地问道。 傅仲谋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啊,昨日整整找了一晚上,那王卞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根人毛都寻不到。 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人没了! “此人不太适合兵部尚书的位置,老臣以为......” “不可,不可,怎能如此呢?他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秦轩皱起眉头,“傅相遇人不淑啊,居然连朕的面子都不给,好大的狗胆。当真离了他王卞,我大乾就没有人才了吗?” “来人,把石宽给朕叫过来!” 秦轩负手而立,连珠炮似地说着,根本不给傅仲谋任何继续开口的机会。 “石宽是何人?” 众人还在纳闷之际,曹淳已经将石宽带了过来,路过傅仲谋身边的时候,石宽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 木讷的神情之下,隐藏着冰冷的杀意,好似在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草民石宽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秦轩一抬手,石宽站起身来,身体挺地笔直,那刚毅的眼神,不怒自威。 就连冯去疾见了,也忍不住在心中惊呼,陛下在哪寻到的这等宝贝,天生当官的苗子啊。 光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经超过在场的大部分官员了。 石宽站在那,就好似一杆标枪,身体站地笔直。 “朕现在很生气,朕本来打算让琅琊才子王卞当兵部尚书,结果他居然敢放朕的鸽子,朕看琅琊王氏也是活够了,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不中用啊!” 秦轩来回踱步,怒气冲冲,“石宽,朕现在任命你为兵部尚书,你可能做好?” “不可,陛下不可!” 傅仲谋这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差点就被昏君绕进去了,怎么就忽然找了个人要当兵部尚书呢? “傅相,朕说了要王卞来当兵部尚书,可是王卞不知所踪,难道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 秦轩直截了当。 “陛下,我大乾人才济济,可是也不能随便是个人都能当兵部尚书吧?” 傅仲谋继续说道,“这石宽的名字,我等闻所未闻,怎么就突然能当什么兵部尚书呢?” “就是,陛下,兵部尚书的人选至少得是有威望有才学之人。” “还请陛下三思,若是随便一人都能成兵部尚书,兵部岂不是会成为六部的笑话?” “臣也以为如此,还请陛下三思。” ...... 傅仲谋不同意,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是纷纷出言阻止。 皇权和相权之间从来都是相互妥协,秦轩此刻才明白为何废除这丞相制度花了千百年。 傅仲谋这号召力就是放眼上下五千年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傅相还有人选?” 秦轩眯起眼看向傅仲谋,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只管提,提出来朕杀给你看。 傅仲谋琢磨了一番,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老臣知道一个奇人,此人名叫西门彻,智谋超群,尤擅兵法,还请陛下见上一见,让朝堂诸公评判此二人的高下如何?” 万般无奈之下,傅仲谋只好将西门彻搬了出来。 “西门彻?” 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傅仲谋府上的管事。 真是有意思,让你再当几年的丞相,是不是你们傅府的狗都能在宫中谋个差事了? 西门彻什么人,在场众人心中皆是清楚。 秦轩也同样不点破,“西门彻此人,朕倒是有所耳闻,听闻是个人才,既然傅相都如此说了,那就见一见。” “宣西门彻来。” 随着曹淳的一声高呼,西门彻出现在金銮殿上。 第一次来到此处的西门彻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梦见自己登堂入室,封侯拜相。 如今这王卞失踪了,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自己了。 “草民西门彻参见陛下!” 西门彻气场十足,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满朝文武几乎都或多或少和西门彻打过交道,此人如何,心中有一杆秤。 由西门彻出面办的事情,几乎就没有傅相不满意的。 此人确实是个人才。 比起看似老实木讷的石宽,从面上来看,西门彻的赢面更大。 第36章 巧言令色,进退两难 “果然不凡,颇有几分傅相的风采。” 秦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众人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当秦轩是在夸奖西门彻。 “陛下,老臣看来,西门彻比石宽更加适合这兵部尚书的位置,还请陛下三思。” “傅相,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皆是朕第一次见,其能力如何还需要考量一番,这是咱们之前说好的,不是吗?” “是是是,陛下圣明,定然会做出最英明的判断。”傅仲谋嘴上说着,心中却是不由地冷笑。 就石宽这木讷憨直的模样,能比得过聪慧过人的西门彻? 西门彻在他身边待了多年,此人他再了解不过了。 “诸公,既然朕和傅相都有青睐的人选,如此便请在场诸公做个见证,让他们比试一场,谁人赢了,这兵部尚书的位置就归谁。” 秦轩再次提起此事。 满朝文武自然表示同意,他们打心底里不认为石宽有战胜西门彻的实力。 傅仲谋更是自信十足,无论秦轩打算如何比试,他都有必胜的把握。 首先一点,整个大乾就没有他傅仲谋办不到的事情。 “昨日朕微服私访,出宫之后,偶然遇到一群虎贲营的人,领头之人乃是虎贲营校尉徐中成,这个徐中成胆子太大了,扬言要灭了朕,朕便带着人和虎贲营打了起来。” 秦轩的声音不大, 好似在讲一个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然而,这些话听在傅仲谋耳中,却不啻惊雷。 昏君出宫了? 还碰上了虎贲营的人?不仅仅如此,还发生了冲突?! 傅仲谋楞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信息量太大,他必须得消化消化。 这段日子死的人太多,工部都有不少。 如太史令,骠骑校尉这样不起眼的小官,根本入不了傅仲谋的眼。 谁能想到,徐中成这家伙居然遇到昏君,居然还打上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这家伙不小心踩到了朕的脚仅此而已,朕也不是记仇的人,于是当场就让御林军把徐中成砍了,身下虎贲营将士则全部生擒,但免不了有几条漏网之鱼。” 秦轩继续风轻云淡地说着。 就踩了一下你的脚就把人砍了? 没错,这很昏君。 “本来朕都忘记这回事了,可是回去一看,朕的三营虎符居然丢了,后来仔细一想,定是那虎贲营的人趁乱从朕身上偷走的。” 秦轩猛地看向傅仲谋,“傅相,虎符兹事体大,耽搁不得,既然你看中西门彻,朕看中石宽,就让他们比一比,看谁先把朕的虎符寻回来如何?” 轰隆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傅仲谋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西门彻跪在地上也是冷汗暴下。 什么虎符,那昏君手中有三大营的虎符吗? 那虎符明明就在傅仲谋的手中! 何来偷窃一说! “陛下,丢了......丢了......什么?” “三大营的虎符。”秦轩重复一遍,“朕遍寻皇宫都没寻到,肯定是被这帮人偷了,虎贲营好大的胆子,敢偷朕的虎符,朕看他们是想谋反!” 秦轩一锤定音。 傅仲谋急地冷汗都下来,你哪有虎符啊,这不是扯淡吗? 