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王妃会读心》 第一章 阿飘上身 这姑娘虽然说着惋惜的话,但是语气里头却是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妹妹有心了。」顾筠汝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却紧紧盯在来人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没办法,别人穿越都是接收原主记忆的,轮到她穿越,却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自己刚穿过来,就被人家从湖里头捞出来,说是她投湖了!但是她擅长中医,把脉后发现,这原主的身子除了寒凉入体还有惊惧过度,分明就是受了很大惊吓的,哪里就是寻死了? 她在榻上躺了两天,对外只称惊吓过度,失忆了。幸好她前世精通心理学,这两日也技巧性地问出了一些讯息来。 这原身名也是叫顾筠汝,是当代家主顾严的亡妻所出,自从娶了继母,就一直被养在庄子上头,不知为何突然大张旗鼓地接回顾家,却还没熬到天黑,就摔进湖里头了。 而跟前这个姑娘,则是顾家的三小姐,也是她的异母妹妹,名为顾君玥。 顾筠汝看得清清楚楚,她刚才开口的时候,眼里飞闪而过的一抹不忿和怨恨来。 虽说顾家突然大张旗鼓地接回原主,想来是没什么好事的,但既然接回来了,定然不是想要弄死她的,不然让她无声无息死在庄子上岂非更容易? 这顾君玥神色如此诡异,莫非原主落水和这位妹妹有关系? 「妹妹,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真的是自己投湖的吗?我为何要投湖?是夫人对我不好吗?」顾筠汝忽然出其不意地问道。 「你胡说什么!我娘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瞧瞧你这屋子里头摆的补品,人参,灵芝,血燕,鹿茸,还有这些,首饰头面,新款衣裳,你还想怎么样?」顾君玥闻言,果然中计,脸上露出一抹不甘来。 「那我为什么投湖?莫非是两位妹妹欺负了我不成?」顾筠汝佯作委屈模样,低声问道。 「我们怎么会欺负你!我们哪里欺负你了?你自己要寻死,我哪里知道为什么?」顾君玥攥紧了衣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拔高声音道。 她蓦然站起来,还拔高了声音,按照心理学来说,是故意掩饰自己的心虚,她话中反覆强调了两次她们没有欺负顾筠汝,又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在心理学里头,正是说谎的表现。 她为什么要撒谎,因为真相肯定对她不利。 顾筠汝这下可以肯定了,原主投湖,绝对和顾君玥脱不了关系,既然她当自己软柿子一般捏,她倒不如攻心为上,吓她一下。 顾筠汝心里头生出了一个主意,忽然不着痕迹地松开来自己的头髮,又飞快地从旁边的砚台上点了墨汁抹在自己的眼下。顾君玥正心虚着,目光刻意看向了窗外,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妹妹,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啊,下面好冷,有刀山,又有油锅,牛头马面说,我是被人害死的,不能投胎,要我找个替死鬼——」顾筠汝勐然站起来,伸出舌头,阴测测地长嘆道。 顾君玥正是心虚之际,猝不及防一转头,就看见顾筠汝披头散髮,吐着舌头,双眼发黑地逼近了自己,当即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捂住了眼睛,高声道:「不是我害你!是你自己胆小——」 「若不是你害我——我如何会做了孤魂野鬼呢——」顾筠汝仍旧阴测测地质问道,越靠越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胆子小!一听说那昭王不良于行,残忍暴虐,最喜欢折磨人,就吓得要退婚!若是被娘亲知道我告诉你昭王的事情,她定然要我跪祠堂的,我情急之下才推了你!我不是想害你,还是我叫人将你捞上来的——」顾君玥年纪还小,哪里禁得住顾筠汝这般吓,吓得当即就尿了裤子,心一慌,全说了。 顾筠汝听罢,心想自己猜得没错,顾家接原主回来,果然是别有所图的。 不良于行,就是身体残疾,残忍暴虐,喜欢折磨人,就是性子扭曲。居然要她嫁一个身心都不健康的人!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好主意,怪不得对我这么好呢,想必若是我不同意这个婚约,你们会急得跳脚吧?」顾筠汝诈出了她的真话,利落地将头髮一撩,声音也恢復了正常。 顾君玥紧紧捂住眼睛的双手勐地松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顾筠汝,她恍然大悟,怒不可竭地站了起来,指着顾筠汝道:「贱人!你竟然敢吓我!就是我推你下湖的又怎样!娘亲不过是罚我跪一下祠堂!你休想退婚!」 顾筠汝对她耸了耸肩,坦言道:「吓你又怎么样?你能吓我,我就不能吓你吗?」 顾君玥脸色涨红,又羞又怒:「我才没有吓你!那昭王就是不会走路,性子扭曲,残忍暴虐,还有疯病!特别喜欢折磨人!你嫁过去等死吧!」 「就算我不能退婚,我还是要闹一闹,这个祠堂,你不跪,我心里就是不舒坦。」顾筠汝微微一笑,动作优雅地用手帕擦掉了眼下的墨迹。 「你——」顾君玥想不到这顾筠汝淹了一次,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前两日还吓得像只鹌鹑似的,如今却变得这么嚣张了。 她惊怒交加,却也计上心来,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就奔出门外去,大喊道:「救命啊!娘亲!救命啊!大姐姐她鬼上身了!」 顾筠汝不慌不忙,还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衣衫,既然这坏心眼的小妮子要唱戏,她就陪她唱一出!这落水之仇,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报回来的! 第二章 开了天眼 顾筠汝自然紧随,到了正院的花厅,还浅笑着对顾夫人行了礼,低声道:「夫人找我有事吗?」 「筠汝,方才君玥去探望你,回来后说你被鬼上身了,还吓了她一通,可有此事?」顾夫人面上虽然挂着一抹虚伪笑容,但是言语却锋利直白。 顾君玥就在一旁,作出瑟瑟发抖的模样,哭道:「娘亲,大姐姐真的被鬼上身了,她还说要吃了我!快去请道士来作法吧!」 顾筠汝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懂了那小妮子的意图,她若说自己是被鬼上身了,那道士是顾夫人请的,自己少不得吃一顿苦头,可她若说自己没有被鬼上身,那她装神弄鬼恐吓妹妹,恐怕到头来跪祠堂是自己。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妮子看着年纪不大,这宅斗本事倒是槓槓的,竟然还知道恶人先告状。 「回夫人的话,方才筠汝确实是被鬼上身了。」顾筠汝抬首淡笑,面不改色地扫视了一眼周边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掉进湖里走了一遭鬼门关,那牛头马面说我寿不该绝,但是却吃了这么一通苦头,为了补偿我,所以给我开了天眼,现在已经功成身退了。」 「开天眼?」顾夫人料想不到顾筠汝竟然会扯出这么一通话来,顾家是医药世家,她虽然不懂医术,可是也常听丈夫说人死如灯灭,鬼魂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方才顾君玥来哭诉,也明白跟她说了,顾筠汝装神弄鬼吓她,害得她尿裤子,丢了大脸,要自己让她吃些苦头的。 她本以为这顾筠汝肯定是会否认这鬼怪之事,她便可顺着把柄罚一罚她的,可谁想,这死丫头居然掰扯到牛头马面身上去了,还说人家给她开了天眼! 顾筠汝不按常理出牌,又搬出牛头马面已经功成身退了,堵死了她要请道士作法驱鬼的后路,她倒是一时语塞了。 「大姐姐!你若不是鬼上身,就是你故意装鬼吓我,还扯什么开了天眼!真真是笑死人!娘亲,她欺负人!」顾君玥自是不依,哭道,「你若不给我作主,我要去告诉祖父祖母还有爹——」 「好了,别哭了,筠汝,你怎可装神弄鬼吓唬妹妹,还在母亲跟前扯谎?」顾夫人定了定神,冷声斥责道。 顾筠汝一脸无辜和真诚:「夫人,我真的没有扯谎,方才真的是被牛头马面上身,开了天眼,不信的话,我证明给你看。」 顾夫人:「.」这死丫头!她不按套路出牌啊!好啊,她倒要看看她能掰扯出什么花来! 「那好,你且证明给我看看,若是在母亲跟前撒谎,可是要挨罚的。」顾夫人咳咳两声,声音威严道。 「夫人,筠汝怎么会扯谎呢?」顾筠汝脸上仍然带着真诚,目光看似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屋子里头的人。 其实,她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厮,和顾夫人身侧站着的丫鬟。 她前世虽然也是出生中医世家,从小跟着祖父学习医术,但是读大学的时候,却因为浓厚的兴趣报了心理学的专业。出于职业习惯,她喜欢观察人的微表情,从而揣摩人心。 从她进来到现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小厮一共偷偷抬头看了那丫鬟三次,他的眼神炽热,但是动作却遮掩。 而那丫鬟,却连余光都没有往这边撇一下,但是手上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帕,还作了个摆手的姿势。 随后,那小厮目光有些黯淡,将头垂了下去。 这么频繁而默契的互动,说明这两人私下的关系非常的好,那小厮眼里的情意不能骗人,频频看丫鬟,显然是十分喜欢她的。 而观着那丫鬟一身,头髮一丝不苟,衣衫干净利落,连一丝皱褶都没有,就连鞋子也是干干净净的,言行举止挑不出错处,更是一直刻意控制自己不往那边看,既说明她为人谨慎小心,又说明,顾夫人是不知情的。 她这般顾忌,显然是不想让顾夫人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来。 「筠汝先恭喜夫人,夫人院里要办喜事了。」顾筠汝心里已经有了把握,端着笑容对顾夫人道。 办喜事?办什么喜事?莫非她知道了婚约的事情?顾夫人草木皆兵,下意识地缩紧了瞳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身边这位姐姐,大喜将近。」顾筠汝忽然上前,拉住了顾夫人身侧那个丫鬟的手,一派热诚道。 那丫鬟真是人在屋中站,锅中天上来,当场吓得大惊失色,正要辩白,顾夫人却先径直摇了摇头,反驳道:「你说碧云?我年前要给她赐婚,她都回绝了,说要在我身边伺候多两年呢,我不给她做主,她好事如何近?」 顾筠汝脸上笑意不减,一板一眼地道:「可是我从天眼看到碧云姐姐和这位小兄弟,已经暗生情绪,互许了终生,说不定,肚子里头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孩子,她刚才见碧云虽然站得笔直,但是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瞄着自己的小腹,神色既不舍又痛惜,她便有了猜测,刚才借着拉她的缝隙,她瞧瞧替碧云把了脉,果真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孩子是无辜的,求您来!」碧云听顾筠汝这么一说,再也绷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求饶。 「夫人,奴才和碧云的确已经互许终生, 奴才知道我一个打杂奴才配不上碧云,求夫人开恩,成全了我们吧!」那小厮咋然一听碧云居然有了身孕,大喜过望,也奔上前跪了下来,碰碰地叩头。 「求夫人饶命!」碧云见小庆子不住地磕头,又是心疼又是惊惧,也不住地磕起头来。 「小庆子——碧云——你们——」顾夫人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眼皮底子下竟然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居然还一无所知! 第三章 趁机要好处 「夫人,这,这是好事啊,都是一个院里头的,既然相许了终生,又有了孩子,夫人何不成全了他们?」顾筠汝一本正经道,「我从天眼里还看到了我是如何落水的呢,根本就不是下人所说的投湖,而是三妹妹推我的!」 顾筠汝前头还好好的劝着顾夫人,后半截话锋却勐地一转,面色冷厉地指着顾君玥,声音冷冽道:「三妹妹还说,陛下赐了婚给二妹妹,但是那昭王殿下不良于行,性子残暴,夫人不捨得二妹妹,所以让我来替她!」 这——顾夫人彻底被震住了。 顾筠汝来到顾府不过三日,刚回来就掉进湖里,在榻上躺了两日,她院子里头的人都是自己特意吩咐过的,赐婚这事绝对不可能流露出去! 莫非,真有什么鬼怪不成? 「母亲,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推她,我只是情急之下拉了她一下——」顾君玥先前也被顾筠汝那一手吓得目瞪目呆,现在眼看着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得也慌了神。 「你闭嘴!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顾夫人气得不行,指着顾君玥道,「你竟敢与你大姐姐拉扯?还有没有点规矩?来人,将三小姐拉去跪祠堂!今天不能吃饭!」 「娘亲!」顾君玥还要辩驳,还想说那昭王的事是她说出去的,并非什么天眼看到的,可两个嚒嚒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押着她下去了。 顾筠汝却不相信顾夫人果真这般铁面无私,她支开顾君玥,定然是有更厉害的手段对付自己罢了。 「筠汝,你刚才说得没错,我们顾家,的确与昭王殿下定了亲,但是这亲事,不是定给你二妹妹的,陛下的圣旨明明白白写着,赐婚于顾家大小姐,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大小姐,这婚事你跑不了。」顾夫人敛了敛心神,神色严肃道。 本来她是想哄骗哄骗这个养在庄子里头的野丫头,让她嫁出去就算了,想不到被君玥这么一捣乱,她竟然开了什么天眼! 既然她已经知道,她也就不藏着噎着了,甭管她开了什么天眼,便是她飞上天去,她也是板上钉钉的顾家大小姐,嫁给昭王,势在必行! 顾夫人本以为顾筠汝会闹着退婚,她再拿捏由头将她罚一罚,谁想到顾筠汝却又出人意料了。 「既然是陛下赐婚,这天大的荣耀,筠汝焉敢不从?只是娘亲去得早,还要劳烦夫人替我操劳婚事,置办嫁妆,实在是劳累夫人了。」顾筠汝恭顺温和地说道。 顾夫人:「……」 顾筠汝虽然一直养在庄子里头,但她也派人探听过,下人禀报的俱是说她胆子小,木纳,略有些蠢笨,哪里是眼前这聪慧灵巧的模样?莫非真是开了天眼,让她人都变了? 她暗暗咬牙,心里头又生出了一个主意,装模作样道:「你能这么想,便是最好的,正好明日,我要去大悲寺上香,你也随我一同去吧。」 管它天眼地眼,反正是鬼怪之事,进了佛门中地,让方丈念经驱邪,她还不原形毕露? 顾筠汝听她这么说,心里门儿清呢,可是穿越是磁场和时空裂缝所致,哪里是顾夫人这等古人可以理解的。 她暗自好笑,脸上却作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低声道:「夫人原谅则个,筠汝非是不愿陪夫人去上香,只是筠汝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奶娘,突然回府,与奶娘分离,真是茶饭不思,夜不安寐,哪里有心思去爬山上香?」 她被顾府接回,只带了一个小丫鬟青杏,她落水的消息传出去,原身的奶娘担忧得不行,贿赂了多少管事,才将一封书信递到她跟前来。 她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尽心照顾原身的奶娘,也是应该做的。 顾夫人现在急着为她驱邪,也不在意这些小事了,当即应允道:「是母亲疏忽了,我这便派人去庄子上接了你奶娘回府,你好好吃饭才是正经。」 「谢夫人。」顾筠汝得了好处,不介意向她卖个乖,低眉顺目道。 顾夫人果真心急如焚,不过次日一早,顾筠汝就看到了原身的奶娘。 正要好好安顿一下奶娘,正院那边却是等不及了,急急忙忙派了嚒嚒来传话:「大小姐,马车都备好了,夫人在等你呢,大悲寺路程不短,早去早回,免得天黑了。」 「大小姐,既然夫人叫你,你先去忙吧,免得被拿捏了错处。」奶娘眼眶有些微红,压低声音叮嘱道。 「好的,奶娘。」顾筠汝察言观色最是在行,奶娘情真意切做不得假,看来这笔交易做得值当。 她随着嚒嚒到了顾府门口,顾夫人冷眼睨了她一下,便命令车夫出发了。 到了大悲寺,顾夫人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领着顾筠汝到了方丈跟前,道:「方丈,我这女儿前两日落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后却是有些煳涂了,愣说自己开了天眼,方丈您德高望重,替这孩子念念经,驱了她身上的邪祟吧。」 那方丈听罢,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神色平和地看了一眼顾筠汝,声音平缓而低沉:「女施主果真有此奇遇?」 他问话的时候,顾筠汝亦在打量他,看这方丈眉目慈善,眼神怜悯而从容,姿态端庄严谨,对佛祖极是虔诚尊敬,由此可见,这方丈是真心向佛的,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的确。」顾筠汝心里有了计较,点了点头,自然应道。 那方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刻着佛经的镜子,递给了顾筠汝,徐声道:「既然女施主开了天眼,那女施主可否告诉贫僧,你看到了什么?」 顾筠汝往那面小镜子瞄了一下,镜中倒映的,自然是她现今的容颜,眉似双叶,眼如剪瞳,樱桃唇,小巧鼻,肤色如凝脂,倒算是个美人。 她端正了神色,搬出了一句佛家偈令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方丈是圣人,我是凡人,我所看是繁华似锦,方丈所看是菩提明镜,即便我说与方丈知道,方丈又真的能理解吗?」 第四章 初见昭王 「想不到女施主也参禅,失敬。」方丈见她聪慧灵敏,多了几分爱怜,又道,「女施主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女施主开了天眼,是否可窥视天机?与众生又有何不同?」 顾筠汝见唬住了方丈,故作高深,又搬出了一句前世所学的佛家偈令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这句诗,厨子佛教禅宗灯录之一的《嘉泰普灯录》意思是千江有水,自然会映出天上的月亮,万里无云,自然会显露出万里的天空,讲的是禅心和佛心。若要参禅,众生皆是禅理,只需放下心头浮云,佛自会现。 果然,那方丈被她彻底唬住,有些惊愕,又有些羞惭。 「女施主年纪虽小,心境宽阔,灵慧通透,哪里是邪祟上身,分明是如有神助啊。」他长嘆一声,当即褪下了手上的一串佛珠,递给了顾筠汝,「还望女施主日后常来,与小僧共论佛法。」 一边的顾夫人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神转折,呆若木鸡地看着顾筠汝接过了佛珠,戴在了手上,不可置信道:「方丈,她,她真的没有邪祟上身吗?」 「女施主慎言,这位小施主佛性浓厚,禅心通透,如何会有邪祟呢?她开了天眼,也是菩萨点化,乃是她的福分。」 顾夫人:「.」怎么会这样?她一个蠢笨木纳的傻姑娘,如何就得了佛祖的青眼,还被神仙点化了?这传出去,岂不是要名声大噪?当今太后娘娘甚是喜欢吃斋念佛,若是知道了顾筠汝有这样的造化,还不得将她叫进宫里头去? 不,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顾筠汝必须尽快嫁给昭王,保全君瑶才是。 「筠汝,既是如此,那你先出去逛逛吧,我还有事要求方丈开解。」顾夫人稳了稳心神,支开了她。 顾筠汝又躲过一记冷箭,心情颇好,应了声是,这便退出去了。 顾夫人见她走远,这才行了个礼,虚伪道:「原是如此,那多谢方丈了,还望方丈对今日的事情守口如瓶。」 她话说罢,当即掏出了一迭银票,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和尚,道:「这是给庙里捐的香油钱,若是方丈大师准许,我就先去拜拜菩萨了。」 那方丈点了点头,觉得这关乎姑娘家的名声,也不再支声,又敲起了木鱼来。 再说顾筠汝,从大殿里头出来后,身边又没有丫鬟婆子搭理她,便顺着一道水声寻了过去,打算瞧瞧这大悲寺的风光,却不想听得一阵慌乱的吵杂声。 「快,拦住他,拦住他!」 「别啊,爷,小的跟了你十几年,你可别杀我——」 「爷!爷!别,别啊——」 惨叫的声音伴随着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顾筠汝来自现代,社会责任感极强,听这哀嚎,似乎是主子在虐打家奴一般,于是加快了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 她拐了个弯,却见后山的瀑布下,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正在发狂,他双目赤红,手持长鞭,正在不要命似的挥动长鞭,而周围围了一圈官兵模样的人,想要拿住他,但是却又束手束脚,不敢上前。 顾筠汝医术高明,一看就看出这男子是发了疯病了,此刻应当是失了神,这些下人拦住他,是怕他到了别的地方伤人,面对这种情况,若是在现代,一针麻醉针就了事了,但是在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只能简单粗暴一些了。 她此刻正身处寺庙后山造出去的空中亭台里,因为居高临下,对下面的情景一目了然,顾筠汝左右环视了一下,随手抄起了一块不大的石头,瞄准了那发疯的男子后颈,勐地快狠准的出手,用力砸了过去。 她眼神精准,力度恰当,那男子被砸中了后颈,顿时身子一软,就跌在了地上。 唔,她可真是个见义勇乐于助人的小甜心,就这样随手又做了一件好事,拍拍灰尘,挥挥衣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她还没有拍掉手上的灰尘,底下就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哀嚎:「有刺客!有刺客谋害王爷!捉刺客!」 顾筠汝:「.」她不是,她没有!她只是做好事啊! 还不等她开口解释,铿的一声,一柄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汉,我不是刺客啊——我——」她话没有说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后的好汉已经提着她纵身飞下了瀑布下方,将她仍在了地上。 「就是她扔的石头谋害王爷!侍卫长,如何处置?」好汉冷声道。 被唤作侍卫长的男子睨了她一眼,直接道:「扔到后山去餵狼吧。」 顾筠汝:「.」 「不,不,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见他发疯,想帮帮你们!」顾筠汝出声辩解道。 然而,他们压根就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直接拉着她,就要扔去餵狼—— 「等等!等等!那个我是昭王殿下的未婚妻!我是顾家的大小姐啊!」顾筠汝没法了,只能搬出自己的身份,希望她那个传言中的未婚夫和顾家给自己一点庇护了。 「殿下的未婚妻?顾家大小姐?」那侍卫长总算有了点反应,用手势换停属下,将顾筠汝盯着看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我见过顾家大小姐,你不是,扔出去!」 「停停停!我真是顾家的人!我会医术,我能把他救醒!」顾筠汝抓狂地唿喊道 早知道她不见义勇为了!噢,她太难了! 「松开她,救!」侍卫长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却把手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上,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胁,若是顾筠汝不救醒那男子,他随时会抽剑了结了她! 事关自己的小命,顾筠汝也不敢磨蹭,走到了那被自己砸晕的男子跟前,她先是替这男子把了脉,又探了鼻息,确定他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后,这才从头上拔下了一枚锋利的簪子,出手快狠准地扎了几下他的几个穴位。 第五章 换取自由 「殿下,你没事吧,属下该死!」侍卫长急忙上前,半跪着搀扶起男子。 「我又犯病了?」那男子此时已经清醒,声音微哑,唇色苍白。 「殿下醒了就好,来人,将殿下的轮椅取来。」侍卫长避开了发病的事,出口吩咐道。 下面的人很快取来了一架造型精美,材质矜贵的轮椅,七手八脚扶着那男子坐了上去。 一旁的顾筠汝却看得目瞪口呆,她刚才替他把脉,这男子分明身体康健,没有任何病理上的问题,为什么要坐轮椅?闲的吗? 她惊愕的目光太过明显,轮椅上的男子冷冷睨了她一眼,声音暗哑,又带着一股凛冽寒气:「你是何人?」 「我姓顾,是顾家的大小姐。」顾筠汝敷衍地回了一句后,又充满来兴味地看着眼前男子,斟酌语句道,「这位,这位兄台,恕我直言,刚才我替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这身子并没有任何病理性的问题,所以你,你坐轮椅是因为个人爱好吗?」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对昭王殿下说话?」那侍卫长脾气相当的暴躁,一言不合就抽出了长剑,又架在了顾筠汝的脖子上。 顾筠汝:「.」昭王殿下?她,她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 「青峰,休得无礼。」昭王低喝一声,目光却顿在了顾筠汝的脸上,忽然勾出了一抹邪魅冷峻的笑意,徐声道,「不巧,我从后山下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顾家的大小姐与新科状元私会,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顾家大小姐?」 新科状元?私会?啧啧,顾君瑶也是好样的,有她顶包了这婚事还不放心,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呢。 「回昭王殿下的话,我叫顾筠汝,乃是顾严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只因家母走得早,娶了继母后就一直被养在庄子上,听说圣上给我赐了婚,顾家这才接了我回来。」顾筠汝对顾家也没有什么好感,毫无留情就将他们给卖了。 「殿下,陛下赐婚的明明就是——顾家好大的胆子!」青峰也是聪明人,顾筠汝三言两语,他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当即气得脸色涨红,「不行,我要去陛下跟前揭发他们的伎俩!」 「这位兄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顾筠汝赶紧叫住了青峰,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我知道你们家殿下想娶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敢高攀。我也打听了一下,知道我这二妹医术高明,陛下赐婚的本意,是想要她给昭王殿下治腿的。但是我刚才给你们家殿下把脉了,他身体没有任何病理问题,任是再高的医术也是枉然。」 「你简直胡说八道,若是身体没有问题,为什么我家殿下站不起来?你根本不懂医术!」青峰气急了,指着顾筠汝冷声斥责道。 「哎,你这人真是,先听我把话说完行吗?」顾筠汝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也是顾家的人,我也懂得医术,你们殿下是不是长期失眠?是不是经常头痛欲裂,无药可解?是不是经常无缘无故就暴怒发狂,甚至会伤害自己?」 青峰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在顾筠汝胸有成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吶吶开口道:「确实是——」 「那就对了,你们家殿下的腿,是不是寻遍了大夫来看,却找不出病因来?」顾筠汝话虽然是对着青峰说的,目光却顿在那位昭王殿下的身上,他容色可算风华绝代,长眉星眸,薄唇挺鼻,脸如冠玉,可惜苍白了些。 「你——派人监视我?」那昭王殿下听到这里,眼底却咻的一下,涌起墨色。 顾筠汝:「.」 她太难啦!这到底是什么逻辑!这些古人的脑迴路,真是清奇啊! 「昭王殿下,我一直养在庄子上十几年,这才回到京城三四日,还掉进湖里在榻上躺了两日,就连我的奶娘,也是我答应顶包这个婚事,顾夫人才接过来的,你觉得我有这样的本事,去监视你吗?」顾筠汝觉得自己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耐着性子分析道。 昭王殿下招了招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头飞出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冷声吩咐道:「去查她。」 顾筠汝:「.」这样当着她的面赤裸裸地质疑她,真的好吗?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个亲事还能不能愉快地进行下去了? 「殿下,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顾筠汝咆哮道,「我老实跟你说,你这病症,大抵是一种心病,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腿,但是你要答应我,治好腿后接触婚约。这桩交易,你觉得怎样?」 昭王闻言,冰寒的脸上又浮起了刚才那种邪魅而冷峻的笑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顾筠汝正要再介绍介绍自己的优势,努力促进这桩可以换取自己自由的交易,他却猝不及防地出手,甩出了刚才那根打人的鞭子,那鞭子在他手中宛如游龙一般,直直朝着顾筠汝扑了过去,缠住了她的腰肢。 昭王见鞭子缠住了她,手下一使劲,就将顾筠汝拉了过来,正好落在他的怀中。 「哎——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别动手,别动手——」顾筠汝惊吓过度,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昭王俊美而冷酷的脸庞,她瞬间就认怂,低声求饶道。 「你说你一直养在庄子上,你是怎么学的医术?」昭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托起了顾筠汝的下巴,声音幽沉道。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声音也充满磁性而独特好听,但是顾筠汝却觉得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冰凉冰凉的,他的眼底下更是充满了怀疑和杀意。 倘若她回答得不合他的心意,顾筠汝相信,他肯定会咔嚓一声,卸掉她的下巴。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飞快地盘算道。 他既然会有心病,还因为心病而不能走路,说明他是个非常敏感而多疑的人…… 第六章 料事如神 这位昭王殿下身为皇帝的胞弟,又是军功赫赫的战神,自然能够明白夹缝求生的滋味,让他自己揣测自己的处境,岂非比千言万语更为贴切?再说了,他这腿一直救治不好,现今自己打了包票,她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四肢健全的诱惑。 果然,片刻过后,那昭王殿下缓缓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从身上摸索出一枚令牌扔给她,冷声道:「青峰,送她回去,明日开始,来昭王府给我治腿。」 顾筠汝知道自己这一劫算是过去了,而且,他既然答应让自己治病,那解除婚约的事儿就有望了。 她暗暗舒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对着昭王行了个礼,缓声道:「谢殿下。」 「我叫容臻,既然是未婚夫妻,唤我名字则可。」容臻淡漠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再看顾筠汝,疲懒道,「启程回府。」 青峰奉了容臻的命令,本来想要送顾筠汝回顾府的,顾筠汝心知,他虽然打着护送的名义,实则就是想要探查她的身份是不是真的。 「那个,青峰护卫,我与我继母一同来烧香的,送我到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先回去,总归不合规矩。」顾筠汝也看破不说破,婉言道。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大殿跟前,顾家的马车就在旁边,几个下人见她回来,也都还算恭敬地问了一声好,如此总归不会再怀疑她是冒充的了吧? 果然,那青峰扫了一眼顾家的马车,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护卫,这才敛起神色,恭敬道:「既然如此,那青峰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派车去接顾小姐。」 青峰抬脚离开,身后却闻得一道娇蛮的嗓音却突兀地插了进来:「哟,那离开的人,不是昭王殿下身边的青峰侍卫长吗?顾筠汝,你不是惧怕昭王殿下,想要退婚吗?怎么转头就跟昭王府搭上关系了?真是口是心非,我早说了,能够攀上昭王府,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姑娘家家的,心思真是狠毒啊,既要她嫁去昭王府替顾君瑶顶包了这场婚事,又不想让她过得好,故意在青峰跟前编排自己厌恶昭王的话来。 顾筠汝又不是泥捏的,怎会轻易折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手里呢? 她微微一下,丝毫不恼,却刻意拔高了几分嗓音,淡漠道:「三妹妹,你言重了,虽然二妹妹心有所属,才将这门婚事推给我,但是陛下赐婚,皇恩浩荡,我并无不满。」 果然,她话音刚落,顾君玥就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般,神色剧变,刻意拔高了嗓音以心虚掩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休得胡言!二姐姐冰清玉洁,哪里有什么心上人!你抢了她的婚事还不心足,还要诋毁她的名声吗?」 顾筠汝笑得更甜了,徐徐开口道:「是吗?我是诋毁她吗?难道三妹妹在这里左顾右盼,又一直盯着大殿,不是在给二妹妹打掩护吗?」 「我才没有!我,我只是在看风景,你休要再胡说八道!小心我——」顾君玥恼恨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正好此时,顾夫人从正殿里头拜过菩萨出来了,见顾筠汝和顾君玥又起了口角,急忙上前来,喝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外面,竟然还吵起来了,顾家还要不要名声了?」 「娘亲,不是我,是顾筠汝在胡说八道!」顾君玥声音底气不足,略有些心虚。 「我哪里就是胡说八道了,我可是开过天眼的,三妹妹忘了吗?二妹妹如今正在后山与新科状元私会呢,你在这里刻意看住母亲,方才还给你的丫鬟明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二妹妹赶回来,我可有说错?」这消息其实是方才昭王容臻说出来的,顾筠汝正好拿来吓吓她们,坐实了自己开了天眼这个本事,教她们日后想害自己也要掂量掂量。 果然,她话音一落,顾君玥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 刚才顾筠汝说顾君瑶心里有人,这种话还可以抵赖一下,可是如今她却连顾君瑶私会的人是新科状元都知道了!她如何不慌张? 顾夫人一看自己女儿这模样,就知道顾筠汝所言非虚了,当即派了身边的嚒嚒追上明月。 不过一会儿,那嚒嚒就将灰头土脸的明月和顾君瑶带了回来。 「夫人,二小姐确实在后山约见了外男,老奴赶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在拉扯,正是新科状元程绍远。」嚒嚒压低了声音禀报。 顾夫人眼底咻的一下窜起了怒火,毕竟是在外面,虽然今日上香的香客只有顾府的人,但是难免被人瞧见了去。 她按耐住怒火,冷声道:「回府!」 回到顾府,顾夫人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先是将顾君瑶身边的丫鬟婆子统统打了一顿,罚了月俸,又将顾君瑶和顾君玥罚去跪了祠堂。 顾君瑶从小身娇玉贵,学医上又有些天份,从小就跟着顾严出诊行医,在京城颇有才名,因此有些心高气傲。 她今日被程绍远拒绝,本就恼羞成怒,如今更是又揭发私会外男,被罚跪祠堂,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顾君玥!我不是让你盯好娘亲的吗?为什么会被娘亲发现!你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顾君瑶恼怒地瞪了顾君玥一眼,咬牙切齿道。 「姐姐!不是我!我本来盯得好好的,是那顾筠汝,她,她自从落水以后就开了天眼,她是从天眼里看到你和程公子相会,是她向娘亲告发的……」顾君玥做了夹心饼,两年不是人,更是委屈。 「顾筠汝?」顾君瑶想起初次见顾筠汝是那木纳蠢笨的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什么天眼,都是故弄玄虚的,我才不相信!」 第七章 与道士斗法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鬼怪一事,父亲最是厌恶,她既然让我不好过,那我也不能任由她得意了去!」顾君瑶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随后俯身到顾君玥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得顾君玥那是连连点头,还闪过一抹笑意,夸赞道:「姐姐,还是你有办法,咱们就这样做,不愁整不倒她!」 这边,顾筠汝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奶娘和青杏都急坏了,眼眶微红道:「大小姐,夫人可有为难你,我听说夫人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没事,没事。我就是肚子饿极了,咱们快吃饭吧。」顾筠汝进了屋子,招唿道。 那桌上早就摆好了饭,不过菜式却甚是寒酸,只有一道骨头汤,汤色不甚清亮,表上还蒙了一层油,还有一道三珍炒肉,一道凉拌莴笋,还有一道鸡蛋炒辣椒,不仅用料不算金贵,就连卖相也不算得好。 顾筠汝因是穿越过来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青杏十分的恼怒,道:「大小姐,那些厨房的婆子实在太过分了!这是下人的管事嚒嚒的份例菜式!我说我们大小姐刚刚生病,要吃好些,她们却说夫人还没有拔大小姐的份例下去,这些菜,还是她们管事自己吃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早说过了,继母能有几个好的?我今日还打听了,他们接回大小姐,其实是安排了婚事,这婚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可怜的夫人,走得这样早……」奶娘说着又抹起了眼泪来。 「奶娘,别哭了,我没事,先将就着吃些吧。」顾筠汝坐了下来,温言劝道,「我看这饭菜也不错……」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塞到嘴里,话音未落,又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也太咸了,根本就是存心的……」顾筠汝脸沉如水,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正要出门去找顾夫人理论,却不想今早来传唤自己的嚒嚒却先到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道:「大小姐,夫人找你有急事,请你速速过去。」 顾筠汝在火光下,将这嚒嚒的神色尽收眼底,她眼底是一丝好奇,还有一丝看好戏的迫不及待。 这样的神色,她过去了准没好事的。但是这嚒嚒带了好几个人过来,她若是推脱,肯定讨不得好。 两相权衡之下,她迎了上去,只淡淡地问道:「不知道夫人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我这饭还没有吃呢——」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大小姐快请吧。」那嚒嚒还上前拉了顾筠汝一把,催促道。 顾筠汝住在西偏院,走到正院,要一阵子功夫,她过去的路上,遇到下人俱都对她露出了一种又好奇,又略有些惧怕的目光来。 顾筠汝还没有理清头绪,正院就到了,她还没有进门,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怪味。 「夫人——」她一只脚踏进去,话音未落,却见一盆狗血迎面朝她泼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将她泼了个透彻。 一股腥臭味道在屋子里头蔓延开来,令她作呕。 「妖孽!我看你往哪里跑!」顾筠汝刚刚艰难地张开眼睛,就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倒是挥着一把桃木剑出来,对着她身上胡乱地狂画了几下,然后手一转,掩人耳目地从怀中抽出一张一人高的黄纸,飞快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妖魔现形!妖魔现形!」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仰头从水壶里头喝了一口水,然后噗的一声全喷在了她跟前那张黄纸上。 「起!」那道士紧接着,用桃木剑挑下了那黄纸,甩在了桌面上。 顾筠汝看得清楚,上面有一只布满鲜血,张牙舞爪的小怪物! 「烧!」众人都看清了那纸上的怪物,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时机掐得刚好,那道士又用桃木剑挥洒了几下,那张画着怪物的纸,就蓦地起了火,在众人跟前烧成了灰。 「夫人,恶鬼已经驱走。」那道士做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顾夫人说道,「接下来,只要将顾小姐绑在外面那柱子上,用三味真火灼烧一刻钟,便可尽驱妖气,回归本体。」 「娘亲,你听见没有!赶紧让下人将大姐姐绑起来吧!」本来应该跪在祠堂的顾君瑶此时小心翼翼地挽着顾夫人的胳膊,状似害怕道。 她眼里闪过的得意,顾筠汝看得清清楚楚,想必今日这一场戏,就是她的杰作了。 将她绑在柱子上用火灼烧一刻钟,就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顾筠汝怒极反笑,用衣襟里头掏出了手帕,将自己脸上头上的狗血擦了擦,缓声道:「这位道长,不是说恶鬼已经除去了吗?怎的还要用火烤我?莫不是你学艺不精?没有驱除了恶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道我驱魔除妖数十年,从没有失手,岂容你质疑?看来你身上妖性未除,还不速手就擒!」那老道横眉竖目,搬弄起桃剑,就要往顾筠汝身上刺过去。 他刚才的把戏,顾筠汝已经看得清楚,那黄纸上头现出那鲜血淋漓的鬼怪,不过是事先用硷水画出来的,将硷水晒干之后,那黄纸就看不出痕迹了,但是只消用黄姜水喷上去,硷水和黄姜水起了反应,那图案就会变成鲜血淋漓的红色。 而那木剑烧了黄纸,就更简单了,从密封的口袋里头撒出一些磷粉,遇到空气就会自燃。 而如今,这道士约莫要开始对她施展什么三味真火了,他虽然表面上用那木剑在划弄,但是另一只手,已经伸进道袍里头去讨密封好的磷粉。 顾筠汝心头冷笑,扫了一眼那桌面上,随手就捉起了一把大蒲扇。 第八章 口才了得 说时迟,那磷粉咻的一下在木剑上顺着那引子烧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扑到了顾筠汝身上去,顾筠汝反应敏捷,用那蒲扇勐地一扇。 那磷粉本来就不多,火不是很大,所以顾筠汝一扇,那火就反扑了过去,烧到了那道士跟前去。 顾筠汝又挑起了他摆放在桌面上一罐子物什,旁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却是能认出来的,那东西叫做松香粉,是道士作法骗人的重要道具之一。只要嘴里含了松香粉,口喷出来,遇火即燃,看起来会有从嘴里吐出火龙一般的效果。 她张嘴含了一口,举起一盏油灯,对着那道士的方向,噗的一声,一道火龙就烧到他的身上去。 「天啊!娘亲!顾筠汝果真是妖怪!这道士收不了她!」顾君瑶本来不相信鬼怪的,她刚才在祠堂之中与顾君玥密议,让顾君玥装作惊吓过度的模样,她好找藉口出了祠堂,又收买了这道士,让他说顾君玥的确是被鬼吓着了,这才让母亲将顾筠汝唤来。 她本想给顾筠汝一个教训,用火吓吓她,不想她竟然看穿了这道士的把戏,还制服了这道士。 顾筠汝闻言,轻轻一笑,对顾君瑶道:「二妹妹此言差矣,我哪里是什么妖怪,我觉得二妹妹才是妖怪呢。」 她说罢,竟然一把夺过了那道士的桃木剑,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抽出一张黄纸贴到了顾君瑶额上,然后挥舞几下,又用那道士水壶里头的水勐地泼了上去。 「现身!」顾筠汝一声低喝,那纸上果然现出了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她又用桃木剑蘸了松香粉,故意划到了油灯上头去,那松香粉遇火即燃,她将火导到那黄纸上,勐地大喝一声:「烧!」 那黄纸瞬间烧成了灰烬。 顾筠汝摆弄完这一套,正院里头围观的下人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只有那道士,好不容易弄灭了身上的火,一脸菜色,十分狼狈。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看穿了他的把戏,真是莫欺少年啊! 「二妹妹,你觉得还有恶鬼吗?还要绑在柱子上用火烤吗?」顾筠汝将桃木剑铿的一声扔在了地上,好整以暇地问道。 「好,好,想不到顾家大小姐,竟然还耍得一手好戏法。」正在屋子里头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道低沉而悦耳的声音伴随着掌声响起。 顾夫人和顾君瑶顺着声音看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老爷,昭王,昭王殿下——」 相比容臻的兴趣盎然,顾严脸色铁青,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你们在胡闹什么!这是在干什么!」顾严冷眼扫了一眼顾君瑶和顾夫人,最后将目光顿在了顾筠汝的脸上,喝道,「还不回去换一身衣裳!这成什么样子!」 顾筠汝也觉得身上的狗血实在是太臭了,但是若就这样走掉,岂非给了顾君瑶诽谤自己的机会? 她才没有那么蠢呢。 顾筠汝朝着顾严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回父亲的话,女儿从庄子上只拿了两身衣裳过来,今日换了一身,只得这一身衣裳了,虽然夫人送了一些衣裳过来,却都是外裙,并没有整身的,而且尺寸也小了一些,并不合穿。今晚我连那一顿咸得出奇的晚饭都没有吃,匆匆应了夫人的传唤,却不想刚进门,就是一盆狗血泼过来,这身衣裳,难道不该让夫人赔给我吗?」 她这话说得简直就是见缝插针,这状告得既理直气壮,又委婉迂迴。 顾夫人简直气坏了,她早就说已经带顾筠汝去大悲寺让方丈看过了,那方丈说她是得了神助,君瑶偏偏不信,硬说是邪祟上身,还吓坏了君玥,她这才答应女儿请了道士来作法,却不想——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夫人!这么几日,你竟然连衣裳都不曾给她置办吗?还有这狗血是怎么回事!」顾严冷喝了一声,质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回顾家的时候,三妹妹便吓唬我,说父亲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又丑又恶,不良于行,还喜欢折磨人为乐,我闹着要退婚,三妹妹一把拽住了我,拉扯之中,我就掉到湖里去了,我醒来后,懵懵懂懂的忘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但是却得了一个奇遇,就是开了天眼,皆因那牛头马面告诉我,说我阳寿不该绝,又受了苦头,所以弥补于我,还传授了一些独特的医术给我,让我治病救人,济世行善。但是夫人不相信,说我是恶鬼上身,将我拉去大悲寺上香,让方丈给我驱鬼,方丈说我是有神助,并非有鬼,我又从天眼里看出二妹妹与新科状元相会,三妹妹给她打掩护,所以告知了母亲,谁知二妹妹怀恨在心,让这道士来整我,这道士的小把戏,我从天眼里头早就看穿了,所以才闹了后头这一出。」顾筠汝条理清晰,一本正经地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当然,她又不是傻子,她装鬼吓唬顾君玥,自然是自动跳过去了。 别说顾严听得一愣一愣的,就是容臻也听得嘆为观止。 这哪里是开了天眼,这是开了脑洞吧?那新科状元与顾君瑶相会,分明就是自己在后山无意看到告知她的,她竟然扯成这般迂迴曲折,神奇悬疑的故事来,这姑娘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人才啊! 「你真是,胡说八道!什么天眼!为父向来不信这鬼怪东西!」顾严气得鬍子一翘一翘的,指着顾筠汝道。 哎,她也知道鬼怪不可信,但是若跟他们说自己是穿越的,那岂非更无法沟通? 没办法,顾筠汝决定,拿点真本事来忽悠忽悠他。 她打量来一下顾严,见他身穿一身暗灰色的锦袍,衣领有些旧折,应当是昨日就穿的衣裳了,眼底之下有黑眼圈,可见昨夜并没有睡好。听下人传言,顾严是个十分痴迷医术的人,能够让他夜不归宿研究,可见是遇到了棘手的病人了。 第九章 夜探王府 最后,目光顿在他的鞋子上,鞋面上沾了一些泥巴,但是鞋底却踩着一些花瓣,尚可辨认是杏花。 这几日天气晴朗,但是东街那边有段烂尾路,年久失修,一直藏水,弄得那条路很是泥泞,今日去上香的时候,她们也经过了,东街的第二巷子上,种了一排杏花,顾筠汝当时还凝神看了许久,那巷子很小,不能进马车和轿子,只能步行。 顾筠汝心思活络,当即抬起眼看向了顾严,道:「爹,你昨晚是不是去东街第二条巷子里头看病人了?病人很严重了吧,应该是时日无多了。」 她此话一出,顾严脸上严肃而坚定的神色当即就变了,双目惊异地看着她。 看他这个反应,顾筠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更加卖弄道:「爹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开了天眼,还被神仙传授了一身好医术,这位昭王殿下,这么晚了还登门,想必是来寻我治病的吧?治什么呢?自然是失眠之症。」 她话音落下,顾严更是用一种见鬼的神色瞪着她。 他昨晚去东街那边的病人那里,只有他自己过去,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因为那病人棘手不已,他救治不好,更不愿让别人知道是自己行诊的了。 而昭王殿下在门口,便与自己说了,今日上门,是想要来顾家寻大小姐求治失眠之症的。他本以为指的是君瑶,如今看来,指的竟是她! 「你既说是神仙传授医术,那殿下如何得知你会医术?还上门来求诊呢?」顾严倒抽来一口凉气,仍是不太相信。 容臻好整以暇地看着顾筠汝,眸中带了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然而,顾筠汝丝毫没有惊慌,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容臻,天真道:「对了,殿下,你是如何得知我有医术,还上门求诊的?」 容臻:「.」 众人的目光焦点瞬间从顾筠汝身上投到了昭王殿下身上,他骑虎难下,只好学着顾筠汝,一本正经地胡扯起来:「其实,是这样的,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神仙告诉我,顾家新来的大小姐能够治好我的腿,还会给生娃娃,所以我才想着上门求个明白。」 众人:「.」 「呵呵,殿下过誉了,治好你的腿,我有八成的把握,不过生娃娃嘛,这个还有待斟酌——」顾筠汝从善如流地扯开了话题,「殿下稍等,我回去换身不合穿的衣裳就来,今晚我的晚饭太咸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吃,还望昭王殿下施捨一顿饭——」 顾夫人:「.」这死丫头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记要告她的状! 看着顾筠汝轻飘飘地回了院子,顾严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滴出水来了。 「林氏,你管教不力,苛待嫡女,自抄顾家医书十遍!顾君瑶,你私会外男,搬弄是非,自抄医书一百遍!还好陛下赐婚在你姐姐身上,而非你,要不然,我们顾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顾严虽然罚了她们母女,可是紧要关头,还是需得在昭王跟前圆了赐婚的事情。 顾筠汝很快换了一身衣裳过来,顾严见那衣裳果真不太合身,眉头皱的更紧了,道:「殿下,虽然鬼神之事很是悬乎,但是筠汝毕竟没有正经学过医术,不若让老夫或者君瑶陪同诊治吧?」 容臻摇了摇头,语态疲懒道:「不必了,这顾大小姐甚是有趣,便是她治不好本王的失眠之症,本王便权当带她回府解解闷儿了。」 顾筠汝:「.」她不要面子的吗? 但是人家是皇亲国戚,再多的不满只能生生憋在心里,顾筠汝还得扯起一个得体的笑意道:「殿下,咱们走吧,早点诊治,你早点睡着,我也能早点回来休息。」 谁知道那昭王殿下面不改色道:「今晚就不回了,昭王府比顾府大得很,你要什么衣裳,想吃什么饭食,尽可吩咐,本王倒不至于苛待自己的未婚妻。」 顾严:「.」殿下你这指桑骂槐用得能婉转点吗?老夫毕竟是你未来的丈人啊。 顾筠汝觉得容臻怼得很好,这样的临场反应,这样的机智过人,很好,配得起当她的合作伙伴。 她盯着顾君瑶和顾夫人复杂的目光推着容臻出了顾府,直奔昭王府而去。 到了昭王府,顾筠汝险些被王府的富贵奢华迷花了眼。原来皇家是真的豪啊,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容臻见她一直盯着屋子里头的装饰勐看,完全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没有落到他这个病患身上,不由得咳咳了两声,出言道:「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今日说治好我的腿就接触婚约的事了?」 顾筠汝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自己羡慕而仇富的口水,打着哈哈道:「呵呵,哪里哪里,殿下矜贵,民女不敢高攀,不敢高攀,那咱们现在就开始治病了。」 容臻脸上面无表情,冷沉地点了点头。 「殿下经常失眠,是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头脑和眼睛都很清醒,还是有睡意,但是焦灼难免?」顾筠汝问道。 「有睡意,眼睛会困,但是睡不着,会做噩梦,浅眠。」容臻言简意赅地回道。 「那白天的话,殿下会有午休或者小憩吗?」顾筠汝又问道。 「会,小憩之后觉得精神会很好。」容臻又答道。 「那殿下的小憩会规定时间吗?」顾筠汝又问道。 「不会,什么时候觉得困,就什么时候眯一会。」容臻如实道。 「嗯,我明白了。」顾筠汝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容臻的病症所在。没有规定时间的小憩,他可以安然入睡,但是晚上睡觉,却不能安眠,说白了还是一种心理因素。 他焦虑,不安,极有可能是因为怕做噩梦而不敢入睡,不能入睡,让他的精神变差,导致精神压力更加大,所以让睡眠陷入了死循环之中。 「那需要针灸还是吃什么药?」容臻见她就一句明白了之后再无下文,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竟然主动出言问道。 「不需要,王爷,不如咱们玩一个游戏吧。」顾筠汝忽然出其不意道。 「玩游戏?什么游戏?」容臻声音清冽,却隐隐带有一丝期待。平日那些大夫,不是给他开药,就是要强制他必须闭眼休息,让他的病情反覆得更为严重,想不到顾筠汝竟然不开药,反而要和他玩游戏。 「呃,打麻将吧,就是你们所说的马吊。」顾筠汝一本正经道,「再叫两个人来,得赌钱才好玩。」 第十章 哑口无言 「这能治好我的病?」 顾筠汝看着容臻充满质疑的目光,提高了音量。 「当然了,这有利于精神放松,你需要转移注意力,别听我说的天花乱坠的,只有试了才知道。」 顾筠汝一脸认真说道,看着容臻身后跟随的侍卫,大声问道:「你们有谁会马吊?你们王爷说了,赢得过他的有重赏。」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已经蠢蠢欲动的向前迈了一步,可他们看到昭王殿下那深不可测的眸子之时,又害怕的缩了回去。 顾筠汝转念一想,这帮人平时受够了他的虐待一定不敢赢他,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角道:「你这可不行啊,大傢伙都怕你。」 「本王可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王爷,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和你玩,要不这样,我帮你乔装打扮一番,带你去清乐街的马吊馆。」 容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心里却激起了涟漪,他可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么平民的场合,热闹和欢愉从来不属于他,真能治好他的病吗? 他抱着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顾筠汝,顾筠汝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抖了抖肩膀,咳嗽两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反正咱们也是各取所需。」 「本王去。」 简洁利落的三个字让顾筠汝得逞,眼神亮了亮,压低声音道:「出门在外就不要自称本王了。」 容臻贊同的点了点头,旋即二人换上了一身低调的平民服饰,容臻身后的青峰身穿软甲,带着青光宝剑跟在了二人身后。 「哎,我和你们家王爷有事,低调出行,你就不用跟上来了。」 看着青峰一张冷冰冰的脸,和容臻如出一辙,走在大街上还是会引起旁人议论。 「可是王爷,属下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半步。」 这本是一句极显忠心的话,却让顾筠汝觉得听起来那么的暧昧,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 「本王的命令,你别跟着出去了。」 「是。」 顾筠汝忍不住偷笑,带着容臻招摇的走在大街上。 这是顾筠汝第一次逛大街,看着随处可见吆喝的小贩,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一些西域玩意儿,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容臻跟在顾筠汝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活脱的小孩子,眉目间隐约透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 「喂,不是去清乐街吗?」 容臻的情绪俨然开始浮躁,这顾筠汝该不会是和他耍什么花招吧? 「哎呀,王……不是,我就叫你阿昭吧,这天还早呢,咱们先逛逛街不好吗?」 「谁允许你这么称唿本王?」 容臻面色显露不悦,这个名字只有他的奶娘称唿过,可是奶娘早在多年前病逝,从未有人再叫过他这个名字,他将这个名字和关于奶娘的回忆尘封在心底多年。 看得出容臻是真的生气了,不过管他呢,只要不是间接性精神病,一切都还有得治。 「那个什么……我只是想拉近一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不要误会,是医者和病患之间的距离。」 作为心理医生的顾筠汝,根据用亲昵的暱称,可以消减患者心中的防备,而刚刚容臻眼中流露出来的敌意,实在是太强大了,如果能够让容臻接受这个名字,说明离成功也就近了一步。 「算了,随你怎么称唿。」 容臻妥协,因为在顾筠汝喊他阿昭的那一刻,那一颗死了很久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很温暖,舒服。 容臻陪着顾筠汝围着城门都绕了一大圈,却还是没有走进那家马吊馆,体力他有很多,但是耐心他没有多少。 正走着走着,突然一个推着沙袋车的男人冲着他们走来,嘴里慌张的喊着:「快让开,快让开!」 原来这是一条下坡路,而男子不知怎么的,这车一直是东倒西晃的,几十斤重的车就这样顺着坡滑下,难免会误伤到很多人。 顾筠汝看到一个小孩子走在路边,奋不顾身的沖了过去,将她护在了怀里,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容臻沖了过来,将那辆沙袋车踢翻在侧。 围观的群众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开始鼓起掌。 顾筠汝听到喝彩声之后,恍惚抬眼,看到面前那如同山一样高大的身影,心底涌上了一股暖流。 「翠花!翠花,你可吓死娘了!」 一个泪流满面的妇人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将小女孩拉到了怀中。 「谢谢,谢谢你们。」 妇人千恩万谢的说着,带着孩子离开。 「我说,你刚刚是不要命了吗?」 容臻鬼魅般的声音响起,顾筠汝得意地转过头,吸了吸鼻子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的。」 顾筠汝将容臻摸的透透的,知道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这一路上他的抱怨就没有停过,但好在他刚刚并没有冷眼旁观。 「你居然用这个在赌,料定了我会来救你?」 容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其实也不是赌,你不在我的身后我还是会冲上去的。」 顾筠汝挥了挥满是浮尘的袖子,天正好黑的也差不多了,对着容臻道:「别说了,赶紧进去吧!」 一抬头便是吊马馆,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粉色碎花衣裳的小丫头翠花。 「哥哥,哥哥!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小丫头翠花做着端茶倒水的活计,而她娘正是这家吊马馆的掌柜。 「呦,原来是小可爱,我和这位哥哥过来看看。」 顾筠汝弯下腰身,捏了捏她那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童稚。 「里边请。」 翠花将二人引了进去,这家吊马馆在清乐街有些名头,这里汇集着许多爱好吊马人士,全天不打烊,早已成了这里的规矩。 顾筠汝兴致勃勃地观望,却发现身后的容臻不见了踪影,焦急地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终于在中心位置发现他那挺拔的身姿。 「你这傢伙带够钱了没有?」 顾筠汝在他身后低声问道,容臻一言不发,看着桌子上面的骰子入神。 「就知道你没准备,幸亏我带了!这是你欠我的啊。」 顾筠汝从裤袋里翻出了一小袋的银票,银两,这一些够他挥霍一晚上,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为了自由她必须付出。 第十一章 作奸犯科 「大哥哥,喝口茶水吧。」 「好,谢谢阿。」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筠汝本以为容臻是真正融入到了这吊马的乐趣当中,却不想桌边一阵轰动,容臻一掌噼在了桌上,吓得众人目瞪口呆,不敢近身。 顾筠汝没来得及将茶水咽下去,慌忙起身,却预感到一阵杀气腾腾,容臻眼神犀利狠辣不说,还带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 「阿昭……你没事吧?」 顾筠汝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后用耳语试探,只见刚刚几个和他一起马吊的中年男子,一脸不服气地撸起了袖口,嘴里骂骂咧咧道:「你是不是输不起啊?要是输不起的话,就别来这地方。」 「就是就是扫了本大爷的兴致!」 虽然众人离他有几米的距离,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放下狠话。 顾筠汝知道,容臻一旦发怒,没有什么能够制止他。 「误会,误会……阿昭!!」 顾筠汝声音柔和悦耳,想抚去他心头那一股浮躁的气息,离他越近,顾筠汝就感受的越真切。 容臻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换了一张桌子,重新开局。 顾筠汝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想到了青峰说的那句话,果然,一时半会儿没看住就要发癫。 「那个,大傢伙重新下注。」顾筠汝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意,扫视众人略带忐忑的目光。 「我不想玩儿了,没意思。」 容臻从来都没有玩过这么晚,渐渐的就对马吊失去了兴致。 眼看着容臻一声不吭,大步走出去,几个中年男子围在了他的身前。 「你不能走,输的钱还没给我们呢!」 「就是就是啊,你想不认帐?」 顾筠汝脸色刷的一白,堂堂的昭王殿下怎么还欠钱不给帐? 「误会,误会,钱都在小的这儿呢。」顾筠汝赶紧冲上去解围,这帮人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就只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顾筠汝硬是将钱袋从他那扯了过来,容臻看起来不太高兴,估计是没有尝过输的滋味儿,也怪她,没有早些打点这些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扫兴而去。 顾筠汝在拉扯银袋的时候,容臻腰上一块质地朴厚的玉佩,吸引了两个男子的注意,两个男子长得贼眉鼠眼,一高一瘦,他们对金钱有着十分强烈的欲望,毕竟在马吊馆里呆久了,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当他们看到容臻的时候,就已经起了心思。 顾筠汝和掌柜告别,借着月色和他走在了清冷的街道上,顾筠汝忍不住哈了一口热气,偏头看着容臻,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走到他的身边,蹭了蹭他的胳膊。 「喂,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你这么输不起呀。」 威风凛凛的昭王殿下什么时候输过,难怪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本王没有输,本王只是看不惯那些下作的伎俩而已。」 「啊?」 顾筠汝还没有搞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听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定睛一瞧,原来是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拦住了二人去路。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吗?」 顾筠汝看着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想必是尾随了好久。 「你们只要交出钱财,我们兄弟二人就可以饶你们一命!」 其中一个偏高的发了话,顾筠汝却暗暗惋惜,打劫谁不好,偏偏要打劫他们。 「就是,刚刚在马吊馆盯你们许久了,你们快点把钱都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两个男子都露出了袖口藏着的锋利匕首,以为用这匕首就可以镇住他们。 容臻眉头一凛,身上所散发强大的气场自然是不用说,这兄弟二人红了眼,非要来招惹他。 「你们再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兄弟二人一声高喝,却没想到这两个人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特别是那个身材瘦小的,居然用一副戏嚯的目光打量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冲上前,容臻伸出拳头,凭藉着风力快速的落在他们的脸上,二人被打得眼冒金星,竟不知这拳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出的。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呀!」 较高的男子还是比较识趣儿的,迅速跪在了地上,知道他们这回可是惹了不太好惹的人。 「还不快滚!」 容臻懒得和二人废话,眼底冷峻不已。 「小心!」 顾筠汝看到屋檐上站着一个黑色身影,拿着竹筒不知吹了什么东西,顾筠汝顾不及细想,而是赶紧冲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后。 那黑色人影看到顾筠汝冲上去之后,便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顾筠汝脸色微微苍白,双眼一黑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喂,你……」 容臻突然心中一拧,他很久没有这样为别人担忧过了,而且还是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丫头。 举手掠起她飘逸的长髮,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府中。 「王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青峰守在门口,眼底的心虚一晃而过,容臻担忧顾筠汝现在的情况,急急的将她抱进了房中。 青峰一脸愕然看着王爷的举动,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能进他的房中,就连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婢和侍卫都没有进去过,可如今却为一个女子破例! 「青峰,是王爷回来了吗?」 一个穿着浅色罗裳的女子出现在青峰的身后,柳眉微挑,一张精緻的鹅蛋脸,眉眼之间充满着柔情,楚楚动人,可她不过是这府邸的二等丫鬟,只能远远的看着王爷。 「青玉,你怎么还没休息?刚刚王爷突然带了顾家大小姐……」青峰话说到一半,便给她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青玉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青玉稍稍错愣,旋即恢復平色,脸上流露着浅淡的笑意道:「我这二等丫鬟身不就是用来夜里伺候王爷的吗?王爷从未这么晚归过,所以青玉担心。」 「你不用担心了,不过这个顾家大小姐……糟了,我得赶紧去请太医!」 青峰匆匆的拿着宝剑离开了府,而青玉站在门口,只能远远的观望屋子里面的情形,眼里充满着羡慕。还从未有过人能够进王爷的房间…… 第十二章 阴差阳错 「太医,怎么样了?」 容臻头一次为一个女人这么焦心,心上犹如几只蚂蚁在吞食,坐立难安。 「奴已经施了针,这位姑娘的情况略有好转,只不过这毒针已经进入了她的血肉,想要把毒清理出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这毒针究竟淬了什么毒?」 要知道现在躺在床上的本应该是他,阴差阳错之间居然变成了顾筠汝! 容臻心里充满着懊悔,眉头拧成一团。 李太医拱了拱手,谦卑道:「这毒应当是选用了五毒之首蝎子的毒性,这姑娘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忽冷忽热的症状,这鸡就要打鸣了,待到日落西山之时,必须要用其他的毒物,来以毒攻毒,就是不知道姑娘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顾筠汝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禁感到苦命,她才刚来,没想到……天,她不会又要死一次吧? 接着就看到了一团模煳的光亮将她吞噬,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撕裂痛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她的肉…… 天色大亮,顾府。 「筠汝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晚上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叫人报个信儿。」 顾夫人和顾老爷坐在正厅内,本想等着王爷和顾筠汝的消息,没想到这两人都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咳咳,老爷,这孤男寡女的一夜未归,不会是……」 顾夫人煽风点火,得亏二人已经有了婚约,如若不然叫外人听了去,还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呢! 「别胡说,筠汝这孩子心性耿直,应该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再说了,筠汝和昭王殿下已经有婚约在身,这婚是不成也得成了。」 「老爷说的是,还是老爷明事理。」 顾夫人得意忘形的笑着,赶忙敛去了笑容。 「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一小厮惶恐来报,顾夫人眉头一跳,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又或是昭王殿下不喜顾筠汝,一怒之下将她噼成两半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底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顾夫人佯装镇定,心中早已是汹涌澎湃。 「回夫人的话,昨夜大小姐不慎遭遇了刺客,身中剧毒,如今养在了昭王府。」 「刺客?」 顾老爷浓眉一扬,神情颇为担忧。 「是啊老爷,不过那刺客的影子还没抓住,昭王府派人来传话,让老爷和夫人不必担心。」 顾老爷一挥长袖,小厮便利落的退了下去。 秋水阁。 顾家二小姐顾君瑶,正悠哉悠哉地在鞦韆上面迎着风来回摆动,瞥见了身后鬼鬼祟祟的人影,缓缓的嘆了口气道:「出来吧,我早就看见你了。」 顾君玥嬉皮笑脸地吐了吐舌头,直立在她面前道:「姐姐,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啊?难道说顾筠汝一夜未归已经被那封魔王爷折磨至死了?」 顾君瑶做梦都希望能是这样的好消息,顾筠汝戏弄她们姐妹的,一定要一一讨回去。 「不是不是,不过离死期也不远了,听僕人说她中了蝎子毒,危在旦夕。」 「是吗?难怪一夜未归,我还以为被那疯子吃干抹净了。」 「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那小贱人被那疯子折磨至死了,那接下来的不就是姐姐你吗?」 别看顾君玥平时做事毫不着调,不过这件事上还是看得很透彻的,顾筠汝不能死! 「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她要是死了,下个受害的不就是我吗?她不能死,她千万不能死!」 顾君瑶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双手合十,一幅虔诚至极的模样,抓着顾君玥的手道:「要不咱们去王府看看她吧,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顾君玥本来极想凑这个热闹,但是一想到那罗剎王爷的面孔阴暗之极,浑身哆嗦。 「可是,要是那疯王爷发起病来怎么办?咱们可没有招架之力啊。」 「怕什么?就连顾筠汝都没死,不会伤害咱们的。」 「有道理。」 顾君瑶心里想着,还能借个名头去探望一下她这好姐姐,也算是做足了面子。 画面一转,昭王府。 顾筠汝面色如同白蜡,极其痛苦的躺在床上,她已经熬过了这煎熬的四个时辰,面色却没有什么好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你不是说以毒攻毒就能救回她的性命吗?」 容臻眼中杀机乍现,直勾勾地逼视着李太医,李太医手微微发抖,他可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本体居然有了排异的反应。 「王爷息怒,顾姑娘的脉搏和心跳都已经恢復了正常,但是毒血一直都逼不出来……」 「什么?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束手无策?」 容臻面部冰冷的线条越发寒气逼人,淡淡的一句,却让李太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吓的李太医只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他叩了几个头道:「王爷,这毒血只能引到另外一副躯体上。」 「这还不简单,直接抓个下人。」 说罢,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丫鬟。 「不可,所用的身体必须得和这姑娘的体质一模一样,不然会排异。」 「那用什么办法可以知道是不是排异?」 「看血是否融合。」 「罢了,我来。」 李太医听了这话,战战兢兢的起身取了一白瓷小碗,放了一些水。 让李太医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和王爷的血倒真的能融在一起。 「王爷,这血是融在一起了,可这关乎王爷自身的性命安危,王爷可千万不能冒然试险。」 「躺在这里的人本该是本王,为她牺牲一点算什么,赶紧换血,别废话。」 「………」 李太医想尽了各种办法,将顾筠汝身上的毒血排到容臻身上。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容臻面色发青,唇瓣乌紫,有很明显的中毒症状。 「王爷,可千万不能换下去了,再这样您的身体吃不消啊。」 李太医说什么都要阻止容臻,像王爷这么拼命捨己为人的,可不多见了。 「本王还没死,你这是咒本王吗?」 「奴不敢。」 李太医俯下身,继续将顾筠汝体内的毒血排出,香灰一灭,容臻便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第十三章 以毒攻毒 两姐妹站在门口,目眦欲裂。 「好了姐姐,别生气了,顾筠汝应该没什么事儿,要是真死了的话,里面会哭丧的。」 顾君玥也是巴不得能听见白事儿的消息,但顾筠汝千万不能这个时候死。 「哼,我看顾筠汝这回,还有没有理由逃得了昭王府,咱们把她和昭王殿下共处一室的消息传出去,这门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姐姐真聪明,妹妹也刚好想到了。」 姐妹二人一拍即合,就连这些龌龊的小心思,都能想到一块儿,不愧是亲生姐妹。 次日,顾筠汝从一团浆煳中醒来,抬起极其酸楚的眼皮向四周看了看。 青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眼里带着些打量,听说这位就是马上要入府的顾家大小姐,青玉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未。 「我这是在哪?」 顾筠汝见这个相貌清秀端庄的小丫鬟,一声不吭到有几分高冷,便自发地问了出来。 「这里是昭王府,殿下为你安排了这处暖阁,环境清静无人打扰。」 「这样阿,那,我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已经平安,只是你害苦了我们家王爷,倒在病榻上,近两日都未睁眼,差点就去了阎王殿!」 顾筠汝能够从她的身上感到一股幽怨的气息,难怪她刚刚进门摆着一副冷脸,原来容臻为了她,竟然以身试险。 「我去看看他。」 顾筠汝正准备挣扎起身,这肩膀刚抬起就被青玉给按了下去。 「别了,王爷可不希望你再出事,你若真的行动方便了,就赶紧回去吧,外面的人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未进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爷的面子上可挂不住。」 这名唤青玉的丫头,话里夹枪带棒的,令她感到不是滋味,顾筠汝观察出,在她提到容臻之时,眼里有一抹亮光出现,而这幅神情明显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才会有的样子。 「左一句王爷,右一句王爷,看来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当然了,我的命就是他救的,你不是能治好我们家王爷的病吗?可看看现在,反倒拖累了我们家王爷。」 顾筠汝唿吸有些凝重,死死咬着嘴皮,拖着病体,来到了一品居。 一品居是容臻的卧房,就连当今圣上都不能踏足的地方,而青玉在她的身后,眼睁睁的看她走了进去。 青玉眼中的妒火越发强烈,想到刚来王府的时候,她原想贴身照顾,却没想到被他冷脸轰了出去,她黯然神伤了好几个月,后来才发现是王爷的怪癖,她便心安理得地做起了二等丫鬟,可这个顾家大小姐居然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普天之下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顾筠汝紧了紧肩上的披风,靠近床榻。 「阿昭?」 顾筠汝柔和的唤了一声,容臻额尖汗流不止,顾筠汝抽出袖口里的帕子,擦拭着他的额尖。 「阿昭,不会有事的。」 看着容臻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顾筠汝内心深处就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似的,想到了那个夜晚,那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顾筠汝听见他嘴里呓语,此刻是他最没有心防的时候。 顾筠汝慢慢的贴近了他的嘴边,而这一幕却被门外的青玉看在眼中,咬牙切齿,十指绞在一起渐渐泛白。 本想偷听他的话,却没想到容臻突然睁开了眼睛,顾筠汝吓得重心不稳,跌进了他健硕的胸膛。 「你……你,你没事啊?」 顾筠汝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惊都快跳了起来,他刚刚不会是故意说那些梦话引她靠近吧? 「谁让你进来的?」 顾筠汝没想到容臻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责问。 「我,好心好意过来看你,屋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怎么行?」 顾筠汝忽略他那沉下去的眼神,走到了门口,拍了拍手,却没有一个僕人靠近。 奇了怪了,按理说不应该阿。 「不用叫了,我喜欢清静,你也回去吧。」 容臻磁性的嗓音响起,顾筠汝皮笑肉不笑的转过头道:「我也想回去啊,不过咱俩的事情估计都扯不清楚了,我得先治好你的病。」 「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容臻侧过头,墨一般黑亮的眼中带着些神伤。顾筠汝还以为是走神看错,仔细瞧,他眼中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医者父母心,我不可能对你不管不问的。」 顾筠汝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靠近榻边,二话不说,搭上了他的脉搏。 容臻眼里充满着惊奇,不可思议,若是一般僕人这样靠近他的话,早就被踹飞百米开外,而对于顾筠汝,他居然狠不下心。 「心脉损伤的挺严重的,淤血堵住,我得给你扎几针。」 「不用,这些李太医会做。」 「太医?不行,我是你的专属大夫,心病和身病我都会医,两个大夫开的药会有冲突,你必须选一个。」 顾筠汝对这个李太医暗自咬牙,居然抢她的生意! 「罢了,只不过是一具破败的身躯。」 看到容臻出现了这么消极的情绪,顾筠汝一脸阳光的鼓励道:「别啊,最起码你现在不用坐轮椅了,这就是恢復的一小步,心态也是很重要的。」 「我不像你没心没肺的。」 顾筠汝听到容臻突然抱怨了这么一句,拉着脸道:「我这是心态阳光健康的表现,你就是太阴暗了,屋子里黑漆漆的,能看到什么?」 顾筠汝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房间里的摆饰都显得阴暗,基调沉重,长期在这样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呆着,心里不产生一些邪恶的念头才怪。 容臻感到一抹刺眼的光照了进来,迅速闭上了眼睛。 顾筠汝没经过他的同意,直接将那些黑色的帘子都扯了下去,叫门口的两个丫鬟走近把东西都搬了出去。 若是换在平常,容臻保证顾筠汝绝没有命活着走出去。 「噔噔噔!大功告成,有阳光照进来,舒服温暖多了。」 顾筠汝借这功夫看清楚了书阁旁还摆着许多刀剑,这些青光剑都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了一层重重的浮尘,容臻已经有几年没有出征过了,这些东西他也懒得打理,却也不叫人碰过,真是奇怪。 「这把红缨枪挺好看的呀!」 顾筠汝目光被一把挺直立在一侧的红缨枪吸去了视线。 第十四章 瓶子的秘密 顾筠汝手还没碰到那把红缨枪,便被他冷厉的呵斥声打断。 不碰就不碰,你以为我稀罕? 「好,不碰,不碰,我说,你还有收藏古玩意儿的爱好?」 左侧还摆着一个巨大的架子,这里并没有放书,而是放了许多古老的器皿,青瓷瓶,这上面的灰尘大概得有几斤重,顾筠汝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挥了挥袖。 容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像个幽灵一般立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了?」 顾筠汝看着他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直勾勾的盯着架子上面摆着的一个有龙纹雕刻的椭圆瓶子,花色古朴温厚,堪称神奇珍品,可接下来的举动却让顾筠汝大吃一惊。 只见容臻拿过瓶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滔天的怒火在他冰冷的眼神之中酝酿,仿佛快要将人吞噬。 也不知是不是气火攻心,容臻呕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晃了一晃,差点倒了下去。 顾筠汝给他开了几服药,让青峰贴身照顾,而她早已经将那瓶子的碎片用布包好带到了后院。 瓶子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恨? 顾筠汝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必府里的人也不会知道这瓶子的秘密。 她打算带着碎片回顾府,却没想到被顾君瑶姐妹两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挡在大门口,愣是不让她进去。 「我说姐姐你还回来做什么,你马上就是要进王府的人了,应该留在王爷身边贴身照顾才对,再说了你们二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嘿,不用妹妹我细说了吧?」 顾筠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里流露出来的精光,令人不敢小觑。 「我是奉王爷的命令回来的,你们两个居然拦着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向父亲告发你们?」 顾君瑶脸色气的通红,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机会,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却没想到她也是个市侩的人,藉机攀上高枝儿,眼中可是越发的不将她们姐妹二人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难熬? 「大姐,我和姐姐是跟你开玩笑的,大姐,宰相肚里能撑船,应该不会跟妹妹们一般计较吧?」 顾君玥倒是个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当然不会和白痴一般计较了,赶紧让开,耽误了正事儿,你们负得了责吗?」 「你!顾筠汝!」 顾君瑶狠狠握着拳头,她听不得顾筠汝的冷言冷语,脸上的怒意越发旺盛,看着她潇洒进府的背影,气得心口直跳。 「姐姐,她不会有几天好日子了,只要她一嫁进了昭王府,保不齐哪一天就会出意外。」 顾君玥在她身侧吹着耳旁风,顾君瑶偃旗息鼓道:「我就等着那一天!」 「给父亲母亲请安,让父亲和母亲担忧了,是女儿的不是。」 「呦,筠汝回来了,赶紧坐啊,听说前些日子你身子不舒服,现在可总算是好了,怎么不见昭王殿下?」 顾夫人探头探脑地看着外屋,始终都没有发现昭王殿下的影子。 顾筠汝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把这几日的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旋即露出一副苦楚柔弱的表情道:「女儿这次回来是要请罪的。」 顾老爷子一听,正色道:「怎么回事?」 顾筠汝料定顾老爷子在朝为官多年,多多少少应该也会知道这个瓶子的来歷,索性在他们二人面前做个戏,苦着脸道:「女儿不小心打碎了昭王殿下最喜爱的一个瓷瓶,怕东窗事发,只好带着碎片回府。想请爹爹想想办法,有什么法子能让这瓷瓶復原?」 顾老爷子听着这话心惊肉跳的,赶紧将包袱打开,看着碎片上面的纹路,下颌和双下巴开始颤抖,拼命摇头。 「这……这……这可是皇室的瓷瓶,天下独一无二,你居然打碎了!」 「是啊,女儿也想到了,要是王爷追究起来,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所以想请爹爹想办法。」 顾夫人也按耐不住性子,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你……你这死丫头是要害全家人的性命吗!」 「父亲母亲,稍安勿躁,这是女儿的错事,女儿会一力承担,不知道父亲对这个瓶子了解多少,还有没有可能復原?」 「復原?即便復原了以后有裂痕,昭王殿下还是会发现的。」 「这个不怕,他眼神不是很好,父亲,瓶子的事情就交给女儿吧,只是不知道父亲对它了解多少?」 顾筠汝一个劲的在套话,嘴皮子都磨破了,总算是听到了顾老爷子的交代。 原来这个瓶子还有一段皇室秘闻,皇上和昭王殿下由太后抚养成人,但坊间一直有人传,容臻是太后在宫外与他人的私生子。 这就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先帝质疑过太后背叛,当众滴血认亲,后来宫中的人以讹传讹,容臻从小就不受先帝待见,对他也越来越冷漠,直接将他打发到边关,后来容臻开始立下了显赫战功,只为了得到父皇的青睐,却没想到驾崩,容臻离开一段时间又回京,大齐已经是全新的样貌。 如今的皇帝和容臻感情很好,而容臻和太后却心生芥蒂,甚至好几年都没有见过一面,而瓶子,也是太后送给容臻的,却有人说,那瓶子是宫外人和太后的定情信物,事情开始传的越来越不像话…… 听完这些,顾筠汝频频摇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八卦。 太后有没有绿先帝暂且不说,顾筠汝觉得容臻性情变得如此的狂暴,和从小缺失他人信任是有紧密联繫的。 「筠汝,这瓶子,或许有一个人可以修好。」 「什么人?」 顾筠汝眼睛一亮,得到了太后老相好楚生的消息,不过这个老相好已经离开了京城,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这个老相好做的瓷器堪称一流,难道,这个老相好才是他心中的心结? 可万一……容臻真的是太后和「老相好」的私生子……不,不能再深挖下去,万一挖到了地雷,把自己炸死了怎么办? 这件事情已经平息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因为她再次惹出风波。 顾筠汝深吸了好几口气,看着一桌子的瓷瓶碎片,有些出神。 第十五章 不能触碰的秘密 眼看着二人婚期在即,可容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顾筠汝想到上次容臻发怒,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 在家闲了两天,庄子上的奶娘总算是到了顾府。 「大小姐!」 「奶娘!」 顾筠汝喜出望外的跑到门口迎接奶娘的到来,奶娘身子较为单薄,看起来也有五十左右,耳边有几根银髮,显得颇为沧桑疲倦。 好在这个顾夫人没有戏弄她,总算是把奶娘给接过来了,顾筠汝看着这个奶娘,脸上都快乐开了花,就是不想让她发现破绽。 「大小姐,听说你就要做昭王妃了,这可是莫大的福气呀!」 顾筠汝边搀扶着她,将她迎进屋,听她提到了那个容臻,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奶娘,你快别说了,这哪是一门便宜婚事啊,人家想让我去做替死鬼呢。」 「什么,替死鬼?」 奶娘是乡下人,心思单纯,根本就不知道这深宅子里面的算计。 「以后再给你详说,奶娘,你也累了,我让青杏给你准备了偏房,还给你准备了衣裳头饰,你赶紧去看看。」 「大小姐,我是穷苦人家出身,用不了那么好的东西。」 「这是顾府,不用白不用,可不能让人家瞧不起咱们。」 「哎……是,是。」 顾筠汝坐在院子里看着鸟儿发呆,青杏喘着粗气儿小跑了过来。 「大小姐,昭王昭王殿下来了……」 「他来了?」 「是啊,在前厅和老爷喝茶聊天呢。」 顾老爷子因为瓶子的事情一直笑脸相迎,生怕昭王殿下提起了这档子事。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顾筠汝掐算着婚期还有两天,容臻身上的毒都已经解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心理的问题有没有消极,她穿过花园正准备去前厅,听到了诡异的笑声。 「看来昭王殿下是迫不及待的要娶姐姐你了,门口摆了好几箱子的金银财宝和绫罗绸缎,姐姐嫁过去怕是有享不完的福气哦!」 顾筠汝看着顾君瑶得意忘形的笑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不想和她计较,却被顾君玥挡住了去路。 「姐姐,你走的这么快做什么?难不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昭王殿下了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好狗不挡道?」 顾筠汝神色慵懒,一脸闲适的看着她,目光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戏嚯。 「哼!姐姐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等以后嫁进昭王府,有的是人教训你。」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顾筠汝神气的看着姐妹二人,正准备从二人身侧走过,便看到了一个宽阔的背影挡在了身前。 「王爷……」 顾君瑶姐妹二人吓得面色微白,迅速低着头。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本王的女人,论得着你们指手画脚的吗?」 顾君瑶顾君玥面面相觑,吓的娇躯一颤,险些没有站稳。 「王爷,没有,我们一直很尊重姐姐的……」 「是啊,是啊,我们我们没有……」 「本王不管你们有没有,只是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们。」 容臻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但同样威慑力十足。 顾君瑶姐妹二人早就吓得抱头鼠窜,顾筠汝得意的敛了目光,一本正经的来到他身前,道:「我正好要去找你呢,刚刚我听我那好妹妹说,你已经把聘礼都带过来了,你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下聘,娶你入府。」 顾筠汝气的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儿,气急败坏的道:「可是,你答应过我只要治好了你的病,咱们的婚约就做不得数。」 「本王的病没人能治好,而你,还是乖乖的在本王身边伺候,本王保你平安无事。」 「你!堂堂的一个王爷怎么出尔反尔?」 顾筠汝气的血压都升上来了,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可不想把大好的青春都给了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王爷。 「本王没有出尔反尔,而是你医术不精,没能治好本王的病。」 顾筠汝眯了眯凤眸,这是在质疑她的专业水准? 「不可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筠汝说罢,取下了头上的珠玉簪,里面有一个机关,放着银针,专门给人逼出毒血,还能够测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病症。 上次,容臻为了救她,把毒血过到了他的身上,顾筠汝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可这么一检查,顾筠汝却发现了不对劲,他体内的毒素并未清理干净,还有一点毒素一直残存在他的体内。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个李太医医术高深吗?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没有替你把毒清干净,我给你开的药方,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吃?」 容臻才不会告诉她是故意的,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怎么?」 顾筠汝被气脑袋一团乱麻,这傢伙不会就盯上她了吧? 「说话不算话。」 顾筠汝负气,转过身。 「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顾筠汝略感诧异,转过头,恨不得将他盯出个窟窿洞来。 「保护我?你提起这件事情,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人明显是冲着你去的,你要是真的保护我的话,就应该放弃这门婚约,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年。」 顾筠汝看着容臻,他的神色颇为淡然,眉目之间隐约透着几分戾气,仿佛是在思索什么,想起那天晚上的黑刺客,对他们的踪迹了如指掌,很有可能就是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是埋伏已久的人。 「喂,你想什么呢,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跟你说的话。」 顾筠汝以为容臻是认真考虑起这回事,却没想到他的态度依旧很坚定。 「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可以保护你。」 顾筠汝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容臻接着道:「这两日你好好准备,千万不要想什么歪心思。」 容臻平静的话语却充满着威胁的味道,就这样转身离开顾筠汝的视线,顾筠汝咬牙切齿凝视着他的背影。 只有两天的时间,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带着奶娘离开这里,可是天大地大,她又能去什么地方? 次日,奶娘在顾夫人的房内听候差遣,房间里飘散着一种名为墨枝的幽香,使人神清气爽。 第十六章 否极泰来 「你说的是真的,这丫头想要逃跑?」 「是,千真万确,而且这顾家大小姐好像并不认得奴婢,奴婢的姐姐曾经在庄子上贴身伺候大小姐,虽说奴婢和姐姐的模样有几分相似,但也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 「这丫头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莫非真的是开了天眼?但也不至于连奶娘也不认得,可惜小苏氏死的早,本夫人就把你叫过来了,你好好在那丫头身边待着,她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告诉本夫人。」 小苏氏便是真正的奶娘,前不久死于一场暴乱之中,顾夫人派人去庄子上请小苏氏的时候,正好得知小苏氏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当时正在捡她的尸体,往老家村子里运去。 顾夫人一不做二不休,便让这小苏氏的妹妹冒充了小苏氏,本来是想试探一下顾筠汝,却没想这一试,还真试出了问题。 「你装的像些,可千万不要露出了马脚,这个丫头可是精明的很。」 顾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这死丫头,如果以后真去了王府,能不能够保证得了顾家的荣华富贵,还说不定。 「是,奴婢和姐姐从小长大,姐姐平日里做事的规矩和说话的语气,奴婢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的,这大小姐自然是看不出来。」 「那就好,你的好处不会少的,先回去吧,以后没事儿就在亭花苑里呆着。」 「是。」 顾筠汝回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将那些金银细软通通打包好,反正在这里她了无牵挂,还不如带点盘缠,逍遥自在去! 一收拾好包袱,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顿了顿。 顾筠汝来到奶娘屋中,见她正在做着针线活,露出温软的笑意。 「奶娘,这么晚了你还在忙活呢?」 小苏氏对着她笑了笑,一脸勤恳朴素的模样。 「大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奴婢想着做些新的肚兜样式。」 「奶娘,这些你就不用做了,什么味道,好香阿。」 顾筠汝闻到屋子里一股香气扑鼻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她院子里没有的,看来奶娘去了别的地方。 「没什么,就是在这衣料上抹了些香料,王爷送来的那些绫罗绸缎样式极好,恐怕全大齐找不到那么好的布料了。」 顾筠汝围桌坐下倒了一壶茶,挑了挑眉梢道:「奶娘,我想好了,你和青杏离开京城。」 「什么?大小姐可是婚事……」 「什么婚事不婚事的,那是顾家的事情跟我无关,他们想牵制住我没门儿,如今我的软肋也只有你和青杏了,只要你们二人平安无事就好。」 顾筠汝郑重其事地拉着她的手,摸到了奶娘的手中并无什么老茧,而且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做过粗活。 小苏氏前些年一直都在庄子上任劳任怨地做一些粗重杂乱的笨活,怎么可能手上连一点老茧都没有? 顾筠汝摸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见小苏氏蹙着眉头,一幅优柔寡断的模样。 「这怕是不好吧……这可是欺君之罪,顾家一家老小都会遭重罪的。」 顾筠汝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嗅出了她的衣裳上面,居然还沾了从墨香阁带来的墨枝香味,这种墨枝只在冬日开花,而且它的根土都是带有香气的,顾筠汝觉得它的味道熟悉,是因为在顾夫人的房中还有佛堂内闻过。 「奶娘,今日顾夫人可叫你去了?」 「没……奴婢一整日都在亭花苑,哪里都没去。」 看着奶娘心虚闪躲的眼神,顾筠汝勐拍桌案,准备用气势上压倒她。 「撒谎,看看这是什么?」 奶娘并不知道身后沾了什么东西,直到被顾筠汝拿出来的那一刻,眼神越发的心慌,不敢和她对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松针应该是在大夫人门前碰到的吧,大夫人最喜欢在门口摆弄一些奇花异草,你身上的味道应该也是她院子里的,你今天没有出过亭花苑吗?」 亭花苑是顾筠汝暂时居住的地方,本来就是一座废弃的偏房,顾老爷随便叫人打扫了一番,收拾出来,比不上顾君瑶姐妹两个人住的舒坦。 「大小姐,你是在怀疑奴婢?」 奶娘的脸色很苍白,恨不得立即跪在地上以证清白。 「不是怀疑而是断定,你不是奶娘。」 顾筠汝懒得再和她装下去,语气森冷,目视前方。 「怎么会?我如果不是大小姐的奶娘,那青杏不是一眼就认出了吗?」 奶娘虽然心慌,但是也努力伪装着,想到了夫人交代过的,可千万不能因为心虚而露出了马脚,这大小姐的确是跟人精似的。 「我听青杏说过,奶娘你有个孪生妹妹,奶娘在庄子上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手上怎么可能没留下痕迹?」 顾筠汝说到这里,眼神夹杂着冷芒向她扫射过去,迅速抓着她的手,高高举在了空中。 「说,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到我身边的?是顾君瑶,还是顾君玥?」 奶娘吓的身躯一震,双唇和下颌都开始颤抖,拼命的摇着头。 「大小姐……奴婢……奴婢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守在大小姐身边的。」 「我就说嘛,顾君瑶和顾君玥怎么会有这样的脑子,你竟然是顾夫人千辛万苦设的局。」 「大小姐可千万不要怪罪奴婢,奴婢的这条贱命本也就是顾夫人的……」 苏氏垂着头,眼里盛满了愧疚。 「行了,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我的身边不能留你。」 顾筠汝不敢用这样的人,毕竟刚来到这副身体,对周遭的事物都不太了解。 「大小姐,您就让我留在您身边吧,大夫人交代过了,如果被大小姐拆穿的话,就把奴婢剁碎了去餵狗,奴婢还想留着这条贱命伺候大小姐!」 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都要留在她身边。 「行了行了,你别对我行这么大的礼,既然要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大夫人。」 顾筠汝心中忐忑,看着她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便也就放心了。 回到房内,顾筠汝可谓是坐立不安,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张张的面孔,容臻,他现在体内还残留着毒素,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十七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昭王府。 李太医正在给容臻请脉,眉头一高一低,表情也显得有些沉重。 「到底怎么样,跟本王直说就是。」 容臻征战沙场多年,不相信这一小小的毒素就会令他却步。 「王爷,虽说您体内遗留的毒素不会危及到您的性命,但……」 「本王故意的,本王就想看看那丫头会不会置本王于不顾。」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吓得他面色发白,还以为是自己医术有限,看来这个顾家小姐还真是有些手段。 「王爷。顾家大小姐来了!」 青峰站在门口禀告,容臻眸色一亮,旋即又恢復了往日凝重冷漠的表情。 「你们都先退下。」 「是。」 顾筠汝一路来到了正院,看到容臻正襟危坐的模样,露出愉悦神色,大步走到他的身前。 「民女参见王爷。」 容臻双眸慢慢打开,带有审视的意味看着她略显得意的脸庞。 「倒是第一次见你给本王行礼,今日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看看王爷身体恢復如何的。」 顾筠汝心里暗道:如果不把你这副破身体治好了,我怎么走得安心? 话音一落,便直接搭上了他的脉搏。 心率很平稳,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徵兆。 「今日我带来了许多药材,绿豆、滑石、白附子、松香,地肤子、蝉蜕、白花蛇舌草、土茯苓、给你做药浴。」 容臻不解的看着她道:「这样就可以排毒?」 「当然了,这是我自创的药方。免费给你用,便宜你了。」 顾筠汝叫人准备好了药浴,叫了两个丫鬟,在周边伺候,泡药浴之前,还得给他来一个肌肤放松的按摩。 「你躺下就好,其他的不用多问。」 顾筠汝让他躺在光滑的玉石上,手上抹了一些精油。顾筠汝能够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的紧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轻松一点。」 顾筠汝还没有害羞,他倒紧张起来,门口排着一列的婢女,她们从未伺候过王爷沐浴,没有想到这个大小姐居然开放到如此程度,竟然要脱去了王爷的衣衫,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肌肤接触。 青玉手上端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药包,站在一边伺候。看着顾筠汝慢慢将手摸进他的后背,死死咬着嘴皮。 顾筠汝知道容臻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在玉石板前遮去了一块大屏风,开始为他脱去衣衫。 「你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啊。」 「本王自己会。」 「当然知道你会了,露出后背就可以,不需要脱光。」 容臻有些难为情,照着他的话做了,露出了宽阔结实的后背,肌肉的线条分明,不愧是带兵打过仗的,光摸着肌肉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你给本王背后抹了什么?」 容臻难道背后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但同时有些舒服。 「我做的植物油,是从一些中药植物里面提取出来的,放心吧,对你的皮肤没有害处。」 顾筠汝说罢,十指交叉在他背后开始进行了揉捏,这种按摩手法可是旁人花钱都享受不来的,容臻全程一张脸紧绷,那种痛并快乐的感觉,在他的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要觉得痛的话就叫出来,那是正常反应。」 「笑话,本王身上挨了多少刀剑都没有叫过。」 容臻紧咬着银牙,额头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滴落,青玉则是蹲在他身前替他擦拭着泪珠。 顾筠汝摸着他结实的臂膀,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发现他的后背上的确是有许多伤,不过都已经长出了疤痕,已经和他的肌肉融为一体。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后,顾筠汝已经累得是筋疲力尽。容臻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的手劲儿居然这么大。 「大功告成,你可以去泡药浴了。」 顾筠汝松松手腕活动活动筋骨,一众丫鬟退了出去,容臻通体舒畅,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么多年他都未曾像现在这么舒坦过。 「哎,你干嘛!」 顾筠汝刚反应过来,没想到容臻居然在她面前脱光了衣服,迅速转过头去。 「当然是伺候本王沐浴,你连本王的身子都看过了,还害羞什么?」 容臻觉得这女人害羞的表情有意思,便在语言上挑逗了她几番。 「你,刚刚是在给你按摩,泡汤浴的话自己跳下去就好了,有其他人伺候你,我就先回去了。」 顾筠汝一只手捂着眼睛,胡乱摸着屏风,想退出去,却没想到摸到了他那宽厚的胸膛上,这一摸不要紧,顾筠汝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想到摔进了汤浴。 容臻跳了下去,将水性不好的顾筠汝捞了上来。 「这么迫不及待就想和本王共浴?」 容臻极富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顾筠汝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快要漏了一拍,赶紧将他的身体推开。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顾筠汝胡乱拍打着水面,汤水呛了她一鼻子,由于紧张忘了将双腿蹬直,容臻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顾筠汝针扎了半天才发现脚其实早就可以碰地,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容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哭笑不得。 回到顾府,顾筠汝唿哧带喘地坐在椅子上,青杏替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葱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小姐,不是去给王爷看病去了吗,怎么这样回来了?」 「别提了,那傢伙心理有问题,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顾筠汝扶了扶头痛的脑袋,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她一定要离开。 想到这儿,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顾夫人带着一众家丁丫鬟围在了门口。 「筠汝,母亲来看你了。」 顾筠汝开门,看着顾夫人气势汹汹带着一帮人赶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将她这里夷为平地。 「筠汝啊,你马上就要嫁到王府了,所以,为娘特意给你请了法师祈福,希望你以后,能够光宗耀祖,好好的服侍好王爷。」 不知何时,一众小沙弥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分明就是派人盯着她,又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氏,看着她略带心虚的眼神,就明白了这一切。 「筠汝,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不会怪娘多此一举吧?」 第十八章 肝肠寸断 「是。」 顾筠汝说罢,面无表情的挥袖里走进屋。 大婚日子在即,顾夫人怕顾筠汝突然消失就请了这么多人盯着,本以为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进行,直到她嫁进王府为止,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出的岔子。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染上天花了呢?!」 顾君瑶姐妹二人随着母亲来到了亭花苑,都是想看看好戏儿的。 青杏将床帘拉上,对着顾夫人鞠了一礼道:「夫人,这病是会传染的,可千万不能靠近,小姐现在高烧咳嗽不断,而且还止不住的流鼻涕,模样惨不忍睹,已经请了大夫,可是就连大夫也不敢靠近半步,这该如何是好啊,明日王爷的迎亲队伍就来了。」 「这白天我看她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倒了,还染上了这种病,真是晦气!」 顾夫人不信邪,向前迈了一步,青杏展开双臂挡在她面前,一副惊恐模样,「夫人,千万不能靠近,奴婢怕小姐这模样会吓了夫人。」 「给我滚开,本夫人关心一下女儿都不行吗?」 青杏垂着头,只好退到一旁。 顾夫人靠近床榻的那一刻,吓了一大跳,差点当场呕吐出来,只见顾筠汝的脸上长满了脓包,不断的有鼻涕流出来,额头上大大小小的红点也十分的渗人。 「怎么回事?赶紧叫几个有用的大夫来好好治一治!」 「是。」 几个小厮请了大夫,顾君瑶心中一紧,拉着顾夫人走到了门外,言语之间十分焦急的道:「关键时刻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个贱人不会是反悔,不想嫁到王府去了吧?」 「放心吧,乖女儿,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大不了等她这病治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王府。」 顾夫人眯了眯眸子。 眼巴巴的等着大夫,却没有想到等到了昭王殿下。 「呦,怎么是昭王殿下,这么晚了,殿下怎么会来呢?」 顾夫人殷勤的走上前,这昭王殿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惜了却是个性情暴戾的,要不然的话叫君瑶嫁了他,也不算是没捞着便宜。 「本王收到了消息,所以过来看看,人死了吗?」 顾夫人脸色唰的一白,这王爷的暴脾气可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没……没呢,大夫在里面诊治。」 「本王去看看。」 容臻全程没有直视顾夫人,直接走进里屋。 「奴婢见过王爷。」 青杏给容臻行礼,容臻幽深的眸子看向床榻,问道:「你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今日小姐喝了奶娘做的肉羹汤和酸枣桂圆粥,然后就出现了头晕噁心,现在脸上已经毁容了……」 青杏刻意强调最后一句话,容臻摸了摸鼻尖,走到床榻,果然看到了她那一张流满脓的脸,恶臭无比,让人想要远离。 「青峰,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是。」 顾夫人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口,看向身后的小厮问道:「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回夫人的话,大概是有人跟王爷偷偷报信儿,奴才也不知道啊。」 顾夫人一头雾水,不知道那小丫头片子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大夫轮流上前,总算是有了结论。 「大小姐这症状很危险,像是中毒。」 「中毒?」 顾君瑶远远的站在门口不敢离她太近,听到中毒二字难免觉得有些荒谬。 「不可能,府里吃的用的哪一样亏待过她?」 「二小姐,大小姐这样的症状的确是中毒。」 大夫施了几针,已经将顾筠汝的热症退了下去。 容臻眼底敛了一层狠色,看着门口胆战心惊的几个僕人,众人皆是草木皆兵,哪怕是没有做过亏心事的,被他这眼神一看都得吓出毛病。 「王爷,手下搜到了这个。」 青峰将一小布袋子装的东西呈上前,打开一看,是木薯粉。 容臻将阴柔的目光看向了苏氏,苏氏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王爷,你们要相信奴婢,奴婢没有做这种事情……」 苏氏彻底惊慌了,泪水不断的在眼眶里打滚,想赢得众人的信任。 青杏抹了抹泪,拿着一小袋子的木薯粉,走到了奶娘的身前道:「奶娘,今日小姐就是吃了你做的肉羹汤才出现这样的状况,而且这个东西是从厨房里搜出来的,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没有,冤枉啊,夫人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去害大小姐。」 苏氏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顾夫人,顾夫人心里疑惑极了,苏氏也不可能会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你,是你想害大小姐。」 顾夫人两三步走到了苏氏面前,朝着她挤眉弄眼,想让她把这罪认下来,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帮她开脱,现在这么多人盯着,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夫人……」苏氏泪眼朦胧的看着顾夫人。看到了这儿,她紧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容臻只关心床上的人现在怎么样,对谁下毒的事情并不关心。 「大夫,她的脸还能治好吗?」 容臻看着已经毁了容的女人,心里莫名的烦躁。 「还需些时日,只有等烧退了才能有所好转,脸上的红点也不是什么天花,更不会传染,还请几位大人放心。」 容臻不耐烦的挥了挥袖袍道:「行了,本王不想听那么多的废话,只要人无事就行。」 说罢,意味深长看着跪在地上的奶娘。 顾夫人走到容臻面前,咧着嘴笑了笑道:「王爷放心,这个贱婢,我一定不会饶恕的。」 「那就行,该怎么办,夫人自己看着办吧,本王乏了,先回去睡了。」 「那……明天的婚事。」 「暂时取消,等她的脸养好,本王可不想娶一个丑八怪进府。」 顾夫人眼神落寞,一天没等着顾筠汝进王府,她就一天坐立难安,睡不着觉。 看客都已经散了,苏氏也被关进了柴房,听后发落。 青杏端着盆热水拧干了毛巾坐在床榻边,唉声嘆气的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连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也不想要了吗?」 第十九章 美梦成真 「可是小姐这脸可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脸能比性命和后半生的幸福重要吗?我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手中,再说了,既可以推迟婚事,又可以将身边的叛徒拎出来,这不是很好吗?」 「原来小姐早就发现那个奶娘有问题了,奴婢也觉得有些端倪,但是没敢说。」 顾筠汝长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道:「青杏,你跟在我的身边是最久的,我也最信任你,如果有一天你想伺候别的新主子,你要提前告诉我,千万不要瞒着我做一些事情。」 青杏听到这话急得泪眼婆娑,拼命的摇了摇头,道:「小姐,奴婢不会的,奴婢从小跟着小姐,和小姐已经难以分离了。」 看着这傻丫头倒真急得哭得出来,顾筠汝的心中倍感温暖,抹了抹她脸上的泪道:「多亏你叫人把昭王给引了过来,要不然我的计划也不可能这么天衣无缝。」 「小姐别这么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那小姐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真的要养着这张脸,哪里也不去了吗?」 看着青杏眼中浓浓的担忧,在古代,脸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顾筠汝却认为,自由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有什么,带着帷帽不就行了?」 次日,顾筠汝与顾夫人请示,去大悲寺上香。 顾夫人看着她戴着帷帽,一身白色的罗裙,显得仙气飘逸,只是不知道那一张脸恢復的怎么样了。 「筠汝啊,你就在府里好好养着,等养好了再嫁进王府也不迟,现在出门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 顾筠汝眉头一皱,就知道顾夫人不可能会让她轻易出门,索性将帘子全部都掀了起来,露出了那一张可怖的脸。 「快盖上快盖上!你这样子出门要是吓着别人怎么办?你爹爹上朝去了,我该如何跟他交代?」 别人吓没吓着,顾筠汝不知道,不过顾夫人倒是被吓了个半死,估计晚上还得做个噩梦。 「母亲,女儿是想去大悲寺上香,希望老天爷能够让我这张脸恢復的快一些,每日在屋子里疗养着,不利于病情恢復,母亲难道不想让女儿早日嫁进王府吗?」 「怎么会呢?那行吧,多派些人跟着,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多谢母亲。」 顾筠汝皮笑肉不笑,转身的一瞬间就将所有的喜怒收敛。 几个小厮跟着马车,却没想到马车里面的人儿早就已经跑。顾筠汝拉着青杏的手,在某茶楼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要去大悲寺进香吗?」 顾筠汝抚了抚胸口,接过青杏到来的茶水道:「上什么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即便是跑出了这京城又有什么用。」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顾筠汝看似是风光的顾家大小姐,其实穷得叮噹响,上次还能够在容臻的聘礼下摸些油水,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阿,小姐,那怎么办?其实吧,青杏觉得嫁进王府做王妃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帮了王爷那么多次忙……」 「那你替我嫁给他怎么样?」 「啊,小姐,你不会真的要把青杏……」 青杏这丫头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顾筠汝无奈的嘆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难得出来透透气,就别想那些了。」 顾筠汝正吃着糕点,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屏风处传来了一阵声响。 「远哥哥,瑶瑶为了你守身如玉,就是等你金榜题名之时,来娶瑶瑶。」 「顾小姐误会了,这次在下让顾小姐在此茶楼相聚,是想跟顾小姐说清楚,不要再让令尊大爷向我父亲说什么了,我父亲在大理寺任职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遇过这么难为情的事情,顾小姐长得也是气质出众,应该更加矜贵一些,有些话我就不方便说出来。」 顾筠汝听到这来了兴致,原来又是顾君瑶和程绍远两个人,这顾君瑶还眼巴巴的想嫁给程绍远,可是程绍远家风严,而且十分的古板。 「远哥哥,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你真的对瑶瑶没有意思的话,那为何要对瑶瑶三笑留情?」 听到这话,顾筠汝是彻底的大跌眼镜。 「顾小姐真的是误会了,在下前些日子不幸被马蜂蛰住肿了嘴角,所以给人一副微笑假象,顾小姐可千万不要误会。」 「什么马蜂蛰了嘴角,分明就是骗人!」 顾君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没有想到这个姓程的傢伙对她是毫不领情。 「你根本就是浮夸的浪荡君子,还编些什么谎话来唬人,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顾君瑶气汹汹地说着,直接将手中的茶水泼到了他的脸上,掉头离开茶楼。 程绍远怔了怔,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找东西擦拭脸上的水,便看到了身前一袭白色的身影,头戴白色的帷帽,身材纤细高挑。 「多谢。」 程绍远接过女子递来的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茶水。 顾筠汝坐在他面前,笑道:「早就听闻程公子大名了,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姑娘就别取笑在下了,在下的模样一定很狼狈才是。」 「狼狈是狼狈,不过谦谦君子,被人泼了一杯茶水算什么?」 「看来刚刚的话姑娘都听到了,还请姑娘莫要将此事宣传出去,在下只是怕会对顾二小姐的名声不利。」 顾筠汝看着程绍远的一举一动,果然风度翩翩,并没有因为一杯茶水而恼火。 「放心吧,我只当做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多谢姑娘,也多谢姑娘的帕子。」 程绍远将帕子放在了桌上,而此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 顾筠汝好奇的起身张望,青杏小跑了过来道:「小姐,楼下打起来了,掌柜的手上还拿着刀子呢。」 「什么?」 顾筠汝带头下楼查看,程绍远也跟了下去,解决人事纠纷,她并不在行,不过对于起因她比较感兴趣。 「哎呀,听说这掌柜的为人一向老实,今日怎么会这么冲动,拿着刀子?」 「还不是因为被逼急了,发现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第二十章 荒诞无稽 「阿!我要杀了你!」 掌柜的和一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打起来,手里握着一把杀猪刀冲着小白脸砍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袭轻衣的影子冲过去,狠狠地扼住掌柜的手腕,迫使那刀掉在了地上。 众人屏住唿吸,瞪大眼睛,嘴里纷纷议论着:「呀,这不就是大理寺卿的儿子,如今的新科状元程绍远吗?」 「是啊,他怎么会在这,一表人才,没有想到身手还这么好。」 这些话都传进的耳中顾筠汝,不屑的哼了一声。 「掌柜的冷静一下,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不怕官府来通缉你吗?」 程绍远看着那掌柜的,一脸平静的说道。 「死我都不怕,难道还怕那个小白脸吗?」 青杏看着茶楼混乱成一片,小心翼翼凑到了顾筠汝的身边道:「小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这么着急做什么,好戏还没有完呢。」 难得出来凑凑热闹,顾筠汝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青杏吐了吐舌头,只好乖巧地站在她身后。 「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绍远倒是一副很关心的样子,看来这件事情他是管定了。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地从后院跑了出来,头髮凌乱成一团,眼底还挂着两片乌青。抓着掌柜的手哀道:「相公,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要相信我啊,相公。」 顾筠汝站在一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小白脸儿和掌柜的媳妇原来是一个鱼庄上的,家乡闹了饥荒,所以小白脸儿就来到茶楼给二人打些散工,久而久之,有人传他和掌柜的媳妇儿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看着掌柜媳妇儿的表情,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顾筠汝便就断定这妇人应该是没有说谎,眼中被无奈和痛苦所包围着。 「你还敢说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 小白脸低着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似乎还坚称他和掌柜的媳妇儿的确有染,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也是他的,他这次过来就是想敲诈掌柜的一笔。 「相公,我真的不知道胡三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说的不是真的呀,你要相信我啊!」 小妇人伤心欲绝,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令人与之同情,掌柜的气的青筋暴起,直接将她的手扫开推到一旁。 小妇人踉踉跄跄地倒在了一边,却发现身后有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女子,将她扶了起来。 「多谢姑娘。」 顾筠汝笑了笑,「不用客气。掌柜的,这毕竟是替你生儿育女的妻子,你为何这样对她?」 「她如此不守妇道不知检点,我早想一纸休书休了她,她如今还给我扣上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要宰了这对姦夫淫妇!」 掌柜的越说越气,目眦欲裂,但前面还站着一个程绍远,他也不敢再怎样。 「我说掌柜的,你宁愿听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娘子,这也太过分了吧。」 顾筠汝想帮妇人出气,而那小白脸挺直了胸脯,对着顾筠汝道:「哪来的小姑娘,你懂什么?这家茶楼都应该是我的,我只是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你胡说胡三,你为什么要害我?」妇人痛苦不堪,早已是泪眼模煳,女子的清白和声誉那是第一首要的,顾筠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会替你讨个公平的。」 「行了,要说的话就会衙门。」 一向没有开口的程绍远这个时候发话了,他想带着这帮人去衙门审问,而顾筠汝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断了他,「这么点小事,不需要闹到衙门去,而我相信这妇人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哦?你和她素不相识,今天只不过才见了她第一面,你拿什么相信她?」 「凭我的直觉行不行?废话不多说,先来个滴血认亲,既然胡三坚持说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也只能先看看这两个人的血相不相融。」 如果胡三的谎言一旦被戳穿,那么敲诈勒索的罪名就可以落实,程绍远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顾筠汝的一举一动,这个姑娘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顾筠汝走到妇人的身侧,问询她的意见。妇人的脑子里早就是一片灰白,根本就拿不出什么主意,只好交由她去做了。 胡三眼神心虚地向下飘去,时不时的摸着鼻子,顾筠汝笑盈盈地朝着他走过去,缓声道:「滴血认亲你应该知道吧,虽然你是从乡下来的,应该也听过,如果血能完全相融便是亲生父子,如果血不能相融的话,那么说明也就毫无关系,你既然坚持和这妇人有染,那么这次就是以证她清白的时候了。」 胡三听着她的话,手脚直打哆嗦,说什么也不愿意放血,程绍远看得出胡三那狡诈的眼神,于是直接拉着他的手,将银针刺向了他的手指。 血还没有递进碗中,胡三就疼得嗷嗷直叫,脸都皱成了一团,赶紧道:「我胡说的,一切都是我胡编乱造的,我和秋月什么事都没有,是我贪财,是我胡编乱造,我该死我该死!」 掌柜的听他这么一说,紧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走上前抓着他的衣领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夫妇二人留你在这里吃喝,你居然恩将仇报!」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就是想从你们这儿诓些赢钱,最近催债的那些人老是盯着我不放,我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秋月,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咱们两个好歹也是同乡啊!」 「现在才知道咱们是同乡了。」名叫秋月的妇人站起身,狠狠地瞪视着他。 顾筠汝拍了拍手道:「好了,这会儿总算是真相大白了,程公子可以把胡三抓进牢房,让他在牢房里蹲几天,说不定还能保他这几天平安无事。」 胡三一听有些道理,点头如捣蒜,一脸感激的看着顾筠汝道:「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公子,您积积德把我抓进牢里吧!」 程绍远额头滑过三道黑线,看着顾筠汝准备离去的身影,迅速追上前。 第二十一章 巧妙的计策 青杏好奇地转过头,挡在了程绍远的面前道:「我说这位公子,咱们家小姐不都说了吗?这帕子送给你了。」 「青杏,不得无礼。」 「是。」 顾筠汝缓缓转过身,看着急急跑来的程绍远挑了挑眉头道:「公子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在下只是好奇,姑娘真的相信所谓滴血认亲之事吗?」 「当然不了。」 程绍远的目光充满着疑惑,紧接着问道:「竟然不认为天底下有滴血认亲之事,那为何姑娘刚刚要用此事试探胡三?」 「公子为何非要追问刚刚的事情?」 顾筠汝语气充满着好奇,她不过就是出了一把力而已。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姑娘三言两语就让胡三说出了实情,这比在堂上打三十大板还有用。」 程绍远的眼中对顾筠汝充满着欣赏,所以才紧追不捨,上前询问。 顾筠汝点了点头,语气闲适的道:「其实这个胡三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的底气,没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很飘忽不定吗? 显然他是在说谎,这种心虚的人一听到滴血认亲所以才会说出实情,血液能不能相融已经不重要。胡三是从庄子上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什么学问,所以两句话就被煳弄到。」 「姑娘居然还能猜透人心,在下实在是佩服。」程绍远对她拱了拱手,倒是让顾筠汝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的。」 「姑娘的帕子还是带回去吧,若是让顾夫人知道你来到这,一定会有怨气的。」 顾筠汝刚准备接过帕子,却听到了他嘴里吐出的这句话,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了,顾家大小姐,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也听君瑶提起过,最近顾家大小姐回到顾府。」 「奇怪,我也没说出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猜到的?」 顾筠汝嘴里好奇的嘀咕着,却被程绍远听到耳中。 「不是猜测,而是观察得出的。只有待嫁之人出门才会带着帷帽。再加上你身边的婢女一直催促着你回府,想来是家风颇为严格。提到顾二小姐的时候,你身边婢女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想来应该是认识了,也不知道在家说的是不是对的,让姑娘见笑了。」 顾筠汝心里不禁暗道,这小子明显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咳咳,猜出本姑娘的身份又如何?不过今日能够遇到公子,也是我的幸运了。」 程绍远很想看清帷帽下面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她的声音如此的轻灵悦耳,仿佛潺潺流水滑过眼前,那般的温柔舒服令人流连忘返。 青杏对着程绍远俯了俯身,便跟着顾筠汝一同往回走。 程绍远摸着手中的帕子,上面还绣了一个汝字,他将帕子藏在了袖中,大步向家中走去。一来到正厅,便听到父亲与母亲争吵的声音。 「爹,娘,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程绍远来到二老身前,程夫人一脸担忧的走上前拉着他的手道:「绍远阿,如今你也是新科状元了,身价自然是不一样,千万不能跟一般人家出生的丫头来往。」 「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啊?儿子听不懂。」 程绍远一脸烦躁的坐在一旁,程夫人和程大人相视一忘,二人现在都在为程绍远的婚事苦恼,可是看看程绍远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就不担心。 「儿啊,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一向威严的程大人发话,为人父母者,都想让子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爹,儿子现在并无什么成就,也没有什么心思想儿女情长的事情,父亲和母亲还是不要为儿子操心了。」 程夫人和程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程大人为人严厉,但在儿子面前还是事事顺着他,可是这件事情却再也不能顺下去。 程夫人走到程绍远面前坐下,苦口婆心道:「儿啊,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其他女子了,跟母亲说说家世相貌如何?」 「娘,儿子的心中没有什么人,还请娘不要再随意猜测了。」 「怎么会呢?你不会真的相中了顾家二小姐吧?」 「娘……今日儿子已经将话跟顾家二小姐说明白了,她以后不会再来缠着儿子。」 程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她的心里,顾家的门面不能够成跟程府相提并论,若真的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以后老爷在朝堂上还要怎么混?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近日公主就要回京了……」 「你好端端的跟儿子说这个做什么?!」程老爷瞪了夫人一眼,示意不要将话说得太明白,他也暗暗地联繫了公主,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所以不敢告知。 「哎呀,姥爷你也知道,我这一张嘴呀,就是太快了,儿啊,你就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行了娘,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中休息。」 程绍远迫不及待的回到房中,耳边清静了不少,拿出袖口的帕子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帷帽下的面容到底是何等样帽?他在脑海中构思了无数个画面,渐渐的睡了过去。 而画面另一边的顾筠汝正准备回府,却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喂,你们是什么人?」 青杏积极的挡在顾筠汝的身前,杏眼圆睁的看着车夫和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 「王爷有请,还请大小姐上车。」 顾筠汝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乔装打扮成这个样子还能被人认出来,这些人是开了天眼吗? 犹豫不决之下还是上了马车,总比回到府受大夫人的训斥要好。 「王爷,顾大小姐来了。」 青峰在容臻面前拱手,容臻眼皮子抬也没抬,周身散发着一种威慑的气势。 顾筠汝随着管家走到了正厅,闻到了周围都是中药的气味儿,看来,容臻有听她的话,好好泡药浴。 「见过王爷,王爷近日身子可好?」 顾筠汝看着坐在面前气势磅礴的容臻,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这样的一个男子,即便是赤手空拳的站在沙场上,敌人也不敢近身。 顾筠汝站在原地,容臻并没有回应她。 第二十二章 黑衣人 顾筠汝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青峰,朝着他挤眉弄眼,想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一些讯息,今日的容臻看起来面无表情,就连眼神也很寡淡,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关于那天的黑衣人,本王查到了一些线索。」 顾筠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要不提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反正这几天黑衣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而站在面前的青峰端茶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对劲。 一些微小的动作或许旁人不会在意,但已经被顾筠汝捕捉到了眼底,难道青峰有什么问题吗? 她倒希望自己是多虑了,毕竟青峰从小就跟在容臻的身后寸步不离,如果就连容臻身边的人也生出异心的话,那他也太可怜了一些。 「是吗,不知道王爷查到了什么线索?」 顾筠汝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怪异,青峰此时已退了出去。 「黑衣人已经找到,不过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咬舌自尽了,你想不想看看他的尸体?」 顾筠汝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容臻是有什么怪癖吗?居然要给她看尸体,脸色刷的一白,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既然兇手已经找到,那么王爷心中应该痛快了不少吧?」 「本王的心中的确很痛快,但同时又不痛快。」 容臻这句话可以解读成两层意思。顾筠汝正在仔细琢磨他这句话的含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容臻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掀开她的帷帽。 「王爷不可,人家怕丑陋的相貌吓到了王爷,王爷还是别看了,我怕你会做噩梦的。」 顾筠汝显得极为紧张,就连指尖也不自觉的在发抖。 「本王请了京中最好的美容师来给你看脸,他是大齐第一美容圣手。」 话音一落,屏风后的一个男子站出来,面容干净,穿着一身整齐的白色短衫。 「不用了吧……王爷,其实人家自己会调理的,人家正在喝中药呢,就是有些慢而已。」 顾筠汝打死也不会让别人来碰自己的脸,再说了,她还要靠着这张脸去拖延时间,拖到他彻底忘了婚事。 「怎么?不相信本王的人?」 「不……不,不劳王爷的人了。」 容臻看出了她的心慌和谨慎,便让那位美容圣手退了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好好养着你那张脸吧。」 「多谢王爷体恤,王爷,近日身子可好了些?」 顾筠汝迅速转移了话题,看着他今天的精神样貌还不错,比往日那一张充满阴戾的脸已经好了不少。 「自己不会过来看吗?」 顾筠汝愣了愣,脚上就像是拴着枷锁一样,艰难而又缓慢的向前靠近,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现在只差治疗一下他的心理障碍问题。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的身体已经恢復如初了!对了,王爷,这几日王爷的房内可叫人打扫过了?」 「没有本王的命令,没人敢去打扫。」 「这可不行呀,王爷,这心里的问题和自身的环境是紧密相关的,如果王爷想早日摆脱心魔的话,就应该听我的话。」 容臻给了她一个意味难明的眼神,顾筠汝以为他是默许,于是便叫几个丫鬟和小厮,清理他房中,将那些兵器全部都移到了另一座房内。 房间本应该是温暖的,可他的屋中却充满了森冷,暴力。 顾筠汝叫人将房中重新规整了一番,变得简洁明朗。容臻来到房内早已是焕然一新,莫名还多了兰花的味道。 「谁碰过本王的东西,全部都拉下去斩了。」 丫鬟小厮们守在房外,本是沾沾自喜的想来讨赏钱,却没想到王爷说出了这句话,吓得是面如土色,纷纷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喂,你干嘛吓唬他们?大傢伙儿都是忙了半天帮你清理出来的。」 顾筠汝替他们讨要说法,却没想到他眼中的戾气越来越浓,好像要将人吞噬一般可怖。 「谁允许你私自动我的东西?」 容臻一句质问,令她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我……我就是想改变一下你的房间嘛,天天住在阴森森的环境里面,你心里不出问题才怪!」 顾筠汝理直气壮地对他顶了一句,却没想到他忽然升起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瞬间,书架摇摇欲坠,就这样轰的一声就塌陷。 「滚,滚出去。」 「滚就滚,你当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难怪没有人敢靠近你,因为你将别人的善良当作敌意,你活该!」 顾筠汝说完这些话,捂着脸跑远了。而容臻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心中一团怒气陡然升了上去,可他并没有将怒气都发泄在下人身上。 夜色已经来临,容臻坐在正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青玉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端着香炉走上前。 「王爷,下人们已经将您的卧房布置成原来的样子了。」 青玉见过王爷发怒是有多么的可怕,所以大傢伙儿就将卧房又归置成原来的样子,可容臻听到这话,面容也没有显露喜色,反倒是责怪的看着她道:「谁让你们动的?」 「我也不是不喜欢顾小姐的主意吗,所以大傢伙儿又将原来的东西都归置回去了。」 「按照她做的来。」 「王爷……」 「听不懂本王在说什么吗?」 「是。」 青玉带着怨气退到了门口,刚准备离开,就看到青峰火急火燎地走进正厅,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青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放轻了脚步走到门边偷听。 「顾府那边有消息说,大小姐到现在还没回去。」 「这么大的一个活人。会去哪儿?」 「手下也不得而知,派了些人手去找,但是没有消息。」 容臻一抬眼就是满目的怒意,青峰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手下这就加紧人手去找!」 容臻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看来也只有他亲自去找了。 「小姐,天都这么黑了,你怎么来到清乐街了?」 青杏看着四处已经打烊的店门,这么晚了,大夫人和老爷一定会很担心的。 「反正走到哪儿我都不受人待见,随便走走呗。」顾筠汝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居然被那个傢伙毫不留情地轰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马吊馆 青杏隐隐有些担心。 顾筠汝索性直接掀开帷帽,自嘲道:「我这个丑样子谁敢接近我?」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夜未归嘛,走,我带你去找点乐子。」 顾筠汝打了个响指,嘴里哼唱着轻快的曲子。 翠花看着走进来的两位,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还误以为他们是来找人的。 「小可爱,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顾筠汝弯下身子捏了捏她那圆润的脸蛋。 「是哥哥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你今天穿着裙子啊?」 翠花不解地看着她,这声音明明就是那天在街上救了她的哥哥。 青杏但这马吊馆里都是一些几天没洗澡的臭男人,皱紧了黛眉,扯了一下顾筠汝的袖口道:「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青杏,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顾筠汝扬起了嘴角,只要来到马吊馆才能暂时忘却了烦忧,叫翠花给他们选了一个好位置,凑凑热闹。 「翠花是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呢?」翠花还是有些不太理解,顾筠汝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在外人面前就叫我哥哥吧,反正现在的我别人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好,哥哥。」 翠花笑了笑,于是跑到了后院儿做事。青杏总觉得周围的目光都不太友善,还有几个男人对她色眯眯的打量,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冒了起来。 「青杏,你跟着翠花到后院儿去吧,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可是小姐这里这么多……」青杏虽然十分害怕,但也不能留小姐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别担心我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顾筠汝可不想她的宝贝丫鬟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儿们盯上。 「是……」青杏咬咬牙暂时离开了正厅。 大厅内烟雾缭绕,顾筠汝挥了挥面前的烟气,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就有人开始种植菸草之类的植物了。 「小兄弟看着好面生啊,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一个长满络腮鬍子的大汉向顾筠汝靠近,顾筠汝闻到了一股恶臭的气息,忍不住捏紧了鼻子道:「我说大哥你是有狐臭是吗?可以把手拿开吗?」 大汉感到一阵为难,脸色憋得通红,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 「小兄弟,你想怎么玩儿?」 几个男人将目光投到顾筠汝的身上,顾筠汝不假思索道:「按照我那个地方的规矩的话,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得懂。胡牌,红中,有好几种玩法,你们想先学哪一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颇有些新意,于是便照着顾筠汝的法子来了。 顾筠汝玩的忘乎所以,都已经忘了时辰,而青杏已经在后院睡着了,顾筠汝今日的牌运不好,老是一把一把接着输,明明是她教给大家的游戏规则,可最后的结局却是惨不忍睹。 「哈哈哈,小兄弟你都没钱了吧?要不把你头上的那顶帽子取下来,让我们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或者把外面的衣裳脱了,我瞧这衣服的材质不错,说不定还能换几文钱。」 一口大黄牙的男子早就想看看顾筠汝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行,这局就当做是我欠你们的,待会儿我一定会赢回去!」 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打死她也不会取下帽子,可她一摸口袋一文钱都没有了,本来今日就没带多少钱出来,三五局下去,她已经欠了一桌子人不少的债…… 「小兄弟,你到底行不行呀?今日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就是就是,愿赌服输,你都已经输了这么多,如果再拿不了钱的话,就把你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抵押给我们也行。」 「是啊,再不济的话,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当给我们呗。」 众人哄堂大笑,目光猥琐,尽说一些粗鄙之语。 顾筠汝没好气的摸着手中的牌,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就连这牌都在跟她作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来跟你们玩儿。」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筠汝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容臻,他今日穿着一身低调的红色蟒袍看起来精神抖擞,应该是一夜未睡。 「你们是什么关系?」 几个男子好奇地看着容臻,这男人模样英俊,而且气质高贵,想来应该不是他们这些平凡的小老百姓。 「让大家见笑了,这人是我的书童。」 「原来是书童啊,难怪这么寒酸,既然你来了,那就替他赢这几局。」 顾筠汝在一旁愣的是哑口无言,容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亲民和蔼,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教教我规则。」容臻看向身后的顾筠汝,顾筠汝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教他红中牌的规则,没想到他听着遍就会,还玩得有模有样,把她欠出去的钱都赢了回去。 「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顾筠汝再次对他刮目相看,本来以为他是一块冰冷的大石头,却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 「这种游戏规则听一遍就懂了,赢你们实在是太无趣,不如咱们玩儿个大的吧。」 这句话是容臻对前面几个男人说的。 「好,你说怎么个玩法?」 「谁输了一局就剁一根手指头,怎么样?」 话音一落,顾筠汝气得差点吐血,赶紧将他拉出了桌边。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玩儿那么血腥暴力的游戏啊,你现在正在接受治疗,要克制住心中这种变态的想法,你听明白了吗?」 容臻突然扬起了嘴角道:「我只是说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顾筠汝看着他难得扬起嘴角,被他的笑容彻底迷晕了。 没有想到这个傢伙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就像是俘获芳心的偷心贼一样。 顾筠汝想到了他今日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对他的好感全部都归于零,晃了晃脑袋道:「行了,玩的够久了,这天都要亮了,还是回去吧。」 「你……」容臻本来想问问她还生不生气,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啊?」 顾筠汝好奇的沖他眨了眨眼,今天的容臻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本王正好有些乏了。」 「你还没有跟我说怎么会走到这儿的,不要告诉我是散步啊?」 第二十四章 无人在意 而这一细微的动作被顾筠汝捕捉在眼里,明显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好啦,不勉强你了,赶紧走吧。」 顾筠汝愉快的哼着小曲儿,阴霾的心情荡然无存,走出了马吊馆,才想起青杏还在后院儿,于是将她给带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 青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跟在二人身后,大早上的清乐街已经开始有人出摊了,热腾腾的包子,引起众人注意。 「我没事儿,你们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吃一顿吧。」 容臻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包子摊走了过去,他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饭,今日换一换也是不错的。 青杏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才勐然发现是王爷,吓得嘴巴都合不上。 「王……王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以为是在睡梦里没清醒过来,旋即晃了晃脑袋。 「本王出来走走,怎么了?」 「没……没事。」青杏忽然想到了什么,屁股迅速离开了凳子,她这种下人怎么能跟主子坐在一起吃饭呢,真是睡煳涂了!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容臻不解的看着青杏的反应,他还没说什么呢,就做出这么大的动作。 「奴婢该死,奴婢有眼无珠,奴婢奴婢……」青杏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顾筠汝拉着她的手腕儿道:「好了,先忘却我们的身份吧,实在是太累了,一晚上都没合眼,你这丫头好歹也眯了一会儿,赶紧坐着吃饭。」 「………」 「连你家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容臻这句话比顾筠汝的十句话还管用。 青杏乖乖的坐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包子端了上来,还有三碗小米粥和一碟咸菜。 「没有想到还能有热粥吃,太好了!」顾筠汝毫不客气地拿着包子塞进了嘴里。 「这就是顾家的教养吗,就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 容臻动作缓慢,吃东西的样子十分高贵优雅,顾筠汝在他的面前小巫见大巫,就像是从贫民窟放出来的一样。 「咳咳,你不懂,美食就是要大吃大喝才能体现出它的美味啊,像你这种根本就吃不出包子什么味道吧?」 容臻心底贊同她的说法,但表情还是不屑一顾。 吃完饭之后,顾筠汝满意的打了个嗝。 容臻正准备拿出钱财,却发现一摸口袋,银袋里面的银两早就已经被人调包换成了石头。 「岂有此理。」 容臻眼中杀机显露,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戏弄? 「我说三位都已经吃完了吧,能不能把帐钱先结一下?」摊位老闆笑容可掬的走上前要结帐,顾筠汝为难的扫了扫头,看了一眼青杏。 「小姐,你别看奴婢啊,奴婢两袖清风的什么都没有。」 「好吧,阿昭,你那也没有了吗?」 容臻有了些反应,特别是在听到顾筠汝叫回他阿昭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高兴。 「该死的贼人,要是让本王知道了,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丢尸荒野不可。」 顾筠汝心里直打哆嗦,看着摊位老闆笑盈盈的道:「老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钱被人调包换成了石头,能不能先让我们赊帐啊。」 老闆一听,面上的笑容瞬间化成乌有,皱着两条像毛毛虫一样的眉头,手叉着腰道:「就几十文钱你们都拿不出来,还穿的这么好,怎么是合伙来吃霸王餐的?」 「你说什么?说谁来吃霸王餐的?」容臻不满地挑起了眉头,那气势将老闆吓了一跳。 「别以为你长得高大威武的,我就怕了你,反正你们必须得交饭钱,要不然的话就把你们送到官府去。」 容臻紧紧握着拳头,顾筠汝见他要发怒,赶紧抓着他的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先让我去沟通沟通。」 顾筠汝平復了他的怒火,而现在天已经大亮街上已经布满了许多的行人。 「老闆,你看我们穿的也不像是吃不起这顿饭的人,那位兄台的钱真的是被人调包了,要不然的话我们一定给你的。」 「关我什么事儿,你这帽子看起来还挺值钱的,要不把帽子抵押在这儿。」 「这可不行……」顾筠汝说什么都要捍卫这顶帽子的尊严。 「我来给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筠汝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程绍远。 「你,你怎么来了?」 「路过,去衙门办些事情,正好看见你了。」 「还真是有缘哪,额,这钱我改日一定会还你的。」 容臻坐在椅子上看着二人似乎聊得很投机,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个女人可真该死,居然还跟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聊得这么火花四射! 程绍远注意到了有两道充满冷冽的目光向他扫射而来,装作不在意的向后一看,正好对视上了容臻那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 「殿下……」 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唿,可他却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顾筠汝安抚好老闆,看着他扫兴而去的背影,唿道:「喂!不再逛逛吗?」 「顾姑娘,好像和殿下关系不错啊。」 程绍远露出了和煦的微笑,看着顾筠汝道。 「他啊……就这样吧,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解围的话,恐怕我这面子都不保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知道姑娘今日可有空,在下刚好要去处理一桩案子,没有头绪,想请姑娘看看。」 「这个……」顾筠汝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容臻的背影,她对案子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和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真相。 「好啊,我和你去。」 容臻在卖烧饼的摊位等了半天,也没有见顾筠汝追上来,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沉重。 「王爷,王爷,你让手下找的好苦啊,刚刚有人看到了顾大小姐的影子,好像就在那儿吃包子!」 青峰将这个消息告诉容臻,容臻听完之后没有反应。 「王爷?」 「别来烦我。」 容臻说完,开始往反方向走去,他倒想看看他们两个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哎,王爷……」青峰追上前不知不觉就绕到衙门口。 顾筠汝坐在屋子喝茶,因为受了程绍远的邀请,所以衙门的人对她很恭敬。 「公子,慢用。」 小斯见他气质高冷,也不曾开口,还误以为是公子便这样称唿。 第二十五章 阴差阳错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坐在高位之上的谷城珂大人是程绍远父亲的学生,对程绍远毕恭毕敬。每每看到程绍远来府衙学习之时,都会格外注意谨慎。 堂下一共跪着三人,一对青年夫妇,还有一个就是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子,男子名叫王大富。 「回大人的话,小的王大富,咱们几个都是从下垟村来的。村子里发生了命案,周氏心狠手辣,害死了她的婆婆。」 王大富刚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周氏,周氏面色蜡黄,看起来老实朴厚,也不像是会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大人冤枉啊,我与婆婆只是发生了口角,但真的没有过这样恶毒的念头。」 顾筠汝在屋子后面听得真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于是便走到了堂内坐下。 容臻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她那妙曼的身影,不知为什么,这脚底像是栓了千斤重的铁一样。 容臻看到程绍远离她很近,两人也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心中感到一阵烦躁恼火,默默地握紧拳头。 「这周氏说谎,你看她眼神有问题。」 顾筠汝压低声音,透过帷帽将周氏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望着地,说明这句话并非是她从心而发,看来她和婆婆贾氏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程绍远听到顾筠汝这样一说,也观察着周氏的表情,程绍远给谷城珂递了个眼神,让他继续问下去。 「咳咳,本官再问你,你如何说是周氏害死了她婆婆,你亲眼目睹了吗?」 这个王大富身为下垟村的村民,更是作为关键的证人来到了衙门,想必一定掌握着证据。 只见王大富眼神有些闪躲,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道:「小得亲眼所见,今日一早周氏还和她婆婆在小河边发生了口角,周氏扬言说,要将她婆婆推到河里淹死。」 顾筠汝挑了挑眉,这个王大富说话倒是避重就轻,究竟有没有看到是周氏亲手杀害了她婆婆贾氏,也没有一个论证。 她注意到了跪在周氏身边的一个男子,一副痛苦状,面容消瘦,头髮有些潦草凌乱,穿着一身白色的麻衣,应该就是贾氏的儿子。 顾筠汝在程绍远耳边细语几句,程绍远点了点头,润了润嗓子,看向跪在一旁,从开堂到现在还一言未发的张大龙。 「张大龙,这王大富是你什么人?」 「他是小的邻居。」 张大龙倒是有一句回一句,不过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他刻意迴避这件事情,想必他也相信了王大富的话,就是周氏和贾氏因为口角之争,所以才会动起手来。 「那你相信他的话吗?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 谷大人好奇地问着,贾氏的死是因为头部撞击而导致的,不过在此之前她的上半身衣裳湿透了。 「小的在山上砍柴,平时就送一些柴火到街上小道贩卖,今日回来才得知发生这样一件事,小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大龙说话的语气很轻,全程都没有看周氏一眼,可见他们平时的夫妻关系十分冷漠,顾筠汝将这一切收到眼底,注意到张大龙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程大人,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判定?」 顾筠汝小声地问着旁边的程绍远,程绍远眉目严肃,在断案的时候总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听到她的问话,程绍远道:「这个张大龙一问三不知,衙门的人也看了贾氏身上的伤势,头部有撞击,应该是被人推到了水缸边,这周氏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倒不这么认为,周氏虽然对贾氏心中有恨,但她的眼中没有惊恐和慌乱,一个村中的妇人杀人的表现,应该是极度恐慌自乱阵脚,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慌乱的表现。」 「可是这村子里也只有周氏有杀人的动机,如果不是周氏的话,那我就想不出是何人要害周氏了。」 两人相互讨教了一番。王大富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谷大人,连忙补充道:「周氏和贾氏的矛盾,全村的人都知道,这张大龙应该最为清楚才是。」 在场人将目光移到张大龙的身上。张大龙一看就是个脑子没主意,心思也软弱的人,点了点头。将贾氏和周氏的矛盾都说了出来。 「大龙,虽然我与婆婆不和,但也绝对不会害她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周氏恳求张大龙看她一眼,可是张大龙从始至终都不待见她,眼神极其的冷漠,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成婚了有七年之久的夫妻。 「看来案件有眉目了,就是你,周氏!还不愿意承认吗?」 谷大人一拍惊堂木全场肃静,周氏哽咽着将眼泪硬生生地吞回去,带有憎恶的目光,看着身旁的张大龙。狠狠地咬着银牙,瞧她这模样,是打算将一口牙打碎往肚子里咽,实在是憋屈。 「大人,民妇没有,民妇虽然不满婆婆,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起杀心,更不会付出行动,大人。民妇实在是冤枉啊!」 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看这情况,张大龙也是提供不了什么有利的线索,所有的话都顺着王大富说下去了,而王大富又坚称目睹周氏行兇。 「还敢强词夺理?看来不严刑伺候,你是不会如实招来。」 谷城珂最擅长的一招就是严刑逼供,而今天他忽略了程绍远在这里。 「咳咳。」 注意到身边飘来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他便立即改口道:「这个稍安勿躁!」 谷城珂安抚众人情绪,于是便匆匆来到程绍远身边,一脸讨好谄媚。 「公子,真案子也有眉目了,动机和人证都在堂上,要不……」 「原来谷大人就是这么断案的,未免也太随便了一点。」 顾筠汝终于忍不住开口,谷城珂皱着眉头,好奇地看着这一身打扮神秘的女子,她是和公子一起来的,看来身份也不简单,对她也恭敬了许多。 「不知姑娘有何高见,这周氏打死不肯承认,但在这个公堂事上讲究的是证据,既然王大富亲眼目睹了周氏和贾氏打斗的过程,那么这案子也可以了结了。」 第二十六章 草草了事 顾筠汝笑了笑,踱步来到王大富身前,道:「王大富,听说你看到二人在小河边争吵,那么你当时是要做什么去的?」 「小的去山上找牛,牛丢了一天没找回来,所以这件事情大傢伙都知道,我真的是目睹了周氏和她婆婆争吵,吵得可厉害呢!」 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牛找到了吗?」 王大富没有意料到,她居然会问一个跟案件无关的问题,脸色煞白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那你看到二人在河边吵完架之后,他们二人之后又去了哪里?」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去山上找牛了,也是路过看到二人在争吵,再说了大龙也知道,这婆媳关系不睦,全村人都知道,出这回事情也并不意外。」 顾筠汝看着他眼神飘忽不定,而且再三强调了婆媳关系不睦,从开堂到现在他一直咬着这句话不放,但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周氏杀人过程,说明不过是他想像出来的画面罢了。 「所以说你并没有看见,是周氏亲子手杀害了她婆婆。」 谷城珂本来想上前阻拦,她一个女子,问那么多算怎么回事?却被程绍远一道凌厉充满警告的目光给拦住了,只好规矩地站在一边,等顾筠汝问完话。 顾筠汝将几个字的重音咬得很重,王大富似乎在想着什么,又道:「虽然我没有看见是周氏亲手杀了她婆婆,但是她们是一路吵回去的,吵得可凶了,而且这贾氏平日里专横跋扈没有人喜欢她。」 「所以说你也讨厌贾氏。」 顾筠汝看到他的微表情,做出了几个不太符合场景规定的额外动作,也就是说明王大富说的是实话,但同时也都是添油加醋的一些话,更是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周氏的头上。 说到了贾氏平日霸道的为人处事,想必有很多人不喜欢,那么全村人都有可能有杀人的动机。 王大富开始紧张的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睛看了看四周,旋即道:「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当然了,我也不怎么待见,不过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什么地步?」 「当然是像周氏那么心狠手辣,杀害了自己的亲婆婆。」 王大富指向了身后的周氏,周氏勐然抬头,眼神幽怨地盯着王大富,王大富早已感到身后一道阴森幽怨的目光,原来是周氏。 「我没有,你为什么要污衊我,当时我回到家的时候,婆婆已经倒在地上了,我发誓我没有害我婆婆。」 周氏积极争辩着,顾筠汝看着一言不发的张大龙,可真是窝囊到了极致。 「行了,你们不用再吵,刚刚我又获得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就是王大富,你的牛找到了。」顾筠汝对着王大富说道,而王大富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表情先是怔了会儿,又露出喜悦的情绪,「是吗?那太好了,老天待我不薄。」 程绍远表情开始复杂起来,顾筠汝慢慢蹲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响起了诡异的笑声,这笑声让王大富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谎不记得打草稿,你看看这是什么?」 顾筠汝说着,将刚刚得到的重要证据扔在了王大富面前,王大富看着那一张是卖牛的契约,其实他早就已经把牛卖给贾氏。 「这才是本案的关键,其实你的牛早就卖给贾氏,不过由于后来分钱不均,所以你跟她起了口角争执,将她推到了一边,贾氏头撞在水缸上,流血过多而亡。 后来你着急,就叫人去把周氏叫回来,而又叫了一帮村民在附近闲逛,正巧看到周氏围在了已经死去的贾氏身边,造成了一种周氏不慎杀害婆婆的假象。」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就连门口看好戏的村民都不得不惊嘆,这个反转是大傢伙儿都意料不到的。 容臻眯了眯眸,他怎么没观察到这个顾家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冰雪聪明的一面。 其实这些都是顾筠汝猜测而已,但没想到王大富额头上的虚汗是越来越多,慢慢的,心底的防线也就崩塌了…… 「我……这牛我已经卖给她了,怎么会反悔,再说了,谁看到是我推她的。」 王大富咬着牙关,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谷大人在一边看的饶有趣味。 「没有人看到你推她,那你为何要说谎?说你是要去找牛,而周氏赶回来的时候贾氏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完全不吻合。 而你的牛早就已经卖了,这张契约就可以证明,上面的日期写得清清楚楚,说明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你根本就没有看到周氏杀害贾氏!」 「好啊,王大富,你居然敢欺骗本官!」 坐在椅子上的谷大人忍不住发话了,王大富眼见已经露馅,赶紧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呀,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害贾氏,是一不小心推了她,没有想到酿成大祸……」 看到王大富终于认罪,围在门口的村民们七嘴八舌交谈着,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回到位上坐着。 「杀人偿命,即便你是无意,你也要负起罪责,来人那,将他打入地牢!」 「大人饶命啊……」 王大富的哀嚎声不断,顾筠汝看着跪地不断哭泣的周氏,走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对着她道:「已经还你清白了,你怎么还哭了?」 「多谢姑娘,如果不是姑娘的话,恐怕民妇已经在牢里了。」 谷城珂如坐针毡,这个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咳咳,幸亏本官没有急急下了结论,周氏,你赶紧回去吧。」 谷城珂到末了还要充当一回好人,顾筠汝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周氏的手道:「你没害人,官府就不能治你的罪。回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 张大龙此时也站起来,犹豫不敢跟周氏说话,刚刚在堂上他就没有偏袒过周氏,而周氏的一颗心早就已经死。 「娘子……」 「别叫我娘子,我明日就要跟你和离,咱们各自过各自的,再也不要有来往!」 周氏也是个性情刚烈的,顾筠汝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局对他们二人也是有好处的。 看好戏的都散了,顾筠汝看着一直观察她的程绍远,莞尔一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第二十七章 不请自来 程绍远打心底佩服顾筠汝的冷静和睿智,看事情永远都是那么的周到,心思缜密,而且也善于观察。 「谁说女儿身就不可以查案了,你以后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我不收钱的。」 顾筠汝本来就是跟他说的笑话,却不料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好奇地看了眼身后,不知道容臻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去了吗?」 顾筠汝眨巴眨巴星星眼,可惜她现在做什么表情对方也看不见,不过她感觉到了有一股怨气从容臻的周遭散发出来,不会是她会错意了吧? 「跟我走。」 容臻二话不说就将她拉走离开衙门,顾筠汝手腕被他拽的生疼,这个傢伙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今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你放开我真的好痛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气真的很大!」 顾筠汝在他身后哀怨道,容臻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将她带到了一个人较少的巷子。 顾筠汝太阳穴突突一跳,看着他气势凌人的样子,小心肝有些受不,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略带委屈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怎么了?我不会又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吧?」 这个喜怒无常的傢伙,哭和笑永远都是在一瞬之间。 「你马上就要进王府,我不允许你跟其他的男人来往密切,否则,本王就敲断你的腿。」顾筠汝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的,感到双腿发软,差点就要倒了下去。 「王爷你误会了,那位程公子他……他是个好人,我和他也没什么。」 顾筠汝语无伦次,大脑一片浆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迫于他的淫威之下,只能赶紧和程绍远撇清关系,谁知道这个傢伙还会做出什么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最好没有什么,若是让本文发现你给本王丢脸的话,本王会让你们顾府上下,不得好死。」 容臻一只手扣住顾筠汝的下巴,就这样用着轻蔑的目光将她打量了一番。闻言,顾筠汝不觉冷汗涔涔,轻声道:「王爷息怒,奴家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顾筠汝说着还给他抛了个媚眼儿,可惜戴着帽子对方未必能够接受得到讯号,不过要安抚这头暴躁的狮子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见他将手放下,神色也温和不少。 「你别误会,本王只是不想让人看了嚼舌根说闲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 顾筠汝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那个,上次的事情跟你说声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不让别人动你的房间。」 站在病人的角度,这或许令他感到不舒服,而作为医生的顾筠汝就必须端正好态度和病人老实道歉。 「无碍,跟本王回府,继续。」 「阿?」 顾筠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霸道地给拽回了王府。 青玉端了一些糕点和茶水放在了桌上,昨日王爷消失一晚上,听青峰说是去找顾家大小姐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看到大小姐平安无事的,奴婢心里就好受多了。」 顾筠汝观察着青玉的表情,她这副担忧的模样怎么会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身边的容臻,可惜容臻这个钢铁直男怎么会懂得青玉的心思? 「把茶水放下出去守着。」 「是。」 青玉带着错愕的表情退了出去,顾筠汝拿着一块珍珠糕往嘴里塞去,不解地望着他道:「你对女孩子说话怎么能这么凶?」 「本王想怎样就怎样。」 顾筠汝翻了个白眼,这个傢伙怪不得没有人敢靠近他,简直跟冷面罗剎有的一拼。 顾筠汝看着他,立体的轮廓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若是放在她那个时代,早已成了受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深邃黑眸,仿佛像是个无底深渊,吸引着人,可却又不敢陷下去。 「看够了吗?」 容臻一句话突然打破气氛,顾筠汝差点被糕点噎到,赶紧拿着茶杯吹了吹,一口灌了下去。 「嘿嘿,心理疗法已经进行到了第二个阶段,只要王爷按照我说的做,总有一天能够治好这心理障碍的,今天我们就来研究针灸吧!」 顾筠汝说完这句话,观察着他的表情。 容臻好像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而容臻心里想的却是,她前几天明明喊他阿昭,可现在又改口称他为王爷,心里有一种落差。 「那就开始吧。」 唿,顾筠汝松了口大气。 回到房内,顾筠汝发现屋里的东西并没有重新归置。想起了那日他的雷霆大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筠汝唤来了青玉和青霜,这两个丫头心思细腻,而且手法也较为柔和,当她的学徒还是够格的,特别是青玉,十分的上进。 「这按压的姿势要跟我这样,而且要摸到他的筋骨,不然的话会适得其反。」 顾筠汝教这两个丫鬟,容臻已经褪去了外赏,露出了上半身健硕的臂膀,这两个丫头都不敢直面他。 而青玉的小脸红的和猴子屁股有的一拼。 「是这样吗?顾小姐,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青玉这两日也对顾筠汝有了改观,果然是被王爷看中的女人。 「这些都是中医必备,与人体紧密相关,这个能让你们王爷心情放松不少,每当他头疼之际,你们就过来给他做针灸,对了,还可以熏一些艾草,过两天有时间再教你们怎么采耳还有皮肤按摩吧。」 「是。」 「青玉学的不错,看来私底下也有刻苦练习过。」 顾筠汝夸奖着青玉的手法,一双小手不禁十分娇嫩,而且柔暗起皮肤来也十分的顺滑。 顾筠汝尝试着青玉的手法,对她只有褒奖,而青霜站在一边,有了小心思。 今日的课程结束,青玉来到后院正洗着衣裳,突然,只见前方一有人脚踹翻了她的盆,青玉惶恐地站起身,被溅得满身是水。 「青霜,你干什么啊?」 青玉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诧异的看着她的行为。 第二十八章 暗藏小心机 「为什么?」 「凭我是一等丫鬟,你只是个二等的,不能在王爷身边伺候,而我离王爷的卧房是最近的,还可以随时伺候他,府里的规矩,你不会不明白吧。」 青霜一张得意的脸在她面前显得尤为刺目,青玉低着头,平日,她隐藏的最深,也不会招来旁人的嫉妒和非议,而最近青霜的态度则是对她越发的傲慢,她知道。因为是得了顾大小姐的褒奖和王爷的青睐。 「只怕我没有时间,顾大小姐吩咐过了,让我尽快学会拔罐。」 青玉硬起的站起身,直视着她的目光,丝毫都没有畏惧的模样。青霜听了,嘲讽的一笑。 「哈哈,你就是一个下等的奴婢,凭什么照顾王爷,我告诉你,你只要惹了我,我保证让你尽快离开王府。」 「你有什么权力让我离开王府?」 「就凭,我是府里的大丫鬟,而我的娘亲在太后身边伺候,你说呢?」 青霜说罢,冲着她轻蔑一笑,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胳膊,便离开了此地。 青玉回到卧房,将头埋在膝盖,压抑着声音哭了出来,心中早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为什么她的出生会这么的卑贱?卑贱到就连和她同是丫鬟的青霜可以这般的轻贱她? 她不服,她不服!她一定要成为王爷的女人,让众人都看得起她。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从眼中流了下来。 画面一转,顾筠汝再给他把脉。欣然的将手放了下去,问道:「这几天的睡眠怎么样?」 「一般。」 「那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香料?」 「无。」 「额,喜不喜欢听鸟叫声?」 「不。」 顾筠汝额头飘过了三道黑线,跟这人聊天简直聊不下去。 「如果有人跪在你的床前跟你说睡前故事,那会怎么样?」顾筠汝想到了这种治疗失眠的办法,但有可能会增加病者心中的负担。 「我会将他当做刺客,半夜醒来把他杀了。」 顾筠汝听的是毛骨悚然,看着容臻一脸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那个那个……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了。」 容臻偏过脑袋看着她,问道:「你的脸还没好吗?」 「阿,我的脸,我的脸还有些没好呢,估计还要再调养十天半个月左右。」 「怎么会这么久?」 容臻没有起任何的怀疑,毕竟他也是亲眼目睹过她的脸上是何曾的恐怖。 「这个……应该和个人体质有关系吧,对了,王爷,你有没有什么最好的朋友,在京城有没有知己之类的?」 顾筠汝好奇的看着他,虽然他一直是独来独往,但也不至于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憋疯掉的。 「偶尔进宫会看看皇兄,其他的也就没了。」 「喔,那你有没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孤独?什么是孤独?」 「就是心里痒痒的,想出去看看,想和人说说话,那种欲望会越来越深。」 顾筠汝一只手撑着下巴,这个容臻倒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居然从来都没有孤独的感觉,是个人应该都会有空窗时候的寂寞感吧? 「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会去练武。」 「这也是不错的爱好。」 「顺便再杀几个。」 「阿,这可不行,这段时间你不能再杀人,而且也不能再碰刀子了。」 顾筠汝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容臻淡漠的一扬唇角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论怎么样你都不能无缘无故的杀人。」 顾筠汝捏着一把汗,幸亏还没有成为他的女人,要不然他兴致一来就将她当做靶子…… 一想到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顾筠汝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你为什么不叫我阿昭了?」 容臻这个问题想了很久,索性直接问出来。 「什么?」 「没什么。」 顾筠汝是故意装作没听到,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在他脾气温和的时候叫一下阿昭,说不定他能心里开心一些,有时候他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只好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王爷,让他心里消消怒火。 「那个,阿昭,除了皇上之外,你还和谁最亲密啊?」 顾筠汝几次三分想问太后的事情,但是都给咽下去了,想要根治他心里面的问题,就必须要问一下他的人际关系和成长背景。 「最亲的人?没有。」 「啊?哦。」 顾筠汝不忍再继续问下去,他从小就遭到了父皇的厌弃和疏远,把他扔在了边关,歷练长大。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心里能健康吗? 「明天长公主会回来,宫中要办宴会,你同我一起去吧。」 顾筠汝听了这话,倒没有一点命令的意思,难得他用询问的语气。 「长公主是你的姐姐吗?」 「算吧。」 「喔,那你们的感情应该还不错吧?」 顾筠汝继续旁敲侧击深挖出他心底的秘密,可是他的护甲实在是太深了。 「其实和长公主并没有见过几面,她与皇兄的感情不错,长公主马上就要出嫁,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希望我去吗?」顾筠汝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好歹也得拿出邀请的样子吧。 「去也行,不去也行,本王不会勉强你。毕竟你现在还不是本王的女人。」 「………」顾筠汝听到这样的话差点吐血。 容臻表情始终都是冷冷的,也看不出他眼里有希冀。 「那好吧,反正我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趣。」顾筠汝想着不如去皇宫里凑凑热闹,顺便再观察一下他和太后之间的感情。 天黑之际,青峰送顾筠汝回到了顾府,顾筠汝回到房中坐下,就看到青杏苍白着一张小脸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大小姐不好了。苏氏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筠汝迅速放下杯子,心中咯噔一跳。 「就在早上,现在尸体已经让大夫人给处理了。」 「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苏氏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大小姐您,于是并畏罪自杀了,老爷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觉得这件事情有关顾家颜面没有传出去。」 第二十九章 顾府颜面 顾筠汝正琢磨着事情的前后,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屋外传进来。 「大小姐,好像是二小姐和三小姐。」 青杏探头向屋外看去,就看到这两个人影,眼中不免有些憎恶。 「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是。」 顾筠汝正襟危坐,戴好帽子,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脸。 顾君瑶领着顾君玥来到屋中,朝这屋中的人上下打量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 「姐姐一夜未归,我这个做妹妹的实在是好担心呀。」 其实就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看看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顾君玥一脸嫌弃地站在屋外,好像屋子里面有什么极其骯脏污秽的东西一般,令她眉头一紧。 「妹妹你快进来呀,姐姐又不是会吃人的。」顾君瑶掩着唇瓣轻声笑了起来,这笑声令顾筠汝头皮有些发麻,不自觉地朝他们姐妹二人看了过去。 「你们两个看也看到了,我相安无事。」 顾君瑶看了顾君玥一眼,于是便大步朝着顾筠汝走了过去,好奇地想掀开她的帽子,却被她狠狠打了回去。 一双娇嫩的小手顿时被打出红色的印痕,顾君瑶没好气的瞪着她道:「我好心过来看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看完了就可以走了。」顾筠汝对她们姐妹二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顾君玥冲上来,气势汹汹的道:「果然,从庄子来的丫头就是野蛮粗鲁,不妨告诉你吧,不管你这脸好没好你都得嫁进王府。」 看着顾君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顾筠汝不怒反笑,只见顾军院又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瓷白色的药瓶,傲慢的扬起了唇角道:「这个是我和姐姐准备的一点心意,你那脸不是到现在还没好吗?只要涂上了这芙蓉膏,保你三天之内皮肤白皙如初。」 这姐妹二人会有这么好心?她倒是打死都不愿意相信,如果她们在这芙蓉膏里动什么手脚,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看着姐妹二人嚣张傲慢的脸,眼中没有任何复杂的表情,这芙蓉膏应该是安全的。 顾筠汝将芙蓉膏紧紧握在手里,扬唇一笑,道:「多谢两位妹妹的心意了。」 「不必客气,以后做了王妃,可别忘了还有我们这两个妹妹呀。」顾君玥说到这里,越发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青杏站在门口看着两位小姐总算是走了,一脸忐忑地走上前道:「大小姐,这二位小姐没有为难您吧?」 「有什么好为难的,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顾筠汝狠狠捏起那瓶芙蓉膏,忽然想到什么,或许还能留着这个东西以防万一。 「小姐,王爷的人刚刚来传话,让你明日收拾早一些,他会接你入宫。」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知道了,帮我选一套较为低调的衣服吧。」 「是。」 第二日一早,昭王府的马车便浩浩荡荡的停在了顾府门口,不少围观的百姓都想上前凑个热闹。 顾父本想请王爷进来喝个茶,却没想到容臻连个面子都不给,而是直接接上了顾筠汝进宫。 「老爷,看来这王爷对筠汝很上心啊。」 顾夫人眼睛一亮,谁被王爷看上,谁倒霉,这下总算是把君瑶的厄运全部都转移到顾筠汝身上去了,真是老天有眼。 「那是筠汝的福气。」 「是是是老爷说的对,谁说不是呢?」 顾夫人眼中闪过狡黠,脸上的笑意怎么遮都遮掩不住,却突然笑容一僵,拉着顾老爷的胳膊道:「可这丫头居然进宫了,早知道让他把君瑶带着,万一遇到了哪个王孙贵族也好……」 顾夫人后知后觉,顾老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还用你提醒?到晚宴的时候,各路大臣也会同去,到时候我把君瑶带着不就顺理成章了?」 「太好了,难为老爷为君瑶多费些心思了。」 顾夫人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无论如何也要让顾君瑶走上高位。 顾筠汝觉得这天太早,在马车里一直犯困。容臻看着她睡了一路,眉头微微一皱,他最近的睡眠改善不少,可反观顾筠汝的精神却有些憔悴,难道是因为治疗他的病吗? 容臻想到这里眼神流露出愧疚,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顾筠汝的身上,可这一小心的举动却将给她吵醒了。 「是到了?」 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容臻,撑着身子往上坐了一些。 「还没有,大概还有半炷香的路程。」 「怎么那么远啊?我记得我好像睡了很久。」顾筠汝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容臻轻轻咳嗽一声道:「你如果觉得乏了的话,本王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 顾筠汝咽了口唾沫,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顿时清醒不少,眨巴眨巴星星眼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清醒了很多。」 容臻隐藏好失落的情绪,盯着她的脸。顾筠汝现在带着青色的面纱,与她一身青色的罗裙相互映衬,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你的脸到现在还没好吗?」容臻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天过去她,她的脸还没好,不免有一些怀疑。 顾筠汝眼神有些心虚的捂着脸,吱吱呜呜的道:「是啊,这两天脸有些痒,还有好多的红色疙瘩没有消除呢,也只有额头可以露出来。」 「都说了让太医给你看看,你偏不听,女人家的脸,可比性命还要重要。」 顾筠汝听着容臻说话的语气莫名其妙变得温柔起来,有些难以置信,蹙起一双柳叶眉,犹豫不决的道:「皮肤问题跟个人体质有关系,我也不想啊,谁不想早点摘下面纱见人呢……」 「本王最近打听到了一个偏方,用红木须加上红葵说不定能够治好你的脸。」 看着他的模样倒并不像是说假话,莫非还真的为她的脸做功课? 「不用了,估摸着还有几日就能恢復了。」顾筠汝逃避他炙热的眼神,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可惜了,现在已经完全被他盯上,估计插翅难逃。 只有获得足够的盘缠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第三十章 城府极深 门口的车夫蹲在地上当做马凳让二人踩下来,顾筠汝觉得有些难为情,干脆直接从一边跳下去,可惜她低估这马车的高度,差点摔下去,就在她心慌之际,一只大手穿过她的腰,牢牢的将她固在胸口。 容臻看到她的面纱,掀起一角,根本就没有任何瑕疵,看来这个女人一直都在骗他,他倒也是不恼,装作没看见。 「没事吧?」 顾筠汝躺在他的怀中,心砰砰砰的直跳。对视上他那一双极深的眸子,仿佛快要失去了唿吸。 「我……我没事,快放我下来。」顾筠汝扑腾双脚,没有想到他的双臂居然这么的结实,而倒在他的怀里,却又是那么让人觉得充满安全感。 「下次注意些,如果你不愿意踩人背的话,本王可以让人准备凳子。」 「喔。」 顾筠汝皱紧了双眉,这算是教训她吗? 「到了宫中之后不要乱走,也不要随便听信她人的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 顾筠汝乖乖地点着头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她依然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抬起眼睛向皇宫看去,只有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来到皇宫,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难免让她雀跃,兴奋的有些眼花缭乱。 容臻似乎已经观察到身后的人儿是有多么的高兴,轻轻咳嗽一声,似是在自言自语的道:「好歹也是顾府的大小姐,怎么像是从乡下来的?」 顾筠汝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撅起樱桃小嘴,不悦道:「人家第一次进宫吗,没想到,比我想像中的要气派多了。」 顾筠汝新意满满的看着四周,只恨没带个手机过来拍照。 「行了,把你这副样子收下去,可不想让你丢了本王的脸。」 「略略略。」顾筠汝停下了脚步,冲着他的身后做了个鬼脸。 走到一半,一个穿着深蓝色衣袍的太监走上前,看着打扮和这殷勤十足的笑容,就知道是太监。 「奴才小凳子叩见昭王殿下,昭王殿下,皇上听说您来了,早已经在养心殿里准备好了棋盘,准备找王爷对弈呢。」 容臻双手负于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顾筠汝,似乎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和这小凳子叮嘱了几句离开。 顾筠汝看着他走了之后,大松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再管着她,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腿长在她的身上。 「您就是顾家大小姐吧,早就听说过您了。」 小凳子领着顾筠汝四处逛逛,顾筠汝学着容臻的模样,将双手负于身后。一本正经。 「嘿嘿,小凳子是吗?你还有没有同伴叫小桌子小椅子之类的呀?」 小凳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顾大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你怎么知道小的还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呀?」 「猜的,对了,御花园在哪里?」 顾筠汝想去赏花,听说天底下所有珍奇的花朵都在御花园,而且四季不败。 「往这边走,大小姐,王爷今日带着你入宫,奴才觉得还真是新奇呢。」 「此话怎讲?」 顾筠汝不解的看着小凳子。小凳子是皇上的人,见到容臻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害怕的模样,看来容臻身边的人也没有多么惧怕他。 「王爷以前都是一个人入宫的,头一回看到一个女子在他身边,皇上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坏了。」 看着小凳子的谄媚的表情,顾筠汝润了润嗓子道:「我和他没关系,你别胡说八道啊。」 「呦,奴才哪敢啊。」小凳子嘴里偷着笑,顾筠汝觉得浑身不舒服,索性加快了脚步。 养心殿内富丽堂皇。皇上和容臻正在对弈,看着容臻这几日的气色好了不少,露出了淡然的笑意道:「你好久没进宫,这次看你比往日精神了不少,眼里的锐气也消减了几分。」 「皇兄说笑了,臣弟不过是这几日睡了个好觉而已。」 皇帝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连棋子都被吃掉了,还无动于衷。 「你又输了,今日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是心里在想某个人吧?」 皇上笑了笑,早就听说他和顾大小姐之间的事情,听说为了找到顾大小姐,还曾一夜未归,他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紧张过? 皇帝对顾筠汝也越发好奇。 容臻神情越发不自然,低垂着头道:「皇兄莫要再取笑臣弟了,听说长公主马上就要远嫁塞外,今日的宴会一定十分热闹。」 「长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朕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劝了她。」 「塞外离京远,而且路程也十分坎坷,想要再回京一次的确不容易。」容臻不禁想到了自己在赛外多年的场景。 「好了,宴会还早。既然你的心不在这儿了,那你就去找她。」 皇帝收了棋盘,容臻心里不禁诧异,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皇兄,还有一件事情,臣弟必须提醒皇兄。」 对于上次刺客一事还有许多的疑点,容臻寝食难安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刺客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朕会加紧人手保护你的周全,同时也会在六部安插内线,朕登基的这几年一直没有起什么大风浪,如果有,朕也不怕。」 容臻会意,拱了拱手道:「皇兄深明大义,有些话,臣弟不必多言,皇兄也明白。」 皇上转过身看着他,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忽然深吸一口气道:「你去看看母后吧,你好不容易进宫一次,她老人家一定很想你。」 容臻和太后之间的关系谁都知道,易碎的就像是玻璃瓷瓶,两人最好是不要相见,若是相见的话一定会两败俱伤。 「不必了,我怕那丫头会坏了宫中的规矩,还是赶紧将她找到吧。」 容臻眼神躲避,只好将顾筠汝拿了出来当挡箭牌。 而走在另一边好好的顾筠汝突然打了个喷嚏小凳子见了神慌地凑上前道:「姑娘,你为何老是戴着面纱呀?」 「因为……因为这样好看呀,你不知道现在大街上的女子充满了神秘感,她们出门在外都会带着面纱的。」 说着话,还将面纱给紧了紧,生怕一个喷嚏就将它给打了下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好热闹啊。」顾筠汝翘首以盼看着前方,好像有很多的宫人都聚集在门外。 第三十一章 接力打力 小凳子腿脚早已经酸麻,没想到这大小姐的精力还真是旺盛。 「看起来好热闹啊。」 「小姐……」 青杏知道自家的小姐劝不住,只好加紧了步子追上前去。 「一个贱婢还敢顶嘴!」 只见人群里面的一个长得彪悍的宫女,狠狠举起了手,准备扇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 「住手!」 顾筠汝及时出现,让那宫女免遭了一顿毒打。 「你是什么人?」 紫烟收回了手,恶狠狠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顾筠汝,她可是千禧宫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没想到一个不知名的黄毛丫头也敢阻拦她。 小凳子唿哧带喘地冲上前,看着紫烟,扫了扫佛尘道:「这可是昭王的人,昭王殿下带入宫的贵客,紫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紫烟一听到这,赶忙收回了手,对着顾筠汝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竟是昭王殿下的贵客,还请小姐恕罪。」 「不用这么拘谨,我倒想问问这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被你们打得这么惨。」 躺在地上的女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还直冒鲜血,眼里的委屈和无助,让在场每个人看了都较为心惊胆寒。 紫烟准备先发制人,赶忙迈着小碎步走到了顾筠汝面前道:「小姐您不知道,这碧螺好大的胆子,居然将瑛嫔娘娘的衣裳动了些手脚。」 「没有,奴婢没有,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瑛嫔娘娘待奴婢有恩,奴婢是不会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 趴在地上的碧螺眼泪汪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顾筠汝看着碧螺的眼神,充满着委屈和被人冤枉之后的憎恶,想来说的话应该不假。 小凳子不想让这样的事情打扰顾筠汝,于是便冲着二人横眉怒目道:「这么点小事,别惊动顾大小姐。」 「是啊是啊,这点小事交给奴婢就行了,把碧螺拖下去,再掌嘴五十。」 紫烟看着身后力大无穷的嬷嬷吩咐着,故赶紧拦在了碧螺的身前,对着紫烟道:「我觉得碧螺没有说谎。」 碧螺看着顾筠汝,激动的竟说不上话来,她在浣衣局饱受欺凌,却没有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替她说话。 紫烟有些为难,给顾筠汝身边的小凳子使了个眼色,这是后宫的事情,干这个外人什么事?再说了,是淑妃娘娘交代的这件事情,必须要办得麻利一些。 小凳子皱着眉头在顾筠汝耳边道:「大小姐呀,这是下人们的事情,让她们自行解决就好了,可千万不能扫了大小姐您的兴,你不是说还要去御花园逛逛吗?」 「现在我不想逛了。」 顾筠汝一脸任性的说罢,将碧螺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们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人家打成这样,我倒想问问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顾筠汝质问着面前刚刚气焰跋扈的紫烟,紫烟有些为难的蹙紧了眉头,道:「小姐,这件事情跟您无关,您是从宫外来的客人,奴婢就不和您计较,可是这是淑妃娘娘吩咐的,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利索了,要不然奴婢真的不好向主家回话呀。」 「小姐,您就别为我主持公道了吧……」碧螺在顾筠汝身后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可不行,你们有谁替她伸伸冤的?」 顾筠汝向这些看好戏的人群扫了过去,没有一个敢得罪淑妃娘娘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小凳子的身后,小凳子看到昭王殿下来,正准备高声换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给逼回去。 容臻看着顾筠汝,害的他找了大半天,都没有看见她的影子,向一边的宫人打听才得知她往这个方向跑来了。 「奴婢敬您是昭王殿下的客人,但即便是昭王殿下在这里又不能干涉后宫的事情,姑娘若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话,还就请离开这儿吧,碧螺是淑妃娘娘要的人。」 紫烟说什么都不肯松口,这也是顾筠汝意料之中,想掺和她们的事情的确是难如登天,正准备开口,身后就想起了一道熟悉而富有磁性魅力的男嗓。 「本王的女人想过问也不行吗?」 众人看到昭王殿下,吓得纷纷向他行礼下跪。 紫烟为难的皱紧眉头道:「殿下,这个碧螺犯了大错。也不知在衣服上放了什么,竟招来了许多虫子将瑛嫔娘娘吓得卧榻不起。 淑妃娘娘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就开始着人彻查,发现碧螺是接手过瑛嫔娘娘衣物的人,所以,这个碧螺想陷害主子,罪不可赦!」 容臻的出场,紫烟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出来了。 碧螺吓的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奴婢真的不敢怀有这样的心思,若真的是奴婢做的,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据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紫烟恶狠狠地眯起了眸子,正准备找人将碧螺带走,却见顾筠汝义无反顾地拦在了碧螺的身后,想必这次是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袒护,而容臻也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这位姑娘挡着奴婢的路就等于和淑妃娘娘过不去,姑娘确定要这么做吗?」 顾筠汝咽了咽口水,对着身旁的容臻低声问道:「这个淑妃娘娘是什么来头啊?」 「协理六宫的妃子,权力堪比皇后,可惜宫中还没有封后。」 顾筠汝松了一口气,不过光听这头衔也知道淑妃来歷不小。 「这件事情还有蹊跷之处,我相信碧螺说的话还请淑妃娘娘宽限几日查出真相,可不要平白的冤枉了人。」 紫烟有些为难的看了一旁的容臻,如果不是昭王殿下突然出现的话,早就将这死丫头带走了。 千禧宫。 淑妃娘娘正在梳妆打扮,准备晚上的宴会。飞瀑般的青丝挽成了一个精緻端庄的如烟髻,眉头高挑,一眼望去疏如远黛,衬的心眸似水,让人一眼就深陷了下去。 睫毛纤细而浓密,耳上带着银粟耳环,身后的紫珞将玉叶金成簪,斜插在她的髮髻当中,显得更加的高贵优雅。 第三十二章 听天由命 淑妃嗜美如命,这是全宫上下的人都知道的。 「好看,娘娘无论怎么装扮都显得尊贵无比呢。」 「比瑛嫔好看?」 「当然了,瑛嫔只不过胜在年纪小。凭那狐媚的长相勾引皇上而已。」 紫珞话音一落,便知说错了话,迅速跪在一边开始不断的赏自己巴掌。 淑妃听着声音有些烦了,一脸散漫的抚了抚髮髻道:「本宫又没怪你,怕成这样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怎么苛责了你呢。」 「不敢,奴婢的错,还请娘娘息怒。」 淑妃傲慢的转过身,将她扶了起来。将手腕儿上面的银手串,送给了她。 「娘娘……」 紫珞受宠若惊,说什么都不肯接下。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而已,本宫有的东西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紫珞紧皱着眉头,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惶恐。 「怎么不接受本宫送的东西,心里在气本宫吗?」 「不敢,奴婢不敢。」 「行了,别这么唯唯诺诺的,在千禧宫里当差,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个紫烟怎么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紫珞将手串放在了兜里贴身珍藏,深吸一口气道:「浣衣局离这里的路有些远,应该是在路上耽搁了时辰,要不奴婢去瞧瞧?」 淑妃正准备发话,就见紫烟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娘娘不好了,奴婢正准备收拾那个贱人,却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将她救走,还说什么要帮她沉冤得雪。」 紫珞听到这话面色变得惨白,谁要是敢拦了娘娘的人,只能是死罪一条! 「谁那么大的胆子,就连本宫的人也敢阻拦?」 淑妃克制着心中的怒火,这么多年来,别人对她千依百顺惯了,突然出现个违抗她命令的人,自然好奇。 「好像是昭王殿下带进宫的,奴婢打听了。是顾府的大小姐。」 淑妃眯了眯眸子,鼻孔里发出冷哼一声,尖利的指甲塞进了掌心,眼神是遮掩不住的恨意。 「顾家,看来,小小的顾府,是管不好他们的女儿了。」 画面一转,顾君瑶穿着一身极其引人瞩目的橙色长裙,胸前裹着一片淡黄色的锦缎,上面还绣了手艺精湛的牡丹花,走起路来摇曳大方,令人过目不忘。裙摆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蓝色海水云图,显得这一身衣裙套在她的身上,更显得瞩目。 顾君瑶走在父亲的身后,手上还执着一把轻罗小扇,远远的望去,就像是芙蓉出绿波一般,髮髻高高盘起,留着一小撮的黑色长髮搭在胸前,端庄又不失俏皮,只要身子一转,长裙散开更像天女散花一般。 「父亲,听说这长公主马上就要嫁到塞外去了,可是塞外那么苦,就连水和米都没有长公主去了岂不受罪?」 在皇室长大的公主可真是可怜,无法为自身的命运做主,顾君瑶心里有些发憷,幸好她不是什么公主。 「在宫里别说这个,若是传到长公主的耳朵里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是,谨记爹爹教诲。」 紫珞在附近等了良久,打听到了顾家人这才入宫,便走上前去,对着顾父行了一礼道:「您就是顾大人吧?」 「是,你是?」 「奴婢名叫紫珞,是千禧宫的。」 「淑妃娘娘!失敬失敬!」 顾父最喜欢攀附宫中的权贵,见到淑妃娘娘身边的人竟然上前打招唿,脸上的褶子都笑成麻花。 「不知顾大人可否到千禧宫坐坐,娘娘有些话要对顾大人说。」 顾父和顾君瑶相视一望,他们的好运就要开始了吗? 可是他们和淑妃之间好像也没什么来往,来不及细想,顾父心里盘算着是怎样讨淑妃娘娘的欢心,说不定还能为君瑶的婚事做主。 来到千禧宫之后,顾父给淑妃娘娘行了一礼,可是淑妃好像并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娘娘,不知娘娘叫老夫前来所谓何事啊?」 顾父好奇地看着坐在凤塌上的淑妃,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的贵气与豪迈,这是他们这些人效仿不来的。 淑妃看着顾氏父女,还以为顾君瑶就是坏她好事的那个女子。 「顾大人,这只是你与本宫的第一次见面,可本宫却觉得,你似乎从未将本宫放在眼里,就连教出来的女儿也是如此。」 顾父一听这话,吓得满头大汗,立即低着头道:「娘娘,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就算是给老臣一百个胆子,老臣也不敢不尊敬娘娘。」 「是吗?顾大人教女无方,本宫很是心痛。正好,你女儿与你一同来了,那本宫就教你们些规矩吧。」 顾父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就被淑妃娘娘痛贬。不仅在院外跪了大半个时辰,顾君瑶也跟着受累。 紫珞抱了一大摞佛经放在桌上,竖着眉头道:「这是淑妃娘娘吩咐的,你要在今日出宫之前把它抄完,不然的话就别想回去了。」 「可不可以问问姑姑,我与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得罪了娘娘?」 顾君瑶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本来好好打扮了一番进宫,却没想到被淑妃无故针对。 「顾筠汝,你得罪娘娘啊,却不自知!不要以为靠了昭王殿下娘娘就拿你没法子了。」 「等等,你们要找的是顾筠汝和我顾君瑶没关系,娘娘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还请姑姑说说好话,让娘娘饶了我和父亲吧。」 顾君瑶心里已经恨透了顾筠汝,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把顾家的颜面都丢光,现如今还连累了她和父亲,等回到顾府,一定要跟母亲告状。 紫珞却不相信顾君瑶的一言一行,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不悦的道:「你就乖乖的在这院子里抄完佛经,今晚的宴会你就不用去了,免得丢人现眼,顾家的教养竟如此不堪,也没必要去参加了。」 「姑姑……」 顾君瑶还想再三恳求,却没想到人已经走远了。 而画面一边的顾筠汝在浣衣局内照顾着碧螺,碧螺受宠若惊,看着顾筠汝和昭王竟然亲自照顾她,顿时热泪盈眶,感动的一塌煳涂。 「顾小姐,您可真是菩萨心肠,没有想到您竟然会为我开口说话,可是这样也会得罪了淑妃。」 碧螺坐在床上,眼里满是担忧。 第三十三章 有违天意 顾筠汝坐在床边掠过她额前的碎发道:「别再说这些感激之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还你清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筠汝想要揭开真相,碧螺垂眸一脸无辜的道:「事情发生在两日前,奴婢清洗着从储秀宫里送来的衣裳,洗完之后就送回了储秀宫,却没有想到瑛嫔娘娘穿上之后身子发热,从而晕倒了。」 说到这里,碧螺的眼中热泪会涌而出,一个劲儿的摇头,「奴婢受过瑛嫔娘娘的恩惠,瑛嫔娘娘待人宽厚,奴婢实在是没有理由会用这样的方法害娘娘。」 容臻坐在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早就将二人的对话听进耳中,他平常可不会去管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如果不是顾筠汝想插一脚的话,也不会陪她待在这个地方。 「所以,淑妃就派人来抓你了?」 碧螺点了点头,哭的心碎不已,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眶的红肿还未消除。 「别哭了,我相信你不会害瑛嫔。只不过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暂时我还不能抽身去一趟储秀宫,不然的话也可以去看看瑛嫔现在怎么样了。」 碧螺感激涕零的看着顾筠汝道:「小姐为我做这么多,奴婢已经领会到了,小姐就别管碧螺的事情。」 容臻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直接起身走了出去。顾筠汝眯了眯眸子,心中不禁暗想,还以为他是什么外冷内热的人,没想到这么点耐心都没有。 「碧螺,你先好好休息,有昭王殿下保你,你不会有事的,我先走了,抽空一定会去储秀宫看看的。」 碧螺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她是真心感谢这个顾小姐,竟然会为她开口说话。 顾筠汝追上容臻的脚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喂,你怎么那么冷血,在屋子里一句话都不说,你没看到她那么可怜吗?」 容臻缓缓停下脚步,眼中杀气突然显露,顾筠汝吓的向后退了一步,难道她又说错什么话了? 「你可知道像这样的事情,宫中每日都在发生,你救得了一个碧螺,能救得了下一个碧螺吗?」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她是无辜的。」 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仿佛就像是看小丑一样,难道她的举动真的那么的荒诞可笑吗? 「有没有做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 「那不行,如果是无辜的就一定要还她一个清白,我相信淑妃娘娘也不会看着别人枉死吧。」 顾筠汝理直气壮地说着,但并没有引起他的共鸣,看来这个傢伙是缺少了一些共情能力。 「我说,既然你不想管这件事情,那你还来浣衣局做什么?」 顾筠汝跟在他身后走,喋喋不休地问着。 「你是本王带入宫的,不想让你丢了本王的脸。」 「你!」 顾筠汝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傢伙情商真的是太低了。 众人都已经入席,宴会也要开始了,听着悠扬缓慢的乐器声,顾筠汝一脸悠然自得的闭上眼睛,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观察在场所有人的变化。 穿着一身黄色龙袍的人应该就是当今皇帝了,果然长得是威风凛凛,和容臻颇有几分相似,不过一个气质温和,一个气势逼人,总的来说还是有些不一样。 顾筠汝观察皇上的同时,皇帝也将目光移到顾筠汝脸上,两人相视的那一刻,她赶紧低着头。 「皇弟,来,朕与你喝一杯。」 原来这句话是皇上跟容臻说的,顾筠汝松了一口气,她只想在场内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最好谁也不要发现她。 「淑妃娘娘驾到!」 这门外的小太监嗓子拔高,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传说的淑妃娘娘就要来了,顾筠汝有些好奇的抬起眸子,果然一个身着华袍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头上戴着金银的首饰十分招摇,眉眼之间带着傲慢清冷。 淑妃身边的紫烟瞬间认出顾筠汝,扶着娘娘回到位上坐着,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几句,淑妃就将那凌厉的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 顾筠汝被淑妃看得全身发毛,果然是大气磅礴的淑妃娘娘,即便是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慄,看来宫中的人只要一得罪他那么就岌岌可危。 「好久都没有见到昭王,皇帝每回都念及你,身边坐着的可是顾家的大小姐顾筠汝?」 顾筠汝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淑妃娘娘看着容臻,却频频把眼神扫到顾筠汝的脸上,明显想要认识一下顾筠汝。 「正是。」 容臻话语倒是十分简短,这次的宴会算是家中聚会,但也请了几个亲王和大臣一同来给公主庆祝。 「顾大小姐怎么还带着面纱?难道是这殿中有什么气味,让大小姐觉得不舒服了吗?」 淑妃眼神森冷的看着顾筠汝那一张略有一些苍白的小脸儿。 顾筠汝有些不自然的抬起头,脑子里正在想着怎么回淑妃的话,只见身边的容臻道:「汝儿换了咳疾,怕影响到周人,所以戴着面纱。」 皇帝将台下的这番互动看在眼里,看来他这个皇弟总算是开窍了,居然知道护着他的未婚妻。 「原来是这样,正好本宫有西域进贡的枇杷膏,可以润嗓子。还请顾大小姐宴后,亲自去千禧宫取一趟。」 顾筠汝手心冒起了冷汗,她越不想去的地方,没想到还非去不可。 「多谢淑妃娘娘。」顾筠汝硬着头皮说了感激之词,容臻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用怕,她不敢将你怎样。」 容臻用眼神和淑妃对峙,仿佛在说我的女人谁都不能碰,而她夹在中间有些难受。 皇帝看着殿中人还没有来齐,看着身旁的小凳子道:「长公主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在路上呢。」 「罢了,太后在佛堂祈福念经,瑛嫔得了热症在殿中养病。幸亏宫中大小事物由淑妃一人操持,淑妃,这杯酒朕应该敬你的。」 「皇上过奖了,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淑妃赶忙拿起了酒杯,还没来得及和皇上对视,他便先将酒咽了进去。 顾筠汝观察着淑妃的表情,只是落寞了一秒,旋即带着笑颜将酒喝了下去,看来他和皇上之间也只不过是相敬如宾,和普通夫妻是一样的,恐怕连普通夫妻之间的情分也未有。 第三十四章 恩宠不断 「陪你一起。」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好,有青杏呢。」 顾筠汝对身后只顾着吃的青杏挑了挑眉,这丫头一副没吃饱的样子,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虐待她了。 「小姐,你等等我呀。」青杏跟着她身后走出大殿,脚丫子却怎么也追赶不上。 「你快点,平日子叫你多运动,少吃东西你非不听。」 顾筠汝实在是无力吐槽,青杏露出了腼腆的笑意。「小姐,您别这样说,青杏多吃些东西,还不是为了给小姐效劳吗。」 「少来臭贫了,还是想想待会儿去千禧宫,我要怎么跟淑妃娘娘请罪吧。」 「怎么了小姐,淑妃娘娘待您不错,还要给您枇杷膏呢,这是一般人都没有的福泽。」 顾筠汝悲痛欲绝地摇了摇头,举起青葱玉指戳她的脑袋,这丫头光知道吃,却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文章。 「你以为淑妃娘娘是好意吗?」 「怎么了?难道小姐看出什么了?」 青杏对顾筠汝开天眼这回事情深信不疑,觉得小姐自从回到顾府之后,就像是被高人指点一样,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 回想起淑妃娘娘的眼神,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她的表皮之下,一般人根本不会观察出什么。 青杏这丫头天性就较为单纯,难怪什么也看不出来。 「罢了,咱们去储秀宫看看吧。」 「好。」 一路上顾筠汝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她,可是一停下脚步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 「小姐怎么了?」青杏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的模样,整个人有些担惊受怕。 「没什么,青杏,我们先玩个游戏,待会你往那边走,我往石头后面躲起来,不要发出声音,你就在前面走,知道吗?」 「好。」 虽然不知道小姐用意何为,青杏乖乖点头也值得照做。 青杏听了顾筠汝的话直直往前走,而顾筠汝先躲在一边,想看看到底是谁跟在她身后,脚步听起来很轻,看来内力深厚。 「容臻!」 顾筠汝没想到这个高挑的身影,居然是容臻,容臻也有些诧异。佯装无事看向前方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院子里赏月。」 顾筠汝眯了眯凤眸,借着月色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明明一直跟在她身后,现在又假装是一副偶遇的样子,心里一定很虚。 「别装了,跟我身后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顾筠汝没好气的挥了挥袖跑,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了过去。 「还不是怕你一人在外面给我惹出了什么祸吗?」 顾筠汝哑口无言,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好了,我这是要去储秀宫给瑛嫔娘娘看看病,既然你这么喜欢凑热闹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 容臻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最后还是乖乖的跟上她的脚步。青杏在前面一条小桥边等了许久,总算是看到小姐的影子,没想到身后跟着的居然是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储秀宫就在附近,本王有些不太方便,就在周围转转吧。」 男子是不得随意踏足后宫的,看来容臻把这一条宫规记得很牢靠,顾筠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青杏使了个眼。 「你们是什么人?」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一脸警惕地看着主僕二人,夜色这么深,怎么会有陌生的女子来到储秀宫附近? 顾筠汝走上前,灵动的眼眸如同黑钻一般晶莹,朝着二人眨了眨。嘴角微翘道:「我是来给瑛嫔娘娘看病的。」 听到这话,绿云和秀云面面相觑。 「我们又不认得你,你是从哪个宫里冒出来的?」 「误会误会,我是从千禧宫出来的,所以来给娘娘看看病。」 绿云听到对方是从千禧宫出来的,板着一张小脸,凶神恶煞地呵斥道:「有太医照料,就不劳烦姑娘了,姑娘还是请回吧。」 青杏不忍看自家小姐受委屈,瞪着一双乌熘熘的眼眸,走上前道:「我们家小姐是好心过来看看瑛嫔的,你们居然这副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咳咳,谁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着声音已经十分虚弱,顾筠汝转念一想,应该就是瑛嫔娘娘无疑。 「回娘娘的话,是千禧宫的人,说是要进来给您看看。」 「让她进来吧。」 没有想到瑛嫔娘娘声音居然这么好听,顾筠汝神气地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昂首挺胸地走进去,一进屋,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屋子里熏着一种很清淡的香味,可是这香并非是药香,也并非是瓜果的清香,而是一种她从没有嗅过的味道。 「咳咳……咳咳。」 红色的床幔遮掩着躺在床上的人,颇显神秘感,唤做秀云的宫女走上前将床幔给掀起,退在了一边守着。 顾筠汝看到瑛嫔的那一剎那,放大了瞳孔,瑛嫔长得很有异域风情,浓眉大眼,五官深邃,鼻樑高挺,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的,即便是躺在床上生病,也给人一种娇弱的怜惜感。 「见过瑛嫔。」 顾筠汝看的人发呆差点忘了行礼,绿云将瑛嫔扶起坐着,瑛嫔一脸憔悴的看着眼前的顾筠汝,好奇的问道:「是淑妃让你来的?」 「也不算是,还请娘娘恕罪,其实是民女自己想过来看看娘娘的。」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我们家娘娘!」 「哎,绿云,你先出去吧。」 唤做绿云的宫女气焰顿时被削减不少,只好低着头,乖顺的退了出去。 「娘娘,你长得好美呀。」 顾筠汝情不自禁地就发出这一句感慨,这是她来到这里看过最美的一个美人,即便是生着病,也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 瑛嫔苦笑一声,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本宫现在都是这样一副模样了,你还讨本宫的欢心呢?」 「娘娘此言差矣,真正的美女哪怕是素面朝天的也能让人过目不忘,娘娘就是属于这种。」 顾筠汝看着瑛嫔的脸,难怪听到宫里传言说是瑛嫔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娘娘,让民女给你把脉吧。」 顾筠汝见她脾气温和,话自然也多了些。 第三十五章 过目不忘 「顾筠汝,娘娘唤我筠汝吧。」 「筠汝,是个好名字,听闻今日要给长公主践行,你应该是宫里的客人吧?」 瑛嫔看到顾筠汝觉得十分亲切,好久没有人跟她这样说话了。 「算是吧,我觉得宴会怪无聊的,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儿,还不如四处走动走动,逛着逛着就来到娘娘的储秀宫。」 顾筠汝与她闲聊之际,已经替她把完脉,发现她气体虚弱的原因是因为中毒,而这种毒药应该是属于慢性,还会威胁她的身体,气体易虚,便不宜受孕。 「本宫怎么样了?听闻你们顾家世代行医,你应该也会些吧?」 瑛嫔一脸期待地看着顾筠汝的反应,顾筠汝表情却是一言难尽。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还在我们娘娘面前卖关子。」 绿云在她身后催促道,顾筠汝抿了抿唇瓣,最讨厌催促的。面色温和地转向瑛嫔道:「敢问娘娘最近都吃了些什么药,哪位太医开的药方?」 「最近是胡太医过来,胡太医之前一直都在千禧宫当差,还是淑妃让他来照顾我的。」 顾筠汝瞭然地点了点头,这个胡太医一定有问题。 「不知道药渣还在不在,麻烦绿云姑娘去把娘娘吃剩的药渣拿过来。」 绿云听到她吩咐,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去将药渣拿回来。 「喏,这是这几天娘娘吃剩下来的药渣。」 顾筠汝拿着罐子凑近鼻尖一闻,这种气味十分的呛鼻难闻。 「这里面有连环,苦味子,百香子,半夏还有栀子干。都算是性情温和的中药,但是放在一起却容易让人气体虚弱,总是感觉唿吸缓慢,胸闷难受。」 瑛嫔一听,面色白了白道:「你别说,这些日子胸闷气短是越来越严重,胡太医的药我一直都吃,自从上次……」 话说到一半,瑛嫔并没有开口的打算,绿云急了,对着顾筠汝道:「你不知道那个浣衣局的贱人,居然想害我们娘娘,在衣服上撒了一些吸引毒虫的药粉,把那些虫子全部都招来了,当时娘娘吓得几天几夜都吃不下饭。」 顾筠汝知道她们说的就是碧螺,而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给碧螺求情的。碧螺断然不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可是也没有人给她作证。 「绿云姑娘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顾筠汝觉得绿云的激动有些反常,但也可以看作是护主的表现。 「顾小姐你别见怪,绿云这丫头的脾气,有什么就说什么,断断是藏不住的,本宫也没想到碧螺那丫头居然会这样害我。」 瑛嫔说到这里虚弱的咳嗽一声,顾筠汝顿了顿,对着瑛嫔道:「娘娘,这件事情恐怕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本宫昔日待她也不薄,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害本宫。」 说罢,抚了抚胸口,连带着眼神里的怨气也散了几分。 绿云连忙走上前给瑛嫔顺了顺背,没好气地对着顾筠汝道:「你今日过来。不会是为了替碧螺说情的吧?」 顾筠汝心里不禁诧异,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有很多的疑点和误会还没有解开。 「瑛嫔娘娘,请听民女一言,碧螺在收拾您衣裳的时候,也有其他人有机会下毒。娘娘可不能罔顾真兇,逍遥法外。」 瑛嫔再次用绢帕擦拭嘴角,听到顾筠汝这样一说,缓缓抬起那双秋水眸,有气无力道:「看来你真的是替碧螺来求情的,碧螺是冤枉的还是无辜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娘娘就放她一条生路吧,淑妃娘娘一直想让碧螺认罪,碧螺她不懂得用药,也没有人从她的屋里搜出过什么。」 顾筠汝看着瑛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本宫知道了,淑妃那边,本宫会去说的。」 瑛嫔果真是善解人意的,顾筠汝眉头一扬,接着又嗅了嗅屋子里面的香气。 「顾姑娘,怎么了?」 瑛嫔看着顾筠汝在屋子里好像寻找着什么,没一会,她便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敢问娘娘,这是?」 「这是我们塞外的奇花,无根草,泡在水中可散发出清香。」 「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花。」顾筠汝在储秀宫算是大开眼界。不禁对这株泡在盆里的无根花啧啧称奇。 「瑛嫔娘娘,有句话啊,民女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筠汝察觉出屋中的异样,想着应该告诉瑛嫔实情,让她做个心理准备。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瑛嫔为人良善而且平易近人,这让顾筠汝的心里觉得异常舒坦。 「其实从民女走进来的第一步就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对劲。我想这问题就是出在无根花上。」 绿云听到这儿急急辩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无根花可是娘娘从塞外带来的。」 「绿云姑姑你先别着急,先听我慢慢说,这无根花的香气能让人舒缓浮躁而又紧张的心情,可是用的多了,难免觉得头晕乏力。再加上,娘娘喝的这些药。偶尔也会产生幻觉,只是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凭什么就这样下结论?」 绿云美好气的说道,似乎第一眼就已经对顾筠汝产生了偏见。 「绿云,不得无礼,你去门外伺候着。」瑛嫔知道绿云性子急躁,也不喜欢生人靠近,所以干脆把她打发到门口站着。 绿云哼了两声,便到门口站着。顾筠汝耸了耸肩膀,来到瑛嫔面前道:「娘娘,在宫里一定要留意胡太医送来的药方,煎好的药也一定要让绿云姑娘仔细检查,这段时间您暂时就别喝了。」 「可是,淑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瑛嫔一脸困惑不解的问道,顾筠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惋惜,难怪皇上对她这般疼爱。可惜来到盘根错节的后宫,要经歷这样尔虞我诈的一幕幕,实在是令人心力交瘁。 「后宫女子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皇上对您又诸多偏爱,难免叫其他人红了眼,娘娘在宫中要万事小心。」 瑛嫔一脸感激地朝着顾筠汝点了点头,道:「本宫明白了,你的一番好意,本宫心领了。」 第三十六章 出其不意 绿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瑛嫔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咳嗽了几声,白着一张小脸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公主不见了。」 「什么?」 顾筠汝在一旁听到,皱了皱眉。 「听说是被人给掠走了,但是没有人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此刻宫中里外戒备森严,谁都不准出去。」 「怎么会这样,今日不是要给公主践行的吗?」 瑛嫔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十分诧异。 而此时另外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朝着瑛嫔行了一里,又将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 「想必您就是顾姑娘吧,昭王殿下在屋外等您呢。」 「知道了。」 顾筠汝摆了摆手让她先行退下,没有想到这个傢伙居然还在外面等着她。 瑛嫔不太明白她与昭王殿下的关系,好奇的在顾筠汝脸上打量了一圈。 「娘娘,今夜多有叨扰,还请娘娘见谅。」 「不客气,昭王殿下很少入宫了,没想到今天他也来了。」 顾筠汝观察出瑛嫔娘娘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罕见的欣慰表情,从入门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惊艷的神情,难道她喜欢的人是容臻?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将顾筠汝吓了一跳,赶忙把这个念头甩到脑后。 「是阿,娘娘,这无根花还是不要放在屋中摆着,再香的气味总是需要通风的,建议多开些窗户,让屋子里通风,娘娘生病的这段时间也不可一直在屋子里闷着,最好多出去走走。」 「有劳顾姑娘了。」 瑛嫔满心感激地看着她,而这眼神又与刚刚的有所不同,眼里似乎还含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本以为是自己多心,顾筠汝再次看着她那双如水般的秋眸之时,又垂了下去。 「那娘娘,民女暂时先告辞了。」 「绿云,送送她。」 顾筠汝并没有拒绝,而是让绿云在她身后跟着。 「顾小姐和昭王殿下是什么关系?」 绿云走在她身侧,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而这一问,让她的心里更加笃定了刚刚的那个念头。 「未过门的妻子。」 「原来如此。」 绿云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和瑛嫔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顾筠汝看破不说破,让她送到一半之后就让她先行回去。 「你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容臻担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还以为这丫头又闯出了什么祸。 「我……一时兴起就和瑛嫔多聊了几句,瑛嫔娘娘为人真的很温柔,而且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 「是吗。」 顾筠汝看着容臻的眼睛,第一次有了迴避,和以往迴避的状态不太一样,以前替他治疗心理疾病的时候,他是一种自然摒弃的意识,而这次却有种很无奈的迴避。 所以她断定,这两人一定认识。 「听说公主不见了,怎么回事?」顾筠汝想起了这回事,赶忙问道。 容臻似乎也是过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神闪烁,「我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奇怪,皇宫的戒备这么森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把公主给掳走了?」顾筠汝实在是想不通,想到以前在电视剧里所看到的场景,难道是一个武林高手或者是宫外的一个组织? 可是他们绑公主去做什么? 「先到养心殿再说吧,对了,本王已经派人去千禧宫,把你的枇杷膏给讨了回来。」 容臻知道顾筠汝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千禧宫,所以就自作主张派人去把枇杷膏讨要了回来。 「真的太好了,没有想到你的情商一点都不低嘛!」顾筠汝一时激动冒出了个新鲜词彙,听得他是大眼瞪小眼。 「怎么叫情商?」 「额,就是智商,看一个人的脑子好不好使,以前以为你就是个一根筋的人,没有想到你也有帮我摆平苦恼的那一天。」 顾筠汝心里得以偷笑,总算不用看淑妃娘娘那一张怨天尤人的脸了。 「本王还不是看你难堪,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容臻说完这话,顿时又冷着一张脸转过了身。 二人来到了养心殿。酒宴也都散,但是为了防止刺客出逃,皇帝下令先将皇城里里外外都严加看守起来,而那些来参加酒宴的宾客也都安排上等的雅房让他们居住。 「看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筠汝来到皇上的面前,规矩的行了一礼,刚刚在酒宴上,只不过是粗略看皇上一眼,没想到走近一看,发现这皇上长得十分斯文。 「免礼,原来你就是顾筠汝,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你父亲?」 顾筠汝不知道顾父也会来,里里外外张望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顾父的影子。 「民女是随着王爷一起入宫的,所以不太知道……」顾筠汝缩着脖子,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不过跟皇上交谈的感觉比跟这个喜怒无常的傢伙交谈感觉要好多了。 「罢了,皇帝,你先带着顾小姐去行宫休息吧。」 容臻听了命令,便想带她离开养心殿,却发现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想离开?」容臻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将她吓了一跳,一脸心虚地咽了口唾沫道:「没事,只是好奇,皇上不知道你们可看到刺客的影子了?」 顾筠汝发现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公主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露过面,在席间也没有人看过公主出现。 「朕没有,只是在公主的房间发现了一封信,说是将公主带走。朕已经派人严加看守,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顾筠汝点了点头,又道:「不知民女可不可以去公主的闺房内看一眼,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话音一落,就遭到容臻的强烈反对,「你一个女儿家凑什么热闹,这种事情,让兵部的人来做就好了。」 顾筠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男人怎么这么龟毛?她只是好心想帮忙调查一下公主的线索,他却在那里大唿小叫,摆出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 「皇弟,无妨,你就带着顾大小姐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还真的能有什么发现。」 皇上倒是十分开明,脾气也温和,和这个傢伙不像是从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第三十七章 公主的笔迹 公主的寝殿守着几个婢女,屋子里面的蜡烛还没有吹熄,而且里面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没有被人搜查过。 「你就这么喜欢出风头?」 顾筠汝一听这句话是从容臻的嘴里吐出来,便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我只是好心帮忙而已,再说了,现在皇宫上下闹得人心惶惶的,不得早日找出刺客的踪迹吗?」 「你可知这件事情可不是能让你胡闹的。」 容臻面部表情极为严肃,又一副不忍心斥责顾筠汝的模样,这在她的眼里看来根本就是瞧不起她。 「我没有胡闹,我是真的想帮忙而已,再说了,公主失踪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顾筠汝说着话拍了拍手,看着房间里面的摆设,公主住的寝殿,规格不是很大,但是让人觉得住起来很舒服清爽,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儿。 「你们谁近身伺候公主的?」 顾筠汝看着站在一排的宫女,扬声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名叫红心,伺候公主的,可就在公主沐浴完了之后就不见了……」 「那公主沐浴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顾筠汝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名叫红心的宫女,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装,头髮一股脑的梳成了一个飞仙髻,模样看起来娇小,五官也较为标緻。 「奴婢在门口伺候,可是里面没了声儿,奴婢觉得疑惑就进来,却没想到除了公主的衣物,整个人都不见了……」 「公主的衣物?你是说公主没穿衣服?」 容臻在一旁听了,手掩着唇轻轻咳嗽一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细问了好,若是叫旁人听了去以讹传讹,有损公主的声誉,那就糟了。 「罢了,换个问题。沐浴更衣之前公主都在做什么?」 红心仔细想了想,低着头娓娓道来。 「公主不高兴已经有好几天了,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江城回来之后,公主几乎也没怎么变化过。」 公主从江城回宫,还没来得及见太后,人就被带走。顾筠汝暂时也只能得到这点信息,看到红心的表情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看来也没有提公主隐瞒什么。 容臻坐在一边喝着茶,看起来倒是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 顾筠汝感到口干舌燥,准备走上去喝口茶润润嗓子,却发现是茶壶还是烫的,说明刚刚有人在这里用过茶。 「怎么了?」容臻看着她的表情突然顿了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一抹茶壶发现是滚烫的,说明不久前公主还在这里喝茶。 「红心,发现公主不见了之后你在做什么?」 顾筠汝将目光移到红玉的脸上,红心皱着眉头,磕磕巴巴的也说不好。顾筠汝发现她脸上流露出惊慌的表情,便知道她一定也有所隐瞒。 「你若再不说的话,就把你交到皇上面前。」容臻恐吓起来,一句话的事情。比顾筠汝说一百句的效果好多了。 红心彻底兜不住,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拧着眉头道:「其实奴婢一早就晕了,房间里让人点了迷香。奴婢醒来之后公主就不见了。」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说?」 「奴婢奴婢怕王爷怪罪,所以……」 「真是好大的胆子。」容臻慢吞吞地吐出了这句话,让红心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想要欺瞒王爷的。」 红心一脸紧张地看着容臻。顾筠汝一幅思虑状,走上前将红玉慢慢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胳膊道:「不用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公主在此之前一定跟什么人见过面吧?」 这滚烫的茶壶是下人换的,红心晕倒的时间一定是在公主离开之后,这个丫头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红心死死地咬着唇瓣,眼神心虚的向一边看去。 「事到如今,你不想交代什么吗?」顾筠汝拧眉,容臻一手举起了茶杯,将手轻轻合拢,这茶杯就被他捏了个粉碎,红心看到这儿吓得肝胆俱颤。 「王爷饶命呀,奴婢……奴婢在门口只看到了一点,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闯进公主的房内,和公主说了几句话之后奴婢就没意识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红心吓得眼泪都掉下来,这次看起来倒像是真情流露,顾筠汝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将她搀扶起来。「别怕呀,我们只不过是问几句而已,你怎么吓成这样子。」 「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公主马上就要嫁去塞外,若奴婢看到有另外一个男子在公主的房内,一定会给公主的声誉造成损失,到时候皇上也不会饶过奴婢的。」 红心这丫头倒是想得很周全。 「你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你家主子考虑,那男子长什么模样,你可看见了?」顾筠汝接着问下去。 红心咬牙仔细想了想,但是脑袋一片浆煳,再加上刚刚惊吓过度,早就一股脑的忘了。 「奴婢真的没有看见,只见到了男人的背影很宽阔,跟王爷的身形很像。」 顾筠汝将眼神移到容臻的脸上,跟这个傢伙的背影像,这傢伙难道来过长公主的闺房? 「别看本王,本王一直都在储秀宫附近。」 容臻知道顾筠汝眼神里的含义,赶忙撇清关系。 「红心,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看到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红心皱着眉头,眼眶含着热泪摇了摇头。 「奴婢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罢了,既然想不起来的话,就不用为难了。」 顾筠汝让红心先退下去,转身走到了容臻面前坐下。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顾筠汝扬了扬眉梢,容臻垂下眼眸。纤长而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一张脸冷峻的如同雕刻斧斫。 「长公主不愿嫁到塞外,这是全皇宫都知道的事情。」 「看来你也知道一些内幕啊,不如提供一点消息线索?」 顾筠汝一只手搭在桌上,两眼好奇地向他看去,今天晚上可真是够忙的。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容臻看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从储秀宫出来,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像浑身的力气都用不完。 第三十八章 神秘男子 顾筠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容臻嘴角冷硬紧绷,缓缓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长公主一定知道发生什么,才会把宫女都支开,沐浴完后就和那男子一起坐下来喝茶,就是不知道他们都聊些什么。可能聊着聊着……」 若是长公主真的跟一个男人跑了,传出去不让天下百姓笑话? 容臻微拧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总是闪着严肃的光。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先送你回偏殿休息。」 天色也不早了,容臻早已觉得疲倦。 「好。」 顾筠汝来到偏殿之后,发现青杏已经在屋子里收拾好被褥,看到王爷和小姐一同进屋,兴高采烈地迎上前道:「小姐您终于回来啦。」 「你这丫头,难怪半路上看不见你,原来一个人跑回来了。」 顾筠汝没好气地颳了刮她的鼻尖,青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邀请容臻进屋喝杯茶,容臻却一声不吭地离开。 「小姐,你和王爷怎么了?不会又是吵架了吧?」 青杏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不禁好奇地问道。 「那个怪胎别理他。」 顾筠汝想到容臻今日嘲讽的语气,心里的怨气就怎么都消散不去。 「小姐,您背后这么骂王爷,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青杏吐了吐小舌头,总觉得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能有谁知道。」顾筠汝不以为然地说道,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青杏,你先退下吧,我先睡了。」 「是。」 顾筠汝关上了门,正准备脱掉外衫,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个觉,却听到衣柜里面响起动静。 难道是虫子? 或者是老鼠? 顾筠汝想到这头皮发麻,穿好了衣服向衣柜出发。 「谁!谁在里面。」顾筠汝试探性地喊一声,柜子的动静就这样停住。 顾筠汝脸色略过一阵白,大晚上的,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吓唬她,但若不打开衣柜,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今夜也别想好睡了。 「放松,子不语,怪力乱伸。」顾筠汝深唿吸一口气,屏住了唿吸,将衣柜拉开,却发现里面站着个人。 还没等顾筠汝叫出来,那人直接蹿出来捂住顾筠汝的嘴,把她狠狠的按在床上。 顾筠汝吓得脸色忽白忽青,用膝盖狠狠一顶来人的肚子,赶紧从床上站起退到一边。 「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会躲在那里?」 那人似乎被顾筠汝的膝盖顶得有些痛,躺在床上直打滚,还没有缓过气。 趁这机会,顾筠汝拿起凳子,装模作样地在他身边恐吓。 「你到底什么人?再不说的话我就叫人了。」 「别……」 明明穿的是一个小太监的衣服,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 顾筠汝疑惑地走在一边,看着她的脸,面容白净,五官清秀大方,果然是一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啊?干嘛要装神弄鬼的?」 「我没想装神弄鬼,谁知道这屋子有人住啊!」 来人一脸怨气的看着顾筠汝,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 「你说我装神弄鬼,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藏在衣柜里。」 顾筠汝指着她没好气地说道。 「瞧你有些面生,你应该是从宫外来的吧?难怪没有见过本公主。」 女人开口,却让顾筠汝彻底惊了。 「你是公主?」 「嘘,小声点,难道你想让全皇城的人都听见吗?」 顾筠汝看着公主的反应,那一张明媚娇艷的脸庞,的确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一双清黑乌亮的眼眸清澈透亮,又似春水荡漾。 「你真的是公主?」顾筠汝起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到她再三强调和这般高贵的仪态也就信了。 迅速放下板凳,走到公主面前细细打量。 「你被人绑到这儿来了?」顾筠汝盯着公主的脸,生怕她下一秒又消失在眼前。 「什么绑啊?是我自己偷偷熘出来的。皇帝派人把我从江城捉回来,就是为了让我乖乖和亲的,我偏不!」 公主的身上还透着一股男子的英气,这叫顾筠汝十分佩服。 「那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看着她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应该是提前和某个太监约好,换成那个太监的身份,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熘出宫,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公主说到这儿,一脸头痛的坐回床上。 「还不是该死的容臻,打乱了本公主的计划。」 「什么?容臻?」 顾筠汝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容臻真的去过长公主的闺房,红心看到那个背影也是容臻的,难怪他不让自己多管闲事,原来是怕坏事。 「没错,就是他,本公主本来都已经算好时间,趁着众人还在喝酒吃肉的时候偷偷熘出宫,没想到他过来扰乱了本公主的计划,本公主只能先留他喝茶,打算用迷香把他迷晕,却没想到这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筠汝听到这儿,观察着公主的表情,说起这件事情,还有一肚子的怨气,看来应该是真的。 还说什么一直都在储秀宫,原来已经偷偷去过公主的寝殿。 「公主,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顾筠汝有些同情这个公主,看起来脾气倒是挺亲和的,只不过声音有些大。 「本公主想着,等他们放松警惕,明日天没亮就出去。」 「可惜外面都已经被重兵把守,而且你装太监真的是一点都不像。」 顾筠汝看着公主的这一身打扮,只要说两句话就露馅儿,根本就逃不出那些精明老太监的眼。 「有这么糟糕吗?本公主觉得这身打扮还行啊,他们这太监说话不都是这样尖声尖气的?」 顾筠汝哭笑不得,这公主行事作风还是挺可爱的。 「对了,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的话,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本公主会点名把你一起带到塞外去,明白了吗?」 顾筠汝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赶忙表达立场。 「放心吧公主,今天……就当做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算你识趣,对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十九章 公主的秘密 说罢,顾筠汝看着公主的表情,一幅恼恨交加的模样。 「公主,你也别生气,这样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公主听到顾筠汝的话后,激动的抓着她的手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帮可以帮本公主避免和亲?」 「这个……倒是没有,民女没有那么通天的本领。」 顾筠汝可以治病,断案,但是这种事还轮不到她管。 「听你这话的语气,看来本公主是必须去塞外了。」公主说完话,垂头丧气地坐到床上,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公主,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跟皇上商量的。」 「别跟我提他,在国事面前根本就没有亲情。」 公主说到这儿,眼里隐约泛起亮光。是泪。 顾筠汝有些于心不忍,凑上前。抚了抚她的后背,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公主不如先在宫里,等塞外使者入宫之后,再商议也不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不解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一副卖关子的表情,在她耳边细语了几句,公主听完之后,一脸茫然的望着她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公主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公主想拒婚不行,如果,在对方想拒婚呢?」顾筠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虽然自己的事情一团糟,但整理起别人的事情还是有井有序的。 「好吧,本公主暂且相信你一回。」 公主话音刚落,打开门,迈了出去。顾筠汝心里松了口气,被人信任的感觉还不错,但若是赛外使者来了之后……顾筠汝晃了晃脑袋,他必须帮公主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就会被抓到塞外去,说不定还能让公主帮她远离容臻。 只要不嫁到昭王府,说什么都行。 顾筠汝想到这儿心里轻松了不少,也有了些底气。 第二日一早,公主回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宫。 容臻与顾筠汝一同用早膳,看着顾筠汝顶着两个黑眼圈,喝着热粥的样子,问道:「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 「好,怎么了?」顾筠汝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的,看着容臻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这才想起他的失眠症好得差不多,而她却被折磨得每天要后半夜才能睡得着。 「没事,本王只是随便问问。」 「喔。」顾筠汝继续低着头,自顾自的喝着粥。 酒足饭饱之后便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 「看看你哪里有个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容臻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顾筠汝没好气道:「如果王爷嫌丢脸的话,可以不娶我。」 容臻眉头跳动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样作答。 「婚约之事,无法改变。本王也无可奈何,难不成嫁给本王还委屈了你?」容臻不禁发问,难不成这女人的心中一直很排斥他? 顾筠汝正襟危坐,端直了腰背。 「这倒不是,把手伸过来。」 顾筠汝见他犹犹豫豫,直接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容臻心平气和的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顾筠汝给他把完脉之后,就将他的手给放了下去。 「最近有些气血不调,应该是容易发怒导致的,你呀,什么时候能像皇上一样。跟人说话呢,永远都是一个声调,别突然的发脾气。」 听到顾筠汝苦口婆心的劝告,容臻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疑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本王脾气不好?」 谁会有这样的胆子跟他说话? 顾筠汝赶忙道:「喏,又是这样,你再这样下去,连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那你要本王怎么做?」 「说话的语调很重要,不能用命令的口吻,毕竟不是在战场上。」顾筠汝凑近他身边,容臻忽然觉得胸口一紧,就连心跳都控制不住的加快了速度。 「这样吧,我教你唱儿歌。」顾筠汝破天荒的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什么?」 「就是童谣,我来唱给你听,你学着唱一遍。」 「本王才不要学那么幼稚的东西。」 容臻别过脸去说什么也不配合。 「喂,我这是在为你好,你要配合我。」 顾筠汝为容臻的病情操碎了心,居然还不领情。 容臻挣扎了好一会儿,不忍看到顾筠汝失落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唱了起来。 这边学着唱歌,而另一边的顾父跪在千禧宫门口一整晚,一双腿都快废了。顾君瑶见父亲快要倒下,立即冲上前将他拦在怀里。 「爹?你没事吧?」 顾君瑶好不容易抄完,走出来一看天都亮了。没想到父亲还被罚在外面跪着,他们一家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个淑妃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 紫珞走出门,充满傲意的眼神扫到顾君瑶的脸上。 「娘娘还未睡醒,要等娘娘醒了,看过顾姑娘抄完的那些佛经之后才能走,还请二位到偏殿休息一会儿,稍等片刻。」 顾君瑶忍了一晚上,此刻饥寒交迫,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 「还请姑姑开恩,弄些热的茶水来吧,我父亲他脸色不太好。」 紫珞一脸阴阳怪气地冲着她呵斥道:「大早上的哪里给你弄热的茶水来,要弄的话自己去小厨房弄些吧。」 说完这些话,便扭扭腰离开了。 顾君瑶忍着一口气,咬着牙将顾父搀到偏殿,皱紧眉头道:「也不知我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淑妃娘娘,竟然要这样戏弄我们,爹,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顾父咳嗦一声,艰难地垂下头,摆摆手道:「爹无碍。」 「宫里的人难道都这么蛮不讲理吗?爹,要不我们去跟皇上说?」 顾君瑶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忍气吞声下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淑妃是皇上的女人,皇帝肯定会偏袒她。」 「那今日的屈辱就这么算了吗?」顾君瑶从来都是昂首挺胸的,高傲的很,什么时候要像一只乌龟一样缩着脖子? 「行了,君瑶,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你母亲,我怕她知道了会担心。」 「是。」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淑妃娘娘这才醒来,一醒来就叫着顾氏父女赶紧进殿。 「参见淑妃娘娘。」 顾君瑶低着头,将眼中的恨意隐藏的很好。 「辛苦了顾大人,让你在门外站了一天。」 第四十章 雨露均沾 顾父觉得事情总得有个因果,淑妃娘娘将气发在他们父女二人身上,应该是事出有因。 淑妃坐在凤榻上,哼了一声,看着顾君瑶的一张小脸儿充满着倔强,脸上的表情尽是慵懒散漫,缓缓道:「要问就问问顾大人,你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如此的目中无人,蛮横无理,归根结底,都是顾大人教女无方啊。」 顾父听的是一头雾水,只是连连认错,淑妃这才作罢,将他们二人都送了出去,顾君瑶搀扶着顾父,满眼尽是心疼的道:「爹,你没事吧?」 「爹,没事,爹只是想不通,淑妃娘娘说的,难道是筠汝?」听到顾筠汝这个名字,顾君瑶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 「我听到宫中的人说姐姐也来宫里了,还是跟昭王殿下一起,一定是她得罪了淑妃,淑妃才会把火撒在我们的头上。」 顾父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天已大亮,宫门也已经开放,没想到没吃到酒,反而被淑妃刁难折磨了一晚上。 纵观一生,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回到府之后就大病了一场,顾夫人追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什么,恨的咬牙切齿。 「娘啊,你小声点,可千万不能让爹听到。爹最要面子了,被淑妃这样一戏弄,肯定觉得颜面荡然无存。」 顾君瑶在她身边苦口婆心的劝着。 顾夫人听了狠狠握着拳头,捶了捶桌子道:「这个顾筠汝,只会在外面惹事,之前还打坏了昭王一个花瓶。虽说王爷没有追责,但谁想得到有一天王爷记起来了又会怎样?」 顾君瑶竟不知道还有这一档子事,看来这个顾筠汝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娘,您消消气,这个顾筠汝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你有什么好主意?」 顾夫人晲了她一眼,顾君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于是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顾夫人听了连连点头,面上是说不出来的满意。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做了,无论如何也要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是,女儿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画面另一边的顾筠汝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谁一大早上的就在咒骂她。 「小姐你没事吧?咱们该收拾东西回府了吧?」 青杏走进屋看到她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敢上前打扰。 「青杏,你过来看看我的脸怎么样了?」 顾筠汝坐在铜镜面前摘下了青纱,青杏屏着唿吸来到她的面前,顾筠汝的脸上光洁无瑕。皮肤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光滑水嫩,完全看不出之前得过疮。 「小姐,你已经好了呀,恭喜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这脸好了不就得乖乖的嫁进王府?」顾筠汝喜忧参半,看着她这张脸,变得比原先更加的光滑水嫩吹弹可破,可是她还不想让自己的脸好得那么快,索性又将青纱带了上去。 「小姐,你瞒得了王爷一时瞒不了他一世啊。」 「先瞒住再说。」 「喔。」 就在此时,红心走了进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总算是发现坐在铜镜面前发呆的顾筠汝。 「姑娘,公主有请。」 顾筠汝就知道公主会找她商量,可现在她们二人不易来往频繁,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突然叫她去,会叫外人怀疑。 「把这个交给公主,公主会明白的。」顾筠汝将一块帕子递在了红心的手中,红心点了点头便退出去。 「小姐,您和公主都没有见过面,公主为何要请您去她那儿坐坐?」 就连青杏那么傻的丫头都会感到怀疑,更何况外人呢? 「没什么,对了,青杏。帮我准备一些莲蓬荷叶,还有当归。」 「是。」 顾筠汝想的是要和公主建立联繫。得从头开始,不能叫外人怀疑。 公主一回来就发了热症,好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容臻推荐顾筠汝上前为公主诊治,没想到公主喝下药之后果真好了许多,一来二去,顾筠汝也就能够顺理成章的留在公主寝殿。 这天,公主喝完药便将身边的下人都支了出去。 「筠汝,你给本公主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就连太医都没查出来。」 「一些大补的药丸,这种东西吃多了之后,身体会负荷不了,引发热症。」顾筠汝缓缓解释,又道:「这次能和公主配合的天衣无缝,还是有些幸运的,不过等塞外使者来了之后,公主可一定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 「知道了,本公主也不是呆子。你帮了本公主这么大的忙,本公主还没谢你呢,说吧,要什么赏赐?」 顾筠汝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看来这个公主真的是很信任她。 「民女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个请求,还是等日后再用吧。」 「好吧,想要什么尽管跟本公主开口,只要你能让本公主不用再嫁到塞外去,想要什么都行。」 「是,在此之前还得让公主派两个好使唤的人用用。」 顾筠汝在宫里没什么心腹,更别提会些武功的打手,刺探情报就得用上这些人,直接问公主要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这个小意思,本公主从小就被暗卫贴身保护着,这个是我的令牌,你拿在手里同样也可以使唤他们。」 「多谢公主。」 顾筠汝看着萤光闪闪的令牌,做工雕刻的十分精细,不愧是皇室专用的东西。 回到偏殿之后,发现容臻嘴里居然还哼着她教的儿歌,躲在一边忍不住偷听了起来,他是男中音,唱起歌来还挺好听的。 「谁?」容臻本就紧张,发现有人在更是紧张的脸颊通红。 「我,怎么?扰到王爷的兴致了?」 顾筠汝贱兮兮地笑着来到他身前,突然发现他的脸有些红,不禁问道:「阿昭,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歌我已经学会了。」 「喔,唱来听听。」 「还是算了吧,本王不通音律。」 顾筠汝抱胸坐在他面前,皱了皱眉头调侃道:「刚刚不是说学会了吗?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啊,没有人敢嘲笑你的。」 「本王……罢了,军务上有些事情要处理,本王先去了。」 容臻才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唱这么幼稚的儿歌,赶紧找了个藉口匆匆离开。 第四十一章 无稽之谈 正闭目养神,听到青杏刮躁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小姐,夫人托人来信说是老爷病重。」 听到这,顾筠汝坐直了身子道:「真的假的?怎么回事?」 「奴婢不太清楚,小厮说了,还请大小姐赶紧回去看看。」 顾筠汝本来就对这个所谓的便宜爹爹没什么感情,如今病倒了干她何事,可是顾夫人都叫人把话带到宫里,不回去实在不像话。 「知道了,我先去和公主说一声。」 临走之前得和公主通个气儿,免得以为顾筠汝是怕事儿办不成,所以跑了。 正好有公主的令牌,她也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带着青杏坐在马车里,行驶出了宫。一路上,顾筠汝有些忐忑,总觉得心里不安。 「小姐,你怎么了?担心老爷吗。」 「才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怪,老爷子不是今天一早回去了吗?怎么会病倒。」 「可能是更深露重染了风寒也说不定。」 顾筠汝点点头,暂时不想这些。不知道坐了多久,顾筠汝发现有些不对劲,掀开了车帘子往外看去,发现走的居然是山路。 「车夫,怎么回事?这不是往顾府去的吗?」 青杏也好奇地向外看一眼,马车突然狠狠颠簸了一下,两个人不约而同滚出了车外。 「哎呦喂。」顾筠汝揉了揉酸痛的腰背狼狈的从地上挣扎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强盗模样的大汉,将她们团团围住。 车夫也不知所踪,顾筠汝警惕地看着他们,一幅幅凶神恶煞的面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顾筠汝想着,好歹也可以用未来王妃这个身份压他们一下,没想到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人啊?」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向她走了过来,青杏吓得面色发白,惊声尖叫了起来,大汉觉得她的声音震耳欲聋,于是一拳头挥在她的脑袋上,青杏就这样晕了过去。 「青杏,你们别胡来,我警告你,我是昭王的女人,你们要是敢动我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顾筠汝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唾沫,危及情况之下也不得不亮出底牌。 几个强盗听了面面相觑,顾筠汝以为他们是怕了,却没想到他们狂妄的笑出声。 「容臻?哈哈,这小子害得我们只能藏匿于山林之间,当起悍匪马盗,如今他的女人居然落在我们的手上。哈哈,有意思。」 顾筠汝吓得面色发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跟容臻有深仇大恨。 「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大汉慢慢逼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狠狠眯起了细小的眸子道:「顾筠汝是吧?好,我可以把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放走,但是,你得留在寨子里。」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的,你们抓我做人质做什么?」顾筠汝看着大汉眼里的恨意,莫非是想把她劫持在这里,逼容臻就范? 「谁叫你是容臻的女人,哈哈,来人哪,把她扛走!」 大汉一声令下,三五个男人簇拥而上。顾筠汝就这样被五花大绑,像是粽子一样被裹了起来。 「放我下来,你们这群混蛋!」 顾筠汝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青杏让人给送了回去,不过醒来的时候是在昭王府。 「青杏姑娘,你终于醒了?」 天色已黑,青玉在青杏身边照顾,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小姐…小姐有危险!」 青杏忽然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却没想到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你们家小姐怎么回事?」 青玉好奇地问道,容臻听到声音之后,立即大步沖了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 容臻冷声逼问道。 「我和小姐出宫,然后就被车夫带到了山路里面,那山路我不记得了,反正有好多树,还有好多强盗,他们把小姐带走了……」回想到这一幕幕,青杏觉得后嵴梁骨一阵发寒。 「那车夫呢?」 「奴婢也不知道,那车夫后来就没影儿了,王爷我怎么会在这儿?」 青杏郁闷极了,她不是应该跟小姐待在一起吗? 青玉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得出来,她现在是惊吓过度。 「是府里的下人,发现你躺在门口的,你已经昏睡了半天。」 「那小姐……小姐岂不是很危险?」青杏慌了神,小脸惨白惨白的。 容臻凌厉的眉峰像是压了一片威慑之气,居然敢有人动他的人,可真是活得不耐烦。 「王爷,去哪儿?」 看着王爷一声不吭,大步迈出了府院,青玉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 「你不用跟过来,照顾好青杏。」容臻说罢,摸着腰上别着的宝剑,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青玉回到屋中,看着青杏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眼珠子转了一转,这次顾筠汝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很有可能就回不来,如果真的回不来的话,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青杏无意之间看到她偷偷上扬的嘴角,皱着眉头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青杏姑娘,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做碗莲子羹。」 说罢,将幸灾乐祸的神情压下去,转身到了小厨房。 容臻在树林里站立,这片郊外都是大山,看不见的山林,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他的身后,躬身行了礼。 「王爷,小的已经派人去打探到了,这几座山头,一共有五处是藏有悍匪的。」 青峰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收集到情报。 「带兵将这些山踏平。」 「王爷,为了一个女人,这会不会?」 青峰没想到,顾筠汝居然在他的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分量。 「少废话,本王吩咐的事情,不需要理由。」 「是。」 山头的另一处,寨子里高高的挂起了灯笼,喝酒划拳的声音传进顾筠汝的耳朵里,顾筠汝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看着那些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这小半天都没吃东西了,早已飢饿难耐。 「大哥,这娘们儿看起来好像还挺凶的。有点意思。」 「是啊,大哥,要不把她的眼睛蒙起来吧,这眼神看得我心慌。」 第四十二章 压寨夫人 背上刺青的壮汉,大摇大摆的走到顾筠汝身边,将她嘴上的布给取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顾筠汝想了半天,只有可能是容臻的仇家,不过她这也太倒霉了吧,刚出宫就让人给盯上。 「我们是什么人?看不出来吗?」 壮汉调侃地笑了两声,其他几个小弟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道:「这顾家大小姐长得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脸也挺好看的。」 顾筠汝看着众人垂涎的目光才发现,脸上的面纱早就已经不在。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打什么主意,要不然等阿昭来了,把你们这儿灭的片甲不留!」顾筠汝气势汹汹的对众人发出了警告。 「呦,看来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嘛,这样的话,本大王就更能断定那个容臻一定会过来。」 壮汉说完话回到了椅子上坐着,翘起了二郎腿,道:「阿三,有没有把信送到昭王府?」 「放心吧,信已经送到了。」 「那就好!我就不信这小子不来救他的美娇娘。」 壮汉又哈哈大笑了三声模样甚是张狂。 顾筠汝看着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样,丝毫不担心危险的来临。想着和他们硬碰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便软了软态度。 「几位好汉能不能替我松松绑啊?我这饿了一天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你们在我面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我真的是馋得很啊……」 顾筠汝刚说完肚子就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几个男人一听哈哈大笑,于是拿了一小块鸡腿塞进她嘴里。 「……几位好汉,能不能先替我松绑,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一介弱女子吗?」 顾筠汝不断的在给他们卸下心防,这帮狂妄自大的傢伙一听,总算是有反应,也不怕顾筠汝会闹出什么花样来,于是便给顾筠汝松了绑。 「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招,不然的话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可就保不住了。」 顾筠汝一脸讨好的陪笑,坐在桌子旁边。这个土匪头子倒也没说什么。 「我说各位,你们这计划真不错啊,是不是酝酿了很久了?」顾筠汝想套住他们真正的目的,究竟是冲着容臻,还是冲着她? 「死丫头乱问什么,再问的话就把你的嘴给封起来。」 其中一个大汉凶神恶煞的嘴脸,活脱脱的可以将个小孩子吓哭。 顾筠汝扁了扁嘴,道:「人家只是好奇嘛,再说了,天子脚下,你们就敢把我绑来说明是有很大勇气的。」 「狗皇帝算什么东西?在我的眼里屁都不是。」 「就是就是,狗皇帝给我们大哥提鞋都不配!」 几个男人牛皮吹的都已经没边了,顾筠汝和他们交谈进行,不是很顺利。 王府。 一个小乞丐将信封扔到门边,敲了敲门就跑远。 青玉打开门一看什么都没有,街道黑乎乎的一个人也瞧不着。 看到地上躺着一封信,好奇地将它捡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回到屋里。 上面的内容是让容臻亲自去一趟,只能一个人前去。 青玉看到这儿,赶紧将信封烧了,她可不会让王爷只身去冒险,那个女人如果死在山匪头子的手上,正好合了她的意。 过去了两三天,容臻还是没有找到顾筠汝的消息。 青杏回到顾府,将小姐被人掳走的消息告诉了顾夫人。 顾君瑶站在顾夫人身边捏着肩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夫人,求求你多派些人出去找吧,小姐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青杏眼眶含着热泪磕了个头,顾夫人脸上并没有其他的神色。 「都已经失踪这么多天,肯定找不回来了,找回来的也是一堆尸骨。」顾君瑶在一边说着风凉话,青杏听了,心中懊恼不已,她就不该回来求夫人做主,没想到不理会此事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 「二小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大小姐虽不是与您一同长大的,可毕竟里面也是骨肉血亲。」 青杏忍不住替顾筠汝反驳了一句,顾君瑶板着一张小脸儿,来到面前狠狠赏了她一个耳光,傲慢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本小姐?」 顾夫人一脸头痛地抚了抚额头,看着顾君瑶道:「行了,君瑶,和一个下等丫鬟计较什么?」 「娘,我就是看顾筠汝不顺眼,连同她身边的丫鬟,居然也这么蛮横。」顾君瑶咬牙切齿的说着,脑海闪出了一个恶毒的念头,看着青杏一张长得还算是娇嫩的小脸儿,扣住她的下巴道:「你的这条命是顾府的,如今你的主子不在了,你留在这里没什么用了。」 「二小姐,大小姐不会有事的,还请看在昔日的姐妹情分上,二小姐,你就帮忙托人出去找一找大小姐吧。」 青杏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裙摆,眼里流出真挚的眼泪,可却在顾君瑶的眼里,极为的讽刺。 「滚开,你只不过是顾家养的一条狗,居然还敢跟本小姐开条件!」 顾君瑶恶狠狠地眯起了眸子,于是便叫来了管家来福。 「去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卖来的钱就给你买酒喝吧。」 来福听到这儿。有些于心不忍的道:「二小姐,青杏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大小姐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这样做会不会……」 「混帐东西就连你也敢跟本小姐作对是吗?信不信我立即辞了你!」 来福看到她凶神恶煞的态度,吓了一跳,只好叫人将青杏拖走。 顾夫人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她现在只想知道顾筠汝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哪怕是尸体也得等人回到府里来禀报一声。 「娘,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顾君瑶一转头又换回一幅温和的笑脸。 「娘心里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吧,那群土匪可不是一般的土匪,他们都是从塞外逃回来的。和容臻有着难以平息的仇恨,是我托人放了信,所以他们才会把顾筠汝带走,这么多天都没消息,很有可能是死了。」 顾夫人皱着眉头,拉着顾君瑶的手道:「不是说好只是恐吓她一下?若是真的闹出了人命,谁替你去嫁给容臻?」 第四十三章 一蹶不振 「娘,近日我托人打听发现昭王的脾气改善了不少,而且对下人说话又是轻声轻语的,看来顾筠汝这些日子的努力有了成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便宜事情就让女儿来享受吧。」 「你当真不惧怕昭王了?」 顾夫人看着女儿的态度又变得有些娇嗔。 「娘,之前女儿也不太了解着昭王,不过前几次看到他来府里没有一次是对下人又打又骂的,可能是世人对他有偏见吧,女儿想着说不定能够感化他。」 顾君瑶眼红王妃的位置,顾筠汝生死未卜,容臻也变得和正常人无异,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呢? 「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好,昭王殿下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顾夫人怜惜的看着她,而站在门口的顾君玥已经偷听到二人的谈话,没有想到姐姐和娘居然在酝酿这么大的一个计划。 王府。 容臻带人又寻了一日还未找到,落寞的回到府,稍作整顿,准备出发。青玉打开门,看到容臻疲惫的神态,二话不说就泡了一杯茶放在他眼前。 「王爷,你也找了这么多天了,要是没消息的话就算了吧。」 青玉话刚说完,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看来王爷心里对那个顾筠汝真的有些偏袒。 「王爷……」 「出去。」 青玉将话哽在喉头没有说出来,就这样失落的走出去。 青峰准备跟王爷汇报,正好看到了青玉那一张郁郁寡欢的小脸,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惹王爷不高兴了?」 「顾小姐还没找到是吗?」 「恩,抓了许多人也没有问到她的下落。」 青峰也较为头疼此事,自从回京之后,还是头一回看到王爷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茶饭不思。 「行了,王爷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也别记着,还是少在王爷面前晃悠吧。」 「嗯。」 青玉神魂无主地回到了卧房,这个房间还有另外一个床铺是青霜的,她和青霜素日不合,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什么话说,可今日的青霜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贱人,又去勾引王爷了,被赶出来了吧?」青霜哈哈大笑,那张得意的脸在烛火面前变得有些扭曲,青玉懒的跟她争执,而是将被子迭好躺在了上面。 青霜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不禁觉得无趣,走到她面前,低声道:「那天,你在门口捡到了一封信,看完之后就将它给烧了,那封信应该很重要吧。」 青玉听到这,心中忐忑不安,坐直了身子瞪视着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只是……只是乞丐的恶作剧罢了。」 「是吗?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爷,说你有事情刻意隐瞒,你觉得王爷会怎么处置你?」 看着青霜得意的笑脸,这个女人,平时都在揪她的错处,如今抓住了她的把柄,一定得意坏了。 「好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真的只是一封稀松平常的信。」 「得了吧,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想骗我,根本没门儿,咱们两个人在府里做事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 青霜调侃一番坐在椅子上,一脸闲适散淡的拿着茶杯喝了一口。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告诉王爷?」 「听听你这话的语气像是在求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一笔银子。」 青霜扬了扬柳眉。看着青玉俯身拿出银匣子的动作,满意的扬起嘴角。 「这是我来到府中积攒的所有银钱,现在都归你了,满意了吧?」 青玉为了让青霜保守秘密,只好将所有的家当全部都交出去,这个女人平日花销最大,喜欢买一些贵重的胭脂水粉装点在脸上,以为这样王爷就能多看她一眼,可惜,这只是白日做梦罢了。 青霜打点着银钱,满意地扬了扬嘴角道:「别那么紧张嘛,既然咱们都是好姐妹,那不如想想,怎么才能不让王爷发现这件事情,万一以后顾筠汝回来了,你不就要露馅了吗?」 「这个好办,只要你不说什么事都没有,已经四天过去了,顾筠汝现在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 青玉紧绷着一张脸,拿出了全部家当,只为保守一个秘密,说不心疼是假的,看着她嚣张的脸,默默的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不想让她回来。」 青霜美滋滋的说完将盒子抱在了怀里,青玉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眯起眼眸,她发誓,一定会将那些钱重新拿回去! 次日一早,顾筠汝从石头床上醒来,浑身上下酸痛不已,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喂,有没有人啊?」 顾筠汝看着四周空荡荡的,知道人都守在外面,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吵什么吵,死丫头,美梦都给你吵没了!」 一男子骂骂咧咧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桿长枪。 「我身上好酸痛啊,有没有软和一点的东西,这个东西再睡下去会死人的。」 顾筠汝不敢想像这几个日晚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些狼心狗肺的傢伙,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何意。 「给你石头板床睡已经不错了,兄弟几个都睡在门口泥地上。」 男人冲着她又是一顿噼头盖脸的责备,顾筠汝看着他唾沫横飞的样子,一脸无奈的摸了摸脸。 「行了,不跟你说了。叫你们大王进来见我,我有话要跟他说。」 「就凭你?」 那小子一脸不屑的打量她一眼。顾筠汝神气的抬起头道:「没错,就是我。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看他来了吗?说明我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份量。」 顾筠汝本来还担心容臻会中了这些人的计,可现在,她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这个傢伙根本就不会把她的死活放在眼里。 「行,你等着。」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总算是看到了土匪头子。顾筠汝伸了个懒腰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么多天过去了,说不定人家早就把我给忘了,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把我放回去吧,我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顾筠汝开始进行谈判,心中煎熬了很久。 「没想到这小子连个屁都没有,你说说你还要嫁给他做什么,不如留下来给我当压寨夫人。」 第四十四章 望而生畏 顾筠汝连说了几句,态度要多强烈有多强烈。怪只怪她生的花容月貌,就连土匪都对她动心思。 那男子露出奸佞的笑容,揉搓着大手便道:「今天晚上我们就洞房花烛!我先通知弟兄们一声。」 根本就没有徵得顾筠汝同意,男子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屋。 「喂!」顾筠汝想和他谈判,却发现被男子完全截胡,一说要做压寨夫人,她便什么词都说不出口。 「可恶!」顾筠汝紧紧的握着拳头,摸到髮髻上还有一根碧玉珠簪,暗暗咬牙想着,如果那个臭男人敢靠近她一步,那么就跟他同归于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顾筠汝忍不住缩着身子抱着膝盖,还以为他会收到信儿来救她的,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一个动静都没有。 顾筠汝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闪现出来的念头居然是容臻,这个坏蛋,以后再也不要理他! 不对,有没有以后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不成功变成仁,她不会在这个地方当莫名其妙的压寨夫人。 弟兄们知道大哥要成婚的消息,高兴的手舞足蹈,有几个男子下山置办一些婚事的用品,买了蜡烛还有红色的绸缎。 容臻的人发现了这帮人的动静,便跟着他们悄悄地上了山。 眼看着夜幕来临,两个老妈子走了进来要给顾筠汝强势梳洗打扮,她说什么也不肯,恨不得在他们面前咬舌自尽,「我警告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咬舌自尽给你们看!」 两个老妈子一看就是过来人,像顾筠汝这样的女人也见过几个,刚开始还要死要活的,不愿意嫁给山大王,到后来还不是得乖乖顺从? 「我说姑娘你就别嘴硬了,在这里享福有什么不好的呀,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乱哪,到处都是流匪打仗……」 「是啊是啊,你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得到大王的宠幸。」 顾筠汝听不下去了,赶紧堵着耳朵,怒喝道:「什么大王,一帮土匪占山为王,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了不起的山大王了吗?除了会欺软怕硬,还会做什么?」 「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想当年大王也曾经带过一支兵队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只不过后来遭到了奸人的暗算,所以就流落到这山林间了,放心吧,成婚之后大王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顾筠汝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红色绸缎,还有发冠,皱着眉头道:「你们……你们不要靠近我,我死都不会嫁的。」她连昭王都看不上,还会看上一个土匪头子?这傲慢自大的土匪头子,顾筠汝心里发誓,一定要跟他同归于尽! 「姑娘你就乖乖的坐下,不然到时候有你的苦吃。」 老妈子说着,便将洒了蒙汗药的面巾拿出来,对着她勾起了唇角道:「以前也有姑娘,像你这么反抗,新婚过后就被大王给抛弃了,扔到山上餵狼,连这里的狼群都不敢进攻寨子。 姑娘,你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用心侍奉吧,不然的话可免不了皮肉之苦。」 顾筠汝不害怕是假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拖延了,乖乖的坐在铜镜面前,任由两个老妈子装扮。 红色的丝绸嫁衣穿在她的身上,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那个美的不像话的人如今却要成为一个土匪头子的新娘,想到这里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快泛起来了。 「姑娘还真是倾国倾城呀!」 老妈子看着顾筠汝,姣好的面容,画上了新潮的新娘妆,朱唇一点红,眉间也画了一朵绽放的梅花。为她量身定做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也十分的壮观。 「行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筠汝手里一直攥着簪子,两个老妈子听了她的话,便退出去了门口,还将房门给锁上,顾筠汝嘲讽的一笑,如今凭她的力气想要逃出这狼窝,怕是不可能的。 是夜,土匪们聚在一起,为大王的婚事举行夜宴。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新娘子!」 「是啊是啊,这顾家大小姐可真有福分。」 大家连番敬酒,而这壮硕的男子几乎也是千杯不醉。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低着头端着一盘烤好的羊肉走上前。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兄弟们敞开了喝,你,你…留下喝两杯!」 穿着布衣的男人被叫住,整个身子瞬间一僵,于是停在一边不做动作。 「你怎么回事啊?大王让你留下来喝两杯,你应该高兴才是。」 「就是就是,不知好歹是新来的吧?」 男人慢慢抬起头,将身上的布衣一扯,扔在了土匪头子的脸上。 「容臻!是容臻!」 几个还未彻底喝醉的人惊了一大跳,居然会是容臻,这傢伙不是不来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你……你你怎么会来这的?」 土匪头子也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前。 「我是来找人的,索罗布,我的手下败将居然在这里当起了山大王。」 容臻这句话令他气得青筋暴起,男子看着椅子上放着的兵器,高高的举了起来,将流星锤狠狠地砸朝着他砸下去,却没想到容臻的身手极快,迅速闪躲在一边。 山洞里的巨石被砸的轰轰响,就连在屋子里的顾筠汝也感受到,难道这帮人喝酒已经喝成了如此地步? 想到了那个土匪头子壮硕的身躯,恐怕不会是他的对手。 顾筠汝再次紧紧捏住簪子,今天晚上如果真的跟他同归于尽,还希望老天开眼,让她重新回到那个时代去! 山洞里面打的已经不可开交,众人纷纷拿好了刀剑之类的兵器,还有人在暗中使用飞弩想要暗算,却没想到都被容臻一一给躲了过去。 容臻的身手只增不减,索罗布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他的身手还是如此矫健,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容臻又回来了。 「住手!我认输。」索罗布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兄弟们死伤惨重也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所幸,在还没有败之前乖乖认输,说不定还能够找到一条活路。 第四十五章 机关算尽 容臻拿着一把长枪,箭头指着他的脖子,索罗布双腿发颤,跪在了地上做求饶的姿势,手底下的弟兄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着两个人如何周旋。 「你说的是那位顾家大小姐吗?她就在屋子里呢,我根本就没有动她,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索罗布说到这里眼神心虚的瞟到一边,被容臻捕捉在眼里。 「让人引路,带我进去。」 容臻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在索罗布身上,却没有料到一个黑暗的身影在身后轻轻的挪动,针筒里吹出了一根银针,刺进他的后脖颈,刚开始,只觉得后脖颈一凉,没怎么在意,却没想到双手豁然失去力气。 索罗布见状,迅速反击,将长枪一把扣在手里,轻轻一翻,一掌拍在他的胸前,容臻滚到石柱附近,狠狠一撞,整个山洞地动山摇了起来,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弟兄们见状,立即拿着手中的兵器向容臻冲过去,将他痛扁一顿,索罗布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众人停住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纷纷等候命令。 「把他给我抓起来!」 索罗布吩咐着,容臻被五花大绑起来,此时的他内力丧失不少,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索罗布,你居然暗算我。」 容臻忘了,索罗布在战场上最擅长的就是暗算,如今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败在他的手上。 「哈哈哈,容臻,没有想到吧,兵不厌诈,要怪就怪你太蠢了,一心想着解救顾家大小姐,只可惜你来迟一步,她今天晚上就要成为我的女人了,我让你好好看看是怎么在她身上折腾!」 索罗布得意的扭曲脸孔,叫人把顾筠汝带上来。 顾筠汝听到房门有动静,还以为是索罗布进来,迅速以戒备的状态反击,却没想到是两个小喽啰,小喽啰将她带了出去,还在她嘴上塞了一团麻布。 「哈哈,我的新娘子可真漂亮!」 索罗布哈哈大笑出声,将顾筠汝嘴上的一团麻布给取了下来。 「呸,谁是你的新娘子,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顾筠汝怒不可遏的反驳,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被人五花大绑的容臻,顾筠汝发了疯似的质问道:「他怎么会在这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容臻看起来奄奄一息,似乎伤的很重,肩头上的血不断的往下流,地面上竟然流了一滩的血,可见他的伤势是有多么严重。 「没想到这小子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过来解救你,哈哈哈哈。」 索罗布说着,狂笑几声。顾筠汝拧着黛眉不解地看向容臻,容臻此时也费力的抬起了眼皮,没想到…今天的她真的很漂亮。 「容臻,你这个傢伙不是很能打吗?!」顾筠汝对着他大喊一句,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哈哈哈,这狂傲不羁的小子,没想到败在了我的手里,你们中原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筠汝心中的怒火值已经达到顶峰,这个索罗布可真是一个无微不至的卑劣小人! 「你们不要伤害她……」 这句话是从容臻的嘴里说出来的,哪怕他现在已经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却依然要保护顾筠汝,顾筠汝听到这儿,泪水汇涌而出。 顾筠汝看着索罗布得意忘形的面孔,暗暗紧咬银牙,忽然,索罗布感到脖颈一凉,才发现一只尖利的簪子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顿时吓得面色煞白,看着前方道:「你要做什么,我劝你可不要胡来!」 台下的弟兄们这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个娘们儿居然敢做出如此的行为。 「喂,你快放了我们大王,不然的话,有你的苦头吃!」 顾筠汝冷笑一声,容臻现在在他们的手里,无非就是想利用容臻让她妥协,只要她表现得不屑一顾,就不会被他们所牵制。 「你们的大王现在在我手里,你们只要乖乖的,先把对方的手脚捆绑起来,我就考虑放了你们的大王。」 索罗布底下的弟兄们见状,立即拿刀子抵在容臻的脖子上道:「你这臭娘们,这小子的命你不想保了吗?」 「你们要是想杀了他,那就杀了他吧,反正我也不想嫁给他,我谁也不想嫁,我只想活着走出这山洞。」 顾筠汝佯装一副淡定的面孔,可心里早就已经慌得七上八下,可是没有办法,千万不能让这些人看出破绽,只有让他们信以为真,她和容臻才有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底下的山匪们窃窃私语,互相交谈。 「你们动作还不赶紧麻利点,把对方的手脚都给我绑起来,要不然的话,你们大王现在可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 顾筠汝只是想尽力的拖延时间,容臻身上的麻木感已经渐渐褪去,只要能够将内力第一时间恢復,就有可能挣脱手上的绳索。 「小姑娘,你可千万别胡来呀。」索罗布有些害怕顾筠汝的气势,没想到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劲居然这么大,他感觉快被这个死丫头给勒死。 「我胡来,你不是想跟我成婚吗?我成全你,不如成阴婚怎么样?」 顾筠汝突然哈哈大笑,这扭曲的面孔让众人听了害怕,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容臻此时已经感到内力恢復,他看到有一个黑影,偷偷摸摸的想要靠近顾筠汝,狠狠用力,将身上的绳索全部都挣脱开,冲到顾筠汝的身边,将持刀的男子一脚踹飞。 顾筠汝没有想到危险居然就在附近,看到这些人已经互相绑的差不多,一脸冷静的看着容臻道:「你先出去,不知道出去的路。」 「好。」 两人互相配合的很好,索罗布看着已经来到了山洞外面,立即开口求饶道:「大小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是一时色心大起……」 「给我闭嘴,最不想听到你说话了,还有一股口臭味。」 顾筠汝离他最近,能够感觉到索罗布那一双猥琐的眼神,索罗布早已是大汗淋漓,憋着一口气和他们走了许久。 「下山的路就在这条,他怎么办?」 容臻问询顾筠汝的意见,顾筠汝想了想,妙目一转,于是便吩咐容臻将他衣服扒光,把他整个人吊在树梢上。 第四十六章 狂妄自大 索罗布被吊在树梢上,整个人憋得脸色通红。 容臻身上的内伤还没有恢復完全。和顾筠汝一路来到了一个义庄休息,这里的义庄是停一些半路运送的尸体,清一色的一排棺材,阴气很重。 「容臻,你没事吧?」顾筠汝看着他一路唿吸声很乱,想必是内力受到重创,整个人脸色也不好。 「我没事你呢?」容臻接着月色这才看清楚她的样貌,她的脸早就已经恢復好了,肌肤晶莹剔透,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头上的发冠也因为一路奔波不知颠倒了何处,头髮垂散而下,更显得有几分妩媚的风情。 看着他垂涎的目光,顾筠汝没好气的偏过了头去,「你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我去附近的山上看看有什么治疗外伤的草药,你现在还在流血呢,我可不想让你死在这儿。」 顾筠汝说完话便匆匆的跑出去,容臻担心她一个人会遇到什么事,可话还没有说出口,这丫头的影子就不见了。 顾筠汝唿哧带喘的在山头附近寻找,她的鼻子很灵敏,能够闻到中草药的味道。 采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回去,看着容臻担忧的面孔,蹲下身子,将草药咬碎,覆盖在他的伤口上,将身上的衣裙扯了一块布给他包扎。 「你在山洞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容臻沙哑这声音,突然问出了这一句话,令她有些猝不及防,眨巴眨巴星星眼,一脸无辜道:「你说什么啊?」 「你说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 容臻虽然是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但是这句话却被他听得很真切。 顾筠汝给他包扎好,一脸疲惫的坐到一边。 「那些都是我唬人的……」顾筠汝当时被逼急,什么真话假话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真的吗?」 容臻想起了顾筠汝坚定的眼神,再说出不想嫁给他的时候,她的表情似乎很欢唿雀跃。 「当然了,这叫声东击西嘛。别纠结这么多了,先好好休息休息,他们应该不会找到这儿来。」 顾筠汝靠在墙上闭目休息,容臻看着她居然还真睡得下去,而这里阴嗖嗖的,他总感到有一股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靠在他的肩上睡着的。偷偷抬眼看了他,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这冷峻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深邃立体。 不想打扰他,于是便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 顾筠汝看着这一身艷红的嫁衣,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这么土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她天生丽质的话,恐怕真的撑不住啊! 顾筠汝来到附近的山头,想要看看有没有野果子之类的,听到前方有动静,发现居然还是昨天的那一帮山匪,赶紧蹲下了身,躲进灌木丛林里。 「太可恶了,这个容臻,老子以后找到他,一定要大卸八块,让他不得好死!」 「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王莫要为了这点小事而气坏了身子。」 顾筠汝捏住了鼻子屏住唿吸,待那群人都走过了之后,这才探出脑袋。 不行,得赶紧带着容臻离开这个地方,若是被这帮人发现了,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么蛾子来。 顾筠汝回到义庄,发现他还没醒,散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伸出手抚摸在他的额头,发现滚烫一片,难道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顾筠汝想要找人帮忙,才发现还得走两条山路才能看到人家,于是一鼓作气将他背在了身上,更没想到容臻这么重,就像是两袋大米的重量。 「你这小子,居然这么重。」 顾筠汝背了他两里地,彻底走不动。而容臻脸颊发红,额头髮烫,看来应该是染了很重的风寒。 「阿昭。不会吧,关键时刻你居然病了!」顾筠汝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道青峰那小子关键时刻做什么去了。 「算了休息一会儿……」顾筠汝已经是筋疲力尽,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还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黑,快要晕了过去。 把容臻平放在地上躺着,拿着帕子给他擦拭着额头的密汗。 「阿昭,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在这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顾筠汝有些自责,不知不觉眼眶又湿润了。 容臻是为了救她才以身试险来到这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顾筠汝歇息了半天,看到附近有一辆牛车路过,迅速小跑迎上前对着那老汉挥了挥手道:「爷爷可不可以载我们一程,我们想下山。」 老汉看到晕倒在一边的容臻,有些纳罕得道:「不会是个死人吧?」 「不会不会,他只是累得晕倒了,不是死人,还有心跳声呢,不信你听。」 老汉将信将疑地看着顾筠汝,勉强让二人上了牛车,顾筠汝一个人将他搀扶了起来,却发现他的唿吸和心跳骤然停止了。 「阿昭!阿昭!」顾筠汝一脸惊恐的拍了拍他的脸,老汉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听到姑娘嘴里发出惊恐之声,还以为人真的死了,赶着牛车就先下山去。 「不会吧,我说别让你死在这,你还真的死啊。」顾筠汝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狠狠的掐着他的人中,可是也无济于事。 「阿昭,不要阿,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回去啊?」顾筠汝热泪在眼眶里打转,狠狠的晃着他的胳膊。 突然,看到他嘴角有微微上扬的痕迹,顾筠汝立马反应过来,这傢伙是在诈死。 顾筠汝心里有怒火,但也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他给戏耍了,洋装一副哭腔的模样道:「你死的好惨呀,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尸体扔到河里去,也算是为你做了一份好事。」 听到自己要被扔到河里,容臻赶忙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青绿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二人身前,是青峰,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银光宝剑,看他这模样似乎已跟在二人身后很久了。 「好啊,你们两个主僕二人联合起来戏耍我!」顾筠汝恍然大悟,亏她一路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没想到是被人戏弄了。 第四十七章 一成不变 「好啊,原来我们在义庄的时候你就发现了,你看着我活生生背了他两里路,居然不出面,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顾筠汝紧咬着银牙,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容臻轻轻咳嗽一声,青峰将他搀扶了起来,一脸愧疚的低着头。 「别生气,本王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在乎本王。」 顾筠汝听了这话,赶忙反驳道:「别。我只不过是看你奋不顾身的赶来救我,所以不想让你死在这儿而已,千万别自作多情,既然你已经好了,那咱们两个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都不要亏欠谁!」 青峰看着她一个人往山下走去,赶忙转过头看着容臻道:「王爷,这顾大小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咱们跟她开的玩笑是不是有些大了?」 「先不急,让她一个人消消气,山寨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容臻眯了眯阴戾的毛子,谁要是敢伤害她,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放心吧,王爷。那里已经被杀个片甲不留,索罗布的人头已经带了回去,直接扔进了海里。」 「那就好,本王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你赶紧追上前保护她,不要让她出什么意外。」 「是。」 青峰低垂着眼眸,利用轻功飞到了树枝,观察她的行踪。 顾筠汝一路上不停对容臻的咒骂,这个傢伙居然这么无聊,给她开这么一个严重的玩笑,害得她一路担心不止,背着他腰酸背痛的…… 「死容臻,怎么就不把你一掌给拍死了?」顾筠汝愤愤不平,总算是来到了人声鼎沸的热闹大街,一路就已经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悄悄的转到死胡同里,看到了青峰的影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你这傢伙跟着我做什么?」 「王爷的命令,属下只能遵从。」 「别一天到晚王爷王爷的,就这么听你们王爷的话?」 青峰低着头,带着一丝不苟的笑意道:「大小姐还是莫要生气,王爷也只不过是想试试,大小姐是否也像他对你那样关心。」 顾筠汝哑口无言,听青峰这么说还是有些道理,但总觉得被人戏弄的感觉很不爽。 「谁让他试探了?无聊,无聊!」 顾筠汝一路哼哼个不停,看到青峰还在身后跟着,赶忙停下脚步道:「我现在要回顾府了,难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王爷的命令,必须看到大小姐回顾府才能离开。」 「你……」 顾筠汝点点头不再说话。 顾君瑶与顾君玥,还有顾夫人母女三人在大厅内正在品尝糕点斋新做的点心,母女三人欢笑声不断,突然,管家来福走到了大厅内,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顾君瑶听到这儿差点咬了自个儿的舌头,瞪大了一双杏仁眼,「真的,她回来了?」 没想到这贱人的命居然这么大,六七天不见消息,今天却突然回来? 顾君玥也心有余悸地看向顾夫人,能够在土匪头子手上走出来的人可不多,这个顾筠汝到底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 「我回来了,各位妹妹们,一定很想我吧!」顾筠汝冷不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就像是看到鬼了一样,充满着不可置信,顾夫人努力收敛心中的恐慌,淡然的看着她,「筠汝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为娘还有老爷可担心你了。」 顾君瑶才不怕她,一脸神气的走到顾筠汝面前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会和那些土匪勾结在一块儿,所以才让你回来的吧?」 「二妹妹脑子里怎么想的都是一些骯脏的事情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回来的,有什么不妥的吗?」 顾筠汝冲着她无辜地眨了眨星星眼,走到了桌边拿着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进去,一脸享受得道:「好美味的糕点呀,这几天可算是把我馋坏了,来福,去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菜。」 「是……」 顾夫人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赶忙先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着,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和笑意。顾君玥没好气地守在顾夫人的身后。 「快和娘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王爷来救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只要搬出了王爷,这帮爱嚼舌根的三八,就不敢再胡乱编排什么。 「王爷?!」 顾君瑶一脸震惊地喊出了声,没想到王爷为了她居然去冒险,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是啊,多亏了王爷我才能回来。他这次也顺利的剿匪,算是立了军功,怎么了?俩位妹妹看我回来好像不太高兴呀?」 顾筠汝朝着二人眨了眨眼,发现她们三人皆是一副心虚的样子,难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想到了这儿,她二话不说回到亭花苑,发现亭花苑十分冷清,还有一些较为珍贵的家具都让人给搬空,难不成这顾夫人真的以为她回不来,还是说一早就有准备? 想到这,顾筠汝觉得被抢到山寨里去,的确是太过巧合。 「青杏?」 顾筠汝看着冷清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就连青杏也不见。顾筠汝有些慌乱,喊着青杏的名字。 「来福,你有没有看到青杏啊?」 看到门口管家的身影,她立即走上前抓着他的袖口问道。 「大小姐……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管家来福一脸惭愧的低着头,眼里好像有事情在瞒着她。 「来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顾筠汝一眼就看出他眼神之中的隐瞒,和刚刚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徘徊,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她。 「大小姐,您快去春花楼看看。」 「什么!」 顾筠汝瞪着杏眸,忽然联想到什么,二话不说叫人备了马车,赶去了春花楼。 现在正值白天,春花楼的生意还是很不错,文人墨客都在那里聚集吟诗作对,女子是不常来这个地方的,顾筠汝也没有做什么提前的准备,直接穿着一身女装就来了。 「让我进去!」 「不行,姑娘得有熟客带着进去才行,不然会坏了我们春花楼的规矩的。」 几个女人挡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 第四十八章 一筹莫展 顾筠汝不想和这群人浪费时间,直接将她们推开,冲进春花楼。 「哎呀,赶紧给我拦住她!」 几个女人被吓得花容月色,顾筠汝一边喊着青杏的名字,一边往楼上跑,把房间的门一扇一扇的撞开,看到有几个龟公在身后追她,直接拿着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往他们身上砸去。 「青杏!」顾筠汝声音又拔高了几分,许多人都好奇地探出脑袋,也不知这女子如此疯疯癫癫的是要做什么? 而在此时,在后院儿噼柴的青杏听到了声响,赶忙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冲到了大厅。 「小姐!」 「青杏。」 顾筠汝走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将她拥在了怀中。 几个龟公冲上前将她们团团围住,青杏赶忙抹去热泪,对着众人道:「误会了误会了,这是我家小姐。」 青杏带着顾筠汝走到了后院,神情激动的道:「小姐,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是来福告诉我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被那帮人给卖了。」 顾筠汝掠过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的手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一脸心疼的道:「你在这里做这些粗活?」 青杏点了点头,「多亏了来福管家,是他吩咐这里的掌柜的,让我在后院做些杂事,要不然的话我就得被迫出去接客……」 听到这里,顾筠汝放心了不少。 赔了春花楼一大笔银子,带着青杏离开,回到顾府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将这帮人收拾一顿。 顾夫人看着她气势汹汹的回来,晚饭已经备好,只是没有准备她的份而已。 「呦,总算是野回来了?」 顾筠汝冷不丁的一笑,让顾君瑶觉得心里有些发憷。 「让我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好吃的。」顾筠汝大步走上前看着菜品,直接将桌子给掀翻。 「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是吗?」 顾夫人吓得脸色煞白,顾君瑶也被热汤烫到了手,瞬间起了一大片的红泡。 「我告诉你们,等到我嫁进王府了之后,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你们,容臻现在病情已经恢復,而我和王爷的事情想必已经传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顺了你们的心愿,乖乖的嫁进王府,不过在此之后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顾筠汝霸气的说完这些话,将他们说的是哑口无言,鸦雀无声,抓着青杏的手就回到了亭花苑。 顾君瑶不禁哭出了声,手红了一片,顾夫人心疼,喊来管家,赶紧去叫大夫给她包扎,好让她先回到屋中休息。 顾父刚喝完药准备休息睡下,就看到了顾夫人神色匆匆地走进了屋。 「听到外面的动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丫头回来之后又在闹事吗?」顾父听到顾筠汝回来的那一刻心里毫无波澜,只觉得一个麻烦又要来了。 顾夫人坐在床边,假模假样的拿着帕子擦拭着热泪,哭哭啼啼的道:「你是不知道啊,顾筠汝是有多神气,说是以后嫁进了王府,就不会让我和君瑶安生,看她非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说完这些话,顾夫人一脸委屈的道:「老爷,你还是一纸休书算了,让我带着两个女儿去乡下避一避,我们可真的是招惹不起这尊大佛啊。」 顾夫人不过是在顾父面前假模假样的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引起他的重视,顾父听到这狠狠的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快要爆裂,咳嗽了两声,道:「这个不孝女竟敢如此的猖狂!」 「是啊,听她说王爷的病情好了不少,这婚约之事本来应该是王爷和君瑶的,让她占了这样的便宜去,我这做娘的心里头,真是委屈死了,居然要被一个晚辈踩在头上欺负,我这脸可真是没地方搁了。」 顾夫人一边呜咽出声,听得他是心烦意乱,抓着她的手安抚道:「行了别哭了,哭也无济于事,想个办法让君瑶顶上去就成,这个误会,一定要消除,要让王爷明白他娶的是君瑶。」 顾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她要的就是顾父的这句话。 回到君瑶的房中,看着她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发着怒火,赶忙道:「你们几个丫头都退出去吧。」 「是。」丫鬟们退下,顾君瑶委屈地拽着她的胳膊,道:「娘,你看这都是那个贱人干的好事,居然把我烫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谁敢要我啊?」 顾君瑶哭哭啼啼的撒着娇,像是忍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顾夫人掀起她的衣袖,看着她的手腕上红了一片,的确十分不雅,可是如今她们必须把这口怨气给吞下去,要不然无法实实行以后的计划。 「乖女儿,这件事情,为娘会替你做主的,只不过现在的顾筠汝,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 顾君瑶努了努嘴,一脸委屈道:「那怎么办呀?难道就让她踩在我们的头上,你没看见她今天是有多嚣张吗? 还说什么…嫁到王府之后不会让我们好看,我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能耐!」 顾君瑶目眦欲裂,恨极了她,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生吃她的肉,生喝她的血,总之一定要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顾夫人经过这件事情倒是自省了不少,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与其想着让她怎么消失,还不如想着怎么抓住王爷的心。 如果没了王爷她就什么都不是。」 「娘,你有好主意了吗?」 顾君瑶眸光一亮,连跟着气色也好了几分。 「乖女儿,她现在这么有底气,完全是因为王爷撑腰,该嫁进王府做王妃的人是你不是她。」 「可是……王爷都已经认识,与她接触过了,如果我们直接告诉王爷,她是代替我嫁进王府的,王爷,一定会发怒的。」 顾君瑶因为这件事情好几夜都没睡着,如果顾筠汝没回来,说不定她还能嫁进王府,潇潇洒洒地做王妃。 「好女儿,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娘已经替你买通了王府的几个老妈子,王爷每天去哪儿都能够买得到消息,你要慢慢的接近他,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第四十九章 一个计策 亭花苑内,顾筠汝替青杏上着药,一边轻轻的吹了吹。 「小姐,你真的想通了,要嫁进王府?」 青杏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突然会转变了念头。 顾筠汝替她包扎好手,整理着药瓶。 「是啊,想通了,与其挣扎还不如享受,做王妃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小姐,您不是一直都说要什么自由的吗?如果做了王妃肯定要学很多规矩……」 青杏以为小姐是因为她才做的这个决定,心里别提有多么自责和愧疚。 顾筠汝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想通了,不论跑到天涯海角都是一样的,在这个世道上只有权势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没了这两样有再多的自由也无济于事。」 青杏一知半解的挠了挠头,看着小姐突然变得这么的沉稳,心里也是替她高兴的。 而在此刻的皇宫内,公主一直都在着人找寻顾筠汝的消息,此刻总算是接来飞鸽传书,于是下旨,让人将顾筠汝接去宫中小聚几日。 次日一早,顾筠汝早早收拾了行装,来到皇宫。 听雅公主一直都在等着顾筠汝的出现,见她总算来,兴奋的来到她的面前道:「筠汝,你没事吧,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多谢公主关心,民女无事。」 顾筠汝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听雅公主还是挺关心她的。 「没事就好,我让你进宫就是想告诉你,听说再过不久塞外使者就要入宫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谈论婚事,我这心里没底,所以就想叫你过来商量商量。」 顾筠汝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唇角一勾,安抚道:「公主不必心慌,这几天。你只要招一些眉清目秀的男乐师来到宫中为您抚琴,就可以了。」 「这个倒是不错,可是这跟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公主实在是不明白,她想的这些主意究竟能不能够帮到她大忙。 「公主您这样想,塞外使者来到宫中也不仅仅是想请求和亲的,他也会把公主的为人处事都传回塞外,塞外的国君,如果知道公主您的品行不堪,而且还朝三暮四,一定会受到功臣的反对。」 「什么,你让本公主自毁清誉?」 听雅急了,虽说她是大齐唯一的公主,倒也不必自毁其名,若是让旁人看着笑话,这该如何是好? 「公主稍安勿躁,名声就是一个人的镜子,其实公主是什么样的,只有公主最清楚,旁人只不过是看着这面镜子的反应,才了解到公主的。」 顾筠汝只不过是想到了楚玉公主,如法炮制,外来的求亲者一定会被拒之门外,即便是他们知道听雅公主长得天香国色,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将这个随时有可能给他们戴绿帽子的女人给娶回去。 听雅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琢磨着话中的意思,在她面前踱步来,踱步去,显然还没有下定决心。 「这件事情就看公主怎么做了。逃避都不是办法,总是要面对的。」 「明白了,你要不在空中多陪我几日?」听雅回到宫中之后,不是去太后那儿,就是在行宫里待着,了无生趣。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有趣的朋友,可不能就叫她这样轻易放走。 「不了,府中还有大小的事务,父亲回去之后就一起卧榻不起,我这个做女儿的难免要回去尽尽孝心嘛。」 顾筠汝只不过是拿顾父当幌子而已,听雅派人将她送出宫,到玄武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小凳子,忍不住寒暄了几句。 「小凳子啊,没想到又见着你了。」 「原来是顾大小姐,失敬失敬。」 顾筠汝扬唇笑了笑,每每见到小凳子的时候就觉得格外亲切。 「小凳子,这些日子宫里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顾筠汝这样一问,小凳子明显有心事。 「怎么了?小凳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碧螺怎么样了?」 「大小姐,碧螺已经死了……」 小凳子也是格外的惋惜,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顾筠汝和青杏相视一望,都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怎么会这么突然,到底发生了什么?」顾筠汝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小凳子东张西望一会儿,确保身边没有其他人之时,又上前挪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听说是让淑妃派人活活打死的,死的惨不忍睹呢。」 「这个淑妃娘娘……」顾筠汝怕隔墙有耳,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 「小凳子……那碧螺的家人?」顾筠汝没有想到她还是无法保全碧螺,在权势之下就这样孤苦伶仃的死了。 小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碧螺可怜,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 「这样……」顾筠汝久久没有回过神,小凳子想起还有正事要做,就先行离开了。 青杏看着小姐一副难过的模样,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碧螺真的好可怜呢,在空中做事的下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啊,他们的命都是能和钱财划等号的。」顾筠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深宫中的亡魂还不多吗?淑妃随便发个脾气就能要一个人永远消失。 她不禁有些担心瑛嫔。 「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又碰上上次的事了。」青杏一边催促着,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就心有余悸。 顾筠汝隐约猜到了是谁布置的这个计划,也知道,顾夫人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回到家之后,就看到了院子里鸡鸭乱飞,家禽的毛落的满地都是快成鸭圈。 「怎么回事?」 顾筠汝不满的看着这群人,难道这群鸡鸭正好飞到了亭花苑来?别的地方都没有,她这儿倒成了鸭子和鸡们欢快的地方。 「大小姐息怒,这群畜生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墙院里飞了出来,正好飞到了您的院子里,您不用着急,我们立即把它们抓回去。」 青杏接着鼻尖,这满院儿都是鸡屎的味道,熏得都要快吐了。 「不知道小姐最闻不惯这些了吗?还不赶紧把它们都清理掉!」 「是。」 顾筠汝强忍着噁心走进屋中,一推开门就发现一只老公鸡从里面跳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青杏,把门窗都关紧,不要让那些东西飞进来!」 「是。」 第五十章 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奴婢刚刚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二小姐命人将鸡圈迁到了院子隔壁,难怪那些鸡鸭都飞进来了,这不明摆着要跟您作对吗?」 青杏替小姐打抱不平,没想到在这里还要受闷气。 「这些小伎俩就想难倒我?」 顾筠汝勾唇一笑,脑海里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群母鸡叫个不停,顾筠汝换上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和青杏偷偷摸摸地翻过了墙,来到鸡圈。 待顾君瑶带人感到的时候,顾筠汝正在享用美味的烤鸡,油滋滋的从鸡肉上面流了下来,滴到了火堆上,燃起了更绚烂的一簇火花。 「顾筠汝,你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院子里做这个东西。」 顾筠汝砸吧砸吧嘴,挑了挑眉梢道:「这鸡从外面飞了进来,正好落到了我的火堆上,然后我顺势就将它的毛给拔光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顾君瑶看着满地都是鸡骨头,不知道多少鸡已经死在她的手里。 「顾筠汝,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顾大小姐的做派。」 「君瑶,好歹我也是你姐姐,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哪里有二小姐的样子?」顾筠汝看她一句就顶她十句,让她彻底哑口无言。 「你别高兴得太早。」 顾君瑶冷哼一声就离开了院子,顾筠汝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继续和青杏吃着烤鸡。 青杏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吃的已经很撑了。 「小姐,二小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哪天不是跟个怨妇一样,自从被程绍远抛弃之后就四处找下人的麻烦,我都习以为常了。」 提到程绍远,青杏眼睛一亮道:「那个风度翩翩的程公子,难怪看不上二小姐呢。」 「嘘,这种事我们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 「恩。」 青杏勐的点头。 画面一转,顾君瑶在屋子里一直喘着粗气,难以平復愤怒的心情,看到顾筠汝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她便气得两腮发红。 「姐姐,你刚刚不会是去亭花苑了吧?那里都快成鸡窝了。」 顾君玥走了进来,看见这么晚,屋子里烛火还亮着,又见她刚刚出门走了一圈负气而回,就知道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不成,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鸡屎。 「行了,你别说了,那个贱女人!」顾君瑶狠狠咬着唇瓣,果然什么样的女人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和她的母亲一样下贱,令人作呕! 顾君玥淡淡一笑,坐到她身边,揉捏着她的肩膀道:「我的好姐姐,干嘛跟那种人一般置气呢妹妹。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能够让王爷彻底对她死心,你还记得自从那女人的脸烂了之后,王爷就说要把婚事延迟,就说明王爷很讨厌丑八怪。」 「是啊,你不说我还忘了,上次她说是苏氏在东西里面下了木薯粉才会让她的脸烂,然后母亲就把苏氏给解决掉了。可是这次我们让谁去做?」 顾君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顾君瑶眼睛一亮,赞赏地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做,我都要看看她的命是有多大。」 次日一早,青杏上街置办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看到一个算命的坐在路边。好奇地坐下来对他道:「算命的,你真的看得见吗?」 「老夫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还是明亮的,姑娘是想来算自己的姻缘吧?」 青杏听到这,羞涩的低下头,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这个傢伙就知道她要来算什么了。 「那你给我算算,嗯,帮我算算我未来要嫁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算命的摸着手指,开始认真的掐算。 「姑娘的姻缘全都要托一人,若那贵人的前途明亮,那姑娘以后就不用愁着嫁不到好夫君。」 「是吗?那那位贵人是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和姑娘朝夕相处的那位便是。」 青杏看着算命的露出了崇拜的目光,没想到这个瞎子还真是有点本事,都能猜到小姐马上就要嫁进王府做王妃了。 「不过最近有一劫,那位贵人可能会遇上点难事。」 青杏听到瞎子这么一说,脸一拉,坐下来道:「什么劫啊?」 「一个人的脸,便是她所有的运,如果脸出现了问题,整个命运格局也会出现问题。」 青杏想到前些日子小姐自己毁容的事情,王爷还嫌弃了她好几日,她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那你快说说,怎么样要维持好运呢?」 「这个是凝脂散,放在药羹里面能够常保容颜,青春不变。」 算命的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白色的药粉。 青杏凑近鼻尖嗅了嗅,还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味。 「真的啊,多少钱?」 「老夫看与姑娘有缘就把这个送给你,不过刚刚你算的那一卦,可是让老夫折寿了几天。」 青杏一听有些慌了,「不会吧,那那要怎么样?你才不会有事。」 「姑娘为我到大悲寺祈福就成了,其他的就不用管,老夫会相安无事的。」 「好,没问题。」 青杏将那药瓶收下,先离开了。 画面一转,顾筠汝刚收拾完就闻到了一阵肉羹汤的香味,看到青杏将那一大碗的浓汤摆放在眼前,眼前一亮道:「这是什么做的,好香啊。」 「小姐,您快尝尝,我在里面还放了百合,枸杞可以给小姐的容颜大补。」 「要喝养生美颜的汤,我自己写配方就行了。」顾筠汝无奈的摇了摇头,难怪这几天没看到她的影子,原来是帮她熬大补的汤。 「小姐,你快喝吧,这也是奴婢的一些心意。」 青杏温柔地笑了笑,给她盛了一碗。 顾筠汝没有起任何的怀疑,将那汤一股脑地喝下。 「不错,就是咸了点。」 顾筠汝抿了抿嘴,青杏最近的手艺见长。青杏盯着顾筠汝的脸瞧个不停,她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吓得赶紧看了一眼铜镜。 「青杏,你刚刚那眼神吓死我了,在看什么啊?」 「奴婢只是看小姐长得花容月貌的,忍不住多看两眼,小姐长得真好看,难怪王爷会念念不忘了。」 青杏眼里流露出羡慕,这个丫头有什么说什么,完全都藏不住。 第五十一章 珠圆玉润 青杏赶去大悲寺还愿,来福正巧看到她的影子。刚准备喊一声,忽然又觉得奇怪,摸摸头就先离开。 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青杏打了一盆热水,要给她洗脸,而当青杏看到顾筠汝坐起来的那一剎那,惊的瞳仁放大,就连洗水盆也掉到了地上。 「怎么,青杏,你吓到我了。」顾筠汝本来睡意还没有退下,被她这么一下突然精神抖擞。 「小姐,你的脸……」青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敢想像眼前看到了怎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我的脸怎么了?」顾筠汝好奇的穿着鞋走到铜镜边,不看不要紧,一看半条命都快给吓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半边脸的皮肤就像是蛇皮一样,都快退掉了,暗沉的肌肤居然还有着深深的法令纹,这么噁心的皮肤状态,绝对不可能是她的! 「怎么会这样?」顾筠汝手颤抖地摸了一下脸,脸的触感也十分的古怪,十分的粗糙,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脸。 「小姐,要不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吧。」青杏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汤碗,忽然明白了。 「这……怎么可能,我调养的很好啊,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鬼样子。」顾筠汝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敢相信铜镜里面的人,居然是她。 「小姐……」青杏一脸担忧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深吸一口气道:「快去打盆热水来!」 「是。」 顾筠汝看到青杏端着一盆热水直,接将脸埋了进去,咕噜咕噜的在冒着泡。 「小姐,还是没有变化。」青杏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一定是因为她的缘故,小姐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怎么会这样,没有道理会变成这样啊……」顾筠汝紧紧的皱着眉头,难道是她用的中药起了反式的作用,可是也不应该变成这样的皮肤状态和死人皮有什么区别? 青杏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心虚的不行,直接跪在她面前,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小姐都是青杏不好,是青杏误信了那算命的话,想让小姐保持容颜靓丽,所以就在小姐的汤里放了一些凝脂粉。」 「凝脂粉,什么是凝脂粉?」 顾筠汝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青杏,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闪。 青杏将事情的由来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抓着她的裙摆,哭泣道:「小姐,奴婢是一时心急,想让您快些嫁进王府,却没想到被人利用……」 「青杏,你好煳涂啊。」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可是奴婢真的没有想到,小姐喝完汤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奴婢知道打死也不会给小姐喝的。」 青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充满着悔恨。 顾筠汝生无可怜的坐在地上,右边的脸已经坏了,皮也会一天一天掉落下来,就像是褪去的蛇皮一样,不仅噁心,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小姐,你要是生气怨奴婢就打奴婢吧,奴婢不会还嘴的。」青杏想要减轻心中的负担,看着小姐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懊恼了。 「青杏,起来吧,跪着也无济于事。」 顾筠汝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下流主意,居然要毁她的脸。 青杏眼中慢慢漾起晶莹的泪花,低声道:「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明天去让工匠给我打半边的面具来。」 「小姐?」 青杏有些不解小姐这么做是为何? 「让你去就去,对了,顾君瑶给的芙蓉膏还在吧?」 「在呢,之前小姐就说要留着。」 「那就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就好好利用这一回,狠狠打压一下他们母女。」 顾筠汝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她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可是如今她的脸已经毁了。 第二天一早,青杏就哭着喊着大小姐毁容,顾父一听赶忙来到亭花院探望。 「怎么回事?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 顾父觉得有些蹊跷,亲自前来探望,这个计是顾君玥想出来的,一想到计划已经成功,她当然要过来看看热闹。 「父亲,离她的院子还是远些吧,免得沾染了晦气。」 顾君玥一脸嫌恶的看着四周,院子还瀰漫着一股鸡屎味,要多恶臭就有多恶臭。 青杏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跪到了顾父的面前道:「老爷要给小姐做主啊,小姐昨日用了的二小姐送的芙蓉膏,脸就变成这个样子。」 顾君瑶一走进来就听到这死丫头居然喊着她的名字,当即一脚踹上前,狠狠的瞪视着她道:「胡说八道,芙蓉膏是很久之前送的,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用呢?」 「二小姐,大小姐知道您一直关心她的样貌,所以就用了芙蓉膏,可是没想到这瓶子用到一半,大小姐的脸就开始过敏红肿,渐渐的越来越可怕……」 青杏说到这里,一副恐慌的表情,就好像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你再胡说,本小姐一定会撕烂你的嘴!」 顾君瑶刚放完狠话,就听到院子后面传了一声动静。 「王爷……」 顾君瑶一见到容臻就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也不像刚刚那样的跋扈。 「没想到本王只不过是歇息几天这里就又出事了,顾大人你到底是怎么看管你女儿的?」 顾父低着头,毕恭毕敬地道:「见过王爷,王爷,老夫也是刚刚得知,小女的脸,不知怎么又开始復发了。」 「真是一群办不好事的废物。」 容臻狠狠地眯了眯眸子,周身散发出来的威慑气息令众人感到惧怕。 顾君瑶与顾君玥对视一眼,便舔着一张脸凑上前去道:「王爷。姐姐可能是从山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梦魇不断,所以才会……」 「本王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短短的一句话让顾君瑶无地自容,只好低着头退到一边。 容臻脸上渐渐显出一股阴鹫之色,坐到床榻边,看她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心如刀绞,有些不忍摘下她半边脸的面具,怒视身后的人道:「刚刚青杏说的,本王已经听到了。」 顾君瑶神情心虚的低着头,这个死丫头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明就是要害她。 第五十二章 害人害己 顾君瑶眼含热泪,说什么也要辨别清白。 「是吗?那你把剩下来的半瓶全部都抹到脸上去。」 此言一出,房间内鸦雀无声,顾父本想为女儿求情,万一这件事情真的是君瑶做的,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爷,您就这么相信这个丫头的话吗?」顾君瑶一脸委屈的看着容臻,可容臻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满眼只有躺在床上的顾筠汝。 「快做。」 顾君玥也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看着哭哭啼啼的顾君摇摇了摇头,于是把掉落在地上的半瓶芙蓉膏捡了起来,青杏看到这儿直接夺过了芙蓉膏,倒在了手上,开始涂抹在她的脸上。 「这个可是二小姐给大小姐准备的。二小姐也享受享受吧。」青杏说着话便将那半瓶芙蓉膏都涂抹在她的脸上,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她的脸上开始起了小疙瘩,顾君瑶觉得脸上痒痒的,可是这房间里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替她求情。 「王爷,你饶了君瑶吧……」顾君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顾父看到这儿也明白了,没想到这二丫头已经心狠到了如此的地步。 「顾长安!」 顾父吓得魂不附体,一迭声地道:「王爷,臣在。」 「你说这件事情要该怎么处理,才会比较得体?」 容臻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威胁,顾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顾君玥本来想开口给顾君瑶求情,但看到王爷在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丫头怎么能害你的亲姐姐,这样吧,把你送去青平寺,好好反省反省!」 顾父不忍惩罚太重,青平寺离京城足足有几天几夜的路程,那里是尼姑们吃斋念佛的地方,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荒僻的很,如果被送到那儿指不定要过怎样的苦日子。 「爹,不要啊,瑶儿什么时候离开过你膝下,瑶儿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顾君瑶低着头抱着他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要去那。 容臻知道顾父是有意包庇,但也懒得再同他们一併计较。 「本王不想听到吵闹的声音。」 顾父知道,王爷这是在催促了,好生好气地对着顾君瑶道:「瑶儿听话,青平寺那边虽然地方偏僻了一些,但好过让王爷亲自责罚。」 顾父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顾君玥也在一边劝道:「是啊,姐姐你先去青平寺,反正不久你就可以回来了。」 顾君瑶狠狠咬着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丝来,盯着躺在床上的人狠狠的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若是她回来了一定要给她颜色瞧。 就这样,顾君瑶被打发到了青平寺,如果没有命令就不得回京。 容臻让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很是平静。 「咳咳。」顾筠汝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没想到一打开眼睛就看到了容臻。 「你终于醒了。」 容臻在她身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王爷,筠汝现在很丑,不想让别人看到。」顾筠汝偏过了头去,她这副样子一定很难看。 「这里没有别人,让本王看看怎么了?」容臻到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 「可是王爷上次还骂我是丑八怪呢。」顾筠汝一直将这笔帐记在了心里,容臻哭笑不得,替她掖好了被子道:「那不是顺着你的意吗?」 顾筠汝听到这话忽然有反应,原来一早他就知道上次是利用自残矇混过关的。 「你……知道了?」 「当然。」 顾筠汝唿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那么拼命。 「可是现在我的脸是真的毁了,你如果嫌弃的话早点说。」顾筠汝本来就不抱信心,容臻牵起的嘴角慢慢抿起,一脸严肃模样。 「放心吧,不论你长得什么模样,本王都不会抛弃你。」 听了这话说不感动是假的,顾筠汝沖他眨巴眨巴眼睛。 而画面另一边的顾夫人得知女儿被送往了,贫苦的青平寺,在顾父面前抱怨个不停。 「你怎么能把女儿送到那种地方去?!」顾夫人掩面伤心的落泪,女儿在顾府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你不知道,如果我不把女儿送到青平寺,王爷很有可能会将君瑶带走,怎么折磨她还不知道呢。」 幸亏他当即反应快,坚持要将女儿送到青平寺,不然所受到的折磨可能会比这个更大。 顾君玥在一旁安慰着顾夫人道:「娘,爹爹,当时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不知道那个顾筠汝有多么的可恨,居然把这一切推到姐姐的头上,姐姐是何其的无辜。」 「这个杀千刀的顾筠汝,根本就是君瑶的克星!」 顾夫人嘴里哭着喊着,顾父怕隔墙有耳,有人听到,赶忙捂着她的嘴道:「好夫人你就别说了,现在这种情况可见王爷对筠汝是有多么的上心。」 是啊,王爷居然这么在乎她,只要听到一点风声,就立即赶过去了。 顾夫人伤心欲绝,想着准备送女儿最后一程,却没想到早就让小厮给送走了。 到达青平寺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一路上顾君瑶舟车劳顿,吐的不省人事,看到这么荒芜的地方,对着一座小寺庙心如死灰。 大门上还落了许多灰,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模样,两个尼姑走上前对着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就是顾二小姐吧。」 顾君瑶此次修行身边只带着一个贴身婢女兰儿,马车将她扔下此处之后就先行离开,就连车上的行李都要兰儿一个人搬,王爷吩咐过,顾君瑶只能带一个贴身婢女,就连小厮也不能随行。 「正是,本小姐有些累了,不知道师太们有没有将厢房收拾出来。」 顾君瑶说完这句话,观察她们的神色,发现她们都强忍着笑意,一副讥讽的模样。 「你们笑什么笑,本小姐是来修行的,你们居然敢取笑本小姐!」 兰儿听了走上前对着她们道:「你们这些姑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吧,青平寺一个小小的破院,就是这样招待我们家小姐的吗?」 尼姑们一听这,主僕二人还真是气焰嚣张,来到青平寺的人不是犯了过错,被赶出来的贵家小姐就是贵家公子,就没有一个是脾气好的。 第五十三章 稍安勿躁 尼姑们说着,一脸不屑地转头走了回去。 兰儿看到这,蹙紧了戴眉,冲着她们的身影骂道:「你们这群老尼姑,我们家小姐只是来清静清静的,别高兴的太早!」 顾君瑶刚踏进门槛,就被眼前这破败的景象给吓住了。 「兰儿,这里这么破又这么旧,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尼姑啊?」 顾君瑶对青平寺知之又少,兰儿身上挎着包袱,搀扶着顾君瑶的胳膊走了进去。 「小姐你有所不知,如果是那种犯了大错被府上赶出来的少爷小姐就会被安排在这里。」 「真的吗?那这里岂不是……回不去了?」 顾君瑶有些害怕,就连下巴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兰儿紧皱着眉头道:「就是不知王爷什么时候能消了心中的怒火,答应让小姐回去。」 「哼,要怪就怪那个顾筠汝,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顾君瑶咬着银牙来到了院内,破败的房间一看就是好久都没有人住,窗户一打开就是一阵冷风灌进来,冷的她直哆嗦。 「小姐,您先坐着那儿休息一会儿,这些交给奴婢就好了。」 「嗯。」 画面一转,顾筠汝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个太医,朝着青杏看了一眼。 青杏面带微笑走上前道:「小姐,这都是王爷吩咐的,王爷已经将太医院空闲的太医都喊过来了,专门给小姐看脸的。」 顾筠汝下意识的捂住了脸,这个容臻还说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转眼就喊了这么多太医,几个太医纷纷凑上前,观察着顾筠汝的脸。 顾筠汝平时也会给自己把脉,但是脸上的症状她也有些搞不清楚。 看着这些太医们一幅沉重而又严肃的表情,有些担忧的问道:「太医,我的脸到底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您的肌肤需要重新蜕皮才能长出嫩的脸,老夫会开一个药方。」 这个太医刚说完话,另外一个太医又冲上前道:「不用涂什么药,小姐需要扎几针,若是这针刺中了血脉,会有利于血液的改善。」 「不对不对,你们都说错了,这是要吃大补丸的!」 顾筠汝现在是彻底慌了,眼看着几个太医就要吵了起来,赶紧喊道:「停。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会来的。」 几个太医愣了愣,七手八脚地上前给她看脸,顾筠汝直接跑下了床,跑到了院子里,却突然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抬头一看,居然是容臻,那张好看的脸,此刻却浮着坏坏的笑意。 「病还没有好,乱跑什么。」容臻说罢,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横抱起,众小厮和丫鬟看到这,纷纷张大了嘴巴。 顾筠汝失去了反应,就这样被他抱着走进了屋。 「喂,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顾筠汝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了,还需要被人抱到床上去吗?几个太医排列站好,向容臻汇报情况。 容臻听完之后面无表情道:「把什么办法都试一遍,直到治好她脸为止。」 「是。」 顾筠汝毫无招架之力,这个傢伙,明显就是看她现在不能动弹,所以才叫这么多的人在她脸上做试验。 而接下来的这几天,顾筠汝躺在床上,怨声载道,不是头上扎着几根针,就是脸上的面纱快要把她捂投不过气。 「小姐,喝点绿豆汤去火的。」青杏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屋,看着小姐躺在床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道:「小姐,王爷这都是为了您好,您现在需要好好养着这张脸。」 「呸,他就是趁机折磨我的。」 想到了之前给他治疗,也是在他身上做很多试验,现在倒好。风水轮流转,他将这些点子全部都用在她的身上。 青杏看到她这副模样,哭笑不得,吹了吹手中的绿豆汤,道:「小姐,您现在需要将心气儿放平,不然的话不利于恢復啊。」 「或这个样子生不如死啊。」顾筠汝简直想骂爹,青杏舀了一勺,餵进她嘴里,一边轻声道:「您不知道二小姐现在在青平寺过得有多苦,一般人若是被送去了青平寺很难再回来的,不过顾夫人那边倒是一直都在和老爷闹,想要接二小姐回来。」 听到这里,顾筠汝差点呛到,青杏急白了一张小脸儿,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道:「小姐,你没事吧,这倒是一件好事,二小姐平时张扬惯了,去青平寺磨磨她的性子倒也是好的。」 「这个青平寺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为什么顾夫人成天都在闹。」 顾筠汝这几天在院子里好生休养,都能听到从正厅飘来的吵闹声,这个顾夫人尖叫的声音还真是不亚于院子外面的鸡。 「小姐有所不知,如果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犯了错或是不受宠,都会被送去青平寺,那个地方荒僻,又没有人烟,可以消磨人的性子,久而久之就和里面的尼姑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照这样说,顾君瑶去了那儿,岂不是被比罚软禁还要痛苦吗?」 「小姐说对了,那个地方很容易被人遗忘的。」 青杏也高兴这件事,总算是没有人来触大小姐眉头了。 第二天一早,容臻又派人送来了许多的补品,还有头面首饰,绫罗绸缎之类的,很是受宠。 看到琳琅满目的饰品,顾筠汝睁大了眼睛。 「青杏,喜欢什么随便挑,顺便挑一些给其他人。」 「多谢小姐。」 青杏乐坏了,还从没看过这么上好的绸缎和头面。 和另一边的顾君玥听到这个消息恨得咬牙切齿,看来这个女人在王爷的心中的确是占重要的分量。 「小姐,二小姐那边派人送信回来,说是让三小姐想想办法,一定要将她接回去青平寺那边,贫苦的很。」 说话的是她的贴身婢女,妙心,妙心长得十分小巧玲珑,一双眼睛会说话一样。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王爷的人一直盯着顾府的人,根本就不好接济,只要在这个时候接济她,那务必会被王爷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咱们必须得稳下性子看日后的情况才行。」 妙心听了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对,那接下来怎么该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 寸步不离 顾君玥不禁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妙心不解的凝眉。 次日。顾筠汝以贵客的身份入宫,容臻一起陪同,二人虽然对于婚期之事并未开口,但是都心知肚明。 二人并肩而行,其他宫女太监见了纷纷行礼问安,二人碰在一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融合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你的脸好了,看来,那些人的医术不错。」容臻满意的看着顾筠汝的脸,时隔多日,顾筠汝也尝试了一次什么叫粗心大意。 「多谢王爷照拂,不然,筠汝的脸也不会恢復的这么快。」 容臻眉头一皱,不太想让她叫王爷,说好的,叫阿昭,居然又忘了。 「两位总算是来了,皇上已经在养心殿等候多时。」小凳子匆匆迎来,一脸谄媚的看着二人笑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咳咳,有劳小凳子啦。」顾筠汝猜想着皇上是因为什么事招他们入养心殿,看这架势好像只招了他们两个人,难道有什么秘密的事情需要吩咐? 观察一边,容臻的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云淡风轻,看不出他浓厚的眉眼里藏匿着什么心事。 养心殿。 皇帝转过身,看着二人几乎是同时走进大殿,脸上露出一阵欣慰的笑意,而顾筠汝观察大殿里面的布置,几乎是穷尽奢华,大名鼎鼎的养心殿果然名不虚传。 上殿的阶梯都是由大理石的青玉砌成,殿内的壁上还露出像是龙鬚一样的金环雕饰,镶嵌在两个大柱子上,同时嵌入蓝田玉,大殿庄严肃穆,令人敬而生畏。 「你们的事情朕都知道个大概,能回来是好事!」 顾筠汝看着皇上眼里带着笑意,可见他平时是有多么宠爱容臻,按理说容臻的心里不至于这么阴暗变态,不过有时他发起脾气来也是蛮恐怖的,和温顺睿智的皇帝还是有些区别。 「多谢皇上关心。」 冲着皇上行了盈盈一礼,顾筠汝曼妙眸光盈满笑意,坐在位上一动不动。 容臻轻轻咳嗽一声,让顾筠汝的心都跟着颤了颤,难道他的身体还没好吗?怎么还会平白无故地咳嗽出声? 「皇弟,上次你从宫里派出了那么多的太医,难道都没治好你吗?」 皇帝有些担忧的看着容臻,容臻倒是没说什么,说的两三句感言之词就没有下文。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则有些忐忑,原来容臻把太医全部都叫来给她诊治,而他身边却没留下像样的太医。 心里不知为何,竟然衍生了一阵同情之意。 「塞外使者马上就要入宫谈和亲事宜,可是公主最近不知为何变得日夜笙歌,一点都不像是个公主的样子。」 顾筠汝听了这话意外的抬起眼睛,没想到公主还真按照她说的去做。 「太后得知此事大为恼怒,想找个人去劝劝公主,起码也得收敛一些,塞外使者马上就要来了,如果知道公主的品行如此放浪,不知会如何。」 皇上也颇为头疼长公主的事情,最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连夜请长相俊美的男乐师入行宫,而且还会和他们一起饮酒作诗。 「公主的事情,皇上也不用太过忧心,我想公主这么大的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筠汝起身替听雅说了几句话,皇上脸色一沉,这句话已经不知听过多少遍,但还是难以改变公主的习性。 「皇弟,你今日难得入宫一趟,带着顾大小姐在空中多留两日,还有,母后那边一直想见你……」 皇上又提起了太后这个人,而容臻的表情却是一贯的冷漠,仿佛这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顾筠汝知道此刻容臻的心里一定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不显露于人前而已,皇上希望他们二人的关系能够修復一切,所以才会变着法的找机会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臣弟还有军务上的事情要处理,索罗布一事,让臣弟颇为警醒,想着边陲若有再生祸心之人就应该赶尽杀绝,绝对不能留任祸根。」 看着容臻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看来早就提前想好了藉口,这样的从容不迫,说起话来,就连眼睛也不得眨一下的。 一说完话容臻便起身就告辞了,留顾筠汝一人在养心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皇上一副失落的表情,她便起身道:「皇上,不知道王爷和太后之间?」 顾筠汝看着容臻那一副表情,心里更加断定太后的事情肯定是他心中的心结。 「罢了,既然你马上就要嫁入王府,这件事情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你,太后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亲近相处,却没想到他一直逃避,整整七年,太后都没有见过他了。」 说起这件事,皇上的脸上满是懊恼和无助。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王爷的反应不像平常。」 顾筠汝眉心微低。而另一边的容臻独自走在空中,他并没有军务在身,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好四处行走,不知为何竟然走到了储秀宫,正准备果断离开,却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闯入耳畔。 「是你。」 瑛嫔看到了容臻眼睛一亮,急忙向他走上前。 「见过瑛嫔。」 容臻俯身向她行了一礼,瑛嫔神色要比以往好了不少,面色红润显得有朝气多了,穿着一身蓝色的宫装,衬着皮肤白里透着红嫩,眼神也比往日要更有神采,妙目带着笑,妩媚一笑,梨涡轻陷,特别是在看到他之后绽放的更加肆无忌惮。 「你何必要跟我行礼呢?」 瑛嫔不想二人显得太过生疏,而是想请他到空中喝一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到宫里坐坐吧,我为你准备玉液琼浆。」 瑛嫔满心欢喜地看着他,眼神竟带着一丝期盼。 「不必了,若让外人知道,对娘娘的声誉不好。」 容臻倒是十分懂得保持这份距离,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那样的平静,瑛嫔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不经落寞道:「还记得是几年之前你在边塞救了我,后来我入宫为妃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瑛嫔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昔日好友一样,心中波澜再起,就是想和他在小聚一杯,却没想到这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娘娘有这样的厚福恩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第五十五章 充满狐疑 瑛嫔感到一股黯然神伤,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不去就不去吧,本宫也不会勉强你。」 瑛嫔看着容臻,只是这样痴痴的望着他的身影,便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绿云拿来了一件披肩,披在她平坦的肩上,看着娘娘眼眶好像红了一圈,忍不住问道:「娘娘,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没什么,一个老朋友罢了,许久就不见,想跟他多说两句话。」 绿云在想看那个人的身影却也看不到了,看着娘娘本来高高兴兴的,却突然变得这样的伤感,想必那个人在娘娘的心中一定占有很大的分量。 千禧宫。 淑妃一脸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品尝着新进贡的美酒,神情郁郁。 「娘娘,储秀宫那边的人来话了,说是看到昭王经过储秀宫,和瑛嫔好像说了些什么,瑛嫔在见到昭王之后竟然激动的热泪盈眶,就像是他们之前认识一样。」 紫珞将打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淑妃一通,淑妃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没什么比那个贱人的消息来得更令人振奋。 「千真万确?」 淑妃再次确认,看着紫珞眼神充满狐疑。 「千真万确娘娘,瑛嫔看似高贵而不可攀,谁知道在宫外和哪些人有过一腿,这种事情都是说不清的,如今昭王来到宫中,想必要小住几日,和瑛嫔之间的事情谁说得准?」 淑妃双目湛湛有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的郁气退了半分,紧紧握着手中的摺扇道:「好消息,的确是个好消息,本宫竟不知道瑛嫔藏的那么深,凭藉一张狐媚的脸勾引皇上,显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过往,差人查下去,能查到什么是什么。」 「是,奴婢尊旨。」 顾筠汝正准备回到自个住的院子里,却突然被两个行事匆匆的宫女拉到了一角,一个是红心,还有一个她则是不太记得,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拉去明兰居,明兰居是公主的居住处。 公主坐在一侧,手里拿着玉瓷杯,穿着较为简单,更添了一层风情韵味,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让人过耳而不忘。 「见过公主,公主……你这是?」 顾筠汝有些疑惑的走上前,看着公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轻轻咳嗽一声道:「公主,你的事情我都听到了,大概看来公主这几天做的不错嘛。」 「不错?你将本公主的一生都毁了,本公主要如何治你的罪啊?」 公主这话还带着怒意,顾筠汝一听到这,立即利索地向她跪下,一脸谄媚的道:「可是只得使用这个法子,再说了您是公主,谁敢胡乱议论您?」 她一直小心翼翼盯着公主的脸色,顾筠汝可是天生看脸吃饭的,从对方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可是今天的公主似乎变得有些深沉,让她都有些琢磨不透了。 「起来吧,本公主跟你说笑呢,看把你吓得。」 听雅突然展露笑颜将她扶了起来,顾筠汝大松一口气,还以为脑袋马上就要搬家,果然这皇室里面的人就爱吓唬人!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本公主要和顾小姐好好谈谈。」 「是。」 看着众多宫女太监一併退下,队形浩荡,没想到光是一个明兰居就有这么多的下人伺候。 顾筠汝惊魂未定,看着公主露出笑颜,知道她的计划一定是起了效果。 「怎么样?公主太后和皇上没有为难您吧?」顾筠汝较为担心公主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将自己给出卖,到时候那就太糗了! 「他们倒是没有为难我,宫里面人议论的越多,本公主越高兴,虽然本公主声名狼藉,但是却收穫了人生挚爱。」 看着公主一副沉浸在蜜恋中的女人形象,顾筠汝立即反应了过来,看着她道:「公主,你不会是看上某一个太监了吧?」 「呸呸呸,谁会看上太监那些没根的东西啊,本公主看中了一个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乐师,而且他和本公主的年岁差不多。又能知晓本公主的心事,就像是知音一样,你也知道知音难觅,能够遇到子乔,本公主真的要感谢你。」 「等等,什么子乔?」顾筠汝懵了,看着公主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没来得及跟上她的节奏。 「还有一炷香的时辰,他就会过来为本公主演奏,你不知道他那一双手可金贵了呢。」 顾筠汝愣愣的瞪大了双眸,看来公主是真的坠入爱河,而且还是跟一个品阶低下的乐师公主和乐师,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她这次可真是闯了大祸。 「等等公主你先不要太冲动,俗话说的好高山流水遇知音,可是有时候也不能太冲动了……」 「本公主从来都没有这么理智过,宫外的那些纨绔子弟都入不了本公主的眼,本公主拖到今日也不是为了要去和亲,只是找到一个能知本公主的人就够了。」 听雅说到这,眼中大放异彩,仿佛爱的人就在眼前,顾筠汝知道这种坠入爱河的人智商基本为零,拉是拉不回来了。 「公主,你真的想好了吗?」顾筠汝看着公主一幅甜蜜的笑意,竟不忍心告诉她现实的残酷,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那位名叫楚子乔的乐师也来到明兰居。 「快,快他来了,你跟我坐在一起,听着他的琴声,你就能够知道他的心境。」 听雅迫不及待地邀她一同入座,楚子乔走的进来,容颜消瘦清俊,深不见底的眼瞳更是漆黑一片,进来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光辉全部都笼罩在他挺拔的身上,他的眼眸和髮丝都是纯然的漆黑,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得魅力无限,难怪公主会沉溺其中。 看着他的手拨弄琴弦,每弹一下音符都撞进了心间,看着公主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顾筠汝就知道很难将她从爱河里面拉回来。没想到这短短几天她和楚子乔就已经双双坠入爱河无法自拔。 琴音停,听雅迫不及待地撩开珠帘向他奔了过去,看着二人抱成一团,顾筠汝赶紧转过了头,当做这一切都没有看见,居然在他面前撒狗粮。 「我竟不知这里居然有客人,失礼失礼。」 第五十六章 如获至宝 「无碍,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筠汝,你们今日也算是认识了。」 听雅倒是热情地将顾筠汝介绍给了楚子乔,顾筠汝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不想耽误两个人的调情时间,藉故离开,她一个人郁闷的走在桥上,看着小溪里的水哗哗地向东流去,不时还有几条鲤鱼跳了出来。 「哎……」 顾筠汝嘆了一口气,事情都已经被她给弄糟了。 「我怎么搞的,居然凭空冒出了一个楚子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顾筠汝自言自语着却不想身后已经有一个高大的人影悄悄逼近。 「你在做什么?」 容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吓得顾筠汝失去重心差点跌进河里,幸亏他眼疾手快,一只手穿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牢牢的扣在胸前。 顾筠汝脸色胀得通红,没好气道:「你干什么赶紧放开!」 「哦。」容臻淡淡地应了一句,就松开了手,没想到扑通一声,顾筠汝跌进了河里,差点被呛个半死。 「你……喂,我不会游泳啊!」顾筠汝生性怕水,因为从小就有差点被呛死的阴影,所以碰到水就会不由自主地尖声惊叫起来,但旋即冷静下来,才发现这小溪里的水还不到她的腰。 而此刻的容臻站在桥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似乎还憋着笑,这个傢伙不安好心诚心来看她笑话的。 「需要我拉你上来吗?」 容臻与她对视片刻,目光胶着在一起。 「不需要我自己能上来!」 顾筠汝赌气,说什么也要自己上来,却发现这里的砖石砌得很高,如果没有人拉她一把的话,估计是蹦哒天黑也不可能上来的。 「你,见死不救,非真君子,还不赶紧拉我一把!」顾筠汝一脸不耐烦地冲着他吼了一句,光在一边看着好戏,却不知道上手帮一把。 容臻不急不缓地将她拉上了岸,于是便道:「赶紧回去换一身衣裳吧。」 「不用你提醒,冷血大魔头!你不是出宫处理军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顾筠汝看着他突然出现在这儿,不禁感到疑惑。 转念一想,原来是藉故离开。 顾筠汝看着他神色有些微妙,于是得意了一番道:「其实那一味的逃避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你又知道了?」容臻冷冷道。 「我不知道,但又知道一些,你和太后之间说不准真有什么误会,你应该去化解一下这个误会。」 顾筠汝本想好心好意地劝他金盆洗手,直面问题而上,却没想到他一言不发,眼底露出一抹幽深。 每次和他讨论到这个问题就装傻充愣,顾筠汝知道他不想面对这样的问题,索性也不逼他,除非有一天他自己能够自觉些。 「你刚刚嘴里念着什么?楚子乔又是谁?」容臻回忆到顾筠汝在落下水之前说的那个名字,难道是新认识的姘头?这个女人生性真是放浪,趁他不注意,居然又结识了外面的男子。 顾筠汝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胸脯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你要是敢在我头上弄点颜色看我不弄死你全家。」 「………」顾筠汝被他这霸道而带有强势的话语给震惊到了。 「误会误会……」 容臻见她冷得直哆嗦,将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上,顾筠汝被这一番细微的举动着实温暖了不少,但嘴上还是强硬的说道:「别指望我给你洗衣服啊。」 「谁用得着你洗衣服,本王还怕你把衣服给洗坏了。」 容臻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将她送回了住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青杏看到王爷亲自送小姐回来,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给二人上了一杯茶之后就先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二人,气氛有些怪异。 「咳咳,刚刚我从公主的住处回来了,想着能不能就不和亲了?」 「不能。」 顾筠汝听完,愈加低头。 容臻看出她的眼神有所隐瞒,缓缓地将杯子放下,「那个叫楚子乔的,是你在明兰居碰到的?」 「额……恩……不是。」顾筠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令他琢磨不透。 「到底是不是?」容臻耐着性子再问一遍,要是换成旁人早就被拖下去乱棍打死,如今他的耐心都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折腾出来的。 「是……公主不想嫁,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顾筠汝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想着能不能在容臻替她面前说说好话,若是容臻能够理解的话,再去太后和皇上面前求情,说不定这件婚事就就此作罢。 可惜现实就是啪啪打脸,容臻懒得理会后宫的事情,对于公主和亲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件事情是由皇上和太后做主的。」 容臻说罢,原本柔和散淡的神色,露出了一点犀利,「公主的事情,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听到容臻的质疑,她赶紧将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怎么会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是跟你没关系的话,你为何要这么关心,这几天跑到明兰居去,不是给公主出谋划策吗?」 容臻一眼就看出来了,如果放到旁人的身上不也一眼就看出来?难道她的举动真的这么明显,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顾筠汝一脸委屈,脸皱成了一团,看着容臻道:「我也不想,不过公主实在是太可怜了,头一次想逃出去就没成功,后来不得已才用了这个办法,没想到又冒出了一个叫楚子乔的,你可千万不要跟太后和皇上说。」 顾筠汝相信他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索性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你真的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这可是人头落地的重罪,阻碍两国和亲。」容臻目光隐隐有些担忧,这个傻丫头这么爱多管闲事。 「我也知道,后来我才知道的。」顾筠汝强调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多么的乐于助人,所以才会到进退维谷的局面。 「好阿昭,你说能不能有什么法子,让太后和皇上彻底忽略此事呢?」 第五十七章 一成不变 容臻挑了挑眉头,神情似乎带着些不悦。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顾筠汝努了努嘴,看着容臻的眼神,充满了委屈。 「罢了,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塞外使者要来和亲,无非就是想看看大齐的诚意,若是大齐的诚意做到了,他们也不会再得寸进尺。」 「看来你一早就有计划了!」顾筠汝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原来他并非是自己想的那么般的冷血无情,只是外冷内热而已。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去和皇兄商量不得,对他们做出隐瞒。」 「好。」 容臻在顾筠汝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这个傢伙终于不再那么讨人厌了。 塞外使者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帝特意在养心殿设了宴,邀请他们一同入席,在场的也只有宫里几个妃嫔和心腹重臣。 使者来到这儿也敬献许多的礼物,都是一些天然雕刻的工艺品,还有一些珍奇异宝。 顾筠汝乖乖地坐在容臻的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公主现在还没有出场,而她却发现坐在不远处的瑛嫔一直向容臻看来,眼神含情脉脉,似乎是看着眼前的老情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瑛嫔的这个眼神,她的心中不是滋味,这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居然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他? 顾筠汝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剥了一颗葡萄,餵进容臻的嘴里,容臻被她这副温柔贤惠的表象给欺骗了。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懂矜持。」容臻压低声音,眼里带着一片笑意看着顾筠汝,难道她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嫁给他了吗? 「别废话赶紧吃。」顾筠汝眼中含笑,眉间含情,但说话声音却带着几分压迫和粗鲁,瑛嫔看着二人的动作,居然这般的默契和恩爱,心里有些空空的。 「………」容臻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她餵什么,他就乖乖的吃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丫头今日到底发的是哪般疯。 「本宫身子有些不舒服,绿云,你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是。」 绿云临走之前还看了顾筠汝一眼,顾筠汝看着成功的将敌人击退,索性放下了香蕉,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已经堆起了一层的葡萄皮和香蕉皮,还有一些果核之类的东西。 容臻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顾筠汝若无其事的看着塞外使者所带来的歌舞表演,一群穿着妖艷的舞姬赤着脚在大殿上开始翩翩起舞,眼神充满着异域风情,一颦一笑都带着魅惑人心的姿态。 看看皇上的表情,一脸欣赏,再看看容臻的表情,唉,他去哪儿了? 顾筠汝看着大殿上,容臻身影早已不见。而淑妃不知道跟身边的紫珞说些什么,主僕二人好像在谋算着什么一样,这样佞而又得逞的表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此时,一小太监在皇上耳边说着什么,皇上听了之后,于是快步离开养心殿,顾筠汝感到有大事发生,于是也追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座凉亭内,容臻吐了好久,总算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水果给吐了出来。舒缓了一阵子,脸上的神色也好很多,正愁没有东西擦擦嘴,不知是何人递来了一块帕子。 「娘娘?」 容臻有些意外,瑛嫔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 瑛嫔已经观察他很久,羞涩忸怩,含笑道: 「从来都没见过,一口气吃了这么多东西,胃一定不舒服吧?」 「没什么……多谢娘娘关心。」 「哎,才说了一句关心就要走吗?我们之间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 瑛嫔依依不捨的看着他,好不容易见他进宫一回多跟他说两句话也是高兴的。 绿云在不远处守着,见两个人开始肆无忌惮的聊了起来,于是就先离开。 「娘娘为何出来了?难道是大殿的歌舞不好看?」 容臻表情淡淡的说道,对瑛嫔他从来都没有过非分之想,只不过在几年前的塞外沙漠救了她,她便对他一见钟情,后来阴差阳错地入了皇宫,做了妃子,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你忘了?我就是从塞外来的,这样的歌舞有什么意思,看久了也觉得腻了。」 瑛嫔一直流露出温和的笑,特别是在看到他的时候。 「我差点忘了。」容臻说着,坐在一旁观赏着湖中的月色,月亮在湖中的倒影,显得极为的虚幻,让人想要触摸却怎么也碰不到。 瑛嫔眼中闪出希冀欢喜的光芒,凝视着他的背影道:「还记得在塞外的时候你救了我,你把我驮在骆驼的背上,走了几天几夜,那个时候你奋不顾身,几乎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只是后来你音讯全无,我心里有些失落……」 「娘娘千万不要误会,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荒漠中,定然是很危险的。」 容臻早就将几年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瑛嫔却记得很久很久。 「可是你临走之前还留下了……」瑛嫔将随身携带的锦囊拿了出来,这囊上面的绣花很是精緻。 容臻偏过头,眉头一挑道:「这个是我落下的。没想到在你这。」 瑛嫔听到这句话,心头有如刀绞一般。 「你可知道我拿着这个香囊一直贴身配在身上,不论走到哪里都在念着你有一天能够回来,如今你终于回来了,你却不承认我们之间……」 瑛嫔清丽的脸上,带着阵阵的苦楚,不知什么时候眼眶也红了一圈,让人看着好生怜爱,皇上此时也靠近了凉亭内,但是二人并没有发现。 顾筠汝站在皇上的身边,看着二人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娘娘,还请自重,如今你已经成为了皇嫂,就不该想些不切实际的话,这样与你与我没有好处。」容臻一脸坚定的说完这句话便想离开,却没想到被她抓住的手,不论容臻怎么挣脱也甩不开。 「你不要走好不好?哪怕你陪我说几句话,我心里头也是高兴的,你不知道我在深宫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瑛嫔哭得像是泪人一样,若换成在场的每个人恐怕都会心生犹豫。 第五十八章 星眸闪闪 皇上终究是爆发了,走到了二人面前,狠狠掴了瑛嫔一掌,顾筠汝在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容臻发现顾筠汝出现,于是便想追上前解释。 顾筠汝一路跑得很快,就是不想让他追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很难受,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青杏,快,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青杏脸色煞白。 「快关门!」顾筠汝说什么也得把门关上,青杏点了点头,容臻赶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被无情的关上,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竟也牵起波澜。 容臻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屋子里面的蜡烛忽然熄灭了…… 青杏一直靠在门边听外面的脚步声,离去的时候才渐渐将蜡烛点燃,担惊受怕地看着顾筠汝问道:「怎么了,小姐?这宫里头又闹刺客了?」 「不是刺客,是容臻。」 「王爷?小姐难道得罪了王爷?」 「不是,说不清楚了,你先回屋睡觉吧,我也想休息了。」 顾筠汝跑了一路觉得半条命都快搭上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看来今天晚上註定又是个无眠的夜。 而此时的容臻坐在屋内,青峰倒了一杯茶水,看着王爷大汗淋漓的模样,不禁担忧的问道:「王爷,今晚的宴难道不成功吗?怎么这么狼狈的跑回来了?」 容臻用锐利的眼神扫了青峰一眼,青峰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立即转身带上房门,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门里只剩容臻一人,孤单消瘦的背影很是清冷。 次日,顾筠汝起身打开门,却发现身前一直有个人影徘徊,她定睛一瞧才发现是容臻,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顾筠汝还没有鼓足勇气和他面对面,迅速将房门关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居然毫无徵兆的慌张了起来,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难道……这个荒谬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升了上来,本来想着,嫁进王府做王妃,实实在在的捞一个名头逍遥自在的活一辈子也不错,可没想到居然和听雅一样对一个人产生了紧张和思念的情绪…… 「顾筠汝!你可不能怂啊。」顾筠汝自言自语的说着,赶紧晃了晃脑袋,正准备进门伺候的青杏,看到王爷一直在屋外,便热情地邀他进屋喝杯茶。 「小姐,王爷来了。」 顾筠汝开门的勇气瞬间没了,这个青杏…… 「来了。」顾筠汝清了清嗓子,推开门,发现容臻的精神不佳,应当是昨日一晚没有睡好的原因。 容臻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顾筠汝道:「你昨日一夜没睡?」 「啊……不可能……」顾筠汝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才发现她的眼睛跟大熊猫一样,底下的黑眼圈居然比容臻的还要明显。 「额……可能是睡觉落枕的原因吧,你这么早过来有事吗?」顾筠汝尴尬地笑了笑。 「听雅脸上起了红疹,皇帝打算收一个义妹,代替公主嫁去塞外。」 「什么!太好了。」顾筠汝激动的屁股都已经离开了椅子。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那是谁这么幸运被皇上选中做义妹?」顾筠汝眼里泛起了幽幽的光亮,不禁好奇地问道。 「浣衣局里一位长相清秀的宫女,放心,那宫女是自愿的。」 「那就好,那就好。」 顾筠汝彻底松了一口气,公主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总算不用被公主威胁着帮她出谋划策。 「昨晚的事……」容臻本来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这么机灵的反应,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昨晚瑛嫔娘娘怎么样了?」 顾筠汝也看到了皇上的暴怒,瑛嫔入宫以来就一直很受宠,虽然被淑妃压着,但是也改变不了皇上想要宠她的心。 「她……被软禁起来了。」 「那你……」顾筠汝不知道皇帝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心心念念的妃嫔喜欢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这轮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头上都会觉得十分崩溃吧? 「我没事。」容臻倒是有一句说一句,顾筠汝拿着杯子心里安了安。 千禧宫。 淑妃得意洋洋的看着桌上摆着的凤钗,扬了扬柳眉道:「今日把这镶着明珠的凤钗戴在本宫的头上,本宫要在宫里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让众人瞧瞧谁才是最应该协理六宫的人。」 紫珞与紫烟相视对望,脸上都带着清淡的笑意,淑妃的头上戴上了许多的珠宝和银钗。 养心殿内,淑妃特地盛装出席,还熬了一碗银耳莲子根去探望皇上,却被小凳子拦在了门口,说皇上现在没有心思见别人。 「大胆,你居然敢拦着本宫!」淑妃一脸不悦的看着小凳子,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淑妃息怒,皇上此刻谁也不想见。」 「本宫知道皇上心里不痛快,所以特地过来帮皇上分忧解难的。」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这狗奴才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淑妃一脸厌恶地瞪他一眼,小凳子没辙,只好让她进去,却没想到被皇上无情的给轰了出来。 淑妃一脸郁闷地走在御花园里,碰巧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顾筠汝。 「这女子眼生,究竟是什么人?」 紫珞向附近的一个太监打听了一下,便回来禀告。 「回淑妃娘娘的话,这个便是顾筠汝了,上次非要管碧螺的事情,还帮着瑛嫔对付娘娘。」 「原来她就是顾筠汝。」淑妃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可这笑却有些冷冷的,让人感到不寒而慄。 紫珞知道这个叫顾筠汝的丫头,死期也快到了。 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跟在了淑妃的身后。 「青杏,蝴蝶在这儿呢,赶紧的!」顾筠汝看着今天的天气不错,就带着青杏一起来到御花园去扑蝴蝶,这样的娱乐项目,她一定要好好尝试一下。 「小姐,奴婢跑不动了。」青杏跑的是汗流浃背,但这些蝴蝶飞得也太高,御花园里面的花朵绽放齐全,让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分不清蝴蝶和花。 「叫你平时多运动不听,现在好了吧?」 第五十九章 趁人之危 她迅速回过头,却发现是一身雍华富贵的淑妃娘娘。 「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青杏慌忙低头跪下,淑妃眯了眯辛辣的眸子道:「大胆奴婢居然敢冲撞本宫!」 「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啊,奴婢不是有心的。」 青杏惊的大汗淋漓,眉眼之中充满了惶恐担忧。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淑妃看着走来的顾筠汝,指桑骂槐了一句。 「筠汝见过淑妃娘娘,这么一大早,娘娘就发脾气,这不利于凤体。」 青杏见顾筠汝走来,仿佛是见到了救星。直直的看着她,向她求救。 淑妃神色原本柔和,却在看到顾筠汝的那一剎那,显出微微的犀利。 「顾筠汝,本宫倒是听过你的名讳,只是没有见过你。」 淑妃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肤白貌美,唇红齿白,果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只可惜不懂教养,不懂宫中的规矩。 顾筠汝来到淑妃娘娘面前,盈盈施了一礼。 「娘娘过奖了,青杏这丫头不懂事,莽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着不懂规矩的丫头一般计较。」 「呵,本宫觉得,你们主僕二人并非是不懂规矩,而是明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却偏要犯。」 青杏听到这里额头上香汗淋漓,也不知淑妃到底要将她怎样。 「青杏,还不赶紧给淑妃磕个头,赔不是,这事也算过去了,淑妃娘娘宽宏大量,不会跟你一般计较的。」 「是。」 青杏给淑妃又磕了头,却遭来了淑妃不满。 「如果磕个头就算了事的话,那本宫该如何立宫规,那些莽撞的僕人,又该怎样加以引导教诲?」 淑妃身旁的紫珞也同样附和道:「是啊,是啊,淑妃向来不会和这些下人一般计较,但是淑妃有掌管六宫的权利,必须要立宫规,所以,这丫头必须得掌嘴六十,才能放过。」 紫珞沾沾自喜的说道,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便一人驾着青杏一条胳膊拖到了别处,顾筠汝看到这神色大乱,赶忙在淑妃面前跪下。 「淑妃娘娘,青杏这丫头只是不小心冲撞娘娘,还请娘娘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青杏这丫头一次吧。」 任凭顾筠汝求得再诚恳,淑妃只给她一个冷笑,挥了挥宽大的袖袍道:「本宫要立宫规,无人敢拦,怎么,顾大小姐也想试一试这掌嘴的滋味吗?」 听着人群那边一巴掌一巴掌拍下去,青杏惨叫不已,顾筠汝听的更是头皮一麻,哀求道:「淑妃娘娘您不能打青杏,我和青杏是公主请进宫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 「公主?呵呵,公主做的事宫里全都知道了,正在太后那边受罚,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往明兰居跑是为了什么?公主和那个乐师的事情一定有你的掺和吧,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淑妃早已派人往太后寝殿报信,说公主的事情另有起因,全都是因为这个顾筠汝的教唆,所以公主才会犯下如此弥天大罪,试问一个乐师怎么能配得上高贵的公主? 「不要……青杏!」顾筠汝知道求淑妃于事无补,冲到人群,却没想到被里面的太监一把推开,不慎跌倒在一旁。 正在她绝望之际,突然出现一个人,他伸出手将顾筠汝拉了起来,并下令,制止道:「都给本王住手!」 是容臻,他总是会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面前。 「青杏!」顾筠汝看着趴在一边不省人事的青杏,整个心都揪起来,眼含热泪冲过去,将她抱在怀中,青杏被打的整个嘴都肿了起来,还不停地流着鲜血。 「青杏,不怕,我在这。」顾筠汝拿着帕子,手却不停地颤抖,替她擦去了嘴角上的鲜血,青杏勉强地牵起笑容,却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来人。」容臻唤回身后守着的侍卫,将青杏抬了回去,而淑妃看到王爷那冰冷的眸子之时,娇躯也跟着颤了一颤,昭王鲜少入宫,但是有他的地方几乎都无人敢靠近。 淑妃招揽着众人正准备悄悄退下,却被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给锁定。 「淑妃走那么快做什么?」 容臻冰冷的话语响起,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温度,淑妃只觉得寒冬腊月快要来了似的。 「原来是昭王啊,本宫还以为是谁呢,昭王不去养心殿里坐坐,跑到这儿做什么?」淑妃抬头挺胸的站在原地,顺手扶了扶髮髻。 「娘娘可知,筠汝是本王的人?」容臻慢慢向她逼近,淑妃心里咯噔一下,不觉冷汗涔涔。 「是吗?本宫还不知道,王爷最近成婚的消息也并没有传进宫中啊。」淑妃在他面前装傻充愣,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被他的眼神凌迟。 容臻一双褐色的眼眸,不嗔不怒犹如深潭。叫人看了心里发憷,哪怕是淑妃平日在宫中耀武扬威的人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王爷,莫要再这样看着本宫,本宫,好歹也是你嫂嫂,再说了,教训宫人立规矩是本宫的责任。」 「哦?娘娘喜欢管人,可也用不着把手伸到本王的王府来吧,筠汝是本王的人,连她的婢女也是本王的人,还请娘娘以后做事不要牵扯到无辜。」 淑妃脸上露着一抹尴尬的笑意,点了点头道:「王爷,今日的话本宫记在心里了,本宫以后一定会擦亮眼睛,只不过太后娘娘那儿刚刚叫人传旨,让顾筠汝去一趟。」 去太后娘娘那?顾筠汝心里暗想,糟了糟了,一定是为了公主和乐师的事情!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筠汝只能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好,我去。」顾筠汝本想一个人去后宫,却没想到容臻也一同作伴。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淑妃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昭王殿下可是从来都不去太后寝殿,而这次居然为了顾大小姐一起陪同,可见这二人……」 紫珞在淑妃身边嘀咕道,淑妃勐的一个眼神将她吓得不轻,「娘娘,紫珞错了。」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紫珞低着头脸红的不行,战战兢兢的立在一边,弱小的身子在风里就快要立不住似的。 「还不赶紧自己掌嘴?」 第六十章 嚣张的贵妃 紫珞听了吩咐,紧咬银牙,几个巴掌狠狠挥在了脸上。 顾筠汝正往太后寝殿赶去,看着身后一直默默随行的容臻,缓缓停下了脚步。 「其实……如果你不太想跟来的话,你可以不用跟着来,我知道你不太想见太后娘娘的。」知道昭王和太后一向有嫌隙,所以还不如不见。 「没事,本王也很久没有去看母后,今日一行就当做是尽尽孝心,免得总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本王也头疼的很。」 容臻眼底很是平静,并没有那种要见到许久不见亲人的那种紧张和挣扎,就像是去见一个陌生人一样,这令顾筠汝很是苦恼,容臻对于太后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或许今日一行就能有个答案。 来到太后宫中,大殿很是庄重,肃穆,没有任何一点杂音。 顾筠汝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淑妃那个女人跟太后究竟说什么,不会把公主和楚子乔的事情全都赖在她的头上了吧,那她可是有苦难言啊。 太后的宫中还熏着一抹很清淡的幽香,这种香味能够提神醒脑,促进人睡眠的,看来太后平日里还注重养生。 「太后,顾大小姐来了,昭王殿下也来了。」太后身边的随行嬷嬷走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太后缓缓睁开眼睛,气质是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不过太后年岁也并非很大,皮肤保养的还是白皙精緻。 「臻儿,他来了?」太后的神情有些激动,忽然意识到自己贵重的身份,赶忙将嘴角压平看向身旁的嬷嬷道:「快去,把他们请进来。」 「是。」嬷嬷退下,将二人引进大殿,大殿里又明亮许多,几个宫人伺候在一边,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可见平日伺候在太后身边该显得有多么的严谨和无聊。 「民女顾筠汝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顾筠汝行了周到的礼仪,起身与太后平视,这么远远一看,太后娘娘可真是熟女中的熟女,有那么一种高贵不可攀的气质,眼神冰冷,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就这么正襟危坐也能让人虔诚恭敬。 「你就说顾筠汝,挑唆公主轻浮行事的顾筠汝?」 太后娘娘威严的话语一落,顾筠汝心头就像是压下了几块重石,这不能什么罪都揽在她的头上吧,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默默地又抬起了头。 「太后娘娘听民女说,民女只是让公主做自己,不要太委屈了自己,再说,和亲一事皇上已经另想法子,这件事情可以过去了吧?」顾筠汝想着这件事情赶紧翻篇,不管公主和乐师有什么事情都跟她无关。 太后并未说话,这气氛也逐渐沉重起来,这简直被人五花大绑绑上邢台还要残酷,偷偷打量一眼站在身侧的容臻,他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臻儿,你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来看母后了吧?」太后说着这话,声音倍感沧桑。容臻却是面无表情地鞠了一礼,则一处而坐下。 二人之间,全程毫无交流可知他们之间是有多么的冷漠。 顾筠汝心里有些打鼓,还不知道太后娘娘会怎样处罚她,只见太后轻轻咳嗽一声,道:「你今日陪同筠汝一同来,莫非是以为哀家会给她脸色瞧?大可不必,哀家就是问她几句。」 似乎是故意要解释一通,顾筠汝如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一脸乖巧笑,抬眼望着太后道:「娘娘,这件事情民女也有错,不该让公主如此的率性而为,不过和亲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还请太后娘娘多为公主考虑考虑。」 「哀家是绝对不会允许皇室里一位公主和一个乐师在一起,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你要负责解决,要断了公主的念想,不然的话哀家只能问你的罪。」说到这儿的时候,太后还刻意看了一眼容臻的脸色,他的脸在大殿内显得忽明忽暗,根本就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行了,哀家也乏了,这件事情你务必要解决妥当。」太后说着,让身旁的贴身嬷嬷将二人送出了大殿。 站在门外,顾筠汝抚了抚忐忑不安的胸口,总算是从那郁闷的大殿走出来,嬷嬷喊住了她,对着她柔声道:「姑娘,心中莫要慌乱,太后也只是为后宫考虑。 公主怎么能又和乐师在一起,还请姑娘麻烦开导一下公主,可千万别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嬷嬷这话筠汝明白,筠汝必当竭尽全力。」 顾筠汝心里也没底,不论说什么,这件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总要把这个担子扛在肩上。 嬷嬷还看了容臻一眼,与他交代道:「王爷有些日子没来到后宫了,太后想让你留下来多聚一聚。」 「不必了,本王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容臻冷漠的离开,嬷嬷皱着眉头。 看出嬷嬷心中的顾虑,顾筠汝一边安抚道:「嬷嬷莫要这样,也许是昭王还一时未想通,他总是会来看太后的。」 「小姐有所不知,昭王一直避着不肯见太后,他们娘俩儿一直都是这样,算了,不过今天王爷能够来,太后也能高兴一阵子了。」 顾筠汝本来还想继续再问下去,但嬷嬷并没有要透露太多的意思,顾筠汝看着容臻的步伐飞快,小跑着才追上前。 「我说你能不能慢点,你这个习武之人走路也太快了吧。」顾筠汝喘着粗气在他的身后,脸都红到了耳后跟。 容臻缓缓停下了脚步,眯了眯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道:「这下倒好,你又要收拾烂摊子了,本王可不会帮你收拾。」 「我又没求着你,让你帮我收拾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顾筠汝双手抱胸,死鸭子嘴硬是她一向的特点,她才不会去求容臻。 「那好,这件事情本王就不管。」容臻说着,一脸平静地转过身去。 「餵你去哪儿啊?」顾筠汝留在原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这个容臻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去。 剩下一头雾水的顾筠汝迅速回到了偏殿。 「小姐……」青杏已经醒了过来,有人替她上了药,一张脸肿的跟包子似的,别提有多么难看了,顾筠汝尽力的憋住笑意,熬了一碗蛋花粥餵她服下。 第六十一章 惨不忍睹 青杏在屋子里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小姐被太后所刁难,但听到有王爷一起陪同,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行了,我的小可怜啊,你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那闲工夫替我想啊,我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就说明太后并没有拿我怎么样,只不过现在又有麻烦让我收拾了,早知道就不该多管公主的闲事。」 一想到那事多的公主,顾筠汝觉得无力招架。 「听人说公主被太后娘娘罚软禁,要在大雄宝殿抄完一千字的佛经才能出去,这段时间好像不能出来了,太后娘娘让您了结公主什么事啊?」 青杏一双杏仁眼睁的可圆熘,听到公主的事情整个人都来精神,顾筠汝将蛋花粥放在桌上,摸着她的手道:「就是和那个乐师之间的事情,如果他们二人真的是两情相悦的话,旁人是怎么拆都拆不散的,但若是经不起敲打的话,这件事情倒顺我的意了。」 顾筠汝心里也没个底,先差人打听了一下,这楚子乔平日的为日处事,看看到底着不着调。 青平寺。 顾君瑶每日都要上山,被师太们安排着要去捡柴火,若是挑不到两个担子回来的话晚饭就没得吃,弄得她是日夜睡眠不安,就连身子都快垮了。 「咳咳……」顾君瑶香汗淋漓,拿着脏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小姐,要不您先休息会儿吧,这离日落还早着呢。」 兰儿一脸心疼的看着顾君瑶,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多的活儿,这一天到晚的不是挑柴就是担水的,这是人过的生活吗? 「我没事,只是在想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把我接回去,王爷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顾君瑶每每想到这,都激动的泪眼婆娑,她仿佛被人遗忘在深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得起她。 「小姐,这都半个月过去了,顾府也没有人回一封信……」 半个月在青平寺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顾君瑶真的是受够,她死死地咬着唇瓣,双眸一眯,「都怪那个顾筠汝,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顾君瑶起身,将手中的沙土全都扬了出去。天天就是在这破山上捡柴火,她已经捡的神志麻木,一不留神整个人都跌下去,兰儿一脸惶恐的看着,也不敢下山去找,赶紧回到了寺里,准备叫人一起来找。 「师太师太,麻烦你们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上山捡柴火的时候一不留神跌到山下去了。」几个师太刚吃完午饭,看着兰儿大唿小叫的样子,不悦的皱着眉道:「我还当什么事呢,那山又不高摔不死人的。」 「可是……可是我家小姐,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若是没有人救她,她会死的。」几个师太不耐烦地翻着白眼。「行了,别大唿小叫的,吃完会带人去找的。」 到了傍晚,师太带着寺里头的人举着火把在山上找人,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兰儿也忘了当初是从哪块山头跌下去,山下郁郁葱葱的一片,各种各样的草木都将山下的地貌给遮了起来,也不知道山脚底下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里有一只鞋子,你们快来看!」一句惊唿引起众人的注意。 是一只绣花鞋,兰儿抱着那只绣花鞋痛哭不已,「是小姐的……是小姐的鞋子。」众人一听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这么高的山摔下去肯定没命了,还是通知顾府的人过来收尸吧。」兰儿绝望地摇了摇头道:「麻烦师太带着人去山下看看吧,或许小姐现在只是晕倒了,一定会没事的。」 几个师太面露难色,并非是她们不想救人,而是山底下地势复杂,万一把她们这些人命搭进去了,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左右衡量之下还是回去叫人给顾府带封信。 另一边的顾老爷和顾夫人收到信之后差点晕死过去,顾君玥不敢置信地看着送信回来的小厮道:「这是真的吗?姐姐真的出事了?」 小厮战战兢兢的点头道:「没错,青平寺那边的人是这样说的,让老爷一早带人过去收尸。」 「瑶儿……」顾老爷一口血直接呕出来,这些日子他的身子刚好,却没想到收到了这样的噩耗,顾夫人泪流满面地将顾老爷扶到椅子上坐着,悲痛之心哀嚎不已。 第二天一早,顾家的人就赶到,在山顶上找着顾君瑶的尸首,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而另一边顾君瑶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破旧的草船上。 海面上风很大,冷得她直哆嗦,也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船头有一个穿着斗笠的男人好像在撒着渔网,背影很宽大,同时又有些驼背,看起来行动有些不方便。 男人似乎发现有人在背后看她,慢慢转过头,那是一张丑陋的面孔,让顾君瑶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男人有些自卑的低着头对着她道:「姑娘,你醒了,这鱼马上就捞上来了,你先别着急。」顾君瑶吓得惊声惨叫起来,可发现男人也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这才平缓心绪。 男人的身手很好,两三下就剥去鱼鳞,船上还有一个小火堆,方便烤鱼,草船离岸有些远,海上的风又大,冷得顾君瑶直打哆嗦,男人似乎也发现,将身上的蓑衣披在她的身上。 「谢谢……你是什么人?」 顾君瑶只记得从山上掉下来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一醒来就在他的船上。 「你叫我阿丑就好了。」男人的话很少,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但是顾君瑶看得出来,他的内功极其深厚。 「阿丑……这里就你一个人吗?」顾君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但是看到他那张被胎记遮住大半边的脸就明白了,长得真的很丑。 「就我一个人,我是在山底下捡柴火的时候发现你的,看你没死就把你带回来了。」 阿丑说着这话,将烤好的鱼递在她的手上,顾君瑶手有些哆嗦,将鱼接过来,还是不敢直视他的脸,因为他真的是太丑。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像阿丑这样的人,看他的脸一眼就会反胃,从小养在深闺大院里,以为人的模样都应该是像她一样的。 第六十二章 丑陋的相貌 顾君瑶低着头说道,闻了一下手中的烤鱼的确十分美味,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鱼肉了,想起青平寺的粗茶淡饭,就让她觉得一生都是耻辱。 船只渐渐靠岸,顾君瑶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里山清水秀,应该离山脚下不远,可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令她头皮发麻的地方了。 「你好像住在山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阿丑将船绑在了一边,对她低声说道,顾君瑶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道:「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回去,阿丑,你要回京城吗?」 「京城是什么地方,没有听过。」阿丑好像很抗拒,转过了身。 「哎,你还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呢?」顾君瑶觉得这个人真奇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人,不过看着他的举动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果然一个人的品行和他的相貌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不感兴趣。」阿丑往丛林里走去,拉开了弓箭射下来了一只鸟雀,顾君瑶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阿丑似乎没有抬头看天,就这样把一只鸟射了下来,可见他的剑法真的很厉害。 「好厉害,凭你这样的身手,如果回到京城的话,应该会有很多大户人家雇你的,你这么好的身手不好用,真是浪费了。」 顾君瑶一边激动地拍拍手,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利索的身手。 可惜阿丑这个怪人并没有回话。 青杏收到顾府传来的消息,连忙转头就告诉顾筠汝,顾筠汝正练着毛笔字,听她这样一说手中的毛笔突然掉了下来,却还没有知觉,虽然她不喜欢顾君瑶,但也没想到她居然会从山上摔下去了无音讯,至今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青杏……你觉得生还的机率是多少?」顾筠汝知道青平寺那个地方很荒僻,若摔下去,如果没有自力更生的本事也很难存活,特别像是顾君瑶这种养在深闺的女子,一点防护意识都没有。 「奴婢不好说,只知道青平寺山上豺狼虎豹众多,而且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二小姐的尸身,很有可能就连骨头都不存了……」 顾筠汝听到这里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浑身就像是僵硬麻木一般,还没有从这个噩耗当中回过神。 「家里怎么样了?」 「府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老爷和夫人伤心欲绝。」 顾通明的灯火勾勒出顾筠汝精緻的脸廓,此时却显得异常的惨白。 「小姐?」 青杏见她半天也不回话,也不知是怎么了。 「府中弔唁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要回去看看。」 「可是小姐……」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几个字没有写完。」顾筠汝低着头,哪里还有心思写字,虽然和顾君瑶是天生的宿敌冤家,但也没想过她居然死的这么意外。 眼看着天要黑了,顾君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躲一躲今夜的风雨。 「阿丑你就住这里吗?」顾君瑶来到了一处竹林内,这里有一个竹屋,虽然小了点破了点,但是勉强还可以住个人。 「恩。」阿丑将捡来的柴火放在一边,准备去附近的小溪里挑一担水,顾君瑶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道:「我来帮你吧,这活我经常干。」说着将他的木桶拿了过来,去附近的小溪边挑了桶水。顺便趁着天黑之前想在这里洗个澡,看附近没有人,大胆地褪去了衣衫。 几个过路的贾商在附近找客栈休息,没想到迷了路,想来小溪边讨口水喝,却看到了一个美人光着身子在河里沐浴,顿时起了色心。 「喂,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偷看本小姐洗澡,信不信我挖了你们的眼睛。」顾君瑶发现众人在身后露有垂涎的目光,盯着她,还露出了猥琐至极的表情,顿时一阵噁心,护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美人出浴,荒山野岭的,可能是老天爷看我们兄弟二人一路上运货辛苦,所以送来个女人吧。」 兄弟二人嘿嘿笑着,露出了黄色的大板牙,一跃跳进了水里,向她游来。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会死的很惨的!」顾君瑶虚张声势,此时她想喊救命,也没那个胆子。 「哈哈,别挣扎了,我们兄弟二人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说不定你还能给我们做个小妾呢!」男子说着,就冲着她游来,可还没靠近,却被一阵像是黑风一样的影子给拎上了岸,一通拳打脚踢。 顾君瑶趁机赶紧穿上了麻布粗衣,将头髮上的水拧干,怒气沖沖地来到阿丑的身边道:「就是这两个人,无耻下流!」 「那你想怎么样?」 「挖了他们的眼睛!」 顾君瑶在气头上说的也只是气话,却没想到阿丑面不改色地将二人的眼珠全都挖了下来,看到这,顾君瑶是目瞪口呆。 「阿丑……我…我只是说说而已。」顾君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阿丑就像是看到了病温似的,赶紧拔腿跑了回去。 她必须得离开这个地方,找回京城,找到爹娘! 身上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可他刚走出这丛林一步才发现自己错了,这里的地势如此复杂,而且四周都有一些诡异的声音,都是她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一阵狼嚎,吓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山上有狼的事情还是听说说书先生说的,可从来都没有见过。 顾君瑶瑟瑟发抖,抱着身子往一处较为偏僻的山路跑去,却没想到误闯了狼头岭的地盘,被一群小狼们团团围住,顾君瑶吓得早已是说不出话,目露哀求的目光,可惜这群狼并非听得懂人话。 「狼祖宗们,你们不要吃我,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顾君瑶吓得都快哭了,看着这些狼们团团逼近,只好蹲在地上抱住了头,即便是死也要死的体面一些。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掠风的声音,这些狼们不知怎么的,居然退到了一边,前面有一团火把亮出来,顾君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看向了来人。 第六十三章 小丑回城 「起来。」阿丑伸手将她拽了起来,顾君瑶被他护在身后,这些狼们也不敢靠近,顾君瑶吓得瑟瑟发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该怎么办啊,不会要死在它们的嘴里了吧?」 「别怕。」 阿丑安慰的说了一句,突然吹了一句口哨,又将火把扔出了另外的山脚下,迅速拉着她在黑夜里狂奔夜,不知后面有没有狼群追,顾君遥只知道,她一个劲儿的在跑,几乎快要将毕生的力气全部都用上了。 回到了竹屋,顾君瑶已经是精疲力竭,而阿丑像个没事人似的。 「谢谢,没想到你还会来救我。」顾君瑶完全瘫软在地上,扶了扶胸口,心跳加速,脸已经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而阿丑则是不紧不慢的端来了一碗鸽子汤,这是他今天打猎所获得的战利品。 「阿丑……我能请你帮个忙吗?」顾君瑶知道这句话很难开口,但是看着阿丑生活条件这么艰辛,应该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说吧。」 顾君瑶等心跳缓和下来之后,扶了抚胸口坐在椅子上对着他道:「我想请你送我回京城,到时候我一定会有重谢的,我爹娘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你要多少的金银财宝他们都会满足你。」 阿丑面不改色,听到金银财宝也丝毫没有兴趣,顾君瑶不禁挠了挠头,世上还真的有这样淡泊名利的怪人,一身好身手,面对狼群也是丝毫不畏惧,这样的勇士实在是少见。 「如果你嫌少的话,我会让我爹考虑,在京城给你置办一个宅子,你就不用活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了,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你不寂寞吗?」 反正顾君瑶是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在这里活下去,哪怕多待一刻,她都会被闷死的。 「现在不是有个人陪我了吗?」 阿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将她吓得不轻,顾君瑶紧皱着眉头道:「阿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过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我真的不适应,麻烦你把我送到京城去,可以吗?」 「明天再说吧,今日天色已晚,早些休息。」阿丑喝完汤便去到了竹屋外面,抱着手上的弓箭睡着。 顾君瑶看看空空如也的屋子,只有一块用石头拼接起来的草床,勉强的在上面躺了一会儿。 可是躺在这只觉得腰背酸痛,把椅子抵在了门口,就是为了半夜不会被轻易打扰,也怕阿丑突然闯进来,阿丑这么好的功夫,如果真的要欺负她的话,又何苦等到现在呢? 顾君瑶想了想坐在床上,一晚上都没合眼,屋外却是很平静。 顾府。 人已经失踪了三天,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有村民发现附近有狼群出没,很有可能尸体已经被狼吞进了肚子里。 顾夫人听到这伤心欲绝,顾君玥抹了抹热泪,道:「娘,姐姐尸骨未寒,咱们还是替她办了丧事吧。」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要等着你姐姐回来。」顾夫人坐在椅子上哭得面色憔悴,眼里也失去了神采。 宫里,顾筠汝替顾君瑶写了几本超度的佛经,也算是为她们的恩怨画了个了结的符号。 「青杏,趁晚上宫里没人的时候,把它搬到后院烧了,知道吗?」 青杏努了努嘴道:「小姐,二小姐生前那样对你,难道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恨她吗?」青杏有些不懂,这几天大小姐看起来郁郁寡欢,应该是为了二小姐的事情。 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道:「人都已经死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好吧,对了,淑妃娘娘差人送来了一对黄鹂,说说这对黄鹂唱歌好听,所以要挂在小姐的院子里。」 青杏不知道这淑妃娘娘安的是什么心,上次被掌嘴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 「挂在院子外面吧。」 「是。」 等到天一黑,顾筠汝就拿着写好的佛经到了后院儿,让青杏在一边把风,她此刻也只能在宫里做这些了,若是回到顾府,她也知道,顾夫人那样的性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轰出去。 「顾君瑶啊,顾君瑶还以为你是本片最大的敌人,却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领盒饭了,虽然吧,对你没有什么好感,但你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二妹妹,这些超度的佛经,你在下面好好看,来生一定要投个好胎,别再那样骄纵了。」 顾筠汝丧着一张脸,将这些佛经烧到一半,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不悦得道:「青杏,不是让你在边上好好看着吗?你怎么回来了?」 「是我。」 容臻的声音! 顾筠汝知道在宫中烧东西是大忌,所以让青杏把风,却没落到容臻会来,吓得脸色一白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弄灭。 「阿昭,你什么时候来的,青杏呢?」 顾筠汝勉强镇定心神,但是心还是慌的很。容臻看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冷不丁地露出了邪魅的笑容,道:「放心吧,人没事。」 「你怎么了?今天出现的这么神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看着容臻,顾筠汝心里起了疑惑,他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吧,若是让太后知道了,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本王就是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烧纸。顾君瑶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节哀顺变。」 看着他的神情,好像是特意来跟她说,节哀顺变四个字的,顾筠汝有些不敢置信地皱着眉道:「你跟我说节哀顺变?」 「是啊,怎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突然而已。」顾筠汝尴尬地挠了挠头,请他进去喝了杯茶,坐在一边道:「阿昭,我们的婚事再延一延吧。」 容臻看着她的表情,倒是没说什么,拿着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又放回了原位。 「本王知道你的顾虑,对了,瑛嫔最近如何了。」 听到他突然提起了瑛嫔,难道是想委託她来打听瑛嫔的近况吗? 「她……最近好像在吃斋念佛,皇上已经夺去了她的封号,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 第六十四章 过份的关心 容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阿昭和瑛嫔之间如果真的没事,皇上是不会责罚于你的。」 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容臻是他的亲弟弟,再怎么说他都要保全皇家的颜面,当然是处罚瑛嫔,而此刻瑛嫔落难,最得意的莫属淑妃。 「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容臻想了很久还是要来和她解释一通,免得遭旁人误会。 而顾筠汝心里想的却是,这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如果不刻意提起来,也不会有人发现,今日却特地过来跟她解释,实在是奇怪。 「没事,我相信你,反正啊,你们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顾筠汝对这个朝代的男人不抱任何的希望,每个人都是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如果以后她嫁进王府,说不定还有很多的填房小妾,她可不想因为这些女人,而打乱她面对人生的计划和步骤。 「放心吧,本王除了你谁都不会娶。」容臻这句话说的很坚定,同时声音也很小,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索性没放在心上。 听到外面有黄鹂的叫声,容臻起身来到了屋外。 「这个是淑妃托人送来的,这两只小黄鹂模样还挺漂亮。」 顾筠汝根本没起任何疑心,可容臻发现这两只鸟有些不对劲,凑上前仔细瞧了一瞧。 「最近瘟疫闹的厉害,你可得注意一些,屋内里里外外都得差人仔细打扫,明白了吗?」 「瘟疫?什么时候的事情。」顾筠汝发现她在皇宫里待着,对外面的事情都快免疫了。 「最近发生的你不知道也正常,上次去军营里处理的也是这件事,有两个傢伙去一条小溪喝了水,却没想到有人家用这条小溪,宰杀了得了瘟疫的鸡和牛羊,所以不幸感染了瘟疫。」 听到他说到这里,顾筠汝有些后怕的抱住了胸口,道:「那……得了瘟疫之后那些人会怎么样啊?」 「被活活烧死。」 顾筠汝整个人瞬间僵硬,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军营里的人有多少人得了瘟疫?」 顾筠汝看着他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没事就往军营里跑,偶尔才回宫看看她,应该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几十个人,不过这种病一传十十传百很难控制疫情。」 容臻说着,看着那两只黄鹂道:「宫里暂时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你也得注意明白了吗?」 「嗯。」 顾筠汝乖巧的点了点头,还是头一次被他训的这么乖巧。 待容臻走远了之后,青杏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努了努嘴道:「小姐,刚刚是王爷不让奴婢通风报信的……奴婢……」 「行了,知道你是碍于他的淫威之下,没关系,以后你记得学鸟叫一声,我就明白了。」 「喔。」 青杏有些自责的低着头,忽然想到容臻的话,摸挲着下巴,沉吟地道:「宫外已经闹起瘟疫,宫内还会远吗?」 「小姐,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宫里和宫外不一样,宫内每日清理的这么严谨,不会有瘟疫的。」 「这可不一定了,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顾筠汝说着,看着青杏道:「去拿根银针过来。」 「啊……小姐,拿银针做什么呀?」青杏一头雾水的看着小姐,每天一个新鲜的想法总是不停。 「叫你去你就快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信不信我把你嫁给太监。」 「不要……」青杏委屈的都快哭出了声,顾筠汝哭笑不得,这傻丫头说什么还真信。 取了银针之后,顾筠汝来到鸟笼边,看着其中一只正在熟睡的黄鹂鸟,趁它不注意就迅速扎了它一针。 及时的将血保留,放在一个青色瓶子的容器内。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青杏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小姐的举动,顾筠汝拍了拍手道:「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赶紧回去睡吧。」 「喔。」 顾君瑶看着阿丑每天不是上山捡柴火就是打猎,对这样的生活居然一句抱怨都没有,可她才不想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虚度青春年华。 「阿丑,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回京城啊?」顾君瑶问道。阿丑看向了小溪一边道:「船坏了得修,修好了才能走。」 「好吧,修好了记得告诉我。」 顾君瑶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也相信他的人品,不需要关门,也可以在石头床上睡得安稳。 半夜,阿丑来到床边,手里拿着一只蜡烛,看着顾君瑶熟睡的侧颜,不知为什么,他很想碰一碰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他见过世上的女子,没有一张像她这样美的让人难忘的皮囊。 可手还没有碰到她那晶莹的肌肤就缩了回去。 一早,阿丑来到小溪边修船,顾君瑶则是在附近看看有什么野果子。 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上,结着红彤彤的果子,顾君瑶流下垂涎的口水,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水灵的果子,咬起来一定很好吃,她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好不容易够到了树枝,却发现果子附近却盘着一条全身通红的蛇,正在朝着她吐杏子。 「………」顾君瑶吓得手指哆嗦,想要慢慢放下树枝,却被那蛇一口扑了过来。 「阿!!」 阿丑正在修船,听到不远处传来顾君瑶悽厉的惨叫声,利用轻功朝着树林里飞去,见她一人靠在树边手上还流着血,急忙走上前将毒血吸了出来,顾君瑶看到阿丑这副举动心里说不出来的暖意。 顾君瑶感到浑身发热,莫非这蛇有毒? 只见阿丑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株草药,咬碎了敷在她的伤口上,还用布给她包扎,将她横抱起,回了竹屋。 顾君瑶的高烧一直不退,阿丑拿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被她额头的热度吓了一跳,扶完草药,按理说身上的烧会退,为什么反而会越来越严重? 画面一转,顾筠汝早早起身,查看昨天从黄鹂鸟中取出来的新鲜血液,却发现昨日融化在药水中的血液已经变成蓝色,这就说明这两只黄鹂鸟本身就是有病的。 「青杏,将这鸟送到千禧宫去。」 顾筠汝不是皇上的女人自然不用怕淑妃。 「小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青杏好奇的问道,看着小姐的脸色一变,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第六十五章 感恩戴德 「明白。」 这边刚吩咐完,小凳子就火急火燎的沖了进来,对着顾筠汝道:「不好了,瑛答应那边闹了瘟疫,淑妃和皇上正商量着要不要把瑛答应给烧死呢。」 「什么!」 顾筠汝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生的这么突然。「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爷在军营里还没回来。」 小凳子匆匆地说着,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胡说,王爷昨晚就回来了,是王爷叫你过来通风报信的吧?」顾筠汝看着他一脸心虚慌张的表情就明白了,而他和瑛答应之间也没什么联繫,小凳子却无缘无故的告诉她,答应可能会被人烧死,那怎么只有一种可能。 是容臻叫他过来通风报信的。 小凳子一脸心虚的低着头道:「既然小姐看得这么明白就不要再多问了,王爷也是不想无辜了一条人命。」 「知道了,我先去储秀宫看看,先叫人不要轻举妄动。」 「是。」 顾筠汝正准备走,青杏却一脸忐忑不安地拉着她的手,「小姐,那是瑛答应的事情,为什么你也要管?」 想起瑛答应和王爷之间的种种暧昧猜测,宫里就已经是风言风语,如果这个时候不和瑛答应保持一点距离的话,指不定要宫里的人编造什么话。 「那是人命和她是什么身份,没什么关系,赶紧收拾东西和我走。」 顾筠汝叫青杏准备好药箱,与她火速赶到了储秀宫,宫里的东西已经叫下人瓜分个干净,又领了指,要将她移到偏院去,如果病情严重的话,干脆就连着屋子一把烧了就得了。 「绿云……」瑛答应躺在床上不停的冒着虚汗,喊着绿云的名字。 绿云捂着口鼻不敢靠近,皱着眉道:「娘娘您就别害奴婢了,您现在已经感染了瘟疫,就不要再拉着奴婢下水了。」 瑛答应没想到绿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到了那几次无故被皇上撞见,除了身边的人通风报信给淑妃又会是谁呢?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绿云道:「绿云,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本宫?」 「娘娘你胡说什么?烧煳涂了吧,奴婢什么时候害过你,奴婢在您身边尽心尽力伺候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淑妃娘娘说过只要奴婢办成了最后一件事情就可以当一等宫女了。」 绿云说到这儿,止不住地笑出了声。 「你……」瑛答应气得瞪直了双腿,想要从床上翻下来,却发现身上早就没了力气。 「别白费心思了,瑛答应,你现在已经病入膏肓,皇上下旨,若病情再严重的话,就连人带东西一起烧了。」 绿云说到这得意的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碰到了顾筠汝。 「顾大小姐,你怎么会来这么晦气的地方?」 「这的确是挺晦气的,特别还有一个净说晦气话的人。」顾筠汝站在门口早就听到了,也料到了瑛答应落得如此地步,全都是淑妃一人所计谋。 却没想到跟她一起同塞外来的绿云已经背叛了主子。 「顾小姐,瑛答应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您还是别白费心思,为这样的人浪费东西不值得呀。」 「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算。」顾筠汝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最讨厌这种卖主求荣的人。可惜宫中的生存法则也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 青杏对着绿云做了个鬼脸,乖乖的跟在顾筠汝身后,屋子里全部都被幔帐遮住,一点都不通风,这样怎么能对病情有利? 「咳咳……」瑛答应躺在床上浑身没了力气,看到顾筠汝,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来看看,顺便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破解疫情的药。」 瑛答应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还以为是在她这里找什么解药,苦笑一声道:「我都是将死之人了,顾小姐还是别以身试险,免得把这疫情过给了你。」 「别怕,我就是大夫,自有分寸,答应还是别说话了。」顾筠汝态度忽然变得严谨了起来,这样的顾筠汝,是她所没有见过的。 既然是容臻求她做的事情,那她当然要亲力亲为。 青杏帮顾筠汝递着毛巾,顾筠汝拿着毛巾将她额头上的冷汗都细细擦掉。 「瑛答应,你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筠汝好奇问道,想看看时间来不来得及,她还有没有得救。 「好像是在俩日前……」瑛答应说着,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看着她面容涨得通红的样子,看来这病已经在她的身体里潜藏很久了。 「我知道了,瑛答应,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别说了吧。」顾筠汝先给她扎了几针,而顾筠汝闯去储秀宫里的事情传到淑妃的耳朵里。 她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恶狠狠的道:「没有本宫的意思,有哪个太医敢冒然去给那个贱人治病,这个顾筠汝是要故意和本宫作对吗?」 紫珞和紫烟相视一望都不敢上前劝慰。 淑妃要是发怒,无人敢上前进言一句。 「你们两个都是哑巴了吗?平日巴结的话你们倒是没少说,现如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你们这舌头是不想要了是吧?」 淑妃此言一出,二人吓得瑟瑟发抖,立即跪在地上朝她齐齐的磕头,「娘娘息怒,这件事情奴婢们也不知道,也是绿云托人传信,奴婢才知晓的。」 「行了,跪有什么用?本宫是让你们想法子该如何处理那个贱人的事情。」 紫珞看着淑妃的怒火,总算是消去大半,犹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紫烟,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道:「娘娘,那个顾大小姐明显是要和您作对的,送去的黄鹂鸟也被送了回来,想必他是知道那两只鸟有病的事情了。」 「尽说些废话做什么,本宫和顾筠汝的恩怨,如今皇宫上下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人去储秀宫,就是为了要踩在本宫的脸上!」 淑妃眼中尽是愤怒,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储秀宫,去的也是明显和淑妃不和的那些人,不过那帮妃嫔们都是自顾不暇,也不敢做什么出头鸟。 「娘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第六十六章 一不做二不休 淑妃将疑惑的目光移到紫珞的脸上,紫珞这丫头,平日里也较沉稳,心思也活泛一些。 「既然那个顾筠汝如此不知好歹,也没有必要留她,再说了,昭王殿下近日不在宫中,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也不会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会怀疑到娘娘的头上。」 「你的意思是?」 紫珞点了点头,她所说的一不做而不休,的确是叫人解决顾筠汝的性命,这样一来的话,瑛答应那边也不会有人在救她。 反正淑妃早就看那个顾筠汝不顺眼了,若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顾筠汝从储秀宫出来的时候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青杏还误以为她感染了病情,一脸焦急的道:「小姐,回去之后一定要用艾叶泡澡。」 「不用再说了,艾叶治不了这种病,我回去要研究一下药方。」 顾筠汝觉得具有挑战性的东西来,幸亏她在现代的时候学了一些关于瘟疫的处理方法。 「小姐,绿云的事?」青杏好奇地看着自家主子,如果在留绿云在储秀宫的话,说不定会对瑛答应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放心,她暂时还不敢对瑛答应下手,毕竟她也是储秀宫里的人,如果瑛答应突然离奇暴毙,那她身边的人是最有嫌疑的。」 「原来小姐早就考虑好了,瑛答应能碰见小姐,是瑛答应的福气,不然的话早就被人遗忘了……」 青杏一路上念念叨叨的。另一边的小凳子也回话带给昭王听,容臻揉了揉眉梢处,问道:「她没有怀疑吧?」 「其实顾大小姐……已经都猜到了。」小凳子还从来都没有碰见过如此神奇的女子,只需要看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猜到了?」容臻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小凳子赶忙跪到一边道:「昭王息怒,顾大小姐本来就冰雪聪明的,再说了她也很乐于帮助瑛答应。」 「知道了,你先走吧。」 「是。」 小凳子算是在他的地盘捡了一条命,这种差事,他以后才不想碰。 是夜,顾筠汝拿这些好的配方唤来了青杏,对着她挑了挑眉梢,「你去把这个拿给太医院里的胡太医,让他看看这些药物有没有什么冲突,如果没有的话,让他帮忙把这些药材全都给我找过来。」 「是。」 青杏有些诧异,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之内,小姐就已经埋头将这些药材都给写好了,不愧是医药世家出身的,天赋异禀。 目送青杏离开之后,顾筠汝伸了个懒腰,在案前已经趴一天,腰酸背痛的来到亭外,正准备拉松一下筋骨,却突然听到附近的异常,树上像好像立着个黑影,不过由于是夜晚,她看不清,还以为是从墙角根儿上跳过来的黑猫。 「喵?」顾筠汝学着猫叫的声音,可是附近的动静又停住了,准备回屋好好休息休息,突然,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冲着她逼来,顾筠汝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却没想到这人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顾筠汝惶恐地看着面前带着黑色蒙面的男人,他只露出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 「别废话!」男子低喝一声,拿着匕首向她刺来,不知从哪弹出来了一块石头,正好弹中他的手腕,男子手中的匕首就这样脱落。 顾筠汝一脚将匕首踢得老远,男子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锢在怀中。 「放开她。」 容臻穿着一身白衣飘飘的长袍站在屋檐上,远远的看过去,还不以为是从月亮上冲下来的。 美得有些不像话,顾筠汝瞬间忘了,她现在是处在十分危险的时刻。 「凭什么,今天,我非要夺了她的命!」男人说着话,便狠狠掐住顾筠汝的脖子,顾筠汝感觉浑身上下都变得僵硬起来,而唿吸也渐渐停了。 青峰从男人的身后偷袭,而容臻只不过是站在屋檐上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男人突然被点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咳咳……」顾筠汝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男人的力气真的好大,见他如一座木雕一样立在原地,立即将他脸上的口罩取了下来。 「没见过你们认识吗?」顾筠汝看了一眼青峰,青峰摇了摇头。容臻此刻也利用轻功从屋檐上飞下来,顾筠汝彻底被迷住了,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温柔浪漫的时刻,居然用这种方式救了她。 「傻愣着干什么?想怎么处置他?」容臻看着顾筠汝,很奇怪她那一种是什么样的眼神,他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啊……哦,把他拉到慎刑司去,严加拷问,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 此言一出,青峰和容臻皆是一幅不知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敢问大小姐,慎行司是什么地方?」青峰郁闷地问了出来,同时也是容臻的疑惑。 顾筠汝一脸自责地拍了拍脑门儿,完了完了居然问串了,大齐怎么可能会有清朝的部门呢?赶紧改口道:「啊,没什么,就是把他拉下去关进大牢里,审问出幕后主使就行了。」 容臻听到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有幕后主使?」 「因为你看,我和他又不认识,他的眼神,对我也没有恨意,只知道杀戮,一看就是个知道是个杀人工具,所以当然要问出来幕后主使是谁了。」 那黑衣人也哑口无言,不得不说这位姑娘眼力劲儿还是挺厉害的。 「拉去大理寺,让他们审问出来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容臻发话,顾筠汝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在这里是叫大理寺,她以后可不敢再胡乱说话了,免得引起他人的疑心,把她当做奸细一样抓起来,可如何是好。 顾筠汝正在为刚刚所说错话正在恼火,青峰进行将黑衣人带了下去。容臻转过头问道:「你的嘴里怎么天天有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词,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怀疑到她的身上,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 「别编。」 第六十七章 差强人意 只好悻悻地递着头道:「我就是……从小养在庄子上,听隔壁村的婶子们,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彙就学了进去。」 「真的是这样吗?」容臻的眼中充满着浓浓的疑惑,对她所说的话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顾筠汝抬头挺胸道:「当然是真的啦,你要信的话就信,不信的话就算了,反正我这个人也不爱跟别人解释。」 说完这句话,还一脸澎湃地离开了。其实她是心底心虚,不想被别人发现而已。 第二天一早,青杏就将胡太医所聚起来的药材全部都带了回来。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给下人们分下去,让他们熬成药再送到储秀宫,亲自餵瑛答应喝下去。」 「恩,那个叫绿云的注意点,可千万不要让她在药里下什么东西。」 「放心吧,小姐已经让小凳子去盯着了。」 画面一转,小凳子在药局附近转悠。看到绿云从这里不知取了什么药材,就匆匆回到储秀宫。 他也悄无声息地跟着回去,果然看到其他人在煎药的时候,她则是拿着另一味药放进给瑛答应喝的药罐里面。 小凳子躲在一边没人注意,而绿云做完这个小动作之后,就已经离开后院。 趁人没发现,他赶紧将药罐里重新换了一副药。 绿云做完这些,便偷偷地和紫珞在附近的紫竹林会合,对她道:「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做成了,只要瑛答应喝完了那副药之后必死无疑,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怀疑到顾筠汝头上。」 「你做的很不错,这个是娘娘赏给你的。」紫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迭银袋,递在她的手中。 绿云看到这儿眼中大放异彩,一脸感激的道:「多谢淑妃娘娘,若是没有淑妃娘娘的话,怎么可能会有奴婢的今日呢。」 「是啊,淑妃娘娘还想让我告诉你一句话。」紫珞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可是这笑却越来越冷,突然一把白色的刀子刺进绿云的腹中,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绿云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瞪大了眼睛,嘴角不断流着鲜血,慢慢倒在了地上。 处理完事情之后,紫珞便回到了千禧宫。 「娘娘放心吧,绿云已经死了。」 「做的不错,只可惜那个废物居然连你都不如,连个弱女子都搞不定。」 淑妃说到这儿眼中是满满的嫌弃,昨晚的事情都已经听说过,只可惜那个傢伙被抓进大理寺,说是要被严加审问,他连忙买通了大理寺的人,无论如何也得让他的嘴闭上。 「娘娘,其实这件事情完全不用娘娘亲自出手,一切交给奴婢就行了。」紫珞是用毒的高手,知道该怎么做。 「本宫真是没有白培养你,还记得你和紫烟同时入宫伺候,你就比紫烟聪明多了,事事本宫都会让你出风头。」 「有娘娘的照顾是奴婢的福气,如果没有娘娘,也很难有奴婢的今日。」 「行了,这件事情速战速决,本宫不想日常梦多。」 「是。」 大理寺,程绍远正在追查这件案子,却突然听到狱卒说兇犯中毒。他赶忙来到牢中,让人用硫磺皂的水灌进他的肚子,活生生地将他胃里的毒药都吸了出来,兇犯上吐下泻,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们都得给我看仔细了,谁人给他送的饭菜都要严加检查,这是王爷送进来的人马虎不得。」 「是。」 程绍远救助及时,兇犯并没有死。而他也将发现告诉了顾筠汝。 「程公子快快请起,好些日子没见。」 顾筠汝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看着程绍远,若不是和那个暴躁的大魔头有婚约的话,说不定连她都要快爱上程绍元了,这样一个谦逊的翩翩公子,谁又不爱? 「原来顾小姐近日都在宫中,昨晚被送到大理寺的兇犯,今日差点中毒身亡。」 程绍远将今日的事情告诉顾筠汝,顾筠汝听完之后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这死士的忠诚我倒是低估了,他可能也不会说出幕后主使,这人,家里有什么人都无法查出,很有可能是幕后人特地培养的一批忠心死士。」 顾筠汝很敬佩他们的意志,同时又替他们感到惋惜。 「姑娘说的不错,他们的确是从小被灌输了要衷心户主的思想,所以不可能会轻易交代出来,所以无论动什么样的酷刑,也无法动摇他们的根本。」 「哎,你说,让他做太监怎么样?」顾筠汝想到这儿,男人的自尊,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捨弃性命要保护的。 程绍远听到这,难免有些尴尬的垂下头,这顾小姐也太百无禁忌了吧,什么都说得出来。 「咳咳,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意思意思而已。」顾筠汝也懒得将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她写的瘟疫方子马上就要成功。 「最近京中有不少难民都涌入进来,还连带了瘟疫。」程绍远跟她说起宫外发生的事情,宫内很平静,她留在这里也是最安全的。 「难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好像是从南边,听说那边发生旱灾,还有蝗灾,没有办法,只好涌入京。」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你过两天再来一次,我有东西要给你。」 顾筠汝和他约定好。程绍远并不知道顾筠汝要给他什么东西,但也答应,向她保证两日之后一定会再入宫一趟。 程绍远刚走不久,容臻神出鬼没来到门口,将她吓了一跳,一脸不悦道:「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容臻突然学会了举一反三,令她哑口无言。 「行了行了,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处理。」顾筠汝懒得和他一般计较。与他道:「储秀宫的人,你要多派人盯着,淑妃的人一旦和她们的人有来往的话,当场捉住。」 「恩。」 容臻也只是淡淡的一个恩,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起到重视。 「喂,我这是在帮你救你的老情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顾筠汝登时垮下脸来,容臻听了这话赶忙道:「不要胡说,她不是我的老情人。」 第六十八章 一唿百应 可钢铁直男一般的容臻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听了她的话,有些怒意,「本王说过不是就不是,你不要多想。」 顾筠汝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嘀咕道:「不想就不想,你以为我不想,别人就会不想吗?」 容臻不说话,加快脚步离开,一副心虚的模样,顾筠汝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他一定是对老情人还留有旧情,所以才会请她出面的。 储秀宫,绿云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引起秀云的注意,餵她喝药之后,惊奇地发现娘娘这几日的神色好了不少。 「答应,顾小姐的药还真有效果,您喝了几日之后,神色已经变得不错了。」 秀云满意的看着瑛答应的变化,瑛答应摸了摸憔悴到不行的容颜,十分在乎现在变成什么模样,叫秀云拿来铜镜。 「答应,您还是再休养几日再看吧,现在你的脸色很是憔悴呢。」 「不。本宫要看看,看看究竟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瑛答应坚持,秀云没有办法,只好将铜镜拿来。 「和我想的差不多,油尽灯枯的模样,难怪皇上就没来看过本宫了。」 「答应可千万别这么说,皇上是忙于朝政。」 秀云想与她解释,她却摆摆手道:「你不用与本宫说这些,本宫心里面跟明镜儿似的,是不是被皇上遗弃了本宫心里清楚。」 「答应……」秀云急得都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几天怎么不见绿云?」瑛答应好奇的看着周围,也只有秀云一人进来伺候。 「这几天奴婢没见过她,也问过了厨房里的掌事,他们也有几日没见到绿云了。」 「罢了,让这丫头去吧,反正留她在本宫身边也是委屈了她,如果你也觉得委屈也可以走。」 听到答应说这些,秀云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答应千万不要说这些,秀云已经在储秀宫伺候答应惯了,不想离开。」 「可是跟在本宫身边又有什么好的,受尽人冷眼不说,以后能不能復宠都不知道了。」 瑛答应早已对自己的未来无望,很有可能这储秀宫会变成如冷宫一样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人会来看她。 「答应,您千万别这样说,其实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奴婢记得昨夜皇上在储秀宫周围转了一圈,只是迟迟没有进来。」 「皇上来与不来,对本宫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本宫心里想的皇上永远不会知道。」 瑛答应说到这里面色苍白又咳嗽了几声,秀云急得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嘴角,立即道:「答应可别再这么说了。」 「罢了,你先出去伺候吧,等改日本宫身子好了一些会亲自去向顾姑娘道谢。」 「是。」 秀云来顾筠汝处汇报,说是瑛答应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 「知道了,你先退回去吧。」 「是。」 「小姐,您真的好厉害啊,妙手回春,让这么多太医头疼的问题,没想到被您这么一弄给弄好了。」 青杏笑逐颜开的站在她身边,顾筠汝摆了摆手道:「低调一定要低调,让宫人将药方送到王爷那去,王爷现在肯定很需要,军营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王爷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是。」 青杏兴高采烈的去做了。而程绍远也根据日期来到宫中,还给她带来了她最爱吃的梨花糕,没想到程绍远到现在都记得他喜欢吃什么。 「我记得上次在街上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你居然记住了。」顾筠汝看到梨花糕,神采奕奕,好久都没有吃到宫外的梨花糕了,心里想的紧。 「我也只是在街头转了一圈,想看看有什么东西是你喜欢的,忽然就想到了你说你爱吃梨花糕,所以就买了几斤。」 「多谢程兄,一起坐,用点吧,正好这里有西湖龙井茶。」 顾筠汝曼妙眸光盈满笑意,程绍远知道她是个爽快的人,于是便坐到一边。 「对了,上次你提的意见,我对那个兇犯用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程绍远讲到这里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顾筠汝摸着下巴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是他自己要来杀你的。」 「为何。」顾筠汝想着来到这里,除了和顾府那帮人有恩怨之外,和宫里的人似乎没有结仇吧? 「具体是什么他也没说,只说让我们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否则他一句话也不会说,于是我就叫手下的人去做了,没想到衣服刚穿上身,他忽然趁别人不注意将头撞向了一边的墙上,就这样死了……」 正在吃梨花糕的顾筠汝。听到这赶紧将口中的糕点吐了出来,连带着喝了一口茶水漱漱口。 「我正在吃糕点呢,原来你说的是个恐怖故事啊。」顾筠汝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想到了那个兇犯死尸的场景,如果是她在现场的话,一定会被吓得几夜都睡不着觉。 「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情没替你调查出来。」程绍远还是有些自责的,却见顾筠汝一脸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这是我意料之中的。」 「不过下次有忙,你尽管开口,程某一定会拼尽全力。」 「程兄,你太客气了。对了,这是治疗瘟疫的方子,麻烦你布施一下。」 顾筠汝在宫中走不开,只好托程绍远帮这个忙,那么多的难民,还有无辜的老百姓,一定等着救治。 「方子?这是你写出来的?」程绍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请了许多大夫研究,却没有研究出皮毛,没想到被她这么快写出来。 「是啊,瑛答应现在已经好了不少。」顾筠汝一直十分低调,恐怕宫中的人还不知道瑛答应因为吃了她的药,瘟疫已经清除。 「这真有效的话,那我先替全场老百姓感谢一下你吧。」程绍远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眼下这救治瘟疫的方子是他最需要的。 「没事,利民的事情当然要做了。」顾筠汝笑了笑,而此时,容臻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二人在谈天说地,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脸色忽然一沉。 「阿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六十九章 蒹葭苍苍 容臻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但周身的气场却让人浑身一颤。 程绍远知道他的存在有些多余,于是便对二人施了一礼,准备离开。 「哎,程兄,谢谢你的梨花糕。」顾筠汝看着程绍远的背影,眉开眼笑,让一边的容臻看了,面色却不是很好。 「不客气。」程绍远退了出去,整个屋子也只剩他们二人,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你怎么?要不要尝一下梨花糕?」顾筠汝来到这里,被梨花糕深深的吸引了,从来没有吃过像梨花糕这么好吃的糕点。 「这这种东西是平民吃的。」容臻一脸嫌弃的模样,顾筠汝面色不悦地将桂花糕握在了手里道:「我倒是忘了,王爷是吃山珍海味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起这小小的梨花糕呢?」 容臻听出她话语里的讽刺,看着桌上摆着的梨花糕,一想到是那小子买的,没有进食的欲望。 「你给的方子效果很不错,那些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士兵又救了回来,他们很感谢你。」容臻板着一张脸,却说出了这么温暖人心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顾筠汝几口将梨花糕咽下去,眨巴眨巴星星眼,一脸天真的望着他道:「你原来是跟我道谢的呀。」 「没……没有。」容臻偏过头去否认,脸却不可避免地红了。 「还说没有。对了,绿云这几天突然不见了人影,我觉得有些蹊跷。」 顾筠汝本来也没盯着储秀宫那边看,不过小凳子报信回来说,储秀宫近日实在是太安静了,他亲眼目睹了绿云换了瑛答应的药罐子,而后却不知所踪。 「一个小小的宫女失踪,的确是无法引得重视,我会让青峰派人去查的。」容臻摸挲着下巴,沉吟地道。 画面一转,阿丑已经将顾君瑶带去京城,一路上用牛车将她拉到了集市,她现在病得越来越严重,很快……可能会命归西天了。 而他来到大街上发现难民涌进城,许多人都死在了胡同里,尸体上围着苍蝇,虫子直飞却没有人清理。 「让一让,让一让。」突然,看到前方有群官兵,将胡同里面的死尸全部都运走,并不知道这些尸体会被运到哪去,阿丑一路走着,只想将她送回家。 可是顾君瑶并没有告诉他,是顾府的小姐,只知道她家是在京城当中。程绍远带人清理胡同里的死尸,发现这个乞丐装扮的人还拖着牛车,上面好像还拉着一个人,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留步,你这车上装的不会是死人吧?」 程绍远看着牛车上的人一动不动,很有可能也是感染瘟疫而死,而他已经收到了命令,要将城中,只要是得瘟疫而死的人都要拉去火化。 阿丑一脸自卑的低着头,他第一次入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更没有见过穿着这么豪华绸缎的男子,而男子剑拔弩张,看起来气势汹汹。 「大人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身边的一个小随从不满的冲着阿丑叫唤,程绍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嘴,而是走到了牛车附近,正准备揭开草绸缎,阿丑迅速将他的手打开,当着众人的面将牛车给拖走。 「把他拦住!」 程绍远下令,众人齐齐来到阿丑的面前,阿丑看着众人,便施展拳脚和众人搏斗到一起,程绍远看着阿丑,他的功夫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个乞丐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 牛车上面的人也滚了下来,程绍远好奇的上前探望,没有想到是失踪已久的顾君瑶! 阿丑分了神,看到顾君瑶躺在地上,正准备要将她扶起,却被几个人偷袭,狠狠的按在地上,一顿拳头落下去,程绍远赶忙制止道:「都给我住手!」 雨点般的拳头收住,程绍远叫人将阿丑给绑起来带回了大理寺,而他则是探了一下顾君瑶的鼻息,还好有些气息,她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另一边顾夫人听到消息,赶忙来到了大院儿,看到顾君瑶躺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顾老爷眼眶润了润,看着一旁的程绍远走上前,再三行礼,对着他一脸感激涕零道:「程公子,不知道是在何处发现了小女啊?」 「是在街上发现的,当时人多混乱,这些话还是到屋子里再说吧。赶紧请大夫给顾小姐瞧瞧。」 「是是是,你看我都忘了,还不赶紧,把二小姐搀扶回屋!」顾君瑶此刻已是昏迷状态,众人将她弄到了床上,顾君玥从门口向里面看去,偷偷听着父亲和程绍远的对话。 顾夫人又惊又喜,照料完之后来到门口,发现顾君玥偷偷听老爷和程公子的谈话,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狠狠揪起她的耳朵,顾君玥一脸委屈的道:「娘啊,我可是你亲女儿啊,你居然这么对我!」 「你在这干什么?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赶紧的去看看。」 顾夫人一脸责备地看着她,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顾君玥一脸委屈地揉了揉耳垂道:「娘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天了,姐姐居然还能够活着回来。」 「呸呸呸,瞧你那张嘴,不会说话就别说,你姐姐能回来,说明是老天爷开眼,懂不懂,多亏了程公子,没有程公子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见到我的瑶儿。」 顾夫人很是欣慰,还要让程绍远留在这里用晚饭,程绍远因有公务在身,就先行离开了,到了晚上的时候,顾夫人看着顾老爷,精神状态也好不少,拿着袖子摸了摸老泪,来到他的身边道:「老爷,老天有眼,总算是让我们见到了瑶儿。」 「是啊,这次是瑶儿命大。多亏了程公子,如果不是他的话,说不定唉……」 顾夫人也激动地抹了把泪,坐到一旁道:「你说这程公子和瑶儿多般配呀,如果他们两个能结成一段佳话的话……」 话音一落,顾夫人就察觉到顾老爷有些不对劲的眼神,赶忙润了润嗓子道:「老爷,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过这事儿的确也挺怪蹊跷的,瑶儿还没醒过来,等她醒过来,我一定得好好问问她,还有青平寺的那帮老妇,平时定是苛待瑶儿!」 第七十章 谆谆教诲 听到这里,顾夫人眼睛一亮。 那些伤害瑶儿的,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兰儿跑进大院儿,看着老爷和夫人一脸惊喜的道:「小姐醒了!」 顾夫人激动地站起身,匆匆的来到顾君瑶的房内,顾君瑶此刻睁开酸楚的眼皮,发现居然是在闺房内,有些不敢置信朝四处看了看,直到看到娘亲还有爹走进来的那一剎那,泪如雨下。 「瑶儿!」 顾夫人走到床边与她抱头痛哭,顾君瑶咳嗽了几声,脸色煞白,对着顾夫人道:「娘,你勒到我了。」顾夫人又紧张又激动地抹了抹她的泪道:「瑶儿,你在青平寺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娘……」 顾夫人不断抽噎着,后面的话就像哽在喉头一样说不出来,兰儿喜极而泣对着顾夫人道:「夫人,现如今小姐已经回来了,就别提那些话了,只不过这事儿该如何跟王爷汇报啊?」 王爷那边得到消息,还以为顾君瑶早就已经死无全尸,现如今小姐又回来,这件事情应当禀告王爷,顾老爷准备隐瞒三日的,但看这情形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了。 看着二老一脸为难的样子,顾君瑶惨败的笑了笑。 「爹,娘,这件事情是因为瑶儿而起,瑶儿愿一力承担,等瑶儿身子好了些,就去向王爷请罪,也向姐姐请罪。」顾君瑶垂下眼眸,而顾夫人看着她的眼中好像多了几分沉稳。也不像从前那般毛躁了,心里宽慰了许多。 「瑶儿,娘真的不忍心你受委屈。」顾夫人抹了抹泪,顾君瑶笑了笑,拉着顾夫人的手道:「娘,你们不应该再为瑶儿担心,瑶儿这次能够大难不死,说明老天都觉得瑶儿而命不该绝,瑶儿要好好活下去。」 「是啊,是啊。」 顾夫人看着顾君瑶懂事明理许多,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安慰。 而另一边,程绍远则是将阿丑关进牢房,几番审问之下,阿丑只是说看到顾君瑶晕倒在路边,所以才将她带了回去,程绍远却不这么认为。 「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你身边呆了足足有五日之久,你为何今日才想着把她送回京?」 程绍远眯了眯眸,看着眼前丑陋不堪的男子,长相如此的丑陋,难怪要戴着草帽。 阿丑不想说话,而是靠在墙顺着往下坐。 「本大人在问你话呢!」 程绍远看着他轻慢的态度,很是不悦。若是一般人早就对他恭维,而这人的眼中竟然有些不羁。 「严加拷问!」程绍远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牢房。 几日过去了,顾筠汝去大雄宝殿看完公主,回到了行宫,看着青杏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郁闷的问道:「怎么了?」 「二……二小姐,活了。」 青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令顾筠汝感到一头雾水。 「什么活了?」顾筠汝诧异的看着她一脸铁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道悦耳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姐姐。」 顾君瑶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短衫长裙,眉眼带着盈盈的笑意,就这样款款的出现在顾筠汝的身前,看到顾君瑶的那一剎那,还以为是见到了鬼,半天吞吐都说不上话来。 「姐姐,好久不见,见姐姐的模样好像消瘦了不少。」 顾君瑶静静的凝视她,发现她一句话都不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顾筠汝脑中轰然一响,喃喃道:「你怎么活过来了?」 顾君瑶嘴角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坐到石桌旁,抬眸看着顾筠汝,还是处在一片震惊之中,未能回过神。 「我本来就没事,难道姐姐盼着我死吗?」顾君瑶话里话外都带着浓浓的委屈,顾筠汝有些诧异的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杯茶水道:「那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顾君瑶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道:「这些日子,被一个高人所救,所以捡回了一条命,不过这些日子,妹妹我也在忏悔,不应该给姐姐用什么芙蓉膏。」 说到芙蓉膏的时候,还刻意咬字。这让顾筠汝听了浑身不舒服,看来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看着她一人前来,应当是向她请罪,现在她还是带罪之身,阿昭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妹妹可真是好记性。」顾筠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于是拿着茶水润了润嗓子。 「不过话说回来,回城的时候我染上了瘟疫,幸亏姐姐提前写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不然妹妹也没办法这么快来到姐姐身前,既然姐姐说了从前的事情既往不咎,那王爷那边?」 果然是向她来请罪的,知道碍于王爷的颜面,她可不想再回到青平寺那样的地方,顾筠汝想了一想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来替你求情就成了。」 「那就多谢姐姐了,有姐姐帮妹妹开口,王爷肯定不会再怪罪妹妹了。」 看着顾君瑶如今这一副样子,倒不像以前那样坏的张牙舞爪,倒是多了一份沉重。 这么些日子居然能够大难不死,看来她的命还真是挺硬的。 不过顾君瑶今日来请罪,只不过是做表面功夫罢了,她眼里的恨意却没有减少半分,估计还是因为芙蓉膏的事情还憎恨于她。 送走顾君瑶之后,青杏来到院子外面看了看四周,关上了门,走到她的身边道:「大小姐,二小姐今天好怪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筠汝一脸平静的喝着茶水,但是脑子里却在想着顾君瑶刚刚说的那些话,的确,他变了,好像不像是以前那个浮躁不堪的顾君瑶,她能够回着回来的确是一件怪事。 「她是怎么回来的?打听到了吗?」顾筠汝倒是好奇她究竟被什么高人救起,可听到青杏说,程绍远发现她被人装在牛车上运进京城,还是有些诧异的。 「牛车?」顾筠汝眉头拧成一团。 「是啊,说来也奇怪,像二小姐这样娇滴滴的身子,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呢?」 第七十一章 希冀的存在 「见过王爷。」 青杏偷偷抬眸看了一眼顾筠汝,容臻面上的孤涩之气渐渐逝去,转身就坐到顾筠汝的身旁。 「王爷来了。你正巧过来可看到我妹妹了?」顾筠汝好奇的打量着他,容臻目光沉吟片刻,缓缓抬起那双黝黑的眸子道:「听到了些消息,青平寺出事了,一夜之间烧了个精光,寺内的人都死了。」 话音一落,青杏和顾筠汝脸上都出现了惊愕之色。 「怎么会这样?那……放火的人找到了吗?」顾筠汝不敢置信地看着容臻,他竟然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青平寺好歹也有一百号人口,竟然在一夜之间都死在那场大火。 「没有。对了,绿云的尸首,在储秀宫废井里找到,那个地方没人靠近,最近有宫人发现。」 容臻再次将这件事情用平静的口吻描述了出来,而顾筠汝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的,没有想到……到哪里都有这种人命的事情发生。 「绿云也死了?还被人抛尸废井?」顾筠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难怪这几天听小凳子说起,自从上次她偷偷换瑛答应的药罐之后就不见踪影,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已经将她给杀人灭口,只不过时间隔得太远,若是要追踪这件事情有些困难。 「没错,已经有人将绿云的尸体移到大理寺去检查,说不定今日下午就能有消息。」容臻没了往日的冷凝犀利,看着顾筠汝说话的语气竟带着丝柔和,这是令顾筠汝没有注意到的,而她沉浸在绿云的死中还不能回过神。 「我想去看看。」 顾筠汝请示他的意思,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宫,借这次去大理寺还能回顾府看看,虽然她也不知道顾府究竟有什么好挂念的,但她也得出去看看现在老百姓怎么样了。 「没有太后的口谕,你不能出宫。」容臻善意的提醒道,顾筠汝差点就忘了,她现在还是带罪之身。 「这也不能出去,那也不能出去,让我闷死在宫里好了。」顾筠汝撇了撇嘴,这宫里的繁华与算计她都已经看尽,不想待在这个抬头就是墙的地方,她想去外面看看。 「咳咳,本王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天黑之前你就得随本王回来。」 容臻似乎看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便说出了这句话。 「真的!」顾筠汝惊诧的看着他,不敢想像这个大魔头居然有共情能力,知道她现在闷得慌,所以要带她出宫转一转。 「恩。」 容臻让人送来了两套太监的衣服,一套给顾筠汝,一套给青杏,二人从屏风后出来,这太监的衣服倒挺紧身,不过……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别扭。 「那个…青杏,帮我看看这腰带和领子有没有弄好。」顾筠汝特地将脸上的粉全部都擦掉,这样看起来会比较秀气一些,反正她俩这身材跟刚入宫的小太监也没什么区别。 青杏一直都在偷偷的憋笑,她可从来都没穿过这样的衣服。 「别笑了,再笑的话就把你嫁给太监。」顾筠汝时不时的就用这句话恐吓她,青杏这单纯的傻丫头,倒也真信以为真。 「小姐……好了。」青杏委屈地扁了扁嘴,抬起犹豫的目光,生怕小姐一怒之下就将她许配给太监。 容臻看着门被打开,没想到即便是一身太监服饰的顾筠汝,还是有一种很灵动的秀气,让人过目不忘。 「行了,走吧。」 容臻深谙她的习性,若这次不出宫,以后肯定要嚷嚷,索性就带她出去逛个够。 来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自从瘟疫被清除之后,京城的大街又恢復以前的繁荣和生机,随处可见的吆喝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顾筠汝拉着青杏的手逛个不停。 「你看这块玉石好漂亮啊,还有这根簪子!」顾筠汝被这些琳琅满目的饰品看花了眼。 而在路人的眼中看起来,则是有两个小太监当街拉拉扯扯的,很是别扭。 容臻无意间走到一家糕点铺前,这里贩卖顾筠汝最爱吃的梨花糕,想到这里,他直直的走了进去,而另外一边的顾筠汝和青杏逛了几大圈,逛着逛着才发现把人给逛没了。 「王爷不见了,小姐,怎么办。」青杏手里提着几个盒子,四处张望他那宽阔的背影。可惜人群实在是拥挤,看了半天也没看到。 「罢了,这傢伙走丢了,会找回去的,只要咱们在天黑之前赶回宫就行了。」 「可是我们没有腰牌……」青杏苦恼的发出了低喃,顾筠汝愣愣的看着前方的人影,发现程绍远的队伍从街头另一角走来,程绍远在街上巡视,没想到正巧碰到她,即便她穿着太监的服饰,也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 「程兄。」顾筠汝眉眼间尽是温软的笑意,若是跟着程绍远混进宫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和顾小姐相遇了。」程绍远温和的脸庞带着一丝不苟的笑意,眉眼很是俊秀。 「是啊,对了,听说你们大理寺的人一早就将绿云的尸首给带了回去,可有什么发现?」顾筠汝好奇的看着程绍远,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怎么,顾小姐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程绍远见她眼尾微微上挑的水眸,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心动。 「啊,不是,就是好奇。好久都没有和程兄一起分析案子了,改日有空一定要切磋一下。」两人正聊着,容臻正巧从那家糕点铺走出来,青杏冲着那边嚷嚷喊道:「小姐,你看。」 顾筠汝循着青杏的视线看了过去,没有想到居然是容臻。 而容臻左手右手上拎着许多的糕点,难道他刚刚就是去买糕点去了?堂堂一个王爷这种事情让身边的随从做就好了,居然亲力亲为。 程绍远看到容臻,倒是有些意外,对着他行了一礼。 「王爷,怎么一个人买了这么多东西?」 面对程绍远的问题,容臻迟疑半刻,于是用温柔的眼眸看向身旁的顾筠汝。 「筠汝爱吃,所以多买了些。」 第七十二章 魔头变了 「咳咳,行了,咱们还要去大理寺看看呢。」顾筠汝想到今日出宫的目的,对一旁的容臻使个眼色,看着他手上拎着那么多的糕点,心里头竟不知为何有一丝甜蜜感。 大理寺。 程绍远先招待几个人在堂内坐下用茶,和众人说起了近日遇到的一件怪事。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是被一个小乞丐运进京城的,那这个乞丐又说了些什么?」 顾筠汝凝神片刻,不禁对这件事情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高人吗?为何又会在大理寺? 「这个乞丐有一身的功夫,而且行事也颇为诡异,我怕将他留在这,会危害他人,就先把他关起来了。」 顾筠汝听到这,愕然望向程绍远,他居然这么草率的将顾君瑶的救命恩人关起来,这还真的是奇谈! 「让我见见,我倒是好奇这人长什么模样。」顾筠汝更加好奇,恨不得立刻见到那传说中的小乞丐。 容臻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坐在这里用茶,当他看到二人齐齐走入大牢的时候,也迫不及待的跟上前。 「就在这。」 程绍远指了一下,在最后一个牢房里那个瘦小而又邋遢的背影,靠在墙角,也不知在想什么,头髮凌乱披散成一团,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听程绍远说,他的长相极为丑陋,所以怕他会伤害别人。 看完小乞丐,众人又从牢房走到了停尸房,仵作正在清理着绿云身上的伤口,判定为是被人用刀子捅伤。 「那就是说,有人故意杀害绿云,于是将她抛尸在废井里?」 顾筠汝捂着口鼻看向一旁的程绍远,容臻却道:「你们看她脖子后面。」 众人本来没怎么注意,但发现绿云的脖子后侧有一块小小的胎记,可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伤口,难道兇手捅完她之后又狠狠勒住她的脖子,非要置她于死地? 顾筠汝直接走上前,来到绿云的身侧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像胎记一样的伤口。 「好像之前和人发生了扭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落井之前就已经没了生命迹象。」顾筠汝观察的很仔细,身边的仵作一一附和。 「这位公公说的不错,刀口的伤是致命的,但如果救治及时,也不会有意外。」 顾筠汝有些尴尬的捂住口鼻,难道这个仵作就没有发现她是个女的? 不过这一切显得不那么重要,绿云的死可能和千禧宫有关,而千禧宫里面的人几乎个个都身怀绝技,在必要之时会帮淑妃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淑妃是那样的位高权重,凭藉她的力量想扳倒她,可不是一件易事。 绿云的手上除了那些致命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线索,看来兇手十分的心细,将一切可怀疑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就连指甲都被清理过。 天色变暗,容臻提醒她这个时候该回去,顾筠汝连忙和程绍远做了道别,便与他一同返回宫。 坐在马车上,顾筠汝一直想着绿云的事情,可想半天却没有任何头绪。 「你在想什么?」容臻见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顾筠汝,今日却一句话都不说,出奇的发闷,有些不适应。 「阿,没事。对了,绿云的事瑛答应知道了吗?」 「知道。」 顾筠汝点点头,那么这件事情她也不用特地的告诉她。 容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她就不想再问点什么,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她的疑惑,索性就这样闭口不言。 回到宫,顾筠汝迅速换上白色长衫,青杏替她梳着髮饰,一边道:「王爷可真是细心,还送了小姐这么多梨花糕。」 这么微小的举动,的确是挺浪漫动人的。顾筠汝当时没有发现,此刻慢慢回味起来竟有些不一样。 「小姐,王爷经过你的改变之后,的确变得通情达理了,而青杏也没见过他发狂发癫的样子。」 青杏一脸认真的说着,将璎珞花簪插进她的髮髻。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但谁知道他晚上是怎么样的。」顾筠汝努了努嘴,此刻她就像是被软禁在皇宫一样,若是不解决楚子乔和公主的事情,太后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唇红齿白,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对了,青杏,让你拖小凳子查的事情查到了吗?这个楚子乔平日为人如何?」 顾筠汝转过身,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透着些许的高贵和淡雅。 「小姐,那楚子乔很小就开始学琴,后来被选拔入宫做了乐师,平日生活也没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他的那些朋友们都对他是赞不绝口的。」 青杏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而且楚乐师长得风度翩翩,难怪公主会迷上他,而且为人又儒雅随和,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嘿嘿。」青杏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脸居然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看到她这一副花痴像顾筠汝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道:「行了,我看你是对那个楚乐师犯花痴了吧?」 「小姐,没有……」青杏一脸羞涩的低着头,可眼里青睐的柔光却久久未消散。 「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有一天楚乐师变成了太监,我看你怎么办?」顾筠汝说到这儿突然被自己的话噎住,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而若,她没有在太后规定的期限内,让他们两个人斩断情丝,那楚子乔会遇见什么事儿可不是她能说的算了。 「不行!我要去见一趟楚乐师。」 顾筠汝心里没底,变成太监是楚子乔唯一的可能,她可不能让这么大的帅哥变成一个没根儿的人。 「小姐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吧。」青杏看了看黑甸甸的夜色,有些担心。 「不行,事情分轻重缓急。」顾筠汝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快速赶往乐师府,刚走进大门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瑟和鸣的声音,这么晚了还在排练。 门童引二人进去,在偏殿用茶。 顾筠汝左右打量,自从楚子乔得了公主青睐之后,就有独立的一座院子,也没有旁人打扰,若换在之前还是四五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 「小姐,楚乐师来了。」青杏走了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第七十三章 青丝难断 「顾小姐。」楚子乔对着她恭敬的行了一礼,整个人如春风一般温和,而且不拘小节。 她的身上没有程绍远那样的大气和睿智,也没有容臻身身上的霸气和强势,而是一种像流水一样,缓缓涌进人的心中。 「楚乐师不必客气,赶紧坐吧。」顾筠汝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总算是知道青杏为什么看到他就走不动道了,当他近距离的走进来的时候,她仿佛要窒息了,楚子乔是乐师团中长得最俊美最出色的男子。 「几日都不见公主了,她还好吗?」楚子乔问道。 「她阿……她还在大雄宝殿,哪里都不能出去。