自从他带着三大营离京之后,这虎符一直都在他身上,根本没有要还给秦轩意思。 没了虎符,还怎么调兵? 若是交了虎符,他在三大营中的威望绝对大打折扣。 西门彻更是犯难了,这比试对他们来说,简直稳赢,他回一趟相府,取到虎符,交给秦轩,成为兵部尚书,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难在哪里? 交虎符等于交出三大营的控制权,傅仲谋他舍得吗? 秦轩一手撑着下巴,乐呵呵地看着傅仲谋,兵部尚书,三大营兵权,你怎么选? 这一场比试,从他提出的那一刻起,傅仲谋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况且,这还不是全部,他还有一手。 秦轩余光扫向西门彻,这家伙的脸他可是牢牢记在心中,如今都送到自己刀下了,能让他活着离开金銮殿? “石宽,给你三人,能为朕寻到虎符吗?” “回陛下,草民不敢言胜,但若三日寻不到,草民愿意献出项上人头。”石宽正色回答。 如此强势的表态,倒是震慑住了不少人。 态度很重要,若是在态度上落了下乘,就算是秦轩也不好帮他说话。 秦轩微微一笑,自己没有看错人。 “西门彻,石宽已经表态了,你当如何?” “草民......草民......” 一向伶牙俐齿的西门彻此刻竟然有些失语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傅仲谋,这两难的抉择,傅相会如何选? 毫无疑问,放弃兵部,保全三大营。 傅仲谋也是同样如此,对着他摇了摇头,西门彻顿时会意,回答道:“回陛下,草民才疏学浅,怕是无法担当此重任......” 嘭! 西门彻的话尚未说完,秦轩直接一脚踹翻了面前香炉,香炉不偏不倚滚落到西门彻面前,把在场的文武百官皆是吓了一跳。 “你个刁民,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欺瞒傅相?” 秦轩目眦欲裂。 傅仲谋懵逼了,我被欺瞒了吗?这话啥意思? “陛下,息怒,息怒,草民不过是......” “住嘴!”秦轩大吼一声,“明明一分本事都没有,还敢来金銮殿面圣,还敢和朕看中的人抢兵部尚书的位置,你也配?” “傅相何其英明,想必是老眼昏花才听信了你的谗言,否则,怎会当庭举荐你当兵部尚书?” 西门彻冷汗爆下,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嚣张,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饶命?你还好意思求饶,傅相何其聪慧的一个人,若不是你巧言令色,傅相怎会受到如此蒙骗?推荐你这等废物?” 秦轩继续呵斥,“不是你蒙骗,难道还是他傅仲谋欺君罔上吗?!” 说话间,项武本能地上前一步,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 傅仲谋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第37章 图穷匕见,傅相取舍 图穷匕见! 傅仲谋的脸色一变再变,望着秦轩瞳孔地震,直到这一刻傅仲谋才终于反应过来,秦轩这是在捧杀。 在捧他傅仲谋,杀西门彻! “陛下所言极是,傅相对大乾劳苦功高,这些年若不是傅相苦苦支撑,大乾断然走不到今天,而眼前这刁民竟然仗着自己有几分口舌,欺瞒傅相,妄图登堂入室,简直无耻至极!” 冯去疾察觉到秦轩的意图,连忙出言附和。 一句话,直接将西门彻变成了一个偷奸耍滑,欺瞒傅仲谋,欺瞒陛下的奸猾小人。 “冯相,这话什么意思?此人却有几分本事,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或许稍有不足,还需历练罢了。” 傅仲谋的脸色一变再变,对着秦轩拱手道,“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相愿意以人格担保,西门彻绝对是大才,否则,老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将此人带到圣驾前。” “既然石宽如此有本事,不如等上三日,若三日之内寻不到陛下的虎符,再让西门彻出任如何?” 傅仲谋还想以退为进,反正虎符在他傅仲谋的手中。 任凭这石宽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断然无法寻到虎符,到时候再将西门彻顶上,一举两得。 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秦轩的手段,今日,这西门彻要死,天皇老子也保不住! “傅相真的让朕好生心寒啊!” 秦轩站起身来,一字一顿。 看着这个动作,满朝文武下意识地只觉得脖颈子直冒凉风,昏君你好生坐着就行了,忽然站起来干什么,多吓人啊! 不只是他们,傅仲谋也是眸子一缩,望着秦轩的眼神有丝丝畏惧。 “陛下这是何意,老臣不懂......” “不懂?那朕就跟你说得明明白白,这大乾能够支撑至今,为何?全都是靠着傅相你的功劳啊,若不是你,朕如何能高枕无忧?傅相对朕忠心耿耿,朕对傅相也同样敬佩有佳,如此君臣关系,放眼古今,哪有君臣如你我这般?” 秦轩这番话,不可不谓之炸裂。 满朝文武全都听傻了! 昏君爱傅相,傅相爱昏君,这合适吗? “回......陛下,这......没有......” 傅仲谋就算极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陛下和你心连心,你和陛下玩脑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如果说朕是万岁,在朕心中,你傅相就是九千岁!”秦轩指着龙椅继续说道,“距离万岁只差一步!” 满朝震怖! 所有人的脸色齐齐大变,谁也没有想到秦轩竟然对傅仲谋有如此高的评价。 竟然称他为九千岁! “陛下,臣不敢......不敢啊!但为大乾略尽绵薄之力,哪敢言九千岁?”傅仲谋连忙下跪。 此刻的他精神高度警惕,总觉得这就是秦轩给他挖的一个天坑。 “傅相谦虚了,九千岁这个名头,整个大乾只有傅相担当得起,其他人不配,可是......” 秦轩话锋一转,“眼前这刁民,竟然欺上瞒下,巧言令色,欺瞒你九千岁,影响你在朕心中完美的形象,诸公以为,此等贼子,杀不杀得?” 满朝文武很快回过神来。 杀了,傅仲谋就成了九千岁,不杀,傅仲谋还是傅相。 傅仲谋也同样纠结啊,九千岁,比一万岁,就差一千岁了。 从未听过这等称呼的他,此刻真的有些心动了。 他谋划了多年,可是到头来还是丞相,丞相是臣子,可这九千岁的称呼,明显不同。 傅仲谋猛地抬头看向那龙椅,第一次有种感觉,如果拿下这称呼,自己距离这龙椅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如果要用西门彻的命来换,值得吗? 傅仲谋深深地看了西门彻一眼,西门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十二岁入相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傅仲谋待他更是和亲儿子的一样,倾囊相授。 然而这一刻,西门彻慌了,前所未有的慌,“傅相......” “陛下,老臣以为......”傅仲谋心一横,“杀得!”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九千岁!” 秦轩放声大笑,“大乾有此良臣,朕心甚慰!” 唰! 项武得令,一个箭步冲动到了西门彻身边,西门彻木讷地回过头,呆呆地看了一眼傅仲谋,双眼猩红。 可是此刻的傅仲谋还沉浸在九千岁这个称呼的喜悦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一刻,西门彻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傅相,草民......” 唰! 不等他说完,项武手起刀落,西门彻人头落地,滚到傅仲谋的脚下,而傅仲谋却嫌弃地挪了挪身体,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在他眼中,西门彻自始至终都只是一条狗罢了。 九千岁和一条狗怎么选?傻子都知道吧! “傅相,下次挑人的时候,一定要瞪大眼,九千岁怎么能看走眼呢?”秦轩继续说道,“朕身体不好,汝当勉励。” 昏君身体不好? 这是在暗示本相什么吗? “为陛下,为大乾,臣肝脑涂地。”傅仲谋连忙跪下,沉浸在九千岁的称呼中不能自已,“但,老臣还有一事,方才这石宽说了,三日寻得陛下虎符,若寻不见,是否换人?” “那是自然。”秦轩微微一笑,“虎符通灵的,朕看石宽与那虎符有缘,相信那虎符很快就能回到朕的身边来。” “愿陛下得偿所愿。” 傅仲谋声音低沉,心中再次盘算着,三日内若是能寻到,那才真是天方夜谭呢! “散朝!” 秦轩深深地看了傅仲谋一眼,大袖一甩,而后离开了金銮殿,径直去到御书房,片刻之后,崔钢锋和石宽同时到来。 崔钢锋带来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 “陛下,这几日臣查工部旧事发现了很多工程虚报,贪污不在少数,虽然惩治了不少官吏,但是相应的工程还是得继续做下去,首当其冲,修堤!” 崔钢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舆图,“用不了一月,黄河进入汛期,周围的堤坝虽然工部每年都有大量的开销,但是这笔钱是否用在堤坝上,臣不得而知。” “若是汛期一到,堤坝毁了,那整个黄河两岸的百姓皆会丧生,此后......” 第38章 虎贲校尉,姓张名浪 崔钢锋欲言又止。 秦轩自然知道洪水的可怕,一旦大坝出问题,到时候死伤无数不说,瘟疫、反贼怕是持续滋生。 对如今岌岌可危的大乾而言,其危害不言而喻。 秦轩皱起眉头,将工部的事情交给崔钢锋去做,果然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臣想去河阴县走一趟,若是河阴决堤,周遭十八个县皆不能幸免,牵扯百姓超过三十万人。” 崔钢锋的语气无比凝重,秦轩也是心头一悸,怪不得黄河安澜是古人千百年来的梦想。 一旦决堤,死伤无数。 不仅仅如此,还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瘟疫、饥荒、反贼等等。 若不是崔钢锋提起,秦轩是断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河阴县......” 秦轩在舆图上找到了河阴的位置,“崔爱卿,那你就走一趟吧,朕会专门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臣谢主隆恩!” 崔钢锋连声拜谢,“不过,陛下,还有一事,臣得告知陛下,此番前去,若是真要修堤,少不了银两......” 虽然这几日,崔钢锋查出不少工部的贪官,也同时抄家,但是所得钱财仍旧十分有限。 修堤更是大工程,需要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秦轩哭笑连连,当真是钱到用处方恨少啊,刚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就得交给崔钢锋去修堤。 他现在真的缺钱,鲁方那边需要钱打造陌刀、铁浮屠以及神臂弩等各种武器,用以对抗建奴。 供给给林敬忠的粮草辎重,也是秦轩首要保障的。 原本就捉襟见肘,现如今更是陷入了兜比脸干净的窘境。 穿越到现在,他真是片刻没有享受到当皇帝的乐趣,反而,处理了一堆糟心事。 前世当牛马,穿越继续当牛马,这上哪说理去。 “陛下,缺钱了?” 就在这时,石宽忽然开口。 秦轩眼神扫去,发现这个老实憨厚的少年眼中竟然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似是憋着什么坏呢。 “你有办法?” “陛下不是说了吗,想要臣三日之内寻到那虎符,臣遵陛下圣旨,带人四处找一找,搜一搜,很合理吧?” 石宽微微一笑。 “你想去哪搜?” “那位穿的好,吃得好,长得脑满肠肥,嫌疑一定最大,陛下,您觉得呢?” 这番话简直说到秦轩的心坎里去了,石宽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朕真的没看错你,那这修堤的钱,就交给你来寻,三日之内,才凑齐崔大人需要的数目。” 秦轩一锤定音。 果然,外表老实的人一定有一颗闷骚的内心,如同这石宽一样,看起来人畜无害,但真的坑起人来,怕是能吞地骨头渣都不剩下。 “臣领旨,但还有一事不明,请陛下解惑。” “但说无妨。” “那虎符是否在傅相手中?陛下,打算如何让傅相乖乖将虎符交出来?”石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还未进入朝堂的时候,他就十分关心朝中大事。 傅仲谋带这三大营离京,无论是处于何种目的,虎符定然不能少,而秦轩又让他寻虎符,这就说明,虎符一定还在傅仲谋手中,并未交还。 石宽不傻,他一个刚刚进入朝堂的小菜鸟,如何能与傅仲谋这般老贼相抗衡呢? 让他交出虎符,就等于让傅仲谋明面上交出对三大营的控制权。 这不比割他傅仲谋的肉还难? “所以,朕才任命你为兵部尚书,既然要找虎符,自然要从三大营找起,找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那虎符不就自己回来了吗?” 秦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母亲的仇,朕记得,朕会帮你一笔一笔讨回来!” 石宽虎躯一颤,士为知己者死,得此明君,如何不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他顿时跪在地上,郑重地给秦轩磕头,“谢主隆恩,臣万死以报!” ...... 与此同时,傅府内。 “小的参见九千岁,九千岁万福,万福!” 傅仲谋回到家中便见仆人们一个个跪在地上高呼自己为九千岁,那种畅快感觉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比起傅相这个称呼,显然还是九千岁更加好听,每每听到都觉得自己好似距离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只有一步之遥。 西门彻死得值啊! “九千岁乃是陛下恩赐,你等不必如此招摇,到了外边,还是称傅相,知道了吗?” 傅仲谋嘴角的笑意,拼了命都压不住。 散去一些银两之后,众人更是喜不自胜,这是傅相的一小步,更是登上皇位之前的一大步。 “傅相,张浪来了。” 门房这时汇报道。 张浪,大乾虎贲营校尉,正五品。 “叫来他书房,本相有吩咐。” “是!” 不一会儿,张浪便随着门房来到了傅仲谋的书房。 “卑职参见傅相,多日不见,傅相光彩依旧,容光焕发,容颜不老,容......容......荣归故里......容......容......” “别容了,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还在本相面前说成语,你要上天?” 傅仲谋挺好的心情顿时被这个混蛋搅了。 “嘿嘿,傅相,上天哪有在傅相身边舒服?自从当了这虎贲校尉之后,我这威风的啊,成天那是酒池里泡着,肉山里躺着,啧啧,那胭脂阁的小桃红,那模样......” 张浪一脸花痴像,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很难将这样的人和虎贲营校尉联系到一起。 傅仲谋老脸一沉,“徐中成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徐中成死了?” 张浪虎躯一颤。 “他意外冲撞了陛下,你知道吗?” “什么,他居然还冲撞了陛下?!”张浪更是错愕。 傅仲谋气地脸色铁青,“他,徐中成被抄家了,你知道吗?” “啥?还被抄家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张浪惋惜不已,徐中成这家伙没少贪啊,抄家这么肥的差事,他居然没有参与进去? 啪! 傅仲谋拍案而起,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张浪的脸上,“你个混蛋,你这虎贲校尉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都没察觉?” 第39章 狗就是狗,父亲糊涂 “傅相恕罪!傅相恕罪!” 张浪连忙趴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卑职,这就去......这就去查。” 还查个屁啊!人都死了,家都被抄了,还能查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当的这个虎贲校尉?”