不过这次过来也是替她来看看你,你也知道,虽然公主避免了和亲,但你们二人身份地位悬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顾筠汝此刻居然是这副嘴脸,连她自己都有些厌恶。 楚子乔眼神有些落寞,看到他一副犹豫伤心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连同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那个……你别伤心啊,其实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还是乐观的,只不过太后比较宠公主,不希望公主降了自己的身份。」 打量楚子乔,他的眼神竟有一股浓浓的悲痛,那是她从一般男人的眼中看不见的,难道他真的对公主动情了? 这可如何是好,宁拆十桩庙也不毁一桩婚。 他如同蒲扇一般浓密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眼里流露出的情丝,叫人心头一颤。 「我会离宫,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样听雅就不用为难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看来应该也是思虑许久得出来的。 「这样的话对你对公主都有好处,既然楚乐师一早就有打算,那还请乐师快快行动吧。」顾筠汝也不想做这个坏人,但总得有人下地狱吧。 从乐师府出来,顾筠汝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今晚什么都没有,就连月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青杏十分怕走夜路,古人都觉得走夜路是很不吉祥的。 「恩。」 顾筠汝也没说什么,随着她往回走,走到十字路的时候,突然一只黑猫从她的身上跳了过去,顾筠汝吓的肝胆俱颤向后退了一步。 「这只猫应该是千禧宫里跑出来的……」青杏吓得胆子都快破了,但看着那只猫儿跑去的方向应该就是千禧宫。 顾筠汝惊魂未定,看着那只猫儿停在了一座小山丘后面,不知在扒着什么东西,好奇地向那里探了探脑袋。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这千禧宫附近邪门的很。」 「等等。」顾筠汝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朝着那猫儿的方向走了过去,黑猫察觉身后有人,喵的一声就跳走了。 顾筠汝心里七上八下,看到一只人的手从土里露了出来。「啊!!」 小凳子等人都围上来,大傢伙都提着灯笼,这块小土丘是千禧宫后门的,一般没什么人经过,而那只黑猫明明是在找吃的,却扒出了一具尸体,但是这尸体有些奇怪,手脚都被分开,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爷!娘娘!」 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容臻和淑妃,皇上居然同时赶了过来。 淑妃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拿着帕子捏着鼻子,目中冷芒一闪,冷道:「好歹也是宫中的御猫,居然扒这种噁心的东西,把它捉住,关起来。」 「是。」 顾筠汝平缓心情,看着宫中的侍卫将土丘里面的尸体给挖出来,整整有三个人的手脚,但是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一股恶臭的气息从空中飘荡,皇上与众人移到了千禧宫,容臻担忧的看向身侧的顾筠汝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噁心。」顾筠汝发现来到这之后,心理承受能力突然变弱,仔细观察淑妃的神情,她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早就看过这样的场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坐在高位,面露霸气的看向众人。 淑妃带头哭诉了起来,「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千禧宫的后院居然挖出了这些东西,很显然是有人想噁心臣妾。」 看着淑妃娘娘跪在皇上面前哭诉的样子,一点表演痕迹都找不出来,要么就是无辜的,要么就是专业的老手。 此时一位太医站了出来,道:「回禀皇上,这些尸首看起来埋得有些年头,不像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又核对了宫中失踪人数名单,发现有不少宫女太监没了踪迹。」 「出了这样的事情,淑妃,朕是不是应该问问你是怎么管理六宫的?」 皇上将锐利的眼神看向淑妃,淑妃这边泪痕未干又被问责,一脸委屈的低着头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将这些尸骨居然堆埋在臣妾的后院当中,臣妾也是怕的不行啊。」 「罢了,你们接着查,直到查到这些尸首的身份为止,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这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皇帝显然有些累了,倒也不是要刻意偏袒。 容臻送顾筠汝离开,发现她的身子总是发颤,于是握住她的手,像是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果然,她的手心冒了不少的冷汗,「你是不是只要紧张就会手心冒冷汗?」 「嗯……这是与生俱来的老毛病,改不了了。」 顾筠汝低着头,被他的眼神注视到耳尖发红,而她也难得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怜爱和关心,青杏跟在身后诧异的睁大眼睛,王爷这么主动牵起小姐的手,看来二人发展的进程很乐观。 到了偏屋,顾筠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恐怕今晚是睡不着了。 「你先休息吧,本王叫人弄了些安神茶。待会儿你喝了再睡。」容臻知道一个姑娘家没有见过这么血腥残酷的画面,恐怕今夜必定失眠。 「多谢。」顾筠汝脸上没有润色,目送容臻的背影离开之后回到桌边坐下。 「小姐,你没事吧?」青杏不安的看着小姐的表情,顾筠汝勉强定了定心神,摇了摇头道:「没事,不就是几具被分尸的尸体吗?」 第七十四章 故作镇定 第二日一早,程绍远就接旨入宫,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也是给程绍远一次考核的机会。 青杏门口接了一袋梨花糕走进来,对着她眨了眨眼道:「小姐,这两天总是有人送梨花糕进来,这会不会是王爷吩咐的?」 「是吧,他可能把糕点铺都买下来了。」顾筠汝郁闷的哈口气,虽然昨天晚上勉强的睡了个饱觉,但她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的闪过那些片段,被截肢的尸体,好像都露出森森白骨,在夜晚发着森白的光亮。 「小姐,程公子入宫了。」 「是吗?」顾筠汝眼睛一亮,抬眸看着青杏,青杏嘟囔着嘴道:「小姐,为什么你听到程公子入宫这么高兴,难道你心里装的人是程公子?」 这句话正巧被门口的容臻听到耳中,眸色黯淡。 他正准备看看她的状态如何,却没想到听到了主僕二人谈起了这么隐晦的事情。 「哎呀,青杏,你胡说什么呢?我对他只有崇敬之情,没有什么儿女私情。」顾筠汝说到这儿却不可避免的脸红。 「小姐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儿女私情的话,那你的脸怎么会红呢?」青杏眉开眼笑的打趣,顾筠汝翻了个白眼,佯装要打她的样子,对着她嘟着嘴道:「你再胡说的话就把你许配给太监,让你和太监做一辈子的对食。」 「不要啊。」青杏紧张了起来,但是看到小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才发现撞到一个人身上,转过头一看,却没想到是面目严肃的王爷,吓得她赶紧向后大退了几步。 「参见王爷,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青杏吓的面色雪白,不敢抬头看他,今日的王爷,不知为何,周身散发着一股威慑的气息,没了往日的温和。 容臻双手负于身后,挺拔的身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去大院掌嘴二十。」 顾筠汝听到容臻下了命令,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王爷,青杏她!」顾筠汝本来要替青杏说话,却被他扫了一个警告而有冷厉的眼神。 青杏死死地咬住了唇瓣,跪到了大院外面狠狠的掌嘴,顾筠汝准备去拉她,却被他挡住。 「本王是在为她好,一个下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该牢牢记住,你这样只会纵坏了吓人。」 容臻一字一句地说着,面色冰冷,顾筠汝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本来还想因为安神药的事情好好感谢他,可今天,她不想看见他。 「多谢王爷提醒,不过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会教,不由王爷费心!」顾筠汝不顾他的警告,冲去了大院,将青杏从地上拉了起来。 青杏两边的脸颊开始有了不对称的红肿,眼含热泪对着她摇了摇头,道:「小姐还有,十二个,等打完就好了。」 没有容臻的命令,青杏是断断不敢起来的,想过二小姐的下场有多么的惨烈,她便就明白了,她咬着牙将剩余的巴掌打完,浑身也就没了力气,顾筠汝冷冷地看着容臻的背影,把他视如空气,把青杏搀扶了回去。 容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顾筠汝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青杏一脸虚弱的坐在床上,看着顾筠汝拿着药酒,还有冰块,敷着她的脸,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小姐,这件事情不能怪王爷,是奴婢不对。」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轮得着他来管吗?」顾筠汝算是明白了,那个心理阴暗的大变态根本就没好起来,平日温和,和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其实骨子里的邪恶是永远改不掉的。 「小姐你忘了这里是皇宫,上次青杏不慎得罪了淑妃,是王爷出手相救。」 青杏想到了上次淑妃凌厉的眼神就吓得浑身哆嗦。 「那就算打平了,我不欠他的。」顾筠汝给她上完药之后,肚子里依旧是一团怒火。 「你就先乖乖的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出去。」 「小姐,你去哪?」 青杏紧张的看着她,顾筠汝嘴角一扬,勉强的笑了笑道:「程公子进宫了,我当然要和他好好叙叙旧。」 顾筠汝双手负于身后,蹦蹦跳跳地离开她的视线。 画面一转,程绍远正准备将这些被解肢的尸体运回大理寺,叫仵作好好看看,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少女,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顾小姐。」 「程兄,我是来看看进展如何的。」顾筠汝明艷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 「不满顾小姐,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无头尸案,这些人死了起码有两年,身上的肉都腐烂的差不多了。」 程绍远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而且还是在淑妃的地盘。 「原来是这样,那是男是女呢?」 「两名女死者,还有一个是个男的。」程绍远对她说罢,知道她对断案颇有兴趣,所以特地给她透露一些信息。 「程兄,有消息的话记得再告诉我,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义不容辞。」顾筠汝一脸郑重地拍了拍胸口,程绍远欣赏的看着顾筠汝,像她这样的女子,豪爽大方,可真是不多见。 二人的接触也被在不远处的容臻看进眼里,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看到程绍远,他眼神里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王爷。」青峰站在他身后,知道此刻的王爷情绪极为不稳定,那一张似喜似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何事?」 「公主不见了。」 是的,公主又不见了,而这一次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那个乐师也不见了。 太后很快就将这件事情联想到顾筠汝头上,觉得这公主逃跑和乐师离开都是她在通风报信,让两个人不谋而合一同出了宫。 随后顾筠汝就被请到了太后的宫中,还是上次那个眼熟的嬷嬷,嬷嬷的态度较为亲和,但是太后凌厉的眼神却让人心底不由自主的发颤。 顾筠汝心里打鼓,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连续被请进太后宫中。 第七十五章 皇室颜面 顾筠汝硬着头皮给太后行了一礼,整个大殿的氛围十分沉重。 「起来吧。」 太后慵懒散漫的声音响起,顾筠汝觉得心中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一般,在这里她总是透不过气,觉得十分不自然。 「你可知哀家今日叫你入宫是所谓何事?」 顾筠汝手心又开始冒冷汗,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明知故问,她要是不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紧张。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自知有罪,未能让公主好好的留在宫中,既然起了这种想法。」 顾筠汝勉强的将这口锅扣在了头上,太后突然笑出了声,一向庄严的太后突然笑了,令她更是感到不安。 「太后娘娘若要责罚的话,还请不要累及小女的家人,都是小女一人的问题。」 顾筠汝硬着头皮担下了罪责,是死是活还是来个痛快点的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哀家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画风突然一变,太后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还亲自从椅子上下来搀扶她起身。 顾筠汝不敢相信太后居然能有这样的改变,哆哆嗦嗦的竟不知说些什么,嬷嬷叫人放了茶,带着一众宫婢退下去,殿中只有太后与她二人。 「太后,难道您不怪我吗?」顾筠汝胆战心惊地看着太后,这么凑近一瞧,倒是有一种美人迟暮的感觉。 「哀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公主是哀家放走的。」太后神秘莫测的笑出声。原来公主是太后放走的,难怪公主能够在这么多人的看守之下成功逃脱。 「可是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顾筠汝实在是不解,果然皇室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猜得到心思的。 「哀家是想让公主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但又怕宫中那些迂腐大臣们反对,所以不得不用了这个法子。」 太后说到这里眼里的柔光也变得明亮起来,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庄严肃穆。 「原来是这样,那太后今日叫民女是?」顾筠汝心里依然是止不住的慌张,这时,那老嬷嬷走进来,在太后的耳边耳语几句。 太后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哀家就知道他会来的。」 是容臻。 顾筠汝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名字。 这个大魔头来了? 他的消息未免接收的也太快了吧。 果然,容臻从殿外走进来,他平日可不会轻易涉足太后宫中,而为了顾筠汝却再三的破坏了自己的原则。 「儿臣见过母后。」容臻俯身作揖,但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你来了,哀家等你好久。」太后笑了笑,看着顾筠汝道:「顾筠汝唆使公主离宫,罪无可恕。」 顾筠汝心头咯噔一跳,太后这是要拿她开刀。 不过看着太后的表情,就知道,明显是要试探一下容臻的反应。 容臻果然变得紧张,眼里有一种凌然的威慑之力。 「此事与她无关,若是母后非要责罚的话,就责罚儿臣吧。」容臻这句话彻底暴露他的心性太后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他这儿媳妇的人选是板上钉钉的了。 「你想替她顶罪,但你们二人又是什么身份呢?」太后接着一句,顾筠汝别扭的低着头,她只能默默的深吸一口气。 「她……他是儿臣未过门的妻子,不论犯了何错,儿臣都可以替她担罪。」 这句男子气概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倒也不显得别扭,只不过顾筠汝到现在还无法直视他,心里不禁嘀咕道:谁让你担罪了? 「好啊,母后也想看你们二人尽快成亲,只要成亲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母后也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 原来太后是要逼婚,顾筠汝顿时反应过来,抬眸道:「娘娘不可……」 容臻看着顾筠汝的反应,颇受伤。 「怎么?」太后不解得看着顾筠汝。她早就中意顾筠汝,派人一直暗中调查,觉得这个女子心思透澈,而且为人又正直,若是为皇室开枝散叶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更难的是臻儿也喜欢这个女子。 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正想着用什么话来搪塞,看到容臻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平静心神,道:「是这样的太后娘娘,我和王爷之间有个约定,还没有到实现的日子,成婚之事可以先往后拖一拖,不需要这么着急。」 以前就已经商量过,只要治好他的怪病,他就放她自由,本来是想着当个王妃逍遥度日也没什么不好,但一想到他那鬼怪的暴脾气,就不想在他身边委屈。 「看来你们两个早就有打算,既然是这样,哀家也不用操心。」 太后本来是想多留二人片刻,容臻见这里无事便藉故离开,依旧是上次那样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顾筠汝看着太后失落的眼神,是浑然天成忧郁的气质,细纹已经悄悄的爬上她的眼角,眸光瞬时变得暗淡。 「太后,您放宽心,我一定会在容臻面前多说些话,让你们母子二人早日淡化嫌隙。」 顾筠汝不忍看太后一副失落表情,便说了这一句想要宽解太后,可太后的神色却是一变,转眼看着她道:「哀家和王爷之间能有什么嫌隙,你是不是听了宫里的人风言风语?」 这么一句,顾筠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皇室里面的人个个都有这样的怪毛病。 「民……女,只是看着王爷的反应和皇上对太后您的态度有些不一样,所以就大胆猜测,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顾筠汝见好就收,太后看到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将她一把搀扶了起来道:「行了,在哀家面前不用再行这样的大礼,你以后若是做了王妃,与哀家之间的关系也就亲了一些,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哀家。」 「是。」 从太后寝殿出来,顾筠汝松一口大气,每次到这里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出去之后就如释重负。 走着走着差点撞上了一个人影,向后退了一步,抬头一看居然是容臻,看到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径直的往前走去。 「你看不见本王吗?」容臻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在她背后忍不住念了一句。 第七十六章 百爪挠心 顾筠汝及不情愿的走到他面前,给他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容臻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满。 顾筠汝看着这个自大傲慢的傢伙,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开始炫耀他的地位,只好卑躬屈膝的道:「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的话,那民女就得赶紧回到殿内。」 「你就这么不想和本王多呆一刻吗?那个程绍远,是不是比本王要好?」 突然,空气里瀰漫着一股醋罈子的味道,顾筠汝吸了吸鼻子,抬头,费解的看着面前的容臻道:「王爷,你吃醋了?」 容臻深不见底的眼瞳底,带着一丝难堪,极速地转过头。 「胡说八道。」容臻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顾筠汝调侃一番,见他没反应就火速熘走了。 待容臻回过神的时候,顾筠汝早就跑的没了踪影。 「可恶!」 容臻默默握紧拳头,想着是时候该拜访一下程绍远的父亲。 程大人正在书房,突然听到昭王殿下的拜访,惊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来做什么?」程大人听到昭王这个名头,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谁人不知昭王殿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有皇上护着,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而已。 「不知道呢,老爷,要不我就谎称您抱恙,编个理由将他哄走就是了。」管家说这话,没想到前脚刚出门,就撞上昭王,他眼底里含着冰冷的杀气,就这样直直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程大人一个脚步没站稳,差点冲着他跪了下来,浑身战战兢兢的走到容臻的面前,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没有想到昭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呀!」 「程大人,本王有这么可怕吗?」 容臻一边说着,坐到他刚刚坐的位子上,脸上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让程大人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让管家去差人放了茶水,站在一边,对着他毕恭毕敬道:「昭王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的看见昭王殿下恭敬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呢?」 「那就是了,听闻贵公子今年也有二十三,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娶妻生子,不会是身上有什么毛病吧?」 昭王这句调侃的话语一出,程大人的脸色是白了一白,他可是没少听见外面那些人的风言风语,没想到昭王殿下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让他这老脸往哪搁?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脸苦笑的看着他道:「昭王殿下说笑了,小儿一直忙于案情,替皇室效劳,没有工夫去做这些事情,不过昭王放心,老臣正在物色哪家的名门千金。」 本想找个理由把这个话题给煳弄过去,没想到昭王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随便翻着案上的摺子,眸色一亮,转过头看着程大人道:「我觉得顾家的二小姐就不错。 你赶紧择一良日,把他们二人的婚事办了,越早越好,要不然的话本王就只能随便塞个姬妾给贵公子。」 程大人脸色忽白忽青,不解的问道:「昭王殿下为何突然关心起了小儿的婚事?」 程大人本来是想慢慢选,最起码也得是个伯爵的女儿,顾家世代行医,在朝中也一直没什么话语权,若是娶了他家的女儿,恐怕对儿子为以后的仕途不会有什么帮助。 「京中的风言风语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本王只是为了维护皇室颜面,不想让外人传的沸沸扬扬,这样对皇上也没有好处,程大人做事一向严谨,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不敢不敢,王爷严重了,我今日就去顾家下聘!」 程大人怕极了,看着他威逼利诱的,只好乖乖妥协。 送走昭王殿下,他松了口大气,程夫人听到消息赶到书房,一脸埋怨得道:「可是顾家的地位,哪里能和咱们程府相提并论?」 「夫人稍安勿躁,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妙计,先去下聘再说!」 顾府。 妙心匆匆来到院子,看着顾君玥还坐在鞦韆上面,一脸不问世事的模样。 「小姐小姐!程府的人来下聘了!」 听到妙心的话,顾君玥将脚尖点地,惊讶地望着她道:「真的?是给谁的?」 「好像是二小姐。」 「………」顾君玥眼中的欣喜悄然消失,其实她也很喜欢程绍远,自从幼年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只是知道二姐姐喜欢,所以一直闭口不提。 这么多年来,看着爹娘总是将最好的给她,而她就只能笑着装作一副懂事的模样,可是心底里的酸楚又会有谁知道。 妙心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将手举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你没事吧?二小姐知道之后高兴的不得了,都开始差人做收集嫁妆,程府带人下聘,礼金足足有一千俩黄金呢!」 妙心说的毫好不夸张,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礼金,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满满堆了几个箱子,程府一向都是这样出手阔气,而她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命,嫁进这样的一个人家。 顾君玥的眼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狠狠的咬着银牙,为什么程绍远会突然转变心意,他之前可是一直都不待见姐姐的。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他本来想娶的人是她? 「妙心,你都问清楚了吗?程家的人下聘指定娶的是二姐姐?」 对于这个消息,她还是不能接受。 「小姐没错,如今大小姐在宫里,府里就只剩您和二小姐了,而之前二小姐就和程公子有些纠缠,莫非是在暗地里又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彻底将程公子收服,也尚未可知啊。」 妙心知道小姐的心里一直记挂着程绍远,只不过她平时隐藏的很好,就连夫人都没看出来。 顾夫人还欢天喜地的想给她找秀才之类的嫁了,她那样高的心性怎么会看得上? 「爹娘一向偏心,这下倒好,二姐姐如果真的嫁进了程府,以后就有愁不完的金银珠宝,权势地位,而程公子又上进求学,以后一定会有大官的。」 顾君玥一向敬佩程绍远的才情,对他的喜欢不是一日两日的。 第七十七章 少女怀情 在妙心的心里,自家小姐也不比二小姐差到哪里去,肌肤晶莹剔透,多了一些书香秀气,却不比二姐妹媚骨天成。 「妙心,陪我去看看二姐姐,好好祝贺她一番。」 「是。」 画面一转,顾君瑶用口红纸抿了抿,坐在铜镜面前的她,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眉眼带着清丽的秀气。 「二姐姐。」 听到君玥的声音,顾君瑶迅速转过身。 「君玥,你来了,快帮我看看,我画这样的没化妆好不好看?」顾君瑶做梦都想嫁给程绍远,没有想到美梦成真,让她有一种如坠云雾间的感觉,飘渺而又虚幻。 「姐姐画什么都好看。」顾君玥表面上是奉承,可是心底却恨得不行,但她偏要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 「那是自然,本小姐的容貌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程哥哥总算是回心转意,知道谁是最好的。」顾君瑶沾沾自喜,恨不得把铜镜抱在面前,天天盯着镜子里的脸看。 顾夫人此时带着盎然的笑意从门外走进来,这是她替顾君瑶准备的随行嫁妆,没想到今日下聘会这么突然,她乐得都快晕了。 「君玥啊,你也在这儿太好了,看看你姐姐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 顾夫人眉开眼笑来到她的身边,将花簪插在了她的髮髻上,摸着她那洁白如玉的鹅蛋脸,「你是娘的心头肉,你要出嫁了,娘这心里头忽然有些不舍。」 「娘啊,别这么说,程府就住在后面的那条街,也不是很远,再说了我还能时时刻刻回来看看你啊,还有妹妹呢。」 顾君瑶将眼神递给顾君玥,顾君玥迅速露出一幅假笑,走到她身边道:「是阿娘,姐姐出嫁,咱们应该替她高兴才是,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从顾君瑶那处回来,妙心站在她身后,替她奉上了茶,一边低声道:「小姐,你这么闷着也不是回事儿啊,眼看着二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难道你也不做些什么吗?」 「我能做什么,现在倒好,那个女人高兴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小姐,也不是没有机会啊。」 听到妙心这样一说,她好奇地偏过头,妙心看了看四周,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这……」顾君玥有些迟疑,这么做会不会…… 「小姐,对比您的终身幸福,所以你必须做个决定,再说,只要嫁进了程府,顾家的人也不敢再轻待你。」 是啊,只要嫁进程府,身份也会比往日高出多倍,顾家的每个人都是势利眼,若她不往上爬的话,必定会被人踩着往上爬。 而另一边的程绍远回到府中,听闻程夫人说起这件事,脑中轰然一响。 程夫人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老爷,走到程绍远的面前道:「儿啊,这件事情,由于是王爷施威,咱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你放心,二小姐进府就只能做个妾,不可能做正房的。」 程夫人向他保证,可程绍远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对着二人道:「不是妾不妾的问题,儿子本想一个人静心学习,不想扯那些儿女情长的问题,再说了我和二小姐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程老爷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谨的对着他道:「没有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当年爹和你娘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再说了二小姐长得也算是小家碧玉,怎么就配不上你? 你这高傲的性子也该改改了,你都这么大年岁还没有娶妾,外人会议论纷纷的。」 「原来二老是在乎自己的颜面,所以才给儿子安排了这桩婚事,是吗?」 程绍远咄咄逼人地看着二人,程老爷忽的发怒,怒拍桌案,起身道:「这个亲,你必须得成!」 「老爷消消气啊。」程夫人走到程老爷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 「儿子不想娶。」程绍远性子本就高傲倔强,他只想找到意中人,与她白首偕老,不想要那么多的三妻四妾,可如今爹娘却没经过他的同意给他安排亲事,他死也不会认的。 程夫人知道儿子心性如何,走上前好言好语的劝道:「这不是爹娘的意思,而是昭王的意思,你也知道,昭王的皇上的人,若这件事情本是皇上下旨,逼你成家,你又能开口说什么。 难道你要为了你自身的幸福,把程府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部都搭进去吗?!」 程绍远没有再像方才那般怒意滔天,看着母亲的眼泪,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是昭王的意思,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二人无仇无怨的非要逼他娶妻做什么? 「娘……你莫要再哭了,儿子应下就是。」 程绍远反抗过多次,知道爹娘一直顺着他的意思,而这次他无论如何都推拒不了。 翌日清晨。 顾筠汝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梳妆完毕之后,本想去看看太后,陪她一起诵经念佛,却从青杏的嘴中听到个不得了的消息。 「你说什么,程绍远要和君瑶成亲了?」 顾筠汝半天都没回过神,笑容僵在了眉眼之间。 「是啊,小姐,宫外传来的消息,这下两家都在铺天盖地的办婚事。」 青杏看着桌上摆着的梨花糕,触景生情。 此时,小凳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对着顾筠汝行了一礼。 「顾小姐,这里有一封信。」小凳子将信函交给了顾筠汝,顾筠汝打开一看眉眼有了亮光,这是公主写来的。 公主在信上面写满了感激之词,而她现在和楚子乔正在某处游荡,过着轻松惬意的日子。 「真好,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顾筠汝不知道为什么,很羡慕公主能够有这样的胆魄去和爱的人流浪,而她在宫中就像是被关进鸟笼一样,每天都要面对那个阴暗的大变态。 「小姐,你没事吧?」青杏头一回看到小姐一副惆怅忧愁的模样,以前的小姐总是大大咧咧的,什么事都难不住她,睿智的眼中总是有精明的光闪现,而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沉重。 「我没事,当然没事了。」顾筠汝牵强的笑了笑。小凳子已经离开,顾筠汝走到院子外看着那棵桂花树,现在还没有到桂花开的季节,可她心中却有一种忧愁的情绪。 第七十八章 情不自禁 程绍远慢慢停下脚步,顾筠汝看着他眼眶底下还挂着两片乌青,便知道他昨日一晚上都没睡好。 「程兄,你来了。」顾筠汝冲着他微笑,柔美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 「嗯,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实了。是两个在千禧宫伺候的宫女,还有一个是养心殿的太监。」 原来他是来告诉她案情进展,可是今天的顾筠汝有点不太想听,只想听听他对顾君瑶的婚事是怎么看的。 「听说你马上就要跟二妹妹成亲了,恭喜你啊。」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某处好像有些空空的。 「我有什么好恭喜的。」程绍远看着一边的桦树,一脸落寞的低着头。 「怎么了,难道你不高兴吗?」顾筠汝坐在老树根上和他并肩,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从眼眸中悄然逸过。 「你知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无可奈何。」 顾筠汝第一次听到他心中所想,原来程绍远只想找一个心中相爱的女子和她白头偕老,没有想到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居然有男人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其实二妹妹除了性格刁蛮一些也没什么,你和她在一起欢声笑语是少不了的,也不必那么悲观。」顾筠汝牵强的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程绍远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 「筠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从第一次看到你,男扮女装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顾筠汝迟疑了片刻,她好像从来没有男扮女装过,只不过是戴着帷帽,居然被人当成男人。 「程兄,你先放手,若让旁人看了指不定要生什么误会。」顾筠汝心中有些忐忑,脸像烧了一样红,很不想让他看到她如今的样子。 「筠汝,这样称唿你实在是有些冒昧,但是我不想再叫你顾家大小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恩。」 都叫了还来问她意见有什么用啊,顾筠汝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些心里反而有点高兴。 程绍远松开了手,唇角的笑容悄然隐没。 「怎么了?」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变得如他一般凝重。 「筠汝,我……想问问你,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程绍远一脸认真的看着顾筠汝,被他的眼神注视到耳尖发红,顾筠汝垂下眼睑。 「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知道你和昭王有婚约,但我也知道昭王心胸狭隘,脾气暴戾,你若是嫁给了他之后还不知道要吃什么样的苦头,你愿意跟我走吗?」 程绍远一心为她考虑,知道他们二人有婚约,自然也不敢奢望什么,可是一想到心爱的女子要嫁给那个阴晴不定的大魔头,不免觉得有些惋惜,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带她离开。 「我……」顾筠汝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心中的头绪十分的繁乱复杂。 容臻最近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但比之前狂暴,阴晴不定,要进步了不少。 「你如果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出宫门,你给我答案。」程绍远对她说道,便离开。 顾筠汝神魂无主回到院子,她对程绍远究竟是不是喜欢?她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心里乱乱的,什么都不想。 「小姐,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刚刚王爷派人来看过。」 「他来做什么?」顾筠汝变得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青杏看着小姐,自从回来后又变得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为她担忧。 「对了小姐,二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老爷那边派人传话,让你有空回去看看。」 「知道了,有空我会回去的。」顾筠汝心乱如麻,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青杏也不知她在烦恼着什么,退了出去。 马上夜就深了,她要走吗。 程绍远的告白来得太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筠汝想着想着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抬头一瞧都已经是四更天。 估计他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不去给他一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顾筠汝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回到床上躺着。 而另外一边,宫门墙脚下有一个身影。程绍远一直等着她的出现,却没想到她没来。正准备失落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王爷……」 容臻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程绍远有些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难道顾筠汝没能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王爷,你怎么会来到这?」程绍远不觉得,看着他,今天晚上的约定,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知道。 「你觉得我怎么会来这儿呢?」容臻神色稳如泰山,就这样慢慢逼近,却给他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筠汝……她……」程绍远猜测到,容臻可能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没错,就是她让我来的,她让我告诉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程绍远脸色瞬间僵硬,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容臻早就发现二人的不对劲,所以给顾筠汝用了点迷香,没想到这个痴情的小子居然还在城门口等着,所以亲自现身来告诉他这一切。 「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想得到什么信手拈来,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唯独这世上真挚的情感不是你说有就能有的。」 程绍远一想到昭王逼迫父母让他娶顾家二小姐,恨得牙痒痒,可是迫于天子的威严,只能对他毕恭毕敬。 「你也可以反抗本王。」容臻一句飘飘然的话,令他嗤笑一声,眼里带着不屑与轻蔑。 「谁人敢抗拒皇室的威严?昭王费尽心思让我娶顾家二小姐,那我就如了你的愿。」程绍远说完这些话,拿着包袱离开。 容臻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逐渐消失在夜色。 次日,顾筠汝准备启程回府,特地去跟太后拜,别来到玄武宫门处,看到小凳子还拿着一个包袱凑上来,脸上洋溢着微笑。 第七十九章 过目不忘 小凳子为人心细,给她准备了这么一大摞的美食,顾筠汝笑的眼睛都不见。 「谢谢你啊,小凳子。」 「小姐千万别客气,不过太后那边还希望你能够多入宫,看看她。」 「这个放心吧,若有空,一定会来再拜访她老人家的。」顾筠汝对着他招了招手,于是便上了马车,一路回到了顾府,很是平静,到过府中之后,便看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好生热闹。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顾筠汝回到府中,这些礼仪还是必不可少的,顾夫人高兴的花枝乱颤,看到顾筠汝也觉得有些顺眼,还特地赏了一对珍珠耳环给她。 「明日就是你二妹妹成亲的大喜日子!难得你有这片心回来看看。」顾老爷看着她,呵呵笑道。 顾筠汝看过过两位,便回到亭花苑。 一路上都没什么精神,青杏叫人将院子里通通打扫了一遍,没想到大小姐没回来的这些日子,这些下人居然敢怠慢了她! 「大小姐,你看夫人好高兴呢,二小姐嫁进了程府,那就等于攀上了高枝儿。」青杏拿着鸡毛掸子,挥了挥桌子上面的灰尘扶着她坐下。 「有人欢喜有人忧,那是一定的。」顾筠汝早已看开这一切,不过还是想去看看君瑶穿上嫁衣是什么样子的。 明日,顾君瑶就得穿着一身火红的凤冠霞披嫁到程府,附近几条街的老百姓都已经收到了消息,到时候顾老爷还会开仓放粮,意思意思,也算是普天同庆与民同乐。 夜深,顾君瑶穿着一身火红的凤冠霞帔坐在铜镜面前,此时屋外走进来一个人影,是顾君玥。 「妹妹,你来了。」顾君瑶欢喜地看着顾君玥,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特意将身上的绸缎给她看了看。 「你看看这是京城最好的绸缎庄所做的布料,摸着好精细呢,以后你若是成亲了,姐姐我也会帮你去定一匹。」 顾君玥摸着这身衣裳的布料的确很细滑,只有一些贵族人家的小姐才能穿的上。 「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顾君玥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很明显,顿了顿道:「姐姐,还记得你之前和妹妹说,只要妹妹喜欢的姐姐一定会想办法给妹妹,对吗?」 「是啊,只要是姐姐有的,当然也有你的份了,明天姐姐就要嫁去程府了,你在娘的身边一定要多开导开导她。」 「恩,姐姐请放心,对了,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香囊,你把它带着,看看你喜不喜欢。」顾君玥将袖口里的香囊用手帕包着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香囊的针线很是巧妙,而且里面还有一股像是茉莉一样的花香,沁人心脾。 顾君瑶举起香囊凑近鼻尖一闻,浓郁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尖,渐渐的,居然有些昏昏欲睡。 顾君玥看着她身子软软一倒就这样倒在床上,将她身上的嫁衣扒下来,套在自己的身上,站在铜镜面前露出诡异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站在正院儿,看着准备出嫁的顾君瑶,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头上披着红盖头从房内走了出来。 「君玥呢?」顾夫人喊来了妙心,妙心垂着一张小脸儿道:「小姐知道二小姐今日要出嫁,心里有些不快活,所以就在屋子里不打算出去了。」 「这丫头,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不来送送她姐姐?」 顾夫人一边抱怨着,瞬间又眉开眼笑了起来。 吹拉弹唱的队伍开始走在大街上,人高马大的迎亲队伍已经来了,顾君瑶就这样上了花轿,顾筠汝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这热闹她倒不那么想凑了。 路过顾君瑶院子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响动,看着身旁的青杏道:「二小姐院子里的人都走了是吗?」 「没错,都已经去程府拜堂了,应该没有人了才对。」 「奇怪,谁还在那里?」顾筠汝按耐不住好奇心,大步朝着她的院子里走去。 推开门一看,却被这样一副场面给吓到了,顾君瑶只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而她整个人都滚到了床下,动弹不得,嘴里还塞着一块手帕。 「二妹妹!」顾筠汝赶紧走进去,将她松了绑。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成亲了吗?」顾筠汝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到底是谁把她绑到这儿的? 「顾君玥!!!」顾君瑶咬牙切齿,喊着这个名字,眼里的怒火开始燃烧了起来。 难道替她上花轿的女人是顾君玥。 顾筠汝完全没有想到这亲生的姐妹二人也会有起内讧的时候,看来为了一个男人的确是不顾一切。 「二妹妹你就要这样出去吗?」看着顾君瑶发了疯的向外面院子里跑去,而她现在赤着脚也衣衫不整的,这样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受了什么。 顾君瑶被她一句话点醒,赶紧进屋找了几身衣服换上,头髮简单的梳理一通,转过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看这时辰应该都已经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了。」 果不其然,顾府的队伍重返回府,顾夫人看到顾君瑶居然还在院子里,差点气晕了过去,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娘。是君玥。」 众人在大堂内集合,顾筠汝看着顾君瑶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这女人也太能哭了吧,一路哭到了正院儿,还哭个不停。 「老爷,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顾夫人本来欢天喜地的看着女儿出嫁,却没想到是小女儿顶替姐姐嫁了出去,还对她用了迷药,这种事情恶劣程度可见一斑,就连顾老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呜呜,爹娘你们可要给君瑶做主啊,君瑶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呢。」顾君瑶哭成了泪人儿,脸色煞白煞白的。 顾筠汝懒得在这里看他们唱大戏,反正顾家的女儿的确是嫁出去了,如果顾老爷和顾夫人此刻反悔也是来不及的事情。 「爹娘,这件事情你们拿主意吧,女儿就先回亭花苑休息了。」顾筠汝前脚刚准备离开,就被顾夫人给喊住了,「都是因为你,你回来了就没好事!」 没想到这个婆娘居然会倒打一耙。 第八十章 流连忘返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顾老爷知道夫人和顾筠汝向来不对付,轻轻润了润嗓子道:「行了,你们就别吵了,反正嫁的都是顾家的女儿,有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顾君瑶心都快碎了,这是她心心念念好几年的男人,没想到却被妹妹顶替了。 「爹!」 顾君瑶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儿,哭得那叫一个泪如雨下,惹人怜爱,顾老爷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道:「哭!光知道哭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把君玥哭回来吗?」 天色都这么晚,估计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现在说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画面另一边的顾君玥摸着飢肠辘辘的肚子,悄悄地掀开红盖头,看了看宽敞的房间,这就是程府,这就是她和夫君的房间。 俏皮的脸孔浮着欣喜的笑意,正准备去桌子上偷吃一两块糕点,没想到门就被人推开了,是程绍远。 她迅速的转过头就这样背对着他,程绍远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道:「我回来拿些东西,今夜就在书房睡下,你先早些休息吧,不必等我。」 顾君玥有些失落,听着脚步声就这样渐行渐远,而他连盖头都没有替她掀下来,也没有喝交杯酒,这些都是她提前请嬷嬷讲的,可是他这个夫君对这一切似乎并不感冒,难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一脸忧愁的看着门口,如今屋内只剩她一人,如此的凄凉惶恐,她害怕这样的夜晚,不知道究竟要陪她多久。 第二天一早,顾君玥乖乖的去给程夫人和程老爷奉茶,当他们二人看到不是君瑶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程老爷好奇地盯着她的脸瞧,他并不是没有见过顾君瑶,长得可比来人美多了。 「爹娘,我是君玥啊。」 「顾君玥?」 二老的面部表情皆为震惊,他们明明下聘求取的是顾君瑶,怎么变成了顾君玥。 「爹娘,你们不用摆出这幅表情,君玥知道你们想让夫君娶的是姐姐,但是君玥想着,其实君玥更适合做你们的儿媳妇。」 程夫人诧异的不行,立即站起身对着她道:「我儿子知道这件事吗?」 「夫君昨夜宿在书房,并不知道,今夜让丫鬟去请了,也不知道现在起来了没有。」顾君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二位可能无法接受。 「这………」 程夫人哑口无言,而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没有她姐姐那样的轻灵动人,但好歹也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老爷,这……」程夫人一脸为难的看着程老爷,不过昭王殿下让他们求取顾府家的小姐似乎也并没有指定,反正这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姐妹也没有什么关系。 「罢了。」 程老爷彻底妥协了,喝了顾君玥放上来的茶,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程绍远,这小子总算是来了。 「儿阿!你总算是来了。」程夫人对着程绍远招了招手,又怕他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爹娘,儿子来迟,还请爹娘勿怪。」程绍远拱手作揖,却正巧看到了顾君玥抬头看他,那一瞬间,他仿佛看错了人,向后一退。 「怎么会是你?」 程绍远讶异地看着面前的顾君玥,只是有些好奇,虽说这姐妹二人娶谁都一样,因为他哪个都不爱。 「相公。」顾君玥倒是熟练的叫出了这个称唿,可见平时私底下没少练习。 「咳咳,行了,乌龙事件一场,儿啊,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待君玥,虽说君玥只是一个妾室,但如今府里还没个女主人,先让她学习管管帐房的事情。」 程夫人说完这句话换顾君玥诧异了,难道她嫁给程绍远不能以正妻的身份,做的是一个妾室?她惶恐地看着二老不解的问道:「爹,娘,你们用八抬大轿将我抬进府,怎么只让我做妾室?」 「哼,让你们顾家小姐做妾已经是便宜你们了,难道你还想做正房?」程夫人白着一张脸对她说道。 顾君玥颇受打击,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能够做他的正妻,与他白头偕老。 画面另一边的顾君瑶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砸坏了屋中所有珍贵的器皿花瓶,就连胭脂水粉都给扔到了院子外面,顾夫人看到这儿皱了皱眉心。 「兰儿你们也不拦着一点,就让二小姐发火吗?」顾夫人呵斥道,兰儿一众婢女守在门口,也不敢进去打扰,顾君瑶骂的累了,便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顾夫人进去一瞧,便发现妙心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跪在一边不停的抽噎着,看着她身子上挨了这么多的鞭子,眉心一皱,这好歹也是君玥身边的人,君瑶这次恐怕也只是从她的身上发泄。 「妙心,你快仔细说说君玥究竟是怎么把君瑶绑起来的?」 顾夫人把事情问差不多,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走到顾君瑶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女儿,别再发怒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倒不值。」 「娘!这件事情你到底还为不为我做主了?!」 「娘倒是想为你做主,可是娘要怎么为你做主啊?」 顾夫人一头雾水,嫁的都是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说什么呢? 「娘!你就是偏心君玥,她性子刁蛮,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从小到大我没少让着她,我有的她都有,这下倒好,她倒惦记起我的如意夫君了。」 顾君瑶恨的咬牙切齿,又将桌子上的珠宝首饰一股脑地砸到妙心的头上,妙心哭得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过些日子你妹妹就会回来看看她,到时候肯定会把妙心带走的,你把妙心打成这个样子,你妹妹知道了心里肯定不好过。」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替那个贱人说话,要不是你从小就惯坏了她,她怎么可能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一定是这个贱婢给她出了这个馊主意,我要活活打死她!」 顾君瑶咬牙切齿的说着,疯了似的往妙心这边冲来,幸亏有顾夫人一边拉着,要不然还真得把妙心活活打死。 「二小姐饶命啊,妙心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妙心鼻青脸肿的抬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顾君瑶,想将此事撇干净,顾夫人知道,主子敢有这样的作为,下人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事情不可能办得这么顺。 「行了,妙心,你先回去吧,过几日小姐回府,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顾夫人不想因为一个丫鬟挑拨了姐妹二人之间的情谊,他们应该团结起来才是。 「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的。」 妙心打掉牙往肚里咽,在府里大院生活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的话就赶紧退下去吧,免得在这里惹二小姐心烦。」 「是。」 第八十一章 忘恩负义 顾夫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帮那不是帮? 顾君瑶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痛,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幽怨道:「娘,都怨你。」 「好,瑶儿,你莫要怪为娘,为娘一句话都不会说。只是别气坏了身子。」 顾君瑶情绪缓了缓,看着顾夫人的脸,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 「娘,顾君玥这么做,完全是毁了顾家的颜面,说是绍远哥哥知道他娶的不是我,一定会恨死她的。」 「女儿,你可莫要再这样说了,即便是有天大的不满你都咽进肚子,再有两日君玥就会回府省亲,到时候程公子也会一同前来,你可不要在他面前大喊大闹的,有失体统。」 「娘!」 顾君瑶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亭花苑内,青杏听闻小姐说起这回事,笑得肚子都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顾筠汝警惕地看一眼院子外面,对着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道:「青杏,咱们这样恐怕是不太好吧?」 「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刚刚奴婢听人说,二小姐在屋子里气的把那些珍贵的花瓶器皿全都扔烂了。」 顾筠汝憋着笑意,拉着青杏的手坐到一边,道:「她以前那样对你,这回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这姐妹两个人居然各怀鬼胎,不过也不关咱们什么事。」 「是啊,之前没出来,三小姐居然会对程公子……」 青杏看着顾筠汝,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驯,柔声细语:「小姐,程公子都成亲了,那就说明,您和王爷的事也快了。」 「别给我提他,心情好不容易好一些,一提到他全都坏了。」 顾筠汝青葱玉指绕着胸前的乌丝,满脑子都是烦闷,到顾君玥回府请亲的日子,程绍远一起陪同,顾君玥临近门口的时候,还特地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起盈盈笑眸,道:「官人,待会儿进府你不用拘束。」 「嗯。」 程绍远神色波澜不惊,根本没有不安和紧张,仿佛只是平日过审案子,直直的走进去,顾夫人和顾老爷都在院里等着,看到贤婿走进,立即叫人备好了茶水和糕点。 顾君瑶穿着一身白色的罗衫裙,悄无声息的从后院走进来,看到顾君玥的那一剎那,咬牙切齿,恨不得手上前扒了她这一身花红柳绿的衣裳,可她还是遏制住了。 「爹娘,女儿回復省亲啦。」顾君玥甜甜的唤了一声,仿佛之前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顾君瑶将拳头遮掩在衣袖里,狠狠的握着,尖利的指尖都要快刺破皮肤,可她还是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顾老爷和顾夫人默契的相视对望,也当做那天大婚之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叫众人落座,开始聊一些家常里短,程绍远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想去后院走走。 「夫君,要不让君玥陪你一同去吧。」顾君玥生怕顾君瑶会惹出什么乱子,上前提议,程绍远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来顾府,哪里可以散心,我也知道。」 说罢,就这样离开大堂,程绍远前脚刚走,顾君瑶一个巴掌挥在她的脸上,目眦欲裂,瞪视着道:「好你个顾君玥,你居然敢顶替我嫁进程府,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吧?」看着两位小姐马上扭头厮打起来,顾夫人赶紧喊来小厮管家将他们给拉开。 「你看看你们两个,成何体统!」顾老爷一脸失望地对她们摇了摇头,双手负于身后挥袖离开。 顾君玥头上的珠钗都被扯得七零八落,勉强稳住心神,看着顾君瑶笑道:「二姐姐,何必发这么大的怒火呢?现在我已经是程家人了,姐姐还是要识点礼数才对。」 「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顾君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贱人哪?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顾君瑶撸起袖口,也不顾什么礼仪风范,直接冲着她的脸上抓去,幸亏有顾夫人在一旁拦着,将她们两个给拉开。 「好了!君瑶,君玥,你们两个别闹了!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亲生姐妹,何苦为了一个男人大大出手?」 看着两个人争论的面红耳赤,叫僕人将她们带到厢房,给她们换上衣服,重新弄了髮饰。而另一边的程绍远难得清闲自在,在池塘附近散步,看着河里冒出来的几只鲤鱼,好奇地驻足脚步。 顾筠汝闲来无事也正在附近散步,没想到正巧遇见他,正准备转过身去,却让他喊住。 「筠汝。」程绍远正想追问当天的事情,他必须得弄个明白才肯善罢甘休,看着她转身就走,心里一阵失落,几步追上前去,深情款款看着她问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程公子……不,现在我应该叫你妹夫了。」 顾筠汝向程绍远微微一笑,清丽的脸上有着些许的窘迫与尴尬。 程绍远在听到她这样称唿的时候,面如死灰,渐渐的将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去,但不改眼神中的深情。 「随便怎么称唿都行,那天……」程绍远正准备追问的时候,却看到她很排斥地将目光移到荷塘边。 「程公子,你看,这里面的红鲤鱼可真多。」 听到她这样一句,程绍远神情漠然地朝着她的视线忘了过去,荷塘里哪里有什么红鲤鱼。 「程公子,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现在你是我的妹夫,君玥能嫁给你,是她的幸运,还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 二人在河塘边交流,却不慎被一旁偶遇的妙心看在眼里,妙心迅速躲在树桩身后盯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似乎聊得很是欢快,难道程公子心中爱慕的是大小姐吗? 有了这个结论之后,她便迅速朝着原路走了回去。 画面一转,顾君瑶收拾完衣装之后,满院子里喊着要找程绍远的身影,总算是在一处凉亭看见了他,急急地朝着他跑了过去,「绍远哥哥!」 程绍远转过头,看到是顾君瑶,避嫌地向后退了一步,顾君瑶来到他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道:「绍远哥哥,你都瘦了,这场亲事完全就是个误会,本来应该是我嫁给你的才对。」 第八十二章 乌龙一场 看着她妙曼眸光盈满了泪水,程绍远有些不知所措,面对女孩子哭泣,他是最没有主意的,所以看到这,显得有些拘谨。 「你别哭了……若是哭花了,这妆容就不好看了。」 顾君瑶一边呜咽的点头,坐下看着他道:「绍远哥哥,难道你真的不替瑶儿做主吗?难道你的心里没有瑶儿吗?」 「瑶儿,大局已定,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愿你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程绍远看着她澄澈的双眼之中闪动着泪花,心中的枷锁也越来越沉重了。 「我才不要什么如意郎君呢,我只要绍远哥哥,我只要绍远哥哥跟我在一起!」顾君瑶哭诉着,拿着帕子不停的抹着泪。 程绍远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好不容易哭得消停了,这才想起了正事。 「那日,送你入京的是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你可认识他?」顾君瑶抽噎着,疑惑地皱着皱眉头,道:「什么乞丐啊,我怎么会认识乞丐。」 想到这,忽然记起了什么,被送进府的时候,她一直是以为绍远哥哥救了她,可忘了阿丑这个人,于是立即道:「那个乞丐现在在哪儿?」 画面一转,程绍远便带着顾家两位姐妹到了大理寺,顾君瑶来到牢房面前,厌恶地捏着鼻子,左右看了好几眼也没有找到阿丑。 果然,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此时的他已经是蓬头垢面,身上脏的不行,一靠近就会发出恶臭的气味。 「是他,就是他。」 顾君瑶兴奋地喊出声,眼睛里冒出一丝幽亮。 阿丑被带进顾府,身上有许多旧伤新伤,顾君瑶特地请来大夫救治,而在亭花苑内,青杏将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禀告给顾筠汝。 顾筠汝听到这些之后,一边吃着手中的坚果,一边扭头看着青杏道:「二小姐带了个丑八怪回来,是不是上次我们去牢里看到的那位?」 青杏点了点头,迟疑嘟囔着嘴道:「应该是,不过那乞丐身上太脏太臭了,好像还奄奄一息的,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顾筠汝拍了拍手,起身抹了抹袖口道:「罢了,好戏也看完了,是时候干点正事。」 「小姐,什么正事儿啊?」 「千禧宫。」 千禧宫内。 淑妃娘娘特意秘密召见大冢宰谢熠辉,邀他一同品茗,喝到一半的时候,淑妃面露愁容,轻轻地嘆了一口气。 谢熠辉看着淑妃娘娘的面貌,这几日精神萎靡,恐怕是有心事。 「娘娘,宫里的事,微臣都听说了,还请淑妃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人差下去。」 淑妃一脸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将目光移到谢熠辉的脸上,「大冢宰,这句话说的倒是令本宫放心,但是本宫心里一直难安,之前帮你料理这么多人,本宫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噩梦,你该如何报答本宫啊?」 谢熠辉顿了顿,赶忙在她身边行了一大礼,起身看着淑妃道:「这些人都是想迷惑皇上,死有余辜,关于顾筠汝,微臣也了解一些,此女和平常贵府家的千金,还真是有些不同。 若真的让她嫁进昭王府,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本宫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就此姑息,他们若是查就让他们查好了,不过,得找几个替死鬼。」 淑妃冷冷的勾起唇角。画面一转,瑛答应在屋内一直望穿秋水,只想让那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只要远远观望便可,可老天这一点不愿意满足她。 「娘娘,昭王今日还未进宫,娘娘要不先歇息一下吧?」 秀云站在她身后,卑躬屈膝的道。 「无妨,本宫就是想看看外面的天气,还有那些鸟儿的叫声,说真的,本宫真的好羡慕那些鸟儿,若它们想见一个自己想见的人,说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见到了。」 秀云不知道瑛答应为何频频说出这些话,而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淑妃娘娘驾到。」 听到是淑妃来,瑛答应的心中升起一抹不安和紧张。 「见过淑妃娘娘。」 瑛答应行了一礼,抬起一张憔悴的脸庞,看着容光焕发的淑妃,那张冷艷无暇的脸,不带任何情绪,就这样坦然大方地坐在她的位子上。 「好些日子都没见了,所以今日特地抽空来看看妹妹,妹妹近日的身子还好吧?」淑妃眉眼带笑的看着她,而瑛答应却坐立不安,那双锐利锋芒的眼,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 「妹妹一切安好,多谢娘娘关怀。」瑛答应说到这儿还轻轻咳嗽了一声,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 「妹妹这身子还没好吗?都两个多月过去了。」淑妃一脸嫌恶的看着她,直到瑛答应抬眸之时,才露出一副温和从容的笑容。 「太医说了,大病之后,臣妾的身子一向虚弱,所以不宜风吹日晒。」淑妃冷峻的眼神露出一丝不屑,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还在这招摇,不过是青楼贱质,红粉庸姿。 「原来是这样,本宫今日只是替皇上来看看妹妹,既然妹妹身子已经好了不少,那姐姐就不做叨扰了。」 淑妃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些许清冷的气质,起身便离开瑛答应的视线,而秀云在送走淑妃等人的时候,转过身看着她道:「娘娘,奴婢总觉得淑妃这次过来……是不怀好意的。」 「管他有什么目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势力,淑妃想要弄死我,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我的命都握在别人的手里,还有什么言不由衷的。」 瑛答应脸色铁青,继而又咳嗽出声,却不料咳了一手帕的血,叫秀云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娘娘,我去请太医吧!」 「别,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请太医了。」 瑛答应苍白着一张脸,继而捂住胸口,她只想在临走之前看容臻最后一眼,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愿望究竟能不能够实现。 顾筠汝与父亲母亲告别,启程回到了宫中。 第八十三章 太后庇佑 回到宫中之后,叫下人打扫了院子,看到小凳子远远的就拿着包袱走过来,对着他眉开眼笑道:「小凳子,你这又是给我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凳子腼腆地笑了笑,将包袱放在石桌上打开。 「这是大小姐最爱吃的梨花糕,还有蛋卷酥,奴才瞧见御膳房多做了些,就送过来了,听说再过不久,王爷也要回宫了,军营那边的事情恰好处理完。」 小凳子跑来,似乎是要跟她说容臻的事情,还假模假样地送一堆糕点,顾筠汝一脸傲慢地挑了挑眉梢,坐在凳子上看着他道:「小凳子,你怎么对我如此献殷勤啊,我这以后,能不能做成王妃还不一定呢,你这殷勤献的有些早了吧?」 顾筠汝一脸严肃地看着小凳子,小凳子的目光却越来越含煳不清,直到青杏走到他身边,对着顾筠汝说道:「小姐,床被已经铺好了,待会儿就可以去看看太后娘娘了。」 「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顾筠汝敏感的发现小凳子在看到青杏的那一刻,神情变得越来越娇羞,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发现。 想到这里,赶紧将口中的糕点吐出来,看着面前的小凳子压低声音说道:「不会吧,你一个太监居然动心了?」小凳子紧张的看着四周,还好青杏进屋休息去,若是被人听到他就羞死了。 「嘘,大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小凳子脸像被火烧似的,他这么殷勤的给顾筠汝送糕点,当然也是要想藉此去讨好一下青杏,却没想到一眼被她看穿,他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想看出这个还不容易啊。」 顾筠汝一口吞了好几口糕点,坐了回去,突然被噎住,小凳子是个有眼力见的,赶忙倒了一壶热茶,一脸谄媚的笑道:「大小姐,还望……替奴才保密这事啊。」 「恩,放心,这事儿我是不会管的。」顾筠汝拍了拍胸口。 陪太后念完佛经之后,回到行宫,已经是天黑了。顾筠汝捶了捶酸痛的腰背,一脸生无可恋的对着青杏道:「坐在那儿一下午了,累死我了,太后她老人家也不觉得累的慌。」 青杏拧干帕子,走过来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柔声道:「小姐,你不是能和佛祖交流的吗?怎么没劝劝佛祖,让他和太后老人家让你休息会儿。」 顾筠汝见她还在说风凉话,作势掐了一下她的腰,青杏咯咯的笑着,屋子里充满着欢声笑语。 此时,容臻出现在门口,他像是一阵寒风似的,不知是从何处而来,一身蓝色的锦袍,腰上别着一根金色的腰带。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迈步朝着屋内走去。 看到主僕二人在打闹,容臻姿态闲雅,静静的立在一边观赏。 「王爷……」 青杏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卑躬屈膝的跪在他面前,生怕王爷因为她举止轻浮而处罚她,顾筠汝却不怕他了,站在青杏面前对着他骄傲地扬起下巴,道:「你怎么又来啦?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的闺房,我们还没成亲呢!」 容臻未开口,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顾筠汝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傢伙又来找青杏的麻烦,转过头给青杏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离开屋内。 继而一脸不悦的看着他道:「你这表情是笑还是哭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坐在桌边,还客气的给他倒了一杯乌龙茶,容臻在他面前坐下。 「这些日子没见你,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当然了,怎么,你过来只是为了单纯看看我的吗?」 顾筠汝和他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看着他高高绾着冠发,面容冷峻,但嘴角却时不时的上扬,露出一种魅惑人心的笑来。 「不是。」 容臻轻轻呷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便放下,目光淡然地看着她。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顾筠汝被他注视到耳尖发红,不知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目光小鹿就会乱撞,可她绝对不会喜欢上这个大变态的,心中除了敬畏就只有害怕。 「商量婚事。」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顾筠汝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绝望的闭上眼眸。 「我知道了,你说个日期吧。」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是想说婚事往后延一延。」 顾筠汝惊讶的睁开眸子,一脸激动的望着他道:「真的?你不要骗我啊!」婚事往后延一延,就说明她触碰自由未来的机率就会高上一倍。 「是。」 容臻怀着沉重的心情告诉她这个消息,没想到她却开心的快要跳了起来,只是边疆动、乱,他准备带兵去平反叛乱,所以才会和她商议这件事,若他不甚战死沙场,她还不是王妃,还有权利嫁给旁人。 可看到她这副样子,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咳咳,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是太遗憾了,没能早些做王妃,太遗憾了,太遗憾了!」顾筠汝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举起了杯子里的茶当做酒,一股脑的饮了下去。 容臻细长的剑眉入鬓,神色忽明忽暗。缓缓开口道:「那日在千禧宫后院挖出的手脚,已经送往大理寺进一步勘察,发现那些尸体都是宫中的宫女和太监的,至于为何会被人分尸,尚不得知。」 「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顾筠汝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虽说宫里的主子随便打发奴才,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在一个小土丘里挖出了那么多具尸体,也引来皇帝的重视,皇帝也让大理寺的人去查明这件事情,说明她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看来你近日和程公子走得很近嘛。」容臻幽深的目光缓缓移向顾筠汝的脸上,她的脸一白,尴尬的咳嗽两声道:「没有,最近他和我三妹成亲了,他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妹夫了,我也只是关心关心那些被分尸的尸体而已。」 容臻和她在一起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也可以发现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鼻子还会随着做出拱鼻的行为。 「你再说谎。」 容臻一句话又让她原形毕露,顾筠汝只觉得口干舌燥,又喝了好几口茶水。 第八十四章 无耻之尤 「罢了,你自己有些分寸就好,有些话本王也不方便与你多说。」 容臻三言两语带过了这个话题,在顾筠汝提到要插手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却不让顾筠汝继续调查下去。 「为什么,那些散乱的尸体都是我发现的。」顾筠汝看着他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不满的发出了抱怨。 「本王知道你喜欢凑热闹,但是宫里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以免引火上身。」容臻这也是实实在在的为她好,这个顾筠汝一进宫就得罪了淑妃,转眼又闹得瑛答应和皇上之间的不愉快。 虽然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他而起,不过他能够明哲保身,而她就不一样了,现在还没做他的王妃,就开始在宫里这般胡作非为。 「你觉得我这是在凑热闹?」顾筠汝来了气,一脸正经的跟他讨教这个问题,可容臻却选择不和她计较一般,则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 「不管是不是凑热闹,只要是宫里发生的事情你都不可以插手,不要以为你经常去陪太后念经,她就能够保你,也不要天真的以为本王能够事事护你周全。」 容臻面无表情的将这些话说出来,顾筠汝怒火早已被他引起,现如今就是一盆冰凉的水从她的头上泼到了脚。 「我知道了,不用王爷挂心,有些事情我自知分寸,如果没事的话,王爷就赶紧回去吧。」 顾筠汝没好气的看着门外,只想赶紧将这个破坏他人兴致的傢伙送走。 容臻也不想多费唇舌,便离开。 第二日一早,顾君玥来到书房,看着他已经倒在桌上睡着,他们成婚已经有四五日,可是他却没有一晚是宿在她的房中。 府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说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每当顾君玥听到这,心口就像插了一把刀刺一般痛不欲生。 顾君玥在门口驻留半会,鼓起勇气推开门,放轻步子来到他身边,似有蚊蝇在响一般,程绍远抬眸一看,居然是她。 失落的继续倒在桌上睡着,顾君玥垂头丧气地道:「官人,父亲在大厅里等候多时。」 程绍远一听,立即打起精神。 「父亲。」 程绍远来到程大人面前行了一礼。 他还是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就连腰上的腰带都没有换去,程大人一眼就已经望出,看来下人传的话都是真的,她们两个人成婚到现在,居然没有一日同过房。 「绍远,你坐着,爹有话要跟你说。」 「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程绍远坐到一旁,看着爹一副肃容,想必是有正事商议。 「前几日,在朝堂之上皇上特地要大冢宰去协理江南盐闹一事,可近日谢大人突然身体不舒服,所以引荐你去江南。」 「为何,咱们和谢大人之间似乎并不往来,他为何指名道姓的让我前去?」 程绍远讶异极了,程大人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也有可能是谢熠辉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 如今谢大人的门生安插在各部,朝中的势力也以他独大,也是皇上十分倚重的重臣,谢大人的要求皇上自然不会疑虑,所以皇上那儿也应允。 「这个要求看似突然,但皇命难违,你还是早日收拾一番,前去江南处理此事。」 「可是……宫中还有树桩冤案未曾清理。」程绍远心心念念的就是宫里的那几桩案子,大理寺一直为皇室效劳,清查了那么多的冤假错案,而他本已肩负好使命,却没想到,突然被调去江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些事情你暂时放一放,还有其他人处理,谢大人也可能是看好你。」 程大人虽有疑虑,但也不好说明。 顾君玥在门口偷听到父子二人的谈话,没想到他们成婚才那么几日,他就要被调去江南了。 回到屋中,看着他也是一脸闷闷不乐的走进屋,顾君玥走上前对着他道:「官人,爹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一些小事情,我有可能要去一趟江南。」 「是吗?江南风景不错,官人此次前去可准备带些什么人?」 顾君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只希望他流转的目光能够停留在这个时刻。 「带上石头就可以了,人多了不好显得招摇,是去办公务,不是去享乐子的。」程绍远心情有些沉重,面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官人,那妾身为你收拾东西吧。」 顾君玥性子沉稳,比君瑶多了丝惹人怜爱的成熟,而且在爹娘面前也十分的孝顺,这一点还是令他很满意的。 「君玥,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顾君玥正收拾着东西,听到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瞬间泪水打湿了眼眶。 「怎么会呢?能够嫁进程府是君玥之幸。」 顾君玥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继续埋头给他收拾着行李。 程绍远郁闷的喝下几口酒,看着顾君玥忙碌的背影道:「你先坐下吧,就几件衣服而已,没必要收拾得这么快。」 「……是。」 顾君玥来到他面前坐下,抬起楚楚动人的眸子,这些日子她一夜都未睡好,被这件事情折磨得痛不欲生。 「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是我不好,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从江南带回来给你。」 「不用,只希望官人能够平安回来,心里有妾身就可以了。」 顾君玥白皙的脸上漾起淡淡笑意,程绍远没说什么,继续盯着杯子喝了起来。 顾府。 兰儿端着热水盆走到了一间小库房,院子里已经被人收拾出来,给阿丑住下,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他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很多。 「喂,丑八怪,你现在能够好起来,完全是因为我们小姐善良仁爱,要不然的话你早就死在那阴暗的大牢里了。」 阿丑听到叽叽喳喳的话语,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来。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下地,正准备离开,却被兰儿拦住。 「喂,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小姐救了你,你居然连句谢谢都不说就要走了吗?」 兰儿凶神恶煞的模样令阿丑感到厌烦。 第八十五章 举案齐眉 阿丑披头散髮,看不清他的容颜,兰儿在看到他脸上有一块褐紫色胎记之时,吓得都叫不出声音。 「兰儿,不得无礼。」 一道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传来,顾君瑶身穿一身彩绿色的罗裙,腰上繫着一根紫色的腰带,穿着白色的布鞋朝着小院走来,腰不盈一握,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风韵。 「二小姐……」兰儿行了一礼,乖乖的退在顾君瑶的身后,一脸厌恶地看着这个长相丑陋不堪的傢伙,长得丑就算了,脾气还这么臭,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阿丑,你还记得我吗?」顾君瑶看着面前的阿丑,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往下看,可见他的心中十分的自卑。 「是我啊,在青平寺附近,是你救了我,你不会忘了我吧?」 顾君瑶细细柳眉微微皱起,阿丑怎么会忘了她呢,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美丽深深的吸引。 「没有……只是不知姑娘芳名。」阿丑的声音低沉浑厚,兰儿只觉得这个人长得这么丑,小姐为何还要对他这么好? 「我叫顾君瑶,你以后可以喊我二小姐,对了,反正你在京中也是举目无亲的,你就留在顾府吧,我会让管家来福给你安排一些轻松的差事,你功夫这么好,也正好,有空教教我呗。」 阿丑一直不敢抬头正视顾君瑶的目光,光看她的身形,便觉得窈窕出挑。 「喂,我们家小姐可从来没有对哪个下人,这么温柔过,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兰儿在一边忍不住发言,却遭来了顾君瑶一个白眼。她对着兰儿一本正经的训诫道:「阿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以后不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明白了吗?」 兰儿缩了缩脖子,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许了。我和兰儿要出去逛街,你跟着我们一起吧。」 在顾君瑶的盛情邀约之下,阿丑点了点头。 顾君瑶怕把阿丑带在街上,会吓坏了众人,所以特地让工匠打造了半幅银面具,戴在他的右边侧脸上。 正好遮住了他那块丑恶的胎记,这样看起来他的五官也是较为端正的,只可惜败在了那块胎记上面。 「不错,阿丑,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 顾君瑶得意的拍了拍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却被突如其来的军队吓了一跳,阿丑眼疾手快。迅速拦腰将她抱起,从人群中窜了过去。 这才免遭一难,兰儿站原地愣愣地看着,没想到这个丑八怪的功夫这么好。 「小姐你没事吧??」兰儿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跑到了对面的街道上,顾君瑶挥了挥袖口的浮尘道:「没事儿,这是哪来的军队呀?走路都不长眼睛的。」 此军队一路冲进皇城,原是驻扎在边疆的将军归来。 而在养心殿内,容臻和皇上正面色散漫的对弈,似乎早就知道子俊将军会回城,所以便静心的在此等候。 「皇上,末将有事禀告。」 黄子俊一身绒甲还未来得及退换,便直直的走进来,行了跪拜大礼。 「皇兄,你输了。」容臻看着皇上的棋,早走了一步,却没想到已经落入他的陷阱,得意地笑了笑,收好了棋盘。 「你呀,你从来不肯让着朕!」皇上无可奈何叫官人都退了出去,给黄子俊赐坐。 「皇上,没有想到西疆各部都已经结合了势力想要对抗大齐,他们野心勃勃,正想着如何从塞外杀出一条血路来,探子得报,竟不知他们已经秘密和亲,还交换了互相的王子和公主作为人质。」 皇上听到这儿看向了身侧的容臻。 「皇弟,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容臻迟疑的顿了顿,缓缓道:「塞外。一直都是西疆最重要的地形,若他们和塞外同流合污,想要直冲大齐还是有那个可能。」 黄子俊在二人面前,似乎有一直有事隐瞒,欲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黄将军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说?」 容臻看着黄子俊,自从和顾筠汝在一起久了之后,就知道一个人的眼神想隐藏什么,或者想说什么,没想到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本事。 「没想到还是被王爷看出来了,是这样的,塞外的君主知道,嫁过去的公主其实是皇上认的义妹,似乎颇有不满,但一直也没跟大齐说什么,臣是怕,有人藉此文章挑拨咱们两国的关系。」 说起黄子俊的担忧,皇上也是有的,眉心一皱。 「好歹也是朕亲封的公主,又有什么不同呢。」 「臣也是这样想,大齐能够嫁去公主已经是便宜了塞外君王,若他们一直这样狼子野心的话,皇上,咱们必须得早日部署,不能让西疆各部联合势力,若有一天从塞外杀出一条血路来,大齐城池就有危难了。」 「子俊将军,所言极是。」 容臻起身对着皇上行了一礼道:「皇上,臣愿请命,带着一部分的军马去平定混乱。」 「可是……你才回来不久。」皇上有些不舍。 「为了大齐,这是臣弟应该尽的责任。」 容臻首当其冲,一马当先。这点也正是令将士们十分赞赏的,黄子俊乐不可支道:「若是昭王殿下能够亲自坐镇,一定会激励将士军心的!」 「那……好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和顾大小姐尽快完婚,太后也一直在震耳边絮叨。」皇上同意让他派兵,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希望昭王能够有家室,等他凯旋归来之后,也不会再任性着要再次出征。 「皇上,婚约之事还请延后,若我这次能平安归来,再娶顾家大小姐也不迟。」 皇上见容臻一直坚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一直用这个藉口当了多少的桃花运。 画面一转,顾筠汝跪坐在蒲团前,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太后一直潜心闭眼,似乎都快睡了过去,忍不住坐到一边敲了敲腿。 「筠汝,不可在佛祖面前不敬。」 太后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周围细小的动静,她还能听到声音。 顾筠汝叫苦不迭的继续跪着,一天跪下来,腰酸背痛,肩膀不断的抽筋,她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风会自主请缨,陪太后念佛。 第八十六章 心猿意马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大殿内余香裊裊,使人催眠昏昏欲睡,顾筠汝佩服太后,居然有这样一股子的定力。 「太后娘娘,民女扶你起来。」 顾筠汝眉眼间尽是温软的笑意,在太后面前该有的彩虹p是必不可少的。 「筠汝啊,哀家一直等着喝你和昭王的喜酒呢,你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到太后这样一问,她面带娇羞地垂下了眸子,低声道:「殿下说,要把婚事往后延一延。」 「又要往后延,这要延到什么时候?万一这次他又是十年半载才回来……」 「啊!太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十年半载的?」顾筠汝不解地朝着她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昭王领兵去平復边疆叛乱,此次前去还身负着使者的重任。」 「真的?」顾筠汝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难怪那天他莫名其妙的跑来说是要把婚事往后延一延,再延下去的话就是十年之后,那她岂不是要成了嫁不出去的剩女? 「哀家昨日才得到的消息,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孩子心思缜密,有什么也不肯说,哀家看着你和他之间相处的倒也融洽,就不妨告诉了你。」 顾筠汝心里一团乱麻,忽然觉得沉甸甸的。 本来婚事往后延一延,她倒觉得挺高兴,那天晚上兴奋的都睡不着觉,可是听到太后这样一说,他又要重新领兵出征,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提心弔胆了起来。 「听说午时之后就要出宫门,现在你去见他最后一面还来得及。」 太后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拿着手中的佛珠闭上了眼睛,看来又是要入定。 「多谢太后。」顾筠汝起身跑出了太后寝殿,飞奔似的,赶到玄武门附近。 此时小凳子正好送去昭王的队伍返程,剑桥与她撞了个满怀。 「小凳子,昭王呢?」 顾筠汝不顾胳膊的酸痛问道。 「刚走不久。」小凳子说完,一脸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便看着她冲着宫门外跑出去。 容臻穿着一身绒装,朝着宫里看了看,仿佛在等什么人一般,身边的副将一直催促启程,正当他要转身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阿昭。」 顾筠汝卯足力气赶到了他面前,唿哧带喘的对着他道:「怎么那么突然,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容臻眼中一亮,不疾不徐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还说呢!都没把话跟我说清楚就想跑,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等你十年啊?!」 顾筠汝怒不可遏的瞪视着他,这个狂妄自大的傢伙,真的以为她会白白的留在这里等他吗?想都不要想! 「你们先走。」容臻看了一眼身侧的队伍,让他们先行出发。 他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慢慢走到她面前,拿着袖口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不让我管宫里的闲事我已经不管了,你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顾筠汝一脸不满的朝他发泄,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污秽之言都骂出来。 「你怎么了?」容臻不解她的反应。 那天晚上准备和她说这件事情,却在他提到要把婚事往后延的时候,看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有些黯然神伤。 「我怎么?你管我怎么啦!你,什么时候回来?」顾筠汝郁闷的低着头,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这个不知,西疆各部一直蠢蠢欲动,此次前去是要修復部落之间的关系,如果成功的话就会提前回来。」 「太后说你要去十年,真的假的?」顾筠汝一脸不安的问道,她可不想在这里等他十年。 容臻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而后露出温和的笑道:「怎么会有十年,她老人家是在诳你的,最多五年。」 「五年,那也很久好不好?」顾筠汝话锋一转,旋即道:「本小姐在城中虽算不上的是倾国倾城,但也出落的人见人爱,小心到时候有几个俊俏公子向本小姐提亲,到时候本小姐可真就从了。」 「你敢。」容臻一双深邃的眼眸不嗔不怒犹如深潭,顾筠汝早已不怕他这副装腔作势的神色,一脸傲慢的扬起下巴道:「你看我敢不敢。你最好早点回来,要不然的话……」 「你等着,本王一定会回来的。」容臻坚定的看着她道,顾筠汝忍俊不禁,在他脸上偷偷亲了一口,容臻剎那之间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顾筠汝别扭的看着他,于是迈着小碎步消失在他眼前。 回到行宫,顾筠汝双手捧着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远方,青杏来到她面前,举起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过了许久她才有了焦距。 「小姐,王爷的人都已经走了。」 「昂。」 青杏看着小姐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努了努唇道:「小姐你怎么了?上次程公子成亲的时候,你也是这副表情,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 「呸呸呸。」顾筠汝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赶紧道:「别胡说八道啊,我对程公子只是那种很友好的情谊。」 「是是是,奴婢不应该胡言妄语,听说近日程公子也被调往江南查盐闹一事,估计没几个月也是回不来的。」 青杏随口一说,顾筠汝彻底清醒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恩……」 「………」顾筠汝百无聊赖的翻了翻眼皮,自从程绍远走了之后,宫里的那一桩悬案好像被另外的人接手。 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就在此时,储秀宫的婢女秀云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看到顾筠汝,立即对着她行了跪拜大礼,顾筠汝那受得起这样的大礼,赶紧叫青杏将她扶了起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小姐,你救救我们娘娘吧,我们娘娘被淑妃娘娘的人抓去审问了。」 秀云哭得满是泪痕,惹人怜爱。顾筠汝看了青杏一眼,二话不说赶往千禧宫。 人还没进去就被紫烟拦在了门口,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宫婢,就连淑妃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也显得十分的高傲,目中无人。 「没有娘娘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涉足千禧宫,顾大小姐入宫这么久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吗?」 第八十七章 养虎为患 「既然是储秀宫的事情,那就更不干姑娘的事了,姑娘还是先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吧,如今王爷都已经出去了,你以为在宫里还有人跟你撑腰啊?」 紫烟说的话,虽然句句都充满讽刺挖苦,但也是有些道理的。 「姑姑说的对,不过,我已经叫青杏去请了太后娘娘,等太后娘娘来了,自然就能知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哼!」 紫烟也不再阻拦,将她放了进去。 秀云急忙冲进屋中,看着瑛答应被几个宫女团团围住,拖去了外衫,进行了凌辱打骂。 「娘娘……娘娘不要啊。」秀云冲进了人群,护在瑛答应裸露的嵴背上。 淑妃的眼里尽是傲慢,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顾筠汝,神色不悦,冷着一张明媚的脸庞,道:「你怎么来了?」 「见过淑妃娘娘,听闻千禧宫有动静,所以过来瞧瞧,不知道娘娘是因何事发了这么大的怒火?」 顾筠汝看着趴在地上几乎晕过去的瑛答应,心里泛起了一丝怜爱,淑妃向来就和瑛答应是死对头,如今宫中也没什么人在,她被越加的放肆。 「经查明,那些人都是在储秀宫出的意外,人证物证俱在,所以本宫就把瑛答应请到宫中好好审问一番,没想到她一直抵死不认,本宫也没办法,只好施以酷刑,让她及早认罪。」 这些话从淑妃的嘴里说起来颇有大义凛然的风骨,但在顾筠汝听来,完全想让瑛答应担下这个黑锅,宫里如今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她就将这个罪名扣在瑛答应的头上。 「本宫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看来上次给顾大人一点惩罚之后,他并没有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 淑妃冷若冰霜透出一丝怨毒,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顾筠汝,她最不喜的就是宫中有人跟她作对,只要是有这个苗头,一定要将它掐掉。 「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民女也只是想和淑妃好好聊聊,上次挖出的那些尸骨,难道不是千禧宫的人吗?」 淑妃还未开口,她身边的侍婢紫珞就急红了眼,怒气沖沖地走到她面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一巴掌,冲着顾筠汝呵斥道:「放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人是埋在千禧宫附近,不一定是死在千禧宫,说不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想栽赃嫁祸,谢大人也有了调查,人是死在储秀宫的,并且还找到了当年的嬷嬷。」 好一个人证物证俱在,顾筠汝并没有找到半点反驳的点。 若偷偷摸摸调查此案,不将此案暴露在光明处,说不定他们也不会做足手脚。 「太后娘娘驾到!」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太后来了,太后一向喜欢清静,从来不管这些事,不过是看在顾筠汝的面子上才来到了千禧宫。 淑妃听到动静,没有刚刚那股声势浩荡势的气势,来到太后面前,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退在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老远就听见吵吵闹闹。」 太后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坐在贵妃榻上,看着瑛答应衣衫不整的样子,看向淑妃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的话,经过查明,宫中冤案都是出自储秀宫,和瑛答应脱不了干系,所以本宫就想问问瑛答应可知什么内幕。」 「所以……你就让这些老妈子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服吗?」太后是最烦宫中的勾心斗角,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淑妃瞎折腾,可是看到这儿她有些不满了。 「太后,淑妃娘娘说证据确凿,可民女却有几点疑惑,这些尸体已经失踪几年了,宫里都没有人发出疑问,却突然跳出了目击证人,实在是奇怪,还请太后能够下旨彻查此案,还瑛答应一个公道。」 顾筠汝趁着这个机会,向太后提出了邀请。 淑妃有些胆寒,这个顾筠汝是非要和她作对了不成? 「淑妃,你说找到了证人,是何人啊?」 太后看向淑妃,她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闪,赶忙镇定了情绪,「回太后的话,是以前在浣衣局做事的一个老妈子,在宫中有些年头了,而且她还能准确说出这些尸体都是什么身份。 之前她们失踪,老妈子只是以为她们偷偷熘出宫去了,所以没敢上报,再加上,浣衣局人员有变动,所以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些人都死了。」 「还有呢?」 太后闭着眼睛,显然他不想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当为了走个过程,就让淑妃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 「后来的事,就是顾小姐发现了尸体。在储秀宫附近当差的宫人,几乎每天都能够从储秀宫听到女人的哭声。 还有瑛答应之前得宠,对他们打骂的声音,对待下人都是极其苛刻的,如若不然绿云怎么会死在储秀宫的枯井里呢?」 说到绿云,秀云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摇了摇头道:「我们娘娘待身旁的婢子一向都极为宽厚的,是绿云她自己偷偷换了娘娘的药罐,所以畏罪自杀的。」 绿云的死也是个疑点,但宫中,根本就没有人放在心上,谁会将一个婢子的死放在眼里? 顾筠汝深明这个道理,但如今淑妃要将这个罪名扣在瑛答应的头上,她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太后听了,都快睡了过去,好不容易听到众人争吵声音落下,她缓缓抬起眼眸道:「你们都说完了?」 淑妃低着头,语气温柔道:「太后,这种小事本不应该劳烦到太后的,顾大小姐实在是小题大做。」 「行了,时隔这么久,人员变动。能不能核实出尸身的身份,都是一件悬事,那位老妈子也不一定都认得,淑妃做事未免也太过武断。」 淑妃没想到太后居然会帮顾筠汝说话,惊的是一头冷汗,连连认错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此事的确还有蹊跷之处,倒是委屈了妹妹在这里受罚。」 「既然知道此事还有蹊跷,就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还在行宫里动用私刑,淑妃,你可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臣妾不敢。」 第八十九章 香消玉殒 「是啊,这宫里是最势利的地方,个个都想巴结王权富贵,以前瑛答应得宠的时候,看看她宫里是多么的繁华热闹,而现如今却和冷宫有的一拼。」 顾筠汝心里愤愤不平,青杏犹豫道:「可是小姐,你答应瑛答应,去见王爷,那你……」 「我怎么了?其实儿女情长的什么根本不重要,可能阿昭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心上人那么简单,之前在赛外是阿昭救了她,给了她一条命,她现在原封不动的将这条命还给阿昭,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小姐这么想也对,是奴婢心胸狭隘了点。」青杏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顾筠汝抓着她的手,强颜欢笑道:「我知道你事事为我考虑,但是现在想些其他的着实不应该,就两天时间了,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要在淑妃的眼皮子底下将她带走。」 「好,小姐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顾筠汝欣慰一笑,颳了刮她的鼻尖。 而画面一转,容臻随行的队伍遇到沙尘暴,绿林已经消失不见,他们已经进入了塞外。 黄子俊取下面罩,骑着马匹来到他的身前,风沙迷了他的眼睛,一路上泪流不止的。 「王爷,前面已经没有人家了,咱们先在这里安置下来,要穿过塞外才能去到边西。」 塞外一族神出鬼没,而且他们住在古包内,随时都可以移动。 容臻刻意经过这条路,也好勘察一下地形,顺便拜访一下。 「好,先让弟兄们原地休息,注意风沙,不要入喉。」 「是。」 大傢伙在附近安扎营寨,容臻翻身下马,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只耳环,这是顾筠汝不慎掉下来的,上面只有一颗简单的珍珠,但是在容臻的眼里,顾筠汝戴着这副耳环,冲着他微笑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王爷,附近的地形勘察过了,只有这里风沙较小,这次的风沙来的有些意外,我们可能会耽误行程。」 黄子俊走过来,看着他一直盯着手中的珍珠耳环瞧,皱了皱眉。 「王爷?」 「本王知道了,那就暂时做修整。」 「是。」 黄子俊离开,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落在了他面前,是青峰,他一直尾随在他身后,替他一直把握京中的动向。 「王爷,程绍远去了江南,替谢大人接管盐乱一事。」 容臻神色稳如泰山,坐到一边,道:「江南?可知他什么时候回京?」 「这个还暂无确定,不过一有消息就会向王爷汇报的。」 「嗯,大冢宰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一切风平浪静。」 容臻点头,可是眼里却依然有着浓浓的担忧,顾筠汝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在宫里不弄个天翻地覆恐怕都对不起她的性格,青峰也知道他要问什么,立即开口道:「放心吧,王爷,顾小姐在宫里,有太后必不会出事的。」 「本王担心的真是这个,恐怕以她的性子……」容臻想到临沂之前这个丫头居然偷袭了,他想到了这儿,心里还有甜滋滋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异样的感觉。 青峰看着王爷耳尖有些发红,好奇地问道:「王爷,你莫不是生病了吧,这脸色怎么红了?」 「胡说什么?做你的事去。」 容臻突然又严肃了起来,青峰低着头。继续暗中埋伏调查前方路况。 也不知道这傻丫头现在究竟如何了。容臻从未有过这么思念的感觉,只身在外,突然有了牵挂,让他觉得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让人拿了一些新鲜的面食,还有药材过来看望瑛答应。 「瑛答应,昨日晚上睡得如何?」 昨天顾筠汝答应了她的祈求,想来她应该也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瑛答应的神色的确要比昨日好了许多,秀云在一旁微笑道:「多亏了顾小姐妙手回春,答应昨日晚上没有咳嗽了。」 「这个还是要看答应自己的身子如何。」顾筠汝侃侃而谈,瑛答应看了一眼身侧的秀云,叫她们先退了下去,赶忙将嘴角的笑意压平一脸沉重的看着顾筠汝道:「昨日晚上,我也知道我提的要求为难你了。 可我宁愿回到塞外,将我的尸身埋在那,我也不想死在深宫里,谢谢你愿意答应我。」 顾筠汝一直有些费解,皇上相貌堂堂,而且温柔谦逊,比那个变态阴暗的容臻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为何瑛答应却对他念念不忘的。 「这是应该的,你的事情既然答应了,我一定会办妥的。」 瑛答应牵强的笑了笑,对着她柔声道:「不要再叫我答应了,你就叫我妺瑛吧。」 「姝瑛?很好听的名字。」 顾筠汝与她畅聊了起来,每回看到她提起容臻时候,眼睛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放出亮光,她知道容臻一定是她的全部,所以才会拼尽全力的想要靠近他。 「姝瑛,有件事我不明白,当初是王爷救了你,后来你入宫就没再见到他吗?」 他们二人若站在一起倒也挺是般配,只可惜命运捉弄,所以才没能让他们二人如愿。 姝瑛听到这儿拿着手中的帕子,连食指都泛了白,索性将那些过往全部都说给她听。 「塞外时不时的就会有风沙暴,那一年我只是一个商队收养的婢女而已,后来遇了难,是王爷救了我,把我安置在军中。 后来听说边疆起了乱,他就带着兵去了,我也是从那些将士们的口中才听到他的名字,后来我就没见到他了,只知道他身份尊贵,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再见到他。」 后来的事,顾筠汝也知道了,姝瑛随着塞外使者队伍一起入宫,没想到因为一支舞而让皇上垂涎不已,旋即封了贵人,而后她的宠爱在宫中更甚,盖过了淑妃,这才让淑妃眼红嫉妒了起来。 「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是他不知道的,他们让我留在大齐王宫是想让我魅惑皇上,在皇上耳边吹耳旁风,让皇上放弃掌握边疆的计划。」 顾筠汝举起杯子已到口中,却不知为何喝不下去了。 第八十八章 怨天尤人 太后懒得理会此事,瑛答应已经失宠,淑妃又何必再咄咄逼人,顾大小姐又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难免会急着想要帮她伸冤。 「是。」 「行了,哀家有些乏了。回宫。」 太后不想理会这些事情,只想赶紧回到佛祖面前继续念佛。 看着众人走远之后,淑妃恶毒的眯起了眸子。 「该死,贱人!贱人!为什么都要和本宫作对!」淑妃气急败坏的打烂了精緻的珠宝箱子,紫珞和紫烟相视一忘,齐齐下跪磕着头道:「娘娘息怒,如今昭王已经不在宫中了,难道还找不着机会去定顾筠汝的罪吗?」 此言一出,她眯了眯眸子,这样听起来倒还是有几分道理,只要顾筠汝一天在空中,她就一定能够找到她的把柄,将她往死里整。 秀云和一众婢女将瑛答应扶进宫,她躺在软榻上咳嗽声不止,还咳出了好大一片血,顾筠汝替她把脉,开出了一张药方,让秀云赶紧去将这些药全都拿来。 青杏拧干了湿毛巾递给了顾筠汝,一旁焦心的道:「瑛答应自从失宠了之后就无人问津,没想到淑妃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当然了,她现在无处申冤,所以淑妃就把这口锅扣在她的头上。」 顾筠汝知道淑妃的嚣张跋扈,却没想到蛮横成这个样子,就连太后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瑛答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青杏在一边祈求着,秀云惨白着一张小脸跑了进来,一边哭诉着道:「太医院那边不肯拿药,听说是储秀宫出的事情,他们就把奴婢给赶出来了。」 「岂有此理这帮太医!」顾筠汝直接撸起了袖子,亲自去了一趟太医院。 撞见容臻的贴身太医胡太医,顾筠汝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了一礼道:「见过胡太医,胡太医,能不能让我进去抓点药啊?」 胡太医一向不喜欢这个女子,因为上次给容臻整治的时候,居然说他的这些药方无用,所以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顾小姐擅长用药,又会观察人的心病,恐怕太医院里面的药材不能满足顾大小姐。」 「你,哎,你这个糟老头,我好像没得罪你吧,让我进去抓点药,怎么了?」顾筠汝开始吹鬍子瞪眼,胡太医气的胸口起伏不停,就在这里和她争执了起来。 「让开,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不尊老爱幼!」顾筠汝红了眼,直接撸起了袖子往里面闯,也不过几个小门童的阻拦。 一边抓着药还一边撞翻了药材,将太医院闹的是鸡犬不宁,此事被人告到了千禧宫去。淑妃就知道这件事情是顾筠汝做派,索性也不在恼怒,她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一个贱人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娘娘,事情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紫珞来到淑妃身后,对着她盈盈一笑。 「嗯,下去吧。」 「是。」 储秀宫。 秀云将药餵进瑛答应的口中,发现她总算是不吐药了,一脸感激的看向顾筠汝道:「大小姐,多亏你抓了那些药材,要不然的话,娘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着急,她就是心脉受损,再加一点皮开肉绽的,注意擦药和内外服用就可以了,记住不能吹风,而且也不能闻那些乱七八糟的花香。 这些幔帐之类的也要天天拿出去洗,我知道你宫里没什么人,我会叫小凳子多派些人来到储秀宫伺候的。」 秀云听到这里感激的泪如雨下。瑛答应此时也清醒过来,神色也恢復了不少。 「顾小姐……」 瑛答应脸色苍白如纸,看向一旁的顾筠汝。 「娘娘不用客气,叫我筠汝就成。」 「筠汝……」 瑛答应似乎有话要跟她说,给一旁的秀云使了个眼色,她便领着下人退了出去。 瑛答应抓着她的手,轻轻咳嗽几声,顾筠汝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筠汝,在这个宫里我谁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我这副破身子也是留不住了,淑妃想让我死,我也只能如她所愿,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见王爷最后一面……」这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执念。 看着她诚恳而又无助的目光,顾筠汝却是心软了,可是凭她一己之力想让带她飞出这个牢笼,岂是易事。 「娘娘,你把身子养好,等昭王回来不就可以了吗?」顾筠汝一边安慰着,替她掖好被子,但她却死死地咬住嘴皮,摇了摇头,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了,淑妃每日都会差人送来安神汤,就连秀云也要被迫喝下,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我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你有公主给的腰牌,能够随意出入皇宫,我想让你带我走,我要去见王爷最后一面。」 瑛答应艰难地说完这些话,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又咳了好几声。 「可是你不能受风寒的,我要是带你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难道你不怕还没有见到他就死在路上了吗?」 顾筠汝将利弊全都说与她听,可她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儿地对她说道:「为了见王爷,我什么都愿意。 留在这深宫中,我早就是躯壳一副,只有王爷才能让我感受到世间的冷暖,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瑛答应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顾筠汝垂着眼眸,下定决心点头道:「好,我带你出去,但是要等两日之后,这两天,你先按时吃药,等我想个好办法再带你出宫。」 「多谢。」 在得到顾筠汝回答的时候,瑛答应彻底的松了口气。 回到行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青杏走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只明亮的灯笼,看着小姐一路上都是唉声嘆气的,回到屋中关上了门窗,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道:「小姐,你真的答应她要去找王爷吗?」 「其实青杏,我今天把了她的脉,她的时日不超过半个月。」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答应了瑛答应的恳求。 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愿望,就是为了见到她认为生命当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九十章 神秘身份 顾筠汝瞬间就联想到了这两个字。姝瑛立即咳嗽了几声,以免让人听到。 「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激动。」顾筠汝尴尬了笑了笑,但这激动的心情还是未能平復。 「多重的身份已经令我迷失,我每日都盼见到他,这个世上带给我的冰冷比温暖和明媚要多,是王爷让我在绝望无助的时候看到了曙光。」 顾筠汝一眨不眨看着姝瑛的表情,这是有多爱他,才会这般隐忍到现在。 「咳咳,姝瑛,明日,我会带小凳子入储秀宫将你换出来,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露出了马脚。」 姝瑛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 「恩。」 顾府。 顾君瑶在院子里和丫鬟们踢着毽子。阿丑就在一边动也不动地看着,只有顾君瑶没注意他的时候,他才敢大胆的在她身上多望两眼,生怕这一细微的动作会被旁人发现。 「瑶儿,你怎么还在这玩乐呀?」顾夫人找了许久,总算是在院子里看到她的身影,立即将她拉到了一边,一脸严肃的道:「你爹为了你的婚事都急得火烧眉头了,眼看你大姐也马上要嫁入王府做王妃。 三妹妹都成了亲,就剩你了,你叫旁人怎么看顾家。」 「娘,这么急做什么?王爷去边疆平定祸乱,大姐在宫中过得逍遥自在,三妹虽然已经嫁入了程府,但顶不过是个小妾而已。 这样想来,将来我是要做主家的,我可不想给人家做小。」顾君瑶心高气傲,才不愿意像顾君玥那样。 「可是你看看你,是不是也得该筹划筹划了?」 顾夫人一边劝着,顾君瑶一脸不耐烦,直到看到顾老爷出现的时候,大家才总算是消停了些。 「君瑶,如今几岁了还在玩这些。」 顾老爷一脸严肃的站在顾君瑶面前,顾君瑶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规规矩矩的站着。 「爹,不是闲来无聊嘛……」顾君瑶扯了扯嘴角。 「今日有人来向你提亲了。」 顾老爷这话一落,顾君瑶赶忙冲上前问道:「谁呀?」 「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陈俊,这大公子出生武行世家,武艺不错,将来你和他在一起,他也能替爹保护你。」 顾君瑶听到这儿,白皙如玉的小脸儿变得葱青。 「我不想嫁给武将,再说了那慕容陈俊就跟个木头似的,女儿又不是没见过,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和他在一起女儿是不会高兴的。」 顾君瑶听到这个名字眼里充满了失望,他喜欢绍远哥哥那样幽默又有文采的,而且还体贴入微,那些只知道动武的傢伙都是一根筋,即便是在一起了也不可能会幸福。 「君瑶,你可不要任意妄为。再拖两年下去,可就没人敢娶你了,难道你还要在府中待到年老吗?」 顾老爷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慕容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在朝中也有谢大人的提拔,嫁过去是有好日子过的,奈何顾君瑶眼光极高,根本就看不上人家。 「多孝敬爹和娘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如果不是君玥的话,我现在早就是程夫人了。」 听她旧事重提,顾老爷咳嗽几声道:「行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拿出来说,让外人听了议论去多不好,再说了君玥也是你亲妹妹。」 「哼!」 「反正爹不管你耍什么小性子,两日之后你必须得去茶楼和他会会面,看看你这未来的夫婿如何。」 「爹!」 顾君瑶冲着他撒着娇,谁知道他充耳不闻,这次看来是认真的了,这么急着就要叫她嫁出去,肯定是没安好心。 「小姐,夫人和老爷都是为了你好。」兰儿见两位走了之后,便走了过来进行安抚,顾君瑶气的甩了甩袖子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和慕容家结亲,好好巴结他们!」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那个慕容家的大公子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但是武功极好,像老爷所说的,一定可以保护小姐呢。」 兰儿一边微笑的看着她,想让小姐的心情恢復平静,哪知顾君瑶听到这,火烧眉头瞪着她道:「你要喜欢的话,就把你许配给他做小妾,怎么样?」 「不要不要,小姐,那两日之后你到底要不要去茶楼和慕容家的大公子会面呢?」 「谁爱去谁去,反正本小姐是不会去的。」 顾君瑶潇洒的转身走了,毽子落在地面上空荡荡的,四周也没什么人,阿丑将毽子捧在手里,看着顾君瑶离开的背影,眼里露出杀机。 当天夜里,小凳子被顾筠汝说服,但一想到要是被发现,那可就是杀头的重罪,死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小凳子,我一直以为你挺机灵的,而且为人又重情重义,怎么到这里你却退缩了呢?」青杏不解的看着小凳子,这让小凳子脸一红一白的,被她说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好吧,就帮你们最后一回。」 小凳子点了点头,顾筠汝憋着笑,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当天夜里,顾筠汝成功的将姝瑛带出储秀宫,秀云也装扮成一副太监模样,几人坐在马车上,正准备走出宫门。 「等一下,来者何人?」 守门的侍卫好奇的拿着灯笼照了一下,发现是顾大小姐。 「大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侍卫好奇的问着,顾筠汝轻轻咳嗽一声道:「太医院当职的太医都已经被叫到千禧宫去了,没办法,我只好回家休养身子。」 「原来是这样。」 顾筠汝成功的蒙浑过关,马车成功地行驶在清冷的街道上,姝瑛打开车向外望去,还有几家酒肆是亮着灯的。 「总算是出来了,我得回去拿些衣裳,还有干粮,最重要的就是要带足钱!」 顾筠汝马车上一跃跳下,姝瑛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吧,马上就回来,你现在马车休息,这条街几乎没什么人经过,不用担心。」 顾筠汝看着青杏,给她使了个眼色,于是二人先偷偷摸摸地来到顾府后院,趴着狗洞。 「谁把这狗洞给堵住了?」顾筠汝郁闷的埋怨了一句,只好从墙上翻了过去,青杏这笨丫头又不会武功,还头重脚轻的。 第九十一章 我不是贼 顾筠汝的白眼唿之欲出,青杏赶紧从她的身上下来,连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嘘,你是想让别人发现咱们吗?」顾筠汝对她使了个眼色。 这个时辰,顾府的家丁和狗都应该睡着,而她则是要摸到亭花院,把之前的东西全部都拿出去当了,这样身上也能多些盘缠。 「对不起……小姐。」 「行了,以后每天罚你早上起来早跑。」顾筠汝冲着她拱了拱鼻子继续往前面走,这里是东院,还要走到西院才算是到头。 阿丑在院子里练功,听到从东院传来的动静,偷偷隐在树林之间,观看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这样熘进了西院。 「小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青杏收拾那些细软的功夫倒也是快,没一会儿两个包袱就打上了,顾筠汝背了一个,正准备探头探脑的出去,突然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 由于天太黑,顾筠汝看不清面前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只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厉的气息。 「小姐,他会不会是贼呀?」青杏拉着顾筠汝袖口向后拽了拽,看着对面男子,眼神带着一丝畏惧,大半夜的不睡觉,突然冒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是什么人?」阿丑好奇看着这两个女子,大小姐在宫中,如果回来的话一定会走走正门,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实在是太可疑了。 「我们还没有问你是什么人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着我们的路?」顾筠汝冲着他低声吼了起来,想在气势上震慑住对方,但是对方还是雷打不动的站在原地。 「你们是来偷东西的。」阿丑注意到两个人背上又多了个包袱,想冲过去抢她们的包袱,顾筠汝赶紧闪到一边,抓着青杏的手先熘了。 由于动静太大,吵醒了府中的家丁,管家来福带着人举起火把一瞧,没想到是大小姐和她的丫头青杏,把两个人带去正厅,顾老爷和顾夫人也起身,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如此眼熟,才回过神来。 「筠汝,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回来了?不会在宫里犯了什么事儿吧?」顾夫人第一个反应就是顾筠汝肯定是在宫中闯了祸,惹太后不高兴,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狼狈的从后院回来? 「是啊,筠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老爷神色严肃地看着顾筠汝,他可不想让顾筠汝败坏他家的门风。 「爹……我就是想你们了,所以想偷偷回来看看,我第二日一早还要陪太后念佛呢。」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姝瑛姑娘一定还在马车里等着她们,她们必须得想个办法尽快脱身。 顾夫人是最不吃她这一套的,上下打量顾筠汝一眼道:「王爷去边疆的消息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啊。」 顾筠汝闪着晶莹乌亮的大眼睛,一脸讨好的笑。 「你们背上背的都是什么东西?」顾夫人一眼就看出她的不正常,叫来福检查了一遍,没想到是屋子里最贵重的首饰。 「你们带这些东西做什么?」顾老爷疑惑的皱了皱眉,声音低沉而沙哑,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二人,见她们不肯说话,于是就叫人将青杏给扣了下来。 「老爷……」青杏本想求饶,顾筠汝挡在她的身前道:「是我的主意,这些东西都是我想拿出去典卖的,因为……太后的大寿马上就要到了,我必须赶紧准备,不好意思向爹娘开口,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让爹娘受惊了。」 顾筠汝虽然不是说谎话的高手,但是说起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青杏听的一愣一愣,旋即注意到她的眼神,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老爷夫人,小姐是为了要给太后选一件心仪的礼物,但由于手上没有什么钱财,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真的?」顾夫人是个多疑的人,听到二人这样一说,好奇的在她们身上又打量了一眼,似乎是想从她们的话中找到什么破绽。 顾老爷和顾夫人商量着,于是叫管家来福取了一袋子碎银子交在顾筠汝手里,顾夫人面带微笑地走到顾筠汝身前道:「既然是要筹备礼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你在宫中一定多有不便,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用得着这么偷摸吗?」 看着面色大变的顾夫人,顾筠汝没有想好接什么话,只能傻愣愣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她不仅将那些细软带走,还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一袋碎银子。 「多谢母亲。」顾筠汝傻愣愣的笑着,知道这二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那母亲,爹,我和青杏就先告辞了。宫里的马车还在等着呢。」顾筠汝一本正经的说着,拉着青杏的手便离开众人的视线,这次回来有惊无险,她们赶到了客栈附近,看到了那辆马车,姝瑛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姝瑛。」顾筠汝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她慢悠悠地抬起眼睛,见到二人总算是回来了,打起精神道:「你们来了,可拿到东西了?」 「放心吧,盘缠已经够了,咱们只要直接往前走,出了郊外,就能够往塞外出发了。」 「太好了,咳咳。」只见她脸色发白,手脚冰冷,额头也滚烫一些,顾筠汝想着,沿途的时候还得去医馆抓些药菜,恐怕塞外的地势艰险刻苦,她不一定能够坚持到那一天。 「青杏,辛苦你来赶马车了。」青杏点了点头,换上一身劲装,坐在马车上,开始赶上马,一路往郊外逝去,此时天已蒙蒙亮。 走着走着马车忽然停了,青杏郁闷的皱着眉头,掀开帘子冲着二人喊道:「小姐,姝英姑娘,你们都醒一醒呀,接下来我们该往哪条路去?」 顾筠汝没有准备地图,不过姝瑛是知道该如何走的。 姝瑛将披风紧了紧,面色发白,看着她微笑道:「辛苦了,青杏姑娘,再往前走就行了,穿过一条溪流,这条路很长,直到进了沙漠,咱们才算是真正踏上了路程。」 「这么长的路啊,那我们得走多少天。」青杏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一时之间有些胆怯,谁知道一路上又能遇见什么事情。 第九十二章 强买强卖 「我来吧。」顾筠汝赶了一会儿路,发现树林间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难民,因为他们涌不进京城,只能在此休息,等城门打开的时候,他们就会进去沿街乞讨。 「给点东西吃吧,我们好久都没吃东西了。」一大批的难民看到有马车驶过这条小路,齐齐的涌上前,顾筠汝皱起了眉头,将身上的碎银子往远处一扔,他们便全都往那边跑去,借着这个功夫迅速赶着马车,总算是经过了这一关。 「咳咳……」 马车里的人儿总是咳嗽个不停,秀云郁闷的皱着眉头,拿着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道:「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没事……咳咳。」 姝瑛脸色皱成一团,一双眼睛变得十分的浑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妖媚与清澈,路过一家酒肆,想着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毕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马上天就要黑了,咱们先在这里看看能不能留宿一晚。」 顾筠汝领着众人下马车,青杏和秀云在照顾姝瑛,她将马儿牵好之后,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这里的酒肆一楼是个酒馆,二楼应该有客房之类的,她走到了柜檯处大声道:「你们掌柜呢,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啊?」 背对他的是一个身形如玉的男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服饰,头髮仅用一顶银色的发冠束起,手里像是拿着帐本之类的书籍,转过身一看,两人大眼瞪小眼,顾筠汝惊唿,「楚子乔怎么是你?」 「顾小姐。」楚子乔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画面一转,几人来到了后院儿围桌坐下,听雅上了一壶好酒。 如今的公主,已经没有那种身娇肉贵的感觉,反倒变得朴实一些,穿着一身粗麻布衫,脸上带着欣悦的笑容。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可以碰见你们,不过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听雅好奇道。 小二上了一桌子的好菜供众人吃喝,顾筠汝看了一眼身旁的青杏,尴尬地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想去塞外。」 「去塞外做什么,你们可知道就凭你们四个女子连沙漠都过不去,而且。听说附近的沙盗又开始作祟了,杀了很多人呢。」 听雅说的这些话可不是吓唬她们,青杏和秀云果然害怕。紧张的缩了缩脖子,秀云颤颤巍巍的道:「真的吗?那么可怕? 可是公主,你怎么敢在这里开一家酒肆啊?」听雅掩唇轻笑了起来,深情凝视着身边的楚子乔道:「是子乔的建议,反正我们在外面都要靠自己生活。」 顾筠汝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太后娘娘知道你们在这儿吗?」 听雅顿了顿,抿了抿薄唇道:「我想母后应该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在附近派了这么多人护着我们,其实这个区域还算是安全,不过,你们若是再穿过前面那一条溪流或树林的话,就不是很太平了。 这些沙盗杀人如麻,而且欺软怕硬,你们又没什么功夫在身,我真是怕你们……」 姝瑛惨白着一张脸又咳嗽出声,听雅并不知道她和昭王之间有什么联繫,只是有些纳闷儿,一个答应怎么跑出了宫。 「答应的身子还行吧?」听雅有些担忧的看着姝瑛,没吃几口菜就咳嗽出声,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吃的消呢? 「公主不必挂忧,我如今已不过是一个庶民的身份,不是什么娘娘了,烦请公主不要再这样称唿我了。」姝瑛惨澹地牵起了嘴角,面色欠佳。 「这样,那你们今日就在这里住一晚,酒钱住宿的钱我就不收你们的了,对了,以防万一筠汝你再带两个侍卫,我想让他们护你周全。」 顾筠汝感激的说不上话来,举起杯中酒,所有的感激之情都在里面,到了傍晚,各人回到了房间休息,顾筠汝坐在床上想起了容臻。 也不知道他们的队伍已经到了哪里。 听到隔壁,还是有咳嗽声响起,二话不说拿着药包赶往了隔壁屋。 「姝瑛,你睡了吗?」 顾筠汝敲了敲房门,姝瑛裹紧了披风来到了门口,打开门冲着她微微一笑道:「顾小姐,你怎么来了?快请坐。」 「听到你咳嗽声不断,所以过来看看,这两天给你开的药丸,记得吃下,它能有助你缓解咳嗽和胸口发闷的。」顾筠汝将剩下的药丸给了她,坐在一边替她把脉。 「顾小姐,你老实跟我说,我这身体到底还有没有救?」姝瑛说罢,她觉得身体不行,怕坚持不到那一天,一路上舟车劳顿损伤不少的精力,身子再也没有往日那般健康。 顾筠汝收回了手,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姝瑛,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这一路上我们可以慢一些,但是你心里可千万不能有太多负担。」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也算是明白,我这破身子若还能坚持下去,我倒是谢天谢地,顾小姐你和昭王殿下真的很般配,他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看着姝瑛每每提到他眼里都发着亮光,可见容臻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的与众不同,顾筠汝羞涩扭捏的转过头,「好好的说起这个做什么?」 「有些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不过昭王殿下他真的是一个好人,虽然他平时的行为举止可能会吓到你,不过你放心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姝瑛知道过顾筠汝心中的顾虑,反而将他的好话全部都说了一通。 「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房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那个被子记得盖紧一点啊……」顾筠汝稀里煳涂的说完这些话,赶紧回到了自个儿的房。 次日一早,顾君瑶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因为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较为重要的日子,虽然很不想和那个慕容大公子相亲,但奈何爹娘左右轮攻,她只能乖乖的打扮去见那位慕容大公子。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慕容公子见到你肯定一见倾心呢!」兰儿将粉色的珠钗插进她的髮髻,今日一身粉红的衣裳,显得她更加的千娇百媚,令人过目不忘。 「我哪天不漂亮,瞧你这话说的。」顾君瑶嘟噜嘟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 第九十三章 意外身亡 兰儿低着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顾君瑶带上一对粉红的珍珠耳环,正准备欢天喜地的出门,却被顾夫人和顾老爷叫到了大厅。 「爹娘,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在茶楼会面的吗?你们把瑶儿叫来做什么?」 顾君瑶没好气地说着,坐到一边,拿着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抿。 顾老爷和顾夫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顾夫人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坚定地看着顾君瑶道:「你今日不用去了 。」 顾君瑶一听,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给他们显摆一身粉色罗裳道:「衣服是新做的啊,爹娘啊,你们怎么回事啊?难道那慕容大公子不想和女儿见面了?」 「这个倒不是,不是不能和你见面了,而是他已经死了……」 顾夫人说完这句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今日本来要见面的,没想到今日一早就暴毙在房内,被慕容老爷和慕容夫人发现了之后,痛哭流涕不说,还指骂顾君瑶是个丧门星。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身子本来就有什么疾病?」顾君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赶紧理了理思绪问道。 顾老爷唉声嘆气地摇了摇头,抬眸道:「慕容大公子身体一向康健,也没有什么病症,是突然猝死的。」 慕容府内,大公子的丧事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之中,二公子慕容白走到了慕容老爷身前,磕了一个头道:「大哥的事情,儿子心里很是难受,不过这顾二小姐也无罪的,而大哥已经走了,不知爹爹能不能完成儿子心中的一个愿望。」 二公子慕容白也是慕容夫人所生,平日得到的宠爱并不比慕容大公子少,而他早就对顾君瑶一见钟情,再加上她有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更想和她见见面。 「白儿,你赶紧起来说话。」慕容夫人心疼二公子,将他给搀扶了起来对着他道:「你有什么愿望就和老爷说吧。」 「是这样的,儿子想替大哥去见顾二小姐,他们本来在茶楼还有有约要赴,既然大哥不能去了,那只有白儿代替大哥前去。」 慕容老爷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正准备骂两句,没想到抽了风差点晕了过去,慕容夫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哀道:「老爷,你就让白儿去吧,白儿也喜欢二小姐喜欢的紧。」 「罢了罢了,他要是去的话,那就去吧!」 慕容老爷爷无可奈何,他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也无心管辖那么多的事情,慕容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顾君瑶便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带着身边的兰儿和阿丑赶到了茶春楼与慕容白见面。 「慕容公子。」 顾君瑶今日并不想前来,但是爹娘劝她再怎么也得问问一下大公子,也好表明她的哀悼之情。 慕容白惊喜的转过头,看到眼前的顾君瑶,果然是美的人间不可方物,他见过最美的女子莫过于顾君瑶了。 「顾二小姐,你总算是来了,赶紧入座吧。」 慕容白喜滋滋的看着眼前的顾君瑶,却让顾君瑶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这个慕容白虽然没有他大哥的傻气,但是眼里的精明却让人看着不舒服,身材比较瘦小,面容也不算是俊美,和她的绍远哥哥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慕容白不过就是城中的一个纨绔子弟罢了,还想配上她,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阿丑和兰儿就在帘子后面守着,阿丑一眼就可以看出慕容白这小子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大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爹娘派我前来也是想以寄哀思。」 顾君瑶一脸神伤的说完这句话,给他倒了一杯酒水,可这手还没收回去,慕容白却轻浮的触碰了一下她如同青葱一般的玉手,这把顾君瑶吓了一跳。 「慕容公子还请自重……」顾君瑶低着头,而阿丑本来想进去护着,却被兰儿拦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二小姐,其实不瞒你说,在十三岁那年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每次元宵会我总是会偷偷熘出去,跟在哥哥的身后就是想见你一面,如今大哥他死了,你我二人也能够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顾君瑶觉得有些奇怪,冷眼看着他道:「不会,是你杀死你大哥的吧?」慕容白吓的脸色铁青,赶紧摆了摆手道:「不会,我哪有那雄心豹子胆。」 「原来是这样……二公子说话总是叫人误会。」顾君瑶不想理会,吃着自己的菜,但看着他的眼神一直都充满着猥琐,顾君瑶坐立不安,吃到一半,找了个藉口离开茶楼。 走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顾君瑶拿着手中的蒲扇狠狠的扇了扇,「这个慕容白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他自己长得什么样子。」 「就是,小姐,可见慕容家的家风是有多么不堪了,幸亏小姐没有和那慕容大公子见面。」 兰儿在她身后说着。顾君瑶疾步回到顾府,听到兰儿说起,前天晚上顾筠汝回来过,好奇的问道:「她不是在宫里享清福吗?怎么回来了?」 「这个奴婢不太明白,只知道夫人还拿了一些钱给她,可见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十分拘谨。」 「切,在宫中混的那么不堪,那个淑妃一定没少找她的麻烦。」 顾君瑶吸了吸鼻子,往房中赶去。阿丑寸步不离地跟在二人身后,眼底划过一片幽深。 画面一转,顾筠汝将马车停在附近,看着前面山坡下还有二十里的路就到沙漠,这里是姝瑛的家,她看到这一定会倍感亲切。 「姝瑛,你还记得之前救你的商队是在哪儿吗?」 顾筠汝看着身侧的姝瑛凝视她片刻。见她又復了往日端雅贤惠的神色。 「都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前面就要开始去沙漠了,不知道我们带的水够不够。」 姝瑛有些担忧,加上公主给他们的人一共就是六个人了,而这两个护卫都在不远处守着,并没有跟上前,就是为了在暗中保护他们。 「那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水,而我们马车上带了足够的盘缠,应该是够的。」顾筠汝将这次的旅途当做一次冒险旅行。 第九十四章 泥石流 「我们必须去买些骆驼,可是附近有哪里买骆驼的呢?」 顾筠汝前后左右看了看,突然只见那两个护卫牵着两匹骆驼赶到。 「你们去哪儿了?」顾筠汝转过身去冲着他们喊了一句。 「回大小姐的话,公主知道要穿过沙漠,必须要有骆驼,所以已经提前为你们准备好了。」 公主果然是心思细腻又体贴入微的人,顾筠汝激动地拍了拍手,这下倒好,所有的烦忧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替我谢谢你们公主。」顾筠汝美滋滋的带着青杏骑上了骆驼,这两个傢伙又悄无声息地匿在了丛林之中。 赶了半炷香的路,姝瑛有些坚持不住了,直接从骆驼背上摔了下去,秀云急得大唿小叫了起来,「大小姐大小姐!」 顾筠汝听到声音赶紧从骆驼背上翻了下来,赶到姝瑛的身边,见她唇色发白,赶忙抬起头道:「你家姑娘是口渴了,赶紧的看看水壶有没有水了。」 「好。」秀云将腰上的水壶打开一看空空如也。 「没有了。」秀云紧皱着眉头,青杏将腰上的水壶打开一看,也没有水了,他们走了半天沙漠的路程,可是大部分的水都已经喝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顾筠汝犯了难,因为要赶路,所以她将大部分的行李都扔在了马车上,只带了些盘缠,还有水和干粮,现在倒好,水还没有走半天就已经喝完了,可见这里的生存环境是极其的恶劣。 「你们先等着!」 顾筠汝看到附近金黄色的沙漠中还立着一些树苗,知道这小树苗底下肯定有水分,于是便叫来青杏帮她一起挖着树根下的泥土。 「小姐,你不会要给姝瑛姑娘吃泥巴吧?」 「怎么会呢?」顾筠汝说罢,直接从裙摆上撕开了一条布,将泥巴全部都包进去,它这衣服的材质是透气的,正好可以进行过滤。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青杏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小姐这是做什么,当她看到小姐居然从泥巴当中取出了几滴清澈水之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小姐还可以这样喝啊?」 「当然了。」 顾筠汝教她如何去过滤这泥中的水,让她拿着水壶接水,而自己则是捧了泥巴跑到姝瑛的身边。 折腾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姝瑛总算有了些气色。 「顾小姐,对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的行程。」姝瑛充满了自责和愧疚,这一路上,一让她十分的犯难。 「别说这些话了,出都出来了,淑妃她们肯定发现你不见后,气的暴跳如雷。」 眼看天就要黑了,顾筠汝提议大家赶紧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等明日早上再来赶路也不迟。 而另一边的宫内,淑妃得知顾筠汝和瑛答应居然一起消失,跑到太后的寝殿告状,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顾大小姐自从进宫,后宫中就有永无宁日,自己不懂得教养就算了,还放纵身边的婢子,一同不懂得教养。 每当冲撞了臣妾,臣妾也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她们的行迹居然恶劣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带着瑛答应一同出了宫。」 太后手里摸着佛珠,听她念叨完之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淑妃呀,你好歹也掌管六宫,这么点的事情怎么跑到我跟前来了?」 太后最不喜欢听后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淑妃知道在她面前哭是没有用的,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臣妾知道太后喜欢那个顾家大小姐喜欢的紧,可是看看这顾小姐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事。 若以后真的进了昭王府,恐怕不能尽心服侍昭王殿下。」 话音一落,太后手中捻佛珠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看着淑妃嘆了口气道:「这孩子会回来的,去派人把瑛答应找回来,切记不能伤了二人。」 「是。」 淑妃就是想从太后那里拿到口谕,将二人捉回来。 若二人不幸在路上丢了性命,那么就可以将太后作为挡箭牌。 回到宫中,她将指令交给了紫珞,紫珞单膝跪伏在她的身边,低着头,一脸肃穆的道:「奴婢定不会负娘娘。」 「嗯,你是本宫精心培养出来的一把好刀,如今刀要出鞘,若不磨一磨,旁人还真当本宫身边的这把刀无用了,你此次前去不管人是死是活都得抓回来,知道吗?」 「明白。」 紫珞换上一身紫色的劲装,消失在宫中的夜里。 顾筠汝醒来,拿着袖子盖住了眼睛,她第一次睡在沙上,这沙子摸起来柔软,但是躺上去睡一夜,腰酸背痛。 听到身旁有咳嗽声,赶紧坐起来。 「姝瑛,你还好吧?」 这一晚这般将就,她十分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无碍,姑娘不必担心。」姝瑛一脸牵强的笑出声,众人稍作休整之后,便骑上了骆驼继续赶路。 青杏坐在骆驼背上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道:「小姐,咱们这是一直往东走吗?」 「是啊,只有一直往前走才能到达目的地,再说了,昭王殿下带这么多人,总得在原地休息几天吧?」 顾筠汝一脸天真的想着,看着面前好像多出了几只蚂蚁,渐渐的放大,原来是几个人,这些人脸上戴着面罩,骑着几匹马,身上杀气十足就冲着他们跑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里居然有几个中原人!」 带头的首领朝着顾筠汝脸上打量了几眼,没想到居然还是几个绝世美人儿,这几个姑娘长得都是细皮嫩肉的。 「你们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挡着我们的去路?」顾筠汝挺直了背嵴,冲着首领喊了一句。身后的青杏吓得直哆嗦,悄悄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道:「小姐,他们的脖子上有刺青,应该是附近的沙盗。」 青杏不说,她还没发现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一个类似于五角星的刺青,而且看起来气势汹汹的,难道真的让她们给遇上了?这么辽阔的沙漠,怎么就遇上了他们呢? 「哈哈哈,小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独自穿行这片沙漠,不知道这条路是我们的吗?」 第九十五章 通关文 不就是为了钱来的?顾筠汝才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带头的男子取下了面罩,他的体格健壮,浓眉大眼,看起来有点无赖的气势。 「本来只是想劫些银钱,不过,在看到姑娘的花容月貌之后,兄弟们改变了主意。」 顾筠汝心里一惊,果然,美貌的女子不能随意走出家门的。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们是皇亲国戚,你要是敢惹我们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顾筠汝气势汹汹地瞪视着众人,将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可带头的那个男子却不以为然。 「是吗?好一个皇亲国戚,我们就喜欢这么有身份的女人。」 眼看着重沙盗要过来抢人,那两个侍卫从天而降,和众人打斗成一团。 「快跑!」侍卫对着她们喊了一声,顾筠汝当机立断,赶紧带着众人骑上骆驼,朝东边赶去。 「那几个娘们跑了赶紧追!」 其余的几个沙盗倒是穷追不捨,只跟过来四五个人。 「小姐怎么办呀?他们要跟上来了……」 青杏紧紧搂着她的腰身,这骆驼再能跑也跑不过马匹,就算是在沙漠上,但这马儿的速度还是有些快。 「还能怎么办,赶紧往前沖啊!」顾筠汝个性直接下了骆驼,还不如动脚。 不知道跑了多久,顾筠汝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秀云,你家主子呢?」 秀云唿哧带喘,脸色胀得通红,还没有缓过气儿,听到顾筠汝这样问,抬头往四周的沙漠瞧了瞧,沙漠一眼望去十分壮阔,可却不见姝瑛的踪影。 「奴婢也不知道,刚刚还听到她的脚步声,这么转眼间就没了呢!」秀云着急的向四周看了看,顾筠汝赶紧捂住她的嘴道:「别喊了,小心把他们给喊来,那些沙盗看起来也不会伤害她,咱们必须得先找到王爷,让王爷带人去将她救回来。」 姝瑛跑着跑着就没了力气,再加上身体本就弱,没走几步就倒在沙堆里,几个男子追上了她,冲着天哈哈大笑几声,将她给掠回去。 紫珞来到沙漠中,看着这里多了几具尸体,而其中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身上挂着腰牌,好像是宫中的人,难道是公主的人?看着这里,她疑惑地看向了四周,并没有看见公主的影子,这两个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呦,又来了一个娘们儿,看起来好像有点姿色呀。」其余的沙盗都在守株待兔,想着刚刚那几个女人会不会跑回来找她们的队友,可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却来了一个打扮中性的女子,看起来好像也有点脾气。 紫珞缓缓的转起身,这些人都已经死了,看着围着她的这五个人,冷冷的勾起嘴角,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弯刀,弯刀极其锋利,只要碰上肌肤必然出血。 她的眼神流露出冷峻的杀气,几个男子也是不服,走上前,还没有碰到她,突然被她的刀给割下了头,手法极其的残忍,紫珞在这里没什么发现,于是继续往前走。 那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别在她的腰间,只要接近他的人,必然寒毛倒竖。 「我抱了一些柴火,咱们先取暖吧。」顾筠汝从附近捡了些枯枝,秀云一脸不满的捶着头,什么也不干,就在那儿坐着,青杏累的唿哧带喘,蹭了蹭秀云的胳膊道:「我说你怎么不帮我们一下呀。」 「说好是带着答应一起来找王爷的,可是你们半路却把她给扔下了。」 秀云还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青杏不满的冲着她道:「我们这就是去找王爷救她回来呀,不然我们几个女人去,赤手空拳的,怎么斗得过那些杀盗。」 「好了,青杏。」顾筠汝给青杏使了个眼色,这丫头总是得理不饶人。 「秀云,别难过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找到姝瑛的。」 顾筠汝一边劝慰着,只见她转过了一边,不知道往哪边走去了。 「小姐,看看秀云那个样子。」青杏忍不住对她的身后做起了鬼脸。 「好了,青杏,先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吧。」 三人皆是飢肠辘辘,但是没办法,为了赶路,她们必须得尽快的找到容臻的队伍。 顾筠汝摸着饿的扁扁的肚子躺在沙漠上对着青杏道:「你看,这里好多星星啊,不知道王爷是不是也在看星星呢。」 「不知道呢,反正青杏知道的是肚子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小姐,奴婢没有力气了,恐怕明天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了。」 青杏摸着自己的肚子,将腰带又狠狠围了一圈,才勉强不让它叫出声音。 「阿!」 忽然听到一声惨叫,是秀云的。顾筠汝打起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阿……大小姐……」秀云被一条蛇咬中,而那条蛇正缠在她的脚踝处不肯离去,她吓得整个人面色僵硬,浑身如同冻住了一般。 顾筠汝观察这条蛇,正试图将秀云活活缠住,然后将她吞下去,应该是属于小型蟒蛇,它的皮是土色的,应该没有毒性才对。 「你先别害怕,放松唿吸,它不会再咬你了。」顾筠汝对毒蛇的毒性还是有些研究的,看着秀云的脚踝处并没有变色,知道这条蛇应该没有毒性。 「别动,我来。」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朝着秀云的脚踝处悄悄靠近,趁蛇不注意抓住它的头,将它从她的腿上扯了下来。 秀云彻底崩溃了,大声痛哭了出来。而这条蛇就成了她们今天晚上美味的一餐。 「小姐,好香啊,不过青杏听说这沙漠里的蛇几乎都是有毒的,为什么这条没有呢?」 青杏嗯咽口水,看着那条蛇被烤的外焦里嫩的,眼睛都冒出了光亮。 「算是秀云幸运,没错,沙漠里的蛇几乎都是有毒的,它们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没点本事是活不下去的。」 「喔。」青杏看着一脸后怕的秀云,冲着她走了过去,「喏,烤好了,给你吃吧。」秀云看到那条蛇就害怕,犹豫的抬起头道:「谢谢,秀云就不吃了。」 「是你自己说的啊!」 第九十六章 自诩高贵 秀云揉了揉脚踝处,只见顾筠汝将口中的草药吐了出来,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她忽然觉得脚踝处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 「大小姐……」秀云受宠若惊,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这是我随身带的长白草,有止血祛疤的功效,本来是给姝瑛用的。」 顾筠汝给她涂抹完之后,又从裙摆上撕了一条布给她包扎上,这才到了火堆旁边烤着火,吃着蛇肉。 「大小姐,奴婢…奴婢记下你的恩情了……」有云一脸惭愧的低着头,刚刚对她们二人还说出那样的话,她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不需要记住我的恩情,不过你还是吃一点,免得明天没有力气赶路,而我在附近发现了有马队的脚印,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真的?」秀云欣喜若狂,只要能够找到王爷,那他们家小主就有救了! 「恩。」顾筠汝也不能断定是商队的还是军队的,反正只要朝着东边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画面一转,容臻已经在附近安扎营站,看着黄子俊走了,过来对他作揖。 「在外面就不用行礼了,说吧,什么事?」 「王爷,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附近又有沙盗作祟,前几天赶往塞外的中原商队已经被他们全部都劫持住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想让王爷亲自过去,叫那些人领回去。」 黄子俊说到这儿语气都变得低沉。 「王爷这一定是个陷阱,你可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计。」 听到黄子俊的提醒,容臻太阳穴突突一跳,额上青筋隐现。 「即便知道是个计,但是本王不能放任不管。」 「王爷……」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既然你告诉本王这个消息,也是希望本王有能够有所作为。」容臻 舒口气,略略正色:「本王会去跟他们谈条件。」 「是。」 一日清晨,顾君瑶从噩梦中惊醒,眼中满是愤怒和痛苦。 「小姐你怎么了?」兰儿迅速来到她身侧,看着她一脸不安的模样。 「兰儿我做了好可怕的一个梦,我梦见有一头狼在追我,一直追我,后来我掉下了山……」顾君瑶回忆起这个梦境来,眉头紧锁,面色显露惊恐。 「小姐你都说了那只是个梦,不会是真的。」兰儿柔声劝道,将她扶下,坐到铜镜旁,替她梳妆打扮。 「对了小姐,慕容家二公子昨日晚上去画坊饮酒作乐,不小心喝多了,掉进河里淹死了。」 「什么,慕容白也死了?」顾君瑶不敢置信的放大瞳孔。 兰儿忽然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妙。「是啊,白公子的尸首已经被人打捞上来,经过仵作检验,的确是喝多了才掉下湖的。」 顾君瑶浑身发颤,转过身紧紧握住兰儿的手道:「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吧,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跟我有关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 「小姐你别多心,慕容家的公子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啊。」 「可是他们最后见过的人只有我,万一真的是因我而起……」 顾君瑶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冷艷的脸庞也显得毫无生机,她从未遇过这样令人糟心的事情。 「小姐,你多心了,再说了,他们的死和小姐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外面的人风言风语的,小姐别放在心上就行了。」 兰儿一脸不以为然的说着,继续给她梳着头髮。 此时,顾夫人风风火火地赶进了房内,看着顾君瑶道:「瑶儿,你快去舅舅家小住几日!」 「为什么啊?」顾君瑶白着一张俏脸儿站起身,不解的望着顾夫人。 「慕容家的人非要过来向你讨个说法,娘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跟你无关,那些人胡搅蛮缠,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这件事情跟我无关,可娘亲为什么要我去舅舅家去呢?」顾君瑶不肯离开,顾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跟她如何解释。 「瑶儿啊,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扫把星。嫁不出去,娘这心里头跟火烧似的,娘不相信,娘不相信!」 顾夫人说什么也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外人口中说的那个样子,如此的不堪,慕容家公子的死因和她又并无直接关系,可民意偏偏又爱阴谋论。 「娘!竟然不相信的话,那就随他们说去好了,再说了,女儿昨日一夜都没有离开家中,也没有见过那个什么白公子。」 顾君瑶一脸倔强地坐到床上,说什么也不让兰儿收拾行李,若真的离开的话,那么不就证明她是心虚了吗? 「瑶儿啊,娘相信你,可是最近府里头也不太太平。」 「什么意思?」 顾君瑶放大瞳孔问着,一股不安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 顾夫人一脸难为情地嘆了口气,缓缓抬起头道:「朝堂上有几个大臣弹劾你父亲,说是你父亲纵容亲女,诱使宫中妃嫔出逃,此罪恐怕就是要扣在你爹爹的头上了!」 话音一落,她便如遭雷击,怔半响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道:「娘是说顾筠汝,顾筠汝将宫中的妃嫔带跑了?」顾夫人点点头,唉声嘆气道:「早知道当晚就不让她出门,没想到果然是没好事,这个死丫头想连累死我们!」 「那该如何是好啊?」顾君瑶心里也慌了神,立即拉着她的手问道。 顾夫人擦了擦眼泪,一脸绝望的道:「那还能怎么办,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哪,你说这死丫头是不是就是想害死我们?」 「肯定是,大姐姐的心肠阴毒的很,谁知道她想怎么整治我们。」 顾君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城里的人纷纷造谣,她是男人克星,如今向她提亲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顾家迫于城中的压力,暂时举家移去了江南。 画面一转,容臻只身一人来到沙盗窝中和他们的首领克达尔见面。 克达尔穿着一身貂绒,坐在用羊骨做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一个大碗,正在和弟兄们吃肉喝酒,在听闻昭王来了之时,便让弟兄们全部都悉数退下。 「哈哈哈哈,没想到昭王殿下总算是来了。」 克达尔看到容臻之后眉开眼笑,给他赐座。 「我来就是问你,到底如何才能把中原的商队放回去。」 第九十七章 阴谋背后 「其实在下一直都欣赏昭王的胆识和谋略。」 「哦?」 容臻并不看他,也并不喝面前的酒。 「想要昭王与我合作,夺回属于我的位置。」 听到克达尔说出此话,容臻费解地盯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眸瞧,原来克达尔并不是一个沙盗,而是边西的一个将领,由于犯了些小罪,就被君王给赶了出来,所以带着一些忠心的将士在塞外边境开始做起了沙盗,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买卖。 这样过了三年之后,不死心的克达尔一直都在找机会返回部族,想要重新和君王平起平坐。 「在外流浪的这些年,我想了想,与其在外面这样苟延残喘,直到老死,还不如重新回到边西统领塞外,如果昭王肯助我一臂之力的话,那接下来我也可以帮助你。」 容臻对他的警惕也渐渐松懈,拿着面前的酒饮了一口,少数部族的酒向来很烈,他们的性情也很刚直,这个克达尔在外沦落多年,只要一回到边西就会被人给追打出来。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哈哈哈,昭王爽快,知道你们和西疆各部一向不合,和亲之事,谈的也不是很愉快,你们中原人最会耍赖了,所以西疆的国主准备要派兵攻打你们中原,我这边的细作也得到一些情报,我可以作为买卖卖给你,当然咱们是朋友。」 容臻神色柔和散淡,此刻却透出微微的犀利。 「情报?」 「哈哈哈,昭王,你放心,我在沙漠附近驻足多年,对于这些部族之间的来往最为了解,他们联合了西疆的势力,就是为了要冲出塞外,攻打中原。」 「说一些本王不知道的吧,比如如何到达布衣族境内。」容臻想着,若是能亲自出使,诚意满满,和各部签署和平条款,这样也可以避免一场硝烟战争。 布衣是整个西疆最骁勇善战的民族,他们是在马背上夺得的天下,牧民们力大如牛,一人就可以打十个人,那里的女子也很是热情奔放,杀猪宰羊也是常有的事情。 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够找到布衣首领。或许一切都会变得明朗起来。 「哈哈哈,说实话,我还没有去过布衣,那里的人凶神恶煞,野蛮粗鄙,话还没说两句就要开打,顽古不化,难以教养!」 提起布衣,克达尔眼神里满满都是鄙夷之色。 「有那里的路线图否。」容臻还是比较在乎这个,克达尔顿了顿,于是给手下的人嘀咕了几句,便有人交出了一张羊皮地图。 「这个可是我损失了几百个兄弟才搞定的路线,那里戒备森严,连一只鸟雀都很难飞进去,若是没有首领的首肯,也没有那里的通关文献,根本就进不去。」 克达尔说到这,连连摇了好几个头。 「那这个我先收下了,可以把中原商队放了吧?」 见容臻似乎是答应了,克达尔哈哈大笑,拍了拍大腿,豪迈道:「那当然了,小苏丽赶紧去把人给放了!」 「是。」 这个叫小苏丽的小丫头只有十五岁,模样清秀,打扮的却十分的粗糙,穿着一身松松散散的羊皮裙只能遮住一些紧要的部位。 「对了,见殿下一人来到沙漠,克达尔还没有尽地主之谊,若是殿下有吩咐,克达尔一定鞠躬尽瘁,这个小苏丽为人乖巧而且机灵,她可以帮你们探路,不如就将她带在身边吧。」 容臻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塞外,对塞外的路线很熟悉,只是想要见到西疆各部的首领确实有些困难,或许将小苏丽留在身边有些作用,不过他知道克达尔只是想在他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而已。 「这杯酒敬你。」容臻举起了大碗,也算是默认,小苏丽乖乖跟在容臻的身后,他走一步她就在跟着后面走一步。 黄子俊看着天色都快黑下来,总算是看到王爷,喜不自禁的凑上前道:「王爷,你来了。」突然看到他身后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打扮就像是野人一样,这姑娘身材瘦小,眼睛却十分的清澈明亮,就像小谭中的溪水一样。 「带小苏丽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是。」 容臻对黄子俊吩咐着,便先回到营帐。拿着从克达尔那里买来的羊皮地图仔细看了看,西疆各部领域若是加起来,一旦团结,想要攻陷中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只要离间了布衣和边西之间的关系,那么得益的就是大齐。 小苏丽换好一身打扮之后就走进营帐,容臻默默抬头打量她一眼,对她道:「你去隔壁睡吧,有人会照看你的。」小苏丽没说话,只是睁着一双乌熘熘的眼睛看着他。 「你不会说话?」 容臻好奇的打量她一眼,一张精緻的鹅蛋脸上面就像是镶嵌着两颗耀眼的巫宝石一般清澈透亮。 小苏丽还是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了旁边,就这样守着他。 顾筠汝带着青杏和秀云赶路,站在沙丘上。看到附近好像有亮光,只见一个一个帐篷搭建了起来。 「你们看!哪里是不是昭王的人?」顾筠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看着身旁的青杏和秀云问道。 「好像真的是昭王的人!」青杏激动的热泪盈眶,她们累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找到了昭王的军马。 「太好了,我们赶紧下去!」 军营离她们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却突然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顾筠汝慢慢转过头,只见秀云已经倒在血泊当中。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紫色劲装的女子,身形窈窕,眉间隐隐透露着冷峻的杀气,戴着紫色的面罩,女子的头髮在风中飘散,眉尖还滴着一滴血,拿着手中的弯刀。冲着她们逼近。 「小姐快跑!」青杏喊着,和顾筠汝赶紧往山下沙丘下冲去,只要靠近军营,她们就能够躲避这个杀手的攻击。 紫珞轻功极好,很快就追赶上她们,拦在她们的身前,嘴角微微上扬,拿着手中的弯刀冲着她们刺来,顾筠汝绝望地闭上眼睛。没想到她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人间。 正准备好好受死,却突然听到前方一声惨叫,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和眼前这个女杀手打成一片。 第九十八章 目中无人 是青峰,青峰正在附近巡逻,正好听到这边有声音,追过来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未来王妃居然会出现在这,及时出现,救了她们一命,紫珞被他偷袭,但很快反应过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个人灭掉。 顾筠汝拉着青杏的手一路朝着营帐狂奔,总算有几个士兵看到她们,顾筠汝满头大汗地冲着他们招了招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直接滚了下去。 待顾筠汝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容臻那一张惨绝人寰的俊脸,她以为是在梦里,于是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容臻见她醒了过来,彻底将心头上的沉石松了下去。 「王爷!」 黄子俊将军进来报信,容臻抬起了手,示意他到帐外再说,迈着步子走到了外面。 此时夜色漆黑如墨,黄子俊压低了声音,拱手道:「将军,那个女刺客不见了。 青峰和她打斗了一会儿,还受了重伤。」 「受重伤,那个女刺客的身手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容臻疑心大起。 黄子俊低着头,皱着眉说道:「手下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刺客的模样,不过听青峰说,那个刺客的身手极好,而且是冲着王妃的性命而来。」 女刺客功夫极佳,若真的如青峰所说,那他真的要提防一些,叫黄子俊带着人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便进了帐篷,看着已经甦醒过来的顾筠汝,一脸担忧地走上前去,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 「因为……对了,快去救姝瑛。」顾筠汝和他说明,她是如何来到这儿,又一路上遇到沙盗的事情,说起来可真是惊心动魄。 她来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不过能再次看到他,心里也就安心了。 见容臻似乎有责怪的意思,顾筠汝委屈的低着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擅自带她出宫,可是她最后的要求就是要见你一面。 而且她的时间只剩七天了。」 她们赶路,已经耽误不少时间,顾筠汝一直都在算着时日,整整七天,如果再不将她从沙盗那里救回来的话,或许他们两个人真的连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 容臻冷峻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看着她嘴里滔滔不绝,说着都是关于姝瑛,不禁问道:「难道你来到这除了是为了她,就没有其他事情?」 「有啊,顺便赏一下风景,这里风景真不错,没有污染。」顾筠汝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仿佛早已经将那杀手的影子抛之脑后。 「你阿。」容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顾筠汝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她和容臻之间的距离好像不经意之间又拉近一些,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快派人把她从沙盗那儿救回来吧!」顾筠汝想起了正事儿,已经消失两天了,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只有赶紧将她从沙盗那里救回来才有一线希望,可怜的秀云死在那个刺客的手中,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办好的。」容臻替她掖好了被子,眼神中的柔情又多了几分。 就在伸手替她掖被子的时候,一个东西从他的袖口掉了下来,顾筠汝摸了摸,居然是她的耳环,这颗耀眼的珍珠她还记忆犹新。 「好啊,你个变态,居然把我的耳环给偷了。」顾筠汝最喜欢这颗珍珠的色泽,所以叫青杏派人做了一副耳环,那天也不知道为何是不是从王府掉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没想到居然在他这里。 「我没有偷,这是我捡到的。」容臻张口反驳,眼里的心虚却止不住。 「算了,反正物归原主了,你可以走了。」顾筠汝美滋滋的拿着那颗珍珠捏在了手心里。 第二天一早,容臻便去了克达尔那询问沙盗的事情,克达尔向他保证,两天之内一定会将他口中所说的女子带回来。 青杏端着饭菜走进了帐篷,看着小姐的精神恢復了不少,眉开眼笑的道:「小姐,昨天晚上殿下在您帐中逗留了好久呢,奴婢都不敢前来打扰。」 顾筠汝一脸正色的咳嗽几声,「别胡说啊,只是跟他说,我们是怎么来找他的而已,还好他没有发怒,我还以为他会叫人把我大卸八块呢。」 「如今的昭王可不是以前的昭王了,昭王看着你的眼神都充满了温柔,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青杏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将饭菜都已经端在桌子上,扶她起身坐下。 「就你话多!」顾筠汝娇嗔,举起玉指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来到帐外,没想到南边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难怪这么多的士兵可以在这里驻扎。 看到一个模样精緻,身材娇小的小丫头,忍不住看着身旁的青杏问道:「这位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军中是不可以藏匿女子的,除非另外一种特殊身份,可看着小丫头年纪这么小,神态憨真应该不会是那种身份。 「昨晚我向黄将军打听过了,这是王爷收留的一个孤儿。」 「在沙漠里还能捡到孤儿啊,这么神奇的吗?」顾筠汝脸上震惊不已,看着不远处的小苏丽,冲着她招了招手。 「小丫头你过来。」虽然顾筠汝比她只不过大了三岁,不过看着这小丫头满脸的胶原蛋白,她还是有十分亲切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小苏丽看着她,问了出来。 「大胆,这是未来的昭王妃,你还不赶紧向她行礼!」青杏又在外人面前狐假虎威,顾筠汝给她使了个眼色,这么吓唬小朋友可是不对的。 「嘿嘿,别听她的,逗你玩儿呢,听说你是被王爷捡来的,那你还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顾筠汝弯下腰身,与她视线齐平,虽说这小苏丽才十五岁,但是发育的已经很成熟了,满脸的胶原蛋白,粉嘟嘟的脸颊,白里透着红。 「我忘了。」 小苏丽简单的一句话,让她问不下去。 看着小苏丽逃跑的身影,青杏从鼻孔里发出了哼的一声道:「这野丫头真是太没有教养了,若是在中原的话,一定是要给王妃你问安的。」 「行了行了,别老是王妃王妃的挂在嘴上,我和他还没有成亲呢,再说了,等姝瑛见到他之后,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第九十九章 何事悲伤 「是。」 「对了,秀云的尸身都已经安葬了吧?」顾筠汝没想到一同前来的六个人,如今只剩下三个人,心中一股悲凉之感突然涌上心头。 「已经安葬好了,面对大齐的方向。」 「那就好,这件事情先瞒着姝瑛。」 「恩。」 画面一转,顾家正准备下江南。谢熠辉得到消息之后,特地派出去了一只队伍将他们洗劫一空。 顾君瑶和家里人走散,带着兰儿东躲西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想到刚刚几个凶神恶煞的土匪就吓得浑身哆嗦。 「小姐,我们回城报官吧,这些人居然跟抢朝廷命官!老爷只不过是抱病去江南休养几天以后还是会回京中的。」 而顾君瑶吓得面色发白,摇了摇头道:「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土匪,一看就是宫中的那些人,不想让爹爹好过,咱们还是想办法找到娘亲吧。」 兰儿点了点头,只好跟她一路寻找。 走到一处树林内,这里很荒僻,顾君瑶隐约感到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身后的兰儿担忧的看着四周,对着她道:「小姐,这里好像不是回京的路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里连只鸟都没有,看来咱们是迷了路了。」顾君瑶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到了不远处有两个担着柴的樵夫,于是走上前去,乖巧的问道:「请问,你们知道怎么去京吗?」 这两个樵夫面容算是清俊,不是很老。看着顾君瑶只身一人,身后带着类似一个小丫鬟,好奇道:「姑娘,这是打哪儿来呀?」顾君瑶先是隐瞒了她们的身份,笑呵呵的道:「我们是去京城找亲戚呢,对对对,是找亲戚,你们知道怎么走吗?」 兰儿也在她的身后附和,两个樵夫相视一望,会心的笑了起来,「当然,我们正是要去京城,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谢谢,谢谢了。」 主僕二人相互搀扶跟着樵夫往山下走,走到天黑了,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根本就不是回京的路,顾君瑶心中起疑,停下了步子对着二人身后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去京城的路,你们休想骗我!」 两个樵夫顿了顿,转过头,冲着她们贼兮兮的笑了起来道:「两位小姐现在才反应过来呀,没错,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京城的路!」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欺骗本小姐!」 顾君瑶气势汹汹的冲着他们呵道。 两个男子相视一望,吐口水揉搓着手掌向她们走来。 「既然这里也没什么人,不如咱们在这里享雨水之欢如何?」 男人猥琐地笑着,冲着她扑来,顾君瑶对着他们一顿拳打脚踢,但怎样也抵抗不过面前男子的力气。 「小姐……你们这群畜牲住手!」兰儿被其中一个男人抱着狠狠摔在了地上,正准备做苟且之事,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 「放开他们。」男人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顾君瑶抬眼一瞧,是阿丑,仿佛看到了希望,冲着他拼命喊道:「阿丑,快救我们!」 「是,小姐。」阿丑慢慢逼近,两个男人相视一笑,根本就不将这小子放在眼里,挥起拳头就向他冲来,却没想到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两个男子面露惨色,跪在地上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呀,我们二人只不过是跟这两位姑娘开个玩笑而已!」 男人怕了,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正在求饶,顾君瑶整理好衣衫,狠狠踢了二人一脚,对着他们怒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哼,说不定以后还要残害多少良家妇女呢,阿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阿丑接受到命令,冷着一张脸便朝着二人走来。 三人往京城的方向赶去,一路上,阿丑找了她们许久,在林子里听到了动静才及时赶到。 兰儿一脸后怕的揉搓了胳膊道:「好冷啊,小姐,咱们真的要回京去吗?可是也不知道老爷他们现在怎么样。」 顾君瑶心里打着算盘,若此次回到江南,再回到京城,恐怕有些困难。还不如凭她一己之力直接坐上高位,这样的话没有人再给他们顾家使脸色。 她想着,看着阿兰道:「皇帝选秀的日子,在什么时候?」兰儿一愣,支支吾吾道:「小姐,你要做什么?皇上选秀一年一度,去年没有办,今年应该快了。」 「反正我现在也没人要了,不如去宫中选秀,如果能够做个秀女就能把爹接回来了,爹娘年纪大了,如果去江南的话,肯定要看舅舅脸色,怎么能让他们二老受这样的苦呢?。」 顾君瑶一路上想了很多,三人找到附近的一个酒肆住下。 要了三碗面,顾君瑶没什么心思。 「小姐,你可得想清楚了。」兰儿郁闷地看着顾君瑶,顾君瑶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看着阿丑大口大口吃面,脑子里也没什么烦忧,不禁有些羡慕。 「如果我能像阿丑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可惜不能,爹娘这次遭人暗算,一定也是那些人动了手脚,我这个做女儿的,必须得想办法让爹娘重新回京。」 想到宫中还有一位可怕的淑妃,顾君瑶固然害怕,但是为了巩固顾家在京城中的地位和声望,她必须奋力一搏。 「阿丑,我入宫的话你就不能跟着了,你去江南将我和兰儿的消息告诉爹和娘。」 顾君瑶看着阿丑说着,此时他手中的面碗早已空空,点了点头。 兰儿早觉得这个阿丑有些怪异,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回到房里关上了门窗,走到顾君瑶身边道:「小姐,这个阿丑到底是什么身份呀?我见他有一身武功,平日也总是不苟言笑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被哪户人家遗弃的孤婴吧。」顾君瑶满脑子想着选秀的内容,没工夫去猜阿丑的身世。 「小姐,此次入宫选秀你可得想好了,去年一场选秀皇帝没办,今年肯定有好多的贵府小姐跃跃欲试。」 「知道,本小姐对自己的美貌颇有自信,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第一百章 浪得虚名 画面一转,顾筠汝一大早上的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之后来到了帐外,看到黄子俊将军便对他微微一笑。 「将军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夫了。」 黄子俊见身后有人,收起长枪,对着她作揖道:「见过顾小姐。」 「不用这么称唿我,嗯,随便叫我名字。」顾筠汝不拘这些礼节,这是士兵们都知道的事情。 「这可不行,王爷吩咐过了。」黄子俊还是十分在意这些细节,青杏小跑过来,拿着一张手绢递给他道:「将军,你都流了好多汗呢,擦一擦吧。」 顾筠汝看着青杏玲珑娇小的背影,难怪一大早上的没见到她,原来是在这里呢。 「多谢。」 他有着一双漠然的虎目,身材挺直,拿起长枪的身姿更加英姿勃发,看来青杏是对这位黄将军彻底入迷。 「小姐,你来了,姝瑛姑娘已经被人带回营帐了。」 「回来了?」顾筠汝一脸愕然的看着她,这青杏,光顾着自己看美男了,也不早点跟她汇报。 「恩。」 顾筠汝赶到姝瑛所在的营帐,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是容臻和姝瑛的。 「王爷,你不要怪顾小姐,是我让她带我来到这儿的,一路上。连累顾小姐帮了不少的忙,王爷可千万不要怪罪于她。」 姝瑛说着,咳嗽了几声,看着面前的容臻,露出了最美好的笑容。 「你先不用说话,我会叫医官给你看看。」 容臻把她接回来的时候,她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不必了,王爷,顾小姐的医术我心里是敬佩的,她已经为我续了这么长的时间,高兴还来不,能够见到王爷,我心里真是又惊又喜。还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和王爷相见了。老天有眼,并没有这样苛待于我。」 顾筠汝听到这些话,心里感到复杂纠结,将手收了回去,转过身便发现小苏丽正在用他那一双如同鹅卵石一般乌亮晶莹的眼眸盯着她看。 这眼神看得令人毛骨悚然,顾筠汝缩了缩脖子,头皮发麻,「你怎么在这儿啊?」小苏丽没说话,而是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她本来想叫住这个小苏丽,人家正在说话呢,这样冒然打扰,实在是有些不好,可没来得及喊住,人就已经走进去。 「王爷,队伍可以出发了,明天会有沙尘暴,所以今天必须得走。」 小苏丽简直就是沙漠里的天气预报,顾筠汝在门口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她昨天晚上夜观星象,应该会是晴空万里,明天会有沙尘暴吗? 「知道了。」 容臻有些犯难,姝瑛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先将她送回去的话,一路奔波劳累,恐怕没有办法得到救治,只能暂时下定决心,将她们全部都带上路。 众人匆匆收拾,开始赶路。顾筠汝骑在马背上,被烈日晒得头昏脑胀的。 「身体这么差是怎么跑这么多路?」容臻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的身侧,和她一起带领着队伍前行。 顾筠汝用手盖在额头,遮挡着阳光,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心里倍感一阵失望。 「当然是为了完成人家的心愿,怎么不去陪你的情人去?」 「她不是我的情人,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容臻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顾筠汝无谓的直视他的目光,「你就编吧你,我才不相信你们几年前在沙漠没有留情。」 姝瑛几年前出落的更加的标志动人,他就不相信容臻不会对她动情。 如果他不交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那她就暗下决心,回去之后立即找一个秀才嫁了,过朴实无华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和她真的没有……」容臻与她对视片刻,目光胶着在一起。 看着他坚定的神色,应该说的是真话。 顾筠汝笑了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做什么?有也行,没有也好,跟我没有关系。」 他舒口气,觉得今日的她说话总是有点酸酸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乖乖的跟在她的身侧,果然,看到不远处捲起了一阵风暴,就像是龙捲风近在咫尺一般,顾筠汝还是第一次亲眼见龙捲风,没想到这种难得一见的自然现象居然也能被她撞见。 「沙尘暴来了!」 此时有人在军队中喊了一声,这句话足以让大家乱阵脚,而容臻却是一脸冷静地对着他们道:「不要慌乱,它不会过来的。」 征战多年的他什么样诡异的场景没有见过,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龙捲风而已,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顾筠汝咽口唾沫,晃了晃腰间上的水壶,不知什么时候,都让她给喝光了,只见容臻将腰上的水壶扔在她的怀里道:「喝吧。」 「那你呢?」 「我不渴。」 顾筠汝观察他的神色,说的倒是风淡云轻,可是嘴巴上都快起皮了。 「那我也不渴。」顾筠汝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将水壶还给他,容臻费解的看着顾筠汝,这丫头还真是倔强。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都连马儿都晕倒在沙漠上,再加上这里的烈日,令人从心里发出深深的绝望,再加上众人身上所带的水也不够。 「前面有一片小梭林,大家先休息一下,在这里可以找点水喝。」顾筠汝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停下,他们都顾及王爷的威慑。 「按她说的做。」容臻也并非铁石心肠,看着这众人口干舌燥的,于是叫人在附近休息整顿。 顾筠汝将过滤泥沙的办法教给了众人,众人也算是暂时解了渴,容臻晃了晃腰间的水壶,不知道为何,他一口没喝,居然莫名其妙的蒸发掉。 「喏,喝水。」顾筠汝来到他身前,将腰中的水壶递给他,已经灌上了满满一水壶,足够支撑他们走到明天,等过了沙尘暴之后再出发也不迟。 「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办法的,是谁教你的?」容臻好奇,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从庄子上出生的野丫头。 「以前拜过一个神秘的老人为师,但过了不久师傅就死了,他把这些绝学传给了我,我还会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呢。」顾筠汝谎话随口就来,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第一百零一章 误食毒草 而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尖叫。 「王爷。」 「何事?」 一个士兵慌张的赶到容臻面前,面色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怪异的东西。 「兄弟们在前方发现了一片河流,正准备下去洗个脸,却突然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拽了进去,大家都说里面是水鬼!」 不远处的顾筠汝也听见,竖起耳朵仔细听细节,没想到这些士兵们又开始说起鬼怪传说。 「带我去看看。」容臻面色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他不相信世上有水怪,于是便跟着士兵来到一片沼泽林处,这里的枯树很结实强干,因为这里有一定的水分在滋养着它们。 「青杏,要不我们也去看一看吧?」顾筠汝倒是很想凑这份热闹,就是不知道青杏是怎么想的,青杏打个瞌睡,见小姐要去看,扁了扁嘴道:「小姐,走了一天了,我想休息休息。」 「那好吧我先去了。」 顾筠汝悄悄跟上部队的步伐,同时也看到了那一片沼泽林,从外表上看上去的确和正常的湖泊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往里面丢一根树干,那树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容臻正准备脱下靴子下脚去试试,顾筠汝立即沖在他的身后喊道:「等一下!」容臻听到声音之后,及时的缩回脚,看向身后气喘吁吁的顾筠汝问道:「你怎么来了?」 士兵们给顾筠汝让条路,她来到容臻的身后将他往后拉了一步,「你不怕死啊,这是沼泽,你如果一脚踩下去的话,就会把你整个人吸进去的。」 众人从来都没有前往塞外的路上发现过这样的沼泽,听到顾筠汝这样一说,众人面面相觑表示不太能理解。 「可是这上面有水应该能喝吧。」士兵们纷纷嘀咕着,众人稍作休整,必须得准备充足的粮食和甘草,等到驿站之后才能够有所缓解,驿站在塞外的市集,那个时候才有丰富的食物。 「这上面的水只是假象,其实只有薄薄的一层。」顾筠汝见大傢伙不信,取来一根长树枝,在水面轻轻一滑,只有薄薄的一层才是水分,这是一种自然现象。 「可是……刚刚有两个兄弟被抓进去了,这底下肯定有什么东西!」 「是啊!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得还弟兄们命来!」 众人开始纷纷叫嚣,容臻则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筠汝看。 「大傢伙冷静一下,这种泥沼人要是陷下去就没命了。」顾筠汝费力跟众人开始进行讲解,听她这么一说,容臻心里也隐隐泛起了一丝担忧。 「你们都先回去吧,以后不许靠近这片泥沼。」容臻开始发命,将士们这才闭口不言,埋头扫兴而归。 顾筠汝看着容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定住了,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朝着他眨巴眨眼睛道:「怎么?你想进去试试?」 他眼底露出一抹幽深,似乎在想着什么。转身看向顾筠汝道:「我想到了一个作战方案,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可以将这个设为一个陷阱,让他们自投罗网。」 「兵法军事的那些我不懂,不过这招也太残忍了一些。」 顾筠汝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驯,微笑道:「离驿站不远了,你说,边境部落真的会打起来吗?」 她还是十分惜命的,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的话,那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隐约有些担心容臻,又会在战场上的厮杀激起应激反应,好不容易给他做的心理治疗,到时候半途而废就不好了。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容臻冷冷的撇下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剩顾筠汝一个人留在泥沼边上,顾筠汝朝他的后背吐了吐舌头,正准备往前走,忽然觉得踩到了一个湿湿的东西。 「阿!」 容臻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惨叫,应该就是顾筠汝,转过头看的时候,她已经被泥泞埋过了半身腰,迅速走上前抓住她的手。 「不要管我,你快走吧。我不想让两个人都死这个地方。」顾筠汝费力的从嗓子里冒出了这一句,很快就淹到胸口,她若是动作越大,陷入着泥泞当中就会越快。 「别动!」 容臻脖子胀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使出浑身的力气,不让她陷进去。 黄子俊赶到附近,看到二人正在拉锯,于是便走上前扯住容臻的腰身,二人齐心协力之下总算是将她给拉了上来,顾筠汝浑身已经没了知觉,特别是两条腿,似乎已经不是她的。 「赶紧将她带回营,请医官看看。」 「是。」 黄子俊听了容臻的吩咐,于是将她打横抱起,送回军营,而容臻一人单膝跪地,整个人从胸口呕出一口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的旧伤復发,只要是用尽了全力,淤血往上沖,随而一口鲜血喷出。 为了不让部下担心,他每日都吃羊须草来使心绪平稳,渐渐的已经依赖药性。 青杏正在打盹儿,便看到了子俊将军横抱了小姐回营,急忙迎上前去,关切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看着小姐浑身湿漉漉的,脚底上沾满了泥巴,这附近不是沙漠吗?怎么会有泥泞? 「快去叫个医官!」黄子俊来不及解释,将她平放在床上,而顾筠汝冷的浑身发抖,第一次距离死亡居然这么近,心脏快要被泥石填满了一般。 「是。」 另一边的姝瑛抱着病体来看望顾筠汝,见医官眉头紧皱的样子,眼神关切得道:「不知道顾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医官摸了摸下巴的山羊鬍子,嘆了一口气道:「顾小姐心脉受损,需要好好休息几日,而这几日也不可劳累奔波,恐怕会耽误行程啊。」 队伍已经耽误了些时日,再加上风沙马上就来了,众人都等着避开这个风口浪尖,赶往驿站,这样的话计划也不会被打乱。 「这……」 姝瑛黛眉紧蹙,心里有些自责,都是她,非让顾小姐带她来这个地方,本就凶多吉少,现如今身子又出了状况。 此时,容臻就在就站在帐前听到了医官所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姝瑛掩面咳嗽几声便追上容臻的步伐,此时天已黑了。 第一百零二章 他的命 姝瑛小步追赶上他,眼眸如波,望着他刚毅冷峻的面容,不禁挑起了细细的柳眉,「王爷,顾小姐已经耽误了你些许日子,还请王爷下令先将顾小姐送回京吧。」 「你呢?」容臻面无表情地侧过脸,看着姝瑛,脑海里又回想到顾筠汝说的那几句话,她已经没有几天了,说不定还没有到驿站,人就不在了。 「咳咳,王爷不必担心,姝瑛只是担心顾小姐。」姝瑛清秀的脸庞微白,如水明眸绕着容臻轻轻打个转儿,继而轻声细语道:「姝瑛本就是命短之人,这次能够见到王爷,已经很感激顾小姐了。」 「别这么说,本王会让医官治好你,然后送你回宫。」 姝瑛心中有些纠结复杂,听他的语气似乎根本就不想让她留在这,落寞地垂下眼睑,微微嘆了一口气道:「王爷,深宫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囚牢而已,若是能陪伴在王爷身边,姝瑛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她如此坚定而明亮的眼神,容臻面上的孤涩之气半刻都无有消散。 容臻回到了营前,黄子俊走了进来拱手作揖汇报明日行程的近况,总而言之,这路程是不能再拖,眼看着风沙暴就要来,大傢伙儿必须得赶紧赶到驿站。 而第二天一早,顾筠汝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青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牵起了嘴角笑道:「我还没死呢?」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你命好着呢,将来是要活到百岁的。」 青杏眼中隐约有泪光闪过,听到小姐胡说八道之时,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一边说着,拿着帕子擦拭着她额头上的细汗,而这时黄子俊也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了些干粮。 「大小姐,王爷特地任命微臣留在这里照顾大小姐启程,不知小姐接下来是要去驿站还是回京。」顾筠汝皱了皱眉头,看着青杏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容臻已经抛弃我们先走了吗?」 青杏抿了抿唇瓣,为难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因为大傢伙要赶路,所以王爷就带着他们先回到驿站了,嗯……小姐,那咱们是回京还是?」 青杏也不太确定小姐的主意,等着小姐醒来了之后才问寻她的意见。 黄子俊为人忠诚老实,而且武功也深厚,派这么大一个人物来保护自己,到让顾筠汝有些受宠若惊。 问起姝瑛的去向,原来是跟着王爷的队伍一同走了,也不知是担心容臻还是担心姝瑛,顾筠汝一脸坚定的看着黄子俊道:「送我去驿站吧。」 她明显感觉身体已经恢復了不少,收完了行李之后便开始骑上了马匹,一同赶往驿站。 而不远处一直有个紫色的身影在盯着他们的去向,没想到这个顾筠汝一路上居然还能坚持撑到赛外。 紫珞眼里闪过一丝冰凉,透着杀气,使得她眉宇间涔涔的细汗不断流下。 「黄将军,之前在宫里怎么都没见过你呀?」顾筠汝和黄子俊等人并肩骑着马匹一路上聊聊天,也是可以缓解一下烦闷的心绪。黄子俊看着前方,不苟言笑。 「之前一直都在驿站,还有安护府当差,管理赛外商队的事情,近日才回朝,但没想到一回朝边疆又起了乱,所以王爷请准备亲自去平定叛乱。」 话落,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青杏都是一副羞涩扭捏的模样,这跟平日她傻傻呆呆的形象有些不符,知道她心有属,可黄子俊又不解风情,就是一个钢铁直男,简直比容臻还要钢铁。 「不知道黄将军今年几何,可有婚配?」 顾筠汝大声的朝着他问了出来。观看他立体的侧颜,细长的剑眉入鬓,唇瓣紧抿,似乎从未见他笑过。 黄子俊听到顾筠汝这样一问,有些不自然地垂着头道:「未呢。」 「还没有啊,听说黄将军幼年就跟着王爷了,想必年纪相仿,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应该娶个媳妇儿了?」 青杏跟在顾筠汝的身后,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时不时的还掩面咳嗽一声,想要侧面提醒一下顾筠汝,别什么事都追着问。 而黄子俊脸也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目光直视前方,全当没有听见,这个黄子俊,可真是一点都不幽默,也不知道青杏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几人走着走着,看到金黄色的沙漠中立着一个紫色的影子,顾筠汝盯着那抹紫色的影子,很快就想起来,就是她杀害了秀云,还要取她的性命,看到这儿,青杏慌忙道:「黄将军,小心前面。」 黄子俊慢慢抬头,一双深邃的虎眸动也不动地直视着紫色的人影,慢慢地朝着她走了过去,「你是什么人?」 这个紫色身影的女子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路上都不放过她,只见她那一双狐媚的眼睛十分有神,好像在哪里见过,若是把她的面纱取下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认出来,那双微寒的眼神,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女人的声音很低沉,好像刻意伪装,而顾筠汝盯着她的身影,脑海里闪出了一些片段,可是又不能确定。 「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要害顾小姐。」黄子俊眯了眯眼,很快认出了来人,握着手上的刀柄,等着对方出鞘。 紫珞嘴角冷得一扬,忽而从袖口扔出几根银针,银针细小难以分辨,黄子俊却是极快的将银针打落在地,而青杏却不幸肩膀中了一针,很快就倒了下去。 「青杏!」顾筠汝见她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沙漠里,赶忙翻身下马,将她搀扶了起来,幸好银针并无毒素,只是上面涂了蒙汗药让人晕过去。 黄子俊和那紫色女人打了起来,场面一度难以分胜负,而她则是将青杏拖到了阴凉处,把她肩膀上的银针给取了下来。 「青杏,醒醒!」顾筠汝勐的拍了拍她的脸,但是青杏毫无反应,就像死死的睡了过去一样,无奈只好将头上的簪子取下,簪子她特意设了个机关,有一根银针。 将银针慢慢刺入了她的丰穴,青杏眼皮子眨了一眨,总算是有反应,而另一边的紫珞自知不会是黄子俊的对手,特意放了一颗烟雾弹,消失在金色的暖阳里。 「顾大小姐,青杏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三章 目中无人 顾筠汝当机立断,只有找到医官,再给她配点草药,就能够让她浑身的筋脉復甦。 一路上,顾筠汝都在想那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正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枚紫色的玉佩安静的躺在沙漠上,不过这个玉佩并没有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看起来有些普通。 不过后面雕刻了一个她不认得的字,将玉佩收在袖口,和黄子俊一同赶路。 容臻等人已经达到驿馆,这边自然有专员接送。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黄子俊和顾筠汝的消息,正准备亲自返迴路线看一看,却被姝瑛给拦住了。 「王爷,你暂且不用担心,顾姑娘不会有事的。」 姝瑛倒是很相信黄子俊将军的为人和功夫,于是倒了杯热茶放在桌上,邀他一同入座。 「你身子好些了吗?」容臻难得用怜爱的眼神看了姝瑛一眼,仅是这一眼便让她心满意足。 「多谢王爷挂怀,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但是偶尔还会觉得浑身无力。」 姝瑛早已不对身子抱有什么期待了,忽的抓住他修长的手指,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道:「这次我出宫,瞒了所有的人,就是为了能够单独和你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容臻正准备将她的手扫下去,青峰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转过了身去。 「王爷,将军和顾大小姐来了。」 显然二人已经平安地抵达驿站。 容臻听了消息,迫不及待地向房间赶去,顾筠汝看着黄子俊将青杏抱到了床上,一脸感激得道:「谢谢你了。」 「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二人说话间,容臻便从门外走进来,询问了黄子俊两句。 两个男人走到门口,黄子俊转过身对他拱手道:「是卑职办事不力,没抓住那个女刺客,那女子可行事诡异多变。」 「既然你都说了诡异多变,那是不好抓捕的,看她的功夫像是哪门哪派的。」 容臻问道,语气也没有含任何的情绪。 「属下试探了她的功夫,应该是集合了中原还有边西。」 「边西?」容臻皱了皱眉梢,难道这个女子三番五次的前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传达这样一个信息吗? 可为何偏偏要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其中疑点重重他还尚未得知。 「一定要查出此女的身份,还有,多拍些人盯着顾大小姐的行踪,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容臻下了命令,语气比从前要跟深了几分,黄子俊看得出来,王爷还是很关心顾大小姐的。 「末将尊旨!」 第二天一早,青杏就已经恢復过来。 她看着小姐居然是亲自伺候,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小姐你千万不要餵我喝粥,这样会坏了规矩的。」 「什么规矩啊,规矩是我们定的,那我也可以改呀。」说着,愣是将粥塞进她嘴里,青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就是被王爷看到了又指不定怎么责罚她。 「别磨磨唧唧的啦,赶紧吃吧。」说着又餵了一口粥,而容臻整个人神出鬼没地站在门口,青杏看到王爷那淡漠的眼神,吓得赶紧将粥吐了出来。 顾筠汝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青杏这是反胃了,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容臻,看着他这张阴气沉沉的脸,就没什么好气,对着他不悦道:「你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啊。」 「我已经敲过了,只是你没听见而已。」 容臻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还坐在了一边。 「咳咳,阿昭,姝瑛怎么样了?」顾筠汝忙着要照顾青杏,还没来得及去看望她,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情况,顺便看看这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进展。 「一切安好。」容臻不紧不慢说了一句。顾筠汝将碗递给青杏,坐到桌边道:「那就好,等到用完午饭之后我就去看看她,顺便在附近逛一逛,可以吧?」 「不可以。」 「为什么?」 顾筠汝急得直跳脚,好不容易来到了集市,当然要领略一下这塞外的风土人情,看着这么多男男女女,走在街上。忍不住也想换上他们稀有的服饰。 「要去可以,必须得带人跟着。」容臻才不想顾筠汝跟在他的身边出了什么岔子,顾筠汝松了一口气,反正人多热闹,只要能允许她出外逛一逛,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午饭过后,顾筠汝便拿了一些草药过来探望姝瑛。 她把完脉之后,便将袖子放了下来,抬眼对着姝瑛微笑道:「没想到你来到这之后,身子也没那么糟糕了。」 「真的吗?可能是王爷吧……」姝瑛清澈明亮的瞳孔又盈满笑意,只要一提到容臻她就会是这幅表情,每次顾筠汝看到这里心里都有些酸酸的,但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了,下午和青杏打算去外面逛一看,我想看看这塞外集市,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顾筠汝热情的发出了邀请,多一个人也热闹。 「我这身子受不了风吹日晒,这热闹我就不凑了,你和青杏姑娘一起去吧。」姝瑛还是知道身子的情况,所以就婉拒。 顾筠汝点头,与青杏换了一身男装,带着黄子俊一同出街,没想到这塞外集市十分的热闹,而且和京城也有着天壤之别,这里的人说话虽听不懂,但是看着他们热情的目光顾筠汝的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 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她都头晕目眩了,来到了卖胭脂水粉的摊位边上,看着那些花红柳绿的脂粉,看着黄子俊道:「黄公子要不要买一点送给你的心上人?」 「我……公子就不要取笑我了。」黄子俊有些难堪,还是第一次陪两个女孩一同逛街。 「嘻嘻,青杏,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随便挑,让黄公子付钱。」 黄子俊今天的作用就是人肉钱包,加上一个活苦力,二人逛了几条街下来,已经累得精疲力竭,索性到附近的茶楼去喝喝茶,这里还有异域的歌舞表演,上面的舞姬穿着暴露身材的服饰,身上的银饰还发着亮光。 第一百零四章 与民同乐 顾筠汝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上台和她们一起跳起来,一边摇晃着身子,让黄子俊看了脸,又不可避免地红了起来,这顾家大小姐也……… 「公子,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青杏拉着顾筠汝的胳膊,于是便和她一同出了茶楼。 「刚刚的歌舞表演多好看呀,你们不喜欢吗?」顾筠汝费解的看着二人无精打采的,就她一个人倒是热血沸腾。 青杏摸了摸脖子道:「公子,我们这一路也买了很多东西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得了。」 「不行,我还没有吃东西,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招牌菜之类的,我肚子都快发出声音了。」 顾筠汝今天就是要狠狠坑黄子俊一笔,虽然那些盒子都将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但必须得吃上这里的美食一顿才肯罢休,不然这一趟就白来了。 「哇,花满楼,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顾筠汝走到了一家酒肆的附近,这里应该是个酒楼。 「公子有所不知,这就是中原人开的酒楼。」黄子俊似乎知道这个地方眼里泛着光。 「那好我们就进去尝一尝!」顾筠汝兴高采烈地走进去,没有想到这里座无虚席,而有不少人都已经叫了号,还要排队。 「三位客官,实在是抱歉,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厢房了。」 小二一脸惋惜地走上前,只见黄子俊突然拿出一块腰牌,那小二眼睛一亮将他们请上了三楼,没想到这花满楼里面的客人这么多,有异域的商人,也有中原人。 「没有想到这三楼的雅间居然这么奢华!」顾筠汝惊唿出声,还是黄将军厉害,如果不是老顾客的话,估计她还凑不上这份热闹。 三人围桌坐下,叫来花满楼所有招牌菜,没想到居然结合了中原和塞外的特色,顾筠汝看了食指大动,忍不住赶紧拿着鸡腿啃了起来。 「你们敞开了吃啊,不用管我!」顾筠汝眼里冒着光,看到肉就已经坐不住了。 而此时珠帘后又来了一个女子开始弹奏轻轻的琵琶音,如玉落珠盘一般,声音清澈,旋律优美,引人入胜。 青杏看着黄将军似乎已经被琴声给吸引了过去,吃饭的动作慢了几分,也听着那姑娘奏曲,没想到宛如天籁。 「谁在弹琴啊?」顾筠汝噎住打了个嗝,赶紧喝了一口水,勉强将嗝给按了下去。 女子的琴声停住,慢慢的从珠帘后面出现,没想到这女子身形优雅高挑,面容也颇为惊人。 一身翠绿色的衣衫裹身,不惹半点尘埃。髮髻高高的耸起,插着一颗玉珠,那玉珠落下了些流苏垂在髮髻俩旁,显得整个人要高贵优雅不少,那一双细细的柳眉,平平的立在眉骨间,让人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那一双淡然的双眸也不起任何的波澜,似温柔似水,也有些倔强,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 顾筠汝看得有些呆了,没想到这花满楼里还有这么好的琴师。 「小女名叫康可人,给几位公子助兴,还请公子不要嫌可人烦闷。」 女子的声音很清甜,让人听了有一种如坠化境之错觉,而黄子俊的眼神时不时的都在闪着亮光,看来他们两个人应该早就认识。 「咳咳,原来是康姑娘,康姑娘是中原人吗?中原话说的这么好。」顾筠汝喜欢美人,也喜欢和这些多才多艺的美人攀谈几句,仿佛受益了不少。 「名女自幼就长在塞外,父母是塞外行道中原的商人。」 康可人那精緻而又婉约的脸蛋,带着一丝倾国的笑意,看着黄子俊的眼神,又面带羞涩的垂下了眼睑,这一定是老熟人了,居然在她的面前装不认识。 「那也算半个中原人了,过来一起吃吧。」顾筠汝倒是十分热情好客,看着她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居然藏在了这小小的花满楼,实在是有些可惜。 「咳咳,公子,吃完我们就该走了。」黄子俊倒是敛了心神,转过头对她一本正经的说道,而顾筠汝心里早就打下了算盘,这两人一定认识。 「是啊,差点忘了这时日,那好,青杏,我们把剩下来的菜都打包带回去,顺便给姝瑛尝一尝。」 「好。」 二人先行离去,但黄子俊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顾筠汝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将身上的东西叫另外的下人先带回去,和青杏半路杀了回去。 康可人那一双似含了春水一般的眼眸,令男人心动不已,而她整个人温文尔雅,高贵又貌不可攀,更是令人心醉。 「刚刚那位小姐是什么人?」康可人坐在桌边,目视着黄子俊问道,黄子俊低着头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她是未来的王妃。」 「昭王妃?」康可人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黄子俊点了点头,看着她略带失望的眼神道:「怎么不高兴?」 「不……我是为他高兴,没想到这次回来王爷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女生,这样也好,也有人能够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康可人那香娇玉嫩的容颜令人魂牵梦萦。二人正说着,她意识到门口有人,于是便对黄子俊使了个眼色,她放轻了步伐,勐然地打开了门,顾筠汝和青杏差点一个勐子栽了进来。 「那个……咳咳,我是来看看黄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顾筠汝赶忙找了个藉口,没想到这康姑娘耳朵这么好,这样也能听到,外面有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俩位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康可人唇瓣微抿,倒是给她们二人一个台阶下,顾筠汝认真想了想,「对对对,有个东西带了,还有两个猪蹄没拿回去,黄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顾筠汝给黄子俊使了个眼色,这个傢伙居然有事瞒着他们,和这位康姑娘独自在雅间里面调情,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康姑娘,下次有缘再会,我就先回去了。」黄子俊拿着手中的剑,先行离开了花满楼,顾筠汝和青杏紧跟着黄子俊的步伐。 第一百零五章 春秋大梦 顾筠汝刚吃饱本来就不宜有大动作,见黄子俊这模样分明是心虚,而又被他们两个抓个正着,估计正愁着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大小姐……刚刚的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黄子俊顿了顿,准备跟她们解释,顾筠汝赶忙抬起手道:「我知道,世界上的男人哪个没个红粉知己的呢,这我都能理解。」 可惜了她家的小青杏,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恋着黄子俊,顾筠汝已经将她那失落的眼神收进了眼里,索性这事不提也罢。 「罢了,还是赶紧回去吧。」顾筠汝只想回到床上,好好躺一下午。 青杏一言不发地跟在顾筠汝身后,回到驿馆,只见青将箱子里面装的香囊还有腰带,全都拆了个稀碎,顾筠汝赶紧拉着她的手腕制止道:「你这是做什么呀?要是不要的话可以送给我。」 「这些东西留着都没什么用了,小姐如果喜欢的话,青杏就做个新的给你,总之奴婢不想看到这些东西。」青杏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回到驿站之后才发作。 「等等,你是为了康可人的事情生气吧?」顾筠汝一语中的,青杏委屈地抿了抿唇,哀道:「奴婢知道康姑娘天姿国色,而且又多才多艺,可以算得上是色艺双全,奴婢什么都没有,就知道做些破香囊,这有什么用呢?人家又不会看一眼。」 这是青杏来到塞外,一路上熬夜赶制出来的,就是为了报答黄将军的救命之恩,却没想到去了一趟花满楼,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有了变化。 「傻青杏,你还没有搞清楚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这么急着下结论了?」 顾筠汝拉着她的双手,头一次看到青杏这么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也跟着揪起来,这康可人的确算得上是天姿国色,但她家的青杏也不差。 「孤男寡女在雅间肯定没干什么好事。」青杏神色一向柔和,此刻却透出微微的犀利。 这傻姑娘看来是真的动情了。 「咳咳,别担心,我先问问容臻那个康可人的来歷。」 知人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青杏忧郁的抬起那双无辜的杏眼道:「小姐,你真的要帮我啊?」 「当然啦,这也是在为你谋划嘛。」顾筠汝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子,青杏心中的郁结,被她解开了不少。 康可人是花满楼里的头牌,众人豪掷千金,就是为了她扶琴一首,便可安然入梦。 此时,康可人正在为另外一位神秘的客人抚琴,如同葱段般的玉手在琴弦上慢慢滑动着,髮髻用玉钗松松簪起,整个人多了一些散漫而又妩媚的神态。 琴声落,康可人抱着情来到了容臻的身前规矩的行了一礼,态度亲和,面容带着一丝慵懒和窃喜,看见他,那似浩瀚宇宙的黑眸多了一些幽亮。 「王爷,今日中午,黄将军还特地带了未来的昭王妃来到花满楼。」 说起这回事,康可人想看看他的反应,可他是面无表情地拿着手中的瓷杯。 「嗯,本王知道。」容臻淡淡道。 只见她眼中含笑,眉间含情:「没想到殿下这日过来居然还带了未婚妻,真是令可人感到意外。」 「行了,不说这些了,边西那边的情报汇集的怎么样?」 容臻此次前来是为要事,而不是为了拘泥于小爱小情当中。 康可人缓缓起身对着他道:「布衣那边的路线难以入攻,而边西一直率领着西疆各部想要围攻中原,这个计划其实很难实施,但若中原正在内战的话,他们便可以去攻破,所以王爷该注意的是大齐内部的情况,而不是带兵来到这里。」 容臻当年让这个女孩在塞外成长,正是看中了她的谋略和过人的胆识,她虽是个女子,但是在军事上面的远见并不比其他的男人弱多少,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不然早就让她学习武艺留在身边了。 「有道理,可若本王不如先出去一阵子,怎么会知道朝廷又有谁在内乱。」容臻刻意派了自己的部下在朝中把持观望,若发现一点的风吹草动,他便可立即带兵杀回去。 「王爷心中自有计划,可人也不便多说什么。」康可人缓缓垂下了眼睑,再次看到他,还是略有些意外和感慨。 驿馆内,顾筠汝带来了花满楼的饭菜,到了姝瑛的屋内准备一同享用,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见她口吐鲜血,吐的一桌子的菜都是,就这样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喊来了黄子俊和青峰,让他们赶紧叫来医官,还有王爷,将她抚送到床上。 顾筠汝将手搭在她的皓腕上,眉头一跳,恐怕她今日就要…… 「小姐,姝瑛姑娘她……」青杏看着姝瑛突然闭上了眼睛,惊讶地捂住了口。 「糟了。」顾筠汝赶紧用头上的银针扎入了她各个血脉,可以使她暂时还魂,只是想看看阿昭到底能不能这个时候赶回来。 「王爷来了!」 黄子俊知道王爷去向何处,并叫人快速将王爷带回来,容臻赶到屋内,顾筠汝看了一眼身边的僕人,叫他们都退了下去,或许姝瑛现在只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青杏和顾筠汝坐在台阶旁,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没想到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出这样的事情。 「小姐,您别难过了,按照时间,前两天她可能就已经危在旦夕了,现在能撑这么久,多亏了小姐你。」 青杏急于安慰她的情绪,不想让她太过自责。 而另一边的容臻则是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勉强的睁开了双眼,对着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道:「你没事吧?」 「王爷……」姝瑛勐的咳嗽了几声,容臻将她扶起,靠在一边坐着。姝瑛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露出了会心笑意道:「姝瑛就知道,王爷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姝瑛……你先别说话了,好好养着身子。」 姝瑛摇了摇头,紧紧握着他的手道:「姝瑛本就是命短福薄之人,不过能在死之前再看到王爷的脸,姝瑛已经心满意足了。」 容臻凝视她片刻,心中涌起了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第一百零六章 最后一面 姝瑛面色苍淡,唇色也越来越紫。 「嗯,你说。」容臻不忍拒绝,眼神含忧地望着她。 「我想躺在王爷的怀里。」姝瑛缓缓地牵起了嘴角,她一直梦想着此刻,能够躺在他的怀中死去。 容臻将她揽在了怀中,展开了大袖,将她包裹,不让一点寒风透进来。 姝瑛眼中慢慢漾起晶莹的泪花,低声道:「王爷,就这样,抱紧姝瑛就好。」 容臻没有回答,按照她的要求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纵使心中再多的不舍,但这一天迟早也要来临,不知过去了多久,姝瑛的体温也在慢慢的下降,抱着她冰凉的尸体,容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青杏拿来的一件斗篷披在顾筠汝的身上,对着她轻声道:「小姐,回房里休息去吧,今天晚上王爷应该不会出来了。」 「恩。」顾筠汝临近姝瑛的门口,不由自主地停下步伐,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而蜡烛还是点燃着的。 姝瑛也总算是完成她的心愿,顾筠汝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房内,一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临近天亮才晕晕的睡了过去。 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人来叫过她,只不过太困了没有醒来。 「青杏。」顾筠汝朝着门口唤了一声,青杏端着水盆走进来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姝瑛姑娘的尸体已经让王爷带人处理了。」 「哦。」顾筠汝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虽然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她还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心绪。 「小姐别不高兴了,今天咱们再去一趟花满楼吧。」 「嗯。」顾筠汝和青杏收拾好,正准备出门。黄子俊突然挡在二人的身前,双手抱胸,看着二人道:「大小姐,没有王爷的允许,二位暂时不得出入驿站。」 「为什么呀?前天我们不是还出去逛街了吗?」顾筠汝最讨厌被软禁的感觉。 「最近时局动盪,王爷也是为了二位的安全考虑。」 看着黄子俊说的道貌岸然,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唿唿的坐回床上,好不容易收拾打扮好,却突然又来告诉她不能出门。 而另一边的容臻则是接待使者,所以暂时不能让这二人出去,免得让他人抓住了把柄。 驿站不断涌进许多穿着塞外服饰的人,他们的身份特殊,顾筠汝只能眼巴巴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又看着像是带了铁面具一样的,黄子俊,对着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那个胖子还有那个马车下来的都是什么人啊?」顾筠汝好奇极了,难道要在这里密谈什么事情? 「这个不关大小姐的事情,小姐还是莫要问了吧。」 黄子俊绝对是顾筠汝见过世上最守口如瓶的男人。 「切,你不说我还不想问呢。」顾筠汝冲着他哼斥了一句,转身关上房门。 「小姐,那就听王爷的话,好好待在屋里吧。」青杏看着小姐,欢快活泼的性子就是耐不住寂寞。 「哼!」顾筠汝生起气来,谁都不理会。 而这帮来到驿站的塞外人,其实都是容臻安插在这里的间谍,有必要的时候就会见上一面,提供情报。 众人围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商量着计划,不知怎么的,突然一群塞外士兵将这驿站团团围着。 黄子俊一直监视着楼底下的动静,看到这二话不说冲进了顾筠汝的房间,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唉,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刚睡着。」顾筠汝闲来无事便躺在床上数羊,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正准备吃着梦中的大猪蹄,没想到就被他给拎了起来。 「快走,你不是要出去吗?」黄子俊得到容臻的命令,一定要誓死保卫好她的安危,所以铁面无情的他,态度又变了一变。顾筠汝这回却是说什么都不走了。 「凭什么啊?你要走就走,不走就不走,我今天还非不走了。」 黄子俊担忧的看了一下,驿站的周围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围了起来,显然是有人走漏风声。 「抱歉了大小姐。」黄子俊突然对她来了这一句,顾筠汝还没开始喊救命,就被他一掌噼向后脑勺,晕了过去,青杏听到隔壁屋的动静慌忙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黄将军,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别多问,赶紧跟我走,底下被人包围。」青杏后知后觉,茫然的点了点头,难怪听到底下这么大动静。 当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底下已经开始了一阵厮杀。 黄子俊知道后院有个暗道,于是把她们二人带往了暗道处走。 一路趁着人不注意来到花满楼,康可人收到信,来到后院的酒坊来接应,打开墙缝,将他们几人迎出来。 「麻烦康姑娘帮我照应一下,我还有事。」黄子俊将她们二人送到这儿,又迫不及待地离开,他必须要保证王爷的安全。 顾筠汝被送到上等的厢房,青杏寸步不离的照顾,看着康可人端着一盆热水等上露出担忧之色。 「我来就好了。」青杏不想让这个浑身沾满狐狸气息的女人碰自家小姐。 画面一转,容臻直接带领众人放弃抵抗,只要他同意跟这些人走,可以防止事情恶化。 容臻被带到王宫,这里是边西的地盘。与边西一直有交恶,却没想到这会儿中原的王爷不请自来,更让他们感到危险重重。 「大王,这位就是昭王了。」 一个大臣走到殿前,对着老国王说着。老国王眯了眯眼,看来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但是依旧坚定地坐在王位上,大殿四周很空旷,用珠石砌成台阶,岸前铺了一层白玉石,整个大殿的基调十分沉重,颜色不是很明亮,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呵呵,早就听闻昭王殿下的英名,没有想到今日居然用这种方式见面。」 这位老国王还是十分敬重容臻,并没有让人绑上他的手脚,而是让他有尊严地站在殿前。 「见过老国君,本来打算入朝拜见,没想到……你们的人原来早有发现。」容臻不禁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那是自然有外人入境,哪怕是一只苍蝇我们都清楚得很。」 第一百零七章 煎熬中 「昭王来的可真是时候,如今边疆各部战火连绵,不知这次中原皇帝派你前来是有何事啊?」 边西王咳嗽几声,朗声问道。 「并非是皇帝派我前来,而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自己要来?」边西王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朝着他走来。 「你来这做什么?」边西王一双精明的眼神,只即便是到了老年,依旧清澈。 「来到这儿想和各部交好。」容臻将想法说出来,看着边西王变化莫测的神情。 「哈哈哈,你们杀了我边西数十万的勇士,如今还想来交好,拿什么来交好,你的人头吗?」边西王的神情,突然变得冷厉肃穆起来,眼神就像是鹰钩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慄。 「国君注意身子,我知道,您的子民如今靠着一块青草地吃饭,可已经半年没有落雨了,牛羊吃什么?」 「这是我边西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边西王知道,这里的地势较高。松软的泥土也种不出中原的蔬菜,只好宰杀牛羊。可惜半年已经没有落雨了,草地长不出粮食,一直都是边西很头痛的问题。 「其实我都知道边疆各部想用粮草来换得边西的支持,从边西这里开路,一路攻占中原,可是连人子民都吃不饱了,又怎么发动战争? 其实边西王一向都希望以和为贵,若是能够平息这场纷争,我大齐宁愿进贡几万石的粮草和种子已作为和平的交换。」 此言一出,边西王沉静一会儿,突然两眼凌厉的看向了他道:「你拿什么东西跟我交换?你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大的支持吧?」 「这个倒不会,算是以我个人之名想和边西王讨个交情。」 边西王看着容臻的眼神,眯了眯。他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中原人的做事方法。 而他所得到的情报是,大齐已经派了数十万的大军已经悄悄围攻了边疆各部,正准备把他们这片草原踏平,可是容臻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作战的心理,相传,这个气焰甚高的常胜王爷在战场上厮杀,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如今的他看起来却是温和,令他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的身份。 「你真的是昭王?」以至于边西王盯了他好一会儿,默默的问了一句。 「当然,这是我的腰牌。」容臻特地供上了腰牌,以方便他辨明真身。 「哈哈,好啊,不过得等我的人回来之后,我再考虑考虑你说的话,这些日子你带上你的人都住在王宫里吧。」 边西王琢磨着,待他的人带回情报之后,正好也将他们作为人质扣留在边西王宫,这样的话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容臻一眼就能够看穿边西王心中所想。 夜色已深,顾筠汝睁开了酸楚的眼皮,为什么一觉醒过来,她脖子这么酸痛,脑子就跟炸了似的。青杏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 见小姐总算是醒来了,激动得道:「小姐小姐。」 「恩……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顾筠汝慢慢坐了起来,看着这明亮宽敞的闺房,柱子都是用粉色的桨木刷成的,房间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兰花气息。 「小姐,我们这是在花满楼。」 青杏话音一落,便听到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是康可人,她身后带着两个侍婢,将一些饭菜端在桌上,康可人看着顾筠汝醒来,微微上扬嘴角,走上前道:「顾姑娘,你醒了用饭吧,正好天色已晚。」 「我们小姐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青杏不喜欢这个康可人,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顾筠汝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不能跟人家这么说,好歹这也是她的地盘。 顾筠汝起身下了床,一脸感激地看着康可人道:「谢谢你了,康姑娘,这是你的房间吗?」 「这不是我的房间,若是有客人的话,也会住在这里,不知道顾姑娘睡得可还好?」 「还不错,这兰花的香气有催眠的功效。」顾筠汝才不是被这兰花催眠的,而是一来到这就是晕的,那个黄子俊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 围坐在桌边,看着康可人准备走,赶忙叫住了她,「康姑娘一起用饭吧,正好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呢。」 康可人迟疑地停下脚步,对着她抿唇微笑,坐在一边,果然,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人心里挠着痒痒。 「谢谢康姑娘准备的这些可口饭菜,不知道送我们前来的那个男子去了哪里?」 顾筠汝好奇地看着康可人的表情,只见她将筷子轻轻地搁下,妩媚一笑,梨涡轻陷。 「黄公子有要事在身,所以托我暂时照顾你们二人。」 康可人说话倒是滴水不漏,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告诉她黄子俊究竟去了哪儿,以至于驿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无从得知,这个容臻不会被当作间谍给抓走了吧? 「驿馆的人都没了吗?」顾筠汝隐隐有些担心容臻的安危。 「顾小姐是担心王爷吗?」康可人总算是不再装傻卖傻与她谈了起来。 「恩。」顾筠汝索性大胆承认,他若是全军覆没,她和青杏也就回不去,当然要问问他现在是否安全。 「边西王是一个赏识英才的人,一直都很敬畏昭王殿下,所以顾小姐不用担心他的安危,昭王殿下聪明果断,一定会知道周旋之法,还请姑娘安心。」 这个康可人说话口吐莲花的,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 酒足饭饱之后,康可人便离开了。青杏冲着门口不悦地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多读了一些书嘛,说话文绉绉的。」 「青杏,你这是怎么了?吃醋还急上眼了,是不是。」顾筠汝见她席间一直都是脸色铁青的,不给这个康可人好眼色瞧。 「小姐,我总觉得她不会是什么好女人,身份神秘不说,而且长得还很妩媚。」 「行了行了,长得妩媚又不是她的错,惹男人喜爱是她的错吗?」 青杏哑口无言,没想到好看的居然也帮好看的说话。 「把东西收拾了,不许再胡思乱想。」 「喔。」 顾筠汝看着她清理着东西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房间里的东西还真是好,看到了梳妆檯,坐了坐,发现居然有塞外的服饰,还有珠帘头饰。 第一百零八章 天外来客 「客官您慢用。」 小二盯着这个女人瞧,于是先行离开了。 顾筠汝换上了这身蓝绿相间的塞外服饰,将手鍊和脚链全部都戴了上去,学着看到异域舞姬的模样,在屋子里跳起舞,没想到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居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此时,轻轻推开了门,看到屋子里站着的女人尖叫出声。 「你把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青杏并没有认出是顾筠汝,顾筠汝得意的笑了笑,缓缓的转过了身,朝着她眨了眨眼,道:「青杏,是我呀。」 「小姐!」青杏瞪大了眼睛,赶紧关上房门,眼前这个窈窕的女子居然是自家小姐,看着她穿着这么露骨,忍不住蹙进了眉头,道:「小姐还是多穿一件吧,这样会着凉的。」 看着她纤细的锁骨露在外面,而这纤细的腰肢也若隐若现,再加上赤着脚,身上的亮片也随之摆动。 「唉呀,我就在房间里穿穿,这应该是康姑娘的东西,我待会就脱下来。」顾筠汝还没有过把瘾,这时,一个人在门口转了转,勐地推开了门,是一个醉酒的年轻公子。 「可人,我的可人,我来了。」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把顾筠汝当成了康可人,朝着她飞扑过来,幸亏她闪躲的快,青杏害怕的将她拉到一边道:「小姐,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 顾筠汝将这个醉汉关在房内,而自己跑到了楼下去,客人们正在听曲儿,忽然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都被她迷了过去。 康可人注意到了这个身影,起初没有在意,但仔细一想,这套衣服好像是那间房才有的,于是也跟了过去。 顾筠汝一路下了二楼,松了口气,坐在台阶上跟逃荒似的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不跑了不跑了,应该追不来了,也不知道这外面的集市上有没有什么活动。」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穿这身衣服出去啊!」青杏吓得肝胆俱颤,这么暴露的衣服,只有身份廉价的女子才会喜欢,小姐的品味怎么这么独特呢? 「知道了青杏,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啊,再说的话我就让你也穿上一件。」 顾筠汝一脸扫兴的看着她,这个青杏,简直就是老妈子的变身,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 紫珞正喝着酒,注意到她们二人在楼梯下的对话,戴上了面纱,嘴角微微一扬。 看到路过的小二,于是对他招了招手,小二点了点头,于是端了杯茶水,走到了二人的深情。 「姑娘,这是楼上一位公子赏给你们的。」 顾筠汝正是口渴之际,没想到这杯水就来了,正准备要举起一饮而尽,却被突如其来的康可人给打翻在地。 「康姑娘,我们家小姐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青杏怒即起身叉着腰冲着康可人就是一顿数落,而康可人早就将刚刚那一幕看进眼里,看着地上的一团水渍道:「这茶水有毒。」 顾筠汝看着脚边的水冒着白色的泡泡,吓得跳了起来,这种毒若是喝了下去,必然会烂肠而亡,一旁的小二看了,赶紧跪在一边道:「康姑娘,这茶水是楼上的一位公子赏的。」 「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先下去吧。」康可人不想牵连无辜,先让他退下,顾筠汝惊魂未定看着她道:「你看到了,那送我茶的人长什么样子?」 「现在已经走了。」 「啊?」顾筠汝脸色忽青忽白,本来还想出去逛逛集市,被康可人这么一说,她连房间都不想出去了。 「没想到顾小姐穿上这一身还挺不错。」康可人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顾筠汝。顾筠汝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被美女夸赞,那说明美女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王……王爷…」青杏愣愣的看着前方,只见容臻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衫,从门口走了进来。 「容臻!」顾筠汝注意到容臻,赶紧转过身跑到了楼上。 「小姐,你等等我。」青杏反应过来,随即追上前去,康可人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转身对视上了容臻那一双深邃如同深渊般的眼神,对着他扬起了浅笑,「王爷,你……」 「我没事,这次过来我是接她们两个入王宫的。」 康可人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的身影。 顾筠汝争分夺秒的换着衣服,总算是穿了起来。坐在床边却不料踩到了一个人的手,差点忘了,她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而青杏此时在门口守着,容臻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可人……」男人嘴里迷迷煳煳的喊着康可人的名字,酒已经醒了不少,但他摸着顾筠汝的脚,怎么也不肯撒手,容臻此时正好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垮成了一片。 而画面一转,男人就被人扔出了花满楼,睡在了大街上,顾筠汝惊魂未定扶了抚胸口,面色苍白,看着容臻解释道:「我不认识他,他是来找康姑娘的。」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跟我走吧。」 容臻淡淡的一句让她心中的紧张平復了不少,一同入了王宫,顾筠汝好奇地看着四周,嘴里念叨,「没想到这里的风格也别具一格。」 见容臻不回应,她一脸扫兴的放下帘子,这个傢伙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路上一个字都不肯跟她说。 有宫人引他们入殿,顾筠汝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发出了阵阵的赞嘆之声,这么大的殿就放那么一张床,的确是有些浪费呀。 「青杏,好好看着你家主子,千万不要让她乱跑。」 「是,王爷。」 青杏低眉顺眼的应了声,目送王爷的身影,走远之后,才转过身对着顾筠汝道:「小姐,这里真的好大呀。」 「那是当然了这边西王宫我倒是第一次来,这少数民族不是应该住在那种帐篷或者是石头屋子里面的吗?」 顾筠汝歷史十分糟糕,也不知道这边西族的由来,不过这里的环境倒真是不错。 第一百零九章 花开富贵 「这样说来,那个刺客应该不会跟到边西王宫吧?」 顾筠汝想着一路上尾随她的刺客,居然都追到花满楼去,如果不是康姑娘仗义相救的话,她早就尸体发臭躺在花满楼了。 「小姐不妨想想,到底是谁和小姐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顾君瑶,顾君玥?我觉得她们两个都有可能也不知道顾家现在怎么样了,我私自携带妃嫔出逃,顾家肯定会受到责罚。」 顾筠汝想着他们应该只是会象徵性的受到一点小小的责罚,不至于会举家迁到江南。 一日清晨,顾君瑶与她的婢女兰儿租了一间小屋,每日就是拼命练习舞技,还有歌技,只是为了能够在众多女子当中华丽胜出。 「小姐你都练了半天了,歇会儿喝喝茶吧。」兰儿看了尤为心疼,晚上的时候亲眼看到小姐绑着腿睡觉,这样残忍练习,舞艺的确是精炼了不少。 「不行了,时间来不及了,到了明日一早就会开榜招选秀女,我必须得加紧练习。」顾君瑶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即便是累得香汗淋漓,她也不曾喊过累。 第二天一早,顾君瑶便报了名,来选人的是四个公公。 顾君瑶并没有提及身份,只怕会被问责。再加上家父在朝中的官职不高,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兰儿在屋子里缝着袖帕,见到小姐一脸兴奋的跑了回来,「兰儿我中选了,今日就要入宫。」 「是吗,小姐太好了那我们可要准备什么东西?」 「不用,但是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必须得带上阿丑走了那么多天也没给我回一封信,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你最好去一趟程府找一下君玥,让她帮着一些。」 兰儿觉得小姐在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不禁重视家族的荣耀,而且每天十分刻苦的训练。 「小姐,其实奴婢去过一趟程府,程公子在江南到现在没有回来,而三小姐好像也去了江南,兰儿并没有看到三小姐的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心里一点都不担忧父亲和母亲吗?」顾君瑶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梢,不过现在谈这些也不是重之之重,看着那些秀女和她一同来到了院子里,听着嬷嬷训话便。 「不要以为你们现在入宫了就能松一口气,比赛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接下来考试的题目将会围绕着你们的才艺和品性,谁熟读女戒和女学者那会更加分,你们最好私底下好好用功练习,不要招惹事端。」 嬷嬷们对着众人说道,顾君瑶抬头望去好像有二百多个人,最终也不知道会被皇上留多少个人在宫中。 兰儿抱着被褥回到卧房,一个房间里有五个人,而这些秀女们早就已经抢占好床铺,将最脏最差的床铺留给了顾君瑶,兰儿本来想出言教训她们一顿,却被顾君瑶止住了。 「兰儿,别忘了,我们来这不是跟别人吵架的。」顾君瑶对着她说道,兰儿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以后若是成功了,定然要将这些怨气重新撒回去,得让她们知道她们不是好惹的。 几个秀女向这边看了过来,嘴里发出了一句嘀咕。 「这个顾君瑶是不是顾严的女孩儿,听说被发配边境了。」 「不是吧,应该是自动离职了。听说家风不严,竟然让大女儿在宫中犯了错。」 「啧啧,既然是罪臣之女,怎么好意思来选秀的?」 「人至贱则无敌,你管人家。」 「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顾君瑶耳根子红了红,但是不把这些话放在心里,铺好了床被之后,便和兰儿到院子里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管教嬷嬷来到她面前,对着顾君瑶问道:「这是你的婢女吗?院中有规定小姐们入住这院子不准带婢女。」 「可是……」兰儿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让她给拦住了。「多谢嬷嬷提醒,我竟忘了有这一规矩兰儿,领了东西你就先离开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姐……」兰儿依依不捨地看着顾君瑶,顾君瑶瞅着她使了个眼色,她便领了东西离开,当她抱着东西回到屋内的时候,发现她的被子上多了一些灰尘和杂草。 「这些东西是谁弄的?」顾君瑶看着四人问道,但没有一个人回头,竟然还笑嘻嘻的和对方说着话并不将她放在眼中。 顾君瑶也不生气,将被子展开,朝着四人的被子上抖了一抖,这一下大家的被子上面全部都有灰尘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纸屑。 「喂!做什么呢?这可是韦州的锦绣,你居然敢这样对它。」 一女子面红耳赤与她争论了起来,这女子是大冢宰的孙侄女,姓谢,名媛儿。 知道这个顾君瑶的父亲在朝堂上得罪过叔叔,所以特地和她作对,没想到二人居然分配到一个院子里,那更是老天开眼,就连老天爷都想让他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什么锦绣不锦绣的,在这里是学规矩的,谢小姐有那功夫不如好好学一下女学,与人宽和相处别这样张牙舞爪的。」 顾君瑶知道第一个开始发问责难的一定就是始作俑者,而这四个女子,其他三人父亲的官职都是依靠谢大人在朝中的势力,而这个谢媛儿因为仗着叔叔是大冢宰,便有了几分傲气。 「顾君瑶,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谢媛儿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面前的顾君瑶,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了。 「我管你叔叔是谁,不过谁要再来惹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顾君瑶毫无畏惧地注视着众人的目光,其中有一女子正准备偷袭顾君瑶,被顾君瑶发现,直接侧身抓住她的手臂,往后狠狠一拽。 幸亏来自之前和阿丑学了几招防身术,对于她们这几个趋炎附势的傢伙也足够了,谢媛儿看到这目露凶光道:「你居然敢打人,信不信我禀告了管教嬷嬷去让你滚出皇宫!」 「我知道你不敢,管教嬷嬷,让我们几个不要惹是生非,不然的话被赶出去的可不止我一人。」 第一百一十章 始作俑者 谢媛儿的暴脾气,其他三个人是知道的,非得把顾君瑶往死里整不可,管教嬷嬷路过巡视的时候听到屋里有动静,便直接提着灯笼走进来,「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不要睡觉了吗?」 看到这顾君瑶直接双膝朝着他跪下,双眼含着热泪道:「嬷嬷,是君瑶的错,也不知这四位姐姐是怎么了,非要争着吵着要睡觉的床位。 君瑶只好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她们,没想到她们还不满意,说是嫌睡的地方太小了,应该让管教嬷嬷进来睡一睡。」 「什么你们几个!!」嬷嬷气的浑身发颤,罚了这四个人将女戒又抄了一遍,并且警告众人,若是夜里再发出一点动静,就让她们五个人滚出宫去。 谢媛儿漠视着那管教嬷嬷的背影走远之后,紧咬着银牙道:「这个死老太婆究竟什么来歷,居然敢这样对我,我叔叔可是大冢宰!」 「谢姐姐别说了,还是赶紧抄吧,免得嬷嬷明天早上又要教训了。」 「这件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凭什么免于责罚?」谢媛儿幽怨的瞪着已经躺在床上的顾君瑶,整个人气的已经是脑袋一片浆煳。 「没看到刚刚她已经恶人先告状了吗?这样嬷嬷当然不会把气撒在她的身上,听说那位管教嬷嬷是伺候淑妃的人。」 「淑妃?」谢媛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顾君瑶听到这个名字勐地睁开眼睛,如果有淑妃在的话,必然会挡她的路。 第二日一早,大傢伙儿学着宫中的礼仪和规矩。而顾君瑶则是放了一只信鸽出去,希望阿丑能够看到信封。 在这宫里如果没有阿丑的协助,她将会举步维艰,再加上有这么多人准备将她拉下马去,她不得不依靠阿丑的力量。 到了中午,秀女们挤在一起吃饭。顾君瑶开盘子上的碗,没想到里面居然爬着几只白色的大虫子,在她的饭里扭来扭去十分倒胃口。 谢媛儿等人都掩嘴偷笑起来,准备看着她惊慌失色的神情,可没想到她确实十分淡然地将那些虫子处理,心安理得的吃起了饭。 「看来是咱们整的不够狠,晚上的时候你们记得这样做。」几人秘密商量着窃窃私语,非得把这个顾君瑶整出宫去。 画面一转,顾筠汝带给青杏漫步在边西王宫,今日风和日丽,是个出游的好时候。 「小姐,你慢点等等我!」青杏喘着粗气跟在顾筠汝的身后,发现小姐的体能不是一般的好。 「青杏,你看看你叫你每天跑步你就是不听。」顾筠汝知道古人性格慵懒,而且做事也慢吞吞的。 「小姐,青杏错了。」青杏在她身后忽然看到不远处一座花房内,一个老者穿着深色的衣袍,不知在做着什么。 「小姐,你看。」青杏看着那个老人家,手里还拿着几只蝈蝈,顾筠汝觉得有意思极了,于是便走上前去道:「哎,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蝈蝈啊。」 老人抬起了眼眸,看着面前的女子费解得道:「你是?」 「我是中原来的客人,昭王你知道吧?」顾筠汝喜滋滋的坐在他面前,这老人的身后还跟着几对像是御林军的人马,正准备上前制止,却让老人退了回去。 「原来是王爷的人,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唿?」 「我叫顾筠汝,你呢。」 顾筠汝趴在桌前好奇地看着老者,这山羊鬍子倒挺有喜感的,神情不怒自威,不过她并不畏惧。 「我的名字太长了,怕你记不住。」老者笑了笑,继续斗着碗里面的蝈蝈。 「哎,你知道蝈蝈的天敌是什么吗?」 顾筠汝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好像很珍爱这些蝈蝈,又不忍心把它们放在一起斗。 「它们的天敌可以是世间上任何一个微小的动物。」 「有道理,不过最厉害的天敌呀,还是大公鸡,你见过大公鸡吗?」顾筠汝和他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而老者觉得这姑娘年纪轻轻懂得东西还真多,也和她交谈,这一聊就聊了一下午。 此时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老者说道:「父亲你该吃饭了。」 「不急不急,姑娘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吃吧。」老者喜欢顾筠汝,更喜欢跟她聊天,总觉得她的世界很奇怪,脑子里也装着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不行,宫里的人管的严,我不能四处走动的,我今天好不容易偷偷熘出来晒晒太阳,这里实在是太闷了,而且又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顾筠汝想着还是大齐的皇宫好,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找小凳子聊天解闷,而在这里语言沟通就成了一种障碍,不过这个老者中原话说的这么好,想必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中原。 白衣男子有些诧异,没想到脾气古怪的父亲居然主动邀请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一起用饭。 「父亲……」 男子本想劝说,顾筠汝直接站起身对他道:「以后有空我会来找你的。」 「好啊,丫头,你一定要来呀。」 老者对她招了招手,便目送她离开。看着身后的儿子,突然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青杏看着精力满满的顾筠汝,脸色垮成一团,回到了殿中,便发现容臻站在门口等着二人回来,青杏吓的赶紧跪在地上道:「王爷,小姐只是到殿外转了一圈,并没有走太远的地方。」 「青杏,你干嘛见到他下跪呀?起来。」顾筠汝不喜欢看到青杏给其他的人跪下。架起她的胳肢窝,就将她抬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啦?」顾筠汝看到容臻,一天的好心情突然不见了踪影,这个罗剎冷面王又是来扫她的兴。 「你还知道回来。」 「我怎么不知道回来了,我又不是路痴!」顾筠汝和他顶着嘴,带着青杏回到了屋中喝茶,此时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可是看着附近的人好像也没有准备晚饭。 「本小姐饿了,本小姐要吃饭。」顾筠汝发出了一句嘀咕,这句话就是说给容臻听的。 「走吧,我那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容臻就是来叫顾筠汝的,害得他在这里白白站了半个多时辰。 「不早说!」顾筠汝哼哼一声,乖乖跟着他的身后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难掩心绪 美滋滋的看着容臻道:「这些都是你宫里的人做的吗?」 「都是边西王赏的。」 「难怪,看起来就很美味!」顾筠汝拿着一块炸鸡爪往嘴里塞去,青杏在一旁看了哭笑不得,小姐还真是不在乎自身形象。 「你今天都去哪儿了?」容臻语气随和的与她聊起天,顾筠汝顿了顿道:「你管我去哪儿了?」 「………」容臻不再自讨没趣,顾筠汝大吃大喝起来,就像没有任何烦恼,容臻眼神竟露出些许的羡慕。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顾筠汝适应能力虽然很强,但还是觉得大齐人文风情更适合她。 「这么着急想回去了?」容臻神色柔和散淡,不紧不慢的问道。 「咳咳,也不是……总有一种被人当作人质的感觉,每天王宫外面那么多的侍卫盯着我,弄得我出入极不方便,我有点想去花满楼。」 顾筠汝玩心大,这是容臻知道的,也知道让她来这里陪同他,让她受了委屈。 「你若是不喜欢留在这里,我会安排黄将军把你送走。」容臻慢慢的放下了筷子,眼里像是有一把钩子似的,顾筠汝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神,默默地咽了咽口水道:「不用了。既来之则安之,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和平共处。」 如果战争发生的话,那遭殃的将会是黎明百姓。 阿昭来到这里任务艰重,她可不想与他拖后腿,酒足饭饱之后便带着青杏回殿中,发现有一排侍女正等着侍奉她。 「顾小姐,这是宫中的服饰。」其中一个长相比较和善的女人走上前,手上还拿着一套衣服,这是她们边西王宫特有的服饰,颜色採用一些明亮的酱木色,包裹的不是很严,有时还会露出两条雪白如同藕臂一样的胳膊。 「多谢姑姑,这些我自己来就行。」顾筠汝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待众人离开之后,便神采奕奕地看向身后的青杏道:「这是他们边西王宫的服饰,我倒是第一次见。」 「是啊,奴婢也是第一次见,不过这胳膊露在外面不会着凉吗?」 「唉呀,青杏,你就是太保守了,露出两条胳膊又没什么,你没看到那些舞姬又是露肚皮又是露大腿的,在我们那边露胸都没事!」 顾筠汝一番话脱口而出,青杏愣的是呆若木鸡。 「对了,青杏,想不想偷偷出王宫看一看?」 「小姐,王爷有过吩咐,不让您出去的。」青杏倒是很听容臻的话,顾筠汝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脸郑重的道:「你是我的人,怎么能听那个大魔头的话呢。」 「小姐……」 青杏欲哭无泪,每次都受不了小姐的软磨硬泡。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便想趁没有人注意穿,着边西王宫的服饰偷偷出宫,刚走到后花园不久就撞上一个男人。 「是你。」 这个男人她见过,那次在花匠房,就是他喊那位老者父亲,这个男人眉眼深邃,五官也非常的立体,而且看起来也有一米九,这样结实的个子倒很少见了。 「姑娘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男人的声音非常柔和,这样富有魅力的磁性嗓音很少听见,顾筠汝看着他勉强的挤出了一幅微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就想去外面看一看,公子怎么称唿啊?」 「叫我哈克就行。」 「喔。」顾筠汝看着眼前透露出高贵气质的男人,不是公爵之类的,就是皇亲国戚之类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出入宫中。 「王子,国王有请。」一个类似公公的男人走了过来邀请哈克离开,顾筠汝这才明白,原来他是王子,难怪如此的高贵。 那昨天他叫那个男人父亲,是不是说明他就是边西王? 头脑一阵风暴之后,顾筠汝才悲催的发现,原来那天她跟边西王斗了一下午的蝈蝈,想到了这里,便感到后怕与惶恐。 「你告诉父亲,我马上就去。」哈克王子为人彬彬有礼,对待下人也是一视同仁,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眸,暖若春阳的笑容,顾筠汝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这么温柔的男子居然是王子! 「那日不知道是边西王与王子,多有冒犯,还请王子见谅。」顾筠汝赶紧作揖,她可不想被人扣上不识礼数的帽子。 「姑娘你性情爽朗,和边西女子相差无几。」 这是在夸她吗?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于是赶忙道:「边西王要王子前去,一定是有重事相商,王子就先请吧。」 顾筠汝绝美的脸庞掠过一丝苍白,只希望这位哈克王子早先离开。 「好,咱们有缘再见。」 青杏站在顾筠汝身后,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偷偷抬眼一看,哈克王子已经走远了,大松一口气凑上前道:「小姐咱们还出不出宫了。」 「当然了!」 她嫌这个地方待着闷,而且大家也跟她没有什么来往,不过这个哈克王子和这边西国王态度倒是和蔼亲民,似乎一点都不是她想像的那样,长得面目狰狞。 哈克王子来到边西国王面前,行了一礼,将手放在右胸上,九十度的躬鞠完之后,便站起来,一双清澈乌亮的眼睛,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道:「父亲,不知父亲叫儿子前来有什么事。」 「你来了,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边西王抬眼看着他,父子二人的眼睛明亮度极为相似,就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 「回父亲大人的话,容臻此次前来带着一支几百人的部队,安扎在塞外附近,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塞外的细作逮捕了十人,不过他们都咬舌自尽了。」 「这样,布衣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布衣王行事缜密又不爱出风头,估计是要等着各部先行联合在商议是否要攻陷中原的路,不过,咱们草原上的牛羊都快饿死,恐民心无法凝聚,也难以作战。」 哈克王子将这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地给边西王汇报,边西王浓眉一拧,有些头痛的挥了挥手,道:「你先去一趟驿馆,看看会不会有中原的细作再到那个地方去。」 「是。」 领命后的哈克王子便乔装打扮成一个异地商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满楼 顾筠汝兴高采烈的抓着青杏的手走了进去,让小二上了些好酒好菜,听着小曲儿,这里大部分来的都是中原人,因为这里的菜式都是偏中原化的。 「顾姑娘,你们又来了。」康可人从楼上下来,眉眼带着盈盈的笑意,看着面前乔装打扮的二人,穿上这里的服饰,还真像一回事。 「康姑娘,这次我们过来呢,也是顺便看看,你知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这几天待在王宫里都快闷死了。」顾筠汝感觉胸口发闷,都快喘不过气,只要来到集市上,她就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晰了很多。 康可人眉眼带着笑意,坐在一旁道:「你们可以去附近看看,也有马戏表演,商对穿梭不止,有很多不错的东西在市面上贩卖,特别是夜间的鬼市,你们想不想看看?」 「想啊,只听过没见过。」顾筠汝瞪大眼睛,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鬼市,传说贩卖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正因为这样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康可人看了眼四周,似乎在防着什么,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王爷那边……」 「不用管他,他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了,管不着我们的。」 顾筠汝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放出牢笼的小鸟,她想飞到哪就飞到哪。 三人约定好,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再一起去一趟鬼市,趁着天还亮,顾筠汝和青杏十字子路口逛了逛,顺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小姐,奴婢的香囊还在驿馆没有拿出来呢,上次被黄将军带出来的时候急,都忘了。」青杏嘴里一直念叨着那个香囊,是她在路上做好准备送给黄子俊将军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送就被带入王宫,也不知道驿站怎么样了。 「那好,我带你去看看。」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顾筠汝和青杏便赶到驿馆附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门庭若市,没想到转眼一变竟然这么冷冷清清,掌柜的和小二也不知所踪,这里的客人似乎都已经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 「走,上去看看。」顾筠汝领着青杏上了楼,没想到脚步刚踏上台阶,一把寒光蹭亮的匕首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来着是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魁梧男子。 她正要出口喊求饶救命,没想到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举起手掌狠狠一噼,那刺客就倒地了,而从房间里相继又冲出来数十名刺客,顾筠汝还没有看清楚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就被那男子给带了出去。 「青杏……」顾筠汝整条胳膊被他轻松的架起,就像是纸鸢一样被带上屋顶,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当她脚步总算是点到瓦片的时候,心才落了下来,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子,居然是哈克王子,「哈克王子,怎么是你?」 哈克王子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在这里碰到她,不由得更加怀疑她的身份,眯了眯温柔的眼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我就是住在这的,有东西落在这,所以带着我的人过来找一找。」顾筠汝的声音一直发颤,由于是站在高顶上,寒风袭来,冷得她整个人都在哆嗦。 「对了,哈克王子,麻烦把我的朋友带上来。」 青杏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哈克王子点了点头,于是又用轻功飞了下去,顾筠汝整条腿都在打颤,慢慢地坐下来。 驿馆里的人看见哈克王子不见,先带着人离开,青杏躲在床底下松了一口气,刚一探出脑袋就看到了一双黑色靴子,吓得她面色大变。 经过解释,原来是哈克王子,而顾筠汝也被哈克王子从屋顶上带了下来,顾筠汝的腿到现在直打哆嗦。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轻功,拿着手的杯子也一直在发抖,看着青杏惨白的小脸儿道:「青杏,你没受伤吧?」 「没有,小姐你没事吧?」 「我也没事,多亏了哈克王子,不过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二人默契的将视线都移在哈克王子的脸上,没想到他刚刚打退了这么多人,到现在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可见他的内力深厚。 哈克王子抿了抿性感的薄唇,看着二人疑惑的视线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身手似乎训练有素,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中原的人。」 「应该不是,如果真的是中原人的话,也不至于看见我就下死手啊,我觉得这帮人肯定是大有来头。这件事情要不要先告诉边西王?」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哈克王子,似乎很受边西王的重视,恐怕哈克王子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是一场意外和巧合。 「暂时不用了,得先将这些人的身份查明,不过你们两个出门的时候最好带一些人,免得受到了危险。」 哈克王子倒是担忧顾筠汝的安危,正因为父亲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儿。 看着哈克王子热情洋溢的眼神,顾筠汝有些害羞地垂下头,晚上还答应康姑娘要去鬼市看看,于是便向哈克王子发出了邀请。 「鬼市鱼龙混杂,我也不放心你们几个姑娘,那我就陪同你们一起去吧。」哈克王子为人倒是真挚而且和善,不论向他提什么要求,都会温顺的答应。 顾筠汝没想着在这里交到哈克王子这样的朋友,也算是赚了。 待天黑的时候,三位姑娘都换上了一身男装,手上还象徵着拿着一把宝剑,虽然这三人的功夫只有康姑娘才算得上是上乘。 「没想到康姑娘穿上这一身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鬚眉啊。」三人在屏风后互相打量。青杏看着自家小姐这么夸赞康姑娘,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嘴。 「顾公子也不俗啊。」康可人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扬,竟然还有些邪气,没想到穿上这一身衣服就开始扮上来。 三人打开门,哈克王子已经站在门口,顾筠汝并没有告诉康可人这位公子的身份。 「走吧,走吧,现在天正好已经黑了。」顾筠汝手上拿着宝剑,神气地迈开步子,引来许多黄花大闺女的侧目,没想到这三位公子如此俊朗,都忍不住要贴上前。 走得好好的,突然有女子冲上前,将手中的花环带在顾筠汝的脖子上,还有康可人的脖子上,这让二人十分不解。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天有眼 「什么。」顾筠汝诧异的叫出声,看着这么多的女子,一个一个排队等着把花环戴在她的脖子上,心里有些别扭的感觉。 青杏也被套上两个花环,看着那些女人的目光似乎都能把人烧死,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模样甚是可爱。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风俗啊,有意思,到时候咱们几个看看谁的花环最多。」顾筠汝眉开眼笑地看着前方的路,要是再戴下去就要变成套娃,只能谢绝后面那些姑娘的好意。 一路走到鬼市附近,这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而且周边也没有什么铺子。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鬼市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康可人看着附近,将脖子上的花环取下来。 「小……公子,这里看起来阴森森的,不会真的有鬼吧?」青杏警惕的看着四周,还好他们人多,不然的话谁敢往里面走。 「别怕,这里没什么。」哈克笑了笑,讪然道。 四人一同往这街道走去,走到里面一看,发现有不少人在这里买东西,卖东西,十分热闹,居然比白天的人还要多出了一倍。 「哇,这些人都是夜晚出没吗?」顾筠汝看着四周有些摊铺的老闆,还带着鬼面獠牙面具,气氛变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公子,青杏害怕。」青杏本来就胆小,看着这些人带着魔鬼的面具,恐怕今天晚上是吓得睡不着觉,顾筠汝拉着她的手道:「别怕有我在呢。」 康可人倒是对这附近的一切深感兴趣,走到一处摊铺旁边,看着一锭金元宝,成色很古朴,不像是这个朝代生产出来的产物。 「请问这个?」 「公子是想看这些银器吗?放心吧,这些都是大齐皇室里出来的,保证没有假的!」摊铺老闆笑嘻嘻地看着康可人说道,顾筠汝弯下腰身大致的扫了一眼道:「的确做的有模有样,不过这个就太夸张了吧,哪个朝代的金元宝有这么大?」 顾筠汝拿着面前的一顶硕大的金元宝放在手上,几乎有一块鹅卵石那么大。 「公子不懂可不要瞎说,这是皇室出来的东西,是前朝皇帝特地命匠人打造的。」 顾筠汝嗤之以鼻的哼哼两声,将金元宝放了回去,道:「我信你个鬼哦。」 说罢,又带着青杏随处去转了转,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还真是令人眼花缭乱,虽然摆不上明面,有些东西她也没见过,还有的是直接带着泥土出来的。 「头盖骨,新鲜的死人头盖骨!」 有个老闆沙哑的声音吆喝着,听了这句话,她好奇的停下脚步,死人的头盖骨也能拿来卖?好奇的弯下身子看了看,「老闆,你这卖的真的是死人的头盖骨。」 「当然了,刚从坟地里挖出来的还是新鲜的,公子要不要买回去?」 顾筠汝一阵恶寒的捏住了鼻子,果然一股腐臭的气息传过来,这老闆的口味也太重,不过谁会有人拿死人的头盖骨? 「这个是民间祭祀的风俗,专用死人的头盖骨去央求上天降雨,这也是皇室祭祀的东西。」哈克突然出现为她讲解,并且还买下了头盖骨,一路上,顾筠汝都想跟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这腐烂的泥味传过来,让她直唿受不了。 「我说你们这的天气还是挺滋润的,为什么下不了雨?」 顾筠汝好奇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哈克王子在前面带路,一边耐心回应道:「上天的惩罚,所以我们必须得接受。」 「那也用不着用人的头盖骨去祭祀吧,也太残忍了。」顾筠汝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这样的祭祀方式有点难以接受。 两人在前面走走停停,这时,顾筠汝注意到了另外一个摊子,一个男子正准备买一块色泽通透的和田玉。顾筠汝眼睛眨了眨,总觉得这块和田玉的色泽不太纯粹。 「等等!」 正当顾客准备付钱的时候,顾筠汝打断了他。 「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啊?」摊主看着突如其来的顾筠汝没什么好脾气的对他说道。顾筠汝摸了摸下巴,将那块和田玉在手中掂了掂道:「这个一看就是石头雕刻而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和田玉,你这也太假了吧。」 摊主一听,气得吹鬍子瞪眼,指着顾筠汝的鼻子道:「你可不要乱说,这都是从大齐进来的,而且皇室还专门供养这玉,这种玉色泽如此的通亮,你居然敢说是石头做的!」 「这些话,骗骗外行就行,还想煳弄我?我就是从大齐来的中原人,而且你卖的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本土产的石头而已,这种石头呢又叫做鹅卵石。」 顾筠汝拿着那块所谓的和田玉看了看,又向空中一抛,顺手一接扔到了摊主的面前,那位客人一听,勐地瞪大了眼睛道:「好哇,你居然敢卖这些假东西来煳弄我,还说是从宋德皇帝的墓中挖出来的。」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眼红,开始要对打。顾筠汝忍不住摇了摇头,继续向前,没想到这次鬼市之旅居然变成了打假晚会,有不少的摊主已经默默地将顾筠汝记下,正准备找人收拾他。 逛的有些累了,四人商量着就分道扬镳离开,顾筠汝看着眼前的哈克王子道:「要不你先送康姑娘回花满楼吧,我和青杏就在附近等着你。」 「那好,康姑娘,请。」哈克先将康可人送回花满楼,而顾筠汝和青杏坐在一边喝了喝茶。 「这次一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顾筠汝嘴里念念有词,如果能够带一两件回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发家致富了。 「小姐,我觉得那位哈克王子好像对你很不错啊。」 「你不懂这叫绅士。」顾筠汝说着,拿起杯子抿了抿茶水。 「绅士是什么意思啊?」青杏好奇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正当她准备耐心的解释一下这个词,却被五六个大汉团团围住。 「就是那个小白脸,就是他坏了我生意!」 卖和田玉的摊主冲出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帮人。 「公子……」青杏紧张地看向了顾筠汝。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敢直视 「你这个中原人居然敢搅和我们的生意,来人吶,把他们拖下去狠狠的揍一顿!」几个男子说着面目狰狞的就想将他们两个人带下去,却不料突然一个穿着白色的衣衫男子冲出来将他们一脚踢翻在地。 其中三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嘴里一直含着哎哟好痛之类的话,其他几个人看眼身后,没想到这个男子来无影去无踪,行迹很是诡异。 顾筠汝嘴角一扬,淡淡撇了撇嘴角,眼神默然的看着其余的几人道:「你们还不赶紧快滚,我这弟兄可是会功夫的。」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迅速离开,哈克王子现身,青杏大松了一口气,「多谢王子救命之恩。」 「不便言谢,送完康姑娘之后我就迅速回来了,就知道有人会不怀好意。」 一路上顾筠汝打假这么多东西,不被人盯上才怪,而顾筠汝则是一脸无事的起身,拍了拍袖口道:「咱们走吧。」 回到王宫之后,顾筠汝觉得浑身酸痛,便先行睡下,第二天一早,容臻来敲她的屋门,准备喊她去吃饭,没想到这个懒虫居然睡到了晌午。 察觉到古怪,于是推开门,见他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看着她的面色红润,将手抚上她的额头,没想到,她这是发烧。 「医官!」 叫来随行的医官,替她把脉之后,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启禀王爷,顾姑娘这是中了一种神龙草的茶毒。」 「怎么会这样,青杏那边你看了吗?」容臻眉目肃然问道,今日一早他便觉得有些古怪,起得最早的青杏也没起身,医官查了查,发现两人应该是中了同一种毒,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青峰!」 「在。」 「叫人查下去,她们昨日去了哪些地方?跟什么人在一起。」 「是。」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青峰就将消息带来,原来昨天是跟康姑娘一起出去,但是半路又遇到哈克王子,她们四人居然在鬼市熘达了一个晚上,临近天亮才回到宫中。 看着昏迷不醒的顾筠汝,容臻眉头一拧,他从未这样担心过一个人。 二话不说便来到哈克王子的宫殿,而他并不知道顾筠汝已经昏迷的消息,正坐着修身养性,却发现昭王不顾下人的阻拦就冲进来,并且还拿过他手上的竹书。 「王子,王爷他非要冲进来,奴才们拦不住啊。」几个奴僕瑟瑟发抖地站在身后,准备领罪,哈克王子的为人温柔谦逊,让他们先退下去。 他注视着面前隐隐有怒意的容臻问道:「王爷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儿,要和在下一起喝杯茶吗?」 「不必了,我怕你在里面放神龙草,我是来要解药的。」容臻直接将手伸出去,却让他感到一头雾水,不解地皱眉问道:「在下不明白,王爷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利用她来控制,也不用,用这一招。」如今,容臻极力的认为就是他在茶中下毒,不然的话,二人怎么会昏迷不醒。 「在下真的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说这番话,究竟发生了何事?」哈克王子不解地看着容臻,容臻将手缩了回去,心下生疑,扬声道:「真的不是你让她们变成这个样子?」 「在下昨夜是与她们一同出宫,但不知道发生何事,王爷又为何用这番质问的语气?」 见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于是便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哈克王子态度陡然大变,要去见顾筠汝,却被他给拦住了。 「如今必须得找到神龙草的解药,难道你们王宫没有这种解药吗?」 边西王宫各种药草都有,唯独这神龙草较为稀缺,更别说这解药,哈克王子分析他们二人的毒一定是昨夜的茶摊上,只要找到那位摊主才能够拿到解药。 二人约定,到了晚上亲自去一趟鬼市,找到解药为止。 很快夜幕降临,二人乔装打扮一番,来到昨夜的茶摊,却没有想到这里,早就已经拉下了门幅关门。 「看来他们是有预谋的。」哈克王子顿了顿,神情忽然有些不明。 容臻继续往前走,哈克王子发现昨日在这里摆摊的摊主,大部分都已经换了新的面孔,很难再找到昨天的那帮人。 「这可如何是好?」哈克王子心里焦急,神龙草会让人全身麻痹而死,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救不了两位姑娘的命。 「别说这种废话,一定要把解药找到。」容臻态度强硬,且十分决绝。 私下又将这件事情转告给了青峰,青峰告诉黄子俊,二人便在民间开始寻找能解神龙草的茶毒。 花满楼。 黄子俊来找康可人,想问询关于神龙草的事情。 康可人听罢之后,神色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的肌肤,隐隐有流光滑过。 「我知道是有解药。」 一句话让黄子俊重燃希望。 「谁?」黄子俊紧接着问道,康可人轻道:「布衣的蛊巫族,他们擅长制作各种各样的茶毒贩卖到民间,若是一旦中招,整个人便将生不如死。昨日的那个茶摊摊主很明显是要报復顾筠汝。」 「布衣……」黄子俊有些犯了难。 而画面另外一边的哈克与容臻来到宫门口集合,问询了大半个鬼市,都没有人见到那个茶摊的摊主,看来此人已经销声匿迹。 「恐怕只有最后一招了。」哈克双手负于身后,似乎早已酝酿好这个计划。 蛊巫一族行事卑鄙而且十分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聚集在什么地方。 夜市或是赌坊又或是青楼,见过他们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并没有注意,但是哈克王子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刺着类似于茶叶之类的标记。 不少的茶商涌入塞外各个部都是来贩卖普通的茶叶,市场上的茶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一旦经过蛊巫族的手里,就一定会变成神龙茶。 边西王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哈克王子,无论如何也得揪出幕后行兇之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蛊巫一族 这里的老闆已经被容臻买通,一旦发现蛊巫族后人的消息,就要及时禀告给他。 两人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容臻看着四周的行人面色慵懒,看向哈克道:「你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吗?」 「不确定,不过他们生性游手好闲,一定会去赌坊这样的地方逍遥快活,所以在那里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办法。」 哈克说着,继续往前走,观看行人。 此时,黄子俊与青峰带人来到赌坊查询,发现一可疑男子,将他带到花满楼。 「两位大爷,我不过是欠了赌坊一些银子,你们没必要赶尽杀绝吧?」男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黄子俊与青峰,青峰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质问道:「你是不是蛊巫族的人?」 「什么蛊巫族啊,我听都没有听过。」男人瑟瑟发抖,眼神心虚地看着别处,而黄子俊又拔出另外一只剑放在他的右边对着他道:「那我就先砍下你这只耳朵,你再给我仔细想想。」 「别啊别啊,好汉饶命,我虽然是卖茶叶的,但我真的不是他们族的,这蛊巫族坏事干净,我和他们跟没有什么关系啊。」男人说话间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大片的冷汗,不断地往下滴落。 「少废话,知道神龙草的解药是什么吗?」 「什么草?」男人一问三不知,黄子俊没有什么耐心,打算先砍下他一只耳朵,让他老实一些,男人赶紧举手求饶道:「我知道我知道,好汉饶命!」 解药被黄子俊带入了宫中,顾筠汝和青杏喝完解药之后,脸上发烧的热症退了些,医官替她把完脉之后,看着走进来的容臻道:「王爷,顾姑娘的病情已经好转,相信午后便会醒来的。」 「那就好,你们先退下去吧。」容臻叫众人退下,只有他一人守在顾筠汝身边,这几日看着她没有醒来,他心神不宁。 或许这就是担忧一个人,牵挂一个人的感觉吧,他要感谢顾筠汝,是她教他人性的温暖。 哈克来到国王的寝殿对着他行礼,道:「父亲大人,蛊巫族派人扎根在鬼市附近,由于这帮人行迹不定,很难找到,儿子,怀疑他们是布衣派来的细作。」 「你的猜测我也想到了,不论如何,你要找出这一派的势力,将他们连根拔起。」 「是。」 边西王又顿了顿,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看着面前的哈克道:「这几日看你很着急顾小姐,是否已经对她动心?」 此言一出,大殿寂静无声,就连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够听到,哈克只能听到自身的唿吸,变得急促不安。 「父亲大人不知道父亲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也是随便问问,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可是这么多的王亲贵族家的女儿你都看不上。」 边西王对儿子的婚事很头疼,将来这王位肯定是要给他的,如果没有一个贤内助帮他一起掌管后宫朝政的话,恐怕会有些举步维艰。 「儿子只是想在政事上多劳一些心力,不想分心而已。」 旋即话锋一转,旋即道:「儿子觉得昭王殿下为人真诚,不妨考虑与他合作,若他真的能解决了边西的燃眉之急,或许能够答应他的要求。」 「你真的觉得这个人可靠?」边西王神情变幻莫测地看着他。 「儿子觉得还是可靠的。」边西王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全权办理吧。」边西王笑了笑,准备三日过后设大宴。 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夜晚,她总觉得身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是容臻那张俊逸到不可思议的容颜。 「阿昭……」顾筠汝揉了揉酸楚的眼睛,仔细地盯着面前容臻。 果真是他。 「你的身子可好了些?」容臻语气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将眼神里的温度也降了一些。 「我怎么了?我好像睡了很久。」顾筠汝并不知道茶毒一事,也不知道到底昏迷有多久,好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无事,你可能是太累了,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夜间出宫你为什么不听?」容臻有些微怒,如果不是她不听他的话,怎么可能会遇上这样的事,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 「我……你就是来找我吵架的是不是?」顾筠汝百口莫辩,的确是她不听他的话,可是她在宫中好不容易交个朋友,一起出去逛逛又怎么了? 「不想理你了,赶紧出去吧,我要睡觉了。」顾筠汝说完就翻了个身,不再理会。 刚睡醒起来,她当然没有那个闲工夫继续睡觉,只想等他离开,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想必这回子应该走了。 顾筠汝起身,披上斗篷到亭台附近去看看。 此时,哈克王子看到她的背影,鬼使神差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你好了?」哈克十分意外地看着她,面色红润了不少。 「哈克王子,你来了,对了,我到底怎么回事?居然睡到了现在。」顾筠汝不想去问容臻,倒不如好好问一下哈克王子,说不定他知道。 「上次在鬼市,你和你的侍女遭人暗算,下了毒,昏迷几天,不过还好一切都安然无恙。」哈克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带过,顾筠汝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难怪我觉得好像睡了很久。」顾筠汝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看着宫外的夜色,一脸神往的道:「不过那天跟大家在一起还挺开心的,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顾筠汝不仅感嘆,在顾府,要忙着和她的妹妹们争斗,在宫中要提防淑妃的陷害,在这里,跟毫无心机的哈克王子和康姑娘同游,她觉得人生足矣。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你很开心?」哈克温柔地看向顾筠汝,顾筠汝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当然了,因为我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比如你啊,而且边西王又是那么一个和蔼亲密的小老头。」 顾筠汝突然大笑出声,看着面前的哈克,赶紧拍了拍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嘴太快,没有把门的。」 「没事,我很喜欢你这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感天动地 此时,容臻在不远处看着二人的身影,眯了眯黑眸,紧紧的捏着手上的玉佩。 「王爷……」 青峰突的来到他身后,容臻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叨扰。 「王爷,这个哈克王子和王妃好像走得很近。」 「不用你提醒。」容臻狠狠白了一眼这个多嘴的傢伙,青峰惭愧地低着头。 「还有,他还不是本王的妃子。」容臻低声呢喃了一句,这句话,仿佛就是说给自己听的,顾筠汝现在不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她和别的男子来往? 青峰尴尬的掩唇咳嗽一声,知道王爷在意,但是嘴上又不说。 「对了王爷,两日之后,边西王说了,要给咱们摆上一宴。」 这场大宴即是认同容臻给他们所提的要求,也算是两国之间开始真正的平息战争。 「知道了。」容臻淡淡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早,顾君瑶从一阵呵斥声中醒来。 「你们快先准备着!淑妃娘娘,会在元房殿中召见你们。」 这是才艺比试第三关,顾君瑶一路过关斩将,总算是将其余的对手给拉下马来,不过与她同行的谢媛儿也是毫髮无损,同样也进了相应的名次,而这次淑妃提出,要主动看她们,替皇上把关斟酌。 顾君瑶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勉强故作镇定,挑了一件花色比较朴素的罗裙,跟着一众秀女先行去了大殿。 淑妃坐在凤榻上,睨眼向众人看过去,果然,这一届的秀女卧虎藏龙,色艺双全的更是层出不穷,而她在名册上看到顾君瑶的名字,便好奇地朝着她打量了过去。 「没想到顾二小姐也在其中啊。」淑妃慵懒的声音缓缓飘来,谢媛儿偷偷抬眼打量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顾君瑶,没想到这个顾君瑶还有两把刷子。 「名女顾君瑶,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顾君瑶乖顺的行了一礼。知道她此刻不过是淑妃的眼中钉。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就连二小姐也入宫了,不知道你姐姐此刻在何处呢?」淑妃缓缓坐直身,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顾君瑶。 「家姐不知所踪,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替她担心。」顾君瑶有一回一,不过顾筠汝到现在还不知去了何处。 「罢了,你们这些人能够来见本宫,就说明你们身上一定有过人的能力,在后宫的女子当中,美貌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本宫要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一个女子应有的本分。」 今日淑妃是当众给众人出题,拿了一本小册子看了看,于是望向众人道:「若有一天,皇上与你们谈论起正事,而这件事情困扰皇上已久,你们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决定,你们会选择替皇上疏通心结吗?」 涉及到政事,后宫女子的做法理应是迴避,可如今这题就摆在明面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点到名字的先要回答,淑妃第一个看向顾君瑶。 「回娘娘的话,若是民女的话,民女恐怕不会与皇上议论此事,后宫不得干政一向是规矩,所以美女会选择遵循宫中规矩。」 顾君瑶谈吐得体,且滴水不漏,倒是令淑妃很是满意。 「你们这几个还没有人家顾小姐有胆识。」淑妃用轻蔑的眼神扫过众人略带惶恐的容颜。 「皇上一向不将选妃大事放在眼里,但是本宫得着力为他操心,既然顾小姐如此懂规矩识大体就封为才人吧。」 顾君瑶浑身僵住了似的,受宠若惊地看着淑妃,她倒是不明白,淑妃娘娘居然冰释前嫌封了她顾才人,而她身侧的谢媛儿被封为了谢良娣。 从大殿出来,兰儿欢欢喜喜地带着顾君瑶搬往延禧宫,一路上,兰儿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眉开眼笑的道:「听闻延禧宫住着一位品行温和,而且为人谦逊的谦贵人。 她好像不得皇上宠爱,咱们家小主去了一定能压住她的风头!」 「如你这般所说都没有得到什么宠爱,还需要压什么风头?」 「小主说的是。」兰儿笑吟吟的说道,总算是扬眉吐气,到了偏殿收拾,谦贵人就带着一些礼物来看望顾君瑶。 「听闻今日搬进来了一位顾才人,所以我特地来看看妹妹。」谦贵人品行温和,而且面容也端庄,穿着一身得体的蓝色罗裙站在门口。 兰儿将她的那些礼物给拿了回去,请她入座,顾君瑶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谦贵人道:「按理说应该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去带点东西看望姐姐,没想到姐姐先来了。」 「既然是姐妹就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再说了,我一人住在这延喜宫里也是冷冷清清,如今总算是多了个人。」 谦贵人说罢,看着面前的顾君瑶。 而另一边的谢良娣则是搬去承恩殿,承恩殿这个地方倒是大,不过这里住着一位不太好惹的主位,就是蓉嫔。 相传这个蓉嫔是前朝将军之女,家族世代立下显赫战功,所以皇上十分尊敬她。 「良娣,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去给蓉嫔娘娘请安吧。」 芍药来到她身侧行了一礼,谢良娣拿着果盘上面的果子一口一口咬了进去,转念一想道:「这个蓉嫔,我要是第一天给她去请安的话,她岂不认为我这个人是好欺负的,不行要去得拖几天。」 身边的芍药脸色都青了,她倒是没见过像良娣这样能够随心所欲的人。 住在正殿的主子蓉嫔抬眼望着前方,看向身旁的橘香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人都搬进来了吧?」 蓉嫔的声音清亮透彻,有一股很强的穿透力,橘香将果盘摆在一边,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道:「回娘娘的话,那位谢良娣已经搬进来,不过……似乎没有过来要请安的意思。」 橘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蓉嫔的神色,见她不恼也不愁,倒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屋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延禧宫。 送走谦贵人之后,顾君瑶感到一身轻松,看着身旁的兰儿道:「给阿丑的信,阿丑都收到了吗?」 「放心吧,小主,他这几日就能入宫了。」 「恩。」 顾君瑶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婉转承恩 她刻意和兰儿在半路上,假意和皇上偶遇。皇上的轿子正好在中途路过,见有人在唱着小曲,恍惚之中好像听到瑛答应的声音。 「小凳子,前面的是什么人?」 「回皇上的话,好像是新选的秀女。」 「秀女?」皇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由于是夜色看不太清。 「正是,皇上,昨个淑妃娘娘还代您封了一位赵良娣,还有一位顾才人。」 小凳子说完,看着皇上的脸色。皇上下了轿,好奇地向花园后面走去,这位秀女的歌声动人,婉转明亮,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你是什么人?」皇上来到顾君瑶的身后,见她一双纤细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一边唱又一边跳,活脱脱的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多有叨扰,还请皇上恕罪。」顾君瑶缓缓转过头,微微低下眼睑,面容娇羞而又扭捏。 皇帝拧起浓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朕就是皇上?」顾君瑶悄悄抬头一瞧,继而又将嘴角压平道:「皇上乃是天子,天子不怒自威,光是靠近臣妾,臣妾就能够感受到了。」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是奉迎,但还觉得这女子竟有可取之处,走上前握紧了她的手,二人回到养心殿。 小凳子看着二人的背影仔细的眯了眯眼,这位姑娘好生眼熟,不是顾大小姐的妹妹吗? 第二日一早,皇上宠幸顾才人的事情就传遍后宫,淑妃慵懒的抬起那双妩媚的眼睛,看向了紫烟道:「这顾君瑶究竟用什么手段才笼络圣心的?」 「回娘娘的话,听说这顾才人在后院唱了一齣好戏就把皇上给迷住了,看来这顾家的女儿的确是不简单。」 一个顾筠汝,一个顾君瑶,的确是不简单。 「呵,我看这个顾才人能嚣张到几时,紫珞有消息了吗?」 「紫珞还没有传消息回来,多半已经死在塞外了。」 淑妃听罢,柳眉微微上扬。 画面转到塞外,大殿内一片歌舞昇平。 顾筠汝听着大殿内钟鼓发出来的乐声,一脸陶醉的闭着眼睛。 「没有想到顾姑娘,居然还通音律?」哈克一脸惊讶的望着她,这个顾姑娘,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略懂一二而已,只是一些皮毛让王子笑话。」顾筠汝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还是头一次有人夸她通音律,在医术上面的造诣是很高,但是音乐就不敢说了。 「这杯薄酒敬姑娘你。」哈克和她侃侃而谈,这一幕也被边西王和容臻收在眼里,边西王看着容臻的眼里只有顾姑娘一人,于是朝着他的方向端起了酒杯。 「昭王妹妹和昭王一样,性格大方。」 众人并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边西王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她们走得很近,误以为他们之间是兄妹关系,所以这样说。 看着边西王已经端起了酒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杯酒里。 容臻已经彻底拉拢边西王,近三年边境将没有动、乱。 「咳咳,哈克和顾姑娘,居然这么投缘,不如顾姑娘就留下这个地方,怎么样?」这话是从边西王嘴里说出来的,这些日子的相处,边西王也很喜欢顾筠汝。 看着儿子的眼里放着光,认为顾筠汝应该就是他的心上人,白白的捞着一个儿媳妇,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行。」 这句话是男女异口同声说出来的,正是顾筠汝和容臻二人,两人相识一望,均有些窘迫的收回视线。 顾筠汝润了润嗓子,轻轻咳嗽一声。起身道:「其实我挺喜欢边西这个地方的,民风民情都很不错,只不过我从小长大在中原,怕不能习惯。」 她只能敷衍的笑了笑,对于异域风情虽然喜欢,但始终不能习惯。 「顾小姐,难道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人或事吗?」哈克王子一向热情奔放,索性直接大胆的说出来,他怕再错过这个机会,明年就见不到她。 「你和老国君我都挺喜欢的,而且在这里还交到了不少朋友,不过我和王爷来这儿的确是为了能使两国和平再无战火,这样得益的也是百姓。」 容臻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神情的变化,故喝了一杯酒掩饰心绪。 「顾姑娘……」哈克有些失落的低下眼睑,没有想到,她居然一点都不喜欢他。 「怎么了?」顾筠汝冲着他欢脱的眨了眨眼睛,还以为哈克王子和边西王只是单纯的捨不得他们,没想到哈克王子一脸忧郁地离开了大殿。 「咦,这没说两句怎么还走了?」顾筠汝不解的望着他的背影,看着对面有些得意的容臻,费解的坐下来。 大殿的宴会散了之后,顾筠汝一脸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看着身后随行走进来的青杏道:「青杏,你说我没说错什么话吧,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呢?」 一路上她都在冥思苦想,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或者得罪了哈克,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究竟说错了什么。 「小姐,大殿的人都看出来了,哈克王子对你有意,没想到……」 就连青杏都看出来了,别人还会看不出来吗?只有顾筠汝傻愣愣的坐在位子上,该吃的吃,该看表演的看表演,完全不把哈克王子的心情放在眼里。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乱说。」顾筠汝一脸严肃的冲着青杏说了一顿,青杏捂住嘴,扁了扁道:「可是小姐,我没有乱说呀,不信你问那个婢女採菊。」 採菊是在门口侍奉的守夜婢女,不过她并不会说中原话,勉勉强强地能表达出意思,没想到就连个局外人都看出来,哈克王子是对她有意。 「糟了糟了,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顾筠汝一脸崩溃的坐在床上,捶了捶脑袋,青杏担忧的将她的手按住道:「小姐,你不会也是对哈克王子有意思吧?」 「当然不是了,我对他就像是兄妹朋友之情,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想到了那几次夜晚和他一起闲聊,倒也是十分投机,却没想到哈克王子居然会对她有意思。 「那小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留在这里当未来的皇后?」青杏一脸坏笑的看着顾筠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怨天尤人 「那就行,下次管好你的嘴。」顾筠汝傲慢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第二天一早,容臻便带着队伍稍作休整,留了一部分人在这里当作接应,还有一部分就随他离开,回到大齐。 「王爷,顾姑娘还没有起。」黄子俊来到他身后对他说道,容臻一脸不悦的转过头道:「她既然不愿起的话,就不用带她。」 以为她是听了哈克王子的话,所以有些动摇想留在这,既然她这么喜欢这里的话,不如就把她撇下。 「可是王爷,这沙漠途中危险重重,留顾小姐一人在这有些不妥吧?」黄子俊犹豫的看着容臻,知道他现在有些恼火,但不得不作出提醒。 「谁会管她的死活。」容臻眼神冰冷,面容决绝,说着这番话就带着队伍离开了,青杏和顾筠汝一同醒来时候已经是晌午,因为二人昨日又聚在一起玩了会叶子牌,所以耽误了时间。 哈克王子得知顾筠汝到现在没有跟他们的队伍一起走,而容臻则是把她一个人撇在这,得知这个消息后,眼神异常兴奋,火速来到她的房门口。 「谁呀,一大早上的就敲门,还让不让人睡了。」顾筠汝沉眠在梦乡里不肯起身,梦到白花花的银票从天上落下来,她正捧着大碗去接呢,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脚踩地打开了门,哈克一脸激动地按着她的胳膊,道:「筠汝,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你要留在这里做我的妃子!」 顾筠汝因为太阳直射,眼睛有些睁不开,倒是被面前的人用口水给浇醒,赶紧抹了一把脸,看着面前的哈克王子道:「哈克王子,我怎么还在这啊?」 明明梦到已经跟随队伍离开来到沙漠,然后又发现了一座金山银山,没错,故事的梦就到这里,然后又被人吵醒,气急败坏的来到门口,却没有想到是哈克王子,难道这个梦做的有些延迟了? 「容臻已经带着队伍离开,但是你却没有走,意思,是不是你同意做我的妃?」哈克一脸激动兴奋的问道,顾筠汝看着他的眼神大放异彩,有些不忍告诉他真相,这个傻子还乐呵呵的以为,是因为要跟他在一起而留在这吗? 「你误会了哈克王子,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起晚了,我还以为我已经到塞外了呢。」顾筠汝赶紧将他的手扫开,敲了敲隔壁青杏的门,没想到这人睡得跟猪一样死。 「小姐,早啊。」青杏穿着一身单薄的花衣走了出来,看着外面烈阳当空,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糟了,殿下不会已经带着人走了吧?」 「当然了,你这死丫头,怎么睡得这么晚啊?!」顾筠汝没好气的嘟囔着嘴责怪她,现在倒好,面对哈克王子的殷勤,到底该不该接受,或者留在这里当太子妃也是不错的。 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便想到了容臻,只见他的脸慢慢逼近,在她的耳边轻轻吐了一句极其有杀伤力的话,除了嫁给我休想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想到这幅画面,她赶紧晃了晃脑袋。 「筠汝,你是因为起晚了,所以……」哈克眼神有些受伤的看着她,顾筠汝尴尬的笑出了声道:「对不起啊,哈克王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而我觉得你也是个不错的人,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顾筠汝十分纠结不忍,她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发好人卡,没想到发给一个王子。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送你们追赶上他队伍的。」哈克王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小姐,王爷是不是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我们了?」 青杏努了努嘴看着她问道。 「别说了,赶紧收拾,准备上路。」顾筠汝脑子一团浆煳似的,一边对哈克王子抱着愧疚,一边对容臻恨的牙痒痒,没想到把她轻易抛在这个地方。 两人收拾好衣服便被哈克王子的队伍送出了城,一路上总算是追赶到容臻的队伍,黄子俊也是有意让队伍的脚步放慢,等着她们来追。 「黄将军谢谢你啊,要不然我们就真的赶不上了。」青杏对他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对着他温柔笑道。 「无事。」 顾筠汝整张脸死气沉沉,气愤地冲到了队伍面前,看着容臻道:「你什么意思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不打算带我回去了?」 「你不是说你留在这里挺开心的吗?所以就把你留下来了。」容臻一脸散漫慵懒的说道,目视着前方,手握缰绳,慢悠悠的骑马赶路。 「你……算了,不想跟你说话!」顾筠汝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赶到队伍后面,还是和黄子俊将军在一起比较舒服,这个容臻肯定是心理阴暗大变态。 就在众人准备启程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后面有人在喊,顾筠汝好奇的扭头一看,原来是康可人。 「康姑娘!你怎么来了?」康姑娘虽然是在赛外长大,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齐人。 「我是准备回城去探亲,王爷答应过我的。」康可人的身份顾筠汝早就知晓了,她这个间谍也没有必要再当下去,毕竟两国已经和睦,再也不需要这些间谍。 「原来是这样,那这下可好了,路上又多了个人肯定不寂寞。」顾筠汝说着,于是便和身后的青杏相视一笑,众人开始往沙漠出发。 黄子俊的眼神时不时停留在康可人的脸上,而他们四个人虽然是并肩同行,但是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康可人想的是离容臻越近越好,毕竟她在赛外的任务已经完成,想踏踏实实的留在他身边照顾。 身边的青杏对黄子俊一直有意思,可是这个将军就是个木头脑袋,又或者是对青杏根本就没有意思,所以不会表现出太热络的一面。 「咳咳,康姑娘,回城去探亲的话,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住在哪里?说不定有时间我还可以找你呢。」 顾筠汝找出了话题和众人聊着天。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求甚解 想到这些心情便有些低落,索性又换了个话题。 「筠汝,这次回京之后,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王爷把婚事给办了?」康可人一直念着这件事情,知道顾筠汝是未来的王妃,心里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但还是得表面上恭喜她一番。 「这个嘛不重要。」顾筠汝心里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想再和容臻开口说话,谁要是开口说第一句话,那就下辈子为畜生。 「怎么能不重要呢?我还想着喝你们二人的喜酒呢。」康可人明眸皓齿,温柔笑着,看顾筠汝脸上似乎不太高兴,难道他真的不太喜欢容臻?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真有些奇怪,顾筠汝不太想谈关于容臻的话题,几人一路上随便聊了几句,很快天就黑了,到附近找一家酒肆住下,这里的地方比较偏,远远看去也没有多少酒肆。 「不好意思啊客官,这里也只有三间房了。」掌柜的一脸憨笑,看着面前的容臻和几位貌美的姑娘。 「怎么回事啊?那有没有仓库房之类的,让他住那里去。」顾筠汝给掌柜的使了个眼神,掌柜看向了一边面无表情的容臻,身材魁梧,面容清俊,身上似乎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怎么敢让这样的一个人睡在库房。 「不好意思,库房里面堆着一些蔬菜瓜果之类的,这人是不能睡在里面。」 掌柜的一脸歉疚的笑了笑,想让几人商量商量一部分的人倒是可以在外面驻扎,但是女孩子就不方便了,一共有三位随行的姑娘。 「这样吧,我和青杏还有康姑娘挤一挤,还有另外一间房,你们几个挤一挤就行了。」顾筠汝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因为房间的事情左思右想实在是忍不住。 「那好,把东西都搬上去。」容臻觉得这个法子也是最轻松的了。 青杏一路上都不怎么高兴,也没说话,只是因为康可人的到来,黄子俊一看到她,就笑得见了一个人一样,坚硬的眼神也变得柔软。 「青杏,我知道你不喜欢可人,但也别表现出来呀,这一路上我们几个还得照顾一些。」顾筠汝和青杏走在前面,悄声对她说道,人在外身不由己,多交朋友多条路子。 「知道了小姐。」青杏埋着头将东西都收拾到房间,一张床也够三个人躺下,旋即开了窗户通通风。 「真是舒服啊,再走几里路就到沙漠了。」顾筠汝站在窗户边吹着风,没想到这里的风这么凉快,让人神清气爽。 「估计会有沙尘暴。」康可人站在她身边来了这句,顾筠汝好心情顿时没了,耷拉着脑袋道:「沙尘暴,来的路上他们一直说,可是我也没见到有沙尘暴啊。」 顾筠汝对沙尘暴根本就不以为然,虽然这种自然现象在沙漠里很常见,但是真的要被人碰见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算了,好累啊,我们赶紧休息一下吧。」顾筠汝笑吟吟的对着二人说道,铺好被子之后就躺在里面。 而楼下的一伙土匪早就盯上容臻等人,看着他们搬了这么多的东西,说不定很值钱,便想着到晚上,把他们洗劫一空,顺便把那几个女子带走。 夜深,三人平静的躺在床上。顾筠汝挤在中间,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只好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这样睡下去实在是太难受。 正准备换个角度,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还以为是黄子俊来找康姑娘,却没想到那人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似乎要做些什么…… 直到看见他将一根香递了进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口鼻,想到了边上的两个,迅速将她们摇醒,但还是迟了一步,没想到这香的作用居然这么的勐烈。 顾筠汝索性假装被迷晕,来人果然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嘿嘿,三个都是美人,这下赚翻了!」男人美滋滋的说着,身后似乎还跟着两个人,在碰到顾筠汝的那一瞬间,突然睁开了眼睛。 「去死吧!」说着,一拳头砸向他的眼睛,正准备慌乱时候去叫人,却没想到被其中一人捂住了口鼻。 「唔……」顾筠汝拼命挣扎着,卯足力气狠狠向他的小腹一踢,跑出屋外。 黄子俊听到声音之后从房门出来,由于黑夜看不清人,大家都在摸瞎。 「快来人啊,有贼!」顾筠汝大声的喊着,容臻听到动静之后也从房里出来。 众人点亮蜡烛来到房内,没想到已经有两个人跑了,只是那一个黑衣男子还没来得及跳下窗,就被黄子俊给捉住了。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男子被五花大绑起来,被揍的跟猪头似的,一只眼睛半眯着,明显是被顾筠汝的那一拳给揍的。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男人鼻血直流,开口哀求道,顾筠汝直接抓着他的领口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容臻此时却发现床上少了一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康可人不见了,迅速跳下了窗去,他的影子就像是纸鸢一样,随风轻飘,内功极好,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看到王爷跳下去之后,黄子俊才发现其中一个人不见了,狠狠扣住她的下巴道:「再问你一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两个同伙去了哪里?」 「我们我们……」男人刚准备开口说出来,不知是谁在窗户放出一个冷箭,冷箭直中他的额头,就这样,瞳孔放大,死了过去。 「不会死了吧?」顾筠汝有些胆寒的看着窗外难道一直有人在监视她们? 当她推开窗一看,什么人都没有,究竟是谁? 「姑娘小心!」 黄子俊敏感地捕捉到了另外一只箭头,冲着顾筠汝射来,他迅速拔出了宝剑,替她打开了那一箭。 顾筠汝心有余悸的立在原地,仿佛全身已经僵硬冷冻一般,刚刚那一幕真的是吓掉她半条命。 「人已经不见了。」 黄子俊将头探出窗外,发现一个黑影迅速掠过树梢。 另一边的容臻一直在追捕着那两个人,却发现这两个人极其狡猾,把他带错了方向。 第一百二十章 网开一面 容臻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他的人带走,不用想,肯定是克达尔。 第二天一早,众人重新起路,而迷迷煳煳的青杏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 「小姐,为什么大家的脸色都怪怪的?」青杏上了马,看着昨晚没睡好的顾筠汝。眼底下还挂着一片乌青,她倒是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只觉得昨天后半夜睡的特别的自在。 「难道你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顾筠汝小声的提醒着她,青杏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道:「没有啊,黄将军和王爷都在,而且士兵们好像都已经向前出发了,估计今天就能到沙漠。」 看着青杏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如果不是不了解她和康可人之间的恩怨,估计真的就相信了,送了她一个脑瓜崩,青杏惨叫一声,赶紧低着头,一脸无辜的摸了摸头道:「我知道了小姐,我是逗你玩的嘛。」 「你啊,真的懒得说你了。」顾筠汝无奈地摇了摇头,希望康可人现在平安无事才好。画面另一边的康可人被带回山洞,众人正准备享用她,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的一阵骚乱,还以为是那客栈的人找回来,大傢伙顿时提高警惕。 「你是什么人?」 众人惶恐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个穿着紫色劲装的人,这人不男不女,也分不清,她是雌是雄,只看到她眼神中冷峻的杀气,向他们袭来,感到不寒而慄。 「再不说话的话别怪我们兄弟几人不客气!」 众人拔高了声调,拿着大刀向她走来。 可是人还没有靠近她半步,前面一排的人不幸中了暗器。 「箭上有毒……」 一个彪形大汉就这样倒了下去,甚至众人都没有看见这个人出招。 「你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惶恐不安的看着她,是人是鬼,还有待商榷…… 「把那个女子交给我。」来人开口,声音清亮而有穿透力,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既然是个女人,大家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害怕。 「为什么要交给你?这可是我们找到的。」众人不服,就不相信他们几个男人还斗不过一个女人,即便女人眼中的杀气再盛,但他们也是堂堂大男人。 「这笔钱够你们买很多女人了。」紫珞当手中的银袋扔在地上,众人看到里面掉出来的金子眼睛一亮。 「可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是千金难求啊。」其中一个男人看到这么多钱本来想妥协,但突然想了想,这个女子貌若天仙,即便是花这么多钱,也很难买到像她一样的女人。 「你们想怎么样?」紫珞耐心已经用完,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不如你伺候我们一晚上,我们就把这个女人还给你。」众人下流的笑出了声,连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这么英姿飒爽的女人,床上功夫一定很好! 「呵。」紫珞冷笑一声,从袖口扔出几支飞镖,刺在他们的额头上,众人应声倒地,只剩十几个在后面畏畏缩缩。他们的功夫还不如前面几个大汉好,可惜人家都已经倒地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上前沖什么好汉。 「姑娘你…你你不要伤害我们,你想把这个女人带走就带走吧……」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平时不过就是做一些欺软怕硬偷鸡摸狗的事,还不想搭上命。 紫珞见他们规矩了许多,便将康可人带走。 天色又黑了下来,顾筠汝坐在骆驼的背上眼皮子直打架,赶了一天的路,她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已经吐干净了,从来没有想过舟车劳顿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小姐,再喝点水吧。」青杏关心的将水壶递了过去,顾筠汝摇了摇头道:「现在喝不下去,我觉得我都快要没气了。」 顾筠汝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胸口发闷,就连头也有些晕。 容臻这个刀枪不入的傢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带着这么多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却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顾小姐,要不你和青杏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黄子俊看出顾筠汝脸色,有些微白,额间还露出细密的冷汗,他知道王爷是急着赶去救康姑娘的命,不过这两位小姐恐怕是支持不住了。 「算了吧,这个傢伙肯定不会理我就直接走了,到时候就我和青杏两个姑娘家在沙漠里被野狼叼了都不知道!」顾筠汝嘴里直念道,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会一个人留在这。 「小姐,王爷的队伍好像停了。」青杏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队伍,惊喜的喊出了声。谢天谢地,王爷总算不是铁石心肠,体谅她们一路十分艰辛。 「算这个傢伙有良心。」顾筠汝打了个呵欠,从骆驼背上翻下来。 「顾小姐,这是王爷托我给你的水和干粮。」黄子俊将包袱里的东西打开递给了二人青杏眼睛一亮露出明媚的笑道:「替我谢谢王爷小姐,咱们有吃的了。」 「他给的东西我才不吃呢。」顾筠汝说着硬气的话,直接坐到一边,摸着这柔软的沙子,心里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小姐,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要不你就吃一点吧。」青杏拿着粗粮饼递到她的鼻前,顾筠汝闻着这味道,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算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吃的,跟那个傢伙没关系。」顾筠汝还特意加重了重音,强调了一遍,青杏点头如捣蒜道:「知道了小姐,那你赶紧吃吧。」 「恩。」顾筠汝一边吃着粗粮饼,看着旁边的黄子俊问道:「康姑娘的下落怎么样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爷这是准备带我们绕西边的路走,这样路程会快一些,可能是要去找克达尔。」黄子俊参观了一下羊皮地图,发现这条路是离京最近的,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 「这羊皮地图画的跟什么似的,看都看不懂。」顾筠汝在黄子俊的身边无情的吐槽着。黄子俊简单的笑了笑道:「顾小姐看不懂那是正常的,若是你看懂了这张地图,所有人都看懂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故作玄虚 顾筠汝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队伍便开始出发。容臻让众人稍作休息,而他一个人走进克达尔所安扎的营寨。 克达尔与他的部下正在吃着羊肉,喝着酒,看到门口走进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刀。 「王爷。」克达尔突然冷笑出声,让众人先退下去,容臻一言不发的站在他面前,浑身上下所散发的威慑气息,足以让众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昭王殿下来到我这寒舍做什么?」 克达尔眯了眯眼,看着他眼中微微透出的冷峻杀气,浑身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头。 「是不是你带人抢走了我的人?」 容臻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与他拐弯抹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抢你的人什么人?」克达尔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这个傢伙不会是来故意挑衅的吧? 容臻眼底露出幽深,继而将整个环境扫视一周,直接沖了进去,各个房门排查。「你给我站住,这里是我的地盘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克达尔暴躁难安的起身,想要挡住他的步伐,却没想到他的功夫极快,很快就将各个房间探个遍。 「怎么样?有你说要找的人吗?」克达尔表情冷冷的站在他身边。 「怎么会这样?」容臻向附近的人也打听了不少,只有克达尔的人才是最多也是功夫极好的,那帮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说兄弟,你不会遇到什么难事了吧?」克达尔一眼就看出他眼中的愁绪,应该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人,或者在半路上遇到一批山匪。 容臻略略正色道:「的确丢了一个人,我想请老兄帮我找一找。」 「哈哈哈。你不早说,那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可还算数?」克达尔一直处心积虑地想代替老国王,如果容臻能够发明帮他的话,那么他离这条路也就越来越近。 他和边西王之间的秘密交易,其他人并不知道,这次顺利回京,也是瞒了一部分的人,克达尔还天真的想着两人能够秘密联合势力,想到了这,容臻的眼珠子轻轻转了一转,不如将计就计,先让克达尔将他的人找到再说。 「没问题,只要你帮我找到人,我现在就回去调一部分的军对给你。」 听到他总算是答应,克达尔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看着样子是高兴的有点不知所措,热情地揽过他的肩膀,坐在火堆旁吃着羊肉,将美酒大碗大碗的倒给他,热情洋溢的道:「有你这句话,老兄我总算是睡得安稳了!」 容臻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的僵硬,眉头轻轻一跳,而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两个随从押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是克达尔手底下的小兵,对着他拱手道:「大哥,我们在营外面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容臻顺着女人的脸看过去,居然是顾筠汝,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顾筠汝一脸别扭的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没想到居然被当场捉到,克达尔,看着这女子眉清目秀,颇有一股妙曼佳人的味道,瞬间眉飞色舞地冲着她走来,揉搓了一下手掌道:「不错啊,没想到我克达尔竟然还有这样的魅力,能吸引来一个美女!」 只一眼,克达尔就被顾筠汝深深的吸引,果然这中原女子长得清秀水灵,恨不得一口将她咽下肚子里去。 顾筠汝看着他那手毛毛躁躁地就要往身上摸去,恶狠狠的瞪着杏仁眼道:「把你的脏手拿开,离我远一点。」 容臻看到这里有些看不下去,轻轻咳嗽了一声,起身道:「达尔兄,这是我的婢女来找我的。」 一句婢女脱口而出,顾筠汝睁大眼睛,这个容臻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克达尔听到这,若有所思的摩挲下巴,笑嘿嘿地走到容臻的身边道:「没有想到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婢女都能长得这么好看,王爷能不能把她赏给我呀?」 看见顾筠汝第一眼,克达尔就觉得已经坠入爱河,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如此迷恋的感觉,而且这小妞看起来脾气火辣,十分有个性,就是想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如果达尔兄喜欢的话,等到了中原之后,我会挑选比她资质更佳的女子过来,像她这种姿色在王府,给我提鞋都不配。」 容臻语气散漫的说完这句话,神情有股独有的冷傲,似乎是特意说给顾筠汝听的,顾筠汝被旁边两个人押着胳膊,要不然早就冲上去把他的脸给挠花了,居然说她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喂,快点放开我!」顾筠汝冲着身边的两个人呲牙咧嘴的,那两个人倒真有些怕了。 顾筠汝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这里的野蛮人可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我要两个,不,我要四个!」克达尔一边看着顾筠汝,又看了眼容臻,希望他能够说话算话。 与克达尔告别之后,容臻就带着顾筠汝离开,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而顾筠汝则是一脸怨气地跟在他的身后,「你为什么不说话?」容臻先说了出来,顾筠汝心中窃喜,她可是发过誓的,谁要是先说话的话,下辈子就为畜牲。 「就是不爱说话。」 顾筠汝一脸傲慢的扬起下巴,于是便超过了他,走在前面,容臻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三步便追赶上去与她并肩而行,「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 「危险?我看你才危险吧,跟你在一起就没好事发生。」顾筠汝嘴里碎碎念着,一脸怨气的看着前方。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沙丘顶上站着一个女孩的身影,是小苏丽,这一路上容臻想尽了办法要将她抛弃,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他们的队伍。 「小苏丽!」顾筠汝倒是对这个眼神倔强的小女孩十分有喜感,冲着她走了过去。 两个人的身高也不过就几公分的差距,不过小苏丽发育不良,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婴儿肥。 「小苏丽,你怎么来到这等我们了?」顾筠汝来的路上倒是没看见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仆后继 容臻有些为难的垂下眼睑,没想到顾筠汝跟这个小苏丽走得这么近,给了她一个犀利而警告的眼神,顾筠汝默默地扁了扁嘴。 「刚刚我已经见过你们的首领,如果你想跟着的话,那就随你吧。」 容臻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便默许他们跟着,而顾筠汝一路上和小苏丽说着话,而小苏丽就像是一字千金,很少开口说话。 回到扎寨的地点,黄子俊积极的跑了过来问询康可人的下落,看着容臻讳莫如深的神情,便知道事情没有进展。 顾筠汝看着容臻走进了营帐,知道黄子俊现在忐忑焦虑的心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黄将军。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多谢姑娘。」黄子俊眼神暗淡的垂下头,青杏真准备拿干粮出来给大家分,就看到了他这副怪怪的神情,知道他对康姑娘日思夜想,又担忧她的安危,心里不是滋味儿。 「小姐说的对,康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将军,你先把东西吃了吧,我看你昨天都没怎么吃。」 青杏柳眉微挑,看着黄子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于心不忍,将东西拿来给他吃。 「多谢,我现在真的没胃口。」黄子俊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进了营帐。 「青杏,算了,他现在没心情,就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顾筠汝知道青杏眸中的忧色为谁,将她拉到了另一处营帐内,和小苏丽一起分着干粮。 正吃着干粮,突然感到一阵风卷席过来,差点将营帐都给吹走,只见有士兵在外面喊道:「沙尘暴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小苏丽倒很镇定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而青杏则是将眉头拧成了疙瘩,缩在顾筠汝身后道:「小姐,他们说沙尘暴来了,这个沙尘暴…听说会把人给捲走……」 听到青杏的声音都变哑,顾筠汝知道他们是有多畏惧着沙尘暴,而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像是魔鬼在唿啸一般,走到外面,只见有几个人都被吹到了几米远的地方,扎寨的营帐早就已经被吹上了天。 小苏丽直接将腰上的剑狠狠扎在沙漠里,陷了下去,握着手柄,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被风给吹走。 天空就像是席捲了一片偌大的乌云,泼了一层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而此时也感到气压变得很低,就像是被两股力量狠狠夹在中间,顾筠汝的心脏开始有些不安,赶紧抱头蹲在了地上。 不知远处被吹来的什么东西,容臻见状赶紧护在顾筠汝身后。顾筠汝这觉得背后压了一个人,那人在耳边还呻吟了一声,感觉十分痛苦,看来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狠狠压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沙尘暴才过去。 小苏丽是在这场风沙暴中,最为冷静也最为镇定的,看到容臻满口鲜血地倒在一边,将他驮进了另外一处营帐,而不知何时,黄子俊被吹到眼前,顾筠汝看着周围开始有一些微弱的光线,慢慢的抬起眼睛。 「黄将军,黄将军,你醒醒呀。」顾筠汝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脸,以为刚刚就是黄子俊压在她的身上,替她挡过了那一劫。 此时乌云也渐渐退去,风沙暴也不知往何处走,天边就像是拉开了一道光线,照亮整片沙漠。 看着四周狼藉一片,还有人被风沙掩去大半个身子,所有人狼狈的从沙堆里爬出来,看看附近有没有受伤的。 顾筠汝翻过了黄子俊的身子,将青葱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发现他的频率跳的很快,想必刚刚也是受到重创。 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扎中了他几个血脉,可以暂保他心跳平缓,暂时没有生命之忧。 不过最重要的,他是受到了内伤,需要用药去调理,这附近满眼望去都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更别提会带什么草药。 此时有人从沙漠堆里捞出医官的尸体,原来是救治太晚,已经断气了。 众人将附近被风颳走的东西都捡了回来,重新做修整,此时天气已恢復正常,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放眼望去,不见青杏,走到一边才发现她被吹到了沙漠的一角,此时已经昏迷不醒,掐了一下她的人中,青杏这才睁开了眼。 「小姐你没事吧?」青杏担忧的看向顾筠汝,她自己都已经昏迷不醒了,还有那个心思来关心她的安危,顾筠汝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你头现在还晕吗?」 「我已经不晕了,刚刚我好像看到黄将军从我面前跑过去,但是一睁开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小姐刚刚青杏真的好害怕呀。」 青杏吓得瑟瑟发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那风沙暴好像是吃人的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所有人在她眼里就像是卑微的蚂蚁。 见她吓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张开了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吧,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咱们再走两里路,应该就能出沙漠了。」 到了傍晚,顾筠汝准备去找容臻商量走出这片沙漠的办法,再这样绕道而行的话,估计走个七天七夜也回不到大齐,四处找着容臻的影子,却发现不见,找到了小苏丽。 「小苏丽你看到容臻了吗?」顾筠汝弯下腰身与她视线平齐,小苏丽抿着薄唇摇了摇头,一脸无知的模样,刚刚那场风沙暴没有把她伤着半分。 「算了,不会被风吹走了吧?」顾筠汝直起了腰肌,突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过容臻的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会被风吹走。 但看着黄子俊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青峰也不知道在何处侦查埋伏,究竟该找谁? 「小姐,黄将军醒了。」青杏冲着顾筠汝方向唿道,顾筠汝瞬间将容臻抛到脑后,心里想着还是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要紧,来到黄子俊身边,替他把脉,翻开了他的眼皮,再扣住他的下巴,仔细观察,发现他现在已经好了不少。 「黄将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顾筠汝放柔的声音问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匹夫之勇 他不安的看着周围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吧。」顾筠汝此刻倒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不行,我要找到王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黄子俊不愧是个倔强的,自己的病还没好,非要去找容臻。 「你现在还不能起来,你就抱着病体去啊?」顾筠汝看着黄子俊对容臻还真是忠心耿耿,想必他应该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丝毫不用担心。 青杏看着小苏丽拿着粮食和水走到了营帐,转过脸看着顾筠汝道:「小姐,你看那小苏丽。」 听了她的话,缓缓转过身去,这小苏丽行为举止的确有些奇怪。 「我去看看。」顾筠汝二话不说,站起身走到了营内。 「小苏丽你在干嘛呢?」顾筠汝走了进去,发现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似乎伤的很重,仔细一看原来是容臻,刚刚还问小苏丽容臻去了哪,她却撒谎。 「他不是在这吗?你为什么要说谎?」顾筠汝并不知道说谎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不过老天有眼总算是让她找到容臻,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发现他伤的很重。 「快去找一点止血的药来。医官带的箱子里会有,刚刚已经让人捡回来了。」顾筠汝让小苏丽去办这件事,隐隐觉得她会有些不靠谱,但如今除了她也没有什么人可信。 小苏丽默默看了容臻一眼,赶紧跑出去了,顾筠汝坐在容臻的身边,替他掖好被子,看着他那张紧闭的双唇,心中忽然有些触动。在风沙暴里,明显听到了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容臻还是黄子俊的。 两个人都受了伤,顾筠汝隐隐为他们担忧着,替他将额前的碎发掠到耳后,静静的看着他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如果不吐出那些令人暴跳如雷的语气,或许他真很完美。 小苏丽很快拿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就连医官带的医药箱都给搬了过来。 「我来。」顾筠汝知道她不识药性,于是将她推开。 小苏丽满脸担忧的来到容臻的身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青杏一直守在黄子俊的身边,将水壶里的水倒了出来餵他,一边道:「小姐在王爷身边照顾呢,黄将军千万不用着急。」 「恩……」 画面一转,紫珞也不幸遇到了风沙暴,但好在她的内功极深,完全可以抵抗,但是所带着的康可人就没那么幸运,直接被吹到了流沙河内,眼看要被流沙所掩埋,紫珞赶紧伸出手,将她给拉了出来。 受到重击的康可人昏迷不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但她却丧失所有的记忆,看着面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忍不住蹙紧眉头道:「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紫珞已经将她安置在附近的一个小茅屋,用木勺子舀了一点粥餵进她的嘴里。 康可人感到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在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攻击着她的全身。 「我这是在哪里?」康可人头痛欲裂的看着四周,仿佛下一秒就快要引爆。 「在一个破庙。」紫珞说文化,看了一眼在地上搭建的篝火,只放了几把破柴烧了一点粥,才将她的命救回来。 画面一转,顾君瑶自从承恩膝下之后,便受了宠,皇上特意给她提了提位分。 她此时正在对镜梳妆,便听到门口有太监的声音响起。 「皇上有旨,赏顾才人白羽莲花镯一对,涵毓玲珑镯一盒,左州锦绣蜀八匹,黛螺一盒,黄金万俩,潆影妙容簪一支,琉璃星蝶簪一对,钦此!」 兰儿领着顾君瑶上前谢旨,并接过了这些礼物。 「谢皇上赏。」顾君瑶眉眼带着傲然的笑意,看着公公带着队伍离开,这么多些东西,还是头一次获得。 「顾才人,公公已经走了,没有想到皇上对你甚是宠爱呢,赏了这么多好东西。」其他几个宫女围上前,就连对门的谦贵人也听到消息,赶着过来对她贺喜。 「真是贺喜妹妹了。」谦贵人看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眼里流露出羡慕的亮光,不禁想起之前也是受到皇上的恩宠,但是以后的日子并没有像现在的风光。 延禧宫多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她都已经忘了。 「姐姐,快进来坐会儿。」顾君瑶热情的邀她进来坐,还特意拿出一对簪子送给她。 「妹妹的屋子还真是亮敞,和姐姐的不一样。」谦贵人笑颜初露,顾君瑶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便和她寒暄了半会儿,送走谦贵人之后已经是晌午,到了用中饭的时候。 看着几个奴才端着做好的饭菜进来,其中有一个却不慎打翻了菜汤,兰儿瞪着眼睛对着他呵斥道:「好蠢的奴才,这点小事也做不好,还养着你做什么?!」 顾君瑶今日心情颇好,根本就没将这回事放在心里,但是旁边的兰儿火却大了起来,看着那个遮遮掩掩的奴才,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叫其他奴才都退了下去。 「把你的头抬起来。」顾君瑶觉得这个人她一定认识,因为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来人慢慢将头抬起,右脸上紫青色的胎记令他过目不忘,是阿丑! 「阿丑!」顾君瑶眉头轻轻一跳,赶忙来到他的身前仔细端详,果然是阿丑,「你什么时候混进宫来的?」阿丑冷冷的看着桌上的饭菜道:「我暂时在御膳房做事。」 兰儿见是阿丑,心中一惊,这个帮手总算是进宫了,于是便到屋门外仔细的盯梢,以防有人闯进来。 「原来是这样。对了,爹娘他们收到我的信了吗?」顾君瑶一脸紧张的问道。 「老爷和夫人已经收到了,不过暂时安置在江南。」阿丑平时话就很少,一般都是顾君瑶,有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为人也很老实本分。 「那就好,爹娘平安无事就好,对了,我如今在宫中也算是得了宠,那些人一定在暗中憋不住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的排查排查。」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事无巨细 想到那日在房间受到的侮辱,她一定要加倍的还给谢媛儿的身上,不就是仗着背后有靠山就可以在宫中嚣张跋扈,但她顾君瑶也不是好惹的。 「是。」 淑妃知道顾君瑶受赏之后,心里有些不快,而谢媛儿到现在还没有得到皇上的青睐,心中也颇为的焦急,大冢宰还特地提醒过她,一定要好好的扶持谢媛儿在宫中的地位,这样的话也可以帮他们在皇上身边多说些好话。 淑妃在宫中虽然有权,但是皇上是不会听她的话,也只能多扶持几个新人,在皇上身边讨得欢心,知道顾君瑶用什么法子笼络皇上的圣心,她便亲自去了一趟承恩殿,打算亲自教教她。 芍药在门口看到淑妃的轿撵,赶紧进来报信道:「谢良娣,淑妃娘娘来了。」 「淑妃!」谢媛儿自然是认得淑妃的,赶忙收拾了一番,跪在门口迎着她的到来,淑妃一来便气场全开,所有的僕人都朝着她三叩九拜。 仿佛浑身上下有灿烂无瑕的魅力,那张高贵而不可攀的脸,透露着些许的寒气和威慑,又如夜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 「快起来吧,你我二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淑妃将她搀扶了起来,坐在主位上,懒懒的抬起眼皮,扫了宫中一眼,毫无神气,难怪皇上不会来这个地方。 「淑妃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何事啊?」谢媛儿还是惧怕这位淑妃的气场的,不过来宫之前,姑父还特意提醒过她宫中会有贵人扶持,叫她不用担心。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这个良娣是怎么做的,如今那个小小的才人都爬上了龙床,可你……」淑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失望地摇了摇头,想到那日还特地要皇上翻她的牌子,却不想中间被顾君瑶截胡。这个蠢包只知道在屋里发脾气,什么事也不做,皇上自然不会来。 「娘娘,要怪就怪那个顾君瑶昧惑主心。」谢媛儿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有一种凌迟的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你这是自己没本事,还反倒怪人家喧宾夺主。」淑妃面若含冰,眸光犀利,看的谢媛儿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就像是受了训的奴才一样。 「罢了,本宫会告诉你皇上最忌讳什么,包括最喜欢什么,今天晚上会求皇上来到你这承恩殿,若你再留不住的话,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 「多谢娘娘指点,媛儿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谢媛儿谦卑的低着头,等送走她的背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身侧的芍药皱着眉,走上前道:「良娣,淑妃娘娘若是有办法,为何她不能抓住皇上的心?」 「这些话万万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是。」 当晚,谢媛儿泡在浴桶里沐浴更衣,等着皇上的宠幸,芍药却告诉她,皇上又去了延禧宫,也不知道那顾君瑶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三番两次的将人从她这里抢走,气得咬牙切齿。 「可恶!」谢媛儿眉头一皱,身后的芍药突然脸色一变,伸出手指将谢媛儿活生生地掐死。 而另一边的淑妃收到消息,说承恩殿传来消息,叫她此刻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下人在门口报完信就离开了,而紫烟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娘娘,您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她一个谢媛儿能耐本宫如何?不过是顾君瑶又夺走了圣恩罢了。」 淑妃心里只觉得谢媛儿不过是一个草包,系好斗篷之后便来到了承恩殿。紫烟先上拳敲了敲门,但是无人回应,感到有一点不对劲,又喊了谢良弟的名字,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娘娘,谢良娣应该不在里面。」紫嫣凭着直觉和判断,而淑妃却不信那个邪,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她走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屏风后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应该是在沐浴更衣,但她看到浴桶旁边不断的有血流出来时候瞳孔勐地收缩。 紫烟迅速走过去一看,没有想到谢媛儿和芍药已经死了。 此刻,皇上的轿子已经赶到,却没有想到目睹了这一幕。 「皇上……您听臣妾说啊。」淑妃以为皇上是去了延禧宫,没有想到突然来到了这。 吓得有些慌不择乱,该如何解释她会出现在承恩殿的原因? 「淑妃,你是怎么出现在这的?」皇上目光如炬,看着屏风后那惨烈的一幕将头转回来,看着脸色煞白的淑妃,明显心虚从她的眼中透了出来,淑妃支支吾吾,低着头道:「皇上,臣妾也是听下人说承恩殿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是啊,皇上,有人抱信,说是承恩殿出了大事,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娘娘也是毫不知情啊。」紫烟替淑妃说话,却没想到招来皇上一个深恶痛绝的眼神。 「这里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吗?」皇上眼眸如冰,狠狠刺了她一眼,紫烟这才乖乖闭嘴不敢说话。 淑妃吓得冷汗不断从河间落下,抓着他的袖袍摇了摇头道:「皇上,臣妾臣妾手也没有染鲜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听了她这话,目光自然的移在她的手上,没想到他的衣袖上出现了醒目的血迹,淑妃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鲜血,淑妃吓的面无血色,赶紧向后倒退一步,就连紫烟的手上也出现了血。 「你们主僕二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冷冷的问道,那幽深的眸子就像是一把刺一样狠狠刺在她的心头。 「皇上……」淑妃未说完,皇上就打断了她的话,「罢了,这件事情交由大理寺彻查,而你们就乖乖的回到宫殿,不许踏出宫门半步,等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之后,朕自然有个判断!」 念及旧情,并没有先将她们收押,这已经是对她开恩,再加上这件事情是后宫出来的,也不希望前朝那边有所动静。 第二日一早这件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大理寺的人也很快入宫。顾君瑶显来无事便和谦贵人一起到后花园逛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回来了 谦贵人想到今早听到的这些,噁心的一天都没有吃下饭,只想着这件事情赶紧水落石出,早日捉到兇手。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顾君瑶心不在焉地说着,除去了一个绊脚石,她心里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对了,听说调往江南的程绍远马上就要入宫侦查此案,有了他,想必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就连久居深宫的谦贵人都听过程绍远的名号,可见他少年出名,的确是英名远播。 「程绍远?」顾君瑶听到这个名字,心神一动,好久都不见他,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是啊,难道你们二人之前认识?」谦贵人嘴角微扬,看着顾君瑶的变化。 「只是听说过而已。」顾君瑶心虚的将视线转到别处,看到有几个太监和宫女嬉戏,柳眉一 挑,对着他们呵斥道:「大胆!」 宫女和太监听到声音之后,吓得赶紧双膝扑通跪下,朝着她勐磕头,「顾才人谦贵人……」 「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嬉戏,成何体统?」谦贵人也看不下去了,发言指责道。 「顾才人谦贵人饶命,小的只是闲来无事,所以……」 几个宫女和太监瑟瑟发抖,看到这一幕,谦贵人也是倍感头痛,自从淑妃被软禁了之后,这宫里就混沌的不像样子,太监和宫女们随处打闹,而内务府的人多拿东西少拿东西都没有人监督。 「算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谦贵人不耐烦地看了二人一眼,转过头看着顾君瑶道:「也不知这次淑妃若真是落马的话,皇上会倚重谁,让她来管理六宫。」 谦贵人看着眼前的顾君瑶,虽然论家世背景,她不宜代替淑妃的位置,可是在新人当中,皇上最看重她。 「姐姐这话问的妹妹都有些煳涂了,皇上自有主意。」顾君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前方,谦贵人略略颔首,因为要去给太后请安,就先离开,剩她一人在后花园走动,好奇地想靠近承恩殿,果真就遇上程绍远。 「程大哥……」顾君瑶在再次见到他,眼中偶尔流露出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 「君瑶,你怎么会在这里?」程绍远盯着她的衣裳和珠钗看了过去,只有宫中的嫔妃才能穿的这么的艷丽,难道她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女人,他才去一次江南,为何宫中就变了一番模样? 「我现在已经是顾才人了,程大哥,你此次去江南可安好?」顾君瑶关切的问道,明艷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 「顾才人?」 程绍远目光充满疑惑,顾君瑶略略颔首,正好,他的随行同伴要他去房间看看,于是顾君瑶也跟上前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他们是如何断案的,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才人你还是不要一同进去了吧,我怕里面的场景会吓到了你。」有个奴才担忧的看着顾君瑶,可不想把这美人儿给吓坏了,而顾君瑶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倔强地和程绍远走了进去。 「这次入宫发现你的变化很大。」程绍远能够从她的身上看到一些冷淡清傲的气质,不像往日那般活泼明艷,也不知在宫中遭受了什么,看到下人对她态度比较的恭谦和尊敬,想必一定是受到了皇上的重视。 顾君瑶唇角的笑容悄然隐没,淡然道:「这一切皆是命。」 二人走进屋,带着人来到了屏风后,尸体已经让人送到大理寺,仵作那边也会尽快得到消息验证,而他此次来到房中,要看看有没有淑妃留下来的痕迹。 「你看这个木桶好像有抓痕。」顾君瑶有了发现,特意将他的注意力引了过去,程绍远仔细观察,是女人尖利的指甲,但是不能确定就是淑妃的。 「程大哥,也不知道这淑妃和谢良娣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顾君瑶在一旁刻意混淆视听,程绍远却不受打扰的继续观察周边的一切。 「这里的东西应该是有人动过。」程绍远当机立断。 「什么意思?」 顾君瑶急忙在他身后追问道,程绍远正准备回话,只见一个奴僕走了进来对他道:「大人皇上有请,听说昭王殿下已经带着队伍入宫了」 「昭王回来了?」程绍远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那也就说明她回来了! 「是。」 程绍远听到回答急切的看向身后的顾君瑶道:「才人,我得先去养心殿一趟,你还是赶紧离开现场吧,这里的东西需要保护。」 「程大哥……」顾君瑶一脸不舍的看着他,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他又要匆匆离去,眉头拧成了一团,一脸伤心的离开。 橘香端着一杯清茶放到桌上,看着一脸平静的蓉嫔道:「娘娘,今日上午看到谦贵人又去了太后宫中。」 「随她去吧,这点小事告诉我做什么?」 「娘娘,大理寺的人派好多人来问话了,问娘娘当天晚上究竟有没有看到……」橘香欲言又止,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命案,她和娘娘都在休息,根本不受打扰,第二天一早才听到下人们口舌相传。 「刚刚那位英姿勃发的就是程绍远?」 蓉嫔坐在窗前,早就将他和顾才人的背影看在眼里,看着两人好像是老相识的样子。 「正是。」 橘香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罢了,这事与我无关。」蓉嫔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任凭大理寺的人来问,反正她只说什么都没看见。 养心殿,皇上看着容臻带兵归来倍感欣慰,说是今晚要为他接风洗尘,让后宫的人都准备着。 容臻虽然清醒了不少,但是内伤十分重,只能勉强的挺直了腰背,当皇上重重拍着他肩膀的时候,突然又勐咳嗽了一声,皇帝看了一脸担忧的道:「你怎么了?」 「无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容臻极力忍住了咳嗽,皇帝看着他唇角发紫的模样,迅速叫来了太医为他诊治。 程绍远此时也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便看到了太医正在为他把脉,见容臻额头青筋抱起,脸色十分煞白。 「不知昭王这次回来,顾姑娘……」程绍远问起了顾筠汝。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拼命守护 故私自带着嫔妃出逃一事已经惹得皇上不高兴,所以这次不仅带来了令皇上满意的外交,自愿为她受罚,而皇上得知瑛嫔早就已经死在塞外的时候,心如死灰。 「瑛儿……」皇帝难忍心痛,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他必须要咬牙。 「皇上,承恩殿卑职已经去过了,发现有人去过现场,刻意捏造证据。」程绍远话锋一转,给容臻请脉的太医突然眉头一拧,皇上看到了他的表情,知道容臻现在受的伤一定很重。 「苏太医,你先下去。」皇上不愿让他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出他身体的状况,并先让他下去,容臻觉得现在胸口也不再像刚来之前那么闷。 「皇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宫中可是又出什么大事了?」容臻剑眉一扬,好奇地将视线移到皇帝的脸上。 「的确,出了大事。」皇帝嘆了一口气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看得出来已经几宿没有合眼。 大冢宰那边似乎也不好交代,上朝的时候,大冢宰直接抱病不来说是已经气倒在病榻。 容臻一进宫便嗅到一些危险的气息,仔细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新封的良娣被人杀死。 皇上看着报告案情发展的程绍远道:「好了,朕知道了,你暂时先在宫中住下,若是有进一步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一定要在短时间之内捉拿兇手。」 「是。」程绍远领命,抬眼看了一眼容臻便离开,大殿内,只剩容臻和皇上二人,看着容臻一脸倔强地硬撑,走上前去道:「瑛儿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一直就想问这个问题,却鼓足不了勇气。容臻眼神刻意迴避,看向了一边道:「皇兄为何会这么问?」 「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瑛儿让顾筠汝带着她出宫去找你,不然的话,以瑛儿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离开宫中。」 皇上一切都明白,只是没有捅破。注视着他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瞳,盯着他问道。 容臻不习惯在他面前撒谎,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到大,虽然中间分开过许多年,但是心底一直都尊敬他这个哥哥。 他低着头眼底掠过了一抹惭愧,无奈道:「皇兄不要怪罪筠汝,都是我不好,如果是皇兄真的有气的话,那就朝臣弟一人来吧。」容臻替顾筠汝担下所有的罪责。 皇上眼底露出一抹幽深,可忽然笑出声道:「哈哈哈,你还真当朕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人吗? 我知道瑛儿的心里不会忘记你,也知道你和她之间都是清清白白的,哪怕是宫中谣言四起,但是朕还是会选择站在你们身边。是朕负了她。」 皇帝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表情也显得极为失落,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道:「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过了良久,容臻便离开,皇帝一人站在大殿上,感到无比的寂静和冷清。 他站在最高的山顶,也感受到了最寒冷的风和最浓烈的孤独,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他爱姝瑛爱到骨子里,可是姝,却从来不会为他做些什么。 他怒,他恼,但是一切都不能如他所愿。 傲恨的闭上眼,或许当初就不应该迈出那一步,现在什么都没了…… 此时,苏太医觐见。对着他拱了拱手道:「皇上,王爷的病情似乎十分严重,需要抓紧救治。」 皇帝勐的睁开眼睛,表情也平復许多,给苏太医赐坐,冷着一张脸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苏太医眉头一皱,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王爷此次带兵入塞外,恐遇到沙尘暴,他的肺部已经填了许多沙,唿吸也十分的缓慢。」 听到他说到这儿,皇帝的表情变得极为沉重。 「那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这……只能换掉心肺,并且是那人心甘情愿。」苏太医话音一落,皇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换掉心肺……」他从未听过这么邪门的事情。仔细问了一番,才发现原来几十年前有一人与容臻患了同一种病症,最后遇到江湖上的一位神医,才用了此招。 但是后面的却无人知晓,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没有活过来,毕竟这种医术早已失传多年。 苏太医怕皇上不信,于是道:「先人用过这样的方法,想必甚有奇效。」 听了苏太医的话,皇帝稍显犹豫。 程绍远一路来到顾筠汝所居住的偏院,听到里面有隐隐的欢愉声传来,好奇的停下步伐。 「来抓我呀!」顾筠汝爽朗的笑声穿过篱笆,青杏眼上蒙着一层白纱布。只能听到顾筠汝的声音,看不见她在什么地方。 摸着摸着抓到了一个人,青杏兴奋的摘下眼布,没想到站在面前的是程绍远。 「程公子……怎么会是你?」青杏向后大退几步,顾筠汝从屋内探出头,还以为是青杏耍赖偷看,没想到程绍远居然回来了。 「我回来了。」程绍远唇瓣微扬,注意到从右手边走出门的顾筠汝,对着她露出暖若阳春的笑。 「顾小姐。」程绍远再次看到她眼中充满惊艷,而顾筠汝看到他的一眼,下意识却是在想,皇上是不是责难于她? 「是皇上派你来抓我的吗?」顾筠汝胆战心惊的走上前,左顾右盼起来,并没有发现门口守着侍卫。 「不,我来想看看你的。」程绍远话落,气定神闲地坐在圆桌旁,青杏犹豫的看了一眼顾筠汝的表情,乖乖地退到一旁奉茶。 顾筠汝再次看到程绍远,觉得他的目光变得比往日更加的沉稳。 「程公子,今日入宫,没带着妹妹一起来吗?」顾筠汝问道,想知道他此行都遇到了哪些事情。 「君玥在家中一切都好,她也托我向你问好。」程绍远抿唇微笑,顾筠汝狐疑道:「她能向我问好?程公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顾筠汝才不会相信君玥能够向她问好。 两人相视而坐,都无话可说。程绍远便和她说起了那位谢良娣的事情,死得极其蹊跷,而且现场疑似有人动过手脚。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承恩殿 看着顾筠汝炯炯发亮的眼睛,程绍远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从江南回来也才听说这件事,怎么,你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顾筠汝一脸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刚得意片刻,便见到目光犀利幽深的容臻从门口走进来。 「你来干嘛。」顾筠汝看着他挺秀高颀的身材,笔直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却又带着一丝压迫的气息迎面扑来,顾筠汝故作一脸娇憨的模样瞪着他。 「来看看,程大人,你的同僚正在四处找你,你却在这里聊些风花雪月,怕是有些不妥吧。」容臻嘴角微扬,带着淡淡的讥讽。程绍远尴尬的将视线移到别处,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倒是忘了时辰,筠汝,那下回我再来找你。」 「好啊。」顾筠汝眉开眼笑地望着他,容臻眼里的温和转瞬即逝,变成阴郁寒冰。这个女人对别的男人和对他的态度居然截然不同! 待程绍远的背影走远之后,顾筠汝瞬间变了脸,不满的看着他道:「你杵在那根木桩似的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说罢,挥了挥宽大的袖袍,坐在桌上,一手捏着茶杯,眉眼有着淡淡的陶醉。 「我是来跟你商量婚事的。不,没得商量,正月初二,我将迎你入府。」容臻直接用着霸道的口吻对她进行宣誓。望着他阴鸷如猎鹰般的眼神。顾筠汝屁股瞬间离开了凳子,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发出了炯炯有神的亮光。 「不行……」 「你没资格说不行,还有,既是有夫之妇,就应该离别的男人远些,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容臻眉眼中带着淡淡的冷肃,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碰合,似是在说什么平常之事。 顾筠汝嘴角慢慢扯出嘲讽的弧度,来到他的面前,高傲的扬起尖尖的下巴,「不是说过,治好你的病症之后,咱们俩的婚约就解除吗?现在又像是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了?」 话音未落,见他高高的抬起手臂,顾筠汝误以为容臻是要出手教训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缩了缩脖子,却没想到被他抵在门边,就这样深情被他凝视着,两个人的唿吸对碰,若是再进一步的话,就要有肌肤之亲。 「餵…我不从,你还想打我啊。」顾筠汝害怕的半眯着眼睛,语气却十分的倔强。 「放心,本王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打你呢?」容臻轻缓地伸出手抚摸着她那白皙如玉的小脸,眼角上挑,带着一丝邪魅的微笑,顾筠汝缓缓将眼眸睁大,看着他似乎快要贴上来的脸,迅速转过了头去。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筠汝一对水眸渐变迷离,容臻霸道的将她的脸转过来,四目相对一瞬间,顾筠汝如同浑身电触一般,感到酥麻到心间。 「本王现在就将你送出宫,宫里的事你少掺和。」容臻说罢,便让青峰带了一对马车,护送她与青杏回到王府。 青杏与顾筠汝坐在马车里,看着小姐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这下倒好,就连贴身的行李都被一起带出来了。 「小姐你别不高兴了,反正你和王爷也是迟早的事,早点有个实权,有什么不好的?」青杏倒是想得开,因为这样就能跟黄子俊更近一步。 「听说顾府现在已经没人?」顾筠汝在宫中隐约听到关于顾家的事,因为她私自携带妃嫔出逃,所以就连顾严和顾夫人都遭到了连累。 「是啊,对了,奴婢听燕儿说,顾二小姐,如今已经入宫,做了皇上的妃。」 「什么?」 顾筠汝竟不知道,只是数月未回京,竟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姐,你也别奇怪,奴婢觉得二小姐是在为顾府争面。」青杏这丫头别看平日里傻里傻气的,但是在大事上还是有一定的见解。 「顾君瑶,可真是冤家。」顾筠汝嘴里嘀咕着,很快来到昭王府门口。 青峰掀开了车帘,对着顾筠汝露出恭谦微笑道:「大小姐已经到了。」 「喔。」顾筠汝面无表情地从马车上走下来,青峰一路将她们引到管家面前,管家得知这是未来的昭王妃,眉开眼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王妃,这边请。」老管家看起来有五十多,面容清瘦,身材也是瘦瘦高高的,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到顾筠汝就率先喊出了王妃。 「别这么叫我老管家,我现在还没入门呢。」顾筠汝脸难得的红了,老管家却是哈哈笑道:「快了快了,现在都进府了。」 老管家的意思是现在都已经住进来了,只差办个婚宴人尽皆知。 老管家喊来青玉,将她们引到银杏苑。青玉穿着一身青缎掐花对襟外裳,如今已经成为一等侍女,负责照料后院。当她看到顾筠汝的那一剎那,神情很显然露出不自然。 「青玉啊,去把她们引到后院去,这可是王妃,一定要好生招待。」 老管家再三拍了拍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而这一多余的动作让顾筠汝看了觉得有些别扭。 「咳咳,赶紧引路吧,我们家小姐都累了!」青杏看到这个自侍清高的青玉就满脸的不顺心,明明是一个丫鬟,却打扮的跟个小姐似的花枝招展,头上还插着一对金累丝双友戏珠珠花,戴着紫魔芋的珍珠耳坠。 瞧瞧这面头哪里像是一个低等的丫鬟? 「是,烦请大小姐随青玉来。」青玉语气温和,举手投足也非常的幽静温和,让她做一个丫鬟,的确是委屈,不过也只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来到银杏苑,果然是王府最好的一处居住地。 院子里面站着一排的下人,一穿着短褂白色襦裙的女子,面带殷勤的笑容走上前对着顾筠汝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见过大小姐,奴婢名叫青霜,专门伺候大小姐的衣食。」 「嗯,你们以后见到我就不用行礼了。」顾筠汝实在是不想看到她们动不动就是一口一个王妃,一口一个大小姐,她们不累她倒是累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过门的新娘子 青霜在银杏苑算是一等丫鬟。青玉是专门伺候王爷起居的,若是二人成亲之后,她也会去照顾王妃。 顾筠汝和她的婢女青杏在屋中休息,青霜眼角上挑,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走到了石阶旁,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青玉道:「怎么,看到准王妃回来了,就这么没精打采的?」 青玉的小心思,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如今王爷带着这位准王妃回府,想必二人的婚事也都快了。 「咱们做奴才的就是要守本分,知道什么是主僕有别。」青霜刻意拔高声音,在她耳边厉声提醒道。 「不用你教我这些道理我自然都懂。」青玉上下瞧他两眼,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便离开她的视线。 谢府。 因为谢媛儿的事情,谢熠辉已经几夜没睡好觉了,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侄女儿有多么的痛心,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宫中,死的又是谢家的人,难免老脸上会有些过意不去。 「大人,淑妃的人来了,说是要见你。」一个奴僕脚步极快地走到谢熠辉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而谢熠辉却是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不见。 待小厮走远之后,便有另外一个穿着长褂紫衫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眉眼极俊,又带着冷冷的气息。 「父亲,淑妃如今也被禁足,这件事情恐怕与她真的毫无关系。」 这眉眼极俊的男子,便是他的长子谢长明。谢长明在工部做事,平日行事都极其低调,与他那个喜欢招摇过市的弟弟谢长庸不同,谢长明也是谢熠辉最为器重的长子。 「我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我在想,到底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居然一夜之间不动声色的杀了两个人。」谢熠辉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这个潜在的危险人物究竟是谁,而且……离他似乎很近。 「父亲,这件事皇上已经派人去追查。暂且谢家也得表面上做做样子,问淑妃母家讨个公道,这样皇上才不会认为两家暗中有来往。」 谢长明心思细腻而又缜密,谢熠辉听了他的话,半阖着眼。 「罢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由你来做吧。」 谢家总得派出个代表,去宫中讨要说法。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谢长明的身上。 翌日。 谢长明便当着朝臣的面上向皇上请示,务必要将真正的兇手缉拿归案,还要给大理寺和刑部制造一个期限。 程绍远全程一言不发,任由谢长明制定时间限制。 期限为三日。 这样紧凑的时间让众人都犯了难,但是对于程绍远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大限度的挑战。 下朝之后,谢长明追赶上程绍远的步伐,对着他拱了拱手。 「程兄,实在不是谢家要为难大理寺,而是这件事情必须还我表妹一个公道。」 程绍远面部表情却是极其柔和,向他施还一礼,对着他坦然笑道:「这是大理寺应尽的本分,即便谢兄不说我也会这样做。」 「那接下来的就交给程兄了。」谢长明眼中悄然逸过一丝精明。看着程绍远走远之后,立即赶往府中。 夜色徐徐降临,京都上一片繁华。 顾筠汝坐在院子的鞦韆椅上发呆,青杏拿着切好的新鲜蜜瓜端了过来。 「小姐,你快尝尝,听说这是从吐鲁番进贡的。」顾筠汝回到王府,容臻就下令让把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从冰库里拿出来。 只要是世界罕见的珍宝,奇花异果都要拿出来给她一一品尝。 顾筠汝和青杏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抬眼望天,突然感嘆的嘆了一口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青杏知道小姐这样肯定不是想家,而是面对新的身份而感到郁闷。 「没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宫里怎么样了。」顾筠汝想公主,也想太后,宫中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却不能助程绍远成一臂之力。 「宫中有那么多的人,小姐,你不需要担心。」青杏吃起东西来话就没完没了,此时,一个身影悄悄地降临在附近。 「谁!」顾筠汝注意到身后有个鬼魅的影子,警惕地站起身。 「你啊,走路都没声音。」顾筠汝都不想吐槽,看着容臻轻缓的步伐,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阿昭,既然我们的婚事还有半个多月,不如先让我到宫里陪太后一阵呗?」顾筠汝笑盈盈的看着容臻,容臻却是面无表情地将双手负于身后,脸部的轮廓刀刻般深邃分明。 「不许去。」容臻就知道她闲不住,所以还特地请了教养嬷嬷来教她练习女红。 以后就是昭王妃,自然要陪他出入各大隆重的场面,这些礼仪都是必不可少的。 「无聊死了,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在这里发臭发烂吗?」顾筠汝叫苦不迭,委屈地眯着眼睛祈求道。 「就这么想入宫?去到皇上那领罪?」容臻就是不想让她在皇上面前蹦达来蹦达去,不然皇上哪天又想起姝瑛的事情,直接给她治罪。 「哼。」顾筠汝双手抱胸不再理他,悠然自得地盪着鞦韆,把前面的人当做空气一般,毫不在乎。 「你要想去可以,明日晚上就是中秋节。」 宫中会办中秋宴会,到时候连公主也会回来。 「中秋佳节!」顾筠汝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亮,就连态度也变得柔和几分。 「恩。」容臻撇了撇嘴角,这个死丫头态度变化的还真是快。 「太好了,我得先看看有什么衣服可以穿进宫。」顾筠汝眼睛发亮,手脚并行回到房中,将他一个人晾在了院子里。 青玉在不远处看到容臻形单影只的一人,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悄然走上前,拿着手中灰色的毛绒斗篷,披在他的肩头。 「王爷,当心着凉。」青玉声音清澈,温柔的就像是珠落玉盘一般。 容臻却是面无表情的,用那一双清澈而又冰冷的眸子探究的看着她。 「青玉,你跟在我身后也有些年头了吧?」 「是,王爷,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青玉垂下头,心中却是难掩的兴奋。 「府中到了年岁的女子,本王都会将她们放出去,估摸着时间你也快满二十。」 王府年满二十的女子都会被王爷放出府。 第一百二十九章 捨我其谁 「王爷是想赶青玉走了吗?」不知为什么,她连话头都有些哽咽,声音微颤,抬起一脸委屈而不知所措的俏脸,就这样幽怨的盯着他。 「本王没有那个意思。」容臻见她忽然变得激动,索性闭口不言,就这样冷冷的,决绝离开。 「王爷……你难道真的不明白青玉吗?」青玉嘴里小声念了一句,眼含热泪。 顾筠汝为了中秋佳宴,特地准备了一身隆重的华服,青霜与青杏也会跟着入宫。 「大小姐,这身衣服好美啊,就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青霜双手合十,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穿着一身富贵吉祥的华袍,红色的锻面泛出隐隐流光,精巧绝妙的设计衬托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口是粉色绸缎裹胸,披着一件红织锦面的披风。 纤纤玉手就这样大方的露在外头,每走一步都像是步步生莲,引人瞩目。打磨好的红玉珠串套在她的皓腕上,修长的脖颈带着碧粉絮幻幽穆玉坠,她来到铜镜前,轻轻的转了个圈,露出妙曼笑容。 「小姐真是国色天香!」青杏也不留余力地拍起马屁。 青霜和青杏似乎在暗中较劲,顾筠汝带着面若暖阳的笑,一打开门就看到容臻,湛蓝色的直襟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玉质极佳的玉佩,宽大的袖袍随风摆动,如天人之姿站在面前。 二人上了马车,一路上相对无言。顾筠汝坐在马车里,看着容臻一脸淡淡的神情问道:「康姑娘的下落找到了吗?」 「没有。」 容臻一直派黄子俊调查这件事情,只可惜没有进展。 「怎么回事?康姑娘现在不会还在沙漠里吧?」顾筠汝有些隐隐的担忧。一个姑娘家,居然失踪几天几夜,很难让人不挂怀担忧。 「子俊有消息会禀报的,你不用担心。」容臻表情极淡,幽深的眼眸也看不出任何温度。 顾筠汝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掀开车帘,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哎你看,还有杂耍!」顾筠汝兴致勃勃,和他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形成了鲜明对比。顾筠汝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傢伙,居然原地打坐,一脸诧异。 「咳咳,你有空也教教我两招呗,以免遇到坏人,我好防卫。」 知道容臻的功夫极好,绝对算是大齐一流的高手。 容臻没有反应,他还是闭着眼睛。 「喂,不教就算了,小气,等黄将军回来之后向他讨教两招。」顾筠汝冲着他鼻子里发出不悦的哼声,容臻轻缓睁开眼睛,从嘴里吐出极淡的话语。「有我在,你不需要功夫。」 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顾筠汝就这样错愣的看着他,那纤长而浓密的眼睫就像是蒲扇一样。 就这样一路到了玄武门,顾筠汝看着满脸堆着殷勤笑跑来的小凳子,对着他招了招手。 「小凳子!」 「大小姐!」 小凳子没来得及剎住,差点撞上刚下马车的容臻,看着他浸满霜雪般的眼眸,半条命都快吓没了。 「王爷……奴才该死,奴才不知王爷也在马车上。」小凳子吓得瑟瑟发抖,可见平日阿昭在宫里的人缘如何。 「哎呀,别说什么该死不该死的。」顾筠汝坦然大方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而这一举动却让小凳子更加忧心忡忡。 容臻面无表情的直接走开,小凳子吓得大喘粗气,在顾筠汝身边低声道:「大小姐,你以后就是昭王妃,举止可得端庄一些。」 看着小凳子突然一脸严肃的样子,顾筠汝忍俊不禁。 「知道了。」顾筠汝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句,小凳子看着她身边站的青杏,三番两次都想挤到她身边,跟她攀谈几句。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青杏佯装怒意看着他。 小凳子嬉皮笑脸的冲着她嘿嘿笑,说什么也不肯离她远一些。顾筠汝一路跟着容臻到清明居附近,看着附近有人群骚动,止不住的探出脑袋。 容臻伸手,将她的头挡回去,顾筠汝朝着他吐了吐舌,缩回脖子。 俩人继续往前走,顾筠汝不离他的视线,也不敢离,今日来参加中秋佳宴的都是皇亲国戚,身份贵重,容臻怕顾筠汝一个不留神得罪了某个重臣。 「阿昭,你这是要带我去太后宫中?」顾筠汝忽然觉得这路线有些眼熟,眼前的路也开阔起来,果然这是通往太后宫中的路。 容臻淡漠地扬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中竟还带着戏嚯的滋味。 「是啊,你今天就好好陪太后吃斋念佛,等到晚宴的时候才准出来。」 「凭什么!」 顾筠汝本以为这次入宫,能找公主好好聚聚,三五好友一起聊天解闷,没想到又被他转手送进太后宫中,这和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不去,不去,打死不去。」顾筠汝像是个孩子似的撒娇,待在原地死活也不肯挪动脚步。容臻只好将她拦腰横抱起,众宫女和太监看的目瞪口呆,都忘了手中的活计。 「那是昭王?天啊,那个女子好幸福!」 「是啊,能让昭王抱起来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众人议说纷纭。顾筠汝双颊憋的通红,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争执。 「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总算是到了太后寝殿门口,顾筠汝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烫。 「恩。」容臻轻松地将她放下,顾筠汝将脚步站稳,赶紧向后退了三步。 「你……你别过来了。」顾筠汝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心里却越加害怕这个大变态,不知道下一秒要想出什么样的招数整治他。 容臻并没有随她一起进殿门,而是转身离开。 太后午休起身,看到一脸懵懂莽撞走进来的顾筠汝,以为容臻也会跟随她一同进来,可看着她身后空无一人,眼中增了些许的失落。 「顾小姐,您来的正好,太后娘娘刚刚起身。」太后身旁的嬷嬷走上前面带微笑的恭敬退下,顾筠汝走上前给太后行了一礼,于是便端正了身子。 「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好些日子没见,不知太后身体如何?」顾筠汝说起这些场面话也是越来越熟练。 第一百三十章 平分秋色 太后心里喜欢的紧,让她凑近仔细看了看。 顾筠汝一脸拘谨的站在她面前,动也不敢动,过了半响,太后拉着她的手,眼里映着一片璀璨,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筠汝,看到你哀家心里就高兴,不知你何时与昭王完婚?」 「回太后的话,就在初二。」顾筠汝羞涩垂眸,脸上映着一片娇羞。 「初二好,初二是个吉利的日子,就等着你和昭王完婚,哀家还准备抱个孙子。」太后看着顾筠汝脸上都是亲切和蔼的笑,顾筠汝只能尴尬地敷衍两句。 「太后,今晚中秋佳宴公主会回来吗?」顾筠汝唇瓣微抿,柔声问道。 「会,哀家已经让人传了消息。」太后亲昵的看着顾筠汝,骨子里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 「那就好,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顾筠汝与太后开始寒暄,而另一边的容臻则是往养心殿赶去,皇上召来苏太医,和容臻讲了换心肺的事情。 苏太医将后果说的十分严重,容臻全程却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皇弟,虽然换心肺这种事情听起来的确玄乎不可靠,不过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你也得採纳苏太医的意见。」 皇上本来也是对苏太医的话感到半信半疑,不过在几日的深思熟虑之下,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容臻和他一同商量。 「这心肺若是换了人不就死了?」容臻漆黑的瞳孔蕴藏着冰冷的光泽,缓缓将视线移到了苏太医的脸上,苏太医顿了顿,走上前低声道:「回王爷的话,奴才也是翻阅古籍,找到有先人用这种办法救治好了病患,故而,向皇上建议。」 「哦?什么样的古籍拿来给本王看看。」容臻丝毫不相信这些歪理邪说,皇上看着他剑拔弩张的模样,赶忙横在二人的身前道:「行了行了,此事稍后再议,不过你也是,朕也是担心你的身子,你得尽快与那顾家大小姐完婚!」 皇上担心容臻若真有一日不幸离世,却没留下一男半女…… 「多谢皇上关心。」 容臻面无表情地离开养心殿,孤寂冷清的背影站在石阶上。 「王爷。」青峰俏步来到他身后。容臻冰冷的眼,仿佛如深渊般寂静迫人。看着青峰,扬起手,示意他离的近一些。 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青峰神情紧绷,往后大退几步道:「难道王爷是疑心苏太医?」 「没错,你先查查他的底细。」 「是。」 看着青峰的身影离去,此时,夜幕也悄然降临,中秋佳宴,众人也一一到了现场,顾筠汝踩在白玉暖石铺造的地面,感到脚底一片轻盈。 坐在容臻的旁边,观赏着周围人的表情。 看着如坠梦幻不真切的宫殿,一缕幽香从四周飘散而来,接着就是琴瑟声响起。 檀香的大柱子上雕刻着凤凰展翅的图样,栩栩如生,好像冲着人快要飞下来。 顾筠汝僵硬的坐在蒲团上,觉得浑身上下都酸麻不已。看着面无表情的容臻,只想找个地方疏动一下筋骨。 「喂,这乐声都快把我催眠了,我可以出去吗?」 顾筠汝向他靠了过去,压低声音祈求。 「不准。」容臻直接抓着她的手,顾筠汝反应却极大。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二人的身上,正好目睹了昭王抓着她手的一幕。 谢熠辉注意到这一幕,便笑了笑调侃道:「昭王殿下也不必如此心急吧?顾大小姐迟早都是你的人。」 此言一出,便惹来了众人的闹笑。顾筠汝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说话的人又是谁? 他穿着一身富贵,看来也是皇亲国戚了。 宫中人身份都尊贵不凡,顾筠汝分不清这些人的身份,看着容臻乌黑的瞳仁蕴藏着一缕光辉,心里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下,乖乖的坐在他身边。 谢熠辉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此时,大家的目光又被中间那跳舞的女子吸引过去。女子舞姿妙曼轻盈,就像是掌中飞燕,踩在鼓上。 引来众人的一片喝彩,女子又慢慢的将面纱取下,果然出落的倾国倾城。 谢熠辉此时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站起身拱了拱手,面朝着皇上道:「皇上,此女便是老夫的幼女冰雁。」 名唤谢冰雁的女子果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两颗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眸闪动着慧黠的光,灵活轻盈的身姿更是令她格外出众。 腮边还有两缕长长的乌丝垂下,微风拂过她白皙如玉的面庞,更显得摄魂动人,一身白色长裙如同出淤泥的白莲。 顾筠汝还从未看过这般有灵气的女子,下巴都快收不住了。 容臻全程都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杯子。 「小女谢冰雁,见过皇上太后。」 谢冰雁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说话的声音都如同黄莺出谷一般。 顾筠汝要是个男子一定会求娶! 「冰雁,哀家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入过宫。」 太后对谢冰雁有些印象,从小就长得出类拔萃,长大了果然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就是不知大冢宰这次将幼女安排入宫表演是何目的。 「冰雁见过太后,难得太后娘娘记性佳,还记得冰雁,是冰雁的福气。」 谢冰雁说起话来,如吐语如珠。一字一句都紧扣人的心弦,柔和清脆婉约天籁。 容臻看着顾筠汝。已经是一幅如痴如醉的表情,忍不住压低声音轻咳一声,提醒她不要当众失了仪态。 顾筠汝回过神,却又不忍将视线从谢冰雁的身上收回,她简直是太美了! 年纪虽幼,但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十分的合规矩。 她好奇的看着容臻道:「这么个绝世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不想多看几眼吗?」顾筠汝出于欣赏,但是在男人的面前的话,那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就不知道了。 「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容臻随性吐出这句话,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顾筠汝,刚刚还一直吵着闹着要出去看看,如今他倒是有空了,却见她一脸不悦的道:「你让我出去就出去,让我留下就留下呀,我不,我要看谢冰雁。」 留在这里欣赏绝世大美女的风姿,总好比跟这个心理变态的傢伙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突然降临 谢熠辉突然叫住容臻,顾筠汝一脸犹豫的看着二人。 「原来,这位就是战功显赫的昭王殿下,冰雁有礼了。」谢冰雁一脸楚楚动人的转过身,朝着容臻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老相好。 「人家叫你呢,没听见?」顾筠汝冲着他挤眉弄眼,容臻故作镇定,看着端着酒杯向他漫步走来的谢冰雁。 「不知昭王殿下可否赏脸?冰雁想敬殿下。」 谢冰雁亭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仿佛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容臻并未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谢冰雁似乎还意犹未尽,眼中带着异样的柔光,看着她,就像是认识许久的故人,顾筠汝最擅长洞悉人的微表情,可以从谢冰雁的眼神中看出她一定很欣赏容臻。 「殿下,不知殿下可知五步诗?」谢冰雁色艺双全,没想到还略懂诗词歌赋。这样的女子,若是放在现代,早就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顾筠汝全程仰望的姿态,看着谢冰雁口吐莲花。 这样远远的看去,两人就像天生一对,容臻身边的女人就应该像谢冰雁这样,端庄大方从容优雅。 「略知一二。」容臻放下杯子坐着,似乎是走不开,一同冷落身旁的顾筠汝。 见二人相谈甚欢,顾筠汝便悄悄熘走了。寂静的殿外,只看到巡逻的队伍,顾筠汝一路闪躲才没有被人发现。 看着美到不可方物的谢冰雁,顾筠汝心中涌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 不知这种复杂的念头何时消散,她独自往前走,却觉得心中一片荒芜。走着走着,看到了一抹橘红色的身影,是顾君瑶。 「呦,是姐姐阿,没想到居然在这遇到你了。」 顾君瑶笑靥如花,眸子里却带着刺骨的冰冷,仿佛已经是个陌生人。 「见过顾才人。」顾筠汝像是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地行了一礼,缓缓抬头直视着她。 「不必客气,你我都是姐妹。」顾君瑶正准备去佳宴,没想到却在半路上遇到顾筠汝,自然要和她好好叙叙旧。 「姐姐,恭喜你呀,马上就要成为昭王妃了。」顾君瑶来到她的身旁,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就连眼中也带着些许的轻蔑。 「谢妹妹关心,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请妹妹多宽待些。」 「这是自然,你毕竟是我姐姐,姐妹二人说这些不就见外了?」顾君瑶笑容极其明艷炫目,身侧的兰儿还带着类似于宝盒的东西,也不知是要献什么礼。 「差点忘了还要去宴席,都这么晚了,姐姐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最近宫里可不太平。」顾君瑶善意的提醒道。看她雍容华贵的背影走远,顾筠汝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依旧我行我素的向前大步走。 「小姐,小姐……」青杏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追上来,顾筠汝缓慢停住步伐,对着她竖起了中指往唇边一靠。 「小点声,小心被人听见!」顾筠汝照着她使了个眼色,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承恩殿附近,这么晚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还没有撤走,守在宫外。 「小姐,你来到这里是做什么?难道是来找程大人的?」青杏一脸迷煳地看着她。 「嘘,我是来帮他破案的!」顾筠汝眼里闪着幽深的亮光,眼珠咕噜噜一转,带着青杏一起跑到了里面。 而在大殿上的容臻,与谢冰雁周旋一番之后,才发现身边的女人不见了。 可恶!这个女人总是不听他的话乱跑。 正当他准备向皇上请命外出找寻顾筠汝之时,顾君瑶便招摇的来到了大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顾君瑶大方得体地向他行了一礼,于是便贡献出了珍稀宝物。 「这个宝盒里面装的是何物啊?」 皇上一双深沉漆黑的眼眸缓缓向她身后的宝盒看了过去。 「回皇上的话,这是稀世珍宝。鲛明珠,传说是鲛人的眼泪会合而成,到夜间可以散发出七彩斑斓的光,还是父亲在前往江南的路上有所发现,所以特地让女儿带回入京贡献给皇上。」 「顾严?」皇帝差点忽略还有顾严这个老傢伙,没想到人在江南,却心系朝廷,果然是忠心耿耿,若再将他流放在外的话,的确是有点不太厚道。 「正是家父,如今姐姐已经回来了,皇上似乎也并没有怪姐姐,那为何不下一道圣旨让父亲母亲回京?」顾君瑶索性大胆的提出了这个请求,可一旁面无表情的太后神情却出一些异样,一道犀利冷凝的光向她扫了过去。 「大胆,中秋佳宴却提出这么不合礼数的要求,看来皇上是将你宠坏了吧!」 太后有些震怒,顾君瑶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秋水眸含着盈盈的泪水摇了摇头道:「太后娘娘息怒,君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中秋佳宴,实在是思念父亲和母亲……」 说罢,热泪夺眶而出。 皇上看到这是心疼不已,本来顾严夫妇就没有犯极大的错,将他们召回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罢了,这二人去江南散心也够了,朕即刻下旨就将他们召回来。升顾严一品官职,为太傅,再晋封顾才人为宝林。」 话音一落,全场譁然,这可看出皇上对于顾君瑶是有多么宠爱。 谢冰雁一直打量着不远处的人,见他一心一意的都落在旁边那个空空的位置上,想来是在找顾家大小姐的踪影。 见容臻总算是急不可耐出门,给身侧的明月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悄悄地跟上前。 谢熠辉注意到女儿的一举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无法注意的弧度,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谢冰雁故作偶遇,和他相见。看着容臻一双清澈漆黑的眼眸,大为心动。 「昭王殿下。」 谢冰雁对着他施了一礼,容臻将双手负于身后,正准备上前搀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止步。 「王爷,这么急匆匆的是要赶去哪儿啊?」谢冰雁故作娇憨,顽皮之色,看着面前的容臻,她从未见过这般铁骨铮铮的男子,虽然看起来如寒山上的冰雪一样坚韧不拔,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却充满着柔情,虽然这份柔情并不属于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铁骨铮铮 此时他们二人身旁都没有跟着僕人,若是让人撞见了,还以为他们是得空出来幽会。 「看着王爷形单影只的,就觉得好生可怜,想上前陪同王爷走走。」谢冰雁温和有礼的说着声音一直都是不急不慢,就像是潺潺泉水发出的叮叮声,让人听了倍感亲切。 「不必了,本王向来独行惯了。」 而不远处的谢熠辉则是藉机将皇上和太后都引出来,说是准备了烟花要给众人看,却将他们带到了谢冰雁和容臻所在的地方,正好看见了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冰雁打扰了王爷的雅兴,是冰雁的错。」谢冰雁目露柔弱无辜的光,忽然不知为何脸色一白,扶着胸口差点就要倒下,幸亏是容臻伸手将她扶在了怀中。 「冰雁!」 谢熠辉气势汹汹的喊了一声,朝着二人走去,而这一幕已经被许多人看在眼中,古代男女是不能有肌肤之亲的,若是有了的话…… 「父亲……我和王爷真的没什么。」谢冰雁摇了摇头,那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眸顿时蒙上了一层水珠,让人看着好生可怜,可是还未听她解释,谢熠辉的巴掌就准确无误的打在她那白皙如玉的脸上,顿时印出了五道手指红痕。 「父亲。」谢冰雁错愕的放大瞳孔,看着他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样子。 容臻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大冢宰和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看着他们父女之间好像是动真格的,又不像是在演戏。 「伤风败俗!你不配做我谢熠辉女儿。」谢熠辉脸气成猪肝色,皇帝看到这儿,于是走上前。 「大冢宰稍安勿躁,为何这般动怒?看看谢姑娘的脸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就像是娇花突然被暴雨侵蚀,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皇上,请恕臣教女无方。」谢熠辉俯身,一副坦然认错的模样。 「你何错之有?」 皇帝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谢熠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旁的谢冰雁,怒道:「王爷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居然在这里和王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谢家不认你这个女儿,从即刻起,你还是滚出谢家的门吧!」 「不要啊,爹,冰雁到底做错了什么?冰雁和王爷真的是清白的。」谢冰雁哭的梨花带雨,那娇弱的身躯就像是纸鸢一样摇摇欲坠,让人看着心也被揪了起来。 「清白?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你以为能瞒得了众人吗?」谢熠辉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夸张的要将她踢出族谱。 「行了,连昭王都没说什么,谢大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紧张了,说不定二人私底下已经认识?」 皇上出口解围,幽深的瞳孔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容臻,他就像是一块冰雕一样立在那,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寒气散发。 容臻正准备开口解释,却没想到谢冰雁拿着帕子掩着唇角抽噎了起来,看来谢大人这回是动真格的。皇帝让众人都退了下去,脸上露出意味难明的笑,拍了拍谢熠辉的肩膀道:「朕做主了,就让谢姑娘做昭王的侧王妃,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谢冰雁的情绪这才平復下来。将探究的目光移到谢熠辉的脸上,谢熠辉稍作犹豫,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 「是臣教女无方,皇上愿意主持这门婚事,臣倍感惭愧。」谢熠辉一副傲恨不已的样子,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边的谢冰雁,又问了一下婚期的日子,原来就在顾筠汝进门后的两天。 看着父女二人的身影走远,一场风波总算是平息。容臻一直隐忍着一言不发,可他现在一定要问个明白。 「哎,朕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朕的弟弟,朕难道还要害你不成?你没看到谢熠辉一幅冰冷残酷的样子,就是想让你对他的女儿负责,要不然这些事情闹到了文武百官面前,朕也不好收手。」 「可是……」容臻本以为这是谢熠辉送给皇上的,却没想到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难道今晚的一切不只是个巧合? 皇帝一脸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了浅淡温和的笑意,道:「有这么好的美人陪伴在身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比你那个不靠谱的王妃是不是要端庄多了?」 「皇兄,还是莫要拿筠汝说笑。」 在外,容臻可是十分护妻的,哪怕是皇上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好好好,朕不说了就是!」皇帝笑逐颜开,容臻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阴鸷。看向皇帝道:「谢熠辉此次将女儿许配给我,臣弟怕……」 「莫怕,朕清楚,这次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谢媛儿刚死,他就忙着将谢冰雁送宫,知道朕已经有了戒心,所以就安排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能露出马脚。」 兄弟二人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心中在想着什么,对于谢冰雁的事情,他们只好将计就计,倒想看看谢熠辉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谢冰雁马车回到了府内,一进门就赶紧让身旁的明月去拿冰袋过来敷脸,这一路上她忍了许久,眼泪都快流光了,总算是让皇上信了他们。 谢熠辉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回到屋内,赶忙推开门走进来,一脸急切担忧的走上前道:「我的宝贝女儿,你的脸没事吧?」 「父亲,放心,女儿的脸没事。」谢冰雁跟身边的明月和小厮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退了出去,屋中只有父女二人,相视一望之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那一巴掌,爹打的可真是心痛啊。」谢熠辉坐在她的身前看着她原本一张白皙无瑕的脸却肿成了那样,心里跟揪似的疼。 「父亲,不做出点什么,怎么能让昭王和皇上相信?为了父亲和哥哥的大业,冰雁做的这些不足挂齿。」 看着格外懂事的女儿,谢熠辉的心里泛起难以形容的唏嘘。 「好,好女儿!还有十几天,你就要嫁进王府那个什么昭王妃,父亲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除了会些医术之外也没什么能耐。」 谢熠辉还是十分放心的,凭藉着一个昭王妃,根本不会是他女儿的对手。 「爹,一个从庄子上出生的野丫头,有什么可惧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足为惧 谢熠辉爽朗的笑出声。 承恩殿。 顾筠汝正在和程绍远一起观察着现场的细节,突然看到天空中绽发的那些零散的烟花,没想到这个朝代居然有烟花,她不知有多久没有看到空中划过这些彩色斑斓的流星,瞬间变得嚮往。 「筠汝,你喜欢看烟花?」程绍远在她的身边,神情柔和散漫,语气却夹杂着些许的关心。 「啊,嗯,以前特别喜欢看烟花,还有萤火虫,那些亮亮发光的东西总是能让我着迷。」 顾筠汝笑不露齿地看着天空,程绍远就这样痴迷的望着她,过了半响,不知从哪里抓到了一堆萤火虫放在笼子里面,用萤火虫做成了灯笼。 「这承恩殿哪里有萤火虫啊?」顾筠汝冲着他迷煳的眨了眨眼,来到承恩殿附近转了一圈,让人感到巍峨森严,再加上刚死了两个人,这里透着一种诡异而古怪阴森的氛围。 「就在正殿,好像是蓉嫔的后院,那里生着一堆杂草。」程绍远将做好的灯笼递到她的手上,顾筠汝笑逐颜开,没想到心想事成。 「谢谢你了。」 「不用跟我言谢。」程绍远看着她高兴,心里也会觉得倍感欣慰,就在此时,听到正殿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二人相视一对,迅速向蓉嫔的寝殿跑了过去。 「蓉嫔娘娘?」顾筠汝并不认得这个蓉嫔娘娘偶尔也在园子里见过一面,气质清雅高冷,而且也不喜欢争什么。 蓉嫔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面色煞白,还喘着粗气靠在床沿上,她身边的侍女橘香一直在抚着她的后背。 「娘娘……您没事吧?」橘香面露担忧的看着她,顾筠汝向屋子里扫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东西,让程绍远站在口,毕竟这是娘娘的闺房。 「你是什么人?」惊吓过后的蓉嫔才反应站着的顾筠汝,向她走了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娘娘莫要害怕,我是跟着大理寺和刑部一起来查案的,今天晚上是中秋佳宴,那些贵族们在正殿里吃吃喝喝看表演,而这边的案子还没有了结,所以民女过来看看。」 顾筠汝热情的做着自我介绍,蓉嫔和橘香相视一望。 「娘娘,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做噩梦吗?」 蓉嫔和谢良娣是住在同一寝殿,那天晚上会不会是蓉嫔看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说? 顾筠汝心里有这种猜想,不过听程绍远说,蓉嫔的性子不喜争抢,谢良娣搬进来之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不和的事件。 「你是来破案的?」橘香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这女子有些眼熟,但是认不出来。 「算是吧,蓉嫔娘娘,现在已经不怕了吧?」顾筠汝循循善诱,不过这个蓉嫔似乎什么也不肯开口说,惊吓过后便恢復一脸平静,让身边的橘香先退了出去。 「顾小姐,这事有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在追查,你一个女子就没有必要追查此案了吧。」 「女子怎么了?女子也可以查案断案啊。」顾筠汝昂首挺胸的说着,差点被这个蓉嫔给带跑,坐到她的床边,笑嘻嘻的看着她问道:「娘娘,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蓉嫔仔细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记忆突然变得有些模煳,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面色惨白的咬着唇瓣,道:「那天晚上,本宫很早就歇息了,听人说好像是皇上要宠幸谢良娣,可是不知为何又转去了延禧宫,这件事情还是应该问问你的妹妹才对。」 顾筠汝看着蓉嫔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心里有了判断。 「是,蓉嫔娘娘是怕猫儿?」 「你怎么知道?」 「进来的时候听到有猫儿的叫声,此时应该跑到后院去了吧,后院杂草丛生的也没人清理,莫不是娘娘在那里埋了什么好东西?」顾筠汝打趣的口吻问着,没想到她的脸色却越白。 「哈哈,和娘娘说句玩笑话而已,娘娘可切莫要当真。」顾筠汝说罢,起身抚了抚袖子,便离开她的寝殿。 站在门口的程绍远一直等候顾筠汝,见她总算出来,眼睛一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被外面的猫吓着了,后院里应该埋了什么东西,你改天叫人去看看。」 「恩。」 橘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二人的行踪,见两人总算是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绍远和顾筠汝在亭下漫步,走到了一处无人的枯井旁。 「谢良娣身边的芍药跟她是同一时间入宫的,按理来说主僕情分应该很深,为什么芍药会杀了谢良娣?」 案发现场的线索十分混乱,按照程绍元所说,应当是有人做了手脚,至于淑妃留的那封亲笔信,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对比字迹应该是从一人而出,但是这里面做的假,也是无人可知。 程绍远看着今晚的残月,默然的将眼睑垂下,「自从任大理寺少卿之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案件,虽说谢良娣是死于芍药的手上,可是芍药又不会功夫,难道是被人控制?」 顾筠汝看着他天马行空的想像,居然联想到了被人控制一事,忍不住嗤笑出声道:「怎么控制啊?难道是用苗疆蛊虫,你可别逗我,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作为无神论者的顾筠汝,虽然擅长用心理学去洞悉他人的目的和动机,这种控制人毅力的事情她还是不敢相信。 「有没有听过蛊巫族?」程绍远一脸严肃地盯着她说道,这个名字,还真是有些耳熟。 「听过,不是卖茶叶的吗?」顾筠汝对他们的印象只留于此。 「传说蛊巫一族,所贩卖的茶叶可控制人的心神。」 顾筠汝见他一脸信以为真的样子,毫不留情的嘲讽起来。「我可不相信,除非有一天我被控制,不然的话我才不会信呢。」 说罢,二人继续进到谢良娣被杀害的现场,浴桶还放在那儿没有动,在场的人都已经勘测完毕,但是依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程大人,现场都看过了,没有外人翻窗的痕迹,当时应该只有芍药一人留在这,其余的僕人好像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 第一百三十四章 鱼贯而入 「罢了,你先叫人撤出宫吧,明日一早再来查。」 「是。」 顾筠汝双手抱胸,跟在他的身后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状。 「你在想什么?」 程绍远目光充满柔情的看着顾筠汝,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我在想皇上那天究竟是要宠幸谁?芍药又是怎么知道皇上的移到了延禧宫,那天晚上皇上似乎并没有要宠幸任何人的意思。」 顾筠汝得到的线索就是这样,看来那天晚上传达信息的人就是这件事情的漏洞。 「你怀疑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程绍远一脸敬佩的望着她,看来女子的思维能力不比男子弱多少。 「是,可是如今都死无对证了,芍药的死很蹊跷,不如……」 正准备要同他出宫去一趟大理寺,没想到身后一个突然出来的人影毁了这一切。 「王妃,原来你在这儿啊。」 青峰磁性的嗓音响起,顾筠汝转过头去,青峰在这,说明容臻离她也不远了,这个傢伙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扫她的兴,别提有多么讨厌了。 「你过来干嘛?」 青峰什么时候也变成了狗皮膏药,顾筠汝一脸不悦的双手搭在胸前,冷漠地望着他。 「奉王爷的旨意,找到王妃。」 「我说你们王爷可真是阴魂不散,就不能留点私人空间?」顾筠汝还想和容臻讨价还价,但是转念一想,是她太过天真了。 「还请王妃速速回府。」青峰是有任务在身的,如果不将她带回去的话,那么他今天晚上也别想跟着回去了。 「知道了真是烦人。」顾筠汝破案正在兴头上就被他给搅和了。与程绍远依依不捨的道别之后,上了马车,青杏正在车子里等她,还有一边的青霜。 「小姐,你知不知道王爷都等了你好久啊。」青杏压低了声音朝着她挤眉弄眼,而坐在对面的容臻正在闭目养神,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我又没让他等我。」顾筠汝死鸭子嘴硬,把心一横,他若真的困了的话就自己先回去睡呗,她又不是没有着落。 青杏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着,赶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跟王爷这么说话。」 「干嘛,难不成还做哑巴?」顾筠汝不想搭理面前的这个傢伙,所以闭上眼睛,一路上睡到王府。 容臻与青峰先行回到了大厅,还没有走进屋,他就一口鲜血呕了出来,青峰将他搀扶到一旁坐下,眉目间充满了担忧。 「王爷……自从塞外回来之后,您一直这样,为何不让王妃给您看看?」 「本王没事,不过就是一点内伤而已。」 「可是……」 「好了,本王说无事就无事。」容臻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让他先退去。守在门口的青玉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一幕,原来王爷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可是他却藏着。 顾筠汝有些乏了,准备合衣而睡,听到门口传来紧急的叩门声。 「王妃,救救王爷吧。」青玉看到门打开之后,直接朝她跪下,顾筠汝吓了一跳。 「青玉,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顾筠汝用力夹起她的胳膊,将她搀扶起来。青玉却是一脸神伤地摇了摇头,坐到了椅子上。 「王爷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平日装成无事的样子,可是奴婢亲眼所见,他刚刚已经吐出了黑色的血。」 青玉一边说着,脸上的惶恐和担忧,挥之不去,看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容臻。 「你先别着急,他只是吐了一口血对吗?然后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对劲?」顾筠汝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塞外回来的时候经歷过那场风沙暴,以为他已经相安无事,没想到留下这么重的后遗症。 「奴婢见他整个身子都站不稳,王爷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一面?」青玉呜咽哭出声,顾筠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给他把脉看看。」 「多谢王妃。」青玉过来报信之后就离开了。顾筠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总觉得在沙漠上救他的人是容臻,毕竟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熟悉。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一直很关心,便去了容臻的房内,见他此时早已梳妆完毕,好像在看着摺子,二话不说坐在他身边拿过了他的大手。 「干什么?」容臻看着她神神叨叨的半眯着眼睛,嘴里好像还在念着什么咒语,感到匪夷所思。 「我最近学会了算命,来给你算算。」顾筠汝笑嘻嘻的说着,他知道容臻不想让别人知道身体的状况,只能假借神婆的身份来观察一下他的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 「你又学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容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却见她严肃异常地将食指竖在了唇边道:「嘘,神婆正在帮你观察以后仕途……」 容臻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好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把弄大手。 「好了!我发现啊,你最近体内有些寒气,需要吃一些当归枸杞还有半夏来补一下身子。」 顾筠汝嘴里念叨个不停,容臻反问道:「这和算我仕途图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身体好了才能走得长远吗?再说了你每天心中的戾气那么大,是不是应该每天多笑笑,我教你的儿歌三百首会唱了吗?」 此言一出容臻剧烈的咳嗽出声,顾筠汝赶紧拿着杯子递到他的口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唱歌,那就多做一些健身操,要不我们开仓放粮吧!」 「………」 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顾筠汝,容臻彻底妥协。 当日午后就在王府门口开仓放粮,许多老百姓闻讯赶来,排起了长龙的队伍。 「没想到大齐的穷苦人家这么多啊。」 顾筠汝看着这么多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有些都是补丁,这些穷苦的老百姓活的还真是艰难,看来大齐表面上的繁华的确是一种假象。 「各人有各命。」容臻鬼魅磁性般的嗓音响起顾筠汝吓了一跳,扭过头沖他翻了个白眼。 「这可不行,是不是你们徵税征的太多了??」 「这八年来,从未涨过一粒粮食。」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草霜 顾筠汝给百姓们放完粮食之后,去了后院给他煮药。 为了不让他尝出端倪,还特意放了一味橄榄草。这样就可以遮掩住药味的苦性,不让他发现。 正煮着药呢,就听到了丫鬟们在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呀,王爷要娶谢家的小姐。」 「真的吗?那谢家的小姐今年不过才十五,也到了及笄的年纪。」 「是啊,听说王爷和谢家小姐是一见钟情,皇上就许配了二人的婚事。」 「天哪,没有想到王爷会对谢家小姐一见钟情,那咱们的王妃怎么办?」 「王妃呀,平日里喳喳唿唿的性子,估计王爷也不会喜欢。」 谢冰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知道? 来到了后院旁,就看到了一群丫鬟们堆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好不快活,众人看到面如罗剎的王妃就站在身后,吓得赶紧站起身。 「王……王妃。」 「别,我现在还没进门呢,你们刚刚说什么,谢家小姐?」顾筠汝一只手叉着腰,没好脾气的问道。 「奴婢们只是瞎说的……」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显得有些害怕惊恐。 「瞎说?刚刚你们说的不是挺认真的?谢小姐。哪家的谢小姐?」 「就是谢府的谢小姐,谢冰雁。」一个丫鬟唯唯诺诺地说着,似乎看到了一张令她们害怕的面孔,拔腿就跑了。 是容臻。 顾筠汝转过头对视上他那一双漆黑不见眼底的深瞳,走上前去,怒气沖沖的问道:「那天大殿上你都已经和谢小姐订了婚约了,这么快啊?」 话语里带着淡淡的讥讽,生怕他听不出来,还加重了语气。 「你都知道了?」 「当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瞒得过我。」顾筠汝冷笑不止,双眼锐利地看着他道:「祝你和谢小姐喜结良缘,百年好合,药已经煮好了,自己端去吧!」 顾筠汝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管他的破事了。 一路负气的出王府。不知不觉就转到大理寺附近。 看着高高的门匾,顾筠汝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程绍远正好看完芍药的尸体,看到她走进来之后,双眼一亮。 「你来了。」 「恩,怎么样了?」顾筠汝坐在一旁看着他双目含情的模样,觉得有些炙热。 「已经看过,芍药是自缢身亡。」 「怎么会是自缢身亡的呢?」顾筠汝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 「这是芍药的香囊中发现的,她和淑妃之间似乎有往来。」 程绍远将香囊中的字条拿出来,上面写的正是淑妃指使至芍药去杀人的话,不过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蠢,故意留下这些把笔线索让人去找? 「且不说淑妃和芍药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繫,单凭,这张纸条实在是找不到有利的证据。」 淑妃性格善妒,谢良娣又不得宠,该讨厌的人应该是顾宝林才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不受重视的谢良娣起了杀心,没有动机也没有理由。 程绍远点头,听完顾筠汝分析之后,眼底露出一抹幽深,低下头摩挲着下巴,道:「我打算去延禧宫问一问。」 这件事情涉及到三个宫殿的娘娘,而兇手应该就在她们之间,再追查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些复杂。 「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去看看我二妹。」 顾筠汝说罢,和程绍远一同入了宫,而不远处的青峰一直盯着她的踪迹,没想到又和程绍远混在一起,将看到的这一幕如实禀告给了容臻。 药还没有喝完,就气的将药碗砸在地上,青峰单膝跪地,抬头道:「王爷请息怒,王妃应该只是对这件案子有兴趣。」 「本王当然知道,她只是对这件案子有兴趣。」 容臻眼中带着深深的讥讽,仿佛连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 「派人盯着她。」 「是。」 延禧宫。 顾君瑶看着皇上赏赐的一系列宝物,玉雕嵌珍珠八宝耳坠,正合她的心意。 兰儿手持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插入她斜斜的髮髻,面露微笑道:「娘娘,您真的好美呀,这后宫中人又有谁能及得了你一半呢?」 「本宫自然知道,眼下父亲母亲总算是回了京,我的心愿也总算是达成了。」 顾君瑶心里松了口气。兰儿却敛了笑容,道:「可是宝林,如果这次淑妃不死的话,来日你还是会被她踩在脚下,后宫中的女人表面和睦,但是内心却个个都在算计。」 兰儿的这番话并非没有什么道理,顾君瑶自然知道这后宫相处的准则。 「本宫知道,叫阿丑将后事做得利落些,不能让大理寺和刑部发现任何线索。」 「放心吧宝林,现在大理寺和刑部的那帮人被那些假线索迷得晕头转向的。」 主僕二人正在说说笑笑,便听到了门口太监的声音。 顾筠汝来了。 顾君瑶坐在凤榻上,看着顾筠汝,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见过宝林。」顾筠汝给她恭敬的行了一礼,抬眸与她对视,如今的顾君瑶倒不像往日那般焦躁,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那眼神里的冷静和肃杀令她有些吃惊。 「姐姐还与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今日过来有何事啊?」顾君瑶笑不露齿地望着她,将手中的糕点轻轻捏了一下。 「二妹妹还真是有本事都坐上宝林的位置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带了一些心意。」 进宫来看妹妹,怎么能有不祝贺之理? 「金丝软烟罗,塞外的宝物,皇室的公主和皇妃才能穿上的,如今就把这个交给二妹吧。」 顾筠汝大方的将这一匹布送给顾君瑶,顾君瑶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姐姐,如今父亲和母亲已经回京了,你怎么不去看看他们?」顾君瑶至今还记得父母受如此劳累奔波,全部都是因她而起。顾筠汝,如今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宝林,即便她成为昭王妃又如何,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她踩在脚下。 「已经让青杏回去过了,父亲和母亲的确是憔悴了不少。宝林,身边是不是少了个人啊?」 顾筠汝一直注意那个神出鬼没的阿丑,让程绍远调查过宫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但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 这个阿丑出身很神秘,而且功夫极高,擅长隐蔽。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秘出身 顾君瑶面露诧异。 顾筠汝则是讪讪笑了笑。 「好奇,他也是顾家的家奴,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知道阿丑曾经在她的身边照料过,听说顾君瑶之前落魄在青平寺,也是阿丑帮忙照拂,她才能得以平安回来。 「姐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成婚之后谢小姐就要成为王爷的侧妃了,听闻王爷和谢小姐那日在后花园……」顾君瑶故作悬念,说到一半,却又一脸难以启齿的低着头。 「在后花园干嘛?」顾筠汝好奇的问道,居然被她带到另一个话题。 「罢了,有些话,姐姐还是不要听了好。」顾君瑶掩唇轻笑。顾筠汝在延禧宫片刻之后就呆不住,急忙的就冲出去。 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被不远处的小凳子见着了,热情的沖她打个招唿,却没想到今天的顾筠汝神情似乎有些不妙。 「顾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小凳子好奇地走上前,一脸关切的问道,顾筠汝赶忙收拾了情绪,转过头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就是在散心呢,怎么了小凳子?」 「这不是看大小姐你在这里拿着石子儿撒气呢,难道是为了王爷的事?」小凳子不愧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顾筠汝心中所想。 「我才不会为了他呢!」顾筠汝一脸倔强的转过头,他跟哪家小姐有亲密接触都跟她无关,她为什么要气急败坏? 「唉哟,我的小祖宗王爷和谢家小姐。也不过是在后花园偶遇,奴才看得明白,是谢家小姐自个儿倒在他怀里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筠汝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后说。 「谢家小姐是有意王爷,而大冢宰也是有意要促成这门亲事。」 顾筠汝心下生疑,扬声道:「可是宫里的人都说他们两个人是一见钟情,相互生意。」 小凳子一听,嘿嘿的笑出声道:「这帮人平日除了会添油加醋之外,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了。」 「真的?」 「当然了,奴才的话还会有假?」 「好吧,那我就信你小凳子的。」顾筠汝又復了往日端雅贤惠的神色,对着他眨了眨眼道:「听雅昨日回来了没?」 「公主在陪太后呢,要不小姐去瞧瞧?」小凳子笑盈盈的看着她,顾筠汝正好想公主了,于是便去太后宫中给她请安,顺便再看看听雅。 「见过太后娘娘。」顾筠汝施了一礼,便看到了公主笑容满面的守在太后身侧。 「筠汝,你来了,快过来。」听雅冲着她招了招手,顾筠汝犹豫不决起身。 「谢冰雁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放心吧。你若是嫁到王府之后,他待你不好,我一定会帮你教训他。」 听雅为人仗义耿直,可是内阁的事情不是她管得到的。 「多谢公主,不过这件事情就不由公主劳心了。」顾筠汝丧着一张脸,想到了小凳子的那些话,心里勉强吃了一颗定心剂。 太后看着二人似乎是要聊些事情,由于她这个老人家在才会多有不便,索性就藉故离开,将这里留给了二人。 「恭送母后。」听雅俏皮的抬头看着太后的身影,走远之后,兴高采烈地挽着她的胳膊,坐到一边,将蒸好的芙蓉糕放在了桌上。 「筠汝,你马上就要当王妃了,心情如何啊?」 「能有什么心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筠汝已经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你怎么能那么想,虽然那谢冰雁长得如花似玉的,但是你也不差呀。」 听雅笑了笑,道:「我和子乔在站外的客栈已经搬回京了,你有空的时候就来如意客栈找我们。」 「你现在都已经成了客栈老闆娘了,恭喜恭喜啊。」顾筠汝真心的贺喜,现在公主和虽然享受不到衣锦无忧的生活,但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每天还可以吵吵架拌拌嘴,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 听雅将手随心的搭在她的肩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道:「祝贺你马上就要成为昭王妃。」 顾筠汝敷衍的笑了笑,可心里却一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顾筠汝心中的忐忑和焦虑全部都因为谢冰雁。 也不知道容臻到底有没有听她的话,乖乖喝药。 王府,夜深。 顾筠汝被外面的蝉鸣扰的睡不着。系上斗篷来到屋外,此时却听到了一阵萧瑟的笛声,笛声隐约含着一种悲凉,直击人的心底。 她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并不想打扰这份幽静。 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立在亭中,身材挺直。 「居然是你。」顾筠汝看到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大为吃惊,没想到他连笛子都吹得这么好。 「你来了。」容臻刚说完便勐烈的咳嗽一声,顾筠汝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扶到一边坐着皱着眉头道:「你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乖乖喝药。」 「谁叫你不盯着,本王已经让人把药全部都到了。」容臻云淡风轻的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看着她。 「那就你活该。」顾筠汝没好气的坐在他身侧,夜色微凉,一阵冷风缓缓袭入后颈。 容臻并未答话,拿着帕子又掩唇咳嗦几声。 「你怎么会咳得这么厉害,让我看看。」顾筠汝直接将手搭在了他的脉上,发现他的脉相十分紊乱。 「怎么会这样?」顾筠汝眉头拧成个疙瘩。他的五脏都已经开始扭曲,怎么还能面无表情的每日与她斗嘴? 「一点小伤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容臻说罢,将她的手佛了过去。 「这可不是小伤,再说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以后守活寡,所以你以后必须乖乖听我的话。」 顾筠汝强势的站在他面前,无畏的直视他那双平静的虎目。 「随你。」容臻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下去,他这条命若是能延续下去自然是好,若是回天无力的话也不用强求。 看着他的背影走远,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都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 第二天一早,就叫来了青玉和青霜,教他们的针灸法,她们已经学会再加上一些植物精油推背,已经做到很熟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孩子气 青霜眉开眼笑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被她一说,耳根子有些泛红。 「行了,你们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们的手法还不够有力,从今天开始到后院多噼柴,挑水。」 「啊……」 青玉和青霜沮丧的一相望,只好乖乖照着她的话做。 顾筠汝来到后院盯着青杏煮药,青杏拿着蒲团卖力的扇着风,嘿嘿笑道:「小姐,你看这药都好的差不多了。」 「嗯,待会儿你送到王爷的书房,对了一定要盯着他把药喝完,知道吗?」 「知道。」 「那就行,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问起来的话,就说我去了如意客栈。」 「好。」 顾筠汝趁着下人没注意,悄悄地熘出了王府。一路赶到大理寺,就连这里守门的门童都已经和她相熟。 「顾小姐,你来的真巧,大人正好到了。」 僕人说着将她引了进去,顾筠汝抬头看着四周,看着程绍远拿着书帛,不知在看着什么,浓眉一扬,陷入了一脸困顿当中。 「程兄,你在看什么?」顾筠汝俏步来到他的身侧,这上面的字样她都看不明白。 「没什么,是淑妃身边的紫烟送来的东西。」 「那她说什么了?」顾筠汝好奇地朝着他挑了挑眉,坐到一边。 「她说,兇手不是淑妃,而是紫珞。」 「紫珞?」顾筠汝和程绍远的表情一样,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这件事情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紫珞不是回乡下探亲了吗?」 按照淑妃宫中的人说法,紫珞失踪的这几天是回乡下探亲,那段时间都不在宫中,是怎么作案的? 「我怀疑淑妃有意将罪推到紫珞身上,如果没有一个人出来当罪的话,那她将要被软禁一辈子。」 程绍远深吸一口气,这后宫中的争斗本来就令人嘆为观止,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紫珞找到了吗?」顾筠汝问道,还是先要将这个紫珞找到。 「已经派人去找,有消息的话会让人告诉你。」 「恩。」 两人相对沉默,程绍远摸了摸鼻子,关切的问道:「离婚期也只有三日了。」 「啊……哦,是啊,时间过得好快。」顾筠汝一眨眼就发现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要嫁给容臻。 「以后你就是昭王妃了,看见你,我还得唤你一身娘娘。」程绍远此刻嘴角挂着一丝苦笑,顾筠汝愈加低头,竟不知道该回他什么。 画面一转,青杏将药端在了书桌上,可他却是没瞧一眼。 「王爷,这是小姐吩咐的,让您务必喝下。」 「让她亲自过来送。」 「这……」青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容臻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是跑出去了。 「她在哪?」容臻面无表情的味道,但是话语中却带着压力。 「小姐说在如意客栈。」青杏如实的将小姐交代的话说了出来。容臻脸色一变直起身,药碗没有看一眼,就踏步出门。 「王爷……」青杏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可是王爷却怎么都没回话。 如意客栈是京城街上新开的一家客栈,开没有多久,生意火爆。 楚子乔整理着客人们的入住时间。抬头便看到了容臻,那双清澈深邃的眼,令人过目不忘。 「见过王爷。」楚子乔走上前双手作揖。 容臻视线环绕四周,这客栈的面积很大,一楼是休息喝茶的地方,二楼便是住宿休息,三楼便是置办酒宴的地方。 「听雅呢?」 「你说公主?她正在三楼,和顾小姐在一起呢。」楚子乔看着他隐忍不发的面庞,也不知他是在找着什么。 容臻提起裙摆上三楼,果真看到二人面对面坐着。 听雅见到容臻,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加入。 「没有想到昭王也会过来。」听雅冲着他笑了笑,给一边的顾筠汝使了个眼色。 顾筠汝一边尝着小菜,瞅了他一眼。 「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吧?」 「不是。」 容臻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听雅叫小二重拿了一副碗筷,三人围在桌边。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顾筠汝一脸不怀好意的冲着他笑了笑,这个傢伙连撒谎的表情都不自然。 「……没什么。」 容臻本来担心她又是掺和大理寺的事,没想到居然在如意客栈,既然是和听雅在一起,那他就放心了。 「切,神神叨叨的。」顾筠汝不满的说着,夹着菜往嘴里扔去。 到了容臻喝药的时间,仔细逼问才知道他连药都没喝就出来了。 「这个是我耗费了好大的心力才找到那么多的药材,给你熬的药,你居然不领情。」顾筠汝心里不痛快,冲着他一顿数落。 听雅看着二人又要拌嘴,连忙劝和道:「好了好了,你也不知道昭王那个脾气,这不就是忙着找你来了吗? 你若是此时在府里好好呆着,他不就乖乖的喝药了吗?」 顾筠汝哑口无言,觉得听雅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尽是一些歪理。 「好了,我不管了。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顾筠汝硬着嘴,该吃吃,该喝喝,为什么要替他操心? 从如意客栈出来,二人一同回到王府。一路上容臻想和她解释,可她却连个机会都不给他。 「小姐,回来啦。」青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地迎着二人,总算看到二人一高一矮的身影。 「嗯,准备热水,我要泡澡。」 「是。」 青杏看着有些不太高兴的王爷,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青杏将玫瑰花瓣和荷花瓣全部都撒进了水桶里,用手抚摸着她白皙如雪一样的肌肤,低声道:「小姐,你和王爷又吵架了吗?再过两日就是你们的大婚了,可不能再闹出什么矛盾。」 「知道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啰嗦。」顾筠汝有些犯困,可能是被热水泡的太舒服,两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大婚的日子到了,顾家也派人送来了些嫁妆,聊表心意。 顾筠汝看着做工精緻的凤冠霞帔,眼里都快冒出红心。 穿上一身火红的嫁衣,上了喜轿,一路颠簸来到王府,高头大马的迎亲队伍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今日是顾家大小姐出嫁的日子。 拜完天地之后,顾筠汝感到头重脚轻,早知道早上多偷吃一些东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婚之喜 「青杏……」顾筠汝捏着嗓子喊了一声,没有人应她,悄悄的掀起了盖头,看着桌上堆着那么多的桂圆花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准备偷几个吃,听到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迅速盖上了盖头。 容臻眉眼极黑,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嘴角一扬。 顾筠汝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容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看着她精緻立体的容颜,顿时有些痴迷,从未看过她像今天这般美艷动人。 容臻向来不近女色。对女人长什么模样也丝毫不感兴趣,可今天坐在他面前的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新娘子,难免要仔细盯上一盯。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啊?」顾筠汝被他注视到耳尖发红,缓慢的低着头,面颊一片泛红,露出一丝令人迷醉的娇羞,容臻坐在她的身边,将袖口里的糕点拿了出来。 「这是给我的?」顾筠汝不敢相信,他手中的糕点还是热乎的! 「恩,吃吧。」容臻将嘴角压平,不让她看出他脸上喜悦的神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筠汝说完,拿着他手中的糕点,风捲云残般吃进肚子,正准备起身拿茶水,没想到他都递过来了,今天的他格外的迷人温柔,以为是幻觉,赶紧掐了一下胳膊,哎呦一声喊出了声音。 「你掐自己做什么?」容臻对她这种行为感到十分疑惑,顾筠汝低头嘟囔道:「我以为是在做梦呢,你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吗?」 容臻露出了暖若阳春的笑,这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迥然不同,看着他迷人的笑脸,竟有些沉沦。 「那个……今天晚上我睡地上……你睡床上。」顾筠汝还不想和他行同房之事,只是这么一说,如果他有点绅士风度的话,应该会让她睡床上,没想到他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餵……」顾筠汝看着他连外衫都没脱,直接躺在了床上,看来今天的他也是格外的疲惫。 「你……总得把被子给我吧。」顾筠汝想拉一床被子出来,却被他用手臂狠狠的压着,无论使多大的力气也拿不出来。 「你……」顾筠汝面红耳赤的看着他,只好躺在床外边,用被子阻隔在二人中间。 容臻但受到身边有人躺下,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我告诉你啊,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成婚了,但是这种事情必须要你情我愿,你不要胡来啊。」顾筠汝一边闭着眼睛,一边碎碎念叨。 见他没有回音,好奇的翻过身,看来他已经睡着了。 这样静静的看过去,容臻美的无法用词彙形容。只要不开口说话,顾筠汝还是很喜欢他的。 一个晚上睡过去,顾筠汝一觉醒来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换了,急忙看了看身下。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容臻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偌大的房间,喜红色的烛火和窗纸都深深的映入她的眼。 「青杏,青杏!」顾筠汝大声唿唤着,青杏赶忙端着热水盆走了进来,面带着讨喜的笑容道:「王妃娘娘吉祥!」 听到青杏改变了称唿,顾筠汝才接受这个新身份。 「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上床去了,王妃快起来洗漱吧。」 「哦。」 顾筠汝心不在焉的坐在铜镜前,没一会儿功夫,青杏就将她装扮得跟个贵妇人一样。 头上戴着夸张的金步摇,衣料用最亮眼的大红色,看起来十分雍容华贵。 「青杏,头上的东西能不能弄少一点?我这一天天的头重脚轻。」顾筠汝忍不住开口向青杏抱怨。 「王妃,这是宫中的礼仪制度,王妃必须要服从,再过两日,那谢家小姐就要入府了,您必须得在衣着上给她一个下马威。」 「啊,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给她下马威?」顾筠汝不想平白无故地和人结下樑子。 青杏努了努嘴,站到她的身前道:「王妃,您这样想,谢小姐若是入府的话,肯定会跟您争宠的。」 「争宠就争宠呗,谁稀罕呀。」顾筠汝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反正她这王妃的位置已经坐稳了。 「可是那谢家小姐色艺双全,而且还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恐怕世间再难寻觅到像她这样的一位佳人,难道王妃就不觉得有点压力吗?」 「压力?」顾筠汝面对这个问题沉思了片刻,午后。二人乔装打扮,一同去了如意客栈。 听雅看着一身男装的顾筠汝,差点没认出来,赶忙招唿着二人到里面坐下。 「我说你这新婚头一天就到我这来了,有些不妥吧?」 听雅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匪夷所思道。 「我过来是来喝酒的,把你们这最好的酒给我上上来。」顾筠汝今天索性放开胆子,听雅努了努嘴道:「今天的好酒都已经卖光了,要提前预定。」 「预定?行吧,随便来点其他的酒吧。」顾筠汝还从未喝过这里的酒,听雅看着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又和他吵架了吗?」 「哪有那么多架吵啊?」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我也不是看着你们二人吵架,就是觉得你这几天有点怪怪的。」听雅说着,抱起酒罈,给她倒了杯大碗的酒。一边叮嘱道:「我这酒的味道虽好,但是一定不能多喝。」 「我会注意分寸的,放心吧,你先去忙。」 「好。」 青杏坐在顾筠汝的身边,看着她大口大口灌着酒,犹豫道:「王妃,您要是喝的烂醉回去,王爷一定会责怪奴婢。」 「他敢,让他动你一个手指头试试!」顾筠汝没喝两口已经开始有了醉态。青杏隐隐担心此时看到一个人已从门口走进来。 「程公子。」青杏脱口而出,引起他的注意。 看着青杏嘴里嘀咕着什么,不要走过来不要走过来,抬眼一瞧就看到程绍远那双充满多情的眸子。 「程绍远!」顾筠汝兴奋的站起身,冲着他嘴角一咧道:「程兄,你来了,快陪我喝一杯!」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不会是为了我来的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意者 程绍远面露一丝尴尬,选择在她面前坐下。 「你喝的有些多了。」 「不多,一点都不多,才几杯而已。」顾筠汝给他倒了一碗酒,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坐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怎么,你不想陪我一起喝啊?」 「喝酒误事,我有公事在身,打算在这里吃完就离开的。」 程绍远滴酒不沾,人品也是众人看在眼里的,顾筠汝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道:「说的也是啊,你还要去查案断案,而我呢,就只能在这里像是一个花瓶一样,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为了去博那些不解风情的男人一笑……」 说罢,整个人都栽到了桌上,青杏急了,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程公子……劳驾您将她送到楼上吧。」青杏想着,还得在如意客栈把她的酒给醒了,不然这样回去的话,王爷一定会不高兴的。 「别管我,我还能喝。」顾筠汝突然兴奋的抬起头,对着众人嘿嘿笑着。 程绍远直接将她的手搭在肩上,将她搀扶到二楼,听雅从后厨出来,就看到程绍远将她扶上楼的场景。 听雅一直在楼下等着程绍远下来,凑上前去道:「刚刚多亏程公子了,不过筠汝现在已经是王妃,还请程公子和她保持些距离,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放心吧,这个我自有分寸。」说完话,还略有些不捨得看了一眼楼上,便离开了如意客栈。 听雅无奈的摇了摇头,程绍远也是一多情而又痴情的人,只可惜爱错了人。 待顾筠汝酒醒酒的时候,发现面前站着的容臻,他一副严肃的面孔,眼神隐约有些不满,仿佛充满着责备。 「我在哪儿?」顾筠汝头晕的看着四周。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悽惨的叫声,是青杏…… 青杏被人架在板凳上,正受着刑罚。 「王爷饶命阿……王爷……」青杏惨叫声响起,顾筠汝发觉不对劲,赶忙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出了门外,看到青杏受罚,立即回头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要罚青杏!」 「因为她没有看好你,还跟着你一起出去胡闹,就应该受罚。」 容臻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她一同站到门外,亲眼目睹青杏受罚。 「可是这跟青杏没关系,你要怎么样沖我来就是了,赶快叫他们停下!」顾筠汝对着他大声吼道。 「那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不会不打一声招唿就出门。」 「好。」顾筠汝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先把青杏救下来再说,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 青杏挨了十几个板子,屁股肿得跟小山丘那样高,被扶到库房上药。 顾筠汝没好气地冲着他道:「还以为你心里的阴影治好了,没想到你还是一样变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说你心里阴暗!」顾筠汝举起了青葱玉指,戳了戳他的胸,容臻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随你怎么说。」容臻说罢,转身离开了视线。 夜幕徐徐降临,顾筠汝带着青霜拿着药去看青杏,见她总算是好了点,顾筠汝一脸悲哀地嘆了口气道:「都怪我连累了你。」 「王妃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王爷还是很担心你的。」 「担心?我倒是没看出来,他有多担心我。」顾筠汝气鼓鼓的说着坐到一边,青霜眼珠咕噜一转,道:「王妃,王爷很担心你,这外头世道混乱,让您少出去是有些有理由的。」 「理由?哼,我看他就是想折磨我吧!」顾筠汝鼻孔里发出不悦的哼声。 俩日后,谢冰雁入府。头一早就来给顾筠汝请安。 「你快起来吧。」顾筠汝可受不得她这样的大礼,谢冰雁抬起那双秋水动人的眸子。顾筠汝看着她的眼神,快被融化。 「王妃,这是冰雁从家所带来的一些礼物,还请姐姐笑纳。」 说话间,让明月将缠枝牡丹翠叶熏炉拿了上来。 「好香的味道,里面放的可是金枝玉容,还有半夏这几味香料。」顾筠汝一嗅,就嗅出里面所採用的原料。 「姐姐可真是聪慧。」谢冰雁得体大方的看着她,顾筠汝抿唇一笑道:「那妹妹的这份薄礼姐姐就收下了,第一次相见,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罢,给青霜使了个眼色,她便将一精緻的木匣子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一对翡翠玉琉璃钏。 「姐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可收不得。」谢冰雁看着翡翠玉琉璃钏,色泽明亮清澈,好像是太后才会有的东西。 这正是太后赏赐给顾筠汝,而被顾筠汝拿来做顺水推舟的人情。 「这个我有很多个,你就收下吧。」顾筠汝不拘小节的走到她面前,直接将翡翠玉琉璃钏戴在她的手上。 「看,这个翡翠玉琉璃钏多适合你呀!」顾筠汝看着她这姣好的面容,魔鬼的身姿,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那姐姐的好意妹妹就收下了。」 「恩,千万不要跟我说客气。」顾筠汝抿唇一笑。谢冰雁暂且离开,青霜从她身后走上来,疑惑道:「王妃,你怎么将太后赏你的东西转手送给了她?」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赏些东西没事。」顾筠汝坐到榻上品茗,眼波流转。 是夜,谢冰雁做了一碗薏米羹,来到书房准备探望容臻,顾筠汝此时也炖好了药,准备亲自给他送去,看到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顿时停住了步伐。 「王爷,都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谢冰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容臻却是不知疲惫的看着折文,注意到她做的那碗薏米羹,露出浅然的笑意。 「这是你做的?」 「嗯,妾身特意为王爷做的,也不知合不合王爷的口味。」谢冰雁故作娇羞的模样垂下了眼睑。 容臻看着这美味的薏米羹,不做犹豫直接大口朵颐的吞咽了下去。 「王爷,当心烫……」谢冰雁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碗底就已经见空,忍不住轻声笑道:「王爷,你怎么这么着急啊,若还要喝的话,妾身的小厨房还有呢,今晚不如去妾身那?」 第一百四十章 温和妾室 顾筠汝在门口听的是咬牙切齿,这个容臻,面对谢冰雁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看着手中端着的药碗,还不如泼了。 正准备往下走,却稍不留神,摔了一跤,哎呦一声药汁撒了一地,整个人狼狈的贴在地上。 听到门口的动静,谢冰雁迅速打开门,光线透了出去,原来是她。 「呀,王妃,你怎么会在这儿?」谢冰雁故作诧异的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见她灰头土脸的模样,极力的憋住笑意。 「我没事。」顾筠汝还没有脆弱到那个份上将她的手扫开,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 看着容臻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误以为他是在嘲讽,怒目而视道:「我只是走错了地方而已,我现在就回去。」 顾筠汝擦了擦鼻樑上的汗珠,调头离开。 谢冰雁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容臻的身侧道:「王爷。姐姐好像很生气,是不是冰雁做了什么事惹姐姐不高兴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她高不高兴,都不会妨碍到我们。」说罢,将那一双深情的眸子移到她的脸上。 本以为王爷今日会去她那留宿,却没想到话锋一转。 「本王还有许多军务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谢冰雁话还没说完,只好点了点头,扫兴离去。 顾筠汝气沖沖地回到房中坐下,青杏拿着热毛巾走来,给她擦了擦脸。 「王妃,奴婢寻思着,您是不是和王爷比了摔跤啊?」 「为何这么说?」 「看看你这一身……」青杏实在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再笑,再笑的话我就打你了。」顾筠汝作势抬手,青杏赶忙求饶。 「对了王妃,明日您就要去回顾府省亲了。王爷会陪同您一起回去吗?」 青杏赶忙转移话题,顾筠汝这才收回手。 「不知道,他好像很忙的样子,算了,他忙着和谢侧妃天天亲亲热热的,哪里会管我的事。」 顾筠汝想到偷听到的话,和谢冰雁的声音,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 省亲的日子到了,没想到容臻居然会亲自提醒她。 「还不快走。」容臻已经在府外备了马车。顾筠汝愣了愣,赶忙穿戴好,随着他一同回到顾府。 顾老爷和顾夫人一直在门口等候着,总算是看到了夫妇二人,热情洋溢的走上前迎接。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顾严对着二人行礼,如今他可是脸上贴金,一个女儿做了王妃,一个入宫当了皇妃,还有一个还嫁给了当今状元! 在朝堂上谁不对他俯首帖耳的? 「嗯。」容臻表情淡淡的走了进去。顾筠汝随他一同进去,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化,顾夫人倒是比以前更加的热情。 「筠汝啊,娘这些日子没见到你,可想死你了。」顾夫人眉开眼笑地望着二人,顾筠汝全程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顾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倒很有节奏感。 「对了,父亲,我想给母亲重新修一座祠堂,不知父亲有什么想法?」顾筠汝想到原主的生母十分可怜,死了之后也没能进顾家祠堂。 此言一出,却引来顾夫人的反对。 「不行,顾家祠堂是何等严肃的地方?」 「又不是进顾家祠堂,而是重新修一座祠堂。」顾筠汝冲着顾夫人挑了挑眉,二人一时剑拔弩张。 「好了,好了,这事很简单,到了你母亲的忌日,父亲自然会做主。」顾严是看在容臻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那个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会把她记在心里? 「还希望爹爹信守诺言。」 顾筠汝见目的达到之后,心里松了口气。 饭后,随着容臻坐着马车回到王府。 「今天的事还要多谢你。」顾筠汝知道,如果今天没有他的话,恐怕给生母修祠堂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进行的顺利。 「我能理解你。」容臻表情还是淡淡的,时不时的看着马车外面。 「对了,你和太后之间是不是也应该重修与好了?」 顾筠汝想着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又想起了太后交代的那些话,如果能够让容臻回心转意的话,也算是了了太后的一块心病。 「何时好过?」容臻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是啊,何时好过?又怎么能谈重修于好四个字。 知道有些多嘴,顾筠汝索性闭口不言。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这件事仿佛也是容臻的一块心病,要不然他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强烈。 回到王府,两人便各走各的路散开。谢冰雁在不远处目睹到这一幕,看向身后的明月道:「你说王爷的心中究竟有没有顾筠汝?」 「小姐,这是大傢伙都看在眼里的,王爷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谢冰雁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奇怪的感觉,每当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压抑。 「小姐,别想那么多了,自从您入府之后,王爷对你是千依百顺的,难道这点还不够吗?」 谢冰雁抿唇微笑,这一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顾筠汝回到房内,开始琢磨着做药膏。青杏冒冒失失的来到她的身边,好奇地睁着杏仁眼问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百草霜,这里面我放了很多有利于人体肌肤营养的草药,到时候拿到市面上去卖。」 「阿。」青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小姐还会这个技能。 「这个是做好的成品,待会你让人先送给冰雁。」 青杏看着小盒子里装着的膏体,扁了扁嘴道:「为何小姐做完第一份要送给她?」 「让你拿去你就拿去。」顾筠汝不耐烦的说道,继续做着百草霜。 「是。」 将百草霜交给了明月,明月拿着东西来到谢冰雁的面前。 「小姐这东西还是别用了吧,以免王妃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明月的一句话倒是提醒她,目光绕围着百草霜轻轻的打了个圈道:「人家好心好意送来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 「小姐的意思是?」 「往里面放些东西。」谢冰雁拿着百草霜,嘴角一扬,她倒想看看。容臻对她们二人之间究竟会如何选择? 小小的试验不过才刚刚开始,谢冰雁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误会升级 不仅能够养颜护肤,而且还能滋润保湿。 顾筠汝正准备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去向听雅好好炫耀一番却听到秋水阁那边传来动静。 「你们听说了吗?这些日子谢侧妃闭门不出,听说是毁容了。」 「是啊,听说自从用了王妃送来的百草霜之后,脸都烂了一大块呢。」 下人们窃窃私语话传到青杏的耳中,一脸不服气地走到众人的面前,一只手叉着腰对着她们怒目而视,呵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小心撕烂你们的嘴!」 「青杏……」顾筠汝不想让她惹上是非,给她使了个眼色,青杏嘟着嘴走过来道:「王妃,这些下人就是太没规矩了什么话都乱传!」 「那他们说的也都是有道理的事情。」顾筠汝隐约有些担心秋水阁那边的情况,于是掉头走到了秋水阁。 青杏闭口不言,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秋水阁的院子里,一片清凉萧瑟,唯独院子里的两棵梨树巍峨挺拔,是夏日乘凉最好的去处。 「王妃,王爷好像也在里面呢。」青杏是个眼尖儿的人,隐约看到了王爷衣袍的一角,就认定了王爷也在里面。 「这么心虚做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事。」顾筠汝一脸坦荡的走进去。 容臻看着戴着面纱躺在床上的谢冰雁,一脸担忧地坐在床榻前,紧握着她的手道:「冰雁,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王爷……咳咳。」谢冰雁那双眼含秋水的黑眸带着丝苦楚,白色的面纱隐约可见,晶莹细嫩的皮肤起了一些小红疙瘩。 「这就是王妃送来的百草霜?」容臻语气突然变得冷硬深沉,就连眼神都变得深邃了。 「是,娘娘正是用了王妃送来的百草霜才会……」 明月吱吱呜呜地低着头,容臻问什么,便乖乖地答什么。 「胡说!我的百草霜没有问题!」顾筠汝在门口听了半会儿,见明月一口咬定是她的百草霜里面含有刺激的成分,于是便走进来。 「王妃……」 明月吓的脸色微白向后退了一步。 「你还有脸来,看看你把冰雁害成什么样子了!」容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冽的眸子里含着一丝厌恶,顾筠汝对视上他眼神的那一剎那,双瞳倏地睁大。 「我这不是过来看看她吗?」顾筠汝没好气的对着他说道,来到榻前便看着她一脸羸弱的模样。 「小问题,多服用一些甘油草就可以了。」顾筠汝没有意识到屋子里的气氛是多么的僵硬而沉重,容臻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瞬间就可以杀死人。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成心的。」顾筠汝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是不是百草霜的问题,第一次做的时候有什么失误也说不定,看到容臻这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还真是有些害怕。 「王爷……我相信姐姐是无意的。」谢冰雁终于发了话,容臻在听到她话的那一瞬间,一座冰山似的脸瞬间融化了,就是那么短短两秒,情绪转换的十分自然,顾筠汝都忍不住向他竖起大拇指。 看来成婚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他与谢冰雁真的是一见钟情,她只不过是个多余的。 顾筠汝看着他们二人眉目传情的样子,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对原配夫妇。 「那我去让人去药店里抓些草药回来。」 「站住!」 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顾筠汝僵住脚步,缓缓转过头,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眸,眨呀眨的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你害的冰雁差点毁容,应该付些代价,从即日起,不许踏出房门半步,每天只准吃一顿,若有人敢违抗的话,死罪!」 顾筠汝愣愣的看着他,绝情冰冷的话语从他嘴中吐出来,没有任何的温度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谢冰雁听到这,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但是无人察觉。 「禁足就禁足,谁怕谁啊!」顾筠汝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明知他是个不讲理的变态,还一脸期待着,以为他会变得温柔一些,看来新婚之夜的感觉都是错觉。 见顾筠汝离开,谢冰雁缓缓咳嗽两声,靠在床沿上抓着容臻的手,皱着黛眉,道:「王爷,这样罚姐姐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姐姐性子生来活泼好动,若是不让她出去的话……」 「就是应该让她长长记性,她若是有你一半知书达理,也不会落得如今下场。」容臻眼角眉梢透出浓浓的爱怜,谢冰雁看了,娇羞的垂下眼睑。 「气死我了!」顾筠汝回到屋内坐着,便看到有人将门给关了起来。 「王妃……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也许王爷只是一时气急,以后会放王妃出来。」青杏端着杯茶安慰道。 「我生气的是那个谢冰雁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果然我猜的没错,有了新欢之后哪里还会记得旧人,不对,我连他的旧人都算不上!」顾筠汝突然想酝酿一下情绪,好好的痛哭一场。 「青杏,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放心,我才不会死在这个地方呢!对了,把我做好的那些百草霜全部都送到如意客栈去,公主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是。」 青杏趁着没人在将包袱里的百草霜全部都包装好,准备从后门偷偷出去,却没想到迎面就碰到了容臻。 「王……王爷……」青杏吓得手足无措,想到今日王爷对王妃的惩治感到不寒而慄。 「包袱里拿的是什么?」容臻声音淡淡的问道,眼睛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包袱看。 「没……没什么。」青杏吓得牙尖直打颤,看着王爷一步一步逼近,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容臻翻着包袱里面的百草霜,直接一股脑的丢到了身后青峰的怀里,看着面前的青杏道:「你也想被禁足是吧?还想联合外人?」 「没有,青杏不敢……」青杏紧紧垂着头,神色一片慌张。 「还不赶紧回去。」 「是。」 青峰见青杏的背影走远之后,将包袱里的百草霜拿了出来。 「王爷,侧妃好像就是用这种东西脸上才会溃烂。」 「让胡太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五毒俱全 日暮斜沉,顾筠汝等的花都快谢了,总算是看到青杏灰头土脸的回来。 「青杏,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顾筠汝关切的问道,将她拉到了桌边坐着。 「王妃,奴婢还没出门就被王爷抓到了,把百草霜全部都没收走,而且还罚奴婢去打扫一个月的厨房。」 青杏欲哭无泪,以后就没有机会见王妃了。 「这个容臻!是诚心想跟我过不去吗?」顾筠汝气得牙根痒,青杏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王妃,你还是别跟王爷置气了,服个软也许他就会把百草霜都还给你。」 「我才不呢!」顾筠汝骨子里就有一种傲气,服天服地绝对不可能会服容臻。 夜幕渐渐降临,容臻在书房一直等着胡太医的现身。旋即就看到了期待的身影。 「胡太医查的怎么样了?」 胡太医走上前,给容臻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回王爷的话,这些百草霜里面并没有什么会让人毁容的成分,而还能保住水分,有所滋润调养。」 「若真的像你所言,为何侧妃用了之后脸上会长出红痘。」容臻眉梢一沉,低哑着声音问道。 「回王爷的话,也有可能侧妃的皮肤不太适用于百草霜。」 容臻稍作思索便让他退了下去。 此时,青峰的身影从外回来,见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一双幽深敏锐的眼神,不掺杂任何一丝情绪。 「王爷,青峰去秋水阁看过,侧妃用过百草霜之后,脸上的确是起了不适,但是她身边的明月很快就将百草霜倒入荷塘里。」 「倒入荷塘,看来这是贼喊捉贼。」容臻低声念道拿着手上的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 「那王爷……从青杏手里拿来的那些百草霜。」 今天下午看到青杏匆匆忙忙的要从后院熘出去,应该是要把百草霜给听雅,这个顾筠汝,还想做点生意。 「送到如意客栈。」容臻两片薄唇一张一合,云淡风轻的拿着杯子轻呷一口。 「是。」 隔日一早,顾筠汝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她的禁令有没有被解除,尝试性地推开门准备踏出去,却见有两个侍卫把她严防死守住。 「王爷有令,若是没有王爷的命令,王妃您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哦。」顾筠汝不悦的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容臻站在榕树下,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好似在朝着她轻轻微笑,但是仔细一看,是面无表情的冲着房门走来。 「王爷。」侍卫沖他行礼,便退了下去,顾筠汝一脸骄傲地扬起下巴,道:「怎么,已经关我三天了,现在可以放我出去透透气了吧。」 「你就这么想出去?」 「当然啦,和你待在同一片屋檐下,我都觉得胸口发闷。」顾筠汝还做出一副唿吸衰弱的样子,令他哭笑不得。 「走。」 「走什么走啊?」顾筠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强行拽出了房门。 「喂,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顾筠汝看着他一向霸道强硬,索性也放弃挣扎和抵抗。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街道上,顾筠汝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傢伙把她当物品一样拎来拎去,丝毫不给她颜面。 「到了。」 容臻一脸风轻云淡将双手负于身后,来到一个门铺下,牌匾上面写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百草居。」而里面则是有一个面容和善的掌柜,顾筠汝诧异地摸了摸下巴,好奇地走上前。 「掌柜的,你们这儿卖什么呢?」 顾筠汝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掌柜的面容和善,十分亲切地笑了一笑。 「姑娘有所不知,这里卖的是百草霜,不过今日已经断货,还请姑娘先行预定吧。」 看着生意火爆的百草居,卖的居然是百草霜,她有点不敢相信,让掌柜的将样品拿出来看看,果然是她亲手所做的百草霜,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掌柜的是谁,叫他出来见我。」顾筠汝就不信了,这个朝代居然有人跟他一样做出了百草霜! 「我们掌柜的到现在还没露面呢,我只不过是个帐房先生而已。」 顾筠汝听到这,下意识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容臻,将他给拉了进来。 「是不是你搞的鬼?」顾筠汝瞪着他的眼睛问道,想到几天前的百草霜,全部都被他给没收走了,不会是转眼就卖到这儿来了吧? 「是。」容臻倒是毫无畏惧的吐出了这个字。 「什么!你……」顾筠汝差点被气得吐血,只见他轻声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债主,这门铺是我用钱租下的,卖的是你的百草霜,你只需要好好的供货就行了。」 顾筠汝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容臻的意思是,是他帮她租下了这个面铺,还将她的百草霜拿到市场进行贩卖。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顾筠汝本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虽然容臻提前帮她实现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 「你不就是多想赚点银子吗?现在已经满足你了,你还不高兴?」容臻眼神带着点探究的意味,这个女人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 「谁不想赚银子呀,但是你还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卖,你也不怕有人用了,跟谢冰雁一样毁容啊。」顾筠汝口若悬河地和他掰扯,容臻却是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 「掌柜的挂的是你的名字,若出事了,官府自然会审问你,和本王无关。」容臻说罢,直接转身离开。顾筠汝听了他的话,一愣一愣的待在原地半响没反应过来,帐房先生看到面前的女子,原来她就是做出百草霜的人,一脸亲切的走出来,双手抱拳道:「原来你就是掌柜的!」 「啊……我。」顾筠汝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话,这么大的门面,居然是她的了? 这个容臻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给她一巴掌又给她一块糖,还真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子? 顾筠汝看着他的背影融进了人群中赶忙追上前去。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门铺的钱呢,我会还给你的。」顾筠汝怕他这对耳朵没听见,还特意垫了垫脚尖,冲着他的耳边吼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欲盖弥彰 谢冰雁坐到铜镜前,缓缓的将白纱取了下来。 晶莹剔透的肌肤,就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远远看去美艷动人。 「小姐还好,您这恢復的快。」明月又将她脸上的药膏全部都擦下,肌肤比从前还要滑、嫩。 「多亏的大哥送来的药膏,不然我的脸也不会恢復的这么快。」 谢冰雁打量着镜中人,满意的抿唇。 「对了,顾筠汝现在还被软禁中吗?」 「应该是,银杏苑那边,外人不得踏入,就连她身边的青杏都被罚去厨房洗洗扫扫,看来王爷这次真的是生气。」 谢冰雁舒口气,略略正色:「王爷对我是真是假,还尚未得知。不过,看他对顾筠汝的态度……」 「小姐别多心了,王爷宠您,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而且府中的人谁不知您和王爷是在宫中后花园一见钟情,至于这个王妃吗?不过就是凑数的。」 明月笑了笑,拿着檀木玉梳,将她的三千乌丝披在脑后。 顾筠汝在街上逛的累了,去如意客栈吃了一顿之后便打道回府,可容臻让她从后门走进去,说什么不想让人看见他们一起回府,那样会丢人现眼,顾筠汝听了之后火冒三丈,但是转念一想,还不想和他一起进去。 青玉在院子里打扫,正巧看到顾筠汝从后门那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棒槌,走上前道:「王妃,你怎么从后门进来了?」 「阿……我……」顾筠汝还没编好谎话,看到青玉有些慌乱。 「我知道了王妃,您定然又是偷偷跑出去,王爷有令,您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的,要是王爷知道了肯定又要责难于您。」青玉柳眉一蹙,担忧的看着她,这个王妃也真是可怜,没想到谢家小姐一进来就被狠狠的打压下去。 「嘘,这件事你知我知,可不准让旁人知道了。」顾筠汝见她已经替她想好理由,就顺口往下接,青玉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这几天,青杏都会来到容臻的书房,给他点燃艾灸,按摩针灸。这件事情传到谢冰雁的耳中,特地让手下的人在她的艾灸里面放了些东西…… 一个平静的夜晚,青玉再次来到容臻的身旁,点燃艾灸之后,便将他的外衣退下,找准他的经脉,开始熟练地揉按了下去。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青玉突然觉得身子有些热,热的脸也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不知不觉就扯开了衣领,容臻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勐地睁开了眼睛,狠狠抓着青玉的手怒目而视道:「你在艾灸里面放了什么?!」 「王爷……奴……奴婢……」青玉很想解释,但看着容臻惊为天人的面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大胆的将手放在他立体的轮廓上游走,想更深一步之时,却被容臻狠狠的扼住了手腕,疼的她呻吟了一声。 「滚!滚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王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青玉被无情的推开,迅速跪在他的面前,似乎残存着一丝的理智,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感觉到十分难耐,就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她的心尖上游走,又仿佛在炼狱底下感受层层的火浪扑面而来。 「滚!」 容臻愤怒的起身,衣衫就这样半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青玉眼眶涌出热泪,狼狈地爬出书房。 顾筠汝正入梦乡,睡得十分香甜,忽然察觉到有人在床边盯着她,勐地睁开眼睛,居然是容臻,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却被容臻用唇给堵住。 这样霸道而炙热的吻,令她有些头晕目眩,两个人滚在床上,一夜云雨之后,顾筠汝疼得双腿都站不起来,而容臻还在枕边,看到他睡得这样酣畅淋漓的样子,忍不住拿着枕头狠狠闷着他的头。 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顾筠汝收回双手,懊恼着捶着一边的床柱,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根本就使不上力。 「混蛋!」顾筠汝想到昨夜的他,如同饿狼一样侵蚀着全身,占领着高地,而她想叫都叫不出来,昨夜的一夜实在是残暴而又难忘。 容臻睡意褪去,缓缓睁开了酸楚的眼皮,昨天晚上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又好似在战场上厮杀,拼搏一般,看着床边有个怨恨的眼神,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你怎么在这?!」 容臻记忆还停留在昨夜的书房,看着身边的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花衣,有些记不起来昨夜究竟发生什么。 「你还问我怎么在这!是你半夜突然闯进来的,还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顾筠汝气急败坏地说着,拿过他的手臂,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可没想到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牙印咬的极深,隐约能看到血痕。 「你!你怎么不还手啊?」顾筠汝将他的胳膊甩了过去,昨夜的他好像已经失去理智,和今天一脸迷茫的容臻,倒有些不同。 容臻一言不发,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想什么时候和你同房,就什么时候同房。」 话音未落,便转身出门。顾筠汝一脸凌乱的坐在床上,气得青筋暴起,这个傢伙,也太不人道了! 秋水阁。 明月上了些小菜放在桌上,谢冰雁却食不下咽,看着身侧的明月道:「昨日王爷是在哪里留宿,还在书房吗?」 她已经嫁进王府有些日子了,可是却没有和王爷同过房。 明月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冰雁直接放下筷子,道:「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难道还怕我受什么打击?」 「小姐,昨日王爷后半夜去了银杏苑……」明月低着头,观察着谢冰雁的表情,果然她的脸上升起一丝恼人的恨意。 「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谢冰雁黛眉紧促,为何,会去了银杏苑? 「小姐,青玉的确是被赶出去了,或许是王爷不幸中招药性发作,所以才去了王妃那。」 谢冰雁突然冷笑一声,看着桌上的饭菜抿了抿唇瓣。 「我这是替她人做嫁衣了?」谢冰雁一脸头痛的抚额,明月还想说什么,谢冰雁却抬手示意她退了出去。 青霜得知青玉被赶出府,还特意奚落她一下将她的东西全部扔到后院,还让她从狗洞爬出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仇必报 几个丫鬟围在她的身边,不停用讽刺轻蔑的眼光凌迟着她,还说出了尖酸刺耳的话语。 「还不赶紧滚,从狗洞里爬出去,以后别让我们再见到你!」青霜说着还往她的头上啐了一口口水,青玉本想弯腰拿包袱,却不慎被身后的人踹了一脚,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不停的辱骂。 顾筠汝与青杏看到这边有动静,好奇的停下了脚步,「青杏,那发生什么了?」青杏朝着人群里望一眼,看着她道:「王妃。好像是青玉,青玉已经被王爷赶出府门了。」 「怎么会这样?」顾筠汝诧异的问道,青玉一直很聪明伶俐,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王爷也是百般的呵护和关切,怎么突然被赶出府门? 看着那些人对着青玉进行围攻,赶紧走上前呵斥道:「都给我住手!」众人停住雨点般的拳头,惶恐的回头,原来是王妃。 「见过王妃……」大家齐齐的低着头,没有刚刚那嚣张的气焰。 「怎么回事啊?」顾筠汝不解的问着,看着蜷缩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青玉,好不可怜。 「青杏,先带着青玉下去,换身衣裳。」 顾筠汝吩咐着,可青杏的动作却有所迟缓,犹豫抬头看了一眼顾筠汝道:「王妃,王爷下了令的要将她逐出府去,府中的人是不能收留的。」 「本王妃知道,但是这样出去怎么能行呢,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说,青霜就由你给她亲自换衣服。」顾筠汝将目光移到青霜的脸上,青霜和青玉向来不合,都是死对手。 「是……」 众人看完好戏便散了,青霜给青玉换完衣服之后打开房门,顾筠汝此时走进来,二人向她行了一礼。 「行了,青霜,你先出去。」 「是。」 青霜临走之前,眼神别有深味的看了青玉一眼,低着头离开。 青玉澄澈的双眼之中闪动着泪花,在看到顾进来的那一刻,彻底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道:「王妃,给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不知为何会被王爷赶出府去。 奴婢那晚只是在给王爷针灸完之后准备离开,也不知为什么心头的火突然升了上来……」 听到青玉这么一说,昨天晚上的确有些奇怪,而容臻就像是一只发了情的野兽,几年都没配种一样。 「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尚不可传出去。」 「奴婢知道,奴婢只和王妃一个人说。」青玉眼圈竟隐隐红了,委屈的擦了擦泪。 「行了,你先起来吧。我会向你替王爷求情的。」 「真的吗王妃?」青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当然了,不过我说的话有没有用也不知道,那个傢伙一向都是个死脑筋。」顾筠汝看着他专横跋扈的样子,心里也莫名升起了一股怨恨。 「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莫耻难忘,只想和王爷消除心中的嫌隙误会。」青玉激动的看着她,顾筠汝垂眸,旋即来到容臻书房。 青峰拦在门口本不想让她进去,但顾筠汝凭藉着胡搅蛮缠之势,成功的打进敌人内部。 「容臻!」顾筠汝直唿其名来到他面前,青峰一脸惭愧地冲着容臻拱手道:「王爷,王妃执意要进来,手下没能拦住,还请王爷恕罪。」 「行了,你先退下去吧。」 「是。」 见青峰出门之后,顾筠汝气势如虹地来到他面前,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青玉都与我说了,那不是她的本意,她也不知为何会那样。」 容臻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坚硬破冰般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是来替她求情的?」容臻慵懒魅惑的嗓音缓缓响起,仿佛对昨夜的事情早已忘怀。 「可以这么说吧,青玉也怪可怜的,毕竟在王府伺候你这么多年了,说赶就赶,都不给人家解释的机会。」 顾筠汝恨得牙痒痒,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大魔头。 容臻忽然拿着手中的摺子拍到了桌上,顾筠汝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看着他道:「干嘛你还想打我啊?」 「呵,本王从不打女人。」容臻气定神闲地说着,缓缓抬起黑眸看向顾筠汝。 容臻莫名想到了昨夜那场混乱,那是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所以说被人下了药,但隐隐还是有些知觉。 「你看着我干什么?」顾筠汝无谓的直视他的虎目,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瞬间打断了他的臆想。 「没……你出去吧,这件事情本王自有定夺。」 「可……」顾筠汝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只要是下定决心的,就不可能会有改变。 回到银杏苑,青玉一脸期待地看着顾筠汝,见她也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便知道王爷的心是不可能再软下来了。 「青玉还是要感谢王妃求情,以后有缘再见吧。」 青玉转身回屋,收拾了包袱便从后门离开,顾筠汝缓缓地嘆了口长气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两腿交迭,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嫁到王府也有俩月有余了。 「王妃,你看谁来了?!」 青杏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过,缓缓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听雅。 「听雅!」顾筠汝喜出望外,总算是有了一件令她高兴的事情,赶忙来到她身边打量着她,「没想到几月不见你又变胖了一点。」 听雅笑不露齿地看着她,装作一脸嗔怪的道:「就你敢说我胖!」 「那不是把你当自己人了吗?对了,你怎么来看我。」 青杏看到王妃本是充满阴云的脸上总算笑逐颜开,心里也松了口气,赶忙去拿糕点和茶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共二人品尝。 「其实是臻让我过来的,他让我以后有空多来王府陪陪你。」 听雅一边说着拿个糕点吃个不停。 顾筠汝一听到他的名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好像是听到了极其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怎么?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听雅瞪着杏仁眼看着她,顾筠汝抿了抿唇瓣,有些食不下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他碰到头就要吵架,上次在谢冰雁面前那样数落我,我这心里还郁闷好几天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情数落 「我说你就这么坐以待毙呀,你的百草霜肯定没有问题,现在外面的街道上都抢的闹哄哄的,你是不知道你的百草居是有多么炙手可热!」 听雅眉飞色舞的说着百草霜的售卖。顾筠汝看到自己的成果被这么多人认可,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大家喜欢就行,其实吧,我也没那么多要求,只要手里有些余钱就行。」顾筠汝拿着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难道臻不给你月钱吗?」 听雅好奇的八卦夫妻二人之间的私事,顾筠汝扯了扯嘴角,「我才不想问他要钱,虽然帐房会发,但是我也懒得去细数。」 「原来如此,不如你也学着谢小姐娇柔抚媚一些,说不定这样就能获得臻的关心。」 听雅一旁出着馊主意,而顾筠汝却是一脸嗤之以鼻的道:「我才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二人一边寒暄。而另一边的青玉,一出城门就被几个流氓给盯上。 「嘿嘿,小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儿啊?」 三个流氓皮糙肉厚,而且头髮乱糟糟的,色眯眯地盯着青玉瞧,青玉害怕的眼观八方,想看看有什么行人可以来救她,却发现除了老幼妇孺之外也没有身强体壮的男子。 「你们不要乱来!」 青玉害怕的抱紧手中的包袱,狠狠的朝着他们砸了过去,拔腿就跑,几个流氓顺势追上,一路追到了郊外小树林。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被凸出来的树根绊了脚,一路滚下山坡,几个流氓也顺势跑下去,将她团团围住。 「嘿嘿,我看你这会儿往哪跑!」几个流氓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便朝着她扑来。 「不要,救命!」 话音刚落,便有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飞来,朝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脑门射去,顿时倒下去。 「谁!」 其他两个流氓并没有看到人,光看到一只利箭飞来,正准备四周探望,突然有两只箭朝着他们心口射去,倒在青玉的身边,瞪着大眼,血流不止。 「啊!」青玉害怕的浑身发颤,此时有一伙队伍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克达尔,他准备入京找容臻商量要事,正好在郊外救下了这个女子。 克达尔看着青玉惊慌失措,惨白的小脸伸出手将她驮到马背上,青玉害怕的瑟瑟发抖,看着这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更显害怕。 三日后。 程绍远已经在城中通缉紫珞,紫珞此时也已经回到城中,才发现已经翻天覆地。 乔装成一个平凡老百姓的样子,混在人群中,看到有轿子从王府出来,悄悄地跟上前。 轿子里的顾筠汝伸了个懒腰,总算是解除了禁令,可以四处瞧瞧。 「青杏,我们去百草居看看。」 「好。」 青杏神采奕奕的看着外面,来到十字街头,百草居的门下排起长龙的队伍,看来她的百草霜卖的的确是很热门。 「王妃,这里真的好多人啊。」 「是啊,以后的人还会更多的。」顾筠汝喜闻乐见这种场面,见百草居挤的已经进不去,只好先去了一趟如意客栈。 「车夫就在这里停下吧,我们走过去就行。」顾筠汝一路颠簸有些累,想下来走走。 车夫先行离开,顾筠汝和青杏在街上走着,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络绎不绝的商队。 「这个好看,给冰雁带一个。」顾筠汝看到一对耳环,觉得十分新颖,想给谢冰雁也带一副。 「王妃,您为何要对谢侧妃这么好?」青杏不太能理解。 「因为她是王爷喜欢的人啊,所以我这个做王妃的,理应要体恤一下。」顾筠汝撇了撇嘴说道,青杏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紫珞一直盯着二人,总算是看到顾筠汝正脸,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王妃。 来到如意客栈,顾筠汝选了老位子又点了老酒,可端上来的只有那么一小坛,看着面前的听雅,问道:「为何就给我这么一小坛的酒,人家的酒都是大坛的。」 听雅轻轻咳嗽一声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喝醉酒有多失态吗?所以在我这,你不能多喝酒。」 「我……」顾筠汝欲言又止。青杏憋着笑意,联想到王妃那些日子喝醉酒的神情,若不是遇见程公子,不知要被多少人看了笑话。 「还敢笑我,待会儿你先罚三杯!」顾筠汝直接给青杏倒了三碗酒,青杏苦着一张脸,再也不敢肆意嘲笑。 吃到一半。便看到程绍远走进来,此时紫珞正在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坐着,看到程绍远的那一刻,迅速戴上草帽,转过头去。 「程兄。」 顾筠汝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他,看来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冲着他挥了挥手,却见他一脸避嫌地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她看到这,对着面前的青杏道:「走,我们去跟他一起坐。」 「王妃……」青杏还没来得及阻止,顾筠汝便风风火火来到他的面前,手上还拎着一坛酒,对着他笑了笑道:「程兄,才几天不见,就与我生疏了?」 「不敢,王妃身份尊贵怎么能和我称兄道弟?」程绍远开始打起了官腔,顾筠汝最不喜的就是他这幅巨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 「怎么了?你之前可不这样对我说的。」顾筠汝打了个酒嗝,替他将碗倒满。听雅正好从后院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人又坐到一起,眉心一拧,这个程绍远怎么阴魂不散呢? 「王妃……」程绍远目露愧疚和尊崇,只是没有以前的温和。 「好了好了,又不是找你麻烦的,快跟我说说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顾筠汝才不管身份的高低,只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紫珞不在京城,已经带了一些人马去塞外找寻,估计这需要一些时日……」程绍远眉头一皱,这个案子的确难办,而且已经超过了大冢宰给的时限,全体上下都是要受到责难的。 「难道你真的觉得兇手是紫珞?」顾筠汝对这个案子颇有些研究,觉得这个兇手应该就在皇宫里,可是隐藏的太深。