傅仲谋气地须发皆立。 “傅相,您忘了......”张浪连忙说道,“小的能当上这虎贲校尉全仰仗着傅相提携啊,当日小的给了傅相五万两白银,就当上了,这事,您......” 傅相咋回事,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傅仲谋捂着胸口,看着张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个混蛋,老夫告诉你啊,陛下已经任命了新的兵部尚书,首要任务就是清理三大营,你虎贲营首当其中。” “没事!咱们有傅相,让他查,查出来了,我们就说是傅相让我们干的,陛下再厉害总不能......” 张浪得意洋洋,话还没说完,便被傅仲谋一脚踹翻在地。 傅仲谋咬牙切齿,若不是这家伙在虎贲营待了八年,笼络了不少人,他恨不得现在就干掉这个张浪。 你小子是真的浪啊~~~ “傅相饶命。” “听好了,你!现在去面见昏君。”傅仲谋气喘吁吁道。 “啊?傅相是让小子自......自首吗?” 张浪眼眶都红了,抱着傅仲谋的大腿,哭嚎道,“我的傅相啊,你可不能放弃小人啊,小人对你是忠心耿耿,忠肝义胆,忠贞不渝,中饱私囊,忠......” “闭嘴!” 傅仲谋不敢再听下去了,他怕自己被这王八蛋气死。 “你附耳过来,按照本相教你的说,除此之外,多余的一个字儿也不能说,明白没有?” 傅仲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吼一声。 “明白,明白,小的若是多说一个字,就......就......天打五雷轰......”张浪指天发誓。 傅仲谋这才平复心情,附在张浪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张浪眼睛一亮,“明白,明白。” 走出相府,张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搞钱的机会来了。 “张校尉,何事如此开心?” 虎贲营副指挥使顾鹏,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啪! 张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顾鹏的脸上,“没事老子就不能开心开心吗?” “嘿嘿,小的说错了话,该打,该打。” 顾鹏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卑职只是想问问大人,有好事可千万别忘了小人啊。” “虎贲营那么多人,就属你小子会做事,对本大人忠心耿耿。”看着顾鹏那滑稽的模样,张浪这才哈哈大笑,“还真是有好事,傅相给咱们还虎贲营安排了一个美差。那简直,比你媳妇都美!” 张浪有魏武遗风,就喜欢别人的老婆,且乐此不疲。 “既然是美差,那肯定能捞不少银子吧?”顾鹏嘿嘿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知道为什么咱们虎贲营那么多人,就属你升地最快?” “那肯定是大人看重卑职,愿意提携啊!” “错!”张浪得意道,“那是因为你媳妇是最好的那一个,老子就不喜欢那种顺从的,你媳妇在床上力气那叫一个大,拼命地反抗!” “老子一开心,你不就升职了吗?” “是是是,能伺候大人,那是小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顾鹏连声附和。 “所以,你个混蛋就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张浪冷笑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是!卑职明白!明白!” 顾鹏连连称是,张浪继续道:“先随本大人进宫面圣,然后,咱们一起去胭脂阁开心开心,今晚就不去你那了。” “卑职受宠若惊!” 顾鹏一脸笑意,而后十分熟练的趴在地上,张浪抬起脚踩在了顾鹏的后背上,看着他俯首称臣的模样,心中大为畅快。 要知道他第一次强上顾鹏老婆的时候,这小子可是拿着柴刀差点劈了自己。 现在倒好,一句话就服服帖帖。 殊不知,就在低头的瞬间,顾鹏的眼神变了,那双眼中是滔天的杀意...... 张浪和顾鹏前脚刚刚离开相府,后脚便有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闪身进了傅仲谋的书房。 “何人?” “父亲,是我。” 傅玉书掀开斗篷。 见到自己儿子前来,傅仲谋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凝重,“玉书,为父告诉过你,除非要紧的事情,否则,不可回府。” 为了帮着傅玉书经营这玉书公子的名头,傅仲谋投入了大量的人财物力,就是为了实现父子二人的分割。 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和傅玉书之间的关系。 “父亲,大事。” 傅玉书压低声音,“昨日昏君去了天阙书院......” 傅玉书将昨日在天阙书院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原本傅仲谋还不清楚到底为何秦轩要杀了徐中成二人。 如今被傅玉书点破,这才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 死了这两人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昏君放出话来三日之内让天阙书院关门,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为何朝政一直都能够掌握在傅仲谋手中,那便是因为有天阙书院的存在。 把握了大乾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便等于把握了大乾的朝堂。 “原本孩儿想将此事交由西门彻传达,可是却联系不上,西门彻他......” “他死了。” 傅仲谋脸上的表情平淡异常,无风也无波,就好似在说一条狗死了一样,“不过,为父用他的命换了昏君一句九千岁。” “这......” 傅玉书噌地一下便站起来,“父亲,糊涂啊,区区一个九千岁的虚名,哪里比得上西门彻?” 西门彻此人的能力,傅玉书还是清楚的。 可以说相府从上到下,大小事务,全靠着此人处理。 “西门彻为您做事这么多年,将他送到昏君手中,岂不是自毁长城?父亲,您......” 傅玉书越说越激动,可傅仲谋仍旧平静,“他为为父做了不少事不假,此人有能力也不假,可坏就坏在这事上面,吃的好了,见得多了,想要的就更多了。” “西门彻找为父两次,想当兵部尚书,想登堂入室,你说......为父会让一条狗进入朝堂吗?” 第40章 天灾人祸,难则难矣 “再说昨日,为父让他去寻王卞,结果无一人出城,今日他便等着当兵部尚书,一条狗站起来,他还是一条狗,不想好好看家,光想着出门,那为父要他何用?” 西门彻怕是到死也不明白,傅仲谋要的根本就不是九千岁这个称呼,而是因为他想要登堂入室的野心。 画饼充饥可以,但西门彻把傅仲谋画的大饼当真了。 傅玉书哑口无言,傅仲谋的用人之道,唯有一点。 那便是忠心,服从,像狗一样服从。 任何其他的心思,都是会成为丧命的理由。 “此事休要再提,府中的事情,为父会重新安排人处理,还有其他事情吗?” “还有一人,希望父亲能够见见。” 傅玉书将一人带到了傅仲谋面前,此人是一个精瘦的老头,身穿官衣,留着一撮山羊胡。 “下官......下官......参见......参见傅相......” “江庆功。” 傅仲谋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此人正是河阴太守。 河阴距离京城路远,但大乾满朝文武,几乎尽在傅仲谋的掌握之中,上到朝中大员,下到一方太守,他都认识。 “傅相还记得下官,下官万分荣幸,真乃......” 见到傅仲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江庆功紧张地说话都结巴了。 傅仲谋兴致缺缺,“江阴距离京城太远,你又毫无建树,本相就算想提拔你,也无从下手,回去吧。” 江庆功大老远来寻自己能干什么,还不是想往上爬一爬。 可是这等小角色,傅仲谋哪会放在眼里。 见傅仲谋要走,江庆功急了连忙跪下,“傅相,傅相,下官来京城不是为了此事,而是......而是......为了一桩旧事......” “何事?” 傅仲谋停下了脚步,努力回忆江庆功口中的旧事,却并未想起来。 “当年傅相在全国兴修水利,河阴县堤坝乃是其中之一。”江庆功结结巴巴地说道,“当时朝廷拨款十万两修堤坝,下官勉强完成。” 修堤坝的事情,当年是傅仲谋一手主持的。 凭借这件事,上到朝堂,下到民间,皆是好评不断,都说他傅仲谋为国为民。 可但凡懂点门道的便知道,十万两就想修堤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傅仲谋一捋胡须,“继续。” “傅相!傅相!”江庆功跪着爬到了傅仲谋的脚边,“江阴连日大雨,黄河水位持续上涨,若是再下一月,河坝顷刻决堤,届时江阴周遭十八县,将生灵涂炭,再无活口!傅相,救命啊!” 黄河泛滥那可不是小事,对于古人而言要命的。 所以黄河安澜从来都是华夏民族几千年的梦想。 江庆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算他不为那三十万百姓着想,也得为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着想。 此事风险太大,他担当不起。 十万两修河堤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找到了傅仲谋想要解决此事。 傅仲谋一听,顿时眼睛亮起,“原来如此,本相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就这?! 江庆功被这一句话,吓地都快哭出来了,“傅相,傅相,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可是三十万百姓啊!” “大堤不是还没垮吗?慌什么?” 傅仲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下官不慌,可百姓们慌啊,现如今江阴十八县已经出现了不少逆贼,打着各种旗号,欲行谋反之事,靠着地方兵力根本无法镇压,下官惶恐,惶恐!” 江庆功欲哭无泪,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天灾将至,人祸四起。 还有个十万两修的堤坝,坍塌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那就真的民不聊生了。 “反贼......” 傅仲谋站起身喃喃自语,忽然,他灵光一闪,倒是想到了一条可以逼秦轩退位的妙计。 “江庆功,本相问你,若大堤决裂,何人遭殃?” “那自然是江阴的三十万百姓。” 江庆功连忙回答。 傅仲谋却摇了摇头,“百姓不重要,若是有人一定要死,你猜这人会是谁?” “会......会......会是......” 江庆功指了指自己,“是下官。” 死了那么多人,河堤还裂了,他不死,谁人死? “对嘛,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傅仲谋继续发问,“那本相再问你,你觉得整个大乾何人能救你?” “自然......自然是傅相,是傅相!” 江庆功连忙磕头,“傅相救命,傅相救救下官啊!” “最后一个问题。”傅仲谋再次问道,“给本相一个救你的理由。” “理由......理由......这......理由......”江庆功六神无主,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下官......下官......理由......这理由......” 江庆功的脸色越发惨白,下一秒,竟然被直接吓晕了过去。 “父亲,他好像晕死过去了......” 傅玉书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傅仲谋冷哼一声,“不过这消息倒真的是个好消息。” “父亲的意思是,这次水患可以利用?” 傅玉书眯起眼,若有所思。 “能用的地方太多了。”傅仲谋喜不自胜,“黄河决堤,波及二十万,这二十万人可以是无辜的百姓,也可以是推翻大乾的火种!” 傅玉书猛地一颤,“父亲要如何做?” “你且过来,听为父安排,这一次你我父子联手,定将那昏君拉下马!” 傅仲谋声音低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秦轩看着舆图若有所思,若河阴的堤坝真的决堤,那就真的难了,若是看山阻水,似乎也可行。 要不......把火药搞出来? 一个想法在秦轩脑中浮现,炸了山,似乎能阻断洪水,但......还有个傅仲谋啊! 秦轩一阵头疼,他接手的大乾就是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如今人祸未绝,天灾又至,当真难如登天。 他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这种大杀器落入敌人之手,到时候那就真的难办了! “陛下,虎贲营校尉张浪求见!” 曹淳前来汇报。 第41章 转移注意,秦轩决断 张浪? 秦轩眯起眼,才让石宽对三大营下手,虎贲营校尉张浪倒是先跳出来了,一个个的鼻子简直比狗都灵! “宣!” “宣,虎贲营校尉张浪!” 曹淳一声高呼,紧接着,一身戎装的张浪便出现在御书房内,“卑职张浪,参见陛下。” “平身吧。”秦轩率先开口,“大晚上入宫,张卿有急事?” 三大营皆是在傅仲谋的手中,作为守卫京城的核心战力,对于秦轩而言很危险。 “回陛下,卑职......卑职......是来......是来......” 话还没说完,张浪竟然率先哭了出来,“陛下,卑职求陛下救救虎贲营的兄弟吧!兄弟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偌大的御书房充斥着张浪鬼哭狼嚎的声音,秦轩听着一阵头皮发麻。 大晚上的不睡觉,过来跟我说,活不下去了? 新鲜!太新鲜了! 三大营跟着傅仲谋离京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想着他这个陛下。 “站起来,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卑职遵命......”张浪耸了耸鼻头,“陛下,当日戎贼围城,大乾危如累卵,幸得陛下出马方才保住大乾江山,虎贲营忠诚大乾,忠诚陛下,不想给陛下添乱。” 秦轩安静地听着,也不打断。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张浪能翻起什么浪! “可如今虎贲营的弟兄们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不少兄弟妻离子散,父母生病皆是无钱医治,更有甚者亲眷饿死家中。” 张浪声泪俱下,“今日,卑职斗胆,还请陛下将兄弟们五年的军饷发下,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吧!” 五年的军饷?! 秦轩眸子一缩,“虎贲营五年没领到饷银?” “没有,陛下,一分钱都没有啊。”张浪继续说道,“但凡能活下去,卑职绝不可能找陛下要钱,还请陛下成全。” 秦轩听完脊背生寒,一支五年没发饷银的军队有多么的恐怖? 可以说哗变只在旦夕之间! “张浪休得胡言,你真当朕是傻子吗?五年未发饷银,你虎贲营居然还在?” “陛下,虎贲营对大乾忠心耿耿,对陛下耿耿忠心!即便饿死也绝对不当逃兵!” 张浪正色回应,“恳请陛下给虎贲营一条活路,将朝廷欠下的军饷发给兄弟们,卑职叩谢陛下!” 虎贲营多少人,足足两万之众! 两万人五年的军饷! 那得是多少钱,秦轩根本想都不敢想,那就是个无底洞啊,如今国库里,哪里能拿的出来? 秦轩揉了揉眉心,“好了,你不用多说,朕查明之后,自有决断。” “敢问陛下需要几日,兄弟们都撑不住了啊~~~”张浪言语试探。 “撑不住了?五年都撑过来了,就这么几日撑不住了?”秦轩猛地站起身,“最多三日,朕会查明此事,在此之前,管好你手下的人。若是出了问题,朕拿你是问!” “是......是......卑职明白!” 张浪连忙答应,心中却在不住地感叹,还的是傅相啊,料事如神,料事如神。 昏君这不就怕了吗?虎贲营若是哗变,绝对够昏君喝一壶的! 若是钱到位自然更好,白花花的银子谁人不爱?! 张浪乐呵呵地离开了皇宫,顾鹏见张浪出来了,连忙凑上去,“张校尉,陛下如何吩咐?” “虎贲营全体,五年的军饷!” 张浪伸出一只手掌,而后紧紧捏了捏顾鹏的肩膀,“多少银子,那得是多少银子?算得清,数地过来吗?!” 