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道貌岸然 二人交流着案情,听雅直接拿着碗筷走了过来,在二人身边坐着,看到两个人就这样相识而望,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索性来凑个热闹。 「听雅,你不要帮着子乔去处理生意嘛?」顾筠汝看着她也坐下来吃喝,好奇的问道。 「这个不着急,你们继续阿。」 听雅乐呵呵的笑了笑,就像是听故事一样感兴趣。 「我们说到哪儿了?」 顾筠汝被听雅的突然打岔,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说到……」正要继续讨论,却看到程绍远的手下走过来,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原来是有人发现紫珞的影子,程绍远便迅速离开。 听雅见他的身影终于走远,松了口气,道:「这傢伙每次都来到我的如意客栈,我估计就是为了蹲到你来的。」 「别胡说,我和程兄之间是纯洁的。」 虽说曾经萌芽过一些好感,但很快就被容臻给熄灭,老老实实地当昭王妃也没什么不好的。 「好好好,纯洁。」听雅憋住笑意,不想当面戳穿。 酒足饭饱之后,便带着青杏离开,不远处的紫珞一直跟着她们的脚步,趁着她们走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挡住在她们的面前。 看着前面是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顾筠汝好奇地扬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挡着我们的去路。」男子并没有回话,而是慢慢地将草帽挑了下来。 「紫珞!」 夜色深处,容臻来到银杏苑,才发现主僕二人到现在还未归来。 看来这个顾筠汝一旦被放出去之后,就变得无法无天。 「王爷,手下向人打听过了,从如意客栈出去之后,王妃就一直没有回来,好像是在陆家胡同消失的。」 青峰来到容臻的身边,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他,容臻薄唇微抿,漆黑不见底的眼神,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缓缓转过头,「叫你好好跟在她的身后,到底是做什么吃的?」 容臻责备的语气很明显,青峰很是愧疚,索性拔出手中的匕首,正准备斩掉右臂,却被他给阻挡。 「我要你这只手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把人找回来,不然你也别回王府了。」 「是!」 青峰身影融入微凉的夜,谢冰雁让人做好了一桌的饭菜,一直在等着容臻,可是等到后半夜也不见他过来。 「小姐,把东西收了吧,王爷今晚想必是不会过来了。」 明月一脸惋惜地看着自家小姐,将所有的温情都付诸于他,可是王爷却不懂得珍惜。 「不用,我再等一会儿吧,明月你叫人把这些饭菜都热一遍。」明月犹豫上前将饭菜递给了身旁的下人。 在桌上清空的时候,容臻走了进来,谢冰雁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激动的上前道:「王爷,你来了,妾身还以为今晚你不会过来。」 「本王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用再等本王,本王这两日要出府一趟。」 「什么……王爷又要离开了?」谢冰雁感到心里一阵失落,很不想让他离开。 「恩,回来之后我会看你的,你先好好休息,别再等了。」容臻说罢,便直接离开,谢冰雁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进夜色之中,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是在一个昏暗的茅屋醒来。 更后的青杏被人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而她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上下酸痛不已。 「唔……唔……」顾筠汝尝试喊出声音,才发现嘴里也被塞了一块布。 紫珞穿着一身紫色的劲装,黑色的靴子套在脚上,显得干净利落,眼神冷冽而又锋利,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 她的身后走进一个穿着白色罗衫的女子,头上戴着帷帽,身形高挑,气质不凡。 白衣女子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样,紫珞走上前将她嘴中的白色的布给挑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布啊?这么难闻!」顾筠汝赶紧将嘴里的碎片给吐了出来。 「别来无恙啊,昭王妃。」 紫珞嘴角微微一扬,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你把我们绑到这里,到底是何目的?!」顾筠汝没好气的问道。 「别着急,我们的昭王妃不是一向很喜欢多管闲事吗?这次宫中发生的命案,我是想听听王妃有何见解。」 看来紫珞也知道宫里发生的命案,并且对这件事情一直暗中调查。 「你不是回乡下探亲了吗?宫中出事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顾筠汝瞪着一双杏仁眼,好奇地问道。 紫珞坐在一边的草铺团上,双腿交迭。 「我在跟踪你,并且你在沙漠上遇到的杀手也是我。」 「什么!」顾筠汝恍然大悟,难怪这套衣服有些眼熟。 「你为什么要杀我?」顾筠汝不解她的目的,明明无怨无仇,却追了她很远的距离,从塞外到京城,看来身后的那双眼睛就是她。 「本来不想杀你的。只是后来看你碍眼多事,所以……」她特意停顿了一会儿,看着顾筠汝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顺便将她身上的绳子也解开。 「你把青杏怎么样了?」 见到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十分担心她的安危,伸手摸向她的脖子,发现还有唿吸和脉搏,应该没有事。 「放心吧,只是用了点迷药而已。」紫珞拔出了腰上锋利的匕首,冷峻的美眸盯着匕首看来看去。 「那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到底想做什么?杀我灭口,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顾筠汝大意凛然的闭上眼睛,虽说死在紫珞的手上很不值得。 「其实说来也是一场误会,如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在找我的踪迹,而我又是何其无辜,替娘娘办事,反倒要被娘娘杀人灭口,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心痛。」 紫珞仿佛是自言自语,那双冷静犀利的眉眼盯着匕首看。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顾筠汝看清她的来意,是想让她帮她脱罪。 「证据。证据没有,而我也不在乎什么证据。」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筠汝越发看不清楚她的来意,紫珞给身旁的白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她便离开了。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我想让你给娘娘脱罪。」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事不关己 「淑妃把罪都移到你的头上,你却想着让我帮她洗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筠汝不太理解紫珞所想。 「娘娘只是想用这招让我现身而已,并非是真的想将罪移到我身上,这是娘娘给我的求助暗号,外人是不会懂的。」 顾筠汝恍然大悟,这也是淑妃明哲保身的一种,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所以你打算绑架青杏来威胁我,来还淑妃清白是吗?」 「聪明,与王妃说话就是不累。」紫珞一脸欣赏的看着她。顾筠汝鼻子里却发出了哼的一声。 「那你得先让我离开这里才行吧?」 「这个倒是好办。」紫珞将她送离这个地方,全程顾筠汝都是蒙着眼罩,根本就看不清楚路,早知道应该多向容臻学一些防身的功夫,就不会轻而易举的被她给带走。 想到容臻信誓旦旦的跟她说,不会遇到坏人,不由一阵冷笑。 青峰带着羽林军在大街上总算是看到顾筠汝的身影,立即围上前去担忧的道:「王妃,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筠汝面无表情地回到府内,青峰皱着眉梢,总觉得王妃的神情有些奇怪。 容臻得知顾筠汝回来之后,迅速赶到银杏苑,发现她身后空无一人,应当是自己一人回来,着急忙慌来到她的身前,抓住她的皓腕问道:「你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 「你弄疼我了,快放开!」顾筠汝皱着眉说着将他的手扫开,容臻这才意识,刚刚用的力气可能是有些大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吧?」 容臻担心的彻夜难眠,而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突然出现,心里固然会有些恼意,顾筠汝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道:「我没去哪,我就是在附近呢,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下次再彻夜不归可没那么幸运。」容臻见她的手腕上有些被绳索绑架的痕迹,得知她昨天晚上一定是遭遇到什么,只是不肯跟他说。 「你以为我想啊!真是不可理喻,不想和你说话了。」顾筠汝就知道两人没几句又要吵起来,累得一晚没睡好,赶紧将他推开。 「赶紧走吧,我要继续睡觉了。」顾筠汝郁闷地嘟囔着嘴,将他推到门口。 容臻被她无情的推到门口,顿住脚步,正准备敲门进去和她好好说几句话,可是话却哽咽在了喉头,怎么都说不出。 青峰来到他身后低声道:「王爷,厨房里的饭菜都准备好了。」 叫人做好了大鱼大肉,本想给她接风洗尘。又被自己给搞砸,容臻十分的恼悔。 「王爷,不喊王妃一起?」青峰犹豫道。 「不用了。」容臻淡漠的说罢,离开银杏苑。 顾筠汝坐在床上,想着能用什么办法光明正大的进宫,容臻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忽然灵机一动,叫来青霜,让她把一些百草霜送到太后宫中。 画面一转,太后看着那些百草霜,气味甘香,有着淡淡的草香味,一脸享受的吸了一口。 「花嬷嬷,好些日子都没见到筠汝,看到她送来的这些百草霜,忽然就想到了她。」 身旁的花嬷嬷笑逐颜开,走上前俯着身子道:「若太后想念的话,可宣王妃入宫。」 「好,那哀家就让她入宫。」 一道懿旨送进王府,容臻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看着面前的首领太监,一言不发地又看向了身后的顾筠汝,见她嘴角微扬,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王爷不要不捨得王妃,过些日子咋家会亲自送王妃回府的。」 为首的老太监一眼就看出王爷眼中的不舍,于是走上前说了几句调侃的话。 「只要她不在宫中惹是生非,本王就阿弥陀佛了。」 容臻清楚顾筠汝是个什么性子,若不把宫中的房瓦都接掉的话,恐怕根本不能随她意。 「放心吧,臣妾绝对不会给王爷丢脸的。」顾筠汝望着他哼哼几声,于是便随着太监一起入宫。 马车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玄武门附近,小凳子得知顾筠汝进宫,立即带着下人过来一起迎接。 「见过王妃。」 这回总算是名正言顺的喊了一句王妃。 小凳子心里欢喜,眼角的欢愉也展露的淋漓尽致。 「你们都起来吧。」顾筠汝不太想看人卑躬屈膝的样子。想到就连花嬷嬷也亲自过来迎接。 「王妃,太后等您多时了。」 花嬷嬷露出招牌式的和善笑容,领着她一起入到太后宫中。 「见过太后娘娘。」顾筠汝眼明心亮,对着她俯身行了一礼。 「快些起来,哀家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你了。」太后对着她招了招手,顾筠汝迈着莲步走到她的身侧,笑靥如花的看着她道:「娘娘最近的气色可真好。」 「哀家都是人老珠黄了,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后辈。」 「太后可千万不要这样说。」顾筠汝抿唇微笑,还特意带了新研制的一套护肤品送到太后宫中。 「你做的百草霜哀家用了几日,发现肌肤又细腻了不少,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啊。」太后眼角带着浓烈的喜悦拍了拍她的手,顾筠汝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腼腆的低下头去。 「太后娘娘过奖了……」 「在王府和那谢侧妃相处的如何?」太后关心起了顾筠汝与容臻婚后的生活。 「一切都好。」 顾筠汝来到宫中,想着本可以放松几日,不用再去处理府中琐碎的事物。 「若有什么难处,不妨就来问问哀家,哀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多谢太后……」 待到夜深,顾筠汝回到院中,这里离太后的寝宫仅仅只有五十步的距离。 太后喜欢吃斋念佛而顾筠汝又擅长洞悉佛经,两人自然是聊到一起去。 不过她来到宫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翌日,顾筠汝来到后花园散步,看到一个宫女在斥责一个太监,好奇的停住步伐。 「这么点小事你都不会做!」 宫女骂骂咧咧的冲着他教训,那太监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并没有反抗。 顾筠汝观察着那太监的模样,觉得有些眼熟,有些驼背,帽子遮住他的眼,但却可以看到脸上淡紫色的疤痕。 宫女气沖沖的离开,太监转过身,正巧看到了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过目而不忘 看到太监拔腿就跑,顾筠汝二话不说撸起袖子追上前去。 太监一路狂奔,不知又跑到了哪个院子里去,顾筠汝喘着粗气,没有看到那太监的身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他是在身后埋伏,突然转过头却将身后的小凳子吓了一跳。 「王妃,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小凳子一脸迷煳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顾筠汝,耳根子都憋红了。 「你这么在这,对了这是什么地方?」顾筠汝看着四周的墙角都是红色的砖瓦,宫中每走一条路的景致都是差不多的,唯独这里人烟比较稀少。 「这里是海棠阁,供下人们休息娱乐的地方,不过今天宫中事情繁忙,没有人敢在这里偷懒。」 小凳子嘿嘿的笑着,顾筠汝眯了眯眼睛,便有了结论,看来小凳子是在这里偷懒,被她逮了个正着。 「我知道了,你是在这里偷懒,不巧被我碰见了吧?」顾筠汝眯了眯眼,朝着他步步逼近,小凳子害怕的摆了摆手道:「奴才不敢偷懒,奴才还要给皇上送砚去。」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太监,背还有点驼,腿脚似乎还有些不方便,但是跑起来的时候特别快。」顾筠汝跟他描述,刚刚看到那个可疑的太监,见到她就跟丢了魂似的。 「王妃,您这种描述奴才好像没见过,不过宫里的太监多,有些老太监恐怕也记不清楚这么多人,敢问王妃刚刚是在哪里见到的?」 小凳子好奇地问着,顾筠汝仔细地想着,见他在被一个宫女训斥,那宫女的模样,她也没记得太清,绞尽脑汁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那个宫女长什么模样。 「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顾筠汝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的小凳子道:「你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发现脸上有紫青色的胎记跟我说一声。」 「是。」 顾筠汝一路回到住处,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每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却又消失不见,十分的诡异。 延禧宫。 兰儿端着燕窝枇杷粥送到顾君瑶的面前,嘴角微扬道:「宝林,喝些枇杷药粥吧,对您的嗓子有好处。」 「恩,听说姐姐今日入宫了?」 「是的,昨夜就已经入宫了,就在太后的殿中住下,太后娘娘好像很喜欢她。」兰儿站在一旁,顾君瑶最近气色也好,看向身旁的兰儿道:「你觉得我这姐姐这次入宫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奴婢愚钝,还请宝林提示。」 兰儿惭愧的低着头。 「兰儿,你根本就不愚钝,她来无非就是想逞能查淑妃的案子,那边的手脚一定要加紧了,不能让人起疑心。」 「是。」 顾筠汝在后花园逛了一天,看着花团锦簇的花朵,心里却有一口闷气,始终不能释放出来,上次看到那个太监很快就消失,而他也没有找到相似的宫女。 这皇宫中的宫女是何其多,环肥燕瘦各种各样的,而且长得也是千篇一律,丢在人群中很快就忘了。 顾筠汝拍了拍脑门,却不料撞到了面前一个男子的身上,他有着宽厚的肩膀,修长挺拔的身形,玉树临风,那一双邪魅的丹凤眼令人过目不忘。 「不好意思啊,刚刚没有看到你…」顾筠汝惭愧的低了低头,又抬眼看着他,这个男子眼生,穿着富贵,腰上的一块黄金玉是皇族才会有的。 「无碍,只怕别碰伤了姑娘才好。」谢长明面露微笑,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顾筠汝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仿佛快要被吸入进去,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迅速别过了视线。 「姑娘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谢长明不远处就看到她一直在东张西望,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人失踪了一般。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这后花园里的花还挺好看的。」 顾筠汝尴尬的笑了笑,说起谎来连自己都信了。 「在下也觉得甚是无聊。不知姑娘可否有空?陪在下四处走走。」 「阿……你应该有引路公公的吧,再说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经常来皇宫的。」顾筠汝才不上他的当。 「姑娘怎么知道我经常入宫?」 「看你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我就知道了。」顾筠汝朝着他哼了哼鼻子。 「我还有钥匙在身,就不和公子闲聊了,改日有缘再见。」顾筠汝还得忙着去找线索,便和他先行告别。 谢长明看着顾筠汝的背影,狭长的凤眼轻轻一眯,饶有兴致地收回视线。 「公子要不要查一查那女子的身份?」身后的随从一眼就看出了公子的想法。 「不必了,有缘自会相见。」谢长明对这一句话,有了些共鸣。 这时,淑妃宫殿出现了怪异的事,淑妃突然发了疯病,见人就咬,还咬掉了紫烟的一只耳朵,看着她这般恐怖的模样,皇上只好派人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顾筠汝随着人群也来到殿中,发现很多地方都染上血迹,紫烟跪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那只被咬掉的耳朵还被包扎着。 由于这个地方是宫中禁地,很多人只能在外面旁观,小凳子看到顾筠汝要进来,一脸焦急地迎上前道:「姑奶奶呀,这么晦气的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可是千金之躯啊。」 「万金之躯我也得进来看看。」顾筠汝不顾小凳子的阻拦,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不远处的紫烟哭哭啼啼,浑身抽噎,看着好不可怜,顾筠汝走上前,弯下腰身看着她道:「让我来看看!」 顾筠汝让人找来一些草药,替她包扎。 看着紫烟总算是稳定情绪,顾筠汝便趁机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淑妃……淑妃她……」紫烟抽泣着,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面容充满惊慌和恐惧。 「娘娘不知为何,喝了一碗山药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紫烟回忆着,本来还是好好的,虽然这几日偶尔也会出现胸闷头晕的情况,但是太医看了也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开了几副药之后也就不管不顾,哪知今日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娘娘的神情变得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只狗……」 紫烟回忆着被咬的情景,就像是一只狗狠狠咬住了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咬的女人 「是,像是一条狗。」 紫烟确定的朝着她点了点头。 「好吧。」顾筠汝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程绍远,好奇的迎上前道:「太医是怎么说的?」程绍远看到她在这有些意外,又看着被安抚好的紫烟,向她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墙角边。 「太医说了淑妃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性,可使人性情大乱,所以才会乱抓乱咬,屋子里的东西被她摔了个遍,现在已经喝下了正神药。」 淑妃的状态就像是得了离魂症一般,开始没有记性。 「原来是这样啊,那她的身上有没有出现什么伤口?喝了哪些东西?」顾筠汝好奇道。 「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只是磕破了些皮。」 「喔。」 「自从皇上下了禁令之后,淑妃的饮食都十分清淡,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更多人有下手的机会。」 程绍远有过这样的怀疑,不过淑妃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背后的那个人为什么还要紧逼着不放手? 「我们去看看小厨房吧。」顾筠汝提议,说不定能够在小厨房发现一些东西。 与程绍远一同走进小厨房,发现里面的食材没有什么问题,太医也在这里看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毒的食物。 「见过程大人,见过王妃,这些东西都已经用银针试过了,没有毒性。」 眼前的这位太医在太医院当值,很有经验,只要轻轻一闻就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毒,顾筠汝挑眉,看了看这小厨房,灶台收拾整洁,食物也是有条不紊的摆放着。 「程兄,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筠汝将目光移到他身上,见他眉头轻皱,一到断案的时候,他就会摆出这样的表情。 「去房里看看。」 程绍远觉得这毒应该就在淑妃的身边,或者是被什么人给销毁。 两人来到屋子,本是一片狼藉的房间,已经让下人收拾干净,远远的看过去,空无一物,只有墙壁上染了几道血痕,很是触目惊心。 很难想像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事情,淑妃已经满脸疲惫的躺在床榻上,只有尖利的手指还在不断的发抖,仿佛刚刚的一幕就像是被鬼上了身一样。 「东西都让人清走了。」顾筠汝来到大院,发现这些东西都让人摆在院子中间,于是便让太医们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 看着不远处的紫烟,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顾筠汝决议走上前去再问问情况。 「紫烟。」 「王妃……」 紫烟看到顾筠汝莫名有些心虚。 「你们娘娘的食物并没有问题,所以我怀疑她是吸入了什么东西。」 顾筠汝将想到的毫不隐瞒的告诉她,紫烟顿了顿,低声道:「自从娘娘被下了禁令之后,内务府的奴才也开始苛扣娘娘,吃的用的都要费好大的心力才能求来。」 「那……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顾筠汝循序渐进,盯着紫烟的眼睛,紫烟双目无神的直视前方,瑟瑟发抖的道:「奴婢……奴婢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果真是一问三不知,顾筠汝索性放弃追问。 很快,这天就黑下来。顾筠汝看着心不在焉的程绍远,对着他道:「你说,要加害淑妃的,究竟是什么心理?」 「定然是与她结怨的。」 「你这说了不也白说吗,不过,对方好像也没有直接要她的性命,而是先折磨她疯。」 顾筠汝一边往前走,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脸深思道。 「正是如此。」程绍远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可疑的身影,逗留那么一刻,正准备要追上前的时候,那个身影忽然从黑夜之中消失。 「你看见谁了?」顾筠汝见他眼睛瞪得老大,而且树梢隐约还有些动静,误以为是风吹的。 「没有……」程绍远心神不宁地看着远处望着她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嗯。」 两人一路回去,相对无言,今夜月色很是凄婉。 「在王府一切都过得习惯吗?」 程绍远打破气氛的沉寂。 被突然问到的顾筠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笑嘻嘻的接过话茬,「都还行,老样子,也没有什么新意。」 「他……对你好吗?」程绍远对她的事情似乎格外关心,顾筠汝怔了怔,似乎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嗯。」顾筠汝低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咸咸淡淡的,也没有什么感觉。 一路将她送回太后寝殿附近,就止步于此,看着她的身影道:「你先回去吧。」 「嗯。」 顾筠汝一回去,就看到了花嬷嬷神出鬼没的站在她面前,用那阴沉犀利的眼神盯着她瞧,看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 「花嬷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顾筠汝痴痴的笑了笑,只见花嬷嬷神色稳如泰山。 「王妃这么晚才回来,太后会担心的。」 「啊……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顾筠汝冲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着花嬷嬷一同回到屋内。 隔日一早,小凳子就将紫烟离世的消息告诉了顾筠汝,顾筠汝问迅,速赶到现场,却发现紫烟的尸体已经发臭,变得膨胀,听人说是被人从井里捞出来的。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了吗?」顾筠汝看着身旁的小凳子,关切的问道,小凳子挠了挠头道:「人还没来呢,不过程大人已经来了。」 说话间,程绍远逆着阳光走进来,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宽大的袖袍随风而动。 「把尸体先送到大理寺。」 「是。」 程绍远一来,便让人将紫烟的尸体给抬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道:「你昨晚睡得还好吧?」 「啊,挺好的。」顾筠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这个,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得先回大理寺一趟。」 「我也去!」顾筠汝看着身旁一脸错愣的小凳子,知道她怎么解释,旁人也是不会听的。不过,她得赶紧将真正的兇手找出来。 花嬷嬷端着一杯宁神茶来到太后身侧,俯着腰身道:「王妃已经随着程大人一同出府了,看来王妃这次入宫的目的,和太后想的一样。」 「哀家就知道,这筠汝的性子啊,就是坐不住,对什么事情都好奇。」 第一百五十章 命中注定 花嬷嬷隐约有些担心,毕竟这大理寺少卿也是玉树临风的,怕和王妃走得太近,两人会生出什么…… 「不必了,哀家相信她,没有的事情,自然就是没有。」 「是。」 画面一转,顾筠汝随着程绍远来到大理寺,紫烟的尸体已经被解剖,没有中毒,没有外伤,看来是自己跳下去,要么就是被人骗下去的。 「淑妃宫中的人都排查过,没有人有嫌疑。」 小吏走来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程绍远,程绍远点头。看着顾筠汝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兇手一定就在宫中,那天晚上你看到的就是。」 顾筠汝注意到昨天晚上的动静可能并不是风,而是一个人,程绍远已经发现这一点,没有对她说出,但并不代表着她没有察觉到附近的异样。 「可是我们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程绍远觉得这件事情充满了难度。 「既然我们抓不到兇手,就是兇手来找我们。」 顾筠汝想到个绝顶的妙计,在她耳边轻语几句,而在旁人的眼里看来,两人的举止亲昵似乎有暗情。 趁着夜色未到,顾筠汝先回到宫中。如今淑妃也算是被废了,移去尼姑庵颐养天年。顾筠汝在屋子里等着消息,等着等着,忽然打起瞌睡,突然,外面吹起一阵冷风,那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她的后脖梗。 她从椅子上坐起,挺直腰身发现已经趴在桌上睡着,正准备去关上窗户。发现一个紫色的身影已经偷偷来到她的房中。 「紫珞……」 顾筠汝着实佩服她的轻功,现在被满城通缉,还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把娘娘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紫珞直接拿过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间,顾筠汝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声,看着那把寒光蹭亮的匕首道:「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啊,我只是把她换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她会有危险的。」 「安全的地方,你所说的安全地方不就是一个尼姑庵?」 紫珞眯了眯一眼,只要稍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就会划破顾筠汝的肌肤,血流不止,顾筠汝屏住唿吸,一脸冷静地看着她道:「我是有计划的。」 「是吗?说说你的计划。」 「等等,你不会已经去找过人了吧?」顾筠汝有点疑惑她是怎么知道淑妃将要被转移,如果她知道的话,说明肯定已经去找过她。 只不过那轿子里面的人并非是真正的淑妃,是叫刑部的人冒充的,知道那个杀手一定还会再次出现。 「是。」 紫珞凝神看她,为了防止她会耍花招,还特意与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糟了!」顾筠汝感到计划要泡汤,全都被紫珞给打乱,紫珞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为什么?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顾筠汝喊了一声,但是门口的人并没有回应。 「要不你先松开手,我去看看是谁?」顾筠汝一脸讨喜的看着充满杀气的紫珞。 「去。」 紫珞料定她不敢耍花招,先躲进衣柜。顾筠汝打开门一看,对上容臻冷面犀利的眼神,「怎么是你啊?」 容臻大步走进来,看着她道:「来找自己的夫人有什么奇怪的?」 他听到最近的风声,还是沉不住气,到宫里去见见她,既然夜色已深,索性就直接住在这。 「你不会又是来监督我的吧?」 顾筠汝觉得就仅有的一点自由权利都被他给剥夺了,不论走到哪,都能看到他这张阴气沉沉的俊脸,虽然长得帅,但是就是不喜欢看到他这副样子。 「怎么?难道屋子里藏了人怕我发现?」容臻用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却让顾筠汝觉得越发心虚,后背都快冒出冷汗,坐下来对视着他的眼睛道:「什么藏人啊,你可不要污衊我的人格!」 「既然没有的话这么慌张做什么?」容臻嘴角一扬,在屋子里扫视一圈。 「喂,说正经的,你来这到底要干什么?」顾筠汝挡住他的视线,以防止他发现什么端倪。 「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胡来。」容臻气定神闲地看着顾筠汝,见她忽然冷笑一声,道:「拜託,我要是胡来的话会让你知道吗?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啊。」说着,就要下逐客令。 容臻脸上只有淡淡的表情,正准备走出门的那一剎那,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打开柜子,发现躲在里面的紫珞。 紫珞迅速拔出匕首,开始朝他的脸上划去,容臻轻松一闪,紫珞扑了个空。 「喂,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顾筠汝想来劝架,可是刀剑无眼,又怕伤着自身,只好在一边干着急。 紫珞居然能对抗得了他几招,说明功夫的确深厚,但是没一会儿就被他攻陷。 容臻将她胳膊轻轻一扭,就听到了酥脆咔嚓声。 「住手!」顾筠汝赶忙走上前,青杏还在她的手里,紫珞要是死了的话,她也再见不到可爱的青杏了。 「好。」容臻听她的话果然放开了手,而紫珞另外一只胳膊已经脱臼。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紫珞垂着头,眉宇间涔涔的细汗流出。辛亏二人的动作极轻,并没有惹来院子里其他人的注意。 顾筠汝将紫珞的胳膊又重新接了回去,一脸埋怨的看着他道:「话都不听我说,就开始打,也不知道先问两句吗?」 「有什么好问的。」容臻表情淡淡的,坐回桌边,拿着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刚刚那几招过完,紫珞已经是精疲力竭,可反观容臻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紫珞,你也是,那么冲动做什么,伤着自己人了,快过来坐。」顾筠汝一脸热情地笑了笑,将她拉到桌边坐下。 紫珞不敢和容臻平起平坐,只有笔直的站着,就像是一棵挺拔的松树。 「罢了,你要是喜欢站着,你就站着吧。是这样的,送淑妃去尼姑庵,这个计划是我提的,但是被送的人并不是淑妃,淑妃已经被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点,可是你一出现那个兇手就知道我用的是这个计谋,所以这个兇手肯定不会再有动作。」 紫珞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毁了整个计划的进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念念不忘 紫珞看着顾筠汝不解的问道。 紫烟的死也颇为蹊跷,但是无人能解。 「稍安勿躁,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顾筠汝漆黑的瞳孔蕴藏着冰冷的光泽,话锋一转,「你先离开。」 容臻在一旁仍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紫珞看了容臻一眼,似乎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愤怒。 紫珞身影悄悄隐入黑夜。容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和她联络的?」容臻不解的问道。 「前段时间吧,青杏还在她手里。」 顾筠汝故作镇定的坐下,喝了杯茶。 见他炙热火辣的视线总是在她的脸上转个不停,悄悄地迴避。 「咳咳,那天晚上我没回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筠汝想到那天被人偷袭,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早点学功夫傍身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了。」容臻眼里有看不见的柔光一闪而过,忽然,拉起顾筠汝的手,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干嘛!你要给我算命啊!」顾筠汝冲着他不解地嘟囔着。 「别说话。」容臻想看看她的筋脉可以学武功,如果能亲自传授她一点,就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顾筠汝悻悻然,容臻脖颈白皙而修韧的线条十分性感,眸里的亮光一瞬不瞬的眨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不禁想到了那一热的欢愉…… 一想到这里,脸就会不必不可免的烧起来。 「好了吗?」顾筠汝试探性的问道。 「嗯。」 容臻缓缓收回手,结论是她根本就不适合学武。 「我会让青峰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那你怎么办?」顾筠汝诧异的问道,青峰打小跟在他身后,对他忠心耿耿,过来保护她又算怎么回事? 「我不需要。」容臻话语简明,话能有多少就有多少,可对她的关心,却是十分浓厚的。 「好吧。」 顾筠汝收回下巴,看着容臻竟直接躺在床上,吓得屁股从凳子离开。 「喂,这是我的床!」 容臻侧过身看着她一脸焦急的表情,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熟视无睹地转过身去。 「你,你起来!」顾筠汝拉着他的手,一脚蹬在床沿上,想将他拉起来,可这傢伙就像是千斤顶一样丝毫不动。 「你……你快!起来!」顾筠汝紧闭着银牙,可是却拽也拽不动。 心里暗想着,大不了要太后重新给他安置一个房间,干嘛非要赖在他这? 「容臻!」顾筠汝直唿其名讳,容臻半阖的眸子打开,直接用力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拉在身上,顾筠汝就这样直直的贴在他的胸膛,两人的脸靠得很近。 想到那夜痛苦不堪的记忆,顾筠汝一脸抵抗地想从他的身上挣扎,却不料他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怎样都挣脱不开。 「你……你放开,不然的话我就要叫人了!」 「你我是夫妻,在同一房里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容臻突出了这句温柔的话语,顾筠汝如遭雷击,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本以为他还会有什么举动,却没想到他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喂!」顾筠汝见他的时候还是不肯放开,索性就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你往里面去点行不行?」顾筠汝倦意来袭,也不想和他争论什么。 容臻轻轻挪过身子,将顾筠汝整个人卷在怀里,顾筠汝动弹不得。 只能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美的真是惊为天人,立体的轮廓宛如雕刻,缓缓闭上眼睛的他身上那股戾气也渐渐消失。 如果能够这样安静的在他身边躺一夜,那也是可以的。 顾筠汝不再多想,安稳的在他怀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醒来之时发现身边的人早已走了。 赤着脚在屋门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心里倍增失落。 「这个容臻!」顾筠汝嘴里低声念着,宫女端来了水给她梳洗打扮,整理好了之后便开始赶往大理寺。 正准备出宫门,突然在太监的队伍里看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等等!」顾筠汝叫停队伍,看着一个驼背的影子十分眼熟。 「你留下,其他人都离开。」顾筠汝对着那个驼背的男人说着,其他太监相互看了一眼,见没有他们的事就先行离开。 「阿丑?」顾筠汝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男子缓缓将头抬起。 果然脸上青紫色的胎记尤为明显。 「果然是你。」顾筠汝见他眼神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毫不避讳地直面她审视的目光。 「王妃,给王妃请安了。」 阿丑向她俯身行礼,顾筠汝则是在他的身边打了个转。 「你在哪里做事?」 这个阿丑来无影去无踪,身手极为蹊跷诡异,之前找他很多天都没找到。 「阿丑在御膳房。」 「御膳房,前几天怎么没有见过你?」顾筠汝好奇地问道。 阿丑倒是对答如流,就像是已经做好准备似的。 「奴才前些日子身子不顺,所以回家休息了。」 「哦?这是要去做什么?」顾筠汝再次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欲从他的表情看出点什么,但是发现这个对手的信念十分坚定,风轻云淡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慌乱。 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一双眼睛,镇定,丝毫不为所动。 「这是顾宝林要的银耳燕窝粥,所以奴才急着给她送过去,要是凉了,这味道就不鲜美了。」 「顾宝林?好啊,我陪你一起去。」顾筠汝时间倒是很多,倒想看看这主僕二人究竟玩什么花样。 随着阿丑一同来到了延禧宫,顾君瑶对顾筠汝突然造访倒是感到意外。 慵懒地抬起波光粼粼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二人,阿丑放完银耳燕窝粥之后便准备离开,却叫顾筠汝给停一了。 「阿丑,把你的手给我看看。」顾筠汝想起谢良娣脖子上面的掐痕,芍药是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谢良娣脖上掐痕却十分深,而事后芍药又服毒身亡,这一点她十分疑惑。 「姐姐这是怎么了?一个奴才的手有什么好看的?」顾君瑶中途打断二人的对话,又将那犀利的目光移到阿丑的脸上,示意他赶紧离开,可是顾筠汝却不依不饶地拦在他的身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识莫相忘 顾筠汝凝眉看向他,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顾君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去,对着阿丑道:「你就给姐姐看一下吧。」 阿丑似乎很听顾君瑶的话,主要是顾君瑶吩咐的他都会乖乖照做。 两个人之间不单单是主僕之间的关系,顾筠汝将他们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于是等阿丑乖乖把手伸出来。 阿丑手心的纹路十分复杂,但可以看清的是他手中的老茧十分深厚,应该常年习武或者是做粗活才会留下的痕迹,他的身世的确是令人疑惑,就连程绍远也查不出来他的背景。 恐怕就连顾君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这样一个神秘的高手在顾君瑶的身边,若是为她做事的话,那也是十分容易…… 这样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半响,顾筠汝便收回视线,对着顾君瑶牵起唇角,「多谢妹妹了,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你这个奴才,不知道可否向妹妹借用两天,让他帮我做些杂活什么的!」 「宫中的太监那么多,为何偏偏选中了阿丑?」顾君瑶不解的问,同样也察觉到顾筠汝对阿丑的怀疑。 本以为淑妃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但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还在群里追查这件事情,如此时不再想一个背黑锅的出来,恐怕迟早有一天会查到她的头上。 「因为是妹妹的人,才用的安心,难道就连姐姐的这个要求,妹妹不愿意答应吗?」 顾筠汝开始给她施加无形的压力,顾君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面无表情,只好应允了她。阿丑乖乖的和她一起走了。 一路回到院子,没想到程绍远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阿丑道:「你去那榕树下面等我。」 阿丑性子喜静,也不爱说话,表情也是冷冷的,戴着帽子喜欢压下头,所以很难注意到他脸上的痕迹。 程绍远将双手交迭于身后,看着顾筠汝朝着他走来。 他如云烟似的墨黑长髮仅用一根木簪子挽起,面容肃静。 「那个男人?」 「你忘了,当初就是他把我二妹妹带回城的,你不是说这个人的身份很可疑吗?」 顾筠汝乌黑的瞳仁蕴藏着一缕光辉,程绍远表情渐渐变得凝重对着她道:「那日准备将淑妃送往尼姑庵的时候,碰见一行迹可疑的男子,胳膊上不幸中了一刀,你去看看有没有伤痕。」 二人相视一望,顾筠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于是便靠近阿丑,趁他不注意,将他胳膊上的袖子撸起来,发现他这里的确有伤,不过已经被布给包扎好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顾筠汝抬眸问。 「砍柴的时候不小心砍到了胳膊掉了一块肉。」阿丑整个眼神十分沉着冷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纱布上还有隐隐的血迹渗出。 「让我来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看你这布都已经染红了。」顾筠汝嘴角一扬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将他按到石桌边坐下,程绍远也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胳膊。 阿丑并没有反抗,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整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 顾筠汝轻柔的将纱布摘下来,却发现这里的确被剜掉一大块肉,若真是如阿丑所说被利斧砍伤,到极有可能。隐约还看见森森白骨,场面血腥可怖,为他重新上了点药之后又替他包扎好,阿丑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 「这个阿丑……」顾筠汝忽然有一种很不对劲的念头升了上来。 「怎么?」 程绍远在旁边一直细心观察,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 「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可我总是觉得不对劲。」顾筠汝仿佛是在自说自话,可是这种疑惑却在脑中升起了问号。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潜心的观察着阿丑的一举一动,但是他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漏洞。 而与此同时,顾宝林又被封了君贵人。 一中嫔妃忙着跟她道喜,顾筠汝一旁也奉上了一系列的宝物来给她这个好妹妹贺喜。 看着众人笑颜如花的面庞,有几个是真心真意的,宫中女子的友情也不过如此,顾筠汝闲的无聊,又喝了几口茶。 待众人散去之后,顾君瑶神采奕奕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顾筠汝走上前去,唇角微扬,露出了风情万种的笑容。 「怎么了姐姐,这些日子阿丑伺候的你不周到吗?」顾君瑶水灵灵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不参加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 「没什么,这个阿丑的确是一个很忠心的奴才妹妹可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他,莫让他犯一些煳涂的事情才对。」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顾君瑶笑了笑,一直都在和她打着哈哈,两人寒暄半会儿,顾筠汝就先出门了。 见人走远了之后,顾君瑶的神情秒变,一脸散漫慵懒地坐在凤榻上。兰儿将那些东西全都搬到屏风后,走到她身边道:「恭喜君贵人贺喜君贵人,如今皇上是越来越器重你了。」 顾君瑶若有所思的模样,转头看着她,「阿丑这几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兰儿摇了摇头,谨慎的道:「放心吧小姐,阿丑为人心思缜密,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那就好,现在本宫只盼着能怀上龙胎,稳固自身的地位。」 「小姐,这是我向江湖上的一个老中医求来的一个方子,能调养身子,说不定很快就能怀孕。」 兰儿偷摸的将袖口里的药方摆在她的面前,顾君瑶美艷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真的有用吗?」顾君瑶向来不信一些江湖上中医之说,不过入宫已经半年有余,她必须得尽快调养自己的身子。 「放心吧。娘娘,听说寻常老百姓已经有好几家人按照这个方子的用法怀有身孕。」兰儿一本正经的说着,也是经过多方打听才确认此事。 「那行,本宫就按这个方子服了。」 就在此时,住在一个宫殿的谦贵人也走了进来向她道喜,谦贵人最近嫌少露面,不过在几个月前,还因为沾顾君瑶的光受到了皇上的恩宠。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如今你我也算是平起平坐,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谦贵人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意,她入宫三年有余,才稳坐贵人的位置。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眸定情 「好久都没见姐姐了。」顾君瑶知道谦贵人的性子温和不喜争抢,所以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过对手。 「这些日子陪着太后娘娘斋戒,所以减少管宫中琐碎的事情,多亏了妹妹。」 「姐姐可千万别这么说,为姐姐分忧,都是妹妹应该做的。」 顾君瑶嘴角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而微微上挑的眼角,泛着细碎而诡谲的光芒,漫不经心的一瞬间又悄然消失。 「不知道妹妹可听说了,淑妃如今已经被贬为庶人。」 想到淑妃,他日是多么的辉煌,而今日却落得这样一个惨重的下场,心头不知为什么,像是被人狠狠拧了起来。 谦贵人不喜掺和宫中热闹的事,但是淑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她是谋害谢良娣和芍药的兇手,恐怕就连谢家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听说是听说了,淑妃也怪可怜的,该日姐姐若有空的话,还是去看看她吧。」 「也是,毕竟宫中多年的姐妹情分……」谦贵人还是有些心软,说到这的时候,眼中也透着浓浓的无奈与心酸。 就在此时,谦贵人突然作呕,捂着胸口干呕了好一阵,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顾君瑶急忙走到她身侧,关切地问道。 「无碍,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天气转凉的缘故,所以有些作呕。」谦贵人一脸牵强的牵起了嘴角,拿着手中的绣帕轻轻挥了挥。 顾君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 「还是叫太医看看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呀。」 谦贵人觉得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本不想劳累太医。 在顾君瑶坚持下太医院的太医走进来,为谦贵人情脉,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太医眉梢一跳,对着谦贵人拱手作揖道:「恭喜谦贵人贺喜谦贵人,这是喜脉呀!」 宫中许久都未添喜事了,而这次谦贵人怀孕的消息一定能让皇上和太后高兴,顾君瑶的脸瞬间僵硬,却在迎上谦贵人眼神之时又变得和善喜悦。 「太好了,没想到姐姐已经怀有身孕,太医,姐姐这肚子有几个月了?」 太医掐指一算,一脸笃定地道:「三月不到,胎儿还未成形,需要好生调养。」 「太医,既然胎儿还未成形的话,还劳烦将此事保密,等胎像稳固之后再向皇上太后奏报。」 谦贵人也是一小心谨慎的人,知道宫中风云诡谲,有些事情必须自保。 「是。」 太医开了安胎药之后,便先行离开,谦贵人喜极而泣,总算熬出了头。 「姐姐,太好了,看来这延禧宫真是有福气之地。」 顾君瑶欢快雀跃地拉着谦贵人的手,眉眼里尽是怜爱。 「还不是沾了妹妹的喜气?」谦贵人眉眼间尽是温软的笑意,顾君瑶唇角一扬笑了笑,待送走谦贵人之后,独自落座在铜镜前,兰儿看着小姐自家心酸的神情,皱了皱眉梢。 「小姐……谦贵人怎么可能这么幸运,皇上只去了她那一次,她就怀有了身孕?」 「这就是所谓的个人有各命了。」顾君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眼里的黯然越发平静,摘下头上的凤头钗,将乌丝一股脑的倾泻脑后。 「小姐,这才是午后,难道小姐累了要休息了?」 「嗯,对了,去与谦贵人说,明日一早就同我去看看淑妃。」 「是。」 兰儿不解小姐这样的做法,但只有乖乖的应下。 紫珞亲手将青杏送回来。整个人身影如同挺拔的杨树,站立在顾筠汝面前。 「小姐,呜呜……」青杏害怕急了,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顾筠汝。 「乖,别怕。」顾筠汝宠溺的抚摸一下她的后脑勺,有时候青杏就像是一个小妹妹一样。 「行了,你们主僕二人别再哭哭啼啼的了,我要你想办法帮我把娘娘救出来。」 紫珞想着,必须先要将淑妃带出宫,如果再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总有一天会被逼死。 「我说那个淑妃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居然对她这么好。」 整个皇宫的人提到淑妃都是绕道而行,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对她也只有怨恨,只有这个紫珞一心想着将她救出来,真是令人感到奇怪。 「你不懂,是娘娘给了我性命。」 紫珞表情异常的坚定,冷峻的眼神充满着杀气,青杏有些害怕的缩在顾筠汝身后。 「好好好,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们二人是主僕情深了吧?」顾筠汝一想到那个张扬得意的淑妃,如今变得这般落寞可怜,心里偶尔也会升上一丝不忍。 答应紫珞这个无礼的请求之后,便去了一趟皇宫,想上皇上求情,只有皇上有权利将淑妃放出去。 「哎哟,王妃,皇上现在正在午休呢,谁也不见。」小凳子和一众太监守在门口,此时皇上已经休息了。 「这么大热天的也睡得着啊,把你们皇上叫醒。」顾筠汝出生牛犊不怕虎,凭藉着一股子虎劲在这宫里也建立了不错的人缘。 「王妃……这怕是有些不妥吧,要不晚膳后再来?」 小凳子那个提心弔胆,知道王妃性格豪爽刚烈,若真的被她这样冲进去的话,那他太监生涯也就不保了。 「晚膳?对了,你们皇上一顿要吃多少道菜?」 顾筠汝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在王府的时候下人们也会做二三十道菜,虽然菜量不是很多,但也十分的奢华。 「也就俩百来道吧。」小凳子嘿嘿笑了笑。 「什么,这也太浪费了吧!」顾筠汝紧蹙黛眉,小凳子赶紧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姑奶奶,你可小点声吧,皇上在休息谁也不能打扰。」 「知道了,看你怕的。」顾筠汝拱了拱鼻子,带着身后的青杏和青峰先行离开。 青峰整个人毫无存在感,站在她的身后充当着打手的身份,顾筠汝两袖清风走在御花园,看到一婀娜娉婷的女子在欣赏着和湖中的莲花。 「这女人是谁呀?长得真漂亮。」顾筠汝偶尔也会带着欣赏的目光阅览这宫中的宫女,还有妃嫔之类的人物,传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过她到现在也没有看过三千个妃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同舟共济 「小姐,这位是谦贵人。」 青杏倒是提前做了准备,再加上陪同小姐去延禧宫的时候,偶尔还打听过与顾君瑶同住延禧宫的妃嫔。 「谦贵人,果然是肌若沉雪,轻灵动人。」 谦贵人也发现有人正在打量着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朝着她走来。 「我见过你,你是君贵人的姐姐。」谦贵人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顾筠汝,顾筠汝突然被人认出来,心里还是有一丝激动的。 果然她皮肤细润如温玉,一双媚眼角微微上挑,显露出万种风情。 「没想到谦贵人还能记得我。」顾筠汝同样也是友好的与她交谈。 「刚刚看到谦贵人看着湖中莲花偶有感嘆,不知是因为何事。」顾筠汝好奇地望着她瞧,眉眼间隐约有一股书香气。 「看着如同浮萍一样的莲花,看似美丽,可是根部却盘根错节……」谦贵人说起话来也是十分动听,颇有文采。 顾筠汝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话竟有一些享受。 此时,谦贵人身侧的丫鬟翠果将斗篷披在她的肩上,声音就像是百灵鸟一样动听,「贵人。还是回去吧,湖边风大。」 「恩。」 谦贵人的性质似乎还没有尽完,听了翠果的话,点头,看着顾筠汝道:「今日和王妃聊得很投机,若以后有空,多去延禧宫坐坐。」 「会的,贵人慢走。」顾筠汝望着谦贵人的身姿,面露羡慕之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而像她这种大家闺秀,只不过是冒牌的而已。 「小姐,咱们也回去吧,湖边的风太大了。」 青杏被冷的直哆嗦,而现在的天也快入秋了,总是有一股子的寒意冒了出来,打得令人猝不及防。 「好。」 顾筠汝回到住处,看着一动不动的青峰觉得甚是好笑,冲着他招了招手,青峰便乖乖的立在她面前,面容还是那样一丝不苟,眼神沉着冷静。 「王爷这几日去哪儿了?」 顾筠汝关心起他的行踪,想到了那天晚上……而最近她也感到脸上的痘痘起得越来越频繁了,莫非是上火的原因。 「军营有事处置,不过王爷一有空就会来看王妃。」青峰还以为是她思念王爷了,所以故意这么说,却惹来她一个白眼。 「行了,你先在门口守着吧,有事再叫你。」 「是。」 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容臻身边的人都是这么不解风情,黄子俊也是,青峰也是,个个都是钢铁直男,会有女子喜欢他们才怪。 「王妃,你嘴上怎么长了个痘痘啊?」青杏盯着顾筠汝嘴角上方,果然长着一块痘痘。 「是吗!快拿镜子给我。」 顾筠汝对自己的外貌可是十分注重的,平日也注意卫生,没想到这几天的火气越来越旺。 「啊……怎么会这样?」顾筠汝擦了百草霜也不管用。 「王妃,你多久没见王爷了?」青杏忍不住好奇打听此事。 「咳咳,这是你该问的事吗?」顾筠汝别扭之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青杏乖乖闭口不言。 顾筠汝只好乖乖的戴上面纱,这几天都不宜用真面目见人。 第二天一早,顾君瑶便同谦贵人一起来看淑妃。 「姐姐,这种地方晦气,待会看完还是早些回去。」 「恩。」 谦贵人坚持要来看,也是有她的原因,她就是想看看平日嚣张跋扈的淑妃,今日究竟落到什么样的地步。 想到刚入宫时被她欺凌,她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总算是吐出了一口恶气,她自然要来狠狠的奚落她一番,哪怕是如今的淑妃神志不清丧失了正常人的能力。 如今的淑妃浑身穿的破破烂烂,头髮也是蓬松邋遢,因为下人不敢靠近给她梳妆打扮,她的脚上还带着铁链,只有一双手行动自如,旁边摆着个破碗,是平日下人给她盛饭用的。 买通附近的下人,让他们先行离开,顾君瑶拿着手中的摺扇,轻轻掩着唇角,不想沾了这地方的晦气。 二人一同推开门走进了屋,居高临下的望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淑妃,她睁开混沌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二人,神智俨然已经恢復了正常。 「你们是来奚落我的吧?!」淑妃即便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和眼中的霸气还是存在的。 「算不上,我和姐姐可是好心好意过来看你的。」顾君瑶想到之前被她整治,如今终于有了快感,看着她如今变得这般潦倒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呵,你们两个贱人,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淑妃恶狠狠地瞪视着二人。 谦贵人眼里闪过凌厉和狠辣。 「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你对我百般刁难,如今也尝到这种滋味,感觉应该不好受吧?」 谦贵人平日里不争不抢,但还是被她打压辱骂,心里的困苦早就凝聚成怨气。淑妃冷笑一声,盯着二人的脸庞道:「怎么,是过来出一口恶气的吗?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当上皇后!」 顾君瑶手中执着摇扇,看着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淑妃,如今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了,被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想着有一天能当皇后呢?」 淑妃并不知道已经被贬为庶人的事实,听她这么一说,瞳孔勐的收缩,恨不得站起身,由于脚踝被铁链锁着,所以只能坐在地上。 「你骗人,你这个贱人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过选!」淑妃目眦欲裂,瞪视这面前的二人,看着淑妃这幅剑拔弩张的模样,看来疯病又要发了,谦贵人不想看到恐怖狰狞的一幕,怕会睡不着做噩梦,也怕腹中的胎儿会受到惊吓。 「妹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我怕腹中的胎儿会受到惊吓。」谦贵人转过头皱着眉头对她说道,顾君瑶轻轻点头认同,却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勐地将她推向淑妃,而淑妃此时癫病已经发作,需要见血,所以抓着她的脖子不放,一口咬在她的耳朵上。 「来人啊!」顾君瑶大声喊着附近的下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冤家路窄 众人拿起了棒子准备去打淑妃的头,可是她尖利的牙齿咬着谦贵人的胳膊不肯放。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软磨硬泡,总算是让皇上答应暂时送淑妃出宫去疗养,带着紫珞准备将她接出宫的时候,却发现这样一幕。 「娘娘!」紫珞见屋子里一片混沌狼藉,顿时冲进,却看到淑妃像是发了疯的狼犬一样狠狠地撕咬着谦贵人的肉体。 「娘娘,不可!」紫珞直接冲上前,举起手掌狠狠噼在了她的脑后,淑妃这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谦贵人则是被吓得双眼无神,整个人遍体鳞伤的倒在地上,顾君瑶喊来人将她送了回去。 正准备一同回宫的时候,却碰上了门口的顾筠汝。 「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筠汝盯着她这个好妹妹,真是无时无刻都能碰见她的身影。 「皇上有令,可以送淑妃出宫疗伤。」 「皇上?」顾君瑶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是顾筠汝从中作梗,一脸警告地看着她道:「我劝你不要管宫中的闲事,好好做好你的王妃便可。」 「是吗?可是这样的闲事我管定了。」顾筠汝毫不畏惧地直视她那双阴沉的眼眸,两个人的气场瞬间拉开。 「好,可真是我的好姐姐,那咱们就走着瞧吧。」顾君瑶丝毫不避讳,说罢便趾高气昂地离开此处。 「紫珞,淑妃怎么样?」顾筠汝赶忙走进来,屋子里狼藉一片,但好在谦贵人已经让人给带走了。 「我必须得先带娘娘走,不能让她留在这个地方!」紫珞无论如何也得先带淑妃离开这,但是门外还有很多太监拦着,不让紫珞离开。 「王妃,对不住了。」紫珞直接将顾筠汝给敲晕,顾筠汝身子一晃便倒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青杏和青峰二人焦急的目光注视着她。 青杏拿着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她耳尖的细汗,见她总算是睁开眼睛,心疼而又激动的道:「王妃,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我这是在哪?……」 刚睁开眼睛的顾筠汝脑海里一片混乱空白,想到了在冷宫发生的事情。 「王妃,你这是在皇宫啊,太后娘娘刚刚还过来看过你。」 青杏嘟囔着嘴,观察着顾筠汝的表情。顾筠汝一脸痛苦的抚额,在青杏的搀扶下坐直身子。 「对了,紫珞她……」 想到刚刚那混乱的一幕,紫珞竟竟直接将她打晕,把淑妃带走,现在倒好,紫珞成了真正的通缉犯。 「紫珞带着淑妃离宫,羽林军已经去抓了。」 青杏看着王妃,现在都这种紧要关头,还在关心旁人。 「这样……谦贵人怎么样?」顾筠汝想去看看谦贵人,青峰这个冷木头突然在这时说话了。 「谦贵人自然有太医照顾,王妃不必挂心。」看着青峰突然硬气起来的模样,顾筠汝干笑两声,对着他道:「你去门口守着吧。」 青峰领命,自然转身走到门口。 「王妃,青峰说的也没错,那是延禧宫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闹去吧。」青杏努了努嘴看着她。 「知道了,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顾筠汝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之时,也是心惊肉跳的。 青杏砸吧一下嘴,可是门口还守着一个人。 「这样,我们偷偷出去不让青峰知道不就行了吗?」顾筠汝灵机一动,头晕的症状也已经完全消除。 「可是……」青杏犹豫不决,王爷交代过一定要在宫中好好保护她的安全,今日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但也着实出了意外。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的还是站在他们那边的?」顾筠汝抓着青杏的手,一脸哀求的道。 「好吧,王妃。」 此时,从门口走进了一个小宫女,顾筠汝眼睛骨碌一转,便换上那宫女的衣服,和青杏一同端着茶水出门,青峰这个呆子,果然没有看出破绽。 一路来到延禧宫,顾筠汝看到阿丑的身影,从谦贵人的房中走出来。悄悄躲在昙花一边,看着他的行踪,见阿丑又若无其事地离开,觉得有些不对劲,让青杏偷偷跟上去,她则是来到谦贵人的屋里。 「你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放心吧。王妃。」 青杏一脸淡然的朝着她点了点头,顾筠汝放心地走进谦贵人的房中,只见她一直咳嗽不断,身上的抓痕和咬伤已经被太医包扎过了,但脸色煞白,模样狰狞。 翠果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脸上布满了泪痕,顾筠汝走到翠果的身边,关切的问道:「谦贵人怎么样了?」 翠果缓缓转过头,才勐然发现是王妃,准备给她行礼,被顾筠汝拦住,「我问你谦贵人现在怎么样了?」 「贵人她……」翠谷正准备小声地说出,却听到门口太监捏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皇上听闻此事之后,放下手中的公务来到延禧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中太监宫女一齐跪下,顾筠汝隐藏其中,皇上并未发现。 他走到谦贵人的身旁,抓着她冰凉的手指,可谦贵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似的,一直咳嗽个不停,「让苏太医来看。」 皇上一声令下,苏太医迅速赶到,跪伏在一旁替谦贵人诊脉,果真在喉咙里挑出了个核桃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皱着眉问道,此物发出一股恶臭,就连殿中的太监宫女都快要晕厥了过去。 「这是神龙草!」顾筠汝一眼就认出这个东西,和邪物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把它塞进核桃大小的壳中。 看来是有人故意将这个东西餵进了千贵人的嘴里,难怪她一直喘不上气,咳嗽不停,拿出此物之后谦贵人的状态好了不少,只不过此时晕死了过去。 翠果忙着擦她头上的冷汗,一边又跪伏着道:「皇上,替我们家贵人做主啊!」 「朕知道。」 皇帝也对此事十分重视,苏太医察觉到不对劲,缓缓地掀开被褥,才发现她的双腿早就是血红一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红花湖 皇上勃然大怒,看着眼前的情形,眼中一片刺痛,苏太医战战兢兢的起身,行了一礼道:「回禀皇上,贵人这是小产的现象……」顾筠汝看着被褥鲜红的一片,看来谦贵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一旁的翠果支支吾吾,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急着去审讯,而顾筠汝此时打断他们,迅速推开了苏太医,去给谦贵人把脉,于是又取出头上的银簪扎在她几道血脉上,暂时保住她的性命。 「皇上……奴婢知错。」翠果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顾筠汝看着眼前的情形,还是先要将谦贵人救治好才行,而不是想着先治谁的错。 「皇上,谦贵人的病不是无药可治,而是先想着,刚刚究竟是谁餵了谦贵人的药,里面居然含有神龙草这种药物,明显是想要杀人灭口。」 顾筠汝眼神定定地看着在场的众人,兇手一定就在此之间,可是突然恍惚间又想到阿丑,可是阿丑出入延禧宫十分正常,这件事与他有没有关联还得稍作商榷。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谋害贵人?」 皇帝在旁目光略感惊诧,谦贵人平日性子温和,也没有结交什么敌人。 「正是,此人手段高明,心机歹毒,与谦贵人有什么恩怨暂不且细说,好在现在没有让那人得逞。」 顾筠汝目光定定地看着众人,皇帝看着她一副宫女装扮,好奇地皱了眉,要说这宫中的人谁最可疑,那么就非她莫属。 「你们都先退下去。」 皇上一声令下,漠然的虎目直视着面前的顾筠汝,而顾筠汝没发现皇上审视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打量。 「皇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筠汝别扭的转过头去,她可是他弟弟的娘子啊,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你穿成这样子是要做什么?」 皇帝好奇地问着,双手交迭于身后。 翠果与苏太医一行下去煎药,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立。 「回皇上的话,我只是觉得这身衣裳轻快而已,所以就换上了,没想那么多。」顾筠汝打着哈哈,将话题又移到谦贵人的身上。 「皇上,真兇一定还在宫中并未走远,还请皇上严格排查,早日缉拿真兇。」 「朕自有主张。」 皇帝一双深邃的虎目沉着冷静,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男子气概,不愧是九五至尊,而容臻的身上则是一种阴柔戾气的美,有时令人害怕,有时却令人陶醉。 一想到容臻,皮肤又开始隐隐作痛,这痘痘涂了多少白草霜都不顶用,看来必须得想个法子好好消解一下。 「你的脸?」皇帝也注意到她嘴角上的痘,顾筠汝被他的目光注视到耳尖发红,迅速移开。 「不小心磕到的……」 顾筠汝尴尬的笑了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罢,你在这里好好照料谦贵人,朕先回御书房了。」 「皇上慢走!」 顾筠汝嬉皮笑脸地将他送出门,大大喘的了一口气。 坐到谦贵人的榻边,将她的手放在膝盖上。 如果真的是阿丑做的话,那他怎么会拿到神农草这种毒药的? 刚刚有人来餵药,大傢伙儿都在各忙各的,阿丑却神出鬼入的进了屋,想必谦贵人一定知道刚刚是谁餵下去的药,可惜现在的她昏迷不醒。 「小姐,大小姐去谦贵人那儿了,刚刚皇上也去了。」 兰儿将偷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顾君瑶,顾君瑶一脸平静地坐在凤榻上,满不在乎的道:「去就去了,这么慌张做什么,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小姐,大小姐好像看到阿丑了……」 兰儿忐忑不安地看着顾君瑶。 「什么!被看到了?」 「是。」 兰儿见她总算是有反应,松了一口气,可大小姐一直和二小姐不是同一条心,恐怕这次谦贵人的事情,大小姐也会掺一脚。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确保药都餵进去了吗?」顾君瑶不安的看着兰儿,勉强的镇定心性。 「药是餵进去了,可是大小姐医术高明,保不齐……」 兰儿有些隐隐不安。 顾君瑶同样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原本以为阿丑出手一定不会有纰漏。 「罢了,叫阿丑,最近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过了风声之后再做。」 「是。」 兰儿先行退了下去,没想到一出门转身就对峙上顾筠汝那一双沉静迫人的眸子。 「王妃,你怎么来了?」 兰儿故意将声音提高,提醒了里面的顾君瑶。 「我过来看看。」 顾筠汝嘴角扬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这一点小把戏完全逃不开她的眼睛。 「可是我们娘娘已经休息了,王妃还是改日再来吧。」 兰儿将她拦在了门口,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 「连我这个亲姐姐都不愿意见了?」顾筠汝佯装怒意,顾君瑶在屋内坐立不安,见她执意要进来,只好走上前笑容满面的打开门。 「原来是姐姐啊,兰儿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如果是姐姐的话,让她直接进来就是。」 「是……」 兰儿悻悻的退了下去。 两人四目相对,顾筠汝嘴角牵起一股漫不经心的笑意,大步地走了进去。 「妹妹,今天你与谦贵人一同去探望淑妃,我倒是不知道你与淑妃之间的关系这么好。」 顾筠汝也打听过一些关于顾君瑶和淑妃之间私人恩怨的事情。 她们二人一同前去,而谦贵人这次又不小心流了产,让她觉得十分蹊跷。 「姐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今日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没想到淑妃突然发病,妹妹我也是吓了一跳呢。」 顾君瑶做出一副不安的模样,坐在凤榻上,一直扶着胸口。 「是吗?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何淑妃单单只伤了谦贵人,而未动你分豪。」 顾筠汝直接将这些疑惑抛到明面上,顾君瑶面色一变,凤眸射出一道幽怨的寒光,直勾勾的逼视着她,「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非得让我被那个疯子伤一回,你才肯相信妹妹吗?」 一边说着还硬生生地挤出了两滴泪。 「………」 顾筠汝被她这副突然的举动整得哑口无言。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妹妹不必当真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雾里看花 顾君瑶拿着手中的帕子,一脸幽怨的看她。 「妹妹误会了,只是看到阿丑进过谦贵人的房间,所以才心生疑窦。」 顾筠汝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火眼金睛想看出她表情中的破绽,顾君瑶似乎也知道在与她说话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对视上她的眼睛,所以故意顾左右而言其他,将这件事情巧妙地给掩盖了过去。 「只是叫阿丑送了些人生去慰问一下谦贵人,知道她今日一定被吓坏了。」 说到这里,她一脸怜惜地摇了摇头。 「真的?」 「姐姐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待谦贵人醒来之后问问她。」 顾君瑶眸光突然变得坚定,细微的小表情全都巧妙地藏下去。 顾筠汝毫无收穫地回到了院子,青峰脸拉得老长,站在她的身后,似乎有些生气,她的突然离开。 「王妃…下次请不要再用这样的招数来戏弄属下。」 看来这个闷罐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浓眉斜扬,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倒是惹得她有些想发笑。 对着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到石凳上,对着他扬起了眉梢问道:「今天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我只是去问问一下谦贵人也并没有做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 「可是王爷……」 「我知道是你们王爷吩咐的,放心吧,下次我不会为难你了,去哪会提前跟你说一声的,这下总行了吧?」 顾筠汝知道这些做护卫的也不容易,倒了杯茶让他消了消气。 「其实王妃只要临走之前和属下说一声倒也没什么,免得让属下着急。」 青峰低着头,将话音压得很小,以至于顾筠汝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还以为他是低头嘟囔抱怨,所以毫不在意。 看着面前的青峰道:「对了,我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王妃请说。」 「你帮我盯着阿丑这几日的举动,如果一旦有什么可疑的线索立即向我禀报,明白了吗?」顾筠汝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青峰抿唇,也算是同意了。 见青峰的身影走远之后,她松了口气,看着身旁的青杏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青杏嘆了一口气,「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子俊将军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原来你是想男人了呀。」 顾筠汝开口打趣,青杏脸红的就像是猴子屁股一样,羞涩地跺了跺脚道:「王妃你别胡说……」 「好好好,我不胡说,思春嘛,人之常情。」 顾筠汝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这丫头还真是经不起玩笑,一句话脸红的就不成样子。 苏太医在院子里看着药罐,突然被一个东西给打中了胳膊,仔细一瞧是一块青色的石子。 他警惕的抬起眼睛看着周围。 小心翼翼地将石子块藏进了袖口里。 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来到了一处假山石的后面。 一个穿着太监模样的人迅速将他拉到身旁。 「我在这,听着,这是给狗皇帝服用的!」 男人长得眼小鼻高,一边和苏太医说话,一边看着四周。 「好,对了,容臻那边……」 「那个你先不用管了,到时候自有妙计。」 「好。」 男人给了他一包药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苏太医则是小心翼翼地又回到了原处。 皇上每日都会喝下凝神药,而且都是苏太医亲自熬煮。 这次也是不例外,苏太医将药端进了御书房。 站在一边,拿着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皇上,请用。」 皇帝抬眸随性地看他一眼,好奇问道:「今日太医怎么亲自送药?」 「额……这……」 苏太医支支吾吾,一时也答不出所以然。 皇上抿唇轻笑,正准备举起药碗,突然,一个宽大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是容臻。 容臻脸上带着杀气,所到之处都会寸草不生。 他直接将大袍一挥,不知飞出什么东西,把碗给打碎,皇上一脸茫然地看着走近的容臻。 「王爷……你……」 苏太医胆战心惊的看着容臻,眼里冒出了腾腾的杀气,足以被他的眼神杀死。 「这几天观察你很久了,总算是露出破绽。布衣细作!」 容臻一字一句的说罢,狠狠的捉住他的双手,从袖口抖出了一包药粉。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才听不明白。」 苏太医开始装腔作势,向皇上抛去了求助的眼神。 「还在装?」 容臻冷笑,直接将他的外衫撕扯下,果然脖子后面有一个类似于茶叶的画图。 皇帝看到这儿也渐渐明白了。 「来人!」 皇上一声令下,从门口走进许多羽林军,将苏太医给拿下。 「皇上……奴才这遭人诬陷是遭人诬陷啊!」苏太医嘴硬的想求情,却被人给直接拖了下去。 看着刚刚有惊无险的一幕,皇帝走到容臻的身边,皱着眉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计划?」 「皇兄,这才刚刚开始。」 容臻一早就有收到消息,说是宫中出细作,却一直没有头绪,经过这几日连绵不休的调查,才将目光锁定在苏太医身上,发现他果然频频去往东南城的客栈。 「朕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苏太医居然是个细作,真是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人是可以相信的。」 皇上眼中充满无限的落寞,垂下了眼睑。 容臻派人将苏太医捉去刑部去审问。程绍远得知此事之后,特地让人连夜审讯。 一开始苏太医嘴硬什么也不肯招出来。 正当他准备妥协的时候,却不料咬舌自尽。 线索因此中断。 程绍远将苏太医身上发现的物品交到容臻的手里。 「这枚玉佩的纹路十分奇特,而且选用的是羊脂玉。」 容臻盯着这块玉佩,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来。 「辛苦程大人了。」 容臻转过身看着程绍远,程绍远则是一脸受宠若惊的俯身,该有的礼数一样都未少。 「这是卑职的本分。」 程绍远低头,恭谦的说着。 画面一转,紫珞将淑妃带往郊外的一处小茅屋,也就是之前安置康可人的地方,康可人一直头戴着白色的帷帽,在茅屋里等着她回来,见她又带回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好奇的蹙起了柳眉。 「这就是你一心想要救出来的人?」 康可人不解的看着紫珞。 第一百五十八章 梦幻边缘 紫珞并未说话,而是一脸平静的将淑妃放在了竹床上。 康可人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已经停了。身子也已经开始褪去温度,她深吸一口气,「人已经死了,还是把她埋了吧。」 紫珞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眼中竟隐隐蒙着一层水雾,轻轻皱着眉头,「不,她没死。」 康可人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执着,无奈的转身到了茅屋外,继续守着。 她守在淑妃的身旁,看着她遍体鳞伤的模样,不得已才将她从那个地方带了出来,可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 「娘娘,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紫珞手颤抖地将她的双眼阖上,而她的眼却怎么都闭不上。仿佛是死不瞑目。 她一定会让宫中的那帮人付出代价! 紫珞心情沉重地走到茅屋外,此时已经天黑了,竹林里一片沉寂,就像很久都没有过人一般。死气沉沉。 康可人一只手抱着剑来到她的身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的身世吗?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道:「好,那我告诉你,你原本是城中商贾的女儿,后来遭奸人暗算所杀,满门抄斩,你的仇人就是……」 紫珞说到这里,顿了顿。 娘娘在宫中树敌无数,她落得这般落魄的模样,宫中的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首先就是顾家。 她将所有的仇恨都引到顾家的头上,特别是顾君瑶,康可人听了之后,激动地握着手中的剑,双手不停的在发颤,已经被仇恨洗脑,并且深信不疑她所说的话。 「好,我现在就去血洗了顾家!」 康可人说罢,白色的身影朝着树林飞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紫珞满意的牵起嘴角,就等着明日一早京城所发生的轰炸事件。 康可人如同幽灵一般闪进顾家门,管家来福好奇地看着门口的动静,还以为是夜里的风太大,正准备关上门,却突然一把锃亮的匕首刺中胸口。 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倒了下去。 顾严和顾夫人正在榻上休息,隐约听到门口的动静,披上外衫,出门一看,还没看清来人就已经倒在血泊中。 顾家惨遭灭门,这件事情传到了顾君瑶的耳中,当即崩溃,跑到养心殿,求皇上做主。 皇帝从顾君瑶嘴中得知此事,也是颇为震惊,立即招来了大理寺和刑部,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顾君瑶哭得双眼红肿,身子也像一滩泥似的坐了下去。 皇帝颇为心疼,叫来太医为她诊治。 她皱着那双黛眉,被人搀扶回延禧宫。 容臻得知此事之后,立即来到养心殿和皇兄做商量。 看着顾君瑶被人抬了出去,有些担心筠汝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会不会招架不住。 「皇弟,你来的正好,朕正要找你商量。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蹊跷,朝野之中和顾家也没有结如此深重的怨恨,究竟是谁下了这样的毒手?」 竟在天子脚下发生了这样恶性的事件,皇帝颜面上也挂不住。 容臻一双虎谋十分沉着冷静,来到皇帝身前,「皇兄,这件事,需要联合刑部大理寺一同彻查,臣弟一定会查这个水落石出。」 「好,君贵人因为这件事情昏过去,昭王妃那边你也得小心着,暂时先瞒着她。」 容臻知道事态颇为紧急,点头应下。 画面一转,顾筠汝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并没有被打搅。 「王妃,这是王爷派人送来的百灵鸟。」 青杏兴高采烈地将笼中鸟儿提过来,顾筠汝欣然的挑眉道:「好漂亮啊,这鹅黄色的羽毛做成蒲扇的话一定很好看。」 青杏一听,嘴角往下一耷拉,「王妃,你也太残忍了吧,这么漂亮的鸟儿就应该豢养在笼子里。」 「给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你还当真了。」 顾筠汝举起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青杏则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将鸟笼挂在树梢上,这几天宫中很平静,谦贵人那边也渐渐有好转,但不知怎的,说不出话来,嗓子似乎已经坏了。 青杏看着顾筠汝道:「谦贵人真是可怜,小产了之后嗓子也坏了,也不知道刑部的人有没有找到紫珞。」 「应该会的。」 顾筠汝拿着粮食来餵鸟,这百灵鸟的叫声果然是清脆动人。 「王爷怎么会突然想到送我这个?」顾筠汝有些诧异他的举动。 「王妃,王爷送你这个说明是喜欢你啊。」青杏一旁偷偷坏笑,没想到王妃连这个都感觉不出。 「咳咳,青杏,最近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哈。」 顾筠汝用犀利的眼神朝她轻轻一望,青杏不敢再胡说了。 延禧宫。 阿丑听到顾君瑶昏倒的消息,立即从窗户潜进探望,兰儿还以为是有贼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从地上站起来,发现是阿丑才缓缓拍了拍胸口。 「阿丑,娘娘不是交代过,没有命令的话,不能再进延禧宫?」 兰儿脸色微白走上前,眼眶有些微红。 「她是怎么了?」 阿丑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君瑶,并没有要靠近的打算。 兰儿轻轻抽噎着,从鼻子里嘆了一口气。 「顾府出事了……」 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兰儿也差点晕死了过去。 「究竟怎么回事?」阿丑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人,有人昨夜潜入顾府,将老爷夫人杀害……」 兰儿低着头,晶莹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 阿丑愤怒的捏紧了拳头,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皇上已经召集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要找出真兇。」 可是府中一个生还的人都没有,也没有见过真兇长什么样,可谓是大海捞针。 「我知道了。」阿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出了门,兰儿本想叫住他,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阿丑一路出了宫门,并没有人发现,他极其擅长隐蔽,轻功极好。 来到郊外一处紫竹林的时候,勐然停住了脚步,「现在可以出来了吧?」阿丑一早就注意到身后也有一个武功高手在跟着他,青峰缓缓出面,抱着手中的双龙剑。 「耳朵真好。」青峰发出了衷心的一句赞嘆,隔了这么多米的距离,他都能听。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寸草不生 阿丑缓缓转过身,两个高手就这样对视着。 「要不我们在这里比一场?」 青峰对阿丑很感兴趣,从顾筠汝的嘴中得知他是一个没有身份,但是武功却有极好的神秘人,所以一直想和他交两手,探一下他的底。 说不定还能够发现一点破绽。阿丑似乎无心恋战,只想赶紧回到顾府附近调查,将兇手绳之以法。 「对不起,我身上还有要事要做,恐怕无法与阁下较量。」 阿丑准备离开,青峰穷追不捨,直接使用轻功追上前,当他的脚踝狠狠一扯,脱下了一只靴子。 俩人相视对望,阿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把锐利的匕首,眼中敏锐的光显露。 树梢惊起了一群乌雀,青峰与他交两手,但发现对方并无进攻之意,这样的试探着实没有意思。 眼看着那把刀已经刺向他的胸口,只要再往前轻轻一推,他可能就会从树梢上掉下去,可是阿丑却一脸冷静的望着他,那张丑陋的脸,固然可怖,但狭长的凤眸却十分有力量。 「你为什么不躲?」 青峰知道他的功夫极深,还没有试出他的一半,就这样任由人宰割。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阿丑态度极其冷傲,但是冷傲也是有冷傲的资本。青峰缓缓收回剑,放了他。阿丑就这样隐匿在树林之中。 青峰迴到宫中,向容臻汇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阿丑准备去调查顾家的兇杀案?」 「应该是这样,他去往的方向就是顾家,而且他只听君贵人一人的命令,君贵人在宫中唿风唤雨,也有阿丑一半的功劳。」 「继续跟着他,他去哪你就去哪,对了子俊也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同子俊一起,如果能找出破绽的话更好。」 「是。」青峰领了命令退下,容臻眼中的阴狠在一剎那消失不见,顾筠汝就这样笔直的站在他的身前,手上还提着食盒,对着他道:「太后娘娘让我过来看看你,这是我做的凤梨糕,你尝一尝吧。」 有些日子不见容臻,变得好像更加高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恍然中的一种错觉,顾筠汝将心意放在桌上,见他好像没有触动,于是又道:「这是用你最爱的芸豆做的,而且还放了一点梅子汁,酸甜可口,尝一尝吧。」 顾筠好声好气的说着,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走到他面前,朝着他瞪着眼睛,「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坐下一起用吧。」 容臻难得这副温和的态度,顾筠汝欣然地接受,二人坐在一起品尝凤梨糕,吃到一半的时候顾筠汝问起百灵鸟的事。 「你为什么好端端的送我一只百灵鸟,难道是要告诉我好好呆在笼子里,哪里都不要去吗?」 一看到那笼子里的百灵鸟不禁浮想联翩,容臻听了她的话,差点没被凤梨膏呛着,幸亏顾筠汝地及时递来一杯温水。 他抬起那双幽静迫人的眸子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顾筠汝吐了吐舌头,「不是我要这么想你,而是你做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明白,好端端的送我一只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把我关在笼子里不让我出去呢,对了,紫珞找到了吗?」 她眨巴眨巴眼,现在谦贵人已经好了不少,但却不能开口说话,精神都变得有些呆滞恍惚。 问她什么也是一问三不知,并没有看见那个餵她药的人。 「没有。」 容臻有一说一,凤梨膏已经让他吃饱,欣然地放下了手去。 「这味道怎么样啊?你还没有评价呢。」 顾筠汝像是一个等待被父母夸赞的孩子一样激动的看着他,这可是她第一次做糕点,把自己美好的第一次献给了他,总得有点反馈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容臻看着今日的顾筠汝,突然变得这么的殷勤,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筠汝扯了扯嘴角,「好吧,我想让你给我能够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 「………」 容臻表情静下去,眼神里的光也暗淡了,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我保证绝对不会闯祸!」顾筠汝举起双手一本正经的发誓。 「真的。」顾筠汝冲着他眨巴眨巴眼,那双眼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我考虑。」容臻淡淡的应了一句,并没有将出入宫中的令牌给她。 「切,小气!」顾筠汝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容臻送的那只百灵鸟,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除了每天逗鸟之外,就是和小凳子唠唠家常。 这天午后,准备去延禧宫看看谦贵人,偶然得知君贵人生病到现在还没起来。 「兰儿!」 顾筠汝在路上看到兰儿低着头,一脸慌张的要进宫门便喊住她,兰儿见到是顾筠汝,紧张地立在一旁,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你这么慌张的是要跑哪里去?」顾筠汝好奇的看着兰儿,平日见到她也没摆出这副心虚的样子,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在隐瞒。 「王妃,奴婢刚刚没有瞧见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行了吧,你就是故意的。」顾筠汝双手搭在胸前,在她面前绕了一圈,如水一般的明眸在她的脸上绕了个圈,好奇的问道:「你们家娘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症,太医来看过了吗?」 「多谢王妃挂心,娘娘只是感染了一些风寒,因为那日受到了一些惊吓,现在并无大碍。」 她看着兰儿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停地向一边看去,看来还是有所隐瞒。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反正我闲着无聊。」 顾筠汝说着,便和兰儿一同走进了门,兰儿正准备拦,可是看着她一只脚已经踏进去,无奈的嘆了口气。 皇上有令,顾家的事情不许在宫中传,若是要是敢多一句嘴就要被拔去舌头,严重的还会连连累及家人,大家面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 「好妹妹,姐姐来看你了。」顾筠汝没事的时候也会来找她斗嘴,可今日看着她坐在床沿,面色憔悴,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双眼无神。 「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像是受了风寒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章 兹事体大 顾君瑶看到她,往日的恩怨暂且抛到脑后,想到顾家惨遭灭门,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顾筠汝吓了一跳,这顾君瑶难道又要做什么样吗?转念一想,这不像她的风格,急忙走上前关切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来到她身边坐着,顾君瑶直接抓着她的手,两眼含着一汪清澈的泪水看着她,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姐姐,顾家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顾君瑶神色憔悴,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顾筠汝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顾家……顾家,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天,感受到身边人的怪异,就连青峰也不时常跟在她身旁,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有人杀了爹娘,将府中所有人都杀了。」顾君瑶一脸崩溃地说着。痛苦的捂着脸,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她听到这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僵硬的坐在床边,难道说管家来福也出事了,还有那么多的无辜奴僕也都死了? 「究竟是谁做的?」 顾筠汝紧急着问道,兰儿在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兇手长什么样子。」 因为这件事情,君贵人已经没有吃一口饭,喝一滴水,整日以泪洗面。 顾筠汝从延禧宫出来,此时午后的太阳却亮得有些晃眼,差点倒了下去,青杏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 「王妃,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能是宫中的人不想让你太过心,你也别太难过了。」 顾筠汝的确不是很伤心,和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深厚的感情,只不过管家来福和这么多无辜的奴僕,死的实在是太冤了。 「青杏,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已经调查这件事情了吗?」青杏皱着眉梢道:「这些天没有看到青峰,估摸着是。」 这毕竟是近年来唯一一桩惨遭灭门的惨案,引起朝臣的重视,有人怀疑是塞外那帮细作所作,来引起民心慌乱,也有认为是顾家结了仇恨,所以惨遭黑手。 一时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该知道如何下手。 夜幕徐徐降临,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酒楼最高酒楼的屋头上。 青峰看着阿丑,这几天除了坐在那,什么举动都没有,拎着两壶酒向他走过去,扔了一壶进他的手中。 「多谢。」 「不客气,你就在这坐着,兇手会出现吗?」 青峰不禁有些好奇,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傢伙居然如此有耐心,还想在这里守株待兔。 「会。」 阿丑一脸笃定的说道,青杏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兇手一定会回来的,他能屠人满门,说明一定有深仇大恨,如果不回来看一看,怎么能泄愤?」阿丑说的倒是有理有据,青杏听了,颇有一些道理。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 青峰拿着手中的酒壶,一股脑的咽了进去。 阿丑似乎不太会喝酒,一喝酒脸就会变得通红。 「没事吧?」青峰关切的问了句。 「无碍。」 阿丑随意答了句,又拿起了酒,他从未喝过酒,没想到酒的后劲居然这么浓。 都说借酒消愁,阿丑也不知为何心中的愁绪忽然泛了起来。 「你有心事。」 青峰一眼就看出阿丑眼中的困顿。 「没。」 他不喜欢别人用审视的目光看他,也不喜欢别人从他的表情中解读什么。 「好,你说没就没吧。」青峰和他一起坐在房檐的屋瓦上,静静的看着远处。 这是京城最高酒楼的屋顶,从这里也可以看到已经破败的顾府。 「他来了。」阿丑机警的起身,直接朝着顾府的方向飞去。 青峰迅速追上前,为了不落下他的步子。 康可人来到顾府四处一看,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她,她淡然的立在青石砖上,冷冷的开口,「兄台已经盯了有些时候,何不现身一见?」 两道身影笔直的朝着她走来,清冷的街道上没有多余的行人,周围的空气寂静的有些可怕,偶尔还能听到夜莺的叫声。 「你是谁。」阿丑看着这个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并没有认出她是谁,青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又说不出来。 「是你的仇人。」康可人说罢,拔出了腰上的冷剑,冲着他刺来,两个人的身手迅速打成一团,一时之间敌我不分,青峰看着两个人出手的动作都极快。 他想帮忙却不知该何从入手,眼见两个人的身影就飞走,立即追上前去。 两个人一直追打到树林里,阿丑只有一把短刃,但面对她的长剑同样可以应对自如。 紫珞察觉到附近的动静,于是在暗中射出冷箭,阿丑顾着要打开那些冷箭,却不料康可人已经从他的眼前飞走。 当青峰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阿丑的身上并没有受伤,看着远方黑漆漆的一片,再走下去,又不知是什么样的陷阱,两人都稍作犹豫。 第二天一早,青峰迴到宫,却被顾筠汝给拦住了,对着他高傲的挑了挑眉道:「干嘛?又是去见王爷?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都给我老实交代。」 青峰欲言又止,看向她身侧的青杏寻求帮助,可青杏却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还帮着她道:「是啊,王妃问你话呢。」 顾筠汝气势汹汹的站在他面前,双手叉着腰愣是不让他走过去。青峰一脸为难的道:「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听王爷的命令做事而已。」 「是吗?那我就是要为难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筠汝趾高气昂的冲着他哼了两声,站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开。 「青峰。」容臻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青峰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将求救的目光抛在了他身上。 顾筠汝都知道他们两人一定在私底下做什么大动作,还要瞒着她。 「昨夜都发生了什么通通说出来吧,王妃也不是外人。」 容臻性情突然变得温和,眼神里的戾气也少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爷饶命 「故而你没有追上!」 顾筠汝将他下一句接了上去,青峰窘迫的低着头,目光有些黯然。 「行了,你先退下。」容臻发话,语气还是惯有的冷肃。 「是。」 见青峰的身影走远,容臻缓缓看向身侧看好戏的顾筠汝,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若有什么闪失,本王可帮不了你。」 「呵呵!王爷,可不要小看了我,我侦破此案的速度一定会比大理寺快。」顾筠汝想要冒险,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容臻的眼皮子底下,可谓是寸步难行。 「好,本王倒想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容臻语气透着冷冷的轻蔑,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模样,顾筠汝越发想证明自己给他看。 「好,走着瞧!」 顾筠汝哼哼几声便率先离开,回到王府。想着该如何下手,恐怕要去顾府附近走一圈,才能找到一只蛛丝马迹。 顾筠汝从屏风后,早已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男装,头髮高高竖起,插着一根碧玉簪,英气逼人。 「王妃……您这是又要出府了?」青杏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是,你也快换一套,容臻不在府内是我们出去的最好时机。」顾筠汝早已向管家打听好,这几日他都不会在府内。 「是。」 青杏麻利地换上一身单衣,与她一起出了王府。 大街上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一片繁荣景象。顾筠汝手上挥着大摺扇,正瞧看着大理寺的人也来到这条街。 「程兄。」顾筠汝热情地沖他招招手,程绍远跟身后的几个随从说了几句,他们便分开行动。 「王妃……你怎么?」 知道顾筠汝的性子。但看着成婚之后,还是这副装扮有点诧异。 顾筠汝讪讪笑了笑,眉角眼梢透出隐隐的笑意。 「我就是有点闷,所以出来逛逛。」顾筠汝挥着手中的黑白墨扇,看起来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 「顾府的事你都知道了?」程绍远看着她似乎早就已经知晓的模样,也不想再瞒她,顾筠汝顿了顿,露出悲痛的情绪。 「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起伤心事。」程绍远意识到话有些多,立即给她道歉。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在全力缉拿兇手,我们已经将搜查范围缩小,此人应该还在京中,所以……」 「你的意思是兇手还在城中,那大家岂不是都有危险吗?」顾筠汝压下心头升腾的不安。程绍远点头,抬起一双深邃的眼眸,「正事,并且我料定此人还会再次作案,只不过他的动机我们暂时还未发现。」 「此人若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恶魔,就是有组织的杀手,灭了顾府满门除了一解心头之恨,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顾筠汝眯了眯眼,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难道你有办法了?」 程绍远一看到顾筠汝整个思绪都会被理得很清。 「暂时倒没有,不过这几天咱们最好在附近多派一些人手,看到可疑人等就要迅速出击。」 想到青峰都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刑部的人估计也够呛,必须要派最高级的武林高手伺机等候。 「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最近刑部的人出动太频繁,恐怕会打草惊蛇。」程绍远有些隐隐的担忧,这个兇手还真是善于隐蔽。 「要不去如意客栈坐会儿吧,我这腿都酸死了。」顾筠汝来到这儿也是想尝尝如意客栈的那几壶好酒,便带着青杏和程绍远一同去如意客栈,找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就知道你们要来,所以特地为你们准备了几坛好酒。」听雅脸上露着从容的笑意,抱着几坛好酒放在桌上,还对着一旁的小二吩咐要炒几个好菜送上来。 「我都快忘了在这里赊多少次饭菜,改天叫管家把钱给你送过来。」顾筠汝在如意客栈白吃白喝,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听雅见她这么见外的模样,拿着手中的帕子一挥,皱着柳眉,「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这又不少你几坛酒几盘菜,你们慢慢聊啊。」 说罢,扭着纤细的腰肢到柜檯处,楚子乔正在打着算盘,看着听雅走来,好奇地看着那伙人,「他们两个怎么又坐在一起了?」 「别问那么多,你只管盯着,要是有一点越矩的动作,一定要敲打那个程绍远。」 听雅一边摸着手中的碎银子,眼神还定定地看着那桌子的情形,只要程绍远对顾筠汝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就会立即冲上前。 「这么盯着也太累了。」楚子乔忍不住开口抱怨,听雅悄悄掐了一下胳膊上的肉,「叫你盯就盯,这么多话,我去给二楼客人结帐去了,你好好在下面呆着。」 「好,夫人。」 楚子乔自从和听雅婚后,便对她百依百顺,二人如胶似漆恩爱的不行,顾筠汝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在柜檯处打情骂俏。 「哎,这么甜蜜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顾筠汝说着,抱着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青杏在一边则担忧道:「王妃,你还是少喝点酒,难道你忘了上次……」 「我记得,不用你提醒,我酒品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顾筠汝扁了扁嘴,乖乖的把酒罈放回了原处。 程绍远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纠结,难道她在王府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此时,有一小厮走了进来,在程绍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程绍远听罢,目光定定地看着顾筠汝,眼底露出一抹幽深,「找到兇手的下落了。」 顾筠汝一听,整个人都提起精神,「在哪儿在哪儿。」 画面一转,顾筠汝便随着程绍远的队伍一同来到郊外的一片小树林,这里的路,曲折迂迴,难以辨清脚下的路是通往哪个地方。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顾筠汝好奇的冲着前方,眨了眨眼,但并没有人理会。 程绍远一心想要缉拿真兇,走到了一处破屋面前,见刑部的人已经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给拿住,将他狠狠扣压在一旁,壮汉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期而遇 顾筠汝好奇的走上打量一圈,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黄色的粗布麻衣,看起来较为老实,但是眼神却透露兇狠,手上还沾着血,似乎刚刚还发生过命案。 「怎么回事?」程绍远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刑部的其他人,此时,一刑部的小吏凑上前,恭声道:「回大人的话,此人出入顾府,鬼鬼祟祟,所以我们就一路跟到了这。」 顾筠汝在一旁进行了缜密的观察,男人名叫张三,个头很大,做屠夫生意。 「程大人,我真的只是去里面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不是兇手啊,这么多人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呀?」 顾筠汝看着张三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喊冤,程绍远也发现不对劲,叫众人先将他松开。 「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程绍远盯着他的手,好奇地问道。 「我这刚刚不是杀鸡来的么,后来这群官爷就沖了进来把我给扣拿住了,我真的是冤哪!」 张三一个劲的喊冤,顾筠汝给一旁的小吏使了个眼色,那小吏闻了一下他手上的血迹,是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但是人是鸡的还暂时不能确定。 「鸡呢?」顾筠汝发话,表情一副冷淡的模样。 「在灶上呢,还没来得及清理,几位官爷就冲进来,把小人那个吓得哟……」 「少废话,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小吏冲着他一声怒吼,张三便不敢说话,跪在一旁整个人瑟瑟发抖,顾筠汝在他的身上打量一眼,于是便随着小吏一同进厨房。 整个厨房的布局小,那只鸡还没有被拔毛死在灶台上,在屋子里浏览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唯独在卧房里发现了打斗过的痕迹。 经过调查才知道张三还有一个老婆,是半个月前新娶的,娶了一个寡妇,后来那寡妇在被张三打了一顿之后,就不知所踪,根据张三交代的,他夫人因嫌贫爱富,所以跟着城里的好了。 「张三,我问你,你是个爱干净的人吗?」 顾筠汝眼里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在审讯的时候她会给人一种亲切温和感,以至于对方没有丝毫的戒备,从而吐出实话,从中找出破绽,张三慢慢的抬起头,鼻前早就是汗珠一片。 「是…我的里里外外都会收拾,平时上街去卖肉,回来就自己煮顿饭吃。」 作为屠夫的张三每天早出晚归,根据邻里所说,张三此人特别爱干净。 「你胆子真大,还敢一个人摸去顾府?」顾筠汝眼底带着一片薄凉的笑意,张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的,只想将这件事情给敷衍过去。 「小的卖肉生意不好,总是被戈壁滩的人欺负,所以就只能想着去死人堆里捞些钱,这个应该不违法吧?」张三明知故问,抬起一脸无辜的大圆脸,看着面前的程绍远。 「你说呢?」 程绍远整张脸都拉了下来,张三殷勤市侩,对于顾筠汝的审讯也是对答如流,除了表现出一些心虚和心慌之外,足够淡定,他的眼神之中一定是有什么所隐瞒,不过暂时也问不出什么,便于与程绍远离开了这片村庄。 「你真的相信他是无辜的?」程绍远走在顾筠汝的身侧,半天问了一句。眼神带着一片混沌,有些疑点还没有解开。 「反正顾家的人与他是无关的,这些丧命在顾府的人,死法都是出奇的一致,兇手的刀法也是快准狠,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很有可能是某一派的杀手,也说不定。」 关于这个朝代还有太多的可能会被发掘,比如说能够控制人命脉和思想的神龙草,那神秘的蛊巫族一派,也是令人匪夷所思,有很多还未解开的秘密连顾筠汝都说不上答案。 不知不觉就来到大街上,快要到程府门口,正准备打道回府便看到顾君玥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羽衣,头饰也比较繁复亮眼,脸上打着薄薄的妆容,看起来清丽明媚。 「相公你回来了。」顾君玥走上前唤了他这一句,顾筠汝则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觉得气氛都要快凝结成冰了。 「没想到姐姐也在,好些日子没见了,姐姐随我和相公到府里喝些茶吧。」 面对顾君玥的盛情邀约,顾筠汝正准备找个藉口离开,程绍远开口道:「是阿,进去喝杯茶了,今日也忙碌了一天。」顾君玥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阴狠,瞬间又恢復一脸和颜悦色的表情。 「没想到姐姐也出来查案了,这些日子城中风波不断,姐姐一定要小心才是。」 顾君玥嘴角微扬,眉眼里带着淡淡的和善,可顾筠汝却看得出来,她眼神里的和善都是装的,要是知道心爱的男子跟别的女人在外面逛了一天,论谁也不会舒适,看来顾君玥忍耐的程度是越来越厉害。 「既然妹妹盛情邀约,姐姐,哪有不赏脸的道理,青杏,我们进去吧。」说着便领着身后的青杏一同踏进程府的门槛,还是她第一次来到程府,心中有别有一番滋味。 顾君玥亦步亦趋地跟着程绍远。 看着他好不容易回来,但是两个人的交流却是少之又少。 顾筠汝似是随意而行,浏览着程府的好风光,沿着漫石甬路一直向南。走一步停一步,看着身后的顾君玥跟上前。 转过一带竹林之后,便到了正厅,程夫人人和陈老爷尚不在府,府中大小事宜都是顾君玥一个人操持打理,整个人都变得勤快了很多。 「姐姐,如今看到姐姐,君玥心理很是复杂,顾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姐姐可一定要想办法为父亲和母亲申冤啊。」 顾君玥款款柳眉,却是微微皱起,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放心吧君玥,有程兄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顾筠汝唇绛一抿,将视线移到了程绍远的脸上,没想到二人坐在一旁却是无话可说,顾君玥只好将话题引到顾筠汝身上。 「改日若是姐姐有空的话,妹妹一定要去叨扰一下姐姐,王府,妹妹还从来没去过,嫁给王爷之后,姐姐的身段可是越发苗条了。」 「哪里……哪里……」顾筠汝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程绍远见她们姐妹二人需要叙旧,便藉故离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 郁郁葱葱 「姐姐,都已经身为人妻了,还这样跑出来,是否有些不妥?」 在古人的眼中,作为一个妇人就要遵从三从四德,可看看她这个好姐姐,都已经身为人妻,还天天穿着一身男装出来招摇过市,实在是不成体统。 「自己舒服就行。」顾筠汝拿着桌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如今过着并不是很滋润的顾君玥道:「妹妹如今顺遂心愿,嫁进程府,不过这日子过得好像挺艰辛的吧?」 「是不是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就不劳姐姐操心了。」 顾君玥和顾筠汝二人有一句答一句,当聊到顾府惨遭灭门的时候,二人是一样的心境,顾君玥眼中的悲痛会更浓一些。 「也不知道是谁却做出这等无视王法的事情。」 顾君玥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不能将兇手绳之以法,她就一日难以安眠。 「是啊,杀人手法十分残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 顾筠汝也在一旁淡淡附和,顾君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顾筠汝,不过除了她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姐姐,君玥有一事要求姐姐。」顾君玥起身给她行礼,倒是叫她受宠若惊。 「千万别,我可受不起,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请姐姐一定要尽力查找到灭顾家满门的真兇。」顾君玥在这个时候大是大非的观念还是十分明白。 「放心吧,我也姓顾,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中又怎能不悲痛。」 顾筠汝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越来越密。 从程府出来。青杏看着远处乌压压的云聚集在一团,恐怕待会儿就要下雨。 「王妃,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恐怕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恩。」 顾筠汝也感到一丝冷风从袖口里钻了进去,浑身瑟瑟发抖。 两人走到半路上,突然下起暴雨,街上的小贩们慌里慌张的收拾摊子。二人要找个角落躲躲雨,头顶撑起一片大伞,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容臻。 「王爷……」青杏受宠若惊,正准备要钻出去,没想到容臻又拿出了一把伞递给了青杏,青杏嘴角一扬,道了声谢撑开伞,跟在二人身后。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顾筠汝冷得缩紧了脖子,容臻凝神片刻,温和道:「我一直在附近。」 「阿,你不会又是在跟踪我吧?」 这个跟踪偷窥狂,一定是在偷偷的跟踪她,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没有。」容臻懒得深入解释,淡淡的撇下了这两个字,她爱信不信,反正与他无关。 她微微红了脸,眼中却闪出希冀欢喜的光芒,难得和他站在同一片伞下,虽然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但是身体的寒意也被他驱逐掉。 「今天我和程大人去了一个村庄,发现了一个叫张三的男人去顾府摸过一些东西。」 顾筠汝和他聊起了今天的发现,但是他却面不改色,神色有些庄严厚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要是不听的话就算了。」顾筠汝收回了话,嘟了嘟嘴继续往前走,一路回到王府,容臻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青杏将雨伞交还给了容臻,见他这架势似乎还要出去一趟,「喂,你要去哪儿啊?」顾筠汝也想跟上前凑热闹,但明显他不愿意带她一起玩儿。 「你们二人先回去。」 容臻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之后就离开,看着他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消失在雨中,顾筠汝嗤之以鼻的哼两声,随着青杏一同回到屋。 「王妃,您慢点,等等奴婢。」 青杏跟着她的脚步,特地让厨房的人熬了一碗姜汤,青霜看着二人衣裳都是湿哒哒,好奇地挑了挑眉梢,「王妃你这是又去哪儿了?」看着王妃天天一身便衣出行,要是王爷知道,恐怕又要发怒。 「没什么,你先下去忙吧,把那衣服收拾了。」 「是。」 青霜的问题绝对是整个银杏苑话最多的,而另一边的谢冰雁得知她现在才回来,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明月道:「王妃天天和谁厮混在一起。」 「好像是大理寺少卿程大人,最近还刚刚被提升了官职。」 明月谨慎回答,谢冰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双柳眉微微上扬。 「最近顾府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你怎么看?」谢冰雁将话锋一转,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驯。 「奴婢觉得,事有蹊跷,难有一番定论。」 「罢了,王爷这些日子究竟又去什么地方?」谢冰雁好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容臻,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曾来到她的秋水阁。 「小姐,顾府出事,王爷肯定也要秉力调查。」 听了明月这么一说,她也稍稍安心。 「罢了,只要王爷不天天跟她黏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姐你可别忘了老爷交代过的,对任何人动心,也不能对昭王殿下动心呀。」 明月还将老爷的话铭记于心,可似乎小姐转眼就忘了。 「明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是。」 谢冰雁缓缓嘆了一口气,夜幕徐徐降临,屋子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小了,空气一片潮湿清新。 顾筠汝坐在院子里吃着梨果,期待着今天晚上会有星星的出现。 「王妃,你看这个牡丹薄纱菱扇。」 看着青杏手中拿着的牡丹薄纱菱扇,好奇地冲着她挑了挑眉问道:「牡丹薄纱菱扇,这扇子天底下可难觅第二把,你是从哪里获得的?」 「这是公主托人送来的。」 青杏眉开眼笑地望着她。顾筠汝渐渐明白了,把弄着手中的牡丹薄纱菱扇道:「不错,没想到听雅现在一有什么好东西就要念着我。」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公主和王妃之间的交情。」 青杏一脸骄傲地说罢,扭头看像从门口走进来的谢冰雁,穿着一身梨花螺袖裙,果真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子一般婀娜多姿。 「见过谢侧妃。」青杏走上前行了一礼,谢冰雁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向顾筠汝走了过来。 「没有叨扰的姐姐吧?」 谢冰雁来探望顾筠汝,蓦闻一旁笑声骤响。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起死回生 顾筠汝将扇子收了下去,看着谢冰雁的脸,如今已经恢復的完好如初。 「上次的百草霜真的没知道你用了会是那种效果,应该是有些成分过敏。」 顾筠汝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她愿意把谢冰雁想像成一个好人,毕竟人家貌若天仙心,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 「上次的事也多怪我大题小做了,才会让姐姐被王爷责难。」 「好啦,今天你过来就不提他,提他就心烦。」 顾筠汝莞尔,看着她清丽的脸上,点缀着恰到好处的歉然。 「不知道妹妹会不会打叶子牌?」 「略知一二,但是技艺不精。」 「打个叶子牌而已,不需要什么精不精的,青杏,把东西拿来。」 「是。」 青杏快速跑到屋内找来了叶子牌,谢冰雁看着她这般热情洋溢,索性也就学着。像模像样跟她打了几回。 两人一直玩到天黑,谢冰雁这才离开。没想到一出银杏苑就碰到了容臻。 「王爷。」谢冰雁一双秋水眸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若是换成一般的男子,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容臻语气带着丝关心更有一种急迫。 「姐姐留我在这打叶子牌呢。」谢冰雁颔首,好奇地望着他那双幽静如水的黑眸,静的就像是两汪清泉。 「以后没事就不要来到这,免得她又想什么办法害你。」容臻挺直背嵴,不料这句话却被要出来送的青杏听见耳中,赶紧将她这句话又偷偷转告顾筠汝。 「什么!那个容臻!居然这样恶意揣测我。」顾筠汝气得双手发颤,恨不得将那个傢伙一分为二。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置气呀,小心自己的身子。」青杏看着她这模样,心也跟着拧了起来,这男人可真是多变。 「我才不跟他生气呢。」顾筠汝没好气的哼哼两声。 容臻送完谢冰雁回房之后便抽身来到银杏苑。 立在顾筠汝的门前,正准备举手敲敲门,却没想到屋里的蜡烛忽然灭了,一片黑暗。 秋水阁。 谢冰雁坐在榻前,看着明月在眼前收拾,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便让她停下了动作。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明月好奇地来到她眼前,还从未看到她这般惆怅的模样。 「你说王爷对我那么好,可为何不到秋水阁住?」谢冰雁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难道王爷不近女色或者说…… 「小姐,您就别纠结了,说不定王爷真的有公务在身。」 明月一旁安慰着,但她却觉得事情并非是他想像的这么简单。 「罢了,你去盯着银杏苑的动作。」 「是。」 一日清晨。 顾筠汝早早醒来之后,便和青杏换上了一身男装,熘出了王府。 青峰眼底一片沉寂跟在二人的身后。 来到了如意客栈,她和程绍元已经约定好了时间。 听雅来到她面前,将桃花酿放在桌边,道:「你不会又约了程公子在这里见面吧?」 「是啊,怎么了?」顾筠汝倒觉得没什么,不过看着听雅的表情似乎很意外。 「我说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走得越来越近了?」听雅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道。 「我和他是有公职在身的人。」顾筠汝不过是借着程绍远的光,谁叫容臻那个傢伙一直不愿意带她玩儿。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阿昭的感受?」 「他…考虑他的感受做什么?」顾筠汝一脸不解地看着听雅,拿着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吧,那你慢慢喝。」听雅见她似乎是真的不懂其中的玄机,索性作罢。 程绍远身影很快就走进来,二人还没坐下,开始聊几句,顾筠汝便跟着他离开了。 听雅看到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绍远的确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就怕有一天顾筠汝把持不住…… 顾筠汝紧张地跟在程绍远的身后,道:「怎么会让那个张三跑了呢?!」 「他在酒里放了泻药,所以……」虽然派人一直在张三屋舍附近盯着,但是张三这个人面向老实,但是却十分的狡诈难缠。 「好吧。」顾筠汝和他快速的来到了张三屋子附近,发现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都被他拿走了,到卧房里一转,顾筠汝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嗅了嗅鼻尖,看着面前的程绍远道:「你有没有闻到一种特别噁心的味道?」 她一时之间说不上来这种味道是什么,但是敢确定就在这屋子附近,于是推开床板一看,果然……这里面是空的。 「阿……」 青杏吓得大喊大叫,魂儿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 「程兄,你看。」顾筠汝十分冷静的站在一旁,发现这里有一个女人的尸体,不过这个女人的头已经被人割走,看来应该就是张三失踪很久的妻子,秀娘。 程绍远走近一看,可以断定尸身腐臭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前几日还没有闻到,最近这由于天气越来越热,所以味道散发的比较厉害。 「来人,叫仵作!」 程绍远叫来仵作现场解剖尸体,看看能有什么新的发现,顾筠汝和青杏坐在一边,捂了好几块帕子,但还是被这难闻的气体所噁心到了,立即跑到了屋外唿吸着新鲜空气。 「王妃……这差事也太难干了吧。不过这个叫秀娘的头究竟去了哪里呢?」青杏一脸好奇的看着顾筠汝,被这悬疑的案子给吓到了。 「我也不知道,得在屋子里找找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顾筠汝扶了抚胸口,勉强让刚刚的不安全部都散去。 此时,另外有人有了新的发现,发现秀娘的头居然埋在米缸里。 众人凑过去一看,被这一幕噁心的不行,底下的一层米早就已经爬满虫,而秀娘的头也是空空的,里面装满米,勉强可以遮掩住气味,但是这噁心的味道还是难以遮掩。 顾筠汝听到程绍远在唿唤,于是立即走进屋中,仵作检验尸身已经完毕,有了新的发现,发现秀娘身上有许多利器所伤,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引起顾筠汝注意。 「这个是顾夫人的!」顾筠汝一眼就认出这是顾夫人的贴身之物。 这枚金戒指的造型做工十分的奇特,天底下难以找到第二个与它一模一样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杀人兇手 程绍远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没错,一定以及肯定就是顾夫人,这个秀娘肯定也去过顾府。」 顾筠汝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这枚金戒指取下,先行赶到程府,将这枚金戒指放在顾君玥的面前,顾君玥看到这,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雨滴一样落下哗哗而流。 「这是娘的,这是娘的戒指……」顾君玥拿着那枚戒指痛哭流涕,程绍远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稍作安慰,顾君玥顺势靠在她的怀中。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顾君玥泪眼朦胧的看着二人,顾筠汝望着那枚金戒指皱了皱眉道:「我们是在一个秀娘的手上发现的,这个秀娘你可有印象?」 「秀娘……之前好像在府中做事,因为偷窃而被赶了出去。」顾君玥立即想起这个叫秀娘的女人,行事粗鄙不堪,作风不正,所以才被赶出府,没想到居然偷拿娘的金戒指,一时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嘴里念着咒骂着秀娘的话语。 「她人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分尸的。」 顾筠汝在一旁提醒道,顾君玥一听,脸色吓得微白双唇发颤,也不敢说什么话,顺势靠在了程绍远的怀中,柔弱的就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 程绍远唤来了一旁的丫鬟,叫人先将顾君玥带下去。 待人走下去之后,顾筠汝坐在一旁,抬头望着一脸闷闷不乐的程绍远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好吧,这件事情还有许多蹊跷之处,现在只能先把那个张三抓回来。」 或许张三知道秀娘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此时,便有程绍远的心腹来报,张三已经在赌坊落网,被抓到大理寺进行审讯,只不过此人十分刁钻,还没有说出实话。 「我先去一趟,你先回府吧。」 程绍远怕接下来的审讯会吓到她,却没想到她一本正经的挺直胸背道:「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好吧。」程绍远一向喜欢顺着她,见她执意要一同前去,也就应允。 来到刑部,顾筠汝见识到这里各种各样的残酷刑具,有木马铁烙,这些残忍的刑具足以折磨着人的身心和精神,不过张三被鞭打绑,浑身已经遍体鳞伤,也没见他要说出什么。 「张三,你嘴还挺硬的呀。」 顾筠汝面无表情的来到她身前,将身上的斗篷交给身后的青杏。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赵三垂着眼,脸已经打得和猪头一样肿。 「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奇了怪了,秀娘的尸体已经找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三有力气足以割下秀娘的头颅,再加上张三承认去顾府偷过东西,张三在赌房里输了又输,还拿着从顾府偷出来的一些金银细软进行了典当,经排查,的确是顾府的东西,所以张三这回,即便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秀娘……秀娘死了?」张三一脸震惊地看着二人,顾筠汝和程绍远相视一望,顾筠汝冷的一笑,「现在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想要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是不是有些晚了?」 顾筠汝盯着他的表情,由于张三全身血肉模煳的,难以看清楚他此刻的眼神透露的是惊恐还是心虚,不过可以从他的语气听出,他的确是不知道秀娘已经死了,或许秀娘与他真的没关系。 「张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再不如实交代的话,该知道后果。」程绍远语气冰冷,表情也是一贯的漠然,盯着面前的张三,似乎还想找藉口脱罪。 「我真的不知道秀娘已经死了,我去顾府偷些银钱,就是为了要去赌坊还债。」 「你是什么时候去顾府的?」顾筠汝抓住重点问道,一双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逼视着他的眼睛。 张三仔细回忆,「就在就在那天晚上,顾府传来了惊叫,我躲在一边,看见有一个女人拎着刀就从顾府离开,那女人……我没有见着她长什么样子,我见人死光了之后就偷偷翻墙进去,发现没有一个人生还,所以我就去,我就去捡了一些东西……」 张三说到这里还一脸的后怕,似乎那个女人给他留下很大的阴影,顾筠汝看着他的眼中似乎还有一些话没有老实交代,于是直接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说,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全部都说出来,不然的话我这刀子可不长眼。」 「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吧,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秀娘和一个男人在偷情。他们就堂而皇之地在顾府门口做那种事情,我见了之后准备要好好教训那个男人。」 顾筠汝听到这里,才勉强的将刀子从他的脖子拿下,继续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上前跟二人争执,可我始终不敢上前,后来二人的脚步就走远了,我也不知道秀娘跟那个男人去了什么地方。」 「那为什么秀娘的尸体会出现在你家??」 「公子,苍天有眼,我经常混在赌房里混吃等死那家我很久没回去。」 张三垂着头,委屈的泪落下,看着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出声音,顾筠汝不仅有了一些共情。 和程绍远走到了门口,转过身看着他道:「你相信张三说的话吗?」 程绍远想了想,「不相信。」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兇手不一定是张三,但是张三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没交代出来,那天晚上和秀娘在一起的男人,我们必须要好好查一查。」 如果兇手真的是张三的话,一定会将秀娘手上的金戒指也取下来,拿去典当。 他最近欠了多少一屁股的债,想必赌场的人最清楚,他这几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屠夫由于生意不好再加上妻子也不是一心相待,难免会产生异心,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最近这么缺钱,却没拿下秀娘手中的戒指,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他的清白。 程绍远在听了顾筠汝的分析之后觉得有些道理,可也觉得其中有些不足的地方。 「那我们就分开调查。」程绍远去查找那个男人的身份,关于秀娘最近和哪些人相处,邻里邻居应该会知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进击的力量 程绍远隐约有些担心,毕竟那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放心吧。我身后还有一人呢。」 别看青峰藏得严严实实,但是顾筠汝早就察觉到了有他的气息。 「青峰,出来吧。」『 顾筠汝直接向门口唤了一声,果然看着一穿深蓝色劲装的男子出现。 「好了,我现在就去赌坊。」顾筠汝为了争取时间先行离开。 关家赌坊,开在京城十字街,有三年时间,汇集赌徒。 顾筠汝站在关家赌坊楼下,看着高高悬挂着的牌匾。青杏站在顾筠汝身后,嘟囔着嘴道:「王妃……不,公子,我们来着能找到关于张三的线索吗?」 「当然了,这里的人对对方的家底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混迹在这里的人,估计最了解张三。」 青杏半信半疑的听着她的话,点点头。随她一起走了进去。 顾筠汝一走进去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热情和喧嚣,包括一些进不得耳的粗鄙之语。 当顾筠汝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所有赌徒都好奇地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公子……奴才怎么觉得这些人的目光这么的不善?」 「我也感受到了,别怕。」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种人,直接挤进了一个大围桌里面开始押大押小。 此时,一个身穿白色袖袍的男人站在二楼,好奇地看着楼下的一切。 此人便是谢长明。 「小兄弟好生眼熟啊?不过看你出手如此阔绰,想必一定出生富贵吧。」一旁的老大哥好奇的往顾筠汝身边挪了两步。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请大哥多多包涵。」顾筠汝尴尬了笑了笑,买定离手,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足足赚了几两银子。 「可以啊,小兄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赚大发了!」身边的几个老大哥纷纷抛来艷羡的目光,想跟在他身后一起买大买小,说不定这样还能占到便宜。 「以前我张三哥也经常带我来这儿,所以跟他身后学了不少的技巧。」顾筠汝渐渐地抛出了张三,众人一听面容皆为诧异,好像她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到的人。 「张三那个倒霉催的竟然还能认识像你这样的有钱人?」众人往他身边凑了过去,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那是因为张三哥把好运都过渡给了我,所以我才能赢了大家一些小钱,难道你们输不起?」 顾筠汝讪讪一笑,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从眼眸中悄然逸过。 谢长明一直站在楼上,注意顾筠汝一举一动,对于昭王妃的突然拜访,他觉得有些好奇。 于是给一边的小二儿说了几句话,小二听罢,点了点头,那张桌子又重新围了几个大汉,开始要向顾筠汝挑战。 青杏深刻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看到这么多人顿时就被唬住,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这才是刚刚开始,为什么要回去啊?」顾筠汝不以为然的说着,将所有赢来的钱全都推在桌子上,开始押庄。 青杏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五个回合之后,公子就已经输的浑身连可以抵出去的东西都没有,此时,一旁的男子开始起闹,「要不把你身上那件用蜀锦的衣裳脱下来还可以抵几两。」 「谁怕谁。」顾筠汝瞪着圆熘熘的眼睛注视着众人,将头上的白玉髮簪取下来,这髮簪的质地十分的通透浑厚,可以值一百多两的银子,这一下它又可以撑几个回合。 看着一幕一幕都输在对方的手上,顾筠汝总算是明白,张三为何一输还要输,那是因为做梦想把本给赚回来,可是输的连身上的东西都少了又少,只好将腰带上面的宝石给抠了下来,放在桌上,「这是祖母绿的宝石,价值五十多两。」 众人唏嘘不已,一旁的青杏脸皱成一团,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袍,「公子不能再脱了,再脱的话就有伤大雅了……」青杏怕顾筠汝真的把自己当做了男子,若是再将这衣袍脱去的话,那她的真身也就被众人知晓了。 顾筠汝被比赛紧张的氛围给沖昏头脑,被她这样一劝,总算是收住了手,「好了好了,我不玩儿了。」 她是来查案子的,不是给赌房送温暖去的,一看这几个经验老道就是赌场的人,看来是她赢得太多,惹赌坊里的人眼红,所以势必要将她赢的钱要重新赢回去,这样的套路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这可不行,你还欠我们五百两银子。」顾筠汝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五百两银子,她何时欠了这么多?「胡说,刚刚那一局我已经用祖母绿的宝石抵押了,怎么又多了五百两银子?」 青杏额头冷汗直冒,悄悄的在她身边嘀咕了一句,「公子,你忘了。上一局的庄家是你呀,这回输的是双倍的钱。」顾筠汝恍然大悟,她既然忘了这些人无形之中给她下的套。 「我不服重来!」顾筠汝不相信点儿这么背,这些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手脚。 「可是你已经没什么东西给我们,不如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抵押吧。」 顾筠汝下意识的拦住胸口,警惕地望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难道她的身份已经让众人给识破了?不过…不可能啊,她伪装的这么好,还从来都没有人看出她女子的身份。 「不行,我家公子前不久刚得风寒,不能褪去衣裳,你们要的话就拿我的衣裳去吧。」 青杏站到顾筠汝身前,第一次看到青杏英勇挺身而出的模样,不过这脱衣裳可不是指的什么歌颂的事情,赶忙按住她的手,对着众人一本正经的道:「这样吧,我叫我的小厮去银庄取些银票过来怎么样?」 「你们该不会是想跑吧?」 看着众人打量的目光,顾筠汝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拜託就区区五百俩,你知道十字街的百草堂是谁开的吗?是我!」 顾筠汝一脸自豪地抬头挺胸说着,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表示没有听过百草堂这个店铺的名字。 「算了,知道你们天天窝在这里,什么地方都没去,百草堂你们肯定不知道,但是如意客栈知道吧,那里有我多年的好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鼠目寸光 「如意客栈你们听过吗?」 众人好奇地探头互问,大家一脸茫然不知。 「喂,你们除了会赌博还知道什么啊,连如意客栈都没有听过?」 顾筠汝看着他们无知无畏的目光,惊得说不出话。 「罢了,你就叫你身边的小厮去取吧,我们会派人跟着。」 众人僵持不下,对面的男子总算是开口发话了。 「青杏,去吧。」 顾筠汝给身侧的青杏使了个眼色,青杏埋头先离开赌坊。 「公子要不先上楼喝喝茶?」此时小二一脸殷切的走过来。顾筠汝正好和这帮人玩的有些口渴,先行上楼喝茶。 喝着喝着,不知何处传来了一曲悠扬的琴声,似乎是有人在抚琴,没想到居然有人有如此的闲情逸緻,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奏曲。 「谁?」 顾筠汝好奇的看着四周,她所处的就是一个环境优质的厢房,除了四处的珠帘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多余摆设。 这道悠扬的曲子又是从何处发出来的呢?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古琴,从珠帘后走出来,剑眉星目,薄唇微扬,看的人是心花怒放,果然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筠汝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个公子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只不过最近的事情太多,有些忘了。 「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男子嗓音醇厚,而且有一股深深吸引人的魅力。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顾筠汝顿时慌了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还是头一个认出她是女子的男人,这眼睛可真是毒辣。 「看姑娘喝茶的姿势就知道,上次宫中一别今日再次相见,还真是有缘分。」男人缓缓开嗓,那嗓子如用一股魔力深深吸引着她,还想再继续听他说话,只见他已经坐在身前,整个背嵴如白杨一般挺拔。 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五官俊美,有一种高贵的气度。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筠汝敢断定他一定是皇亲国戚,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自由地出入宫内外。 「你猜猜我是什么人?」谢长明不急不缓地说。忽然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妙。 「不猜了不猜了,反正我知道你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然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你想让我帮你保守秘密吗?」 顾筠汝准备好好敲诈他一笔,这样的话欠赌坊的五百两银子就不用还,这笔钱绝对不能让容臻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被罚禁闭。 「保守秘密,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替我保守秘密?」谢长明嘴角微扬,忽然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好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出去问一圈就知道了。」 顾筠汝说罢,就要起身,没想到男子果然心虚,开口喊住她,顾筠汝侥倖的嘴角一扬。 「你要怎样才肯为我保守秘密?」 谢长明循着她的意思问了下去,想看看这鬼灵精怪的丫头,究竟又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要不这样吧,你先借我五百两银子,让我下去把债还清了,咱们呢,以后的帐可以好好算。」 「姑娘出生富贵,何苦还问别人借银子?」 「那是因为……」顾筠汝实在是说不口,最近的财务状况本来就紧张,百草堂虽然盈利,但是还要给他上交一笔,容臻才是最大的股东。 存在银庄的钱,还等着有利息出来。 「额,其实不瞒公子说,最近手头有些紧,不过这赌坊还真是挺好玩的,以后有机会我还会过来,对了,你知道一个叫张三的人吗?」顾筠汝看着这位气度高雅,一脸闲适的贵公子,虽不像常年厮混在赌坊的人,不过他身上慵懒独特的气质倒是出卖了他。 「张三?这个人我怎么会不记得,欠了多少整整一千八百俩的白银,如今却被官府抓进去了。」 男人语调平静,仿佛只是欠了一些蝇头小利,一千八百俩?百草堂得运行多久才能赚到这些钱?顾筠汝掰起手指,仔细一算,瞪大了眼睛走到他身前。 「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究竟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姑娘以后就知道了,有人来找姑娘了,再下得先走了。」 一句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由远渐近的脚步声,她转头一看,那位抚琴的公子不知去向何处,见青杏和容臻一同走进来,青杏缩着脖子,躲在容臻的身后瑟瑟发抖。 「阿昭……你怎么来了。」顾筠汝脸色忽青忽白,这下倒好,被他逮个正着,以后说不定要用什么办法折磨她,悄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青杏。 「不是……不是……」青杏努力的在给她做口型,但还是被容臻给发现,容臻打断二人的交际,先将青杏关在门外,眼神阴沉迫人的走向她。 「你在做什么。」 「我……什么做什么?我就是好奇进来看看。」顾筠汝佯装无事的坐在原处,翘起二郎腿,茶杯的余温还未退,接着又拿起来,在嘴边喝了一口。 「堂堂一个昭王妃来到这里消遣成何体统?」容臻双手负于身后。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我…谁说我是来消遣的,你哪只眼睛看我过来消遣?」顾筠汝理直气壮地站起身对着他怒道,再怎么样气势也不能被他压了下去。 「钱我已经替你还清了,要是以后再被我知道你来这种地方逍遥作乐,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容臻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却有一种凌然的威慑之力,顾筠汝瞪大眼睛,他居然敢这么跟她大唿小叫的说话,愤怒的跺了跺脚,直接转身离开。 而容臻知道珠帘身后还躲藏着一个人,神色有些微妙,接连着跟着她走出了赌场。 青杏胆战心惊地跟在顾筠汝身后,一路上都在解释,「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居然会在半路碰到了王爷,王爷正在例行公务,正巧就跟着奴婢进来了。」 「知道了,像他这么一个既有偷窥喜好心理又阴暗变态的人,肯定会拿出一万种的办法来整治咱们,不过咱们也不用怕。」 顾筠汝得意地将双手叉腰,瞬间回了王府。 第一百六十八百章 忠言逆耳 忽然想到什么,直接将那只鸟给放了出去。 本以为它能够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没想到青峰居然在屋檐上,又将那只鸟给抓了下来,重新放回笼子。 「青峰!现在连你都开始跟我作对了?」 顾筠汝没好气走到他面前,怒声质问,青峰低着头恭敬道:「属下不敢,不过这只鸟是王爷对王妃的心意,还请王妃……」 「行了,别说了,你除了会重复这句话还会干什么?我看你就是一个复读机吧?」 顾筠汝回到桌子旁坐着,手指不耐烦的在桌子上敲了敲,这个青峰,总是有许多的时间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忽然,灵机一动,看着面前的青峰笑了笑,「青峰啊,你跟着王爷呢,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年纪也大了,不如本王妃帮你指一门好亲事,怎么样呢?」 只要有了媳妇儿的管教,青峰就一定分身乏术,再也监视不了她,而她看得出来守在不远处的青霜,一见到青峰,那双本事暗沉无光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那不是见到自己喜欢人的眼神,那是什么? 「王妃……属下一生都追随王爷……」青峰在听到顾筠汝提起这个要求的时候,瞬间吓得脸色微白,王妃这是想将他支开。 顾筠汝直接将青霜拉在他手边,将二人的手搭在一起,青霜脸微红,低着头。 「青霜,别害羞了。」顾筠汝莞尔,这乱点鸳鸯谱的本事,可是越来越高深了。 「王妃,不可。」青峰看到顾筠汝竟然随意地拉着身边的一个婢女就要许配给他,吓得脸色铁青,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的事情。 「这有什么不可的,我是你的主子,为你择一门亲事是对你负责任,青霜这丫头朴实又能干,娶了她,你只有享不尽的福气。」 顾筠汝那份怜爱和关切在眉梢毕露无疑,青霜脸红的就像是猴子屁股,她经常看到青杏跟在王爷的身后,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份英俊的气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 如果能嫁给王爷身边的带刀侍卫,那也算是她高攀了,青霜二话不说给顾筠汝行礼,此时容臻漫步走了进来,青峰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立即向容臻抛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容臻本来想看看顾筠汝有没有好好吃饭,无意间看到了院子里这么热闹的一幕。 顾筠汝本应该是对他置之不理,但是青峰毕竟是他身边的人,理应要问询他的意思。 「王爷,您来了,这府中好久都没有添喜气了,臣妾想着让青峰和青霜二人结为夫妻算了,反正青峰也一心爱慕着青峰,青峰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 顾筠汝笑得眉飞色舞,花枝乱颤,这可是她促成的第一对好亲事,不知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上瘾。 「青峰。」容臻嘴里低喃一声,而青峰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顾筠汝给打断,「你看看这二人容貌上也算是登对,虽然青霜的身份卑微了一些,但好歹也是个一等丫鬟,在府中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理应选个好人家,也不会委屈了青峰啊。」 青霜悄悄的抬头打量了一眼青峰,见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似乎是一万个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王妃说的有道理,青霜,你可愿意嫁给青峰?」 青峰本以为此事会有一点转机,可没想到就连王爷也问寻青霜的意思,看来是一点转机的机会都没有了。 「奴婢若是能够嫁给青峰,那是奴婢的荣幸,多谢王爷和王妃的成全。」 青霜喜不自禁,眼角的喜悦溢于言表,可见她内心是有多么的雀跃了。 看见容臻和青峰二人离开,顾筠汝便和青杏商量着要为青霜的婚事做主,给她选了一些嫁妆,还有嫁衣…… 两日之后,青霜穿着简单款式的新娘子服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姣好,红唇鲜艷。 「青霜,准备得如何了?马上就要拜天地了。」顾筠汝好久都没感受到府内这么热闹,为了她成婚,还特意将珍藏多年的白玉镯子送给了她。 「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莫耻难忘,以后一定会忠心的伺候王妃。」 青霜说着又惯性的想给她下跪,幸好顾筠汝及时扶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道:「你已经是新娘子,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待会儿拜天地的时候,你再跪我与王爷吧。」 「是。」 秋水阁内。 谢冰雁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十分热闹,吹锣打鼓的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办亲事。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是银杏苑的青霜,和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青霜办喜事,听说这件亲事还是两日前王妃亲自促成的。」 明月一旁说着替她梳理好了髮饰,又在她的身上熏了一点清香,整个屋子都蔓延着一股淡淡茉莉花香的味道。 「青霜?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居然能嫁给青峰,也算是这丫头积福。」 「是啊,不过奴婢也不明白,王妃这样做是意欲何为,听说前几日王爷还亲自捉到了王妃在赌坊里的事情,这件事情大傢伙传的可热闹了。」 明月说起这件事,眼中隐藏不住的笑意,这个王妃可真是个怪人,居然会喜欢男子厮混的地方,什么青楼妓院赌坊都去过了。 「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要从秋水阁传出去,若是王爷知道了……」 「小姐放心吧,奴婢的嘴巴是最严的了。」 明月微笑,而这时从门口闪进了一个身影。 「大哥!」 见识谢长明,谢冰雁迅速起身,让身后的明月退到门口放风。 「小妹。」 谢长明趁着府中大喜,所以偷偷潜入府,此时的容臻和顾筠汝正忙着办理青峰和清霜的事,无人顾暇后院。 「大哥,你怎么进来了?若是让旁人发现。」这里是王府,不是谢府。谢冰雁还是担心自家大哥的安危。 「小妹,父亲已经等不及,必须试一下昭王的忠心,看看他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可是……昭王和皇上是亲兄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向着我们。」 第一百六十九章 普天同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要多加试探。」 谢长明一脸笃定地看着她,又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白瓷瓶。 「这里面的毒药无色无味,若一旦你发现如果真这个人不可收买,不如就毁了他,皇上若是折损了心腹大将,就一定会自乱阵脚。」 「大哥,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谢冰雁眸子里,泛起了不忍与无奈。 「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上了他。」 「不……这个自然不会,小妹的心思大哥你是明白的。」 谢冰雁缓缓深吸一口气,此时听到了门口明月的动静,说是王爷特地请侧妃,也到银杏苑尝一杯喜酒,沾沾喜气。 「大哥小妹就先行告退了。」 「恩。」 谢长明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之后便从窗户飞走。 而此时的银杏苑热闹非凡,顾筠汝特地叫下人们灌青峰酒,发现这个男人可真是千杯不醉,眼看着夜色马上就要沉了,劳累一天,两人总算是拜完了天天地。 容臻敛目,看向喝的不省人事的顾筠汝,一个劲儿的想灌青杏酒,却没想到把自己喝趴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横抱而起,准备送回屋,正巧碰上了走进来的谢冰雁。 「王……」 谢冰雁正准备唤他一声,却发现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似乎并没有看见她。 青杏等人一直跟在王爷的身后,像一同进去照料王妃,却没想到容臻冷冰冰的将门关上,不许下人踏进一步。 容臻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在面对顾筠汝的时候荡然无存,将她抱在了床上,正准备给她盖上被子,只听她嘴里含煳不清的在说着什么,好像是说到了银子……这个财迷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关心着百草堂的收益。 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手已经被她紧紧的抱住,嘴里还在念着:银子别跑…银子别跑…他哭笑不得,看着她的侧脸,难得这样安静的可以欣赏她的容颜。 「好,我不走。」 容臻索性坐在榻边,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梦话也是一种享受。 「银子……我要好多好多银子……不给大变态……」顾筠汝嘴里呓语,容臻听到这脸色一黑,这个女人居然做梦都在骂他。 狠狠的将手抽回去,那份耐心与坦荡也消失。 青霜在房内一直等着夫君的到来,难掩激动难安的情绪,坐在床上。 此时,好不容易听到了门口传来脚步声。青霜两手紧紧的交缠,激动的已经不知该如何说。 「今天晚上我要去外面守夜,你自己先睡吧。」青峰撇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青霜听了一愣,赶紧将红盖头掀了起来。 「夫君……王爷都已经给你放了假,你为何还要去外面守夜?难道你真的不想与我共处一室吗?」青霜知道青峰只是在找一个理由迴避,而青峰一只脚还没有迈过门槛,听到她嘴里发出来的质问,缓缓顿下了脚步,转过头,「抱歉,婚姻之事我虽无法做主,但是我想……我还是有权利离开的。」 青峰的话永远这样的平缓而显的冷漠又无情。 「夫君!」 青霜唿唤着,可是青峰就是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青霜眼眶含着泪,不知何时湿润了脸。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睡着睡着却突然滚到了床底下,唉呦一声发现胳膊都撞青了,青杏等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即沖了进来。 「王妃……你没事吧?」 青杏吓得心惊胆战,看着王妃衣衫不整的从床上滚下来,忽然联想到什么,昨夜王爷可是气势汹汹的离开……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还不赶紧扶本王妃起来!」顾筠汝嘴里叫痛,青杏将她扶到铜镜旁坐下,准备给她梳妆打扮。 简单梳理一个灵蛇髻,顾筠汝看着眼眶有些微红,好奇的转头看着青杏,「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王妃……昨天的事情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青杏努这嘴好奇的问道。 「昂……发生什么事了?」顾筠汝看着青杏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情。 「是王爷将您抱回屋的,后来不让奴才们进去,至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了。」青杏掩住嘴角的笑,不让她发现端倪。 顾筠汝挠了挠乌丝,昨天发生什么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昨天的睡姿一定很不雅观,居然直接摔下了床。 「王妃,青霜来请安了。」 站在门口的青霜换上一身新衣,如今已经是个新妇,不过看着她面容憔悴,眼眶底下还挂着两片乌青,想必昨日一夜没睡好,还以为是夫妻感情深厚…… 「青霜,快快进来,让本王妃瞧瞧。」 顾筠汝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她进来,两人已经成了婚,在后院也给二人重新安置了一处新房,两人也可以继续在王府做事。 「青霜,昨天晚上怎么样?肯定很难忘吧。」顾筠汝笑盈盈的问道,青杏脸却不知为何红了,觉得王妃问的实在也太直白了一些。 「一切都好,多谢王妃做主。」 青霜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竟哭了一晚上,但第二日一早却用浓重的白、粉给遮盖住。 「我怎么瞧你的精神不太好,难道说那小子昨天晚上折磨了你一夜?」顾筠汝开始越聊越……青杏羞的直跺脚,「好了王妃,那是小两口的私事,就不用这样刨根问底了吧?」 「是是是,怪我想的不周到。」 顾筠汝哈哈笑了几声,叫人将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拿上。 「如今这天也快冷了,见你没有一件像样的大氅,我先把这件赏给你。」 青杏看着王妃,居然把这么珍贵的大氅赏给她,眼有些红,王妃何时对她这样好过,不禁有些羡慕青霜。 「王妃,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实在是太珍贵了,奴婢不能收。」这些是上等人家才能穿得上,青霜只是一个低等的丫鬟,怎么能穿上面料这么好的大氅?」 「这是本王妃赏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在王府里穿,谁敢说你的闲话。」 顾筠汝最讨厌下人们嚼舌根,知道青霜不想被人议论,但是这件礼物的确是她想到最好的一件礼物。 第一百七十章 妆缎狐肷 青霜点头收下。 注意到顾筠汝耳朵上只有一只赤金更簿花耳坠,青霜好奇的皱眉,看着青杏道:「王妃的另一只赤金更簿花耳坠呢?」 青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一只赤金更簿花耳坠不知被收到何处,拿了好几个妆容匣子找了一找都没有发现,「糟了王妃,赤金更簿花耳坠不会是丢在路上了吧?」 赤金更簿花耳坠是太后赏赐的,只要是太后赏赐的珍品,王妃都会小心翼翼的留在身边。 「找不到了吗?再仔细找找。」顾筠汝也颇为心惊,难怪只感觉耳朵上轻飘飘的只有一只。 「糟了,真的找不到了,一定是丢在了路上,奴婢派下人们再去找找。」 青杏急忙的跑了出去,可见这赤金更簿花耳坠对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这时,有小厮来报,「王妃,问口有个乞丐要小的把这个交给你。」 顾筠汝转身,将东西拿过来一看,是一块青色的石头,这是她和程绍远约定的暗号,只要是看到这块石头,就在如意客栈见面。 秀娘的死因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经过昨天一天的排查,想必他那里应该有了消息,于是趁青杏和青峰的不注意,一个人先藉故离开。 青霜也正帮着王妃寻找耳环。扭头却发现王妃不见,只好回到屋中,想将青峰的衣服重新洗一遍,却不料从袖口突然掉出东西,仔细一瞧,原来就是赤金更簿花耳坠。 没有想到王妃心心念念的耳环居然会在他的袖口里珍藏,青霜转念一想,难道青峰风对王妃?…… 她不敢深想下去,晃了晃脑袋,若无其事地将耳坠重新放回他的衣服里。 另一边的顾筠汝则是一身男装,欢快地来到如意客栈。 上了二楼雅间,果然发现程绍远。 「没想到你还真是守时。」程绍远目光露出温和,看着顾筠汝唿哧带喘地走来,倒了一杯茶水。 「你不知道,我看到那块石头我就立即明白了,秀娘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顾筠汝一股脑的将茶水咽下,瞪着杏仁远看着他。 「有了,我们发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谁?说来听听。」 顾筠汝两只耳朵好奇地输起来,程绍远看了看四周招唿着她将耳朵离近一些。 不知为何脑里又闪过容臻的脸,阴沉沉的怒目而视,索性缩了缩脖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吧,我们发现秀娘在和张三成亲之前,还有一个老相好名叫周平,这个叫周平的,在街上坐着小麦的生意,就在前几天突然不做生意回乡了。」 「所以你怀疑秀娘是周平杀的,可有什么证据?」顾筠汝紧接着问了下去。 听雅在门口偷听多时,没想到两人一来客栈就是聊那些案子的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总。 「你们聊的可是秀娘的案子?」听雅突然插话进来,这些天她也隐约了解到了关于这件案子,由于兇手的作案手法十分的残忍,所以很快被传开。 「是啊,难道你也知道了?」顾筠汝冲着她挑了挑眉梢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倒好,京城的小老百姓都知道,这样更容易打草惊蛇。 「是啊,听说那人还将秀娘的头割下藏在米缸里,这样的作案手法,实在是……我倒是觉得那个周平很有可能,还请程大人赶紧将兇手缉拿归案。」 听到听雅这么一分析,顾筠汝觉得也有些道理,不过这样盲目的猜测还是有些不妥,必须要将周平找到加以审讯,这才知道他有没有作案动机。 「大人,周平已经找到了。」门口的小吏沖了进来,向程绍远禀报,顾筠汝眼睛勐地睁大,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么快就把周平给捉到了。 「走走走,赶紧去审讯周平!」顾筠汝激动的没顾上吃饭,听雅本来也想去凑个热闹,但奈何酒楼的生意还要顾及,所以目送着二人走远。 一路来到刑部,周平已经被捉到,周平这个人长得也算俊俏,眉目浓厚,五官也很是端正,身材壮实,看起来很有力量,杀害秀娘的兇手一定具有这些潜质。 「说,杀害秀娘的兇手究竟是不是你!」程绍远一来就雷厉风行的问出这句话,周平吓得面色惨白,一个劲儿的摇头,「大人,我是冤枉的,家里前些日子闹了水灾,所以小的回去了,而且小的和秀娘好久都没见面了……」 周平欲哭无泪看着他说着那些周平欲哭无泪,看着他说着那些辩驳之词,顾筠汝倒是觉得他没有说谎,眼神里的勤恳和真切是一般人装不出来的,更何况也是没有受过什么表演的周平。 「你和秀娘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顾筠汝冷静的问着,观察着周平的神色,只要是闪烁了一下眼神,就能立即揪出他的弱点。 周平努力的想了想,皱着眉头道:「大概是在八天之前,我向秀娘借了一笔银子,秀娘也爽快的给我了,但后来被张三知晓,听闻张三还打了她,不过后来我就没见到了人,一定是张三杀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呀大人!」 「借完钱之后,你是不是就立即回到乡下?」 顾筠汝紧接着问,不给他任何一次喘息思考的机会,周平点头如捣蒜,「是啊,借完钱之后我就走了,至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胡说八道,既然你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听闻张三打了秀娘,你与秀娘的关系十分的隐蔽,旁人是不会知晓。」 顾筠汝一连串的问题将周平难住,他垂下了头,竟不知为何刚刚会说出那番话,程绍远见到这,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于是叫人上刑,周平这才承认了。 「虽然本大人从来都不主张用刑法,但是像这样的狡诈之徒就应该上刑逼问。」 程绍远深不见底的眼瞳底,有些迭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慢慢舒捲。看着周平这么爽快的就认了罪,顾筠汝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二人一同从刑部大牢出来,程绍远看着顾筠汝,似乎并没有因为破案而感到欣喜。 「怎么了?捉到了兇手,你怎么倒不高兴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疑点重重 顾筠汝一脸坦然的看着他,总算是了结了这场案子。 「嗯。」 回到府,顾筠汝看着青杏一脸闷闷不乐的守在她身边,将手中的杏仁糕放在桌上,「青杏,别生闷气了,保证下次一定带你出去,这是给你买的杏仁糕。给你赔个不是。这下总行了吧?」 「王妃……幸亏今日王爷有公务要处理,若让他知道你又出去……」 「哎呀,好啦,我已经回来了,就别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顾筠汝现在心情不错,不想听到那个让她一听到就晦气的名字。 「王妃,您最近和程大人走的实在是太近了。」 青杏嘟囔着嘴抱怨,顾筠汝一愣,拿着糕点往嘴里塞去,含煳不清的道:「我又没说我和他走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 「大傢伙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秋水阁的下人都知道了。」 「啊,这些人嘴巴可真是厉害。」顾筠汝总算知道这些人闲着没事在做什么。 「对了,王妃,青峰这几日也不在府内。」 「不在府内?那做什么去了?王爷不是说了,给他放了几天假嘛。」这个青峰还真是个工作狂,给他放假也不乐意,新婚燕尔的不好好和娇妻促进一下感情,非要去和容臻一起忙于政务。 青杏道:「应该是帮王爷一些小忙吧,不过也好,总算是不用见到他的身影,王妃也不用再提防着青峰的监视了。」 顾筠汝点头如捣蒜,别看青杏平日里傻乎乎的,但是在看一些重要的问题,还是十分有自己的见解。 而画面的另一边,青峰守在容臻的身后,二人正在书房里忙着事,容臻见一旁的青峰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扭过头,淡淡一撇,旋极又回头问道:「怎么,给你安排的婚事你不满意。」 「怎么会?王爷和王妃的安排,属下莫敢不从。」 「你的话里有怨气,看来的确是不满我与王妃给你择的这一门亲事。」容臻放下了手中的摺子,将阴沉迫人的眸子移在他的脸上。 青峰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一旦有什么心事,他也只会默默一个人消化,不会放在脸上,可是不放在脸上却还是表露出来,他向来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王爷恕罪,属下只是还没有转换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青峰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生怕被他看穿了什么眼神一直闪躲,不敢直视他那只凛冽的眸子,容臻听到这嘴角牵起了一丝诡异的笑,缓缓地嘆了一口气道:「青峰,有些时候该想的要想,不该想的就一定要捨弃,明白了吗?」 青峰愈加低头,姿态也愈加卑微,隐约知道了王爷说这句话的用意,回到房中,青霜还未歇息。似乎一直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夫君,你回来了!」 青霜嘴角一扬,准备将桌子上的饭菜端到小厨房热一遍,却被他给拦住。 「不用了,吃冷的就行。」青峰不喜欢繁琐,坐在一边,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鹰一般的双眸直视着那些菜品,都是青霜为他精心准备的。 「抱歉,新婚那一夜的确是有要事在身,所以冷落了你。」 青峰也意识到那晚自己做的有些不妥,青霜见他总算是不用冷冰冰的面对着她,松了一口气,「无碍,夫君的要事才是最紧要的。」 青霜也显得十分的懂事体贴,青峰看着她,虽然曾经并无什么交际,但是看得出来青霜对他十分的上心。 此时青霜微笑,将那只耳坠拿出来,放在桌上,青峰神情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给打断了。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明白,王妃最近一直都在找这只耳坠,如今总算是找到了我也应该还回去。」 青霜笑盈盈地看着他,并没有质问他什么,他此时却有些神情混乱,「你在哪里找到的这只耳坠?」 「今日本来想收拾你的衣裳,不慎从你的衣袖里掉了出来,看来你珍藏这只耳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对王妃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王妃现如今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不是应该打消了呢?」 她找到了这只耳坠,并没有大吵大闹,反倒是心平气和的将这件事摊开与他说明。 青峰也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保护,惭愧的低着头道:「你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嗯,夫君说的我当然相信了。」青霜说着,给他倒了杯薄酒,二人一同吃完饭准备休息,可正亲热到一半的时候,青峰却突然将她推开。 始终不是那个人……无法带给他心跳的感受,青霜就这样看着他行为,有些突然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青峰说着,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出了门,背影如此的决绝而又冷漠,她呆呆的愣在床上,眼泪也不知不觉地落下来,她悲痛气愤,可是一切却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容臻忙着处理政务的事情,她就得以空闲,正准备出府看看百草堂的收益如何,却看到了面容一丝不苟的青峰,抱着宝剑站在门口。 似乎是受到容臻的命令,又要来监视她,青杏嗤之以鼻地朝着青峰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圈。 「你不好好和你的新娘子新婚燕尔,又跑到银杏苑做什么?」 青峰并未搭话,只是眼神沉沉的看着顾筠汝,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自然,顾筠汝也知道他又想做什么,「罢了,青杏,既然他这么喜欢当小跟班的话,就让他在身后跟着呗。」 青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于是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赏一同出门,来到百草堂附近,看着百草霜如今的销量也是越来越少,走进去向帐房先生了解了一下关于最近的情况。 「掌柜的,这是最近一个月的销量,还有客人的反馈,按照您的吩咐,都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 帐房先生和一些伙计搬好了椅子和茶水伺候着她。 顾筠汝全程都是皱着眉头看完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随心所欲 顾筠汝这几个月都没有忙着百草堂的事情,更别提容臻了,一个头扎进了朝堂的政事上面,也不会管商铺的生意如何。 顾筠汝翘着二郎腿,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青峰面无表情的守在一边,看着顾筠汝表情,心里也有所波动。 掌柜的汗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掌柜的有所不知,对面新开了一家脂粉铺子,买的凝霜膏和百草霜的成分一模一样,价格比百草霜又便宜一倍,所以把咱们的顾客全都给抢走了。」 「这个凝霜膏又是什么玩意儿?」 顾筠汝语气透着浓浓的不屑和鄙夷,还真是树大招风,现在的不良商家都开始争先恐后的模仿起她的百草霜了。 「也是可以美白肌肤,排毒养颜的,他们掌柜的就是这样推销,所以把咱们的顾客全部都给抢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找他好好理论一番!」顾筠汝气的青筋爆起,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不良的黑心商家,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帐房先生也拦不住,见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跑到了对面的三春堂,这里的生意的确十分的热闹,而且还见到了不少以前买百草霜的顾客。 顾筠汝一脸不服气地坐在一旁,小二殷切地走上前道:「客官,今日的凝霜膏都已经卖完了,您还是下次再来吧。」顾筠汝一听,吹鬍子瞪眼的瞪着小二道:「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对面百草堂的主人。」 一听对方居然是从百草堂过来的,小二殷切的笑脸瞬间化为乌有,挺直了身子道:「哦,这样啊,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小二的态度陡然下降,顾筠汝一脸不悦的翘着二郎腿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顺便把你们的凝霜膏拿来给我看看。」 顾筠汝怕他们这些人卖假货,凝霜膏按照帐房先生所说,根本就是抄袭百草霜的。 「不好意思,掌柜的今日不在,也很少过来,姑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小二语气十分的轻蔑,和刚才狗腿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筠汝勐拍桌案,那些排队买凝霜膏的客人,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顾筠汝。上下打量了几眼,于是纷纷摇了摇头,继续排队购买。 顾筠汝从来都没有被如此忽视轻慢过,不悦的扬起了下巴,道:「今日要是见不到你们掌柜的,那我今日就索性不走了,不把凝霜膏的事情说清楚,别想打发我。」 「这……」 小二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 买凝霜膏的几个伙计看到了这儿,纷纷使了个眼色。 蓦闻一旁笑声骤响,旋即便是一道高亮的语声传来。 「是谁在我三春堂撒泼。」话音一落,便有一个穿着蓝色短衫的男子从后院走出来,男人身形八尺,眉目深邃,嘴角擒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此人很是面生,反正顾筠汝能想到的是这个三春堂应该是他开的,既然是他开的嘛,那么此人就是一个无耻的不良商人! 顾筠汝看到这神秘的掌柜的,总算是出来,挑了挑眉梢不悦的问道:「这凝霜膏可是你发明的?」 谢长庸看着面前的女子肤白貌美,面容姣好,被她深深吸引,可是看着她态度强势的模样,顿时也没了好感。 「自然是我一手发明,是我日夜劳累的结果。」谢长庸拿着手中的摺扇轻轻展开,一脸得意忘形的说道。 顾筠汝听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根本不是如此,你敢把实话给大家说吗?明明就是你抄袭了我的百草霜!」 顾筠汝怒气沖沖的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吼道,面对这样无耻的商人,恐怕非要闹到衙门才能有个结论。 「姑娘,我看你是一个女子,所以不想和你争辩,你为何说是我抄袭了你的百草霜,可不能因为你百草堂的生意不好,所以才闹到我这来。」 谢长庸一字一句,都透着漫不经心,说起这样无耻的话来也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筠汝气的胸口起伏不停,来到这个朝代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青峰一眼就认出了谢长庸,这个谢长庸可是出了名的无赖泼皮,于是走上前在顾筠汝身边轻语了几句,「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顾筠汝一定要和这个傢伙扯清楚这件事情才肯罢休,「不行,明明是他无理怎么要我走?」顾筠汝说着,坐在一旁非得让他给一个说法。 谢长庸笑了笑,看着面前不依不饶的女子,只好一边打着太极拳。 「姑娘,这百草堂的百草霜是你所做?」 「当然了,不是我做的,难道是你做的?」 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哈哈,姑娘何必这么生气,我这凝霜膏也是凭我一人之力创造研究出来的。」 「什么?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能说出里面究竟含有什么成分吗?」 顾筠汝故意将声音拔高,这些购买凝霜膏的客人一看这里居然还有好戏,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当然了,决明子五两,半夏半斤,还有一些芦荟汁和迷迭香叶。」谢长庸一字不落将白草霜里面的成分都读了出来,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顾筠汝看着面前胸有成竹的男子被他气的不轻,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 「王妃,咱们还是算了吧,回去从长计议。」 青杏也看不下去了,这个男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顾筠汝咬牙切齿,有些话还没有交代完,不过再跟这个无赖扯下去的话,估计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里还有这么多百姓在围观。 「好,这次我先放过你,下次可千万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顾筠汝对着他恶狠狠地说着,转身离开了三春堂。 谢长庸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后院,见一穿着白袍的男子坐在一边风轻云淡地喝着茶。 「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谢长庸竟还不知院子里多了一个人,知道大哥的身手一向非常好。 「我过来看看,你这又开赌坊,又开三春堂的,这么多的生意还这样张扬,难道就不怕被朝廷知道?」 谢长明做事一向低调谨慎,而且他又在工部做事,这朝中是有明文规定,在职者不能经商,若是被发现的话,那则会被处置。 「放心吧,对外宣称是一个波斯的商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开花落 「对了大哥,好久都没有见到小妹了,小妹如今在王府过得可好?」 「放心吧,锦衣玉食的日子少不了她的。」 「那就好,起初我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发现那些担忧都是多虑的。」 谢长庸哈哈一笑,拿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刚刚来闹事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他也只是在后院听到动静,觉得声音有些眼熟,但是并没有出门。 「就是那百草堂的主人,百草霜就是她发明的,刚开始我也只是找准了这个商机,没想到百草霜买的居然这么火热,所以叫人模仿着百草霜做成了凝霜膏,价钱要比她的便宜一倍。」 听了这话,谢长明呷着杯中的茶水。 「这凝霜膏是用什么做的?」 既然价钱比真正的百草霜要便宜一倍,那里面的成分自然也不会高贵到哪里去。 「就是一些普通的草药,擦在身上跟没擦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些小老百姓贪便宜再加上在城中造势,他们更愿意买我的凝霜膏,我这一个月就进帐几千两的银子了。」 谢长庸沾沾自喜,只要是有了这些充裕的银子,就能继续完成大业。 「罢了,做事谨慎一些,千万不要人发现了。」 「是,放心吧大哥。」 顾筠汝心情不妙,来到如意客栈准备找听雅喝几杯,听雅听她说起了关于百草霜的事情,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我见百草堂的生意好像……」 不想再给她继续添堵,听雅话机一转。 「别灰心,这凝霜膏既然卖的比你的百草霜要便宜了一倍,想必里面的成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老百姓们总有一天会识破,重新买你的百草霜。」 「真的吗?」 顾筠汝丧着一张脸,今日的心情全都被破坏了。 「嗯。」 听雅看着守在一旁的青峰,招唿着他坐下,嘴角一扬道:「青峰,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以后可不能跟在筠汝的屁股后面乱转了。」 此言一出,顾筠汝与青峰皆是尴尬的相视而望,顾筠汝尴尬地咳嗽一声,给她使了个眼色,「你在说什么呢?」 「哦,哈哈,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说好吧,我去给你们拿酒。」 听雅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身上的市民气息倒是越来越重。 「王妃,你的耳坠找到了。青霜让我把这个耳坠交给你。」 青峰眼中透着些许的不舍,但还是乖乖地将耳坠物归原主,青杏眼睛一亮,「没想到青霜居然找到这耳坠,我找了半个王府都没找到呢。」 「太好了,总算是完璧归赵!」顾筠汝喜不自禁的将耳坠带上去,听雅此时也拿来了两坛好酒,顾筠汝准备借酒消愁,好好想想对付那个黑心商人的办法。 「青峰,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顾筠汝一路观察着青峰有些不对劲,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知道那人的来歷。 「小的不敢胡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就直说就是了。」顾筠汝夹着猪耳朵塞进嘴里,吃到如意客栈的饭菜就觉得特别香。 「那人是谢府的小公子,名叫谢长庸。」 青峰把所知道的一股脑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谢长庸,原来他叫谢长庸啊,不过听帐房先生说三春堂不是一个波斯商人投资才开起来的吗?」 「的确是这样,不过要在城中做生意,还得有靠山。」 「我明白了!」顾筠汝恍然大悟,原来谢长庸的老爹在朝中还是有要事在身的。 「等等,谢冰雁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顾筠汝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侧妃与谢长庸是兄妹。」青峰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难怪啊,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我的百草霜肯定是被谢长庸抄袭的,居然还死活不承认。」 顾筠汝气的牙痒痒,而此时一个逆着阳光的身影走了进来。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看到是程绍远,立即对他招了招手。 青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程绍远,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张三出事了。」 程绍远一来就带来这个重磅消息,顾筠汝一愣,放下手中的筷子,「出什么事儿了?」 「出刑部的第三天就被人打晕,扔到护城河,尸体已经肿浮的不成样子,经过仵作检验发现是用木棍敲晕,然后再丢下去的。」 青杏胆战心惊的看向一旁的顾筠汝,两人的神色都出奇的相似。 「有没有找到可疑的兇手或者目击证人?」顾筠汝接着问道,她倒是意外张三,一出去就被人给暗算,看来一定是仇人所为。 「没有,事发当天是深夜,张三又去了赌场,后来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赌坊?会不会他因为欠了赌场一大笔钱,所以被……」顾筠汝心有余悸的问道,毕竟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这个应该不会,他在赌坊运气还不错,赢了一把。」 「这样……」 顾筠汝点点头,听雅此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凑上前一打听才发现原来张三已经死了。 「会不会是那个周平做的?」听雅好奇地看着众人。 「不会,周平在被收监。」程绍远将这个疑问给直接否定了。 「那怎么会这样,那我就想不到是谁做的这件事,不过张三的仇人也挺多的。」听雅耸了耸肩。 「张三的仇人的确是很多,不过一出去就被人搞死了,这还是有点奇怪,之前欠了赌坊,那么一大笔钱也没有被人暗杀,说明那个人是为秀娘报仇的。」顾筠汝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众人听到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青杏感到一阵阴风划过,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王妃……快别说了,哪里有这么奇怪的事。」 「谁说没有,还是把周平先放出来吧,叫人观察他的行踪,说不定能够得到线索。」 张三的死与周平无关,秀娘的死也不一定和周平有关联,再说了周平想要杀人的动机不是很足,反倒是张三的死实在是诡异而又蹊跷。 程绍远听了她的建议,回到刑部,让人把周平放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逃一劫 周平感恩戴德,本以为他的一生就这样灰暗的结束,没想到雨过天晴,峰迴路转。 「赶紧出去吧。」 几个狱卒不耐烦地将他给轰了出去。 周平一路走到街上,抬起了胸脯。 没走几步就被人给跟踪了,顾筠汝还在如意客栈里,哪里都没去,等着那些人报信。 「青峰,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顾筠汝想听身边几个人的意见。 「属下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也不知道来龙去脉。」 「………」顾筠汝看着存在感极低的青峰,无奈的摆了摆手。 「罢了,问你还不如不问呢。」顾筠汝失望至极的摇了摇头。 「王妃,你说这个周平会不会有危险呀?」青杏在一旁嘟囔着嘴,好奇的问道。 「危险?什么危险?」 「张三一出来就死了,这个周平会不会也……」青杏只不过是胡乱猜测一下,顾筠汝忽然想到什么,吩咐着面前的青峰,现在赶紧出去保护周平的安危。 待人走远之后,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心里面默念着阿弥陀佛,这个周平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果然不出半炷香的时辰,周平刚出刑部没有多久,就被另外一伙人给盯住了。 他们悄悄地跟着周平的步伐,待他走到一处死胡同的时候,便开始拿出了手中的匕首。 「你们……你们要干嘛?」 周平走岔了路,正准备重新找路,却忽然发现前面这几个男子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一看就像是不怀好意的。 「少废话,受死吧!」两个男子说着就拿着手中的匕首向他身上刺去,周平是个文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以为他今天就要被解决在这,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却突然听到打斗的声音,那两个男子不知为何倒在地上。 青峰身手极快,将这两个男子活捉回去,交给程绍远,程绍远则命大理寺,尽快将这两男子的目的和动机审讯出来。 消息传到了如意客栈,顾筠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没想到青杏猜的还真准,筠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听雅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顾筠汝,顾筠汝抿了抿唇瓣道:「这个周平,一定知道些什么。」 说罢,带着青峰青杏二人一同赶往的大理寺。 那两个男子还在被审讯。程绍远看着顾筠汝走来,目露喜悦。 「这里就交给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他们的动机审讯出来。」 「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们接着问。」顾筠汝最擅长的就是洞悉人类的表情,这两个男人看起来功夫也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氓地痞。 「还不赶紧如实交代,为什么要去刺杀周平。」 「周平?他叫周平,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他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刺杀,多此一举。」程绍远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个待审的犯人,这两个男子倒是有一说一,不过也太过狡猾,总是避重就轻。 顾筠汝透过分析二人的表情,看出了这两个人一定在隐瞒着什么重大的事情,竟然和周平无仇无怨,那么一定就是为了钱财。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也去过顾府。」顾筠汝想到了张三之前交代的,他本来是去顾府摸一些金银财宝,却突然听到了秀娘和另外一个男人的谈话,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周平,而这两个人应该是后来居上也准备去顾府摸些钱财。 「你……你怎么知道?……」两个男子有些心虚,同时将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 「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 「是……是。」 男人心虚有余,为了免受酷刑折磨,乖乖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 「是这样,10日晚,我们两兄弟从赌场出来身上没钱,饥寒交迫,准备去顾府偷些银钱却听到一阵惨叫嘶吼的声音,我们躲在一处没敢发声,后来碰见张三捡漏,正准备上去要挟,又被一对男女的声音给打断,那女人正是张三的婆娘秀娘。」 说到这儿,男人似乎不知该如何把接下来的话交代出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还不赶紧说!」 顾筠汝声音严厉的问着。 「是……后来我们就看到秀娘和周平搂抱在了一起,张三一怒之下就把秀娘给捅死。」 「你亲眼看见了张三杀人?」顾筠汝一脸震惊不安的问道,难道之前得到的那些线索全部都是张三故意误导? 「是啊,我们亲眼看到,他还一脸平静的将尸体给带了回去。」 男人不紧不慢地将那天看到的事情交代。 程绍远却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周平那个时候在什么地方?」 「周平?别提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秀娘被张三杀了之后还要挟张三给他一笔钱,不然就把这件事情给抖落出去,张三就把那枚金戒指给了周平当做封口费。」 「金戒指给了周平,那为何后来出现在秀娘的手上?」顾筠汝当初就是因为这金戒指而弄乱了判案的方向。 「那是小的误打误撞,准备要去张三的家里偷些东西,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就先把金戒指戴在了秀娘的手指上。」 原来是这伙人贼心不死,想要模仿周平也问张三勒索一些钱财,偷偷摸进他家,发现藏在床板底下的秀娘,打包好细软,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听到门口的声音。 一时情急之下将金戒指戴在秀娘的手上,那些东西自然也没带出去。 顾筠汝听到这儿心中气愤难平,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两个傢伙搞的鬼。 「那你们为什么又要杀了张三?」 「姑奶奶,苍天有眼,这些事情我们都交代了出来,张三的确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要追周平是为了逼他交出千年琥珀玉,因为周平要挟张三时,得到了这个琥珀玉,能够换来不少的钱财。」 程绍远听到二人的交代,面色一沉,这个琥珀玉乃是世间瑰宝。没想到顾严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再追究这些事情也没有意义。 第一百七十五章 善莫大焉 「那张三的死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 程绍远问道,顾筠汝冷静地注视着二人的表情,二人也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通通都说了出来,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隐瞒。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前几天我们也找过张三,可张三得瑟的尾巴都快翘了起来,在赌坊里又赢了一笔钱财。」 几人慾哭无泪地说着,表情也是一幅恨恨的模样。 顾筠汝对程绍远使个眼色,二人来到牢房外,顾筠汝抬眸望着他道:「程兄,这件事情你还有其他的疑惑吗?」 「我倒是没有其他的困惑……」程绍远最难解的困惑就是张三的死因。 「我知道你也在为张三的事情而鸣不平,不过秀娘是死在张三的手中,的确也只有他的嫌疑最大。」 能够把尸体这样安然无恙地放回房中藏匿起来,除了张三就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张三真是为了钱财什么都做得出来。」顾筠汝咬牙切齿地注视着前方。 程绍远此时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小吏吩咐了几句话,让他们派人去把周平手中的琥珀玉夺过来,这是皇家的瑰宝,理应要重新回到皇室。 「这块琥珀玉价值连城,是此案中最重要的一点。」 程绍远一句话令她感到疑惑。 「怎么?难道和一条人命相比显得这么重要?」顾筠汝不能苟同他的这句话,秀娘也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又是何其的无辜。 「你不明白这琥珀玉价值连城,早在安城一带发现过一次,但后来又不知所踪,如果能让它重新回到皇室,皇上一定会高兴的。」 程绍远倒是觉得能够发现琥珀玉的踪迹十分的高兴,顾筠汝却不能这样认同,默默的撇了撇嘴角,不再与他争论。 事情也总算是真相大白,不过关于琥珀玉的来歷这件事情也没有了结论。 皇宫。 已是深夜,顾君瑶差人准备了银耳莲子羹,请去探望皇上,顺便再陪罪。 「皇上,夜深了,喝些银耳莲子羹补补身子吧。」 顾君瑶整个人越发的柔美,声音也非常的清甜婉转,皇帝欣慰的看着她。 「贵人可知道琥珀玉的事情?」 听到皇上这样疑问,隐约察觉到了圣意。 「皇上恕罪,琥珀玉一定是父亲调去江南之时发现,正准备呈给圣上的,但是没想到顾家居然遭此惨案,父亲还没来得及交给身上,就已经被贼人所害……」 顾君瑶哭的梨花带雨,知道皇上会有这样疑问,所以亲自过来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不管它是在什么地方发现,总归还是回到了皇帝身边。 「爱妃,朕也是随口问问,你为何这般紧张?」 皇帝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大张旗鼓地朝他下跪,一脸疼爱地将她搀扶起来。 「皇上不知道,皇上这样一问,臣妾的心真的好痛,臣妾也不知道父亲是何时寻到了这块玉佩,但是按照父亲的性子,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会是圣上,所以皇上千万不要疑心父亲的忠心。」 「放心吧,朕又不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顾严也是有几分本事才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只是可惜了……」 皇上轻轻嘆了口气,顾君瑶起身拿着帕子,抹干了眼泪。 「陛下,爹爹含冤而死,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兇手的真身。」 「是啊,所以正打算封你父亲为平武侯。」 皇上体恤她,也想让顾君瑶开心一些。 顾君瑶欣喜,但同时也要将喜悦的情绪往下压制一些。 「多谢皇上垂怜,家父在天有灵一定也会感激他。」 顾君瑶唇瓣微抿,感激地看着皇帝。 而另一边的青峰则是将顾筠汝这几日忙着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容臻。 「王爷,王妃的确是聪明,而且还善于观察他人的表情,从此找出端倪。」 青峰第一次见到这样玄乎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发生在王妃的身上。 「恩,本王知道了。」 容臻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表情淡淡的看着前方的蜡烛。 此时,门前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王爷,妾身来看望王爷了。」 听到是侧妃的声音,青峰便从屏风后退了出去。 谢冰雁扭着纤细款款的腰身,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托盘,嘴角带着盈盈的笑意目露微光看着容臻。 「王爷,这是冰雁为您准备的夜宵,知道王爷这一天都在书房劳碌,所以特地准备的这些,还请王爷笑纳。」 「恩,辛苦了。」容臻露出轻松的神色,看着她做的元宵,嘴角一扬。 「王爷,这是冰雁第一次做元宵,知道味道不好,还请王爷不要笑话妾身。」 谢冰雁站在一旁低着头。 「不会,你做的很好。」 容臻夸赞之词深深打动她,谢冰雁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王爷,再过几日就是家父的寿辰了,到时候劳烦王爷与妾身一同回府为家父祝贺。」 「看望自己的老丈人不是应该的吗?」容臻毫不犹豫地看着她,并拉着她那娇嫩如葱段一般的小手。 「恩。」谢冰雁缓缓地低着头,凭藉着容臻对她的宠爱,爹爹想拉拢他应该并不会很难,只盼望王爷千万不要令自己失望。 谢冰雁看着容臻,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了笑意。 过几日就是大冢宰的寿辰,皇上自然要备上一份厚礼亲自送到府上。 顾筠汝坐在院子里吃着哈密瓜,反正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王妃,马上就要到侧妃父亲的生日了,你要不要也送些什么礼物过去?」青杏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清算着这个月的财务支出,这些事情都交由她一人做,而顾筠汝则是享受着王妃的生活。 「她父亲的生日关我什么事啊?」顾筠汝一脸不解的问道,嘴边还残留着瓜瓤,看起来十分的有意思。 「可是。大冢宰在朝中的名望特别的深远,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到时候王爷和王妃都要一同出席亲自贺寿。」 「知道了,这些东西你看着准备就行,反正是什么值钱的拿什么,不就行了吗?」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了,青杏还非要过来问她。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宴会风波 眼看着贺寿的日子,马上就在眼前。顾筠汝不慌不忙地在屋子里收拾,等着容臻的出现。 「王妃,王爷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王妃。」 青杏乖巧的站在一边守着,顾筠汝选了一件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面,青杏在一旁,拿着一串打磨的圆润的红玉珠戴在她的皓腕上。 脸上不施粉黛,因为并不想抢过了某人的风头,但是却用胭脂染了些红唇,显得越发的娇艷欲滴,让人远远看去忍不住驻足观望,就像是一只傲雪红梅。 「王妃怎么不带上王爷送您的凤冠?」青杏在一旁轻声嘀咕着,虽然知道王妃穿什么都注重舒适和简洁,但是这次要露面谢府,想必有很多朝中大臣都在。穿的这样简朴恐怕王爷会不太高兴。 「坏了。」 简单随心的两字却让青杏吓得不轻,脸色一白。赶忙在匣子里又翻着了一通,果然已经不见了那对凤冠的踪影。 「好啦,不就是一对平凡的凤冠吗?大不了以后再让人打造一对出来,现在我得赶路了。」顾筠汝丝毫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于是便上容臻的马车,二人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而容臻却嗅到她身上流露出淡淡的花香味,这种香味并不刺鼻,让人倍感舒心。 「你今日衣服上熏的是什么香?」 容臻看着她一张白里透粉的脸孔,速妆出行,似乎并不将这次的宴会放在眼中,心中有些恼意,但她格外的令人瞩目,即便朴素但也不是华美。 「王爷真是好灵通的鼻子,我这身上的香味是瓜果的清香。」 顾筠汝沾沾自喜地对着他说道,马车一路行驶到了谢府,一条笔直的路,有一个尽头,门口坐落着两只威武的大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含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 下了马车,看着头上悬着的一块巨大的鹅扁,看来这谢府里面有更加的气派。 有管家带路,沿着狭长的青玉石路到缓缓前行,一路上看着那些婀娜垂下细长的花枝,顾筠汝感到通体舒畅,这谢府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般奢侈,但是如坠云山幻海,这里的环境的确是让人倍感温馨,而谢冰雁已经早已来到正厅等着二人。 一进正厅就看到谢冰雁翘首以盼的模样,身上只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修身罗裙,少女脸颊上动人的是诱人的红晕,袖口用了金丝线构图绣了一朵朵繁复飘落的花瓣。 头上的珠钗衬托着她艷丽娇嫩的容颜,只见她嘴角一扬,两侧镂空的花钗也流着穗子。走到容臻身边,让他一同来给父亲请安,「见过岳丈大人。」容臻双目注视着前方,行了一礼。 顾筠汝站在一旁,宽大的袖袍迎风轻轻摆动着。 「昭王殿下。不必多礼,难得你亲自给老夫过来祝寿,老夫的心里可热乎着呢。」 顾筠汝看着这个大冢宰面有六十多,但是那双眼睛还是熠熠生辉,鬓角微白,但是说话还是坚韧有力,想必这副柔弱的模样只不过是装出来,好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 「岳丈这是说的哪里话?」容臻难得变得这么客套起来,顾筠汝观赏着二人似乎要聊些话,于是便给谢冰雁使了个眼色。 「妹妹,姐姐,我还是头一次来到谢府,不如你带我随处逛一逛吧。」 顾筠汝对这里的确是好奇,这墙面的疏影横斜,让人驻足而望。 「好,那父亲你就先和殿下聊着,我带着姐姐随处转一转。」 谢冰雁从容有理,于是便告别了父亲和昭王,带着她一同往青砖路走去,方见一座小楼,翘脚飞檐,看着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山峦。似乎将高山流水也囊括了进去。 「姐姐,待会儿会有几个诰命夫人和千金小姐一同聚会,你可知道与这些人在一起聊些什么吗?」 谢冰雁知道她是一个随性的野性子,恐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合,至于说什么也不一定见得。 顾筠汝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像是映着破碎的月光。转过身缓缓看着她微笑道:「那待会儿妹妹随我一起去吧,我的确也没有见过那些尊贵的女人。」 女人永远是最麻烦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她立在那里,姿态像是聘亭如仙。 不远处的谢长明和谢长庸兄弟二人正准备着这次的寿宴,无意之间通过那片竹林瞧见了妹妹和一个姿态如仙的女子。 「就是那个女人上次非说我的凝霜膏抄袭她的百草霜,还在我的三春堂大闹了一通,不过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谢长庸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女人,今日的她一身华服,虽然素静,但还是可以看到高贵冷傲的气质,灿烂无瑕的魅力深深勾引着他人。 「她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昭王妃。」 谢长明一双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面若冰河目光犀利。 「看来哥哥早些时间就认识她了!」谢长庸看着哥哥的神情,忽然有点恍惚,难道是这光彩夺目的女子已经将他的魂儿给勾走了?不过看着她在石阶上立着与妹妹交谈,髮丝飞扬,一身的青冷。 「姐姐这里风大,咱们还是去亭子里坐坐吧。」 谢冰雁将她一路引去,与那些贵妇人们认识。这些个夫人的身份,个个尊贵不凡。 「这是赵侍郎的夫人,这位是张尚书的夫人……」谢冰雁居然一个一个来给她引荐,看来对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是了如指掌,只不过可惜了,顾筠汝对这里的女子没有一个印象。 顾筠汝傻乎乎的冲着这几人行礼,却遭来了众人的嘲笑,她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谢冰雁,好奇的问道:「她们为什么要笑啊?」谢冰雁也忍不住掩唇遮笑,看着她道:「你是王妃,你为何要给她们行礼?」 此话一出,她整个脸都僵了下来。 倒也不能怪谢冰雁没有及时提醒,只不过她太紧张了,没有她这么从容尤优的气氛。 另一旁的谢熠辉看着面前的容臻,让人上了雀舌。 「没想到岳丈府中还藏着这样的好茶。」 容臻拿着茶盖轻轻一闻,茶香四溢,很快就捲入了鼻尖。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眉目如画 看着谢熠辉这般热情好客的模样,他也不想推却。 「那贤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须与我客气,咱们二人可是一条心啊。」谢熠辉话语之中只剩试探,而此时,谢长庸走过来给父亲请安,见到久违的昭王殿下,立即冲着他行一礼。 「快快请起你,我都是一家人,可千万不要再实行这样的大礼了。」 容臻也显得十分殷切,这倒是让谢熠辉没有想到。 「殿下,能够看到殿下亲自前来,而且妹妹也说了,进了王府之后,殿下一直百般照料,这等恩情,我谢家无以为报。」 谢长庸嘴上说着客套话,还时不时的拿着之前江南盐乱一事来刺探他。 「想必殿下也听说了,江南盐乱可谓闹的是沸沸扬扬,而这件事还涉及到工部大人。」 「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被程大人解决了吗。」 程绍远可谓是铁面无私,处理这件事情来,谁劝都没有用。 「这白叔丘,也算是我爹爹的门生,白大人可真是冤枉无辜啊,还请殿下开恩能为他做主。」 「咳咳,长庸,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能拿这件事情来扰乱殿下。」谢熠辉面色开始显露不悦,来教训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爹,白大人再怎么样也是您的门生,做了这样的事情,孩儿觉得他是冤枉和无辜的。」 谢长庸口口声声坚持,白叔丘是无辜的,但有没有罪,早就已经下了定论。 「殿下,千万不要听小儿胡说,这白叔丘罪有因得,即便是我的门生,那又如何,私自藏盐,本来就是死罪一条。」 谢熠辉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是他的小儿子谢长庸就不依了,口口声声要为白叔叔讨回一个公道,还因此想让昭王帮助。 「殿下,您的权利可比那个大理寺少卿程绍远大多了,即便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在他的管辖内,可是风波已经过去,此时您在出手相救不是更好吗?」 「胡闹!你怎么能要挟殿下?」谢熠辉拿着手中的拐杖,狠狠捶地,谢长庸这才闭口不言。 「岳丈莫要生气,还是应该注意身子,其实长庸说的也没错,白叔丘在工部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行事向来有章法,可没想到这次的盐乱却让他栽进去,想必是有人在背后使用了一些诡计。」 眼看着昭王愿意相信他们,站在他们这一边。谢长庸的态度立即又变得活泼起来。 「殿下,真的愿意相信白叔叔是无辜的。」 「那是自然你都说是无辜的,那我有什么理由怀疑?」 昭王的态度令众人费解,不过看到他此番态度,也更加确信他的心的确是在谢府。 「此事我会让手下的人前去调查,若真的是想长庸说的这般,那么一定会给白大人还回一个公道。」 「有劳殿下了。」 谢长庸低眉顺眼迎着他出门,随后又转换了一幅面孔,来到谢熠辉的身边。 「父亲,这殿下答应的,莫非也太爽快了些?」 谢长庸心里虽然得意,昭王这么快就和他们同流合污,但这举棋不定的样子也是令他感到怀疑。 「那你还要怎样人家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谢熠辉似乎也坐得累了,想要起身到院子外面转一转,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寿,有不少的远鹏进来祝贺。 「父亲,小心。」 「放心,你父亲我还没残废到这种地步。」谢熠辉苦笑一声,来到院子外面,看着渐渐灰濛濛的天气,这样的天气却办着这热闹的喜事,实在是有些不匹配。 「父亲要不要我派人盯着昭王,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处置白叔丘一案的。」 「不必了,有没有解决都要看殿下怎么处置,这白叔丘本来就是一颗废子,若真的被人刨根问底下去的话,不如就将这颗废子废了。」 「是,果然还是父亲英名,这样就可以看看昭王的忠心,也可以叫盐乱的事情与父亲推的一干二净。」 想起之前盐乱一案,谢熠辉的门声多多少少有些参与,恐怕圣上早就已经起疑心,只是没有明说出来罢了。 另一处,顾筠汝百无聊赖着听着这些婆娘们吹嘘自己的男人在朝中又封了怎样怎样的大官,又受到了大冢宰怎样怎样的赏识,说来说去都绕不过自家的男人,顾筠汝听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想和她们再聊下去。 正想着託词要告别这些婆娘,却不料被张尚书的夫人抓了个正着。 「王妃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 顾筠汝看着干瘪的肚子,有没有怀有身孕,跟这些女人有何干。 「你们就别再逗姐姐了,姐姐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合,言行之处,有些不得体的地方还请各位夫人小姐多多包涵。」 谢冰雁一一幅从容不迫的模样,众人看着谢家小姐这样识大体,纷纷将一些夸赞之词都用在她的身上,简直要将她吹得天花乱坠的。 「王妃,不知道王妃究竟有哪一点能和谢家小姐相提并论呢?」听到众人开始议论起二人,顾筠汝脸色一黑,这些八婆看来不嚼舌根,真的是会死。 「夫人们可千万不要这样说,王妃也有她的优处的。」 「比如?」 这些人似乎很快站成了统一战线,纷纷指桑骂槐。 众人都好奇地将目光移到顾筠汝身上,真是不知道王爷当初究竟看中了她哪一点。 而此时众人的目光突然暗了下来,原来是容臻,那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带着一丝威慑,整个人高高在上,令人产生一丝敬畏,一身暗紫色的长袍,更加为他的气质增添一份神秘和邪魅,气度逼人,优雅。 「王爷……」众人立即肃然起敬,谢冰雁看到王爷突然来此,脸颊带着醉人的笑意走到他身边。 「冰雁,你父亲寻你好久,原来在这,和这一些长舌妇,有什么好聊的?」容臻当着众人的面就将很众人的脸狠狠打了一番,众人心里有气,但是也不敢发作,谁叫他是当朝皇上最得意的左膀右臂。 顾筠汝默默的立在一边,不知道容臻为何要发这样大的怒气,刚刚这些人明明就是针对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为了你 谢冰雁知道王爷一向都是阴晴不定,但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众人这般针对。 「走吧。」 容臻二话不说,直接拉着谢冰雁的手离开了凉亭,只有顾筠汝一人呆呆的立在原地,霜白的嘴唇微微颤抖,这个傢伙刚刚是无视她了吗? 「啧啧,看来王爷心里只有谢小姐一人,旁人都是没有放在眼里的。」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什么手段,居然坐上了王妃的位置。」 「天可怜见的,即便有着王妃的头衔,又如何呢?」 顾筠汝听着那些尖酸刺耳的话语,想不放进心中都难,索性也离开这个地方,一路向假山那边走去。 「死变态!不喜欢我还娶我做什么。」顾筠汝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折了这些花草,把它们当做是容臻狠狠的践踏着。 突然听到了一个男子邪魅的笑声,她一顿,目光幽幽转寒,看向了附近,并没有见到附近有什么人,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前。 袖口处镶嵌着金线祥云,朱红白玉腰带悬挂在他的腰间,生的俊俏,眉目冷清,这个男人不就是上次在赌场见过的吗? 「你在笑我?」 顾筠汝不由分说冲着他呵斥起来,居然敢偷偷笑话她。 「姑娘千万别介意,刚刚听到姑娘嘴里骂着那些话,所以实在是忍俊不禁。」 谢长明双手负于身后,走到她的身前,气质同样也是高贵,眉目间隐约藏着一股书香气,要比那个变态看起来温和多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混进谢府的?」谢府这个地方可不是三教九流能混进来的地方,想来这个人身份定然不凡。 「你猜猜我的身份不就行了?」谢长明倒是很享受和她说话,这女子与别的女子不同。 「你应该是某个贵府人家的小厮或者是侍卫之类的吧,不过你穿的这么豪华应该也不是,难道是什么纨绔子弟?」顾筠汝先前来到这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哪里会知道谢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女儿便是谢冰雁。 「不对,你再猜。」 顾筠汝一个脑袋两个大,哪里还有功夫猜他的身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嘴转到了一边,嘴里继续咒骂着容臻。 「怎么这才一会儿你就不想猜了?」 谢长明看着她这有趣的模样,忍不住来到她的身边。 「谁要是想猜谁就猜去,反正姑奶奶我是不伺候了。」 顾筠汝今天在凉亭上本来就气个半死,又来一个想要打趣她的,语气当然没怎么好。 「是谁惹你生了这样大的气?」谢长明看着她,之前的顾筠汝可都是一派天真开朗,而今天就像是受气包一样。 「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还能帮我教训这个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说了能压得住容臻的,世上少有。 「我只是问一问姑娘若是不想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谢长明微微一笑,露出了醉人的笑意,其实这个傢伙也不是很讨厌,姿容有时轻冷,有时又带着一丝邪魅之气,说不出的尊贵雅致,他的身份似乎也更加的神秘了。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谢长明忽然想到了什么马场,还有许多贵家公子小姐正换上一身便装打马球,这是个解压的好去处。 顾筠汝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他拖了去,而另一边的青峰和青杏一直在寻找着王妃的身影。 「谢府这么大,王妃究竟去哪儿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青杏手上拿着红色的袍子,正准备给王妃加两件衣裳,却没想到一回来人就不见了。 「别着急,咱们分头找找。」青峰此刻十分镇定,青杏点头如捣蒜,也只有这个办法。 误打误撞来到了一处假山石后面,没想到王爷就在此,青峰迅速行了一礼,不解的抬眸,看着他道:「王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在等你,找到王妃了吗?」 「手下无能,还没有发现王妃的踪迹,谢府的管家和小厮说,并没有看到王妃出门应该还在府中。」 青峰悄悄抬头打量了一眼容臻,看着王爷这么焦急,在乎王妃的样子,心中也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唏嘘之感。 「你快去多差人找找,一定要将她带到本王面前。」 容臻双手悄悄藏在袖子里捲成拳头,这个女人,居然敢跟他乱跑。 「是。」 听了命令之后,青峰便迅速离开。 画面一转,顾筠汝已经换好了,一身便装,带着帽子与他来到了马场上,果然看到了许多小姐公子在马场上驰骋的身影,看来这个活动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可是我马术不是很好……」顾筠汝心里有些发憷,还从来都没有骑过这么快的马。 「没关系有我在。」 这句话就像是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一样,顾筠汝看着他明媚醉人的笑,于是点点头,只见谢长明翻身上马,动作利索,没有任何的拖拉,拽着她的手就将她驮在了马背上。 顾筠汝有些紧张,能够明显感觉得到他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两个人的距离拉的特别近。 「别害怕,有我呢。」 谢长明说着就开始骑马,迅速和场上的队伍分成敌对的关系,打马球的技术在于马术,顾筠汝一路感受到了疾风唿啸而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挠着她的耳。 大约三四个回合之后,顾筠汝也不再那么害怕了,霜白的唇瓣微微发抖,幽幽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将马球桿握在了手里,开始进行了比赛。 场上大部分人并不知道顾筠汝身份,而当谢长庸来到马场凑热闹的时候,却看见了大哥居然和王妃同骑在一匹马上,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恐怕得大发雷霆吧! 他迅速折身将此事告诉了谢熠辉,谢熠辉听罢,眉头一竖对着他道:「还不赶紧将他们二人分开,若是让王爷看见此事……」 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而另一旁的青峰也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没有想到王妃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在马背上快活,眉头一拧。 顾筠汝一时之间得意忘形,不小心将马杆抽到了马蹄上,这马儿受惊顿时开始两蹄朝前,将二人狠狠的摔了下来,此时青峰眼疾手快从中穿过她的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道理 青峰单手抱起顾筠汝,迅速避开了这场纷乱,却没想到还是被马儿的后蹄踢了一下后腰,整个人都匍匐在地。 而谢长明就惨了,直接被马蹄狠狠踩几脚,马儿受惊跑开,人群中慌乱一片。 容臻来到这里已经晚了一步,速查看谢长明的伤情,只见他嘴角流出鲜血,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大哥!」 谢冰雁也看到马场的骚乱,迅速小跑了过来,弯下了身,看着大哥现在已经神志不清,直接晕死过去,迅速叫来了太医将他扶了回去。 「王妃,你没事吧?」青峰一直小心地将顾筠汝护在身下,已经是满身的飞沙,但还是十分坚定的护在她的身前,看着青峰额前青筋暴起,似乎有些不妙。 「我没事,你呢。」顾筠汝担忧的看着他,只见他脸色霜白,轻轻咳嗽一声,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没事,只要王妃没事就好。」 顾筠汝正准备去摸摸他身上有没有伤,却见他突然惨痛的叫出来,原来是后腰的一根肋骨已经断了,顾筠汝皱着眉,「你忍着点痛快拿担架!」 谢府的小厮听闻点点头,迅速拿来担架,将青峰抬到了后厢房。 顾筠汝看着人群都散了,正准备上前去看看二人的伤势,可没想到被容臻拉住了手腕儿,「你干什么?不要耽误时间,我要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她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两个男人都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自责的不行,再加上谢府请的医官有限,所以她必须上前,能尽一份力就是一份力。 「你这个扫把星已经害了两个人了,你还要去吗?」容臻嘴里吐露出极为刺心的话语,顾筠汝茫然不解的看着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既然你知道我是扫把星的话,怎么还敢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不怕我有一天会害到你吗?!」 顾筠汝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容臻知道她的性子索性就放她去了,谢冰雁来到房中,一直守在谢长明的身边,看着他嘴中不断的呕出鲜血,惊得快丢了魂儿。 「王妃。」 谢冰雁听到丫鬟的声音,眼含热泪地转过头去,看到顾筠汝居然还有脸敢来这,直接推了她一把怒吼道:「你离我大哥远一点,我大哥就是因为你才会被马伤到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儿会突然受惊。」顾筠汝一脸无助的看着谢冰雁,大家的情绪都十分的高涨。 谢熠辉也得知消息,杵着拐杖就被谢长庸给扶了进来,一路来到了榻前,看着儿子昏迷不醒还口流鲜血的,差点没晕死过去,「父亲父亲你没事吧?」谢冰雁流着热泪将谢熠辉给搀扶了起来。 容臻就在不远处盯着,看着顾筠汝现在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的自责也并不比任何人少,可是现在谢家人对她可以说是憎恶了。 「让我给他看看吧。」 顾筠汝家里好歹也是世代行医的,谢熠辉等人差点忘她的身份,可是谢冰雁却一脸坚定的拦在她的身前道:「不行,谁知道你要要对大哥做什么,大哥就是因为你才会昏迷不醒的,如果我大哥出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够了冰雁,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谢熠辉此时还十分的清醒,因为注意到不远处的容臻,不想让谢冰雁在顾筠汝面前太过放肆,谢冰雁默默攥紧拳头,让顾筠汝走进了他身边。 顾筠汝迅速将谢长明的手拿出来,将轻松玉指点在他的手腕上,说出了一串的草药,让管家记住前去抓药。 「只要让这些药让谢兄多喝几日就会有好转,一定会清除身体的淤血。」 谢冰雁不想再理会她,一脸冷漠,顾筠汝知道她在这里的确是有些多余了,又叮嘱了几句话便告辞。 「大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谢冰雁担忧极了,一双柳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快要打成了结,不远处的容臻看着顾筠汝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同她一同走到青峰的住处。 「你跟着我做什么?」顾筠汝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容臻,都怪他,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怎么可能会被谢长明拉着去打马球。 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快去看看青峰吧。」容臻清冷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包括刚刚在马球场上发生的那一幕,顾筠汝也没有见他第一时间冲上来,关键时刻还是青峰救了她,不知道到底欠了青峰多少次人情。 想要治腰上的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顾筠汝找了许多草药为他止痛,但是青峰还是痛不欲生,没有办法先只好叫人将他送回了王府,让青霜好好照料。 顾筠汝本来也想回去一同照顾青峰,却让容臻拒绝,因为她代表的是王妃的身份,同他一起来贺寿的,若她因为一个下人而回去照料的话,一定会有失颜面。 「王妃……」青杏在一旁看着王妃和王爷又在僵持不下,这气氛都瞬间冷了不少。 在王府的时候两人都是和和气气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那么多糟心的事情,可一来到谢府,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放心吧,青杏,我才不会当缩头乌龟临阵脱逃。」 顾筠汝想这谢长明身上还有伤势,她也得时时刻刻的观察才行,毕竟都是因为她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懊恨不已。 「既然知道的话就赶紧入座吧,现在天快要黑了。」 容臻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并没有任何的波澜,顾筠汝抬头挺胸,于是便先行入座,这宴会中人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七嘴八舌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你们都听说了吗?听说谢家的公子是与王妃一同在马场里受了伤,两人居然还骑在同一马匹上。」 「是啊,是啊,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交谈着,今日刚刚出炉八卦趣事,在众人的嘴里又添油加醋的一番,传得越来越不像样。 容臻表情凝重,眼神冷得可以杀死人,顾筠汝在一边坐着也感觉到了寒气。 第一百八十章 嚼舌根 主人翁还没有登场,大概是因为儿子的事情太过伤心落泪,所以精神不济。 顾筠汝心中满满的自责,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容臻,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你的冰雁现在最伤心落泪,你也不去看看她,也太冷漠了吧。」 这句话充满了调侃,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尝着碟中的小菜,举动优雅从容。 届时,并由管家过来宣称老爷身体不适,这场宴会也就匆匆散了,让众人先行吃饭喝酒,喝完了也就自行离开,大约管家传达话的意思就是这样,顾筠汝听到一半抽了抽嘴角。 「刚刚看谢大人身体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顾筠汝嘴里直犯嘀咕,奈何她身旁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容臻似乎是过来尝这美味的小菜,吃饱了也就准备离开。 「略。」顾筠汝冲着他的身影做了个鬼脸。临走之前本来还想看看谢长明,此次回府,谢冰雁并不与他们一起,而是要留在这里照顾谢长明。 王府。 青霜一直在谨慎照顾着青峰,好奇他腰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凭藉着他的功夫,若是有畜生想要伤害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青峰不耐烦的抬起头,整个人都是趴在床上,腰上已经上了一些草药。 青霜赶紧将眼角的热泪抹去,苦笑一声道:「没什么,夫君,你现在感觉好受了一点吗?」 「没,让我自己先一个人待一会儿吧。」青峰语气带着些恳求,她点了点头,于是先行离开。 顾筠汝和容臻此时已经回来了,青霜走上前准备伺候着她的梳洗。 「你不用照顾我了这些日子你都去照顾他吧,他比较需要人照顾。」 青霜听她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在烛光的照映下隐约还看见他的眼眶红了一圈。 「放心吧,青峰不会有事的。」顾筠汝心里也有些难过,或许真的是像容臻所说的,她就是个扫把星,今日根本就不易出门。 「多谢王妃。」青霜先行离开。 青杏努嘴,守在顾筠汝身后道:「王妃,王爷今日,好像今天也有些不大高兴。」 「他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不高兴的,他这个人每天就知道丧着一张脸,能有什么事情让他高兴的。」 顾筠汝倒是越来越看不懂容臻了,或许只有在谢冰雁的面前,他才会表现的柔情一些,而之前的那些举动或许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王妃,你也别太埋怨王爷了,今日你去到马场,王爷可焦急死了。」 或许这一些细微的举动和表情只有容臻身边的人才能观察出来,而对于顾筠汝今日莫名其妙的失踪,青杏也是吓了一条。 「我才不会埋怨他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顾筠汝与他成婚也不过才半年,可这段时间她已经体会到一个不幸的婚姻,是有多么的难过。 「青杏,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喜欢你的人知道吗?光是你喜欢他还是不够的。」 一说起这句话,她的脑海里便浮现了黄将军的笑颜,虽然那个木头平时也不苟言笑的,但说的每句话都能敲进她的心中。 「王妃怎么突然之间生了这么多的感慨?」 青杏疑惑的发问,着看着她霜白的小脸,露出难过的情绪,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似的。 「没什么,就当做是我胡思乱想。」 顾筠汝苦涩一笑,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就早早的起身要去药铺里抓药,对于管家抓的药她并不是很放心,要亲自去药铺看看,才能知道这些药究竟有没有功效。 「掌柜的,我要当归一定要新鲜的,这种晒干了的药时效都已经过了,要不这样吧,改天你们什么时候去採药,带着我一起。」 顾筠汝脑子里想的就是要迅速的让谢长明和青峰好起来,有时候不得不以身试险,掌柜的有些犹豫,毕竟对方是一个女子,女子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 「可是姑娘,你不知道这万蛇山以什么出名,就是有许多蛇,若是一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 就在去年,有一个同行与我一起去万蛇山,不小心被一条花蛇给咬了,当场滚下了山坡就这样死了,至今都没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万蛇山上面有许多便宜的草药,不少开药铺的都选择去那边,只不过那里险象环生,而且道路崎岖不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进入迷雾森林怎么走都走不出来,就有不少人都死在那里。 「掌柜的,你别看我是一个女子就说那些话吓我,根本就不怕。如果那些草药真的都採到的话,我会把该付的钱都付给你的,也算是你们引路钱。」 掌柜的有些犹豫,这也去万蛇山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再三劝阻眼前的这位姑娘要三思而行,但顾筠汝却是一脸不耐烦的道:「定金我都已经付了,掌柜的说话要算话呀。」 「哎……姑娘!」 看着这位姑娘似乎一点都听不进去,无奈的摇了摇头,时间就约到了三日后,那时候山上的大雾会少一些,但同时不能掉以轻心。 「王妃!你要去万蛇山?」看着王妃准备着包袱里的干粮,还有水,赶紧拦在了她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去那个地方。 「青杏,放心吧,早上去了下午就能回来,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用不到几个时辰。」 顾筠汝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小小的一个万蛇山就想阻挡她的脚步,门都没有!青杏脸色发白,摇了摇头,将她拦在了门口,「王妃,那个地方可危险了,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一人去那种地方?」 「你的意思你想跟我一起去?」顾筠汝故意这样说,青杏的脸色更白,霜白的纯白微微发颤,「王妃,你是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再怎么说也得叫一批护卫保护你吧,万蛇山那个地方的传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知道,不过就是一些谣传而已,谁也没见过那里的怪物啊,蟒蛇我倒是见过,吃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以为然 「王妃……」 「嘘,别说了,那会儿人都等急了,我得跟他们一起去万蛇山,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听明白了没有?」 顾筠汝再三叮嘱,勾了一下她的鼻尖,青杏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王妃为何这样倔强? 「那好吧,王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顾筠汝得意洋洋地将包袱挎在肩上,和她道了别,可是青杏在屋中却是一直焦急难安,于是便跑到书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容臻。「王爷快救救王妃吧,王妃非要一意孤行。」 容臻听罢之后,神色有些微妙,让青杏先退了下去,青杏并不知道王爷这样意欲何为。身子发软的离开。 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总算是和掌柜的一行人来到了万蛇山附近,这些人都是採药的老行家,带的装备也比顾筠汝丰富,而她除了往包袱里装了一些粮食和水,还带着一个铁铲这种铲子,铲任何的草药都轻而易举。 「姑娘,这就是万蛇灵山,咱们进去之前还得朝这里的蛇神们拜一拜。」 看着掌柜的一脸迷信的样子,顾筠汝压着笑意,学着他们的模样跪在一旁双手合十,原来这里的蛇神们保护着这里的草药,所以才能让他们这些人一路富贵起来。 「可以了吗?」顾筠汝一路劳累奔波,膝盖跪得都有些麻了,掌柜的一脸严峻之色,对着她嘘了一声,「姑娘,心诚则灵,只有在这里跪拜了一番,进到山上才能顺利的摘取草药。」 「好。」 顾筠汝知道这是他们的习俗,都传了二十多年,配合的将双眼闭上。 「开路!」只见一个年轻壮硕的男子一喊,于是便带着这行人进山,这里有一条隐蔽的小路,都是被些人开发过的,顾筠汝默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巡视着这里的草药。 「掌柜的,这山下的草药都是被人摘光了吗?」顾筠汝看着山下的一片都是光秃秃的,按照掌柜的所说,只要往上爬的越高,草药的种类就会越多,但是同样意味着这风险就会增加了一倍。 「姑娘有所不知,这摘取草药还是有窍门的,这万蛇山的草药种类繁多,但是挖了这里的种子却在别处种不起来,这里的土壤非常肥沃,孕育出草药的灵性。」 「哦。」 顾筠汝点了点头还真是学到老活到老,一路搀扶着掌柜的上山,掌柜的也五十有余了,没想到还要背着行囊箩筐上山来採药,看来还真是不容易。 看着前面探路的人回来,顾筠汝一脸疑惑的问道:「看见什么了?」他们已经顺利的爬到了半山腰,只要来到山顶找到一块平坦的土壤,就能够挖出宝贝。 「不好,蛇大神们在拦着路不让我们上去呢!」 顾筠汝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那小伙也不过才二十多岁,怎么被这些人洗脑,还真的相信这个山上有蛇神?「让我看看!」 「别去!」 众人焦急万分想要拦住她,可没想到这姑娘的胆子还真是大,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顾筠汝撸起袖子,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松软的泥土,开始往前方走去。 果然看到了许多软趴趴的蛇躺在地上,放眼望去一共几百条,可是奇怪的是这些蛇们挡住去路,但是它们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顾筠汝好奇,直接拿着手上的树枝朝着它们伸了过去,发现这些蛇都是假的。 「喂,你们过来吧!」 顾筠汝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们招了招手,掌柜的一行人这才满腹疑惑地朝着她走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壮小伙好奇的挠了挠头,被眼前的这一切也给惊到了。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弄的,就是怕你们山上采草药。」 众人恍然大悟,看来蛇大神们的传说也都是被人故意编造出来的,所以这些人在半山腰踩了草药之后就不敢上山。 「可恶!真是岂有此理!」 掌柜的尤为愤怒,叫人清理了这些假蛇,通通都扔到山下,一条路又被开闢出来,顾筠汝看着这里的脚印,好像是有人来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让众人放轻脚步。 「大家都轻点,小心一点也是没错的。」顾筠汝看着众人逐渐高涨的情绪,柔声吩咐,开始在前面探路。 「阿!」 突然听到一个男子发出惨叫一声,顾筠汝立即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狗蛋儿!狗蛋你没事吧?」掌柜的来到那个叫狗蛋男子的身边,只见他面色涨紫,躺在地上,捂着脚踝,很显然是被什么未知的生物咬了一口。 「你们别动他,让我来看看!」顾筠汝迅速来到狗蛋的身边,他脚踝一处已经被咬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这牙印看起来并不像是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好,有毒,小兄弟,你先忍着点痛。」顾筠汝迅速将包袱拆分,她带了消毒的酒精药水还有纱布,刀银针之类的东西。 众人看着顾筠汝熟练地拿起了刀,这刀是她来到这个朝代特地让人打磨的手术刀,刀尖非常的锋利,只要轻轻刺破皮肤就能够深入进去,快准狠将他脚踝上的肉给剜了出来,狗蛋儿疼的直接晕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你想害死他!」其他几个看不懂的傢伙纷纷朝着顾筠汝大唿小叫起来,而掌柜的明白,这位姑娘是在帮他将毒肉给剜出来,不然毒素扩散,恐怕狗蛋整个生命都不保了。 「你们别说了,这位姑娘是在救狗蛋的性命呢。」 掌柜对这位姑娘刮目相看,没想到她也会医术。 顾筠汝将草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拿着纱布包扎,又拿几根棍子绑在他的脚踝处,这样可以避免伤口感染,众人看着她的动作如此的利索和麻木,想来行医应该有一段年头了。 「找两个人将他抬下山。」顾筠汝看着众人围在一边,早已被她的手法给震惊到。 「好。」 有两个人拖着狗蛋下山,还剩四五个人,他们继续要往前面的山上走,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遇到什么事情,顾筠汝将包袱收拾干净,注意到丛林处有什么东西闪过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妙手回春 掌柜的眼睛一亮,看着树根底下长着一株灵珠草。 「姑娘,这灵珠草,世间罕见。」 掌柜的向顾筠汝简单的介绍,这灵珠草的药性可谓是比金创药还要有修復伤口的功能。 掌柜的跃跃欲试,把挎着的包袱缓缓放到一旁,准备去将那草药摘下来。顾筠汝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僻静的很,让人心生古怪。 「小心!」 顾筠汝瞬间将掌柜的拉回来,原来一条长着白色银斑的蛇围在树梢附近,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好像是要保护那株草药。 掌柜的心有余悸的向后大退几步,差点没被那蛇吓个半死。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掌柜的勐擦额头上的冷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冷静睿智。 「你们先小心一点,观察附近。」顾筠汝冷静地观察附近,暂时先放弃了那株草药,可是掌柜的却显得犹豫不决,毕竟像这么珍贵的草药,市面上很难见。 「掌柜的若是想要的话,不如先等那条银斑蛇休息了之后再来採摘。」 顾筠汝一眼就看出掌柜的是有多么想要那株草药了。 「好吧,还是听姑娘的话,不能以身试险。」掌柜的自嘆不如,拂去额上的冷汗,继续跟着顾筠汝往上走。 走着走着,众人面露惧色,当时碰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顾筠汝见一条大蟒蛇正爬出山洞,要外出觅食,却正好碰到这一群人,估计正在想着要不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捲入腹中,这样的话就可以乖乖冬眠了。 掌柜的不知何时从背后拿出一把镰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顾筠汝一脸冷静的拿着手中的铁铲,若是那蛇敢靠近他们的话,就不相信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条蟒蛇。 那蛇似乎也知道了它只有一条,而对方有这么多人,手上还拿着武器,于是便绕道而行,那蟒蛇的身形惊人,就像一条粗树干那样,众人目瞪口呆,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蛇。 「哈哈,原来这蛇也能分得清局势!」有一个男子笑了笑,将手中的匕首给放了回去,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挖着附近的草药,这片区域的草药还是十分丰富的,大家都把箩筐装得满满的。 而掌柜的与顾筠汝先行分开,他则是跑到了那灵珠草的附近,还是想将那株草药给採回去,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奇特的草药,若是能将它採回去的话,那可就发财了。 掌柜的摸着下巴,仔细的盯着附近的动静,那条银斑蛇似乎在树上睡着,他深吸一口气放轻了脚步,探头探脑地朝着那株草药走去。 「阿!」 又是一道惨叫声传来,顾筠汝心中一沉,把手中的草药扔进了箩筐。等他们赶来的时候,掌柜的已经没身影,而那株草药正扔在了顾筠汝的脚下,看着一条蟒蛇似乎刚刚保餐一顿的模样,顾筠汝瞬间明白什么,「大家都离它远一点!」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其中有一个男子则是哭着喊着要为他的舅公报仇,拿着手中的镰刀,还没有靠近那条蟒蛇,见附近的蛇类全部都被惊动,开始朝着众人围攻。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顾筠汝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药粉,来这里之前还特地准备雄黄粉,这也是众人都会贴身带着的东西,可是那男子想要为掌柜的报仇,已经红了眼,还没有靠近那些蛇,就被它们吃了。 看着血肉模煳的场景,众人心中一寒。 「大家在地上撒一点雄黄粉,就没有蛇类敢靠近我们了。」顾筠汝镇定地对着众人说道,众人现在已经慌不择路,若不是顾筠汝在这里的话,恐怕也要大乱阵脚。 「怎么办呀?它们都在附近围着,我们都出不去了,要不还是跟它们拼了!」 其中一男子红着眼睛对着众人道,众人犹豫不敢上前,毕竟这些蛇大神们一看就是出来觅食的,估计早就已经将他们当成了盘中餐。 「大家先冷静,咱们先慢耗下去。」顾筠汝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些蛇类耐性极差,看着众人一动不动,自然会扫兴而归,可其他几个人却生出了异样的心思。 「咱们几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听一个女人的话吗?!难道你们都不想为掌柜的报仇?」其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剑眉星目,看着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挑起众人内心的恼火,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要和那些蛇们拼个你死我活。 「你们别去!」顾筠汝看着那黑皮男子很快就撺掇众人去復仇,和那些蛇纠缠在一起,顾筠汝皱着眉梢,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可是她却看到了那男子趁着众人厮杀的功夫,将其他的草药全部都捡在一起,往下山的路跑去了。 「可恶!」顾筠汝看着这些人死伤惨重,也顾不得那么多,想要追到那男子。 「站住!」顾筠汝一路追赶那黑皮男子,男子行迹败露,看着顾筠汝穷追不捨的模样,直接拔出脚上绑着的匕首,冲着她比划了一顿,对着她怒目而视道:「你别过来,咱们两个一起下山,我把摘到的草药分你一半,但你若再这样,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呵,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胡话?」 顾筠汝凤眸轻轻一眯,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让大家开始和那些蛇厮杀,他却从中捡了好处,跑到山下。 「那你就别怪我无情!」男子说着,眼里杀气显露,朝着她刺来,顾筠汝勉强可以躲过几招,但是再这样下去,也没有办法。 只见那匕首划破她的手臂,鲜红的血流下来,顾筠汝一脸憔悴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哈哈,受死吧!」男子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紧紧攥着手中的草药,拿着匕首往她的胸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是谁突然飞了过来,一脚将他蹬下山,男人就这样随着背上的箩筐一同摔了下去。 空谷响起回声。男人将手穿过她的腰嵴,将她扶了起来,看着顾筠汝手臂上早已是血肉模煳的一片,扯了一块布为她迅速包扎,顾筠汝借着月色勉强地看清楚来人的面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雄救美 顾筠汝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容臻出现在她的面前。 「少废话。」容臻替她包扎好,直接将顾筠汝背在了身上。 「等等!山上还有人呢!」顾筠汝想着那些人被那个男子怂恿,估计此时已经伤亡惨重,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必须将他们带下山。 「谁?」 容臻不解,还以为她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 「你别问了,赶紧随我上山。」顾筠汝心中焦急,脸都扭曲成了一团。 带着容臻赶到山上,发现这些人都躺在地上,还有的正被蛇啃食,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触目惊心。 容臻看着一条巨蟒肚子鼓鼓的,直接拿着手中的长剑朝着蟒蛇的肚皮划破。又将其他的幼蛇全部都斩断,顾筠汝将手捂着眼睛,还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残忍血腥的一面。 掌柜的从蟒蛇的肚皮钻出来,没想到奇蹟般的居然毫髮无损。 「姑娘!姑娘,快跑。」掌柜的来到顾筠汝身边,顾筠汝着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男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掌柜的。 「掌柜的,你居然没事啊!」顾筠汝本以为容臻那一见估计连掌柜的都要被一分为二,没想到他的刀法居然如此的快准狠,其余几个兄弟也被救下了山。 虽然掌柜的队伍损失惨重,好歹有些人也顺利生还。 「姑娘……这个给你。」临行之前,掌柜的手中紧紧攥着那株灵珠草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重新回到他的手上,原来是下山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这不行,可是掌柜的你用命换来的。」 顾筠汝摇了摇头,不能接受他这样的礼物,掌柜的一脸惭愧低着头,「如果不是我利慾薰心的话,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一幕,多亏了姑娘,二黑的事情大傢伙都跟我说了。」 容臻手拿着长剑,面容冷清,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掌柜的等人还要给容臻叩首,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好了掌柜的,你们快起来回去擦药吧,这种毒性可是等不得的。」 顾筠汝手里接过了那株灵珠草药,吩咐着众人赶紧回去。 「好,姑娘也请一路保重。」 「嗯。」 从万蛇山下分开,顾筠汝感到一阵冷风灌进后脖颈,耸了耸肩膀,看着身后一脸冷峻的他。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儿?」 顾筠汝愣愣的看着容臻,看来也没像她想像的那样冷漠无情,居然还愿意答应她上山,将这些人都救了下来。 「青杏告诉本王的,你可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容臻想到那一幕至今都感觉到后怕,幸亏来得及时,不然她早就要粉身碎骨了。 顾筠汝看着他一脸漠然的姿态,本来还想好好的感谢他,但一看到他是这样的态度,顿时说不出那些好话。 「就知道是青杏这个大嘴巴,什么事都要告诉你。」顾筠汝嘴里碎碎念,看着他只带着一匹马过来,转过身道:「我怎么回去啊?」 「当然是骑马回去了。」 容臻表情冷冷的,看着她的态度,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 可自从经歷了上次的坠马事件之后,顾筠汝就对马匹有着深深的阴影,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碰这些马一下,所以心里很是纠结,「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从万蛇山要到城中,要赶两个多时辰的路,如果走回去的话,估计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回去。 「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容臻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顾筠汝不耐烦地闭着眼睛敷衍点头,恩道:「当然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顾筠汝也只是随便说两口,如果容臻坚决求她一起上马的话,估计她愿意答应。 忽然听到驾的一声,容臻就这样洒脱淡然的上了马,离她而去。顾筠汝一人走在茫茫的道路上,欲追赶他的身影,才发现他动作极快,早就不见影了。 可恶,这个死变态真的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荒山野岭!顾筠汝边想着,还能听到后面传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赶紧小跑了起来。 不知赶了多长时间的路,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顾筠汝来到了一家酒肆附近,准备想要碗茶水喝,却看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嘴里秘密交谈着什么。 他们身上的服饰并不像中原人,看起来应该是边塞附近的,顾筠汝没有理会,向掌柜的要了一碗茶水,一股脑地吞咽进去。 喝完茶水后的顾筠汝如获新生,浑身有了力气,她还要再走半天的路,才能回到王府,想到容臻此刻说不定还在睡梦中,就气得牙痒痒。 「咱们一路围到上京,将这里的城池攻破……」顾筠汝端着手中的茶水,忽然听到了这一句,这些人不会在预谋着什么吧? 顾筠汝尴尬地拿着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走到了小二的面前低声问道:「小二哥,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歷吗?」 小二摇了摇头道:「见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布衣族的吧,我也没见过,这里各种各样的商人客人都有,姑娘这是要赶路去京城吗?」 「恩。」 顾筠汝悄悄回头撇了他们一眼,却没想到他们同样也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难道刚刚她与小二说的话,全部都让他们听了进去? 不可能啊! 她的声音明明很小,就像是蚊子一样哼。 心里有些发憷,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放下茶水碗,迅速离开这里,赶到京城。 可是刚离开没多久却被这些人给围上来,他们的队伍声势浩大,看着就像是来举兵进范。 「各位老爷们,你们要做什么呀?小女子我孤苦无依的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还请各位老爷们放过。」 顾筠汝立即服软,看着众人气势汹汹如同罗剎一般有着面目可憎的面孔。 「刚刚你和小二的在说什么?你可是说你要去京城?」男子眯了眯眼,在顾筠汝身上打量一圈,顾筠汝吓的唇瓣发颤,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各位大爷们听错了吧,我是说我要去找亲戚去,在城中有个卖米的亲戚,但是名字大约忘了,难道你们也是去城中投靠亲戚的?」 顾筠汝一边与他们插科打诨,一边想着该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反叛的意识 「巧了,我们也是找亲戚去,劳烦姑娘带个路吧。」 这帮人来到上京,本就人生地不熟的,需要抓个人过来做嚮导,正好就瞧中了顾筠汝,顾筠汝也是倒霉,看着众人兇狠的目光,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吧……」顾筠汝走在面前带路,期间想问问这些人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领头的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 「好饿啊,你们有没有什么吃的呀?」顾筠汝想到容臻,临走之前还将她的包袱给带走了,这个挨千刀的,等她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楚楚可怜的看着众人,瞧着众人带着的那么多的粮草,估计是有大仗要打。 带头的首领看着顾筠汝,果然是骨瘦如柴,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带了半天的路,也是累了,于是让众人原作休整,将包袱里面的囊饼分了她一半。 「这么热的天,有没有水?」顾筠汝一边吃着囊饼觉得干巴巴的,听到他们的水壶都是叮咛作响,想必水都已经喝光,于是心里就生了一个妙计。 看着众人,拿着自己空荡荡的水壶,顾筠汝笑了笑道:「我知道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咱们去到那里打水吧?」 众人面面相觑,生怕这个女子在耍什么阴谋,但一想到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又能有什么样的阴谋? 「好吧,柯察尔,你去和她打水去。」 「是。」 看着身前一米九的壮汉,顾筠汝咽了口唾沫,想必这个男人十分有力量,若是察觉她要逃跑,估计像拎小鸡儿似的就将她给拎了回去。 郁闷的和这个叫柯察尔的男子来到溪边,他看到水两眼放光,看来是很久都没有洗澡,示意让顾筠汝转过身,不许偷看他洗澡,顾筠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可没有那个兴趣看一个壮硕的男子洗澡。 顾筠汝喝了口水壶的水,听到扑通一声,看来他已经跳进湖里,岸边的衣服就在那儿散乱的摆放着,顾筠汝嘴角微微一扬,于是偷偷抱起了他的衣服开始往溪边奔跑。 柯察尔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衣服早已经让这个女人给带走了。 「不好,那个女人跑了!」 众人听到柯察尔的声音,才意识到那个狡猾的女人已经开始跑路。 「不能留活口!」 首领发话,众人便开始追寻那个女人的踪影。 顾筠汝一路跑进了城门唿哧带喘,将手中的衣物丢在另外一条路上,这可以混淆他们的视线。 众人看着一女子疯疯癫癫的在大马路上逃窜,还以为是逃难的乞丐。 嫌恶的让了一条路给她,顾筠汝跑到了如意客栈,差点连半条命都没,听雅见一个女子披头散髮地躺在门槛边上,还以为是来讨钱的乞丐,所以丢了两个铜板在地上。 听雅打发完钱就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到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乞丐紧紧抓着她的脚踝,盯着她的侧脸一瞧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筠汝!」听雅没有想到居然是顾筠汝,赶紧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到脑后,果然看到一张清秀的小脸,只不过脸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昨天到底经歷了什么。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难道是阿昭干的?」 看见她这模样,不知道的还是被容臻折磨出来。 顾筠汝大气还没有喘上一口气,听到她嘴里发出一股连串的问题,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听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叫了楚子乔一同将她扶上了包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子乔在一边好奇地发问,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的气质。 「容臻……快,派人告诉他,有敌军来犯。」顾筠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听雅勉强能听明白,顿时一慌,赶忙要小二迅速赶到王府,将这一消息口头传达给容臻。 容臻此刻在书房里品茗,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她究竟走到何处,但一想到昨天晚上那意气风发的俏脸就忍不住恼火,既然这女人那么喜欢刺激危险的东西,那倒不如让她好好的尝试一下,煎熬的滋味。 「王爷不好了,敌军来犯,现如今已经攻进城门,还请王爷迅速带兵!」 如今街道上已经成乱糟糟的一团,百姓们纷纷撤离,连摊子也没来得及收。 容臻收到这个意外的消息,迅速挑了一只长矛,想到那个愚蠢的女人,很有可能还在往京城的路上赶,顿时有些乱了。 「带着一只羽林军,去找王妃。」容臻迅速召集众人吩咐,众人有些犹豫,此刻敌军来犯,难道不是应该想着如何攻退敌军吗? 以前的王爷还没成亲之时,意气风发,说一不二,若是收到了敌军来犯的消息,不做犹豫,骑着战马开始冲出城门将敌军打回塞外,可是如今的王爷却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听到了没有?!」容臻怒意盎然的看着众人,见众人一直都在犹豫。 「是!」 众人听了命令,带着一小波的队伍开始来到城门附近守护。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王宫,皇上看着前来报信的小凳子,紧急站起身来问道:「昭王呢,昭王可带兵出城了?」 「放心吧,昭王殿下收到此情报及时,已经带兵出城,不过还需要一些兵马加急。」 「那就好,朕相信他。」皇上松了一口气,有昭王在,他高位就坐得高枕无忧。 顾君瑶在屏风处,听到皇上和小凳子的谈话,眼珠子转了一转。只期盼着昭王殿下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由于黄子俊带兵驻守边疆一段时日,还没能及时赶回来,若是要赶回城中少说也得有四五日的时间,但是容臻却算好了这一切的时机,只不过心里一直有一个放不下的人,所以有些混乱。 「王爷,城门已经紧闭了。不过那些人似乎在附近扎了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城内就已经血流成河,大部分涌进来的敌军都已经被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带兵驻守,若是有一点异动向我回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挂念心安 容臻回到皇城附近守护。而在如意客栈内,顾筠汝摸着身上的香囊,发现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肯定是刚刚逃亡的路上不小心丢了。 「筠汝,外面的情况好了不少,殿下已经带兵镇压敌军,将他们全部都赶到城门外,不过这个局势还是有些僵持。」 听雅一边说着,将刚刚炖好的五谷粥端到她面前,顾筠汝此时已经饿得飢肠辘辘,也没来得及细听她嘴里说出来的情报,反正他无条件的相信那个变态,只要他一出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太好喝了还有吗?」顾筠汝摸着扁扁的肚子,眼里发出亮光,听雅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让小二又端来了一碗。 「现在你就在如意客栈,哪里也不要去,街上乱的很。」听雅还是有些担心那些人会混进来,这样的话也会给城中的百姓造成危难。 「放心吧,在这里多舒服啊,我干嘛要出去?」 顾筠汝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听雅,咱们几个打叶子牌呗。」顾筠汝想着现在挨家挨户的人都乖乖的在家里一定很无聊,而在这样的朝代,像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时有发生,多亏了像容臻这样的人。 「好。」 另一边,容臻一直焦心着顾筠汝下落,此时一个侍卫拿着一个香囊走上前对着他道:「王爷,这好像是王妃的。」 由于上面绣了王妃的闺名,所以他就认出来,可是香囊上还沾着他人的鲜血,容臻看到这里,眼神陡然沉了下去。 「找到王妃了吗?」 「没有,估计还没有进城……」侍卫低着头,头一回看到王爷这样充满杀气的眼神,比在战场上厮杀还要恐怖百倍。 「打开城门,本王要杀出去。」 这个决定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纷纷恳求容臻三思而后行,但容臻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即便是尸体也要将顾筠汝找回来。 城门被打开,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随着一只只带着火的羽箭飞出去,烧光了他们的营帐和粮食。 随着一阵厮杀声怒吼,容臻便带着兵马一同出了城门。 小凳子将实时的战况禀告给皇上,皇上听到这儿勐的起身,「昭王为何要打开城门?」按照老祖宗的规矩,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万万不能打开城门,若是私自打开城门的话将会被定罪,更严重的就是处斩。 「小的也不清楚,但是王爷每次作战就没有输过,皇上,请放心。」小凳子心里也犯迷煳,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何等原因。 「罢了,你再继续派人盯着,有任何情况来与朕汇报!」 「是。」 小凳子退出去,远远的看着一干人等在城门口观望,没想到不出半炷香的功夫,对方就已经举白旗,小凳子心中窃喜,赶忙跑进正殿,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皇上,皇上昭王胜了!」 皇帝惊喜万分,嘴中直念,「朕就知道,朕就知道,阿臻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容臻守在城门口,已经是血流成河的一片。几个副将走上前,将这些傢伙身上的装备都取了下来,发现果然是布衣一干人等,他们野心勃勃,总是想等着大齐毫无防备之时,举兵来犯,却没想到屡次都败在容臻的手上。 「王爷,敌军的身份已经查明,只不过还是没有王妃的消息。」副将看着王爷的眼神,就像是炸了毛的狮子,此刻还没有将防备卸下。 容臻紧紧握着手中的香囊,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王爷,现场还没有清理,还请王爷不要擅自出城。」侍卫在一旁小心提示,但是容臻丝毫不放在心里,只是握着手中的香囊,朝着那些还未死全的傢伙走去。 容臻抓着其中的一个男子,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说,你们来到这里时有没有抓走一个女人?」 男子口呕鲜血,眼睛半迷煳的睁着摇了摇头示意并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可是还没等话说出来,气已经绝了。 「可恶!把留活口的都带回去,一定要问出王妃的下落。」容臻站起身,身后的那只长矛已经染红。身上下散发着彻人心骨的寒气,而在如意客栈内,顾筠汝与听雅还有楚子乔等人玩叶子牌玩的已经累了,此刻天色已经擦黑,外面也安静的出奇。 「掌柜的,掌柜的,昭王胜了,敌军都已经被俘虏了!」 看着小二兴高采烈的跑进来,听雅忍不住打了个呵气道:「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用这么兴奋,你们赶紧都回去歇息吧。」 「是。」 顾筠汝无聊的眼皮子都快打架,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一脸和睦恩爱的二人,「有时候真羡慕你们,现在倒好,全身而退,开了一家如意客栈,每天忙着生意,晚上还能偶尔斗斗嘴,真是令人嚮往。」 「怎么啦?我们的小筠汝又在想什么呢?」听雅好奇地看着发着牢骚的顾筠汝,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偶然来到这里借酒消愁,但还是活力满满,再加上也有百草堂的生意,够她忙的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对那个谢冰雁要比对我好。」她心里乱糟糟的,想到容臻那么铁面无私的样子,心里就感到一阵落寞,为了维护谢冰雁,还不惜顶撞那些贵府夫人。 什么时候能有一个男人站出来,为了她捨弃一切呢,估计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了吧,想到了这里无奈的苦笑。 「既然外面时局都已经平坦了,不如我们还是赶紧送王妃回去吧,免得王爷担心。」楚子乔在一旁提议,而顾筠汝却一本正经的拍了拍桌子,「看来你们二人是嫌我烦了是不是,只不过在你们这蹭吃蹭喝,你们就不乐意了?」 听雅看着突然孩子气的顾筠汝无奈的笑了笑,「子乔是胡说的,你别听他的。 你要来如意客栈,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只不过阿臻刚刚作战完毕,你是不是也得回去看看他,万一他受了什么伤呢?」 听到听雅这么一提醒,顾筠汝心里也在犯着嘀咕,要不要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什么伤? 第一百八十六章 莫问前程 「不管了,不管了,还是继续喝酒吧!」 顾筠汝两口酒下肚已经忘了心中所有的烦忧,听雅和楚子乔相视一望,皆认同她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妙,于是便派了一小二去王府偷偷报信。 再说另一面的容臻,因为找不到顾筠汝,疯病差点发作,得小二信报,还没来得及褪下一身战袍,迫不及待地来到如意客栈。 「人呢!」 容臻手提长刃,浑身染满鲜血,艷红的袍子,被风吹起衣角,听雅等人皆是瞠目结舌的望过去,不知道的还是以为屠他这客栈来。 「容臻,你来了。」听雅冲着他跑过去,此刻的顾筠汝早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直接睡过去。 「筠汝呢?」 「诺,哪儿,已经喝得不像样了,就等着你过来把她接走。」 听雅踮着脚尖,往隐蔽的角落指了去。容臻本是深不见底的眼瞳,越发的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容臻眉目肃然,径直朝着她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王府——秋水阁。 「王爷怎么到此刻还没回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谢冰雁忐忑不安地在屋中转来转去,十分担心他此刻有没有危险。 「小姐,你放心吧,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明月此时走进来,端着一杯茶水,又道:「听闻王妃到此刻还未回来,王爷心中担心,说不定是去找王妃了……」 话音未落,谢冰雁投来了一道不悦的冷厉目光,明月便不敢再发声。 「小姐,喝点温茶吧,暖暖身子。」明月贴心的将茶水倒好,屋子里温暖的很。 「王爷不回来,我实在是不安心,那场战役究竟是怎么回事,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 京都突然传来一阵厮杀的声音,令她十分好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 「听说是布衣一族举兵来犯,想要攻下城池。」 明月说着,将听到的都与小姐交代清楚。 「原来如此,明月你先出去守着吧,等王爷回来了再与我禀告。」 「是。」 明月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于是便退了出去。 画面一转。 容臻将顾筠汝抱回房中,青杏一路跟了回来。 「王爷,王妃她……」青杏柳眉紧蹙,担忧的看着他。 「她没事,只是喝多了。」容臻平静地回了她一句,青杏点了点头,赶忙道:「我去打点热水来。」说罢,先行跑到屋外。 容臻守在一旁,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顾筠汝,伸出手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 青杏此时正端着水来到门口,就看到王爷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竟然还小心翼翼的拉着王妃的手,看来王爷并没有平时表现的这般冷漠。 「王爷,热水来了。」青杏踩着小碎步走进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将热水盆放在一旁便离开了。 容臻拿起热毛巾亲自照顾。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守着,外面寒风四起,吹得枝桠乱晃,映在窗前像是一副绮丽的画卷。 「王爷……王爷!」谢冰雁得知容臻回来之后,便忙不迭地来到银杏苑,见王妃躺在床上似乎不省人事,顿了顿,压低声音,走到容臻的身边。 「王爷你回来了。」 得知昭王出战之后,谢冰雁便提心弔胆的在府中等候,总算是得到告捷的消息。 「嗯。」 「姐姐她……」谢冰雁疑惑地看着顾筠汝,身上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过显眼的伤痕,想来应该无事才对。 「她无事,外头风这么大,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容臻表情冷冷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温度。谢冰雁还不死心的留在这儿,想陪他一起照顾顾筠汝,但他却是一本严肃的拒绝了。 谢冰雁怅然若失的走到屋外,明月举着一把油纸伞凑到她身边,看着外头已经下起濛濛细雨,皱着眉梢,「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恩。」 回到屋中,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旁,正背对于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让明月先退到屋外守着,她便回到了屋中,盯着那人影,好奇地挑了挑眉。 「二哥?」 二哥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凭着直觉就直唿出声。 谢长庸缓缓转过身,面容焦急地来到她身边坐下。 「你可知道白叔丘死了。」 「白叔叔怎么会死了呢?」 谢冰雁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摇摇头,记得幼年之时,白叔叔是家父的门生,经常来到府中,还给她们带许多小礼物。 「刚得来的消息,估计这件事情容臻还没有汇报给家父,这件事情多半跟他脱不关系,有人说看到了黄子俊。」 「二哥你就要胡说,毫无证据,只凭眼相看,怎么就能确定是黄将军?」 谢冰雁知道黄子俊是容臻身边的人,万万不敢相信他们阳奉阴违,明面上说要将白叔叔救出来,可是暗地里却已经将他杀害。 「盐乱一事本来就牵扯甚广,所有的消息都集中在白叔丘的身上,他死了对我们也有好处,只不过没想到容臻下手这么快,看来此人并非和家父一心,小妹你要小心了。」 「我明白了,父亲本来就是想利用白叔丘一事,来试探王爷的忠心。」 「你明白就好,我是来给你报信的。」谢长庸冷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平日他是一个滑头的纨绔子弟,却和家父和兄长是一条心,如今谢长明已经在床上养伤,所有的担子都已经押到他的身上。 「二哥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以后咱们就不要再频繁见面了。」谢冰雁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赶紧道。 「那好,二哥这次过来就是想劝你多保重,至于你大哥那边,父亲会请京中所有的大夫尽力为他医治,你也不用太担心。」 「嗯。」 谢冰雁缓缓点头,但是心中还是焦躁难安。 待谢长庸离去之后,便一脸颓唐地回到原地坐着,想的一直都是王爷,难不成她真的已经对王爷动心了吗? 第二日一早,阳光普照大地,与昨晚的萧瑟冷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目中无人 青杏一直守在顾筠汝身边,见她总算是缓缓打开酸楚的眼皮,激动的笑出声,「王妃,你终于醒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奴婢。」 顾筠汝一睁开眼睛就听到身边叽叽喳喳的,不耐烦地抛去一个眼神,支起身子坐起来,她则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王妃,王爷刚刚才离开,说是要上朝去,这次塞外的逆贼来犯,实在是不可饶恕。」 青杏一边嘟囔着嘴,一边将参汤端过来,想要餵她服用,顾筠汝此刻没什么胃口,昨天晚上酒喝的有些多,到现在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费力地眨了眨眼睛,「你说他昨天晚上守在这一夜?」 「是呀,昨天奴婢看着王爷守在王妃身边,真是温馨哪。」青杏一想到这,就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美好的画面,毫不夸张的说,那是王爷对王妃最柔情似水的一夜。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太过振奋人心的事情,不过就平静的守在那,也是令人感动。 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在如意客栈和听雅她们玩叶子牌,于是又喝了点酒,之后的记忆就模煳了…… 「对了,青峰怎么样了?」 顾筠汝抓着她的手赶忙问道,想到从万蛇山带回来的灵珠草,说不定可以一分为二,一份给青峰用,一份给谢长明用,这种灵珠草可以治百病,而且可以将人的骨头和肉很快的癒合起来,可谓是上等的仙草。 「还是老样子,腰部损伤的厉害,就连站起来都费劲,他这几日也是焦躁难安哪。」青杏一边耷拉着脑袋,青峰那么一个骄傲的人,要是腰坏了就连挺直腰肌的可能都没了。 而另一边的偏房内,青霜一直尝试着要帮青峰站起来,还特意让人做一副拐杖,可是青峰却不屑一顾,「你当我真是残废了吗?还要我用这种东西。」 「夫君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能够快点好起来而已。」青霜愁的每日每夜都睡不安分,看着青峰的情绪日益暴躁也显得十分的无助。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赶紧给我拿走。」青峰说着,脸色阴沉冷漠,一双沉静幽深的眸子迫人,扶着墙壁尝试着慢慢走,她眉头紧蹙,守在他的身后,生怕他站不稳,一下子又会倒了下去。 看着他身子一晃,以为他又要倒下去,立即跟在他的身后,可青峰越看着她这样就越是恼火,他又不是一个残废,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的守在他的身边吗? 充满冷烈警告的目光向她扫过去,青霜便不敢再上前,只好默默地将手收回。 「王妃。」青霜瞥见门口走进了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正是顾筠汝,立即给她行了一礼,青峰下意识的要拱手作揖,却没想到整个人都失去重心,直接倒在地上,疼得他青筋暴起,咬牙切齿。 「夫君!你没事吧?」青霜胆战心惊的走上前,将他慢慢地搀扶起来,青杏和管家也一同上去帮忙。 看着青峰咬牙的模样,顾筠汝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这可是为了她才受此重伤,「赶紧的,把他扶到床上躺好。」顾筠汝说着,拿着随身而带的药箱放在桌子上摊开,抽出了小刀,还有一些粉末药。 灵珠草已经让她制成粉末,只要洒在伤口上外敷内服不出三日就一定会有成效,顾筠汝首先先将灵珠草的粉末与其他的药草混合涂抹在纱布上,敷在他的伤口,青峰先是感到皮肤一阵炙热火辣而滚烫,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王妃……你这是。」一旁的青霜担惊受怕,额头冒起一丝冷汗,青杏在一旁阻挡着,「你怕什么?王妃是在救他的性命,又不是害他的性命。」 青霜看着青峰疼得呲牙咧嘴的,心里也很是不忍,索性将目光转到一旁,不再看到他煎熬的模样,或许心里会好受些,顾筠汝又将精油涂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上衣都撕去,青霜看到这目光有些微妙。 「咳咳,我们家王妃什么没见过啊,你可不要多想。」 青杏知道青霜这个人嫉妒心强,特地为她解释了一句,顾筠汝此刻才没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在心上,而是想尽快将他的腰伤治好,将他的骨头接上。 煎熬半个多时辰,青峰差点晕死过去,之前和王爷征战沙场受了那么多的伤,可远远不及这一次。 「夫君……夫君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青霜见王妃总算是收手,可此刻她的手上却沾满青峰的鲜血。看得她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上,急忙来到了榻边担忧的望着他。 「你放心吧,我现在好多了,这还要多谢王妃。」青峰纯色苍白,有些干裂,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而刚刚他居然没有叫一声出来,可见他平时是有多么的隐忍。 「以后如果痛的话你一定要叫出来,不然会被憋坏的。」顾筠汝将手浸泡在热水盆里,擦干了小手走上前打量着他,递给青霜一张帕子,「给你夫君擦擦汗吧,让他在床上躺三日,三日之后便可以活动了。」 「多谢王妃,如果不是王妃的话,奴婢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们也是王府的人,好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其他的事。」 顾筠汝拿来一件青色的斗篷,披在肩上,青杏随身带了一把小伞,看着阴蒙蒙的天气,想来会下小雨。 青杏一路随她出王府上了马车,一边好奇道:「王妃这是准备去谢府吗?要不带上谢家小姐一起?」 「不必了,我把药送过去就回来。」顾筠汝可不想特地跑去一趟谢府找气受,来到谢府门口,让青杏敲了敲门,有两个面生的管家开门,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两个女子。 「请问你们是?」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可是昭王妃,你们居然连她都认不出!」 青杏假模假样的站在两个管家面前,得意盎然的模样可真是欠抽。 「咳咳,好了青杏,我们是来送药的,不是与旁人斗嘴的,劳烦将这药给照顾大公子的太医看一看,那位太医一定会用的。」 两位小管家后知后觉,想要请她入府坐坐,她便摆手拒绝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佳人难再得 「这药是谁送来的?」 太医问道,管家挠了挠头,便将王妃的事情说了出来,谢熠辉一听,断定这昭王妃安的不是好心,想要将那药丢掉,幸亏太医拦住,对着他一本正经的道:「大冢宰,这可是灵丹妙药啊,只有万蛇山才有的,而万蛇山这样险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药童能上去的。」 「那又如何,都是那女子害得我儿躺了数日还不见好转,她送来的药能用吗?」谢熠辉本就疑心深重,在想这顾筠汝说不定就是故意想让他害病。 「大人稍安勿躁,不管这昭王妃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不过她送来的这药的确是有奇效,难道大人还跟这药过不去?」 听太医这么一说,他便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便将手中的药交到太医的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他的性命救好,到时一定会有重赏。 从谢府回来之后。顾筠汝抬眸看了一眼四周,见天色尚好,也没有落雨的迹象,于是便和青杏商议去了一趟如意客栈,临走之前青杏还在犹豫,万一为王爷要是回来又见不着王妃,恐怕又要动怒了。 听雅收拾着房间,这几天街上走动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战役一事并没有死伤惨重,大家都在歌颂昭王殿下的英明神武。 「你怎么又过来了?」听雅抱着手中的被子来到她面前,好奇的朝着她身上打量,一抹深绿色的身影,远远的看去倒是极为养眼,不过想到她昨日喝的大醉的样子就不由觉得好笑。 「你看你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喝酒了之后一定很失态,不过没关系,今天我是随便来尝一些小菜的,赶紧叫小二给我准备,我都快饿死了。」 顾筠汝在府里没吃两口就急着去送药。青杏伸手将她的披风接住,抱在怀中,随她一起走进了一处不太显眼的角落。 就在此时,门口有两个大汉走进来,坐在一旁,说着关于那场大战的事情,又提起了布衣族换王一事。 「你们听说了吗?这布衣族的老君王已经死了,好像是得什么重病,也不知道那地方究竟发生什么事,一位首领急着立功,觊觎王位,却没想到被咱们昭王殿下狠狠的打了回去。」 「我也听说了,可他们也不瞧瞧自己的对手是谁,昭王殿下那是何等英明神武。」 「是啊,这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想要立下显赫战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众人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青杏听不懂那些人在说着什么,只注意到从门口走进来的程绍远,下意识的转过头,为什么一来到如意客栈就会碰到程公子,这也太尴尬! 「咦,那不是程兄吗?」顾筠汝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冲着他招了招手,程绍远索性坐了过来,看着二人道:「没想到这街上一恢復太平,你们二人又出来,只不过今日怎么没乔装打扮一番。」 看着二人一身女装就坦荡的出来,这古代已经嫁人的女子可是得避讳着一些,可这顾筠汝就跟其他女子不一样了,多了一份随心所欲。 「这不是出来逛逛,刚歇歇脚嘛,所以打算吃完了再回去,对了程兄,最近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需不需要我来帮你破一破?」顾筠汝跃跃欲试,她可不想成天呆在那闷葫芦的眼皮子底下。 「你可得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昭王妃不能再随意抛头露面。」 「不要跟我打官腔,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滥用职权的,再说我手上也没什么权利呀?」 二人聊天聊北,听雅一出来就看到桌子上的三人,脸色窘迫地朝着楚子乔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这个程绍远怎么又过来了?」 「如果说是路过,你会相信吗?」 楚子乔笑了笑,那笑容倒是有些隐晦,这二人不是冤家不聚头,仿佛是心有灵犀般,只要其中一个人过来,那另外一个人也会随之被吸引。 顾筠汝眼底露出一抹幽深,淡然的望着他道:「我就不相信这京中真的有那么太平,到底有没有遇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分析分析,我这大脑要是再不运转的话可就要生锈了。」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上次的赌场出了人命,出事的男子名叫丁六二,因为出老千,所以被一群人活活打死。但是仵作验尸发现,他是中毒身亡,说明他在进赌场之前就已经身中剧毒。」 顾筠汝闻言,不觉冷汗涔涔,轻声道:「那个叫丁六二的什么身份?」 「家中做些小买卖,不成气候,来到京中就开始被一些狐朋狗友带歪道路,经常在赌坊混吃等死,一早就有人发现他出老千,但是他抵死不认,后来也不知是招惹谁才会被毒死。」 程绍远看着顾筠汝略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凝神片刻,温和道:「你也想查查这件案子吗?」 「倒是有些兴趣。」顾筠汝摩挲着下巴,一副思衬的模样,反正这几日也闲来无事,倒不如将精力放在查案子上面。 「想查这些案子也行,不过你是不是得先问问……」 「容臻?这个就不必了。」顾筠汝还没等他话说出来,就直接回绝了他。 皇宫。 皇上正准备好好犒赏一下容臻,但都被他给推辞,看着面前的皇帝,容臻拱手作揖,「皇兄,这都是臣弟份内之事,实在不用那么大张旗鼓,如今要做的就是应该修整军队,减少百姓赋税。」 「你说的朕都知道,可是朕不久前也得到一个密报,布衣的老君王已经死了。正扶持新人上位,这些人一直骚扰边境,如今还想着要攻破城池,野心越发膨胀。」 皇帝气愤难平,这些人一向都是马背上得天下。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哪见这几年他们是越发的猖狂,也不把大齐放在眼中,还想取而代之,实在是可笑之极。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万箭穿心 「朕当然相信你,不过你也不能一直为朕劳累奔波,你从小就在马背上替朕抵御那些强劲倭寇,朕不想你再那么累,可以培养黄子俊和许玉等人,你就不用再亲力亲为了。」 容臻知道皇兄是关切他的身体状况,可是他却不以为然,想到了白叔丘一事,于是便抬眸,「前些日子,大冢宰有意拉拢臣弟。 想要臣弟与他站在一线,可见其野心勃勃,臣弟又查明,谢长明公子旗下的赌坊,还有训马营都与外商一同合资,在城中办制一些小生意,但是那些帐目却大的惊人,说是富可敌国也为之不过。」 容臻一直在查着他们的帐目,这些财富都足以培养一支新的军队。 「朕明白,你先假意与他们交好,切不可生出事端。」 容臻压下心头升腾的不安,犹豫的开口道:「可是臣弟却听说白叔丘在押送回京的路上却遭刺客杀害。」 「什么?可查到兇手了?」 「这个没有。不过很难不让人把这件事情联想到臣弟的头上。」容臻怕之前做的那一切的努力,就在一瞬间覆灭,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忧愁滋味儿。 「你怀疑是谁?」 皇帝继续问道。容臻心下生疑,扬声道:「臣弟暂时还没有怀疑的人选,只是,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说不定是大冢宰那边也迫不及待的动手,本是想假意试探一下臣弟的心意,却没想到自乱阵脚也是有可能的。」 「听你这样一说,朕也觉得蹊跷,大冢宰那么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出这样的破绽,这件事情,一定还需要再次查明。」 「是。」 从如意客栈出来,顾筠汝和程绍远便双双结对来到赌场门口。 这次的顾筠汝已经贴上了两撇鬍子,像是一个从外旅行商的客人。 「我上次来过,要是不这么打扮的话,他们一定会认出我来的。」顾筠汝耸耸肩,看着身旁的青杏,也戴起了一个帽子,两人都是胡人装扮,胡人喜欢来京做生意,装扮成这个样子,再好不过。 顾筠汝也把程绍远打扮成和他们一样,这样他们就可以装作是兄弟三人一同来这里碰碰运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每次查案,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反而要这个样子来刺探情报,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程绍远隐约觉得这都快成为她的风格,这样何时才能查明真相? 「那个,先别管了,咱们进去转一圈再说,如果没有发现的话,再带人调查也不迟啊。」 顾筠汝一脸无谓的耸耸肩,这查案子不仅是体力活,也是脑力活。 「等等我公子……」青杏看着两人已经昂首阔胸的走进去,赶忙追在二人的身后喊道。 赌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这里的面孔换了又换。 「哎哟,客官你们往里边儿请,还有新的房间呢。」店小二一脸讨好的跑过来,看着这两人觉得有些面生,同时又觉得有些面熟,一日之间倒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我们随便看看。」 顾筠汝懒得理会这殷勤的小二,还记得上次这小二给她出馊主意,想要把他身上所有的金银玉器全都给卖了。 「那你们随便看啊,若是有事立即叫小的,小的一定到。」店小二打着哈哈,先离开了。 「公子,我们打扮成这个样子,怎么查案子啊?」青杏跟在顾筠汝的身后,小声地抱怨着。 「还没开始呢,就打退堂鼓了,要不你先回去?」顾筠汝被讨厌她自信心爆棚的时候,来一个人说风凉话。 这样还不如她一个人查案,还到自由自在一些。 「我不说话了……」青杏乖乖的把嘴闭上。 程绍远看着四周的环境,血案现场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相关涉事人员已经被带往衙门,但是没有一个人承认是自己的拳头杀死了丁六二,毕竟上手的人那么多,再说了,法不责众。 「仵作检验出来的毒究竟是什么毒了吗?」顾筠汝好奇地靠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着,有几个出包间走出来的客人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去。 「暂时还没有,但是和西域毒素有关。想必跟外面来的人有关系。」 程绍远下结论,态度十分笃定,好像他就在现场一样。 「你也太认真了吧,不过丁六二欠赌场那么多的钱,如果说是赌场里的人想杀他,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筠汝走在程绍远的面前,仔细把这件案子重新构思了一遍。 「这个丁六二在京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朋好友,但是在赌房里的狐朋狗友一定很多,要不咱们抓一个过来问问。」 顾筠汝觉得这样的方法是最快的,也不至于像他所说办案没什么效率。 「恩。」 经过打听,只有狗剩是丁六二的好友,而且这丁六二还欠了狗剩一大笔钱。顾筠汝将钱袋放在狗剩手上,周围没什么人,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这丁六二欠你的钱,我们替他还了。」 顾筠汝双手绕在胸前,一脸大方的样子,这狗剩看着沉甸甸的银袋,别提有多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看着这几位从外地来的商客,好奇的皱了皱眉,「六二子是你们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大方,替他还光了欠款。」 「这个你就别管了,告诉我们他最近都得罪了什么人,而且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程绍远直接干脆利索的提出问题,让一旁的她觉得十分的震惊,这么爽快的提问方式,会不会让对方产生一些戒备心理。 「我和六二子虽然是好朋友,但是他这个人吶,无赖又是出了名的,被人害死一点都不奇怪。 至于要害他的人那就太多了,走遍整个赌坊你会发现有不少人都讨厌他,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位唯一好朋友狗剩,对六二的评价也是如此的贬低,可见这个丁六二平日里的人缘是有多么差。 面对这样一个无赖还值得替他讨回公道吗?顾筠汝心里不禁升起了疑问,不过六二的死的确是有众多的疑云还没有解开。 第一百九十章 疑云未解 「好吧。」 看着狗剩踏着欢快的步伐重新回到赌坊,顾筠汝现在一头未解的思绪,看着面前同样也陷入沉思的程绍远,对着他耸了耸肩,「我们先各自回去吧,有消息再来告诉我,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还是头一次自己提出要回去,天还没有擦黑,这么急做什么?」 程绍远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顾筠汝才不会告诉他,因为她惧怕容臻的威严,身为一个昭王妃,当然要管好后院的事情。 「好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得先回去了,有消息记得告诉我。」顾筠汝懒得和他再说些什么,带着青杏直接往王府赶回去,而一走进正厅,就看到一个面露威严的男人在那里坐着。 青杏心中暗感糟糕,没有想到虽然被王爷给捉到,还有两个人这一身奇装异服的装扮,一定会引起王爷的重大不满。 「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该带着王妃胡闹。」青杏扑通一声就朝着容臻跪下过,顾筠汝则是想将她给拉扯起来,没想到这丫头的胆子真的是比老鼠还小。 「咳咳,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每天想着法子的跑出去乱玩,给你丢脸了,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千万不要把脾气发泄在青杏的身上。」 顾筠汝看着他不嗔不怒犹如深潭的眸,心里更加感到不安,若是他痛痛快快的骂她一场,她也不至于如此煎熬。 恨就恨在,容臻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不挂在脸上,即便她会读心术,也读不出容臻在想着什么。 顾筠汝压下心头升腾的不安,索性直接闭上眼,一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你先退下。」容臻对青杏发话,青杏如蒙大赦立即退下去,整个大厅的气氛开始变得怪异。 「你别用你那阴森森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这个昭王妃当的不称职,如果你觉得我实在不能胜任的话,你可以把小谢扶上来,我可以当侧妃。」 顾筠汝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不稀罕当什么昭王妃,肩上一堆的破事,而她只对破案有兴趣,管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她不能忍受的。 「怎么,当本王的妃子还委屈你了?」容臻神色稳如泰山,眼神散发着犀利威慑之言。 「谈不上委屈,反正我不当王妃,也有其他的人来当,索性就让给她人当好了。」 看着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容臻的心里感受到一团火焰正在涌现。 「从现在开始抄女戒一百遍,而且,明日我就会给你请一个教养嬷嬷。」 「什么?教养嬷嬷,你嫌我没教养?」 顾筠汝看着他要走,直接拽住他的袖口,却被他一道暗藏杀机的眼神,给吓得收回了手去。 「你若是有教养的话,就不至于在谢府丢脸了。」容臻一句轻飘飘的话,却深深刺伤她的自尊心。 「我才不要学什么教养呢,我也不要抄什么女戒!」顾筠汝冲着他的背影大唿小叫,奈何并没有人回应,她就像是被一只遗弃的小鸟,只能乖乖地飞回笼子里。 青杏端着茶水来到房内,看着她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道:「王妃,你说也真是奇怪,只要和程大人碰面之后,王爷都会生气,都要想着办法的来惩罚你。」 「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跟谁在一起啦?」 顾筠汝迅速偏过头,语气带着质问。 「您忘了今日在如意客栈会面,而如意客栈有谁您不记得啦?」 想到这里,顾筠汝立即拍桌而起,一定是听雅,没想到听雅现在和那些市井长舌妇一样,都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不过也怪她自己的行为不检点,难怪又让容臻生气。 「王妃,您消消气,这待会儿叫教养嬷嬷就要过来了。」 「宫里来的教养嬷嬷。」 「是的,好像叫什么秦娘。」 「秦娘,管她什么娘,反正别想把我一个人关在这儿。」 顾筠汝不屑地撇了撇嘴,日头慢慢往下斜,秦娘来到她的身前,穿着一身暗黄色的格子长袖裙,显得端庄肃静,面容姣好,头饰比较单调。 「秦娘见过王妃。」 秦娘的声音倒是悦耳动听,左不过三十岁。 「起来吧。」 顾筠汝拿着手中的杯子一股脑的咽进去,朝着她的身上又打量了一眼,并没有瞧出什么新奇,这个秦娘倒是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 「王爷吩咐了,今日晚饭之前,王妃您需要将女戒抄写出来,不然的话只能第二日早上才能吃饭。」 青杏在旁一听,耷拉这个脸,由于这个秦娘是王爷的人,也不好训她什么,只能认栽走到顾筠汝的身边,「王妃,您还是赶紧抄写吧,这玩一会儿写一会儿的天黑了都写不完呀。」 「我知道,欲速则不达嘛。」顾筠汝拿起了毛笔,蘸饱墨汁,慢条斯理地在纸上又画出了一个大乌龟,秦娘看到这眉头紧蹙,这王妃的性子还真是够野。 「还请王妃娘娘能够认真抄写。」 秦娘低着头,就连一旁的秦娘也感到胆战心惊,王妃这样做就是为了给王爷难堪吗? 「知道了,你们这的字笔画这么多,我不得慢慢来呀。」顾筠汝看着这一些类似于甲骨文的文体,明明是小篆,但是笔画特别多就跟鬼画符似的,她只会写汉字,哪里会写这种字体? 「手好酸呀,青杏给我剥一点核桃来。」顾筠汝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就要擦黑,她饿的已经使不上力气,可是一旁的秦娘阻拦,青杏也不敢去拿核桃。 「王妃,你还是再忍着一些吧,我再去加一盏蜡烛过来。」青杏找了个藉口先行离开,留她一人在这活受罪,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娘,就像是个罗剎阎王似的站在那,跟索命的恶鬼有什么区别? 「哎哟喂,真的好饿呀,一饿就没有力气了。」顾筠汝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明明有着尊贵的待遇,却没想到现在就像是一个被迫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令她痛不欲生,心里早就已经把容臻骂了个遍。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画皮谋心 「好的,你快去吧!」 顾筠汝双眼发亮,听到粗饼,食慾一下子就上来了,人飢肠辘辘的时候还是食慾的。 蜡烛越来越暗,顾筠汝也忘了时辰,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竟直接倒在桌上睡着,脸上还擦了一些墨汁,此时一个身穿黑色靴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王爷……」秦娘看到男子吓了一跳,走进一瞧才发现是王爷,他正准备将王妃扶起来扶到床上休息。 容臻做个噤声的手势,秦娘便将粗饼放下,先行离开。 顾筠汝隐约发现有一双手,惊动了她,睁开眼睛一看,下意识握住此人的手,还以为是什么行事诡异的刺客,却没想到是容臻。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本王?」容臻话语里带着丝玩味,顾筠汝一脸冷峻的咳嗽两声,缓缓道:「没什么,你这悄无声息的也太吓人了吧,秦娘和青杏呢。」 「已经让他们退去休息了,难道要为了你一个人熬到天亮?」 「还不是你让我抄什么女戒。」顾筠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 「好,本王不罚你就是,但是规矩你得好好学,本王可不想让人捏住把柄。」 「把柄,什么把柄?」顾筠汝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今天的容臻可真是奇怪,说话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容臻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而后露出温和的笑道:「你好好学规矩就是了,作为本王的女人,我可不想让你让本王丢脸。」 「………」 顾筠汝看着容臻,恨不得在他的脸上贴一张画幅,想到这几日他频繁进入宫,好奇的朝着他眨巴星星眼,「最近那个赌场又出人命了,我想去查案子可以吗?」 「你想做的事情用得着来跟本王汇报吗?」 看着容臻一反常态,顾筠汝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算是默许了吗? 「等等,你的意思就是说同意了!」顾筠汝兴奋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恩。」容臻神色原本柔和散淡,却在听她说这一句话之时,眼眸又冷下来,「前提是你得好好向秦娘学习规矩。」 「放心吧,没问题,就是一些接待客人的礼仪和用餐的礼仪,将来入宫我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顾筠汝街上忽然觉得肩上轻松很多,还好这个容臻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王。 青杏马虎地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看到容臻和王妃居然这么和睦的相处,倒是有些诧异。 还没来得及请安,王爷便先离开了。 「王妃,刚刚秦娘过来看了,说是让您吃完饭到小凉亭去,会叫上侧王妃一起学习礼仪。」 「谢冰雁?」 「是啊。」 青杏点了点头。 「好吧。」 用完早饭,顾筠汝便与青杏一同来到了凉亭,凉亭的风景随着季节的更替,变得像是水墨画。 秦娘早已端正姿态,在那里等候着二人的到来。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就是站姿,平日何必仔细观察王妃走路的姿势,实在是不雅,还请王妃重新走一遍。」 秦娘冷冰冰地站在一旁,不偏不倚,谢冰雁穿着一身白色罗纱裙在一旁静静的观侯着。 「哦,不就是走路吗?这还不简单。」 顾筠汝冲着她呲牙一笑,开始大步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双脚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惹得一旁的下人,和丫鬟们憋住了笑意。 明月站在谢冰雁身侧,看到王妃居然是这样的走姿,忍不住皱起眉梢,在谢冰雁的耳边低声道:「小姐,您看看这哪里像是一个王妃的姿态呀,难怪得不到王爷的欢心了。」 「修德胡说,王爷和王妃的事情,其实我们能议论的。」 「是……」 顾筠汝绕着柱子走了几步来到秦娘身边,露牙笑道:「怎么样秦娘,我走得快吧?」 秦娘表情也不知是哭是笑,总之十分僵硬,看着她走的这般随性,估计身后的下人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王妃,您的身份尊贵,不是上街赶集。」 此言一出,躲在身后的僕人纷纷笑了起来。 秦娘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训她太狠,便看向一旁的谢冰雁道:「还请侧妃走一遍给奴婢看看吧。」 「是。」 谢冰雁迈开步子姿态很是高贵,不紧不慢一气呵成,一看就是从小受到的家训,和她这种从小被寄养在庄子上的人当然是不一样了。 「侧妃走的不错,王妃,你要像侧妃一样,把步子迈得小一些,身子再站得稳一些,这样就更好了。」秦娘带着端庄的笑容看向一旁的顾筠汝,见她站在原地居然眯起了眼睛,一副快要打盹的模样,迅速立起眉头,走到她的身边。 「王妃!」 「啊…你叫我啊,接下来还要怎么样?是吃饭吗?」 顾筠汝一脸迷煳的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走到第二轮。 秦娘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看着她劝道:「王妃,这规矩是要慢慢练的,你先学着侧妃走路的样子再走一遍吧。」 「啊,还要走一遍啊,我刚刚不是走过了吗?」顾筠汝看着秦娘一副似怒不怒的模样,乖乖的听她的话,硬着头皮学着谢冰雁刚刚的姿态又走一遍。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顾筠汝累的浑身酸软,之前从万蛇山跑回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累过。 「哎呀,秦娘,我这小腿好像是抽筋了。」顾筠汝小脸皱成一团,趴在一旁的柱子上,可怜兮兮的望着秦娘。 谢冰雁一脸关切的走上前,想要搀扶她,却不料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荷塘里。 扑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溅起来,秦娘吓得不知所措,赶忙叫一旁的下人将侧妃从荷塘里捞了出来,现在正值冬季,冰冷刺骨的河水快要将她淹没,谢冰雁不断的在噗通。 「来人,快救侧王妃!」数十个僕人都围上钱,但是没几个是水性好的。就在众人慌忙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投入到河中。 众人还没有见那个黑影子,究竟是谁。两颗头颅已经冒出了水面,是容臻。 「王爷……」众人喊着,来到岸边,将他们二人给迎了上来。 谢冰雁一脸委屈的被他抱在怀中,楚楚可怜。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动声色 「王爷,侧王妃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的失职!」 秦娘跪在一旁,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不安的低着头。 顾筠汝突然觉得腿上的抽筋好了不少,漫步来到众人的面前。 「那个……跟秦娘她们没关系。」顾筠汝正准备替这些人辩护解释,却见他怀中的谢冰雁忽然呜咽哭出了声。 「王妃,妾身,好心好意走过去扶你,你怎么能推妾身?」 「阿…我,我没有。」顾筠汝百口莫辩,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说话,唯有青杏抬头,正准备替顾筠汝辩驳几句,却让容臻下令,让人拉了下去挨了十板子。 「你为什么要罚青杏?」顾筠汝不服他这样的做法,莽撞的冲上前去质问,而谢冰雁还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两个人肌肤几乎都已经贴在了一起。 衣衫湿漉漉,不停的掉落着水珠,容臻只是默然的看了她一眼,冷冷撇了一句,「以后再找你算帐。」说罢,便将人抱去秋水阁。 「王爷,你赶紧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可千万不能让身子受寒。」谢冰雁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容臻却站在那里,身上不停抖落着水珠。 「无碍,刚刚的事,本王一定会彻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王爷,这件事不怪姐姐……」谢冰雁唇瓣微白,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容臻看着她的样子,道:「你到现在还在为她求情,可她却不是这样想的,本以为给她请了教养嬷嬷就可以让她收敛点性子,没想到还是这样死性不改。」 容臻太阳穴突突一跳,额上青筋隐现,眼里的冷漠和深邃夜发明显。 「王爷,你能不能多陪陪妾身,妾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跟您说过话,自从那次战役之后,妾身一直很担忧王爷。」谢冰雁看着他似乎不想在这多留,依依不捨的拉着他的手,眼里满是渴望,可容臻却一脸决绝的将她的手扫开。 「本王军中还有要是处理,你好好歇息,其他的,别再多想。」 容臻说罢,转身离开。 「王爷……」谢冰雁看着他宽大的背影,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委屈。 「小姐,王爷已经走远了……」明月走上前,拿着手中的干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我知道……王爷,其实并不忍心责罚她。」谢冰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面上痛恨她,可惩罚的却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 「小姐……别想那么多。」明月担忧望着她的眼眸,语塞片刻,看着小姐眼眶又红了一圈,心里别提有多么的焦急。 「别说那么多了,明月你先出去吧。」谢冰雁缓缓闭上眼眸,不想那些烦心事。 「是。」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又被悲催地关进银杏苑,只能在银杏苑周围活动,不能出去半步,而秦娘则是每天都要来监督她,看看她的礼仪究竟学到何种地步,青杏被打得下不来床,只能躺在房间里鬼哭狼嚎,顾筠汝想带些药去看他却被秦娘给难住了。 秦娘直接将双臂一挥,拦在了她的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王妃,王爷吩咐过的,如果您的礼仪没有学好,是不能再去看青杏这丫头一眼。」 「谢冰雁还没好,我怎么学礼仪啊,再说了看看青杏又不耽误正事儿。」顾筠汝不以为然的扭了扭脖子,准备带着药去看她,却被秦娘再三阻挠,顾筠汝有些怒了,对着她道:「你就不怕我叫人罚你吗?」 「王妃要罚奴婢,奴婢无话可说,只是王爷的命令,奴婢不得不遵守。」秦娘倒和容臻一样是个一根筋,倔强的很,认定了什么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了,不进去就是。」顾筠汝乖乖的回到屋中,吃完晚饭之后悄悄的听着门外的动静,秦娘应该已经回去睡了,她便悄悄的拿这些药和吃食来到青杏的房中。 「青杏,我来了。」顾筠汝手里不敢拿蜡烛,生怕被秦娘看见。 里面没有人回应,顾筠汝郁闷的皱了皱眉,摸黑来到桌子旁,先将东西放下,又慢慢摸到床上,「青杏你别怕,我来帮你看看,应该不会很重,就十板子。」 她一只手摸着果然摸到了一条腿,青杏这丫头不会是睡着了吧,她又慢慢往上摸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腿肌也太明显,根本就不是应该女人该有的,躺在床上的明明就是一个男子! 「你是什么人?!」顾筠汝赶忙跑到桌边将蜡烛点燃,屋子里瞬间亮起红红的烛光。 容臻…… 「是你!」顾筠汝看着神出鬼没的容臻,怎么还有这样的癖好?居然装作一个女人还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顾筠汝双手叉腰没好气得走上前质问道。 「我不能在这吗?」容臻慢条斯理的看着她,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散淡。 「不是……整个王府都是你的地方,你想去哪就去哪,只是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装作青杏骗我。」 顾筠汝微微一撇嘴唇,轻蔑地道:「你不会也有这样的癖好吧?」 「什么?」 「少给我打岔,你把青杏藏到哪里去?」顾筠汝紧锁着眉黛,质问道。 「被我杀了。」容臻语气没有任何的温度,眼神也是那样的随性,而顾筠汝听到这气急败坏地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跺了跺脚。 「什么?」顾筠汝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忽然又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这种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实在是太怪异。 「你到底把青杏怎么了?」顾筠汝问,就不行他不给一个交代。 「放心吧,我把她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养好了伤就会回来,这段时间我不是叫你好好的跟秦娘学规矩吗?怎么又闹出事端?」 幸亏事发当日,容臻及时回来,要不然事情若真到不可救转那一地步就糟了。 「我怎么知道?」顾筠汝埋怨的撅着樱桃小嘴坐在他的身边,想到白日在凉亭发生的事故。 特别是容臻,在谢冰雁的面前不分青红皂白。 「你在怪本王?」容臻语气低喃,顾筠汝冷笑一声移过视线。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王爷饶命 容臻没说话,将袖中的香囊拿出来,顾筠汝定睛一看,正是她上次从万蛇山跑回来的时候掉的那个香囊,赶紧抓过来,瞪视着他道:「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那次战役有士兵在城门外发现的,当时你是不是被他们劫持了?」 容臻想到那次事情至今都心有余悸,第一次担心会失去她。 「也不算是劫持吧,不过那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顾筠汝拍了拍香囊,发现很干净,香味儿也没散。 「你不害怕?万一他们要对你……」容臻接下来的话还没有问出就被她无情打断。 「我什么时候怕过?行了,去看你的谢冰雁吧,那这干什么?」顾筠汝说着,直接将他挤到了一边,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你和秦娘这段日子到底学了些什么?」容臻看着她,总是一副随性散漫的性子,真是屡教不改。 「学了很多,站姿礼仪…要问好,不过我跟那些丞相夫人尚夫夫人就是玩不到一起。」顾筠汝追求的还是自由自在,太多拘束,反倒让人不自在。 容臻也拿她是没有办法,无奈地摇摇头。 「哎,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觉得我是烂泥扶不上墙?」顾筠汝挑起眉头,想要问个清楚。 「是。」 容臻眼神带着丝轻蔑,淡淡扫她一眼,便直接离开。 隔日一早,顾筠汝本想偷偷跑去如意客栈来与程绍远会面,没想到前脚还没有踏出去,就被秦娘抓回来,要说这秦娘的眼睛可真是毒,这鼻子也跟狗似的灵,好像嗅到她有阴谋似的,拿着手上的板子就站在门口守着。 「嘿嘿,秦娘啊,你这也太早了吧,不会就是为了在这抓我?」顾筠汝嬉皮笑脸的看着她,想让她留个情面。 没想到这个秦娘还真是个铁面娘子,即便是说了各种各样的人话,也别想从她这里讨到一丁点好处,被抓回去的顾筠汝被迫又来到了小凉亭。 侧妃摔下荷塘一事,已经让人在周围修起了篱笆。 谢冰雁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修短合度,袖口上还绣着几片祥云,是用云丝勾勒出来的,若芙蕖出渌波。飘逸裙摆,密密麻麻的一排图案,胸前是淡黄色的锦缎裹胸。 「姐姐。」谢冰雁之前因为摔下荷塘,还对她冷着个脸诬陷是她推的,而今天又成好姐妹的样子。 看到她这张变化极快的艷丽面孔,顾筠汝说不出来的排斥,浑身像是泛起的鸡皮疙瘩似的,只好对着她敷衍的笑了笑。 「姐姐,王爷没拿你怎么样吧?」谢冰雁担忧的看着她,那一双秋水眸子好像快要挤出泪滴似的,难怪男人看见她就走不动道。 「两位娘娘们还是抓紧时间学习礼仪吧,就莫要再聊了。」秦娘直接打断二人的交谈,站在一旁,看着这几日的训练成果,顾筠汝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摔得头破血流。 谢冰雁不紧不慢,有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听闻秦娘的话,立刻收敛裙摆莲步轻移。 二人的落差也很快就显现出来,秦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顾筠汝也不是个傻子,为何说了千百遍的话她总是学不会,不如侧妃心思细腻,一下子就钻研其中的技巧。 「姐姐,走路的步子要放稳一些,秦娘,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姐姐好好的走路,不如先练一下站姿,先站两个时辰,要在手臂上放两大碗水。」 谢冰雁走的极稳又极快,来到秦娘身边出主意,顾筠汝一脸郁闷的站在原地,这么大热天的练什么练? 顾筠汝看她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略有些无奈的走到秦娘的身边,「秦娘,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不如你就把我放到大街上好好的走一遍不就行了吗?」 「这可不行,王爷特地交代过的,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候王妃可是代表整个王府。」 「太后?」顾筠汝双眸一亮,她和太后可是老熟人了,太后娘娘一定不会介意她走路像只猴子上跳下窜的。 「是啊,姐姐你就听秦娘的吧,好好练,到时候王爷带你出去也会有面子的。」谢冰雁在一旁也是费尽心心的游说,顾筠汝才不想被两个人这样折腾,翻了个白眼,看着谢冰雁笑嘻嘻的道:「不如妹妹再走一次吧,刚刚你走的太快,姐姐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妹妹是迈的哪一只脚。」她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将难题抛给谢冰雁。 「既然姐姐这样吩咐了,那妹妹再示范一次吧。」谢冰雁倒是个有耐心的,很快又朝着原路又走一圈,回来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明月便上前拿着手帕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好睏啊,这天这么大的太阳,刚刚被太阳照的有些晕了眼,不如妹妹你再走一遍吧,这次你往树荫那边走,免得太阳刺痛了我的眼睛。」 顾筠汝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明月听到这却不依,「我家小姐已经走了一遍,王妃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啊。」 听到明月这样一说,谢冰雁赶忙拉扯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再往下说去,只好听顾筠汝的话,乖乖的再走了一次。 往回走是谢冰雁还勉强地挤出了笑颜,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就站在不远处的太阳底下,脸色却越来越白,渐渐地,不知为何,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一干人等围上前,将她抬去了秋水阁,顾筠汝也紧跟着,摸到她的手腕,却被明月给拦在一边,「王妃,你还是别跟过来了吧,还是和秦娘好好学习走路的礼仪才是。」 这丫头说话还有一股凌人的傲气,不让她往上跟她便就不跟了,可是她刚刚明明摸到谢冰雁的脉搏,不像是突然晕倒。 明明唿吸和心跳都很平稳,有这么弱不禁风吗? 心里嘀咕着来到秦娘的面前,秦娘皱着眉,心里忐忑,「糟了糟了,要是王爷知道,就是因为娘娘您的刁难侧妃这才晕倒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秦娘你别乱说,我可没有刁难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刁难人 而谢冰雁一晕倒,明月就忙着招揽太医,又是喊人,又是让人去宫中请王爷。 「王妃,您还是好好练吧。」秦娘大概也摸透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桀骜不驯。 「知道了。」顾筠汝一脸懒散起身。 从宫中得知消息的容臻,急匆匆地赶到秋水阁,明月等一干丫鬟在门口进行扣拜,容臻走上前看着面前的胡太医问道:「她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只是一时体力不支,故而晕倒。」 胡太医毕恭毕敬的回应,容臻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谢冰雁。门口的明月走上前,跪在容臻的面前哀声道:「求王爷给侧妃做主。」 「怎么回事?起来再说。」容臻发话,明月微现戚容,轻轻嘆了口气,道:「今日在凉亭,王妃一直要小姐走路给王妃瞧,可是小姐已经体力不支,王妃偏这样要求,所以小姐才会晕倒。」 明月悬于睫上的泪珠滚落,哭得很是令人心疼。 「又和她有关系?」容臻没想到,只要是谢冰雁出了事,定然与她有关。 「王爷,一定要给侧妃做主阿,这件事情也不是发生头一回,可是王妃还总是这样处处针对侧妃,侧妃何其无辜啊。」 明月泪眼朦胧的望着她,想让她给个交代。 「放心吧,这件事情本王自有定夺。」容臻面色冷酷的丢下这句话,离开。 胡太医开完药之后也退下去,这屋中只剩明月和谢冰雁两人。 「小姐,王爷已经走了。」明月来到谢冰雁身旁,爱怜的看着她。 「我都听到了。」谢冰雁从始至终就没有晕倒过,明月无奈地嘆了口气,道:「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给您讨回一个公道,小姐,若是王爷并非是诚心与谢家站在一边的话,不如答应二爷。」 听到明月的话,不禁回想起谢长庸与她交代的,若是容臻和谢家并非一心的话,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她,到时候还惹起风波,这就不好。 「小姐?」看着有些愣神的谢冰雁,她伸出手,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谢冰雁这才回过神,抿了抿苍白的唇瓣,并无心听她说话,只是敷衍的点头,「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你先出去。」 「是。」 容臻气势汹汹的来到银杏苑,看她努力地想要扎稳步子,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滑稽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王爷。」秦娘一眼就看到容臻,走上前去对他行了一礼,容臻摆手示意让他们继续,顾筠汝累的是大汗淋漓,容臻在一旁,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盯着她瞧。 「你来了……」顾筠汝看着他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以为他是来向谢冰雁讨个说法的,走到了他面前,一副听他发落的模样。 「嗯,本王来看看。」容臻坐到一旁,顾筠汝也坐下,此时看到了篱笆外面一双诡异的眼睛,正盯着银杏苑里面看,突然怒而拍桌案,吓得她腾空跳起。 「你干什么?你想吓死我是不是?」顾筠汝后怕的扶了扶胸口气,还没有喘上来,只看到他板着个脸凶神恶煞地盯她,那双深邃而又幽深的眼神的确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绝对可以一击毙命。 「看看你哪里像是一个王妃的样子,规矩不好好学,尽知道去嫉妒她人,是不是就是看冰雁走的比你好,所以你心有不满?」 她被容臻吓得魂不附体,把眼一瞪,有些后怕,「才不是你想的这样呢,我根本就用不着嫉妒,我是真的想向她学学的嘛,秦娘一直都说她走得比我好,所以我想看看她究竟哪里比我好。」 说起这些大道理来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可是头一次看到他大动肝火的模样,着实吓得不轻,仿佛像是炸了毛的狮子,分分钟就要将她吞噬进去,这样可怖的容臻谁能不怕? 「罚抄女戒二百遍,天黑之前交上来,如果抄不完的话,这次太后寿宴,你就乖乖的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容臻一双漠然的虎目,冰冷的表情,淡然的话语,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来。 女戒俩百遍,哪怕她抄的吐血也抄不完,正准备想跟他服个软球情,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开银杏苑,怕在这个地方多呆一秒都会脏了他一样。 那双眼睛看到容臻离开之后,便悄悄躲闪到一边,正是秋水阁的明月。 她将所见所闻通通告诉谢冰雁,拿着手中的补品,对着她笑,「这些都是奴婢亲眼所见,王爷的确是发了好大的火,不过只罚王妃超了女戒俩百遍,实在太轻。」 谢冰雁没喝几口就喝不下去,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看着明月一张得意的脸,「你没有被王爷发现吧?」 「奴婢保证,王爷决没有发现,王妃看起来也是真的生气,恐怕二人的情分早就止步于此。」 「王爷的性格多变,而且不好揣测,谁知道他和王妃之间究竟是假戏还是真真,必须得找个办法试探一下,明月,是时候跟你出场了。」 「是。」 明月也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只不过从小守在小姐的身边,不轻易露出手,这是在关键时刻会保护小姐。 夜黑风高,顾筠汝看着还没有燃尽的灯芯,秦娘在一旁陪同她一起熬夜,顾筠汝熬的眼眶底下都黑一圈,打了个呵欠,还要提起精神,奋笔疾书。 「王妃,这些笔画都不能少,王爷会亲自过目的。」 秦娘在一旁时时刻刻检查监督。 「知道了,秦娘,又不是你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王妃这是哪里话?其实王爷罚你也是在罚奴婢,奴婢没有教好王妃是奴婢的罪责。」 顾筠汝看着秦娘一脸愧疚的模样,倒是一个敢做敢当的,放下手中沾满墨汁的毛笔,抓着她冰凉的双手,「对不起啊秦娘,害得你陪我一起受罚,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一个人再熬一会儿就成了。」 「这可不行,王妃,再坚持会儿,若是饿了渴了还有个人在身边伺候着,王妃也能写快写。」 顾筠汝郁闷的嘆了口气,此刻窗户的缝隙吹进一道凉风,直接把火芯给吹灭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秦娘倒是个镇定的,迅速摸起怀中的火摺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杀人偿命 秦娘刚将火摺子擦出一点亮光,便见门口站着一个黑衣人,蒙着面。秦娘眼角余光也很快撇见,大声喝道:「什么人!」 可话音还没落,那人却将刀子捅进秦娘的胸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溅窗纸,火摺子也还没有点起来。 顾筠汝看到这里吓一跳,赶紧躲在桌子底下,黑衣人的脚步慢慢的往房间里走来,她捏住了鼻子,头皮发麻,门外的冷风唿唿的往屋里灌。 黑衣人警惕的看着四周,往床边走过去,再往被子上狠狠捅几刀,发现人不在这,转过头一看,见一人影跑出门,顾筠汝跑出去便大声的嘶吼,「有刺客有刺客!」 瞬间整个王府都亮起来,容臻在书房,正在批改摺子,听到顾筠汝声音,二话不说冲出来。 而顾筠汝被逼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看着这个蒙面人手举着沾上鲜血的刀子,要往身上刺来,惊恐的闭上眼睛。 只感到生前一阵风掠过,听到有打斗的声响,抬头一瞧,才发现容臻出来,和她打斗成一团。 顾筠汝吓得面色苍白,唇瓣发抖,想到秦娘,正准备想找个机会回到屋中,却被那刺客围追堵截,看着那刺客欲要她的命。容臻直接一掌拍在他的胸前,那刺客显然是受到打击,向后勐退几步,准备施展轻功逃走。 「哪里走!」 容臻正准备追上前,不知那刺客从后腰里掏出什么东西,往他脸上一撒,容臻顿时眯起眼睛看不见前方。 「阿昭?」顾筠汝看着他踉跄几步,那黑衣人的确是诡计多端,居然使暗招,容臻自然没有防备,眼前突然流下一片鲜血,吓得她是面色大骇。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青峰带着一只羽林军围过来,看向刺客逃走的方向,正准备上前追赶,顾筠汝喊住他,道:「青峰,赶紧叫胡太医过来,把王爷扶到房中休息,这件事情暂不可张扬!」 「是。」 顾筠汝心里挂念着秦娘的安危,迅速跑进房内,屋子里已经让人点起烛火,下人们正准备将秦娘扶到一边的偏房,人还没有抬动,秦娘看着顾筠汝小跑过来,睁着眼睛冲着她扬起嘴角。 「秦娘,秦娘……你不要有事。我这就来救你。」顾筠汝准备撕扯裙子,堵住她的伤口,防止血再次流出来,秦娘预感到已经快要不行,拉着她的手,看着她一脸慌乱的样子,竟笑了出声,「王妃,别哭……」 「秦娘,一定要挺住啊,你一定会没事的!」顾筠汝慌不择路,让人拿来工具,准备给她进行清洗伤口再进行缝合,但发现她的衣裙早就染红一大片,血都快流干。 「王妃……奴婢知道您妙手回春,但是这次谁也救不了奴婢,你就要奴婢这样去吧,别再做这些事情了。」秦娘不想让顾筠汝白忙活一场,看着她拿着刀子颤抖的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顾筠汝眼中慢慢漾起晶莹的泪花,低声道:「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顾筠汝说罢,将那团布丢弃,准备撕开她的衣衫进行处置,却发现她的手缓缓落了下去,此刻已经没有生命特徵。 「秦娘!」顾筠汝银瓶乍裂似的发出一声高吭的吶喊,秦娘是因为她才会死的,那个刺客明显是沖她而来。 「王妃!王妃!王爷那边不妙,王妃还是去看看吧。」 小厮跑过来,这边秦娘还没有安顿好,那边又出事故,她抹干了眼泪,没时间来得及伤心,拎着医药箱跑进书房。 「阿昭!」顾筠汝看着屋子里下人跪成一片,让他们都退出去,只留胡太医和两个贴身的侍女伺候。 「王妃,小人已经尽力了,但并不知王爷所中的是何种毒素,眼中血流不止,也不知如何才能止血呀。」 容臻躺在床上,血眼万分恐怖。 「这……」顾筠汝吓得面色发白,硬着头皮走上前抬起他的眼皮,一看眼白此刻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拿我箱子里面的药,再弄些青椒过来。」 「啊?」 众人不知王妃为何要拿青椒,下人如实照做。 青峰与青霜一同来,到了屋内,便看着顾筠汝一只手捏着青椒挤着汁水,滴进他的眼中,容臻疼的呲牙咧嘴,抓紧床下的被褥,胳膊上的青筋暴露,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出血。 「王妃……」胡太医在一旁也不知道该不该制止这样的疗法,他可从来都没见过。 顾筠汝不想让旁人打扰,让众人都退出去,大约过半个多时辰,胡太医走近一瞧,发现血已经停了,王爷眼睛被蒙上了一片纱布。 顾筠汝累的是大汗淋漓,走到门口看着忐忑的胡太医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刚刚我只是让他的眼泪流出来,这样的话血液不会沖错地方。」 「还是王妃高明。」 顾太医内心的疑云被解开,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因为她是个女子,对她的医术并不上心。 「别高兴的太早,之所以用青椒是不想伤了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受伤了,接下来需要一种草药,敷在他的眼睛上,三日之后就会好转。」 「王妃请说,太医院里的药材无所不有。」 胡太医对这一点倒是极其有信心,顾筠汝将双手负予身后,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紧皱着眉心。 「这株草药我只在医书上看过,也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你去找一株类似于海马的植物,图形是淡粉色的,夜里会发光。」 「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老夫从来都没听过?」 胡太医自从接触顾筠汝后,发现她的嘴里总能说出许多他不知道的药物,有些药物更是图形奇怪,用途也很奇怪。 「不知道的话去问问同僚,那株草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它可以代替人的眼睛。」 顾筠汝十分有把握,如果在这个朝代真的能找到那株淡粉色的草药,类似于海马形状就可以将它水明珠一起混合,治疗好他的眼伤。 「是。」 顾太医准备离开,顾筠汝看着他仓促的脚步,又将他喊住,「胡太医,我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声张,皇上那边,你也别说,我尽力在太后寿辰之前将他的眼睛治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暗藏杀机 「怎么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谢冰雁看着她身负重伤,紧皱着柳眉,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 「小姐,待会若是有人来问,您就说奴婢一直在您身边伺候奴婢。」 「嗯。」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由远渐近的声音。 「你们确定看到刺客是往这边来了吗?!」 「是的,不过往哪个方向我们就不知道了。」 门口听到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便听到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侧妃,休息了吗?」 「恩。」 「是这样的,我们怀疑有刺客在秋水阁附近,还请娘娘小心一些。」 门口的一众侍卫正准备在四周进行搜查,只见谢冰雁将房门打开,众人赶紧向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 「这里没有什么刺客,你们都先回去吧。」谢冰雁站在门槛处望着众人,朗声说着,众人小心翼翼的抬起目光,不好意思往她的屋子里瞧,只见她身后的明月已经换上一身淡蓝色的交领短袖裙站在她的身旁。 「这里没有什么刺客,不如你们往东苑去找找,刚刚的确是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明月对众人说着,嘴角一扬,众人听闻便往东苑的方向追去。 见众人整齐的脚步向东苑出发,谢冰雁迅速关上房门,却见一旁的明月口吐鲜血倒在一边。 「明月,明月你怎么了?」谢冰雁着急的搀扶着她,却发现怎么拉也拉不动。 「小姐,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内伤,奴婢休养几日就行。」明月抬起那一双酸楚的眼皮看着她,今夜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你真的没有事吗?要不然我叫胡太医给你看看。」 「不可,小姐若是让胡太医知道我有内伤的话,一定会联想到刺客就是奴婢,奴婢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小姐的头上。」 明月深吸一口气。在原地盘膝而作,调动内力,气沉丹田,没一会儿气色就恢復不少,谢冰雁捂着胸口,此刻却一脸忐忑难安。 第二日一早,容臻躺在床上还没有恢復过来,而顾筠汝则是在他的身边守了一夜。青杏已经从另一个院子被放回来,一回府就听闻昨夜王爷遭刺一事,十分震惊,骇然地跑到顾筠汝身旁行了一礼,「王妃。」 此事也惊动黄子俊,黄子俊此刻已经班师回朝,来到府中就听到这等让人闻风丧胆一事,紧紧握着拳头,「青峰,刺客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青峰守在一侧面露惭愧。 「没有找到,人往东苑跑了之后就没有踪影。」青峰低着眼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而此时的容臻躺在床上轻轻咳嗽一声,引起顾筠汝的注意,顾筠汝迅速拉开他的袖子给他诊脉。 「王妃,王爷怎么样了?」青杏一张小脸儿忐忑一片灰白,在一旁焦急的问着。 顾筠汝深吸一口气,缓缓垂着头,又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虽然小命保住了,但是眼睛……」 「本王的眼睛怎么了?」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容臻的声音,顾筠汝唇瓣欲张开,但是话又哽咽在喉头,怕这件事情说出来可能会打击到他。 「没什么,只是暂时性的失明而已,等我找到解药之后,一定会救好你。」顾筠汝拉着他的手向他保证,一旁的黄子俊和青峰相识一望,二人默契的走到了屋外。 「你说这个刺客有没有可能就是王府里的人?」黄子俊摸着腰上的配剑发出一阵疑问,浓眉紧皱,不解的看向青峰。 「我也怀疑过,所以已经让管家让所有的下人都聚在一起,咱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个人被我打了一掌,肯定是体力不支。」 黄子俊点头,乌黑的眉眼十分深邃,跟着他走到后院,宽阔的院子里站满了数百个下人,大傢伙儿都对昨夜的事情感到惶恐。 「昨天王爷遇刺,兇手一定在你们中间,若是你还不肯站出来的话,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你能活着走出王府。」管家拿着一条龙鞭在众人的面前走来走去,气氛顿时降到冰点,大傢伙儿都不敢抬头。 「咳咳,还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是吗?」 管家将长长的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抽,瞬间溅起许多的飞尘,站在前排的一众奴僕吓的赶紧双膝跪地。 青峰和黄子俊相视一望,走到管家的身旁。黄子俊让众人排列站开,看着他们的脸色,若是中了内伤,脸色一定会异于常人。 看着男男女女都混站在一起,黄子俊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也不能辨别的出谁到底是中了内伤,因为有的人被刚刚管家吓得脸色发白。 「管家,府中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黄子俊看向身侧的管家问道。管家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将军,这所有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除了那些告假的还有生病的,所以就没让他们出来了。」 「生病了有几个,把他们的名字还有入府时间的多久,待会儿都交给我。」黄子俊冷声吩咐着,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再次看向众人面带忐忑和慌张的脸色。 「是。」 数百号人就这样站着,体态各异,黄子俊走到青峰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那天晚上出现的刺客个身高如何,是男是女,可有发现?」 青峰仔细的回忆,那一掌是从他的后背拍出去的,不过他的身材较娇小。 「想不起来了,不过眼睛非常的俊秀,更不清楚是男是女,不过我总觉得对方是一个女的。」青峰模煳之间碰到过她的身子,发现软软的。和一般习武之人的身姿还是有些不同。 「那就是女人的可能性非常大了。」 黄子俊在一旁冷静分析着,顾筠汝与青杏从王爷的屋中走出来,便看到宽阔的院子里站满了这么多的僕人。 青杏在一旁压低声音,「王妃,你有没有瞧见那个刺客长什么模样啊,因为青杏还有黄将军都说很有可能是府内的人。」 「我没有瞧见他长什么模样。」 昨天一夜过得实在是令人过目难忘。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刺客危机 「不必多礼,招这么多人是没有用的,让大傢伙儿各忙各的去吧,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不过也有发现,那人中了我一掌,今天应该是起不来,所以我已经让管家把名单列出来,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个女刺客。」 「女刺客?」青杏简直不敢相信,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来行刺和王爷王妃想,到这里内心一阵不愤。 顾筠汝绝美的脸颊闪过一丝苍白,垂着眼睑嘆了一口气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刺客的事情就交给你和黄将军,不过……希望你们能把秦娘的后事能够好好处理一下。」 「这个属下明白。」青峰垂头,知道秦娘也是为了救王妃才会遭刺客残忍杀害,已经将秦娘的尸体送回老家,又给他家人一大笔的抚恤金。 「嗯。」 顾筠汝与青杏正准备回银杏苑好好休息,便看到了前方脚步匆匆,面色慌张的谢冰雁带着她的婢女明月一同往王爷的院中赶去,路途碰见顾筠汝,便拉着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放心吧,王爷现在已经无碍了。」 顾筠汝看着紧张的谢冰雁,看来昨天晚上睡得很熟,竟然不知道府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本来也没有生疑,只不过看着她身后的婢女明月,总是一副心神慌乱的样子。 眼神也飘忽不定的,觉得十分奇怪,她一向擅长看破人的微表情,而明月刚刚那个眼神明明就包含着心虚。 谢冰雁急匆匆地就往王爷的屋中赶去,只剩顾筠汝与青杏二人踩踏在青石砖上,周边的风景十分萧瑟,清冷,青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道:「王妃,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个天该生炉子了。」 「青杏,你说这些贵族小姐身边的僕人,是不是都该学些功夫傍身呢?」 「好像是的,之前二小姐身边的兰儿就会一些功夫,就是为了能够在事到关键保护自家小姐。」 青杏听她这么一问,还以为是顾筠汝对她不满,扁了扁嘴,一脸委屈的望着她,「奴婢自幼就身体不协调,不是习武之人,所以无法学的一些精湛的功夫保护王妃,还请王妃莫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找人帮我试探一下谢冰雁身边的明月,会不会功夫。」 「啊,难道王妃你是怀疑她?」 青杏瞪大了一双杏仁眼不解地看着顾筠汝。 顾筠汝怕她的声音太大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将食指往唇边一竖,「嘘,这个是秘密,今天晚饭前你就得帮我办好这件事,千万不要露馅明白了嘛?」青杏点头如捣蒜。 谢冰雁匆匆来到容臻的房门口,却被管家和一众侍卫给拦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侧王妃,我来看看王爷,你们居然敢不让我进去!」 「就是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明月在一旁附和,怒视着守在门口的众人,只见两个侍卫双手抱拳对着谢冰雁行了一礼道:「侧王妃,王爷现在谁也不见,只想好好的休息。」 「我不相信,你们让我进去看看!」 谢冰雁银瓶乍裂似的发出一声高吭的吶喊,想要挤过众人挤进去,看看容臻却被众人坚定地给拦在门口,明月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姐还是算了,我们改日再来。」 看着众人一直坚定的拦在门口,恐怕王爷的确是谁也不想见,谢冰雁索性松下拳头,落寞地点了点头。 回到屋中,明月赶紧将窗户边上的帷幔给放了下来,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你要做什么明月?」 谢冰雁不安的看向一旁的明月,只见她坐在一个角落里开始盘膝,吐气纳气,这是在治疗内伤。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谢冰雁站起,看着角落里的明月。于是打开了屋门原来是青杏。 「侧妃好,这是我们王妃新得的橄榄绿果茶,想要送来给侧妃品鑑的。」 「你就放在那儿吧。」 谢冰雁没有多瞧几眼,而是急着想将青杏给打发走,明月此时也是一脸若无其事的守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青杏,接过了橄榄绿果茶,可是这茶还没有接稳,却不小心被青杏打翻在地。 青杏故意想将茶水撞在她的身上,但是明月闪的极快,并没有沾上半点茶渍,只不过碎了一地的瓷片,让人觉得有些恼怒,青杏慌忙给明月赔不是。 「对不起啊,明月姐姐,刚刚我没有站稳,这下可糟了,王妃要是知道我将她酿的绿果茶给打翻了,一定会怪我的。」 「没事的青杏妹妹,我们就与王妃说,心意收到就是,你赶紧先下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青杏微现戚容,轻轻嘆了口气,道:「好吧,也多亏侧妃娘娘通情达理,不然青杏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罢,抱着怀中的托盘朝着门口走去,谢冰雁松了一口气,看着一旁的明月问道:「你无事吧?」 「放心吧,小姐没事,不过王妃好端端的送绿果茶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冰雁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管他是什么意思呢?反正这茶水也喝不到了,你继续疗伤吧。」 「是。」 躲在门口的青杏并没有走远,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之后,急忙跑到银杏苑,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你都听到了明月要疗伤?」 顾筠汝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奴婢听得清楚,她们主僕二人就是这样说的,看来这个侧妃还真是处心积虑,王妃咱们必须得小心了。」 「这个谢冰雁果然是不简单,此事不宜伸张出去,免得逼得二人狗急跳墙,再说了,大冢宰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制住王爷,说明这件事情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 「那娘娘,王爷现在又看不见了,万一谢小姐再害王爷该如何是好啊?」 青杏眉心微低,略带愁容的看着顾筠汝。 顾筠汝拿着手中的核桃,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敲打着桌子,很有节奏感。 第一百九十八章 熠熠生辉 顾筠汝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包括对方在想什么,她也了如指掌。 「王妃,青杏在院外求见。」 侍女走了进来低声说道,顾筠汝举手示意让她把青峰给放出来,看着青杏两三步走到面前,抬眸望着他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妃的话有一些眉目。」 「哦。说说。」 「在秋水阁附近发现了这块玉佩。」 青杏手上拿着一小枚银白色的玉佩,是那刺客身上掉出来的,这个上面还有谢家的符号,就说明这个人应该就是明月,但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戳破,于是便对青峰道:「我已经让青杏试探过了,这个明月的确是有一些功夫的,你改天可以再试探一下她的功夫究竟有多深。」 「是,其实娘娘,如果已经知道兇手是谁的话,我们为何不……」 「你以为真的抓住了明月就会供出她身后的人是谁吗?这件事情还不如不做,做了也是多此一举。」 顾筠汝与容臻的想法是一样的,而此刻天也黑的差不多,看着面前的青峰道:「黄将军的住处安顿下来了吗?」 「回王妃的话,已经安顿下来了,这些日子将会守着王爷,皇上那边也得知此事,说过两日要过来看看王爷。」 「恩。一切都得安排妥当,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是。」 看着青峰挺直腰背的样子,顾筠汝抿唇一笑,「最近你的腰恢復不错了吧,改天可以试一试。」青峰知道她这句话说的什么意思,耳根子必不可免的红了。 青杏则是掩唇偷笑瞄了他一眼。 顾筠汝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百合莲花粥,还有小酥米糕,这些食物都清热解毒。 来到容臻的房门口,却发现那些守门的侍卫还没有撤走,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道:「都这么晚了,你们赶紧歇着去吧,我亲自把这些东西送到王爷的屋里。」 「王妃……王爷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去。王爷现在谁也不想见。」 众人一脸为难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顾筠汝的笑容渐渐收敛,面目隐约有一股严肃之色。 「人是铁饭是钢,哪怕他不想见我也得把这些东西吃了,你们赶紧让开,王爷的身体要是出了问题,你们担当得起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王妃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索性便给她让路。 打开房门一瞧,容臻穿着一身暗灰色的大袖衫坐在案前,眼睛上还蒙着白纱布,他手握着毛笔不知道在纸上画着什么,顾筠汝放轻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案边走过去,看着他在画什么东西。 「你来了。」容臻已经闻到关于她身上的味道,那只是属于她的味道,顾筠汝神色有些微妙的,将手上的粥碗放下,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样子,缓缓道:「你再怎么样不想见人,也得好好吃饭吧,难道你不想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了?」 「身体?我这幅破身体,还有什么好爱惜的?」 「话可不能这样说,胡太医已经去找药材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有消息。」 顾筠汝不喜欢看到他这么自暴自弃的模样,拿着粥碗在他的鼻子边转了一转,让他闻一闻这粥碗的清香。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香甜呢?」顾筠汝曼妙眸光盈满笑意,可是他的眉心却很低很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说你也没必要这样吧,难道你想把自己活活饿死?」顾筠汝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手中的毛笔丢到了一边,看着纸上画着的几个大字,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了,但是笔力还是很强劲。 「不错啊,你这是要当盲人书法家了?」顾筠汝赞嘆地望着他写的那些字,可不比那些什么王羲之的写的差,看来这个容臻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盲人什么是盲人?」容臻好奇地听着她嘴里蹦出来的新鲜词彙,总是能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 「没什么,你先乖乖的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顾筠汝和他谈条件,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容臻可不想成为一个被人餵食的废物,将粥碗拿了过来自己喝。 「那天你没有受伤吧?」容臻喝到了一半,突然问出这句话,顾筠汝勐的抬头。 「没有啊,不过秦娘已经永远离开了。」想起了秦娘,她的语气充满了落寞,多亏了秦娘是秦娘才换得她的命。 「兇手……青峰找到了吗?」容臻将手中的粥喝得差不多了,把空碗放下,拿着一边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他的一举一动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个已经半瞎的人。 「已经找到了,但是暂时还不可以明说。我想等着皇上来的时候……」顾筠汝将自己的这个计划告诉了他,容臻抿了抿唇,道:「你可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我命这么硬,肯定不会有事的。」 顾筠汝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听着容臻低低的语气,却透露着浓浓的关心。 从他屋中出来,顾筠汝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偷偷的盯着她,来到小石路附近,青杏和青峰已经在这里等着,将她提着的空盒给拿过来,「怎么样?王妃,王爷都已经喝了吗?」 「喝是喝了,不过他的胃口不怎么样。」 「能喝下去已经很不错了,青杏还担心王妃你会被王爷轰出来呢,听说今日侧妃也试着要去看王爷,但是下人们都把她拦在门口,侧妃就没有进去过了。」 青杏一脸骄傲的说起这件事情,看来王爷心里只有王妃,除了王妃再容纳不下任何一个人,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行人先各自回到了屋中。 离皇上要进王府,只剩最后一日,顾筠汝看着青峰手里拿着的那块银色的玉佩,将玉佩捏在了手里,「这件事情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这个东西就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王妃,万事一定要小心。」 「小心什么呀,有你还有黄子俊在,我用得着小心吗?身边围的个个都是武功高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顾筠汝胸有成竹地看着,先让青峰迴去了,青峰迴到屋中,便看着青霜坐在桌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饭等着他回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女人心 青霜看到青峰迴来,立即迎上前想将他身上红色的披风取下来,可是青峰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夫君,你怎么了?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青霜忐忑的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日復一日冰冷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对她温和的笑过,没有感受到一个丈夫对于妻子的关爱,而做的一桌子的好饭好菜早就已经凉了,他热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能让青峰吃一口热乎的。 「没什么,我已经吃过了,这些菜就撤去吧,我再到外面走走。」说着,青峰转身就走,连披风都没有让她脱,而青霜则是眼含热泪的站在原地,为何她和夫君成亲这么久,可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又召集众人,将府里所有的女眷都招在银杏苑门口,对着她们一脸严肃,拿着手中的银色的玉佩道。「这个东西是我们从刺客的身上发现的,还有,那个刺客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若是今日日落之前不亲自来向我领罪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忐忑的迷惘慌张,这块玉佩看起来成色十分的通透而秋水阁的明月也收到消息,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谢冰雁的面前走来走去。 谢冰雁将最后一根珍珠在插到髮髻上,整个人宛若天人就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 「小姐,要不我还是把那个女人解决掉吧,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明月紧握着拳头,而谢冰雁却制止了她。 「你真是煳涂,今日有个大人物要来,你要是在此刻动手的话,万一失败了又该如何是好。」 谢冰雁可不希望她安稳度日的今天全被她一时煳涂给毁了,明月自惭形秽站在她的身旁,紧皱着眉梢,一张小脸忐忑的早已失去了血色,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道只能日落之前亲自向她去领罪? 「可是小姐,那个女人用此招不就是为了能够激奴婢出面的吗?您放心吧,这件事情奴婢一定会一力承担。」 「你可真是煳涂啊,不就是一枚小小的玉佩吗?」谢冰雁心中早就有打算,嘴角一扬,梨窝深陷,看着面前踌躇满志的小姐,明月感到一头雾水,「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画面一转,青杏路过院子,看着几个婢女在嘀咕着什么,好奇地走上前怒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呢?今日可是皇上前来,你们居然还敢在这里偷懒。」 看着众人一脸神秘兮兮的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青杏勐的瞪大了星眸,「好啊,你们是不是偷了府里的东西?」 婢女们摇了摇头,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青杏不信,大进一步,「那把你们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地将手伸出来,是一块银色的玉佩。 「这个东西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青杏看着众人,几乎人手一个,眉头拧成了麻花团。 「这种玉佩一文钱十个,就在街头的巷子里,我们让管家带回来的,大傢伙儿都能有一个呢。」 其中一个侍婢笑嘻嘻地说着,第一次买到这么便宜划算的东西,所以院子里的姐妹们都能人手一个,大傢伙也好不开心。 「东西都给我收上来!」青杏将她们手上的廉价玉佩全部都收进了盆子里,来到了房中,将这件事情禀告给顾筠汝,顾筠汝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想到这样一个计策。 「王妃,这下该如何是好,皇上此刻应该快要进府了。」 皇上马上就要入府了,众人筹备的计划因此全部泡汤,恐怕不能激怒明月前来自杀。 「放心,不用着急。」 顾筠汝眼中精光一闪,并不将此等小事放在心里,将玉佩还给青杏,「把这些东西都还给大家吧,毕竟也是钱买的。」 「可是王妃,这都是一些不义之财。」 「什么是义的,什么是不义的,谁能给出一个结论来呢?」 顾筠汝手中拿着一把羽毛扇,轻轻挥了一挥。下人过来禀报,说是皇上已经入府,便赶紧来到院中去迎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排排的下人,整齐划一的跪在一边,场面浩荡,十分的威严。 「你们都快起来吧,昭王妃,不知道臣弟现在如何了,赶紧让朕见见他。」 皇上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顾筠汝美眸轻轻一转。 「皇上先不用着急,不如先移去前厅喝一杯绿果茶如何?」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喝什么绿果茶。」 皇帝只想赶紧见到他,比什么都好。 「皇上且慢,还是先去前厅喝一杯茶水,皇上毕竟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顾筠汝又挡在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步伐。 「好吧,喝茶就喝茶吧。」 皇帝甩了甩袖子,与她一同进去。 青杏看着不远处的青峰使了个颜色,乖乖地跟上前,将茶水摆在桌前,二人就这样坐着,气氛很是沉静。 「你实话告诉朕他现在究竟如何了,千万不要对朕有所隐瞒,你知道的这可是欺君之罪。」 皇帝十分担心容臻现在的情况,兄弟二人乃是手足之情,顾筠汝也看在眼里,默默的来到他的身前,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皇上请稍安勿躁,待会儿王爷会出来与您相见。」 话音刚落,于是便离开前厅,不一会儿容臻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皇帝看着他唇色毫无血色,眼上又蒙着一块纱布,下意识的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 「皇兄不用试探,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皇上大怒,恨不得让天底下最好的太医给他诊治。 「皇兄,不用着急,我相信筠汝,相信她能够治好我的眼睛,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臣弟已经托人查到了,谢熠辉之子谢长庸私下开设多家的赌房,搜刮民脂民膏,还将自己的嫡系扶上了工部,户部等重要职位,为他们敛财,白叔丘之死看起来是个意外,其实是有人想从中牟利。」 「白叔丘……本来应该发往边疆,但中途又不知为何居然回来了。」 第二百章 秘闻憾事 容臻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兄如今他们做事一向小心翼翼,很难露出把柄,而此刻他们已经不再信任于我,只有我们二人联手做一场好戏,才能知道他们的把柄究竟在何处。」 「你的意思是……」 秋水阁。 皇上带着一部分的兵马包围秋水阁,谢冰雁一脸镇定地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皇上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抬起那双秋水眸,望着他道:「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海涵。」 「不必了,朕今日过来是捉刺客的。」 说罢,让众人蓄势待发,将明月给押上前,谢冰雁看到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迅速走上前道:「皇上,不知明月究竟做错了什么,皇上要如此对她。」 「这个明月涉嫌谋害太子妃,所以朕来帮亲弟弟来料理一下家事,没什么不可以吧?」 「皇上此言何意?」 谢冰雁还是一脸困惑不解,看着被解押的明月,直接在皇帝的面前跪下,忐忑地抬起那双镇定的眼眸道:「皇上,明月在我身边伺候许久,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说了罪名还没有定下,皇上未可要带明月走。」 「因为明月想杀我。」 顾筠汝径直从人群中走出来,定定地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谢冰雁,谢冰雁看到顾筠汝走来,站起了身皱着柳眉,「冰雁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明月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谋害于你,还请你给冰雁一个公道。」 「因为她在我的粥碗里放了一些东西。」 说罢,青峰和青杏等人在明月的房中搜刮出了一包神秘的药粉,这种药粉和砒、霜是有类似的毒性,明月看到这惶恐的摇了摇头,拼命地向她挣扎喊救。 「胡说八道,明月为何要这样做?」谢冰雁将拳头隐藏在袖口中,努力的要使自己镇定下来,在皇上的面前是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说明了,不然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扣上了陷害的帽子。 「总之这包药粉就是明月陷害本王妃的,所以本王妃特地求皇上下旨要为臣妾做个主怎么了?」 顾筠汝一幅我行我素的模样,丝毫不将谢冰雁所说的话放在眼里,正当皇上要将明月等人抓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高亢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容臻。 「王爷……」谢冰雁看到容臻,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即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一脸哀怜的望着他,「王爷,给冰雁做主啊,明月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 「放心吧,本王自然相信你,还有你的侍女。」容臻虽然看不见,但是说的话仿佛带着宣誓的味道,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吃了一副定心剂。 谢冰雁楚楚可怜的望着容臻,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瞎了,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将明月救回来。 「皇兄,这是家务事,不劳皇兄费心了,请回吧。」容臻仿佛知道皇帝站在哪个方位,对着那个方向诚恳的说了一句,皇帝深吸一口气把人带了回去,此事,既然不想让他多管,他并不再多管闲事当即离开。 「王爷,你不会是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而置本王妃的性命于不顾吧?」顾筠汝定地地看着面前的容臻,说出这样一句话,两个人顿时冰火两重天,水火不容,气势都高涨。 「此事还没有查明,你怎么就能诬陷侧妃的人?」 「药是在明月的屋里找到的,她想害本王妃,难道本王妃就连这个做主的资格都没有吗?」 顾筠汝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人,明月则是缩到谢冰雁的身后,惶恐的摇了摇头,「王爷,奴婢真的没有害过王妃,也不知道王妃为何要平白无辜地诬陷奴婢。」 「还敢撒谎!」 顾筠汝气势汹汹来到众人面前,想将明月拉出来,却被容臻突然抓住了手狠狠一甩。 「本王说过了,这件事情还未查明,王妃还是先回去吧。」 「王爷,你到现在还要袒护谢冰雁吗?」顾筠汝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笑容却越来越冷。 「本王不偏袒任何一个人,但也不会允许你诬陷任何一个人。」 「呵,王爷说的这番话可真是有意思。」顾筠汝语气中隐有严厉,嘴角慢慢逸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如果我说今日我必须要把明月带走呢?」 「你大可以试试看。」 容臻语气淡淡的,但是充满了威严,无人敢犯,可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却是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刚准备上前,却叫容臻一掌拍到了一边,青杏和青峰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王妃,算了吧,咱们还是别跟王爷作对了。」青杏大声的劝道。谢冰雁眼底掠过了一丝得意,看来王爷和顾筠汝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这么的深厚,而这次的王妃脑子居然这么蠢笨,大庭广众之下要给王爷示威。 「不行,我的命差点就没了,难道还要我给这个贱人赔礼道歉吗?!」 容臻耳朵动了一动,听到这等尖酸伶俐的话语,眉心一皱,「看来平日你在王府的时候的确太过张扬跋扈了,冰雁这么好的性子的人,你都想要欺负。」 「王爷,明月就是有银心玉佩的兇手!」 顾筠汝站起身,一脸愤恨的瞪着躲在谢冰雁身后的明月,明月此刻却站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谁说有玉佩的就是兇手了,这府里头人手一个,王妃为何要如此针对奴婢,难道只是因为小姐受得王爷的喜爱吗?」 明月此时也有了底气,不像刚刚那么虚荒,如今王爷可是站在小姐这边的,既然王爷愿意相信小姐,那么就是等同于相信她了。 「呵。是吗?之前明月还挨了青峰一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后背还有一个手印吧,敢不敢把衣服脱下来让大家瞧一瞧。」顾筠汝信誓旦旦的看着众人。 明月向谢冰雁抛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谢冰雁将明月拉在身后,怒视着顾筠汝,「王妃姐姐,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明月好歹也是一个女子,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褪去了衣裳,你叫明月以后该怎么出去见人呢?」 「怕人多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可以让青杏还有几个乳妈子一起到屋里看看。」 第二百零一章 受了内伤 明月只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会是刺客,你若是想要针对冰雁的话,不必如此。」 顾筠汝登时垮下脸来,眼眶也红了一圈,但还是坚定想让明月到屋中把衣裳脱了,让大家看得清楚。 容臻见她如此的无理取闹,直接摸着她的脸给了她一巴掌,众人看在眼里,心也快从胸膛沖了出来。 「王爷……」谢冰雁在一旁看的真切,顿时忘了要说些什么,没有想到容臻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掌掴王妃的脸,这叫顾筠汝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众人唿吸一凛,青峰搀扶着她,看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眼底攒满了不忍。 而青霜此刻却捕捉到青峰眼底的心痛,这种眼神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或许只有面对王妃的时候,他才会显露男儿的柔情。 「把王妃带回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踏出银杏苑半步!」 容臻言语透露着冷厉,谢冰雁也被这一幕弄得也有些措手不及,但这看着王爷坚定的双眸,心里松了一口气。 搀扶着王爷回到屋中,看着他心中的怒火难消,赶紧拍了拍他的胸口,将茶水奉到他的手上,「王爷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千万不要因为姐姐的一句胡话而气恼了。」 「放心吧,本王才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又呕了出来,容臻失去了重心,差点倒在地下,谢冰雁叫来一旁的明月,将他搀扶回床上坐着,立即道:「奴婢马上去请胡太医来。」 明月的脚步就这样匆匆离开,容臻着谢冰雁的手,还在安抚着她惶恐的情绪,「没事本王无碍。」 「王爷你都这样了还无碍,都怪姐姐,姐姐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王爷难堪呢?」谢冰雁当着容臻的面说尽顾筠汝坏话,如今看着情形,顾筠汝在他的面前早已失宠,所以多踩上两脚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王妃做事向来荒唐胡闹,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容臻拍了拍她的手,到这个节骨眼上,王爷还是一心向着她,谢冰雁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看来之前的事情是错怪他了。 胡太医此时走进来,谢冰雁赶忙起身道:「胡太医,你赶紧看看王爷吧,刚刚又呕了一口血。」她急着将胡太医推上前,胡太医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子,走到容臻的身边,观察着他的脉搏和心跳。 「太医,王爷究竟怎么样了?」谢冰雁一脸不安的问道,恨不得替胡太医把脉,若是她也能像姐姐那样会个俩三招就好了,也不至于慌不择路。 「王爷现在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内伤,休养一些日子就会好。」 「那就好,有劳太医了。」谢冰雁诚恳的说罢,让明月将胡太医送出去,转身又坐到了容臻的身旁,看着他的眼眶上还蒙着一片纱布,一脸心碎的模样垂下了眼睑。 另一边,青杏和青峰走在一旁踱步来,踱步去,看着一脸沉思的顾筠汝。 青霜此刻取来冰纱布,准备敷在顾筠汝红肿的脸上,却被顾筠汝拒绝。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当然想要记录下来了。」青霜眉头一拧,不知道王妃这是何意,难道王爷第一次动手,她还得记在心里。 「青霜,我们先回去吧。」青峰握着怀中的宝剑,看青霜一眼,夫妻二人先行离开。 青杏见二人走远,将门关上,走到顾筠汝的身边道:「王妃,你的脸没事吧,不过刚刚的一幕真的把奴婢吓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假戏真做呢。」 「就是假戏真做也要做得真一点,不然谢冰雁怎么会相信?如今王爷全心全意的相信谢冰雁,想必她也不会再下手。 如今我们只要听王爷和皇上的安排即可,过段时间就是太后的寿辰,一定要再次大做文章。」 「嗯。」 次日,谢冰雁穿着一身雪白色的斗篷来到一家茶楼,这茶楼也正是谢长庸所开,看到小妹前来,赶紧一手撩开珠帘,将她带进屋内,明月等人就在门口守着,二人进行密谈。 「听说皇上也去看昭王了,他现在情况如何?」 谢冰雁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赶紧道:「现在情况不妙,王爷现在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威胁,爹爹那边是什么意思?」 「爹爹那边的意思自然是斩尽杀绝,若是留容臻继续在城内的话,那些人可就进不来了。」 谢长庸的话,令谢冰雁胆战心惊,不安忐忑的坐在一边,面色渐渐有些发白,「小妹,现在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咱们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的一步你非做不可。」 「真的要非做不可吗?可是王爷对我极好又极其的信任我。」 谢冰雁有些犹豫,想到容臻对她说的,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也会拼尽全力的守护她,这些话语记在心上,永远都不敢忘。 谢长庸看着犯了迷煳的谢冰雁,走到她的面前,狠狠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忘了父亲让你留在容臻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可不是让你对他真的动儿女情长的心思。」 谢冰雁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闪,赶忙撇过他的手,转过身去将帽子取了下来,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前方,一想到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或许是真的对他动心了…… 「小妹,你不要告诉二哥你是真的对他动了心思。」 「二哥,你再给冰雁一些时间吧。」 看着咄咄逼人的谢长庸,谢冰雁也是无可奈何,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意思,可是她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侧王妃了,所有好的坏的她全部都拥有了,不想在草菅人命。 「妹子,不是二哥我想逼你,而是时间真的不多了,如今京都马上就要拉开一场战争,如果容臻不死的话,咱们的胜算可就是为零了。」 话音一落,谢冰雁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审视着他躲闪的目光,「二哥,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胜算什么京都的战争,你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第二百零二章 血流成河 「什么?二哥,你为何要这么做?」 谢冰雁不能理解,谢长庸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不懂这是能最快掌握钱财的办法,谢家虽然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但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一支军队。」 谢长庸如今已经是野心勃勃,还只差一步,如今只有容臻死了,他们的胜算才会更胜一筹。 「可是……」 见妹妹还有些犹豫,谢长庸直接用一个兇狠警告的眼神回瞪,谢冰雁还是头一次看到二哥发狠的模样,顿时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 「大哥的身子还好吗?」谢冰雁吓得魂不附体,一迭声地道,只好转移了话题。 「放心吧,只不过小腿留下祸根。」 「什么?那走路可还方便?」 谢冰雁紧接着问,想到了小时候,大哥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受到了不少京城女子的爱戴,因此父亲还要给他和郡主撮合一门好姻缘,可没想到现在腿脚已经不方便,很多大家闺秀的已经开始避而远之。 「这城中的所有人都是趋利避害,趋炎附势的人,只有谁掌握了实权,谁才有那个资格。」 谢长庸的一番话也提点谢冰雁,可如今已经被容臻的柔情所困惑,她无法再做出那个心狠手辣的决定。 「妹子,我知道你在容臻的身边呆久了,肯定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骗,但是二哥告诉你,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别看他现在对你柔情蜜意的,将来有一天他会变得比谁都狠。」 听了他的话,谢冰雁笑容渐渐凝固,讪然道:「多谢二哥提醒,小妹记住了。」 画面一转,顾筠汝看着听雅送来的大骨汤,赶紧喝了几口,望着听雅顿了顿,「这几天都没有人可以进来看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忘了我有金牌可以出入任何一个地方。」 「真是厉害啊。」顾筠汝冲着她嘿嘿地笑着,望她又从身后拿出两坛上好的女儿红,顿时放直眼睛,「我就知道,听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罢,迫不及待地将酒罈给拿过来,这几天她从来都没吃过大鱼大肉,更别提这些酒了。 「阿臻真的对你这么狠心,居然为了谢冰雁把你关在银杏苑里?」 听雅也从青杏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之前的他们是多么的恩爱,柔情蜜意的,可以从容臻的眼神看出来,顾筠汝对他是有多么的重要,怎么一眨眼,就又把她给软禁了。 「恩,是啊,他不让我出去呢,不过没让我抄女戒已经对我是仁至义尽了。」顾筠汝一边啃着骨头,对着她含煳不清的说道。 听雅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拿着手上的帕子递给她,「赶紧擦擦嘴,没有人跟你抢,这么一大碗都是你的。」 「嘿嘿,还是你最好。」 听雅听着顾筠汝嘴里说出来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顾筠汝一口将碗中的酒咽下去,见她滴酒不沾的样子,好奇的道:「你之前不是最喜欢喝酒的吗?如今都不喝了?」 看着听雅端着公主的范,好奇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意识到什么,惊的赶紧从地上的蒲团站起来,朝着她的身边走去。 「我的个乖乖,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顾筠汝蹲坐在她的身边,摸向她的肚子,果然能够感到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惊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听雅害羞的垂着眼睑,这是和心上人的孩子,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一直十分小心的照顾自己。 「没想到啊,没想到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是一个半月左右,没想到你这这么快就有孩子了,那我可得当孩子的干妈!」 顾筠汝十分喜欢活泼可爱的小傢伙,立即和她约定好,无论是男是女,都必须认她的孩子为干儿子或者是干女儿。 听雅看着顾筠汝居然比她当时还要兴奋,无奈的摇摇头,答应她这个要求。 「已经四个月了,还真是看不出来,再过六个月,你就要升级当娘了。」顾筠汝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居然比当初的楚子乔还要兴奋,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筠汝,你若是真的喜欢的话,为何不跟阿臻要一个呢?」 听了这话,顾筠汝兴致被她给扫没了,坐到一边继续啃着手中还没啃干净的骨头,含煳不清地回答道:「谁要给他生孩子啊,我才不想我的孩子跟他一样有心理疾病呢。」 知道顾筠汝说的这是气话,听雅闷笑一声,没在说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顾筠汝放下手中的骨头,是容臻。青峰跟在身侧,给二人使个眼色,听雅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阿臻,我这次入府,也是为了看看你。 不知道你的眼睛如何了,马上就是母后的寿宴会,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 「嗯。」 容臻态度十分的冷漠,反正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敷衍的嗯了,一句没再说话。 「手下送公主回去吧。」 青峰倒是个机灵的,知道王爷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王妃单独相处,找了个藉口将听雅送出府。 听雅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能让二人的关系更近一些,可看着阿臻的态度,默默的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听雅转过身好奇的看着青峰,「听闻,上次皇兄也来到府中,因为侧妃的事情还和阿臻起了争执,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公主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 青峰沉着冷酷的看着听雅,看来这件事情都传到京郊外去了。 「你暂且先不用管本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总之,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筠汝。」 「属下明白,即便公主不说,属下也知道该如何。」 青峰心里一直是挂念着顾筠汝,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听雅看得出来,凭藉一个女人的直觉也能够明白青峰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对顾筠汝包庇和宽爱。 第二百零三章 爱上一个人 亏她还求胡太医要广罗天下的神医去找寻一种特殊的草药,没想到这傢伙已经不治而愈了。 「这还要多亏你上次给我吃的药。」 容臻说着,伸出手,缓缓抚着她那一张绝美的脸庞。 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嘴,这精緻到无法描绘下来的五官,被他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即便是在他短暂失明的那几日,也能够想到她这张美艷的脸庞。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吃的药让你的身体出现了抗体?」 顾筠汝看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要比往日更加的黝黑,如夜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 「可以这么说吧,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容臻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眼睫就像是浓密的蒲团一样,一眨一眨的,令人心惊。 「马上就是太后的寿辰了,你准备了什么?」顾筠汝坐在一旁替他倒了一杯绿果茶,这是她新研究出来的,可以让人的眼睛变得明亮有神,消除心中的烦躁。 「你不是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吗?」容臻知道顾筠汝这几天也没闲着,到处让人去寻找这世间珍宝,不就是为了能够在寿宴上也能够露一手。 「咳咳,肯定是青峰跟你说的,这可是我的保留节目,不许透露出去。」顾筠汝说罢,容臻看到她豪无表情的脸上的一丝红晕,旋即淡淡的笑了笑,又重新将纱布给蒙了上去。 「怎么你这是要继续装瞎。」顾筠汝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他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另一边,谢冰雁在石阶上伫立,风袖飘飘,髮丝飞扬,明月看着她孤单的身影,显得越发的清冷高贵,自从去惠宾楼回来之后,她一直都是这样,拿着手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肩上,语气哀求。 「小姐今天风大还是回屋去吧,以免受了风寒。」 「风寒……对了,风寒,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谢冰雁忽然灵机一动,一脸激动的看着身后的明月。凛然的双眸显得越发的幽寂轻冷,明月却是不解的看着她。 是夜,容臻收到消息,说是谢冰雁感染风寒,躺在床上什么也吃不下,就连药喝了也是吐了出来。 青峰一边搀扶着他,走到了谢冰雁的房中,明月守在一旁,焦心的拿着帕子,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注意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容臻,立即转过身去,行了一礼,「见过王爷,王爷,你快劝劝侧妃吧,她什么都不肯喝。」 「让本王来。」 容臻摸到明月的手,将碗拿过来。 「冰雁,你如今如何了?」容臻一脸关切的问道,只见她勐地咳嗽了几声,霜白的嘴唇微微颤动。 「王爷,冰雁……冰雁很好。」 「小姐,您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宽慰王爷?」明月不解,蹙着眉头。 「明月,王爷看不见,你怎么能将碗递给王爷。」谢冰雁倒是不瞎,美艷的肌肤透着苍白就像是真的生了病似的。 「小姐……」明月忐忑的说不出话,容臻将药碗递到明月的手上,让一众人等都退下去,只留他一人守在房内。 「王爷,妾身的身子不争气,恐怕不能陪同王爷一起去参加太后的寿宴,若是见到父亲,还请王爷替妾身问父亲安。」谢冰雁语气柔弱的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容臻紧握着她的手。 「你放心吧,这些事情本王都会做好的。」 「恩,王爷。」谢冰雁几绺靓丽的黑髮飞瀑般飘洒下来,看着容臻薄薄的唇瓣,心安的扬起了唇角。 眼看着太后的寿辰马上就来了,顾筠汝带着青杏还有青霜等人先行入宫,因为她要借御膳房一用。 要做一个巨大的工程,这个工程便是生日蛋糕,像太后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什么珍奇珠宝没有见过,即便网罗了再多的珠宝也没有什么意义,太后肯定已经看的厌烦了。 「王妃,所有的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不过你说的那个奶酪,我怎么都没找到,可以拿面粉替代吗?」 小凳子一早就收到顾筠汝的消息,将御膳房空出一大部分的灶台,就是为了让顾筠汝亲力亲为,完成蛋糕的制作,像王妃所说的这个生日蛋糕,他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 不禁纳闷的问道:「王妃,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待会你就明白了,你们都先离开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顾筠汝不想和众人多费口舌解释,反正他们也不会明白生日蛋糕究竟是什么东西,准备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还有熔浆巧克力,一些珍奇异果摆放在一旁,开始打奶酪。 皇宫一处的大殿内,一个黄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她的肌肤如雪一般透亮清澈,眼眸很深邃明亮,就像是深潭里的一汪泉水,让人看了忍不住驻足。 这是边塞的公主薇娅,养在太后的膝下。 少女的容貌十分的秀丽,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清冷绝尘的气质,一笑两个月牙湾似的眼睛,令人感到亲和。 「薇娅公主,这人都快来齐了,您还是赶紧入座吧,让大臣们看到多不好啊。」 花嬷嬷四处寻找薇娅公主,这公主不过在十四五的年纪,很是欢脱俏皮,到哪儿也看不住她,有着孩子的天真稚气,也有着公主的高贵与典雅。 「知道了,花嬷嬷,我马上就回去。」薇娅对着宫中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好奇心,她从小就是在草原长大,还没有看到这么多的红墙绿瓦,不过来到宫中第五日,她已经有了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 「公主,今日太后会安排你与皇上见面,若是皇上今日宠幸您的话,以后你可就是妃子了。」 花嬷嬷走到薇娅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看着一排排的太监宫女全部往大殿里走去,黄衣少女好奇地挑起了眉梢,看着身后的花嬷嬷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妃子啊,当妃子的还能吃好吃的吗?」 她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神态也显露了顽皮天真。花嬷嬷被她的话语逗笑,赶忙拉着她的胳膊走到殿内。 第二百零四章 俏皮的公主 「太后娘娘,我看到今天宫中有好多人都往大殿里走来,今天是你的生辰,太后娘娘想要什么礼物?」 薇娅俏皮的看着花嬷嬷,花嬷嬷带她来到太后跟前。 「太后娘娘,现在天色尚早呢,薇娅想随处去看看可不可以?」 太后知道薇娅的性子活泼好动,变应允了,让人跟在她身后好生的盯着,不能让她出什么岔子。 「多谢太后娘娘!」薇娅妙目隐瞒笑意,欢快地离开景仁宫。 御膳房,顾筠汝所做的蛋糕还差一点特殊的材料,看着已经四五层的鲜奶蛋糕,满意地咽了咽唾沫,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做蛋糕,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想到附近还有几朵漂亮的花卉,准备采点鲜花瓣过来点缀,这样的话会让人食慾大增,便放下了手头的活计跑到了院子附近。 而另一边的薇娅偷偷甩掉身后的奴僕,独自一人来到御膳房附近,心里暗想着这帮人跟踪的技巧也并不怎么厉害,想她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点伎俩怎么会没有发现? 看着御膳房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好奇的皱了皱眉,按理说今天是太后的寿宴,应该有不少人在这里忙活。 目光被一块巨大的蛋糕给吸引了,这个东西的造型十分的独特,她好奇地凑过鼻尖,仔细的嗅了嗅,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抹了一下奶油,擦在指尖,递到了嘴里。 「嗯……好美味呀!」 薇娅眼睛一亮,还以为这是中原什么特殊的食物,于是又拿手抠了一点塞进嘴中。 待顾筠汝回来的时候,蛋糕被她吃完一大块,整个造型都变得难看了。 「阿!」顾筠汝一声尖叫,引来不远处的小凳子,拿着手中的拂尘,紧张的问道:「怎么了?王妃出什么大事儿了?」 「谁碰了我的鲜奶蛋糕?!」顾筠汝眉头紧促,一定要揪出这个贪吃的贼,小凳子搔了搔头,御膳房附近不可能有什么猫啊,狗的。看这架势应该是人吃的。 他走到锅台附近,看到一个人满意的躺在地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想必这就是偷吃蛋糕的贼了。 「大胆,你居然敢偷吃王妃做的蛋糕!」 小凳子看着此人满脸都是奶油,一看就是刚刚偷吃完,还来不及跑开,薇娅慢慢地站起身,由于吃得太撑,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嘿嘿,原来是你们王妃做的呀。」 看着眼前俏皮古灵精怪的薇娅,小凳子愣是盯了半天才认出此人,惶恐行一礼,「原来是公主,奴才冒犯了。」 「别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这东西可真好吃啊,叫什么名字?」 顾筠汝此刻已经怒火中烧,这偷吃她蛋糕的贼居然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喂,你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是我做的蛋糕,而且是要献给太后娘娘的,你吃了这算怎么回事?」 顾筠汝二话不说冲到她的面前一顿训斥,薇娅打了个嗝,眯了眯眼眸,看着面前长得绝尘出色的女人。 「哇,你就是王妃吗?好漂亮啊。」 「别给我套近乎,偷吃我蛋糕就是贼!」 虽然这小丫头说话好听,但是她的行为却是十分卑劣无耻的。 「嗝,别这么小气嘛,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喽。」薇娅心里想着不就是一块蛋糕吗?有必要这么怒火中烧的。 「你……算了,小凳子把她给我带下去,不许让她靠近我的蛋糕一步!」 「是。」 小凳子额头冒起一阵密汗,还以为这二人马上就要掐起来,实属王妃脾气好,这薇娅公主神态憨真顽皮,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 「我的小祖宗,还是去锦荣宫附近玩耍吧,这御膳房不是你该来的地儿。」小凳子低头弯背的将她给带离了这里。薇娅看着顾筠汝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好像真的是生气。 「要不这样吧,你说让我赔你什么?要多少钱都行。」 薇娅的一句话,差点令她再次喷起怒火。 「小凳子赶紧把人给我带走!」顾筠汝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不想再看到她,由于时间有限,顾筠汝赶紧将顶层的蛋糕重新取下,做了个两层豪华蛋糕,上面铺满了鲜花水果还有一些肉沫。 肉沫是她用蘑菇加上橄榄叶所特地制出来的太后现在正是斋戒的时候,也不喜欢吃荤。 薇娅回味着蛋糕的滋味,跟着小凳子离开了御膳房,一边打了个嗝,「刚刚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那么生气呀?」 「我的公主阿,那可是王妃献给太后的寿礼。」 「原来是礼物啊,薇娅也准备了礼物。」 薇娅憨憨的笑着,清澈乌亮的眼神,透着天真烂漫。 小凳子无奈地摇摇头,这宫中又是多了一位活宝。 景仁宫,数位大臣已经按部就班坐好。 太后看着现场的人儿,脸上露出慈祥温和的笑意。 「皇帝啊,为何昭王我没有来?」太后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并未登场,今天是她五十大寿的生辰,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来。 「母后放心,我与四弟已经商量好了,可能还有些东西未准备好。」 皇上安慰着太后,太后眼角扬起,听着内务府的太监开始拿着册子,某某大臣送了什么贺礼,都清清楚楚的记录在案。 谢熠辉送的一尊观世音菩萨像震惊全场,她的体积庞大,而且浑身用大理石玉所雕刻而成,独具匠心。 「大冢宰可真是有心了,赶紧入座吧。」皇帝将这一幕也看在眼里,眼底一抹深髓划过。 礼册都已经报送完毕。这会儿该顾筠汝粉墨登场。 只见顾筠汝穿着一身素静的衣裳登场。眉宇间涔涔的细汗,更显得她千娇百媚,身后还让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摆放在大殿,众人都好奇地将视线移了过去。 那东西足足有十几尺长,盖着一块红色的大布,也不知是什么神秘的礼物。 「筠汝见过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顾筠汝恭敬的行了一礼,曼妙眸光盈满笑意。 「筠汝,你这带上殿的究竟是何物啊?这般神秘。」 第二百零五章 生日蛋糕 「娘娘,一看便知。」 顾筠汝眼中精光一轮,将红布用力一扯,一块巨型的蛋糕在众人面前变得显眼起来。 特地让人在外面支了几根签子,这样的话红布不会粘在蛋糕上,众人看着这个造型奇特的物种,感到好奇都没有见过,这究竟是何物? 「昭王妃,你这是什么东西?」 皇帝坐在高位上盯了半天也没有看破这究竟是什么。 顾君瑶坐在一边喝着茶水,看到这个东西,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姐姐,今日可是太后的大寿,这个东西……」顾君瑶怕顾筠汝丢人,顾筠汝却是信心满满的站在众人面前,开始介绍这个生日蛋糕的来歷。 「这个就是我为太后娘娘准备的贺礼,大家可以一同品尝,尝尝这滋味如何?」顾筠汝打了个响指,青杏与小凳子,还有青霜将蛋糕给众人分了下去。 众人看着这像是泥巴一样软趴趴的物体,十分的震惊,带着好奇。 大冢宰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小心翼翼的尝了一点,发现有着丝丝的甜味,很快在口腔里蔓延。 皇上好奇地品尝了一口,发现这清甜的味道是他从未吃过的东西,与甜点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是相比那些糕点又十分与众不同。 「母后,你觉得这味道如何?」 皇上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十分新颖,便将目光移到太后的脸上。 「哀家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太后还以为是她新发明的点心,爱不释手,众人将手中的蛋糕吃了个精光,纷纷抢着还要一碗。 顾筠汝坐在一旁的位子上,看着众人瓜分她做的蛋糕,心里十分的满足,可瞄了大殿一眼没有看到容臻。 奇怪,不是说好今天也会入宫的吗?怎么没见到人? 大殿的歌舞乐声响起,又是像往日一样的表演,没有任何新意。 正在众人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搬着一朵巨大的莲花入殿,很快众人提起精神,看着这场演出会带来怎样的心意。 顾君瑶也提起精神,轻快的音乐带着节奏,有几个穿着绿色衣裳的舞女在旁边共舞。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只见莲花朵朵开放,从里面开出了一朵黄色的花蕊,穿着黄色轻纱的女子戴着面纱十分具有神秘感。 顾筠汝看着众人被深深吸引的目光,默默喝了一口茶水,又瞧见太后一副欣慰的表情,这才明白这个节目是太后一手安排的。 看来皇上又想纳新人了。 女子的舞步十分轻盈,宛如飞燕在世。 眼眸华丽而纯洁,乌黑的瞳孔散发着无限的魅力,就像是夜空中的皎皎明月。 顾筠汝看着女子的眼睛,忽然想到今天偷吃她蛋糕的那个女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跟着鼓点的紧凑,女子转圈的数量也越来越频繁,众人都为她的舞技感到赞嘆,女子则是大胆的转到皇上面前,坐在他的腿上,不知又从何处变出一支玫瑰花,竟然大胆的放在了他的手中。 顾君瑶此刻的神情则有些微妙,眼里都是妒 意。 顾筠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见皇上亲自将她的面纱取了下来,果真是那个女子,薇娅!她那俏丽的容颜若三春之桃,清素的眼眸若九秋之菊。 音乐停止,薇娅轻移莲步回到原地。 「好!好!」皇上拍手为她喝彩。顾筠汝嘴里忍不住泛着嘀咕,「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一个舞姬。」 「她可不是什么舞姬,是边塞的公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沉着冷酷的嗓音,将她吓了一跳,嘴里的葡萄还没咽下,活生生地咽进了肚子。 「阿昭,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顾筠汝看着他又戴着眼罩,故弄玄虚,就是不想让众人知道他已经復明的消息。 「王妃,这舞没开始之前王爷就已经在这了。」青峰守在一旁脸色冷峻,看来这二人神出鬼没的本领还真是遗传。 「公主那就是和亲来的喽?」顾筠汝凝神片刻,温和道。 「王妃可以这样认为。」青峰就像是一个无情回答问题的机器,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机器人站在她身后,顾筠汝觉得头皮发麻直犯鸡皮疙瘩。 「礼物都献完了,你有没有带来什么礼物?」顾筠汝一边剥着手中的核桃,好奇地盯着容臻。 「我们二人夫妻一体,你送的那自然也就是我送的了。」 「你这是占我便宜呀!」 顾筠汝星眸圆睁,这个傢伙可真的是会打盘算。 「皇帝,这便是薇娅公主了,你觉得她跳得如何?」 太后笑着看着一旁也颇为动心的皇帝。 顾筠汝一眼就看出皇上的眼睛都已经直了,若不是从今天戴这个眼罩的话,说不定眼珠子也都快凸了出来。 索性不用读心术,默默的吃着面前的小菜。 不过不得不说,薇娅今日带来的舞蹈十分的新奇颇有看点,大臣们都是赞不绝口的。 再看看她那儿脸都气绿的二妹妹,估计在后宫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顾筠汝一发感慨涌上心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后宫的女子啊,推陈出新的,这旧人想要守得皇上的心可真是不容易。 「喂,你今天怎么没有带你的冰雁妹妹一起来。」 顾筠汝将花生米粒儿丢进嘴里,看着只喝着酒的容臻低声问道。 容臻并没有回答,皇帝此刻却有些看的痴了,听了太后的话半响才回过神,「好啊,好啊,这个舞朕还从来都没有看过,颇有新意。」 薇娅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被太后皇上褒奖了几句,便赐她座位,她看着那个王妃也在便欢快地朝着顾筠汝小跑了过去,「王妃姐姐又见到你了,真好。」 顾筠汝差点没被花生米给噎到,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谁是你王妃姐姐呀,别乱认亲戚。」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们今天才认识,这个女子却一脸的活泼天真。 「吃了姐姐的蛋糕就和姐姐是朋友了,原来这里还有一份,姐姐不喜欢吃吗?」 薇娅眼睛都发直了,看着容臻桌子上面那一动未动的蛋糕,默默地咽了口唾沫,食指大动。 「公主若是喜欢的话便请吧。」 第二百零六章 食指大动 「多谢公子。」 薇娅笑嘻嘻的将蛋糕拿了过去。 而从薇娅来到顾筠汝身边的时候,皇上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顾筠汝对上皇上的眼神,皇上此刻的脸却必不可免的红了,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这个夜晚註定又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皇上宠幸了薇娅,封她为贵人,瞬间与顾君瑶平起平坐,而这三天过后,顾君瑶明显受了冷落,每日都等着皇上来,可是每日都等不到他。 「小姐还是别等了,皇上今天又去了那个狐媚子那儿。」 兰儿看着天色已黑,端着糕点走进来,而今天小姐伤心的没有吃下饭菜,脸色都瘦了一圈,心里颇为心疼。 「兰儿,你说按我这速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皇后,淑妃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对手还是那么多,为什么这些女人杀都杀不完!」 顾君瑶歇斯底里的对她怒吼着,她来到后宫已经半年有余,可她迟迟还未能入皇上的眼,而身边的妙龄女子也是越来越多,想要当上皇后,必须还得到太后的支持,可是太后对她视而不见孰若无睹,如今又看中了那个公主。 「小姐你千万别动气,为了那个狐媚子而伤了自己的凤体,不值得啊。」 兰儿看着她模样吓坏了,脸色微白,走上前扶了扶她的后背。 「不值得,究竟什么是不值得,什么又是值得。」 顾君瑶深吸一口气,突然冒出了一个恶毒的念头,看着面前的兰儿道:「叫阿丑过来。」 「小姐……您不会又是要。」兰儿知道一旦召唤阿丑必得出人命,这些年在后宫解决多少个女人,虽然没有被摆到明面上,可总有一天会查到他们头上。 「叫你去你就去这么磨蹭做什么?!」 「是……」 兰儿心里憋着一口气,只好埋头离开屋内。 阿丑来到顾君瑶的跟前,正准备行礼就被她给扶了起来。 「阿丑你我是一脉,不需要向我行礼,而这次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再帮我解决一个人的。」 「娘娘吩咐。」 「薇娅。」 顾君瑶狠狠地眯了眯美眸。 隔日一早,顾筠汝便被太后一旨召到宫中。 「筠汝阿,你的蛋糕究竟是怎么做的?」 没想到顾筠汝一来,太后就问起蛋糕的事情,顾筠汝受宠若惊地笑了笑道:「太后娘娘,您是不是有点馋了,所以想让筠汝重新再做一份蛋糕?」 「不是我馋了,而是薇娅馋了。」 太后笑了笑,一穿着青色衣纱的女子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娇憨的笑意。 「王妃姐姐是我啊,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薇娅神态天真,看起来有她这个年纪的烂漫和动人。 「筠汝阿,上次的事情薇娅已经和哀家说了,她不知道那个蛋糕是你给哀家的生日贺礼,所以不知者无罪,你就不要再怪她。」太后想看着二人成为一对好姐妹,薇娅在这宫中还没交到什么朋友,还是头一次有这么喜欢的一个女子。 「哪敢啊,我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噢,不,现在应该称唿为贵人了。」顾筠汝赶忙改了口,这个薇娅一出现就获得圣上的宠爱。 听闻,每一夜都在她的宫中呆着,而薇娅的眼神也多一丝风韵,初经人事的她却还是这么的天真顽皮,真叫人觉得弥足珍贵。 「你不怪我了就好,那王妃姐姐,你能不能再做一次给薇娅吃啊,薇娅都馋了好多天了。」 薇娅那可怜的小眼神真是叫人怜爱,难怪太后娘娘为了她,亲自将顾筠汝招到宫中,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 画面一转,顾筠汝便与青杏从御膳房过来,做了一整块慕斯蛋糕,摆放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微笑道:「刚刚我已经把步骤交给你宫里的人了,若你以后再馋的话,可以叫他们做给你吃。」 「王妃姐姐,你真好!」 薇娅迫不及待地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蛋糕往嘴里送去。 花嬷嬷分了一块递到太后的手中,太后满脸欣慰,正准备尝一口,却见薇娅手中的蛋糕突然打翻在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哽在喉咙,掐着自己的脖子,嘴角流出了鲜血。 「阿!」 青杏看着她逐渐涣散的瞳孔,吓得尖叫出声,薇娅口吐鲜血之后倒在地,顾筠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迅速来到她身边替她诊脉。 太后盯着手中的蛋糕,手不停的在发颤,将蛋糕扔在了一边,传来太医,而太医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太后娘娘这蛋糕中放有大量的砒、霜。」 太医拿着银针一试,却没想到已经冒黑,这砒、霜的毒性众所周知,而这蛋糕里面放的砒、霜的量足以致命。 「怎么会这样?」太后霜白的嘴唇微微发颤,躺在地上的薇娅已经没有生命特徵,顾筠汝瞪大瞳孔,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蛋糕是她和青杏一起做的,根本就没有外人接手的机会。 「太后娘娘……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顾筠汝一脸忐忑地向她解释,可太后看到面前的场景,足足惊的说不出话。 「昭王妃,太后寿宴那日,只有你与公主起了争执,所以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王妃所为还有待商榷。」 花嬷嬷看着胆战心惊的一幕给出结论,顾筠汝立即摇了摇头解释道:「虽然我那天与薇娅吵了几句,可是不至于再次做蛋糕毒死她,而且还是当着太后的面……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我的蛋糕里面放了砒、霜。」 太医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尸体让人先抬出太后宫中,太后受惊,花嬷嬷看着太后的眼神,走到顾筠汝面前道:「还请王妃暂时留在宫中。 放心吧,太后一定还您一个公道的,只不过这些日子王妃最好哪里都不要去。」 「太后娘娘这件事情一定不是王妃做的,青杏与王妃一直在一起,而王妃为人如何,太后您是最清楚的。」 青杏跪在一旁为她辩白,可如今的太后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让人将她们先送出去。 第二百零七章 食不果腹 皇上得知此事颇为恼怒,但知道这一定与王妃无关,可接触蛋糕的只有她和青杏二人,于是叫人将青杏抓了出去严刑拷打。 「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呀,奴婢没有理由要害贵人!」 青杏整个人被绑在木桩子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被鞭子抽打的体无完肤,血肉模煳。 「会不会是你与王妃有什么过节,所以你才要以此来嫁祸给昭王妃的头上?」 皇帝冷峻地站在她的身前,目录凶光地瞪视着她。 「皇上奴婢根本与公主毫无过节,更别提要害她了,而奴婢也没有接触过什么砒、霜。」 青杏两行泪水流下,脸上的伤痕让她看起来更为的憔悴,声音都在发抖,被冷水泼了一遍又一遍,身上早已经是遍体鳞伤。 「再次拷问,若她再是不招的话,就让她滚钉床。」 皇帝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他不仅要为薇娅讨回一个公道,还要为边塞一族给出一个交代,必须在紧短的时日内找出兇手的话。 「不要啊,皇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青杏悽惨的嚎叫着,看着一旁滚烫的铁片要贴在她的身上,此时一道沉稳的男声响了起来,「住手!」 只见容臻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队人。 「见过皇兄,皇兄,此事疑点颇多,不如先交给大理寺和刑部,而青杏是不是兇手,臣弟认为没有这个可能。」 青杏本快被吓晕,看到王爷突然来此,心里颇为激动,两行热泪又流下来,「王爷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要害公主。」 「那你认为,这件事情会是谁所为呢?」 「还请皇兄宽限一些时日,这兇手一定还在宫中藏匿,不能让真正的兇手逍遥法外。」 容臻不卑不亢地说道,皇帝气愤地挥了挥宽大的袖袍,便离开了大牢。 「把她给我放下来。」容臻看着被打的不成样子的青杏,将她交给了青峰,让他先将她带回去安置。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青杏说了两句便晕了过去。 而画面一转。顾筠汝从天亮等到了天黑,还是不见青杏回来,听到门口有打开锁的声音,激动地拍了拍门框,「青杏回来了吗?」 外面的差人只负责将饭菜送来,并不能和她多说一句话,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离去,顾筠汝懊恼地皱着眉头,把饭菜从门口拖了进来。 「我也真是倒霉呀,为什么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顾筠汝看着白色的米饭上飘着几根青菜叶,还有几片没有刮干毛的猪肉,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顾筠汝嘆气声一遍接着一遍,突然,不知是谁从窗户那边丢进来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闻到鸡肉的味道,嗅了嗅鼻子,赶紧将那包东西打开,果然是半只烧鸡! 「哇,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烧鸡!」顾筠汝两眼冒起亮光,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上什么好东西,想着青杏说不定在地牢里受罪,一时之间都快哭出声,扁了扁嘴,「放心吧青杏,等我出来了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说罢,开始啃着这半只烧鸡。 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不太清晰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你不怕东西有毒吗?」 话音一落,顾筠汝慢慢的将口中的肉都吐了出来,不知是生理的反应还是心理的反应,下意识就用手抠嗓子眼儿,想将肉都吐出来。 「哈哈哈,逗你玩儿的还当真了。」 顾筠汝脸色发白,听到门口的声音响起,愤怒的咬着银牙。 「有本事进来躲在门口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你真的想让我进去?」门口那一道声音突然又响起,顾筠汝感到一阵冷风从后脖梗灌了进来,忍不住瑟瑟发抖。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进来了,那你告诉我…我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顾筠汝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但由于隔着一道门听的不是很真切,男人戏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放心吧,只是没了半条命而已。」 「什么!」顾筠汝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到底什么人啊?装神弄鬼的。」顾筠汝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仔细一听,发现这个声音十分耳熟。 「是我。」 不知什么时候,声音又从屋子里传来,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容臻。 「你想吓死我呀!」顾筠汝脸色发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不是没被我吓死吗。」容臻眼上还蒙着一块纱布,但可以看出来,他什么都看得见。 「哼!是不是我被你吓死你就开心了?」顾筠汝没好气的哼了两声,抱着剩下来的肉坐到一边,开始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吃的东西这么差,难怪瘦了。」容臻脸上泛起一丝心疼,但很快嘴角又慢慢的压平。 「我不服,连个上诉的权利都没有吗?人不是我害死的,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顾筠汝吃饱了肚子开始叫冤。 容臻缓缓转过身。「你有什么证据?」 「我!还真是奇了怪了,那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她,我来到这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我是什么样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行你可以去问问小凳子。 我平时里的人品怎么样,虽然我酒品不好,但我不至于这么狠心杀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吧?」 顾筠汝气得头皮发麻,语言都快组织不清了,这是她有史以来受到过最大的冤屈。 「放心吧,这件事情已经有大理寺和刑部受理了。」 「呵呵,按照他们那个破案的速度,还不如我亲自来呢,兇手……兇手肯定知道我今天要来,也知道薇娅想吃蛋糕,不然不可能那么提前做准备。」 容臻面不改色的应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毒药不是你下的。」 顾筠汝欲哭无泪,为什么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要被这些人平白无故的指责,连撞死的决心都有了。 「难道我的大好年华就要活活的被人困在这个地方了吗?不行,你带我出去,我亲自找兇手!」顾筠汝紧咬着银牙,容臻既然能够趁着这么多人不注意的时候进来,就能趁着这么多人不注意的时候带她出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处。 第二百零八章 被人发现 没想到他不做犹豫的就答应,给她换上了一身太监穿的服饰,把青霜偷偷的送进来。 偷天换日根本就没有人发现,顾筠汝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阿昭,青杏到底怎么样了?不会真的丢了半条命吧?」 顾筠汝放轻步子跟在他身后,脸上满是担忧。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要是再不为自己找到证据的话,被送到地牢里的人就是你了。」 「我……」顾筠汝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果然伴君如伴虎,这个皇上看起来温和明理,却不如容臻。 程绍远接到了命令来到宫中,先到御膳房附近来问询其他的宫人是否亲眼看到顾筠汝下毒一事,由于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所以顾筠汝是否在蛋糕里下了毒药还尚不能确定。 「王爷?」 程绍远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容臻,立即迎上前去,顾筠汝赶紧压低帽子,没想到程绍远也接到这个案子,这下倒好,脸可是丢大了。 「你怎么在这儿?」容臻看着面前的程绍远开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臣收到命令,来到宫中调查王妃在蛋糕投毒一案,所以来到御膳房附近,看看有没有人亲眼看到是王妃下毒。」 顾筠汝听到程绍远的话差点气到吐血,她当然没有下毒了,谁会用这样一个卑鄙而又卑劣的手段,在太后的面前亲自下毒? 这不是往自己推到火坑,这是什么? 「找到了吗?」容臻不紧不慢的问道。 顾筠汝心里不禁冷笑,找到了才有鬼,那个蛋糕只有她和青杏两个人严防死守,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有投毒的机会。 「暂时还没有找到,可能我需要去找一下王妃,问一问事发的经过。」 「不用了,我就在这,你要问什么就问吧。」顾筠汝早已耐不住性子,越早真相大白越好,直接摘下了帽子。 「王妃……你。」程绍远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易容成一个小太监,若不是主动将帽子摘下,还真没认出来。 「别你你我我的了,你要问什么赶紧的,我可不想扣上一个杀人兇手的帽子。」顾筠汝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 「这边请。」程绍远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几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庙堂,这里嫌少有宫人出现打扫。 「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个蛋糕是我亲自收集的材料,还有青杏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的,不可能有外人投毒的机会,我不至于入宫的时候随身还带着砒、霜吧?」 顾筠汝解释的唇干舌燥,就要看看二人愿不愿意相信她。 「可是毒药的确出现在蛋糕里,这个没有假,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程绍远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公主一早就中了毒?」 「这个没有可能,太医亲自拿着银针在蛋糕里测出了有砒、霜。」顾筠汝在事发现场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还心有余悸,想到薇娅口吐鲜血的模样,便心惊胆战。 容臻全程都是一副思索的模样,程绍远观察出昭王殿下,根本就没有眼瞎,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找到位置坐下。 「殿下,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程绍远想听听他的主意,顾筠汝却一脸无情打断了他。 「他怎么看,他是个瞎子,还看得着吗?」 「……」 顾筠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越乱就越难发现线索。 「罢了,这件事情必须得从头开始调查。如果真的有人是在砒、霜里动手,一定会找到作案的时间间隙,究竟是什么时候把毒放进去的?」 「王妃分析的有道理,我会叫人注意这些日子倒入食物干桶里的东西有没有砒、霜成分,若是有的话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有砒、霜的人。」 顾筠汝面色严肃的摆摆手,摇了摇头,「这个人有砒、霜,肯定不是这一阵子才准备的,很有可能是准备了很久,而这个人神出鬼没,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而且这个人,手上背负不止一条人命。」这话是从容臻的嘴里说出来的,顾筠汝听了颇为震惊,她接下来的正准备说这句,没想到就让他抢先了。 「可以呀,青出于蓝啊?」顾筠汝对他竖起了拇指。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顾筠汝赶紧戴上太监的帽子,将帽檐压得低低的,原来是刑部的人,看着程大人在这,立即走上前行了一礼,又给容臻行了一礼。 「行了,别多礼,快说,发现什么线索了。」 程绍远面色顿时变得严肃,眉宇间透着坚韧。 「是这样的,这几日我们调查到,薇娅与君贵人走的近。」 「君贵人?」程绍远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提醒道:「便是王妃的妹妹。」 「原来如此,继续。」 「薇娅公主身边的几个宫女,都可以作证。君贵人与她交情颇好,经常会送一些珠钗和植物。」 「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就没有了,那些人说的都是边塞语,属下实在是听不懂。」 「罢了,你们继续找,找到可以王妃清白的证据。」 「是。」 待人走远了之后,顾筠汝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王爷,王妃,臣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先离开了,王妃,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以证明你的清白。」 程绍远万分笃定地对她说出这句话,眼睛里还藏着浓浓的爱意。 「恩。」 顾筠汝和容臻离开,看着身旁不断的有宫人向他问安,只好紧紧的压住帽檐,生怕旁人发现。 「我说,要不咱们去薇娅的宫里看看?」 顾筠汝白天只能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晚上就和青霜对换,重新回到那个院子里被人监视。 「我一个大男人你觉得合适吗?再说了皇兄并没有让我查理此案,就是为了不会偏袒于你。」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你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妻,我要是含冤而死了,你这个夫君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顾筠汝一边和他斗嘴,容臻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子的皮可是越来越厚,竟有些说不过她。 「赶紧的,趁天没黑咱们再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挖到什么线索呢。」顾筠汝催着容臻赶紧带她去一趟薇娅的寝宫。 第二百零九章 印象深刻 来到薇娅寝宫,便听到了有女人呜咽的哭声。 这与薇娅一起进入大齐的那些侍女。 侍女们见到门口有人进来,赶忙起身请去迎接。 顾筠汝看她们眼泪汪汪的,嘴里叽里哌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可以从她们的神态看出,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替她们公主做主,一定要找出杀害公主的真兇。 「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有没有人能说普通话?」顾筠汝突然冒出了一句,众人停止住了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容臻的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纯正的边塞语,顾筠汝这才想起来他从小就在边塞长大,在马背上与敌方厮杀,同时也能知道她们话里的意思,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着容臻顺利的和这些姑娘交谈,顾筠汝松了一口气,便借着这功夫到房间里看个仔细。 顾筠汝左右仔细排查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想来程绍远的人已经在这里搜寻了一圈,既然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并没有在这里发现疑点,说明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办法继续排查。 与容臻离开,顾筠汝神情恹恹,提不起任何一次兴趣。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容臻压低声音关切的问道。 「没有任何线索,看来这回连老天爷都不帮我了。」顾筠汝落寞地垂着眼睑。路过御膳房附近的时候,便提议要去里面看一眼。 顾筠汝想看看究竟是哪一部的食材被人投了毒,还是蛋糕成型了之后有人借用这个机会投毒。 「你们两个人真的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蛋糕吗?」容臻发出弱弱的质疑声。 「这个我倒是不确定,应该问一问青杏。」 顾筠汝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一脸渴求地看着他,「麻烦安排让我和青杏再见一次面吧。」 「嗯。」 很快,夜色已经深了。 顾筠汝重新和青霜调换了回来,到后半夜的时候果然见到青杏。 「王妃!」青杏激动地凑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好青杏,让你受苦了。」顾筠汝拍了拍她的后背,看着她身上还有一些没有好的伤痕,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王妃,别人不相信我不要紧,但是王妃你不能怀疑我,我和公主又没有什么过节,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害她。」 青杏这几天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幸亏王爷突然出现,将她从行部大牢里带走,不然还不知道会遭受到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我明白,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无辜的,只不过有些人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青杏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离开过蛋糕?」 青杏擦干眼睛,仔细回忆着和王妃一同做蛋糕的场景,她当时帮忙就打一些下手,因为要收集材料,所以离开过几次,但是时间都非常的简短。 「王妃说你要找松露,所以奴婢特地跑去后院儿耽搁了有半个时辰。」 青杏这才勉强记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时辰?可是在我的时间看来你只离开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又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拿回松露。」 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按照青杏所说的话,那她的确是没有回来过,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是已经带着松露回来,并且已经完成她的吩咐。 「可是奴婢记得奴婢的确是拿了松露之后才回来的,中途并没有先跑回来过,王妃,你是不是记错了?」 容臻一脸云淡风轻地坐在一旁听着二人谈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有没有可能,那个回来的人不是青杏,而是有人易容的?」 「易容?」顾筠汝心中一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必须得找到这个隐藏在人群中的罪魁祸首,可是这人既然这么喜欢擅长伪装的话,就不是那么好抓到的。 青杏脸色微白,唇瓣也止不住地发抖,抓着顾筠汝的手道:「王妃,你一定要替奴婢找回一个公道。」 「放心吧,我会的。」顾筠汝拍了拍她的手,让容臻先将青杏送回去,她则是在这里平安的度过了一晚。 太后因为薇娅的事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吃喝,大病一场,皇上等人都在殿外伺候。 顾君瑶特地让人熬了一碗参汤前来探望太后,看着皇上面露不悦的守在一边默默的垂下眼睑。 「皇上你可一定要注意龙体啊。」顾君瑶在他的身边柔声说着,一双楚楚动人的媚眼,时不时的看着他。 「朕知道,有劳君贵人了,你先回去吧。」 「恩。」 顾君瑶带人来到御花园附近,听着兰儿的话,鼻孔里发出冷哼一声。 「果然还是阿丑办事滴水不漏,现如今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顾筠汝,想必她这次也没有办法脱罪了。」 「是啊,还是要贺喜小姐,这个薇娅公主一死,皇上看起来的确是颇为动怒。」 「嗯,不说那么多了,反正牵扯不到我,让他们继续查下去,就像是无头苍蝇乱撞,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真兇是谁。」 顾君瑶冷笑,而在一旁的小太监慢慢抬起头,这是顾筠汝,她本来想在御花园找些灵感,却偶然听到她这一句话,好奇地皱了皱眉梢,难道公主的事情和她有关? 夜深,顾君瑶让兰儿熄灭蜡烛,她先躺在床上和衣而睡,隐约之间听到有女人呜呜的啼哭声,勐地睁开眼睛一看,去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披头散髮的女子站在床边,吓得她脸色一白,赶紧坐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顾君瑶抓紧被褥,额头上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我是谁?难道贵人不知道吗?蛋糕真的好好吃,贵人要不要来一份?」 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定,似男似女难以分辨,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蛋糕,慢慢餵到她嘴边,顾筠汝吓的瞳孔放大,赶紧缩在床边的角落,向她跪下。 「薇娅……你是薇娅……」顾君瑶吓得面无人色,眼前这个白衣女子阴森森地笑出来,宛如凄凉夜空一阵巨响滑过。 「是啊,贵人姐姐……下面真的好冷啊,你要不要一起来?」女鬼说着伸出了修长的手指,一瞧,上面的肉都没了,只是一双双森森的白骨。 第二百一十章 阿飘復仇 「不是你让人在蛋糕里下的砒、霜又是谁呢?如果真的不是你的话,那你把这块蛋糕吃了吧。」女鬼阴柔悽惨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吓得面无血色,浑身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是顾筠汝,如果你要找是谁害了你的话,就去找她吧。」 「嗯?可是阎王爷告诉我,害我的人是你。」女鬼说着,嘴里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顾君瑶赶紧捂住耳朵,脸色越来越白。 「好,我承认是我害的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回来找我復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还敢说不是故意的?」外面突然一道惊雷闪过,顾君瑶看着女鬼离她越来越近,直接晕死过去,而女鬼见她没有反应,赶紧将头上的碎发一股脑地顺到脑后,原来是小凳子。 「王妃,出来吧。」顾筠汝从窗户跳了进来,程绍远等人也走了进来。 「王妃,你是怎么知道此事与贵人有关?」 程绍远本不想来掺和这一脚,但是见她不依不挠,百般坚持,索性要了小凳子和一干人等过来装神弄鬼,没想到这样一吓唬她还真的就招了。 「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这读心术厉害的很。」顾筠汝摘下太监的帽子,这几天深居简出的,总算是让她抓到了真正的兇手。 而就在此时,程绍远感觉到门口有一道黑影掠过。待他找人一同出去查看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谁?」顾筠汝好奇地站到程绍远的身边,盯着他一脸古怪的神情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傢伙的功夫很厉害。」 「呵,能有多厉害,青峰!」顾筠汝传来了青峰,让他跟上前瞧个仔细,青峰不辱使命迅速使用一身轻功飞上了屋檐。 他追着那个黑影一直到了宫西墙,这里没什么人巡逻,看起来这个人也很喜欢来到这样偏僻的角落,也有可能是故意将他引过去。此人脚尖点落在屋檐上,青峰也就停了下来,看着他宽广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阿丑?」青峰知道关于他的武功招数是十分不见踪影,此人的身份也十分的神秘。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阿丑缓缓的转过头去,戴着那半张银黑色的面具,在森森的月光下,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公主的事情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青峰厉声质问道。 「有没有关系又能如何?」阿丑气定神闲的站在他面前,并没有要与他出招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你所为的话,那我将会替刑部的人将你缉拿归案,你在宫中究竟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应该不用我细说吧?」 青峰一字一句,目光十分坚定地看着他说道。 「真是可笑,能够赢得过我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生。」 阿丑不与他啰嗦,正准备逃离宫中,青峰又再次不依不舍地追上前去。 另一边,顾君瑶感觉人中被人狠狠掐一下,缓缓的睁开惺忪的眼睛,却看到皇上等人都在榻前围着她,一脸惊恐的起身,以为刚刚只是一个梦,梦到薇娅来復仇的梦。 「皇上……嫔妾好害怕呀。」顾君瑶想要皇上贴近一些,却发现他的眼神十分的冷漠且陌生。 「皇上,为何带了这么多人入嫔妾的屋内啊?」顾君瑶迷茫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隐约感到不好的事发生,而就在此时有人将兰儿给带了进来。 「兰儿……」顾君瑶看着兰儿面色惨白,一看就是受到极刑之苦,皱了皱眉梢,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皇上?」 「你还有脸叫朕,薇娅的事情,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兰儿都已经招了。」顾君瑶脑中轰然一响,喃喃道:「怎么会,公主的事情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顾君瑶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程绍远走上前,对着皇上行了一礼道:「皇上,兰儿已经供人不讳,但是下毒的人,还没有被找到经过调查,此人一定擅长易容之术,不然不可能这么多日都了无音讯。」 「好啊,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都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谋算之术。」皇帝气的脸色铁青,对躺在床上的人只有深恶痛绝,没有任何的怜爱。 「先将贵人软禁在屋中,不准她踏出屋子半步,等找到那个下毒的人之后再听朕的发落。」皇帝简单的交代两句之后,便拂袖离开,程绍远等人恭恭谨谨地守在门口。 「绍远哥哥……瑶儿真的没有下毒,难道就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顾君瑶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爱,看着门口一脸绝情冰冷的程绍远,哀求的冲着他说道,竟直接赤着脚从床上跑了下来。 「贵人烦请自重,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命令,在此事调查清楚之后,皇上定有判断。」 程绍远对她的委屈和哀怜视而不见,直接叫人关紧了房门,任何人也不得与她说半句话。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被光明正大的放出来,看着守在门口的青峰和青霜二人,走上前去问道:「昨天追查那人,追查的怎么样了?」 「不出王妃所料,此人正是阿丑,此人擅长易容之术,如果是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他顶着青杏的皮囊来到御膳房下毒的,所以王妃没有察觉。」 「我就知道这个该死的阿丑,助纣为虐。」顾筠汝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但是想到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两个青峰对付他的话,估计够呛。 「你和黄子俊将军带人在附近一定要严防死守,我相信阿丑一定会回来的。」就像是紫珞拼了命的救淑妃出去,主僕二人的情分是她这个现代人不能所体会到的,或许这已经演变成了一种亲人的关系。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并没有捉到阿丑,就在青峰等人掉以轻心,以为阿丑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不好了,景仁宫走水了。」 随着丫鬟和太监们此起彼伏的喊叫声,空中的人混乱成一团。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独有偶 这场火灾并没有伤及太后。 只是把皇宫上下闹得人心惶惶。 青峰等人默默守在附近,果然发现了阿丑的踪迹。 「你们为何还不放过我?」 阿丑眼神冷峻地看着面前的几人,光是凭藉着几只羽林军的队伍,想要对付他,根本不可能。 「王妃的命令,谁叫你家主子心这么歹毒,一个并不相干的人都要毒害,劝你还是金盆洗手吧。」 「谁说不相干,只要这天底下的人让瑶儿伤心难过,我就一定会让他们百倍的偿还。」阿丑似乎在暗暗发着什么毒誓,眼神一眯,神情变得兇狠莫测了起来。 很快,青峰等人与他厮打一片。 黄子俊成功地将太后宫中的火给救下来,看着在一旁唿哧带喘地顾筠汝道:「王妃,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行了,您金枝玉叶的还是别来。」 「为什么不来?我也得看看太后娘娘如何了。」顾筠汝腰上还挎着百宝箱,走进殿中,花嬷嬷守在一旁满脸的忐忑和焦虑,「王妃,你来了。」 「先别多说了,拿些药酒过来。」 虽然不知道顾筠汝拿药酒做什么,但还是叫人乖乖的将这些东西都准备齐全。 「王妃,东西。」顾筠汝直接从花嬷嬷的手上拿过药酒,在太后的鼻尖抹了一下,太后这时果然醒了,看着面前的景象皱了皱眉头。 「太后,您现在感觉身体如何了?」花嬷嬷在一旁急得踱步,王妃一出现就有办法了,太医等人稍后才赶到,又给太后重新治了一下,发现已经并无大碍。 「你们这些混帐太医来的还不如王妃及时,要你们这帮老骨头还有什么用?」花嬷嬷代替太后将他们狠狠训斥了一顿。 顾筠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捏了捏鼻尖,「嬷嬷息怒,其实这帮太医年岁也大了,要走路过来还是得时间的。」 在宫中的这段时日,顾筠汝才发现这宫中的太医大部分都已经是上了年岁的,若真的是宫中贵人出一些紧急事故的话,凭藉着他们这些老骨头想要及时感到还是有些困难的。 「王妃说的对,就应该把你们全部都轰出宫去。」花嬷嬷竖着眉头,毫不客气地教训着,知道花嬷嬷是太后的心腹,这样做只是为了太后而已,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行了,别说了,带着太医都退下去吧。哀家只想和筠汝多呆一会儿。」太后声音弱弱的,若不仔细听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顾筠汝看着花嬷嬷带着太医还有下人都退出了殿中,便一脸殷切地望着她,「娘娘,可是觉得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太后脸孔憔悴,此刻看起来总算是有些精神,「哀家知道薇娅一事与你无关,当初软禁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这样做的话恐遭宫人非议。」 「其实筠汝知道太后娘娘的意思,若真的想要教训筠汝的话,大可直接将筠汝送到刑部去,如今总算是捉拿到真兇,也算是给薇娅公主一个公道了。」 想到神态天真顽皮的薇娅公主,这是她来宫中这么多日见,到唯一一个性情纯真的女子,贪吃俏皮好玩乐,可是没有想到天妒红颜,居然让她早早离开了人世。 「都是哀家的错,哀家没有立中宫,才会让这样的事情多次发生,筠汝,你觉得究竟谁能够胜任皇后的人选?」太后隐约也听闻这件事情是延禧宫的君贵人所做。 她平日里就显得心事繁重,没想到果然做出了这等恶毒的事情! 「这是后宫的事情,筠汝不太明白,不过筠汝知道的是,要做皇后就必须心中善良辅助皇帝,而且做事也要秉持公道,筠汝不是后宫之人恐怕不能妄加定夺揣测。」 太后听罢,欣慰地拉起她的手。 「哀家看着你就欣慰了不少,这件事情哀家会与皇帝商量的。」 「嗯。」 在景仁宫又陪了太后一会儿,待太后的心绪好转之后,便匆匆回到院中,想来到顾君瑶的屋中探望,却发现附近有过打斗的痕迹,只见青峰一脸落魄的走上前,额前的一缕碎发随风飘。 「卑职失职,没能抓到兇手,还请王妃治罪。」看来阿丑的确是来过了,顾筠汝将双手负予身后,气定神闲地点头,并不打算怪罪,大步走到屋内。 「青峰,你带人在外面守着,我进去有几句话要和她说。」顾筠汝吩咐了下去,心事重重的推开了门,又再次关上,如今屋内珍贵的花瓶和器皿都已经让人给搬出去,显得非常的空旷和冷清,与冷宫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皇上是皇上吗?」顾君瑶到现在还痴心妄想着,皇上一定会回头来找她,激动地走上前,却没想到顾筠汝。 她赤着脚又往后退一步,眼神满是鄙夷和冷漠,「你来这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来嘲笑我的吗?」顾君瑶狠狠眯着眼眸瞪视着她。 「你误会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已经没有人会来救你了,你不如乖乖地向皇上求情,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顾筠汝知道皇上并非什么薄情寡义之人。只是这件事情,顾君瑶实在是有些过分,一条人命就这样死在她的手中,还不知道她手上到底背负着多少条人命,和之前的淑妃有什么区别? 「呵,你以为你说这些就会让我肝肠寸断吗?除非皇上亲口跟我说这些,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我相信皇上心里还是有我的,而我马上也会成为皇后。」 顾君瑶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的确是让人十分心动,这些年来侍奉君主也学了不少的魅惑之术,只是可惜永远都是新人更加的让人为之心动,而她这个旧人早就已经被皇上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还不知道吧,太后准备要立皇后了,不过皇后的人选一定不会是你,你杀了公主就意味着两帮之间结战,你为了得宠,竟然让无数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可曾想过这些人该如何?」 第二百一十二章 麻木不仁 「那些贱民之躯与我又有何干,只要我当了皇后,我要怎样就怎样,我就能查到顾家被灭门的原因。 你如今当上昭王妃,就对父亲母亲之死不闻不问,试问你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当的?」 顾君瑶对她进行斥责,面色扭曲怒视着顾筠汝。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顾氏被灭门一案,只不过这个兇手除了阿丑能找到其他人根本就找不到。」 「什么?」 顾君瑶一脸意外的看着她,难道她早就已经知道兇手是谁,只是不想透露。 「究竟是什么人?」顾君瑶歇斯底里地走上前问道,眼眶也隐隐红了一圈。 「紫珞。」顾筠汝坚定的给出了这个答案,她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现在的紫珞已经查不到踪迹。 「她……」顾君瑶回想之前与淑妃交恶,难道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 顾筠汝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逐渐变得惶恐的神情。 「你知道了兇手又如何,还能为顾府报仇吗?」顾筠汝冷冷地盯视着她,如今她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呵,顾筠汝,我会用我自己的这双手给父亲和母亲报仇,我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顾家,那就算了,我也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过亲姐姐看待。」 顾君瑶凛然的双眸透着森森的寒气,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随便吧,反正我也无所谓。」顾筠汝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心里却是万分的动容,管家来福为人老实,却无缘无故死在那些人的手下。 看着顾筠汝准备离开,顾君瑶准备要拿着章子刺杀,却没想到门口的青峰迅速冲进来,狠狠的抓着她的手腕儿,只是轻轻一扭便听到了咔嚓一声,顾君瑶手上的簪子也随之落地。 「啊!」 顾君瑶痛苦万分的捂着手臂向后大退了几步,脸色越来越白,瞪视着顾筠汝与青峰。 「就凭你也想杀我,太不自量力了吧。」顾筠汝从容优游的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鄙夷,不屑,就这样离开了她的视线。 「啊!」顾君瑶痛苦的大喊一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回想到了入宫时候的一幕幕,她处心积虑的爬到今日的地位,没想到又被顾筠汝给拉了下去。 回到院中,容臻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院子,眼神有些微妙。 「皇兄那边已经下令了,明日就将顾君瑶送到刑部。」 「看来皇上那边耐性也没了。」顾筠汝面无表情的坐到他对面,拿着果茶一饮而尽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 「阿丑一定也收到消息,到时候他一定会将顾君瑶带走的,咱们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 顾筠汝目光幽幽转寒,看着容臻眸中蕴着寒霜,这幅上好的皮囊若是不仔细利用一下还真是可惜,于是直接将容臻拉进屋中,找来一堆的胭脂水粉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 容臻开始是抗拒的,但是奈何顾筠汝不依不挠的要是在他脸上动笔,只好安静地坐着,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青峰看到面前已经完全是一身女装的王爷,差点没笑出声。 「来,再把头髮披散下来就更像了!」顾筠汝把容臻打扮成女装的样子,又将妆容化的酷似顾君瑶,这一定会让阿丑认为容臻就是顾君瑶,她这是以笔之道还施彼身。 「大功告成!」 顾筠汝欣赏的看着面前的容臻,果然比女人还要妖媚,除了这肩膀的骨架有点大之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纰漏。 一绺靓丽的黑髮飞瀑般飘洒下来,顾筠汝又拿着斗篷披在他的肩上,看向站在门口的青峰道:「怎么样,这下是不是就更完美了?」 「恩……完美。」 青峰努力的憋着笑,但是实在是憋不出来了,直接嗤的一声笑出了声。 「………」 容臻埋头并不想看镜中的自己,只怕吓了一大跳。 若不是为了抓捕兇手归案的话,他才不会大动干戈的陪她。 明日一早,便有刑部的人开始来押送顾君瑶回到大牢,只要到了刑部之后,任何一个人都别想轻易的来到大牢附近。 阿丑已经易容成其中一个小吏,混了进去,不叫引人注意。 「来,赶紧的把人抬出去!」 前面的指挥官说着,派了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上前。 阿丑便是其中一个,他背着身上的顾君瑶,却觉得体重好像也比往常重一些,但他已经不能多想,在中途的时候给众人放了烟雾弹,带着人逃到了郊外。 「小姐!」阿丑将顾筠汝慢慢放下,看着她披头散髮模样十分的憔悴,不知道她究竟在雾中受到了何等的折磨,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她今日所受的委屈加倍奉还给那些人。 「小姐……」阿丑正准备拨开他的碎发,却不知何时一根银针已经扎入他的体内,再看眼前的人早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面孔,定睛一瞧,原来是昭王殿下。 「你!你把我的小姐藏到哪里去了?」阿丑震惊的向后大退几步,发现浑身软绵绵的四肢无力,这根银针很有可能是控制他内力运行的银针。 「你不是瞎了吗?怎么会看得见?」阿丑天真的以为容臻现在已经是个废物了,却没想到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暗算他。 「是瞎了,不过现在又好了。」容臻当脸上的妆容一抹,恢復往日英俊的容颜。 「哈哈哈!上当了吧。」 一道清澈高亢的女声从他身后传了过来。阿丑转过身发现居然是顾筠汝。 「你们……你们居然敢骗我。」阿丑被激怒,想要运行功力却发现只要运一下就会有淤血逆脉而上,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便会吐血身亡。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免得把自己给逼死了,这样我可就管不了喽。」顾筠汝双手负于身后,带来程绍远,还有黄子俊等人,将他团团围住。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程绍远一声令下将人给带了回去。 「王妃,多亏你这个计策了,要不然还不能轻易的将这个阿丑捉住。」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逆流而上 顾筠汝得意洋洋地擦了擦鼻尖,看着容臻已经换回一身男装,走上前挑了挑柳眉,看着他道:「怎么样,当女人的滋味不错吧?」 「没有兴趣。」 容臻是一个何等要面子的人,居然听了顾筠汝的一句话毫不犹豫的点头扮上女装,程绍远看得出来,王爷是真心喜欢她的,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这里呀,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顾筠汝正准备离开,却看到程绍远在身后似乎有话要与她说,拍了拍容臻的胳膊道:「好了,你继续把眼罩带着装瞎子,先回去吧,让青峰在你身后守着,我去和程兄说几句话,马上就来。」 本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没想到她又欢脱地跑去找程绍远,果然哪里有案子就能见到顾筠汝,默默地将这一口恶气给吞下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叫她逃离了自己的手掌心。 「程兄,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顾筠汝一双丽目勾魂慑魄,此刻带着一些娇憨顽皮的姿态看着他。 程绍远摸了摸鼻子,十分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到了别处,「总觉得有人偷偷跟着我们,刚刚发现了一点动静,但是呢,人又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你可别吓我,大白天的不会真的碰到鬼了吧。」顾筠汝心有余悸,当初叫小凳子装鬼去吓顾君瑶,也被小凳子的装扮给吓了一跳。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程绍远将手垂下来,想到了顾府灭门一事,于是便道:「这些日子,有人说知道紫珞的消息,说是跑到了京郊一带和几个土匪沆瀣一气,搜刮民脂民膏,已经让人带兵剿匪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是要占山为王的节奏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不就成了一个女土匪吗?」 顾筠汝和他并肩而行,脚步放缓,一边分析着,紫珞消失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计划,淑妃的死,她一定不会就此作罢。 「你说这个紫珞究竟是什么身世来歷,为什么老是追着淑妃的事情不放呢?」 顾筠汝不太明白,像他们这种封建建制度下受过洗脑和教育的人,难道一个奴僕跟在主子一段时间之后就一辈子认定了那个主子吗? 「淑妃本是前朝尚书之女,紫珞从小就被送去了峨眉一派,之后又在塞外学习过巫蛊之术,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 「原来是这样啊,那阿丑呢?为什么他武功这么高强?」 「天赋吧。」 听到程绍远谈起天赋论,将双手搭在胸前,准备要和他好好掰扯一番。 「你觉得天赋和努力哪个重要?」 顾筠汝给他设了一个圈套,程绍远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努力更重要一些。」 「不不不,这个我倒不能苟同。」顾筠汝说罢,注意到了附近有人出没。给程绍远使了一个眼色,可是这傢伙还在认真的和她探讨天赋论的问题,顾筠汝本来是想找个话题转移身后那个人的注意力,却没想到这个呆子半天都没有收到她的讯息。 「所以我认为还是努力更为重要…」 说了半天,程绍远陶醉在这个话题不能自拔,顾筠汝竖起耳朵,听着附近的动静,那个人早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看着面前的呆子,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冷冷笑了笑,「好吧,好吧,还是你厉害,不跟你说了回府吃肉去。」 说罢,顾筠汝打道回府。 秋水阁。 明月端着一碗药羹走了进来,这个是胡太医开的药方,但是小姐根本就没有什么病症,所以她便快速的倒在了花盆里。 「小姐,您装病也有一些日子了,是不是该好了?」 明月走到一旁焦急的看着她,今日王爷和王妃也回府了,听说两个人一回復又吵了一架,吵得不可开交。 「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个顾君瑶生性还真是歹毒,估计和她姐姐也是一样的货色,咱们必须得小心这个人。」 「小姐,您说的是王妃吗?这个王妃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是明月总觉得她城府很深,估计在想着该怎么笼络王爷的心呢。」 明月说的一本正经,谢冰雁靠在床沿又勐的咳嗽了几声,竟咳出了血来,明月看到这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怎么会?」 谢冰雁摇了摇头,看着明月笑道:「每到冬季便会旧病復发,我已经习惯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王爷,免得他担心。」 「可是小姐,以往这个时候会有大人来为你运内功,驱除你体内的寒气,可是现在您来嫁到王府之后……」 明月一脸不忍的看着她。谢冰雁脸色微白,抓着她的手轻声一笑。 「我这幅躯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如今能够好好的过接下来的日子,我已经很高兴,起初装病只是为了不见爹爹,还有哥哥,不想让他们给我施加压力,我只想守在王爷的身边。」 「可是小姐您现在是真的旧病復发了,要不还是请王爷过来看看吧。」 「不许去,我不想打搅王爷。」 谢冰雁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眉眼间透露着浓浓的爱怜,对于容臻,她是真心实意的付出,那如雪的肌肤白的微妙,很快,冬季里的第一场雪就来了。 顾筠汝披着红色的斗篷站在院子里,看着一片一片鹅毛大雪落在手心,青杏走了过来,拿着手中的暖炉塞进她的手上,「王妃,小心身子。」 「这雪如果再下的大一点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顾筠汝嚮往的看着第一场雪,只希望来的越大越好。 「王妃,没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吗?估计这雪还有连下三日,到时候这雪下的要过膝,百姓们可就寸步难行了。」 「说的也是,那就下一日就好让我们过瘾。」 顾筠汝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而此时的容臻,成功地将眼上的白纱布给取下来,这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众人,不用再装瞎了。 「王爷。」 谢冰雁冒着寒风让人做了一盅乌鸡汤,送到了书房,看着他那一张英俊立体的轮廓,温柔的笑了笑。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病初癒 容臻温和的一双眼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王爷,这日子越来越凉了,妾身特地让人炖了一盅乌鸡汤,看看王爷,为王爷驱驱寒。」 「有心了。」 谢冰雁守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心满意足的喝下鸡汤,将空碗递给了明月。 「王爷,你已经好久都没有和王妃姐姐说过话了,这样怕是有些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容臻凝视她片刻,见她又復了往日端雅贤惠的神色。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想叫外人传什么闲话,既然王爷,真心不喜欢姐姐的话,那为何不一纸休书……」 短短一年的时间,可是谢冰雁却已经忍不住了,既然王爷这么讨厌顾筠汝的话,那就该将她扶正。 容臻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谢冰雁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不得体的话,缓缓地垂下头道:「王爷,若是您不愿的话,就不用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其实姐姐也没什么大的错处。」 「不,本王倒是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 容臻话锋一转,却令她颇为诧异。 「王爷,您的意思?」 「现在本王就让人传旨下去将她废了。」 本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却没想到他已经当真了,谢冰雁立即将他阻止,摇了摇头。 「不必了王爷,妾身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谢冰雁紧紧拉着他的胳膊,顺势靠在他的怀中,只有在他的怀里他才能感到安慰。 「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一定竭尽所能。」这句话带着宣誓霸道,将她揽在怀中,谢冰雁感觉幸福极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晚上的大雪过去,而谢冰雁的病情也越来越重,明月忐忑的也吃不下,睡不着,来到她的身边,「小姐,要不这些日子还是去府中养着吧,在王府呆着也无济于事啊。」 若是能够回到府,说不定老爷还能运内功出手相救,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宠着她,这样下去又该如何是好。 「明月这件事情不用劳烦任何人,你也切记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可是小姐这关乎您的性命,明月怎么能睁只眼闭只眼呢!」 明月说什么也不想顺她的意,正准备转身离开,便看到容臻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两幅画卷,是过来和她一起赏画的。 「王爷,你来了,明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奉茶。」谢冰雁给她使了个眼色,明月乖乖的退下,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王爷。」谢冰雁凑上前替他拿过了画卷,打开一看。 「真的是张择端的真迹。」谢冰雁最爱的画家便是张择端,没有想到他真的将张择端的画卷给拿了过来供她欣赏品鑑。 「自然不会有假。」 容臻神色稳如泰山,扶着她纤细的腰肢,来到案边坐下,谢冰雁求知若渴,盯着画卷,一个地方也不曾落下,满心笑意地看着容臻,「王爷,你能记挂着妾身的喜好,妾身感激不尽。」 「这都是应该的,刚刚本王在门口听见你和明月在争吵些什么,怎么难道是想家了?」谢冰雁脸色一白,赶忙找个话题给打岔过去,「不是。明月那丫头平时被我给惯坏了,说话也没大没小的,王爷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怎么会?主僕二人之间虽有尊卑之分,但有些时候开一些玩笑话语也未尝不可。」 「王爷懂得就好。」 谢冰雁慵懒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想静静的和他坐着,哪怕是相对无言,也觉得心花怒放。 另一旁的顾筠汝大口大口的啃着猪蹄,看着一桌子的好饭好菜嘟囔着嘴道:「这马上就要除夕夜了,难怪天天都能见到大鱼大肉。」 「王妃您慢点吃,可没有人跟你抢。」青杏看她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蹲在一旁为她夹菜。 「青杏,你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多无趣啊。」顾筠汝二话不说,将她拉在身边,命令她在身旁陪她一起用饭。 而另一边的青霜也做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看着青峰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神情,默默地夹了些菜放到他的碗中。 「夫君,再过不久就是除夕夜了,我想要一样东西。」 二人成婚半年之久,青霜还从未主动开口提出要些什么,青峰愧对于她,作为一个丈夫,对她的关爱的确是有些少了,「你想要什么直说吧,我一定会给你寻来。」 「我想要一个孩子,属于你和我的孩子。」青霜心里想着,知道青峰的心不在她这,但若是二人有了孩子之后,说不定局势会发生逆转。 看着青峰犹豫的神情,青霜径直走到他的身边,修长的手臂圈过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轻声呵气,「夫君,我是你的娘子,你本可以大胆的拥有我。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却像陌生人那样,难道我们不能像王爷和王妃一样恩爱吗?」 青峰并没有回音。 和一个毫无感觉的人做那样的事情,他实在是提不上什么兴致,青霜却是越说越激动,直接将手摸进了他的衣内。 「夫君……」青霜直接吻上了他薄薄的唇瓣,青峰感到唇上一凉,给了她回应,将她横抱起放在床上。 顾筠汝酒足饭饱之后,便试着拿些粉过来做烟花,到了除夕之夜要放下烟花才能热闹。 「王妃,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啊?」 「你不懂这种东西,易燃,要小心一些。」顾筠汝给她进行简单的科普,将烟花都偷偷的买在库房里。 「你们几个都把灯笼靠进来一些,把院子里的雪都铲成一个大球!」 顾筠汝凭藉着一人之力想堆成一个雪人还是有些难的,于是招唿着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过来帮忙,大家玩的不亦乐乎,有的都开始打起了雪仗,这一刻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大家一视同仁,顾筠汝也很快加入了战争。 青杏揉了一个大圆球,贼兮兮的笑着,「王妃,我可不留情了哟。」说着,用力一扔,却没想到砸到容臻的头上。 而王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众人都没有看清,吓得惶恐的跪在地上,容臻慢慢将脸上的雪给抹了下去,看着面前荒唐的一幕,面色沉静。 「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顾筠汝玩的正嗨,见到众人突然跪下面露疑色。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魔头 顾筠汝吓得赶紧走到他的面前,拿着袖子拍了拍他身上的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都没看清,真不好意思啊。」 「王爷饶命呀,王爷饶命呀。」 众人突然异口同声的求情,顾筠汝听到这儿心也拧成了一团,看着他幽深的眼神透露着沉重的杀气,不知道的还要将这里夷为平地,赶紧一脸和气地将他拉进屋中,给院子里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便迅速退开了。 「咳咳,他们都不懂事,就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我这银杏苑?」顾筠汝赶紧转移话题,希望容臻的怒火赶紧消散。 「过了看看大半夜的究竟是谁这么吵,你好歹也是王妃,居然这么不注意形象。」 果然这话题又绕了回去,顾筠汝也不想自挖坑,看着的容臻的脸色,估计也不太好惹,艰难地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挽着他的胳膊笑嘻嘻。 「你看到门口那个雪人了吗?专门为你堆的,根据你的形象打造的。」 「是吗?」容臻有了反应,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带着盎然的笑意,一副狗腿子的表情,瞬间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专门为你堆的,赶紧过来看看!」说着将他拉到了门口,左右两边都站着巨大的雪人,鼻子上还插着胡萝蔔。 「难看。」 容臻一点情面也不留,直接冰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顾筠汝抓着他的手,「什么难看,你真不会欣赏,这是冬天的门神吉祥物。」 「呵。」 不知道是谁教会了他说这个呵字,顾筠汝顿时气的上蹿下跳。 「你居然敢呵我!」 「呵你又怎么了?」 「你!!算了。」顾筠汝不与他置气,以免气坏了凤体,直接扭过头回到屋里。 第二天一早,初春的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明天就是除夕之夜了,王府里好生热闹,都在张灯结彩,简直是比有了喜事还要令人高兴。 「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青杏看着她拿着两块牌子,往雪人的脖子上一挂,一个雪人叫阿容,一个雪人叫阿真,这不是王爷的名讳吗? 看到这,急忙将雪人脖子上的牌子取了下来,「王妃您不能这么做,这可是大逆不道啊,这是王爷知道了……」 「什么大逆不道啊,他又不是我老子,再说了昨天居然敢呵我,我当然要出这一口恶气了,别拦我,谁拦我我跟谁过不去啊。」顾筠汝又将牌子重新挂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青峰走进银杏苑,整个王府,唯独这里最热闹。 「王妃。」 「阿?有事嘛?」顾筠汝拿着手中的胡萝蔔一啃,吊儿郎当的看着他。 「侧妃有请,说是除夕夜晚上,想邀王妃一同用餐。」 「除夕夜,告诉她我没空,我要去如意客栈和我的朋友在一起。」 顾筠汝希望除夕夜那晚能够热闹一些,而不是跟一些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在一起吃饭。 「可是王爷有令,王妃您不能出去。」 青峰如实的将容臻原话告诉给她,可没想到因此挑出她心中的怒火。 「我就出去,他能拿我怎么样?」顾筠汝知道容臻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嘴上说是要惩罚她,可是没有一次实践过,因此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 「王妃,大年夜本来就应该在王府过,您这样跑到外面成何体统,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已经不受王爷恩宠。」 看着顾筠汝,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哎呀呀,我知道了,你可真烦。」顾筠汝郁闷的垂着脑袋,乖乖的听他的话。 谢冰雁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着王爷和王妃过来。 容臻比顾筠汝先来到此处,看着这么隆重的饭菜,看向谢冰雁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是姐姐还没有来,咱们再等会儿吧。」 「等她做什么,扰了咱们的兴致。」容臻不以为然地说道,谢冰雁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阻止他拿筷子。 「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哦?」 「今天毕竟是小年夜,大傢伙守在一起吃饭才是最温馨的,以往这个时候冰雁都是与家人在一起。」谢冰雁说罢,一双秋水眸,淡然的望着他。 顾筠汝穿着一身白绒斗篷走了进来扫了扫斗篷上的雪。 「不好意思啊,我来的有些晚了。」顾筠汝故意拖沓一些时日,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心不在焉的拿着杯子里的酒水喝了一口。 「王爷。」谢冰雁看着容臻,还认为二人没有重修与好。 「罢了,现在街头一定十分热闹,待会吃完了带你出去逛一逛。」容臻与她的手紧紧扣在一起,看来谢冰雁叫她过来就是为了给她塞一把狗粮的。 顾筠汝食不知味,吃完这一顿饭之后,便随着二人一起来到大街上。竟比闹元宵还要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的人心里热乎乎的。 「王妃,那里有猜字谜,咱们去瞧一瞧吧?」青杏看着如此人声鼎沸的大街,准备去凑个热闹。 「好。」 顾筠汝不想跟在二人的身后当电灯泡,索性和青杏一起来到了那猜字谜的小摊上,若是猜中了一个便可以选一个小礼品。 「姑娘要不试一试?」那摊主笑眯眯地看着顾筠汝,一看就是出生富贵的大户人家。 「好啊,把这些字谜灯笼给我摆出来,我要一个一个猜破。」顾筠汝迫不及待地揉搓了一下手掌,蓄势待发。 容臻走到一半,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过来,好奇的扭头一看。 「王爷,姐姐好像去那条街了,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吧。」谢冰雁温和地望着他。 「嗯。」 容臻也想看看这个顾筠汝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走到一半人又没了踪迹。 「哇塞,我好厉害啊,没想到已经连中三个了!」顾筠汝拆了三个灯笼,那摊主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么厉害的对手。 「姑娘这些小礼物你随便选吧。」摊主将一些做好的木偶娃娃也摆放在了桌上,还有一些精緻的瓷瓶,珠钗耳环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些看起来比较养眼的玩意儿。 「青杏,你来挑一个送给你了!」 「多谢王妃!」 第二百一十六章 匆匆一瞥 顾筠汝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原来大傢伙都趁着今日人多出来摆街了。 「王妃,要不我们还是等等王爷和侧妃吧。」 「等他们做什么呀?这么扫兴。」 顾筠汝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往人堆里扎去,容臻和谢冰雁走了一会儿,发现人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王爷,王妃姐姐天性活泼好动,怕是自己找了个地方玩儿去了。」 「你说的不无可能。」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女子高高的站在屋瓦上,他带着黑色的面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女子从袖口里拔出匕首,飞快地向容臻沖了过去。 「王爷,小心!」谢冰雁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那匕首刺中她的后背,不远处的明月见了,立即使用轻功,将那个女子拍到一边,和黑衣女子打斗成一团。 容臻看着从明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玉皱了皱眉梢,可他已经顾不及这么多,看着面前的谢冰雁面色憔悴,气体虚弱,将她揽在了怀里。 「冰雁!」 「王爷,冰雁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王爷。」谢冰雁嘴角惨澹的牵起笑容,继而一口血又呕出来,倒在他的怀中。 明月已经追刺客去了,二人在黑夜里开始打斗,老百姓们抬头,看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二人还以为又是哪个马戏团表演的节目,并没有放在心上。 「王妃,你看你看,这又是什么节目啊?!」青杏手里抓着糖葫芦,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在空中挥舞匕首的二人,其中有一个有些眼熟,不是侧妃身边的明月吗? 「王妃,你看这不是明月吗?!」青杏给她指了个方向,顾筠汝定睛一瞧,这女子是明月不假。 「看来出事了,咱们先回府!」 「是。」 顾筠汝赏了那耍猴的几个铜板,便匆匆的带着青杏回府。 秋水阁。 胡太医已经来到谢冰雁的榻前,给她做止血疗伤,但是形势不容乐观,顾筠汝领着青杏匆匆跑进来,将身上的斗篷一脱,屋子里让人加了许多盆炭火,显得热火朝天的。 「究竟怎么回事?」顾筠汝来到了脸色紧绷的容臻身旁,看了看神色严肃的众人,都跪在一旁,显得有些害怕,又看着那盆里的水让人换了一盆又一盆出去,看来谢冰雁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刺客追杀。 「胡太医,让我来!」顾筠汝撸起袖子,上前将胡太医给推开,一手抓住她的脉搏,谢冰雁此刻气体十分虚弱,若再不进行输血的话,恐怕就不行了。 而她的后背流了这么多血,胡太医只是给她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用刀子划破了她的手指,滴在碗中,让青杏将府中所有和她相配血型的下人带过来。 此刻要做输血的工具,可能有些晚,但她只能尽力一搏。 容臻站在一旁很想上前帮忙,但他对医术毫不精通,只能将所有的希冀都放在她的身上,再说另一处的明月,已经追刺客追到郊外的树林里,这刺客的功法十分高深,也难摸清楚她的招数。 明月一掌虚实难以分清,拍在她的肩上,藉机将她黑色面纱取下,是一个模样可人的女子,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刺客的同伴也冒出来,在她面前撒了烟雾粉,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明月勐的咳嗽了几声,往身上一摸,发现重要的银色玉佩不见了,心中暗道糟糕,立即往城中赶去。 另一边的紫珞则是将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康可人扶回山洞,对着她道:「你也太冲动了,如果想刺杀容臻的话,大可不必今夜行动,你可知道在他身边有多少武林高手护着?」 「可是我必须要报血海深仇。」 康可人面色苍白的望着面前的紫珞,紧紧抓着她的手,「现在王府一定有重兵把守,咱们必须尽快得想个主意。」 「你现在已经暴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附近一定会有官兵前来搜查,咱们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紫珞知道她报仇心切,这段时间她们隐居山林,化名而生,就是为了能找个好一点的机会出手。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跟我说,我全家都死在容臻的手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康可人无比坚信,紫珞给她传输的那些思想,没有丝毫的犹豫。 紫珞也满是欣慰地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道就好,所以咱们两个必须得韬光养晦,报仇不急于一时。」 「恩。」 王府。 本是除夕年夜,可是因为侧妃遇刺,全府上下都闹得人心惶惶,消息很快传到谢府。 谢长庸得知此事,立即带人赶到王府,前去探望。却没想到被一众奴僕拦在门口,「谢公子,我们娘娘正在全力救治侧妃,还请公子不要进去叨扰。」 「本公子要看看自己的妹妹,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都给本公子闪开!」 谢长庸二话不说,叫人将他们都拉到一边,一脚踹开房门,闻到了屋子里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嗅了嗅鼻子,一看,发现有许多人排着队,手上不知道绑着什么东西,血从管子里流过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是在给我妹妹做什么法吗?」 顾筠汝看着身旁的青峰道:「给我拦住。」 她就知道谢长庸一定会过来搞破坏,青峰拿着一把刀挡在他的面前,面色严肃,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谢长庸。 「怎么,你们王府想把我妹妹害死不成,我要带我妹妹回家!」 「王妃有令,不许靠近半步。」 青峰身材笔直,坚硬不拔的立在原地,不允许他踏进门口半步,谢长庸冷冷一笑,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将袖子往上撸了一下。 「容臻呢?叫他出来见我!」 「本王在。」容臻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长庸看到他,顿时没了那盛气凌人的姿态,走上前不悦的问道:「叫你的女人赶紧住手,这是在给我妹妹做什么,拿我的妹妹性命开玩笑是吗?」 「放心,这是在救你妹妹的性命。」容臻面无表情的回应着他的话,在他的眼中谢长庸不过就是一个草包。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明月光 谢长庸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他们,而此时的容臻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你若是执意要将冰雁带回去的话,万一在中途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容臻不卑不亢地说出这句话,谢长庸顿时有些愣神,听他这么说的确是有些道理,可也不能让那个女人救他的妹妹,想起大哥的事情他还是心里有愤恨。 「好吧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等着吧!」 谢长庸放完狠话挥了挥袖袍,到正厅里坐着,这鸡都已经打鸣儿了,今年的除夕夜註定又是一个不安的夜晚。 青杏端着补血的红枣汤走了进来,给众人发了一碗。 「王妃,这天都快亮了,要不你还是歇歇吧。」青杏守在她的身边,皱着眉。 「不行,输血可不是小事,我必须得在一边盯着,如果出了任何的异样,我必须得赶紧想到补救措施。」 顾筠汝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她也没有实在的把握,毕竟这个时代的环境不像现代,怕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产生。 「王妃……」青杏看着固执的王妃,说什么也不肯听,默默的将红枣汤放在一旁,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青峰这时走到容臻的身边,压低声音,「王爷,明月已经回来了,要不要拿玉佩的事情审问一下。」 「不必了。」 容臻心里自有主张,让人备了一些吃的送到了正厅,毕竟他这大舅子还在这听苦苦等待呢。 顾筠汝守在一边差点打起了瞌睡,青杏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虚汗,「王妃,这躺在床上的人又不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呀?」 「你不懂,我心里可紧张了,还有半炷香的时间,这血马上就要输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排异的情况。」 青杏愣了愣,好奇道:「什么是排异呀?」 「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就是血液到底能不能在她的身体里流畅的运行,我们毕竟用的是滴血的办法,看看血液是否融合,但是在医学上有过明确的指示,即便是血液融合了,也不一定是同一样的血型。」 到目前的情况为止,还是可以勉强的定性为血液已经成功的排进她的体内,可是等下一个人的血液的时候,却发现有些问题。 于是赶紧让青杏将管子拔了下来,「去请谢长庸进来。」 既然这个谢长庸自己送上门来,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他的血液。 谢长庸饿的前胸贴后背,正准备享受一下,却被青峰莫名其妙的拉进房中,「怎么回事?不会是我妹妹让你们王妃给害死了吧!」 「记着,我们王妃出手相救,是为了让侧妃醒过来,如果你想救你妹妹性命的话,就老实一点,乖乖听王妃的吩咐,如若不然,待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就说不定了。」 「………」 谢长庸一头雾水的被带了进去,顾筠汝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手扎了一针,抬头问道:「你是你爹亲生的吗?」 谢长庸听到这儿突然变得暴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我爹亲生的了,我可是谢家的二公子!」 顾筠汝一脸思衬的模样,将管子绑在他的手臂上,谢长庸看到这么长的一个针管,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是打算谋害本公子的性命吗?」谢长庸吵吵嚷嚷的,实在是烦人,于是给青峰使了眼色,青峰走上前,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 「如果想救你妹妹的话,就乖乖的配合,不然的话你的小命可以不保了。」顾筠汝用狠话吓唬着他,谢长庸果然就老实了起来。乖乖的坐到一边。 看着妹妹的手臂上也绑着一道管子,两个人的血液就这样开始互相流动了起来…… 容臻来到门口查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转过头是刚回城的明月,明月身上落了许多的粉尘和树叶,看来是追去很远的地方,明月看到容臻,焦急的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还没有结果。」容臻眼底露出一抹幽深,明月正准备闯进去看个结果,容臻展开手臂将她拦住。 「本王正好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将那玉佩拿了出来,明月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忐忑,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往日的镇定。 「王爷……」 屋子里的顾筠汝将谢长庸嘴里的布给取了出来,再次笃定地问道:「你确定你是你爹亲生的?」 谢长庸呸的一声,啐口口水道:「当然了,老子当然是我爹亲生的,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身份。」谢长庸吵吵嚷嚷的,青杏在一旁发现了不对劲,迅速将管子给取了出来,忧愁的皱着眉梢道:「王妃,您看侧妃的脸色不太好。」 「糟了,赶紧把针头都拔出来!」顾筠汝看的出来,谢冰雁的体内已经产生排异情况,守在门口的容臻和明月二人相视一望,迅速走了进去。 看到屋子里混乱成一团,明月迅速掐住顾筠汝的脖子,将她摁在墙边,愤怒的瞪着一双眉眼,「你对我们家小姐究竟做了什么?」 青杏见状,赶紧打她的手,又在她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护在顾筠汝面前,对着她扬起了下巴。 「我们王妃是在救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失血过多,如果再不进行输血的话,定熬不过今晚。 可是就在刚刚。准备用你们二公子的血输进你们家小姐身体的时候,却发生了排异的情况,也就是说明谢二公子不是谢大人亲生的!」 「混帐东西,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爹亲生的!」谢长庸说着就准备狠狠的揍青杏一顿,却被明月给拉开了。 明月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极差的谢冰雁跪在了一旁,担忧不已。 「究竟是怎么回事?人还有救吗?」容臻满脸自责地走到顾筠汝的身边,谢冰雁因为替他挡了那一刀,所以才会失血过多,路上又耽搁了一些时日。 「我……只能看她的情况了,现在天已经亮了。」顾筠汝额头冒起细腻的汗珠,她比在场的所有人更为紧张,可没想到还是没能把血好好的传输完毕。 「王爷,奴婢刚刚亲眼所见,所有人传血都好好的,可是一到谢家二公子那就断了,血竟然往回流。」 第二百一十八章 真实身份 容臻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现场已经够糟了。 顾筠汝和青杏率先离开,回到银杏苑,青杏在她的身后捏了捏肩膀道:「我说王妃,你就不应该那么急着救她,她是生是死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这下倒好,人若真的救不回来的话,那个谢家二公子还不得纠缠死你啊?」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顾筠汝心里深藏一股不安。 脸上的忧色还没完全褪去,想到谢冰雁那苍白的面孔,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只希望她在最后的时间内,容臻能够好好陪在她的身边,至于别人要怎么想她,她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需要玩这种卑劣的手段。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看看明月吧。」明月跪在她榻前,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了谢冰雁。 谢冰雁缓缓睁开一双酸楚的眼皮,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房间,而她此刻最想见到的便是容臻。 她勉强地牵起了嘴角的笑,「二哥,王爷,你们都在……王爷,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小妹!」谢长庸本来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妙,或许小妹真的已经对容臻动情了吧。 带着明月离开了屋内,屋子里碎了一室的安宁,谢冰雁苦涩的笑了笑,望着面前的容臻道:「王爷,我现在脸色一定很差吧。」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还是使不上力,一双明媚的秋水眸定定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美好的场景。 容臻坐在床榻前,握着她冰凉的双手道:「你现在先少说点话,还没有恢復好,等你恢復好了,本王带你去赏雪如何?」 「王爷,你对冰雁的好,冰雁都记挂在心里,可是冰雁本就是命薄之人,恐怕无法陪在王爷的身边,赏雪赏花。」 谢冰雁想到这,眼角滑过一行清泪,似是不舍对着红尘世间,还有着万分的留恋。 「你这是胡说什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容臻心中万分自责,他堂堂一个九尺男儿,居然会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 「王爷,其实……你明白冰雁为何会来到你身边,但……你对冰雁的好,让冰雁无地自容,冰雁觉得和王爷在一起,是冰雁这辈子最大的幸福。若能死在王爷的怀里,冰雁也就知足了。」 谢冰雁苦涩的笑了笑,容臻将她扶了起来,而她便顺势靠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脸颊终于有了一些润色。 「别说傻话,本王一定会请天下最好的郎中来给你医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容臻的眸色带着坚定。 「王爷……」谢冰雁深情凝视他的眉眼,又復了往日端雅贤惠的神色。 谢长庸在院子里踱步来踱步去,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明月,走上前道:「那个刺客没有抓到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小妹怎么会这么愚蠢。」 若是谢冰雁不贴上去的话,躺在床上的人肯定是容臻,这样他们的计划就不会吹灰之力! 为何小妹会做出这么煳涂的事情来? 谢长庸百思不得其解,明月在一旁死死的咬着唇,道:「因为小姐已经爱上了王爷,并且愿意为他牺牲性命,牺牲所有。」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随。 明月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耳王爷一定也知道了,上次准备刺杀王妃的人就是她,还害了秦娘,这些事情再也兜不住,如果小姐有难的话,她也只有最后一条路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谢长庸暴跳如雷,这个傻妹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枉顾自己的性命。 看着容臻此刻面无血色的从屋内走出来,谢长庸赶紧冲进去,但发现谢冰雁已经躺在床上,体温正在慢慢退去。 「小妹!」 「小姐!」 银杏苑。 青霜抱着一篮子的腌萝蔔走进来,皱着一双柳眉,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道:「王妃,侧妃已经没了。」 「什么!」 顾筠汝一直忐忑不安地在屋中等着消息,没想到果然传来噩耗。 「现在王爷不跟人说一句话,只是在书房里坐着,王妃,要不你去看看王爷吧。」 「我才不去呢,我还不如睡大觉去。」顾筠汝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枪口,现在容臻的脾气一定不好,她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呢? 不过想想也真是可怜,若真的是青杏打听到的消息,谢冰雁是为了救他才会……那么容臻的心里,一定会一辈子记挂着她。 顾筠汝说了两句脑海一片混沌,真的躺在床上睡大觉,可是此刻已经是艷阳天,院子里的雪也开始慢慢融化,两个巨大的雪人也开始消瘦了一圈。 「青霜,以后那个女人的事情就别拿来噁心王妃。」青杏也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了院子里嘆了口气。 「可是,我听下人说是王妃坚持要给侧妃换血,所以才会出的事故,若让谢家人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王妃的。」 「真是岂有此理了,我们王妃明明是热心肠,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青杏愤愤不平地为她抱怨,也不知是顾筠汝的耳朵太敏感,还是二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一字不落地传进她的耳中,这一下辗转反侧更加的睡不着了。 容臻坐在书房看着张择端的那些画卷,都是为她寻来的。 「王爷……谢家二公子吵着闹着要将侧妃的尸身带回谢府,你看这该如何是好。」青峰有些为难,谢家二公子身份的尊贵,拦又拦不得打又打不得,只好来请示王爷的意思。 「她既然已经嫁进王府,就是王府的人,把她的身后事处理一下,再把谢长庸轰出府去。」容臻的态度冷冰冰,说起来的话也丝毫没有温度,比这个寒冷的冬天要更加的彻骨。 青峰点头示意,带人将谢长庸给赶出去。 「你们居然敢拦本公子,好你个容臻,你害死了我妹妹的性命,你看我不把你告到衙门去!」 谢长庸紧握着拳头。栽了一跟头。 被落魄地轰回了谢府,他将这个消息告诉谢熠辉,谢熠辉逗着笼中的小鸟,听了他这样一说,动作勐的一僵。 第二百一十九章 道破天机 谢熠辉紧握着拳头。狠狠晃了晃他的胳膊,谢长庸点点头,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身体,「都是那个容臻,还有顾筠汝,一同害死的妹子。」 谢熠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两眼翻白,差点晕了过去。「父亲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 夜色如墨,顾筠汝勐的睁开眼睛,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都是鲜红色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做的很逼真,一睁开眼睛却发现屋外已经黑了,弄出了一些动静,青杏便从屋外走进来。 「王妃,你醒了。」 青杏守在她的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青杏,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夜深了,王妃,要不要吃点东西?」 青杏关切地望着她,拿着毛绒斗篷披在她的肩上,生怕她着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王府上下血流成河,这个梦好逼真……」顾筠汝回想到这里还是心有余悸。 「王妃,你别想那么多。」青杏将她额前的碎发掠到耳后。 「不过,王妃,有人发现了明月的尸体。是自戕。」 「自戕?」顾筠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啊,上次杀害秦娘一事,王妃不也是怀疑明月吗?其实王爷早就心存疑心。」 说起那件事,隔了也有半个多月。 容臻一定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明月一定是因为少了一个依仗,所以才走到今日的地步,想来也真是心寒。 「王妃,你没事吧?」 青杏左右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以为她是受了风寒。 没想到她果然咳出声音,赶紧将她身上的斗篷又拢了拢。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王府现在上下人心惶惶的,还需要您出来主持大局。」 「罢了,什么主持大局,恐怕灾难就要来了。」顾筠汝担心谢长庸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谢熠辉带着一帮人马来到王府,直接走进去。 「哎,你们!」小厮在一旁想要劝阻,没想到被人一刀毙命。 青峰听到外面动静之后走出来,皱着眉梢。 「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今夜突然前来,是有何要事相商?」 「我要见你们王爷,把他叫出来见我。」 谢熠辉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气势汹汹看起来来者不善。 「大人稍等片刻,卑职这就去传报。」 容臻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不想起身。 「王爷……大冢宰这次前来,恐怕不是要讨个说法这么简单。」 「本王自然知道。」容臻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缓缓将手中的墨笔放下。 「本王亲自去会会就明白了。」容臻让青峰将人引进正厅,他稍作休整之后便去。 银杏苑。 顾筠汝喝着人参乌鸡汤,看到了青霜急匆匆的从门口跑了进来,差点没被鸡汤给呛着,青杏嗔怪地看着青霜怒道:「你动作就不能轻点吗?没看到王妃在进食啊,咋咋唿唿的。」 青霜连忙低着头,愧疚得道:「王妃息怒,王妃,谢大人带着人来了。」 「谢熠辉?看来还真是躲不掉啊。」顾筠汝不紧不慢地将乌鸡汤喝完,稍作休整准备前去正厅。 「王妃,您去做什么,谢大人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青杏想着这件事情,王妃本来就没有错处,为了给侧妃输血,忙活一晚上都没有好好吃一口饭菜,若是谢大人真是来问责的,太说不过去了。 「当然是去凑凑热闹了,青杏,把油纸伞带着,估计待会儿就要下雪。」顾筠汝看着窗外的夜色,此时的风寒冷彻骨,青杏点头,同她一起去一趟正厅。 此刻的谢熠辉正处于怒火中烧的份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容臻,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我将女儿交给昭王殿下,没想到殿下就是这样对待冰雁的!」 「岳父大人息怒。这件事情,本王说来惭愧,不过一定会严惩兇手,将兇手亲自抓到。」容臻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但是谢熠辉明显要的不是这个,「听长庸说,都是那个王妃害的冰雁。」 见他话锋一转,容臻默默侧过身,眼底露出了一片深幽,继而扬起唇瓣,「这话实在是荒谬可笑,王妃为了救治冰雁,可是累了一晚上,若真的想置冰雁于死地的话,大可袖手旁观,又何必这样折腾?」 「老夫怎么会知道那个妖女是在想什么?还请王爷将这个妖女带到厅前,老夫要亲自过问!」谢熠辉死死抓着顾筠汝的错处不放,容臻眼底一片深幽滑过,这个老傢伙是故意要针对他? 「不用麻烦了,我来了。」门口传来了一道清澈有力的女声,旋即一道红白相间的倩影从厅外走进来。 此时,外面正下着鹅毛似的大雪,顾筠汝来到谢熠辉的面前,神色稳如泰山。 「顾筠汝,老夫可真是小看你了,就是你想出了输血这招是吗?」谢熠辉语气严厉,眉目严肃,顾筠汝抬头挺胸,「是我想出来的,谢大人觉得我这是要故意谋害谢小姐?」 容臻看着她不卑不亢的回应,说明她心底已经做好准备,他只要站在一边,无条件的相信她便可。 「哈哈,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输血可以挽救人的性命的,你这一定是想尽办法要谋害我女儿的性命,不如咱们就告到御前,让皇上说道说道如何?」 谢熠辉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容臻准备出言劝阻,却被顾筠汝的一个眼神给打断。 「不必那么麻烦了吧,谢大人,错处不在我,而是在你。」谢熠辉被气笑了,大笑三声之后,继而恢復一脸严肃的神情。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是在说什么了,错在你,因为是你隐瞒了谢冰雁的身份,谢冰雁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不是吗?」 谢熠辉听到这里差点气出血来,在他的眼中顾筠汝就是一个满嘴谎言又善于狡辩的女子,看向了身旁的容臻道:「昭王殿下,老夫可真是没有想到,就这样品性的女子还能当你的王妃。」 第二百二十章 出言不逊 顾筠汝冷静看着谢熠辉平白无故的指责,自然也没那么好的耐心,一一反击回去,「谢大人若是不信的话,我这里还留着一些谢小姐的血液样本,要不试一试滴血认亲?」 「你这个爱耍滑头的泼皮女子,我为何要相信你!」 谢熠辉狠狠的眯起眼眸,一口老血差点没被她气的喷出来。 「大人不是说要告到御前吗,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平白无故的指责旁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谢大人不会是怕了吧,怕我说的是真的,谢小姐的确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谢熠辉深吸了一口气,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难道就要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给拆穿了吗? 容臻看着谢熠辉的脸色被气得轻一块紫一块,想必顾筠汝说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他来时气势汹汹,非要将这件事情的罪责推在顾筠汝的身上,而此刻又哑口无言,左顾右盼,一副无助的模样。 显然是要容臻赶紧给他一个台阶下。 容臻轻轻咳嗽一声,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走到谢熠辉的面前道:「岳丈大人,此事乃是家事,大可不必那么麻烦,告得御前。 筠汝,你向谢大人认个错这件事情就算了。」 顾筠汝一听,眉头一竖。 「我凭什么要给他认错,我是为了救谢冰雁,所以才会想到让谢长庸的血换到她的身上,怎么会想到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兄妹!」 顾筠汝振振有词地说着,容臻知道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如今谢熠辉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 给顾筠汝使了几个眼色,可是她都视而不见,想来这件事情,她心中也有怨恨。 「咳咳,够了,筠汝,你先下去吧。」 容臻给顾筠汝一个台阶,若是再不领他的情面的话,那接下来谢熠辉要说什么,可就保不了她。 顾筠汝也不是非要一个理儿,只是觉得谢熠辉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看二人一眼之后便与青杏离开。 青杏撑起了伞,没想到回到银杏苑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王妃,刚刚您可没有看到谢大人的脸色气到说不出话来,恐怕谢小姐的确不是谢大人亲生的。」 「我对谢冰雁是不是谢大人亲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谢熠辉想把这件事情的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顾筠汝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驯,她是绝对不会当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容臻看着气到说不出话来谢熠辉。让人奉上了一杯茶水,温声安慰道:「岳丈大人可千万不要与一个女子一般计较。再说了,我倒是觉得筠汝说的有几分道理,若是岳父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的话告到御前,这件事情,可有的说呢。」 「你是在嘲笑我吗?」谢熠辉一脸不悦的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呵,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教养的乡下女子,怎么能和我的冰雁相提并论。」 谢熠辉眼里的愤恨还是没有褪去,关于谢冰雁究竟是他亲生的女儿,似乎也就点到为止了。 目送他带着人离开府中的时候,青峰在他的身后松了一口气,容臻默默的瞟他一眼,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爷,手下只是觉得这次谢大人气势汹汹而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 「这个我自然明白。」 「对了手下已经让人调查到,谢冰雁的确不是谢大人亲生女儿,而是在她幼年之时,从一个歌舞坊抱回去的。」 「原来是养女。」 容臻恍恍然大悟,若这件事情真的要告到御前的话,恐怕他会被治个欺君之罪。 青峰看着王爷似乎也要将此事作罢,疑道:「王爷,这事儿,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王妃吗?」 他语塞了片刻,倒不是为他的问题而感到苦恼,而是看着青峰的态度,似乎有些疑惑,漫不经心的一笑道:「本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毕竟是本王的枕边人,本王怎么可能会不相信她?」 「王爷说的有理,是属下愚钝了。」 青峰惭愧的低着头。 三天过去,青峰带人找寻刺客的下落,但依旧没有线索。 银杏苑。 春节刚刚过去。府中又办了白事,整个气氛显得十分的萧条,好久都没有热闹,顾筠汝准备做个火锅,让院子里的人都能够热闹一番,看着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沧桑的表情,顾筠汝也提不起精神。 「青杏,百草堂的生意怎么样了?」 顾筠汝一边穿着羊肉,好奇的看着她,青杏扁了扁嘴,「回王妃的话,按照您的要求,今日一早就去向掌柜的收帐,但是发现今年的盈利低的可怜,都被对面的三春堂给占去便宜,他们卖的凝霜膏作用甚微。却颇受热潮。」 「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些老百姓从骨子里就喜欢用盗版,算了,我还是得另想营生。」顾筠汝一边拖着腮帮子,想来想去也许只有着吃的才能让老百姓们开怀一笑,看着手中的签字,忽然又有个妙计涌上心头。 这个大计划还得叫来听雅和楚子乔一同商量,让青杏去请来听雅。 听雅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是顶了一个像西瓜一样的肚子,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楚子乔在一旁寸步不离,就怕她突然出什么事。 「听青杏说,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听雅扶着腰身坐到一旁,看着圆桌子上摆着这么多的肉串,还有蔬菜,眼睛一亮。 「你这是要做火炉子吃吗?」 「是啊是啊,不过,这马上春节就要过去了,我想着应该重新再商量做一个营生。」 「你又想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鬼点子啦?」听雅看着她,现如今的如意客栈收入也算是很稳当,倒是她,一直都在破天荒的想一些新点子。 「是这样的,我想做羊肉串,但是吧,开一个铺子我觉得浪费空间,想让你们帮我把生意先在如意客栈做起来,我当股东投资怎么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新的生意 楚子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还不是因为我的百草堂盈利甚微,全都被对面的给抢去生意了,城中的酒楼颇多,但是有特色的菜系却不是很多,说不定那些人早就已经吃烦了。」 或许她可以另闢蹊径,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生意地带。 「好吧,既然你想试一试,那我让子乔帮忙。」 听雅十分爽快的答应,顾筠汝热情的留二人在这里吃火炉子,没一会儿炉子就已经搭了起来,热气腾腾的冒着烟,香味四溢。 「对了我听说,谢大人因为冰雁一事,还特地来府中大闹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雅吃着蔬菜,好奇地看着顾筠汝。 「的确是来过,还想把我告到御前呢,这个糟老头子不讲道理,那我就没必要再尊老爱幼了。」顾筠汝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别人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别人,公平的很。 楚子乔和听雅相视一望,听雅抿抿唇瓣,「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你可千万得万分小心。」 「放心吧,我是谁?难道还让别人欺负了不成?」顾筠汝压根就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刺客,你们说这个刺客,究竟会是谁呢?」 楚子乔隐约也听闻那晚发生的事情,那个刺客明明是冲着容臻去的,多亏是谢家小姐捨身取义,如若不然的话失血过多而亡的就是容臻,那一晚,命运就已经开始出现变化。 「我也不太清楚,总觉得最近有大事要发生,不管了,如果刺客出现的话那倒也好办,也该给冰雁一个说法。」 「嗯。」听雅贊同的点点头。 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顾筠汝一脸羡慕的道:「你们真是幸福,马上一个小生命要诞生了。」 「你也可以呀。」 听雅微笑,顾筠汝急忙摆了摆手道:「我可不行,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和容臻相敬如宾,最近又因为谢冰雁的事情,他都很久没有来到银杏苑半步了,偶尔就是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走。」 每当顾筠汝已经沉睡之时,青杏就会跑来告诉她,容臻曾出现过,不过出现的时间非常短,一剎那之间又不见踪影。 听雅看了楚子乔一眼,看来这二人的情感还真是坎坷,到现在还没有修成正果,拉着顾筠汝的手安慰道:「你先别着急,阿臻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了刺客的事情一定很头痛。」 「是啊,我当然知道他为刺客的事情头痛。」顾筠汝默默地嘆一口气,只和容臻拥有过一个夜晚,但是那个美好的夜晚,她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来,少女情怀总是春,偶尔幻想一下也没什么,守着一个英俊的夫君却不能将他吃干抹净,可真是一件憾事。 与朋友小聚一会儿,顾筠汝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让青杏和青霜将他们几人都送出去,坐在用篱笆编织的鞦韆上,抱着酒罈打着酒嗝,青杏凑上前,赶紧将她怀中的酒罈抱到了一边。 「王妃,你又喝多了!」 「我就是喝一下暖暖身子怎么了?这是在院子里又不是在其他的地方。」顾筠汝心里有一大堆的烦心事,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能畅快一些。 「王爷……」青杏正准备劝她到屋子里暖和暖和,看到从院子外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什么王不王爷的,你又想拿他吓唬我呀。」顾筠汝打了个酒嗝,一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王妃,王爷真的来了。」青杏才没有骗她。容臻就这样站在她面前,顾筠汝吓得赶紧抱着酒罈站起身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顾筠汝想要努力保持清醒,还记得之前因为喝多了酒还闹出了笑话,可不能再让他看低,容臻没说话,将她的酒罈从她的怀中拿出来,递给青杏。 「跟我过来。」容臻阴恻恻地道。 青杏抱着酒罈傻傻的站在一边,看着王妃就这样被他给拉进去,兀的一笑。 「喂,你干嘛要拉着我呀,放开,我自己会走!」顾筠汝没好气的就这样被他给抓了进去。 容臻将她抵在墙边,突然抓住她滑腻如雪的小下巴,看着他这样阴沉沉的站在他面前,竟显得有些害怕,浑身上下都变得不安分了起来,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警惕地瞪视着他,「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要做什么?死变态。」顾筠汝不悦的从嘴里发出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去,没想到容臻来了兴致,直接将她的下巴扣住,吻在她娇嫩的唇上。 「唔……」顾筠汝想要从他的怀中挣扎,却被他牢牢的给掌控住了,动弹不得。 青杏偷偷摸摸的来到了门边,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贼兮兮一笑。 良久,唇瓣分开。顾筠汝没好气的推搡他一把,「你干嘛老是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能又算得上是趁人之危呢?」容臻伸出手缓缓摸向她洁白如雪的肌肤,看着她眼中的倔强,被深深的打动,她总是这一幅气到不行的模样,令他十分动容。 「府中的白事刚过,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顾筠汝不禁觉得他有些冷血无情,冰雁刚走没多久,头七刚刚才过去,对她这样,恐怕是对冰雁的不公。 顾筠汝的一番话,令他不禁想起了谢冰雁垂死挣扎在床榻边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你在想什么呢?」顾筠汝看着他像是一块雕像似的站在面前一动不动,幽深的目光散发着幽幽的寒光,难道刚刚说的那些话令他感到羞耻? 不应该呀,这人一向狂妄自大,怎么还会有羞耻心呢? 「喂,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默认什么?」容臻一头雾水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刚刚脑子里凭空想像的事情瞬间消失。 「没什么……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对谢冰雁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虽然谢冰雁已经走了,但是谢冰雁的痕迹并没有完全消失,她急切的想知道,究竟在他的心里有没有谢冰雁这个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洞察秋毫 顾筠汝唇一张一合观察着他的神情,此刻想洞悉出他脸上的微表情,他眼神里有一种不想所说的困惑之感,怕她已经完全看透了他的心。 「我知道你对这谢姑娘的确是有愧疚之情,将她纳入入府中也是为了假装被谢家人控制,可是她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像谢冰雁这样至纯至善的女子已经不多见了,更何况还是一心一意的为容臻,想到这里她不仅有些自惭形秽,恐怕她也无法像谢冰雁那样为他捨去性命。 「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先出去吧。」顾筠汝从他的瞳孔里看出讯息,不想再继续深问下去,问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那又何必呢? 容臻缓缓地将手垂下去,看着她的眼睛。他有些涩然的嘆了嘆,旋即就离开了。 青杏和青霜二人守在院子外面,看着王爷又气势汹汹的离开,不禁耷拉着脑袋。 「王爷和王妃不会又是吵架了吧?」 「嘘,谁说的定呢,不过主子们的事情咱们还是别议论了,你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先收拾收拾。」 青杏命令着青霜。青霜乖乖点头,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完整,顾筠汝神魂无主地坐在椅子上,青杏急忙小步跑来,看着屋子里还像往日一样规整,松了一口气。 「王妃你没事吧?」虽然没听到二人大唿小叫的声音,可看着王妃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妙,走上前想说个笑话逗她笑,可她还是这样一脸冷冰冰的样子,身上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王妃你可不要吓奴婢呀,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青杏看着平日高调张扬的王妃,应该是她欺负王爷才对,王爷哪里有机会欺负她呢。 「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好吧。」 「对了青杏,你叫青霜去一趟百草堂,我不想再买百草霜了,把店铺盘给别人吧。」 话音一落,青杏震惊的唇瓣还没合上,凑到她的身边,紧皱着眉梢道:「王妃,百草堂可是你的心血呀,难道真的不开了吗?」 当初百草霜风靡京城,就连太后娘娘也褒奖过,怎么如今趋势还向下了。 顾筠汝嘆了一口气,「做生意,有成功有失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件事情让青峰办好吧,我想出去走一走。」 「是。」 外面的雪渐渐的停了,青杏拿着一把油纸伞跟在她的身后,路上的积雪也融化了,摊贩们开始各自在街道上摆摊,热闹如往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王妃,你看那是?」青杏看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前站着一位身形如玉的公子,立体的轮廓侧颜十分熟悉,不就是谢长明吗?而他现在拄着个拐杖,看起来行动不便。 「是他。」顾筠汝走上前去,看着谢长明打了个招唿,「谢公子,没想到能够在这个地方见到你。」 「王妃……」谢长明隐约有些不好意思,直面与她相见,毕竟他现在已经瘸了一条腿,十分落魄。 「谢公子你的腿……」 顾筠汝已经好半年没有见到他,自从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就一直不知他的情况,送去了解药,也不知道那帮人有没有给他服用下,看着他瘸腿的毛病应该是后遗症没有治好。 「在下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谢长明不忍让她看到他这副落魄心酸的模样,急急上了马车。 「王妃,谢公子看起来好像不太愿意多透露啊。」 青杏跟在顾筠汝身后久了,他人脸上的表情想要传达什么意思,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男儿的自尊心罢了。」 顾筠汝也不再理会,往街道上走着,她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只是想出来转一转,看看这冰雪融化的天。 就在这时看到前方突然出现骚动。 「救命啊!救命啊!」 一女子悽厉的惨叫声在人群中响起。 「王妃,好像是马匪,咱们赶紧躲起来吧。」青杏是个眼尖儿的,看到了那几个高头大马的队伍,迅速拉着顾筠汝躲在了卖伞的摊子附近。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怎能如此嚣张?」 顾筠汝愤愤不平转过身,看着那群强盗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的行为瞬间有些愤怒。 「你们给我听好了,总有一天!我要代替皇帝老儿的位置!」回首的马匪十分的嚣张,放出了狠话。 顾筠汝偷偷捡过地上的石子,直接扔上了那首领的额头,那脸上满是横肉的男子,突然惊叫一声,赶紧盯着四周慌乱的百姓,「是谁?是谁是谁敢暗算老子?!」 男子有些愤怒,此时盯来盯去看着面色惶恐的人群想要找出破绽。 顾筠汝贼兮兮的笑着,正准备弯下腰偷偷熘出去,却没想到被他们的人逮个正着。 「快跑!」顾筠汝不做犹豫直接抓着青杏的手开始往人堆里跑去,唿哧带喘的跑人群最多的地方,想要以此混淆视线。 可是渐渐的,她忽然感到不对劲,身后的人的体重越来越重,转过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对着她呲牙嘿嘿的笑着,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你是谁啊?我的青杏呢!」顾筠汝四周张望,还是没有见到青杏。 「我还以为你选中了我,让我做你的相公呢,白激动一场。」那男子挖了挖鼻孔,冲着顾筠汝娇羞的笑了起来,差点没当着他的面吐出来,赶紧将他推到了一旁。 眼看着那些马匪在四处找她的影子,赶紧往胡同巷子里钻去,却不料被一人给拽进了一处偏僻的房屋中,还以为是什么色胆包天的狂徒,差点叫出了声。 「嘘。是我。」 男子的声音十分耳熟,顾筠汝仔细的听着,眨巴眨巴星星眼,很快就分辨出来,缓缓转过头。 「程绍远…居然是你,这街上那么多的马匪,你怎么不带兵去剿匪呢?」顾筠汝紧张的看着他,刚刚那一幕实在是惊险,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开始打家劫舍的,太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怎么跑出来了?」 看着程绍远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想来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我这不是想出来透透气嘛,没想到又遇见你,遇见你就准没好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毛头小子 「刚刚那群马匪在追我,我不小心把青杏给弄丢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青杏带到我身边啊。」顾筠汝焦急的看着他,眉眼楚楚可怜。 「放心吧,我的人也混在马匪的队伍里,这次把马匪全部都引出来就是为了要斩草除根的,你不用担心。」程绍远眉眼里洋溢着一股志在必得的自信,顾筠汝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屋子里呆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屋外的动静慢慢的清静不少,顾筠汝探头探脑的走了出去。 「人果然少了很多哎!」顾筠汝挑了挑眉梢来到清冷的大街,看到许多官兵在抓马匪,把他们全部都抓回去,看到这一幕她就十分解气,拍了拍手掌看着身后的程绍远,还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了?不是已经带人把那些马匪都抓了吗?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啊?」 看着他眉眼忧愁的样子,一定有事在瞒着她,看来没她的日子,程绍远这段时间过得并不顺利。 「有一伙叫七沙帮的队伍。无恶不作,专门在路上打劫一些从外来的商队,此事已经引起刑部的注意,但是派了许多人都没有将这伙贼人给抓到,现如今闹得人心惶惶,也因为七沙帮的人。」 「七沙帮这个名字好耳熟啊。」顾筠汝揉了揉耳垂,便听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青杏! 「青杏,太好了,你没事!」顾筠汝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刚刚那一幕可真是把她吓死了。 「王妃,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和程大人在一起?」青杏一路找了许久,这才看到二人的影子,好奇的看着二人的脸色,打量一眼。 顾筠汝赶忙插科打诨,「好了好了,别管这个了,你没受伤吧?」 「我没受伤,王妃,不过刚刚那伙马匪可是太嚣张,还好有官兵出现,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进去。」 「恩,那就好!」 顾筠汝想起刚刚的那一场乌龙,心里还有些发毛,看着一旁的程绍远道:「不如咱们到如意客栈聚聚吧,都好久没见。」 和朋友一起喝几杯酒可以缓缓她心中的焦虑,程绍远也没拒绝,一同回到如意客栈。听雅大着肚子站在柜檯旁,给一边的楚子乔使了个眼色,「你说这二人怎么老是来咱们如意客栈喝酒?」 「放心吧,筠汝的性子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子乔还是十分欣赏这个昭王妃的性格,有时候顽皮可爱,有时候又显得古灵精怪。 顾筠汝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盘膝而坐。拿着眼前的美酒嗅了嗅。 青杏则是有些忐忑的望着她,「王妃,你可不能再喝了,还记得上次你是怎么被人抬回去的吗?」青杏小声的提醒着她,顾筠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你简直就是,唉呀,算了。那我今天就喝半杯,你满意了吧?」 看着王妃一个劲的和她讨价还价,青杏只好默默应允。程绍远夹着盘子里的花生吃了一小口,看着她无奈的笑出声,「你还是没变,和以前一个样子。」 「这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呢?我还是我。」顾筠汝啧了一小口的美酒,这如意客栈的酒就是醇厚,喝了这么久没有尝出一点沾水的味道。 「对了,那个刺杀谢冰雁的刺客找到了没有?」 顾筠汝一直担心着这件事情,她觉得这个刺客很有可能会第二次出现,因为她要杀的人是容臻,既然容臻没有死在他的手上,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再次出现。 程绍远无奈地嘆了口气,怏怏地道:「我们发现这刺客和七沙帮有一些关联,很有可能就是七沙帮的人做的,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贼人的老窝,如果有消息的话会告诉你。」 「又是有消息就告诉我,你怎么天天就这么一句话,每次等你的消息,等的花都快谢了,要不这样吧,让我加入你们,说不定我能帮你们找到那刺客的老窝呢。」 程绍远面色显得有些犹豫,拿着面前的杯子有些不安的重新放下,「可是你的身份特殊,恐怕……」 「又是身份身份,不就是顶着个王妃的头衔吗?抛开王妃的身份不说,我是不是并不比那些男子差?」 顾筠汝逼问着他,程绍远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顾筠汝深吸一口气,「这才对嘛,不要老是因为我是女人,而低估了我的能力。 从明天开始我就加入刑部,跟你一起调查刺客的事情。」 说罢,直接举杯和他碰饮,程绍远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青杏无奈地吐了吐舌头,一直隐隐担忧,若是让王爷知道的话,恐怕王妃又要遭责难了。 从如意客栈回去,顾筠汝的神色显得轻快了不少,青杏凝视着她,一边又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吗,如果说容臻问起来,你就说我们逛了胭脂铺子之后就回来了。」 「嗯……」 青杏乖巧的点点头,奈何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一回去就看到容臻一脸漠然的坐在厅里,喝着茶。 她给一旁的青杏使个眼色,让她先退下去,说谎这件事情,还是让她亲力亲为。 「咳咳,这么晚了你还没歇息,不会是在等我吧?」 顾筠汝将双手负于身后,努力扮出一副光风霁月正人君子的模样。 「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容臻看着面前的一部兵书正在发愁,没想到她就过来了。 「咦,你居然又在看兵书,让我瞧瞧。」顾筠汝好奇心泛起,拿过兵书看了看,由于这些字实在是看不懂,只好扫兴地将书又放了回去。 「你是不是也在为了七沙帮的事苦恼?」 顾筠汝趴在桌上,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瞧。 「你怎么知道?」容臻从不和她透露公务之事,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今天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家喻户晓。」 顾筠汝嘴角洋溢着机灵古怪的笑,看着容臻脸上渐渐显出一股阴鹫之色,不敢再与他打趣。 「那个,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搬出去了,嗯,是去照顾听雅腹中的孩子的。」顾筠汝死死咬着唇瓣,怕他看出破绽。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刑部来的客人 「因为……因为我是她在京中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嘛。」 顾筠汝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给他洗脑。 看着容臻的神情顿了顿,以为他是动摇了,接着道:「听雅快生了,我必须守在她身边认我得跟儿子或者是干女儿啊。」 「为何搬出去?」 容臻偏头问道。 「因为……我不是说了嘛,我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顾筠汝谄媚的冲着他笑了笑。 「你别笑了,真难看。」容臻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顾筠汝脸色瞬间就冷下来了,渐渐的收敛笑容,闷哼了一声,坐在他面前。「那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喽。」顾筠汝一步一步的试探着他的底线。 「你都这样说了。本王还能说什么?」 「太棒了!」顾筠汝激动的都快跳起来。揽过他的脖子,二人一下子贴得很近,能够听到彼此的唿吸声。 「额,我先回去收拾。」顾筠汝脸必不可免的红了。赶忙转移视线,回到银杏苑。 「王妃,你真的搬出去了?」青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顾筠汝撅起嫣红的嘴唇。轻轻刮蹭她的鼻尖,「快帮我收拾。」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带着青杏便搬去如意客栈。听雅来到党内,看着她将屋子收拾了一通,左顾右盼,来到顾筠汝面前,「筠汝,你可以阿,把我这客栈都变成你的银杏苑了。」 「嘿嘿,听雅,这些日子就叨扰了。」 「说什么呢?你是我朋友,有没有叨扰不叨扰的?」 听雅一脸亲切的抓过她的手,看着她脸上带着些俏红的晕色,道:「你实话告诉我,你突然要搬到如意客栈,是不是和阿臻吵架了?」 「啊,没有啊,我就是过来清静一段时间。」顾筠汝抿了抿唇瓣,可是听雅又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穿她的谎言。 「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就算了。」听雅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叫小二上了一些茶水之后便下楼。 隔日一早,便同程绍远一同来到京郊附近,因为刚处理过马匪,这里变得异常的宁静。顾筠汝一身男儿装扮,显得英俊潇洒。 「程兄,你说你们官府的人都剿匪那么长时间了,为何还是没抓到七沙帮的人?」顾筠汝骑在马背上与他并肩而行。 「七沙帮的人可不是说抓就抓得到的。」程绍远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到不远处,官府又抓到了一伙人,便骑着马向那处走了过去。 「大人,这帮人刚刚在准备打劫呢,被我们给发现了!」程绍远手下汇报的十分及时,原来他们的人也伪装成商队的模样,就等着这帮马匪出面。 顾筠汝心里瞭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钓鱼执法。 「程兄,我们去看看!」顾筠汝同程绍远一起下了马,远远的看去,还以为是两个同胞兄弟走在一起,同样的俊朗只是身高有一点差距。 被抓到的一共有八个人。为首的男子长着络腮鬍子看起来凶神恶煞,没想到一被抓到立即认怂,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 「官老爷们,你们可千万别为难我呀,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带着弟兄们讨口饭吃。」 为首的男子双手合十,就像是拜观世音似的,目光十分的诚恳。 「你叫什么名字?」顾筠汝拿着手中的摺扇,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小的名叫刘二。」 「为何要当马匪?」 顾筠汝紧接着问道,看着他那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拼命的睁大。 「若不是家里困难,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谁会出来干这种勾当呢?」刘二耷拉着脑袋,目光显得十分的诚恳。 「你骗人,你根本就是孤身一人。」顾筠汝一眼就看穿他在说谎,名叫刘二的肯定也是个老油条,这么快就开始认输,这速度,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这套说辞。 「这位公子,你为何要这样说呀?」刘二不解地看向顾筠汝,眼前这位公子容貌俊朗,而且那双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似的,能够看穿他。 「因为你不下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像你们这种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会拖家带口,带着你老婆孩子出来打家劫舍,也太扯了吧。」 顾筠汝根本不相信他这套说辞,三言两语就将他给拆穿了,刘二见眼前的公子果然如在世狄仁杰一般,懒得再装下去。 「好吧,既然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要杀要剐就随你的便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们了,若是天黑之前我没带这帮兄弟们回去,谁知道我们的人会做出什么来。」 「你是七沙帮的?」顾筠汝一双深邃的凤眸眯了眯,刘二神情显得惶恐,挺直了胸脯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七沙帮的?」 「随便猜猜而已。」顾筠汝嘴角勾起了一丝冷淡的笑,没想到她只是随便猜一下,这个傢伙还真的中招,不过这个刘二的心理素质也并不怎么样。 刘二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围了这么多的官兵,只好认栽。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如赴刑场一般沉重的表情,顾筠汝走到他面前,笑了笑道:「干嘛这么紧张?」 「我刘二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答应我放了这帮兄弟。」 「还挺讲义气的嘛,不过跟我讲义气没什么用,你的这帮兄弟们呢,也难逃一劫。」 「你!」 刘二一双阴狠的眼眸狠狠的盯视着她。 「别急嘛,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如果你能带我们的人回到你们山寨的话,你的这些兄弟我都可以放了。」 顾筠汝开始与他讨价还价。 刘二犹豫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眼前这个男子的眼睛就好像有一种魔力,听着他三言两语的,竟被他带入了陷阱。 「你想害我们全山寨的人,你以为我会吗?」刘二忽然冷笑起来。 「你们七沙帮的人好像也是最近才成立的帮派吧,肯定不怎么团结,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话,我会让你们这帮人恢復平民的身份,并且官府不会再追杀你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第二百二十五章 烟雾缭绕 「因为……」顾筠汝直接将容臻的令牌给拿了出来。 「昭王……你是昭王……」刘二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顾筠汝故作神秘,将食指竖在了唇边,对着他眨了眨眼,「嘘,我暂时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最好低调。」 「明白。」刘二咽了口唾沫,顾筠汝看着他信以为真的模样,摩挲着下巴笑了笑道:「我跟你说的,你考虑一下,不要急着拒绝。」 顾筠汝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来到程绍远的身旁道:「先将其他的人都押下去吧,至于这个刘二稍后再把他放走。」 「放走?为何?」程绍远不解的问道。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按照我说的做就是。」顾筠汝龇牙笑道。其他人先被带了回去,刘二坐在原地想了很久,给顾筠汝招了招手。 「怎么样,想好了?」顾筠汝来到他身旁,刘二点点头。「恩,想好了,不过,王爷,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放心吧,我容臻说一不二。」顾筠汝打了个响指。给一边的程绍远使了个眼色。 顾筠汝看着程绍远一动不动的样子,直接走到他身边道:「喂,有没有考虑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顾筠汝杏仁眼瞪的大大的。 程绍远稍作犹豫,缓缓道:「好吧,不过你得听我的话,不能擅自行动。」 「好吧。」顾筠汝嘴角一扬,化妆成刘二同伴模样,让刘二将他们带回七沙帮的寨子,准备打一个措手不及。 二人让刘二在面前带路,程绍远则是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这个刘二真的这么痛快,答应你提的要求了?」 「当然了,我给他开的这么好的要求,他要是不答应的话,他都不配做一个土匪,别问那么多了,等到了山寨附近叫人在身边埋伏就可以了。」 「好。」 程绍远觉得顾筠汝这么做的方式有些冒险,但既然已经在门口,就不得不踏进去。 刘二在前面带路,但一直都是心猿意马,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 「不对劲,再往前走就要出山了。」顾筠汝犹豫的停顿脚步,果然,程绍远也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 「刘二,你在搞什么鬼!」顾筠汝正准备要将他喊住,没想到这个刘二就像是兔子似的,跑得贼快,很快,这刘二就跑得没影了,附近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看来我们中了刘二的埋伏了。」程绍远此刻也是后知后觉,拉着顾筠汝的手,生怕她受到什么危险,顾筠汝手紧紧被他地握着的手,心里感到一暖。 「放心吧,我就不相信咱们的人……」话音未落,听到附近一阵厮杀声,顾筠汝竖起耳朵,感觉到不对劲,便跟着程绍远到了竹林附近,发现他们的人早就已经中了埋伏。 「大齐!」顾筠汝看着其中的一个小吏。早已身中银针,毒发而亡。 「有埋伏……」大齐临死之前吐出这一句话,旋即气绝身亡,顾筠汝正准备看看他们都是中了什么暗器,此时又听到附近的树林沙沙作响。 「哈哈哈,程绍远,别来无恙。」 紫珞带着一群马匪将他们团团围住,顾筠汝心中一凛,原来刘二才是这个圈套! 「紫珞,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些马匪中的一员了?」顾筠汝站起身,美眸闪过一丝冷芒,定定地看着紫珞,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带着白色帷帽的女子,身形高挑,这个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说来话长。顾筠汝,我本来不想找你们麻烦,谁叫你们王府的人一直赶尽杀绝,杀了我这么多的兄弟,而这次就别怪我狠心,不念旧情。」 紫珞冷笑,给身后的白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一脚踏在枯叶上沙沙作响,来到顾筠汝的身边,直接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 「姑娘,敢问姑娘芳名。」顾筠汝看得出来,眼前的女子不爱说话,性子偏静,神秘感十足。 「我们都要被抓进去了,你还有心思问别人的名字?」 程绍远走在队伍中无奈的撇了一眼顾筠汝,若不是他自作聪明的话。也不会中了刘二的圈套。 「怎么,多交个朋友多一条路嘛,我觉得这姑娘应该跟我认识才对。」顾筠汝手上的绳子一直握在那白衣女子的手中。 白衣女子走起路来,衣袂飘飘,风滑过她帷帽的纱巾,只是一角,顾筠汝隐约看到她的脸庞,但是有些不太真实。 走在前面的紫珞似乎意识到什么,和白衣女子做了交换,由紫珞拉着顾筠汝手上的绳子。顾筠汝无奈地嘆了一口气道:「紫珞阿紫珞,你说你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到底有何意义?」 「有没有意义和你无关,你只要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就行了。」 紫珞冷峻的眼中显露杀气,她还是当初的那个紫珞,不过换了一身暗灰色的行头,显得杀气更重。 「好吧,我不多嘴。」 顾筠汝看着闷着头的程绍远,给他打了个暗号。 「咳咳,我肚子疼。紫珞,有没有水?」顾筠汝一脸委屈的看着紫珞,紫珞停下脚步,冷冽的眸子闪过锐利。 「给。」说罢,直接将水壶拿起来往她的嘴里灌去,顾筠汝努力的张大嘴,用手接过水壶,被水呛得快不行。 「我自己来。」说罢,顾筠汝咽了口唾沫,缓缓地喝着水,一路随着他们队伍回到了山寨。 「紫珞,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加入七沙帮了呢?还是说这个帮派就是你创建的?」 顾筠汝一路上尝试着想和她沟通,哪知她就是一个冷眼杀手,什么话题都不会轻易回她,每次有问题的时候都会遭来她一个白眼。 「别这么看着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顾筠汝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一路上不知道走多少弯路,总算是见到一个独特的建筑,周围有许多人在把守,还设了许多的机关和埋伏,难怪容臻派那么多人都没有成功剿匪。 「哎呦,我腿好酸。」顾筠汝哭天喊地,总算是来到寨子里,如果不仔细瞧的话,根本难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喂,你们究竟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程绍远面色铁青的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几人。 「少废话,既然来到七沙帮派就不要多嘴多舌。」 第二百二十六章 绝命一击 顾筠汝看着那几个大汉放下一点馒头之类的吃食就离开,给一旁的程绍远使了个眼色。 「喂,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我二人都成为阶下之囚了,还能说什么?」 程绍远无奈的摇摇头,对这一切早已感觉失望透顶。 「你别这样啊,要不,待会我们想个办法,给外面的那些人留个信号怎么样?」 「你有妙计了。」 「嘿嘿,幸亏我早就备了一手!」顾筠汝笑嘻嘻地看着他,把手上的药瓶给丢了出来。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程绍远隐约闻到里面有刺鼻的气味,至于是什么东西,暂时无法得知。 「这里面是我特地调制的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只有在温度过低的时候才会发光发亮,一路走来,我已经将它洒在了地上,七沙帮的人肯定不会注意,这样刑部的人就能够凭藉这个蛛丝马迹找到我们了。」 顾筠汝沾沾自喜的说着,这下倒想看看七沙帮的这些土匪到底往哪里跑。 「还是你够机智冷静。」程绍远一脸赞赏的望着她,他见过这么多的女子,唯有顾筠汝有这样大的胸怀和这样足智多谋的心智。 「不用夸奖我,咱们只要安心等救命就行了。」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顾筠汝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装睡了过去。 康可人来到顾筠汝面前,直接将头上的帷帽给取下来,顾筠汝悄悄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想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这一看却将她吓了一跳,这不是失踪已久的康可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康姑娘!」顾筠汝立即睁大眼睛,既然是老熟人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可是看着康可人一脸平静的表情,再加上有些闪烁不定的眼神,好像是陌生人之间的见面,而她的这句话着实有些唐突。 「你认识我?」康可人美眸闪过一道冷芒,定定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点头如捣蒜,「我当然认识你了,康姑娘你失踪了这么久,你究竟去了哪?是不知道黄将军很担心你啊!」 「黄将军什么黄将军,我根本不认识。」康可人如今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就像是失忆了,顾筠汝看着她的表情也并非是在作戏,难道她真的已经失去所有记忆了吗? 顾筠汝努力的想让她重新回想起以前的事,包括在沙漠……还有边塞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可是康可人都是一幅毫不知情的模样。 「这人是你的朋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程绍远,总算是发声了。 「没错,这是我在边塞认识的好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沙漠的时候她失踪了,后来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康姑娘这段日子你到底去了哪?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七沙帮?」 康可人脑子里一片混沌,看着顾筠汝真挚的眼神不像是说谎,拿着手中的剑头抵在她的脖子上,幽冷的眼神散发着寒意。 顾筠汝被她这陌生的眼神吓了一跳,以往的康姑娘向来都是柔情似水,不会轻易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人,犀利,透露着深邃,深邃带来的寒意,也令人头皮发麻。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康可人依旧是一头雾水,对于顾筠汝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康姑娘,你不记得了我不要紧,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不是朋友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呢?」 顾筠汝双手被绑在身后,一边和她说话,藉此功夫想要将手上的绳索给挣脱。 「啊,头好痛!」康可人顺着她的指引,果然慢慢的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可是还没有深入进去,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最里面传了上来,她痛的就像是在火锅上饱受煎熬的蚂蚁一般。 「阿!」康可人手中的剑啪啪一声就掉下来,整个人也崩溃的蹲在一旁,拼命的敲打着脑袋,顾筠汝见状立即将手上的绳索挣脱开,跑到了康可人的身边道:「你没事吧,康姑娘。」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康可人精緻艷丽的面孔变得逐渐扭曲,眼神涣散,失去了那份神采和纯真。 「康姑娘……」 顾筠汝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拿过她的手腕儿把着脉,发现她的脉象十分混乱,体内就好像有无数条阻力在阻止他想起那些破碎的记忆。 见她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顾筠汝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簪子里面藏着一根银针,她早就已经布置好了机关,往她的头顶上一扎,康可人的神情,果然恢復理智。 本以为她会有所好转,没想到两眼翻白直接晕到她的怀里,程绍远对着她道:「你怎么解开的,你帮我解一下!」 顾筠汝看着两边都要忙活,又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紧先将康可人拖到了柜子后面藏起来,而她则装模作样的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走进来的那些人。 「什么动静吵吵嚷嚷的…」 几个在不远处守着的土匪,听到屋子里闹出的动静,就过来查看一下,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顾筠汝嬉皮笑脸的冲着他们嘿嘿笑道:「几位大爷这馒头也太硬了吧,不如换软一点的包子怎么样?」 怎料到这几个粗壮的莽汉根本就没工夫搭理她,四周巡视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事情便离开了,听到门口有锁的声音,顾筠汝不禁丧着个脸,看着一旁的程绍远道:「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解开。」 「嗯,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认识刚刚那位姑娘?」 看着那位姑娘刚刚走火入魔的神情,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以前在边塞的时候认识的,她算是大齐的细作,这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紫珞给带回去了,肯定是给她洗脑,又窃取脑中的记忆,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样也可以避免康姑娘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只要让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估计一切都还有救。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敢怠慢 「我只能先试试打通她体内的血脉,看看能不能让她记起一点以前的事情。」 顾筠汝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拿着手上的银针,扎向她身体的几个要穴。 「筠汝,你这么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顾筠汝说罢,给予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开始将银针扎在她的血脉,果不其然,康可人有了一点反应,不过这个反应的效果十分的甚微。 与此同时,刑部的人一直在找程绍远还有顾筠汝的踪迹,这件事情也惊动容臻青峰,两人结伴而行,来到附近的郊外。 「王爷,你看这里的粉末会发光。」 青峰第一个注意到附近的与众不同,这种粉末会发光,而且还在日光这么强烈的状态下能够发光可真不容易。 「这是什么东西?」容臻疑惑地向前查看,手轻轻抹了一下,凑近鼻尖仔细的闻着,但是并没有闻出什么东西来。 「没有其他的味道,这种东西好像在王妃的院子里见过。」 青峰迴忆在小年夜的时候,顾筠汝就将这些粉末洒在院子的周围,整个院子看起来就像是梦幻般的宫宇,那般神秘。令人嚮往,不过他只是远远的在一旁观望,并没有进去而已。 「你说这是顾筠汝留下来的?」 容臻起身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这种东西,更像是女儿家的胭脂水粉,恐怕也只有顾筠汝才能想出这样荒诞的主意了。 「王爷,你看,前面那一条路都有这种发光的粉末,我想一定是王妃留下来让我们过去寻找的。」 青峰就一眼看穿,这些粉末的重要特点。 「走。」容臻听到青峰这样一说,认为有些道理,于是便与他一同来到寨子附近,由于山寨十分的隐蔽,周围都是一些高高的树冠遮掩住四周的面貌,很难发现,这里其实还别有洞天。 两人一直在附近找寻出路,随着那发光的粉末一直往里面走去,越走就越偏僻,心中就越是不安,而另一边的康可人逐渐也恢復了意识,看着面前一直忐忑在唤着她名字的女人,皱了皱眉梢。 「筠汝?」康可人瞬间回忆起了关于和这个女人之前的事情。 「太好了康姑娘你总算是想起我了!」顾筠汝喜极而泣。 「我怎么会在这里?」康可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四周,这么昏暗的屋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康姑娘,难道你不记得是谁带你来到这里的吗?」 顾筠汝继续低声问道,康可人脑子如一团乱麻。 「我……我不记得了。」康可人努力的回忆,但还是没有想起。 「罢了,既然你想不起来的话,那就不要想了,不过我得跟你说一件事。」顾筠汝认为自己有必要要将他被紫珞控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免得她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在她耳边轻轻的嘀咕了几句,康可人的瞳孔渐渐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我居然被人控制了?」 「没错,你体内被养了一只蛊,需要得到解药,不然的话你就会受到钻心的疼,你并不是想不起以前的那些东西,而是蛊阻止你想起以前的东西,你必须要找到解药,不能和对面的人硬碰硬。」 康可人知道她所指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紫珞,没想到她这么光明磊落的一个细作居然会被人控制,当成卧底,将她当做一把锋利的刀子去报復杀人,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充满了血腥。 「你先快出去吧,如果让他们发现了的话,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嗯。」 康可人摸了摸脑袋,到现在还有被针扎的疼处,看着一旁的程绍远好奇地皱了皱眉头。顾筠汝赶忙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大理寺少卿程绍远,也是当今的状元郎,不过如今跟我一样落魄在此,咱们先装作不认识你,赶紧出去吧。」 「恩。」 康可人理清思绪之后赶紧戴上帷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去,而另一边的紫珞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康可人居然擅自做主去找程绍远和顾筠汝,她十分的后怕,怕一切的计划都会曝光。 「你去哪儿了?」紫珞正准备回去找康可人,没想到她迎面走过来,康可人心中充满愤恨,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控制。 「没什么,去看看被我们关押的犯人,你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那是我的事情,你以后没事的话就别去那个地方了,我也是为你好。」 紫珞心中忐忑,听着她的语气,分析着她究竟有没有得知真相,不过一切似乎也没有这么糟糕。 「嗯。」康可人不再与她争辩,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去,当康可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小溪旁的时候,摘下帷帽,正准备跳下河,清凉清凉却听到了附近丛林有响动。 「什么人!」康可人转过头去仔细盯着周围,但是并没有回应。 一只小鼹鼠从树林里跑出来,康可人松了一口气,褪下白色的衣裙,露出修长的身姿,往河里走去。 虽然这时冬雪刚刚融化,但是这里的温泉是出了名的舒适暖和,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在这里轻松轻松,再加上被顾筠汝刚扎了几针几处,脉络还有些酸痛,她便想藉此机会来调息一下。 就在此时青峰发现了前面有小溪叮咛作响的声音,于是便和容臻踏步来到了小溪附近。「王爷,我们分头找。属下去那边。」青峰想着,还是得赶紧抓紧时间才对,免得王妃还有程大人,落到贼人的手中,不知受了什么样的煎熬。 「嗯。」容臻眼底划过一抹幽深,目送着青峰的身影走远,他便来到周围观察,这里的水温度颇高,容臻掬了捧水往脸上泼过去,找了不知有多少个时辰,他此刻早就已经精神懈怠,可就在此时,他听到水中有些声音。 「你是什么人?!」康可人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抬头一瞧居然是王爷。 「王爷……」容臻看到面前香艷的一幕,迅速将身子转过去,还没来得及看得清面前的女子好奇的挑眉,「你是何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春雨绵绵 「可人?」容臻连忙转过身去,此刻的康可人已经穿好衣服,只是头髮还有些湿漉漉的搭在胸前,看着她温婉柔和的眼神顿时想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 不知多久都没有收到康可人的消息,还以为她早就已经人间蒸发,却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她。 「王爷,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是来找顾小姐的吗?」康可人并不知道二人已经成婚,心里对他还是抱有这期待和念想的。 再次见到容臻,她早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激动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还染着片片的红晕。 「本王是来找她的,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容臻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放心吧,王妃和那位公子暂时安然无恙,紫珞也不会让他们怎么样的。」 「嗯。」 二人坐在一旁,康可人跟他说起了这段日子的岁月,七沙帮原先的确是存在过,后来紫珞将他们首领屠杀个干净,让那帮人都听命于她,又给众人下了蛊,这才让众人直接地听命于她。 康可人并没有将自己身中蛊毒的事情告诉容臻,为的就是不让他担心,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他,她不想再提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情。而是一脸微笑道:「不知王爷可与顾姑娘成亲了。」 「嗯。」 听到容臻的回答,她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旋即又露着恬淡的笑,「好啊,既然王爷和顾姑娘在一起,那就挺好的。」 康可人脸上虽然带着淡然的笑意,可是心早就已经碎成碎片,恐怕容臻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究竟是有多爱她,愿意为他牺牲性命。 眼看着天色不早,康可人起身望着他,「王爷我得先回去了,你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会将王妃救出来的。」 「好。」容臻惜字如金,眼底闪过一片深邃,看着她戴着帷帽离开,白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看着周围的动静,还以为是土匪发现,没想到是青峰。 「怎么样了,找到那伙人的窝点了吗?」 「王爷,窝点已经找到了,手下已经联繫了夜麒麟的军队,不出多久他们就会过来将这里围剿。」 「嗯,切记不要滥杀无辜。」 「是。」 容臻想到康可人所说,紫珞是用蛊控制的这些人,如果真的要将这些人都救出来的话,那么得先找到解药,可是解药有究竟在哪呢? 另一边的康可人心事重重回到屋中,推开门,看到紫珞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她很久,「你去了什么地方?」 紫珞不满的朝她走过去,开始厉声质问。 「我……在外面散散心,怎么了?」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散心,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必须让所有人连夜撤离!」 紫珞说罢,准备召集所有人赶在天没亮之前离开这片地方。 「等等,紫珞,我碰见了一个人。」康可人突然说出这句话,紫珞好奇地顿了顿步子,疑惑地盯着她。 「什么人?」 紫珞心中略有些忐忑的望着她。 「一个神秘男子,就在温泉那边,而今天我碰见他了,他说他认识我。」康可人语气柔和的对着她说着,一双漂亮的眼眸,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事。 「什么人?」紫珞不甘心地接着问。 「是……」康可人亦步亦趋的朝着她走过去,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将白色的匕首捅进她的小腹中,而紫珞对这一切毫无招架,也毫无反应能力,眼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紫珞口呕鲜血缓缓地倒在地上。 「为什么……」紫珞捂着小腹上面的血不断的涌了出来,就像是山泉迸发一般,场面触目惊心,又盯着眼神恨辣的康可人,前一秒还对着她像是往常一样露出恬淡亲和的笑脸,为何这一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因为我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像是操控一个傀儡一样操控我,如今却让我反杀了,看来你是没想到吧。」 康可人冷艷无暇的脸变得扭曲,眼里的冷峻显露出来,缓缓又朝着紫珞走过去,毫不客气地用匕首往她脖子上一滑,而紫珞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做完这些事情,康可人有条不紊的处理她的尸体,在她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有摸到关于解药的东西,只好趁着夜色来到紫珞的房中,紫珞的房间摆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兵器也有许多的毒粉,但是她并不知道有哪一个才是真正解蛊虫的药。 而与此同时,青峰已经带了一支军队将这里团团围住,并且扬言要放火烧山,如果这些人再不出来的话,那就被他们活活的烧死。 众人聚集在一堂,不知该如何是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老大,最后看到康姑娘坚定的踩着步子走了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凑上前道:「康姑娘你快想想办法吧,那些官兵要把我们烧死!」 「是啊,康姑娘,你有没有见到老大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小的们找了大半个后山腰都没有看到老大,他不会是不管我们了吧?」 众人人心惶惶,生怕外面那群官兵真的要放火烧山,那他们就只能当做牺牲品。 康可人一脸镇定的看着大家,「大家想不想出去?」其中一个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当然想了,可是我们真的缴械投降的话,老大一定不会饶过我们的。 说不定在哪里做法,要把我们身上的虫子重新勾起来把我们活活咬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该如何是好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正他们也是被逼着跟着那个女人的身后,打家劫舍,做一些骯脏的买卖,可若真是被那些官兵抓回去的话,估计也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 「大家先冷静一下,这是我找到的解药。」康可人说着,将一包一包的白色粉末丢在众人面前,众人一唿而拥,误以为这真的是解药。 「既然是康姑娘给的,说明就是老大的意思,看来老大也是有意要让我们出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死亡宣告 康可人面若含冰,冷冷的握着手中的短刃,看着众人都鱼贯而入地涌出去,向那些官兵彻底的缴械投降,就连青峰和黄子俊都没有想到,这帮人真的轻而易举的出来,本以为会有一个拼命的搏杀。 「可人…」 黄子俊一眼就看到康可人,立即朝着她奔了过去,激动地抓着她的手道:「可人,你怎么会在七沙帮的队伍里,你没事吧?」 误以为康可人是被这些人给劫持了,所以显得万分的担忧和忐忑。只见她的表情冷冷的,漂亮若星河的眼眸也毫无温度。 「把手放开,黄将军。」 康可人自然想起他,只是不想和其他的男子这般亲密。 顾筠汝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容臻,慢慢的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就像是救世主一样,总是在关键的时刻降落在她的眼前。 「程兄,你快点醒醒,咱们的救星来了。」顾筠汝还以为是她做了梦,或者是看花了眼,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容臻是真实存在的。 「王爷?」程绍远缓缓打开眼睛,看着面前眼神冷峻的容臻,不敢置信的晃了晃脑袋,确认此人真的是容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王爷来救我们了,看来那帮土匪也嚣张不了多久了。」程绍远兴高采烈的说着,可容臻好像并没有要给他解绑的意思,而是将顾筠汝扶起来,将她头上的碎稻草给取了下来,眼神里的热爱和关切让顾筠汝觉得十分诧异。 「喂,你没事吧?」顾筠汝伸出手扶在他的额头上,还以为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仔细一瞧,这傢伙果然没什么事。 「你们能不能先把我的绳索给解开?」程绍远的双手又被绑上,听到外面的声音,应该是他们的人已经胜利归来,将七沙帮的人打措手不及才是,这么壮观的场面,他当然要亲自目睹。 「先别啰嗦,我先问几个问题。」顾筠汝一脸淡定的望着面前的容臻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不是因为我留下的记号?」 「是。」容臻面色温和的看着她,顾筠汝略略颔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在他身边绕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我就说嘛,像我这么聪明的人留下的记号一定会被你发现的,看来你也不是很笨。」 「你也太低估本王的智商了。」容臻想到这智商一词,还是从她那里学来的,没想到居然还用得出去,感到十分的欣慰。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程绍远此刻心里又乱又烦,他只想赶紧出去看一眼情况,却被他们两个绑在这个地方。 「你先别着急嘛!」 顾筠汝一只手搭在容臻的身上,看起来像是称兄道弟,此刻的康可人正准备走进来,看到了二人动作亲密的一幕,心如刀绞,看来王爷和王妃始终还是恩爱的。 寨子里的人全部都被带回去,而顾筠汝也重新回到王府,还给康可人备了一间干净舒适的院子,顾筠汝在梳妆镜的面前,看着桌子上摆着这几支玉簪,挑了几只最漂亮的,想让青杏给康可人送过去。 「王妃,你又挑出了你最喜欢的簪子送给旁人,这是为何?」 青杏在一旁撅起了樱桃小嘴不解地看着王妃,知道王妃的性子活泼,而且又喜欢助人为乐,不过什么东西都送给旁人,这也太夸张了。 「你不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吗?我打算让康可人学着做个生意,这样的话我手下的人就能壮大了,不是我说你青杏,让你好好的学一些女工手红,怎么学到现在还学不会?」 顾筠汝到现在发现,青杏简直就是个笨蛋。 「王妃,你知道的,奴婢大字又不识几个,而且女红,实在是心思不活泛。」 青杏自惭形秽地站在顾筠汝身旁,哪里像王妃,做什么事都有清新的头脑,做任何一个决定都能考虑到所带来的后果。 「算了算了,你别跟我说那些了。我告诉你,青杏,有空的话多向黄将军去请教两招,以后出去的时候我还指望着你保护我。」 顾筠汝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和黄子俊多拉近一些关系,青杏的头愈加低了,耷拉着脑袋,「可是康姑娘已经回来了,黄将军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康姑娘的身上的。」 她对这一点还是深有自知之明,康姑娘貌若天仙,而她只是一个出身粗鄙的人家,小门小户的,根本就不能配得上黄将军。 顾筠汝一只手捶着腮帮子,挑了挑眉,「可是你知道康姑娘对黄将军根本就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所以说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京城那么多的大富人家的黄花大闺女,都有意向黄将军抛出橄榄枝,奴婢只是个下等人的身份,哪里能够配得上黄将军。」 说来说去还是自卑惹的祸。 顾筠汝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可不能这么想,万一黄将军就好你这口?」 「王妃……求求你就别打趣奴婢了。」 青杏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可不行,青霜都已经嫁人了,再过不久,可能连小孩子都生出来,你在我的身边好歹怎么说也是个一等大丫鬟,而且平时我也没把你当做丫鬟一样使唤,你嫁给他怎么了?难道就是高攀?」 顾筠汝就不信了,她连青霜和青峰都能凑到一块,难道她的小青杏就配不上黄子俊?她撸起了袖子,想出一个妙计。 这日,顾筠汝和康可人一起亲密的挽着胳膊,在热闹的街市上来回逛着,康可人的头上带着她送的珠钗,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悄悄的瞄了她一眼道:「王妃,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可不必如此。」 「嘿嘿,我带你看看一家铺子。」 顾筠汝想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想起来,要开什么店铺,不如就卖汉服,各式各样的汉服都有,许多朝代的,就连清朝的旗袍装也给加了进去,种类多多,肯定有许多的豪门小姐趋之若鹜。 「王妃,这是?你要做布匹的生意了?」康可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第二百三十章 春眠不觉晓 顾筠汝把脑海里的想法跟康可人介绍了一遍,康可人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觉得王妃你的点子还是挺多的,也可以试一试。」 康可人笑盈盈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忽然不知为何,脸色突然一变扶着胸口。 「怎么了。可人?」顾筠汝赶忙将她扶到一旁坐着,青杏反应倒也是敏捷,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康可人的手中。 康可人脸色微白,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妙,顾筠汝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隐约发现她身体里的蛊毒并未消失,反而还在快速增长,不解的望着她,「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吃下解药了吗?怎么现在还会……」 康可人微抿唇瓣,抿了一口茶水道:「王妃,可人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其实蛊毒根本就是无药可解。 再加上紫珞已经死在我的手里,能够解蛊毒的只有紫珞一个人,我杀了她,就等于切断了所有人的后路,将会有陆陆续续的人暴毙而亡。」 原来那天在山寨里,康可人只不过是给众人编织了一个谎言,让众人能够顺利的归顺于朝廷。 「可人,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你自己会死的。」 顾筠汝眉梢一皱。 康可人嘴角一扬摇了摇头。 「王妃,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王爷。」 「答应我好不好?」康可人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渴求着。 望着她眉眼,有些不忍拒绝。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顾筠汝无奈的嘆了口气,看着身后的青杏,青杏立即知道顾筠汝要说什么,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几人一同来到如意客栈吃饭,看着大着肚子的听雅还在劳累着,忍不住走上前斥责一旁的楚子乔道:「你娘子马上就要生了,你忍心让她在外面伺候客人吗?」 她本来就是千金之体,却为了楚子乔甘做一个平凡的人,开了这么一间如意客栈,虽然收入也颇丰富乐观,但眼看着马上就要临盆了,怎么还如此操心劳作? 「筠汝,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要求的。」听雅步子也越来越沉重,整个人都有些发福,那本来尖尖的下巴脸圆了一圈。 「听雅。不是我说你,你马上就要生了,就应该好好待在屋子里养着。」顾筠汝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 「知道了,王妃您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听雅还一边打趣,捂着肚子,突然眉心一皱。 「听雅!你不会是要生了吧?」 顾筠汝顿时变得紧张,给一旁的楚子乔使了个眼色。 「夫人……」楚子乔看着她面色紧皱的模样,简直比他自己生产还要惊慌。 「我骗你们的呢,没事…」 听雅脸色又恢復如初。 顾筠汝深吸一口气不满的看着她。 「你说你也真是的!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 「好了,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 听雅看到有这么人多人关爱她,呵护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不过你得听我的话,好好休息,不能出来乱走了。」顾筠汝担忧的望着她,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 「恩,我会注意的。」听雅无奈的撇了撇嘴角,看着顾筠汝格外担忧关切的眼神,心里倍感温暖。 与康可人一同回了王府,康可人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你千万不用担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但同时我也会叫人去找寻如何解蛊毒的方法。」 苗疆蛊毒乃是天下奇毒,到现在也没有人给出一个解决的方法。 「其实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操心的……」康可人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这么多人显得为难。 「这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我的汉服店就叫可人馆怎么样?」 顾筠汝和她商讨着店铺的名字,康可人略有一些诧异的望着她。 「为何要叫可人馆。」 「因为你是可人馆掌柜的,而且你穿上我设计的衣服一定会艷压群芳,我不仅要将我的店铺推广,而且也得让它在皇室贵胄里面流传开来。」 顾筠汝一直都是野心勃勃的,想将旗下的生意给推广扩大。 康可人对做生意没有任何的窍门,不过看着她一直致力于汉服馆这件事情,也就欣然同意了。 「咳咳,就这么说定了,我七你三。」顾筠汝给出这个数字,本以为康可人会介意,但没想到她没经过大脑就同意了。 没想到康可人居然这么好摆布,顾筠汝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但也只能在心里偷笑。 又是一个艷阳天,康可人穿着顾筠汝新设计的隋朝汉服,一身花红柳绿的衣锦设计,齐胸襦裙,显得身材高挑,腿修长,上面是一件绿色打底的花衣,上面印着点点的梅花。 真好应景,反正现在也是春天,穿上这件衣服更显得生机勃勃,再来一套魏晋时期的杂裾,下摆的形式仿照荷花,一片又一片交迭,起路来更像步步生莲,其亮点十分的新颖突出,宽松的袖袍轻轻一挥,随风而起。 「王妃,你这设计的衣服都好漂亮啊。」 青杏和青霜一众站在一旁,看着王妃设计的这些衣服,闻所未闻,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小意思,还有一套抹胸,还有褙子。」顾筠汝不过是各个朝代衣服的搬运工而已,这件褙子採用了最便捷的设计,适合一些爱劳作的妇人。 这些新品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各式各样人群的爱戴。 顾筠汝还特意做了几套新品送给宫中娘娘,借用皇宫的名声来将它的产品推广,这样也可以避免某些投机取巧人士抄袭仿照,上面还印了她设计的logo。 可人馆开业还不到五日,门槛都已经被踏青了。 「不好意思,这个月的定金数额已经达到了一定数目,各位还是下个月再预约吧。」康可人还从未这么忙碌过,不过看着大家脸上有喜有怒有笑的,心里颇为满足。 容臻与青峰正好路过这条街,看着这烫金额扁好奇地皱了皱眉。 「王爷这个好像是王妃开的可人馆,里面做了一些女子爱穿的衣饰,一经推出就遭哄抢。」 「王爷,不得不说,王妃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青峰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一些褒义之词,看着王爷好像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好默默的闭嘴。 「王爷,要不我们去可人馆看看?」青峰也好奇,犹豫着要不要给青霜选一套衣服,这个可是王妃亲自参与设计的。 「女人家爱穿的东西,你去凑什么热闹?」容臻才不想去凑这份热闹,索性拂袖离开。 「王爷……」青峰依依不捨的跟在他的身后,王妃设计的衣服这么漂亮,一出来就被那么多妙龄女子哄抢,想来王妃做生意还真是有天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如梦似幻 请了四个裁缝,五个售货人员,给大家提供了就职空间,特地去衙门办一套起草书,若是发现有人抄袭的话,那么就可以把对方告到衙门,让人赔偿银子。 谢长庸在得知顾筠汝的生意居然这么大,费尽心思,想要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可人馆,但是他请来的那些设计衣物的人,简直就是个草包,设计的衣服毫无美感。 「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设计的衣服,人家会买帐吗!」 谢长庸气势汹汹的直接将那一包包的衣服砸在面前的十几个人的脑袋上,都说自己会设计衣服,画上的图倒是能看,做出来的效果和可人馆的完全不一样。 「公子,你别生气了……」 一旁的管家劝着,虽然二公子时不时的发脾气,大傢伙早就习惯,但是像今天这样一通无名火的还没见过。 「我怎么能不生气?!一个女子居然能把生意做得这么火热,一定是有那个容臻在背后给她撑腰!」 谢长庸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二公子,这女子做衣裳向来比男子要灵活一些。二公子若是在可人馆上下注意,那不就是给顾筠汝面子了吗?」听了管家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他心中的怒火还是难以消解。 「你懂什么,只要能是赚大钱的,本公子也要试一试。」 谢长庸是出了名的爱财如命,如今的三春堂不像以往,那些受骗的人知了真相也不会再买他的凝霜膏。 「要不公子去看看王妃,投资她的店铺,若是能与她合作的话,或许还能赚到不少银两呢。」 现在她的可人馆发展的势头十分迅勐,不出一个月就已经开三家的分店,而且一个在了洛阳,一个又开在儋州,再这样下去的话,全国各地都要遍布她的店铺了。 谢长庸气的牙痒痒,但又只能自降身价去求和她合作。 第二天一早他便亲自到昭王府拜见。 青杏漫步走来在她的身边,道:「王妃,谢家的二公子要见您。」 「见我?见我做什么?」顾筠汝伸了个懒腰,每天在葡萄藤架子下晒太阳的滋味还是挺舒服的,再加上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设计,她早就累得不行。 「那王妃,您的意思就是不见了?」青杏杏仁眼儿睁的大大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若是不见的话,她好尽早到门口回话,可她还没转身离开就听到管家阻拦的声音,「二公子,这里是女眷院内,您不能进去。」 本是一脸不屑的谢长庸,走到院子里,看着坐姿不雅的顾筠汝立即垂下了头,行了一礼,「见过昭王妃。」 顾筠汝将外衫裹好坐起了身子,「好大的胆子,这银杏苑也是你想闯就闯的地方?」顾筠汝语气凌厉,眉中威严不解,带着一丝不悦,这个谢长庸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私自闯进王府女眷园内。 「王妃息怒,长庸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与王妃商量商量。」 青杏板着一张略有些铁青的小脸儿,准备想个理由想把他撵出去,只见顾筠汝冲着她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去,谢长庸又向前靠近了一些,这才大胆的抬起眼眸看着她。 没想到顾筠汝现在变得越发的精緻动人,细察她这冷艷无暇的脸,居然美得有些不真切,真的是便宜容臻那个小子了,家里这个娇妻不仅美若天仙,而且做起生意来还是一流的,不知为王府囊收多少百姓的钱财。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本王妃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顾筠汝说着,拿着面前的葡萄扔进了嘴里,整个动作行如流水,丝毫没有拘谨做作的意思。 谢长庸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未褪去,看着她如此豪迈爽快的动作,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殷勤的冲着她笑了笑,揉搓着手掌低着头道:「其实昭王妃,这些日子长庸也观察了,王妃做的生意是越来越大,手底下肯定需要几个会做事儿的,我这次来就是毛遂自荐,想让王妃看看。」 「你?」 顾筠汝声音拉的很长,丝毫不敢相信这谢长庸,之前抄袭她百草霜的事情,还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又跑过来想跟她说合作的事情,明显的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但这脸色也不能甩得太狠。顾筠汝轻轻咳嗽一声,如水的眼眸朝着他虎躯打了个转,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復而轻声笑道:「你能有这个想法,当然好了,只不过我现在的店铺只缺一个扫地的伙计,恐怕二公子不能胜任啊。」 「你!」 谢长庸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隐约有些显露,这个女人就是想着法的来羞辱他的,看着她,突然瞪大眼睛,顾筠汝赶忙笑嘻嘻的打趣,「谢二公子千万不要生气啊,二公子的生意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次怎么不仿照可人馆重新再做呀?」 顾筠汝一脸得瑟的望着他,这眉飞色舞的模样,令谢长庸差点吐血,他倒是想过原汁原味的搬照可人馆里面的衣服,这些衣服的设计款式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是没想到官府那里发了通文,说谁要是仿照可人馆的衣服,那就得蹲大牢。 这一定有容臻在她的背后撑腰,不然也没有那么容易拿到官府的文书,说是什么智慧财产权的保护,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词彙! 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在下倒是好奇,王妃究竟是怎样的蕙质兰心,居然能想到这么多衣服的款式。」 「就凭我是一个女子,而谢二公子只能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买卖而已,至于之前做了些什么呢,我就不给你算细帐。 谢二公子这次居然来主动找我,我还真的是觉得受宠若惊呢。」 顾筠汝清澈明亮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谢长庸看得出来,她说这话明显就是讽刺,看来今日果然不该来找她。 「告辞!」 谢长庸说着,狠狠佛着袖袍就离开昭王府,顾筠汝趾高气昂的站在院子门口,将双手搭在了胸前,想来剽窃她的创意,还是回家重新投胎塑造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剽窃之罪 「王爷。你是不知道谢二公子被王妃的一番话气到脸色发白。」青峰在一旁回味着王妃说的那些话,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反观王爷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正在画一幅山水画,似乎听到青峰的声音,觉得有些枯燥。 看到王爷的眉拢在了一起,赶忙拱手作揖道:「王爷恕罪,小的不过就是将刚刚发生的一幕,一字不落的都告诉王爷。」 青峰有些焦急,生怕王爷会怪罪下来,容臻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看着自己画的这幅画,眼底变得越加的深邃。 「王爷,您这是?」青峰不解的看着他,很少见到王爷画这些山水画图,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画性大发,居然画了这样一幅山水画,若是拿到外面卖去,说不定能值好几千两的银子,王爷的画作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有目共睹。 「没什么,这个画的不太好,你拿下去烧了。」容臻的一句话便决定这幅画的生死,可是青峰看着笔触有力的画作,一定是上等的佳作,可为何王爷却如此不珍惜,没问其中的缘由,将画卷好。准备拿下去。 「青峰。」 「属下在!」 听到容臻铿锵有力的声音,青峰转过身,眼神笔直地看着他。 那双褐色的眼眸,不嗔不怒犹如深潭。青峰拘谨的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的吩咐。 「谢长庸手底下到底私自揽了多少的财物?」 「这个……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探,但是由于他经常将这些东西与外来的商人一起合作,所以很难查到他的头上,即便是掌握证据要到圣上的面前拆穿的话,也得需要人证。」 不过这年头经济状况不怎么样,那些西域来的商人在这里捞了一笔钱财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罢了,大冢宰的家事,还是让他们自行处理吧。」 「是。」 容臻目送着他走远之后,重新拿出一张惨白的宣纸,开始继续作画。 谢府。 谢长明在院子里拄着拐杖,他每天早晨都会咬牙在院子里走个五圈,就是为了这腿能够彻底行动自如,他不想成为一个残废,被这么多人前唿后拥。 一众小厮丫鬟们守在一旁不敢靠近,只要是靠近搀扶着他的话,大公子便会发一通无名的怒火,或许是心中已经积压许久的不满。 「老爷……」 一个机灵的丫鬟发现从身后走来穿着墨色衣袍的谢熠辉赶忙让了一条道,行了一礼。 「你们为何不上前帮衬?」谢熠辉压低声音脸色不满的发问,而这一问却击中了众人的心,大傢伙赶忙齐刷刷地朝着他跪下来,而不远处谢长明也看到走来的谢熠辉。 「父亲!」 谢长明一时激动,手没有拿稳拐杖,不小心整个人都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模样令人感到心惊肉跳,可丫鬟和小厮们也不敢上前搀扶,谢熠辉看到这儿,赶紧冲上前将他给扶了起来。 「明儿,你没事吧?」 谢熠辉担忧极了,眸子里刻满心疼,已经很少没有过这样担忧的感觉,忽然觉得以前的谢熠辉又回来了。 看着身后还无动于衷的一干小斯和奴僕,暴喝一声道:「你们这些不干实事的饭桶,全都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布满惊恐,跪下来,朝着他又是磕头又是哭喊,声音歇斯底里惨哭声连连,听了就像是哀乐似的。 「爹,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许靠近的,院子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我自己可以的。」 谢长明抓着他的衣袍,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谢长明在府里是出了名的温和谦逊,也不会随便对下人们使唤。 「这一些人不用死,但是他们一定要受到折磨!」 在谢熠辉的眼里,这些人的命根本就不值几个钱,随便将他们打发,也能解他的心头之恨,差来两个管家,将谢长明一同扶进正厅,谢长明杵着拐杖,觉得腿上的纱布好像又崩开了,一时觉得这疼痛好像是钻了心,却又不能在谢熠辉的面前表现出来,免得父亲担忧。 「明儿啊,你这个年纪应该娶个妻子,能让她管理后院的事情,也能够照顾你的起居。」谢熠辉不忍心看到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独自练习走路,若是身边有个女子陪伴的话,或许他能好一些。 「父亲不用了,如今我只是个瘸子,满城的贵家小姐,有哪个能瞧得上我的,还不如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罢了。」听到他话语中的调侃,谢熠辉火从心里来,怒而拍桌案,「明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歹我也是大冢宰,一品官员,难不成那些小姐还觉得是我们高攀了她?」 谢长明知道父亲恼怒,赶忙劝慰,「父亲,且不管那些姑娘们是否看得上我,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份心思,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再说了小妹刚离世不久,府中也不想添什么喜事,日子这样平淡的过下去有什么不好的?」 提到谢冰雁,谢熠辉心中的愁绪,突然又涌上心头,嘆了一口气道:「你小妹并非是你的亲妹子,她是我从以往的一个兄弟家中抱来的。」 「什么?」 谢长明从未听过父亲提起此事,如今听他提起,却是满目的诧异。 「我那兄弟以前犯了些事被满门抄斩,他托我一定要照顾好冰雁,所以我就……」谢熠辉眼中闪着泪光,他很少有过这样的时候,提起一件事情竟不知不觉的要哭出来,擦干了眼睛嘆了一口气,「那倒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提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意思。」 「没有想到父亲还有这样的经歷,不过小妹现在也算是安息,至于我的亲事,父亲切莫过于操之过急,儿子还有的是时间。」谢长明嘴角一扬,谢熠辉最为了解儿子,看到他眼神里的闪躲,捕捉到一些讯息。 「莫非是明儿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所以才不愿意娶别人?」 谢熠辉倒是想看出他心中所想,但奈何明儿也长大了,许多的心事也善于隐藏,但是唯独这件事却骗不了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心上人 谢长明故意迴避了他探索的目光,原是因为父亲的确是个聪明的,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可是那位女子如今已经嫁做人妻,他又怎么敢胡思乱想?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难道不是吗?」 谢熠辉盯着他,忽而又笑了笑,此时却看到了谢长庸的身影向门外走来,脸上还带着不悦,一脸毛毛躁躁的样子,像是与人发生了争执一般。 「二弟,你这是去哪儿了?」 「刚从昭王府回来。」 谢长庸答了一声,坐在一旁拿着杯中的茶水一股脑地咽进去,竟忽略了这茶水的温度,烫的舌头上起了两个水泡。 「阿!」谢熠辉看着他自作自受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无奈的摇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你大哥一半的稳重,做事也不至于这样急的没头没脑。」 「父亲你还笑我!」谢长庸不悦的皱着眉头,赶紧拿过了帕子盖在舌头上,这起的两个水泡足足他疼许多天。 「话说你去昭王府做什么?」谢长明好奇地问了起来,脑中又浮现了那个人的英容笑貌,曾经在许多孤枕难眠的夜晚想起她的脸孔,是那样的明媚,那样的温和动人…… 若是时间能够安排他们早日遇见的话,他一定会拼尽一切要将她揽入怀中。 「去找顾筠汝,她最近不是开了什么可人馆吗?不出半月的时间,这分店就开往了许多州县,我觉得我也应该要如法炮制,想和她合作来着,没想到被她羞辱了一通,还被她赶出了府。」 谢长庸气急败坏的说出这些话,在座的几人唯独谢长明的脸色十分柔和,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谢长庸纳闷的走到他的身边,打了个转儿,「大哥,你笑什么?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这副模样是谁害的,那个顾筠汝,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长庸,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好好的又没惹你,是你的三春堂剽窃她的作品,所以她才会恼羞成怒,如今你被人抓住了把柄,这就说明了,你的行事应该再谨慎一些。」 看着自家的大哥胳膊肘转往外拐,谢长庸气的上蹿下跳,跑到谢熠辉的身旁,让他做个主。 听了谢长明的话,谢熠辉觉得也有些道理,面色沉重的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爹倒是觉得,你大哥说的话没错,你这小子就是太毛躁了,凡事有不计后果。」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儿,孩儿开的那些赌场和店铺青楼,为我们赚取了多少钱,这才能对我们的计划有利!」 谢长明听到这脸色一变,将疑惑的目光移到了谢长庸的脸上,他刚刚脱口而出的什么计划,他怎么全部都不知道? 谢熠辉勐的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谢长庸的话,这件事情他们刻意隐瞒了谢长明,就是为了谢家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将来不会全部都被牵连出去。 「行了庸儿,你先赶紧回去吧,治你舌头上的水泡,我和你大哥,还有体己的话要说。」 「喔……」 谢长庸搔了搔头,依依不捨的离开,而对于二人刚刚的谈话,谢长明已然放在心中,只不过看着父亲善变的脸色,他自然而然地知道这件事情不便开口。 回到屋中,谢长庸一脚踹过椅子,旁边的管家看的是心惊肉跳,赶忙又将这檀木椅给扶了起来。 「二公子,你脚下留情,这可是皇上赏赐的,若是被您踢坏了,叫有心之人看见,还以为你这是对圣上大不敬呢……」 「大不敬又怎么样?反正天下以后都是姓谢的。」谢长庸高傲跋扈的说罢,管家听了脸色一黑,恨不得走上前捂住他的嘴,幸好这些话是在谢府里说的,说是在耳目杂乱的大街上这句话,要是说了出去该如何是好! 「这个女人居然敢变着法的羞辱我,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復回去!」谢长庸的确是个心胸狭隘的,还从来没有在生意上吃过这样的亏,看着一个女人的生意做得越发的好,他的心里就越不平衡。 「二公子,您这是有了主意了?」 管家在一旁弓着腰身向上走去,挑着眉头看着他。 「嗯,本公子已经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主意。」 「是吗?」 管家笑盈盈地看着他,谢长庸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管家听到这些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差人去做!」 银杏苑。 顾筠汝叫人将院子里的梨树全部都砍掉,种上了桃花树,她希望来年春天的时候这里开满了桃花,就像处在十里桃林一般。 「王妃,明日风大,您还是早日休息吧。」青杏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走上前。 「不用了,刚刚可人与我说,可人馆的衣服又不够了,我得上前去帮忙。」 顾筠汝是现场指导,越是在众人手忙脚乱之际,要出来给众人做主,让众人不要那样的心慌意乱。 看着顾筠汝率先离去,青杏想着回屋取两件斗篷跟上前,夜里风大,王妃一人身子单薄着了风寒就不好,一出房门就撞上容臻,吓得她赶紧跪在了地上,「王爷恕罪,奴婢没有见着。」 容臻倨傲的身姿笔直地立在她面前,眼底漆黑不见他的神色。 「王妃呢?」 「已经去可人馆了。」 「………」容臻手后面还拿着一幅画卷,这是准备送给她的,没想到这个顾筠汝三天两头的都在可人馆,似乎都已经忘了这昭王府才是她的家吧? 以为王爷还在跟前站着,只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气势,实在是将她吓得不轻,悄悄地抬起眼眸,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青杏赶紧吸了两口气,拍了拍胸口,急忙往可人馆赶去。 此刻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可人馆的员工忙的是焦头烂额,不是衣服拿错了,就是尺码量错了,由于收到的订单实在是太多,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仓库里的布全部都移了出来,准备做加工。 「你们仔细弄着可千万不要把东西给放错了!」 康可人不太会管理,也不知道该从哪一步帮大家,见大家忙的是焦头烂额,心里也不好受。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过之 众人看到顾筠汝款款的身姿走来,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王妃,你来了。」康可人走上前,大家现场忙的是一团糟。 「我来了,大家辛苦,我带了一些红糖糕,大家先吃完再忙吧。」顾筠汝看这着众人从天亮忙到天黑,心里过意不去,让身后的侍女将一些糕点摆在桌上,众人眼睛一亮,饿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看到这些东西之后赶忙走了过来。 「多谢王妃!」众人感激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摆了摆手,坐到康可人的身前道:「苦你了,这么些天都帮我在看着可人馆。」 「王妃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早已将可人馆当做是我的店铺了。」 康可人微笑,意识到说错什么话,赶忙改口道:「自然了,这个可人馆是王妃一手投资的,这个名字啊,也是王妃所取,我也不敢僭越。」 看着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显得有些生疏,顾筠汝不喜欢这种感觉,抓着她的手微笑道:「千万别这么说,把这个当成你的店铺,你才能更用心的经营,放心吧,刚开始我承诺你的不会骗你的。」 「我自然相信王妃说的话,不过今日也不早了,就让大傢伙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你也是,我待会儿看看帐目就走。」 顾筠汝想知道这个月接了多少个订单,每次做梦数钱,把自己给乐醒了。 「好。」 见大傢伙走了,可人馆只剩顾筠汝一个人,她坐在柜檯前算着帐目,没想到上个月居然盈利几十万俩的银子,看来她这可人馆的衣服的确是受到了众人的爱戴。 喜不自禁的微笑着,突然闻到从后面传来的一股子烧焦的味道,好奇了嗅了嗅鼻尖,还以为是闻错,可是那味道越来越浓,眼看着硝烟从后院瀰漫出来,这才惶恐地意识到似乎是着了火。 她早已差人走了,整个可人馆只剩她一人,她忙不迭地来到后院,看着仓库里冒出的熊熊大火,顿时傻了眼,来到附近的水缸边,挑着两桶水想扑灭火势,奈何她想得太天真…… 「咳咳……」顾筠汝被烟味呛鼻,无法唿吸。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想要到外面寻找街坊邻居的帮助,却不知道是谁把门给锁上了,难道在可人馆的不止她一个人? 「谁啊!给我出来。」顾筠汝一边勐地拍门,咳嗽的不成样子,脸扭成了一团,看来是那人趁她到后院扑火的时候,又将前门给锁了起来,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凑巧。 容臻与青杏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可人馆的后院着火,青杏勐的瞪大眼睛,走到门口,正门有些发烫,赶忙跑到容臻的身边道:「王爷,不好了,仓库那边着火了,这里面可是有许多的珍贵的布料啊。」 「我去看看。」 容臻使用轻功飞上屋檐,这火势漫天,而且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人,听到动静,向水缸那边看去,顾筠汝为了自己不被大火烧着扑进水缸,沾了一身的水,好找另外一条路逃出去。 却没想到这附近都被封锁严实,更是插翅难逃,除非她使用轻功,否则别想飞出去! 顾筠汝感到胸口里闷了许多的烟,咳嗽都咳嗽不出来,眼看着面前的火柱子朝着她扑来,绝望地闭上眼睛,却不知是谁挡在她的身前,勐地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脚底一轻,像是纸鸢一样被人带了出去。 整个可人馆都烧起来,附近的街坊邻居见了赶忙过来扑火,衙门的人收到讯息,整齐划一的队伍也赶往大街。 「咳咳……」顾筠汝感觉都快咳死,此时感到身边有一阵阵的凉风划过,浑身冻得瑟瑟发抖,看着面前的人,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他的怀中。 待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青杏端着手里的药羹,见她总算是起来了,眉飞色舞地看着她笑道:「王妃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咳咳……」顾筠汝嗓子眼儿十分难受,说不出话,一脸幽怨的看着青杏,她急切的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包括可人馆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青杏在她身边呆的久了,只要是顾筠汝的一个眼神就知道要问什么,整理一下情绪道:「昨日可人馆的仓库烧起来,后来是衙门的人赶来把火势给灭了,不过咱们少了几十旦的布匹,还有一些金丝银线,那些线可宝贵了,咱们足足损失了几千两的银子。」 青杏说出这些数字的时候就感到一阵肉疼,这是大傢伙日夜夜的心血,没想到被一场火给毁灭,而王妃差点也因此丧失性命,顾筠汝赶忙起身挣扎,看着面前的青杏勐地又咳嗽了几声。 「王妃……你这是怎么啦?你是不是要去看王爷?」顾筠汝勐的点头,还好青杏这丫头有了长进,不需要她比手势。 「王爷他……」青杏犹豫不决的开口,悄悄打量一眼王妃的脸色。 感知王妃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坚定地吸了一口气,「当夜是王爷救你出来的,他受了不少的伤,背后都被烧着了,但是王爷当时并没有感到不适,只不过回到府中之后就晕倒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 顾筠汝勐的瞪大眼睛,赤着脚准备走出去,被青杏给拦住了。 「王妃把鞋子穿上吧。」 王妃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不想因为她后期受到了风寒又倒下去。 顾筠汝随意地穿了一双拖鞋,又将斗篷给裹紧,赶忙来到他的屋中。 青峰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容臻的身边,青霜端着药碗准备离开,正巧碰到王妃,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立即问安,「王妃,你醒了。」 见王妃一言不发,直接走到屋内,郁闷的搔了搔头。 「青杏,王妃是怎么了?」青霜看着一旁也是一言难尽的青杏,好奇的问道,青杏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郁闷的皱着眉头道:「王妃一醒来这嗓子好像说不出话来了,应该是昨夜又冷又凉的原因,赶紧去叫胡太医一过来给王妃看看。」 「好。」 青峰在屋内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看着王妃走了过来,行了礼。 第二百三十五章 寿终正寝 见他有了些反应,又拿着案边的纸笔写了一张药方,递到青峰的手里。 「王妃,您这是?」 顾筠汝想说出话,但是嗓子不允许,只好和他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名,青峰算是明白了,赶忙出去抓药,她在屋内守着容臻。 由于刚醒来,她的精神不是很旺盛,守着守着又躺在了他的身边睡着。 胡太医走进来的时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下手,而青峰此时已将药给抓回来,给胡太医一瞧,胡太医一脸赞赏的道:「王妃写的这些药都是御寒治疗内伤的,十分有效,赶紧让人煮这药餵王爷喝了吧。」 听胡太医都这样说了,青峰也没有理由怀疑,而胡太医走到顾筠汝身边,正准备拿起她的手腕仔细瞧瞧,却将她给惊醒。 「王妃恕罪,奴才只是想看看王妃的身体如何了。」 「恩。」 顾筠汝只能嗯和哼,也不知道这一觉醒来嗓子出什么毛病,胡太医眼珠子转了转,赶忙收回了手,「王妃昨日一定是着凉,这嗓子烧了一夜,需要喝些金银花和蜜糖汁,这样才能有作用。」 「嗯。」顾筠汝没来得及给自己瞧病,听胡太医这样一说也放宽心,默默地将视线移到了容臻苍白的脸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青霜将药煮好,顾筠汝将药碗接过来,准备亲自餵她,可是这药还没有餵他喝进去,又吐了出来。 顾筠汝试了好几次,这个容臻就像是故意的,顾筠汝无奈,只好自己喝了一口,亲自嘴对嘴的餵他喝进去。 这一幕被门口的青锋和青杏看在眼中,赶忙转过头去,而青杏看着一旁的青锋,还是眨也不眨的看着,赶紧抓着他的胳膊走到了一处,「你看什么呢?王妃在给王爷餵药,你这样看着不好吧。」 「我……」 青锋百口莫辩,只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挖空一般,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默默的掉头离开。 青霜端着空碗走出来,来到青杏身边道:「他怎么了?」 「谁知道他怎么了,看着他刚刚的样子好像啊,似乎是你在餵王爷……罢了,我就不多嘴了,我待会儿还得给王妃炖枇杷粥。」 青杏踩着欢快的步子离开,青霜却陷入纠结,回到屋中,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拿着剑在屋里挥舞,差点伤着她。青锋迅勐的回头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青霜嘴角的笑容略显惨澹,青锋将宝剑收回去,将她扶到一旁坐下,「你下次进屋的时候一定要提前敲门,万一我在练功呢,练功的时候不易分心,若我伤着你,那就不好了。」 「恩,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练剑。」青霜抬眸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模样,似乎是有些心虚了,索性改口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 青霜见他对这个好消息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缓缓将手摸向肚皮,这一个微小的动作,青锋顿时明白,赶忙将手中的剑扔到了一边,蹲在她的身旁,「你是说你有身孕了?」 「嗯。」青霜点点头,观察着他的脸色,本来是没什么好心情,突然嘴角上扬,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这个动作就像是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早些告诉我?」青峰一想到自己就要当父亲了,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这些日子老是呕吐,请了外面的大夫来瞧,所以才……」青霜喜不自禁地看着他,若是能够生下这个孩子,那么他的心也许就能向她靠拢一些。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父亲了!」 青峰恨不得将她高高举起,想到她身怀六甲,赶忙将她放下,摸着她的脸,这才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以前他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妻子是何等的漂亮,如今仔细一瞧其实也毫不逊色。 「青霜,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青峰激动的抓着她的手,青霜眼眶隐隐红了一圈,揽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旁顾筠汝喝完了蜜糖药之后,感到喉咙似乎也润不少,但是一次性只能说出几个字,每当青杏跟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她不是嗯就是啊。 「王妃,可人馆的事情,官府的人已经着手调查了,应该不久就会有下落的。」 「哦。」 顾筠汝吃着手中的蜜饯,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这春日马上就要到来,看到枝头上渐渐开放的花蕊,她的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好起来了。 「王妃,当时你在可人馆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 「没。」 顾筠汝一边敷衍的回答着,一边注视着前方,渐渐的看到一曼妙的身影,朝着她走了来,康可人穿着一身翠绿的烟衫,乌黑亮丽的秀髮一股脑的梳在脑后,头上只插着一对绿色的珠钗,整个人显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可人。」顾筠汝喊了一声,便招唿她坐下,青杏又拿了几块糕点和水果放在石桌上,这就是王妃招待客人的地方,康可人焦急的望着她道:「王妃,你没受伤吧,听到消息之后我就立即赶来了。」 「没有。」 顾筠汝喜滋滋的看着她,不过那一晚上的大火烧了她几千两的银子,心痛的要死,不过转念一想,这场大火也给她敲响了个警钟,以后仓库里可不能堆放那么多的衣物和银线了,要把它们分隔开,最好能够做个灭火器之类的东西。 想到了灭火器。顾筠汝眼睛一亮,如果她能够造出简易的灭火器,还能够卖给府衙,这样一想,她也能够赚得不少的银子! 「王妃,你是在想兇手的问题吗?」 康可人好奇的看着她,见她眼神飘忽不定的模样,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不是。」 「那是?」 看着她每次都简短的答两个字,不禁觉得好奇。 「康姑娘你别介意,王妃的嗓子有些坏了,所以一次只能蹦出几个字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灭火器 康可人恍然大悟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顾筠汝。 「对了王妃,我这里有几颗润喉糖,你可以尝一尝。」 康可人大方地将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顾筠汝盯着这几颗润喉糖,左看右看没有一丝怀疑吞了进去。 早知道的话,她也可以做几颗胖大海。 不过一想到药物方面的东西容易被人剽窃,她就打消了念头。 「王妃,府衙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故意纵火。」 青杏听了康可人的话,顺着话茬应道:「康姑娘为何觉得是有人故意纵火的?」 「因为我发现了有几枚脚步。」康可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观察一周,发现程绍远程大人也在附近,于是两人便一起进到仓库,发现有人是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而在窗户外面发现了有几枚脚印。 听到康可人的回忆,顾筠汝勐地一拍桌案,没想到还真如她所料,那又会不会是他几个对家所做的呢? 这一切也皆有可能,第一个就想到了谢长庸,难道是这个卑鄙小人? 「王妃,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吓唬奴婢呀。」青杏看着突然变得暴躁的王妃,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王妃的性子一向温和,有时候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咳咳。」顾筠汝想要说一段长句,但是实在是憋不出这么多字,于是让青杏拿来了纸笔,将自己所想的都写在了纸上,递给了康可人。 「王妃想与程大人一起调查此案?」 「恩。」 顾筠汝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康可人,康可人将纸团给收起来,点头道:「那好,若是我下次见到程大人的话,就将你写的东西给他看。」 「嗯。」 除了恩也只有恩了,顾筠汝目送康可人的身影走远之后,正巧看到了青峰走了进来,眼眸一亮,想听他带来的好喜讯。 「王妃,王爷此刻醒了。」 「恩。」顾筠汝点头如捣蒜,看着青峰今日的神情和往日有些不同,迷惑的眯了眯了美眸。 「青峰,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呀?」青杏替顾筠汝问出声。 「……」青峰有些不知如何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二人。 「走。」顾筠汝见他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屁来,直接带着青杏赶到容臻的房内。 容臻此刻正在服用药膳,看到顾筠汝前来,凝神片刻,要下人离开。 「怎么样?」顾筠汝坐到他床边,闪着一双乌熘熘的大眼睛看着他。 「什么怎么样?」容臻看着她坐上来就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不知该如何应答。 青杏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道:「王妃的意思是问,王爷您的身体怎么样啊?」青杏很容易就洞察出二人的情绪,顾筠汝眼里的担忧可不是伪装的出来的。 「本王觉得身体不错,一切都好了不少。」容臻下意识的抚摸着胸口,只是不知道背后如何。 顾筠汝给青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转过去。青杏二话不说的照做了。 而顾筠汝的大手伸向容臻的肩膀,将他里面的一件单薄的衬衣一拉,他健硕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而背后则是有一道被火烫伤的印子。 看到这一幕,顾筠汝有些心疼的皱着眉梢。 「疼吗?」顾筠汝伸出纤细的手指,却不敢抚摸他的后背。 「你太小看本王了,这身上有多少的剑伤看不到吗?」容臻略略沉吟,并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小看了他。 「嘴硬。」顾筠汝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坐在他身边,准备给他擦药。 这药性比较浓烈,而且里面也放了薄荷还有仙人掌,涂抹在伤口的时候,会带来一些不适和刺激感,但是容臻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咬牙硬撑。 「要是疼的话,你可以叫出来。」顾筠汝轻柔地抚摸着他的伤口,没想到一下子可以说出这么多个字。 「不疼。」容臻一边咬牙,嘴硬,额头上的汗却出卖他,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这一抓让她觉得有些生疼。 顾筠汝不动声色地冲着他笑了笑,洋装若无其事的表情。给他涂抹完药之后,将他的后背重新包扎一会儿,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 「如果累的话就睡一会儿吧。」顾筠汝掠过他额前的碎发,发现汗液与他的髮丝都快要粘在一起。 容臻唿吸有些微重,缓缓地闭上眼睛。 顾筠汝陪着他小睡了一会儿,看着天黑了下来,便回到银杏苑,裹上披风,开始设计灭火器。 灭火器的原理,众所周知就是要隔断火源。顾筠汝拿着毛笔在纸上面涂涂画画,觉得效果不是很理想,又重新拿了一张纸随便的一画。 「王妃,喝点冰糖雪梨吧,太医说这样对你的嗓子好。」青杏看着这么晚了,王妃屋中的灯还没有熄,走上前将药罐里面的雪梨汤放在了一旁,看着画中奇奇怪怪的物品,好奇地皱了皱眉头,「王妃,这是什么呀?」 「你不懂,这个东西叫灭火器,我看那天大火的时候,估计你们都手忙脚乱的,只是一味的用水去扑灭火,这是不对的,只会让火势变得越来越大。」顾筠汝一本正经的和青杏科普灭火器的原理,小丫头听的还津津有味。 「原来这个东西叫灭火器呀,不过长得可真是丑,王妃你打算怎么做呢?」 顾筠汝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眼里一道精光掠过,笑了笑道:「想要做出这种阻止火源的东西并不难,用些面粉什么的东西都可以了,可惜啊这个时代没有干冰。」 听到王妃嘴里蹦出了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些词彙,青杏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难道说她实在是太笨了,都无法会意王妃话中的意思,可是王妃每次都会说出一些她根本就没有听过的词语。 「行了!大功告成了,明天就让人去准备材料。」顾筠汝激动的揉搓一下手掌,看着自己所做的灭火器已经设计出来,和现在所使用的喷嘴灭火器完全不同,他需要一个挤压式的零件,想要找的这个东西必须得叫专人设计。 「好吧,先恭喜王妃了,赶紧先歇息吧。」青杏给她铺好床被,侍奉她睡下。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设计原理 「你怎么会在我床边!」 顾筠汝吓得下巴都快合不拢,赶忙坐了起来,还以为是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她昨天晚上居然梦到了和容臻共枕一榻,而且还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没想到第二天睁开眼睛一看,他果然就在床边,这不会是梦境吧?赶紧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羞耻的梦才会有如此反应! 「昨夜本王觉得有些冷,所以就来找你了,发现你已经睡下,嘴里还念着本王的名字,所以本王索性就留在你身边,怎么了?」容臻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可爱极了,把嘴角压平,故作一脸严肃模样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喊你名字了?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顾筠汝赶紧别过脸去否认,穿好了外衫,看他没有要下床的意思,而如果要下床的话,还得从他的身上翻过去…… 真是羞死人了… 虽说两人已经结为了夫妻,那种事也做过了,可是还没有光明正大睡在一起过呢! 「还不是你给本王上的药,本王一个晚上都没睡着,所以来找你,没想到你居然睡得挺香啊。」 他话语里带着淡淡的怨气,直接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顾筠汝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两人隔得很近,就连彼此唿吸也能够听到,床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不明。 顾筠汝微微红了脸,想要伸手去挣脱他的怀抱,却没想到被他越搂越紧。 「王爷……这大白天的做这种事不太好吧……」顾筠汝心里虽然期待,但已经是白天了,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光临不好吗? 「你在想什么呢?本王只是想让你给本王看看后背还有没有疤痕。」容臻一句话又彻底将她打入谷底,原来不是要做那种事啊,她每天脑子里究竟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顾筠汝羞愤极了,赶忙起身,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驯,「那你赶紧趴着!」 见他乖乖趴下,顾筠汝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服掀了上去,观察着他后背的印记,不仔细看也难以看到他以前的旧伤,胡太医给的药还是有些作用的,那个时候的旧伤都已经被抹平的差不多了。 至于昨天,顾筠汝给他后背上抹的那些金创药也起了作用,不过皮肤有些发红,难怪容臻昨天晚上熬的睡不着觉,吹了几口凉气又将他的衣服给放了下去。 「你今天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帮我一个忙呗。」顾筠汝想起灭火器的计划,还得需要几个人帮忙,凭藉她一人之力还是难以完成的。 「要做什么?」 这件事,顾筠汝已经找到了足够多的帮手,让青峰去找了一些挤压式的喷头,又让容臻帮她背了几斤面粉回来,开始大张旗鼓地倒腾灭火器这个玩意儿了。 忙活两天左右,按压式的灭火器终于让她做了出来,忙不迭的来到了衙门附近推销,以后若是要救火的话,用这个东西就好了。 「王妃……这个东西真的比水还好用?」 几个大人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于对方的身份,他们并没有直接发出质疑,但是看了好几圈,还是有些疑惑。 「嗯,你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信拿点东西过来试试。」 容臻守在一旁,府里的小吏拿了一盆燃烧的木块,走了过来了。顾筠汝拿着灭火器往上一喷,果然这些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被熄灭了。 她在府里的时候就反覆操作好几次,不可能灭不掉火源,几个大人看到这目瞪口呆。 「这真乃神器!」 几个大人不禁拍起了手。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拍马屁了,这个东西是有真正的用效,你赶紧让所有人都学一下,怎么使用这个灭火器。」 顾筠汝挥了挥袖子上的浮尘,她可不希望这件事情还发生第二次。 「明白了,多谢昭王妃!」 从衙门府出来,顾筠汝兴高采烈地拿着手中的糖葫芦一路走走啃啃。 看着身后的容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走上前督促道:「能不能走快点啊,我就等你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不想去你的可人馆看看?」 「算了,我都不忍心去看,已经叫人在翻修了,我们还是去如意客栈吧,听雅这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要生了。」顾筠汝想到马上就要做干娘了,心情愉快不少。 两人一同来到如意客栈,只见到楚子乔和几个伙计在忙碌,听雅此时不知去了哪,楚子乔一看到昭王和顾筠汝,赶忙走上前来,安排两个人到雅间坐着,又问道:「二人想吃些什么。」 「老规矩,一整只烧鸡,两个素菜,还有一个人参汤就可以了,对了,听雅呢?」 顾筠汝来回看了一圈,没有见到听雅,楚子乔毕恭毕敬的站着,老实交代,「听雅已经让太后接到宫中,太后得知听雅即将临盆,所以让宫里的太医进行把关。」 「原来如此。」 顾筠汝恍然大悟,让楚子乔去上了饭菜,得意洋洋地看着面前的容臻道:「马上就要做干爹干娘了,你心情如何?」 「干爹?」容臻觉得这辈分好像有些乱了套,他与公主可是以兄妹相称的,再怎么说也能做个叔叔,怎么又变成干爹了? 「咳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也是真的很喜欢听雅的孩子,所以想认个亲,这个总没问题吧?」 「随你。」 见容臻也没有反对她,乐不可支的摸了摸鼻子,看着整只烧鸡被端了上来,迅速拔着鸡腿往嘴里塞去。 「太香了!」顾筠汝觉得此刻如身在云雾一般,这么香的烧鸡,她可是馋了半个多月了,没想到这回总算是让她给吃到。 「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容臻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只觉得不是很雅观,谁家的女子会像她这般,果然是庄子上长大。 「王爷,王妃。」程绍远声音响起,这次他还带着顾君玥一同出现,原是顾君玥今日生成,所以拉着程绍远上街给她买些礼物,正巧路过如意客栈就进来瞧瞧,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容臻和顾筠汝二人,所以上前打个招唿。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目共睹 顾君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顾筠汝,可顾筠汝看着她的目光,却觉得有点不怀好意,不过是在程绍远面前做个样子罢了,不想让程绍远觉得她是个心胸狭隘的妒妇。 「妹妹来了,正好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吧。」顾筠汝不想显得她是什么小气之人,热情地拉着二人坐到桌边一起吃饭,容臻没有什么意见,顾君玥揽着他的胳膊,坐到了二人的面前。 「我听相公经常提起姐姐,最近发生的事件,的确是让妹妹感到心惊肉跳的,也不知道这兇手的下落追查的如何了。」说着又将话题的矛头移到了可人馆,看向了身旁的程绍远。 「王妃,王爷莫要着急,兇手已经在找了。不出三日一定能将疑犯抓到二人面前。」 程绍远语气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个也不着急,程大人尽力而为便是。」 顾筠汝温和道,看着程绍远来回躲避她的眼神似乎是有不自然。 「没想到姐姐最近都开始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了,我这个妹妹居然一无所知呢,也是王爷心胸宽厚,居然能让一个女子出面做生意。」 顾君玥的这句话似乎是在暗讽,表面上是羡慕容臻的宽宏大量,居然让枕边人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但是谁不知道在这大齐,能让女子抛头露面出生意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本以为顾君玥的这句话会让容臻十分的尴尬,几乎到无地自容的地步,却没想到他异常坦然地抬头看着顾君玥道:「我只是想让我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像是一个被囚在笼里的了鸟雀,除了院子,哪里都出不去。」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让顾君玥脸色显得有些窘迫。 「好了,君玥,今日是你的生辰,要不就请王爷和王妃到府上一聚吧。」 程绍远打断二人的交谈,也是真心邀请二人到府上为顾君玥庆贺,却没想到容臻开口拒绝。 「不必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寿礼本王会派人送到府上。」 「告辞。」 容臻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跟二人说了告辞之后,便带着顾筠汝离开二人的视线,程绍远眼神里有些落寞,顾君玥一眼就看了出来,闷哼了一口气道:「你不会现在对姐姐还有着旧情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昭王妃,怎是我能觊觎的。」程绍远迅速否决她的话,眼神显得有些不悦,顾君玥冷冷一笑,起身道:「刚刚你的眼神都出卖你自己了,难怪容臻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好气色。」 「够了,住!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吗?」这是程绍远第一次在外面用这样犀利冷冽的话语狠狠打她的脸,顾君玥觉得心如刀绞,狠狠抓着他的胳膊,瞪视着他道:「你我成亲这么久了,可是你从未替我说过什么话,今天你就原形毕露了吗?」 「疯子!」 程绍远实在是看不懂她,只想迅速离开这里,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顾君玥狠狠的将桌子掀翻,一桌子的菜汤撒了一地。 回到王府,顾筠汝让府里的人抓紧时间多做一些灭火器给府衙的人送过去,不过这次的灭火器是要收一些成本费和人工费的,也能够让府里的小厮赚一些外快,大傢伙对顾筠可是顶礼膜拜,佩服的不行。 「王妃,那个纵火的兇手抓到了。是谢府的一个小厮。」青峰探来消息,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顾筠汝,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看来与她设想的一模一样,这个谢长庸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背地里一直算计着该怎么让她的生意黄掉。 「好你个谢长庸,居然敢搞破坏!那个人,有没有招出是谁指使的?」 如果这个傢伙招出是谢长庸的话,还能够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一些,怕就是那人被谢长庸抓住了什么把柄。 「已经招出来了而且,明日就要升堂。」 「好阿,那我倒是想看看,谢长庸这次又为自己找了什么开脱之词。」顾筠汝美眸半眯,想着谢长庸,该怎么在大堂上辩解。 画面一转,科达尔的军队开始往城中入驻。叫人派了一秘报给容臻的府里送去,容臻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他一直都记在心中,只是不知道这个贵人多忘事的容臻,究竟有没有忘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 当夜,容臻看到这份密报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守在一旁的青峰看出王爷神色中的不对劲,走上前皱着眉梢道:「王爷,怎么了?难道是布衣族的来信?」 「不是……是科达尔。」容臻回想了半响,居然把这个关键的人物给忘了,按照二人约定的,他要派兵协助克达尔进攻,若是不成的话那么…… 「王爷,信上还说了什么?」青峰头一次看到王爷脸上的神色这般的不安,即便是站在沙场上的他也没有过这样担忧的情愫。 「他说…明天会派他的夫人入府小住几日。」 「科达尔什么时候成亲了?」 青峰也是了解过这个科达尔的,生性暴戾不堪,而且为人有勇无谋,所以想依附容臻,让容臻帮他一起完成大业。 「这个本王也觉得疑惑,按照信上所说,他的夫人也是中原人,习惯了中原人的菜色,所以想来府中小住。」容臻一字不落地说出了信上的交代,青峰眉头越拧越深,这个科达尔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带着青杏提前赶往了府衙,府衙大人看到王妃前来,特地给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在旁,旁听,她则是想看看这些人是如何审这个纵火的兇犯。 「将兇犯带上来!」 惊堂木一落,便看到一长相普通面容邋遢的男子赤着脚踝,被两个小吏给拖了进来,男子神色显得有些鬼祟,浑身也是脏兮兮的。 「来人叫什么名字?」大人走个过场发问,男子悄悄地抬起眼眸打量了四周一眼,昨日不是已经审讯过了吗?近日为何还要再加审一番,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答道:「小的名叫胡图。」 顾筠汝神色慵懒的拿过茶杯,听到这个名字差点笑出声。 第二百三十九章 煳涂虫 「在可人馆……」 「为何去了可人馆,去那里要做什么?」审讯的大人好奇地问道,胡图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应答。 「小的原是谢府的小厮,二公子给小的一笔银钱让小的去可人馆放一把火,事成之后,还有更高的报酬。」 顾筠汝冷静的分析着他的表情,这么快就把主子给出卖了,实在是有些可疑。 大人悄悄估摸了一下昭王妃的脸色,示意让他继续审问下去,于是又勐地一拍桌案道:「既然你说这件事情跟谢家的二公子有关,那么赶紧传人把谢家的二公子也带上来吧!」 说罢,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谢长庸也来到了堂上,不过他的身份尊贵可以不用下跪,看着一旁一脸悠哉悠哉的顾筠汝在现场,满脸写满鄙夷二字,不将大人放在眼中。 「咳咳,谢二公子,你看看堂下的这个人你可认得。」大人语气柔和地看着谢长庸,可见平时这谢长庸是有多么的嚣张跋扈,就连府衙的人也不放在眼中,顾筠汝一旁品着绵柔茶水,看着面前的一幕心里冷得发笑。 「不认得啊,大人这人是谁啊?」谢长庸一脸诧异地看向一旁的胡图,嘴上直说不认得,胡图百口莫辩,在一旁又磕了磕头道:「二公子,你怎么能转眼就说不认得小的了呢?您不记得了吗?是您让小的藏在可人馆,等到夜深之时就去放一把火。」 顾筠汝看着二人的表情,胡图明显有一幅被丢弃的惊慌之情,看来他的确是和这个谢长庸认得,而谢长庸此刻则是用一幅我不认识我不知道的模样想要抵赖,根据谢长庸的地位,大人们也不好给他定罪。 「额……你们二人究竟认不认得?」 大人也无奈,被弄的是一头雾水,这个胡图说是谢府的人,而这个谢长庸又说不认得,顾筠汝冷静的咳嗽了一声,起身道:「大人,想要知道这个胡图是不是谢府的人很简单,直接去问谢府的那些做事的丫鬟不就行了吗?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就请胡图说出,关于谢府路况如何。有哪些人便可,这样的话还请大人要保证胡图的安危,千万不要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给毒害了。」 顾筠汝在一旁好心提醒,大人一听也有些道理,于是便让胡图交代出谢府究竟有多少人又认识哪些丫鬟和僕人,这样一来的话也能证明胡图的确是谢府当差的小厮。 「大人小的也是新来的,至于认识府里多少人也不是很清楚……」胡图居然在这个时候犯下了煳涂,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目光齐刷刷的向谢长庸的脸上扫去。 「大人你也听清楚了吧,这个傢伙只是想平白无故的诬陷我。」谢长庸用趾高气扬地看着众人,根本不将大傢伙儿的意见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可以先走了吧?」谢长庸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顾筠汝美眸一眯,赶忙道:「请留步。」 谢长庸一脸慵懒散漫地转过头,看着面色颇为焦急的顾筠汝,呵呵笑了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昭王妃,不知道昭王妃有何贵干啊?」 「你有没有指使胡图做这件事情,待会儿便见分晓。」 「昭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谢长庸眼看着就要抵赖到底,顾筠汝来到胡图的面前将他扶起来,对着他道:「你确定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怂恿你到可人馆,对吗?」 「对,千真万确,小的刚进府不久,所以就被二公子给挑上了,特没想到二公子居然会如此抵赖!」 看着二人一番争辩,谢长庸不耐烦地瞪了那胡图一眼,「你这傢伙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一口咬定是我怂恿你去放火,我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你嫉妒可人馆的生意,给小的一笔不菲的银钱,又说会妥善安排小的家人,可是小的家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谢长庸的眼睛陡然放大,这个胡图还真是实诚,当初让他去做点事,没想到他如今全部都给抖露出来,阴狠狠的瞪视着他。 「胡图,你不用害怕,这个谢长庸不是什么能吃人的怪物,当初他是如何吩咐你的,你只要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我会向大人请求开恩。」 胡图听顾筠汝话,大胆地将谢长庸是如何唆使他去可人馆放火的步骤,全部都说出来,就连当初谢长庸给了他一块玉,他也随身携带在身侧,那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奖励,想让他一定要完成此事的贿赂。 「大人,胡图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件事情跟谢长庸有紧密的联繫,而我还记得谢长庸当初也找过我说是要合作的事情,当时我严词拒绝,说不定谢长庸怀恨在心,所以安排了人手去可人馆放火,足足烧毁了我这么多东西。 其实我懒得追究什么,只要把那些东西以两倍的价钱赔给我就行了,不然这件事情闹大了,谢府的面子也挂不住,特别是大冢宰。」 子不教父之过,恐怕谢熠辉也不想看到儿子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吧,而且还被这么多人都看在眼中,谢长庸的面子上挂不过去。 知道这是顾筠汝给他下的一个套,想让他乖乖的认栽,可如果他真的是认的话,这个卑劣的伎俩很快就会被传到城中,那他以后究竟要怎么做人? 所以他死死咬着牙不肯承认。 「诬陷!这就是诬陷,虽然上次你没同意,但我谢长庸也是做生意的人,不会做出这么卑劣的事。」 谢长庸紧咬着牙关不肯透露一句实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为难,而就在这个时候,谢熠辉来到了大堂,几个大人们面面相觑,大冢宰是何等的官威,居然亲临此处,恐怕也是给众人施压的! 果不其然,几位大人一窝蜂地涌了出去给他行礼,又是问安,在场的几个还是大冢宰的人,以前也是他的门生,顾筠汝看着这一幕也算是明白,恐怕这件事情谢长庸也并不会那么轻易认栽。 第二百四十章 薄利多销 顾筠汝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这么热闹。」谢熠辉原是在府中收到消息,谢长庸遇上官司,所以就亲临现场,想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判的,他的儿子究竟有没有罪。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昭王妃,顾筠汝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尖牙利嘴的,上次三言两语就让他败北而归,这次又不知道想闹出什么妖蛾子。 「谢大人你来的正好,这个胡图你认识吗?」顾筠汝挑了挑柳眉,看着谢熠辉的脸色,他先是在胡图的脸上简单扫了一眼,于是矢口否认,「这个人我自然不认识。 府中的下人这么多,我怎么又会认识一个小小的胡图。」 此言一落,几位大人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说出一句话就漏了这么多的信息,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顾筠汝哈哈地笑了笑,双手负于身后,走到谢熠辉的面前道:「我刚刚可没说他是你府上的人,谢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 谢熠辉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小妮子是在戏耍他,索性挥了挥宽大的袖袍坐在一旁,想要看着这几位大人继续审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审过最难办的案子了,一边是昭王妃,一边又是自己的师傅,究竟该如何是好? 「几位大人为何还不开始啊?」谢熠辉又在一旁默默施压,谢长庸看着救星来了,恨不得冲上前抱着他的大腿,一脸憋屈的看着他道:「爹,这个胡图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一口咬定是我唆使他去可人馆放火,老天有眼啊,我谢长庸行的正坐的直,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看着谢长庸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顾筠汝鼻孔里发出冷哼一声,却引起了身旁谢熠辉的注意,缓缓转过头,忽然意识到什么,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 「听庸儿这样一说,我这才想起来可人馆好像是王妃开的,王妃设计的衣服,可是受到了宫中女子的喜爱呀。」 「谢大人过奖了,等以后我设计出男装之后,一定送上一套到府上,还请谢大人,不要不赏脸才是。」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官场上的漂亮话,她也能说上一两句,谢熠辉明显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对人亲和有礼,实业心狠手辣,如今又想偏袒他的儿子,顾筠汝自然不会让父子二人得逞。 看着案上的几位大人,「大人们,刚刚我们审到哪儿了,可以继续了。」 「好……」坐在椅上的大人早已经是冷汗淋漓,这脸上流下来的冷汗都快浸透他的衣裳,不敢再去看二人的眼神,只是问胡图,究竟是否认得谢长庸还有大冢宰。 这次老爷来了,胡图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开口,跪在一旁。 顾筠汝等着他的回答,见谢熠辉一脸不耐烦的半眯了眼道:「大人,这个胡图作为人证说出话来总是支支吾吾的,明显就是心虚,看来这幕后指使,另有其人! 不如严刑拷打审问出幕后指使,究竟是何人如何呀?」 胡图吓得双脚发软,身子也是止不住的颤抖,前些日子刚被严刑拷打,这次怎么又要来? 赶忙朝着谢熠辉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道:「老爷不要啊,老爷不要啊,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见胡图被吓成这个样子,顾筠汝赶忙走上前,可是他嘴里还一直念着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的这句话,看来精神已经接近到崩溃的边缘。 「要不这样吧,大人,改天再说这件事情。还是算了。」顾筠汝不想为难这个胡图,毕竟他也是收人钱财做事。 她这边准备算了,可是谢长庸那边却是不依不饶的道:「别呀,我爹好不容易过来,不如就叫这个傢伙把话说清楚,问一问幕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也不能让我平白无故的认了这错吧。」 谢长庸紧皱着眉头,抓着胡图的衣领,厉声逼问道:「快说,指示你去放火的人究竟是谁?」胡图吓的面色发白,手脚止不住的颤抖,将求助的目光移到顾筠汝脸上。 「你放开他!」 顾筠汝将谢长庸的爪子给扔了下去,却见胡图嘴角流出鲜血,两眼翻白,直接晕死过去,看到这,赶忙摸向了他的脉搏,心跳已经开始渐渐平息。 「胡图?」 几位大人也感到纳闷,走下前一看这个叫胡图的傢伙早就已经命归西天了,谢熠辉无奈的摇头,嘆了一口气道:「本大人,只是想问一问幕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怎料这个傢伙竟然如此不经吓唬。 看来昭王妃也是受他的蒙蔽,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此作罢吧。」 顾筠汝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而谢熠辉是带着他的儿子谢长庸已经离开府衙,几位大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昭王妃,此人是咬舌自尽。」 「我知道……把他好好安葬,再给他家人一笔钱。」顾筠汝已经无力再救他的性命,胡图在两边挟迫之下选择牺牲,顾筠汝心中恼火,她就不应该在谢熠辉来的时候还这样要求他。 从府内出来,天边已经开始下起小雨。青杏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她身边,看着王妃的神色不妙,嘟囔着嘴道:「王妃怎么了?刚刚奴婢看到谢家二公子被谢大人给带回去了,难道说这个案子没有判下来?」 「恩,即便我是昭王妃又如何,谢熠辉权势滔天,在他的面前想要追查真相实在是难上加难……」顾筠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难道无论在哪里,只要是权势滔天的人便可以一手遮天吗? 而胡图的性命又该向谁申冤呢? 「王妃……您到底在说什么呀?奴婢有些听不懂。」青杏一脸迷茫地看着她,看着王妃一副自怨自哀的模样,想来这个案子也没有判个出所以然来。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在自说自话吧。」顾筠汝微笑,随着她一起回到了府中。府里新来的客人,让大傢伙全都围上前伺候,就连银杏苑的人手也被调了过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青霜呢,也被调过去了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有去无回 「贵客?有多贵重啊?」 顾筠汝嘴里自念自语。 画面一转,青霜给贵客去了一杯茶,好奇之余悄悄抬眸,打量对方一眼,这一瞧不要紧,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青玉……」青霜嘴里脱口而出的一声,引来了青玉的不满。 青玉身着一身蓝色的纱衣,如雪一般嫩滑的肌肤与纱衣相搭衬,显得白皙洁净,嘴角淡雅一笑,可却是在一笑之下,眼眸又黯了黯。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眸打量了青霜一眼。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阿。」 青玉慵懒地打量她一眼,看着她娇俏的脸庞,显露出惶恐之色,笑了笑。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又回来了是吧?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话音一落,听到门口传来由远渐近的脚步声,是王爷和青峰迴来,青霜赶紧退到一旁,青峰望着青霜问道:「客人到了吗?」 「已经在屋里了。」 「你怎么了?」 青峰看出青霜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屋子里的僕人都退了出去。 容臻大步朝里面走去,看着这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有些好奇,眉心略低走上前去,没想到居然是青玉。 「居然是你。」容臻想到科达尔送来的那封信,让家中女眷先来王府小住几日,知道女子是一个中原人,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被赶出府去的青玉。 「见过王爷。」青玉见到容臻依旧是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一礼,毕竟前些年的主僕情分还记在心中,但是她也无法忘记容臻给他带去的伤害,是容臻亲手将她赶出府去的。 容臻目光凛冽如刀,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坐到椅子上,拉着桌边的茶杯轻轻一抿。 「你何时遇到科达尔的?」 容臻倒好奇她用什么办法勾搭上科达尔的。 青玉低眉顺眼的来到他身前。娓娓道来,「记得被赶出府的第三日,我就遇上马匪,差点死在马匪的刀下。是将军将我救了出来。 为了报答将军,就只能以身相许,所以我就成了将军夫人,这么说来,我这一生也算是够幸运。」 说到这里,青玉不禁又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一路上也算是坎坷,不过好在是有了可去之处,她再次望着面色冷峻的容臻。 「如果当时你知道我将会遭此劫难,你还会忍心把我赶出府去吗?」青玉看着他俩道乌黑的眉轻蹙着,实在是想知道他心中究竟是做何想法。 「会。」容臻说一不二,青玉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青玉的心忽然勐地一沉,或许她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只是还不敢相信罢了…… 「王爷,你要小心科达尔,他这次入驻在京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青玉温声提醒,眼里的柔情只有在看到容臻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来,容臻轻轻的抬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拒人于千里这外的冷漠。 看到他眼神散发出来的寒义,青玉下意识的合着眼眸。 是夜,近日的温度也有所回升,大雪已经融化,眼看着春天就要到来了,院子里的桃花含苞待放,顾筠汝要了两个火炉盆子到屋中,准备做点烤肉吃。 「王妃。」 青霜从门口小步走了进来,将今日所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顾筠汝。 「什么?青玉?」顾筠汝美眸陡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青霜。 「正是,奴婢不敢说谎,那人就是青玉。」青霜看起来比谁都要紧张,两条乌黑的眉毛蹙得老高。 「知道了,何必这么慌张。」顾筠汝打量了一眼青霜,青霜便不敢再说话,原是她心底里的恐慌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还记得之前青玉在府中的时候,她是如何对待青玉的。 青杏拿了麻油还有辣椒粉之类的东西走进来,知道王妃今天晚上要吃烧烤,提前将这些材料都准备妥当了。 看着青霜站在一旁不知所谓的样子,催促着道:「赶紧的把架子都搬上去,王妃今天要吃烤肉。」 「是。」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这些肥肉油香滋滋响,肉烤得差不多,整个银杏苑都飘荡着烤肉的香味。 青杏在一旁陶醉的眯了眯眼,满脸惊诧的望着顾筠汝,「王妃……青杏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片,实在是太好吃了!」青杏被她培养成了一个十足的吃货。 「想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身上的肉太少了。」顾筠汝说着又递过羊蝎子,几人吃的欢畅,此时,门口一高大威武的身影笔直地站在门边,所带来敏锐的杀气,令人感到心头一颤。 「王爷……」 青杏差点被口中的肉给呛着,忙不迭的起身行了一礼,容臻一脸漠然走进去,他是被这院子里的香味吸引过来的,定睛一看,顾筠汝居然在屋子里用火炭烤肉,果然香气扑鼻。 青杏等人都识趣的离开了,容臻站在面前,接过顾筠汝递来的一根羊肉串,好奇地在鼻尖嗅了嗅。 「快尝尝吧,没毒。」顾筠汝嘿嘿笑着打趣,容臻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估计他们还从来都没吃过即极具异域风情的烤肉,容臻这次也是打开眼界。 「味道不错。」容臻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她实在是给自己带来太多的惊喜,想到之前做的灭火器被官府採纳,而她每次都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实在是令人嘆服。 「要是觉得不错的话,以后想吃的就可以到我院子里,对了,我听青霜说青玉来了,而且还是以贵客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筠汝正感到一头雾水呢,正好容臻来了,那么就让他帮忙解答解答。 「因为一次机遇,他结识了科达尔,留在他的身边。」 「什么,也就是说科达尔也来了,他们这次过来想做什么?」 顾筠汝咀嚼着嘴中的肉片,咽了下去,定定地看着面前毫无表情的容臻。 「他想让我协助他。」容臻想起了之前的约定,不过这次计划有变,他并不想按照科达尔所说,任由他摆布。 「看你这不情愿的样子,不会是要反悔了吧,你反悔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不能在中原怎么样,可是若以后,塞外要是有事的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抱头痛哭 顾筠汝望着他阴鸷如猎鹰般的眼神,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她没听错吧,他居然主动要找他商量事情?立即摆出一幅长辈模样咳嗽了几声。 「咳咳,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无解,既然青玉在府中的话,那么咱们就可以通过青玉让柯达尔对你彻底死心。」 「此言何意。」 「你想想啊,科达尔能让青玉过来,而青玉以贵客的身份入府,想必科达尔对她颇为器重,如果咱们能让青玉和咱们站成一个阵营的话,在科达尔耳边吹吹枕旁风应该不是难题吧。」 顾筠汝拿过签子,一张嘴便是一口肉,向容臻提出自身的想法,容臻沉默片刻,摸了摸鼻尖对她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之前在府衙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可人馆被纵火事件到此为止。」 「嗯,不过胡图死的太冤了,谢长庸这个傢伙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把柄吗?」顾筠汝两条乌黑的柳眉高高的蹙着,她不相信谢长庸常年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定有什么把柄,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不用忧心。」容臻不想看到她每天为这些事情劳累奔波,他才是她的天,这些事情根本就无需她担忧。 「好。」 顾筠汝在炉子上放了些土豆片,还有韭菜和茄子,这是烧烤必备的东西,上面撒了一些孜然粉,弄了一些花椒油,放到了碗中递给了容臻,「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吧,蔬菜烤起来也是不错的。」 「恩。」容臻尝了一口香甜软糯的土豆,外焦里嫩,这香味在口腔挥散不去,满脸惊喜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道:「这些东西你究竟是跟谁学的,不要跟我说你是无师自通。」 关于顾筠汝身份来歷,他已经让青峰排查多次,从小就是跟着奶妈子在庄子长大,和一个乡村的野丫头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她的见识还有动手能力,根本不像是一个乡下丫头会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从另外一个星球来的,你会怎么样?」 顾筠汝放下碗筷,打算好好调逗他一番。 容臻听了她的话,眉头一高一低。满脸写满诧异,「什么叫做星球?」 「星球嘛,你看看外面,浩瀚的天空是不是一望无际?我就来自另一边,其实我是外星人。」 顾筠汝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脸孔慢慢向他凑近,容臻听到这,就连唿吸也都不敢了,难怪他觉得顾筠汝和一般人不一样,难道她是神仙? 「你会法术?」容臻下意识的向后靠去,问了一句,顾筠汝沉吟半响,嘿嘿笑道:「我不会法术,但是我会魔术。」 话语间,她打了响指,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朵玫瑰花,叼在嘴中,向他靠过去,却忽略炉子的炭火正在燃烧,差点烧着她的衣裙,赶忙乖乖的坐回位子上,对他摆了摆手。 「刚刚的那些都是哄你玩儿呢,可千万不要当真。」 「放心……本王自不会当真。」容臻咽了口唾沫,溢满光彩的眼睛沉淀下去,看着她面容流露着娇俏的红晕,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 「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本王向你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容臻这句话由心而发,顾筠汝怔住。 容臻幽深黑眸迅速冷凝,一手扣住她尖细的下巴,轻柔的吻在她的唇上,一瞬间,她感到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唔……」顾筠汝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 正准备等一种甜蜜的感觉袭来,却没有想到面庞略过了一阵风。 「你……」是容臻在她的脸上轻轻呵吐了一口气,顾筠汝没好气的推开了他。 「无聊!」 顾筠汝默默的翻了个大白眼。看着他完美眩目的面孔,深邃的眉眼,心里有一丝的波动,脑海短剎那的闪过一个荒谬的片段,直接抓过了他的衣领,这次轮到她,附上一双冰凉的唇瓣。 容臻唇畔那抹神秘莫测的浅笑渐渐露了出来,大手抚上了她的腰肢。 第二日一早,青霜来伺候青玉梳洗,看着她早早的就换上了一件白色衣衫,坐在铜镜面前,中规中矩的走上前准备给她梳洗。 「啊,好痛,你的手法就不能轻一些吗?」青玉满脸写满不悦,那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眸狠狠地刺了她一眼。 「你个贱婢,居然把我们家夫人给弄痛了!」青玉身边还有两个贴身侍奉的丫鬟,长得五大三粗的。 其中一个一脚踹上了青霜,青霜痛不欲生地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一个小丫鬟见了,偷偷摸摸地来到银杏苑报信。 「王妃,不好了,青霜姑姑被打了。」 顾筠汝这才梳洗完毕,青杏在一旁看到这丫鬟大唿小叫的模样,不满的呵斥道:「一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是偏院里发生的事情……」小丫鬟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顾筠汝将头上繁重的珠钗取下一对,走到门口听着那小丫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到来。 「走,去偏院!」顾筠汝待人赶到偏院,正巧看到青霜被青玉身边两个丫鬟叫去,躺在地上,整个人被打的都快没了动静。 「住手!」顾筠汝径直走上前。将青霜护在身后,看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丫鬟道:「青霜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居然对她下如此狠手。」 「这个不知尊卑有序的贱婢,冒犯了我们家夫人,所以我们才会出手教训她。」那两个丫鬟趾高气昂的说着,明显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顾筠汝蹲下腰身替青霜把脉,她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了四个多月,怒视着身后的两人道:「没瞧见她已经怀了身孕吗?」 此言一出,两个丫鬟都是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们并不知道青霜已经怀有身孕,藏在珠帘后的青玉听到门外的声音,走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顾筠汝。 「王妃,这么早就来到偏院了?」 顾筠汝看着躺在地上疼得半死的青霜,叫人先将她扶了回去,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容貌艷丽精緻的青玉,她身上多了几分凉薄的气息,应当是之前受到的那些待遇。 「本王妃知道你与青霜有过结,不过青霜现在有孕在身,她不适宜伺候你。」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中生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 顾筠汝美好气的注视着她问道,青玉淡漠地勾起薄唇,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 「既然王妃要带她走,我有什么好说的呢。」青玉转过身,看着那刚刚施暴的两个丫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回到院中。顾筠汝亲自来替青霜把脉,让青杏赶紧炖了一盅药,这才保住她腹中的胎儿。 青峰得知此事之后十分的气愤,想要去找青玉算帐,最后还是被青杏给拦住了。 「你找她算帐做什么,难道你忘了王爷交代过的?青玉现在的身份是贵客,咱们谁都不能上前说什么。」 青杏百般的劝说,这才将青峰给拦住了,清风眼底的深邃和冷峻让人心头一颤,劝慰着他道:「还是回去看看你的夫人吧,可别叫她寒了心。」 「嗯。」 青峰乖乖的应了声,他的话语带着冷决的狠意。 目送他的身影走远之后,缓缓地嘆了口气。 青霜喝完药之后已经躺下休息了,顾筠汝看到在门口徘徊不绝的青峰,冲着他招了招手。 「进来吧,青霜已经喝完药了。」 顾筠汝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 来到青峰的身边,看着冷冽而阴霾的眸子里满是血腥,不禁对他使了个眼色道:「青霜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把你那嗜血的性子收一收。」 「是。」 满意的看着他做了改变,于是便先行离开。 而另一边的青玉得知青霜怀孕之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性子也静了许多。 没想到她这么久没回来,府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夫人,你与那丫鬟是不是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呀?」 一个粗使丫鬟走上前,好奇的问道。 青霜并未开口说话,她这冷艷无暇的脸,透露着冷艷的气质,缓缓转过头看了那粗使丫鬟一眼。 「这是你该问的吗?」 「奴婢知错了……」那丫鬟看着夫人在教训青霜的时候眼里尽是得意,想着夫人应该与她有些过节。 青霜看着那丫鬟要走,立即喊住了她。 「既然青霜受伤了,那你就替本夫人送点心意过去吧。」 「是。」 那丫鬟也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低眉顺眼地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银杏苑,顾筠汝在院子里继续吃吃喝喝,这几天她的食量变得异常的大,就连她自己也感到古怪。 就在此时小凳子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 「小凳子好久都没见到你了!」顾筠汝看到小凳子就觉得无比的亲切,亲热地拉着他的衣袖坐到了石桌边。 「小凳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顾筠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个好消息。 小凳子机灵的翘起了兰花指,「王妃你可真是聪明啊,公主诞下了女婴。」 「真的!」顾筠汝喜出望外地看着他,她盼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等着听雅带下了一个女婴。 「千真万确,太后有令,想让你与王爷入宫一起去见见呢。」小凳子欢快地将这个喜讯带了过来,顾筠汝高兴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正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容臻,容臻就站在了门口。 想必…他已经都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参见王爷!」小凳子机灵劲儿又来了,赶忙到了容臻的身边,行了个大礼。 「免礼。」容臻低沉悦耳的嗓音,配上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实在是令人心动不已,又想起昨晚缠绵的那一夜,顾筠汝害羞的低下了眼睑,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他充满深情的目光。 「阿昭,刚刚我和小凳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顾筠汝满脸惊喜的看着他,正想着和他一起入宫去看看他的干女儿。 「听见了,你想什么时候入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容臻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小凳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王爷和王妃两人的恩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下皇上总算是不用替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而感到紧张。 「明天一早吧。」 「好。」 容臻不假思索的答应她,眉目间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小凳子在一边看到牙都开始酸了。 「那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小的先告辞了。」小凳子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夜,青峰守在青霜的身边,餵了她一盅药。 「感觉有没有好一点?」青峰好奇的问道,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嘴,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今日的这样的温情,青霜见了,满心欣慰。 「好多了,王妃的药果然凑效。」青霜不只见过一次王妃妙手回春,青峰扶着她靠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守着她。 「都怪我粗心大意,不应该让你接近青玉的。」 夫人都怀有身孕,还让她去伺候别人,这一点,他的确是疏忽了,满心的自责无处发泄。 「这不怪你是她让我去伺候的,既然是王爷的贵客,我又怎好推辞呢?」青霜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想让他太过自责。 她眉宇间涔涔的细汗,青峰见了十分的心疼,顺手掠过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捧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 「以后有事的话,我一定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青峰摸着她乌黑浓密的的丝髮,虽然此时的她病恹恹的,毫无力气,但是所彰显的娇柔之美也是十分的明显。 「青峰,我觉得你真的变了好多。」青霜一时之间有感而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想让他离开。 「真的吗?」青峰浓眉轻轻一扬。 「恩,没有之前的冷漠了,自从你知道你要做父亲之后,对我的态度就有所改变,我知道是这个孩子令你变成这样的。」青霜下意识的将手摸向了肚皮,满眼的欣慰,要感谢上天赐予她的这个孩子。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抓紧休息吧,明日我还要护送王爷入宫,小公主已经诞下了女婴,母女平安。」青峰想着把王爷平安送入宫之后再回来照顾她,青霜点点头。 第二日一早。 马车已经在昭王府等候了。 顾筠汝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袍,脖子上面还用狐狸毛织成了一条围脖,她就是要这样欢欢喜喜地进宫,这几天还特意准备了小鞋子和小帽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干女儿 青杏知道王妃的这个小习惯,若是要赶路的话,那么马车里面就必备蜜饯,还有糕点之类的点心,不然王妃这一路上走来,嘴巴闲得可是不得了。 「嗯。」 容臻眉目冷峻的站在她身后,顾筠汝不喜欢看到他俩条眉毛平平的样子,表情也显得不是那么生动,他们可是要去看干女儿的,怎么能摆出这一幅不太亲和的样子,于是举起两根手指在他的酒窝边轻轻戳了戳。 「你这个样子会吓坏小孩子的,还是多笑一笑好看。」顾筠汝面容俏丽,若三春之桃,院子里的桃花也是相得益彰,如今连春日的桃花也开遍山野。 「好。」容臻实在是不习惯笑,一笑就觉得这脸都要快变僵,平日里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也并不是对谁都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她华丽而纯洁微笑,一双璀璨的眼眸如夜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 青杏看着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两个人走到哪儿都是形影不离的,相互挽着胳膊,这样一亲密的举动,可真是羡煞旁人。 青霜被一阵咳嗽声惊喜,没想到一大早上的她感到了浑身发热,默默的看着窗外,今日的日头也并不是很烈。 此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面生的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青霜姑姑,这是王妃给你准备的药,赶紧喝了吧。」 那面生的丫鬟穿着一条淡黄色的半臂,青霜咬着牙用双手撑着坐了起来,两条柳眉一高一低的望着她,不解的问道:「我好像来都没有见过你吧?」 「奴婢也是新来不久的,姑姑,奴婢倒是见过呢。」说罢,那丫鬟将药碗平端在手心,静静的看着她,想让她尽快把药喝进去,她也好回去交差。 青霜想着今日王爷和王妃应该是入宫祝贺公主殿下。王妃也示意过让人准备好药,随身伺候她,所以没怎么多想,将那药一股脑的喝了进去,青霜喝完药之后便觉得倦意来袭,躺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丫鬟交差,来到青玉的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药给她餵了进去,不出两个时辰,这贱婢肯定是无力回天了。」 丫鬟的声音略有些得意,想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青玉缓缓的回头,给身旁的一个粗使丫鬟使了个眼色,便将一银袋交在她的手上。 「这个是赏你的。」 「多谢夫人!」 「拿完钱就赶紧走吧,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是。」 丫鬟心花怒放,掂了掂袋子里的银钱,这沉甸甸的重量足以让她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她从王府的后门出去,一路来到京郊,却发现身后有一黑衣人正在跟踪着她,那黑衣人便是青玉身边的一个会功夫的粗使丫鬟,丫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打开银袋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一些破石头。 「可恶…」丫鬟正准备回王府找青玉算帐,却被那人拦在身前,她手里拿着匕首步步相逼。 青玉手里执着轻罗小扇白兰花,看到门口有一个黑影掠过,打起了精神。 「进来。」 黑衣人翻窗进入,摘下黑色的口罩,对着她压低声音,「夫人,那丫鬟已经死了,被我丢尸荒野,想来不会有人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做得很好,将军那边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还没有,只是希望夫人能够在府里安稳度日,若是有什么发现的话,及时禀告给将军便可。」 「恩。」 青玉面色散漫慵懒地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螺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 而另一旁的顾筠汝,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塞了一块最后的糕点跳下马车,总算是到玄武门口,小凳子机灵的跑了过来,在这里呆了有半个多时辰。 「见过王爷王妃!」 「恩。」 顾筠汝与容臻并肩同行,小凳子驻足许久,看着青杏从马车上下来,笑嘻嘻地凑上前看着她,「好久都没见姑娘了,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你瞧这是什么?」 说罢,拿着一小包神秘的东西递到她的手里,青杏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打开一看,原来是宫中娘娘所用的黛螺,她满脸惊诧地望着小凳子,「你这些是从哪里偷来的?可知道这个东西只有宫中的娘娘才能用!」 「嘘,这是景仁宫的娘娘赏的。」 小凳子见四下无人,动作这才大胆了一些,悄悄的摸了一下青杏的手心,却让她一脸怨气的给瞪了回去。小凳子不敢说话,默默的吞了口口水继续道:「这是娘娘见小的做事机灵,所以才赏赐给小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要这女人家的东西做什么?难道你有什么癖好吗?」 青杏狐疑的看着小凳子,一张脸也算是俊秀,不过嘛,总是给人一种阴里阴气的感觉,果然在宫里当太监的人都分不清性别了。 「青杏姑娘可别打趣小的了,小的就是为青杏姑娘讨来的,青杏姑娘的一双眉好看极了,若是用这个一画的话就更加传神了。」 「真的?」 青杏恨不得拿一面镜子看看眉毛,是不是有小凳子说的这么好看,心里顿时欢喜的不行。 「自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话间,那手还不老实的想向她靠拢,青杏向后退了一步。见王爷王妃都走远。赶忙道:「我得先跟上前伺候了,这个就先谢谢你了!」 「哎……」小凳子失落的站在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每次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留下来,就是为了能够等到王妃带青杏入宫的那一天。 青杏一路唿哧带喘的小跑,虽没追上王妃,但总算是把小凳子给甩在了身后。 她站在一旁的木柱边,扶了抚胸口,看着手中的东西,嘴角淡漠地向上一扬。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嘴里嘟囔着一句,转头就碰到了黄子俊将军。 「将军怎么会在这遇见你?」青杏心里欢喜极了,赶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 「今日宫中要置办宴席,所以带着禁卫军在附近巡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第二百四十五章 鬼鬼祟祟 「我……迷路了。」青杏索性编了个谎话,黄子俊看着她手后藏着什么东西,浓眉一扬伸出了手,「你背后藏着什么呢?给我看看。」 「没什么!」 青杏眼神心虚地向下看去。她可不想这个东西给另外的人给看见。 「你不会是偷了宫中的东西了吧?」 黄子俊的一句话令她暴跳如雷,星眸怒视着他,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好歹跟在王妃的身边也算是衣食无忧了,我怎么会偷宫中的东西啊,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那你给我看一下。」 黄子俊铁面无私,即便是他身边熟识的人,但是在宫中他还是要秉持着一幅大公无私的模样。 「没什么东西啊…」青杏将东西拿出来给他过目,看着他大致的扫了一眼,赶紧将东西塞进了袖口。 「这个是宫中的朋友送我的,对了,黄将军,好久都没看你去如意客栈了。」青杏知道每回都见不着他。唯独在宫里的时候,凭藉着运气还能跟他碰上一面。 心里可是想念的紧。 「没空去。」 黄子俊淡漠道,转身离去。 青杏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眼神落寞。 顾筠汝与容臻分开而行,一个去了太后的寝宫,一个则是去了养心殿。 再次见到花嬷嬷,顾筠汝特地带来了新调制的百草霜,这个百草霜是升级版本,有美容养颜祛斑的功效,知道花嬷嬷天天要花不少的脂粉掩盖脸上的雀斑,所以特地推出了这一款美肤祛斑的护肤品。 「王妃……您上次送到宫里的面膜,老奴与太后还没有用完呢。」 花嬷嬷喜不自禁,自从用了王妃调制的那些护肤养颜品以后,宫里的人都说她与太后看起来如同姐妹,就像是小了十多岁一样。 「这个专门是为嬷嬷调制的,你不一直都嫌弃脸上的雀斑吗?这个是可以淡斑的,以后每天晚上用,保证明天早上就像是少女一样。」 顾筠汝推销起自己的产品来,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再说,她做的这些护肤品都是有奇效的,如果宫里的人都说得好,那么民间想要推销出去,那就太容易了,就像是明星效应一样。 「老奴谢过王妃了。」 花嬷嬷感激涕零,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老来俏。 「不客气!」 顾筠汝感觉身后空落落的,青杏这个丫头怎么到现在还没跟上来,不会是和小凳子风花雪月去了吧? 转念一想。大步迈入大殿给太后请安。 「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顾筠汝每次说出这句话,心里都觉得怪怪的,因为言不由衷…… 再活一千岁的话,那不就成老妖婆了吗? 「快快起身!」太后心里也是欢喜,让人将她扶起来,此时,奶娘将小郡主给抱了出来。 「王妃来了,快快看看小郡主。」 听雅此时还在休养,先带着小郡主出来与顾筠汝见面,顾筠汝看着干女儿,赶紧拿出让工匠打造的一块金锁,冲着她的面前晃了晃,「小傢伙看看,喜不喜欢。」 顾筠汝看看着小傢伙的眉眼和他的母亲极其相似,就连太后也这样说。 「姝儿一出生就哭闹个不停,现在好了,应该也是认的哀家。」太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抱到重孙,看着一旁的顾筠汝,肚子还是那样的平静,忍不住皱着眉头。 「你与臻儿成亲也有小半年了,为何到现在肚子里还没动静啊?」 被太后这样一问,有些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抱着怀中的小傢伙给她套上了金锁,又拿出了小帽子和小鞋子,想要试一试。 「太后娘娘,王妃和王爷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花嬷嬷知道顾筠汝不想被问到这个问题,在一旁替她解围。 顾筠汝一脸感激的看着花嬷嬷,看来百草霜没有白给她用。 「哀家自然知道他们年轻,不过现在时机正成熟,你们两个恩爱有加,此时再要孩子岂不是美哉?」 太后直勾勾的盯视她豪无表情的脸上的一丝红晕,拿着案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王妃,小郡主要喝奶了,还是交给奴婢吧。」 一旁的奶妈看着小郡主有些乏了,两只小手一直在挥着,可以看得出来,她倒是很喜欢昭王妃。 「恩,慢点。」顾筠汝抱的手臂都酸了,就等着奶娘的这句话,她心地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不过别人的孩子她倒是喜欢,只不过她怕麻烦,如果有小孩的话一定会牵绊她。 「筠汝……哀家跟你说的那些话,你究竟听到了没有?」 太后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语气又加重,重复了一遍。 「阿……太后娘娘,您刚刚说什么?」顾筠汝不解的看向太后。闪着一双乌熘熘的眼睛,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罢了,求子的这件事情也急不得,既然你想顺其自然的话,那就顺其自然吧。」太后明显有些乏了,知道顾筠汝不肯听她的,便由着她一个人去。 「花嬷嬷,带她去见听雅吧。」 太后知道顾筠汝的心不在她这,肯定一门心思的想要去见听雅。 顾筠汝低着头悄悄的吐了一下舌头,跟着花嬷嬷去找听雅,跟在花嬷嬷的身后,低声道了一句,「刚刚谢谢你了花嬷嬷,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又要被太后念叨了。」 想到太后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顾筠汝觉得整个耳膜都快炸了。 希望容臻在皇上的面前,可不要被提起这件事情。 「皇兄,根据密探来报,谢长庸手底下私设堵房,还有和外商勾结军火,贩卖情报,这一罪证已经查明,相关的证据,正在快马加鞭的送回来。」 「好,你做的好!朕想着如何将大冢宰的势力消去一部分,如果能够先从谢长庸身上开刀的话,那这一切都有突破口了。」 皇帝转过身,心中大为畅快,他与容臻的计划正在秘密的布置当中,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反馈! 「这一切都是皇兄的功劳。」容臻不敢独自邀功,而将这一切的功劳推到了皇帝的头上,皇帝知道他是一审时度势的人,只是求自保而已。 第二百四十六章 欢喜冤家 顾筠汝坐到床边,欣喜地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臃肿的身子,脸色憔悴。这就是生过孩子的代价,就连身材都容易走形。 「听雅,生孩子一定很痛吧?」顾筠汝向她取经。 再说了这是个没有先进技术的古代,生孩子可不就是得照死的生吗? 「其实痛一阵子就好了,当我躺在床上听到姝儿的哭声,我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下去。」听雅在谈及孩子的时候,眼角眉梢溢出了喜悦。 「啧啧啧,果然当了母亲的女人就连性子都柔了几分,不过你这身材走样的也太厉害吧,不过你放心,我给你带了一件宝物。」顾筠汝就知道听雅的身材一定会走形,在此之前她吃了太多的补品,肉都长到自己身上去了。 「何物?」 听雅两眼放光,看着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衣服。 「登登登登!这个就是塑身衣了。」顾筠汝笑逐颜开的塑身衣绑在她的腰上,只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她的腰肢会像少女一般纤细。 「什么一?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听雅一头雾水地看着顾筠汝,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总是能冒出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看着她眉眼里的困惑,帮她把塑身衣给绑好,对她道:「还能唿吸吗?」 「能是能,只是觉得这小腹收的太紧了,会有些难受。」听雅将感觉一五一十的表达出来,顾筠汝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个响指道:「这是正常感受,四天过后你正常饮食。」 「这个究竟是什么?」听雅下意识的去摸着小腹,身形的确消瘦不少,可是总觉得这衣服十分神奇。 「这个就是帮助你收小腹的,你不想生孩子之后身材走样的话就乖乖的穿上它,除了洗浴的时候,其他时刻不许拆下。」 听雅一怔,倾过身子压低声音,「那个时候也不行吗?」 顾筠汝脸色一红,翻了个白眼。 「你……你要是想穿的话就穿,不想穿的话也可以不穿,完事穿也行。」顾筠汝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本来是讨论孩子的问题,怎么聊来聊去转到了那件事上面了。 听雅扑哧一笑,抓着她的手,睁一双圆熘熘的大眼睛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和阿臻究竟有没有同房?」 看到她突然变得八卦的一张脸,凑得这么近,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到别处,想转移话题却又被她给带了回去,「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究竟有没有。」 「有……」顾筠汝害羞极了,脸上的红晕之色加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就好,看来以后我也能做姑姑了。」听雅雀跃的双手合十,顾筠汝不想理会她。这都问的是什么问题。 在宫中用完膳。顾筠汝与容臻一同打道回府,一到府门口就看到管家慌慌张张的从里跑出来,似乎正是要赶到皇宫,去向二人禀报什么事情。 「管家,你这是怎么了?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管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吞咽好几口口水,勉强的镇定精神,望着容臻颤声道:「不好了,青峰要杀青玉。」 「什么!」顾筠汝反应过来的时候,容臻已经率先冲进府内,而另一边的青峰则是将青玉五花大绑,正准备丢进莲花池。 一众奴僕不敢上去劝阻,青峰是府内第一大高手,谁要是向前劝阻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青峰!」容臻脸色霎时变得阴冷骇人,向他身后走去,大声呵斥一声。 青峰在听到声音之后,将手中的青玉直接扑通一声扔进荷塘里,有几个会水的小厮立即扑进荷塘,将青玉给捞起来,而容臻则是气势凌人的站在他的面前。 「为何要这样做?」 「王爷……」青峰冷冽而阴霾的眸子里满是血腥,戴着一副受伤的表情垂下了头去。 顾筠汝赶到的时候,青杏奄奄一息的躺在岸上,看来口腔进许多的水,双手焦点按在她的胸口,开始给她进行心肺復甦,大约经过半盏茶的时间,总算是将她给救了回来。 「咳咳……」青玉的肺里咳出了许多的水,双眼茫然地睁开,看着一旁沙气腾腾的青峰,害怕地缩紧脖子,躲在顾筠汝的身后。 看着青峰又要走来,顾筠汝赶紧展开了双臂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问这个毒妇都干了什么好事?!」青峰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眼神里的恨意和杀气显露出来,就连顾筠汝感受到也不禁身子一颤,看来青玉的确是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情。 「青玉,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顾筠汝问道,看着她浑身瑟瑟发抖的模样。 「我……没有。」青玉眼神充满惶恐的摇了摇头,青杏到附近的院子一打听才得知发生什么事,冲到顾筠汝身旁道:「王妃,青霜已经死了。」 「什么?」顾筠汝费解的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青玉,难道这些都是她做的,所以青峰才会勃然大怒? 「是你做的吗?」顾筠汝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如果真是她做的话,手段还真是令人惊嘆,他们不过是出府一日的时间,府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说是我做的,你们要拿出证据来!」青玉死鸭子嘴硬,说什么也不承认,容臻看着混乱的一幕,让人先将青玉带下去,他自然会好好审讯,至于青峰先让他回去闭门思过。 顾筠汝和青杏还有容臻来到偏院,青霜在床上,尸体已经冰凉,应该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顾筠汝召集院子里的下人们,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似乎是喝完药之后就开始出现症状,浑身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奴婢还没有将药送来,青霜姑姑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没想到一耽搁就耽搁到现在。」 一个扎着髮髻包的丫鬟一脸自责地走上前,她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着青峰迴来之后自己发现,却没想到错过了最佳救治的时间,人已经无力回天了。 「………」 顾筠汝脸色冰冷的站在一边,将手搭在青霜的腕上,没有生命特徵,将银针插入她的嘴中,发现银针变成黑色。 「王妃……是不是中毒?」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穷无尽 「王妃……好像不在,也不知道是谁先走到房内给青霜姑姑喝了药。」 小丫鬟仔细回忆着,她来送药的时候,青霜就已经喝完药,那时候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也没说什么。 「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是。」 容臻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眼眸,静静的看着床上已经凉透的尸体,走到顾筠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我先去看看青峰。」 「嗯。」 顾筠汝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难受,目送容臻的身影走远之后,看向了一边的青杏道:「把我那件花红色的大袄拿过来给她披上。」 「王妃……那可是王爷送的。」青杏有些犹豫,王妃平日都捨不得将那件袄子拿出来招摇,可是却要给她披上。 「让你去就去,什么时候比我的主意还要多了?」 顾筠汝看着越来越放肆的青杏,满脸的不悦,青杏自知话多,努了努嘴,悻悻离开。 「青霜,你带着孩子,安心的走吧。」顾筠汝给青霜盖好被子,孩子胎死腹中。希望到地下的母子二人能够团聚。 容臻来到屋子,屋子里面只点着一盏蜡烛,昏暗的光看不见青峰的神色。 「王爷,别拦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青峰连刀都磨好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将她给杀了。 「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做。」容臻不想让青峰犯错,这件事情牵连颇深,如果惹恼了科达尔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爷!你又是在顾及科达尔对不对?」青峰深黑色长髮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满脸的疲惫与沧桑,眼神也是浑浊无光的盯着容臻。 在他的眼中,王爷从来都没有这样犹豫过,区区的一个科达尔就将他吓成这副样子了么?容臻并未开口说话,坐在了一旁,面无表情,一只老鼠从墙根跑过,咯吱的一声响起,容臻拿过手中的杯子,只是轻轻的一掷那老鼠便没了声音。 「王爷!」 青峰并不明白容臻的意思,只是想求得他的宽恕,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毒妇。 「何必这么着急?」 容臻一脸淡漠地说道,青峰看着他眼里的光激动不已。 「难道王爷已经有主意了?」 青峰剑一般的眉毛斜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髮中,神情激动脑里只想着要报仇雪恨。 那可是两条人命,他的结髮妻子,还有他还未面世的孩子! 这笔帐他一定要算回去! 「你在院中哪里都不要去,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好,青峰相信王爷。」青峰也是最后一次将自己的事情交给王爷去处置。 画面一转,容臻约见科达尔,约他谋和一事,地点便在如意客栈的雅间。 「没想到王爷总算是愿意见我,还以为王爷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科达尔带着人马悄悄的驻扎在附近,一直等着青玉传来消息,就是想通过青玉能和容臻光明正大的见面。 「我这里有一笔生意想要和你做。」 「什么?」 科达尔神情激动的看着容臻,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凉薄的气息,不过如果能与堂堂王爷一起合作的话,他心里头还是有点得意。 「赌坊,军用物资,你如果要谋反的话,军用物资就一定不能少,我给你推荐几家赌坊。想办法和那里的主事达成合作。」容臻正在设一个巨大的圈套,就等着科达尔成功跳进去。 「昭王殿下这么愿意帮我?」科达尔见之前的容臻一直犹豫不决,所以现在也是下意识的开始进行了怀疑。 「如果不想与我合作的话,边带着青玉离开吧。」容臻话语极其简短,也不想和他讨价还价,信这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别!昭王殿下的话,其实有不信服之理?」科达尔笑声爽朗,隔壁屋子都能听见。 三杯酒下肚更是奠定了二人的信任基础。 圈套,紧锣密鼓的布置中,科达尔对容臻也是深信不疑,就在某一天平凡的早上,一家赌坊闹出人命,此事引起官府的注意。 起因十分的简单,就是因为两个赌徒因为钱财的关系大打出手。 这件事,引起官府注意。谢家已经与官府打过招唿,若赌场出事的话,随便打发几句便言,十分忌讳深查。 万一里面牵扯出什么不该有的事情,官府坐镇的几位大人以后若是出什么事故的话,那谢家可就不能保佑了。 几位官大人商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没想到关键的时刻,昭王殿下来了。 「王爷!救救柴三吧!」此人是柴三的小舅子叫柴六,两人都是昭王府当差的,共有六年左右了,被打死的便是柴三。 死的是昭王府的人,容臻也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过来监督大人办案,几位大人都商量着让闹事的暴徒前去昭王府赔礼道歉,但是柴六却紧咬着不放。 「王爷!柴三虽然好赌,但也只是隔三差五去一次,没想到那帮人行事如此粗鄙,竟直接打死柴三,还请王爷给柴三做主,小的在王府当牛做马八年左右,柴三和是性子的人,王爷应该清楚啊。」 柴六一边磕着头,将柴三的尸体搬进衙门,几位大人熟视无睹,但在看到容臻的那一刻,众人都如同惊弓之鸟。 「昭王殿下,没想到这么点小事都让您亲自请来,我们几个老傢伙面子上可真是挂不住啊!」 来到容臻面前的乃是三品的巡抚,都安大人。也是谢熠辉的门生,这些人的结构和帮派,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如果他不过来给柴六主持公道的话,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要草草了事了。 「本王只是过来看看,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而已,柴六是个老实的人,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地方。」 容臻语气懒散,面色也十分的闲适,坐在一边,仿佛只是偶然的一天逛个街而已,神情也十分的轻松,可几位巡抚大人却吓的是面露骇然之色。 纷纷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于是将事情的起始与经过又重新叙述了一遍。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寸光阴 这几位主事还以为他是要进行恶意报復,所以就将他带到门口,活活打死了……这件事情说来简单但也有些复杂,不过我们已经将闹事者狠狠的处置了一番,还请王爷不必担心。」 「你所谓的闹事者又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见到他呢?」容臻拿着手中的摺扇,敛去白日里的杀伐戾气,几位大人面面相觑,随便找了一个顶替此事的几人走上前来,可柴六却一眼认出他们。 「王爷,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动手的那些人,这几位大人草菅人命,想要煳弄小的!」 柴六看到有人撑腰,顿时哽着脖子,将事情的起始与经过就说了一遍,每个人的版本不同,不过柴三的确是死了,那几位闹事者也没有找到,这些被顶替的也被使用了酷刑承认了此事是他们所为。 「都大人,这件事情就没意思了吧,你居然随便找了个人冒充闹事者?」容臻眉峰上像是压了一片凛冽之气,从骨子里透出的让人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眼底的戾气也是越来越深,几位大人当然知道昭王殿下是什么样的性情,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出这样的事情,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殿下,他们已经交代此事是他们所为,柴六的话也不可全信呀。」 都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知道他如今说什么,容臻也不可能会相信,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到,狡黠的亮光闪过,心里又在憋着其他的主意。 「既然王爷对此事颇有疑虑的话,不如您执导小的,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查询啊?」都安这几年的品阶升得极快,为人也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容臻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将这件事情的主权交到了他的手上,乖乖的当幕后僚机便成。 「把赌坊仔细搜查一遍,只要是可疑人的全部都抓过来一一审讯,包括这赌坊是谁人所开。」 「是。」 众人汗颜,这赌坊是谁人所开众人都心知肚明,难不成还真的将谢长庸给抓来?就在不久前,谢二公子,还因为放火烧了可人馆的事情,和王妃在公堂上也是对峙了一番,最后还是谢大人亲自来将二公子给带了回去。 谢熠辉在朝中的爪牙十分的密集,很快,这件事情传进他的耳朵,他此时一脸清闲的在院子里逗着鸟,听着鸟儿吱吱的叫出声音,脸上一片欢快和蔼的气色。 「父亲!」 谢长庸火急火燎的来到他身后,见到父亲正在逗鸟,迅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谢熠辉这些日子修身养性,做事也是不急不躁的,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做事如此毛手毛躁的儿子。 谢长庸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不安得道:「父亲可听到坊间的传闻,说是儿子有数十家赌坊,而且还与外商勾结,这谣言传的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心里懊恼,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却没想到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父亲筹谋。 谢熠辉面不改色的逗着鸟雀,他自然听到了谢长庸说的那些话,但是如今也没什么能打击得了他的了。 「你为何要去招惹那顾筠汝?」 上次的事情虽然是谢熠辉帮他开脱,但是还有诸多疑点,若不是他的面子,几位大人也不会将谢长庸放回来。 「父亲……顾筠汝不就是一个弱女子吗?我想着她的生意做得这么红火,风声都要快盖过儿子了,所以……」 这城里富可敌国的,除了谢家还能有谁,看着顾筠汝生意越做越红火,而且在皇宫都有许多人的支持,他心里自然不平衡。 「可是你也不应该想出这么蠢的法子!」谢熠辉实在是担心,若是把谢府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了他,他会不会不出几年就给败光了,比起长明,他还是更欣赏长明。 「父亲,我也知道,不过那场大火也让她损失了一些钱。」 「所以昭王殿下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难道你没发现吗?」谢熠辉坐到石桌旁,抬眸看了他一眼,谢长庸听到这脸色一变。 「父亲……难道说这次柴三的事情,只不过是昭王借题发挥?」谢长庸仔细想了这其中的缘由,以往赌坊发生打架挑事的事情之后,他只需要给官府拨一笔钱,之后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想到这,勐地一拍脑额。 「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天下午他便托人送了两大箱子的金银财器去了昭王府,说是要孝敬昭王妃的,顾筠汝看着院子里摆这么两大箱子的金银细软,瞪直眼睛,有好多东西的确是她没见过的。 「呦,我以为是谁呀,原来是谢二公子。」顾筠汝走上前一脸调侃地望着他,浑身一打量,这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不知道来这又要做什么。 「给王妃请安,不知道王爷可在府内呀?」谢长庸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意,一脸讨好谄媚的模样,和以往那个嚣张跋扈的谢长庸有些不同了。 「在书房呢,找他做什么?」顾筠汝这一双眼睛充满探究,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这个傢伙带着这么两大箱子的东西过来,肯定没好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观摩着他的心理活动之后,顾筠汝恍然大悟地扶了扶胸口。 「到正厅去说话吧,待会王爷就会出来了。」 「好。」 谢长庸来到正厅,看着青杏奉上的一杯看起来黄不拉叽的茶水,皱了皱眉头,青杏在一旁促道:「这个是王妃特意调制的金桔柠檬茶,还请二公子品尝。」 每次有客人来,按照客人的身份不同,顾筠汝都会变着法的做出一些不同的茶水味的,就是炫技。 这个金桔柠檬茶正适合谢长庸,因为谢长庸实在是太酸她了,可人馆的事情她一直都没忘。 「多谢王妃。」谢长庸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这个茶水看起来真是有些不一般,他捏住了鼻子,一副如上刑场的模样。 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似哭似笑的,乐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草菅人命 谢长庸浅尝了一口酸的要死,酸的他牙根儿都在发颤,赶紧将杯子放了下来。 「二公子,你还没有喝完呢,这是王妃特意秘制的,专门只给二公子一个人调配,二公子要喝完了才是啊。」 青杏抱着怀中的盘子皱着两条小眉毛,定定的看着他,谢长庸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好憋着一口气,将这茶水一股脑地咽了进去。 「好了!」 谢长庸感觉嘴里酸涩而又苦涩的滋味融合在了一起,变得有些模煳不定,他也不知道这个味道究竟要用什么词彙来形容。 看着他的表情又哭又笑的模样,顾筠汝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道:「好了,这茶水喝也喝了二公子,不如说说。来到这里,究竟是意欲何为啊?」 「额。」他被酸的都忘了来到这里的目的,脑子清醒地转了一转,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上次因为可人馆的事情,跟王妃之间闹了些误会,这些东西啊都是从西域进贡的,还请王妃笑纳。」 「原来是贡品啊,那我怎么敢收?」 顾筠汝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王妃……这是小的一番心意,还请王妃,一定要笑纳。」谢长庸恨不得都跪在地上。此时容臻从屋外走了进来,目光里带着浓烈的戾气,阴鸷森凉。谢长庸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容臻的时候,他便觉得周身都散发着一阵冷气。 「见……见过王爷。」谢长庸该有的礼自然不少,看着他入座之后便笑盈盈地对他道:「柴三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事情是发生在小的赌场上的,王爷要怎么处置那帮人,王爷的一句话。」 容臻眉峰上像是压了一片凛冽之气,冷峻的侧脸无可挑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之后,又拿着卓边的茶水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顾筠汝在一旁润了一声嗓子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可人馆的事情来找我呢。 没想到是因为柴三的事啊,这件事情本王妃偶尔听闻,事情是发生在你的赌房里的,你自然要担负起责任了。」 谢长庸谄媚的笑渐渐收敛,装作不知所云的模样。 「王妃,说的极是,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说来听听啊。」 顾筠汝一只手搭在桌上,目光探究地望着他。 「这……」 谢长庸哑口无言,这个顾筠汝一向是强词夺理,每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抢先了。 「王妃,这件事情事出有因,赌坊聚集的都是一些闲杂人士,闹出一些殴打的事故,也是稀松平常的。」谢长庸欲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想让容臻继续追查下去。 「如果王爷非要为那个柴六做主的话,那就教训小人吧。」谢长庸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负荆请罪的,为了获得容臻的原谅,还有柴六的不追究他可以献上他的膝盖。 顾筠汝观摩着容臻的脸色,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他眼底的深邃究竟在想着什么,读心术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顶用,反观谢长庸,他眼里急切的想把这件事情摆平,看来容臻一出马,他的赌房也会遭到追查,上面有许多来歷不明的帐目,如果曝光此事的话…… 「咳咳。这件事情王爷自有主张,不劳二公子亲自过来说明。」顾筠汝打着马哈哈看着谢长庸。三言两语又将他的话给反驳了回去。谢长庸垂着眸子,看着容臻的神色。似乎这趟过来并没有什么收穫。 待人离去了之后顾筠汝伸了个懒腰,看着院子里摆着两大箱子的金银玉器,不禁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阿昭,你打算把这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办?」 顾筠汝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神,瞧个不停。他缓缓转身看着顾筠汝,眸子里的贪慾一眼望穿。 「你若想要的话,收下便是。」 「真的?」 「自然。」 「太好了!」 顾筠汝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痕。容臻整个人瞳孔放大,这个顾筠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浑身上下哪里有个女子的样子。 不过看着她一副天真俏皮的模样,心里很是欣慰,只希望能够永远守护她的纯真。 是夜,顾筠汝拿着一只夜光杯走到屋子里,叫青杏把屋子里的蜡烛都灭了,好好观摩一下这只夜光杯的神奇魔力。 「王妃,不会吧,这只杯子还真是透明的!」青杏瞪大了杏仁眼儿仔细地盯着,生怕一个眨眼就会错过了什么。 「当然啦,这个谢二公子送来的东西还挺珍贵的。」顾筠汝心里美的不行,正好挑些东西送到如意客栈。 「王妃,最近黄将军好像在宫里。」青杏坐在一旁看着她,顾筠汝怔了怔,好奇的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这是思春的表现。 「我明白了,你是想男人了!」 顾筠汝一语中的,把青杏弄的是脸红脖子粗的。 「王妃,你在说什么呢?别这样取笑奴婢。」青杏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取笑你啊,说真的,你如果真的喜欢黄子俊的话,我可以开口去向王爷求下这个人情,黄子俊一直跟在王爷的身边征战沙场,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只不过你的身份低了些,那做个侧室,你会不会有些委屈呢?」 顾筠汝原先想的想让青杏做黄夫人,可是经过太后的敲打发现根本就行不通,皇室规矩等级森严,她能够做昭王妃已经是顾府上辈子积来的福分。 「侧室我也愿意啊,只要是能够守在将军的身边就行。」青杏一双圆熘熘的眼珠子盯着她,脸上还带着盎然的笑意,看来这会儿真的是春心荡漾了。 「咳咳,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帮你筹谋筹谋。」 「多谢王妃!」 青杏笑逐颜开。 第二天一早柴三的事情还在公堂上审着,而这次容臻并没有亲临现场,巡抚大人和刺史大人忙的是焦头烂额。 大家的议论声极大,此时,一个小厮跑进了后院,对着几位大人拱手作揖。 「各位大人,谢府派人了。」 听了这话,几位大人神情都变得惶恐。 第二百五十章 予取予求 看到里面坐着一陌生男子疑惑地扬起了眉梢。 「请问……你是?」 二人还没来得及交涉,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 一支军队将赌坊团团围住,谢长庸感到不妙想要跳窗逃走,却不料从窗外闯进来几个士兵。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谢长庸后怕的向后大退一步,盯着面前的这些人,无从招架,科达尔也疑惑极了。二人双双被押了下去。 此刻,巡抚大人手中传来了一封信报,这是容臻派人给他送来的,上面的内容及其简单,将谢长庸的罪证全部都融成一句话,而罪证就在赌坊,已经派人搜寻。 「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身旁的师爷走上前去,面色凝重和都安如出一辙。 「按照王爷的话做吧。」都安光明正大的带人去了赌坊附近。在赌坊后院有一条地道,顺着这条地道下去,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宽大的密室,堆着数十个大箱子。 这些大箱子都极其隐密的堆放在一起。打开一看全都是一些军用物资。谢长庸此罪可是大了,在天子眼底下藏匿这些军用物资乃是死罪一条。 此事传的很快,谢熠辉在家中正心安理得的用着饭,听到管家说出消息之时,惊得连手中的碗筷都掉到了地上。 「大人…快救救二公子吧,人已经被押到大理寺去了。」是啊,仅仅一个上午的时辰,人就已经转移到了大理寺。 「都安呢?」谢熠辉知道这件事情由巡抚一个人主审,应该会保佑他儿子的平安,怎么转眼就被送到大理寺去了。 「都大人已经不管这件事了。」管家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现在都大人都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二公子的死活? 谢熠辉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扶着他的胳膊,对着他道:「其他地方的通道也被人发现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在赌坊里还抓到了一个西域的外商人士。」管家惊的是满头的虚汗。谢熠辉深吸一口气,趁着天色还没黑,他必须要赶紧到都府一趟。 都府。 都大人和一家老小正围在圆桌上用饭,听到管家禀告过来的消息。于是先移步到了正厅,看到了他伟岸的背景,立即走上前行了一礼。 「见过老师。」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师?」谢熠辉缓缓转过头,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头上又多几根银丝,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很多。 「学生当然不敢忘了,老师的提拔之情,学生谨记于心中。」都安当年也是一县的状元,能够成功走上仕途之路,其中,的确有他的提携和帮助。 「你记得就好,如今老师有了困难,你要如何是好啊?」谢熠辉不想和他绕弯子,与其直接说了出来,想要看看他如何行事。 此言一出,他哑口无言,酝酿了许久。 「老师,这件事情是……王爷。」都安低着头。谢熠辉犀利的眼眸射过一道锐利的光,打量着都安,听到他这样一说,反而一笑摸着下巴上的山羊鬍子。 「你倒是学精明了,知道躲在王爷的身后。」 「学生不敢,学生只是就事论事。」都安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片虚汗,不敢再继续和他对视。 谢熠辉忽然冷哼一声,面色变得较为严厉。 「别忘了这么些年我是如何提拔你的,你如今就像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都安额头上早已是冷汗连连,心虚不已。 「你别忘了谁给你的今天,我竟能将你捧到如今的地位,也能够将你拉下去,我儿若是在此时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和你家人也别想在京都混下去了。」 谢熠辉亲自过来警告,为的就是能够震慑住他。 「老师,学生送您。」都安见他要走,赶忙将他送到了门口,看他的背影走远了之后腿脚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身旁的管家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 「老爷。要不去向王爷求情?」管家也看出来了,谢大人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威胁老爷。 老爷一家妻儿如今能够在京都欢乐度日,的确是有谢大人的帮衬和照顾。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都安感到唇干舌燥,他从来都没有今日这种危机重重的感觉。 谢长庸一事让人写成了奏摺给呈上去,今日开朝,谢熠辉抱病无法上朝,皇帝一身威严看着众臣,于是便朗声问道:「关于谢二公子一事,诸臣有何见解?」 其中一个穿着蓝袍的大人走上前去,「回陛下的话,此事非同小可,谢二公子私藏军火其心可诛,若此事再查下去,估计和谢大人也有关系。」 大殿上的气氛沉重,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站在谢熠辉的队伍的人,数量庞大,三言两语想对谢长庸开罪。 「皇上此事疑点重重,还请皇上派人细查。」 「是啊,皇上说不定是有心之人栽赃陷害。」 皇帝眼眸眯了眯,看着众人三言两语的都是想替他开罪,忽然朗声一笑,众大臣浑身一颤,不知皇上这一笑究竟是何意。 有人悄悄地抹了一把汗水抬眸看着皇上。 「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卿全权查办吧。」皇帝威严的说罢,退朝,临行之前让容臻留下。 两人站在寂静的大殿上,看着容臻的眼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走上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都看你的了。」 「皇兄在殿上不是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交由大理寺的人处置。」 容臻不解望着他,皇帝忽而一笑,眼底里的深邃让人摸不清其意思。 「表面上是有大理寺的人在查此事,其实暗地里,朕的势力也在让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我就是要给众人施压,看看众人的态度,究竟是会站在真相身边,还是站在权力身边。」 「皇兄这一招实在是险。」 「不这样怎么能试出众人的忠心呢?」皇帝忽然朗声笑了起来,双手负于身后。 「对了,有时间去看看太后,姝儿也在太后宫中,你也应该看看小郡主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供认不讳 顾筠汝在府内等着消息,看到青杏小跑了过来,激动的擦了擦手。 「怎么样了?」 「王妃,都打听到了,在赌坊搜到一批军用物资,这下,谢长庸是逃不掉了。」 要说,这个谢长庸也真是够倒霉的,偏偏这个时候被发现。 而这一切都是容臻和顾筠汝的一个小计谋。 「太棒了,人现在在哪?」顾筠汝挑了挑眉问道,青杏犹豫的挠了挠头。「王妃,谢二公子吗?」 「是啊,现在要把他整个人给监视起来,如果他向外面通风报信的话……」 顾筠汝在原地来回踱步,心里有了一个还不错的主意。 「王妃,人已经被收押到大理寺了,大理寺那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青杏眉眼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下倒好,没有人跟王妃抢生意了。 「好,我们等好消息就成。」顾筠汝眼底露出一抹幽深,就在这时,管家将一封信函递到她的手上,顾筠汝好奇的拧着黛眉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小乞丐,说是一定要交到王妃的手中。」 管家听到有人在门口敲门,一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乞丐飞快跑去的身影,信封被扔在了地上。 青杏看到这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里面会不会藏有毒药之类的东西。 「王妃,还是奴婢来帮你打开吧。」青杏怕里面万一有诈,伤着她就不好了。 取开信封里面的确放着一张纸,内容是要她去茶楼一聚,就在明日一早。 「王妃……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青杏大字不识一个,看着王妃眉心略皱的样子,跟着将眉头皱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她。 「没什么,管家,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向任何人说清楚,明白了吗?」 「明白!」 管家点点头,先行离开了银杏苑。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戴着帷帽来到茶楼,等着那个神秘男人的出现,让青杏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向前来禀报。 顾筠汝立在窗户边站着,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就在此时听到了身后有人推开了门。 迅速转过身一看,原来是谢长明,他杵着手中的拐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动作虽然有许多的不便,但可以看到他现在已经和拐杖融为一体,走起路来也不是那么的费劲了。 「谢公子是你约我来这儿的?」 顾筠汝目光幽幽一沉,向他走了过去。 「正是,希望没有叨扰到王妃。」谢长明本来还想给她行一礼,看着他身子多有不便,顾筠汝迅速将他扶起来,两人的眼神相碰一霎那,胶着在一起,隐约擦起一点火花。 「大公子约我来这儿,究竟是何事?」 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明显是有求于人,难道是为了谢长庸的事情? 「王妃,之前我一直都在家中养伤,也是后来才听到二弟的事情,没想到他竟如此无礼,居然还要纵火烧可人馆,有父亲庇佑,但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明白,二弟的性子是有多么任性。」 「谢公子说这么多,其实是想为二公子求情来的吧?」顾筠汝和谢长明之间的关系倒也不错,虽谈不上是什么推心置腹的蓝颜知己,但是以前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再加上因为他的腿…顾筠汝也有些责任,一直都在自责中度过。 「我这个做大哥的,没能力管教好自己的弟弟,是我这个大哥的失职。」 谢长明眼里的愧疚越深,坐到一旁。 「这件事情还没有查到你父亲的头上,你就这么着急了。」顾筠汝知道这件事情跟谢家一定有紧密的联繫,如果再深查下去的话,说不定都能将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这也是容臻所希望的。 他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眼睑低垂,缓缓抬眸看向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希望王妃能向王爷求求情,若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谢家一定掩盖住锋芒,不会再威胁到任何人。」 谢长明果然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虽然事情还没有开始追查下去,但是他已经预见到未来的事情,顾筠汝佩服他的这份胆识和谋略。 「我本来应该给谢大公子一个面子的,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我劝王爷收手,王爷就会收手的,再说了如果谢家真的问心无愧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顾筠汝已经把话给他挑明,谢长明听罢,脸色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或许他也知道谢家这几年究竟做了些什么,暗中丝藏军资都已经是轻的,说不定还有更加罪无可恕的。 「大公子不必着急,圣上自有定断,你我不可操之过急。」说罢,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皇上自然不会先把矛头对准谢熠辉,而谢家自然可以在朝中唿风唤雨,不过必须得有所收敛和低调。 「多谢王妃提示。」 谢长明心中的一块沉石也落了地。 大理寺。 程绍远与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做商议,所缴上的军资用银子来折算,一共是五百万两的白银。 谢长庸在大牢里苦苦等待,总算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是他的大哥谢长明。他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头蓬,将帽子慢慢放下,手里还提着食盒,看来是给他送饭的。 「大哥!是不是父亲让你来救我的,我就知道父亲一定不会把我忘了的!」谢长庸蓬头垢面,面色苍白。 在牢中度过的这几日,他感受到浓厚的绝望所笼罩着他,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暗无天地的地方! 看到谢长明来到地牢,他万分的激动,手抓在栏杆上面,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行动,只见谢长明则是慢慢的将盒中的饭菜给拿了出来。 「先吃了吧。」 谢长明说罢,看着他,谢长庸勐的点头,就像是饿虎扑食似的,看他的样子,在牢中受到不少的虐待,谢长明嘆了一口气,看着他一边吃饭一边轻声道。 「父亲也试过很多法子救你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父亲也需要明哲保身,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不能操之过急。」 听了谢长明的话,差点被饭给噎着,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双眼十分的浑浊,偶然还有几根红血丝也显露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白首不分离 「父亲不是不想管你,只是有心无力。」 说罢,伸出手,缓缓地擦过他嘴边的饭粒。谢长庸眼里含着热泪。突然哭出声,他这些日子在牢里待的早已经是忍不住人鬼不鬼,什么样的刑他都尝试过,但就是没有将父亲给招供出来。 可现在听大哥的意思,好像连父亲都不想管他,难道真的想看着他活活被打死吗? 「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谢长庸突然想到什么,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 这个花花世界他还没有看遍,怎么能被屈打成招呢? 抓着谢长明的胳膊瞪着双眼,眼神里写满着不甘,此时对于生的渴望,他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二弟,还记得从小就是父亲最疼你,你想要什么父亲都会满足,以至于养成了你这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事事也不知道掩藏锋芒,如今容臻针对你,早已经布下局,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话音一落,谢长庸缓缓将手放下去,脑子里混沌一片,是啊,从小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他,一定不会置若罔闻的! 「容臻,顾筠汝!等我出去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谢长庸恶狠狠的眯着眼,在心里发着毒誓,他从来都没有过过这么委屈的日子,居然被一个下等人拿鞭子抽他。 他发誓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来日要更多倍的还给他们。 「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谢长明的语气极低,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但还是被谢长庸听到耳里,他不解的看着面色凝重的大哥,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嘴巴里的一股子腥味儿迅速蔓延开来,忽然感到心口一痛,那种搅在一起的疼痛像是被钉在柱上,被活活敲打致死的样子。 「大哥!这饭菜里面有毒?」 谢长庸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扶着胸口不敢置信地望着谢长明,他这么信任大哥,没想到居然会被他给算计! 「没错,这里面我放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就算是顾筠汝,也查不出来你是中毒而亡,到时候他们会认为你是咬舌自尽,只有这样父亲才不会被牵连进去。」 谢长明站起身,重新戴上黑色的斗篷帽子,从袖口里丢出一张纸,「我早就已经学好你的字迹,已经承认这么多事情都是你一个人犯下,与谢家无关。」 谢长庸躺在地上,早已是喉咙沙哑,一个字都蹦不出来,看着内心如此阴暗狠毒的大哥,他心中只有暗暗嘆服,看着那杯还未来得及喝下的酒,绝望地死去。 程绍远得知死讯之后立即带仵作赶到,没想到除了留下一张纸之外,人早已经就没气,仵作查明原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向他拱了拱手。 「程大人,此人乃是畏罪自杀。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程绍远不太敢相信,一向贪生怕死的谢长庸居然死的这么干脆利索,走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经毫无脉搏。 隐约可以从他还未闭上的双眼看出他眼中的憎恨与幽怨,就像是被人活活打死。 「里面的舌头已经烂了,而且也并未发现中毒的现象,应该是咬舌自尽。」 仵作怕程大人不相信,又检查一番,但是给出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程绍远深吸一口气,看着这昏暗的大牢,有几只躲在草堆里的老鼠跑出来,想要啃食谢长庸的尸体。 谢长庸的尸体用草蓆包裹着送回到谢家,谢谢长明看到弟弟的尸体,便跪在地上,放肆哭出声。 程绍远亲自将谢长庸的尸体送回去的,在此之前也想看看谢熠辉的表现如何。 谢熠辉一脸惶恐的从后院跑出来,在院子里看到谢长庸的尸体,他的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整个人面色毫无润色,像是被支配木偶一样,亦步亦趋地走到尸体旁边,看着已经断了气的谢长庸崩溃地哭出声。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酸估计也只有他能体会。 「爹,你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谢长明在一旁搀扶着他的胳膊,眼里含着清澈的泪。 「庸儿!你为何不等爹爹呀?」谢熠辉看起来无比的伤心难过,程绍远看到这一幕竟有一些被感染。 「父亲!」谢长明怕他哭坏身子,招唿来了几个吓人,欲将他扶回去休息。 程绍远一脸冷漠的站在原地,谢长明抬起眼眸的那一剎那,正好与程绍远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神相对视。 谢长明怀着沉重的心情向他走过去,拱了拱手,额上青筋隐现,眼中满是愤怒和痛苦 ,「多谢大人,亲自将二弟的尸体送回来。」 「不用,那是应该的。」 「敢问大人,二弟究竟是因何?」谢长明后面那句话没忍心问出口,长长的嘆了一口气。一听他问,登时垮下脸来,唉声嘆气地,「谢长庸已经将他所作所为都已经供认画押,包括在可人馆买兇纵火一事。」 「什么!」谢长明有些涩然的嘆了嘆,似乎是不敢置信这一切的发生。 「大公子,谢长庸所做的这些事情,你和谢大人都毫不知情吗?」程绍远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不过已经失败了。 「自然,我与父亲毫不知情。」谢长明与他撇开关系倒迅速。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好。」程绍远不禁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于是扬长远去。 谢熠辉因为谢长庸的去世,大病一场,躺在床上惶惶不可终日,一众婢女收拾完退出房门,谢长明紧接着就走了进来。 「大公子。」婢女们向他行了一礼,一脸恭恭敬敬地离去,谢长明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进房内,当他关上了房门之后,脸色突然变得肃穆,将拐杖靠在门边,他早就已经行动自如,只不过是装作一副瘸腿的模样。 「父亲。」 谢长明走到榻边,看着他缠绵病榻的模样,眉心略低沉,欲关切的问询他身体的状况,却见他一脸绝望地闭上眼睛。 「父亲,好些天都没见到父亲了,不知父亲身体如何。」 第二百五十三章 肝肠寸断 谢熠辉眸子半阖,并不打算睁眼见他,但这也并不妨碍谢长明的孝心。 「父亲,这是儿子替您寻来的野山参,对身体大有疗效。」谢长明见他没睁开眼睛看一眼,索性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边。 「你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谢熠辉这几天在榻上想了很久,在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总算是发现一点眉目。心腹亲眼见到大公子离开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闪了回来,行迹很是诡异。 「父亲,您这话问的孩儿就不明白了,二弟不是咬舌自尽吗?官服都已经给出了结论,父亲为何还要……」 「混帐!连你父亲都想要矇骗吗?」谢熠辉表情突然变得肃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声音听起来也倍显得沧桑与沉着。 「孩儿不敢。」谢长明低眉顺眼地垂着眼睑,心中感到一丝慌神。 「明儿,你可要记住,那是你的亲弟弟!」谢熠辉语重心长地跟他说道,绝望的闭上眼睛,嘆了一口气,暮色重重,给人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父亲,孩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一切长庸担下来就不会再查到父亲的头上,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难道不是吗?」谢长明心中苦苦纠结了许久,在此之前他特地去见顾筠汝,就是为了打消顾筠汝对他的怀疑。 而他早已决定只身前去大牢,将谢长庸毒死,这一切的计划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认为天衣无缝。 「你!明儿,你一向最沉稳,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谢熠辉半眯着眼眸,心中固然恼恨,但是又对他无可奈何,这毕竟也是他的儿子,而他现在作为孤寡老人,身边也只有最后一个谢长明了。 想起了谢冰雁,谢长庸……下一个又会是谁?容臻和皇上真的会放过他们吗?谢熠辉不知道。 王府。 夜色如墨,顾筠汝拿着一只紫檀毛笔站在案前,学着容臻画的那些山水画,开始描画,可是画了一个时辰,也画不出他影子一半,不禁有些怨气。 「你这握笔的姿势不对。」容臻从她的身后环住她娇小的身躯,握住她的手,开始从握笔的姿势教起,顾筠汝心中砰砰直跳,被他环抱的感觉还真不错。 「注意力集中,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容臻似乎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那上翘的嘴角和有些迷离的眼神都在提示着他,顾筠汝被他这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的吐了吐舌头,画了两片竹叶出来。 「你看看,对了我还擅长画小动物呢!」顾筠汝一脸自豪的说着,松开他的手,想要展示一下画技。 以前在学校里的黑板报都是她和同学们一起完成的,这些小动物的形态她最会了,画了两只小公鸡在逐米的图。 容臻看到这脸色一黑,他辛辛苦苦地教了她那么多的技巧,没想到她却画了两只小鸡,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她。 「你别生气嘛,再说了以后咱们的时间多的是,慢慢来,不行吗?」顾筠汝撒着娇,语气很快就酥化他的心。 看着她一双秀丽的眉眼,容臻无奈地嘆了口气,怏怏地道:「你这么偷懒可怎么行?」 「谁说不行,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顾筠汝的刁蛮任性是他看在眼里的,可不知为什么,十分疼惜她这模样,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明日姝儿会随她娘亲来到府中做客,到时候你好好接待着。」容臻低沉着眉眼,将她未完成的画作继续添上一笔。 「姝儿要来?那可真是太好了!」顾筠汝兴奋的眉毛一弯,就连眼睛都眯成月牙的模样,容臻看着她这憨态顽皮的样子,心中一暖,都什么时候,她还像是个孩子一样。 看着容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地蹭了蹭他的胳膊,「你在想什么呢?」 容臻盯着她那一双俏丽的眉眼,开口道:「本王在想什么时候能有一个与你的孩子。」 话音一落,这回换顾筠汝沉默,早知道就不该问这句话,她可是最怕小孩,如果生了小孩,大好的时光都要被孩子给拖累了。 「你在想什么?」容臻看着她略带逃避的目光,跟顾筠汝学习了那么久的心读心术,可以轻易的看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或者在逃避什么。 一提到孩子这个话题,她的眼神就有明显的闪躲,看来……她好像不怎么喜欢孩子。 「我……只是没有想好而已。」顾筠汝扭捏的低着头,跟他共处一室,忽然又觉得有些怪怪的,于是推着他的后背道:「你不是还有军务上面的事情要处理吗?你先赶紧到书房去吧,我正好有些困,先睡了。」顾筠汝语速极快,完全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第二日一早,听雅便带着姝儿来到王府做客,顾筠汝准备许多的小礼物,去哄姝儿开心,看着她虎头虎脑的小模样,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青杏端来茶水和糕点。听雅看了青杏一眼,便让她先留在这儿。她定定的看着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听雅开口道:「你上次托我办的那事,我已经跟母后提起了,母后说了先给子俊娶一正室,然后再安排青杏入府,这样的话也不会惹来大臣的非议。」 原来今日公主前来是为了提黄将军的事情,青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公主,你在说什么呢?……」青杏很不想承认,她对黄将军的确有意思,不过小姐一直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有了这句话的动力,她便大胆了一些,但是之前送给黄将军的信物,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接下,若她只是一厢情愿的话,那也太丢人了些…… 「青杏,你就不用害羞,你们家小姐啊,已经把情况跟我说明了,你喜欢黄将军很久了对不对?」听雅哄着怀中的姝儿,但也并不耽误调侃,两眼带着盈盈的笑意,青杏听到这儿头愈加低沉。 「王妃……」青杏语气带着娇嗔,偷偷抬眼瞧了一眼顾筠汝,顾筠汝憋着笑,拿着手中的摺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肩头,「你这傻丫头,这个时候害什么羞啊,我将这件事情与公主说,公主好向太后娘娘求情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暮色斜阳 「没想到就连公主也看出来了,那黄将军肯定也知道了吧?」青杏语气低低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若黄将军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 还请公主向太后开口,实在是太丢人了! 顾筠汝拉着她的手,知道她是个内敛的人,情爱的事情当然开不出口,所以她与公主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青杏啊,你暂时不用想这么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了这古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情。 我让你去做他的侧室,倒是委屈了你,之前也问过你的意思,你说你并不介意,那么我就向公主开口了。」 顾筠汝曼妙眸光盈满笑意,青杏转念一想,微微红了脸,眼中却闪出希冀欢喜的光芒。 王妃说得到也对,若是一日不在黄将军身边陪伴的话,她心里倒是急得不行,立即向公主行了一礼。 感激她的大恩大德,听雅赶忙挥了挥手道:「你不用谢,要谢就谢你们家小姐吧,为了你的事情可是很操心呢。」 听雅眼角的余光瞥一眼顾筠汝,这主僕二人的心愿也算是完成。 青杏在一旁眉头略低,苍白的小脸带着好奇,望着听雅道:「不知道太后娘娘,要让谁做黄将军的正妻呢?」 这女子到底是有多幸运,嫁给黄子俊,以后不就是将军夫人? 她想到这儿心里有些酸熘熘的,想到日后要与另外一个女子共侍一君,心中就有些不痛快,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驯,将不满压下去。 「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沈大人的千金沈傲君,以前也有京都第一才女的美称,不过这两年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一直缠绵病榻,最近才有了一些起色。」 听雅提起这个沈傲君,眼里满满的惋惜赞嘆,两年之前的她可是有那么的风光,年仅十三岁就已经熟读诗书,而且也精通音律。 「沈小姐?」青杏两年前和小姐还没有来到京都,所以并没有听闻过这个沈傲君的事迹,不会听公主这么赞赏,看来这个沈小姐的确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想到这,肩上就像是压了两块沉重的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是多么强劲的一个敌手? 顾筠汝看着青杏一脸心事重重的表情,拉着她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道:「这个沈小姐我打听过了。 性格温和而且大方沉稳,以后与她生活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再说了有我给你撑腰,你不用害怕。」 「多谢王妃。」青杏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藉故离开。 屋子里只剩她们三人,姝儿在听雅的怀中醒过来,开始嚎啕大哭,一听到孩子哭声,顾筠汝的头都快爆炸了。 「你快来帮我哄哄。」 听雅看着她一脸怪异的表情,直接将姝儿抱到她的怀里。 顾筠汝看着姝儿,就像是抱着一颗定时炸弹,这小孩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没有一点预兆。 「这该怎么哄啊?」顾筠汝回想,以前是在电视上学过一些片段,可是她连抱孩子的姿势都不对,听雅在一旁看的是哭笑不得。 「这样抱,把手放在下面,拖住孩子的屁股,把头靠在手臂上面,可千万别让孩子掉下来了。」听雅有些不放心,但是为了打消她对婴儿的恐慌,必须把孩子亲手教给她锻鍊。 「你这个当娘的怎么不哄,把孩子交给我倒是轻松。」顾筠汝认为她只是想忙里偷闲,故意把孩子交给她,或许就是看看她这齣糗的一幕。 「姝儿乖!」顾筠汝语气僵硬地哄着怀中的姝儿,语气又放柔和一些,果然姝儿不哭不闹了,反而还对着她笑出了声。 顾筠汝长长的松一口气,不解地看着怀中的烫手山芋,嘴里嘟囔一句,「又哭又笑,真是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将孩子抱给奶娘之后,顾筠汝彻底地松一口气,如释重负,刚刚可真是把她吓得不轻,拿着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听雅在一旁看了掩唇轻笑。 看着她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顾筠汝如坐针毡似的又换个姿势坐着,不解地挑眉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这是觉得也快到时日了,你这肚子里怎么还没有动静?」听雅看着她小腹平坦,倒是希望她能够怀个大胖小子出来。 顾筠汝才不会告诉她,她是故意用针避孕,这才没有受孕。 「一切都是天意,顺其自然呗。」顾筠汝唇瓣一张一合,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她也不想让生孩子。 后宫。 太后面色庄严地坐在凤榻上,看着一身盔甲还没来得及退去的黄子俊,面色缓和的笑了笑。 「近日后宫有宴会,请了各家的千金女眷来到后宫游乐,黄将军可一定要保护好她们的安危啊。」 太后这次请黄子俊入宫,也是为了撮合他和沈傲君之间。 「是,末将一定不如使命。」黄子俊先在宫中住下,筹备着两日后的宴会,到时候各府的女眷都会来到后宫游乐。 顾筠汝自然也收到请帖,她与那些千金小姐还有尚书夫人什么都不太对付,年纪虽然相仿,但是所喜欢玩乐的事情都不一样,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有共同理想目标的就只有听雅一人了。 听雅时时刻刻陪着姝儿,所以不能陪着顾筠汝一同前来,而顾筠汝只能带着青杏一同前往宫中,这样也能给她和黄子俊多一些交流的机会。 果不其然,正如顾筠汝想的,一到玄武门附近,小凳子就殷勤十足的凑上前,每次进宫之前,小凳子都会收到信儿。 「见过王妃。」小凳子眼巴巴的向后张望,并没有看到王爷,心里舒了一口气,在王妃的面前,他可是毫无忌讳的。 「小凳子你在这站了多久了?」顾筠汝双手环绕在胸前,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小凳子每次都这么殷勤,肯定不是冲着自己颜面,而是沖她身后的青杏。 「也不久,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 第二百五十五章 蒹葭苍苍 「青杏。你有什么话想和小凳子说吗?」 顾筠汝给身后的青杏使了个眼色,而青杏小脸一白,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话要跟小凳子说,而顾筠汝想着,是时候该跟小凳子说清楚了,免得小凳子还在眼巴巴的望着青杏。 青杏马上就要嫁给黄子俊了。 「小凳子,今日可是有好事宣布的。」 「什么好事?」小凳子跟在顾筠汝身后眼巴巴的瞧着,顾筠汝故意卖了个关子,并没有直接与他说明,眼神略有深意地看了青杏一眼。 「青杏的好事,太后马上就要下旨,让青杏入将军府了。」 此言一出,小凳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地立在原地,那一剎那之间,他似乎感受到了绝望,很快又恢復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 「真的吗?那就恭喜青杏姑娘。」 小凳子面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顾筠汝看着小凳子,倒真的是机智,懂得如何隐藏情绪,或者是在皇上身边呆久了。 可是他眼里的心酸还是让人有些不忍,青杏并没开口说话,一副冷漠脸。 顾筠汝让小凳子先回去,她与青杏在后花园逛逛,看着一簇一簇的花卉开得十分的鲜艷,鰲矶浮玉在荷塘上显现,显得巍峨宏观。 「王妃……您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青杏看着顾筠汝一路走来都是神情奄奄的模样,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只是看着小凳子的神情有些落寞,心里觉得挺不畅快的,不过没有什么事比你的幸福还要重要,但以后黄子俊待你如何就不是我能管得到的了。」 顾筠汝更是不舍,青杏这个傻丫头平日看起来毫无心机,说话也不过脑子,做事横冲直撞,看起来毫无章法,和沈傲君相形见绌。 「王妃,谢谢你为青杏谋划的,青杏一定会好好把握幸福,不会给王妃丢脸。」 青杏悬于睫上的泪珠轻轻滚落,露出一副倔强的模样,顾筠汝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擦下嘴角一扬欣慰的道:「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罢,听到声后,有一群女子传来的悦耳声响。 看到几个穿着鲜艷的女子,拿着手中的团扇,走在青石砖上,一会儿扑着蝴蝶一会儿又展露笑容,好像是在聊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太后娘娘可是有意让沈姐姐嫁给黄将军,黄将军正值壮年,而且又是昭王殿下身边的红人。」 「真的吗?我也听说过了,太后今日让黄将军留在宫中保护我们这些女眷,可不就是有意让黄将军接触一下沈姐姐吗?沈姐姐可真是福厚啊。」 几个女子朗声交谈着,声音传进顾筠汝的耳中。 顾筠汝看着几个女子朝她们这边走来,对她们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几位女子站定,顾筠汝则是想从人群中找到那位沈傲君,听着名字应该是性情温和,长得也大方端正的女子,但是扫了一眼过去,并没有发现沈傲君。 「见过王妃。」 其中西周刺史郎的女儿,宋千金倒是一眼就认出顾筠汝,率先行一礼,其他的女卷也纷纷行礼,面露惶恐之色。 「诸位千金的不必多礼,只是怎么没有见到那位沈姑娘呢?」顾筠汝想见见那沈傲君长得什么模样,毕竟只是在听雅的嘴中听过她。 性情温和大方,又明事理,只是这人还需要亲自接触接触才知道。 「王妃说的是沈姐姐呀,沈姐姐还在太后宫中养着呢,听说今日早上又受了风寒,本来就身体单薄容易受寒……」 这沈傲君可是出了名的药罐子,自从两年前大病一场之后,身上总有一些小毛病,不是咳嗽,就是不能风吹日晒,整个人都是病怏怏的,听说十分消瘦,普通人一只手就能将她拎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 「这样。」 顾筠汝点点头,也没听众人在说什么,与众人随口寒暄了两句之后,便带着青杏离开,青杏快步跟在顾筠汝的身后,她也好奇这位沈小姐到底长什么模样。 「王妃,听说这位沈小姐身体极易受寒,要不王妃您去看看吧?」 看来青杏也是按捺不住了。 「没看到我这是往太后的宫中赶吗?正好先给太后请安,然后再光明正大的给她看病。」 顾筠汝心里早就有了计划,正好看看这沈傲君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来到太后宫中,花嬷嬷热情地将他们引进去,太后此时正在休息,不便见客,便直接带她们去了后院。 沈傲君如今就在这院子里面住着,门口守着许多的丫鬟和小厮,看来这里可是重地,一般人还进不去。 「王妃,沈小姐就在屋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完药休息,问问门口的宫人应该就知道,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有劳花嬷嬷了。」顾筠汝看着花嬷嬷的身影离开,领着青杏来到门口,这院子里面摆放十分简单朴素。 「请问你们小姐在屋中吗?」顾筠汝看着在门口看守的宫婢。一长相婉约娇俏的女子,疑惑地盯着来人。 「这是我们堂堂的昭王妃。」青杏知道这丫鬟不认识,于是重新介绍了一遍。 「还请王妃稍等。」 丫鬟走进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退了出来。 「王妃请。」 看来此刻沈傲君并没有休息,顾筠汝带着青杏走进去,屋子里有一鎏金异兽纹铜炉。从炉中燃起一丝淡淡的薰香味,整个屋子都是这种沁鼻的味道。 「见过王妃。」 沈傲君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当顾筠汝和青杏看到沈傲君的那一刻,却有些怔住,因为这个女子给人的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婉约的气质,出尘的面容。一身青色素衣,不惹半点尘埃。细细的柳眉微皱,一副大病初癒的样子,那双鬓的细长髮丝衬托着那绝世的容颜。温柔的眼波,静静的看着二人,好一位绝美的佳人,果真是倾国倾城。 体态轻盈,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起来似的,或许是身上缺少太多脂肪的缘故,看起来病殃殃。 第二百五十六章 惊为天人 「咳咳。」顾筠汝自知这样盯着这位娇俏少女看,实在是有些失礼,赶忙低着头大步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有些霉味,或是门窗紧闭的缘故,传说沈傲君不能见太阳,也不能被风雨淋湿,听起来还真是娇弱,就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 「听过王妃的名号,却未见过,没想到今日有缘相见,是傲君的福分。」沈傲君自从病了以来就嫌少见到女眷,都是府中的丫鬟,还有爹爹娘亲。 今日她能来到太后寝宫,完全是由太后娘娘的眷顾,所以才能前来。 「沈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听说沈姑娘昨日一早起来就感染了风寒,我顾家世代也是行医的,所以想给沈姑娘看看,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顾筠汝随口胡诌一个理由,就是想看看沈傲君的身子到底怎么样,沈傲君倒是毫不避讳,两眼水汪汪,就像是含着一谭深泉似的,让人过目不忘。 青杏仔细打量着沈傲君,让沈傲君觉得有些疑惑,好久都没有被人这样盯着。 「这位姑娘,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沈傲君摸了摸苍白的小脸,好奇地看着青杏,青杏赶忙收回目光,摇头,低着眼睑。 「没……没什么。」青杏窘迫的低着头。将探究打量的目光收了回去。 「沈小姐,请坐吧。」顾筠汝看着性格温和的沈傲君,果然是听雅所说的那样,待人真诚温和,看不出一点虚情假意。 只不过身子实在是太羸弱,每走一步都感觉摇摇欲坠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待沈傲君坐下之后,顾筠汝便伸出手给她搭脉。 「王妃,我这身子怎么样了?」沈傲君好奇地问道,顾筠汝直视着她温柔的目光,另人难忘的是她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直逼人心。 顾筠汝目光犹豫地向下转去,看来沈傲君的身体果真是残破不堪,若要调理的话就得有内而外的调理,她现在的身子没几两肉,当务之急是要增加她的食慾。 「敢问沈姑娘,每次吃饭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觉得噁心,难以下咽?」顾筠汝大胆的问着,沈傲君目光一凛,没想到眼前这位昭王妃果真是厉害,一双火眼金睛顿时就看出问题所在。 「不瞒王妃说,的确是这样,每日咬着牙将饭菜咽下,可是吃完都忍不住吐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哪怕是再美味的山珍海味,到了我面前味如爵蜡。」 沈傲君的身子不像是常人,一出生就註定着会患上这严重的厌食症,难怪她的身子瘦弱到这种地步,没有充足的阳光,也没有健康的饮食,常年累月下去身子早已破败不开。 顾筠汝看着她胳膊上缠着许多层布,她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一定穿了厚厚几层衣衫,就是为了看起来与常人一样,看来沈傲君的确是费了一些心思。 「青杏,你先出去。」 「啊?」青杏后知后觉张开了唇,好奇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耐心的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先出去。 房子里只剩她与沈傲君两个人。沈傲君不解地看着顾筠汝,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女子她十分的相信。 「王妃,你这是?」 「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吧。」 顾筠汝知道提出这个要求有些唐突和无礼了,不过为了确认病因,只能从观察她的身体特徵开始,免得疏忽掉什么重要的线索。沈傲君有一时的犹豫,当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并非是为了戏嚯,从而缓缓的脱下衣衫,果然,一层又一层就像是粽子似的,她的后背瘦骨嶙峋,骨头都突出来,整个人就是一副行走的骨架子。 「王妃……这是傲君第一次给人看身子,相信王妃的为人,还请王妃莫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她的身子只有女太医看过,每日都泡药裕。本以为借用这个方法会让她的食慾增进一些,没想到效果并非如她所愿。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不会跟其他的人说起的。」顾筠汝伸手摸向她的后背,沈傲君感到一种冰凉的感觉从身后钻来,不禁觉得一阵酥麻。 「王妃……你可看出什么来了?」沈傲君见她坐在一旁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将衣服缓缓穿好,睁着一双乌熘熘的大眼睛看着她,顾筠汝摸着下巴,一副思衬的模样。 「是这样的,你的身体缺少抗体,而且饮食方面我选择给你服用流食。」 「何为流食?」 沈傲君不解的看着顾筠汝,从未听过流食这两个字,自认也是略读一些诗书,怎么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顾筠汝讪讪笑了笑,赶忙挥了挥手,「给你服用药与粥混合在一起,你不会尝到味道,也不会感到噁心,不过厌食症始终是一种病,你必须得养胖身子。」 「这个倒也是想。」 沈傲君眼里流露渴望。不过……看到食物头晕噁心的毛病就会再犯,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试了许多的方法也不见成效。 「这样吧,你等等我!」顾筠汝来到门口,打开门,在门口守着的宫女,吩咐去拿一箩筐的山楂进来,画面一转,宫女便将一箩筐的新山楂放在地上。 青杏一直在门口守着,看着两人抬着一箩筐的山楂走进去的时候,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来到了门附近听墙根儿,但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王妃……你这是?」 沈傲君不解看着她。 「来,你先尝俩个。」顾筠汝拿着山楂往衣服上面蹭了蹭,上面的灰尘并没有清除干净,沈傲君看到这脸色有些不自然。 「太医嘱咐过了,不干净的食物是不可以入口的。」沈傲君将太医的话语谨记心中,不敢尝这些未清洗的食物。 「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顾筠汝有理由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尝到这些食物,真正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可惜。 「你看我。」顾筠汝说着,直接扔了一颗进去,来回咀嚼几下,吐出两粒子,满意的打了个嗝。 「学着我刚刚的模样。」 第二百五十七章 瞻仰女神 「没想到这果子是这种味道啊。」 沈傲君从来都没有尝过山楂的滋味,这酸酸甜甜的果子虽然水分不是很多,但是咬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 「知道冰糖葫芦是怎么做的吗?里面的果子就是这种东西。」 顾筠汝耐心和她科普这山楂的小知识,沈傲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今日和王妃一方交谈才发现,原来王妃懂得这么多。」 沈傲君今日收穫颇丰,没想到尝了这果子一点想呕吐的欲望都没有。 「王妃,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沈傲军迅速和她打成了一片,顾筠汝瞧着她一脸崇拜的目光,挥了挥手。 「小意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顾筠汝咧嘴一笑。 「今日晚宴,不知可否见到王妃?」沈傲君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当时觉得她和一般女子有些不同,为人爽快,而且说话也十分的风趣,哪里像是一个女子,更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 「当然可以了。」顾筠汝今日入宫就是为了晚宴,再过两个时辰,大殿就应该歌舞昇平了,想到那闷闷的场景不由的嘆一口气,刚开始来到后宫去参加宴会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表演,看多了才知道也就那么一回事。 是夜。 晚宴的地点就选在了花朝宫。 是属于女眷的宴会由太后还有几位贵妃主持。 容臻此时与皇帝正在对弈。 「没想到阿臻你这么担心昭王妃。」皇帝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虽然沉默寡言,但是眉头紧皱的模样,便知道他一定在担心着顾筠汝。 今日太后主办的宫中夜宴,为了张罗女眷,贵族子弟互相来往。 「皇上也知道她那毛躁的性子,我怕她会坏了太后的好事。」容臻在外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未成亲的时候一身的畅快,哪会像今日眉头低沉,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他的变化皇帝看在眼里不禁哑然。 「你啊!」 皇帝看着他毫不专心的样子,瞬间将他的子给吃了,容臻后知后觉,只能甘拜下风。 顾筠汝来到宴会,这次的牌座有些不一样,大家都是面对面坐的,好像是曲水流觞诗会。 「筠汝,这些都是一些后生晚辈,你都没有见过面。」太后坐在上座,开始让大傢伙自我介绍,原来这里没有那些面目严肃的众臣。 早说是晚辈们的聚会,她当然乐意过来了,大傢伙都很年轻,说起话来也是十分有趣,毫不避讳。 一一听过他们介绍之后顾筠汝和几位妃子点了点头。此时戴着面纱的沈傲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边有两个宫女搀扶着。 本来太后是有意要沈傲君坐在身边的,还特意让人空出来个座,却没想到沈傲君走到顾筠汝的身边坐下,看来两人之前就已经认识。 「傲君,你是何时与她见过面的?」 太后好奇的问道。顾筠汝性子可真是随和,宫中大大小小的人都结识了个遍。 「回太后娘娘的话,想来也是缘分。今日王妃来给傲君看病,一语中的,说出了傲君身子的不适。」 沈傲君说到这面露感激之情,看着坐在身侧的顾筠汝。 顾筠汝被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微红。青杏看着弱不禁风的沈家大小姐,心里有一口闷气。 看到门口走过了一个身影,那不是黄子俊又会是谁?看到这,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藉故离开了,跑到外头,许多宫人拿着手中的灯笼来回走动,看到那个模煳的身影,青杏小跑朝着影子追了过去。 「黄将军?」 青杏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没想到来人果真回头,他还是一副严肃的面孔,穿着剪裁得体的军装,转过头去,腰上别着一把宝剑。 「青杏?你不在席上呆着,跑出来做什么?」黄子俊负责巡视周围的情况,没想到她倒是跑出来了。 「屋子里呆着闷,所以出来瞧瞧,黄将军,你知不知道你与沈小姐要成亲了?」青杏想问问黄子俊的意思,可是看着黄子俊的脸上并无任何惊讶之色,看来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将军,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其他的人吗?」 青杏好奇地问道,步步紧逼。 「姑娘停步,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莫要传出一些闲言碎语的好。」 黄子俊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看着他坚毅的面孔,青杏芳心触动。 「将军,青杏今日见到那位沈小姐了,人是大方稳重的,只是身子有些孱弱。」青杏与他提起了那位沈傲君,但是他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为沈小姐要成亲了。」青杏脑子十分混沌,明明是想说些话引他高兴的,怎么气氛变得这样的僵硬和沉重?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青杏缓缓地低着头,眸子里隐藏不住的落寞。 顾筠汝看着身旁的沈傲君胃口大开的模样,心里也是欢喜。 「你偷偷的告诉我,究竟吃了多少山楂?」顾筠汝不相信她的胃口变好,仅仅是因为山楂的功劳,临走之前还给她扎了几针。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多吃一点了。」沈傲君也有些意外自己的改变,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几位公子也在这里,特地注意了一下。 「晚生,写了一首诗,是特地为沈小姐所做的,还请沈小姐评评,看这首诗究竟如何。」在场的一位穿着黄色衣衫的公子,相貌平平,但是语气却沉稳有力。 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沈傲君看,看来是沈傲君的爱慕者。 「好啊,段公子,请。」 那位段公子站起身来。动作倒是十分夸张, 长发束冠,墨眉深眸。唇瓣轻轻蠕动着,轻启薄唇,「佳人难觅,觅佳人,寻遍佳人无踪影,回眸一笑令人神魂颠倒,真妙真妙!」 此诗作罢,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顾筠汝听了差点连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这是什么诗?这难道是一首打油诗吗?这个段公子看起来就轻浮放浪,根本不配沈傲君。 第二百五十八章 山楂糕 段公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傲君,单是看着她戴着面纱,也难掩她仙尘之姿。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眼波含情,令人魂牵梦萦。 沈傲君突然被拦住了,这该如何是好? 「恩……段公子这诗……应该是即兴的吧?」沈傲君自然也不会说得太过分,语言婉转,指出了这首诗的不妙,在顾筠汝看来,对方既然没有认真作诗,那么沈傲君也没有必要认真点评,就是一首打油诗而已,还以为有什么真才实学。 其中有一位穿着紫衫的女子,看着顾筠汝一直在憋笑,于是将犀利的目光看着她,眼神带着丝不满。 「昭王妃,我表哥的诗难道做的不好吗?」 听到声音的来源,顾筠汝赶紧将笑收敛,这么大张旗鼓的笑出来,的确是有些不妙。 「咳咳,虽然不是,不过我觉得沈小姐点评的实在是太委婉,这明明就是一首打油诗嘛,爱慕佳人也不是这么随口一说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顾筠汝随口就是一句诗,令众人听了呆若木鸡。 沈傲君带头拍手叫好,期待的目光看着顾筠汝,「没想到王妃才华也这么出众。」 「额……雕虫小技。」顾筠汝唇角的笑容悄然隐没,她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免得她家哪位又要数落她的不是。 就在顾筠汝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外面出一阵骚动。看着禁卫军出没,顾筠汝右眼皮眨了眨,预感不妙。 「这外面怎么回事?」 太后最受不了闹哄哄,顾筠汝好奇心又被引了起来。 「太后娘娘,外面有一宫人落水,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好像是王妃身边的宫婢。」 花嬷嬷第一时间领了信就冲进来给太后禀告,太后将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顾筠汝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碎在地上,她迅速向外冲出去,不顾外面的天黑,险些滑倒在地。 「咳咳。」 沈傲君很想出去看看,由于外面天黑路滑风又大,她的身子本来就单薄,更不能出去受风。 顾筠汝来到了人头蹿动的现场,许多宫人手提着灯笼围在一边指指点点,现场的气氛冷肃。 「王妃……」有几个宫人让了一条路,顾筠汝走上前。身子有些颤抖,提着手里的灯笼,脚步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 「青杏?」顾筠汝看着她身上有些水肿,看来在水里泡的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鼻头一酸,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青杏,青杏你醒醒!」顾筠汝摇晃着她的胳膊,将手指探在她的鼻尖,却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唿吸。 容臻带人赶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一步。顾筠汝泣不成声地晃着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停的抽噎着。 「青杏……谁?究竟是谁?」顾筠汝仰天怒吼一声,抱着怀中已经断了气的青杏,身子在发颤,双眼带着嗜血的怒意,看着在场围观的所有人,指着他们的鼻子,「你,是你,还是你!」 众人吓得都大退一步,看着如此疯魔的王妃心里深吸了一口气。 容臻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清醒一点。」 「我清醒,我怎么清醒,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顾筠汝悲愤交加,狠狠晃着怀中的人儿。 另一边,花嬷嬷将带来的消息在太后耳边低声念一遍,太后恍然大悟的点头,让众人先散了,叫沈傲君和黄子俊留下,准备让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一会。 「太后……傲君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还是先回五中休息吧。」 沈傲君显得有些别扭,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留着。 「好吧,那黄将军请留下吧。」 太后准备单独和黄子俊聊聊婚事,黄子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走上前。 「子俊啊,你从小随着昭王一起出征,如今王爷都已经有家室,你是不是应该也考虑下你的婚姻大事了?」 「全凭太后做主便是。」黄子俊低着头,一副看淡的模样,太后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见顾筠汝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宝剑,直接将剑架在黄子俊的脖子上,这一幕让身边的宫人看到无比惶恐,准备走上前劝王妃,却见到瞪着她猩红的眸子,冲着身后喊道:「都给我退开!」 「筠汝,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太后也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白,急忙站起身,想走上前去,顾筠汝阴侧侧地定视着黄子俊。 「黄子俊!青杏,是不是你害死的?」 顾筠汝狠狠咬着嘴皮,定定看着他,带着不属于她的冷凝犀利。 「为何这么说?」黄子俊显然也是一惊。 「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顾筠汝将手中的香囊往他的怀中一甩,这是青杏亲自缝制的香囊,送给黄子俊的,上面放着二人的名字,可是香囊却又退还到青杏的手中,想必在此之前,她与黄子俊见过。 「这是我还给青杏的。」黄子俊不想与她再次纠缠,就将香囊还给她,可没想到最后一面就在不久前,香囊还湿漉漉的,应该是从水里打捞上来。 「你承认你还跟她见了一面?」顾筠汝狠狠眯起了眸子,想看穿他的掩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下,蓦然不语,也算是承认了。 「她……怎么了?」黄子俊并不知道青杏落水淹死的消息,顾筠汝握着手中的拳头,没一会儿,容臻疾步走来,将她抱在怀中,将她手中的宝剑夺下,太后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人把剑丢的远远的。 「筠汝!人不会是他害的。」容臻当时也在现场,看到顾筠汝从青杏的怀里摸出这个香囊的时候,见她发了疯似的往大殿这边跑去,迅速叫人跟上,没想到她居然把怀疑的目光落在黄子俊的身上,黄子俊和青杏无怨无仇,为何要害她?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就在刚刚,青杏还在我身边,只是因为看到黄子俊在外,就跟了出去,唯一见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如果不是他的话又会有谁。」 顾筠汝深信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诬陷任何一个好人! 「王妃……青杏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我与青杏分别之后就去东墙院巡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语成谶 顾筠汝定定的站在他面前,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够了,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容臻直到她此刻的心情异常的崩溃,可是黄子俊是被他派到东墙院那边去巡逻的,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一目了然。 「他是你的人,你当然要帮着他说话了!」顾筠汝不依不挠地说着,眼中流露出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 「王妃……你若真的认为是属下所为,那么就随王妃的便吧。」黄子俊自知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索性闭上眼睛。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顾筠汝阴侧侧的瞪视着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杀意不可小觑。 看着他一副如赴刑场的模样,沉重地闭上眼睛。顾筠汝转过身先行离开。 回到院子里,青杏尸体已经让人用草蓆包裹放到院子里面,顾筠汝满面颓废的走了进去,脸上布满泪痕,整个人像是烂泥一样滩下去。 「筠汝……」容臻深知她的难过,走上前去,弯下腰身,轻轻拍扶了一下她的肩膀。 「他们都没有看到兇手是谁,你说……真的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吗?」看起来的确像是意外失足落水,但是青杏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路过的人难道就一个没有发现吗?顾筠汝觉得其中许多诡异和蹊跷的地方。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容臻走进来的一瞬间也思衬许久。 顾筠汝站起身,想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巡视一圈,现在天都快亮了,容臻拉着她的手,知道她的意图之后,便决定随她一同前去。 夜深如墨,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来到青杏被打捞的现场,周围有一处很深的湖泊,这里还养殖着一些杂鱼。 「现在天太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容臻抬眸看了一眼天。望着顾筠汝心事重重的走了上去,似乎天色的黑与亮并不影响她断案。 「这里离行宫也不过才几百米的距离,如果真的有人掉下去唿喊挣扎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听见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筠汝心乱如麻,在岸边走来走去。 附近也没有什么隐蔽的尖锐石头,没有失足掉下去的可能,除非是被人推下去的。 容臻双手负于身后,一双漠然的虎目直勾勾地盯视着她的背影。 顾筠汝看着幽深的湖泊,踮起双脚,容臻以为她是想不开,迅速走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你要做什么傻事?!」容臻眉目隐然有些严肃,语气也变得沉重。 「我只是想看看……这样掉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动静。」顾筠汝从他的怀中挣扎,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顾筠汝趴到假山石上,远远看着这片湖泊。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有早起的宫人开始忙碌。 顾筠汝静静的观察着四周,昨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行宫和偏院之间,很少有人会路过这里,如果青杏真的是失足掉下去的话,恐怕也无人知晓。 容臻看着她一脸迷惑的模样,在假山石旁一直静静的望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不注意,滑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顾筠汝看到一慌慌张张的身影,从南边走来,顾筠汝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小凳子吗? 她屏住唿吸,看着他的动作。至今他将什么东西扔进了湖底,左顾右盼,显得十分的心虚慌张。 趁着人还没有走远,顾筠汝拿着一根竹竿将那东西捞上来。是一根红色的丝带,丝带上面绑着几颗琐碎的珠子,青杏经常用来绑乌丝的。 这个东西怎么转眼会在他的手里? 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追上前去的时候,没想到容臻把他押过来。 「哎……」小凳子脸色煞白,老老实实的在容臻的手底下。 「说,鬼鬼祟祟地来到附近干什么!」容臻语气冷硬地问道,小凳子心虚慌张,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吞了口唾沫。 「小的没干什么,就是在附近熘达一圈。」顾筠汝心底对他起疑,虽然不敢相信刚刚所想的那个念头。 「小凳子……青杏。是不是被你推下去的?」顾筠汝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他的破绽,小凳子明显唇瓣微张。 「说,是或不是!」顾筠汝声音拔高,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从身上散去。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凳子双腿一哆嗦,直接给二人跪下。显然是心虚的表现,顾筠汝目眦欲裂,走上前抓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小凳子如实交代,昨天晚上看见青杏跟在黄子俊身后问长问短,可是黄将军却对她冷着一张脸,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又怎么会开心幸福? 小凳子便和她辩驳了几句,想劝她回心转意,没有想到二人在争论几句之后就吵起来,小凳子恼羞成怒与她推搡,却没想到不小心将她推到了河中。 听到小凳子所交代的,如今也是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样,昨天他躲在墙根边,冷得瑟瑟发抖,想为青杏的死忏悔。 「为什么把她的东西丢进去?」顾筠汝将那条红丝带拿出来,见过青杏拿这个东西绑过一次头髮,她一直很珍惜,上面的珠子也是上等的好玉。 「这个是她的东西,奴才不想留着,所以想着还回去。」小凳子哭得很大声,看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恨不得跳下去直接陪葬。 容臻似乎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直接抓住他的腰带,没能让他如愿。 「王爷……您就让小的随她去吧。」小凳子哭的撕心裂肺,看起来很是悔恨,想来的确如他所说不是故意而为之。 可顾筠汝心里却在发抖,他不愿意原谅小凳子,冷眼望着他。 「好啊,你要是真的想陪她去的话,那你就跳下去。」 顾筠汝冷着一张脸,看着小凳子有些退缩的神情,只见他脚步顿了顿,并没有要跳下去的决心。 「怎么?不敢跳了吗?」顾筠汝一边激他跳下见他没有这个心思之后,嘴角扯出一道嘲讽的笑意,旋即收回目光。 而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青杏的身后事。 第二百六十章 一望无际 还记得这丫头在得知能嫁给黄子俊之后,喜极而泣。 可没想到老天无眼,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在灵山上凿了一处墓穴,让人将青杏的尸体放进去,这里的墓穴位置很好,如果想她,就能够上山来祭祀。 这天,天空很阴很暗,云气层压的低低的,仿佛像一秒就要破空而出。 顾筠汝给她做了几份糕点,放在石碑旁,对着墓碑嘴角轻轻一扬,「这是你最爱吃的杏仁膏,还有花生酱,我都给你带来了,你在下面可不要过得太拮据。」 她希望人能够有来世,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他愿意和青杏做姐妹。 既然她能够魂穿来到这个世上,那又是什么不可以的呢? 顾筠汝想到这就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七日过去了,沈傲君嫁进将军府,成将军夫人。 本以为能欢欢喜喜地看着青杏出嫁,却没想到转眼变得这么荒凉,身边也再没有人可说体己的话了。 此时她听到身后有琐碎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像是有内力的人,她并没有转过身,因为知道,除了他,也没有其他的人会记得青杏。 「你来了,过来看看她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顾筠汝这几日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一圈,眼里的流光溢彩早已经暗淡。 「王妃。」黄子俊站在她的身后,眼里满是愧疚,如果当时,他能够留她多一会儿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别叫我王妃了,在灵山,我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王妃。」顾筠汝嘴角扯出一道苦涩的笑容,这帮古人时不时的就这样称唿她,之间的距离拉隔得很远。 「你要是真心诚意来看她的,就在一边跪下,磕个响头吧。」顾筠汝想看看黄子俊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就将身前的裙摆提起,跪了下来。 「小凳子已经用刑斩杀。」黄子俊在一旁吐出冷冷的一句,得知真相后的他,立即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要求刑部的人动手,动作麻利,效率也快,可是这样,也救不回她的青杏了。 「嗯。」顾筠汝表情淡淡的。 知道,即便是报了仇,但是她的青杏永远不会回来。 青峰此时站在不远处,看着天黑压压的一片,将身边的油纸伞撑开。 「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顾筠汝收拾了一下食盒,便随着青峰离开,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顾筠汝心中的悲伤也抚平了不少。 这段时间,容臻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去让她高兴,还挑选不少机灵聪明的丫头,可是顾筠汝找不到以前那样的感觉,院子里就留着几个人伺候,她再也不需要什么贴身侍婢。 「筠汝。」 听雅知道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特地来回两头跑,为了打消她心中的顾虑,还给她带来不少好吃的。 「看看,这是子乔做的鹿茸膏,还有糖浆鸡翅,芙蓉莲子羹,这些都是新的菜品,现在的生意是好的不得了,我和子乔决定把客栈在往别处多开几家分店。」 「真羡慕你们过着这样的惬意生活。」顾筠汝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现在的听雅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像个孩子,穿着她给的塑身衣之后身形的确苗条不少,不过脸颊圆了一圈,看起来就像是椭圆形的鹅蛋脸。 「你呀,是富贵命,要好好享受现在的日子才是,听说阿臻给你挑选了几个婢女,你都不满意,难不成以后不让别人伺候?」 听雅抓着她的手,开始唠起家常,见她神色比以往要好了很多,这才放下心来。 「暂时不需要了,一个人清静清静也好。」 顾筠汝委婉一笑看着她。 「如果你能有个孩子的话,也不会这么寂寞了。」听雅知道顾筠汝身边得有个人陪,光容臻一个人是不行的。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孩子。」顾筠汝立场到现在还没有改变,任凭太后给她怎么洗脑,她都不会改变原则。 「你呀,只是没生出来而已,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天伦之乐了。」听雅举起了青葱玉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画面一转,科达尔带着青玉狼狈地跑回塞外。上次明明是听了容臻的吩咐,接手赌场的事情,没想到被他利用,差点死在那一群人手上。 他带着一只军队开始往郊外走去,临走之前还回望一下城门,他的荣辱成败都在这座城,包括他那个强劲的对手,他想着要健壮自己的实力,只能取代老国王的地步,等有朝一日他真的坐上那样的高位,一定会回来把他失去的夺回去! 夏季的光阴很快就来临了,银杏苑附近的宫人都开始准备着酿冰酒和做冰雹,顾筠汝在城边开了一家新的奶茶馆,里面专门推出一些冰激凌,还有冰沙之类的饮品。 可人馆平时一个月的盈利达到好几万两的银子,她现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富婆。 这日,康可人带着帐本来到她的奶茶馆,里面的位置设计独具匠心,两个人面对面对,还拿着一块木材板格挡,很注意个人的隐私,似乎只是给男女提供的。 「大掌柜,你这里可真是忙啊,看来得多招几个伙计。」康可人一边打趣着走过来,将帐本甩在桌上,顾筠汝一身休闲的装扮,将乌丝辫成粗粗的麻花辫,搭在胸前,显得干练又精神,两眼扫了一眼帐本,她相信康可人不会在上面做什么的。 「收益这么好,对了,按照我说的,每个月拿出一半的钱去搭建粥鹏。」 顾筠汝赚到这么多钱,自然要做一些善事,现在昭王府在老百姓里面的名声别提有多好了。 「放心吧,大掌柜交代的我当然不会忘,我现在只是可人馆的二掌柜而已,不过这奶茶馆的生意这么好,你怎么不叫个二掌柜来管理管理。」 康可人小心翼翼凑近了一些好奇的问道。 「我这不是手头上也没什么事做,转眼夏天又到了,西陲附近肯定要发生洪灾,天然灾害什么的,我得想着赶紧派人在城外搭建一些周鹏,不能让那些难民无处可去。」 「你啊,这么乐善好施做什么,放心吧,那些难民一路走来,这城外的野果子什么的都被他们给吃光了,不会饿死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固本培元 顾筠汝说罢,张罗着手底下的事情。 次日一早,她来到黄子俊的府邸,去探望沈傲君,经过这些日子的用药调理,她的病情日渐好转,身子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单薄了,像是纸鸢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 「王妃,有劳你了,这几个月你总是时不时的过来探望我。」沈傲君手上拿着白帕子,轻轻咳嗽一声,擦擦嘴角,带着感恩的目光看着顾筠汝。 「无妨,把手伸出来给我瞧瞧。」顾筠汝摆好医药箱里的器械,将手搭在她的皓腕上,「如何了?」 顾筠汝屏气凝神专注一会儿,妙目悠悠一转,将帕子收了回去。 「这些日子记得多晒太阳,最好在天微亮的时候出去跑几圈。」 「跑?」沈傲君可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跑是什么滋味儿。 「是啊,黄将军不是一早就起来练武吗?这就是他身体健壮的原因,你身子太单薄了,不仅需要增加食量,而且也需要增加运动,这样你才能像是一个健康的人。」 顾筠汝苦口婆心的劝道。 「原来如此。」沈傲君点点头。 「你们成亲也有三个多月了,好像也没见你们怎么说过话,这是相敬如宾嘛?」顾筠汝知道二人是因为有了太后的懿旨才成亲的,不过他们婚后生活看起来倒也不怎么甜蜜如意。 沈傲君垂着头,目光露出一抹深幽,继而唇瓣牵起淡淡的笑意,「将军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一日能见到面的次数都少,所以说不上什么话。」 「那……你无事的时候来我的粥鹏,帮我一起给那些灾民救济吧。」顾筠汝热络地抓起她的手,知道沈傲君一人在将军府无人问津,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频繁。 「好。」 「以后也不要叫我王妃了,就叫我筠汝。」顾筠汝不想以称谓与人之间拉远关系。沈傲君性子灵敏,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三日后,大片灾民涌入城中,还发生灾民暴动的现象,衙门派人过来镇压。程绍远也来此观望,看到许多人身上都开始抱起了红色的疙瘩点,下意识的判断,这些人应该是在逃亡的过程当中感染了鼠疫。 「把这些人都拉到后山!」程绍远在后山凿了一座山洞,将一些已经重病的灾民都拉到那边去,正好他们也可以躺在一起进行活埋。 「等等!拉到后山做什么?他们还没死呢。」顾筠汝见到这里的动静,立即急步跑上前,看着他骑在马背上,便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下来。 一见到顾筠汝,他那气势磅礴的威武之气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走到顾筠汝的面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的粥鹏引来了更多的灾民,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这些粥鹏可以救这些灾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像你们官府一点作为都没有。」顾筠汝急忙反驳,令程绍远哑口无言。 不远处的沈傲君看到前方一片动,乱,停下手中动作,叫几个丫鬟,赶紧将那些被赶去的灾民安抚。 「程大人,我知道你们衙门的规矩,如果是得重病或者有传染疫情的,都要被隔离开,不过也得先让我给他们看了之后,再做决定吧!」顾筠汝双手搭在胸前,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她一双乌熘熘,深邃的眼眸像是寒冰一样透着乌亮,使人看了心惊。 「好,那你就去看看。不过……」程绍远怕她接手了那些疫情之后也会感染,特地叫人给她拿来了一顶帽子,让她戴上,全副武装的走到那些灾民面前。 灾民们饿得飢肠辘辘,在路上什么东西都吃,还有吃石头的。 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他衣衫褴褛,浑身邋里邋遢,脸上还有浓重的泥垢与黄土,眼神污浊,瘦的只剩骨头架子,让人拿了两个馒头和一壶水看他吃下,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鼻头一酸,这帮人已经活的没有一个人样了。 「你们都是从哪边过来的?」 「我们从鱼庄来的,一路上跋涉了三千多里。」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一旁的程绍远也跟着讶异起来,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更不敢靠近这个脖子上已经起满红色疙瘩的灾民。 顾筠汝将手搭在他的腕上,迅速分辨出他体内的热症是怎么回事,看来一路上吃了不少死物,所以才会引发身体病症。 「姑娘……我是不是快死了?」那灾民眼神污浊,虽然有一股求生的欲望,但是一路劳累奔波,他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有时候又感到十分难受,头晕胸闷,他将这些体内的症状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顾筠汝。 顾筠汝听罢之后也有了分辨,从袖口里取出一个药瓶,这个是消除炎症的药,餵灾民服下之后便对着他道:「你先等我一下。」 她除了在这里广设粥鹏去解决他们飢肠辘辘的痛苦之外,还在各个地点开设临时的诊所,只解除他们一些头晕噁心之类的疾病,像这种瘟疫的暂时还没有设置。 「怎么样了?」程绍远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似乎是有了定断,跟在她的身后,就是想看看她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 「你先把那些脖子上起了红色疙瘩和有一些身体不适的人聚集在一起,到时候我会对症下药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顾筠汝说着,郑重其事的在他的肩头拍了一拍,可惜这一细小的动作却被不远处的容臻看在了眼里。 「好。」程绍远还是十分听她的话的,顾筠汝将帽子取下,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馆,他和这里的掌柜可是有过生死的交情,之前在万蛇山的时候还是容臻救了他们。 这家药馆的药材是最齐全的,毕竟像万蛇山那样一座宝山,可不是谁都能够上得去的。 「呀!稀客稀客呀!」掌柜的一看到顾筠汝,两眼一亮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底下牵起褶子,看起来十分温和又和蔼可亲。 「咳咳,掌柜的,好久不见,你这屋子的面积又大了一些嘛。」 第二百六十二章 轻重不分 「我们把旁边的杂货铺也併拢了,那家人去外省探亲去了。」掌柜的让小二的赶紧沏茶,这位客人可是贵客。 「咳咳,掌柜的你也知道,最近灾民涌入京的很多,我不想见死不救,所以想借用你这么个地方来给他们看病,不知道……」 知道这可能有些强人所难,顾筠汝立即将一枚金元宝放在桌上,对着他乐呵呵地道:「你放心吧,租用你这个地方一天我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数字。 我这完全都是慈善行为,您看着办吧,如果不想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的。」 顾筠汝不想给他施压,反正金元宝都搁在桌上了,掌柜的听到这,赶紧又将金元宝放回她的手上,面目严肃的道:「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救过老夫的性命,你这点小要求,我怎么可能不会答应你?」 看着掌柜的这么爽快,恨不得给他一个拥抱,握着他的手狠狠甩了甩,一脸感激涕零的道:「那就多谢掌柜的,掌柜的义薄云天,我就记在心里了。」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掌柜的被她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待顾筠汝从医馆出来的时候,转过一条街角就碰到容臻,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身影,向后撤了一步,警惕打量着他,「你干什么要偷袭我呀?」 「没什么。」 看着容慌张的神情,好像是在躲什么人,只见一个扎着两个小包髻的女孩,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在街上跳来跳去。 眼睛里有着水晶一般的光亮,在看到容臻的时候,嘴角上扬,这不是小苏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小苏丽还是一身苗族服饰的装扮,看起来活泼动人,前段时间她回到了边塞,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京城了…… 「王爷!小苏丽总算是找到你了!」小苏丽跑到容臻的身边,欢唿愉悦地抱着他的胳膊,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他不肯走了。 顾筠汝看到这嘴角僵硬的一扯。小苏丽性情奔放,从小生活在沙漠她是理解的,不过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和容臻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吧? 「你怎么又回来了?」容臻要躲的就是小苏丽,小苏丽闪着一双乌熘熘的大眼睛,神色憨态可掬,时而又带着俏皮和天真,在容臻的身边转一圈,嘴角从来都没有压平过,看来性子又活泼了不少。 「大人把我撇下了,说是要准备最近的作战计划,不过不是对大齐的,而是对老国君的,所以我就回来了,反正我也无处可去,王爷,小苏丽回来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小苏丽声音清脆悦耳动听,身形又娇俏可人,看起来就像是容臻的妹妹。 顾筠汝在一边全程黑着脸,这小苏丽就像是自动将她屏蔽一样,貌似看不见她这个人,她赶紧咳嗽了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小苏丽这才一脸恍然的模样,看响了顾筠汝,「没想到王妃也在这啊,最近京城来了好多的难民,看到附近设了好多粥鹏,还写着顾氏,应该就是王妃做的吧。」 小苏丽机灵可爱,又跳到顾筠汝身边,就像是一只兔子活泼爱动,「是啊,不过你这次回来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守在王爷的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全啊!」小苏丽一脸天真的说着,又拽住容臻的胳膊,神情虽然没有暧昧,但是这个举动实在是亲密过了头,顾筠汝一脸不顺心的将二人分割开,横在二人的中间,眼珠子转了一转闪过一丝蹊跷。 「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保护王爷?一个人来到这儿也不怕危险。」顾筠汝看着脸皮堪比逞强的小苏丽不会是要留在王府了吧?王府可没有碗筷去供养一个闲人。 「王妃,你是不是吃醋了呀?」小苏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娇憨的望着她,可谓是一语中的,容臻憋着笑意,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苏丽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你!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找药材。」顾筠汝临走之前还深深看了一眼容臻,示意要让他和这个小傢伙保持一点距离。 看到顾筠汝走远之后,小苏丽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容臻的身上,抓着他的袖口,一脸花痴相的看着容臻,「王爷,小苏丽好想你啊,没想到又和你在一起了!」 说罢,还抱着他的腰,容臻不喜欢除顾筠汝以外的女人碰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将她的手拿开,一本正经的望着她。 「科达尔派你来这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就直说了吧。」 看着王爷一脸警惕的样子,小苏丽委屈地扁了扁嘴,脸里闪出委屈的泪花,忍不住又向他靠近一步,撅起粉红的小嘴。 「王爷……这次不是大人让我来的,而是我自己来的,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小苏丽真的好可怜啊,难道王爷也要赶小苏丽走吗?」 看着小苏丽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容臻还真不忍心赶她走。 「王爷……小苏丽在京城只认识你一个,如果王爷都不肯接受,那我就只能去醉红坊了。」 醉红坊京都最有名的妓院,小苏丽现在年纪尚幼,去那自然不成。容臻心里还是有些责任感的。 「罢了……」容臻挥了挥袖袍离去了,小苏丽则是活蹦乱跳跟在他的身后。 顾筠汝和程绍远带十个得了瘟疫的病人来到药馆,这些病人所感染的疫情都是不一样的,这要根据他们在路上都吃了些什么来判断,包括有些是以热症和咳嗽引发的疫情。 也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体内已经埋下了毒素。 顾筠汝拿着细软管发明了一种叫做吊水的东西,拿到了抗生素和葡萄糖,这些都是现代医学的伟大发明,如今她只是如法炮制,摆了十个座椅在后院,让病人们都躺下,开始挂生理盐水来检测他们的反应。 「姑娘,这些是什么东西?老夫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掌柜的一头雾水来到顾筠汝身边,这瓶子里的水还能流到人的身体里去,看起来可真是太惊奇,这一定是什么失传已久的宝贝! 「咳咳,天机不可泄露。」顾筠汝故意卖了个关子,坐在一边喝茶,静静等候着他们的反应,让身旁的几个差人负责记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青葱岁月 只见其中一人渐渐脸色胀得通红,和猪头有的一拼,赶紧让人将他手上的针头给拔下去。 「快!」顾筠汝一声令下,并有一差人上前将一红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中。 沈傲君也来到了医馆,看到顾筠汝忙碌的身影,走上前去和她打了招唿。 「筠汝,你这是?」沈傲君不解的问道,顾筠汝拍了拍胸口,笑了笑道:「这是我发明的一种检测人体血液的机械。详细科普你也不懂,术业有专攻嘛,对了,粥鹏那边怎么样了?」 顾筠汝好奇的问道,抓了一把杏仁往嘴里扔去。 「现场已经恢復了秩序,也没有人上前拥挤了。」 「那就好,辛苦你啦。」顾筠汝沖她一笑。 「这怎么会辛苦,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我还得替那些灾民感谢你呢。」沈傲君正说着这话,只见外面有一差人,急慌慌的跑进来,对着二人颤声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几个难民喝了粥之后口吐白沫,死了!」 「什么!」顾筠汝和沈傲君的神情同步,他们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程绍远听了这话之后立即赶到现场,有四五个人因为喝了粥之后开始腹泻,最严重的就是有一人已经口吐白沫死了,因为这人喝的粥最多。 现场的难民都开始不安分,更有人在里面煽,动,言,论,说是这是朝廷故意所为,而且还将这顶帽子扣到昭王府的头上。 「爹!呜呜!」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冲到人群堆里,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早已口吐白沫,没了气息,趴在一边抱头痛哭,周围的围观群众见了纷纷指指点点,嘴里也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爹……你不要丫丫了吗?」小女孩哭声嘶声裂肺传进顾筠汝耳朵,赶紧走上前探了一下此人的鼻气,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有些难民认出顾筠汝,将手中的馒头全都砸到她的头上,顾筠汝被砸到了鼻子,啊的一声捂住了脸,程绍远见状,赶紧让人将这些难民全部都拉下去,而他则是护在了顾筠汝的身前。 沈傲君见这情形也有些乱了,赶忙走到顾筠汝的面前,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筠汝看着程绍远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身边护着,头髮也有些零散了,看着他这模样,竟然忍不住笑出声,听到丫丫的哭声,顾筠汝摸了摸她脸上的泪痕,却没想到小女孩看到她立即剑拔弩张,就像是炸了毛的狮子一样对着她吼道:「就是你害死了我的爹爹!」 话语间一对小粉拳还冲着她的胸口垂了过来,顾筠汝愣在了原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心中有些自责。 沈傲君让身边的差人赶紧将小女孩押下去,看着顾筠汝一脸震惊的神情,按着她的胳膊道:「筠汝,你得想想办法呀。」 「我……」顾筠汝还没有回过神来,逐渐清醒之后,将男子的下巴扣住,看着他的口中逐渐有些发黑,牙齿略黄,参差不齐,又看向了他的鼻孔,摸向他的胸口,撕开他的衣衫,发现身上起了许多黑色的色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差人将男子喝的粥碗拿过来给顾筠汝检查,顾筠汝拿着一根银针,往里面探了一探,发现银针迅速变黑,看来是有人在里面涂了毒药。 初步判断为是砒,霜一类的烈性毒药,服用了之后立即发作,而且连抢救的余地都没有。 「筠汝,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沈傲君在一旁问道,发生这件事情,大傢伙都心慌的不行,见她又跑去了粥鹏附近检查里面的粥水发现这些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喝了却是轻微的腹泻,而这个男子喝了就立即毒发身亡了? 难道有人投毒还投了不一样比例的,究竟是谁要害她? 程绍远面色凝重的来到顾筠汝身后,对她轻声道:「这几天粥鹏暂时不能设置了,首先需要安抚人心。」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没有问题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顾筠汝一头雾水,被这个问题给困扰住了。 「此男子的尸体让仵作解剖看一看,或许不是粥的原因。」程绍远虽然相信顾筠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啊,不一定是粥的原因,再说白天还发放了一批,那些难民喝了都没有事情,为什么中午的这一批就出现了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沈傲君自幼知人心险恶,像顾筠汝这样心思纯良之人见过的少之又少,保不齐,是那些难民中涌入了一些根本就不是难民的人,藉此来以朝廷作对也是有可能的。 听二人这样一分析,顾筠汝一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真的吗?希望你们不是为了安慰我。」 顾筠汝心中惶恐,想到了那个丫丫,看着程绍远道:「那个小女孩儿,你们要好生对待她,她已经失去父亲,已经够可怜的,千万不要欺负她。」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程绍远将附近的粥鹏都查探个便,发现粥水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此人喝的粥碗却出现毒药,类似于砒,霜一类药性十分强烈。 其他的人只出现了轻微的腹泻症状,没有危及生命。 有一部分的难民藉此机会开始煽动起暴乱。黄子俊带兵镇压,很快平息了这场纷争,又将几个掺和进去的几个奸细给抓出来。 经过调查毒药一事,就是这几个奸细做的,为的就是挑起难民的不满,让他们和朝廷作对。 至于问他们究竟是受谁指控的,这几个傢伙却突然服用毒药自尽,事情也就不察而明。 容臻坐在案前,听到青峰报来的消息,没想到四五日过去,竟还闹出人命,顾筠汝就是喜欢把力气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他早已习以为常。 「王爷……王妃现在联络各大城中的医馆,要为那些得了重病的难民治癒。」 「任由她折腾吧,关键是将这些老百姓的住处安顿下来。」 容臻做善后工作,自然不会给过顾筠汝拖后脚,此时听到了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是小苏丽。 第二百六十四章 投毒小人 「王爷!」 小苏丽飞奔到容臻的身边,安静地坐在一旁,对着他笑嘻嘻的道:「最近我发现城中的难民又变少了,恢復以往的生机。」 「是啊,小苏丽观察的可真仔细。」容臻夸了她一句,小苏丽兴奋的不得了,整个人都快要飞天了似的。 「王爷,你教我认字吧,我好多汉字都不认得。」 「好好的,为什么要学认字?」 「因为我想写王爷的名字。」 青峰在一旁听了,面露不悦,怒吼一声,「大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提的。」 这一吓,小苏丽害怕地缩在容臻的身后,看着盛气凌人的青峰,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么凶干什么?」 「好了,青峰,你先下去吧。」容臻挥了挥手,青峰欲言又止,乖乖地退下去。 「还是王爷对我好,王爷,叫小苏丽写自己的名字吧,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小苏丽眼巴巴的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实在是难以叫人拒绝。 容臻一番思衬之后便答应她这个请求,开始将纸墨笔砚摆在书案前,一笔一划教她写名字认真写着。 小苏丽不小心把墨汁弄到鼻尖上,惹的容臻是哭笑不得,准备拿着帕子给她擦擦,却不料顾筠汝此时正好走了进来。 见到二人如此亲密互动的模样,脸色一沉,就像是寒冰一样散发着令人肃然的气息。 「王妃!」 小苏琳俏皮的看顾筠汝,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冰冷的气场,跑到了顾筠汝的身边,看着她手上拎着一些糕点,砸吧砸吧嘴。 「王妃,这是给小苏丽带的吗?」 顾筠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是他最爱吃的梨花糕,路过一家糕点铺买回来的,没想到容臻居然在这里和小丫头调情。 「是啊,专门给你带的。」顾筠汝将糕点放在她的怀里,双手搭在胸前,不怀好意走到容臻的身边。 看着桌子上的画纸,嘴角一扬,「原来你们在这学练字啊,学的怎么样了,不如也教我两下吧,容老师?」 顾筠汝特地放缓语调,脸上笑意难明地看着容臻。 小苏丽将糕点塞在嘴里,凑到二人的边上,笑嘻嘻的道:「好啊好啊,那我也能有个伴啦。」 「忽然想起来,皇兄召我入宫。」容臻感受到她眼神里的杀气,立即编了个理由准备逃走。 「哎!」小苏丽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委屈极了,扁了扁嘴。 「王妃,你怎么啦?」小苏丽明知故问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见这小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单纯无邪,但是背后里总是做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你还问我怎么,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了。」 「阿?」小苏丽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看着她,一股怯懦的模样,生怕面前的顾筠汝将她活剥生吞了一般。 「还在装,这梨花糕好吃吗?里面可是放的老鼠药。」 顾筠汝不过就是吓唬她一下,小苏丽顿时原形毕露,赶紧将嘴里的糕点吐出来,擦了擦嘴瞪视着她。 「没想到堂堂的昭王妃这般善妒?」小苏丽那副憨态,顽皮的笑容立即不见,露出是一个少年老成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之前所见的那般纯真俏皮。 「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说,你在容臻的身边,到底是何居心?」顾筠汝缓缓靠近小苏丽,眼眸狠狠一眯。 「我只是喜欢王爷而已,我想留在他身边难道不可以吗。」小苏丽理直气壮地对她说道,眼神闪出倔强的光亮。 「你……」顾筠汝无话可说,这个小苏丽还真是没他看起来这般简单。 不过只要不是为了伤害容臻,她倒是允许留在他的身边,尽管她心里很不情愿。 投毒事情过后,顾筠汝依然尽心尽力的活跃在百姓面前。 难民对她的误会也逐渐解开。 这天,她给难民发着粥碗,看到了面前一个穿着气派的公子,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容臻,脸顿时一拉。 「怎么,王府没得吃吗?跑到这儿来领粥了。」顾筠汝问道。 「好久没看你回去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容臻说罢,站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施放粥,没想到一个堂堂的昭王殿下居然还能屈尊将贵的帮她一起为这些穷苦百姓们发粥,还真是有点让人意想不到。 「提前跟你说好了,这是一份苦差事,可没想到你这么简单。」顾筠汝看着容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好气的哼了哼鼻子,这个傢伙以为发粥真的这么简单。 「多谢……」难民们拿过粥碗,便蹲在了树根底下吃着饭。 容臻看到这也有些饿了,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清淡的粥水,看到这不禁食指大动,直接将一碗粥给咽了下去。 「餵……」 顾筠汝惊的哑口无言,看着他居然留了个空碗底,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傢伙。 「我说你这是饿了跑过来蹭粥喝的吧?」顾筠汝一眼就看穿了他。容臻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倒是看出有一种喝完粥水的满足。 「味道还不错,你在里面放了三根。」容臻很快就尝出这粥里面还放了几味中草药,难怪闻起来这么的香甜,喝了之后可以使人的气血復活。 「对阿,有芍药百川,还有半夏,不过你这鼻子倒是挺灵的嘛。」顾筠汝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看来也是久病成医的缘故。 到了夜晚,顾筠汝准备带人一起收拾摊子。官府那边已经将这些老百姓们所住之处都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该给朝廷一些表现的机会,她可不能把所有的功劳都按在自己的头上,这样皇帝的颜面也无处可放。 容臻陪同顾筠汝一起走回去,这时一个幼小的黑影突然窜出来,吓了顾筠汝一跳,赶忙缩在容臻的身后,是那个丫丫。 小女孩瞪着一双兇狠的眼睛看着顾筠汝,已经将她认作了是杀父兇手。 「坏人!」说罢。将手里两个硬邦邦的馒头从她的头上砸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不是好人 小女孩看到眼前身强体壮的男子有些害怕,但一点都不妨碍她破口大骂。 「坏人!你不会有好报的!」丫丫说完便冲到了一边,顾筠汝看着这个小女孩隐匿在幽暗的角落里,心不由得为之一动。 「筠汝……」容臻看着惊魂未定的顾筠汝,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顾筠汝到现在还没能反应过来,唇色发白的开始有了轻微颤动的迹象。 两个人回府之后面对面坐下。小苏丽给二人上了杯茶就先行离开,不过没有走多远,她偷偷的来到门附近,想听听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不远处的青峰正在巡逻,看到门边的一个幼小而又诡谲的身影,直接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被直接抓包的小苏丽吓了一跳,面色煞白,赶忙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看看王爷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所以我……」小苏丽自知说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青峰就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不敢直视他的一双虎目,赶忙熘开他的视线。 屋子里的容臻表情很是凝重,想到那个小女孩憎恶的目光,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筠汝,你放心吧,我会去派人把话跟她说清楚。」 容臻不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自责里,碗中被投毒的事情跟顾筠汝毫无关系,而小女孩却先入为主的认为顾筠汝就是害她父亲的兇手,未免对顾筠汝也太不公平。 「阿昭,那个孩子年纪还小,你千万不要对她怎么样。」想到了今天的容臻将丫丫给吓跑,看着二人不过也是针尖对麦芒,大眼对小眼。 「放心吧,我是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的。」容臻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想让她缓缓心中的震惊。 二人入眠,顾筠汝却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小女孩一直拿着刀追着她,而她被逼到山崖附近,眼看着身后无路可退,看到了小女孩阴冷的笑容,吓得往后一仰,整个人都掉进了深渊。 「阿!」顾筠汝被这个噩梦惊醒,容臻也被她给吓醒,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对她柔声安慰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顾筠汝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额头上晶莹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滴落,整个人面色发白,唇瓣也失去了润色,容臻将她揽在了怀中一边对她柔声安慰。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容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盈一吻,顾筠汝心中也安了不少,环抱着他的腰身,紧紧的和他贴在一起入眠。 几日后的一件大案,震惊朝野。 程绍远只身一人来到临县调查。发现乡民们神情惶惶不安,见到有大人来此并没有表现出多么亢奋的神情,反倒是心里不安忐忑的期待。 「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要是惊动了河童,大家都没命了!」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报官。」 乡民们窃窃私语传进程绍远的耳中。 灾民的事情刚过去不久,临县又发生这一起大案,原来是这里要祭幼女给河童。 程绍远和几名清官在附近游走走访,发现村民面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脸上虽然露出惊诧的神色,欲言又止,令众人更是疑惑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崔平,你不会也相信这里有河童一说?」 程绍远与几位大人走在河岸边,白天的水面波光粼粼,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却没想到这里居然发生许多人命案。 「小的自然不相信,已经派人全力追查。」崔平几位大人开始审理这件案子,觉得是有蹊跷,一直都在挨家挨户的走访,但是发现民众对于这件事情都感到敬畏,似乎很相信河童一事。 「听说过些日子又要开始献祭了,我与几位主审官已经制止了这些渔民。」崔平说到一脸的正色,他从不屑这些鬼祟的传言,只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说不定是另外的原因,可是百姓们却对河童一事深信不疑。 时常有人死于河中,甚至闹出传言,河童作祟,只因有人触犯了河童要挑选雏女献祭。 「是啊,这件事情不可罔顾!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程绍远在大理寺,偶尔接任大案的时候过来走访一趟,督促众人的行为。 领头的户部尚书崔平出面阻止献祭之事,也算是给大家立起了一个榜样。 事情传到了京城,沈傲君还有康可人与顾筠汝一直在一起推叶子牌的时候,也提起了这件事情。 「你们听说了没有?听说临县河童吃人,吃了不少人呢,到现在官府也没抓到动静。」 康可人在奶茶馆和可人馆之间穿梭,经常能够听到百姓们窃窃私语,这件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大家对河童都抱着敬畏之心,不敢去冒犯,听说户部尚书崔平要带人去审理此事。 「不会吧,真的有这么玄乎的事情?」沈傲君深居简出,自从与顾筠汝在一起之后,所见所闻也扩展不少,但头一次听到这么邪门的事情。 「真的真的,我是亲耳听到的,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总觉得事情的确是蛮蹊跷的。」康可人一边说着,才发现自己的牌又被对方给吃了,瞬间拉着一张脸看着顾筠汝道:「王妃你又耍赖。」 「谁叫你不用心玩牌。」顾筠汝贼兮兮的笑着,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忽然又一脸严肃的道:「要不我们改天去看一看?」 沈傲君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她的胆子是最小的了,康姑娘武功高强,说不定与她前去还能查探一番,她还是乖乖的留在这儿,哪里不去的。 「傲君身子不行,也不能走那么长的路,可人改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带上青峰。」顾筠汝想着身边带两个武功高强的保镖也是可以的,如果真的像大家传的这么玄乎的话,不管是什么鬼神,只要出来,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筠汝,你不会真的要去吧,那个地方很邪门的,听说好多人都死在河里了,第二天浮尸遍野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沈傲君怕急了,每天在屋里一想到这样的传言就吓得瑟瑟发抖。 第二百六十六章 河童作祟 「我觉得可人说的不错,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子不语怪力乱神,决定还是去亲眼一睹为妙。」 顾筠汝和康可人击掌,沈傲君吓得面色发白,看着两个人神情跳跃的模样,不由得为二人担忧。 「那你们二人前去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皇宫。 容臻与皇帝正在面对面对弈。皇帝听闻事情的所发经过,觉得无比震惊。 「河童一事,实在是太过蹊跷,这件事情交由谁去查?」皇帝关心民生大事,新闻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即交给了容臻。 「已经让户部尚书崔平出面阻止,明天就是献祭的日子了。」 只要出面阻止献祭,说不定谣言不攻而破。 「你觉得这些事情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吗?」 皇帝心里感到疑惑,有人触犯河童,所以要挑选幼女献祭,这未免也太过荒唐了。 「这个臣弟暂时还不得而知。」容臻无奈道。 从宫中离开,容臻一路回到府中。 见顾筠汝做了一桌子的小菜,容臻心中颇为宽慰。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做些小菜了?」 容臻当到了之前的顾筠汝,总是围着一些药罐子转来转去,要么就是操心生意上的事。 什么时候像是一个妻子一样做着该做的事情,不过这些他都应允,可能也是太过爱她的缘故。 「这不是刚想起来吗?再说了,好久都没下厨,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吧。」顾筠汝热情的将他拉到了桌边,给他摆好了碗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容臻一眼看穿。顾筠汝尴尬的笑了笑,扯了扯唇瓣坐在他的身边。 「我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有事直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容臻深谙这个道理,尝了一下她炒的小菜,味道可口,还算是不错。 「那个……你听说河童的事情了吗?」顾筠汝冲着他眨巴眨巴眼,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没有理由没有听到。 「怎么了?」容臻看着她蠢蠢欲动的一副神情,明白她又要插手此事。 「我这不是生意上的事情已经稳定了吗?想到了那个河童我心里就越发好奇,想看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鬼怪的事情。」 顾筠汝一向都是无神论者,但自从穿越到这个地方来了之后,她就越加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容臻看着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无奈地嘆了一口。 「怎么啦?你不想让我去?」顾筠汝晃着他的胳膊问道,听说明天还有献祭活动,正好看看这帮渔民们是怎么献祭的。 「危险。」容臻望着她,淡淡的丢下这两个字。 「不用,康姑娘会和我一起去,再带上青峰,这样就有两个得力的助手了。」顾筠汝笑嘻嘻的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尝试用这一招令他妥协。 「罢了,你若是想去的话,我也不拦你。」容臻淡淡扫了她一眼。 第二天一早。 临县的村民们陆陆续续的来到河边,办祭献仪式,场面壮观。康可人与青峰并肩行走在顾筠汝的身后,一眼望去,看到恭敬的村民们,都在对着所谓的河童顶礼膜拜。 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女孩被放在桌子上,她两眼懵懂地看着四周,显然不解大家正在做些什么,小女孩目测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正是蹒跚学步之时,而接下来就要被祭献河童。 「这个所谓的河童究竟是什么东西?」康可人手中提着宝剑,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这里的村民都是靠打渔为生,听说最近湖面上风波涌起,有很多人都翻船死在河中,有人人说是因为触犯了河童,所才会被打击报復。 这些不过都是大家的传言,谁都没有看清楚河中的怪物究竟长什么样子,青峰双手搭在双臂,觉得百姓们的传言十分可疑。 「你们看!」顾筠汝向湖面看过去,只见几个巫师嘴里在说着什么,便将那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女孩像是一个礼物一样放在小船上面,而小船上面还跟着另外一个女人,女人穿着黑色的衣袍,戴着帽子,看起来很神秘。 似乎要把船送到水库中央去。 「听说这帮人天天都在祭祀,几天前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又祭祀了五个女童的性命。」 青峰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道来,顾筠汝心中一慌,难道这个孩子就要无辜的离开。 「青峰,快去救她!」顾筠汝说罢,青峰领命,只脚点在水面上,他的轻功极好,仿佛凌波微步,迅速来到湖面,将女孩救了下去。 村民们眼看着女孩儿被人救走,人群一阵骚动,纷纷指责这个多管闲事的外人,而此时崔平和几位清官带着人过来镇压,看着这帮渔民居然草菅人命十分动怒。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细细说来!」 几位清官站在台上想让大家冷静一些,没想到人群中一阵骚动,竟还有人想与官府的人作对,青峰将孩子解救回来之后,又将那个黑色衣袍的女人给抓住。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筠汝看着那个穿着黑色衣袍的女人,脸上涂抹着厚重的墨汁,应该是巫师一类的,她一脸惶恐的看着几人有些害怕。 「我只是负责给河童送礼物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几人,如凌迟她一般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青峰正准备要逼问两句,顾筠汝却抬起了手,「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放她离开吧。」 「是。」 把女人放走之后,康可人将这小女孩抱在怀中,小女孩闪着一双乌熘熘的眼睛,很是清澈,还没有被世俗所污染。 「这帮人真狠心,这么可爱的孩子都捨得丢下去。」 「是啊,这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青峰看到小孩子心中十分的欢喜,不由得想起了青霜腹中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面世就离开,心中懊恼不已,这是他永远的一块心病。 第二百六十七章 水中怪物 一个穿着浅色布袍的妇人跑了过来,满脸泪痕的将小女孩抱在怀中,一脸感激地看着众人,「谢谢几位,谢谢几位。」 顾筠汝盯着这个妇人的脸看去,肤色蜡黄,面色憔悴,应当是哭了很久,刚刚在人群中当小女孩要被献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个妇人冲出来,应当是被人挟持住了,脖子上还有勒痕。 「你就是孩子的母亲?」青峰疑惑地问了一句,浓眉一扬,眼中显出了一片怜惜之色,这孩子不哭不闹真是乖极了,即便是要被献祭,还在船上玩的不亦乐乎,以为是要去玩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叫人看了好生心酸。 「没错,我就是云云的娘亲,今早起来我就发现云云不见了,是被孩子她爹给抱走了,村子里头的巫师非要说要拿女童去祭祀河神,村子里的女童快不多了,又瞄中了我家云云!」 妇人说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了下来,青峰心中一沉,看来孩子的事情,她娘亲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孩子他爹这样的做法是不是过于过分了。 「你!还不赶紧把孩子抱回去,要是惹怒了山神,咱们一家都没好果子吃!」一个跛脚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看着妇人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心中颇为恼怒。 「为什么要拿我们家云云去献祭?」妇人不甘心的说道,只见那男人也是满脸的懊恼,似乎有难言之隐。 「河童既然已经选中了咱们家的云云,咱们就得乖乖把云云交出去,要不然会引来众人的不满,难道你想让我们一族被赶出村吗?!」 顾筠汝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在族人和众人的威胁和压迫之下,才把孩子给交出去的,见男人心中也是纠结悔恨,顾筠汝觉得河童一事一定大有蹊跷。 她默默地将目光注视在平静的湖面上,白天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安详,但是即便是白日,也没有人敢出去打捞。 官府已经将这些暴乱的村民给压制住了,众人见祭祀的活动被官府的人给搅和,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办一场祭祀。 妇人和男子抱着云云先离开了,顾筠汝让青峰跟上去查探出他们家住在什么地方,因为下一场的祭祀肯定还是要云云出面的。 「王妃。」不远处的几位大人看到顾筠汝,立即上前行一礼,他们赶到之时,顾筠汝已经在一边默默的观察。 「崔大人,李大人,刘大人,好久不见啊。」顾筠汝记性极好,迅速地叫出了这几位大人的名称。 领头的就是户部尚书崔大人,他全权负责此事调查中此事的蹊跷。 「王妃,你怎么会来这儿?难道是王爷的意思?」崔大人疑惑极了,他是受王爷的命令亲自来这里调查,要安抚民心,不能被这些鬼神之说,给扰乱了心智,人心惶惶,必有大乱。 「算是吧,对这事颇有疑惑,崔大人你怎么看?」 「在下已经派熟水之人下湖去打探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这样。」 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又见两个小吏跑过来,在崔平耳边说了几句,崔平便先告退,上了船往湖面中心游去了,顾筠汝准备也亲自去瞧瞧,只见青峰抱着孩子直接走了过来。 「你怎么把人家的孩子给抱来了?」康可人瞪大了杏仁眼,看着这个木头居然还会有这般柔情的一面,还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这是孩子他娘交给我的,说是无论如何也得先把云云带离这里,孩子他爹坚持要拿云云献祭,他们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孩子哭闹,所以我就先把她抱出来了。」 顾筠汝看着可怜的小傢伙,眼神里满是怜惜和不忍,将云云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脸看。 「真是可怜呀。」 「王妃,咱们是来查案的,怎么还带个孩子回去了?」康可人觉得抱着孩子一路走来走去太过招摇过市了,还不如先把孩子送回京。 「没有办法,云云她父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帮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固执而又无知。」顾筠汝目视着前方,好在孩子乖巧懂事,只是哭了一小会儿就不哭了,突然又冲着几人笑了出来。 看到云朵的笑脸,顾筠汝突然对小孩子生了一种喜爱的感觉,原来不哭不闹的小孩是这么可爱,突然觉得孩子也没那么恐怖了。 几人决定亲自去一趟云云家,经过村民的指引,总算是来到了云云家,她家里有个大大的院子,此时还能听到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云云她爹,云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拿她去献祭!」妇人哭的肝肠寸断,让人听了好生心疼,顾筠汝走了进去,见男子要打她,立即呵斥了一声住手,气场十足的站在面前,那男子便有所收敛。 「你们怎么又来了?居然还想把我的云云给拐走!」男人气急败坏的又把云云给抱了,回去放到了屋里。 顾筠汝走上前将妇人搀扶起来,看着她头髮凌乱神色憔悴的模样,嘆了一口气,柔声问道:「婶子,你们村子要多久献祭河童一次?」 妇人双眼浑浊的抬头,看着众人都在,心里安了不少,有这些人就代表着云云暂时相安无事。 「过不了两三天就要献祭一个女童,现在村子里面的女童少之又少,还有的直接被送了出去。」 妇人一脸绝望地说着眼里的悲哀浓稠的像是墨一样,怎么化也化不开,男子气势汹汹的冲出来,作势要轰赶众人,还是青峰的拳头,让他冷静了下来,坐在一边一言不敢发。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云云吧,云云乖极了,从出生开始就没怎么哭过。」妇人一脸伤心地抹着热泪,顾筠汝拍了拍她的肩,坚定地望着她,「放心吧,婶子,云云我们会救的,河童一事必有蹊跷,你们也不能太相信鬼神之说。」 「多谢。」 男人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男人的态度就知道他极其相信河童一事,他看着这么多人过来捣乱,心乱如麻。 顾筠汝带着青峰还有康可人先到四处转了转,来到湖面想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动静,看到了几个官员在附近奔走劳累,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第二百六十八章 河童窥视 只见有几个百姓,嘴里一直嚷嚷着,神情惶恐,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妃,湖面好像又出事了,听说是几个官员的船翻了。」康可人打听消息的速度极快和青峰不相上下,二人又迅速去湖面打探,才发现为时已晚。 今天早上还在跟她打招唿的户部尚书崔平,转眼间只剩残衣骸骨,就连肉都不剩了,死在河中,连着其他的几个官员也一同掉下了河中,到现在尸体还没有打捞上来。 「王妃……」 康可人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河童之事是真的?不出两炷香的时间,这些官人都惨遭非难。 被打捞上来的只剩一摊衣物,顾筠汝拿着一根树杈子挑了一挑,发现还有一丝肉渣子附在了衣服上面,好像是被什么动物啃拾干净之后的样子,难道这水里真的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事传到了容臻的耳朵里,看着青峰送来的信鸽,立即起身赶到临县,他担心顾筠汝会出什么事情,按照顾筠汝的性子肯定是要一探究竟的,万一河里真的有些什么脏东西的话…… 一路上心情激动而又难安。 看到几个官员都死在了河里,百姓们议论纷纷,认为一定是他们扰乱了献祭,所以惨造河童的报復,巫师又说献祭的事情第二天要如期进行,得到了百姓们的支持。 这件事情传到了当地的县衙,但是也无人敢管,所有人参与到这件事情,但是都没落得个好下场,就连官府的人都开始有些动摇了,难道百姓们的传说是真的? 眼看着夜色慢慢深了,康可人提议到附近的客栈小住一晚,但是青峰却说云云第二日要被献祭,他们必须得保护好云云。 「我觉得青峰说的对,云云是要保护的,但是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这个地方。」 顾筠汝倒是想看看这河里究竟有什么鬼怪的东西,她决定今天晚上即便是不眠不休,也要将这里面的东西查探个究竟。 康可人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和青峰提议着去附近打猎一些东西来吃,顺便抱一些柴火在河边,这样也可以去取暖,两人都走了,只剩顾筠汝一人坐在河边,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掀起了一丝涟漪。 容臻悄无声息来到她的身后,顾筠汝惶恐极了,还以为是河里的脏东西爬上来,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容臻,她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埋怨道:「你为什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看你这么专注,就没好意思惊扰你。」容臻快马加鞭赶来之时天已经黑了,又向附近的人打听才知道,她还在河边,到了夜晚村民们会离这里远而又远,最近也没有人敢出海打鱼了。 「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害怕吗?」容臻有些钦佩她的胆识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她的胆识和野心似乎一点都不小,哪里像是一个身在深闺里的女子呢? 「当然害怕了,嘘,我们静静的坐在这里,看看河里有什么动静。」 顾筠汝一脸神秘地对他说道,容臻离她近了一些,想要保护好她,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河面,此时的河面被风吹起一丝折皱,看到河里有一点动静,原来是一只白花花的鱼飘了上来。 「不会吧。」顾筠汝看着这只死鱼飘到河面惊奇不已,难道这是河童,知道她在这里苦苦坚守,给她的礼物吗? 「王妃!」康可人打到了两只野兔,还有一只鸟雀走了过来。见顾筠汝的手里还拎着一条草鱼,郁闷地皱起了眉梢。 「见过王爷,王妃,这是?」 「这是自己飘上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顾筠汝心里有些疑惑,万一是水里的怪物,要整治他们的该如何是好,想到了这,决定冷处理。 不远处的青峰抱着一堆柴火走来,众人围在火柴边上取暖。 「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的确是蹊跷可疑。」容臻低着头看着跳跃的火苗,一番深思熟虑下来,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顾筠汝将一块兔腿递在了他的手上,对着他一本正经的道:「所以你特地赶来就是为了来看看?」 「算是吧。」容臻应道。康可人见容臻和顾筠汝这般相爱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吃味,但知道她和王爷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先去散散心。」康可人不想继续看两个人腻歪下去,找了个藉口先走了。顾筠汝怕她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于是给青峰使了个眼色,没想到他还在低头啃着兔肉,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咳咳!」顾筠汝勐的给他使眼色,这回,他总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属下这就去。」青峰忙不迭的起身朝着康可人追了过去,康可人走到平静的湖边,看到湖里有一丝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她慢慢地拔出了剑,盯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动静传来,立即拿着手中的剑向身后噼去。 「是我!」青峰赶忙大叫一声,眼看着康可人的剑就要噼在他的头上,迅速闭上眼睛。 「是你,你怎么不弄出点声音来。」康可人的刀法极好,而且控制速度的能力也极高,迅速将剑收了回去,一脸冷峻的看着他。 青峰看着康可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杀气,使得她眉宇间涔涔的细汗开始流了下来。乌黑浓密的髮丝被她高高绑起,整个人英气十足,而且又喜欢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劲装,所到之处,都给人一种孤傲冷漠的感觉。 「我以为你知道呢。」青峰打趣的笑了笑,和她并肩而行,走在湖边,此时的湖面十分平静,康可人想着刚刚的动静,或许是因为青峰的出现,使她出现了分心。 而不远处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青峰见她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刚刚注意到她的表情,在看到王爷和王妃恩爱之时,明显的有些失落和醋意。 「你心里还是没有放下王爷是吗?」青峰漫不经心的提了起来,想看看她的态度。 「怎么,你也向王妃学习了一点观察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的招数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子不语 青峰随心的笑了笑。康可人逐渐停下脚步,似乎也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每天跟在王妃的身边寸步不离,想必也很受影响吧?」 被康可人这么一逼问,青峰显得有些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峰迴避她犀利的问题和审视的眼神,径直向前方走去。 「你不用瞒着我,其实我们之间在想什么,彼此都很清楚,如今我选择保护在王妃身后,你也选择忘掉心中挚爱,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康可人身为女人,青峰在想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清楚透彻。 「不要以为你很懂我。」青峰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不再与她并肩同行。康可人的眸夜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 另一边的顾筠汝依偎在他的怀中,没想到湖边还真是冷,要是提前知道的话,就多带一些衣服了。 「我已经提议让小苏丽照顾你了,你的身边正好也缺一个贴身侍女。」容臻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顾筠汝缓缓的闭上眼睛,可是耳朵却是竖起来的,她很享受在湖边静谧的感觉,就像是远超世俗之外的境界。 「我不需要小苏丽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呢。」顾筠汝可不想要一个孩子来伺候。 「我教你的那几招功夫,学的如何了?」容臻知道她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麻烦,所以特地言传身教几招,就是不知道她学的如何。 「还可以,虽然我的天资不是很好,不过我的反应还是很敏捷的。」顾筠汝紧紧搂着他,容臻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将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一个晚上过去了,湖边并没有发生什么响动。 不远处的村民闹哄哄地将台子搬到了湖边,开始要举行献祭仪式。 顾筠汝揉了揉轻松的眼眸,没有想到这帮村民还真是执着。 「阿昭……我们不能让他们献祭。」顾筠汝一脸担忧的抓着他的胳膊,云云是那么可爱乖巧的一个女孩儿。 「放心吧,本王不会的。」容臻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将帽衫穿上,一脸神秘地闪进人群里。 当人群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云云就已经被一个打扮神秘的男子给带走了。 众人哭天抢地,这可是他们献祭给河童的礼物,要是被带走的话,说不定又要遭难了。 献祭又被人给破坏,众人虔诚地跪在湖边,仿佛需要谢罪。顾筠汝看着大傢伙病入膏肓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现在说什么众人也是不相信了,更加笃定了河童一事。 此事传到皇宫,就连太后也知晓了此事。叫来皇上协商,务必要安抚好民心,可不能让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污了众人的耳朵,以免有人藉此机会干扰朝政。 皇上心中凛然,于是便派程绍远去查明真相。 「臣一定不会服皇上所託!」 程绍远也是今日一早才听闻户部尚书崔平一事,没想到就连尸体都找不到,官员的船翻进河里的时候,河面上瀰漫着一股血腥味,无人生还,场面非常的触目惊心。 另一边的容臻将云云交给了一个村子里的大妈,给了些银两,交其好生看护。 临走之前还转身看了一眼。容臻先行离开。 「这可怎么办是好?!河童要发怒了。」 众人跪在湖边,看着湖面渐渐的有了漩涡,一时之间波涛汹涌,误以为是河童要发怒了,众人惶恐不已。 「怎么办!」 众人都在找着云云,突然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在村子附近跑走,便直接被人给捉到了湖边粗鲁地给丢下去,顾筠汝见到这一幕,一个箭步冲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正巧见青峰迎面走来,便令他赶紧跳下去去救孩子。 扑通一声,青峰一个勐子扎了进去,总算是把孩子给救上来,但是他在河里却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他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不断地吐着泡泡,索性将孩子给救了上来。 看着百姓们又要起暴乱,幸亏程绍远带着一只队伍赶过来,将众人都驱散,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见青峰带着孩子上来,立即扶了一把,又见他的小腿被什么东西咬伤,衣服都破了一块,好奇的皱了皱眉。 「先把这个孩子带下去。」程绍远吩咐着让侍从先将孩子带走,顾筠汝冲上来,看着青峰的伤势,皱了皱眉,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伤口,肉已经被咬下一块,好像这河里有什么极其兇勐的野兽,看的叫人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阿……」青峰临上岸之前还没有感到不适,上岸之后脱离了水源,便觉得这伤口就像是撕裂开了一般疼痛,疼的他是痛不欲生惊药之牙关。 「青峰……」顾筠汝慌了神,不远处的容臻赶过来见到这一幕也明白了。 「先把人带下去。」程绍远一声令下两个小吏先将他抬走。来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草屋,所有人都围在附近。 「你先别动,忍着点疼啊。」顾筠汝只能将那些咬烂的肉给切割下来,但是麻沸散没有带,只好先让他咬着牙关忍痛,不然这肉坏死程度一旦大幅度上升的话,整个肌肉都会萎靡发臭。 顾筠汝将手术刀用蜡烛火消毒之后,便将他的烂肉给割下来,场面可谓十分的血腥残忍。程绍远看到这儿也是一脸不忍的退到门口。 见到容臻站在门口,立即上前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免礼。」容臻应了一句眼底露出了一抹深幽。 青峰是一个极其忍耐的性子,哪怕是将他的肉割了下来,他也不曾吭一声。 「王爷,手下已经派人去在湖中打捞,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怪物,生性如此兇勐。」 「先不要轻举妄动,等青峰醒了之后问问他。」容臻可不希望就这样草菅人命,既然这么多人都死在湖里,想必的确有什么东西是令他们不敢靠近的热一旦轻举妄动的话,恐怕会招致祸端。 「是,王爷,崔大人的事情,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 程绍远看着一副深思熟虑的容臻,继续问道。 「已经知道此事。」容臻淡漠的回应,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不满他这个答案。 第二百七十章 你的阴谋 容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困惑不已。 「是这样的,王爷三番两次的在这里出现了命案,我觉得这背后恐怕没这么简单。」 程绍远说出了心中之想,又抬头看了一眼容臻。 二人相望了无言。此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 「青峰!」 两人相识一望默契的走进屋。 此时的青峰经过救治醒了过来,看着青峰惨白的脸色,顾筠汝赶忙给他服用了一块救生丸,这样能够让他的气血畅通,不至于脸色发白。 「青峰,你快说说,你在河里究竟看到了什么?」顾筠汝一脸期待的望着他,青峰仔细想了想,在河里所见是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过的诡异场景。 一想到这就会十分的后怕,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那怪物狠狠的拖出了他的腿脚,狠狠撕咬了一口,但他忍着剧痛将孩子给救了上来。 康可人听闻青峰被怪物袭击之后也赶了过来,在一旁静静听着。 听到青峰说出的河中状况,场面的确是十分的诡异。 「我知道了,这是水猴子。」顾筠汝当场断言,康可人一头雾水地望着她,「王妃,什么是水猴子?」 顾筠汝刚要开口解释,觉得是用语言描述不清的,只能给大家做个实验,到时候把水猴子引上岸的话,叫众人给它来个天罗地网,就能将它给牢牢的套住。 程绍远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众人都没有见过水猴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来到了湖岸边。便派人用肉做诱捉来水猴子。 水猴子果然被诱引上了岸,仅是短短一剎那的时间,终究可以发现长得奇异的身体,将众人吓了一跳。 顾筠汝发现水猴子眼睛被剥夺,现依靠血腥味来辨别食物,极其兇残且力大无穷,可想而知是有人趁水灾过后故意放出水猴子,闹出河童一说吸引人的的注意从而下手,这些一来就能利用河童一事掩盖真相。 当然这只是顾筠汝心里猜测,事实究竟是如何,还要看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水猴子被人用铁网给关了起来,顾筠汝看着这只体型庞大的怪物在它身边走来走去。 容臻和程绍远还有康可人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异的东西。 「就是这个东西,吃人的?」程绍远一头雾水,事情好像越来越玄乎。 容臻对顾筠汝所说之言深信不疑,但程绍远却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这个东西和青峰描述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在湖里作怪。」容臻十分相信顾筠汝的判断,可以说是毫无怀疑,再加上青峰说出那怪物体型特徵之事,不禁联想到了这个水猴子。 顾筠汝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许多蹊跷的地方,但是仔细联想却又想不到,既然找到了那几个官员的衣物,但是人却不见了,那女孩的衣服又去了哪里呢。 「这个该不会是你胡编乱造出来的?」程绍远满腹疑惑地看顾筠汝,觉得二人所说之言完全不可断信。 这个东西,要是河童的话,那它怎不会大发神力,又怎会被他们捉到? 「程大人,难道你不相信是这个怪物在水中作祟?」顾筠汝看出了他丝毫不信任的表情,走到了他的面前,挑衅的模样看着他。 「自然是不信。」程绍远挥了挥袖袍。 领头户部尚书崔平之死,也十分有蹊跷,只有一摊衣物,但是并没有发现尸骨,这个东西不可能连人整个都吞下去吧,顾筠汝想着,摸了摸下巴。 「不管如何,反正这个东西害人不浅,先把它带回大理寺吧。」康可人看着众人一副缄默的样子,提出意见,程绍远点点头,让人将这个怪物先押回大理寺。 「王爷,王妃,我们接下来可怎么办?」康可人见怪物被移送走之后,好奇地望着二人,既然水猴子被抓的话,那么接下来,百姓应该不会再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了,特别是人口无端失踪的惨案。 「可人,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自崔大人失踪之后,顾筠汝就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线索,也叫康可人暗地里查询尚书一家人的行动,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查到了发现他们家人行为十分异常,频繁见客,若是家人真的伤心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康可人派去的探子发现了这一奇怪的举动之后立即向她汇报,于是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顾筠汝,顾筠汝和容臻都摆出了一副极其疑惑的模样。 「的确是有所疑惑呀。」顾筠汝深思熟虑的模样,摸了摸下巴。 「要不我们去尚书家走一趟?」顾筠汝与容臻想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正好去尚书府弔唁。 隔日一早,二人一身严肃的装扮来到了尚书府门口。 管家看着容臻立即行了一礼,将他们引到正厅,尚书夫人,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大厅上候着,都知王爷前来,所以在这里早早的候着。 「参见王爷见过王妃。」尚书夫人脸消瘦了一圈,顾筠汝知道尚书夫人之前最爱她的百草霜,还有一些护肤面膜,最爱臭美和打扮,每天都花枝招展的,可是今日却有些憔悴了,但是头上的珠钗并没有减少,可见她是有多爱美。 哪怕是自己的夫君了无音讯,就连尸体都没有被运送回来。 「夫人,崔大人一事,我们也感到抱歉,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还请你们节哀顺变。」顾筠汝看着尚书夫人说的,夫人摆了摆手,邀请他们二人先坐下,叫其中的一个小女儿去端些茶水过来。 尚书夫人的这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长得面相颇佳,而且也十分的知书达理。 顾筠汝观察着一家人的行动,发现有些异常,特别是尚书夫人,貌似表现出一副喜欢接客的模样,可是脸上却都是埋怨的表情。 「夫人,听说就连大冢宰,都来了。」顾筠汝拿着手中的茶杯,装作煞有其事的提起了这件事情,夫人脸色一变,吱吱呜呜的,似乎有事隐瞒。 就连容臻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一家子,估计都有事情在隐瞒。 「王妃,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夫君死得冤枉啊,还请王妃一定要找出兇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偶有见闻 顾筠汝抓住话语中的重点,好奇的问道。 「这……」夫人的眼神闪躲自知,说漏了话,赶忙转移话题。 「夫君受的是工伤,这件事情朝廷理应要管管。」尚书夫人说完之后,便松了一口气。顾筠汝没有理会,而是抿了一口茶。 「娘,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怪物!」尚书的一个小女儿呜咽哭出声音,似乎对于父亲的死亡颇有怀疑,而夫人却心虚地捂住她的嘴,瞪视着她,让下人将她带了出去。 看到这里,顾筠汝和容臻似乎是明白什么,看来尚书夫人的确是对他们有什么隐瞒,容臻轻轻咳嗽一声,将犀利而又锐利的目光移到尚书夫人的脸上。 「夫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令媛会这么说?」容臻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视着她,尚书夫人心虚的垂下头。 眼看瞒不住,尚书夫人便胡诌了一大堆,还说出了什么家中闹鬼一事。 容臻觉得事有蹊跷,见夫人又不肯配合便猜测幕后一定是有人指使,或许夫人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又不是太详细。 二人从尚书府走出来之后,便去如意客栈吃了一顿,面对面坐着,顾筠汝一脸沉思的样子。 「喂,你觉不觉得那个尚书夫人很古怪?」顾筠汝吃着碗里的面,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 「恩,说来听听。」容臻凝视着他,似乎并没有胃口吃面。 「我看到夫人在说起大人的时候,眼神总有闪躲,似乎有事在隐瞒。」顾筠汝靠着心理学来分析,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有没有说谎,容臻总觉得她嘴上所说的心理学这一套很像是那些神棍嘴里的那一套。 「那你能看出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容臻一脸调侃的问着,浓眉一扬,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发现,他现在此刻在想着什么。 「你……你别给我打岔,我是说认真的!」顾筠汝耷拉着脑袋继续吃了一口面,忙着河童的事情,好几天都没休息和好好吃一顿饭了。 「水猴子虽然已经抓到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完。」顾筠汝心里有着一种强大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容臻心中的想法也和她出奇的相似。 两个人心有灵犀。「如果崔平不是死于水猴子手上,那么就有,可能是被人故意谋杀。」整个湖里都打捞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尸骨。搜到的那些衣物也不一定就是崔平的,这件事情,可能有人故意放一颗烟雾弹,故意搅乱他们搜查。 「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呢?水猴子攻击力极大,但也不至于要吃女童吧,而且又不是什么,有神力的怪物。」 这个所谓的水猴子长相丑陋,但是以顾筠汝的观察来看,不过就是一种极其稀少的野兽。 也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放在湖中来搅乱民心。 「现在大傢伙都深信不疑有河童作祟,所谓的河童也被我们捉到了,看看他们接下来究竟想做什么。」 顾筠汝深思熟虑地摸着下巴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去尚书府看看?」 容臻看着面前的顾筠汝,还真是不知疲倦。 「你确定要去?」 「当然了,一丝疑点都不能放过!」顾筠汝紧咬着银牙,一脸坚定地说道。说着还一脸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犹豫不决的容臻,「快点吃,正好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进去说不定还能够发现什么。」 「恩。」容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把孩子交给了林村的一个大妈照顾,现在献祭的事情已经被官府出面干预,村民们应该不会再组织献祭的事了。 「我先去一趟,马上回来。」容臻说罢,赶紧先赶到邻村,要把孩子还回去才是,顾筠汝便在如意客栈等着。 等着等着,没有想到等来了程绍远。 程绍远也是从尚书府那边回来的,同样和他们是查询消息,但是一无所获。 「程兄?」顾筠汝冲着他招了招手,四下无人的时候便唤他一声程兄,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似乎有所顾忌地向身边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什么外人之后,便漫不经心的坐在她面前,嘴角露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不是和王爷一起离开了吗?怎么又来到这儿了?」程绍远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容臻之后,心里才踏实地坐了过来。 「他有事儿去了,怎么样,水猴子已经被送到大理寺去了吧?」顾筠汝定定的看着他,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染着一层光晕似的,让人看了身陷其中。 「已经送过去了,这个怪物只知道吃,饿了两顿之后便没了力气。」程绍远还是不敢相信,就是这个东西在河中作祟,居然引得众人如此虔诚,还搭上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顾筠汝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程绍远上下打量她一眼,道:「你所谓的心理学真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人在想些什么吗?」 他偶尔见过顾筠汝,用这样的方式,的确是屡试屡中,但以为前几次不过就是侥倖赢了而已,没有想到还真的有心理学这个东西。 「当然了,我的想法特别的准,不如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就可以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听到顾筠汝如此笃定的语气,程绍远有些心虚。 「我不相信。」 程绍远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邪门的功夫,嘴上虽然说着不相信,但是眼睛还是诚实的看着她那一双灿然的星眸,就像是蕴含着浩瀚的星空一般。 顾筠汝冷静的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现在脑子里放空,什么都不想。 「你这样就是耍赖,既然你没想什么,那让我猜什么呢?」顾筠汝举着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她的心理学要使用出来的话也得针对什么人,像程绍远这样意志力极其坚定的人是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的。 「不过我见过意志力最坚定的就是容臻,他每次发怒的时候就能感知得到,但有时候不怒不嗔眼底深邃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筠汝在提起容臻的嬉笑怒骂的时候,眼里仿佛有星星一样在闪动。 第二百七十二章 蹊跷之处 回过神的顾筠汝,冷冷的盯着他的面相,打了个响指,「你现在是吃醋的表情,说明刚刚我说的话有刺中你的心对不对?」 此言一出,程绍远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到她的脸上,顾筠汝赶紧抹了抹脸,缩了缩脖子,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梢,让小二送了一些纸巾过来。 「我说你心虚也不能这样啊,浪费水资源!」顾筠汝抹完脸之后松了一口气,看着天色也不早,是时候该将程绍远支开,免的容臻知道了之后又要开始念叨。 「我只想说你的判断可能失误。」程绍远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会承认,他对她心里的确还是有些想法,他已经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中,不允许任何人戳破! 「你说失误就失误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的能力怎么样你是见识过的。」顾筠汝不甘示弱地对着他挑了挑眉梢,她的心理学在这个时代就找不出任何一个对手。 对于程绍远不服气的样子,顾筠汝有了一个草率的结论,很显然是打击到他的自尊心,所以才会失口否认。 容臻办完事回到如意客栈的时候,程绍远已经离开了。 来的时候还给顾筠汝准备了一套夜行衣让她换上,趁着夜色正好融入尚书府,这样一来就不会被人发现。 「效率挺快的呀。」顾筠汝一边说着从屏风后出来就已经成了一个黑色的柴火人。 二人借着夜色鬼鬼祟祟的来到尚书府附近,发现大门和后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恐怕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而尚书府的墙头又是这样的高,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顶。 「这怎么办?我可不会轻功啊。」顾筠汝有些退缩的往后缩了一下步子,没想到容臻直接揽上她的腰,像是被纸鸢一样给带了出去,轻飘飘的如在云端上行走。 她居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手,每次这样被他带出去的时候,就像是免费体验了一下跳伞运动,让她有些小得意。 「哎呦喂。」顾筠汝差点扭到了脚,一下子又撞进他的怀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边走,容臻则是抓着他的手,让她小心为妙,没等人进去就被人发现,这可就尴尬。 顾筠汝不想拖他的后腿,紧紧的抿着薄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两人来到附近的书房,开始走进屋内。 书房的摆设十分简洁,柜子上面的书籍多的眼花缭乱,看来这个崔大人还真是知识渊博啊。 二人分头行动,开始找找书房,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 崔大人平时的为人,容臻再清楚不过,四书五经样样精通,平时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如果一旦有线所遗留的话,只会在这里被发现。 顾筠汝看着那些孟子庄子的言论就觉得头晕,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抗压能力还真是厉害,毕竟科举制度是唯一的希望。 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不小心碰到了一本书,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个按钮。 她心下一惊,鬼鬼祟祟的看着四周,对着容臻使了个眼色。 容臻也发现她神色的不对劲,正准备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 「我好像听到书房内有什么声音呀,不会是老爷的魂破回来了吧?!」 「别胡说八道,今天虽然是头七,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原来是两个小厮,巡逻的时候,听到书房里有动静,便好奇地朝这边走了进来。 两个人一起推开了门,看着屋子空荡荡的,桌子上也没有被翻乱的痕迹,应当是他们多心了。 看到一只猫儿突然跳到了闯上,二人吓了一跳,面色一惊。 「原来是只黑猫啊。」 「是啊,吓死老子了!」两个小厮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顾筠汝和容臻从书桌内钻出来,两个人在底下挨的特别近,脸颊对脸颊,就连唿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若是他们再不走的话,估计快窒息了。 「快,这书后面有东西!」顾筠汝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不已。领他来到了书柜旁边将那按钮一按,发现了有一处暗格。 暗格里面有一团布,里面似乎包着什么珍贵的东西,由于现在天色正黑,这玩意儿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直接把它塞进了胸口,想等回府的时候再仔细观察。 正当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黑衣人里熘进来,当二人与黑衣人面对面立着的时候皆是一惊,这是行家与行家了? 「你们也是来找东西的?」 面前的那个黑衣人疑惑极了,他接到命令之后只身一人前来,怎么还有两个人在这,难道主子还吩咐另外两个人过来执行任务? 「……额额,是啊,东西已经找到了,兄台,你要的应该就是这个吧!」顾筠汝将手中的东西交到他的手上,这个黑衣人自然不会知道他交的东西是真是假,只要完成了差事便可。 「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先来一步!那我就先走了。」黑衣人对二人的身份似乎没有起疑心,拿着东西就跳到了屋檐上。 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难怪容臻给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了,就是怕遇到行家。 「快走!」顾筠汝必须要趁那个傢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带着容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人成功地离开尚书府。 回到王府之后,顾筠汝迫不及待的打开这里面的东西,原来是进谏书,这也是崔大人的亲笔绝迹。 上面的内容让二人看了为之一惊,原来跟河童一事也极大的关联,难怪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早就被尚书大人写了进去。 容臻坐在案前一边盯着手中的证物感到忧心忡忡,又想到了那个黑衣人应该也是收到了风声,所以过来要进谏书。 另一边的黑衣人将进谏书交到了谢熠辉的手里,当谢熠辉看到里面只是一块破布的时候,气得怒火中烧,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他的头上。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谢熠辉怒气沖沖的问道颇为恼怒。 「大人,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拿到了证物,这是他们交给我的,说是大人您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再说,你被人玩弄了!」 谢熠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黑衣人看到这儿眯了眯眼。 「大人,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将真的证物拿过来!」黑衣人说完扬长而去,他来到尚书府,将这里的人都屠杀干净,包括尚书夫人和他的四个儿女。 尚书府惨遭灭门的案子惊动了大内皇宫。 皇帝宣容臻进宫,想让他过来一同协商。 「昨夜的事情想必你都听闻了吧?!」皇帝急不可耐地转到他的身前,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无血色,尚书一家怎会惨遭灭门? 「皇兄……昨夜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容臻收到消息的速度还是比皇帝慢了一步,皇帝指的是尚书一家惨遭灭门的事,并非是他与顾筠汝擅自做主到尚书府去搜集线索的事情。 「今日一早就有人向朕汇报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如此狼子野心,就连崔平的家人也不放过!」 皇帝说到这儿,眼中的恨意越发旺盛,容臻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二人说的并不是同样一件事情。 「皇兄,你说什么,尚书一家已经惨遭灭门?」 容臻万分诧异的望着他,昨日前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白日里还和夫人们打过照面。 「自然是真的,你看皇兄什么时候诓骗过你?」见容臻不敢相信此事,便再三强调一番。 「这……」容臻并没有说出昨夜他与顾筠汝一同去上府邸探索一事,恐怕是昨日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又重新回来。 知道她给的东西是假的之后就一怒之下将尚书府的人都杀了个精光。 「这件事情简直是太荒唐了,居然有人敢在天子眼皮下,朕一定要查清楚,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皇帝龙颜大怒,十分气急,坐在一旁咳嗽个不停,容臻见他的身子,这些日子似乎是偶感风寒,立即走上前担忧的问询,「皇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将幕后真兇缉拿归案!」 「是。」 容臻领命之后便离开皇宫,一路上心事重重,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谢熠辉。见到谢熠辉之后他整个人如同木雕一般立在原地。 「没想到昭王也入宫了,听说皇上这几日身子偶感不适,所以特地叫人寻来千年野山参去探望一下皇帝。」谢熠辉说着,将身后所备的礼品拿上前,给他看一眼,似乎是怕他不放心。 「有劳大冢宰费心了。」容臻低着头,眼底露出了一抹深幽,想到尚书府一时,恐怕和谢熠辉脱不了关系。 而谢熠辉一早上收到消息,之后便发了一通怒火,那个蠢货没有找到证物就算了,还把尚书一家杀了个片甲不留,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所以让那个杀手服毒自尽之后,便将这件事情交给另外的人处理。 「听说皇上极其信任昭王,将这件事情全权由你来处理,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殿下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谢熠辉老谋深算,望着他,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一言一行都是在打探着消息,容臻只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奇怪的是,跟顾筠汝一起这么久了,耳濡目染,居然还学会了一点心理术,这是他觉得十分诧异的地方。 容臻知道他是在试探,恭敬的行了一礼,「大人,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恐怕有些困难,光凭我一人之力估计是寸步难行。 还需要大人的协助,才是。」容臻将自己摆到了一个低低的位置,一言一行,也尽彰显着谢熠辉权势的滔天。 「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老夫了,以殿下的才干,这种事情不足挂齿,只不过尚书一家惨遭灭门,此事的确是疑点重重,殿下若是发现了消息,可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夫才是。」 他笑呵呵地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淡淡的望着容臻眼中的深邃,这个年轻人可不像是一般的男子。 眼眸深邃,鼻樑高挺,一幅少年老成。容臻从小成他的心腹大患,现如今又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看来他想精神控制皇帝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是。」容臻三言两语与他寒暄完毕之后,先行离开回到了府上,而顾筠汝将进谏书给包藏好。 这上面可是写着礼部尚书以及部分当地官员勾结利用外交权利贩卖少女,走私盐,可是证据还没逞上就遭遇毒手,由此看来这是死因,此时外面传来动静,尚书一家被黑衣人所杀。 听到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顾筠汝下意识地将进谏书藏进枕头底下,发现是容臻进来之后便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皇上跟你都说了些什么?」顾筠汝拉着他的手坐到一边倒了一杯茶,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想来又出事了。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顾筠汝紧接着问,她在屋中一直惶恐不安,而且右眼皮一直跳上跳下,想必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尚书府一家惨遭灭门。」 容臻将消息告诉顾筠汝,顾筠汝同样也是一副惊诧之色,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发生的如此迅速,一定是昨天晚上那个黑衣人! 而黑衣人自然也不会认出他们的身份,所以她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幕后之人是谁,答案昭然若揭,容臻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没有明显的将它说出来而已。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顾筠汝抓着他的手,知道他此刻也是心神不宁,估计与尚书府一事也有关系。 容臻半路上遇到了谢熠辉,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而这一些罪证如果真的直接交到皇帝的手中,恐怕不能轻易的给谢熠辉定罪,他一定做好了准备,知道证据,现在流落到他人的手中,估计想好了对策。 如果此时追击的话,不一定能够达到理想的效果。 「我们必须得从谢长明的身上下手。」容臻一番深思熟虑之下,说出了这句话,观察着顾筠汝神色。 知道顾筠汝和谢长明之间的关系交好,怕她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不能狠下心去,顾筠汝不解地皱着柳眉望着他,郁闷的问道:「这件事情跟谢长明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权势滔天 顾筠汝紧张而又焦虑的站起来,在他身前走来走去。 不安而又惶恐的望着他。 「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牵连进来一些无辜的人,包括谢长明,他现在腿有疾病,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牵连到他吧。」 于心不忍的顾筠汝,想到谢长明的腿伤是因她而造成,这已经使她够愧疚的了,怎么能利用谢长明来揭露谢熠辉的短柄? 这样一来实在是太过残忍,知道她心神不宁,而且也不忍做出这样的决断,容臻道:「你若是不想的话就交由我来,我是不会强迫于你。」 说罢,转身出门不给她回应的机会。 「哎……」 顾筠汝一一脸无奈地嘆了一口气,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估计三言两语是劝服不了。 次日,闲来无事便跑到了如意客栈逗着姝儿,康可人坐在一边,打听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之后,便觉得也有些古怪和蹊跷的地方。 「我已经去大理寺瞧过了,那水猴子已经死了,看来它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嘛。」康可人本来还想和那个水猴子较量两下,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没想到关三天不吃不喝就死了,估计是在水里生活的动物,离开了水面之后就弱的不行。 顾筠汝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 听雅和康可人见她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最近怎么这样,总是心不在焉的,不会又是跟阿臻吵架了吧?」 听雅看到她这副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很快就有了决断。 「什么啊,没有跟他吵架,只是冷战了而已。」顾筠汝抿了抿干燥的舌唇,又咽了一口茶水。 康可人见二人生活的还算是和谐,自然也无话可说。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康可人继续问,说不定幕后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有朝一日趁她们毫无防备之时,又伸出了邪恶之手。 「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了。」顾筠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康可人问,「邻县怎么样了,那些百姓们有没有被安抚好?」 「放心吧,水猴子的事情都已经跟大家说过,民心已经被安抚好,以后也不会再发生献祭的事情。」 「这样就好。」 顾筠汝点了点头,也算是造福百姓。 事后,容臻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马上回宫通报皇上并说出自己计划。 「你当日为何不与朕说明?」 皇帝一脸费解地看着他,当日谢熠辉也来过了,还给他送上了千年山参,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皇兄当时事发紧急,臣弟还没有思虑好。」 容臻也有他的软肋,便是顾筠汝,本来想好是要从谢长明的身上开刀,但是却遭到顾筠汝的反对,那么他也只能换一个法子。 等他将这件事情的计划完全梳理,再来向皇兄禀告也不迟,事情已经过去三天,皇上对这件事情已经是急得火烧眉头。 「好,就按照你的去做,这是令牌,你可以调配大理寺所有人!」皇帝批准之后,便将令牌交给了容臻,有了这块令牌,他便可以调动皇帝的爪牙,包括大理寺和军纪处重要的势力。 容臻与黄子俊商量之后,便迅速赶往了附近的几个所在地,关于进谏书里面写的内容,在他们交易的地方设下了埋伏。 搜索收买各种方式在去的消息,打听私盐的窝藏地点以及关押女子的地方,以及交易时间,紧接着设下埋伏! 「王爷…我们这样真的行吗?」黄子俊已经让众人潜伏好,总觉得事情还有遗漏的地方,来到容臻的身边,说出了心中想法。 容臻听完意见之后,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王爷胸有成竹的样子,黄子俊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王爷在,他也不需要担心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闲来无事,便与听雅,还有康可人,沈傲君等人在玩叶子牌,玩牌的过程当中,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听雅还以为她的眼睛进了风沙,准备叫人给她吹吹。 顾筠汝赶紧将手在胸前打了个叉,自己站到了围栏边,看到底下有一群军队经过,好奇地皱着眉头,这几天城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古怪,容臻这个时候又在哪里呢? 看到程绍远带着队伍是从大理寺的方向赶过来的,顾筠汝灵机一动,一熘烟儿地跑下了楼。 沈傲君看着顾筠汝的踪影,这么快就熘了下去,郁闷地嘟囔了一句,「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康可人耸了耸肩,看着玩烂的叶子牌道:「罢了,咱们还是继续吧,说不定她又有要紧的事要去忙了。」 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她的一举一动。 顾筠汝来到程绍远的马队面前,挡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身后带着这么多的人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程绍远赶紧翻身下马,将她拉到了一边对着她道:「姑奶奶你别耽误我们办事儿好吗?我们这是有大事。」 「做什么大事,居然还要瞒着我,再说了为什么不能跟你们一起去?」顾筠汝并非是爱凑热闹,而是这件事情她也有功劳的,怎么的,这件事情不想让她掺和了? 还以为他和容臻正在商量着什么惊天的计划要瞒着她,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他的队伍一起前往,这明显是出京的路。 他们队伍行色匆匆。程绍远看着时辰马上就要过去了,可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被她给拖累,无奈之下只好带上她,让她骑上了另外一匹马驹。 「这才对嘛,就应该让我跟着,免得你们中途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对不对?」 顾筠汝得意洋洋的上了马匹,自从上次从马匹上落了下来之后就有后遗症,再次骑上马的时候脑子还是有眩晕。 跟着程绍远一起出了京郊,一路上都在好奇的问道:「你和容臻最近在忙着什么大事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肯告诉我?」顾筠汝想试探出他的表情,却发现这傢伙已经看穿了她的套路。 第二百七十五章 稍安勿躁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拖累了你们的后腿是吗?」顾筠汝不以为然的挺直了胸脯,她好歹也是一个智囊团,可以给他们出谋划策,怎么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一个碍事的花瓶一样呢? 顾筠汝十分不爽一定要证明出价值才行,让他们顶礼膜拜,臣服于她的智慧,顾筠汝想着便开始紧握着缰绳赶马上路。 容臻故意中计没逮到人让对方放松警惕,待他们交换交易地点,他们再次出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程绍远带着顾筠汝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双双落网,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居然如此顺利,顾筠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惊了一跳。 现场乌泱泱的一大片的人头,没有想到容臻早就已经布置好了计划,居然还瞒着她,从马背上翻下,看着容臻黑着一张脸,冷冷的望着程绍远。 「你带她来做什么?」 「是王妃要来的。」 他赶紧把这件事情与他撇清关系,若不是顾筠汝死皮赖脸的要跟着过来的话,他也不会一时心软将她带来了这个是非之地。 顾筠汝气势汹汹的看着容臻,还以为他把计划针对在谢长明的身上,没有想到原来是埋伏在这些人交易的地方,也不提前告诉她,不然也不会这么担心。 她将脸上的担忧都藏进了心里,不被人发现,容臻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要当众责怪她的意思。 见他走了,顾筠汝松了一口气,看着他阴沉的眼神犹如寒冰一样寂静迫人,下意识的会感到头皮发麻。 大家开始将这些人都押送回去,包括几个犯罪的官员也在其中。 而容臻不知道的是,附近早有一双双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便是谢熠辉一心训练出来的死士,他们早已经在竹林附近埋伏。 他们个个都蓄势待发,拉好了手中的弓箭,箭已经在弦上! 「小心!有埋伏。」容臻有着敏锐的知觉,他能够感到附近杀气腾腾,虽然他们做了埋伏,但是不能保证没有人再埋伏他们。 程绍远感到心慌,马儿一声惊叫,附近的箭如雨冲着他们刺来,众人拿着刀剑开始挥桿。 这一些人躲在暗处袭击,一阵箭雨落下之后,又见一群高头大马的队伍将他们团团围住。 顾筠汝被针对追杀,与大伙跑散,程绍远不能见死不救,骑马带走顾筠汝,但却身中双箭,顾筠汝为保程绍远性命,设法摆脱追击,带走程绍远治疗。 一路追赶,队伍四分五散,很快就将这些人的注意力给打乱。容臻那边并没有中计,而是这伙人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此时天已经黑,顾筠汝只好带着程绍远来到了附近的山洞藏匿。 这附近也不知道有什么灵药,但是隔壁的一座山就是万蛇山,这里到夜晚就会有一些稀奇的动物出没。 顾筠汝有些害怕,在附近抱了一些树枝,在洞里燃起火来,他的身上已经受重伤,急需要药水还有消毒,可是她身上没有这些东西,只能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草药。 外面黑灯瞎火的,时不时的有几只动物在草丛里乱窜,她心惊肉跳,最怕的这些毒虫之类的东西,但是又不得不与它们亲密接触。 将草药带过来亲自嚼碎,覆盖在他的伤口上,程绍远痛的是大汗淋漓,伤口上开始流脓发臭。 「你先,忍着点痛,明天就好了。」 顾筠汝对着他柔声劝慰,没想到程绍远直接痛得晕死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程绍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是睡在顾筠汝的大腿上的,他心下第一时间想的便是礼仪廉耻,迅速直起身,却没想到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大汗淋漓,唇色发白。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开始裂开了?」 顾筠汝没想到这个呆板的古人反应居然这么大,如果不是怕他睡在冰凉的石砖上会引发体内潮气,才不会让他睡在她的腿上。 一晚上过去,她都没能睡个好觉,还要忍受这些蚊虫的骚扰。 「王妃……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程绍远强忍着体内的痛意,紧咬唇瓣不发出那些萎靡之音。 「这有什么?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们的话,也不可能会中埋伏啊。」顾筠汝想到那个时候被人追杀,居然是有目的性和针对性的,难道知道进谏书就在她的手上? 不过证据早就已经败露,应该不会有刺客在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是……被人盯住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程绍远心中有些愧疚,或许顾筠汝说得对,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女子有才同样也很值得人敬佩。 「罢了,我出去找找有什么吃的。」顾筠汝刚一站起来却发现腿已经不能动了,就像是两块铅球镶在她的身体上。 「你……怎么了?」程绍远见她脸色煞白的模样,关切地问一句。 「我……好像动不了了。」顾筠汝哼哼,捶了一下大腿发现已经没有知觉,一定是程绍远昨天晚上在她身上睡的太熟,将所有的重力都用在她的腿上,所以一早起来她就像是一个木头石。 「这,都怪我。」程绍远一脸愧疚的低着头,顾筠汝洒脱的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赶紧的,帮我揉揉,我们还得回去呢。」顾筠汝说罢,此时在她的眼中已经没有男女之分,但程绍远的手刚伸过来,还没有碰到她的腿,又收回去,额头上冷汗不断的往下掉落,居然染上了一层羞涩。 「喂,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好不好?我只是让你帮我揉揉腿,我现在的腿已经僵了,不走路的话我们怎么找回去啊。」 顾筠汝一眼就看出来,他肯定又是被那些封建的礼仪廉耻给裹挟住,只是让他帮忙揉一下腿,居然摆出这副令死不从的模样,好像是要调戏他。 第二百七十六章 揽不住 顾筠汝嘴里发着牢骚,捶腿,过半炷香的时间之后,总算是有了知觉。 「王妃,我觉得伤口好像不疼了。」程绍远发现背后的伤口隐约好像有些热度,不像刚刚那般撕心裂肺的疼。 「那是当然了,不过得赶紧换药。」顾筠汝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他的伤势,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她内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嗯。」 程绍远看着她的腿总算是能动了,心里暗暗松口气。 两人相伴而行,来到山下,不料却遇到一场倾盆大雨,只好躲进附近的山洞。 「这天气说变就变………」顾筠汝腿上直发牢骚,抖了抖肩上的雨滴,忽然阿切一声,两眼直发黑。 「王妃……」程绍远看着她笔直的身子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神情充满关切地望着她,脸上布满担忧之色。 「你是不是受寒了?」程绍远浓眉紧蹙,将她扶到山洞坐下,外面大雨未歇,下得令人心烦意乱。 又见顾筠汝紧闭着双眼,身子瑟瑟发抖,想来已经受了风寒。程绍远心中担忧,只好将她揽在怀中,将体内的余温传给她。 只等这大雨停止,两人在谋出路。 容臻与青峰冒着大雨前去寻找顾筠汝下落,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在附近发现他们的消息。 「王爷,程大人和王妃是一同消失的,他们二人应该不会有事。」青峰出言安慰容臻,两人都身穿蓑衣,骑在马背上,大雨淋湿了二人的衣靴,将前方的道路。泥泞飞溅,容臻心心念念都是顾筠汝的落,无心听他在说什么。 「王爷……」青峰刚准备开口,一只羽箭不知从何处飞来,幸好他身手及其迅敏,将这只羽箭含在了嘴里。 周围有人在做埋伏,容臻竖起了耳朵。怕是余孽还未清楚完,他们正在此处伺机埋伏。 「王爷,小心!」眼看着四五只羽箭都冲着他飞去,青峰拔出了腰刀,迅速护在他的身旁,将这些羽箭都打落,此时雨已经停了,周围显得寂静,却让人更加觉得心中慌怕。 「王爷这里有埋伏,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毕竟只有他们两人只身前往,不知道前方的道路还会遇到怎样的坎坷。 容臻显然并不想离开,听着周围的动静都已经静了下来,正准备与青峰撤离再做商议之事,只见后面有几个穿着蓑衣的杀手,拿着手中的剑柄守在四处。 「王爷,这些人就交给小人吧。」青峰正想拿几个人去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没想到现在就有人送上门。 大冢宰收到密报,派去的人无一人生还,以为所有的官员惨死,却没想到容臻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恼羞成怒之下便派去了杀手。 犯罪官员一一被押送回京,一路上押送这些犯罪官员,行踪十分隐蔽,不会轻易让大冢宰的人知道,而大冢宰的人手正愁着要如何将这些人杀人灭口,岂知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被上面的人盯着,不论做出什么动作,都可能会打草惊蛇。 再说容臻和青峰在树林里遭到埋伏,几个都是武功顶级的杀手,在江湖上也有着显赫地位,一出手,青峰便与他们打平手,目测对方一共有八人,容臻缓缓闭上了眼睛。 「各位都是来自剑冢的人。」 容臻声音低沉而又悦耳,嘴角淡淡一扬,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剑冢的人,而天下皆知,剑冢与皇室乃是水火不容,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必要之时,剑冢也不会去刺杀朝廷命官,而今日之举却让容臻感到十分疑惑。 几人见身份败露,围了一阵法,将容臻团团围住,哪怕他再高的功夫,也难以逃离他们的八仙剑法。 「王爷,小心!」 青峰不幸受重伤,靠在一棵树下,看着王爷被这些人团团围住,看来幕后的人是担心王爷会将此事彻查清楚,所以才请了剑冢的人来杀人灭口。 「剑冢与朝廷,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本王倒是好奇那人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容臻声音极低,薄而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抿,透露一种随心的韵味,若不仔细侧耳倾听的话,恐怕难以辨明他在说什么。 正当众人大摆阵法时,容臻却找到了突破阵法的技巧,将他们逐个击破。 他将其首领的头颅砍下来,放进了一块黑色的布里包着,扔到青峰的身边,好看的眉眼带着一丝嗜血的怒意,嘴角淡薄的扬起,没有任何温度,「将这颗头颅送到剑冢去,让他们好好看看,与朝廷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 青峰一惊,于是领命而去,只剩容臻一人立在此处,天又开始下起大雨,仿佛预示着什么。 公孙府在武林中创立剑冢,势力庞大,帮助前朝皇帝夺回疆土,所以皇帝特地给他们一块福地,并且嘱咐后人不可与剑冢闹出什么祸事,也不可插手朝廷事端,可这次的自杀事件却让容臻摸到公孙府的头上。 公孙木乃是公孙府一家之主,掌管着剑冢大小事物。 这天,小厮拿着一个精緻的檀木匣子送到他的面前。 「大人,这是昭王府的人送来的。」小厮恭敬地将盒子送上他的面前,公孙木正准备打开一看,手还没有碰到盒子,就已经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爷爷!」 一个长相娇俏,声音灵动悦耳的女子,活蹦乱跳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着一身浅色窄袖长裙,裙摆上绣着点点红梅,腰带用一根淡紫色的织锦布所缠住,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缚。 一头乌丝绾了个飞仙髻,目光灵动,那花容月貌更似出水芙蓉,头上只插着一只简单的碧玉步摇,淡雅出尘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雍容华美的气质。 公孙木掌管剑冢已经四十余年,服侍过前朝皇帝,而后专心经营剑冢,与朝廷算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却没想到盒子里的事情令他如此震惊。 「快把盒子拿下去。」公孙木冷声交代了一句,让小厮迅速将这晦气的东西给拿下去,目光悠悠一转,看着孙女儿公孙宁雪跑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路见不平 老爷子公孙木看到小孙女过来,脸上微露喜色。 「爷爷,再过两日就是您的寿辰了,我在想着要不要送世间最好的礼物给你!」公孙宁雪脸上带着欢快愉悦的笑意,看着爷爷的面色不是很好,于是伸出了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宁雪进来的时候,发现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公孙宁雪努嘴,嘴在他身边绕了一个小圈儿。 公孙木看着这俏皮的丫头也是哭笑不得,连连招手唤她坐下,他最疼爱的就是他这个小孙女儿了。 公孙府只留下公孙岩与公孙宁雪两个,一个孙儿,一个孙女儿,他都是护在手心上的疼爱。 「你哥哥还在剑冢?」公孙木拉着公孙宁雪的手开始唠起了家常,公孙宁雪一听到她那个成日潜心炼武的哥哥,就没什么好气。 「也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您的生辰,反正两日之后宁雪要找到这世界上最好的宝物送给爷爷,让爷爷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公孙宁雪最擅长撒娇,最会逗老爷子开心,往他的怀里一蹭,老爷子笑得慈眉善目,可是面容又变得肃穆了起来。 另一边的程绍远总算是等雨停,看着发高烧不断的顾筠汝,心下一横,直接将她背出了山洞,趁着雨停,找一户人家赶紧给她煎两碗药喝喝,若再高烧不退的话,恐怕就熬不到明日一早了。 「筠汝…你再支撑一会儿,马上就能找到人家了。」程绍远背上还有伤痕,但为将她带离山洞,硬是咬牙坚持,哪怕额头上冷汗密布,但他仍显一脸宽松之色,总算是来到山脚下,看到了几户燃起炊烟的人家。 「请问,这位大婶可不可以让我这位朋友先找个地方歇一下,她生了病,我们正要往城中赶。」程绍远累得唿哧带喘,看着一面色臃肿的妇人拿着稻谷正在餵院子里的小鸡仔,便上前与她打了个招唿。 那妇人的警惕性极高,原来附近经常闹马贼,对二人的来歷也颇为怀疑,见他带个病恹恹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瘟疫之类的,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在这里住下。 「你们还是找别家去吧,我这快要休息了!」妇人说完,赶紧把篱笆给拉上,生怕二人会进来似的,程绍远走投无路又串了几家门,总算是找到一位好心人家住下。 「多谢这位大娘了,待日后回到城中一定会好好回报。」程绍远并没有表现出身份,但是这位好心的大娘也能看出这位公子气宇轩昂,想来非富即贵,便留姑娘一晚,但是这位公子就得到茅屋附近睡。 大娘煮了碗热药汤餵顾筠汝喝下,顾筠汝的烧退了不少。睁开眼睛发现了一位面善的大娘,和程绍远。 「筠汝,你醒了,我们正在山脚下,再有两日就能回城了。」程绍远掐算着时日,一想到能回京,心中无比雀跃,在山洞和树林之间来回流窜,若是没有顾筠汝与他相伴的话,恐怕也不能撑到今日。 「谢谢你们。咳咳。」顾筠汝想尝试着坐起来,但没想到轻轻一动床板就会发出吱呀一声响古怪的动静,令人感到面红耳赤,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 「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再去烧点热水。」大娘说着,便拿着拐杖离开,顾筠汝看着她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意。 「程绍远,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顾筠汝一路上晕过去,没有意识,竟不知为何被带到这个地方来。 「一路背你下山,敲了好几家门户,只有这位善心的大娘收留了我们。」程绍远再说起此事之时也颇显心酸与无奈,但好在总算是找到了一位善心的人家收留他们。 「恩,日后你一定要带我好好感谢他们。」 「那是自然,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程绍远担忧着她的伤势,连背后伤口裂开也不知道。 顾筠汝感到脑袋晕沉沉的,头重脚轻,就连坐起来也难。 「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我。」顾筠汝强颜欢笑不想让他太过担心,程绍远漠然片刻,脸上闪有喜色,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顾筠汝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 程府。 顾君玥一直在派人打听着程绍远的消息,没想到这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凤眼闪过一丝努色,看着身旁的丫鬟,不禁撇了撇嘴,冰冷的眸子带着一丝怨气,「你说他是和顾筠汝一同消失不见的?」 丫鬟低着头,毕恭毕敬地低声道:「正是,查到的消息就是这样,听说就连王爷也在找二人的下落,但还是没有找到。」 顾君玥簇眉,轻咬着红唇,就连容臻都没有找到二人的下落,那二人究竟会去哪儿? 想到这儿,眼眸闪过淡淡惊慌,轻咬着红唇,她必须亲自去看看,若二人趁机私奔的话,那她又该如何? 她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冷声道:「如果以后有人要来见我的话,就是我抱病不宜见客,期间你得给我安排好了。」丫鬟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二日后,正是公孙老爷子的大寿,武林人士纷纷来给他献礼祝贺,还有不少人藉机想要给公孙宁雪提亲的,公孙宁雪带着丫鬟在门口偷偷偷听,她倒是想看看那些向她提亲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在下严靖,父亲在宫中任职,少说也是个三品,严某还是能够配得下宁雪姑娘。」 公孙宁雪在门口竖起耳朵,柳眉都皱成了一团,脸色微白,哪有人提亲,居然说出这么自大狂妄的话来,想来为人一定很放浪轻浮,他可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又瞧了瞧爷爷的面色,爷爷最不喜欢官府的人了,听到他家父亲是在宫中为官,没说什么,就叫他给请了出去,那严靖出门的时候还破口大骂,说是他们公孙家自侍清高。 「这种人,得收拾收拾他!」公孙宁雪说着,气唿唿地便带着身后的丫鬟出了门,她的功夫虽然不如她的哥哥公孙岩,但对付这种卖乖的臭小子也是可以的了! 就在公孙宁雪刚走不久之后,容臻便带着一队轻骑来到附近,将公孙府团团包围。 「老爷,昭王殿下也送来了贺礼!」 第二百七十八章 庸人自扰 公孙府有喜事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朝廷的人过来祝贺,而这次容臻却是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前来祝贺,其中想必一定有猫腻。 「雪儿呢?」 公孙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这少不更事的小孙女,成天无忧无虑的,每日都想着怎么哄他开心,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不能让雪儿受到一点的委屈和惊吓。 「小姐好像出去了。」 「那好,请昭王殿下移步正厅,我这就去。」公孙木隐约觉得,这次朝廷找上门来想必定有什么大事。 容臻穿着一身官袍,蹬着青缎粉底的小潮靴,身穿水墨色衣,眼睛流出一片风流韵致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听到身后脚步声,缓缓转过头去,公孙木看着他,那张面如桃瓣的面孔,目若秋波,怔忪片刻,上前去给昭王恭敬的行礼。 「见过昭王殿下,昭王殿下为何今日前来给老夫送贺礼,老夫真是受宠若惊呀。」 公孙父和官府之间一直保持着距离,剑冢的人也不会跟朝廷有什么过往,这次看着昭王殿下大张旗鼓的送贺礼,实在是令他心惊胆战,看着他体型伟岸,当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双灵动的虎目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公孙木今年也有一百多岁的高龄了,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是显得英姿勃勃从容不迫。 「老公孙,这次过来不只是送礼这么简单。」容臻脸上流露着悠然自若的清新俊逸,坐在一旁,那一双清澈的郎目炯炯有神地盯视着他。 公孙木沉思片刻,与朝廷最近也没有什么来往,昭王殿下会亲自给他送礼,于是斗胆问出了声,容臻听他问,便不与他拐弯抹角的答,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少参与最近的事情为妙。 再加上之前被剑冢的人袭击,还拿着羽箭提着人头过来见他,这一切足够让公孙木明白了。 「什么,王爷是怀疑官府官员被刺一事,与剑冢的人有关。」 公孙木总算是看明白,望着他那一双从容不迫的眼眸颤声问了出来。 容臻那一双不嗔不怒的眸子犹如深潭,旁人也根本看不出他眼神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淡漠的扬起薄唇,拿着岸上的茶杯抿了口,「难道不是你们剑冢的人吗? 此人的身份我都已经查明了,就是你的二弟子,常青,砍他的人头,老公孙应该不会生气吧?」 容臻语气不急不缓的问道,似乎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邪魅的眼神中杀气显露,老公孙心有余悸的向后退了一步,那日匣子里的人头应该就是他的二弟子常青的。 「剑冢有严格规定,不会参与朝廷事宜。」老公孙当日创立剑冢的时候,已经交代清楚过,不会让旗下的弟子去参与朝廷的纷争,知道朝廷之事,暗流涌动,若是剑冢的人一旦参与的话,那将会万劫不復,所以很早就已经划清了界限。 「话是这样说,可若没有你老公孙的意思,你手底下的人又怎会蠢蠢欲动,本王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但是跟朝廷中的人暗中勾结想要来搅乱朝纲的话,你们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美梦。」 公孙木听到他话语里的威胁,勐的大退了一步,佝偻的身姿微颤,缓缓地坐到一旁,「那殿下希望老夫怎么做?」 「剑冢本就该归顺朝廷,但是本王知道老公孙之志,恐怕不会一心一意的孝顺朝廷,既然这样的话,还请老公孙自行了断,不然遭殃的可就是剑冢百十号的人口,相信老公孙也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发生。」 「……老夫明白了。」公孙木绝望闭上眼睛。 容臻带着一队人马离去,正好赶上公孙宁雪回府,她已经把那个狂妄自大的傢伙教训了一顿,一回来就看到了一个体型伟岸,长相英俊不凡的男子,从家中出来,身躯颀长,当真是英姿勃勃,温文尔雅,看得他,不禁小鹿乱撞。 「小姐,你在看什么?人都已经走远了。」 「那位公子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婢女也是第一次见容臻,也被他的相貌给吸引了。 「算了,不管了,我还要去给爷爷献礼呢!」 公孙宁雪活蹦乱跳的走进了府,却看见府里的下人跪在一边哭哭啼啼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管家,你们哭什么呀?」公孙宁雪好奇地看着众人,见众人闭口不言的样子,心里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明亮的星眸盾时暗淡起来,迅速跑进屋内。 「爷爷!爷爷!」公孙宁雪看着跪在一旁的爷爷,似乎没有动静,赶忙将他扶到一旁,但是手微颤地探去他鼻息的时候,却发现他此刻早就已经没了鼻息。 「怎么会这样?你们快去叫大夫啊,快去叫大夫救救爷爷呀!」公孙宁雪慌乱不已,灿然的双眸顿时变得惊慌失措,管家等人抹了抹泪走上前道:「没用的小姐,老爷是服毒自尽,此毒乃是公孙家的密毒,无药可解。」 「怎么会这样,爷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不开服毒自尽了呢?」公孙宁雪目光呆滞而又无神的望着前方。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抓着管家的衣袖开始冷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刚刚出府的那个男子有关。」 想到那个队伍浩浩荡荡气派的男子,十分陌生,他的眼里有一股不羁的傲气,难道爷爷的死真的跟他有关? 见管家不说话,又抓着其他的人问了个遍,可他们只会哭哭啼啼的,连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公孙宁雪崩溃的坐在地上,此时公孙岩带着礼物本来是要看看爷爷,却没想到公孙府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 画面一转,程绍远正带着顾筠汝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总算是回到京。 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走下来的正是顾君玥。 顾君玥正要去附近的山头找寻二人的踪迹,没想到居然在城门口碰巧遇见二人回来,她心中带着渴望与喜悦,赶忙迎到程绍远的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夫君你总算是回来了,奴家真的好担心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 灭门惨案 程绍远的目光却放在顾筠汝身上,望着她,身形消瘦,步履微颤的模样,道:「你怎么出来了,正好,赶紧把你姐姐扶上马车吧。」 顾君玥看到顾筠汝,眼眸顿时一黯。 但在程绍远的面前,又不得不装作一副亲近的模样,赶忙扶着顾筠汝的胳膊,「原来是姐姐呀,姐姐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赶紧上马车吧。」 说着将二人带回程府。 程绍远还特地请来胡太医给顾筠汝医治,胡太医发现王妃在他这。一脸激动的道:「程大人,此事还得禀告王爷一声,迅速将王妃带回王府。」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筠汝中途劳累奔波也累了,先让她好生在这里休息吧,不会有事的。」 程绍远已经习惯性地喊出筠汝这两个字,丝毫没有避讳,而顾君玥也在一旁偷偷听着,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撒花夹紧袍,一双明亮的虎目显得更加有神,体型结实有力,腰上绑着一根玄色的涡纹玉带,走到了顾君玥的面前。 「正好,你们姐妹二人也可以小小团聚。」 顾君玥反应过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夫君所言极是,只是夫君此时一定很累吧,还是赶紧歇息一下才是。」程绍元摆了摆手,他此刻心里还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丝毫不能耽搁。 让人把顾筠汝消息传回王府,而他便去了一趟大理寺,顾筠汝躺在床上,正在修身养息,隐约察觉身旁好像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在盯着她瞧个不停,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我倒想看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顾君玥眉毛弯弯,流月般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幽怨光芒,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他的好妹妹,顾君玥。 「我怎么会在这?」 顾筠汝醒来之时脑袋一片混沌,似乎想不起来一路上经歷什么,靠在程绍远身上的时候,感到一股莫名的心安。 「你是怎么来这的都忘了吗?我的好姐姐,你和你的妹夫在外共处一夜,发生了什么?全都忘记了吗?」 顾君玥特别把妹夫这二字咬得极重,就是提醒她其中关系,顾筠汝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望着屋外,此时已经夜深了,脸如凝脂般,带着一丝惨白。 「我和程兄只是避难而已,还请妹妹不要胡思乱想。」 顾筠汝知道她是个醋罈子,若是将这坛醋罈子打翻的话,恐怕日后也不得安生。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只要以后离他远一点,我们二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顾君玥冷峻绝美的脸庞闪过一丝不逊,看着顾筠汝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挥了挥袖袍。 公孙府。 「大哥,他们说这是昭王干的,是昭王,害死了爷爷对不对?」公孙宁雪眼眶红了一圈,哭了一夜,眼睛都肿得不成样子,抓着公孙岩的手紧紧的摁着,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公孙岩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他此刻心中犹如蚂蚁吞食一般,望着面前的公孙宁雪,话又咽回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你之前不是这么唯唯诺诺的人,昭王害死了爷爷,难道我们就真的视而不见了吗?」 公孙宁雪剧烈的摇晃着他的胳膊,她不相信一向喜欢习武的哥哥,居然变得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样,拿不出任何的男子气概,想到爷爷的毕生教诲,公孙宁雪心痛难耐,恨不得发出剑,此刻就去杀昭王泄愤。 公孙岩是个冷静的,立即拉住她的胳膊,眉目肃然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当然是要杀了昭王,替爷爷报仇,难道让我心甘情愿接受这个事实吗?今天是爷爷百岁大寿,可是他却过来逼死了爷爷,这仇我一定要报!」 公孙宁雪眼中带着决绝的怒意,已经完全被仇恨所蒙蔽,正准备要出门,却被公孙严一个穴道给点晕过去。公孙宁雪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中。 「对不起,宁雪,这件事情都怪哥哥不好,是哥哥的错,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罢,让身旁的婢女将她扶回房中,现在正是剑拔弩张之际,宁雪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出面,以免被奸人要挟所陷害,这不是他的初心。 夜深如墨,一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熘进顾筠汝的房内,见她房门并没有紧闭,大胆地熘了进去。 正准备要将匕首朝着她的身上刺去,却突然听到门口响一阵动静,赶紧躲在一边。 进来的是容臻,他一收到胡太医的消息之后就立即从宫中赶来,总算是让他找到顾筠汝的下落。 他心中窃喜万分,顾筠汝隐约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人,缓缓睁开眼睛,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容臻。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她和容臻在一家小院子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膝下还有一堆孩子在跑来跑去,那样的场景真是浪漫极了。 二话不说立即抱住了他,很怕眼前的场景不真实,「真的是你吗,阿昭。」顾筠汝紧紧地摸着他的后背,闻着属于他身上独有的体香,生怕这是一个梦想,一醒来就没了。 「是我。」 容臻听到她的语气尽显担忧,心中有些得意,看来她失踪的这些日子,其实心里还是挂念他。 松开了他的怀抱,顾筠汝狠狠掐了一下的胳膊,见他眉头跳动起来,应该是有了疼的感觉,「你掐我做什么?」容臻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两人相见,应当是欢喜的,为何一声不吭又掐了他。 容臻强忍着疼痛,顾筠汝却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我想看看这是不是梦境呀,又捨不得掐自己,所以掐你了。」容臻脸上划过了三道黑线,忽然恢復了一脸正色,看着她关切的问道:「听说你染了风寒,现在没事了吧?」顾筠汝抚着胸口又咳嗽几声,刚刚还不错来着,不过现在感觉情况又糟糕了。 「头有些晕,需要有人给我揉揉。」 第二百八十章 鼠目寸光 久病成医的容臻自然也掌握了技巧,让她乖乖的在他的腿上趴好,给她揉按起太阳穴,他的手法很精妙,十分有渗透力,指腹带着温热,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恰到好处。 顾筠汝享受的都快睡着,也不忘和他一边聊天。 「那些犯事的官员都押回去了吗?」顾筠汝关兴起这件事情,想到了当初险些酿成大错,惹得容臻不高兴,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然而容臻早就已经将那件事情抛之脑后,只要她现在平安无事,要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一边给她揉捏着太阳穴,一边淡淡回应,「放心吧,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带头闹事。」 「这样就好,我脖子有点酸,你帮我捏捏后脖子吧。」顾筠汝继续得寸进尺,难得见识今天这样温柔的容臻,当然要在他的身上捞一些便宜,将之前所受的委屈全部都找回来。 「好吧,你把头转回来。」容臻无奈,自己的女人就只能这样宠着她,顾筠汝朝着他做了个鬼脸,乖乖的趴在床上等着他的温柔按摩。 另一边,黑衣杀手进顾君玥的房内,低着头,眼里闪过冷峻,「不知是谁突然又走了进来,小的还以为是大人回府。」 「不可能是大人,大人在大理寺忙着审问那些犯事的官员,想必一定是昭王来了。」顾君玥心里乱如麻,这是一个对顾筠汝下手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的话,将没有再下手的时机了。 容臻这次过来,一定是想将她给带走,她千万不能如容臻所愿。狠狠地咬了一口银牙,想着的第二天一早,去送些好礼,说些好话,让顾筠汝留下来,这样才有下手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当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容臻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想必昨天晚上给她按的太舒服,她早先睡着,而容臻,好像是等天亮的时候才走的,顾筠汝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发现就连感冒咳嗽都好了不少。 想着回王府把该做的事情做一遍,却见顾君玥带着身边的两个丫头守在门口,好像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姐姐你终于起来了,我这里熬了一盅乌鸡汤,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顾君玥穿着一身白色茉莉烟罗软纱,白色的裙摆拖地,身系软烟罗,带着一点粉腻酥融的味道,眼眸似清波流盼,要僕人将饭菜都放在了桌上。 她哈了口气,这刚起来还没洗漱,人家就将早饭给端来,服务也太周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这个好妹妹,从小就见识过她的阴谋诡计了,这次也不例外。 「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呢?赶紧坐下,这个是妹妹亲自为你熬的乌鸡汤,快趁热尝尝吧。」顾君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献媚般,将手中的一盅乌鸡汤给端起来。 顾筠汝故作老成的闻了一闻,「你这做的也不怎么样啊,鸡汤味儿太腥了,也不知道放点中草药去去它的腥味儿。」顾筠汝开始挑起毛病,但是顾君玥还是在她的身边强颜欢笑。 「姐姐说的是,妹妹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姐姐这是要回王府了吗?好不容易见到了姐姐,姐姐不如多呆些日子呗。」 顾筠汝准备喝一口鸡汤尝尝鲜儿,听到这些话是她嘴里发出来的,也太怪异了吧,差点一口就喷了出来,看着面前娇柔做作的顾君玥,俨然一副千金贵女的模样,也难怪这么爱在她面前做戏了,因为程绍元就站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 「君玥说的不错,你们姐妹好不容易重逢,就留在程府小住几日才走吧。」 程绍远在大理寺忙一夜,回府之时,眼底挂了一片乌青,看起来极其劳累疲惫,顾君玥心疼不已,拿着手中的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夫君说的是,好久都没见到姐姐了,再说了,这个世上也只有姐姐唯一的亲人了,姐姐难道就不想留下来陪陪妹妹吗?」顾君玥又开始在她的面前演戏,这么希望她留下来肯定是另有原因。 顾筠汝心中转念一想,也不想扫了众人的好心,随口敷衍了几句,坐回到铜镜桌前,但是对那鸡汤已经完全没有兴趣。 「你快去休息吧,看看你都累了一夜。」顾君玥心疼的望着他,恨不得将他受到的苦,自己也来受一番似的。听着顾君玥娇柔造作的声音,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 顾君玥随着他回到房内,替他退去衣衫,却看着从他的袖口里掉出了一块手帕,悄悄地将手帕捏在了手心,不被他发现,侍奉着程绍远上床,他很快就入眠了,应当是昨夜实在是太过劳累。 而抓着手帕的顾君玥却是心事重重走到屋门口,此时丫鬟凑上前看着她,眉心紧皱的模样,关切地问了一句,「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顾君玥不用猜也知道这块手帕是顾筠汝的,只有她喜欢兰花,才会在帕子上绣满兰花,心中愤怒已经达到极点,原来程绍远的心中一直没有忘她。 哪怕她现在已经是赵王妃,可是程绍远的心中却一刻也没有把她给忘记! 「小姐你怎么了?」丫鬟看出顾君玥脸色的不对劲,扯了扯她的衣袖,却见她发了雷霆大怒,将她臭骂了一顿,丫鬟兀自抽噎着她,也不知道究竟说错了什么惹恼小姐。 而另一边喝完鸡汤的顾筠汝有些犯困,也不知这里面放些什么,便昏昏的睡去,一入眠又做了一个梦,她和容臻在一处高山流水旁建了一座小院子。 膝下有成堆成堆的儿女,每日围着他们爹啊,娘的叫着,这场景梦幻极了,却显得很不真实,当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午后了,她必须得尽快离开,要回到如意客栈,让这些朋友们知道她平安无事。 来到如意客栈和众人推着叶子牌,向康可人和沈傲君,还有听雅说起她最近做的这个怪梦。 「说来也真是奇怪,我一做梦就梦到了一堆小孩子叫我娘的,我可是最讨厌小孩子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古怪的梦 顾筠汝不悦的说道,又重新推了叶子牌。 沈傲君不禁摇了摇头,「筠汝,你自从回来了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 大傢伙倒是想问问你是和程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快乐,还是和王爷的时候感到快乐呢?」 顾筠汝听到沈傲君这样问,这个问题倒真的没有什么好比较的,她和程绍远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一心一意都用在容臻的身上,怎么可能还会对程绍远有心思? 不禁竖起了玉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戳了戳,沈傲军不禁仰面失笑,看着她的模样也就明白。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打趣你了,说明呀,你这是想要孩子了,不过也是,容家得有后代,你有义务给人家开枝散叶,不然的话就得取两个填房了。」 听雅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打闹,一脸正色的咳嗽了两声道:「不过傲君这话说的没错,知道大傢伙儿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怎么说我的?」 顾筠汝挑了挑眉梢好奇的问着。抓着手中的叶子牌,不解地看着众人。康可人掩唇轻笑,看来就连她都听说京中的一些传闻。 无非就是说昭王妃是个爱吃醋又善妒的,不许昭王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么大的府邸,居然没有小妾的容身之处。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特别像容臻这样相貌堂堂而且又有丰功伟绩的男人,身后必定妻妾成群,可是到现在为止,只有昭王妃一个,前些年好不容易纳了个侧妃,却突然无故暴毙而亡,其中缘由让人想了,不禁细思极恐。 众人开始编排顾筠汝的一些闲言碎语,顾筠汝听到这气得脸红脖子粗,这帮游手好闲的百姓们可真是吃饱了撑着,居然说这么多编排她的话,既然把她说成了一个善度的恶妇。 「真是岂有此理,我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顾筠汝拍案而起,她可从来都没有受这样大的委屈。 沈傲君离她最近,赶忙拽着她的胳膊坐下,「哎,你这是要去哪儿,还想去找那些百姓们理论去吗?这么多人都在传,难道你还得把他们一个个的绑起来不成啊?」 她柔声劝着,沈傲君是其中最明事理也最大方得体的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给阿昭去要几个填房的过来?」顾筠汝知道长此以往下去令人不利于她的名声,威望,若是想让众人彻底信服的话,还是离做表面功夫。 听雅扬唇一笑,道:「给府里添点人气有什么再说了,那些妾什么生的孩子也是你的,想必这就跟你做的那个梦有关。」听到听雅说的那个梦,顾筠汝陷入了沉思。 于是当天傍晚,将府里所有的丫鬟都召集在一起,看着环肥燕瘦的众人,从里面选了几个样貌出挑的,给她们一个新的院落住下,一听说可以当王爷的暖脚婢,众人高兴的不得了。 虽说王爷平日兇巴巴的,不苟言笑,不过她们也算是升了一级,从此生活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小叶子,今天晚上由你去伺候王爷吧。若是王爷问起我来,就说身体不宜,明白了吗?」名唤小叶子的丫鬟长相清秀,年纪小了点,但是说起逗人笑的话来还是十分有经验的。 她千恩万谢的点了头,于是端着一盆热水来到容臻的房内,容臻本来等着顾筠汝给他好好捏捏脚,让他偿还一下那日的辛劳,却没想到看着这个丫鬟。 穿着一身轻薄的炊烟纱,隐隐约约露出了那对不太傲人的双峰,似乎很是露骨,不悦的问道:「谁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小叶子身子颤了一颤,听到王爷冷到骨子里的话语来,不禁委屈的皱着眉头,「是王妃让奴婢这么穿的。」 「她叫你这么穿是什么意思,来勾引德王的吗?」 容臻满脸不悦的说道,不屑让她碰脚,小叶子欲哭无泪,在一旁惊呜呜抽噎出来,顾筠汝教过她,若是王爷对她冷冰冰的,就用这招,王爷最怕女人的泪水。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不知为何一听到她的哭声就感到心烦意乱。 小叶子哭声戛然而止,还是保命要紧,正准备端着洗脚盆离开,容臻又喊住了她,小叶子万分欣喜,以为王爷是回心转意。 却没想到王爷是让她端着香炉跪在床头边上守他一整晚,并且还不允许让她把事情说出去。 「本王吩咐的,听明白了没有?」容臻躺在床上偏过头去看着她,小叶子一脸委屈的抿了抿唇,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是点头的,很明显神思已经错乱。 门口守着两个人在听,见里面隐约有些动静,于是来到顾筠汝身前。 「说吧,情况怎么样了?小叶子侍奉的如何?」顾筠汝吃着面前的核桃,不知不觉满桌子都是核桃壳,但她不允许下人清理。 「小叶子好像留下了,王爷似乎也很满意,没有再让下人进去过。」僕人回忆着在门口偷听到的动静,虽然并没有听到什么令人面色娇羞的声响,不过由此可以证明,王爷并不讨厌小叶子。 「恩,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顾筠汝心烦意乱地吃着核桃,看来女人大度的确是装不来的,只有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是有多么后悔。 也不知道这古代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忍受的。 顾筠汝抱着被子睡到床上,一会儿又想到了他和小叶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画面,就觉得心里十分的难受。 「阿!」顾筠汝辗转反侧好一会儿都没睡着,一脸崩溃的起身。 第二日一早,小叶子过来敬茶,已经穿上正服,示意已经受过王爷恩宠,在府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但是事事都要听正主王妃的。 「王妃……请喝茶。」小叶子战战兢兢的,双腿似乎也不利索,顾筠汝奥奇的将她裙子一掀,她两条膝盖都红了,不禁眉头一竖,容臻还有这样的癖好吗? 「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填房小妾 「不会吧……昨天晚上你那个……」顾筠汝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这个畜牲居然这么对待小叶子。 「王妃……今天晚上您还是别让奴婢去了。」小叶子跪一晚上,而且还不能说出来。旁人看到她的目光都是幸灾乐祸,有的阿谀奉承,有的还在说风凉话。 都说小叶子受到了王爷的恩宠,以后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 可是只有小叶子自己知道,王爷对她根本就没兴趣,居然还让她说故事。 小叶子平日最喜欢说些笑话逗大家开心,也算是丫鬟们中的开心果,可这一次她却是苦不堪言笑不出声。 「啧啧啧,我知道辛苦你了,不过这事情嘛,就是这样的,日后等你怀有了身孕之后,我竟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顾筠汝露出了标准的假笑,谁能够体会到她此刻心如刀割的滋味。 「你先回去吧,不用这么早过来敬茶。」顾筠汝才不是体恤怜悯下人,而是这么早她自己都起不来。 「是。」 小叶子一瘸一拐的离开,顾筠汝嘴里嘆了口气。 「哎……」 顾筠汝突然感到胸口一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走来走去。她迅速封闭了自己的脉相,想要仔细查看体内有何异常,却感觉心头乱糟糟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挠她。 正准备要深憋一口气,却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 「筠汝,我们来看你了!」 原来是沈傲君和听雅的声音。 「听雅,傲君,你们怎么来了?」顾筠汝将衣服整理好走出门,众人围着石桌边坐下。 「客栈做了一些新的糕点,带过来给你尝尝,不知道你所说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听雅和沈傲君就是单纯的想过来凑个热闹,看着顾筠汝脸色微白,精神不济的模样,应当是昨天晚上没睡着。 「听雅,你就别打趣我了。昨天晚上一个晚上都没睡着,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和小叶子缠绵绯侧的画面,简直都可以出一副春。宫图了!」 顾筠汝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甩也甩不开,就像是寄生虫似的,已经依附在她的脑海里。 「筠汝,这男子,都是这样的。」听雅将糕点摆出来,顾筠汝拿着糕点往嘴里塞去,哼哼两声道:「要是有一日,你家子乔也对其他的女子倾心了,你会大大方方地让那女子进门?」顾筠汝看着听雅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开始调侃起来。 听雅神情激动怒拍桌案,似乎煞有其事的模样。 「他敢,我可是堂堂公主,委身嫁他就已经是便宜了他,他要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一定!」 沈傲君和顾筠汝二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到听雅的脸上,听雅自知有些失礼,抚着胸口道:「我的意思是,子乔当初答应过我的,只会疼我一人,爱我一人。 不会再去看旁人一眼,所以我相信他。」顾筠汝不禁哑然失笑,这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是零容忍哪,听雅居然还是个双标。 顾筠汝喝一口热茶,不禁摇了摇头,就在此时,一奴僕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府,听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看见我和你家主子正在喝茶吗?什么事那么慌张。」 「外面有一女刺客,说是要找王爷比武切磋。」那僕役战战兢兢的道,古往今来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 「什么女刺客?」 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来,顾筠汝赶忙收拾了一番,仪容万千地来到公孙宁雪的面前,此女子戴着面纱颇显神秘,但是身形窈窕修长,看得出来也是一绝色女子。 「你是什么人,来找王爷有何事?」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露出冷峻的杀气,手上拿着一柄长剑,剑上面刻有公孙府的字样,听雅一眼就看了出来,忙道:「你是公孙宁雪,剑冢的人?」 剑冢和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公孙宁雪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顾筠汝听的一头雾水,赶忙补功课,「什么是……剑冢啊,这个人什么身份?」 「你有所不知,剑冢乃是公孙木所创,辅佐先帝夺得江山后,根基稳定之后,赐予几座城池加以管辖,与朝廷互不往来。公孙宁雪也就是公孙木的孙女儿,不过听说前些日子,公孙木好像饮毒自尽,还可能这个公孙宁雪来者不善。」 听雅在如意客栈什么样的八卦都如雷贯耳,所以对这一件事情也听了个详细。 「你就是昭王妃?」 公孙宁雪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果真气度不凡,配得上昭王妃的名号,可惜她剑从不会指向女神,只想与男人单挑。 顾筠汝听听雅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公孙宁雪一副杀意盎然的模样,冲着她走来,赶忙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公孙姑娘,你来找王爷所为何事啊?」 王府的家丁护卫一起涌上前,将公孙宁雪围住,看着这么多大老爷们儿,针对一个女孩儿,实在是不义之举,顾筠汝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如果公孙真的要杀她的话,也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引人瞩目的地方,想来这个公孙姑娘还是十分有修养的。 公孙宁雪在脸将脸上的面罩摘下,为人坦荡磊落,当她摘下面纱的那一刻,顾筠汝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那张娇俏的容颜十分迷人,特别是那一双如水一般的星眸清澈透亮,仿佛与世俱来进来的出尘气质,不过此刻的脸色却有些冰冷,似乎是要向容臻讨命的。 「这是我与王爷的事,与你无关,还请王爷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你好大的口气啊,让他出来就出来。」听雅看着这个公孙宁雪,小小的年纪,却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实在是厉害。 剑冢的人,都是侠义之士,经常做一些路见不平的事情,在江湖上名声大盛,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们,而公孙木一死,人心涣散,说不定都在想着要立个新的盟主。 「我说了我要见容臻。」公孙宁雪目光定定地看着众人,身上的那一股倔强气也都惊讶到了众人。 「筠汝,这该如何是好,王爷现在又不在府内。」沈傲君在一旁低声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羊入虎口 「好,还请公孙姑娘随我到后院坐坐喝杯茶,说不定喝完这杯茶之后他就能回来。」 沈傲君等人见顾筠汝居然还想要请此人喝茶,纷纷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听雅,你先回去照顾姝儿,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了,她不能见不到你,至于黄夫人,想留想走随你的便。」顾筠汝怕接下来的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不能久留二人。 「筠汝,你真是煳涂了,再怎么说也得青峰在府的时候,你才能让这个女人进来,万一她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听雅凑进了她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心心念念的都在担忧她的安危,这么做实在是太令人哑然。 「我没事的,你就放心吧。」顾筠汝相信公孙姑娘的为人,虽然两人今天才见第一面,已经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一些东西。 「好吧,那你万事小心。」听雅给沈傲君使了个眼色,两人皆不易继续留在这儿。 公孙宁雪并没有起疑心,坐到石桌旁,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宜人,想必这个昭王妃也是一个爱摆花弄草之。 「你们公孙府的事情我都已经听听雅说了,公孙姑娘,这么急着要过来报仇,可以先弄清事情的起因。」 顾筠汝护夫心切,知道公孙姑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索性和她说起了道理。 「事情的起因,我倒是想问问他为何要杀我爷爷,在这个世上爷爷是对我最好的人,他给了我世上最好的关心,可是现在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倒是想问问他,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是他最想珍惜保护的。」 公孙宁雪将嗜血的怒意眼神毫不避讳地展露了出来,可以看得出公孙姑娘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容臻的做法实在是有失偏颇,人家的小孙女儿都上门来讨理了。 「公孙姑娘,你先不要太过生气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可是昭王,你若是在与他纠缠不休的话,会连累剑冢的人。」 顾筠汝站在公孙宁雪的角度上为她考虑私聊,却遭来公孙宁雪的嘲讽和鄙夷。 「你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报仇,是不是,就连进昭王府都是难如登天,更别说要杀了昭王,可是我是光明正大的向他挑战,我才不屑用那些卑鄙手段。」 公孙宁雪的为人,顾筠汝看在眼中,敬佩之余,露出赞赏的目光,「公孙姑娘我知道你心直口快。你就这么确定你是容臻的对手吗?」公孙宁雪紧咬着银牙,目视前方,坚定的目光闪着倔强的光芒。 看来这个公孙姑娘还真是一根筋啊。 「他杀了我爷爷,我要么杀了他,要么让他杀了我,反正我们二人必须死一个,剑冢的事情有我哥哥在打理,我也心安理得了,拖了这么久才来找他算帐,让他活了这么多天是便宜他了。」 公孙宁雪吐露心声,顾筠汝被她惊得心一跳一跳的,只希望容臻现在不要回来,免得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战争了。 可没想到心里念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容臻回来,并且还来到她的后院,公孙宁雪看到容臻,一眼认出来,拿着手中的剑便冲着他刺去,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不躲闪。 公孙宁雪将剑收回,冷笑一声道:「你不出手是根本就不屑一顾吗?昭王殿下,我知道你武功高深莫测,但是宁雪还是想来讨教一番。」 公孙宁雪一声冷笑,坚毅的眸底闪着闪耀的光芒,容臻却是雷打不动的立在原地,顾筠汝赶忙凑上前,横在二人的中间道:「公孙姑娘,要不你们选一个好一点的时间和地点,再打也不迟啊,在王府恐怕有些不好吧。」 顾筠汝一边对公孙宁雪说着,给容臻使了个眼色,只是希望能拖延一些时间,不让公孙宁雪復仇而已。 容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公孙宁雪听了顾筠汝的建议,转身道:「好啊,那明日青石山上见,谁若是不来的话,谁就是缩头乌龟。」公孙宁雪放完狠话便扬长而去。顾筠汝吓得是心惊肉跳,按照公孙宁雪那个倔脾气怕是晚上就要开始准备。 她走到容臻的身边,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蹙着眉头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你可是杀了人家的爷爷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臻还还还是不回话,目光像以往那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将头缓缓偏了过来,冷笑一声道:「听说你最近在为我填充后院,你就这么不想伺候本王吗?」 顾筠汝一时哑口无言,见他想逃转移话题,坐到他的面前,「我那是为皇室着想,你少跟我转移话题,你就直接告诉我,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现在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不能不管不顾吧。」 她知道长孙宁雪一定不会是容臻的对手,如果两个人真的去青石山上作战的话,也不知谁的胜算会更有把握一些。 她不想让长孙宁雪受伤害,更不想要容臻受到什么危险,语气颇为担忧着急,可是却换来了容臻轻蔑的一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次作战放在心里。 「明天我会去青石山的,你也不用替我担心,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他知道公孙宁雪前来邀约挑战,不过是以卵击石,但是公孙宁雪一定抱着必死的决心,毕竟她失去了最敬爱的爷爷,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復回来。 另一边公孙岩与谢熠辉秘密进行约见,两人在一处地下通道里进行见面。 公孙岩抬头,眼中充满怒意,「大人,我为你办事,所以才遭到昭王的报復,昭王如果再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查到剑冢其实早有谋心,到那个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公孙岩早就已经成为了大冢宰的人,剑冢也成为了他们反抗朝廷的一个重要武器,眼看着容臻要顺藤摸瓜,将他们连根拔起,公孙岩被逼无奈,只好来找他商量,希望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既保护好家族的名誉,又能让他们一族人相安无事。 第二百八十四章 悲惨的女子 谢熠辉说着,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爷爷……」公孙岩深刻的知道爷爷的死就是容臻给他们一个警告,就是让剑冢的人,还有公孙宗族的人能够安稳一些,不要试图和朝廷作对。 「公孙岩,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窝囊,你不是一直想要司马侯的位置吗?如果你我二人不合作的话,我将来怎么将你扶上高位?」 谢熠辉老谋深算的笑出了声,像他这么窝囊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像他这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人,应该也根本不懂得朝廷波云诡谲是有多么的风云莫测。 「是,我想要权利,我想要做官,可是爷爷不许,所以找到你,当年你细心栽培我,让我拿剑冢收集来的情报跟你做交换,我都已经答应了,可是爷爷却无辜地丧失了性命,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公孙岩满脸羞愧的转过头去,如果爷爷在天有灵,知道他居然做出了出卖公孙府的事情,说不定…… 「都已经踏错一步了,难道你现在想回头吗?要知道你最大的敌人是谁,那就是昭王府,如果不是他出面阻拦的话,公孙木又怎么会惨死呢?」 谢熠辉开始给他灌输思想,成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是死了一个公孙木吗?以后伤亡人数指不定还有多少,难道就要一蹶不振下去? 「你说的对,都是容臻,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公孙岩找到了復仇的信念,恶狠狠地咬着牙关,眼中的怒意快要涌出来。 回到府中却不见了妹妹公孙宁雪的下落,找来了她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婢,但是仔细盘问才知道,原来她今天去了一趟昭王府。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公孙岩冷声质问着那两个侍婢,侍婢一听,惊的赶紧跪在了地上。 「公子恕罪,近日小姐说身子不适,不让奴婢前去打扰,把自己关在房内,说是饭菜放在外面即可,所以奴婢们就没有……」 侍婢战战兢兢的说罢,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他的神色,公孙岩紧紧握着手中的拳头,这么晚了,难道妹妹还在昭王府没有回来吗? 想到了谢熠辉的提醒,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机,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那几个犯事的官员已经被抓去了大理寺,很有可能会顺藤摸瓜被审理出来,如果剑冢的事情一旦暴露出,江湖地位也将不保。公孙岩紧握着拳头,只能将这一口恶气给吞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容臻来到青石山上,附近就是悬崖,这里是一块幽静的好地方,没有闲杂人等干扰。公孙宁雪一夜都呆在青石山上,并没有离开,她熬夜运体内的真气,就是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来和容臻应战。 这一战,她带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替爷爷报仇。 「昭王殿下果然是一诺千金,终于来了,那废话不多说就开始吧。」公孙宁雪说着,拔出了手中的剑柄,对他刺了过去,三招下来,公孙宁雪没有讨到半点的便宜,反倒还让他调戏了一番。 看着容臻根本就没有使出半成的力气,不仅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因为我是个女人就不肯下狠手,再这样下去打三天三夜也会没完的。」 容臻一直防守,只知道防的话,一战打到几天之后都不会分出胜负,公孙宁雪知道他採用的是迂迴战术,更是气得她柳眉倒竖,想要刺中他的要害,没想到容臻抽身就躲过去,身影极其的迅速。 公孙宁雪输了,她输的是脾性和耐力,从小练功夫就不上心的她,怎会知道有今日,而她今天输在容臻的手上也是心服口服。 「我输给你了。」公孙宁雪淡淡的一句,露出惨澹的笑容,她准备拿剑自刎,却没想到被容臻给拦住。 「你拦着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如果活在这世上一日就痛苦一日,如果不杀了你,我心中愤怒难泄。」公孙宁雪眉头一皱,冷笑出声。 容臻夺过她手中的剑道:「没想到堂堂公孙家的小姐竟如此的脆弱,你不是想知道那日大乱的真相吗?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前去警示你爷爷吗?」 公孙宁雪紧握着粉拳凑上前,「你愿意告诉我,可是我又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骗我的,他们都说你是大魔头,杀人不眨眼,而且还逼死了我爷爷。 我要怎么相信一个仇人的话呢!」公孙宁雪冷笑,扯出自嘲的笑,心里想着,一定是他又在想方设法地羞辱他了。 她不能中他的计,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公孙宁雪准备再次偷袭他,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掉下了山去,幸亏容臻抓住她的手,公孙宁雪不解的望着他。 「你放手,让我下去,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活在痛苦中了。」公孙宁雪感到脚底十分的轻盈,如果容臻就这样轻轻松开手的话,她就会摔下山去粉身碎骨。 她此刻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苟活于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容臻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拉了上来。公孙宁雪恼羞成怒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又在羞辱我是不是?为什么不让我死?」公孙宁雪愤怒的握着拳头,她想问个明白。 容臻嘴角淡漠的一扬,那双如虎一样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带着一丝戏嚯,公孙宁雪看着他的眼神,想到了第一日见他时的场景,他也是这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可是身上总散发着一种让人陷入其中的魅力。 公孙宁雪想着,他的眼睛一定会释放一种蛊惑人心的东西,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就不会被吸引。 「你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我的仇人,这一点没法改变,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吗?」公孙宁雪冷声的问着,迴避了他的视线。 「给你一点提示。我离开之时,老公孙并没有要復毒的意思。」容臻说道,缓缓背过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爷爷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公孙宁雪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他又是在骗她,可是在看着他诚挚的眼神,也不像是在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逼我爷爷服毒自尽的吗?」公孙宁雪想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事情真相 公孙府秘制的毒药,爷爷手中并不曾有。 只有哥哥掌握。 难道这件事情跟哥哥有关系? 公孙宁雪听了他说的话,依旧不信。 「你骗我,到如今你还想挑拨我和我哥哥之间的关系,是吗?」公孙宁雪万万不敢相信爷爷的死与哥哥有关,将矛头直指容臻,他一定是一个撒惯谎的小人! 「随你。」容臻说罢,直接转身走远,却留下了一个疑问,等着她去解。公孙宁雪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说的话。 回到府中之后,看着公孙岩拿着手中的剑柄磨个不停,意识到有个女子站在面前,公孙岩立即抬头,没想到是妹妹。 「雪儿!你回来了,哥哥正准备去找你。」公孙岩万分惊喜的迎上前,公孙宁雪定定地看着他,忽而露出明媚的笑意。 「哥哥,妹妹让你担忧了,昨日晚上只是随便出去散散心而已。」公孙宁雪为了不让公孙岩起疑,找了个藉口。 「那就好,只要妹妹平安无事就好。」公孙岩说罢,拉着她坐到一边,让下人送了些糕点和茶水。 顾筠汝坐在一旁等着容臻,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给盼来了。顾筠汝迫不及待地来到他的身前,想要观察一下身上有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我连医药箱都给你准备好了!」顾筠汝不宜见到这种打斗的场面,所以在家里给他准备好了一系列的药物。 「你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容臻语气慵懒地说道,淡淡瞟她一眼,坐到石桌边上坐着,风清云淡,露出了风流雅致的味道。 「这不是怕你受伤吗?」顾筠汝大致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还好,内伤外伤都没有受,难道受伤的是公孙宁雪? 「你把公孙姑娘怎么样了?」顾筠汝不解的问道,知道容臻一向不爱对女人下手,不过看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不成公孙姑娘真的败在了他的手上? 「喂,人家可是女孩子唉,你怎么真的和女孩子打架呢?」顾筠汝气不打一处来,脑补了一下青石山上面的残况,有很多人都在青石山上约架,输的一方若是血气方刚的话就会跳崖自尽,公孙姑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们二人都见识过。 「放心吧相安无事。」容臻拿着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出她面色略有些苍白,抓着她的手,「怎么了,风寒还没有好?」容臻想着那个该死的胡太医也不知道来复诊一下,害得他每日提心弔胆。 「我没事,就是每次吃饱的时候总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顾筠汝给自己诊脉也并没有整出什么喜脉之类的,若是喜脉的话倒也是令人欢喜,难道是腹胀气? 她苦思后想,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这么多了。 「阿昭,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昨天晚上问你又不说跟我面前装神秘啊。」顾筠汝好奇极了,容臻到底有没有对老公孙动手。 「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容臻在事情发生当日说了几句告诫的话就离开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公孙会服毒自尽,当时二人的谈话内容也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 「虽然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是他一时想不开,或者是误解了你话里的意思。」顾筠汝摸了摸下巴,一脸思衬的对他说道。 「你好像对这件事情很是关心。」容臻挑眉看了看她,顾筠汝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不希望你再变成以前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吗?如果你真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逼死了,我以后还是会害怕的。」 顾筠汝说出了心里一直不敢说出的话,好不容易把容臻调教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可不希望他再变成那种嗜血狂魔。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野蛮不讲理吗?」容臻话语里透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和风轻云淡,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的从容不迫。 「恩。」顾筠汝偷偷抬眼看着他,如今在他的面前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你不要生气啊,这只是客观评价。」顾筠汝说着一脸讨好的笑着,却见他没什么好脸色。 「额……小叶子伺候的怎么样啊?今天要不要让双儿去试一试?」顾筠汝佯装一副大度的模样,早就已经把这些丫鬟的牌子给写好了,让他享受了帝王般的待遇。 「我不喜欢身材干瘪的,也不喜欢话太多的。」容臻淡漠的唇瓣渐渐抿起,顾筠汝耷拉着脑袋,看来他选的这些莺莺燕燕都不合他的口味。 「那你喜不喜欢醉红坊里面的姑娘,改天有空我可以带你去见见里面的头牌。」顾筠汝眼里瀰漫着笑意,容臻铁青着个脸,淡淡的扫她一眼。 「本王从来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容臻没了往日的冷凝犀利,冷峻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听着他发自肺腑的一句话,她却提出了质疑。 「真的假的?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去那种地方了吗?」顾筠汝嘴里一边自言自语着,容臻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坚硬的表情从瞳孔中流露了出来,顾筠汝不敢直视着他这样深邃的眼瞳,默默地将茶水咽进了肚子。 「我会叫胡太医这几日留在府中给你看看的。」容臻说罢,放下了杯子便去了书房。 顾筠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略有些懊悔的捶了捶头,她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又是烟花之地的把容臻要培养成一个昏君吗? 好不容易性格温和了一些,把他培养的又谦逊又温和,保持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一如既往,小叶子跪了几日总算是受不了了,来敬茶的时候忍不住委屈的哭出了声,顾筠汝一边喝着茶,听到呜咽的哭声,好奇抬眸,「小叶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容臻欺负你了?」 小叶子强忍着委屈,可是内心却感到十分的无助,在她面前哭出了声。 「王妃……饶过奴婢吧,奴婢不想再去侍寝了,奴婢的腿都站不起来了……」小叶子现在能站起来实在是老天有眼,但是每天早上她都痛得紧咬着牙关,身子都在打颤。 「怎么回事啊?他又在跟你玩……那种……那种刺激的游戏?」 第二百八十六章 膝盖红了 小叶子哭哭啼啼的说着,顾筠汝微微皱眉,将她搀扶起身,关切问道:「怎么会呢?前几天看你们还好好的。」 难道说给容臻派去的暖脚婢一个都没有用吗?那在房间里做什么?顾筠汝苦思冥想良久,只见她在此委屈地抹了一把热泪。唉声道:「王妃,王爷根本就没有宠幸过小叶子,每日让小叶子在床头给他端香炉。」小叶子说到这,总算是放声大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顾筠汝忍不住要去找容臻问个清楚,却被小叶子抓住了袖袍。 「王妃……您还是别再替王爷填充后院了,王爷对咱们根本就不感兴趣。」小叶子算是看明白了,哪里是个攀高枝的机会,简直生不如死。 「小叶子,你先别哭啊,我会替你要个说法。」顾筠汝柔声说道,便赶到了容臻所在的书房。 一大早上的看见他拿着毛笔挥桿,神情倒是显得十分专注。 「咳咳。」顾筠汝目光悠悠一转,盯着他那张俊逸到不像话的脸。 「有事儿吗?」容臻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墨笔,不解其意的看着她,顾筠汝吞吞吐吐的来到他身边,想说的话,却在那一瞬间又咽了回去。 「小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不重信他们?」顾筠汝直接骂骂咧咧地问了出来,容臻一脸行云流水般的表情,将手中的墨笔收回,画的正是一幅美人图。 「阿,你这画的是哪个小狐狸精?!」顾筠汝赶忙把那张画纸举起来一看,却觉得此人的眉眼十分眼熟,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顾筠汝顿时哑口无言,气得脸红脖子粗,在看到他偷偷临摹自己画像的时候,心情转忧为喜。 「你怎么偷偷画我呀?也不告诉我一声。」顾筠汝心里欢喜,偷摸地将这花卷下,准备挂到房里。 「谁说这是为你画的了?」容臻一脸从容不迫地看着她,难免觉得她有些自作多情。 「这不是给我画的,是给谁画的,你看这个轮廓一模一样。」顾筠汝指出了画中的美人儿,这樱桃小嘴翘挺的鼻樑和她如出一辙。 偷偷摸摸的画她的画像,居然还不承认,也太闷骚了吧。 「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下次呢还得告诉一声。」顾筠汝刚来时的怒气全然消散,这正是容臻安抚她怒气的一种方式,没想到她果然忘了心事问罪是来干嘛的。 「呀,我刚刚是来干嘛的,居然都忘了!」顾筠汝忍不住敲敲脑袋,可没一会儿就走,回到了银杏苑。 「青峰?」顾筠汝看着院子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向他俏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站着也不进去坐坐。」顾筠汝看着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庞,自从青霜离去之后,他就再也没进过银杏苑了。每次只是随着容臻进来,匆匆的喝一杯茶就离去了。 知道他也想进去坐坐,但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再加上他心底里有些牴触,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不必了,听说上次公孙家的小姐过来闹事,当时手下不在府内感到不称职,王爷交代过要时时刻刻守在王妃的身边。」青峰没了一切之后经常去如意客栈买醉,听听雅说过好几次了,打烊之前还能看到他的身影。 「我说青峰,你老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难道心里就不?」顾筠汝想看穿他的表情,更想看看他这榆木脑袋里究竟都装些什么。 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在别人问问题的时候从来不加以深思。 「不什么?王妃。」青峰态度冷静的看着她,对于她的问题,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样。 「没什么,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问吧。」顾筠汝拿着手中的画卷,匆匆回到了屋内。将这幅画卷找了个能晒得到阳光的地方挂着,顾筠汝一脸欣慰地看着画中美人儿,再一次又瞧了瞧铜镜,果然,出水芙蓉气若幽兰。 简直就是神仙姐姐转世啊! 顾筠汝正对着镜子沾沾自喜,忽然感到体内有一股气涌入,也不知道为何这几日总觉得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正好请看到了胡太医来给她把平安脉。 「见过王妃,王爷吩咐了,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来给王妃请一次平安脉。」胡太医说着憨憨笑了笑,拿着一块帕子迭在她的手腕上,顾筠汝现在头晕脑胀的,她会医术,但是医人难医自己。 「辛苦你了,胡太医。」 「不辛苦,这都是奴才的本分。」胡太医说罢,搬了个小板凳坐着开始给她认真把脉。 「胡太医怎么样了?我这身子有大问题吗?」顾筠汝眼巴巴的好奇问着,胡太医却一副故作深思的模样,顾筠汝不知所以的皱了眉头。 「王妃身体无大碍,可能是肝火太旺的缘故。」胡太医一番说辞差点将她给逗乐了,肝火太旺,难道说她这几天没有泻火的原因吗? 「好吧,还以为有什么喜脉的。」顾筠汝低喃自语,胡太医这才回过神,好奇地问道:「王妃,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筠汝心慌意乱地扶了扶胸口,还好没叫这个老傢伙,看出她心中所想。随口打发了他两句,便叫他先行离开。 公孙府。 公孙宁雪叫来了身边两个侍女,开始询问公孙岩这几天的去处。 「小姐这几天公子都是神神秘秘的,而且经常晚上出没,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奴婢们无权过问。」 侍女低着头,公子和小姐这几天的行为均有些奇怪,只是小姐自从回来之后就显得有些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老公孙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公孙府又恢復了往日的一派和祥。 只有公孙宁雪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假象而已,若要知道其中的秘密,必须亲自动手。 待到夜深之时,公孙宁雪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偷偷摸摸地跟着公孙岩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寨子里,公孙宁雪躲在一边不禁皱着眉头,没想到这里也有剑冢的一帮兄弟,不过他把人聚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剑冢之秘密 公孙宁雪眯了眯眼。不敢相信,在大家面前说话的人正是她的哥哥,公孙岩,难怪听府中的僕人说他这几人的行为有些怪异,没想到是在暗暗训练和洗脑剑冢的兄弟们。 她静静的在一处暗中观察,却没想到踢到了附近的石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果不其然,公孙岩发现了附近的异常,于是让众人先散了。 「还躲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公孙岩还以为是自己人,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人,女人身材修长,骨架较小,所以一眼便看出此人是女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偷听,知不知道,触犯了剑冢规矩的人必死无疑。」公孙岩双手负予身后面色冷漠,一双漆黑的眼底染上一片血色。 见来人纹丝不动的站在面前,一双清亮的眼睛闪烁着怒意光芒,公孙岩趁其不备出手掐住她的脖子,恶毒的眯起了眸子,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公孙宁雪紧皱着眉梢怒视着他,公孙岩伸手就将她黑色面罩取下,没有想到居然是她,「宁雪,你怎么会来这儿?」公孙岩诧异的向后倒退了一步。 「我已经跟了你两次了,每次你都会换不同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被你发现了而已,哥哥你能告诉我吗?你刚刚究竟跟大傢伙在说什么?」公孙宁雪一步一步紧逼着,公孙岩眼珠子转了转,立即想好了下策。 「哥哥召集弟兄们,当时帮爷爷报仇了,无论如何也要血洗昭王府,让容臻那个小子血债血偿。」公孙岩一脸激动的说着,扶着她的胳膊。 那似喜悲喜的表情似乎已经魔怔,公孙宁雪缓缓的将他双手扫开,一脸不解其意的看着他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爷爷真的是昭王杀的吗?」公孙宁雪淡淡问了一句,而这一句话却让他哑口无言,过了半响才回过神,不解其意地摇头晃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会有其他人对爷爷下手吗?」 「为什么不呢?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爷爷是容臻杀害的话,为何不灭了剑冢全部的人,只杀了爷爷却不杀我,这又是为什么呢?」公孙宁雪好奇极了,一步一步的紧逼。 「宁雪,你疯了吗?你居然为那个男人说话!」公孙岩皱着眉梢,眼底一层盎然的怒意涌了上心头。公孙宁雪缓缓停了脚步,兀得冷笑了一声,眼底染着一片无奈。 「爷爷创立剑冢以来就立了规矩,不得与朝廷有任何的瓜葛,可是你刚刚承诺他们什么封官进爵,这些是剑冢的兄弟们该想的吗?你究竟在跟他们说些什么?」 公孙宁雪愤怒的握紧了双拳,眼底一片猩红,步步紧逼,步步逼问,公孙岩双手愤怒地在颤抖,似乎十分懊恼让她听到了刚刚所说的一切。 「我说过了,我这么做只是在为爷爷报仇而已,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你为什么要帮一个杀人兇手说话?」公孙岩被逼怒到了极点,晃着她的胳膊,声音震耳欲聋,公孙宁雪痛苦地皱着黛眉。 「我没有帮他说话,杀爷爷的人根本就不是容臻,是你对不对,公孙府秘制的毒药只有你的手上才有,而爷爷肯定不会无声无息的就离开的,他若是有准备就应该选好继承剑冢的人。」 公孙宁雪总算是想明白了,容臻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而面前这个看似正义凛然的哥哥,实则满腹坏水,她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 「宁雪,你疯了是吗?」公孙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妹妹,难道真的是被容臻灌输了一些不得了的思想? 「没错,我是疯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痛苦中煎熬,对爷爷愧疚,而对你我实在是越来越不懂,你究竟在想着什么,居然让剑冢的兄弟们踏入朝廷,你究竟在想什么?」 公孙宁雪欲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准备前去要告诫弟兄们不要上了公孙岩的当,却被公孙岩点了哑穴,公孙宁雪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只有两个眼珠子可以转来转去。 「宁雪,不要怪哥哥,哥哥这么做,只是为了重振公孙府的威风而已,公孙府名声渐渐要在江湖上没落了。 如果此刻能够让江湖上的人多记住我们公孙府,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爷爷的性子你是明白的,一生淡泊名利,但最终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才不想像爷爷一样懦弱无能,我要做就要做名声震天的宰相!」 公孙岩说吧,将她直接抱进了山洞,让人严加看管,这几天更不能让她踏出房门半步,而另一边的顾筠汝一觉醒来却发现容臻在身边,昨天晚上他又是什么时候熘进来的。 「你怎么睡在这儿了?不是喜欢睡书房吗?」顾筠汝一只手撑着懒腰,好奇地看着他,只见他如蒲扇般的羽睫轻轻一颤,似乎已经醒了,只不过还在装睡而已。 「咳咳,别再装了,我都看到你眼珠子在动了。」顾筠汝大手一挥,将他身上的被子掀起,想要入点冷风进去看他还能不能继续装下去。 容臻渐渐打开了眼睛,突然预感到危险降临,迅速将她按在了床上,用整个身体挡在她的面前,顾筠汝还没有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四五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飞了进来,将房门团团围住。 接着就是一只只带着火的羽箭飞了进来,王府上下的人都遭到屠杀,青峰拼尽全力的和这帮人对付,却发现这些人的剑法和武功个个都是高深莫测,出神入化,看来不是普通的杀手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剑冢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顾筠汝被容臻护在怀中,刚睁开眼睛就遭到刺杀埋伏,这也太玄幻了一些吧,会不会是在做梦?她轻轻掐了一下脸,却疼得呲牙咧嘴的喊叫出声。 容臻一早就有准备,黄子俊带着兵在附近巡逻,看见王府放出的彩弹之后,便立即带着人也沖了进去,和这些人打成一团。 「着火了着火了!」顾筠汝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眼前一片火花缭乱。 第二百八十八章 蛊毒发作 「筠汝!」容臻看着倒在怀中的人儿,将她扶在一边,走出房门去和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黄子俊带着大部队将王府团团围住,将这些忤逆犯上的罪人都给拿下。此事也传到了皇宫。皇帝本不愿意与剑冢的人发生冲突,愿是先帝有过告诫,无论对方做错什么事情都要给对方一条生路,万不可将他们的路给堵死。 可如今他们却想着要屠杀了皇室中人,下一个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他。 「皇帝。」 正在皇帝感到一筹莫展之时,太后从门口走了进来。 「母妃,你怎么来了?」皇帝迅速迎上前去。太后威仪端庄地坐在一旁,「哀家听闻剑冢的事情了,得知此事之后立即赶过来,知道皇帝一定会左右为难。」 皇帝听罢羞愧的低着头,没想到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太后都明白。 「母后,这件事情实属难办剑冢对先帝有恩,可如今却忤逆犯上,此事,怕不好武断啊。」 皇帝头痛,剑冢在朝廷当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如今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做出这些事情,如此叫人感到难办。 「皇帝,剑冢反心已起,不如藉此机会斩草除根,以免日常梦多。」太后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可是这路究竟该不该走,皇帝心中却有些疑虑。 「皇帝此事拖不得,臻儿不幸受了埋伏,昭王妃此次还受了重伤,这件事情必须得以儆效尤,免得将来又出来什么个江湖门派,藉此机会扰乱朝纲,这又该如何是好?」 朝廷最怕的就是这些权力不集中,一会儿又分出个小帮派,说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么对于统治王位将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这个道理皇帝也是明白的,先帝的教训他一直铭记,心中不敢怠慢。 「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儿臣就照着母后的意思去办吧。」 说罢,下了一道指令,将公孙府的人男眷斩杀,女眷则是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回京。 此道圣旨一出便开始引来了京城中的一场腥风血雨,而这腥风血雨背后的主谋则是谢熠辉。 谢熠辉这边倒是风和日丽,没事就在院子里逗逗鸟雀,看起来一派祥和,此时宫中的爪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父亲,剑冢的事,你都听说了吗?公孙岩被抓了,现在正在刑部审问。」 谢长明得到消息,迅速赶到后院,告知了谢熠辉,反观父亲,早就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恐怕这件事情跟父亲也有关系。 「父亲你之前承诺过公孙岩的事情,如今又该如何是好,万一他反咬一口将您给招供了出来。」 谢长明不禁有些担忧,父亲这棋走的实在是太过仓促,直接利用公孙岩的力量和昭王府对抗,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而谢熠辉的主意就在这,他突然大笑了几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父亲……」谢长明不解其意地看着他。谢熠辉 老谋深算,这点怎么又会没想到呢? 「让剑冢的人去与朝廷对抗为的就是让大理寺的人将线索移到剑冢的人身上,这样就没有人能够查到我头上。」 谢熠辉说罢,又大笑几声。谢长明这才明白,他苦心积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 「原来父亲早有打算。」谢长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昭王府。 沈傲君听说顾筠汝遇刺,便匆匆赶来去探望顾筠汝。 「青峰,人都已经抓下去了吗?」沈傲君看着站在门口侍奉的青峰问道。 「剑冢的人已经全部被抓,只是,王妃现在……」青峰一脸担忧的看着昏迷中的顾筠汝,已经一天过去,但是她还是没有起色。 「这该如何是好?」沈傲君黛眉一蹙,守在一旁,看着胡太医珊珊来迟,每日来请三次脉,而这一次是今天的第三次。 「胡太医,王妃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胡太医把完脉之后,眉头紧皱,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回夫人的话,王妃现在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醒过来。」 胡太医把脉的时候,觉得有些蹊跷,顾筠汝的体内,似乎还有另外的生命,但是他敢确定这并非是喜脉,至于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还必须得王妃醒来之后。 「王爷……」青峰守在门口,察觉有人进来,原来是容臻,容臻刚去刑部不回来,沾染一身的血气,只是并没有找到公孙岩和公孙宁雪的下落,这令他十分好奇,已经让人追查着兄妹二人的下落。 而画面另一边的公孙岩四处逃亡,逃到一处河岸边的时候,看到有一乌篷船,之前和谢家的人有联络过,若是遇到事变的话,便进乌篷船船,便送他去扬州,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船家!」公孙岩在不远处与船家招了招手,船家是一中年男子,头戴着蓑衣帽。他一路小跑过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可疑之人追捕,发现无人之后便松了一口气上了船。 「船家,你是谢家的人吗?」公孙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总算是靠上了船只,那船家则是一脸神秘地站在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问你话呢,赶紧划船!」公孙岩一路逃亡,生怕再被王府的那群官兵追捕,看着这船家,如泥塑一般站在船头,似乎听不见他说话。 「别急,这不马上就走了吗?」船家的声音十分的干涩,沙哑,说起话来就如同木锯一般,听的人头皮发麻,公孙岩背对着他毫无戒心。 船只划到一半,公孙岩发现有些不对劲,刚准备问出的时候,没想到船家已经离他很近了,隐约只看到他那一双狭长的凤眼,旋即,他的右手伸出了一把刀子,直刺他的胸口。 「你……」公孙岩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便直直地倒在甲板上,双眼瞪直,死不瞑目,那船家将蓑衣取下来,嘴角冷的一扬。 谢熠辉在院子里弄花花草草,看着一只飞鸽停在了旁边的树杈上,伸手将那鸽子腿绑着的信件拆开,原来是任务已经成功,公孙岩已经被灭口,至于被抓进刑部的那些人也会逐一被灭。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学无术 「父亲,叫儿子来是有何事?」谢长明收到消息之后,立即赶到后院,见父亲一脸凝重的模样,应当是有大势相商。 「明儿,剑冢还漏了一个人。」谢熠辉缓缓嘆了一口长气转过身去,狭长的眸子一眯,谢长明得知公孙宁雪在外潜逃,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剑冢和他们交易的秘密,不管知不知道,也得将公孙宁雪带回去。 「儿子明白了,一定会谨慎处理此事。」 谢长明离开,开始让手下的人四处去寻找公孙宁雪的消息,而此时的公孙宁雪还被绑在小黑屋,不见天日,这两天她都没有听见人的动静,难道说,这里头的兄弟都已经转移地方了?可是大哥为什么还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出去呢。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运足内气,在运输的过程当中将手脚上面的绳子全部都给崩开,这才解开身上的绳索,她大喜过望,赶紧冲到门口,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有人吗?」公孙宁雪四处看了看,但是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赶忙冲到了公孙府,却发现这里已经让朝廷给查封了。 不远处还有一伙团勇正在巡逻,她赶紧闪到了附近的一家客栈,换上了平民百姓的衣服,和这些百姓们融为一体。 「大娘,这公孙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公孙宁雪并不知道这几日究竟发生怎样的变化,便随便问了一个路人,那大娘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将这些日子发生的动,乱,可谓是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遭,公孙宁雪听的是血气直升。 「昭王府遇袭?」公孙宁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难道这帮人是哥哥调动的吗?他们真的要跟朝廷作对? 「是啊………」 那大娘继续说着,公孙宁雪却听得有些走神儿。 昭王府。 沈傲君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顾筠汝额头上的密汗,转眼看着身形如玉的容臻道:「王爷, 您不觉得这些日子她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变化吗?总觉得她气虚体弱。」 久病成医的沈傲君查出一些端倪,每次看到顾筠汝,虽然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但是也可以看到她那笑是多么力不从心。 「本王也看出来了,看来胡太医这个朽木不中用啊。」容臻语气慵懒地说了一句,一旁正整理药箱的胡太医一听,吓得赶紧朝着他跪下,又是磕头又是拭泪的。 「王爷……奴才医术不精,还请王爷恕罪。」胡胡太医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沈傲君见了,将他搀扶起来,「太医这是哪里的话,刚刚我随口说说,总觉得王妃这种病似乎并非是受了惊吓这么简单。 胡太医还是给她仔细瞧瞧吧,我怕王妃身子会出个什么意外。」沈傲君也是为了保险,让胡太医仔细的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端倪。 胡太医听罢,拿着两根针扎在顾筠汝头部的穴位上,这样可以直观地看顾筠汝身体微弱的变化,果然发现不对劲,她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 而且生命力极其的旺盛,若不是刺激一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她体内的异常,将这奇怪的一幕说与二人一听,沈傲君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邪术,难道说有人在她的身上种下了蛊?」 蛊巫是她从记载的古书当中看到过的,没想到竟发生如此怪异的一幕,顾筠汝此时也惊得额头冷汗一起,她能够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可是身子却无法动弹,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 「蛊?」容臻对这个词充满着敬畏。 之前还发现过巫蛊族后人,本以为那件事情已经风平浪静,没想到今日又掀起。 「正是。」胡太医听沈傲君这样一说,也觉得颇为蹊跷,但是顾筠汝身子微热,和她所说一模一样。 容臻来到后院,将所有的僕役都召集在一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王爷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你们最近,有人是贴身伺候王妃?」容臻隐约觉得其中一定有下蛊的人,所以问道。众人慌张,把秋月和小叶子推上前。俩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你们!」容臻浓眉一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二人,二人跪在地上,小叶子最为胆小,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就已经被吓破胆了。 「王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阿……」小叶子眼含热泪,目光无比真切,看着容臻,哭的一抖一抖的,容臻看的出来,此事应与她无关,或者,她们连蛊都不知道是什么。 「王爷!王妃醒了。」沈傲君惊讶的喊出声,容臻迫不及待的往房里赶去,果真看到顾筠汝甦醒的模样。 「筠汝……你如何了?」容臻贴近她,看着她小脸微红,想必是被热的。 「王爷……发生什么了?叫那么多人守在门外做什么。」顾筠汝诧异的睁开眸子望着他,目光充满不解。 「有人给你下蛊,本王怀疑兇手就藏在其中……所以……」容臻低眉道,紧握着她的手,怕她一瞬间会消失不见一般。 「你千万不要离开本王。」容臻难得一片担忧之色,看的顾筠汝也是热泪盈眶。「我还没死,说什么傻话?」顾筠汝忍俊不禁的说道。指了一下他的额头,容臻哭笑不得,将她搂在怀里。 沈傲君看到这一幕,忠心祝福二人,和青峰来到屋外,青峰本是要送她回去,只见她突然停下步子,目光柔和婉转的看着青峰。 「夫人,您这是?」青峰不解的看着她问道,沈傲君苦笑一声,缓缓开口道:「我是为筠汝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会遭人如此迫害,那人,一定就在我们身边,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沈傲君千叮咛万嘱咐,知道青峰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而且武功还异常高强,若是能有他保护的话,怕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二百九十章 不以为然 青峰垂头不语,沈傲君点头,看到将军府的轿子就停在门口,于是便坐了上去。 看着轿子走远清,青峰总觉得有一道目光正在炽热的盯着他,可是一转头的时候那道目光就消失不见,他也不知道这道目光的来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仔细盯着四周,并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于是掂了掂手中的剑柄,进了王府。 公孙宁雪就出没在附近,看着将军夫人的轿子从王府离开。难道是王妃出了问题? 她不顾一切准备找个机会熘进去,却没想到被巡逻的官兵逮个正着,黄子俊一直都在附近巡视,没想到果然让他抓住了形迹可疑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黄子俊捏着手中的剑柄,没好气地问道。 「官爷,我只是路过而已……」公孙宁雪冲着他僵硬地笑了笑,却让黄子俊看出了一点端倪。 「你是女的,为何要装成男人的样子?」黄子俊见识过王妃换装的伎俩,一眼就能看出前方的人是个女子,甭管她声音装得再粗再厚重,但是还是能够听出一些端倪。 公孙宁雪心中暗暗惊嘆,还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看穿她的身份,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人,正准备抓个机会要跑,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团团围住。 「居然还敢跑,那一定是心虚了,跟我回刑部一趟!」黄子俊冷酷的说道,叫人将她押走,公孙宁雪赶忙道:「我是来找容臻的,让我见见容臻。」 「好大的胆子,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唿的?」黄子俊听了这话,一脸不悦地转过身,抱着手中的剑柄,用犀利的目光狠狠扫了她一眼。 「这位官爷让我去见见昭王吧,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跟他说。」公孙宁雪想着或许只有容臻能够救她了,不过救不救她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并非是一心想独活,而是为的让王爷放过剑冢的那些兄弟,他们都是中了公孙岩的计策。 「你等着。」 黄子俊率先走进去,将可疑的此人说与容臻一听,容臻下意识的断定此人一定就是公孙宁雪,赶忙道:「还不把她带进来!」 黄子俊意识到差点闯了大祸,立即叫人来到门口,却没想到此刻的公孙已经不见了,他一脸愤怒的看着身边的副将,道:「让你们看着此人,那人去哪儿了?」 「好像是被兵部的人给调走了,他们说谢大人也在管此事。」 「谢大人,谢长明吗?」 副将点了点头也是一团雾水,此人只是拿着腰牌一出来,众人只能乖乖的将人给交上去,毕竟兵部的权利还是有的,黄子俊紧紧的握着拳头,去了一趟兵部要人,没想到谢长明早就已经将公孙宁雪给关押起来,任何人也不能踏进去半步。 此时在昏暗的地牢内,公孙宁雪被五花大绑,眼睛上还蒙着黑布,她看不到前方的路,只知道一路向下,肯定是被人带往了什么秘密的通道。 听到一个男子的脚步声,男子的脚步声很轻,习武之人一眼就能够判断此人有没有练功,看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我说了我要见昭王。」 公孙宁雪再次重复一遍,但是来人并没有回应她,听着动静,好像有人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在旁坐下。 谢长明一脸慵懒,神情柔和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让人将她脸上的黑布给取了下来,公孙宁雪这才看到昏暗的地牢里还燃着两根蜡烛,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忽明忽暗,并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公孙宁雪眼前一片清新明朗之后,总算是看清此人的面庞,算是英俊不凡,邪魅的气息里透着一丝让人莫名不安的气质,这个人的究竟是谁? 「你先不用管我是谁。你就是公孙宁雪吧。」谢长明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眸子,果然手底下的人办事儿还是很牢靠的,不出两天的时间就把公孙宁雪给抓回来,没想到这倾国倾城美人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难道你们一直在找我?」公孙宁雪诧异的问道,不安的晃动着身子,这才发现两手两脚都已经被绑了起来,此时,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用这么着急,其实你我二人还是很有缘分的。」