顾鹏不由地眼皮一跳,“张校尉,陛下一下能拿出这么多钱?” 张浪真的敢要啊,一开口就是虎贲营五年的军饷。 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昏君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三大营当中属咱们虎贲营战斗力最强,又在京城周遭,花钱能摆平的事,昏君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动刀子。” “张校尉英明。” 顾鹏连忙拍马,可心中却明显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在戎族入侵的时候,顾鹏曾经远远看到过秦轩,那般杀伐果断之人,岂会任人宰割? “想特么什么呢,事情已经解决,胭脂阁走一趟。” 张浪哼着小曲,先一步跳上马车,顾鹏连忙称是,也随后跳上马车,两人一同朝着胭脂阁驶去。 实际上,顾鹏的担忧不无道理,傅仲谋此举无非是想转移秦轩的注意力。 自张浪走后,秦轩才明白傅仲谋的意图,无非是想利用虎贲营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旦虎贲营的粮饷不能及时到位,等待他的将是虎贲营的哗变,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是恐怖的。 三大营都在京畿之地,一旦暴动,他手中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毕竟林敬忠已经带着烽火营去北境了。 三大营就是个天大的麻烦,是他和傅仲谋这厮博弈的关键! 只要能一举拿下三大营,下一刀,便能直接砍在傅仲谋的脖子上! “项武!” “卑职在!” “出宫,朕要去胭脂阁一趟!” 秦轩眯起眼,杀气腾腾,破局的关键就在胭脂阁,拿下黑市积攒的财富,再破三大营便容易多了。 “陛下,这......这太晚了吧......娘娘还在等着呢?” 项武小心翼翼地劝说。 秦轩摇了摇头,雷厉风行,“还不到享受的时候,先去胭脂阁!” 乔装打扮一番,秦轩和项武轻装简行,离开了皇宫。 大乾没有宵禁这一说,到了晚上京城里反而变得更加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让秦轩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不少。 不一会儿,他便和项武停在了一座五层小楼前。 耳边传来靡靡之音。 “大爷来玩儿啊~~” “哟,李公子,好久不见,奴家可想死你了~~~” “今日这么这么早,可有熟悉的相好?” ...... 一群穿着清凉的姑娘轻声细语招揽着往来的客人,别看一般百姓过得苦,可有钱的公子哥是当真潇洒。 而这胭脂阁便是大乾最有名的销金窟! “爷......这地方......还是别去了......若是娘娘知晓......” 嘭! 秦轩猛地一拍他的脑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是来办正经事的。” 说罢,秦轩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项武微微一愣,忍不住嘟囔道,来这的男人谁不说自己有正经事? 第42章 探楼外楼,夫君救我 秦轩大步流星走了进去,项武也只能快步跟上。 胭脂阁内,灯红酒绿,无数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穿梭其中,莺莺燕燕,淫词艳曲,不绝于耳。 项武看着眼前的姑娘们,眼睛都看直了,露出一副猪哥哥的表情。 “唷,官人来啦!呵呵呵,有日子没见,可有熟悉的相好?” 一位身穿青釉色罗裙的成熟女人晃动着腰肢来到了秦轩和项武面前,手中的粉色绣帕不住地挥舞,她名叫云娘乃是胭脂阁的老鸨。 “你认识我?” “认识,怎么不认识?天下官人和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 云娘眉开眼笑。 青楼这一行当做得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讲究一个察言观色。 见面打声招呼,不熟悉的也能熟悉起来。 秦轩和项武衣着不凡,一看便是来头不小,云娘自然得牢牢将他们攥在手里。 “怪不得这胭脂阁在京城闻名遐迩,原来这里有你这等高人。”秦轩调笑一句。 “官人过奖了,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混饭吃罢了。” 秦轩对项武使了个眼色,项武立马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云娘手中,“老鸨,伺候好,少不了你的赏钱。” 见到银子,云娘顿时眉开眼笑,“必须的,必须的,官人这边请。” 云娘客客气气地将秦轩、项武两人带上楼,秦轩特地找了个靠近大厅的位置,如此便能将整个胭脂阁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他并没有着急出示黑铁令,而是打算先看看再说,免得打草惊蛇。 云娘也很快给秦轩、项武安排两个姑娘伺候,或是倒酒,或是喂水果,秦轩一边享受着姑娘们的伺候,眼睛却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胭脂阁,正是他之前见过的张浪。 “张浪?!” 项武也猛地扭头看去,“还真是他,不是说一个个都穷的吃不上饭了吗?怎么还有钱来这种地方?” 刚才还在秦轩面前诉苦,说虎贲营上下穷地吃土,扭头倒是来到这胭脂阁了。 秦轩眯起眼,心中暗道:好啊,活得这么滋润,还要找我打秋风,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穷?张校尉才不穷呢。” 这时,项武身边的一个姑娘小声说道。 “你认识他?”秦轩不免好奇。 “当然,张校尉可是我们这里的贵客,不过......不过......”姑娘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官人,他一般不找我们这里的姑娘。” 奇了怪了,来胭脂阁不找这的姑娘,他来干什么纯喝酒吃饭? 秦轩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姑娘,“姑娘,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张校尉,有点事情想求他帮忙,所以想投其所好。” “啊,原来是这样。” 姑娘一听顿时眼睛亮起,一把接过秦轩递来的银子,“官人其实胭脂阁好玩的地方不在这,而是底下的楼外楼。” “张校尉,来这里一般就是去楼外楼玩儿,听之前去伺候过的姐妹说,那里面就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只要你能想象到的,就没有在楼外楼玩不到。” “甚至有些姑娘进去之后,就......就再也没出来过,只要级别够高,大乾任何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大官的小妾,甚至是皇帝的女人......” 秦轩眸子一缩,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胭脂阁竟然还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简直震碎三观。 “如果要去楼外楼,应该如何?” “官人,您还是在这等张校尉出来吧,楼外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需要专门的令牌。” 姑娘知无不言。 秦轩也不废话,直接将黑铁令拿了出来,“是这个吗?” 两个姑娘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便出去寻云娘去了,云娘一见令牌便知道是自己人。 “搞了半天两位是自己人啊。” “刚刚帮傅相办成了一件大事,才得到傅相的赏赐,于是便想着来见识一番。” “好说,好说,自己人当然得去自己人的地方玩。” 云娘娇媚一笑,而后便带着秦轩和项武两人来到了胭脂阁的后院,后院并不大,不过几十个平方,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云娘十分熟悉拨动暗处的机关。 