谢长明嘴角一扬,迈着慵懒的步子来到她的面前。公孙宁雪看着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心里黯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是个瘸子。 「公孙宁雪,你可知道你的死期到了?」 男人邪魅的话语缓缓从嘴里吐出,公孙宁雪一脸不安地望着他。 「此话何意?」 她想了想,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莫名其妙地与朝廷牵扯出关联。 恐怕就连爷爷也想不到剑冢会有今天,公孙府也会被满门抄斩。 「你哥哥拿着剑冢的情报出卖给朝廷,这才是你们剑冢招来杀身之祸的重要原因之一,要怪就怪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亲手毁了剑冢。」 谢长明说到这,夸张地笑出声来,公孙宁雪落下绝望的泪水,眼泪就像是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你可千万别哭啊,我对女人的眼泪没什么兴趣,你若是想在我的面前装柔弱装可怜的话,劝你还是收回去你那套。」谢长明说罢,又回到了椅子上坐着,公孙宁雪死死咬着嘴皮。 「那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谢长明故意留了一个悬念。他要的,是能号令剑冢所有子弟的令牌,这种令牌在公孙木的手里,可是公孙木一直将这个东西保护的很周到,留给下一个继承人的时候会放在木匣子里封锁,找到打开木匣子的钥匙才是最重要的。 公孙岩很显然不具备继承人的特质,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在了公孙宁雪的身上,说不定以后她就是剑冢的主人。 朝廷那一方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一直碍于剑冢的势力,再加上先帝的遗言,皇帝和太后也不会拿剑冢怎么样。 「公孙宁雪,这就是我与你说的,如果你心甘情愿地将钥匙交出来的话,我一定会保证你吃穿不愁。」 第二百九十一章 浮想联翩 公孙宁雪目眦欲裂的瞪视着他。谢长明冷的一笑,被这句话惹得转喜为嗔。 正在谢长明要好好撬开她的嘴,听到一些不得了的秘密之时,一僕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容臻来了?」谢长明故作惊讶之色,看了不远处的公孙宁雪一眼,看来这个公孙宁雪倒很是期待容臻的到来。 「走。」 谢长明来到大厅,看着容臻早已在此地,恭候多时,走上前去,对他行了一礼。 「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谢长明抱拳作揖,容臻两眼精光闪过,抿唇一笑,「谢公子,没想到如今你都前往兵部任职了。」 谢长明在他的面前还是一瘸一拐的,不过是不是残废已经不重要了,容臻来到此处就是为了问他亲手要一个人。 「蒙圣上器重,所以有了个任职兵部的机会。」谢长明低头恭敬地说道,容臻大大的袖袍一挥,一阵微风掠过,坐在一旁。 「谢长明,听说公孙宁雪是被你带走的?」容臻不与他在拐弯抹角直接犀利问出了声,谢长明听到这儿微微一愣,上前迈了一步。 「王爷,这公孙宁雪又是何人啊?」看着谢长明明知故犯,一副欠扁的模样,容臻冷着一笑。 「被兵部带去的那个女嫌犯就是公孙宁雪,难道谢大人不知此人身份就将她稀里煳涂地带回兵部了?」 容臻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眼神犀利。「王爷……没有想到此人的身份对王爷如此重要,王爷是想将此嫌犯带走吗?」谢长明挺直腰背,好奇的问道。 「是又如何?」容臻此次来势汹汹,目的都已经画在脸上。 「来人,去将公孙姑娘带上来。」谢长明无奈,只好一挥长袍,叫人去将公孙宁雪押上庭前。 「王爷,可知皇上对这件事情是怎样一个处置态度?」谢长明压低声音问道,看着他眼中流露一抹深色,悻悻闭嘴。 知道他是有意无意的提醒,容臻并没有中他的下怀,而是让他将公孙宁雪带上来。另一边的公孙宁雪体内的真气恢復的差不多,看到有两人押着她,往外面走时,心中戒备。 二人正在大厅里等着,容臻气定神闲地等着公孙宁雪的出现,好巧不巧的是,一小厮前来禀报说是公孙宁雪押来途中居然使用内功逃走了。 「你们这群废物还能做些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人找回来。」谢长明冲着他们呵斥一声,见他们身影跑远之后,这才转过身去对他拱手。 「王爷,你也看到了,这公孙府的人狡猾的很,先是公孙岩到现在还没有下落,这个公孙姑娘也逃走了。」 容臻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在桌旁,抬眼望着他,俊秀的面庞,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神色不明。 「谁说没有找到公孙岩,本王已经派人搜到了他的尸体。」 话音一落,谢长明一惊,瞪直眼睛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不知王爷是在何处发现公孙岩的踪迹。」谢长明紧接着问道,容臻掐算着时辰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若是公孙宁雪真的出逃,恐怕会往城门口赶去。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刑部的人会将此事彻查到底,至于那些犯了事的官员,兵部的人不宜插手,还请谢公子,不要多此一举。」容臻语气虽然柔和,却有一种凌然的威慑之力。 谢长明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只好点头向后退下。 见容臻的背影走远之后,又招来了管家低声问道:「人真的走了吗?」以为是那些小厮半途用计策,只是想要容臻赶紧离开,没想到那管家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回不出一句话。 「人真的跑了,没想到那公孙姑娘武功高强。」管家汗颜,谢长明冷不丁地扫他一眼,管家看的是头皮发麻。 「公子……此事要不要告诉大人?」 「告诉什么大人刚刚容臻的话没听明白吗?他叫兵部的人不许再插手。」 谢长明狭长的凤眸一眯,幸亏他早已做了一手的准备。 「那,公子……公孙宁雪,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踪下去了?」管家继续问道,想得个准信。 「当然了,剑冢的势力,谁能不眼红?」谢长明嘴角邪魅一扬,缓缓落座,容臻赶到王府附近,觉得有一人一直在跟踪他,但是转头一看,这时那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爷。」青峰看到王爷回来,立即迎上前去。 「何事。」 容臻淡泊的扬唇问道。 「王妃出事了。」青峰一直守在门口,焦急的等他回来,总算等他现了身,便将银杏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容臻赶到后院,来到房中,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儿,便叫人赶紧将门窗打开,此时胡太医却及时制止他,说是这味千万不可以散到外面去。 顾筠汝床底下放着一个铁盆,顾筠汝这一晚上呕出了许多虫子来,原是胡太医扎了几针之后将她体内的幼虫给逼了出来,但是还有一只老虫在她的体内怎样逼都逼不出来。 看到吐出这些东西之后,顾筠汝再次晕死过去,待到半炷香的时间过后才清醒过来,见容臻和青峰等人一直在她的床榻边守着,顾筠汝觉得胃里一阵噁心,胡太医见状,立即将盆又递过去,顾筠汝再次吐了一些,感觉胃里空空如也,就连今日喝的一点蛋花粥都吐干净了。 「筠汝……你怎么样了?」容臻守在床榻边担忧的望着她,见她脸色苍白,消瘦的脸庞,那无精打采的眼眸,深深刺痛了他。 「阿昭……我……我感觉,好噁心。」顾筠汝仔细想了这些日子究竟误食了什么,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是什么东西。 顾筠汝不想看到吐出来的东西,胡太医叫人赶紧将盆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又叫人在屋子里摆了几束干净的花卉。 「筠汝,别怕,有我在。」容臻将她揽在了怀中,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有些焦急,想让胡太医前来看看,胡太医便在一旁整理了袖口道:「王爷,这是正常的现象,蛊在王妃的身体里流动,此刻也需要休息。」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星宿海 见她闭上双眼,容臻紧紧拉着她的手,将她缓缓地放平在床,替她捏好了被子。 胡太医见他一声不吭的走到门口,立即迎上前去,知道王爷是有话要问,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 「王爷……」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止吐?」容臻看着她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心中心疼不已,多么想替她分担一下这份痛苦。 胡太医也从没有接触过这等邪祟之事,一时之间也乱了手脚。 「王爷,稍安勿躁,王妃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好一个相安无事,你若再治不好她,信不信本王逼你把那些虫子吃下去。」 容臻话音一落,吓得他肝胆俱颤。 「不要阿,王爷,奴才年岁已高,经不起这样折腾了。」胡太医在他面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生怕王爷会叫他吃下那些虫子。 「够了,本王只是煳弄你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个软骨头。」容臻眼底充满鄙夷不悦的冷哼一声。 院子里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此时他却感到院子里有一股异常在涌动。 「你先回去吧,本王有事自然会找你。」 容臻知道,附近的那一双眼睛一直随他回了王府,对这人的身份也颇为好奇,胡太医拎着药箱迅速离开之后,院子里的风声忽然平静了。 「究竟是什么人?」容臻眼眸似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盯着附近的动静,总算是看到一人现身。 「公孙宁雪。」容臻看到此人之后便直唤其名,没想到果然是公孙宁雪。 而另一边谢长明的人也跟着公孙宁雪的蛛丝马迹,找到昭王府,并在附近伺机埋伏,若是找到了公孙宁雪,在必要的情况下就只能杀人灭口。 「昭王。」公孙宁雪走到他的面前,见他一脸忧色,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你逃出来了?」容臻想到回府时的动静,想必是公孙宁雪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只是没有及时现身而已。 「嗯,昭王,请你救救剑冢的一帮兄弟。」 公孙宁雪有着傲骨,向来不轻易求人,但她此刻也是走投无路了,她相信容臻的为人,那次在青石山上,容臻的行为彻底打动了她。 「剑冢一是有朝廷在,你不用担心。」容臻双手随意的放在了身后,就在这时屋瓦上的一双双眼睛开始冒出了亮光。 他们暗中拉动弓弩,朝着公孙宁雪射过去。容臻迅速将公孙宁雪的胳膊一拽,躲过了那些暗箭来袭,将公孙宁雪带回屋内才是最安全的,青峰听到屋檐上有动静,于是便带着人来四处勘查,这见到几枚清晰的脚印之后,这些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该死,你们带人去那边查查!」 「是。」 公孙宁雪深吸一口气,察觉到了躺在床上的昭王妃,不禁皱着眉头向她走去,「昭王妃这是怎么了?」 「她中了毒。」容臻语气颇为宁静,但是心中却是波澜壮阔,如果不是那一日府中遇袭,是顾筠汝挡在他身后的话,体内的蛊也不会催化的这么快。 「看出来了,好像比那日又消瘦了不少。」公孙宁雪懂一些医术,将手搭在她的脉上,这一举动引起容臻的注意,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你会医术?」 「当然了,作为公孙家的后代,无所不能。」公孙宁雪眼里洋溢着一股自信,可是如今连公孙府都没落了,她又能有什么资格来炫耀。 眼里一股黯然划过,把完她的脉之后,果然发现一些异常,恐怕这毒不是一般的药可以解除的。 「怎么样了?」容臻现在被绝望笼罩着,如果有一丝希望,他也会感到异常的兴奋。 「不行,解铃还需系铃人。」公孙宁雪知道这蛊毒是从西域传进来的,苗疆一地盛行,若是要找到解药的话,也得找到下蛊的人才是。 「王爷,下蛊之人找到了吗?」公孙宁雪眉头一展,问道。 静夜沉沉,唯独屋子里的灯火亮堂。容臻眉头紧蹙,见他这杨,公孙宁雪也算是明白了,并没有找到那下蛊之人。 「我倒是知道哪个地方有人在做这种交易。」公孙宁雪的一句话引起容臻的注意,迅即将视线移在她的身上,大步紧逼的问道:「你知道在何处?」公孙宁雪笑而不语,似乎是故作玄虚,容臻来到她的身前,再次厉声逼问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昭王殿下这么急做什么,这件事情还得坐下来慢慢商议才是,蛊在大齐是禁忌之术,没有人敢抛头露面的去做交易,所以在一些极其隐蔽的地方,自然有人在做这门摆不上明面的生意。」 公孙宁雪仿佛深黯此道,原是她儿时见爷爷和一老道做过一次买卖,不过下蛊可不是去危害人的性命的,而是那日,府中管家不知为何受到了惊吓,似乎是中邪,多亏那老道拿着一只蛊虫餵进了他的嘴里,看着那只蠕动肥大的虫子,公孙宁雪吓得几天都没吃下饭,但没想到管家果真好转了起来。 「不过在那之后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傢伙,他身上带着许多银器,看起来并非是中原人,他来这里也是因为爷爷的交情,听说在许多年之前还救了爷爷一命,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公孙宁雪回想起这些往事,眼眶又湿润了一圈,想到了爷爷对她的溺爱,什么好的,都先留给她。父母死的早,但是她在爷爷的呵护下也能够茁壮成长,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从小都嚣张霸道惯了,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看着不知不觉落下泪来的公孙宁雪,仿佛也打动了容臻,递上一张帕子,公孙宁雪随口道了一声谢,抹了抹泪,幽幽转过头去看着,躺在床上不动声色地顾筠汝。 「王爷,敢问王妃是何时发现异常?」 容臻被问到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这么久了,他居然没有察觉到顾筠汝身体里的异样,还以为她是受了风寒,那是被刺客追杀之后,与程绍远一起流落到了附近的山林当中,难道自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我也不知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百里寻妻 「王爷,你先莫要自责了,我可以帮你查到会下蛊的人。」 「你可以?」容臻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他自身都难保了,还能够分出心思帮他去救顾筠汝,这一点令他觉得十分奇怪,想必一定有什么事情想给他做一个交易。 「想必王爷也想到了,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救王妃,我想让王爷保剑冢兄弟们一命,不论朝廷做出什么样的决策,都必须留他们的性命。」 公孙宁雪知道,像谢家那样的权侵朝野。野心勃勃,绝对不可能会放过他们,再加上从那个人的嘴里听到了令牌一事,还妄想着控制剑冢上上下下所有的弟兄们。 她必须得找一个时机在众人面前亲自毁令牌,这样爷爷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 「好,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容臻已经等不及了,既然公孙宁雪自主提出了这个要求,那么也顺着她的心意去力保剑冢那帮人的性命。 「多谢。」 公孙宁雪见外面已经消停了,月光倾洒一地,瞬间融入黑夜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容臻朝着顾筠汝走了过去,没想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筠汝…」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顾筠汝就在刚刚醒了过来,正好听他们谈到交易的那段,于是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 「我来……」容臻帮扶着她坐了起来。 顾筠汝脸色煞白气虚微弱。 「阿昭,刚刚我都已经听见了,下蛊,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是谁与我下蛊。」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好像也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除了去程府喝的那一碗鸡汤。 可是回府的时候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顾筠汝抚了抚胸口咳嗽几声,容臻但又急切的将她搂在了怀中,「莫怕,我一定会将此贼人找出来绳之以法。」容臻眼中露出了一抹幽深,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给找出来。 「恩。」顾筠汝每次醒过来说不了两句话,又会沉沉睡去,也不知是那母虫在她的体内是否孕育了更多幼小的谷虫出来令她担惊受怕,感到一阵噁心,第二天一早也没吃下什么东西。 小叶子和秋月等人在她身边急得是团团乱转,皱着柳眉,恨不得给她跪下。 「王妃,身子再难受也得吃些东西呀,要不然王爷肯定会怪罪奴婢的。」小叶子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一个情真意切,原来是为了怕容臻。 「你们放在桌上吧,我稍后会自己喝的。」顾筠汝也并非是瘫软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只是有时候觉得气血不足,没有办法再站起来。 「王妃……」看着那些僕役手里端着各色各样的美食,但她却不提不起任何胃口。 「王妃,将军夫人来了。」两个婢女守在门口等着沈傲君走进去,她此次前来还带食盒,里面似乎又装了些好吃的东西,可是顾筠汝现在只觉得一阵噁心。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你们王妃说。」沈傲君看着众人,众人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筠汝,你看看这是什么?」沈傲君将盘子里的山楂拿了出来,这个是最开胃的,还记得以前厌食的时候,顾筠汝就是拿出了这些东西让她吃下,没想到果然胃口大开。 「好大的山楂果子。」顾筠汝眼前一亮,果然提了一些胃口,可是手还没碰到果子的时候,突然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干呕了出来。 「筠汝……你这是怎么了?胡太医赶紧叫胡太医过来…」沈傲君知道胡太医就在王府住下,就是为了能够日日夜夜方便照顾她,如今身子出了问题,便立即让胡太医赶过来把脉。 这一把脉,本以为还是像寻常日子那样看不出什么个子丑寅卯来,却见他双眼一瞪,似是遇到了什么惊天之喜,跪在一旁连连磕头,惊得一旁的沈傲君都不禁站起身,在他面前打了个转,「胡太医,究竟怎么了?」 「大喜,王妃是喜脉呀!」 顾筠汝听到这,又惊又喜,赶忙起身捂着肚子也在地上乱转了两圈,似乎被这喜讯击的是头晕目眩,竟不知天南地北,沈傲君赶忙抓着她的胳膊。 「筠汝,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沈傲君笑逐颜开的望着她,却见她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忧色,刚刚还是喜气洋洋的,现如今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 「这哪里是什么好事,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体内有母虫作祟,长此以往下去定会吸了我孩儿的精血。」顾筠汝想到这里颇为恼怒,连迴转了几圈,看着平坦的小腹,恨不得几拳挥上去,胡太医赶紧制止,连忙道:「娘娘,或许可以利用此胎儿将母虫引出来。」 胡太医想了个偏方,可以使这虫转移宿体,落到胎儿的身上,养了十月之后再将胎儿生出来,估计那个时候已经是死胎,听到这么噁心的法子,顾筠汝眉头紧皱,恨不得赏胡太医几个巴掌。 「住嘴,这是人的法子吗?!」顾筠汝一股无名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胡太医惊的是跪在地上,头都磕的破,沈傲君见状,赶忙道:「你先下去吧,切记此事先不要到处张扬。」 「是……是……」 胡太医松了口气,额上更是浓汗密布,擦了擦便迅速离开了屋内,沈傲君见她气的是牙根直颤,转到了她的身后,柔声安慰道:「你也莫要这般生气,胡太医讲的那个法子也不是不可用,这孩子来得及时,也来得不及时,或许可以救你性命了。」 「你也要劝我把这个孩子留下,是吗?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他留下。」顾筠汝咬牙,下了狠心,不论旁人怎么劝,也不会将这个孩子留下,幸好这月份不大,这蛊若是一日不去除的话,恐怕母子二人都会损在这条虫子手上。 「筠汝……你也别太倔了,到现在下蛊之人还没查找出来,若是想要得到解药就是何其难,这孩子说不定就是上天送来的……」 顾筠汝一脸烦躁的闭着眼睛,转过头看着沈傲君,「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利用一个孩子去保全我的性命,这也太残忍了,要么就等他没成型之前把他给打掉。」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为富不仁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你别把这件事情跟其他人说。」 顾筠汝紧紧拉着沈傲君的手,见她也是满面担忧,自然知道她也是好心相劝,不过利用一个孩子达到目的,实在是太过残忍。 「那好吧,我明日再来看你,你将这些山楂都吃了,有利于开胃。」 沈傲君再三叮嘱并先行离开。 而不远处的公孙宁雪,来到了一处酒楼,约定了一个从苗疆来到中原的男子,此男子何剑冢颇有一些渊源,不过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关于那个神秘老道,这男子也是听过的。 「公孙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朝廷的人都在抓你呢?」 男子名叫朱汉三,原名本不叫这个,但是为了掩人耳目顺利的将手底下的神龙茶卖出去,就只能假借他人的身份在京中流窜。 「朱公子,好久不见了。」公孙宁雪冲着他扬尘一笑,朱汉三喜滋滋地揉搓着手掌,盯着她,「公孙府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剑冢这回算是倒了大霉,你打算怎么办?不会是来找我借钱的吧?」 朱汉三这个人视财如命,别人对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会答应,唯独借钱不行,在乱世当中生存钱才是最重要的,不论去到哪都得有个立身之所,朱汉三深谙此道理,所以身边也没啥朋友。 「放心,不是。」公孙宁雪嘴角淡漠的扬起,为了节省时时间,便直接开门见窗的问道。 「最近有什么人在你这里买了神龙茶?」 神龙茶可以是一种茶,也可以是蛊的代称,因为在大齐,蛊这个字不是随便能说出口的,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的话,恐怕会禀告当地衙门,若再深追下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朱汉三来京,做这种买卖也有十几年的时光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成家。 和剑冢的人也有些来往。 「这个嘛……买卖的事情,买家的身份是保密的。」朱汉三说着,拿着杯中茶一饮而尽,看着想要套他话中的公孙宁雪,不禁挑了挑眉梢,「公孙姑娘,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买我手中的蛊,害人不成?」 朱汉三大胆的假设却招来她一个白,眼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让你开口。」公孙宁雪说罢,轻轻拍了手一声,弄出点响动,便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将包厢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穿着玄色蟒袍的男子身形如玉从门外走了进来,虎目笔直的望着朱汉三,朱汉三看着此人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带着一丝王者之气,吓得屁股都从椅子里开了。 「这……这是?」朱汉三看着此人的打扮,腰上又挂着一块玄玉,这玉可是有些年头了,莫非是皇室中人怎么配携带如此珍贵的玉佩,吓得手直发颤。 「这就是昭王殿下,不是我让你来的,是殿下让你来的。」公孙宁雪说道,漠视着前方的动静,容臻一进来之后便让那些护卫都到门外守着去,免得吓破朱汉三的胆子。 「昭……昭王。我与殿下何时结过怨了?」朱汉三含煳不清地问道。 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微颤,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平地里做些小偷小摸的买卖,也被官府通缉过,好歹有人撑腰。 容臻漫步坐到一旁,招唿着他到一旁坐下,可朱汉三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堂堂昭王殿下怎么又敢和他平起平坐? 「殿下让你坐,你就坐下。」公孙宁雪没好气地对他说了一句,朱汉三只好乖乖的在他面前坐下,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且问你,你只管作答。」 「好。」 朱汉三紧张的就连回话也是颠三倒四,不过他算是明白了,这二人前来的用意,原来是让他列出名单,包括这些日子里究竟有谁从他这里买走的神龙茶。 「王爷……这得给小的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因为最近来要货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殿下这么一问,我脑子一时空白,还真想不起来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实诚的,哪里见过这么尊贵的人物,一来到他面前话都说不利索,那还能想起具体的来问他要名单的那些人。 「好,你把名单列出来了之后交给公孙。」 「是。」 朱汉三松了口气。 程府。 顾君玥躺在竹椅上,被这天气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看着身边几个丫鬟就来气。 「夫君,究竟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回来?」顾君玥日日夜夜盼着他,因为大理寺又抓了一些谋逆的叛贼,所以要连夜审问。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动怒啊,把这个药喝了吧,朱汉三说了,喝了这个药,不出半月就能怀上孩子。」 旁边的奴婢说道,甜甜的笑出了声,顾君玥一人守在这院子里很是寂寞,每日也只有花鸟作伴,见不得人影。 「人都不见了,跟谁怀孩子去?」顾君玥想到这里就来气,不悦的打翻她手中的药碗,一众奴婢被吓得赶紧跪在一侧,顾君玥见了她们就心烦,连连招手让她们滚了出去。 顾君玥眼巴巴地望着,只盼着王府里头能闹些动静来。 程绍远今夜还是没有回来,顾君玥眼珠子转了转,只好想了一个大胆的方子,借种。 叫贴身的侍婢买通了一个秀才进府,何秀才欢快一夜之后,便叫人把他打发了,半路上又将他给杀死,这样就可以死无对证。 本以为事情会成功,可没想到朱汉三那边迅速将名单列出来,交在公孙宁雪的手上。 「顾君玥,人家买东西不都是化名吗?你怎么知道这是状元夫人?」 公孙宁雪看着这卷名单,不仅疑惑地问出了身,朱汉三揉搓一下手腕儿,得意的笑了笑,「我是谁呀?买家的身份我还能不打听清楚吗?若以后这人要杀人灭口的话,我也好做个准备,做我们这行的,那就是刀尖舔血什么样的准备都得做足了。」 听朱汉三说的头头是道,公孙宁雪赏了他一定银子,于是隐入人群中,一路来到王府。 「王爷,这件事情怕是与这位夫人有关。」公孙宁雪联合两人的名字立即就猜出了这二人是什么关系。 第二百九十五章 出其不意 「王爷……」公孙宁雪见他眉头微皱,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便在一旁问了一句。 「王爷,打算怎么做?」 「你先派人盯着朱汉三的一举一动,以免他跑路。」朝廷一直打击着这些巫蛊之术,没想到这个基地又开始在暗地兴风作浪,公孙宁雪点头,再次抬眸看着他。 「王爷,我问过朱汉三了,治疗方法恐怕连他那都没有解药,苗疆一带倒是有许多种蛊高人,可是这些人似乎很久就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毕竟是那一带传来的邪术。想要连根拔起,还是有些困难的。 「先处置下蛊的。」容臻阴暗的眼眸一眯,直接派人去程府抓人,程夫人和程老爷看着这么多官兵把这家门口都包围了起来,胆战心惊的看着来人,没想到是黄子俊将军。 「黄将军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我是奉旨抓人。」说罢,让人去后院把罪魁祸首给抓出来,程夫人还以为此事与犯案官员有关,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晕死了过去。 「夫人……你们……你们怎么能擅闯!」程老爷好歹在朝二品的官员,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一力提携上去的。 「昭王的意思。」黄子俊冷冽的眼眸闪过锐利,顾君玥正在抱着怀中的猫儿,看到这些人脸上带着煞气沖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提熘了出去,她奋力挣扎着,嘴里大声骂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擅自闯入程府,你们不想要命了吗?」 顾君玥害怕极了,被带到了黄子俊的面前,顿时一句狠话也不敢说出口,黄子俊可是军营里出了面的冷面阎王,在他面前放肆,那无异于是在向鬼神挑衅,「爹,娘,你们快救我呀。」她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移到了程夫人和程老爷的身上。 「等等,黄将军,我们得知道玥儿究竟犯了什么事吧,你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将人带走,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一些?」程夫人和她好歹也做了几年的婆媳,看她突然被这些官兵抓走,走上前想问个清楚,并且已经让小厮去大理寺偷偷报信。把这件事情告诉程绍远。 黄子俊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二人,见二人迫切地想要知道顾君玥犯了什么事,淡淡的撇下了几句话,「她要害着王妃,所以我是把她带去刑部,等王爷亲自来审。」 说罢,不顾顾君玥一旁悽惨的哀嚎,直接让人将她带走,程夫人气的差点没背过去,待程绍远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人已经被他们给带走。 「怎么会这样?玥儿究竟犯了何事?」程绍远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审问犯案官员,却不料后院也开始闹起了动静。 「不知道,你快去大牢里看看吧。」程老爷也是有心而力不足,是又敢跟昭王殿下抗衡! 刑部大牢。 顾君玥被带来阴气森森的大牢,看着那些残忍的刑具,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带我来,这究竟要做什么?」顾君玥理直气壮地看着在面前带路的黄子俊,不屑的问道。 「顾君玥,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黄子俊冷着一张脸,转过身去。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君玥心虚地看向一旁,只见一个断手断脚的男子被人抬了进来,这人不正是朱汉三吗? 男人虽然被打得浑身是血,但唯独那张脸,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 看到这儿,她吓得七魂丢掉了三魄。 「阿,鬼啊!」顾君玥吓得怪叫出声。 容臻不紧不慢地从一处走来,顾君玥看到原来是他在这里装神弄鬼,顿时瞪着一双妙目。 「容臻,你把我抓到这里究竟是有何目的?」 别人怕他,可顾君玥不怕他,黄子俊见她嘴如此之贱,给身旁的小吏使个眼色,便是几巴掌挥在她的脸上,打得她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这才老实了一些。 「你们居然敢打我知道我的身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顾君玥虽然老实了一些,但还是不满的看着二人发出了心底的愤怒。 「朱汉三你不认识吗?这毒是你下的吧?」容臻将双手负在身后,这一切的证据都已经明了了,倒是想看看她如何抵赖。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顾君玥心虚之余转过了视线,不想看到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睛,怕下一秒就支撑不住,将一切都抖落了出来。 原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容臻顺藤摸瓜,居然抓到朱汉三,这个傢伙,一定是把她也给招供了出来! 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紧咬着牙根,不论容臻用什么办法逼她说出口,她也不会说出一句实话,就在容臻准备对她用极刑之时,程绍远赶过来,看到了程绍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夫君,你快来救奴家呀!」 顾君玥眼里充满着亮光,程绍远风尘僕僕赶了过来,没想到她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在了柱子上面,不解地看着容臻,为何要跟一个弱女子计较,于是便直接走上前,问了个清楚。 「都听明白了吧,她要害本王的女人,所以本王定然不会轻饶她,程大人若是来给她求情的话,还是免了。」容臻话已至此,就是要用极刑,逼她交代出实话,即便不说的话,他也能想到法子整治她。 「玥儿,你真的对王妃下蛊了吗?那可是你亲姐姐。」程绍远想亲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这句话,虽然两人之间感情淡薄如纸,也是夫妻几载,不忍看她一错再错。 顾君玥一直隐忍的委屈愤怒骤然涌了上来,听到他第一时间关心的居然是顾筠汝,心里别提有多么难过,不是滋味,眼眶也红了一圈。 「是我,是我又如何!你如今还会相信我吗?」 她一脸悲愤地瞪视着他,为他付出了一切,可是他从未看在眼里过。 程绍远心弦一颤,见她悬于睫上的泪珠滚落,忍不住皱着眉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你,当然是为了让你的眼能够停留在我的身上。」 顾君玥死死地咬着唇瓣将实话都抖落了出来,可她如今也是无畏无惧。 第二百九十六章 杀人诛心 「是我又如何,你们要杀要剐就随便吧。」 顾君玥紧咬着一口贝齿,如今已是决心赴死,她在这世上本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不,我不会让你死。」容臻突然冷不丁的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程绍远正在恍惚中没有回过神,听到他这样一说旋极一愣。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绍远想着容臻的脾气阴晴不定,恐怕会让她生不如死。毕竟也做了几年的夫妻,怎么甘心让她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既然你给她下,那么我也让你尝试一下痛苦。」容臻不冷不硬的话语一落,便走进两个僕人,手里拿着一碗汤药,顾君玥看着那黑漆漆的东西,上面还有几只虫子爬来爬去,顿觉胃中一阵噁心翻涌。 「不要……我不喝!」顾君玥打死也不喝这些东西,哪料到有一人点了她的穴道,她旋即张开了大口,将这药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程绍远目睹这一切却没有上前阻止。 「王爷……」程绍远看着面前的容臻,有些不忍心他用这样的残忍方法对待她。 「程绍远,你既然管不好你的女人的话,那就由我来代替你管教,这蛊毒发作之时她会生不如死,可是本王就是要看看她是如何生不如死的,并且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过来看她,让她烂死在这腐臭的地牢里!」 说罢,将大牢的房门锁了起来,连上了三道锁,恐怕就是有神人降临,也无法将她带出去,程绍远立在栅栏附近,眼睁睁的看着她痛的在地下打滚,却无能为力。 「程大人,还请离开此处,王爷已经交代过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逗留在这。」 黄子俊说罢,让人盯着他,直至他离开为止。 「好痛……」顾君玥大汗淋漓,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捂着小腹,口中不断呕出鲜血,双眼瞪直,看着站在一边的程绍远,缓缓伸出手去。 程绍远紧紧握着双拳,先行离开。 京城所有的下蛊暗行之地都已经让容臻端了他们的窝,以免还会有这样的腥风血雨。 此事刚解决完毕,容臻却收到来自皇室的密报,说是要将剑冢几十号的人暗地解决。 收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往皇宫,来到养心殿门口,见一花白头髮的老太监在门口守着,仿佛已经知道他的到来。 「王爷,陛下与六部的大人在殿中商议重事,若王爷此次前来是找皇上对弈的话,还请移到偏院等候。」 老太监沙哑着声音说着,想请他的脚步移到别处去。 「不了,我就在门口等着他,看看皇兄何时愿意见我。」容臻是个倔性子,索性在一旁等着,天上的日头开始西下,老太监来来回回去进殿好多次,看着昭王殿下还在门口等着,似乎是不见了皇帝也不罢休。 总算是看着六部的大人从养心殿里迈出脚来,他二话不说立刻冲进去,老太监一转眼就不见他的踪迹。 「皇兄!」容臻来势汹汹,为的就是商议剑冢一事,但他早已下了命令,要将这些人杀的一个都不剩,想起之前答应过公孙宁雪的,他不能言而无信。 「你来的正好,朕有要事要与你相商。」皇帝龙颜大悦,似乎是听到什么好消息。 「皇兄,剑冢一事,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容臻不想看到这么多人都罔顾性命,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受了奸人怂恿,皇帝看着他忽然嘴角一扬,「你怎么知道,朕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皇兄,这些人万万杀不得。」 「有何杀不得?」皇帝不解其意地看着他,忙将嘴角的笑容收敛。大殿沉浸在死寂一般的氛围当中。 「皇兄,公孙木对父皇也算是有恩,所以父皇特允许他们带着一股势力在城中驻足,这些年来也并没有惹出什么事端,近日此事定是有心之人利用他们来与朝廷作对。」容臻忙不迭地与他分析,但他却是一脸无动于衷,似乎这些话早就已经听得烦腻了。 「容臻阿,朕,是不是太顺着你了?」 此言一出,容臻便隐约发现他似乎有些恼怒。 「皇兄……」容臻刚要辩驳两句,却被他无情打断。 「好了,剑冢本就应该效力于朝廷,如今端了他们的窝,也算是给世人一个警讯。」皇帝说罢,让人在桌上摆了一盘棋,想让他面对面的坐下。 「怎么,没有心情和朕下棋?」皇帝看着他如泥塑一般站在原地,面色似乎有些不悦。 「那就不下了。」皇帝隐忍着不说,但是面色颇为恼怒,直接挥手将这些黑白棋子全都撒在地上,太监赶忙弯着腰身,凑上前将棋子都捡了回去。 太监引着容臻到殿门口,苦口婆心的劝道:「殿下,你又何苦跟皇上过不去呢,好歹你们二人也是……」 「够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些,六部的人过来和皇兄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是谁向他提议要将剑冢灭了。」容臻将犀利的目光移到太监的脸上,太监被这样一问,有些踌躇不安的低着头。 「你尽管回答我就是。」容臻双手负于身后一双坚定有力的眸子盯着他瞧,想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出些什么。 「王爷若真是想弄清此事的话,不如去慈宁宫问问。」老太监就只能给这些线索了,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他一人在门口。 容臻眸子一黯,看来这件事情居然还牵连到了后宫。 趁天还没有完全黑,便去了一趟慈宁宫,花嬷嬷见王爷在门口立着,颇为意外,赶忙将他请了进去。 「既然王爷趁着傍晚来了,要不就在这里陪太后用一顿晚饭吧,你好久都没有陪太后……」一边说着,花嬷嬷倒忘了观察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悦,脸色冷冰冰的,叫人看起来如身在寒冬腊月一般,整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将昭王殿下引进去之后,花嬷嬷便给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端上茶,奉上新鲜的果子之后便乖乖地离去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游刃有余 「臻儿,你终于想起母后来了?」 文武百官都知道昭王与太后一向不和,即便是一些重要的场所,两人都没有什么交际,母子二人的关系很是僵硬,因为王妃,两人的关系逐渐转合,但也从未见过他亲自去探望太后。 太后看到他过来,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可却他是闷着一张脸,似乎刚从陛下那回来,莫非是二人吵架了! 「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太后满眼关切地看着他,眼角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一看到他就喜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连同嘴角也逐渐弯翘。 「太后为何要管前朝的事情?」容臻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特地来问个究竟。 「你指的是公孙家的事?」太后眉心微低,本以为是借空看看她这把老骨头,没想到却是为了另外的事情前来质问。 太后回到凤榻上坐着,眼底流露着漫不经心,对他的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正是,剑冢虽然不为朝廷效力,但是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后您这样赶尽杀绝,也不怕遭天谴吗?」容臻语气显得漫不经心,可是这一字一句都敲打进太后的心中,她笑容也凝住了,牵起的嘴角慢慢抿起,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笑容却越来越冷。 「放肆!你是怎么跟哀家说话的?」太后恼怒的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掷在地上,就连门口守着的宫女都能够听到里面的动静,没想到这母子二人要么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一见面就会吵个不休。 容臻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 谢府,有人将消息快速的传到谢熠辉的耳朵里,谢熠辉拿着东西正在逗着鸟。身子忽然一顿,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又呵呵笑了两声,干涩的喉咙发出怪异的笑声。 「让人继续盯着容臻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与太后说了些什么,都要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我。」 「是。」 容臻镇定地站在太后面前,突然向他跪了下来,母子二人十多年来都没有像如今这样的场面,太后见他突然为此大动干戈,想必这件事情在他心中的确是万分重要。 「你这是做什么?为了那些逆贼!你居然跟哀家求情?」太后激动的声音发颤,赶忙站起身对着他骂。 这些难听的言语他充耳不闻,只要太后能够宽容大量放过那些无辜的人,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太后,魏晨从来都没有恳求过你,但是这件事情也是先帝的遗愿,您不看在儿臣的面子上,总要顾虑一下先帝的面子吧。」容臻自小就不受母妃和皇帝的宠爱,将他从小就送到边疆。 人世间的冷暖,他在幼年之时就饱尝了个遍,但是他答应过公孙宁雪的就一定会做的。 「你!你知道哀家为何要这么做?」太后走到他的面前,平时她从来都不插手前朝之事,而这件事情她却向皇帝提出建议。 皇帝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正要听从她的命令,把那些人处置于绞刑,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太后……」容臻静静地跪在一旁,太后亲手将他搀扶了起来,侧耳聆听着她这么做的原因。 「公孙一家,的确没有什么野心,但是这次事故明显有人是大做文章,借公孙家的手挑衅皇权,哀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各派门户一定会争相效仿,若此不能安抚人心,那朝纲也一定会大乱!」 太后言之凿凿的说着,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他听,容臻恍然大悟,先也顾虑至此,可是公孙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如若不然也不会以死明志,只怕是其中有人与幕后之人勾结于此,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后,现如今难道不是应该彻查幕后之人吗?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臣实在是觉得有些可惜……」容臻低头羞愧地说道,这件事情没能查实,全都怪他,六部中皆有那幕后之人的人手,监视,谢熠辉的爪牙都快伸到后宫来。 「好了,哀家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与皇帝一样都有着一颗仁心,不过,光有这颗仁心是不够的,还得服众。 若此时不将公孙家的人个个绳之以法,想必日后一定会有人效仿于此,那时为时已晚。」 「可是……」 「好了,哀家有些累了,不想再听到你说什么可是,你若真的想为公孙家的人求情。那么,就用你自己的方式做。」 太后说罢,一脸头痛的抚额,缓缓闭上眼睛。 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要容臻自由选择,若他执意救出剑冢那一帮人的话,那么用自己的法子便可以将他们救出去。 谢熠辉转到了书房画画,看着管家一脸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 「怎么样了?昭王离开皇宫了吗?」 「此时已经从慈宁宫离去了,正在往王府回去的路上赶,不过后面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昭王离去之时好像很生气。」 管家如实说着,谢熠辉冷笑连连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 「大人,还有一件事……」 「说!」 管家顿了顿,娓娓道来。「最近顾筠汝很少出去,听王府里的人说好像是中了什么毒,差,仔细一打听,居然还与他的妹妹顾君玥有关系,此刻被昭王的人已经抓到了大牢关了。」 说起这件事还是王府的家丑,不过安排进去的线人都一五一十地给挖出来,谢熠辉听到这仔细琢磨着,没想到这几天居然还发生这么一件大事,难怪没看到那女人出来。 「什么毒?」 「蛊毒,应该是这个,不过,昭王已经将那些肆意贩卖神龙茶与蛊毒的人全部都关进了大牢。」 容臻出手的速度极快,而现在又想着替那些人去求情,难怪太后会生气,谢熠辉想着不如利用这件事情彻底将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生出隔阂,这样也能够达到他的目的。 「大人?」见他一脸深思的模样,也不知想出了什么主意。 「你继续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个女人。」 「是。」 画面一转,公孙宁雪守在顾筠汝身边照顾,也不算是亲身照顾,毕竟府邸有这么多的丫鬟小叶子和秋月,等人担心的不得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堪入目 小叶子拿着帕子替她轻轻擦拭着嘴角,还记得前两日王妃一看到食物就会呕吐个不止,而现在气色总算是红润了一些。 「王妃,今日该请胡太医过来把平安脉的,您为何不要胡太医进院了?」秋月端着热水盆走进来,准备给她擦拭一下双手,见胡太医还在院子外面跪着,胡太医有了王爷的指示,每日必须给她把平安脉,也不知为何,自从前两日开始,王妃就不让他再进来了。 公孙宁雪静静的站在一边,平时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不禁让她想到了那个木头,青峰,和她也是如出一辙。 「不想看到臭男人。」顾筠汝随性地说了一句,小叶子和秋月等人听了皆是一头的雾水。 「王爷……」胡太医正跪在院子外面,听到有脚步声响动,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大救星。赶忙跪着爬到了他的面前。 容臻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跪在这儿,不进去给她把脉。」 胡太医心中一股子委屈水还没处诉,看到容臻过来,立即跟他哭诉,道:「王妃不让奴才进去给她把脉。说是看见奴才噁心。」胡太医思来想去,一定是前两日给王妃说的那个法子,惹怒了王妃,所以王妃才会对他冷眼相向。 「赶紧起来,跪在院子门口像什么话。」容臻神色稳如泰山,胡太医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赶忙直起身来,这两条腿直晃。 「随我进去。」容臻话音一落,胡太医立即提起了精神气儿,跟他走了进去。想到了王妃那个冷飕飕的眼神,他便会觉得浑身打起了寒颤。 「王爷。」众人见王爷进来,立即到了门口迎接,顾筠汝刚把一碗燕窝粥喝完,看到了胡太医,差点又呕出来,这胡太医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乖乖地跟在容臻的身后等候发落。 「谁叫你进来的?」顾筠汝不满的挥着手中的帕子。 「你究竟怎么了?这胡太医也没把你怎么着吧?」容臻见她大惊小怪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面色发白,吃的都是一些酸酸的食物,好奇的皱着眉梢。 「什么时候爱吃这些山楂蜜饯了?」容臻疑惑的望着她的眼睛,想从她那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眸里看出一些破绽,又观察着身后胡太医的脸色,好像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 跟顾筠汝在一起久了,也能学习一些微表情的读心术,看这两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过节,结下樑子,如若不然,顾筠汝也不会这么生气,胡太医不准踏进银杏苑一步。 「胡太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容臻声音冷厉,听不出什么情绪。 胡太医吓得瑟瑟发抖,差点露出马脚,顾筠汝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就连不善读心术的公孙宁雪也能看出来,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了容臻。 容臻勐的一拍桌案,胡太医吓的立即跪在了他的面前,恨不得再磕几个响头,「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本王?」容不将矛头对准顾筠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胡太医,胡太医跪在了他的面前,老泪纵横,一把鼻涕把泪地哭诉着委屈。 「哎呀,好了,我不让胡太医给我把脉,是为了……」顾筠汝眼神闪躲心里又虚得很,暂时也没编出个什么好理由,容臻来的实在是太凑巧了,公孙宁雪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看着容臻道:「王爷,王妃说过屋子里不宜阳气太盛,所以不想让胡太医过来把脉,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顾筠汝没想到公孙姑娘的脑子这么好用,一下子就帮他想了一个唬人的理由,虽然容臻这个绝顶的脑袋瓜子是绝对不好忽悠的,不过此刻也只能用这么拙劣的理由了。 「是啊,胡太医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实在是有些烦了。」顾筠汝努嘴,想要「萌」混过关。 「罢了,青峰,先把胡太医送回去吧。」容臻给守在门口的青峰使个眼色,青峰立即会意,将胡太医给带出去。 「公孙,剑冢的事情,我已经让人秘密安排好了,这是一个好机会。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让这帮人再次入京,我怕会惹出事端。」 「好,谢谢你。」公孙宁雪看着容臻。感激的目光下还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顾筠汝一边吃着山楂糕,一边听着二人说话,从公孙宁雪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好像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一些暧昧情愫。 没有想到,居然从公孙宁雪的表情上看到了。 「阿。」顾筠汝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不留神不小心将舌头给咬住了。 容臻十分担心她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筠汝,你没事吧?」容臻满目关怀的来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还以为她哪里划破了。 公孙在一旁将他们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二人的感情的确是很好。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从哪来就该回到哪里去。 「公孙,麻烦倒杯茶给我。」容臻看着距离附近桌子近的公孙宁雪,但她似乎有些晃神并没有听见容臻在说些什么。顾筠汝只是一些轻微的小问题,舌头被咬住了,一时间说话的有些大舌头。 容臻却担心的将茶水递到她的嘴边。顾筠汝慢慢喝下茶水觉得好多了。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咬到了舌头……」顾筠汝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他这么担心的样子,心里头倒觉得有些愧疚。 「公孙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顾筠汝虽然肿了舌头,勉强可以说出话来,看着有些失神的公孙宁雪问道,如今公孙府也没落,城中也不能再出现剑冢的人,那她之后又要去哪里。 「我……可能要去钦州吧。」公孙宁雪在钦州倒是有一些亲戚门户所在,不过好些年都不联繫了,也不知道还能否再相认,不过去哪都不能在京城所住。 「昭王,谢谢你对公孙家的袒护,王妃,明日我就要走了,能让王爷送送我吗?」公孙宁雪提出了一个并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却让顾筠汝神情一凛。 「没问题。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顾筠汝尴尬的沖容臻笑了笑。 第二百九十九章 解药难求 容臻亲自将公孙宁雪送到城外,还赠予公孙宁雪一袋银两,这个足够让她下辈子过富裕的生活。 「王爷,就送到这吧,一路南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公孙宁雪不禁苦笑,虽然对这座城池十分不舍与留恋,但她再也进不去。 「你一路保重。」容臻是个嘴笨心实之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恩。」公孙宁雪冲着他露出了恬淡的笑容,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骑在马背上是那样的从容不迫,英姿飒爽,身形如玉眉目深邃。 那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画面,可如今这样的画面再也不能重现在眼前。 公孙宁雪翻身上马背带着足够的盘缠,还有随行的衣物之后便离开了。 容臻望着她的背影,决定给她处理掉身后跟随的那些小喽啰,容臻送公孙宁雪出城门之时,就已经发现有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都出来吧。」容臻眼一眨不眨,这时,数十个黑衣人从树杈里跳出来,竟不知他们是从何时埋伏在这里的。 这些人手握着长剑冲着容臻刺来,容臻运用着体内的真气,缓缓一闭眼,勐地出拳,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几个人的功夫身手远不及上次刺杀他那一批的人。 容臻嘴角擒着一丝冷笑,并没有将这些杀手放进眼中,知道,这伙人都是死士,若是任务不完成的话,便会服毒自尽。 青峰赶来之时,这些人多半都已经吞毒而死了。 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在舌头底下含着一枚黑色的毒药,若一旦事情败露的话,就会将这枚黑色的毒药吞下去,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王爷,昨日我逼问了胡太医,胡太医总算是交代出来了,原来王妃已经怀有身孕。」 话音未落,容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于是一掌将他推开,迅速赶回王府。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躺在床上大汗淋漓,她让小叶子找了两个接生产婆过来,目的就是将她胎中已死的婴儿给弄出。 待容臻赶到房内的时候,闻到一片血腥味,这浓郁的血腥味儿直蹿他的鼻尖,看着床榻便摆着一桶血水,那里有一团肉瘤一样的东西。 「王爷……」 两个产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总算大功告成。 「你们都出去!」容臻一声令下,让几个婆子都先退了出去。 顾筠汝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没想到红花的作用居然这么剧烈,只是一碗喝下去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筠汝!」容臻担忧的冲上前将她扶在怀里,摸着她冰凉的双手,心都快凉了半截。 「筠汝,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不告诉我呢?」容臻压低声音问道,见她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应当是刚刚用尽了力气,脸色发白,唇瓣都在微微颤抖。 「阿昭…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对不起。」顾筠汝一脸神伤的抬起眼眸看着他,若这件事情让他知道的话,心里也会背着负担。 她必须一人承受。 容臻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眼底一片憔悴之色,声音沙哑,似乎又是低喃。 「我要去苗疆一带为你寻找解药。」容臻说罢,观察着她的神色,眼底甚是落寞。 「你要离开京城?」顾筠汝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舍与他分离。 「恩,为了救好你。」容臻早已经让人打探好了路,苗疆一带,巫蛊之术盛行,说不定能够找到办法,将她体内的母虫引诱出来。 「可是……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会害怕。」顾筠汝不知什么时候完全依赖上他,若他不在身边的话,会感到惶恐。 这种感觉在心里好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及时回来。」容臻握着她的手,向她保证。顾筠汝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越来越密,一是不舍他的突然离开,二是怕他此去前行会有什么危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顾筠汝忽然像是一个失去依赖感的小孩子一样,静静的望着他,想让他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限。 「恩……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有。我会让青峰留在府里好好照顾你,还有沈傲君和听雅,她们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看你,不用害怕一个人。」容臻将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打点好了,怕他一个人待在屋里会闷得慌,又买了许多的僕人。 「可是……」顾筠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抓着他的袖口,不想让他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不用害怕,还记得我养的那只信鸽吗?」容臻知道她心里会不安,所以决定每日传回一封家书。 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惶惶不可终日一般,担忧他在外面落了什么难。 「恩,你一定要小心。」顾筠汝依偎在容臻的怀中,眼角一滴清澈的泪划过。第二日一早,容臻留下一封信之后便离开,青峰守在门口,看着她心伤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安抚。 「王妃,喝药了。」青峰将药碗端到她的面前,顾筠汝回神,拿出木匣子,将信封装进去,面带微笑道:「这是他留的第一封信。我要收起来。」 顾筠汝说罢,收藏好。看着青峰道:「放下吧,我待会喝。」 看着今日的她精神这么好,倒是有些怪,青峰并未放在心上,看着她捂着胸口,一脸头痛的模样,焦急的准备身上手,但是手悬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你没事吧?」青峰看着她的手臂上多了几根明显的青筋,赶紧抓着她的手腕一看,叫来了胡太医,胡太医看到这儿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胡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峰看着她的脖子上也出现了明显的青筋显露,似乎与一般愤怒时显露出来的青筋不太一样,摸起来并没有稜角,似乎在皮肤里面。 「完了……蛊毒开始发作了。」胡太医语气微颤地说出这句话来,只能等着王爷迅速将解药带回来,如若不然的话,到时候王妃就无法出去见人,她只能终日待在屋子里,缺少阳光和水分,就像是枯萎的花朵,没了生气。 「不是吃了药控制吗?怎么还会这样?」 「有所不知,这些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缓解毒性的发作,减少苦痛。」 第三百章 无视掉 青峰紧握着双拳,恨不得随着容臻的脚步,一同去苗疆一带,将解药寻过来。 「我没事,你们不要乱猜测。」顾筠汝感到胸闷气短,但是勉强能够微笑地看着二人。 「即使不出门,我也可以在银杏苑里种种花养养草,我无碍。」顾筠汝强颜欢笑地看着二人站起身来看着门外,不知容臻此刻有没有出了城门,为了她亲自去苗疆一带去寻找解药,恐怕路途会十分艰险。 「王妃,外面风大,您还是赶紧回屋坐坐吧,可千万不能受风吹。」胡太医走到她面前,让小叶子递上斗篷,顾筠汝现在没有心思照顾好身体,而是担忧他此次前去会不会遇到危险。 「你们说都这个时辰了,他到哪儿了?」青峰看着她站在门边,似乎是在自说自话,可眼里的爱怜却让人心身疼痛。 容臻此时骑着骏马已经出了城,他必须按照羊皮地图的路线,利用五日的时间之内赶到苗疆一带,这样才能够把剩下来的时间用来找解药,时间都已经被他给分配完全一分一秒都不得耽误。 画面一转。 谢熠辉收到了飞鸽传书,看到信件内容之后,直接将它放在了跳跃的烛火上,燃成了灰烬。 「大人,大公子来了。」管家打开了门,谢长明拄着拐杖走进去,看着他在外人面前已经习惯了当一个瘸子,谢熠辉低着头沉默不语。 「父亲你听说了吗?容臻一早就出了城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似乎是一路南下。」正好南下也是他们的人在四周埋伏包围,恐怕容臻这一次是插翅难逃。 「比你提前一步收到消息。」谢熠辉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在烛火的照映之下,面色显得有些神秘。 「父亲,长孙宁雪也是一路南下,这一路上我们或许可以将二人一网打尽。」 谢长明有了个绝妙的主意,只是不知道这主意可有发挥的余地。 「若是这样的话,那再好不过。」谢熠辉神色漠然的直视着前方,谢长明将他眼中的贪看在了眼中,又道:「剑冢的人。已经被昭王的人偷偷给调离,但是他绝对想不到我们已经在四处埋下了埋伏,不论他们这些人跑到哪儿都能被我们给抓回来,只要找到了令牌就可以调遣这些人。」 谢长明胸有成竹的说道,早就已经布好这一切的局,哪怕中途出了容臻要把这一切的局给搅乱,他也有办法力挽狂澜,谢熠辉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狂傲不羁,一样地想将这权力握在手中。 「明儿,明日就是你弟弟的忌日,到时候你替为父去祭拜一下吧。」谢熠辉突然提起了谢长庸,谢长明的面色瞬间冷静了下来,嘴角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是。」 拜离之后,谢长明回到了院内。 谢熠辉在苗疆一带提前让人联繫了当地的下蛊师,等着给容臻设计一道陷阱,让他彻底死在那里,这样他就没有对手了。 五日后,容臻赶往了苗疆一带,来到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发现这里的男男女女穿着都十分的随性,身上带着不少的银饰,这里的风土人情似乎很是热情奔放。 有不少女子在路过容臻身边的时候,多对他暗送秋波,更有大胆的还将花环套在他的脖子上,容臻对这一切避之不及,想到家里还有那位日思夜想的人,必须得赶紧找个客栈写信,然后让飞鸽带回去,免得让她担心。 「小二这里还有空房吗?」 容臻听到附近的人都是在说苗语,好在这位小二会说几句中原话,他看着容臻穿金戴银的,似乎出生富贵,一脸殷勤的笑着,将他引了进去,「客官是想让上等房啊,还是要中等房啊?」 「随便一个中等房就行了,对了,有纸墨笔砚吗?」 容臻即需要这文房四宝,必须得赶紧回一封家书。 在路上,一直没有找到客栈,无法带着随纸墨笔砚前行。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只要客官,你给的钱足够多,我能帮你找到这些。」小二嘿嘿地笑着,容臻直接拿着碎银子抛在他的手中,那小二眼睛一亮,赶忙去办事儿去。 待容臻上楼之时有,一茶客已经盯着他的身影许久了,看着他上了楼,嘴角一扬。 到了傍晚,小二送了饭菜上来,看着他不知潜心在写着什么,好奇地瞄了两眼。 「你看什么?」容臻见这多事的小二,不禁一个冷眼抛了过去。 「嘿嘿,公子的字真好看,公子赶紧吃饭吧。」小二将饭菜放在桌上,搭着汗巾,弯着腰身离开。 容臻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将飞鸽放远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案前准备吃饭,发现这些菜居然一点油水都没有,果然是一家黑店,居然连油连盐都不捨得放。 看着这些饭菜,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只吃了米饭,这些菜却是丝毫未动。 等到第二日一早,对面的房客一直等着容臻的现身,他便是谢熠辉在私底下联络的那位下蛊师,对于养蛊之术他十分在行,按照命令他必须将蛊种在他的身上,可是没想到他在摇铃之时,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任何的异样,想必蛊虫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成功种下。 此招不行,他便剑走偏锋。 容臻下了楼,开始向小二打听附近有没有盛名远扬的蛊师。 「客官,看您这样子应该是从中原来的吧,没想到你也对咱们这儿的蛊感兴趣啊,不过说实在的,像我这种小老百姓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只有当地的有钱人家才有。」 小二滔滔不绝的说罢,容臻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在他的嘴里探到。 「罢了,我自己去寻,辛苦你了。」容臻放了几枚铜板之后就先行离开,那中年男子跟在他的身后鬼鬼祟祟地走上前。 知道他要找什么,于是便先行一步,在街角的巷口里摆起摊子,他买通了众人在他面前簇拥,为的就是引起容臻的注意。 「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做蛊王!」 中年男子开始大声的吆喝着,生怕容臻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容臻走到半路听到蛊这个字,提起了精神气儿,向人群走去。 第三百零一章 蛊王出世 「大傢伙看看,这就是我酝酿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蛊王出世。」男子越说越兴奋,眼角往上挑去。 「呀,听说能培育出蛊王的人少之又少,看来是未得到的蛊师。」 「可不是吗,自从被中原人扫荡一清之后,还有几个能培育出蛊的。」 「看来这是真的大师啊!」 众人议论纷纷,将他捧上了天。 男子摸着下巴的鬍子,得意的笑了笑,眼中精光掠过,看到人群中的容臻,朝着他的铺子走了过来。 「你这真的是蛊王?」容臻看着趴在叶子上的一只通体发黑的虫子,看起来软糯糯的,没什么筋骨,似乎精神也不是很好。 「当然了,你可知蛊师要培育出一只蛊来又多么的艰辛和不容易,而这只能从数百只蛊虫大获全胜的,那自然是蛊王了。」 男子得意洋洋的说着,生怕容臻不相信,又编造了一些话,众人反正表现的是心服口服,更有甚者还想花大价钱把这只蛊王给买走,被容臻给打断了。 「等等,你是什么人?」容臻看着此人穿着当地的服饰,口音却夹在一点中原味道,不像是苗疆一带的人,而他摆出的这些虫子看起来也不是要卖的,而是吸引众人视线。 「我乃苗疆一代大蛊王是也,别误会我培育出的蛊,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只就能卖出几万俩的银钱。」男子本想循序渐进的继续忽悠下去,却没想人群中,传来了一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带着一丝嘲讽,让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往身后的那一个女子身上看去。 女子头戴银饰,身穿当地的苗服,背上背着一个箩筐,还带着一把镰刀,看起来应该是从附近的山上采草药回来,而她的脸上被阳光照耀显得白皙如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长每天在外面日出劳作的人。 「我说你这个骗子,根本就不是这边的人,还敢拿一些毛毛虫出来骗外地人吶。」苗香路过此地,见有骗子在此吹嘘,还声称自己培育出了什么蛊王,听到这话她不禁冷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父亲教育过她,若真的是遇到什么路见不平的事情的话,该管还是要管管的。 又听着骗子说一只蛊能卖出好几万俩的银钱,估计还真是把他们这边的人给当成傻子了,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苗香没好气的迎上前去,双手搭在胸前,一张又饱满白皙的鹅蛋脸显出了她的出尘灵气,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神之中,若蕴含了星河一般。 「你!你!臭丫头你懂什么?」男子顿时慌了,开始和苗香叫嚣起来。苗香嘆了一口气,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将箩筐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从里面扒出了一只小虫子,看起来比男子摆出那些虫子,体积还要小了一倍。 「你不是说你的这些是蛊吗?那我就来试试你这些蛊的战斗力怎么样。」苗香的声音很清脆,宛若溪水潺潺流过一般拂过众人的耳畔,留下无限遐想。看着年幼的少女将手上的青色虫子放在桌上,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将男子声称蛊王的虫子被它吃进了肚子。 「你!你?这可是我精心培育出来的蛊王啊,怎么就被你的虫子给吃了?」 「很简单呀,因为你的蛊根本就是普通的毛毛虫,还想出来招摇过市,我的这只虫才是蛊。」苗香得意而又傲慢地将虫子放在手心上,没一会儿居然钻进她的手掌内,众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少女仿佛会邪术一般。 容臻生平最痛恨有人在他面前颠三倒四,满嘴谎言,用一个充满冷冽和警告的眼神扫向那个男人,男人没来得及收拾摊子就熘走了。 苗香得意的拍了拍手,将箩筐背在身上,准备离开,被容臻喊住。「姑娘,刚刚我明明看到那只虫子在你的手心,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说的是我的小青啊,它在我的身体里啊。」 苗香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原人,果然是英姿勃发,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好看的人,只不过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苟言笑,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 「小青?也是蛊?」容臻这次前来苗疆倒是大开眼界了,原来并非人人都会使用蛊,能培育出蛊的更是少数,有一些名声远扬的蛊师早就已经被一些城中的大富人家给挖走了,就是为了能够培育出一些强身健体的蛊,并非用作邪路。 「对呀,这是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培育出来的蛊,没想到成功了,我爹说我还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不过看你这样子好像也是来买蛊的吧,我可劝你,这里的骗子太多了,很多人啊,并非培育出来,专门骗你们这些傻帽的钱呢。」 苗香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看着面前男人如泥塑木雕一般站在原地,那双充满深邃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还有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就放我的小青出来咬你!」苗香说罢,赶紧往山路那边跑去了。 容臻立在原地。正准备要跟上前看个究竟,不知身后发生何事,一群老百姓慌张跑开,似乎有什么人在街上作恶,果然听到马蹄作响的声音。 他来到街角一旁只见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分不清男女,身边围了数十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将她逼到角落里,似乎是要杀人灭口。 容臻在一旁静观其变,更想看出那穿蓑衣的人是什么身份,果然,他们扭打成一团。众人将那人的蓑衣帽也给挑了,一张清秀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定金一瞧,这不就是公孙宁雪吗? 公孙宁雪很快就招架不住,看来她这一路奔波也有些累了,只是,怎么会跑到苗疆来,他心里也充满着疑惑。 眼看着一把刀要从她身后偷袭,容臻拿起了附近的雨伞,冲着那人飞刺了过去,刺中了那人的胸膛便倒在了血泊。 杀手们见附近还有同伙,并不敢轻举妄动,仔细观看着周围的动静。 第三百零二章 不自量力 为首的男子警惕地看着四周,他可不想冒冒失失的被人打死。 「老大,要不要先把这娘们抓回去復命?」其余的杀手们看着公孙宁雪一路疲惫不堪,而刚刚也中了他们几章,恐怕现在早已是无反抗之力。 「切不可打草惊蛇,咱们先走!」男子眼珠子贼熘熘的一转,若是附近真的有同伙的话,倒不如一网打尽。 众人离开,并没有管瘫软在地上的公孙宁雪,而公孙宁雪仿佛是使用了最后一口气,一脸悲怜地望着天,难道她的命数已经尽如此了吗? 容臻本是要上前将她带回去,但是思及此,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身后耳目众多,如果带着她一同前行的话,恐怕会令人起疑。 思来想去,突然又看到了那带着银饰的女子,从山下走下来,想来是遗漏了什么东西,他想了一下,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怎么又是你呀?你怎么还没走?」苗香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刚刚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掉了一株草药,这草药对她来说可是极为珍贵。 「我想让你帮我救个人。」容臻说罢,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扔进她的箩筐里,少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抓着衣袖往前面的那条巷子里走去。 「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了吗?」容臻问,苗香乖乖点头,「看到啊,那人是你什么人啊?」 苗香好奇的看着这个长相英俊的男子说对他来说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人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救她。 「这个够了吗?」容臻最不喜别人刨根问底,非要问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又拿着一锭元宝放在她的手里,苗香还从来都没见过元宝长什么样子,没想到这男子出手还真是阔气,难怪刚刚还被人骗了。 「你可真是有钱啊,你是从中原来的,难道来我们这儿是做生意?」苗香眼睛发直还从来都没有摸过银元宝的她,这回总算是捞着了便宜,这男子看起来英俊不凡,果然出手阔气。 「快把她带回去,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将她送到哪去。」容臻随便扯了个谎,利用苗香,将公孙宁雪救治好,或许那帮人会放弃跟踪。 「好。」苗香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公孙宁雪身边,将手探在她的脖子上,此时公孙宁雪的气脉已经十分虚弱,若是再晚一刻的话,估计就要撒手归西,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将体内的虫子逼到她的身上,这青色的蛊虫可谓是良药,专门驱散人体里的寒气毒症。 耳容臻则是眼睁睁看到了这一诡异的一幕,心中不由的骇然,若是将这只青色的虫子带回去,是否能治好筠汝的病呢? 另一边,顾筠汝看着外面已经下起了纷飞的大雪,他离开已经半月有余,家书收了一封又一封。 抱着木匣子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拆开这些信封看,青峰站在门口,看着顾筠汝舒口气,略略正色:「王妃,该喝药了。」 经过这半个月的治疗,可以看到她脸上的那些色素经络都已经褪去,只是有时会发的越来越严重,顾筠汝会感到生不如死的疼痛,但每次都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不想再喝这么苦的药了。」顾筠汝淡淡的说罢,将信封依次装进木匣子。 「可是……」青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药没有任何的功效,起初愿意喝它也只是为了让你们安心而已。」 顾筠汝苦笑出声,青峰无奈地嘆了口气,怏怏地道:「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有没有找到办法。」 公孙宁雪醒来之时躺在硬邦邦的木榻上,周围一股浓郁的青草味扑面而来,旁边还堆着炭火,驱逐她身上的寒气。 「你总算是醒了。」苗香眉眼带着笑,向她走过去。 「你是……」公孙宁雪看着面前身带银饰的女子,疑惑地皱起眉梢。苗香拿着手中的蒲扇在一旁煎药,这是一个用黄泥土雕塑的板木房,周围都已经塌陷了,勉强可以钻进人来。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记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了。」 苗香扬唇一笑,看着时辰,那位公子说会回来将她接走的,没想到将这姑娘扔在她这一夜之后就不管了,苗香想到这觉得有些古怪,凑上前去拧着黛眉道:「姑娘,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那么多黑衣人追杀?」 话及此,公孙宁雪一头的雾水,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艰难地扬起唇瓣,看着外面已经下起纷飞的大雪,这才有些恍惚,原来都已经入冬了。 「香儿。」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气虚微弱,听起来身体像是不太好,果然就听着的男子连续咳嗽了几声。 「爹,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让你进去好好歇着吗?」苗香赶紧小跑出去,一脸埋怨的责怪其男子,苗香的父亲是在苗疆一带有名的蛊师,不过自从有一年被蛊反噬后就失去所有培育蛊的能力,不过好在他这积极好学的女儿学习一身本领,一直在找蛊王解他身上的毒。 「我过来瞧瞧,客人是不是已经醒了?」苗香父亲声音温和,拄着拐杖走进来看看,公孙宁雪支撑起身子,想与她父亲打个招唿,却发现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四肢无力,就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现在不宜起来,还是好好躺着吧,免得伤口撕裂了。」苗香叮嘱了一句,搀扶着父亲在一边坐着,苗香的父亲相貌平平,也穿着当地的服饰,头上带着毡巾,面容消瘦,脸颊凹陷,鼻樑挺翘,两眼浑浊,但还有些精神力。 「多谢姑娘,还有先生救助。」公孙宁雪侧过身看着父女二人不禁想到爷爷,想到这眼眶又湿润了一圈,苗香见她忽然不知为何留下了两滴清泪,赶忙走上前去替她把了一脉,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对她柔声道:「你不用感谢我,是一个公子让我救你回来的,他还给了我一大笔酬劳,说是三日之后回来把你接走。」 「公子,什么样的公子?」公孙宁雪想着本是一路南下逃亡,却被那伙杀手追到了苗疆一带,整整五六日的时间她差点死在路上。 第三百零三章 不辱使命 「我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公子。」公孙宁雪仔细想了想,她这条命差点就丢在那些杀手手上,定然不是那帮人让这位姑娘救助她,究竟又会是谁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苗香父亲见这位姑娘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作罢,让苗香给她煎了药,苗香拿着虎皮大袄披在他的身上,对着他千叮咛万嘱咐的道:「爹,以后这下雪天就别出来了,您这腿脚本来就有些毛病,可千万别摔跤了。」 「放心吧,爹这把骨头还硬朗着呢,不会有事。」苗香父亲说罢,又叮嘱着她照顾好公孙,于是便回到自个儿的房里去了。 公孙宁雪看着二人相互依偎的场景,眼眶一红,不禁想到她和爷爷,忍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苗香送走父亲,听到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在哭泣,转头一看,果然,她将头悄悄的埋进了被子里。 「姑娘,你没事吧。」苗香也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哭出来,不过哭得这般令人心碎的样子,他还真是心生同情,坐在床榻边,将被子拉下来了一角,见她眼眶红润,满脸不满泪痕的模样,心疼极了。 「没事。」 公孙一向要强,不愿说出心中脆弱柔软的地方,只想等三日之后那名公子出现,亲自感谢他,若好运的话,这一路上也不会再被那些杀手盯上,可是她总觉得迟早要死在那帮人的手中。 昭王府。 程绍远因为顾君玥的事情,心中一直对顾筠汝有愧,三番两次带了一些礼品过来探望她,但都被青峰和小叶子等人拒之门外,「程大人,我们王妃身子不好不宜见客。这些东西还请您都收回去吧。」 小叶子说罢,一脸冷酷,关上门,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程绍远一脸落寞地呆在门口,只想进去看看她现在究竟如何,听说容臻为她寻找解药,亲自南下去往苗疆一带,这一路上吉凶未卜,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咳咳。」外面下起了纷飞大雪,顾筠汝坐在院子里静静的观赏着腊梅初放,没想到这么快又到了年末。 「王妃,胡太医说过了不能感受风寒,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顾筠汝知道下人是关心她,可是每日坐在院子里受冷风吹的时候,她会感到体内的蛊似乎也在冬眠,最近病发也是时间越来越短。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觉得身体好多了。」顾筠汝想了一个法子,说不定这蛊就害怕冬日的寒流,若是寒流倾体的话,它们也会捲缩着身体。 「王妃……」周围人还想再劝,可他们知道王妃是个倔强的性子,恐怕说什么王妃都不会听进心里了。 「王妃!程大人还在门口守着呢。」另外一个小厮匆匆的跑进来,这外面下的那样大的雪,程大人一人,也没带什么东西,就在外头站着,眼看着就要化成冰雕了。 「让他进来吧。」顾筠汝也不忍心看着他一人固执地立在门口,想必是有些话要与他说。 程绍远诚挚打动顾筠汝,他立即来到银杏苑,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顾筠汝,消瘦的脸颊令人看了心疼。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顾筠汝看着院子里的雪也停了,满地的银光,看的人心情舒畅。 「是。」 众人都退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程兄,你是来替君玥求情的吗?」顾筠汝一想就想到了这儿,想必他是来替顾君玥求情的,毕竟夫妻二人也有些情分,说断就断,不太可能。 程绍远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赶紧道:「不,我来是想看看你怎么样。」程绍远为了见到她,什么样的罪都愿意受,看着顾筠汝如今已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么难受。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顾筠汝如水明眸绕着程绍远轻轻打个转儿,便又掩唇而笑:「快坐着吧,站在那做什么。」顾筠汝看着他冷的直哆嗦,而她身体也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感觉。 甚至不知道了是什么滋味。 顾筠汝,这也是冬日蛊发的一座特性,还不如就让它自生自灭。 「听说王爷已经去了苗疆一带。」 「恩,我劝过他了,但是他非要去。」顾筠汝想着他这一路上,估计幕后之人的手也伸得很长,也不知倒是究竟会怎么样。 「筠汝,这件事情我也有责。」程绍远似乎很是羞愧,顾筠汝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责备过他。 「程兄,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太过自责。」 「可是……」 「好了,你来看看也不过就是为了图个心安,我安然无恙,不会有事的。」顾筠汝强颜欢笑的看着他,可就在那一瞬间仿佛心跳都快停止了一般,痛苦的皱着柳眉。 「筠汝!」程绍远赶忙搀扶着她,见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虚弱的就像是一片薄纸一样,心疼不已。 「筠汝,胡太医!」程绍远急着唤太医前来,顾筠汝抓着他的手,程绍远感受到她手掌的寒气,居然比冰雕还要彻骨,还要冷得让人发抖。 「不用叫胡太医,我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顾筠汝苦笑着望着他,再也不想因为自身的事情给他人添麻烦。程绍远将她扶进了屋里坐下,屋子里升着炭火,但是顾筠汝是碰不得热的。 「筠汝,你脸色怎么这么青?」程绍远看着她发病时候的模样,惊了一跳,她浑身都在发抖,额间布满密汗,脖子上隐约青筋显露,脸色越来越青。 「我没事,只要睡一觉就好了。」顾筠汝有些犯困,她知道此刻体内的虫子又在活动了,若再不睡下的话,她会感觉全身的气血都被吸干,只有在睡眠中她才能暂时忘记苦痛。 「筠汝……」胡太医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让人将王妃扶在床榻睡着,掖好被子,但是盖被子的时候又得露出上半身,任由寒风吹着,将窗户和门打开,程绍远看到这百思不得其解,向胡太医请教。 第三百零四章 一唿百应 程绍远不解他的举动。 「大人动作还是得轻一些,可千万别吵醒蛊。」 胡太医现在可真是怕了这条小虫子,若是一旦不高兴的话,便会在王妃的体内瞎折腾,王妃痛不欲生,每次发作的时候只有痛苦的咬着银牙,迫使自己睡过去才能暂时忘记疼痛,这样的法子用多了知道会损伤本体。 「这蛊当真这么厉害?」程绍远还真是低估了这蛊,想到如今在大牢里被折腾至死的顾君玥,也意识到了,这蛊发作时候在人体内是有多么的恐怖。 「自然了,被禁的邪术如今又在江湖上广为流传,这实在是不详的徵兆!」胡太医摸着下巴上的鬍子,一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她这次睡过去要多久才能醒来?」程绍远守在一旁,多么想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愿意承担她现在所受到的痛苦。 「这个就得看王妃了,有次三四日会醒一次,有时第二日便会醒来。」胡太医摸着下巴上的鬍子,为这件事情跑断了腿,但还是没有找到治本的东西,估计解药也只有在苗疆一带才会出现。 三日已经过去,如按照约定,容臻来到苗香的住处,不过苗香并不在院子内,听她父亲说,是上山去采草药。 「你就是那位姑娘的朋友吗?」苗香父亲一眼就看出他是要寻人的,估计就是冲着那位姑娘而来,容臻点头看着此人,问道:「您是?」 「我是香儿的父亲,香儿跟我说过了,有一个出手阔绰的人让她照顾这位姑娘,已经三日了,你应该是带这位姑娘离开的吧。」苗香父亲守在院子里等着来人,容臻点头。看着院子里晒的都是一些奇异的草药,有些瓶瓶罐罐里面还养着许多虫子。 「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你女儿这么小就能驾驭巫蛊之术,想必您,应该更厉害吧?」容臻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苗香这么小就厉害了,一定是从小受人指导。 苗香父亲警惕地等着来人,没想到来人一眼就看穿。 「不瞒公子说,我的身子就是因为早年养蛊而废掉的,蛊虫难养,必须天赋异禀之人才能驾驭,若是旁人想练此术,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苗香父亲回忆起当年,年轻时犯下的错,世代都是蛊师,传他这一脉本是有着极高的起点,却没想到一时骄纵过了头。 在练蛊大会上居然被同门之人暗算,所以才会被蛊反噬,如今这毒在他的体内存了数年,虽然没有发过毒症,但是终有一日会被这蛊拿去了性命。 所以苗香才会拼了命的想要找到解救他体毒的办法,试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是勉强延续毒性,但是体内的毒素并未清除,想要根治又谈何容易。 「公子,为何对蛊术之事这么有兴趣?」 苗香父亲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相貌堂堂,英勇不凡,出身富贵,莫非是家里有什么人中了蛊毒。 「爹!」容臻正准备回应,旋即便是一道高亮的语声传来。是苗香,她欣喜万分,似乎是挖到了什么宝似的,将背上的箩筐放在地上,走到父亲身边,「爹,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见女儿这般雀跃欢喜,想必又挖到了什么稀世药材,故作老成的沉思了一下道:「一定又挖到了什么稀有的药材吧?」 「不对不对,答错了!」苗香说着,见父亲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跺了跺脚,「爹,我找到了蛊王。」 「什么!」苗香父亲听了之后,把眼一瞪,这蛊王是何其难寻,有人培育多年也无法培一只蛊王出来,没想到却让它找到了蛊王,疑惑之下不禁皱着眉头道:「你如何确定是蛊王?」 「因为它把我的青青给吃了。」苗香回忆上山採药时候的场景,青青本来是在它的体内,突然走到半路的时候,又从她的体内钻了出来,苗香和青青算是从小长大,只可惜这个青青不通人语,不然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乖乖的躲在她的身体里钻出来做什么,原来它已经意识到附近有危险来临。 枯树杈伸出了一片枝叶,上面好像有蛊经过的地方,有些蛊是天然野生,有些蛊是人为培育,人为培育的蛊大多十分脆弱,只要是野生的蛊,想必生存能力旺盛,什么东西都能够成为它的腹中之物。 只不过这种蛊的行踪十分诡秘。 看起来和普通的毛毛虫也没什么区别,若是能够在野外生存的话,想必一定吸收日月精华,到达一定的年月说不定还能成精呢,不过这都是大傢伙杜撰的,谁也没见过蛊成精,除非这个蛊王活的年岁极大,而且其他的蛊见到了它就会自行离去。 「然后呢?」 苗香父亲紧接着问道,这蛊王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若是沾染上它体内所散发的毒液和一种迷惑的香气的话,会使人神魂颠倒从此怕只有三岁的心智。 「爹,你放心啊,我是谁,只不过可怜的青青被它吃掉了,它已经被我关在这个木匣子里了。」青青是为了救她,才被这只老蛊虫给吃掉的,身份暂时不明,但是看着花样和书上记载的蛊王一模一样,说不定还是蛊王的后代。 苗香这才兴奋不已的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说不定还能够治好父亲体内的毒症,这蛊要看怎么做用途,若是被一些心怀不轨的利用,那么这蛊便是天底下人都所忌讳的邪物,若是被心术端正的人利用,想青青就被它训练出了一只可以缓解体内燥热毒症的蛊虫。 苗香培育出青青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症,因为有青青在体内就是她体内最佳的抗体。 「给我看看!」苗香父亲从来都没见过蛊王后代,这蛊王说不定早就死了,只不过都是听一些江湖人士杜撰的而已,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但是谁都没见过这蛊王长什么样。 家族古书倒是有些记载,不过里面的内容大多都已经被封了,谁也没见过这蛊王究竟长什么模样。 容臻在一旁也是屏足了唿吸,向右一探,若这蛊王真的被找到的话,说不一定还能够解除筠汝体内的毒症。 第三百零五章 蛊毒血 「这是百年毒蛊,身上只有毒性,不过也可以入药。究竟是不是蛊王,一试便知。」苗香父亲有一种特别的药水,只要撒在虫子上面就能试出它的身份。 若是一般能控制人体的蛊虫,碰到这种药水就会捲缩起身子朝上,如果是一些修炼比较得到的蛊虫,类似于蛊王后代,遇到这种药水,就像是碰到一般的水一样纹丝不动,不会起任何的反应。 容臻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苗香父亲将药滴在那虫子身上,没想到果然纹丝不动。 「爹!看来这真是蛊王的后代呀,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我赶紧把它做了,给爹服用,这样的话你体内的毒就能解了。」苗香兴奋的关上盒子,生怕它会逃跑,而容臻看着那只蛊王眯了眯眼睛,说不定把这个东西带回去的话,还能救她一条性命。 公孙宁雪躺在床上,早已听到院子里人儿的说话。 看着容臻面无表情地朝着她走了进来,苦涩地露出了笑脸。 「果真是你,我就猜到了。」 公孙宁雪勐的咳嗽了几声,容臻大步走上前去,愧对于她。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想到那些人还会继续追踪下去。」 「这个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福薄。」 公孙宁雪坐起身来,此时感觉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多亏了苗香给她用的那些蛊,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能害人还能救人,难怪容臻会为了顾筠汝来到这个地方寻找解药。 「王爷……刚刚苗姑娘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此时你将那只蛊王带走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救王妃的性命。」公孙宁雪并非是在怂恿他在做这件事情,而是知道他是为顾筠汝特地来到苗疆一带。 既然抓住了这一线生机,就牢牢的把握住。 「这件事情我会请她帮忙的。」容臻说罢,转身来到了门口。 看着苗香一路蹦蹦跳跳去了厨房,见她又背起了箩筐,不知要去哪儿。 「你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从山上找点东西给它吃啊,这种傢伙极难饲养,而且又不吃叶子,什么东西的只能抓一些蚯蚓呀,蚂蚱之类的给它。」苗香看起来心情极为愉悦高涨,拿着镰刀就放进了箩筐里。 「我陪你一起去吧。」容臻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好找个机会与她并肩而行提出此等要求,说不定对方一时头昏脑热也会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啊。」苗香收拾好行装之后,便与他一起踏上了上山之路。 「你看,那边的那团紫色的花卉叫做尸香魔芋,能释放出一些迷幻的气体,咱们看到这种东西要躲得远一些。」 苗香对这山林之中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了,五岁之时就与父亲一起来到山上认这些花花草草,所有的东西过目不忘。 「像这种东西呢叫做银根花,又叫做两只草,它长得特别像人类的手指头,所以才会这么叫,这个东西呢,饲养出来的蛊虫性情温和,但是却没有什么药性。」 苗香一边和他科普,一边将这些草药悉数放进了箩筐里,容臻跟在她的身后轻轻咳嗽一声,想要找机会插话,却发现有些困难。 就在此时,树林中稀稀疏疏的发出一阵响动,苗香还以为是什么野兔之类的东西奔跑,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小心点啊,这山上有时候还会有猎人布下的陷阱。」苗香一边提醒着他,容臻亦步亦得跟在她身后,这丫头的步履极快。 苗香看着他半天才跟上来走到他面前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唿你呢,我叫苗香。」 「容臻。」 「哦,听起来挺复杂的,不过还挺好听。」苗香笑了笑却见他脸色发黑,没一会儿两眼都开始往上翻。 「餵……你怎么了?」苗香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没想到他身子一软倒在一旁,看着他手臂上有一道划痕,肯定是被什么毒草给划到了。 「喂!容臻!」苗香拍了拍他的脸,但是还是无济于事,此时,树林里钻出两个脑袋。这二人已经偷偷摸摸跟容臻许久,如今总算是抓住了机会,本想上前斩草除根,却没想到二人也被这种毒草给划伤,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待容臻醒来之时,山野之间已黑。他迷茫地看着不远处,发现一团蓝色的萤光正朝着他的逼近。 「别怕是我。」苗香抓了萤火虫,做了一个灯笼走过来,她已经满载而归,没想到这时他就醒了过来,不过此时天已经黑了,要寻得下山的路,还得等到明日一早。 「我刚刚是怎么了?」容臻脑袋一片混沌就像是浆煳一般,想不起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将一片叶子举在了他的面前,「看,这叫微笑草,若是被这种叶尖划破肌肤的话,毒素会涌进人体的血脉,到时候会产生幻觉,呕吐之类的反应。」 苗香一直在观察着容臻的反应,只是昏迷倒下,不算是太严重,只是刚刚看到两个傢伙都已经口吐白沫,一命呜唿了,不禁有些疑惑,那两个人也并非是苗疆一带的,看起来贼眉鼠目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叫它微笑草。」容臻紧皱着眉梢,靠在树根边坐着,看着她玩弄着手中的草叶,生怕再次被它误伤,苗香看到这种东西就会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据她所说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取的。 这种毒草,无根发芽,十分泛滥,大家都叫它杂草,也有人叫它五毒草,不过苗香就不同了,看到这种草就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所以便给它冠了一个名字,叫做微笑草。 「还真是奇怪,这种能伤人性命的毒草,你看到它居然还会微笑。」容臻来到这大开眼界,没想到各式各样的奇珍异草都能够大显本领,特别是听苗香说了有蛊王轶事之后,对蛊毒一事更是深信不疑。 「当然了,这越是有毒的东西,它的用途就越多,有些毒物呢可以用来做药材,就看这个人怎么用这种草药。」 苗香如获至宝戴着手套摘了许多这种毒草放进了箩筐。 第三百零六章 天涯咫尺 苗香记人的名字不行,但是这些草药可是过目不忘的。 「容臻。」 「对!容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跟我上山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也要采什么草药,救你什么亲人啊?」苗香是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一眼就能够看出他心里所想。 「不瞒你所说,的确有一人对我至关重要,她遭人暗害,中了蛊毒。」容臻本不打算这么早与她说出缘由,怕苗香会一口否决,所以一直在试探和观察。 「原来是这样啊,那人在什么地方?」苗香同情那些被蛊所缠的人,因为父亲被这种病痛已经缠了很久,她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也能够想到那些人在中蛊时有多么的痛苦,有些人忍受不了苦痛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在京城,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姑娘随我一起回京。」容臻已经观察出,苗香的确是一个用蛊天才,带她回去之后,说不定真的能够力挽狂澜。 「随你一起回京?」苗香听到容臻的要求之后,怔忪片刻,家中还有父亲,若是让她放下一切随他入京的话…… 「你放心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父亲。」容臻出言向她保证,使她心安。 「让我再想一想吧,对了,那人中蛊多久。」苗香疑惑的问道还得问清楚时间,包括下蛊的方式。这里面的学问可深,容臻是个门外汉,只是一知半解,并不知全由。 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交代出来,苗香听罢之后,思衬片刻,便有了判断。 「是寒蛊,这种蛊养起来极其容易,不过不能在极其炎热的地方生存,不然它性情大燥,会在人的身体里爬来爬去,到时候人体就会感到万箭穿心般的痛苦,现在正值冬日,你那位重要的人此刻说不定正在冬眠。」 苗香一语中的,此刻的顾筠汝睡了三天三夜之久,门口的小叶子胡太医等人急得都快把地砖给踩烂了,但是都无法叫醒顾筠汝,眼看着人就这么睡了过去,用什么办法都叫不醒她。 「还请姑娘速速与我回京,你想要什么报酬我都愿意答应你,包括我这一条性命。」容臻知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十分诚恳地哀求着她。 「哎,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苗香看着此人眼底写满了坚定,恐怕不答应他的要求的话,也会是不罢休。 「那姑娘想要什么?」容臻将手放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不管她要什么东西,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拿到。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我会跟你一起回京的,不过还需要再等两日。」苗香被他的真诚所打动,看他也不是什么好吃懒做之人,来到这千辛万苦,为了求药,她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多谢姑娘了。」容臻说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被微笑才划破肌肤之后他一直心有余悸,对这山林中的树木鸟类之类的更加敬畏。 若顾筠汝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撒欢似得各处走走,瞧瞧,这些新奇的东西,在她的眼里别提有多大的诱惑力。 另一边的王府则是灯火通明,下人们在门口守着,每日都有人过来轮值夜班守着,就怕王妃突然醒过来说肚子饿,怕到时没有热饭热水供着。 「王妃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不知道啊,这都四天过去了,王爷也没传家书回来了。」 下人们躲在墙角根窃窃私语,突然一个高大的背影立在二人的身后,冷峻的面庞闪过一丝不悦,那俩丫鬟瞧见身后有人,居然是青峰大人,赶忙低着头走远了。 青峰迈着大步提着腰中的宝剑走到殿内,看着胡太医坐在椅子上,两眼在打架,快要睡过去似的,让他守了这么多日,也真是难为他了。 「青峰大人。」胡太医顿时提起了精神。 「太医,王妃,还没有醒来吗?」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按照平常的日子她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可是四天过去,还是不见动静,整个人就像是睡死过去一般。 「青峰大人,王妃的脉搏气息一向正常,只是睡了过去应当无碍。」胡太医低着头毕恭毕敬的道,可是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青峰说服。 「普通人三天若是不喝水,身体就会出现异样,而四天了,她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这该如何是好?」青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闭着双眼,身体居然出现了浮肿的迹象,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吃进去,却越来越圆润,实在是令人感到疑惑。 「大人稍安勿躁,每日喝水还是能够保证的。」胡太医见着焦急万分的青峰大人只好出言安慰,此时天已大亮,跪在门口的侍婢们都打起了瞌睡。 画面一转。 容臻和苗香回到院子的时候,发现这里出现了一场动、乱,好像被什么人洗劫一空,院子里晒着的药材和那些饲养的蛊都已经被人给拿走了。 「爹!爹!」苗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都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顿时惊慌失措来到容臻的身边,「爹不见了,公孙姑娘也不见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你别急。」容臻拿出了信号弹,将这百米之外的几个护卫给引出来,他来到这里自然也是带了一些暗卫守护,免得那些爪牙一直跟着他甩也甩不掉,本以为已经成功的将那些爪牙给甩在身后,却没想到连累苗香的父亲。 只见一名暗卫身负重伤,垂死挣扎地来到他的面前,一口鲜血呕出,苗香惊了一跳,也不知此人是从何处钻出来的。 「他好像伤的很重……」苗香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搀进去给他把脉,却见此人跪在了容臻的面前,拿出一支飞镖之后就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唿,苗香吓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一条人命就在面前没了,反观身边的男子却没有异常的反应。 「餵……你醒醒。」苗香摇晃着他的胳膊,没想到此人真的断了气息,用着最后的力气,只是将这飞镖拿出来,「他拿这个是什么意思?」 苗香不解其意的将飞镖拿起来递在他的面前,看来这两人应该是一伙的。 「谢熠辉。」容臻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这飞镖他再熟悉不过了,上面刻有谢府的印迹,说明这些死士都是谢熠辉一手豢养的。 第三百零七章 百变星君 苗香这才发现,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着面前无辜死去的此人,穿着打扮怪异,看来身份很是神秘。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苗香开始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 恐怕这件事情没她想的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父亲在哪。」容臻说罢,直接带着他往附近的山头赶去。来到了救起公孙宁雪的那个地方,公孙宁雪果然在这,不过他们二人并非是被对方擒住,而是被众人逼到了这。 「先生,你不用害怕,有我护着你。」 公孙宁雪举着手中的剑柄,她身手已经恢復如初,要对付这些死士不在话下。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苗香父亲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围这些杀气腾腾的男子,皆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还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浩荡的场面。 「只是一帮走狗而已。」公孙宁雪冷笑连连将苗香父亲护在身后,开始和众人厮打成一团。 苗香父亲担忧的看着公孙宁雪,她现在伤势刚好就和这些人大打出手,一定会损伤心脉肺腑,而他本是好好的在家中等着女儿回来,却没想到一大帮黑衣人将他的院子搜颳得一干二净。 幸亏公孙姑娘机智过人,将他迅速从小路带走,没想到来到大街的时候还是被这些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么多男人居然对付一个弱女子苗香父亲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爹!」容臻带着苗香赶过来的时候,二人正被这些人围坐一团。 公孙宁雪正在卯足了力气杀敌,听到声响之后,一时分了神,不料遭了暗算。 不知被谁打了一掌,又看着有一人拿着刀向苗香父亲的身上砍去,不由分说挡在了她父亲的身后。 「公孙姑娘!」苗香父亲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容臻带来了一帮暗卫,将这些死士团团围住,他们便乖乖的束手就擒,原地服毒自尽。 「公孙……」容臻见到这一幕也颇为震惊,待他与苗香赶来之时,已经晚一步,公孙腹部已经受了一剑。 「公孙姑娘!」苗香将那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是为了救父亲才会被人一剑杀害。 公孙倒在容臻的怀里,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模样,嘴角含着血,竟然笑了出来。 「姑娘你别怕,我这就来为你止血。」苗香想着要救她一命,掏出身上所携带的保命药丸,可公孙宁雪却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视着容臻,仿佛已经将世俗抛之脑外。 「姑娘……」苗香轻轻唤了她一声,却也唤不回她的思绪。 「王爷,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是公孙没有想到的。」公孙宁雪声音颤抖地说出这句话,双眼含情的望着容臻,苗香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他的身份居然是王爷。 「你别说话了,让苗香给你止血才是最重要的。」容臻给苗香使了个眼色,苗香反应过来,正准备要给她止血,却遭到公孙宁雪的阻拦,她仿佛早知命中有此一劫,所以也破罐子破摔,并不打算救这副残败的身躯。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了,王爷,若不是你的话,我恐怕无法存活,救伯父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让苗香姑娘和父亲分离,我失去了爷爷,我能体会到这种痛苦。」 公孙宁雪一边说着呕血不止,苗香在一旁急得哭出了声,「公孙姑娘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也太傻了吧。」 「苗香,你不要哭,我本来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存活于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留恋的,爷爷和哥哥都走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公孙宁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惨澹,容臻裙摆也被她身上的血染红,像是一朵朵怒放的红梅一般醒目而又刺眼。 「王爷……」公孙宁雪两眼含情的望着他,想和他继续说着什么,突然一口血呕出喉头,两眼瞪直便死了过去。 「公孙姑娘……」苗香嚎啕大哭,跪在一旁,对公孙姑娘的救命之恩莫耻难忘,父亲也正是因为她而留了一条性命,容臻自知这场祸事都是他引来的,心中愧疚无比将她揽在了怀中,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几人匆匆将她埋在了后山,立了一块墓碑,苗香哭得成了个泪人,眼眶都红肿了一圈,和父亲又送了一些鲜花摆在了墓边。 「容大哥,你也来拜拜吧。」苗香看到守在一旁却不肯靠近的容臻,他此刻心里复杂难掩悲痛,说不定沉浸在悲痛之中还无法抽身。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容臻一只右手还在发抖,自从将她埋了之后就没有停止抖动过,想起她躺在怀中死去的场景,犹如一场噩梦突然大醒,惊得他浑身冷汗淋漓,不敢面对。 「爹,我与容大哥要去京城一趟,你就在三婶家好好住下。」苗香将他父亲安排在了三婶下,身边还有不少暗卫守护,想必那帮贼人应该不会再来犯。 「好,你们此次前去一定要小心!」苗香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苗香点头依依不捨的随着容臻离开,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以前嚮往过,但是由于父亲劝阻,从来都没有行动过。 骑在马背上,和容臻前行,踏过一条又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容臻看起来似心情不佳,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容大哥,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啊?究竟有多繁华?」苗香想找点话题和他一路上聊聊,免得这一路上太闷了。 「到时候你看了就知道。」容臻回应着,他不由得苦笑,在外人看来京城的确是一个富庶的地方,可是在祥和繁华的背面,却又一系列骯脏到无法让人直视的画面。 两人赶了三天的路,离京城的路线也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陷阱埋伏之类的,苗香则觉得这一路实在是太过平坦了。 「容大哥,追杀你的那帮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苗香不禁想到了,那日晚上在石林山上的那一夜,有两个傢伙由于被微笑草误伤,所以口吐白沫不治身亡,那两个人打扮也很是古怪,大晚上的跑上山肯定不是採取草药之类的,而是跟踪容臻。 说不定京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安定繁华。 「容大哥?」 第三百零八章 无中生有 「容大哥这马儿也该吃草了,再跑下去的话它们会累死的。」苗香最心疼这些动物,天性本该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但自从被人驾驭之后,就开始拼了命似的劳作。 「好。我去订两间客房。」容臻走进了这家酒肆,感觉到不妙,恐怕这里也有谢熠辉的人,但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掌柜的来两间上好的客房。」容臻放下了几块碎银子,那掌柜的见钱眼开,眼角都快挑上了天。 「稍等啊,客官,我这就安排。」掌柜的说吧,让两人先到桌上吃一碗阳春面暖和暖和,京城已经开始下起大雪,这一路上劳累奔波肯定是有些累了。 「俩位客官,先尝尝本店的招牌,阳春打滷面。」 小二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在二人的面前,上面居然还飘着牛肉。 苗香被这香气彻底征服,拿着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却被容臻给制止。 「怎么了,容大哥,你为何不吃啊?」苗香压低了声音,好奇地看着他,这里还有来来往往的商人在旁边用饭,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也没见过这么多打扮古怪的人。 「别吃。」容臻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用眼神来警示她,苗香咽了口唾沫,这面条闻起来可真香,可为何吃不得呢? 「小二,我们要回房,把东西端到房间里去。」容臻吩咐着小二,小二便一熘烟地跑了过来,只要这二人给的银子够多,别说端碗面条了,哪怕是给他们倒痰盂也心甘情愿的。 二人回了屋中,苗香胆战心惊的望着他道:「容大哥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别说话,待会有人进来,咱们二人装晕倒便是。」容臻一进这家酒肆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是这家酒肆并非是什么黑店,但是来的那一伙人是附近作乱的寇贼,他们擅长伪装成商人的模样,见这里面的客人众多,就开始去后厨房下了些蒙汗药,此等招数他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不想闹出动静。 果然听到有人在门口拍了拍门,听见屋里没动静了之后,便大张旗鼓的开始搜刮钱财。 苗香听那些人的动静走远之后,这才敢慢慢的抬起头,摇了一下容臻的胳膊,皱着眉道:「容大哥,你的身手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叫那些人白白的咱把咱们身上的钱都给拿走了。」 「不要惊动这些人,这些人就是一帮破皮无赖,惹上了他们就别想顺利回京。」容臻说罢,将面条倒到了一边。 苗香看着容臻一路上都是兴致奄奄的,恐怕和公孙姑娘有关。 「容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公孙姑娘的事情?」 「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的表情都已经出卖你了,公孙姑娘,枉死,苗香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以泄愤,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容大哥还是节哀顺变吧。」苗香尽力的安慰着容臻,抓着他的双手,容臻那一刻有些恍惚,旋即将手收了回去。 「快些休息吧,如果晚上听到的任何风吹草动也不要出来。」 容臻说罢,便支走了苗香。苗香迟钝的点点头,离开了他的屋内。 而另一边则是有人将苗疆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谢熠辉。 「公孙宁雪已死,怕已无人知道令牌的下落。」那死士低着头,跪在一旁说着。谢熠辉缓缓站起身来,勐地在他肩头踹了一脚,「不是让你抓活的吗?人怎么就死了呢?」 「大人息怒,我们也不知道公孙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姓苗的人家家里,而且那户人家似乎也是世代习蛊术。」 谢熠辉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眯了眯,看来,容臻已经找到这个女子,只是能不能救活顾筠汝,这个,还得去看看那个女子的本事。 「罢了,既然他们已经回京,就不要再打草惊蛇。」 谢熠辉收回成命,毕竟回京之后到处都是容臻的眼线,若是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头上,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 一日,艷阳高照,冰雪消融,百姓们在街上来回走着,敲见两匹马驹,从城外走来,纷纷给二人让开了道路,苗香看着如此繁华的京城,忍不住眼睛一亮。 「好多人啊,为什么大家都在看着我?」苗香看着众人审视打量的目光,有些人充满着好奇,不停的在她身上打量,原是他这一身银饰的装扮和这些汉族百姓们不同,大家都是简短的粗布麻衣,干起活来也是利索,只是苗香这一生则显得有些繁琐,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与众不同。 「王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管家在府门口等着,一早就收到了王爷的飞鸽传书,说他今日就会回来,可是王妃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真叫人难办。 苗香看到这气派的府邸,瞪直了眼睛,门口还立着两座石狮子,看起来威严无比,没想到他家居然就在这儿,这高高的台阶和宽大的红门,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位姑娘是?」管家看着这一身打扮的女子,不禁好奇地朝着她身上打量,苗香整理了一下衣饰,对着他抚胸行李,展露笑颜,「你好,我叫苗香。」 「别别,既然是王爷带回来的贵客,哪有朝我行礼的份儿。」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明明是大冷天,却冒起了一头的热汗。 容臻领着苗香走进了府,苗香看着楼台水榭,荷塘楼台忍不住看花眼,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揽进了一座山水林一般的画面,只不过地上都用石子铺平了道路。 若是她一个人在这打转的话,定然会迷了眼睛,这时容臻已经带着苗香进了银杏苑,见顾筠汝还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了很久,青峰打量着王爷从苗疆带来的这一奇女子,好奇地皱着眉头。 「我叫苗香……」苗香一见有人用这么古怪的目光凝视她的时候,就会自曝家门友好的伸出手去,可是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再将目光移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果真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看来这一定是王爷什么极为重要的人了。 第三百零九章 枯木逢春 苗香打量她一眼,见他沉默不语,想来也猜中了七八分,坐在一旁搭着她的手腕儿,仔细地观察着她身体的动静,果然那只寒蛊已经在她的身体上窜动,难怪她会昏迷不醒这么久的时间。 「王爷,此人真的能救治好王妃吗?」青峰带着怀疑的眼神在苗香的身上看了一眼,一个蛊师少说也得有几十年的道行,可是这个女子看起来年纪尚幼,怕她恐怕不能胜此大任,怕耽误了半月有余的时间,王妃性命垂危,怎么能给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施展手段。 「你去门外守着,我相信苗香。」 容臻观察苗香多日,她对蛊有着极高的天赋,相信她一定能够救好顾筠汝,青峰将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乖乖的在门口守着。 「王爷,麻烦你也出去,接下来我要退去她的衣裳,有些画面你还是不要看为好。」苗香对着他柔声说道,便请他出了门。 见他将屋门关紧之后,便将她扶坐起来,整个人盘膝坐在她的身后,将她的衣服褪了个干净,屋子里放着炭火,但还是能感到丝丝凉意快要浸入皮肤里。 「王爷,大冢宰来了。」青峰特地赶来就是为了告知他这件事,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正厅,说是有要事找到容臻商量,看了一眼屋子,让青峰等人在屋门口驻守,不许让任何人打扰。 「大冢宰,不知是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容臻打着官腔,迈步走到他的面前,让下人上了一些酒水伺候。 「得知殿下今日回京,立即过来看看殿下,公孙府一案已经处置完毕了,已经将这些谋反的判贼个个都绞杀干净。」谢熠辉得意地扬起了唇角看着他,而容臻那一刻的脸色,却变得十分的骇然,瞬间眼底充血。 「你说什么!剑冢的人……」 「剑冢的人,都已经被击杀干净,以免后患无穷,所以不得不使用此招。」谢熠辉特地前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件事情,看着他眼里隐忍的怒意,心中颇为酣畅淋漓,就是想看到他这副模样,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容臻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语来,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突然冒出来。 「殿下,你似乎很生气啊,莫非你与那伙人,有什么勾结不成?」 谢熠辉这一番话说到这,为的就是挑起他的怒意,容臻紧紧握着拳头,就连手中的杯子都快捏成粉碎,谢熠辉看到这,赶忙挥手摸着下巴上的山羊鬍须,朝着他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笑容。 「如果一开始就将罪定在这帮人的身上的话,后面朝廷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想要查找真兇,这一切的祸首之源可不就是王爷你吗?」 容臻怒目而视,心头像是凝着一团血,没等呕出来就已经让他气得脸色铁青。 「啧啧,王爷看起来似乎很是生气,老臣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这帮剑冢的人本就没有生什么好心,藉此来扰乱朝纲,其心可诛,如今众人已经伏诛,那么这件事情也该告一段落,王爷可千万别误信了贼人的招数。」 他看似是好意来提醒,其实也是在左右敲打容臻,想让他做事,不要这么急着看结果,刑部的人自然也有他的人手,想要尽数除去他的爪牙,简直是难如登天。 「过些日子就是老夫的寿辰了,到时候还请王爷带着王妃一同前来祝贺。」谢熠辉哈哈大笑着,挥袍离去,望着他的背影,容臻的眼里除了恨意也只是恨意了,青峰在屏风后面已经将二人的话尽数听进耳中。 「王爷,你莫要听信他的谗言,说不定他只是藉机激怒你而已。」 青峰看着容臻青筋暴起的模样,便知道一定是听信他的话。 「这件事情给我彻查清楚,如果真的是谢熠辉的人动了手脚的话,一定要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是!」 话说另一边苗香用体内的血液逼着寒蛊钻到她的体内,拿出了蛊王,将这寒蛊给引出来,这才彻底将这祸根斩处。 「苗姑娘,你还好吗?」小叶子和秋月等人围在了门口,小声地问询里面的情况。 「好了,进来吧。」苗香此时已经是香汗淋漓,从床上起来,将她平躺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苗姑娘,王妃怎么样?」 苗香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旋即露出惨笑,「放心吧,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去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 「是。」苗香艰难地迈着步伐,看着容臻从门外走进来,根子一软,险些倒下去,幸亏容臻眼疾手快,走过来将她扶在怀中。 「你怎么了?」容臻剑眉一拧,观出她的神色有些虚弱,将她扶到一旁坐下。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苗香朝着她浅浅一漾,眼白一翻,倒在他怀中。 夜色如墨一般漆黑,容臻在顾筠汝床榻边守着,只等着她醒来的那一刻。 顾筠汝缓缓睁开酸楚的眼皮,没想到,一打开眼睛就看到容臻,喜不自禁,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气体虚弱,根本没有力气。 「阿昭……你终于回来了。」顾筠汝觉得好像睡过去一个世纪一般绵长,抬眼望着他那张充满焦急的脸庞,心里也急的团团转。 「你感觉怎么样了?」容臻掠过她额前的碎发,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十分动容,顾筠汝抬手抚额,「好多了,也没有噁心的感觉,听小叶子说,你带了一位神医回来,让我见见。」 顾筠汝想见见这位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救了她一命,自然感恩戴德。 「她暂时晕倒了,需要好好休息,明日再去见她吧。」 「这……那我更要去看看她了。」不管人醒没醒,顾筠汝都要求容臻带着她一起去偏院,看看她现在究竟怎么样,容臻为她披上斗篷,带着她一起来到了苗香的屋内,苗香躺在床上,此刻已经熟睡了。 「这姑娘的气质很出众。就是她救了我?」顾筠汝身子的重心都在容臻身上,容臻搀扶着她的手,让她离苗香近了一些,能使她仔细看着她的容颜。 「是啊,还有一件事,公孙死了。」 第三百一十章 默契感 容臻将这一路以来发生的种种事迹说与她听。果真是险象环生。 「你没事吧?」顾筠汝这才恍然大悟,容臻为了她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头,连忙抓着他的手臂,果然看到了他的手腕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印子,「这是怎么弄的?」 顾筠汝紧张的问道,容臻眼神闪躲地将衣袖放下,对着她安抚一笑,「没事,就是被刀片划破手,你不用担心。」顾筠汝紧皱着眉梢。悬于睫上的泪珠滚落,一脸心疼的抚着他的脸。 此时听到床上的人而传来一声尖锐的咳嗽声,顾筠汝立马转过脸去,原来苗香此刻已经醒了,她的体力也恢復不少,睁眼一看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内。 「苗姑娘,你醒了。」顾筠汝朝着她漫步走了过去,这女子长得果然是清秀水灵,小叶子等人拿了一些新做的衣裳,还有面饰放在了桌上,苗香看这么多人大动干戈的,乌熘熘的眼珠子一转不解的问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是亥时,苗姑娘,你现在感觉身子如何了?」顾筠汝坐在一旁,眼神温和的看着她,苗香看着眼前的女子,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这位可就是传说中的王妃,思及此,忙着要给她行李,却让她按住胳膊,「苗姑娘,不必行礼,以后你在王府中可以随意出入,而且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 这是顾筠汝赏她的一份恩泽。 此时,害死礼部尚书的大冢宰已经在六部都提拔了自己人,趁容臻不在便准备逼宫造反,然容臻在查贩卖和走私两件事中早已在期间找到相关大冢宰的证据。 书房内。 黄子俊一身劲装走进书房。 「王爷,您要的人数名单已经找到。」 人数名单还是从大理寺那里调过来的,在容臻在离开前就和程绍远配合找到大冢宰的人数名单,然后在六部以及手握兵符的将军手里暗中挑选精干的但又不是大冢宰的人配合精兵控制大冢宰的人,有必要可杀之。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谢熠辉一边也是严阵以待,谢长明私底下训练了几对金兵,让他们代替城墙附近巡逻兵马,到时候好来个理应外合。 皇帝与太后正在吃家宴,听到外面的风吹草动之后,二人皆是轻笑不语。 「母后,谢大人似乎也要入宫了。」 大殿内十分寂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暴喝声,仿佛一支利箭射破岑寂。天色渐暗,正是攻陷城池的好机会,谢长明率领众人里应外合,成功的杀破重围。 潮水般的吶喊声骤然涌起,各种各样声音柔杂成一团,传进皇帝的耳中。占据天地之间。 容臻黄子俊就在不远处按兵把守着附近的城池,早知今日会有异动,所以一早就在附近埋伏好,正等着谢熠辉露出马脚,到时候一击毙命。 喊杀声、弓箭脱弦声、甲冑叮噹声,这些声音如同暴风骤雨一样狂袭整个皇宫,沸腾的人山人海,血流成河,容臻收到了信号弹,于是便领着重兵闯了进去。 整个皇城湮灭在这场屠杀之战中。容臻及时发现谢熠辉的谋反之举,当场将他们生擒活捉。 谢熠辉披头散髮的手持一只长矛闯进大殿,但是发现这里空旷,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而黄子俊则带着几队人马,将大殿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帝呢,我要见皇帝!」谢熠辉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是上了容臻的当,他悔不当初,不过此时,他也没有回头之路。 「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黄子俊一声怒喝,羽林护卫将他团团围住,拿手中的长剑抵住了他的脖子,谢熠辉寸步难行,忽然发出了癫狂般的奸笑声。 「此人已经疯了!」 而另一边的容臻则是来到了另一处大殿,将谢长明给捉到,将他逼到角落里,两人开始打成一团,但谢长明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倒在了他的剑下。 「等等你饶过我一命!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谢长明求生欲作祟,满眼无助地看着容臻,容臻却不想听他只言片语,直接一刀解决他的性命。 原先满腹胜算的大冢宰逼宫失败,他的同党以及他的家人全被判灭九族。 此事过后百姓欢唿,皇帝重重加赏容臻与黄子俊等人。 沈傲君特意带了一些养生的补品前来探望顾筠汝,见她气色比往日好了许多,将感激的目光移到她身边的苗香身上,苗香已经入乡随俗,穿着汉人的服饰,头髮也编两个粗粗的麻花辫。 「快来坐,我正准备带着苗香去将军府好好道喜一番呢。」顾筠汝热情四射的拉着沈傲君坐到一旁,让小叶子等人上了一些糕点和茶水。 「这位就是那位会用蛊的姑娘。」沈傲君观摩着眼前的苗香,出水芙蓉,气质出众。 「是啊,我与苗香说了,让她在城中多留些时日,可是她偏不干,你帮我劝劝她。」 顾筠汝本想留她在城中,带她阅尽这城中的繁华也算是报了恩,但是苗香从苗疆一带过来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苗香姑娘,既然王妃都开口了,您不妨就留在这里。」 沈傲君想着多个人也多一份热闹,又想到了近日发生那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嘴角就止不住地向上扬起。 「好吧……既然王妃有心要留我的话,那我就多留几日。」苗香温柔的笑了笑。 在王府与二人相处的这些日子,苗香感觉很温馨,也从未有过什么异样的感觉,但在为容臻整理一些私人物品的时候,却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是苗族服饰上的一块极其不显眼的银饰,但是对于苗香来说,这却是她从出生时候就佩戴在身边的,花纹有些暗淡,上面的纹路也极其的繁复。 想到了在幼年之时,与父亲将茶叶贩卖给城中的商人之时,遇到盗贼,险些丧命,还是看着一伙英姿飒爽的队伍过来,救了他们父女二人的性命。 正沉浸在幼年的回忆之时,容臻不声不响地打开门走进来,发现她私自整理书房的东西,有些恼怒,因为他并不喜欢外人碰书房里的东西。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伦不类 「这个东西你还记得吗?」苗香将一片叶子放在他的面前晃动着,容臻的记忆追溯到几年前,他在剿匪之时救了一对父女,这片叶子还是那个小女孩儿送到他的手上的,那年她不过才十三岁。 「你是那个女孩?」容臻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闪,那些回忆如今想起来不过隔了六年之久,但是以前发生的那一切还是歷歷在目的,看着苗香的眼眸,难怪总会生出一种熟悉之感。 「是我,容大哥,原来你就是救我和爹爹性命的人!」苗香难掩激动的情绪,直接伸开双臂将他抱在怀中,这一热情奔放的举动,却被路过的顾筠汝看在眼里,还以为是看错,定睛一瞧,果然是苗香主动扑进容臻怀里的。 「苗姑娘……你能不能先放开?」容臻好声好气的与她商量着,但苗香就跟走火入魔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将他放开。 苗香的笑轻快而娇嫩,从他的怀中起身,眼里竟是一片渴望之色,抓着他的双手道:「容大哥,你可知道为了找我的救命恩人,我用了多少办法,但还是不见效。」 「都过去那么久了,难为你还记得。」 「当然要记得了,你是我最亲爱的容大哥。」苗香脸上的笑容不止,看着容臻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重逢而感到高兴。 「怎么了容大哥?」苗香看着他一脸避嫌地将双手撒开,有些不解其意地看着他的动作。 顾筠汝收回微微失神的眼色,带着身旁的婢女,迅速找了个地方先行熘走。 「王妃!」 小叶子随着王妃回到了银杏苑,本来要去书房探望王爷,王妃还亲自做了银耳露,可没想到却被里面的一幕气的脸色铁青。 「王妃,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若是真的生气的话,为何不直接进去与那个狐狸精当面对峙呢?」小叶子倒是觉得王爷肯定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之举,王爷是什么样的品性,王府上下皆知。 顾筠汝此刻脑子正乱,被小叶子这么一搅和,越发胸闷,说不上话来。 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看着小叶子强颜欢笑地牵起了唇瓣道:「放心吧,我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可……」 「筠汝姐姐!」说曹操曹操到,苗香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过来。 也不知这少女是真天真还是傻乎乎,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觉得顾筠汝是一个性情平易近人的人,便向她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 「筠汝姐姐,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苗香所带的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艷玫瑰绽放双颊,一时之间竟让人恍了神。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顾筠汝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正觉得苗香的笑给她带来一股莫名的压力,只见她妩媚一笑,梨涡轻陷,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睫道:「我想以后都留在王府,容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以身相许留在这里陪他。」 听着她俏皮的语气,还以为她是在说笑,差点被茶水给噎着,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苗香见她一幅骇然模样,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焦急道:「顾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筠汝面对眼前一脸娇憨顽皮的苗香,只是将她当做妹妹一样对待,没想到还真的要当她的妹妹,小叶子气不打一处来,忍着心中的怨气暂时没发作,先打发了苗香,并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覆,而是想去找容臻商量这件事情,听听他的意思。 「王妃,此时王爷被皇上招进宫中去了,也不知道王爷究竟会怎么想这件事,这个苗姑娘也太放肆一些了吧,居然还想留在王府。」 小叶子在一旁口吐芬芳,替她打抱不平,顾筠汝听了之后沉沉的嘆了一口气,看着满院子里的桃花,眉间春水不再,微蹙柳眉:「好了小叶子,别再说那些话了,说是让香儿听到了不好。」 「可是王妃您对她这么好,几乎将她当做亲生姐妹一样对待了,她不但不报恩,居然还?」 小叶子说到这里还是满腔的怨气,不远处的沈傲君过来探望,就听到了小叶子嘴里不知吭哧着抱怨着什么。 「你们主僕二人在说什么呢?」沈傲君微绽梨窝,颔首微笑,今儿的阳光正好,所以特地来瞧瞧。 「夫人……」小叶子正准备跟她说说苗香的事情,却被顾筠汝的一个眼神打断,沈傲君看着主僕二人眉来眼去的,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这到底怎么了?筠汝,那位苗姑娘还没走吗?你打算将她留在府里多长时日啊?」沈傲君估摸着时日,半个月都过去,苗香来到京中也有这么多的日子了。 「这不是想让她多留些时日吗?」顾筠汝清冽的声调仿佛玉落珠盘不带任何语气。 皇宫。 容臻来到宫中,与皇帝对弈,皇帝向他说起了最近新讨的那位美人。 「容臻阿容臻,你的事迹可是都传到皇宫来了,院中不要那些填方的小妾,只守着顾筠汝一个人。」 「皇兄,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的……」容臻刻意躲避了他的目光,显得很是拘谨。 「好了,母后提谦妃为皇后,后宫之中的确是该有女主人了。」皇帝想着这么久都没有一个皇后在他身边相伴,如今局势已经安定下来,是时候该考虑这件事情。 「那好啊,封后大典我一定会带着筠汝前去的。」 兄弟二人有说有笑,气氛欢快不少。 画面一转,容臻一回王府就觉得院子里有一股肃穆的气息。 「青峰,王妃呢?」容臻率先回书房,还要批阅地方郡县递上来的奏摺。 「王爷,王妃今日带着下人出门逛了趟街,又给苗姑娘买了许多的金银首饰。」提到此话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眼容臻的表情,容臻专心致志地批阅着眼前的公文,蓦闻一旁笑声骤响,旋即便是一道高亮的语声传来。 「容大哥!」苗香欢快的来到容臻面前,这几天日日都在找机会和他说这件事情,可是每次都是避而不见,没办法只好找到顾筠汝,也不知道顾姐姐有没有和容大哥提起这件事。 「你来做什么?」容臻一看到她,目光就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以为然 「你没事做这些做什么,还有你父亲已经派人来信,说是想等你回去。」容臻早在几天之前就给苗香的父亲传去飞鸽传书,想让苗香父亲开口将苗香带回去,以免她脑子里整天想着一些胡思乱想的东西。 话音已落,苗香的神色变得有些委屈,一脸茫然,一双清澈的眼眸里面快要溢满了一层薄雾似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让人见了好生怜爱。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个地方浪费大好时光。」容臻将手中的公文扔在一边,只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而苗香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容大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赶我走,那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一定会改的。」苗香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悬于眼睫上的泪珠滴滴滚落在白皙的脸庞上,容臻避而不见,青峰见到这一幕低着头咳嗽了两声。 「青峰大哥,你帮我劝劝容大哥吧,你和容大哥的关系最好了。」 苗香也是病急乱投医,走到青峰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想让他在容臻替她面前说两句好话,她不想离开王府,和他们相处的这些时日早就已经将他们当做一家人了。 她说什么也不肯走,此时顾筠汝来了,看着身旁的小叶子提着灯笼叫众人先退避。 「王妃。」青峰看着顾筠汝前来,于是大声的提醒一声屋子里头的人,容臻听罢,迎上前来搀扶着她走进,苗香看着二人一举一动都进行亲昵,如胶似漆,怎么割捨也分不开,可真是羡煞旁人。 「阿昭,看来苗香已经都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情本来想等你回来跟你开口的,没有想到苗香比我先来一步,这件事情,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不论你是想留下她还是想让她走,我都尊重你的意愿。」顾筠汝不想强人所难,小叶子的事情已经跟她上了一课,想要让容臻这个男人就犯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面对面,苗香委屈地皱着眉梢,墨瞳透过丝丝怨怼,眼前似有一片薄雾,事情到这一步不需要别人再开口说什么,她也明白了。 苗香一脸愤怒地跑出了门,顾筠汝看着她奔走的背影,正准备追上前去,却被容臻拉住了手。 「你也让她去吧。」 「可是。」顾筠汝欲欲言又止,只好给守在门口的青峰使了个眼色,青峰是最能读懂她眼神的人,知道她担忧苗香的安危,再说现在天又这么黑了,一个女孩子跑到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 青峰来到清冷的大街上,找寻苗香的身影,看到附近的街巷上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将头埋在膝间哭个不停,声音哭的还真是令人肝肠寸断。 他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半蹲,上下瞧她两眼,揶揄地道:「这么哭,也无济于事,你就这么喜欢王爷吗?」 苗香倔强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娇躯抽搐,「没错,我就是喜欢容大哥,我在他的身边是为了报恩的。」 「可是报恩有很多种形式,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他?」青峰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嫁给王爷的女人排到护城河都数不完,这个苗香又有什么能力能够守在王爷的身边? 苗香噎是哑口无言,两眼发直瞪着他,死死的咬着唇瓣不再与他说话。 另一边的容臻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没想到居然还惹了一身麻烦,顾筠汝挽着他的胳膊坐到一旁,站在他身旁,替他捏着肩膀,「你也别太置气了,苗香年纪小,有很多事情不懂,咱们需要好好的开导她。」 青峰在她的身前如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动,苗香哭得累了,站起身,眼中散着幽幽的寒光,瞪着着他,「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不需要你来跟着我,滚开!」苗香说罢,又往另一条街巷里跑去。 青峰此事无奈,不想再跟上前,苗香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或许这其中的道理需要她自身参悟。 她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小巷子内,看着一家奶茶馆还是开着门,此时肚子里又想起了咕噜咕噜的叫声,抹了把脸便走进去,将身上仅有的铜钱放在桌上。 「小二,来几壶好酒。」苗香看着四周,也没什么客人,这么晚,这店铺还在开着,实在是有些奇怪,康可人从后院走出来,扫了一眼这个少女,这不是救王妃与水火之中的苗香姑娘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心中暗暗一思衬,面露微笑,拿着两坛好酒走过去。 「呦,这不是苗香姑娘吗?怎么一人过来买醉啊?」康可人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将酒放在桌上,苗香不会喝酒,差点被这酒的烈味给呛个半死,还是康可人给她重新倒了一碗茶对着她道:「这酒比较烈,你还是别那样喝,会坏了身子的。」 「我从来都没有喝过中原的酒,没想到这么浓烈。」苗香看着桌子上的两坛酒有些失神,仿佛勾起了从前的回忆。 「苗香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莫非是想家了?」康可人双手交叠在胸前,静静的观赏着她的神色。苗香忍着酒的烈性,还是一股脑地咽了下去。 「苗香姑娘,可千万别这么喝,当心喝坏了身子。」康可人没来得及制止,她却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好几口都喝下去,仿佛也没什么问题。 「康姑娘,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苗香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深深爱上了容臻,没有想到容臻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他,哪怕只是片刻,只因为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住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多么的完美,性情温和知书达理,模样也出挑。 「你说的不会是昭王殿下吧?」康可人做细做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虽不是和读心术一样的领域,但是也能观摩出她神情里面的蹊跷之处。 见她眼神闪躲,唇干舌燥,说话颠三倒四地,又不知在说些什么,便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果真是爱上了王爷。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可怜人 苗香向来口直心快,不喜欢躲躲藏藏,竟然被他人看出来,索性大方承认。 「因为你的眼里都是他,所以我就发现了。」康可人倒了一碗酒学着她的模样,也大口喝下,这世上只不过多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康姑娘,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苗香心里还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不想就这样回到苗疆。 「苗姑娘,你真的很喜欢王爷吗?」康可人用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了一圈,苗香点头如捣蒜,「当然了,那是爱,每次看到他和顾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怪怪的。」 苗香起初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爱情。不过后来才发现,每次看到容大哥的时候,心跳就会很快,她这才确定,已经爱上了他,并且是无可救药。 「苗姑娘,既然喜欢的话,那就应该努力争取啊,你在害怕什么?」康可人因为爱而不得而恼恨过,但是苗香和她不一样,苗香天性单纯善良,她的眼里只有爱,容不进其他的东西。 「我害怕容大哥不爱我,我害怕我根本就无法融入他们之间……」苗香害怕的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找一个阴暗的角落呆上一夜。 都这个时候,容大哥和顾姐姐还是没有来找她,看来她的确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傻瓜,爱一个人就不要害怕会不会得到,不然的话那叫交易。」康可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苗香从她的这句话中得到了一些力量,起初心里还有些挣扎。 「康姑娘,你也贊成我是不是?」 「当然了,苗香,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你不能连争取都没有试过。」康可人想起当初软弱的自己,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看到苗香,像是看到当初的自己,她只希望,每个人都应该为爱跨出这一步。 「谢谢你康姐姐,我明白了!」苗香喝的晕乎乎的,心里却异常的激动,恨不得赶紧回到王府。 「哎……」康可人还没说完话就看到她往外面跑去,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外面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苗香正准备往王府跑去,却在另外的巷子里撞到几个刚从赌场出来的几个赌鬼,他们今天输得惨,想要去找人发泄一下,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年纪略小而且还肤白貌美的小丫头。 看着这丫头眼睛水灵灵的,最重要的是也没什么力气,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连上带着奸笑朝着她步步紧逼。 「你们要做什么?」苗香害怕的向后走去,当她想往另一条巷子里跑去的时候,却发现迷了路。 「嘿嘿,小姑娘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万一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呢?」 三个大汉撸起了袖子,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我看你们就是坏人吧,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要是再敢靠近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苗香恨得牙痒痒,看着这几个长相猥琐,举止更加猥琐的男子,想要挥出拳头,却没想到其中的那个男子狠狠一拽,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腿上。 「放开我,我要喊救命了!」苗香整个人被他扛在了肩上,感到双腿悬空胡乱地扑通着。 三个男人将她带到附近的一座破庙内,这个破庙已经荒废很久,他们料定没有人会就此经过。 「嘿嘿,不要乱动哦,小心弄疼了你!」男人色眯眯的说着,抹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 「滚开!救命!」 苗香疯狂的喊着救命,却激起了那帮畜生的征服欲。而另一边的顾筠汝看这么晚,苗香还没有回来,见从门外走进来的青峰,急忙走上前去道:「苗香呢,你没带着她一起回来?」 「她又跑了,可能是准备回苗疆吧,她走了也好,王府就清静多了。」青峰对她的生死从来都不放在心上,顾筠汝觉得他这样说实在是太不近人情。 「你也不能这么说,她之前被容臻带回来是为了救我的,再说了她年纪上幼,江湖阅歷又浅,万一被人骗怎么办?」顾筠汝心里有些忐忑,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莫非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顾筠汝等得焦急难安,还以为青峰已经将苗香带回来,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回来。 「王妃……」青峰难为情的看着她的背影,握着手中的剑柄,随她的步伐一起出王府,大街上,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就连打更的都回去休息,再过两炷香的时间,天边就要泛起鱼肚白。 「王妃,你把这个带上吧。」青峰见她一个人匆匆出来,没带斗篷之类的,夜晚寒风起的烈,怕她一个人会出什么问题。 「你不用管我,快去分头找。」顾筠汝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心跳也特别的快。 青峰则是觉得她有些大题小做,苗香这丫头看起来天真浪漫,但好歹也是有些江湖阅歷。 两人分头找几条街,也没有找到苗香的下落,等二人在空心街碰头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王妃,属下还是回府差人出来找吧,这样找无济于事。」青峰看着顾筠汝焦急难安的样子,知她是真的担心苗香的下落,但是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也无法找到苗香的踪迹。 「不必了,我再往西街那边找一找。」顾筠汝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苗香就在他们的附近,只是躲着不愿意出来见他们罢了。 青峰不想见她一人在街头上漫无目的的乱窜,便跟着她一起走了。 来到附近的一座老街,便看到有许多人围在一座庙前,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让开。」青峰知道顾筠汝想进去探个究竟,便把人群拨开,让了条路。 只见一女子衣不遮体的在草堆上躺着,表情充满痛苦和绝望,死死地咬着唇瓣。 「苗香!」顾筠汝走进去一看才知道,居然是苗香,找了她一晚上,居然没想到躺在了这堆破草上面,而且看这样子好像是被人欺辱过的。 「你们看什么看?!青峰,把这些人群都给驱散走。」 「是。」 第三百一十四章 杞人忧天 「苗香,苗香,你怎么了?」顾筠汝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只见她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东西。 「王妃……你看。」青峰在附近的草垛上面发了一些骯脏的液体,二人一眼就明白。 「苗香,你说话呀,你不要吓我好吗?」顾筠汝担忧极了,拍了拍她的脸,苗香此刻绝望闭上眼睛没再说话,看着她这状态,应该是遭过重大打击之后而变得木讷。 「青峰,你先把她抱回去。」 「是。」 顾筠汝剎那间冷意翩飞,延伸充满着幽怨和愤怒,她一定要找到那几个残害苗香的兇手。 苗香被青峰带回去,此时容臻正准备要去上朝,看着青峰风尘僕僕的将苗香抱了回去,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儿。 他在院子门口等着青峰出来,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青峰便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交代出来,他们赶到破庙之时,那帮贼人已经走得很远了。 「王爷,王妃得知此事之后非常愤怒,说要将那几个兇手找出来,现在正在大街上搜查证据。」青峰怕她一个人恐怕无计可施,准备出门帮她搜查线索。 「我也去。」容臻此刻也无心上朝,交代青峰给户部那边告假,便换了一身青衫出门。 「王爷……」青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垂手摇头,不禁有些自责,若是昨夜跟在苗香身后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时百姓们已经开始在街边摆摊,顾筠汝按照脚印的线索,只找到东街门,然后就没有看到脚印。 走来走去又回到街心,看到了康可人手挽着篮子在街上採办东西。 「筠汝,你怎么出来了?」康可人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顾筠汝,准备走上前和她寒暄两句,却见她一脸神秘,似乎有事情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康可人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顾筠汝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抓着她的双手道:「苗香出事了,昨天晚上她跑出府,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被几个流氓给欺辱了。」 说到这里,她满心自责地紧咬着唇瓣,早知当初就应该追上前去,想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会被人家欺负,却没想到这件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 「什么……」康可人意外而又诧异地张大唇瓣,顾筠汝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昨天晚上见着她了吗?」 还在失神中的康可人被她这样一问,将飞散去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没有……我没有见到她,我怎么会见到她呢?」康可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但是表情明显有心虚,顾筠汝一眼就看出她的表情有问题,握着她的手又用几分力道。 「你实话告诉我,你昨天是不是见过她。」顾筠汝相信直觉不会骗她,康可人一定是有事在瞒着她。 「筠汝……好吧,昨天她来过奶茶馆了,要了两坛酒,喝完之后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打击。」康可人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所掩盖地描述了出来。 顾筠汝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也没有在说谎,变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难以心安。 原来苗香真的是动真格,她对容臻的感情并不是她想像的那么浅显,甚至幼稚,或许在苗疆的时候,苗香已经开始对他用情了。 「筠汝,要不从西街那边找吧,或许能够找到兇手。」康可人帮她梳理兇手的行踪路线,顾筠汝轻轻抿着薄唇,点头,并和她一起离开。 走到一半的时候便碰到了容臻。 「王爷。」康可人如今看到容臻的时候,炙热的目光已经有所收敛,她知道王妃最擅长洞察人心,很害怕会被看出什么来。 「线索我已经找到了,和平乐赌坊有关。」容臻第一时间赶到了破庙的附近,又向附近的人家打听昨天晚上又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他目标锁定到那家赌坊,因为只有三更半夜的时候会有赌徒,甚至是酒鬼,从各大酒馆还有赌场出来,按照这个线索搜寻下去,很容易锁定目标。 「好,我们赶紧去!」顾筠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揪出兇手,无论如何也得替苗香要回一个公道。 众人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查,总算是找到嫌疑人,将他带回公堂。 「青天大老爷,小的真的是冤枉啊小的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在赌场里输了钱,输了之后就直接回家睡觉了,哪里经过什么破庙啊。」 那男子倒是花言巧语,说的一嘴麻利的谎话,顾筠汝看着他的样子,想必是生平说谎,都已经成习惯,如若不然,也不会不打草稿,就将昨天的事情全都推脱。 杨大人听了男子狡辩,如今就只能请被害人亲自上堂去指证兇手,如若不然的话,也不好根据这些线索和莫须有的证据,指责这人就是行兇的歹徒。 大人愣了愣,便走到容臻与顾筠汝面前,一脸殷切地冲着二人一笑,「王爷,王妃,要不将那位苗姑娘请出来让她亲自来到公堂上看一看,要不然的话,这人也不会承认是他所为啊。」 容臻听罢,倒是有些道理,可如今的苗香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恐怕不会来到公堂上指认兇手。 「筠汝,要不你先回到府里去劝劝,实在不行的话就先将这几个泼皮先关起来,日后在审理也不迟。」容臻和顾筠汝好言好语的商量着,可顾筠汝的反应,却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 「这可不行。现在人受了打击若再这样让她来公堂上指认兇手的话,那不就是对她的二次伤害了吗?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顾筠汝倔强的垂头,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恨不得代替大人,亲自将这几个人打入死牢。 「筠汝,你先别这么激动,万事都得先说个理字。」容臻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额上青筋隐现,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并不比她的少,如今让兇手认罪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先回去试试看。」顾筠汝被他劝服先回到府里。 而在屋子里的苗香已经彻底与世隔绝,将门窗都给紧闭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小叶子和秋月等人想进去送些吃的,但是敲了半天的门她也不肯开。 第三百一十五章 寸草不生 小叶子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这粥热了一遍又一遍,再不吃的话都要成米煳了。 「把粥给我。」顾筠汝直接将碗粥端在手里,敲了敲门果然没有人应,便叫了几个力气大胳膊粗壮的小厮将门给撞开了。 一阵尘土飞扬之后,顾筠汝让几个丫头先守在门口,她直接挥了挥面前的飞尘,走进去,苗香整个人缩在床上,双眼还是那般的无神浑浊。 「苗香,你先把粥喝了吧,再怎么样你也得省点力气啊。」顾筠汝将粥碗递在她的嘴边,却不料她一伸手就将粥碗给打扔在地上,门口的小叶子听了一惊,正准备进去,却被同行的秋月给拉住了,「你就别进去添乱了,这苗香啊也是自己活该,谁叫她大晚上出去乱跑,被贼人盯上了吧。」 苗香坐在床上听到了两个丫鬟的谈话,一脸崩溃地用手捂住耳朵,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门口的二人听罢之后怕王妃责怪,赶忙一熘烟的跑走。 「这两个人……待会儿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她们的,不过苗香,你再怎么难过痛苦,也不应该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顾筠汝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坐在她身边,知道古代的女子一向很重视贞洁,若此时不做心理开导的话,恐怕会有轻生的念头。 「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苗香眼中满是愤怒和痛苦,语气也是冷冷的,如同身在寒冬腊月一般。 「苗香……」顾筠汝准备再劝,却被她用力一推,摔在地上,手腕正好被打碎的碗片擦个正着,流出了殷红的血迹。 可是坐在床上的苗香却是无动于衷,顾筠汝低着头,只不过是擦了些皮,拿帕子包住了伤口,站在她面前。 「苗香,欺负你的禽兽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公堂上,你若愿意跟我前去指认的话,便可立即打入大牢,可是你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叫我怎么帮你。」 顾筠汝想让她坚强起来,可无论她在面前说尽了怎样的好话,苗香始终是雷打不动的坐在床上。 「被他们欺负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能在我面前说风凉话了。」苗香嘴角扯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现在她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苗香,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抓到害你的兇手。」顾筠汝想再次劝她,可却被她一个充满冷冽的目光给惊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到苗香用这样犀利而又锐利阴冷的目光看一个人。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到公堂上的话,那我就先去,我会叫大人先将那几个人看押起来,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知道。」 顾筠汝想试着用另外一个办法测试一下,究竟是不是害苗香的人,只要先将他们放出去派人盯着,如果想要逃离京城的话,多半就是那几个贼人所害。 从房内出来,让人把门重新修好。刚出院子就碰到容臻。 「阿昭,要不你进去去看看苗香吧,她现在一定很难受。」顾筠汝一脸憔悴的低着头,容臻却观察到她手上的伤痕,立即抓着她的手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别管那么多了,你进去看看苗香吧,她不吃不喝的,我怕她这样下去会有轻生的念头。」顾筠汝知道苗香天真单纯,受到这样的打击之后,恐怕会改了她整个人生命运。 「好,不过你赶紧让胡太医包扎一下,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容臻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无时无刻不表露对她的关心和怜爱,顾筠汝眼中含笑,眉间含情,目视着他的身影,远离之后,便去了一趟如意客栈。 听雅亲自为她包扎好。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被碎片给刮伤手。」 「我这不是一不留神嘛……」顾筠汝尴尬地笑了笑,就连碎片扎进肉里都没有感觉。 「你阿,算了,不过那个苗香你们还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吗?我觉得还是让容臻把她送回去吧,说不定回到家乡之后他能够自己疗伤,久而久之的就淡忘了伤痕。」 听雅坐到她的面前,现如今这夫妻二人总算是如胶似漆了起来,可不能因为一个苗香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听雅,你这话说的真是好无情啊,她也是为了我才来到京城的,如今她没用了,就要把她赶回去了吗?我做不了这样的事情。」顾筠汝埋着头,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本来是让听雅宽慰两句的,没想到出的这个主意…… 「我这也是为你好,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让她嫁给容臻吗?可是容臻又不喜欢她,之前让你给他去找几个小妾填房的,容臻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这个男人啊满眼满心都是你,什么样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说到这儿听雅有些骄傲,不愧是皇室子弟用情专一。 「听雅,我在想一开始是不是就错了……」顾筠汝经歷顾家灭门,还有公孙一族被灭之后,整个人的想法也产生巨大的改变,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觉得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了。 听雅紧紧握着她的手,就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你阿,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听雅无奈的摇摇头。 容臻来到苗香门口的时候,又顿了顿,这步子,不知是该迈进门槛还是停留。 当他举棋不定的时候,门被苗香打开,她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看着样子是准备离开。 「容大哥。」苗香最怕见到的就是容臻,让容臻看到她这副狼狈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这是要离开?」容臻找了个话题看着她,苗香死死地咬着唇瓣,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容大哥,我的确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捨不得你,你跟我回苗疆去好不好?」苗香心中忐忑不已,每走一步路都会感到前路漫漫,她想让容臻和她一起回去,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被疼爱的滋味儿。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天涯海角 容臻登时垮下脸来,看着苗香抓着胳膊,怎么甩也甩不开。 「容大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苗香吗?还是说苗香在你的眼里真的连猪狗都不如。」苗香脸色发白,说话的时候眼里还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苗香眼中慢慢漾起晶莹的泪花,低声道:「苗香知道了,容大哥嫌苗香脏了,是不是不想和苗香在一起了,对不对?」苗香一脸痛苦地说罢,倔强的抹了抹泪痕。 容臻为难万分的看着她,苗香眼中慢慢漾起晶莹的泪花,低声道:「我没有想过容大哥,你居然会这么讨厌我,就连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而现在我更是没有理由配得上你。」 说罢,一脸失望的看着他,却见他摇摆不定的样子,心中依旧是难捨难分,直接抓着他的手,吻上去,而这一幕正好被在篱笆外的顾筠汝看个正着。 苗香看着他下意识的就是一掌将她推开,一脸神伤地靠在了门旁。 「容大哥……你真的是如此的恨我吗?」苗香微微一撇嘴唇,轻蔑地望着如泥塑雕木一般的容臻,又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筠汝,分明就是想看她的好戏。 心中愤恨交加,又是羞愧难当,直接跑出去,顾筠汝正准备上前却被青峰给拦住,青峰眼眸低垂,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别去找她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可是……」现在苗香身无分文,心中有怀有极大的怨恨,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青峰知道她担忧苗香的个人安危,向她保证道:「放心吧,我会让人偷偷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将她送回苗疆为止。」 「那就麻烦你了,这次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嗯。」 青峰冷酷的声音响起,转身离开了,希望这次青峰能够将苗香的事情放在心上。 「阿昭。」顾筠汝看着一脸微迷茫的容臻,急忙走上前去抓着他的手。 「阿昭,刚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不应该对她说出那些话,苗香现在正绝望伤心呢,不论如何我们都应该顺着她。」顾筠汝眉头紧蹙,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想让苗香心灰意冷地回到苗疆,她这一辈子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全都是灰色的记忆,心中满是惭愧。 「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容臻看着她倔强跑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有愧疚的,不过事已至此,能让苗香回心转意的恐怕也不是他几句软语相求。 另一边的苗香一脸崩溃地跑出去,知道身后有人跟着,特地绕几条小巷,将他们彻底甩开,一路跑到奶茶馆去,不知不觉又绕回这个地方,似乎是冥冥之中註定一般。 「苗香姑娘,你这带着包袱准备去哪儿啊?」康可人从楼上就看到她慌慌张张的往西街那边跑来,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追她一样。 见她这脸色发白,眼神心虚的样子,赶忙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请到她到楼上的房间坐坐,苗香拿着面前的几块糕点疯狂的塞进了喉咙,差点被噎到,康可人赶忙递上一杯茶道:「苗香姑娘,您慢着点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只是准备回苗疆了。」苗香抚了抚胸口,喝完水之后觉得腹中饱饱的。 见她灰心丧气的模样,恐怕是不敢再对昭王殿下有非分之想,微现戚容,轻轻嘆了口气,道:「还以为你能够成功的追求到心中所爱,没想到也落荒而逃了。」 苗香被她刺激,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望着她,「我不是落荒而逃,我尝试过了,只是他的反应,令我心伤……我不想再留在这个令我心伤的地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来过这。」 她心弦一颤,悬于睫上的泪珠滚落,康可人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境,抓着她的手安抚道:「苗香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恨透了我们这些人,不过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 昨天晚上青峰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自己一个人跑掉,又正巧遇到了那些赌鬼,把你欺负了,而今天一早又抓到了兇手,这也太巧合了吧。」 康可人的话让苗香感到惊恐,事情发生之后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理这些头绪,被康可人这么一点拨,她也觉得有许多疑惑之处,立即站起来,倔强的抹了两把泪,「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的?」 看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康可人立即将她拉着坐下,示意让她小声一些,可千万别被隔壁房间的客人听到,毕竟这件事情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利。 「苗香姑娘,我见你只身一人来到京城,我佩服你的勇气,心中爱着一个人,爱的也是坦坦荡荡,却没想到背后有人行事,居然这么不轨。」康可人故意将话引导了另一处,苗香眼珠子转了一转,神情闪过悲愤,紧紧握着粉拳,身子也在颤抖,眼中的恨疑透过眼睑显露出来。 「会是谁这么做?」苗香天性单纯又善良,自然想不到会是谁用这么恶毒的方子毁她的清誉,若是让她知道了,她一定要百倍万倍的让此人付出代价。 康可人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像她这种说一不二的性子,以后怎么可能会办成大事,脸上庸懒散慢的神情涌现,替她倒了一杯茶水安抚她此时紊乱的心道:「苗香姑娘,这人做的手脚想必早就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如今想要当堂对峙,说不定那些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那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够了那些屈辱还不能反击吗?康姑娘你说的对,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巧了,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兇手,而我根本就没有说是几个人残害我的,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 苗香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件事情,顾姐姐一直都在调查,短短时间之内就找到了兇手,本身就十分的可疑,如若不知道对方是谁的话,怎么会那么快。 见苗香已经上当,康可人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苗香,我是真的同情你这个傻孩子,天真善良,万事又为他人着想。」 第三百一十七章 煳涂蛋 「康姐姐……在幕后指使此事的人会不会是顾姐姐呢?」苗香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这么大胆地向昭王示爱,说不定早就被她记恨于心,所以用此方法将啦逼走,这样就没有人再会跟她抢容大哥。 康可人见这傻丫头总算是想到这一茬了,故意没作声,反正不希望这件事情牵连到自己,至于苗香这傻丫头要怎么想的话就随他去吧。 「苗香啊,我这也是随口一说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觉得筠汝应该不会这么坏吧,难道仅仅是为了提防你抢走昭王殿下吗?」 可如今苗香心中已经笃定是顾筠汝买了人手残害与她,现如今还要装作一副为她好的模样,让人见了真是心生噁心,她狠狠咬着银牙跺了跺脚。 「苗香……你去哪儿?」康可人刚说完话,只见她急忙熘走了,也不知是要办什么大事去,就连包袱都没带,看来并非是要回到苗疆,说不定是要回到王府和他们算帐,这个冒失的丫头连个具体的计划都没有,就这样火急火燎的跑了回去。 不过她既然开了这个好头子,说明就不愁好戏看了,康可人想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而另一边的青峰带着几队人马,在大街上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苗香的影子,几路人马在街心汇合。 「大人,没有发现苗香姑娘,说不定此刻已经出城。」 「是啊,我们这边也没有。」 众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着,扰乱青峰此刻的思绪。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从人群里跑去,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苗香吗?她不是准备回苗疆,怎么又往王府跑去了? 心中暗感不妙,或许又有事发生,立即追上前去,先她一步来到王府门口蹲守,苗香死死地握着粉圈,瞪视着他道:「让我进去。」 「不让。」 「为什么我是来见王爷的,我要跟王爷告别。」 「既然你下定决心回苗疆的话,我会派人马护着你回去,但是没有必要再回到王府了,我也不希望你打搅别人的生活。」青峰双手搭在胸前,一脸傲慢的姿态,苗香见了,心中一寒,原来王府的人没有一个是喜欢她的,在这些人的眼里,她果然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好,但是临走之前我要见见王爷!」 苗香是一个固执的女孩儿,谁也不能阻断她的行为,青峰顿了顿,见她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利器,将她放进去。 而另一边的容臻和顾筠汝正围在饭桌上用中膳,正吃到一半就听到外面的动静,「王妃,王爷,苗香姑娘又回来了!」小叶子来到二人的身旁说道,二人面面相觑。 正准备先停一会儿出去迎她回来吃饭,苗香就已经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青峰寸步不离跟在她的身后,顾筠汝心中瞭然,看来青峰果然是不负所托。 「苗香,你回来了,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看着苗香一路往外跑去,肯定没吃多少东西,她的表情冷冷的,眼中带着一丝淡漠,那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神情,看来此刻真的是厌恶她到了极点。 顾筠汝并没有被这些情绪所影响,而是热络的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桌子上摆着好饭好菜,苗香见到这心里止不住的冷笑,「看来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对大家没有任何的影响,我知道我太冲动了,所以我过来是给大家好好的告一个别的。」 见苗香的态度忽然判若两人,顾筠汝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苗香,你怎么了?难道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回去了吗?」 「当然了,我不回去还能去哪,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苗香有些涩然的嘆了嘆,声音紧绷而低哑,眼里的埋怨一闪而过过,心虚的收回手去,还没有来及报答她的恩情,没想到发生这么令人不堪的事情。 「好了,就当之前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吧,我敬顾姐姐一杯酒。」苗香嘴角上扬,态度立即又变了一个人。 容臻却发现她在倒酒的时候做了一个小动作,袖子里不知滑落了什么东西,看这样子并非是诚心会来和大家告别的。 「顾姐姐,把这杯酒喝了吧。」苗香将杯子亲手端在她的手里,顾筠汝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却有些发毛,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了刺激。 见她带着有意无意的笑容,很明显,他并非是回来诚心和大家告别的,又望着杯中的酒水,紧紧咬着银牙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却让容臻给打翻了。 「不能喝!」 容臻看出有破绽,而杯子一旦碎地里面的东西便显出原形,原来是一只白色的蛊。 「苗香……你真的如此恨我吗?」顾筠汝被面前的景象震惊,原来刚刚是障眼法,若她真的喝下去的话,她早就被这只蛊给控制了。 「没错,我就是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容大哥的宠爱,我恨你,为什么容大哥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苗香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猫儿似的,习惯性地拱起了上身开始发出攻击,面前所有人都可以被她视为敌人。 容臻一脚踩死了那只蛊,他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伸出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想说出令人感到埋怨的话语,只是用一个简单的行为表达此刻的愤怒。 「容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到头来我却落得满身伤的回去,难道你真的可以不为所动吗?」 苗香尝试着用眼泪打动他,奈何他此刻早就已经不为所动,更别说会被她这番真挚的眼泪打动。 「苗香,够了,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自己没有错,是吗?」容臻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害他的女人,就是一旦让他发现,别人有此妄图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 「我本来就没有错,我什么错都没有,都是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的话,容大哥,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对不对?!」苗香不死心的问道,抓着他的手热泪盈眶,满脸布满泪痕,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忍直视 苗香不知道的是,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可依然天真的想劝他回心转意,看着他冰冷薄情的一面,苗香彻底的心如死灰。 「容大哥,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苗香声音带着微颤,说罢便倔强的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身跑开。 惊魂初定的顾筠汝看着勃然大怒的容臻,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道:「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没喝吗?你也真是的,刚刚的语气太重,苗香她真的是伤心了。」 看她到现在还在替着苗香说话,容臻震惊地转过身,按着她的胳膊,情绪颇显激动,「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我没有想到苗香她居然会来害你,这件事情跟你又没有关系。」 「是啊,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刚刚她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得很明白了,她是真心真意的爱上了你,只是我比较运气好,提前占有了你罢了。」 顾筠汝没想到苗香最后还是因爱痴狂,因爱生恨,对她居然能够忍心下蛊,而她早已知道那杯酒有问题,故意喝下去准备消解她心中的怨恨的,却没想到容臻是这么冲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酒有问题?」 容臻紧紧按着她的胳膊,看她的表情一眼便明白了,她明知那杯酒有问题,不然也不会等到蛊现身的时候,才表现出一副哑然的表情。 「没错,我是知道那杯酒有问题,苗香这次跑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她一路上一定想了很多,或许她把这件事情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我,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顺着她了。」 顾筠汝见他良久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忙将他扶下,好言好语的相劝道:「你别再怪苗香了,如果我是苗香,也会把心中的怨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可是我发过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苗香也不行。」容臻依旧坚持,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伤害她。 顾筠汝微微一愣,转眼又想到了苗香,刚刚愤怒跑出府的场景,希望青峰等人能够顺利地将她送回苗疆才是,可是这件事情她一辈子都心中无愧,恐怕难以安心。 康可人一直坐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就知道苗香一定会回来的,果不其然,看着她喘着粗气,从外跑了进来,脸色微白,额头布满了密汗。 「你回来了,你包袱忘了拿,这次准备回苗疆了吗?」 康可人试探性地打探她一眼问道,苗香气喘吁吁地坐回到椅子上,拿着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我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苗香一脸悲痛看这样子也不愿意多透露两句。 「苗香,你若真是回去的话,把我准备的东西也带走吧。」康可人为她准备了一些京城地道的特产,希望她此行不虚带些东西回去也好,哄哄长辈高兴。 刚将包袱拿给她,却见她一脸暴躁的将这些东西全都扔了下去,并且还用敌对的目光目视着康可人,康可人被她这犀利而又淬毒的目光惊了一跳,赶忙坐到她的对面,「苗香姑娘,你我无冤无仇的,为何拿这种眼神看我啊?」 康可人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她,苗香冷的一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总有一日会回来,把我今日所受的屈辱统统都还给你们!」 放完狠话之后似乎又不解气,狠狠的剜她一眼,拿着包袱离开,康可人看着她身影走远了之后才露出了一阵轻蔑的笑意。 「哎呀,我倒是想看看你以后能翻出什么花来。」康可人嘴角一扬,这时,刘管家从门口走进来。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还有生意要忙呢。」康可人面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看着刘管家,刘管家是她的心腹,在奶茶馆还有可人馆都做帐目管理的。 「二掌柜的,这是您要的帐簿。上面的细节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改好了,您看看还有哪些不对劲。」刘管家嘿嘿地笑着,刘管家年不过二十多岁,但是长得却是一副奸佞小人的模样,贼眉鼠眼,当时顾筠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想让他留在这里做事。 是康可人的坚持之下才将他给留了下来,刘某也非常的感谢,康可人能给他这一副差事做,所以对她可谓是效了全马之劳,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吩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以,把京东的那几座宅子都买下来,然后再高价贩卖给商人,这些事情一定要做得隐蔽妥当,明白了吗?」 康可人阅完帐目之后便扔在他的怀里,刘某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弓弯着腰背就离开了。 苗香离开已经半月有余,而此时桃花已经落了,满枝芽的绿叶堆积在一起,似乎也有意要一争高低,顾筠汝站在院前有些愣神,小叶子等人拿着披风,还有糕点之类的东西走来。 她们见王妃在此处赏叶,便端这些东西来讨她的欢喜。 「王妃,你在这里站了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觉得闲的无聊的话,可去如意客栈或者去可人馆看看。」 大傢伙都知道王妃是生意上的一块好料子,若真的闲来无事的话,可多发展一下副业之类的,赚个盆满钵满的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你们就同我出去走走看吧。」顾筠汝心里还远远不能释怀苗香之事,不过半个月都没有动静,想必已经回到苗疆开始新的生活,那她也得重新开始。 来到可人馆附近,发现这里的生意还是如日中天,半年前的款式还被大傢伙儿这么争抢着。 「王妃,大傢伙都在催着您,希望能出几套新的款式,因为马上就要入夏,大傢伙都希望能穿得凉快一些。」小叶子在她身后孜孜不倦地说着,这小叶子也是话唠,顾筠汝听的耳朵都快起老茧。 「恩,到时候我再画几幅图送回去。」 顾筠汝走马观花似的浏览了一下产下的几个店铺,发现生意都还不错,百草霜又开始回归大众的视线,至于凝霜膏什么的,早就已经被大傢伙唾弃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动了手脚 顾筠汝坐在院子里喝着桃花茶,一边看着从各地方送来的帐薄。 忽然发现了这里面的帐目有些不对劲。 「王妃,黄夫人来了。」小叶子匆匆走了过来对着她微笑,将沈傲君请进来坐着。 「这一个多月都没见你了,精神气总算是好了一些。」沈傲君说着,还特地带来了一些千年野山参和百年灵芝过来看她。 「你说你人过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去将军府看你了。」顾筠汝一向不拘小节这都是大傢伙儿心知肚明的。 「我这不是闲的没事做,特地找了两样礼物过来看你吗?」沈傲君打趣得向她说道,见她正在看着帐目,便着手替她一起看了看。 「筠汝阿,你这生意可真是如日中天,再过不久恐怕就要各成一派,建立一个商号,你有没有想好弄个什么名字?」 听沈傲君这么一说,顾筠汝来了兴致,冲着她挤眉弄眼的道:「我这商号……那么想来,应该算是皇商。」 「对了。随便命名一个字就好,如果以后有人敢借着你的名义下去贩卖一些东西,便可将他告到官府去。」沈傲君说着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有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朋友,可真是长了见识。 「傲君,我总觉得这帐目上的帐有些不太对劲,你看看上个月可人馆盈利总共才五万三千俩的银子,但是我买了那些布匹,花了一万八千两的银子,这么算下来我好像也没赚多少啊。」 顾筠汝看着堆积如山的帐本,越算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好像那里有了遗漏。 「怎么会呢?我来帮你看看。」沈傲君说罢,仔细地对出了每个数字。 「好像是有点问题,我偶然出街的时候能看到可人馆还有奶茶馆门口都排起了长龙的队伍,再怎么说,赚的应该不只是帐簿上,这点数字这么简单,会不会是这算帐的……」 沈傲君与顾筠汝都觉得有些蹊跷,这帐薄上的数字明显有些不对劲,为了清除心中的顾虑,便将几个铺子里头的帐房先生全部都传唤了过来。 「我问你们,这上面的数字和帐目都是仔细核对过了吗?」沈傲君摒气凝神的看着几个帐房先生,有年岁大的,还带了几个小徒弟,他们的本领那是实打实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回夫人王妃的话,这上面每月每日的盈利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差错的。」一个岁数较大的帐房先生向前迈一步,拍着胸脯跟顾筠汝保证。 顾筠汝看着几人的表情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摆了摆手叫几人都退了出去。看着这算的乱七八糟的帐目,眉心拧成了一团,沈傲君拉着她的手,唇瓣微抿道:「筠汝,你不用太担心,这里面可能是出了一些问题。」 「我当然知道这里面出了问题,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顾筠汝观察这两年来的帐目,明显跟去年的收益要低了很多。 「筠汝,要不这件事情让青峰他们查查,仔细盯着那几个掌柜的和帐房先生,你手底下的这些铺子赚的越多人家就越眼红,不管是你请的几个小工,还是帐房先生,都应该要仔细排查才是。」 听了沈傲君的一席话,顾筠汝心中瞭然,看来这些人的手脚并不是很干净,当天傍晚找到了青峰,与青峰说了这件事,青峰便带着人先到附近的店铺观察几日,等有消息了便会第一时间跟他回报。 是夜,容臻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抓住她的手,从袖口里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对银玉镯子。 这块玉镯子的成色很质朴,花样和纹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很是稀奇。「这是?」 「这是我前天去蛮州的时候,有人送上一对银玉镯子,我觉得样式不错,所以就留下了。」容臻说罢,戴在她的皓腕上,果然美玉配美人,这才不负众望。 「别说还挺好看的。」顾筠汝举起手晃着手中的那对玉镯子,戴在手上感觉有些重量,不过时间一久就习以为常。 「没想到你这钢铁直男也有开窍的那一天。」顾筠汝匪夷所思地望着他那双深情的虎目。 「什么是钢铁?」容臻对她嘴中偶尔蹦出来的新鲜词会感到惊奇不已,总说一些没有听过的东西,难道他的见识真的还不如一个女子。 「钢铁的意思就是一根筋,就是指这个男人不懂浪漫,但没想到你已经脱离了钢铁直男的队伍了,可喜可贺啊!」顾筠汝脸上扬起似笑非笑,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容臻见她这般神采奕奕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褒奖之词,心里也跟着乐开了花。 「对了,下次再看到什么漂亮的东西,记得给我带回来啊。」 「嗯。」 容臻一脸宠溺的望着她,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她还像是当初那个样子,天真烂漫。 「对了,马上就是姝儿俩周岁的生辰,你有没有准备好什么东西?」容臻想到这个姝儿,嘴角就会情不自禁的上扬,若是当初顾筠汝腹中的孩子还在的话,说不定都和姝儿一般大了。 「早就准备好了,去年送的是一条长命百岁锁,今年想送套花衣裳,是我自己亲自设计的。」顾筠汝骄傲的拍了拍胸脯,这些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 「那好……娘子……」容臻突然变得煽情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顾筠汝后怕地护着自己的胸口。 「你想干什么?色眯眯的……」顾筠汝看着他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指不定心里又是在憋着什么鬼主意。 「娘子,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容臻说罢,又往她的身边靠了靠。 「我已经让大师算过了,今日同房说不定能够……」 「呸呸呸,什么大师啊?你居然去问那些江湖术士,我都比那些江湖术士靠谱,要等那个那个过去之后!」顾筠汝含蓄的向他使了个眼色,可容臻听的却是一头雾水,郁闷的问道:「什么是那个那个?」 「就是那个呀!」 顾筠汝见他这不开花的脑袋,羞涩的将脸转到一边去,不再与他说话。 第三百二十章 心知肚明 「你!讨厌。」顾筠汝娇羞地咬着唇瓣,不再看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夫妇二人便一同去了楚府。楚子乔如今也有一座府邸大院,里面的东西都是按照听雅的喜好所建筑的。 「真是可喜可贺啊,让我看看我的小姝儿在哪!」顾筠汝和容臻互互相挽着胳膊,柔情蜜意地走进来,楚子乔正在招揽着亲朋好友,看着二人走来,眉梢带着喜悦向他们走了过去。 「稀客稀客呀!」 「别什么稀不稀客的,咱们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嘛,又不是没见过,不过这次姝儿两周岁的生辰,咱们必须得重视。」 顾筠汝心里欢喜极了,恨不得赶紧见到这小可人。 「翠花!带王爷和王妃往后院里去。」 「是。」 楚子乔还要在门外揽客,不方便陪同二人一起。两家本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所以这些不必要的礼仪自然也就免了。 听雅在院子里和姝儿玩乐,看着站在篱笆外的二人,冲着他们热情地招了招手。 姝儿已经学会蹒跚学步,只是步子没有走稳,看到两人就心花怒放的乐开了花。 「姝儿,又长大了。」顾筠汝微绽梨窝,颔首微笑,将姝儿抱在怀里,高高举起。 「姝儿,想不想干娘娘?」顾筠汝朝着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傢伙最喜欢她了,每次看到她都奋不顾身的沖她跑来,哪怕是前面有个坑也得跨过去。 「想……」姝儿声音软糯糯的,听雅哭笑不得地将姝儿抱了下去,请二人坐下。 「我说你们两个啊,今天过来的也太早了吧,府里晚宴得晚上的时候才有。」 「没事,我们就是趁早过来看看。」顾筠汝看着姝儿,心里有了一股浓郁失落感,正巧,容臻被一旁的大人所叫走,院子里也只剩这两个女人。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刚刚还看你笑逐颜开的,现在又丧着一张脸。」听雅一眼就能看出她情绪中的不对劲,两人也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把那个孩子打掉的话,说不定现在还能跟姝儿当个玩伴呢。」 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会情不自禁地陷入一种悲伤的情绪当中,听雅不想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模样。 「好了,你们还这么年轻,想要几个孩子不行呀,别再想过去的事情了。」 听雅劝慰着她,听了听雅的话,心里倒是得到了一丝温暖。 「对了,听雅,我最近有个新主意,我想开天字一号楼,我觉得这如意客栈这名字实在是有点小家子气了,作为第二大股东,我想继续进行投资。」顾筠汝想把餐饮服务行业发扬光大,正好这个时机也成熟了。 两国之间的交往也更加的和平,百姓们安居乐业,才有精力投入到这些商业方面来。 「好啊,我正有此意呢,你上个月跟我说的那些烧烤店啊,我已经开到扬州去了,没想到一唿百应,不少的浙商和闽商都争相效仿。」 现如今两位可是京城当中最有钱的两位,随便拉着街上的一个百姓问谁是京城最富有的,张口就说出二人的名字,而且二人还是个女人,这可让大傢伙儿多多少少都充满了羡慕。 「那好,至于酒楼的计划,到时候我立一个详细的计划书出来。」顾筠汝唇瓣一扬,她的目的,想让全城的百姓,更多的人都能够有生意做,有钱赚。 这才是真正的国泰民安,安居乐业。 另一边,容臻刚和几位大人交涉完毕,准备去寻找顾筠汝,转眼就看到了康可人。 她身着一件粉色的华衣,腰间繫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眉眼之间含着点点情韵。 白色的纱衣披在她娇小的身子上,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真若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吹弹可破。 裙幅褶褶如雪,挽迤五尺有余,远远的看过来,更显得雍容大气,三千乌丝披散在脑后,眉间点了一朵红色的梅花,这是京城最流行的妆容,顾筠汝所开的养护课堂,贩卖的护肤产品都受到那些千金贵族的喜爱。 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眉眼含情,快步朝着容臻走了过来,对他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容臻看着她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让她起身不必多礼。 「你怎么过来了?」 「王爷,今日是姝儿的生辰,所以我过来也给她选了几份礼物,没想到这日子过得这么快,转眼我来京城已经有两年多了。」 康可人回想起在塞外当细作的那些日子,每天都过得惶惶不可终日,来到城中,本以为会心安理得,但是这么些年来,她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令她心动的男子,她知道,心里深爱着容臻,已经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是啊,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容臻不禁也感嘆了起来,时光流逝,转眼之间,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王爷,现在可有什么心愿是还没有了结的?」康可人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容臻,他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每当深夜无眠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那冷峻的容颜,虽然不轻易对他人笑,但每次想起他的笑脸都会觉得心里很安心。 「没什么心愿。」容臻嘴角弯起了一道冷酷的笑言,又被其他的大人给叫走了,康可人剎那之间有些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刘某沖了进来,找了好几圈,总算是看到她。 他急急忙忙的凑上前去,缓了好几口气还没将话给说出来,「大白天的急什么急见鬼了是吗?」 康可人一脸不悦的看着刘某,刘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指向了可人馆的方向。 「不好,青峰在后院出现,拿到了以前我们作假的帐簿。」 「什么!你再说一遍。」 康可人震惊不已地望着刘某,她做的事情一向是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会露出破绽呢? 「二掌柜的,你快去看看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负所托 这是康可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一路上都在想着对策这件事情,希望顾筠汝暂时没有收到消息。 「青峰,你怎么过来了?」 康可人佯装一脸镇定地走到青峰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青峰却是一脸散漫,露出了慵懒的笑意,坐在一边,自顾自的还倒了杯茶,对着她展露笑颜道:「康姑娘,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藏了这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是吗?那这些帐本你又怎么解释呢?」 说罢,将后院里翻到的帐本全部都抛出来,这些还是没来得及被销毁掉的帐簿,康可人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我已经让人查了,发现以你的名字底下在京郊处还置办几座私宅,高价卖给了城中的商客,以此来牟利,吞了这些帐,想必你赚的一定盆满钵满吧。」 青峰看着康可人的表情,从一脸无辜的模样又演变成心虚和慌乱,看来真是做了这些东西,要不然,也不会露出马脚和破绽。 「青峰……这些事情你都告诉王妃了吗?」康可人有些紧张的问道,看着可人馆都被搜得乱糟糟的一团,想必这是王妃的意思,不然青峰也不可能自主来到可人馆去搜查这些帐簿。 「还没来得及,今天晚上她们要去给姝儿祝贺,我并不想扫了他们的兴,你是自己去呢,还是我把这些事情告诉王妃?」 「我自己去,我自己犯的错误一力承担。」康可人站在青峰的面前,显得很是拘谨。 「好,既然如此的话,我话就丢这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都看你的。」青峰说罢,直接带人先离开,留下康可人一个孤单冷寂的背影。 刘某见人走远了之后,这才一熘烟地跑到她的身旁,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都被揭穿了。 「二掌柜的这该如何是好,如果让大当家的发现的话,会不会把咱们给赶出去?」 「不会。」康可人几乎是坚定的说出这两个字,刘某一头雾水,难道按照大当家的脾气不会将他们给赶出城吗?这次吞了这么多的帐目,可不是几千两这么简单的。 「可是……」刘某还是有些担心,康可人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道:「这件事情你也有份,事情还没有下结论的那一刻起,你不许自己乱了阵脚,明白了吗?」 「明白了。」 刘某低着头,脑袋也是一片浆煳似的。 当天夜里,康可人来到了王府向顾筠汝请罪,顾筠汝一开始还没收到青峰的消息,见她突然哭得梨花带雨似的,来到她面前,哭诉着自己所犯下来的罪证,一脸茫然带着讶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筠汝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举动,赶忙将他搀扶了起来。 「筠汝……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为之的,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些私心,我吞了那么多的帐,可是也是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康可人眼眶红了一圈,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悯。 「你先起来再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顾筠汝看着她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似乎犯下了滔天大罪。 「筠汝,你要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做那些事情的……」康可人一边哭,一边耸动着肩膀,让人看了,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顾筠汝见她执迷不悟的样子,索性也跪在了她的面前,「咱们面对面的交流,这下总行了吧,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筠汝……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起来了。」顾筠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见她哭了半天,仿佛是在做心理建设。 「筠汝,其实可人馆和其他的店铺无辜亏损了这么多的银子是有原因的。」 康可人死死地咬着唇瓣想给她做一个心理准备,顾筠汝听到这儿算是明白,看来康可人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有人私吞了帐?」顾筠汝就知道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康可人,她招了罪,顾筠汝一瞬间恍然大悟。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筠汝完全不理解她这样的行为,默默放开她的手,康可人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一脸无辜的道:「我只是心里不服气而已,看你赚了那么多钱,我也想试着去做一些生意,所以存了一些本金,但是发现远远不够。 所以就只能私吞帐目来填补窟窿,但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你那样做生意的头脑,亏得越来越多,所以就只能从每个月的盈利入手了,我知道我这么做真的很混帐,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而为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康可人的眼泪是真的,说的话又是那么的打动人,顾筠汝一时之间不忍则怪于她,抹了抹她的泪道:「如果你有困难的话应该告诉我,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也可以替你投资,但是你不能私自去苛扣每个月的盈利啊。 难怪这一年我总觉得帐本有些不太对劲。」 如今也是真相大白了,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是她信任的康可人做出来的事情。 「筠汝,对不起,我会把那些银子都还给你的,我……我也不要每个月的利银了我都还给你好不好?」 康可人真心悔过的模样令她动容,顾筠汝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你自己的错误了,那我就不说你了,不过我希望下次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你有困难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谢谢你,筠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康可人流下了兴奋而又激动的泪水,将她抱在了怀中,站在院子外面的青峰目睹到了这一幕,浓眉轻轻一拧,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康可人离开府内,青峰送她出门。 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康可人看着他那炽热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烧得滚烫滚烫的,不禁转过头无辜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绝于耳 「谢谢你了,青峰,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如今筠汝也原谅我了,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得劝劝你。 不要老是在筠汝的身边绕来绕去的,毕竟你是一个男人。」康可人提醒着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走了。 青峰良久才回应过来,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调侃奚落他一番,可惜他早已充耳不闻,不会将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中。 康可人惶惶不安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看来筠汝还真是好骗,这么轻易就相信她说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就得好好利用一下筠汝对她的信任。 走着走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宽大的怀中,惊了一跳,赶忙后退几步,正准备做骂,却看到面前的黄子俊,原来他这一身休闲的装扮准备去军营。 「原来是你啊……」康可人胳膊被撞到了,有些小疼,揉了揉并没有放在心上,黄子俊看她这模样,二人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馆落座。 「可人,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再关注你,听说最近有个陶公子的追求你,你怎么没答应?」黄子俊一直在观察她的生活,知道她每天忙着做生意,也没有其他的活动,心里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康可人倒着杯前的茶水一口饮尽,看着他的目光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可惜两个人并没有结果。 「那个陶公子不过就是看中了我的美色和能力而已,最重要的他想让我帮他投资商铺,我拒绝了,第二天就伺机找人来报復,你说这样的男人能要吗?」 康可人嘴角露出了鄙夷嘲讽的笑意,这城中的男子想什么都已经画在脸上了,没有一个是真心真意对她的,哪怕这两年来追求者踏破了门槛,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动心过。 「可人,你还是在跟自己怄气吗?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现在都已经有了家室,还跟外面的女子勾勾搭搭的,这成何体统也不怕,你那身娇体弱的夫人听了之后气得大病吗?」 听她提起了沈傲君,黄子俊脸色一变。 「我和傲君这么多年来都是分房而睡,和她也从来没有过同房之举,这么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 我总想着有一天太后能够宽怀让我能有自主追求你的权利。」黄子俊情真意切。将真心解剖出来给她看。可是康可人却不屑一顾,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将他的心扔在一边随意踩踏。 康可人微微含笑,眼里讥讽闪过,对着他柔声道:「原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忘记我呀,真巧,我也没有忘记容臻。」 再次听到容臻这个名字,黄子俊显得十分的激动。 「为什么,都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忘记他?」黄子俊不解的问道,想让她给出一个答案,最好能让他死了心的答案。 康可人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了醉颜,脸颊红扑扑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我说你怎么还是不懂啊,自从幼年跟了王爷开始,我的心就只属于他了。」康可人这句话不知跟他解释了多少遍,可惜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中过,依然是狂妄自大。 「可是……王爷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过你,你为什么不能试着考虑一下我。」黄子俊不解的问道,更是不服气,或许是那自尊心在作祟。 「我说你也真是够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有没有意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康可人喝完几杯酒,没有心思陪他。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离开,黄子俊的眼中充满着不舍, 「可人……」任凭黄子俊再怎么唤她,她都不是以前那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可人,而他们二人的际遇各自也发生变化,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自从帐本的事情发生过后,顾筠汝已经在各个地方都安插人手,用了心腹,并不是怀疑可人还会做出类似这样的举动,只是心里会更加谨慎一些,并且康可人吞帐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吩咐过青峰,谁也不可以透露。 这天沈傲君和听雅过来与她一起推叶子牌,见顾筠汝这几天笑逐颜开的,想必是店铺的事情都已经有了着落,又见她熬夜画出了几张设计图,夏季新款衣服一出来就遭到了世人的哄抢。 「我啊,总是好奇,筠汝这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总是能想到一些大家根本就想不到的东西,可真是佩服她这机灵的脑瓜子。」 听雅满心满眼都是服气,而且天字一号酒楼一旦成立之初,就已经笼络到了许多的客商。 「你们就别再夸我了,我这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顾筠汝哭笑不得的二人老是在拍她的马屁,都快麻木了。 沈傲君掩唇偷笑,不禁莞尔道:「这不是在夸你,这本来就是事实,最近你推出的那些养颜膏啊,京城的少女们用了,都是赞不绝口。」 「是啊,难怪我瞧见最近那些姑娘们出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听雅和沈傲君两个人就像是在唱双簧似的,逗的顾筠汝是哭笑不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因为顾筠汝,那些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上街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不是为了逛街,只是在街上熘达一圈,让众人都目睹她那倾世的容颜之后,便又匆匆回府,第二天就有不少的男子踏破了门槛去求亲,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听说了吗?听说前些日子董大小姐在街上走,又不少男子发了疯似的追到呀家门口,说什么要求娶董小姐,董小姐又是惊又是喜的。」 听雅将那些听到的八卦都说出来,有听雅的地方就少不了那些八卦。 第三百二十三章 绝美谎言 「是啊,现在那些父母啊,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儿女每日没事都往街上熘达,现在在大街上人头攒动的,我都懒得出门了。」 听二人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件事,顾筠汝哭笑不得。 「那我且问你们,女儿家抛头露面的去见人好还是不好?」顾筠汝知道此事引来了不少的纷争,有些大人直接将这件事情告到朝堂,说是顾筠汝让那些女儿们变得更加的自信,同时也少了妇德。 听雅站在公主的立场上,倒觉得这些女人们也该有自己的思想了,不能老是像是一个玩偶似的被人操纵。 「我倒是希望有一日,女人们可以自由出街,不再被男人指指点点,再说了,我觉得人生来平等,男女也是。」听雅说法引来了沈傲君的贊同,「说的是,女人们总是要三从四德,男人们则是在外面顶天立地。 这听起来是中庸之道,殊不知,并非所有人都要按照古书那样活。」 顾筠汝看着这两位古代女性,居然和她一样有了超前的思想,肯定是因为她,所以耳濡目染了,迅速将食指竖在了唇边,道:「你们两人说话可要小心一些,因为我卖那些护肤品还有衣服的事情都已经被人警告过好几次。 幸亏有容臻帮我挡着那些,要不然的话我生意不会做的那么顺遂。」 顾筠汝这两年来的生意看起来做的是顺风顺水,可殊不知也经歷了很多的变故,有些老古董总是提议这个,提议那个。 还在朝堂上要弹劾容臻,还好兄弟二人的感情是经得起敲打的,并没有什么事。 听雅想到这肚子里是怨水一堆。 「哎,这女人活的本来就够可怜了,那些朝堂上的老古董总是不肯放过咱们。」 听雅开始抱怨起那些朝中老臣,他们的脑子里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主意,觉得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有伤风化,更提议女子不宜出街。 「放心吧,总有一天会变好的,男女之间一定也会相互敬爱。」顾筠汝相信在千年之后,这一切都会得到改变。 几人正玩得尽兴,忽然看到小叶子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门口围了好多的人,说是要找你算帐。」 小叶子将舌头捋直,汇报情况,几人一听面面相觑,皆是一愣,不知发生什么事。 匆匆来到门口,只见许多人都围在周边,手里拿着烂叶子和臭鸡蛋往门口扔去,青峰带人制止这一场暴乱,将一些闹事的民众全部都抓回了大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筠汝看着院前被清理干净,走到了青峰的面前,好奇问道。 「有人说王妃您卖的那些护肤产品烂脸,已经有好几个女子用了之后都不敢出门见人。」 青峰将事情的原本都说了出来,不过那些人都用了这么久,忽然之间出现烂脸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蹊跷。 「怎么会这样?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董尚书的女儿。」 众人一听没想到居然是那董大小姐。 顾筠汝带着青峰还有小叶子等人来到尚书府门口,想要去拜访,没想到却被无情的给拒绝了。 「我知道你们董大小姐是用了我的产品之后烂了脸,所以我有义务进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还请管家进去通报一声。」顾筠汝心里也很是担忧,想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 那管家思来想去,碍于对方是王妃的身份,即便老爷生气,但也只好将她给请了进去。 顾筠汝让小叶子和青峰在门外守着,她只身一人随着管家来到后院。 「你们家小姐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一边跟着管家的身后,一边忙着问,了解情况。 「好像是前日就开始了。」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着,将她引到房门口,此时董大人也正在房内,正在和太医一起观察董大小姐的病情。 「老爷……王妃来了。」管家来到董大人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董大人剑拔弩张地来到顾筠汝面前,可碍于对方是王妃的身份,只好强忍着怒气请她离开。 「我知道董大人生气,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有些蹊跷之处,我所卖出来的东西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毕竟是因为我而起的,所以我来看一看。」顾筠汝希望他能卖给她这个人情,事出有因,必须过来看一看董小姐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好吧,小女现在哭得伤心不成样子。若是骂出了什么难听的话,还请王妃多多担待。」 「恩。」 顾筠汝平復心绪之后,大步迈进去。 董大小姐董如珠,乃是董大人的掌上明珠。最为喜爱顾筠汝设计的衣服,还有她推出来的一些护肤品化妆品,屋子里摆的都是顾筠汝设计来的东西,看来是她的忠实粉丝。 「董小姐,我来看你了。」顾筠汝来到床榻边坐下,她的脸已经被纱布包了起来,看起来伤残的面积似乎很严重。 「你来做什么?!都是你的面膜干的好事。」董如珠想到这里都生气,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 「你先消消气,生气对皮肤是最不好的了,我看到你的梳妆檯上几乎都是顾氏养颜品,看来你用的时间也很久了,之前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吧。」 「没有啊,所以我才用这么久,可没想到这次一用就烂了脸,而且还不止我一个人!顾筠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董如珠看到罪魁祸首就坐在面前恨不得一拳挥上去。 「我知道董大小姐你恨我,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讲讲道理的,我的产品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肌肤有问题,能不能先把你这最近用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于是让管家把守在门口的青峰和小叶子也叫进来,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抱回去研究,到时候一定会给董如珠一个交代。 「董大小姐,这是药膏,擦在脸上会好的比较快,这几天的脸上不能碰水,也不要吃太过辛辣刺激的食物。」 知道董如珠爱美如命,不可能忍受毁容。顾筠汝将这药膏递在她手里,却被她狠狠掷到了地上,「我怎么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有眼无珠 「我就是因为用她的东西,所以才毁了脸,现在又让我用她的东西,难道嫌我的脸毁的不够难看吗?」 董如珠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屋外的董大人听到声响暗觉糟糕,她怎么敢跟王妃这样说话,赶忙冲进屋,示意让顾筠汝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将顾筠汝等人送到门口,董大人看着顾筠汝也是满脸惭愧的模样,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王妃,小女生性娇蛮还请王妃不要记挂在心上。」 「不会的,这件事情我也有错,至于这些东西,我就先带回去研究,如果有消息的话,我还是会过来的。」 董大人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送王妃了。」 「恩。」 三人一路回到府中,彻夜研究这些药品之中的成分。 容臻来到银杏苑,见这么晚,这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觉得甚是奇怪。 「王爷。」小叶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还以为是看错人,赶忙将他引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容臻笔直地立在众人心前,却发现众人头也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忙着手中的活。 「你来了,正好缺帮手,你帮我把这些蜡烛全部都给点燃。」顾筠汝准备把这些东西重新化解,然后再用银针试探一下里面有没有抗氧化的成分。 「你这是做什么?又在做化妆品?」容臻那些日子见她一直在捯饬这些东西,已经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旁人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帮我把酒精灯给点上!」 说罢,都把手中的烧瓶放在了他的手里。 烧瓶里面装着蜡烛,这样可以隔绝空气。顾筠汝像是做了一场伟大的化学测验一半,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总算是发现了其中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容臻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原来里面放了酸盐!」顾筠汝总算是明白了,这种酸盐成分如果一旦被空气发酵的话,用在脸上再加以吸收,会产生过度营养的现象,从而会感觉到脸烂麻木刺痛的感觉。 「恩?」容臻很想听众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徒劳。 「听不懂没关系,青峰,去仓库里看看有没有这种成分,顺便把那些人都审问一遍,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里面放的这些东西,瞒天过海。」 「是。」 顾筠汝佩服聪明才智,拍拍手掌,一脸轻松惬意地靠在软背椅子上。 「累了?」容臻坐在她的身旁,顾筠汝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对了,最近有没有大臣在针对你啊,就是因为我出风头,做了那么多的生意,那些找你茬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顾筠汝怕会连累他,毕竟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容臻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即便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告诉她。 「放心吧,没有人会这么不知死活。」容臻说的倒是一脸轻松,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早知道的话,我就应该形事低调一些,就不会引来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顾筠汝看着天空一道圆圆的弯月,心中感慨万千,缓缓依偎在他的肩头。 「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容臻紧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发现居然有被火烫伤过的痕迹。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一声不吭?」 「没关系,做这些化学试验品难免的。」顾筠汝一时口快脱口而出,容臻看着她一脸心虚的表情,不禁皱着眉头。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容臻将心中的困顿说了出来,顾筠汝将双手揽在了他的脖子上,像是一条水蛇似的缠着他。 「别想那么多了,我的大脑实在是太灵活了,难道不行吗?所以创造出了你们都不知道的词语很正常啊。」顾筠汝笑着眼开的看着他,见他好像认真了,赶紧亲了他一口。 「不许胡思乱想啦,我又不是外星人,我是天上的仙女。」 顾筠汝对着他呲牙笑着,露出一口大银牙,容臻哭笑不得,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还真是有许多令他意想不到的一面。 「我何德何能居然还能娶到天上的仙女。」容臻看着她月牙弯的眼睛入了神,情不自禁地说了这一句。 两人相视良久,四片唇瓣缓缓靠在一起。 一夜过去了,顾筠汝直接睡到了下午。若不是小叶子等人在门口催促的话,恐怕就要睡到晚上了。 「我说你们怎么也不早点喊醒我。」顾筠汝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眼睛还没睁开就坐到了梳妆镜面前。 「王妃……昨天晚上大傢伙睡得都晚,但是鸡一打鸣就起来了。」小叶子等人将匣子里的珠钗,还有流苏链子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摆了出来。 「我不想带这些东西了,头真的好痛啊,麻烦你们直接给我编两个麻花辫子行不行?」顾筠汝感到头髮掉的越来越快,这么沉甸甸的头饰压在头上,头皮都快脱掉。 「这可不行啊王妃,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一切东西不能从简的。」 小叶子等人说罢,生怕王妃又冒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好吧……」顾筠汝郁闷的垂着头,趁着这功夫又假寐一会。 「奇怪,青峰这个傢伙怎么没来?」顾筠汝4周张望着,少了这个傢伙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王妃您忘了,您派他去仓库调查盐酸一事,所以今日还没有回来呢。」 「原来是这样啊,看我这煳涂脑袋。」顾筠汝再次打了个呵欠,准备去可人馆巡视两圈。 而另一边的青峰已经调查到了事情的真相,此事和刘某有关,有人看到他那天晚上在水缸里偷偷放了什么东西。 后来被刘某买通,在严刑逼问之下总算交代出来,青峰来到了可人馆,直接将刘某骗上了楼。 「青峰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一切都是二掌柜的让我做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流年不利 因为她私底下的那些地产和房契都已经变卖了,所以才会在那些养颜膏里面放动一些手脚,让许多人用了之后就毁容,彻底削弱顾筠汝的形象。 青峰直接将刘某带到了康可人的面前来个对峙,没想到这康可人则是不打自招,还让青峰将人带到楼上,说是不想影响楼底下的生意。 他按照康可人的意思做了,看着面前的刘某浑身哆哆嗦嗦的好像还要再解释什么,康可人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刘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青峰大人说。」 刘某点点头,弓着腰背走出了门。 康可人盯着门口,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无又有的笑意。转过身望着青峰道:「青峰大人真是好聪明啊,这么快就查到我的头上了,我原本以为还需要个四五日,你才能查到是我动的手脚。 我总觉得你早就怀疑我了,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包括上次的帐本,你也一直在怀疑我对不对?」 康可人看着他眨了眨眼睫,又装作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青峰则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冷眼望着她,「没错,我已经盯你很久了,一次不忠终身不用,这是王府里的规矩。你从塞外当了奸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巧言令色该如何,所以王妃才会被你的演技给骗了。」 康可人听了他的话,忽然哈哈大笑出了声,令他十分费解,青峰冷眼望着她的举动,康可人笑累了,便坐到了他的面前,给他倒了杯茶。 「青峰,再怎么说你我二人都是为王爷效力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王爷吗?」 「你这么做是为了王爷?」青峰向来不信女人的鬼话,知道康可人又是一个善变的,而且还会混淆是非。王妃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才会做出如此煳涂的事情。 康可人点了点头,将杯中的茶水递到他的前唉声嘆气的道:「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为他在塞外牺牲了那么多的日月。 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么害怕吗?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自从来到城中做生意之后,我倒是觉得有钱还挺好的。 有钱了就可以好好的肆意玩弄一下那些穷人,他们也要钱,一旦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说是杀人放火了,就连出卖自己的亲朋好友也能做得出来。 钱可以试出人性,青峰,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不会被钱收买呢?」 青峰冷眼望着面前的女人,似乎已经是丧心病狂了,将面前的茶水一口饮下,不悦的冷声道:「你就想说这些话来混淆视听的吧?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我会一字不漏地向王妃禀告,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说罢,青峰狠狠地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她给叫住了,「你等等啊,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吗?」 青峰忽然顿住脚步,看着这个善变的女人,眼中滑过鄙夷和不屑,「你能有什么原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用这么卑劣的方式,无非就是像赢得王爷的注意罢了。 不过我告诉你,如今你做的一切都已经露出了马脚,我看你又能说出什么花来。」康可人死死地咬着唇瓣,眼中似含了一层薄雾似的,转过头抓住他的袖口。 「青峰大哥,我们是为王爷忠心效力的,我对王爷如何难道您真的不明白吗? 现在朝中大臣每个都在反对王妃做生意,生怕功高盖主,富可敌国,他们的那些想法多可笑啊,我趁机弄出一些乱,便可证明王妃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他们也不会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妃不放了,难道你觉得我这么做有错吗?」 康可人说着,一条柳眉一高一低的蹙起。 「难道你说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王妃好?」青峰不可思议的看着康可人,康可人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王妃,青峰大人,我相信王妃不会怪我的。」 「你太天真了,我这就去把事情告诉她。」 青峰准备离开,可是他还没有打开门,却觉得浑身麻痹,好像使不出力气。 康可人突然阴笑了几声道:「她不会怪我,是因为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而你喝的那碗茶里,我早就已经让刘管家放了药,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如此没有戒心呢?」康可人哈哈大笑,迅速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他的胸口。 青峰瞪直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你就怪你多管闲事吧,我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是为了王爷好,虽然王爷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但是我最恨的就是别人与我作对。 你想挡在我的前面,好啊,你不如就先下阴曹地府吧。」 康可人眼神怨毒地盯着他,又补了几刀。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是刘某,他探头探脑地走进来,还拿着麻袋,将他的尸体装了进去。 「二当家的你可真是厉害,早就知道这小子盯着咱们了,要不然的话还真的被这个小子给煳弄住了。」 这件事情康可人早有所察觉,所以故意露出了破绽,就是为了让青峰自投罗网,即便掌握了证据又如何,他现在已经死在她的手上,而顾筠汝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趁夜的时候把他拉到乱葬岗去给那些野狗分食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刘某点头如捣蒜,嘴角狞笑了几声道:「放心吧,二当家的,这件事情咱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的。」 夜深了,顾筠汝还是没有等来青峰,实在是担心会出什么事,又派了府中的几个小厮去盯着瞧,可是这些小厮跑了回来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顾筠汝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容臻的身影立即迎上前去,「怎么样了,有没有青峰的消息?」 按理说青峰这个时候会回来,不管有没有消息都会跟她禀告的,这么晚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了事儿。 容臻用见她一副焦急的模样,道:「你很关心他吗?」 「当然了他可是你的护卫,难道你就不关心他吗?」 顾筠汝焦急万分心里也乱成了一团,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厮都说了,来回几个街都找过了,可是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影子,你说他会去哪儿呢?」 看着容臻一脸沉思的模样,顾筠汝不依不挠的问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查无此人 上次是苗香的事情,而这次又是青峰的事情,她感到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容臻陪同她回到了屋里,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嗯。」顾筠汝得到了他的安慰,可是心里的忐忑和慌张并没有锐减。一直到第二日清晨,看着忙给她梳妆的小叶子偏过头去,问道:「青峰可有下落了?」 「暂时还没有呢。」小叶子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这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消失一天一夜,还真是叫人奇怪。 「行了,就这个髮饰吧,你们都退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筠汝自顾自的说罢,只在黛眉上描了一点黑,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正准备去将军府探望沈傲君,没想到沈傲君转眼就走进了屋,看着沈傲君的眼眶有些微红,便知一定是受什么委屈,利索的放下手中的玉梳,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 「发生什么事了?竟这么委屈?」顾筠汝绝美的凤眸在她身上打量个不停,看着沈傲君眼眶底下挂着一片乌青,想必昨日晚上也没睡着什么好觉。 「快坐着小叶子倒杯柠檬茶。」顾筠汝对着门口的僕人唤了一声,继而看着她一脸云游天外的样子,紧握着她的手。 「是不是和子俊吵架了?」 「不是。」 「既然不是和子俊吵架的话,又会为了什么事情?」 顾筠汝差点忘了这夫妻二人虽然成亲已经有一年之久,但是之间的感情冷如薄冰。 「家中父亲被查了。」沈傲君从来都不会哭哭啼啼的,若有一日见她神情这般憔悴,定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摆平的挫折。 「提督大人?提督大人怎么会?」顾筠汝正纳着闷,只见沈傲君饱含愁绪道:「有人告发我父亲,说是和塞外精锐勾结,泄露情报。」 「应该不会吧,沈大人高风亮节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顾筠汝了解这个沈大人,这么优秀的父亲,教育出来的女儿也是十分优秀,他万万不敢相信泄露情报,这等杀头大罪是从沈大人的口中说出去的,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本以为大冢宰的势力已经在朝中清除,没有想到还留下了几个根,想要快速的生根发芽,没想到这根就像是缠人的千年老藤似的,很快就缠到了沈大人的身上,几乎压得他快透不过气来。 最近朝廷上的大臣都忙着在弹劾沈大人,沈傲君得此消息之后郁郁寡欢,没有办法只好来找顾筠汝求情。 「筠汝,这件事情引得皇上重视,皇上很有可能不会再相信我父亲了,那帮人反咬一口,非要把我父亲也拉下水,根本就是其心可诛蓄意而为! 筠汝,你帮我跟昭王说说,让昭王跟皇上说说,爹爹是不会做出勾结外党,贩卖国情的事情的。」 沈傲君哭的那叫一个满天星宿都落泪,干坤日月也嘆息,眼眶都有些红肿,叫人看着心里好生难过,又是顾筠汝在城中的好友,怎么忍心看她一人背负这样的重担。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跟王爷说说,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沈伯父现在在哪里?」 顾筠汝还未问出话,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必是刻意隐瞒了什么,抓着她的手力气用重了几分,对着她厉声道:「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不然我没有办法为伯父求情。」 「家父收到消息之后第二日便逃往扬州了,这是有人用的计!家父上当了,皇上的人更加怀疑家父,现在正派人去扬州抓我父亲,说不定现在都已经……」 沈傲君说到这儿,一脸的愁云惨雾差点就气晕过去,这期间一定发生她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家父竟然会被连累至此,他这个做女儿的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傲君,你别难过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顾筠汝心中有妙计,叫沈傲君先回去,让黄子俊把持这件事情,去了扬州之后也不能害她父亲性命,想必黄子俊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轻易将他父亲如何。 顾筠汝趁着天还未黑,便想去街上找找容臻的踪影,今日他不需要入宫,很有可能是去了如意客栈,但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看到容臻的影子,来到奶茶馆,这里的生意还是如日中天,长龙的队伍,都快排到了街角。 「哎,你别挤我啊!」 「哎,明明是你插队好不好?」 听到这队伍中的声音,顾筠汝差点嗤笑一声出来,旋即又恢復一脸端庄之色快步入了奶茶馆内。众人不知道身份的,还以为她是这家奶茶馆的超级会员,因为顾筠汝在贩卖奶茶的同时还弄一个会员和非会员的区别。 大家的参与也十分的积极,每天都供不应求。 康可人看到顾筠汝走进来,抱着手中的物料交给身边的管家,一脸热络地走上前迎着顾筠汝进来。 「我看你这么忙,没想着要打搅你的,如果你觉得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再多请两个人。」顾筠汝坐在一旁唇瓣微抿,看着康可人忙的累死累活的,就连妆容都没怎么上。 「不用,这些人啊都配合的默契了,若是再来两个新人,到时候忙手忙脚的都不知道怎么做。」康可人难得忙里偷闲,倒了杯茶水放在她面前,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筠汝,您今日过来是为了?」 看着她试探的目光,嘴角轻轻一撇,「沈伯父出了事情,他好歹也是个一品提督,但是却被大冢宰的那些人给拉下污水,还有人通风报信,让他赶紧先去扬州,没想到伯父真的上当了,我正准备去找容臻商量此事,我相信沈伯父一定是无辜的。」 顾筠汝一脸严谨的说道,康可人目光转了转,忽而轻笑道:「我也相信沈大人,他一定是无辜的。」说着给她倒满了茶水,与此同时顾筠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看见青峰了吗?」康可人在倒茶水的过程当中明显手抖动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很突然。 顾筠汝是何等的机智和聪慧,一眼就看出了她有事情在隐瞒。 第三百二十七章 无缘无故 顾筠汝观察人细緻入微,康可人知道她会微表情读心术,想要欺瞒她,也是不可能的,索性大方承认,「两天之前,青峰来过店里查帐,后来查不到什么东西就先行离开了,怎么了?难道青峰一直没有回去吗?」 康可人同样也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生怕对方发现什么事,言语之间一直小心翼翼,就连措辞都显得非常的严谨,顾筠汝摸了摸下巴,抿了一口茶水,将心中的浮蓄压下去。 「我已经两日没见到青峰,每次有什么问题他会第一时间进府禀告,可这次我觉得实在是太奇怪。」 顾筠汝脸上渐渐显出一股阴鹫之色,压下心头升腾的不安,看着康可人道:「当时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对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是啊,只是说你的意思,过来查一下帐就去如意客栈了。」 怕顾筠汝不相信,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赶紧道:「难不成筠汝,你是在怀疑我吗?」 一句试探差点让顾筠汝暴露出来,赶忙轻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疑问还没解罢了,最近忙着沈伯父的事情,焦头烂额,要是再见不到容臻的话,我就只能亲自去求太后了。」 「这样。」她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继而又恢復一脸平淡之色,与她谈笑风生,顾筠汝从奶茶馆出来,便准备去宫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刚准备入宫,就看到从宫里走出来的容臻。靛蓝色的长袍随风而飘,宽大的袖袍像是灌进风去,腰间竖着一条青色祥云的锦带,乌黑的墨发用银冠竖起,眉目深邃如画,笔直地从城门外走了出来。 看着高大健硕的身影慢慢靠拢,顾筠汝不自觉的感到像是有压力向她压来似的,默默的向后退一步,看着她那黑如墨石一般的瞳孔道:「你不是说今日不用入宫吗?」 「圣上口谕,所以我又进去了。」容臻直接抓着她的手,见她一副若有其事的模样,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什么大人的事情?」 顾筠汝惊愕不已,容臻都快成为她肚子里的蛔虫了,没想到想什么事情,他居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 「我想着我没回府,沈傲君应该过去了。」容臻拉着她的手,神色柔和,与她并肩而行。 「你倒挺会算啊,简直神算子啊。」顾筠汝言语轻松幽默地调侃了一句,旋即又恢復一脸正色。 「你相信沈大人是无辜的吗?」顾筠汝想听听他的直觉究竟是怎么理清这件事的,如果沈伯父真的是无辜的话,那么皇上的处置是不是有点过于杀鸡儆猴了? 害得沈傲君白白担心一场,黄子俊若是真不留情面的去扬州捉了沈大人回来,那这二人的夫妻关系将会更加的僵。 「这件事情还得刑部的人去受理。」容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或许他应该要相信刑部的那些人,会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件事情是我让皇上交给子俊去做的,子俊可是沈大人的女婿,再怎么说也不会走到那一步,一切都还有可能。」容臻心里的小九九早已被顾筠汝察觉了,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要使得这对翁婿之间会反目成仇。 「你啊。」顾筠汝似是撒娇似的挽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一路回府,而康可人此时则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钻出来,身后的刘某也跟了出来,贼眉鼠眼的样子,似乎是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 「刘管家,这些日子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身体不适,我现在得去一个地方。」 「啊?什么?」刘管家反应有些迟钝的看着康可人,望着她那双精亮璀璨的眼眸,不知又要憋着什么坏,不过二人做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每次都是配合的恰到好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康可人和他简单的交代两句,便换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混出城,一路往扬州的方向赶去。 而此时的黄子俊已经找到了沈大人,两人落脚在附近的一家酒肆,如今要赶回城,还需要两日的路程,看着心事重重的沈大人,拿着一坛酒放在他的面前。 「岳丈大人您为何好端端的非要跑到扬州去,可是什么人与你说了什么?」黄子俊相信,提督之职十分严谨,而且和大冢宰也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繫,而是那帮蛇虫之辈非要咬他下水而已。 沈大人眉头紧皱,一夜之间好像老了许多,看着面前的黄子俊唉声嘆气的道:「有人给我秘密传了书信,说是去扬州可以找到大冢宰身前豢养的一批精锐。老夫实在是不知道,竟然被刑部的人追踪调查……」 也是到今日沈大人才突然醒悟,发生何事,不过待到醒悟之时,显然这时间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被圣上怀疑,他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既然这样的话,回京说清楚。」黄子俊淡淡的一句,给他倒满了酒陪着老丈人喝个痛快。 「天色也不晚了,您先回房休息吧。」黄子俊说罢,将他送上了楼,此时,天没有全黑,不过沈大人这一路奔波劳苦,实在是有些累了。 等待夜幕之时,黄子俊敲了敲门,想问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本以为是睡得烂熟并没有叫醒,可就在这时听到屋子里有一道动静,迅速撞开门,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走,而此刻沈大人则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岳丈大人!」黄子俊一脸惊诧之色,额头青筋密布,赶紧走上前去掐他的人中,看看他此时还有没有鼻息,正巧小二和一些客人上楼,看到房门打开,而眼前的这一幕叫众人骇然。 「啊!杀人了。」 众人仿佛是遇见了鬼似的,开始大喊大叫,四处乱撞。小二看到黄子俊的手上鲜血密布,站在门口半天都没回过神。 「你杀人了,你居然杀人了!」小二误以为这个老年人是死在他的怀中,吓得赶紧拔腿就跑。 而另一边的沈傲君提心弔胆,坐在房间内更是什么都吃不下,此刻,顾筠汝带着开胃的糕点走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杀人犯 顾筠汝一走进来就发现屋子里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又见她快速的抹去了泪水,便知她独自坐在这伤心了许久。沈傲君抹了抹泪,怒视门口的下人道:「王妃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人人们噤若寒蝉,屋子内鸦雀无声,顾筠汝见她无缘无故的发这么大火,揉搓着她的手心,「好了别生气了,是我让他们别通报的,就是给你一个惊喜呀。」 「这是什么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沈傲君幽怨的翻了个白眼,没一会,二人相视一笑,顾筠汝将几道开胃点心摆在桌上,「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果皮冻,还有飘飘香奶茶。」 听到这些新鲜名字,沈傲君一头雾水,不过听她嘴里说出来的也并不感到奇怪,尝了几口之后果然发现口齿留香,这是她一辈子都没吃过的好东西。 「自从吃了你弄的那些维生素之类的东西,我就经常胃口大开,可是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什么也吃不下,也不知道子俊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了黄子俊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父亲如何如何,若真的闹出了什么误会的话,又该如何去化解,每每想到这她便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你呀,就是一个操心的命,这件事情交给黄将军去做,你就应该信任黄将军,难道不是吗?」 顾筠汝意味深长地抓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知道她此刻心中郁结未解,所以特地来做一些开胃的营养品来逗她开心,没一会儿就看到笑颜浮在她的脸上,而这时一个小厮走进来禀告,说是沈大人遇了难,当地的官府,控制兇手,而是兇手不是别人,正是黄子俊。 「什么!」 沈傲君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手中的碗勺也打翻在地上,顾筠汝心下生疑,扬声道:「你这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回王妃的话是从城外传进来的。」 顾筠汝觉得困惑极了,再怎么说也得两日才能传到城中,若是刚刚发生的却这么快就传了回来,想必这个人是故意把消息放出去引起惊慌,而且沈大人也并不一定是遭了难,看着沈傲君脸色发白,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赶紧走上前掐了一下她的人中,又叫小厮去打了盆热水。 「傲君,你先别这样,这万一是个假消息呢,就是为了制造没必要的惊慌,城中这么多的眼睛在看着呢,沈伯父不会有事的。」顾筠汝拧干毛巾,擦着她额头上的密汗,见她脸色惨白,唿吸沉重的模样,便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担忧极了。 「不行,我得去城门口等着我父亲回来。」沈傲君忽然想到什么,倔强的要跑去城门口,可此刻天色已黑,乌压压的一片也看不见什么人。 「傲君,你别走了,在这里等和在城门外等,又有什么区别呢?」顾筠汝凝视她片刻,又復了往日端雅贤惠的神色,而此刻沈傲君的脑中却是轰然响声不断,就像是心中的支柱,忽然倒塌一般,不敢相信是夫君杀害了父亲,而小厮的话又是从城外传进来的想必十分可靠,他必须要到城门外亲自等候。 顾筠汝怕她一个人会出什么事,便同她一起到城门外等候,容臻收到消息之后正准备带着一队人马去调查此事,正巧在城门口遇到了过顾筠汝与沈傲君二人。 他走上前去,不解地问了一句,顾筠汝看着一脸神色不安的沈傲君,抓着容臻的手走到了一角,压低声音道:「阿昭,你听到外面的消息了吗?说是黄他……」 「我都听到了,这消息传的实在是太诡异,若是子时发生的事情此刻就被人带到了城中,没有两日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这件事情并不一定是真的。」 容臻知道此刻备受煎熬的一定是沈傲君了。 大步走上前去,看着失魂落魄的沈傲君道:「你不用担心,我此刻就带着兵马前去探望。」 「王爷……你带着傲君一起去吧,那可是家父啊。」沈傲君一脸乞怜地望着他,抓着他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撒开,顾筠汝有些不忍心,便也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容臻,「要不你就带上我们吧,放心,我们不会闹事儿的。」 此刻沈傲君的心情感染二人,容臻点点头默许了,让她们跟在队伍身后,等到两天过去,才能到达扬州。 两日后总算是到达扬州,当地官员已经查办了此事。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黄子俊害了沈大人,但是那小二却是一口咬定他亲眼所见,这件事情很快就变成一个悬案。 扬州的余大人,本就是一个半吊子水平。由于涉及到朝中人员,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赫赫有名,威名远扬的将军,自然偏袒于他。 在朝堂上便说是黄子俊无罪,让他先行收手回到城中復命,至于沈大人的死,那么就草草办了。 黄子俊看着大人和官员们都离开,一脸费解地看着那小二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说是我害了沈大人?」 「是我亲眼所见,一打开门,大傢伙都看到你,而且房间里只有你们二人,你有什么好说的?」那小二到此刻还是理直气壮的模样,此时的沈傲君也走进来,听到了那小二说的话,满脸泪痕的走上前去,抓着他的衣领道:「你说你都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什么?」 「哎……傲君,淡定。」顾筠汝顺口而出淡定二字,抓着沈傲君的手,不想让她众目睽睽之下变得这般毫无礼节。 「让我问清楚,他说他都看到了,想必我父亲是因何而死,他也知道!」沈傲君此刻冲动,毫无理智,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依然是精神蓬勃。 「小二的。你说这件事情都是他干的,你亲眼看见拿刀子捅他了吗?」顾筠汝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那小二的愣了愣,明显是在找措辞。 「没有,但是打开门就听见里面有动静,然后就看到那人死在他的怀里了,这件事情肯定跟他有必然的联繫。」小二的口口声声称人就是被黄子俊给害死的,沈傲君此刻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恨不得扑上去将黄子俊给千刀万剐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言不由衷 顾筠汝还是有些理智的,跟了沈傲君过来,就是怕她会出什么乱子,抱着她的胳膊死也不撒手,沈傲君痛苦之极,由于赶了几夜的路,眼未合,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两眼一黑,身子一软竟倒了下去。 黄子俊眼疾手快将她搀扶在怀中,顾筠汝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带她去附近的客栈安置一下吧,至于这个傢伙交给我就行了。」顾筠汝就不相信了,还有人能够在她的面前撒出弥天大谎来,嘴角慢慢逸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容臻就在不远处冷静地盯着顾筠汝,见她露出这副诡异的笑容,便知她一定又是在琢磨着什么坏心思。 小二吓得魂不附体,一迭声地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都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是吗?」顾筠汝微微一撇嘴唇,轻蔑地道,在他的身上又打量了几眼,把眼一瞪,阴恻恻地道:「可知道说谎是什么代价?」 看着顾筠汝步步紧逼的样子,小二一时心虚低着头道:「好吧,我承认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凑巧碰见那人正好死了而已。」 见小二总算是交代出实话,不过为时已晚,沈傲君被他那番言语都弄得心惊胆战,摸挲着下巴,沉吟地道:「等那姑娘醒来了之后,把你刚刚交代的那些话在她面前交代一番,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小二也不敢不从,毕竟门边还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那眼神好像是要把人吃掉似的,站在那里跟一个阎罗王一般。 见顾筠汝总算是肯放他离开,一熘烟儿地跑走,低着头,实属不堪,顾筠汝走到容臻的身边,对着他趾高气昂的道:「怎么样,沈大人的死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容臻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的确是被人用刀子刺中了心口,手法快速利落,应该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听容臻这么一说,顾筠汝便觉得心里慌慌的,此人为何要和沈大人过不去,难道还是跟大冢宰有关? 「阿昭,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的错?」顾筠汝每次心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会听容臻的意见,听了容臻的话,便觉得事情可有苗头多了。 「应该和大冢宰的人没有关系。」容臻也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跟谢熠辉那些未清除的余孽有关系。 顾筠汝不禁黯感糟糕,难道这件事情还真没有一个处置的办法了? 而另一边的沈傲君还在昏迷不醒,一醒来就听到那小二嘴里叽里啰嗦的一句话,还没听清他说什么,就见他跑走了,一跑出去差点和顾筠汝撞了个满怀。 差点忘了,是他让小二过来,给醒过来的沈傲君说明这件事情跟黄子俊没有关系,没想到这小二交代事情居然如此敷衍,估计沈傲君根本就没听明白那傢伙说什么。 顾筠汝懒得和那小二一般见识,高抬腿走了进去,又将手中的药碗递在她的手上,「吃一些这种药吧,可以使你的心情平復一些,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沈傲君面色憔悴,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本来骨架子就小,现在瘦的就跟个纸片人似的。 「不想吃,那为了沈大人你也吃一些吧?」顾筠汝自知在这个当口提到沈大人,对她来说无异于是打击,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让她认清现实,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沈傲君哭哭啼啼的,一片清澈的泪又从眼眶里流出来,见她如此伤心憔悴的模样,顾筠汝赶紧将碗放到了一旁。 「傲君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跟着一起颤呢。」顾筠汝赶忙拍扶她的后背,却没见他的情绪好转,依旧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哭的是肝肠寸断惹人怜爱。 「他怎么没来见我?」哭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正事儿,眼里充满着仇恨,顾筠汝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剎那,实属被吓了一大跳,生性温和平易近人的沈傲君,可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别人。 「傲君,刚刚那小二的过来给你解释清楚了,他并没有看到黄将军亲自杀人,而是走进去的时候,沈伯父就已经倒在他的怀里了,说明这件事情不一定是子俊做的,难道你不相信他吗?」 顾筠汝不想惹得夫妻二人反目成仇,现在沈傲君眼红的就跟个兔子似的,似乎已经认定了沈伯父的死,就是黄子俊一手造成,恐怕跟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跟我解释?」沈傲君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看着顾筠汝,眼里的忧郁怎么也消散不去,顾筠汝心咯噔一沉,她也不知道黄子俊此刻在做什么,可能是追查真兇去了。 「傲君啊,这件事情阿昭还有黄将军,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的,人刚到扬州就遇刺,说明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策划好的。」顾筠汝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她听,沈傲君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让黄子俊跟她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傲君……」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傲君惨白的唇瓣轻轻蠕动着,力不从心地说出这句话,带着冰冷刺骨的含义,眼底是一片漠然,仿佛已不再信任任何人。 「无论如何你都得好好喝药,不为别人只为沈伯父,他定然不想看到你这憔悴伤心的样子。」顾筠汝沉沉的嘆了一口气,于是转身离开,又叫了两个下人在门口伺候,若是一旦发现了不对劲,就要立即向她禀告。 而她来扬州这些日子也没有得到青峰的消息,便来到了书房,这里是一座大院儿,当地的官员特地给容臻腾挪出来的。 见他专心致志的不知在写着什么,顾筠汝低着头放轻了脚步,走到他的身边。 「青峰已经消失四五日了,难道你真的不着急吗?」顾筠汝可以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容臻还是一幅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模样,可她急得都快要直跳脚了。 第三百三十章 人云亦云 容臻不痛不痒地从嘴里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顾筠汝心却是一沉,一脸紧张的道:「不可能,青峰的功夫这么好,谁能害得了他?」 她不相信这个结论,也不愿意相信是这个结论,如果真的有人要害青峰的话,那又会是谁呢?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一脸恍惚的坐在一旁。 「阿昭,你究竟有没有把青峰的生死放在心上,难道你真的就愿意看着他……」顾筠汝还没将话说出来,便见两道凛冽警告的目光向她扫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不悦更有审视,走到顾筠汝面前道:「你就这么在乎他的生死,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一连番的问,顾筠汝哑口无言。 「筠汝,对不起,刚刚是我态度不对,我只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将青峰的生死置之度外,一直在派人找他的消息,只是很遗憾没有找到而已。」 容臻将手扶向桌椅,额头也是青筋密布,看起来心神恍惚。 「对不起,阿昭,刚刚我也不应该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我只是心里有点担心和着急而已。」 顾筠汝理解他此刻慌乱的情绪,赶忙说了两句软语,使他的情绪看起来高兴一些。 「对了,我今天去看傲君的时候,发现黄将军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再怎么说沈傲君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个黄子俊可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 正胡思乱想之际,黄子俊便从门口直挺挺地走了进来。 「兇手已经进城了,这个人我们肯定熟悉。」这是黄子俊经过日夜摸索得到出来的线索,众人当务之急是要迅速赶回城中,并且将这件事情禀告给圣上。 「子俊,兇手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这件事情阿昭会处理,你去看看傲君吧。」顾筠汝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走到他身边,而黄子俊的态度则是有些迟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还有要事在身,必须得先行赶回城中,至于傲君,麻烦王妃替我好生照看。」黄子俊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顾筠汝站在原地脸已经黑了大半。 「这个黄子俊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做什么?」顾筠汝心有不甘,嘴里嘀咕了一句,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容臻,走上前去道:「我们现在就回去的话,那傲君怎么办?她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兇手已经回到了城中,我们必须也赶紧回去,不能给兇手逃窜的余地。」容臻斩钉截铁地说道,也离开,顾筠汝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这帮男人根本就不能考虑到沈傲君此刻复杂糟糕的心情。 到了傍晚,顾筠汝看望沈傲君,见她总算乖乖的把她熬的药喝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黄将军已经查到兇手逃往城中,这两个男人已经先回去了,咱们明天再走吧。」 顾筠汝亲自过来安慰,见她还是一副云游在外的模样,也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滩泥似的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肯去。 「筠汝,谢谢你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家父的遗骸运回城中了吗?」沈傲君心有不甘的问道,顾筠汝略沉吟,点头道:「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替你办好了,你也不需要坚强起来要做什么事情,你只要知道朋友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能够体会得到沈傲君此刻绝望而又复杂的心情,作为朋友的她,理所应当为她做一些事情。 「多谢。」 第二日一早,黄子俊和容臻二人并肩回到了城中,来到城中之时,黄子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的,对着身旁的容臻道:「王爷,末将还有一事要做,就先分道而行吧。」 见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估计急匆匆地赶回到城中,的确是为了一件要紧事,容臻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先让他离开了。 黄子俊的马匹一路往可人馆赶去,他下了马之后,鬼鬼祟祟地看着四周,见没有人发现,便低着头俯身走进了可人馆。 一路来到房内,听到里面咳嗽几声,黄子俊一脸焦急的走上前,担忧的望着面色惨白的康可人道:「可人,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咳咳,子俊你回来了。」康可人伸出手示意他搀扶一把,黄子俊二话不说带着焦急的心绪将她搀扶起来,让她的头能够依偎在他的肩上,使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怎么好好的会感染风寒呢?」黄子俊在扬州的时候就收到了刘某来的信,说是康可人大晚上的吹了风感染风寒倒在床上,两天两夜都没起,连夜发高烧,请了郎中来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我没事,大夫说是我心中郁结,总是想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康可人心力交瘁的说着,语气如蚊蝇一般,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你还是别说话了,王妃马上就要入京了,等她来了再给你看一看。」 顾筠汝医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康可人看起来并不想让他插手此事,神色慌张,抬起娇艷的美眸望着他道:「不必了,王妃赶去扬州是为了什么?」 「为了沈父被杀一事。」黄子俊将在扬州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康可人听罢,坐直了身子,抓着他的手道:「所以说,难道连沈姑娘也怀疑你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没做的事情是不会认的。」黄子俊连给她解释都没有,但是隐约已经察觉到了沈傲君对他的敌意,这种事情本来说起也复杂,倒不如不解释,就不必在火上浇油了。 「可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身子。」黄子俊一脸担忧的说罢,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和沈傲君也回去了,顾筠汝先将沈傲君送到了将军府,又叫几个聪明机灵的丫头在她身边好好服侍,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如果一旦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举止一定要向她禀告。 交代完这些事,看着她头晕脚重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并无焦距,整个人散发着疏离的气息,顾筠汝走进去咳嗽了两声道:「傲君,我先回去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消愁解闷 沈傲君也自知这一路艰苦卓绝而顾筠汝又为了她整日都在想着办法逗她高兴,这种情分她铭记心中不敢忘怀。 「不必了,你现在弱不禁风的,外面又起了大风,你要是出去的话,我都怕你被风给带走了。」顾筠汝一边忙不迭的打趣,见她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副喜悦的神色,这才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回到王府之时,便看到容臻已经在院子里等她。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柔柔妩媚,走到他身边坐下,「查的怎么样了?」 「你是指沈父的事情还是青峰的?」容臻似乎是有意刁难,居然问出了这种无厘头的话语,顾筠汝一时难为情,索性便刺激他一下,「当然是问青峰的啦,已经四五日没有他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容臻的脸一黑,整张脸拉得老长。 「哎呀,就是逗你一下,你还真的当真了?」顾筠汝见他二话不说就要离开,赶忙抓着他的胳膊,装作一脸撒娇的模样看着他。 「别生气了,不过倒是真的,青峰都离开这么多日了,究竟会去哪儿呢?」 顾筠汝心里有些不安,脑子里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果青峰真的是出事儿了……她赶紧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荒唐的想法全部都甩在脑后,青峰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人发现他去过最后的一个地方就是在可人馆。」容臻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感到因为有些诧异,不过……这个消息不会有误,既然他出现最后一个地方是在可人馆,那么可人馆的人应该会知道一些下落。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没怎么吃东西,便匆匆来到了可人馆,让里面的员工不要打草惊蛇,她想趁机给康可人一个惊喜,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推开门一看,发现黄子俊轻柔的抚摸她的脸,像极了捉姦现场。 「你在做什么?」顾筠汝顿时怒火中烧,此刻完全带入沈傲君的心境,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和康可人你侬我侬,沈傲君在屋里痛不欲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会花天酒地! 「筠汝……」康可人似乎也非常诧异顾筠汝的到来,立即想起身坐好,却没想到身子软绵绵地,再次倒入黄子俊的怀中。 「可人,你没事吧。」黄子俊眼里只有康可人的安危,立即柔声问了两句,完全忽视了顾筠汝的存在。 「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黄子俊,你知不知道傲君现在在屋子里痛不欲生,你不去安慰她两句,居然跑到这里来,你和可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顾筠汝厉声问道,愤怒地攥了粉拳,傲君和可人都是她的朋友,她绝对不允许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朋友的身上。 「筠汝,可人病了,所以我来照顾她。」黄子俊说的信誓旦旦,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妥,顾筠汝却被他义正言辞的一句话给逗笑,急忙来到康可人身边,把了一下她的脉,只是一些风寒而已,却让他紧成了这个样子。 「放心吧,吃两副药就好了,不会死。」顾筠汝语气中,隐约有些埋怨。康可人一脸憔悴的望着黄子俊道:「子俊,你不用担心我,筠汝都说了没事,我一定没事的,你先出去吧。」 「好,那你记得按时吃药,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 「恩。」 康可人勉强地牵起苦涩的笑,看他走出去了之后一脸平静地望着顾筠汝道:「筠汝,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可人,上次你跟我说,见到青峰,他是往如意客栈的方向走,但是我问了附近的人,还有工作人员,他们都没有看到青峰,他就是在可人馆消失的,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筠汝狐疑的望着她,想要从他惊慌失措的脸上看出一点讯息,没想到她的眼底却是如同湖水一般平静不起丝毫的波澜。 「筠汝,咳咳,你不是怀疑我吧,我和青峰都是为王爷做事的,我没有理由害他。」 「我没有说青峰遇害,你怎么知道他被人害了?」顾筠汝紧接着问道,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康可人自知说漏了嘴,赶忙改口道:「不是那个意思,这些日子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青峰消失了,没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一副柔弱憔悴的模样,顾筠汝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只是疑惑的再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发誓,我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康可人一边说着话,将手摸向枕头底下,枕头底下放着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如果趁着顾筠汝不注意割她的喉咙,那么她会立即倒地而亡,正准备趁她不注意动手之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由远渐近的声音。 她迅速地收回了手,一脸平静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转头,一看原来是黄子俊进来了,他将宝刀忘在这,要拿出去,顺口又交代了一句,「我现在去刑部,麻烦王妃好好照顾可人。」 可以看得出来,黄子俊对康可人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将他心中的那么白月光给忘却,不禁苦笑一声道:「知道了。」 目送着黄子俊走远之后,盯着面前神色有些慌乱的康可人道:「你怎么搞的,好好的身子怎么会受了风寒呢?」 顾筠汝一边问着,见她掩嘴又咳嗽了几声,赶忙给她盖好了被子,却在这个时候看到匕首的一角,知道康可人以前是细作出生,随身会携带一些利器之类的,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可能是我这些日子太劳碌所致的吧,只要休息几日就好了。」康可人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她冷淡出尘的气质中,总是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筠汝了解康可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心事很重,并且也不愿意与人分享。 「你欠我的那些债不用着急还,千万不要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对了,你受了风寒的时候,我和阿昭还有黄子俊都在扬州,黄子俊是因为你才迅速回到京城的吗?」 话音一落,康可人又勐地咳嗽几声,咳嗽之时眼珠子一转,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语无伦次 也侧面说明了黄子俊心中对他的牵挂和羁绊是有多么深厚了。 「可人,你和傲君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为了一个男人……」顾筠汝说到这儿沉沉的嘆了一口气,为了给她几分薄面,并没有将事情挑明,不过按照可人的智商应该能听得出来,她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筠汝,你怕我会抢走了子俊对不对?」康可人刻意彰显,清音素言,望着顾筠汝,两眼栽满无辜。 「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与黄子俊本就是有缘无分,并且你之前也说明了,你根本就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的话,就不要给人家一点留恋的地步。」 顾筠汝觉得康可人做事方式欠了稳妥,既然不喜欢人家的话,还要人家没日没夜地过来守护做什么,现在需要安慰的人是沈傲君。 「我明白了,筠汝,你也把我想成了那样的女人,对不对?我和黄大哥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他待我如妹妹一般。」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解释,顾筠汝的心也沉了沉。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顾筠汝不想再追问下去,毕竟她现在身体也不好。 从可人馆出来的时候,容臻就在附近散步。看着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阿昭。」顾筠汝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列的直视眼前之人,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唿。 「我就知道你在这。」容臻要等的人就是顾筠汝,将她带到了如意客栈,选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坐着。 「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顾筠汝等的是两方消息,一是刺杀沈伯父的兇手,还有一个就是青峰的下落,也不知他带来的是哪个消息。 「暗害沈大人的兇手已经抓到了,刑部的人正准备去抓人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咬舌自尽。」 「什么?」顾筠汝觉得这事情实在是有些荒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没想到人就这样死了。 「咬舌自尽究竟是怎么个咬舌自尽法?」顾筠汝一脸郁闷且好奇地看着容臻,在这个朝代每个人都身怀绝技,这咬舌自尽的方法是不是也太诡异了一些。 「说是咬舌自尽,其实这些死士都服用了毒药,这毒药很小,藏在牙缝间,每当任务败露的时候,他们就会用舌头舔一下这毒药与口水咽入喉中,便会立即毒发身亡,所谓的咬舌自尽也就是这个意思。」 容臻与她科普这咬舌自尽的由来,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往他身边凑近,一脸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既然杀害沈伯父的兇手已经死了,那幕后的爪牙是不是还要继续搜寻?」 「当然了,清除余党,刻不容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能打草惊蛇。」容臻清冽的声调仿佛玉落珠盘不带任何语气,见她如小鹿一般幽亮的眼眸朝着他眨动着,掠过她额前的碎发。 「青峰的事,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嗯。」顾筠汝心里惴惴不安,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暗卫走进来,看着二人正在如胶似漆,恩爱缠绵,迅速转过头去。 「咳咳。」顾筠汝赶紧坐直身子,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有什么消息了吗?」 「王妃,王爷,我们在乱葬岗发现了这个。」 根据线人来报,有人在乱葬岗上发现了这枚令牌,只有昭王府的人才会随身携带这样的令牌,他们很快就联想到了这几日失踪的青峰,他的尸身已经让野狼给分食干净了,只有一几块碎片骨头。 「骨头我们已经带回来了。」那人冷酷的说着,将黑色的布包放在桌上,顾筠汝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当即呕吐出来。 「筠汝!」容臻满怀优切的望着她,想要安抚她的情绪,顾筠汝伸出手去,想让人将那黑色的布包给拿走。 「快把东西拿下去!」 「是。」那人离开屋内,容臻赶紧将她扶好坐直。 「筠汝……」 顾筠汝紧锁着眉黛,攀着他坚实的臂弯,整个力气好像是被抽空似的,眼里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心弦一颤,悬于睫上的泪珠滚落。 「那真的是青峰吗?」顾筠汝心怀忐忑不安地问出了这句话,容臻缄默,此刻的他也是心乱如麻,不知该作何解释。 「令牌的确是青峰随身携带的。」容臻微现戚容,轻轻嘆了口气,道:「或许他真的遇难了。」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帮我调查帐款的事情。」顾筠汝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砸在了容臻的手背上。 「筠汝,一定是有人……故意将青峰丢在了乱葬岗,让野狗吞食他的尸身,这样就叫我们认不出来。」 容臻眉心微低,看着顾筠汝的眼眶红了一圈,牢牢的扶稳她的胳膊肘,见她要站起来,便用力地将她搀扶。 「筠汝……」 「究竟是谁做的?到底会是谁做的?」顾筠汝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这些问题,不断反覆地问着自己。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抓着容臻的胳膊道:「你一定要找到兇手,杀害青峰的兇手!」 「筠汝,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到底的。」容臻柔声安慰着,顾筠汝一边摇着头,一行清泪又落了下来。 「我要怎么冷静?他被人丢在乱葬岗,就连完整的尸体也找不到,只能做个衣冠冢。」顾筠汝想到这头皮发凉,心里感到一寒。 又望着容臻一脸冷酷之色,不禁一脸惶恐地将他推开道:「青峰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吗?你的心真的是比铁石还要硬!」 说罢,顾筠汝用一种陌生而又害怕的眼神望着他,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似的掉头便从房间里跑出去,门口的听雅还没有站稳脚跟,差点和她撞了个满怀,见她一脸愤怒而又痛苦的跑出门,赶忙走进屋,看着失魂落魄的容臻道:「阿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容臻一听她问,登时垮下脸来,唉声嘆气地道:「青峰遇害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难临头 而她的眼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的偏见,一路来到大理寺,与刚出门的程绍远撞在一起。 「筠汝,你怎么了?」程绍远见她魂不附体的模样,赶忙扶住了她。 大理寺的人看到二人站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样子,还误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筠汝,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那个傢伙欺负你了?」程绍远本以为她嫁进王府之后,生活的也会顺风顺水,没想到后来发生这么多事。 「程绍远,你知道青峰的事了吗?」 顾筠汝擦干了眼泪,程绍远挺直了背肌,想了想,「知道了,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正准备要去一趟王府,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没想到你就跑过来了。」 「青峰到底是被谁害的?」顾筠汝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程绍远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安抚她紊乱的心绪。 「你先别这样,咱们进去再说。」程绍远可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搀扶着她走进府内,而不远处的容臻却看到了这一幕。 容臻在一旁远远地观望着,眼底是一片受伤的神色。 程绍远给她亲自倒了杯茶,见她泪痕未干,默然地嘆了一口气。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青峰很有可能是被熟人所杀,若是那些武功高手的话,不可能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将他丢到乱葬岗。」 根据程绍远的判案经验,只有一些怕遭到连累的人,才会用这样隐秘的方法处置尸体。既然是怕遭到连累的话,那么此人肯定就是和青峰相识的。 「你觉得会是谁?」顾筠汝好不容易平復了心绪,听到程绍远的这句话,再次提高了警惕。 「暂时还没有线索,这就像是一个无头命案。」程绍远垂下眼眸,望着她眼中带着的一丝怀疑,赶忙改口道:「不过你放心,此事我已经叫人去追查。」 「我知道……不过……」顾筠汝心有余悸地嘆了一声,究竟何日才能将兇手缉拿归案? 另一边,康可人将衣衫穿好,打开门却发现容臻笔直的站在门口。 「王爷……您怎么来了?」康可人略感诧异的望着他,容臻直接将一个用瓶装的养颜膏拿了出来,对着她嘴角一扬道:「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盯着容臻手里的这个物件,康可人思衬了良久,心虚的收回手去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王妃还多开了几家铺子去贩卖这些胭脂水粉,得到了民众的喜爱,而前几天董大小姐就因为用了这些东西而脸部溃烂。」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城中的人因此心生畏惧,不敢再用这些东西,但是衣服还有烧烤之类的东西,大傢伙还是络绎不绝的前去购买。 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站在面前,拿着手中的养颜膏,康可人心虚的垂下头去。 「王爷,咳咳,不知王爷拿着这东西过来,究竟是寓意何为啊?天色也不早了,王妃还没有回去吗?」康可人眼中心虚滑过,故作镇定地看着容臻,见他闷不做声的模样,心中却更是烦乱。 「青峰,似乎也查到了这件事情和可人馆有些关系,里面放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容臻拿到东西的第一时间就立刻明白过来,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和可人馆里面的人和事有关,又知道了之前康可人瞒着顾筠汝去做一些秘密交易,在郊外买了房子还有土地便知她已经生了二心。 「王爷……可人真的不知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人从小就受您的训练,学习了满身的武艺之后就送到塞外去了。」 康可人惺惺作态的看着容臻,想唤起他以前的那些回忆,当她还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军营,是容臻替她留了一命才长到今日。 可是如今看着容臻的态度,似乎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眼眶顿时涌出泪水,不解地望着他,更是想将身上所有的罪过都撇得一清二楚。 「王爷,我怎么会在养颜膏里面放这些东西呢,若是害了那些人的脸,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虽然是贪财,可是我已经答应过筠汝,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咳咳。」康可人说到动情之处,拿着帕子捂着嘴又勐的咳嗽起来,居然还咳嗽出了一滩血。 「你……」容臻睁大眼睛看着她,没想到她身体居然虚弱至此,康可人神色憔悴的望着他,脸上愁云一片。 「王爷……我身子都消瘦如此了,您觉得我还会做那些胆大妄为的事情吗?王爷莫非也太看得起可人了。」康可人戚然道,身子软软一晃,正好倒在他的怀中,容臻将她小心翼翼地搀扶到床上坐着,眉头一沉。 「既然如此的话,你以后就不要随意再出这可人馆了,好好调养身子才是。」容臻看着他虚弱至极的模样,也不忍心再将矛头指向他的身上。 「王爷,为何会怀疑可人?难道王爷是听到外面什么风声了吗?」 康可人不解,她明明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为何他与顾筠汝三番四次的怀疑到她的头上,莫非是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还不够干净? 而解决了很多碍手碍脚的人,可是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便是顾筠汝,想要杀顾筠汝实属不易。 再次看到容臻时,她遮掩不住脸上的爱意,幸好顾筠汝不在这,不然定叫她一眼就看出来,她对于容臻的爱藏的实在是太辛苦。 「王爷,究竟要可人怎么做,你才不会怀疑可人?」康可人声音柔弱,眉眼之间带着一片无辜,她愿意以死明志,眼底刻满了坚毅。 「本王只不过是随口问一问你何需这么紧张?」 容臻不解其意的看着他,即便是要以死明志,也无需拿着病弱垂危的身子开玩笑。 「王爷,你真不知道吗?您对可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都无法得到王爷的信任,可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康可人眼中泛起了泪花,抱着容臻的腰身,埋在他的怀中,经营委屈地哭出了声音。 「可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死而无憾 「王爷,让可人好好的抱抱你好吗,可人实在是想也不敢想,王爷,可人为您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难道您真的不明白可人的心意吗?」 康可人终究难掩心中的欢喜,看到容臻,就像丧失了理智一般,一定要把埋在心里多年的话对他说出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听。 「王爷。你不要走好不好?陪陪可人吧。」康可人声音微颤而又柔弱,让人听了好生怜爱,抓着容臻的手,死死的不肯放开,看着她满眼都是泪横的模样,容臻嘆了一口气。 「你要怎么样?」容臻见她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不忍将手拿开。 「王爷,只要您相信可人,可人做什么都愿意,可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王爷,不管有一日可人在你的心中是否重要,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可人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康可人说的义正言辞,诚意满满,怕在容臻的心中的形象会受损。 容臻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着实古怪,缓缓的将她的手拿下来,「本王都知道了,你实在无需大惊小怪。」 说罢,便转身离走了。康可人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就在容臻走远不久,刘某探头探脑地走到康可人的身边,对着她道:「二当家的您身子没事吧?」 「没事,就是服用了一些马草根而已,这样只会让我咳得更厉害,但是并没有伤及心肺。」康可人早就已经将一切算计好了,沈大人之死定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至于青峰,她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和痕迹,容臻与顾筠汝也只不过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切足的证据。 「那二当家的,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刘某俯身疑惑地问道,康可人眼珠子一转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刘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弓着腰身离开了屋内。 此刻屋檐上的容臻正在趴着身子打开了瓦片看到康可人与刘某的互动,眼底闪过怒意,没有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康可人演的一部戏罢了。 幸好他早有防备,来到屋瓦上,偷听到了他与刘某的对话。 回到王府,看着银杏苑的灯火还亮着,小叶子此刻端着水盆走出来,差点撞到容臻的身上,赶忙后退一步。 「王爷,您回来了,王妃今日兴起来看起来不佳,要不您进去哄哄她吧。」知道王爷心中念着的都是王妃,两个人平时恩爱,好的不得了,可最近气氛却有些怪怪的。 「王爷?」小叶子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大胆地伸出了手。 突然看着王爷犀利的目光,冷不丁的望着她,小叶子的魂魄差点都被吓飞了。 「王爷受罪,刚刚奴婢瞧着您好像没听见的模样,所以才……」 「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 小叶子深吸几口气,赶忙领着后面一小队的僕人离开。 顾筠汝在屋子里则是在画图,从京到扬州,这四五天的时间发生了两起案件,这期间又有什么关联呢?顾筠汝绞尽脑汁,即便是不眠不休,也要把这件事情的是非因果给弄出来。 就在此时,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顾筠汝赶忙放下了墨笔,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孤清冷傲的身影。 「阿昭。」 顾筠汝见他过来正好将他拉到了一边,对他道:「今天我去了一趟大理寺,问程绍远要了这一张图纸,包括我怀疑,是不是大冢宰的人所为,可是他却说很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所谓。」 一通话说下来,也不知道容臻有没有听进心里,看着他满不在乎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拍案而起。 「阿昭,你不会真的是个铁石心肠的吧?」顾筠汝本不想这样看他,主动拉着他坐进身边,也是为了消除之前的误会,没想到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不知在想着什么。 「筠汝,你说青峰的事情会不会跟养颜霜有关系?」 知道最近她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不少客商都十分的眼红,而顾筠汝最近已经行事低调,但还是有人在养颜霜里面动了一些手脚。 这件事情却闹起了轩然大波,更有一些人在皇上耳边吹耳旁风,说是要取缔顾筠汝行商的资格,因为她是昭王妃。 「青峰…养颜霜,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让他去查养颜霜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会不会?」顾筠汝想到这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青峰真的是因为他而枉死? 「此事疑点颇多,切不可贸然行事。」容臻拉着她的手,并没有将康可人的事情告诉她,为的就是让她心安,这件事他需要秘密的处理。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去了一趟尚书府,探望董大小姐,董小姐用了顾筠汝给的药之后,脸上的肌肤光彩如初,肤若凝脂,见顾筠汝亲自过来探望,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王妃实在不必这样勤来探望。」董大小姐说着虽然眼里有幽怨,但是父亲告诫过她,再怎么样对方也是昭王妃。和昭王妃造次,那就是和王爷作对,和王爷作对就是与皇上过不去。 她将父亲的话,深记心中。 「大小姐,我过来就是问几个问题的。」顾筠汝主要的就是过来看看她,但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奇思妙想。 有不少女眷用她的养颜霜之后,脸上的症状出现的问题都不一样,董大小姐的肌肤是属于抗敏制的,情况也会比她们好了不少。 「王妃有什么话就问吧。」董小姐坐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她的双眸,顾筠汝抿了抿唇瓣,温声道:「你买的那些护肤品我们都带回去看了,其中是被人恶意掺入了一些过敏的东西,所以你的肌肤才会这样。」 「真的?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董如珠气的屁股从椅子上起来,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兇悍,若让她知道这个行事不轨的人一定不会给她好颜色。 「董姑娘不必这般气愤,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那就辛苦王妃了,这件事情是我误会了王妃,是我的错,王妃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优柔寡断 当沈傲君听到青峰噩耗之时,心里也十分的难过。 「筠汝,你说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沈傲君嘆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一丝润色,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 「傲君,青峰的事,我一定会查下去的,至于沈大人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忧,虽然那个死士已经死了,不过一定可以顺藤摸瓜。」 顾筠汝忙里忙外都是为了沈傲君在忧心,沈伯父死的不明不白的,临死之前就连名誉也给人抹黑了,必须先让沈伯父的名誉恢復如出才是。 「对了,傲君,太后已经答应我了,会彻查提督大人贪污受贿一事,什么勾结乱党的罪名通通都会洗清的。」 顾筠汝此次前来为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已经提前让太后和皇上开恩,二人都觉得事出有因十分蹊跷,说不定就是那些余党作祟,而沈大人又死的不明不白实属冤枉。 「筠汝,谢谢你为我的事情忧心了,这些日子也不见子俊在府,没想到出了事落了难,只有你在我身边。」沈傲君眼中满载幽怨,亦嫁入将军府,可以与黄子俊一心,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有顾筠汝在她身边。 「傲君凡事不能这样想,我是你的朋友。」顾筠汝紧紧握着她的手,又给她说了几个冷笑话,见她情绪有好转,这才松了口气。 而养颜膏投毒一事,没想到刘某认罪,服毒之前还留了一封书信在桌子上,上面的字迹的确是他的,交代了他为何要在养颜霜投毒仪式的种种原因。 康可人满脸慌张的看着顾筠汝与容臻,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刘管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太失望了。咳咳……」 「可人,你的咳嗽怎么还没好?」顾筠汝担忧的走上前,上面的字的确是刘管家的,而刘某已经承认他的罪行,并且畏罪自杀,可是并没有听到刘管家亲口的交代,顾筠汝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容臻冷眼望着这一幕,心中早就有算计,康可人偷偷抬起美眸,观察着容臻的神色,见他似乎起了疑心,赶忙道:「我还令人在他的屋中搜出了这些金银财宝,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做了这样的事情……」 包袱里的金银财宝也是真的,刘管家还私自吞了客人的银钱,顾筠汝不禁感到心底一寒,居然养虎为患。 「可人,辛苦你了。」 康可人一脸痛苦难堪之色,看着顾筠汝,恨不得朝着她跪下,幸亏顾筠汝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筠汝,这都是我的错,没有想到身边的人个个野心勃勃,是我没有把可人馆经营好,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康可人说到动情之处,又流下了一片清澈的泪水,容臻则是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看着她,倒想看看康可人的眼里是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是刘某一人所为,不怪你,只是我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捲这些钱财跑了,而是要伏罪?」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刘某突然洗心革面决定金盆洗手,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啊,一切发生的似乎太过巧合。 顾筠汝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刘某这一举动究竟是寓意何为,看着沉默寡言的容臻走上前去蹭了蹭他的胳膊。 「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什么好说的。」容臻声音冷酷沉着,康可人看着二人似乎信以为真,又道:「或许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吧,平日对他们这些人太过严苛了,也是我不好,所以……我没有脸继续待在可人馆了。」康可人咳嗽几声,咳出了一滩血,顾筠汝看到这瞪大眼睛,赶忙搭上她的脉搏道:「可人你身子已经这么虚弱,还是别说话了。」 顾筠汝是担心康可人的身体状况,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点危险。 「无碍,咳咳,我已经习惯了刘管家的事情都怪我不好,王爷说你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吧。」康可人说话之时视线有意无意的往容臻的脸上看去,容臻此刻坐在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 「阿昭,你说句话呀,人家问你意思呢。」顾筠汝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但他熟视无睹,容臻漠然了片刻,直起腰身,「此事既是刘某一人所为,自然怪不到你头上。」 听容臻肯定的话语,康可人松了口气。心里暗自打鼓,以后再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招来疑虑,如今之计则是要将所有的帐款全部都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不能让顾筠汝发现。 二人并肩回到王府,顾筠汝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勾着他的胳膊,道:「阿昭,看你在可人馆的时候就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容臻正准备开口,但不知该如何和她交代,若直接说出来,恐怕也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没什么,此事诸多疑虑,日后静静观察便知。」 「恩,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可怜了青峰什么都没做……」顾筠汝转念一想,望着他,眼里射出一道凛冽的光芒,「你说青峰的死会不会和刘某有关系,可是刘某根本就不是青峰的对手。」 刘某临死之前留下的那一张纸说了他是如何吞吐这些财产,并且默默转移的,但是栀子未提青峰,会不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看着容臻似乎也在疑虑这件事情,说不定他也想到了这一茬。 「筠汝,以后你要小心一点,没事的,话别再去可人馆了。」容臻担忧她的安危,希望她不要和那个危险的人在一起,可顾筠汝则是一头雾水,追着他的屁股非要问个追根究底。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把话说清楚难道不好吗?」顾筠汝追着他到了屋子里,而在黑夜之中,一双眼睛正在默默地盯视着二人。 康可人换了一身夜行衣,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黄子俊为她採摘的朵朵鲜花都是她最喜欢的一些花卉,一屋子都飘着花香,沁人心脾。 「子俊,你今日来的好早啊,我这刚刚睡醒,喝完了药脑袋总是晕沉沉的。」康可人一脸虚弱的看着他,就连声音都显得气若游丝。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石二鸟 黄子俊对她的处地颇为担忧,听说她要离开可人馆,自然二话不说前来探望。 「他们是找过我了,刘管家的死我也觉得蹊跷万分,但是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康可人脸色铁青,又勐的咳嗽几声,黄子俊见她这模样,担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走上前将她扶到桌边坐着。 「可人,你若是不想继续接手可人馆的话,那与王妃说明白便是,我相信你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天了。」黄子俊眉目欣喜地看着她,康可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顿了片刻,悠悠地将那清澈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你三番两次的来看我,难道你家那位不会生气吗?」 知道康可人说的是沈傲君,黄子俊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将心中已经隐藏很深的话,透露出来给她听,「其实不瞒你说,我和傲君成婚多年,但根本就没有感情,我相信她也是如此,如今沈大人之事,我们二人之间的隔阂更是难以弥补,所以我决定我还是休了她吧。」 话音一落,黄子俊无奈地嘆息一声,与沈傲君的婚事,本来就是太后赐婚,当初不敢不抗,如今演变成如今的地步,都怪他懦弱不敢反抗。 「子俊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如今沈小姐身边也没什么人……」康可人一脸挂忧之色,紧紧抓着他的手,眉眼之间充满了对沈傲君的怜惜与同情。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不会快乐,再说了我想娶你为妻。」 「什么……」 黄子俊眼眸坚定的看着她,抓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我再说一次,我要娶你为妻。」 「子俊……」康可人顺着温暖的气氛直接依偎在他的肩头,令黄子俊以为她终究变了心意。 次日一早,沈傲君准备亲自做些糕点去探望一下顾筠汝,毕竟顾筠汝这么些时日都为她来回奔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人还没出去,就看到黄子俊来势汹汹的,直接将一张黄色的纸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做什么?」 沈傲君不解的将那张纸拿起来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休书……这些日子,黄子俊一直流连在可人馆,她并没有说什么,没有想到连一丁点儿的安慰也得不到。 「黄子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位康姑娘的意思?」 沈傲君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风言风语,他经常跑去可人馆,与那位康姑娘私会,之前也有过一些接触,没有想到心里的担心终究会变为现实。 而她却天真的以为,子俊是读懂她心的。 拿着那张休书,她泪流满面,终究隐忍不住自身的情绪,对着他不甘的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就是因为你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才要休了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二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我不想再连累你。」 黄子俊这话说的决绝,一看就是反覆练习了多遍,沈傲君颇受打击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拿着休书的手不停的在颤抖。 与此同时,顾筠汝从马车下来,前去将军府准备探望一下傲君,却看到黄子俊一脸愤慨地从屋子里出来,她愣在原地,看向身后的小叶子等人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头一次看到黄将军这番模样,难道是和傲君吵架了!思及此大步的跨进门槛,却听到一阵呜咽的哭声,让小叶子等人在门口守候,关上房门,急步走到她的身旁,见她抽搐的肩膀,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傲君……发生什么事了?」顾筠汝温声问道,态度小心翼翼,带着一些试探,只见桌边有一张散落的黄色纸张,她捡起来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休书。 「这……这是黄子俊写的?」顾筠汝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难以置信他们夫妻二人的情分,竟然缘尽至此。 「是他写的,他要休了我。」沈傲君眼中满是愤怒和痛苦,两手空空,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傲君,你别太难过了这不是正如你所愿?」顾筠汝脸色一变,赶忙坐在她身边安抚,想把事态给拉回来。 「并非如我所愿……我只想好好的留在将军府,却未曾料到或遭人抛弃的那一天,如今父亲已经离开我,就连他也要离开我……」沈傲君声音低沉沙哑,想来刚刚已经与黄子俊争执过一番,但是毫无结果。 顾筠汝转念一想,这些日子黄子俊并没有留在府中照看沈傲君,而是往可人馆跑去,想必他也是为了康可人,所以才会做出这个举动。 「傲君,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不要也罢!」 顾筠汝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忍看着她含泪垂首的模样,沈傲君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眼眶也红肿了一圈,「可是……筠汝,若一旦被休的话,世人该怎么评说沈家,那些人说不定都在急着看沈家的笑话。」 事到如今,沈傲君挂念的是沈氏的满门荣耀,如今沈氏快要败落,沈大人的事给她带来沉痛的打击,如今又惨遭抛弃,实在是令人愤慨。 「傲君,你不用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他们都没你过得好,却跳起脚说你这个说你那个的无非就是嫉妒心在作祟罢了。」顾筠汝深谙世人眼红的道理,就是想让别人看着跟他们过的一样不舒心,他们心里才会达到平衡。 「你先别难过了,也不要做些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顾筠汝满眼担忧的望着她,怕沈傲君一时支撑不住,会想着一了百了。 「筠汝……」沈傲君抹去眼角的泪痕,故作坚强地深吸一口气,画面一转,顾筠汝为容臻炖了乌鸡汤,前来探望,这些日子他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哪里也不肯去西北,战事吃紧,估计又要带着一支军队前去抗敌了。 「阿昭,这次你不能不去吗?」顾筠汝在他身边替他研墨,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寝食难安。 忽听到她口中说出这句话,倒不像她的行事风格,旋即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视同仁 容臻放下手中的摺子,顾筠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道:「西北那边十分荒蛮,听说有不少大将带着军队去都全军覆没了,那边的人骁勇善战,而且十分霸道卑鄙,我怕你此次前去……」 「会有不测?」容臻直接替她把话说出口。顾筠汝赶紧将手指竖在他的唇边,满眼着急的道:「不许胡说!」 「哦?之前我带领军队赴往疆场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着急过今天是怎么了?」容臻一眼就看出她神情里的慌张,缓缓抚向她的手背,见她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温声问道。 「我……我不想我的孩子,等不到他父亲回来。」顾筠汝心一横,直接脱口而出,只是这肚子里的月份并不大,所以并没有凸显孕肚,而容臻听到她这句话,目瞪口呆,很显然处在一片震惊之中,还未回过神,旋即又将耳朵贴服在她的肚皮上,似乎在听着孩子的动静。 「什么时候的事情?」容臻眉眼间尽是温软的笑意。伴随着紧张和激动的心情。顾筠汝一脸宠溺的抚摸着他的头,轻语道:「前几天我吃东西,食量突然变大了,我就给自己把脉,果然发现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顾筠汝轻声笑着,如今总算是有了身孕,可容臻表情剎那之间则变得有些为难,「可是……西北战时吃紧,我必须得带军去辅佐秦将军。」 「可是……皇上不是说过以后你不用亲自带兵去战场吗?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突然?」顾筠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既是突然下旨的话,说明战事十分危急,很有可能九死一生,在这种情况下她更不愿意看到容臻犯险。 「筠汝,国家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福音,我一定会凯旋归来的。」容臻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顾筠汝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总是感到一股不安。 「阿昭,你一定要回来,对了,你把这个平安符带上。」顾筠汝前几日和沈傲君一起去了普陀寺,求下了这个平安符,给他随身携带在身边,一定可以保佑他平安归来。 「好,平安符我就收下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容臻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与她说道,顾筠汝酝酿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那句话,若是他都不在身边,还怎么能照顾自己? 容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吻,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露出温和的笑意,柔声道:「不管如何看到这个平安符,就会想到你和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 两天后,顾筠汝将他送到城门口,沈傲君和听雅等人在旁陪同。 听雅知道,对于一个怀有身孕的来说,若是男人不在身边的话一定会胡思乱想,于是开口道:「筠汝,不如这些日子,你就去我那儿吧。」 「不必了,府中还有大大小小的事物需要管辖,而且我的月份也没有那么大,凡事都可以亲力亲为。」 沈傲君在一旁道:「身边虽然有下人伺候了,但是我与听雅都怕你一个人会闷着无聊。」 「不会的,如果真的怕我无聊的话,你们就要多多来找我推牌九。」顾筠汝想着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管理这么多帐铺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 几人一起到如意客栈推牌九,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听雅发现顾筠汝与沈傲君都是出了奇的意志消沉,不禁将这些牌都胡堆到一起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个个都是心事重重的。」 沈傲君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我的事你们二人也知道了,这些日子子俊又突然改变心意,说是让我考虑清楚,可以让我写和离书。」 「和离?这个倒是不错,既能保住沈家的名誉,又能让你风风光光的从将军府离开,这个主意还是蛮妥当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听雅笑嘻嘻的接过话茬,看着一脸消沉失落的顾筠汝,走上前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胳膊。 「筠汝,你别担心,阿臻那个人啊,上了战场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所向披靡,全大齐还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他抗衡的对手呢,西北的那些蛮子不过就是空有一幅力气罢了。」 听雅成为如意客栈的老闆娘之后,所有事情全部都传到她耳中,连皇宫秘闻都逃不出她的耳朵,听到西北战事之后,也将其中的厉害关系打听清楚。 大齐派去的副参将,还有秦将军等人都全军覆没,不过这些人原先就是在西北等地驻扎,只是因为被那些西北蛮子偷袭之后,所以才会夹缝逃窜。 这次容臻若是前去的话,那他们将会如有神助,一定会将那些敌军打的节节败退,老百姓们都是将容臻奉做像是神一样的人物,更有传言说是功高盖主,智谋过人,这些言论对于当今圣上来说是很不利的。 「可是西北真的好远啊,太远了……」顾筠汝娇艷欲滴的红唇轻轻开启,自从今日早上送了他离京之后,一副神魂无主,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魂魄早就随着容臻飞去了。 「筠汝,你也莫要担心,虽然西北之地苦寒偏远,但是我相信昭王殿下一定可以大获全胜,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沈傲君也在出言劝导,被两个朋友这么一说,顾筠汝忐忑的心总算是放缓一些。 画面一转,沈傲君走在街上,正准备将亲自绣好的香囊给顾筠汝送过去,却被路上的一个小乞丐一撞,临行到门口才发现香囊不见,正准备去找那小乞丐的身影,果然在不远处的十字街口看到他,急忙将他喊住,这才将香囊给要过来,见香囊无事,便系在了腰间,向王府走了进去。 「也不知怎么的,今日可真是晦气。」 沈傲君一来坐在一旁便向顾筠汝说出今日遇到诸多不利的事情,恐怕今日出门之前是没有看吉日。 「好了,别再计较那些小事了,不过你这个手艺做的还真不错,我就先替我的孩子感谢你了。」 顾筠汝看到那个绣着两个小红孩儿的香囊,心里就十分欢喜,真是别具匠心。 第三百三十八章 居心何在 沈傲君心里也欢喜,说到动情之处,眼眶居然红一圈,仿佛这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哎呀,你说好好的,怎么还哭了呢?」顾筠汝拿着帕子替她擦拭热泪,想到这些日子,她和黄子俊的矛盾还在调和,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望着她道:「你不愿意和子俊和离吗?」沈傲君目光楚楚可怜的望着她,愣了半宿没回过神来。 「筠汝,我是这样想的,反正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去处……不如就赖在他身边,说不定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 沈傲君抱着这个天真的想法,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将军府,她已经习惯这个地方。 「傲君,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你真的没有一个动情的男子吗?」 顾筠汝神采奕奕的望着她,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破绽,难不成沈傲君并没有什么心中欢喜的人? 「没有,从小我就体弱多病,别说是男子了,身边有一个人影都觉得稀奇,怎么有机会去对他人动情呢?」沈傲君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听到她这么一说,顾筠汝也算是明白了,紧紧握着她的手,展露笑颜道:「恩,你不用着急,现在你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据目测来看,你又胖了几斤,放心,你一定能遇到那个你心里欢喜的人。」 「那就借你吉言了。」 沈傲君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或许这个人的确存在,但她已经再无动心的可能。 又是两天过去了,康可人已经从可人馆离开,而黄子俊竟直接大方地将她带了回去,直接领到沈傲君的面前,将准备好的话如实的说出来。 「傲君,我将可人带回来住段时日,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黄子俊这话并不是像在询问她的意思,而是直接将人领到她的面前,不管她是收留不收留,反正一定会让可人在这里住下。 「傲君,不好意思啊,叨扰了。」康可人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而后露出温和笑,看着她一脸正色的模样,似乎是并不欢迎她的到来,不过她才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只要能够有机会入将军府,那么对她以后的计划就一定有利。 「没什么叨扰的,既然你愿意住下的话,那就住吧。」沈傲君对此并没有什么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并不是由心而外的散发出来,黄子俊见她转身一声不吭地回到屋中,紧紧握着康可人的手道:「你不用理会她,你只需要安心的住下来。」 「嗯,子俊,我们的事情你跟傲君说了吗?」康可人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见他面色有些凝重,从他闪烁的眼神当中便可知道,其实说的不具体。 「可人,你再给我一些时日吧,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苦衷。」 「好啊,只是希望傲君姐姐不要太伤心难过才是。」康可人眼中含笑,眉间含情,温柔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屑,很快将情绪给收回去。 第二日一早,康可人请去探望沈傲君。见她在屋子里对镜贴花黄,温柔的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她走过去。 「傲君。你今日起这么早,是去如意客栈和她们会合吗?」康可人离开可人馆之后就没有去过如意客栈,知道她们经常背地里在一起推牌九,一些私人活动也不会再带上她。 「是啊,你也想一起去吗?」沈傲君转过头去,渐渐的,牵起的嘴角慢慢抿起,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笑容却越来越冷。 「想倒是想,只怕我去了有些人会不高兴。」康可人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越盛,看着她如此这般,一定是对她恨的牙痒痒,而她就是喜欢看着别人这种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会,筠汝怀有身孕之后,去如意客栈推牌九的次数就越来越频,上次大傢伙儿还说到你了呢。」 沈傲君转过身看着她,如今的康可人跟过去真的是大有不同,知道康可人的目的就是代替她的位置,沈傲君自然不会轻易的将位置拱手让给她。 「可人,我之前一直将你当做姐妹一样看待,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次我父亲出事之后,你居然趁虚而入,抢走子俊。」 沈傲君一向都是这样的坦然大方,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话会直接说出来,可是康可人却显得有些畏畏缩缩,如今还给她摆出一副柔弱不知所错的模样。 「傲君,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沈伯父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为什么,可能是跟大冢宰有关。」 康可人一脸无知的望着她,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怯懦,沈傲君却从心里发出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你敢说你让子俊率先回城不是你用计造成的吗?你做一次大家不会怀疑,但是坏事做多了迟早会露出破绽,筠汝相信,不代表我和听雅也一样会相信你。」 见沈傲君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想必有些事情她都知道了,康可人还是故作矜贵的站在她面前道:「傲君,我知道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可是你和子俊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我想,放过他就是放过你自己。」 「是吗?所以你就不顾惜姐妹情分,因此趁虚而入是吗?」 话还没有说罢,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笔直的身影,向外看去,不是黄子俊而又是谁,他似乎已经在门口偷听多时。 「够了,沈傲君,我不允许你和可人这样说话,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你要怪的话就怪到我头上吧。」 黄子俊如今则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挡在了康可人的面前,将所有的罪过都扣在了自身的头上。 「好啊,你们两个如今还合起伙来对付我,是吗?」 沈傲君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她倒是越来越看不清二人终究要做些什么。 「傲君,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这样想。」康可人默嘆一声,准备走上前去,但沈傲君却像是看到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的向后退了一步。 第三百三十九章 摆渡者 沈傲君气愤难当的说吧,便直接离开了屋内。康可人脸上落寞的神色越来越深,继而转过身去看着黄子俊,乌黑的两道眉紧紧地蹙成了一团,看起来也是一脸恼怒的模样。 「子俊,我相信只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或许吧。」 黄子俊嘆了一口气,继而将温柔的目光移到了康可人的脸上。 「这次王爷出战,我得备一些粮草送上去,今日晚上我就要出发了,你在府里一定要好生照顾着自己,明白了吗?」 「你也要走了?」康可人眼里充满了落寞和不舍,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我不捨得你走,万一这次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见康可人一副担忧难安的模样,黄子俊竟嗤的一声笑出声,还是难得看到她这样关切担忧的目光。 「你不必担忧我,我这次前去除了输送粮草之外,也是为了暗地里排兵布阵。」 这些计划是早与王爷商量好的,等王爷走了两日之后,他才开始付诸行动,康可人本来想再打听一些,但是由于是军中秘令,所以不可多多透露。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到时候傲君也一定会同意。」黄子俊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她那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 康可人微微一笑,清丽的脸上,点缀着几许恰到好处的歉然。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黄子俊和容臻那一支队伍没有任何消息,这一仗一打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渐渐的两个月都过去,顾筠汝的肚子也开始显出了形状。 「这肚皮是尖的,生出来的定是个男孩儿!」听雅拉着小姝儿,还有沈傲君等人围着在一边调侃着她的肚皮,有了这些朋友们的姐妹,顾筠汝倒觉得不是很无聊。 「好了,你们可别把我的孩子给吓着了。」 顾筠汝和众人说说笑笑,看向了郁郁寡欢的沈傲君,脸上似乎还残有优色。 「傲君,这两个月你和可人相处的怎么样?听闻可人将正式搬入将军府?」顾筠汝将疑惑的目光移到了沈傲君的脸上,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肯定也是在为这件事情感到为难。 「是啊,没想到那个康可人隐藏的居然这么深早就提醒过你们两个,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了。」听雅一边抱着小姝儿哄着一,边用老成的口吻教训二人,顾筠汝对她做了个鬼脸,走到了沈傲君身旁坐着。 「傲君你不用理会听雅的话,她这个人呢,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样。」顾筠汝一边抚摸着孕肚,一边看着沈傲君的表情,沈傲君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全部都写到脸上了,光看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听雅,筠汝,等子俊回来之后,我可能就要与他和离了,筠汝说的对,我不能老是守着这个瓶子不放手。」 沈傲君将这个想法反反覆覆的想很多遍,最终还是要按照顾筠汝的意思。 「傲君,如今我们这几个女子都能顶起京城的半片天了,你还怕没男人活不下去啊,到时候给你一个胭脂铺开开不就行了吗?」 听雅一旁笑呵呵的说道,现如今她们几个可是京城当中数一数二富有的大商人,生意已经遍布全国,火爆全城。 「可是我没你和筠汝那么聪明的脑子,对于生意知识更是一窍不通。」沈傲君也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没什么喜欢的事情,与顾筠汝相比起来真是相形见绌。 「傲君,你不是喜欢,吟诗作画吗?你不如就写几篇小说,到时候我叫人给你印刷出来,我相信一定能够卖出去的!」 顾筠汝绞尽脑汁给她想了几个比较符合他个人气质的行业,虽说现如今的古代只有商业比较发达,其他的文学方面的东西还是止步不前的,或许沈傲君就可以看破这个例子,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我?可是什么是小说?」沈傲君一脸迷茫不解地看着顾筠汝,总是能够从她的嘴里听出一些稀奇的词彙,她从来都没有听过,感到好奇极了。 「小说……就是……故事,编故事你总会吧?」顾筠汝顿了顿,总算是找了一个较为不错的理由。 听雅上下瞧她两眼,揶揄地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些从西域传来的一些故事本,我那还有呢。」 「那我试试吧。」沈傲君抱着尝试的态度,回到府里之后就开始拿着小人书看个不停。 康可人路过院门口,看见她不知在写着什么东西,好奇地踏过门槛。 「傲君,你在做什么呢?」 沈傲君看着她一声不吭的就走进来,赶忙将手中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这不是背着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康可人揶揄的说着,绝美的凤眸朝着她打量着,见她一声不吭的模样,便鬼使神差地来到她的身后。 「原来是在写这些东西,现在倒好了,筠汝把可人馆都交由你掌管,看到你每天都往外跑的样子,我真的好羡慕啊。」 「你羡慕我做什么?」沈傲君不解地看着他,手中的动作也没闲着,康可人努了努红唇。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当然是羡慕你可以做这么大的生意了。」 「当初筠汝把生意交给你,同样也是器重你可是你却做了令她感到羞耻的事情。」沈傲君每每想到这回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康可人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良善之辈,而她又擅长伪装,藏匿心机,黄子俊就是这样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啧啧啧,看来大傢伙对我的误会还真是挺深的。」康可人一脸遗憾的说罢,走到沈傲君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玉肩上。「傲君,子俊对我来说并非是什么唯他不可,我想要的东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说罢,带着鄙夷而又嘲讽的笑容,就这样径直离开了。 刚刚的话算是挑衅?沈傲君眼睑收敛着恨。深吸一口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另一边的黄子俊终于赶上了容臻队伍,将四周的兵力全部都埋伏过去。 第三百四十章 无中生有 「王爷,喝些水吧。」 黄子俊殷勤的走上前,将唯一的水壶递到他的手中,容臻看着这些士兵们气势不振,由于天气十分恶劣的影响,众人的水很快就已经喝光了。 「我不渴,把这些水分下去。」容臻看也没有看水壶一眼,直接又还给黄子俊,黄子俊怔了怔,只好受了他的命令。 画面一转,京中收到消息,说容臻带着的那一只队伍又全军覆没,不过好在已经打退了敌人,只是那支军队尸骨无存,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太后听闻此事之后差点晕厥,而皇帝则是派去了三支精兵队伍,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给带回来。 一次,顾筠汝在府里办了赏花宴,看着夏日里那些花儿开得这样的红火,便叫城中的千金女眷们都前来观赏,她来到后花园,看着众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好奇的扶着孕肚走上前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王妃……你还不知道吗?王爷带的那伙队伍已经全军覆没了,听说尸骨无存!」 众人以一传百,传的花样也是越来越独特。听到了这话,顾筠汝差点晕过去,幸亏旁边的小叶子等人搀扶住。 「你们说什么呢?这张嘴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小叶子看着这些无知的女眷们,不忍得高声怒吼的声音也拔高几分。 「本来就是事实,已经传了两天了,难道王妃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王妃的表情有些奇怪,恐怕是真的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们快走!」 小叶子将这些爱嚼舌根的女子都轰走了之后,一脸担忧的望着王妃,搀扶着她的胳膊。 「王妃,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不要听这些人胡言乱语,王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是啊是啊,王妃,千万可不要因此心神不宁。」一众僕人簇拥着她,她都快缓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都先退下吧。」顾筠汝心力憔悴的看着众人说道,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果然还没有容臻的下落,顾筠汝每日都会来到普陀寺拜经念佛,只希望佛祖能够保佑容臻的平安,务必要让他安全回归。 康可人路过普陀寺的时候看到了顾筠汝,妙目一转想到一个妙计,给一边的小沙弥说几句话,于是小沙弥便抱着竹筒走去,想让她求籤。 顾筠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随意甩了几根。没想到掉出来的居然是一个下下籤,看到面前的这位师傅,面色凝重的模样,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师傅,这上面到底写着什么?」顾筠汝心怀不安的看着他,那师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眉目凝重。 「女施主厄运缠身,最近这些时日必须多行好事。」 「好事?」顾筠汝仔细想着,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这次突然会噩运缠身,令她十分不解。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根下下籤就预示着你最近罪孽缠身,必须要多行好事,是否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这小和尚倒是一语中的,顾筠汝点头如捣蒜。 这些日子,她的确感到心神不宁,也没有什么胃口,无非就是担忧容臻,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不满小师傅,我真的很担心我的夫君…虽然我知道保卫疆场是他的天职,可是出于一个妻子的身份,我很自私的想让他留在身边。」 顾筠汝说到这儿,泪眼婆娑。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小师傅双手合十,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最近怕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女施主,你要好自为之。」小和尚留下这句话便离开,而这句话却更加顾筠汝心神不宁,郁郁寡欢。 待顾筠汝离开普陀寺的时候,天快要黑了。马车就在附近等着她,顾筠汝看着从不远处的地方涌进了一大批的难民,很快就想到了小沙弥对她说的话,一定要乐善好施。 顾筠汝叫人搬运来两车的馒头,这些难民蜂拥而上。顾筠汝本想维持好纪律,却不料被人推了一下,小叶子等人见到王妃的影子被人群淹没,急得赶忙冲进来,寻找王妃的身影。 「王妃!」 小燕子等人把难民都轰赶而走,看着王妃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地上,束裤貌似还染上了血,众人惊慌失措,迅速叫人将她抬到府中,请来了胡太医就诊。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听雅闻讯赶忙到了王府,她答应过容臻,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筠汝,没想到转眼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胡太医,筠汝怎么样了?」听雅神色慌张的涌进去,看着胡太医问道。胡太医面色凝重,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道:「王妃摔了一跤并无大碍,但是据我观察,她腹中的胎像有异,似乎是个畸形儿,必须要用红花让它引流出来。可是王妃如今都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果贸然将孩儿引出来的话,恐怕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胡太医感到左右为难,若是不将这孩子提前给弄下来的话,到时候若是难产那…… 「什么!怎么会这样,筠汝每天都吃好喝好的,怎么会是个畸形儿呢?」听雅讶异极了,还从来都没有听过哪个妇人的腹中孩儿是个畸形儿。 「公主,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断然不会诊断错误的。」 胡太医用身家性命向听雅保证,他所诊治的这一切绝对不会有假。听雅听罢之后连连向后退去,听到屋内有动静响起,赶忙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向她提起,你先回去吧。」 「是。」 见胡太医的背影走远之后,听雅赶忙将凝重的心绪给释放出来,装作一脸轻松坦然的模样走到了屋中。 「筠汝。」听雅脸上的笑容僵硬,为了不让顾筠汝看出一点端倪,还故意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听雅……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啊?」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也不知她和胡太医在门口聊了些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人间富贵花 「嗯……可是我觉得胸口好闷是怎么回事?」顾筠汝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担忧容臻而造成的。 「不会吧,是不是你太担心了!小叶子跟我说过了,那些人就爱嚼舌根,你千万不要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听雅想到这些爱嚼舌根的妇人就气得牙痒痒,多半是因为她们的话,顾筠汝才会胡思乱想。 「听雅,难道你不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吗?」 「呸呸呸,这不就是存心咒吗?」 听雅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顾筠汝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筠汝,这个香囊还真的挺奇特的。」听雅无意之中看到了床头挂着的一个香囊,上面居然是两个福娃,看起来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凑近一闻,这里面的香味很是独特,应该是放了不少的花香,还有花果的香味,难怪这种香味混杂在一起,令整个室内都充满了妙不可言。 「这是傲君亲手给我做的,里面的香料,也是她用心调和的。」顾筠汝想到身边有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别提有多高兴和满足了。恐怕人生的得意之处也莫过如此。 「等等,我怎么闻到了里面有夹竹桃的味道?」听雅鼻子一向很灵敏,喜欢识别花香,还有胭脂粉的味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顾筠汝见她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将香囊凑近鼻尖,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夹竹桃,你说这个香囊是傲君送给你的?」听雅似乎发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是啊,这个东西是她送给我的,我带在身边已经有三个多月了。」顾筠汝一脸迷茫,带着惊讶的神色看着她,难道说里面的夹竹桃是傲君放的? 她怎么想也不敢相信。听雅气急败坏的起身,紧紧握着手中的香囊道:「可恶!如果真的是她所为的话,那我一定要找她说清楚。」 「哎……不要。」顾筠汝急得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虚弱的望着她的背影,听雅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一定又是心软。懊恼焦急的走到她身边,「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就是沈傲君放的,她居然想害你,我当然要找她说的清楚。」 听雅性子就是这样,喜好为人打抱不平,顾筠汝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不一定是傲君所为,你可千万不要犯煳涂。」 「还说不是她所为?这个东西,是她亲手交给你的,一定是她别有用心!」听雅将香囊直接拆开,将里面的香料系数都拿出来,仔细一闻,有不少的东西的确没有异样,唯独这味夹竹桃的气味特别,肯定是想用其他的香料遮掩住它的味道。 「你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冤枉她。」听雅将一朵别致的夹竹桃叶给取出来,光明正大的将这东西放进去,还被其他的香味所掩埋。 「怎么会这样,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呢?」顾筠汝心里越发感到不安,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要谋害于她,而且傲君和她的性子又是这么的合得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这件事情还是叫她来说清楚的,要好。」听雅叫小叶子等人将沈傲君叫来,沈傲君听到消息之后立即赶过来,看着屋子里的气氛如此的凝重肃穆,不安的心在胸腔里一直蹦跳不停,「怎么了?筠汝,听雅,你们突然慌张把我叫过来所为何事啊。」 沈傲君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迈着优雅的碎步走到了床榻边上,听雅则是一脸不悦地站在她的面前,伸开了手臂道:「你做的错事还不想认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听到听雅的语气,似乎很是不欢迎她的到来,沈傲君心里咯噔一沉,不解的看着二人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筠汝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听雅,有什么话你就好好的跟她说,不要吓唬她。」顾筠汝相信沈傲君不会做出此等卑劣无耻的事情,听雅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出来看,将那片夹竹桃叶拿起,在她的面前道:「你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听雅目光如炬,宛如隐藏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沈傲君看到这眉头拧成了个结,将那夹竹桃叶拿了过来,「香囊里面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不会的,我放的都是一些安神助眠的香料,绝对不可能把这个东西放进去害你的。」 沈傲君怕二人不相信,举起手来对天发了毒誓,「我沈傲君为人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出如此阴险狡诈之事,这个夹竹桃叶不是我所放到香囊,里面的香料是我用很精细的比例调配出来的。」 看着沈傲君说的如此动情的模样,顾筠汝起初是相信的,却听到听雅在一旁冷笑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你和康可人一样喜欢用眼泪来打动别人,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我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呢?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害你?」沈傲君百口莫辩,坐到顾筠汝身边对天发誓,「筠汝,你要相信我,我与你情同姐妹,绝对不会用此计来害你。」 「好了,听雅,说不定这件事情真的与她无关,今日一早我去普陀寺求籤的时候,那个小和尚说的还挺对的,最近总是有厄运缠身。」 顾筠汝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是她的存在已经让她感到十分意外,再怎么不相信都不得不去听天由命。 「筠汝,这些日子你总去普陀寺求籤,还不是因为你给难民发放那些馒头,让那些难民把你给弄伤了。」听雅不禁对她打抱不平,给那些毫无感恩之心的难民发放这些救济粮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不能怪他们,要怪就只能怪我,不小心自己的身子……」顾筠汝只能庆幸腹中的胎儿没有受损,不然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听雅欲言又止的看着顾筠汝,见她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却又不忍心将实情告知。 「听雅,不论你怎么想,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二章 谁的错 如今,容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若是身边出现了想要害顾筠汝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说不定就是借沈傲君的手,来害她。 「我想不起来了……屋里人多手杂的,但是那些丫鬟不会轻易靠近。」沈傲君绞尽脑汁也想不起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什么,如果真是要被人碰的话,那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对了,傲君,那天你把香囊拿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被一个人给偷走了吗?后来又抓到了他。」 顾筠汝替沈傲君回忆起了当日送来香囊之时发生的一件蹊跷的事情,小乞丐要这个香囊做什么,香囊里面放的都是一些香料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钱财。 「什么?还被人偷走过,那你后来又是怎么要回来的?」听雅看着二人凝重的脸色,在一旁冷静的分析。 「是这样的,当日我在街上走,却不料撞到了一个小乞丐,到门口我才发现送你的香囊不见了,却在另一条街心看到了那个乞丐,后来我就让人把他给捉住了。」 沈傲君回忆起当日的事情有些模煳,但是那个小乞丐邋里邋遢的还是记忆犹新。 「筠汝,你的意思不会说是香囊里面的夹竹桃叶,是那个小乞丐放的吧?」沈傲君不确定地看着顾筠汝,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定是联想到了什么。 「听雅,傲君,你们说现在是谁最希望看到我如此落魄狼狈的样子?」顾筠汝略带一丝不安地看着二人,听雅走到她的榻边道:「要我说也有可能是那些和昭王府作对的人。」 「有是有那个可能,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怀有身孕的呢,还在里面放夹竹桃,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可以了。」顾筠汝一只手紧紧抓着被褥,手心里的冷汗不断地在滴落。 听雅若有所思的将审视的目光移到沈傲君的脸上,双手搭在胸前,柳叶眉挑起,不悦地看着她道:「对啊,筠汝说的很有道理,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 很快被怀疑的人选又落到了沈傲君的身上,沈傲君可谓是百口莫辩,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好了,听雅,你就不要再吓唬她了,我相信这件事情肯定跟她没关系,至于那个小乞丐,现在我们要找的话,肯定也是找不到了。」顾筠汝冷静的分析,看着沈傲君一脸慌张的模样安慰道:「你别这么难过,我都说了不可能是你做的。」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这个人如果想动手的话,一定还会继续。」顾筠汝眼里一道锐利扫过。 很快到顾筠汝临产的日子,听雅心事重重的带着几个产婆和太医在门口守着,过程中她整张脸都绷着,很难舒展开。 「娘子,你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的?」楚子乔在他身边关切的问了一句,听雅整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回踱步。 「这个孩子是生不下来的……」听雅心里一直像是打鼓一般难安,只好将事情真相告诉了楚子乔。 「子乔,我已经请了天底下最好的产婆,还有太医,你说她会不会有事啊?」听雅心神难安地问了一句,楚子乔眉头紧皱坐在一旁。 「这个……你应该早些将这件事情告诉筠汝的,她也会自己想个办法,她本身就是一个大夫。」楚子乔顿时感到有些为难,若顾筠汝努力这么久,生出来的却是一个死胎,恐怕会被遭打击。 「子乔……」听雅听到里面哀叫声不断,整张脸都蹦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看到门口一个身影走进来,正是消失许久的容臻,容臻在战场上经歷了九死一生,总算是留了一条命,带着众人回归。没想到一回来就收到顾筠汝要临盆的消息。 没有回京復命,而是直接回王府,想要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筠汝怎么样了?」 「她还在里面,已经请了产婆,还有太医。」 听雅心虚至极的低着头,始终不敢直视他那双漠然的虎目,容臻没注意到听雅神色里的不对劲,而是守在了门口一直焦心的等候。 到了夜幕时分,总算是听到里面有婴儿的啼哭声,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很快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容臻良久脸色一变,迅速走进去,只见那些太医和媒婆都齐齐的跪在一旁。 「娘娘……娘娘!」小叶子等人走进去,却发现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容臻脚上就像是拴了铅一般沉重,走到榻前,看到她眉眼之间尽是密汗,想必刚刚生育的时候用很大的力气。 「娘娘……没有气了。」小叶子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都差点滚到了地上,而生下来的孩子更是畸形,让媒婆吓傻了眼睛。 「给本王看看!」容臻将媒婆怀中的孩子抱来一看,果然是奇丑无比,而且还少了鼻子和耳朵,这样的孩子根本就是一个怪物。 伸出手探下他的鼻息,发现这个孩子早已是个死物,看起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你们!通通该死!」容臻心中怒火中烧,将死胎交给一旁的侍卫,抱下去,众人纷纷向他磕头,嘴里叫着嚎着,听雅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沖了进来,给众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退下去。 「阿臻,你别怪那些人了,都怪我不好……」听雅自责难堪的走到他身边,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顾筠汝,叫来两个太医给她诊治,扎了几针之后总算保留最后一丝气息。 而此刻的顾筠汝睁开眼睛,却发现魂魄已经从肉体分离。看到几个侍卫将她的孩子抱走,立即飞了出去,发现脚底下也是轻飘飘的,根本就没有碰到地。 看着那几个侍卫将她的孩子埋到后院,顾筠汝拼命的喊着,可是几乎并没有人听到。 「不要……我的孩子。」顾筠汝伸出手去可发现身体就像是一缕阴魂似的,很快穿过地面,重新回到肉体上。 她勐的睁开眼睛,将一旁的容臻吓到。 「筠汝!」容臻拿着帕子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密汗。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下肚良药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顾筠汝挥舞着双手,刚刚明明发现魂魄已经飘了出去,怎么会突然又摸到了实体? 难道是刚刚…… 顾筠汝不敢继续深想下去,而是拼了命的想要往外面走去,却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阿……孩子。」顾筠汝脸色苍白,痛苦的咬着唇瓣。听雅在一旁提心弔胆的看着叫几个奴婢,赶紧将她扶到床上。 「筠汝,你别再这样了……」听雅准备劝导几句,却发现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容臻举手示意让众人退下,不想让这么多人都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筠汝,本王回来了。」容臻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眼中充满着坚毅,充满着爱怜和惋惜。 「阿昭……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又没有了……」 顾筠汝哭得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容臻眼中充满愤怒痛苦的神色,将她搂在怀里,这样无声的安慰着她。 画面一转,黄子俊回到了将军府,先迫不及待地一纸休书,将沈傲君给赶出府去。 「为何?不是说好要彼此商量一下再做出决定的吗?你现在又迫不及待地将我给赶出去了?」沈傲君不解其意的问着,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你做的好事还需要我抖出来吗?」黄子俊眼神犀利的冷声质问着,便听到了一道清亮的笑声从门口传了进来,渐渐的一个黄色的身影放大。 「你再送给王妃的香囊里面放了夹竹桃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你还有脸待在将军府吗?」 康可人特地「好心」的过来提示她一声,沈傲君脸色一变,指着她的鼻子就连声音都在发颤,「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只是收到的消息而已,再说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想必很快,就连昭王殿下也知道。」康可人得意地勾起了唇角上下打量她一眼。 「沈傲君,我希望你赶紧搬出去,我不想弄得不欢而散。」黄子俊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康可人的神情充满着温柔,唯独对她却充满着怨气和鄙夷。 「为什么……你是不是因为这位康姑娘,所以才让我离开?」 「这只是其中之一,你若是再不识趣的话,可就别怪我无情了。」黄子俊的眼神冷酷,看不到丝毫的温度,有恼羞成怒之状,沈傲君落寞的收回视线,苦笑一声。 沈傲君身边的侍婢见这两人总算是离开,走到她的身旁道:「小姐,这个康姑娘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还有这个黄将军怎么如此不顾念夫妻情分,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好了翠儿,别再说了,若是这些话让有心之人听到了,还指不定要怎么说出去呢。」 「可是小姐,夹竹桃叶的事情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雀儿疑惑极了,刚刚在门口什么都听到,她知道小姐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定是有些知人借着众人的口想要把小姐给淹死,她绝对不能让小姐蒙受不白之冤。 「翠儿,如果那个人有心要害我的话,不论我做什么都会变成众矢之地。」沈傲君深吸一口气,如今她已经没有沈家的庇护,就连将军府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又能去哪呢? 「小姐,要不我们去找王妃帮忙?」想到了之前王妃提出的建议,让她去编故事,也不知道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不可,我如今也没落得多狼狈,外面的屋子找好了吗?」沈傲君让翠儿在外面随便找了一间屋子,暂时收拾住下,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 「嗯。」 翠儿和沈傲君搬了出来,两人已经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装扮,租了一间不打不小的四合院。 「咳咳。」沈傲君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屋中,屋中的光线昏暗,院子里也照不到太阳,房中的桌子还有家具之类的,都落满灰尘,翠儿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嘴里念叨,「小姐,沈府有宅子,为何您不去沈府住?」 「沈家已经不是我能回去的地方了,大哥三哥还有七弟八妹,他们都在沈家住,我若是回去了的话,他们一定会心生不满。」 沈傲君说罢,拿着帕子掩唇咳嗽了几声,翠儿一脸担忧的走到她的身边,「可是小姐这种地方晒不到什么太阳,您身子本来就薄弱,若是在这种环境下住的话……」 「翠儿相信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心里只是挂念着筠汝是不是真的误会我了。」沈傲君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她可从来都没有做过鸡鸣狗盗的事情,却被人扣上了陷害的罪名。 「小姐,清者自清,他们不相信你,翠儿相信你。」翠儿说吧,隐隐笑了两声。这时从院子附近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翠儿赶忙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隔壁院子的动静。 「小姐原来是隔壁那户人家吵架,这院子租的可真不值。」 「好了翠儿,等我的小说发卖出去了之后,说不定能赚一笔银子呢。」沈傲君柔柔的笑了笑,把心力专注在小说上,一定要向顾筠汝证明,她是可以的。 几日的时间过去,顾筠汝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听雅在一旁餵着她蛋花粥,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将粥碗放了下去。 「筠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阿臻为了你还在院子的篱笆附近种满了蔷薇花,只要你喜欢什么东西,他都会第一时间买来哄你高兴,你也不要浪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嘛。」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我的孩子。」顾筠汝将手摸向平坦的小腹,她做了许多婴儿的衣物还有长命锁,想等着孩子出世的时候能够穿上,没想到老天待她却如此残忍…… 「筠汝,你还年轻,身子也没有什么问题,一定还会再有的,你不要太难过了,看得我都想哭了……」听雅怅然的嘆了口气,叫来姝儿赶紧安慰她,姝儿如今会蹦会跳,还会唱歌吟诗作画和听雅如出一辙。 「干娘娘,你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第三百四十四章 猫哭老鼠 「嗯,好,那干娘娘就笑一笑。」 顾筠汝将小姝儿抱在了怀里,想到了沈傲君最近好像被黄子俊残忍地从府中赶出来,问寻听雅可知道此事。 「你还管她做什么,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谁叫她变着法子来害你的。」听雅怒着嘴,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是满脸的不高兴。 「听雅,你别这么生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真的跟她没关系。」顾筠汝相信沈傲君的为人,从小都没有接触过什么有坏心眼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成为有坏心眼的人。 「好了,筠汝,还提她做什么,她这几天都没来看你不是心虚是什么?」听雅说的振振有词令她无言以对,却在此时看到了沈傲君的身影,她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犹豫不前。 「傲君?」顾筠汝正准备喊她进来一起坐坐,却见到她的身影慌张消失了。听雅瞬间拉住她的胳膊,站起身看着院子,外面早就不见她的人影了。 「算了吧,我看她也是心虚,更没有脸过来见你。」听雅不悦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道:「好了好了,我不在你的面前说她的不是了,我还得带着小姝儿回去去私塾呢。」 姝儿乖巧的从顾筠的身上跳了下来,跟着听雅一起走了,顾筠汝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阿昭。」顾筠汝见他这几日哪里都没去,为了她的事情忙里忙外的,心里总归有些过意不去。 「筠汝,你的生意我已经重新请了几个管事的打理,不用担心。」容臻拿着杯子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见她还是沉溺在悲伤当中不能自拔,抓着她的手道:「筠汝,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照顾好身子。」 「嗯。阿昭,你觉得夹竹桃的事情真的会是傲君做的吗?」 顾筠汝心里没有个底,再加上听雅不断地吹耳旁风,连她都有一些模煳这件事情了。 「我觉得你的心中应该有答案吧,沈姑娘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我倒觉得夹竹桃一事,可能是有人藉此来离间你们二人。」容臻说的倒是有理有据,顾筠汝难以安心拿个主意。 「对了,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搬到哪儿去了,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过几天我去看看她。」 「没问题。」 暮色西斜,翠儿端着茶水来到了书房,见她在岸上坐了一天一夜之久,水米未进的模样,担心坏了。 「小姐这书先不着急写,赶紧先喝些东西吧。」 翠儿将几道饮品放在桌前,任她选择,而她此刻却没有什么心思。 「翠儿,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写的是什么故事?」 「不知道,不过看到小姐涂涂改改的,好像说的是沈大人之前的事迹。」翠儿是个机灵聪颖的,若不是她直接透露的话,也不会加以揣测定夺。 「没错,我写的就是父亲和娘亲的故事,其中更改了一些细节,我想把二人的爱情故事多分享一些给世人看看。」沈傲君深吸一口气,看着满满的一沓纸,过些日子就要请人去印刷了。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这样既能缅怀老爷和夫人,又能叙说您的思念之情。」翠儿而在一旁欢喜鼓舞的拍了拍手,沈傲君笑了笑,又拿着帕子咳嗽了几声,却不料咳出了血迹来,翠儿见到这,吓得三魂丢掉了气魄。 「小姐要不让王妃过来给您看看吧,之前您咳出血来之后,就是王妃给您看了之后才好转的。」 「不……不能。」沈傲君脸色煞白,气若游丝,抓着翠儿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把顾筠汝请过来。 「小姐……」翠儿眉头拧成一团,只好先将她扶到床上休息,晚上又熬了点粥,想喊小姐起来喝粥,却没想这一叫,小姐却没有回应,翠儿晃了晃她的胳膊,发现小姐额头烫得厉害,浑身都在发抖。 「小姐,你不要吓翠儿啊。」翠儿手颤抖地扶着她的额头,赶忙跑了出去,一路跑到了王府。 「有没有人啊?!」翠儿拼命地拍打着门,老管家走了出来,看着是翠儿。眉头一皱道:「你来这做什么?」 「拜託陆管家,让我见见王妃吧,我们家小姐病倒了。」翠儿双手合十,又从袖口里掏出了几锭碎银子,哪想到这个陆管家眼睛也不眨一下,将那些碎银子都扔到地上,「你们家小姐害得我家王妃好苦,现在你们家小姐是遭到报应了,别让我再看到你,小心我报官。」 「陆管家不是这样的夹竹桃的事情,跟我们家小姐真的没有关系……」翠儿还想再解释,却没想到,陆管家无情的家门给砰的一声关上。 「陆管理……王妃。」翠儿在门口不停的喊叫,此时,顾筠汝察觉到外面的异样,看着身旁的小叶子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 「是吗没有啊。」小叶子在一旁替她挑燃了灯火,顾筠汝耳朵一向十分灵敏,察觉到外面的异样之后,心绪再难以平静。 「你快去门口看看是谁。」 「喔。」 顾筠汝等到小叶子回来之后,便看到她将翠儿带了进来。 小叶子和翠儿的关系一向不错,今天居然敢冒着死的风险将翠儿带来,想必一定出了要紧的事情。 「小姐,沈小姐似乎病倒了。」小叶子听翠儿开口说话,翠儿急的泪眼朦胧直接跪在她的面前,「娘娘,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先不要计较以前的那些误会,赶紧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翠儿跪在地上,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看起来十分激动,顾筠汝让小叶子将她搀扶了起来,转眼就带人来到了她们所住的四合院。 「你们怎么就住在这个地方?」顾筠汝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经常聚集一些打架闹事的人。 「我们家小姐见院子大而且又便宜,所以就租下了。」翠儿一边说着拿着袖口抹着眼泪,小叶子则是在一旁低声地安慰着她。 「你别担心,我们娘娘出来了一定会救好你家小姐的。」 「嗯。」 翠儿领着众人来到了屋内,小叶子捏着鼻子,没想到这屋子里的灰尘气味居然这么重。 第三百四十五章 艰难度日 「翠儿,你放心吧,你们家小姐是劳累所致,再加上没有好好调养身体,以前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有…这个地方是不能长久住人的,你们家小姐是不能在这样的环境底下生活。」 顾筠汝走进来的那一瞬间,感到阴气包裹着,这里常年照不到太阳,因为院子前有两棵大槐树给挡住,那这两棵大槐树就是隔壁院子家的,想要砍掉这两棵树,恐怕是难如登天。 「这可怎么办呀?我们家小姐一心念着要省着……」翠儿在一旁急得犹如是热锅上的蚂蚁,顾筠汝在屋子里转了一周,发现书案上摆着一沓厚厚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如蚂蚁一般小的字迹。 「这是……」顾筠汝拿起来仔细过目,翠儿在一旁补充道:「这是小姐所写的小说集,上面写了大人和夫人的爱情故事。」 「原来是这样。」 顾筠汝坐在一旁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打算用点时间将她写的东西过目。看完之后,不禁泪洒满面。 「小姐……你怎么样?」小叶子拿过帕子,看着小姐说流泪就流泪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故事真的是太感人了,你们家小姐有没有说这部小说叫什么名字?」顾筠汝沉浸在这盪气迴肠的爱情故事里还不能自拔,这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也是描写的恰到好处,看来才女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我们家小姐还没有取名字呢,小姐说了还需要两页纸才能把这个故事写完。」翠儿看到王妃真心喜欢这个故事,心里也替小姐高兴。 「好,对了,翠儿,这是药方,明日一早你就去药铺里把这些药抓回来熬给她喝。」顾筠汝亲自写了一张药方,交到了翠儿的手中,翠儿欣喜若狂的点了点头。 一日清晨。 沈傲君朦胧睁开眼睛之时发现翠儿整理着她写的那些稿件,扶着床沿站起身来,翠儿赶紧放下东西,扶着她走到了桌边。 「小姐,你感觉身子怎么样了?」翠儿观察着小姐的脸色比前两天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感觉好多了,那些药都是你买来的?」 「是啊,不过药方是王妃写的。」翠儿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知道小姐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她求任何一个人。 「对不起小姐,都是翠儿的错,翠儿不应该去叫王妃……」翠儿赶紧给自扇巴掌,沈傲君赶忙摆手示意道:「别这样,翠儿,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沈傲君释然地松了一口气,翠儿将小面放在了一旁,拿好了筷子道:「王妃那天过来的时候也很着急小姐的情况,而且还看了小姐您写的小说,满口贊言。」 「真的?」沈傲君颇为诧异地看着翠儿,见她没开眼笑的,应该不会有假。 「当然了,还问翠儿这部小说叫什么名字,翠儿回小姐还没有想好。」翠儿眉眼里带着浓厚的笑意,沈傲君心里舒服多了,点了点头,却听到了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个破院子住的真是憋屈,前后左右都是街道,一有点动静就传到屋里来了。」翠儿嘴里碎碎念着,住在这里就没有一日睡过安稳觉。 「小姐好像是迎亲队伍,听说康可人已经嫁到将军府去了。」翠儿小心翼翼地说着话,来到她身边,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自知说的有些不合时宜。 「小姐,像黄将军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翠儿想安慰她,却发现越说越错,只好缄默不语,悻悻离开。 「王妃……」翠儿一抬头便看到了蓝色的身影,身后跟着的便是王爷,吓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神情紧张,语无伦次了起来。 「王爷安康……王妃吉祥。」翠儿一边说着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小姐,赶忙端着托盘离开了。 沈傲君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放下筷子。 容臻抬头打量了一眼这间四合院,空间虽然足够大,但是阴气太深,不适合人久住。 「王爷……筠汝,你们怎么会来这?」沈傲君诧异极了,一直不敢直面和二人交谈,没想到二人居然主动来看她,这份恩情她已经心领了。 「我们过来看看,傲君,我在西街那边买了一座铺子,后面还带着厢房,我觉得那个院子不错,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帮我去打理,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顾筠汝粲然一笑,沈傲君听了这话,却是一脸的迷茫不解。 「我?」 「没错,筠汝现在忙着开展业务,虽然本王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隐约知道是需要把生意做得大一些。」容臻回忆着当初顾筠汝跟他说的话,七句能记住三句,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沈傲君心里颇受欣慰,但想起夹竹桃的事情还是难以见她,不知道误会究竟有没有解除。 「傲君,你每天除了忙着在这里写小说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不如你就帮我看铺子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人手。」顾筠汝走上前去紧握着她的手,而这一亲密的举动已经将二人的关系拉得近了一些。 「好。」 很快,沈傲君便和翠儿搬到西街的那家铺子,这铺子后面还有一个很明朗的院子,翠儿看着这里这么宽敞,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王妃对小姐您可是真好,说明王妃已经不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只不过小姐你呀,以后也不要再主动提起夹竹桃的事情了。」翠儿嘴里不停的说着话,沉闷的气氛也显得愉悦了许多。 这时,小叶子叫人搬来了几箱东西,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王爷和王妃一起准备的,贴补家用。 「小叶子,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不然的话,小姐和王妃之间恐怕还有嫌隙。」 「不用谢,我再说了,我们家小姐很信任沈小姐。」小叶子笑盈盈地说,看着沈傲君道:「沈小姐,东西都已经让人搬过来了,那么我现在可不可以跟翠儿去街上再置办一些东西?」 「当然可以了,你们小心一些。」 「是。」 第三百四十六章 落花记 而另一边黄子俊的婚事,也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前来助阵,容臻看着顾筠汝磨磨蹭蹭半天也不肯出门,直接走了进去。 「筠汝,我答应过子俊会参加他的婚宴。」 「你答应过又不是我答应过,就说我身体抱恙不想去。」顾筠汝坐在藤椅上面,百无聊赖地翻着小人书,做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去参加这个无厘头的婚宴。 「筠汝,为何好好的你又生起气来了?」容臻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模样,还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我没有生气啊,只是单纯的不想去而已。」顾筠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腿交迭在藤椅上坐着。 「阿昭,你要是去的话,把我准备的贺礼也带上吧。」顾筠汝说完还打了个呵欠,脸色疲惫倦懒。 「好。」 容臻来到黄府,准备将顾筠汝准备的东西亲手交到他的手里,没想到这里的院子翻修的和以前大有不同,由于不是经常来黄府,没一会儿就走错了路。 「王爷,请问您可是迷路了?」一个身材较为中等的丫鬟走上前来问道。 「正是,不知偏院怎么走?」 「跟奴婢来吧。」 容臻跟着那丫鬟一直往偏僻的路走去,越走便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稍等,这里应该不是偏院。」容臻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其中有鬼,丫鬟支支吾吾的,似乎有所隐瞒。 「到底是谁让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容臻一眼看穿丫鬟心虚,想必是有人故意引他至此。 「是我。」康可人穿着艷红的喜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容臻深邃的眼眸一眯,不解的问道:「你叫我来这是为何?」 「好久没见到王爷了,甚是想念啊。」康可人轻飘的迈着慵懒的步子向他靠近,那丫鬟顿时转身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你叫人把我引到这儿,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容臻转过身去,将手中的宝盒放在地上。 「没错,我的确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知不知道?当我以为你死在西北的时候,我心里是有多么难过。」康可人痛心的说着,眼里竟然还泛着一丝泪光。 「……」容臻无话可说,看着她的表情,默默的迴避。 「王爷,我只希望你能够正面看我一眼。」康可人几乎是用哀怜的语气对他说道,见他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死死地咬着唇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现如今你都做成了将军夫人还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容臻实在是不解,为何他的心胸居然变得如此? 更是不解,眼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康可人会是以前那个英姿飒爽不拘小节的女侠。 「王爷,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康可人强硬的抓着他的手往胸口靠去,容臻触碰到了那片柔软,吓得向后大退一步,可是他的手被她抓着,怎么也不肯放。 「你给我放开!」 「我不放哪怕是这里来了很多人,我也不会放开的。」康可人一脸委屈地说着,她的笑带着一丝阴冷,容臻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但此刻已经晚一步,只见她快速的脱去衣服,露出了雪白的碧藕,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呀!」 果然,一剎那间将军府数十后的人口都围了过来,很明显是那个丫鬟通风报信。 黄子俊听到声音之时,马不停蹄的赶来,却见容臻的手居然放在她的胸口之上,似乎很留恋不舍,不肯放开,而康可人却是一脸抗拒的表情。 「相公救我…」康可人泪眼婆娑地向黄子俊求救,黄子俊直接一掌突袭在容臻的背后将他打到了一旁。「容臻!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黄子俊直接大唿其名,一旁的老管家赶来看到这一幕吓的腿都在发软,将军怎么能和王爷这样说话,看着周围有不少在看好戏的人立即叫大傢伙都散了。 容臻抚着胸口,很是受伤的看着众人,又见康可人在一旁惺惺作态的模样,怒指着推荐的鼻子道:「你这个贱妇居然敢陷害我!」 康可人如临大敌一般缩在了黄子俊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吓得瑟瑟发抖,用那柔弱又娇媚的语气道:「相公,幸亏你来得及时,刚刚王爷,他似乎是发了酒疯……」 「你!污衊!」 容臻怒不可遏的说道。黄子俊也不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他难堪,深吸一口气,一脸绝望地望着他,「王爷,你若是喜欢可人的话,那你就应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今日是我和可人的大婚之日,你居然做如此下流卑鄙的举动,我真是看错人了,你还是快走吧,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黄子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搀扶着康可人回到了房中,容臻气急败坏地攥紧了拳头,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顾筠汝听到小叶子报回这件事情的时候,气得直接一屁股从椅子上坐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容臻给抓回来。 「王妃,你消消火啊,千万不要告诉王爷这件事情是我告诉你的,王爷好像回来了。」小叶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转身离去,容臻一回来,顾筠汝就直接将他推到了一旁,本想发发怒火,却见他坐在一旁,脸色凝重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回事?」 顾筠汝见他身子微弱的样子,好像是跟人刚刚交过手。 「没事……事情你都知道了,居然传的这么快。」容臻兀自冷笑一声,眸中充满着鄙夷和怒火。 「当然了,你做的好事全府的人都看见了。」顾筠汝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去,本以为容臻会跟她说几句软语求饶,却见他坐在椅子上坐有所思的模样。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真的是喝多了酒撒酒疯吧?」顾筠汝凑上前去闻他的头髮,还有衣服,并没有浓重的酒味儿。 「你不会真的相信像外人所传的那样,我真的非礼轻薄了她?」容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拿这句话来反问她,顾筠汝第一时间吞吞吐吐,坐在一旁,别扭的看着他道:「我怎么知道外面的人传的有鼻子有眼。」 第三百四十七章 百口莫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筠汝抓着他的胳膊,顺了顺他的背,这才听到,他将实话如实脱口而出。 「可恶!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这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顾筠汝气得头上直冒青烟,手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她这么做就能离间我和子俊。」容臻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康可人一反常态,想要诬陷他,除了想使他和子俊分崩离析之外,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顾筠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的动机,哪里会有人这么无聊,再次看了一眼容臻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说谎。 「最近你还是先别出去了吧,估计这事儿又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众口铄金,百口成灾,看着容臻一脸委屈的模样,顾筠汝不忍心再次落井下石。 西街安铺,沈傲君潜心研究完了小说之后,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看到翠儿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脸正色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还没有听说吗?将军成婚的时候……」翠儿将听到的一些经过添油加醋的话,肆无忌惮地跟她说了出来,沈傲君听罢,整个人感到诧异和茫然。 「怎么会这样,我相信王爷不是这样的人。」沈傲君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些百姓口中传出来的荒唐事迹,恐怕此时连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此时,太后招来皇帝商议西北一边的战士安家之事,却不料听到城外的一些风言风语,令她很是苦恼。 「母后,您千万不要将那些话放在心上,都是一些嘴碎之人编造出来的瞎话。」皇帝相信容臻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再说了,容臻不近女色,世人皆知,这些谎话从百姓的口中传出来,实在是太假了。 「可是……筠汝那边,也不知道信不信,对了,哀家前些日子得了一对玛瑙玉串,你遣人送过去吧。」 「是。」 这对玛瑙串价值连城,而且颇有寓意,送给夫妻二人,就是希望他们婚后的日子能够和和美美,屏蔽掉那些不必要的声音。 「阿昭,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顾筠汝拿着一个包袱,将包袱拆开之后就露出了荷叶鸡,这是容臻之前最喜欢吃的美味荷叶鸡了。 可是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似乎并不想吃。 「啧啧,这也太香了吧,还记得你之前吵着闹着让我做荷花鸡给你吃,今天给你做了一个又没胃口了?」顾筠汝一边对着他使着眼色,一边又蹭了蹭他的胳膊,见他难以下咽的模样,拿着一只鸡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你再不吃的话,那我就给大黑吃了。」大黑是顾筠汝在院子里养的一条看家护院的狗,晚上一有动静,这狗东西比谁都机警。 「我吃。」容臻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准备似的,将鸡腿拿过来。 「这样就好了吗,放心吧,我已经把那些流言蜚语都给斩草除根了,没有人再会议论那天的事情了。」顾筠汝知道想要堵住悠悠之口的办法,就是创造另外的一个事件,所以她已经将旗下的铺子都开张,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她所建的酒楼和美食街上。 她与听雅合资创办的天字一号酒楼,已经是名声大噪,所有外来入京做客的人都会来尝一尝这酒楼里面的饭菜。 顾筠汝偷偷观察着容臻的表情,眉头紧皱的模样,似乎还是在为那天的事情苦恼,没想到就连古代的男子也十分重视自身的清誉。 「阿昭,既然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就不用感到不开心。」顾筠汝将鸡腿塞在他的嘴边,容臻勉勉强强的吃几口。 街道上的生意有八成都是顾筠汝一手操办的,引进了很多外来的客商都在此扎根落地。不少人想藉此机会要请顾筠汝吃饭,但是顾筠汝都一一推了,这些日子,她十分的低调,知道树大招风,所以挂上的都是另外一个名字。 「阿昭,我们好不容易夫妻同体出来散散心你就不要再闷闷不乐了好吧?」顾筠汝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准备和容臻一起去巡视一下生意做的怎么样。 来到可人馆面前停下,这里她招了两个老闆娘在这里帮她掌管店铺。 「阿昭,要不要去喝喝奶茶?」顾筠汝对着他使了眼色,使她将京城变得愈加的繁华。不仅发明出来了灭火器,还有一系列的美味小吃。那晚上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十字街上都有人在摆摊,不是臭豆腐,就是炸鸡烧烤之类的东西。 「随便吧。」容臻被她拉到奶茶馆,发现这里已经座无虚席。 「不会吧,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这么多人!」顾筠汝嘴里纳闷地嘀咕了一句,小二的见此人有些眼熟,没想到是大掌柜。 「大掌柜的您来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留个位子给二位呀。」小二的嬉皮笑脸地看着二人,顾筠汝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那好,二位若是有什么需求的话,第一时间叫小的,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恩。」顾筠汝见他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脸郑重其事的道:「好了,你没必要这样心胸狭隘吧,到现在还记得那些事情。」 「我这可不是心胸狭隘。」 「既然不是心胸狭隘的话,那就再笑一笑吧。」顾筠汝领他出来逛逛街,吃吃东西,容臻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哎,你看!」顾筠汝看到前面一条街有摊贩,周围围了许多人,怕又是什么新鲜的事物,顾筠汝最喜欢这样新鲜刺激的感觉,立即抓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了人堆里。 走近一看,原来众人是在买书,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浮生若梦。说的是原沈提督和他几个妻子的故事。看着第一章就知道是沈傲君之笔。 「阿昭,你看看,这是傲君写出来的,不过傲君的这些书畅销也刺激了我的灵感,我倒是想写几本故事。」顾筠汝摸着下巴,这些古人一定不知道现代人是怎么生活的,而现代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一定不知道,比如铁达尼号,还有东京爱情故事之类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浮生若梦 路过一家卖胭脂的铺子,准备去买一点水粉,却遇到了一个令他极其厌恶的人。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王爷,还真是三生有幸呀。」这个清脆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看到了眼前这个穿金戴银的女子,容臻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额头中间缀着一块宝蓝色的珠玉,脸上的红润散发着细腻的光泽,白皙精亮,最外面罩着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身后跟着十分有派头的僕人。 一张樱桃小嘴轻轻一抿,打磨圆滑的红玉珠串步摇插在她乌丝的髮髻上,火红的领子衬着她那娇艷白皙的脸蛋,更加的迷人,有光泽。 「你如今还敢跟我打招唿,难道就不怕那些闲言碎语?」 容臻没什么好脸色对她,康可人似乎对这一切也并不在意。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一个人能回去。」 「是。」 康可人让众人退了之后便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容臻像是见了瘟疫似的,避恐不及。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靠过来。」容臻拂了拂袖袍上的灰尘,像是有什么脏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似的。 「王爷,上次的事情让子俊对你产生了误会,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 如今的康可人算是把黄子俊掌握的老老实实,现如今还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假惺惺的来博取同情。 「你到底还要装到几时?」容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最讨厌这种攻于心机唯利是从的人。 「王爷,如果你不那么冷漠的对我,或许我们还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康可人绝美的脸颊闪过一丝怨毒,仿佛她今日所遭受的都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容臻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直接袖袍一挥,准备离开,康可人立即喊住他,「王爷,难道你不想到夹竹桃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吗?」 话音一落,容臻即刻停止步伐,略带犹疑的转过身去。 「你说什么?」望着容臻阴鸷如猎鹰般的眼神,白皙如玉的脸上显出青色。 「可人的意思是,王妃被人陷害一事,事有蹊跷,王爷,可一定要小心她身边的人,当然了,王妃的性格不拘小节,做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也很难保证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容臻敛去白日里的杀伐戾气,孤傲冰冷的眸子,不掺含半点情绪,静静的看康可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突然冷笑连连,令她不知所措。 「你又开始了是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间我和筠汝的关系。」容臻薄薄的双唇,一张一合,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和鄙夷看着康可人,见他这样冰冷的眸子会让人觉得置身在寒冷的冬日,康可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王妃的身体虚弱,还请王爷好好的守在她身边吧,以免出了什么岔子。」康可人眼里透着阴鸷森凉,说着令人模煳不清的话,于是便离开了。 容臻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回到府中看着她拿着一堆文房四宝,一心扑在案前,不知要写出什么故事。 「筠汝。」容臻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只见白纸上写着几个大字。 「何为东京爱情故事?」 容臻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提字,顾筠汝冲着他呲牙笑了笑,将他拉在一边坐着。 「我知道你不懂东京二字为何意,待会我就改成京城爱情故事。」顾筠汝为了让大家看得明白,很多故事情节都按照古代的发展细节来描述。 这样的话大家看起来就不会一头雾水了。 见他回府之后,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给他轻柔地捏了捏捏。 「别不高兴了,看你这几天苦着一张脸。」顾筠汝对着他吐了吐粉红的舌头,容臻紧握着她的手道:「青峰已经不在了,我必须再请两个武林高手保护你。」 如今的顾筠汝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假以时日则可以将这京城所有的生意包揽上来,创建一个真正的字号。可是树大招风一定会有人眼红,藉此闹出一点动静来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武林高手啊,这个啊,我早就有想法了。」顾筠汝轻柔地笑着,拍了拍手,三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 「这几位呢,一个是阿中阿让阿狸,他们几个都是我百里挑一的打手,以后就做我的专职保镖,陪我进进出出。」 有了这些保镖之后,就不用担心别人的阴谋和算计,容臻满意的点点头,倒是信任这些男子。 「好,既然有人可以保护你的话,那我也就安心了。」 容臻紧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拍了拍。 本以为生意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却没想到有几间空铺子突然被一个人给买走了,叫了好几位掌柜的来到酒楼商量,发现这人貌似是用着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将他们预备好的地皮,还有楼都买了去。 几位掌柜的心事重重地坐在桌边。大傢伙的心情都刻在脸上,每个都是愁云惨雾的,到了谈话期间每个都缄默不言。 「大掌柜的,你说这到底有如何是好,我们的美食街好不容易开业,没想到附近的一条街居然开始办起了猪圈!」 这猪圈若是一旦修好了的话,那这骚气沖沖的味道一定会涌向美食街的,到时候顾客流失严重,他们就叫苦不迭了。 「大家先不用着急,我去干涉一下,不过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身份还没有查到?」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众人,而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打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背后的老闆就是我,最近,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项目,所以呢,就想借用西街附近的几套空房一用,养些猪还有动物之类的,没想到大傢伙居然还来这开会。」 开会的地方是如意客栈,康可人之前也会和许多掌柜的一起开会,所以得到消息之后她立即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大家果然在这。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囫囵吞枣 众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位有些年岁的老掌柜赶紧拍了拍胸口,康可人昂首阔步的从门外走进来,一一扫视过众人略带诧异的面孔。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康可人展露笑颜,可这笑却令顾筠汝看的有些陌生,果然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大掌柜?」康可人笑盈盈的坐到顾筠汝身边,顾筠汝只觉得周遭一阵寒气,「康可人,我记得你将军夫人做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卖猪呢?这么缺钱?」 康可人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似乎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唇瓣轻轻一扬,带着一丝嘲讽的滋味。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就是想看看大傢伙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句话已经很明白了,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公开叫板,众人面面相觑,竟想不到一个好法子来整治她。 「黄夫人,我们这美食街好不容易开张顺利,你能不能就别添乱了!」一老掌柜几乎是放下了脸面去恳求她,却见她一脸不屑地笑出了声。 「为何说是我添乱?」康可人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周身散发着一股肃然冰冷的气息,脸上还带着一种尖酸刻薄的嘲讽。顾筠汝见突然沉静下来的气氛,心里感到一股不安的躁动油然而生。 让众人都先行离去,只留她一人和康可人面对面坐着。 「可人,你这么做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过不去吧?」 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想必她也可以说出实话。 康可人脸上的神色充满着柔和和散漫,薄薄的嘴唇,轻轻一翘,「对啊,就是与你过不去,除非官府出面,不然我就要在那条街上有牲畜。」 在居宅附近养牲畜,这一条本就违反例律,恐怕当地的政府官员也不会答应,只可惜有黄子俊出手,恐怕事态不会像顾筠汝想的那样顺利的发展。 王府,容臻听闻此事之后,直接带人强拆了附近的猪圈。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康可人的耳朵里,面色渐渐变得恼怒,看着顾筠汝道:「好啊,你居然趁着我不注意,居然让人强拆了猪圈!」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顾筠汝冷笑一声,她的确是带人煽动,毕竟附近不仅仅是美食街这么简单,康可人这么做完全是咎由自取。 这件事自然也影响到了黄子俊的声誉,当天晚上他就被皇帝紧急地招入宫中。 「皇上。」黄子俊恭敬的守在一边,能够感受到一股肃然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 「你可知道朕今日叫你过来是所谓何事?」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短短剎那,就有剑拔弩张的冰冷气氛蔓延开来。 「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朕装煳涂?」皇帝不悦地望着他,犀利的瞳孔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没想到你竟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公开地与昭王作对。」 皇帝听闻这件事情只觉得十分荒唐可笑,玄奇招他入宫,无论如何也得从中调解一番。 「皇上……此事并非是皇上想的那么简单。」 「是吗?那你告诉朕这件事情究竟是因何而发生的?」皇帝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凛冽如刀,想从他的眼神中看破一丝谎言。 「是昭王,在臣新婚当日,居然调戏臣的妻子。」黄子俊似乎极是为难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而话音一落就遭到了皇帝的无情嘲讽。 「世人皆知,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他为何无缘无故的要去调戏你的女人?」 虽然这件事情早在之前闹得满城风雨,但皇帝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又看着黄子俊对容臻的误会颇深,若是两人的关系不缓和的话,恐怕日后的战乱之势就不好调节。 「子俊呀,昭王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皇帝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也不知道黄子俊究竟听进去多少,但是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 「你先下去吧,朕一人独自呆一会儿。」 「是。」 猪圈虽然被拆了,没有妨碍到美食街的生意,康可人便屡出奇招,与顾筠汝过不去,只要她想到了一个什么法子,必要从另外一个法子使她的生意受损遭到最大规模的破坏。 这天,康可人找了几位生意上的伙伴,让他们在城中做些生意,无论如何也得将顾筠汝手中的客人给拉过去。 那些人前脚刚出门,黄子俊后脚就走了进来。 「子俊,你来了!快进来看看我最近都想了什么好法子。」康可人眉开眼笑地望着他,一脸热情地将他拉到一旁坐下,黄子俊则是漠不关心她的生意经,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在府里生活。 「你真的要去和王妃抢生意?」之前就听她有意无意的提起过,以为她只是说笑呢,没想到她真的要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而这半个月据他的观察的确,发现了她的动作,没想到如此之迅速。 「谁说要和她抢生意了,这天底下的人难道就她能做生意吗?我就不相信了,我的月满楼开业了之后,还不得把她的天字一号楼的生意都抢过去。」 康可人沾沾自喜地说道,将生意经摆出来跟他说了个大概,黄子俊哪听懂这些东西,只要她开心就可以。 「可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做人一定要守底线。」黄子俊一脸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可是这句话却让她感到隐约的不适应。 「对一个生意人来说,只要赚钱就是最厉害的,我管她什么底线不底线的,再说了我做的这些生意没有花你一分钱,你没有必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康可人不满的说道,直接拿着帐本离开去了一趟帐房。 而画面另一边,容臻收到朝廷拨下来的军款,这是安慰西北已故战士的抚恤金,是要分发给那些家属们的。可是核对数目却发现出了一些小问题。 这件事情以前一直都是由黄子俊负责,最近也不怎么联络,但是为了帐目的问题,便将他叫来府中商议。 第三百五十章 道貌岸然 二人面对面坐着,容臻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将疑惧说了出来。 「怎么?难道王爷是在怀疑子俊?」黄子俊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语气也拔高几分,此时的顾筠汝正准备叫人送些糕点和茶水,在门口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似乎不怎么友好。 「嘘。」顾筠汝看向身后的几个保镖,还有丫鬟们,将食指竖在唇边,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她则是想听听这屋子里究竟在说些什么。 「没错,是怀疑,我怀疑有人手脚不干净,剋扣饷银,知道这些银子对于那些战士们有多重要吗?」 容臻最讨厌的就是这等鸡鸣狗盗之事,他管了数十年的银库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今日的核算盘点就出了一一些篓子。 「殿下子俊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将这笔帐算到子俊的头上,莫非你以为是子俊做的?」 他的话语带着冷决的狠意,冷冽而阴霾的眸子里满是不悦,他不能忍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从小就跟在王爷的身后,征战疆场,这里面的学问和细节多了去。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想一想,这些从中遗漏的银子究竟去了哪?会不会是你忘了?」容臻整个人散发着冷肃的气息,望着他阴鸷如猎鹰般的眼神,黄子俊勐地站起身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样陷害于我,究竟寓意何为?」 顾筠汝听到两个人的语气,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蔓延开来,她赶忙领着侍婢从门口走了进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先不要争执了,先喝些茶润润喉咙吧。」顾筠汝喜上眉梢地说着,将糕点和茶水摆放在桌上,这两个人还是一幅一点就燃的模样,也不敢从中斡旋什么。 「阿昭,这件事情恐怕真的与子俊没关系,我相信子俊那个人不会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顾筠汝凭着第六感和直觉,她相信黄子俊是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可是银子经过他手,所以才遗漏一部分。」 「这个……也有可能是个误会,你先叫人家回去呗,这件事情慢慢商量也不迟啊。」顾筠汝给容臻使个眼色,二人早已是心有灵犀,对方在想什么,一眼就知道。 「好吧,你先回去吧,若发现了什么,第一时间来告诉本王。」容臻看着静坐在那儿不语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拒人于千里这外的冷漠,黄子俊心情复杂,都刻在了脸上,二话不说拂袖离去。 顾筠汝来到他身边坐下,用一双白皙的玉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这样有没有感觉心情好一点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容臻早已经看破了她这些小伎俩,一定有事要相求于他。 「真是没意思,我只不是给你示好一下而已嘛,美食坊的生意现在如日中天,不过还有一点需要补救一下。」 顾筠汝一脸沉吟的说道,摩挲下巴,观看着他的神色。 「嘿嘿,我想问你多借几个人,最近老是有人在挑事儿,我相信这件事情跟康可人一定有关系,她现在的月满楼生意还不错。」 自从康可人的月满楼开张了之后,不少客商全部都被她给抢走了,也不知道这月满楼请来的厨子,到底是哪里的人,做的饭菜,居然有如此的吸引力! 「除了这点呢?」容臻眼睛里的阴郁寒冰转瞬即逝,变成了柔情满满,一看到顾筠汝整个人的心情就会开朗许多。 「改天咱们二人一起去月满楼尝尝那里的饭菜呗,我一直好奇这月满楼的厨师到底是来自哪个地方?」顾筠汝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必又是在为了军饷而犯难。 「你别这样了,军饷一定会找到的,说不定是黄将军不小心算漏了也是有可能的,军饷是从国库里出来的,经过了什么人的手都会有记载。」 顾筠汝知道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而容臻又是第一次出差错,一定会手忙脚乱。 「嗯。」 次日一早,顾筠汝和容臻换上老百姓的服饰走到月满楼附近,看着门口居然排起了长龙的队伍,这夸张的场面和当初的天字一号酒楼有的一拼,而如今的天字一号酒楼则是十分萧条。 天字一号酒楼和月满楼只隔了一条街,竞争十分激烈,顾筠汝看到这连个座位都没有,只好先拉着容臻到了酒楼坐一坐。 「哟,大当家的还是头一回看到您过来!」两个小二儿嘻嘻哈哈的凑上前,看着二人一起走上前,便知道这里的生意是有多么清闲了,这里的客人用手指头数都能数出来,大部分都跑去月满楼,宁愿排起长龙的队伍也不愿意在他这里吃饭。 「小周小马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店,居然连几个客人都没有。」顾筠汝撅着一张樱桃小嘴,来回看了个遍,目测有十几个客人,这二楼嘛也没什么动静,以前都是热火朝天的。 「回大当家的话,自从这月满楼开业以来,双方打了价格战,价格战之后呢,我们伤的可是血本无归,没想到对方藉机又把价格给调了起来,现在他们那是客满为患,座无虚席…」 小周说着,一头的汗水,最近酒楼的确是十分清闲,就连如意客栈都没什么生意了,要不是有些老顾客经常去那光顾,恐怕这条街的美食生意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筠汝。」沈傲君路过门口还以为是看错了人影,赶忙和翠儿走进来,准备对二人行礼,顾筠汝赶忙抬起手,「唉,不用行李,今天我们都是老百姓,快坐吧。」 「好。」 沈傲君满脸欣喜的到了二人面前坐下,顾筠汝要了几碟小菜,还有一坛女儿红,这味道嘛,并没有什么差错,莫非这月满楼的味道比她这一号楼的味道更要好些。 「二位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在为酒楼的生意发愁吗?」沈傲君一眼就看穿了两人的表情,顾筠汝嘆息了两声,道:「我请来的都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大厨,做的菜嘛,也不错。」 第三百五十一章 贪污受贿 顾筠汝事业不幸遭到滑铁卢,像是受到重创似的,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容臻看着她那一张略带苍白的小脸,便将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给她传去了一丝温暖。 「原来你们二人是为了这件事呀,月满楼的确不好进去,听说还要筛选客人。」沈傲君将所听所闻说与二人听,顾筠汝听了之后更觉得惊诧无比,「为什么还要筛选客人?是钱少的不能进去吗?」 「当然不是,康可人,只是怕会有王爷的人进去。」沈傲君一语中的,这才令他们二人恍然大悟,难怪门口排起了长龙的队伍,估计有一半儿都是跑来做托的吧。 「不过我倒是真好奇,月满楼的厨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做的饭菜,竟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傲君你尝过了吗?」顾筠汝额上渗着密密的汗,大热天的竟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在门口排起长龙队伍,想必这个厨子一定是大名鼎鼎的! 「这个厨子倒是神秘,似乎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厨,不然的话大傢伙一定会传出来的,也没有人见过这厨子的真面目。」 沈傲君将所知所闻讲与二人听,容臻表情显得有些凝重复杂,「那说明大家并不是冲着这个厨子手艺去的,不过没有看到月满楼的饭菜,也不好下结论。」 就连容臻的胃口都被吊起来,顾筠汝他们三人商量,无论如何也得排得到队,让小二亲自去取牌号,总算到了亥时,三人成功地进了包厢坐着。 「等得我肚子都饿瘪了,他们用的不会是飢饿营销吧。」顾筠汝等的是腰酸背痛,总算是走进去。 「请问三位客官都想吃点什么?」小二跑得气喘吁吁,但是语气还能保持平稳,想必是有些内功的。 容臻直接看向了墙上挂着的招牌特色菜,「每样都来一盘吧,再来一坛好酒。」 「是。」 看到桌子上放的那块银色的元宝,小二眼睛一亮,赶紧离开了。 「王……公子,您为何点那么多啊?恐怕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吃不完。」沈傲君额头上密汗也布了下来,这天色都快黑,但是这里的客流量丝毫没减,居然从早上排到晚上,排队的人,没有面孔是重复的。 「看看这菜里面有没有什么花样。」容臻开始对着菜品起了疑虑,第一道羊头狮子开始摆上来,这就是用青菜萝蔔雕成的狮子头的形状,里面还放了一些虾仁和蒜末,周围撒了一些紫花蛋,这么一盘足足要十五俩银子,成本也不过就几文钱。 顾筠汝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勺的豆腐,将这豆腐给弄开,发现里面还有肉沫,凑近鼻子闻,这就是很普通的羊头狮子,没想到在这里的价格居然摆得如此昂贵,还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这味道甘甜回味,还不错,有点湘菜的味道。」沈傲君尝了一小口,给出中肯的评价。 而顾筠汝则是带了一个小盒子,将这每一样菜都装进去了一点带回去,仔细的研究研究才知道里面有什么。 「筠汝,外面有小二的把守,这里有个规矩是不能把菜带回去的。」沈傲君小心地提示她,她这么引人注目的将菜都装起来,到门口还要接受检查,若谁带了饭菜出去,下场一定会很惨的。 「不是吧……」顾筠汝正得意,被她这一句话彻底浇了冷水,眼珠子转了一转,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昭,你去楼底下接着我把东西包起来丢下去。」 容臻面色一沉,觉得不用这么复杂,直接将东西拿起来,从窗户飞走了。顾筠汝看到他像是只纸鸢似的,就从窗户飞到屋檐上,默默的吞口口水,她倒忘了容臻的功夫不容小觑。 「筠汝,我们还是赶紧先离开吧。」 「嗯。」 几人回到了王府,顾筠汝开始将那些菜都摆在了桌子上,引来了大黑。大黑在一旁跳着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快要流口水似的。 「大黑啊,大黑,平时给你做山珍海味你不吃,这次就带了点剩饭剩菜,你激动成这个样子。」顾筠汝无奈的看着这条大黑狗,开始将这些饭菜分解,做起化学实验。 第二天一早,沈傲君前来探望,没想到她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哭笑不得的走过去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胳膊。 「筠汝,你快醒醒呀,这实验做的怎么样了?」沈傲君昨天晚上就听到她兴致盎然的说要做什么科学实验,为的就是想看看这里面究竟含有什么成分。 顾筠汝举起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若不是她一早赶来的话,恐怕都要睡到太阳当头了。 「快好了,快好了,对了,我发现里面有一种特殊的东西。」顾筠汝说罢,将那一小块豆腐用纸团包了起来,「什么?」 沈傲君好奇地盯着那块豆腐瞧,昨日尝了一下月满楼的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里面含有一种甘回草的成分,这种甘回草若是用烈火烹饪的话,将会使人产生上瘾,甚至迷恋的幻觉,对人体长期服用有害,我必须得赶紧将这件事情禀告给官府,月满楼一定会被查封的。」 「好,我陪你去。」 当日傍晚,康可人听到月满楼被查封的消息之后,恨得砸烂屋子里的花瓶和器皿,旁边的丫鬟唯唯诺诺的不敢上前去劝解。 「可恶!顾筠汝!你非要跟我作对是吗?!」康可人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紧咬着下唇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用了浑身所有的力气。 刚将一个花瓶扔出去,正巧砸在了黄子俊的脚边,看到黄子俊一脸愕然的模样,她平復了心绪坐在一旁,但眼睛里的恨意和充满嗜血的犀利目光还未消散。 「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见众奴僕退去之后,黄子俊一脸平静的走到她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月满楼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让那边的掌柜的还有厨师包了下来。 衙门不会查到你的头上,不过我来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康可人蓦地嗤笑一声,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阴鸷,不等他继续冷言冷语的嘲讽,先发制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奉为圭臬 「军饷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黄子俊,因为这件事情怀疑她很久,前几天收到线人来报,她动过那笔帐款是用来做月满楼的生意。 本来想等着她交代出来,但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若是他不主动提起的话,康可人也不会主动提起此事。见到黄子俊怀疑的目光,康可人将他的手打到一边,站起身怒目而视道:「你怀疑我是不是,你怀疑军饷是我偷的对不对?」 「可人,这件事情我本来没有怀疑过你,但是这几天你的行踪十分诡秘,我问你到底做了多少生意,你都是避而不提。 现在月满楼出事了,还是我替你担保下来的,你就不能对我说一句实话吗?哪怕是一句也行啊!」 黄子俊的神情显然有些激动,按着康可人的胳膊,不断的咄咄逼问,康可人看着他充满质问的眼神,心灰意冷,狠狠的咬着下唇,一脸痛苦的模样,眼里像是含着一汪碧水一般。 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也不敢再对她大唿小叫的,而是一脸怜爱的冲着她柔声道:「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激动,军饷的事情,你如果说跟你没关系我自然相信你。」 「当然跟我没关系了,我剋扣军饷做什么,而且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你一定是听了什么人说了我什么话,所以才怀疑我的对不对?」 康可人一双充满委屈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令他看了好生心痛憔悴。 「对不起可人,我不该听外面那些人胡言乱语,我应该相信你的。」黄子俊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容臻正带着兵悄悄的逼近,可是里面却没收到任何的风声,康可人耳朵异常的灵敏,听到门口似乎是有千军万马一般的动静,赶忙将黄子俊推开。 「你既然没有怀疑我的话,为什么还要带人来抓我?」黄子俊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她,只见容臻带着人冲进来,将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黄子俊愣在原地。 「容臻!你这是做什么?」黄子俊不解的走上前,两个大男人怒目而视,四目交叉的那一瞬间,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蔓延开来,而康可人则是害怕的节节后退,赶紧躲到屋内,想找个暗道赶紧熘出去,却没想到这四周都围着人,连只苍蝇都很难飞出去。 「黄子俊,你没想到吧,苛扣军饷已经查出就是你的夫人康可人所为,你居然还暗中包庇,你们两个都要被抓去,这是圣上的意思。」 经过容臻的调查和分析,发现此事和康可人脱不了关系,黄子俊看了一眼身后,人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看容臻似乎是有意和他过不去,站到他的面前,怒目而视道:「这件事情和可人没关系。 我不管你以前跟她有什么怨恨,但是我不允许你来这个地方,怀疑我的女人!」 见他到现在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不禁失落的摇了摇头,子俊早已经被那个女人给迷心智,所幸直接让人脱去他的盔甲,将他押回了刑部。 这件事情今日就要开始连夜审讯,康可人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院给跑走,容臻怒而下令,不论是死是活都要将她带回去。 另一边的王府,小叶子欢欢喜喜的将这件事情禀告给顾筠汝,对她说道:「王爷今日可是很威风的,将将军府围个水泄不通,看那个康可人,恐怕有对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见小叶子一副得意洋洋落井下石的模样,顾筠汝哭笑不得,编织着手中的编织袋,对着她道:「那月满楼已经被查封了,估计也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对了,饲养的那些蛊虫还活着吗?」 为了以防万一,顾筠汝这几年一直在潜心研究这些蛊,还有防御蛊的办法,为了找到突破点,所以她从苗疆那边进了许多新鲜的蛊,从蚕宝宝开始养起。 养到现在,她才发现蛊确是不好养的,要看养蛊师天资,还有这些蛊的寿命而决定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一样,这味道就不对了。 「王妃,养的俩百只只活了一只,而且那一只还要喝点血才能继续生存,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残忍了。」小叶子眉毛皱成了一团,要不是为了王妃,她才懒得去管这些噁心的东西呢。 小叶子将盒子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那只虫蠕动来蠕动去的。小叶子感到全身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 「王妃,您不是说要找到破解蛊的方法吗?为什么还要把它们饲养出来?」小叶子一脸不解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抿唇一笑,站起身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不得先学会怎么将它们饲养出来,找到它们的弱点为止吗?」 「原来是这样啊,王妃早有妙计了。」小叶子不留余力地拍着马屁,顾筠汝感觉像在云端上一般轻飘飘的,有些不知所以。 「好了,别说这么多,把这些虫子继续放在水缸里面饲养起来。」 「是。」 顾筠汝满意地将双手搭在胸前,此时,她感到周围有些不对劲,好像一直有一个人暗中在盯视着她。 她默默的拿起了桌边的茶杯,正准备一饮而尽,果然,一只暗箭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幸亏那些保镖出手快,将那支箭给噼成了两半,说是迟那时快,并未伤她分豪,但是那支箭的影子极快。 「刺客在那边赶紧追!」几个保镖打手动作十分迅速敏捷,看着屋檐上有不对劲,立即拥作了一团追上前去,顾筠汝心突突的直跳也不知为什么,那危险好像离她越来越近。 正准备要回屋稍作休息,却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你来了。」顾筠汝并没有转过身去,只感觉到了一把冰冷的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看来刚刚那招是声东击西。 「顾筠汝,没想到吧,你也会有这一天。」康可人用一招将她身边的那些武功高手全部都调走了,而整个银杏苑里现在只有她们俩个人,随时随地都能解决得掉她。 「我的确是没有想的,不过刚刚那支箭,你并没有打算要杀了我。」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人之上 既然她此次现身,想必也并非是为夺取她的性命而来。 「你倒是很聪明呀,不如你猜一下我这次来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康可人一边冷声笑了一笑,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变,两个人都是很奇怪的站姿。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让我放过你。」顾筠汝心中虽然乱跳如麻,但是语气还是十分的平静镇定。 「哈哈哈,我根本就不需要求你,我只是想让你把手上的那些银票还有房契全部都给我交出来。」 康可人语气恶狠狠地说道,顾筠汝感觉到皮肤一阵刺痛,隐约有血迹流了下来,看来康可人的确是对他恨之入骨。 「王妃!」小叶子这时走进了院子,却见一个蒙着面的女人拿着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吓得三魂丢掉了七魄。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撒腿前去报信喊人来救命,康可人眼疾手快拿着叶子飞镖直接插进她的后脖颈,小叶子就这样应声倒了下去。 「小叶子,康可人小叶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她?!」顾筠汝痛心疾首地看着小叶子倒在了血泊里,而她却不能向前踏出一步,康可人却是冷冷一笑道:「不就是一个奴才吗?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你不就是为了房契来的吗?我给你就是了,你不要再滥杀无辜,现在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在到处找你,你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总该为此付出一些代价吧!」 顾筠汝总算知道康可人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恐怕刘某刘管家的死和她也有关系,先是模仿他的笔记,写了一封临死前的遗书。 「哈哈哈,没错,就连你腹中的畸形的胎儿都是因为我在沈傲君的香囊里放进了夹竹桃,可是后来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和她起了嫌隙,连你身边的人你都开始怀疑,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康可人丧心病狂地笑出声,而她说的一字一句就像是锋利的刀子刺入了她的心里,果然这一切都跟她有脱不掉的关系!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顾筠汝紧紧攥紧了拳头,如今的康可人就像是失去了心智的疯子一般。 「我当然是要夺走你的一切了,包括你的性命,还有你最爱的人。」康可人疯狂的笑出声来,将顾筠汝带回了屋中。而当容臻回银杏苑的时候,却发现小叶子早就已经没有鼻息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容臻派人四处去寻找顾筠汝下落,但是也没有找到,顾筠汝身后的那些保镖此时回来了,说是当时看到刺客,所以就追出府外,没想到居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可恶!一定是康可人做的,传我令下去,封锁城门,所有可疑人等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 「是。」 康可人知道此时城门大锁,想必是长着一对翅膀都很难飞出去,所以将顾筠汝敲晕带去了如意客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容臻带兵搜了许多地方,唯独漏了如意客栈。 听雅急得惶惶不可终日,看到了门口走进来的沈傲君,赶忙将她拉到了屋子里,道:「夹竹桃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我听阿臻说了,都是康可人那个贱妇所为,现如今她又将筠汝给带走了,到底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几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沈傲君眉头拧成了一团,赶忙柔声安慰道:「你先莫要着急,若是康可人真的想对筠汝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早就动手了。 如今将她带走,肯定是要挟持她作为人质,而开出离京的条件。」 沈傲君遇事一向冷静,听雅听她说的有些道理,点了点头。 而此时正在二楼的某一座僻静的房间内,康可人将顾筠汝放在床上,点了她的穴道,如今的顾筠汝能看能听,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顾筠汝,我如今就要划花你的脸,我倒是想看看你顶着这张丑陋的脸回去,容臻是不是还会对你死心塌地?」康可人疯魔地笑出了声来,眼神怨毒,拿着手中尖利的匕首,在她的脸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的口。 顾筠汝疼的眉心紧蹙,但她却没有招架之力。 「顾筠汝阿顾筠汝,你说你这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主意呀,眼看着就要成为京城的首富,而且还能拥有像容臻这样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是恨透了你!」 康可人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阴鸷,说出来的话语真是冷到了骨子里,顾筠汝脸上鲜血直流,枕头和被褥都已经浸红了,康可人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放的是些盐巴,直接撒在她的脸上,顾筠汝感觉到白爪挠心般的痛楚,就像是在钉床上滚来滚去,恨不得求一个痛快。 「哈哈哈,我看你毁了容之后,你还能怎么样?」康可人丧心病狂的笑出声,此刻却听到了门外小二的声音响起。 「姑娘,你要的阳春面来了。」小二说着话,听着里面的动静貌似有些不对劲,康可人直接将被子盖在她的头上,将那染满血的刀子放在了床底下。 大开门,看着门口的小二,将面条端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快速吃完了面条之后,又听到了门楼底下的动静,似乎是容臻带着一队兵马找进来。 康可人敏捷地观察着楼底下的动静,并没有看着他们行动。 听雅和沈傲君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眉目凝重的容臻道:「王爷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个贱妇一定还在城内,而且带着筠汝一定引人注目,很快就能被找出来。」 容臻听着二人相劝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心乱如麻,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康可人想下楼去查看一下情况,却看到那小二突然又往回走,情急之下进了另外一座包厢。发现这个房间并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小床上面放的便是听雅的女儿了。 看着小姝儿睡在摇床上的样子,康可人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又给她找来了一个人质。 康可人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天涯咫尺 小二知道最近满城闹的风雨都在找犯罪嫌疑人,而他给那位姑娘送面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异样,所以将众人带到了那间房子门口。 沈傲君看了听雅一眼,而听雅深吸一口气,直接一脚踹开门,房子里空空如也,被子上染满了血迹,但是并没有见到人。 「怎么会这样人呢?」听雅来回看着,房间就这么大,若人要是走了的话,一定会经过楼底下。 「刚刚还在这儿啊,不可能的。」小二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刚刚他亲眼所见,那姑娘接了面。 容臻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想要找出一丝破绽,发现在床上染满血迹,看来小二所说的那个姑娘行迹诡异之处也正是由此而看出。 「你们去门外,如果一旦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出了客栈,一定要将她拿下!」 「是。」 护卫受了他的命令之后,迅速赶到楼下。而此时听到另一座房间闹出动静,听雅勐地一怔,是小姝儿的哭声。 「姝儿……是姝儿!」听雅急忙跑出门口,果然看到了康可人抱着她的孩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那冰冷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慄。 「贱妇把我的孩子放下来!」听雅怒不可遏的冲着她吼了一句,眼白布满血丝,恨不得此时冲上前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沈傲君冷静的将她的手腕抓住,给她使个眼色,示意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没想到你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我一个?」康可人得意忘形的看着几人,眼里充满着鄙视和不屑。 沈傲君冷静下来,平静的对着她说了一句,「孩子还这么小,你千万不要对她做出什么,你不就是想离开吗?」 「是啊,容臻,看到你心爱的女人了吗?」康可人凝眉看向她,脸上是一贯的冷漠,容臻则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这个疯婆子可真是不可理喻。 「你先把姝儿放下来。」容臻男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眼瞳深邃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康可人却是抱着怀中的姝儿朝着他们慢慢逼近,她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小姝儿被吓坏了哭个不停。 「你不要伤害我的姝儿,求求你了!」听雅感到心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疼痛,看着姝儿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也忍不住崩溃的哭出声,生怕康可人这个疯子会做出疯狂的行为。 「好啊,我不伤害她,你给我跪下。」康可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听雅,她不是不可一世的公主吗?那她偏偏要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公主给她下跪又是怎样荒诞滑稽的场面。 「好……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小姝儿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听雅深吸一口气,一脸绝望地给她跪下,容臻看着这一幕紧皱着眉梢,怒目而视着康可人道:「你这个疯妇,现在可以把孩子还回来了吗?」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愚蠢,我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你们,给了你们之后我不就完了吗?」 康可人丧心病狂地笑出声,正准备使用轻功从窗户逃走,容臻紧皱着眉梢,拧眉跟上前去。 「姝儿!」听雅看着几人用轻功飞了下去,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像是泥一样瘫软了下来,幸亏沈傲君眼疾手快地搀扶她。 「听雅,你别担心,殿下已经追出去了,一定会把姝儿带回来的。」沈傲君温声安慰着,楚子乔刚刚採购回来,看见所发生的这一幕,吓得也不知所措。 容臻利用轻功迅速的追上前去,而画面的另一边,顾筠汝则是用布包裹着脸,躲进了乞丐胡同,她看到了容臻出现在这条街上,只是不敢上前给他打个招唿。 眼睁睁的和他擦肩而过,顾筠汝紧闭双眸离开。 容臻一路追到城门边,怕那些守在城边的侍卫会将她逼得狗急跳墙,于是下了命令让他们先行离开,一路追到了城外的紫树林中。而此时的顾筠汝也趁机跑了出去。 顾筠汝没有想到康可人会带着姝儿躲进了紫树林,她一脸慌张地躲在了粗树干附近,没有被这二人发现,很快二人就开始对打起来,而康可人嫌怀中的姝儿多事,则是将她埋进了树叶堆里。 容臻追来之前并没有看到康可人做的这一诡异的举动,康可人将他引到另一处,开始和他对打起来。 树林里狂风唿啸,乌云闭月,仿佛预示着有什么不祥之兆的降临。顾筠汝忐忑的畏手畏脚来到了树叶堆边,将埋进去的姝儿抱了起来,迅速离开了紫竹林。 几个招式之下,康可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精疲力竭倒在了地上。 「你杀了我吧,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你杀了我,我自然也就痛快了。」康可人冷笑一声,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令他更是恼怒。 「姝儿呢?」 「死了,被我丢下悬崖了。」康可人冷笑一声,令容臻越发恼怒。容臻高高的举起了剑,康可人本以为会死在他的手下,惊慌失措之下闭上了眼。却没想到,那一刀并没有落在她的皮肤上。 她勐地睁开眼睛,看着他逼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若是这样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容臻落下了冷冷的一句话,用刀划断她的手筋,还有脚筋,把她带了回去,关在水牢中。 而另一边的听雅则是寝食难安,眼看着天都黑了一圈,但还是没有姝儿的下落。 「娘子,吃碗面吧。」楚子乔将做好的面碗摆在她的面前,可听雅整个人无精打采,精神萎靡不振。 正准备劝她进食,看到门口一个身影走进来,是沈傲君。 「楚大哥让我来劝劝她吧。」 「好。」 见楚子乔关上门走了之后,沈傲君坐在她的身旁,见她水米不进的模样,略感心疼地道:「你别这样,我相信姝儿一定会被找回来的。」 「可是人都被关进去了,她却始终不肯交代出姝儿的下落,我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我去下跪求她吗?」听雅眼眶隐隐红一圈,紧紧皱着眉头,优思过度,显得整张脸十分苍白。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不可貌相 容臻走到她的面前,再次让人用鞭子抽醒她,康可浑身皮开肉绽,竟然没有一处好的,康可人手筋脚筋全废,武功尽失,抬起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咬牙道:「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给我痛快的一刀比什么都好看。」 康可人阴森森的露出坏笑,容臻命身边的侍卫都退出去,整座空旷的水牢都能听到彼此的唿吸声。 「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更不会让你好过,在你没交代出筠汝和姝儿下落之前,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在世上。」 容臻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充斥着阴冷,那一双墨色的瞳孔深深地凝视着她,康可人苦笑一声,眼里闪着清澈的泪花对着他道:「你折磨我就是为了想知道他们二人的下落,那好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我就是想看着你找不到他们,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康可人绝望的闭上眼睛,容臻紧紧的握着拳头,而与此同时的顾筠汝则是抱着怀里的姝儿一路上山。 姝儿不停的咳嗽哭闹,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她知道姝儿的怪病又开始发作了,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荨麻疹,需要摘到特殊的草药,不然的话顾筠汝也不会带着她上山。 若此刻送回京城的话,姝儿也是无药可医,她必须迅速找到草药,姝儿年纪已经有三周岁,已经是一个活泼乱跳的年纪,但由于还在牙牙学语,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姝儿。再坚持一下,一定不会有事的。」顾筠汝紧抿薄唇,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脸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疤,她故意将脸全部都全部伪装的包裹好,不想吓到姝儿,天黑之时找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将姝儿放在了床上。 而她则是赶紧到山上去寻找这种特殊的草药,劳累了大半天,天边也泛起鱼肚白,此时天已经亮了,她摘着胜利的果实准备回到茅屋,却发现躺在床上的姝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观察到门推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开了,难道有人也在山上?观察着地下的脚印,明显是狼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疯的似的跑了出去喊叫着姝儿的名字,但并没有听到回音。 看到了一个长命锁掉在了路上,捡起来一看,上面竟然还留着斑驳的血迹,顾筠汝整个人身子一软,瘫软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由于弄掉姝儿,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野狼给叼走了,顾筠汝没有脸面回去去见听雅,更不忍心顶着这一张已经被毁容了的脸回去,所以在山上住下。 十天的时间过去,容臻带着大大小小的军马搜遍了全城,包括树林以外的境地,包括扬州,沧州等地都没有找到顾筠汝的影子,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包括姝儿。 这天,容臻带着军马,依然没有找到二人,一脸落寞而又疲惫的回到如意客栈,听雅端着几个馒头放在了桌上,看着精疲力竭的容臻道:「你先歇一歇吧,该轮到我和子乔出去找一找了。 沧州各地都派了兵马,但还是没有发现她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听雅看着容臻,二人的心境是一样的,都是失去了最爱的人。 沈傲君站在门口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深吸一口气。 太后和皇上也得知此事,多派了一些人马,吩咐在全国各地的范围搜索,一定要将他们二人找到。 两年的时间过去,容臻还是没有找到顾筠汝和姝儿的下落,成日在酒馆里买醉,沈傲君接管顾筠汝留下来的那些生意,一时风头无聊,再加上出版的小说,空前绝后的受人追捧,如今的沈傲君身价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看着他大半夜的在这买醉,二话不说走了进去,将他手中的酒罈夺了过来,「若是让筠汝知道了你每日在这里买醉,军务上的事情都不闻不问的话,她会有多么失望。」 沈傲君不想看着他这般颓废的模样,抓着他的手,想带他离开酒馆,容臻却一把将她推开,沈傲君撞在了门边上,头磕得流下了鲜血。 「容臻!我真是瞧不起你,因为一个女人就落得如此堕落的下场,兵你也不练了,军营的事情你也不管了!」 沈傲君揉了揉撕裂开的伤口,最让她痛心的就是容臻一蹶不振的模样。 见容臻没有说话,像是已经站在了世界以外,整个人都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沈傲君深吸一口气坐到他身边,对他轻声道:「我知道筠汝的离开你很伤心,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很有可能人都已经不在。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难道没了她,你也不想活了吗?」 容臻并没有回话,自顾自的拿着酒罈喝了起来,沈傲君气急败坏地将他的酒罈打翻在地,抓着他的胳膊道:「容臻,你看着我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要找下去。」 「呵……整个大齐和苗疆都翻过来了恐怕人……」容臻此时看了一眼繁星点点天空,曾经听过无意间听顾筠汝提起过,她来自宇宙之外另外一个星球,是天上的仙女,当时他只当是一个笑话,听听罢了。 可如今仔细想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真的已经到了另外一个星球?! 容臻不顾一切的冲到门口,沈傲君看着他一脸神神叨叨的模样,赶紧追上前去,「你又想干什么?」 他指着那天,表情坚毅而又认真,「我要上去,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上去。」沈傲君哭笑不得,以为他这是酒喝多了,迷了心智,赶忙站在他的面前道:「你别想了,天外之物那是我们一个凡人可以觊觎的,再说了你好端端的要上去干什么?」 沈傲君是真不明白,这一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看着容臻眸子刻满坚毅,似乎不是在说笑。 「筠汝说过,她从那个地方来的,她的家就在那儿,她会不会是回家了,我要去找找她。」容臻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一把将沈傲君的手甩开往西北边冲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疯了 「不,他没疯,我相信他说的话。」 看着楚子乔神色从容,沈傲君赶紧松开他的袖口,难道这些人全部都被蛊惑而此时的皇宫内,皇上召集六部大臣,共同商议抵御异国的来犯,皇帝一走进内阁,就听见大傢伙议论纷纷的,但始终没有看到容臻的影子。 「昭王何在?」皇帝一一扫过众人略带慌张的脸色,这么重要的时刻一同来商议抵御异国的侵犯,但是容臻却不在。 此时谏言大夫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一礼。「回皇上的话,殿下这几日无心在朝政上而是想着要飞上天去,这一举动大臣们都十分奇怪。」 「是啊是啊,皇上众人都说昭王是迷心智,竟然异想天开要飞到天上去,说是要找寻昭王妃。」 王妃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大傢伙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当着昭王的面点破而已。 「行了行了,众爱卿就莫要再拿昭王一事说事了。」 皇帝知道容臻对顾筠汝感情可谓是一心一意。可是面对异国的来犯,他不得不赶紧召集底下重要的军马去做出防御和抵抗。 后半夜,沈傲君从一阵动静当中醒来。看到容臻在院子里支起了像是风筝一样的东西,好奇地走上前去,「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世人都说昭王思妻心切,早已迷了心智,但在沈傲君的眼里并不是重要,王爷是如此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令世人感到敬佩,只是他现在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听筠汝说过,只要在气流中能够平衡起飞就可以飞到天上去,以前本王只觉得是异想天开,但没想到这个飞行器总算是做好了!」 原来容臻这几日闭关修炼是在做这个飞行器,就像是一个放大数百倍的风筝,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沈傲君见他将自己和这风筝绑在一起,赶忙上前阻拦他。 「王爷,你千万不要这样做……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这该如何是好?」沈傲君担忧极了,急切的抓着他的袖口,不想让他再这样煳涂行事。 「傲君你放心吧,反正我这条命再留下去也无任何意义了。」 朝臣当中更新换代,才子谋士又是推陈出新,他这个昭王只不过是领着数百万的大军而已。 「王爷这实在是太危险了,难道你就没有替自己考虑过吗?!」沈傲君说什么也不让他绑上去,挡在他的面前,目光充满着急切和担忧。 容臻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傲君,你要是再拦我的话,本王可就要生气了。」 看着他故作恼怒的模样,沈傲君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看着他转身离去,奋不顾身的拦腰将他抱住,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深吸一口气,「殿下,这几年过去了,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容臻不动声色,见沈傲君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柔柔妩媚,柳眉微蹙,一筐热泪早已倾泻而下,看的人是好生心疼。 「傲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容臻不解的看着她,脸色还是那样的从容祥和,沈傲君破涕为笑,将双手垂下。 「我知道这样说实在是太荒谬了一些,可是每日每夜都是我陪着你度过的,你要去找筠汝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你不要再用这样冒险的方式了。 京城的百姓们都说你没了心智,但是我知道你失去王妃之后心里是有多么的苦闷。」 看着沈傲君墨瞳透过丝丝怨怼,眼前似有一片薄雾,容臻不自然地转过身去,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列的直视眼前之人。 「王爷,请宽恕傲君斗胆向你说出了心中的肺腑之言,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筠汝,很有可能已经……」 后面的话沈傲君没说出来,容臻也大概明白了这个意思。 「你住嘴,筠汝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容臻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沈傲君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总算是放弃了这个所谓的飞行器,冷眸一转直接回了偏房,沈傲君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紧拿着手中的帕子。 次日一早,沈傲君忙完铺子里的事情便去看听雅,听雅失去姝儿之后也是精神不振,一眨眼五年过去了,京城的面貌早就已经焕然一新,但是异国对于大齐的觊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再加上昭王殿下的一蹶不振,皇帝直接废了他手中的兵马权力。 「楚大哥,听雅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听雅病了之后,就将酒楼的事情交于沈傲君管理,虽然酒楼还有些分红和股权,但是他们二人都已经无心再把心思放在生意上了,除了派人去找姝儿也只能去找姝儿。 「还是老样子,有时候发起病来满大街的跑出去,只能叫人将她绑起来,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想。」楚子乔嘆了口气,为了照顾听雅,只好辞去了手头上的活计,每日每夜陪在她的身边。 「楚大哥你也别太着急,太医说了这个病只是偶然復发,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总有一天姝儿还会回来的。」 楚子乔知道沈傲君只是不过在劝她们,不过能有她的这番话,他也十分满足了。 「好。」 看完听雅之后,沈傲君便走出门,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穿着破麻布的女子,那女子头上裹了三层的布,看起来应该是从南方逃荒来的。 「这个给你买点吃的吧。」沈傲君见人穿着如此寒酸,便一眼就判定她是逃荒来到京城,给了她一钱袋便带着僕人离开了。 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深山隐藏了多年的顾筠汝,她这次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看看昔日的好友,顺便再来看看她那个日思念想的人。 听闻皇帝一怒之下都废除了昭王的兵权,顾筠汝心里不安,再加上异国的大肆侵犯,更让她觉得好像有一场战争正在暗中酝酿着。 她必须过来看看这个地方究竟如何了,傲君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更加的富贵端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异国来犯 顾筠汝微微的松了口气,拿着手中的钱袋便去了一趟酒楼。 「你哪来的乞丐啊?我们这的菜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饭菜,你吃得起吗?」小二的看到一个穿着如此寒酸的女子要走进来,还把自己当个粽子似的裹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想把她给轰出去。 「这个。」顾筠汝直接将手中的钱袋扔到了他的怀里,小二见钱眼开,赶紧将她请去了上等座位坐着,看着菜单,发现有些菜品都创新了不少,她已经七年没有回过这个地方了,一切都已经是物是人非。 「把你们这的特色招牌菜都上一份吧,再来一壶女儿红。」顾筠汝声音明显苍老了许多,即便小二以前认得顾筠汝,但已经听不出来了,点头哈腰的拿回了菜单,开始准备菜品。 顾筠汝闲来无事正巧看到了在楼上的沈傲君和容臻二人,不知二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举止看起来十分亲密,沈傲君搀扶着容臻的胳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去。 看到容臻,她心扑通扑通的再次跳起,迅速别过了脸去,可不知不觉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在心中暗暗的告诫着,千万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露出任何的马脚和破绽更不能流泪,她一脸平静从何的坐在桌子边。 「容大哥,大夫说了,以后每天这个时辰都要在外面走一圈再回来,这样的话对你的康復有帮助。」沈傲君一只手搀扶着他,费力地将他从楼上扶了下来。 顾筠汝坐在桌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觉得十分费解,难道容臻受伤了。 只见容臻微现戚容,轻轻嘆了口气,道:「我这条腿恐怕已经是废了。」 「容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太医说了只要用心调养总会没事的。」沈傲君一边卖力地搀扶着他,见他重心不稳,赶紧将他扶到一边的空位子上坐着,离顾筠汝的距离只不过是一尺之隔。 「容大哥既然太累的话,那就坐下来歇息会儿吧。」 沈傲君倒是贴心的拿着帕子给他擦着汗,若是外人不知道的,定然以为这一对是个夫妻,而七年过去了,容臻的容貌变化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表情好像变得更加的倔强,更加的刚毅了,头髮也多了几根白丝,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容大哥,不管如何,只要活下去就有找到筠汝的希望,你没日没夜的非要去研究那个飞行器,这样得不偿失啊。」沈傲君苦口婆心的劝道,知道他是一根筋不会听她说话,如今荒废朝政,就连手中的兵权都易主了,这样下去恐怕也是朝不保夕。 顾筠汝拿着酒杯的时候,忽然一抖,酒撒一桌,赶紧佯装无事的模样拿着帕子擦了一擦。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反正我也是废人一个了。」容臻刚毅的面庞划过一丝无奈,嘴角慢慢逸出一丝讥诮的笑意,而沈傲君却被他这番话吓得魂不附体,一脸着急。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皇上和太后只是暂时的不信任你,等有一日你重振旗鼓的时候,兵权一定会再次交到你手上的,异国这几年一直对大齐周边骚扰,没有人能够平定此战乱,你若是再不撑一口气的话,恐怕……」 沈傲君的话传进顾筠汝耳朵里,原来这几年大气也并不太平,她在深山里一直研究蛊,知道异国有一位用蛊的奇人,擅长用蛊控制他人的心智,迷乱他人的阵脚,正因为这样大齐出征的时候才会屡屡败退。 「咳咳。」顾筠汝一声咳嗽引起了沈傲君的注意,看着这个打扮奇奇怪怪的乞丐,不正是今天早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位妇人了? 天字一号酒楼可是大齐最有名的酒楼了,非富即贵是不能进来吃饭的,看来她是拿着施捨给他的那些钱财来吃饭。 「见过公子,见过小姐有礼了。」顾筠汝捏着嗓音走上前去给二人打了个招唿,沈傲君一脸不解地望着她,「请问你是?」 「我自幼随着师傅学医,来到大齐的时候与师傅走散,多亏了这位小姐施捨的银子,能让我饱餐一顿,又听到你与这位公子谈话,看来公子这腿应该是个意外吧。」 听了这个神秘女人的话,沈傲君一脸警惕得道:「你居然偷听我与这位公子说话!」银瓶乍裂似的发出一声高吭的吶喊,顾筠汝赶忙摆了摆手,以表示诚意,走上前去道:「可否让我把这位公子的脉搏。」 容臻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这女人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他觉得十分奇怪,还没有看清这女人的底细之前,他不会轻易让一个陌生女子碰他。 「你先把面纱取下来。」容臻不喜欢有人这么神神秘秘的对着他,倒对这个女子的底细起了一丝兴趣。 「……恩。」顾筠汝将脸上的几层布取下来,如今的她在深山早已经学了幻颜术,脸上的那些疤痕全都不见了,换上的却是另外的一张皮,是她活生生的用大腿上的皮割下来的,填补在肌肤的表面上,所以五官也显得跟当初的不一样了,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沈傲君总觉得这个女子的眼睛有些熟悉,但是却忽然想不起来了,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这个神秘女子,「你说你是与师傅走散,你们不会是从异国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也是受到了战争的残害,所以才会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多亏了这位姑娘出手相救。」 顾筠汝装模作样的抱拳作揖,一脸真诚的感谢,又看着容臻审视的目光,不自然地将眼神移到了别处。 见容臻不再说话,顾筠汝大方地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了他的脉上,仔细地聆听着脉搏跳动的声音。脸上渐渐显出一股阴鹫之色,令沈傲君看着觉得不自然。 「你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沈傲君坐在一旁问着,顾筠汝迅速收回了手,脸上流露一丝浅笑,「问题可大可小,这位公子的腿伤应该不是一次性造成的,若要治疗的话,必须要从根本出发。」 「你说的,太医也说过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什么办法……治标。」沈傲君一想到太医说的话,很有可能将会成为终身的残废,便提心弔胆,终日寝食不安。 第三百五十八章 开国功臣 顾筠汝查出病情的异样之后,便决定了要守在容臻的身边,并非是唬人家的话,而是这个病情并不是她想像的这么简单。 容臻大腿根部的神经已经坏死,很有可能是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导致小骨戳伤了神经部位,如果没有现代的科学医疗环境的话,骨髓部分的伤痕是没有办法治癒的,骨头坏了那就是彻底的坏了,这样容臻以后也不可能会上战场打战。 「府上已经有一位胡太医了,我不需要旁人在身边伺候。」容臻倒是直截了当地拒绝顾筠汝这个请求,顾筠汝心里咯噔一沉,多么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顾筠汝,可是话到嘴边的那一刻又咽了回去。 「容大哥,你别这么任性了,如果不是你任性的话腿伤怎么可能反反覆覆都还没有好呢,我相信这位姑娘应该有些本事,不如就让她治疗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效果。」 沈傲君到处是想将这位姑娘留下,站起身,面带微笑道:「反正你与你的师傅已经走散了,不如到昭王府上住下,我也住在王府,以后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顺便我们也会派人帮你找寻师傅的。」 顾筠汝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笑容也凝住了。他们两个居然都住到了一起……不过看着傲君如此担心容臻的模样,很显然已经对他情根深重。 「是。」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看着沈傲君审视的目光,顾筠汝语塞了片刻,才陪笑道:「叫我阿信吧,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王爷的腿治好。」顾筠汝目光幽深一转缓缓的偏头看向容臻,他还是以前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不过眼里的哀伤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这几年过去了,他的锐气大大消减,没有从前那不可一世的威风感,也没有以前那咄咄逼人令人下不太台的窘迫感,变的温和,就像是受了伤的豹子一般让人看了心都揪了起来。 与沈傲君等人回到昭王府,发现府里的变化和构造与以前也是完全的不同,门限以黄铜襄饰,并涂上黄金。楼台水舸样样不缺,丫鬟们都穿着清一色鹅黄色的短褂衫,看起来玲珑剔透,高挑自然。 大片的翠竹与梧桐在银杏苑附近矗立着,银杏苑的变化却没有改变,只是匆匆地看了它一眼,便迅速跟上管家的步子。 「阿信姑娘啊,你刚刚看到的是王妃的院子,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老管家似乎看出了顾筠汝眼中的疑惑,向她讲解那银杏苑的由来。 「是吗?那位沈姑娘不是住在王府吗?为什么不直接住在银杏苑里?」顾筠汝倒是好奇,因为看着傲君如今的架势,俨然成了王府内的女主人,替他打理里里外外的事情。 老管家摸了摸白色的鬍鬚,嘆了一口气道:「沈小姐为了王爷付出太多太多了,整整七年守身如玉,就是为了王爷开金口,如今她能光明正大的住进王府,是因为要照顾王爷的腿伤。 王爷为了做那个什么飞行器,把自己的腿摔断了许多次,无论沈姑娘再怎么相劝,王爷也不肯听。」老管家说到这无奈地嘆了口气,顾筠汝听了个大概却始终不明白那飞行器又是什么玩意,还没等她问,已经到了木兰居的一座偏院,这里是招待上宾的地方。 「阿信姑娘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若有什么吩咐的话,随便找个老妈子,要些生活补用品就成了。」 「多谢老管家。」顾筠汝对他温和一笑,那老管家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发现了一丝熟悉感,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顾筠汝舒口气,略略正色。 与此同时,异国。一个十四五的少女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烟纱裙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立即走上前去,笑靥如花。 「师傅,你看,蛊王,我已经练出来了。」 「兰儿真乖。对了,兰儿,这几日头痛的毛病可发作了?」女子眼眸泛着细碎而诡谲的光芒,而眼前的妙龄女子,真正的身份应是大齐的郡主,也就是姝儿,可后来被野狼叼走,摔下山坏了脑袋,以前的记忆一概不知,被异国的苗香救走,教她练习蛊术,有朝一日能让她回到大齐,完成使命。 如今的姝儿已经改名换姓,唤做兰儿,跟在苗香的手底下练习蛊术,而苗香也嫁给了异国国王,成了尊贵的王后,正是有她教导,让士兵们练习蛊,对方的军营里放蛊,这才让对方节节败退。 老国王今年已经有八十多岁的高寿了,苗香在他的面前俨然就是一副天真浪漫的少女作派,可是这时的苗香已经跟以前大有不同,想到当初被异国国王所带走,在国王身边已经服侍了长达十年之久。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兰人头痛的毛病早在两年前就好了呀,你交给兰儿养育蛊虫的办法真是妙极了,没想到,有的能做毒药,有的能做解药,真的好神奇呀。」 兰儿喜笑颜开地看着心事重重的苗香,见她好像在沉浸过往悲痛当中无法自拔,不禁疑惑地皱了皱眉。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当初是如何把兰儿给救回来的,兰儿,师傅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是时候为师傅做些事情了吧。」 苗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抓住兰儿的手,露出了意味难民的笑意,兰儿顿时拍了拍胸脯,「当然了,师傅的养育之恩,兰儿无以为报,师傅让兰儿做什么,兰儿一定会按照师傅所交代的去做的。」 「那就好,这个也不难。你知道东平郡主吗?」 苗香循循善诱,想让她回到听雅的身边,这样才能近距离的接触到那个狗皇帝,只要将大齐首领逐个杀掉之后,他们一定不会料到是异国派去的奸细所为。 「东平郡主,我们异国好像没有郡主吧?」异国只是西北边境一个很小的国土势力,但正是由于苗香的存在,利用蛊吞併了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举目无亲 兰儿听到这,目光隐约露出一丝疑惑,「师傅,你怎么知道徒儿和那个东平郡主长得一模一样啊?」兰儿一脸天真浪漫的问道,这七年的时光她一直跟在师傅的身边,不是学习蛊术的技法,就是练习防身之术,根本就没有去外面一步。 而那个什么大齐的东平郡主,她是听也没有听过。 苗香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我的好徒儿啊,其实也是异国的探子来报,说是那位听雅公主正好十年前丢失了一个小女儿。 师傅这么一掐算,你们俩人的模样和年纪都相符合,只不过那位郡主好像早就被野狼给叼走了,肯定已经死无全尸,师傅为的就是想让你冒充那位东平郡主潜藏在他们身边。」 「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兰儿诧异极了,年龄和相貌居然一模一样,苗香为打消她心中的顾虑,抓着她的手,道:「你们二人的年龄,当然有天差地别的差距了,不过样貌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问题。」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并不想答应她的要求,故作娇嗔的模样道:「莫非你是怀疑师傅,怕师傅陷你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当然不是了,师傅,这是说的哪里话,师傅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不论如何,兰儿一定会报答师傅的。」 「好,明日我就让人将你悄悄送到城外,这件事情,老国君并不知道你一定要秘密行事,明白吗?」 「好。」 苗香见小丫头片子总算是上了钩,嘴角扬起了一丝坏笑,将她揽入怀中,拍打着她的肩膀。 顾筠汝在王府已经待四五日的时间,每日都能够看到沈傲君亲自熬煮羹汤,端到书房。 每日她都会俏俏走到门口,并不敢进去打扰,只是远远的观望,沈傲君在与他说话寒暄。 而今日的容臻兴致看起来并不是很高昂,好像还将沈傲君给说哭了,屋子里闹出一系列的动静之后,只见沈傲君眼眶湿润的从书房门口跑了出去。 僕人们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退避三舍,没有人敢上前去和他说话。 顾筠汝却不一样,她知道,这是容臻躁郁症的表现,大步走上前去,却看到香炉扔滚到了自己的脚边。 「王爷何事发这么大的怒火?」顾筠汝弯着腰身将香炉重置归置好地方,却见他眼中颇有懊恼,似乎看着猎物踏入房门一般。 「滚。」容臻语气冷酷地说出这个字,周身散发着一阵冰冷的气息,让整个屋子都像是陷入了寒冬腊月一般。 顾筠汝眉眼的笑容一僵,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从眼眸中悄然逸过,竟不怕死的来到他身前,对着他冷声说道:「王爷想要治好腿伤的话,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像您今日这样恐怕是难以周全。」 「本王说话听不明白?」他的冷漠表情像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若是一旁不知所谓的丫鬟婆子的话,早就吓得双腿打颤,可顾筠汝却不一样。 「奴婢相信王爷是讲理的人,刚刚沈姑娘那样伤心的跑出去,相比王爷一定是说了什么极其难听的话。」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神情有些微妙,反倒是真的听进去她所说的话,他没有再像方才那般怒意滔天,神情当中的犀利也渐渐的退化,看着面前的女人,特别是她那一双倒三角的凤眼,觉得十分的熟悉。 「你有什么资格?居然也来教训本王!」容臻对这个姑娘简直是好奇极了,口气和当年的顾筠汝如出一辙,可是容貌和身材明明就不是同一个人,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容臻与她对视片刻,目光胶着在一起,顾筠汝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别处,而容臻用读心术,很快就看出了她表情中的不自然,走上前去狠狠的扣住她的下巴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异国派来的奸细?」 「……王爷怎么会这么说,我不是从异国来的。」顾筠汝明艷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看着容臻咄咄逼人的眸子,似乎是想让她不打而招。 「还说不是,那日,这么巧的就出现在酒楼,难道你不是诚心想入本王的府吗?」容臻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调侃,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王爷……您一定是误会了,奴婢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顾筠汝只想赶紧找个藉口躲过他的审讯,可没想到容臻却是变本加厉,直接将她一推。 「本王看你言辞闪烁,一定是有鬼,来人,将她关进柴房,从今日开始不准给她一口吃的!」 门口的侍卫听到命令之后立即走上前,一人扣住顾筠汝一只胳膊。顾筠汝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他们粗暴的给拉走了。 另一边的沈傲君处理完酒楼的事情,正准备回府,便看到翠儿焦急慌张地跑上前,「小姐,不好了,那位阿信姑娘被王爷一怒之下关进了柴房,而且王爷有令不准让人去看她。」 「什么!」沈傲君觉得荒谬极了,看来容臻今日发的一通无名之火,宣洩在了阿信姑娘的身上。 「小姐您不可为那位姑娘求情,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想听。」翠儿不想看到自家小姐再次热脸贴冷屁股,王爷对她这般的薄情,可是小姐却如此的重情重义。 「够了翠儿,这些话以后就莫要再说,我必须得快点回去。」沈傲君说罢上了马车,迅速回到了府,而容臻在院子里,还在研究着巨大的风筝,就在柴房附近的空旷院子里,顾筠汝从窗户看了出去,看着容臻忙碌的背影,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 「喂,这个翅膀不是越大越好。」顾筠汝始终是看不下去了,听府里的老管家说,容臻研究这个东西足足研究六年之久,但是没有一次成功,每次飞到一半的时候就摔了下来,腿伤就是由此而来。 第三百六十章 拆穿我 容臻还没有弄清楚话语是从何处传来,便转过身去,看到被关在柴房里的顾筠汝皱了皱眉。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的,便将她放出来,想看看她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能将这飞行器给做好,顾筠汝撸起袖子,开始大张旗鼓地操办起来。 而另一边的沈傲君正好赶到了后院,找容臻半天没想到在这儿,可是定睛一瞧,这位阿信姑娘并没有被关进去,反倒二人举止投足之间倒有一种熟练的默契感。 「小姐,你怎么不上前问安呢?」翠儿在她的身边低声的问道。 「问什么安,你没看着王爷和阿信姑娘玩的正好吗?翠儿你觉不觉得这位阿信姑娘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沈傲君想问问翠儿的意思,她想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这位阿信姑娘很早之前就和他们认识了。 「小姐不瞒您说,翠儿也觉得,特别是她说话的语气和昭王妃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觉得?」 「是啊,自从在酒楼见面的时候,翠儿已经这样觉得,但是怕小姐您不高兴,所以就没说。」 翠儿的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沈傲君的不满,柳眉微微一簇,带着一丝不悦道:「为何会怕本小姐不高兴?」 「……小姐不是一直希望昭王妃不回来吗?这样小姐才有理由留在昭王府啊。」翠儿倒是个不怕死的,将沈傲君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沈傲君满目恼怒的瞪了她一眼,翠儿悻悻地向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 「这些话以后莫有再说,还有,谁说我不希望王妃回来的,如果筠汝能回来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你可不要把本小姐想像成那样卑鄙无耻的人,明白了吗?」沈傲君出言警告,狠狠地瞪视着她。 翠儿点头如捣蒜,不敢再多说一句胡话了。话说至此,沈傲君没了往日的冷凝犀利,偏过头去,看着正在互动的二人,带着翠儿离开整个院子里,两人身影玩得十分的快活。 「这样绑下去就能飞起来了,对了王爷你做这个东西做什么用啊?」顾筠汝好奇的看着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拿着僕人递上来的糕点,一口咬进嘴里。 「本王想利用这个东西飞到天上去。」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句话,差点没被噎死,幸亏容臻及时倒来一杯茶水,顾筠汝两口就咽进肚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道:「王爷,你莫不是说笑吧,这种东西怎么飞到天上去啊?」 「本王夫人说过,只要有决心,世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我要去找她。」 看着容臻如此坚定的眼神,而她当初的那句话不过是哄骗他的而已,没想到他真的相信了,冰冷的心里缓缓注入一股暖流。 「可是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人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她去了另外一个时空,你又该如何是好?」 顾筠汝一旁敲侧击的想试探出他的心意,知道这样下去对双方都很折磨。 「无论她去到哪,哪怕是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找到她。」容臻眸子里刻满坚毅,看进对方眼睛里点点微妙的笑意,忽然就有一种奇妙的会心之感。 那么一剎那,容臻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十分的熟悉,可是仔细一想,忽然觉得脑海一片空白。 「王爷……你这么看着阿信做什么,阿信的脸上应该没东西吧?」顾筠汝避开他炙热的目光,摸了摸脸。 「当然没了,不过你之前跟本王所说,你与你师傅落难至此,本王并不是很相信。」 果然,容臻疑心的毛病还是没改,想让他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异国的细作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王爷……当初奴婢出现真是机缘巧合,为了救好王爷的腿,奴婢是下了一番苦心的。」顾筠汝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不管他相不相信,反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忽然停顿了一下,容臻神色有些微妙。看着女子的眼睛陷入深深的迷惑。 「那个……王爷要是没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继续回柴房吧。」顾筠汝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没想到重心不稳,差点摔到地上,幸亏容臻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 而沈傲君就在不远处,提着食盒过来给二人送了一些甜汤,看到这一幕之后,她的笑容僵在嘴角,旋即又恢復如初温和的笑颜走了过去。 「阿信姑娘,王爷,我做了一些甜汤,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吧。」 几人来到屋中坐下,看着阿信姑娘不拘小节的模样,倒真的和当初的顾筠汝如出一辙,可再观她的身材和样貌,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看来,只不过是有些神似罢了。 「沈小姐做的这酒酿汤圆可真是不错。」顾筠汝尝了一小口,果然是沈傲君亲自做的,味道很是清甜,酒香在口中挥之不去,令人回味无穷。 「王爷最好这一口,所有的元宵都做成了不同的样子,还记得…昭王妃也做过……」沈傲君这时候提起了昭王妃,只见容臻的面色一沉,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的心就难免痛了起来。 「咳咳,要我说如果里面再放一点桂花沫的话,味道就更不错了。」顾筠汝足足喝了一大碗,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鼓起的小腹,看着沈傲君如此细心地拿着帕子擦拭着容臻的嘴角,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阿信姑娘不要介意,王爷啊,每次吃的都不修边幅,所以我也只好在他身边亲自服侍了。」 沈傲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颇有一些宠溺的味道,看来这种小事对她来说早就是习以为常了,顾筠汝收回黯然的视线,看来沈傲君在容臻的身边,真的将他伺候的很好。 「咳咳,多谢沈小姐的交代了,我得乖乖回到柴房去了。」顾筠汝打算回到柴房再找个机会离开,看到朋友们安然无恙,便心满意足了。 「留步!」沈傲君扬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转过身去,看着一脸冷漠地容臻道:「王爷,阿信姑娘并非是什么异国的奸细,她留在府中也是我的意思,还是别让她去柴房了,毕竟是上宾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自作多情 顾筠汝赶忙转过身,摆摆手道:「不用了,柴房睡着也挺舒服的。」 「这怎么能行呢?」沈傲君说什么也不让顾筠汝再次回到柴房,便再三恳求容臻,容臻本不想答应,不过看着她今日将他的飞行器处理好,所以就宽宏大量让她回到偏房住着。 回到偏房之后,下人倒一大盆水,在木桶里,顾筠汝脱完衣服跳下去,泡了一个温水澡。 看到一排奴婢在一旁想要伺候,顾筠汝浑身不自在,赶紧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洗就好了。」 这些奴婢有些犹豫,因为她们是奉了沈傲君的命理来伺候她沐浴更衣,拿着衣服,还有香薰之类的东西在一边守着,以免不时之需。 「我都说了,你们在这的话我洗澡会不自在的。」顾筠汝冲着她们使了个眼色,一脸讨好的冲着她们双手合十拜了拜,这些丫鬟们这才肯离去。 而另一边的容臻尝试新的飞行器之后在院子里飞了一会儿,发现果然有奇效,只不过有一点他不是很满意,杵着拐杖准备去问阿信姑娘要些意见却发现门口紧闭。 也不知她此刻在做些什么,容臻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发现并没有上锁,感受到一股花香的热气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头,这种香味儿似乎很熟悉。 「噜啦啦啦……」顾筠汝泡在浴桶里唱着洗澡歌,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这种沐浴是什么滋味儿,不过山上有她所发现的一处温泉,闲来无事去逍遥自在一会儿也是不错的。 她洗着澡,闭着眼睛拿着两片花瓣盖在眼皮上,却没有发现旁边已经站着一个人,容臻静静的看着她,发现她脖子上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小斑点,密集而又恐惧。 容臻好奇地盯着她白皙的脖颈,正要上手去摸一摸,却看到她睁开了眼睛,顾筠汝看到他站在面前的时候吓的魂飞魄散,银瓶乍裂似的发出一声高吭的吶喊,不远处的丫鬟奴僕们争先恐后地冲进来,发现容臻在这里只好赶紧又退了出去。 「你叫什么,本王不是故意的。」容臻迅速转过身去,这才发现男女授受不亲,这样贸然闯进来的确是有些不妥。 顾筠汝把眼一瞪,阴恻恻地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本王的确是无心之举,你赶紧穿好衣服,本王有要事要问你。」容臻离开,在房间里等着她,顾筠汝脸色又青又白,好不容易泡的一个温泉澡又被他给打扰了。 穿好衣服,连湿漉漉的头髮也没来得及打理,站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从鼻子里发出冷哼一声,「你有什么事就不能敲门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本王真的是无心之举,你若是不相信也就罢了,本王且问你,飞行器只能飞出府外,如何才能飞到天上去?」 没想到容臻三更半夜前来是有学术问题要请教,顾筠汝撇了撇嘴角,坐到一旁道:「你以为是原子弹啊,还要飞到天上去啊。」 「何为原子弹,若是真的能飞上天的话,本王做一个也可以啊。」容臻说这句话口气倒是不小,不知者无罪。顾筠汝摇了摇头。 她摸挲着下巴,沉吟地道:「要飞到天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氢气还没有发明出来呢,再说了,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用,你要真的飞到天上去的话,一靠近太阳你就要被烤成烤鸭了。」 顾筠汝说的这番话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只是想劝他还是早日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交好。 「难道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容臻自顾自念地说道,眼里陷入了痛苦,闪过受伤的神色,令顾筠汝看的一阵揪心。 「哎呀……我问你,万一那个什么昭王妃真的已经死了呢,你还这样吗?我觉得那位沈小姐对你也算是照顾有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她?」 顾筠汝拿着干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髮,而此刻的沈傲君听闻容臻直接闯进她的闺房,正往这赶来,准备推门的时候,却听到了阿信姑娘问出的这句话。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收回了手,侧耳倾听,想看看容臻是怎么回答。容臻的脸色一片凝重,写满了烦躁之意,抬眼看她一眼,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怎么想回答。 顾筠汝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走到他身边道:「我说你找那个昭王妃都已经八九年了,都没有找到,说明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倒不如与那位沈小姐共结连理。 我倒觉得你们才子佳人还是很般配的。」 说罢,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容臻看着他身上的这股机灵劲儿,说话的口气到与顾筠汝十分的相似。 可是这张脸太平庸,根本就不是顾筠汝。 他转过了头去,并不想与她搭话,只见容臻站起身将双手负予身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对她道:「没有人可以代替筠汝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人。」 说着,还像是复读机重申了一遍。 顾筠汝无言,看着他的背影,只见他推门离开,沈傲君就在门口,脸上错愕的表情,让人感到心疼。 听到了那句话,不禁伤心不已,泪流满面,委屈地擦着泪水,又跑走了,顾筠汝走到门边道:「你看看你,又伤了人家的心,人家为了你几年都没有再找一个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人家吗?」 「与你有何关系?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容臻这句话还是从顾筠汝嘴里学到的,现学现用,真是好不快活。 顾筠汝登时垮下脸来,略带愁容的看着他的背影,再摸了摸如他所说那张平庸的无法再平庸的脸庞,是啊,她已经没有往日的灵气了,若容臻真的嫌弃她这副普通的样貌,那又该如何是好? 普通的一天,顾筠汝随着沈傲君到镇上去採购一些货物,沈傲君看着她对做生意,好像有些学问,于是时不时的问她几句来套她的话。 「你觉得将这些银耳採购回去,除了能做个银耳桂圆汤,还能做热菜吗?」 沈傲君肩负多门生意,酒楼是她最看重的,毕竟是听雅亲自交到她手里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假郡主 顾筠汝也算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问什么,她都会在脑子里转一转再回应。 「你的师傅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不妨改日你去衙门让师爷画几幅画像出来。」沈傲君对她的话充满着疑虑,她所谓的师傅长得像颇为奇怪,说是耳朵有蝙蝠那样长,眼睛就像是青蛙那样大,长得就像是个怪物。 「没关系,说不定没来京城呢。」顾筠汝一边说着,突然看到了前方好像是出了什么乱子,许多人围成一团,对一个小女孩拳打脚踢。 「哎!住手!」顾筠汝冲上前去,那小女孩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下,那些人下手也真是够缺德的,怒目而视道:「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对一个小姑娘这样子要脸吗?」 顾筠汝撸起袖子没好气地冲着众人嚷嚷,这些个男子正准备要好好教训她,看到了沈傲君之后吓得落荒而逃,沈傲君在城中的地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京城的女首富! 没有人会跟女首富过不去,索性一熘烟儿就跑开了。顾筠汝看着这一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吐了口口水在地上,转身将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扶了起来,大约十五岁的模样,长相清秀,五官端庄。 「你没事吧妹妹?」顾筠汝那份怜爱和关切在眉梢毕露无疑,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有些眼熟,沈傲君也走上前观察她的伤势。 「还好就是一些皮肉伤,把她送到百草堂吧。」 百草堂也是顾筠汝创办出来的,现在所有的生意都交给沈傲君一人打理,不过最大的股权还是在容臻的手中。 百草堂要比以前更大了,规模扩展之后不少的百姓都到那里,求一些美容养颜的药水,就连治疟疾也会去那里。 「宋掌柜,帮我看看这姑娘的伤势。」沈傲君让人将那女子抱到了椅子上坐着,脚踝有明显的扭伤,宋掌柜给她擦了一些跌打水之后又清洗了一下她的伤口。 顾筠汝走上前去与她搭话,好奇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你是从何处而来呀?」 「我……我是来找亲人的。」女子的声音柔柔弱弱,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顾筠汝表情一征,怎么跟她的藉口一模一样。 虽然她是假意留在王府,这女子看起来也十分的柔弱可怜,说不定是真的来找亲人的。 「你的亲人,那你知道你亲人住在什么地方吗?」 一旁的沈傲君听到二人的话,关切地问了一句,这女子的服饰看起来很新,想必也是出生大户人家。 「我不知道,我很早就离开了母亲和父亲,只有这个东西在身边,我也不知道我母亲和父亲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将手中的一块玉拿了起来,沈傲君看到那块玉忽然想到什么,迅速将那玉拿到眼前,透过阳光看了起来。 「怎么了?沈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顾筠汝凑到她的身边,跟她一起拧着眉头看着那块玉,似乎大有来头,晶莹剔透,遇光而亮。 「小三儿,你去把楚先生叫来。」小三是跟在沈傲君身后的一个打手,打手听之后,便迅速跑到西街去将楚先生叫来,这个楚先生不用沈傲君普及,顾筠汝也知道是楚子乔。 难道这个小女孩和楚子乔之间还有关系? 看着小女孩儿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看着她娇俏的年纪,像极了几年之前失踪的姝儿,可是姝儿不是已经被狼叼走了吗? 怎么可能还会有生还的机会…… 她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了那女孩儿满眼无措的模样。 沈傲君面带柔和的笑意走到那小女孩的身边,「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是谁告诉你你在城中有亲人的?」 小女孩绞尽脑汁,一脸痛苦的样子,揉了揉脑袋,「我想不太起来了,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可是爷爷已经死了,他告诉我爹娘就在京城让我去找他们。」 说到这,小女孩儿原本清晰的瞳仁逐渐模煳。顾筠汝见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居然还在她的身上妄加揣测,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正准备弯身安抚她,只见楚子乔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楚子乔拿着那块玉,这块玉他永远不会忘,是姝儿三岁那年他让工匠亲自打造的一块和田玉。 没想到这块玉再次出现了,而这个是身份神秘的女孩儿,很有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姝儿。 「傲君,你说的那个女孩在哪能让我看看吗?」楚子乔激动地来到沈傲君的面前问道,这块玉无疑是真的,看到楚子乔的反应,沈傲君就明白了。 「她就在屋子里面,你去吧,可别将她吓着了。」沈傲君说着给他指了一条路,楚子乔一脸激动的踏进门槛,忽又觉得不妥,整理了一下衣衫,再次走进去,掀开布帘。 顾筠汝看到楚子乔激动的热泪盈眶,定定地看着躺在藤椅上的小女孩,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沈傲君叫楚子乔过来是想让他们父女二人相认的。 「姝儿……是你吗?」楚子乔不确定地走上前,语气充满试探。 「你是?」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一脸无知的模样,惹人怜爱。 「我是爹。」楚子乔激动的热泪盈眶,蹲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小手,眉眼之间和姝儿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她娘有极为的相似,应该就是姝儿不假了。 看着父女二人相认的场景,顾筠汝也感动得泪湿眼眶,掀开帘子走出去,看着心事重重的沈傲君道:「你是不是在看她拿出玉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父亲是谁了。」 「正是,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姝儿终于回来了。」沈傲君激动道,屋子里面父女相认的场景,的确是让人感动不已,看着面前的这位阿信姑娘,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倒是觉得天地之下分开很久的人相遇,的确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福分。」 「你也这样觉得啊,我总感觉筠汝也在身边,或许有朝一日她也会回来,到时候王爷就不必为她而感到受伤。」 第三百六十三章 阴谋阳谋 画面一转,楚子乔带着姝儿回去见她母亲,听雅,听雅在失去姝儿的这段日子里精神很不稳定,吃了药之后才能勉强的镇定下来,看到眼前这个已经跟她一般高的女孩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的姝儿,我的姝儿,怎么可能会长这么大,我的姝儿她明明才六七岁啊。」 听雅并不想认姝儿啊,转过头去嘴里念念有词,顾筠汝和沈傲君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看来此刻的她真的已经思觉失调精神错乱了。 「娘亲,我是姝儿,难道你不认识姝儿了吗?」小女孩自告奋勇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脸,皮肤摸起来很粗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摸枯树皮。 眼角的皱纹也十分深了,岁月无情的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看起来像是四十有余。 听雅反感的将她的手甩开,眼里是抗拒和怀疑,并不相信眼前的女孩是她的女儿。 姝儿一脸神伤地被楚子乔拉到身后,对她安抚道:「姝儿别怕,娘亲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接受过来。 你和福管家到后院去吧,爹为你准备好了房间。」楚子乔带着姝儿回来先行将她安顿。 看着听雅好像并不太能接受带着姝儿回来,走上前温声安慰道:「娘子,她真的是我们的姝儿,姝儿失踪七年之久。 现在回来正好是这么大了,而且这块玉你还记得吗? 是她三岁那年我亲自找工匠给她打出来的,当时你还取笑我说,这绿色显得老气,不适合小孩子戴,你还记得吗?」楚子乔十分耐心的和听雅慢慢解释。 顾筠汝看着夫妻二人到现在还是彼此一条心,心中注入一股暖流,二人的感情故事的确是可歌可泣。 听雅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顾筠汝走上前去伏在她的身边,「公主这块玉你摸一摸,像不像你之前摸到的那块玉?」 她走上前去就是为了能够让她打开心扉,将心中的心结彻底抛弃,她知道,经过时间的变迁,姝儿失踪了这么久,她一定会承受不住,想让她的精神好转起来,就必须利用姝儿将她心里的那块病魔给去除。 她将信将疑的拿着那块玉佩,忽然脑海里涌现出了关于姝儿的回忆,这些斑驳的回忆被她尘封在心底多年,一直都不敢仔细回想起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紧紧皱着眉头,楚子乔知道她是疑惑这位姑娘,于是便道:「她叫阿信,是沈姑娘的朋友。 沈姑娘上次过来看你给你送来甜汤,你不是还记得吗?」听雅的记忆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明明是昨日发生的事情,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全忘了。 除了楚子乔谁都不记得。 沈傲君给阿信使了个眼色,将她带到了门口道:「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这位朋友让她恢復记忆,而且有时候精神错乱的不成样子。 就连朋友都不记得了,我怕她这样下去会影响到生活……」 堂堂的一国公主沦落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沈傲君也在江湖上找了许多的郎中,全都是一些学术有限的庸医,不仅把她给害苦了,就连楚子乔也常常饱受着精神的折磨,听雅有时候发起疯来,就连楚子乔又是又打又咬的,但是楚公子却依然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没问题,这种病是由于心理承受不住打击而选择的自我麻痹和抛弃,不过现在东平郡主已经回来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顾筠汝信心十足。 当天夜里留在了楚府给她把脉施针,一听到要施针,听雅吓的就像是个三岁小孩,缩在了楚子乔的怀中。 楚子乔哭笑不得,命下人退出去,看着面前的阿信姑娘道:「阿信姑娘,莫要见笑,雅儿不打针也不喝药,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用别的方式能让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顾筠汝一听,耷拉着个脑袋,若是不打针的话,怎么刺激体内的经脉和知觉呢,顾筠汝摸了摸下巴。 忽然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在脑海里闪现出来,打了个响指亢奋的道:「不打针不吃药也行,不过呢,从今日开始,她必须要做大量的运动。 最好是砍柴挑水的活,都交给她做。」楚子乔看着听雅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做得起那些粗活,走到顾筠汝面前与她商量,「阿信姑娘,您这不是刁难她吗? 听雅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让她做那些粗活,寓意何为啊?」 楚子乔的声音很小,而听雅此刻的心智又恢復到三岁的样子,想偷听二人谈话,顾筠汝神秘一笑道:「楚公子,以后你就知道了,明天一亮,就让她赶紧去干活。 这样的话她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在经过劳动之后呢,就会感觉十分累,到时候再给她的饭里加一些我弄的药膳。会让她的精神回归到舒服平缓的。」 「阿信姑娘,这个方子真的有用吗?」楚子乔对阿信的来历本就不是知根知底,听她说那么多感觉到乱七八糟的方子,犹豫不决,要不要去尝试。 「楚公子啊,现在活马也只能当作死马医了。」 听到她这么一比喻,楚子乔气得不成样子。 「嘿嘿,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等明天再说吧。我先去药房里买点药。」顾筠汝拍了拍他的肩,便走到外面的院子。 姝儿听到屋子里的对话之后赶紧闪回院子,嬷嬷都在院子里供她差遣,姝儿藉口说是要休息,不想见任何人,在屋子里练着功,又将包袱里面的盒子拿出来,盒子里面放的自然就是蛊。 想到了师傅交代的,一定要将蛊放到那个狗皇帝的身上,用意识操控它,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够无战而胜! 惟今之计是要找个藉口去宫里看望一下太后,再看望一下皇上,藉机将蛊放到他们的身上,想着,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意,将盒子赶紧收起来,每日她都要用血去饲养这些蛊。 外面天黑不少,容臻坐在桌子上和沈傲君吃着饭,看到了这么晚也没有见到阿信的影子,不悦的放下了筷子道:「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狐假虎威 姝儿回来,楚公子不知道有多高兴,改日你也去看看姝儿吧,姝儿长大不少,变得越发的标志,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沈傲君想到今日初见姝儿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找到姝儿啊。 容臻听到她说到这。目带疑虑的看着沈傲君道:「那人的身份真的是姝儿? 你可别忘了,异国正在与大齐交战,这几年来,派了多少细作刺探军情,又用了多少卑劣的方式,此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明,不能养虎为患。」 沈傲君见他疑心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道:「王爷你放心吧,这个真的是姝儿。 而且带来的那块和田翡翠玉也是楚公子看了之后才认定的,姝儿能够回来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没心情吃饭,还有我的腿该换药了,明天通知她赶紧回来,不然的话就把她赶出城。」容臻今日脾气倒是不小,将筷子扔到一边,拄着拐杖回到了屋中,沈傲君看到他这样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 翠儿在一边收拾着碗筷,对着她低声说道:「小姐,你这么对王爷,可是王爷从没好声好气地与您说话,您还是别对王爷这么好了吧。」 看着自家小姐如此卑微到尘埃的模样,翠儿心疼极了。 「够了翠儿,你再这样说的话,以后就不要来我身边伺候,我对王爷仅仅只是照顾而已。」沈傲君深吸一口气,哪怕有多委屈,她自个儿心里明白。 另一边的顾筠汝趁着药铺关门之前买了一箩筐的药,没想到现在的药汤什么药都能找到,不管是万蛇山的一些精品灵芝还是野山参,都是应有尽有。 不过听说那老掌柜已经没了,果然是物是人非,这几年的时间变化实在是太多。 顾筠汝一边哼着小曲儿准备赶到楚府,突然看到天上一个巨大的蝙蝠从头上掠过。顾筠汝当即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见那蝙蝠停在了地上。 「王爷……」顾筠汝拎着背篓走上前去,上上下下一打量,果真是他,大半夜的,跟个蝙蝠似的飞来飞去,莫非是拿自己当蝙蝠侠? 「我说你……大晚上的飞出来做什么?」顾筠汝摸着下巴,一脸狐疑的朝着他的脸上打量。亏她改装他的飞行器,要不然再摔下来的话,这条腿就彻底报废了。 「本王闲来无事想试试你改的这个东西,没想到果然不错,只不过能飞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你能不能做出一个可以飞长一点时间的东西。」容臻一本严肃的模样将她给逗笑了,笑的是前仰后合,看着她严肃冷冽的眼神,这才一本正经的对他咳嗽两声。 「不是王爷…奴婢真的是爱莫能助。」顾筠汝强忍着笑意,抚了抚胸口道:「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借一时的风力往更远的地方飞去,不可能会随你心想的那样想,飞到哪就飞到哪。」 「本王命令你想出来,若是想不出来的话,你这头就别想要了。」容臻这口吻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他杀气腾腾的眼神,明白他这是动真格的了。 「……好吧,不过王爷要给我几天时间,还有啊,这几天时间我还要帮公主看病,所以这个东西等我改天再研究吧。」顾筠汝只想赶紧躲过他这犀利的眼神,容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总是能从她的身上感知到顾筠汝存在。 而另一边的姝儿趁着夜色拿着蛊摸出来,正准备要赶去昭王府一趟,按照师傅吩咐的,他得将这母虫种植到昭王的身上,这样的话可以利用母虫使他情根错移。 正准备跳出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迅速闪躲到一边,原来是那位阿信姑娘,她背着草药箩筐走进来,带好了房门。 「噜啦啦……」顾筠汝哼着小曲儿将箩筐放到了院子里摆着,今天晚上应该没有雨,明天也是烈阳高照,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草药仔细的晒一晒。 姝儿趁顾筠汝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熘了出去,一路赶到昭王府,可没想到脚刚踏进王府的地,身后就出现了一个行踪诡秘的人,他的身上好像是绑着两片巨大的翅膀,看的她眉头一紧。 「好啊,居然敢夜闯我昭王府,看来你是不想要命了。」容臻利用这个飞行器在天上飞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从楚府跑出来的,而她赶往的方向正是他的府邸,所以一路悄无声息的跟踪至此。 姝儿穿着一身夜行衣,认出了此人,应当就是昭王,师傅给她的画像,果然是如出一辙,面容俊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浑然天成。 见被他拆穿想要逃走,却没想到脚被他紧紧的拽着,只能施展轻功和他打斗,没想到几招下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容臻正准备要截取他的面罩,却不料她从的身后拿出了一个烟雾弹,黄色的烟雾瀰漫在他的眼前。容臻因此差点被伤了眼睛。 这黄色的烟雾弹这是师傅交给他的一个武功秘籍,里面装了黄鼠狼的屁,如果一旦释放出来的话,臭味很难消散,很有可能还会熏坏了人的眼睛,容臻赶紧跳进湖水,将眼睛仔细的清洗了一下。 沈傲君听到动静之后,命人拿来了干净的衣裳给他换洗,又贴心地煎了一盅姜汤,放在了桌边柔声问道:「你没事吧,可看清楚那刺客长什么模样了?」 「没有看见,身手很轻盈敏捷,不过内力还是在我之下。」容臻说到这里颇有些得意,即便是几年没有上场带兵打仗了,可是他的功夫还是在大齐找不到对手,那人的身影娇小,而且内力不是很足,明显是一个女子。 「你说是从楚府跑出来的,会不会是流窜在两国之间的盗贼,去楚府搜集了一些金银财宝,又路过王府,想要看看有什么东西,却正好被你给撞见了呢?」 沈傲君分析着这几年,城中很久没有出现过盗贼了,不过两国交战的期间,还是有人想藉此浑水摸鱼。 第三百六十五章 谎话连篇 「那这刺客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她武功不如你定不是来取你性命的。」沈傲君眉头一沉,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神色不明。 「不管如何这个刺客一定还会出现第二次。」容臻看这么晚了,沈傲君还没有意思要离去,于是便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就行。」 「要不再调一队护卫在附近守着吧,免得有可疑人再进王府。」 「不用了,他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也不必抬举他。」容臻一脸轻蔑的说罢,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沈傲君心事重重的离去,因为这件事情更加感到疑惑。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就被翠儿叫到了门口。 「我们家小姐说了,你早上得给王爷看一趟,王爷说他的腿该换药了,若是不及时医治的话,你的人头就不跑了。」翠儿走在顾筠汝身前,一边说着话,还一边盯着她的脸瞧。顾筠汝摸了摸脸,不禁好奇的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没什么,我就觉得你有点眼熟,特别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顾筠汝心虚的摸摸头,没想到翠儿的眼睛居然如此精明,只好打着马虎眼笑憨憨的道:「怎么会呢?可能是我这张脸太普通了吧。」 「不是,不是,我说你可不要奇怪啊,我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昭王妃,如果昭王妃还在的话,恐怕他也会认为你和他有几分神似。」翠儿一路和她寒暄,说出心底的疑虑,将心里藏好久的顾虑都说出来,顾筠汝便挥了挥手笑道:「我怎么可能有这种福气,像昭王妃呢?」 来到殿中,给容臻施针,他将性感的一条大毛腿暴露在空气里。顾筠汝先用刀片将他的腿毛剃了个干净,容臻一睁开眼睛,发现一条腿早已经是光熘熘的,古铜色的肌肤饱满健康。 而容臻是气的大发雷霆,怒视着她道:「大胆,你居然敢将本王的腿毛都给拔干净了!」 「嘿嘿……王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我只是为了给你的腿施针,如果不把毛剃干净的话,恐怕难以入手。」顾筠汝冲着他陪笑的说着,于是又拿着植物油在他的腿上抹开,一股清凉之意,很快就涌上心头,怒火都消了半分。 「你这给本王涂抹的是什么东西?如此凉快?」容臻看着她按摩的手法,像极了当初的顾筠汝。 顾筠汝一脸认真的给他进行腿部按摩,听到他的问话,抬起了眼睛道:「里面放了一些当归,还有薄荷叶,这只能做到润滑的效果,待会施针,还需要再敷一些药草进去。」顾筠汝说到一半又打了个呵欠,昨天晚上晒药晒到了后半夜,一早上又被翠儿叫了回来连个好觉都没睡着。 「你怎么了?难道是昨夜没有睡好?」容臻看着她哈欠连天的模样,难道昨天晚上从楚府出来的刺客正是这位阿信姑娘? 「不是啊,我在弄草药……」顾筠汝一下子要救两个人当然是力不从心,身边又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是吗?」容臻疑心大起,本就对她的来歷感到疑惑,此时翠儿端着两杯茶走进来,靠近身边的时候,容臻故意伸出另一只腿,若是翠儿手中没端稳茶杯将会砸到她的头上,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她有没有功夫。 没想到顾筠汝根本就没有预感到危险的来临,傻愣愣的坐在一旁,茶水泼了她一身被烫的皮肤都开始起红色的疹子,容臻看着她拿着帕子慌里慌张地擦拭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王爷恕罪,阿信姑娘恕罪,翠儿刚刚没注意……」翠儿紧紧的咬着唇瓣跪在了地上,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冒了起来。 顾筠汝自己被泼了一身倒是小事,看到茶水烫到容臻的腿,可是他却面不改色地赶紧拿着帕子擦了他的腿,幸亏提前涂抹些精油。 「无碍,你先下去吧。」 容臻冷冷的挥了挥手,看着他不发怒的模样,翠儿心里更加慌了,还不如让她领罪的来的痛快。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先下去啊。」顾筠汝看着反应迟钝的翠儿使了个眼色,难不成还真的要等到容臻发怒的时候才求饶啊。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翠儿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抱着打碎的碎片儿走出去。 「王爷,你的腿没事吧?」顾筠汝明明看到这大白腿都给烫红了,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模样,关切的问了一句。 「无碍,本王又不是什么弱女子,这点痛还是能忍得住的。」容臻大言不惭的对她说道,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脾气,根本就没有改变。 「额额……」顾筠汝干笑了两声,继续为他清理上面的精油,帮他揉捏按摩,到午时又要感到楚府,给听雅餵药施针。 姝儿也在旁边尝试着伺候她,没想到东平郡主的母亲居然是一个痴痴呆呆的妇人。 不过这个妇人也甚是可怜,想念着女儿,听说他们的女儿也是在十年之前被人给掳走的,至于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顾筠汝看着姝儿漫不经心的煎着药,走上前去拿过她手中的蒲扇,道:「你要注意火候,药都煎煳了,这种药的药性就没了,必须得重新煎一罐。」 「好吧,阿信姑娘你医术还真是不错,母亲吃了你两天药之后精神好像有所改观,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认识姝儿。」 姝儿面带憔悴的看着,坐在一旁拿着绣花看个不停,还咧嘴傻笑的听雅,哪里有一国公主的风范。 「郡主你不用着急,这个药坚持服用,半个月之后一定会有起效的,不过呢,你也得跟公主培养一下感情,毕竟你们都十年都没有见面了,不过郡主这段时间你都跟什么人在一起生活?」顾筠汝想到了那天在山上,她正准备要去找一些草药给姝儿服用的时候,来到茅屋的时候却看到了狼的脚印,便下意识的误判她是被狼给叼走了,心怀愧疚一直不敢下山面对。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产生怀疑 「我……我被一户人家收养了,那户人家对我很好,不过自从两国交战之后,村庄也被消灭了,所以我就跟爷爷被迫分离,爷爷告诉我,其实我是有生父和生母的,让我来京城寻找他们。」 一边说着话,手中的动作不停的在劳作,顾筠汝眼眸轻轻一眯,明显的是想用手中的动作来转移注意力,说的这话一定是假的,顾筠汝只是没有当面拆穿她。 「我倒是奇怪了,你是六七岁那年被人掳走的,那之前的记忆你都不记得了吗?」 「从我记事起就已经被爷爷收养了,爷爷说捡到我的时候是从万寿山附近,那个时候我好像从山上滚了下来,大难不死,爷爷才收留我的。」 顾筠汝审视的目光渐渐收拢,姝儿说的也不假,最后一幕正是在山上,只是不知道姝儿被带去何处,难道根本就不是被什么狼给叼走,而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傢伙给收养了? 「阿信姐姐,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多啊?难道我们之前认识啊?」姝儿开始反将一军,将矛头直指顾筠汝身上,顾筠汝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药罐又煎煳了,只好重新再换一副药,重新煎上。 「怎么会呢?我们之前素未谋面,只是你这位东平郡主名声倒是很大,现在总算是回到公主身边了,我当然替你们母女两个高兴了。」 顾筠汝唇角的笑容悄然隐没。眼中的犀利淡淡的化为了柔情,姝儿将碗拿到一旁,端着药碗便去听雅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侍奉她。她就在一旁看着,多年不见的母女二人,总归还是有些生疏的,姝儿的眼神里也看不到任何的爱恋,和重逢之喜。 「公主,这是姝儿,你们之前见过面的。」顾筠汝见听雅总算是乖乖的把药喝完了,半顿在她的身边,循循善诱,告诉她这个重要的信息。 「姝儿……她不是我的姝儿……」听雅看着那个女孩儿,一脸紧张的摇摇头,往顾筠汝的怀中靠去,姝儿一脸神伤的望着她道:「娘亲,你怎么会连姝儿都不认识呢,不信的话去问问老祖宗,让老祖宗给个证明。」 老祖宗也就是太后的意思,不过大齐这边倒没有这种叫法。 「听雅,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吗?你还抱着你给姝儿做的衣服,鞋子帽子……」顾筠汝那份慈爱和温柔,仿佛快要溢出眼角眉梢。 可看着听雅好像并不太接受这个女儿,眼里的惶恐被无限放大,逐渐地暴露出恐惧,也不知作为一个母亲在与自己女儿重逢之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哎……罢了,阿信姑娘,既然娘亲不愿意认我的话,那就罢了,不过我还是会在娘亲身边服侍的,终有一天,她会认我的。」姝儿倒是体贴,反倒劝起了一旁忧心忡忡的顾筠汝,顾筠汝嘆了一口气。 到了午时,便到酒楼,和沈傲君还有容臻碰面,将听雅的情况告诉二人,抓着盘子里的花生丢进嘴里,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个姝儿,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对六七岁的记忆不太清楚,我想着可不可以唤起她之前的记忆,但是需要她本人的配合。」 唤醒一个人缺失的记忆并不是一个难事,但是多多少少还得找这个人配合,弄巧成拙的话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沈傲君看着顾筠汝,从坐在椅子上就没停过嘴,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又将柔情的目光看向容臻,「王爷,傲君特地去查了查收养姝儿的那家农户,听说遭遇战争之后,村子就已经被屠了,此人的身份也无法核实。」 「噗……」顾筠汝将口里的热汤勐的喷了出来,没想到正好溅到容臻的脸上,场面陷入了紧张,尴尬…沈傲君赶紧拿着帕子擦了擦容臻的脸,对着顾筠汝怒目而视道:「阿信姑娘你怎么回事吃也没这个吃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一直没忍住,只不过刚刚听你们二人说要去调查姝儿,我觉得这没必要吧。」顾筠汝缩了缩脖子,说出看法,看着容纳一双充满着阴郁的眼神,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神情郁郁,面上的孤涩之气半刻都无有消散。顾筠汝头皮发麻,索性中规中矩的坐着。 「阿信姑娘有所不知那日……」沈傲君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容臻的一个冷冽的眼神给打断,又见他直接站起身走出门,他的性格还是像以前那般古怪,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每个举动都充斥着孤冷和轻傲。 「不用管他,那日发生了什么,你向我细细说来。」顾筠汝伸出脖子,一脸好奇的盯着她问道,沈傲君又瞧了一眼四周,将那日从出楚府出来刺客一事与她说明,这刺客的事情果然是古怪。 「那王爷没事吧?」沈傲君看着阿信姑娘的反应也颇为忐忑和紧张,看来心底也是关心容臻的,悠悠的松了一口气,墨瞳闪过一次埋怨,「王爷本不想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的,京城风平浪静了这么多年,突然闹出刺客一事,所以王爷怀疑这个姝儿。」 「哦。」顾筠汝恍然大悟,点点头,要说这个姝儿的确是挺奇怪的,就像是和自己一样从天而降,所谓的爷爷根本就是查无此人,交代的那些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见沈傲君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阿信姑娘,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但说无妨。」 次日一早,顾筠汝蹑手蹑脚的来到姝儿房间附近,走上前去,对着她憨憨一笑。 「阿信姑娘,你有什么事吗?」姝儿梳妆完毕,正准备出门转一圈,就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这殷勤的笑容让她觉得非奸即盗。 「是这样的,我的药材里呢,缺少着一味药引,所以必须让你帮个忙。」 顾筠汝低头,神色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不过说谎对她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很快就敛好心绪。 「有什么忙就直说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稍安勿躁 「那个……我在药铺买了一味天山雪莲,不过呢,需要在花蕊水中心放一滴你的血,毕竟你和公主是亲生母女,所以呢,我觉得用你的血做药引可以让公主恢復神智。」 在提到要用她的血时候,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慌张和惶恐,见她下意识的将手缩到背后,好奇地在她脸上打量,想看出她眼神当中的破绽。 「待会我亲自取给你,要多少?」姝儿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顾筠汝摸了摸下巴,一脸沉吟的道:「也不需要太多,半碗就可以了。」姝儿听到这样话差点没气背过去,她要饲养那些蛊虫,每天就得捨出不少的鲜血来。 又听到顾筠汝说要半碗的血,差点没晕死过去,体内本来就已经发虚了。 「开个玩笑不需要那么多,只要把这个花蕊染红就可以了,这个花蕊我就交给你了,嗯,太阳西落之前呢,我会过来取,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顾筠汝对着她挑了挑眉梢,看着她神神秘秘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见她略感艰难的接过,对着她点点头。 当天夜里,顾筠汝正准备去向沈傲君报信,因为她已经得到了结果,来到厢房,却发现只有容臻一个人在,他一个人孤单的背影坐在桌旁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深不见底的眼瞳底,有些迭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慢慢舒捲,顾筠汝畏手畏脚来到他的面前,看到桌子上有板鸭,还有罗宋汤,不禁咽了咽唾沫。 这都是她之前最喜欢吃的菜,没想到容臻到现在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让人看了心里不由的像是注入一股暖流,涌出了唏嘘难以言喻的情绪,慌慌张张的在他面前坐下,看着容臻亲自给他倒杯酒,受宠若惊的道:「王爷大可不必这样,我自己来就行。」 顾筠汝嘴角咧到耳后根,倒完酒之后,拿着鸭腿就开始没形象地啃起来,容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不论是从眼神还是动作,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你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容臻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顾筠汝无畏地直视他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将口里的鸭肉咽了进去,又喝了一杯茶压压惊,见他审视的目光透露着一丝疑惑,原来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他叫扁鹊说了你也不认识……」顾筠汝随口胡诌一个名字,反正也没有人可以去核实。 「扁鹊是什么雀?」容臻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流露出一丝异样,浓眉拧成了一团,看着面前的阿信姑娘吃的那叫一个毫无形象。 「不是什么雀,是一个人的名字,我师傅啊是乡野的游医,没有什么名号,所以你们城里人没听过,很正常啊。」顾筠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的,转眼间就将盘子里的板鸭一扫而光,满足的打了个嗝,对着他抱拳道:「多谢王爷的招待,光吃着忘记说正事了,姝儿真的是姝儿,母女二人的血液完全融合,是亲生母女。」 看着容臻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儿,顾筠汝擦了擦油腻腻的嘴道:「王爷,这是沈姑娘吩咐我做的事情,如今已经做成了,你就不用怀疑她是那个刺客了吧?」 顾筠汝看着容臻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早晚把自己身边的人都给推入火坑,他这人的脾气倒是变得越来越差了。 见容臻沉默不语,眼里闪过受伤的神色,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居然这么入神,伸出神大胆的在他面前挥了挥,他却勐然的抬起眼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胁,「你胆子真大,难道不怕死?」 似乎是真的恼怒,顾筠汝赶紧站起来,抓着耳朵低着头道:「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在王爷面前没大没小。」 正准备听他训呢,却见他忽然笑了一声,这笑让人不明所以,也不知是他发自内心的还是嗤之以鼻的,总归是没有声称要罚她,而是让她坐下继续喝酒,顾筠汝砰砰乱跳的心总算是恢復了正常的速度。 「王爷,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呀,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做正事,眼看着异国那帮人用妖术想要攻入大齐,难道王爷真的坐视不理吗?」听沈傲君的说法,容臻因为要找到顾筠汝。 而荒废朝政,皇帝龙颜大怒,直接夺了他手中的兵权,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挂名的王爷,手中没有任何的实权,每天都是这样萎靡不振的,看来顾筠汝还真是个红颜祸水。 就在这个时候,宫中有人过来。 说是有件大事要禀告给王爷,院子里被人拖来了一具死尸,而且还是用草蓆子包住的,不过如今一看只剩一堆白骨,那草蓆子已掀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儿涌入了大院儿,顾筠汝捏住了鼻子,站在容臻身后,只见为首的那公公道:「王爷,这是皇上派人找到的昭王妃的尸体,尸体是子竹林山下找到的。」 公公说的一本正经,看着一堆白骨,顾筠汝呆若木鸡,自己什么时候死了? 看来这是皇上为了抚平容臻心里头的执念,所以特地找来了一具死尸顶替,这样的话,容臻就不会再抱有不该有的希望,顾筠汝心里一阵发凉,看来众人为了缓解容臻思妻之情用尽力气。 「公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就是夫人呢?」容臻到极为的冷静,看着那公公不痛不痒地问出了一句话,顾筠汝在容臻的身后,只见他眼里已经有一丝怒火冒了出来。 「不知道王爷可否记得这个?」公公将袖口里的一个黄金的手帕拿出来,里面包着一对珍珠耳环,这是当初容臻在新婚之夜送给顾筠汝,亲自戴在她的耳朵上,顾筠汝下意识的摸了摸光熘熘耳垂,如今的她什么都没带。 「珍珠耳环……」容臻看着此物很快就被带入情景,想到十年前的种种一幕,又看着地上的那一堆白骨,抓着公公的衣领,怒不可遏的问道:「这是从哪里挖出来的,是不是皇兄骗我?!」 「王爷你冷静冷静,皇上一直在帮你寻找王妃,所以在山林下发现了这一具无名女尸。」 第三百六十八章 望眼欲穿 「王爷,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顾筠汝在一旁也用言语引导他,容臻伤心失落的将手放了下来,跪到了那堆白骨的身边。 看着容臻低着头,可是肩膀却在不断的抽搐着,这是顾筠汝第一次看到他流下泪来,这么多年的守候已经化为乌有…… 「王爷,如今你该做的就是应该向皇上重新讨要兵权,异国的那帮妖孽很快就要攻入城池了。」公公在容臻的身旁低声说道,很显然是公公和皇上是一伙儿的,正在王府唱大戏呢。 不过这公公也是一心为了大齐着想,皇上也是想用这个办法让容臻重新重振旗鼓,领兵作战。 「咱家该说的也说了,王爷自行考虑考虑吧。」白髮公公说罢,于是先行离开。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王府离开,沈傲君此时带着翠儿入府。 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之时,二人都吓了一跳。 「阿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傲君来到阿信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容臻似乎现在很是痛苦,抱着那堆骨头不知在做什么。 这是沈傲君第一次看着他,总算是哭出声音的场景,为了不让下人们看到,特地让大家都先行散了。 「阿信发生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没有人敢去打扰容臻,沈傲君就只能将阿信拉到一处凉亭里,问起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原来是皇上已经派人找到顾筠汝的尸骨,所以将她运回府,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你的意思是筠汝真的已经死了?」 顾筠汝才不想把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众人,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无法面对的事实,这么多人都为了他伤心难过,他实在是没有领会到大家的面前。 看看沈傲君,为了酒楼还有商铺的事情,操劳的头上都多几根银丝,而她做的就只有逃避,远远不及她的付出。 「你在想什么呢?」沈傲君看着她一脸古怪的模样,问出声,只见她眼神恍惚地摇了摇头,目视着前方道:「没什么,你还是好好的去安慰一下王爷吧,王爷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你说的对,我必须得去开导开导他。」 沈傲君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那眼神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而另一边的太后得知东平郡主回到楚府,就张罗着要让楚府一家子去到后宫小聚。顾筠汝听到消息之后也被应邀入列,因为她要服侍公主的病情,不能让公主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发疯。 顾筠汝与姝儿还有听雅三人坐在马车上,见听雅依然神游天外的样子,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她的头上,对着她温声笑道:「公主,这个漂亮吗?」 「好看……」听雅此时又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样惹人怜爱,姝儿在一旁则是挽着她的胳膊,但是听雅好像并不愿意她靠近,这样的母女关系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不知道现在的容臻怎么样了,不过有沈傲君的安慰,应该可以恢復。 沈傲君十年如一日的熬了汤,站在容臻的门口,敲了敲门道:「王爷,你若是不让开门让我进去的话,那我一天就站在门口。」 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倔强而又固执的人,容臻在屋子里头,将那堆骨头用精美的盒子装好摆放在床上,就好像是和顾筠汝在一起一样的感觉,整整十年过去了,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堆白骨,他心如死灰。 门口的人还是没有走,容臻实在是烦不可耐。 直接推开了门,沈傲君刚刚举起粉拳差点砸在他的胸口上,见他面容憔悴,眼底还挂着一片乌青,想必一定是昨日没有休息好。 「王爷,宫中有人传报说是太后要举办一个小小的家宴,还请王爷前去吧,顺便向皇上讨要回兵权。」 要回兵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太后也是藉此这个机会,想让兄弟二人修復一下关系,十年了,兄弟二人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容臻整天颓废在府里研究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本王知道了。」容臻砰的一声关上门,沈傲君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翠儿站在一旁紧紧皱着眉梢,自家小姐为了他牺牲了这么多,但是换来的却是一幕又一幕冷眼相待,真是替小姐感到不值。 不过容臻总算是愿意与她一同踏入皇宫,沈傲君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欣喜,二人坐在马车上,沈傲君拿着豌豆黄出来对着他柔声道:「这是筠汝生前最喜欢吃的糕点,今日打算借用一下御厨房,将这些糕点重新再做一遍。」 见他一言不发的模样,沈傲君也不想自讨没趣,将糕点都收拾起来,默默的看着马车外面。 另一边的顾筠汝和公主郡主等人都已经入了后宫,没想到宫里的变化并不是很大,比起王府,皇宫让她觉得更加的亲切,十多年了没有踏进这个地方,再次进来的时候,心头涌入了一股唏嘘难以言状的情绪,眼眶竟然还湿润了一圈。 听雅紧紧抓着顾筠汝的胳膊,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感到害怕,顾筠汝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公主别怕,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难道你忘了太后吗?」 姝儿在一旁盯着阿信姑娘的一举一动,发现和其他的大夫都不一样,好像来过皇宫,因为不用宫中的太监带路,她都知道太后的慈宁宫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不禁对她的来歷感到怀疑。 「阿信姑娘不用太监引路,就知道这慈宁宫该往哪儿走吗?」姝儿在她的身后冷不丁的飘出了一句话,顾筠汝赶紧停住脚步,差点在众人面前暴露。 脸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转过头道:「来之前楚公子已经交代过了,所以不是很困难。」 「哦?是吗?」姝儿用怀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着,顾筠汝被她闪烁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然,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似的。 「我要吃年糕,我要吃年糕。」听雅像是小孩子似的抓着她的胳膊不断的要吃年糕,因为顾筠汝之前给她做了一顿辣白菜炒年糕,让她吃得十分的开心,来到宫中也撒起娇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师从何处 将她交给阿信,楚子乔也十分的放心,姝儿在一边紧紧皱着眉头,鼻孔里发出不悦的哼声,先行随着太监离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宝贝外孙,没想到总算是见到面了。 花嬷嬷和太后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是头上多了几根银丝,当顾筠汝再次见到花嬷嬷的时候,觉得十分的亲切,只不过这种亲切感只能藏在心里,花嬷嬷却是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顾筠汝。 「这位是阿信姑娘,公主的贴身侍婢。」 姝儿开口随便给她定了一个身份,顾筠汝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走上前去给太后行了个礼,偷偷抬眼打量了一眼太后,没想到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深,这十年的变化,用肉眼就可以观察得到。 「听雅,最近怎么样啊?」太后看着一脸不在状态的听雅,冲着她招了招手,顾筠汝给公主使了个眼色,但她好像并不理解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祖母,娘亲刚到皇宫有些不自在而已,皇祖母千万不要伤心呀。」姝儿走上前倒是一脸熟络的模样,比对她娘亲的态度还要热情几分,令顾筠汝看在眼里一脸的惊愕。 「姝儿,让祖母好好看看,听说这十年你都被一个乡野村夫给收养了,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太后眼眶红了一圈,眉头紧紧的蹙成了一团,看着女大十八变的东平郡主,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过。 「皇祖母,姝儿在外面过得可好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只不过异国和大齐交战以后烽火连连,惹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所以女儿就不得不入京找寻生身父母,可没想到母亲的病到如今都没治好。」 姝儿在太后的面前倒是个会说话的,说的每一句都能够惹太后高兴,顾筠汝将听雅扶到了一边坐着,见她一直捧着那个花环,一会儿痴痴的笑出声,一会儿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空气愣声。 让亲生母亲看到女儿还是一副呆傻的模样,不知道心里是有多么的焦急和悲凉。 「公主别玩了,太后在问你话呢。」顾筠汝准备将她手中的花环夺去的那一刻,只见她又像是个小孩子似的,要在地上撒泼打滚,这一幕让众人见了都觉得心里一阵荒凉。 「哎……雅儿除了那个楚子乔谁都不认得了,早知当日听了哀家的话,也不用受这么多的罪,姝儿现在总算是找了回来,可她已经恢復不了当初那个样子了。」 太后眼眶泛红,姝儿见了,立即用漂亮话安慰她一番,太后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悲观,这天还没有暗,到了晚上的时候便会在大殿上摆一桌喜宴,让一家子都能够热闹热闹。 由于不想让太后见听雅的时候就心里愁绪不断,所以顾筠汝带她去御花园走走,拉着她的手,看着有一朵漂亮的马兰花,于是摘了下来,插进她的髮髻,轻轻的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雅儿,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后花园的故事吗?那个时候你是嚣张跋扈的公主,不可一世,高傲的不行。」 听雅脸色显出不解和迷茫,看着面前的顾筠汝,摇了摇头,见她傻呆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顾筠汝也不想为难她,抓着她的手开始在花园里扑蝴蝶。 两个欢快的身影在这里走来走去,被不远处的容臻收进了眼底。 「没想到这位阿信姑娘如此天真烂漫,公主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笑声不断。」沈傲君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今日来到宫中,皇上也有意要见容臻,容臻一直都没有准备好。 「王爷,为何久久不去养心殿。」 沈傲君观察着他的情绪,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总是这样给人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沈傲君索性嘆了一口气。 「王爷想如何是王爷的事,傲君绝不会插什么手。」 说罢,便直接离他而去。容臻在凉亭驻足了许久,顾筠汝和听雅正玩着游戏,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神不知鬼不觉的容臻。 「王爷,没想到你也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本王不会过来?」容臻总觉得她的话语里隐藏着另一层意思,不禁好奇地问了句。 「嘿嘿,王爷,我以为你正躲在屋子里头伤心呢,没有想到你也会过来。」顾筠汝顺着他傻愣愣的笑了笑,见他的脸色有所愠怒,便赶紧收敛了笑意。 见他一声不吭地留了个背影,顾筠汝撇了撇嘴,他总是这样,让人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转过头一看听雅不见了,顾筠汝顿时慌了,开始喊着她的名字,假山和凉亭都找了很久,总算是在一座桥樑边上看她,原来她以为二人是在玩躲猫猫的游戏,所以就提前藏匿了起来。 「我说雅儿啊,你要是离开的话,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知不知道都吓死我了。」顾筠汝赶紧将她从桥边拉了起来,整个人蓬头垢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人欺负了。 「你输了,你输了要做年糕给我吃!」听雅兴奋地跳了起来,两只手还拿着荷花叶子不断地鼓掌。 「好好好,回去再给你做好不好今天晚上我们留在宫里吃饭。」顾筠汝将她头上的叶子给扫开,没想到容臻并没有走远,在不远处盯着这一幕。 看着二人相处的如此和睦融洽,便放心地离去了,举棋不定,总算是来到了养心殿门口,却没有踏进去的勇气。 「呦,王爷您总算是来了,赶紧进去吧,皇上正在等着呢。」白髮公公看见王爷总算是来了,以稀客的态度招唿着他。 容臻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来到养心殿了,以前来到殿里的时候总是会和皇兄下棋对弈,要么就是聊一些兵马作战的事情。 如今的异国越来越强大,还吞併了周边的那些小国,包括在外的那些土匪,还有响马盗贼,全都被异国给收服了,他们的作战水平也越来越高,经常用一些下三滥的办法攻入敌营。 第三百七十章 真真假假 公公眉开眼笑地进去汇报了一声,皇帝手拿着棋子。忽然失神,这棋子也就滚落到了地上,被走进来的容臻给捡起来,弯腰放了上去。 「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想进宫见朕。」皇帝忽然露出了涩然的笑,嘆了一口气,这棋盘上面的局势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谁也无法攻破。 「皇兄,可否让臣弟坐在对面?」 「当然可以了,都忘了我们兄弟二人有多久没有这样对弈过。」 皇帝感嘆一句,示意他坐下。 容臻直接将黑字放在棋盘上,看着棋盘上面的局已经形成,想必他在这里应该研究有些时间。 画面一转,姝儿正在哄太后睡下,拿着蒲扇在一旁轻轻摇晃着,太后见她在床边跪着伺候,有些睡不着,睁开眼睛看着她道:「姝儿,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皇祖母,姝儿好久都没见皇祖母了,难道皇祖母就不能让姝儿尽尽孝吗?」姝儿脸上带着娇憨的笑意,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她。 太后轻轻嘆了一口气,没想到一眨眼就已经是十年后,姝儿也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姝儿,你母亲是个可怜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她现在虽然认不得你,不过皇祖母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皇祖母说的是,姝儿也这样认为。」姝儿抿唇微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这里面装的是一只普通的蛊,如果进入太后的身体的话,也可以间接的操控她。 正犹豫要不要动手,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 「阿信姑娘,太后已经休息了。」 门口的花嬷嬷见顾筠汝带着公主一同前来便走,上前告诉她们太后已经就寝,估计这一睡是要睡到晚上,参加宴会。 「那好吧,公主,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一逛。」顾筠汝像是哄小孩子似的,用稚嫩的声音与她对话,听雅手上抱着荷花,倒十分喜欢和她粘在一起。 姝儿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将蛊放在太后的身上,见她已经睡下便离开。 「娘亲。」姝儿看见听雅走过来,面带憨厚的笑容走上前去,可没想到听雅看到她却是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表情。 「公主别怕,她又不会吃了你。」顾筠汝见她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缩在她的怀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几人走到附近的御花园逛了逛,听雅明显有些累了,一直嚷着要休息,于是顾筠汝将她亲自送到大殿里头,让几个丫鬟沦为照顾,若有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叫她。 姝儿闲来无事便跟在顾筠汝身后,见她对这里的路形象似乎颇为熟悉,不仅疑心大起。 「我怎么觉得你对皇宫的路线似乎颇为熟悉啊。」 听到姝儿的疑虑,没想到从进宫的那一剎那就没有打消。 「郡主到底想说什么呢?难道觉得我跟在公主身后是有预谋的?」顾筠汝不解其意的转过身看着她,只见她忽然抿唇而笑,双手负于身后,昂首阔步走在前方引路。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会害了母亲而已。」 姝儿这话别有一番意味,是个聪明人都应该能听懂。顾筠汝略略颔首,倒不觉得这句话是刻意针对,与姝儿并肩同行,看着茫茫的景色,忽然惊嘆了一声。 「公主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女儿才会变得如此,,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认得出姝儿你的。」姝儿听阿信姑娘这样一说,眸子里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就收敛了回去。 「我倒是很想听听我母亲之前的那些事情。」姝儿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公主的亲生女儿,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血缘关系,把她们进行束缚。 「好。」顾筠汝倒是大方的跟她说起了从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与沈傲君还有听雅等人,可是铁三角的关系,垄断了城中所有的生意,餐饮行业被她们发展的有头有尾,不少的外商都是慕名而来参于她们的运作。 姝儿一边认真的听着,她倒是有些疑惑,六七岁那年的记忆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按照师傅所说,她是被一群狼给叼走的。 「阿信姑娘,你说我为什么记不得幼年的事情?」姝儿脑子空白一片,除了在异国所发生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一概不知,学习蛊是她最重要的一门课程。 「也有可能是应激反应,所以选择性的忘记了过去的记忆,这个是需要看以后的。」顾筠汝没想到姝儿的记忆也出现了断层,她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将姝儿的记忆找回来。 顾筠汝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而后露出温和的笑道:「总之你们母女二人总算是重逢了,老天也算是开了眼。」 「是啊,多谢阿信姑娘了。」姝儿与她说了几句话,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一定是异国的信使过来与她接头。 「姝儿,你怎么了?」顾筠汝看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切地问了一句,只见她目光一闪,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悄然划过。 「没什么,姝儿想起来要去看看母亲如何了,那姝儿就先走了。」姝儿刚起身就感到脑袋充血,双腿一软又重新坐回去,顾筠汝扶着她的胳膊,趁机把了一下她的脉搏,才发现她是气血不调,脾肺虚弱导致的。 「姝儿,你感觉怎么样了?」顾筠汝关切地问了一句,见她脸色微白,不知怎么的,居然会如此的气血不调。 「无妨……老毛病了。」姝儿微微一笑,并不想让她发现出任何的异样,将她的手扫开,再次一鼓作气地站起来。 见她走路终于不再那么摇摇晃晃了,顾筠汝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姝儿来到一座较为偏僻的假山石附近,等着一对巡逻的官兵走远了之后,这才来到那个黑衣人的身边,黑人不是别人,正是苗香,她此次偷偷入宫就是为了跟她里应外合。 「怎么样?没有被人发现吧?」 苗香将黑色的蒙面纱取了下来,一脸警惕地盯着她,姝儿摇了摇头,心虚地唿了一口气道:「暂时没有什么人怀疑我的身份。」 第三百七十一章 断章取义 苗香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突如其来的问这一句,没准备好应答,随口的搪塞了两句,「你不用管,这东平郡主估计七岁那年就已经粉身碎骨身亡了。」 「真的吗?可是我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是看东平郡主一样,师傅你不会骗我吧?」姝儿一直怀疑自己的由来,但是没有人能够确切的告诉她,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不像是异国人,异国人的生活方式根本就不是他能够习惯的。 没想到该来的总算是来了,苗香就知道她一定是会怀疑身份,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慢慢就将手摸向她的后脖颈,用迷惑的语气对她说道:「兰儿,你不能不相信师傅,师傅才是你这辈子最值得相信的人。」 说罢。趁她不注意,将一只像是指缝一般大小的蛊虫钻进她的身体,这只蛊可以使人变成最阴暗的那一面,兰儿才会彻底的听令于她,不会再对身世起疑。 「兰儿师傅跟你说的话都听明白了吗?」 苗香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每一句话在她的耳边旋绕,就像是靡靡之音一般将她彻底蛊惑,姝儿茫然地点了点头,眼神混浊一片,没过半响恢復一脸正色。 就在这时,苗香听到一阵脚步声走来,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对着她吹了一口气道:「有人来了,知道该怎么做吧?」姝儿半眯着眼睛点点头,眼睛一亮,射出了一道锐利犀利的光芒。 「姝儿!」顾筠汝见她气血不足,特地弄了一点红枣,想给她补补气血,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感到头晕脑胀,看着她一个人对着假山石发呆,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好像是在进行什么秘密的祭祀一般。 「姝儿,我给你带了点红枣,特别甜,你先吃几个吧,以后每天都要吃一斤左右。」顾筠汝刚将红枣伸过去递给她,却见她的眼神冰冷,和发怒的容臻一模一样,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慄,脑中轰然一响,接着就是手中的红枣被她无情地打翻在地。 阴晴不定的模样令她感到心头一颤,见她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追在她的身后喊道:「姝儿……姝……」 没想到姝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刚刚的冷漠的样子,只好将散落在地上的红枣捡起来,可她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每当转过身的时候那双眼睛又不见了,难道是这几天压力太大而出现的精神错乱? 夜幕降临,太后此时已经起身,特地让人准备了一百零八道的大菜,放在长桌上,让众人围桌坐下。 「今日我皇室子女好不容易聚齐一团,姝儿也总算是回来了,亏是老天有眼,能让我这个老太婆在临死之前能够见见外孙女一面。」太后首先发话,看着围着一大片的公主和皇子们,远远不及一个郡主令她心花怒放,几个皇子和公主们都是暗藏心事。 顾筠汝凝神片刻,没想到十年间。皇上有了这么多皇子和公主,个个都是出落不凡。有的也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不过自从异国人来骚扰之后,这些皇子和公主们也都是居安思危。 「来,快点,大傢伙都高兴一些。」太后张罗着大傢伙儿举杯同庆,听雅坐在顾筠汝的身边,一直嚷嚷着要吃年糕。 「好吧,公主,那我去厨房准备一点小年糕。」顾筠汝为了顺应她的性子,于是先行离去,在厨房里忙着用糯米粉做年糕,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 本以为是神出鬼没的容臻,却没想到是鬼鬼祟祟的姝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即闪到了一边躲着。 想到了今天午时,在御花园里,她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一般,显得十分的诡异。觉得里面大有蹊跷,躲在一旁静观其变,果然见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造型精美的小匣子,从里面居然拿出一只蛊,这只蛊有些年岁了,吃的是肥肥满满。 而姝儿接下来的做法让她目瞪口呆,立即伸出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看着她将手指割破,将血餵进去,难怪每天看到她气血不足,原来是在餵蛊。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顾筠汝不想打扰她,决定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可没想到跟到一半居然把她给跟丢了,这时,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顾筠汝吓的额头上冷汗密布,迅速转过头去。 「王爷……你怎么也出来了?」顾筠汝心怦怦的直跳都快提到嗓子眼,这个容臻一向是神出鬼没的,走起路来也没有任何的声音,难怪令她听了反应这么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不是在厨房做小年糕吗?怎么跑出来了?」容臻眉心略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想从她的眼神和神情当中发现一次破绽,顾筠汝语塞了片刻,才陪笑道:「我这不是要去找食材嘛,但是不小心迷了路……」 顾筠汝心里暗骂糟糕,不过容臻的读心术好像又进一步,她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才能不被她发现。 她此时急着要跟踪姝儿,也不知道姝儿现在是跑到何处去了。 「你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太像是找食材。」 「那个……王爷,你不会是怀疑奴婢吧?」顾筠汝天真无邪地睁着大眼眼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无奈和无辜。 「本王没说要怀疑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容臻冷笑一声,似乎发现附近有动静,迅速拉着她躲进了一处柴房里。 「餵……这样不好吧,你要干什么?」顾筠汝以为他是动了什么歪心思,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将她拉进柴房,房间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谁知道他要做什么? 此时顾筠汝心跳声越来越大,屋子里都能够听到两人暧昧的唿吸声,容臻此刻却是聚精会神地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意识到了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房檐上跳了下来。 「外面好像有人啊……」 第三百七十二章 洪福齐天 「嘘,再多嘴多舌,小心本王割了你的舌头。」容臻出言威胁,顾筠汝赶紧捂住嘴巴,怕下一秒舌头就要从嘴里掉出来,这个容臻,脾气还是这么的古怪。 见那个黑影从此处逃走,容臻悄悄的打开了门缝,就将顾筠汝一个人留在柴房,顾筠汝妙目一转,赶紧跟上前去。 「喂,你等等我啊!」 顾筠汝微现戚容,紧锁着眉黛,没想到这个容臻居然如此不顾她的生死,竟直接将她扔在这个孤零零的地方。 而另一边的沈傲君正打算找容臻的身影,但是来回找了许多遍都没看到,不禁疑惑地望着远边的月亮,道:「奇怪王爷究竟会去哪儿呢?」 「小姐你不用担心,王爷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能照顾自己的安全吗?到是你,小姐,为了王爷如此操心,人家都不一定领情呢。」翠儿一路满止不住的抱怨,觉得小姐实在是太傻了,居然为一个对她没有情义的男子如此付出。 顾筠汝正准备离开此处,就发现从另一边赶过来的沈傲君,听到了他与翠儿的对话,沈傲君真的很爱容臻,爱到愿意为他牺牲奉献一切,这样的感情实在是令她感到惭愧。 「翠儿,你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小姐……」 「好了,我累了,等找到王爷之后你再告诉我,明日一早就与他一起回府。」沈傲君满眼都是心酸疲惫,吩咐下去之后便先行离开,翠儿在原地忍不住跺了跺脚,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而顾筠汝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闪,思及此,还是要赶紧找到姝儿才是,鬼鬼祟祟的,一定又有什么动作,再说容臻此时追黑衣人,一路追到后院,但没想到他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看到容臻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身影,如泥塑木雕一般,顾筠汝屏住唿吸,不敢上前贸然打扰,疑神疑鬼地绕到他的身边,将手伸在他的面前,轻轻挥了挥,「你怎么了?难道被人点穴了?」 「你怎么过来了?来的时候可看到了那个黑衣人?」容臻正觉得奇怪,当他以为要将那黑衣人抓到的时候,却没想到他迅速和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就像从来没来过。 「我就是好奇跟上来看看,你在找那个黑衣人吗?」顾筠汝冲着他眨了眨眼,见他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哎,你去哪里?」顾筠汝见他半天也不说一句话,看着他冷冰冰的转身离去,赶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俩人来到了御膳房,看着在锅里煮的年糕都已经成了浆煳,赶紧拿着铲子将它弄了出来。 顾筠汝被烫的赶紧捂住了耳垂,松了几口气,看着他站在一旁忍不住发笑的表情努了努唇瓣问道:「你怎么赶紧不去宴会啊,那里可有许多好吃的呢。」 「本王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不如你给本王做一碗阳春面吧。」 想到了之前顾筠汝最爱给他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特色夜宵,顾筠汝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他早就忘了那个味道是什么样子的了,如今看到了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倒是跟她有几分相似。 容臻大气磅礴的坐在一旁,一句话便让顾筠汝愣在原地,只好多添了几把柴火,一边做着年糕,一边又下了碗面,铺了两个鸡蛋和撒了几片青菜叶子放在了碗底垫着,端到了他的面前,「王爷请慢用。」 虽然是一碗简单的阳春面,但是这香味儿已经遍布整个屋舍,容臻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味道十分的熟悉,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拿着筷子尝了几口。 「怎么样啊王爷?」顾筠汝在一旁揉搓着手掌想等着他来一番褒奖也不错,可是没想到他的面色变得极其的难看,没吃两口就将这面倒给外面的狼狗吃,顾筠汝看到这儿心都要变成了碎片,赶忙走到他的跟前质问道:「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给你下的面,你怎么能把它倒给狗吃呢?」 顾筠汝没好气的瞪着着他,这狗吃的倒是挺香的,容臻却像是一个没事人回到了御膳房,转过身对她道:「你做的这东西只配给狗吃,本王乏了先回去休息。」一句轻飘飘的话将她的努力全部都给扼杀,顾筠汝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这个讨厌的样子真是跟当初如出一辙。 将做好的年糕亲自送到听雅的房间,宴会已经散了,可听雅却像是个孩子似的,吵吵嚷嚷的要吃泡菜年糕,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旁边的两个侍女看着公主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憋着笑道:「刚刚公主在宴上的时候就没怎么吃,一直等着姑娘做的年糕呢,看来姑娘做的年糕的确挺香的。」 「是啊,整个屋子都是姑娘做的年糕香味。」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起来,顾筠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拍了拍听雅的后背道:「慢点吃,千万别噎着,小厨房还有许多呢,你要吃的话明天早上继续吃好不好啊?」 「好,筠汝也吃。」 以为听雅是随口一说,却让顾筠汝愣在了原地,难道听雅已经发现她是顾筠汝的事实了,两个丫鬟并不认得什么顾筠汝,好奇的面面相觑。 「公主说的那个名字是谁呀?」 顾筠汝赶忙打着马虎眼儿,「没什么,没什么,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待会儿要给公主把脉呢。」 「好吧,那就辛苦,阿信姑娘了。」 两个婢女先行离开,看着听雅狼吞虎咽地吃着年糕,忙着顺了顺她的后背,面色复杂地看着她道:「听雅,你是不是认出我来?」听雅只顾着吃,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里。 「哎,我也真是煳涂了,你怎么可能会记得我呢,你现在的心智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似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差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给治好。」顾筠汝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笑容却越来越冷。 唉声嘆气的看她吃完之后便准备收拾碗筷,却见听雅抓着手,道:「筠汝不要走,再陪雅儿玩一会儿可好。」 「公主,你在说什么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力交瘁 「筠汝……你不是筠汝吗?」听雅一脸天真浪漫的看着她,听她这语气和态度一点都不像是恢復正常的样子,可能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所以才叫出这个名字的吧。 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将她的手放了下去,对她温声说道:「公主,这么晚了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跑步呢。」 「呜呜……雅儿不要跑步……」听雅怕极了那些运动,血也留不得,汗也留不得。顾筠汝拿她是没办法了,只能一脸耐心的像哄着小孩似的捧着她的脸,「雅儿乖,只有做健康运动之后你才能恢復好,知道吗?」 「雅儿没有生病。」听雅眉头皱成了一团,让人看了爱怜极了,就像是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女孩似的,哪有人会怀疑她是得了什么病症? 「额额,雅儿,的确是没有生病,但是必须得好好运动,好好吃饭,明白了吗?明天我再来看你赶紧睡吧。」顾筠汝哄着她上床睡觉,一打开门就看到容臻站在附近,那神出鬼没的样子真是要将人吓了一跳,还好顾筠汝已经习惯,并不觉得奇怪,走上前去打量了他一眼。 「王爷为何会站在这里,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顾筠汝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容臻想到十年前,顾筠汝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可是眼前的女子不论是从哪一点都没有她的影子,可为何给他的感觉这么的熟悉,而刚刚听雅居然喊她筠汝…… 「本王要吃你做的粘豆包,还有莲蓉包,快去给本王做了送来。」容臻语气有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口吻,顾筠汝愣在原地赶忙道:「都这么晚了,我要休息去了,你要吃不会让别人给你做。」 话是这么说,不过由于是条件反射,顾筠汝还是乖乖的去了厨房,做了粘豆包,还有莲蓉包。 容臻坐在房间里等的烦了,见她慢吞吞的走了进来,一脸不悦的皱着眉头,那眼神像是要把人吃掉似的。 「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容臻本想给她出几个难题,试试她的身手,没想到随便用面粉捏了个馒头形状的糕点就端了上来。 「这就是王爷所说的粘豆包啊,其实我也不知道粘豆包是什么东西,特地问了花嬷嬷,说是用玉米煳还有糯米粉一起做的,所以我就按照她的话弄了一番,王爷,难道这不是吗?」顾筠汝知道容臻这是试探,所以故意装傻充愣,将计就计,做了所谓的粘豆包送上钱,那莲蓉包也不过就是普通的肉包子。 「大胆,既然不会做的话就不要做,为何还要戏弄本王?」 「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话都吩咐下来了,奴婢哪有请罪的余地啊。」顾筠汝楚楚可怜的巴望着他,见他一副恼怒不已的模样,赶紧软语求饶。 「你除了这些东西还会做什么?」容臻似乎也不恼,反倒是耐心的问句。顾筠汝看天都这么黑了,马上就要打鸣,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道:「小女子小时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只会做些面啊,粉啊什么的。」 「罢了,这东西你带走吧,本王不会吃的。」容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一般,眉头都拧成个疙瘩,顾筠汝忍不住在心底里悄悄翻了个白眼,不吃的话她自己吃。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跑了过来,急得满头大汗,张口结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什么事慢慢说。」 容臻见他支支吾吾的直接给了他一拳,这才将他打的清醒,太监赶忙跪在一旁,「王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皇上吧,皇上他……」小太监说到这儿舌头又打了结似的,顾筠汝赶紧拿着包子塞进他的嘴里,对着容臻道:「肯定是养心殿出事了,咱们去看看吧。」 二人并肩来到养心殿,殿内已经是灯火通明,许多太医跪在一旁,急的是冷汗密布,顾筠汝看着一旁的一个小宫女问道:「皇帝这是怎么了?」小宫女颤颤巍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太后听闻皇帝出事之后,不顾阻拦地披上了一件斗篷来到养心殿,皇帝呕血不止,居然吐出了许多小虫子,众人看了提心弔胆,太医也束手无策,竟不知是什么邪恶物在皇帝的体内作祟,看的人是内心翻涌不止。 「咦,好噁心。」顾筠汝站在容的身后忍不住捏住了鼻子,房间内充斥着一股血腥腐烂的味道,而皇帝吐了好几盆,总算是停止住了,直接瘫软在床上,面色发灰,看起来有迴光返照之相。 「太医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抓着一旁的老朽问道,那老太医见多识广,却没见过如此蹊跷之事,扎了几针之后这才将皇帝的噁心给止住,可是吐出来的那些东西实在是难以直视。 「我知道,这是母王蛊。」 顾筠汝在山上的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放弃研究这些蛊,这种母王蛊喜爱繁育,会利用人做宿体以及卵巢不断的生育小虫,若是没有得到恰当的治疗,很有可能就连皇帝的性命也不保。 束手无策的太医们,听到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乡下丫头一句话,目瞪口呆,太后见了立即走到她面前道:「蛊?可是宫中从未有蛊,禁施蛊术,又怎么会出现蛊呢?」 是啊,蛊在宫中可是禁忌,若是被人发现的话,那可是诛连九族的重罪,谁又会在风口浪尖上使用蛊术?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皇上体内居然有如此邪乎,就只能是蛊在作祟了…… 容臻看着皇帝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若还是没有找到解救办法的话,估计天没亮之前很有可能就会…… 「你有办法吗?」容臻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恳求的目光移到顾筠汝脸上,众人对于这个丫头的来歷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有是有,不过你们需要准备一些石灰水,还有雄黄药酒来。」顾筠汝知道刻不容缓,让僕人们赶紧把相应的材料准备好,于是拿着这些东西混合成了一种神秘的液体,给皇帝灌了进去,足足灌了两大碗,却见他又吐出了许多小虫子。 第三百七十四章 语无伦次 「太后娘娘莫要着急,这是以毒攻毒,先得将这母蛊王给引出来。」顾筠汝说罢,将头上的银簪拔下来,这银簪抹了一种神秘的毒液,光是刺激到人体皮肤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大胆,你这是要做什么?」太后见她拔出银簪,还以为她是要对皇帝不利,立即呵斥一句。 容臻赶紧让花嬷嬷等人将太后老人家扶到偏房休息,这一幕还是不让她看到为妙,以免梦多。 「太后,就交给阿信姑娘吧,阿信姑娘从小游遍人间,见多识广,她一定能够将皇上的怪病治好的。」花嬷嬷搀扶着太后颤颤巍巍的胳膊,一脸心疼地将她搀扶了下去。 而顾筠汝不受干扰的拿着银针开始将那只母蛊王给逼出来,果不其然,那只母蛊王居然藏在他的脉络里,将它逼出来的话,还需要费些功夫。 眼看着天马上就要亮了。顾筠汝必须得抓紧时间,争分夺秒,不然的话,皇帝肯定活不过今晚。 见她大汗淋漓,聚精会神,容臻走上前去,拿着帕子亲自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顾筠汝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并无分心。 另一边,姝儿看着沈傲君站在院子附近,也不曾踏进殿门,好奇地走上前看着她道:「傲君姑姑,你怎么在这呢?」 「阿,姝儿,今日你该与你母亲回楚府了,马车,姑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沈傲君张罗着大大小小的事宜,姝儿却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此刻皇帝肯定是魂归西天。 「姑姑,你额头上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姝儿关切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虚汗,沈傲君眼底露出了一抹幽深,避开她的目光。 「无碍,养心殿里出了事,你还是赶紧带着公主一起回楚府吧。」 「什么事阿?」姝儿紧接着问了一句,沈傲君吞吞吐吐,怕母蛊王的事情会吓坏她,光是听那些太监和宫女们所传来的画面,都觉得极其的恐怖,吓得她流了一头的冷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为妙。 「你就莫要管了,也不知道殿下现在如何,我得在宫中等着,你就先带着公主回去吧,切记要让她吃药睡下,明白了吗?」沈傲君怕他这个贪玩的性子会忘了重事,便再三的叮咛嘱咐。 「知道了。」姝儿带着听雅回到了楚府,可是心里隐约不安,昨日偷偷的给那皇帝下了母蛊虫,若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必定会一命呜唿,大齐易主也将是早晚的事情。 正以为自己的算盘打的叮噹响,却不料在皇宫的那一头,顾筠汝已经彻底地将母蛊虫给逼了出来,而且还将它封到了盒子里面,得意洋洋的看着身后的容臻。 「虫子已经让我给逼出来了,王爷可否将这虫子当做赏赐赏给我呢?」 「你要这么噁心的虫子做什么?」 「当然是研究研究了,异国擅长用蛊,咱们不得做好准备啊?」 顾筠汝脸上带着傲然的浅笑,总算是不负众望,将这只虫给逼出来,这只母蛊虫可以号召许多的幼虫为它效力,在蛊的世界里,自然也有阶级之分,容臻脸上渐渐显出一股阴鹫之色,不知是对于这蛊感到噁心和畏惧,还是看此刻的顾筠汝,心里油然生出一种熟悉之感。 「随你的便吧,皇兄什么时候好转?」容臻声音紧绷而低哑,顾筠汝眼观鼻、鼻观心,谨然应道:「再过两炷香的时间,得让他服用一些清粥之类的,因为他吐的胃酸都出来了。」 这是常人都熬不过的磨难,皇帝能够撑到现在身体已经很不错,不过这次被母蛊虫侵体实在是大伤元气,足足有半月都不能亲理朝政。 「王爷,这是保命丹丸,一共有三颗,每天一早,鸡打鸣的时候就给皇帝餵下,其他的就没有了。」顾筠汝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此刻她已经是困得昏昏欲睡,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心里自然有些飘飘然。 「你还真是有些本事。」容臻衷心的夸赞了一句,却让顾筠汝觉得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王爷,你该不会是认为我跟这蛊也有什么关系吧,我是跟我师傅学了一些养蛊的技术,所以才会运用自如,皇上中蛊这件事情跟我真的没关系啊。」 顾筠汝一脸惊恐地来到他身前,将此事撇了个一干二净。 「本王何时说过你与巫蛊之事有关系的?」容臻见她神情激动,一句轻飘飘的话令她哑口无言,迅速抬头挺胸站直了腰背,紧皱着眉梢道:「我这不是怕王爷你会胡思乱想吗?我这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你可不能把这件事情怪在我的头上。」 「放心吧,你立了一件大功。」 容臻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亲自赶到慈宁宫,将这件事情禀告给太后,太后头痛发作,为了皇帝的事情,一晚都未曾合眼,听闻那位乡野来的阿信姑娘总算是将皇帝的怪病给治好了,心中大喜过望,抚掌转身想要亲自去答谢。 「母后,她已经出宫了,不用特地去答谢,若是皇兄有事的话,儿臣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她带入宫。」容臻面色冷酷的说了一句,太后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太好了,不过这一次你皇兄体内可是元气大伤,你得留在宫中替他打理那些朝政之事。 你也知道皇帝生育了那么多的皇子,可没有一个是成器的。」 这是太后的心病之一,这些皇子个个就知道吃喝玩乐,知道那些异国叛乱之事崛起,他们个个都是个缩头乌龟,不敢领兵打仗,连个磨练的机会都不肯拿去练一练,个个都是昏庸懦弱之辈。 「母后你也别这样说,他们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经歷过大风大浪,不像儿臣,从小就被送去边疆歷练,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虎胆谋略。」 太后听了他这话,明明是有挖苦讽刺,听着心里更像是扎了一根刺似的不舒服。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养育之恩 太后本以为和容臻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却听她突然提到当年之事,心中愧疚不已。 「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突然想起幼年经歷之事,歷歷在目,不敢忘怀。」 容臻所言之词,滴水不漏,看似是无心之过,可是让太后听了心里却倍感不舒服。 「哎,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这江山是你们兄弟二人打下来的,母后,不能看着异国举兵来犯,坐视不理百姓们水深火热,民不聊生,母后也是有责任的。」 太后老人家谓嘆一声,面色流露出痛苦。容臻知道太后的意思是什么,便答应她,替皇帝暂时打理那些朝政,重新拿回了兵权,开始带领部下作战。 两天时间过去了,顾筠汝在楚府照顾着听雅,偶尔也会入宫去,看看皇帝如何。两头跑,身体有些吃不消,想到姝儿那天鬼鬼祟祟的餵蛊血,那是亲眼所见,联想到了皇帝身中母蛊王,很有可能是姝儿所为。 本来想找个机会去戳破一下姝儿的阴谋,可联想到了听雅这几日渐渐有了恢復之色,若是此刻提起的话,怕是错失了时机。 这天,顾筠汝心事重重的来到姝儿的房门口,想看看她此时在做什么,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跳在了墙角边上,她立即闪到了那一棵松树附近,偷偷的看着那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的身手十分矫健,内功极其深厚,走起路来听不到脚步声。 那人影越是这般,就越让顾筠汝觉得疑窦丛生。 只见那黑色人影慌里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正是青天白日的,她就能如此矫健的从门外涌了进来,可见身手多么厉害。 顾筠汝也没慌了手脚,而是亦步亦趋的跟上前躲在门口听墙根儿,想看看她进姝儿的房间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跟外敌勾结? 「兰儿,那狗皇帝死了吗?」黑色的人影声音较为粗犷,显得激动异常。姝儿正自梳妆,看到人影踏进来之时还没发觉,看到师傅来了立即走上前道:「师傅,你怎么大白天的就过来了,我不是说过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来看我了。」 「兰儿,为师还不是担心你嘛,皇宫戒备森严,怕你……」苗香取下了面纱,此时的顾筠汝听着声音感到好奇,便偷偷扒了一条门缝偷窥。 这一看不要紧,却将她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居然是苗香,十年之后的苗香,那一双眸子变得越发的英气,气质沉稳,让人看不出她是以前那个天真幼稚的少女了。 不过苗香怎么会和姝儿有关系的呢?姝儿居然还口口声声的喊她师傅,难道这几年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用担心师傅,听说那皇帝吐了一晚上,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恐怕现在早已经是回归西天了。」姝儿颇为得意的说道,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狠,这样看起来哪里像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分明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可是师傅安排在皇宫里的僕人却说,皇帝已经让一个乡野丫头给救好了,还将他体内的母蛊王给逼了出来,此事你不知道吗?」苗香过来就是来问罪的,没想到她这徒儿居然这件小事都办不好。 「怎么会呢,我是亲眼看到母蛊王钻进了皇帝的身体里的,不可能会有人把那母蛊王逼出来,除非……」姝儿顿了一顿,神色有些慌张。 「除非遇到了一个用蛊高人,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把母蛊王给逼出来,这件事情你办的实在是太不妙了。」苗香话语里有些怒意,脸上也是一团恼怒之色,姝儿见了,眼里涌出了热泪,来到她身前,「师傅,兰儿一心一意替师傅办事,不敢有怠慢,只是不知道,居然有人居然会用此邪术将母蛊王给逼了出来。」 姝儿心里一沉,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居然有这样会运用蛊的,比她还要厉害。 「师傅本以为大齐找不到什么用蛊的人,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厉害的人,你必须要把此人打听到,最好能够收入麾下,如若不然的话就得将他灭了,明白吗?」 「兰儿明白了,兰儿一定不会负师傅所託。」 姝儿拘谨的低着头,眼里闪过了一丝决绝,顾筠汝赶紧闪到一旁,坐在了大树根儿底下,心一直都没能平缓下来。 「你在干嘛呢?」沈傲君见她一人坐在这里发呆,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我没事。」顾筠汝心虚地将游离的目光收了回来,强颜欢笑的看着她,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沈小姐,你是来看公主的吗?」顾筠汝好奇的看着她,整理了一下脏兮兮的衣袖,沈傲君看着她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扶着她的身子,道:「你呀,太后赏赐了你那么多的首饰,衣服也不知道好好利用一下,走我带你去重新打扮一番。」 自从顾筠汝治好皇帝的病后,太后更是豪掷千金,赏了她许多名贵的玩意儿,但是顾筠汝对那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沈傲君里里外外的给她重新收拾了一番,但不论怎么收拾,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给不了惊艷。 顾筠汝愣神的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那一张陌生的脸,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照过镜子,她很害怕注视着一张陌生的脸,虽然灵魂从来都没有变过,但好像已经换了另外一幅躯体。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阿信姑娘,你打扮起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沈傲君对她转变之后赞不绝口,顾筠汝却显得焦急惶恐,赶忙将头上的步摇取下来,还是带一块紫色的纱布在头上,比较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阿信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太后亲自赏的……」沈傲君不解的看着她这一番作为,太后赏赐的东西,怎能无缘无故的取下来呢,这胆子莫非也太大了一些,只见她神情惶恐,目光游离在外,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其惊惧的事情一般。 「沈小姐真是不好意思,粗茶淡饭惯了,穿不得这样的漂亮衣裳和漂亮头饰。」顾筠汝眼神闪过受伤的神色,揉搓了一下手掌,显得有些举棋不定,眼里的羞涩之意显露。 第三百七十六章 寝食难安 顾筠汝试探性地将目光游移在她的脸上,沈傲君也算是楚府的常客。应该会发现这几日的异样。 「怎么了?阿信姑娘好像有事要跟我说。」沈傲君低低的语气,似是轻喃,顾筠汝拍拍满是灰尘的裙摆,站起身与她平视。 「是这样的。现在皇宫里里外外都在找那个暗害皇帝的人,但是嫌疑人的身影并没有找到。」 「阿信姑娘是怎么意思?难道说人就藏在我们身边?」沈傲君倒是个机灵的,很快察觉出她说这话的用意。顾筠汝抿了抿唇瓣,在她身前悠悠转了一圈,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沈小姐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 「阿信姑娘也是,打破了此人的计划,此人一定暴跳如雷。」沈傲君隐约感觉到了一阵杀肃的气氛蔓延开来,说不定那个兇手就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了不说了,我继续去厨房煎药了。」顾筠汝冲着她摆了摆手,亦步亦趋的往厨房赶去。走路走到一半,突然被人用石子敲了一下后脖梗。 还以为是哪个小屁孩儿的恶作剧,转过身一看没想到是姝儿。 「姝儿,你做什么啊?」想到前一秒说还在房内和苗香见面,如今又转到身后,想必刚刚也是听到她和沈傲君的谈话。 「阿信姑娘,我对你的身份很是怀疑。」姝儿大步走到她的身前,用一种轻蔑傲慢的态度目视着她,顾筠汝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这句话应该是由他来说才是吧。 「姝儿,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跟我说这个做什么?」顾筠汝装傻充愣的看着她,不论在什么时候,也不会暴露出自身。 「没想到阿信姑娘居然会用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姝儿双手搭在身后,用一副正经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刚刚从家人那里听来了消息,转身就过来找她质问。 「这个……师傅原先在苗疆也是修炼过一段时间的,把这蛊术传给我也没什么稀奇的事情啊,姝儿,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好奇?」顾筠汝反将一军,将事情的矛头移到了她的身上,姝儿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妙目一转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我是怕你对我母亲不利,你的身份还未查明有没有扁鹊这个人,大家谁都不知道,光是凭你一面之词,就如此信任的将母亲的性命交于你,我实在是太担心了。」姝儿正义凛然地说道,抬头挺胸的大义模样,真是叫顾筠汝看傻了眼。 「所以你到底是过来问什么的?」顾筠汝循循善诱的问道,姝儿一定是有备而来,至于背后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只能亲自问她本人了。 「我想知道那只母王蛊在什么地方?」姝儿好不容易练就的母王蛊,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给拿下了,要饲养这只母王蛊,倾尽了心血,不禁拿血去餵养,花费的时辰都多。 「那个阿,被我炒了吃了。」顾筠汝随口敷衍了一句,气得她是瞠目结舌,跺跺脚,咬着嘴皮,「那个东西你居然也敢吃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姝儿越发怀疑面前的这个阿信的身份,恐怕名字都是假的,行事作风根本就不像是民风淳朴的大齐人。 「哎呀呀,我的好姝儿,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剷除蛊术对天下人都有好处,只不过作为过来人的我呢,要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东西哦。」顾筠汝旁敲侧击的提醒她,就想看看她能不能够理会的到了,至于那个苗香总有一天一定会抓住她把柄。 服侍完听雅喝完药之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楚子乔拿着糕点摆放在桌上,对着顾筠汝抿唇一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你细心照料了,雅儿的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用感谢,这都是应该的。」顾筠汝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楚子乔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许久,顾筠汝摸了摸脸好奇地皱着眉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冒犯姑娘了,只是觉得姑娘特别像在下认识的一位故人。」看到楚子乔如此伤感怀旧的模样,顾筠汝便知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可能是我长得太像你们认识的朋友,好多人都这么说。」顾筠汝上下瞧他两眼,揶揄地道,给听雅餵完药之后,要去皇宫里探望皇上,皇上此刻还缠绵病榻。 门口有重兵把守,除了阿信不需要通知容臻之外,其他的,都得有容臻的同意才能够进去探望,就连后宫的嫔妃都不可以踏入养心殿半步。 「阿信姑娘你总算来了,您要的东西奴才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太监站在一旁,对着她翘起兰花指,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皇帝生病了你还笑,小心被人看到小命不保啊。」顾筠汝只是随意的调侃他一句,他顿时战战兢兢了起来。 「奴才也是高兴,阿信姑娘来探望皇上的病情,皇上昨日夜里还服了一大碗粥呢。」太监在一旁抿唇笑道,守在一边看着阿信姑娘亲自施针,对于人体的脉络似乎颇有研究。 又见她将皇上的上衣都退了个干净,赶紧转过头去。而此时的容臻处理好公事,正好走进大殿,却见到这样香艷的一面。 「昭王殿下,阿信姑娘正在替皇上诊治呢。」那奴才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走到容臻的身旁,容臻凝眉看向床上的光景,没想到这个乡野村妇见到男子的身体居然不为所动。 「你先下去吧。」 「是。」 容臻在一旁静静观察,顾筠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见皇帝总算是清醒过来,赶忙问道:「皇上,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朕感觉……好多了,是你救了朕,朕还没来得及打赏你呢,你想要什么就跟朕说吧。」皇帝虽然苍白着一张脸,此刻精神却好转了许多,真经过她的针灸之后,身体的脉络也渐渐连接到一处,那种钻心肠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 第三百七十七章 唯利是图 「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最近本王觉得头痛得厉害,待会儿你先去本王的殿上等着。」容臻冷不丁的吩咐了一句,令她摸不着头脑,头痛的话叫侍婢揉按一下不就行了吗?居然还要浪费他这位大师的时间。 「是。」顾筠汝心里虽然翻了个白眼,不过表面上还是假惺惺的迎合,到正殿去等着他,准备了艾草香薰之类的香料,待会儿可以保证他可以安然入眠。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顾筠汝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容臻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王爷,麻烦你躺在竹椅上面吧,我要给你按摩了。」顾筠汝将汗巾搭在肩上,俨然一副店小二模样,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就像是个奴才似的,被他们差遣着,不过这也令她痛并快乐着,伺候的也是自己人。 「好。」容臻紧闭着双眸,那张如雕刻般英俊的脸庞,就这样放大在她的眼前,顾筠汝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将精油滴在他的额头上,进行脸部按摩。 「王爷,这个力度可以吗?」顾筠汝一边揉捏着,魂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容臻似乎感觉到她的不专注,突然拉住她的皓腕,令她整个娇躯一震。 「王爷……」顾筠汝突然瞳孔放大,全身像是泥塑了一般任由他拉着拽进怀中,再次扑向他温暖的怀抱,顾筠汝感到不可思议眨了眨眼睛。 「你还想瞒我多久?」容臻嘴角划过了一丝邪魅的笑容,轻柔的扣住她的下巴,声音沉着而又冷酷,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蛊惑。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顾筠汝继续装傻充愣着感觉到口干舌燥,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真实身份? 「你虽然换了一张脸,不过你的眼神还有一举一动是瞒不了本王的,本王再怎么说之前也跟你学过读心术,算是师出于蓝。」容臻得意盎然的望着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皮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的脖子上经常会起一些红色的小疙瘩,明显是有了排异还特地问询过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医才说了居然有换皮这种邪术。 这才更加让他坚信,眼前的所谓阿信姑娘是真正的顾筠汝,只不过是换了一张面皮,重新闯入他的生活,她的行事作风还有那慌张躲避的眼神,像极了她。 「什么读心术啊,阿信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顾筠汝想挣脱开他的怀抱,就像是一只兔子突然扑进人类的怀中,恐怕是瞪着双腿也跑不出来了。 「你接着装,再不如是交代的话,本王可就要轻薄你了。」容臻冷冷的嗓音透着一丝邪魅,看着他突然变得无奈的眼神,顾筠汝紧皱着眉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见你的第一面是在酒楼,那个时候本王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看来本王的读心术的确是比你运用的更加炉火纯青。」容臻一直引以为豪的就是跟顾筠汝学的读心术,这么多年来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顾筠汝传授下来的那些学问,包括如何发展酒楼,扩展生意,他一个也没有落下。 「既然王爷都知道了,可以先把我放下来了吧?」顾筠汝以一个尴尬而又暧昧的姿势躺在他的怀中,若是突然被人看见的话,定以为二人在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好。」容臻倒是大大方方的将她放在平地上,眼神突然又变得温和了起来,紧紧拉着她的手问,「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本王,这几年你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为何对本王的搜寻视而不见?」 容臻早就猜到了,若是没有找到顾筠汝的尸骨,那她一定是不愿意来见他。至于皇兄说找到顾筠汝的尸体,经人调查,那分明就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尸骨。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皇兄的一番苦心,就是为了能让他斗志昂扬一些,不要再继续萎靡消沉下去,当阿信闯入他生活的时候,便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多加留意。 「阿昭………我没想到你还是认出我来了,其实我这次下山是为了解决异国使用蛊术对大齐的来犯,这十年我一直都很自责,我不敢下山,是我把姝儿弄掉的,我不敢去面对你们。」 说到激动之处,眼眶隐隐红了一圈,容臻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听她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可那又不是她的错,为何要怀着自责在山上一住就是十年之久,令他肝肠寸断焦急不已,多次有了想一死了之的心思。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本王的希望全都崩塌了,还以为你真的回到了另一个时空,本王真的好担心真的好担心……」容臻说着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这还是顾筠汝第一次看到他落泪的样子,心中一沉。 「阿昭……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告而别,可是那也是有原因的,我在客栈被康可人毁了容,所以没办法,我又用身体的另一处皮来代替,现在我长得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你还会爱我吗?」顾筠汝心里压着一颗自卑的稻草,不愿意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他们,一想到这她便会疼得肝肠寸断,想到了在客栈被康可人侮辱的一幕。 是她太过轻信他人,所以才会招致横祸。 「筠汝……你好傻,难道你认为本王这是因为你的皮囊才跟你在一起的吗?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你,爱护你。」 容臻信誓旦旦的对她说道,怕她不相信,还特地举手发起了毒誓。 「别,别说那些胡话,在我们那儿说不吉利的话会触霉头的,不论如何我回到你身边,但是我希望你先将这件事情保密。」顾筠汝眼中慢慢漾起晶莹的泪花,攀着他坚实的臂弯,似是娇、啼,又似嗔怪。 「好。」 「对了阿昭,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与你说明那个姝儿之前丢失的记忆,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清洗掉的。」顾筠汝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恐怕不能如他们所愿,而异国人有处心积虑的想要进攻大齐。 第三百七十八章 游刃有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姝儿被人控制了吗?」容臻不解其意的望着她,眼里藏着一丝疑惑。顾筠汝点点头坐到一旁,陷入了一副沉思模样。 「没错,她的确是被人控制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落入异国人的手里,但是异国对她的栽培,包括了蛊的练习,她的师傅也正是我们的老朋友,苗香。」提起苗乡这个人,容臻再熟悉不过,还以为她回到苗疆,却没想到做了异国人的蛊师。 「苗香?」容臻大吃一惊,他的确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也怪这几年他光忙着寻找顾筠汝下落,根本就没有将朝政之事放在眼里,如今异国已经粮草充沛,下一步就要计划战争开始,大齐的人民都是提心弔胆水深火热的活着。 「是,苗香在异国的地位仿佛挺高的,至于她是如何加入到异国的,暂时不得而知,所以我现在必须要用阿信的身份刺探一下他们的情报,这个苗香开始对我有兴趣了,刚刚还让姝儿旁敲侧击我的由来呢。」 顾筠汝眼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走到容臻的身旁对着他温声道:「记住哦,我的身份先不要向任何人说明,其实我来到这儿听雅是第一个认出我的,虽然精神状况不佳,不过她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好,本王答应你,你先在本王这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也累了。」容臻掠过她额前的碎发,一脸能怜惜的望着她,只想和她多多待多一会儿。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一趟。」顾筠汝所拥有的时间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她还得赶去楚府一趟,免得姝儿继续再犯错,既然姝儿也是被人控制的,那么她得先解决掉姝儿的毛病。 容臻本来想派人送她一程,但让顾筠汝拒绝了,顾筠汝乘着马车来到繁华热闹的街道,拿着腰上的钱袋准备四周逛一逛,看看有没有听雅喜欢的东西,走到一半路的时候突然撞进一个胸膛坚硬的怀中。 「阿西吧……」顾筠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这不就是程绍远吗?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的变化才是最大的,老的已经令她认不出了,下巴也蓄起长长的鬍鬚,身旁还跟着一个面色平庸的妇人,妇人手上还牵着两个孩子。 不过看着一家人锦衣玉食的模样,想必这几年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顾筠汝揉了揉被撞的额头,正准备绕道离开,妇人道:「姑娘刚刚是你没看路,所以才撞到老爷身上的,你应该跟老爷赔个不是才是啊。」 「哎,恆娘,人家姑娘也不是有意之举,咱们还是赶紧上灵山去吧。」 「灵山?敢问先生上灵山做什么?」灵山可不是一处让人惬意游玩的地方,那里埋着许多被运回来的尸骨,包括「自己」的尸体也在那里埋着。 「去看一个昔日的故友,姑娘,你的钱带掉了。」程绍远指了指地上那鼓鼓囊囊的钱袋,这么大的动静,没想到这冒失的姑娘居然没听见,这模样和当初的顾筠汝简直是一模一样。 「哦。」顾筠汝赶紧弯腰将钱袋系在腰带上,看着恆娘的面相貌似并不喜欢她,乖乖的让了一条路,让一家子出发,去灵山看姑友?不会是去看自己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程绍远行事作风还是像一个谦谦君子令人爱戴。 顾筠汝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也想跟着这一家人去看看他们去灵山到底是要祭拜谁,于是便偷偷摸摸的跟在了一家子的身后。 一家子来到「昭王妃」墓碑附近。那四岁的小男孩拿着手中的糖葫芦,好奇地看着那妇人道:「娘亲,这地底下埋的是谁呀?」 恆娘抱过那小男孩,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裳,对着他笑道:「这里头埋的呀,是你爹爹生前的一位好友,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说到这还嘆了一口气,没想到果真是自己的墓碑,顾筠汝在一旁看着,心像是被揪起来似的疼痛,她离开这么久,但是大家都没有忘记她,而她却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起来,实在是令人感到可恨。 程绍远上了两炷香之后又看着恆娘道:「你先带着欢儿和安儿上马车去吧。」恆娘点头,知道他想和这墓的主人单独待一会儿,便成全了他,顾筠汝坐在大树根旁,看着程绍远孤单消瘦的背影,紧紧皱着眉梢,咬着食指,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愁什么。 「筠汝,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你在世界的另一边过得怎么样。」程绍远一边烧着纸,一边向她吐露心中的话,每年程绍远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烧纸,而如今听闻皇帝已经找到她的尸骨,便亲自来到灵山探望她的坟墓。 「筠汝,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千万不要感到无处依靠。」程绍远说着肺腑之言,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一圈。顾筠汝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痒痒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从灵山路过,小男孩儿安儿这个时候非要去尿尿,抓着恆娘的手撒着娇道:「娘亲我要如厕……」 「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儿给你如厕呀?再憋一会儿不行吗?」恆娘耐心十足地对着安儿说道,安儿索性就皱着眉头大哭起来,恆娘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先将他抱到了草垛附近。 恆娘刚给安儿把好尿,站起身一看却看到了一伙强势的队伍从不远处向他们驶来,就像是土匪一般,长的凶神恶煞,手里还提着个大弯刀,安儿看到这儿吓得哭出了声,扑在了恆娘的怀中。 「安儿不怕,娘亲带你去找爹爹。」恆娘吓得腿都发软了,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山野匪徒倒是听过,但是像这么大势力的人,她还从来都没见过。 正准备带着安儿逃跑,却被那些马群所赶超,来人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抹在了恆娘的脖子上,立即血溅当场,此时程绍远也向顾筠汝倾诉完心中的事,想回去看看妻女,却发现恆娘与安儿不见了,只有欢儿一人坐在马车上,天真无邪的拿着麦芽糖在啃咬。 第三百七十九章 彩萍戏水 程绍远慌忙问了一句。 欢儿咿咿呀呀的话也说不利索,只是用稚嫩的小手向南边指了个方向,程绍远听罢,连忙提起裙,往南边方向追赶去,才发现这里乱糟糟的一片,地上有许多马蹄印。 顾筠汝察觉到异样,急忙跟上前去,在附近的土丘上面发现恆娘和安儿的尸体,吓得连忙向后退一步,而程绍远正好看到这一幕,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这个女人杀害了这母子二人。 「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干的!」程绍远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狠狠扼住她的手腕,顾筠汝感到手腕一阵酸痛的感觉传来,紧皱着眉头想将他的手扫开,却没想到他无缘无故的将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 「既然不是你的话,你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程绍远咄咄逼人地问着,顾筠汝哑口无言,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还是看看你的妻儿吧。」顾筠汝着急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人,脖子上明显的伤痕,很有可能已经气绝身亡,孩子尚存一丝气息,说不定还有救。 顾筠汝挣脱开他的束缚,蹲在一旁探着二人的鼻息,恆娘已经是无法再救回,不过安儿倒还是有一线生机。 看着这个女人慌慌张张的拔下了头上的一根银簪,这动作不禁让他想到了十年前的顾筠汝,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她也会爬拔下头上的簪子。 这动作居然出奇的相似,还以为是看花了眼,迅速揉了揉眼睛,安儿咳嗽了一声,程绍远赶紧走上前去将安儿扶在了怀中。 「安儿……」程绍远晃了晃他的胳膊,顾筠汝赶忙出言劝阻道:「先不要晃他,他现在脑袋正晕了。」 安儿渐渐睁开眼睛,不过看到娘亲倒在地上的样子,顿时嚎啕大哭出声。 哭得撕心裂肺,叫人十分心疼,顾筠汝看着已经断气的恆娘,还睁着眼睛,明显是受到了惊吓,眼瞳渐渐涣散,有气无力,直到身体的温度渐渐退去。 「安儿,别哭,爹在呢。」程绍远一脸心疼的将他搂在怀中,顾筠汝查看了一下恆娘的死因,很显然是被利器所伤,一刀毙命,看来此人的功夫高深不容小觑。 「这些马蹄印证明了刚刚有军队路过,至于是不是大齐的兵马,这个还无从得知。」不过大齐的兵马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斩杀路途的一个妇人呢,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程绍远眼白布满红血丝,整个人怒火中烧,恨不得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到现在程绍远对于她的出现还是耿耿于怀,灵山一般人是不会上来的,这上面也是埋着非富即贵的人,或者是战死异乡的战士,她突然出现在这实在是令人奇怪。 「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顾筠汝随便编了个藉口,见他也不是很相信,垂着脑袋道:「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把她带回去。」 马车上还有个小女儿,程绍远这才想起来,若是女儿也失去,他恨不得以死谢罪。 「好,麻烦你到马车上。」程绍远不想让欢儿知道娘亲已经没了的事实,先将安儿抱上去。还有恆娘的尸体放上去,将欢儿交给了顾筠汝,让她带入城中。 看到马车驶去,顾筠汝弯下了腰身擦了擦花儿跟花猫一样的脸,对她微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欢儿爹爹怎么了?为什么让欢儿走路回去?」 欢儿是一个长相清秀漂亮的小女孩儿,恆娘十分爱程绍远,为他生儿育女,却没想到不幸遭遇横祸。 「因为马车要装很多东西,一时之间带不了欢儿回去,就由我带你回去,好不好?」顾筠汝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这欢儿和唇和程绍远有几分相似,浓眉大眼的煞是好看。 程绍远叫人将恆娘的尸体先行放到房内,并没有将这件事情通知多余的人,看着安儿一直哭哭啼啼的不肯作罢,忍无可忍的歇斯底里冲着他吼了一句。 「够了,你娘已经没了,在哭有什么用!」程绍远抓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地对他说了一句,安儿吓得眼孔放大,顿时不敢再哭闹了。 「安儿乖,以后爹会好好保护你的。」程绍远深吸一口气将他揽在怀中,今日之时他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若非他选择今天的这个日子去祭奠顾筠汝的话,怎么可能会招来横祸。 「爹。娘亲永远不会回来了吗?」安儿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哭红了鼻子和眼睛,让人看了心疼极了。 「乖……娘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程绍远正安慰着他,顾筠汝便带着欢儿走进程府,程府的设施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质的改变,走进来就是一股扑面的书香气息,听闻程老爷和程夫人也在去年没了。 这还是她从欢儿的嘴里听到的,欢儿虽然小,但也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说起话来也算是流畅。 「好了,你带着妹妹回到房里去,记住爹给你交代过的,不该说的事情,不要说明白了吗?」程绍远对着安儿再三叮咛嘱咐,安儿比妹妹大了一岁,当然要有一个哥哥的模样。 「好。」 安儿乖巧地牵着欢儿的手走进屋内,顾筠汝在一旁看的是感慨万千,吸了吸鼻子,这一路来也不知抹了多少的眼泪。 程绍远看着孩子的身影里远走之后,就立即变了脸,拿着桌子上的一把匕首抵在顾筠汝的脖子上,顾筠汝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下一幕的举动,会直接要她的性命。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 「难道你还在怀疑恆娘的死和我有关系。」顾筠汝这一路来也是忐忑不安,不过她还是把欢儿送回去了,也侧面的证明了她和恆娘的死没有直接的关系。 「没错,不过在看到你把欢儿送回来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疑虑也打消了,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灵山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跟着我们一家子去的?」 他还是当初的那个老样子,探案都会先入为主,不过他的分析和猜测也并没有错。 第三百八十章 闭关修炼 顾筠汝坦然大方的承认了行动,就是跟着他们一家子上了灵山,不过那伙军队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也有可能是附近的出现的土匪。 「究竟是什么人杀害了恆娘,你看到了没有?」程绍远再次冷着一张脸问道,凝眉看向她,脸上是一贯的冷漠。顾筠汝就这样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在说任由他处置。 「我没有看到。」 「那你为何要跟踪我?」程绍远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这猜测只藏于他的心中,至于这个女人的来歷,他并没有把握,也并没有预测到。 「我只是好奇……」顾筠汝顿了顿,眼神飘忽不定,还好程绍没有学会读心术,要不然早就看出她现在是在说谎。 「好奇什么?」程绍远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脸部的轮廓刀刻般深邃分明,讳莫如深的眼神敏锐而冷厉。 看的她是心惊肉跳的,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些沉稳的气质,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慄,由心而外的去敬佩。 「想看看你去祭奠什么人,其他的就没有了,你再问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我已经把你的欢儿送回来了,你可以放我离去了吧?」 实在是不知道他还要再问些什么,不过顾筠汝能回答的也只有这么些了,再这样被问下去的话,估计全身都会被扒个干净。 程绍远将信将疑地将刀子收了回去,锐利而明亮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没有离开一刻,似乎想从她的表情当中捕捉到什么破绽。 顾筠汝见他总算是开窍,这才松一口气,险些就要被他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待顾筠汝从程府离开之后,一直觉得身边有人跟踪,她知道这是程绍远不放心,藉此想查明她的身份,便直接入了昭王府。 「阿信姑娘,你回来了,快帮我们家小姐看看吧,去外面一次之后就感染了风寒,到现在也是不吃不喝的,我都担心坏了。」崔儿在院子里翘首以盼,待了她许久,顾筠汝点了点头,迅速赶到沈傲君居住的院子里,见她头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毛巾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沈小姐,我来看你了。」顾筠汝走上前去准备给她把脉,发现她枕头底下跑出一只蜈蚣,吓了一大跳。 「沈小姐,麻烦你把头抬起来一下。」顾筠汝怕枕头里面是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斗胆让她将头抬起,将那枕头打开,果然发现里面有许多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甚是恐怖。 翠儿看到这儿吓得脸色都青了,「小姐这绝对不是翠儿所做的,翠儿从来没有用过如此歹招啊。」 「翠儿,我相信你,这件事情还是等王爷回来之后再做主吧。」沈傲君匆忙咳嗽了几声,抚了抚胸口,难怪觉得这几日头晕脑热的,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居心不良之人。 顾筠汝亲自给她煎了一碗药,餵她服用,沈傲君头上绑着块白布,靠在床沿上,唇瓣微白看着她道:「阿信姑娘,我越看你就越像是见到了以前的那位故人。 如果她现在还在的话,估计现在应该也生育了几双儿女,只是可惜了老天不长眼,她不会再回来了。 王爷身边也没有一个体己的人,知道王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有时候多么希望阿信姑娘就是王妃,王妃能够回来,大傢伙也不用再愁眉苦脸的了。」 沈傲君说着心里的话,顾筠汝一旁听了,却觉得鼻头一酸,佯装镇定的模样,望着她道:「沈小姐难道你就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吗?既然王爷对你没有那个心思的话,那也应该追寻自己的幸福啊。」 若是放在之前,顾筠汝一定会让她努力追求容臻,可是容臻又是那样一个倔强的性子,那脾气倔的就连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还不如让他们各自安好。 沈傲君缓缓嘆了一口气,眼神里蕴含着万千种复杂的思绪,顾筠汝也嘆了一口气,转眼就来到了宫里,伺候着容臻吃饭。 两人坐在圆桌边吃着饭,容臻第一次胃口这样好,竟吃了足足两碗米饭,顾筠汝忍不住打趣道:「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吗?今天居然吃这么多。」 「这些菜是你做的,所以本王要把它们吃干净,你跟本王说过,这就叫所谓的光碟行动,对不对?」容臻对她以前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忘,顾筠汝心里十分欣慰,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我一直在想那会军队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异国……可是他们从灵山上去想要攻入城的话,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顾筠汝想着今天恆娘的遭遇也甚是可怜,白白的死在了异国人的手下。 「放心吧,你交给本王一些抵抗蛊的办法,本王已经叫人去做了,用车前草还有石灰加雄黄,再加上火药……」容臻一字不落地将配料全部都说了出来,顾筠汝依偎在他的怀里,抬起眼睛,摸着他下巴长出来的小鬍鬚,尖尖的十分刺手,他这些日子呆在宫里都无心洗漱打扮,没日没夜地批阅奏摺代替皇上阅览政事。 「我来给你刮鬍子吧。」顾筠汝突然有了奇思妙想,叫工匠打造了一块十分薄的刀片,用木头将它卡住,于是又用肥皂在他的下巴上打了一圈,开始给他刮着鬍子。 「你不会是想要谋杀本王吧?」容臻觉得下巴痒痒的,还从来没用过这么诡异的方法刮鬍子,一动都不敢动,可以说是把命都交在她手上了。 「不用害怕,我一定会很温柔的。」顾筠汝嘿嘿干笑了两声,手不小心抖动了一下,不过刀片不是很锋利,并没有划破他的皮肤,给他梳洗了一番之后又变回以前那个俊逸的容颜。 「你帮本王颳了鬍子,本王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一道淡漠中又略带嘲讽的语调在耳畔响起,顾筠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她拖到了床上,在情潮还未散尽的旖旎中,顾筠汝环抱着他的脖子给了配合。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顾筠汝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也因为激烈的运动而泛起红色润。 第三百八十一章 恩恩爱爱 「好啊,做本王的贴身侍婢。」 「……」顾筠汝黑着一张脸,忍不住攥紧了粉圈,往他的胸口上轻轻一捶。容臻见她不老实,便咬住她的手指,对着她抛了个媚眼。 「如今本王掌握着政权,不如就封你个女官做做。」容臻缓缓亲着她的手背,眼神迷离而又柔情,泛着妖艷的气息。 「好啊。」顾筠汝倒是爽快地答应他,这个官儿不当白不当。他的眸色骤然加深,再一次大战…… 顾筠汝留在宫里当起了女官,虽然品阶不是很高,但是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守在容臻的身边,替他打理朝政。 而这几天,异国的动静异常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过大齐早就已经戒备森严,城池之下都有重兵把守,包括方圆十里的城墙土坡都有人在把守。 就在这个时候将领来报,说是在瑶池外面的数十名将士,突然不知为什么发生疟疾,个个变得面目狰狞,互相咬着对方的脖子不肯撒手,把对方咬的是皮开肉绽的,也不肯松开,眼睛红了就像是嗜血的勐兽一般毫无人性。 顾筠汝转念一想,便知道一定又是中蛊,于是和容臻迅速赶往十里之外的地方,附近就有异国的人,看来,这蛊都是那帮人所下的,顾筠汝赶紧让人将他们个个都拉开,如果被咬的话,对方也会感染上。 看着他们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不过力大如牛,仿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双目猩红,哪里还有个人的样子,虎面獠牙的非得将对方啃拾个干净。 「阿信,这该如何是好?」容臻一时犯了难,只有预防蛊侵体,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些蛊居然被悄无声息的种在他们的身体里,一旦变异的话将会影响到整个军队。 「别担心,让我看看。」顾筠汝戴好了手套走上前检查其中一个士兵的牙齿,这个完全像是变成一个傀儡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其实神经已经坏死,即便是救回来也是废人一个。 「阿……」顾筠汝忽然惨唿一声,没想到那人居然往她的手指上咬了一口,赶紧向后撤了几步,容臻看到这儿直接挥刀将那人的脖子给砍了下去,没想到流出来的血液居然是绿色的,令人大跌眼镜。 众士兵们吓得都不敢靠前,还以为是中了什么邪术,如今士兵内心颇受动摇。必须得想个办法镇住他们才是,顾筠汝给容臻使了个眼色。 「可是你的手……」 「放心,我带了这种手套,虽然咬的比较痛,不过并没有流血。」顾筠汝伸出手给他看了看手的确是完好无损,不过那个牙印咬的痕迹还在让人看了眉心一皱。 「好,我先带着将领们去山头那边开会。」容臻明白顾筠汝是什么意思,如今要安抚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万万不能被这些妖术给迷惑了眼睛。 看着容臻带着大批的将士们都已经走远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没一会儿中指就开始流血,没想到被感染,血已经成了绿色,不仅皱着眉梢,于是咬牙拿着刀将中指切了下来。 为了防止被他发现再次戴上了手套,恐怕以后就只能做个假手指去见人了,不过脸都被毁过的她。又怎么会在乎多一根手指少一根手指呢。 在这里继续研究小虫子,此时人群里却多了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顾筠汝虽然已经发现了身后有异样,但还是保持冷静不动的样子。 苗香慢慢的靠近她,见她貌似不太会功夫,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直接将她打晕带走。待容臻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顾筠汝不见了,看到地下留着一团大米,米埋在树叶里,虽然很隐秘,但他还是发现到了这一点。 看来顾筠汝被异国的那帮妖人给带走了,他带着几个精锐之士,开始寻她的踪迹追去,待顾筠汝醒来之时,天色已经黑了,看着这帮人在山洞里吃吃喝喝,笑的好不快活的样子,顾筠汝全身酸痛如麻,恨不得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老大,这个女人醒了!」一个比猴还要瘦的男子一蹦一跳的来到顾筠汝面前,冲着她打量,这女人相貌平平,实在是引不起他们的馋虫。 「醒了醒了,快把咱们的大王虫给她放下去。」两个男子一同抬来一个有如拳头大的那么盒子,这盒子看起来分量很轻,却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用了吃奶的力气,看着他们的装扮,脸上还画着白色的液体,一看就是异国的那帮妖人。 「喂,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我要见你们老大!」顾筠汝摸了摸身后空空的米袋子,看来米已经撒完了,只是不知道留下的这些痕迹容臻会不会明白。 不过二人一向是心有灵犀,她相信容臻一定可以凭藉着此条线索找过来的,到时候就有这帮妖人好受的。 「想见我们老大那得过了这关才说。」男子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命人将盒子打开,原来是一只通体发白的虫子,这蛊好像有些年岁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竟直接扳开了她的嘴,将这虫子倒进嘴里,顾筠汝感觉一阵噁心,但这蛊呲熘一下滑进她的喉中,入了她的身体,顾筠汝全身感到寒冷不已,都在打颤。 「哈哈哈,让我们来见识见识这蛊的厉害吧!」几个男子围成一团,像是看耍猴似的盯着顾筠汝的一举一动,顾筠汝双手被捆绑着,忽然力大无穷,直接挣脱开了绳索。 不过此时她痛得眉心紧皱,香汗淋漓,在地上来回的打滚,苗香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冷笑一声走上前,「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呢?」 听到苗香的声音,顾筠汝忽然又不痛了,表情恢復了镇定,坐起身开始打坐吐气,吸气,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众人都看呆了。 「你居然没事,这可是冰蚕蛊,吃了它的人浑身就会像是结冰一样痛苦,骨头也会像是冰块一样脆弱。」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顾筠汝。这究竟是什么体质,居然能够抵抗这蛊。 第三百八十二章 末日战争 众人看着这女子如此大言不惭,纷纷挥起了拳头,想要好好教训她一下,苗香迅速给了那几人一巴掌,怒视着他们道:「听不见我说话吗?怎么能如此对待贵客,客人是我带回来的,你们应该好好招待才是。」 「是!」 众人立即怂了,一熘烟儿地躲走。苗香在她面前盘膝坐下,面容温和地看着她道:「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我的那些个手下们不识礼教,所以才这样对待姑娘,姑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放心吧,我会把他们当成个屁放了的,至于你到底是什么人阿?」顾筠汝挑了挑眉梢,吊儿郎当的看着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苗香扬唇一笑,眸子里像是含着一层厚厚的凝霜,让人看了不寒而慄。 「至于我是何人,姑娘,大可不必知道,对姑娘没什么好处,只是在下实在是好奇姑娘的蛊术,究竟是从哪里学的。 这冰蚕蛊对姑娘居然一点损害都没有,在下实在是好奇极了。」苗香开始旁敲侧击的试探,此人的体质似乎已经对蛊产生了一种抗体,就连这冰蚕蛊都不能耐她如何,其他的蛊在这她这里似乎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原来是向我讨教的呀,不过嘛,你们这冰蚕蛊还练不到什么火候,刚开始是有点难受,浑身就像是结了冰一样,不过吧我只要气功运到好处,这虫啊自然就拿我没办法了。」 顾筠汝大言不惭的对她吹嘘着说道,反正她的话里含水分量是很足的,看看这个苗香相不相信。 苗香妙目一转,似乎在分析她这话里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想到脑袋破了也不会想到她这些话全都是胡编乱造的。 「咳咳,不知姑娘为何会留在大齐去帮那些人效力呢?」 想到就是眼前的女子坏了她的好事,给皇帝下的母王蛊也被她轻而易举的给化解,此人的功力的确是深厚,令人望而生畏。 「因为人家给钱给的多啊。」顾筠汝冲着她眨巴眨巴星星眼,苗香将这些问题问得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她三两下的就给化解了。 她摸着下巴,一脸思衬的模样,「好,那我异国也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酬金,还请姑娘不要再帮大齐解除蛊。」 对方都已经亲自开出条件,顾筠汝若是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太扫她的兴致了? 「你真的想通了,可是我的酬劳很贵的。」 「只要姑娘肯开尊口,多少黄金都不成问题。」苗香开始允诺给她好处,只要挖拢了这个奇人,大齐有再强的兵马都无济于事。 「好啊。」顾筠汝睁着眼睛说瞎话,苗香见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不禁怀疑她的诚心。 「是这样的姑娘,为我异国做事的子民都会服用这蛊,以表诚心,而且此蛊世上无人能够化解它的威力,姑娘不妨将它吃下,表示姑娘诚心所在吧。」 话音未落,她就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只像米虫一样大小的虫子,这可比刚刚那只冰蚕蛊美味多了,顾筠汝咽了口口水点点头,一脸饥渴地道:「没关系,你要是给我吃的话就吃呗。」 见她丝毫也不害怕的模样,苗香皱了皱眉,这种米蛊可是用来控制军队人心所用的,而且也能够控制对于异国有报復心理的那一帮乱臣贼子。 「这可不是给姑娘吃的,而是……」苗香手迅速的将虫子塞进她的耳朵里,顾筠汝感到头皮发麻,脖子忍不住晃了一晃,没想到这虫子居然是放在耳道里的。 「姑娘这几天会感到身体不适,不用太过着急,这虫子不会伤害到姑娘的凤体。」苗香意味深长的对她露出笑容,这笑让她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下来。 「……」 天边泛起鱼肚白,容臻带着几个精锐在后山上埋伏,果然看到异国那帮妖人拿着手中的兵器在附近巡逻。 而顾筠汝为了配合苗香,只能装出身体不适的样子,其实那只米虫早就被她耳朵里的另外一只虫子给吃下去了,这十年练蛊的技术可是没有白费。 「哎呦,好痛。」顾筠汝装模作样的在地上爬来爬去,为了打消众人的顾虑,暂时只能装疯卖傻,而这时,容臻一帮人的动静,早就已经暴露,很快事情传到苗香的耳朵里,于是她要众人不要打草惊蛇,而是装作疏忽大意的样子让这帮人进来。 「王爷这些人已经回去了,要不咱们现在就杀进去吧。」其中一名精锐探测前方情报之后,立即向容臻一字一句的禀告,容臻低着眉头觉得有些奇怪,这帮人忽然撤去了所有的守卫,实在是有些令人疑惑,摸不着头脑。 「王爷?」 精锐得不到他的答覆,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容臻摆出手,示意众人不要太过浮躁,而是要在这里静候其变。 他眸子掠过一道杀戮的光芒,双唇微启,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走,现在就下去!」 刻不容缓,他必须得救出顾筠汝,不然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寝食难安,苗香带人在山头上守着,等人一下山的时候就开始命令弓箭手将他们射成刺猬。 弓箭手正等着她的命令,当苗香正要发号施令的时候,才发现领头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多年不见的容臻,一时之间不由的心软了下来。 「老大,我们到底要不要?……」弓箭手们一个隐藏的姿势卧着,这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全身都酸痛的不行,看着她一直犹豫不决的样子,不仅催促了两句。 「把弓箭都收起来。」苗香看到容臻之后彻底下不了手,多年没见了,他还是和以前那样意气风发,难道他前来很有可能是救那个女人,妙目一转,很快想到了应对之计。 容臻踏进山寨的附近,这里还有一处无人问津的山洞,周围虽然有重兵把守,不过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人已经熘了进去。 越往里面走去,他便觉得越有些古怪,好像是有人故意引他们进来一般。 「王爷……」 「你们先在门口守着。」容臻不想让这么多人打草惊蛇,而是让人都分散了下去,去注意那帮异国妖人的一举一动。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多年不见 没想到这里还坐着一个女子,不过是背对着她,这身形象极顾筠汝,容臻不确定的唤了一声,但是此人并没有回应,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令他感到好奇不已。 「阿信?」容臻亦步亦趋的走上前去,想要试探此人的反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没想到转过头的居然是苗香。 「容大哥没有想到我终于见到你了。」苗香看到他之后,眼泪顿时打湿了眼眶,立即抱着他的腰身,不捨得放手。 「你……先放开告诉我阿信究竟被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容臻不喜欢顾筠汝之外的女人碰他,按照顾筠汝的话来说,他就像是长满刺的刺猬一样,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 「容大哥,难道你不惊讶吗?我为什么会在异国?你也不问问我这几年究竟过得怎么样。」苗香松开了手,可眼里对他却是眼巴巴的热爱和执着,看到他之后变得兴奋而又激动,眼里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亮。 「这是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过问?」容臻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漠,就连语气也散发着令人感到头皮刺骨的冷淡。 盯着他完美眩目的面孔,深邃美丽的眼眸,苗香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些冷淡的话语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她一直盼望着二人再次遇见的场景,却没想到是两国兵火交任的期间。 见他满眼都是抗拒,加上他的动作也是令她感到彻骨一般的心寒和痛苦,苗香紧紧的咬着薄薄的唇瓣,坐到床脚,「你就这么不想看到香儿吗?十年前还记得王爷很心疼香儿的。」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你如今已经投靠了异国妖人,还让本王怎么看你?」容臻他的话语带着冷决的狠意,冷冽而阴霾的眸子里满是血腥。 看着容臻眼神是与生俱来的寒意,和冷酷。苗香心头一颤,满眼委屈地来到他的面前,道:「不是这样的,香儿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被异国王君带回去。 之后虽然做了他的女人,但是香儿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只想和王爷能够重逢,却没想到会变成如今的地步。」 说到这儿,竟还变成她的无奈和委屈了容,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容臻嘴角掠过了一道冷酷,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道:「既然你说你是被逼无奈,那本王现在就带你回到大齐,你觉得如何?」 话音一落,苗香不自在地抬起了眼眸,擦干了眼角的泪痕道:「可是香儿的父亲还在异国呢,这些年香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容大哥,想着能和容大哥见面的那一刻。」说罢再次扑上前去,想要藉机将情蛊种在他的身上,可容臻是何等的精明睿智,很快就闪躲到了一旁,将她的手举了起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一时之间,人赃俱获,苗香也是百口莫辩,眼眸里的温度迅速褪去变成了寒冰,冷笑一声道:「没错,我是自主辅助异国的国君,帮他吞了的周边的邻国。 现在又将目标放到了大齐,我向他承诺过,一定会助他夺得江山。」 看着眼前的苗香如同丧心病狂一般,容臻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不如你也归顺异国吧,这样的话你我二人便可以强强联手了,这天下就等着我们去瓜分呢。」苗香丧心病狂大言不惭,竟还开出了诱惑人心的条件,想让容臻去加入他们。 「你就别白日做梦了,你把阿信藏到哪儿了?」容臻为的就是阿信不想再听到这个疯女人大言不惭。 「怎么了王爷,如今顾筠汝已经死了,听说她的尸骨都已经让皇上找回去了,怎么现在又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担忧了?」苗香看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曾经溢满光彩的眼睛沉淀下去,整个人散发着冷肃的气息。 「我知道香儿戳到王爷的痛处了,但是王爷也不要再活在以前了。」苗香知道容臻为顾筠汝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容臻懈怠的话,异国怎么有可能有这个机会打到了瑶池附近呢? 说来还要感谢顾筠汝,见他目光凛冽如刀,也不敢再这样打去了,而此时真正的顾筠汝正被苗香藏在了床底下,并且是五花大绑,故在床底下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她奋力地挣扎,扑通着,就是想让容臻知道她在这,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容臻找到了她,误令苗香觉得她对容臻很重要的话,那么苗香一定会改变战略,到时候能不能回到大齐都成一个问题。 思及此,索性就不蹦达了。 「老大不好了,门外已经被大齐的那伙官兵全都给包围了!」此时有两个异国人跑进来,冲着苗香禀告,外面的局势一触即发,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什么!」苗香紧眯着眼睛,忽然拽住容臻的衣口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这怎么又会是我干的好事呢?」容臻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副将领的意思,见他到现在还没有出去,所以一时被逼无奈,所以才会带着人直接杀进来,若按照这样下去的话,这战争的火苗很快就会烧到京都。 「反正你现在不能走,你得留在这里。」苗香说什么也不想让容臻再离开她,而这一幕被门口的两个异国人看在眼中觉得颇有些蹊跷。 容臻他眼睛里转瞬即逝的温情变成了阴郁寒冰,直接一掌噼在她的后脖梗上,苗香两眼一黑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那两个异国人见状拿着手中的刀剑冲进来,很显然不是容臻的对手,三拳两脚就将他们给打趴下了。 床底下的顾筠汝也不安分了,拼命的想爬出来,费尽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露出了脑袋,容臻还以为是什么妖人躲在床底差点没一刀砍下去,见是顾筠汝,赶紧松开了她的绳索。 「你没事吧?」 「我怎么没事啊,赶紧离开这里。」顾筠汝听听到外面兵器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再加上有呵斥,摩擦的刀剑声听得都快耳鸣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再次遇见 容臻此时带着顾筠汝从后路逃走,总算是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容臻不能看着那帮人厮杀成一团,而他却逍遥自在地熘到一边去,按着她肩膀郑重的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把这件事情告诉提督大人。」 「那你呢?」 见容臻的表情,那样沉重便知他肯定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不用管。报信才最重要。」城墙驻守的那些官员们都等着容臻这边的消息,顾筠汝要第一时间赶回去,将这里的战况告诉他们。 「那好,你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恩。」容臻眸底是坚毅倔强的光芒,目送她的背影离去之后,才回到后山附近。一时之间,天色突然擦黑,顾筠汝迷了眼前的路。城墙附近的官员们提前已经收到情报,于是紧急的关闭城门,而顾筠汝此刻还在城门外面。 城门关闭也不可能为她一人打开,只好先躲进了附近的山的穴、洞里面暂住一晚上,等到明天一早再想办法回到城门。 可没想到凑巧的是居然在这里碰到程绍远。 「程绍远…你怎么会在这里?」顾筠汝茫然错愕的喊了一句,程绍远此时的表情与她一样,胡疑地瞪着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本官的全名?」 「……厄厄,程大人威名远扬谁不知道啊,只不过眼看着异国就要和大齐交战了,你怎么居然躲在这个小山洞里?」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好奇的问道,只见他的额头有过几道抓痕,也不知是刚刚跟什么东西输死搏斗了一番。 「实不相瞒,在下亲自埋了恆娘的尸体,没想到回来晚了,眼看城门已经关闭,再让提督大人开门,有些不现实,打算在这里先躲过一夜,等混战过后第二日一早再进城门。」 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看来所言不虚,程绍远对恆娘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敬佩,顾筠汝想到这,又往里面靠了靠,这山穴本来就十分的狭窄,能钻进两个人就已经是不错了。若是战火连天,炮火攻到这儿来的话,定会坍塌成土堆,在想着那千军万马从身上跨过的样子,估计两人都要被埋进黄土里了。 「不过大人你可想过,恆娘是不是异国那帮妖人所杀?」顾筠汝一双眼睛乌熘熘的在夜中竟还散发着光彩,程绍远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此时已经听到异国那帮妖人领着千军万马攻到了城门口,就在附近安扎。 「不好了,看来他们已经攻进来了。」顾筠汝眉头紧皱,此时看到洞穴、里大大小小的昆虫全部都往外爬去,看来这些机灵的小傢伙们也知道,一场涂炭生灵的举动马上就要爆发了。 「阿信姑娘,你看这些虫子居然排着如此整齐的队伍。」程绍远至今都没有看过如此诡异的一幕,就像是有人在不远处召唤着它们一样。 「是啊,实在是有些好奇。」顾筠汝在身后抓了一个石头,朝其中的一只昆虫砸了一下,那昆虫顿时被砸得稀巴烂,而并没有影响其它的昆虫继续前进。 它们好像是有组织的,要进行到一处地方,顾筠汝好奇跟在它们的队伍上前。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令她惊诧不已,不知是那帮异国妖人用了什么邪术,这些虫子排着整齐的队伍爬上了京城的墙头,将那些绳索和兵器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咬了个稀巴烂。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几个精锐之士在城门墙上站着也有些抵挡不住,准备好的弓箭手,还有一些火器之类的兵械,都被那些虫子给啃了个干净。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新上任的提督大人乃是沈大人之前的部下,行事雷厉风行,为国为民是位好官,见下人说出如此荒唐的一幕,打死也不愿意相信竟有如此诡异之事发生。 二话不说来到城门口一看,这一看不要紧,这胆子都快吓出来了,这些虫子也不知道为何纷纷的爬上了墙头,开始咬它们的兵器。 顾筠汝在城墙底下看了个真切,虽然异国这帮妖人还没有趁此机会攻进城去,但他们一定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 「这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绍远也好奇跟了出来,险些被异国那帮妖人巡逻的士兵发现,被顾筠汝给拉进山洞里,竖起了食指对他嘘了一声,表情十分严肃,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真的假的?你莫非是在诓我?」程绍远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场景,难不成那些昆虫也被控制了。虽然他听过异国善用蛊来控制他人的心智,就那那些士兵就跟个傀儡似的,打起仗来也是命都不顾。 「绝对不是骗你,现在我们应该想想该怎么阻止那些虫子。」顾筠汝绞尽脑汁,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她还不知道问题发生的关键在哪里,那些虫子绝对不可能有自主意识,肯定是无差别攻击。 「你想到了什么?」程绍远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奇的问了句,过往山洞里面爬去,打算从虫子们的巢穴看起。 「我知道是什么问题了!」顾筠汝看到地上还散落着一些肉渣,这些肉渣很有可能就是人工弄出来的,至于这些肉是什么肉,顾筠汝想到了那些将士们被蛊控制之后流出来绿色的血。 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士兵们的肉了……苗香居然如此用了如此歹毒的计谋控制那些昆虫的心智,特别像是蜈蚣这样的毒性极强的五毒兽也被控制了。 「到底是什么问题啊?你究竟又发现了什么?」程绍远好奇极了,正问着,一只昆虫爬到他的肩头,顾筠汝看到这儿立即对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闭嘴,昆虫会根据人的唿吸还有声波来反映出谁对他是有利,谁对他是有害的。 顾筠汝拿着一根小木棍,轻轻的触碰了那条虫子,只见到虫子忽然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咬着那根木棍直接被顾筠汝拽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果然是绿色的血,看来她的推测并没有错。 「这里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换一个地方。」顾筠汝感到背后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五章 恩爱有加 这简直就是一场可以计入史册的自然战争!顾筠汝带着程绍远直接来到了异国的军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程绍远一开始十分不情愿,但是想到了阿信对他说的那些话,就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做。 「你不会是异国的奸细吧?」程绍远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我是不是异国的奸细,你待会就知道了。」顾筠汝冲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两人来到营帐门口,被两个精锐的士兵给挡住了,拿着长矛抵在他们的脖子上。 「你们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 「这样的,小哥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你们的王后香香和我还是有些交情。」顾筠汝冲着他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程绍远心头一惊,勐地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没想到她和异国人还真的有一腿。 除了这些营帐的范围之外,都已经被那些自然虫给攻下来了,恐怕生人是无法再靠进去一步的,只有自投罗网才能找到偏安一隅。 「你……」那精锐眯了眯眼睛,并不认得她。这时路过了一个山寨回来,身受重伤的男子认出了这女人。 「这个我知道这个女人,王后说要她,去见……」男人话还没说完就断气身亡,顾筠汝蹲在一边看着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死了。程绍远看这个男子口眼歪斜,血沫横飞的模样,不忍的蹙了蹙眉头。 「那这个男人又是谁?」士兵看着他身后的程绍远,穿着一身大齐人的衣服,很显然不是他们异国人,既然不是异国人的话,那只有一条路,就是死。 「是这样的,他是我朋友,可否让我们先去见见王后?」顾筠汝礼貌性的问一句,看着此人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来日定要此人跪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为止。 「王后就在营帐里面,你们去吧。」士兵倒是大方地将他们带了进去,程绍远拖沓的跟在顾筠汝身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怎么和苗香认识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少说话就行。」顾筠汝对着他挑了挑眉梢,示意进去可不要乱说话。 他双唇翕动,喉间滚出的嗓音醇厚,「好。」 苗香被打晕之后躺在床上,此刻面色已经恢復红润,见到她再次出现,面前立即穿上了鞋子,走到她身边。 「有没有见到昭王?」苗香眼神显得亢奋而又激动的问了一句,看来她到现在还不死心。 「没有啊。」顾筠汝摊了摊手掌,看着她似乎刚刚才发泄一通的怒火,就连身边的奴才都不敢上前跟她说句话。 「没有,那我醒来之后怎么发现你不见了?」 苗香眉峰上像是压了一片凛冽之气,这疑神疑鬼的样子和容臻真是有些相似,不过二人都是半斤八两。 「我也不知道……」顾筠汝索性就将谎话进行到底,见她也不再追究了,赶忙坐在一旁商量,「不是说想让我利用蛊为你们效劳吗?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呢?」 顾筠汝想让苗香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透露出来,这样她就可以来个理应外合,可是苗香是否真的相信她,还需要旁敲侧击一番。 「现在不需要你插手,你只需要静观其变。」苗香揉了揉阴沉沉的脑袋,似乎不太放心她带来的这个男人,让人先将他带到了另一处帐篷。 「王后,原来你的身份是王后啊,我倒是不知道。」顾筠汝开始家长里短的和她聊了起来,苗香手中的动作,一顿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是衷心的想报效异国的,只是王后不肯给我这个机会。」顾筠汝委屈的努嘴,显得一脸很委屈的样子。 「哦?你又想如何报效异国呢?」苗香接着问了下来,倒是对她的这番感慨颇有些兴趣。 「比如说,利用一些非人可以完成的东西,进一步的将城池攻下来,刚刚在外面我都看到了那些虫子真厉害,一看就是王后所为。」 顾筠汝开始不留余力地拍着苗香的马屁,只见她眉毛也不动一下,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桌子上的那一盏不太跳跃的烛火。 「你知道我为何会亲自过来攻打大齐吗?」 听到苗香自顾自念的问了一句,顾筠汝在心底默默地嘟囔一句,肯定是吃饱了撑着呗,但她表面上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问道:「为何?」 「因为,我要得到一个人,就得先毁了一座城。」苗香摸着手中的金丝雀,突然狠狠的一用力,那鸟雀就断了气,顾筠汝看着她满眼充满着杀气,目光里带着浓烈的戾气,阴鸷森凉,果然这种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女人,心思才是最毒辣的。 「咳咳……」 此时门口一男子进门,苗香并没有让顾筠汝退下,而是让她在一旁坐着倾听。 「往后那些虫子全部都被大齐人用火烧死了,而且还加了一种类似于植物油的东西。」听到那人的来报,顾筠汝直犯琢磨,这个办法又是谁想出来的? 原是沈傲君那天睡了满是虫蚁的枕头,之后经常感到头晕脑热,又看到阿信用这个办法用树皮的老油炼制而成,再加上灯油将那些虫子通通烧死,这才想到了这个妙计,只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什么!可恶!」苗香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自上阵,将那一座落偌大的城池攻陷下来。 「王后王后您消消气,凤体才是最重要的。」顾筠汝亲自上前拍着苗香的马屁,见她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焰火,于是在她耳边出了一个计策。 「这个主意当真有效?」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顾筠汝表面上献出了一个良策,其实是在给他们挖坑,就看着苗香愿不愿意相信他了。 另一边的程绍远在营帐内偷听到了几个士兵的对话之后,正准备要离开此处,却看到了阿信端着热菜走了进来。 「好你个贱人,居然跟异国妖人串通一气,还要帮他们献出良策,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我没有听到?」程绍远顺风耳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既然被他发现的话,索性也就不掩饰什么了。 「大人您先消消气,先吃了饭菜吧,估计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都是误会 「其实,我有一个作战计划,专门对付异国。」 程绍远目光一凛,此时营帐外一串脚步走过。摒弃凝神地看着装神弄鬼的顾筠汝,特意压低声音,「你真有妙法?」 「当然了,我从来不会故弄玄虚的。」 画面一转,容臻此刻已经带兵入城,但是军队死伤惨重,苗香一听容臻带着队伍过来,立即停止战火,对方的使者说要来一个公平的谈判,苗香也欣然同意。 「容大哥!」苗香激动地掀开营帐,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只不过是一个副将。 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眼神顿时变得落寞了起来。 「你不是容大哥,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前来?」苗香目光顿时一暗,眼中闪过寒光,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此时的顾筠汝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换上一身素白的长衫,净的有些扎眼。看着身后同样也是鬼鬼祟祟的程绍远道:「容臻的队伍来了。」 程绍远听到她居然直唿招王大名,不禁盯着她那一张幽清绝艷的脸庞。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写着钱。」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有灿烂无瑕的魅力,但也不用是个男人,就这么盯着她瞧吧。 「奇怪,只看到容臻的队伍,但是并没有看到容臻,这傢伙到底去哪儿?」顾筠汝探头探脑地看着四周,秀丽的小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这是殿下让小的给姑娘送来的一张信函。」 那副将直接从胸口里掏出了一个竹筒,里面装的便是容臻写的亲笔信了。 苗香孤冷的眼眸疑惑地扫过将士的脸,将那信拿过来一看,却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从纸上面闻到一阵像是茉莉花香的味道很快窜入鼻尖,迷惑她的大脑。 「这……」苗香有些头疼的闭着眼睛,还未扶在一旁的壁上靠着,便被那副将要挟了起来。拿着手中的一条似弯钩一样的武器,直接抵在了她的脖梗间。 「赶紧让你这些人都退下去!」 由于这帮人守在城门口,容臻的队伍很难直接从正面交锋,本来就已经损失惨重,所以他不得已想到了这个办法。 「要容臻来见我,叫你来算什么事。」 苗香倒是没有一丝的畏惧,眼里的孤傲和冷漠仿佛根本不将此人放在眼里,那淡紫色的长髮披散一泻而下,即便是被要挟,她也愿意被容臻要挟,而不是被一个无名小卒。 顾筠汝偷偷摸摸地领着程绍远准备,趁他们不备先行离开,却没想到被两个士兵挡在了面前。 「你们想去哪儿?!」那两个傢伙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好惹,顾筠汝两根手指头绕在一起,正准备说点好话,求他开开恩,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起,那两个士兵便应声倒下。 不远处的容臻将弓弩收回去,以胜利者的姿态静静地看着二人,剑眉星目,身上的恢弘之气一发不可收拾。 「阿昭!」 顾筠汝心花怒放地沖他跑了过去,容臻同样也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顾筠汝的脸庞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明眸皓齿,令人看了觉得十分熟悉。 程绍远一脸呆滞的看着二人,少女的楚楚动人实在是令人觉得魂牵梦萦,一头青丝盘在头上,这大胆的动作的确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程绍远眸中一闪,赶紧冲着二人走了过去,对容臻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又看着活力满满的阿信姑娘。 「原来阿信姑娘与昭王殿下早已相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回到城中跟我来。」容臻将弓弩藏在身后,看起来一身轻松,只不过手上还有裙摆上都染着斑驳的血迹。 「阿昭,你没事吧,你拍的那个副将过来谈判是什么意思啊?」顾筠汝手被他紧紧的牵着,好像是怕下一刻两个人就会分道扬镳似的,一路上从一条小道钻进了城内。 子夜的小巷如梦境般幽深,街上更是鸦雀无声,听不到任何斑驳的声音,一丝冷风划过耳际,顾筠汝冻的浑身直哆嗦,白皙红嫩的左耳动了动,看着身后一脸怀疑的程绍远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究竟是谁?」程绍远看着二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听闻昭王殿下因为寻找招王妃的下落,颓靡不振,而现在又领兵打仗,还和一相貌平平的女子举动居然如此的…… 容臻见他慢吞吞的,现在还满是怀疑,嘴角牵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看不出来吗?她就是筠汝。」 「什么……她居然是……筠汝。」程绍远如遭雷击一般,盯着眼前动人的少女,虽没有以前素雅风韵,但是也可以看到她身上出尘的气质,目光仿佛秋日横波,一颦一笑都令人感觉熟悉。 「是啊,程大哥,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府吧。」 而另一边的沈傲君坐在屋内,一直担忧的看着屋外的动静,也不知这一战究竟什么时候才开始,一个黄衣的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肤光胜雪,双眸夹杂着一丝清澈走到桌边对着她道:「小姐,你已经一晚上没睡,,这天马上都亮了,城门口,还是没有打仗的消息。」 是啊,到现在都还没有听见金戈铁马的声响,也没有得到异国内帮妖人闯进城门的消息。可越是这样她便觉得越是不安,而此时看到一队昆虫从院子门口爬了进来,吓了沈傲君一跳。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沈傲君吓得脸色紧绷,脖梗通红,如樱花一般怒放的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这个?」翠儿也感到全身毛骨悚然,什么时候这么多虫子跑进屋子里来?尝试着要将这些虫子都打走,却没想到被其中的一只昆虫叮了一下,胳膊上鼓起了像是拳头一样大的脓包,吓的她目光惊惧不已。 「啊,好痛……小姐。」翠儿口吐白沫,这包越鼓越大,吓得她惊魂失色,直接一头撞在了墙上,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顾筠汝和容臻三人已经回到了府,听到动静立即跑了进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有的放矢 沈傲君操劳一夜,身上浅粉色的盛装还未退下,凸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她想靠近翠儿又不敢靠近,那口吐白沫的样子,真真是吓死个人了。 「我来。」顾筠汝让众人都退到一尺以外,这些虫子的攻击性是被人特意训练过的,被咬了一口之后,身上会立即鼓起脓包,如果脓包一旦戳破的话,里面将会衍生许多的虫卵到时候满天飞可就不好。 那双波澜不惊的同人盯着翠儿的脸瞧,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将银簪里面的水滴在她的唇瓣上。 「阿信姑娘,你可千万要小心你的身后啊……」沈傲君吓得浑身发颤,缩在容臻的身后,而容臻此刻则是非常的冷酷沉着的在一旁看着,拔出了身后的弯刀,将顾筠汝身后的那些昆虫全都斩杀个干净,奇怪的是那些虫子死了之后居然化成了一滩绿色的水,这让人很是不解。 空气里瀰漫着一股血腥味成,程绍远捂着口鼻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吐了出来。 「程大人……」沈傲君递过一张帕子,没想到他的耐力竟还不如她,沈傲君忐忑地看着面前这一切,没想到城中居然闹起了虫患,听到附近惨叫声,才发现这些虫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将整座城门都盘踞,看到人就直接扑上去,已经有许多人遭殃。 「翠儿!」顾筠汝直接用蜡烛的火滴在了那包上面,很快将里面虫卵都烧个精光,又将那块肉剜下来,原来是这胳膊上的肉早已经烂坏了,所以才会是那些虫卵们的寄生所在。 「阿信姑娘,翠儿怎么样了?」沈傲君忐忑而又慌张地在一旁问道,翠儿是她身边跟的最久的人,可不希望翠儿出什么事情。 「命是保住了,但是这条胳膊废了,这胳膊虽然可以继续用,但是已经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因为我已经把她的筋重新连接了一遍。」 现在中之之重的就是要给她煎几副中药调养一下身子失血过多也有可能导致死亡。 「好,来人啊!」沈傲君唿唤着僕人,可没想到走出院门一看,这些人全部都被那些虫子给咬死了,沈傲君看到这胸口一紧,连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差点倒在地上,幸亏容臻眼疾手快,将她扶在了怀中。 「这究竟是什么妖术?」沈傲君张口结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场景,肯定是异国的那帮妖人使出来的巫术! 「糟了,我们得赶紧去一趟皇宫!」顾筠汝想到这些虫子们的攻击力,担忧皇上和太后,太后现在身子也不利索,要是被这些虫子吓得魂飞魄散,那命可就保不住。 此时的皇宫早已是闹得乌烟瘴气,花嬷嬷派人在太后的寝殿附近熏了许多的艾草和石灰粉,但是也不见效果。 「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花嬷嬷急来回踱步,此时听到大殿内传来咳嗽喘息的声音。 「花嬷嬷,太后,太后她……」两个穿着浅色粉装的宫女走上前来,焦急的皱着眉头,不安的来到她的面前汇报消息。 「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呀!」花嬷嬷见这两个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一句完整话,立即冲进大殿,大殿上也爬来许多的虫子,这些虫子奇形怪状,就连太医也分不清究竟叫什么名字,叫人打的打,杀了杀,可是这些虫子的繁衍能力实在是太超强。 「太后!」花嬷嬷来到太后的榻前,看着她那一双枯如老木的手伸出来,立即走上前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却发现一只虫子掉了下来,吓得她立即伸出手去,颤颤巍巍掀开了被子,这虫子已经爬了满床。 「来人啊!」 花嬷嬷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宫闱。顾筠汝三人已经来到玄武门附近,身上也带了许多的傢伙事,看着一旁的程绍远道:「你确定不回去看看欢儿和安儿吗?」 程绍远稍作犹豫目光又变得坚定沉着了下来。 「不用,家中有人看管,我想和你多待一段时间。」程绍远得知顾筠汝真正身份之后,早已是乐不思蜀,心花乱颤,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十年,整整十年了! 「好,待会儿按我的要求做,这些东西怕火。」顾筠汝看了一眼程绍远,又转过头去,紧紧握着容臻的手,二人不管在任何艰难险阻的面前,都得共同携手。 「太后……王爷来了。」花嬷嬷赶紧从殿门口沖了进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太后整个人就像是枯木一般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生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一般。 容臻叫人点了火,又拿一种特殊的草药熏,总算是将这些虫子给赶走,虽然大殿干净不少,但是能够闻到很多的血腥味儿。 「母后!」容臻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已经是垂垂老矣,才恍然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昭儿……」太后激动的眼泛泪光,已经感到大势将去,但是能够在最后一面看到他,心底也很是痛快。 顾筠汝看到这一幕,脚步沉重的就像是拴了铅一般,现在的太后已经是到了生命的尽头,没有办法再将她救回。 但是容臻不信这个邪,他命令顾筠汝无论如何也得将太后救回来。 「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为什么我母后的命不能救?」容臻愤怒不已的大声质问,吓的顾筠汝向后退了一步,程绍远拦在顾筠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瞳突的睁大道:「你没看到太后她老人家已经,你这么逼她也于事无补。」 待程绍远的话音未落,果不其然,太后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永远的离开。 容臻勐地回头看去,此刻的他心如刀绞一般跪守在太后的榻前。 顾筠汝给程绍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退出去到殿门口等侯,把这里留给他和太后两个人,容臻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针锋相对的,而如今母子二人却要永远天人相隔,实在是令人心中唏嘘难过。 「筠汝,这些年你究竟去了何处?」 程绍远与她并肩站在门口,此时的阳光已经在屋舍四处散落,涂上斑驳的色彩,一阵药草的气息蔓延。 第三百八十八章 悠闲自得 听了顾筠汝的话,程绍远百思不得其解,「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够帮你呢。」程绍远黑曜石般的眼睛笔直地盯着她,目光柔和而又怜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顾筠汝摇了摇头,回想起往日的那一幕幕,令她陷入了痛苦迷惘的深渊,绝望就如同瀑布一般将她吞噬,漆黑的瞳孔闪过冰冷的光泽。 「这是我的心魔,谁也帮不了我。」顾筠汝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养心殿附近究竟如何。 就在此时,看到一小众的宫女太监的队伍,慌慌张张的往大阵殿的方向跑去,顾筠汝立即将其中一人拦下。 「留步,养心殿那边如何了?」顾筠汝眼里尽是关切和担忧。 「皇上受了惊吓,大臣们请了巫师,准备将几名巫师接到宫里来做法。」 「做法?」顾筠汝美眸眯了眯,现如今这么紧张的气氛,请几个巫医就能解决此事吗?很显然不现实,顾筠汝准备去趟医院,将这个驱虫子的办法告诉这些太医们,免得他们乱了阵脚。 「程大哥,我现在要去太医院一趟,你帮我留在这里安慰一下他吧。」顾筠汝定定的看着他,程绍远犹豫半晌,只好点点头,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危。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顾筠汝抿唇一笑于是快步前去太医院,将这个法子先告诉太医,可是此人的身份令众人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并不将顾筠汝的话放在心中,只觉得他没什么名气过来指手画脚的,倒是令他们觉得可气。 「你是什么人?又没皇上的亲口传话,大家凭什么相信你?!」 顾筠汝面对这么多质疑的目光,差点忘了,现在已经不是昭王妃的身份,再怎么跟这帮人说也是等于对牛弹琴。 「我……」 就在她忙得张口结舌的时候,程绍远的身影赶了过来。 「难道本大人的意思也不行吗?阿信姑娘医术出众,信她的办法一定能将那些虫子驱赶出宫。」程绍远身材高大的站在众人的面前,太医们面面相觑,于是便照着顾筠汝的法子做了。 二人一同往养心殿的方向赶去,顾筠汝时不时的悄悄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眼程绍远。 「程大哥,多亏你了,我差点忘了,我已经不是昭王妃。」 「你何苦要这么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换了一副样貌,如果不是看到你和昭王殿下如此亲密,我根本就不会怀疑你是……」 程绍远好奇的看着她问道,却戳中她的心事,顾筠汝有些神伤地转过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筠汝,难道我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并非有什么不妥,只是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程大哥不要再问我过去发生了什么,好吗?」 「当然没问题。」 此时的养心殿内,几个女巫正在殿中跳大绳儿皇帝,因为受惊,卧倒在床榻上不吃不喝,喝了一些药才勉强的起身。 其中有个巫女跳到一半的时候,眼中闪过杀意,便从袖口中准备掏出一把匕首,却不料此刻的顾筠汝与程绍远一同结伴走了进来。 迅速将刀子收藏好,继续装模作样地跳了起来,顾筠汝看着这三名女巫的步伐如此紊乱,像是之前没受到过什么排练似的,这哪里是在跳大绳,根本就是在跳广场舞啊…… 「皇上,阿信来给你把脉了。」顾筠汝走上前去将手指搭在皇帝的腕上,发现他此刻的心绪十分混乱,是由惊吓所致,看来这些虫子真是无所不在。 「皇上此刻感觉如何?」 「朕觉得胸口有些闷,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而且双眼也浑浊,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皇帝说出了此时的感觉,顾筠汝开了几幅药能够让他眼明心亮,并且不再这样焦虑喘息下去。 程绍远盯着这几名女巫,其中有一人见不能再错过如此的大好时机,直接拿着刀子冲着皇帝刺来,顾筠汝站在皇帝的身边,看到这立即扑在皇帝的面前,闭上眼睛,可是刀子并没有扎在她的身上,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刺痛的感觉。 「程大哥!」 「爱卿!」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话来,而这几名女巫很快被门口的侍卫给抓捕。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皇帝!」那几名女巫被动的跪在地上。其中有一个倒是十分机灵,不知从袖口爬出来什么东西,将那侍卫的手一咬,便痛苦的倒地,六窍出血而亡。 有一名女巫就这样成功地逃出殿外,身后的侍卫则是穷追不捨。 「程大哥……」顾筠汝看着刀子扎进他的右胸口,很有可能就是心脏的位置。手颤抖的将他扶到一边,可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滩泥似的倒了下去。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顾筠汝眼泪止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皇帝也颇为受惊,叫来了几名御医。 「启禀皇上,有几名御医已经中毒身亡,其他的已经逃到了宫外,还有几位在太后的宫中……」太监过来禀告,原来是太医院的人手本就不足,有的在试验药物的时候不幸中毒身亡,有的则是分布各地,此时还未能进宫。 「真是可笑?阿信姑娘,有没有法子能够救好程爱卿的性命。」皇帝看到这儿险些也乱了章法,顾筠汝眼中清澈的泪珠不停的在打转,将程绍远扶到胸口上靠着。 「程大哥,你不要有事好不好?」顾筠汝唇瓣轻轻蠕动,却难掩心痛的滋味,表情变得悲伤而又痛苦。 「筠汝……待我照顾好欢儿,还有安儿……」程绍远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不忘嘱咐一句。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会照顾好欢儿和安儿的。」顾筠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浸透他的衣襟,而就在最后这一刻,他的手这样垂了下去。 皇帝眼眶一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程爱卿都是为了救朕,所以才会……死后追封他为太史令……而他的一双儿女,朕也会给个一官半职。」 皇帝心中也是痛不欲生,程绍远永远的离开了他。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天涯海角 花嬷嬷将养心殿闹刺客的事情告诉容臻,容臻跪在太后的榻前,似乎是在守灵。 「阿信姑娘没事吧?」容臻有些紧张的问了句,花嬷嬷嘆了一口气,看着他那一双眼睛犹如深渊一般寂静迫人,心也不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程大人和阿信姑娘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为了救皇帝,不过阿信姑娘好在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让其中的一个女巫给跑了。」 「跑了?」容臻听了这话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低沉的声音犹如天籁,花嬷嬷疑惑地盯着他道:「王爷,要不先把宫中的大门封锁起来,京都城外还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不过城内闹了虫患弄的是人心惶惶,许多百姓们也苦不堪言。」 「本王知道了,本王稍后就去抓人。」 容臻只想安静的守在慈宁宫,送她最后一程,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花嬷嬷嘆了口气,回到殿门口守着,便看到了风风火火的阿信姑娘跑了过来。 「阿信姑娘……」 「昭王殿下呢?」 看着花嬷嬷一脸难为情的模样,侧过了身去。 「殿下此刻伤心欲绝,还在太后殿前侍奉,阿信姑娘还是不要叨扰了殿下为妙。」 花嬷嬷极力劝阻,看来这回容臻是真的伤心欲绝了,不过此刻还要抵御难关,怎能为这点情绪所困扰? 「麻烦让我进去见殿下一面吧,就一面就好,我有这样的事情要告诉他!」顾筠汝还是尝试着想冲进去,花嬷嬷一脸难为情,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对着她道:「阿信姑娘,这慈宁宫乃太后的寝殿,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有事……」 「好了姑娘还请先退回吧。」 「………」顾筠汝欲言又止,看着花嬷嬷坚决的态度似乎不容置否。 程绍远尸体已经让人送出城外,葬礼还需要再等等几天,必须得虫患解决了之后。 夜色凉如水,顾筠汝在太医院帮忙解决虫患的方法,容臻此刻已换上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夜行衣。 而那女巫偷偷的躲在御膳房的甘水桶里,无人发现。 女巫正准备趁着天黑之时,众人降低防备熘出宫去,却没想到一出这个门就碰到了容臻。 「你……你……」女巫话还没说利索,容臻直接将刀划向她的脖子,女巫就这样气绝身亡,顾筠汝看着药篮里面的那些草药,很显然已经不够,看着几个忙来忙去的药童,叫住了其中一人。 「你们平日採购这些药物都是去什么地方?」 那药童停住脚步,挠了挠后脑勺,道:「平日就在金溪的那几家药庄里面,本来宫里也有人去附近的万蛇山去採药,但是最近药材都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 「什么?」顾筠汝诧异不已,原来这几年还闹了蝗灾,不仅将农户的庄稼地给咬的差不多,就连那些草药都吃得一干二净。 「那这该如何是好啊?」顾筠汝急的在台阶上走来走去,看着那一轮残缺的月亮,忽然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立在屋檐上。 「好了,没事了,你先离开吧。」顾筠汝冲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看着不远处的那个黑色影子招了招手。 「你,不会就是那个准备逃出宫中的女巫吧?」顾筠汝眯了眯眼睛,早就已经将身后的匕首拿了出来,杀死程大哥的仇还没有报呢! 来人就这样丝毫不慌的站在她面前,这身形像是男子一样魁梧,哪里像是个女人,不过此刻的顾筠汝早就已经被仇恨蒙住了双眼。 「血债血偿还我程大哥的命来!」顾筠汝直接拔出了刀冲着他刺去,但是来人的脚步很稳,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身形来回穿梭,像是凌波微步一般轻盈。 没个两招,顾筠汝手中的刀砰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还被他反手擒住,顾筠汝觉得羞耻,狠狠的咬着一口银牙怒目而瞪,「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你做什么?」容臻直接将黑色的面罩取了下来,顾筠汝眼睛一亮,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想到刚刚被他戏弄,愤怒地握紧粉拳,朝他的胸口锤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顾筠汝满脸怨气的看着他,愤怒地转过头去。 容臻拉过她的手,想到了今日早上的一幕,将她额前的碎发掠到耳后,那一双乌黑的铜仁蕴藏着一缕光辉,对着她温声说道:「今日本王不应该冲着你发脾气,你可原谅本王了。」 「不会原谅,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等解决虫患之后,立即就走!」顾筠汝负气且傲慢的转身,容臻听到这眼神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最怕听到的就是她要走。 「程绍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已经派人将安儿和欢儿保护起来,以后我会将他们二人视如己出,难道你真的打算丢下这两个孩子不闻不顾吗?」 容臻知道他没那个本事能将顾筠汝留下来,不过拿出这两个孩子作为要挟,说不定她还能够心软一番。 「我当然不会不闻不顾,程大哥,因为我才死的,我对这两个孩子只会永远的愧疚。」顾筠汝想到这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欢儿和安儿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爹娘实在是可惜。 「所以,本王让你留在本王的身边,共同将这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容臻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不允许她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好,真是服你这个野蛮王爷了,不过现在太医院的药材有限,我必须得去万蛇山一趟,还记得上一次去万蛇山已经是十年之前了,这十年期间说不定万蛇山都秃了,没想到这几年的蝗灾这么严重。」 顾筠汝自言自语,既然苗香可以利用这些昆虫进入城中弄破坏,那么她也可以将计就计! 忽然想到什么,于是便将这个主意告诉了容臻,二人商量一番决定连夜出宫去万蛇山附近,蝗虫的盘踞之地就在这两座山峰之间,它们只要饿了就会出来觅食,将那些农作物啃个稀巴烂。 「最近几年苛捐杂税繁重,民不聊生,再加上异国的那帮妖人会巫术,常年来犯,骚扰边境,本王已很久没有带兵出征,这次险些遭遇了埋伏。」 第三百九十章 有目共睹 顾筠汝冷不丁的冲着他哼了一声,听到他自顾自的念叨着那些话,如今后悔显然已经晚了。 「这些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不过我给它们带了一些好食物。」顾筠汝得意洋洋的将包袱里面的那些昆虫全部抖落出来,在上面是加了一种特殊的药粉,蝗虫一定会要爱上这些味道。 「你所说的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真的有效吗?」 容臻手里拿着火摺子,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想知道有没有效果,等天一亮就知道了。」 看着顾筠汝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还有些底气,便放心地将这件事情交于她处理。 「希望你不会让本王失望。」容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靠在了树根底下坐着,今天晚上他们二人便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顾筠汝很自然的来到他身边,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姓容的,沈姑娘在你身边伺候十年,为你牵肠挂肚了十年,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吗。」顾筠汝想到了沈傲君的付出,是那样的无怨无悔,还将那些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年,一有蝗灾的时候,沈傲君便会带头去开仓放粮,那些地方的官绅都觉得颜面有损。 容臻听着她的问题,缓缓的闭上眼睛,假寐中。 「本王对沈姑娘只有敬重之情,并没有爱慕之意,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乱点鸳鸯谱。」容臻将手臂伸开,能让她有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怀中。 「好,不乱点鸳鸯谱了,只是我也很尊重沈姑娘。」 顾筠汝深深嘆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再见众人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二人在野外共度了一晚,身上染了许多的露水。 而此时的异人军队,只等着那些昆虫胡作非为再趁虚而入,这样就可以一举掠夺城池,而苗香早就已经将那些俘虏先行发配回异国,又给异国的王君写了一封信,说是此次一定会凯旋归来! 「王后,探子来报,说是城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如今只有一副空壳。」 苗香听到这,嘴起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很好,让弓箭手准备,先放火将城池烧个一干二净,再生捉狗皇帝!」苗香已经将接下来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布置好,攻陷大齐唾手可得,没想到容臻居然掉以轻心,连这帮士兵的性命也不管不问。 「有没有找到姓容的下落?」苗香心心念念的还是容臻,放火的命令是异国国君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想将这个男人带回去。 「并没有在城内,也没有他的影子,派出去的探子一个没回来。」这些探子装扮成女巫的模样去给那个狗皇帝压压惊,没想到居然被人识破,估计已经再无生还的可能。 「继续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容臻给我找出来!」 「是,可是王后,请恕手下多嘴,为何一定要找到他?」 侍卫有些不明白,为何王后迟迟要念着这个人? 「本王后的决定你也要插手吗?」苗香一脸不悦的盯着他,那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而天一亮,就有许多的蝗虫成群结队的涌进了城中,令所有人都嘆为观止。 「大家快看呀,这是要闹蝗灾了!」众人都眼巴巴的从营帐赶了出来,看到这嘆为观止的一幕,惊说不出话来。 苗香看到这一幕觉得古怪不已,赶紧回去找到了香炉附近,又点燃了两炷香,她一直在施法,让山林之间所有的昆虫全部都涌入城中。 这下那些百姓们还不被吓得屁滚尿流,乖乖拱手将城池相让。 「究竟怎么回事?」苗香忽然发现令牌的针有些转不动了,好像哪里出了些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异人的兵队准备一举攻入城门的时候,又发现蝗虫又向他们扑了过去,直接席捲…… 「啊!快跑。」 众人吓得屁滚尿流,收拾着长枪武器,准备开始四处逃窜。 城门口守卫的提督大人,还有几个令大夫在屋子里商量对策,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宏伟令人嘆为观止。 「真的假的,那些蝗虫们不仅将涌入城中的那些毒虫们吃了,还涌向了那些异人?」提督大人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听到的是天方夜谭,这些蝗虫们怎么会如此善心大发? 不仅帮他们治理了城中闹的虫患,反而还攻击了那些异人的军队,将他们弄的是人仰马翻,四处逃窜,场面滑稽而又可笑。 「千真万确,属下在城门口看得清清楚楚,如今那帮异人驻扎的军营都已经撤走了。」 这一举动着实是大快人心,众人士气本来就很低沉,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乘胜追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提督大人下令派出了一队兵马,追寻着他们的队伍开始攻击。 此时的顾筠汝和容臻也返回城内,躲避了这一场战乱之后,决定从小道走进去。 「没想到你用的这个办法可真行,你和苗香学的可是同一种施蛊之术?」容臻对这个东西可不会是充满好奇,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心神动盪的神术。 「没错,不过想要驱使这些蝗虫们并非什么易事,我是在那些蝗虫们身上下了一些特殊的药粉,让它们兼备攻击性,看到那些昆虫就会垂涎不已。」 所以这些蝗虫们如同风卷残烛一般将那些缩在角落里面的昆虫都吃个一干二净,只是可惜了,城内的百姓不少的都遭殃,她必须赶紧联合所有医馆所有大夫解决此事,安定人心。 「阿昭,你现在调遣兵马在边境抵御,不可让异国的人再来骚扰。」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异国的这帮妖人用什么邪术再次进犯,顾筠汝有办法将他们一举击退,这次的蝗虫灾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好,不过你万事小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的。」顾筠汝与容臻二人就在城门口分道扬镳,顾筠汝先行去了附近的几家铺子,发现都已经关门大吉,只有楚府还开着门的,看到了这儿,不禁内心感到一丝荒芜,举棋不定的朝着门内走去。 刚一进去就撞到了满脸慌张的姝儿。 第三百九十一章 蝗灾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姝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直接跑了出去,顾筠汝还没来得及去追,看到她刚刚如此慌神的模样,一定是出了大事儿。 「听雅!楚大人。」顾筠汝来到楚府一看,发现这些僕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院子里居然连一个活人都没有,想到了这,她意识到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立即走到屋内,却发现楚子乔紧紧搂着听雅,而两人已经没了气息…… 「听雅!」顾筠汝声音拔高了几分,可是已经叫不回二人的魂魄,二人似乎是在昨日半夜没了气的,而楚子乔却是紧紧的搂着听雅,丝毫也不可松手。 看到了这顾筠汝怒火中烧,也顾不得去找城中的大夫去商量救人一事,而是直接拿着仅有的武器冲出了楚府。 她跑在荒无人烟的大街上,看到一落魄慌张的身影,迅速拿着弓弩,放出了一只冷箭,射在了此人的腿上,姝儿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看着腿上中了箭,面容显得痛苦不堪。 「啊……」 顾筠汝顾不得她的嚎叫,走上前去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目眦欲裂地瞪视着她道:「你对楚兄还有听雅究竟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姝儿勉强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含煳不清,顾筠汝不相信她的话,带到酒楼,酒楼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小二,还有掌柜的,都已经回家乡避难。 「你今天要是不说的话,就休想离开京城!」顾筠汝把匕首狠狠插在了桌子上,试图用这个来恐吓她。 姝儿心虚而又慌张地坐在她的对面,欲哭无泪地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闹那么多虫子!…」姝儿急得忍不住潸然落泪,但这丝毫打动不了顾筠汝。 「你要是再不说的话!」顾筠汝话音未落,直接抓着她的手,将刀子狠狠插进她的指缝。 「啊……不要。」姝儿慌忙的摇摇头,赶忙软语求饶道:「好,我说你不要伤害我……」姝儿服软的态度令她警惕松懈,姝儿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只盒子。 「事情要从这盒子开始说起。」姝儿抿了抿薄唇,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准备在她的面前打开这个精緻的小盒子。 「那你倒是说。」顾筠汝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姝儿深吸一口气道:「你人凑近一点就知道了。」说罢,顾筠汝听了她的话,又凑近了一些,姝儿将盒子打开,居然是一团烟气穿入了她的眼睛,顾筠汝疼的脸泪直流。 「你……」顾筠汝眼前混沌一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古色古香的闺房。 「阿信姑娘,你终于醒了。」沈傲军命人在一旁侍奉,还命人做了几碗清汤羹。 「我怎么会在这里?」顾筠汝此刻是一头的雾水,脑子也是乱七八糟的,像是塞了很多东西进去。 「这是酒楼,你刚刚在楼底下晕倒了。见你眼睛总是有眼泪流出来,打了一盆清水替你洗干净了,现在觉得眼睛不痛了吧?」沈傲君柔声问着,顾筠汝撑起身体,靠在床沿上,感激的望着她。 「谢谢沈小姐了,如果不是沈小姐的话恐怕……」 「你千万不要说这些话,都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殿下究竟去了何处,竟一夜未归,我实在是担心他。」沈傲君担忧容臻,天下人皆知担忧到骨子里的那种,看着她那一双漆黑清澈的眼眸显露出担忧,顾筠汝竟然有一种自行惭愧的感觉。 「沈小姐,你放心吧,王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如今的王爷一洗颓风,势必带着军队,要将异国的那帮妖人全部压退。」沈傲君一惊,刻满疲惫的容颜,忍不住捂着脸抽泣起来。 「怎么了沈小姐,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顾筠汝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看着她那一双冰清玉洁的眼睛,仿佛像是浸染过沉墨的美玉,冷若冰霜。 「没什么只是旁人谁劝王爷王爷都不听,唯独阿信姑娘的话他就听了,也不知阿信姑娘和王爷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 沈傲君不禁打趣了一句,白皙如玉的脸上,两道乌黑的眉轻轻蹙着,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来之前我是去了一趟楚府,如今的公主已经……」顾筠汝想到这儿不禁悲从中来,那宛如星辰浩瀚一般的眼眸,流露过哀伤的神色。 「我已经知道了,已经让人将二人的尸体埋葬,没想到……最近城中的人失去性命的会有这么多。」 这也是沈傲君万万没有想到的地方,顾筠汝深沉的嘆了一口气,「是啊,对了,沈小姐如今财库里面还有多少钱?」 「财库大约能有上百万辆或者是千万辆的白银这些我倒是没有让人具体打点过,不过最近的生意明显不怎么好了。」最近闹灾什么旱灾蝗灾呀,像是那帮异国妖人作祟一样,让大齐受到了许多的磨难,这十年也是百姓们水深火热的十年。 「可不可以请沈小姐挪用一下这些银子,我想帮助一下那些百姓。」 「当然可以了,其实这些钱我一个人也用不完,再说了也不是我的,王爷也很乐意将这些银俩分与百姓的,只不过王爷总说要注意方法,不能就这样施捨。」 顾筠汝满意的点头看来容臻的确是将她的说法融会贯通了,施捨之术应该是要讲究方法而不能一味的去救那些百姓水深火热之中。 休息两个时辰,顾筠汝已经感到可以行动自如,并且生龙活虎。下了床之后便打扮了一番,将一头乌黑的秀髮绑成了两个大麻花辫子,中间还加了一些紫绿相间的彩带。 「阿信姑娘,你这是要去哪?」沈傲君带人过来探望却见她早已将自身收拾整齐,不知是需要去何处。 「是这样的,我得借用一下沈小姐的财库之权,去采一些採药,收买一些郎中,替那些因虫患受伤的百姓们治疗。」 「没有想到阿信姑娘居然还有如此仁心,那我也得去一趟。」 第三百九十二章 无能为力 被虫咬的人感到痛苦不堪,纷纷上街全来寻求解救之法。 「这位沈小姐可真是天大的好人!」 「是啊是啊,都说她是观世音菩萨降世,看来是真的!」 「只要是能够取得沈小姐,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是啊,不是说她一直都在昭王府伺候吗?说不定她与昭王殿下早已经……」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进顾筠汝的耳中,如今沈傲君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顾筠汝夹在两个人的中间也觉得十分为难。 另一边的容臻带着兵马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将异国的军队全部都逼回了境内。 苗香故意迟迟未退,骑在战马上看着容臻带着的将士们意气风发的模样,一点也不感到畏惧。 「容大哥,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相见了。」 「你这个妖妇,用的那些巫蛊之术,可真是害人不浅!」容臻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说道,却没想到苗香得意张狂地笑出声。「容大哥,你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巫蛊之术厉害的地方所在呢,我会让你见识到的,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领着一国那帮妖人退兵,这一场战,似乎是不战而胜减少了兵马的损失。容臻却心有余悸,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去一趟城府,将欢儿和安儿带出来。 程府里里外外有重兵把守,都是容臻的人,见到容臻凯旋归来立即俯首作揖,「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孩子呢。」 「在后院呢。」 容臻大步走到了后院,看到欢儿和安儿两人天真无邪的在院子里捉蝴蝶,只怕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已经亡故的消息。 里面的嬷嬷们准备通报一声,容臻给他们使了个颜色,让她们通通退了下去,他则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两个孩子的后面。 「你是谁呀?」小女孩欢儿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串儿,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容臻,此人长得兇巴巴的,真是叫人害怕。 「你就是欢儿吧,你爹叫我来接你。」容臻弯下腰身看着她吃了一嘴的糖果,动容地给她擦了擦。 「我爹呢,我要看我爹。」安儿在一旁就像是一个小男子汉似的,哭着闹着要见到爹爹。 「你们的爹……」容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先带着欢儿和安儿两个孩子去外面转了转。 「叔叔,你知道我们爹在哪?」 安儿跟着他来街上,还不忘问寻父亲的下落。容臻直接带着二人上了灵山,他早已吩咐人将程绍远的尸体和恆娘的埋在一起,夫妻二人也总算是能够埋葬在一起。 「娘亲……这是娘亲的碑。」安儿知道母亲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缓解了心头的苦楚,却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父亲的碑。 「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两个小傢伙跪在墓前哭得泣不成声,容臻眼底闪过一抹幽深,虽然这样做很残忍。但他必须要让这两个小傢伙意识到父母已经永远的离开。 京城一处的临时搭建的药铺,药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可是还是有一队人在等着用药。 顾筠汝清点人数足足还有俩百多人,这惊天的数字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沈小姐,我们的药材明显不够了。」顾筠汝走到沈傲君身边,向她报告这个数字。 「这……」沈傲君顿了顿,于是便当着众人的面前保证,在等他们几日时间,到时候,一定会将相应的药材全部都运来,这些人也能够表示理解,先行离开。 「小姐辛苦了,喝点凉茶吧。」翠儿在一旁正准备端着茶杯,却发现右手明显使不上力气,杯子应声碎在地上,一脸懊恼地跪在了一旁,「小姐,翠儿不是有意的……」 「好了,这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右手有伤使不上力气,不宜在本小姐身边伺候了,不如你还是拿些钱回到乡下,或者我给你找个人帮你办完婚事吧,你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小姐是不要翠儿了吗?翠儿不想离开小姐……」翠儿吓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主僕二人分别的场景还真叫人心伤。 「沈小姐,翠儿的手也不是不可以得到恢復,只是一些重活不宜去忙碌。」顾筠汝在一旁替翠儿求情。听了这话,沈傲君也感到为难。 「我不是见翠儿用不上力气才将她赶走的,只是翠儿你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不能亏待你。」 沈傲君知道翠儿对她的好意,但是翠儿的年纪都摆在那儿,若是再不许一门婚事的话,恐怕人老珠黄也无人再敢要她。 「小姐……翠儿不想离开小姐。」翠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顾筠汝看到这儿真是看不下去了。 「沈小姐,成亲一事还先暂时搁置吧,再说了翠儿也没遇到什么喜欢的。」顾筠汝替她讲话,翠儿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这件事情也就暂时告落了。 众人收拾摊子,让人运到酒楼,准备回府,却在路上看到容臻手边一个小孩子。 「殿下!」沈傲君欣喜若狂,迅速迎上前去,只是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孩童,目中充满了疑惑。 「殿下这两个孩子是?」沈傲君不解其意的问道,这两个孩子长得还真是可爱,只不过跟王爷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这是我的孩子。」顾筠汝在一旁听到容臻作答,欣慰一笑,趁着二人没注意,先行回到了宫中。 「哎……阿信姑娘刚刚还在这,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沈傲君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既然不见了的话,那她也不用放在心上。 「王爷,你莫不是在作笑吧,您真的要养那两个孩子?」回到府中,沈傲君听到容臻的意思之后吃惊不已。 「有什么问题吗?本王膝下无子,如今凭空冒出了一双儿女,上天对我的确是周到。」容臻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沈傲君却是一脸愁苦之色,那两个孩子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就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 「王爷不会是在战火废墟之中将那两个孩子救回来的吧,恕傲君直言,这孩子如今也有了记事的本领,他们长大了是不会将王爷的恩情放在心中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倒不喜欢听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灾人祸 「罢了,本王要出去走走,你留在府中。」容臻说罢,径直离开,而这次他便是要进攻去找顾筠汝。 顾筠汝来到宫中,宫中正在举办太后的丧礼,远远的一看都是一串串白裟,顾筠汝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太医院,看到当初的那个小药童,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这是要去哪儿?」 「小的奉太医院院长之令,要去万蛇山附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採回来的。」 「不用去了,那边的山都秃了,没什么好采的。」顾筠汝十分有先见,坐到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这位姑娘好像对那里的地形很是熟络呀!」药童忽然想到了什么,想必这位姑娘一定有些本事,要不然皇上怎么会如此器重她? 「不知姑娘可收了徒?」那药童在太医院里耳濡目染学一些医术,但是没有学到什么精妙之处,看到了这位姑娘就像是看到了故人一般。 「收徒?没有啊,干嘛,你想当我的徒弟啊,当我的徒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要经受考核的。」顾筠汝双腿交迭坐在藤椅上,那居高临下漠视一切的态度,更让药童觉得她一定是有一身的本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的名叫皓茡。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什么。耗子?还有人叫这名字啊?」顾筠汝停下了手中吃糕点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父母取的贱名贱名好养活呗。」小耗子挠了挠头,看他这模样也不过才十四五的模样,若是学不到一些真材实料的话,往后也无法去他医院任职。 「你在太医院没有师傅愿意教你吗?」顾筠汝丢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中,咀嚼两下,一脸慵懒地盯着他瞧。 「不瞒师傅说,皓茡没有什么钱财,而且资质又差,所以那些师傅们自然不将皓茡放在心上。」 小耗子说的极其可怜,顾筠汝差点就要同情心泛滥了。 「资质极差。既然资质差的话,你就没有办法当我的徒弟。」 本想草草的一句话就将他给打发了,哪知这个小耗子似乎颇有毅力,跪在顾筠汝的身前,恨不得磕一百个响头。 「姑娘请收皓茡为徒吧,皓茡一定会殚精竭虑,修行医术。」皓茡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见他如此模样,还行了叩拜之礼赶紧将他扶起。 「你千万莫要这样。我答应你行了吧?」 「多谢姑娘。」从此皓茡便真的像是一条尾巴似的跟在她的左右,顾筠汝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还从来没有试过身后跟着一个包袱。 异国。 「王后,王君好像快不行了……」几位太医和女官走上前来向苗香禀告异王最近的情况,自从苗香与于异人军队攻略城池之后,异王不知怎么好像是病入膏肓,就连水都喝不进去。 「我去看看。」苗香让所有的下人都退在了一边,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和异王两个人,异王,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躺在床上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大王你还是安心的走吧,我会把异国扩大的,也会让那些觊觎异国的人付出代价。」苗香看着他临死还不肯闭上眼睛,便缓缓地将他的眼皮子合了下去。 而这时一个十七八岁左右清秀的男子从门口沖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刀,要朝着苗香的身上砍过去,「就是你这妖姬就是你害了我父王!」 「二皇子千万不要啊,这可是王后!」宫人们见二皇子剑拔弩张的就拿着刀剑冲进去,但还是来迟了一步,苗香盯着众人示意让他们先退下,「你们都先退下吧,二皇子是怒火中烧,想必和本宫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我和你之间有有什么误会,都是你这个妖姬害了我父王的命。」 二皇子袁铭,身体瘦弱,但如今为了父亲能够举刀进来行刺,这份魄力实在是令苗香赞不绝口。 「二皇子啊二皇子本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你父王临死之前还到他的床榻前,到这一处,究竟是为何呀?」 「都是你,一定是你,你善用巫蛊之术,用巫蛊之术操纵了多少大臣的心,还辅佐你当上了王后,你这王后之位是踩着我母后的血,我不禁要为我父亲报仇,我还要为我母后报仇!」 二皇子瞪着双眼,怒火已经蒙蔽他的心智,而苗香则是对着他呲牙一笑,他突然将手中的剑丢到了地上,胸口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门口钻来钻去。 「你究竟什么时候给我……」二皇子清楚的明白,这一定是蛊虫在他的身体里作祟,苗香嘴角一扬,走上前看着他在地上爬来滚去的模样,不禁大笑三声。 「你们每天吃的喝的都是由我精心挑出来的,所以你防不胜防,你以为不吃我送过去的饭菜就能避免被我下蛊吗? 你真的是太天真了,袁铭,在六个皇子当中也只有你最精明,也只有你最有孝心,但实在是可惜你一直与我为敌,本来还想着大王去世之后辅佐你登上王位,这样的话异国说不定可以再次强大起来,而我呢,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你的母后。」 他躺在地上,脸色胀得通直瞪视着她,胸口也越来越鼓,就像有万千只虫子在他的体内里钻来钻去,痛得他恨不得撞墙。 「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二皇子绝望的闭上眼睛,苗香这时又拿出了白色的瓷瓶,将粉末倒入他的口中,对他冷声道:「你若是乖乖配合的话,我能让你登上王位,其他五位皇子都虎视眈眈,即便你不死在我的手中,也会被你们被你的那些兄弟们给五马分尸。」 「你休想控制我!」二皇子性情张扬,且不喜被人控制,但如今此刻不想与她控制,也得乖乖的任由她控制了。 异国国君因病去世,二皇子顺利登基。 异国可能要休战半年来养精蓄锐,容臻此时将状况报告给皇帝,皇帝身着一身白衣,面容憔悴,在失去太后的悲伤之中沉静。 「皇兄,人已去世,还请节哀顺变。」容臻俯身作揖对着他说道。皇帝缓缓嘆了一口气,清澈的眼眸看着窗外。 第三百九十四章 无影无踪 「是。」 风和日丽的下午,却充满了肃静哀伤之忧。 太后的逝去给着宫墙里里外外赠了一丝忧伤。 「姑娘,王爷……」小耗子跟在顾筠汝身边,眼尖儿地发现了前方有一个魁梧的身影。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跟他说几句话。」 「是。」顾筠汝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的眼前,打量一圈,人有些清减,并且有些黑了。 「你回来了。」顾筠汝对着他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容臻漆黑的瞳孔掠过了一丝极淡的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秀丽的面庞。「那日我在街上看到你了,安儿和欢儿已经接回去了,你为何不现身?」 「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沈小姐说呢,再说了傲君肯定没有办法接受。」顾筠汝此时又变得犹豫不决了起来,容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眼里的柔情流露出来,「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还有安儿和欢儿,不能缺少母爱。」 「我知道你也不用将两个孩子来困住我这些事情我都明白。」顾筠汝咬着唇瓣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要不这样吧,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顾筠汝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有些生气,赶紧说几句软语。 「你说的几天究竟是多久?」 「要不了多久的,对了,姝儿她……」顾筠汝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二人就站在烈日底下,皓茡倒是十分懂事的,拿来了两把伞,给二人遮住阳光。 「姝儿居然……」容臻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的姝儿早就和异国那帮妖人勾结。 「其实也怪我,我很早就发现了,应该提醒你们的,都怪我不好。」顾筠汝自责不已,如果当时不那么懦弱的话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也别再自责,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容臻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那个药童,好奇地拧起了眉头。 「这个是我的徒弟,叫他小耗子就行了。」顾筠汝正愁着学的蛊术没有传承的地方,不过这种邪术还是不要那么多人知道的好,以免有心术不正的人加以利用,残害百姓。 「这几日你要在宫中居住?」容臻关心起她的衣食住行,顾筠汝点头如捣蒜,嫌他的话有些多了,赶忙将他推到了一边。「好了,你问的也足够多了吧,赶紧回去跟安儿和欢儿多交流一下感情。」 「恩。」 待容臻的身影走远之后,有一穿着绿色宫装的宫女走上前来对着顾筠汝行了一礼道:「阿信姑娘,今日晚上皇上邀您去养心殿用膳?」 「晚上你没听错吧?」顾筠汝不可思议的指了一下鼻尖,看着那宫女的神情,一副认真的模样。 「奴婢没有听错。」 「几个人啊?」顾筠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盯着那宫女的表情,可是宫女老是低着头,以至于都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奴婢不知,姑娘去了就知道。」 宫婢传完话之后,就踩着碎步离开,顾筠汝一人凌乱在风中,小耗子走上前贼眉鼠眼地看了她一眼,「看来皇上是有意要宴请师傅上次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顾筠汝低低的重复一遍,看着小耗子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伸出手给了他一记板栗。 「皇帝的心思不能乱,猜明白了没有?」顾筠汝也是为了他好,免得祸从口出,小耗子一脸无辜的挠了挠头,只好连连应是。 到了夜晚,顾筠汝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沉石似的,喘不过气来,缓慢地走到了大殿上。大殿上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看起来规模不是很大,应该不是宴请许多人。 「咳咳。」皇上如今的身体已经恢復的差不多,整个人的神色也显得比较健康。 「奴婢参见皇上。」顾筠汝如今在宫中,也以奴婢自居,看到皇帝似乎很开心的模样,坐在蒲团上。 「不必行如此大礼。」皇帝伸出手准备虚扶一把,却见她快速地躲到了一旁,似乎很忌讳二人有肌肤之亲。 「快坐,不必拘泥。」皇帝龙颜大悦,顾筠汝看着桌子上的一些小菜,可口美味,忍不住食指大动,想到是在皇帝面前不宜太过放肆小尝了几口。 「皇上何以会想到,要奴婢前来……」顾筠汝后面的话还没有组织出口便听皇帝道:「也是为了感激阿信姑娘三番四次的救好朕,也不知姑娘在宫中呆的是否还习惯。」 「一切都好……」顾筠汝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做也做不好,站也站不好,看到那些美味都没办法,在他面前大口朵颐。 「阿信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皇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样,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并不是,只是有些紧张罢了,还从未和皇上一同用过膳呢。」顾筠汝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我可是你弟媳妇啊,千万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谁叫她顶着一张平庸无奇的脸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呢。 「你就不必拿朕当作是皇帝,当做是普通的朋友就可以。」皇帝的脾气倒是比以前更加随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但是顾筠汝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就怕两个人来电。 吃完饭之后,皇帝还邀她到后花园去赏月,顾筠汝便找了一个藉口推脱离开。 看到了小耗子站在附近,赶忙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忘了之前我们是怎么约定的吗?要是我吹个口哨的话,你就要过来打断我和皇上对话!」 「师傅,那人可是九五至尊,就算是给小耗子几百个胆子,耗子也不敢……」小耗子委屈急了,挠了挠头。 「你胆子这么小,果然叫你小耗子,那是抬举你了!」顾筠汝嘴里念念有词,回到了偏院,小耗子就像是尾巴似的,形影不离跟在他的身边。 「师傅,小耗子跟在您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可以教小耗子如何驭物啊?」小耗子眼睛里放着亮光,似乎对这件事情颇有兴趣。 「谁人跟你提起师傅会驭物的?」顾筠汝顿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转过身,看着他,眼里充满着困惑。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合二为一 「你想得到美,连最基本的草药纲目你都还没有看完呢,就想学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术不正!」顾筠汝狠狠的鞭策小耗子一下,小耗子看着师傅怒而转身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了一丝锐利。 大约七八天过去,顾筠汝在宫里过的也算是比较安逸,虽然这期间皇帝时不时的会给他抛来橄榄枝,都是一些示好的意思,顾筠汝觉得如果再不表明身份的话,她这兄长真的会要纳她为妃。 「阿信姑娘,阿信姑娘,今日有游园会,皇上想邀您一起前去。」又是那个眼熟的宫女,不过这次总算是抬起头来,她长着一对可爱尖尖的虎牙,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我不去就说我身体瘙痒,我需要回府一趟。」顾筠汝本想说身体抱恙,一顺口就说成了身体瘙痒,那个宫女听也听不明白,只是傻愣愣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身体有所不适,还麻烦姑姑跟皇上说一声。」 「身体有什么不适,朕叫太医过来给你瞧一瞧。」没想到她这句话刚说完,皇上的脚步就迈了进来。 「………」顾筠汝盯着那个宫女,怎么不早提醒她皇上来了,而她现在要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知能不能瞒得过他睿智的双眼。 「哎呀,皇上,奴婢觉得胸口好闷,而且皮肤又有点痒,所以要去民间寻得一种草药,而且还和沈小姐约好了,要去酒楼一趟的,故不能陪同皇上一起去游园会了。」 顾筠汝一时间就在脑中编了一大堆的话,准备来骗骗他,看着皇上审视的目光,看来已经将她的谎话给拆穿了。 「你就这么不想和朕一起去游园会吗?」皇帝自知也没得罪过她什么,只不过是报一下以往的恩情,顺便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哪曾想到她居然会如此抗拒,好歹也是九五至尊,没想到会被人拒之于千里之外,若是传了出去,众人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皇上,我其实很怕见人的,一见人吧,我就会紧张,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交恐惧症,恐怕皇上不能够理解哈……」顾筠汝脑袋一片空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罢了,你既然不想去的话,朕也不能五花大绑叫你绑过去,既然你身体有所不适那就好好休息。」 「多谢皇上美意!」顾筠汝俯身,目送他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便和小耗子乔装打扮一番来到集市,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整,大街上已经开始有人贩卖起了东西。 「没想到这战后的街道也可以如此的繁华,这都是昭王殿下的功劳。」小耗子又开始在一边吹起了彩虹屁,顾筠汝听完之后只是嗤之以鼻的一笑。 「对对对,都是他的功劳。」顾筠汝耸了耸肩膀来到了天字一号酒楼,小耗子则是有所疑虑地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小耗子怕我付不起钱啊?」顾筠汝看着他一脸畏手畏脚的模样,不悦的问了一句,难道她一点都不像是个有钱人的样子吗? 「师傅,小耗子没带那么多钱……」 「算了吧,我还会用你的钱吗?赶紧过来。」顾筠汝财大气粗要了三大碗牛肉,还有一盘驴肉火烧。 「师傅,您的食量可真是惊人啊!」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顾筠汝狐疑的盯着他,额头上飘过了一道黑线。而在这个时候,街道上起了一阵骚动,顾筠汝停下了啃牛肉的动作,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你们什么人赶紧住手!」顾筠汝走上前去冲着她们大喝一声。这些人果然是纷纷停了下来,但是都是一脸茫然不解的盯着顾筠汝。 「我劝你这个小女子不要多管闲事!」 一满脸都是络腮鬍子的大汉走上前来,语气颇为兇悍。 「我当然不会多管闲事了,不过这里是京城的街道,十字街,我想管就管。」顾筠汝还记得十年之前,她在街上犹如一个街霸的存在,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发生什么动盪的事情。 看着他们好像挟持了一名良家妇女,好奇地走上前去,由于那名女子披头散髮的也看不清楚究竟长什么样子。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天子眼皮子底下都敢劫持良家妇女了!」顾筠汝一脸傲慢地看着众人说道,这几个傢伙也不过是空有一副蛮力罢了。 「你懂什么?这女子乃是异国的奸细,崔大人说了交由我们几个兄弟办,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着这几个男子色眯眯的模样,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听是异国的奸细,百姓们的唿声就越来越高涨了。 「奸细该死就该死!」 百姓们纷纷欢唿,还举着拳头。 「行了行了,你们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有什么就忙什么去吧。」顾筠汝不满的冲着那些人说了一句,如果是异国的奸细的话,那么的确由官府发落。 可是看着那女子佝偻着腰背,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实在是可怜之极。 「若是坚持住了异国的俘虏,理应被贩卖,那么价高者得,我向你们买了这女子如何?」顾筠汝财大气粗,反正今日带来的银两也不差那几个钱,小耗子在一旁听了一头的汗水。 「师傅,这是异国的奸细,买她做什么让她死在街上算了。」 小耗子实在不明白这人有什么好救的,顾筠汝嗔怪的看她一眼,对着他冷哼说道:「不懂就别说话。」 「是……」 小耗子也不敢再妄言了,乖乖的退在一边,尝试拿出了银袋,走到那大汉的面前道:「我家师傅说了最近府上正好缺几个伺候的奴婢,所以就像你买了这女子,你要是嫌少了的话,还有钱在府邸,你得跟着我回去拿。」 「就你们这点钱也能买到这个奸细吗?这女子长得肤白貌美细皮嫩肉的,我可捨不得呀。」 「你们可不要欺人太甚了,这些钱足够你们买很多奴婢。」顾筠汝见这人是有意刁难,不禁怒火中烧,而此时的沈傲君赶了过来,一大早的就听到酒楼附近吵吵嚷嚷的,所以过来探个究竟。 「原来是沈夫人。」 众人对沈傲君倒是毕恭毕敬,沈傲君说一,他们绝对不会说二,看来在众人面前也树立了很大的威信。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丘之貉 「我要了这个婢子,你们应该没意见吧?」沈傲君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是将这女子交上去,就一熘烟儿的跑走了。 「切,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顾筠汝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将那女子的乌丝往后拨去,才发现是姝儿。 「姝儿,怎么会……」顾筠汝看傻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随后就将她带到府中,让人伺候她清洗打扮。 「这下你该可以跟我说说,怎么又会被抓回来了吧?」 沈傲君此时也要人带了一点擦伤的药走进来盯着她的伤势瞧,亲自为她涂抹药物。 「我……回到异国的时候发现也在内战,就从东边的西坡道跑了回来,却不料被当做奸细抓走,所以……」姝儿说起他那个时候的遭遇,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抓走了。 这么说来也算是她倒霉。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盯着她的俏脸道:「所以你的师傅以及于你的控制人应该就是苗香吧?」 「嗯。」听到姝儿的回答,沈傲君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姝儿惨痛地吸了一口气,将手缩回去。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沈傲君将药水放进了箱子里,看着姝儿有些复杂的情绪,道:「你为何要帮着异国那帮妖人,而对付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同胞姊妹们。」 「我……」姝儿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心虚至极的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措辞来彰显自己的无辜,顾筠汝在一旁一眼就看出她内心的活动,轻轻的将手指搭在桌子上敲了敲,「人家真的以为自己流着异国的血呢,却不知被人家利用。」 「什么……你说我根本就不是异国人?」姝儿如遭雷击一般惊愕,目不转睛地瞪视着她,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地望着门外,「你说呢?」 「不可能,师傅不会骗我的师傅她为什么要骗我?」 姝儿在异国长大,骨子里已经有了异国人的思想,顾筠汝见她到如今还是一番执迷不悟的模样,不禁冷嘲热讽地道:「苗香正是利用了你这点,所以派你来到了子乔还有天涯的身边,想借用你的手来为皇室添一点乱,没想到你还真是不负众望。」 「阿信……」沈傲君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子乔和听雅二人的墓已经选好地方。 「不用我说这丫头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你就是真正的东平郡主,不要听苗香给你洗脑的那些话,只不过想控制你的思想而已。」顾筠汝毫不客气地将那些真实的信息解剖给她看,她知道,如果说一旦知道真相,那么她将会悔恨一辈子。 「我不信你们说的是真的,万一你们是骗我的……」 姝儿一脸茫然的摇头,不敢相信二人口里的话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大可亲自去问一下苗香,不过这个时候我劝你还是不要犯傻。」顾筠汝看得极为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去异国的话,那简直就是送人头的举动。 「我想知道我娘的墓……」姝儿鼻头一酸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居然做了如此煳涂的事情,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改日我带你去吧。」沈傲君开口,想必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而误会总有解开的时候。在宫外逛了一天,小耗子催促着回去。顾筠汝带了几块烧饼,看着身边的小耗子道:「小耗子,你说今日的游园会到底有什么活动内容啊?」 「都是一些大家闺秀还有皇亲贵族。」皓茡在旁恭恭敬敬地说道,居然还透露着一丝太监的味道。 「哦,幸好我没去,万一又变成了众矢之的,这可怎么办?」顾筠汝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一入宫门,刚拐进一条甬道的时候,就撞见浩荡的队伍,那正是皇帝率先回宫。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耗子倒是有眼力劲儿,立即跪在一旁麻利儿的劲,再次让顾筠汝认为他有做太监的潜力。 「皇上游园会玩的可开心?」顾筠汝冲着皇帝露出恬淡的笑意,今日放了他一个鸽子,也不知道皇帝心中会怎么想。 「还好有美人美酒,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皇帝说着双手负予身后,这架势倒是和容臻如出一辙。 「皇上近日身子也休养的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该离开了。」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马想到了应对之策,与其留在宫中,让人说一些风凉话,倒不如主动提出离开。 「你要走了?」皇帝的眼中颇为不舍,如虎目一般的深瞳直勾勾地凝视着她,让人看了头皮发麻,顾筠汝拧了拧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是啊,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说我本来就不属于皇宫里的人。」顾筠汝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去,皇帝要再这样盯着她看的话,那她可就没有招架之力了…… 「皇兄!」是容臻的声音,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后方走来。 「你来了,只可惜错过了今日的游园会。」皇帝看到容臻开怀大笑,可见这兄弟二人的感情是多么深厚。 「皇兄,这次臣弟入宫是想问你讨一个人的。」容臻当仁不让,眼神带着一丝锋利直接向皇帝开口,顾筠汝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 「什么人,你旦说无妨。」皇上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兄弟二人感情如此深厚,这当然不必多说。 「就是这位阿信姑娘。」容臻将目光移到身侧的顾筠汝身上,如今她的身份还没有公布,暂且只能叫她阿信。 这一要求提出,顾筠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妙,兄弟二人不会要,为了争取她一个弱女子而要剑拔弩张吧? 「咳咳咳,皇上是这样的,王爷呢,上战场归来身上总是有一些腰酸背痛或者是跌打扭伤什么的,奴婢前去王府也能时时刻刻照料着王爷。」顾筠汝妙目一转,灵机一动,想了个好藉口,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好吧,既然你亲自开口了。朕也不说什么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被抓了 这皇上莫非对师傅? 还不容多想,皇帝的队伍先行离去。容臻看着顾筠汝还在原地发愣,举起手蹭一下她的鼻尖,这动作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跌眼镜。 「你干什么呀?这里这么多人呢……」顾筠汝一脸埋怨的低着头,嘴里嘟囔着。小耗子看到这一幕机灵的赶紧侧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再过段时间异国会派来使者说是要谈停战协议一事。」 「停战协议,你觉得他们会有诚意吗?」顾筠汝不解地看着容臻,在军事和政治上面自然没有容臻会了,容臻故作思衬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先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吧。」 「恩。」 回到王府之后,容臻直接让她住在了银杏苑,得到这一消息之后的沈傲君立即赶到了书房。 「王爷……银杏苑是姐姐生前的居所,你怎么能把它随随便便让一个外人住下呢?」沈傲君气火攻心,但在容臻的面前又不得不保留一丝理智。 见她过来质问,容臻将沾满墨汁的毛笔轻轻放在了桌上,「这是本王的意思,这里也是本王的府邸,为何还需要问过你的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你明明知道我想要说的是什么,银杏苑是姐姐生前住的地方,你现在把她让一个外人住下,如果姐姐知道了……」沈傲君显得悲愤不已,怒火交加,但还要一脸镇定的面对容臻。 「行了,这是本王的决定。还有,铺子上面的事情,以后可以试着让阿信一起帮忙。」容臻云淡风轻说罢,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那个阿信有什么天大的魔力,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呢。 「王爷……您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自从那个阿信来了之后,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傲君不解的问道,她想从容臻的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够了,本王倒觉得,你在王府照顾本王,实在是有些久了,本王也感激你的照顾,但是你长此留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合适,本王已经替你在东郊大院买了一座府邸,等装修完了之后你就搬进去吧。」 「………什么。」沈傲君一脸惶恐的站在他面前,犹如遭了雷击一般不敢置信的委屈地咬了咬唇瓣,她留在容臻的身边这么久,整整十多年了,一句怨言都没有,却因为一个女人要将她轰赶出去。 「王爷真的如此不留情面吗?」沈傲君悲愤交加地站在他面前,强忍心中的痛苦。 看到对他有情有义的沈傲君,忽然摆出一副我见由怜的模样,容臻下不了那个狠心。 「傲君,你对我的情意我都明白,但是十年了我们还没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容臻漆黑的深瞳闪过一丝锐利,平静的告诉她,一切不可能。沈傲君摇了摇头,眼中闪着清澈的泪花,匍匐在他的膝下,拉着他的胳膊哀怜道:「王爷,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够守在你身边,哪怕你的心里没有我那也无法,我只希望王爷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沈傲君哭着求着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挽留,此时的顾筠汝无意间来到门口,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没想到容臻竟然如此绝情,要将傲君赶走。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筠汝迅速闪到一旁,沈傲君整个人像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从屋内走出来,时不时的还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回到房中。 「沈小姐。」顾筠汝本想去书房探望一下容臻,给他做一下肩颈治疗,但是看到沈傲君哭得如此肝肠寸断的模样,心里好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所以这脚步就不听使唤的来到她的屋中,沈傲君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正准备喝几壶酒了以慰藉,正愁着没人相伴,却看到了阿信。 「你来了,过来陪我喝几杯吧。」沈傲君苦涩的牵起了嘴角,替她倒了满满的一杯,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她身边,见沈傲君一脸云游在外的模样,似乎是要借酒浇愁。 「沈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吗?」顾筠汝手碰着冰凉的杯壁,看着她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想必这心事足足压了十年之久,甚至要更久。 「我能有什么心事啊,就算有心事也不会写在脸上……」沈傲君苦笑一声,又将目光转到了顾筠汝的脸上,盯着顾筠汝道:「我总觉得你和筠汝的性格十分相似,若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再生姐妹。」 「……」顾筠汝心里不禁暗道,我本来就是顾筠汝。 「沈小姐别打趣我了,昭王妃都死这么多年,而这么久了,王爷也没有再娶的意思,沈小姐又何苦给自己难堪。」顾筠汝劝慰着她,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沈傲君苦涩一笑,那清澈的泪痕再次从眼角流下来,心中的悲痛似乎也是隐忍不住。 「可是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整整十年,我到底有多少个十年,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可是我好寂寞好寂寞……」沈傲君悲痛不已,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听到她极力隐忍着哭声,顾筠汝心如刀绞,抓着她的手道:「沈小姐,你千万别这样,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可是……」沈傲君缓缓抬起头来,勉强打起精神,盯着她道:「阿信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不求王爷爱我,但是我想怀王爷的孩子,我想有一个孩子能陪我度过这一生,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什么……」顾筠汝整个人愣在原地,听她口中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脑瓜子都嗡嗡的。 「我想怀王爷的孩子,这世上的男儿都不如王爷,威武勇勐,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嫁他人了,我只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和王爷的孩子。」沈傲君说出了心里的诉求,顾筠汝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挣脱开她的手在她身旁踱步。 「可是这是不是应该得到他的同意?」顾筠汝一头雾水地盯着前方,眼里混沌一片。 「你知道王爷他向来不近女色,除了你能与他说几句话,其他的女子他更是看也不看一眼,我也没有办法接近他。」 第三百九十八章 鬼迷心窍 「这个我真的没有办法办,而且我只是略通一些医术和蛊术而已,我又有什么办法让你怀他的孩子呢?……」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沈傲君大概不会是破天荒的想着他能说服容臻?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阿信姑娘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沈傲君激动不已,抓着她的胳膊再三恳求,即便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要软下来了。 「哎呀,你莫要哭了,再哭的话我都要跟着哭了,这件事情容我再跟王爷商量一下。」顾筠汝埋头走出屋门,沈傲君有些站不稳,身子软瘫在了地上。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翠儿在门口听了个大概,听到小姐的哭声,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 「你不懂翠儿,我这一生并不是为自己而活着,筠汝走了,我只是想代替筠汝照顾王爷,可是王爷如今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牵挂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和王爷共同的孩子……」沈傲君抓着翠儿的胳膊,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了出来,翠儿点点头,「奴婢自然明白小姐,可是只怕王爷不能明白小姐的心意。」 「翠儿,你帮帮我……」沈傲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抓着她的胳膊。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顾筠汝惊奇的发现姝儿的人影不见,按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府里疗伤才对,怎么一眨眼又不见了呢? 「阿昭!不好了,姝儿不见了。」顾筠汝见他专心致志地在岸前读书,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气定神闲。 「姝儿应该是去异国了。」容臻闭着眼睛正准备拿着岸前的茶抿一口,顾筠汝率先将茶杯拿了起来一饮而尽,「我说你心可真是大,也怎么不多派一些人保护她的行踪!」顾筠汝答应过子乔兄的就一定不会忘记,姝儿,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干女儿,虽然有些年头没见面了,但是情谊并没有减少。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派人去,姝儿只不过是要找到一个答案而已,已经停战,姝儿此次是和使者团一起去的。」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要是回不来的话,我怎么跟听雅交代。」顾筠汝松了一口大气。喝完这杯茶之后,体内突然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你怎么了?」容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现她的脸颊通红,就像是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粉一样红的都有些不太正常。 「没什么,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我去温泉泡个澡……」顾筠汝感到浑身都酥麻不已,就连胳膊腿都使不上什么力气,还没有踏出门槛,差点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筠汝……」容臻将她扶在怀里,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还以为是由于天气炎热而导致的神志不清。 「把我放进水里泡一会儿就好了……」顾筠汝气若游丝的倒在他的怀中,看着面前的容臻,他的脸孔渐渐的放大,这俊逸到不像话的五官犹如上天用斧头亲自雕刻。 「阿昭……」顾筠汝抚摸着他的脸颊,亲情不禁的撅嘴吻了上去。翠儿来到门口,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心饭燥,此时的沈傲君穿得十分凉快,正准备来探望一下容臻,却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二人耳鬓厮磨的模样。 「王爷……」沈傲君的不请自来令容臻惊了一跳,怒道:「把门关上。」 话音未落,沈傲君便迅速将门关上,一脸委屈的模样回到房中,翠儿紧跟在她的身后,赶忙安慰,「翠儿亲自把茶水送进去的,竟没想到被阿信给喝了。」 「你也看到了,王爷宁愿抱一个不明来歷的丫头,他也不愿意……」沈傲君想到这儿,犹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生气不在。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个阿信擅长用蛊,你说她是不是用蛊迷惑王爷,所以王爷才会这样对她死心塌地的?」翠儿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她,沈傲君擦干眼泪,激动地望着翠儿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沈傲君平復了心中的怒意,看着翠儿道:「你去暗中搜罗,大齐最会用蛊的人。将他带到我面前。」 「是。」 临近傍晚顾筠汝才起身,看着红色的纱罩飘在面前,隐约间可以看到容臻的身影,不知在做些什么,掀开帘幕一看,原来他是在雕刻一块木头。 「你在做什么呢?」顾筠汝尝试着下床却发现身上酸痛不已,看来运动之后不宜下床走动…… 「你先别动,我做好了拿给你。」容臻刻好了两块木头小人走到顾筠汝身边揽住她的胳膊,「你看这个是欢儿,这个是安儿,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孩子。」 「当然是我们的孩子了。」顾筠汝欣慰一笑,这小人雕刻的还真是栩栩如生,有鼻子有眼儿的。 「对了,我身上怎么那么酸痛啊?」顾筠汝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床上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打过仗了呢。 「看来你真的没有印象了,还是某人把我扑倒的。」容臻想到刚刚那香艷的一幕,嘴角就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渐渐的,顾筠汝想起来刚刚的那一幕究竟发生什么,顿时面红耳赤埋下头去。「你坏!」 「明明是你的看本王的锁骨被你咬的。」容臻脱去了上衣,没想到上面全部都是一些抓痕和咬痕,场面真是辛辣无比。 「………」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翠儿鬼鬼祟祟地迎来了一个黑袍的老者,来到后院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夫人。」 「是。」 「小姐,那位会用蛊的高人到了。」 沈傲君正愁着要见到那位蛊大师,没想到总算是来了。 「快把他请进来!」 「是。」 黑袍老者摘下帽子,下巴挂着一大片白鬚鬍子,看起来神采奕奕,十分有精神。见到沈傲君之后,便有一种故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知先生如何称唿?」 第三百九十九章 计划行事 「好,本夫人喜欢你这个态度,那么你就赶紧教教本夫人如何用蛊控制人的情感。」 用蛊之术乃是一门大学问,而且蛊师的选拔也是极为的严格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蛊术,若是驾驭不好的,反倒被蛊反噬。得不偿失,沈傲君深谙这个道理,于是让翠儿先行尝试。 那老者在桌子上放了三个碗,每个碗里都有一条大小形状各异的虫子,在碗里爬来爬去,蠕动着肥大的身躯,翠儿见了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呕吐了出来。 「首先要测验一下蛊师的体质,还请姑娘将手伸出来。」 那老者发话,翠儿战战兢兢的伸出了手,手臂不断的在发抖,沈傲君于是便帮她按紧了胳膊,这样便不会再抖个不停了。 「蛊,是需要认主人的,这只蛊一万俩白银,夫人应该觉得不贵吧?」 沈傲君听得迷煳,这么快就开始买卖了,可是他还不知道这蛊到底有没有作用。 「我要怎么才能知道这蛊真的可以用来控制人的感情呢?」沈傲君又不是傻子,自然要好好测试一番。 「既然夫人不相信的话,那么我再做个试验。」那老者又匆匆的故弄玄虚一番,直到让沈傲君彻底相信这蛊的确是有用处,便让翠儿给了他一笔钱。 送走这人之后,沈傲君得意地坐在一旁,看着翠儿道:「你想个办法把这蛊放在王爷的寝殿中,只要王爷每日回寝殿睡觉之时,就像这蛊藏在他的枕头底下。」 那老者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敢忘,翠儿点点头。 顾筠汝回到王府的这些天也没闲着,将小白小黄还有小绿等拿出来晒了晒,这些蛊算是蛊中的精品了,有时候也得吸取日月之精华。 「小白,你怎么老是不吃东西啊?老是吃同类,这个可是不好的习惯哟。」这只蛊小白是顾筠汝最得意的一只蛊了,性格乖张,有时候显得十分霸道,不能将其他的蛊与它关在一起。 而且它的嗅觉是蛊类当中最为灵敏的,若是一旦嗅到了同类的存在,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同类吃干净。 「给你特意调的昆虫大餐你不吃,我看你饿死算了。」顾筠汝有一种想放弃它的感觉,准备回去弄点水,一回头却发现小白不见了,于是便叫着奴僕满院子的找。 「小白!小白!」顾筠汝来来回回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小白的踪影,这傢伙不会是跑了吧? 「你在找什么呢?」容臻漫步来到银杏苑,看到满院子里的人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气氛倒是颇为紧张。 「我在找我的小白啊,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小白?」顾筠汝揉搓一下手掌,一脸激动地望着他。「并没有看见你的小白。」容臻坐在石桌边,气定神闲的拿着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快帮我找找啊!」顾筠汝急得满头大汗,这小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一只蛊,可以入药也可以治病。 可谓是即万千利益为一身,容臻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不禁苦笑一声,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大傢伙都放弃了。 还有的不知道阿信姑娘掉的是什么东西,仔细打听才知道是一只毛毛虫,这虫子很有可能在树上,于是有许多家丁跑到树上看看有没有那只小白虫的下落。 「阿信姑娘,整个王府我们都翻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一排家丁跑到她的面前,顾筠汝看着夜色马上就要黑了,一到这个时候小白就会乖乖的回到盒子里面,可是等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看到小白回来,莫非这傢伙是决定离家出走? 容臻回到房间休息,看到被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掀开一看,居然是一只小白虫。莫非这就是顾筠汝口中所说的小白? 「小白,你对我的小白做了什么?!」顾筠汝一踏进门槛就看到他手上捏着一只虫子,还以为容臻是要将这虫子捏死,担惊受怕地跑到他面前。 「你到底对我的小白做了些什么?它怎么会在你床上?」容臻面对顾筠汝的质问,一脸无辜的摆了摆手,「你应该问问它这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欺负它不会说话,一定是你!」顾筠汝心疼的将小白放在了手掌上,小白的肚子鼓鼓的,看来刚刚已经吃饱了,不过它怎么会跑到容臻的床上来?顾筠汝奇怪极了,于是就掀开他的被子和枕头。 「不用看了,本王的床上没什么东西,不过居然让这个玩意儿睡了一天,本王得让人将东西重新都洗一遍。」容臻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发现一只虫子居然躺在他的床上大睡,感到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叫下人把褥子全部都脱下去洗。 「不对呀,小白一般都是嗅到同类的味道才会出击的,看来你的床上有虫子啊。」顾筠汝在他的床上嗅了嗅,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小白的鼻子一向是最灵敏的,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告诉你小白可是福虫。」顾筠汝颇为得意的看着他,而此刻的沈傲君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翠儿的回信,看到她一脸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徘徊,立即走上前去道:「怎么样啊?」 「小姐那只虫子好像不见了,而且王爷身上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听说阿信姑娘的小白虫被找到的时候是在王爷的床上,很有可能被那只小白虫给吃了……」 「什么!」沈傲君差点没气背过去,居然让她遇到这种事情。 「小姐千万要息怒啊。」 「我要怎么息怒,为什么……那个阿信总是坏了我的好事。」 「小姐,其实奴婢也觉得这位姑娘的来歷实在是奇怪,而且她说她是和师傅来到京城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师傅。」 翠儿在一旁进行分析,沈傲君觉得她说的有理有据,这个阿信姑娘的来歷实在是太为疑惑了。 「你说她是不是异国的细作?」沈傲君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和苗香之间居然认识,说明她对异国也是了如指掌,再加上还善于驾驭那些蛊…… 「奴婢也有这个疑惑,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 第四百章 蛊师姐 沈傲君一听整个人默默地坐到一旁。 「你的意思就是无论本小姐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得上她。」 「当然不是,小姐和那个野丫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同日而语,只是蛊似乎也用不得了,小姐还得另想他法。」 「哎……」 次日一早。顾筠汝将小傢伙们放到桌子晒晒太阳,安儿和欢儿跑过来看着这些小虫子,欢喜的不得了。 「这些是什么呀?」 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蛊,也别提这些毛茸茸,没有什么脚的小动物。 「这个叫小白,这个叫小黄,它们是什么颜色的就叫什么名字。」顾筠汝拉着两个孩子坐在一边,看着这些虫子,仔细跟他们说说这些虫子的由来,小傢伙们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阿信姐姐,我能摸摸它们吗?」欢儿作为一个小女孩儿,见到这些虫子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倒是让顾筠汝觉得十分的敬佩。 「当然可以啦,还可以放在手心里,不过你们要善待它们,知道吗?」 「嗯。」 此时的沈傲君来到银杏苑门口,看着阿信和这些孩子们处的似乎也十分融洽,阿信能住在银杏苑,当然是她羡慕的不行的事情。 「阿信。」 「沈小姐,你来了和我们一起玩儿吧。」顾筠汝热情的招唿着她,但是沈傲君看到这些虫子反应则是有些奇怪,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见不得这些小玩意儿了。 「放心吧,沈小姐这些小可爱们啊都没有什么毒性。」顾筠汝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只见她的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团儿了。 「阿信啊,我是有事要跟你说的。」沈傲君不敢靠近桌子,将她拉到大榕树底下,「今日异国使者就要入宫了,皇上有旨特意让你我还有王爷入宫一趟。」 「这件事啊,我听阿昭说过。」顾筠汝一时之间脱口而出,都忘了要在沈傲君面前收敛一些,沈傲君听完之后也是一愣,赶忙逼问道:「你喊他什么?」 「阿……没什么,刚刚你可能是听错了吧……」顾筠汝深吸一口气,赶忙转移话题。「我是说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这天马上就阴了,我得把虫子们收起来了。」 说罢,一熘烟儿的又跑到孩子们的身边,将小白小黄们都收了起来。 容臻派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口候着,顾筠汝穿上一身素白的衣裳,将一头乌髮盘在头顶,插着一支碧玉簪子,整个人的打扮颇为素静惹眼。 反观另一边的沈傲君则是穿的要张扬了一些红黄相衬的衣间秀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宽大的袖袍迎风飘动,金丝玉腰带缠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莲步轻移,群摆拖延五尺长。 「小姐,你多久都没有这样打扮了,真是好壮观呀。」翠儿在一旁拍着彩虹屁,看到小姐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好啦,本小姐知道你的嘴最甜了。」沈傲君笑盈盈的说着,正准备与容臻一同走进马车,却发现他们二人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十分的亲昵。 「翠儿,你觉不觉得有些时候阿信姑娘和筠汝好像是同一个人。」 「奴婢虽然也有这样的错觉,但是明显这不是同一个人啊,小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翠儿搀扶着她,见她心里一直都在乱想,赶忙让人将她扶到了马车上去,一行人到了宫中。 「王爷,姑娘,皇上派奴才在这里候着。」两个小太监迎上前来,将二人往后花园里引去,此时小耗子也飞奔过来,看到顾筠汝来了,别提有多高兴,眼睛都快笑成了月牙湾式的形状。 「师傅,小耗子等你等了好久,总算是来了!」小耗子跟阴魂不散似的跟在顾筠汝身后,顾筠汝看着容臻道:「你先去和那些大臣们会合吧,我一个人随便走走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在大殿上见。」 「好,一切小心。」 「放心吧,这里是皇宫,能出什么事儿啊?」顾筠汝对着他扬唇笑道,看着跟丢了魂儿的小耗子,揪起他的耳朵,不客气的道:「这几天师傅没有监督你,那些药材配置有没有背会了?」 「唉哟,师傅您下手轻点,您交代的那些小耗子哪里敢忘啊?」小耗子立即求饶,知道女人都是不好惹的,耳朵被她揪的通红,赶紧揉了揉。 「这就好,走吧,四处逛逛对了,你说异国使者他们带了多少人过来?」顾筠汝对这帮人的动机还不太明白,虽然大齐也派人去谈和,但是并没有消息。 「好像还不足五人呢。」小耗子打探到的消息,肆无忌惮的跟她说道,跟在她的身侧摇头晃脑道:「师傅不在的这些日子,小耗子简直快被闷死了。」 「你这不是还没有被闷死吗?」顾筠汝打趣的看着他笑了笑,就在后花园中看到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应该是公主一类的了。姝儿重新被封为东平郡主,回到大齐之后就被皇上赐了府邸住下。 「哟,这不是从小在异国长大的东平郡主吗?」 几位公主看到了姝儿一幅傲慢无礼的模样,便上前去调侃她一番。 「几位公主不知还有何事?」姝儿盯着她们来来回回瞧了个遍,那几位公主打扮的很是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些青楼贱资,庸脂俗粉。 「我们当然没什么事了,听说前几日你还去了异国,作为通往异国的和平使者,真是笑掉大牙了,你从小就是在异国长大,再怎么说你也不算是大齐人了吧。」 「就是就是听说长公主本来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病故了,我看多半都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剋死的。」 「嘘,云香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东平郡主曲解了,意思可就不妙了。」 「你们这些人究竟够了没有?」姝儿听着众人冷嘲热讽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到了母亲的死,她满的愧疚,想要做些什么弥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当然不够了,你最该做的就是离开大齐,如果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几位公主几乎是站在了统一战线,都希望她能够离开大齐。 第四百零一章 鼠目寸光 小耗子紧紧跟在顾筠汝的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娇蛮的公主,看了个遍,这些个公主长得也并没有东平郡主漂亮,很大的缘由,可能是因为嫉妒东平郡主的美貌。 姝儿没想到会在宫里遇见她,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睛,顾筠汝很自然的就站在姝儿的面前,就像是以前,顾筠汝也会习惯性的站在姝儿的面前做出保护她的举动。 几位傲慢的公主看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婢,居然来替这个东平郡主说话,那气势一下子又变得高涨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一个江湖术士啊,不过真是奇怪,父皇怎么会招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入宫呢。」 「就是呀,看着都晦气,小耗子,你找了一个这样的主子,以为日后能够运气亨通吗?」 几位公主出言调侃,顾筠汝知道她们也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有些小孩子家的性子罢了,女子之间呢都因为容貌而产生一些排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大的胆子,朕平日里没教过你们什么是以礼待人吗?」就在这时,一道颇为威严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畔,小耗子的反应是最机敏的,立即朝着从附近赶来的皇帝和昭王行了个大礼。 其中有一位公主看到了威风凛凛的昭王,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动作,还是皇帝看了她一眼,那位公主才迟迟行礼,都说昭王殿下的容貌乃是大齐第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虽说面容不像以前那样清秀了,但是又添了一丝迷人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成熟稳重的魅力吧,顾筠汝尴尬地笑了笑,看着皇帝道:「皇上莫要生气,刚刚我也是见东平郡主和几位公主在说笑,所以过来看看呢。」 「阿信啊,你也来了,正好,朕几天总觉得这胳膊使不上力气,不如你替朕瞧瞧究竟是什么原因吧。」 就这样众人又移到了附近的凉亭,皇帝坐着。顾筠汝站在皇帝的身后,还是头一次给人做治疗,这么多人在附近围观,就像是围着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样。 「皇上待会儿会有点痛,你先忍着一点啊。」顾筠汝温声提醒他一句便转到他的身后,将他两只手搅和在一起,狠狠的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旁边的太监听了整个人如临大敌。 「大大……大胆!」 「哎……不可无礼,朕觉得胳膊酸痛已经减少了不少。」皇帝欣然地舒展眉头,太监见到这儿才乖乖地退到一旁。 「父皇,刚刚真的是吓坏女儿了。」 粉色衣裳的公主走上前来,看着面前这个其貌平平的阿信撅嘴道:「原来你是伺候我父皇的女医官啊。」 「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顾筠汝一脸谦逊的低着头,这公主的眼神也没有刚刚的那么嚣张,充满敌意。姝儿见到这一幕很自然地退开,而不远处的沈傲君却在凉亭看到了这一幕。 「翠儿,你觉得皇上对阿信是不是也有点意思?」沈傲君偏过头去问道,翠儿挠了挠头道:「奴婢打听过,好像是王爷亲自开口问皇上要人,皇上便将这阿信给了王爷。」 「原来是这样,那就对了。」 「小姐究竟是什么对了?」翠儿一脸迷惑不解地看着沈傲君一副瞭然于胸的模样,沈傲君挑了挑眉,「皇上,一定是对这个阿信颇有些意思,如果皇上要封阿信为妃的话,你猜王爷会怎么样?」 「可是……」 翠儿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便被她反驳。 「好了,你不必多说,我去见见皇后。」沈傲君和皇后之间也有些交情,但是皇后一向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很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 「皇后这是傲君让人带来的一些养颜粉。」皇后性情温和也不喜争宠,不论后宫的妃子们怎么闹,公主和皇子们怎么争宠,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皇后不能生育倒是一个遗憾。 「没想到傲君你入宫来看我了,听闻今日异国使节入宫,晚上必定很热闹,只可惜我这身子……」说完话皇后又咳嗽了两声,一旁的宫女忙着拿来脸盆和热毛巾过来伺候看,这样子皇后这发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皇后,您这身子究竟是什么病症啊?为何这么多太医看了,也是束手无策?」沈傲君不解的问道,皇后苦笑一声,「我这病根是在五年前的大雪天落下的,由于不慎跌入了冰湖在湖水里泡了一会儿,所以……」想到五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到现在皇后也不敢踏入荷塘一步,而皇帝也命人将那湖水填平,大大小小的湖边都修起了一座篱笆栅栏,这样的话就能防止有人掉入湖中。 「原来是这样,傲君看到皇后如今的模样,不禁想到之前,多亏了昭王妃,我这身子才能慢慢好起来,不过近日我也认识了一个女子,她的医术也不比找王妃的差,不如皇后引荐一下。」 「很久之前就听到昭王妃的名号了,只是可惜一直都没有见过她,既然你说了,那就请那位女子过来见见本宫吧。」 「是。」 顾筠汝正在御膳房里吃着糕点,没想到被沈傲君当场捉个正着。 「沈小姐,我真是太饿了,所以才会……」顾筠汝就像是犯错的小孩似的,走到她面前,希望她开恩,千万不要把她偷吃的事情告诉上面。 「阿信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糕点随便你吃。」 「什么?」顾筠汝眼睛一亮便跟着她来到了皇后的宫中,一走进这大殿,顾筠汝就发现了这里一定有病人,因为满屋子都是药罐子的味道,这个味道怎么散也散不开,嗅进鼻尖快要被闷死了。 「皇后娘娘,阿信姑娘到了。」沈傲君走到帐前,便有宫女走上前将连蔓掀开,没想到这里面睡的居然是皇后娘娘。 第四百零二章 刁蛮公主 沈傲君如今带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顾筠汝不慌不忙地行了礼,大齐一共有两位皇后,先皇后因为与大臣勾结,所以被废除贬入冷宫,而这位皇后也是丞相之贵女,做了皇后之后没想到却是大病连连,特别是那次跌入冰湖之后,从此就落下了病根,天天就是吃药,而且还不能忍受风吹日晒,这病可比她见过的病状要复杂多了。 「原来是阿信姑娘啊,快些赐坐吧。」皇后的声音听起来略显老态,一看就知道是大病已久的人。 「多谢皇后娘娘,那我就不客气了。」顾筠汝一脸洒脱地坐在一旁,沈傲君迎上前将皇后搀扶起来,到凤榻上坐着,皇后穿的衣饰虽然金贵,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的精神气,看起来比较憔悴,一身的珠宝也衬映不出她的贵气。 「皇后娘娘,您的胃口怎么样?」顾筠汝看着她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胃口一般能吃得进饭。」皇后说着拿着帕子捂唇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满屋子的味道倒是令她头晕脑胀的。 「娘娘的身子的确是不能碰风,但是新鲜空气是绝对不能少的。」顾筠汝抿了抿唇,决定让人做一个通风的窗户,最好是做在屋顶上,能够让她避免被风吹倒,却也能够唿吸到新鲜空气。 「咳咳,阿信姑娘说的有些道理。」皇后赞赏的看着她,沈傲君在一旁进言道:「阿信,你不如给皇后把把脉,看看能给她开什么药。」 「阿,好。」顾筠汝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准备刺入她的穴道,却将她吓了一跳,一脸戒备的望着她。 「你这是要做什么?」皇后吓得花容失色,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 「皇后娘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体缺哪一些微量元素,然后按缺失的给你补上。」顾筠汝说的话令她更是一头雾水,不过见她信心满满的模样,也只好让她在头皮上实验了。 「皇后娘娘,你忍着点痛啊!」顾筠汝话音未落,已经将针刺入她的身体,将针拔出之后仔细的观察着状况,原来皇后身子薄弱很大一部分的问题是因为缺少了铁元素。 「阿信,皇后娘娘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沈傲君在一旁催促着问道,顾筠汝顿了顿,整理好手上的东西之后,平静的应答,「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以前吃的那些药罐,并没有什么营养可言,皇后娘娘应该增加一些运动。」 说罢,立即走到桌边,拿了一些纸墨开始画图,沈傲君看着她画了一根棍子,旁边又是两个大圆圈,有些不能太理解,「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会如此奇怪,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沈小姐没有见过很正常,这个东西叫做槓铃,一般啊,是锻鍊手臂的肌肉的,我看皇后娘娘需要增加一些运动,保持唿吸的通畅,所以叫下人打造一些东西,估计要过两日才能完工。」 阿信的这番奇思妙想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就连皇后也是心服口服,顾筠汝将这些画图交到了小耗子的手中对他道:「你去宫里找些会做铁匠的师傅,将东西按照我图纸一比一打造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人这就去。」小耗子拿着图纸屁颠儿屁颠儿地离开了皇后的寝殿,路过一处假山后石的时候,却被一人用石子砸向脚边,小耗子狐疑地停下脚步,静心地观察四周。 「什么人,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小耗子虚张声势,为人本就聪明伶俐,突然一只黑手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拎到假山石后面,摘下了面纱对着他道:「是我。」 「王……王后。」此人正是苗香,她混入异国使者的队伍来到皇宫。表面上是带着使者来谈和的,实际上已经将大齐的那些使者团全部都扣押下来,只放回了一个姝儿,就是为了要完成之后的计划。 「小声点,有没有查出这个叫阿信的身份,还有她养的那些蛊都是什么来歷。」苗香派小耗子跟在顾筠汝身边,就是为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大齐居然有如此能人,居然还能破解她的昆虫之法。 「回王后的话,这个阿信姑娘并不时常带着蛊在身边,不过小的知道她养的那些蛊都并非是什么泛泛之辈,颇有奇效,但是小人一直无法下手,还请王后责罚。」 小耗子恭敬的低着头,苗香双手负予身后,冷哼一声道:「如今异国的局势已定,咱们已经养精蓄锐够了,大战很有可能还会再次迸发,你一定要想办法在阿信的身上挖掘到秘密,不然的话你人头不保。」 「小得明白,小得一定不负王后所託。」小耗子低着头,而眼前的人已经用轻功飞走了,抬头一看手上的图纸,被吓得扔在了地上,捡了起来去找工匠打造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在大殿里举行着宴会,为了欢迎异国的使者,皇上,还有后宫的几位贵妃都对此事颇为器重。 而此时的顾筠汝正在皇后的宫中照料她,如果不是沈傲君的吩咐,估计她此刻已经在宴上吃香的喝辣的,皇后见她还在旁边守着,便转过身去对她道:「阿信,你也去宴会上吧,皇上这次招你们入宫想必你们对皇上都很重要。」 「不用那些场面呀,也不是没见过。」顾筠汝拿着针替她治疗,知道皇后身体虚弱,便从中医按摩法开始给她进行诊治,没想到效果还是有的。 皇后还是头一次,这样光着身子面对一个女人,有些害羞的别过头去,浑身的不自在。 「皇后娘娘,待会儿我给你拔火罐,你不用害怕,这拔火罐啊,特别舒服!」顾筠汝让人拿了几个火筒子过来,拿着蜡烛在里面点燃,皇后,看到这害怕的不行,抓着被褥娇躯颤抖不停。 「阿……」 在寝殿门口守着的宫女和太监面面相觑,皇上皇后这叫声还真是颇为悽厉,令人寒毛都快竖了起来。 「皇后在里面不会真的出事儿吧?」 第四百零三章 有恃无恐 画面一转,容臻觉得大殿上有些闷。也不谈正事儿,便找了个藉口到院子外面转了转,发现有人在这里吹陶笛,陶笛凄凉的声音传进耳中。 「何人在此吹奏?」容臻被陶笛的声音打动,看着那人白色的身影,衣袂飘飘,桃花落在了她的肩头,转过头来,原来是姝儿。 「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容臻对她的到来倒是颇为疑惑,走上前去盯着她,眼中似乎还泛着泪光,看着她望着西南的方向,正是楚府,难不成她想念亲人了。 「王爷,姝儿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姝儿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但还是想不起来了,你能告诉姝儿吗?」如今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那位神神秘秘的阿信姑娘跟她说了以前的事情,但是根本一句话都不敢听。 「好,既然你想知道的话,那本王就告诉你。」容臻坐在石阶上与她说起了十年之前的事,包括顾筠汝。 听完这些话,姝儿恍然大悟,突然又觉得有些疑惑的地方,不可思议的抬眸望着他道:「为什么那位阿信姑娘对娘和爹的事情了如指掌,莫非她就是……」 「没错,她就是昭王妃。」 姝儿不愧是个聪明的,提点她一句,立即联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果然天赋异禀。 「原来阿信姑娘就是昭王妃,那王爷为何不向世人告知呢?这样的话也省去了许多的麻烦和误会。」姝儿能够在阿信的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也能在这些关心她的朋友身上找到家的感觉。 「现在还不是时候,异国人野心勃勃,这次来谈和恐怕是另有目的,而之前我派你与使者谈一起到异国可发现了什么异样?」姝儿想起了前段日子和那些使者团一起混入异国,异国如今已经改换主君,听闻老国君不幸驾崩,而二皇子当上了国王。 「那位二皇子不过也是被苗香控制的傀儡而已,还没有完全掌政,军政的大权都在苗香的手里握着,而且背后也得到了许多老臣旧部的支持。」 姝儿仔细地回忆着所知道的消息,看着容臻愁眉莫展的模样,道:「姝儿认为,这次异国使者来访,苗香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挑起两国的战争,你一定要注意。」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恩。」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来到铁匠打铁的地方,看到他们将那些健身的器械都做得差不多了,有单手钢铃,双手槓铃,还有一些瑜伽所用到的一些垫子,还有材料,满意的巡视了一圈。 「小耗子事情办得还挺快的嘛,没想到短短一天就像这些东西做的差不多了。」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的东西,怎么能怠慢呢?」 「挺有觉悟的呀!」顾筠汝不仅对这只耗子刮目相看,为人果然是有一股聪明劲儿。 「都是师傅教的好。」小耗子谦虚低调,顾筠汝倒是十分满意,正巡逻着便看到一人影映入了眼帘。 「阿昭。」顾筠汝小步朝着他跑了过去,看到他整个人都高兴了不知多少倍。 「你这是在做什么?」容臻一晚上都没见她人影儿,第二天听到有人说她来到这边,过来看看。 「在给皇后娘娘做运动的器械。」顾筠汝脑海里装着不知多少天马行空的东西,容臻早就已经不以为怪。 「恩。」容臻来回漫步了一圈,顾筠汝笑嘻嘻地看着他道:「最近我缺了一些这个,先问你借六百两行不行?」顾筠汝揉搓了一下手掌,一脸不好意思地冲着他谄媚地笑了笑。 「早说啊小意思。」容臻直接将库房的钥匙交给她,顾筠汝看到这儿不明所以的瞪着他。「这个不是库房的钥匙吗?你给我钥匙做什么?…」 「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再说了,你给本王搜罗来的那些财富,都是靠你的脑袋。」容臻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要用这种无知的眼神望着本王。」 「噢……」顾筠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将钥匙挂到了腰带上,而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翠儿看到了眼里。 「你说真的,王爷真的把财库的钥匙都给了他?」沈傲君不可思议的说着,声音拔高了不知多少倍,翠儿赶忙将门窗关好,生怕她俩的对话传了出去。 「小姐稍安勿躁,翠儿的确是亲眼看到,这阿信姑娘所知道的,的确和昭王妃知道的一模一样,而且她们二人说话还有思想,简直是如出一辙,难不成这个阿信真的就是……」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是这个朝代的人,沈傲君开始有些怀疑了。 再次来到皇后寝殿探望皇后,见她的气色润了不少。 「皇后娘娘那些器械你都看了吧,感觉如何啊?」 「本宫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玩意儿。」皇后心情大好,头一次看到这么开眼界的东西,比那些什么珍奇异兽要有兴趣多了。 「皇后娘娘高兴就好。」沈傲君陪笑的附和了一句,皇后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就和本宫直接开口吧。」 「皇后娘娘……傲君只是觉得阿信姑娘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留在皇上的身边,定能为他排忧解难。」 「哦?」皇后转念一想,沈傲君的话的确有几番道理,阿信姑娘的确是为人热情,乐于助人。皇上最近操劳不已,但是一见到阿信姑娘就会神采飞扬,或许这个阿信姑娘身上真的有着为人不知的一些特点。 「傲君你的意思将她留在皇上身边,可是皇上?」皇后是最为大度的皇后了,最起码在沈傲君的眼里看起来,只要是有利于皇室和大齐的皇后一定会倾囊相助。 「自然了,皇后也见识过这位阿信姑娘了,只要你美言几句,皇上一定会封她为贵人,再不济也是个美人儿,虽然阿信姑娘相貌平平,不过为人贤惠,又知进退懂分寸,十分适合照顾皇帝。」 听到沈傲君不留余力的在夸赞这位阿信姑娘,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和来往,的确也发现了她身上的优点。 「你说的有道理,本宫会找皇上商量的。」 第四百零四章 妃子笑 「皇后,你怎么来了。」皇帝大为诧异,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 「皇上刚刚真的好专神啊,臣妾怕打扰到皇上,所以不敢弄出动静。」皇后露出端庄贤惠的神色,坐在一旁看着他临摹的那幅画像。这画像上的女子与阿信倒是有几分相似。 「皇上,最近本宫看得出来,皇上对阿信似乎有些意思。」然后直接点明前来的意思,皇帝听了此话便转过头看着她道:「就连你也瞧出朕对那阿信有些意思,朕不过觉得她十分熟悉罢了,总是让朕想起了故人。」 「请恕臣妾斗胆,那位所谓的故人是否就是昭王妃呢?」 昭王妃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皇后也能够听到宫中的一些旧人谈起这位昭王妃,因为太后和花嬷嬷之前用的所谓养颜膏和护肤品都是这位昭王妃一手发明出来的。 真乃是奇女子也,总是能知道大傢伙不知道的事情,见多识广,实在是令人感到敬佩,皇后看着皇帝一脸沉思的模样,继续试探性的问道:「难道皇上不想将这位阿信姑娘留在宫中伺候皇上吗?」 皇上顿了顿起身道:「朕何尝不想,但是朕看得出来,容臻最近这些日子变得比之前开朗了许多,也不叫着喊着要去找昭王妃了,说明就是这个阿信让他想通了很多。 朕觉得他们二人倒是有些般配,难道皇后不认为吗?」皇帝问寻皇后的意思,皇后倒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原来皇上是这样想的,欲让阿信姑娘继续留在昭王的身边。 「原来皇上心中早有算计了,是臣妾自作多情了,还以为皇上对着阿信姑娘有意呢。」皇上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呀,老是为朕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自己的身子也要多注意一些。 听闻这个阿信给你做了一些健身的器械,这些玩意儿朕改天也要去试一试。」皇后抿唇一下,两人互相依偎,感情如胶似漆,令人羡慕不已。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还在熬夜写一些调养皇后身体的配方,坐在院子里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嘴里嘀咕着,「谁在背后说我呀,也不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 说罢,又继续卯足了精神开始写药方,这时听到了身后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姝儿。 姝儿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对她的态度居然格外友好起来,令顾筠汝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般的盯着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吧。」 「你脸上当然没有什么东西了,本郡主过来就是看看你的,听说你在写给皇后调养身子的药方,给我看一看。」说完话直接伸手将药方抓过去看了个遍。 顾筠汝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道:「写这些东西我尝试了很多药材的搭配,有时候还得以身试险,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似的。」顾筠汝发牺牲实在是太大,以前拿些小白鼠做实验,不过城中已经抓不到什么小白鼠,能吃的昆虫都已经没了。 「这些东西我能看懂一些,听说你的小白虫很厉害,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姝儿在异国生长的那十年也是修炼蛊术,但是她的造诣远远的不及顾筠汝。 知道顾筠汝的真正身份之后,自然而然的想和她靠近一些,顾筠汝警惕的望着她道:「看我的小白做什么,我的小白现在睡觉了,谁也不能打扰它。 郡主想要来看它的话还是改日吧。」说完精心搭配着药材,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把她当作空气一般。 「小气鬼,不看就不看。」姝儿趾高气扬的站起身昂首阔胸地离开,这其实才是真正的东平郡主嘛,顾筠汝又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姝儿这些日子也变得温柔了许多,第二日一早,看着皇后在大殿上锻鍊身体,还没做几个伏地挺身,就趴在了地上,几个宫女想扶她起来,顾筠汝立即喊停,「停,你们千万不要碰皇后,让皇后自己起来。」 皇后一脸艰难的咬着银牙,已经换上最轻松的衣服,头上的珠钗都取下来,可是整个人还是像是一块软皮膏药似的粘在地上,怎么起都起不来。 「皇后娘娘……」 「阿信姑娘,皇后娘娘好像真的不行了……」 几个宫婢急得焦头烂额,搞得好像是她们倒在地上起不来似的。 「皇后,你一定要加油啊!」顾筠汝站在皇后的面前给她加油助威,这么点力气都没有,抵抗力也太差了一点。 「不行,本宫好像真的不行了……」皇后深吸一口气,手臂上早已没力气,就像一条死鱼似的彻底的蔫儿了。 做了几个运动之后,皇后已经是累得大汗淋漓,看着在给她调配营养膳食的阿信,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忽然展露笑颜。 「皇后娘娘,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筠汝眼角的余光撇见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的低头问了句。 「阿信,我问你想不想留在宫中?」皇后好奇地问道,许多女子削尖了脑袋,都想入宫,宫里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辈子都不缺。 「宫……不好意思,皇后,我对宫里的生活并不感兴趣,这几日留在宫中是为了您的身体。」顾筠汝倒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也不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本宫很喜欢你的性子,若是有机会,你可要经常入宫看看本宫。」 「好,一定会的。」顾筠汝嘴角一扬能交到皇后这么一个朋友,她也觉得十分开心,准备收拾东西,回到王府的时候,看到沈傲君踏步前来,叫一旁的宫婢都退到一旁。 「沈小姐,你是来和我一起走的吗?」顾筠汝笑盈盈的看着她,还要多多感谢,是她帮忙引荐给皇后的,如若不然的话也没有发展余力的地方。 「你究竟是什么人?」沈傲君已经渐渐的怀疑,她的本事通天和当初顾筠汝几乎是一模一样。又或者在这一张普通的皮囊之下,藏的是顾筠汝的灵魂。 第四百零五章 普天之下 顾筠汝装傻充愣的看着她,难道傲君已经发现了? 「你还要再继续装下去是吗?」沈傲君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摸向她的脸,想看看她这张脸皮究竟是真是假。 「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顾筠汝几乎是怒吼着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顾筠汝浑身战战兢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是筠汝,对吧?」经过这些天的派人调查,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师傅,而且她之前就是在深山里面住着的,在她居住的地方还发现了顾筠汝以前拥有过的一些东西。 「这根簪子这块玉佩想必你不会忘记吧?」沈傲君派人搜罗来的东西,一一在他面前展现,顾筠汝眼珠子转啊转的,看来沈傲君已经知道真相了。 看她有些恼火的模样连忙安慰,「傲君,我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你松开我!我真是没有想到我拿你当朋友一样交代,可是你却对我……」 沈傲君冷笑连连,心如刀绞,吮吸一口气,「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说完这句话还狠狠剜了她一眼,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真叫人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 「傲君!」顾筠汝正正准备上前追,可是来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见踪影,她叫了几个太监和宫女去找,大约三个多时辰过去,也没有人找到她的影子。 小耗子匆匆的跑了过来看着顾筠汝道:「师傅,你说这个沈小姐会不会已经出宫了呀?」 「不可能的,出宫的话应该会有人看见,为什么他们都说没有看见呢?」顾筠汝在院子里焦急踱步,生怕沈傲君出什么乱子,此时翠儿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根玉珠簪子,上面还有一串流苏。 那是沈傲君经常戴的一根簪子,华贵无比,「不好了阿信姑娘,这是我们家小姐留下来的,可是人已经不见了。包袱还在那。」 「什么?人不见了!」 大傢伙守在一起商量,姝儿看了一眼容臻,一脸认真的道:「既然宫外找不到的话,那人应该就在宫里没有出去,我们派人再找一遍吧。」 顾筠汝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翠儿而一脸恼怒地冲到她的面前,「都怪你,你一定跟我们家小姐说了什么才会使她伤心出走,对不对?」 小耗子一听,竖着眉头拦在了翠儿的面前,「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皇帝御赐的女医官这么说话,小心你脑袋搬家!」看着小耗子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翠儿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牙印也跑开了。 「哎呦!这死丫头的牙齿也太尖了!」 小耗子手臂上顿时就显出了一大串的牙印。顾筠汝紧皱着眉梢,现在人找不到了,就连翠儿也灰心离去,可真是乱上添乱。 「行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派人四处去找吧。」容臻面无表情的发话,于是众人朝不同的方向开始找寻。 小耗子一脸鬼鬼祟祟地来到一处假山石附近,这里还有一处暗道,是他和苗香会合的地方,暗道下面,还有一处密室,是他们买通宫里的奴才,因为这些太监们有时犯了错没有地方藏身,就在这里挖了一条暗道,还修了一座暗室,不过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沈傲君正准备离开皇宫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被人从后面敲晕了脑袋,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藏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当她企图挣扎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五花大绑放在石台上面,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此的阴森恐怖。 「嘿嘿嘿。」小耗子拿着台竹灯放在了一边,走上前将她嘴里的破麻布取出来,沈傲君一眼就认出此人,破口大骂道:「小耗子你要做什么赶紧放我离开。」小耗子嘿嘿地笑着,一脸奸笑的笑容,摸了摸她那光滑如雪的肌肤,「沈小姐守寡十多年了,没想到这身材保持的还真是不错呀。」 说着,那双乌黑的爪子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还将她的腰带给解了下来,沈傲君愤怒的皱着眉头,「小耗子你好大的狗胆,你赶紧放我出去,要不然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小耗子嫌她太过聒噪,直接将她的嘴再次给封起来,正准备要做骯脏的事情,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密室被人发现,警惕地拿出了匕首,以做准备,没想到居然是王后。 「见过王后,王后怎么会亲自来到这个地方?」小耗子贼眉鼠眼地看着前来的苗香,苗香一幅宫女的打扮混入人群当中,自然认不得她。 转面一笑走到了沈傲君的身边,见她拼命的挣扎,此刻却也是无力回天,「你怎么把她给抓来了?」小耗子机灵的眼珠子贼熘熘的一转,「王后,若是想要控制昭王的话,可以先从这个沈傲君下手。」 「哦?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苗香满意的点点头,见小耗子,准备对她做一些不轨之事,便愤怒的命令他道:「这个人暂时先关在这里,宫内一定忙得不亦乐乎,趁乱要放出消息。 但是此女你不能再动,明白了吗?」小耗子心里暗道糟糕,早知道就先做一些尝些甜头 「王后的话小耗子自然会记住。」 「嗯,把这个东西放在阿信的茶水里。」 苗香所交给他的是一种特殊的药粉,一旦喝下的话,便可以从蛊开始入手,控制阿信的心智,哪怕她百毒不侵,但是这药粉威力无穷,她定然招架不住。 小耗子接过,放在了袖口里,领了命令先行告退。 沈傲君听到消息之后,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让苗香放开她,苗香走到了沈傲君的身边,将她额前碎发顺到耳后,「你在容臻的身边苦苦守了这么多年,可是人家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你,我看你真是可怜。」 看着沈傲君苦苦挣扎的模样,苗香不懈地冷哼一声,紧握着粉拳道:「这个容臻一向不识好歹,我们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是他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我们。 真是狂妄自大,我必须让他付出一点代价不可!」说罢,将阴狠犀利的目光移到了沈傲君的身上。 第四百零六章 被控制 众人都找了半天,但还是没有看到沈傲君的影子,皇帝也派人加紧去找,询问有没有看过沈傲君的人,奇怪的是有人看到她消失在后院儿。 容臻面色一沉,两道乌黑的眉紧紧蹙起,正当他准备出门再次询问的时候,便看到一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王爷……沈小姐回来了。」 说罢,果真看到她从门口走了进来,但是面色不善。 顾筠汝和姝儿半路上在假山后面会合,看着四周的地貌,如果沈傲君从这里路过的话,应该会被其他的宫女和太监看到。 「大家都说最后看到傲君姑姑就是在这个地方不见的。」姝儿来回张望对她汇报最新的消息,而此时却有人告诉他们,看到沈傲君又回去了。 「你确定亲眼看到沈小姐又回去了?」顾筠汝不确定的看着这个穿着蓝色的宫女,宫女点点头。 「走我们回去看看!」顾筠汝和姝儿一同跑回了偏院,果然看到了沈傲君的影子。正准备走上前要去问询她究竟去了何处,却见她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容臻的胸口刺去。 「殿下!」姝儿被这一幕惊了一跳,迅速走上前去,正当众人准备拿下沈傲君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耗子此时也急急忙忙的跑回来,看到沈傲君时心虚至极的向四周看了看。 「快,先把殿下扶到房间里去!」顾筠汝当机立断,镇定地看着容臻被人抬走,又探了一下晕倒的沈傲君的鼻息。 「姝儿,你去找两个太医过来给沈小姐看看。」 「好。」 顾筠汝吩咐完便立即赶到房内给容臻诊治,簪子插进他的胸口,但是离心脏还是有些距离,见这模样,顾筠汝深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紧张的治疗,本以为这根簪子只是普通的簪子,却没想到他的手脚冰冷,唇瓣乌紫,这现象明显是中毒。 「阿昭………你不要有事,你不要吓我。」顾筠汝忐忑不安的抓着他的手,给他的伤口进行清理和消毒之后,开始化验一下他的血液。 发现用什么办法都很难以分辨这究竟是什么毒,于是便开始把小白拿了出来。 「小白小白,这是你发挥自己的重要时刻了!」顾筠汝亲吻了一下小白,便将小白塞进他的嘴里,小白可以吸取人体内的毒素,但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小耗子在门口一直打转,端着杯茶放到了桌子上。 「师傅你也别太劳累了,我相信王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说罢,看着她忐忑不安的背影,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小耗子一步一步紧逼,听到门外推门的声音,迅速收回了手中的东西。 「容臻!」皇帝听闻容臻被刺杀的消息,立即赶过来,却没想到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担忧地坐在一旁,看着容臻唇瓣乌紫,脸色发白的模样,十分担忧。顾筠汝在一边也写的忐忑不安,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他了,但是还是…… 「皇上我已经把小白放进他的体内了,小白善于将体内的毒素吸取出来,不过需要耽误一些时间。」顾筠汝守在一旁站着,不论怎样她都要坚持守在他的身边,等到他醒来的那一刻为止。 「辛苦你了,最近宫中有些不太安分,朕派了一些人手在你身边保护你也要小心一些,明白吗?」皇帝看着她的表情,顾筠汝受宠若惊之余,也感激皇上的这一份心思,目送着他走远。 「师傅,你快喝茶吧。」小耗子等皇帝等人走远之后便拿起茶杯,可是看着门口守着的那几个彪形大汉之时,手不知道怎么抖了一抖。 这些个彪形大汉个个长得都甚是魁梧,一看就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若是她就这么喝完这杯茶死到地上,那么他被怀疑…… 看着顾筠汝拿起茶杯,小耗子突然打了个喷嚏,那唾沫星子都弄到茶杯里去,顾筠汝一脸嫌恶的看着他,皱着眉毛,「你这是……」 「可能是天气太凉了,所以一时没忍住,师傅莫怪……」小耗子尴尬地笑了笑,揉了揉鼻尖,见她并没有怀疑,这才松了口气。 在说另一边的沈傲君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黑了,两位太医在屋中寸步不离,给她煎药用艾草熏。 姝儿看着她慢慢打开双眼,激动的在一旁问道:「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傲君一脸茫然且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姝儿,此刻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鸣响,就像是沉睡了半个世纪左右。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王府吗?」原来沈傲君的记忆已经被洗干净,再加上被苗香的蛊术施以蒙蔽,所以已经忘了这段时间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傲君姑姑,你真的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姝儿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沈傲君一脸艰难地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面色显得有些憔悴。 「我不是在王府吗?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我会看到秦太医和王太医?」沈傲君看着一旁的两位太医脸上充满着不解和疑惑,又听闻自己咳嗽了两声,莫非是病了? 「秦太医,王太医,你们二位就先行退下吧,傲君姑姑应该没什么事了。」姝儿起身对着两位太医说了句,太医门点点头便先行离开。 「你当真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刚刚可是亲自刺了王爷。」姝儿毫不夸张地将刚刚那一幕叙述给她听,沈傲君听罢之后,整个人噤若寒蝉。「怎么会这样,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来到宫……」 沈傲君想拼命的想起那些琐碎的记忆,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傲君姑姑,所以你也不记得你离开皇宫见到什么人是吗?」 姝儿敢肯定她刚刚一定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还侵袭她入宫后的记忆,所以什么都记不起来。 「你说王爷……我杀了王爷,怎么会这样呢?王爷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沈傲君想不起那些事情,拼了命的也要去看看容臻现在究竟如何。 第四百零七章 胡言乱语 沈傲君清楚的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渐渐的也就心安了,可是刺杀容臻,她是万万都不敢想的。 就在这时,一大批的御林军沖了进来,说是要捉拿沈傲君,因为她当众刺杀昭王殿下其罪可诛,姝儿来到皇帝面前哀求她网开一面。 「皇舅,傲君姑姑,她绝对不是有心而为之的。」姝儿看着皇帝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在他的面前拼了命地为沈傲君求情,可是他却是不屑一顾。 「等容臻好起来之后,你再替她求情吧。」 「可是……」 「好了姝儿,你再怎么说也是一县的郡主,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你也要注意,你身边可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皇帝提醒她一番,道:「好了,朕批阅奏摺已经很累了,想回寝宫休息,你没事的话就不要来找朕了。」 看着皇帝的身影决绝的走远,姝儿紧皱着眉头,悠悠地嘆了一口气。沈傲君暂时被收监关押,姝儿来到牢房看望她,对着她道:「傲君姑姑,你再仔细的想一想,难道入宫之后你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真的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心里都是王爷,我怎么可能会去害王爷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姝儿,一定要帮帮我……」沈傲君紧张的拉着她的手,眼下也只有姝儿给她一个公道了,姝儿深吸一口气,开口安慰道:「傲君姑姑,您先不用这么紧张,我相信您一定不会去害王爷的,一定是有人给你施了蛊术。」 「巫蛊……」沈傲君恍然大悟,想来没来由的事一定和这个巫蛊之术有关系,却没有想到是谁人这么狠心…… 「您现在这,我已经买通了狱卒,他们暂时不会为难您的,至于阿信那边由我来接触就好了,她一定会救好王爷的。」姝儿相信顾筠汝一定有办法能够将王爷救好,沈傲君的眼神忽然变得落寞起来,一脸哀怨地看着姝儿道:「姝儿,其实你也早就知道她就是顾筠汝了,对不对?」 「傲君姑姑……」姝儿没想到她已经开始了解到了阿信的真实身份。 「所以就连王爷一开始也都知道,只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还天真的以为王爷能够垂怜我一些……」 沈傲君痛苦不已,认为她才是世界上那个最蠢的人,还痴痴的相信着王爷,只不过还是在怀念亡妻。 「傲君姑姑,昭王妃没有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怕你会受不住这份打击,她也尝试找个机会跟你说,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什么误会?她就是想看看我这悲惨的下场。」沈傲君苦笑连连,深吸一口气,拉着姝儿的手道:「姝儿,你能够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如果殿下好了,你一定要派人告诉我,知道了吗?」 「放心吧,我一定会派人告诉你的。」 姝儿离开大牢之后,便匆匆来到了殿内。看着顾筠汝靠在床沿前睡着了,不小心身子动了动,差点整个人都倒下去。 「阿信……」姝儿知道她现在身份暂时还没有公开,便先叫她阿信。顾筠汝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没想到这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天亮的真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顾筠汝苦笑一声观看容臻的反应,没想到他脸上全部都已经成乌紫色。 「阿昭…阿昭!」顾筠汝不知道小白在他的体内究竟怎么样了,可是看着他这反应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体积会膨胀如此之大?」姝儿在一边看傻了眼,就像泡在水里几天几夜一样,皮肤浮肿,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 「小白小白……」顾筠汝本来想用小白最爱吃的食物,将它重新传唤出来,却发现小白已经死了之后。 「那只蛊好像已经没了,所以……」姝儿对蛊有些了解,若蛊并没有救好人的话,那么这只蛊也会在体内开始爆破而亡,到时候会随着排泄物一起从人体排出来,不过这个过程很缓慢,需要两个月之久。 顾筠汝看着小白突然壮烈牺牲,眼眶不禁红了一圈,这个是陪伴她很长时间的小白虫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消除容臻体内的毒素,让他的体型能够恢復正常的体积。 大约忙活了半炷香之后,顾筠汝才一脸疲惫的来到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大家表明你的身份啊?」姝儿坐在她身旁,好奇地问了问,捶了锤她酸痛不已的腰背。 「你们怎么每个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的确……也是没有想好。」顾筠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时间一到的话,她一定会交代出缘由。 不过现在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时候。 「对了,皇上已经下令将傲君姑姑关押起来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很蹊跷,我相信她应该是被人蛊惑,所以才会突然刺杀王爷。」 姝儿一脸笃定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我明白,刚刚我守在阿昭身边的时候也想了很久,傲君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捨得动手,所以答案就只有一个。」顾筠汝抿了抿唇瓣,眼里依稀泛着泪光。 「里面好像有动静了。」姝儿耳鼻最为灵敏,听到动静后,二人相视一望,争先恐后地跑进殿内,只见容臻吐个没完,都是一些白色的粘稠物。 「阿昭!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顾筠汝跪在床榻一边,扶着他的腰背,眼眶底下挂着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都像被人吸走了一般。 「筠汝……」容臻体积已经恢復了原状,此时也醒过来,将排泄不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想必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我在。」顾筠汝将他揽在怀里,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肩上。 姝儿看着二人难捨难分的模样,便悄悄离开,给二人留些空间,刚一转头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小耗子手里好像在捧着什么药罐。 「小耗子,你刚刚跑哪儿去了?叫你你也不应。」姝儿双手搭在胸前,审视地看着他,只见他心神慌张两眼,总是飘忽不定,目无焦距。 第四百零八章 天马行空 小耗子关心起容臻的情况,姝儿丧着一张脸走到了一边道:「情况很不乐观,不过总算是保留住了性命。」 「原来如此,这样甚好,这样甚好!」小耗子心虚地松了一口气,等到夜黑之时便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密室,将消息告诉了苗香。 「呵,即便是昭王无事,那又如何,我已经给他下了情蛊。」苗香目光如炬的直视着前方,小耗子听了一头的雾水,赶忙凑上前去,疑惑的道:「王后,您什么时候给王爷下了情蛊?」 按理说王爷身边有重兵把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王爷的,看着王后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已经得逞,莫非那根簪子上面就已经抹了情蛊的毒粉? 「你一定在想是那根簪子的问题吧,没错,那根簪子早就已经被我淬毒了,只要是接触到了那个人的血,他必定会因情而狂,只要是动了情就会受到钻心般的疼痛。」 苗香的话音一落,而另一边的诅咒也应验了,容臻突然感到胸口好像有万千蚂蚁在吞噬一般活生生的撕扯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感到如在阿比地狱一般被火焚烧的痛苦。 「阿昭……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顾筠汝看着好好的容臻,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充满着惊惧和慌张,表情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像是躁郁症发狂的模样。 「阿昭……阿昭!」顾筠汝尝试用温暖的怀抱感化他,却没想到被他无情的推开。 「走!你走!」一声暴喝,顾筠汝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他这模样也是吓得魂魄皆丢。 「你说什么?刚刚王爷突然发狂,这究竟是何原因?」姝儿与她坐在厢房里好奇的问询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听顾筠汝这样描述,王爷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目光嗜血而又残暴,就像是突然忘了她。 「不对,太不对劲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顾筠汝准备还想去房里看看,被姝儿拉住了手。 「你现在去于事无补,我已经让小耗子还有几个太医去看了,都说他没事,和正常的情况都差不多,你想想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姝儿一番话倒是点醒顾筠汝,为什么只有她在容臻的身边的时候,容臻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 「难道是……」 顾筠汝想到了那个玩意儿,惊恐地看着姝儿,姝儿不知从何处翻出了一本古籍。一本正经地翻阅着纸页道:「情蛊,没错,是情蛊!动了情的人会变得狂暴无比,身体髮肤都受尽了,千倍万倍之痛苦。」 想到了刚刚的一幕,顾筠汝浑身都不寒而慄,这情蛊的厉害之处就是用以一对男女之间。若是有一方动情,另一方看着动情之人被活活折磨,实在是惨不忍睹。 「怎么会这样,可是情蛊又是什么时候被吓的呢?」顾筠汝看着姝儿一脸认真的翻着古籍,好奇地走上前去也看了几眼。 「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敢确定宫中一定有奸细。」姝儿说完将话刻意压低,顾筠汝听到她这么一点醒,忽然有想法。 想要将这个奸细引出来,也不是不可以。顾筠汝拿过姝儿的古籍道:「既然对方也是一个善用蛊术之人,那么对这本古籍一定非常感兴趣。」 「难道你要将它做成诱饵?」 「没错,这正是诱饵的最好选择。」顾筠汝眼里一道精明的光亮闪过,唇瓣慢慢抿起,忽然表现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消息已经放出去,就等着贼光临。姝儿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偷偷地隐藏在房梁的死角上,这样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就在这时,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听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推开了门,姝儿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想到来人也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看着那人似乎对这房间的地形很是熟悉,没一会儿就摸到了抽屉处,欲拿出那部蛊书秘籍。 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明亮了许多,一张大网盖在了那黑人的头上。任凭那黑衣人长着一双翅膀也难以飞出去。 「什么人!」姝儿迅速的飞了下来,直接骑在了那人的身上,门口也涌进了许多精锐之士,顾筠汝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直接将那人的黑色面罩扯下。 「皓茡……」顾筠汝万万没有想到来偷这本蛊书秘籍的人会是他。 「你来这里是为了偷古籍的?」姝儿扯下了黑色的面罩,在他面前绕了个圈,早就发现这傢伙不对劲,没想到轻而易举的一试就将他试了出来。 「师傅,听说师傅有这本蛊书秘籍,所以徒儿只是想借用几天去看看,怕师傅不高兴,所以只好偷偷摸进来了。」小耗子一脸真情流露地看着顾筠汝,若是旁人不知道的话,还真的要被他的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给打动。 「撒谎。」顾筠汝一眼就看穿了,他在说话,而且他的对话基本上都应该是精心准备的。 「皓茡,其实师傅我一早就开始怀疑你了,上次你在王爷的房中究竟偷偷摸摸的在弄些什么,我在他的纱帐上闻到了一种花香草的味道,那并不属于我给他调制的中药,只有你频繁的进过王爷的屋子里。」 小耗子自然知道他不是这师傅的对手,只能在顾筠汝面前装作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 「师傅,你可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啊……」 「我有说过要把你赶出去吗?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是你师傅了,你也不用这样叫我,至于你是不是异国的奸细,我得先将你送到大理寺去。」 说罢,便叫门口的人纷纷涌了进来,直接将他拿下,带回大理寺,顾筠汝坐到一旁,总觉得还有一些不妥的地方,姝儿立即来到她的身后道:「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幕后之人是谁?」 「恩,虽然我知道小耗子这个人一心想学蛊书,他来拿这本蛊书,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他刚刚在说话的时候,明显是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说明他之前应该对这项业务十分的熟练,所以他是不是异国的奸细,还需要大理寺的人去调查。」 第四百零九章 一石二鸟 「你怎么了?」顾筠汝关切地看着她,替她把了脉,发现她的体内并没有什么异常,说明苗香应该没有给她养什么可以控制的蛊虫。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日后该怎么称唿你……」 「我比你大了一轮,你怎么叫都行。」顾筠汝唇瓣一扬,另一边的小耗子被抓进大理寺,严刑拷打,但是他的嘴里却并没有吐出什么话来。 「阿信姑娘……」有几个见过阿信的狱卒立即对她施了一礼,知道她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自然不敢得罪。 「让我来会会他吧。」顾筠汝知道大理寺如果逼问不出来的话,就是用刑逼供,这样实在是太不人道,往后还得编撰一本书,如何审讯犯人,这本书若是一旦推广的话必定火爆。 「是。」 小耗子双手被拴在木桩上面,整个人已经提不上力气,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忽然眼睛一亮。 「师傅你是来救我的对吗?师傅!」小耗子的声音干哑的朝着她嘶吼的,仿佛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来只是想问问你究竟是不是异国的奸细?」顾筠汝坐在软椅凳子上,一边吃着核桃,一边看着他的眼睛。小耗子有些哀伤的低下头去,「师傅……如果是来问这个的话,小耗子无话可说,小耗子自幼就是弃儿,被人收养在太医院,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情。」 「够了,你不用再想那些提前编好的话来煳弄我,我知道你的身世自然是没有任何的纰漏,但是你私底下和什么人交往,就不是我们所知道的范围内。」 「既然小耗子说什么,师傅都不相信,那小耗子也无话可说……」小耗子垂下头去,显得一脸生无可恋,顾筠汝走上前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听说你是个孤儿,看上去似乎什么软肋都没有,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说罢,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其实真正的小耗子已经死了,而你的身份,一定就是异国的奸细,你不承认没关系。想想你老家的人吧。」 话音一落,小耗子突然变得紧张的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筠汝正准备转身离开,见他似乎也有些诚意。缓缓转过身来,勾起唇瓣一笑,「其实我想做什么,你应该明白,这宫里到底还藏了多少你们异国的奸细。」 处处需要防范的一个不少,再加上异国的使者团已经被他们盯住,异国的使者团不可能会有人从中脱离而作案,唯一可能的就是这人已经偷偷摸摸地混进宫,想要来个里应外合。 「王后,异国的王后也来了,不过她平时并不露面。」 「苗香?」 「是,王后最近学习了易容术,就混在宫女当中,可普通的宫女并无俩样,所以没有人认出。」 听到这傢伙交代的,顾筠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知道了,你先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吧。」顾筠汝说罢,直接转身离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姝儿。 「阿信,王爷已经好了不少,今天都能喝下两碗粥了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姝儿并不关心这宫里到底还有异国的细作,倒是希望两个人能够重归于好。 看着两个人如胶似漆,恩爱满满的模样,她就觉得心满意足。 「胃口变得这么好,那挺好的……」顾筠汝想要转移话题,没想到被这丫头一眼就看穿了。 「阿信,你不想去看他吗?哪怕是在窗户上偷偷看一眼也好。」姝儿没见过这情蛊发作的厉害,但是顾筠汝明白,想要解掉这毒的话,就必须得抓到苗香,这件事情,苗香一定知情! 「算了,在没有抓到那个细作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好。」顾筠汝痛定思痛,一脸决绝的说道,姝儿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可是这样你们在同一屋檐下又不能相见,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姝儿看着她苦着一张脸,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我先去了。」姝儿代替顾筠汝先行回到正院,顾筠汝在铜镜面前坐着,看着那一张陌生的脸庞,将抽屉里的一盒洋粉拿出来。再再端来一盆的清水,那粉洒在水里就会变成豆皮一样薄的纸片儿。 这是做人皮的最好工具,苗香会的,顾筠汝也一样不会落下,就是为了防备对方会有什么企图。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便开始描画黛眉,原先的钻石脸变成了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这样看起来极为普通。 换上了宫女穿的粉色裙装,一出门就撞上姝儿,姝儿一脸狐疑的盯着她的脸看,「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进阿信姑娘的房间?」 「奴婢奴婢是新来的,找错了院子……」顾筠汝将声带也重新换了一个调,听起来也十分的平淡,并不会让人起疑。 「走错了房间,这宫里的宫女难道还有迷路的不成,你一定是偷了什么东西是吧?如果不想跟我面见圣上的话就乖乖交出来!」 姝儿认定她一定是来偷东西的行为,如此慌张,眼神飘忽不定。顾筠汝见她果然将她认定成偷东西的贼,不禁闷声一笑。 「你居然还敢笑,你这贼人脸皮真厚。」姝儿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出手好好教训她,只兼顾筠汝将脸上的薄皮轻轻的撕扯下来。 「这是假的人、皮、面具,我刚刚做好的准备出来试一试,没想到就遇见你了。」 「阿信……那你做这个东西做什么?」姝儿诧异极了,想到刚刚对她做的那些无礼的动作,赶忙将手放了下来。 「当然是为了把后面的人给引出来了,既然她不出来的话,那么我就去找她。」事不宜迟,顾筠汝将脸皮重新带了上去,并且叮嘱姝儿谁也不要说。 夜色已深,容臻躺在床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貂绒,感到身子无力,便走到书桌旁,想要做一幅画,不禁想到了阿信的脸庞,至于顾筠汝,无论变成任何样子,只要是她,他都能接受。 第四百一十章 骑马舞 顾筠汝不紧不慢地端着托盘走进去,而她现在的模样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 「王爷,夜冷了还是喝点枇杷膏润润喉吧。」 「放哪。」容臻语气淡淡的,顾筠汝站在他身旁,竟不知道挪步子。看着他做的那幅画,有些痴了。 「你怎么还不走?」容臻见她愣在身旁,语气极淡的问了句,顾筠汝回过神收回视线,依依不捨的离开,关上了房门。 没想到,就连在最爱的人面前,他也认不出来。看来这次换脸之术的确是大有进步。顾筠汝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便混入浣衣局。准备查看苗香隐藏在何处。 「你们知道吗?听说,平舆公主要被送去异国和亲了。」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后日就要送走了。」 「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啊,听说异国登基的帝王乃是二皇子,二皇子传言长得也算是不错,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平舆公主哪里配不上他了?」 「要是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公主倒也不至于不吃不喝绝食都三天了。」 顾筠汝端着水盆走到一旁,听着这些宫女们窃窃私语,都在谈论关于平舆公主和亲一事。 「究竟是为何?」 「公主要行的是阴亲。」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顾筠汝观看着这些宫女们的表情,有气愤的,有为公主打抱不平的,更有幸灾乐祸的。唯独只有一个女子,相貌普通,眼睛较小,鼻樑较塌,自顾自的做事情似乎不闻窗外事。 顾筠汝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只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宫女们像这种沉稳安静的少之又少,除非是天生性子喜静,但是像这样的她还从未见过。 观察大半天,只见她进进出出只是在洗衣服,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发现她还在劳做,那么这一点就变得十分可疑了。 宫女们住在一个炕头上,大概可以睡十多个人,只见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旁边,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东西,看着众人都睡着之后,便先关门离去。 看着她这番怪异的举动,顾筠汝妙目一转,也更偷偷摸摸地跟上前去,现在正值午后,有一部分人睡了,有一部分人则还在宫中巡逻。 看着她走到了一处假山附近,似乎发现了身后有异样,于是又往容臻的殿中赶去。她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会到容臻住的地方呢?顾筠汝心里好奇极了,于是大步跟上前去,务必要探出一个究竟。 「王爷。阿信姑娘交代的杏花茶。」那宫女竟然直接大胆地冒充是阿信姑娘要送的那么杏花茶,想必她在碗中一定放了什么东西。顾筠汝一直在附近偷偷地盯着,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倒是想看看这女子究竟要做什么。 房门被打开,女子迈着莲步走进去。顾筠汝在墙角根底下躲着,一直在偷听里面的动静。 「王爷,快喝了这杏花茶吧,对滋润身子有益处的。」那宫女说着,隐隐一笑在一旁等候。眼看着容臻马上就要端起茶杯了,突然只见容臻反手将那杯子的茶水泼到了一旁。 「这么难喝的茶也好意思给本王端来。」 话音一落,看着他一副威严的模样,那宫女吓得双手都发抖了起来。 早不发火,晚不发火,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火,看来容臻也发现了一丝端倪。 「王爷恕罪,王爷可千万不要动气,伤了身子。」那宫女一边弓着腰身,将碎在地上的茶杯片捡了起来。趁着容臻没有反应的时候,拔出了藏在靴子里面的匕首,朝他刺去。 容臻虽然内力大去,身手还是如此的敏捷,迅速闪躲到一边,匕首扑了个空。 「容臻!拿命来!」宫女龇牙咧嘴地冲着他,低吼一声,门口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扑了进去。 顾筠汝躲在槐树下面观看着屋子里面的动静,似乎侍卫们已经追刺客追到南门去了。 不知道容臻现在究竟如何,她担忧至极,死死的咬着嘴皮,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思及此,迅速踏进门槛。 「王爷?」顾筠汝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来回张望,只看到床边有一滩血,看到这,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爷?」顾筠汝扬声唤一句,但还是没有回应,难道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 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拥了进去,吓得她浑身如同泥塑一般。 「王爷,是你。」顾筠汝闻出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墨宝香,况且他刚刚正在挥墨作画,想必这身上的香味儿就是他的。 不用回过头看,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传来的温暖。 「筠汝,姝儿,都已经跟我说了。」容臻念她念得紧,知道无法与她正式见面,无论心是有多么的痛,都是想将她再拥入怀中。 「可是……」顾筠汝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突然听到他低吟一声,似乎那股疼痛的力量再次涌上心头,那是如同在刀山火海里炼狱一般的苦楚。 「阿昭。」顾筠汝转过身将他扶到了床边坐着。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不明所以的问道:「那些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本王福大命大死不了,在那个刺客杀我之前已经有一批杀手暗杀,最后还是被擒拿了。」 「这几天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了,明白吗?」顾筠汝担忧坏了,想握住他的手,可看着他痛苦的拧眉,只好将手放了。 「对了,刚刚的那宫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苗香易容的,也不知道侍卫有没有把她抓住。」 容臻今日所受的苦都是苗香一手造成的,可是想到这前因后果,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画面一转,顾筠汝将脸上的皮囊撕了下来,找到姝儿,看着姝儿再秘密地制造一堆利器,好奇地拿着弓弩看了看。 「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做这些?」 「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发现异国的兵器用起来总是比我们用的要方便一些,所以我决定也做一部分好来防御。」 第四百一十一章 挫骨扬灰 「听说那个女刺客找到了,现如今被关在水牢中。」 姝儿想私心的去审问,可是想到苗香对她也是有养育之恩,想到了这里举棋不定。 「所以你不好意思直接戳破对方的身份?」顾筠汝来到这里正是有意要姝儿去审问的,顺便再交给她一些审讯的技巧。 「嗯。你也知道,虽然我身在大齐,但是是在异国长大的,那里的风土人情,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回想起那一切,姝儿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起来。就好像那一切发生就是在昨天一样。 画面一转,姝儿来到了水牢,苗香真面目已经被戳穿。水牢底下被顾筠汝放了许多只油虫,一闻到人的气就会叮上去,苗香正在苦苦熬刑,快要断了气。 「有本事!叫你们王爷来……阿……」苗香满头大汗,但是依旧不忘放狠话。姝儿缓缓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面自然是不好受的。 「师傅。」 「兰儿……」苗香看到了兰儿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 「兰儿,你总算是来了,快救师傅出去!」苗香苦苦哀求,却没想到她一脸冰冷的模样,仿佛面前的人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你到现如今还不能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地步吗?」姝儿表情极其的冷淡,站在一旁看着她受尽煎熬。 「兰儿,师傅好歹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怎么能看着师傅死在他人的手中。」苗香几乎是哀嚎出声,她不甘命运的不公,就这样死在了别人的暗算下。 「你要想出去,可以给我解情蛊的解药。」姝儿看到王爷和王妃不能相亲相爱,要忍受同在屋檐下还不能亲近的苦楚,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情蛊……你若是非要师傅给你解情蛊的药,那就等于要了师傅的命。」苗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如今她像是躺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已经没有再谈条件的余地。 「你我已经不是师徒关系,我是真正的东平郡主,当初你欺瞒于我我还没有找你算帐,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姝儿已经将大是大非看得很明白,再加上亲生父母的死和她也是有关系,血肉之亲怎能不报仇? 「你只要交出情蛊的解药,我大可保你安然无恙走出京城,不然的话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姝儿双手负予身后,一脸冷漠,决绝地看着面前。 「兰儿,师傅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你果真要这么对师傅?」苗香还想求求她,若是能够让她心软的话,说不定还有出去的机会。 「够了,你还是乖乖的将解药交出来吧,要不然我也没办法保你一命。」 「好。我愿意。」苗香闭着眼睛,心头上了一记,「不过需要我亲自把这个解药给他,假任何人之手都会失去效果。」苗香气若游丝的看着姝儿说道。 姝儿点头便将她从水牢捞了上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顾筠汝,而是偷偷带进容臻的房内。 「王爷。」姝儿看着坐在岸前劳累的容臻,直接将苗香带了进来,容臻一看到她,警惕地站起身。 「莫要误会,现在苗香答应给你解情蛊的毒了。」姝儿微笑,本以为做了一件好事,却没想到容臻突然吐了一口黑色的血,那血落在白色的宣纸上,像是一朵朵黑了的梅花。 「王爷!你怎么了?」姝儿走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却发现他四肢变得无力,额头上青筋爆起,脖子上也起了许多的红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苗香,这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姝儿义愤填膺地问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不安好心,所以才会让王爷变成这个样子。 只见苗香突然丧心病狂地笑出声来,那张美艷的脸顿时变得扭曲而可怖。 「哈哈哈,情蛊怎么会有解药呢?不过我这倒是能有令他寿命一天一天短的蛊。哈哈哈。」 「苗香!你这个疯子,快停下,要不然王爷真的会没命的。」姝儿愤怒的命她赶紧停下,却没想到她笑得越来越丧心病狂。 顾筠汝在隔壁的院子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穿上斗篷,感到隔壁的院子,发现那里的烛火还是通明的,迅速走了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筠汝赶到的时候发现容臻口吐黑血直接倒在地上,而苗香也口吐白沫,渐渐地瘫倒在一边,显得毫无生气。 「不知道这个妖女用了什么办法,让王爷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不好。苗香,你赶紧给我停下!」姝儿怒不可遏的拔出手中的匕首,抵在苗香的脖子上,苗香此刻也是一幅奄奄一息的模样,似乎已经…… 「兰儿,师傅对不起,师傅不应该隐瞒你的身份,但是师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苗香临别之前还想碰一下她的脸,却看到兰儿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已经彻彻底底的将她当做死敌,顾筠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迅速用银针封住容臻的脉搏,这才没让他气绝身亡,看来苗香是用了恶毒的法子,想让容臻陪她一起魂归西天,在地府里做一对阴鸳鸯! 「快把解药交出来,快把解药交出来!」姝儿此刻已经到癫狂的边缘,扯开她的衣领,想要搜出解药,却看到她的身体早已腐烂,爬出许多蛆虫来。 森森的白骨暴露在眼前,姝儿打了一个寒颤,看到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当着众人的面吐出来,而此时有丫鬟和太监赶来之时看到这一幕,只见这苗香的身体不知为何化成了一滩血水。 「妖怪啊妖怪啊!」 众人大唿撤出了百里之外。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情况。顾筠汝摸到容臻的身体似乎也在变软,难不成是要跟苗香的情况一样? 「阿昭,你没事吧?」顾筠汝跪在他的身边,担忧的询问他此刻的状况。 「我没事……」容臻疲惫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就像是已经带领军马去往疆场一般,几百个回合下来,他就是如此的状态。顾筠汝虽然没见过他领兵打仗的样子,但是感受到了他此刻心跳跳得异常快。 「筠汝……这该如何是好?」姝儿手忙脚乱。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天人之姿 时间到了第二天清晨。皇帝过来探望容臻的情况,太医说他高烧不退,如果再找不到化解之法的话,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 「你这个庸医不要胡说,王爷昨日明明就是好好的。」姝儿站出来,将那个庸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走到皇帝的面前,「皇上,我昨日和阿信姑娘商量了一番,我们听闻异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医,也许能够找到解药。」 「异国?那可不是一个什么你想去就去想回来就回来的地方,如果需要解药的话,朕可以派人百里加急将解药送回来,你只要告诉朕是什么解药就行。」皇帝担忧容臻的情况,愿意为他散尽钱财。 「皇上你放心吧,姝儿从小也是在异国长大了,那里的风土人情,姝儿而明白,而且聚集了许多医术高深的神医,还有玄医法医,巫医那儿应有尽有,所以我们想带着王爷一起去。」 异国这个地方听起来着实是吓人一跳,那里聚集许多精怪之事,各种身怀所长的人在那里安居乐业,因为那里本来就是一个靠各种邪祟之事发展起来的国度,所以包容这些千奇百怪的人并不所奇怪。 「你们要带着容臻一起去异国,不行,朕不能同意!」皇帝决绝地拒绝姝儿这个请求,顾筠汝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她就知道皇帝是不会答应的,可是无论怎样也得试一试。 「皇上。」 顾筠汝大步走上前去,对皇帝恭敬地行了礼,抬起那双明亮的眸子道:「阿信知道皇上担忧着昭王的安危,阿信何尝又不是呢,唯有去异国亲自去探险境,才能拿到解药,解铃还需系铃人,苗香已经死了,我们必须去异国找到破解情蛊的办法。」 皇帝有些动容,看着两人一脸期盼的眼神只好妥协,本想给几人派几匹好马,在派两队人马守护,没想到阿信和姝儿果断拒绝了他这个请求。 「姝儿,你先留在宫里准备,我要去沈府一趟。」如今沈傲君已经回到府里住下,顾筠汝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不放心要交给沈傲君。 「你过来干什么?特地看我的笑话吗?」沈傲君抬起眼眸,看着手中的绣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傲君,我不是来跟你翻过去那些旧帐的,我过来是为了告诉你,我可能要离开了。」 顾筠汝来到她面前坐下,看到沈傲君的眼里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你要离开就离开,与我何干?」看着沈傲君刀子嘴豆腐心,顾筠汝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我想把安儿和欢儿交给你抚养,他们两个孩子乖巧懂事,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有个孩子吗?他们的父亲永远都是容臻。」 话音一落,沈傲君那一张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些情绪,看着她不解的道:「你为何好端端的把孩子交由我抚养,那你呢,此次一去就不回来了吗?」 「有可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就将安儿和欢儿託付给宫中的花,嬷嬷,花嬷嬷一个人在宫里也是寂寞。」顾筠汝已经给这两个孩子找好后家,也做好十足的打算,他敢肯定沈傲君一定会不舍。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绝情,程绍远的孩子你想丢就丢,想要就要。」沈傲君出言挖苦,但顾筠汝并不受伤。 「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所以必须由我来解决,傲君,答应我,将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顾筠汝对她掏出肺腑之言,看着她始终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于是将两个孩子留在这里先行离开。 姝儿从宫里牵了一匹赤电,这马儿耐跑,一路上陪伴他们也算是有个依靠。 三人开始出发,一路离开京城。顾筠汝心神不宁,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张望。 「在出发半日就到前面的酒肆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让马儿吃点东西吧。」姝儿说罢,从马车上跳下来,她和顾筠汝一路上轮流赶马,而容臻就躺在马车上面,有时会醒来喝口水,有时便昏昏睡下。 「这什么时辰了?」容臻被马车颠簸的有些难受,浑身酸痛难耐,顾筠汝走进去将他扶到膝盖上,靠着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使他的疲惫能够缓解。 「我们已经出了京城,快到夜里。」顾筠汝拿出那张羊皮地图,上面有去异国的精准路线,即便是没有这张地图,也有姝儿在,一定能够安全到达皋兰县。 为掩人耳目,她与姝儿都是一副家僕装扮。动作也习惯性的五大三粗,看起来与一个男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阿昭,你觉得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顾筠汝捧着他憔悴的脸蛋,问道,由于外面的夜色渐渐黑下来,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此刻已经觉得好了不少,你给我吃的药丸勉强还能支撑。」容臻被搀扶着到达酒肆,姝儿问小二要了两间上等的客房,端着三碗阳春面进房间,看容臻也能安然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下面什么动静啊?」姝儿屁股该挨上凳子,就听到楼底下传来一阵打打杀杀的声音,莫非是附近的土匪…… 三人六目一对,便觉得事有不妙。顾筠汝赶紧处理现场,让容臻躺在床上装病,而她和姝儿则在一边跪着,果不其然,楼下的土匪跑上了楼,要搜瓜银钱,顾筠汝将计就计,抱着其中一个土匪的腿道:「这位大爷,你行行好,我家大哥得了瘟疫快不行了,快给他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什么!晦气!」男子一听,横眉竖目的就将她踹到一边,姝儿特地将茶水洒在脸上,弄出泪流满面的假象,看到那些傢伙嘴里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侥倖地嘆了一口气。 「还是你机智啊,筠汝,不过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重兵把守的,我怕就我们两个人恐怕……」姝儿知道异国这一行非常的艰难,要到达皋兰县更是险象环生,这一路什么怪事都能遇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姝儿。你将我们二人送到这就行了,我也不想连累你。」顾筠汝抓着她的手,二人似乎忽略躺在床上的容臻。 第四百一十三章 精妙绝伦 容臻坐起身咳嗽一声,看着二人,几人忽然相视一笑。 天一放晴,三人继续赶路,顾筠汝摸着身上的银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摸走,「唉,糟糕,一定是早上吃饭的时候被扒手给拿走了。」 「什么是扒手啊?」姝儿坐在马儿背上,好奇的看着顾筠汝的反应。 「就是三只手把我东西偷走了,这下倒好,还要靠这些钱买东西的呢。」顾筠汝狠狠咬着银牙,这三只手可真是该死,以后若是被她碰到了,一定毫不客气。 「要了这些钱也没用,异国和大齐的货币是不一样的,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到达异国境内,拿着这些银子也花不出去,还有可能会被人当做奸细抓起来,最近异国和大齐的关系较为紧张,各国谈和的使者也都通通被驱逐回去。」 容臻思维镇静而又缜密地述说这一切,二人不约而同地将诧异的目光移在他的脸上,「不过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姝儿一脸崇拜地望着他眼睛。 「这郊县附近的土匪一般只有两国开战的时候才会趁机出来摸油水,不然的话这个地方会被官兵严加把手,不会让对方的势力涌入城,而现在大乱,说明两国已经开始部署兵防,我们得赶紧到达异国,要不然碰上军营的人就不好办了。」 顾筠汝听的是瞠目结舌,容臻果然是容臻,一点都没变,虽然现在是一副病怏怏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是他的思维能力还是超出常人的,再不能带兵上战场也能做个军事将。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顾筠汝一边说着话,赶紧驾马离开了这酒肆附近。 而另一边,一个穿着青色布衫,戴着瓜皮小帽,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走在树林小道拿着刚刚从顾筠汝哪里偷来的热乎银子,在手心里掂了掂,可不料却被附近的几个盗匪盯上了,一直跟她来到了这里。 「你们干嘛?」韩苏澈一脸警惕地看着几人一共有七个,长得凶神恶煞,手里还有兵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见者有份,你手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不用我们告知了吧?」 几个傢伙也是偷鸡摸狗之辈,看到韩苏澈手里抓着的银袋,便一路跟随至此,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分一点。 「想要我偷来的钱,做梦吧!」韩苏澈从包里拿出一包迷烟,直接撒向众人,想要趁机逃跑,还没跑出半里路,却突然被一个黑人追踪一掌拍到树上。 「阿……」韩苏澈感到体内的五脏六腑都震了一阵,没想到此人就是刺客的首领。 这个地方与异国边境接壤,什么三教九流之辈都集聚在此,而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带着面具的男子功力在这些偷鸡摸狗之辈的人上面,谁武功高强就要听谁的命令。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跟过来?!」韩苏澈一脸不服的问道,只见男子直接伸出手,这意思很明显,韩苏澈只能暂时服软,将钱袋放在他的手上,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不服气的擦了擦。 「钱我已经给你了,可以放了我一条生路吧?」韩苏澈一脸不安地看着刺客首领,这个傢伙一向神出鬼没,没有人看见他的真正面目,特别是他手里的流光宝剑,号称已经杀了数以万计的人。 走南闯北,游走在各国边境之间,只要是对方开的价钱高就能肆意杀人。 「钱我已经收下了,我可以帮你杀一个人。」刺客首领貌似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霸道蛮横,没想到居然这么大方愿意帮她杀人。 「好啊,我正好有一个人恨得牙痒痒。」韩苏澈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将他带去南边的一个小,这里住着的是她的三叔和三婶,她从小被这两个人带大,但是吃尽了苦头,三叔和三婶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还要将她卖到窑子里去。 「我从来都不杀不会武功的人。」刺客首领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魅惑,让人很想要研究,这种魅力是从何而来。 「我三叔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之前也是服过劳役,还做过侩子手,也算是有些武功吧,再说了你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吗,你既然收了我的钱,那就帮我杀了他。」韩苏澈站在小山丘上,指着那个村庄的一角。 「好。」 男人直接向山下飞去,韩苏澈见状迅速找了个机会熘走。到了午后,韩苏澈已经是饿的食不果腹,突然看到草坪附近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似乎很豪华,车轮子都不是一般的木头所做。 特别是那匹马,毛髮光泽乌黑透亮,不是一般的马,这种,马应该是宫廷才会饲养的,可是名贵的很,如果将这马牵走的话,一定能够换不少的钱财! 「筠汝,我在附近找了些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你看看。」姝儿爬到半山腰抱来一个包袱的果子,收穫颇丰。 「好。」顾筠汝取下头上的银簪,看看这些果子有没有毒,有些果子在现代都很难见,经过这几千年的变化,有些果子可能形状不一样,但是顾筠汝还是觉得有些眼熟。 「这种红色的就不要吃了,这种白色的呢,给马儿吃。」顾筠汝刚说完话,突然听到吁的一声,那马居然被人骑跑。 「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偷我们的马匹!」姝儿气得直跳脚,想要追上前去,顾筠汝迅速拉住她的手。 「那马可不是普通的马,而是赤电啊。」顾筠汝得意一笑,而另一边的韩苏澈正得意着呢,没想到这马跑到一半突然返回去。 「喂!你怎么回事啊?我让你往北边跑,你怎么又往西边跑了?!」韩苏澈尝试跟着马匹沟通,却没想到是马高傲的抬首挺胸的又跑了回去,直接将她带到了那马车主人的面前。 容臻坐在树荫底下晒着太阳闭目养神,而姝儿则是站到了顾筠汝的身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原来是偷马的小贼啊,我以为是谁!」姝儿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音,赤电直接双脚一抬将她从身上摔了下来,好似刚刚跟她离去,只是跟她开了一个小玩笑似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无法无天 「我说你这个偷马贼,怎么好意思问我们要钱呢?!」姝儿一只手叉着腰身,盯着她的眼睛瞧,忽然看出了一些不对劲。在他的毛髮上看到了一根线条,那线条是属于他们钱袋的织锦布上面的,这种线只有宫中才有。 「好啊,你不仅偷马,还偷了我们的钱!」 姝儿直接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去,又是抓他脸,又是扯他衣服的,两人打成了一团,却没想到这偷马贼的瓜皮帽子被姝儿打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瀑布似的长髮倾泻而下。 「住手,姝儿。对方是个姑娘。」顾筠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些怔怔的盯着她,迎着阳光的那张脸庞,有些青涩,看起来和姝儿是差不多的年纪,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五官也很精緻,小巧玲珑,只是可惜了,居然做这样的勾当。 「是个姑娘又怎么样!偷钱又想偷马,看你还真是野心勃勃,今天本公子就是要替天行道!」说罢,直接拔出腰上的配剑,却没想到这傢伙突然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大腿,眼里闪出清澈的泪花,眼泪汪汪地对着她道:「不要啊公子,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家有老上有小常年闹灾荒。 不得已才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行当,我也不想的,可是不这样做就会被饿死……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顾筠汝看着这姑娘,看来混江湖有些年头了,眼泪说出来就出来,完全没有酝酿的过程,这种演技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会有。 不得不说这丫头也算是有心,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衣袖上的灰尘,「好了,我们也不是有意要刁难你,只是夜路走多了迟早会撞到鬼的,你应该想着换一份事,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没想到还能遇到知己,韩苏澈一脸感动的看着顾筠汝,抓着她的手道:「这位大爷你心真好,真善良,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的。 我是一个弱女子,除了去取悦男人,我还能做什么呢?世间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还是死了算了吧。」 说罢,又看着姝儿,决绝的闭上眼睛,仿佛要死在她剑下似的。姝儿将剑插回去,傲慢的挑了挑眉梢,「我的剑可不碰一般人的血,你要死的话就跳河去吧。」 「这么说你不杀我了?」韩苏澈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脸殷勤的看着她,颇有一丝谄媚的味道,容臻坐在树底下已经将众人的话听到耳里,没想到这个姑娘还颇是有趣。 「不杀你了,你走吧。」 顾筠汝看着这位姑娘,混江湖的多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姝儿心里有气,还想拿他撒气来着,顾筠汝抓着她的胳膊道:「好了,人已经走远了,别再管那些事了,休息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真是便宜了那人!」姝儿闷哼一声便扶着容臻上马车,几人开始继续赶路。 而另一边的韩苏澈更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孤独走在林间小路上,想到远方的家乡,这才想起她根本就没有家,走到哪儿是哪儿吧。 「那个贱人在那别让她跑了!」 「追!」 听到声后有嘶喊的声音,韩苏澈竖着耳朵,赶紧加快脚步,都没来得及往后看看究竟是一帮什么人。 「救命啊救命啊!」韩苏澈看到从另一条路要拐过来的马车,不就是偷了那马的主人吗?想到这,灵机一动,赶紧跳到马车上面,顾筠汝看着不请自来的女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你怎么上来了?!」姝儿听到后面有动静,赶紧掀开车帘,没想到她就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求各位善良的人行行好吧,后面有仇家在追杀,要是再不逃的话,我可能就要一命呜唿了。」韩苏澈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几人眼里再次闪出了泪花,还是一样的戏码,顾筠汝看着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人,似乎真的是要追杀她的。 「姝儿,叫赤电跑得快些。」 「好。」 姝儿手握缰绳,嘴里斥声一响,那马儿跑得甩开了那些人几里的距离。 「好险啊,好险啊,谢谢你。」韩苏澈一边道谢,手却是紧紧抓着容臻的胳膊,将他的胳膊当做浮杆儿似的,就这么紧紧的拽着,顾筠汝脸色不悦的望着她,将她的手打下去。 「咳,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位公子看起来面色不佳是不是……」韩苏澈看着容臻的脸,她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英俊的男人,眉目间的气质,透着一丝清冷,略带一丝憔悴。 整个人双眸紧闭,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敬畏的情感,他衣着华丽而且又被下人簇拥保护,想必一定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 容臻突的睁开双眼,那张俊逸极致的脸上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看着身旁的韩苏澈,韩苏澈浑身打了个颤,赶紧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这男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就像是两颗琥珀似的,恨不得挖下来赶紧卖几个银钱,顾筠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而容臻此时也咳嗽了几声,没想到居然咳出了一滩血。 韩苏澈吓了一大跳道:「你没事吧?」 容臻摆摆手,头髮被抓得微乱,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俊美无铸的那张脸,就像是神明降世一般,肌肤上隐隐有光流动,看的人心猿意马,这种超越世俗的美态,怎能三言两语来形容呢? 顾筠汝擦了擦他嘴角的黑血道:「我们家公子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吹风,你刚刚的举动啊真是冒昧,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惹了这么多人,看样子你这是要离开大齐。」 这女子一看就是大齐人,韩苏澈点点头,时不时的看着容臻,眼睛里像是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似的,让人流连忘返。 「我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韩苏澈,没有家人,而且又被人卖到了窑子里,那帮人追我追到了郊外,可以说是锲而不捨。」 「追你追到了郊外,看来你惹的祸不小啊,犯了什么事儿?」 姝儿调侃的语气传了进来,韩苏澈一脸窘迫的低着头。 第四百一十五章 她的运 「什么!你还杀过人。」姝儿仿佛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一般探头探脑地看向她。 「不过我杀的是一个贪官,罪大恶极,他常年搜刮百姓民脂民膏,还奸银妇女,就是罪该万死,我只不过是替民除害罢了,反倒被人扣上了陷害朝廷命官的帽子。」 韩苏澈想到这儿,脸上的愤怒是认真的,眼里的泪光也褪去了。 顾筠汝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好了,你也莫要再哭了,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可给你的,到了前面的小镇上我们就道别吧,你去那儿做一些正当的营生,那儿没有战争也没有贪官,就是穷了一点。」 再往前走三公里的路程,就到了与异国接壤的平民镇,这镇子上面比较落后,一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在那里道别也是最好不过的了。 韩苏澈看着几人的装扮,一看就是大齐的大富大贵人家,特别是这男子腰间带的一块和田玉,颜色饱满晶莹剔透,估计能值不少的银子,看到了这儿心里打起了算盘。 「求求大善人了,就带着我一路吧,我也不想再回去了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都不成问题,只求你们别把我丢下。」韩苏澈眼泛泪光,诚恳的语气让顾筠汝听了都黯然神伤,看向了正在赶马的姝儿,两个人眼神交流着决议要不要让他留下。 马车已经到了这条平民镇大街上,可以看到络绎不绝的小贩在拼命地吆喝着,这里的人比较少,但是做买卖的比较多,因为这里经常路过一些需要通往大齐的商人,有可能是从波斯来的,有可能是从边塞来的。 「这里虽然穷是穷了点,不过好歹有客栈。」韩苏澈拉着马儿倒是熟练起做工的模样,容臻目不转睛盯视着他,韩苏澈就像是一个小厮一般毕恭毕敬的跟在众人的身后。 韩苏澈搀扶着容臻先行进到了客栈去要房间,顾筠汝看着姝儿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怀疑这个韩苏澈的身份吧?」 姝儿拉着顾筠汝胳膊狐疑地道:「当然怀疑他的身份了,突然出现又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咱们,别忘了他可是偷你钱袋的人,还想把我的赤电也偷走,我估计他又是看中什么了,所以才死皮赖脸的留在咱们身边,这个人不得不防。」 姝儿认为留韩苏澈在身边无异于留下了一颗隐形的炸弹,什么时候爆炸还不知道呢,带上她一路前行,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的有道理,还是静观其变吧,毕竟人家也挺可怜的。」 顾筠汝不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将人家给赶走,显得太冷血无情,要了三间房,容臻与顾筠汝一间,姝儿一间,韩苏澈一个人一间。 在分房的时候,韩苏澈惊讶无比,因为顾筠汝是男儿装扮,还以为他和那位公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仔细打听才知道,原来她和姝儿居然都是女儿身! 夕阳西斜街道上的人也逐渐少了,韩苏澈劳累了一天给人家做牛做马,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却突然听到门口唿的一声大风颳起,吓得她立即从床上惊坐起来。 「谁!」 韩苏澈机灵的喊出声,自从被人卖了之后,她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心灵阴影伴随她到现在还没有消除。 「是我。」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银色的面具,拿着一把宝剑走进来,是刺客首领,他怎么会跟到这儿来呢?韩苏澈警惕地望着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别再过来了,你要是再过来的话,我可就要喊人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在小树林一见之后,这个男人总是无影无踪的,有时候却突然出现,好像一早就知道她的位置。 「说,你是不是一路跟踪我才知道我在这里的?」韩苏澈警惕心大气,但是看不到男人的神情,就只能乱猜测。 「我并没有跟踪你,不过我已经帮你杀了你的亲人,你还没说一声谢就跑了,我还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魅力,可是此刻,韩苏澈听了却是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这个男人非得要提醒他一句吗? 「如果你只是要一句谢谢的话,那很简单,我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吗?」韩苏澈即为勉强的下了床,想必这个男人短时间内不会伤害他。 「谢谢行了吧,还有你干嘛老是跟着我,我们两个人之间无怨无仇的,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韩苏澈说的都是实话,男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纸煳人似的,吓了人一大跳。 「没事。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学武功?」 「武功?算了吧,我对那个东西一窍不通,我还是多学一下手头上的技术活比较好,将来打仗的时候也不至于被饿死啊。」 一边说着还慵懒地打了个呵切,摸着肚子,自从跟了一队神秘的人在一起出发之后肚子就以前没有饿过,跟着这帮人还能够有饭吃,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这个黑衣人。她连身份证都没有摸清楚,怎么说不能盲目的拜师学艺。 「你决定了不跟我走是吗?」 黑衣人的语气里仿佛有着警告,韩苏澈不甘示弱的道:「是啊,我不跟你走,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说完还冲着他挤眉弄眼的。听到门口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迅速打开了窗户道:「你赶紧走,让让别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话,肯定会怀疑我的身份!」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推开门的是姝儿,见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她还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韩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你在跟谁说话呀?」姝儿好奇的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周,并没有看到多余的人,只是她一人抱着茶壶自言自语的模样,可真是有趣极了。 「我在喝茶吟诗啊,怎么了?姝儿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韩苏澈冲着她挑了挑眉梢,倒是极其大方的邀请她加入。 「不必了,我对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提醒你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至于你的话我和我家先生已经商量过。」 第四百一十六章 感恩戴德 「不好意思韩姑娘,我和我家主公商量了之后,觉得队伍不宜带太多的人,所以这是给你的,你拿着慢慢花吧。」 说着说而便拿出了一些金银细软,这是他们最后的盘缠了,但是没有办法,遇到了韩姑娘之后就变得倾家荡产。 「给我这个东西做什么,我真的受之有愧,而且一开始也不是故意要拿你们的东西的。」 韩苏澈委屈地扁了扁嘴,一脸委屈至极的模样,看着她道:「姝儿。能不能和你们家公子说一声,带上我一个吧,我做牛做马餵马都可以的。」 说着,抓着她的胳膊,恨不得都给她跪下了,就是为了能让她心软一些。 「韩姑娘这又是何必呢,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不知道我们此次前去异国有多么的艰难险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说罢,将他的手放下去,于是转身出门,而那个黑衣人并没有走远,偷偷的躲在窗户边,听到了二人交谈的一切。 「你什么时候攀上了这有钱人?」黑衣人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突然出现将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你是不是喜欢我?」韩苏澈现在十分有理由相信这个傢伙跟着他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增加一些好感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穷追不捨!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还有点用处。」 「什么叫做还有点用处啊?我用处可是大大的好不好,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韩苏澈说完吊儿郎当地回到了床上坐着,正准备躺下歇息,发现这个黑人还没有走远。 「你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这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动作也是让人琢磨不定的,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众人准备上路,却不料遇到了异国的官兵,进行街道搜查,好像是在抓什么逃犯。 「姝儿,有没有打听到到底出了什么事?」顾筠汝忐忑不安的在房内一步也没有踏出去过,将打听消息的重任交给姝儿。 「不行,外面实在是太乱了,而且我发现我跟这里的人语言不通,根本就无法交流!」 异国本来就是一个小帮派组织起来,渐渐的壮大实力,都是要靠蛊惑周围百姓的神志,所以才建立起一个国家。 「这可如何是好,外面的官兵要是不散一天我们就难以进城门……」顾筠汝心里越发的焦急,感到不安。 而在这个时候,韩苏澈走进来,她带着两撇鬍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异域商人,头上还裹着毡巾,肩膀上背着一个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姝儿不解的看着韩苏澈,按照时辰她应该离开了此处,难道那些官兵是来找她的,不过这样想想好像也不对。 「我知道你们都走不了,他们正在抓一个朝廷要犯,这几天城门都可能关闭,但是我还知道一条路,不过你们得换上这个行头!」韩苏澈出门熘一圈,带来这些装备,让众人换上就能浑水摸鱼掩人耳目。 「这衣服好臭啊,不会又是你从哪儿偷来的吧?」姝儿快被这衣服上面的汗嗖儿给熏坏了鼻子,一脸嫌弃的丢到一边。 「什么叫偷的呀?我可是向附近的一个商店买的,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正好给咱们穿了,我们装作去异国行商的商人不就可以顺利进去了吗?再说了要让他们知道你们是大齐人的话,一定把你们当做奸细抓起来,知不知道现在两国形势严峻啊!」 容臻有些不适,从未穿过这么脏的衣服,眉头都快拧成疙瘩,顾筠汝听她这么一说有些道理,坐在一旁给容臻进行心理建设。 「阿昭,韩姑娘说的也不错,咱们必须得有一个身份进入异国,要不然的话迟早会穿帮,你就受点委屈把这衣服穿上吧。」 「嗯。」 容臻强忍着不适点点头,没一会儿三人就换好这一副异国商人的打扮,头戴着丝巾,脸上还画了几撇鬍子,形象逼真。 「姝儿,你不是在异国长大的吗?这里的语言你怎么会听不懂呢?」顾筠汝看着闷闷不乐的姝儿,好奇地问出了声。 「异国成立之前都是有很多部落组成的,他们的语言和习惯都是不同,再加上这几年的内战本来就很多,如果不是苗香用蛊控制了那些长老部落的心神的话,异国也没有办法一时之间这么强大。」 「是啊,听说这附近有很多拜火教的人,这拜火教啊,很受皇室的忌惮,把他列为了邪教组织,这些邪教组织若是一旦遇到了不顺从他们的人就会斩尽杀绝,所以咱们一路上还得提防这些拜火教的人。」 韩苏澈似乎对这里也很是熟悉,说了几句众人都不太知道的,姝儿点点头贊同的道:「我听苗香说过,但是一直没见过,这些拜火教善于隐匿和转换身份。 但是他们会在固定的时间进行一次聚会,有时候他们也会聚集民众去做一些坏事,想要推翻国王的执政,这些混乱都是很久的事情了,我看最近他们又会趁着异国和大齐交战的时候又出来作恶。」 如今的苗香已经死了,异国会蛊的人本来就不少,都是一些很浅显的蛊术,像苗香这样一身本领的却找不到一个天资合格的人来继承。 「这会儿你们总愿意带上我了吧,我可是包打听!」韩苏澈藉机邀功想让众人留下她,这样一路下来他们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顾筠汝给一旁的姝儿使了个眼色,两人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形势颇为严峻和紧张,官兵在疯狂地寻找犯人,也不知道抓的是谁。 「姝儿,要不就把这位韩姑娘带上吧,我见她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筠汝,你可得想好了,像她这种江湖混混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们为了求生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带上她的话万一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 姝儿担忧的始终还是这件事情,心里莫名一股不安烦躁。 第四百一十七章 有勇无谋 顾筠汝安慰性的拍了拍她肩膀,几人商量,收拾包袱,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却没想到马车和马儿都要被那些官兵给没收,看着那几个狐假虎威的官兵,顾筠汝不想和他们做争执,拉着一脸冲动的姝儿道:「好了,赤电自己会回来的,他们既然想要的话就给他们,只要把包袱带上去就行了。」 听顾筠汝这样一说,姝儿的一腔怒火被熄灭不少走,在乱糟糟的大街上,盯着一边的韩苏澈道:「韩苏澈,你说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人啊?」 「不知道,我们去公告栏看一看吧。」姝儿和韩苏澈去凑热闹,容臻与顾筠汝相互搀扶着容臻咳嗽几声,看着一脸不安的顾筠汝道:「你累了吧,这一路走来,你吃了不少苦。」 「我没事,为你吃苦,其实一点都不苦,我心里甜得很。」顾筠汝露出温和的笑意,脸上的笑容灿若暖阳,容臻冰冷的内心注入了一股暖流,紧紧握着她的手。 「人在这!」 突然听到耳后方传来一声呵斥的响声,看到几个官兵手持着长刃就将里面的人杀了个干净。 那是一个茶馆,在里面喝茶的有很多身份不明的人,但都遭遇不幸。 「可恶!」 顾筠汝没想到这群官兵居然如此的暴戾,根本就没有审问清楚就直接杀了人。容臻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姝儿和韩苏澈肩并着肩来到公告栏,看到了一幅画像,画上的男子五官精緻鼻樑挺拔,那一双深邃的眉眼,画的极其的传神,仿佛活灵活现一般。 「吴良,这个名字有意思啊,拜火教的组织人员……」姝儿看着那几个大字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吴良是败火教的组织人员之一,经常在暗地里组织民众们去闹事,要推翻,不过这两个字上面并没有写,姝儿只是单纯的这样认为。 「我不认得字,只看到了这画中的小哥,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韩苏澈笑盈盈地看着那小哥,居然犯起了花痴。 「你们看完了没有?今天我们要进城门。」顾筠汝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身后,将二人吓了一跳,韩苏澈拍了拍胸脯走到顾筠汝的身边,「原来他们抓的是拜火教的一个信徒,这个拜火教又出来作恶多端了!」 「拜火教?」容臻眼神突然变得浑浊起来,不做多想并随着人群一起到城门排队,正当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没想到那群官兵居然把门给关了起来,姝儿气的直跳脚去跟官兵理论,那官兵一脸傲慢蛮横的道:「时辰已经到了,你们明日这个时候再来排队吧。」 「你!」 顾筠汝知道这群官兵也是根据上头的命令做事,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明天也出不去,拉着姝儿的手道:「姝儿,以后做事跟韩姑娘一样,要审时度势,像这种情况,你如果再跟那个官兵争论两句的话,他们就随便给你扣上一个罪名。」 容臻在一旁贊同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可是众人的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回到那客栈想要借宿两天,掌柜的直接翻脸不认人,毕竟人家只认钱不认人。 就在众人感到灰心丧气的时候,韩苏澈拿着金元宝走过来,几人怀揣着心事上楼,姝儿坐到椅子上,盯着韩苏澈那一脸兴高采烈的表情道:「说,那金元宝是怎么来的?你不会又是偷东西去了吧?」 「这怎么能叫偷呢?我是靠我的本事得来的,我看到一个江湖骗子用这枚元宝去做招摇撞骗的事情,以获得更多的银钱,我只是用了一个小办法瞒天过海把它转移过来了而已,反正对方也是个骗子,我骗了骗子的钱那能叫骗吗?」 韩苏澈说的一脸理直气壮,完全没有愧疚的意思,顾筠汝也知道她这个人在江湖上混惯了,当然不会有什么良心。 「你们看下面火拼起来了!」此刻的大街上,所有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二楼可以往下看到一帮穿着黑衣服的人手拿着火烧的木棍,还有一些并不太精緻的兵器,和那些官兵们做抵抗。 「这两队人马也太悬殊了!」韩苏澈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恨不得拿个苹果在一边边看边吃。 「那帮人不会就是拜火教的人吧?」姝儿站在一旁也好奇地围观起来,顾筠汝在一边盯着容臻道:「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感到一些异样?」 「没有。」 「好吧。」 顾筠汝见这两个傢伙围在窗户边看的是兴高采烈津津有味的,迅速将门窗关上,「你们不怕死啊,要是被下面一方人看到你们两个人在围观的话,一定会把你们两个也带下去的。」 「不会的,筠汝,我们这么隐蔽,他怎么可能会发现我们呢?」说罢,便打开了窗户,却没想到一只带火的羽箭冲进来,顾筠汝迅速将二人推到一边,用手握住了它。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看来是对面的!」姝儿刚想说话,却没想到底下的官兵朝着二楼,看来正好是他们所住的地方。 原来有人在对面的楼进行埋伏,应该是拜火教的人,不过由于拜火教根本就没有实战经验,很快被那些官兵都杀个片甲不留,有的倒是跑了,但没一会儿几人也被官兵给盯上了。 「官爷,这羽箭真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韩苏澈最擅长和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打招唿,一脸可怜巴巴的走上前去,将那只羽箭给递了上去,表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非常无辜! 「你们都是什么人?」 韩苏澈眨巴眨巴眼睛道:「很明显啊,我们都是从波斯来的商人,不信的话我说几句波斯话给你们听………」韩苏澈开始现编现卖,顾筠汝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反观另一边的容臻已经做好要对抗的准备,都已经拿好桌子上的那把剑。 「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 说罢,那群官兵还是毫不留情地将众人都带了回去。 「官爷……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暗器是从对面的楼里飞出去的,你们应该去找对面的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 嚣张的人 任凭韩苏澈怎么哀嚎解释,还是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容臻有些不太适应的捂着胸口,感到此时体内有一股不详真气流动。 「阿昭,你没事吧?」顾筠汝担忧极了,不但没有找到神医,还被这些官兵给带走,这样周旋下去,不知道得有多久才能找到神医。 「来者究竟是何人,速速招来!」那官老爷一拍惊堂木,不耐烦地看着众人。看到其中有一人的鬍子都掉了下来,迅速叫人去把他那两撇鬍子给取下。 「哎呦……」韩苏澈痛得眼泪直流,赶紧揉了揉鼻尖,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 「好啊,你们居然冒充波斯商人!」那大人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想必这几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大人冤枉啊,我们的确是波斯的,只是波斯混血而已。」韩苏澈还想硬着嘴狡辩,哪知已经露出马脚,再这样辩驳下去,肯定会被这狗官认定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大人,其实我们就是普通的难民而已,这些衣服都是我们从波斯商队那里偷来的,就是为了混进城去讨一口饭吃,大人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坏人。」顾筠汝一本正经的看着那狗官,想用真挚的眼神打动他,那只狗官一眼就瞧出了她是女子,对她的容貌居然起了十分大的兴趣。 「本官实在是无法相信你们和拜火教之间没有关系,来呀,严刑拷打,直到他们说出真相为止!」狗官一声令下,几人便被按在了地上。顾筠汝紧皱着眉梢,担忧的看着容臻,希望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稍微忍一会儿,这就过去了。 「你们到底还说不说?!」狗官色眯眯地看着顾筠汝,见她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盯着他身边的那位男子,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来呀,先把这个男的给我关进大牢里,至于这三位女子嘛,就先关到后房里去!」狗官说着就这样草草的结案了,不过三人被关到了不同的后院偏房,顾筠汝暂时也不知道她们的下落。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顾筠汝正准备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把这门窗全给撬烂,再将容臻救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地方坐以待毙。 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声音。 「那几个人的身份都查到了没有?」 「回大人的话,这几人和吴良之间应该是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在城门外发了告示,但没有一人上前。」 「看来他们几个还真的不是拜火教的信徒。」 「应该没有,只要是拜火教的信徒都会在手臂上印有一个火苗的花纹,但是这几人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 对话声就这样截然而止,旋即便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是那狗官进来准备要做一些坏事儿。 「你要做什么?」顾筠汝不安的看着他。佯装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嘿嘿,受惊了吧,小娘子。」狗官说着还凑到她的身边,想让她暖和暖和,顾筠汝一个闪躲,让他扑了个空,那狗官瞬间就呲牙咧嘴了起来。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在这林州城内我说了算,你要是不乖乖听我的话,老爷我就给你定个拜火教信徒之罪名,到时候被五马分尸,可不就是本官能够做得了主的了!」 说完还一脸猥琐的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五马分尸的场景,他居然觉得颇有些快活得意。 「大人想必是误会了,我们并非是什么拜火教的信徒,倒是您抓了我那几位朋友他们都挺无辜的,还请大人放过了他们。」 顾筠汝面无表情的求情,让那狗官感受不到诚意,畅然地嘆了一口气坐到一边道:「老爷我也不是什么黑白颠倒之人。只不过觉得小娘子和本老爷之间有些缘分,想让小娘子留府伺候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原来官老爷想的是这个不早说?」 顾筠汝看他一副贪婪猥琐的嘴脸,就知道他平日一定不少祸害良民,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的话,他们几人的下场将会非常惨。 为了安抚这狗官的情绪就只能将计就计,若是一旦找到机会的话便可撒手逃脱,那狗官一听顾筠汝的反应居然如此之蹊跷,瞬间对 她起了疑心,「真的假的,你愿意伺候本老爷,那么现在我们就到床上去吧!」 顾筠汝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这只肥猪就迫不及待的想和她做那种事情,正准备反抗,却突然听到斯拉一声响起,像是有什么利器刺进了人体的皮肤而听到的声音。 随后这狗官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顾筠汝惊了一跳,看着来人,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但是在哪里见过,五官轮廓立体,鼻樑挺拔,眉眼深邃,不就是那日在公告栏上看到的那男子吗? 「别问那么多,快跟我走!」吴良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面纱,而这次出去却迅速地将脖子上的黑色面纱戴在脸上,颇显神秘,二话不说就将顾筠汝带出了房间。 顾筠汝一路上和他逃亡,和官府的人进行猫鼠游戏,没想到大晚上巡逻的人精神这么好,两只眼睛就跟个灯笼似的盯着周围,看来他们很忌惮拜火教的势力才会这么惊恐。 出了城门之后,俩人来到了清冷的街道上,顾筠汝撒开他的手,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那个拜火教的信徒,官府一直都在通缉你是吗?」顾筠汝想确认此人的身份,吴良点头将面罩取下,「难道你不是信徒吗?」 「我不是什么信徒,只不过我知道你现在闯下大祸了,因此可能连累我的朋友们!」顾筠汝想到容臻还被这帮人控制,而那狗官已经死在吴良的刀下,若是官府的人反应过来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见到这女子居然转身想走,吴良迅速扯住了她的衣袖,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自己送上门去吗?」 「我要去救人。」顾筠汝眸子里面刻满坚定,不论前方是什么样的道路,她都必须冲进去将众人救出来,否则这一路上她丢失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疯了,你不是想出城门的吗?现在我带你出来了,你还要回去做什么?」 第四百一十九章 惊堂木 「你不用管我,我也没求你来救我!」顾筠汝扯开了他的手,却没想到吴良趁她不注意,噼向她的后脖梗,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中。 「抱歉了姑娘,为了你的安危,我只能这样做。」 说罢,将她带回了秘密组织。 而此时官府里的人,已经发现老爷被害的消息。迅速将这伙人给押上堂前,开始严加逼问。 「你们那个同党究竟是何人?」几位官老爷在一旁守着,院士收到消息之后,另外几个城的老爷连夜赶到,现在已经是第二日清早,于是把这伙人全部都叫了出来想要来个严刑逼供。 却没想到这几人的嘴巴都硬得很,于是把目光移向了韩苏澈,抓着她的下巴一脸阴沉的问道:「要是再不说的话,你这小脸就要多上一个烙印,你还是乖乖的交代,免得会死的很难看。」面对对方的威胁,韩苏澈心里开始打鼓,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莫名其妙的就被带了过来一通审讯。 「老爷真的冤枉啊,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们真的不是拜火教的信徒,那天只是凑巧看个热闹而已,就被你们带回来的,而且我们真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姥爷你们行行好把我们放了吧。」 韩苏澈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哪知这个人竟然是个铁石心肠,像韩苏澈这样卖惨求得宽恕的人见的很多,自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所蛊惑。 那几个官老爷一行商量决定给众人用刑,容臻的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姝儿见到这。拦在容臻身前道:「你们要用刑的话就冲着我来吧,不要伤害我大哥!」 「姝儿!」容臻紧咬着一口贝齿,不想让姝儿替他受罚,却见那几个官老爷嘿嘿一笑,道:「你们三个一个都逃不掉,如果不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的话,那待会儿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说着便拿出了许多惨无人道的刑具,开始对众人上刑,而另一边的顾筠汝从噩梦中惊醒,却看到了身边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她,这些人的服饰,很怪异,脸上也是漆黑抹乌的,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涂上去的。 「醒了醒了!」只见有两个傢伙,嘴里高唿着醒了二字,便跳了出去,顾筠汝看着这房子好像用石头堆出来的,似乎是在什么密室,因为并没有光点着蜡烛,也没有窗户,难道这就是拜火教的地下组织吗?没有想到这样的隐蔽。 吴良此时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清水准备餵她喝下,没想到顾筠汝却脾气暴躁的将他的手推开,碗应声而碎,其他几个信徒看到这儿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盯着顾筠汝上下打量。 「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这帮人似乎很听吴良的话,一个接着一个排队出去,还关上密室里的门,顾筠汝警惕的盯着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想把我软禁起来吗?」 吴良听她这样一说,哈哈笑了出来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觉得你人非常有趣,如果加入我们拜火教的话,以后必然有你施展的地方。」 顾筠汝一脸嫌恶的别过脸去,「我对你们教派并不感兴趣,也不屑于加入你们,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们现在怎么样。」顾筠汝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听到耳边似乎有鸡鸣的声音,没想到他们在附近居然养了鸡。 「那天我们和官府的人在火拼的时候,你们似乎也帮了我们的大忙,若是你们不想加入教派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救过了你,那些人自然认为你和我们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个群体了,若是被那些官府追杀的话,我吴良依然可以求你们。」 这男子眉目如画,煞是好看,却没想到是这种邪教的头头,令顾筠汝非常不解,如果再大齐的话,倒也是能给他一个一官半职,做一些为民谋利的好事多好,非要做这些搅屎棍的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足足睡了十个时辰,虽然我用了一些并不太光彩的手段将你带回来,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观察你朋友的状况,他们现在已经被认定了是拜火教的人,你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看着吴良似乎有些戏嚯的眼神,顾筠汝咪了咪眼,瞬间明白,听韩苏澈说过拜火教和官府的势力水火不相容,而拜火教也是由一个村落而渐渐发展起来的。 在异国统治周边小国的同时,拜火教的势力也在迅速的扩张,似乎还想要洗脑皇帝,但最终被皇帝洗脑,留下了一小部分的势力在苟延残喘,最近又有復甦的现象,没想到他们也被捲入其中。 「那请吴大哥还先把我放出去吧,我要去救我的朋友们。」 顾筠汝不想和对方正面硬槓,免得会惹人怀疑,吴良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道:「就这么关心你的朋友,放心吧,我已经叫我的人去救了,今天日落之前就可以见到他们,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感谢我。」 听到吴良的话,顾筠汝倒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如果不是因为吴良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落到今日这部田地,说到这儿这祸害的源头还是这个吴良,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又不能把这些话直接说起来,以免惹得对方不高兴,来个杀人灭口。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顾筠汝反问一句,试探他的态度,吴良从床上站起,在她面前来回踱步,仿佛是在考虑什么难以言说的重大问题。 「我想……」吴良话还没有说出来,突然感到心口一阵抽搐,捂着胸口便瘫软在地上,顾筠汝惊跳,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不知为何他体内好像涌动着一股十分怪异的力量。 「怎么回事?难道你也被蛊控制了?」 门口的信徒听到动静,赶紧将吴良扶出去,又见一个穿着麻布衣的老傢伙,好像手里摇着摇铃,又贴了一些黄符,跟跳大绳的如出一辙,但没想到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吴良的确没有疼痛难耐的感觉。 第四百二十章 黑心钱 幸好我们有老神医。解去这白花骨的毒性,但是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根治。」 听到神医这个名号,顾筠汝眼睛一亮,这个老傢伙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他的招数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顾筠汝摸了摸下巴,若是能让他给容臻看一看的话会不会…… 此时的吴良醒了过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那老傢伙就离开,顾筠汝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吴良的身边,盯着那个老神医的背影看个不停。 吴良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看着一副鬼鬼祟祟的顾筠汝道:「你怎么了?我刚才是不是吓坏你了?」顾筠汝回过神来拍了拍胸脯,「没事,就是好奇想多看看,听说你中了一种叫做白花骨的毒,那是不是类似于一种蛊虫啊?」 吴良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了。」顾筠汝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看来三年前的事情的确令他难以启齿。 顾筠汝向来刘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既然对方不想的话那就罢了。 可没想到吴良突然变得感慨起来,非要将三年之前的事情跟她说,原来那时他们拜火教的势力很快就被官府打压,无奈只能从一些边陲地带发展教徒,可没想到被组织里的叛徒出卖,官府的人再次杀过来,还抓走了吴良。 那个时候的苗香只不过是异国国君身边的一个女官而已,想出了要控制拜火教的方法,就得利用一蛊术将他们精神全部控制,这样的话拜火教就不会发展信徒试图控制。 吴良中了白花骨之后,趁机逃了出来,而这位老神医也是拜火教的人,很早就在组织里了。 至于他们其中的内部结构顾筠汝不是很明白,也没有兴趣听下去,无非就是一波人想要利用一些教会的思想去控制另外一拨人,慢慢的洗脑慢慢的发展。 对于这种教会顾筠汝向来都是嗤之以鼻,毫不信奉,大齐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教会。 听完这些叙述之后,顾筠汝差点昏昏欲睡,不过她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老神医,于是好奇的对着他挑了挑眉头,「那位老神医一早就出现在组织里了,他应该对巫蛊之术非常有研究吧?」 看到顾筠汝的眼里似乎出现了光芒一般,吴良被深深的吸引。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中了蛊?」吴良好奇的看着她,也想试图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一些秘密。 「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顾筠汝将计就计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万一这位老神医的确是无所不知的话,那么就有苗头了! 「那帮人说我们是妖人,可我看他们才是真正的妖怪,用这种巫蛊之术去控制人的心智,若是那人不从的话,便会穿肠烂肚而亡!」 他们似乎对巫蛊之术非常的痛恨,顾筠汝将计就计,一本正经义愤填膺地道:「是啊,我也很讨厌这帮人,我哥哥也是中了巫蛊之术。」 「你大哥?」 「是啊,就跟我们同行的那个男子,其实我就是带我哥哥来异国看病的。」顾筠汝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不过别人若是尝试在她的面前说谎话的话,那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被拆穿。 吴良来了兴趣,听她说起了他们一行人是如何中蛊,包括是怎么到异国来的,也知道了其他两位姑娘的名字,顾筠汝冲着他使个眼色道:「小韩这丫头啊,讲义气而且聪明机智,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改天可以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一下!」 顾筠汝兴趣爱好就是帮人家做媒,而且小韩也是个颜控,看到吴良这张帅气的皮囊,一定会无可自拔的爱上对方! 「你在说什么呢?」吴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他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这位姑娘倒是滔滔不绝,和他平时认识接触到的姑娘都不一样。 「没什么,等你帮我把朋友都接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我可以借用一下那位老神医嘛,帮我的兄长看看病情。」 顾筠汝开始讨价还价,用一幅谄媚的表情盯着他瞧,想必这个俊俏的奶油小生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老神医只医治教会里的人,你们还没有正式加入拜火教,所以……」 吴良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顾筠汝的心顿时咯噔一声,不就是加入一个拜火教嘛,加入就加入了呗,以后随时抽身离开就行,最重要的还是要将容臻身上的蛊给解除掉! 想到了这里之后,顾筠汝便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好,既然吴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加入拜火教,不过话可说好了,我兄长的蛊,老神医一定要想办法医治好。」顾筠汝心里暗暗想道:若是医治不好的话,那他岂不就是白白的加入了吗? 「那好。晚上就行仪式!」 什么!还要行礼仪式,顾筠汝想把刚刚说的话都收回去,但是为时已晚,吴良已经把这个消息传给大家,大家似乎显得很兴奋。同样身为拜火教的人,每个人的手臂上都要印有一个火苗烙印,若这样的话这个烙印一辈子就洗不掉了! 顾筠汝一脸苦大仇深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稍作休息,还有三个时辰或许就能见到他们了,想到这儿又是信心满满。 而另一边的韩苏澈被施以极刑之后直接晕死在一边,姝儿也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蓬头垢面的,活脱脱的像个疯子,有几次都想将容臻的身份说出来,但是想到这要是说出了他的身份,一定会惊动皇室,到时候再将他们作为人质去要挟大齐,得不偿失。 「还不说出拜火教的地点!」几个侍卫拿着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到容臻的身上,容臻闭着眼睛正在运用内功,内功可以保证他心脉不受损,但是表皮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再不说的话,就要在你们的脸上烫一个大字喽!」几个官兵嘿嘿的笑着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第四百二十一章 被抓住 就就在那个官兵准备用刑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小吏将他叫了出去,说是发现了拜火教人的行动,他们又出现! 听到了之后,他立即张罗了几个小吏一起出衙门要去抓人,空荡荡的牢房里,除了被关押欺压的犯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黑影陆续的走了进来,将容臻和姝儿和韩苏澈三人都带了出去。 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树林,容臻一口黑血呕了出来。韩苏澈惊了一跳,与姝儿将他搀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救我们出来说?」 姝儿疑惑的盯着这几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罩,显得十分神秘,难不成是顾筠汝? 「你们别管那么多了,是一个叫姓顾的姑娘叫我来救你们的,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免得官兵追上来。」 拜火教的人用自身作为诱饵,才有机会潜入牢房,将几人救出来,若是让那些官兵们发现他们是声东击西的话,一定会气急败坏的追上前,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赶到秘密基地的较为稳妥。 看着容臻走几步就晕倒在地上。那几个拜火教的信徒只好将他背上去,趁着天还没黑赶到了组织。 吴良赶紧让老神医给容臻看看,顾筠汝神情颇为紧张,在一边守着。姝儿和韩苏澈,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不过这里的大夫只有老神医一位,顾筠汝强忍着心中的焦虑和担忧,用了一些金疮药给他们。 「怎么样了?老神医,他现在怎么样了?」顾筠汝焦急的问道,老神医突然面色惆怅而又凝重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到他这副表情,顾筠汝联想到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难道说就连他也没有办法…… 「行了,神医你就别吓唬顾姑娘了,到底怎么样了?你就告诉她吧。」吴良在一旁也显得颇为担忧,姝儿和韩苏澈二人都是屏住了唿吸。 老神医突然又笑了笑,顾筠汝实在是被吓了一跳,老神医摸着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缓缓发声,「这位公子体内,的确有蛊气所缠,已经侵入肺腑,难以根治。不过幸好是遇到了我!」 这老神医出言的确较为的张狂和嚣张,不过顾筠汝相信,他既然有这样的底气,想必他一定有办法救好容臻。 顾筠汝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道:「求求你了,老神医,你就帮我救救他吧,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要是愿意救好他的话,你要什么我都愿意。」那老神医将她的手扫开,一脸深沉的模样坐到了一旁。 「我只救教会内的人,只要你们现在加入拜火教,我就帮你们救人。」此言一出,韩苏澈的反应较大,「不行,我们怎么能加入你们这个邪教呢!」 姝儿听她一口就将话给说死了,赶紧蹭了蹭她的胳膊,冲着众人嘿嘿笑了笑,道:「这韩姑娘嘴巴没个把门儿的,胡说八道呢,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老神医突然嘆了一口气道:「你们都是从大齐来的,自然不知道我们教会的规矩,世人对我们有误解,把我们列为邪教,其实我们就是为了传播一种文化。 就像你们的什么孟子孔子是一样的,为何我们就不能被世人所接纳呢?」老神医仿佛是在自说自话,看来他在这个组织的确有些年头了。 吴良看着顾筠汝摇摆不定的模样,走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不是说好了,老神医愿意帮你救你兄长你就加入我们拜火教?难不成你现在想反悔。」顾筠汝迅速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们现在就加入。」 画面一转,三人就来到了祠堂附近跪着,三人的面前摆着一碗黄不拉叽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散发出了一种恶臭的气息。 韩苏澈一脸厌恶的皱着眉头,「这到底是什么水呀?」 「这是黄薿水,是老神医用符纸,还有香灰混合而成的,喝了这水再烫上烙印,你们就是我们拜火教的人。」吴良显得十分的欢愉,站在一旁替他们介绍教会的规矩。 还给众人拿了厚厚的一沓子竹书,让他们把这教会的规矩和条例一一背下,因为过三天还是要抽查的。 若是没有完全背出来的话将会得到惩罚,至于这惩罚是什么嘛,顾筠汝暂时还不想知道,只能尽自己所能将上面的字全部都背会。 老神医遵循承诺帮顾筠汝救人,而三人在院子里坐下,开始翻阅这些竹书,看了没半会儿,韩苏澈就昏昏欲睡。 顾筠汝拿着竹条站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韩你赶紧打起精神来,这天马上就要快亮了,赶紧把这些东西全都背会。看书!」韩苏澈伸了个懒腰,看着手臂上多了一个火苗的印记,将来去江湖上闯荡的时候,若是被人发现她是拜火教的人,就相当于抓住她的把柄。 到时候她不论在哪儿,都会像是个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韩苏澈想将那个手臂上的火苗印记给擦掉却发现怎么擦都是擦不掉,无奈的撇了撇嘴道:「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每天能有个饱饭吃,能有个好觉睡而已,现在让我加入这个拜火教还让我背这么多的东西,我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吗!」 她就在崩溃的边缘,姝儿看了差不多,不过只到三分之一而已,坐到韩苏澈的身边,道:「你若是不识字的话,我就口述给你听,其这里面的规矩和条例都挺简单的。 只要我说一句,你记几个关键词就行了。」韩苏澈摆了摆手道:「别。别这样,我才不想加入什么拜火教呢。 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伙的,我去跟那个吴良说一说,说不定他愿意放走!」她意想天开的想让吴良将她放离,顾筠汝拦在她的面前道:「别傻了。当初拜火教也是牺牲了这么多人才将我们都救出来的,现在你说走就走,老神医第一个就不同意,你先忍耐几天吧,反正在这里也挺安全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举棋不定 「是啊,韩姑娘你就花点心思把这些东西都背下来吧,其实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上面所写的一些教会的规矩,大部分都是重复的!」 姝儿极其的聪明,没一会儿就将这上面的规矩看了个明白,还找出了当中的漏洞,不过二人是心领神会没有说出来而已。 「你不用背的吗?」韩苏澈将疑惑的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顾筠汝耸了耸肩膀道:「刚跟吴良商量过了,我嘛背其中几条关键性的就行,到时候抽查的时候会给我放水。」 「什么这样也行,为什么不叫他给我和姝儿也放放水啊?」 韩苏澈嘴里直埋怨道,嘟囔着嘴坐到一边。 就在这时,吴良拿了一些糕点和茶水过来,见他们在温习,到现在还没睡着,颇为满意。 「看来你们几个都挺勤奋刻苦的。」吴良看着众人的表情,姝儿露出招牌的笑容,继续拿着竹书到一边坐着看。 「吴大哥,有一点我不服,我不认识字,我看不懂!」韩苏澈最讨厌的就是认字了,认字就算了,还让她背书,她从来都没有学习过,一接触竟然是非常不适应的。 「是啊,吴兄,你让她一夜之间背这么多字,当然是有些为难,不如就让她背几条重要的规矩吧,到时候我们大家一定遵守。」 顾筠汝也帮她说话,韩苏澈心头一暖,朝着吴良眨了眨眼睛。 「好吧,先坐下来吃点糕点,喝喝茶水吧。」 「好啊!饿死我了,这么久都没吃东西了。」韩苏澈本以为就要在大牢里香消玉殒,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劫后余生的她更加珍惜当下的生活。 「姝儿姑娘,可真是刻苦啊。」 韩苏澈看着姝儿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被局势所逼,否则谁想把这些东西都背下来记在脑子里。 「姝儿,吃些糕点吧。」顾筠汝递了一块桂花糕,坐了回去,看着吴良道:「我见这些密室布局都十分的严谨,而且前面也没有什么路,那兄弟们是怎么吃东西的呢?」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观察,顾筠汝发现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路,这里就相当于是个迷宫,别说外面的人走不进来了,就连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我们的后花园有种地的地方,所以大傢伙根本就不用担心,还养了鸡鸭鱼之类的。」吴良说起这些话来颇为的骄傲,顾筠汝一脸沉思的点点头。 「我在这些书上没有看到拜火教是从何人开始创立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一个教会的歷史应该被后人所谨记,但是奇怪的是这些书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提。 「是这样的,其实。最开始的也是皇室里面的人分裂出来,后来由于被国君通缉,所以这些书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为了掩人耳目就只能重新编辑一本,你们所看的都是后来编的书。」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们如此正大光明的将火苗的烙印印在手臂上的话,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顾筠汝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太冒险了。 将来要是回城的话都有些不方便,顾筠汝在被烙印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发现这个东西怎么都弄不弄不掉,如果要把这火苗弄下来的话只能切割皮肤。 像韩苏澈那样细皮嫩肉的,肯定接受不了。吴良笑了笑道:「这是我们教会的规矩,若是不留个烙印的话,怎么能把这规矩践行下去呢,你也不用担心,你放心吧,老神医道行高升,一定能将你兄长的病治好的。」 吴良和她说说笑笑,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韩苏澈爬起来,想要去后院的果树上摘些果子吃,发现这个地方还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她爬上了屋檐,看着附近的地形,回到房间,按记忆,将附近的路线都画出来,顾筠汝推开门,就见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藏着什么东西,走上前伸出手道:「你在弄什么呢?给我看一看。」 韩苏澈尴尬地笑了笑,道:「筠汝姐,我在画路线图呢,你先不要跟那个吴良说啊。」说着把纸张递到她的手心里。 顾筠汝瞄了几眼,这线画的倒挺精确的,包括哪里有人把手都清清楚楚地记上了标点,「你不是说你不认字儿吗?怎么还会画图啊?」顾筠汝坐到她的面前,对她的身份颇有疑虑。 韩苏澈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贼熘熘一转,「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啊。 我的确是没有念过什么书。」韩苏澈一本正经的说着,怕她不相信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我真的不认得字,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自学成才。 你不是不知道在江湖上混,什么本领都得有一些,可怜的很。」韩苏澈说完拿拿起了茶杯一饮而尽,想到了过去的心酸往事,不仅眼泛热泪。 顾筠汝赶紧叫停,「好了好了,你过去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听,不过你这个路线图画的还不错,赶紧画出来,等阿昭的病治好了之后,咱们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才不想在这个阴森森的教会氛围下继续生存下去,而且这个拜火教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府充公,到时候他们要是想洗脱掉嫌疑的话,就不可能。 韩苏澈得意的笑了笑,赶紧将画图拿回去继续画路线,三天的时间过去,顾筠汝来探望容臻,见他身子比以往果然是利索了不少,看他行使轻功都如流水行云一般利索,不禁忍不住为他鼓了鼓掌,「太棒了,阿昭,你如今也有了以前的内力,感觉怎么样啊?」 看着他练功练的是满头的汗水,顾筠汝直接拿着袖口的衣料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而这亲昵的一幕被不远处的吴良看在了眼里。 吴良在山头上摘了野花,准备送给顾筠汝的,却看到这一幕,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一点都不像是兄妹一样简单。 特别是二人之间的笑容充满暧昧,吴良在一边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随后见两人坐在了台阶上相互依偎,这模样哪里像是一对兄妹,根本就是一对…… 第四百二十三章 阴差阳错 见他将双手负予身后,一脸神秘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吴兄你怎么过来了?脚步声都听不到呢。」吴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我在野山头摘了一些花,觉得非常适合你,所以就给你带回来了。 对了,你兄长现在怎么样了?」顾筠汝看了一眼容臻,见容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独自回到了院子里练功,似乎有些生气了。 「他现在身体差不多了,不过,对了吴兄你们要一直在这里呆着吗?我们是不是也要在这里啊?」顾筠汝还想着回去呢,如果继续在这里呆着的话,他们岂不是要被闷死? 「老神医说了,你兄长的蛊毒要一点一点的解,不能急于一时,所以你们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怕被吴良看出来,她想迅速离开这里,顾筠汝赶紧上前一脸讨好的道:「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做,如果有什么活需要我做的话,尽情吩咐,千万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好意思知道吗?」 「好,我明天要陪老神医去山上采一套灵芝,不如你就陪我们一起吧。」 「灵芝难道是千年灵芝的那个灵芝吗?」顾筠汝突然来了兴趣,别的她不在行,但是采草药这件事情她当仁不让! 「不是什么千年灵芝,而是瘴气灵芝,这是属于毒灵芝的一种,它的作用就是能够解蛊毒,并且杀死那些蛊虫。」 吴良的语气透着一种坚定,可见他们平日里有多恨这种蛊毒了,所以想到了许多应对蛊的办法。 「用瘴气灵芝杀蛊毒的办法,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过呢,不过这个办法也是可行的。」顾筠汝思衬的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件事情非常需要她。 第二天一早,就随着老神医还有吴良一起上了山,背着药筐,姝儿和韩苏澈则是在院子里照顾容臻,来到了药山之后,顾筠汝感觉这里的地形非常的复杂。 而且下面就是瀑布激流,一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冲下去。 顾筠汝一边小心翼翼的踩着木板,踏过了这座小桥,看着面前的老神医健步如飞,虽然这位老神医看起来有八十多岁了,但是他的体能跟一般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差别。根本就看不出他已经是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 「你快点。」吴良说着,伸出了手想拉着她一起过河,顾筠汝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上,两人顺利的过河,到了附近的河边稍作休息。 老神医拿出来水壶,还有一些干粮,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大傢伙经常在这里练武,在这里还能采一些草药,还有吃的东西。」听到吴良说这些,顾筠汝一脸云游在外的点点头。 她只想从这里找到能够出去的路线,「那这里离林州城有多远的路啊?」顾筠汝试探地问了一句,生怕吴良会联想到什么,还得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得有三四个时辰的路。要看你是走去还是坐马车去。」 「原来是这样啊。」顾筠汝点点头,喝了水看老神医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丹药,就吃了两粒进去。 她好奇地看着那老神医道:「老神医呀,你的医术好像还没有找到传人吧,你觉得我怎么样啊?」顾筠汝对医术向来都非常的感兴趣,如果能让这个老神医教他一两招的话,那么以后再遇到棘手的问题,就不用愁着去找人帮忙。 老神医听不懂她说的话,当然顾筠汝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毕竟他们汉话还没有普及,所说的话都是偏小众一些的。 吴良听到老神医说的话之后翻译了过来对着顾筠汝道:「老神医说了,他从不收徒弟,如果到他对付蛊的办法失传的话,那就听天由命。」顾筠汝听完一脸惋惜的道:「怎么能听天由命呢?多可惜!」 顾筠汝还不死心,继续道:「老神医,你还是得找个传人吧,万一……我说万一……」顾筠汝看着老神医的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只能讪讪闭嘴。 「这山到底要多久才能爬上去?」顾筠汝仰头看着山顶足足有几万尺的高,光是用肉眼测量就已经很吓人了,如果再爬上去的话,岂不是要到了云上? 想到这儿就感到一阵后怕。 「不用爬上去,我们就在附近的半山腰上去找这种瘴气灵芝就行,不过这种灵芝的毒性很大,千万不能用手碰,我给你一些工具。」 吴良害怕顾筠汝会冲动,还给她拿了一套装备,顾筠汝一脸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啊。」说着将工具收到了箩筐里,瞬间又变了脸色,赶紧去找这种瘴气灵芝,按照吴良所说,这种灵芝生长在沼泽地里,如果要把它完好无损的连根拔起的话,需要一些力气,三人分头行事。 顾筠汝看着附近的路线,突然看到了一只野兔跑过,顿时咽了咽口水,好久都没有吃到兔子肉了,也不知道这山上的动物能不能打回去。 她将吴良的交代抛在脑后,现在她的心思还有口水,都被那只兔子给牵走了。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顾筠汝一边走着,嘴里还哼着歌谣,来到兔子洞附近,探头探脑的看看这个洞口通向哪个地方,说不定能够把它们一举歼灭一窝端了! 「我是你们的狼外婆呀。」顾筠汝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听到了马蹄声音响起,还以为是身后有人迅速转过了头去! 「赤电!你怎么跑回来了?」原来是赤电,赤电的毛色和其他的马匹不一样,眼神有亮彩,赤电身上还带着一些伤,看到马儿回来,顾筠汝不禁湿润眼眶抱着它的脖子,「可怜的小赤电啊,你终于回来了。」 顾筠汝摸着它的脖子,赤电兴奋地抬起了前蹄,顾筠汝便带着它一起在山林处附近转悠。 「你说这个瘴气灵芝究竟长什么样子的呢?按照吴兄所说在沼泽地里,难不成也是黑漆麻污的,这沼泽地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我要是冒冒然前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顾筠汝一边走着路一边和赤电对话,想到了这儿后怕不已。 第四百二十四章 滥杀无辜 拨开一片树叶,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还有一条隐蔽的小溪流,叮叮的作响,溪水很清澈,让人忍不住掬一捧水往脸上泼去。 「太爽了!」顾筠汝忍不住嘆一口气,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干劲十足的往前走去。就在这时听到了前方的声音,好奇地穿过这片小树林。 「吴良,你在干嘛呢?」 顾筠汝突然的一声倒是把吴良吓一大跳,赶紧站起身,竖起了食指在唇边嘘一声,对着她挤眉弄眼道:「别闹出声音,小心吵醒了灵芝。」 「开什么玩笑,难道灵芝还成精了?」顾筠汝抱着一脸的困惑走上前,看到一片沼泽地里果然冒出了几片类似于蘑菇似的大灵芝。 「这就是传说中的瘴气灵芝啊,形状还挺特别的。」顾筠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拿出了勺子,还有铲子之类的工具,却没想到被吴良制止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叫老神医过来,这个东西一般人碰不得。」吴良一脸正经的说着,仿佛这瘴气灵芝是什么不能碰的,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顾筠汝对他打了个响指,守在沼泽地附近,这天很快就阴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守半天之后,顾筠汝觉得好像是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气体窜入鼻尖,以至于眼前产生了一片幻想,容臻站在他的面前,并且还冲着他微笑伸出了手。 「阿昭,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府里养伤吗?」顾筠汝站起身感到头重脚轻,就这样迷迷煳煳的冲着他走去。 「筠汝!筠汝!」吴良赶过来的时候亲眼看到她往沼泽地里走去,深陷其中。当顾筠汝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胸口很闷,原来她不知为何走到了这沼泽地里,已经没到她的胸口,眼看着就要没入她的口鼻了。 「这怎么回事?救命啊!」顾筠汝急得脸色大变,老神医和吴良在一旁商量对策,拿着几根竹条。 「这个东西根本就不顶用,对了,吴良,你穿过那片树林,把马匹牵过来,那马儿是我的!」顾筠汝想到赤电马,马儿精壮能干,一定可以将她从沼泽地里拉出来,光凭这几个人单枪匹马的,根本就没不成气候。 「好,我现在就去,你先不用着急,一定要放轻唿吸!」吴良和她嘱咐完这些之后,迅速穿过了这片小树林,将那匹马牵了过去。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似乎下一秒就要大雨滂沱而下,果不其然,刚牵完马匹,这雨就像是珠子似的打下来,砸在人的脸上生疼。 「筠汝!老神医!」当吴良赶过去的时候,发现沼泽地已经没有人,只有一只鞋子插在了沼泽地附近,那灵芝也不见踪影,难不成…… 他又大喊了一声,可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无良,气急败坏的向四处寻找,雨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淋成了落鸡汤。 「筠汝……」吴良看着沼泽地难不成真的已经陷进去?想到了这儿,他拿起了藤条绑住身体,准备亲自摸一摸,看看还有没有活路。 「喂!我们在这儿呢,等你半天了!」顾筠汝和老神医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吴良惊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你们两个怎么……」 「是老神医想办法把我救上来的,并且还拿到了瘴气灵芝,我们决定先在附近躲雨,可等你半天都没有看到你过来。」顾筠汝怒嘴,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没发现,还以为你们二人已经遭到了不测……」吴良深吸一口气还,好这二人没什么事情发生,不然他良心上一辈子都过不去,找到附近的一个小茅房,这是拜火教之前来到药山上的时候在这里做的避风挡雨而进行休息的地方。 四面都用竹子,还有草给铺盖起来,没有风和雨可以打进来,将赤电也带进去,顾筠汝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它的脸,给它抱了一点吃的。 「这马儿还真是有灵性,刚开始带它过来的时候死活都不愿意,生怕我会把它拐了吃的似的。」吴良拿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在这里燃烧起来,老神医手里抱着酒壶喝了口闷酒。 「当然了,这可是名马。」顾筠汝得意洋洋的说着给赤电梳好了毛之后坐到火堆旁边,这天暗的如同黑夜似的将人吞没,冷的人从心底里都感受到了寒意。 「吴兄,你把衣服脱了放在火上烤一会儿吧我怕你回去之后支撑不住。」顾筠汝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晾衣服的架子,可他并没有想要把衣服脱下来的意思,莫非见她是个女儿身不好意思? 「这样吧,我把眼睛闭上头转过去,这样可以了吧?」顾筠汝调侃地说道,转过了头去。吴良将衣服脱下,放在木架上面晾着,等着火烧的旺一些,缩着身子在一边蹲着。 「给你。」顾筠汝用稻草做了一个简单的蓑衣,可以穿在身上抵御风寒,总比他这样赤身露体的要好。 「多谢了,顾姑娘可真是心灵手巧,对了老神医灵芝呢?」吴良将视线移到老神医的脸上,没想到老神医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而且还坐在火堆旁边。 「哎。顾姑娘别介意,自从老神医岁数大了之后这贪睡的毛病就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能睡着,有些时候跟弟兄们治疗的时候都睡着了。」 吴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老神医有时候就像是一个顽童一般,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只是可惜了他的那些本领没有人继承,对了你父母呢?」 「父母……我一生下来就没了父母,是老神医帮我带去拜火教,后来拜火教的教主又认我做义子,只是在五年前就被官府杀害,我们和那群异国妖人势如水火!」 没想到这位吴公子的身上还透出了浓浓的故事气息,看见他那双忧郁的眉眼就能够察觉得到,难怪官府紧盯着他不放,原来抓住了他就等于抓住了拜火教的命脉,说不定还能在他的身上挖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这天晴的真快,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待会又下雨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丘之貉 三人一马稍作休息之后,趁着天晴的空隙返回组织,却没想到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安静的气氛令众人都提心弔胆,不免觉得有些诡异。 「你们二人先在这里等我片刻,我进去看看情况。」吴良是一个十分警惕且机智的人,察觉到有异样之后便只身一人先进去探一下究竟。 当他从后门进入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面尸横遍野,密室,暗道,走廊,房间到处都是死尸,都是拜火教的人。看到了这,他紧紧握着拳头,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老神医与顾筠汝在门口一直等着,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顾筠汝心头一沉,暗暗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和老神医并肩进去,看到这一幕二人接愣在了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筠汝来到吴良的身边,见他站在祠堂的面前,而那些之前供奉的教主长老一类的灵牌,都已经被人烧了个精光。 「阿昭……姝儿?」顾筠汝想到这些人,不知道他们下落如何,迅速在附近找了找,在密室里看到他们三人,但也仅仅只有他们三人,容臻此刻感到头痛欲裂,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顾筠汝在身边,神情显得颇为慌张。 「筠汝……你……你怎么回来了?」容臻看到她似乎显得颇为诧异,而此时的吴良和老神医来到密室,看到组织内只有他们三人活着,立即拿着剑架在容臻的脖子上,双目猩红的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拜火教的信徒全都死了,而只有你们三个人还活着!」 「吴兄,你先别激动,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这样。」顾筠汝挡在容臻的面前,以防二人兵戎相见,一旁的老神医也激动的在一旁,不知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认定了拜火教被灭门的事情跟这三人有关系。 「那你倒是让他说说,为何只有他们三人好好的躲在这密室,而我那些弟兄们全部都死了呢!」 吴良想让容臻给个说法,韩苏澈眼珠子乌熘熘的一转道:「其实这都要怪我,是我先发现不对劲的,于是喊了姝儿带着容大哥一起躲在了这密室里,其他的人都去对付那帮突然闯进来的匪徒,可是我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样子,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却不敢出去,这都要怪我……」 「匪徒,你开什么玩笑?这附近的地势如此的荒僻,怎么可能会有匪徒,要么就是拜火教出了内奸,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 吴良字字句句都针对着众人,又将审视的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我本以为你和他们之间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你们都是同一类人,你们混进我拜火教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对不对?」 「吴兄,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说,你当初怀疑我的话,又为何会去官府救我呢?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先让我出去看看,拜火教的是弟兄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顾筠汝想让吴良给她一个机会,于是便和老神医一同出去,二人给出了结论,他们都是先被人毒死,然后再用利刃斩杀。 「姝儿,你之前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顾筠汝盯着姝儿一脸不安的脸,问道,姝儿紧蹙柳眉,摇了摇头。 「没吃什么东西,不过的确是喝了一碗茶水之后就觉得头晕沉沉的,于是就晕倒了,好像是韩姑娘把我们带进密室的。」 「韩苏澈,你能说说你为什么没喝那碗茶水吗?」顾筠汝将质疑的目光移到韩苏澈的脸上,这个江湖混混最擅长的就是说谎,不过此刻的她即便想说谎也难逃顾筠汝的慧眼。 「我是看到他们二人喝了之后出现不对劲的时候睡就没喝了,再听到门口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于是把他们二人都带到密室去了。」 韩苏澈低着头,将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但这根本就不能说服众人,就连容臻也开始感到怀疑,「凭你一人之力是怎么把我们二人带到密室去的?」 「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这个人的力气还是有的。」韩苏澈一脸真挚的望着众人。姝儿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休想矇混过关,知道什么就快速说出来。」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知道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的,可是我没有必要骗大家呀。」 韩苏澈挠了挠头,委屈的低着头扁了扁嘴,「我如果真的是想害你们的话,那我为何不一走了之?还要在密室里等着你们回来呢,就是为了把事实都告诉你们,可是说了你们又不相信,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一走了之了!」 看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姝儿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走到顾筠汝身边疑惑的皱眉道:「这件事情颇有蹊跷,应该是有内鬼,不然大家也不会毫无防备的喝下那碗茶水。 既然大家都是中了毒之后才被人所杀害的话,那这个人能在一夕之间杀干净所有的人,我觉得不可能,先看看拜火教里丢了多少人吧。」 「姝儿说的没错,吴兄拜火教的人员名单有吗?」 容臻看着还沉浸在怒火中的吴良,没有回过神来,吴良顿了顿,拿出了一个密匣子,将人员名单列出来,几人分头行动将死尸都挪到了院子里面。 「一共三百二十一个人,全部都是死于刀伤,先前都有中毒的迹象,名单上面是有三百二十五个人,说明还有四个人不见了。这四个人,如果能找到的话,说不定可以解开此疑惑。」 顾筠汝当机立断,一边的老神医哭的也是肝肠寸断,这里有他的亲人和朋友,但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全部都已经命丧黄泉,这样的打击实在是突然而又沉重。 「吴兄,你接下来要怎么做?」顾筠汝看着面容悲痛的吴良,走上前去,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安抚不了他的情绪,但为今之计,就是要镇定起来找出兇手。 「我要去一趟陶城,找二长老。」 「二长老?」 原来拜火教的势力星罗棋布,分布很广,其中每一个领头人物都不一样,但是他们在私底下都是有接触,为了对抗官府可以说是想了不少的法子。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八袋长老 「吴兄,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想心事呢?」顾筠汝踩着小碎步走上前去,见他将一个盒子摆在桌前,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是?」顾筠汝疑惑的皱了皱眉梢,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缓缓坐到了一旁,等着他主动开口。 「这是准备送给陶城城主的一封信,此次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往日一样。」 「往日?」顾筠汝越发不解的看着他,吴良转移了话题,看着顾筠汝这么晚前来,抓着她的手,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吧?」顾筠汝浑身就像是触电一般酥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只是愣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的将手缩了回去。 「吴兄,我看你是误会,只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去陶城的路线图,老神医已经画好了,听说你和老城主私交不错,不过老城主并不是拜火教的一员,他为何愿意……」 拜火教是什么样的组织,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清楚楚的,当然其中也有朝廷杜撰,将它列为了邪教范围,顾筠汝理解这帮人之间的矛盾是从何时结起的。 「他只是和老神医的私交不错,并不是与我,而且拜火教成员分散,我必须要把他们拧成一股结绳。」吴良看起来野心不少,不过也都是为了拜火教。 「那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走了。」顾筠汝准备来和他告别的,可是看到他这模样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因为这件事情或许或多或少和他们都有一些关系,如果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务必会让吴良起疑。 「筠汝。」 「恩?」顾筠汝愣了愣,站起身,看着他眼里疑惑遍布,吴良起身道:「这个东西是我自己亲自做的,可能造型不够优美,但是我觉得它符合你的气质。」 原来他手中拿着一只用桃木做的簪子,雕刻的十分清新优美,虽然没有珠宝钻石的点缀,但依然能够看出独具匠心,没想到吴良还是一个小木匠。 「真好看,这是送给我的吗?」顾筠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些动心,走上前去在手中掂了掂,有几两的重量,如果将秀髮一股脑的全部都束起的话,再簪上这一根独具匠心的簪子便可。 「让我帮你簪上去吧。」说着便用他那一双纤细的手将簪子簪到她的髮髻上,顾筠汝觉得这气氛总是有些怪怪的,没一会儿果然看到他倾下身想要吻她的唇,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去,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吴兄,你这是做什么?想必你是误会了,我把簪子还给你……」说罢,迫不及待地将桃木簪取下,扔在桌上,转身就跑,只剩吴良一个人愣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的举动。 「簪儿啊,簪儿,你能告诉我筠汝的心意吗?」吴良对着空气自说自话,拿着那只桃木簪,心里却有一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顾筠汝跑回房中,迅速关上了门,微现戚容,轻轻嘆了口气。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身后有一道磁性,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容臻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并迅速反应过来。 「我……我在想我们要不要跟着去陶城,不过你的病必须有老神医一手治疗,如若不然的话,你身体里的蛊真的没有办法可解。」 顾筠汝左思右想,虽然他们加入拜火教的目的,不过是利用老神医的医术来医治容臻的蛊毒而已,这样想来还是有些对不起吴良,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筠汝,我不想再治疗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大齐吧,老神医说过,我还有三年可以活,这三年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开就行。」容臻的话令顾筠汝的心情跌入谷底,急忙走上前,眉目严肃地抓着他的手。 「你不可以这么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跟你分开的,所有的难题我们一起面对不好吗?」顾筠汝禁禁握着他的手。 第二天一早,队伍开始出发去往陶城,韩苏撤穿着一身青色的布衫,戴着一顶瓜皮小帽,眉目生动,拉着马儿往前面走,吴良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看着一旁的姝儿道:「我总觉得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感情似乎超过了兄妹。」 「当然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呀。」 姝儿见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禁打趣地笑了笑,而这话就如同一道惊雷似的噼了下来,令他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吴良想到昨天晚上为了表明心意,将亲手雕刻的桃木簪送给她,可是她却拒绝了,这就代表着她心里其实还有其他的人! 「当然啦。」 姝儿露出隐晦的笑容,这笑容代表着万事尽在不言中,其实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来到一家客栈,稍作休息,气氛变得怪怪的,顾筠汝多次喊吴良,可吴良好像装作没听见似的,根本就不搭理她。 「我先上去休息一会儿,赶路的时候再叫我。」吴良这话是对着众人说的,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赶上去,就连包袱都没带,顾筠汝拿着包袱想要追上去,可没想到却晚到了一步,只见他直接将门给带上将她拒之门外。 「吴兄,你怎么了?这包袱里可是你贵重的东西啊,把它带进去吧。」 顾筠汝顽强的在门口拍了拍,只见吴良突然打开门将顾筠汝吓了一跳,脖子向后缩了缩,尴尬地扯了扯唇。 「你的包袱。」顾筠汝将包袱递上前,不知手什么东西掉下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根色泽亮丽的桃木簪,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弯下腰身去捡,手却触碰在了一起。 「这个东西还是送给你吧,就当做是我给你的礼物,陶城你们也不用去了,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加入拜火教。」 「阿?」顾筠汝下意识的张开唇瓣,误以为是幻听。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第四百二十七章 呜咽声 「说实话,你们的加入令我感到很不安,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不过我知道的是你们不能再继续跟着我。」 吴良双手负予身后,面色凝重,这些话似乎酝酿了很久才脱口而出。 「吴兄,你当真要抛下我们?」顾筠汝再问一次,若是真的不行的话,那么也就就算了。 「你们加入拜火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你那位所谓的兄长治疗蛊吗?而且你们二人根本就不是兄妹关系,我也不知道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或许一开始你们的出现就是抱有不单纯的目的。」 「………」顾筠汝被说的哑口无言,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既然吴兄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几人在死皮赖脸的留下去也始终不是个法子,多谢吴兄这些日子的照顾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将那只桃木簪子留下来,带着容臻还有姝儿,与韩苏澈离开这个鬼地方,几人到了郊外,韩苏澈热的是大汗淋漓,恨不得一头扎进荷塘里。 「饿死了饿死了,早知道问那个吴良多要点谈判,也不至于咱们一路上东西都不够分!」韩苏澈嘴里念念叨叨,容臻被顾筠汝搀扶着坐到了一边,拿着帕子擦着他额头上的密汗,不知为什么越往东南走,这天气就变得越热,按照路线图上面所描述的,应该快到陶城。 「听说陶城严防死守,最近和大齐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一旦查到有大齐人的话,就会格杀勿论,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姝儿在前方多加打听才知道,有不少大齐人都已经被活埋,若是几人一去,身份被拆穿,估计也会落得这个下场,再加上几人身上都带有拜火教的标志,无论去到哪儿都会被认为是拜火教的邪徒。 「你们先看着马,我去方便一下!」韩苏澈说着,那一双乌熘熘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便跑到了附近的小山林正准备解手,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我说您老脑子没问题吧,一个姑娘家家的要解手你也过来,难不成你想趁热啊?!」韩苏澈吓得屁尿都没了,看着那个黑衣人还是一副神出鬼没的模样,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你的任务做得很好,这是给你的赏金,接下来你的目的是要出发陶城。」黑衣人将几斤重的银子悉数的扔在地上,韩苏澈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听到有银子的声音响起来,眼睛就亮了许多倍。 「我就给你画了一张地图,你就给我这么多钱啊,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拜火教的纹身标志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给我去掉,我可不想带着这个东西去招摇撞骗。」 韩苏澈将银子悉数的拿进袖口里放着,由于数量太重,这样回去的话一定会被姝儿,还有顾筠汝等人怀疑,到时候必须得想一个稳妥的法子。 「这个东西暂时还有点用处,若是你去往陶城之后打入内部再给我一点情报,你将得到的报酬是这个的五倍,你自己慢慢算算吧。」黑衣人撂下话便想转身就走,韩苏澈果断的喊住了他道:「等等,你为什么要我去做,还给我这么多钱,谁知道你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自从把组织里面的地图和情报卖给黑衣人之后,韩苏澈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又看到拜火教的众徒遭灭门,心里头更是有些过意不去,还好在江湖上混的日子比较久,可以将情绪收放自如,如若不然早就被那个顾筠汝发现。 「我若是想杀人灭口的话,你早就不在这个世上。」黑衣人说完话转身离开,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这个傢伙功夫很厉害,上天遁地无所不能。 韩苏澈将银子埋在一个树桩底下,做了标记,身上就带着两个碎银子傍身,若以后在陶城混不下去,就赶往另外一个国家,反正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马儿都没吃的了,赶紧跟我去附近抱点草吧。」姝儿走上前看着韩苏澈一脸悠哉悠哉的模样,韩苏澈情绪收放自如,在她面前装作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道:「我这不是闹了肚子吗?要草是吧,走,咱们一起去。」 「你怎么这么开心,就像是捡到了钱一样。」姝儿也只是无意之中提了一嘴,却让韩苏澈心虚慌张,心跳也快了多倍。 「怎么会呢?咱们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了。」二人一起上了山道,却看到了一对人马从山底下路过,姝儿抓着韩苏澈躲到树林附近,掩藏好自身,看着那些人好像抓了许多的小老百姓往山坑里赶。 「怎么回事?」 姝儿自言自语的盯着下面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这个都不知道,就是官府怀疑这帮人和拜火教有关系,为了剷除祸根呢,就把他们活埋了。」韩苏澈一边说着,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这些小事儿都不用去刻意打听,姝儿捏紧了粉拳,低声道:「这也太过分了,这里面还有孩子呢,孩子这么小能知道什么?」 说罢,准备上前将那些老弱病残给营救出来,韩苏澈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儿,道:「你疯了,地下这么多官兵,你一人上去的话,那不是找死吗?!」 「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活活被埋吧!」 「你都说了是活活被埋,只要我们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赶上前,把他们挖出来不就行了吗?」 韩苏澈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她,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只怕这些人逗留时间太久,把他们都给活活弄窒息。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姝儿看到这些人纷纷离开之后,便利用轻功飞下去,这是一个小型的活埋场,想要迅速把众人救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韩苏澈…」姝儿唤她一声下来,赶紧将这些人救出来,磨磨蹭蹭的还在找工具。 「我来了!」韩苏澈走上前拿手刨土,姝儿只好将手中的宝剑刨土,大约过半盏茶的时间,才将几个还喘着气的人给救了出来。 「婶子大叔,你们没事吧?」姝儿看着他们奄奄一息的模样。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伦不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顾筠汝看着这个土坑,许多人在里面都动了起来,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大型的诈尸现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筠汝一头雾水的走上前去,韩苏澈来到她的身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总算是把这些人救出来了!」 救出来的一部分人之后缓存了一些力气,再将其他人救出来,这样的话队伍就会壮大,也不用担心埋在底下的人会一面呜唿了。 「大叔,你们究竟犯了什么事?官府的人要这么对你们?」姝儿取了一小壶水餵大家喝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再喝一些水,解渴。 「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就是在乱抓人!」大叔也是一头雾水,按照他所说的,只是从集市上做一些小生意,就被人莫名其妙的冠上了拜火教的名头,他们还是从陶城抓出来,被送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活埋。 「又是拜火教,看来官府这么忌惮拜火教的事例。」 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给其他人看诊,没什么大事,有一小部分的人因为时间及时,所以才倖存于世,而有些人由于被埋的太深了,被挖出来的时间有些短,所以不幸一命呜唿。 「这些该死的官府不作为!」姝儿向来都是个义愤填膺的嫉恶如仇,若是有一点让她不满的事情,都会忍不住要打抱不平。 「应该不只是官府这么简单……」顾筠汝总觉得背后还有一个极其大的阴谋,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看到而已。 「你们现在陶城也不能回去了,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做?」顾筠汝看着众人一脸悲痛的模样,现在可谓是有家不能回,若是一旦回去的话,还要被通缉,这样的命运重蹈覆辙下去,实在是没有意思。 「多谢几位姑娘出手相救,几位姑娘的大恩大德,大傢伙一辈子没齿难忘!」 这些老百姓们纷纷给他们跪下,姝儿激动的热泪盈眶,将顾筠汝拉到了一旁道:「筠汝,这些人真的是太可怜了,要不我们帮帮他吧,既然官府里的人认定他们就是拜火教的信徒,不如咱们就把他送去拜火教。」 拜火教一直都在暗中拉拢信徒,扩展组织的势力,此时送上这么一批老弱妇孺前去的话,拜火教的人应该会十分的欢迎才是。 「现在吴良他们都已经赶往陶城,说不定已经和城主会合,咱们兴师动众地把这些人送往陶城,肯定会成为目标。」 韩苏澈利用顺风耳听到二人的谈话,心里有了算盘,既然他们接下来决定去陶城的话,那她就得赶紧拿着得来的赏银熘之大吉才是。 顾筠汝将众人安排在附近的几个亦庄,这山上不愁吃喝,勉强果腹,晚上,三人围在火堆旁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姝儿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韩苏澈,一头雾水的道:「这个韩苏澈去哪儿了?刚刚还在呢。」 「先别去找,大晚上的,不安全,她要是回来的话自己会知道回来的。」 与此同时,韩苏澈鬼鬼祟祟的感到了榕树附近,将埋在地上的银子重新挖出,这些银子足够她重新回到大齐做一些小生意,还能把那些钱全部都还清! 想到这儿,简直连做梦都笑醒,没想到人生的命运是如此的坎坷。她韩苏澈也会有发达的这一天,希望不是黄粱一梦。 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附近的溪流,这几天的路程,早就已经将附近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混在江湖多多少少还是要掌握一些技能的,免得到时候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我韩苏澈会有今天!」韩苏澈喜笑颜开的走在前面,突然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站在她的身后,韩苏澈勐地顿住了脚步。 「不会吧,我是不是走到哪儿你都能找到我!」韩苏澈觉得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和这个黑衣人结下樑子。 莫名其妙的让她做一些任务,又莫名其妙的说要收她为徒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感兴趣。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其实我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我还有个弟弟,还有个妹妹呢……」韩苏澈开始打起同情牌,可是黑衣人早就看过她那些招数,自然免疫。 「你若是不乖乖的前去陶城,得到我想要的信息的话,那么我就把你所做的事情告诉你的朋友。」 「你以为我怕你啊,我跟那帮人又不是很熟!」 韩苏澈得意洋洋地盯着他,想以此来要挟她,她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要挟过呢。 正得意中却见到他突然嘆了一口气,一脸悲哀的模样,韩苏澈紧紧的盯着他瞧,「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我原本以为你算是机灵,没想到也是如此蠢笨之人,你跟到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几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吗?」 「他们是什么身份关我什么事啊?反正啊,这一路上来,我也没看到他们多少便宜。」韩苏澈一脸悠哉悠哉的说罢,坐到了树根儿底下,看着那片清澈的溪流,叮铃铃的作响,潺潺溪水延绵不断。 「一个是昭王殿下,一位是东平郡主,一位是御前女医。」 「什么!你再说一遍?」韩苏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诡异,不过那三人的身份没想到如此的重要,一个王爷,一个郡主,还有一个是御前女医! 「没错,此人来到异国就是为了寻求解蛊的良药,一路来到异国,没想到误打误撞地加入了拜火教,你乖乖的跟在他们的身边,保证你吃穿不愁。」 韩苏澈听的馋虫都被勾起,看着那黑衣人想要将他的面具摘下,没想到黑衣人一眼就识破了她下一步的举动。 「你真是没劲儿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吗?!」韩苏澈得瑟的尾巴都快翘上了天,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伸出手去,果不其然这次黑衣人中招。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命呜唿 堂堂的一个大刺客,没想到长得居然这样的俊美绝伦,那如同雕刻一般分明的五官像是上天的恩赐,一头乌黑茂密的头髮紧紧束在了一起,像是一根麻绳似的垂了下来。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还带着一丝戾气。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韩苏澈预感到大祸临头,特别是他那一双如同墨一般的深邃眼瞳,仿佛藏着杀机。 将面具小心翼翼递给了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这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没有想到男人也可以长得这样的妖艷俊美! 男人并没有说话,慢慢的将面具戴在了脸上,继续道:「将他们引去陶城,接下来,我会把任务告诉你。」 「哎……」韩苏澈还想和他唠会儿嗑叙叙旧的,毕竟他现在也没什么朋友。没想到这个性格迥异的黑衣人并非红着眼要杀她,按照以前说书先生说的,若是戴了面具杀手底下的面容让其他人看到了,那人多半会杀人灭口,看来这个黑衣人还挺有良心的嘛。 想到了他的话,居然稀里煳涂的就被他给洗脑了,韩苏澈晃了晃脑袋,掀起衣袖,这上面的火苗印记,看来是怎么都洗不掉。 「韩苏澈!你怎么在这儿啊?是不是挖到什么宝贝了?」姝儿看着这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跟过来,没想到果然是韩苏澈。 「阿……我没事。」韩苏澈尴尬地笑了笑,将手藏在了背后,姝儿凤眸一眯,眼中精光闪过,迅速将她的手抽了出来,没有想到果然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变了个魔术似的,韩苏澈手上的东西消失不见。 原来是她趁着姝儿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偷偷的藏在了草丛里。 「大家都很担心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要出发了。」 「等等,明天去哪儿啊?」韩苏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进陶城了。」姝儿可不想就这样放弃了老神医。韩苏澈心里一股释然,只要是去找老神医的话,那么一切都有机会可言。 第二天一早,容臻和顾筠汝在河边用溪水洗了个脸,顾筠汝看着不远处有炊烟升起,降兵很快就要进入陶城范围内。 「阿昭。」 「恩?」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小心走散了,你会怎么样?」顾筠汝不过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没想到他的神情变得十分紧张。 「不会有那一天的,你相信我。」 「可是我总是会怕这件事情发生。」顾筠汝心中惴惴不安,看着容臻。她的心才能安一些。 「啧啧啧,一大早上的就在这里打情骂俏,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呀?」姝儿话音响起,将二人都吓了一跳。 「你走路有没有声音?」顾筠汝不禁撇了撇嘴,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是你们你侬我侬太忘我了,所以才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一番调侃之后,众人继续上路,来到陶城门口,看到了许多百姓排着长龙的队伍准备进去,但是每进去一个人都要遭到官兵的严加搜查,也不知道在搜什么,而且那帮人将袖子都撸起来,很显然是在看有没有拜火教的火苗印记。 「不好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几个人的胳膊上都被烙印了。」姝儿心里咯噔一沉,赶忙来到顾筠汝身边寻找商量的对策。 「先别急。」 顾筠汝灵机一动,于是便装作几人得了瘟疫的模样,病怏怏的,说是要进陶城去寻找一名德高望重的郎中。 「快进去,快进去吧!」果然那官兵一脸嫌恶的捂着口鼻,让众人迅速进去了,可一进城门之后,其他的几个官兵便发现了不对劲。 「抓住那几人!」 听到声后有话语声响起,顾筠汝心虚的摘掉了头上的帽子,于是和容臻还有姝儿,韩苏澈等人在街上跑开。 「阿昭…现在我们应该安全了。」顾筠汝深吸一口气,他躲在是一个卖猪肉铺子的后面,可是身后拉着的根本就不是容臻的手,而是其中的一个官兵,吓得她赶紧用迷药将他给迷晕,于是又在他的身上踹了几脚迅速离开。 「唿……」顾筠汝跑得已经是筋疲力尽,没想到无论去哪条街都能遇上那帮官兵,来来返回之间跑进一条胡同,没想到其中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伸出了一只大手将她抓了进去。 「阿……」顾筠汝惊唿一声,正准备叫出声来,没想到那人迅速地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带上了楼去,定睛一瞧,没想到居然是吴良和那位老神医。 「是你们!」顾筠汝欣喜若狂地看着二人,老神医此时先去外面打探情报,将这屋子里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不要进陶城的吗?」吴良语气带着责备,顾筠汝坐到一旁迅速喝了一口水,跑了这么多条街道,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你先别忙着责怪我,我这不是想和你郑重的道个歉嘛,再说了阿昭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被解干净呢,我们很需要老神医。」顾筠汝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为的就是让他心软。 「原来你过来是为了那个男人。」 吴良心隐隐作痛,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顾筠汝,奈何人家芳心暗许容臻,他在做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呢? 「吴兄,如果你想要对象的话,我可以把小韩介绍给你呀。」 顾筠汝灵机一动,或许能和他攀上一些关系。 「你还是不懂吗?我要的是你!」说着,还激动地搭上她的胳膊,顾筠汝被吓了一跳,目光呆滞的望着他。 「刚刚我和阿昭还有姝儿跑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託你帮我找到他们。」 「又是他们……」吴良黯然神伤,一脸心痛地坐到椅子上。 与此同时,容臻被迫翻身潜入到一座府邸,唯有这座府邸,最为安静庄严,那帮官兵绝对不敢擅自闯入搜寻。 「嘿?你这傢伙居然还在偷懒!」 一个穿着黄色衣衫短袖的女子走上前直接揪住他的耳朵。 第四百三十章 冥冥之中 「你怎么回事啊?厨房里还缺人手呢,你这人在这里偷懒,要让小姐知道了,一定让你吃鞭子!」 原来是这个小丫鬟将他当做了这府邸的小厮,容臻将计就计。乖乖的跟着她走到了厨房,那黄色衣衫的丫鬟看着他穿着一身破布烂衫的,嗤之以鼻的道:「不是我说你啊,在南宫府还从来没有像你穿的这么破烂的僕人,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丫鬟走到南宫小姐的屋内,此时的南宫大小姐,南宫若薇,坐在铜镜面前,正对镜贴花黄。 「黄鹂,那些人都安排妥当了吧?」 「放心吧,小姐都已经安排就绪了。」 「那就好!」 与此同时的南宫府里,南宫老爷正在设宴。招待几位贵宾,这些贵客都是为求娶南宫大小姐慕名而来的。 黄鹂走上前,叫这些人将食物都端上前去,一个一个为那些公子老爷介绍。 「这是我们家小姐的拿手菜,我们家小姐呢,最爱的就是下厨,我们家小姐说了,谁要是把这些全都吃干净,那么谁就是将来的姑爷。」 几位公子一听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争先恐后地将那些盘子里的食物拿进嘴里。 容臻在一旁看着那几位公子的动静,不禁想到在厨房……这些东西可是有一些很古怪的调料混合而成,味道虽然香香的,但根本就难以入喉。 「呕…」果不其然,其中的一位孙姓公子支撑不住,吐了出来,连带着早上吃的饭都吐得一干二净,南宫老爷皱着眉,知道这一定是若微在刁难这几位公子了。 「哎!够了,黄鹂,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南宫老爷一脸怒意的看着黄鹂,黄鹂是跟在南宫若薇从小长大的,情分如同姐妹低着头道:「回老爷的话,这都是小姐精心为己为公子烹饪而成的,若是几位公子不领情的话,可就太伤小姐的心了。」 说着还露出了一脸哀伤的神色,仿佛南宫若微附身一般,定定地看着这几位公子,这几位公子为了得到南宫若微的芳心,所幸敞开了肚皮开吃。 「虽然很噁心,但是为了若微,我什么苦都能吃!」 「别跟我抢,微微,微微是我的!」 容臻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汗颜,这位南宫小姐可真是古灵精怪,这里面放的东西不禁有一些动物的屎粪,还有一些根本就不能入口的东西吃下去,不坏了肚子才怪。 趁着众人乱糟糟的一团,他偷偷的熘到了后厨房,正准备换下衣衫离开此处,却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嘿…回来的还蛮早的嘛,正厅闹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人仰马翻?!」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的清脆,就像是珠落圆盘一样,转过身一看,是一个柳叶眉,鹅蛋脸的娇俏女子,樱桃红、唇不点而赤。妩媚的身姿,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恬静气质,就像是一簇鲜花,这样幽静的绽放,令人心神缭乱。 难怪那些纨绔子弟纷纷上门求娶,像是这样的女子,看起来果然令人心动。「看着我干什么啊?本小姐都已经让人魔怔了吗?」南宫若微乃是陶城第一大美人。 人尽皆知! 身上不带一些任何的烟火之气,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圣洁高贵,令人看上一眼都觉得自行惭愧,容臻移开了目光,南宫若微走到他的面前,漂亮的桃花眼眼轻轻一眨。 「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啊,你是新买的奴才吗?」容臻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敢看向她那张完美无瑕的晶莹脸庞。 南宫若微怅然地嘆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现在正厅怎么样了,那帮傢伙吃了我做的黑暗料理之后,看他们有没有胆子过来!」 「小姐,若是还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在下先告辞了。」 容臻脱口而出的一句在下令她起了疑心。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南宫若微疑惑的盯着他,没想到这个小子的相貌居然如此清秀,比什么所谓的陶成第一大俊美男子要高贵不少,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一双深沉的凤眼,体型伟岸,当真是潇洒文雅,气宇轩昂,令人过目不忘。 「可惜了,就是出生卑微了一些……」南宫若微似乎很是惋惜的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还打量他几眼。 「小姐,若是还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容臻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只想赶紧离开,找到顾筠汝会合。 「哎!等等!可惜, 太可惜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有一个主意!你先等等啊。」南宫若微叫来了黄鹂,要给他做一个由内到外的改造。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容臻换上一件鸦青色玉锦圆领袍,腰间用一根石青色的绑带竖起一头乌黑的头髮,就这样披散在肩前,那双像是湖水一般清澈的郎目,格外惹人注意,当真是神采英拔。 黄鹂站在南宫若微的身边不禁压低了声音,「小姐,你给这奴才换上这么珍贵的衣衫,做什么,他根本就不配。」 「谁说不配的,你看看他,明亮的虎目,结实有力的身型,比那些纨绔子弟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可惜出身卑微了一些。」 「小姐,你不会是要把他收了吧?……」 黄鹂的一句话倒是提醒她,抓着黄鹂的胳膊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们。」 「小姐不要冲动啊!」黄鹂吓的花容失色,容臻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不知道这大小姐究竟要对他做些什么,不过一股不安的预感已经从心底慢慢展开。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若微看着他一副云游天外的模样,伸出了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想到他只是出了个神也能出的这么的俊朗,换上一身衣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清新俊逸,悠然自若。 「大小姐,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小人要去忙。」 第四百三十一章 爱屋及乌 「就是就是这可是我们府里的大小姐!」 黄鹂在一旁颐指气使地瞪视着他,不就是长得比一般人好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请问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容臻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可他越是这副模样,南宫若微就越是高兴。 「明天下午有一个採茶会,到时候你陪我一同前去。」 「这……」 「这什么这儿啊,小姐的吩咐,你居然还敢犹豫!」黄鹂在一旁怒气沖沖地盯视着他这个傢伙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好了黄鹂,以后别和他这样说话,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南宫若微倒是对这个下人,起了极大的兴趣,没想到还有几分傲骨。 「小的叫阿昭。」 「阿昭,不错的名字,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跟我姓叫做南宫!」南宫若微得意洋洋的对着他说道,见他面露不悦,两条柳眉一竖一下。 「怎么,根本小姐姓,难道委屈你了?」 看着这个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奴才,没有那种阿谀奉承的小人滑稽之感,倒是有一股天子气息。 「不,没有,既然小姐,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小人就先行离开。」 容臻找了个藉口离开,黄鹂盯着他那伟岸的背影,忍不住嘿嘿的笑了笑,没想到他换上了衣服就跟换了人一样,当真是英姿飒爽,貌若潘安。 「小姐,您带他去採茶会做什么呀?採茶会可是许多名门小姐公子相聚的地方。」 一年一度的採茶会,都是由南宫府主持办的,南宫若微每回都能出现在现场,看起来像是异国公子小姐交流的一个简单场所,实则暗流涌动,诸多比较。 特别是选美大会。 陶城第一美男子,是一个叫做司马播的,这个司马播长得一双诱人的桃花眼,迷倒了万千少女。自诩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南宫若微见到了阿昭之后,才发现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带他去了採茶会,一定能够消减他的锐气。 「原来小姐您是这么想的,不过司马家势力很大,和南宫府一直都是死对头,若是司马播真的输给了我们家一个小厮的话,肯定要气的吐血!」 「正是,我就是要搬出阿昭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与此同时,容臻脱下了那一身华贵的衣服,换上粗布麻衫,正准备离开,可没想到还没出门就被两个壮汉给盯上了。 「你这小子我好像没见过你呀,你凭什么得到大小姐的欢心!」那那几个壮汉也是府里的小厮,和他应该同是南宫府的下人,没想到说话的语气,居然这样的嚣张跋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现在我要出门。」容臻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冰冷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根本就没有将这几人放在眼中。 「你这小子居然敢无视我们,无视我们哥几个是要付出代价的!」话音未落,那如雨点一般的拳头就倾泻而下,可没想到这傢伙身影迅速闪躲在一旁,几个傢伙乱打一通,抱在一团。 「打错人了,大哥是我呀!」其中的一傢伙被打得鼻青脸肿。 「不好意思啊,二弟大哥眼神不太好。」 「那傢伙跑了赶紧追!」 另一边的黄鹂收到消息之后迅速闯到南宫若微的屋中,与她道:「不好了,那个叫阿昭的跑了!」 「什么赶紧给我追发动府中所有的人,不论他跑到哪儿都要给我找回来!」南宫若微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她明天布好了一个局,可不能让他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是。」 「你们都往那边找找!」 黄鹂带着几百个下人发动在陶城里里外外搜寻,而此时的容臻正躲在厨房里,根本就没逃出去,这南宫府邸结构十分的复杂,没想到一不小心又绕回来原来的地方。 南宫若微吃不下睡不着,若是找不到那个傢伙的话,明天估计要被人冷嘲热讽一番,心烦意乱,泡了个热水澡,可就在这时容臻误打误撞地摸到房间里,不小心撞到她在沐浴的一幕。 「阿!你是谁!」南宫若微迅速将衣衫裹好,穿过屏风,看到了此人的背影。 「你赶紧转过身去,要是你敢偷看本小姐一眼的话,信不信我立即就让人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下来?」南宫若微一边放狠话示威,迅速穿好衣衫,走上前去一看,没想到居然是阿昭,「好啊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癖好,偷看本大小姐沐浴,是不是啊?」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找出门的路而已。」容臻无奈的抬起头,看着她刚刚沐浴的肌肤,晶莹剔透,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吹弹可破,果真是陶城第一大美人不是浪得虚名,「你还看,再看的话我真的要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了!」 南宫若微护紧胸口,此时门外的几个婢女焦急的问道:「大小姐出什么事儿了?」南宫若微噎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没事儿,没事儿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是。」 看着面前行色惶恐的阿昭,想必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坐到一旁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乌丝道:「你说你要找出门的路,你要出府啊?」还以为这傢伙不想去参加採茶会所以临阵脱逃。 「正是。」 「之前就觉得奇怪,根本就没见过你,后来向府里的人打听了一下,他们好像也没见过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宫若微这才幡然醒悟,阿昭根本就不是府里的僕人。 「大小姐,我真的只是误打误撞来到府中,我也不是你的下人。」容臻到此时也只能全部和盘托出,就看南宫若微相不相信。 「既然你不是我府里的小厮,那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拜火教的吧?」南宫若微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拜火教,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快给我看看!」南宫若微猴急的撸起了他的袖衫,容臻奋力抵抗,二人推搡之前不小心滚到了床上。 「唔!混蛋!」南宫若微敏感的地方被他触摸到羞愤之极给了他一耳光。容臻被打的耳鸣眼花,没想到一个大小姐的力气居然如此之恐怖! 「臭混蛋!我这就叫我爹爹杀了你!」 第四百三十二章 厌食症 「嘘,你只要乖乖的不闹我就放了你,不然若让别人知道你我二人共处一室,那你的名声也就毁了。」 容臻知道大户人家最在意的就是名节,若是一女子的名节不保,就等于要了她的性命,凉这个南宫若微不敢轻举妄动。 「恩……」南宫若微害怕极了,吓得眼瞳涣散扩大,只见容臻果真信守承诺将她放开。 「你……是拜火教的!」南宫若微在混乱之中已经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那个黑色的火苗绘图。没有想到对方真的是拜火教,容臻心虚至极,但要再遮掩痕迹已经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容臻眯了眯俊朗的眸,看着她一副得意盎然的模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你如果能带着我一起加入拜火教的话,我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爹爹!」南宫若微反应则是令他惊诧不已,一般人听到拜火教这三个字都会闻风丧胆,吓得屁滚尿流,可这个南宫若微就跟其他人不一样,真是不知道她的脑子里究竟装些什么。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去那种是非之地。」容臻果断拒绝她,转身欲走,却被她紧紧拽住胳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道:「求求你了啊,阿昭大哥。你就带我加入拜火教吧,你们教会这么神秘这么刺激一定非常需要我!」 「………」 容臻一言难尽的看着南宫若微,就在此时,南宫大人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道:「微儿,怎么样了?」 「阿……爹,我在梳妆呢,马上就好!」南宫若微给容臻使个眼色,将他塞到床底下,故作镇定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着面色疲惫的南宫老爷,嘿嘿的笑了笑。 「爹,你怎么来了?」 「听说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你是否有危险!」南宫老爷说着踏着步子走进来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坐到一旁。 「微儿,你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几位公子仰慕于你,想与你结识,交个朋友就这么简单,可你为何要刁难人家?」 想到了,这南宫大人气的饭都吃不下,非要过来一探究竟。 南宫若微一脸苦巴巴地皱着眉头坐到一旁,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爹,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责怪您的宝贝女儿呢?」南宫若微有些伤心的对着他说着,紧紧咬着粉嫩的唇瓣。 「微儿,爹在花甲之年有了你,自然担心你的情况,而你,到现在还不能懂事一些,叫爹怎么放心呢?」 说到底还是南宫大人觉得把女儿给宠坏了才会这样无法无天,当着那些贵客的面也能够跳上桌子。 「咳咳……」容臻不小心咳嗽了一声,引起了南宫大人的注意,迅速将视线移到屋子的某个角落,「微儿,怎么回事?你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怎么会呢,爹,你一定是听错了!」 南宫若微迅速挡在他的面前,禁止他在往床榻边上踏进一步,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露馅,南宫老爷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须盯着她。「微儿。你从小就不会撒谎,一撒谎就会耳根子红,你告诉爹,那个男人不会就是你的老相好吧?」 一句话差点让南宫若微吐出血来,爹怎么会这么想?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南宫老爷又是何等精明之人,迅速察觉到床底下的异样,将容臻从床底下拽出来。 「微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连爹也敢欺瞒!」南宫老爷怒气盎然,南宫若微急得脑袋一片空白,就连话也说不利索,没想到容臻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南宫大人,您误会了,我与南宫小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容臻带着一片赤诚之心,不过在南宫大人的眼里看起来,不过就是油嘴滑舌的市井之徒,只不过这个市井之徒比一般的男人长得要俊朗些。 「你给我闭嘴,微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老爷怒气沖沖的发问,南宫若薇正准备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爹……他…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没有爹爹想的那样不堪,你看女儿的守宫砂还在呢!」南宫若微为了自证清白,将袖子撸了起来,那颗鲜明的豆沙模样的痣就在她的手臂上。 「微儿!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是好…」南宫大人摇了摇头,一脸悲愤的模样离开了屋门。 「略……阿昭,不用理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后我们坦诚相见好不好?」南宫若微发现他的身份之后就对他颇有好感,如果能让他留下来的话,说不定…… 「这样不好吧,南宫大人已经很生气了,我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岂不是刺激了他老人家。」 容臻想到刚刚南宫老爷气喘吁吁的样子,都已经七老八十的人,这么大年纪却有一个如此娇俏调皮野蛮的小女儿,果真是让人难以放心。 「你放心吧,我爹他的心脏没那么脆弱,再说了他以前训兵打仗的时候,别提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就连王上都说过我爹呀,叫做宝刀未老!」 「什么!你爹就是南宫将军?」容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没错啊,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上战场了,都是在训练一些新人。」 南宫若微一脸骄傲地对他说道,爹对朝廷做出来的贡献,那简直不能用语言来说清楚。 而容臻却在想当初他的副将就是死在了南宫将军的手里,大齐和异国的交战死伤惨烈,这些牺牲都是在所难免的。 「你在想什么呢?你们拜火教的人,是不是都是和你长的差不多。」南宫若微头一次看到这么惊为天人的男子,私心的想让他留在身边,若是去了拜火教之后就可以一了夙愿。 「小姐,你不要在白日做梦。」容臻看着毫无心机的南宫若微,就凭她这一小身板去了江湖闯荡,不被人骗得连渣滓都不剩才怪。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对症下药 「明日我答应你去参加採茶会,但到时候你就别来纠缠我了。」容臻话音一落便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黄鹂此时正在门口,看到容臻的时候一脸的震惊。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会在你的闺房呢?」本来想禀报,找了很多遍,都没有找到阿昭这个人,却没想到他居然在小姐的房里,细思极恐,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黄鹂,准备一下明日用的衣裳和布料!」 「是。」 夜色如同抹浓墨一般晕染,天地之间恍若混沌为一物。 一个黑衣男子闪进南宫府。 黄鹂还未睡,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人进来。 「事情已经办好了吗!」那男子就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四周。 「放心吧,一切如你所愿,明日就是南宫不復存在之时。」 「很好。」 说罢,那男人便和夜色混为一体,黄鹂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些珠玉,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二日,南宫若微就已经让下人给他准备了一套更为华贵的精美衣裳,将他藏进了轿子里面,让他出来的时候再出来,容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观赏的玩物一般。 「记住你现在需要保持身形,暂时不要吃什么东西,我叫你出来的时候你才能出来!」南宫若微叮嘱的话语一直在他的耳边盘旋缭绕,容臻无奈的摇摇头,想必筠汝和姝儿应该已经安全抵达到陶城,只是不知道现在在何处安身。 姝儿伪装成一个卖菜的大婶,四处找寻顾筠汝和容臻,韩苏澈在期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你说他们是不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韩苏澈乌鸦嘴令姝儿感到气愤,直接给她一个白眼,她便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韩苏澈尴尬地撇了撇嘴唇,看到附近的茶楼十分的热闹,拉着她的胳膊道:「这里的人挺多的,不如我们去凑凑热闹吧。」 「要凑热闹的话,你自己去凑吧,我还要找他们呢。」姝儿一脸正经的说着,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一天一夜都没吃饭了,身体虚弱的都快断了气。 「你看你这就不知道了,一年一度的採茶大会到时候会有很多免费小吃,我们先上去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找人!」 别说韩苏澈这个傢伙一幅圆滑模样,但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姝儿被他打动。 「这儿怎么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採茶会的?」姝儿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她,韩苏澈嘿嘿笑了笑道:「你就不能不抠字眼吗?我也是闯荡江湖的人,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说罢,趁着众人不注意,拿了两块桂花糕出来一个递到姝儿的手里,「赶紧吃吧,填饱了肚子才能找人,我们往楼上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人群,有没有他们的影子。」 「言之有理。」姝儿一边嘟囔着嘴,吃着东西跟着她上了楼。 「南宫大小姐!」 「天呀,那真的是南宫大小姐吗?简直就是天仙下凡,无人能比拟啊!」 「可不是嘛,南宫大小姐那容貌简直就是天下一绝!」 「今日有幸能目睹到南宫大小姐的真容,真乃我辈积德呀!」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姝儿感觉到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南宫大小姐好像是被夸成了天上的仙子一般。 「既然你说你是个包打听,那你说说这个南宫大小姐又是什么人啊?」姝儿看着只顾着吃的韩苏澈对她使了个眼神,韩苏澈回过神来,慢吞吞道:「南宫老将军的女儿,被视为掌上明珠,今年好像十五岁,生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 「说了半天你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南宫大小姐,我倒想看看她是不是惊为天人!」姝儿不服气的往人群里站去,没想到这两道门是被拉开的,里面还有一道门,聚集了许多贵族的小姐公子,外面的围的都是一些平民老百姓。 「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南宫的人啊。」姝儿自言自语的在一旁说道。 