轰隆隆。 地上的石板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四周皆是有火把照亮,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这就是所谓的楼外楼,看起来不过如此嘛。” “官人这就说笑了,整个人京城的男人就没有不想来这楼外楼的地方,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得不到的,而且,绝对安全。” 云娘在前面带路,秦轩、项武在跟面跟着,项武明显有些紧张,在这等密闭的环境里,万一遇到危险,可就真的难以脱身了。 秦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晚他就要捣毁这个所谓的楼外楼! 顺着长长的甬道一直往下,神奇的是甬道虽然看起来狭窄,但四周却时不时有风吹来,设计不可不谓精妙。 云娘根本没有怀疑两人的身份,反而不住地打探起两人的喜好,“官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皇亲国戚,勋贵家眷,或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千金大小姐,甚至娈童?” “这些都能弄到?” 一开始秦轩还有些怀疑姑娘们的话,而今来看,似乎是自己嘀咕了这帮人的人性。 “当然,知道张校尉吗,虎贲营统领校尉,他老人家就最喜欢别人的媳妇,他有个手下叫顾鹏,据说就是因为顾鹏媳妇会办事,短短几年顾鹏硬是从一个大头兵,变成了如今的虎贲营副指挥使,一步登天啊!” “还有这等事,我等恰好找张校尉有些事情要办。”秦轩顺着张浪的话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还得先娶个媳妇?” “那倒也不是,毕竟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使银子就行。”云娘乐呵呵地说道。 三人走到了尽头,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张浪你个畜生,畜生!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夫君,救我!救救我啊!夫君!” 第43章 君子藏器,伺机而动 那凄厉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瘆人,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秦轩不由地皱起眉头,“这是......” “官人,瞧见门口那男人,没有此人名叫顾鹏,乃是虎贲军中的名人,大家都叫他绿毛龟。” 云娘附在秦轩耳边,低声说道,“那房中之人,就是他的上司虎贲军校尉张浪大人,至于那女人,呵呵,就是顾鹏的妻子。” 项武闻言不由地两眼瞪大,“自己媳妇在里面伺候别的男人,他在外面站岗?这特么还是个男人?!” “诶唷!”云娘连忙说道,“官人可不能乱说,无论是顾大人,还是张大人在虎贲营中都是佼佼者的存在。” “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样子,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那顾大人就是......小鬼......” 在所有人看来,顾鹏就是张浪的狗腿子,还是一个毫无底线,易妻献子的狗腿子。 “小鬼?我看他不像......” 秦轩说完便朝着顾鹏走去,云娘见状连忙拦住,“官人,张大人办事呢,天大的事情,也等办完事再说,不然,便是坏了规矩。” “我不找张校尉,而是找你口中的这个绿毛龟。” 秦轩笑了笑,也不和云娘继续解释,大步流星来到了顾鹏身边。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夫......夫......” 顾鹏双眼血红,嘴里念念有词。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秦轩说了出了下文。 顾鹏微微一愣,下一秒,猛地抬起头,在看到眼前那熟悉的面容之后,眼睛不由地又红了几分。 “《道德经》救不了你,更救不了你的妻。”秦轩看向顾鹏,耳边凄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 “我知道。”顾鹏死死盯着秦轩的双眼,“若不是如此,我一刻也忍不了。所以,我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秦轩看向顾鹏那张因为愤怒而逐渐变得扭曲地脸,不由地眼皮一跳,“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是吗?” “今日不见陛下,明日张浪必死!”顾鹏死死地咬着牙,“陛下想等明日,还是看今晚!” 顾鹏浑身颤抖,低沉的嘶吼声,好似一只蛰伏了许久的毒蛇,就等着猎物露出破绽,给它致命一击。 “依大乾律,淫人妻女者,处凌迟之刑......” 秦轩淡淡回应。 嘭! 下一秒,顾鹏一脚踹开了房门,巨大的声响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咋回事?这绿毛龟疯了?! 云娘是万分错愕地看着项武,“官人,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但,我看明白了一件事,今天有人要死。”项武狰狞笑道。 房间内,张浪光着膀子,手持皮鞭,凳子上还绑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是顾鹏的发妻孙柔。 “相公!” 孙柔看着冲进房间顾鹏,一时间有些失神,黯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相公,救我......救我......” 一声“相公救我”把顾鹏的心都撕碎了,他深深地看了孙柔一眼,“娘子宽心,我在,这一次不会迟了。” 孙柔顿时红了眼,满是伤痕的俏脸微微颤抖。 她深深地望着顾鹏眼中没有任何埋怨,没有任何的怨恨,只有心疼和无尽的委屈。 被折磨的是她,可顾鹏有多么的痛苦,孙柔更是感同身受。 “顾鹏?你特么疯了,没看到老子在办事吗?” 张浪眉毛一挑,极其不屑地看着顾鹏,心说,这小子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时候闯进来干什么? “知道,当然知道,张校尉几乎隔三差五都会去我家不是吗?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顾鹏的声音冰冷地吓人。 “跟了我这么久,老子的规矩你还不知道?你媳妇把我伺候的这么开心,我不也让你从一个小小的大头兵变成了现在的副指挥使吗?” “自己好好想想,冲撞了老子,影响了老子的兴致,后果你担当的起吗?!老子可以把你一手提拔起来,也能毁了你!” 张浪大步流星走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顾鹏脸上,“怎么,你想近距离看看老子有多厉害?” “滚!” 出人意料的是,顾鹏并未还手,反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大人,您经常告诉我,在大乾朝廷中只有一种人能活得好,那就是贪心的人。” “这些年来,我跟着你见过不少人,皆是贪心之辈,我也开始变得贪心。” 张浪眼皮一跳,“哦?所以,你是嫌老子给你的银子不够多?” 贪心不足的玩意儿,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确实贪,可是我们贪的东西不一样。” 顾鹏的手猛地一甩,一把匕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手中,匕首上寒芒四射,好似毒蛇的獠牙。 一旁的孙柔神情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泪如泉涌,“相公,杀了他,杀了他!为丫头报仇,报仇啊!” 