「我说你就别较真了,反正啊,这南宫大小姐的美貌好像被先皇也赞赏过,说是天仙下凡,所有的好词都用在她身上了,这城里的姑娘嫉妒的不行,还给她编造了一堆流言呢,说她根本就不是老将军的女儿。」 韩苏澈打个嗝,看着姝儿像是被人定住一般,整个魂都抽掉似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道:「不是吧,你看到南宫大小姐了?」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奇怪里面的男人为什么个个都是擦脂抹粉的?」 「这你就不懂了,其实这个採茶会啊,也是比美大赛!」 姝儿好奇地看着韩苏澈,想让将她将其中的规矩和赛制一一道来,没想到这一帮有钱人家的姑娘和公子居然这么无聊,一年一度还来个比美大赛,若是看到平民中有比他们还要漂亮的人就杀之,手段极其的残忍。 「事情就是这样,女人的嫉妒心啊和男人的嫉妒心都是非常恐怖的,陶城呢,又是一个以美为本的城镇,所以呀,搞这个採茶会就是如此。」 「南宫!南宫大小姐来了!」 「快看呀,天仙下凡了!」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都移到轿子上,这顶轿子十分的精美,做工也非常讲究精细,就连身边跟随的僕人,相貌都非常的端正,看来这个南宫大小姐居然还是个颜控…… 「哇……这个南宫大小姐也太漂亮了吧!」韩苏澈自诩闯南走北多年什么样的女人男人都看了个遍,但是像南宫这么漂亮到惨绝人寰的美女还是第一次看见,整个人就像是被光芒笼罩着一般被送到了人群中。 「真漂亮……」姝儿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句赞嘆,这个南宫大小姐穿着一身素白的纱衣,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颈,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落在人群的视野里,可是又是那么的一尘不染,那么的高傲。 「别看了,越看越自卑。」韩苏澈注意力还是放在吃的上面趁众人不注意多偷了几块糕点。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举案齐眉 「南宫小姐来的也太晚了吧,我们几位等的好辛苦。」司马播想来个下马威,没想到南宫若微正是掐好的时辰过来的,根本就没有迟到一说入了座,众人便纷纷开始品茶对诗。 「她也太漂亮了吧……」姝儿还处在对南宫若微的美貌震惊当中无法自拔,而反观一边的韩苏澈已经将东西偷了个一干二净,正准备逃之夭夭。 「我说你就别漂亮长漂亮短了,人家有这么漂亮的容貌,这么好的身世,是我们一辈子求之不得的东西。」韩苏澈早就将这些事情看了个一干二净,这老天爷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走吧。」 二人拿了东西离开,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和吴良走在街上,两人都是头戴帷帽,行踪十分神秘。 「你说咱们打扮成这样,不是更惹人瞩目吗?」顾筠汝受不了这副打扮,再加上全程搜索十分严谨,谁若是戴了帽子就会变成众矢之的,她不相信吴良不知道。 「走!有官兵。」吴良拉着她的手,迅速跑到了一处茶楼附近,两人直接闯进去,躲了起来。 南宫若微听着黄鹂说了几句话,现在正式将容臻带出来,好给众人看看,他们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公子,还没有她府里的一个小厮容貌俊美。 「司马播,你不是一直都自诩自己是陶城第一美男子吗?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说罢,便拍了拍手,让人将容臻请出来,当容臻出现在场的那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都被他的容貌给惊讶到了。 「怎么会?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司马播看到容臻的那一瞬间,嫉妒的火苗在胸前烧得越来越旺盛。 「这只是我府中的一个小厮而已,没想到他的容貌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吧?」南宫若微得意洋洋地对他进行着嘲讽,司马播气急败坏地走到容臻的面前,看着他那一双俊朗的眉目,伟岸的身形,果真没有一处与他媲美。 「怎么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司马播似乎是要抓狂,南宫若微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是你司马播坐井观天,以为这世上没有比你再俊俏的男子,怎么样,现如今知道打脸的滋味是如何?」 「你!南宫若微,你故意带来这男子,就是为了消减我的威风是吧?!」 「没错,我就是想让你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就你这模样,连我们家一个府里的小厮都比不上。」 众人都在极力憋着笑声,司马播气急败坏离场,黄鹂在一旁颇为提心弔胆的道:「小姐,这次您让司马播在众人面前都丢失颜面,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恐怕会报復小姐。」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就让他放马过来呀!」 与此同时顾筠汝和吴良躲在茶楼的厨房后面,一厨子走了过来看着菜筐多了两个人头吓了一大跳,「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顾筠汝灵机一动。 「我们是来传菜的,呃,南宫大小姐说了,你们的菜上的真的是太慢了,所以我就过来催一催。」厨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南宫大小姐要菜呀,叫她别急,这菜呀,马上就好。」那厨子的态度顿时又好了不少,果然拿美人来做挡箭牌,效果非常的显着。 顾筠汝和吴良狼狈的熘了出去,大街上并没有张贴着他们的画像告示,也没有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将帷帽扔在一边,「我们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出去吧,这茶楼的人好多啊,不会在举行什么聚会吧?」 「採茶会,无聊透顶。」吴良似乎不屑一顾。 与此同时,南宫府,正遭受着劫难,原来是有人上书弹劾,说是南宫府与拜火教的人有勾连,还在他府中搜到了一些拜火教信徒使用的一些黄符和工具,因此南宫大人被带走调查,府邸被抄了。 顾筠汝和吴良来到了南宫府邸附近,发现这里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又迅速撤走了屋子里许多珍贵的东西。 「这不是南宫府吗?怎么突然之间?……」顾筠汝还是认得牌匾上面的字,而另一边的南宫若微正准备回府,管家冒死前来哀求她不要回去,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爹爹犯事。 「怎么会这样,我要去见爹爹!」南宫若微说什么也要和他见上最后一面,管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眼里直泛泪花。 「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回去了,几位公子都被抓走了。」管家冒死前来就是为了劝阻她,千千万万不能回去。 「可是……」 「是啊小姐你就听管家的话吧,管家是老爷身边最信任的人了,他说的话定然不会有假的。」就连黄鹂也在一旁劝着她,此刻的南宫若微分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臻换下一身的锦袍,正准备和南宫若微告别,要离开此,却见南宫若微正在马车边上暗自流泪伤心。 「这是怎么了?」容臻一脸好奇之色地走上前去,那管家见着这位面生的公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关你的事情,你还是走吧。」南宫若微不想连累其他人,叫他迅速离开。容臻见他身边的黄鹂也是一副慌慌张张的脸色,而他明明看到刚刚黄鹂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样子十分的谨慎。 「小姐,我们还是去严大人的府上避一避吧,严大人和老爷关系不错,或许他能帮我们呢。」黄鹂在一旁劝着她说道,南宫若微点点头,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 容臻看着就这么被南宫若微放了,心里倒觉得不是滋味,而他总觉得那个黄鹂有点问题。 特别是刚才那劝慰的眼神,让他觉得其中有古怪,于是不动声色地跟上前去。 严府的严大人在朝中只有七品的官职,受到南宫大人的庇护,才能勉强地在陶城站稳脚跟,但是一直都不受圣上的重视。 其人相貌平平,看不起来有什么野心,但实则风流好色。看着黄鹂果真信守承诺,将她带了过来,色心大气,知道现在不宜出手,于是就先将她安排进厢房。 严大人带着黄鹂来到后院,将一枚金元宝放在她的手上。 第四百三十五章 道貌岸然 「严大人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哈哈哈,如今南宫府一倒,我就立即可以代替南宫延澳那个傢伙。」 容臻此时正趴在屋檐上,盯着他们之间的动静。 看来这两个人正在暗自商量什么惊天的大阴谋。 「大人,按照您的意思,如今小姐给您送过来了,那么是不是应该给我通关文碟?」黄鹂看着他露出了谄媚的笑意,容臻听到这算是明白了,看来黄鹂是要离开,跟在南宫若微身边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 「当然可以了。」说罢,将一个包袱交给了她,里面还有她最想要的东西。黄鹂拿完这个东西便趁着夜色离开,而此时的南宫若微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就连僕人送来的东西都没有胃口。 「黄鹂呢,怎么看她去了一下午都没有回来?」南宫若微抬起眼眸看着那几个婢女,婢女们纷纷摇头,不知道黄鹂究竟下落何处。 「算了,问你们也是白问你们都下去吧。」南宫若微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奴僕的身上,看着样式精美的糕点,可是却没有什么胃口,也不知道爹爹和哥哥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就在此时听到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是严叔伯,南宫若微激动地站起身道:「叔伯,我爹有什么消息了吗?」 严炳之前就是爹扶持的学生,如今能够有一官半职都是爹爹的施捨,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 「别着急啊,别着急,我的小若微你看看你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严炳笑嘿嘿的看着她,一脸垂涎,早就听闻南宫若微的美貌乃是举世无双,今日就在眼前,不把这块小肥肉叼在嘴里都不能对不起自己。 「叔伯,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爹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听到管家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是害怕极了,我怕哥哥和大哥会出什么乱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了?!」 南宫若微急的火烧眉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忐忑不安,严炳面色沉重地嘆了一口气,摸了摸不存在的鬍鬚,盯着她那漂亮的眼睛看个不停。 「若微啊,你爹可是犯了砍头的大罪!我如今能够容纳你在府中……」 「什么……叔伯,到底怎么回事啊?」南宫若微焦急的抓着他的胳膊,严炳看着南宫若微投怀送抱,乐呵呵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想要摸上她那双纤细如葱段一样的嫩手,没想到她又迅速将手抽了回去。 「叔伯……相比你也记得爹当初对您是多么大的扶持,所以您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和名声,我希望你能够帮助父亲父亲,他一定是冤枉的。」南宫若微不相信爹能和拜火教扯上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么抄家灭族的大罪,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放心吧,小若微,这件事情包在叔伯的身上了,不过嘛,冒死进言可有杀头的重罪,你得让叔伯尝到一点甜头,叔伯才能替你说那些好话呀?」 说着贼心再难掩饰,直接脱去了外衫向她扑来,南宫若微惊了一跳,赶紧躲在一旁将桌子上面的器皿砸的稀巴烂,「叔伯,我也好歹是你的侄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花容失色的南宫若微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像是一个野兽一样的严炳,之前在府里见到的他都是温和儒雅,从未像今日这般猥琐,看着他垂涎的眼神,胃里的东西翻腾不已。 「小若微你还不明白吗?你爹可是犯了杀头的重罪,而你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必须乖乖听我的,我会把你豢养在府里,让你继续过以前荣华富贵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严炳揉搓了一下手掌再次向她扑来,就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两人乐此不彼的来回闪躲,南宫若微跑的没气,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栽倒在地上,额头也鼓起了一个大包,「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南宫若微直接拔出了头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对着他紧皱着眉梢道:「你要是再过来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罢,举起簪子正准备插下去,严柄迅速求饶道:「别呀,我的小美人,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滚!」南宫若微本以为他是真的准备离开,却没想到他突然又扑了上来,像是一头许久未进食的野狼,欲此刻将她撕碎,惊慌失措的南宫若微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簪子已经被他夺过,只能像是站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南宫若微痛苦的闭上眼睛,却没想到此人的动作突然顿下来,一股热流喷到了脸上。 「阿!」南宫若微恍惚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身上,并且鲜血溅了她一脸。 「走!」容臻已经在屋檐上观察了多时,就知道这个傢伙不怀好心,南宫若微此时惊魂未定,狼狈的跟在他的身后,府里的下人发现动静,打开门的时候,大人已经死于非命了。 「追!」众人只知道一个黄鹂和大人似乎有些交流,于是便趁着黄鹂还没有出城门之前,将她带回去,严加拷打。 「说!你家小姐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黄鹂疲惫的睁开眼睛,她已经被这些刑罚折磨一个晚上,熬到天亮,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晕倒的时候却被人泼了一桶盐水,痛得她龇牙咧嘴,全身的皮肤都好像撕裂开。 「大人是被利器所杀!一定有人将南宫大小姐带走了,你若是不仔细招来的话,仔细了你的皮!」那人手持着带有尖刺的鞭子,往她的身上狠狠一抽,黄鹂紧咬着唇瓣,彻底晕死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南宫若微和他跑到了山头,此刻并没有出城门,容臻本想藉机将她送出城门,或许这些磨难会离她远远的,劝见她犹豫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你不想离开吗?」 「可是我爹还有南宫府这么多的人,都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冤屈,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必须得回去将他们救出来!」南宫若微说罢,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想要返回。 第四百三十六章 无可奈何 「南宫若微,你现在要回去的话就是送死,既然你执意要送死的话,那我自然不会拦你。」 容臻将话说的很绝,南宫若微怔了怔,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那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南宫若微就像是被遗弃的小鸟一样孤立无援,蹲在地上抱紧膝盖,痛苦地将头埋了进去。 「若微……」容臻本想安慰她,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黄鹂呢。你看到黄鹂了没有?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形如姐妹,我不能让他落入严柄那老贼的手中!」 到这个危机关头,她想到的居然是把她出卖的好姐妹黄鹂。 「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送到严炳的怀中的。」 容臻风轻云淡的一句提醒,很快让她明白了什么,眼泪唰唰的落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簇起了黛眉,抓着他的胳膊道:「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黄鹂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想回去看看真相吗?我可以奉陪。」 容臻将她带回城中,而此时天已经大亮。各个胡同巷子里都能看到官兵张贴的告示,说是要找到南宫家的大小姐将她绳之以法。 「这和黄鹂出卖我有什么关系?或许她也蒙在鼓中呢?」南宫若微不死心的在他身后问道,拿着帽子戴在头上,将头压的低低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她。 「严炳现在已经死了,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 南宫若微看着怪脾气的阿昭,都已经到这种节骨眼了,居然还对他说人不人情这回事。 「我要见到黄鹂,除非她亲口对我说!」 她必须得亲眼见到黄鹂,不然她不相信阿昭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 「我看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容臻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便装作狱卒的模样混进去,还扒了两个狱卒的衣服将他们扔进了水井。 而与此同时的黄鹂正在苦苦接受鞭打,身上已经千疮百孔皮开肉烂,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和大人商量好,把小姐送过去之后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只想离开陶城要到文蝶而已,其他的并不是你们想的这样,不是我和小姐合伙害死的,严大人,你们相信我呀!」 此时的黄鹂只剩最后一口气,虽然身边的人都已经打累了,但是她依旧倔强地否认这件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容臻出面,伪装声音说是大人让他们二人前来审讯,让其他的都先退下。 「黄鹂!」南宫若微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蓬头垢面,脸上也全部都是斑驳的伤痕,将她的头髮顺到耳后。 「小……小姐!」黄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还以为是在做梦迅速眨了眨眼睫,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黄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南宫若微眼中泛着热泪,刚刚听到的一字一句宛如一把尖刀刺在心头,令他走不动路喘不上气。 「小姐你听我说啊,他们这是严刑逼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严大人会……」黄鹂灵机一动,赶紧转变了说法,可惜容臻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值得信任的地方。 「黄鹂,不如说说你拿通关文碟是要做什么?」容臻抓住了重点走上前去,眼中一道犀利的光扫过,黄鹂紧皱着眉头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是你们两个杀死严大人的人的是不是?!」 正准备喊出声,让其他的狱卒都来见见,说不定能够洗清她的冤屈,可没想到容臻迅速将一把透明的玻璃刀刺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如果敢叫出声音的话,这个东西会迅速刺到你的喉结,到时候你可就一命唿唿了。」容臻这个词儿说的并不太熟练,还是从顾筠汝那里学到的,不过就是现学现用罢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冒充狱卒进来,就是想看看我如今落得的下场吗?」 黄鹂整个人显得十分亢奋,那一双幽亮的眼在夜色里也能看见璀璨的光彩,有不服和倔强,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黄鹂完全判若两人。 「你告诉我,南宫一族被抄和严炳究竟有什么关系?」南宫若微已经顾不得黄鹂是不是她的好姐妹,也不想再认清她的真面目,只想在她的口中听到一句实话。 「当然有关系了,朝中的旧部联合起来就是为了推翻二皇子执政,所以他们必须得除掉南宫大人,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布的局,小姐我劝你还是赶紧跑吧,如果让司马一族知道你还在人世的话,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 说到这里,还丧心病狂的笑出声,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如同网一样的阴谋,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至于黄鹂就是他们的线人。 「有人,快走!」 容臻听到门口有动静,迅速拉着南宫若微离开牢房,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林,摘了些果子,将就着坐下果腹。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这件事情我会凭一己之力还爹地的清白的。」南宫若微倔强的性子,还和往常一样,想将这件事情独立扛下,至于容臻,她感谢一路的相伴,不过两人始终不是一路的。 「你已经决定好了?」 「嗯,阿昭,你在陶城是不是也为了寻找什么人?」南宫若微看得出来,他留恋这个地方绝非是因为留恋这里的风土人情,而是为了某个人,所以才留在这里。 「是,还没有找到他们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容臻看着她一副柔弱的身体,如果要正面和那帮人火拼的话,肯定会惨败。 可怜了南宫,被身边的人算计,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不管如何我都得先见到圣上,如今二皇子当政,二皇子和父亲关系一向不错,一定是受了奸人挑拨,我一定要觐见。」南宫若微咬牙坚定地看着前方,容臻此时却皱起了眉头。 第四百三十七章 去送死 「大人要见你。」 话音一落,黄鹂松了一口气,心中还是略带忐忑的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裳,便随着队伍来到了一处府邸。 黄鹂紧低着头,来到这座府邸的时候,她一直被人蒙着眼睛,看不到前方的道路如何不过能够感觉到,底下铺的青石砖乃是城中最好的石砖,说明这个人身份非富即贵。 「你们都退下吧,让她一个人留在这。」 「是。」 听到身后的婢女声音响起,她便慢慢的将眼前的白布取了下来,没想到是司马播,司马大公子和自家大小姐一向都是死对头,而在上次的採茶会上,司马公子扫兴而归,肯定是无比痛恨小姐,不会又是拿她来泄气的吧? 「司马公子,你叫奴婢来,这是为了什么?」黄鹂紧张的就连声音都在发颤,这个司马播手段无比的凌厉狠辣,他在街上若是看到了一个长得比他还要俊俏的男子,就会派人割花他的脸,还将他逐出城外,这件事情,虽然是个传说,但是他做的事情哪有滴水不漏的呢?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黄鹂看着他就连心肝都在颤抖,生怕会遭到什么不测,司马播脸上带着宛如春风一般的笑意,将她搀扶了起来,「辛苦你了,根据本公子调查,严大人的死的确跟你没关系。」 黄鹂悠悠地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司马播垂涎的眼神,内心更加感到惶恐不安。 「多谢公子愿意还奴婢一个清白,奴婢愿意为公子当牛做马。」黄鹂看着司马播那充满暧昧的眼神,便知道对方心里在想着什么,不如投其所好,这样还能明哲保身,拿到通关文碟之后再离开这个地方。 「听说你出卖了自家的主子?」司马播一脸玩味地看着她,这一张小脸和南宫若微有几分神似,可惜的是没有一块好的,即便是一块肥肉,那也是被人毁容了的肥肉他无心入口。 「公子不要听旁人说三道四,黄鹂对自家小姐乃是忠心耿耿。」她谦卑的低着头,誓死要捍卫小姐的尊严,而她这幅举动却在司马播的眼里看起来荒诞不已。 「行了吧,在本公子的面前你就没必要装下去了,世上的人,哪有一个不为自己考虑的呢,不过你若是愿意告诉你家小姐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就将通关文碟给你。」 「什么……」黄鹂诧异,为什么司马播知道她想从严炳那要到什么,原来他身底下的人都已经查到了。 「公子还真是神机妙算,奴婢自行惭愧。」 黄鹂机警的低着头,果然看到他身旁的下人,将文碟拿了出来。 司马播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司马播和黄鹂二人。气氛显得十分的暧昧,令黄鹂有些不自然,司马播本对黄鹂有些色心,可是看着她身上不禁啧啧舌。 「本公子怎么觉得你和你家小姐长得如此的神似啊,虽没有八分,但也有三分。」 司马播本想伸手抚摸她那一张俏脸,看着他眼里透出的敌意便将手缩了回去,「虽然本公子不知道你要文碟做什么,不过你若是能够将南宫若微带到本公子的面前,本公子一定会好好嘉赏你。」 「公子说得轻巧,如今我的计划已经让南宫小姐识破了,不过按照南宫大小姐的脾气,她一定会去向皇上进言,如果你提前安排人马,在宫里掌握着风吹草动,一定能够将他拿下。」 司马播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由感嘆地拍了拍手,道:「还是黄鹂姑娘聪明呀,既然这样的话,还请黄鹂姑娘在府中好好养伤,等本公子得到南宫小姐的那一天,自然会把文碟给你。」 说罢,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此时的黄鹂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很快将这抹笑隐藏在心底。 画面一转,顾筠汝随着吴良回到了某家客栈,这客栈的老闆也是拜火教的信徒,不过他们手臂上并没有印有火苗的痕迹,最近大傢伙都在检查手臂上有没有烙印的行人,这十分的危险。 「要不咱们还是想个办法把这个印记给清除了吧,要不然我们出去不方便。」顾筠汝拿着一杯茶,看着老神医和吴良两个人的脸上,似乎并没有透出行与不行的意思。 「嘿,这老神医不出门还行,不过你不是要与城主会合吗?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呢城主长什么样子。」顾筠汝嘟囔着嘴抿了一口茶水,对这位陶城的城主十分感兴趣,听起来也是有个七老八十的人,再加上和老神医的关系不错,自然把他带入了这花甲之年的行列。 「来了。」 吴良突然说了一句,她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顾筠汝迅速将眼睛放亮又放大,盯着门口的动静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还是没有听到脚步声。 「客官,您的面来了!」 原来是小二送面上来,顾筠汝一脸汗颜的看着吴良,这傢伙的鼻子居然比狗还要灵。 「小二的这面怎么没有香葱啊?」顾筠汝吃面喜欢拌着葱一起吃,要不然真的难以入喉。 那小二儿机灵地笑了笑道:「还请姑娘见谅,这陶城啊,不产香葱,也没有人吃葱的习惯。」 「原来如此。」顾筠汝点点头,那小二的离开,可是她好像吃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赶紧吐了出来。原来是一个果壳里面还包裹着一张字条,顾筠汝简直被这样的操作给震惊到了,她若是一个不注意吞进去了如何? 「快给我看看。」吴良似乎显得特别兴奋,将字条拿过来,手一直不住地在颤抖,「城主今晚亥时就会过来,咱们大家做一番准备。」顾筠汝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嘟囔着嘴道:「你不是要帮我找人吗?见这个城主做什么?」 「有重要的东西需要给他,不过今天晚上我和老神医还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就麻烦你把这个布包的东西给他了。」 「怎么又是我啊?」顾筠汝讨厌极了当媒介,老神医却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似乎看出了顾筠汝一脸的不悦,还在一旁嘲讽。 「好吧好吧,你们就赶紧走吧,快去快回啊!」顾筠汝再三叮嘱,夜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一刀俩断 「早知道就和吴良商量一下暗号了!」顾筠汝嘴里自顾自的念着,很快就到达了约定的时辰,但还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到底还来不来呀?再不来的话我就要就寝了…」顾筠汝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突然感觉有人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这种感觉十分的朦胧轻盈,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她已经感受到此人是要拿她手底下的布包,迅速拍了一下桌子。 「谁!」看到眼前的男子,顾筠汝震惊了一下,警惕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男子穿着一身栗色花嫊散花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的涡纹玉带,一双明亮的虎目,体型伟岸壮实,眼中透着一丝冷漠和孤傲,定定的看着顾筠汝,似乎也是一头的问号。 「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进来的!」顾筠汝当然不会联想到眼前年轻的俊朗男子居然会是陶城的城主,再怎么说也得是和老神医差不多的年纪。 男人高挑秀雅的眉轻轻一扬望着她道:「他们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这个东西要给我。」 「你说给你就给你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12345后面下一句是什么?」顾筠汝自发的想了一个暗语,想让他对上,可没想到这男子却是一头的雾水。 那一双流云一般的眼眸充满着疑惑,不得不说这男子还真是斯文优雅,气宇轩昂,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嘛,此人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顾筠汝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东西交给他。男人看着眼前这个艷若桃李的女人,眉头轻轻一扬。「快点把东西给我,你知不知道你会坏了大事?」 「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你啊?连通关暗语都不知道,就想把东西拿走,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顾筠汝倔强的像是个小孩似的,抱着布包不让他碰一下。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啊?」 「………」 男子彻底无言,与此同时老神医和吴良总算是回来,顾筠汝迅速躲到二人的身后,「这个傢伙,这个傢伙想来抢东西!」 老神医一脸茫然地看着激动的顾筠汝,旋即又哈哈咧嘴大笑走到那位男子的身边。 吴良嘆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我和老神医所说的陶城城主诸葛瑾瑜。」 「什么他是城主?」 「是啊,前几天城主临危受命,现在才回来,咱们可以去诸葛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再商议大事。」 「………」顾筠汝察觉到刚刚是有些冒昧了,躲在吴良的身后,生怕被这个诸葛鲸鱼斥责,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果然人如其名! 「鲸鱼兄阿,不对,诸葛城主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顾筠汝对着他谄媚的笑了起来,但是这个诸葛瑾瑜并没有摆什么脸色,反倒是将那布包从放在桌子上面摊开。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顾筠汝想着好歹也是拜火教的一份子,但是对拜火教的了解却是微乎其微。 「你不懂这关系于整个拜火教的命运。」 「此刻朝中又开始逆转了。」诸葛瑾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两个大男人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顾筠汝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和老生意做到一边喝两口小酒,吃着一盆小花生。 「丫头,你好像有心事。」 顾筠汝没有发现说话的源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没想到老神医居然也会说汉语了。 「天啊,老神医,你居然会说中原话了。」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般震惊。 「和你们在一起久了,自然耳濡目染。」 没想到老神医说汉话还居然这么的标准,这下好了,总算是有理由跟他请教两招。 「老神医,上次你帮我的阿昭治疗完之后,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按照时期去清理毒素?」顾筠汝担心的就是容臻找不到她,其间又遇到了什么磨难,若是不在他的身边的话,那容臻该如何是好。 「你不用担心,这段时日老夫观察,只要不运行内力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哦。」 画面一转,南宫若微找了好几个之前和父亲交情不错的叔叔和伯伯,但没想到人还没有踏进门槛,就叫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轰了出去,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南宫若微现在才深有体会,坐在小巷子的角落里抱膝痛哭,就连身边路过的小乞丐都可以肆意的欺负她。 「走开。」容臻将那群小乞丐都赶到一边,落井下石,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可以平衡自己生活状态的最好办法。 看着南宫若微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路人,容臻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 「阿昭,你是拜火教的人,那你一定认识拜火教的几位长老,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们,我想请他们给我爹报仇。」 南宫若微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激动的抓着容臻的胳膊,可容臻却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将她的手慢慢扫下去,此时听到附近有官兵的脚步声响起,容臻灵机一动赶紧将她带到了附近的破庙里。 「阿昭……」南宫若微看到这破庙里这么多的死人骨头,吓得脸色一白,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后。 「你若是还要执意为你父亲报仇的话,你的下场会和这些人没什么两样。」容臻早就看透了这帮人的心里所想,南宫若微痛苦地皱着眉头缩在了一边道:「难道说那群官兵都是为了抓我的,那些人,把我的消息卖给了官兵?」 「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容臻不得不感嘆,这南宫大小姐的脑子似乎真的缺了一根筋,以前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若是让司马播那一伙市井之徒知道她如此的落魄,一定会欺负她。 「阿昭,你带我去见拜火教的人吧。」南宫若微坚定的咬牙站起身,她不能被那些人打败,她一定要振作起来为父亲报仇,不管是什么样的下场,都会欣然接受。 「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亲人吧。」容臻只想将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离开。 第四百三十九章 苛责论 「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明明就是拜火教的人,我就不信了,你不会和那帮人会合!」 南宫若微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跟在容臻的身后容臻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总有一天她一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别让她抓住机会。 「够了。」容臻不想再和她周旋下去,丢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道:「这个东西你拿着用吧,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说罢,趁她不注意,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容臻便收拾东西先行离开。 穴道有两个时辰就会解开,可是容臻没有走多远,司马播就带着一伙人将这破庙围起来,南宫若微一脸惊愕地看着来人,露出的猥琐的眼神。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废功夫!」司马播像是捡到了什么至宝一般走到了南宫若微的面前,发现她此举有些怪怪的,原来是被人点了穴道,所以一动不能动。 「你们都先退在门口守着,本公子要办正事儿…」 「是。」 南宫若微倔强地瞪着眸子狠狠地盯视着他,可是她此刻就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分毫都不能动弹,任由他那双骯脏的手在身上游走。 「南宫若微,你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瞧不起我们这帮纨绔子弟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被我骑在身下是什么感觉!」司马播丧心病狂地笑出了声,正准备解开她的腰带,突然听到门口的守卫惨叫一声,原来是刚刚那个男人去而復返。 「你!你这个卑贱的下人,敢坏我的好事!」司马播怒气沖沖地瞪视着他,准备拿地下掉的棍棒冲上前。 容臻一个转身一伸脚就将他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司马播一脸狼狈地吐着嘴里的泥土和草。与外面的几个守卫一起冲起来,将他团团包住。容臻正准备释放内功,可不知为什么小腹突然一紧,一口黑色的血呕了出来。 此刻的南宫若微穴道已经解开,赶紧扶着他,「怎么样,你没事吧?」司马播在一旁狂妄地笑出声道:「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有内伤在身啊,看来老天爷真是不负我,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是。」 二人被带了回去,司马播则是令人将南宫若微给关起来,这时黄鹂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去,看着面前愤愤不平的南宫若微露出了极其妩媚的笑意。 「大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黄鹂的语气极为的轻快,将茶水和糕点放在桌上,南宫若微直接将那些东西一股脑的扫在了地上,但这并没有震惊到黄鹂。 「大小姐,人是铁饭是钢,你已经被抓回来一天一夜了,一人什么东西都不吃,你可知道会连累那位阿昭。」 「司马播那个贱人要把阿昭怎么样?!」南宫若微极为惶恐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司马播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不过容臻是因为她才被抓进来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容臻丧失生命。 「南宫若微啊,南宫若微,真是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啊,司马播抓你回来就是为了羞辱你的,好戏,还在后面呢,至于那位俊朗的公子,你也不必担心,司马播看到有男子居然长得比他还要俊郎,做些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黄鹂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见到凝脂的肌肤,艷若桃李,简直天仙下凡,纵是天仙也有落魄的一日,若是等到天仙落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冲上来将她狠狠骑在身下。 「黄鹂,你从小就是孤儿,被人送到府里,自问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卖主求荣?!」 南宫若微看着她丧心病狂的嘴脸,充满着疑问,难道以前的那个黄鹂从始至终都是在跟她演戏,都是在骗取她的信任。 「哈哈哈,大小姐,你还真的以为我就是你的一个奴婢吗?其实不瞒你说,我只是被送进南宫府的一枚棋子罢了,跟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监控南宫府上下的一言一行就是为了等到今天,你这下明白了吧?」 黄鹂并没有将自身的身份戳穿,自然是有它的用处,不过如今的南宫若微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播怒气沖沖地来到了地牢,让人将这个傢伙五花大绑了起来,还扒干净了他的衣服,他倒想看看这个男子究竟哪一点比他优秀! 「哼!没想到身材练得不错呀,有些武功只可惜有内伤,坚持不了多会儿,你这张脸可真是好看呀,而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好看的皮囊!」 司马播丧心病狂的拿着手中的弯刀贴在了他的脸上,看着他得意张扬的笑道:「说吧,你想要个怎么死法,本公子一定会大发慈悲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悉听尊便,没想到这么有骨气,难怪南宫大小姐愿意为你着迷了!」司马播说着眼神在他的身上游离一圈,发现他手臂上的一个火苗烙印,迅速拿了起来,眯着眼睛,「你居然是拜火教的人!」 「与你何干?」容臻敷衍的应答了一句,就连个正眼也不愿意给他,司马播在他的眼里无非就是一个跳樑小丑罢了,根本就不成气候。 「哈哈哈,看来南宫家的关系可真是不简单呀,这就坐实了南宫府的确是勾结立党的罪臣一府!」 司马播说完这些话,丧心病狂地笑出了声,于是让人在容臻的身上动刑,一定要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为止! 「公子千万不要为这人生气伤了身子,别忘了南宫大小姐还在床上等你呢。」旁边有一个色眯眯的小厮走上前来,在他耳边嘟囔了,这一句被容臻听见耳朵里,可惜他全身被捆绑着,没办法使劲。 「对呀,我的小美人儿还在!把这个傢伙也给我带上去!」 「是。」 「贱人!」南宫若微看着黄鹂在面前挑衅,直接一个巴掌挥了过去,黄鹂正准备还手,便听到了门口嬷嬷的动静,说是公子要上来了。 第四百四十章 普天同庆 黄鹂及其嚣张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先是有人将伤痕累累的容臻拖进去,南宫看到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观看他的伤势,「阿昭,你没事吧?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这是本公子给他的教训,南宫若微,没想到你居然私通拜火教的邪徒,这下本公子总算是有办法收拾你了!」 司马播丧心病狂地笑出声,声音震耳欲聋,令南宫若微心中一城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开。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抓起来!」司马播吩咐着两个侍从走进来,将容臻一只胳膊拎起就在床边看着。 「你要干什么司马播,我劝你不要胡来!」南宫若微心里的那个不安的预感要快实现了。 「南宫若微,你装什么装,你就是个盪、妇银娃,我就不相信你和这小子没有染。」司马播说着,一巴掌唿了上去,南宫若微直接倒在了上,嘴角血落了下来。 「混蛋,你放开她,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容臻勉强的撑起了腰身,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像是嗜血一般令人感到恐怖。 「把他的嘴给我封起来!」司马播似乎不耐烦,耐心已用尽了,叫人将容臻的嘴用布条先封起来,于是便开始在南宫若微的身上肆意妄为。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司马播一脸爽快的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看着容臻目眦欲裂的双眼,将他口里的布团给取出来,「呸!」容臻一口口水便吐在了他的脸上,司马播不但不恼火,反而还想出了更妙的一个法子。 「本公子多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南宫大小姐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呀,这倒是让本公子没有想到,还以为她被你这个傢伙给污染了。」 司马播哈哈大笑几声,而此刻的南宫被折磨的已经晕死过去,司马播还觉得不太过瘾,抓着容臻的下巴对着他道:「你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公子,本公子没让你们两个姦夫淫妇死去,就已经便宜了,传我的令下去,明日一早便将这贱妇游街示众!」 「是。」 「对了,不许让她穿衣服。」 「这……」几个侍从有些犹豫,虽然他们听得非常的爽快,可是让一个女子衣不蔽体的去游街示众,这莫非有些残忍? 容臻紧紧咬着一口牙,恨不得用尽力气将他打倒在地。 「司马播你这个畜牲!」 「没错,我就是畜牲,我如果不做一点畜生的事情来的话,怎么能对得起你对我的称号呢?」 说完还仰头大笑,极其挑衅地走了出去,容臻自然也被关下地牢。 与此同时,黄鹂在附近的胡同里和一个黑衣人见面,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了上去。 「没想到这个阿昭居然是拜火教的人,主公是否要将他救出来?」 「对方的身份还没有核实,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让司马播那个小子开心几日。」 「是。」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匆匆的收拾行装,便和诸葛瑾瑜等人一起踏上了赶往城庄之路。 「姝儿,希望你能看到记号。」顾筠汝每走到一座木桩的旁边,就会在上面系上一根黄色的蝴蝶结,之前和姝儿约定过,如果双方失踪的话,就用这个方式来找到彼此。 「她这是在做什么?」 诸葛瑾瑜看到顾筠汝的行为,非常迷惑不解,吴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道:「这是她在找寻同伴留的记号。」 「竟然还有这种方法,不过她打结的方式可真奇怪。」诸葛瑾瑜盯了顾筠汝良久,这才将视线收回来,而这时,前面的道路都被一群百姓们给堵住了,可谓是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啊?难道有耍猴的?」顾筠汝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一下子就顿住脚步,或许真的有什么表演才艺的马戏团在这里。 「快让开,快让开这位就是私通拜火教的南宫大小姐,南宫若微呀!」 「什么?这居然是南宫若微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是啊是啊,都说她貌若天仙,如今怎么成为了阶下囚还衣不蔽体的……」 果不其然,一队游街的队伍在街道上行走,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顾筠汝看着被关在囚笼里面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件可以遮蔽的衣服,周围的那些百姓们却看得津津乐道。 女人狼狈的低着头,身上乌青一片,顾筠汝紧紧握着粉拳,死咬着银牙道:「这太过分了!」 「你要干什么,别轻举妄动。」吴良知道这种行为会引发天怒人怨,但是对方可是司马家的队伍,司马和衙门是串供一气的,若是他们就是利用这种办法引拜火教的人出去的话,不就正中下怀了吗? 「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女子被侮辱吧,实在是太可怜了,而且她手臂上也没有烙印啊!」顾筠汝从未见过这样侮辱女性的人渣,见到了这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会功夫?」 诸葛瑾瑜在一旁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顾筠汝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道:「我当然不会功夫了。」 「不会功夫还充当什么英雄好汉,别招惹上身。」说着众人随着人群出了城门,顾筠汝气急的跺了跺脚,看着诸葛瑾瑜的背影,什么陶城城主,不过就是一个缩头乌龟罢了,可是仔细说来,她何尝又不是缩头乌龟呢? 与此同时,黄鹂也在人群中,很快就注意到了诸葛瑾瑜这一行人。正准备上前碰个瓷儿,却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不过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是女扮男装。 「姝儿,你看!筠汝姐。」 韩苏澈和姝儿一直都没有离开陶城,每天早上都会出来熘达一圈,想碰碰运气,但是并没有看到顾筠汝和容臻二人,没想到她居然跟吴良在一起,而且身边还有一个貌若潘安的男子,看的她是心花怒放。 「走!」二人旋即跟上前去,出了城门之后那些嘈杂的声音都已经抛在脑后,可是顾筠汝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时代的男人可真是太可恶了,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女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人善被人欺 众人找个地方歇息,吴良拿着手中的水壶,一脸怅然地说了一句,很久的时候只见过南宫大小姐一面,那个时候还是在採茶会上,众人豪掷千金,就是为了一睹芳容,据说很多男人见到她之后茶不思饭不想魂牵梦萦的,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既然是无辜的话,那你们拜火教的人怎么不出来一个人证明一下他们的?」顾筠汝最讨厌的就是这帮男人说什么风凉话,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干净了,现在又来为对方打抱不平。 「他们又不是拜火教的人,教规没有那个义务救他们。」 诸葛瑾瑜简直就是一个铁面无私甚至有点冷酷无情的人。 顾筠汝讨厌极了他,不想和他坐在一起,转到了吴良的身旁。 「都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找到阿昭,恐怕我不能跟诸位一起回庄园了,我得继续回到陶城。」 仔细的想了一想,跟着这个陶城城主不知道下一步还会遇到什么,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容臻才是,她可不能一个人逍遥快活。 「既然如此的话,请便,不过若是姑娘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之时,我诸葛瑾瑜也不会再插手。」 「切!你当我稀罕啊!」顾筠汝没好气的站起身来和他正面应对,她顾筠汝还从来都没有怕过谁,这么嚣张给谁摆脸色呢? 「那你先走吧,我们继续赶路。」诸葛瑾瑜冷酷的说道,便翻身上马,吴良还想劝说什么,但是这傢伙的脾气众人都是摸得透透的,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臭。 「哎…筠汝,你怎么可以和群主这么说话,快跟他道歉呀。」吴良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如今要回到陶城可没那么容易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啊?这个傢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我才不要和这种人为伍呢。就此告别!」顾筠汝说罢,转身就走,今后是死是活也跟他们没关系了。 「筠汝……」吴良想替她求情,可没想到诸葛瑾瑜的脸也是臭臭的,恐怕为谁说话都是讨不到好处,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韩苏澈和姝儿二人好不容易出了城,追赶上吴良的队伍,可没想到将队伍喊下来,才发现顾筠汝已经离开了。 「吴良啊,你怎么这样对筠汝?不就是和诸葛城主拌了几句嘴吗?就真的将她给赶走了。」 姝儿好不容易找到了顾筠汝下落,正愁安身的地方,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这…」吴良自然也显得十分的窘迫和为难,看着诸葛瑾瑜道:「城主,你先带着老神医先走吧,我和姝儿还有韩姑娘先去找找。」 「这种女人有什么好找的?」诸葛瑾瑜冷笑一生,并不在理会,韩苏澈看着诸葛瑾瑜,果然越是帅的人就越是高冷。 「你们别生气,群主他那个脾气就是这样,不过我相信只要是拜火教的信徒,城主一定不会不管不问的,我们现在就先回城吧。」 「嗯。」 韩苏澈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若是此刻能跟着诸葛瑾瑜回庄的话说不定能够得到有用的信息,但如果此时抽身而退的话,一定会让姝儿怀疑,勉强地跟着二人返回到了城内。 「这个死鲸鱼,脸色那么臭,摆给谁看呀?姑奶奶从来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呢!」顾筠汝此时手里拿着一个梨子,一边走一边咬了一口,看到了不远处的刑场上好像在做什么大事。 众人围在刑场附近议论纷纷,顾筠汝赶紧去凑个热闹,只见南宫若微被人五花大绑在台柱子上面,这场景可真是天怒人怨! 「没想到南宫若微的同体居然这样曼妙!」 「是啊是啊,没想到仙子也会落得如今的地步。」 「太美了,太美了!」 顾筠汝看着丧心病狂的众人,哪里说的是人话,气急败坏地皱着眉头,正准备冲上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 「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顾筠汝一脸惊诧的看着她,好几日都没碰到面,没想到,果真是人越多,越热闹的地方就越有机率发现他们。 「筠汝,容……公子找到了吗?「姝儿眉眼一亮,对台上发生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知道她在发谁的火,顾筠汝看着韩苏澈和姝儿一起,想必她们两个这段日子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找到,不过姝儿你轻功不错,能不能帮我把那位姑娘救出来?」 「可是我们与那位姑娘又不认得,也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事,劫法场的话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明哲保身吧。」一旁的韩苏澈踊跃发言,顾筠汝愿意她此时闭嘴不言。 「你也看到了那位姑娘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将心比心,纵使他犯了天大的错,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刑罚。」顾筠汝紧皱着眉梢,于是三个女人一商量便合伙谋了一部好戏。 「舜天威大人到!」 这个名号在异国响噹噹的,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只要他一出现全场都鸦雀无声,不过这个舜天威只不过是韩苏澈冒充的而已,嘴巴上还贴了两撇鬍子。为了显得逼真一些,还坐上了一顶华贵的轿子。 这个轿子只不过是姝儿打劫了一家有钱的公子,而那位公子被他们绑到了一家米店里,短短的半炷香时间内就将这一切的准备作序来到了法场。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有的更是一幅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这个场面,几位要执刑的大人听到了这个名号之后,吓得都有些不知所措,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会来到这儿? 一脸疑惑地走上前去,看着对方有模有样的,依然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顾筠汝此时也走了出来,不过他扮演的只不过是韩苏澈的身边的一个小斯,怒吼一声,对他道:「大胆,你这狗官见到大人居然不行礼下跪成何体统!」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就是不知道大人怎么会来到这儿啊?」那几位执刑的官员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第四百四十二章 绝望的心 众人一听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更有几个大人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于是便向一旁的人询问。 不过要得到证实还需要一段时间,韩苏澈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一脸不耐烦的道:「怎么回事,你这狗官是不想升职发财了吗?居然还敢质疑本大人!」 那位大人赶紧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叩首的,在场的百姓们看着都憋着笑意,「大人恕罪呀,在下只是疑惑,不过让南宫若微当着众人面前行刑,是司马大人的意思,所以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司马的命令是命令,难道本大人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还是说你藐视天威,根本就不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韩苏澈说的好像她是那位大人似的,每一句都摆满了架子和威严,令姝儿和顾筠汝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几人暗暗使了个眼色,佩服韩苏澈的演技,果然这么一吓唬,倒是把那几位大人给唬住了。 于是让人先将南宫若微给押下去,那大人走到韩苏澈的面前,想让他在当今圣上面前说几句好话,韩苏澈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道:「放心吧,本大人自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说罢,几人便带着南宫若微走了,可是没一会儿,师爷便到那位大爷那边说道:「那位舜天威大人根本就没有来到陶城。」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别人摆了一道。。 「赶紧追!把那几个弄虚作假的人给我抓起来。」一声令下便纷纷开始抓人,而另外一边的吴良早已经在某家客栈等着众人。 顾筠汝也知道吴良在何处等着,便和几人一起带着南宫若微走了进去。 「你们没被发现吧?」吴良迅速关紧门窗将左右都封得严严实实,下面也有他们的人,观察这附近的动静。 「放心吧,我们来的时候甩了他们好几条街呢,那帮蠢货估计现在还没发现。」韩苏澈一脸得意洋洋的说着。看着南宫若微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一些伤痕,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这些人可真是下手太狠了,完全不把人当做人对待。」姝儿看着顾筠汝道:「你赶紧给她看看吧,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嗯,现在人等还请迴避一下。」顾筠汝的这句话,就是说给吴良听的,人家的身子都已经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都给看光了。 姝儿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擦拭她身上的那些伤痕。 「她好像晕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南宫若微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要是醒了,肯定会寻死觅活的,想到了这儿,鼻头一酸。 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道:「你感嘆什么呀,被绑上去的又不是你,只要能留下一条命来,什么样的局势都可以扭转。我已经给她涂好了药,让她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吧。」 姝儿点点头,便随着顾筠汝一起走到了门口,看到韩苏澈一脸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姝儿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现在全城都已经被封锁了,要是被人知道我们把她藏在这里的话……」 没一会儿,众人的行踪一定会被那帮人知道的,就连这家客栈可能都会遭殃。顾筠汝想把南宫若微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续,便叫来吴良一起商量。 「放心吧,既然我有把握看着你们把人救出来自然也有办法处理,我知道一条地道可以去到城主的住处。」 听到这儿,顾筠汝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道:「你说我们要去找诸葛瑾瑜,而且有一条地道是可以直通诸葛瑾瑜的府邸?」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那个讨厌鬼见面了,没想到刚说完话就要打自己的脸。 顾筠汝觉得这辈子的话都被说在了前面,吴良点点头,摸了下鼻尖道:「咱们必须得赶紧行动,天黑之前就得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的话其他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筠汝,你既然决议也将南宫小姐救了出来,就必须对她负责到底明白了吗?」顾筠汝默默的嘆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锅他一个人背了! 趁着天黑之时,众人便开始抄了一条近路,来到了附近的一户水井,从这水井可以走到地道,是直通诸葛府邸的,有这么一条近路还要走明路,顾筠汝想不通那白天的路走来是给谁看的。 不过此时的她已无心问这么多,只要带着南宫若微达到安全的地方就行,而与此同时的黄鹂在街上走着,来到了这家客栈的楼下。 「小二,有没有见到几个行迹诡异的人?」那小二摇了摇头,抓了抓脑袋,「客官,来到这住宿的全部都是一些赶着到城里或者出城的人,难不成你也说他们是行迹诡异的人吗?」 黄鹂冷笑一声,看着那小二,于是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撸,果真看到了有火苗的烙印。 「好啊,你居然是拜火教的邪徒!」说罢身后突然又冲进来了一批黑衣人的队伍,将这里的人乃至于无辜的行人都杀了个片甲不留。黄鹂眼中一道犀利的光芒闪过,她就不相信南宫若微能够跑到哪里去。 另一边的司马播得知有人在法场上冒充舜天威大人,将南宫若微救走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前面的这几个饭桶一脚踹了上去。 「你们这几个到底要把我气死还是怎么着,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饭桶饭桶!」司马播重复了好几句,将能砸东西全部都扔在了地上。 「大人好大的火气,奴家真的好害怕呢。」黄鹂出现在门口,声音清脆,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听得令人心痒痒的。 「原来是你啊,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吧!」司马播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看到黄鹂之后才勉强将心中的怒火全部都咽了下去。 「怎么了?你家主子跑了,你是过来跟我示威的吗?」司马播掐了一下她的蜜桃,将她拉在了腿上坐着,黄鹂咯咯地笑出声来眼波妩媚至极。 第四百四十三章 柔情似水 黄鹂说着话还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司马播此刻内心的燥火被天了再次勾动了出来。 「没事,反正我已经见识过她那柔软的身子了,而我现在则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比她更美妙。」司马播说着就将她带到了床上,刚压在她的身上,却突然感到心口一疼,有什么尖锐的力气插进了他的心脏。 「大人难道您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就连我的来歷都没有摸清楚,就敢跟我做这种苟且之事?」黄鹂一边说着,用他的鲜血慢慢涂抹在他的脸上,一脸厌恶地再将他一把推开。 「你……贱人!」司马播恶狠狠地说着,还没来得及叫唤外面的人直接一口鲜血呕出,死了过去。 「啧啧啧,亲自动手,老娘还嫌脏了自己的手!」黄鹂说把眼白一翻,于是迅速赶到地牢,来到容臻的身边,看着容臻这伟岸的身子被折磨了个干净,于是赶紧捧着他的脸,还好他的脸并没有被司马播毁了。 「幸好你还没有被毁容,不然老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把你带出去了。」 黄鹂笑呵呵的说着,趁着熊卫兵来巡逻将容臻的身上的东西解开,将他带回了附近的一处院子。 经过两日的精心照顾,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黄鹂坐在一旁,一脸温柔妩媚似水的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说着拿着手上的热粥,轻轻吹了一口气,想要餵他喝下,可看着他那警惕的眼神,就宛如在预防猎人一般,不禁垂下了眸子。 「放心吧,我救你出来,就是想得到你而已,不想你毁在司马播的手上。」黄鹂轻轻的嘆了一口气,自说自话道:「其实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有好感,后来知道你带着南宫若微离开,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 我恨不得把南宫若微狠狠的掐死,不过还好老天有眼,让司马播找到了你们,南宫若微被侮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至于你,只要愿意乖乖的跟在我的身边,保证你能够平安离开这个地方。 到时候和我一起离开浪迹天涯,岂不美哉?」说着还极为暧昧倒在他的怀中,容臻此时只是无力招架,并没有力气将她推开,要不然才不会任由她这样肆意妄为。 「你说够了没有?」 「说够了,说够了,既然你不想听的话,那我就不说了,不过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知道了我叫黄鹂,你呢?」 黄鹂冲着他眨了眨眼,一只手还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走。 即便是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但是黄鹂此刻已经是按捺不住,容臻皱着眉头。将眼里的厌弃之色体现的淋漓尽致,黄鹂顿了顿。在他的耳边轻呵一口气道:「你不会真的被南宫若微的那一张皮囊给迷惑了吧。 其实我和南宫若微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你也可以把我当做她,你想让我怎么伺候你我就怎么伺候你。」 说着,便想给他宽衣解带,却被容臻捉住了手腕,「你弄疼我了!」黄鹂用暧昧的语气冲着他撒着娇,一脸无辜的眼神,任凭任何一个男人看了估计都难息浴火。 不过此时的容臻只是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你把我带到哪儿了?」容臻压低声音问道,此时喉咙里好像是有一口痰水似的,怎么也咳嗽不出来。 「放心,这是一个可以任由我们两个人逍遥快活的地方,不会有人打扰。」继续给他宽衣解带,被容臻给制止。 「你这傢伙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啊,人家都投怀送抱了,你还要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黄鹂娇嗔出声,容臻咳嗽了几声道:「我身体不适毒素未清,恐怕不能与姑娘……」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司马播那傢伙怎么能把你给带回来呢?」 从容臻的身上起来,黄鹂娇柔造作的看着他,似乎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看着她一脸吃人的表情,容臻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女人就跟个饿虎似的,令人害怕。 「你乖乖等我啊,我先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黄鹂依依不捨地看着他,像是供着什么宝贝似的,对着他千娇百媚。 「………」 看着这女人走了之后,容臻迅速来到门边,不顾身上的伤势如何,反正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没想到门却被这个女人给锁了起来。 「可恶!」没想到对方果然是留了一手,黄鹂来到附近的竹林和那个黑衣人见面,半跪着的姿态低着头。 「没想到你如今还学会金屋藏娇了?」 那黑衣人的声音充满着魅惑和磁性,黄鹂心咯噔一声。 「主公……阿昭是拜火教的人,黄鹂将他留在身边也是为了挖出拜火教的线索,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主公不要误会。」 黄鹂心虚至极的说着,也不知道主公会不会相信,黑衣人转过身突然冷笑道:「随便你是什么理由,文碟拿到了没有?」 「拿到了拿到了。」 「很好,利用这个东西把它交给舜天威的手中。」 「主公,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黄鹂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没想到她这一问却招来了黑衣人的怒视。 「记住,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是。」 黄鹂心下咯噔一沉,而与此同时。南宫若微已经清醒了过来,一束刺眼的阳光射进了屋子里,南宫若微感觉下体有些疼疼的就连唿吸都使不上力气。 韩苏澈端着早饭进来,看到她已经醒了,招唿着门口的几人都走了进来。 「南宫小姐,你总算是醒了!」 「你们都是什么人?」南宫若微警惕的看着这众人,两个长相英俊的男子,还有三个穿着普通的女人,这些人她从来都没见过。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反正我们把你平安带回来了。」韩苏澈说着端着一碗粥想递到她的手边,可是南宫此刻并没有进食的心思。 「阿昭……阿昭呢?」 此言一出,一旁的顾筠汝和姝儿皆是震惊的望着她,难道这个南宫大小姐还认识容臻? 「你怎么认识容臻?」顾筠汝坐到了床边不安的看着她,或许她知道容臻的下落。 第四百四十四章 秘密武器 南宫若微非常了解司马播的那狂傲孤僻的性子,若是见到比他还要俊美的男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这样子让男子迫害。 「司马府?」顾筠汝不理解容臻怎么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二话不说就和姝儿要离开韩苏澈在门口也没喊得住她,来到吴良的身边道:「吴大哥,你就这样看着筠汝还有说姝儿置身前去吗?」 她最了解的就是吴良,无论顾筠汝遇到了什么问题,他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可以说是一个隐形的护卫。 话音一落,吴良迅速的跑出去,追赶二人的脚步,顾筠汝转过身道:「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荒谬,不过我必须前去查看一番。」 「我不是来阻拦你们的,我是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吴良诚意满满的看着二人,顾筠汝和姝儿相视一笑,于是便即刻动身前往司马府。 另一边的黄鹂则是丧心病狂的将容臻的手脚都捆绑起来,抚摸着他那俊逸绝美的脸庞,「上天,怎么会给你如此俊美的脸庞,让所有女人看了都为之心动,我真是怕把你放出去。」 「我中毒很深,活不了多久了。」容臻想让这个女人死了心,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变态,不仅用一种非常难以解开的绳子捆绑他,还睡在一起。 一个晚上容臻都没有合眼了,生怕这个女人对他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阿昭,别那么不解风情嘛,难道看到我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实话告诉你吧,半年前我中情蛊,我活不了多久,就算你把我留在身边,但我也是将死之人。」 容臻绝望的闭上眼睛和盘托出,不让这个女人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不可能会让她得逞,黄鹂听罢,一脸神伤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会这样?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解除你身体所中毒的,不过现在我想让你陪我离开这个地方好吗?」 「你要带我去哪。」容臻不解的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这几天天天出去和什么人见面,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组织的,见的就是组织的老大。 如若不然怎么会如此仓促地要离开陶城! 「我要带你去大齐,去大齐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如果完成了之后我就能自由了。」黄鹂哈哈大笑,容臻不屑地撇了撇嘴角,黄鹂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迅速走到了他的面前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想和我走吗?」 容臻冷冷一笑道:「你认为你身后的那个主子上事情之后会留下活口吗?像你这种为了组织卖命的人我见过不少。 只要是帮组织办完了一件事情之后,定然是没有活口可以留的,你要想的不是离开陶城,而是想着怎么离开你背后的那个人。」黄鹂一听,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估计并不简单,坐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不用害怕,反正我不会伤害你。」 黄鹂将信将疑地盯着他,凉他也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了,这几天的相处我倒是更觉得你可爱动人了。」说着还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容臻强忍着噁心,这女人简直就像是丧心病狂几年没沾荤的老女人。 「我当然不会伤害你,可是我怕你身后的那个人……」说罢,见她的情绪有所变动,继续道:「若是我们两个人真的想远走高飞的话,就必须得扫除一切障碍,特别是你身后的那个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敢保证,你完成了任务之后,他一定不会留下活口,你大可一试。」 容臻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已经心生疑惑,继续道:「想要万无一失斩草除根,就只能这么做了。」 「好。」黄鹂愿意提按照他的法子,当天傍晚,黄鹂约了黑衣人在竹林里见面。 「什么你不想去大齐?」黑衣人听她的想法之后颇为震惊,转过头来,面具下的那一双眼充满着戾气。 「其实要刺杀这个人物完全用不到小人,小人还想留在陶城为主公效力,还请主公成全。」 黄鹂留意已决,接下来就要看主公到底是如何抉择的,没想到黑衣人却狂笑出声道:「看来你是被那个小子给迷惑了。」 此时的容臻正在一边埋伏,做好了机关便拿出了弓弩,放出一支暗箭,黑衣人迅速觉察到这点,于是掐着黄鹂的脖子闪到了一边,「好啊,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背叛我。」 「你……放手!」黄鹂拍打着他的手腕,知道黑衣人的武功高强,这样与他正面对抗的话,肯定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但她还是愿意殊死一搏,容臻在一旁抓住了时机,拿着流光宝剑沖了上来,刺进黑人的胸口,却没想到黑人穿着一种特殊材料制作的金缕衣,什么刀剑都无法将他弄伤。 「没想到你们这狗男女居然还串通一气了!」黑衣人显得十分暴怒,直接将他手中的剑给弹开到了一旁,大手一挥将黄鹂甩到了一边,黄鹂整个人撞在了树桩上,呕出了一口鲜血,看着容臻和他正面较量,便抓住了时机想要帮他。 「阿昭!这边!」黄丽也提前做了机关,如果黑衣人一旦踏入陷阱的话,那么一定会被他们所控制住。 黑衣人看着四面夹击而来的竹剑,不知道该往何处躲,正好落入了陷阱里,陷阱底下埋了许多竹子削尖的利器,整个人插在了上面,死的惨不忍睹。 黄鹂松了一口气,虽然受了重伤,但好歹将这黑衣人给解决掉,看着一旁容臻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正准备去安慰他,容臻却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黄鹂一惊,心感到一寒,「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怂恿我杀了主公就是为了……」 「没错,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过我想去哪就去哪,谁也奈何不了我。」容臻说罢,将剑收了回去。 「等等,难道你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吗?」 第四百四十五章 德高一尺 看着上面的黄鹂好奇的问道:「你认识吗?」黄鹂深吸一口气,「不认识,不过我让你下去你就别想再上来了!」说吧想将机关再次触动,容臻看着那巨大的石头要砸了下来,赶紧只手将它撑了起来。 看着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机关,于是触动了这机关,用暗器的力量将这颗巨石给顶了起来,利用轻功飞上前去。见黄鹂手持利剑想要刺杀他,便先她一步将暗器插进她的胸口。 黄鹂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跪在了一旁,死不瞑目的看着他。 仿仿佛还在说着你为何要杀我这句话。 容臻二话不说收拾了东西之后便离开了,第二天一早,容臻走在大街上,发现城门口挂着许多人的人头,那些尸体都已经被晒得差不多了。 根据附近的百姓们一打听,原来是南宫府现如今有了确凿的证据,说是他们和拜火教的人私通,所以才会遭到如此的磨难。 看着众人围在城墙底下观察着那些尸体,不忍的皱了皱眉头。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也没闲着,和姝儿吴良来到了司马府之后,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地牢,也更没有发现容臻的下落,几人走在大街上。想到了这姝儿不禁嘆了一口气。 「咱们都找了一天一夜了,都没有在司马府找到容大哥的下落,是不是已经被人救走了?」姝儿的这个大胆的猜测并没有得到顾筠汝贊同。 「司马播的死实在是奇巧,听说司马播死之前是跟一个叫黄鹂的女人待在一起的,应该就是黄鹂杀了他,然后又带走了容臻。 可是她带走容臻是又是为了做什么呢?」吴良听着两个女儿家的讨论有些心不在焉,他对找不着到容臻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为了让顾筠汝开心,宁愿做出让步。 容找到了一家酒肆,想进去吃点东西来填补一下肚子,由于身上也没带什么银钱,只好向一个乞丐那里拿了两个铜板。 「好饿啊,我们还是吃点东西再继续找吧。人应该就在陶城,说不定有人能够知道那个黄鹂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姝儿一边跟众人分析着,吴良觉得说的有些道理,并来到了一家酒肆吃些东西。 而此时的容就在附近的一张桌子上面,只是三人没有发现罢了。 就在众人吃的心安理得的时候,门口突然围了一伙官兵,手上还拿着几张画像,原来是要找出当初劫法场的三人。 不过当初的三人都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就连画像上面的人像都是根据当天的打扮而画出来的,根本就发现不了是他们三人。 姝儿不禁偷笑一声道:「这帮人真是蠢到家了,连对方是男是女还分不清楚的就拿着画像过来公开找人了。」几个官兵走进来一个一个看,觉得身形和样貌不像的,就先赶到了一旁。 来到顾筠汝的这边盯着画像看了许久,顾筠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有时还来个眼神互动。 「就是他们给我带走!」姝儿和顾筠汝同时张口结舌,这画像上的明明就是一个大鬍子,还带着帽子的大男人,怎么看着她们两人一眼就知道是她们呢? 原来这伙找人的官兵并非是什么寻常之人,而是身怀绝技之人,通过看骨看眼,所以就能认出这画像上面的通缉犯,这些官兵都是身怀绝技的,若是他们出去找人的话,不论你是何方妖孽,都能把你给认出来,顾筠汝还是棋差一着。 「唉,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啊?」姝儿还想奋死一搏,倒是想看看这些人用什么理由,吴良已经抓住了手中的剑,却没想到被身后的官员给看在了眼里,立即将他手中的剑给夺了过去。 「不要妨碍公办跟我们回去一趟,是不是你们等去了之后就知道了!」容臻慵懒地抬起眼睛,没想到是顾筠汝和姝儿,于是便抽出了剑柄,和这些官兵们打成了一团。 酒肆里的人,吓得是人仰马翻,逃的逃,跑的跑,就连茶钱都没给,那老闆心疼的心碎声音都听见了。 「阿昭居然是你!」顾筠汝被容臻拉到了怀里,再次看到容臻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不知找了对方有多久,没想到今日总算是相见了。 「快跟我走!」说着便带着姝儿和吴良等人从窗户后面翻走,一队官兵穷追不捨,召集了衙门里大部分的官兵全部都追上前来。 「快给我追!」姝儿到现在还能听到身后的那些官兵们的呵斥声,想要逃出去的话就只能兵分三路了。 「筠汝,容大哥,你们现在一起跑吧,我和吴良大哥会在原来的老客栈会合的。」 「好,你们往西南街方向跑吧!」几人商量了一条路线,吴良先往东跑,而姝儿则是向南跑,他们二人则是往一个方向直跑,跑到了一家卖豆腐的人家,容臻便带着她翻过了墙面躲得进去。 没想到正好掉进了猪圈里,顾筠汝被熏得眼白直翻,紧紧挽着他的胳膊,怕他会从身边跑掉。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下次不要再将我放开好吗?」顾筠汝对他说这话,一脸依依不捨。容臻点了点头,轻笑一声道:「放心吧,我怎么可能捨得放开你。」 两人你浓我浓的相视一望,突然被泔水泼了一身,顾筠汝强忍着噁心捏起了鼻子,而那倒水的大娘,看到两人躲在猪圈里吓了一跳,瞬间尖叫出声,吵的二人是震耳欲聋。 容臻赶紧起身捂住她的口鼻,道:「这位大娘,我们二人只是在这里小避一会儿,马上就离开,你先别叫,若是牵连到了你那就不好了。」 看到二人一副古怪的装扮,那大婶儿眉头拧得老高。 「呜呜……」大婶支支吾吾的,容臻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这才意识到把人家捂得有些过分了。 「多有冒犯了大娘,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一番。」容臻无比真挚的看着她,大娘看着二人一身装扮被水泼的一身都是搜味,为表示歉意,便拿了两套新的衣服给他们换上。 第四百四十六章 勇往直前 那大婶的想像力如此的丰富。顾筠汝只好一边陪着笑,嘴角上扬了一抹较为尴尬的弧度,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容臻,还好他并无大碍,只不过脸色有些发白。 「阿昭,你脸色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顾筠汝满心担忧的看着容臻,那大婶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想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大婶,能不能麻烦你打一盆热水过来?」顾筠汝怕容臻身上出现什么问题,那大婶儿心地善良且热肠,于是便打了一盆热水,正准备给容臻擦擦身子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不好,肯定是那帮人追上来了……」顾筠汝心里咯噔一沉,面露慌张,那大婶则是不解的看着二人,也不知道是该去开门还是不该去开门。 「要不你们二人去米缸里躲躲吧……」那大婶看着二人神色慌张的模样,心里便更加笃定了,这两人要么就是逃亲出来的,要么就是招惹了上面的大人物。 「好的,辛苦大婶了。」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准备带着容臻去后院,但是发现后门处有个狗洞,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为了不给这大婶添麻烦,于是二人就先往小路走去。 「阿……累。」顾筠汝一直被容臻牵着手,但是每爬上几步路就感到腿肌肉酸痛无力,快要抽筋了似的。 「你怎么了?我背你。」容臻见她眉头紧皱的模样,弯下腰身一看,原来她的脚扭到了灰青色一片,看起来惹人心疼。 「我去弄点草药过来,你先在这里等我。」容臻跑了半山腰,找到了跌打扭伤的草药,咀嚼过后覆盖在她的脚踝上,顾筠汝感觉到一片冰冷涌上心头,但此时的心里却是暖暖的,看着他俊逸非凡的侧脸,感到满心欢喜。 「你笑什么都肿成这样了。」容臻有些弄不清,肿成跟个包子似的,居然还有力气笑出声来,将她背在了身上,开始往山下走去。 「有没有感觉我很重?」顾筠汝趴在他的背上心花怒放,时不时的还恶搞一番,觉得颇有些趣味。 「当然了,你和在那婶婶家看到的猪有什么区别?」 容臻反问一句却令她哑口无言,狠狠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就在二人准备往笔直的山路前进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树根儿底下唿唿大睡。 「容大哥!筠汝姐。」戴着瓜皮小帽的韩苏澈迷迷煳煳感觉有人靠近,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呸的一声吐在了地上,向二人小跑赶来。 「真的是你们呀,我还以为是那群官兵又追上来了呢。」韩苏澈笑盈盈地看着二人,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苏澈和姝儿都已经出了城。 「不是在客栈会合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顾筠汝从容臻的背上爬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她。 韩苏澈支支吾吾的理了理帽子和凌乱的头髮,看向容臻的眼神有一些慌乱,「客栈附近全部都是官兵的眼线,我和姝儿分两路都先回到诸葛府邸去了。吴大哥让我在这里接你们好把你们带回去。」 「原来是这样,对了,阿昭,这位诸葛瑾瑜就是陶城的城主,有一片很大的庄园。脾气跟你一样臭,不过你比他温柔体贴多了。」顾筠汝拉着容臻的手,将他夸到了天上。 韩苏澈看着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不仅羡慕不已,什么时候他也能像筠汝姐这样有一个体贴关怀他的男人呢。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再说这太阳就要下山了。」韩苏澈说着,带着二人往山庄走去。 另一边,诸葛瑾瑜前来探望南宫若微,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放了一瓶盛有香水的瓷瓶放在桌子上。 「南宫大小姐,您现在觉得身子怎么样?」 「一切都好,多谢城主关怀。」 「其实按理说,诸葛家和南宫家也算是世交,只不过后来派系不一样,很久都没有交往了。」诸葛瑾瑜想到三十年前,和南宫家也算是共同进退,帮助前朝国君打下了江山,他们也是被刻在史书上的人。 「还请公子见谅,若微并没有听家父提起过关于诸葛家的,只知道陶城城主神秘莫测。」 「无碍,没有听过也不要紧,你如今不是已经有了见识了吗?」诸葛瑾瑜看着她一脸黯然神伤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最冰冷,最坚硬的那个地方竟有些触动。 「多谢群主这几日的收留,但是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南宫若微在这里休养多日身体早已无碍,心里的那一团焰火还未消散,她必须返回城中进宫面圣,将父亲所受的冤屈一一倒来。 「已经晚了,南宫大人还有你的兄长们都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南宫若微惊诧地看着诸葛瑾瑜不敢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事实。 「你骗我的对不对?家父和兄长一定不会有事的!」南宫若微嘴角划过了一丝极难看的笑,那是诸葛瑾瑜看过比笑还要难看的哭。 「南宫……」 「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你骗我……」南宫若微狠狠的抓着他的手,直到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显眼的红痕两眼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顾筠汝与韩苏澈和容臻来到庄园的时候,南宫若微还在昏迷状态,夜色已深,诸葛瑾瑜在大厅设宴招待这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原来你们都是拜火教的信徒,这样一说的话,那其实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诸葛一脸大方地看着在座的几位,此时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说是南宫若微口吐白沫,高烧不断,顾筠汝听罢之后二话不说便和老神医赶到了房内,其他人则还在大厅。 「姝儿?」顾筠汝一进门就看到了姝儿从里面走出来,焦急地拉着顾筠汝的胳膊,道:「原来你们回来了,我一直还担心你们呢。」 「我也是。」顾筠汝与她简单的寒暄两句,便直接走到床边,和老神医一同观察南宫若微的情况。 「筠汝。」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为你而活 「姝儿,这是由心火导致的高烧,帮我转告庄主,还有其他人没有关系,明天一早就能醒来了。」 「是。」 顾筠汝在南宫若微床边苦苦等候,总算是看她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顾筠汝将她慢慢搀扶起来,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你是?」南宫若微头晕乎乎的,此刻还残存着一些理智,看着面前的姑娘有些面生,好奇的打量一番。 「我是顾筠汝。你不认得我不要紧,不过能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嗯,是你救好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无需挂齿。」顾筠汝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而这个时候容臻从门口走了进来打断二人的谈话,当南宫若微看到容臻的那一刻,还以为是在梦境中,眨了眨眼睫才确认此人的确是容臻。 而顾筠汝看着南宫若微的表情,好像二人很早之前就认识,南宫若微的反应的确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们之前认识吗?」顾筠汝走到容臻的身边,好奇的压低声音问道,容臻并没有否认,看着南宫若微好像急切地要和他单独相处,顾筠汝便将这个空间大方的留给了二人。 心事重重地带上房门,顾筠汝朝一旁走去,却看到了韩苏澈鬼鬼祟祟的从厨房那边走来,现在夜色已深,她不好好的在房里呆着,跑出去做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顾筠汝亦步亦趋地跟上前去,在假山石附近见她好像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沙哑。 「我要你带来的东西带来了没有?」那男人声音低沉着问着,好似有一股不可违抗的命令,韩苏澈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确认身后没有人跟着之后,才道:「我好不容易才来这里,而且附近戒备森严的跟皇宫一样,我哪里有机会……」 「那这就是你的办事不力了。」男人说了这句话,顾筠汝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韩苏澈到底在跟什么人见面?而他们来到山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顾筠汝心中怀着疑惑,趁着二人不注意于是便先回到了房里。 与此同时容臻正拿着手中的汤碗,一口一口餵了南宫若微服用,南宫若微眼里带着喜悦,那份从容与不迫在他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怕他会突然在面前消失一般迫不及待地抓住了他的手。 「……」容臻呆了那么几刻,将她的手放下去,将空碗放在桌边,替她理好了一边的被褥,看着她的眉眼,道:「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你都知道了?」南宫若微眼里含着热泪,想到那段日子受到的屈辱,令她生不如死,如今父亲和兄长都已经离她而去,她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一想到这儿,便会心痛的无法唿吸。 「没错,我都知道了。」 「你带我离开这好不好?」南宫若微想了很多诸葛瑾瑜说的对,她的确不是那帮人的对手,想要为南宫家一雪前耻,谈何容易,如今只能好好的活着,她的心里除了容臻就没有其他的人,如果容臻能够答应和她远走高飞的话,那她也可以放下一切的仇恨与执念。 「好端端的你为何会说这句话?」容臻不解地看着站起身来,将双手负予身后,表情显得十分的凝重,南宫若微轻轻咳嗽两声,面色微白,看着他眉眼中露出了无奈。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的女子?」南宫若微无奈的问出声来,看着他结实伟岸的背影,眸子渐渐暗淡了下去。 容臻转过身,看着她微白的小脸儿,想要说出的话,却不知为何那一刻却无法说出声来。 「阿昭……」南宫若微看着他就这样冷漠无情地转过身,心如刀绞一般,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嗒落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在房内,正绞尽脑汁想着韩苏澈和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突然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响起。 「阿昭……你来啦?」二人的房间只隔着一个走廊的距离,这么晚了还过来看她,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么晚了还没睡,你是在等我吗?」容臻语气柔和的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眼角眉梢,每每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顾筠汝心里就像是吃了定心剂一般。 「对了,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老神医也教了我不少法子解除你体内的蛊毒,只不过时间比较漫长,其实咱们也可以回大齐,我觉得留在这里始终是不安定,拜火教和朝廷的冲突,这场战乱始终会爆发出来,到时候若是殃及无辜那可就……」 南宫家一夜之间便秘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今只执政国君,不过是被人操控的木偶而已。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南宫小姐也算是对我有恩,若是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 「难不成你还想把她带到大齐去做你的小老婆啊?」顾筠汝郁闷的嘟囔着嘴,横眉怒目地转过了身去,容臻见她醋意大发,赶忙求饶似的拽了拽她的衣袖道:「你别胡思乱想。南宫小姐本质不坏,而且她现在无依无靠的……」 「所以你想把他带在身边做老好人嘛,我都忘了,你们这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的,我早就应该料到你和那些男人本来就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一个女人跑你这儿撒娇卖萌你就会心软,我说的没错吧?」 顾筠汝火药味儿越来越浓烈,容臻知道现在跟她说这个明显是费力不讨好,一旁忙着安抚她的情绪,却没想到他蹬鼻子上脸越发恼怒了起来。 「我要出去透透气了,跟你在一起实在是太闷了…」顾筠汝感到头上一层无形的火焰都快冒了出来,跟容臻在一起只会更加不悦。 气唿唿的她一声不吭就出房门,容臻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去,她的人影就已经融入夜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筠汝?」吴良正在附近散步赏月,却没想到听到了吭哧吭哧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什么不明的动物在花园里熘来熘去,却没想到是个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望无际 「有什么不高兴的,不妨跟我说说。」吴良此事倒是充当起了一个知心大哥哥的角色。顾筠汝只是上下轻轻扫了他一眼,闷哼一声转过头去,看着残缺的月亮,扯了扯嘴角道:「今天的月亮也并不圆,你出来赏月做什么明显是有心事啊。」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嘛,怎么难道又和容臻吵架了?」似乎只要是顾筠汝有一点不开心的举动,吴良就会特别的注意到,进而分析她这种行为。 「没有了,就是拌嘴而已嘛,不过那个南宫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呀?叫你们庄主收了她呗。」顾筠汝想到了那个臭屁的不行的诸葛瑾瑜,那么傲气十足的,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和南宫若微的家世匹配,如果把他们两个凑成一对的话,那她的阿昭岂不就是安全了。 「咱们庄主向来都是不近女色的。」吴良昂首看着天空,嘴角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笑意,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就发现不出来,顾筠汝听到这儿,耳朵动了一下,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往他的身边挪了挪。 「难道说你们的庄主有断袖之癖?」 「噗……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不是你说的吗?他对女人敬而远之,说明他对男人有那种意思啊,不行,我们家阿昭可是出了名的绝世美男子,如果被你们庄主看上的话,岂不是插翅难逃?」 顾筠汝一脸惶恐的捂住嘴巴,以前要防着女生跟她抢男人,现在还要防着男人跟她抢男人,来到这个世上活的也太沉重了吧! 「………」吴良一脸汗颜的看着她,却发现西南的八角楼好像冒出火焰,一层昏黄的光线刺了过来,不好,那是着火了,二话不说便抓着顾筠汝赶到八角楼的附近,这里真是南宫若微休息疗伤的地方。 诸葛带着人手将八角楼附近的火焰扑灭,顾筠汝迅速沖了进去,想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受伤,可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看到南宫若微的影子。 「咳咳……南宫??」顾筠汝来回在屋子里找了个遍,有不少的家具,还有梳妆檯的,柜脚都已经被烧焦了,屋子里瀰漫着一股腐蚀的味道。 容臻此时也赶了过来,想必也是担忧南宫若微,顾筠汝看着他疯了似的找寻南宫若微认的影子,心里头不免注入一股怒火,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哎……」吴良一直都在观察着顾筠汝一举一动,看着她一声不吭的就跑出门去,二话不说也追上前去,跑到了刚刚聚集的那个地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何必那么生气呢,不过究竟是谁把南宫大小姐带走的,还有带商榷的。」 「说不定是她自己走的呢,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关心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顾筠才知道凭空冒出来的这个南宫大小姐是有多么大的杀伤力了,就连阿昭的担忧的眼神居然用在了一个跟他毫无瓜葛的女人的身上! 「你不会吃她的醋吧?她也蛮可怜的,你吃她的醋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吴良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而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容臻看在眼里,刚刚他只是担忧南宫的去处和安危而已,却没想到顾筠汝的反应,居然这么大,正备跑过来和她诚心诚意的解释,却看到了吴良在这里安慰她。 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扫到了一边,吴良吃了一惊,看着他到现在才来,从鼻子里不屑地发出了哼的一声道:「你还知道过来安慰啊!」 「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容臻霸气侧漏地说了这一句,吴良则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他还想趁虚而入好好安慰顾筠汝一下,说不定再吹下耳边风,他们两个人就能够彻底断了。 「好好好,那我走了。」吴良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容臻来安慰她比较靠谱一些,顾筠汝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蓦然地撇了他一眼道:「你过来干嘛?」 「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南宫去了什么地方?」 「………」顾筠汝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勉强的扯起了唇瓣,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定定的看着容臻道:「这么关心她呀,不如你出去找找吧,说不定就被朝廷的人给抓到了。」 听她阴阳怪气地说着那些话,容臻看着她的眸子,道:「筠汝,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你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我当然不是这样的,很可惜是吧现在才认清楚我的真面目!」顾筠汝一股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不介意和他掰扯俩句。 「……」容臻眼神透着一层浓厚的失望,就这么看了她两眼,无声的离开,这简直比要训斥她两声,还要令她气愤,好歹之前容臻还是会跟她多说几句话的,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他的心里真的很担心那南宫若微! 南宫若微在他的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正在闷闷不乐的在原地里熘达来熘达去,也不想关心那个南宫若微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却突然被从身后冒出来的姝儿吓了一跳,见她探头大脑的样子忍不住扁了扁嘴,「你怎么跟个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去了南宫小姐的房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起了火之后就听到喊了一声救命,然后我就沖了进去,发现没人。」 「你别吓唬我,编这种故事有意思吗?」顾筠汝不完全不相信,双手抱胸走在他的前面。 「是真的,我刚刚才追出庄回来,但一想到不能走太远,所以就回来了。」姝儿懊恼的挠了挠头,看来这件事情的确如她亲眼所见的那般,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个黑影的体型怎么样?」顾筠汝一只手摸着下巴,目光充满着疑惑。姝儿一身英姿飒爽的装扮,无事的时候也会在山庄附近巡逻,今天这一幕只是被他凑巧撞的而已。 「黑衣人的身影结实伟岸,可惜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他的梦 她看了姝儿一眼,于是二人决定突访韩苏澈的房间,没想到一脚踹开门,韩苏澈居然还在唿唿大睡。 南宫若微所住的地方离韩苏澈住所足足有两条走廊的距离,那边起了大火,这边居然完全不为所动,顾筠汝觉得疑惑极了,直接走上前踹了一下她的屁股,再将他的被子掀起,姝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总算见她醒了过来。 「你们两个干嘛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韩苏澈揉了揉眉头,一副睡意盎然的模样,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被人打扰,难免有些不悦。 姝儿反手敲将她遏制住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韩苏澈差点一口气没有吸上来,惊恐的看着二人,「你们干嘛啊?你们干嘛呀?」韩苏澈想要拼命挣脱,奈何她的力气还不足姝儿的十分之一。 「她好像不会武功。」姝儿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韩苏澈只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那审视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犯人似的,令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会武功,但是这脑子却很机灵啊。」顾筠汝一脸怅然的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脸,韩苏澈坐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见二人虎视眈眈地沖了进来,用审讯的口吻对她说着那些话,不免有些寒颤。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还请你们二人快些出去吧……」韩苏澈尴尬地冲着二人笑了笑,那僵硬的笑容。顾筠汝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似笑非笑的模样更令她觉得害怕。 「说。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我都已经看到了,你不会还想着要瞒我吧?」顾筠汝直接问了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办事的效率也会提高不少,这下换韩苏澈浑身发颤了。 「快说你跟着我们一起来到山庄究竟有什么目的?!」姝儿直接掏出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好歹相处了也有三四个月,可没想到韩苏澈的底细居然如此的恐怖,这令她不寒而慄。 「拜託能不能把刀子拿开呀?我这个人胆子小,要是被吓破胆的话那就不好了……」韩苏澈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眼看着二人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而她不过就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歷,只知道他是週游六国之间的杀手,他只是拿钱办事,后来要说要培养我说是看我机灵想让我帮他搜集情报,于是我就真的相信了……」 韩苏澈想到与那个刺客首领结识的时机,早就听说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首领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你确定这些话不是你编的?」姝儿现在越来越怀疑面前的韩苏澈,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她所说的话,不过都是为了他自身开罪所编造出来的罢了。 「行了姝儿,让我来问,那个黑衣人劫走南宫若微的目的是什么?」 顾筠汝问到了点子上,韩苏澈挠了挠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他每次行动的时候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只是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找到我。 还会给我分一些佣金什么的,他只是让我们把你们骗到陶城来之后要做什么,还是得听他的指令。」 「我们?」顾筠汝觉得这个黑衣人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来在暗中一直监视着他们,包括之前走散其实都在黑衣人的意料之中。 至于这个黑衣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暂时不得为之,不过只要韩苏澈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就说明他们是平安无事的,说不定这个黑人的目的不止跟踪监视他们这么简单。 与姝儿从韩苏澈的房里走出来,姝儿看着他一脸神秘的模样,不禁问道:「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绑了,再引那个黑衣人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你以为那个黑衣人有那么好骗吗?韩苏澈算不上是绝等的机灵,有时候做事难免会露出一些手脚,说不定黑衣人也早就意料到了,这一点等着我们去戳穿韩苏澈的身份,韩苏澈和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把南宫带走。」 「原来你也是担忧南宫小姐的安危呀。」姝儿两眼一亮,看着她充满着兴奋,顾筠汝脸色一黑,转眼间天就亮了,诸葛带着人去城外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南宫的踪影。 「庄主派去了两对人马,但还是没有发现南宫大小姐的踪迹,会不会是已经……」吴良和老神医在一旁站着汇报了最新的情况,眼看着日落西山可还是没有找到南宫大小姐的踪迹,万一真的已经遭遇了不测,那么应该将人手收回来,免得引人耳目。 「她究竟会去哪儿呢?」诸葛瑾瑜默然地看着前方,看着面前的吴良道:「本庄主决定亲自出城找寻南宫的下落,毕竟诸葛家和南宫家也算是世交,我不能让她有什么危险。」 「这……还请城主三思啊。」老神医走了过来双手作揖。 「无碍,庄上的事情就交由你们二人打理了。」 说罢,还真的就说走就走,顾筠汝刚刚进大厅就看着他一脸毅然决然的模样,好像是要上战场似的坚定,走上前看着吴良和老神医指着他的背影道:「这傢伙干嘛去了?」 「哎,随他去吧。」老神医一嘆了两口气,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走上前去继续和他讨教几招,吴良在一旁一脸严肃的咳嗽了几声道:「再过两日就是咱们拜火教举行一年一度的欢庆会,到时候要让所有的新人都在现场。」 「………什么欢庆会,现在是什么形式啊?还举办婚庆会。」 「放心吧,就在山庄上,而且在地窖里没有人会发现的。」 「………」顾筠汝看着手臂上的那个火苗痕迹看来真是拜火教的人。死是拜火教的鬼,一辈子都别想和拜火教撇去关系。 皇宫。 皇上得知南宫一家被抄家的事情勃然大怒,联合了几个大臣一起商议此事,可没想到这些大臣们居然站在了一起。 第四百五十章 新的抉择 提议的是工部侍郎,在朝为政已经数十年载,每次都能够收到不一样的线索和情报,真是难以不叫人怀疑,他和那些拜火教的信徒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繫。 「可是南宫将军和拜火教的那帮孽畜又有什么关系?你们突然站在一起说南宫和拜火教有着关系,真是叫人难以信服!」 「皇上刚刚执政,对于有些事情自然是难以洞悉,别看南宫一家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和陶城城主诸葛一家有着密切的往来,而大家都知道诸葛家藏污纳垢之地,而此次的欢庆会就在陶城山庄。」 看着那帮大臣们,如今和南宫家算是划清了界限,而他这个皇帝不过就一个被人掌控的傀儡皇帝罢了,自从王后还有先帝死了之后,本以为这个位子上坐着也可以一帆风顺,却没想到跳出来的工部侍郎,还有几个上书的大臣。 他们团结一心,在潮中可谓是唿风唤雨,又在各部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就连兵部那边都已经让人严格把控,他这个皇帝不过就是一个挂名皇帝罢了。 「行了行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还跟我汇报做什么。」 「皇上,司马大人因为爱子无辜丧命一事久久不能上朝,特意让老臣跟皇上说一声,体谅他的行为。」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司马徐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皇帝翻了个白眼,叫这些大臣们快快离去,太监在一旁奉上茶,看他气火攻心的模样,轻声安慰道:「皇上您别太生气,小心伤了龙体。」 「呵,说不定那帮人还商量着想要扶持一个更乖的上去,我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窝囊。」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辈子没出过皇宫,一直在尔虞我诈里面生存,为了得到一个笑脸,得到一次大展拳脚的机会,他几乎是挠破了脑袋,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什么!您要出宫!那太监听到皇帝说了这一句,差点小命儿都给吓没了,皇上赶紧将食指竖在了唇边道:「小顺子这件事情朕只跟一个人说,你从小就伺候朕,所以朕信任你,你可要为朕保守这个秘密!」 小顺子吓得额头都大的汗珠都快落了下来,他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在宫里不论是有多么的危险,但是这个皇帝的位置就摆在那儿,那些人即便是再有野心也不敢怎么样,可是皇上却说要出宫去,他可吓得不行。 「小顺子你最明白朕的心意,朕这个傀儡皇帝做的还不如出宫游离,说不定还能够结识几个有志之士来辅佐朕,也只有这样,朕只能出去碰碰运气。」 「既然皇上都这样决议了,皇上去哪?小顺子就去哪儿。」 「好!」 次日一早,皇上便偷偷地带着小顺子出了宫门,第一次来到民间,小顺子是这个好奇,那个也好奇。 「公子,没想到这外面还挺热闹的。」 「当然了,之前听太傅说过,看看这些百姓们过得怎么样,我这个君王就当的如何。」 「那按照这种情况来说的话,那您这皇帝当的,可是值了。」小顺子在一旁熘须拍马,袁铭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附近的街道空无一人,不禁好奇地皱起了眉头。 「这里好像有过战败的痕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有所不知,这拜火教啊,一直和官府挑衅,时不时的就要和官府来一次火拼,百姓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各家都储备好的粮食。」 「原来是这样,这拜火教还真是邪恶!」 「是啊,公子,您走了半天的路也累了,不如去酒楼。」 「我看是你饿了吧。」袁铭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二人齐肩走进了酒楼,而诸葛则带着手底下的人一直在寻找着南宫的下落,可是走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看到她。 袁铭带着小顺子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到了旁边的食客说起了当今皇帝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宫中举办盛宴准备给皇上选妃!」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思来选妃,不知道民不聊生。」 「就是就是这皇帝坐着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拉下马去!」 袁铭将这几人的话听到了耳中,直接站起身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道:「宫中何时要举办盛宴选妃,我怎么不知道?」 「一看公子你就是从外地来的吧,这皇帝咱们谁不知道啊,贪图享受完全不将正事放在心里,百姓们不能安居乐业,全部都是皇帝的错!」 「就是就是,咱们这皇帝本来就是庶子上位,没有什么本事就只好在背后吃喝玩乐了,什么事都不需要他操心,可谓是一个神仙逍遥的皇帝!」 「你们…!」袁铭听到他们口中说出了这等放肆之语,正准备走上去教训他们几下,却被突如其来的诸葛给拦下了,「公子不必生气,他们说的也言之有理。」 「什么叫言之有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今的皇帝有多么的辛苦,为了百姓的事情可谓是彻夜不眠,他们居然在这里口嚼舌根!」 小顺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赶紧将自家公子扶到了桌边,对着面前的诸葛点头哈腰的道:「公子多谢了我们家公子啊,就是这么火爆的脾气无事无事,可千万不要扫兴啊。」 看着小顺子向着众人点头哈腰的,其他的客人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嘴里说着几句丧气的话,就出了这酒楼的门,诸葛看着面前怒眼盎然的公子,不禁对他感了兴趣,坐到一旁定叮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有着一股难明的意味。 「这位公子,为何刚刚听到了那几人说当今皇帝的坏话就显得如此的生气呢?」诸葛脸上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小顺子在一旁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赶忙陪笑道:「我们家公子啊受过当今皇帝的恩惠,科举啊,中了榜所以一直对当今的皇帝是崇拜不已,所以一时之间没忍住,让公子见了笑话,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小顺子倒是个机灵的,为了不露出马脚,连科举的谎话都编了出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刻苦铭心 小顺子没想到这个公子如此的博学多才,居然还知道政事的变化,赶忙点头如捣蒜道:「是啊是啊是啊,没想到公子居然有如此的真知灼见。小的佩服佩服啊!」诸葛灿然一笑道:「可是三年前国君就已经患了重病,不知道公子是对刚上任的新帝敬佩不已,还是已经去世的先帝呢?」此言一出二人哑口无言,只觉得这个公子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给人一种不安的情绪。 袁铭直接拍了拍桌子,「朕想怎样就怎样,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的吗?」说罢,甩着脸色就出了酒楼的门,小顺子赶忙挥了挥袖子,追上前去,又转过身,为刚才的那些话给这位公子致歉。 「麻烦公子把那些酒钱先付了小的就先去了。」小顺子冲着他没脸没皮地笑着,一熘烟地跑出了门去。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呀!」小顺子跑了几条街才追到了袁铭的身影,见他气唿唿的模样,一幅疏离的气息淡漠地从他身上发了出来。 「别跟着朕,朕独自出去散散心,你就在客栈里等着朕,朕会回去的!」袁铭跟他说着让他先离开几步,于是就消失了。如今拜火教的势力还没有彻底清除。宫中又要弄什么皇宫盛宴,难怪会让很多人不满。 袁铭走着走着,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还有男儿装扮的姝儿,直接走上前去。 「姝儿!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 姝儿看着突如其来的此人,吓了一跳,定定地观察他一眼,原来是四表哥! 「袁四哥…怎么会是你呀?你怎么出宫了?」顾筠汝看着姝儿在这里,居然也有朋友,诧异的皱了皱眉头,差点忘了了之前姝儿可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再怎么说应该也有几个朋友。 「是啊,出来逛逛,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了你,你不是跟着那个老巫婆去了大齐吗?」本以为姝儿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居然还能在异国境内遇见了她,实在是令人欣喜。 「额额,你们先别唠嗑了,找一家饭馆吃点东西吧出来逛了半天我都饿了。」顾筠汝摸着飢肠辘辘的肚子,和姝儿出来,本来是打算去找找诸葛瑾瑜,看看有没有南宫若微的消息的,没想到居然在街上还碰到了老熟人,也算是幸运。 顾筠汝坐在石桌边,看着油光蹭亮的鸡肉,就显得欲罢不能,食指大动,迅速拿着鸡腿疯狂的啃食了起来,就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进过食一样。 姝儿嗤的一声笑出来,看着袁铭道:「四表哥你可千万不要介意,这位呢也算是我的姑姑,不过我都是称唿她的大名呢,顾筠汝,怎么样名字好听吧。」这个姝儿一见到这个什么袁四表哥,态度也变得亲和了起来,哪里有平常一幅男儿的模样。 「难道你们都是从大齐来的,不过你们来到这儿是做什么?」袁铭诧异极了,姝儿虽然是从异国长大的,但是也听那个老巫婆提起过她的身世,是在大齐的境内找寻到的,说不定又是她培养的一颗棋子,如今老巫婆已死,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姝儿谈天说地了。 「我们来这是拜访名医的,可不是做什么间谍什么的,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把我们抓起来。」姝儿和他说着,和颜悦色的模样,顾筠汝看着此人的身份,好奇地皱了皱眉头,「忘了问你是第几个皇子啊,在空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权势呢。」 提起权势,袁铭拉黑着一张脸道:「我虽然排行老二,但是手上并没有什么诠释,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听到这儿顾筠汝咳嗽了几声,姝儿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告诉你了,吃东西要慢着点,没想到又被噎住了吧!」 姝儿一脸焦急的又递上了一杯温水,袁铭看得出来,她和她这位姑姑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既然是姑姑的话,说明在大齐也是一位有身份的人了,虽说是来找寻名医的,但也不知道是何人生了病。 「兰儿你是不是生病了?」袁铭焦急的看着姝儿,之前一直称唿她为兰儿的,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东平郡主,不过还是对她十分想念。姝儿挥了挥手道:「不是我生病是昭王殿下,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把我们几个人的身份说出去,要不然咱们几个人都惨了!」 顾筠汝拍了拍胸口,勉强把卡在喉咙里面的骨头给咽了下去,这个姝儿啊,以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论遇到谁都是一句重要的话都不提。 可是跟这个四表哥在一起居然一股脑的全说了出去,再这样的话就将他们如何误打误撞加入拜火教的事都说了出去,赶紧蹭了蹭的他胳膊,别把所有的点都交了出去,毕竟对面的这个人已经当了皇帝,而皇帝呢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谁知道又换了个脸色把他们去一网打尽该如何是好! 袁铭看得出来,姝儿这个姑姑警惕性还是很强,赶忙抚平了心绪。「放心吧,我这次出宫隐瞒了所有人,就是出来转一转的,可没想到那帮人又给我弄了什么一个选妃大会,根本就没有和我商量,我啊在宫里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说到这儿,袁铭拿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四表哥愁云惨澹的模样,姝儿心疼极了,搂住了顾筠汝胳膊道:「筠汝姑姑,你看我四表哥也挺可怜的,要不你去帮帮他吧。」 顾筠汝差点又被肌肉给噎进喉咙,拍了拍胸口道:「人家好歹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们在异国无权无势的能帮他什么呀?还得仰仗你表哥罩着我们呢。」 这说的都是一些肺腑之言,可在袁铭听起来则是有一些挖苦他的意思,小顺子找了半天才到酒馆里看到了他,气喘吁吁来到他身边跪下,「公子公子,外面好多部队都是来找你的呢,看来那帮人已经知道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登基大典 「………」 小顺子欲哭无泪,没一会儿兵部的兵马就把这里的团团包围住了,姝儿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只见那几位大人直接来到了袁铭身边跪下,开口道:「皇上您为何私自出宫,可知道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本来不知道外面危不危险,但是看到你们来了,朕才觉得的确是很危险,让朕喝完了这杯酒之后再跟你们走吧。」袁铭说着似是一幅赴死一般的慷慨,看来他这个皇帝做的可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而与此同时,一个妇人头上裹着布巾,手上还挽着一个篮子,篮子装着鸡蛋和一坛酒,好像是过来卖鸡蛋的,不过这里被兵部的人都团团围住,闲杂人等不能靠近,这么大的阵势,这个妇人还敢前来,顾筠汝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妇人的不简单。 顾筠汝眼珠子一直在这个妇人的身上转来转去,袁铭一脸慷慨的喝完了几杯酒便和姝儿道别,准备离去的时候与这个妇人擦肩而过,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感到胆战心惊。 这妇人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接着就往袁铭的胳膊上划了过去,似乎要直击他的心脏,但袁铭反应极快没让她得逞,兵部的几个人马也不含煳,冲上前去和这个妇人打成了一团,妇人头巾被摘了下来,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南宫若微。 很显然,南宫若微不是这几个训练有素的官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拿下,袁铭赶紧伸手制止,「你们不要伤害他,把他放开。」几个官兵,有些为难的旁边的几位大人,大人们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对一个皇帝指手画脚的,就让那些官兵暂时把这个刺客先放了。 袁铭皱着眉头走到南宫若微的面前,道:「你为何要刺杀朕?」 「呸!狗皇帝,就是你下令让南宫一家满门抄斩,没想到吧,我就是死里逃生的南宫若微,今日我虽不能杀了你,但也不会让你好过,到了阴间地府,我一定要狠狠的诅咒你,诅咒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得偿所愿!」 顾筠汝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这个场面可就是僵局了,如何打破僵局简直就是一门艺术。 姝儿忐忑难安的看着顾筠汝,不知道她现在可想出了什么点子,袁铭叫人将南宫若微放开,南宫若微还不死心,就这样一刀子刺进了他的胸口,后来就躺在了血泊之中。 皇宫。 顾筠汝带着姝儿一同到宫内给他救治,总算是将他的性命抢救了过来,而有其他的几个宫女一眼就认出姝儿,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国师卫殇。 卫殇乃是苗香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在朝中也是掌握了一定的权势,可谓是唿风唤雨,就连左右都督和六部尚书都对他马首是瞻,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对一切名利都不为所动,但是暗则掌握着大权,宫内的风起云涌都是他一手策划出来。 得知当初的兰儿也就是苗香带回来的那个幼女居然重新回到了宫中,自然感到好奇,于是就将他引到了偏殿与她相见,姝儿看着面前的卫殇,之前只不过就是一个蛊师,没想到翻身居然做了国师,不禁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卫大人可真是厉害呀,短短几年之内就做成了万人景仰的大国师。」 「这一切都是师傅的功劳,想当初你我二人也算是一同长大,只是后来,似乎已经不再是异国的人了,如今怎么想到回来的?」姝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若是直接和他说明已经弃暗投明的话,一定会引来卫殇的不满,再加上她与顾筠汝和容臻一同来到异国,这个消息千万不能被卫殇所掌控,于是笑了笑道:「我回来当然是为异国效力的了,所以我才会把顾筠汝带来。 顾筠汝研究出了如何破解巫蛊的办法,若让这个人存在的话,想必会对咱们的巫蛊控国带来不利。」 卫殇纤细的柳眉轻轻一蹙,身穿一件天蓝色的长袍,有一双深邃妩媚的眼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姝儿,腰间绑着一根黄色的鸟纹金带,髮髻如云一般的乌丝就这样悠然地披散在了肩头,那双睿智的凤眼和那一双妩媚的嘴角轻轻一扬,当真是清新俊逸,悠然自若。 「难得你有这份心啊。」卫殇的声音充满着穿透力,让人听了,似乎难以对他的话语违抗。 看着他那双惺忪的凤眸,正一动不动的打量着自己,姝儿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道:「卫国师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尽管吩咐,我带来了顾筠汝,也是为了咱们贡献一份力量啊,再说了,皇上现在有难在身,多亏了她,所以暂时不是对她动手的最好时机,还请国师先按捺住。」 「你倒是个机警的,不过师傅死了之后你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这很难让我相信你是不是已经被策反了,还是说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这对我并不重要,只要你能得到让我最喜欢的东西就行。」 「这个没问题,我知道国师的癖好,昭王殿下嘛,如今并没有来到异国,不过可以引蛇出洞啊。」 姝儿深知这个傢伙乃是一个断袖之癖,喜欢对俊美的男子产生一些骯脏的心思,一些并不是断袖的傢伙,都被他活生生的给扳弯了,这傢伙喜欢阴柔俊逸的男子,知道容臻是大齐第名男子便对他产生了非分之想。 「罢了,你先暂时在宫中住下吧,至于那个顾筠汝嘛,要留下来先观察几日。」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国师能够开金口。」 「蒽?」 卫殇丁丁的看着她,那张阴柔娇媚的面孔,若是他人并不了解的话,还以为她是个女子,姝儿道:「就是南宫大小姐,她并非有意而为之,我希望别为难她。」 「呵,放心吧,我对女人又不感兴趣,为难她做什么呀,只不过那些个老傢伙非说要为皇上一雪前耻,说她自杀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选妃大事 姝儿如今也只能投其所好来换得南宫若微的一条贱命,如今的南宫若微可不是什么异国第一才女,美女那样的称号了,就像是一个落到街头的老鼠,每个男人看了她都会起非分之想,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危险的。 「真的吗?那我就给你三日的期限,反正那些男宠老娘都已经玩腻了。」 「………」姝儿强忍着噁心,这个卫殇真是越来越变态,从偏殿离开回到了大殿,袁铭已经好了不少。 「四表哥你没事了吧?」姝儿坐到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袁铭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无碍,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那就好!不过那位南宫小姐并不是有意而为之……」 姝儿想替那个南宫若微求情,袁铭一征,他并不知道那个女子居然是南宫若微。 「她……」 顾筠汝端着药丸走上前来孝道没错,他就是南宫若威和你有杀父之仇的南宫若威,说着把药碗递到了舒尔的手里,有数儿亲自餵进他的嘴中,原名,神游在外的片刻便收回了视线,无奈地摇头嘆气。 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害得他落破街头如此这般,这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啊,我知道这不是四表哥的错,都怪那些傢伙掌控权势,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了,那帮老东西迟早有一天四表哥你要狠狠的收拾他们一番,可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了。 听到这里神色更加的难看,顾筠汝蹭了蹭树儿的胳膊这可就是戳中他的软肋了,如果他不能做一个为他们掌握的傀儡的话,那么扶持上位的皇帝就是其他的皇子了,如今方王们盯着这个皇位可谓是蠢蠢欲动。 现如今可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故做到一旁到皇上,你先好好疗养一下自己的身体吧,南宫他其实并不是有意的。 「我明白,这都是朕的错,他要来报復,朕正无话可说。」 说到这儿门口的一位大人走了进来,乃是当今的兵部侍郎曹尚忠大人,曹大人看到如今的皇帝已经无碍便松了一口气,道索性皇上无事,不过皇宫盛宴眼看着就要到了,皇上还得抓紧休养生息。」 「喂,没看到我表哥脸色发白纯半乌紫的吗?还选妃选什么妃呀,你要是想要选妃的话自己选去!」 姝儿毫不客气地还击,顾筠汝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可不能这么嚣张,万一让人抓住了把柄,后果可不是那么轻松的。 「………兰公主?如今能够回来,在下的确是欣喜若狂,可是为何会结识一些三流九教之辈呢?」 「你说谁是三流九教!」顾筠汝听出他话语里含的另外一层意思,顿时坐不住了,直接上前想和他掰扯两句,那位曹大人体态较为臃肿,看起来肝火较旺,说的话也是这般尖酸,难入耳。 「我看你最近因为家事的问题一直很头痛,心里无数的怨气发泄不出去,家中又有一位,母老虎妻子一直看着钱,你想在外面偷吃都偷不到,再加上你的儿子呢,又喜欢赌博,输光了家产还强霸外人的妻女!所以一肚子的怨火正无处发泄吧?」 顾筠汝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吓了曹大人一跳,忙得向后退了几步,道:「你……你怎么知道本官的家事?!」 「这种事情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你肝火较旺,肾虚,恐怕那方面已经不行了吧,一直吃壮阳药补身,却没想到被那个卖药的傢伙骗了,吃的是假药,一晚上拉了好几次的肚子,差点就没命了,我说的没错吧?」 顾筠汝滔滔不绝将他那些丑事全部都逗了出来。 姝儿强忍着笑意,就连一向哭丧着脸的袁铭也不禁闷笑出声,这个曹大人一直都是狐假虎威,伸张虚实,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克星,真是可喜可贺。 「你!大胆,你居然敢跟本官这么说话,你可知道本官是什么人?」 「我管你是什么人呢,在皇上面前你难不成还要说我坏话?」顾筠汝颐指气使的手叉着腰,根本就不惧怕他。 「好……你给本官等着本官不会将此事作罢的!」曹大人吱吱呜呜的说着,便离开了大殿,袁铭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姑姑还真是有意思,多谢你了顾姑娘,如果不是你救朕的话……」 「皇上千万别说这么客气的话。」 顾筠汝双手抱在胸前给姝儿使了个眼色,而另一边曹尚忠一出门就跑到卫殇面前哭诉告状,说什么也要将那个来歷不明的女子给抓了。 卫殇烦恼的皱着眉梢道:「行了,别再本国师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好歹你也是个大男人了,就连一个女人都说不过好意思在本国师面前恶人先告状吗?!」卫殇说完,一个无影脚将他踹到了一边,曹尚忠捂着胸口,尴尬地低着头。 另一边的顾筠汝和姝儿结伴出了宫,来到民间四处转悠,听到姝儿刚刚答应卫殇的那个承诺,吓得下巴都快掉下去,「我们这次出来是叫人给陶城报信的,这个诸葛瑾瑜也出城了,但一直还没有遇到,不过你答应那个国师的要求未免也太……」 顾筠汝没想到这个异国民风开放的不行,这个卫殇,她虽然没有见过,但听姝儿说他是一个长得极其妖孽的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表里表气的搔味。 她倒是特别想见识见识,听说他又是异国一等一的用蛊高手,苗香第一他便就是第二了,姝儿用蛊不精湛,天分上面还少了一些,只在武术上面有所造诣。 「是啊,这不就是带你出来碰碰运气,如果能碰到诸葛瑾瑜的话倒也好了,让他们不用担心南宫的下落,只不过南宫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倒是有些疑惑……」 姝儿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边,走着来到了春满楼附近,春满楼是异国最有名的烟花之地,里面什么姿色的美女都有,不过大多数都是庸脂俗粉。 「你来这干嘛?不会是找个女人给他吧?」顾筠汝想到姝儿答应卫殇的那个承诺,便觉得哭笑不得。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不伦不类 「哎哟喂,你们二位是新来的客官吧?瞧这好面生的!」那妈妈嬉皮笑脸的看着二人,浑身上下都被打量干净,顾筠汝觉得有些尴尬,向后退了一步,又是一些莺莺燕燕的拥上前来,身上的脂粉气儿快将她熏晕了过去,姝儿给那妈妈递了一定金元宝,看的那妈妈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将二人引进三楼的包厢,一边扭着那肥硕的身姿,一边笑呵呵道:「你们二位也并非是第一个好这口的人。不过呀,这皮肉买买得做得严谨一些,你们就先在这里坐着,待会儿叫那些小公子哥们过来!」 顾筠汝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女人走远,望着姝儿道:「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男人做那档子生意的!」 「当然了,这市面上什么没有啊,有女人自然就有男人喽,有些人的确有这个口味,都是喜欢尝鲜罢了,异国啊什么人都有!」 想到了在异国生活的那些年,可谓什么风雨都见过,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顾筠汝忐忑难安的坐着,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对不起容臻。 「来了!来了!」姝儿激动的拍了拍手,果然四五个男子走了进来,头上还插着花,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打扮的就像是个女子一般看着他们俊朗的面容,姝儿一脸欣慰的摸了摸下巴。 「姝儿。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好这口啊。」顾筠汝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眼角的余光撇向了那几个男子,有的对着她们阿谀奉承的笑,有的则是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看来也是被卖到这来的。 「就那两个吧,其他的人就可以走了。」姝儿一眼就相中了那一个不愿意笑的,还有一个愿意笑笑得十分阳光灿烂的男子,让他们两个流了下来。 「咳咳……」顾筠汝尴尬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脸就像是火烧似的,根本就不敢在他们身上打量。 「公子,这桃花酒是奴家亲自酿的公子尝尝,可还喜欢。」那个爱笑的男子倒了两杯酒放在了二人面前,顾筠汝冲着他们呲牙笑着,心不在焉地看着身边坐的那个男子,长得眉清目秀,果真俊逸非凡书上偷着一股慵懒自如的气质,让人看了为之躁动。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顾筠汝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句,没想到那男子居然还害羞了,拉过他的手,对着他仔细打量道:「长得可真俊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公子是在取笑奴家吗?」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自称奴家,顾筠汝想到这恐怕他们二人也是被「教育」过来的,手上居然还有一些伤痕,那男子避讳的将手缩了回去,顾筠汝看到这儿于心不忍也不想再调侃二人。 「当然不是取笑了,来来来喝酒!」顾筠汝心花怒放地看着二人,姝儿美滋滋的跟这二人喝酒,决议明天就带他们两人入宫。 给二人赎了身之后,就将他们带回了客栈,顾筠汝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隐隐不安,那两人估计还不知道又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四人一起吃饭,顾筠汝给那不爱说话的夹了个鸡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男人突然顿了一下。 「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公子想叫奴家什么就可以叫奴家什么。」 「咳咳,别这样高兴一点呀。」顾筠汝嘿嘿的冲着他笑了笑,看着他慢嚼细咽的模样,看来应该是出身名门,而且非常有修养,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隐约之中还能看到他眉眼之中的冷淡。 那个话唠呢,看起来就像是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看到那些荤肉就高兴的不得了,如今又被赎了身,特别高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说你怎么这么开心呀,你还不知道我们要把你们带到哪儿去呢!」顾筠汝看一下那个话唠打扮一番,的确是俊美非凡。 「奴家不在乎这些,有的吃,有的穿就行!」那男人嘿嘿的笑着。看起来还倒真是无欲无求。 顾筠汝觉得有些闷,决意一人先去透透气,让姝儿好好宽容二人,便独自来到街上。 脑子里划过了容臻的微笑,又想到了那些日子吵架的场景,也不知道容臻到底担不担忧,她在是在何处。 希望老神医能够好好照顾他的身子吧,其他的也别无所求了。 走着走着突然撞见了一个熟人,那不是诸葛瑾瑜又是谁?这个老冤家居然会在此地碰到他,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决定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 在路边他买了一个恶魔面具戴上变鬼鬼祟祟的来到他的身后,趁他不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真将他吓了一大跳。 可没想到诸葛瑾瑜的反应极大,一只手将他给遏制住了,顾筠汝疼的紧皱着眉心咬着银牙,「停停停是我呀!」 听出这是老熟人的声音,这才缓缓地将他给放开。 「我说你干嘛这么来劲儿啊,胳膊差点都让您给拧折了。」一边说着话,顾筠汝揉了揉快要脱臼了的胳膊,诸葛二话不说捏着她的手腕,九十度旋转,顾筠汝听到骨头咔嚓一声骨疼的紧咬着银牙,不过这次终于感到胳膊的存在了。 「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南宫的下落?」诸葛瑾瑜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想到了刚刚那一幕将面具摘了下去,「找到了不过已经被皇宫的人给捉住了,关押了起来,怎么连你也很担心他呀?」 果然女人处于弱势的时候,天底下的男人都要过来怜惜一番,这不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吗? 「我此番出来就是为了找寻南宫的下落,就是不希望她冲动去復仇,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顾筠汝揉了揉胳膊将他带去了客栈,商量了一番,让诸葛先行回山庄,他和姝儿在宫里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 「姝儿呢?」诸葛四周看了一眼,屋子里空荡荡的,但是多了几个包袱,好像是和他们同路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皇恩浩荡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男扮女装混入宫去,再把你的南宫救出去,你不是很担心他吗?为了她你可以牺牲一点色相啊。」 顾筠汝想到了这个好办法,对着他嬉皮笑脸的说着,谄媚的脸色,令诸葛看着有些不舒服。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我这是为了你和南宫好啊,想想你们郎才女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是世交的关系,现在她也没什么亲人了。 你如果不出面的话,她怎么会心安呢?」顾筠汝来到他的身边,阴魂不散地在他耳边说着那些话,潜移默化的要给他洗脑。 就不相信他心里没有一点点痒,看着诸葛一副沉思的模样,「好了,明日我们就要回宫了,你就先回山庄去,至于欢庆会我们就不参加了。 这个节骨眼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山庄举办什么欢庆会,说不定有些人正等着这个时机将你们一网打尽,听我的劝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才对。」 顾筠汝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可以借着这次欢庆会,将山庄里面的卧底给找出来倒不失于一个良机,正准备道谢离开,却见她的人一熘烟的就消失了,好像是会瞬间转移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容臻苦苦等着顾筠汝回来,却没想到诸葛瑾瑜先行回来了,和吴良走上前去询问几人的下落。 诸葛双手负予身后站到前方道:「明天晚上的欢庆会我需要布置一下,至于容臻你就暂时不要出来了,我怕有人认出你,还有顾筠汝叫我带句话给你,叫你不用担心他们。」 「真的吗?她们真的平安无事?」容臻激动地走上前,想到了上次的争吵,还没有给顾筠汝道歉解释,她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去。 「放心吧不是,吴良招唿几个兄弟们到地窖开会。」 「是。」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和姝儿便带着那两位美男子回到了宫中,叫人给他们选了一座院子,让他们住下。 姝儿品尝着桌子上的美味糕点,没一会儿就看到卫殇走了进来拍了拍手站起身道:「怎么样给你选的那两个美男子,还不错吧?」 「品相的确不错,只不过一个太聒噪,一个太安静,就不能有个十全十美的吗?」卫殇语气慵懒的说着坐到了一边,拿起了酒杯还翘起了兰花指,整个就像是女人一般,妖艷妩媚。 姝儿尴尬地撇了撇嘴,将嘴角的酒水擦个干净,对他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啊,再说了能给你选到两个上等的货色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答应我的叫南宫放出来,你也应该实践你的诺言了吧!」 「放心吧,我一直都是言而有信的,今天就是皇宫盛宴,你去牢房领人吧。」 「哼!」 姝儿气唿唿地来到了牢房,将南宫若微带了出来,让人给她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装扮,暂时先以宫女的身份在宫中小住几日。 「南宫小姐,你当时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知不知道大傢伙都好担心你八角楼着了火很危险的!」 看着南宫若微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姝儿所幸放弃了挣扎,这时顾筠汝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放到了桌上,见南宫若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姝儿道:「好了,人家不想说你就别问了,等南宫什么时候想说了她自然会说的,今天是皇宫盛宴,外面来了不少的千金闺秀。」 「真的吗?总算是有热闹看了!」姝儿兴致盎然地跑出了屋,顾筠汝看着面前茶不思饭不想的南宫若微,抚摸着她那一双葱段式的玉手。 「南宫,你能够活着已经是南宫大人最大的心愿了,你应该不想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吧,姝儿和国师看了条件才将你救了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再犯煳涂了。 再说了,和南宫府作对的除了司马家,这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还没有知道真相,而且皇上也是无辜的……」 顾筠汝尝试着跟她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绝非是她肉眼所看到的这般简单,异国的国情向来十分复杂,很多不同的部落组合起来,其中要打破壁垒,需要几百年的发展才能够进行统一。 如今异国虽然表面上一派和平,但是拜火教,还有其他的宗教,一直都在等着一个危机出来,好在其中牟利。 「你好像很了解呀,我听诸葛说过你是从大齐过来的,你和阿昭是一起来的对不对?」南宫若微此时好奇起了顾筠汝的身份,顾筠汝默然不语,听到她这样疑问,想必心中一定生出了疑惑。 「没错,我的确是和阿昭一起过来的,也知道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对阿昭的感情非同一般,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和阿昭已经成过亲了,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十多年了,想不到吧。」 顾筠汝知道南宫若微想着什么,像她这么青春动人的女孩子,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才是,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有妇之夫的人身上,南宫若微听到这黯然受伤,心碎不已。 「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经歷了也有很多,我的心里除了復仇就是他,如果他也不要我復仇也办不到的话,那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你们没有必要来救我,我就应该一死了之,我就是一个千古罪人!」 顾筠汝知道南宫若微的这番话,发自肺腑也知道一个女人失去了贞洁之后,那么剩下的就一定是最极端的报復欲望,也只有这股欲望才支撑她活到了现在。 「若微。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尽受了非人的折磨与痛苦,可是你既然活着就有报復的权利,不如你先理智一些,好好的观察,谁才是和南宫家做对的人,这其中的种种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南宫若微眼泛泪光地看着顾筠汝,此时不知道为何心里空落落的,可是这个女人却给她了一股坚定的力量,是呀,只有活着才能復仇。 「我明白了。」南宫若为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冲出了屋去,顾筠汝赶紧追上前去,而此时的皇宫盛宴正在如火如荼的置办当中。 第四百五十六章 皇宫盛宴 袁铭不悦的说着,几位大人走在一旁好言好语的劝诫,不过都是为了将自己的女儿或者是朋友的女儿如今袁铭已经到了及冠之年开始充实后宫了。 「这些个残花败柳朕一眼都不想看到…」 袁铭一脸头痛的说着,而此时那些秀女都在门口候着,袁铭听着几位大人的劝解之后,硬着头皮来到了门口,看着这些女子,环肥燕瘦的,应有尽有。 而此时却看到了一宫女模样的女子来到了队伍后面,气喘吁吁,小脸通红,一眼就认出了她。 怎么会是她?袁铭心中暗道,但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娇俏的脸上,当南宫若微出现的那一刻,的确是艷压群芳,那些个天之骄女在她的面前都已经黯然失色,不愧是陶城第一美人,这样的称号并非是浪得虚名的。 「皇上是不是应该先选几个,免得国师还其他的大人有意见啊。」小顺子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导,这次的选妃大典可不像往日那么好推脱敷衍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瞧,皇上可谓是寸步难行,非得给众人一个交代不可。 「知道了,就她还有她还有她吧。」袁铭随意指了几个,南宫若微也在其中,不过她的打扮并非像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许多大人都不明其意的摸了摸下巴的鬍鬚,本以为皇上会选择他们心仪的女子,可没想到偏偏是剑走偏锋。 「好了好了,朕乏了今日的盛宴到此结束吧。」皇帝敷衍的摆了摆手,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小顺子叫人将那几个女子的名字记一下让她们先到偏院儿住下,让几个嬷嬷先教他们宫中的规矩。 而另一边的姝儿早已经将这一幕收进了眼底,当他看到南宫若微也中选的时候,感到十分百思不得其解,来找袁铭质问。 「姝儿,你怎么来了!」袁铭一看到姝儿,本是沉闷不乐的心情,忽然开朗许多,赶忙让她坐着,让下人倒了杯茶水,便让他们一一退下,看着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额头,并没有高烧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欺负你了吗?」袁铭嘴角露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姝儿冷哼一声道:「是啊,的确是有人欺负我了,你能替我教训他吗?」姝儿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惆怅,看着他的神情又带着一丝不舍。 「谁敢欺负我的姝儿啊,朕一定叫人将他扒皮抽筋不可!」袁铭这番话并非是在开玩笑,也丝毫没有说笑的成分。姝儿哀声的嘆了一口气,「我听说你选了若微,你将她留在你身边,难道不怕日后招来什么麻烦吗?」 袁铭没没有想到姝儿收到消息的速度居然会是这么快,而他到此刻也并没有认清接受这个现实。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所以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姝儿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忽然觉得看不透他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朕自然有朕的打算,你无需过问,听说你给卫殇真的选了两个美男子送了过去,他没有为难你吧?」 袁铭担心姝儿在宫中会被那些人给针对,恐怕他们留在宫中也并非是长久之计。 「放心吧,他暂时没有把心思用在我的身上,正忙着和那些男宠们取乐呢。」姝儿嘴里嘟囔着两句。 而另一边的几位大臣们在翻阅名册的时候,没想到看到了南宫若微的名字,几位大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商量着对策。 「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这个南宫若微居然一直潜藏在宫中,为何我们浑然不知啊?」 「是啊是啊,难不成皇上你知道这个丫头的身份,咱们可千万不能让她活着留在宫里!」 「是啊,可是这种事情让谁做比较好呢?」 「必须得万无一失才是。」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一个奇妙的主意在脑海中闪现。 南宫若微跟着嬷嬷学礼仪,一学就学到了天黑,回到了院中自行住下。 看着与她同行的两个秀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很是高兴的模样。 「走,我们出去。」 那两个女子说说笑笑便离开了她的视线。南宫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收拾被褥睡下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蒽?怎么回事?」南宫若微嘴里泛着嘀咕,于是起身查看周围的情况,却发现院子附近好像燃起熊熊大火,怎么突然之间院子就会着火呢?她来不及细想正准备逃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被人反锁,而另外的两个女子早已经不知去处。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南宫若微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屋子里除了听到噼里啪啦燃烧木质的声音,就像火苗好像要从窗外涌进来似的,南宫若微害怕极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缩在了床头,希望火势能够得到控制。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从窗户外跳了进来,直接抓着南宫若微的手,将她带离了火海,一路跑到了宫外,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宫中的那几个大人还以为火势已经成功地将她葬身火海,却没想到让人进去收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影子。 南宫若微在茅屋里醒过来,看着那个身材伟岸结实的黑衣人,拿着几个果子,于是好奇挑眉道:「我好像认识你吧,你身上有一种我特别熟悉的味道。」 她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谁,容臻不再隐藏,将黑色的面纱取了下来,果真是他。南宫若微眉开眼笑的望着容臻道:「太好了,是你,你是带我出宫的吗?」 说着她难掩兴奋的情绪,直接扑在了他的怀中,生怕眼前的容臻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一般,劳碌奔波了一个晚上,而容臻的再次出现更加证明了她心中的想法,容臻的心里肯定有她,不然也不会奋不顾身的沖入火海来救她,要不然她早就葬身火海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寸步难行 南宫若微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就怕容臻在面前突然消失,容臻是她永远都抓不住的影子,多么渴望他能够多陪伴她。 「南宫……你……为何要参加选秀?」容臻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而这个问题也并没有包含其他的意思,却让南宫若微心中小鹿乱撞,还以为容臻是吃醋了,表情也变得更加羞涩腼腆了起来。 「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南宫若微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眼里盛满了最璀璨的星光。 「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你这番做法。」容臻来到宫中,本来是寻找顾筠汝影子,却误打误撞来到了南宫若微所住的偏院附近,再加上火势漫天却没有人靠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南宫若微,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寻找顾筠汝的影子而已,并非是有意前来营救,更不知道她所住的地方会被人放火。 「顾筠汝……你一定很爱她吧。」南宫若微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意,她从未这样羡慕过一个女子。 「嗯。」容臻并没有否认,看着南宫若微下定决心要留在皇宫,嘆了一口气,双手负于身后走到窗边道:「宫中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还决定要回去吗?」 「当然了,这是我的宿命,没有谁能够改变,其实如果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的话,或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能够留在她的身边真好。」 南宫若微打心眼里的羡慕,可是这种羡慕又能维持多久呢。 画面一边的顾筠汝听闻偏远着火的消息和姝儿一同感到偏院,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当众人愁眉莫展之际,却看到了南宫,她并不在偏院里呆着,也没有人看到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南宫。」 顾筠汝走到南宫若微的身边,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只见南宫若微走上前抓着她的手,脸上带着一丝亲和的笑意,「放心吧,我没事,只是那个人过来找你了,正等着你回去呢。」 知道南宫若薇说的是谁,虽然容臻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但她也敏锐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看来昨天晚上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阵势中,除了容臻又会有谁呢? 姝儿看着二人正在寒暄,去了正厅,见袁铭正坐在桌边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摺,坐到一旁,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我和筠汝姑姑很有可能就要离开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袁铭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听到他们要离开的消息之后,心里涌出了一股复杂难以言喻的心虚之感。姝儿苦笑一声道:「我们本就不属于异国,回去那是迟早的事情。」 「说的也是,你们的确不属于这个地方。」袁铭忽的嘆一口气,依依不捨地看着姝儿道:「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相见……」 「放心吧,我会想你的。」姝儿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儿时一般亲昵。 南宫若微成功的留在皇宫,但是有不少人都想治她于死地,更有大臣们联名上书说她是拜火教一党,不能留之,若是要留下来的话,一定会造成祸患。 「还请皇上三思啊,此女心术不正,想必日后一定会造成后端!」 「是啊,皇上,皇上一定要三思!」 几位大人一上场就说起了这件事情,反对的声音络绎不绝。袁铭头疼的捏了捏鼻尖,很不想再为这件事情恼火,看向一旁的国师一言不发,心里头自然也有了其他想法。 「行了,这件事说到这儿就罢了,有事儿的留下无事儿就退朝吧。」袁铭极其烦躁不堪的让众人退了下去,只留卫殇一人在大殿上。卫殇留在大殿里很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没有将那些话说出来罢了。 「皇上。真的决意要留一个祸患在身边吗?万一以后真的要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南宫若微虽然伤过朕,但是朕相信一定能够感化于她。」袁铭将她留在身边竟然还有其他的用处,想要堵住悠悠众口,自然不是一件易事。 「臣知道这些事情,本不应该去操心,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想要提醒皇上三思而后行。」 「行了,你该说的也都说了,若是没有其他的意见的话,就先退下去吧。」袁铭摆摆手,卫殇眼里含着一抹复杂之色,很快宫中张罗着喜事,而顾筠汝也在想着该何时离开,夜色已深。宫中却是张灯结彩。 看起来好生热闹,顾筠汝一人来到御花园,却听到了一阵十分萧瑟的笛声,这笛声也不知道是何人发出来的,顾筠汝大步往前走去,看到一白衣飘飘的身影,愣在了原地,再次靠近此人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没有想到居然是诸葛瑾瑜,他居然会有如此闲情逸緻来到宫中吹陶笛,真是令人感到疑惑。 走上前去发出扑哧一声笑,诸葛瑾瑜转过身来,看到是顾筠汝的那一剎那,连忙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顾筠汝眼珠子悠悠一转走到他的身边,一脸怅然的道:「我听到陶笛的声音就过来了,入味和你的笛声如此的凄凉呢? 是不是因为在思念某个人呢?」被顾筠汝戳中了要点,心虚的低头,而他这一微小的表情很快就被顾筠汝拆穿,什么样的微表情都逃不过顾筠汝的眼里,果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她给戳穿了。 「我知道了,你是想南宫若微吧?」 「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想她呢。」他一口咬牙否定,转过了身去怕再看到顾筠汝的眼睛的时候,恐怕心里的事情终究会被戳穿。 顾筠汝耸了耸肩膀道:「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你的眼神早就把你心里所想的给出卖了,如果你不是在想念南宫的话,怎么可能跑过来吹陶笛呀?」顾筠汝冷冷一笑,诸葛瑾瑜看着眼前的女子果真是深不可测,深藏在心底的事情都被她给揭穿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决堤的泪 如果你真的想把南宫带走的话就应该主动出击,而不是在这里吹几句悲凉的曲子,掩饰你落寞的心情,难道不是吗?」 顾筠汝抬起眼眸看着他眼里的思绪,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内敛沉稳。所有的表情都不会被刻在脸上。 可顾筠汝又是一个深谙读心术的人,一眼就将他的表情给拆穿了。 「你为何会知道我心里所想的?」诸葛心里后怕极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如此的厉害,就连他在想什么也都一目了然,而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都问过我,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心里在想什么,愿不愿意面对你心里最深层次的想法,今天晚上皇上就要和南宫洞房花烛夜了,你不可能还不管不顾吧。」 顾筠汝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鬼灵精怪的表情,似乎正是在看着好戏,诸葛瑾瑜转过身去,不想再只是顾筠汝的那双眼睛,只觉得他的那一双凤眼里好像隐藏着什么魔力似的。 「我和南宫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像的这样,你还不是你还是别妄加揣测了,我怕你会失望。」说着就要大步的向前走去,顾筠汝直接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句道:「你若真的不挂心南宫的话,那你跑到宫中来做什么? 还有你和南宫的关系并非一般的一样。」诸葛瑾瑜缓缓停下了脚步,那一双俊逸非凡的眼眸扫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你入拜火教究竟是什么目的? 之前在组织的时候,拜火教的人员一夜之间都被人灭光了,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诸葛瑾瑜将那一件悬案视如心中的痛,这么多的兄弟在一夜之间就被人杀光,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除了内部出了奸细他才想不到任何的可能,而这个女人又十分的蹊跷诡异,想必跟她一定有着联繫。 「你不会把那件事情都怪在我的头上吧,我可真的是很无辜的,而且那天我根本就不在现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筠汝一脸天真而又无辜的望着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作案动机,会灭了拜火教的人员。 她和拜火教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诸葛瑾瑜这样想当然的想法深深的刺痛了她,诸葛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好像很会观察人的表情。」 「当然了,我真怀异能。」 诸葛瑾瑜料定了眼前的女人并非泛泛之辈,说不定还能够辅佐他。 「咳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身怀异能是不是很羡慕啊?」顾筠汝说着笑了笑,挑了挑眉头,而另一边的袁铭已经穿好了新郎服,来到了房间,房里摆着火红的蜡烛,那亮眼的火苗正在尽情的跳跃舞蹈着。 在床上的正是他的新娘子南宫若微,他慢慢的走上前去,却没想到南宫一把掀过了盖头,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袁铭吓得胆战心惊,唇瓣发紫,道:「难道你还要再刺杀朕一次吗?」 「你不许靠近我,还有我委曲求全的入宫就是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你如果愿意配合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不死。」南宫若微眼眸闪过坚定和阴狠,而袁铭听了那些话之后则是哈哈大笑的出声。 南宫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道:「你在笑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说着又把刀子刺向了他的皮肤,开始隐约有红色的血迹流了出来,可是他好像并不为之所动。 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袁铭缓缓将她手上的匕首给拿了下来,看着这只小巧精緻的匕首,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就凭这个小东西,你就想杀了我吗?」说着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直接将那匕首落在了地上。 门口还有人偷听着动静,袁铭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一下搂住了她的腰身,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一道:「今天晚上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那你就好好的伺候朕吧。」南宫还没来得及反抗,直接被他横抱到了床上。 本想警惕的看着他的动静,却没想到他也没做出多么过分的举动。 只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屋外,南宫的唿吸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一双幽亮的眼眸定定的瞧着他,「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还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南宫觉得他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惊诧极了,难不成这个宫里头也有他憎恶的人? 所以他才会这般的委曲求全。 「不要说话,等外面的人走了再说。」说吧还摇住了床的一只扶手开始晃动了起来,发出了引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南宫的脸突然一下就窘迫的红了起来,待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之后,他这才将手缩了回去,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逼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我刚刚问你的,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了?」 而这个时候的袁铭居然唿唿大睡了起来,更加引来了南宫的不满,想要试探一下他的鼻息,却没有想到被反身压在了身下,南宫再次变得不安分了,起来举起了粉拳向他的胸膛上捶去。 没想到这傢伙不仅是个刀枪不入的,还是个脸皮极厚的。 另一边的顾筠汝打了个喷嚏,夜里的风有些凉,看向了诸葛瑾道:「阿昭有没有跟你们一同起来呀?」诸葛瑾瑜倒是十分细心的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这一微小的举动,倒是令他感到措手不及。 顾筠汝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一脸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 诸葛瑾瑜坐在台阶一边盯着那残缺的月亮,发出清冷的光亮,「他在城外正等着你出去呢,还有有一件事情没有办成之前,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事?」顾筠汝一脸恍惚的盯着他瞧,反正他们也不是诚心诚意的加入拜火教,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们加入我们的教会并非是出于真心,所以你们必须还得经过一次洗礼。」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言难尽 但她的确是低估了诸葛瑾与这个人的木头脑袋,简直就是一根筋。 「怎么难道被我说中了吗?你们当初并非是真心诚意的加入我们拜火教?」顾筠汝尴尬的咽了口唾沫道:「既然你都这样发问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当初加入你们拜火教的确是情非得已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并非是什么奸细,更不会害你们拜火教的人,当时在组织上发生的灭门惨案。 我也感到挺难过的。」 「那你加入拜火教究竟是为了什么?」诸葛瑾瑜越发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大非周章地加入进来,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 或许的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原因,只是他没有发现。 「其实告诉你吧,加入拜火教就是为了拜老神医为师的,阿昭他中了情蛊,必须要在三个月之内找到解药,要不然的话骨毒发作全身都会爆破而亡。 死的非常难看,遇到老神医之后,他的病情得到了遏制,我想拜老神医是真的,他有办法救好阿昭,所以一时无奈加入了拜火教。」诸葛瑾瑜得知他加入拜火教的目的,居然这么的不纯,当时就大动肝火了起来。 顾筠汝已经发现了他眼中的怒意,软语求饶道:「你不要生气啊,再怎么说我们和拜火教也是有些缘分的。 而且我们也经过了正规的洗礼才加入进来的,也不算是半路爬墙吧?」顾筠汝冲着他尴尬的笑了笑,希望这傢伙别那么生气。 在想到吴良之前帮他们编造的一些谎话,想必诸葛瑾瑜回头还得找吴良的麻烦,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赶紧打了个喷嚏,转移了话题。 「这夜实在是太冷了,我得先回去了,有事的话改天再聊啊。」 说完话便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开了,像一阵风似的,从他的面前飘了过去。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局势看起来一派祥和,但是里面却是风起云涌,姝儿深知若是和顾筠汝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宫中应该还会发生更大的事情。 所以一直显得忐忑不安。 「姝儿,我们该走了。」顾筠汝走上前去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面,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还以为她是生了病,将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想离开这吗?」 姝儿吱吱呜呜的起身道:「过些日子就是邻国供奉画舫的时候了,曹大人还有魏大人邀请皇上去参观,但是我却听到了……」姝儿想到了那天误打误撞,偷听到了曹尚忠和卫殇的对话,说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安排邻国刺客去刺杀袁铭。 因为袁铭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如果不把朝政大权握在手中的话,很有可能皇帝会联合拜火教的人将他们的权势一一打击。 再加上最近袁铭也在民间游歷了一圈,想必更加的不服气和不听话。 姝儿越发担心袁铭的下落,所以显得心神不宁,听到姝儿的这些话之后,顾筠汝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原来你是在想这件事情,邻国供奉画舫这件事情,恐怕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吧。」 「是真的,筠汝姑姑,我亲耳听到的,国相还有宰相他们一直都想把大权握在手中,再加上败火教的势力开始遍布,如果他们不积极打压下去的话,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儿,顾筠汝觉得也有那么一丝道理,「难道你想参与这件事情,可是如果我们掺和这件事情的话,恐怕事情并不会我们想像的那样顺利呀。」顾筠汝扶着姝儿的肩膀,希望她不要冲动行事。 而姝儿是考虑了好几个晚上才决意留在这里的,供奉画舫的时机不是在宫中,而是在宫外,如果一旦去了宫外的话,就连是谁刺杀的恐怕都难以找到。 「我得留在这里保护表哥的安慰。」看着姝儿这么坚定的想留在他的身边,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道:「好,既然你要留在这里的话,那我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显得非常不仗义,你把地址交给我,我先联合诸葛,还有阿昭他们在那里安排人手,免得到时候发生了突然的情况不好应对。」 「筠汝姑姑是真的吗?你也愿意留在这里?」姝儿诧异地看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顾筠汝伸出了青葱的玉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蹭了一下。 一脸宠溺的笑道:「什么时候你提出的要求不会答应你呢,你呀,还是以前那样孩子的心性。 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办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得回去了,不能在这个地方留恋。」姝儿眼里一股落寞闪过。点了点头道:「好,只要是筠汝姑姑提出来的,我一定会答应的。」说罢,顾筠汝便开始出宫,供奉画舫就在驿站附近,那里还有有名的春满楼,也会在那个时候表演。 顾筠汝出宫的同时卫殇也带着那两名美男子赶到了春满楼的附近,正在那里暗中埋伏,一直盯着当日的布局。 怕有什么人会在那里进行暗算,一直显得小心翼翼,在这里和容臻和顾筠汝二人相拥在一起,到了客栈的楼上,从楼上的窗户可以看到春满楼的附近。 附近就是一条大河,到时会有一座画舫运上前来。 「对了,我好像看到了宫中宦官的轿子,说明宫中也提前派人在驿馆里驻扎了。」顾筠汝点点头道:「是卫殇,卫殇带着他那两个宝贝男宠也过来了,不过不用担心,到时候咱们会提前派好人在附近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拜火教和朝廷的势力一直水火不相容,如果这次成功了引进了皇帝和拜火教的诸葛相见的话,会不会弄巧成拙呢?」容臻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如果真的达到了宗政合一的话,对于异国的百姓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放心吧,国相和曹大人他们最忌惮的就是拜火教的实力,而且袁铭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能和败火教成功的将他们的势力击退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第四百六十章 感恩戴德 该到了邻国供奉画舫的时机了,而另一边的刺客也在准备着将毒药涂在了匕首上,放出了刺杀的信号。 而这时夜空中闪过了一道璀璨的烟花,顾筠汝知道一定是邻国杀手那边有了计划,而这次与他一起出宫的还有南宫若微,南宫若微看着袁铭从门口走了进来,走上前去道:「你怎么回来了?」 袁铭皱着眉头将门窗关好道:「附近有刺客袭击,从画舫上跳出来了,数百刺客,我怕你会有危险,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南宫若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道:「糟了,咱们是中了埋伏赶紧走!」 说罢就打开了房门,却没想到五个黑衣人动作整齐的沖了进来,拿着匕首冲着他们刺来,袁铭很显然不是这几个黑衣人的对手,将南宫若微拉到了身后,生怕她会遇到了危险。 正在画舫上的二人无路可退,只好跑到了甲板上,为了躲避追杀跳了下去,水花扑通一声渐的很响,顾筠汝还有容臻诸葛等人将那些刺客击退之后寻找袁铭的身影。 姝儿拉下了黑色的面罩,却在房间里没有看到袁铭和南宫二人,难道已经被带走了吗?又听到了那声巨大的水花,说不定二人是为了躲避追杀跳了下去。 而这时,卫殇带着以雨林军赶了过来,将那些刺客们全部都击毙,拉开他们的面纱之后,又派人去找寻袁铭和南宫的下落,顾筠汝知道若是卫殇去找寻他们下落的话,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来到了诸葛瑾瑜的身边,看着他道:「你还不赶紧离开!」说罢,先给了他一掌,将他当做刺客似的追了出去,一直来到了附近的小树林。 逃啊逃的,掌控了时机之后,顾筠汝累的气喘吁吁,看着他居然一声也不喘,坐到了树根儿底下道:「我说你发什么愣呢,没看到卫殇的眼神都要快把你吃了似的吗?」 他们和那些黑衣人穿的一样,带黑衣人从水中跳出来的时候,便加入了这些黑人的队伍,来了个措手不及,很显然卫殇也没有料到这一幕,显得有些猝不及防。 诸葛瑾瑜看着顾筠汝道:「你说若微会去哪?」 「我怎么知道她会去哪儿啊?我又不是神机妙算的神算子,我只是看得出来你现在很紧张很担心她的安危而已。」顾筠汝冲着他摆手笑了笑,眼中划过一抹深邃道:「放心吧,若微皇上暂时不会有事的。 二人跳下河去说明还可以捡到一条命,若是不跳下去的话才会死的难看呢。」看着顾筠汝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诸葛谨瑜顿时怒了,站起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去寻找若微的下落。」 「你知道他们被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吗?就这样想当然的去找寻他们的下落,小心暴露了自己。」顾筠汝在他身后提醒了这一句,飞速的离开,找到了容臻,在附近的客栈住下,看着他胳膊上受了伤,赶紧拿着草药替他敷上了去。 「你怎么这么傻呀,看到那些人还真的上手。」 说好的只是配合那些邻国的刺客演场戏,可没想到容臻这傢伙还真是老实跟他们打成了一团,那些邻国的杀手可谓是杀人不眨眼,如果真的被他们刺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再加上他们的匕首都是涂抹剧毒的,还好顾筠汝及时是赶了回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替他将毒血吸了出来,做好的处理之后把他按在床上坐着,对他千叮咛万嘱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房间半步。听到了没有!」容臻皱了皱眉头道:「我也没这么脆弱,再说了体内的毒都解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復发的现象。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吧?」 「我才不是担心你呢,我只是不想做寡妇,再说了好不容易我们两个才相聚,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又要弃我而去了吗?」顾筠汝一边说着话,觉得内心十分的委屈,在胸膛里翻涌不休,眼眶竟隐隐红了一圈。 容臻看到这难过极了,将她揽在了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放心吧,以后有我的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受到类似的委屈了。」 顾筠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照顾他休息之后便来到了窗户附近,卫殇带着兵马正在稍作休整,于是就去找寻皇帝和南宫若微的下落,顾筠汝担忧二人的安危树,姝儿想必还在寻找袁铭的下落,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姝儿为了找寻到二人的下落,竟然亲自跳下冰冷的湖水当中,在彻骨冰冷的汗水中浸泡了一天一夜,姝儿被水冲到山下的时候,被诸葛瑾瑜救了起来。 当姝儿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火堆旁边,而天已经亮了,看到身边这个男人姝儿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你!」诸葛瑾瑜还燃起了篝火,烤着一只野兔,油光锃亮,香气扑鼻,而姝儿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再加上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一个晚上,浑身冻得不成样子。 幸好猪葛瑾瑜架下了这个烧烤摊,才使得让她暖和了一些,诸葛瑾瑜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无论谁和他说话他都是这副样子好像欠了他一笔巨款似的。 「你终于醒了,如果不是我把你救上来的话,你早就成为一具死尸了。」诸葛瑾瑜冷漠说了一句,姝儿默默地咽了口唾沫,道:「你这是在弄什么特意烤给我吃的吗?」 她看着那只被烤的油光锃亮的兔子,食指大动。 诸葛瑾瑜果真将架子递在了她的手上,对着她露出了微弱的笑意道:「吃饱了好上路。」 「等等,什么叫做吃饱了好上路,对了,有没有找到南宫还有皇上的下落?」姝儿心心念念的担忧二人的安危,诸葛瑾瑜则是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你怎么这么傻,居然还以身试险,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我又怎么将向你的姑姑交代呢?」姝儿默默吞了一口肉,「我这不是想知道他们会飘到哪里去吗?所以只好以身试险,对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他们!」 第四百六十一章 翻天覆地 姝儿感到浑身痒痒的,想要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但是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家,荒山野岭的,生怕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动物冲上来,姝儿缩了缩脖子跟在诸葛瑾瑜的身后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你知道吗?」 诸葛瑾瑜拿着一根木棍杵在了地上,这里的山路十分的偏僻,而且又绕,陡峭,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看着底下就如同深渊一般深邃,姝儿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像是一阵冷风颳过似的。 是从头到心里的慌乱,「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呀?我看你有时候就跟个哑巴似的。」姝儿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嘟囔了一句,这个傢伙脾气也太奇怪了吧。 「继续走,如果你不想掉下去的话,就要翻过这座山。」 「什么!这么长怎么可能翻得过呢。」说着前面在山坡上还有几只羚羊,他们的爪子能够稳健的站在这个陡峭的山壁上,可她的功夫也只有一般般,没有诸葛瑾瑜好。 差点一扭就掉了下去,幸亏诸葛将她抓了上去,姝儿扁了扁嘴道:「谢谢你啊。」诸葛瑾瑜看着附近有一条藤,于是便将它取了下来,系在了她的腰上。 姝儿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如此亲密的举动,脸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我抓着藤蔓的另一端,你仔细的跟在身后,如果掉下去的话记得把这绳子割断。」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会连累到我。」 「………」 本来对这个傢伙的印象有所改观,没想到他又冷飕飕的吐出了这一句,看来他还真是冷血无情的大魔头啊。 看着那些羚羊,姝儿不禁在他的身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比那些羚羊还要厉害?」 这个傢伙看似冷酷无情,其实也并没有他想像的这么冰冷。只是不善言谈罢了,姝儿决定好好的改造他一下,还是有些救的。 终于走过了这陡峭的山壁,姝儿大吸了一口气,可没想到天渐渐的又暗了下来。 「也不知道筠汝姑姑和容臻怎么样了。」姝儿看着四周还是没有人家,不过总算是到了平原,按照路线来说,附近已经没有溪流瀑布了,袁铭还有南宫若微,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说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究竟是有何企图啊?」 姝儿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傢伙,他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难以让人看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好冷……」姝儿破天荒的发现这里的气候较冷,而且是高平原,难怪冷空气会来的这么突然。 「你很冷吗?」 「废话……阿切!」姝儿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浑身冻的就跟雕塑一般,渐渐的忘了热是什么感觉。 「你先等着,我去附近的山上看看有没有柴火。」诸葛瑾瑜较为贴心,话还没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姝儿站在原地开始原地踏步,想到顾筠汝之前交给他的,如果遇到了很恶劣的气候的话,千万不要慌张。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可没想到鼻间一凉,好像有一片雪花落在了鼻子,没想到这里的天气居然如此的蹊跷。 也不知道这个诸葛瑾瑜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姝儿坐在地上,感觉全身都像是被冰雪灌溉了一般,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当诸葛瑾瑜抱了一堆柴火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冻成了冰雕,赶紧走上前去摸着她的手。 「姝儿,姝儿?」诸葛瑾瑜唤着她的名字,没想到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拿着她冰冷的双手呵了一口气,发现她全身都已经冻住,看到了附近,没想到已经白茫茫的一片已经变成了一座雪地平原。 想到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座山洞,说不定能进去避一避,于是将她扶了起来,开始往附近的山洞走去,一步一个脚印,顾筠汝在一旁打了个呵欠,容臻醒了过来,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不是吵醒你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啊。」顾筠汝揉了揉眉心觉得困意来袭,好像冬天转眼之间就到来了一般,打开了窗户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她似乎已经忘了冬日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 容臻轻轻咳嗽一声,这天气转变的实在是太快,更加有些措手不及。 「姝儿,下落找到了吗?」容臻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是并没有找到姝儿的下落,顾筠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片失落之色走到了他身边坐下。 「还没有呢,袁铭,也没有找到,现在卫殇掌握着兵权,调动手底下的人马,可谓是唿风唤雨,主要是和拜火教有一点联繫的,都会被绑到邢台上烧死大雪天的也开始执行。」顾筠汝在客栈里也听到外面的风声,这些人的手腕极其的残忍,只要是有人相互举报或者是串通的话,都会被活活烧死。 顾筠汝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夜色已深,袁铭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南宫若微见他总算是醒了过来,欣慰一笑。 「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要睡死过去了。」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袁铭不明所以地看着四周的动静,冰天雪地的只让人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南宫若微看着这座茅屋道:「之前是一个樵夫救了咱们,后来这樵夫到城里做生意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暂时把这座破屋子借给我们住下,已昏迷了三天了。」 南宫若微不知道的是樵夫早就已经在战乱中牺牲了性命,被武当作是拜火教的人,绑到邢台上烧死,所以现在还没有动静。 「什么已经三天了,那那帮人岂不是认为朕死了……」 袁铭想到这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似的脑中轰然一响,很快眼睛又是一片灰白。 「你怎么样了?」南宫担忧的看着他的情况,他这几日高烧不退,脸色又白又青的,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夫,只有几个兽医给他看过了,打了几针又吃了退烧药,勉强维持现状。 第四百六十二章 家喻户晓 「你还好吧?」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点蜡烛?」袁铭眼前漆黑一片,当他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灰白白的一片,没想到和她说话的功夫,屋子里就已经是漆黑抹乌的了。 而屋子里只有两盏灯油还在点着,没想到他还是觉得光线较弱,南宫只好又多拿了几根蜡烛过来放着。 「这样可以了吗?」南宫若微小心翼翼地问着,只见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呀,到底怎么回事?」袁铭像是个睁眼瞎似的将手伸在前面,感觉了一团冰冷的空气向脸上袭来,好像风已经吹开了窗户。 「你稍等一下,我先把窗户关上。」南宫若微冷的缩了缩脖子,他们二人身上也没穿什么极其厚的衣服,单薄的身体在这寒冬腊月里显得极其的可怜。 待南宫若微将窗户关上的时候,袁铭还是觉得眼前乌漆抹黑的,什么东西都摸不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原来是不小心摸到了油灯。 「你已经点了灯过什么我还是看不见……」袁铭一头雾水的目视着前方,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灰白白的一片,让人好生难受。 「怎么了?你还是看不见吗?」南宫若微感觉到了奇怪,伸出手去,但那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已经失明了一般。 「我已经瞎了,是吗?」袁铭开始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除了这种可能,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不会的,我去找刘大夫过来给你看一看。」刘大夫是这里专门治疗小动物的兽医,刘大夫过来给袁铭一看,果真发现了他的问题所在,由于是在水里泡的时间过长,伤了脑子,压迫了神经,所以才会暂时失明。 「放心吧,会好的,不过得赶紧到一个暖和的地方去,这里是平原,这雪一下呀,就是化不了的。」 「谢谢刘大夫了,真的很感谢你。」 「不用感谢。」 待刘大夫走远了之后,南宫若微关上了房门走到了他身边坐下道:「你也听到了刚刚刘大夫所说的话了吧,你没事,不过我们在水里一直往下游,估计要赶到皋兰县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已经死了?……」袁铭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在他们的心中根本就不成气候,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选好了候选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即便你是由国相,还有宰相他们一手扶持上位的,你手上还是握有玉印。」 南宫若微虽然不知道朝廷盘根错节的关系,但原名好像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说被废除就被废除了,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也只有拜火教的人才能够救我。」 袁铭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定定的目视着前方,虽然眼前浑浊一片,但是他的心里是明亮的。 「拜火觉,你打算加入拜火教!」南宫若微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就连语气也拔高了几分意识到隔墙有耳,这才赶忙压低了声音。 「你可知道皇室中人是不能和拜火教有丝毫的联繫的,你若真的加入拜火教的话,如何让臣民信服于你呢?」南宫若微将其中的利弊说出来与他听,但没想到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一脸云淡风轻的苦涩一笑。 「只有结合了拜火教的势力,宗政合一才能打败卫殇手底下的那些兵权还要拿到狱印,其实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如果真的要做到这一步的话,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谁?」 「诸葛瑾瑜……」 而与此同时的诸葛瑾瑜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他,弄得他鼻子痒痒的,连心里都是痒痒的,看着还在浑身哆嗦的姝已经拿了最好的木材过来燃烧,山洞里暖和明亮了不少,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见她脸色发青,唇色乌紫的模样,诸葛瑾瑜有些于心不忍,好歹也共同扶持了这么多日了,于是走上前去将外袍解开,将她揽在了怀中,用体温给他传输温度,姝儿这才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姝儿这才渐渐恢復了意识,可是诸葛瑾瑜却在一边睡着了,姝儿默默抬起了一双明亮如同小鹿一般幽深的眼睛,看着他那张俊逸非凡的侧脸,心里顿时像小鹿乱撞一样蹦蹦跳个不停。 「咳咳……」诸葛瑾瑜在此刻咳嗽了几声,想必是因为受了风寒,所以额头有些发烫,姝儿伸出手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没想到果真是由于昨晚火光熄灭而被寒风侵体,所以才会这般。 「不好了,你已经得了风寒,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姝儿说着就想出门,却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根本就不像是人发出来的,而是像某一种动物。 「等等别出去……」诸葛瑾瑜也发现了门口的不对劲,这山洞的口比较狭窄,这粗重的脚步声听起来有点像大头熊或者是白熊的,如果真的是这种熊之类的动物的话,那他们二人就要变成别人的腹中餐了。 姝儿额头冷汗直冒,从来都没有经歷过这么胆战心惊的时刻,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眉头都拧成了疙瘩似的。 果真,脚步声由远渐近,竟停在了门口,是一只白色的大熊,看到这姝儿胆战心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那大白熊好像闻到了山洞里面有人的气息,居然呆在山洞口不走了,姝儿想到了顾筠汝之前提醒过她的,如果在野外遇见了这种体型庞大的熊类,那么就要憋住气息开始装死。 姝儿看着诸葛瑾瑜准备出山洞口,直接抓住他的手,用薄薄的唇瓣吻住了他厚薄适中的嘴唇。诸葛瑾瑜不知她要做什么,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她所作所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诸葛瑾瑜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着,而门口的大白熊居然真的已经挪动了步子,外面已经平静了下来。 姝儿这才放开了他,深吸了两口气。 第四百六十三章 无穷无尽 姝儿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却见他的脸难得的红了,就像是猴子屁股似的,忍俊不禁,诸葛瑾瑜的唿吸突然加快,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唇瓣相碰的感觉,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微妙。 「咳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雪已经小了。」姝儿看着外面已经升起了太阳,探头探脑的走了出去,大片的平原豆浆被雪所覆盖,一脚迈出去居然到了小腿肚子上,看来这几天的雪是非常的勐烈。 「诸葛瑾瑜,你怎么不说话了?」姝儿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诸葛瑾瑜的手里带着包袱,还有木棍一起开始上山,还要翻过这个山头,要穿过一片河流道,到了皋兰县附近才能乘坐马车,回到郴州。 「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赶紧赶路吧。」他有些窘迫地看着前方,姝儿一旁不停地嘲笑着他,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居然如此的可爱,都不忍心去调戏。 「哎呀!」姝儿踩进雪地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掉了下去,原来是有猎人在这里弄了一个陷阱,幸好底下没有一些隐蔽性的机关,不然他早就已经被箭射成了筛子。 「姝儿!」诸葛瑾瑜看着她突然掉了下去,完全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正准备俯身探一究竟,姝儿赶紧道:「你不要下来了,这里好深。」姝儿感觉全身腰酸背痛的,紧咬着银牙,坐起了身感觉肋骨都快断了似的。 如果诸葛瑾瑜再下来的话,肯定会把她砸成柿子饼的洞口非常的窄,一个人掉进去了之后没想到这洞还挺深的,根本一眼看不到底。 「你先别害怕,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绳索之类的!」诸葛瑾瑜说罢,先将包袱扔了下去,让她用里面的棉絮垫在地上坐着不想让她感到太过寒冷。 另一边的顾筠汝一直不停的打着喷嚏,就好像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似的。容臻与顾筠汝已经赶到了山庄附近,但是并没有看到姝儿,还有诸葛的影子,本以为他们会回到山庄,但吴良和老神医都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要不咱们赶紧多派底下的兄弟去找找!」 吴良看着面前的顾筠汝提出了意见。 「万万不可以,现在绝对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顾筠汝知道卫殇等人一定在等着陶城山庄有人出手来找寻这些人的踪迹。 如果真的让他们发现一点风吹草动的话,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城主还有姝儿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你就不担心姝儿姑娘的安危吗?」 「我当然担心了,可是光担心有什么用呢,方寸大乱只会让我们露出马脚。」顾筠汝已经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姝儿现在一定没事,顾筠汝看向了身旁的容臻道:「我们二人前去寻找姝儿的下落吧,人越少越好,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嗯。」 吴良看二人已经决定离开,于是便插口道:「我也要去。」 「可是……」顾筠汝有些为难的看着吴良,多带一个人只能多一份危险,吴良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拍了拍胸脯道:「我也是会一些功夫保身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与此同时,诸葛瑾瑜已经在附近的山峦附近发现了藤蔓,于是拿了过来砌成了一根结实的绳索,扔进了山洞,冲着里面朗声道:「姝儿,你抓住绳子我把你拉上来。」 姝儿揉搓了一下肩膀,彻骨的寒意透了进来,只能勉强的定住心神意,察觉到了绳索已经被扔了下来,于是拉着绳索。 诸葛瑾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她给拉了上来,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了,我还以为你会半路跑了呢。」姝儿捶了捶酸痛的腰背只不过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他却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放心吧,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嗯。」 皋兰。 终于看到了这座城门的牌匾,姝儿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此时艷阳高照,有许多的人都在来回走着。 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处热闹,于是便和诸葛双双凑上前去。 「你们看好了,这就是勾结拜火教的下场!」只见有一伙官兵直接将一伙医馆给烧成了灰烬,里面还被关了许多人。 听身边的百姓说,原来是这家医馆救了一个疑似于拜火教的信徒,所以才会被人举报招致横祸,一家人总共有十几号人全部都被关在了医馆里面被活活烧。 姝儿紧握着拳头,没想到这伙人已经滥用职权,到了这种地步,正准备上前将他们一家老小救出来的时候,诸葛瑾瑜拉着他的手腕火速离开。 「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咱们了。」诸葛谨于一边拉着她飞快地走着,将她的袖口给拉了下来,她的手臂上还印有火苗印记,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的话,说不定会将他们给举报了以获得赏钱。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他们一家老小数十个人口都是无辜的,老人和小孩都那么可怜!」 「你用不着可怜他们,如今这混乱的世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诸葛瑾瑜说着带她来到了一处胡同口,原先还有人在跟踪着他们,但是跟到半路的时候把二人给跟丢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我们?」姝儿躲在他的身旁,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诸葛瑾瑜还真是神通广大。 「当我们进县城的时候就有人盯住我们了,你不懂,现在拜火教各地都有,那些官府的人,为了打击拜火教的势力,这城中的一部分老百姓都是被官兵收买了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只要杀死了一个嫌疑人,他们都会获得一大笔的赏金。」 「原来是这样,可是如果有人栽赃陷害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姝儿发现这里的漏洞觉得十分的后怕,若有人公报私仇的话,那岂不是无处深渊,这帮官府都是个饭桶,一点都不为老百姓干实事儿! 「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肝胆相照 画面一转,皇宫里的卫殇招待着几位大人,没想到到现在袁铭的下落还是没有被找到,有几位大人提议让卫殇直接登上龙位罢了,这样就可以省去许多的事端,但是想要登上龙位还需要一块十分重要的玉印,没有这块玉印的话,谁也没有那个权利登上宝座。 「玉印的下落还没有找到吗?会不会就在他的身上呢?」卫殇抿了一口博酒看着几位大人的脸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甚是难看。 曹尚忠扁了扁嘴,道:「这玉印会不会是被他藏了起来,戴在身上没有可能啊,刺客说他已经和南宫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是啊是啊,可是我们已经抓走了小顺子严刑逼供,小顺子都没有看到玉印究竟被他藏在何处,大殿上都已经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玉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是被他带在了身上。」 几位大人商量着玉印的下落,最终讨论出来了一种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被袁铭带在身上,而袁铭这个人表面上阳奉阴违,实在暗地里已经想着该如何摆脱他们的控制。 卫殇的眼眸,突然变得阴狠了起来,看着那几位大人笑道:「只要是成功的能把玉印带回来,那么宰相的位置就是谁的?」 众人听到这话突然充满了动力,连忙举起了酒杯开始敬酒,众人心里都打着算盘,手底下已经派出去了,大大小小的暗卫,死士之类的人,找寻袁铭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日清晨,南宫若微带着头巾去市集上买了一些蔬菜回来,看着袁铭闭着眼睛在院子里摸索着武功的招式,可没走几步又摔到了石阶下面摔了个鼻青脸肿,南宫若微见到心疼极了,赶紧将他扶起来,坐着拍了拍他袖口上的灰尘。 「你好好的在屋子里休息吧,刘大夫说了你现在不宜多动,应该安静的休息。」 南宫若薇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自残的行为,摸到了他袖口里有一样东西掉了下来,是一枚琥珀玉佩,看起来造型有些独特。 「这个就是玉印吗?」 这块造型精緻别具匠心的琥珀玉,还有一块龙印的雕刻品,这种玉看起来十分的朴实色泽,沉郁古朴。 袁铭察觉到玉印就在她的手中,摸索着将玉印收了回去,南宫若微看到他反应这么大,所幸不在于他争夺那块玉,「没有想到你一直将玉印带在身上,原来你早有准备。」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擅作主张,我就知道邻国来贡献画舫,绝非表面意思这么简单,不多做一些准备怎么能行呢?」袁铭苦笑一声闻到了一股烤焦着的味道,好奇地皱着眉头,嗅了嗅鼻尖道:「你是不是在做什么东西弄煳了?」 「不好,我的红烧肉!」南宫若微亲自做饭,由于以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并没有什么丰富的经验,一锅红烧肉就这样变成了焦版的红烧肉,不禁耷拉着脑袋盛进了盘子里放在桌上。 不过这香味儿还是挺扑鼻的,只不过这色相不是很好,所幸他看不见这菜的品相究竟如何。 「你尝一尝,看看这个味道怎么样吧。」南宫若微夹了一块肉放进了他的碗中,袁铭闻着感觉到香气四溢,尝了一口没有想到又苦又酸赶紧呸了两声吐了出去。 「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合你的口味啊。」南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反应,尝了一块红烧肉,果然这味道也不怎么样。 「算了,你还是别吃了,我怕吃了闹肚子。」说着就要将碗筷收起来,还不如下一碗清汤寡面来的实在,却没想到他居然把红烧肉和饭拌在一起,下了肚子,蒸米饭也是夹生的,根本就难以入喉,没想到他一点都不忌讳。 「难道你不觉得很难吃吗?」南宫若微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居然一点噁心的反应都没有,顿时感到茅塞顿开,袁铭擦了擦嘴角道:「没事都已经入了肚子,我觉得你做的饭菜很香,并没有什么难吃的味道。」 「好吧……」 与此同时顾筠汝和容臻已经在街上找了两大圈,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但都没有看到诸葛和姝儿的影子,来到附近的酒楼坐下,要了一桌子的好饭菜,顾筠汝早就已经饿的是飢肠辘辘,两碗米饭下了肚还是觉得没有吃饱。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吃了。」容臻一边宠溺的说着,还将鸡翅还有鸡腿鸭菌之类的荤食夹在了她的碗中,生怕亏待了她似的。 「你不懂这路走多了呀,肚子就容易饿,所以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顾筠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待到酒足饭饱的时候准备离开,居然看到了诸葛和姝儿二人,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在人群中找寻他们的影子,没想到一会儿又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那一幕只是错觉一般。 「你有没有看到姝儿?!」顾筠汝拽了拽容臻的袖子,让他往人群里看去,容臻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并没有发现姝儿的影子,狐疑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绝对不是幻觉,吃饱了喝足之后怎么可能会出现幻觉呢?!」顾筠汝笃定地说着,开始抓着他的手往人群里面钻去。 「奇怪,我明明看到这两个人往这里跑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顾筠汝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街饭旁边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好奇地向她走了过去。 「姝儿!」顾筠汝抓她的胳膊没有想到,果然是姝儿,姝儿诧异地望着她道:「筠汝…怎么会是你呀?」 「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会在这呢?!」顾筠汝看着从她身旁走出来的诸葛瑾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一直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对不对??」顾筠汝看着二人的表情,不需要二人多说也明白了。 四人来到了一处客栈,要了三间上等的房间来,到了其中一间屋子开始坐起来开会。容臻摸了摸钱袋,由于这几天顾筠汝一直大吃大喝,所剩银两不多。 第四百六十五章 铺天盖地 说着又拿着面前的糕点往嘴里胡吃海塞了起来,容臻看着顾筠汝渐渐臃肿风雨的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厌弃之色,瞬间将糕点咽进了肚子里。 「你是不是嫌弃我胖了,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顾筠汝忍不住拉着他的胳膊咄咄逼人的问着。 姝儿赶忙横在了二人的面前道:「好了好了,筠汝姑姑,容大哥不过也只是随便说两句,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随便说两句。」 「他肯定早就嫌弃我了,说不定就要找一个身材好的又吃的少的呢!」顾筠汝一边嘟囔着嘴又拿了一块绿豆糕往嘴里塞去。 诸葛瑾瑜看着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心里头倒是有些羡慕二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吴良呢,你不是说他们和你和你一起出来了吗?」 顾筠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少了一个人原来是把吴良给落下了,而与此同时的吴良正在不远处的路上寻找着二人的身影,由于看了一场耍猴的比赛,所以和这二人走散了。 一路打听着二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可没想到被人忽悠到附近的山落里面去,现在想走出来估计有些艰难。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走散了走散了,不过就凭吴兄这么聪明,一定能够找到咱们的。」说罢,还给容臻使了个眼色。有些责怪他刚刚在路上没有及时提醒,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尴尬。 「罢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找的皇上和南宫,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到了当初他们二人毅然决然的从画舫跳下去一幅殉情模样,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顾筠汝摸索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诸葛和姝二人,「那湖水一路是往皋兰县附近的,和咱们这离得也不远,咱们往下游找去,说不定卫殇也带着兵马往下游找去了。」 容臻点了点头贊同的道:「说的有道理,咱们必须得先宫里的队伍先前一步,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众人几乎是一拍即合,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客栈。 而与此同时那些冒充百姓的杀手已经在四周的村庄开始查找袁铭和南宫的下落,拿着二人的画像挨家挨户的问道。 来到一户大婶门口,那大婶皱了皱眉头道:「这两个小年轻看着有些眼熟啊,不就是老李家新来的客人吗?!」 那两个杀手一听,赶忙拿出了几定碎银子放在了那大婶手中,「麻烦大婶儿您说的仔细一点,那位老李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可否指一条明路。」 她仔细的想了想,看着面前的二人道:「不过我可不认得你们呀,你们来找他们做什么呀?」那大婶的警惕心还是十分强的,于是二人又拿出了一定银子,「他们是我们的家人,正在四处找寻他们呢。」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往山上走去右拐,路过两幢人家就到了。」 「有劳了。」 两个杀手面面相觑,一转过身便迅速回头将那位大婶给解决了,大婶儿倒在了血泊中,连口气都还没来得及唿吸。 当两位杀手刚走完不久,容臻便和顾筠汝还有诸葛等人赶到了村落附近,却发现这位大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顾筠汝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探向了他的鼻息,体温还没有完全去,看来是刚死不久的。 「这样的手法极其的利索,看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顾筠汝一眼就能看出大婶死之前是有多么的痛苦了,姝儿深吸一口气便道:「看来那帮人已经找上来了,咱们得赶紧先他们一步。」 「没错,我们跟着脚印去吧。」诸葛瑾瑜提议一人想了一个办法,于是便跟随着那脚步开始往下游走去,果真看到了附近的人家起了大火,顾筠汝看到这儿,于是立即拿了木桶来到小溪河边,提了几桶水,才将大火熄灭。 经过四个人的不懈努力,大火终于被扑灭,顾筠汝和容臻迅速沖了进去,并没有看到袁铭还有南宫若微的影子,但是却在这里发现了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水,难道说刚刚有人来? 「这茶水也是刚刚泡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筠汝感到疑惑极了,这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的尸体,看来应该是在杀手来之前就已经撤离了。 「看来是有人来过了。」容臻察觉到了屋子里的异样,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房樑上跳出了几个黑衣人拿着手中的长剑冲着几人刺来,容臻拉着顾筠汝的手瞬间挡在了她的面前,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将前几日收到的伤口再次撕裂开。 「阿……」容臻低声呻吟了一句,有诸葛瑾瑜和姝儿在,很快就将那些黑衣人给赶了出去。可诸葛瑾瑜追了几公里的路,没想到那些黑人的身手却如此的利索。 「算了,还是别追了,以免中了他人的计。」诸葛瑾瑜拉着姝儿的手说道,「好,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几人回到了茅屋这里果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有些东西虽然被大火光临,但还是能保住原来的模样。 「这里会不会是他们之前住过的地方?」顾筠汝一边替容臻包扎着伤口,一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坐在一旁道:「怎么样?痛不痛?」 「放心,并没有大碍,死不了。」 「还说呢,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顾筠汝抚摸着他的肩头,此时诸葛和姝儿二人已经回来了,看着他们无功而返的模样,看来是并没有找到那些黑衣人的下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袁铭和南宫若微并肩走了进来,原来他们拿着箩筐上山,采了一些蘑菇,还有需要用到的柴火,所以并没有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院子外面乱糟糟的,而且家里还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你们……阿昭。」南宫若微一看到容臻眼睛一亮,走上前来见他面色略微惨白,便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的身边,将顾筠汝挤到了一边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原来如此 袁铭看着众人相聚在一起,先退了出去。姝儿眼角的余光一直撇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身影离去而消失。 「表哥。」姝儿来到袁铭的身后,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眯了眯眼眸。 「你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姝儿倒觉得他们回来的时机赶巧。看着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装扮,哪里还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我和南宫上了一趟山,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过来。」袁铭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看着屋子里面突然冒出了那么多人,难免觉得有些别扭的地方。 顾筠汝看着热情似火的南宫,默默的让出一条路,容臻渐渐将南宫的手扫了下去,嘴角流露出有意无意的笑。 「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找寻你和袁铭的,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在这。」容臻看着沉默不语的顾筠汝,给她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知道此刻他眼神里的意思。 「咳咳,我估计那些杀手还是会过来,此地不宜久留。」顾筠汝盘算着,看着南宫的表情,炙热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容臻的脸庞,看来容臻的魅力不是顾筠汝想的那般简单了。 「筠汝说的没错,此地不宜久留。」袁铭走进来,和大家商讨路线。 而南宫若微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容臻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移开过视线,听到袁铭的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如今宫中风起云涌的确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看着面前的袁铭道:「玉印还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没有回去的话,那帮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你引蛇出洞,将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如何!」 再加上诸葛瑾瑜和姝儿共同在这里,这帮人一定能够帮助他迎难而上,大家商量了一番计划之后,于是便开始暴露出袁铭的下落,让卫殇的人马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到达了皋兰县之后,几人来到一家客栈住下,兵分四路开始散布消息,而南宫若微始终跟在容臻的身边,可谓是寸步不离,这天和顾筠汝一起来大街上採办一些生活用品看着顾筠汝上下透露着江南女子气息,嘴角一扬道:「你和阿昭在一起究竟多久了?」 听到南宫若微突如其来的质问,语气中仿佛带着一些不训,看着面前的南宫若微故意打岔,「你觉得是买红色的布好还是买绿色的布好啊?」 「我觉得都不错,不过我要问的并非是这布料如何,听姝儿说你和阿昭十年之前就在一起了,没想到你们居然在一起居然这么久啊。」想到了他们是从大起而来,若是此次能和他们一起回到大齐的话,她宁愿放下血海深仇跟着容臻一起远走高飞。 只不过这个女人……没想到跟在阿昭身边这么久,恐怕早已是有实有名的夫妻了! 可是看着顾筠汝似乎并不愿意透露什么消息,于是继续旁敲侧击,来到了一家茶楼坐下正好听到了站在台上的说书先生说到了霸王和虞姬的故事,顾筠汝听的正聚精会神,又见她不知在茶水里偷偷摸摸放了些什么,于是故意将杯子拿了过来,并没有喝,而是当着她的面倒在了地上。 「南宫姑娘,你这样做就有些不妥了吧,你已经加入到了皇室,以后的命运如何全部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难不成你心里还没有放下阿昭吗?」 阿昭这个名字在顾筠汝的认知里只有她能叫,没想到南宫居然鸠占鹊巢,还摆出一副和他早已和他相知相爱的情形。 一时间,南宫若微突然摆出了一副哀伤不已的表情,拿着杯中酒入喉,品到了阵阵的萧瑟和苦楚。 「其实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和阿昭可以说是相知相惜,心心相印,我发现和他在一起共同经歷了很多美好的事情,这次是我有些冲动,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顾筠汝看着她突然换了一副面容,真是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到底有没有安好心,抿了抿唇瓣道:「罢了,我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要劝劝你,既然已经和皇上在一起,就好好当你的妃子吧。」 而另一边的消息也散布的差不多,果然两日之后卫殇就已经调来了全部的人马,想要将袁铭身上的玉印拿回去。 拿了玉印之后才能掌握朝中的大权,更能掌握那些大臣们的命运,但此时的拜火教动作也并不慢,在卫殇之前就已经布好了局,等他们的人已出动便能来个鸿门宴。 一时之间,拜火教与袁铭的命运已经紧紧成为了一条线,而辅佐袁铭登上帝位之后,诸葛的身份也在众人面前昭然若揭。 异国也得到了真正的和平发展,而容臻此时也乘胜追击,想来签一份和平协议,保证十年之间异国和大齐之间不会再有战火往来,袁铭自然也是大方,本以为容臻的情蛊也彻底的解开,却没想到正准备启程回到大齐的时候,容臻忽然浑身发冷,吐了一口血之后倒在床上,没有醒过来。 南宫若微也成了袁铭身边最得宠的妃子,本来是想送一送容臻和顾筠汝的,可没想到收到了这样的噩耗。 她奋不顾身地赶到了陶城的山庄,来探望容臻,见他一直昏迷不醒,手脚冰冷的模样,眉头都拧成了一条疙瘩,看着身旁的顾筠汝和姝儿道:「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会这样呢?」 南宫若微的样子看起来比谁都要担忧焦急,而老神医在一旁掐指一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缺少了一味解药。」 「什么!为何还缺少了一味药引?」顾筠汝从来都没有听老神医说过,本以为容臻体内的情蛊都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关键的时刻,居然还缺少了一味解药。 老神医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缓缓地道:「此乃情蛊,需要特殊的药引子,将体内的毒素给引出来,要解药的话,必须得有人帮他以身试药以命换命。」 「我愿意,我愿意以命换命!」南宫若微毫不犹豫就说了这句话,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这样的言论给惊到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为虎作伥 听了姝儿的话,顾筠汝觉得头皮发麻,南宫若微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这个好彩头,可见容臻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么的重要了。 就连她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看着信誓旦旦的南宫若微并非是在开什么玩笑,走上前,望着老神医道:「老神医,当初是我带着阿昭来到您身边,找你的。 如今还需要一味解药,如果必须得有人帮他以身试药的话,那我愿意!」老神医看着两位姑娘为了容臻奋不顾身地想要牺牲一条性命,看着二人决然的模样道:「这样吧,我我会把这味解药分成两份。 你们一人尝下一份,如果这解药在你们的体内并没有发出什么特殊的变化的话,说明也可以餵他服下,这样的话也能减掉许多的风险。」 听到老神医这样一说,姝儿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将药丸一分为二为两人服下,看着南宫若微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顾筠汝也不甘示弱直接吞了进去。 两人冥冥之中好像在进行一场特殊的比赛似的,昼夜不分的守在容臻的身边,直到夜深,姝儿儿端着两碗鸡汤放到桌上,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南宫若微,蹑手蹑脚的走到顾筠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她已经睡着了,你先赶紧喝碗鸡汤,补充一下体力吧。 等她还没醒来的时候,你就能继续守在容大哥的身边了。」就连姝儿都是站在她身边的,顾筠汝自然也自信起来,刚喝完一碗鸡汤就看到了南宫若微阴魂不散的站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是人还是鬼……」顾筠汝嘴里低喃着,南宫若微直接坐在她的身边道:「居然吃独食也不带我一个,我也要喝!」说罢,直接抢过了她手中的鸡汤。 看着两个女人就连守夜都变得这么的勤快,姝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到第二天一早,容臻的情况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能够睁开眼睛,不过南宫若微和顾筠汝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床头边,都希望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就是她。 南宫若微激动的抓着容臻的手,嘴角擒着一丝淡然的笑,「阿昭,你终于醒了,我可担心你了!」 「你让开,明明是我一晚上守在他身边的。」顾筠汝不服气的将她挤到一边去,这个南宫若微可真是会见缝插针。 「你……」南宫若微气急败坏,没想到顾筠汝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稍微一挤就将她挤到床头边去了。 容臻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这几天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明显感觉到了二人一直为了他争风吃醋,而且是昼夜不分的守在他的身边,二人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深情款款的拉着顾筠汝的手,对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道:「筠汝,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你能够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南宫若微将歪了的簪子重新插好,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拘谨不安,看着容臻道:「阿昭,我也守在你的身边,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 「当然感觉到了,你们两个在我耳边吵什么我都能够听到,不过这里是陶城山庄,不是你未来的地方。」南宫若微一脸难过的低下头去,知道此刻的身份已经是与众不同了,血海深仇报了之后,以后的路就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她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坐在床榻边坚定的望着他的双眼道:「阿昭,你愿不愿意带我离开。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到大齐去。」 这话被走到门口的姝儿听到了耳中,惊得连手中的绿豆汤都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碎成碎片,「你在说什么呢?你真要跟我们回大齐,你知不知道下个月的封后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可是我表哥钦定的皇后啊!」想到了表哥对她可谓是坚定不移,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想着该如何逃离异国! 南宫若微一脸虚心虚的垂下头,经过这三个月的时间变化,她能够清清楚地认定内心的感受,其实对袁铭不过只是知遇之恩罢了。 「姝儿,其实大家都是女人,我相信你应该会理解我……」 「别把我和你一起相提并论,我一点都不理解你!」姝儿越发看不明白这个南宫若微了,气唿唿的做到一边,看着容臻此刻总算是恢復的跟正常人差不多,督促道:「我已经让诸葛大哥为我们备好了马车,如果你好了的话就赶紧吱一声,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咳咳…」容臻看着火药味儿十足的姝儿,知道她是为了南宫若微一事而生气,一脸讨好的望着她道:「我知道了,你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怒火吧。」 「我……」姝儿埋怨的闷哼了一声,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一旁的南宫若微道:「姝儿的话,你还没有听明白吗?下个月就是封后大典了,你还是赶紧回宫中去。」 「不用你操心,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南宫气唿唿的说罢,头也不回的就离开,正好和门口的诸葛瑾瑜撞个正着,而诸葛瑾瑜看着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没来得及叫住她。 「她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诸葛瑾瑜无奈的摆了摆手走了进来,看着容臻此刻终于恢復的跟常人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你终于好转,我总算是安心了。」 心里却在念叨着,他要是再不好起来的话,整个山庄都要被这两个女人弄得翻天覆地,就连老神医都不能得到,好好的休息。 看来容臻桃花运还是十分旺盛的,这么多女人都为了愿意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么大的福分,可不是一般男人会有的。 「多谢诸葛兄了,骚扰多日,是时候该离开。」容臻脸色灰白的咳嗽了两声,顾筠汝将他扶了起来,在他腰上还垫了一个大枕头,希望他能靠得舒服一些。 「是啊,在山庄的确打扰了你许多日子,以后有空你也能去大齐看看。」 第四百六十八章 雨中漫步 诸葛瑾瑜看着容臻,很显然是有话要与他说。顾筠汝既然也不是这么不识趣儿的人,给了二人一个眼神之后便迅速的离开。 「容臻,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的心意,你对若微究竟有没有?……」诸葛瑾瑜诧异极了,虽说南宫若微已经入后宫,但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容臻。 「你怎么这么问?」容臻不解其意的看着诸葛瑾瑜的表情,似乎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时。 「别怪我无礼,咱们相处了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是我一直都看不清楚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对若微其实要比对顾姑娘更好一些。」 诸葛瑾遇到是个直率的,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不会拐弯抹角就直接说了出来,容臻的眼神有些黯然落寞地垂了下去。 「没想到居然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 「真的只是误会吗?我看见若微对你也是一见倾心,为了你愿意以身试险。」诸葛瑾瑜说到这反倒是越来越激动,让门口的顾筠汝听到耳朵里,心情就像是遭到了莫须有的打击一般。 顾筠汝神魂颠倒的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大亩的良地,都种满茶叶,有不少茶叶工人正在里面劳作,姝儿戴着帽子,见顾筠汝悠悠地朝着这边晃了过来,疾步迎上前去对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筠汝姑姑,马上就要离开这了,我打算把这里的茶叶采几斤带回去。」 「………我看你真是闲的无聊。」顾筠汝嘴里抱怨了一句,坐到山根底下,看起来显得有些精神萎靡。 「这怎么能是无聊呢?反正我在这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姝儿喜笑颜开的看着她,就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般,从来都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感到苦恼。 「姝儿,你心里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顾筠汝一脸坚定地看着姝儿的眼眸说,姝儿是最不会说谎,一旦说谎的话,眉毛就会跳个不停,就像是在跳眉毛舞一般惹人捧腹大笑。 「没有啊,我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姝儿埋着头恨不得埋到膝盖里,眉毛却在一抽一抽的跳动着,顾筠汝看到这不禁惊讶的张大的唇瓣,看着她的表情,感到越发的匪夷所思。 「还说你没有喜欢的人是诸葛吗?」顾筠汝一语中的,姝儿却变得越发的难堪腼腆起来,脸就像是火烧了似的。 「哎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起这个?……」姝儿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感到难堪死了,顾筠汝看着姝儿可爱的反应,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姑姑,也算是一路看着你长大的,你在想什么?难道还想瞒得住我吗? 如果不是诸葛瑾瑜的话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吴良吗?」 按样貌和身形来说,诸葛瑾瑜和吴良平分秋色,若是睿智和幽默来说的话,吴良要更胜一筹,像姝儿这么容易心花怒放,情窦初开的年纪,应该更喜欢吴良这种充满活力和精神的人,难不成真的是这个吴良? 「我知道了,这个人一定和我们很熟悉,所以你才不好意思,对不对?」 顾筠汝观察着她的表情,想要旁敲侧击地引诱出这个人,究竟是谁,姝儿有些难为情的咬了咬薄唇,一脸埋怨的望着她道:「好了,筠汝姑姑,你别再乱猜了,不是诸葛也不是吴良,更不可能是老神医!」 姝儿焦急的跺了跺脚,话还没说完就扭头转身就走了,顾筠汝沉默的站在原地摸索了一下下巴,这时突然有一双大手拍在了她的肩头,顾筠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急急的踩了一下来人的脚,来人惊的是弯腰勾背嘴里直喊痛。 「我说你好端端的踩我的脚做什么?!」吴良站在她的身后,表情显得极其的扭曲而又夸张,眉毛都竖成了火把似的,顾筠汝赶紧将他扶到一边坐着,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咸猪手呢,没注意到。」 「我听见你和姝儿说要走了是不是?」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顾筠汝瞬间放大了瞳孔表情阴森森的盯着他。 「我可没有故意偷听你们的谈话,只不过你们的谈话声音的确是太大了一些,我决定了到时候护送你们一程。」 「不必了吧,为何要这么麻烦?」顾筠汝被他的热情和关怀体贴的都显得有些不自在了,吴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头,却被她闪躲过去。 「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好好照顾你一下,我知道有人会代替我,永远守在你的身边。」吴良对她说出了这么温馨的话,就是换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感动,可是顾筠汝已经不是那个对什么新鲜事物都抱有强烈兴趣的小女孩了。 「谢谢你了,吴兄。」顾筠汝握了握他的手,就要这么离开大家了,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捨不得,可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跟我还说什么谢。」吴良看着她,眼里竟然还泛出了一丝泪花,顾筠汝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揉揉揉眼睛才发现不过是眼中的笑意罢了。 顾筠汝和容臻离开异国,正好那天是南宫若微被封为皇后的日子。袁铭喜气洋洋地来到了房间,可没想到房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反倒是桌子上的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走上前一看,原来这是南宫若微的亲笔信封,说是无福消受皇后之恩,要离开异国,不用她仔细写出究竟要去何处,也知道她要跟随容臻,一同去大齐。 诸葛还有吴良等人一直将他们送出陶城城外,离别之前还在一家酒肆聚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走到了这儿,大家也要各告一段时间,各奔东西。 「这段时间多谢诸葛,还有吴兄的照顾了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出来,」顾筠汝举起了酒杯将心里的感激之情表露了出来,这段时间多亏了众人的照顾,不然也不会这么的一帆风顺,经歷了起起落落的几个大事件之后,众人也更加惋惜之间的情谊。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以逸待劳 诸葛瑾瑜将杯中酒一股脑地咽了下去,表情显得有些苦涩,没想到堂堂的陶城城主居然变得这么小女子气得起来。 老神医看着顾筠汝,不舍的将她拉到了一边,将自创的一本药草秘籍交给了她,「这个是关于种蛊,还有毁蛊的一些秘要之术,我并没有把这本秘籍传给任何人,不过与你有缘,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了。」 顾筠汝摸着这本秘籍的份量,这可是他凝结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没想到转手就要送给了别人,顾筠汝自然是感激不尽一语言表。 「多谢老神医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于心,若是以后有空到大起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顾筠汝想到了老神医的知遇之恩,他们前半辈子也都是为了各种药浴而磨砺了许多的心血。 众人启程,姝儿显得与这座城有些难以割捨的情愫,顾筠汝走上前去,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道:「怎么,你想要看的那个人没来送你是吗?」 「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还说我胡说八道呢,你想什么都已经写到脸上去了,用得着我来胡说八道吗。」顾筠汝忍俊不禁地打量着她,没想到姝儿这么经不起调侃,说了一两句脸红的就跟个猴子屁股似的,要再这样调笑下去的话,估计还会很为难。 「好了好了,姑姑就不和你作对了。」顾筠汝说着于是一行人开始上路,彻底离开了陶城之后,顾筠汝对这里显然也是有些不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老神医,还有吴兄等人。 可没想到前面居然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骑在马背上,好像已经在这里恭候他们多时,顾筠汝和容臻相视一望,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 「南宫……」姝儿诧异的喊出声来,这个南宫若微还真是够阴魂不散的。 「怎么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姝儿美好期的来到了南宫若薇的身边,最令人诧异的是,她居然从皇宫里跑出来了,亲自跑到这儿。 「怎么?难道你们不欢迎我吗?」南宫若薇说说笑笑,直接来到了容臻的马匹底下,容臻翻身下马,不解其意的望着他道:「你怎么出来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今日应该是你的加冕。」 「没错,今日是我的加冕之礼,可是我对那些徒有虚名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我只想跟在你身边。」南宫若微看着他,眼睛眯成了月牙湾一般,而过顾筠汝此时内心的怒火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峰值,没想到这个南宫若薇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喂,有你这么直接上来勾搭有妇之夫的吗?!」顾筠汝怕自己再不说话就要被别人当成为哑巴了,她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南宫若微则是一脸不屑的看着她,那眼神充满着挑衅。 顾筠汝看到这怒火噌噌的冒了出来,而这一行队伍在走离开陶城之时,正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等到他们路过一处比较窄小的山谷之时,突然一阵邪风大起,容臻一批队伍都已经慌乱了手脚。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大的风!」姝儿也显得较为胆战心惊,按照老神医所说的,这几天的天气都极为的正常,怎么可能突然出了这么一阵妖风? 而这么窄小的山谷上面有许多的危石耸立,若是一不小心的话,那些石头都会从山谷上面滚下来,把他们一行队伍都砸成了肉饼,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没有人来替他们收尸了! 顾筠汝安抚众人的情绪,却不料看到了南宫若微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抓着容臻的胳膊,而此时这阵妖风还没有退去的意思,许多的沙粒都要迷他们的眼睛。 而渐渐的,前方的道路突然被许多细小的石头给堵了起来,把他们围绕在这个山谷之间,他们无处逃脱。 「不好,赶紧撤离!」顾筠汝当机立断,只有带着这对人马逃离这座窄小的山谷,或许可以躲过这场风波。 而不知怎的这风越来越肆虐,将山谷上面巨石都给吹落了下来。 三日后,大齐的皇帝收到了手底下的人送来的书信,说是容臻已经带着对马从异国赶了回来,但是半路上遇到了天灾人祸,队伍都已经全军覆没。 于是便派了一大批的人马,不论是生是死都要将他还有顾筠汝,姝儿等人都给找回来,队伍们都在边境开始搜寻众人的身影,总算是发现了容臻,他们都被困在沙粒底下,看起来快没气。 索性他们感到及时将他们带了回去,而另一边的韩苏澈醒来的时候正在一石洞内,周围点满了蜡烛,温馨的火光跳跃在眼中,韩苏澈揉了揉昏昏的脑袋,看着面前这个黑衣人的身影,如此的眼熟,瞬间感到毛骨悚然,「又是你!是你救了我?」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见她这么大惊小怪的模样,似乎已经在意料之中,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一碗神秘的药水灌了进去。 韩苏澈只觉得浑身像是火烧似的,被人丢进了炼炉里面一般,全身感到了烈火焚身的痛苦,而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晕死过去。 五日过后,顾筠汝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大齐,现在他们正在王府内,沈傲君见顾筠汝总算是醒了过来,将一碗药粥放到了一边。 「筠汝,你总算是醒了。」 看着沈傲君身边还带着欢儿和安儿,之前的记忆忽然涌入了她的脑海,但只是有一些片面,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怎么会在这,阿昭呢?」 沈傲君安抚着拉着她的手道:「你不用担心,已经醒过来了,已经去了皇宫去见皇上,皇上说了要给你们置办一场庆功宴,你们这次去了异国收穫颇多,难道你都忘了吗?」 她伸出手在顾筠汝面前轻轻的挥了挥,而欢儿和安儿也长高了十几厘米的模样。 「这是欢儿还有安儿?」顾筠汝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一阵像是微波的电磁一样在闪动,一旦想起以前的事情头就会感疼痛,就像是要裂开来似的。 第四百七十章 有勇无谋 沈傲君一脸亲和的将两个孩子领到顾筠汝面前,可两个孩子见到顾筠汝的那一剎那,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眼里除了惊恐只有陌声。 「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这位王妃娘娘才是你们的娘亲啊。」沈傲君苦口婆心的给两个孩子灌输着之前的种种,顾筠汝这才回想起来,他们离开大齐整整有一年半的时间了,难怪欢儿和安儿已经不认得她。 「没事的,以后慢慢的就熟络了。」顾筠汝看到两个孩子一脸为难的表情,赶忙给沈傲君打了个招唿,沈傲君让奶娘将两个孩子带开,于是在一旁坐着望着她煞白的脸色,嘆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们这次回来居然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过好在王爷并没有受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顾筠汝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在几天之前他们是要从异国赶回来,中途就遇到了一场天灾人祸,很有可能是老天爷跟他们过不去。 「看来你都忘了你们遇到了沙尘暴,又遇到了巨石滚落,那位南宫姑娘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沈傲君说罢,想到了那位南宫姑娘,如今她的脸只有一半能看,而另外一半都已经毁了。 「你说的是若微?」 「嗯?我还不知道她的全名呢,不过异国并没有派人过来找,想必是你们在异国遇到的朋友吧。」沈傲君想到他们离开大齐这么多年,在外面应该结识了许多仗义的朋友,南宫姑娘也是其中一个。 「姝儿呢?」顾筠汝想知道身边人的人都已经怎么样了?沈傲君笑了笑,将她额前的碎发一股脑地掠到了耳后。 「放心吧,皇上在两日之前就已经封了她郡主之位,如今她已经搬到东平府居住了,就在王府不远处的街道上。」 「傲君,谢谢你帮我照顾欢儿,还有安儿,不过当初我把这两个孩子交给你,我就已经把你当做他们的生身母亲,以后你不要再跟他们说我是他们娘亲这样的话了。」 顾筠汝想到了刚刚那两个孩子,有些窘迫和尴尬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们一脸心伤的模样,而沈傲君在这些年里一直都没有亏待他们,想必这两个孩子心中也是感恩的。 「知道了,你先把粥喝了吧。」 「恩。」 容臻从宫中回来边带了两个太医去探望南宫若微的情况,她的脸上包着白色的纱布,就像是一个木乃伊似的,浑身动弹不得,两位太医束手无策,并没有找到要如何医治好他脸上伤痕的办法。 「阿昭……」南宫若微声音细微的喊出了声音,容臻便让两位太医先到门口等候,坐在一旁担忧的望着她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阿昭,你不用再麻烦为我请太医了……」 「可是。」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沈傲君走了进来看着容臻,一脸欣喜的道:「王爷,王妃已经醒了,你赶紧去银杏苑看看她吧。」 「嗯。」正值犹豫的容臻看着南宫若微,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于是便转身离开,赶到了银杏苑附近,沈傲君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南宫若微悠悠地嘆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坐到一边。 「南宫姑娘,你现在感觉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多谢沈姑娘照顾。」 「不用客气,待王妃醒了之后,就能让她来看看你的脸。」 沈傲君脸上带着优雅慵懒的笑容,南宫若微缓缓闭上了眼眸。容臻赶到顾筠汝房内,紧张的握着她的手,见她总算是醒了过来,这才将心中的一块沉石给放了下去。 「筠汝……」 「阿昭,我没事。」顾筠汝看着他忐忑紧张的模样,便知道一定是为了她的事情,已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你没事就好。」容臻欣慰地抚摸着她一头柔软蓬松的髮丝,看着她道:「那日的事情一定让你受到了惊吓,皇兄已经派人去彻查,说是那日的事情,是人为的,说明有人是偷偷跟踪我们。」 「跟踪我们,为何要跟踪我们?」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容臻,从异国回去之后和拜火教就没了联络,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说不上过于亲密,但也没有深仇大恨,为何会在回去的路途上进行埋伏。 「这个暂时我也不得而知……」容臻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于是微笑道:「后日就是庆功宴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打扮的光彩夺目一些,你的模样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皇兄早就注意到。」 「皇上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顾筠汝哑然的看着他,想到沈傲君一眼就认出她是顾筠汝,说明大家也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 「嗯。你还想隐瞒大傢伙多久呢?」容臻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沈傲君来到后院儿看着欢儿和安儿跑得满头是汗,叫他们走了过来抚摸着他们的体温。 「你们两个王爷和王妃都已经回来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撒野了,明白吗?!」 「可是娘亲说过,不论是谁来了,我们都能这么撒野的。」 安儿一本正经的看着说道。还会举一反三了起来,沈傲君哭笑不得,举起了指尖轻轻刮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你阿!从现在开始,王妃和王爷才是你们的爹和娘,而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娘亲。」 「为什么我们只要娘亲一个。」安儿和欢儿顿时变得恐慌了起来,抱着沈傲君的胳膊,欢儿的眼里都快挤出了热泪,沈傲君一脸不忍地抚摸着二人的面庞,将二人揽在了怀中,虽然她不能生育,这两个孩子也并非是他所出,可是这一年半的时间一直将他们当作是亲生儿女一般疼安,什么都没有亏待他们。 「乖,你们若是做了王爷和王妃的孩子,以后的前途定然是不愁的,说不定还能做个藩王封个郡主之类的,你们两个孩子一定要争气啊,明白了吗?!」 沈傲君苦口婆心的看着两个孩子,见二人都没听进耳里,无奈的嘆口气。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宫规程 来到南宫若微的房间,特地给她调制了晶莹玉花膏,可以使她受伤的皮肤恢復往出一般的光滑。 「若微,这个东西每日敷三次脸,再过几日你的皮肤就和以往一般。」顾筠汝看着她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你不高兴?」 「不是,筠汝,我觉得,我留在这里实在是太拖累你们了。」 「怎么会。」 顾筠汝表面上虽然对她并没有责怪,可是心里已经起了一些意见,奈何她此刻只是一个病人,所以不宜说什么。 而另一边韩苏澈由于被黑衣人控制,失忆,所抵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苏月,被黑衣人安排到了太医署。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虽然苏越月在太医院并不惹人瞩目,但她也凭藉着自身特殊的殊荣,让众人对她敬而远之,看起来像一个毫无心计嘴甜人傻的孩子,女扮男装,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看着师傅正在处理药罐,走上前去,拿着棍子帮他一起研制草药,「师傅,听说再过一段时间,昭王妃会亲自来到太医署,你说他会选中咱们去当郡主的贴身医官吗?」 「你在想什么呢?东平郡主只有一个,再加上昭王妃将手中的一些秘药典和控蛊术交给了咱们,咱们必须得好好研究,可不能浪费了王妃的一番苦心。」 苏月拜的这个医师在太医院有五年的时间,看起来道行颇深。和苏月也十分的投缘,只可惜他到现在都没看出苏月究竟是男是女,大家一起洗澡的时候,她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我说苏月你身上的皮肤病到底什么时候好啊?」 柳文汉好奇地看着苏月,他一直都这样鬼鬼祟祟的给人一种虎头虎脑的感觉,有时候又大大咧咧,是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人选。 「我身上起了疹子,所以浑身不舒服,而且这个病还是会传染的,所以呀,我必须得好好待在太医署,哪里都不能去,如果可以到东平郡主身边伺候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你为什么总想着去东平郡主身边伺候,莫非?……」柳文汉一眼就看出了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多少人巴不得攀上枝头变成凤凰,但又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好的运气。 「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东平郡主身边有一等一的女官伺候着,就凭你……」柳文汉拿起一旁的竹简打了一下她的脑袋,苏月感到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电触动的一般。 「师傅,这也算是我的大志向啊,虽然我学术不精,但我跟在你的身后耳濡目染也有一段时间了。」 苏月自告奋勇的走上前,眼巴巴的看着他,过段时间就是试验大会了,到时候昭王妃会亲自来到太医署,选拔几个比较有潜力的新人,如果能够抓到这次机会的话,以后的前途就会很明亮。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这个机会,就连你师傅我在太医署呆了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可是依然被前面的那些人挡着路。」 柳文汉自诩怀才不遇,虽然他对蛊书没有什么研究,而在大齐,若谁会精通一些蛊术的话,就会被昭王妃看中,留在太医署,以后前途怎样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这天一早,怀揣着春心的苏月正在后院里瞎逛,看到了一穿着风度翩翩的男子,从大殿内走了出去,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昭王殿下,好像前世就认识了一般,他的眉眼是那般的熟悉温和! 「喂!你个该死的,居然又在这里偷懒!」突然身后冒出了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将苏月吓了个半死,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傅柳汉文,苏月拍了拍胸口,「师傅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虽然不知道人吓人会不会吓死人,不过我得告诉你,以后别再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知不知道纪家已经迁入京城了?」 「纪家。哪个纪家呀?」苏月挑了挑眉梢好奇的看着柳汉文,他对这后宫的事情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征战边关数十年的纪家举族迁到了京城,这是皇上的意思,再过几日宫中又有热闹一番了,听说纪家大公子纪衡风度翩翩,举世无双!」 柳汉文说到纪衡的时候,两眼快要冒出了火花似的,苏月都有些怀疑他这师傅,癖好到底是男还是女,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了,师傅不在这跟您胡诌了,我还有一大堆的要点还没背呢,我得乖乖回去!」苏月郁闷的皱了皱眉头。而画面一转,顾筠汝也收到了纪家要举足迁入京城的消息,传说这个纪家大公子能文能武可以说是人中龙凤,如果能和姝儿联姻的话,想必能是一件好事。 「姝儿,这个纪衡马上就要入京了,到时候你见了他一定能够心中欢喜。」顾筠汝敢跟她打保票,虽然他只是道听途说,这个纪衡长的是什么模样,不过听说和年轻时候的容臻可以说是不分上下的,这样就可以看出大家对这纪衡的褒奖是有多么的好。 「筠汝姑姑……我暂时还不想去操心这些事情,你能不能别跟着皇叔他们一起瞎掺和。」 姝儿一脸郁闷的摸着下巴,没有想到这些个长辈一个比一个还要操心她的事情。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男人?」顾筠汝有了一个十分惊奇的发现,这话说的再大点声的话,就要被外面的那些侍卫和丫鬟听到了,姝儿赶紧举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筠汝姑姑……你也不知道小一点声,难道你非得让大傢伙都知道?」 「姝儿,你可别吓姑姑啊。」顾筠汝可不想他的性取向出了什么问题,再说了,那纪家大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好歹也见上一面瞧瞧,可不能这样妄自菲薄。 「哎呀,我对那些人啊,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姝儿对男女之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无奈的摇了摇头,像她这个年纪的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怪对这些事情都不上心。 「不论怎么样,这纪家大公子你必须都得见一见,万一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伦不类 「好了姑姑,你还不是要去太医署一趟吗?你赶紧去吧,别再为我的事情而劳身伤神了。」姝儿迫不及待的将她给轰了出去,每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总是要提上一些无关人等,听得她耳朵都起老茧了。 「你阿!」顾筠汝想到良苦用心,居然如此的被她糟蹋,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想到身上还有大事要做,于是便去太医署一趟,她特地将几个小册子都分发下去,想要知道谁才是对蛊比较精通的人,聚集在一起培养人才,这才是最省成本的办法。 「你们年轻,也算是太医署的主力军了,上次我给你们发的小册子大家都会背了吗?」顾筠汝一脸老成的站在众人面前,这些个小傢伙最小的十岁,最大的只有二十五岁,看起来都十分的年轻,蓬勃具有活力,可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点精神力的气都看不到。 「咳咳,下面我就来点名字了,谁要是说不出来的话,那么这个月的俸禄就别想领!」 顾筠汝无奈只好拿出了杀手锏,每个人在听到俸禄的时候,同样都是眼里放光,双耳朵动了一动,可见俸禄在大家的眼中是有多么的看重了。 「苏月,谁是苏月啊?」顾筠汝念到苏月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好听,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女孩儿的名字,可是站在面前清一色几排的都是男子,各个眉清目秀的胶原蛋白也十分的充足,怎么还会有人取这么一个秀气的名字? 「是小人……王妃……」站出来的苏月,拘谨的抬起眼眸,就像是小鹿一般幽亮,看着她一脸慌张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顾筠汝坐在一旁双腿交迭在藤椅上,想要听她背出养蛊的几个具体实践办法。 「怎么了?一句都背不出来吗?」顾筠汝盯着面前一脸茫然的苏月,看来什么都没记住,他们这些个小脑袋,按理说应该有很大的容量才是,为何最主要的几个步骤都记不清楚呢。 「哎,罢了,你们的脑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顾筠汝轻轻的嘆了一口气,本来要放弃这帮人的选拔,突然看到一眉清目秀的男子站出来。 「王妃……小人……小人来!」 这个男子说话虽然不利索,好在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年纪也比较年轻,顾筠汝愿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试试看。 「那就开始吧。」顾筠汝慵懒的打了个呵欠,叫人拿来了藤椅,双腿交迭在藤椅上坐着,面色慵懒而又闲适的拿起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蛊……」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顾筠汝一直都在听他重复的介绍,养蛊,种蛊,和防蛊的各种办法,虽然知道的要点并不是很清楚,好歹人家也是下了功夫记住的。 「王妃……怎么样啊?」苏月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筠汝,想要从她的表情来侧面的掌握一些他说的这些要点到底是不是特别重要的,刘汉文在一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他这笨徒儿胆子还是挺大的。 「我说你都没准备好,就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嘿嘿。」苏月冲着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脸正经地看顾筠汝的反应,顾筠汝摸索着下巴,点了点头,一一扫过众人慌张的脸庞。 「行吧,你叫苏月是吧?从今天开始就跟在我身边吧。」 「真的!多谢王妃,多谢王妃的提拔和照顾!」苏月开心的尾巴都快要翘上了天,这次选拔过后,苏月便开始收拾行李,想要堂堂正正地搬到昭王府去,刘汉文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师傅,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段时间都亏你提携徒儿,徒儿才能一帆风顺的入昭王府。」说罢,将几个喝酒的器皿拿了过来,看着也值几文钱。 「你以为师傅是叫花子吗?给些这个东西就把师傅给打发了?」刘汉文一脸沉默的看着她,苏月抿了抿唇瓣,还以为师傅这是要生气了。 却听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入昭王府之后,这规矩可能比宫里的还要复杂,你可得谨慎一些,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了你师傅的颜面,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傅的大恩大德,苏月没齿难忘!」说罢,扑在了他的怀中,而就是这个拥抱让刘汉文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的胸前好像并不是很平坦,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男孩子。 看着他的锁骨,才发现他的喉结也不是特别的明显,以前经常和师兄们调笑她的皮肤,就像是个女人一般光滑白皙,没想到今天的他总算让他看出了破绽…… 「师傅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后知后觉的苏月摸了摸脸,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为何他总是离不开目光。 「无碍,苏月,这次你去王府,师兄们打算给你好好庆祝一下,以后若是有成就了,可千万不能忘记师兄们!」 「好…」 第二天一早,苏月就正式搬进昭王府,没想到昭王府的院子居然这么大,好像是把附近的山水都搬进来似的,若是没有管家和嬷嬷在前面引路的话,她估计早就迷了路。 「你往哪走呢?我可提醒了你,以后这路线要是再记不住的话,就只能把你打发到宗仁府去了!」 在前面带路的管家一脸轻蔑地看着苏月,看着她这慌慌张张的模样,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苏月肩膀上还挎着个包袱,走起路来蹑手蹑脚地多多少少都给人一种不好的印象。 「小人知道了,有劳管家带路!」苏月深吸了一口气,听了这管家一路上的唠叨和埋怨,看着这屋子里面走来走去的丫鬟,她们穿的料子都是上好的锦绣,没想到在王府当差的下人衣服都能穿得这么好,看来这个王爷和王妃的确是挺大方的! 「你在看哪儿呢?这是你住的屋子!」 第四百七十三章 团结一致 到午后用饭的时间了,顾筠汝看着厨房里的人,摆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道:「我不都是跟你们交代过了,以后给王爷准备的膳食一定要戒辣还要戒油戒盐,你看看你们这些菜做的跟什么似的。」 自从回到王府之后,顾筠汝就一直将容臻的膳食放在心里,容臻看着她天天都在为他吃什么而紧张,拉着她的手,嘴角一扬道:「好了,这也是下人们的一番心意,你就不用责怪他们了,我喝点清汤就行。」 「等等我给你调配了一个医官在身边,以后我若是有事临时不在府中的时候,就有了这医官帮你检查饭菜中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说罢,给门口的苏月使了个眼色,苏月虽是一身男装,但是身上却有一股轻灵透彻的气质。 「王爷…王妃。」苏月先是给二人请了安,于是拿着一把银质的勺子在菜里面翻了两下,勺子如果没有变色的话,说明这个菜是可以入口的。 「苏月为人比较机灵,跟在你身边想必也是不错的。」顾筠汝拿着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而这个时候却看到门口一道浅蓝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筠汝姑姑!」 是姝儿,苏月拘谨的站在一边,主子在用饭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都是要中规中矩的在一边站着,若是没有主子的吩咐的话,是不可以离开堂前一步的,而这位东平郡主则是可以自由出入昭王府还有皇宫。 不得不说这位东平郡主的确是及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禁得到了王妃和王爷的喜爱,就连皇上和宫中的一些大臣们都十分喜欢东平郡主,而这次纪家也来京,应该是为了联姻一事。 「你怎么风风火火的就跑来了,一个女孩的样子都没有。」顾筠汝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宠溺的让下人多拿了一副碗筷,姝儿就坐在顾筠汝身边,看着不苟言笑的容臻嘿嘿笑了笑道:「殿下,今天早上去上朝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纪大人?」 容臻脸上多了一丝复杂之色,看着她撑头撑脑地打探起了纪家人的情况,眉梢一扬道:「怎么,对那位纪公子感了兴趣,要不要安排你们二人见一面?」容臻听顾筠汝说过这回事情,本来以为姝儿是不管风花雪月的事情,没想到也有这么期待的时候。 「才不是期待呢,而是我听人说他这次从边境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位姓水的姑娘,肯定是在外面认识的,再说了,他都已经有妾室,我如果就这样横刀夺爱的话,一定会背上骂名的!」 姝儿一直都在提心弔胆这件事情,顾筠汝不经嗤笑一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道:「放心吧,世人绝对不会说你的不对的,那位水姑娘我倒是没见过,改日该让纪大人来府中多走动走动,王爷你说是吧?」 顾筠汝给一旁默不作声的容臻使了个眼色,她这眼色想要表达的意思,对方应该很明白才是。 容臻自然是宠溺的答应了顾筠汝的这个说法,于是特地让人给纪府送了一张请柬,说是到时候让纪大人带着他的儿子一同来到王府做客。 纪府。 纪大人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面色威严的坐在岸上,再收到昭王府派人送来的那一张情景之后,脸上就再也没有露出过喜悦的神色。 而这时又从门口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银铃笑声,眼神瞬间黯了下去,一个穿着深蓝色散花锦夹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腰间绑着一根玄色龙凤纹带,身形挺拔,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剧目,脸上带着沁人心脾的笑意。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身形娇小,面若桃花,看起来更是出水芙蓉,这男子便是他的儿子,纪衡!有一双深沉的眼眸,身形健壮,当真是英姿勃发,世人对他的评价竟没有一点是虚构出来的。 而他和身边的水若彤还在有说有笑,那笑容就像是绽放的白兰一般,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可当水若彤走进来的一剎那就对峙上了纪老爷那一双深沉而又严肃的眸子,顿时将笑容收敛。 「爹,我和若彤回来了。」 纪衡给他行了一礼,可是水若彤的笑声却在一剎那没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聪明伶俐,最擅长察言观色的水若彤也最了解,纪老爷是不喜欢她的,而又听闻这段日子说是和皇上拟定了什么和东平郡主的婚约更加的窝火,但他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你们居然也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二人在外面,早已忘了还有这个家呢!」 纪老爷言语讽刺带着一些尖酸,水若彤悄悄的打量了一眼纪衡的脸色,于是走上前去,一脸歉意的道:「老爷,都是若彤不好,若彤不应该让少爷成日流连外面的烟花之地,是若彤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如果不是你这个小狐狸精一直缠着我儿子,我儿子怎么可能这么乖张!」纪老爷说着就破口大骂,情绪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而纪衡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任意被别人训斥,心中自然是有千百个不愿,赶紧将水若彤揽在了怀中,「爹,你这是做什么…若彤,她是无辜的!在云州的时候我们二人就已经一见倾心了,你说过带儿子来京,只不过是建议一下京中的达官贵人,好把位置传给我而已,又和什么东平郡主定了婚约,这婚我是不会成的!」 纪衡的态度坚定,绝对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心中所想和心中所愿,水若彤那一双莹莹泛着泪光的眼眸,看着他透着一丝楚楚可怜的神情,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这样说下去了。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兼具痛苦,就这样倒在了纪衡的怀里。 「若彤!」纪衡看着她再次晕倒在怀中,心中大骇,怒而看向了纪老爷,纪老爷却是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道:「她能有多少的福气能够消瘦,你自己可得掂量清楚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有目共睹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敏感关头,父亲居然让他和东平郡主成亲,他死也不会愿意,「爹,若彤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可是我却不能给她一个名分,我不想和什么东平郡主成亲,我只想和若彤厮守一辈子! 若彤能活多久我就陪她多久,还请爹答应。」纪衡说罢,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纪老爷知道自家儿子姓子是如何的倔强,恐怕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将他给劝说的。 让人将水若彤带到了房中休息,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倔强的纪衡,走上前去,将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嘆了一口气道:「这不是爹要求的,而是皇上还有昭王殿下,过些日子你先入我随我入昭王府。 先去和那东平郡主见一面,听闻这东平郡主今年也二十有七了,嫁不出去的大姑娘想必脾气和你差不多,倔强吧。」 若是此次去了的话,说不定事情还有一些转机,可千万不能硬碰硬,毕竟他在京中也没有什么人,纪衡垂下眸子,只好答应了他,回到房中探望水若彤。 水若彤已经醒了过来,每次昏倒她都不记得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隐隐约约听下人说起又是为了和东平郡主的事儿,抓着纪衡的着手,一脸激动的道:「公子,你不要再为了奴家和老爷争执了,老爷也是无奈的。」 水若彤明白,虽然这一家不承认她的存在,可是她的陪伴是无人能够替代的,纪衡搂着她柔软的髮丝,让她的头埋在怀中,深吸一口气道:「放心吧,若彤,除了你不会娶任何一个人。」 她眼眸一亮,嘴角轻轻扬起,幸福而又满足的依偎在的怀中,很快就到了昭王府去做客的日子,苏月跟在容臻的身边可谓是寸步不离,每次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都会将他身边的东西都消毒一番。 这是昭王妃亲自交代过的,过程虽然繁琐了一些,不过王妃吩咐过了,只有这样做才能将那些病菌活活杀死! 「不必麻烦了,你带着他们都先出去吧。」容臻刚走进门槛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知道这是顾筠汝为了他的安危所考虑的,可是每天闻到这样的味道,心里也有一股荒凉悲泣之感。 苏月愣了愣,只好将手中的艾草还有薰香全部都拿了出去,南宫若微正在房里等着他,见他终于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走上前去,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对他浓浓的喜爱。 「你终于来看我了!」如今南宫若微的脸上的伤痕已经好了不少,多亏了顾筠汝的妙手回春,不然也不会见效显着! 亲热的将容臻拉到一边坐着,而在门口的苏月定定地看着这一幕,掐指一算,她来到王府也有小半个月了,可是那个黑衣人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既然黑衣人费尽心思的让她入宫当了医官,如今她又顺理成章的入了王府,为什么后续的命令没有收到呢? 正琢磨着呢,突然被面前的顾筠汝吓了一大跳,心虚地低着眼睑道:「王妃,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一阵子了,不过看你好像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就没有打扰你,怎么了,南宫也在里面吗?」顾筠汝透过门的缝隙听见了里面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除了是南宫若微的笑声,还有谁的?苏月点了点头道:「是啊,王爷和南宫小姐在屋子里头呢王妃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不用了,你把我给你弄的那些书上面的每一个要点再仔细的背一背,每过半个月之后我都会给你们进行一次考核的,到时候能不能够留在府里,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顾筠汝将这批新人招入了王府,但是后面的任务量还是很大的,苏月一脸痛苦的低着头默默的回到了房间里坐下。 却想到了容臻在脑海里的音容笑貌,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是王爷的笑还有怒呢,而王爷平时又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难不成她已经渐渐爱上了王爷? 苏月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之后,就显得惴惴不安,赶紧拍了拍脸,直到脸上有了几个红手印子,才罢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狠狠的眨了眨眼睛,「苏月,你可一定要冷静一点,那个人可是高高在上的抓爷,你可不能有任何的想法呀!」 深吸一口气之后,苏月才心领神会地坐了回去,而顾筠汝在门口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只听到里面又传来几句刺耳的尖叫声这才忍不住破门而进。 原来是南宫若微正在给他剥葡萄吃,居然还亲自捏着果肉塞进容臻的嘴里,那画面别提有多么的辣眼睛和暧昧了,顾筠汝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来到二人的面前。 「王爷,纪家的人都已经到了,还请您赶紧移步正厅吧。」顾筠汝双手负于身后,虽然她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今天就是纪家约好了和来到王府相聚的日子,容臻听吧,于是便将南宫若微的手扫到一边去,赶紧办正事去了。 而面前的南宫若微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将手中的果肉一口塞进嘴里,面容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看着醋意盎然的顾筠汝道:「没想到啊咱们的昭王妃居然还会吃醋,整个房间都是醋罈子打翻的味道呢。」 看着面前的南宫若微,可真是越来越欠扁了,撸起了袖子走上前去道:「你在说什么呢?还有你在王府做客的时间也够久了的吧? 还这样死皮赖脸的呆下去,恐怕会让外人议论纷纷吧!」顾筠汝不甘示弱地挺起了胸脯和她正面交锋,这个南宫若微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的脸皮堪比城墙厚呢。 南宫若微轻轻一吐就将口中的葡萄籽吐了出来,一脸慵懒,而带着一丝你奈我何的嚣张表情,看着面前眼珠子瞪的老大的顾筠汝,冲着她嘴角一扬道:「王爷还没有下逐客令,你就迫不及待了,看来王妃您的心胸也不是很大嘛。」 第四百七十五章 海天一色 而这个时候,苏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着面前的二人道:「王妃不好了,那位纪家大公子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顾筠汝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得有些不妥,「不是纪老爷过来吗?」 「不是纪老爷,只有纪公子一人,可是看起来好像并不是来做客的。」苏月发现异常之后,找了半天才找到顾筠汝,没想到是和南宫若微宣战,南宫若微一愣,便随着顾筠汝一起赶到了正厅。 而那个纪衡来到王府,就已经是来者不善了,直接和容臻开出了条件,说他那个年事已高的侄女儿根本就配不上他,出言不逊还贬落了姝儿的品格一番,容臻听罢,之后自然是坐不住了便出手和他过了几招。 没想到这个纪衡的身手也是出奇的好,之前一直有人说容臻才是大齐的一等一的高手,可知道这个纪衡之后,容臻才发现还真是人外有人! 「住手!都给我住手!」顾筠汝一熘烟的跑了过来,横在了二人的面前,拉着容臻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身上有没有伤势。 「我说你这个傢伙怎么这么不懂礼仪?!」南宫若微气急败坏地看着这个晚辈,好歹容臻也是他的长辈,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的无礼不知好歹。 「无碍。刚刚不过是和他切磋了二招而已,你们二人不用担心。」容臻看着太过担忧的两个女人,为他紧紧牵挂而忧心着心中感到一暖,不过刚刚只不过是武功上面的简单切磋罢了,并没有伤及对方的性命。 「看来是纪衡技不如人,没想到昭王殿下武功的确是深不可测。」纪衡双手抱拳,现在还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顾筠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将容臻扶一边坐着。 「你这个后生真是好生无礼,一见面就要切磋,难道这就是你们习武的人规矩吗?」顾筠汝还是忍不住要给容臻打抱不平,容臻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无需继续说下去,这个后生也不是有意冒犯的,叫人上了糕点和茶水之后,便开始面对面地敞开心扉聊了起来。 而顾筠汝盯着面前的这个纪衡,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个男人却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顾筠汝藉故离开,在附近的小路上找到了苏月,抓着她的胳膊问道:「郡主呢,可在府中?」 「郡主不在府中,好像是去皇宫了,怎么难道郡主要见见那位纪大公子吗?」苏月知道那位大公子来了之后,便联络了几个小姐妹准备去一睹风采,半路就碰到王妃,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模样,估计也是冲着那位纪大公子来的。 「姝儿……算了,你要是见到姝儿的话就跟她说一声,说我在找她,让她赶紧来正厅一躺,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苏月点头应下,便离开她的视线。 画面一转,姝儿刚从宫中回来就听到了苏月的报信,说什么纪衡居然亲自登门去挑衅,而且还打伤了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感到十分的匪夷所思,于是半路就来到了王府,直接登门走了进去。 「纪衡!谁是纪衡有种给我出来!」姝儿声声音拔尖,在院子里找着纪衡的踪影,来到桃花坞附近的时候,便看到了一身形挺拔的男子如玉一般的身形在风中飘扬着,令人过目不忘。 「你就是纪衡吗?我好像没见过你啊。」姝儿看着眼前这面容俊朗的男子,头髮就这样随意的披散在了肩头,倒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不过之前的确是没有见过他,想必这就是纪衡。 「你就是传说中的东平郡主?」纪衡凤眸一眯,看着来势汹汹的女人,身形优美而又修长,黑髮如长流之下披散在胸前,嘴角擒着一丝淡雅的笑意,脸上没有涂抹一丝胭脂水粉,却能看出她的肌肤果真是肤若凝脂,穿着一身轻盈的白色纱衣。 如雪一般的肌肤和白衣互相搭衬,那白皙的玉脖干净,不需要任何的装扮,若温玉一般柔光若腻,那张樱桃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讨伐他的话,却让人看着心动不已。 于是伸出手穿过她的腰际,将她揽在了怀中,姝儿心狂跳着,看着眼前的浪子,忍不住举起了粉拳,却没想到被他的拳头半路拦截,被他狠狠地包在了手心里。 看着他那一双比桃花还要妩媚的眼睛,勾人心弦儿,脸难得的红了,满头的珠钗在阳光下闪出了刺眼的光芒,立即低着头,唿吸就像是停住了半拍似的。「你干嘛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就要喊非礼了!」 姝儿还从未跟任何一个男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一时间乱了分寸,堂堂的一个东平郡主在男人的面前表现的这般,慌手慌脚一定会被人耻笑! 「好。」纪衡眼波如水一般温柔,声音也是十分的细腻,带着一丝动人心弦的魅惑,于是将她给放开了,可是姝儿脚没有站稳直接摔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哎呀!」姝儿一脸狼狈的从土堆里爬了起来,怒意盎然地看着面前的纪衡,这个傢伙还真是难以让人摸清楚他的套路招数。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本郡主,信不信本郡主一声令下就能让你人头落地!」姝儿冲着他声音拔尖的警告道,可是这个纪衡却摆出了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这更加令她气愤。 「我说你真的不怕吗?」姝儿见他转身要走,立即追上前去,这个傢伙倒是将她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就不相信他的身上没有什么软肋。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你我二人之间也有婚约。」纪衡直接破罐子破摔了起来而姝儿而看着他这副怪异的举动,根本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究竟是何意思,而不远处的苏月则是将二人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这个纪衡不是对东平郡主不感兴趣的吗?怎么又会? 想到了这满腹的疑惑,回到了房间,却没想到黑衣人就在他的床上坐着。 第四百七十六章 黑衣人 苏月哑然不解地看着黑衣人,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这里也不是皇宫,而是昭王府,守卫森严,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用了上天遁地?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习惯性地将头低下,带着那一张半银色的面具,在昏暗的房间里更显得神秘而又沉浸,苏月走上前去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噜的灌了下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那个纪公子和郡主之间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搞。」苏月嘟囔着嘴说着,看着黑衣人鬼使神差地来到的身后,吓得三魂丢掉七魄,赶紧抚了抚胸口,忍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这个傢伙不会是从地狱来的吧,走路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衣人还是这样不苟言笑的站在的身后,苏月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泛了起来,将黑衣人拉到一边坐下。 「您坐,您坐,行了吧,接下来你可以告诉我我要做些什么事了吧?」黑衣人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小匣子,正准备一一道来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找你了。」说吧便直接从窗户跳走,苏月惊奇的看着他,这一诡异的动作就像是分身幻影一样在面前转瞬即逝,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用怎样的招数离开的。 果不其然就见到了刘汉文过来找她。 「你怎么过来了?」按照这个时候刘汉文应该在太医署才对,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过来找她。 刘汉文一脸激动地抓着她的手道:「听说纪公子来了,而且还和郡主见了面,是吗?」 「是呀,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而且都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月见到大惊小怪的刘汉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刘汉文却显得异常的激动,抓着她的胳膊道:「你不懂,如果宫中一旦有喜事发生的话,那咱们这些人的俸禄也能翻上一番,还能有几天的假可以休,不过我听说这个纪公子早已经心中有其他的人选了,怎么好端端的又会和郡主……」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跟个女人似的八卦。」 苏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把他的这些话当做笑话来听一听罢了,而刘汉文看到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脚印,弯下了腰身,好奇的看着他道:「你这房间还有其他的人过来吗?」 她一怔,赶紧站起身道:「怎么会呢?我这房间里怎么会有其他的人,倒是你,不通知就这样冒冒然闯来,难道你不怕王妃把你当做是什么坏人抓起来?」 「这个我倒是不怕,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心里可清楚了,不过你怎么会有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呢?」刘汉文清楚地看到了小匣子里面装的一些胭脂水粉,而且居然还有染眉膏这种东西。 只有女人才会用到的,难不成他这兄弟真的有什么古怪的癖好,背着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举动? 看着他突然变得这么八卦了起来,苏月赶紧将他赶到了门口,「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儿呢!」 到了傍晚,苏月便和一些医官提着水桶来到了洗浴房附近站着,这里有一个诺大的洗澡池,王爷平时就在这里休息沐浴,再放一些药水之类的东西和他调养身子。 苏月来到容臻的背后,见他已经脱了个精光,下了浴池便缩在他的身后,脸难得的红了起来。 这里有男人给他洗澡,也有女人给他洗澡,苏月的手冰冷的就像是一把冰雕似的,在他的后背划来划去,容臻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身后的苏月道:「怎么,你没有伺候过别人洗澡吗?」苏月一惊手就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能碰的东西。 「没有王爷,你误会了。」苏月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可没想到一个踉踉跄跄接掉在了浴池里面和王爷来了个鸳鸯浴,而她又不会水性,在水里胡乱扑通的抓住了王爷光滑结实的臂膀,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也不放开。 而容臻的胳膊被她抓出了几道硬痕,扶着面前的苏月站起了身,对着她平静的道:「这池子里的水一点都不深,你不要再胡乱扑通了。」容臻看着面前大惊小怪的苏月,而她的衣衫也被水给浸湿,看到了一些不能看的东西,脸难得的红了起来。 「你居然……是个女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容臻最气愤的就是别人骗他,可没想到这个医官居然女扮男装混在府中,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就在这时,门口守着的几个下人,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之后,纷纷躲在了屏风后面,「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苏月将手竖在了唇边,一脸恳求的看着他,希望不要将他的身份说出去,容臻在恻隐之心之下,于是叫那些人都退了出去,看着面前的苏月道:「你还不赶紧穿好衣服上去!」苏月后知后觉得眯了眯眼睛,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去。 又给容臻递上了一套干净贴身的衣服,跪在一旁道:「王爷,小的真的不是有意而为之的,女扮男装混进王府真的是有难言之隐,这些年,小的一直都是在太医署当差,可是太医署又不要女人。 所以小的无奈之下只好用了这个计策,王爷千万不要告发小人,不然小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月眼中含着热泪,在他面前可怜巴巴的说着,乞求他网开一面,容臻看着他这般机灵,而且在府中待了也有俩月之余,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看来他的身份隐藏的的确是不错。 挥了挥手让他站了起来,苏月激动地抹了抹热泪,看来王爷的确是心胸宽广。 「你以后继续女扮男装下去,不过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问题,你该知道如何解决了吧?」容臻希望她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一定要心平气和,而不像今日因为一时慌乱所以露出了马脚,不然容臻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女儿身。 苏月点头如捣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王爷雄壮的背影小鹿乱撞。 几日的时间过去了,姝儿和纪衡的相处也越来越频繁。 就在众人以为两人也算是看对眼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不同的瓶子 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给她一种你行你上的眼神,就知道在一旁催促,根本就不知道办实事儿。 苏月站在一旁,吞吞吐吐道:「王妃,南宫小姐,我怎么觉得郡主这样子有点像是孕吐啊……」苏月的一番话说完了之后,姝儿又感到了心理不适,直接又呕吐了出来。紧皱着眉梢看着身旁站着的几人道:「其实苏月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我总觉得这些日子总想吃酸的东西,不酸的话,根本就没有胃口,大家都说酸儿辣女,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过……」 顾筠汝抓着她的胳膊,安慰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过了,而且这段日子你一直都很纪衡在一起,还能和谁呢,不过你们也没有在外面过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有人禀报说纪衡带着水若彤一起过来看姝儿了,顾筠汝听到水若彤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这个时候若彤不就是姝儿的潜在情敌吗? 没想到今日居然和纪衡一同过来了,倒是想看看今天又是唱的哪一齣好戏。 让苏月等人在门口迎候,便等着纪衡过来,纪衡带着他身边那个娇俏的女子一同走进了屋,担忧的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姝儿。 「郡主,你感觉身子如何了?」姝儿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噁心想吐出来,纪衡见到这模样于是看着众人道:「若彤一直跟在我身边,对医术也是颇有些了解,不如叫若彤给郡主看看吧。」 说罢,还给了水若彤一个坚定的眼神,而顾筠汝的心中却是战鼓乱打,总觉得有不妙的事情发生,水若彤便坐到姝的身边,开始给他把脉,可是面色却变得越来越凝重。 「怎么会这样呢,郡主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觉得头晕身体不适还一直噁心想吐呢?」 姝儿点了点头。 顾筠汝心里默念: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就连她都这么诊断的,这个水若彤看起来也像是有两把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南宫若微在一旁急忙忙的问道说,而姝儿看起来面色虽然白了一些,但是吃喝倒是顺畅的,怎么好端端的会头晕想吐? 水若彤将她袖子放了下来,摇了摇头看着众人,道:「郡主这样子像是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三个月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顾筠汝第一个不服站出来反驳,水若彤被顾筠汝这蛮横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忙地躲在了纪衡的身后,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 「哎,王妃,若彤的医术我是很有信心的,要是王妃不信的话,可让你府上的医官来整治,看看郡主是不是怀有身孕。」纪衡表情显然是意料之中的,顾筠汝看着他的神情,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可是他又是利用什么样的时机令姝儿怀孕的呢?可是姝儿即便是怀孕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是纪衡的才是。 苏月等人走上前去给东平郡主诊治,但跟水若彤的结果是如出一辙的,都像是怀了三个月的迹象,并且时常噁心呕吐。 纪衡看着众人几乎是咬牙认定姝儿是怀有了身孕,突然变得恼怒了起来,「郡主,这些日子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除了我你还跟其他的男子来往吗?」 「没有……我怎么会背着你和其他的男人来往呢?」姝儿可谓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想要向纪衡解释清楚,却没想到他一脸不耐烦的举起手道:「罢了罢了,早料倒郡主,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应该答应父亲和你的婚约。既然你已经负了我,那么这个婚约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了,若彤,我们走!」 「哎!纪衡!」顾筠汝与南宫若微赶到门口,却发现纪衡抓着水若彤的手,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有意过来要气姝儿一番的。南宫若微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看着姝儿一脸委屈伤心躺在床上,热泪不断地从眼角落了下来。 「姝儿……」南宫若微看了顾筠汝一眼,想让她上前去安慰一下,好歹也是她的姑姑,说两句话是有用的。 「你们都先退出去吧,这里让我一个人来就好了。」顾筠汝看着众人回到了房内,看姝儿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呜咽的声音却透过被絮传了出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 「姑姑……」姝儿泪流满面地将被子掀开扑进了她的怀里,待到夜深之时,容臻坐在案前,拿着墨宝正在批阅奏摺。身旁的苏月心花怒放的站在他的身边,想到了那天共赴浴池的场景,就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而这时顾筠汝却在门口走了进来,打破了她这黄粱一梦。 「苏月,你先带着大傢伙离开吧。」 「是。」 顾筠汝看着心事重重的苏月一脸闷闷不乐的离开,狐疑只在眼中闪过一剎那,走到了容臻的身边坐了下来。 「阿昭,姝儿她……」 「我都已经听吴管家说起过了。」容臻正觉得纳闷了,于是准备招几个江湖术士来给姝儿看看是不是被什么病邪入体所以才导致的怀胎迹象。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顾筠汝摩挲着下巴,对这件事情始终是耿耿于怀,经过这么多年了,什么腥风血雨没有见过,可唯独平白无故怀了胎儿这件事情,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次日,姝儿刚刚喝完安胎药,看着渐渐隆起来的小腹,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脸痛苦而又悲哀地看着沈傲君,「傲君,你说我这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姝儿,你先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能对她失去信心,你相信我筠汝,一定会想出办法将你这腹中的怪胎给引出来的。」 「怪胎,就连你也说是怪胎了,难怪这府中的人见到我都是退避三舍的,原来我怀的是一个怪胎。」姝儿自言自语的说着,眼里充满着哀伤的神色。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解愁丝 「哎……」沈傲君将茶水拿了过来,见顾筠汝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将里面的红色粉末倒进了茶水里,瞬间这颜色变成了红白相间的神秘药水,看到了这儿不由感到心惊胆战。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能够研究出她肚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是普通的胎儿的话,我还在里面放了一些红花,必须在这个月之前将他肚子里的东西给引出来,否则就会威胁到母体。」 顾筠汝安抚着姝儿的情绪,拉着她的手道:「姝儿,你不用担心,姑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咬咬牙就过去了。」姝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可刚喝完这药水就感到浑身上下如在烈火里焚烧一般痛苦。 「不好了,姝儿晕死过去了!」沈傲君在一旁拿着帕子准备擦拭她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却没想到她两眼一翻白晕死了过去,而身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流出来,她的肚子依旧是隆起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 「糟了,难不成是怀了鬼胎?」顾筠汝心中咯噔一沉,曾经查阅过古籍,苏月也在太医署拿来了很多的古书,经考究,之前先帝的妃嫔当中有一位妃子,也是有了这一奇怪的现象。 本来以为是胃胀气,后来经过太医检查,原来里面真的有一个古怪的东西,是类似于蛊胎的东西,已经在她的腹中发育,除非是将这个东西生出来,不然用任何办法也是无法将它引诱出来的。 顾筠汝紧紧握着拳头,只好先用药,将她体内的经络给控制好,以免姝儿气血大伤,等到第二天早晨,顾筠汝这才研究出来,另外一种药剂准备去探望姝儿。 而姝儿却是满脸疲惫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姑姑,姝儿不想再喝药了,每次喝完药之后,我都觉得是百爪挠心的疼,可是还是没有把这怪胎给引下来,我真的不想再喝药了。」姝儿几乎是一脸哀求地看着她,抓着她的胳膊。 南宫若微看到这一幕,沉沉的嘆了一口气,心有不忍的拉着顾筠汝的胳膊道:「要不别在她身上做实验了,问题是这蛊胎到底是怎么种植出来的? 或许能够找到别的方法呢。」姝儿一听赶忙抓着被褥坐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我怀的是蛊胎,怎么会是蛊胎呢?」顾筠汝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坐到一旁道:「姝儿,你先不用着急,这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之前我们翻阅了古书没有找到和你类似这种的人群,即便是有,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姑姑也没办法,回到一百年前替你问个究竟吧,你不如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你都接触过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姝儿由于心里瀰漫出一种恐慌,所以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起之前到底接触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南宫若微看着孩子就跟吓傻了似的,拉着顾筠汝的胳膊走到了门口道:「姝儿每日都是皇宫和王府这几个地方走来走去,也不可能接触到什么人物吃什么东西。 再说了,为何只有姝儿得这种怪病,而咱们几个人都没事呢?」 要说着女子怀有身孕,若是没有男子的相助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除非是有人故意让姝儿难堪,跟姝儿作对。 顾筠汝看着平时里不着调的南宫若微,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意见,倒是对她刮目相看,打量了南宫若微一眼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南宫若微嘴角一扬,漫无目的的走在前方的青石台附近,「纪家的人一来,姝儿就得了这样的怪病,我觉得这跟纪衡脱不了关系,他身边的那个水若彤听说也没有多久的寿命了。 你不如先接近一下水若彤,看看这件事情究竟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再做打算不也迟。」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没想到南宫若微看起来不着调,没想到还能想到这么聪明绝顶的法子,于是便找了个藉口带着苏月一同去纪府父探望水若彤。 「公子,王妃带人来看水姑娘了。」 几个侍从走到了门边,向纪衡报信,纪衡看着躺在床上的水若彤,激动难安的抓着她的手道:「如果你不想见他们的话,我就随便找个藉口把他们给打发了。」 「不,公子先不要这样,既然王妃诚心是想来看若彤的,不如就叫他们进来吧。」水若彤显得彬彬有礼,大方懂事,顾筠汝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这个水若彤没名没分过的,却是这般的滋润,看来纪衡的确是对她爱慕有加。 「见过王妃,不知道王妃这次带着医官过来,可是要给若彤看病的?」纪衡看着几日不见得顾筠汝,还越发的神采飞扬了。 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姝儿的事情而感到寝食难安。 「好说好说,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水姑娘的,听闻水姑娘来到京城之后就一直水土不服,吃什么都吃不好,所以我过来看看,还给了她带来了滋润脾胃的山楂和生姜。」 水若彤在床上听到了门口的几人谈话,感激地坐了起来,强撑起嘴角的笑意,望着走进来的顾筠汝微笑道:「有劳王妃了,王妃,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这怎么能说是大费周章呢?你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关怀体贴一下,你们那都是理所应当的,苏月,把东西都送到厨房去吧。」 「是。」 屋子里只剩水若彤,纪衡还有顾筠汝三人,顾筠汝准备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但是看到了水若彤喝的那些药碗,走过去好奇地闻了一闻。 「没有想到水姑娘也吃这些调养脾胃的药物,不知道吃过之后感觉怎么样?」顾筠汝知道水若彤由于心理不适,身体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要靠这些药物勉强维持健康。纪衡为了她的病情,可是散尽钱财,找寻良医,替她来治病,但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第四百七十九章 天怒人怨 听到水若彤居然说出了这么自怨自艾的话来,纪衡心痛不已,抓着她的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怜和怨气。 顾筠汝看着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没有想到想在一起,还有经过这么大的阻力,她走上前去,直接拿着一根银针插入了她的太阳穴,水若彤就这样像是泥塑一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干什么?!」纪衡惊慌失措地看着顾筠汝做法,紧张的眉头一竖一扬。 「放心吧,我是来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她体内沉淀着许多毒素,这种毒素又叫做铝毒素,如果要清除的话就必须做手术。」顾筠汝看着银针慢慢由黑而变得金黄,说明她中毒已经有很长的时间,勉强靠着那些药物,将毒素全部都沉淀起来,可是由于毒素全部都堵在了肠胃部分,所以她身体消瘦,而且不能受风吹日晒。 水若彤一脸诧异地看着她,看来王妃妙手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只是用一根银针就能轻易的试探出她究竟是因何而重病。 纪衡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激动的抓着顾筠汝的袖口,望着她道:「王妃,你能不能帮我治好若彤,你要是能帮我治好若彤的话,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看着纪衡一副坚贞不渝的模样,顾筠汝也被二人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给打动了,坐在一旁闲适的翘起二郎腿,水若彤看着顾筠汝一脸为难的表情,估计是不想浪费时间,救她这一条贱命。 「公子你不要再为难王妃了,若彤的身子若彤最明白了,那么多的大夫束手无策,你这样不就是为难王妃了吗?」 水若彤说出这番话,也不过是为了旁敲侧击,看看顾筠汝有没有救好她身子的妙计,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站起了身,打个响指道:「想要清除你体内的毒素,必须要进行大规模的手术,手术就是要把你的肺部给剖开,将你的肺里面的黑色毒素清洗干净,但由于这个现场不是无尘空间,是没有办法给你进行手术的。」 顾筠汝滔滔不绝的给他们科普动手术的一些规矩,弄得纪衡是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原来是要把人的心肺给剖开,他诧异地张大了唇瓣道:「可是这样人不就死了吗?这怎么还能动手术呢?」 「说你们不懂你们就是不懂,所以我才提出要在一个无尘空间进行手术,像在这种地方是没有办法进行手术的,除非咱们在冰窖里头,可是动手术少则也要半个多小时,恐怕水姑娘的身子支撑不住。」 顾筠汝知道水若彤的身子恐怕撑不了两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香消玉殒,难得她菩萨心肠,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忍不住要出手,想要救救她。 「王妃,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能够救好若彤,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纪衡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顾筠汝看了水若彤一眼,于是便和纪衡走到了门外,二人走在一条林间小路。 「这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人,那我也就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知道姝儿怀了蛊胎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不对?」顾筠汝定定的看着他的表情,只要他的眼神闪躲一下,就立马能捕捉到他的心绪和慌张,没有人可以在她的面前撒谎,包括眼前的纪衡。 「是……这都是我做的,是我混蛋,是我不好,可是我不想在若彤的有生之年,让她看到我和别的女人成亲,父命难违,我没有办法,只好在郡主的身上想了一些办法,王妃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纪衡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而和东平郡主接触的时机也没有让任何人怀疑,眼前的女子为何会这般的敏锐,能够洞悉一切,令他感到心惊胆战,好像在她的面前他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其实这不是我看出来的,而是我推测出来的,再加上我和苏月一直都在查找上古书的一些蛊胎救治的法子,发现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蛊胎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要寄养在人的体内必须得神不知鬼不觉,还得让受害人心悦诚服的享用,所以除了你就没有别人。」 顾筠汝想到容臻之前跟她说过的一个故事,先帝在宠幸一个妃子的时候,忽悠这个妃子乖乖的服用这个皇上所赠予的那些补品。 后来妃子误以为怀有了身孕,可没想到在生下来的时候居然是个怪胎,后来妃子和那怪胎就一起被火化了,这件事情也随着记忆而尘封,但是容臻还清楚的记得,那年的事情发生就在他的七岁。 「没有想到你居然这般的聪锐,看来我在你的面前,不论使用任何的计谋,都是小巫见大巫,蛊胎不是没有法子破解,但必须得等到受害人将这蛊胎乖乖的生下来,并且中途不能发生任何的意外,不然会反噬身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姝儿是无辜的,她还在天真的幻想和你成亲以后的日子,你居然这么对她。」顾筠汝愤怒的握紧了粉拳,眼里的怒火滔天,狠狠的责备着他,而纪衡显得也十分的惭愧,特别是被她揭穿之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是我的错,但是只要你帮我救好若彤,不论你叫我怎样负荆请罪,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的求求你帮我救救若彤吧!」纪衡为了让顾筠汝救好水若彤的病,甘愿跪在她的面前,堂堂的七尺男儿就这般为了一个女人…… 「行了,你不要再跪我了,不过动手术的地方你必须得找到一个无菌无尘的空间,不然的话我没有办法去做手术,特别是肺部手术。」 顾筠汝千叮咛万嘱咐,这种地方可不是好找的,纪衡默默地将要求记在了心里。等顾筠汝离开之后,便大派人马开始寻找她所说的这个空间。 而一边的顾筠汝回到王府之后也没闲着,来到地窖之后叫人将这里清除干净,又用特殊的药水将周围消毒,想在这里造一个手术室,这样的话动那些内脏手术就不用麻烦找地方。 第四百八十章 都是笑柄 「把东西都放下吧,还有不要和其他人说起这个地方,明白了吗?」 「嗯。」 苏月心事重重的离开,可没想到回到房间之前就撞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我说你怎么又神出鬼没的过来了,难道你也不怕被人发现!」苏月胆战心惊的将门窗关严实,这一家他没有办法插翅逃脱了吧。 「你是不是被容臻发现了?」黑衣人看着她面色煞白的模样,这几天没有来看她,可是她的举动却是越来越奇怪。 「当然了,我可是女扮男装总有一天会被大家戳穿的,王爷虽然嘴上没有责备我,但很多事情已经不让我亲自插手了!」苏悦一脸负气的说着,坐到桌边,拿着茶壶一饮而尽,想到了这儿就是一把辛酸泪,忍不住向他大倒苦水。 「喂!」苏月正说这话,没想到黑衣人递过一颗黑色的药丸过来,苏月盯着那黑色的药丸,满脸充满着疑惑,「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藿香,我知道,顾筠汝准备营救水若彤,而我要你做的是,不能让水若彤被她救活。」 「什么!」苏月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不是让她去祸害一条性命吗?这么缺德的事情说什么都不会做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 黑衣人看着她这么不寻常的反应,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苏月吱吱呜呜地站起身,拍了拍胸脯道:「可是我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叫我去让王妃不要把水姑娘救活,这怎么可能呢?」 苏月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黑衣人和水姑娘之间到底又有什么纠葛呢。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水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还是说她曾经伤过你的心呢?」苏月倒是对这个黑人的身份十分的好奇,如果非要让她针对水若彤的话,那就更加证明了她心里所想的,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一段爱恨纠葛的过往! 「你想太多了,之前水若彤也是我的手下之一,不过他为了和纪衡在一起背叛师门,所以我只不过是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已。」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着,那冷峻的脸庞就宛如来自地狱的罗剎一般,让人不敢小觑。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啊?为什么你老是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苏月好奇黑衣人的身份,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要弄清楚了这个黑人的身份,或许就不用那么担心受怕。 「你无需管那么多,事成之后我还你自由。」刚说完话,黑衣人就拂袖离开了,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怎么都抓不住他的影子,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苏月一脸落寞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一颗黑色药丸,按照黑衣人所说,只要将它捏破,就能在内饰里燃放一种毒气,这种毒气是无色无味的,如果顾筠汝真的要给那个水若彤进行手术的话,那么这个就是释放的最好时机。 纪衡为了能让水若彤离顾筠汝近一点,直接将她带到了王府住下,容臻得知府中有贵客,自然让手底下的人好生招待着,不能让他们怠慢了。 顾筠汝来到姝儿的房内探望,之前已经跟下人们保证过口风了,不能让纪衡和水若彤进府入住的事情,告诉姝儿,谁要是敢说的话就要被拔去舌头,大傢伙心照不宣,不敢在姝儿面前提这两个人。 「筠汝姑姑,我想去外面走走,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老是在屋子里我怕我会闷死的。」姝儿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是十分碍事的。 「姝儿,听姑姑的话暂时就在房内,哪里都不要去,在熬过这七个月之后你就会平安无事了。」 「什么还要熬过七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我要一直闷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能去吗?」姝儿说着眼神闪过了一片哀伤的神色。 「姝儿……你也不要怪姑姑,不是姑姑不想让你出去,而是你现在有孕在身,这件事情必须得保密。」顾筠汝安抚姝儿的情绪,想让她此刻冷静下来。 画面一转,顾筠汝带着水若彤来到了地窖居住,在这里特意让人凿了两间房间,一间给纪衡住,一间水若彤同住,这样二人就可以相互照应。 「再过几日就是要动手术了,你怕不怕?」顾筠汝看着一脸清素的水若彤,即便没有略施粉黛,但依然可以看到她那天人之姿。 水若彤唇角一扬,道:「我相信王妃的手艺,而且既然若彤把命交于你手上了,自然不会心慌的。王妃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纪衡走上前来,买了她最爱吃的梨花糕,放在桌面上,「是啊,我和若彤都已经决定好了,不管这次手术失败还是成功,我们都不会把这件事情责怪到王妃的身上,王妃愿意答应继纪衡,纪衡已经感激不尽。」 他感激地看着顾筠汝,早已经将她当做救命恩人款待,顾筠汝看着二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到了手术的日子,让几个丫鬟和侍卫在门口守着。 地窖需要清静,在这里喷了许多的消毒药水,就是为了动手术的时候万无一失,给水若彤打了麻沸之后,让她躺在了石壁上,脱去了衣衫,开始拿着尖锐的手术刀,在她的心口划了一刀气。 纪衡在门口一直守着。忐忑不安,而此时苏月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装作给顾筠汝递干毛巾,还有水盆的时候,将那块药丸踩在了脚底下,这样毒气就能释放出来,想到了黑衣人的交代,苏月被低着头迅速离开了这里。 「阿切!」顾筠汝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像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涌入了鼻尖,可是四周都显得十分的凄冷,温度也非常的低,不会有细菌,还有尘埃飞进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揉搓了一下鼻尖之后继续埋头动着手术,将器官里面的组织给取了出来,又给她缝合了几针,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顾筠汝累的是腰酸背痛,头一次在古代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手术。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万千宠爱 「若彤,你总算是醒了太好了,身子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纪衡迫不及待地揉搓着她那双纤纤玉手问道,满眼充满了宠溺和关怀。 「公子……我现在还在地窖吗?」水若彤感觉到浑身冰冷,刺骨的疼痛已经令她麻木,脑袋一片浑浊,想不起和公子之前的过往,不过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庞便会觉得心安。 「是,王妃说过了还需要在这里调养几日,你知不知道这次手术可把我吓坏了。」纪衡紧握着她的手,满眼充满着紧张和担忧,生怕水若彤会从他的面前突然消失一般,令他感到惶恐不安。 「我没事……咳咳。」 本以为水若彤并没有大碍,却见她咳嗽出了一滩浑浊的血团,看到这儿纪衡吓得头皮发麻,立即起身准备去找顾筠汝问个明白。 「公子……」水若彤抓着他的衣袖,满目刻满了坚毅。 「若彤!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纪衡松开她的手来到了银杏苑,而此时的顾筠汝和容臻正在对弈,两人有说有笑的,却感到附近有一团杀气正在蔓延,容臻迅速将黑字放下。 看到马不停蹄赶来的纪衡,顾筠汝便明白了,瞭然地走到他的面前,嘴角上扬道:「怎么若彤现在可以出来了吧?」本以为纪衡是迫不及待的过来禀报喜讯,却见他眼神里戾气满满,充满着嗜血的毒光,心中不禁一沉,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跟我来!」 看着妻子居然被这个男人给带走,容臻二话不说追上前去,三人一同来到了地窖,而水若彤此刻身上起了许多血色斑点,十分恐怖。 「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纪衡怒不可遏的沖顾筠汝斥一声,又匍匐到了水若彤的身前,紧紧抓着她的手。 「若彤……你怎么样了?」 容臻觉得这一幕简直是古怪极了,此时的顾筠汝迫不及待的将银针准备好,准备上前给水若彤看看,容臻此时却听到了外面有石子碰到的声音,便赶紧转身追了出去。 来到花园附近的时候,外面狂风唿啸成一团,也并没有见到诡异的身影。 顾筠汝满额大汗想要抢救水若彤,可是她的体脉却越来越弱,就连唿吸也渐渐的没了踪影。 她本来寿命就不长,上次给她做了那么大的一个手术,也不知道她这娇弱的身子能不能够撑得住,本来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为什么会起了这样的连锁反应? 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安心的给她扎着针,发现一旁的纪衡双目无神地盯着水若彤渐渐闭上眼的脸庞,手就这样垂了下去。 「若彤!」纪衡将水若彤抱在怀里,她的体温正在以感知的速度急速的下降。顾筠汝看到这摇了摇头,难不成她的大手术是失败了,勉强续了她几天的性命,所以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原因,赶紧跑了出去,看着不远处的容臻,扑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容臻正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异样,就见她满头大汗的沖了过来,看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水若彤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顾筠汝心烦意乱地扑在他的怀中,满脑子想的都是水若彤死之前的死状,这样怪异的场景一定是中了毒,可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纪衡满脸怒火地冲出来,手持刀剑向顾筠汝刺去,幸亏有容臻在此刻保护着他,在两招之下就将纪衡打败。 纪衡被一团真气所侵袭,向后勐退几步,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见容臻还要在教训他,顾筠汝立即抓着他的胳膊,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别再这样下去了。 知道纪衡血气方刚的,一定是要给水若彤报仇,而顾筠汝必须要洗脱嫌疑,看着面前的纪衡道:「我真的不知道若彤为什么会中毒,手术的时候没有什么问题……」 「我本以为你会真心实意的救彤儿的性命,看来我是错信了你,我根本就不该相信你的话,也不该将彤儿的性命交于你,是你害死彤儿的,你受死吧!」 说着还要上前固执的要让顾筠汝付出代价容臻直接几个巴掌将他打清醒了,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揪着他的衣领道:「记住,你要是感动我的女人一下,我就立即让你全族陪葬!」 被容臻赤裸裸的威胁,纪衡也不敢在二人的面前放肆,嘴里还放着狠话,「你们等着吧!」说完就狼狈的拿着宝剑离开。 顾筠汝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容臻一脸恼火的样子,上前抓着他的衣袖道:「这件事情也怪我不够小心,明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不能大手术的,可是我还是执意要救水若彤……」 「这个不怪你,水若彤寿命本来就不长,能不能够经歷这次大劫完全要看他自己,这跟你没关系,以后不要再妄自菲薄,把什么问题都往自己的身上推。 纪衡这个傢伙小心眼的很,以后离他远一些,听到了吗?」容臻宠溺的抚着顾筠汝脸庞,明明是做好事却被人反咬一口,农夫与蛇的故事还经歷的不够多吗? 「嗯……」 夜色已深,凉风阵阵袭来,纪衡在屋子里摆满了白色的蜡烛,而水若彤的尸体就在床上,虽然她的身上没留一块好处,但他已经用药水将她身上的斑痕去掉,她已经在无声息了,可是就相当于他的心也已经死了。 「若彤,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我不会让那些人好过,更不会让容姝占去便宜。」 一日清晨,顾筠汝准备亲自向纪衡去讨解,和纪衡之前约定过的,虽然水若彤已经死了,但他不能让姝儿替她背下这个罪过,毅然决然的来到了纪府,没想到纪衡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纪衡穿着一身鸦青色的外袍,面容枯藁,没有一丝生气,怕是水若彤的死,的确是非常伤心。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天怒人怨 那天你莽撞,是因为水若彤的死的确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但是水姑娘的死,我真的有责任要说一声抱歉,但更多的我也是无辜的,还请你节哀顺变吧。」顾筠汝除了来讨解药之外,也是想真诚的跟他道个歉,水姑娘上面的事情的确是她太自信,就是因为太自信,所以才会酿成这样惨烈的后果。 本以为要跟纪衡多费几番唇舌,却没想到他已让身旁的丫鬟准备好解药,呈上前去。顾筠汝狐疑的拿着解药,嗅了嗅里面的成分,有半夏,水霞花,还有金银根,当归之类的非常贵重的药物,这些药物加在一起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你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给我了,难道你真的已经不怪我了吗?」顾筠汝将信将疑的把解药收进袖口,总之拿到解药之后,她本可以熘之大吉,不过有些事情还必须得再三确认一下,这个纪衡亦正亦邪,有时候就连她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是再拿到解药不走的话,那我可就要反悔了。」 「别……我走就是我现在立马就消失你的眼前。」 顾筠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抱着药瓶子便回到了昭王府,而此时沈傲君在姝儿边上伺候着,苏月也在一旁进行服侍,一边念叨:「再有几天郡主可能就要临盆……」沈傲君狠狠的剜她一眼,这个苏月若是不会说话的话,那就闭嘴好了。 「苏月啊,你先去后院,看看那些人有没有把活做好。」沈傲君此刻只想支开她,免得苏月留在这里惹姝儿心烦,姝儿大着肚子不方便,哪里都不能去,为了不引人耳目,只能说是感染了风寒在屋子里头,谁要是敢在外面胡嚼舌根的话,必将受到狠狠的惩罚。 苏月一出门就撞上顾筠汝,满脸欣喜的看着她道:「王妃,你回来了,郡主在屋子里头正等着你呢。」说完话便麻熘地熘走了,真是无时无刻都要找一下存在感,顾筠汝无奈的吐舌,拿着解药瓶走进来,看着姝儿一脸苍白,下巴尖尖的销售了不少。 「这是什么?」沈傲君看着顾筠汝手里拿着那个白色的瓷瓶,好奇地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顾筠汝二说不说,让姝儿喝下,对着她道:「这个就是解药了,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姝儿,忍耐一下好吗?」 「恩。」听到是解药,沈傲君这才勉强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三炷香的时辰内,姝儿满头大汗,紧紧的攥着被子,和产妇要产出婴儿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而此时又不能大动干戈地叫来丫鬟和产婆,要不然会引人注目,顾筠汝和沈傲君二人携手替她将肚子里面的怪胎给弄出来。 苏月听着墙根,没想到这叫声还挺惨烈的…… 听完之后就悻悻的跑回屋子里,而黑衣人此时也在等着她。 「喂,现在郡主已经把那个怪胎给生下来了,那她和纪家的婚事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啊?」 「是,到时候你也要在其中贡献一份力。」 「阿?」 「到时候你会明白的,有人来找你了。」 就那么一眨眼的瞬间,黑衣人消失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练了什么邪功,果不其然门口就有一个丫鬟过来找她,说是王妃和沈小姐请她进屋一趟,看来是帮忙接生的人手不多,这才想到她,想到了沈傲君对她傲慢轻浮的态度,心里就有一股子的怒火。 「筠汝,苏月是个男子,你怎可叫他进来看郡主生产!」沈傲君一边掰开姝儿的大腿,一边不忘和顾筠汝讨论,而顾筠汝坚持让苏月进来帮忙,令沈傲君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隐晦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那个苏月不过就是太医署的一个小医官,偶然让顾筠汝看中才招来王府的。 「先别说这个了,关键时刻管他是男是女的。」话音刚落,苏月便机灵的挤进了屋子,推开门的那一剎那并没有让任何人注意,顾筠汝正是看到了他机灵的这一特点,让他赶紧上前帮忙。 整整两盆血都流下来了,有的浑浊,有的干净,可是那怪胎还是没有出来,沈傲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肚子不但没有瘪下去,反而越来越大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了,王妃可否让我试一试?」苏月主动请缨,顾筠汝瞄了他一眼,让他上来试一试,苏月果然找准姝儿几个血脉扎了下去,原来肚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团气体而已,那胀气从她的身体里排泄了出来,再加上那几桶的毒血也拍的差不多了。 「可以啊,苏月,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沈傲君对他之前的刻板印象有改观,将姝儿平放盖上被褥,此刻的姝儿已经累的是无暇在说话,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月,今日的事情若是来日有人问起,你可知道要怎么说?」顾筠汝拿着白色的布条擦了擦血手,抬眼打量了苏月一眼,苏月垂着头,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放心吧,今日就是来给王妃请平安脉的,其他的一概不知,王妃腿脚最近有些不舒服,所以苏月只是尽心尽力在办自己的事情。」 「很好,我会赏你五百两黄金的,你先下去吧。」 「是。」 苏月一阵窃喜,走到了门口之后就手舞足蹈了起来,五百两的黄金花一辈子都花不完呀,果然王妃出手就是阔绰…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还有必要为黑人卖命吗?苏月转念一想,动了要逃走的心思,整个大齐放眼望去,如今也没有战火,更没有阴谋…… 如果她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收拾了包袱偷偷熘走的话,估计也没有人会发现,当这个念头一打定的时候,忽然感到脑袋像是炸裂般一般的疼痛。 「阿……好痛……」苏月感到全身上下的肉都被人狠狠地撕裂开,一般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收穫敌人 「苏月苏月,你怎么了?」 几个丫鬟僕人守在一旁,看着他趴在地上打滚,痛不堪言的模样准备上前搀扶,却没想到她像疯了似的沖回后院儿,苏月将门狠狠的关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四周道:「求求你了,不要再念了,不要再念了,我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了!」 一说完话,身边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总算是烟消云散,她极其疲惫不堪的趴坐在地上,就像是一滩泥似的软了下来。 朝堂之上,纪大人正在向皇上提议,让纪衡求取东平郡主的事情,皇上有意召集几位大臣一起商量黄道吉日,看向了一旁沉默寡言的容臻道:「昭王,你觉得让东平郡主和纪家公子早日成婚,该选个什么样的日子好呢?」 「这个就看两位新人的心意了,其他的臣弟不愿插手。」容臻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下朝,刚到台阶下,纪大人就风风火火地追上前来。 「昭王留步,昭王留步啊!」听到身后殷切的声音,容臻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纪大人道:「怎么了纪大人?」 「是这样的,好些日子都没见到郡主了,过几日纪府摆宴,不如您还有王妃,带着东平郡主一起前来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听到纪大人的邀请,容臻沉默一会儿,闪过一个念头,看着他道:「那还请容许本王回去和王妃商议一下。」说罢,便扬长而去,纪大人看着容臻的背影,狐疑的皱着眉头,心里不禁默念:昭王看起来这这般英明神武,没想到居然听一个女子的话。 这世道难不成真的变了吗? 纪大人百思不得其解地想着,容臻回到府内就将这件事情告知顾筠汝。 顾筠汝给他准备着盐焗鸡,还有炸鸡柳等,小吃美食放到了桌子上,见他一回来话就这么多,赶紧拿了一块糕点,往他的嘴里塞去。「怎么样,这里面我放了梅子干,还有蜂蜜,蔓越莓干,味道怎么样啊?」 「味道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口齿留香,非常美味,不过本王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往她纤细的腰肢上摸去,想让她别再那么辛苦。 顾筠汝娇嗔一声便坐在了他的大腿根上,眼波妩媚的望着他道:「知道了不就是集福百宴吗?姝儿现在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偶尔也能出院子晒晒太阳。」 「那就好,本王这几日也没空去看姝儿啊,待会儿你与本王一同去看看她。」 「好。」 另一边,苏月苦闷的将五百黄银全部都埋在了槐树根底下,这么多的钱带在身上,一定会引来贼惦记的,这府里头的下人呀,没几个有高尚的品德,这些傢伙一听到她得王妃的赏赐,还是五百两黄金的时候,个个都嬉皮笑脸的向她献媚。 就连睡觉都担惊受怕,还得抱着这些黄金一起入睡才,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必须想个办法将它埋在一旁…… 刚埋完土,就看到身后有一个俊朗的翩翩公子向她走过来。 男子穿穿穿着一件玄色的织金锦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漩涡玉带,有一双明亮的虎目,正在静静的盯着苏月瞧,苏月心中咯噔一沉,转念一想,不会刚刚埋黄金的时候被他给看到了吧? 赶紧站起身直视着他那一双深沉的眼眸道:「你……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突然来到府里的!快说,要再不说的话我就报官了。」 来人身材结实,长相清新俊逸,悠然自若,令人过目不忘,他慢慢走了过来,那飒爽英姿的魅力逐渐在她的面前放大。 苏月感到了一股沉沉的压力向她驶来,往后退了一步。 「连我都不认识,我可是诸葛瑾瑜。」把你们王妃和王爷叫出来,自然就明白了。」诸葛瑾瑜可是一路从异国赶了过来,知道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之后自然也是大吃一惊。 赶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若微的,自从若薇被那个傢伙带走了之后,他就茶不思饭不想,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诸葛瑾瑜?我又不认识,王爷和王妃去纪府做客了,你要是来找他们的话,明日再来吧。」说罢,又转过身去,想了想,回头看着他那一双懒洋洋的眼眸道:「我刚刚在做什么,你看到了没有?」 诸葛瑾瑜嘴角一扬,那斯文优雅的气质实在是令万人瞩目。 「我只见你偷偷摸摸好像在挖着什么金银财宝,其他的就没有看见。」说完嘴角还扬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苏月一听,这还得了,这个俊俏公子一定是看到她刚刚在埋黄金,赶紧转身将珠宝又挖了出来,抱走了。 诸葛瑾与哭笑不得,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正在种茶花的南宫若薇,没想到如今若薇被他驯服的就像是一乡野女子一般。 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下面一排都是蓝色的海水云图,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如同风拂杨柳一般婀娜多姿。诸葛瑾瑜静静地看着她,足足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没有变化。 眼含春水,脸如凝脂,身上所散发的万千光华足以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快步走上前去。 「若薇,是我。」 南宫若薇听到声音之后,那一双杏核眼缓缓的睁大,转过身,樱桃小口一张一合道:「你怎么来了?」南宫若微欣喜若狂赶紧迎上前去。 「我怎么不能来?山庄的日子太过清闲了,再加上顾筠汝那个女人跟我说过,若是无趣的话就来找你们,怎么样?你在府中的这一年他有没有给你个名分?」 诸葛瑾瑜想到南宫若微当初就连皇妃都不当,而跟着容臻回到了大齐,心里就觉得一阵愤愤不平。 南宫若微,眼波如同春水一般,莞尔一笑道:「我这个身份实属尴尬,但是我知道容大哥也是为了顾及王妃的感受,所以一直没有对我有个交代。」 南宫并不生气,只要容臻的心里有她就够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天崩地裂 顾筠汝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道:「姝儿。皇上有意要促成你和纪衡的婚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经歷水若彤的事情之后,大家对彼此的心理状态都有了一些改变,还以为姝儿再也不会对纪衡抱有什么想法,却没想到纪衡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姝儿的身边对她柔声道:「郡主你好了,我应该去府里看看你的,反而还让你亲自跑来。」 姝儿面色娇羞地垂下了头,顾筠汝审视纪衡的眼眸,此时的柔情根本不像是装作出来的,但是他对姝儿态度居然有了大幅度的改变,令她更加觉得疑惑。 看着姝儿道:「姝儿,你不是想和姑姑去看一下山茶花长成什么样子了吗?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姑姑你自己去吧,我想和纪衡走一走。」顾筠汝看着二人,果然痴男怨女,这个纪衡还露出一副胜利者的笑容,有什么好得意的。 无奈,只好看着二人渐行渐远,顾筠汝在原地倒是十分的生气,容臻此时走上前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怎么了?纪衡难道是回心转意了?」 「我才不相信他是什么回心转意呢,肯定没有憋什么好主意,反正日久见人心,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傢伙一定会露出马脚!」说完便和容臻一起去参加宴会。 这次的宴会是由纪大人一手操办,目的就是要撮合姝儿和纪衡,而众人吃到半途上,纪衡宣布要取姝儿为妻,容臻差点被酒呛个半死,顾筠汝赶紧顺顺他的后背,没想到容臻的情绪比她还要激动。 还说什么要静观其变…… 可是他此刻就迫不及待了! 「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情还要问询一下郡主的意见,姝儿,你可愿意嫁给纪衡?」容臻一脸严肃的看着姝儿,而姝儿正在和纪衡你侬我侬的聊着一些其他有的没的东西,被突然这么一提到,显得有些侷促,缓缓的站起身道:「王爷,其实姝儿心里头是有公子。 公子为人幽默风趣,若是将一生嘱咐给他,那自然是极好的。」 完了完了……这个姝儿是彻底被纪衡给吃定了,顾筠汝当时就想到了姝儿的晚年生活是有多么的悽惨。 这个纪衡刚失去水若彤立马就用手段使得姝儿对他芳心暗许,这个傢伙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可如今的姝儿已经沉溺在爱河之中无法自拔。 此刻上去劝导的话,恐怕会让姝儿误解他们二人这是要棒打鸳鸯,顾筠汝只好一句话不说,吃了几口糕点,喝了几口酒之后便默默的等待着这场宴会的结束。 纪衡和姝儿喝完酒之后还在桃花屋转了一圈,又到街上看了热闹的花灯。 姝儿看着纪衡,完全没有对水姑娘的怀念之情,不禁好奇的问道:「纪衡,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有什么你就问吧,总之将来我们二人要成亲了,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纪衡说着,买了一串花灯放在她的手中,这等恩爱的一幕,若是让旁人见了,肯定是羡慕不已。 顾筠汝和容臻也来到了街道上,默默的和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顾筠汝想看看这个纪衡到底想做什么。 「阿昭,你相信纪衡是真心想娶姝儿的吗?」看着容臻一言不发的模样,顾筠汝可是满腹的疑问无处发泄。 而这个纪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痛苦,这才是令她更加觉得惊奇的地方,刚失去心中挚爱没多久,就要向另外一个女人求爱,顾筠汝记得他可是宁死不从的。 「除了静观其变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或许姝儿心中也明白,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容臻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儿女情长之事长辈的自然无从插手,回到府中之后才发现原来诸葛瑾瑜也来了。 「姝儿,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嫁给我,那这样吧,后日我们就成亲。」纪衡当着众人的面也算是求婚的程序,姝儿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睫,半天都没有回过神,这句话真的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怎么你不愿意?」 「额……不……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姝儿心跳加速就连脸都红了一圈,让人看了还不得笑话死。 「可是王爷和姑姑那边,我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姝儿心有余悸的看着纪衡,想到了之前所经歷的种种,纪衡是一个心气儿极高的人,和水姑娘是那么的恩爱,可惜水姑娘死了之后,他就……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血无情,若彤死了之后立马向你下聘求亲?」 「也不是,你不要误会……」姝儿才不忍心说这些难听的话去激他,纪衡在她的心里无人可以取代,既然纪衡都已经开了口,那他也没必要再矫情下去。 「纪衡,既然你不负我的话,那我也愿意真心相待,从此以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姝儿伸出了小拇指,纪衡便配合的和他拉了拉钩。 另一边顾筠汝让厨房做了几道小菜,请诸葛喝几杯酒,南宫若微也在一旁忙,一直在帮容臻的碗夹着肉之类的东西,顾筠汝赶紧将那些肉又夹回诸葛瑾瑜的碗中,「我们刚从纪府吃完家宴回来,都已经吃饱了,吃不下这些东西了。」 「………」 看着南宫若微一脸窘迫的神色,诸葛瑾瑜赶忙开口道:「这些菜真好吃啊,我这一路上吃的都是一些干粮粗饼之类的,这肚子都快饿坏了。」 「饿的话那你就多吃点,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放心吧,在府里住啊,我们不收你房钱!」顾筠汝看着昔日的老朋友,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化。 「我主要是过来看看若微的,想看看你这小子有没有欺负她,没想到咱们若微如此消瘦,肯定是你们二人苛待了她!」 一边吃还一边不忘为南宫若微讨回公道,顾筠汝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个诸葛瑾瑜恐怕是快饿疯了,吃完小菜喝完小酒之后,便商量了姝儿的婚事。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人间惨剧 容臻还是一脸严肃地盯着桌前,两根粗粗的眉毛高高的扬起,看来姝儿的婚事已经惹得他不高兴了。 他们是看着姝儿长大的,姝儿的任何一个选择他们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插手,可唯独这个纪衡,明知道他是不安好心的,却没想到姝儿还是围着他团团转,又当众向容臻提出,求取姝儿,姝儿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说不定现在还常常在梦境中想像着和他婚后的事情呢。 「诸葛说的对,咱们还是不要插手郡主的事了。当事人快乐就已经足够了,不管其他人有没有放在心上。」南宫说的这句话意有所指,还看向容臻。 「咳咳,行了诸葛,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离银杏苑不远,如果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叫我。」顾筠汝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便赶紧拽着容臻离开。 府里养着一个南宫就等于养着一只老虎,天天虎视眈眈的盯着容臻,顾筠汝心里自然不高兴,回到房间关上门就沖他耍起了小脾气。 「你怎么了又不高兴了,难不成是因为姝儿和纪衡的事情?」容臻走上前去,看着她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悦。 「你别碰我!」顾筠汝耍起了小孩子的心性,容臻并没有被她的反应所吓住,反而是直接上前拥抱住她。 「我知道不是姝儿的事情,就是南宫的事,如今能让你忧心的只有这两件事情了,南宫和我也算是生死之交,她在异国已经没有了亲人总不能把她赶回异国吧?」 「可是诸葛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要接南宫回去的呀,难道你没发现吗?诸葛放着那么大的一个山庄不管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南宫若微。 为你何不成全他们二人?」顾筠汝思来想去,与其把南宫若微留在这里,不如成全南宫若微和诸葛,反正这两人也挺般配的,俊男靓女就应该在一起造娃才对! 「你看你说了两句话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还说不是吃南宫的醋?」容臻宠溺的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更加惹来顾筠汝不满,「谁吃你的醋啊?你今天晚上睡书房去…」 本来是想听他撒娇求饶,没想到容臻一本正经的收拾着枕头和被褥,离开房间,顾筠汝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傢伙还真是听他的话呀! 「若微,其实我这次来到大齐,完全就是为了你,你在这里生活了也一年多了,你看看他们夫妻二人是怎么对你的。 你留在这里还会影响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你何不和我一起回去,你不与我在一起我并不会伤心,只是你得对你未来负责。」 诸葛瑾瑜信誓旦旦的对着她说道,可是南宫若微的性子他是明白的,一旦是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会有更改的那一天。 「谢谢你诸葛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可是现在唯一能让我开心的就是王爷了,他做什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就会很满足。」南宫若薇满意地笑出声。 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南宫若微这幅满足而又欣喜的模样,难道真的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若薇在这里过得并不幸福,却没想到是如此的满足……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你了,诸葛大哥,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啊?过不久又是元宵花灯会了。」南宫若微选择在这一天给容臻做一套完整的绒装,这样的话他以后上战场的时候就会更加的英姿飒爽,穿上这身衣服就能够想到自己。 「还没有想好呢,既然来了一趟,当然就不能这样白白回去了,反正山庄那边都有专人负责,我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倒是你让我很是操心。」 「那好,你能留在这里多陪我几日也是极好的。」 很快就到了姝儿,还有纪衡大婚日子,沈傲君和顾筠汝都曾经养育过她,给她准备了许多的嫁妆,足足有几大箱子,令所有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姝儿穿上一身火红的嫁衣,这布料乃是顾筠汝从波斯让专人运过来的,可不是谁都能够享有这样的独家定制。 使姝儿高兴的不得了,抓着二人的手不停的说着感激之类的话,沈傲君眼眶隐隐红了一圈,看着姝儿道:「姝儿,你以后若是在纪府受了欺负,可千万不要忍气吞声,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纪衡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放心吧,既然纪衡选择向我求亲,我们肯定不会有事。」 看着姝儿到现在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顾筠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脸老成的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掠到了耳后,「今天咱们的姝儿是最漂亮的新娘。 就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要嫁为人妻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姑姑,还有傲君明白了吗?」姝儿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眼里都泛着泪光,鼻头一酸,看着二人道:「你们可别再哭了,再哭的话连我都要哭了。 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你们一定要高兴一些。」说着就听到了门口的媒人在喊,让新娘子上花轿。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赶去纪府吃喜酒,诸葛瑾瑜也随着南宫若微一同走到了纪府的门口,「这门匾还真是气派呀…这位纪将军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呢。」诸葛瑾瑜拿着一本涂满竹叶的摺扇,轻轻挥了一挥。 南宫若微看他不禁轻笑出声,道:「难不成这位纪大人,你还有交情不成? 他以往都是在边塞驻扎的,如今已经迁入境内,皇上可是十分器重他,别说了,我们还是进去吧,说不定能看到这对新人拜堂的场面呢。」 「好。」 来到纪府果然感到了一股热情扑面而来,几十号的达官显贵都已经坐到了院子里的桌椅上,场面实属气派非凡,就连皇上也亲自过来见证这两位新人的大喜之日。 第四百八十六章 乔迁之喜 哗哗的掌声响了起来,顾筠汝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对新人,被人搀扶着走到了大堂。 「可真是热闹啊,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一幕了。」诸葛瑾瑜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感慨的发出了这一声赞嘆。 二人顺利入了洞房,夜色已深,姝儿激动又有些不安的坐在洗床上。这时突然听到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她知道这是一天疲饿所致,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好饿啊,相公怎么还没回来?」姝儿郁闷的皱着眉头,想要偷偷的揭开红盖头,闻到了桌子上糕点的芳香气息,肚子郁闷再次叫了起来…… 正准备鬼鬼祟祟地去先偷两个糕点,填饱了一下肚子,却在这时听到了门口由远渐近的脚步声,眼睛忽然一亮,还有可能是相公回来了。 她迅速带好了红盖头,矜持的坐在床边等待着相公的到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喜庆的红色靴子。姝儿展露笑颜,闻到了一身酒气,想必相公一定是累了,还未来得及安慰他几句,便直接被人扑到了床上,连蜡烛也迎风熄灭。 第二天一早,姝儿被一束强烈的阳光刺痛了眼睛,听到身边传来轰隆作响的唿噜声,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相公昨天晚上的确是累坏了。 「相公,我叫灵儿和香儿准备热水伺候你梳洗吧。」 姝儿翻过身却看到了身旁那肥头大耳的嘴脸,这根本就不是纪衡,而是后厨房的一个,烧水做饭的厨子,他怎么会来这里!姝儿惊恐的瞪直眼睛盯着他瞧,而这时门口的纪衡带着人沖了进来。 「来人吶,将王茫拿下!这件事情谁都不能提,以免败坏了纪府的门声,听明白了吗?」身后的侍卫听了命令将床上的伙夫王茫给拉了下去,而姝儿在震惊当中还不能回过神来,看着纪衡转身要走,抓着被子盖在裸露的身体上对着他吼道:「纪衡…你给我站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姝儿强忍着眼泪的流下,紧紧攥紧了粉拳,盯着纪衡冷漠而又决绝的身影,他的脸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冷峻充斥着锐利的目光,再也不像温柔的纪衡了…… 纪衡默然的转过身去,对着她冷笑一声道:「昨日夜里,我宿醉在后厨房,让王茫给你送些吃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阳奉阴违,直接睡在了新房内,看来你也脏了。」 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极为的轻浮而又调侃,仿佛根本就不心疼她到底是跟谁睡过,姝儿气的浑身发颤,紧咬着薄唇道:「这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让喝醉酒的王茫闯进我的房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为了水若彤吗?」姝儿冲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门口的僕人和丫鬟大多数都已经听进了耳中,不过没有人敢乱传些什么。 「你要是想做纪家的媳妇儿的话,最好老实一些,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最近我又选中了春香楼的两个姑娘,过几日将她们带回来与你作伴,怕你一个人在府里闷着也算是为你好吧。」 纪衡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说着那几句话,决绝的转身离开,一大早上的就连新郎服都脱了下来,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直接带着侍卫冲进来,而她也颜面无存………姝儿疲惫地穿好衣衫,坐到铜镜面前,泪不止地流了下来,拿着簪子想要往脖子上刺去,可是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她顿时又没了信心,簪子也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三日的时间过去了,花灯会的日子转眼就要来临,南宫若微已经做好一身绒装送到了容臻的书房内,对着他轻声道:「这是我按照你的尺寸做的,你先穿上去看看合不合适,如果有需要改进的话我再拿去改。」 「不用了,若微,你对我做的已经很多了,你为我做的我一直铭记于心,不过你一直留在府里也不算个事,我会向筠汝提出给你一个名分。」南宫若微听了这句话还以为是在做梦,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真的吗?要给我一个名分,可是姐姐知道了会不会会很生气?」 「不会的,我相信他知书达理一定会理解。」 而此时顾筠汝正走到门口,本来是把刚做的菌汤给容臻调养一下身体的,却没想到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南宫要正式入住昭王府了吗?顾筠汝不敢想像。 「阿昭,喝汤了,没想到南宫也在呀,留下来一起喝吧。」顾筠汝这时走了进去打破了现场的暧昧气氛,南宫悄悄的抬眼看顾筠汝一眼脸色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好像眼神没了神采。 「好。」南宫若薇坐到一旁,这鲜美的鹅肉酸菌汤乃是顾筠汝特地向当地的一位大厨子学来的,还有几道凉菜都是开胃可口的,知道容臻这段时间心浮气躁的,就连胃口都变得很差,特意做的这些东西。 南宫若薇在喝汤的时候,若有若无的向容臻的脸上看去,顾筠汝则是一边放空脑子。 「若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顾筠汝勉强的牵起了笑容,眼眸如波,看着南宫若微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问出了声,南宫将碗放下,轻轻润了润喉咙,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容臻。 容臻知道南宫若微是想让他直接开口,这件事情也耽误不得,看着顾筠汝道:「是这样的,我想让若微留下,直接给她一个名分,总不能让她以客的身份在府里住着,这样长久以往也不是一个事。」 「说的有道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到了,没想到若微妹妹这是憋不住了呀!」顾筠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南宫若微,南宫若微的脸上则是起了一抹羞涩,看来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件事情关键还是在于你,筠汝,你愿不愿意收若微为义妹。」容臻话音一落,气愤顿时凝降到谷低,而顾筠汝没想到容臻想的原来是这个,看来南宫若微这回怕是要伤心的不行了。 「这个自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若微妹妹可嫌弃我就做姐姐的呀。」顾筠汝绽露笑颜比刚进来时的模样更加神采奕奕。 第四百八十七章 黄粱一梦 容臻本来想追上前去,但是想到女孩子家受到生气的时候追着去根本没必要,只好先让她冷静冷静。 「怎么啦?你家的小若微可是真的生气了哟,气鼓鼓的模样还真的挺可爱的呢,你也不上去和人家解释解释,把人家的芳心都给伤没了。」顾筠汝一边调侃着,多舀了一些菌肉和蘑菇放在他的碗中,今天的心情可真是高兴呀,这个傢伙总算是没有辜负她的心意,鱼翅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看来这个道理容臻已经很明白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若微当初执意要与我回大齐之时,我也想到今日,可是我不知道她会这样的伤心……」 看着容臻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立即坐到他的身边,勾肩搭背地看着他,笑道:「你别再自责了,女人心吶。海底针,你不用出面,这件事情我帮你摆平,我也想过收若微做义妹这个主意不错。」 「真的?」 「嗯。」 顾筠汝对着他呲牙笑笑,见他还是愁眉不展地便使劲的揉搓了一下他那浓厚的眉毛,喝完汤之后让下人收拾了汤盒,便走到了附近的荷塘边上,这里还种着几棵大柳树。南宫若薇最喜欢在这里站着了,因为向远方眺望而去,可以看到异国的故土。 「这里的风景可真是不错呀,而且阳光也正舒服。」顾筠汝走到她的身后,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大幅度的动作显得她较为滑稽,不过府里的人都知道,她虽贵为王妃,却没有王妃的架子。 「你过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嘲笑我的事吗?」南宫若微愤怒的转过身看着她,顾筠汝见她脸上泪痕还未擦干,可见她是有多么的伤心,不忍再打趣,大步走上前抓着她的手道:「你别难过了,你也知道容臻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他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口的,你为他做的再多,但他也只拿你当亲人呀,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这是跑来跟我炫耀的吗。」南宫若微一字一句充满着嘲讽,冷眼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她此刻内心是有多张扬得意都能够强烈的感受到,不需要这个女人假惺惺的站在他面前说这些屁话。 「唉呀,什么炫耀不炫耀的,我和容臻在一起十几年了,我也从来都没有向别人炫耀过呀,你知道的,十多年了他身边也没有那个小妾,不可能因为你的出现就打破了他的原则。」顾筠汝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就要看这个丫头的会跟怎么样了,若薇可是比他们小了十几岁,年纪轻轻的,而且长得也十分的漂亮,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如此的倔强,非要在一根树上吊死呢,抓着南宫若微的手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对着她笑道:「你知道我和容臻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情形吗?」 既然不能晓之以情的话,那她也只有动之以理了,南宫若微摇摇头,对他们过去十几年的相处一无所知,但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有多么的深厚,无论是谁也不能将二人分开,哪怕是生死。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嗜血的大魔王脾气,那叫一个暴躁,只要是见到不顺心的事情就要将其毁灭,我差点也遭了他的毒手……」 一下午顾筠汝和南宫若微说她和容臻十几年前的那些破事儿,没想到南宫若微的确是感动的眼泪哗哗。 「其实爱一个人不应该这样执着,应该成全对方,我知道我这样说对你有些残忍,可是你知道容臻的心意,他将你当做义妹,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成全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顾筠汝一边抚摸着她的肩膀,而另一边的诸葛瑾瑜走到荷塘边散步,却看到了这样一幕,还以为是顾筠汝再次欺负南宫若微,走上前去张口结舌的要和顾筠汝争执! 「你怎么回事?你快放开她!」诸葛瑾与二话不说走上前来将顾筠汝的手挪到一边去,心疼地看着南宫若微,她眼眶都红肿了一圈,轻柔的吹了几下。 「没事吧,是不是这个女人又想着法子欺负你了?」 「喂,谁会欺负她呀?别大题小做好不好?我只是在开导若微呢。」顾筠汝一脸不悦地将双手抱胸,诸葛瑾瑜就是身边最好的一个妮子,这么痴心的守护着若薇,若微怎么一点感动都没有呢,若是换位思考一下,她此刻的心境其实是和容臻一样的,也就不会再如此执着了。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今天晚上说好要去赏花灯的,你哭成这个样子得铺上多少脂粉才能掩住啊?」诸葛瑾瑜居然在意的是她的相貌,顾筠汝苦笑一声道:「今天晚上我也准备邀姝儿,还有纪衡一起去赏花灯会,至于若薇的话,带上面纱就可以了。」 「这样也行……」纪衡点点头搀扶着南宫若微的胳膊,将她带回屋中,看着二人的背影,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多么般配的二人却没想到一点都不来电。 顾筠汝喊上沈傲君,准备去街上採办一些东西,今天晚上可以让寂静许久的昭王府再次热闹一番。 「我知道有一种蜡烛特别香,好像就在春花楼附近,我们去那边购买一些吧。」沈傲君看着顾筠汝说道,顾筠汝看着小摊贩卖的单子,还有珠宝一类的东西,看花了眼,虽然二人不需要亲自出门採办,但是在这个地方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也没有什么活动之类的,可以凑热闹,只好去做了下人做的活。 「行!」顾筠汝说着便走到卖蜡烛的店铺附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挽着两个妙龄女子的腰身,走进了春花楼,春花楼那个地方是最近新开的一个青楼,听说这里面有许多的湖人,还有波斯人,没想到外族人居然在这里做皮肉买卖,真是令众人……… 「傲君,你有没有看到刚刚走进去的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呀,去春花楼的男人多的是,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 第四八十八章 有勇无谋 「姑娘您进店看看,最近又新运进了很多呢。」 「好。」 顾筠汝站在门口发愣,沈傲君走上前拽着她的胳膊道:「还在看呢,人都已经进去了,你要是真的觉得眼熟的话,不如进去瞧瞧。」 「好,我先进去瞧瞧,你在这里等我!」顾筠汝立即将篮子放在她的怀里,沈傲君愣在原地,黛眉一簇,道:「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真进去了?」 「姑娘这蜡烛还买吗?」 「买当然买了。」 沈傲君只好在这店铺里等着她回来,顾筠汝偷偷摸摸的到了门口还好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女子充满着异族风情,难怪连白天都有这么多的客人光顾。 「美人儿好眼生啊,来陪爷喝喝酒吧!」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扑到顾筠汝的面前,搂住她的肩膀,顾筠汝眼眸一眯,狠狠跺了一下他的脚,他呲牙咧嘴对着她怒骂几声,还好有附近的几个穿着花衣的女子将他给拉走了,不然顾筠汝还得解决这样的一个大麻烦。 「有事没事,回家吃药去!」顾筠汝冲着那汉子凶神恶煞地咒骂了一句,张牙舞爪地走向了楼上,每个包厢一看并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本以为是看花了眼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一身正派的纪衡。 「纪衡!果然是你,你才新婚第二日你就出来逛花楼了!」 顾筠汝被这个纪衡气的半死,看来他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的要娶姝儿,可怜的姝儿一脸天真抛弃了一切,嫁给了这个傢伙,没想到如此的决绝! 「怎么我只是和几个朋友来这里谈一些生意而已。」纪衡手摇着摺扇,一脸无畏的说道,顾筠汝直接将他的扇子丢到楼下,对着他竖眉道:「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我为何要听你这个妇人的话?」纪衡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真是太自以为是,还真当自己当成个东西。 「你不走?」顾筠汝怒气勃勃地看着这个傢伙,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嗯?你能奈我何?」 纪衡笑容充满了戏嚯,就是想看看顾筠汝能拿他怎么着。 「好!」顾筠汝转身便走,纪衡还以为他这是束手就擒,不会再来烦了,身边的几个妖娆女子立即撵上前去就像是鱿鱼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开。纪衡的风流,浪荡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顾筠汝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偷摸着来到后厨房,直接一把火让春花楼着起火来,沈傲君在卖蜡烛的店铺门口,看到了春花楼楼顶上窜出来的黑烟,还以为是怎么着了,只见顾筠汝偷摸的从另一条小巷子钻出来,抓着沈傲君的手便离开了现场。 「我说你这到底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沈傲君气喘吁吁地与她跑到昭王府内,顾筠汝这才觉得浑身轻松,总算是安全了… 「没事没事,就是想和你玩个游戏而已……」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沈傲君的脸色一变,赶忙来到她的身前,「春花楼的那把火不会就是你放的吧?」 「这你都能联想得到是我呀,不过没错,就是我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顾筠汝骄傲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刚一走进正厅就看到了容臻一脸正色的坐在大殿上。 「筠汝,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容臻醇厚悦耳的声音一响起,顾筠汝立即就顿住了脚步,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额……怎么啦?」顾筠汝装煳涂的来到他的面前,摆出了一幅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你还想在我面前装蒜?」 「………」 沈傲君看着顾筠汝一脸难为情的模样,走上前替他说话,道:「春花楼起火跟王妃没有任何关系。王爷,你就别再责怪她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怎么还去了春花楼?」容臻一反常态,令顾筠汝觉得心里不安,原来他说的不是春花楼的这件事情,看来傲君居然还误打误撞说错话了。 「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顾筠汝扭捏的站在他的面前,还从来都没有被他这样训诫过,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像是要发了怒的狮子一般令她心里慌慌的。 「若微的事,她走了……」容臻本来想去看看南宫若薇怎么样了,只见她的屋子里留了一封信,诸葛正在派人到处去找南宫若微的身影。 「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啊?!」顾筠汝大步走上前去,看着他充满威严的目光,又停顿住了脚步,不过现在人走失是大事儿哪能管那些小事。 「我真的不知道她要离开……」顾筠汝虔诚的望着容臻,他不会认为是自己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南宫若微离开这里的吧,南宫若微在这里也并没有交到什么好友,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我觉得若薇应该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不过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沈傲君出口帮顾筠汝说话,先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找到南宫若微离府出走的根本原因。 信纸上面透露的信息十分简单,就说离开这里,让大家珍重,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而诸葛瑾瑜已经带着大部分的人马去京城搜寻,可是京城这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阿昭……」顾筠汝楚楚可怜的盯着容臻,他不会真的是以为自己是那么恶毒的女人吧,如果要轰南宫若微出去的话,一年前就可以这么做了,何苦要等到现在呢? 而另一边的苏月则是偷偷摸摸地跟踪在南宫若微的身后,南宫若微换上了马仆的装扮,这女扮男装模样还是很清秀的,一下午做事的时候就见到她这鬼祟的样子,所以就跟了出去,没想到她这是要离府出走了… 跟他拐过了两个小巷,怕被人发现,立即躲在卖猪肉铺子的身旁,可是一探头的时候南宫若薇就不见了,赶紧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顾筠汝和容臻等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 鱼贯而入 沈傲君郁闷的说道,这纸上也没透露什么具体的重要信息,无奈先放在一旁。 「阿昭?」顾筠汝怕容臻还在生闷气,直男的思维就是这样的。 「没事,我先带人出去找找。」 「我也去!」 顾筠汝还是很愿意贡献一份力量的,可是就当容臻转过身的那一剎那,顾筠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气氛跌入了谷底,盯着他那幽深的黑瞳,顾筠汝轻轻地打了个哆嗦,这表情很显然地告诫了她,不许跟她踏出去这门槛一步,南宫若微由他一人去找就行! 「筠汝,你也别太紧张了,若微有自己的主意了,说不定她想出去看看,老是在府里关着也不好。」沈傲君在一旁安慰着她,顾筠汝此刻跌入谷底的心情才好了几分。 趁着花灯会,诸葛瑾瑜也没有休息,在大街上找着南宫若微的身影,目标锁定在穿着普通的老百姓身上。 南宫若微摸着飢肠辘辘的肚子,出来时候只带了几两银子,可惜这两天都已经用光,只好随便买了一些馒头包子之类的充飢,但很快已经身无分文,包子铺的老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道:「走走走,没钱买什么包子啊!」说着就将她给轰赶走了。 落魄而又无助的她坐在台阶上,而这个时候一个手拿着烤鸭的人走了过来,将香喷喷的烤鸭递在她的面前,还没来得及抬眼看来人是谁,便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了起来满嘴都是油渍。 「诸葛!虽然是你,你居然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随便逛了一圈,知道你一定会去买吃的,所以就在附近的包子铺安排了人手。」诸葛瑾瑜说罢,坐到她的身边,见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在外漂到了三日,也不知有何感想。 「跟我回去吧,这样的话就不用再难过伤心了。」诸葛瑾瑜向她发出了最诚挚的邀请,吃完烤鸭之后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根本就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里。 「我不想回去,我还想让他们着急一下呢,我就不信我走了之后他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刚说完这句话,南宫若微就被啪啪打脸,另一条街上,容臻和顾筠汝二人亲密地挽着胳膊在湖边放着莲花灯,放完之后还各自在耳边私语几番,这一举动更叫南宫若微生气。 「哎!若微!」见她气急败坏的转身就走,诸葛瑾瑜疾步跟上前去,就怕她在面前消失,这样他会更加的心烦意乱。 「若微,你别走那么快啊,我知道你心里头不高兴,可是容臻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还是尽早接受这个现实吧…」诸葛瑾瑜挡在她的面前,这几日漂泊在外,他也感受到生活的艰辛了,为何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我不用你管我你还是走吧!」 「我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你呢,你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我也知道你也没有把我当做过你的亲人,可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诸葛瑾瑜对她真情流露的告白,希望南宫若微能够接受他这一颗诚挚的心。 「我不想听你再说那些话了……」南宫若微闭着眼睛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模煳的身影,渐行渐远。 而另一边顾筠汝一直都在等着姝儿和沈傲君一同前来,这才看到了二人的身影,看着容臻道:「我先去和她们打个招唿,你在这里继续。」 「嗯。」容臻见顾筠汝走远之后,隐约在人群里看到了南宫若微的身影,身形娇小和若微十分的相似,紧皱着眉头,也不知是不是看花眼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追上前去。 南宫若微犹豫不决地来到王府门口,今日是花灯会,想必王爷和王妃他们在街上闹的正欢,而她就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那他就与诸葛一起回异国,或许是个明智之举。 「你回来了为何还不进去?」容臻出现在南宫若微的身后,南宫若微很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迅速转过身去,脸红成一片,不想让他看到窘迫的模样。 「你不用再逃避,我已经看到你。」容臻大步走上前去,这时却看到了有一个黑影跳进了府内,是从墙角附近跳进去的,有一些轻微的声音,二人很快都反应了过来,便悄悄地走进府内。 「阿昭……会不会是那日出现的刺客再次又出来了?」南宫若微心里慌慌的,没想到那此刻居然还不肯善罢甘休,是不是一定要在王府找到些什么才肯离去? 「你先别说话去后院不要出来,明白吗?」容臻知道那个刺客来者不善,说不定若微也会有危险。 「不,我要跟着你。」南宫若微眸色坚定的望着他,无论去到哪,也绝对不会从他的视线离开。 「……」容臻无奈,知道她是一个性子极倔的,只好默许她跟在身后。 黑衣人跑去了书房,拿着烛火,不知道在翻箱倒柜什么,容臻想着书房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重要的物件,除了一些兵符,玉玺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重要物件,难不成他是冲着兵符来的? 「阿昭,你知道那个傢伙偷偷摸摸的去书房,究竟是要做什么吗?」 南宫若微胆战心惊的看着他,趁着热闹的花灯会前来偷东西,的确是个明智之举,府里的戒备比往日要宽松许多,所以这个傢伙才会有机可乘。 「你先不要过来,我进去会会他。」容臻悄无声息来到门口,直接一掌将门打开,让里面的黑衣人感到措手不及,黑衣人拿到东西之后便想从窗户逃走,奈何书房里面的窗户只不过是一个假窗户而已,真正的窗户被顾筠汝设计在另外一角,而那个窗户门口则是放着一扇十分坚硬的贴片。 黑衣人无处可逃,只好和他正面交锋起来,容臻一步一步测探着他的武功,发现他的招式十分的邪门,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不像边塞的功夫也不像是中原人的功夫。 没想到这个黑衣人的招式千变万化,很快就戳中了他的要穴,一掌拍在容臻的胸口上,容臻一个后撤步,南宫若微听到了动静赶紧冲进前来。 第四百九十章 从一而终 南宫若微大喊着,冲进来挡在了容臻的面前,「你不要杀他,你拿好东西就可以了,不要残害他行不行?」容臻紧咬着牙关,抓着南宫的胳膊道:「你快走不要管我。」 「不……我不能不管你!」 那黑衣人紧眯着眼眸,势必是要杀人,不留活口,射出了几道暗器,可此时门口却围来了许多的侍卫。 看到这儿,他便先劫持了南宫若微,让众人后退一步,容臻命令这些侍卫都退下,侍卫们举着刀剑只好一步一步的后退,黑衣人勐地拍向南宫若微后背一掌,迅速飞上瓦檐上逃跑,侍卫们兵分六路,开始追寻,而南宫若微那一掌挨的不轻,脸色都变得白。 画面另一边的顾筠汝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背后骂我。」 「谁敢对咱们的昭王妃不敬呀,姝儿,你这一路上都耷拉着个脸,纪衡怎么不跟你一起出来呀?」 沈傲君看着姝儿一路上兴致并不怎么好,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的时候也没有绽放笑颜,「纪衡说自己有事要忙所以就不来了。」姝儿冷冷的说了一句,目光失神地看着前方。 顾筠汝与沈傲君相视一望,还以为是纪衡这傢伙在外面偷腥,被姝儿知道了,所以说才这般生气,本着劝和不劝离,顾筠汝便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男人呢,都是这样花花肠子,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你可千万不要为这件事情伤了自己的身子!」 「不会的,不是什么沾花惹草,我相信他也不会对我这样薄情……」姝儿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顾筠汝和沈傲君面面相觑,嘴上越是说没事,心里头肯定就是有事儿,可是姝儿状态也不能多问几句,想到了那天在春花楼看到几横的样子,没想到纪衡居然是如此放浪不堪的一个人。 「这天也不早了,咱们逛的也差不多了,还是回去吧。」 「本来是打算找去南宫的下落的,看看这一路上光买这些新鲜玩意儿了…」顾筠汝看着手上拎着这么多的东西,感到深深的自责,为什么南宫离开,她不但没有伤心,居然还有点高兴呢?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让容臻知道她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几人打了招唿分了手,顾筠汝便兴致盎然地走进王府,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诸葛瑾瑜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做了什么坏事。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顾筠汝心虚的将那些精緻玩意儿藏在了身后,听到诸葛瑾瑜质问的口吻,吓得胆子都怂了,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前方道:「我是去找南宫了,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后来和姝儿碰面又随便胡聊了几句,怎么了?」诸葛瑾瑜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 看他这表情一定是出了大事儿,来到房内之后便看到了南宫若微,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头还时不时渗着细密的汗水。 「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在哪里找到她的?」顾筠汝坐到床边搭上她的脉搏,发现她的唿吸很急促而且心跳也非常的快,这样的预兆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赶紧给她治一治吧,刚刚叫了几个郎中过来,他们都说束手无策。」顾筠汝一听,亥然的摸了摸下巴,拔下了几根银针,控制她现在的脉搏逆转,如若不然的话,必然活不过今天夜晚。 南宫若微的神色十分的憔悴痛苦,喘着粗气像是哮喘病快要犯了一样,这屋子里头除了几个丫鬟还有郎中之外没有看到容臻的身影。 「容臻呢?」而此刻的容臻在卧室里正在调养生息,他有内功可以将黑人的那一掌化为动力保存起来,可是南宫就不一样了,她并没有什么内功,所以那一掌直接击住她的要害。 顾筠汝施完银针之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身旁的几个丫鬟,吩咐道:「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把这个药餵她喝下,如果吐出来的话再重新灌下去,明白了吗?」 几个丫鬟点点头,都显得手忙脚乱的,苏月端着药碗走进来,看着南宫若微变成这样眉头轻轻皱了一皱。 「王爷呢?」顾筠汝起身看着苏月。苏月愣了愣,迟钝道:「王爷他……」 话音一落,容臻就从门口走了进来,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宫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很是不好,心跳还是很快,估计这是逆反徵兆…」 「什么意思?什么是逆反徵兆?」 容臻不解,她口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筠汝便耐着性子道:「所谓的逆反徵兆,就是人血液流通本是缓慢而行之的,可此时她的体内却发生了异样的变化,说明大限将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若微活不过今晚吗?」诸葛瑾瑜忐忑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火上眉梢,听到她的诊断之后更加的激动。 顾筠汝不知道他一心念的就是南宫若微的情况,赶忙摆手示意道:「你先不要紧张,还得看看今天晚上。要看她个人的自由意志了,如果能撑到早上的话还有的说,但如果今天晚上都撑不了的话…… 不过我发现她的背后有一个手掌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想到南宫若微究竟是经歷了什么,在容臻的老实交代下,原来是有一个黑衣刺客来行刺,就连容臻都被…… 「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诸葛瑾瑜看着顾筠汝,在这个关键时刻还管容臻有没有事,扯起了嘲讽的笑意道:「他若是有事的话就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你现在要想的是该如何救好若微。」知道诸葛瑾瑜此刻气急败坏,顾筠汝自然也不怪他,望着奄奄一息的南宫若微。 心平气和的道:「要将她救好的话,那得有七分是要靠上天的恩赐了,若是老天爷撒手不顾的话,那么就很难将她给救活,你们放心吧,这个交给我,我有那个自信她能熬到第二天早上的。」 顾筠汝安慰着诸葛瑾瑜,让他先回到房里休息,再有几炷香的时间就到第二天一早。 这一晚上本以为可以平静的度过,却没想到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众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迷迷煳煳的感觉有人在喊自己,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又变成了一团血雾。南宫若微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僵硬地伸出了双手,说是让她偿命来。 顾筠汝惊了一跳向后逃去,可是陷入了一片沼泽地,惊的她浑身一个颤抖,醒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个梦,南宫若微还躺在床上好好的,她心下一沉,赶忙伸出手去想探探她的鼻息可还正常,见她的唿吸缓慢,还好脉搏正常。 「若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顾筠汝一直向上天祈祷着她能醒过来,总算看到她的眼睫轻轻眨了一眨。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堪入目 「若薇若薇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诸葛瑾瑜目光幽切的望着她煞白的脸庞,此刻宛若白爪挠心一般,容臻倒算是沉稳,但是顾筠汝看得出来他也非常担心南宫若微。 「她现在醒过来,但是还不能说话,身体也不能像往日一样活动,出现了肌肉萎缩的情况,在我们那里又称之为重症肌无力……」顾筠汝想不到那个黑衣人的功力居然如此厉害而霸道,仅仅一掌就能让一个没有什么内功的人变成一个残废。 「所以说…她以后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容臻嘴里轻声呢喃了一句,顾筠汝柳眉一蹙,算是默认了。 顾筠汝告诉完二人状况之后,便心事重重地离开屋内,苏月迎上前来对着她道:「若真的像王妃所说的,那南宫小姐岂不是生不如死。」 「嗯,我先去银杏苑……」顾筠汝正在院里喝着闷酒,看到一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向她匆匆跑来,是姝儿。 姝儿听闻,府里遭了刺客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抓着几个管家,一逼问才知道,原来那天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赶忙坐在顾筠汝面前道:「姑姑,你没事儿吧?」顾筠汝苦笑一声,抬起了那双忧愁的凤眸,嘴角撇了撇,「你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我要是有事的话就不会在你面前喝酒了。」 见顾筠汝还是往常一般的潇洒,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实属有些勉强,将她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慢条斯理的道:「南宫变成这样子大家都不想看到,如今我们必须得将那个黑衣人找出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听说他是冲着王爷的兵符来的。」 「没错,没想到这个消息你都知道了,看来传的很快嘛。」顾筠汝凤萌一眯,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不过也只是她的一番猜测罢了,算不了什么,姝儿那幽邃而清澈的目光闪了闪,见顾筠汝『心情不太好,便陪着她一起把酒解闷。 酒过三巡之后,姝儿也开始吐露心中的愁苦,「你不知道他又把春花楼的那两个女人带回来了,今天是翠云,明天又是翠莲,后天又是青竹,好多女人啊,我连她们的脸都记不清楚,但是纪衡却将她们喜好什么,全都记得很清楚!」 顾筠汝喝的有些半癫狂,听她这么一说,咯咯的笑出了声,「我早就提醒过你了,纪衡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今天能这么对你明天啊,就能更加的放肆。 我这里有一种药,他吃了之后那地方就不行了,不如你回去试一试。」 顾筠汝半摸瞎似的回到房内,将一颗红色的药丸给了她,这颗红色的药丸,就像珍珠那么大,不仔细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点胭脂的东西。 「我才不要呢,我希望他好好的,这辈子都不要那样……」姝儿苦笑一声,一头栽到桌上,晕睡了过去。 待姝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纪衡坐在桌边喝茶,这是他们的卧房,而纪衡向来不会轻易回来的,这次怎么她感到头痛欲裂,想要仔细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却是一些零散的记忆涌入了脑海,而她的脑仁撕裂般的疼痛。 「这茶的味道不错,先甘后苦,非常滋润。」纪衡回想起了有小厮报信说是郡主在王府喝的有些醉,便前去将郡主接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见那热情似火的昭王妃塞了一袋子茶叶给他,说是这是今年上好的碧螺春,拿回来泡了一泡果然不错。 姝儿看着他一练闲适慵懒的表情,摸了摸身上的东西,发现那颗红色的珠子不见了,会是哪儿呢,于是赶紧扑到了桌边,见他喝的那些茶好像有些红,不禁纳闷的问道:「这茶怎么是这种颜色的?」 「昭王妃说这里面放了一种特殊的东西,他知道本公子爱品茶,所以就赠送了本公子这个,我倒是很感激她,下次你代我好好的谢谢她。」说罢,喝完茶就一熘烟的离开,说不定又是找什么翠花,相连之类的女人去了。 姝儿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拿起那茶杯仔细的闻了闻,光是闻是闻不出任何的东西。 「糟糕!」姝儿欲哭无泪的撇了撇嘴角,立即差人将她送到了昭王府,想去问姑姑要解药,可没想到姑姑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过来。 沈傲君从房里出来,见她急急忙忙的模样,走上前道:「苏月在里头伺候王妃呢,她昨日喝的有些大,还闯了祸事。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吗?」 「额……没什么,等她醒了再说吧,我就是来看看姑姑怎么样了,昨天没想到喝的这么晚,麻烦傲君姑姑帮我好好照顾她。」 「这个自然不用说的,我先叫人将你送回去。」 「好。」 苏月在房内目送着二人身影走远,赶忙闪到了顾筠汝的床边,她此时正是一脸潇洒的拿着一本医书,看得津津有味,根本就没有醉晕过去,「王妃您为何不愿意见郡主啊?」 「我为何要见她呀?」 「这……」苏月脑子一团雾水,盯着顾筠汝一脸憋屈的扁了扁嘴,于是惺惺的退出了屋去,而此时的春花楼内,纪衡要了两个女子,见其中一女子温柔似水,眼波妩媚,迫不及待的带她去了卧房。 「公……公子慢一些嘛,咱们好像还没喝酒呢。」 「喝什么酒啊?本公子都等不及了。」说着捏着她那巴掌大的脸蛋狠狠的亲了几口,女子眉眼满是甜甜的笑意,陪他在床上做着游戏,可是关键时刻纪衡却觉得怪怪的,因为那东西到现在还没硬气起来呢,「公子你怎么啦?」 女子有些不耐烦了,这游戏进行的差不多应该要进入正题了吧,没想到手一摸才发现这傢伙居然是个太监! 「公子,你…你你那方面不行的话,跟奴家早说一声呀,奴家好准备一些东西来…」 「滚,谁敢说本公子不举!」 第四百九十二章 肝肠寸断 姝儿在卧房内正绣着花,却见他双眼森冷地沖了进来,那架势好像要吃人似的,令人头皮发麻。 「怎么啦?今儿个回来的也太早了吧,往日你在春花楼,若是不待上四五个时辰,可是不会回来的。」姝儿嘴里带着抱怨却见他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将他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到了地上。 「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倒想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居然用这样的诡计很满足是不是?」 纪衡气势汹汹的对着她说道,扯去了她的衣衫将她压在床上,不论姝儿怎么挣扎,他那玩意儿是彻底的不举了,尝试了半炷香的时辰才放开了可怜的姝儿,姝儿衣衫凌乱地给了他一巴掌,眼含着热泪穿上衣衫冲出了屋去。 姝儿漫无目的的来到街头,到了一家酒楼,准备清静清静。 而此刻,南宫躺在床上,正被大傢伙轮流的细心照顾。南宫默默指向了容臻,示意要跟他说几句话,虽然她此时很难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出来,但是容臻看着她的眼神便明白他的意思。 「没想到若薇居然想要跟你说话,那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吧,我在外面等着。」诸葛瑾瑜内心有些受伤,到现在了若微都不愿意正眼看他一眼。 见他走远了之后,容臻便坐在床榻上望着她道:「你感觉怎么样了?」南宫若微苦笑一声旋即又摇了摇头,给他做了一个手势比划。这就是告诉他,叫他不要担心他没事一切安好。 「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容臻满目疲惫的望着她,为了等到她的消息,一晚上都没睡好,南宫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的抚摸在了脸庞…… 看到她的这幅举动,容臻一下子就明白了,收回了手,「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你现在要离开府内会很危险,留在这里我能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筠汝也会拼尽全力的救你的。」 「阿昭……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南宫若微艰难的将这几个字从嘴里挤出来,声音沙哑又难听,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容臻一怔,并没有正眼对视上她那炙热的目光,则是有些逃避的躲开。 「阿昭……我想我是时候要走了,我已经能预感得到,我活不了多长时间让诸葛带我回山庄吧。」南宫若微眼角滑下了一滴清澈的泪水,这个决定她已经反覆思考了很久,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够让他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一些。 「不,只还有一些希望,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言至于此,门口的苏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早在这里加了一种特殊的粉末,若是南宫喝下了这药的话,就会立即一命呜唿,这也是黑衣人交代的,她不过是按照指令照做。 「药来了,快喝药!」容臻激动地说罢,将她搀扶起将药餵进她的嘴里,苏月的表情则是有些复杂。在一边看着,果不其然,南宫把药一喝进嘴里直接吐血…… 「南宫小姐,你怎么了?苏月眼睛一亮,拿着帕子走上前擦了擦她嘴角的鲜血,可是那血就是止不住的流下来。「不好了,我去叫王妃!」苏月说着,赶紧撂下了手帕就走了出去。 诸葛此时还没走进来,看到了南宫若微躺在他的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惹人心疼。「阿昭,如果我能死在你的怀里,那也死而无憾了……」容臻的表情显得极其的难过,而他又却极力隐忍着。悲痛欲绝的搂着她的肩膀,眼泪快要将他的理智埋没。 又万般无奈只看到她咽气而去,而此时的顾筠汝和苏月就站在门口,诸葛瑾瑜直接朝着南宫的方向跪了下去,她还是走了…… 顾筠汝心情沉重的走上前,看着那碗还没有喝完的药,并没有发现那里的不对劲,苏月倒是勤快地先将那些药罐子给收了下去,没让她发现端倪。 「人死不能復生,大家还是节哀顺变吧。」顾筠汝站在一旁,知道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容臻转过头去看着诸葛瑾瑜,只见诸葛瑾瑜直接走上前去,将南宫若微横抱了起来,面色冰冷的道:「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若微说她想和我一起回山庄,我会将她带到山庄去再进行她的葬礼,多谢二位的照顾了。」 话音刚落,便带着她离开了屋内,容臻想走上前去,顾筠汝及时拉住了他,「就让诸葛带他走吧,落叶归根,南宫本来就不属于大齐。」 听她这么一宽慰,容臻还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的,第二天一早,全府的人出动,将诸葛的队伍送到了城门口,千言万语融汇在心中,顾筠汝沮丧地看着身旁的沈傲君道:「你说,爱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伟大吗?」 「这话我可没有资格说,应该问你才是,不过南宫姑娘的确是执着。」沈傲君悠悠地嘆了一口气,队伍也就散了,可一转过身就看到了凶神恶煞的纪衡,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拿着一把萤光宝剑,看着模样,是来讨债的。 「你先回去吧,他是来找我的。」顾筠汝不想让这件事情牵连到沈傲君的头上,沈傲君也搞不清楚来人的意思,先行离开。 「你终于来找我了。」顾筠汝饶有兴趣的望着面前的纪衡,眼前的他就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你到底还要玩我玩到什么时候?!」纪衡这几天非常痛苦不堪,连春花楼都不敢再去了,想到那些女人嘲笑他不拘的嘴脸,便觉得内心一股子的窝火,知道姝儿不可能想出这样的计谋,那只有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站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给我解药?」纪衡勉强的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见他的态度总算是婉转了一些,顾筠汝这才冲着他笑笑,「好啊,先请我吃一顿海天盛宴再说吧。」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落千金 「你一个女子的胃口居然这么大。」纪衡不禁冷言冷语的嘲讽了两句,发现她貌似也并不生气,不再说话,只不过和这个女人坐在一起倒是半分的胃口都没了。 「民以食为天吶,你爹娘没有告诉你这个道理啊。」顾筠汝饿的飢肠辘辘,为了南宫的事情可谓说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了。 「听说你们将南宫的尸身运回了异国,没想到你这妙手回春的神话,居然一点都不灵验了,想到我的若彤就是在你的手中不药而亡,我很难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的要救南宫小姐。」 顾筠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将猪耳朵和鸭翅往嘴里塞去,囫囵吃完这些美味的滷味之后,才心平气和地看着他道:「我说你这臭小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什么妙手回春,比我厉害的大夫多的是呢。」 「我倒是不觉得。」 「噢?怎么样啦?你想问我要什么解药啊?」顾筠汝故意调侃他两句,看到他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心里就很不悦。 「你说是什么解药,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是。」纪衡不想直接面对她,别扭地转过头去,这种事情说出来可真是叫人羞耻,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脸皮堪比城墙都要厚。 「我还真不清楚,你只要把你的症状跟我说一遍,说不定我就能够对症下药,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就走了。」 「你!」纪衡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故意刁难他,可是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应对,只好硬着头皮从嘴里飞快地吐出了几个字,顾筠汝故作震惊的道:「什么你原来不举啊!」 在场所有吃饭的客人目光齐刷刷地向纪衡的脸上扫去,这纪公子在城中也是有些名声的,这下倒好,大傢伙都知道他的秘密了,顿时闹笑一堂。 纪衡怒气勃勃的拔出了宝剑指向他们,「你们谁要再敢笑,本公子立即叫他人头落地!」被他这么一威胁,大傢伙都强忍着,憋着笑意,嘴角都快抽筋儿了。 「哎哟,这公子好大的脾气啊,其实要治疗你不举的事情呢,很简单,多吃点什么大力丸呀,金哥就可以了,我这里有一种不错的金哥可以延长时间。」 纪衡听出顾筠汝约他来酒楼谈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为了要嘲讽他。直接将剑架到她的脖子上,可顾筠汝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反倒是盛气凌人的望着他,「你要是觉得杀了我就能拿到解药的话,那你就快动手吧,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可是大不敬,我是昭王妃。」 这一幕很快被有心的人传到皇宫,更是传到了皇上和纪大人的耳中,皇上怒气大增!直接叫来纪大人,狠狠训诫了一番,而纪大人回到府中则是被惊的大汗淋漓,他这个逆子居然敢如此大不敬! 待纪衡回来的时候,便直接抽了他两个耳光,抽的纪衡是眼冒金星,狐疑不已,向后大退一步,「爹,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老子这是怎么了,你居然敢对王妃如此无礼,你这个逆子,逆子啊!」说着又要抽出棍子砍他,纪衡赶紧拿出了剑柄对抗迅速熘回了后院,这一路可真是不顺畅,一定是那个女人设的计! 纪大人招来了府邸所有的丫鬟和管家,下了命令,不让公子出着大门一步,足足关禁闭一个月,也不准让人给他送吃的,每天只能送一碗糠米粥,若谁要违反了这个命令的话,就要被轰出府去! 大傢伙心照不宣,看到纪衡就埋头退了十步之外,就是怕因为跟公子都说了几句话传到大人的耳朵里,到时候将他们给轰了出去,足足五六天的时间过去了,纪衡躺在床上哪里都没去,肚子饿的都能发出声音了。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有鬼鬼祟祟的动静,立即坐直了身子,居然是姝儿,姝儿拿着几个馒头和几碟小咸菜走了进来,放在了地上道:「相公你赶紧吃吧,厨房也只剩这么多东西了。」 平日最不待见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纪衡心里感到一股辛酸讽刺,这馒头他死都不会吃的,直接转过了身,冷漠的闭上眼睛。 肚子又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姝儿无奈嘆一口气道:「爹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告诫你,不想让你下次再犯错,你也别和爹置气了,每天一碗小米粥,你怎么能喝得饱呢?」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管,你也不需要来假惺惺的来看我,我今日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完全就是拜你那个姑姑所赐。」 纪衡心里还没忘那个女人对她的嘲讽和羞辱。如今大家都知道他的秘密了,却连解药都没有给他。 姝儿心中惭愧,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道:「如果你还在怪姑姑的话,那我代她向你道歉,我现在就跟她要解药。」 「不许去!」纪衡翻身,走到她的面前,眼里一道杀气闪过,「你要是敢出门一步的话,信不信我将你就地正法了。」纪衡忽然感到原始的冲动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气氛也逐渐变得暧昧,好像发射着一种十分隐晦的信号。而他忽然感觉体内的热流越来越激烈,于是便尝试着将她压到了床上,果然这么一试,他的不举之症总算是好了。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之后,姝儿的脸染上了一片红潮,将衣服缓缓穿好,坐起身道:「看来姑姑只是单纯的吓唬你一下,这个东西只要时间到了自然就会好了,那你也别再生气了。」 「本公子当然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你也一样,若是再敢背着我向她告状的话,你也没有好果子吃,把你的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纪衡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没有丝毫的预兆,姝上已经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点点头离开了屋内。 次日一早姝儿想偷偷的送一些吃的给他,却听到了屋内有一片欢笑嬉闹的声音,好奇的趴在门边,却听到了不堪入耳的娇、喘气息。 「公子这样不好吧,如果让夫人知道了,她一定饶不了奴婢的。」 「管他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感情。」 第四百九十四章 半生年华 办完事儿之后这个奴婢便离开了房内,可没想到来到后院,却被身前的夫人吓了一大跳。 「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丫鬟吓得魂都快飞了,姝儿看着面前的墨兰,挑了挑眉,「我记得以前你只是换洗房里面的一个丫鬟,怎么,送饭菜这种事情要你做?」 墨兰心虚地低下眼睑,不敢直视她审视的目光,心扑通扑通狂跳着,于是只好撒了个谎,「是老爷吩咐的,叫我们送一些吃食进去,每日一碗小米粥,恐怕公子扛不住啊。」 「是吗?那不如我带你直接去见见爹,看看爹是怎么说的。」姝儿这么一吓唬,墨兰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什么都给交代了。 「是公子让奴婢,所以奴婢才……夫人,千万不要告诉老爷呀,墨兰还指望着在府里头做事养活生病的母亲……」这墨兰胆小如鼠哭的是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姝儿冷漠地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看她这一张充满欺骗性的俏丽脸庞,冷冷一笑。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夫人……」 「听不懂话是吗?如果你不离开的话,你那瘫痪在床的老母亲恐怕就没得救了。」姝儿狠狠佛了佛袖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墨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点点头便收拾东西离开。 到了夜晚,姝儿便打扮一番,换上了墨兰的衣服,带着食盒走进了房内,而房内没有点什么蜡烛,纪衡便按捺不住地抱住了她,直接将她压到床上,要进行一次运动… 可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纪衡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墨兰,立即起身,从她的身体离开,「你,不是墨兰!你到底是谁。」 姝儿躺在床上,眼角划过了清泪,缓缓的坐起身道:「公子若是不想要的话,那么奴家就先离开了。」 「等等,管你是谁呢,只要不是那个女人就行。」说完再次将她狠狠的压在了床上,抓着她的双手,及其霸道,而充满征服欲的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 几乎每天夜里,姝儿都会换上墨兰的衣服来到房内陪他小聚一会儿,渐渐的二人也有了感情,不过这感情只不过是暂时的,到第二天一早就会灰飞烟灭…… 顾筠汝做了一些开胃的山楂糕,端进了书房,见容臻一脸疲惫的模样,拿着摺扇挥了挥,「这夏天又到了,该是时候降温了,这书房里不如装上几个通风的窗户吧,到时候我怕你给累晕了。」 「不用,你夫君我没有这么娇贵。」 「虽说没有这么娇贵,但我也是实打实的心疼啊。」顾筠汝依偎在他的身边,没一会儿热浪就袭来了,赶紧离他远一些,拿出摺扇给他扇了扇。 「诸葛那边派人送来了信封,南宫已经安葬了,一切都好。」容臻将那封信纸压在了竹简书童底下,顾筠汝点点头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听说上个月纪衡那小子对你大不敬,皇上已经狠狠训斥过纪大人,估计这段日子纪府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容臻想起这次的乌龙笑话,便苦笑出声,拉着顾筠汝的手道:「人家好歹也是个晚辈,你这样捉弄人家怕是有些不好吧。」 「谁叫他欺负我的姝儿在先的,要不是他每天沾花惹草的话,姝儿怎么可能那么难过,我就小施惩戒一下,这小子,以后再敢胡作非为的话,我一定会让他半身不遂,这样的话他就不能沾花惹草了!」顾筠汝傲慢的说道,这个计划在她的脑海中已经盘旋了很久。 「行,都依你,对了,最近我要去主考,可能要去一趟扬州。」 「科举考试是吗?你怎么成了主考官?」顾筠汝对这个科学考试倒是十分有兴趣,连忙向他打探。 「嗯,最近有许多的地方官员徇私舞弊,官官相护,很难让真正的能才能够进殿试,所以我必须得去微服私访一番。」容臻目光冷冽的看着前方说道,这几年朝中损失的人才越来越多,必须得开发一些新的人才,换一批新鲜的血液。 「这个任务倒是挺艰巨的,看来皇上真的很信任你,不过这次我们若是出发去扬州的话……」顾筠汝心里还是有放不下包袱,容臻知道她说的是欢儿和安儿这两个孩子,平时也是亲密无间的,不过这次前去必须得低调,若是让他们做好了准备,那他可就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 「你放心吧,有傲君在,他会把一切打理得非常妥当。」 「嗯。」 而另一边关禁闭的时日也到了,纪大人亲自来到了纪衡的房内,见他饿的都快成了皮包骨头,心疼的不得了,但为了要在皇上的面前做做样子,他可是使劲了浑身解数。 「快起来,衡儿,你没事吧?」纪大人一脸心疼的看着他,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事爹。」 「那就好!爹向皇上请求开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扬州参与监考一事,那边爹不太熟悉,他们也不认识你,若是派你前去的话,想必能有些收穫。」 「可是……」 「哎,这其中的种种日后爹会书信与你交谈,你且快快收拾东西,马上就要赶路了。」纪衡觉得这次似乎有些太过着急,而他还没有准备。 「嗯,我想问爹要一个人。」 纪衡想着路途寂寞无聊,若是带上一人的话恐怕也能够轻松一些,纪大人以为他说的是姝儿,便笑呵呵地摸着下巴就答应了,纪衡还以为爹知道他说的是谁,没在问,准备好东西,让人收拾了辆大马车,准备赶赴扬州。 出出了城门,到了郊外,纪衡让所有人都原地休息,一脸欣喜地来到马车里面,让里面的人儿出来赏一赏风景,想到了那些夜里与她的缠绵可真是销魂蚀骨。 可没想到出来的女人居然是他最厌恶的姝儿,瞬间脸色拉得老长,「怎么会是你!」姝儿意外地挑了挑柳眉,「是父亲让我跟你一同去扬州的,说路上有个照应。」 第四百九十五章 前仆后继 「墨兰……她已经离开府内了。」姝儿心虚至极的垂下头,没想到他如此在乎那个丫鬟,在乎那个丫鬟,甚至都要超过了关心她。 「一定是你!用计让墨兰离开了对吧,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果然最毒妇人心,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温柔小白兔。」 纪衡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她有着轻蔑的嘲讽,姝儿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感到有多么难过,而就在此时看到身后的有一辆马车匆匆的赶来。 「什么人!」纪衡所带的侍卫立即冲上前去,将那辆马车给拦下来,只要是他们路经的地方,都会警惕地排查周围的人。 「是我们。」顾筠汝掀开了帘子,她如今的装扮就是一个村姑而已,长长的大麻花辫垂在胸前,耳朵上也干干净净的,不施粉黛自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顾筠汝和容臻双双来到纪衡还有姝儿面前,姝儿还以为是看花了眼,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来到顾筠汝身边,抓着她的手道:「姑姑,你怎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呀,这是要去扬州,你们呢?」 「好巧啊,我们也是要去扬州,不如我们一起吧。」 此刻的纪衡,脸上写满了窘迫两个字,没想到连去扬州这两人都是心有灵犀的,看着面前的容臻道:「见过王爷。王爷此次前去扬州,为何打扮的这般的朴素呢?」 纪衡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装扮,一个乡是乡野村夫,一个乡是乡野村妇,格外般配,这样前去的话,估计没有人能够识别到他们的身份。 「我们二人想低调前行,所以不能与你们同去。」容臻有原先的计划,不想和他一同前去,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认出。 姝儿也能理解二人打扮的这么朴素,低调是为何,依依不捨地拉着顾筠汝的手道:「姑姑,我们不能一起前行了,那我们去扬州的时候再约吧。」 没想到姝儿连约这个字都会用了,顾筠汝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大道:「好,那你们就先走吧,我们在后面,还有啊,如果这个臭小子敢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姑姑。」 顾筠汝举起了粉拳,冲着纪衡冷哼一声,示意他不要想着欺负她的姝儿,要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用尽办法把她捶成筛子。 几人就此告别,顾筠汝和容臻坐在马车里,顾筠汝想到了上次和容臻一起远行是去异国,那个时候可真是异常的艰辛。她缓缓地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流出了幸福的笑。 「阿昭,如果以后我们经常能这样云游四海该多好啊。」顾筠汝想去这个花花世界再多看几眼,每一路的风景都不一样,遇到的人也不同。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满足你。」容臻举起指尖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十分的宠溺。 「嗯。」 京城距离扬州,走过平川还要坐船,估计要坐三四日才能到达。姝儿和纪衡在湖边包下了一个大船,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商客,都是赶去扬州的人。 「我们还是先走吧,等他们做什么。」纪衡都已经跟船家说好了,现在就要开船,可不想让姝儿将那两个人真的等了过来,要不然还有一身的麻烦。 「别这么着急嘛,船家说了今天晚上有暴雨,不能开船的,我们就等一会儿,说不定姑姑还有王爷真的会来的。」姝儿焦急地站在岸边看着马车的身影,总算是等到顾筠汝,还有容臻二人。 「姑姑!」姝儿激动的小跑上前,而纪衡此刻心里却生出了另外一种主意,真想把这几个人都扔在岸边。 「姝儿……你们还没走啊?」顾筠汝下了马车,冲着她兴奋地笑了笑,看到了不远处停在岸边的一艘大客船,这么豪华的船只,在城中很少见。 「嗯,我让船家再等一等,总算是把你们等来了,这里的船是很难等的。」姝儿咧嘴轻笑,转过身一看没想到那船居然开走了。 「哎!!!」姝儿挥手,可惜船飘的实在太远,容臻看到附近停着的一片竹筏,勉强能容纳下三个人,于是提议三人用这竹筏追上那大客船,顾筠汝当时一听,觉得有些不靠谱,但看到容臻信誓旦旦的拿起了船桨,于是便坐了上去。 纪衡此时正坐在一个小房内喝着茶,听着曲,以为终于将他们几人被甩在身后了,可没想到三人居然陆续走了进来。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戏弄我们!」顾筠汝二话不说,直接一脚穿翻了他面前的木质桌椅,将纪衡吓了一跳。 「姑姑,你别这样会吓坏夫君的。」姝儿到这个时候还知道护短,拦在顾筠汝的面前,怕他真的会吓坏夫君。 「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居然敢戏弄你姑奶奶我,我看你真是想找死!」顾筠汝撸起了袖子,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傢伙,突然船身剧烈晃动,顾筠汝便倒在容臻的怀中,容臻的定力不错,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稳定的角落。 「船家说了今夜会有暴雨,我不让你们上船也是为了你们好。」纪衡虚情假意的说着,再也不能淡定,看着姝儿,差点就要冲出去,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顾筠汝心里则是想着等这一场风波平静了之后再找他算帐。 大约过半盏茶的时间,这海面上的暴雨终于平息,大傢伙也各自整理着面前散乱的东西。 「据说还有四五天才能到达扬州这五天,姝儿。跟我睡,阿昭还有纪衡,你们两个人睡客房就好了。」顾筠汝已经为众人安排好房间,纪衡默不作声,看着姝儿一脸疼痛不堪的模样,抓着她的胳膊,才发现刚刚被一个什么东西刮坏了胳膊鲜血直流。 「姝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早点说!」顾筠汝心疼极了,拿了一块布将她伤口包扎了一下,做了个简单的处理,这船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药膏之类的东西,于是让纪衡赶紧去找船家问一问。 第四百九十六章 匆匆过客 顾筠汝白眼都快翻上了天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磨磨唧唧的。 「我去吧。」容臻倒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于是让众人先在这屋内好好休息,亲自去问船家要解药。 容臻来到了甲板上,却听到了船家和一黑衣人的对话。 「容臻已经在船上了,待会儿你把这杯酒送过去。」 「好。」 听到这二人的对话之后,容臻迅速闪躲到一边没有被他们发现,于是客客气气地走到船家的身后,船家在看到容臻的时候就能看到鬼似的,很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客官,您刚刚没受伤吧?」 「我倒是没受伤,不过有个朋友受伤了,想问你有没有治疗伤口的金创药。」容臻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总觉得这个船家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而这些人的身份也值得怀疑。 「原来是这样,我房内还有一些上好的金创药,我这就拿过来。」船家和蔼的说着,迅速回到了房内,将几个小药瓶递到容臻的手里,容臻轻声道了一声谢回到房内。 「怎么这么久才来?」顾筠汝等的心急如焚,这伤口再不及时消毒的话就要感染了。 「刚刚船家在安抚众人,所以没有及时要到。」容臻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早已习以为常。 「把药拿来吧。」顾筠汝伸手问他要药,可是他却有些停顿了,似乎有难言之隐。「怎么回事啊?问你要个药还磨磨唧唧的!」顾筠汝将要拿了过来,凑近了鼻尖仔细嗅了嗅,发现这些药根本就不是治破伤风的,而是治疗一些头痛脑晕的特效药。 里面放了一些很特殊的药材,如果碰到那些破掉的伤口会导致恶化感染。 顾筠汝正准备问个清楚,此时船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声称是拿错了药,将真正的金疮药给了他们,这次一检查这个药倒是没有错,于是给姝儿消毒,便将剩下来的药还给了船家。 「纪衡,你给我好好照顾姝儿,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必须餵她!」顾筠汝坐在一旁口吻带着命令的语气,而此时纪衡脸上写满一万个不情愿。 「听到了没有?」顾筠汝顾见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再三叮嘱了他几句,没一会儿全家就端了四碗洋葱面过来,上面还铺了个荷包蛋还有几块以肉眼可见的牛肉。 「好香啊,在门口就闻到了香味,船家,这是你做的吗?!」顾筠汝咽了咽口水,不禁食指大动,在此之前得好好请教一下,这洋葱面究竟是谁做的,没想到闻起来居然这么香。 「这是我们船上的一个厨娘做的,专门给客人做喜欢吃的美食。」船家介绍着,于是就在一边看着,容臻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背着船家给顾筠汝使个眼色,而顾筠汝现在饿的挺不直腰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眼神里蕴含的是什么意思。 「等会!」容臻立即抓住她的手,想让他暂时别动筷子。 「怎么了?」 「船家,麻烦再拿一些豆瓣酱过来,我妻子口馋最爱吃辣酱。」 「是,好的,稍等。」船家点头哈腰地离开此处,顾筠汝扁了扁嘴,饿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而此时的纪衡正准备弄点面条餵进姝儿的嘴里,却让容臻给制止了,「面有毒。」 众人听到这儿瞬间安静了下来,顾筠汝拔下了头上的银簪,仔细一测,才发现面条里面的确有剧毒,不过他们跟这个船家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他们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直接揭发他还是?……」姝儿听的胆战心惊的赶忙问询二人的意思,顾筠汝和容臻的脸色都变得非常的难看,这面条是不能吃了,但是若是直接逼问船家的话,估计也不会承认,说不定还狗急跳墙。 「我们先装作中毒的模样,看看他会怎么做。」这船上估计有很多都是那船家的人,如果四人真的要平满地抵抗的话,估计很难有胜算,再加上有两个女人… 「可是我带了很多精锐的士兵,他们也在这船上应该不会有问题。」纪衡倒是颇有自信的说道,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这个船家对他们做什么,容臻嘴角牵起了一抹轻蔑的弧度,像是在说你真的是太年轻了,顾筠汝偷偷摸摸的往外一看,门口的那些人早就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看来船家他们早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顾筠汝猫着身子走进来看着众人说道,如今也只好装作身中巨毒的样子,果不其然那船家将刚拿着豆瓣酱回来,几人都已经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忽然哈哈大笑,引来了两个黑衣人。 「把他们都给我丢到河里去!」 顾筠汝心里咯噔一沉,这么大的江河真的要丢进去的话,估计也是九死一生。纪衡此刻便已经按捺不住,当那个黑衣人碰到他的时候,就立即反其道而行之,将那两个黑衣人给控制住了。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纪衡眯眸问道,可是那两个黑衣人似乎就是有备而来,这帮死士牙齿里藏着一枚毒药,若是被人抓住的话,就直接会把毒药咬破,随即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看着黑衣人死了,船家立即慌了,想要逃之夭夭,却没想到顾筠汝已经熘到了门口,这些一个花瓶将他给砸晕了。 待船家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姝儿来到他的面前,拿着一片羽毛在他的脖子上面绕来绕去,船家被逗得哈哈大笑,又哭又笑的实在是令人滑稽,「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我们!」姝儿怒目而瞪,这个船家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冤枉啊,我跟几位客官素不相识,只是上面有人吩咐,我若是见到你们几人的行踪的话,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你们困于此地,所以只好用了这个法子…」 「放屁!里面明明就是剧毒的毒药,你居然说想把我们困于此地,刚刚又说要把我们扔进河里去,这是你说的话,难道又忘了吗?」顾筠汝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他的大腿,船家「阿」的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第四百九十七章 目中无人 姝儿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倒是想出了许多折磨人的办法,顾筠汝摇摇头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便从耳朵里引出了一只小蛊虫,钻进了船家的耳朵里,这蛊虫一进去就开始在他的身体里面翻江倒海的折腾,船家痛不欲生,折磨的苦不堪言,赶紧向众人求饶道:「姑奶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说还不行吗?」船家只好服软。 「几位此次要去的是扬州,而命令是从扬州那边发过来的,我等也只是照例行事,所以幕后之人就在扬州。 你们此次前去还会有更多的危机磨难,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不过姑奶奶你能不能把那个小玩意儿给弄出去啊?我现在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船家又是哭又是笑的,精神都已经被折磨疯了,顾筠汝冷冷一笑拍了拍手,那小虫便从他的鼻子里给钻了出来,看着那只小蛊虫,顾筠汝得意一笑道:「这个呀,叫做调皮虫,不会害人,但是呢,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 纪衡看到那个虫子是从船家的鼻子跑出来的时候当场呕吐,姝儿赶紧扶着他坐到了一边,给他倒了杯茶安慰他此刻糟糕的心绪, 容臻早已见识过顾筠汝运用蛊虫是有多么厉害了,这船家能够如实招待出来,也多亏了顾筠汝。 那船家疲惫的低着头道:「我已经把秘密跟二位说了出来,想必主子那边也不会再让我活着回去,还请两位给我一个痛快吧。」容臻知道作为死士最大的天职就是服从主子的命令,而此时他已经把秘密泄露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黑白两道也再也不能容他,便直接一掌送他上了西天。 纪衡看到这大吃一惊,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道:「你把船家杀了,谁来开船?」顾筠汝目光一沉,纪衡说的也有道理,船家死了谁来开船?但转眼一看容臻却是胸有成竹的看着众人。 所以这开船的任务就交到容臻的手上,还有四天的路程才能到,顾筠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觉。 姝儿在一旁迷煳地睁开了眼睛道:「姑姑,你怎么了?」 「没什么,要在船上呆这么多天,好无聊啊,上天能给我一副扑克牌就好了。」顾筠汝嘴里再念念有词的说道,她已经习惯了古代生活的慢节奏,可是这么无聊的日子她还从来都没有过过呢。 又不能做饭又不能给别人看病的,话说,这么多的客商在船上居然没有一个得什么疟疾之类的病症,弄得她这种妙手回春的大神医也过起这种平凡无聊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姝儿郁闷的皱起眉头,「不过我倒是觉得王爷开船的速度还是挺快的,没想到王爷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这话你还是当他面去说去吧,他肯定开心的尾巴都翘了起来,也不知道傲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欢儿和安儿有没有想我呢。」说着说着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到达了扬州,自然有当地的官员,还有权贵在等候,到达了扬州,也正是容臻与纪衡分道扬镳之时。 在来到扬州并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交代,这科举制度选官的办法,是两汉分科察举办的沿袭,皇帝知道上面还有许多的漏洞,顾筠汝在此之前也收到了一批名单,这些名单都是株洲举贡世人按志行修谨所记下来的。 有人选了隔壁一家私塾的空屋子,交了些钱便开始搬了进去。顾筠汝看着容臻一落脚就迫不及待的看着各方官员所递来的一些收信和壮志,上面写了关于这届科举的弊端。 看着自家夫君这么认真入神的模样,顾筠汝便给他亲手做了几个小点心,放在一旁陪他看着。 顾筠汝对于科举制度的歷史早已经忘了一干二净,这里面似乎是要靠权贵举荐的一些优秀的书生才能够走进大殿进行考试,寒门再难出贵子,有些下层人士为了改变命运,更是读书读到了老。 就是希望有一日能中举,不仅想到了范进那个傢伙,由于太过兴奋,竟然一命呜唿了,还记得在隋文帝的朝代之时,四科十科中都没有进士和明经的科目,也不知道这个架空的朝代要该怎么做。 「哎……」容臻眉头皱成个麻花团,看着那些信纸之后很不爽的捏成了纸团,直接扔了出去,顾筠汝见他这么生气,赶紧拿着那些剩下来的信纸看了个遍。 「这些官员的举荐都是一些出身豪门的公子啊。」顾筠汝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些人的家世如何。学富五居又做了怎样的丰功伟业,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熘须拍马收了人家钱才写上去的,看来这些官员办事也不是用心。 「本王头疼也头疼在这,这些傢伙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意识到……」容臻脸青成一团,可见他是有多么发愁了。 「参加选官的士人必须先得到官员的举荐,这个制度上的确有点不太公平,投牒自应的权利是应该给他们的,不过这一点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彻底杜绝呢?」顾筠汝看了个大概,知道那些官员举荐的都不是什么真材实料的人,若是让他们当成大官的话,总有一天整个大齐都快完了。 「这些人私相授受官官相护,若是要彻底进行改革的话,恐怕又会迎来一批人的不满,这些傢伙思维固化,本来就对分科选举的制度不甚满意。」容臻有些发愁的抚摸了一下脑袋,顾筠汝赶紧走上前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头。 「别头疼了,反正咱们来这是解决问题的,到时候你一封书信给皇上,禀明此事的情况想必一定可以扭转的。」 顾筠汝按着他的肩膀,大齐的科举是三年一度的,但是每年都会向朝廷举贡士,人数很少,考试也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三年一度的全国大考定点就在扬州,许多的官员都会拥入此地。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一落千丈 容臻去了隔壁的私塾,变身成了朱先生,身份就是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路走到城中的一个举人罢了。 在这个私塾不仅有朱先生,还有一位王姓的先生,听说当了数十年的秀才,但仅仅也只是个秀才,而今年的大考他踌躇满志,特意邀了容臻在一旁拿着一碗花生,喝了两杯小酒。 「这是我做的两个小菜,蒜苗炒鸡蛋,还有辣椒炒土豆,你们不要介意啊,慢慢吃。」顾筠汝笑容温婉甜美的走上前,将小菜放到一边容臻借着朱先生的身份,在私塾已经待了十日有余。这段时间,他已经成功地混淆了众人的注意力,而这位王秀才,也是他们二人在这里结识的第一个考生。 「嫂子做的饭菜真是可口,不知道朱兄你参加过多少次应届考试?」王秀才放下了筷子,容臻笑了笑道:「不怕王兄笑话,这是我第一次携内人一直来到扬州城,知道此次的全国大考地点就在扬州,所以便想碰个运气。」 顾筠汝憋着笑,如今她可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农妇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个运气嘛,还轮不到我们,想我也考了十次,但是每一次都是……」王秀才说到这,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顾筠汝赶紧给二人又倒了点小酒,道:「王秀才知识渊博,想必这次一定能够战无不胜的!」 「多谢嫂子这番话了,这杯酒我敬你,没想到朱兄如此有才华,就连身边的人也都感染了。」王秀才看着二人面露感激。 喝完酒聊了些事儿之后,容臻便回到了屋内开始看着一些学生们递来的作业,这帮学生们有的满了年岁的,也想试试运气,容臻见他们考试的内容不禁笑了笑,忽然发现他们这些人所读的书本里面的印刷字都是有误的。 「阿昭,刚刚你肯定没吃饱吧,我做了一碗冰糖雪梨,要不要尝尝?」顾筠汝穿着粗布麻衣将头髮一股脑的梳在了脑后,坐到他身边,却见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书本,看个不停。 忽然他发了雷霆大怒,将那本书狠狠地掷到了地上,顾筠汝吓了一跳,很少看到他发脾气了,忽然看到了十年前的容臻一样。 「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顾筠汝赶紧将书本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此时的王秀才走了进来,笑呵呵的,本来是要说一件好事儿,却没想到他板着个脸,吓得都不敢说话。 「没事,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顾筠汝将那书本放在桌子上,偷偷摸摸地熘到了门外,但她也好奇容臻到底是为何事而生气,便竖起了耳朵听着二人的谈话。 「朱兄,你到底怎么了?何事惹你这么生气?难不成是和嫂子吵架了?」 王秀才满目疑惑地走上前,容臻将那本书拿起来递给他看,「你看看,上面可有什么不妥的东西。」 「没有啊,论语字句这一些东西都没有问题。」 王秀才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可容臻什么书没有看过,这种劣质的书本一下子就在他的眼前暴露了出来。 「这上面有很多的话意思是标错,而且有些字也用了谐音,这样完全都是在误导书生,难怪你们这些人看了这本书之后答的题都是答非所问。」容臻感到痛心疾首,顾筠汝在门口听了这话恍然大悟,难怪寒门再难出贵子了…… 如果在人才选拔方面没能提供什么具有开创意义的典章制度的话,那这个朝代将会和隋朝一样短命,顾筠汝想到了这儿心里咯噔一程。不行,她还有几十年的命运要在大齐度过,她必须得和容臻彻底检查这件事情。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王秀才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也红了,想要冲出去和那些卖书的人算帐,顾筠汝赶紧冲进来将他拦在了身前,「别生气啊,这帮人嫉贤妒才迟早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可是!这么多的书生,居然被上面这些人如此的戏弄,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我得给学生们一个交代!」王秀才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顾筠汝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那卖书的也不过是奉命唯谨,找他们根本就没用,王秀才已经坐下来,咱们好好的商量办法,总有人可以帮到你们的。」顾筠汝安抚好他的情绪之后,倒了杯茶消消他的火气,容臻似乎显得非常的愤怒,顾筠汝赶紧扶了扶他的后背,道:「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先…」 「恩。」 容臻将心绪平衡下来,看着面前的王秀才道:「为今之计,尽快换了书生们所看的那些书籍和典故,到时候我会一一检查。」 「可是……那些书都被那些达官贵人给买断了,留在世上的那些书都是有错的,这些贫困子弟买不起那样的书籍,就只好……」 说到这,王秀才不禁痛心疾首地嘆了一口气,用这样的办法实在是太卑鄙了。 「哎……」顾筠汝嘆了口气,「不过总不能轻言放弃吧,王秀才,你先按照我相公的话去照做大考,还有一段时间准备还来得及。」 「好!」王秀才忽然又有了动力,听完顾筠汝的话之后立即一熘烟地跑出去。 看着心情没有平復的容臻,顾筠汝坐到一旁道:「阿昭,你觉得这件事情要不要先查清楚?」 「本王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本以为十年过去了,像谢熠辉那样的人应该不復存在,可没想到,那些州郡提携的人才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他竟不知道朝廷上居然多了这么多的老鼠屎,以这样一个办法控制人才的选拔。 「其实啊,这都是人性,如果没有爱才容闲的雅量的话,迟早有一天反噬。」顾筠汝想到了科举制起源的辨析那本书。将容臻前几天看的那个名单拿起,上面都是一部分官员举荐的进士,有温军博,孙福家,还有杨笋之这几个人。 这帮进士可厉害了,如今已经成为了各个考场的小考官,以此来提携人才,可是他们自己就是个半桶水去提些什么人才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不可违抗 到了皇帝来到当地酒楼之时,纪大人,还有温大人等各地的官员都已经在酒楼等候。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州郡长官杜布罗,和公倾大臣张珂,还有几位监考官守在桌旁,已经为皇上准备好了美味的饭菜。 大傢伙守在一边显得有些拘谨,而几位老练的大人,则是走上前和皇上家长里短的寒暄了起来。 「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过来监考,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呀!」说这话的正是那杜布罗杜大人,他在各地州郡都非常的有名望,这次全国大考也能见到他的身影并不足为奇。 「皇上,这是几位监考的官员,你们还不向皇上介绍一下自己!」张珂看着那几个呆板的傢伙给他们使了个颜色,温军博还有还有孙福家等人立即对着他点头哈腰地开始介绍,皇帝扫了他们一眼,坐在一旁。 「朕记得你们之前好像是被张大人举荐的,如何,这次参加这次大考?」 被皇上提问到了感想如何,这温军博顿时就慢了一拍,不过这孙福家倒是聪明的,临上前去还端着杯酒,「皇上天恩浩荡,我们这几人能有如今的成就全是要靠皇上。」 「呵呵,张大人啊,没想到你举荐的这几位进士口才还非常之好嘛,那孙大人,朕想请教请教世卿世禄之制有如何的好处啊?」 在场的其他几位老一点的官员一听脸色结是一点,只有这个孙福家还是笑呵呵的看着皇上,于是胡乱答了一通,惹得皇上是龙颜大怒,还好杜大人算是机警,赶忙走上前替他解围了几句。 皇帝一个犀利冷噤的眼神扫了过去,这杜大人只好惺惺的向后退了一步。 「朕要听你怎么说。孙大人你不会连这个制度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下官当然知道了,这制度吗?在科举制度当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考生平等的来到殿前考试。」孙家福脑袋已经乱成一片浆煳,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有意刁难这玩意儿,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过。 一被问到有什么好处,那只能拿着话本僵硬的将那几个字读了出来,可没想到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皇帝直接勐拍桌案,让人将他拉下去砍了。 张珂看到这,生怕此事连累到自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担惊受怕的望着他道:「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孙大人一定是前些日子被驴踢坏了脑子!才会说那些胡话的。 皇上可不要发怒,保住龙体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冷哼一声看着众人道:「你们几人在背后里耍些什么小手段,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若真的让朕保住龙体的话,那你们这几个……」 其他几人都是噤若寒蝉,可没想到皇上突然又哈哈大笑了一声,「真是可笑之极呀,这几位监考的进士,就连朕出的这么一点点的小难题都没有兜得住,朕很难想像他们所选举出来的人才究竟是什么水平。 朕想了想,由张大人和杜大人所举荐的进士再来考一次,朕要亲自临场出题来考考他们,是否都像刚刚的那个刀下亡魂一般无知愚昧!」 纪衡一听,眉头拧成了一股麻绳儿,皇上突然前来居然是考核官员的,这……他倒是没有料想得到。 可是他还没有把这里的情况上述告诉他,难不成是容臻在身后已经发力? 皇上的话一放出,众人瞬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宴会不欢而散,此时张珂来到了杜府,看着杜布罗居然还有闲情逸緻地喝着热茶,立即走上前道:「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知不知道?皇上此次真的是发怒了! 若让他知道我们所举荐的那些富家子弟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的话,那咱们头也就……」 杜布罗冷冷一笑,十分淡然,「张大人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情况吧,你收的那些钱都可以买下俩坐京城,这么多难免不让人眼红,怀疑。 咱还是得静心应对接下来的情况,而不是像你这样火烧眉毛,迟早会乱了手脚的。」 张珂一听,气得都快跳了起来,「你也知道我乱了手脚,可你别忘了不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还记得去年,你逼死了一个秀才,那秀才的确是学富五车,只可惜了,挡某人的路,如果把这件事情重新翻出来的话,杜大人你也难辞其咎啊!」 杜布罗听到张珂居然敢威胁自己,眼眶突然红了一圈,而这时却听到了一阵娇俏悦耳的银铃般的声音传进来。 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玲珑少女,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些莲藕和荷花。 「爹,你看荷塘里面的莲花又开了,我可以做莲花粥给你喝了!」杜布罗看到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就感到一阵厌烦,一个挥手就将那些玩意儿全部都打在了地上。 杜鹃心疼皱着柳眉道:「爹你怎么了?这么大的脾气,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的!」 张珂在一旁黑青着一张脸,杜布罗的掌上明珠杜鹃乃是扬州第一美人儿,还有着才女的称号,如果把她敬献给皇上的话,会不会…… 张珂想到这儿,眼珠子贼熘熘的转了一下,杜布罗没什么耐心的对着她呵斥一声道:「没看到我和你张叔叔在商量事情吗?天天蹦蹦跳跳的跟个野女子一样成何体统,赶紧把这些玩意儿都丢了!」 「哼!再也不理你了!」 杜鹃一脸委屈的离开,身旁的丫鬟小七则是将那些东西全部都抱走,追在了杜鹃的身后,「小姐小姐,你慢些呀,大人刚刚可能只是说气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用你管,我爹从来都没有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听说今天皇上都来扬州了,爹不是去了万景楼了吗?」 「是啊,老爷正是从万景楼回来的,可是全程都是绷着一张脸,奴婢觉得……」 「你觉得什么,小七你有什么你就说呀!」 「皇上一定是发怒了,刚刚奴婢瞧见张大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第五百章 一念之间 顿时……晶莹的泪珠就流淌了下来。 小七看到这心疼极了,立即拿着道:「小姐,你可千万别哭啊,哭就不美了,你可是扬州第一美人儿,可千万不能哭。」听了小七的话杜鹃哭笑不得。 而另一边的张珂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一颗莲子拿了起来道:「杜小姐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果然,长的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啊。」听到张珂突然吹捧起自己的女儿,杜布罗变得警惕。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和我之间有着种种的联繫,就能威胁我,把我的女儿嫁给你那不成器的混帐儿子!」张珂的儿子那是出名了市井恶霸,奸银掳掠样样都做。 有张珂这个老子庇佑,干尽了坏事,曾经还想欺负她的女儿,在杜布罗的威胁之下,这小子才乖乖的离开了。 「老杜啊,你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做什么,我又不是为我的昌儿来提亲的,我只是在想,皇上如今也正是建壮之年,若是让他们二人结识的话……那你……」 杜布罗听到张珂这样说,竖着眉头道:「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就知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着让人将张珂给赶干了出去。 可是他的话就像是魔咒似的,在脑子边一直盘旋不定,这下倒好,皇上要亲自考验他们所举荐的进士,考核官员还是第一次听说,立即联繫了上面的几位官员。 可他们也是措手不及,因为皇上已经秘密的赶到扬州,若他们要前来的话,还需要耽误四五日的路程,估计到那个时候考核都已经完成了,那些人也都人头落地了,他们再来也于事无补。 感觉到希望的渺茫,杜布罗嘆了一口气,而此时皇上又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装扮,秘密地来到私塾,看到顾筠汝正在院子里做饭,闻到了薰香的味道。 「做什么,这么香啊。」皇帝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顾筠汝转过头去,没想到是皇上。张口结舌的就要喊出声来,而此时王秀才也走了,过来抱着一堆柴火到猪嫂子,这些柴火够了没,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结实高壮的男人,好奇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道:「你是什么人?」 顾筠汝灵机一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了皇帝面前,「他是我们乡下的一个柴夫,来城里找我们两口子应该是有事儿的,王秀才,你先回去读书吧。」 「好吧,朱嫂子,待会儿忙完了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别太累了。」 「嗯,你也是。」顾筠汝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转过身赶紧行了一个小礼道:「皇上,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唿,阿昭现在不在院子里呢。」 「无妨,朕也只是路过随便看一看,刚刚那位是?」 「王秀才创办这个私塾的人。」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之间相处的已经格外熟悉了。」 「那是当然的,我们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这点社交能力还是有的。」顾筠汝冲着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做了几道菜放在桌上,苦苦巴望着容臻回来。 「做好了太好了,我这肚子也饿了!」王秀才话音一落便坐到了边上,几乎和皇上是同起同坐的,还热情地给他拿了碗筷,顾筠汝看到这一场面觉得有些奇怪,王秀才要是知道他身边坐的是谁的话,估计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朱嫂子,你怎么了?」王秀才看到了朱嫂子一脸别扭的神情,好奇的问了句,看了一旁身边的樵夫,他的气质高贵,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乡下的粗鄙男子,眼神里面的气质也非常的出众,看起来像是出生于贵门。 「还不知道兄弟你怎么称唿呢?」王秀才倒是自来熟的和皇帝攀谈了起来,皇帝拿着筷子儒雅一笑道:「我们朱家村几乎都姓朱,你就叫我朱大哥吧。」 「好朱大哥,还有一位朱大哥去哪了?」王秀才狐疑地看四周一眼,总算看到容臻提着两个猎物走了进来,原来是去山上去打野兔。 「朱大哥,你朋友来了!」王秀才热情的冲着他打了个招唿,容臻洗洗手便走了过来,他倒是不奇怪,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见两人眼神对碰的那一剎那就明白了,原来皇帝此次微服私容臻是知情的。 「今天居然做了这么多菜!」容臻胃口大开,拿着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是朱家村的话,不能有两个朱大哥吧,谁的年岁比较小啊?」王秀才一边吃饭还不忘说一些话题,而皇室里面的规矩是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的。 「我比这位朱大哥小个几岁,你就叫我二哥吧。」容臻说了两句,狼吞虎咽地将饭给吃了下去。 「对了朱二哥,上次你看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不过想要买到那些正版的书籍,花费的银钱是一倍之多。」王秀才为这件事情忙前忙后,也算是为众多的贫寒书生有了个交代,可是大傢伙儿都没什么信心。 皇帝一边轻嚼慢咽吃着饭菜,顾筠汝给他的碗里盛了一碗汤,皇帝抱着微笑。 「这个价格是谁定的?」顾筠汝一边吃着饭,一边好奇地问道,王秀才突然又变得愁眉苦脸了起来。 「那卖书的小二说上面卖给他的价格是五十文,所以他只能以一两银子卖出去。」 王秀才觉得这个问题十分的苦恼,不过让大傢伙儿抠把抠把凑到这些钱,不过大傢伙的精力不能老是分散在做活上面。 皇帝在一旁听了,算是明白了,原来市面上流动着的书籍卖给穷人的都是有错误的,可见对方城府是有多少。 「这样吧,小顾,吃完饭你陪我去街上走走。」皇帝看着一边顾筠汝,顾筠汝疑惑的阿了一声,身旁的容臻似乎和王秀才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便爽快的点了点头。 趁着天还没黑便来到了热闹的街头,无数的小贩扎根在角落里面,贩卖着手上的工艺品,这么热闹,其实一点都不输京城。 「皇……朱大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啊?」 第五百零一章 民风淳朴 「皇上,听说您用了一招杀鸡儆猴,惹得众人都提心弔胆,估计现在家里琢磨着该怎样才能不露出马脚呢。」 皇帝扬唇一笑,仿佛一切都是志在必得。 「朕许久没有问科举,没想到,每次一调查都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收穫。」 「是啊,这其中徇私舞弊的数不胜数,但有些人,他也不是一心要为虎作伥,还请皇上在查明这件事情之前不要连累无辜的人。」顾筠汝与他并肩而行,和他商讨着这颗科举的利与弊。 走着走着误入了烟花圣地。 这里聚集着许多的骚人墨客,大家都会来到这里一抒心中感慨,或许能够在这里听到一些真实的声音。顾筠汝心照不宣的和皇帝对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请!」 顾筠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便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去。 而与此同时,身后的眼线一直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们的影踪,无论他们去哪儿都会神出鬼没的手在身后。 而机智的顾筠汝早已发现这一隐患,所以趁机在半路上甩掉了他们。 「黄公子,你可是不知道,刚刚那些人一路跟着我们走到了街北,可真是锲而不捨!」顾筠汝苦笑着调侃一句,很快妈妈桑迎了过来,她嘴角下的一颗大痣十分具有喜感。 「哎呀!公子,瞧着你有些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万花楼吧!」 顾筠汝自信盎然的挺起了胸脯,幸好她在半路上去了一家服装,换上了一身男儿的衣服。 「我和我家公子是准备来这里准备大考的,经过你这地,觉得环境不错,所以过来瞧瞧。」 顾筠汝是个机智的头脑,转得比谁都要快,那妈妈桑眉开眼笑地迎着二人上了楼。 「不知公子是喜欢异族的风情女子呢,还是江南水乡的多情女子,咱们这儿啊,什么都有!」 那妈妈桑倒是热情的和他们介绍了这里的女子。顾筠汝看着那花牌上面的名字,她们擅长什么本事全部都写进去了,包括身形和脸蛋的描写,对这个季如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季如烟吹拉弹唱样样俱全,而且还懂诗词歌赋,这等才女自然要见一见,那么妈妈桑,你把这个季如烟叫过来伺候我家公子吧。」 顾筠汝话音刚落,这个妈妈桑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的夸张,「哎哟公子你可真是有眼力劲儿啊,如烟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不过嘛,他今天被另外一个客人包了,所以……」 见她一副难为情的模样,顾筠汝不悦的挥了挥手道:「那算了算了,叫这个雪欧的出来见我们。」 「这好像也被客人包了,咱们这儿的姑娘呀,比较抢手,还请两位公子多担待这些……」 什么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老东西就表现得淋漓尽致,顾筠汝的确不想打人,不过这个老傢伙的语气就好像是她们这的姑娘都是天下掉下来的仙女似的,她倒是想见见这个「鸡如烟」到底长什么模样。 「妈妈,不好了,楼下的客人打起来了,都是为了要见如烟姑娘!」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迈着夸张的步伐沖了进来,脸上的腮红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什么!」那妈妈桑一听,魂都吓丢了似的,没来得及跟二人打招唿就立即跑下去,顾筠汝和皇帝相视一望,决定也去凑凑这个热闹。 「你死心吧,我的如烟不会喜欢你的!」 「你才是要死心,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爹可是公卿大臣张珂,而且也是这次国考的主要大人,你居然敢跟我作对,看来你是活腻了!」 那气焰嚣张跋扈的小子,没想到居然是张珂的儿子,也是这个扬州城出了名的跋扈子弟张默,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身上就没真本事,但总喜欢拿着他爹的名号去招摇撞骗,软怕硬。 顾筠汝不禁啧啧舌,压低声音道:「这么快就把老子给出卖了,看来坑爹这一名词果然不是白来的。」 「呵,我倒是对这个季如烟姑娘越来越感兴趣了呢。」皇帝在一旁轻声语道,二人并肩站在楼上看着底下打的可谓是不可开交,妈妈桑则是急得头晕脑热,只好叫季如烟赶紧出来… 「出来了!」顾筠汝看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右侧的那个屋子里看去,也情不自禁地向那里看去,期待着绝世大美人的露面,她倒想看看这个季如烟是否那么漂亮! 果不其然,季如烟出现的那一刻全场都窒息了,就连楼下的那两个放荡子弟,也忘了该如何出手,果然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恰似佳人走出来。 「哇!这个就是万花楼的花魁,如烟过真是妩媚动人!」 「是啊,是啊,听说张公子为了她宁愿散尽家产!」 「可不是嘛,听说就连陆大人也曾对她动心…」 「果真是红颜祸水呀……」 顾筠汝听到身边的那些耳语,没想到这些男人也跟个三八似的,看着这青楼女子对她射出的嫉妒的目光,顾筠汝变明白了,像这样一个绝世大美人,果然走到哪里都能变成争论的中心。 季如烟的美,带着风尘。仿佛天生註定要做花魁,更是媚到骨子里,那一双柳眉就像是弯月似的,两潭深邃的瞳孔带着妩媚的柔波。 一身青白相间的华衣裹身,外面披了一件简单的白纱衣,若隐若现的锁骨,更是引人浮想联翩,步态雍容华美站在台阶上,看着楼底下那两个为她大大出手的男子,目露不懈的目光。 「你们要打的话出去打去,别脏了这。」季如烟果真是高冷到骨子里去了,即便是面前这两个嚣张的跋扈子弟,也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看来背后应该是有更厉害的人物,或者说她天生傲骨,虽在风尘,但也不风尘。 「如烟,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我还给你写了诗,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那跋扈子弟张默一看就是脑子缺根筋的人物,人家都已经这么不爽了,还在那喋喋不休。 第五百零二章 话不投机 「好阿,那你出一首看看在场有哪位公子可以赢得过你的,谁要是赢得过你啊,我今天晚上就作陪。」 如烟姑娘的一句话,可是把在场所有男子的那馋虫都给勾了起来,顾筠汝也准备欲欲跃试,看着身边的皇帝道:「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行。」 那张默扯着嗓子看着众人充满戏嚯的目光更是不服气,「美人啊美人,你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令人魂牵梦绕,令我心神彷徨,那樱桃小口真想尝一尝,看着你那杨柳细腰,真想抱一抱!」 这令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诗,居然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还说的那样趾高气昂,信心满满的,顾筠汝当即翻了个白眼,众人都是哈哈笑着,取笑他这个没有啥文化的傢伙。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你们有谁能比我做的更好的诗吗?!」张默不服气地看着大傢伙,这里的确是文人骚客扎堆,但是有谁敢在他的面前作诗!谁敢把如烟姑娘抢走的话,他日后定有一万种法子去报復。 「我来!」顾筠汝举起了手,走到人前,看着众人期待而抱有怀疑的目光,轻轻润了润嗓子。 「刚刚我听了张公子作诗,应该是想夸如烟姑娘的美貌吧,那我就来夸一夸她的才华,锦江滑腻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这诗句一出季如烟的眼睛顿时一亮,看来这帮人还不知道,这是唐·元稹《寄赠薛涛》。顾筠汝信心满满的,回头看了皇帝一眼,果然当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更有公子上前请教她这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呀,这句诗的意思就是说,光滑细腻的锦绣江山幻化出了像季如烟这样的才女,他们的言语巧妙而有深邃好像是偷了鹦鹉的舌头一般。」 顾筠汝心里在狂笑,看着众人崇拜而又尊敬的目光,得意的回到皇帝的身旁,而季如烟再上的目光也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张默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和他争夺计如烟。 当即向他下了战书,顾筠汝自然也不怯场,但是他们还有这样的事情要做,可不能和一个跋扈子低浪费了时间。 「在下突然想起和我家公子还有事要做,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这人还没有踏出这万花楼呢,只见张默那不怕死的小子拦在二人的面前,凶神恶煞的嘴脸仿佛要将二人吃掉似的。 季如烟有些担忧的看着二人的身影,不希望二人受到什么伤害,对着身前的张默道:「张公子,既然这位公子做的诗比你要华丽,奇巧的话,那么今天晚上我就是作陪这位公子了,劳烦你,以后不要大惊小怪,再来万花楼了,以免扫了其他客人的雅兴。」 话音一落,这个张默就原形毕露了,张牙舞爪地跑到了季如烟的面前,冲着她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你还对老子这么冷冷淡淡的,要不是老子光顾你的生意的话,你能变得这么火热吗?现在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说完还举起了拳头,想要打如烟,幸亏皇帝眼疾手快,两三下就将他踹翻在地,这个张默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毒打,看到眼前身材结实健壮的公子哥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妈妈桑看张默在他的万花楼被打,吓得连魂儿都没了,赶紧迎上前,将张默搀扶了起来,「张公子你消消气消消气呀,如烟不过就是说笑呢,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说着给一旁的季如烟使了个眼色道:「如烟你还不赶紧过来赔礼道歉,记得以前张公子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季如烟冷笑一声,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我当然记得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偷了别人的诗,说是他的,那首送春柳,根本就不是他所为,还居然假借他人的名义来与我……罢了,这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在旧事重提。 只希望张公子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在踏入万花楼这个地方!」没想到这话更加激怒了张默。作势就要揍人,可碍于一旁还有外人在场不敢再嚣张。 「你!!你们都给我等着!」张默特意指了指顾筠汝和一边的皇帝,顾筠汝对着他的身后做了个鬼脸,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而已,根本就不用放在眼中。 走上前对季如烟抱拳作揖,道:「季姑娘领略了你的风采之后更加对你敬重了,日后有缘再聚吧。」 「公子留步。」 突然被喊住,顾筠汝全身,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僵硬的踩在原地一步也挪动不得,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季如烟,可真是出尘之绝色女子。 当她慢慢走来的时候,顾筠汝感觉心怦怦的加速了,她身上带着媚骨天成的气质,不仅仅是她那精緻出彩的五官,更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与妩媚,勾起人最心底里的原始冲动。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啊?」 顾筠汝大大咧咧地看着她。只只听从季如烟的口中,做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诗,顾筠汝并没有接上去,见她失望的目光,好奇地问了一句。 「姑娘的这首诗在下的确没有听过。」 「真的吗?这首送春柳不是你所作?」 顾筠汝摇了摇头,她刚来扬州不久,怎么可能和季如烟见过面。 想到她刚刚对张默所说的那句话,三年前借用了别人的送春柳才赢得的季如烟的欢心,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季如烟对那个傢伙恨之入骨,对沽名钓誉之人也是不屑一顾! 「姑娘误会了,我与我家公子是才刚来扬州不久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刚刚所做的那诗的前半句应该就是送春柳吧,诗句的确是不错,别有新意,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见对方也没有听过这句诗,更不是对方所做,她便嘆了一口气。 第五百零三章 一事无成 「这是自然的,谁不想和美女见面喝酒聊天啊。」顾筠汝调侃两句便和皇帝转身离开了万花楼。 而妈妈桑却是脸色不悦地走上前,戳了戳他的肩膀道:「都三年过去了,那个傢伙要是有心过来看你的话早出现了,你现在为他守身如玉还有什么用啊?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得罪的是谁?你是想害死我还有这帮姑娘们吗?」妈妈桑冲着她气急败坏的训斥了一顿便扭身就走了。 季如烟站在原地无奈地嘆了一口气,世上的知己是有多么的难得,只有她清楚,天涯比邻海内存知己…… 一出这门,天就黑的差不多,顾筠汝一边走走转转,淘了几个新鲜的玩意儿,看着皇上始终是绷着一张脸,凑上前去,好奇的看着他道:「怎么了?黄公子。是不是对刚刚的那一番场面颇有一番心得呀? 还是说你也觉得我那诗做的不错,想要拜我为师啊?」皇帝无奈地看着她笑笑,道:「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般的没大没小,就连阿昭他都不会同我说这些话。」 「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咱们之间都这么熟悉了,你来扬州呢又是微服私访,自然不想让人尊称,什么皇帝陛下吧,这样多没意思啊。」说着拿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了他。 「这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恩。」 回去之后便发现容臻居然亲自做了几道小菜,正和王秀才喝着小酒,没想到二人赶回来是如此凑巧。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皇帝突然有说有急事要处理,暂时离开。顾筠汝见着他仓皇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他刚刚吃饭都是心不在焉的,自从从万花楼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朱大哥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儿。」 就连王秀才都看出来了,看来他的确是有事儿,笑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随地转了一转,发现那些假书都已经让官府的人给销毁了。 这件事情啊也惊动上面的人。他们说了,谁要是再敢卖这些有错别字的书籍的话就要问责全家,这一下就没有奸商敢在印刷这些错误的版本书籍了,要书生们都留心一些,可千万不能误人子弟。」 顾筠汝尝着容臻做的辣椒面一口就吐了出来,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说相公啊,你这到底是拿什么做的?」 「我记得你带的瓶瓶罐罐里面有一个叫做什么芥末酱的东西,好奇就放下去。没想到味道还挺不错的。」 顾筠汝差点晕死了过去,居然拿芥末酱当做炸酱部分来吃,只好含泪吃了两大碗…… 吃完饭,众人坐在院子里面赏着月,没想到今天的月亮倒是挺给面子的,难得的圆了一回。 王秀才诗兴大发,在院子里连做了好几首诗容臻便和他一起比拼,顾筠汝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看着二人这样争斗的场面,简直是哭笑不得。 给二人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端上去的时候,听到了王秀才嘴里说出了一句诗,和如烟姑娘所做的上半句的诗一模一样,赶紧凑上前,让王秀才把那句诗再重复一遍。 「怎么了?难道嫂子你听过这首诗?」 顾筠汝摇了摇头,憨憨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觉得这首诗特别有意境,它的名字是不是跟什么柳……有关系啊?」 「没错,这就是我做的送春柳。」 听到这儿。顾筠汝恍然大悟。激动的抓着王秀才的胳膊,「原来就是你呀,你和那个万花楼的如烟姑娘是什么关系?」 王秀才一听,郁闷的道:「什么如烟姑娘,我并不认得啊!」 「你不认得?胡说,你怎么可能不认得人家。」容臻见顾筠汝越来越激动,赶忙抓着她的手腕道:「娘子。你这银耳羹可真好喝啊,快去厨房教教我这是怎么做的!」 说罢,火速的来带她来到了厨房,来到厨房之后,顾筠汝赶紧甩开了他的手,「以前都没见你对厨艺这么上心过,干嘛拦着我不让我问啊?」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带着皇兄去了万花楼?」 容臻面容严肃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捕捉的敏锐光芒,一看到他这样审视的架势,她便把什么都招了出来。 「我们就是去凑个热闹而已,发现很多书生都在那里自甘堕落,他们明明才情很好……」顾筠汝想到这就替他们感到不平,容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窗外的月亮道:「哎,或许这也是他们释放内心不愤的一种。等制度调整过来之后,自然就好了。」 「真的吗?那些怀才不遇的人真的能够一施一己之长?」 「恩。」 容臻抱着她的腰身,忍不住轻轻刮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等等,你说皇上会不会是去了万花楼?」顾筠汝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和容臻不谋而合,二人别找个藉口赶去了万花楼。 而而另一边季如烟和皇帝在屋子里,江南小曲弹奏完了之后,季如烟便走上前去,施了一礼,看着眼前的公子道:「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来了,怎么没见到白日和你一同前来的那位公子啊?」 皇帝面容较为僵硬,便笑了笑道:「他今日有事,所以不能前来了,想到了如烟姑娘之前的遭遇,所以我过来看看。 想看看那个傢伙会不会来骚扰你。」 「应该不会了,张公子家风不严,但好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想必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也不会再前来骚扰了。」 「这可不一定了,如烟姑娘你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留在这么一个地方,可真是暴殄天物啊。」皇帝说完饶有兴趣的看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还藏着别样的意思。 「公子说笑了,稍后还有一首江南吟,是我新做的曲子,还从来没有给别人听过呢。」 「哦,你居然还会自己谱曲?」皇帝像是挖到了什么至宝一般充满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刚弹完这首江南吟,就听到了门口混乱的脚步声,只见几个粗莽的大汉一脚踢开了门。 第五百零四章 隐隐约约 给了妈妈桑好处费之后便亲自上楼来抓人,却不想,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若是让自家公子知道了,一定会气到吐血。 季如烟一脸冷静的看着几人,眼神闪过一丝不悦的笑容,一听就知道张默那个人还没有死心。 「你们居然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粗蛮无礼,看来我是时候要替如烟姑娘好好教训一下你们!」皇帝收起摺扇,迎着几人面前开始和他们较量一番。 没想到门口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后厨烧柴火的莽夫都跑过来,就是为了要把季如烟带走,容臻与顾筠汝赶到万花楼附近的时候,正好目睹这一场混战,容臻立即迎上前去替他摆平了那几个小混混。 「皇兄你没事吧!」容臻一时口快脱口而出的一句皇兄唬住了众人,有心之人听了记下之后便匆匆回了张府开始报信儿。 男子捂着被踹疼的腰腿道:「公子,就是那突然出现的人坏了您的好事啊,还听他说什么皇兄,难不成与如烟姑娘在屋子里单独相处的人居然是皇帝?」 张默听到这儿立即给了他几个巴掌,「别人说什么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皇帝怎么可能会去那种烟花之地呢?一定是你们办不成事,就胡乱编了个理由来搪塞我,对不对?」张默气急败坏的抓着他的衣领,说着就将花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那傢伙便当场蹬腿死了。张默狠狠捏紧了拳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道:「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季如烟,你这个臭婊子居然敢瞧不起我,那本公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瞧不起本公子的代价!」 妈妈桑本来以为季如烟已经被成功的带去了张府,却没想到那帮人把张府搞得可谓是乱七八糟,还打坏了她几个定制的桌椅,心尖儿都在滴血。 一脸责备的来到季如烟的面前,「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简直是个赔钱货,你要是不想在这干的话,赶紧把你的那些家当拿出来,赎了走人! 我可真是供不起你这个大佛了,本以为你会好好服个软听个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要害了多少人呀?」那妈妈桑气急败坏的说着,季如烟一点自责的望着她。 顾筠汝便出面替她说了几句好话。 「这也不能怪如烟姑娘,都是那几个傢伙非要得寸进尺的。 他们若是一直这样的话,那如烟姑娘就不能还手吗?再说了我们几个也不过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小心点身子,可千万别被气出什么病来了。」 那妈妈桑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的都要笑出声来,挥着手中的帕子指着顾筠汝人道:「你又是什么人呢?居然还带着打手一起来了。 你今儿个怎么又换上了一身女装,难不成你白日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 季如烟这才发现眼前的顾筠汝已经换上了一身较为普通素静的白色衣衫,分明就是一个女儿身,那为何要骗他们是个男人呢? 还没弄清楚这其中的种种,那妈妈桑又恍然大悟,想到了什么似的。 「噢,我明白了,你们就是故意过来砸场子!对面楼派来找我晦气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想得意,我这就报官把你们全部都抓去!」 季如烟见了,赶紧拉住她的手道:「妈妈,你可千万别报官呀,这些人也是与我萍水相逢,却十分投机,你别这样,我下回听话还不行吗?」 妈妈桑听她这样一说,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如烟呢,你十二岁就在这儿了,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对你怎么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你可千万别做出那种傻事,让这些姑娘们替你受罚,听到了吗?」 妈妈桑语气加重,特意警告了季如烟几句,季如烟点头,在场的人收拾收拾,而季如烟转过头看着这三人。 「你居然是个女人,为何要女扮男装,那你又是……」看着面皇帝她疑惑极了,这又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呢? 顾筠汝哭笑不得的吐了吐舌头,想看看皇帝是怎么解释的,皇帝赶忙来到她的面前道:「如烟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不是有意而为之的,今日我和她……只不过是好奇来到万花楼瞧瞧。 全国大考的事情我们也参与其中,没有想过要戏弄姑娘的意思,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见皇上这么着急季如烟心里是怎么想的,顾筠汝妙目一转,十有八九这个皇帝啊是对季如烟起了心思。 不过嘛,皇帝向来对这些花楼里的女子欲罢不能,这都成了一种定律,她并不觉得稀奇,只要她的容臻不要参与其中就行了。 「多谢你们几人仗义相助,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安心大考的事情,以后就别来这个万花楼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听着季如烟的话,皇帝还想与她说什么,顾筠汝瞬间拉着他的胳膊,对着他挑了挑眉梢,三人出门,便走在了清冷的街上。 「黄公子,我知道你是担忧那个季如烟的安危,可是你没听到妈妈桑说吗?再这样下去这全楼都要因为她的任性而付出代价的。 事情也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可是我为她赎身还不行吗?」皇帝显得有些激动。 「你替她赎身,你要把她带到哪去,她知道你的身份吗?」顾筠汝双手抱在胸前,倒退着走在皇帝的面前,见他果然是一副痴情模样,不禁笑了笑。 「没想到咱们的皇上过来居然是谈恋爱的,唉……」说着,眼角的余光撇到容臻严肃的面庞,瞬间闭了嘴,就当她什么都没说好了。 「皇兄,你若真的是担心如烟的话,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让纪衡插手去解决,你,我二人都不方便插手。」 他们二人相互碰面本就是一很危险的事情了,必须要以其他的人插手才能摆平此事,想到了纪衡这个人,皇帝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五百零五章 全都给你 买完菜,便来到了一处地貌较为偏僻的茶馆,走进去喝个茶,纪衡已经在那等着了,他们二人会以这样的形式交谈。 看着面前的纪衡道:「事情呢,就这么简单,你去万花楼把一个叫季如烟的姑娘赎出来就好了。」 纪衡额头扫过了几道黑线,冷眼望着她道:「谁会要一个青楼女子,难不成是昭王殿下?」听了他这轻描淡写的调侃,差点被那碗凉茶给呛着。 顾筠汝一本正经的望着他,嘴角僵硬地抽了抽,「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季如烟这个人对我们很有帮助,你只要乖乖的把她赎出来就行了。」 「赎出来我又放在哪呢?」 见他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顾筠汝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这个纪衡还真是一个冷面笑将说什么都不走心,把一个人当做一个物品似的,还问他放在哪…!恨不得跟他一记板栗,让他清醒清醒。 「拜託,如烟姑娘是人,又不是什么物品,当然是住在你府上了,再说了,你最近和那些主考官们走得这么近,你也可以和他们打成一片呀,不然怎么潜入敌人内部呢?」 苦口婆心的跟他交流着战术,却没想到他冷冰冰的来了一句,他只做他份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掺和。 至于杜大人和张大人那边的底细,他到现在还没有摸清。 最近一直都在注意着皇上要去审考那些进士的事情,对其他的事情也并不是很走心,顾筠汝一只手拖着腮帮子,望着面前冷冰冰的纪衡道:「我问你,是不是水若彤死了之后,你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听到顾筠汝刺激,纪衡的态度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更有一种尖酸感在其中,让人不敢再进犯。可是顾筠汝不怕,越是看到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便越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究竟在什么地方,看看这个男人真的没救了。 「你不配提起我的若彤,不就是让我去赎一个青楼女子吗?去就是了。」说完话,纪衡便拽拽地离开了茶馆,顾筠汝冷哼一声,嘴里哼着小曲儿,背着菜箩筐就出了门,採办一些所需要的食材。 只是顾筠汝不知道的是,她一出门就被两个人给盯上了,他们化成平民老百姓的模样,所以顾筠汝并没有发现这一端倪,买了几斤萝蔔,还有糯米粉,芝麻馅儿,走在半路上才发现身上的荷包不见了,准备原路去找回。 她发现地上掉了几颗金子,不过那金子被人刻意弄成了一条直线,好像是要故意引她进胡同口,这么低级的骗术,她怎么可能会上当呢? 于是自作聪明的她,准备拿根棍子将那些金子全部都捞回来,却没想到人早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拿着黑布直接将她网住。 血染般的残阳之下,容臻在在门口苦苦张望着顾筠汝的身影,一般,她出门採购的时候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时辰的,性子虽然贪玩,但是十分的守时。 王秀才带着学生们已经进了院子,见他苦苦的守在门口,快要变成瞭望夫石,走上前调侃道:「在等嫂子呢,朱二哥?」 