张浪眸子一缩,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涌起,“顾鹏,你特么要干什么,这几年我待你不薄。” “可是我想贪的东西,却被你亲手毁了!” 顾鹏的声音微微颤抖。 “东西,我告诉你,你特么别乱来,你想要什么,银子,银子,我有大把的银子,都可以给你!” 张浪明显有些慌乱了,身体下意识后倾,一只手在腰间不住地摸索。 “我要的从来不是银子。” 顾鹏的脸色陡然一沉,朝着张浪的大腿猛地刺去。 “那你他妈的就是想死!” 下一秒,寒光乍现,只见,张浪从背后拔出一把短刀,朝着顾鹏的脖颈猛地划去 第44章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无论张浪是怎么当上这个虎贲营校尉的,常年领兵的他自然有自保的手段,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击! 嗖! 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浪手中的刀被顾鹏稳稳挡住,那动作好似在暗中练习了千百遍一样。 “顾鹏!你怎么知道......” 张浪脸色大变。 “军中之人都知道,张校尉大刀用得好,可唯独我清楚,你藏在腰后的小刀才是真正的杀招。”顾鹏眼神不屑地看向张浪,眼底恨意腾升,趁着张浪愣神之际,猛地发力,一只断手凌空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 “啊!!!!!” 张浪捂着手腕惨叫,那叫声凄厉而刺耳,他做梦都没想到顾鹏有一天会如此对自己,“来人,来人!顾鹏造反,给本大人杀了他!” 刚刚冲到门外的云娘也被这一幕吓坏了,尖叫一声,“诶唷,要死了,杀人啦~~~~” 张浪可是她这里的客人,若是在楼外楼出事,她难辞其咎。 云娘作势便要去叫人,可是刚刚走出两步,一把刀毫无征兆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云娘浑身一激,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艰难地扭头一看,拿着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项武。 “别动,再敢叫一句,干死你!” 项武语气阴森,云娘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楼外楼这地方和一般的青楼不同。 由于来这里的客人每一个都来头不小,所以,各个包厢全都是独立分开,互不干涉,毕竟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小癖好。 正是如此,能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亲信,如顾鹏和张浪这般。 张浪喊了一声,发现没有动静顿时心凉了半截,手臂上的疼痛,更是让他心慌不已,“顾鹏,顾鹏,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就是银子嘛。”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些年搞了不少钱,全都可以给你。” “你还是不懂,不是钱的事儿。”顾鹏眼神冰冷,“那是命的事儿!” 顾鹏猛地踹出一脚,将张浪踹倒在床上,拿着匕首再次刺出,谁料张浪困兽犹斗,猛地一个翻滚险险躲过这一击。 而后,一脚掀起被褥扑向顾鹏,顾鹏作势抵挡,可趁着这个空档,张浪猛地调动全身的力气朝着顾鹏猛地撞去。 嘭! 顾鹏吃痛,胃里翻江倒海,张浪见状一声朗笑,“他娘的,你真当老子是泥捏的,狗东西,你死定了!” 他猛地朝着门外跑去,可刚刚跑到门口,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陛......陛下?陛下,救......” “好久不见。” 秦轩微微一笑,而后猛地一脚踢在张浪的小腹上。 论起实战经验,秦轩毫无疑问就是个战五渣,可单纯的比拼力气,他可没怂过任何人,天生神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嘭! 伴随着一阵闷响,张浪好似泄气的皮球,朝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床榻旁,整个人都嵌了进去,口鼻出血,眼中尽是迷茫。 “陛下......陛下......你......你......” 张浪不明白,为何秦轩会在此处,为何秦轩要帮顾鹏呢? “朕现在无事,恰好路过,路见不平,踹一脚,有问题?”秦轩摊了摊手,目光扫向顾鹏,声音陡然一沉,“你是觉得朕说话不算话,还是你顾鹏的本事就这么大?” 顾鹏并未多言,站起身,拿起匕首,再次朝着张浪的腿刺去,一刀直接插进了大腿之中,而后狠狠一划,戳破大动脉,鲜血狂喷。 张浪脸色煞白,冷汗如雨点一般落下,“顾鹏......你......你......” “说过了,不是钱的事,是命的事,你以为我们夫妻二人为何还活着?”顾鹏声音低沉而刺耳,“一年前,我夫妻二人偶然救了你,念你是为大乾负伤,尽心尽力照顾,可你做了什么?” “你伤愈之后,玷污我妻,杀了我家六岁的丫头!” 顾鹏双眼血红,手上一刻不停,一刀一刀在张浪的腿上划过,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张浪刺耳的嚎叫声。 “啊啊啊啊!顾鹏,顾鹏,你当时不是说没关系吗?不是说你的妻就是我的妻吗?!” “住手,你特么的住手啊!” 张浪痛不欲生,看着自己皮肉被一寸一寸割开,身体的疼痛,心中的恐惧,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顾鹏的手法极好,刀刀让人痛不欲生,刀刀又让他不至于立即死亡。 秦轩不由地眼皮一跳,这手法绝对私下练过无数次。 “你特么怪我,怪我吗,你就没有错吗?”张浪情绪崩溃地大吼,“你媳妇长得那么好看,老子......啊......老子玩玩怎么了?” “那个小贱人一直在那乱喊乱叫,不杀了她......啊啊啊啊啊......老子还怎么......还怎么爽!” 顾鹏没有任何的回应,张浪的腿骨都被他剖开了,匕首缓缓向上移动,顺着小腹,抵到了张浪的心脏处。 “顾鹏......顾鹏......” “住手,你给我住手......” 张浪眸子一缩,“如果你就此停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你那么豁达。”顾鹏继续道,“这事得用你的命来偿,过不去。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女儿临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她......她说......她说......” 张浪慌乱不已,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说......” “她说,叔叔,放开我,我疼......” 噗! 顾鹏的匕首狠狠地插进张浪的心脏中,张浪两眼瞪大,瞳孔中的神采随之涣散,目之所见,尽是黑暗。 顾鹏、孙柔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可是任凭如何哭喊,那些平淡而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顾鹏这才扔下匕首,带着孙柔一同跪在了秦轩面前。 “卑职(民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 云娘听到这个称呼顿时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他......他是陛下?!” “我家老爷是不是陛下你不用管。”项武低声回应,“你的记性太差了,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别出声,不然干死你!” 云娘的眸子猛地一缩,项武手起刀落,一刀结束了云娘的性命。 “起来吧。”秦轩将顾鹏扶起,“朕好奇一件事,如果今日朕不出现,你如何能要了张浪的性命?” 顾鹏虎躯一颤,拱手道:“还请陛下移步稍后,卑职自会向陛下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