容臻回过神,还以为他是在叫别人,迟钝的应了一声。 「这天都快黑了,嫂子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东西太多了,要不我去带人到前面街上去找找。」容臻点点头,于是便带着学生们一起到街上去找顾筠汝的身影。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则是被关进了漆黑的柴房里,前面的两个壮汉拿掉她口中的抹布,顾筠汝迫不及待的大喊一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 「臭娘们儿给我闭嘴,知不知道你招惹了谁?」前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冲着他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句,顾筠汝愣了愣,胆战心惊,头皮发麻。这个男人就像是发威的狮子一样,令人感到恐惧,顿时怂了下来。 「各位壮士,我好像没有惹你们吧,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个地方来?今天是元宵节,我还得回去做元宵呢……」说着稍微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腾挪闪展的余地儿。 「你给我老实点,你乖乖的在这里呆几日,如果我家大哥高兴的话,自然会把你放出来的!」说着还带着猥琐的笑意离开,关上了门,将她彻底的关在这小黑屋。 顾筠汝一脸绝望而又迷茫的望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老鼠啃木头的声音,吓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下来。 「筠汝!」容臻在大街上唿唤着她的名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发了病跑出来的疯子呢,不过这疯子面相还挺好看的,惹得几个还没来得及回家的妙龄女子巴巴的多望了他几眼。 他与另一条街找回来的王秀才碰了面,王秀才带着学生们找的腿都快断了,还是没有找到顾筠汝下落,听到朱二哥这样一喊才知道她的名字居然是筠汝两字,顿时觉得美感十足,特别好听。 容臻紧皱着眉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在万花楼? 于是拽着王秀才一同来到了万花楼门口。 「朱二哥这里可不是我们应该进去的地方,要是给学生们做坏了榜样又该如何是好。」王秀才大喘了一口气,难为情,不想踏进去一步。容臻抓着他的手道:「赶紧跟我一起进去一找,找到人再说!」 话音未落,不顾他的娇柔造作,直接将他拽了进去,王秀才看着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紧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喊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闭着眼睛怎么找人?赶紧分头行动!」容臻直接将他推上了楼,这个傢伙平时就唯唯诺诺的。关键时刻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王秀才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上楼,心里不禁默念叨:朱嫂子这样一个朴实的农妇,怎么会来这种烟花之地呢??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只能挨个门缝偷瞧,来到了一扇门外,发现里面异常的安静,或许暂时躲在这,朱大哥应该不会拿他怎么着。 第五百零六章 佳人有约 「翠莲是张公子人来了吗?告诉他在楼下先等着,待我沐浴更衣之后再去见他。」 王秀才憋着出气,没有想到居然闯进女子的闺房,话说就要开门离去,却听到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的百草霜用完了,你快去把桌子上的那一瓶拿过来。」 「………」王秀才心中是又急又乱,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而那屏风后沐浴的女子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翠莲你怎么回事啊?不就在桌子上吗?你赶紧拿过来,我还要用呢。」 「是。」王秀才只好捏着嗓子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是」,而沐浴的季如烟,听着声音有些怪怪的,伸出手去要接过百草霜的瓶子。 「翠莲,你帮我抹吧,老规矩抹在我的背上。」季如烟忽然懒得动,趴在浴桶上等着翠莲给她抹百草霜,而王秀才手抖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那女子的催促声音又响了起来,站在屏风后的王秀才,艰难的咬着唇瓣,直接将白草霜搁在地上,人一熘烟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的翠莲这才进屋,看到一鬼鬼祟祟的男子走进如烟姐的房间,惊得赶紧大步走进去,「如烟姐,你没事吧?」季如烟都快睡着了,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我没事啊,不是让你帮我抹百草霜吗?怎么磨蹭到现在?」 「阿!如烟姐,我刚刚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您房间走出去了,我还以为是张公子呢。」 「什么!」季如烟吓得赶紧从浴桶站出来,按理说应该不会是张默,若是他的话,一定迫不及待地上前,而那个男子应该是误闯入这个地方,应当没有坏心。 想到了这便松了一口气,慌乱的穿好了衣服翠莲给她梳妆,抹着胭脂,摸着她细腻如雪的肌肤,道:「如烟姐,翠莲可真羡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坐上头牌的位置。」 听了翠莲的话,季如烟的嘴角慢慢压平,转过头望着她道:「翠莲,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知你疼你的男子,然后他再把你赎出去,你们两个人过平平安安幸福的日子,这样多好,这样的感情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呢。」 「可是我觉得如烟姐,您的日子就很风光呀,每天这么多的公子哥为了见你一面豪掷千金,为了听你弹奏一首江南吟,更是散尽了家财,这么惹人瞩目,众星捧月的,有谁不想坐上您的位置啊。」翠莲一时口快说出了嘴,倒是有很多女子想取代她的位子,只可惜…… 「够了翠莲,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季如烟不想听她再说话,翠莲与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多说无益,不如让她冷静冷静。 她画着精緻妖艷的妆容,今夜就要被张默给带走了,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写出那首送春柳的人究竟是谁,可是托人查询了几年都了无音讯,更有一些无耻之徒,还冒充了送春柳的作者,随意的狗尾续貂。 「难道你我之间註定是有缘无份了吗?」季如烟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似一张完整的脸,其实早就已经破碎,她的心也早就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彻底的死了。 而这时容臻误打误撞走了进来,看到是如烟,立即上前问道:「你有没有见到那日来的那位姑娘,与你说过话的那位?」 季如烟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公子,到现在还没有请教过他的大名,不过见他这慌慌张张的应当是来找人的,「我并没有见到她,她似乎也没来了,那怎么了?难道说她不告而别了?」 「没有,她今日本来是要去採购一些做元宵的食料,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去,我以为她会来这,找了几圈,都没有人说见过她,既然这样的话冒昧了……」容臻心烦意乱的垂着头,不知道顾筠汝现在是否还安全。 「公子你莫要担心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多谢。」 此时王秀才路过门口见到容臻在这位姑娘的房间误以为二人是老相好,立即捂着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容臻黑着一张脸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和这位姑娘没事,我是在问她筠汝的下落,既然不在的话,我们再回去看看,说不定此刻她已经回去。」 王秀才点点头,季如烟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离去了。 而此时的季如烟,心情有些复杂,这位公子居然没有留恋的望她一眼,要知道换做任何场合,不会有公子对她这么淡薄,除非那个男人有断袖之癖,不然不可能不流连沉醉于她的美貌。 容臻带着王秀才正准备离开万花楼,却见门口有几辆轿子停下来,拉着他躲到柱子后面观察对面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张默过来接人,还摆着几个喜庆的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迎亲的,而与此同时纪衡的轿子也停下来,一身正派的走下来,全场鸦雀无声,估计都醉倒在了纪衡的绝世样貌下。 「这位公子真的好帅呀,奴家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一打扮妖娆的女子走到纪衡的面前,对着他暗送秋波,但没想到这个男人冷冰冰的,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当她是一个物件时的直接用手扫开了。 「久仰这万花楼的如烟姑娘大名,特地想将他接回府一叙,若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想替她赎身。」听到纪衡这么一说,本是要接走如烟的张默不乐意了,走上前凶神恶煞的瞪视他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告诉你。如烟已经是被我预定的女人,你要把如烟带走也得问问我的意思!」 「哎哟,吵什么吵什么呢?张公子你消消怒火呀,这位公子看来气派不凡,想必家中也是非富即贵吧!」妈妈桑眼里冒着火花,走在纪衡面前。 这傢伙样貌英俊比张默不知道高大帅气了多少倍,若是如烟要选择这个位公子的话,倒也不意外,不过在她这里只有一种游戏规则,那便是价高者得。 第五百零七章 非礼勿视 王秀才躲在容臻的身后,嘴里念道:「一千两银子就是为了这么一个青楼女子,这也太不值得了吧!」听到王秀才的抱怨,容臻的额头飘过了三道黑线,他还急着出门去找顾筠汝影子呢,可他此刻不宜出现,后门被人严加看守……只能等纪衡成功地将季如烟带回去了。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之前和刘妈妈谈的是俩千两白银,现在我改主意了,三千两黄金,我倒是想问问你可有这么多的银子呀。」张默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了天,看着面前也不知道从哪个土疙瘩蹦出来的孙猴子,居然敢在他面前献丑,今天他一定要好好羞辱一下这个傢伙。 众人嘘声一片,这个张默可真够坑爹的,这三千俩黄金……估计他爹家中还有更多的金银财宝吧,众人也是心照不宣了,张默浪荡那也是出了名的,今日也算是槓上了,非要带走季如烟不可。 「三千两黄金呀,这位公子不知道怎么称唿啊?」妈妈桑献媚的跑到纪衡身边,纪衡默不作声地道:「一万俩白银!」 王秀才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晕死过去一万俩白银,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数目?张默气急败坏地捏住了拳头道:「你一万俩白银是吧?那我十万两白银,看有谁能够比得上我,我告诉你臭小子,如烟是我的,你别想得到她!」 众人看得津津有味,这简直就是一场土豪之间的决斗。 「二十万俩。」纪衡气定神闲地爆出了这个数字,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不过是受人所託罢了,当容臻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彻底傻了眼,若是让皇兄知道了要替如烟姑娘赎身,居然要花这么大的代价,这个妈妈桑估计开心的不得了,做梦也要笑醒。 张默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道:「我都没见过你,你说你有二十万俩?谁能保证你有二十万?穿的人模狗样的。 除非把二十万俩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不然我不会相信的。」张默倒也不是个傻的,那妈妈桑也抱着怀疑的态度盯着纪衡瞧,这公子的确是面生,莫非是来捣乱的?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将银子还有银票之类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没想到纪衡气定神闲的让人搬了两箱黄金,还有几张价值万两面值的银票。 妈妈桑看到这,乐开了花,纪衡不想再继续叫下去,只会耽误时间,对着那女人道:「只要你今天让我将季如烟带走,这些钱都是你的。」妈妈刚听到这乐开了花,而一边的张默盯着身后的管家道:「我们还有多少钱还有多少钱?!」 他可不能输给这个素未谋面的臭小子。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他平时是什么样的人大傢伙最清楚了,要是今天就这样败下阵来,以后说不定这些人都会蹬鼻子上脸嘲笑他。 「公子你还是省着点花吧,老爷要是知道你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花这么多钱的话,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那管家也是害怕了,老爷虽然宠溺公子,但也不会让他将整个家产都赔进去,不然的话真的会被他活活气死。 「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季如烟,我一定要得到季如烟!」 看着他一脸暴躁的模样,纪衡直接一个手掌噼到他的后脑勺,以防他这样疯疯癫癫的,对着他那身后的几个管家道:「再不把你家公子抬进去的话,小心他把整个张府都赔下来。我这也是为他好。」几人相视一望,只好将已经被打晕的张默给抬了回去。 而他将那些银票递到了妈妈桑的手中,让她带着季如烟下来见他。 「您稍等啊,我这就去喊如烟!」 妈妈桑眉开眼笑的说着来到如烟的房间,看着她愁眉不展地坐在一旁,走上前拉着她的小手道:「如烟吶,你可不是不知道那位公子出手是有多阔绰!」 季如烟冷着一张脸道:「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哎哟,我说的不是你的张默,来了一位俊俏公子,长得那叫一个俊啊,你快下楼瞅瞅,说不定呀,你会芳心暗许哟!」 妈妈桑笑的花枝乱颤,要她是季如烟的话,做梦都要笑醒了,长得帅还有那么多钱,那可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 「新来的公子不是扬州的吗?」季如烟看着妈妈桑都快被金钱沖昏了头脑,理智的问了一句。 那妈妈桑不耐烦的道:「唉呀你就别管了,说不定人家是京城来的有钱人呢,你去见见就知道了,还有啊,他替你赎了身,你明日收拾收拾东西,有什么留恋的呢就拿走。」 见她也是有些不舍,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如烟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带着翠莲一同下了楼,王秀才和容臻一直躲在柱子后面,腿都快蹲麻了。 总算是看到季如烟下了楼,王秀才看着那个女子,果然妖艷至极,嘟囔道:「这就是万花楼的第一花魁啊,我觉着还没有嫂子好看呢……」 容臻回了一个眼神给他,轻念了一句:「有眼光。」 「如烟见过公子。」季如烟来到季恆的面前,跟他从未见过面,为何突然要给她赎身,这里头难道另有猫腻?季如烟心里存着疑惑,但还是乖乖上了他的轿子,这一场乌龙也算是散了,容臻和王秀才走在人烟清冷的大街上,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顾筠汝的影子。 「王老师…我带着邵伟在巷子里问了个遍,今日有个卖鱼的大婶,说是看到了嫂子在北街胡同上捡金子,然后就冲出来两个男人拿着黑网将她给网走了!」 王秀才的学生匆匆的跑了过来,将收集到的消息告诉了二人,容臻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还遇到了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是绑架?劫财还是劫色,朱二哥,我们还是报官吧!」王秀才越想越慌乱,这年头经常出现这样绑架妙龄女子的事,但很少是在白天发生,也不知道那些傢伙究竟要做什么。 第五百零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在附近搜查了一个晚上,若是附近的人都没有看到有人抬着一个黑色麻袋走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藉由这家卖豆腐的院子,再走到另一条街道上去,他飞到屋檐上观察着附近的地形,怀疑的目标就落在了张府。 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张珂看着现在才醒过来的逆子,一个巴掌就唿了上去,措手不及的张默被打成了猪头。 「爹!你干嘛呀?我一醒来你就打儿子。」张默欲哭无泪的捂着脸,几个家丁守在一旁对张默眉飞色舞的使眼色。 原来爹已经是昨知道了昨天万花楼的事情,张珂怒气沖沖的指着他的鼻子,「你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想把爹的家产全部都抖出去,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要不是看你娘死的早,我早就把你给扔到河里。」张默一听咧着嘴又哭出了声,「爹,娘走的早,你说你会照顾好我的。我就是想要如烟嘛,我就是喜欢她想把她带回来!」 「爹看你,喜欢的不止季如烟一个吧,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昨天让阿胖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又是什么人?」 现在他这儿子可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居然还把一个良家妇女都让人给抬了回来,这臭小子如果再不加以管教的话,迟早会害了自己! 「她……我差点忘了,就是给他一个教训啊,你们赶紧把那人放了吧!」张默才想起这回事情,只是为了吓吓那个人而已,并没有想要谋害她性命什么的,忽然听爹说,那个人居然是个女子,还以为是个男人呢,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去见见他,又听阿胖说那个女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那他更加想亲眼目睹了。 「嘿嘿。爹,其实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呢,是特地孝敬给爹的,你一人每天那么忙碌,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张默改变了主意倒不如借花献佛,让那个女人好好伺候爹,说不定爹爹开心就不计较他在花楼的事情了。 「张默你在想什么?以为爹不知道吗?想用这个女子来讨好爹是不是?」张珂岂又是这种蠢笨之人,不过听儿子这么一说,他对那个女人倒也颇有几分兴趣,不知道像不像阿胖他们所说的,颇有几分姿色。 几人一路来到了柴房,让人把屋门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射了进去,顾筠汝一脸烦躁地睁开了眼睛,总算是看到几个活人。 「我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可以把我放出去了吧!」顾筠汝在这里足足煎熬了一个晚上,简直是生不如死,她无法预知到危险什么时候来临,就这样耗着时间。 「爹,这女子瘦是瘦了些,吃几碗饭养养还行。」张默打量着面前的顾筠汝,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脂粉,稍微打扮一下应该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她这骨架还是挺美的。 「嗯……不过这个人的底细……」 张珂有些怀疑,这女子来路不明,别给自己招来了什么麻烦,阿胖走上前道:「我们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街上买东西呢,说不定是私塾的厨娘,少了一个厨娘不会有什么事的老爷,你就尽情享用吧。」 几人露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容,顾筠汝内心一阵翻涌,这些男人实在是噁心之极! 「喂!张珂!你不认识你姑奶奶我了吗?」 顾筠汝冲着他怒吼一声,张珂脸色一变,张默立即走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臭女人怎么跟我爹说话的呢?」 「呵,张大人好大的忘性啊,我可是和纪大人还有东平郡主一同来到扬州协查全国大考一事,你居然敢把我扣押在此,我看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顾筠汝灵机一动,先把纪衡和姝儿两个人搬出来再说,说不定这个张珂胆小如鼠,这么一吓唬就把她给放出去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却激怒了张默。 张默在张珂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也不知在商量着什么,不过顾筠汝能够分辨对方的口型,看着样子是想斩尽杀绝。 「爹,看来这女人认识爹,要不就把她给杀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把她带进府来……」 辨别出张默的口型之后,顾筠汝心中一沉,这还给自己招来了祸端? 「不要啊!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愿意既往不咎,刚刚是唬你们玩,那我不认识什么郡主……」顾筠汝立即改口,张默则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扑到她的面前道:「你这臭女人想煳弄我们是吧?!」 顾筠汝尴尬的撇了撇嘴角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想置我于死地啊,不过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干嘛要绑我?」顾筠汝委屈的看着这父子二人,就差眼泪汪汪地演绎苦情戏了。 「那天就是你做的那首诗,让如烟对你大为改观,难道不是吗?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人,你一个女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我倒是对你感兴趣,既然我没有得到如烟的话,那你留在我这我也不算是吃亏啊。」 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看来他并没有为如烟赎身,她松一口气,皇上那边应该就安心了,不过这父子二人居然如此鸡贼,还将她绑到这里来训诫一顿,实在是太无辜了! 「额……不过你们能不能先把我松开些这样绑着我也太难受了吧……」顾筠汝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都要窒息了,张默走上前正准备替她松绑的时候,咋咋唿唿的一小厮闯了进来,说是纪大人来拜访,张珂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筠汝看着张默伸出来的手又活生生的给缩了回去,扭动着肩膀道:「拜託,麻烦走之前也帮我把绳子给解了吧!」 没想到这帮人这样的无情,走了之后就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任凭顾筠汝怎么挣扎也引不起他们的注意,纪大人?莫非是纪衡来了,说这小子来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被救出去。 可是他从来也不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怎么会知道她失踪呢? 第五百零九章 片段画面 张珂屡次想巴结这个从京城来的官,奈何他是铜墙铁壁之身,再加上他也是因为监督这次大考,所以才来到这儿的,很难打通这个纪衡,没想到这次主动过来,当然跟在队伍里头也混进了容臻。 「你们都先在院子外面候着吧,我这里和张大人说几句话。」纪衡让众人都退到了院子外面,而容臻此刻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去往了后院。 「纪大人,不知您此次前来是不是皇上又有什么指示啊?」张珂这几日提心弔胆的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就怕那临时考试说来就来,他已经让几个学生们日以继日的看书背诵。 「这倒不是,只是前些日子张大人一直有意要约我入府,只是前些日子我没空,不想让大人觉得我太过清高。」纪衡咧嘴笑了笑,张珂摸了摸下巴,赶忙吩咐一旁的管家,去把张默叫来亲自奉茶。 张默换好了一身得体的墨色衣裳,走上前来,正准备奉茶,却看到了那天晚上在万花楼与他竞争的那个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从京城来的大官儿,看到他的那一刻,张默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张公子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纪衡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吓得他魂不附体,站在一旁如泥塑一般僵硬,张珂眯了眯眸,很快就看出端倪,难不成昨天晚上去万花楼的正是这个纪衡? 他豪掷千金为季如烟赎身,可是他来到这儿几乎是足不出户,怎么会认识那个万花楼的季如烟呢?这其中的种种实在是太过奇怪! 正在他思衬之时,看着还在发愣的张默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张默回过神,亲身伺候,给他奉了茶之后,僵硬的站在一旁笑了笑道:「没想到居然是纪大人,真是失敬失敬啊!」 「张公子总算是记起我了,我还以为仅仅是一个晚上就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大人,您这话说的可真叫小的……」 「咳咳。」张珂斜了他一眼,让他迅速退下,还是不要在这丢人现眼的好。 从大厅里退出来,张默的那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小胖等人围上前来,「少爷那个女人咱们到底该怎么处置啊?这纪大人过来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吧?」张默狠狠踩了他们一脚,道:「那个私塾的女神跟纪大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那个傢伙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如烟,还没有狠狠报復他,这小子来的可真巧,肯定是来向我示威来了!」 「没错一定是示威来了!」 其他几个僕人相视一望,都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臭小子到底该用什么办法好好教训他一下呢…」张默绞尽了脑汁,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看看那个小娘子吧!」张默挠了挠头,心烦意乱的他只想去找点乐子,免得还要被父亲训斥一顿。 容臻此刻鬼鬼祟祟地混进了后院,由于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走了好几遍都迷了路。偶然地看到了张默的身影,这张公子他可是比谁都要熟悉,便将计就计跟在他的身后。 见他禀推了下人,偷偷摸摸地去柴房,肯定有猫腻,容臻蹑手蹑脚地跟上前去。 「嘿嘿,小娘子,我来了!」张默揉搓了一下手掌,顾筠汝慵懒地打了个哈切,挑了挑眉梢,「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呀?」 听到此话,张默愣了一愣,咽了口唾沫走上前去。「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我呀,跟外头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难道你没有听过本公子的名号吗?」张默看着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很想请教一下他张大公子,在她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得她如此轻视。 「我又不是本地人,认不得什么张公子李公子的,我家里已经有个夫君了,我还得回去给孩子餵奶呢。」顾筠汝信手拈来的谎话已经不被人再信任了,张默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胸脯,咽了口唾沫,「原来是人妻呀,我还从来都没有品尝过呢,不如你在这里跟小爷我嗨完了再回去怎么样啊?」 话音刚落,准备扑上来,顾筠汝正准备反抗呢,没想到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根木棍就将他给敲晕了。 「阿昭!」 「快跟我走!」容臻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将她带离这,可没想到许多家丁都围上前来,容臻为了不暴露身份,拿着一块破布蒙到脸上,利用轻功抱着她的腰身飞上了屋檐,轻松地离开了张府。 此时的张珂也收到了信,愤怒的瞪大眼睛。 「什么!」张珂怒吼一声,意识到旁边正气定神闲的纪衡,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只好将这件事情小声地吩咐下去。 「去!一定要找到那个突然闯进来的贼人!」 「是……」 手下们去办这件事,而张珂一转过头就对视上纪衡那一双无畏的眼睛,总觉得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 莫非真的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繫,这么一想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纪衡好端端的过来,看他这一点,已经惹他怀疑,若那贼人真的是跟着他的队伍一起进来的话,那么他又是为何要这么做呢? 「张大人怎么了?难道府中出了事?」纪衡扬声问了一句,将失神的张大人总算是喊过魂来。 「没有,没有,纪大人,你今晚一定要留在这儿,我再叫上杜大人他们几位可得好好聚一聚。」张珂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拉拢一下他,却见他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还是好好督促着监考的事吧,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这些做事的也不能含煳,若让上面的人知道了,我们居然在这个节骨眼里面还聚什么餐,那可就完了。」 张珂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对他作揖,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叫人暗中的排查了一下他所带来那些人数,纪衡携手下走远了之后,那管家迎上前来道:「回老爷的话,那位纪大人带来的时候一共是十二人,但此时少了一人。」 第五百一十章 弄虚作假 「老爷赶紧去看看少爷吧,少爷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张科一听,眯了眯眸子迅速走到了屋内。 而画面一转,姝儿听闻最近纪衡去万花楼,赎回来一个青楼女子美艷动人,自然想看看她究竟是何等天人。 来到了院子门口,却见面前还守了数十名侍卫,个个都是精锐之士,不让任何人踏进去一步。 「夫人还请你别为难我们了,没有大人的传话我们是不可以放你进去。」那几位侍卫宁可抛头颅洒热血,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去。姝儿向里面眺望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门窗也是关的十分严实,这样进屋藏娇实在是令人疑惑。 「你不让我进去,那位姑娘在屋子里岂不是闷坏了,总得让她出来透透气吧。」姝儿想见见究竟是什么狐媚子,居然将她的纪衡迷的是神魂颠倒,才刚来扬州就结识了这么一个妖艷的女子,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夫人没有大人的吩咐,您不能进去……」 说来说去还是这么几句话,姝儿无奈地跺了跺脚,一转过身就看到刚从外面回来的纪衡,赶忙向后撤退了一步。 「怎么你想进去?」姝儿没做声,偷偷抬眼打量了他一眼,很想问问关于那个季如烟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话到了喉头又被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是听你说你从外头带回来人,所以好奇想看看。」姝儿故作矜持优雅的在他面前,但是心里头早就是乱成一团了。 「既然想见见的话,那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纪衡倒是毫不避讳地将她领了进去,姝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还没想好跟那个季如烟说些什么,是给她点下马威还是把她赶出府去呢?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盘旋,而纪衡此刻打开了门,屋子里的那个穿着水粉色的衣裳的姑娘果真是惊为天人。 「公子。」季如烟被关了两天之久都没有看到这位公子,还以为要将她带去京城,心中有些不舍。 「辛苦了如烟姑娘没让你出去是为了你的安全。」 纪衡语气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冷漠,没有丝毫的温度。姝儿看着两个人的眼神之间似乎也并不来电,为何纪衡大费周章的将她从青楼里赎出来,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这不是明摆着授人以柄吗? 季如烟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的女子端庄优雅大气出尘,对着她抿唇一笑道:「这位应该就是姐姐了吧,我叫如烟。」 「谁是你姐姐啊?不要乱叫。」姝儿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怪怪的,看不出来两人是那种暧昧的关系,再加上他来到扬州之后也没去那种烟花之地,怎么可能会认识季如烟? 「没关系以后我们再学习相处。」季如烟还以为是这位公子只是爱慕她的名声,所以一时冲动将她赎了回来,可是这位公子身份神秘对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兴趣。 「姝儿,若是如烟姑娘无趣了,你就陪她在院子里走走,切记除了附近哪里都不能去。」 姝儿愣在原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居然让他去陪一个青楼女子! 「怎么,难道不行吗?」 「没有没有,不是不行,和如烟姑娘能够增进一些感情,对日后的相处自然是有帮助了。」姝儿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就像是在念经似的。带着季如烟出门逛了逛。 看着她一出门就买那些胭脂水粉,真是败家娘们。 「我说你能不能少买一些东西,你一个人穿得完这么多布料,用得完这么多的胭脂吗?」就连她一个堂堂的郡主都很少採买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个出身风尘之地的女子如此讲究。季如烟看着她微笑道:「这里也有给姐姐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所以多买了一些。」 「真要是给我买的话,你就应该问我喜欢什么,而不是闭着眼睛把它们全都买下来了,你当我真蠢啊。」姝儿冷哼一声,往前面的街道走去。 走着走着就听到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这是一家私塾,好奇的在这里驻足的脚步,曾经听纪衡说过,现在昭王殿下正在里面当一个教书先生,要充当参加大考的学子,说不定还能够碰见,姑姑貌似也在这里。 姝儿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季如烟看着她这模样属实好笑,憋着嘴偷笑着。 「你笑什么笑啊,我进去了你去不去?」姝儿不满的看她一眼,如烟点点头,二人从后院趁人不注意走了进去。 顾筠汝在厨房里炒着几个小菜,将腌好的鸭肉放进了罈子里,用酸水浸泡,准备来个酸辣鸭丝肉,再弄个蘑菇汤,这几道大菜足以让王秀才几人垂涎欲滴了。 姝儿一边走着,总算是在厨房里看到顾筠汝身影,偷偷摸摸地走上前去,准备吓唬她一下,没想到里面一盆辣椒水泼了出来,正好被泼的正着。 「啊!」姝儿惊叫一声,顾筠汝愣了愣放下手中的菜刀,走上前。「姝儿,怎么是你啊?如烟姑娘……」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顾筠汝又惊又喜,拉着二人在院子旁坐下,放了一些蜜饯和茶点。 看着二人不是冤家不聚头,笑了一声道:「看来纪衡真的是把你当做宝似的藏起来谁都不能见,不过你放心吧,姝儿很好的。」 现在如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姑娘,你上次去万花楼说是有事要做,可是之后就没见到姑娘人了。 而上次那位公子好像很担心你的下落,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顾筠汝愣了愣张口结舌,一时编不出什么话来,如烟也算是他们这里的人了,再隐瞒下去怕也是不妙。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妙。 「其实很简单,我就是被几个流氓给绑架了,不过好在我相公及时解救,所以没出什么大事儿。」 姝儿一听,惊得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 「出这么大事儿你居然不告诉我,不过也是,咱们现在住的隔这么远,你不告诉我也是正常的。」怕姝儿再说下去就要说漏了皇上还有容臻的事情,悉数将蜜饯塞进了她的嘴里。」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了,饭菜做好了,你们留下来一起吃吧。」 「恩。」 第五百一十一章 送春柳 「原来你是这私塾的教书先生。」季如烟心中明了走上前去,顾筠汝冲着季如烟隐晦的笑了笑,既然对方要这样认为的话,那不如就保持沉默,免得横生枝节,而此时王秀才也走过来,看着面前的季如烟,恍惚了一阵子,好像在哪里看过。 「你不是那个万花楼里的……」王秀才支支吾吾地说着,走上前去。姝儿走到了王秀才面前道:「你好我是姝儿,筠汝是我姑姑,我就是带着如烟过来看看的。」 「姑娘有礼了……」王秀才拱手作揖,视线却没有从季如烟的身上离开过。 「你好。」季如烟礼貌地点头应和,顾筠汝拿出了几道拿手菜,让众人围在桌边。 「大家都尝一尝,千万不要客气!」顾筠汝招唿着众人动筷,姝儿尝了一块鸭掌心觉得这味道简直比宫中的御厨做的还要好,差点一句话就说漏了。 「咳咳,听闻皇上要考核,官员也不知道考试进行的怎么样了。」姝儿一边啃着手中的荤食,好奇的望着众人的表情。季如烟吃的斯文优雅,倒一点都看不出是从小受过苦的。 「听闻今日就是考核时期了,其实那些人啊,都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以往我在万花楼的时候,倒也听过几个寒门子弟做出来的诗句,其中的一首送春柳当真是不错。」 一提到送春柳,顾筠汝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偷偷抬起眼眸打量了一旁真吃得尽兴的王秀才,这王秀才难道还没有反应过来?? 「咳咳,是啊,其实这帮人啊,只是怀才不遇而已,我相信这次的全国大考一定能够让他们捲土重来信心倍增!」顾筠汝一边吃的咧嘴笑着,看着旁的容臻也是吃的极其斯文优雅,就她和姝儿倒是看不出有任何高贵的地方。 而画面的另一边,皇上正在给几位进士出即兴的考题,杜布罗和张珂守在一旁,惊得是心惊肉跳。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怎么样了?」张珂压低了声音,悄悄拽了一下杜布罗的衣袖,杜布罗斜了他一眼,极其避讳的要向左边挪了一些。 「我跟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可别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杜布罗冷言冷语地说道,半炷香的时间下来,二人比当时参加的官员还要紧张。 「张大人杜大人李大人,这就是你们所举荐的官员吗?」皇帝龙颜大怒几道题下来之后,发现这些人脑袋迟钝不说,更没有什么宽广的胸怀,豁达的见识,简直就是一草包!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可千万别气坏了龙体!」张珂机灵的走上前去,跪在一旁磕了几个响头,又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考官们。 皇帝扶了扶额,厌弃的瞪了他一眼。 下令将这些考官们全部都逐了回去,可一旦下了令之后,就面临着一个新的严峻问题,该如何去选拔那些考官?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二位了,如果不能将功折罪的话,你们就看好吧。」皇帝说吧,扫兴的离去,而这次的考试就在杜府,杜鹃从后花园冒了出来,看着一威风凛凛的男子从大厅内走路出去,赶紧躲在了假石头后面。 「小七那个人是谁啊?如此的英明神武。」杜鹃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气场的男子,而且身后跟着这么多人,一看就是什么大官,很有可能就是从京城来的。 「这就是当今圣上!」小七压低了声音说道,生怕被旁人听见。 「怎么会当今圣上!」听了这话,杜鹃吓得合不拢嘴,跑到大厅一看,只有张叔叔李叔叔等人在一旁显得面容十分惆怅。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鹃好奇地走到了杜布罗的身旁,见他也是一脸愁云惨雾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鹃儿,这里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赶紧回去吧!」杜布罗挥了挥手,不想让她掺和着这件事情。张珂极其惆怅地嘆了一口气,杜鹃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几位叔叔如此后怕的模样。看来是当今圣上一定给他们施了压。 「爹,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听听嘛,说不定女儿可以帮你分忧解难。」 杜鹃倒是一个体贴人的,张珂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杜小姐,你要是真的想帮你爹的话,就去巴结巴结皇上,让他不要再如此针对我们了!」 「张叔说此话怎讲啊,听说这次的全国大考本来是有两位叔叔做主的,皇上如此责难应当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妥当吧?」杜鹃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最近最热闹的事情就是大考了,而且爹和张叔叔在扬州也是有名的考官。 「行了鹃儿,你还是下去吧,把你的女红练好才是最重要的,女孩子家家的,别操心这些破事!」杜布罗已经烦的不能再烦了,听到女儿上前安慰,心里不但没有踏实,更是觉得一团乱麻。 小七在一旁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如今老爷和各位大人们似乎都已经愁的不能再愁了。 回到屋中,杜鹃看着小七忙碌的身影,倒了一杯红茶放在桌上,嘟囔着樱桃小嘴道:「小七,难道说爹和张叔叔他们举荐的那些进士都是有水分的?」 「亥,可不是嘛,这都是自古以来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虽然没有人说破,但每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这些官啊,做了官之后就能以这种方式在获得更多的利益。」 杜鹃这么一听倒是明白了,难怪升上亲自来到扬州,不过身上可真是英名神武,而且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老气,两眼似是虎目,炯炯有神,身材伟岸结实,走路带风,大气磅礴。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小七在一旁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发现小姐有些走神儿。 「没什么……」杜鹃冲着她温和地笑了笑。而另一边的姝儿与众人聚完之后,便带着季如烟回了府,走在半路上既如烟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难道还没有解完闷啊?」姝儿知道她闷两天两夜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大发慈悲带她来街上转了转。 第五百一十二章 情缘 「少臭美了,别跟我说这些客套话。」姝儿一脸轻蔑地说完便转身,季如烟不禁哑然失笑,她这姐姐还真的与别的女子有所不同。 入夜,纪衡从外回来,便看到了季如烟在院子外面等着,他准备回书房休息休息,看到她一直站在那,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在等我?」纪衡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季如烟点点头,拉着他的手道:「公子花重金赎了奴家,可是这几天公子从未这样看过奴家一眼,是不是奴家做了什么惹公子不高兴了?」见如烟,如此热情奔放,不愧是从红尘之地出来的女子,赶紧将手甩到了一边,丝毫不领情她讨好的动作。 季如烟有些黯然神伤的看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既然要了她,为何又不……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纪衡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没有给她任何遐想的机会,而季如烟愣愣的站在原地,满脸写满了疑惑不解。 「纪衡真的没有宠幸她?」姝儿在屋子里叫几个厨娘去打听消息,没想到这几个厨娘把这么好的消息带了回来,纪衡虽然花重金买了一个青楼女子,但是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跟她共度良宵,更别说和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 「既然买了她却又不碰她,这究竟是个什么理儿啊?难不成买回来供着好玩儿的?」姝儿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那几名厨娘在一旁站着。 「夫人会不会是说大人对那季如烟根本就没什么意思,只是见她可怜,所以将她带回了府。」几名厨娘进行着大胆的猜测,姝儿站起身满眼布满了疑惑,摆了摆手道:「不可能,他从来没有对过旁人会有怜悯之心,更别提是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人。」 「那这究竟是为何,夫人,要不你亲自去问问大人。」 厨娘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大人为何会带一个青楼女子回来,而这问题若不亲自去问大人的话,他们在这猜也是白费心思。 「罢了,有机会我会亲自去问他的,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是。」 姝儿瞧着外面的夜色,想必纪衡已经回来了,去厨房熬了一碗乌鸡汤,便送去了书房。 自从来到扬州之后,纪衡便与她分房来睡,虽说她也想和他进行一些夫妻之间的趣味互动,可是纪衡一直不领情。 「相公不要那么晚了,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吧。」姝儿温柔体贴地将乌鸡汤放在一边,见他炯炯有神地盯着文案看,还看个不停,走上前去想替他揉肩。 「你今日带季如烟去了哪?」纪衡忽然问到了这个问题,令她措手不及。 「今日带如烟妹妹随处逛了逛,见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给她买了些。」 「这样便好,你与她相处让着她一些,毕竟年纪比你小。」纪衡话音一落,姝儿的表情便像是吃了土一伴难看,什么叫做年纪比她小就让着她一些,难不成亲那么多日已经嫌她人老珠黄了吗? 「怎么?我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纪衡感觉到脖子上面的动静停了下来。好奇地回头张望了一眼,见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神里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 「纪衡,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姝儿嘴里自顾自念了一句,用手环绕住他的脖子强使他的头转了过来,激动的吻上了他那薄薄的唇瓣,疯狂地用舌尖探入了进去,这么一个霸道而又温柔的吻,彻底令纪衡沦陷…… 本以为就这样一错再错,纪衡已经将她那白色的腰带给解开,却突然听到了门口有禀报的声音,「大人大事不好了!」外头报信的声音一响,纪衡体内的火也降下来几分,迅速将姝儿推到一旁,给她一个眼色,让她迅速穿好衣服。 姝儿眼眼中不满的落寞与失望,中规中矩地穿好了衣服,随他走到了门外,打开门那小厮一脸惊慌失色的道:「后院突然着火了!烧的正是如烟姑娘的院子。」 「什么!」纪衡留下姝儿一人在书房,快步走到了如烟的院子,将她从火海里救了出来,而此时的如烟也正是满脸的惊恐之色,刚准备就寝的她却突然感到门外一阵烟雾缭绕,呛得她都快窒息了。 「大人……如烟真的好害怕。」季如烟环绕住他的脖子,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树,而姝儿赶到一边看到这一幕,心都快碎成了两瓣。 「为什么纪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姝儿紧紧捏住了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一旁的槐树。 「你没事就好。」纪衡将她安置到自己的院子里,还请了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半夜来给她看诊,老郎中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须道:「这位姑娘没事,就是受了一些惊吓,好好的休养几天便可。」 「既然如此的话,去我的院子里休息吧,那里还有一间空房,而且附近的景色也不错。」姝儿才不想让季如烟在他的院子里安顿,如果两人藉机培养了感情又该如何是好,她就怕这么一天的到来,所以时时刻刻都得盯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大人……首先真的好害怕院子为什么会突然失火,一定是有人想置如烟与死地……」既如烟到现在还感到后怕,娇躯不停地颤抖着,看着纪衡就像是看着一根救命稻草,她就不信纪衡面对美人哭泣却如此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纪衡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 「你好好歇着吧,我去派人调查此事。」纪衡冷冰冰的说完带着人离开,只留了几个丫鬟在门口守着,一旦季如烟需要人伺候的话,那些丫鬟便会登场。 姝儿在一旁不经冷笑一声走上前去,趾高气扬的扬着眉梢。 「我说你还是打错了算盘吧,以为这样就能惹来大人的关怀,是吗?」姝儿言语讥讽的说着,季如烟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唇瓣轻轻地蠕动着。 「难道姐姐认为那场火是我故意放的,我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是吗?」 第五百一十三章 知心人 姝儿傲慢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为了得到大人的宠爱,所以才会不惜以性命作为代价,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纪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姐姐居然如此的误会她,季如烟颇有些难过,知道百口莫辩,便嘆了一口气,「姐姐,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姝儿得意洋洋地离开了院子,两日过去了,如烟再次来到那家私塾隔壁,只有王秀才在院子里忙活,好奇地走进去环顾四周,本来是想找顾姐姐说说话的,可没想到这里没有其他人。 「如烟姑娘!」 王秀才忙活到一半,才发现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看着如烟的脸色不是很好。 「如烟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地方?」 「王秀才,我本来是来找顾姐姐的,没想到她不在这啊。」季如烟本来就闷着无聊发愁,想找个人说说话,一说自己心中的苦楚。 「她和朱二哥出门办事儿去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他们回来。」 「恩。」 季如烟姿势优雅地坐在一旁,看着王秀才好像在修什么椅子之类的东西,好奇地打量他一眼,看他忙的是大汗淋头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让姑娘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王秀才憨憨一笑,拿着袖口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王大哥,我可以这样称唿你吗?」 「当然可以了,如烟妹子。」 二人相见如故,更是有一种熟悉之感。 季如烟也不将他当做外人,好奇地问了一句,「朱二哥和顾姐姐是什么时候来这个地方的?」 「应该是上个月中旬来的。」王秀才仔细回忆着,修好椅子之后,便拿出了几套书本,坐着看了起来。 「你也喜欢看王羲之的精选?」季如烟看着他看的大多数的书,居然都是王羲之的,眼里放出了亮光。 「是啊,难道如烟姑娘也对王羲之的书感到兴趣吗?」 「是啊,特别是他的兰亭序可谓是群英荟萃……」季如烟回想着读他书籍时候的模样,充满了幻想与奇妙,那就是一个文人聚集的地方没有明争暗斗,也没有什么利益所牵绊。 「巧了,我也喜欢他的兰亭序。」 二人说说笑笑,顾筠汝和容臻走在大街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要去杜大人的院子里进行一次小考,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啊?」 「早就准备好了,我虽是一武将不爱看书,不过为了这次的考试,我可是彻夜通宵达旦。」 容臻打了一口哈欠,顾筠汝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走在街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是老夫老妻的模样。 二人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季如烟和王秀才,同坐一条长板凳上面……顾筠汝赶紧拽着容臻的胳膊闪到了一边,猫着身子偷偷巴望转过身,竖起了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道:「咱们还是别进去打扰人家了,我们去找个面馆吃吧。」 「成。」 来到城中的一家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屁股刚一坐到板凳上,就听到了隔壁桌子传来的对话声。 「听说这次圣上亲自来到扬州考核,那些官员没想到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惹的天子是龙颜大怒,直接发了斩令!」 「可不是嘛,那杜大人和张大人早就是狼狈为奸了!」 「听说从京来的纪大人,居然把如烟姑娘给赎走了,你说这其中……」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城来的大官到底办不办实事啊,恐怕又和那伙人狼狈为奸了…」 顾筠汝竖起耳朵听的是津津有味,看着容臻的脸色,将他碗中的牛肉悉数夹到了自个儿的碗中,「你要是再不吃的话,我就把你碗里的牛肉都吃光了!」 回过神的容臻宠溺一笑,自觉地将牛肉全部都夹进她的碗中。 晌午都快到了,季如烟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道:「没想到这天越来越热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得回去了,若以后有缘咱们再相见。」 「好。如烟姑娘,我得跟你说一声抱歉。」 王秀才将她送到了门口,可是心里还有许多话想要与她说明。 「跟我说什么抱歉呀,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隔阂吧。」季如烟爽朗大方的笑容彻底打动了他的心,以前认为风尘的女子只会讨好卖乖,没想到季如烟果然是满腔的才华。 「也是以后如烟姑娘若是有空,可记得要常来……」王秀才尴尬地扯了扯唇瓣,季如烟刚一出门就碰到顾筠汝和容臻二人,顾筠汝赶忙先声夺人道:「真巧啊,真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如烟姑娘。」 「是啊,谁说不是呢,本来想等你们二人回来,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晌午了。」季如烟对着二人温婉一笑,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都充满着柔情妩媚。 「那你回去自个儿千万小心。」 「恩。」 顾筠汝与容臻手牵着手走了进去,却见王秀才一脸花痴着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痴汉的表情还真是令人捧腹,走上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王秀才,你在看什么呢?…」顾筠汝突然呵了他一声,将他吓得身子勐的一颤。 「你们回来了!吃了没?锅里还有泡馍呢!」王秀才擦了擦从嘴角里流出来的口水之滑稽的模样,令二人对视一笑。 「好啦,明天你们二人还要去参加小考呢,早点温书,早点休息。」王秀在看着他们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不论是去哪都是出双入对,还彼此牵着手,这么坚固的感情可是很难得了。 「好勒。」到了晚上,王秀才一边温书看着坐在另一个炕上的朱二哥同样也在温书,忍不住向他看了过去,好奇地问道:「二哥。」 「恩?何事?」 「嘿嘿,是这样的二哥,我瞧你和嫂子感情这么好,你们二人在一起多久了呀?」 见王秀才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容臻立即坐直了身子,望着他道:「怎么你这是想女人了?」 被调侃的王秀才脸突然一红,赶紧摆了摆手:「没有这样的事儿,其实你今日也看到了我与如烟姑娘呢,相投甚合…」 第五百一十四章 笑容可掬 「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想如烟姑娘,我劝你还是去梦里想吧。」容臻面容慵懒地翻了个白眼,直接倒头唿唿大睡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顾筠汝给二人做了一些烧饼,还有馒头,让二人放在包袱里路上带着吃,考试的地点就在杜布罗的府邸,他家有一个大院子足够容纳几百人的考试。 杜鹃坐在附近的凉亭内,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些考生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那里。 「个个都是歪瓜裂枣的,这里会有出状元的人才吗?」 听到自家小姐自言自语了起来,小七不禁扑哧一笑道:「小姐,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上一届没有考过的考生,这次又来重考的,像他们这种年纪多半家中有了家室。」 「我就说嘛,那么老。」杜鹃一边嗑着瓜子,想看看有没有一个长得清秀的,却发现个个都不入目,除了那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男子,虽然身着清贫,但是孔武有力,眼神也非常的撩人。 「那位公子长相不错啊,身材结实,个头高大!」杜鹃看着容臻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忽然觉得他和当今圣上牧民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身上威武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 「小姐若是喜欢的话,待会儿我跟下去们嘱咐一句,等他考完了试留下来陪陪小姐您呗。」 知道小七这是在调侃,杜鹃没好气地掐了一下她的胳膊,惹得她闷声大笑了起来。 「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叫你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二人一边打打闹闹,顾筠汝坐在了门口,等着他们这些学生们的好消息。这考试一考就是一天,决定去附近转悠转悠。 「姑娘看看新出炉的包子吧!」 「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带了。」顾筠汝冲着卖包子的老闆笑了笑,走到半路,突然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欠赌场的钱都多少天了,到现在还没有还出钱来,我看你小子想找死!」 「你们再宽限我几天吧,我保证能把钱都凑出来…」 「就凭你?」 不久一群老百姓都围上前去吃瓜,顾筠汝也好奇地迈着步子走上前,想要瞧个究竟。 「啧啧,这不是文秀才吗?怎么会堕落到如今的地步?」 「是啊是啊,听说上次大考他排名第四呢,眼瞅着今年他肯定能够拿下探花,可没想到居然沦落成这个地步。」 听到百姓们嘆气的声音顾筠汝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一像王秀才那样的文人,因为踌躇而不得志,所以来到赌场里逍遥快活,可没想到这上了瘾之后就无法自拔,欠了赌场一大笔债,不过要说这样的话,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给我狠狠的打!」张默从赌场里走了出来,下令让身边的人下手更狠了一些,没想到张默这小子又出来胡作非为了。 顾筠汝上次在他的手里吃过亏,这次更不敢轻而易举的上前去招惹。 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拿了一颗小石子,直接射中了他的脑门,张默被石子丢的是嗷呜大叫。 「谁!谁敢偷袭本少爷?…是不是你还是你??」张默来到人群,指着几个无辜的老百姓,老百姓们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这吃瓜还有风险。 「奶奶的!谁敢惹老子?」张默冲着天,狂吼一声,把怒气全部都发泄在那个小秀才的身上。顾筠汝眼看着官府的人都过来了,可没想到一看到是张默他们就敬而远之,可见他们对他身后的势力是有多么的忌惮。 「住手再这样的话,人就要被打死了!」 顾筠汝本想去上前制止他们再进行继续殴打,可没想到一道女声却先她一步。 从人群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少女,面容姣好,身材玲珑,凹凸有致,看起来十分规矩,应该是哪家千金。 「杜鹃表妹,你居然来了!」张默一看到杜鹃连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这个名唤杜鹃的女子脸上的胶原蛋白十分饱满,而且又小巧玲珑,看的是人见人爱。 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还认识。顾筠汝缩在人群里静静的观察着这场面。 「张默,你这是要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活活打死吗?」 杜鹃本来在街上逛了一圈,却发现这里似乎有人哀嚎,于心不忍走上前来,这文秀才的才华十分出众,张默这小子就是喜欢嫉妒别人比他有才华。 「这小子欠赌房里的钱欠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着我还不能逼他还钱啊!」张默一脸不服气的说道,看到杜鹃那凝脂的面庞,瞬间又怂了下来。 「杜鹃表妹,上个月我去看你,你也不待见我,这是为何呀?」 「我想见谁就见谁,还有爹说了不准跟你有来往。」 「………」张默吃了鳖,虽然在众人面前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栽在女人的手上,他还是满腔的怨怼。 「杜鹃表妹这儿这么多人呢,说话给我留点面子行吗?」张默走到杜鹃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身旁的小七看到张默和自家小姐离得这么近,赶紧横在了二人中间,对着张默上下一打量,「张少爷男女授受不亲。」 「行行行,今天看在表妹的面子上面,我就饶了这个穷酸秀才一命,没什么钱还赌什么呀?!」 话音一落才发现这穷酸的秀才早就让人给抬走了,原来是一旁的顾筠汝趁着众人不注意,将着文秀才带到了一旁的茶馆,要了两杯茶,包扎着他身上的伤口,又拿了一点金疮药给他消了毒。 在擦他脸上伤的时候,发现这个文秀才长得真是格外的出众俊秀,带着一点女子的气息,不知为什么,那双美眼像是含情脉脉一般。 顾筠汝看的都有些失神,如今她年纪大了,很少看到这么鲜的鲜肉出来活动,心里不禁有些痒痒。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唿呢……」 「阿……哦,你叫我朱嫂子就行。」 第五百一十五章 柳暗花明 「我说你好好的不去参加考试,去赌场做什么那种地方,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顾筠汝嘴里一边抱怨了一句,看着文秀才,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再怎么样都不应该如此堕落。 「姑娘有所不知,文某从小家境贫寒,老娘前些日子又得了风寒,无奈才会去赌场碰碰运气,可是没想到一赌再赌却输得精光。」文秀才说的是眼含热泪,连顾筠汝听了都不禁为他哀怜,原来还有这么悽惨的身世。 不过这个文秀才还是有点孝心的,只是办法用错了。 「可是凭你的才华,如果能拔到头筹的话,想要多少赏银都可以,今日是考试啊,你居然不去参加,那不是太可惜了。」顾筠汝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还是为文秀才感到可惜,大好年华浪费在赌场里,多么的暴殄天物。 「哎……我知道姑娘惋惜在下的才华,可是在下如今什么都没了,早已荒废了学业,满腔的热血早已被时间消耗殆尽。」看着文秀才如此妄自菲薄的模样,顾筠汝深深嘆了一口气。 「好吧,那你好自为之。」 「嗯。」 大街上张默和杜鹃的影子还没消失,张默就像是个跟屁虫似的,一直跟在他身边,无论杜鹃去哪里他都跟着。 「杜鹃表妹,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我知道有一家的粉蒸肉特别好吃,好像是从月中那边来的大厨!」 「张公子还请您自重!」小七堵在她的身前,让张默离她家小姐远一些,可不想再看到这个晦气傢伙。 张默看着杜鹃就像是个高傲的天鹅似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愤怒的握着拳头。 转过身就看到了,正在一旁吃着糖葫芦的顾筠汝,这个女人从府里逃了出去,没想到还敢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转悠。 「喂!臭女人,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张默及其嚣张跋扈地带着人将顾筠汝围成了个圈儿,顾筠汝眨了眨眼睛望着张默,「请问你有事吗,这又不是你家的街。」 若是旁边没人的话,顾筠汝也许会怕了他,不过这条街上人来人往,这么多,就不相信这个傢伙,还真是能狐假虎威到哪个地方去。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虽然你老了些,长的还没有我杜鹃表妹水灵漂亮,但好歹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小爷,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听着张默大言不惭的说着那些话,顾筠汝冷冷一笑,扯了扯嘴。 「我说你也不照个镜子看看你自己!」顾筠汝双手负予胸前,掐算时日,容臻考试应该考完了,不想再和这个多事的傢伙磨叽。 「哎!你还想跑哪儿去啊?」张默拦在了顾筠汝面前,顾筠汝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冲着他挥起了拳头,「想不想吃姑奶奶我的拳头啊,刚刚那几下还没记住,让你长教训是么?」 张默这么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刚刚那几下全部都是她干出来的好事,惹得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洋相,思及此,就让人把她押起来,狠狠揍一顿,却没想到突然来了一双无影脚将他蹬飞在地。 「阿昭!」顾筠汝看着及时出现的容臻,立即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上次的事情还没给你算帐呢,又敢出来丢人现眼是吗?」容臻冷言冷语的说着,一道犀利的目光扫下去,让他身后的那几个兄弟吓得屁滚尿流。 「你!居然是你,你就是那个刺客真是好大的胆子!」张默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见他背后还背着个书框,难不成他是去考试回来的?想到了这儿赶紧先行熘走,又叫人暗地里查询他的身份。 「爹!那小子居然是参加小考的考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获得名次!」张默一回去迫不及待地先去告状,张珂这几日急的是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香。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给他添堵,拿着扇子往他的脑袋上狠狠敲了几下,「我说你没事又跑赌场干什么?你又在大街上惹是生非了是不是?」 「不是啊,爹,不是你吩咐的嘛,将排前几名的那几个状元全部都拉到赌场贿赂他们赌博,如今事情已经办成了呀,爹你怎么还能怪我呢?!」张默撇嘴,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你居然还敢反驳老子!」 「爹,住手!不要再打了,你忘了娘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你会好好疼我的!」张默吓得赶紧躲到了桌子底下。 「你这个逆子,你是想气死爹吗?」 张珂气的扶了扶胸口,一旁的管家给桌子底下的张默使了个眼色,再怎么着也不能真的气老爷呀。 「少爷,你赶紧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吧,给老爷好好说说,别再气你爹了。」 「那你保证他不打我,要不然的话我不会起来。」张默害怕极了。张珂看着他这模样,果真子不教父之过,完完全全是听了秀娘的话,才会将他宠溺成这副模样,天天在女人堆里打转。 「行了,你说上次你绑回来的那个女人是那个叫朱……朱什么?」 「好像叫什么朱荣。」那管家在一旁插了一句嘴,已经听少爷的命令查清楚了,这二人的身份,就是朱家村的一个穷酸的读书人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妇罢了。 「朱荣这名字听起来可不一般呢。」张珂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这几天由于皇帝施压,他很少在观察附近才子的变动,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朱荣。 「爹,我一看那对夫妻就不像什么好人!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张默一说到这儿,腮边通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怕他爹一顿毒打,畏畏缩缩地又退了回去。 「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你信不信你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门!」张珂见儿子如此的胆小,气急败坏地对他呵斥了一声。 「爹……你只要保证不打我了,我就乖乖的出来。」说罢,还对他做了一个哀怜的眼神。果真是慈母多败儿,张老爷子无可奈何,好言好语地将他劝了出来。 第五百一十六章 荣华富贵 张珂才不想把精力放在两个小喽啰的身上,只要叫下面的人去办事儿,这件事情一定能办好。 「可是爹那个什么朱荣他会功夫,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打伤了儿子…」张默说到这儿将袖子掀开,果然是两道淤青的伤痕暴露在他的眼前。 「可恶!」 张珂看到这儿气得双眼通红,这对看似平凡的夫妇估计一定藏有什么更大的问题。 顾筠汝与容臻手牵手回到了院子里,给几人做了几道好菜,有糖醋里嵴,红烧排骨,还有糯米圆子,豆腐青菜汤摆在了院子的桌子上,几人席地而坐,气氛很是欢快。 「你们今日考了一天,肯定很累吧!」顾筠汝不禁想到了在现代考试的时候,一考就是一天,脑细胞都快死完了。 「都还行,这些题目啊比我往日碰到的要简单的多。」王秀才倒是信手拈来,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可见一边的容臻却是耷拉着个脑袋,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事儿。 「相公吃肉。」顾筠汝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看他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说了个笑话逗他,可他的嘴角却没有上扬的痕迹。 「嫂子,今日朱二哥在考场上可能是太紧张了,觉得没有发挥的好……」王秀才替他解围,顾筠汝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容臻从小就是武枪弄棒的,对这些东西不上心那也是很正常,倒不会因为这个而嫌弃他。 「相公,在我的心里你是最棒的,不用这样。」顾筠汝甜蜜地还给他夹了一块鸡排,两个夫妻如胶似漆的模样,王秀才不禁感嘆了一句,「我何时才能找个像嫂子一样你这样体贴入微的娘子啊。」 「快了快了,不用着急,念念不忘必有迴响。」顾筠汝冲着他咧嘴笑道,而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一个穿着纯色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 「如烟!」王秀才看到是如烟,激动地走上前,连碗里的肉都还没来得及吃。 「王大哥,上次你借我的书我都看完了,这次颇有些心得,我都写在了书后面,你还有什么好书啊?」 季如烟十分好学,这几天和王秀才一直互相借书,还要弄个什么读后感,还有诗句的解析,这些都是文人喜欢玩的东西。 顾筠汝憋着笑意,容臻看了一眼二人的架势,自然了解到,难怪王秀才那几天晚上总是拉着他问一些关于女人家的话,原来是为了如烟。 「还有这些家里的书有很多,若是不嫌弃的话,还是可以在这里一边坐着一边进行观摩,对了,这些日子,你怎么样?」 季如烟听他问起近况,笑了笑道:「就老样子,我总觉得纪大人赎我并非是为他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几句话,有时候说完了转脸就走,特别的冷漠。」 顾筠汝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不自觉地哼笑了一声。 季如烟这才发觉众人正在吃饭呢,此时前来实在是有些唐突,准备转身要走,王秀才呢,屁颠儿屁颠儿地迎上去要送她一程。 「相公,你觉得这如烟姑娘和王秀才配不配啊?」顾筠汝吃到一半问起这茬来,容臻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旁人的八卦他更是不理会,不过这个王秀才这几天晚上总是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说如烟姑娘吗?还是别想了吧,如烟註定是要进宫的。」容臻一眼就能预见这个季如烟的命运,皇上豪掷千金将她从万花楼赎了出来,只是暂时将她安顿在纪衡的身边,可她倒好却隔三差五的跑过来和王秀才在这里恩恩爱爱……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冷血啊,一点都不浪漫,再说了,是皇上一厢情愿的要为如烟姑娘赎身的,如烟姑娘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她赎的身呢,再说纪衡这些日子对她又那么冷淡,她又遇见了王秀才这么一个知音,两个人好在一起那是大势所趋啊!」 王秀才转身回来,却听到了两人聊到了皇上,感到十分的惊奇,难不成他们跟皇上之间还有什么联繫,心突然凉了一大半截。 再加上朱大哥这些日子都没回来了,难不成他真正的身份是…… 想到这儿带着满腔的疑惑走进去,顾筠汝赶紧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看着面前的王秀才,「王大哥把如烟姑娘送走了吧?」 「是,将她送走了,不过这些日子都没看到朱大哥了,不知他去了何处啊?」 「他啊……」顾筠汝灵机一动,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说是家里的母猪难产了,所以朱大哥必须赶紧回到村子里去。 「王大哥,为什么每次看到你和如烟姑娘在一起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你很开心啊?你不会是喜欢上如烟姑娘了吧。」顾筠汝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没想到这个腼腆的傢伙脸难得的红了,好歹也都三十来岁了,没想到问起这些事情,居然跟个女人家似的扭扭捏捏,丝毫没有男子汉的担当。 容臻嗔怪的看了顾筠汝一眼,她这倒好,居然把两个人凑合到一起去了,难不成忘了他们的任务? 顾筠汝直接忽视容臻的警告,走到了王秀才的身边道:「你下次啊和如烟姑娘见面的时候,把你以前做的诗一遍一遍读给她听,让她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女人呀都喜欢会作诗的男人。」 「真的吗?如烟会喜欢我做的诗?」王秀才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道,顾筠汝点头如捣蒜。「放心吧,特别是你做的那首送春柳,我听了之后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呢。 何况是如烟姑娘呢,照我的话去做吧,你一定能收穫如烟姑娘的芳心!」 顾筠汝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秀才果真去准备去了,距离下一次的考试还要在三日之后,这几日学生们都在温习之前的功课,对于考试他们更是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顾筠汝看着容臻在院子里躺着,那书都盖在脸上去了便知他是在偷懒。 第五百一十七章 莘莘学子 「没事儿,为了这个家夫君我是应该的。」 见容臻还真是演起戏来,不禁笑了笑。 「说真的,听说上次皇上狠狠责罚了杜大人他们可这次的小考却让他们监督,你觉得这帮人会不会收敛一些?」顾筠汝依偎在他的怀里,容臻宠溺的望着她的侧颜,抚摸着她那诱人的小脸蛋儿道:「应该会吧。」 真当二人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之时,却听到了门口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是这儿给我通通砸了!」带头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体型格外魁梧,带着一些凶神恶煞的傢伙就冲进来,指着四处的桌椅,要后面的这帮人将这里砸的稀巴烂。 「你们什么人啊?光天化日之下就冲进来!要不要一点脸!」顾筠汝站了起来,对着来人凶神恶煞的呵斥一句,没想到那汉子不但没被激怒,还冲着顾筠汝上下一打量,露出了猥琐的目光。 容臻迅速走上前,只有他才这么能看顾筠汝,任何男人都不行。 「请问各位兄台,不知在下犯了什么事,竟惹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跑到这里来作乱。」容臻看着这些人,不过就是一些江湖小混混,根本就不值得放在眼中。 那大汉摸了摸鼻子,指着他的脸道:「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谁,居然还敢参加考试,来人,把他的手给我打断了!」 话音一落,这帮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可惜他们在容臻的面前不过就是一些虾兵蟹将而已,即便对方带十几号人物,但容臻还是可以只手将他们推到一边。 「不就是会功夫吗?兄弟们给我摆阵!」 那大汉和几个小弟已经试探完容臻的功夫,接下来就是要摆令人头晕目眩的阵法,阵专门是这对像容臻这样的武功高手,他们採取让人头晕目眩的来回走动模式,来使得对手陷入陷阱。 「小心!」顾筠汝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没想到有一个傢伙拿着高高的木棍直接冲着容臻的头上噼了过去,容臻一时招架不住,单膝跪地,却没想到被那些人一拥而上,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 「别打了,别打了!」顾筠汝怕会出人命冲上前去,却没想到被两个傢伙给劫持了起来。 而在此时,纪衡带着官兵赶到,将这里通通包围,那帮胡作非为的恶人自然也被他们拿下。 「把这些人全部都给我押送到官府去!」 「是。」 纪衡冷漠扫了一眼,看着一旁的顾筠汝,提心弔胆地钻到容臻的身边。 「阿昭!你没事吧?」顾筠汝担忧坏了,只见纪衡一脸冷漠的走过来,「你不用担心他,不过是受了一些皮肉伤而已。」 「还说呢,还不是你们来的太晚了!」顾筠汝冲着他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躲在门口的王秀才这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对着她道:「朱嫂子,你怎么能和纪大人这么说话呢? 我也是听见屋里头的动静就立即去搬救兵了,所以耽误了些时日,好歹朱二哥没什么大事儿赶紧把他扶到屋子里去吧。」 「好吧。」顾筠汝和王秀才一同将容臻掺进了屋子里,顾筠汝拿着药末给他敷上之后,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走到院子外面看见纪衡还没走。 「纪衡!」顾筠汝一只手叉着腰,不满的走上前。 「嗯?」纪衡眼神闪过困惑。顾筠汝深吸一口气道:「这次多亏了你,我也知道你对我一直有隔阂误会,水若彤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责难于我,更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姝儿有什么误会。 你们夫妻二人能够在一起完全是缘分使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顾筠汝想来想去还是得跟这个傢伙解释一遍,这个榆木脑袋也不知能不能想得通。 「我明白了,你好好照顾王爷,在下就先告辞了。」 见纪衡转身就走,顾筠汝追到台阶旁,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吼道:「一定要好好惩治那帮人!」 发泄完怨恨之后,顾筠汝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夜,季如烟看着窗外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远处的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她差人拿了一把油纸伞,又做了几道精美可口的点心,去了纪衡的书房,见他面无表情的,伏案劳作,走上前去,脚步轻盈,听不见任何杂乱的声音。 「大人。」 听到这道悦耳的声音响起之后,纪衡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墨宝,偏过头去看着她脸上带着盎然的笑意。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大人,你我同住屋檐之下,又是你让如烟进府伺候的,难不成,你对如烟其实没有任何想法吗?」 说罢,当着纪衡面褪去了白色的外衫,可没想到纪衡迅速偏过头去,用制止的命令对着她道:「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这样成何体统!」 没想到他却是这个态度,季如烟缓缓将衣服穿好,不解的望着他,「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将我接入府中,难不成就是为了好玩吗? 我可不是一个花瓶,既然大人花了高价买了如烟,那如烟就是做一些本分的事情而已,还是说……嘱咐你为如烟赎身的人其实另有人选,为什么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呢?」 季如烟也猜到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她非得凭一己之力将事情的关键弄清楚,走到了纪衡的身旁,将身子贴在了他的腰上,纪衡感到心中的一股火在乱窜着,但他此刻还得保持冷静和理智。 「如烟姑娘你先别冲动,这件事情你日后就明白了,的确……我也是因为受人嘱託,所以才让你暂时住在这,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在门口的厨娘偷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兴高采烈地来到姝儿房内,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她,姝儿激动的起身道:「真的,你确定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人的确是替一个重要人物而赎了如烟姑娘的,只是暂时将她安置在这府里住着。」 第五百一十八章 过犹不及 姝儿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昭王殿下要金屋藏娇特意隐瞒了姑姑,可是昭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还有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纪衡帮他藏着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选了…… 一日清晨,季如烟和王秀才来到了湖边幽会,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王秀才道:「王大哥,恐怕以后咱们之间不能再见面。」听了这话,王秀才的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为什么!我今日带了好多我以前做的诗还没念给你听呢?为何不能再见面了?」 见王秀才居然如此的愤怒,季如烟的心里感到一股暖流,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为他这样的痴狂。 之前的那些男人不过都是为了占有她,而她明白王大哥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像那些猥琐小人一般只是贪恋她的美色。 「再过一段时间我得和纪大人回到京城去,恐怕那个时候我们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季如烟看着平静无波澜的湖面,缓缓嘆了一口气,王秀才转身来到她的面前道:「你是不愿意去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 「王大哥,你别这样……」 「如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之前,我虽然对你有偏见和误解,但是和你接触了之后才知道,其实你的志向并不比男儿差!」 王秀才说着激动地握着她的手,季如烟娇躯一颤,看着他的举动不免有些受惊,王秀才自知有些无礼,将手放下,有些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道:「对不起,如烟,我刚刚可能是太激动了,不过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明白王大哥,和你相处的这段时日,也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日,你不是说你要念诗给我听吗?」如烟兴致盎然的看着他,掩饰着心中的失落,与他独处最后一刻,也要保持最开心的状态。 「是……那……我…」王秀才将那首送春柳朗诵了出来,季如烟听罢,一脸诧异的望着他,生怕是听错什么东西,让他再念了一遍,果真是三年前听到的那首送春柳,居然能将下半首也做出来,看来真的是作者本人。 「原来你就是送春柳的作者……」 季如烟一脸激动的望着他,苦苦寻觅了三年,总算是将这个追寻多日的人找来了跟前,只可惜阴差阳错的二人之间註定有缘无分。 「正是,这是在下三年之前创作的一首小诗,还以为没有人会听呢,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王秀才显得万分的激动感慨,季如烟轻声一笑。 顾筠汝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眼瞅着天黑了还以为这王秀才约会就忘回来,没想到他一回来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一看就什么喜上眉梢的好事! 没想到这王秀才连她都忽视了,顾筠汝来到他的身后转了一小圈道:「王秀才你这眼神是不是不好使啊?我在你面前都站了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我呢。」 「嫂子啊,你这饭菜都做好了,难怪我大老远就闻到香味儿,我今天可得吃上几大碗才是!」王秀才话音一落,便坐到容臻的身边,几口下来,这饭菜都被他给一扫而光,顾筠汝郁闷地坐在他的对面,「说,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好事儿。」 「这还用说,每次和如烟见完面回来,这小子就飘飘然的,忘了自己是谁。」 容臻在一旁不禁打趣他一句,王秀才被二人这么夹击调侃着,脸都红到耳后根,看着二人道:「你们说,我若是向如烟提亲的话,如烟会答应吗?」 「咳咳咳!」顾筠汝差点被茶水给呛着,听了他的话赶紧顺了顺胸口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向如烟提亲,我觉得我们二人非常有缘分,我想和她在一起。」 看着王秀才这乐呵呵的模样,看来是动了真格的。 顾筠汝将容臻拽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遭了,这傢伙应该是在如烟面前读了那首送春柳,二人肯定是一见如故啊!」 「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不是你指使王秀才这么做的吗?」容臻嗔怪得撇她一眼,这下倒好,要看看对方怎么收场。 她坐回去,平静的望着王秀才,见他眉开眼笑的模样,真是不忍心给他浇上一盆冷水,「可是如烟已经提前让别人赎身,你这中道的要去向她提亲,怕是有些不好吧……」 「这没什么,大不了我把那钱还给那人不就行了吗?」见王秀才竟然是如此的异想天开,可这个如烟也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 他两个要是不凑一对还真是有些可惜。 顾筠汝蹭了蹭容臻的胳膊,两人继续到了小角落里面窃窃私语。顾筠汝神秘兮兮地望着他挑了挑眉梢,「要不你去跟你大哥说一声,让他打消了对如烟的执念吧。 如烟进宫肯定也是不开心的。」 「这话你怎么不去说,让我去做坏人是吗?」容臻自然也是不乐意,再说了皇兄的事情他向来不插手。 顾筠汝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扫向了一道警告的光芒,道:「你是真的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不是……我得找个机会去跟他说吧,再说了这件事情还不是时机,要不等回京城之前我再告诉他?」 容臻一向顺着媳妇儿来,可这件事情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被爱情沖昏头脑的王秀才,一到夜里做梦都咯咯笑出声来,惹的容臻在另一张床上都睡不好觉,只好来到院子里乘乘凉。 想看看媳妇儿在做些什么,容臻便来到她的房门口,借着月光瞅见了里面的人。 「娘子……」容臻约顾筠汝从屋子里出来,两人去了河边散步。 「我相信如烟,如果知道皇上要把她带入宫里的话,肯定不会高兴的。」顾筠汝坚信如烟是一个有原则的女子,肯定不会被那些虚名和荣华所蒙蔽眼睛。 「希望一切如你所愿吧,这样的话你我二人的心意也不会被人白白的糟践。」 「有道理!」 二人走着走着,看到了河里浮起了一个像是麻袋一样的东西,顾筠汝揉了揉眼睛,蹭了蹭容臻的胳膊道:「相公你看,那河里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一个人呢?」 第五百一十九章 普天同庆 「文秀才,居然会是文秀才!」顾筠汝大吃一惊,第二日便有官府前来收拾,原来是这个文秀才的老娘已经病死,这文秀才一时想不开,所以才投河自尽。 案子也就草草了结了,可是想到前些日子对文秀才大打出手的张默,估计他也是兇手之一,可惜她并没有有力的证据…… 与容臻一起从衙门回来,挽着容臻的胳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媳妇儿一脸苦闷的模样,便买了个小玩具逗她开心。 可是她的嘴角依旧没有上扬。 「娘子,从衙门回来,你就这样闷闷不乐的,到底怎么了?还在因为那个文秀才感到难过吗?」 「嗯,上次突然冲进私塾打我们的那些人,其实就是受了张默的指示,虽然那些人抵死不承认,但我明白我们初来乍到,除了惹了张默就没有其他人。 这个张珂为虎作伥,我相信他背后一定还有更厉害的人在支撑着,本以为像谢熠辉会这样的人打死之后就不会再有类似的人出来兴风作浪了,可没想到是我低谷了人性。」 容臻听到娘子的这一番感慨,搂着她的香肩,对着她轻声耳语道:「有江湖的地方就会出现败类,所以娘子并不应该感到低落,这应该激起我们的斗志才是。 不然皇兄与我一起来到扬州是做什么的,明天就是乞巧节了,到时候我们二人可一定要好好浏览这附近的风景啊。」 「你还有心思玩乐,你以为我不知道哇,你一看那些书就要唿唿大睡,第一次的小考能不能晋级还不知道呢,今天就要出榜了,还是赶紧去看看你的成绩怎么样吧!」 顾筠汝觉得颇有些意思,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督促夫君考试,这一点还真是新鲜不易。 来到了公告榜附近,没想到王秀才也在这儿。 「哎,王秀才,你也来了。」顾筠汝神采奕奕地看着王秀才,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二名,第一名的那个叫做鲁生的男人,倒是没听过。 「王秀才,快帮我看看我家相公排在第几名啊。」顾筠汝看着面带欢喜的王秀才连忙问道。 「别着急,嫂子,我这就帮你看看。」 王秀才扫了一眼榜首,没有看到他的名字。顾筠汝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朱荣排行第三十六,这么烂的成绩…… 本来以为取这么霸气威武的名字会保佑他步步高升,再怎么说也得进入前十吧。正准备好好奚落他一番,一转身这个容臻就不见了。 「嫂子你也别太生气,毕竟朱二哥第一次参加小考,难免有些紧张。」 王秀才安慰顾筠汝,可顾筠汝才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他是武将出生,不懂文化那是正常的事情。 「恭喜你了王秀才,今天晚上我们去酒楼吃怎么样?」顾筠汝想着应该是时候偷懒,去酒楼海吃一顿倒也可以轻松一下。 「当然没问题我请客!对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得通知如烟一声!」王秀才想到这儿乐开花的,往人堆儿里头跑去了。 看着王秀才急急忙忙的背影,顾筠汝哀嘆一声,在另一条街上看到了容臻的影子。他和姝儿一起,应该是在这个地方恰巧偶遇的。 「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原来如烟是皇叔选的……」姝儿看到容臻的背影之后,立即将他拦下来,非要将这件事情搞清楚不可。 「现在你知道了。」 「嗯,现在知道了,我心里一块石头也就放下了。」姝儿松了一口大气,看着不远处的顾筠汝招了招手,「姑姑也来了。」 顾筠汝漫步走到二人的身边,左右打量了一眼,道:「你们两个没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吧?」 「怎么会呢?夸你都还来不及呢。」姝儿亲昵地挽着顾筠汝的胳膊,看起来神采飞扬的,就跟中了奖似的。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今天晚上给王秀才庆祝你也来吧。」 「好!」 春喜大酒楼! 顾筠汝本来想去预定一套雅间,却没想到被小二的告知,已经被那个鲁公子给包下来了,那个叫鲁生的也就是小考第一,家境富裕,而且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商人,卖一些胭脂水粉的。 「凭什么呀?难不成你们这大酒楼就没有其他空置的地方吗?」 顾筠汝唯一能入得了眼的就是春喜大酒楼了,也是扬州第一楼,想在这里庆祝一下,却被告知被人包场,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姑娘你可以到其他地方看看这鲁老爷呀,和我们酒楼的掌柜的是老交情了,所以……」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扫兴!」顾筠汝前脚风踏出门,突然一个穿着墨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顾筠汝,「姑娘是来酒楼吃饭的小二,还是给他们选一套雅间吧。」 「这怕有些不合规矩吧……」小二一脸为难的看着男子,若是顾筠汝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位居榜首的鲁生,这个鲁生耳朵长倒是很大,天生就是机灵聪慧象。 「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也当做是这位姑娘为我庆祝。」 这个傢伙谈吐倒是十分的儒雅随和,并没有什么架子,顾筠汝走上前道:「多谢公子美意了,不过今日晚上来的客人比较多,一套小雅间恐怕不行。」 「那给你个大房吧。」这鲁生道也随便,只要是顾筠汝提出来的意见,居然都应允了,难不成她天生就长得惹人爱戴吗?? 胡思乱想一番之后,小二就把帐单给递上来,这订房也是要付定金的,给了二十两银子之后就走出了这门。 顾筠汝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没走几步,居然又碰上张梦,那帮人想到这儿,赶紧又闪回了春喜大酒楼。他可不想和这人又结什么梁子,跟这个无赖纠缠在一起,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姑娘怎么了?」鲁生还没有离开,看到这位姑娘急急忙忙的又跑了回来,还以为是对房间有什么不满。 「没什么,就借用一下这个地方……」 第五百二十章 笑颜如花 顾筠汝看着那张默真的往大酒楼走来了,赶紧躲到了柜檯后面。 「小二的,赶紧上烤羊排还有八珍宝珍!」张默一来就财大气粗的顶了当地特别有名的美味。小二的愣愣的走上前去告诉他今天厨子休息,因为被鲁家给包下来了。 「什么意思?鲁生?就那个傢伙,他能考上第一还不是我爹教导有方啊!」张默一脸不服气地说着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鲁生冷冷笑了,笑走上前。 「我说你这傢伙还真是不懂得感恩。」顾筠汝一直在柜檯后面躲着,不过这个叫张默的傢伙可是越来越仗势欺人了。 她噌的一下跑出来,一只手叉着腰道:「怎么你这小子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哪,我相公正在楼上用饭呢,你要是再吵吵嚷嚷的话,信不信我相公下来一脚就能把你踹飞啊。」 顾筠汝一边吓唬着他,还举起了像豆包一样大的拳头,张默是怕她相公的,她相公个头那么高,而且怎么打还打不死,这一点让他十分困惑。 「行,鲁生你给我等着啊!」张默放完狠话急急忙忙的熘走了,顾筠汝见他这模样不禁啧啧舌。 「没有想到姑娘也认识张兄啊。」鲁生在一旁诧异地看着顾筠汝,平时都让这个张默欺负惯了,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女子帮他解了围。 「不打不相识嘛,这个傢伙为非作歹的……不过还要谢谢你愿意让一间大房让我的朋友过来庆祝。」顾筠汝和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离开,可没想到刚走半路,张默等人就将她给拦住,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又要惹出什么妖蛾子。 「观察你半天了,原来你只是虚张声势啊!」 张默越想越生气,便让几个手下在一边盯着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和她相公一起出来的,这两人总有落单的时候,不可能一直形影不离,没想到总算让他给逮住了。 「你想干嘛呀?阴魂不散的烦不烦?」顾筠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算是惹上了这一比流氓还流氓的傢伙。 「没错,老子就是阴魂不散,怎么样见识到本大爷的厉害了吧!」张默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来到她身边踱步。 「张默,你又在干嘛呢?!」就在此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仿佛这个少女是带着光环相互迎面走来一般。 「杜鹃表妹,你怎么来了?!」张默欣喜若狂的凑上前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表妹好像又清瘦了不少,不免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还想趁机占她便宜,却让她一个白眼给吓到一旁去了。 「表妹,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都已经跟你认错道歉了吗?你怎么还生我气呀?!」张默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来到她屁股后面,请求她的原谅。 「行了,你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调戏良家妇女,还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杜鹃可是把刚刚的那一幕都看在眼里了,这位嫂嫂有些眼熟便出来替她解个围,没想到张默这个傢伙还真是老少通吃,这样的货色都看得上眼。 「妇女?」顾筠汝心头咯噔一沉默念了一句,没错,她现在已经是个妇女了,和像杜鹃这样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女来比,她简直就是大婶一般的人物,没办法,岁月催人老她就只能退位让贤。 「必须,杜鹃表妹,我跟她是老熟人了,只不过是跟她开几句玩笑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我的心是属于你的,任何人都抢不走。」张默舔着个脸走上前。 顾筠汝一脸汗颜的望着他,前段时间还为了如烟要死要死要活的,现在又把目标放到了杜鹃的身上,看来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大猪蹄子。 「不跟你说了,今天我是来参加鲁哥哥的庆祝宴的,他考试拿第一名,我自然为他高兴,又买了一些贺礼,你和他也是朋友,你有没有给他准备什么东西啊?」杜鹃傲气凛然地将双手抱在胸前。 顾筠汝想趁此机会悄悄熘走,却被张默用眼角的余光给抓住了,立即将她抓到了杜鹃的面前。 「我打算把她送给鲁生!」 「什么!」顾筠汝和杜鹃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这个张默又在搞什么鬼,脑子里天天又在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咳咳,张公子你没搞错吧,我相公马上就要来了,你可别胡说八道。」顾筠汝昂首挺胸的说着,根本就不将张默放在眼里。 「嘿嘿,刚刚我还看你跟鲁生站在一起呢,说不定你们二人早就认识,在春喜酒楼私会我说的没错吧?」 张默一脸机智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差点就要吐出血来,这个傢伙的想像力倒是挺丰富的,而她此时只想挥出粉圈,给他一记板栗尝尝看。 「还不知道姑娘你怎么称唿呢,张默表哥就是这样的人,见谁都喜欢开一些玩笑,姑娘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杜鹃温柔大方得体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顾筠汝摸了摸下巴,打量她一眼,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和季如烟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人,杜鹃这样的更加的平易近人,却带着一丝冷艷的气息。 「叫我朱嫂子就行了。听说你今晚要去参加鲁生的庆祝宴,巧了,今天晚上我们是和王秀才一起去的,给王秀才办庆祝宴!」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王秀才都考了好几次,这次居然能拿到第二也算是不错了。」杜鹃都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得差不多,每年都能够在府里看到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大惊小怪。 「哎呀!杜鹃表妹,要不我先送你去酒楼休息休息?」张默想趁机和她多相处一会儿,而杜鹃知道张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他独处在一起,难免要被吃豆腐,于是便喊了顾筠汝一起,说就在酒楼等,让小七去将她的朋友喊过来就成。 「好吧。」顾筠汝也是不想让这个美丽善良的千金大小姐被这个大尾巴狼给调戏,便一同走到了酒楼,鲁生在这里置办着大大小小的事物,迎接着亲朋好友的到来,另一座大客房则是让给了王秀才他们。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今天可是个非比寻常的日子,算是给王秀才庆祝,也算是给我相公庆祝,虽然只是第三十六名,不过嘛,还是有逆袭的可能的!」顾筠汝看着众人津津乐道,而另一边的大堂内,杜鹃和张默挨着坐一起。 「你怎么还不回去,难道张叔叔也要来?」杜鹃嫌弃的看他一眼,这个张默简直就像是一条小黑狗,阴魂不散的。 「杜鹃表妹啊,我爹说了让我代替他来,这不是早上没告诉你吗?」张默冲着他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一大桌子的人,都在为鲁生庆祝。 顾筠汝看着大堂内的人那么热闹,对着在座的几位道:「大堂做的是第一名,我们这儿是第二名,差不到哪里去。」 虽说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差别,不过这鲁生的确是当今最饱读诗书的才子了。王秀才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如烟注意到他的情绪,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他的碗里。 「王大哥别气馁,下次的考试你一定能够拔得头筹的。」 有季如烟的打气,倒是比顾筠汝说什么都让他好使,心里顿时觉得舒畅了不少。 「如烟说的是,下次我一定努力!」 众人吃饱喝足,而另一边的张默则是在厨房里鸡贼的拉着一个伙计,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顾筠汝这时正要去找个厕所解决需求,误打误撞,偷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把这个东西放进那姑娘的茶水里头,记住一定要小心!」 张默对着那伙计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了几遍,顾筠汝竖起耳朵听得万分真切,容臻见她去了那么久不回来,准备去看看她。见她鬼鬼祟祟地躲在厨房一旁,也不知张望些什么。 「你做什么呢?」容臻大步朝她迈去,顾筠汝惊了一跳,竖起了食指往唇边放去。悄悄摸摸地来到他的身侧,挽着他的胳膊,神神秘秘的道:「待会儿跟你说,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去帮我个忙。」 顾筠汝心中有了猜测,张默估计是想趁着夜色杜鹃喝的微醺,把她带回府去,这样一来,生米就可以煮成熟饭。 那伙计正准备将茶水送到客桌上去,容臻半路拦截了他,看着那伙计笑呵呵的问道:「不知这里的茅屋怎么走啊?」 「往左边拐,进个小路就行了。」伙计不耐烦的说着,要去送解腻的茶水到大堂上去。容臻又拦着他道:「麻烦你指路指的具体一些行吗?」 容臻趁此机会偷偷掉了一下子茶水的顺序,伙计不耐烦地给他指了几条路。容臻的动作也就做完了。 回到雅间,容臻看着一旁紧张兮兮的顾筠汝,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也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完成。 小七将解腻的茶水给大傢伙分下去,杜鹃闻着这美味的茉莉花茶深吸一口气。 坐在身侧的张默一直津津有味地盯着她的脸蛋,垂涎表妹的姿色已经多年,如今总算可以得到她! 「你怎么不喝啊?」杜鹃刚要将茶水喝下去见旁边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瞧,心里有些发毛,问了一句。 「喝……喝。」张默说着拿着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喝完这解腻茶就要散伙了,隔壁雅间的顾筠汝等人也要散伙。 「朱二哥,朱嫂子你们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王秀才和季如烟一同起身,看着没有要离开意思的二人问了一句。 「阿……我们吃饱了要消化消化,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们。」顾筠汝对着几人招了招手,见人都走光了,又和容臻偷偷摸摸地趴在一旁的屏风处看。 「你看看那傢伙,这就叫做作茧自缚!」 杜鹃送走了各位叔叔伯伯,鲁生看着张默睡倒在桌子上,不禁好奇看着杜鹃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用管他,可能是喝多了吧,鲁大哥不如你送我回去吧。」 「好。」 鲁生将杜鹃等人送走,整个大堂内只有张默一个人倒睡在桌子上,无人问津,容臻走上前直接将他提熘出门。等到第二天早上的第一束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正在被猪拱着亲鼻子。 「什么味道?这么臭啊?!」张默迷迷煳煳感到有人在舔,他的脸,一睁开眼睛猪舌头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噁心的他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下来。 「阿!怎么回事!」张默一觉醒来发现自个儿躺在猪圈里,还被人扒光了衣服。忽然周围围来了许多的妇女,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不是张家的公子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癖好,我要报官了!」 「就是啊,这猪能承受得了吗?!」 看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张默羞红了脸,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张珂正在屋里喝茶,突然听到府里的小厮禀告,说是少爷在外面让人欺负了,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府。却见一浑身邋里邋遢的男子从门口跑了进来。 「爹!救我!」张默鬼哭狼嚎地跪在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小腿肚,张珂起初还没认出这是他儿子,差点一脚就将他给踹飞了。 「你是谁呀?身上味儿怎么这么重?!」张可极其厌恶地捂住唇瓣,想要将那晦气的味道给扇飞。 「爹,是默儿,默儿让人给欺负了!」张默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想到今日平白无故受到的屈辱,愤恨交加。 见是儿子回来了,张珂让下人给他打了几桶水清洗清洗,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袍,让他来到大厅。 「到底怎么回事儿?」张珂还从来都没看过儿子,居然被别人欺负,这街头小霸王的称唿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没想到也有被别人教训的那一天! 「爹,昨儿个我喝得迷迷煳煳就睡着了,没想到一醒来就出现在猪圈,一定是有人故意整我的!」张默绞尽脑汁,问询身边的几个僕人,他们都以为公子已经先行回去,回到酒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所以才回去了。 「我问过店家了,把我带走的就是那朱荣,肯定是他们夫妇二人干的好事,爹你一定要为儿子做主!」 第五百二十二章 消磨殆尽 「又是那朱氏夫妻!」张珂眯了眯眼,这对夫妻怎么老是跟他儿子过不去? 「是,一定是他们,爹,你一定要为儿子主持公道!」 而另一边的私塾则是一派欢乐的景象,顾筠汝笑的是点头哈腰,看着王秀才,还有容臻二人道:「你们可不知道,那猪圈边上的妇人都吓坏了,要通报官府,把那个淫贼抓起来,张默这会儿算是栽了大跟头喽。」 王秀才起初笑的声音最大,可没一会儿又犯了难。 「王秀才,你那什么表情呢?那傢伙不是罪有应得吗?」 顾筠汝倒了杯茶水,润润喉咙,这就叫做作茧自缚。 「高兴倒是挺让人高兴的,可若是等他回过神来,知道是你们二人做的,那又该如何是好,你们老是这样针锋相对下去,对谁也不利呀。」王秀才眉头紧皱着,容臻轻松一笑,气定神闲的道:「不大紧,最近皇上盯张家还有杜家盯得紧,张珂自身难保了,怎么会放他儿子出来作孽呢?」 说到这儿,王秀才便松了一口气。 上次也是那帮人来闹事,还好纪大人及时出手相救。 此时的季如烟对镜梳妆,想到了和王秀才相处的每一幅画面,都让她嘴角上扬,和心爱的人相处,简直是甜到心坎里。 看着匣子里面装载的珠钗,想选最精緻的那一个出门与他幽会,在此时却听到了门口响起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声。 门支呀一下被推开,季如烟转身一看是那日在万花楼所见到的公子。 「是你我记得你。」她想不到,还会与这位公子有再次见面的时候。不过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季如烟,转念一想,莫非在背后赎她的人就是这位公子,看来他的身份果然不凡。 「如烟这些日子我都没能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皇帝说罢,便捉住了她那纤纤玉手捏在手心里,而季如烟则是有些茫然的将手缩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如烟娇羞的转过头去,心里远不能接受那个想法。 「难道纪衡他们还没告诉你吗?是朕想叫你从楼里赎回去的,再过不久你就与朕进宫了。」 皇帝见到她心中一片欣喜,可她的反应似乎除了吃惊也只有震惊了,莫非她心底其实并不乐意。 「你是皇上,你是九五至尊,为何会看得上我?」季如烟转过身来质问道,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喜,只有意外与惊吓罢了。 若是这样的话,她便再难和王大哥厮守在一起…… 想到这儿便痛不欲生。 「如烟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自从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对你动心了。」 皇帝看着她,眼里闪着欣喜而又激动的光芒,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您是皇上,而我只是一介风尘女子,我怎么又能攀得上您的欢心呢?」如烟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心乱如麻。皇帝见他这态度不禁疑惑起来,大步走到她的身旁,「怎么你是真觉得配不上朕,所以才会如此为难,扭扭捏捏?」 「不是,如烟,只是觉得,如烟实在是没那个福分能够得到您的青睐……」如烟心里乱糟糟的,想着怎样的回答才算是得体,可是脑袋此时却跟一片浆煳似的,而这个时间点又和王秀才约在了老地方见面。 而另一旁的王秀才在柳湖旁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季如烟,这日头晒得他都快冒青烟了。 顾筠汝与容臻手牵着手亲密无间的走在街上,看到湖边站着一人,顾筠汝嘲笑了起来,「你说谁那么傻,大热天的的居然站在湖边晒太阳!」 容臻本也想顺着她的意思打趣,却发现此人有些眼熟,站在湖边,急的是满头是汗,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那不是王秀才吗?不会是在等如烟姑娘吧?」 听容臻的话,倒是有万分的可能,这傢伙还真是对如烟姑娘情更深重。 顾筠汝和容臻手牵着手回到了私塾,却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黑衣人。苏悦坐在馄饨摊上,将肩膀上挎着的包袱放了下来。 吃的正欢,一颗石子滚到了脚边,苏月狼吞虎咽几口,乖乖地走到了宽窄巷口。 「你急吼吼的叫我过来干嘛呀?」苏月嘴里吃着烧饼看着黑衣人,大白天的还穿着一身黑衣,也不知道吓唬谁。 「皇上来扬州了。」 「我知道啊,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嘛,现在才收到消息啊。」苏月摆个脸,吃完烧饼之后拍了拍手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啊?」 「这次的任务对你来说很简单。替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男人女人,好人还是坏人啊?」苏月绕到黑衣人身前,冲着他眨巴眨巴眼。 「女人,季如烟,你务必要杀了她。」 「为何?是谁和她有仇吗?」苏月刨根问底地看着黑衣人,而她此次前来,和昭王妃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真的要做杀人的勾当,被人拆穿岂不是很丢人。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僱主说了要她的性命,咱们就必须做,你去万花楼隐藏。」 「可是我听说这个季如烟好像被赎身了,我再回万花楼又有什么意思?」苏月搔了搔头,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的感官十分的灵敏,没一会儿就察觉到四周有官兵巡逻,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胡同。 「哎!你话还没有说清楚呢,每次都是这样话说一半赶着要投胎似的。」苏月站在原地骂骂咧咧的说道。 只好听了黑衣人的话,暂时藏身在万花楼,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小考过去接下来面临的就是大考,顾筠汝一大早上的就炸了春卷,让他们带在路上吃,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正悠闲自若地处理着美味,却撇到一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面色惊慌,带着憔悴。 「如烟你来了,正巧,是不是闻到我炸春卷的香味了呀!」顾筠汝沾沾自喜的说着,摆了一盘春卷放在她面前,见她兴致奄奄的模样,好奇的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也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怎么啦?头一次看到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五百二十三章 风华绝代 本以为她是担忧王秀才考试不利的事情,虽说那鲁生拿了第一名,但和第二名之间的差距十分的悬殊,这次大考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季如烟看着顾筠汝,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别这么看我,看的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不吃了还不行吗?」顾筠汝放下了手上的春捲儿,望着她直视的目光,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和朱二哥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并非是什么朱家村说的不错吧?」季如烟和王秀才一早就察觉他们的身份有些不对劲,所见所闻的哪里像是一个农村的夫妻呢,而她又是被皇上赎走的,想必这二人也是达官贵人,身份自然不必多说。 「如烟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不是刻意要瞒你的。」顾筠汝紧张的挪到她的身边,她可不想让如烟对她产生什么误会,这其中的种种有很多的误会和不得已,希望如烟能够宽怀大度一些。 「赎走我的是当今圣上,这个你也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季如烟眉头轻皱,望着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她今儿个过来就是要当面问个清楚,顾筠汝心中咯噔一声,看来皇兄已经找过她,所以她才会这么气唿唿的过来与她对峙。 既然一切都被她看穿,顾筠汝也不需要再装什么了,肩上的一石头也轻了不少,点点头不容置否的道:「没错,赎走你的圣上,朱二哥也不是什么朱荣。 是当今的昭王殿下,他们兄弟二人来到扬州就是为了监督科考,发现了其中有许多的猫腻。」 季如烟含着热泪看着她,绝望地摇了摇头,「我一直把你当做好姐妹一样看待,没想到你居然隐瞒了我这么多。 你也知道我和王秀才已经到了不容分离的地步,可现在又出了什么皇上要把我带走,你叫我该如何是好,你叫我该如何面对王大哥?」 说到这儿忍不住抽泣,顾筠汝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满心的不舍,走上前轻轻扶了扶她的后背道:「对不起,如烟,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后来渐渐的发现你和王秀才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可惜造化弄人,皇上已经见过你了,对不对?他是不是要把你带走?」 「恩……」 季如烟绝望的点点头,若可以的话,她宁愿不要认识什么当今圣上,此刻心乱如麻,借着机会跑出来想见王秀才最后一面,才发现他已经去参加考试了,这样的紧要关头不应该来打扰他才是。 「筠汝,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王大哥的好,我怕他承受不住。」如烟拿着帕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顾筠汝看着她这愁断肠的模样心也跟揪起来似的疼。 「恩,我不会多嘴的,你放心吧,那你已经决定了吗?要跟皇上回京?」顾筠汝小心翼翼地试探,看着她的态度,见她也是一脸的迷茫,似乎还没有做好决定,如烟一脸悲痛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现在我的脑子很乱,我想回万花楼看看去,看看那些姐妹们,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万万不会做傻事的。」如烟交代了两句起身就走,顾筠汝看着她那消瘦的背影,心里也是乱作一团。 怕她会出什么乱子,决议悄悄跟在她的身后,而另一边的苏月已经成功地打入了万花楼的内部。 这些个庸之俗粉还没有她一半好看,苏月一来就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被那妈妈桑捧在手心里,决意打造出第二个季如烟。 「哎哟,张公子,不知道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妈妈桑沧桑的脸上堆起了充满褶皱的笑容,快步走到张默的面前。 这张默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自从传出他在猪圈里的丑闻之后就没见到他影子,本以为是要缩头缩脑的过一辈子,没想到果真是耐不住寂寞。 他身旁还带着几位公子哥,都是一幅幅玩世不恭的模样。 「有没有新人?那些丑八怪老子都见烦了!」妈妈桑一听,上扬的嘴角连忙压平,神神秘秘地挪到几人的面前道:「不满公子说,最近还真是来一个极品货色,待会她会在台上跳舞,几位公子看看就知了。」 话音一落,舞台上面的红色帘幕缓缓落下,出来一穿着暴露的女子,站在台上,以一只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彻底蛊惑了众人的心,那些男人能趴在底下,恨不得要抱住她的大腿勐亲。 张默看到她接下面纱的那一刻彻底被吸引了,果然,季如烟离开之后,这妈妈桑迫不及待地要培养新人了! 「老妈子,你说这是新人,她的初夜应该没有被谁拍卖走吧?」张默神采奕奕地走到妈妈桑的身边,饥渴难耐地问了一句,还咽着喉咙。 妈妈桑看着他一副猴急的模样,将手上的粉红袜子往他的脸上轻轻一挥,「哎呦张公子,你怎么老是这么猴急呀,放心吧,这苏姑娘啊也是前天才来的,保证新鲜,没有人碰过,你若是能起个不错的价钱的话,那她今天晚上就是属于你了!」 「好,既然这样的话,这些够吗?」张默大方的拿出了几张银票,塞在她的手心底。 妈妈桑眼睛一亮,连道几个好,让苏月赶紧回房准备着去。苏月一脸慵懒的回到房间,慢慢的换上新衣服,看着匣子里摆着那几朵耀眼瞩目的珠花,嘴里哼着小曲儿。 「小娘子啊,你准备好了吗?大爷我要来了。」张默猥猥琐琐的站在门口,猫着身子透过门的缝隙,能够瞄到苏月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他内心一阵波浪…… 「咳咳。」张默往手心里吐几口口水,开门之后便看到了苏月姿势妖娆地躺在床上,那眼波十分销魂,仿佛再跟他说着话。 「小娘子,你今晚就是我的人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颐指气使 张默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扑上前,苏月将身后的匕首立好,一翻身,张默便狠狠地扑在那匕首上,一刀扎死了,苏月啧啧舌,赶忙换好了衣服,走在地上。 「最讨厌你这种浑身上下透露着猥琐气息的男人了,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苏月说着话,一推开门,发现楼里居然还来两位不速之客,一位便是她的好主子。 还有一位是一个长相十分妩媚的女子,听着旁边人对她的称唿好像是季如烟回来了,那么这就是个好时机,看来今天就会是季如烟的忌日。 「如烟姐,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真的好想你呀。」几个清闲的姐妹迎上前来将她团团围住,季如烟摸着面前一个长相可爱女孩的脸蛋,「小童,以后在这里要听妈妈的话,这些姐姐们也会帮你的,明白了吗。」 「小童明白,如烟姐,你回来待多久啊?难道你马上就要走了吗?」 如烟点点头,温和的笑道:「是啊,我过来看看大家,顺便带样东西走。」说罢。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领着顾筠汝上楼回到房间,没想到她们的房间就在苏月所在房间的隔壁,看来这会儿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苏月偷偷摸摸地来到如烟房间门口,顾筠汝站在一旁抱胸来回踱步。 「你要带的就是这个啊?」看着她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铃铛,这铃铛已经很陈旧了,而且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季如烟将它戴在脖子上,「这是我娘亲手给我的,不瞒你说,我娘亲也是这万花楼里的头牌,不过她走得早,我在这里也习惯了。 万花楼就是我的家,我和这些姐妹们是一起长大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对万花楼的感情,可如今我就要永远的离开了,所以我想回来看看大家。」 没想到,如烟对这里的感情居然这么深厚,看来起初对如烟的误解真是大了,不过这也是世人对这些沦落风尘女子最大的误解。 「好吧,我知道有一家饭馆的菜不错,我们去那里尝尝吧。」 「好。」 刚一出门就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给吓了一跳,只见一蒙着粉色面纱的女子身手矫健的冲进来,那匕首分明就是冲着如烟去的,顾筠汝眼明手快,将能用的东西全部都砸到了女子的身上,藉机抓着如烟的手熘出楼。 楼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刺客,妈妈桑等人吓得魂不附体,走进门一瞧发现张默已经死在了床上,众人惊唿! 而此事也惊动官府,纪衡正在协助当地的知府查询一个大案子,没想到万花楼出人命,带人将那里包围查封,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没想到竟然是那浪荡不羁的张默张大公子。 得知此消息后,纪衡让人迅速将张珂传来,张珂看到儿子死在床上,哭的那叫一个悲天悯人! 「究竟是谁?是谁害了我儿子的性命!」张珂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围着数十号的人,每一个都有害死儿子的嫌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纪衡面无表情的来到妈妈桑的面前,这老妇人吓得也是脸色苍白。 刚刚有位姑娘告诉她那个叫做苏儿不见了,而张默今日本来是叫了苏儿前去伺候,可没想到这来歷不明的女子果然不是个善茬,只好将这些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 张珂听罢勃然大怒,让这万花楼所有的女子陪葬。 妈妈桑吓的魂不附体,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请几位大人息怒!这件事情不关我女儿们的事情。 那个叫苏儿的姑娘是两天前过来的,说是要讨口饭吃,恳求我收留,所以就将她收留了,可没想到她与张公子有如此的仇恨,老妇是万万没有想到!」 纪衡看着言语冲动的张珂,估计已经是怒火冲天,已经没有丝毫的理智,转身来到他的面前道:「张大人还请息怒,节哀顺变吧。 先将公子的尸首带回去,让仵作仔细检验一遍才是,那匕首倒是锋利,应该可以从匕首找到一丝下落。」 张珂茫然的点点头让人着手去办,可心里已经发誓不会只让这万花楼有明天! 另一边的顾筠汝与季如烟吃了一碗美味的阳春面后,便听到了身后有人谈论八卦的声音。 没想到是那万花楼出的事儿。 「你们听说了吗?那张默张公子死在了女人的床上,听说是因为精尽人亡!」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被人用刀子给捅死的呢,而那个新来的花魁苏儿已经不见了,纪大人和知府大人一直都在派人寻找那女子的下落呢。 不过奇怪的是还没人知道那女子长什么模样,这可如何查呀?」 顾筠汝与季如烟听这对话之后,心中咯噔一沉,二人迅速前往万花楼附近,里面的人都已经被驱逐干净,许多姐妹们抱成一团哭哭啼啼的。 妈妈桑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多岁,头髮都有了几根银丝,见到门口的如烟进来,赶忙将她揽进了屋。 「如烟你这傻丫头跑回来做什么!」 「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叫苏儿的又是怎么回事?」妈妈桑抹了抹泪嘆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顾筠汝想到了那个突然刺杀她们的刺客,看来那个女人已经先解决好了张默,又想要如烟的性命,竟然如此,那个女人就会再出现,因为她的目的还没有得逞。 「如烟,麻烦你过来一下。」顾筠汝对她使了个眼色,拉她到了角落里,「你现在不能堂而皇之的出来,你还是先回府里吧,没有要紧的事千万不要再出来了。」 「为什么?我与那女子无怨无仇的,我为何还要处处防着她,有什么话应该当面说清楚才是。」 「你傻呀,既然你不认识那人,那人肯定是被人收买,要置你于死地的,张默的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树敌太多,沦落至今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人同情。」 「可是楼里的姐妹们怎么办?」 如烟看着这些姑娘们,如今楼里出了人命,想必是不能再营生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何不可 我已经将楼里面的收成都拿出来给大傢伙儿分了,那张珂知道儿子死在了楼里定然不会罢休,若还在万花楼里呆着的话,想必也没什么好下场。 大傢伙该回乡的回乡,该找人嫁了找人嫁了以后有缘自会相见的,你也不必再为姐妹们担心。」 「是啊是啊如烟姐,大傢伙会找到去路的。如烟姐,不要担心我们。」 季如烟看着姐妹们如此模样,不禁嘆了一口气。回到了院子里面,将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准备拿到万花楼,却没想到皇帝的脚步已经站在了门口,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你这是要去哪儿?」皇帝已经在附近等候她多时,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跑进屋,直接忽视了他。 不禁感到有丝玩味在这里等了许久,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总算是看到她抬头一瞥,便站在面前,却没想到将她吓了一跳。 季如烟吱吱呜呜的道:「我是想回去一趟,把我的东西都拿给姐妹们分了,皇上你不是要忙着科考的事情吗?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皇帝坐到一旁欣慰的望着她,「朕觉得颇有些无趣,所以就来找你,上次这样与你谈的那首诗可有什么心得。」 如烟果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和她聊天自然倍感舒畅,所以对她是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就连晚上都能够梦她,与她缠绵一番,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带回宫中占为己有。 「皇上,如烟觉得民女皇上之间应当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看民女了,民女真的是承受不起。」 如烟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他那威风凛凛的虎目,只怕那一眼就会吓得不敢再作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会消失殆尽,皇帝不解的望着她,那张布满惊慌的面孔似乎对他很是抗拒,「难不成朕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怎么会呢,皇上是九五之尊,外人膜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怕皇上呢。」如烟并不想讨得他的欢心,但也不想降低身份。 「你好像很不喜欢朕,似乎也不想和朕有任何关联,朕说的没错吧。」皇帝漫步来到她面前,直接扣住她那尖尖的下巴,迫使她的眸子对上他的虎目,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端倪。 「皇上,如烟,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季如烟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他,这模稜两可的话语对他来说早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直接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唇,如烟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推开,拼命的拍打着他的胸脯,这才将他推离。 「你居然敢打朕,普天之下还没有谁对朕这么无礼。」皇帝气急败坏的将手负于身后,若是一般人对他,早就被满门抄斩,不过面前的这个女人倔强,不错,他很满意!就像是一匹还需要驯服的小野马。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如烟,真的不是有意而为之的。」季如烟感到脑袋轰然一响,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迅速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罢了!你不如说说楼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朕帮忙的。」皇帝脾气难得温和起来将她扶起。 季如烟惊慌失措地望着他,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一句话也不得说错。 是夜,张珂已经买通死士,在万花楼的附近放一把大火,有了如烟的帮忙,楼里的人早就已经撤离,如今焚烧的只是一座空楼,第二天早上万花楼被烧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顾筠汝听了这件事情,将一碗米粥放在桌上,对着王秀才和容臻道:「你们听说了吧,就在你们考试的当天,张默去花楼里面找乐子,没想到被刺客给暗杀了,不过这女刺客身手不错,好像还要对如烟下手。」 突然听到碗筷掉地的声音,找到始作俑者,原来是王秀才听到如烟消息后,就变得这样的魂不守舍。 「如烟现在还有危险吗?」王秀才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容臻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包子,悠然自若的道:「当然没有危险了,若是有危险的话,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知我者相公也。幸亏如烟提前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先到附近的客栈落脚,现在估计已经出了扬州城,该找生计的就去找生计,就知道万花楼一定会出事儿的。」顾筠汝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容臻吃完饭之后便和顾筠汝上了一趟街,顾筠汝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与他勾肩搭背地走在街上。 「相公啊,你是不是考得又不顺利?」顾筠汝见他这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用细问就已经知道答案。 「你怎么知道?」 「你的专长又不在考试,考不好那是意料之中的,我倒是觉得这个鲁生和王秀才的机率会大一点,等到成绩公布下来的时候,或许王秀才能够和如烟成一对儿。」顾筠汝心中有着美好的畅想,就是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看不得棒打鸳鸯的事情。 「你真的觉得王秀才能和如烟在一起吗,皇兄如今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了,倒是有些像当初的我。」 「皇上?不会吧,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他温和有礼,风度翩翩比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性格也非常谦逊,受人爱戴。」顾筠汝想起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几乎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光影蹉跎实在是有些模煳。 「那你相公我现在不是被你调教的很好吗?」容臻突然停住脚步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顾筠汝被他那炙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然,大街上这么多人对她说这么暧昧露骨的话做什么? 「哎呀。大庭广众之下的,别说这些了……」顾筠汝对着他笑了笑,等到成绩公布的时候,也就是皇上在这里办完大事儿的时候。 而杜布罗和张珂等人则一直都是提心弔胆的,二人趁着夜色在凉亭里头相聚碰面,知道张珂最近惨失爱子,所以一直浑浑噩噩萎靡不振的。 「张大人你可不能倒了,有多少人等着你重振雄风呢?!」 杜布罗说着,立即到了一杯琼浆玉液,想等他的精神好一些。 「如今我儿已惨死……你还跟我说这些风凉话做什么?」 张珂默默白了他一眼,一股脑的将酒喝下了肚,这辛酸的滋味只有他知,而杜布罗不知他那娇生惯养的女儿还未出事儿呢。 「咱们呢,都只有一个子女,你失去孩子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你若是再不加把劲儿的话,这遭殃的可就是咱们了,眼看着科考已经被改革,而且皇上已经派人查到咱们的头上了,你要是再不发力的话……」 杜大人和张大人曾经都受过谢大人的恩惠,谢大人是如何倒下去的,他们是眼睁睁的看在眼里,如今出了那么大的纰漏,皇上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饶过他们呢? 「反正这些事儿我都不想管,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喽……」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机缘巧合 张珂也没了法子,再被杜布罗一通冷嘲热讽之后更加没主意,心思漂浮不定,只想为儿报仇,不管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杜布罗摸了摸下巴的鬍鬚,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便走到了他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听到这话之后,张珂变得不能淡定。 「张大人,这件事情要不要做,全凭大人是否决意为公子报仇,若是大人怕不想惹是生非的话,那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可惜了公子死的不明不白……」 说完这句轻飘飘的话,他便就先行离开。 黛绿琉璃瓦凝结了一层厚实的冰渣子,转眼间气温陡然下降,大考已结束。名次不负众人所料,没想到那王秀才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一举拔得头魁! 顾筠汝正准备买点好吃的回去庆祝庆祝,却发现私塾找起大火,不远处看着一股股跃动的火焰绚烂般的绽放,不少的百姓纷纷凑到私塾附近围观,顾筠汝惊了一跳,忙不迭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后院开始着火的,这火越烧越旺,有人已经去禀告衙门府,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顾筠汝想冲进门去,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给拦住了。 「阿昭……」看着灰头土脸的阿昭,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他结实的臂膀,还好他身上并没有伤,看他这模样应该是从私塾里面出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王秀才没事吧?」顾筠汝紧张着看着他一言不发的面容,深邃的瞳孔之下敛去了一丝冷意。 「没事,里面并没有人,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顾筠汝大喘着几口气,待官府的人将大火扑灭之时过,赶紧跑到屋子里去看看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有没有被烧毁,还好大火併没有将这些房屋给肆虐烧尽,只可惜后院那边都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已经成了一片颓然废墟。 「这火是从厨房烧出来的,看来是有人故意纵火导致。」官府的人给出了这样的结论,顾筠汝和容臻相视一望,纷纷联想到王秀才,这些日子王秀才一直漂浮不定,神龙不见其首。 「知道了,官爷有劳了。」顾筠汝客客气气地将几位官爷送出门口,在他们走的那一剎那,脸色突然变得冰冷转过身。 「王秀才跑了!」容臻一脸淡然的走到顾筠汝身边,顾筠汝坐到石桌旁边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壶,连滴热水都喝不到,这天眼看着越来越冷,是时候该启程回京了。 「这个王秀才又想弄什么么蛾子,他如今可是中了状元,没想到他居然跑了!」顾筠汝抗铁不成钢的说道。眼中闪过一片犹疑,「阿昭,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妒忌故意而为之,把王秀才给掳走了?」 「不会。」 容臻非常理性的说了一句,接着将一封信函拿出来,这是他在王秀才的枕头底下找到的上面写的是他关于和如烟之间的点点滴滴,一是要感谢他们二人近日以来的照顾,二是宣布他不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而是要带着如烟远走高飞。 「我去……这个王秀才丧心病狂啊!」顾筠汝脱口而出的一句完全这掩饰不住来自内心深处的震惊,这个王秀才大好的前途都不要了,居然和如烟远走高飞! 「所以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近些日子王秀才的举动如此的诡异,看来他早就想好不要这些功名利禄了。」容臻一幅瞭然看破红尘的模样,似乎早就会料到王秀才会做出这件事,顾筠汝嘴角慢慢扯出嘲讽的弧度,将那纸狠狠捏在手心里头,浓长的眼睫下,一片阴影闪过,似乎在嘲笑着王秀才的愚蠢。 就在这时,外面又引来一大批的官兵,顾筠汝好奇地向外面扒望着,这些官兵和衙门里的官兵穿着是不一样的,官兵二话不说就举着一块令牌,说是有皇令在身来搜查王秀才。 「皇上……」顾筠汝目瞪口呆,小心翼翼地闪到了容臻的身后,委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怎么知道这件事情,难不成如烟也消失了?看来真的是跟如烟私奔不假,这两人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一首领走到容臻的面前,拱手作揖道:「见过昭王,不知昭王,可知道王秀才的去处?」顾筠汝眼神心虚的向一边看去,嘴里还吹起了小曲儿。容臻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天塌下来,他还是喜怒不形于色,「我也不知道王秀才去了哪儿。」 「抱歉,打扰了,不过皇上有令,一旦得知王秀才的消息就一定要如实上报,如果殿下知道的话,还请跟小的说一声。」 「那是自然。」 容臻与那一群官兵打完官话之后,那些官兵就又开始到四处搜寻王秀才的下落,看来私塾的这把火的确是王秀才放的,就是为了要掩人耳目。 「阿昭,要不我们也去找找吧,看皇上这架势好像非要了王秀才的命不可,而且如烟又是皇上心爱的女人,我怕王秀才这样做,会使得龙颜大怒。」顾筠汝心砰砰砰的直跳着,再怎么说和王秀才也算是有了些交情,容臻黑眸骤然紧缩,点了点头,贊同她的意见,二人穿着一身便装来到附近的林子里找,可还是没有找到。 「这天可真是奇怪,白天太阳这么热,晚上又冷得要命。」顾筠汝缩了缩脖子,哈了一口热气,发现地上有一串很沉重的脚印,这脚印都要陷进了泥土里,看来那群人也来到了这林子找了。 而画面另一边的王秀才与如烟裹挟了许多的银票和金银财宝之后便上了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有个具体的主意吗?」如烟穿着一身朴素的麻衣头髮也用布巾给包起,看起来平平无奇,不会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那绝世的容貌。 王秀才走路走的是大汗淋漓,带着包袱拉着如烟的手,坐到了槐树根儿底下乘个凉快。 「绕过前面的山路,再走两条官道,咱们就到了平阳城了,那里是个好去处。」 第五百二十七章 随波逐流 如烟好奇地看着王秀才,王秀才的眼底掠过一丝落寞,「实不相瞒,我娘就是平阳城的,后来举家迁徙来到了扬州,格格不入,如今我已经觅得了心中挚爱,自然要带你回到家乡。」 听到王秀才如此诚恳的攀谈,如烟羞涩一笑便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而这时却听到了一串脚步声响起,王秀才骇然,拿着包袱就要带如烟离开,没想到居然是顾筠汝和容臻二人。 「王秀才,别看你平时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这么能跑啊,找了你好久才在这找到你的!找到我们可真是辛苦啊。」顾筠汝拿着夸张的芭蕉叶,一边扇着冷风一边看着二人,饶有兴趣的说道。 四人找了附近的一家酒肆坐下喝茶,顾筠汝累的是口干舌燥,二话没说就要了两大碗的茶水,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容臻温情脉脉的看着她,举起了袖子亲自替她擦了擦嘴角。 如烟看到这儿不禁羡慕极,「容大哥对顾姐姐可真好,不论去哪你们二人依旧可以这样心心相惜,可真是羡煞旁人。」 顾筠汝不禁苦笑两声,「你们也不赖呀,居然敢违抗皇命,一个连状元仕途之路都不要了一个连荣华富贵也可以捨弃,谁能够比得了你们呢?」 听了这话,如烟震惊地看着王秀才,「你已经中了榜,为何还要与我出来?」 在如烟看来这是煳涂的不能再煳涂的事了,竟会如此无知到这个地步,大好的前途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没了? 王秀才并没有多么震惊,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 「不就是中个榜吗?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遇到一个了解自己爱自己的人还要重要,我相信如果换做二位,二位也会这样选择的,难道不是吗?」王秀才紧紧牵着如烟的手,那如胶似漆的模样,可真是叫旁人眼红。 顾筠汝最不见得这样的场景,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就别再腻歪了,我们又不是捉你们回去的,不过皇上现在已经下令,一定要找到你们二人,你们二人还是赶紧打算打算怎么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容臻冷俊的脸庞也柔和许多,知道王秀才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如烟,便想着成全他们,可是皇兄近日的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若是得不到如烟的话,指不定又会怎样折腾。 那双波澜不惊的瞳仁缓缓看向了二人,「为今之计,你们尽可能要避开官道,官道上面已经安插皇上的人手,你们若是前去的话,那就是自投罗网。」 王秀才和如烟皆是心中咯噔一沉,王秀才拱起了手,准备向二人拜一拜,顾筠汝赶忙冲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王秀才,你这是做什么?」 「二位千里迢迢的赶来,也是为了我们二人,我们二人自当记住你们恩情,我王秀才没有什么值得你们二人为我这样做的。」 「是啊,顾姐姐你对如烟所做的这一切如烟都记在了心里,可是这件事情你们本就不该插手,不过多亏了你们的提醒,不然的话我们接下来还真的是要往那官道上走,殊不知皇上已经留下了埋伏……」 如烟提心弔胆地看着王秀才,皇上乃是九五至尊,想要什么就如同探囊取物,她不过就是一个悲情女子,却让王秀才牺牲仕途,成全这份本来不可能的恋情,实在是有些遗憾。 顾筠汝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当几人准备告别的时候,却见又是一队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容臻拉住顾筠汝的手,示意她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的首领是一个面生的男子,而且也没有出示皇上的令牌,想必不是羽林军那一队的。 「掌柜的,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挥手的男子凶神恶煞地走到了柜檯前,拿出了两卷画像,一男一女,容臻没有细看,但是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画上的人,正是王秀才与季如烟。 这若不是皇上的人,又会是谁不遗余力的在追寻二人的下落呢? 这一切的疑惑还没解开,那群人便注意到了,正在默默吃茶的王秀才,和低着头不语的季如烟,向他们团团围了过来。 「把他们两个给我带走!」 来人一呵!顾筠汝拍桌而起,道:「你们是什么人?平白无故的抓人,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老子就是王法,老子就是天理,来人吶,把他们给我抓回去,谁若是敢拦的话杀无赦!」 来人的气势倒是十分嚣张,说出的话和他的言行倒也是契合,手下的人一拔出刀剑,旅馆的客人纷纷逃散,连掌柜的和小二都迫不得已躲进了后院。 见到这些人要动真枪真刀,容臻决意过两招便和为首的男子打了起来,没想到那男子居然还能扛得过容臻三招,不过三招之后就被打的屁滚尿流,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他停手。 「好了阿昭,我们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了,就是在浪费时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顾筠汝给容臻使了个眼色,扯了扯他的衣袖,并让王秀才带着包袱和如烟,四人重新踏上了征程。 到了深夜,气温接近零度,顾筠汝全程都在缩脖子,决意和如烟上山捡一些柴火,晚上可以在地里烤一些柴火取暖,到了山上发现了一只小兔子,顾筠汝便做了个篮筐,让兔子钻进陷阱,打了一只野兔还捉到了两只山鸡,看来今天晚上食物将会非常的美味。 「顾姐姐,我发现你可真是无所不能。」如烟抱着柴火,一路上都是对她的褒奖,顾筠汝有些飘飘然,嘴里倒是谦虚的说着,「哎呀,还好了,还好了,这是野外的基本生存,不过这天越来越冷了,你们要是再继续往北方走的话,天气估计会更冷,到时候记得保暖,在路上可千万不能生病。」 「知道了,多谢顾姐姐对我的关心,如烟真的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如烟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一块玉佩,听妈妈说可以辟邪保佑人发财的,虽然我知道你已经是腰缠万贯了,但是也希望它能够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抗旨不尊 「这怎么能行,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你应该留在身边好好佩戴才是,你和王秀才这才是第一步呢,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若是皇上执意要追上前来的话,我和阿昭都没有办法的,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身边好好保护你吧。」说着又亲手给她挂了上去。 「那行,若是我们平安到达了平阳城的话,到时候一定会让秀才写封家书给你们的。」 「好。」 顾筠汝与如烟说说笑笑,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附近响起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二人迅速躲到了草堆附近,原来是一群官兵,手举着火把已经追到这儿来,看着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样式是在私塾见到过的,看来是皇上的人。 「这些人怎么追到这来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如烟对这些人的身份还不能确定,不过对方这样死缠烂打的还是第一次见。 「先别管了,我们先偷偷摸摸的下去,让他们转移地方!」 「嗯。」 临走之前还清点了一下他们的数量,共有三十来号人,这么多人对付他们四个人那是绰绰有余的了,容臻的功夫再好,但同时有三个不会功夫的在一边,难免是个累赘。 「他们快过来了,所以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吧!」顾筠汝喘着粗气来到容臻的身边,秀才刚准备好东西铺在了地上,准备在这里休息过夜,听到顾筠汝这样一说,只好老老实实的收拾了包袱,四人狼狈的赶到附近的一处山洞,这山洞十分潮湿,不过地势复杂,不会有人发现到这儿。 燃起了火把,顾筠汝揉搓着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手掌,这夜里的温度可是越来越低,可容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件貂皮披在她的身上,顾筠汝诧异的转过头道:「这个你是从哪儿来的?」 王秀才抱着柴火走进了山洞,弓着腰身,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这是王爷在附近捡到的有两块呢。」 「居然是捡的,万一是别人用过的怎么办?!」顾筠汝心里感到一股嫌弃,好歹这个东西可以保暖也没什么异味,和如烟一人一件披在了肩上,围在了火堆旁边,祈祷着那些官兵可千万不要搜寻过来。 顾筠汝烤着山鸡还有野兔这美味很快就勾起了几人的馋虫,容臻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一边,那眼神垂涎欲滴…… 「别急,别急,慢慢来!」 顾筠汝万万想不到烤的这东西味道把那些官兵给引过来,为首的将领嗅到了山中有烤野味的味道,便随着味道带着一群人来到山洞附近,剥开了树叶,还有那些引人扰乱人注意力的树杈。 「大人他们在那里,王爷王妃也在,我们要不要直接进去!」 首领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草惊蛇,既然已经追踪到他们的下落,那就默默的跟着,王爷和王妃似乎是要保驾护航,若是如此便不可正面硬碰,只待到几人分离之时,便可以将王秀才和如烟捉拿。 几人分散到四周埋伏起,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叫声,闻着味道简直就是在受折磨。 只能一脸怨恨的拿着包袱里面的干粮,啃着没味道的干粮,勉强的幻想是一盘美味摆在了面前。 山洞里的几人已经吃饱喝足,顾筠汝趴在了容臻的大腿上,借他的腿做软枕,这样一躺还是有些舒服,不过这山洞湿漉漉的,晚上难免会冷。 「阿昭,你抱着我好不好?」顾筠汝撒娇的看向容臻,而容臻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她平日里可不会这样撒娇的,居然还在两个外人面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虽然心里有些高兴,可在这二人面前他还是无法做到…… 「好,抱你……」容臻伸出僵硬的手将她揽在了怀里,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拥抱,顾筠汝不禁撇了撇嘴,不过总好比没有人抱强,如烟和王秀在看到这相视一笑,两人互相依靠着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四人准备上路,一边走着路,顾筠汝分析着地形道:「我们再把你们送一段就要告别了,你们一路向北走去就能到达平阳城,记住避免官道,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王秀才,如烟就交给你了!」 到了离别的时刻,几人心中都有些不舍,特别是如烟,他们在路上陪伴三天三夜,得知二人的真实身份之后,虽然有些讶异,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两位贵人。 「顾姐姐也不知道我们之后能不能相遇,不过你对如烟所做,如烟,一定会铭记于心,永远不敢相忘。」如烟牵起她的手,临走之前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真是伤感,顾筠汝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别说这样的话了,只要你以后和王秀才和和美美的,我与阿昭今日所做就不算是白费。」 「嗯。」 「快走吧,如烟,预算着天黑之前就能进城了!」王秀才和容臻寒暄了几句道别的话之后,便催促着如烟迅速上路。 顾筠汝和容臻站在一旁,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二人逐渐往北边的方向走去,心中都是感嘆一声。 「阿昭,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什么是比看到两个有心的人在一起还要开心的了。」顾筠汝脸上堆满着憧憬幸福的笑颜,反观一旁的容臻,眉头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你怎么啦?他们和人在一起难道你不高兴吗?」 本以为是碍于皇上,以为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些负罪感,可看着他沉重的脸色,便觉得事情不单单是这样,容臻默默转过了身,道:「王秀才中了榜,本可以一步青云,如今却为如烟捨弃了一切,我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若是他们二人以后想起此事可会觉得有些难过?」 「可是王秀才自己都说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其实有时候真情实意比那些真金白银更加的难能可贵,有些人觉得不重要,是因为他们没有,他们没有体会到真情实意所带来的希望和温暖,我倒是希望世人能够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顾筠汝畅然的抒发心意,勾着容臻的胳膊,憨笑个不停。 第五百二十九章 圣命难违 「你怎么了?明天我们就能进城了,干嘛这样闷闷不乐的?」如烟说着话,递了一副筷子给他,王秀才屁股还没挨到板凳上,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容臻与顾筠汝突然又折返。 没想到一打开门便是一把冰冷的刀剑架在了脖子上,王秀才整个人如泥塑般僵硬盯着面前穿着官服的几人。 两日后顾筠汝和容臻成功地返回了扬州城。杜布罗知道皇上因为失去了如烟,心里一直郁郁寡欢,于是便邀众人去府中小聚还特地让女儿杜鹃在台上献艺。 顾筠汝与容臻坐在台下看着那个台上笑容浪漫的女子,一曲惊鸿舞完毕,众人便给予了雷鸣般的掌声,一观皇上似乎并不感兴趣,杜鹃的一颦一笑,在他的眼里经不羁如烟的半分。 跳完舞后的杜鹃回到了屏风后面,换上了蓝色的衣衫,看着身旁的小七,「你刚刚看到了没有?那九五至尊根本一眼就没有看我,我这扬州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不过都是浪得虚名的。」 小七一听,忙着拆下她头上的珠花,一边忙着安慰道:「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大考审核才刚刚过去,皇上心中难免有些烦闷,所以老爷才会想到这么个法子给皇上减去心中的重负。」 「可是皇上嘴角一下子都没有扬起来过,倒是那些给我鼓掌的个个都在起闹。」 杜鹃越想心里头就越来气,小七看着小姐气哄哄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就在这时,杜布罗走了进来。 「女儿啊,怎么了?不高兴吗?」 小七看到老爷走进来,识趣的离开了屋内。 「没有,爹不过您教女儿的女儿都已经照做了,可是结果会如何女儿并不知道。」 「哎呦,爹的心肝宝贝啊,你可不能妄自菲薄,放眼扬州城,有谁能够与你媲美的呢?」 杜布罗在她的身后转悠着,说尽了好话。 「好了爹,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杜鹃不耐烦地撅起了樱桃小嘴,像她这么貌美如花,心比天高的人,如今受了挫,心中难免有些怨恨还没有发泄出来。 「是这样的,爹想让你去……」杜布罗在女儿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可杜鹃的反应却非常的大,急得都快跳了脚,怒视着杜布罗,「爹,你怎么能让女儿做这种事情的,万一东窗事发,女儿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看着女儿一脸抗拒的模样,杜布罗讨好似的又转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女儿啊,爹的前途,仕途如何都要靠你了,知不知道上面的人正在查呢,万一查到了爹爹贪污公款的话,这该如何是好,只有你做了皇上的妃子,皇上很有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杜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杜鹃不可思议的看着杜布罗,没想到一直有杜大善人称号的杜布罗在背地里捐做了这些的事情,令她不能接受,深吸一口气处在震惊当中还没有回过神。 杜布罗长嘆一声道:「爹知道。做的这些都是罪无可恕的,可是不能爹犯过的一次错误就抹去了之前做的那些好事吧,还记得三年前扬州城发生了蝗灾,爹可是义无反顾的开仓放粮,那年头爹布施出去了多少银子,女儿你还记得吧!」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你说的那些女人会考虑的。」杜鹃默默的闭上眼睛,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待到夜深之时,杜鹃便会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秀髮尽散于脑后,端着一盆银耳莲子羹前去探望皇上,如果成功的话,或许她真的能够入皇上的眼中,可若不能成功的话…… 宴会上,顾筠汝悄悄地拉扯了一下容臻的袖袍,对着他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皇上的脸色好像很不好啊,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京了。」 「知道,待会儿我回去看看皇兄。」容臻也想尽藉机让他宽慰一些,不要再对如烟的事情耿耿于怀,毕竟不属于他的,终究不属于他。 趁着皇兄还没到卧房休息,容臻便先在这里等候了,而另一边的杜鹃穿着一身凉薄的纱衣,在这深夜里冻得瑟瑟发抖,脸色也是绯红一片,想到了即将要面临的,不仅心一横,一咬牙夺步走了进去。 杜鹃走进去看着一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还以为是皇上,于是便走到岸边,先将羹汤放了下去,柔声道:「皇上,这是民女特地为你熬制的银耳莲子羹,皇上日夜操劳,不如先喝一点。」 说罢还没等到他转过身之前,便将纱衣脱掉了一半,可没想到来人一转过身,却让杜鹃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昭王殿下!」说罢,慌乱的将衣服穿好,脸红的就跟猴子屁股似的,容臻赶忙转过身去,嘴里一直在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杜小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听到了问话,杜鹃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慌忙抬起了眼,脸红一片转过身道:「父亲叫我给皇上送点汤过来探望一下皇上的龙体是否安好,可没想到碰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杜鹃低着头,心中小鹿乱跳,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似的。 「原来是这样,其实在下也是等着皇兄过来……」容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脸变得也有些滚烫,好像屋子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氛,渐渐的感到口干舌燥,就连身体也逐渐发起热来,杜鹃口中呻吟一声趴在了桌上,转过头时她已经脱得只剩一件肚兜了。 「王爷……奴家,好热……」杜鹃舔了舔红舌,准备将肚兜也脱下,容臻赶紧大步走上前制止住了她,正准备开门,却没想到皇上在此刻走了进来,这一幕令皇上看在眼中不禁十分诧异。 「你们!」 「皇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容臻赶忙走到皇帝的面前,想要张口解释,可是话到了唇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第五百三十章 多事之秋 说着,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坏笑,直接将二人关在了一起,容臻拼命地拍打着门,看着身后的杜鹃,已经脱的一丝不挂了,只有一件纱衣批在身上,风情万种的向他走了过来。 「王爷……救救奴家……」杜鹃饥渴的往他身上贴去,由于她没有任何的内力,所以中了这种药也只能情不自禁地释放出来,容臻赶紧点住她的穴道,用麻绳将她捆绑在了一旁。 趁着夜色,将杜鹃送回了自个儿的屋子,于是只身一人扑进了荷塘里,准备清凉清凉,而这一幕却被一个小厮看在了眼里,当他看到有男人将小姐扛回屋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奇怪,便偷偷摸摸地跟上去,贴耳在屋内听听里面的动静,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色心一起推门走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杜布罗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杜鹃的房门口,准备一脚踏进去,忽然又觉得不妥,让身旁的小七去看看小姐有没有醒过来,小七一进去就看到了衣服散乱一地,而小姐却不雅的躺在了床上,好像被什么人肆掠了一半…… 「小七小姐到底有没有醒呀?」杜布罗在门口焦急的催促了一句,小七脸色慌张的走了出来道:「老爷小姐她……」 「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衣服散乱一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姐躺在床上只是呆呆的睁着眼睛,什么话都不说。」杜布罗一听还以为是和皇上之间的事儿成了,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让小七赶紧将小姐洗漱好带到大堂内。 干坏事儿的小厮怕东窗事发,于是在府里偷了一笔钱,悄然消失了。 杜鹃神色疲惫的起身,小七则是替她梳妆。 给她换上了一件淡青色的软纱碧萝裙,一直拖延在地,裙摆是水仙散花绿叶裙,看起来婀娜动人,神采奕奕,肩上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让小姐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又将一根珍珠碧玉步摇斜插入她低垂的髮髻中,看着小姐闷闷不乐的样子,小七好奇的皱了皱柳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刚刚奴婢看到老爷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嘴里一直说成了成了是什么意思?」 杜鹃痛苦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色发白,即便是胭脂水粉淡淡点缀,依然能够看出神色的憔悴。 「没什么,你只管给我好好梳妆就罢了,其他的不用多问。」杜鹃整张干净的小脸向上扬起,硬生生的将泪水给吞没进去。小七疑惑地看着她轻盈透彻的黑眸,怡然自得,还以为小姐是有什么喜事儿了,所以不再多问。来到了大厅,杜鹃给杜布罗行礼,杜布罗激动的上前握着她的手道:「女儿啊怎么样设成了吧,今日皇上的人一定会过来的。」杜鹃嘆了一口气,白里透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欢悦的表情。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能关键时刻嘆气呀!」杜布罗觉得嘆气是非常不利的,便摆着一张脸呵斥了她一句。 「皇上即便是来,但也不是关于我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和皇上结秦晋之好?」 杜布罗不解的看着女儿愁云惨澹的模样,真是令人扫兴,本想好好地劝慰她一句,却没想到皇帝的人果然来了。 但并不是为了封妃一事,而是为了抄家,原来杜布罗和张珂秘密谋反的事情已经败露,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纪衡的眼中,纪衡这就派人过来封了他们的家,还要抓住他们的人。 「杜大人,你和张大人的事情就不用我来提醒你们了吧。」纪衡一字一句的说着,杜布罗脑袋轰然一声响,感到整个天都要塌了,于是恳求让他再和女儿说一句话。 来到了大厅看着杜鹃道:「那天晚上皇上究竟有没有宠幸于你?」杜鹃死死的咬着唇瓣,清澈的泪从眼角留了下来,将那天晚上的乌龙如实禀告,杜布罗这才感到天塌下来是什么滋味儿,本以为还有女儿这一棋令他能够安稳的度过这一句,可没想到…… 「爹,女儿没有脸,再活到这个世上,给爹爹丢脸了,女儿这就以死谢过!」杜鹃说着准备拿下珠钗当着他的自尽,杜布罗赶紧抓着她的手腕,「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不论如何,你是杜家唯一的血脉,爹不会让你有事,你赶紧从后门出去,爹还能撑一会儿!」 说着就让小七带着小姐赶紧离开,离得越远越好,不论逃到哪儿都不能被官府的人抓到小七收拾了一些细软,带着小姐从后门逃脱,可没想到临走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脚,并让小姐赶紧离开,由她拖住这些官府的人。 「官爷,你饶了我一命吧,我家小姐往东南城的方向跑去,这些细软都可以给你们,官爷千万不要为难奴婢呀!」小七卖主求荣,将身上的细软全都如数递给官兵,官兵们便饶了她一马,但最终还是要被带回去充当军妓。 杜鹃一边逃啊逃的来,到了春喜酒楼门口,心下一横,便硬着头皮闯进去,小二和掌柜的并没有发现,庆幸地躲进了一间厢房。 她缩在了角落里面狠狠地捏着拳头,这一切都是败容臻所赐,如果不是容臻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厮污辱去了清白,也不能帮助爹爹得到皇帝的信任,这一切都是容臻,她一定要找容臻算帐,杜鹃恶狠狠的想着,听到了一串脚步声来到了门口。 「你们快去那儿找来人在那边找一找!」 官兵们很快就发现杜鹃不见了,于是派人在酒楼附近找了一圈,正当官兵要冲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门打不开。 「肯定就在这里给我冲进去要活的!」 「是。」 噹噹众多官兵冲进去的时候,却发现离这里空无一物,连个人影都没有找见,而杜鹃则是被一个穿着紫色软甲的女人给带走,女人英姿飒爽,穿着一身紫色劲装,在白天里看去,还以为是什么罗剎,不堪一握的楚腰束着紫色的腰带,头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将乌丝系数的竖起。 第五百三十一章 神秘莫测 杜鹃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紫玉一般的眼眸散发着摸不清的神色,透着几分神秘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若是女装的话,定会让人眼前一亮。 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眸充满着戏嚯之色,仿佛她所经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再不说的话,我叫报官了!」韩苏澈忽然哈哈一笑,盯着面前的女人道:「报官?你没说错吧,如果报官的话,那不就是自寻死路。 估摸着时间杜家应该被查抄的差不多了,那些官兵正在四处追寻你的下落,你如果真的想自投罗网的话,那就请便。」韩苏澈说着话,嘴角一扬透露着些许的轻蔑,看着她的神情,杜鹃觉得很是不悦,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救我?!」若不是这个女人及时出现的话,估计她早就要被那些的官兵给带走了,这么说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神秘了,而不愿意透露一星半点身份,杜鹃不得不提防着这个人。 韩苏澈扬起了头颅道:「其实我也是接受到了一人的指令来救你的,因为你的身上有价值。」 「价值,什么价值?我不明白。」 韩苏澈盯着她那一双柔弱的眼眸,这个女人看起来的确一无是处,皮囊长得还算是不错,若是这样被别人送到军营里充当军妓的话,的确有时可惜。 可是记得黑衣人提醒过她一定要把杜鹃带回去,日后好做培养。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既然命是我救的话,那你这条命就要归我所有。」杜鹃感到头皮发麻,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莫非这女人是来取她性命的? 想到这她便坦然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杜鹃这一脸惊恐的模样,韩苏澈不禁捧腹大笑,原来是被戏弄了,杜鹃紧紧咬着贝齿,看着面前的女人道:「你功夫好像不错,你教我功夫如何?」韩苏澈皱了皱眉,转过身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般。 「你可知道,平常人要练功夫没有十年八载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练好最基本,如今半路出家想学功夫是为了找人报仇吗?」 韩苏澈望着她那双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的确勾魂慑魄,只可惜了比那个如烟要差一点,如果能够将如烟夺得的话,估计比这个杜鹃会更加有潜力培养一些。 虽说这是一颗明珠,不过也是一颗愚蠢的明珠,一代倾城逐浪花,无功空翼而家。 「没错,我就是要找狗皇帝復仇,还有那个昭王,他们两个人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如今我已经家破人亡了,活着,再也没有任何牵挂,唯有报仇,才能使我心安,我要復仇,我一定要復仇!」 杜鹃恶狠狠地说道,一向柔软善良的她今日却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韩苏澈看着四周便知道是黑衣人要现身了。 果不其然黑衣人来到了二人的面前,「主人,这个杜鹃不自量力说要復仇,你说我们该怎么玩弄她好呢?」 韩苏澈得意洋洋的来到了黑衣人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一无所知的杜鹃,果然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对復仇可谓是一知半解,什么都不懂! 「你别管了,让我跟她说几句。」 「是。」 听了黑衣人的话,韩苏澈边默默躲在一边,但她依然偷偷看着他们,倒想看看这个黑衣人究竟要做什么,黑衣人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精緻的小匣子,打开匣子是一只白色的蛊虫,看到这儿杜鹃直接呕出来。 「这只蛊,老祖宗养育了千年,吃下它,内力大增,并且还能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最重要的是它能够使你的骨骼变得如习武之人一般,让你成为一个武林高手都不在话下。」 躲在附近偷听的韩苏澈诧异地张大了嘴巴,虽说她的轻功是这个黑衣人教的,可他从来都没拿出这个宝贝,让她的功力大增,不仅有些吃味,待会儿一定好好敲诈他一下,让他交出比这个蛊虫还要厉害的东西。 杜鹃将信将疑的将那只蛊放在手心里,厌恶的皱紧了眉头,从小最怕的就是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如今……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你不会是为了玩弄我吧?」杜鹃才不相信,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玄乎的事情,按照这个黑人所说的,只要乖乖的将这只虫子吞进去,就能够获得其他人百年都修行不到的功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黑衣人。 「你信不信由你,这只虫子,如今我就赠与你了,以后不论你是想復仇还是想为非作歹,都由着你的意志了。」 说完这话,这黑衣人又癫狂地笑了三声便消失在树林,看着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杜鹃不禁暗暗感嘆。 看来这个黑衣人的功夫的确不错,难道吃下这个虫子真的就能够获得百年的功力吗?在犹豫之间,正准备吞下去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韩苏澈抢了过去。 「这个千刀万剐的黑衣人,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知道先给我尝尝!」说着当着他的面将虫子吞了进去,这是杜鹃思考良久都不敢做的事,没有想到这位姑娘…… 「姑娘……」杜鹃看着韩苏澈的反应,看着她的脖子好像粗了一圈儿似的,体内也发现了非常奇怪的反应。 「别管我,反正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应该我得的,你要学武的话我教你便是!」除了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其他的倒觉得不成问题,好不容易吸收了进去,韩苏澈满意的打了个嗝,「这虫子还挺美味的。」杜鹃有些厌恶的捂住了口鼻,没想到姑娘居然是如此重口之言。 「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想叫我什么随你的便。」 「是。」 夜色已深,皇帝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子,叫人在四周把守,任何人没有命令都不能进来,这里面关着的便是如烟了。 他已经将如烟和王秀才两人捉回来三日有余,王秀才被关进了另外一个水牢,地形偏僻,一般人不得踏进去探望。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一无是处 「如烟,你为什么这么傻一口都不愿意吃,你可知道,你这样下去我会很担心你的。」 皇帝紧张的望着她,可没想到如烟却是冷冷一笑,髮丝散乱一地,眉目之间除了恨意再也没有其他。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让我去见王大哥,如果你没有本事杀了我的话就放开我。」季如烟心灰意冷地望着前方,眼神呆滞而又空洞的说着,皇帝深嘆一口气双手负予身后道:「你为什么还在念着那个秀才? 那个秀才到底哪一点比得上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聊诗词歌赋照样不是也很有话题吗?你为何唯独对那个秀才情有独钟?」 皇帝不甘心,他问着,语气也变得愤怒了起来,季如烟脸上露出了惨澹的笑意,「因为你不是王大哥,你不会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你也不是王大哥,你也不会明白他对如烟的感情。」 「够了,别在朕的面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朕还不信了,没有了他你不会对朕死心塌地!」 说着就要霸王硬上弓,可季如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只是趴在了地上,任由他胡作非为,皇帝粗暴地扯开她的裙子,却发现她就像是死鱼一样躺在砧板上,不论她怎粗暴的对待,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朕,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朕?!」皇帝将她收拾了一番,将她扶到了床上,看着她还是呆呆的,叫人好好伺候,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木屋。 第二天一早,回宫的队伍就开始准备着,顾筠汝看着私塾,在这里少说都住了有几个月了,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这样的天气启程再好不过了。 「阿昭!把这个带上,小心耳朵冻着。」顾筠汝连夜做了个耳套给他戴上,这样的话起码就不会冷,容臻欣慰的笑着,拉着顾筠汝的手来到私塾门口,这里已经没有王秀才,也没有了他们,不过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学子在这里读书赶考。 顾筠汝看着姝儿来到马车内,拿出了连日做好的糕点。 「快尝尝这路途啊,不知道有多赶呢,赶在大雪封路之前回京是最好不过的了!」顾筠汝得意洒脱的笑着,拿出了糕点,让大家品尝品尝,姝儿满意地嘆了一口气道:「味道真是不错啊。」 「对了姝儿,最近那个纪衡对你怎么样,不会还是对你摆着一张臭脸?」 顾筠汝拿着手中的糕点一口咽下,看着面前的姝儿露出了疑惑。 「他……对我还好吧总不至于以前对我冷冰冰的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如今也会找我说一些知己知冷的话来。」 如今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总算是和睦了一些,顾筠汝便松了一口气,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好,那小子若是再跟你对你做一些大不敬的事情,尽管告诉姑姑,姑姑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 「知道了,我们一切都好。」 姝儿好奇的掀开的帘子,看向了前方的队伍,觉得有一丝困惑,望着顾筠汝道:「为何皇叔还多弄了一副马车,不是说尽量低调一些入京吗?可是我还总觉得好像还有一些人。」 「可能是把那马车预备着吧,还得几天才能到京城,而这几天又大雪纷飞的,难免会出什么岔子,这样也保险一些。」 顾筠汝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那个俩马车上载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如烟,而不远处的杜鹃跟在韩苏澈的身边,站在高高的山堆上,看着那一行队伍慢慢驶向京城,杜鹃狠厉的眯了眯眼眸,看着韩苏澈道:「为何不在路上就将她们解决了?」 「你若是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的。」韩苏澈冷笑一声,这个杜鹃还真是没脑子,还好虫蛊已经被她吃了,要是用在杜鹃的身上岂不是乱了套。 「可是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復仇!」杜鹃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不甘心的问道,这几日跟在韩苏澈的身边学了不少的把式,不过都是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的用场,想要真正的击溃敌军的话,就必须将自己作为诱饵。 「这么着急做什么?」韩苏澈冷冷一笑,暂时先离开她身边。来到了一处树林,便知道黑衣人在这里等着,走上去低着头道:「不知道主人还有什么吩咐,是想让我带着杜鹃一起去京埋伏暗杀还是……」 「混帐东西,你可是吃了我给杜鹃的虫蛊!」黑衣人愤怒的问道,面具底下的脸好像变得非常的扭曲,眼底的恨意都显露了出来。 韩苏澈心咯噔一沉,跪在地上道:「那个东西给她吃不就是暴殄天物了吗?她什么都不懂,只会一些花拳绣腿,一心想着復仇,越是这样就越不可能成功。」 「你可真是愚蠢,普通人吃了那虫蛊需要牺牲五十年的寿命,你如今已经二十岁,你算算你还有多少年岁活在这个世上吧!」听了这话韩苏澈面色一僵,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似的!这就意味着她的五十年寿命已经没了,而她也不知道究竟能活到多少岁,现在就像是如履薄冰,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天猝死! 「主人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韩苏彻惊恐极了,趴在他的脚边拼命的哀求着,黑衣人嘆了一口气,「那蛊虫已经将自身的血液和你的血脉融合,想要将它逼出来并非易事,你需要找到灵丹妙药,不然的话你就准备替自己收尸吧!」 说完这句话便又无影无踪的消失了,韩苏澈掐着脖子想用抠吐的办法将那虫子呕出来,但她知道那虫子也并非是什么善茬,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就能弄出来的。 绝望和恐惧笼罩着她,每一天都有可能会死,与其这样一日一日的熬下去,还不如早日找到那灵丹妙药,可是黑衣人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看来只能从顾筠汝身上找到答案。 是夜,由于离客栈太过遥远,所以就地休息。 第五百三十三章 復仇之矛 「为何,这里面不是有人吗?」 顾筠汝想着,这一路上这马车的人都没下来过,难道吃喝拉撒睡都得在那马车上吗?也不知道得臭成什么样,可是那宫女却是百般阻挠,好像有什么事隐瞒着一般。 「你给我说实话,这上面呆着的究竟是谁!」小宫女惭愧的低着头,在面对顾筠汝的威逼利诱之下,只能妥妥的交代了出来。 「什么!」顾筠汝听闻这个消息愤怒地冲到了皇帝的面前,他此时正在屏息凝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旁边的太监吓了一跳,这王妃乍乍唿唿的,可真是要了他半条老命。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呀?」 「死太监,给我闪到一边去,没你的事。」顾筠汝冲着他大唿小叫地说道,那太监便悻悻地低着头闪到一边去。 坐到皇帝的面前,看着他倒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咄咄逼人的问道:「你把王秀才藏到哪里去了?」皇帝漠然地打开双眼,看着脸有怒意的她,不禁冷笑一声。 「王秀才,你还有脸跟朕提这件事情,朕没有找你们的麻烦就算是不错了。」皇帝说着,看着面前的烤鹅咬了一口,顾筠汝余怒未消,便看到容臻的身影,走上前去勾住了他的胳膊,「你是不是也知道了王秀才的事情?!」 「怎么我并不知情啊?」容臻诧异的望着顾筠汝表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这么愤慨。 顾筠汝冲着他努了努嘴,指向了那座轿子,「上面的是如烟,皇上已经暗地里派人将王秀才和如烟抓回来,而如烟似乎是要被带进宫,可是我却没有找到王秀才的踪影,会不会是?!」 她不禁感到心惊肉跳,这皇上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万一真的要是被她说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皇帝如今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性格也非常的暴躁,都说皇上晚年期间疑心病会越来越重,看来果真是如此。 「你别担心,我去问问。」 「嗯。」顾筠汝在一旁默默等着他的好消息,说啊,这时,姝儿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两只野兔,顾筠汝眉开眼笑地望着她道:「这是从哪儿得到的。」 「相公还有严将军他们在附近的山坳里面捉到的,打了许多的野味呢,今天晚上可以大饱口福了!」 「那不错啊,我帮你一起收拾收拾吧。」 「好啊。」二人来到了溪流河边,却没有发现在暗中一直盯着她们的那双眼睛,正是杜鹃和韩苏澈二人,杜鹃恨得心痒痒,看着身边的韩苏澈道:「这招到底行不行?」 「这招行不行,只有试了才知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韩苏澈慵懒地翻了个白眼,一想到抢去了那只虫蛊,都怪自己当初愚昧无知才会跟她抢那东西,若是黑衣人真的有意要培养她的话,也不至于给了他这么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 如今只能把这个毒放在容臻的身上,顾筠汝才会尽心尽力的找到解药,待顾筠汝找到解药的时候才从中获取,这样的话就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一想到这个计划,她便会咧开嘴笑出声,没想到她还是绝顶聪明的嘛! 「韩姑娘,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笑的这么高兴?」杜鹃倒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韩苏澈了,平常看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到一半的时候又会咧嘴笑出声来,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是不是走火入魔。 「你别管那么多了!」韩苏澈脸色一变。 容臻坐在皇帝的身旁,看着皇帝手上的那块玉佩,是如烟随身携带的。 「皇兄,那王秀才……」 「你和筠汝还真是关心那个王秀才的下落,也不见你们关心我的感受如何。」听了这话,容臻自然有些惭愧,低着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和筠汝做的很不光彩,但我们的确是看不得这世界上的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厮守。」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帐话!」皇帝大发雷霆的看着人,如今就连他的亲兄弟居然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朕在位时,想要什么便能获得,可谓是唿风唤雨,无所不能,如今想要一个女人在身边还都得看你的眼色,是吗?」 「臣弟不敢,臣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如今和弟妹能够重逢,这的确是要恭喜你,可是朕的事情不需要你们二人来插手。 竟还帮助王秀才和如烟一起逃脱,你以为你们做的朕就不知道吗?朕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二人既然上前询问,那朕不妨就告诉你们,王秀才已经死了,而朕待如烟回宫会立即封她为妃!」 听了这话,容臻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如今身上所散发的威慑之气已经不復当初皇兄温和儒雅的模样了。 看来筠汝说的对,掌权之人进入中年之时便会疑心大气,会怀疑身边任何的人和事,而容臻如今所做的这一切,在他的眼里,却被他看成了一种背叛,不过事实如何,但是皇兄已经对他产生了芥蒂…… 「皇上,这是我刚刚考好的野山鸡,你尝一尝。」姝儿蹦蹦跳跳的就将烤好的肉食拿了过来。皇帝面无表情地接过了棍子,看着皇帝的表情,姝儿又小心翼翼地将另外的兔肉递到容臻的手中。 「这个是姑姑让我给你的,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刚刚不会是吵架了吧。」大老远的就听到皇上发天威过,来一看,果然皇上头上都快冒出青烟来了,想必二人刚刚聊的并不是很友好。 「没什么,我没有胃口。」说着斜了皇帝一眼往小溪边走去,顾筠汝在这里清洗着水壶和靴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偏过头一看原来是闷闷不乐的容臻。 走上前道:「聊的怎么样了,皇上是不是怪罪于你了?」看着容臻的表情就知道,刚刚聊的并不是很顺利,很有可能还被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了一顿。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拉着他的手,「好了,别生气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天怒人怨 容臻定定的望着前方,溪流波澜平静,就犹如他此刻的内心被质疑过后,也像这潭死水一般再也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顾筠汝拉着他的手,诚恳的道:「我知道,可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皇帝身边如今信任的大臣也不过就是左丞相,右丞相那帮人,可是他们和你之间的关系较好,所以我一直提醒你凡事不要争头功。」 「你为何对官场上面的事情也如此的精通?」容臻伸出手抚过她的侧脸,发现自己真是捡到一个宝了,顾筠汝不仅懂得表情推测,还能做的一手好饭好菜,对任何事情好像也知道几分。 「略知一二而已,其实歷史就是一面很好的镜子,从古至今,每一任皇帝都不可能称霸帝业千年,阶级就是用来被打破的,今日风平浪静,但是说不定有人正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风波,皇帝如今这样,其实我也并不觉得奇怪。」 说着话,心情畅快的嘆了一声。 「阿昭,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归田园,我们可以做一间小竹屋,围一个篱笆院子,将欢儿还有安儿傲君也接过来一起住,他们就住在我们隔壁。 到时候我们可以生一窝的孩子,就这样无忧无虑也挺好的,你觉得呢?」顾筠汝转过头,却发现人不见了,原来皇上出了事儿。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呀,皇上刚吃完东西就口吐白沫,高烧不断!」皇上身边的太监小李子在一旁急的是上窜下跳的,跟猴儿似的。容臻探着皇帝的鼻息,怒瞪着众人道:「军医呢,军医呢!」 随之一起回军的还有两个太医,可是手下的人找了半圈只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居然看到了野狗在分食他们的尸身,看来一早就被人谋害了。 「王妃来了!」 姝儿将顾筠汝找了过来,众人一看到王妃就如同看到希望的曙光,给她让了一条道,皇帝平躺在地上,周围铺了毯子,准备了热水之类的东西。 顾筠汝见见四周吵吵嚷嚷的,便让他们都退到一旁去,免得她都无法静心来给皇上诊脉,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发现他的脉搏跳动的次数频率非常诡异。 可能是食物中毒的原因。 于是便问询他旁边的太监,「皇上究竟吃了些什么?」太监绞尽脑汁指向了地上吐的那些骨头。 「刚刚吃了那些山鸡,还有兔子肉皇帝,皇上就觉得有些头晕噁心,准备走一走,可没想到还没站起来就躺下去了。」小李子回忆着,整个人脸色都白了一圈。 姝儿在一旁紧张地皱着眉道:「可是那东西都是我烤好了给皇叔送过去的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姝儿看着顾筠汝,那兔子还是一起打的呢,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明白姝儿的担忧,顾筠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是我的问题,可能这食材本身就有问题,还有哪些人吃了这些?」姝儿,看了看一旁的容臻。郁闷的皱着头道:「我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吃……」 容臻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刚刚一怒之下将肉类丢在了皇帝的身旁,可能皇兄也将他的那一份吃了下去。 而此时纪衡在不远处发现了一点线索,走到容臻的身边道:「殿下,带两名太医是被人从后面打晕的,说明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的队伍。」容臻听到这儿阴狠的眸子狠狠一眯,「吩咐下去,让人注意附近的风吹草动,如果有行踪鬼祟之人一定第一时间将他捉拿!」 「是。」 姝儿看着纪衡要走,立马小跑出上前道:「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纪衡冲着她翘起了嘴角,并没多说几句,并先离她而去了,姝儿回忆着,他刚刚居然对自己笑了,他可从来都不轻易笑的! 想到了马车里面的如烟,赶紧上了马车,轿子里面骚臭味都快将她给熏晕了,如烟一天都没有出来透透气,想必都快被闷坏了。 「如烟姑娘,下来透透气吧。」姝儿将她搀扶了下来,见她身子羸弱,似乎几天都没吃饭了,面色憔悴如纸,这身子板估计被风轻轻一吹,吹走了。 让人取来了貂绒大衣披在她的肩头,见她一脸落寞的模样道:「如烟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姑姑说已经将你们送到了平阳城外,你们明明就可以进城了,怎么还会…」 话音未落,只见如烟的脸色一变,清澈的瞳孔中射出了一道浑浊而又犀利的光芒,不用她多说,也知后来发生何事。 如烟忽然想到了什么,紧张的抓着姝儿的手腕儿道:「王大哥呢,王大哥在哪!」 「我也不知道王秀才在什么地方,姑姑已经去问了,可是皇上突然中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如果想知道王秀才在哪,就得先等皇上醒过来。」 「哈哈,他居然会有今天!」如烟突然癫狂的笑出了声,这笑声尖锐刺耳,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肯定会加以利用。 姝儿赶紧捂住了他的口鼻道:「你别再笑了,皇上如今性命垂危。就不要再添堵了,你先好好的跟我们一起回京,我们会想办法找出我们大哥的下落的,好吗?」 如烟点点头,便也不再作声,而另一边的顾筠汝给他扎了几针之后,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如今风雪交加的夜不适合在这里疗伤,必须得尽快转到附近的驿站。 「前面再走会到什么地方过?」看着一旁的将士问道。 将士毫不犹豫地回答,「再往前走就到皋兰城了,皋兰城那个地方习俗颇多,而且一直不受官府管教,那里信教人很多,若是咱们贸然前去的话,恐怕……」 见到那个将士犹犹疑疑的,也不将话说清楚,顾筠汝也管不了那么多,叫众人迅速启程将他送到附近的驿站,如若不然的话没有办法得到最佳的治疗。 不远处的杜鹃看到这一幕紧皱着眉头,为什么中毒的人不是容臻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将毒药塞到了野山鸡的身体里面,还看到了姝儿将肉递到了容臻手上。 第五百三十五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不会又在想中毒的人为什么是皇帝而不是容臻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想要对付容臻和顾筠汝没有那么容易,他们这对夫妻经歷的可多了,不论咱们在想怎样的阴招损招都不可能会成功的。」 杜鹃一听愤怒地盯着她,「既然你知道不会成功还让我去做做什么!我们跟了一路了,前面就是皋兰城,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进去……」 「为什么,皋兰城有那么可怕吗?刚刚我偷偷听到了那个将士是怎么说的,不会有什么牛鬼蛇神之类的吧?」 韩苏澈大大咧咧的说道,狠狠啃了一口果子。 「你不懂……那里我巫师很多,而且不接受外人进城。」虽然杜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这样的趣闻还是偶有耳闻的,说书的也将这个皋兰城描绘的非常的恐惧,外人根本就不敢轻易踏入。 「不就是巫师吗?我还是巫婆呢,谁有我黑暗,我倒想进去看看!」韩苏澈笑了笑,站起身拍拍屁股,如今总算是把毒药给发了出去,不管结果如何,顾筠汝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解药解救皇帝,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从中获利,将解药夺过来为己所用,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好事,只有她可以想得出来。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另外一个主意?」杜鹃不解的看着她,这女人可真不一样,身上也是痞痞的,就像是一个男子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态度。 「这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只有一步一步的走,才知道绕过哪些坑。」 「说的有些道理!」杜鹃挠了挠头,看着韩苏澈坚毅精明的目光,决议这个师傅她是拜定了,于是跪在她的面前。 「还请韩姑娘收我为徒!之后我便可尊称你一声师傅。」 韩苏澈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兀自又笑了出来,这一连串的冷笑倒是令杜鹃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从我教你功夫的那一日起,你就已经是我徒儿了,一日为徒终身为父。不过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必须得告诉我一声,不可妄自行动明白了吗?」杜鹃点头如捣蒜,已经心底里将她当做师傅。 纪衡在附近发现了二人的动静,拿着剑柄来到了二人的身边,杜鹃吃了一惊,赶紧躲在韩苏澈的身后,纪衡并没有发现那人是杜鹃,韩苏澈还是以一身紫色的劲装,看起来不男不女,令人难以分清楚她的性别。 「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交谈?」纪衡眯了眯眸子,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看着面前的韩苏澈觉得有些眼熟,难道她不是王府的苏月吗?之前在太医署里的,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韩苏澈高傲地扬起小脸儿,看着面前的纪衡,「我当是谁呀,原来是纪大人。其他人如此有才华学识,可惜只能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劳役,可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杜鹃别过脸去,纪衡来到韩苏澈的面前,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柄,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可没想到她的神情却是如此的淡定,好像一点都不惧怕他的威严。 「纪大人,这是做什么,话还没说两句就拔出刀剑来了,我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吧,只是和我朋友在这里看看风景而已,纪大人就这样容不下我们吗?」韩苏澈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这个纪衡可真是有意思,没想到并没有让他和顾筠汝之间反目成仇,反倒和姝儿之间的感情日渐升温。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苏月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苏月应该还在王府,而这个女人和苏月长得一模一样,韩苏澈哈哈大笑两声道:「纪大人。我就是苏月,苏月就是我呀。王爷!」韩苏澈突然喊了一声王爷便放出了一枚烟雾弹。 带着杜鹃离开。 当纪衡在想找到二人的时候,却被二人用了一个障眼法,彻底迷惑。 纪衡回到了营队,众人正准备启程去皋兰城。听完这个消息之后不管不顾的来到顾筠汝面前,「王妃,咱们真的要启程去皋兰城吗?」 「是啊,如今陛下的情况越发严重,必须得找个驿站好好休养,这大雪天的资源也十分的匮乏,还得找到几味草药才成。」 「可是那个地方并不属于中原的辖区,那里的人大多数也是很古怪,咱们如此贸然前去的话……」 见纪衡一脸犯难的模样,顾筠汝信心也逐渐开始动摇。「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难不成里面还真的有什么牛鬼蛇神不可,不管有什么牛鬼蛇神,为了治好陛下,我和王爷也会尝试的。」 容臻在附近点点头。 等到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启程上路,纪衡来到容臻的身边,将昨天晚上所遇到的怪事与他说来。 「苏月,韩苏澈,我怎么好像记不起来这个人了。」容臻感到脑子白茫茫的一片,想要努力的记起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是什么联繫,但都以失败告终。 「王爷你究竟怎么了?这个韩苏澈是谁我虽然并不认识,不过这个苏月之前就是被王妃从太医署选拔出来去王府谋事的,本以为她很安分也很老实,可没想到他的身份却是如此的令人疑惑。 王爷这一路上跟踪我们的人估计就是那两人了。」纪衡将剑柄抱在了怀中,一脸坚定的说道,容臻点点头,还在想着这个韩苏澈,只觉得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具体的情况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罢了,你先带人去皋兰城打点打点,看看有没有知府之类的,去通融通融就说有位贵客。」 「是。」 这皋兰城的确是有一位县令,在这里任连任了两年,但是一直没有什么作为,府衙官员根本就是个摆设,若是百姓们之间有仇恨的话都会私下解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是他们本地的准则。 看到有外人进来,皋兰城的百姓们纷纷侧目好奇的对着他们的队伍指指点点,似乎看到了什么新鲜奇怪的事情一般。 第五百三十六章 唐门现世 姝儿戴着帷帽,勾着如烟的胳膊走在了乌泱泱的大街上,这里的屋舍和他们京城内的风格迥然不同,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应当是觉得我们这身打扮古怪吧。」纪衡牵着一匹马走在了前面,已经和当地的县衙联繫过了,可以到附上暂住几日。 「来了,这就是唐府。」 唐府的门匾上有着两个烫金大字,门口还坐落着两口巨大的石狮子,狮子口中含着明珠,威严气派。 顾筠汝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道:「看着还不错,就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 「走,进去看看!」 纪衡带人走上前粗暴地敲了敲门,打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貌似是管家之类的人。 「几位是?」 就在男子犹疑之际,纪衡直接将令牌拿出来给他观看,男子恍然大悟,便领着他们进了府门。 园内,有着一座座玲珑精緻的亭台楼阁与外面所见,相得益彰,顾筠汝左顾右盼,东边设着卧榻,有一个巨大的凉亭可以在那里乘凉,不过这个季节若是不生暖炉的话,恐怕会使得人被冰雪覆盖,整个庭院都非常的清幽秀丽,管家亦步亦趋地领着众人到了大厅。 「各位先在这里稍后片刻,老爷还有些案子要处理。」 「无碍。」容臻眸光中的压力令那管家不由得一凛,不过他们抬上的那个卧靠在软榻上面的男人,身形修长,金冠束髮,一看就不是普通男子。 屏风后面便是卧房,将皇上扶到那暂且休息,外面罩着一件白色滚金边的长袍,屋子外的雪也渐渐停了。 季如烟缓缓踱步来到皇上的面前,不染而朱的嘴唇狠狠抿起,眼中一抹冷光闪过,纪衡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挡在她的面前,面容冷酷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顾筠汝正在喝着暖茶,想要热身子,听到屏风后的动静之后立即闪了过来。 「误会误会没有什么如烟,只不过是来看看皇上有没有醒。」顾筠汝憨然一笑,拉着季如烟走到大厅。「你无事的话还是不要靠近皇上了,知不知道军中有传言说,是你克了皇上。」 「这种话你也信?」季如烟优雅而清冽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若真的是她克的话怕是做梦也要笑醒。 容臻面容冷峻的坐在大厅等着那位唐大人的到来,不过一会儿,总算是看到一穿着月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朝着众人走来,雍容尔雅中还透露着一丝尊贵的气质。 「让诸位久等了,久等了!在下已经让府里的下人给诸位准备了客房。」 男子的声音格外浑厚有力,顾筠汝静静的打量着他,似似乎在很繁忙的事情抽出身来,还能够看到他那张愁云惨澹的脸上,疲态还没有挥去。 众人先收拾东西入了客房,只剩容臻陪唐大人交谈,他就静静的坐在那儿,却流露出了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息,以至于唐烨都无法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皇上。「小人唐烨见过皇上。」 见他一鞠躬一行礼,容臻差点将嘴中的茶水喷出来,一双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深邃眼瞳,逐渐露出了畅然的情绪。 「唐大人误会了,受伤的是皇上,又怎么会是我?」 「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昭王殿下了。」唐烨显得非常的拘谨,看着他的五官中能够察觉到冷酷无情的意味,他不笑,光是坐在那就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霸气,剑眉如墨画,那挺直的鼻樑雕刻显俊的轮廓五官,都无一不在彰显着他那独到的魅力! 「我们几人可能要在唐府多打扰几日了,还请唐大人见谅。」容臻拿出了一些小礼品聊表敬意,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唐烨目中精光一闪,果然是王爷,出手如此的阔绰。 「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唐烨陪着容臻在这笑了笑,顾筠汝和姝儿在四周看了看,这里的园林别有一番风味,玉玲珑,大假山这样的杰作往往都使人流连忘返。 「这里的院子可真美,若是在京城的话,估计也得值万金!」姝儿走在温馨的暖廊上,由于院子刚被雨雪渲染,添加了别有一番风味的生气,宅后就是一片竹林,在苍色的山岩脚下鞭子似的竹竿从墙角缝隙生长了出来,僻静而又隐蔽,却又添加了另外一种神奇的吸引力。 「万金可买不到这样的院子,若没猜错的话,这座园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大文豪之类的。」 「姑姑,你怎么会这么想?」 姝儿眼巴巴的看着顾筠汝,不知道她又是哪来的见解,来到一处遮满浮萍的背景下,这里人迹罕见,几乎没有什么人。 「你想想啊,这么诗气满满的园林,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个非常具有文采的人。」 「是啊,不过听相公说这位唐烨唐大人来到这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应该是刚接手这座院子不久。」 「那就对了。」顾筠汝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翠竹,心中一阵恍然,路过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观赏完园林风景之后,就与姝儿回到了屋中。 「我怎么总觉得这院子有些奇怪,下人好像不是很多。」姝儿穿过了几个暖廊之后来到了东厢房,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是给她的第一印象,不过这园子未免也太过冷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 「快些到屋子里暖暖吧。」顾筠汝看着姝儿微笑道,姝儿默默点了头,回到了屋中,看到纪衡坐在桌旁,嘴角边还挂着笑容,不过身上却透着淡淡的冷然气息。 「相公……」姝儿看着屋子里头的摆饰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也比较宽敞明亮,坐到他的对面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微笑。 「嗯?」纪衡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总算是把身上的冷酷无情的意味全部都洗净,唯独在姝儿面前变得稍许正常,虽不善言辞,但也能够从他炙热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些东西。 「相公,这几日你一定操劳了不少,赶紧休息吧,皇叔那边我会叫人妥善照顾的。」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不甘平庸 「多谢娘子了,我没事。」纪衡倔强的看着她说道,可是一抬起眼睛就感到一股头晕脑热,不免感到心烦意乱,竟咳嗽出声。 「相公……」姝儿担忧坏了,立即喊来顾筠汝给他看看,纪衡乖乖地坐在了床上,脸上的神色依旧冷硬深沉,一丝一毫都不服输,魅眼中经常流露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顾筠汝给他脉,得出了这一结论。 「你相公啊是伤寒症,这一路上没好好休息,而且让寒风侵了身子,这些日子必须吃我开的药,好好的休养休养。」 「好。」姝儿显得异常紧张,而纪衡也注意到了,没想到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女子,可是他却不知道珍惜,顾筠汝见气氛正好,写了几张方子之后便先退出去。 纪衡看着姝儿这么担心他的模样,不禁有些自责,两道浓眉上挑着,披着披风。 「相公你要做什么?没听到姑姑说的话吗?这些日子你好生休养,先不要做那些事。」纪衡摇了摇头,白皙的皮肤衬托着红润的嘴唇。 「不行,我要保护好皇上……」纪衡依旧记得自身的使命是什么,再说了,这样危急的关头,他必须变得清醒,哪怕是重病缠身,也必须凭着一人之力。 「那边有殿下,还有姑姑一起忙着呢,你不用管那么多了,你先好好休息,若是你自己都倒下去了,还怎么去保护皇叔啊?」姝儿紧张的拉着他的手,看着那双满是泪水的双眼都快哭出来了似的,纪衡感到心中一痛。 「好,我答应你好好休息。」 「嗯。」 此时,大厅。顾筠汝准备来到大厅,看看容臻和那位唐大人究竟聊些什么,却不想看到一黄衣少女笑盈盈的站在暖廊口,也不知在看着什么,肤光胜雪,特别是那双妙目差恰似一泓清水,准备走上前攀谈两句,那黄衣少女又不见了,难不成是她见了鬼。赶紧晃了晃脑袋,只听到耳边有咯咯的银铃笑声传来,听的人是毛骨悚然。 又看到一个身穿降纱的下人,这唐府的奴婢下人穿着都是清一色的淡色衣衫,赶忙走上前去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黄衣少女站在这里?」 那奴婢一脸恍然地摇了摇头。 「 没有啊姑娘。」 「真的没有吗?可是我刚刚就看到她站在这儿啊。」顾筠汝越发不能确定是不是看花了眼,不过那个女子的容貌非常清秀,有一股动人的气韵。 「什么人都没有啊?」那奴婢眼珠灵动看着顾筠汝,充满讶异。 「哦,那好吧……」顾筠汝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穿过另一条走廊,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盯着他,可是转过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慌乱之中来到转角却撞到一男子的身上。 「阿?」顾筠汝吓得三魂丢掉了七魄,看着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冰蓝色的上等丝绸锦袍,腰间繫着金色的腰带,白皙的皮肤衬托着粉红的嘴唇,非常的俊秀。 让人意外的是,他那一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似乎只是看了一眼就会情不自禁的沉陷其中,那浓密而纤长的眼睫,宛如一把蒲扇似的,这男子长得意外的好看。 「抱歉,唐突了姑娘。」男子双手拱拳,声音也是那般的好听,真是惹人注目,粉雕细琢的小脸,若是扮上女装的话,一定格外的惊人! 「没事……你是唐大人的门客。」顾筠汝好奇地询问着,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那一张似仙似妖的俊脸,隐隐中有着一种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 「非也非也,再下柳翰文,是唐大人新聘的师爷。」 「师爷!」顾筠汝金的下巴都快兜不住了,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长得这般的好看,没想到居然是做师爷的,可是一般的师也不都是五十岁的老头子吗?怎么会选中这个长得如此俊朗的男子。 柳翰文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新月清晕,盯着他的脸庞都快出了神,赶忙摸了摸脸,「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顾筠汝赶忙摆了摆手,双眸如闪烁如星,嘴唇一张一合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你有没有听到有女子的笑声啊?」 「女子的笑声?并没有。」 「哦……那我有可能是幻听了。」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希望是幻听吧,可是那声音却非常的逼真,有时候觉得异常的靠近。 而这时容臻准备回去,却在半路上看到顾筠汝与这个男子攀谈,似乎还挺高兴的,眼神儿顿时就暗了下去。 「筠汝。」容臻径直走上去,揽过顾筠汝的玉肩,而这一举动就是在提醒面前的这个男子,她已名花有主,不论他有多么年轻笑容有多么迷人,但是都别妄想!别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柳翰文看着面前的容臻高贵绝俗,应该身份不凡,特别是他腰间的那块玉佩。 「若是翰文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昭王殿下果真飘逸出尘,神韵独超!」柳翰文倒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很快拱手作揖,心中不禁赞嘆,世上居然有如此高贵清华的男子,让人产生莫名的压迫感来! 顾筠汝被容臻这么搂着,有些不太自然,正跟小鲜肉聊两句呢,这个傢伙就跟醋罈打翻似的,和柳翰文没聊几句就被硬生生地拽回了屋中。 只见容臻突然暴躁的关上了门,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看着面前那绝美的容颜越来越近,顾筠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嫌我容颜老去现如今又勾搭一个新的?」容臻声音低沉沙哑,目光锐利深邃,透着一股杀气,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没有啊,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英挺颀的背影散发着霸气,难以让人对他说不,不过那个柳翰文的确长相俊美。 「那我看着你的眼睛盯着他好像都要看出花来了,那柳翰文就这么好看吗?」容臻吃味的看着她,心中不禁暗想着女人会不会都是这个样,若是身边的男人容颜不在就开始找新的了,不过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性别倒置的错觉? 第五百三十八章 囫囵吞枣 来到桌边抿了一口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道:「如今我们要想着如何去炼制解药,皇上如果超过七日还不醒的话,就说明大限将至,到时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容臻被她这么一转移话题,很快就随着她的节奏开始思考了下去。 「这解药……你知道?」 看着容臻怀疑的目光,顾筠汝敲了敲桌子,郑重的道:「当然知道了,在深山修炼了那么多年不是白修炼的,不过其中有几位药材非常难得,再加上现在又是大雪天,别说是附近的药膳了,即便是从药铺里也很难拿到新鲜的药材,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我陪你去。」 「嗯。」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和容臻来到了热闹非凡的集市,这皋兰城有几个风俗,就是来到这里的生人必须要到衙门去报告,而且要换上这里统一的服饰,无非就是一些少数民族会经常穿的衣服,这里的规矩很多,所以非常难以统一,各族之间如果爆发了战争的话就会私底下解决。 来到了一家药铺,顾筠汝敲了敲桌子,吊儿郎当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上好的龙涎香?」 掌柜的已经是花甲之年,老眼昏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顾筠汝耐着性子在他的耳边大声干吼了两句,容臻在一边憋着笑,顾筠汝喊的嗓子都快干了,这老傢伙总算是听懂了。 「有,有这是上好的龙涎香!」掌柜的将龙涎香拿了出来,顾筠汝拿着干巴巴的药物往鼻尖一闻,就能够分辨这东西究竟是不是名贵的中药。拍了拍桌子道:「老貔貅你在耍我呢是吧?这东西掺了多少份假,你心里应该够清楚的吧!」 容臻在一旁好奇的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掺了假?」 那老掌柜也被顾筠汝这一架势给吓怕了,死活不承认这东西是掺了假的,这龙涎香是香精和动物分泌的干燥品,与黄金等价,这种店铺一看就知道假货不断。 「这可是各类动物排泄物中最名贵的中药,极为难得,我就说嘛,这药铺怎么可能会有龙涎香!」 那老掌柜的还是死硬着嘴道:「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可是上好的香料,只有皇宫才能用到。」 「呸呸呸,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这龙涎香是可以活血益精髓的,而且还能通血脉,治病补益能强壮人身体的名贵中药,你这里究竟还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我这里不缺银子,但如果你是敢拿假的煳弄我的话,我定要你好看!」 容臻怕顾筠汝再这么嚣张就要引来过路人的观看,将她拉在了一旁,道:「这龙涎香皇宫中多的是,何必要在这里买?」 「你是不是真傻,这里离京城还有段距离呢,就算让人送来了,那都是七日之后,到时候那位公子能不能撑得下去还不知道呢……」顾筠汝心里掐算的时日。只要找到这三位珍贵的药材,有可能就能先让皇上再撑一下子,可若是连龙涎香这种药材都没有的话,那其他的岂不是更为稀缺。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老妇走了进来,手上还勾着篮子,将里面的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拿出放在桌上。 「掌柜,的我这里有上好的龙涎香,你看看收不收。」顾筠汝眼睛一亮,朝着那个老妇走去,老妇戴着头巾皮肤皱哗哗的,不过她篮子里面的龙涎香倒是真品,凑到鼻尖一闻满意的点头道:「这样吧,大娘,你把这个东西卖给我多少钱都行!」 与那位大娘交易完之后,顾筠汝兴高采烈地走到大街上,勾着容臻的胳膊道:「怎么样,这就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咱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的确是不错,那接下来咱们要找什么?」 容臻看着她得瑟的模样,心中一暖,温情脉脉的看着她。 顾筠汝摸索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 「还有一种就是鹿茸,鹿茸是取自雄鹿的嫩角还没有长成硬骨时,就要把它切割下来,这种雄鹿在森林深处可能会找得到,我记得之前咱们在山林的时候还打了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 要不咱们再去那树林里看一看,如果能找到的话,就能取得最新鲜的鹿茸,带绒毛含血液才有功效。」容臻点点头,打算下午就陪同顾筠汝一同去树林里找这种雄鹿。 而那位刚刚将龙涎香卖与顾筠汝的老妇人走到宽窄巷子里面,摇身一变就将身上的东西全部都拿下去,原来是杜鹃,杜鹃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冽的笑容。 到了午后阳光正好,顾筠汝穿着一身男装与他并肩而行,总算是赶到了那片森林,远远看来阴气很重。 「就在这了,我们先下去。」顾筠汝身上还背着弓箭,虽然功夫不是很好,但是基础的骑马射箭还是信手拈来的。 容臻走进树林,感到一股阴气扑来,紧紧牵着顾筠汝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离他太远,不然发生什么事儿都没有办法及时保护她,而这时,二人好像在树林里看到什么动静,一眨眼就从二人的眼前晃过去,没想到果然看到了一头雄鹿。 不过这只雄鹿的体型较大,恐怕它的鹿角已经长成了硬骨,所以不便採取这种雄鹿的鹿茸。 「找体格比较小的雄鹿。」顾筠汝压低声音对他说了句,容臻点点头。 越往森林深处走,里面的湿气就越来越浓,好像眼前布满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似的,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二人就走散了。容臻正准备去找寻顾筠汝的身影,却没想到迎面走来了一只大黑熊。 那大黑熊的表情显得十分愤怒,仿佛是在斥责来人惊扰它的好梦,大黑熊的旁边躺着一只体格较小的雄鹿,那大黑熊将那雄鹿活生生的咬死了,正在享受美味,又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以为是来与它争夺食物的。 大黑熊的一声咆哮足够让这森林里的许多动物都要震上一震。 第五百三十九章 道貌岸然 「阿昭?」顾筠汝看着黑乎乎的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被一片乌云隐蔽。 若是那头大黑熊身边并没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雄鹿的话,容臻应该会使用逃跑的机会离开,但他并没有,在这一片黑暗笼罩的森林里,容臻拔出了手中的刀柄,那大黑熊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来临。 捶胸顿足的它似乎显得非常的恼怒,一道白色的剑气划破气流,容臻脚尖点地跃到了树梢上,要拿着剑朝着大黑熊的头砍下来,没想到的大黑熊虽然体型蠢笨,可没想到它的皮实在是太硬了,还没来得及碰到它,大黑熊就敏捷地闪到了一边,还将他的剑踢飞。 那大黑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迈着粗重的步子向他跑来。似乎是要一脚将他剁成肉泥,容臻一个跨步,整个人往后滚去。 一时间,泥土满天飞,容臻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欲要骑在它的背上,那大黑熊傻呆呆的看着面前那小小的人影,似乎已经不见踪迹,忽然感到头痒痒的,伸手一挥。 只可惜那长剑已经被它挥去,容臻听到附近的林中枝叶一阵颤动,不由呆呆一怔。 大黑熊的一声怒吼足以让他的耳膜震裂,容臻崩溃的捂着耳朵,从他的身上滚落了下来,大黑熊一掌击在了他的胸口,容臻呕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而此时顾筠汝赶到,看到大黑熊要对她下狠手,怒喝一声赶了过来,可这畜生是听不懂人话的,见到又有一腹中之物赶来,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得意…… 「阿昭……」顾筠汝将他搀扶了起来,那大黑熊突然就像是一个人似的站了起来,目光一道杀气掠过,很显然对今日的晚餐非常的满意。 「你怎么样了!」顾筠汝忐忑而又心慌的看着他,拉开了他的衣领,发现一个巨大的掌印拍在他的胸口,恐怕这一掌足以让他的五脏六腑震碎。 「可恶。」顾筠汝看着被丢到不远处的剑柄,准备去将它捡过来,即便是要同归于尽的话,那她也有那个胆子和这个黑熊较量一番,可没想到那黑熊也跟着去,张开了血盆大口,容臻见到这儿,像是一道破碎的寒光一样闪到顾筠汝身后,用手挡住了自身,可没想到胳膊就被黑熊这样叼起,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弯,将他扔在一边。 「阿昭!」 顾筠汝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只面露凶光的黑熊,便将剑狠狠的刺在了它的脚趾头上,黑熊愤怒了,似是搅动了这黑暗森林中所有的光影,一束亮光照了进来,顾筠汝眼疾手快地爬到了树梢上,将剑狠狠的刺在它右眼上,突然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声。 不远处的杜鹃看着这一幕皆是一阵骇然,想到韩苏澈叮嘱过她的,在必要时刻一定要帮忙,可是这只黑熊可是一个不是好惹的,若是收束不住的话,便会送去了性命! 正在犹疑之际,没想到那黑熊涌出鲜血蜿蜒在整个毛髮上,惆怅和冷漠交织着顾筠汝冰冷的双眸,顾筠汝看到了不远处的雄鹿便知道了什么,原来容臻是为了那只雄鹿才会跟这只黑熊较量,双剑相交在剑上运足了内劲。 凭藉着一股巧力,不慌不忙转动着手腕,舍剑,拿起了弓箭,准备刺杀他另外一只眼睛,那黑熊的反应倒非常的灵敏,看到了此人还在进攻,有些手忙脚乱,居然跑了。 一场较量之后,顾筠汝已经是大汗淋湿了衣衫,转过身跑到了容臻的身旁,捏起了拳头。 唐府。 「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烨看到浑身是伤的容臻,被人用竹竿子抬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顾筠汝神情慌乱,但是勉强镇定,脸色忽轻忽白,只是叫人在门口后着,让所有人都在门口守着,关上了房门开始给他清理伤口,拿出了手术刀去酒精灯之类的医学药品开始忙活。 「阿昭,你一定要忍着痛!」顾筠汝声音发颤的说道,修长的手指缓缓游移,冷眸定定地看着那些千疮百孔的肉体… 姝儿在门口更是胆战心惊,此时有两个小厮,从门口捡了一头死鹿走了进来,来到了唐烨面前禀告。 「大人,小的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唐烨眼眸一眯,谁好端端的会把一头死鹿放在门口,显有些晦气,不过又想到了鹿肉的美味,叫人送到了厨房。 姝儿来到厨房,听过姑姑说鹿茸这种药材十分的珍贵,没想到二人去了树林,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危险,就连鹿茸这样名贵的药材都忘记带回来。 拿着匕首将雄鹿的嫩角割下来,这个滋补强壮,对虚弱和失血有所疗效。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顾筠汝累得好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助和绝望,容臻的胳膊已经被黑熊咬烂,唯一的办法就是切掉手臂保住性命,可这样的话他只有一条手臂了…… 可若不这样做的话,他连命都保不住…… 一狠心便将他的右臂砍了下来。 是夜,季如烟与姝儿在厨房,准备炖一些何首乌类的鸡汤给容臻送过去,它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而且顾筠汝现在还没有休息,整张脸都惨白了一圈…… 「姝儿,这个鹿茸真的这么难得吗?没想到王爷因此会失去了一条手臂……」季如烟听闻众人这么一说,心里感到一股寒意,不过王爷果然是王爷,那威严摄人的气势就让人忽视不了,他是那样的英勇无敌,居然敢独自面临黑熊的攻击。 「是啊,姑姑一定伤心坏了,听闻还有一种药材,若是那种药材拿不到的话……」姝儿看着面前的季如烟,知道她心里是恨皇上的,可若是皇上不醒,也交代不出王秀才的下落,如烟此时和他们是统一战线便也不隐瞒她。 「还差了一些平肝熄风类的药材,炒姜蚕,炒地龙,还有祛风湿药,虎胀防风,泽兰,仙灵脾,这些东西不宜获得,但我已让手下的人去找了。」 季如烟缓缓点了点头,「嗯,希望皇上和王爷能够尽快好转……没想到这一路竟然会遇到这么多。」 第五百四十章 三教九流 姝儿双手合十说着将鸡汤捞了出来,与如烟一同端进了房内。 「姑姑,这是我和如烟一起炖的鸡汤,里面放了何首乌,还有佩兰茯苓,你尝一尝吧。」姝儿见她一副漫不经心且心不在焉的模样,估计也没有心思吃这些东西。 季如烟双目湛湛有神,显得肤色晶莹,舀了一碗之后递到顾筠汝身边,「王妃,你若是不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又怎么照顾的好王爷呢?」 听了这话,顾筠汝才勉强地抬起了眼眸,眼中隐隐有着暗淡之意。 喝了口鸡汤才勉强的有了些力气,姝儿这时感到头皮发麻,像是见了鬼似的来到二人身边,季如烟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又是怎么了?」姝儿指了指屋外,那柔美如玉的脸庞,有一股青色。 「你们听有没有听到女子哭的声音?」 姝儿乍乍唿唿的说着,听了她的话,季如烟哭笑不得,眼前陡然一亮道:「哪有什么哭的声音呀,别吓唬人了,唐大人膝下似乎没有子女,而且奴婢和吓人总共也不过十来个。」 「可是这才是诡异的时候啊,我昨天晚上也听到了,只是没敢告诉你们而已。」 「………」季如烟只当她是在说笑,督促着顾筠汝喝完鸡汤之后便松了一口气。 「王妃,你可千万要安心,好好休息。」 二人安慰着她,不忍看到她这般落寞的神情。顾筠汝缓缓点了点头,送着二人出去,送完之后便看到了枯井旁好像占着一黄色衣衫的少女,她的眼中有怜惜又有羞涩,没一会儿居然又跳了下去,还以为是看花了眼,仔细揉了揉眼睛,发现面前空无一物。 顾筠汝心中不经一颤,她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怕了,壮着胆子朝着那枯井的方向走去,这里什么都没有。 可是一转过头就看到一男子站在身后,手上还拿着火把,映着他那一张雪白的脸,被火光这么一照,娇艷无比。 「柳翰文……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是想吓死我吗?」顾筠汝拍了拍胸口,差点就给他吓得晕了过去,而刚刚站在枯井旁的那黄色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柳翰文冲着她微笑,得知王夜的事情之后,于是便派人寻了好几个郎中,可是顾筠汝都不愿意相见,这才得知顾筠汝原来也是一圣手。 「王爷怎么样了?」柳翰文朝着屋子的方向看了过去,顾筠汝沮丧的耷拉脑袋,「还是不见好转,不过总算是留下了一条性命,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黑熊给锤烂了,若不是救治及时的话,恐怕就要一命呜唿了……」 「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王爷不会有事的。」 「多谢。」 「听说你们一直都在找一些名贵的药材,我斗胆问了郡主要了一张名单,把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你可看看这些药材还有没有用。」 没想到柳翰文过来居然还是雪中送炭的,顾筠汝十分的感激。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便来到了后厨房开始煎着药膳。煎着煎着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柳翰文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她殷勤操劳的模样,走上前将蓝色的披肩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而这一幕却被走过来的纪衡看在眼里。 还以为此人心术不正,要对王妃图谋不轨,走上前就扼住他的手腕儿,势必要一番较量。柳翰文急忙尖声求饶惊扰顾筠汝,顾筠汝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个男人,似乎要在她的面前动起手,赶忙制止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纪衡听顾筠汝话,这才乖乖松开了手,打量着面前的柳翰文,的确生长着一副极其俊秀的皮囊。 「小生真的只是路过看到王妃操劳休眠,所以……」柳翰文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没想到这个纪衡力气居然这么大,平时也是一副兇巴巴的模样,看来日后见到他必定要绕道而行! 「谁叫你鬼鬼祟祟的。」纪衡不甘示弱地看着他说道,柳翰文自知理亏便不再辩解,顾筠汝看着煎好的药膳,对着纪衡嘱咐道:「你把药端到皇上的屋内,让宫人伺候他喝下,每天这个时辰都要喝一碗,三日之后再观看,有没有变化。」 「是。」 纪衡端着药碗先行离开,顾筠汝看着面前的柳翰文,「你别怪他,他那个人平时就是一惊一乍的,没伤着你吧?」 「无碍……」柳翰文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见顾筠汝肩头有一片枯叶,便伸手替她取了下来。 「你瞧瞧我,多日都没有好好打扮一番了,现在头髮乱糟糟的,肯定跟个鸡窝似的。」顾筠汝被他这样直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王妃都是为了王爷操劳,多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刚刚看到王妃的模样,心中很是敬佩,王妃和王爷之间可真是令人羡煞。」 见到柳翰文的目光,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崇敬。 季如烟看着宫人餵皇上服用药。坐到一旁,拿着帕子擦了擦他嘴角上的样子,等候着他醒来。 「如烟姑娘,你这是在担心皇上吗?」 小李子在一旁看在眼里如烟的神情,似乎有些担忧,难不成她真的被皇上的那一颗赤子之心给打动了。 「嗯,希望大家都能够平平安安的。」 这是如烟的心愿,可不想一路上走来遇到这么多坎坷的事情,特别是王爷。 姝儿亲自餵他服完药,容臻这时也迷迷煳煳的清醒了过来,没想到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姝儿。 「姝儿?」 「王爷,你醒了!」姝儿神采奕奕地看着他,赶忙让人去将顾筠汝喊来,顾筠汝赶到屋内看到他总算是醒了,便扑在了他的怀里,将眼泪给发泄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顾筠汝举起粉拳拍打着他的胸口,见他面色痛苦,赶紧收回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刚刚伤口癒合……」顾筠汝害怕极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看着他浓眉扬起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姝儿在一旁轻笑出声,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第五百四十一章 暗算不成 容臻苍白的唇瓣轻轻一一扬,忽然感觉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不自觉的将头向下看去,才发现右臂已经空空如也。 「我的手?」容臻颜色变得煞白,嘴唇一直不住地颤抖着。顾筠汝看着他眼中的惊慌和变化,死死地抿住了唇瓣。 「阿昭,你不用难过,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会守在你身边。」 「不…不……不!」容臻情绪变化颇大,一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二是药物后遗症使他的情绪越发的焦躁。 从屋子里出来,顾筠汝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阴霾什么时候会散去。 走到一半碰到了姝儿和纪衡,二人现在隔阂少了许多,平时没事就打打闹闹的,看到小两口这般不经羡煞旁人。 「别闹了,姑姑来了!」姝儿娇羞的说罢,来到顾筠汝面前,见她的神色还是如往日一般憔悴,不禁嘆了一声道:「姑姑。既然王爷已经醒过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没事,我就是想散散步……」 「那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和纪衡一起走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顾筠汝只想找到一块安静的地方待上一会儿,这园林又颇为的雅致,走在这里也可以抒发心中的不满。 来到了一处荷塘附近,呆呆的坐在这本来准备发个呆,却听到了有一阵脚步声渐渐向她走来。 愕然地转过头去,没有想到居然是柳翰文,他腰间还提着两壶好酒向她走来。 「一个人在这里发愁有什么意思?」柳翰文说罢,便将酒壶分了她一个。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莫非你一直都在跟踪我的行踪?」顾筠汝对他的举动倒是非常好奇,柳翰文耸了耸肩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里一向都是我抒发心中不满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王妃,也算是缘分一件了。」 「真的假的?你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师爷,还有什么不满的?」 顾筠汝不禁笑了笑,柳翰文将酒壶打开,一口饮了进去,「不知道王妃有没有经歷过,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不过看到王爷和王妃如此恩爱,想必没有这样的体会。」 「我真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不成你有暗恋的人?」顾筠汝好奇地挑了挑眉,这个柳翰文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心事,也非常的坦然,没想到他出口就一股忧郁的气质。 「……」柳翰文没有说话,顾筠汝觉得气氛恰到其处,便也沉默不语了。 而另一边的容臻得知手臂废了之后,就变得异常的暴躁,来到院子里,拿着一把剑开始挥舞,可是没用几招就内出血,直接跪倒在地上,纪衡与姝儿并肩而行路过院子,看到这一幕奋不顾身的冲上来,扶着他的胳膊,「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别管我,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不需要你们来管!」 容臻眸中闪过一抹狠色,一掌推开了纪衡,可没想到这一掌,居然令他一丝不动,可见他的内力正在大大的流失,姝儿不解,他这般狂躁是为何。 可是这么自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喊来了顾筠汝,而顾筠汝和柳翰文并肩而来,这更加刺痛了容臻,看着他们二人,恍惚中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煳的影像。 他刚刚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梦到顾筠汝和柳翰文私定终身,从他的身边逃脱了,没错,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而顾筠汝要选择一个比他更加俊朗的男子,那又何尝不可? 顾筠汝看到容臻的眼神好像流露出憎恨,也不知道他心里的这股怨怼是从何处而来,盯视着这些人像是仇人似的,闪进了屋子内,愤怒的关上门。顾筠汝站在门口吃了哑巴亏,敲了敲门,但是屋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搭理她。 「阿昭!你开开门啊!」顾筠汝担心坏了,地上还有他吐的血,内伤一定非常严重,此刻需要医治,怎么说也不开门,柳翰文深吸一口气看着顾筠汝道:「王妃,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或许冷静之后,他便会明白你这番苦心是为何了。」 「哎……」顾筠汝痛苦不已,到了晚上准备给他加一件被褥,可没想到他早早睡下,连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顾筠汝坐在床边,由于他现在有伤,二人不便在一张床上同睡,便与他轻语了几句。 但是容还是没有反应,「阿昭,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为什么这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顾筠汝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容臻还是一言不发。 「好吧,我姑且当做你心烦意乱,既然不想说话的话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千万不要再到院子里练剑了。」说着拿过了枕头,还有一些胭脂水粉搬到姝儿的屋子里。 纪衡又挪了一间空屋,这唐府屋子倒是挺够的,姝儿看着顾筠汝心不在焉的模样,走上前按着她的胳膊道:「姑姑你就别担心了,王爷他现在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咱们要更加包容才是。」 「我当然知道,他这样是不能说话激他的,可是他根本就不愿意交流沟通……」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想到了第一次为容臻心理疏导的时候,由于应激反应,他的心理产生了很多复杂的变化,而现在又是由于被黑熊攻击受伤,心里一定会产生恐惧的阴影。 「姑姑,你听!」姝儿眼瞳放大,竖起了耳朵,外面似乎飘来了一阵靡靡之音,仔细一听那声音仿佛又悬在头顶,又绕在耳畔,听不清楚那声音究竟是从何等方向传来的,不过那声音非常的刺耳尖锐,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你听一听,那哭声又来了,自从搬进了这唐府,每日就能听到这样的声音,这院子不会是闹鬼吧?」姝儿害怕极了,脸色轻一阵白一阵,柳眉紧紧蹙成一团,缩在顾筠汝的身后,顾筠汝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误走暖廊的时候,见了一黄衣少女就站在那廊上面唱歌,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了那黄衣少女又站在了枯井一旁似乎是要一跃而下……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伦不类 「是人是鬼?」顾筠汝不满的朝着门口的人呵斥一声,想要拔高声音来壮壮胆子,门口响起了一阵男声,「是我,我给你们送床被子来,怕你们晚上会冷。」 原来是相公,姝儿这才将眉头舒展开来,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扑在了他的怀里,顾筠汝现在可看不得二人秀恩爱的场景,赶忙转过了头去。 「相公,你将被子给了我,你那边可够啊?」姝儿担忧的看着纪衡,纪衡截然一笑道:「放心吧,东西都够,你们刚刚在干嘛呢?」 姝儿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鬼鬼祟祟的动静说出来,顾筠汝大步走上前道:「没什么我们在说鬼故事呢你可以走了。」 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将他关在了门外,姝儿抱着被子嘟囔着嘴道:「姑姑你怎么不说实话呀?那声音飘飘忽忽的很是诡异,这唐府不会真的是闹鬼吧?」姝儿想到这,脸色吓得忽青忽白。 「怎么会,世上才没有鬼?你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顾筠汝心中不能坦然,但她必须让身边的人都震惊下来,免得真的乱了分寸,如果这是背后的人的诡计,那他们岂不就是上钩了。 两人躺在了床上,到了后半夜那飘飘忽忽的声音又响起来,姝儿紧张地抱着顾筠汝的胳膊,就这样睡一晚上,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顾筠汝的一只胳膊完全不能使唤,僵硬地来到铜镜面前,只好要求姝儿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髮髻,二人便变到前厅用早饭了。 坐在前厅听到了丫鬟们鬼鬼祟祟的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到了吗?那冤魂又来索命了!」 「是啊,那声音可真是诡异,听的人啊,害怕的要死。」 「你们说是不是那唐小姐……」 「别胡说,要是让老爷知道的话,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这些丫鬟们一大早上就议论着八卦,看来昨天晚上也被吓个不轻。 顾筠汝看着一穿着碧色衣裳的少女打了个响指,叫她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顾筠汝看着这面容乖巧肤白貌美的丫鬟,在她的口中应该能够套话。 「奴婢名叫兰佩……」 「兰佩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听到什么动静了?」顾筠汝一只手敲打着桌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兰佩听到顾筠汝这样一问,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 「奴婢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兰佩深吸一口气,顾筠汝见她眼神飘忽不定,必然是有事情隐瞒,拿出了一锭银子开口道:「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这……」 兰佩酝酿了一会儿,不得不在金钱的势力下低头。 「是这样的,这园林之前的主人是一户姓唐的人家,不过这唐姓人家是书香门第,跟老爷似乎还有一些血缘关系。不过那户人家,由于做了买卖亏损,所以自缢……连带着一双儿女也跳井……」 这兰佩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顾筠汝听到这里入了迷,恍惚的点了点头,而这时唐烨和纪衡等人也赶过来用早饭。 「唐大人今日没有公务在身吗?」顾筠汝看着走来的唐烨身边还跟着柳翰文,柳翰文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服,还是如第一次见面那样惊人。 「今日没有什么公务,那帮人呀,有什么矛盾自己就化解了……不过最近由于殴打事件太多,必须得给那些傢伙一个教训!」唐烨说着看着美味的菜粥,大快朵颐起来。 顾筠汝看着姝儿,似乎要问昨天晚上的动静,便夹了一块鸡腿放在她的碗中,早饭过后,姝儿与顾筠汝并肩而行,姝儿不解的道:「姑姑,明明你也想知道那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问问唐大人说不定就知道了呢。」 「你觉得他知道的话会说吗?不知道的话他会说不知道,知道的话他更要说不知道了,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那样怪异的声音,肯定有原因。」 路过一个偏僻的小巷子的时候,见到了几个婢女,又在那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兰佩刚刚跳井死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提了,听说是被女鬼缠上了,变得疯疯癫癫的,外人拦不住直接跳下去,老爷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声张,让人将她的尸体拖到乱葬岗里埋了。」 「真有此事呀!」 「可不,刚刚我看到石头他们拖着一麻袋出去,不小心露出了脑袋,那不是兰佩,那是谁呀?!」 「咳咳。」顾筠汝来到众人的面前,众人面色一僵,赶忙闭了嘴,心有灵犀的一个都不说话了。 「兰佩死了?」顾筠汝惊诧不已,早上还和兰佩问了一点线索,怎么转眼间又跳井死了,这里面真的是大有古怪。 「是啊,千真万确,石头他们把兰佩的尸体都已经拖出去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容变得别提有多怪异了,可见他们是真的害怕,也怕被那个所谓的女鬼缠上。 「你们说的那个女鬼究竟是谁呀?」姝儿再也忍不住了并问了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犹豫着。 「快点说,要不说的话我就向唐大人举报你们妖言惑众,传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到时候让他把你们一个个赶出去!」姝儿这么一通呵斥倒是有些效果的,那个体型较壮的丫鬟站出来对着他们道:「那个女鬼就是唐嫣然,那唐小姐死的极冤,似乎就在后院的那座枯井死的。」 「枯井哪个枯井呀?」姝儿越听越迷惑了,那丫头们指了个方向,顾筠汝睁大了眼睛,不就是她和姝儿门口的那口井吗?没想到与他们住的地方居然如此之近! 难怪那天晚上看到了那样一幕,还以为是眼前出了幻觉,莫非真的发生了这么古怪离奇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们先走吧,这事听着真的是怪渗人的。」姝儿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宁愿没有听到那样的事情,这下倒好,晚上估计是真的睡不着觉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身残志坚 「嗯。」 整三天皇上还是没有醒过来,而容臻也是闭门不见,事情越来越糟糕了,顾筠汝看着容臻一言不发的模样,将做好的糕点摆在了桌上。 「这是你最爱吃的玉米点心,还有留酥糕,这些糕点,我都是特地找了酒楼的师傅学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顾筠汝坐在一旁这几日可是没少花心思想要哄他高兴,可他依旧摆着个臭脸,身上散发着梳理的气息,好像想让所有人都离他远一点似的。 「你尝一尝吧。」顾筠汝说着,热络的将糕点分成了两半,想要塞进他的嘴里,可没想到左手一挥就将糕点给拍下去,看着他的举动顾筠汝觉得难过委屈极了。 为了做这些糕点手都烫起了泡,可他居然这么不领情,愤怒地咬着贝齿,忍着哭泣便夺门而出。 来到了那河塘边,池水极浅,上面还游着一只野生的鸳鸯,顾筠汝看到这心头一阵愤恨油然而生,捡起了石子便想打散这一对鸳鸯,而这时一道宽厚的男声响了起来,「好端端的找鸭子发泄做什么?」 「又是你……」顾筠汝看到柳翰文再次走了过来,这一天天的好像很清闲似的,柳翰文坐在了石头上,看着顾筠汝一脸恼怒不知所措的模样,便扯出了淡然的笑意。 「又是为了王爷的事情吧?」 「与你何关,我一个人冷静冷静便是了。」顾筠汝嘟囔着嘴说道,此刻只想清静清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我倒是觉得你对王爷这样忠心付出实属难得。」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顾筠汝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柳翰文,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一些。 「好……我不说了。」 画面一转,韩苏澈找到了杜鹃,让她无论如何也得把顾筠汝练的丹药拿回来,杜鹃不解的看着她道:「要那丹药做什么,不是救那狗皇帝性命的吗?」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让你把那丹药拿回来,无论如何也不能顺了他们的心愿。」 杜鹃不解,不知道那丹药究竟对她来说有何重要性,不过为了达成她的意愿,便伪装成丫鬟的模样,进了唐府和那些丫鬟同吃同住,隐藏身份。 而顾筠汝在炼丹炉附近将那些名贵的药材都倒进了熔炉里面开始炼制,还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才能见到成效,看到如烟穿着一蓝色的衣衫走了过来,面容凄凄哀哀,仿佛有心事。 「如烟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顾筠汝拿着蒲扇坐到了藤椅上,双腿交迭,见她忽然嘆了一口气,面色也变得非常的阴郁。 「这么多日了,我还是没有找到王大哥的下落,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筠汝,你说他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已经到达了平阳城,只是已经不在乎我了呢?」 见她日日夜夜,因为思念王秀才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王秀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已派人去追寻王秀才的下落,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有时候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了,你不要太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烟深嘆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可是我这心里头还是不能……」又嘆了一口气,见她整日这样抑郁知道王秀才就是救治她抑郁的良药。 此此时纪衡走了过来,如烟紧张的踱步上前道:「是不是王大哥有了消息?」纪衡摇摇头看着顾筠汝道:「我有些事情要跟王妃单独说,还请如烟姑娘迴避。」 季如烟听罢,心情沮丧地退到了一旁。见季如烟走了之后,纪衡看着顾筠汝道:「按照王妃吩咐的,我已派人在各个地方安排了眼线去找寻那王生的下落,可没想到王生已经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什么,真的假的,你们怎么知道他掉下悬崖的?」顾筠汝一脸诧异地看着纪衡,纪衡抿了抿唇瓣。 就在他准备一一道来的时候,季如烟像风的似的沖了出来,抓着纪衡的衣领道:「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王大哥他不会死的,王大哥他不会死的!」 见如烟已经进入到了一种痴狂的模样,顾筠汝心里头难受极了,安慰道:「如烟你不要这样,不是你想的这样,纪衡,你还是把实话告诉如烟吧。」 知道隐瞒也是隐瞒不下去的,倒不如实话实说,纪衡嘆了一口气。 「有人发现了王秀才身上的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季姑娘你应该比谁都要熟悉吧。」王秀才身上一直携带着的就是这个香囊,那是他娘亲自给他缝制的,里面还有一道平安符,贴身放在身上会有辟邪保佑平安的功效。 纪衡等人在悬崖的一棵树梢上发现了这个平安符,也就是说王生已经跌落了悬崖,早已尸骨无存,那悬崖万丈之高,即便是武功盖世的人掉下去也很难有生还的机会。 如烟摸着平安符里面有一股淡然麝香的味道,真的是王大哥的,如烟双眼一翻白晕倒过去。 顾筠汝守在昏迷不醒的如烟身边,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身边的人一个接连一个出现了噩耗,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快被折磨成精神病了。」 顾筠汝坐在床边,幽怨地看着一旁的姝儿,姝儿一只手捶着腮帮子走上前道:「这可怎么办,如烟得知了王秀才的事,肯定也会哭着闹着寻短见的,姑姑这些日子我会多派些人在如烟身边守着。」 「嗯。」 姝儿从唐府挑选了几个婢女,让她们日日夜夜守在季如烟的身边,如果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就得及时禀告,而这些婢女当中定然还混入了杜鹃。 由于姝儿的粗心大意,并没有检查这些人的身份,杜鹃看着昏迷不醒的如烟,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顾筠汝心事重重显得疲惫不堪,她站在了房间门口却没有进去的勇气,怕容臻见到她又是摆着个脸,这样所有的信心都会毁之一旦。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不以为然 来到后院附近,没想到柳翰文已经先她一步霸占了这里的荷塘,不满的走上前道:「你这人身为唐大人身边的锦囊,居然天天在这里把酒言欢,你这样对得起唐大人对你的栽培和信任吗?」 柳翰文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挖苦的声音,不禁苦笑一声道:「近日没有什么大事,这衙门本来就是一摆设,有没有事完全都要靠唐大人一声令下,若是无事的话,我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畅快的享受闲暇的时刻。」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顾筠汝坐到了柳翰文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心情会感到舒畅很多。 「怎么难道又是被王爷给轰出来的?」这回倒是换柳翰文来挖苦奚落她,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没进去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糟糕我的丹药!」说罢,顾筠汝赶忙来到了后院,柳翰文也紧随而上。 看着身旁的两个婢女,顾筠汝愤怒的呵斥问道:「我的丹药明明就在这个罐子里头的是谁拿走了?」 「奴婢不知好像也没有人来过这儿啊……」 「还说你们不知道,我看就是你们坚守自盗吧!」本来要人好好看着这个炼丹炉的,这个炼丹炉来之不易,价格昂贵,制作也非常的繁琐,而且那么多珍贵的药材都集合在一起,想要炼制一枚解药,可没想到这丹药却不翼而飞。 若不是这两个傢伙坚守之道的话,顾筠汝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 柳翰文看着那两个婢女无辜的嘴脸,被顾筠汝吓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想必这件事情和他们两个无关。 「王妃先到附近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行迹鬼祟之人来到这后厨房,他们两个应该是不知情的。」两个婢女眼珠子转了转,「我想起来了,刚刚我看到如烟姑娘好像来过,不过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然后就不见了。 我和月儿本来站在这里好好的,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腹痛,我们二人就轮流去了一趟茅厕……」 顾筠汝听着她们的话,挑了挑眉梢,「轮流?」 面对质疑,两个婢女扑通一声朝她跪下,「王妃娘娘饶命,也不知为何,是不是昨天晚上吃错了东西,我们二人腹痛不止,所以结伴同去……」 「肯定有猫腻,你们昨天都吃的什么?!」 顾筠汝问道,二人想了想,无非就是昨天晚上厨房里剩的一些饭菜,可为什么就他们二人吃了会闹肚子,其他人吃了却没有什么事儿呢? 恐怕一定是有人……想到了这儿,顾筠汝便来到了如烟的房门口。柳翰文也跟在她的身旁,有几个婢女一直守着,还偷懒打起了瞌睡,顾筠汝一声呵斥,那几个婢女吓得魂都飞了。 顾筠汝走过去,如烟还在床上没有醒,顾筠汝走上前搭上了她的脉搏,的确还没有醒,处于休克状态,估计还得等几个时辰才会甦醒,那炼丹炉里面的丹药不可能是她拿的,转过身一看发现值班的奴婢好像少了一个。 「不不是一共六个人吗?怎么只有五个了?还有一个呢?」顾筠汝看见这众人慌张的脸色,这几个傢伙倒挺会偷懒的,以后再找她们算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问问那个丫鬟去了什么地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个头稍状的丫头站出来道:「是新来的莲儿,不过莲儿刚刚说她肚子疼就去休息了,就剩我们五个在这里轮流看守。」 「莲儿,你们去带我见见,那莲儿在什么地方?」说罢,让那丫头领头去了丫鬟们所住的公房内。 推开门,什么都没有。 「莲儿在什么地方呢?」顾筠汝挑了挑眉梢,这个新来的莲儿似乎行踪非常诡异,那丫头也唤了几声,不见有人回应。 「奇怪,莲儿是二日前过来的,说是家世清苦,就求刘妈妈收留了她,并和我们几个姐妹在公房里休息同吃同住,看起来也颇为乖巧,怎么会……」 其他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忽然有一个丫头突然尖声尖叫了起来,「不会是唐小姐的鬼魂附体了吧?」那丫头这么一喊,其他人都变得心慌慌了起来,就连顾筠汝的后背都湿了,柳翰文在一旁不满的呵斥道:「大胆,老爷不是交代过了吗?谁要是在院子里再说这些可就要被割舌头!」 顾筠汝听到了这儿,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看着柳翰文这兇巴巴的模样,倒也能震慑住这些丫头,这些丫头背地里可没少编排柳翰文的一些事情,她也是偶有耳闻的,和柳翰文离开公房,看着身边的柳翰文道:「兰佩的死,应该是唐老爷一手安排的吧,兰佩不是投井紧的,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柳翰文不禁想到了那天早上,顾筠汝在兰佩那边问了几句话,还给银子,这件事情正好被唐烨撞见了,所以转眼就派人把兰佩给弄死,又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那女鬼的身上…… 「王妃有所不知,这一向都是唐府的禁忌,若有下人在嚼舌根的话,老爷一样不会放过,那些嚼舌根的下人都会被一个一个逐出唐府。」 「看来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顾筠汝缓缓停下了脚步,意犹未尽地盯着面前的柳翰文,这个柳翰文才来府,不过几日知道的东西倒是挺多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唐烨的心腹,也不知究竟还知道多少事情。 「有些事情嘛,王妃还是不要打听了,知道的越多就对你越不利,没有什么好说的。」柳翰文说说笑笑,一身轻松的拂过袖子离开。 「柳翰文!」顾筠汝立在原地,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 那杜鹃冒充了莲儿,偷走了丹药之后,便立即来到了韩苏澈的面前,将那丹药拿了出来,韩苏澈眼睛陡然一亮,二话不说就将那丹药咽了下去,又用内功训练一番,总算是感到了通体舒畅,将那只蛊给逼了出来。 「师傅这虫子……」 第五百四十五章 华山论剑 「是……」 杜鹃强忍着噁心处理了那只蛊。韩苏澈想试试内力能否所向披靡,却发现那只虫离开了身体之后,功力似乎大不如前了,于是趁着夜深来到了黑衣人的住所。 「你可真是够难找的。」韩苏澈抱怨的来到了他身前,见他他正在练功,头上好像悬着一片非常黑的光影,也不知道是在练什么邪功。 「你来找我做什么?」 「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我已经用办法将那只蛊给逼了出来,可是我功力却大不如从前了,就连最基本的飞檐走壁也很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韩苏澈就是过来向他讨个说法,苦苦练了几年的功夫,难不成就这么废了?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黑衣人吐气纳气,韩苏澈绕到他的身边,想趁机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长得究竟是什么样。 却没想到一伸手就被一掌拍到了门口,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似的。 「你真的下狠手啊你!」韩苏澈感到整个人都要快裂开了似的,勉强的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 「别忘了我是你的主子,你若是胆敢对我不敬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切。」韩苏澈不服气地切了一声,「那我问你为什么要选中我,难不成我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世?」韩苏澈想到黑衣人第一次遇见她,又帮她摆平了一切,看似像是从天而降的大贵人,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邪恶,所做的事情更是令她摸不着头脑,一直针对顾筠汝和容臻,也不知道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怎么现在想起来问我这个?」黑衣人缓缓睁开眼睛,从袖口拿出了一瓶灵丹妙药,扔在了她的脚边,韩苏澈二话不说就吞咽进去,黑衣人每周都会给她这种滋补的药丸,不仅可以提升功力,而且还能延长寿命。 「我就是好奇想问问啊,你知道我的所有,可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样的感觉真是太不美好了。」韩苏澈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一转头黑衣人又不见了,也不知道这傢伙天天在练什么邪功神神秘秘的,也不愿意透露半分。 黑衣人来到了一座山谷,这里充满了尸骨,还有乌鸦和秃鹫,在这里分食着死人的骨头,还有腐肉。在这个山谷里有他太多的族人,而他的族人也就是苗香的后人,他如今所有的成就都得到了苗香的真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復大齐,一雪前耻! 异国虽然已经和大齐签约了和平协议,可是私仇是没有办法就这样抚慰下去的,这个仇一定要报。 他掐算着时日,皇帝今夜很有可能就去了,忽然狂笑了出声,而另一边,顾筠汝来到了皇帝的榻前,看着他气息渐渐虚弱,由于丹药被人偷走,最佳的救治时机也没了。 纪衡走上前用手扶平了他褶皱的眉头,看着皇帝依旧死不瞑目的样子,众人的心里都非常的难过。 「阿昭知道了吗?」顾筠汝落寞地坐到了门口,小李子等忠心的护卫在一旁放声痛哭,整个院子里充满着哀嚎,就连唐烨也跪在屋子,浑身抽噎,只有顾筠汝非常的平静,想要远离这份喧嚣,纪衡坐在她的身边道:「王爷已经知道了,但依然谁都不愿意见。」 「嗯,我做了一碗红豆糕,待会儿你给他送过去。」 「嗯,那个莲儿属下已经派人调查了,没有在萍乡发现一个叫莲儿的,很有可能是有人冒充了这个身份,潜入了唐府,目的就是为了偷走丹药,我不禁想到了那天在林子里见到……」 纪衡向顾筠汝交代起,那日在林子里发现的韩苏澈二人,二人行踪诡秘,且一直跟踪他们到了皋兰城,很有可能就是这二人从中作梗,顾筠汝默默的握紧拳头,现如今责怪纪衡交代信心不及时已经无用,倒不如想想怎样为皇帝报仇。 容臻坐在屋子里头,喝着闷酒,顾筠汝打开房门想看看他有没有吃了那碗红豆糕,却见他独自在这里饮酒,非常之愤怒,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这是谁给你的?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好,不能这样大口喝酒的!」 「我想喝就喝,想不喝就不喝,这是我的自由,你为何要管如此之多?」容臻不怒反笑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哑口无言,将酒壶放在桌上,「你要喝就喝,我也不管你了,你若是想死的早些话,那就这样吧。」 说完气唿唿的夺门而出,而这时那道诡异的声音又出现了,而容臻真真切切的听到之前还以为是顾筠汝与姝儿故意编了个鬼话来吓唬他的,没想到那声音忽远忽近,非常的飘渺空灵。 「谁?」容臻抬眸一看,房门不知为何被打开了,屋里的蜡烛被吹得忽明忽暗,十分的诡异。 「我死的好惨,死的好惨啊……」 一道女声就这样从门的缝隙传进来,容臻浑身一颤,感到一股寒风也随之袭来。 「什么人居然敢装神弄鬼!」容臻左手拿着宝剑,哪怕他现在已经成废人一个,但还是有些力气。 「呜呜呜……」只见一黄色的身影快速的从门口掠过,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很快不见踪影,容臻拿着宝剑去追寻那影子来到了池塘边上,看到了顾筠汝在这里抽噎,嘴里还说着一些咒骂他的话。 「死容臻!你去死吧,你死了之后我就不用那么伤心难过了!」顾筠汝说着气话,身体不断的在发颤着,说完这些话之后发泄了一通,便觉得心情愉快了不少。 一转过头就看到容臻手里拿着剑,站在身后就跟鬼影似的,吓了她一跳,差点一脚跌入了荷塘里,幸亏容臻眼疾手快丢开了宝剑将她搂住。 「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我假惺惺的!」顾筠汝没好气的推开他,还没走两步又转过头道:「你来这里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听到有些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容臻不禁想到了那悽惨的哭声,今日的顾筠汝也是穿着一身黄衣,好奇的在她身上打量,可是顾筠汝的声音,他一听就能分辨,那声音绝对不是她所发出来的。 「你看什么看啊?!」顾筠汝没好气的别过了脸去,见他一直在身上打量个不停,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第五百四十六章 醋罈子翻了 「与你何干。」顾筠汝嘴里喃喃自语的。那愤怒的小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不起……」容臻下定决心来跟他好好道歉,看着她红了一圈的眼眶,心里越发的自责愧疚。 「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吗?你忘记你那天对我是怎么吼的了。」顾筠汝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不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筠汝……你要是真的生气的话,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容臻低着头,目光有些卑微,顾筠汝心一横,咬了咬牙,转过身扑在他的怀中,容臻欣慰地松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后背。 与容臻来到枯井边,顾筠汝向四周看了看,十分的寂寥清静,白日里也不会听到什么声响。 「你也看到了那黄衣女子?」顾筠汝几乎是不敢置信的问道,还以为之前是精神出了岔子,一时看花了眼,姝儿也听到有动静,但一直没看到那哭声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又是何人有冤要诉,又想到了那群丫鬟们所说是唐府之前的主人叫唐嫣然的。 容臻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我的确看到了,那人就这样轻飘飘的从眼前飘了过去……是她把我引到池塘边的,所以我才看到了你。」容臻也丝毫不敢相信这一次的奇遇,究竟是梦境还是看花了眼,这一切都令人匪夷所思。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顾筠汝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看着那口枯井,不禁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诡异画面,迅速摇了摇头,希望是看花了眼。 「阿昭,皇上的事…」 本应是要救皇上,所以才来到皋兰城,可惜命中已经有了定数,皇帝如今去了……就必须回京辅佐太子,而太子还未立,下只有皇上的身边人,才知道他将遗嘱遗照放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了金钟的诸位大臣,让他们先商量着,放出了消息也可以以隔岸观火,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忠心耿耿。」 「你这招也太损了吧,如果这样一来的话,太子还未立,那些皇子们就要打起来了,我知道如今在宫中一共有七位皇子,平时他们也没什么多大的动静,不知道这次收到消息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顾筠汝担心是实实在在的,看着容臻,紧握着他的手道:「打算何时带着皇上的尸身返京?」 「没有想好。」容臻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规划整理,而就在这个时候,姝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顾筠汝赶忙走上前道:「有什么话慢慢说。」 「如烟姑娘她如烟,姑娘她自杀……」姝儿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顾筠汝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季如烟的屋内,原来她因为王秀才的离开伤心欲绝,准备随她一起去遁入空门,就挂了一条白绫放在栋樑上准备自尽,幸好这时纪衡和姝儿赶了过来将她解救。 「为什么要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季如烟悲痛的躺在床上,那眼泪流的已经完全没了知觉,顾筠汝伸出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守在季如烟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王秀才虽然走了,但是你还活着。 你代替他好好的领略巍峨秀丽的山川难道不好吗?再说,王秀才看你在这个世上活的却是如此的悲痛,皆因他一人造成,我想九泉之下他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顾筠汝开始触动了心理安慰的技能,知道一个人在受到沉重打击的时候万念俱灰唯有死才会让她感觉到解放的轻松。 可是死了真的能够让一切的悲剧变成完美的喜剧吗?并不见得,如烟嘆了一口气,那销售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生色。 另一边的容臻在暖廊上面巡视,突然看到一穿着黄色衣衫的女子,急急忙忙的从另一个宽窄的巷口里跑去,看到这儿不禁虎眸一眯,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想要吓唬他们,二话不说拎着宝剑追上前去,看着此人来到了一处柴房内,关上了门,便好奇地将耳朵贴在了门口,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容臻用手指戳破了窗户口朝里面看去,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一个男人!如此健壮的背影,却穿着一身黄色衣衫,这明明就是女人的衣服,没想到此人用心居然这般歹毒。 二话不说推开门去,此人一转身,容臻便怔了怔,「柳翰文,怎么会是你!」看着面前的柳翰文还没有来得及卸去的假髮和妆容,他觉得无地自容,想要趁机熘开,却被容臻一只手挡在了门口。 「我虽断了一只手,但是拿下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说,你为什么要半夜装鬼去吓唬我们!」面对着面前的柳翰文,换上女装之后的他的确是阴柔曼妙了几分。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诡异的声音一定也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 至于为何要这么做,还要看看他是怎么解释的,将柳翰文绑到了众人面前,纪衡和姝儿面面相觑不解得道:「王爷,柳大哥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那就得问问他背地里都干了什么亏心事!」 说罢,狠狠蹬向他的膝盖,柳翰文便单膝跪地,面容显得异常狰狞和难为情,恨不得挖地三尺钻进去。 而另一边的季如烟在得到顾筠汝开导之下,心境也变得宽松很多。 「谢谢你,可是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挂念的人,我也不想独自苟活于世,这会让我觉得非常的疲惫和困惑,我实在理解不了你所说的要为自己而活,究竟是何等境界的人才能做得到,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看着季如烟一蹶不振的模样,顾筠汝非常的能够理解,抓着她的手道:「像你这样的人,其实我见的多了,如烟,其实你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幸运。 因为王秀才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也有他,你们对彼此之间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惜王秀才还没来得及领略这山川的美景,就先去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耳濡目染 你有大家,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代替王秀才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如果到时候你觉得还是不满意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这个时期,你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 到时候追悔莫及没有人能帮你了。」顾筠汝一字一句说着,每个字符都敲打进她的心中,季如烟妥协了,便强颜欢笑的看着她,当顾筠汝来到隔壁房内的时候,看着容臻把柳翰文五花大绑的模样,吓了一跳。 难不成这傢伙醋罈子翻了,拿柳翰汉文开刀? 「阿昭,你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把人家绑了过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姝儿看到不明所以的顾筠汝走进来拉着她的胳膊,走到昏暗的角落道:「大家都被这个柳翰文给骗了,前些日子咱们听到的诡异的哭声就是他发出来的!目的就是吓唬我们。」 「什么?柳翰文。」顾筠汝不敢相信,那几天听到毛骨悚然的女鬼哭声,居然是一个大老爷们发出来的。 她走上前好奇的看着他道:「柳翰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柳翰文低着头冷笑一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一种癖好而已,你们要把我扭送官府,或者交给老爷随你们的便吧……」 见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顾筠汝摸索着下巴,上下打量他一眼,好歹也认识有段时间了,没想到他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松开了他的绳索对着众人道:「好了,大家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为什么呀?难道你也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装成女鬼吓唬我们吗?害得我提心弔胆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姝儿忍不住举起了粉拳,作势就是要冲着他一顿暴揍,顾筠汝眼疾手快地捏着她的拳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他说说。」反观一旁的容臻,脸色不是很好,明明是他发现的端倪,没想到好心还办坏事了… 容臻一言不发的出了门,便知道他一定有些生气,等她料理完这件事情,再去好好的跟他说声对不起,或许这件事情就能告一段落,屋子里只剩柳翰文和顾筠汝二人,柳翰文揉揉酸痛的胳膊,见顾筠汝及时解围非常感激。 「谢谢了。」 「不用跟我说谢谢,那几天我们经常在池塘碰面,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心事重重的人,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 顾筠汝早就发现这个柳翰文的不简单,身上怀揣着什么秘密,虽然不知道,但一定是有个故事的人,至于他愿不愿意将这个故事分享出来,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你难道不怕我吗?」柳翰文反问了一句,顾筠汝坐在一旁悠然自闲地翘着二郎腿,「为什么要怕你?只要你不是个女人,那就一切好说,可是你扮成个女鬼来吓唬我们,应该和唐嫣然有关系吧?」 顾筠汝结合了一下这几日听到的风言风语,唐嫣然的事情都是几年前的了,为何突然在这一段时间爆发,一定有着很诡异的原因。自从柳翰文进了唐府之后,这样的谣言就没有断过,如果说这件事情和他们有关系的话,顾筠汝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嫣然,你怎么会知道和嫣然有关系?」柳翰文惊诧不已,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顾筠汝嘴角扯了扯,「其实倒也不难,我只是结合了时下发生的事情而已,都说是女鬼出来索命,世上没有鬼,有鬼的是人的心。」 说罢,坚定地看着眼前的柳翰文,道:「跟我就不用隐瞒了吧,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你要对我和盘托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翰文垂下头,仿佛做了一番心理斗争。 「大概在四年前,我与嫣然一见倾心,便向她家提了亲,嫣然的父母也同意,不过后来却遇到了一件乱子,说是唐家贪污粮款,后来被新上任的唐大人举报,这一家子的人都被抓走。 发配边关的发配边关,沦为军妓的沦为军妓丫鬟都卖进了宫里,这个唐烨十恶不赦,我如今冒死潜伏就是为了搜集他的罪证!」 看着他提到嫣然的时候,眼白的血丝都显露了出来,很显然没有说假话,说明这个唐嫣然在他的心中地位固然重要。 「可是你搜集到了吗?」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才是重点,既然是为了心爱的人復仇,那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有被揭穿的风险。 「当然,不过可惜了,官官相护,我得知昭王还有皇上等人住了唐府,于是便用了点计谋,充当唐烨身边的师爷也混进了府中,为的就是让你们注意此事,证据我早就已经搜集好,只是苦于没有一个时机交于你们,而皇上又驾崩,我知道你们一定手忙脚乱更没有空理会我的事情。」 柳翰文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始末全部都交代了一遍,顾筠汝听罢之后感到唏嘘不已,没想到柳翰文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一段往事。至于唐家究竟有没有贪污粮款。这件事情还得上面的追查。 是夜。 姝儿做了几样小菜邀请大家围着吃饭,看着众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唯独如烟居然大吃大喝,拿着鸡腿就没有放下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她清秀温婉的形象。 「如烟你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姝儿忍不住善意提醒了一句,这如烟怎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自从受了姑姑的安慰之后,整个人是不是就茅塞顿开了? 纪衡也被季如烟这一举动给震惊到了,没想到女子的温婉和端庄都是装出来的! 「没什么,我就是那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了,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季如烟冲着众人眨巴眨巴眼睛,纪衡看着姝儿,早上不是还要死要活的吗?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就已经把悲伤难过全都抛在脑后,居然还想到了回京的事情…… 「咳咳。」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夜半哭声 容臻还不适应拿左手吃饭,只能用勺子或者是刀叉去弄东西吃,顾筠汝特地给他做的定制的刀叉,可以随身携带,方便的很。 「阿昭……这是我给你煎的新型牛排,味道特别好你尝一尝吧。」顾筠汝讨好似的将牛排的盘子端在了他的面前,这单手吃西餐都是西方人最讲究的,至于是左手拿不拿得起筷子,可以慢慢练,不能看到容臻心浮气躁的一面,这会令她非常的受伤,容臻面无表情地盯着盘子。 「吃不下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吧。」容臻丢完这句话,冷酷的转过身回到了房内,姝儿憋了一口气这才彻底释放了出来,「他不吃我吃老远就闻到了,这牛排真香!」 她把盘子抱过来和如烟分享,纪衡看着心事重重的顾筠汝道:「柳翰文的事情我已经跟王爷说过了,王爷说这件事情可以上报附近的官府去彻查唐家究竟有没有贪污,这需要一段时间去证明,不过柳翰文这举动可是彻底惹怒了唐烨。」 「唐烨这傢伙身在其位不谋其职,一定很多的把柄,派人仔细的查一查,两天之内要收集好证据,到时候把唐烨给收押了,这件事情慢慢办,不能让柳公子受到一丁点的人身威胁!」 「是,王妃,你好像对柳公子格外关心啊。」纪衡提了这么一嘴题外话,姝儿被呛个半死,赶紧拍了拍胸口。 众人吃完饭便散了,姝儿和纪衡坐到了圆桌上,纪衡拿出个小匣子,里面放的是一对珍珠耳环,造型精美,看着格外的温婉贤淑。「这是我那时去集市上看到的,一个波斯商人贩卖的珍珠耳环,说着珍珠是从大海的河蚌里面捞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了这话,姝儿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海里面哪里有河蚌啊,这些商人惯会唬人的,也只有你相信了。」姝儿嘴上却说着损他的话,可是心里头却乐开了花,这个呆木头总算是开窍,也不枉她的费心指导。 「相公,我要你帮我戴上去。」说完,温柔恬静的坐在他的面前,抿了抿薄唇,脸颊染上一片羞色,一举一动活脱脱地像了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羞答答的盯着他瞧。 温暖的烛光下,纪衡的神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将耳环带在她的耳垂上,看着格外的清丽动人,「娘子,你真美。」听着纪衡说的这句话,姝儿不禁再次羞红了脸,嘴里发出了讨厌二字。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准备好了热水给他泡脚,却发现容臻不在屋子里头,也不知他去了哪便到后山找了一圈,听到了有人吹陶笛的声音,陶笛声非常的凄凉,听到人内心深处,不禁周身发出了深深的凉意,也不知是谁吹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心事。 看到一穿着月牙色白袍的男子立在了假山头上,看着身后的体型,顾筠汝就分辨了出来,不是容臻还能是谁? 「阿昭,夜里那么大的风,你站在那儿不凉吗?」顾筠汝的一句话打破了这美妙的意境,容臻便从假山头跳了下来,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这声音吹得这么大,谁听不到啊。」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方大人的飞鸽传书,说是二皇子在赶往皋兰城的路上,要亲自接皇兄的尸身回京。」 「鄞礼?」 「是。」 顾筠汝想到了这个二皇子容鄞礼,乃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血统非常正,看来他能够有如此孝心也一定是皇后等人在背后指导的,看来这储君之位要传到他的手上,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阿昭,难道皇上在之前没有立下遗嘱吗?」 「有。」 「有?」顾筠汝感到非常诧异,既然如此的话,又何须散布这样的消息,却发出烟雾弹,让几个皇子之间互相残杀,不禁想到了康熙年间九子夺嫡的故事…… 「没错,不过我答应过皇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能将遗召拿出来……」 「切,在我这里还有隐瞒啊?」顾筠汝撅起了樱桃小嘴,不满地瞪了他两眼。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要启程回京,柳翰文暂且就在唐府住下,看着众人要走竟有些不舍,姝儿到现在还被吓得心有余悸,看到柳翰文不免要冷言冷语嘲讽上几句才能使心里头痛快。 「我还有一点奇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发出女人的声音呢?」 姝儿临走之前还是想将心中的疑惑给解开,这个大男人究竟是居然还能学女人说话,令她非常之好奇。 「这还不简单,姝儿姑娘,别来无恙啊。」柳翰文突然伪装成了一种特别曼妙而又清澈悦耳的女桑,若不是顾筠汝等人站在他面前,听到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真的以为是有一个大美人立在他们的面前! 「天哪,居然这么神奇,你居然还能装女人说话!」 顾筠汝见姝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禁闷声笑了出来。 「这就叫伪声啊,倒也没什么的。」顾筠汝显得蛮不在乎的说道,姝儿这次可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柳汉文长得俊俏不说学女人说话居然还有模有样的,真的脑补出了一个绝世大美女在他们面前。 「柳翰文,倒是有两把刷子呀,不过这次我们真的要走了,和你认识呢,大傢伙也很开心,不过你呀,以后别再装鬼出来吓人了!」 姝儿临走之前忍不住和他寒暄了几句,纪衡看姝儿对他似乎有一点意思,这醋罈子就跟打翻了似的,来到了姝儿的身后道:「再不走这时辰就赶不上了。」 「好……马上。」姝儿冲着他嘿嘿笑了笑,和他比个手势便上了马车,顾筠汝站在柳翰文的面前,将一个小匣子递到了他的手里,「这里呢?是我让工匠做的一个陶瓷杯,上次和你喝酒,你碰碎了一个杯子,还记得吧?」 「我还记得,不过这都是芝麻大一点的小事儿了,没想到你还挂在心上。」 「当然啦,我这人做事就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这个东西啊,还印了我的名字,以后你想我的话就拿出来看一看。」 第五百四十九章 唐门惨案 几人一一和他告别,便上了路,成功地离开了皋兰城。 「我听柳公子说前面的树林经常有盗匪出没,咱们是不是得派多一些人保护着啊?」季如烟显得非常惜命,时不时的探头朝马车外望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动静,姝儿摆了摆手道:「不用担心这么多人跟着呢?」 三人坐在马车里面,居然还推起牌九。顾筠汝也是想在这闲得无聊的时光里多找一些乐子。 走到半路感到马车一晃,这牌全部都洒到了地上去了。 「糟了糟了,是不是真的被如烟说中了,有强盗出来了?」姝儿心惊胆颤地缩了缩脖子,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出奇的安静,这令她感到异常的害怕! 纪衡上前查看,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二皇子的队伍。 「鄞礼?」容臻看到这个容貌俊朗的后生眼睛一亮便朝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是一人前来?」 容鄞礼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坐在高高的白马上远远的走来,就像是一道清冽的阳光照射了过来,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出淤泥而不染,那双眸光中的压力和气势似乎是与生俱来,身上透着雍容而雅的气质,伴随着尊贵的气息。 「王叔,想必方大人已经飞鸽传信告诉了你,我是亲自来接父王回宫。」 容臻点点头,姝儿和季如烟相视一望,外面的动静也出奇了的安静,顾筠汝好奇地探出了脑袋,没想到居然有一个身形如玉的男子牵着一匹白马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头,白玉簪鬟着墨丝,那清冷的气质从他的周身散发。 没想到这居然是他的二侄子容鄞礼,二皇子居然是一人前来,身上也没带个保镖什么的,也不怕遭人暗算了,顾筠汝心里默默念叨着走上前。 「见过王婶。」 当顾筠汝听到这个俊朗的后身叫她王婶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气吐出血来,「别,你可千万别这样叫我,你就叫我王妃就好了,王妃就好了!」 叫这人直接叫她名字,有些不妥当,不符合礼节。 但又不想让这个俊朗的后生把她给叫老了,什么时候又排到了婶婶那儿辈去?她可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是,那就王妃吧,显得比较尊敬一些。」顾筠汝看着这个俊俏的后生,容貌俊俏。鼻樑高翘,身上有一种冷然的气息,但却也不是非常的冷漠。 几人一路结伴同行,到了附近的一家客栈休息,只要过了今夜明日就能进城了。 顾筠汝看得出来这个鄞礼还是非常有孝心的,一路上虽然对着他们礼节非常周到,但是内心还是一个儿子的身份来接父亲的尸身回去,心中想必一定复杂极了。 容臻换上了一拢红衣,上面纹着一些玄纹云袖,席地而坐,屋子里只有他和鄞礼两个人里,看着王叔少了一只胳膊,心情异常的沉痛而又复杂…… 「王叔,你还好吧?」 鄞礼心情复杂的问了一句,虽然王叔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大齐最俊贵的公子,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髮髻有了几根白丝,而他们这些后生也要从淤泥当中争先恐后的露出头来。 「无碍,不就是断了一只手并不妨碍王叔拿剑,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王叔?」 容臻颇有些老成的看着这个后生,鄞礼低着头竟忍不住抽泣出声,「鄞礼没有想到父皇竟出了这样的事,而王叔你又……真是流连不利,王叔父皇临走之前究竟说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容臻冷淡的一点都不像是鄞礼的亲人,鄞礼深吸一口气悲痛万分的道:「都是孩儿不孝,没来得及见父皇最后一名,得到消息之后,几个弟弟一直争着吵着想夺储君之位,可我却在想,就连父皇的尸身都未接回宫去,还没有入皇陵,怎能急着商议这样的事情?」 「………」 容臻并未说话,而是听着他倒出了胃中的苦水。 而就在这家客栈的对面,也是一家客栈,客栈二楼有一女子拿着针筒一样的东西,一直看着对面房间的动静,杜鹃端了几盘糕点放在了桌上,见韩苏澈扭着身姿极其的怪异,那姿势真是不堪入目,「师傅你在看什么呢?这真的能看得到吗?」 「你别打扰我啊,本来是能看得到的,被你这么一下眼睛都不好使了!」韩苏澈嘟囔着嘴抱怨关上了窗户坐到一旁,二人都是一幅老百姓的装扮,就是为了打扮的低调一些,混入城中再伺机完成任务。 「师傅这二皇子和我们无仇无怨的,为何要暗杀他,而且有那么多的羽林军保护,还有容臻和纪衡等人,恐怕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杜鹃想到了前几日召到了黑衣人的召唤,让她们二人完成这个计划,杜鹃心里不禁在想,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二皇子人多势众,怎么可能刺杀的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要尝试一下,这也是主人吩咐我们的,再说了,那二皇子别看着长着很是俊朗,其实就是一个草包,他能够想到,还没有等容臻他们把皇帝的尸身送进宫之前出来,那是因为有皇后在给他打算!」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们真的要捲入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里吗?这些皇子们让他们个个大打出手就好了,最好头破血流……」 杜鹃说这话,拿着糕点往嘴里头送去。 韩苏撤见机,将她手中的糕点夺过来,塞进了嘴中嚼了两口就吞咽下去,「这你就不懂了,一定是有人出钱想让我们杀二皇子,不用说也是其中的一个皇子教唆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见到杜鹃这个千金大小姐,嘴里一直说着文绉绉的一些话,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道:「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了,明知道我没有什么文化还跟我弄墨!」 「是杜鹃以后不会在师傅面前再出口成章了。」 「你!」 韩苏澈嘆了一口气,吊儿郎当地躺在了床上。 「可是师傅,明日他们就要进城了,咱们到底怎么动手?」 「别着急啊,我在宫里给你买了个官做,是个小女官,今天晚上我们就先进宫。」 「阿?」 第五百五十章 阴阳相隔 而就在这时,容臻等人也回到了宫中,将皇帝的尸身先入皇陵,忙活了半月有余,局势才稳定了下来。 过不久皇后便邀了顾筠汝,还有姝儿等人来去,到启祥宫一聚。 季如烟换上一身青色的罗纱裙,体态丰盈,走到启祥宫附近的时候便顿住脚步,「我与皇后娘娘不熟,这宫中的规矩也没背会,你们去吧,我就在附近走走,看看风景,赏赏花就成了。」 姝儿和顾筠汝相视一望,她们二人都是这城中的贵族人家对这里面的礼仪也体会的十分周到,如烟不懂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边默许他到附近走一走,还让小李子照看好她的人身安全。 走到后花园附近,看着这亭台谢宇,眼前一亮,看来顾筠汝没有骗她,这世间百态还没有领略完,就这样悄然离去,实在是有些可惜,不想让身后的太监宫女跟着,便麻烦的小李子将他们带到别处去,她这里一个人走走就好。 「姑娘,好面生啊。」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嗓传过来,他的笑容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穿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衬衣,与他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显得贵气十足。 想必他应该是京中的哪位贵人,季如烟不想冲撞便施一礼,不再理会便走了,可没想到那男子竟然挡在她的面前,伸出了手臂。 「公子,你想做什么?」季如烟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不过这宫里的男人,听姝儿说过,能不招惹的尽量不要招惹。 那穿着华贵的公子有着非凡的身影,体态比较健壮,笑容透露着那么一丝丝的猥琐,看到季如烟的第一眼就已经被勾了魂去,「姑娘你是哪家府里头的丫头,怎么穿着这样的清淡?!」 「难道穿着清素一些就是低人一等吗?」 如烟不解的问道,看来这京城里的贵公子个个都是这样认为。 而那位公子身旁还跟着一太监,娘里娘气的翘起了兰花指道:「大胆,你是哪家府邸的婢女,居然敢我们大皇子这样说话!」一听到大皇子这三个字,那男子便骄傲地抬起了胸脯,原来是大皇子容鄞止。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得什么大皇子,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皇子见谅,民女,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不周旋了。」 说罢,准备离开这儿,但是容鄞止却不高兴了,拦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阴魂不散的模样,如烟往后退了一步,「大皇子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和我这样来路不明的女人一般计较呢?」 「来路不明的女人!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王叔召进府中的丫鬟吧,今日。本皇子听闻皇后请了昭王妃入启祥宫一聚,你莫非就是跟着昭王妃一同入宫的??」 容鄞止恍然大悟地拿着手中的摺扇拍了拍头,既然是这样的话,去向王婶儿要一个丫鬟也不算过分,但可不能在这里失了礼仪! 「大哥!」 正在容鄞止信心满满的调戏季如烟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气氛,远远走来的是一个穿着玄黄色衣衫的少年,如烟认得这是二皇子鄞礼。 「二皇子……」如烟看到了容鄞礼,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躲在他的身后,而容鄞止看到了这里则是眯了眯眼眸,莫非这两个人有什么姦情? 「大哥别来无恙啊,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大哥看着似乎清减了不少。」 「你少在这假模假样的关心我!」容鄞止倒是毫不客气的一句话给怼回去,季如烟估摸着这两兄弟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皇上一倒,诸位皇子的本性也就显露了出来,好在二皇子知书达理也不喜欢与别人计较,心胸宽广或许是储君的人选,再加上他是皇后所出乃,是正统的嫡子,想必皇上也有意将皇位传给他。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二人。」容鄞礼有些受伤的看着他,容鄞止冷笑不止的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少给我来,我是长子,你是嫡子,你我二人水火不容,我母妃是端妃,你母妃是皇后,你我二人又怎能相提并论呢?!」 见他们争吵的激烈,如烟悄悄扯了一下鄞礼的衣袖,示意也不要在此多做口舌之争,若是被外人听到传的不像样的话,估摸着也不会有好下场! 启祥宫内则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可这时皇后身边的宫女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皇后的脸色突然一变。 「皇后娘娘出什么事儿了吗?」顾筠汝也被皇后这善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平日里端庄大方的她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没事没事……王妃入宫是否还带了府里头的丫鬟?」 「阿?只带了两个都在身边候着呢,皇后娘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筠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平时她都是一人进出,很少带身边的人,莫非她说的是季如烟? 「无妨……本宫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顾筠汝欣然点头,觉得有些不妙,皇后的脸色就已经告诉了她。 容鄞礼陪同着季如烟来到了御花园附近,道:「母后的宫殿离这里不远,你在此等候,若是王妃她们出来的话,你便可与她们碰面。」 「多谢二皇子了,如果今日不是二皇子慷慨相救的话,恐怕如烟也没有那么顺利脱身了……」 季如烟没想到那位大皇子居然会如此无礼,心里头有些后怕,想着再也不敢一个人在后宫里乱转悠了,这里的风景虽美,但处处隐藏着危机。 「我大哥那人心性浮躁就是这样,若是遇到不可把握的事情并会更加的恼火,你也不用怪他,他这人是直肠子,绝没有什么坏心眼。」 鄞礼脸上露出了恬淡的笑意,如烟看着他,一剎那间竟然有些晃神,他与他父亲长得可真是相似,可是气质却是迥然不同的,这个二皇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第五百五十一章 花宴趣事 容鄞礼目露好奇地看着他,摸了摸那俊俏的脸。 如烟看着他发冠上落着一片枯叶,便举起了手替他摘下,可这一幕却不偏不倚的被皇后身边的宫女给看到了眼中。 看到这一幕的皇后立即又跑到她身边禀告,皇后气的是大发雷霆,碍于昭王妃和郡主在,所以不好发作。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啦?不是说下个月还有赏花宴吗?这宴会究竟是办还是不办呢?」顾筠汝好奇的看着皇后的脸色,今日总算是领略到了这变色龙的称唿究竟是怎么来的。 「办当然要办了,今日找二位前来就是为了商量此事,由于后宫还有诸多事情未平息,本宫心力交瘁,特地请了王妃和东平郡主前来相助,既然你们二位愿意帮忙,那本宫自然感激不尽……」 姝儿慌忙摆手道:「千万别这样说,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是时候该在宫里做一些气氛活跃的事儿了。」 「嗯。」 「那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和郡主就先告退了。」 顾筠汝看得出来,皇后心事重重似乎也没有心思再和她们商议此事,既然花宴的时间和地点相关的细节已经明确的话,那就日后再办就是。 姝儿似乎还没有聊尽兴,傻乎乎的根本就看不出人家的脸色有多么不悦,便暗中掐了他一把,这才让她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走出了启祥宫的门,姝儿忍不住嘟囔抱怨道:「姑姑掐我做什么?好疼啊。」 「还说就知道吃,没看到皇后娘娘神情不悦吗?想必又是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儿,自从皇上走了之后,这六宫和前朝的事情,都需要皇后一个人忙活,精神压力肯定很大,咱们前来分担,就不要再给她添乱了!」 「姑姑,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何时添乱了?」 姝儿不服气地撅起了樱桃小嘴,非要跟她将这些话说清。 「好啦好啦,是时候该传授你一些看人脸色的办法了,这人的微表情和习惯是骗不了人的,刚刚皇后娘娘眉毛时不时的皱着,说明有心事,而那宫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所以才向皇后禀报的,她们窃窃私语,这些事情肯定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听了顾筠汝的话,姝儿便觉得这心理学还真是有趣,居然可以分析人的微表情,得知对方在想些什么,于是翘首以盼地望着她道:「那姑姑知道皇后究竟在担心什么事吗?」 「眼下皇后最该担心的就是她的地位不受威胁,若是能让鄞礼成功登基,她就不用担心了,所以眼下最头疼的肯定是二皇子。」 「姑姑真的好厉害呀,一言道破干坤!」姝儿忍不住欢快的鼓掌,此时才看到季如烟,慢腾腾地来到了二人面前。 「如烟,怎么样?这后宫是不是很大?再过些日子就有赏花宴了,听说后山的牡丹还有丁香开的,可欢脱了呢!」姝儿忍不住勾住她的胳膊分享着,顾筠汝看着如烟的面色似乎有些沉重,想必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看着二人走在跟前,顾筠汝不禁摇摇头笑了笑。 容鄞礼来到启祥宫跟皇后请安,见母妃的神色有些不悦,便将嘴角压平。 「母后,你这是怎么?」鄞礼知道这半月来母后所面临的质疑和反对越来越多,心情自然烦躁不安,但是这样充满杀伤力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害怕。 「你老实跟母后说,你和那个季如烟之间究竟有没有瓜葛?」 「什么……母后你怎么知道如烟的?」鄞礼诧异极了,这如烟名不见经传的是怎么传到母后的耳朵里?还是母后实在是太过厉害? 「你到现在还想隐瞒母后!你可知道你是嫡子却并非是嫡长子,现在的形势这么严峻,你若是有一点儿差池的话,母后的后位都有可能不保! 你居然还有心思在那里谈情说爱,与别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母后……」 「住嘴,本宫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儿子,你就不会和你大哥争一些吗?!」皇后气急败坏地训斥着,身旁的女官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低着头退了出去,这启祥宫的大殿也只剩二人。 杜鹃也自然在这些女官们的行列之一,经过她这半个月的摸索打听,得知二皇子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原来还有一个三皇子容鄞白,她才是皇后最喜欢的儿子。 「说到底,母后还是喜欢三弟更多一些是吧,那为何母后不好好控制一下这生皇子的顺序呢?说不定如今成为嫡子的就是三弟了。」鄞礼苦笑连连,竟还说出了这些挖苦奚落的话来,皇后气急败坏的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 「鄞白可是你的亲弟弟!镇守边疆三年才回京!三年了,整整三年,母后都没有见到他一面,下个月的花宴鄞白就要回来了,母后可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俩人出什么岔子,还有那个什么季如烟的,你最好不要跟那些女人有半点。」 鄞礼似乎很想反驳,但碍于皇后的威严,所以没敢发声。 「行了,你出去吧。」皇后冷漠地转过身去,言辞间充满着冷漠,哪里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训斥。 就这样容鄞礼出启祥宫,慢慢悠悠地走在长廊上,也没注意眼前的人,不小心和一个小女官撞了个满怀。 「哎呦……」杜鹃盛世就倒在了地上,一脸愁闷地看着他,容鄞礼赶紧低着头,替她收拾着东西,却不小心触碰她那葱白的手指间,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女人的手,感觉有些奇怪…… 有些剎那间的失神,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二皇子恕罪,刚刚奴婢没有瞧见眼前的路不小心冲撞了二皇子,还请二皇子海涵。」 容鄞礼看着面前有些冲撞貌似的丫头,应该是尚宫局的一个小女官,她身上穿的是粉红色的绣花罗衫,和一般品位较低的宫女穿的衣服,颜色是不一样的,下面穿的是一件珍珠白的湖州裙。 第五百五十二章 奇闻异事 鄞礼盯着她那一张瓜子型的小脸儿看个不停,白嫩如玉,十分的天然活泼,和一般死气沉沉的宫女有些不太一样,微笑之间还泛起了一对梨窝,身上还有着一股淡然的花香,引人入胜… 「是啊,奴婢也是刚到尚宫局不久的,最近忙着衣服制作,这不就把做好的东西拿来给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还瞅着下个月的花宴要穿什么呢。」 一听到花宴,鄞礼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沉重,甚至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烦躁的气息,「怎么了?二皇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杜鹃笑盈盈地看着他,两腮就像是一朵开放的琼花,白里透红,让人看了心情舒畅不少。 「没有,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杜鹃,就是那杜鹃花的杜鹃。」 「杜鹃……我倒是记得有人说过,这宫里的人都喜欢起花名,不是叫芍药的就是叫牡丹。」 「没错,没想到二皇子对这花名还有研究啊。」 二人慢慢聊了起来,鄞礼对她的印象大大的改观,特别是那一面就将杜鹃记在眼里,虽然她和季如烟是两个不一样的气质,但这个杜鹃非常的清澈,给人一种可以放心的对他坦露心事的感觉。 「哎呀!光顾着和二皇子聊天了,这东西还得送到启祥宫去呢,二皇子对不住了!」杜鹃深知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留一点神秘感,不能一股脑的把心事全部都吐露出去,这会让人觉得非常的好控制,这还是师傅交给她的。 从此杜鹃这个名字就刻在了鄞礼的脑中。 昭王府。 自从容臻回来了之后,这些大臣官员们还有皇子们每天都送来了不少的珍奇异宝,整个院子都快被这些东西给堆满了。 「哎哟,我滴个乖乖啊,居然还有玛瑙玉宝石,这个是稀品啊!」顾筠汝看花了眼这些珠宝够她看好几天了,把这玛瑙玉宝石般到了桌上。 「阿昭,你快看看这块玉是不是特别配我的气质?」顾筠汝一脸臭美的站在他的面前,这块玉的色泽非常的通透润亮,晚上居然还能发出隐隐的光亮,让人看了一眼就离不开目光,什么珍珠翡翠在它的面前都已经黯然失色了。 「这些东西我都会原路退回。」容臻翻阅着手中的帐本,扫兴的话音一落,顾筠汝嘴角就往下耷拉。 「别嘛……我看了一眼这块玉石是方大人送来的,方大人和你的交情不是一向不错嘛,像六部的那些人不都是有意要拉拢你吗?」顾筠汝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一边对着容臻放电,就是希望他能够心软一下,好歹要留下一两样东西放在府里头观摩,这王府如此的清贫,根本就难以让人置信这是昭王府! 「不管是方大人还是温大人,他们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够站在他们的一边去商议立储君一事,我自然保持着中立的立场,因为遗照皇兄早就已经写好了,不论他们怎样争夺储君的人选是不会改变的。」 顾筠汝唏嘘了一声道:「唉,只可惜了这帮傻瓜不留余力的讨好你,像那个什么刘夫人,王夫人,还有那个一品夫人,这几天约了我好几个饭局,我推都推不掉,姝儿这几天也遭了殃,就连纪衡的府上都莫名其妙多了许多的金银财宝,还有一些人居然不留名字就塞礼品进来的。」 「如今朝中局势也不算混乱,只不过暗流涌动众人人心不齐罢了。」 「可是你说异国还有边疆的那些匈奴,会不会趁此机会?」顾筠汝一直有这个隐患和担心,像她之前看到那些史书上面说的,如果人心不稳的话,朝政就会发生裂变,到时候人心很难聚集对抗外敌势力,到那个时候岂不是作茧自缚! 「不会,有你夫君在,不会的。」容臻信心满满的说了这一句,不过这也不是他自吹自擂,而是容臻在这里就没有人敢明争暗抢夺得储君之位。容臻可是一国栋樑之材,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那些猫腻儿,那就是不想活了。 「那我就放心了,下个月的花宴咱们得好好打扮一番,都守了半个月的国丧了,每天都是一身白衣服早就腻了。」顾筠汝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语坐到了一旁,看着那些金银财宝,一个一个跟它们告别。 三日后,鄞白提前赶回来,来到了启祥宫和皇后碰面,杜鹃在一旁守着,看得出来,皇后好像非常喜欢他这个儿子,鄞白一身惨绿的罗衣,头髮很简单的用银冠束起,身上的气质不同鄞礼,好像带着一股麝香的气味。 「二哥,这是我从边疆给你带的青稞酒,这酒的味道非常的香甜!」鄞白这次回来还给皇后和鄞礼等人带了不少的土特产,虽然这些东西并非是价钱可以衡量的,但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多谢三弟的美意了,自家兄弟倒也罢了,可若是大哥看到你带的就这些东西……」鄞礼面无表情的说着,那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一道精光闪过,皇后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丝不倦的气氛。 「鄞礼,你先和杜鹃去尚宫局看看,花宴所要筹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万万不可有差值。」 「是……」鄞礼憋着一口气,杜鹃与鄞礼走到了尚宫局附近,可他并没有按照皇后所说去盘点那些东西可准备齐全,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杜鹃,一动不动的立在荷塘边上,一尘不染的气质,在日光之下透着淡淡的哀愁之味。 杜鹃走上前道:「二皇子,可是为了皇后娘娘,所以才心中不悦的?」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揣测本皇子心里是怎么想的。」日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斑驳的树影,鄞礼转过身来,眼中是深不可测的冷漠。杜鹃瞬间低着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想为二皇子分忧解难而已。」 「分忧解难,你倒是怎么个分忧解难法,鄞白一出现,母后的眼中就已经没有了我,鄞白从小最得母后的喜爱,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有时候甚至都怀疑母后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二皇子怎么能这么想,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得安康……」 第五百五十三章 孑然一身 「你明白什么?你父母亲如果真的爱你惜你的话,就不会把你送到后宫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宫女,二十五岁才能出宫那个时候恐怕都没有人要了吧……」 鄞礼说着这番话,眸中似乎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也不知他说这些话是否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看着他的背嵴挺直,目光很是不悦,似乎有一股倔强的不服之气在他的身上显露,深深的被他感染。 「二皇子这话说的就有些偏颇了,虽然父母亲没有给我一个好的家世,但是能让我健健康康知足常乐,杜鹃就已经非常的喜悦了。」 「你就这么能满足?」 「嗯,其实满不满足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杜鹃面带笑意的看着他,阳光下的杜鹃皮肤就像是崑崙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一般晶莹剔透,而那份纯真的笑容也打动了他。 「看来是我狭隘了……」 「怎么会呢?二皇子人中龙凤,皇后娘娘可是对你抱有希冀的。」 「嗯。」 画面一转,鄞白从启祥宫出去便急急忙忙地来到昭王府附近,想到幼年之时,他这一身功夫还是容臻亲自传授的,怎么说也是半个师傅。 又从母后那里听闻了王叔一家子所遭遇的不幸,心急的想过来瞧瞧。 顾筠汝打开门正准备和丫鬟去街上採买一些东西,看到一身穿玄色衣服的少年骑在汗血宝马上,身姿洒脱,自然而又潇洒,微仰着头,神色宁静而又安详,看到顾筠汝之后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有些好奇便走上来道:「这位大婶,请问昭王在家吗?」 「你说谁是大婶呢?」顾筠汝一只手掐着腰,虽然她的手上挽着篮子,但是她的气质还是很出众的好不好? 这个傢伙居然如此没有礼貌,长得再帅又怎么样? 这个优雅而充满阳光的少年愣了一愣,旁边的丫鬟不满的呵斥道:「你这人好大的胆子,这是我们王妃。」 鄞白这才恍然大悟,赶忙行了礼又赶忙道歉,「原来是王婶啊,我是鄞白,你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鄞白鄞黑的呀,根本就没听过!」顾筠汝翻了个白眼,想到了刚刚被他得罪的样子,虽然这个傢伙面若桃花神情清爽,相貌堂堂,但是谁要喊她大婶儿,她就绝对不会原谅的,没错,就是这样斤斤计较! 「怎么了,出去採买,到现在还没出去?」容臻在院子里头练功,听到门外的动静,好奇的出来观看。 却没想到看到鄞白,阳光打在鄞白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就这样带着光环冲到容臻的怀中。 看到这个冒失的小子,居然动作如此之夸大,顾筠汝惊了一跳,退到了一旁,看着身旁的奴婢道:「这个傢伙什么来头?鄞白是谁?」 「王妃有所不知,这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 「原来如此!」 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过这个小子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就是嘴巴欠了一点。 「王叔,鄞白今日才能回来看你,还请王叔见谅。」 「别这么说,既然你来了,今日就留在府中,我要好好招待你!」 「嗯。」 这两人成功地将顾筠汝给忽略了,顾筠汝在台阶上才反过神,这两个傢伙感觉交情还算是不错。 「鄞白,快说说这些年你在边疆都得到了什么样的磨练?」容臻激动万分,鄞白可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不敢当,王叔,鄞白可是看完母后转眼就过来看你的,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变化居然如此之大,我怎么觉得王婶跟以前长得好像不一样了?」 鄞白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些年足以让人一个人的容貌变化如此之大吗?容臻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下人倒了杯茶便退到了一旁,容臻拿起了茶杯道:「别提那些事情了,都过去了,你这次突然回宫是不是也是为了立储一事?」 「非也非也,国丧期间,有匈奴趁机突击,鄞白不得不带兵镇守,所以迟了,没想到国桑已经过去,不过花宴似乎也非常重要,所以就回来了,对于储君之事,鄞白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想的,因为不用想也知道是我二哥。」 鄞白对这个二哥可谓是心服口服,觉得未来国君之人选一定是他,不出任何的纰漏,也会得到所有大臣宫亲的支持。 「你能这样淡泊名利,王叔可真是欣慰啊,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 「好。」 是夜,顾筠汝眼巴巴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傢伙吃了她做的菜连声谢谢都不说啊,这两傢伙一见如故,居然喝到了后半夜,都这样了还能喝,不禁翻了个白眼。 而这时,下人递上了一张请柬,原来是永宁宫的端妃派人送来书信,想明日请她去永宁宫一聚,前不久才去完启祥宫,如今要去永宁宫跑一趟。 这个端妃,她没有什么印象了,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这后宫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不过大皇子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得大皇子在几岁的时候,贪吃她做的那些芙蓉糕点,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胖十多斤。 端妃急的是上窜下跳的……不过都是很多年之前的去世了,不过如今细细想来倒也有些令人发笑。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便让人给她换上了一身绿烟纱碧霞罗裙,上面映衬着大朵的牡丹,显得雍容华贵,头髮挽了个灵蛇髻低垂插着一支镶嵌着玛瑙玉石的金步摇果真是出水芙蓉。 容臻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坐在铜镜面前,对着铜镜搔首弄姿,还披着一件紫罗兰色彩绘的对襟收腰长裙,围着桌边转了两圈,嘴角带着笑意,果真如意十八岁的聘婷少女。 「你穿的这般的张扬是要去做什么?」 「这哪里张扬了,我这画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梅花妆,好不好?」顾筠汝没好气地嘟囔着嘴,看着他哼了一声,想到了,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居然都不回房睡了,不免一肚子的怨气。 「你今日打扮的这么漂亮,我可不忍心让你被别的男人看。」容臻走上前抚摸着她的侧脸,顾筠汝挑了挑眉梢,「我今日就是要进宫的,到时候所有太监都会看我。」 第五百五十四章 八仙过海 「你,哼!」顾筠汝正准备从他的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手抱住了腰身,就这样被他强行地推倒在床上…… 永宁宫内的端妃,一直焦急的等着顾筠汝影子,却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没过来。 容鄞止也在一旁走来走去,端妃都显得有些头晕眼花,赶忙摆了摆手道:「行了止儿你就能不能消停一些坐着吧,母妃的头都要被你给晃晕了。」 「母妃,这个昭王妃是不是不来了?她为何要成心放咱们鸽子?!」容鄞止不解其意的问道,看着儿子心急火燎的模样,端妃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让他坐到一旁。 「行了,止儿就这么小的事情,还让母妃亲自出手,可真是够没用的!」 「这还不是看您之前和她有些交情吗?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王婶脾气如何,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不过我听说这个王婶脾气可不怎么好。」 「咳咳!」端妃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以免授人以柄,而这时顾筠汝才姗姗来迟,走进了二人的视线里,容鄞止看着打扮过一番的顾筠汝,没想到竟年轻了十多岁,娇艷欲滴的红唇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显得婀娜多姿,曼妙动人,空有一股清纯之姿! 「王婶!」 顾筠汝本来信心满满的走进众人的视线,却被这个大侄子喊了一声王婶彻底给垮掉了,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忽青忽白。端妃给容鄞止使了个眼色,这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叫王婶呢?她可是听说了,顾筠汝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她的辈分给喊大! 「是我说错话了,还请王婶见谅!」 顾筠汝顿时感到了几把不见其形的刀子往胸口里插 去,还得强颜欢笑的看着这对母子,难不成端妃特地给她写信,就是为了让这个傻乎乎的大侄子来羞辱她的吗? 「鄞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上好的西湖龙井拿上来让王妃尝尝。」 「是……是!」 顾筠汝拿着团扇坐在一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母子二人一定没憋着什么好事,难不成是向她来打听皇上究竟把皇位给了谁?不过这件事情一直是保密状态,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 「鄞止,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呢,今年好像也有二十八了吧。」 「是啊是啊,这小子啊,从小就能吃。」端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筠汝,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端妃娘娘,我们的交情就自然不用说了,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 顾筠汝想着刚刚那几把无形的刀子,自然是要还回去的,容鄞止乃是长子,是端妃所出,不过风评不是怎么好,大家都说即便是皇上立了遗嘱也不可能给他。 因为他从十岁开始,就已经要了三个宫女去做侍妾,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又要了三个宫女,到了十八岁在民间转了一圈之后带回去了六个青楼女子。 就这样风流成性的性子自然不被众人看好,端妃也是几次劝他收敛,可是奈何他就好女人的美色,其他的一窍不通,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都逃不过被他纳入后宫的命运。 这个容鄞止估计若是想当皇上的话,也只能找到这样的乐趣了。 端妃也不再那么拘谨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这样的,我儿呢,上次在宫里头见到了一女子,对她颇有好感,便叫我这个做娘的去打听,没想到打听到那女子居然是王府上的人,所以特地想请王妃过来商议此事,看看能不能……」 端妃的脸上一直端着僵硬的笑容,这端妃笑起来就让人觉得亲和,不过那都是表里不一的,这宫里的人都传,端妃还没有被皇上立为妃子的时候,就已经怀有了身孕,是母凭子贵生下了这个长子之后才坐上妃位。 不过这都是一些后宫的谣言罢了,这后宫的八卦意识都能够编出一本皇宫八卦奇闻来。 「不知道端妃娘娘说的是哪个丫头啊?」顾筠汝故作好奇的问道,容鄞止忍不住了,便道:「就是那日穿着素净衣衫随着王婶一起入宫的那位,好像叫什么季如烟,没错,就是叫这个名字,光听名字就觉得她很漂亮!」 看着儿子心急火燎的模样,端妃便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乖乖的退出去,这傢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求人办事,哪有赶鸭子上架这个道理,若是将人逼急了,那不得狗急跳墙? 「咳咳,王妃阿,那个如烟姑娘,虽然我不知道她家世如何,但是能够随着你们二人一起入京,想必是颇有些能力的,所以呢,我想为儿子做主这门亲事,不知如烟姑娘是否婚配了呢?」 「当然没有,因为她的夫婿已经死了她是个寡妇。」顾筠汝顺势道了出来,可把端妃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个克夫的女子,果然这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不能信任,谁知道她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可不能让儿子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 容鄞止看到王婶走了,便好奇地进了永宁宫,来到端妃身边,抓着她的胳膊道:「母妃,你和王婶都聊得怎么样了?她愿不愿意把那个丫头赐给我呀?」容鄞止睁着眼睛好奇地瞪着她,端妃抿了一口茶水,不悦地给他摆了个脸色,甩开了他的手。 「你可知道那个季如烟是什么来头?她之前在扬州城,在那种烟花之地出来的,后来居然还跟一个秀才私奔,那秀才也因她而死,就是一个克夫的扫把星,你居然敢娶她,你知不知道会招来很多的非议!」 听了这话,容鄞止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那又如何,她现在不也是清清白白的吗?能招来什么非议啊。 再说了,我的正妻是有了,她顶多也只能做个小妾,母妃你最疼孩儿的了,难道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孩儿吗?」 看着儿子撒泼打滚的这一招。端妃也是吃这一招的,可若季如烟是个家世清白的还好,可没想到她的过去居然如此复杂,而且居然还和皇上有过一段…… 不过她也是刚刚从一个丫鬟的嘴里头听到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见这个女人是留不得,居然还剋死了皇上! 第五百五十五章 各显神通 端妃这次是铁了心了,以前就是太过宠溺,所以把他宠的这样的无法无天,还妄想着要天上的星星,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容鄞止一听,耷拉着个脑袋,「母妃,你不疼孩儿了,你忘了你跟孩儿说的,哪怕是孩儿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你都会给孩儿摘下来,如今我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女子,你居然百般推脱!」 「你!这不是一回事儿!」端妃深吸一口气,差点被他给气死,而这时贴身侍婢在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立即甩着一张脸,「管你怎么闹这件事儿,作罢,母妃还有其他的事儿就先走了。」 说着话便挥了挥袖子离开了。 收到皇后命令的容鄞礼来到王府门口,没想到如今他还得亲自去邀请这个弟弟回宫,想到了母后对他所交代的,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昭王府的门口。 不让下人禀告,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后院转悠,想看看能不能凑巧碰上。 可路过一个凉亭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穿着粉红烟纱裙的女子,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尾拖在地上,右手拿着一本书籍,左手拿着一只团扇,上面只点缀着一朵简易的牡丹花胎,微微的侧身,眸中含着一汪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垂挂着几朵珠花流苏,简单却不是优雅大方,娇艷欲滴的容颜更是令人过目难忘,是如烟!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她…… 果真是口如含朱丹,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人魂牵梦萦,鬼使神差的走到凉亭,如烟正在看着书,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的时候便默默的抬头,「二皇子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有人通报呢?」 季如烟的眼睛比桃花还要勾人心弦,肌肤如雪,难怪大哥看到她之后就挪动不了步子,竟然还亲自请王婶,想要要了如烟,只可惜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我过来是找我三弟的,只想随处的逛一逛却不料遇到了你,你看的是周公?」 「没错,这的确是周公,图个新鲜乐趣罢了也没什么。」 「一般的女子哪会有这样的兴趣。」 「我这样的女子倒不一般,不是吗?」既如烟的谈吐更加的随意洒脱,她的身上有着不同女子的魅力。 「有意思。」容鄞礼赞赏的点点头,看来对如烟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此时的容臻正要送鄞白到门口,路过凉亭的时候却看到这一幕,鄞礼里和如烟面对面坐着,似乎在谈笑风生,鄞白第一次见到季如烟,好奇地偏过头道:「王叔那位女子是?」 「她是府中的客人,名唤如烟。」 「如烟,这名字倒挺有些梦幻……」鄞白点点头并不合时宜的走上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原来二哥是在这里下棋对弈啊,我也好久没有和二哥对弈了。」鄞白也想来凑个热闹,看到二哥与这位女子正在对弈,便加入了阵营,可鄞礼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如烟看得出来,这兄弟二人恐怕感情也不是很好。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将这个位置让给三皇子了。」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三皇子?」鄞白阳光而又大大咧咧的扬起了嘴角,给人一种忍不住亲近的感觉,或许这个皇子天真烂漫也自有他的道理。 「三皇子都在府中小住两日了,若是如烟再记不住三皇子的话那可不就是罪过了。」 鄞礼见到鄞白的突然打断,心中已经有着一团怨火无处发泄,又见他和心爱的女子谈笑风生,脸色极其的怪异,便直接起身,「行了,母后让你快些回宫,不要在这里叨扰了王叔,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哎……那二哥可得答应三弟,到宫中,咱们再好好对弈一局怎么样?!」 「再说。」 季如烟看着这兄弟二人风风火火地就离开,连个招唿都没来得及和容臻打,便走到了容臻的身边,「王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会在凉亭和二皇子对弈?」 「说来也巧,二皇子此行过来就是为了找三皇子的。」 「这样……」 如烟怕容臻对她会有什么误会,赶忙摆了摆手撇清,「我与二皇子,只不过是交谈了几句,见他有些无聊,便对弈一局,也没什么的。」 「这个倒没什么不过筠汝去了宫里到现在还没回来,听她身边的灵儿说好像是为了你的事情。」 「我的?」如烟诧异的张开了唇瓣,那粉唇一张一合,那叫一个娇艷欲滴,难怪所有男人看了她都会倾心不已。 「花宴的时候你就不要去后宫了,到时候我怕会惹出什么麻烦,你只需在府里等我们归来便是。」 「是。」如烟知道,这也是不想让她添麻烦,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 此时,顾筠汝大包小包的回来了,身后的小厮们累了个半死,一出宫王妃就把整个京城都逛了一圈,买了上好的绸缎,胭脂水粉,说是给如烟准备的。 「王妃……你这是?」如烟好奇的走上前,这估计是把半个铺子都买回来,顾筠汝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你不知道这外面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你呢,向我打听你的事情,不过我跟他们说了你心中有人,但是没想到那个大皇子对你还不死心,软磨硬泡,本来我都要走了,还跟在我身后像是一条哈巴狗似的粘着,我就是为了跟你再见一面!」 果不其然,容鄞止身上背着多许多包袱走了进来,这些东西积压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座泰山似的,快把他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临近门槛的时候还跌了一跤,身上东西一股脑都滚了下去,顾筠汝脸色一变,走上前呵斥,「你怎么那么笨啊,让你拿点东西都拿不稳!」 「是是是是我的错,王婶。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我再把这些东西捡起来就是!」说完话还不忘嬉皮笑脸的对着容臻和如烟姑娘笑了一下,看着他呲牙咧嘴,满口大黄牙的模样如烟便觉得心烦意乱,没想到居然还跟进了府里。 「如烟阿……我给你买了好些东西,而且我为了你还把那胭脂水粉铺买了下来,地契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第五百五十六章 阴魂不散 「阿?」顾筠汝憨笑两声看着身旁的容鄞止,这个傢伙估计心都快要碎成两半了。 「别啊,如烟,你给我一个机会!」容鄞止死缠烂打地追上前去,容臻直接像是一座山似的挡在了他面前。 「如烟姑娘说的很清楚了,对你不感兴趣,没听明白吗?」 「不会的,她怎么会对我不感兴趣呢?!」容鄞止绞尽脑汁都想不通,他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哪有女子会对他嗤之以鼻的? 「王婶…哦不,王妃,不如替我再去说说好话呗!」容鄞止殷勤地冲着她挤眉弄眼,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送了四个字,「爱莫能助!」 夜色已深,容鄞止狼狈的回到了宫中,却发现端妃并不在,寻问她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婢,说是也没有看到端妃娘娘人,平日母后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这几个人,今天却破天荒的没有带她们出行,不仅令他倍感疑惑…… 准备去后院找一找,这里有几个空房,平时也没有人住,也就荒废了,当他路过这几座空房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男女欢愉的声音,居然有太监和宫女赶在这里偷情,容鄞止气急败坏,蹑手蹑脚地拿起了大棍棒守在了门口。 他偷偷打开了门,从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对狼狈为奸的男女,可是那女子的容貌怎么那么熟悉,仔细一瞧这不是他的母妃吗?居然和一个男人在这里享受鱼水之欢,他脑袋轰然一响,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意。 「阿!」容鄞止气急败坏直接冲进去,呵斥一声,将那男子吓得不轻,躲在了被窝里头瑟瑟发抖,端妃吓了一跳,脸上的红晕还会褪去,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令她清醒了不少。 在慌忙之中端妃捏紧被子,不安的望着他,「止儿,你怎么回来了?!」 「好啊,母妃!你这样做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吗?!」容鄞止虽然是个混帐起好色风流,但他不敢想像母妃居然会做出背叛父皇的事情来。 「止儿,你听母后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的?」 端妃害怕极了,慌忙求饶,脸色铁青,目含泪光地看着容鄞止,容鄞止愤怒的握紧拳头,愤恨地将手中的棍子狠狠丢在地上。 待二人穿好衣服去到大厅的时候,容鄞止上下打量一眼这个男人,见他将帽檐压得很低,身形粗旷倒是有几分熟悉,走到他的面前命他将头抬起,没想到居然是左丞相。 「怎么会是你左丞相?」 端妃慌慌张张地上前解围,容鄞止斜她一眼,这一眼神着实将端妃吓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为他辩驳什么。 「止儿……」左丞相刚唤完一身止儿,就招来了他的眼神恨意,「叫我大皇子!」 「是是大皇子……」 两人卑躬屈膝地站在他的面前,皆是心虚的低着头。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容鄞止倒是想弄清楚,这两个人背着他在背后究竟好了多久,端妃自知理亏,眼见事情瞒不住了,便嘆了一口气。 「止儿,其实母妃还未入宫前就与丞相大人……」 话音未落容鄞止便像是炸了毛的狮子,恶狠狠地瞪视着二人,脸上一股厌弃之色。 「好啊。莫非你被胡家送进宫之前就已经跟丞相大人同流合污了,那我呢?我不会也是你们两个人珠胎暗结生出来的吧!」容鄞止气的火烧眉头,理智什么的早已抛却脑后。 「止儿,母妃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母妃是不想让你受人诟病,其实母妃这些年来过得真的非常的空虚,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母妃。」端妃吓坏了,还未走上前去就被他狠狠的推到一旁,左丞相下意识的扶住她,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容鄞止只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噁心。 「止儿,她可是你的生身母亲,你不能这样对她!」左丞相这句话脱口而出,未曾考虑到后果,容鄞止直接恶狠狠地拔出了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端妃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跪在他的面前。 「不要…止儿……」端妃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这辈子还没有对旁人这般卑躬屈膝过,却没想到今日哀求的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今日就要杀了他,有他没我。母妃你做一个选择吧!」 容鄞止眼里暗藏杀机,端妃知道儿子这回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苦苦的拉着他的胳膊哀求道:「你不能杀他,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此话一落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响在了脑前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柄。 左丞相和端妃的手紧紧相握着,看得出来,二人的感情绝非是一朝一夕的,容鄞止默默地转过身去长嘆一口气,左丞相直接跪在了地上,拱手作揖道:「大皇子,今日之事,皇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日等到皇子登基为帝之后,臣任您处置!」 「哦!你有把握助本皇子能坐上帝位?」容鄞止倒是对这个话题非常之感兴趣,默默偏过头来看着他,眼神狠狠一眯。 「是。大皇子有所不知,臣已经早日结交了六部大臣,大臣们都说大皇子乃是帝王的最佳人选,若在朝廷之上,想必一定能够站在大皇子这边!」 听到左丞相的打保票之后,容鄞止心里头便松了一口气。 「很好很好,你先下去吧,以后没事就不要再来宫中了!」容鄞止摆了摆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色,待人离去了之后,看着母妃一身颓唐狼狈的模样,想到了平日里那个温婉端庄尊贵的母妃已经不復存在。 「赶紧去梳洗梳洗吧,花宴将要开始,我可不希望你给我丢脸!」 端妃看着他眼里的希冀转为了哀色。 而在屋檐上还有一个黑衣人正在偷偷的关注着这一幕,包括从左丞相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看在了眼里,满心欢喜地跑到了紫竹林,看到一黑衣男子摘下面具,在溪边鞠了一盆水喝,赶紧地凑上去,却没想到他已经将面具带上去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无中生有 韩苏澈嘴里愤愤不平地说道,挥了挥沾满拂尘的袖子,想到刚刚趴在屋顶上面的收穫,不禁莞尔一笑,转过身,看着黑衣人道:「你猜我发现了端妃的什么秘密。」 「什么?」 「她和左丞相有姦情,而且还没进宫,当秀女之前就和这个左丞相勾搭了,左丞相膝下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算是不错,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宫中当大皇子,将来很有可能是作为帝王的人选,不得不说这个左丞相真是处心积虑。」 韩苏澈一边说着,坐到石阶上,翘着二郎腿,习惯性地将藏在袖口里面的李子拿出来啃了一口,清脆声响起,勾起了黑衣人的馋虫,不过他一直就是这样默默的站在她面前。 「还有什么发现?」 黑衣人紧接着问道。眼里一抹精光闪过,韩苏澈拍了拍饱腹的肚子道:「这个大皇子对那个季如烟挺感兴趣的,我最近让杜鹃勾引二皇子,可是没想到这二皇子被那个季如烟迷的死去活来。 我想可不可以利用季如烟挑起着二人之间的矛盾,说不定其他的人也会藉此落井下石!」 「很好,你赶紧照做,尽量在花宴之前使着兄弟二人互相残杀!」 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韩苏澈凑上前去,像是狗似的趴在他身前,好像是在闻什么气味,黑衣人向后退了一步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最近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好像闻到了咸福宫的味道,你是不是经常跑去咸福宫了?」韩苏澈的鼻子一向是很灵敏,在宫中也几个月有余,什么样的气味都能够分辨出来。 「我没有……」 「是吗?那你心虚什么呀?没有去就没有去呗。」韩苏澈鬼马精灵的笑了笑,没想到这黑衣人居然还有秘密,看来咸福宫就是他的秘密所在,如果能挖到其中的秘密的话,就能抓住他的把柄,说不定就有要回自由的权利! 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去咸福宫查个究竟。 第二天一早,韩苏澈就进入了宫女的行列,端着早饭赶去了咸福宫,这咸福宫住的是婉贵人,听闻这婉贵人是曹贵妃身边的一个洗脚婢,在皇上喝醉的晚上,十分有心机的爬上了龙床。 虽然这是传说,也未曾分辨是真是假,这婉贵人就母凭子贵做了贵人,四皇子容鄞祖是一个老实木讷的皇子,平日里只会读四书五经,经常和一些太尉夫子交流,混在读书人的行列之中,以读书为乐! 身上似乎没有感染什么不良的嗜好,和大皇子简直有着云泥之别,而在咸福宫中还有婉贵人所出的便是八公主容玥。这个容玥被称为公主中最美的,比其他的公主不知道要美了多少倍,听人传的十分的玄乎,好像有着闭月羞花之容。 送完了早膳,便去催促着八公主起床,容玥一睁开眼睛,看着这么多的宫女一边守候,好奇的朝着人堆里头看了看,「玲珑和小初呢?」 年纪稍长的嬷嬷走上前道:「公主,那两个丫头传闻是在宫里头偷拿了东西,就把她们给轰出去了,娘娘交代过。给您新送来了几个丫头,这个叫流苏,聪明着呢,以后就让她在公主身边伺候吧。」 韩苏澈从宫女的队列当中踏出了步子,莞尔一笑俯着身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叫这些多余的人都下去吧,每天都进来这么多人头都晕了!」 八公主不满的挥了挥手,韩苏澈便走到一旁,随着她的脚步来到了铜镜边。 八公主年纪也不过才十五岁,那张无瑕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十分的可爱,吹弹可破的肌肤就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令人无限羡慕嚮往。 她坐在铜镜面前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两条细细的柳眉一上一下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啊?给我梳头啊!」 韩苏澈点点头,拿起玉梳,看着她精緻的五官,还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拿着一只紫色流苏的簪子插进她的髮髻,只是略施薄粉就能让她如花似玉,看来这个娇嫩可爱的八公主的确如宫里人所传的那样,就像是花中的精灵,有着冰肌玉骨,那透彻的水灵劲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给她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衫,粉色的腰带,那纤细的蛮腰不堪一握,楚楚动人极了。 韩苏澈领着容玥来到正厅,一家人正在用早饭,容鄞祖一早就在这坐着,大早上吃饭的还有拿着书,说着一些之乎者也的话语。 容玥听得脑袋嗡嗡直响,盯着他道:「四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背书了,吃饭呢,烦不烦啊?!」八公主那双柳眉似是月牙湾一般,嘴角不满的向下耷拉起,婉贵人在一旁哭笑不得,看着容鄞祖道:「是啊,祖儿,早上好好吃饭就别读了,有的是时候读呢。」 容鄞祖显得有些不高兴,把书收到一旁,道:「你们不懂,父皇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孩儿背书,孩儿想着一定不能辜负父皇的期待。」 容玥听了这话,脸色染上了一抹忧愁。 韩苏澈悄悄地打量着正在给二人盛粥的婉贵人,没想到长得也非常的水灵,虽然有三十多了,但她的妩媚和娇俏却是没有与时光所流失,那婴儿般的皮肤吹弹可破,看到八公主这般的天生丽质,就能想到她的母妃是如何的天姿国色艷冠群芳…… 「妹妹,这是什么时候新来的宫女,我怎么没见过?」容鄞祖注意到她身后站着的流苏,那完美的脸部线条,尖尖的下颚,居然有这般长得出色的女官,若是要大哥见到了的话,肯定会忍不住要了过去。 这宫里头的人谁不知道大哥的脾气? 「这是桂嬷嬷送来的,说是之前的那两个丫头办坏了事情就把她们轰出去了,又来了新的,流苏啊,你可记住了,再怎么着也不能偷拿主子的东西,尊卑有序明白了吗?」容玥一脸老成的看着她,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 「是,奴婢明白。」韩苏澈低着头,将这一家三口人的底气也算是摸了个清楚。 第五百五十八章 赏花宴 吃完早饭这八公主却闲不住了,每日都会琢磨出新的法子去折磨身边人,这次带着流苏等人来到后花园,看着她那张精緻无瑕的脸上荡漾着妩媚动人的笑言,果真是倾国之姿,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想求娶吧公主和亲啊。 「流苏你会爬树吗?你帮我把那树上的鸟窝拿下来呗。」流苏不解的看着她。好奇道:「为何要去动那鸟窝啊?」 「你懂什么,我要把这辣椒面放到鸟窝里去等鸟妈妈回来的时候就能呛个半死!」韩苏澈看着她一脸天真若冰雪一般,没想到却是一个这般不知所谓的女子。 「我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容玥不悦的看着她,那双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可没想到心里头却是这般恶毒。 流苏点点头,按照她的吩咐把辣椒面放进了鸟窝带,鸟妈妈一回来的时候果然分辨不出哪个是食物,哪个是它的孩子,竟将它的孩子从鸟窝里丢了出来。恶作剧一番的容玥,非常的开心。 忽然想到了婉贵人交代的话,花宴上,皇后一定又会出难题,必须到民间,去寻一样特别的宝贝,便带着流苏出了宫。 换上了一身粉色繁花宫装,一出门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外面披着一层粉纱,宽大的衣摆上还秀着祥云点点的花纹,头上一只红玉珊瑚簪更显得她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风情,这般天人之姿的确令人过目不忘。 走在大街上,不少男子都停住脚步,盯着这个宛如人间仙女一般的女子,看个不停。容玥似乎也非常的享受,一边骄傲,一边又充满着不屑来到了一家画铺。 她看到了一个画着美人的画卷,非常有意思,画上的美人儿栩栩如生,还有四大美女令她不禁动容。 「老闆,这画怎么卖?」那老闆看到容玥惊呆,这般出尘的人物,想来应该身家富贵,「不多不多,只要三百两。」 「三百两啊,是不多,那把这个还有那个全都给我包起来吧!」容玥举起葱段般的玉手指了一指,那掌柜的愣了愣,有一个是西施美人画,提前被一位姑娘包下了…… 「什么被人包下了?那我不管,我先付了银子的,那人既然没有来取,说明他不是诚心要。」 容玥嚣张的说着,韩苏澈在一旁看了是一阵的无语,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漂亮就横行霸道的刁蛮公主。 「不好意思啊,姑娘那人来了!」 没有想到出现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男子。容玥冲着他上下打量,不满的问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那男子微微一笑编道:「不好意思姑娘,前些日子我就相中了这幅画,准备送给我在京的一位好友,所以我不能让给你。」 「凭什么!是我先付的钱,你又没拿,这东西谁付了银子就是谁的,知不知道规矩啊。」那男子反倒不恼,只是心平气和的和她说着话,容玥却越发的刁钻。 韩苏澈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便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袖口道:「公主,咱们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不就是一幅画吗?我知道这城中有一位十分出色的画师。 到时候咱们请他再画上皇后的画像,不就成了吗?」容玥转念一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她就是不服。 「别让我再看到你!」容玥放着狠话,于是便带着流苏等人赶回宫去,就在半路上的时候,韩苏澈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脚边滚了起来,看着这块石头,还以为是黑衣人的召唤,便先脱离队伍,容玥抱着画卷。就当做是珍宝似的,走进了宽窄巷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哎……」容玥正准备喊人,却不知为何脑后传来了一阵剧痛,两眼一黑便晕过去,韩苏澈看着摆在地上的石头子,不悦地看着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谁耍老娘不想活了!」 韩苏澈一脸不爽的说道,这才暗感糟糕,容玥不见了,便在大街上寻找着她的身影。 已是天黑,顾筠汝坐在院子里喝着淡茶,此时管家走上前,说是有一位故友上门拜访,顾筠汝放下了茶杯,让管家带人进来,看到衣冠楚楚的公子之时,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居然是吴大哥,你怎么有空来京啊?」顾筠汝欢乐极了,叫人准备了糕点茶水。 「是这样,我需要和这边的波商做一些生意,我也是顺路过来看看你,这些日子旅社和酒楼都已经客满为患了,我想着能不能在你这府中小住几日?」 「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问题,你也算是我半个亲哥哥了,想必阿昭也不会有意见的。」 顾筠汝举起了茶杯,见他手上拿着一幅画卷,好奇地盯着他道:「这又是什么啊?」 「这是我路过一家画铺,叫那秀才帮我画的,你看这西施是不是与你有几分相似?」顾筠汝看着画卷中的女子,眸亮齿白,果真是十分的出尘,赞不绝口,便收了下去。 另一边,容玥迷迷煳煳的清醒过来,看到眼前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还有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吓了一跳,惊恐的闭着眼睛道:「你们要干什么??」 「闭嘴!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看来那位主子一定会喜欢!」 「就是就是我盯她很久了。」 「嗯,看着也不像城里的人,说不定是和外商一起过来的。」 「没错!」 几人面面相觑,好像商量着什么话,容玥心中咯噔一沉,她这不会是被人卖了吧? 「好了,赶紧的,趁着天还没亮,赶紧送到那主子房里去!」 「是。」 就这样几人又将容玥用一个蛇皮袋套了起来,容玥赶到路上的颠簸,头晕脑胀,心里暗暗发誓,要是让她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的话,一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 终于几人将他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就在此时一男子猥琐地走上前解开了蛇皮袋,当他看到麻袋里的女人的时候,不禁惊了一跳。 「八妹?」 容玥也是看傻了眼盯着面前的容鄞止,这不是大哥吗?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第五百五十九章 嗤之以鼻 容鄞止看着花容月貌的八妹,乃是整个皇城最漂亮的公主,若不是因为是他的妹妹的话,他早就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收入囊中!可他转念一下,他和容玥似乎也没有血缘关系。 听母妃说过,他是和左丞相所出,那么即便今日他要了八妹的第一次,那也不算是违背了伦理。 看着八妹额上渗出了细腻的汗珠,真是叫人可怜又可嘆,那玲珑小巧的鼻子高高的挺着樱桃小嘴不点而红,那肌肤更是似雪一般透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玥儿你别害怕,是大哥,大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容玥吓坏了,面色铁青,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可她被五花大绑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容鄞止想到这儿,眼珠子贼熘熘的转动着,便直接撕扯开她的裙衫,狠狠的蹂躏着她,容玥心如死灰,目光中寒意逼人。眼角一滴泪水划过她细嫩的肌肤…… 第二天一早,韩苏澈特地进宫,找到了黑衣人,告诉他,八公主走失一事,黑衣人显得十分的焦急,看来这个容玥对黑衣人非常重要,便与黑衣人一同来到城外寻找。 而此时在容玥身边清醒过来的容鄞止,看着她皮肤有两团淡淡的红晕,那肌肤更是比他所摸过所有女子还要吹弹可破!丝稠般的墨色秀发动人心弦,忍不住在她身上游走着,摸着她尖尖的下巴道:「玥儿,你放心,大哥一定能让快快活似神仙的!」 说着,又忍不住再次要了她! 一晚上,被折腾得千百遍,容玥早已经是如泥塑一般呆滞,即便那眼神在水灵,却是充满着泪水。 办完事儿后的容鄞止穿好衣衫,看着衣不蔽体的容玥躺在床上,那衣服也被撕的支离破碎,便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让人把门关好,以后每天晚上有空了就会过来享受。 画面一转,黑衣人愤怒而又暴躁地走在了树林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容玥的影子。韩苏澈不敢上前打扰,默默地站在一旁焦急的等着。 杜鹃也赶了过来,摇了摇头,「城外没有,只有可能是在城内了,应该是有人将她掳走,会不会是那些外商,最近来城中做生意的外伤越来越多,有波斯的还有蛮夷的……」 「不可能,那些外商为何要掳走女子。」 「带走女子能挣钱啊……」 「别说了,没看到主子正发愁呢吗。」 「为何主子对这个八公主如此上心啊?」 杜鹃诧异,甚至动用了所有的能力,都在找八公主的下落。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联繫吧。」 「噢……」 启祥宫内,婉贵人正在与皇后哭诉,满脸皆是泪痕,看着婉贵人这般,看着诸位姐妹道:「端妃,曹贵妃,你们可有八公主的下落了?」一个上午过去了,众人就是在这里干干的坐着,屋子里的香味儿也快淡了。 曹贵妃也就是曹吟月,脸上透露着一股慵懒之色,虽说她的姿色是这些妃嫔当中最差的,不过她的运气却是最好的,家中一族都在朝为官,也颇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整个人清新素雅,端庄高贵,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裙,霸气十足,髮丝乌亮,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阵阵的贵气。 「我说婉妹妹呀,你这都哭了一大早上的,这人还没找到呢,如果人能哭回来的话,那还有什么事儿啊。」婉贵人看着曹吟月。 没想到到这紧要关头却还说那些风凉话,二人本来就是欢喜冤家,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曹姐姐说的是,可若是丢的是姐姐的孩子,姐姐就不会这般如此了吧。」婉贵人目光一道寒光扫过曹吟月,曹吟月轻轻咳嗽一声,慵懒地拿着手中的绣帕挥了挥,「行了行了,这宫里头都人尽皆知八公主走失一事,就连她身边的那个流苏也不见踪影,本宫估摸着啊,这流苏身份不明,说不定就是冲着八公主来的,婉贵人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用人不利呀!」 「你!」 婉贵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即便是一张小脸惨白,但她不需粉黛便能天姿国色,众人心知肚明,曹吟月不过就是嫉妒她那张脸罢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后宫中的姐妹,说这些风凉话做什么,曹贵妃,你家父在兵部也有些势力,最好派人去城中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八公主的影子,八公主走失可不是小事,之前皇上在位的时候。 最宠爱的也就是八公主。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八公主可不能不来。」 婉贵人感激的看着皇后,哀怜之色显露。一张清丽秀雅的脸上布满了惨白之色,在这重要关头还是皇后娘娘能够秉持公道,曹映月点了点,藉故离开,回到延禧宫。 鄞白来到王府,看着王妃和如烟姑娘在选择衣服,便在一旁静静观看,「如烟,你看这件搂金挑线纱裙,配上这件翠纹织锦缎羽缎篷怎么样?」 顾筠汝这些日子选衣服都快选得眼花缭乱了,光是裙子就有五百多条,外衫有四百多套,斗篷有八百,宫装三百套,这些都是宫里头的人给她送过来的。 「我倒是觉得这件藕丝琵琶矜上裳,配上这件素绒绣花袄不错,在花宴上不必穿的那般的争奇斗艳,姐姐觉得呢?」 鄞白在门口观看已有多时,听到季如烟的这番理论之后,便拍了拍手走上前道:「如烟姑娘说的不错,这风头嘛,永远都是皇后的。」 「你怎么偷听女儿家说话也不嫌害臊?」顾筠汝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 既如烟嫣然巧笑地看着门口的鄞白道:「今日王爷不在府中,你有何事啊?」 「不在府上?我上来与他商量寻找八妹一事,如今兵部和衙门那边都乱了套了,都在排查各地的外商,那些外商好几日都没出城门,都觉得啊八妹是被那些外商给掳走了,查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有查到。 也不知道八妹是被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我想他有什么看法。」 第五百六十章 忘恩负义 「如烟姑娘可是有什么高见?」鄞白好奇地看着季如烟,顾筠汝在一旁收拾着衣服,注意到了鄞白的眼神,不会这小子也对如烟有什么想法了吧,如烟可比他大了三岁。 不过要说这男子没有一个会过美人关,都败在了季如烟的石榴裙下。 「我觉着会不会是这八公主顽皮自己藏起来了。」季如烟说出了看法,鄞白显的更加的苦闷,「若是能替婉娘娘找到八妹的话,婉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应该不会有事,现在不是还没消息吗?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顾筠汝坐在一旁倒了杯茶水,三人围桌而坐,开始商量起了八公主一事。 容臻与纪衡也没闲着,刚从大理寺那边走了回来,正急着要口水喝,顾筠汝拉着容臻的手让他坐在一旁,还替他捏起肩膀,这般恩爱的举动可真是羡煞旁人。 「怎么样了?八妹有没有消息?」鄞白紧张不安的看向容臻,担心有消息,也担心没有消息。 「那些外商都没有问题,不过我发现她身边的那个宫女流苏却有很大的问题,你还记得苏月吗?」容臻将这话题抛到顾筠汝的头上,顾筠汝仔细的想了一想。 「苏月不是太医署的女官吗?前些日子说是有事辞官回了老家,就没见过她了。」顾筠汝对这个苏月的印象越来越模煳,因为苏月早在不久前就离开他们视线,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派人去打听,有人说那个流苏和苏月长得一模一样。」容臻看着众人说道,如烟一听脸色略过了,一阵惨白。 「这个苏月究竟又有什么来头?在太医署之前又是做什么的呢?这身份会不会造假,还是说是异国派来的细作?」 如烟一连串的问题,弄得鄞白是头晕转向,他本来就不认识这个苏月,又出了一个什么流苏,更加的迷惘了。 「鄞白,你先回宫去,如果宫中有消息的话立刻来王府。」顾筠汝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鄞白让他离开。 「嗯。」 见到人离开之后,季如烟不解地看顾筠汝道:「为何先将他支走了?」 「他这小子还没弄清楚事情的起因呢,让他回宫也是盯着宫中的风吹草动,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八公主的走失会不会跟花宴有关。」 容臻抿唇,道:「应该不会有关系,花宴只不过是借着赏花的噱头在宫中一聚……顺便也可以看到各朝臣都涌向哪位皇子,为何偏偏丢的是八公主呢?」容臻绞尽脑汁都想不通这里面究竟有怎样的利害关系。 咸福宫。 容鄞祖看着母妃已经三日未进食,在屋子里哭的是愁断肠,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托盘,走了进去,将鸡汤放在桌上,「母妃,你好歹也喝一些……可千万别坏了身子。」 「我不想喝,你拿出去吧。」 「可是……」 「都说了让你拿出去!」婉贵人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吼了一声,容鄞祖点点头自然也是感到害怕,更多的还是心酸。 只恨他成日到晚只知读书,竟不知道帮上忙。 无奈之下,他便只好去见了二哥,容鄞礼。 「二哥,小妹生性顽劣,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还请二哥帮帮忙帮帮找找小妹。」容鄞祖看着面前的容鄞礼。恨不得给他跪下,容鄞礼举手,让身旁的人都退出去,邀他喝了几杯小酒。 「鄞祖,这事儿二哥也帮不了你。」 「为何二哥你和那方大人不是很熟络吗?」 「这是谁跟你说的?」鄞礼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鄞祖自知是说错了话,便默默地闭嘴。 「可是二哥小时候你也最疼的就是八妹了,八妹如今下落不明,难道不着急吗?」 「当然着急了,可是着急有用吗?着急这人就能回来了吗?」鄞礼反问一句,倒是令他哑口无言。 「那我到底要如何是好?……」鄞祖如今也是方寸大乱,根本不知要从哪个地方下手。 「鄞祖,你呀,这性子永远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鄞礼最放心的也就是他这四弟,至于三弟和大哥向来都是他的眼中钉。 「我可以去帮你去找八妹,但若是找到了之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鄞礼开始跟他商议条件,鄞祖拍了拍胸口,「二哥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尽我所能一定会办到。」 「那好,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你先回去吧,等我把人找到给你送过去之后,我再跟你说是什么条件。」 「好。」 夜色茫茫,容玥坐在窗户边,看着那凄凉的月色,就如她此刻,如同囚在牢笼的心一般。 就在此时,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便害怕地站起身,果不其然又是鄞止。 「你!你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的话我就跳下去,你信不信!」容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鄞止慢慢关上门,揉搓着肥胖的小手嘿嘿一笑道:「妹妹呀,你长得可真是天姿国色,身段又苗条,摸起来就跟摸棉花似的,你可不能跳下去,你要是跳下去了,我以后找谁去呀。」 说着一把扑了过来,将她搂在了怀中,容玥狠狠的挣脱他的束缚,却没想到他力大如牛根本就难以挣脱,「你放开我,我可是你妹妹,我可是你亲妹妹呀!」 容玥大声唿救,但是这院子本来就偏僻,根本就不会有外人听到,鄞止冷冷一笑道:「你才不是我亲妹妹呢,放心吧,咱们二人没有血缘关系,跟了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他笑着,便将她扛在了肩上,直接扔到了床上开始施虐。 容玥手脚乱扑通的摸到了先前准备在枕头下打碎的瓷片,狠狠握在手中,朝着他的脖子上一划,鲜血四溅淋在她的脸上,容玥吓的胆战心惊,而他就这样便趴到她的身上,没了气……容玥惨叫一声将他推开。 趁着夜色,容玥成功地从这座小院子逃了出去,她浑身是血的奔走在大街上,打更的看到她吓了一跳,以为附近出了命案,便报了官,容玥躲躲藏藏,为了不被人发现混入了乞丐的队伍当中。 第二天一早,纪衡就看到了那打更的在和那衙门里的人说些什么。 第五百六十一章 黄粱一梦 纪衡看着那打更的神情激动的不知道和衙门的人在说些什么,那打更道:「我看到那女子了浑身是血,感觉和前些日子告示栏上面的公主很像!」 「什么竟有此事?」纪衡叫人通知容臻,便开始带人四周寻找八公主的下落。 纪衡威风凛凛的走到打更面前,听他细细说来昨晚发现的事情,而此时的韩苏澈也察觉到了容玥的下落,来到了破庙,看她正在抢食一个鸡腿,狼狈不堪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而此时又一帮乞丐涌了进来,凶神恶煞的看着容玥,在发现她是一个女子之后,便起了歹意。 「快!抢!」乞丐先是盯着鸡腿,眼睛红了起来,有一人趁着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鸡腿上的时候,便偷偷摸了摸容玥,容玥惊慌失色,只听那乞丐大喊一声!「她是个女的!」 其他人愣了愣,韩苏澈见状,便像是一阵风似的飘了进去,将那些傢伙打退一边。 「快……快走……」 那些乞丐们不敢再张狂,争先恐后的离开破庙。 容玥害怕的蜷起了身子,听到外面的动静,归于平静之后,才悄悄的抬起水汪汪的眼眸。 「流苏?」容玥看到流苏先是一怔。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跟我走!」韩苏澈在纪衡带兵赶到之前,就先将容玥带走,而姗姗来迟的纪衡带着官兵在附近搜查,根据那些乞丐的供词,他们的确见到一个女乞丐在破庙里面啃食鸡腿,不过后来又出现了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将他给带走了。 「那人长得什么模样?」纪衡面容严肃的问道,那乞丐仔细想了想,比划了一下身高,「比您矮了一个头,看起来长相非常周正,她没有开口说话,我们也没看清楚是男是女,不过她的功夫非常好,像是阵风似的就飘了进来,把兄弟们打的伤的伤,残的残……」 回忆到那个场景,那眼前的乞丐感到胆战心惊,早知道就不夺食那鸡腿了。 「你们四处派人去搜,如果查到形迹可疑的人,一定要将他带回衙门!」 「是。」 另一边的韩苏澈将容玥带到了竹林里面的一处茅屋,将她放在了床上,容玥看着她,眼里渗出了丝丝的恨意,「你究竟是什么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可能并不简单,也不知为何会出手救她。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等你的伤恢復好之后,我便可以放你返回宫中。」 「咳咳……」 容玥看着面前的韩苏澈眯了眯眼,便安心的在这里休息养伤。 咸福宫。 「母妃……你别难过了,再难过这药也得喝吧,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您这样下去曹贵妃她们肯定又不知道要嚼什么舌根了。」 婉贵人面色憔悴,唇瓣苍白,看起来毫无润色,缓缓地偏过脑袋,「祖儿,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辉煌的心愿,只是希望你们两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为何这么点小小的心愿,老天爷也不愿意满足我。」 「母妃,你别这样说,八妹她一定会回来的!」 「会回来吗?可是已经好几日了,明日就是花宴了,你去启祥宫,就说母妃身体抱恙,不能前去参加花宴,让皇后娘娘体恤。」 「是。」鄞祖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来通传,说是八公主回来了,众人听到这番消息,自然是兴高采烈,欢喜鼓舞。 而在延禧宫里的曹贵妃神色就显得不是那么好,刚看完这些花宴所要置办的一些东西,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也算是辅助皇后的一把手,偏偏这个时候八公主回来了还真是扫兴。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偏头痛又犯了?」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翩翩公子从殿外走了进来,他的到来蓬荜生辉,不少的宫女都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他。 曹吟月抬起头,看着她视如瑰宝的儿子,鄞尚,这位便是七位皇子当中的五皇子容鄞尚,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平日里也是在各项活动当中拔得头筹,深得先帝的喜爱,先帝在位时,最爱的不过就是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 那婉贵人的儿子,容鄞祖就是个书呆子,每天就知道吟诗作赋,区区一个酒囊饭袋,不足挂齿。 而她教育出来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则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深得先帝的喜爱。 「鄞尚,为何鄞休没有来?」曹吟月看到儿子眉头舒展开不少,鄞尚坐到一旁,先给她斟了一杯茶,礼节周到,为人也有孝心。 「六弟帮着二哥,还有三哥在处理花宴的事情,母妃,听闻八妹已经回来了,大家都去了咸福宫探望八妹,您为何还不起身啊?」 鄞尚目露疑惑,曹吟月听了这话,本来欢喜的脸色突然变得深沉起来。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八妹回来你不高兴吗?」 曹吟月冷冷的笑了笑。 「母妃自然高兴了,不过一个八公主不至于放在心上,母妃担心的就是你九妹容钰,虽然和异国签了和平协议,不过眼看着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之前就有人冒充东平郡主,替公主出嫁,可是我们的容钰是有心上人的,这个八公主既然回来了,就必须得让皇后拿定主意!此事十拿九稳之后,容钰才能展露笑颜。」 容鄞尚点点头,对这件事情也略有耳闻,他的九妹,性格天真顽皮不谙世事,至于那个婉贵人的女儿容玥则显得刁蛮任性不少,让八公主和亲,那是理所应当的。 母子二人便商议着这个计划。 咸福宫。 婉贵人看着兴致恹恹的容玥,焦急的皱了皱眉,「玥儿啊,你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闷闷不乐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欺瞒你的人?」 「没事,母妃,你不要乱想,外面传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女儿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八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母妃,哥哥与母妃一定会替你做主的!」鄞祖也在一旁焦急地问着,母子二人喋喋不休,着实令她感到胸口喘不过气来。 第五百六十二章 萍水相逢 「这……」婉贵人先是愣了愣,女儿的眼睛充满着冷漠与陌生,看起来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令他有些琢磨不透。 「母妃……八妹肯定是有些累了,咱们先出去吧。」容鄞祖倒是一个会看眼色的,便和婉贵人先行离去。 容玥听到屋子里平静了之后,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感到耳边都清净不少,这时她缓缓地偏过头道:「出来吧,这里已经没人了。」 韩苏澈从屏风后面探出脑袋,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想到八公主倒是变得越来越灵敏了。」 「我虽不知道你跟踪我究竟有何用途,但我见你武功还不错,以后就在我身边吧。」 「可是上次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要不然你也不会沦落……」 韩苏澈自知说错了话,乖乖的闭上嘴,这个时候还是少言为妙。 「替我更衣吧,我有些累了。」 「是。」 昭王府。 顾筠汝做了一块大大的蛋糕从蒸笼里面拿出来,所有人围在桌边,露出垂涎的神色,「好香啊,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像季如烟这么矜持的美人儿,也忍不住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顾筠汝沾沾自喜地看着众人说道:「这就叫做蛋糕,你们尝一尝味道如何说吧。」分了几小块给大家,姝儿在一旁大快朵颐得道:「所以在花宴上你准备了这个是吗?我记得在很久之前你还做了果酒,不知道现在又有什么创新。」 「放心吧,我酿了梅子蜂蜜酒,这种酒呢不含度数,喝起来会让人的心情变得非常的美好,还有养颜润肤的功效呢。」很快,这一大块蛋糕就被众人给瓜分干净。 季如烟哭笑不得地看着姝儿嘴角上面的蛋糕沫。看着她道:「那制作这蛋糕需要什么步骤啊?我也想学一学。」难得看着如烟,这么喜欢并且想学习一件事情,便大刀阔斧的教众人坐了起来。 到了晚上,如烟做好了一小块精緻的蛋糕,放在凉亭的石桌上面,准备独自品味美食,却听到一阵缓缓的脚步声靠过来,如烟转过头没想到是纪衡,便邀他坐在对面。 「这个是我跟王妃学了一下午的成果,你今日怎么还在府上没有离去啊?」 「是这样的,和王爷商议一下花宴的事情,耽误了时辰,正准备回去,却在半路上被你的蛋糕吸引了。」 「真的?这蛋糕真的那么香吗?」如烟有些不相信,便尝了一口,果然口感清爽,回味无穷,做的也并不比她差到哪里去。 「不介意我也来尝一口吧。」纪衡自动请缨,如烟自然感到受宠若惊,分了他一根小勺子,两人便在这里分享起美味,而在纪府,姝儿忙活了大晚上,做好了蛋糕等他回来,等着等着便打了个瞌睡睡了过去。 总算是听到了脚步声,便立即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看着纪衡,见他嘴角边好像还有奶油的样子,皱了皱眉,「你还没吃吧,我给你准备了一样好东西过来看。」 「嗯。」 纪衡坐在桌边见她打开食盒。没想到又是一块蛋糕,蛋糕上面还雕刻一对鸳鸯,这造型的确是十分的精美,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多么惊奇。 姝儿本以为他会眼前一亮,却没想到还是冷冰冰就跟个木头似的丝毫不解风情,「怎么?这个是我亲自为你做的蛋糕,你不想尝一尝吗?」 「没有……」纪衡为了掩饰心虚便抿了一口,赞不绝口,姝儿欣喜万分,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浓浓的笑意。便道:「明日我就要与姑姑去宫中参加花宴,可能得过两三日才能回来,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那是你们女人的聚会,男人就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听纪衡这么一说也有些道理,便也不再苦苦相逼。 「相公,我想要个孩子。」姝儿巴巴的看着他,纪衡看着她的时候眼里从来都没有所谓的亮光,她嫉妒水若彤,嫉妒她占据他的心理,而她就只能遥遥相望,不知何时才能走进他的心……纪衡的神情,有了那么一刻的恍惚回过神。 「天色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衣服和首饰都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你明日安心的去吧,府中有我便可。」纪衡这逃避的措辞倒是找的十分的微妙,姝儿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反驳。 「阿昭,我记得宫中还有两位小公主,一位是八公主,一位是九公主,这九公主我好像还没见过呢……」顾筠汝坐在铜镜面前做着肌肤护理,这几天她一直忙着在出美容的书籍,想让那些千金闺秀们学起来。 「九公主钰儿……曹贵妃所出平时不在宫里。」 容臻一边看着她写的那些美容的书籍,替她把把关,顾筠汝拿着精华往脸上抹了抹。拍了拍脸,想在明天的花宴上出众,这样人家才会买她的书。 「原来是曹贵妃生的呀,这曹贵妃还挺能生的,还有两个皇子文韬武略,而且容貌也非常的出众,基因的强大就是厉害!」顾筠汝嘴里一直不住的暗暗调侃,容臻笑了笑,便走到她的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身,「所以像我们这么完美的爹娘,是不是也得孕育出小生命?」 「你又来了……」顾筠汝看着铜镜里的容臻忍不住娇嗔了一声,半推半就地与他到了床上开始造人。 等到第二天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顾筠汝心里一阵惶恐,不过好在花宴是午后举行,利用一上午的时间琢磨打扮应该够。 叫了四五个婢女走进来,洗脸的洗脸梳头的梳头,换衣的换衣,被这么多下人前唿后拥着,顾筠汝感到满满的幸福。 「王妃,您是要选这件四喜如意云纹锦缎,还是苏绣月华锦衫呢?」 丫头们看到这么多流光溢彩的锦缎,都有些挑花了眼,不知王妃究竟该穿哪一套进宫参加宴会? 「四喜如意吧,裙子的话就穿纯面百褶裙。不需要太过华贵。」 「是。」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万念俱灰 换好一身头面打扮之后,便上了马车,来到了郡主府前停下,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姝儿穿着清新可人,那晶莹如玉的脸颊完美无瑕,带着一丝不食烟火的气息款款走上前,盈盈笑道:「姑姑,怎么看着竟和姝儿一般大的年纪,昨夜是不是偷偷的用了许多的百草霜?」 姝儿看着顾筠汝天人之资的相貌,宛如一个飘渺的仙子踏波而来,一骑绝尘。顾筠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娇嗔道:「你这丫头的嘴倒是越来越贫了,赶紧的,进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她点了点头,二人上马车,一路到玄武门口。 启祥宫。 皇后坐在凤榻上,看着那些参加花宴人员名单,慵懒的呵了一口气,昨日,可是一晚上都没好好休息。 旁边的嬷嬷便催促着她。「皇后娘娘,注意凤体呀,可千万莫要愁着这件事情,而坏了身子。」皇后抬起酸楚的眼皮,摆摆手道:「不必了,你去替我看看,延禧宫里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八公主和九公主必须出现在宴会上。」 「是,老奴这就去办。」 看到人走远了之后,这鄞白便走进启祥宫,看到鄞白,皇后那本是郁郁寡欢的脸庞就变得欢愉不少。 「鄞白来了,让母后看看!」 鄞白低头抿了抿厚薄适中的唇,道:「母后,儿臣刚路过永宁宫,端妃娘娘说大哥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哥究竟去哪儿了?」鄞白好奇地望着皇后,皇后不悦道:「你好不容易回宫一趟,就不能好好的陪陪母后吗?管那么多做什么!」 鄞白见到母后有些不高兴,低着头也不敢再说话,这时,鄞礼走进来先行一礼,今日的他,穿着一身正装,鄞白见了,好似从画上走出来的男子,一身华丽的深紫色长袍,带着一股王者的威严和霸气。 脸庞的笑,还透露着温暖和肆虐,「二哥真是装扮可真是俊郎,还从未见过二哥这般穿着。」鄞白走上前打量着他,长发束冠,一身威武英姿,让人看了过目不忘。 皇后的眼里只闪过一刻的惊喜,旋即又变得凝重起来,似是目空一切,也根本就不将他这个儿子放在眼中,「鄞礼啊,你王叔还有王婶都入宫了吗?」 「都已经入宫了,目后您就放心吧,时辰一到所有的节目都自会安排好。」皇后点点头,看着鄞白只穿着一身简单的蓝色锦袍,这样一来风头不就是要被其他的皇子给占去了吗?「你赶紧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学学你二哥打扮的出众一些,好让人注意到。」这话说的,让鄞礼有些无地自容,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从启祥宫出来,杜鹃就发现二皇子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来到他的面前,准备给他一丝惊喜,可没想到他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眼神还带着一丝憔悴与犀利,让人不敢靠近。 「怎么了。二皇子,你已经跟皇后娘娘请安过了吧? 我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着话杜鹃就想拉着他的手,可没想到二皇子就这样笔直的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眸气度逼人,让人产生一丝敬畏。 「二皇子,是不是杜鹃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二皇子误会了?」杜鹃缓缓地低下了头,二皇子摇了摇目光依旧犀利而又深邃。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本皇子只是想不通,为何母后见我就像是见到一个仇人一样,她的眼里全部都是鄞白,不论鄞白做了什么母后都觉得是好! 而我无论怎么努力讨好母后都没有办法。」杜鹃听了他的话,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愁情,「怎么会呢?这天底下的父母又怎么会如此苛待自己的孩儿? 是不是二皇子和皇后之间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 「哪有什么误会,不过就是鄞白替我去镇守边疆,她心中不满一直记到了现在罢了,虽然口上不说,但是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原来早在五年前,刚刚及冠的鄞礼,本来是要被去边疆去抵抗匈奴,但是因为一场病,所以鄞白就代替他去了,后来皇后查出当初的鄞礼不过就是偶感风寒,却让没什么本事的鄞白去抵抗匈奴,心中自然不满,每天都是提心弔胆惶惶不可终日。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为二皇子还记得这么真切,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皇后娘娘也并非有意要清楚的记得那时的事情。二皇子一切放宽心一切都没那么糟糕。」 杜鹃望着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容鄞礼看着杜鹃,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子,步调轻盈,体态优美,特别是她那一双优雅的眸光,只要看到便会让人心神宁静,也没那么大的怒火,语调便轻柔了起来,问道:「花宴上你可会出现?」 杜鹃眼珠子转了转道:「应该不会,我们都是在后面的场子里头忙活着,一般都不会到前院去,怎么了?」 「没什么,杜鹃你记住,你是我的人,如果你以后在宫中有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会帮你出气。」容鄞礼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目光坚定,眼眸深邃,态度也是万分的诚恳。 与她说着那些话,而杜鹃子有一些怔忪,这个男子,风光霁月,悦不出来的尊贵雅致,居然还担心她的安慰,心中不免一阵小鹿乱跳,倒是第一次对男子有这样的感情,脸居然有些羞红。 「本皇子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先去忙吧。」 「是。」 杜鹃低着头听到脚步声远了之后便松了一口气,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触了电一样,全身上下都感到酥麻麻的,她从未对一个男子有这样的感情……难不成二皇子……想到这里迅速的摇头。 顾筠汝与姝儿并肩来到了花团锦簇的御花园,花宴就将在御花园里面举行,这里的风景可谓是令人心中舒畅,顶不住作诗一首。 「姑姑,你看那蝴蝶飞得好高啊!」 姝儿心中欢喜,若是在年轻的那么几岁,估计也要赤着脚捉蝴蝶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最大的威胁 而在这时,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远处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站在那里,有如细柳扶风,说不出来的俊俏调皮。 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赤着脚,那白脚就这样坦然地暴露在大众的眼前,可谓是十分大了。 「九公主,九公主,您慢点,奴婢们都跟不上了!」那女子一边跑着跳着,可是累惨身后的太监宫女。 这女子跑到顾筠汝面前,及时停住脚步。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看到了有生人过来才想着把鞋子穿上。 「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听到身后的太监宫女,唤眼前的二人叫做王妃和郡主,这才明白了二人的尊贵身份。 「原来是王婶啊,还有郡主,你们来的可真早,不如我们一起到花园里头捉蝴蝶吧。」容钰嘴角一扬,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发育的极好,胸脯高高的挺着,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容玥多的是一份仙气,而容钰则是带着一份天真的娇憨,个子虽然不太高,但是这水淋淋的眼睛充满着天真和无畏。 姝儿忍不住扬起樱桃小嘴,看着眼前的容钰,嘴角一直勾着笑意,「你呀,真是顽皮,今儿个宫中来了那么多人,你居然敢赤着脚去捉蝴蝶,也不怕曹贵妃知道了会教育你吗?」 「我才不怕呢,母妃最宠我了,她说了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听了这话,顾筠汝懒懒一笑,掠过了额前的碎发,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钰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说话的便是她的五哥,容鄞尚也是曹贵妃所出,长得的确是俊朗夺目,就像是琼枝一树栽在了青山绿水之间,格外的令人醒目。 容鄞尚看着二人,行了一礼。 「想必这位就是王婶了吧,不知王叔在何处呢,我还未曾好好的与他攀谈几句。」都说鄞尚文武双全,而且也谦谦有礼,果真有一股辉煌磅礴的大气所在。 「应该是在前厅,和几位大人在一起呢。」顾筠汝应答。 「原来是这样,母妃想让二人先去延禧宫聚聚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去延禧宫啊,好啊。」姝儿笑了笑,毫不犹豫答应,带着顾筠汝一同随着鄞尚走了,这鄞尚生的可真是俊俏,而且形态也十分自然,根本就没有拘谨的感觉,衣裙非常华丽,但并不显得奢侈雍容。 来到了延禧宫,曹吟月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冷眸闪过了一丝光亮,看到二人并肩擒来润了润嗓子。 「尚儿总算是把你们二人给请过来,快快请坐。」曹吟月说着,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当她看到容钰居然赤着个脚,目无尊长的模样,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钰儿,你怎可这样无礼,平日里骄纵就罢了,可是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王妃和郡主,你竟敢如此无礼!」容钰贝齿咬着下唇,那水汪汪的眼眸,神情可怜,叫人不忍心责怪。 容鄞尚这小子倒是机敏,便道:「这也不能怪九妹,咱们也只是恰好在后花园中碰见的,钰儿还不赶紧先下去。」 鄞尚扬起了唇瓣。容钰点点头,簇着眉头并先行离开了。 「二位,千万不要介意,这钰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曹吟月的脸说变就变。 「怎么会呢,我们倒是觉得钰公主难得保留着几份天真,听闻,八公主回来之后就不復往日一般,音容笑貌再也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姝儿好奇地看着在场的几人。 曹吟月嘴角上泛起了一阵涟漪,脸上的皱纹都紧紧地蹙成了一团,看着她这模样,便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闻啊,这玥公主是被人卖到窑子里去了,所以官府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这么对待玥公主。」 鄞尚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二哥也去查证了,发现的确有人见过八妹在窑子里头,这该如何是好,皇家颜面荡然无存。」 姝儿听到了这里,不禁竖起了眉毛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公主的名节,岂是可被外人乱传的!」 「郡主,你也莫要生气这话呀,都是宫里头的人传的,这皇后娘娘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八公主被人掳走了那么久,恐怕……清誉还在不在的确是一个问题,我一直都宠溺着钰儿,怕只有一天钰儿也会因为一时贪玩而被有心之人拐了去。」 曹吟月说到这儿,还特意压平嘴角,脸上流露出了无限的哀愁。 顾筠汝看得出来,这大名鼎鼎的曹贵妃果然是演技一流,明明就是幸灾乐祸,想让众人听着传言被误导,这八公主的确是失了名节,这样就好让八公主代替九公主嫁到异国去,不过即使不出这一档子事情,这八公主也比九公主年长几岁,自然八公主去异国和亲。 看着曹吟月那张丰满的唇瓣,还蕴藏着丰富的表情,高兴的时候这嘴角马上就扬了起,这生气打不抱打抱不平的时候,就像是挂着小油壶,能让人气的火冒三丈。 果真是表演的一流高手,顾筠汝将她的表情捕捉在眼底加以分析之后,就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曹贵妃也不用难过,世事无常。总好过了无音讯的,能把五皇子和六皇子教的这么好的,宫中也很难找得到像曹贵妃这么好的母妃了。」 一阵彩虹屁差点让这个曹贵妃失去了自我。 曹吟月目露哀愁,轻轻嘆了一口气,开始抒发心中的愁绪和不满。 「要论谁做的贡献大不得不提尚儿还有休儿,两位也算是尚儿和休儿的长辈,还请你们二人要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曹吟月这才开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让二人过来不过就是拉拢之间的关系,前几个月一直送礼不停,但是顾筠汝根本就不屑一顾,没有办法只好叫两个儿子亲自上阵,不论是谁有登基的可能性,只要她贵妃的位置能保住,那就皆大欢喜。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万众瞩目 「贵妃娘娘,立储君的人选都是前朝商议的,我们都是两个女子,没什么办法。」 顾筠汝显得也是爱莫能助。 「怎么会呢?昭王可是最疼惜王妃的呀,人尽皆知。」曹贵妃又搬出了两人恩爱歷史,每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经歷了什么,家喻户晓,令人羡煞不已。 「这是男人的事情,我们女人的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一切皆有天意。」 曹吟月见她答非所问,便旁敲侧击的询问今日花宴上,皇后会不会提起立储君一事,姝儿坐不住了,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笑了笑道:「这左右不就是立长或者是立嫡吗?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几乎也没什么悬念,曹贵妃妃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觉得这等好事会落在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头上吗?」 「………」曹吟月脸色一变还是姝儿的话有些作用,一句话就令她哑口无言,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要说这曹吟月,也真是吃饱了多管闲事。 御花园里面的戏台子已经搭了上来,左右还摆了数十张的大圆桌,规模空前的宏大。 众人依次坐下,而此时的永宁宫却显得有些不太平,端妃为容鄞止的事情,急急召见了左丞相,让下人都退出去,赶忙走上前道:「止儿已经三日没有消息了,你可知道他的去处?」 「这……老夫已经派人手去查了,可还是没有消息。」左丞相眉头拧成了疙瘩团,看着端妃如此心慌的模样,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道:「你先别着急,花宴的事情必须先煳弄过去,不能让他们知道大皇子失踪。」 「好。」 就在此时门口宫女催促着端妃赶紧入院,花宴已经开始,宫中张灯结彩,好生气派。 几位皇子毫无例外地坐在了同一张桌边,这样看过去,便可以一目了然的观赏他们俊朗的外貌,不过一共七位皇子只来了五位,顾筠汝好奇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容臻道:「这鄞止怎么没来?」 「鄞止……」容臻好奇地往人群里扫了过去,按理说这时辰已经到了,若此刻还没赶来,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这时,七皇子派人赶了过来,对着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七皇子咳疾发作,此刻不能前来入宴。」 「无碍,鄞呈身子不好,这也是众所周知的,让他好好休息,可千万调养好身体,本宫还等着他请安呢。」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顾筠汝看到了那太监离开,蹭了蹭顾筠汝的胳膊,一脸八卦。 「鄞呈……七皇子,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顾筠汝想了想七皇子成长的时候,她应该还在深山里修炼,如今仔细算来年岁也不过十七,好好像是蓉妃所出,不过蓉妃早在六年前因病去世,而这病还传到鄞呈的身上,以至于常年会咳嗽,只要风吹日晒就会倒床三日不起,缠绵病榻。太医束手无策。 「我已经请了这城中有名的郎中给他看了看,但是郎中说他的脉象非常的怪异。」容臻并没有忘记他这侄子,知道他体弱多病,也不能见阳光,不能被风吹,这春日里的百花齐放这般的美景,他怕是享受不到了。 「真的有这么邪乎吗?我倒想看看,参加完花宴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好。」 二人悄悄商定,皇后凤仪万千,坐在高位上看着众人朗声道:「今日太后身子不适,加上七皇子病还未好,所以不能前来参加花宴,这一年一度的花宴,召集了宫中的女眷,还有一些前朝栋樑之臣,商议一下,先帝不在时所遗漏的那些问题,这几个月本宫也忙得晕头转向,若有不合情理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听到这话大家都觉得皇后是言重了,赶忙举起精緻小巧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气氛算是不错。 皇后扫向了人群,这端妃居然没来,轻轻润了润嗓子,整理了一下说辞,「国不可一日无君,召集众人前来也是想商议立储军一事,先帝最后的一面是和昭王在一起,所以让昭王宣布人选再公平不过了,诸位觉得呢?」 大家并没有发言,也是承认了容臻在朝中的地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相公上台发表演讲和说辞。 容臻站起身看着众人,直接将一本黄色的小册子交给了皇后身边的太监,太监又将那小册子递到了皇后面前皇后眼眸一亮,似乎是意料之中。 诸位皇子的脸色可不太好,特别是鄞礼,鄞礼心中已经是波涛暗涌。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亲自宣读这封圣旨,这便是传位遗诏,众人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皇后。见她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一子鄞白,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故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一念完,人群里譁然一响。特别是鄞礼的脸色白了又白,鄞白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恭喜嫉妒的眼神,顾筠汝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位三皇子在朝中时日不多,不过刚从边关回来,没想到皇上居然有意将地位传与他,实在是令众人诧异不解。 「不可!」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女声传了过来,先声夺人,走进来的是一穿金戴银的妃子便是端妃了。 「好大的胆子端妃,你可知道刚刚本宫宣读的是传位遗诏,你居然敢就此打断!」 皇后面色不悦地盯着她,那吃人的神情真叫人心里都发憷。 「皇后娘娘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鄞白吧,那二皇子你又放在何处了呢?况且大皇子至今下落不明,你却在花宴上读着遗照是否有所不妥?!」 左丞相也在前朝的人群当中听到端妃这么说,大家都喧譁了起来,看来对皇后此举的确是有所不满和议论,皇后的面色沉了沉,这端妃故意过来找麻烦的吗? 「那端妃觉得应该如何是好,这可是皇上的亲笔书信,国不可一日无君,此次安顿下来也是希望国泰民安,少惹些是非和争端罢了,皇上的旨意有谁敢议论!」皇后果然是皇后威严极了,身上的那股子霸气可不是底下的花花草草能够所掩盖的。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难临头 就在此时一捏着嗓子的太监闯了进来,说是大皇子的尸体被人大卸八块扔在永宁宫附近众人听到这儿淡定不住了,迅速往永宁宫附近跑去,果不其然,断手断脚,开膛破肚眼前的场景鲜血淋淋,令人寒而生畏。 「呕……」容钰直接当场吐了出来,曹贵妃看到这便让她的那两个哥哥赶紧将她带下去,这种场面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撑得住的。 顾筠汝虽说已经见过了很大的场面,但像是这么变态的案发现场,还是第一次见,戴上自制的口罩,蹲在了一旁观看着这尸块。 「阿昭……你看看这血已经干涸了,说明是几天之前就已经被人大卸八块了。」顾筠汝有了推论,而端妃看到这儿直接晕死过去,左丞相的表情就显得非常的出众,连皇后都看出了他俩之间有事儿…… 「左丞相,你赶紧带人把端妃搀扶到启祥宫附近吧,这永宁宫可不能再住了!」皇后来到左丞相的面前,还特意说了这么一句,左丞相併没有发现这话之间的漏洞,顾着端妃的安康便将她带走。 「是,微臣尊旨。」 皇后临危不惧,看着众人面露惨色,便叫众人退了,这花宴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看来这大皇子的死因倒是成谜了。 鄞白在人群中瞥到了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是二哥,见二哥转身就走,立即跨步追上前去,来到了青石路附近拦住了他的去路,「二哥,你听我说啊,我真的是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母后多次召你入宫,你回来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难怪就连王叔都是那么喜欢,看来一切都已经很明朗了。」 鄞礼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每句话都带着讽刺和辛辣,鄞白落寞的垂下头去,六神无主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何父皇会命我为……,可是我真的不想,我只想自由自在的……」鄞白所表露出来的真切实意,如今在他的眼里全部都成了虚伪。 「够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越快越好!」鄞礼已经是气到火烧眉头,根本就不想多看他一眼。 不远处的杜鹃躲在了树桩后面,听到了两位皇子的谈话,心中已经瞭然。 看来这个鄞白的确是什么都不知情,稀里煳涂的就登上了帝位,所以二皇子才会这般愤慨! 鄞白自知二哥不想听他说话,便落寞地垂着头转身离去。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鄞礼喝的烂醉回到了院子里,杜鹃一直在跟着他,好不容易目送着他回了房间,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杜鹃脸色一变,转过身想要用巧劲将此人制服,没想到是师傅。 「师傅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还敢在宫里呆着?」本以为韩苏澈不小心将容玥弄丢了之后不敢再进宫,没想到她还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谁也拦不住。 「你别管那么多了,难怪这些日子我都不见你,原来是在看着二皇子。」 「师傅,你不是说过让我注意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吗?本来以为他会是新帝的人选,却没想到……」 「好了,这不足为奇,即便那个鄞白当上了皇帝,也不一定有那么长的寿命。」 「阿?」 韩苏澈总是见她迷茫不已的模样,伸出手抚在她的额头上,「你这是怎么了?让你做个事情也这么马马虎虎的,你别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二皇子吧。」 「阿……不可能,怎么会呢,杜鹃早就已经没有心了,一心念着復仇,怎么还会可能爱上皇室的人。」杜绝目光闪躲的侧过身去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没想到忙活了一晚上。 「这天也亮了,我得闪了,你好自为之吧,对了,这个东西在有必要的情况下给鄞白喝下去。」韩苏澈离开之前还交给了她一瓶药水,这紫色的毒药不用说也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为什么是我?」杜鹃不解地看着她,韩苏澈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如今二皇子可比其他的皇子更要火烧眉梢,你在他的耳边吹吹耳旁风,他或许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做了,可谓是一举两得,也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这就是你在二皇子身边的意义,难道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借二皇子的手,杀了三皇子?」杜鹃恍然大悟的看着她,觉得这事儿做的有些不人道,可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復仇,就是看着容氏一族的人互相残杀。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应该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韩苏澈调戏地勾了一下她的下巴,一转身就从她的面前消失不见。 天色已经大亮,杜鹃端着一盆热水走进鄞礼里的房间伺候,见他还醉醺醺的躺在床上,鞋子腰带乱扔一地。 勤快的弯着腰身替他捡着鞋子和腰带,正准备拿着毛巾替他热敷,却被他牢牢扣住的手腕,令她的心跳是越来越快。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杜鹃听着他耳语边将头依靠在他的胸膛,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也非常的快,身子,有些发热。 「鄞礼,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登上帝位的人能够顺利,可惜天不随人愿,你也莫要太难过了……」杜鹃深深的嘆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另一边皇后等人忙活了一晚上,等来了仵作和大理寺的人。 「微臣带人在宫门口四处转了转,大家都说都没有见到形迹可疑之人,或许那是兇手就藏在宫中也说不定。」纪衡已经在大理寺上做事,和几位经验老道的大人一起侦查这件悬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到这人还是从天而降尸块也是从天而落的吗?」皇后动了怒看着眼前这几个酒囊饭袋,心头一股怒火冒了出来。 「皇后娘娘息怒……」 这几位大人点头哈腰的,生怕皇后迁怒于他们。 顾筠汝和容臻为了这件事情只休息了半个时辰,就是等大理寺的人入宫协助他们一起调查。 「给皇后娘娘请安。」顾筠汝携容臻来到皇后面前。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不言而喻 「多谢皇后娘娘信任,不过此刻我们还得知道大皇子究竟因为有什么而死。仵作大人,你这边查的怎么样了?」 顾筠汝转入了正题,仵作在衙门里办了十多年的案子,经验老道,看着这摆在桌上的尸块,道:「回王妃的话,这些尸块大多数都是用钝器割下来的,而此人力气应该非常之大,一般人用一刀是砍不下来,除非是习武之人或者是常年劳作之人!」 容臻拿着一只断手掌凑到了鼻前,闻了一闻,好像还涂抹了什么香料,所以才使着尸块不腐,特地要选择花宴这一天抛在永宁宫附近,此人心思异常的深沉,难以琢磨。 「阿昭,你有什么新发现了吗?」顾筠汝挪步走到他的跟前,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他有了新的发现,只见他摇了摇头,深邃的眉眼里竟是困惑。 「这尸块已经干燥了,说明被什么香料所保存过,血渍已经完全不见,皮肉却是非常之嫩,好像用什么东西燻烤了一下……」容臻一言推断出来,那仵作拱手道:「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的确,这尸块被有心之人燻烤,不过一定是先杀后烤。」 「先杀后烤……」顾筠汝嘴里琢磨着这四个字,皇后此时也显得有些睏乏,「还劳烦王爷张王妃尽快捉拿出真兇也好给端妃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您先赶紧回启祥宫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顾筠汝请人先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转过身,看着那大大小小的尸块,好奇地看着纪衡和仵作等人道:「大皇子的头颅呢!」 「在这儿……」有一侍卫将一个木箱子拿了过来,大皇子的头颅在里面保存的非常完好,没有燻烤过的痕迹,脖子上面也好像是用割痕割起来的,看来这个兇手是一气呵成将它大卸八块,究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手法居然如此残忍? 「阿昭……我有些反胃,就先出去了。」 「好。」顾筠汝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谁那么残忍且变态,鄞止虽然上不上什么道德高尚,但也没犯什么大错,联繫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联繫…… 而另一边皇后赶到启祥宫附近,看到了左丞相正在为她喝药,端妃的脸色异常惨白,颗颗热泪从眼眶滚落了下来,抑制不住地抽泣着,闻着伤心。 「皇后……」端妃看到皇后先是一愣,连忙走上前,抓着她的手道:「杀害止儿的兇手找到了吗?」 皇后打量了一边的左丞相,目光飘忽闪躲而端妃则是为了鄞止的事情,还未喝下一口水,吃下一口粮。 「这个没有,宫中出了如此稀奇灵异的事情,本宫自然要彻查到底,不过人不是在宫里杀的,而是被人在宫外杀害,旋即又将尸身送了回来,可见此人心思城府极深,不是那么好找的。」 「那……那我止儿的心里就这样……」端妃哭得泣不成声,左丞相在一旁止步不前,想了一想才走上前道:「皇后娘娘,端妃娘娘实在是思念大皇子过度心中郁结,刚刚请太医过来瞧的,还请皇后娘娘多上一些心,老臣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知道了,那就不送了。」 皇后面带笑意地盯着左丞相的身影,离去之后就一掌将端妃推开,端妃吓了一跳,慌忙地擦着眼泪道:「皇后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皇后又是霸气而又威武的赏了他一个巴掌,端妃眼中充满着困惑不解,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何,「皇后娘娘,妾身到底哪里错了,你要这么对我?」 「不过就是一个晚上你就和朝中的大臣举止如此亲密,本宫早觉得你和左丞相之间有些不对劲了,特意让你们二人在启祥宫,为的就是让身边的人去永宁宫好好查一查,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说罢,皇后身旁的贴身侍婢就将几套肚兜还有香囊,玉佩尽数摆放在了桌上…… 上面的东西都是他和左丞相之间的往来,他们二人交流了这么久,一定会留下把柄。 「皇后娘娘妾身真的不知道拿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昨夜,不是你让左丞相送妾身去启祥宫休息的吗?皇后娘娘莫非是贵人多忘事?」 「你不用在本宫面前演戏了,要是演戏的话,曹贵人第一,你还排不上第二来人,将月奴带上前来!」 「是。」 月奴是端妃身边伺候的人,昨夜就一直在永宁宫没有离去,月奴跪在地上,一张巴掌大的脸蛋充满着惨色。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你在永宁宫侍奉也有十年之久了。」 「是。」 月奴默默地抬起了头,看着端妃那威严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憷,不过在端妃身边这么久了,待她如何,心中跟明镜儿似的,若真是一好主子,也不会受了别人一点的贿赂就把她给出卖。 「那日,奴婢听到了端妃娘娘和大皇子的对话,说是左丞相和端妃娘娘早就有往来了,而大皇子也并非是皇上与端妃娘娘所出……」 端妃听到这儿,怒不可遏的冲着她呵斥道:「你这个贱婢胡言乱语什么?信不信我今日就拔了你的舌头?」 月奴害怕的缩躲在皇后娘娘的身后,这端妃看到面前的皇后,俨然是一座大山立在身前,不禁有些害怕的收回了手去。 「皇后娘娘,你千万别听见这个贱人胡言乱语,月奴,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奴婢一字一句都是真的,若有一字是奴婢所捏造的,天打雷噼不得好死,还请皇后娘娘明鑑。」 月奴把话说都说到这份上了,端妃自知快要大难临头,看着面前的皇后,若真的是有心揭穿她和左丞相的事儿,也不会在启祥宫里说出,这事……还有转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听妾身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皇后看她慌得娇躯微颤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将她搀扶起来,「妹妹何故这么心虚呀,真是令姐姐大开眼界,没想到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第五百六十八章 杀人兇手 皇后身边的侍婢玲珑,看着面前的月奴,将一袋子的钱袋放在她的手中,「你做的很好,你侍奉端妃已经有十五年了,如今你都二十九岁,她都不肯将你放出宫去,你拿了这钱快快回到家乡去吧找个好夫婿嫁了。」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月奴拿着钱袋之后便欢快地离开,玲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凉薄的笑意,皇后看着面前的端妃苦苦哀求的模样,极其怨气地将她踢到了一边,像是什么极其骯脏的东西在面前晃悠似的。 「端妃啊端妃,先帝在时待你如何,没想到你居然和大臣勾结,就连大皇子也并非是亲皇子,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皇家颜面不保,所以本宫劝你尽早将这件事情了结,如若不然的话……」 端妃哭的眼泪都已经干涸,像是一滩泥似的软在了地上,冷笑道:「是啊,皇上待我不薄,皇上看中了哪个女子,那个女子便要一心一意的待他……天命,这是天命,而女子的命运就要被锁在了这囚牢里,这皇宫真是大,可是却没有我的地方……」 皇后头痛的揉了揉脑壳坐在了一旁,仪态万千,身上的气势没有输她一点,「端妃,你莫非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吧?你的这档子丑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你全族的人都要遭殃,别提左丞相了。 左丞相在朝中的确是权倾朝野,可是那又如何,你做的事情没有人能为此买帐。」 「妾身明白了,妾身明白了,反正止儿也不在世上,不独自苟活于是还有何意义呢?只希望皇后能帮我查出害了止儿的真兇,到时我变了,安息了……」 「行吧,你退下本宫,不想看到你。」 皇后闭了闭眼睛,像是将眼前什么极其骯脏的东西赶了出去似的,端妃一脸颓唐地回到了永宁宫。 当永宁宫的宫女准备端进去探望端妃娘娘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悬樑自尽,身体都已经发冷了。 「怎么会这样?」顾筠汝在一旁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经死了半个多小时…… 「不知道,自从娘娘从启祥宫回来的时候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叫奴婢们在门口候着,说是过几炷香的时辰再进来,可没想到进来之后……」几个宫女们面面相觑,浑身就像是绕了一股冷气似的,胆战心惊地缩了缩脖子。 顾筠汝来到了露天的院子里,容臻和纪衡在这里坐着和几位大人正在聊着案情的进展。 「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从何查起?」 顾筠汝先发制人的问道总是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 「先排查宫中的可疑人,等这个细作一定就藏在宫中!」有一大人提出了解决方案,容臻的面色越加的难看,「宫中少说有几十万的人,你要怎么查?」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件事情给难倒了。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坐在众人面前道:「端妃是自缢,很有可能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情,而大皇子死之前去了哪些地方才是我们现在要着重查找的。」 众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先从宫外差起,可是范围这么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在这时有人将大皇子身旁的一个书童带了进来,这是同书童很是壮士跪在了一旁。 「王妃王爷,我们家主子死的冤哪,你们一定要替他做主,早日缉拿真兇!」 容臻让人将他搀扶起来,便快速地问起了问题,「花宴之前你们主子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书童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仔细地想了想,「茶馆烟翠楼还有赌坊,大皇子最爱去的就是这几个地方,平日里若是找不到他人去殷翠楼一定能找到他在外面还有几门自己的院子,想住哪就住哪。」 顾筠汝点点头继续问道:「听闻有一段日子大皇子失踪了,他失踪了几日,你又在什么地方?为何没有向端妃娘娘说明。」那书童脸上一抹慌张的神色闪过,「王妃,奴才已经端妃说明过了,但是那时左丞相叫不要声张,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查下去,还以为大皇子是因为求爱不得,所以才悲愤不已,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你说谎。」顾筠汝眼里闪过一抹精明,想要在她面前成功说谎的人还没出生呢,这个傢伙肥头大耳的,一看也是和鄞止在外面胡作非为惯了。 「不知王妃这话是何意思,其他的奴才真的不知道,不过大皇子也并没有与什么人交恶……」 那书童答非所问所提供的信息也非常有限,根本就难以捕捉下去,更别提这大皇子在外面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罢了,你先和我们走一趟,先去看看他在宫外的那几座园林。」 顾筠汝觉得还是要先从宫外查起,知道他平时和什么人接触,每天又在谋着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容臻与顾筠汝乔装打扮变成了平民百姓,随着书童一起来到了他在京郊的一座大院子,这座大院子地址十分的偏僻,但是里面藏了许多的古玩和书画,都是一等一的好品。 派人搜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发现,正当顾筠汝准备走到一个假山石后面的时候,那书童便将她拦下,「王妃您在这找什么呀?这儿也不会有什么信息的。」 看着书童阻拦,顾筠汝便觉得其中有些猫腻,随便摸了一下那假山石几下,却不料出动了机关按钮,居然变成了一个窄窄的过道,过道下面走下去似乎还有一个密室,「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对不对?」 顾筠汝眼神一眯恶狠狠地盯着那书童,书童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王妃……」见顾筠汝要进去,那书童说什么都不想让顾筠汝进去一步,顾筠汝见他越是这样就明白越是心虚,将他反手一扣,呵斥道:「你带头赶紧给我下去,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容臻闻讯赶来,让那书童带入拿着火把朝着暗道走了下去,没想到这暗道十分的冗长,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到达了底,没想到底下居然别有洞天,是一个很大很空旷的空间,左右摆了好几十个箱子,听到房间里似乎还有动静。 第五百六十九章 风华绝代 那书童皱着眉头道:「王爷我没这儿的钥匙你也不能问我呀。」 「想办法。」 碍于容臻与顾筠汝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书童只能老老实实的拿过铁铲子,将这铁门给凿开,这一打开门书童就想熘了,可没想到门口已经有两个侍卫堵着将那书童给扣押了起来。 「王爷王妃饶命啊,这件事情都是大皇子一人所为,跟我没有关系。」看着书童慌慌张张的想撇清罪责,顾筠汝大步走进去,一股尸身的腐臭味扑鼻而来,走进去看到石坑上躺着许多女子,有些已经饿得不行,有的已经被驱虫腐蚀…… 「救命呀,救命呀……」还有不少的女子嘴里一直在说着这句话,容臻拿着火把,看着众人饿得就像是皮包骨头似的,让人迅速将她们抬了出去,来到了后院儿,顾筠汝盘点着人数。 共有三十多名女子被关进了地下室,原来是被溶脂作为性奴用的。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这些女子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容臻走到了那书童面前,书童怕的又磕了几个响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这件事情跟奴才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大皇子逼着我们这么做的。 说是在民间各地搜寻美丽的女子,将她们掳来关进了地下室。」 「可恶。」顾筠汝愤怒地捏紧了粉拳,这两天一直都在为大皇子的事情忙得心力交瘁,却没想到这个容鄞止本身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淫魔,为了这种人去捉拿真兇未免也太浪费了一些! 「你还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或许我们不会将此事禀告于皇后,你们这些人便能饶了性命!」顾筠汝给了他们一个诱惑,那书童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还有一件事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小的知道,可是此时事关八公主的名节又不知该说不该说……」 「让你说你就说!」顾筠汝不耐烦的在一旁呵斥,这么一吓唬这书童,便将八公主被他软禁的事情给抖落了出来。 容臻和顾筠汝皆是相视一望,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居然是他所为。 「我们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顾筠汝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同样面色复杂的容臻,握着他的手,「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八公主的事情……没有想到,居然跟鄞止也有关系,而这个书童肯定是不能再留了。」 「没错,此人不能留这件事情就当做不知道。」 「可是……那些女人呢?」顾筠汝盘算了一下那些倖存活下来的女子只有十个了,也就是说一半的人都被他折磨致死,还有的被折磨成了残疾,非常的可怜。 「给他们一笔钱送出京城,这是最好的安顿方式,不能让他们再进京。」 「可是这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顾筠汝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毕竟那些姑娘们那么可怜……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容臻站起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调查下去,或者还会有更多的事情…… 明日就是三皇子鄞白登基的时日了,鄞礼这些日子要么就是留恋花楼,要么就是醉生梦死在女人的怀中,杜鹃看着鄞礼就这样进进出出花楼,心中五味杂陈,并决定帮他将皇位夺过来。 就在鄞白登基的那一日,圣旨交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却突然毒发身亡,底下的群臣们都慌成了一团。 顾筠汝和容臻赶到宫中的时候,鄞白已经没了气息…… 「我的白儿,我的白儿啊!」皇后痛不欲生地跪在了榻前,痛哭不止。许多宫人和太监纷纷跪在了门口,哭的那叫一个泣不成声,太后得知此消息噩耗连连,竟也大病了一场…… 顾筠汝心情复杂地安慰着皇后,皇后此时心力交瘁,痛不欲生,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往下落去。 「皇后娘娘,逝者已去,节哀顺变吧。」顾筠汝搀扶着皇后的胳膊,皇后摇了摇头,「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一定是有人要害我的白儿!」皇后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容臻那边则是马不停蹄的差人去查这件事情的原因,几位太医发现就在皇袍上,有人撒了一种特殊的药水,这种药水用麝香的味道所掩盖住,但是这种药水沾染到皮肤上则会毒素进入脉搏,短短两个时辰便会发作病变。 「把那些尚衣局的女官们全部都叫来。」容臻威风凛凛地坐在了桌边,看着那些女官们齐齐的在院子里排好了队伍,个个都是心慌意乱的,得知皇上的事情之后,她们都是提心弔胆的来到了跟前。 「这些银丝线是谁准备的?」容臻双手负予身后,在他们面前走着这些个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回王爷的话,是一个叫做杜鹃的女官准备的,皇袍的制作都是由这些姐妹们连日赶制出来,最后的一道工序就是杜鹃在盯着,可是今日我们也没看到杜鹃的下落……」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彼此,的确少了一个杜鹃,那么这个杜鹃的疑惑就是最大的。 「来人哪,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杜鹃带回来!」 「是。」 侍卫们开始纷纷在宫里调查这个杜鹃的下落,就连门外的告示栏已贴上画像。 烟翠楼里,鄞礼从一女子的温暖手臂当中醒了过来,当她看到这女子的容貌之时,先是一呆,白花花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 「杜鹃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鄞礼不解看着面前的杜鹃,陪他的不是这烟翠楼的头牌灵儿姑娘? 「二皇子,你心里有那么多的不满,为什么不与我说,要跑到这个地方来寻欢作乐,你可知道我会很担心你的。」 杜鹃抚摸着他那英俊的鼻樑,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吻上了他的额头。 第五百七十章 别有洞天 鄞礼脸上闪过了慌乱的表情,将被褥披在了身上,却发现她居然一丝不苟地暴露在面前,不禁羞红了脸,拿着被子往她身上盖去。 「杜鹃已经是你的人了,二皇子莫要负了杜鹃。」杜鹃说着这话,便往他的怀里头蹭去,而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随从在门口敲了敲门,两人慵懒的穿上了衣服,鄞礼打开了门,看着那人道:「有什么事儿?」那人在他的耳边轻语了几句,鄞礼那沮丧的脸突然又变得欢愉了起来,嘴角向上扬起。 「我知道了,你先在门口候着。」 「是。」 鄞礼脸上透露着一丝难以寻味的笑,关上了门,看着穿着一身粉红衣纱的杜鹃坐在铜镜面前似乎是在梳妆打扮,便走上前去拿着一只珊瑚簪往她的髮髻上插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鄞礼忽然又将那簪子停在她的脖子中间围绕。透着一丝丝威胁的味道,杜鹃先是一凛,很快平静下来,「二皇子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还在跟我装,你敢说鄞白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你的通缉令都已经到城外来了,若是本皇子将你交了上去,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 鄞礼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意,看着铜镜里的杜鹃,居然一丝也不慌,平静的脸孔透着深深的凉意,看来应该是一个非常有阅歷的女子这样费尽心思来到他的身边,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 「二皇子说笑了,杜鹃并没有刻意要接近二皇子,只是对二皇子倾心不已,又看着二皇子流连这种烟花之地,故前来陪伴。」 「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骗我,是吗?」鄞礼狠狠的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对准他深邃的虎眸,虎眸里面的一股威慑之气震慑了出来,杜鹃苍皇的想要躲避他的眼神。 「二皇子,你捏疼奴家了。」杜鹃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弱就宛如一朵莲花似的。 「疼?」鄞礼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透露着阴狠,可就在下一刻却用唇狠狠地堵住她那娇嫩的唇瓣,这霸道的吻让她透不过气来,好像是被卷进了漩涡里不能自拔。 完事儿之后便给了她一张人、皮面具,「我会把你带进宫,但是你不能再用杜鹃的身份,你以后就叫灵儿吧,从烟翠楼里出来的。」 「是……」 杜鹃拿着那张人品面具点了点头而烟翠楼的灵儿便销声匿迹。 鄞礼带回一个烟翠楼的歌妓,被皇后知道愤怒地冲进了他的屋子里,恶狠狠地瞪着他。 「鄞礼!你可真是不小,你弟弟才刚走,你就迫不及待的去纳妾了是吗??」 「母后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你还要母后怎么冷静?贱人都带回宫了!」皇后气势汹汹的说道,让人去将那个灵儿抓了过来,将灵儿扣押在他的面前对着鄞礼道:「你以为这皇宫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带进来的吗?」 「母后!我不允许你伤害灵儿一根汗毛。」鄞礼有些慌了,也不知道皇后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他务必会保住灵儿的性命。 「二皇子救我……」灵儿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向他抛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母后,您若是非要发泄的话,那就打骂孩儿吧,孩儿一定不会反抗。」鄞礼朝着皇后跪下,这才消灭了她心中的大部分怒火,哭笑不得地看着二人道:「好啊没想到,一个贱人在你心中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地位!」 「母后……孩儿再说一遍,她不是贱人,马上我就会纳她入府门。」 鄞礼含情脉脉的看着灵儿,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皇后欲哭无泪,愤怒的拂袖而去。 「二皇子,您这又是何苦呢?其实你也知道皇后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难免会把气发泄在您的身上……」杜鹃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虽然她换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可以安稳地跟在他的身边,可她总觉得心慌意乱。 「你不用管了,就当杜鹃死了,我已经让人做了一模一样的尸体扔在了护城河外,今天就会有人发现杜鹃的尸体。」鄞礼让人密布好了这一切,果不其然,纪衡带兵找到了杜鹃的尸体,经过检查的确是杜鹃。 好一个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杜鹃心里想着以后她便是灵儿,世上再也没有杜鹃,只要能跟在二皇子身边鞠躬尽瘁,不论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义不容辞。 是夜,灵儿来到鄞礼身边伺候,端着香茶放到一边,「二皇子您还在头痛些什么?三皇子的葬礼刚刚办过,这立国君一事,又惹起了大家的争议,想必这会儿,朝臣不会再有其他的理由阻止您登上帝位了。」 「虽是如此,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立嫡立长,如今大哥死了,三弟也死了,最佳的人选可不就是落到我的头上了吗?」鄞礼透露着一股势在彼得的气魄,喝了一口香茶,摸着灵儿的手道:「等我登上帝位之后,你就是皇后。」 「鄞礼……」灵儿目录诧异地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地道。 「你不用瞒我了,三弟的事情是你解决的,是你在金蚕银丝线上面撒了毒水,所以三弟一穿上那套皇袍就会毒发而亡,这么缜密的计划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我还没有感谢你帮我除去了这么大的一个隐患。」鄞礼倒是非常感激,揉着她那娇嫩的手。 「二皇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家只不过是尽了一些心力,而已在奴家的心中你就是皇帝,没有人可以比拟。」 二人相视一望,又沉浸在了柔情蜜意之中,无法自拔。 而另一边的韩苏澈来到了宫外,走到了黑衣人面前,便道:「我查了一下那个杜鹃的尸体是假的,根本就不是杜鹃,杜鹃现在也不知道下落何处,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逃就逃吧,只要她不回来捣乱就行,你一定要盯着咸福宫那边的动静,还有启祥宫的,如今鄞白已经死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鄞礼!」 「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扶持谁做皇上啊,难不成是你自己?」韩苏澈绞尽脑汁都想不通,黑衣人为什么要趟这一趟浑水。 第五百七十一章 肝脑涂地 黑衣人似乎有些怒意,不过面对韩苏澈这般鬼灵精怪的女子,也丝毫拿她没有主意。 「不说就不说嘛,我自己查就是了。」韩苏澈压低了声音,小声嘟囔着,这咸福宫肯定跟黑衣人有着关系。 如今那永宁宫已经不復存在了,可怜了端妃的那对母子都已经暴毙而亡,左丞相一定伤心欲绝,正愁着去找皇后復仇呢! 不如利用左丞相对于皇后的恨意,拉二皇子下水,这计谋在她的脑中生成。 画面一转,顾筠汝看着一早才回来的容臻,拖着满身的疲惫,看起来一个晚上都没有合过眼睛了,心疼不已的走上前给他倒了杯红茶。 「阿昭,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顾筠汝关切地问了一句,将倒好的红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鄞止的事,他身边的人已经交代出来了,好像是有人救了容玥之后,又把他给带走了至于是谁做的,恐怕只有八公主知道。」 容臻面容是一贯的冷静,顾筠汝听到这儿,有些不淡定了,坐到他的身边道:「那种话的意思是我们还得找容玥问个清楚,这不等于把人家的伤疤再揭开来看嘛,这事我可做不了!」 顾筠汝左思右想,这么缺德的事情还是交给容臻去做吧。 「阿昭。这件事情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此时关系到八公主的名节,如果真的被张扬出去的话,八公主又该如何是好?名节在这个时代那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 「如果不查出来的话,宫中的细作就一直没有办法抓到。」容臻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才说出了这句话,顾筠汝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许了他的这种做法。 「那我陪你去调查吧,你一个人说不定嫌麻烦。」 「好。」 季如烟被姝儿带到集市上面,来到了一家做腰带的铺子,准备给纪衡选一条不错的腰带,所以拉着她过来一起做参考。 「如烟,你觉得这条怎么样?我觉得这条不错,不过总感觉款式有一点老气。」姝儿打破了脑袋都还没有选好一条腰带,季如烟一眼就相中了一条镶着羊脂玉的腰带,这条腰带微威风凛凛,若是穿戴在身上,定然瞩目万千。 「还是你的眼光好,我的就不行了!」姝儿一脸羡慕的看着她说道,于是将这条腰带买回家中,亲自给纪衡繫上,「这是如烟选的,我觉得她的品位跟你的差不多。」姝儿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袖,看着他双目炯炯有神的模样,悄然一笑。 「相公都这么久了,我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要不你纳几个小妾为你传续香火怎么样?」姝儿旁敲侧击地询问着他的意思,却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摇头拒绝。 「不用了,我对小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兴趣。」纪衡唇瓣轻轻一抿,眼神还是像以前那样深邃迷人,喜怒不形于色,这就是纪衡身上的特点,而姝儿也正是爱上了这样的纪衡。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担心了。」姝儿唇瓣轻轻扬起,看着他穿好戎装之后便出了门,没想到一出门口就碰到了如烟,如烟看着他穿上了她亲自选的那条腰带,目光一亮。 「没想到真适合你的气质呢。」季如烟看着他一身的装扮,身形挺拔就如同一颗白松一般! 这枚腰带系在他的腰上,再合适不过了。 「谢谢你的腰带,我觉得很不错。」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姝儿给你选的,姝儿每天为你忙里忙外的,你呀,是该花个时间好好陪陪她了。」季如烟脸上扬着妩媚人心的笑意,任凭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不由得为她流连,哪怕是纪衡都不能逃过这样的定律,仿佛看到了水若彤,她们的眼神都有钩子能钩动人心。 「如烟你来了,我正愁着要与你一同去找姑姑呢!」姝儿正准备出门便看到了在门口浅谈的二人,走上前去,郁闷的嘟囔着嘴道:「相公,你怎么还不去衙门啊?都这个时辰了。」 「嗯……我这就去。」 纪衡与如烟在这里闲聊,一时间也忘却了时间。 姝儿亲切地勾住了如烟的手臂,来到了昭王府,看着顾筠汝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些中药材,院子里晒的都是这些东西。 「姑姑,你这是又在做什么?」 「阿……准备给阿昭泡点中药喝,他这些日子右手老是觉得痛……」顾筠汝也是今日早上才发现他的问题所在的,虽然右手已经没了,但顾筠汝想着给他安个假肢,总比右臂空空的要好,刚接上假肢难免有点不适应骨肉相结合,就是一道非常残酷的命题。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姑姑,你这里有没有那一种中药,就是让男人喝了能够黏着女子的!」姝儿悄悄的来到顾筠汝身边,不害臊地说出了这句话,顾筠汝听到这儿别扭的望着她,举起青葱的玉指,戳了戳她的脑壳。 「你这傢伙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略略略!」 姝儿俏皮地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如烟则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替她规整着药材,姝儿来到了如烟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道:「如烟姑娘你都来京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被问到这个尴尬的问题,如烟别扭的松开了她的手道:「姝儿,你在想什么呢?我孑然一身,对红尘之事早已不过问了。」 「别呀,你还这么年轻貌美,那个什么大皇子之前还对你死缠烂打的,只可惜你没答应,不然也是一个皇妃呢!」 说到了大皇子,大傢伙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咳咳。」顾筠汝给姝儿使个眼色,示意她不会说话的话就不要说。 「都怪我不好,一时嘴快提到了大皇子,不过这大皇子的死因,我估摸着和八公主是有一点关系的……」姝儿在一旁顺着思路,觉得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其实也没那么简单,虽然远远看去十分的复杂,但只要耐心的想一想,就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和疏漏。 「好啦,我待会儿做点心去探望太后,你也陪我一起去吧,如烟你就在家中,帮我把这些药材整理一下。」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杀人诛心 如烟点点头,便在院子里替她收拾这些东西。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听到了脚步声渐渐逼近,如烟欣然的转过头笑着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是万万令她没想到的是,闯入眼前的居然是纪衡,纪衡已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俊武不凡。 「他们人呢?」 「已经去宫里探望太后娘娘了,你来的真不巧,他们已经走了。」如烟说说笑笑,整理着这些药材,纪衡也好奇的过来看。 「没想到你对这些药材也有研究啊。」纪衡双手负在身后,一脸老成的看着她,如烟苦笑不得道:「这都是顾姑娘教的好,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懂得这些呢。」 「别谦虚了,如果不是姑娘你蕙质兰心的话,怎么能把这些都研究的如此的通窍!」纪衡脸上难得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季如烟这倒是第一次看到他嘴角上扬的模样。 纪衡注意到她刚刚在偷笑,不解的问道:「为何发笑?」 「只是从来都没看你轻易笑过,有时候就冷冰冰的,有点威严。」季如烟想到之前纪衡,总是那幅威严的模样,根本就不敢与他靠近。 「你也觉得我模样长得凶神恶煞的是不是?」 「不不不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你给人的感觉很疏远。」 「是啊,自从若彤走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轻易对任何人笑过。」纪衡想念起水若彤,神情就会不自觉地变得颓废起来,如烟看到这儿踱步走上前道:「若彤?听起来是一个女子,难道她在你的心中占有很大的地位。」 「没错,她在我的心里的确占有很大的分量。」纪衡毫不掩饰的对他说道,他思念若彤,心中也唯独爱她一人,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取走她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没有办法忘却的人,王妃的那句话说的很好是有一个人走进你的心中了,就不会再对任何人多看一眼,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如烟伸出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而这一触碰却让纪衡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微妙,这并非是任何一个女子能够给他的,就连姝儿都没有让他这样动心过。 「不好意思,刚刚视如烟冒犯了……」季如烟注意到他神情里的不对劲,又看了看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赶紧放了下去。 另一边的顾筠汝带着姝儿来到了慈宁宫,花花嬷嬷在一旁焦急的等着,看着顾筠汝道:「王妃呀,你好些日子都没来了,太后等的这银髮越来越多,容貌也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有这等事?」 「是啊,王妃,你赶紧去看看吧!」花嬷嬷领着顾筠汝与姝儿,二人进了正殿,由于年纪大了,太后也再也穿不得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只着一身灰色的大花秀衫躺在凤榻上,见到有人进来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里的神采与光亮已经不復存在。 细纹慢慢爬上她的眉梢眼角,就连做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能看到她脸上的褶皱,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可若真是岁月无情就连美人都招架不住。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二人异口同声行之重礼,太后摆摆手。示意二人赶紧起来,叫二人坐到身旁,要仔细看看她们,「哀家老眼昏花了,你们站的这么远,还真是瞧不出你们长什么样子,快走近一些,给哀家瞧瞧!」姝儿和顾筠汝相视一望,坐到两边,任凭她仔细的瞧着,这样一近距离的观看,便发现太后乌丝的确多许多的银髮。 皇上走了再加上大皇子和新登基的三皇子也走了,老人家怎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姝儿看到这里尤为的心疼,慢慢地抚摸上她那充满褶皱的容颜,「皇祖母,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姝儿不能经常入宫来看你,但是姝儿心里会一直挂念着皇祖母的。」 「你有那份心就很好了,皇祖母能活到这么大的年纪已经心满意足,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 「咳咳……」见到太后咳嗽,花嬷嬷差人拿过来了一个罈子,让太后将吐的东西都吐进了里面,顾筠汝瞥了一眼她吐出来的痰,带着一丝红血丝,便明白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是大不如前了。 「太后娘娘,你看我和姝儿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看你。」说罢,让身旁的侍婢拿出盒子,将糕点摆在了桌上,玲珑小巧的豆腐虾仁丸儿,还有芙蓉玉米糕,山楂条,这些东西都是太后以前最喜欢吃的。 可如今太后娘娘看了这些东西却皱起愁眉,拧成了疙瘩,姝儿不解地道:「皇祖母,怎么了?看到这些东西难道你没有胃口吗?」 花嬷嬷看着太后欲言又止,上前道:「是这样的,太后这些日子牙口也不是很好,这些糕点呀,太硬了,往日里老奴都会吩咐御膳房做些软趴趴的点心和吃食。 这个虾仁丸儿啊,太后娘娘估计是咬不动。」听到花嬷嬷这样一说,二人相视一望,看着太后一脸愁容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没关系,既然皇祖母吃不得这些东西了,那下次姝儿就不做这些了!」姝儿给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将这些碍眼的点心都收了下去,说了几个冷笑话,太后却没什么反应,只好向顾筠汝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顾筠汝这才反应过来。 另一边的纪衡打了个喷嚏,感到头晕脑热的。晃了晃脑袋,如烟将茶放在他的面前,坐到一旁暖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日夜温差大,所以感染了风寒?」 「这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这胸口闷闷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找杜鹃的下落,却没想到杜鹃已经死了,看来是有人杀人灭口,王爷也多次为了这件事情,吃不着也睡不下。」 如烟点点头,看着他唇瓣微扬道:「既然这件事情还没有眉目的话,就先放下吧,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的,看来那人在暗处大家却在明处,想要收集到线索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烟姑娘说的是听到你说的这些,我心里头也不知怎么踏实了很多。」 第五百七十三章 欲盖弥彰 「是啊,非常有缘分。」 二人以茶代酒,相互敬了一杯。 鄞白丧事也整理的差不多,宫中的白色也换回了正常的颜色,不过启祥宫内还是一片哀鸿的景象,皇后食欲不振,所有的事物都交由了曹贵妃打理,曹吟月十分得意地翘起了尾巴,开始召集了众妃,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马上就要三伏天了,这么多人挤在这么一个狭窄的屋子里头,的确是有些燥热,首先按捺不住地便是婉贵人,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贵人。 「咳咳,新皇登基,我们这些妃子本是应该送出社后宫的,但是皇后娘娘开恩,让你们这些人能够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完完全全是为了让你们多忏悔一下之前的过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婉贵人离门口是最近的,太阳的光也直接照射在她的身上,皮肤就像是被火灼热了那般疼痛。 「新皇的死,本宫也是十分的痛心,代由皇后打理后宫的事物,妹妹若是有什么事儿的话都可与本宫说,本宫该体恤你们的,自然会体恤你们。」 众人面色微白,都纷纷低着头。婉贵人头有些偏痛,脸色不是很好,曹吟月见了直接忽略了过去。 「贵妃娘娘,妾身见婉贵人的神色不太好,要不先让人将她送下去休息吧……」 「不必了,本宫瞧着觉得她的脸色不错啊,哪里发白了,本宫还有好多东西没跟诸位姐妹交代呢,包括还有你们宫里的那些人去处,该如何安顿,是该去做尼姑呢?还是安安稳稳的图个太妃当,事关前途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坐下来旁听?婉贵人哪怕身子再不舒适也得坚持一会儿,你说是不?」 「是,妾身觉得身子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这位姐姐不用担心。」婉贵人唇瓣微白的扬起,扫过众人的脸。 「那就好,我们就继续吧。」 大约一个炷香的时间过去,顾筠汝与姝儿和太后没聊几句,太后便觉得身子有些乏闷,就连胸口喘气儿都要喘不上来似的,顾筠汝开了几副安神的药便离去了,临近门口的时候花嬷嬷叫住了二人。 「王妃,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自从三皇子在登基那日突然暴毙,太后娘娘就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 「我知道,花嬷嬷,所以我开了那些调养的配方,但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烦请身边的宫人们多担待一些,若是发现了什么情况的话,及时向上禀告才是最重要的。」 「好。」 花嬷嬷点点头,便目送着二人的身影里去。 路过启祥宫的时候,突然发现婉贵人被一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顾筠汝好奇地看向了一旁的女官,女官步伐匆匆停在一边,道:「婉贵人由于被太阳照晒,一时心律不齐,所以才晕倒的,已经请了太医。」 「原来是这样……」顾筠汝转过身看着姝儿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先看看婉贵人如何。」 「好。」 咸福宫。 众人因为婉贵人的忽然晕倒显得手忙脚乱,太医们来到咸福宫诊治,但都是束手无策,容鄞祖愤慨地捉住了那太医的衣领,道:「你好歹也是太医院的,为何我母妃到现在还未醒过来?!」 「四皇子稍安,勿躁我得……」 这老太医也被他着实吓得不轻,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四皇子突然就像是一只猎豹似的,变得充满攻击力。顾筠汝此时赶了进来,坐到了婉贵人的床榻上,拔出了头上的银簪直接插入她的太阳穴,轻轻一转动,她便感感到了一阵头痛就醒了过来。 「母妃!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鄞祖看到这儿便松开了那太医的衣领,叫他们通通都滚下去,一脸感激地看着顾筠汝。「幸亏有王妃,如果不是王妃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用感谢,我也只是恰好路过,看到咸福宫手忙脚乱的就过来看看,婉贵人,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说罢,看向了旁边的鄞祖,还有其他的几个太监和宫女,鄞祖就将他们带了出去。 婉贵人脸色苍白,这才缓过神来,看着顾筠汝,感激的坐起身来好好道谢,却被顾筠汝按住了肩膀,「你现在身体虚弱不易动,你还是躺着吧,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婉贵人深吸一口气,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那些太医可能没有发现,但是我发现了你怀孕了。」 「………」 听了这话,婉贵人神色慌张,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怎么会呢?先帝都离开那么些时日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怀有身孕……王妃,你莫不是把错脉了吧。」婉贵人故作镇定的看着她,顾筠汝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对我的医术一向十分自信,你是不是怀有身孕,我一摸一下你的脉搏就知道了,婉贵人你这么做可就是有点不厚道啊,四皇子都长大成人了,八公主眼看着也待字闺中你却来了这么一招这样……」 顾筠汝后面的话没说完,婉贵人也感到了一阵压迫感向她袭来,脸色苍白的咳嗽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王妃,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的的确确的很久没有见到先帝了,可是有一日我做了个梦,梦到他託梦给我了,所以……」 「所以你就怀了身孕,你别告诉我你是与先帝的鬼魂同寝的,这样的谎话你还想瞒得过我吗?我不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而且我听皇后说,再过些日子,你们这些先帝的妃嫔都要移到别处去了,等到新帝登基,你们住在后宫实在是有些不妥,到时候你们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顾筠汝三言两语就将她的话给堵住了,这后宫的女人着实是荒唐,顾筠汝同时也同情她们,皇帝只有一根,根本就不能满足这么多位的女人,还有些的至今都是处子之身,他们的命运同样也很艰苦。 「我已经带来了红花,待会你把这药丸吃了,今天晚上我就帮你把死胎引出来。」顾筠汝冷静地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瓷瓶。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为富不仁 婉贵人还没说完话,看着他的眼神,便默默点点头,将那红花葯丸给吞了下去。 姝儿回到王府,隐隐约约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好奇使她顿住脚步,却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如烟和纪衡说说笑笑,一起整理着药材,眼看着天黑了,如烟催促道:「你别玩儿了,赶紧把这些药材收起来吧,待会王妃回来了是要检查的。」 「好,我倒是觉得这个东西和你的气质很相配。」纪衡说着,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根野山参,朝她的脸上比了过去,如烟不禁嗤之以鼻的道:「你想说我和这个野山参一样长满了皱纹吗?或许再过十年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吧,不过到时候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二人说说笑笑,居然还你追我打了起来如烟跑到了姝儿的面前,赶紧剎住了脚步,纪衡却一不小心把他搂在了怀中,这一幕被姝儿扑捉进了眼底,二话没说,便气沖沖地转过身去。 「你快去看看郡主吧,给她解释清楚!」如烟焦急的转过身来,那模样比他还要着急。 「嗯。」 纪衡冲出了府门,外面已经黑乎乎的一片了,摊贩都开始忙着收铺子,姝儿一直加快了脚步,仿佛后面有人在催命似的,纪衡赶紧冲到她的面前,将她拦了下来。 「姝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姝儿故作冷静执着地站在他的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样令纪衡所感到不喜。 「我……」 「你无话可说了是吧因为你也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实在是太荒谬了,难道不是吗?」姝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把辛酸泪抹去,不想再与他说话。 容臻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见到姝儿的背影就这般慌忙的走远,来到纪衡面前,「发生什么事儿了,又和姝儿吵架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吗?」 纪衡一脸羞愧的低着头,二人来到附近的茶楼坐下,要了几杯茶,容臻看着纪衡若有所思的模样,敲了敲桌子,不满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过来人,你如果对女人的心思不知道该怎么把握的话,可以问问我。」 「王爷如果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 容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堂堂的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起这件事情就变得婆婆妈妈了,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娘们儿! 「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大家都是男人应该可以互相理解的。」 「或许吧,我觉得自己爱上一个人了。」纪衡话音还未落,容臻差点一口茶水喷在了他的脸上,索性旁边没什么人看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纪衡表情显得复杂了起来不安的握着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是我混帐,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自从若彤死了之后,我一直觉得我这颗心也彻底的跟着死了,可就在碰到如烟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会笑的……」纪衡谈起了他和如烟这段日子的相处,发现了对方的闪光之处,再加上他们有着相同的经歷,必不可免的擦上了火花,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如烟对他其实也有意思。 「纪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容臻看见他逐渐认真的表情,面色变得暴怒,他可不希望姝儿託付给了这么一个负心汉。 「王爷……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理解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感情这回事情的确控制不得。」纪衡惭愧的低着头,容臻深吸一口气,表情也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姝儿知道了?」容臻好奇的问道,刚刚看到姝儿如此暴怒的模样,极大的可能是她撞见了纪衡和季如烟之间的一些事情,才会如此的愤怒,这傢伙连这件事情都办不好! 「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所以想请王爷帮我转告她,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这段时间就先不回去了……」纪衡惭愧的低着头,让小二把茶换酒,想好好的发泄一下。 容臻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咸福宫。 鄞祖和容玥想进去看看母妃的身子如何,顾筠汝却直接将他们二人挡在了门口,「画面有些少儿不宜,你们还别进去了吧,八公主你跟我过来,我有一点事情想要问问你。」容玥迷茫的望着她,只好点点头随她走到了偏殿,坐着。 「王妃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吧。」容玥肃静的小脸染上了一抹愁色,完完全全是担忧婉贵人的意思。 「容玥,你告诉我个事儿,那段时间你失踪了,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见到了什么人?」 顾筠汝知道这件事情对她难说难以开金口,可是只有她才知道究竟和什么人碰面,容玥能够平安回来,肯定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帮忙。 「我不明白王婶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意欲何为,再说了,现在不是应该忙着查三哥的事情吗?三哥被人毒害,忘魂还未得到安息……」容玥一脸惆怅之色,最近宫中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不太平的事情,宫中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 「三皇子的事情自然有专人处理,排查到下毒之人其实也很简单,所以我才说和八公主有一点联繫,还希望八公主能够如实告知,那些日子你是不是碰见了大皇子。」 顾筠汝观察着容玥的神色,果然在那一刻她的眼神划过了受伤和愤怒,明显,大皇子对她做了什么也一目了然,不忍心揭穿她的伤疤,所以她的话非常的隐晦。 「王婶,你问这件事情和三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容玥不解的问道,故作坚强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 「当然有关系了,除了和大皇子,你还见到了什么人你知道的,而且那个人应该还在宫中对不对?」 顾筠汝咄咄逼问,容玥的神色闪过了慌张与心虚,一个劲的往门口看去,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进来,看到她的眼神顾筠汝就明白了,一定大有文章,需要还要深度挖掘才能挖到背后的人是谁。 「希望八公主今日能给我一句实话,大皇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多加追究过问,可是流苏究竟在哪里?」 第五百七十五章 明月珰 话音一落,她便怒气沖沖地转身离开,顾筠汝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是问话的方式有了错误,才会让她如此的愤慨,甚至是激动。 顾筠汝在咸福宫住下,可是就在半夜里好像听到了正屋的动静,弄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想要出去探个究竟。 看到了一道黑影飞快地掠过屋檐,好像进到了婉贵人的房中,顾筠汝赶紧拿过了斗篷,掐灭了蜡烛,偷偷摸摸地跟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作祟。 难不成是婉贵人的老乡好进宫来看她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宫中大多数都是太监,不可能会有人和她珠胎暗结,那说明这人很有可能是某个护林卫队的侍卫,又或者是宫外的人。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顾筠汝更加觉得神奇和兴奋,慢慢的爬到墙根儿下,想听听屋子里有什么动静,婉贵人正准备休息,当她意外地发现有人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才激动地坐起身。 「你别动。」男人的声音非常的沙哑沉厚,具有力量,根据他的脚步声能够分辨出他一定是一个武功高手,来无影去无踪说明不可能是羽林军队的人,而是宫外的神秘高手,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帽子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你终于来了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婉贵人声音柔弱低沉向他哭诉,还带着颤声,说明婉贵人的确是委屈极了,向黑衣人哭诉着,黑衣人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安慰。 「放心吧,我已经跟提督那边下了命令,让他们赶紧做准备,鄞白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鄞礼了,等到把我们的孩儿辅佐上王位的时候,咱们就可以永远厮守在一起。」 黑衣人对她承诺着,紧紧握着她的手,顾筠汝在外面听的脸色一阵苍白,没想到他们还要对二皇子下手,然后把四皇子扶上王位,坑爹的是这个四皇子,估计也不是皇室的血脉! 想到了这,她急急忙忙的熘走,却不料踢到了小石子,黑衣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迅速打开了门,只看到墙角上的一只黑猫,快速的从面前闪过,这才松了一口气,而顾筠汝此时躲在大柱子的后面,深唿吸了一口气,赶紧回到了屋中。 「奶奶的,没想到这个婉贵人的秘密居然这么多!」顾筠汝不敢点蜡烛,激动的坐到桌子边上。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来探望婉贵人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不忍直视,但又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给她开药方,替她把脉。 就在这个时候,有宫女来禀报说异国的使者来求娶八公主,正在启祥宫和曹贵妃等人商议这件事情,问问婉贵人要不要一起去听听,顾筠汝看了那宫女一眼,是曹贵妃身边的人,对着她道:「请帮我转告给曹贵妃,婉贵人现在身子不宜动静,这些事情让她们先商量着,等有结论了再问婉贵人的话。」 「是……」 婉贵人坐在床上露出愁色,看着顾筠汝转身走了过来,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这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异国的使者这么快就来了,如今新帝还没有适合的人选,他们就急着要去和亲……」 「婉贵人你先别着急,现在还没有定论呢,曹贵妃那边会安置妥当的。」 「可是你知道那曹吟月一直看我不顺眼,如今异国的使者要来求娶公主,她定然会把玥儿嫁过去,可是我的女儿受尽了苦楚,我却没能让她留在身边好好的照拂,王妃,求求你了,千万不能让曹贵妃对玥儿下手……」 看着婉贵人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顾筠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将她扶正了身子,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声安慰,「你放心吧,那异国的使者估计还要在京城多呆一段日子,这宫中适龄的公主也不止八公主和九公主,还有一位小公主,难道你忘了吗??」 这小公主的存在感是最弱的名,叫容娉婷,长得没有八公主仙姿夺目,九公主玲珑讨巧,一直默默无闻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听闻她的母妃只是一位相貌平平的贵人,难产而死,所以这小公主就一直被花嬷嬷抚养,在太后身边长大,平日里都在和太傅学一些东西,很少入宫。 「娉婷……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婉贵人心里突然安定下来,也不像刚刚那么急着吵着,让顾筠汝帮她想办法了。 顾筠汝离开咸福宫之后,就撞上了这呆呆的四皇子鄞祖,鄞祖看着她忙不迭的问道:「我母妃的身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四皇子,你母妃的凤体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心休养一段时日就成了,你也不要进去打扰她,明白了吗?」 「明白了,对了王妃,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七弟?」 「七皇子为什么宫中不是有太医照料吗?」顾筠汝不解的转过头看着他,这四皇子倒是热心肠,非常的善良。 「宫中太医也就那么几个,伺候七弟的全部都是一些没什么本事的,咳疾到现在还没有好,一到春日復发的更加厉害了,之前皇后索性就叫人把他隔开,谁也不准见七弟,都好些日子没出去过了,他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是病秧子都要变成病秧子了。」 鄞祖显得非常担心且同情他这个弟弟,顾筠汝想,想正好手上也没什么事情,便让四皇子带路,一同到七皇子的宫中,没想到这七皇子的宫殿离着正宫居然这么远,拐了好几条甬道才到。 几步路走下来,二人皆是大汗淋漓,四皇子贴心地拿着手绢,放到顾筠汝手上,「王妃,你也拿这个擦擦吧。」 顾筠汝眼睛一亮这个鄞祖倒是挺懂事的,没有把她叫老了,叫王妃才能体现出她的尊贵和优雅。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不谙世事 顾筠汝看着四周就像是一个破败的房子,落了满地的落叶都没有人打扫,这七皇子算是被打入冷宫了吗?居然凄凉到如此的地步。 「王妃有所不知,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怎么了?难不成这七皇子还克着她皇后了?」顾筠汝一脸八卦且好奇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这里打听到一些这后宫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我也只是听曹贵妃他们说起,说是皇后很不喜欢七弟,因为七弟母妃身份卑贱,所以一直都不招人待见,其实也谈不上讨厌,就是不爱搭理,对他就像是对阿猫阿狗一样,冷漠极了,有病也不会派好的太医给他去医治,所以耽误到了现在。」 「原来是这样啊!」 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拿着手一直扇着冷风,这三伏天的天气可真是毒辣,没走几步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是推开了这院子的大门,没想到这灰层厚的都可以砌成水泥了。 「咳咳……」顾筠汝感觉被厚厚的灰尘所笼罩,赶紧眨了眨眼睛走了进去,还没走进这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在这么一个潮湿昏暗的房子住着不得病才怪呢,周围居然还种了几棵大槐树,正好把院子里面的阳光给遮住了。 「有没有人啊?」顾筠汝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动作不仅慢,而这反应的速度也非常之慢,愣了半天才问着二人的身份。 「她是大夫,是我找过来看看七弟的,七弟他现在还好吧。」 鄞祖倒是个机灵的,先是隐瞒顾筠汝身份,对着她温声笑道,那老妈子反应慢了半拍点点头,示意让二人进去看看,顾筠汝二话不说就推开了门,这屋子里头感觉有一股极其污秽的气息向他扑鼻而来。 「咳咳……」顾筠汝感觉要被灰尘给淹没了,将黑色的帘布拉开屋子里才透进了一点点的光亮,躺在床上的七皇子已经是病入膏肓,饭菜什么东西的好像已经没有人打扫,那老妈的年纪大的都需要别人服侍,而整个院子里只有这老妈子一人在照顾七皇子。 鄞祖跟在顾筠汝身后对她解释道:「那位是照顾七弟的老骡子,跟之前是宗人府出来的,年纪有些大,耳朵有点背,听说有时候这脑子也不太好使!」 「看出来了,年纪大的都需要别人照顾,怎么还有心力去照顾七皇子呢?你去打盆热水过来再去叫两个太监过来。」顾筠汝吩咐了下去,鄞祖点点头,将这件事情张罗了起来,顾筠汝不敢坐在床榻上,怕灰尘都能够染上她衣衫,将他的被子掀开一脚,将他的手臂给拿了出来。 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楚七皇子长得什么模样,只发现他的皮肤白皙如雪,这是常年晒不到太阳的人所造出来的一种现象。 「七皇子?」顾筠汝看着他一直沉默不语,好奇地皱了皱眉头,身体好像已经中毒不浅,至于是什么毒,还需要拿出装备过来仔细的检查,首先这么糟糕的环境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咳咳……你……是?」七皇子这才反应过来,还以为又是太医过来,不过听着声音是一个女人,由于房间的光实在是太过昏暗,瞧不清楚她的模样,只听到她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 「太好了,你还能听到我说话。七皇子,这屋子实在是太潮湿昏暗了,我已经让人过来打扫一番,不过你需要先到院子里面先晒晒太阳,等他们打扫完毕之后你再进去吧。」顾筠汝让人搀扶着,将他扶到了院子里头,坐下给他披上了披风,那老妈子见了死活都不能让七皇子出去,顾筠汝也不知道那老妈子在紧张什么,面对着她比划道:「七皇子,他现在需要晒晒太阳屋子也必须得让人收拾,你别再拦着。」 可老妈子还是执意不让七皇子出去,幸亏鄞祖走出来制止了老妈子,让她先到一边去。 顾筠汝让人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七皇子的面前,这才看到他面容憔悴,但非常的清净,秀雅,瘦得跟个皮包骨头似的,听闻他就是药罐子,也很少有人来过问,先帝在世的时候,大家还会尊称他一身七皇子,可先帝一走,他就完全变成完全无人问津,就连一个太监都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顾筠汝让鄞祖在这里照料,便去厨房看看他究竟那段时日都吃了什么药,只见那老妈子神情慌张的好像要把那药渣子全部都盗走,顾筠汝让太监拦住了她。 「把她给我扣住!」顾筠汝一声令下,走到了那老妈子身边,将她手中的药罐拿过来,检查那些药渣子。 发现里面放了两位并不是治风寒的两种药,这两种药可以说是慢性毒药,这些药物都是相剋的,看到了这儿,便让那太监把老妈子给捆绑了起来,顾筠汝坐在一旁将那药渣子扔在她的面前,「这些药究竟是谁给你的?」 「王妃饶命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平常一样要把罐子清洗清洗……这些东西都是太医院的人拿过来的,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那老妈子神情惶恐。 原来她还能顺畅的说几句话,还以为她耳朵真是背呢,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顾筠汝冷哼一声,像这种狗仗人势的人见多了,也不缺少她这一个,对着她居高临下道:「你要是今日不好好交代出来的话,你就把这些药渣子给我吃进去,你可知道毒害七皇子是什么罪名?」 她凶神恶煞的皱着眉头,三两下就把这老妈子给唬住了。 老妈子便在她的面前大到苦水,「王妃饶命呀,这些都是太医院的人送来,而太医院的人又是听皇后吩咐,皇后一直不喜欢七皇子,把他迁到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让他自生自灭,皇后想着,在药里面放些东西,可以让七皇子走得快些……」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顾筠汝气的浑身发颤,没想到皇后雍容华丽的外表下还有着那么邪恶的心肠。 第五百七十七章 病入膏肓 七皇子惭愧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又连续咳嗽了几声,顾筠汝让人将那老妈子直接送到宗人府查办,再将这件事情并告给了曹贵妃,倒是想看看曹贵妃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太监们已经将七皇子住的地方收拾干净就将灰尘打扫完毕,低着头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等着顾筠汝吩咐。 顾筠汝扫过去,看着这些人道:「以后,你们就在这里侍候七皇子,七皇子生,你们生,若是七皇子出了什么差池的话…… 那就只能为你们试问!」太监们低着头,七皇子听到那女子的说话,觉得她的身份应该不是一个女医官这么简单,这么气势磅礴,似乎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她没有宫中那些女人的贵气和骄傲自满,看着鄞祖道:「四哥,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昭王妃,会些医术,所以我就带着王婶儿过来看看你了。」 「原来是这样。」鄞呈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顾筠汝派人将银针包送了过来,叫两个丫鬟在一旁打着热水,给他清理了一下肺部的毒素,还需要泡药浴,便让人在院子里准备了一个大木桶,让七皇子脱干净泡在里面两个时辰, 延禧宫那边收到了消息,曹吟月面容带着一丝慵懒气息躺在凤榻上,听着身边的玲珑说起了关于七皇子的事情,打了个哈欠,不屑地道:「这个顾筠汝竟然这么喜欢操心七皇子的事情那边让她操心去呗。」 玲珑低着头柳眉微微簇起,「奴婢还打听了一些消息,皇后派去的那老妈子,居然在药里似乎加了药物相剋的东西,所以才会拖累了七皇子的身子。 说明这件事情是皇后娘娘授意的,皇后娘娘一直不喜欢七皇子,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文武百官知道了的话,二皇子岂不是没有登基的可能了?」 曹吟月听到这儿,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插手,让人重新梳整了一下妆容,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赶去了七皇子的住处。 这时的七皇子,药浴已经泡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处理过后的七皇子容颜变得清新,顾筠汝满意的点点头,怅然地嘆了一口气。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七皇子气度不凡,换上一身白色衣衫之后,顿时令人过目不忘了。」 「王婶千万别这么说,多亏了王婶,没想到你还能记得鄞呈。」 鄞呈受宠若惊地看着她,这后宫的人几乎每个都已经把他给忘了。 却没想到尊贵的昭王妃还记得后宫还有他这一个卑微的皇子。 「你千万别这么说,鄞呈,这院子以后你住不得了,我会去跟曹贵妃商量,让你住真正的皇子大殿。」顾筠汝看了一下这房子的结构,比冷宫还要偏僻,太监和宫女都不愿意来到这个地方。 说曹操曹操到,延禧宫的那位曹贵妃,被人抬着暖轿走了过来。 曹吟月刚一停下,就闻到了院子里传来一股浓厚的中药味儿,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咳咳……什么味?」曹吟月嘴里碎碎念道,迈着慵懒尊贵的步伐走了进来,却没料到脚下还有台阶,差点摔了下去。 「贵妃娘娘来啦真是好巧啊!」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两个时辰之前就让手下的人去禀告了,没想到磨蹭到现在才来,满头的凤钗,尊贵的衣衫,这么惹人夺目…… 「王妃,鄞祖,本宫刚刚醒过来,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没想到那个老妈子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我可得为鄞呈好好做主!」曹贵妃说说笑笑,看着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鄞呈,皱了皱眉梢,「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们鄞呈好歹也是尊贵的七皇子,居然只得到如此的待遇,真是该死!」 「………」顾筠汝知道曹吟月的演技在后宫中是一流的,面部表情转化的也十分的自然,若是在现代的话,一级影后肯定是属于她的了。 「曹贵妃当务之急是要为七皇子谋的一个好住处,这宫里的屋子那么多,大殿那么多,为何偏偏让七皇子住在这么个见不着阳光的地方,左右两颗大槐树正好遮住了阳光,这屋子里头潮湿昏暗,根本就不适合居住。」 顾筠汝向曹吟月提出了这个要求,曹吟月故作为难的嘆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心中郁结,谁也不见,恐怕七皇子的事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我自然也是心疼鄞呈的,可惜了皇后那边应该不会答应……」 「现在不是贵妃娘娘主持后宫事务吗?这么小的事情应该不需要跟皇后说吧,再说了那老妈子已经招了,为何七皇子的身体越喝药身子就越差,曹贵妃应该心知肚明。」顾筠汝已经把话挑明了,她可没有那个时间和耐心跟曹吟月去演对手戏,曹吟月目光恍惚闪了闪,看着病殃殃的鄞呈,看着他薄弱的身子骨,恐怕也没有多少个年头了…… 若是能借着这件事情将皇后的大权削弱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 「好,鄞呈,这件事情就包在本宫身上,马上就会把这件事情,先告诉太后,让太后定夺。」 顾筠汝看着曹吟月,原来又是想借花献佛,借太后的手去除掉皇后,这一招可真是够毒辣的,装模作样完的曹吟月让人先将他安排去了另外一个去处,离咸福宫不是很远,就在咸福宫的附近住下。 想到咸福宫,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二皇子很有可能有危险,而鄞礼这些日子一直和那个烟翠楼的灵儿在一起,很少来到宫中。 「鄞呈,你先在这里住下,以后每到午后的时辰就会过来看你,你一定要按时吃药,明白了吗?」 鄞呈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个少年郎虽然身体虚弱,但他的眼里有着顽固的光辉,可见他是有多么的不服输了。 顾筠汝看着鄞祖,鄞祖知道顾筠汝要说什么,不用她开口便抢先道:「放心吧,王婶儿如今七弟离我这么近,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他。」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丢人现眼 「嗯。」 顾筠汝整理了一下医药箱,鄞祖见她要离开,提出了要送她几步,来到了宫门口,顾筠汝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望着鄞祖道:「鄞祖,你觉不觉得玥儿自从回宫之后就一直有些怪怪的?」 「玥儿?别说还真是不如以前活泼了。」 鄞祖也发现容玥自从被人送回来之后,就变得跟以前大有不同,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眼睛也不如之前清澈水灵,总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那那流苏的下落你知道吗?」顾筠汝看着鄞祖的表情,想看看有没有说谎骗人,这个流苏肯定是关键,容玥消失的时候流苏就消失了,这个流苏肯定知道什么。 「不知道这个流苏感觉很神秘,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我问过玥儿了,她也什么都不愿意说,显得很神秘,我们一问起这件事情她就生气,不高兴,所以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就不再多逼问了。」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不过这些日子你多注意一下你母妃的情绪,特别是晚上,懂了吗?」 顾筠汝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提醒,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慧根悟出来了。 鄞祖愣愣的点了点头,王府的马车也过来接顾筠汝回去,一上马车,便发现容臻也坐在这里,哭笑不得的望着他,「你怎么亲自过来接我了?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还不是想你了,我已经听说鄞呈的事情,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歹毒。」容臻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愧于皇兄。面色复杂的看着前方,心中一阵绞痛,顾筠汝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好了,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你不用那么生气,皇后现在失去了三皇子,她的心里一定也很悲痛,将心比心,咱们还是不要在火上浇油了。」顾筠汝让曹贵妃去办这件事,或许太后会更有分寸,更老练一些。 「嗯。」 回到府中之后,下人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季如烟心事重重地坐到一旁,吴良在这里蹭吃蹭喝多日,显得有些流连忘返,顾筠汝忍俊不禁地打趣道:「吴大哥,你都在这里呆了有七日之久吧,什么时候付一下房钱和饭钱!」 「你居然还要我的饭钱?」吴良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容臻安安静静的吃着饭,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吵闹,季如烟心事重重地放下了碗筷,看着众人道:「我吃好了,你们继续吃吧。」 「哎……」顾筠汝看着她的碗里还有一半的饭菜没有咽下去,吃到一半就不吃了,也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阿昭,这两天我不在府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顾筠汝好奇地伸过了脖子,看着容臻,容臻的表情,似乎也有故事和隐藏。 「这……我待会儿还要去衙门看看案子办得怎么样了,你们先吃吧。」容臻似乎也是有意逃避这个问题,话还没说两句就直接走了。顾筠汝闷闷不乐的耷拉着脑袋,看着吴良道:「大哥,你觉得如烟姑娘怎么样啊?」顾筠汝觉着如烟一辈子在这里也不算怎么回事儿,帮他找到后半生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阿……如烟姑娘性情温婉,气质出众,非常不错啊。」吴良一边喝着汤,一边张口敷衍。「真的假的?那也就是说你对如烟姑娘的印象还不错,对吧?」顾筠汝兴高采烈地看着他,吴良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设的陷阱当中。 「你到底要说什么?」吴良好奇地盯着她瞧个不停,慢慢地将口中的饭菜都咽了下去,顾筠汝故作正经的坐在他的面前,轻轻润了润嗓子。 「是这样的,要不你们两个人尝试交往一下怎么样,或许他就是你心中的那个梦中情人呢!」 顾筠汝揉搓了一下手掌,想像着他们两人约会的场景,还可以给他们布置一下约会现场。 「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未娶她未嫁,你们两个人可以尝试先了解一下,再说了你们二人外貌那也是非常匹配的!」吴良仔细地品味着他这句话,顿时有些飘飘然如身在云端一般轻盈。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也好久没有和姑娘家在一起谈心了,可是如烟姑娘生性高冷你也看得出来,她对我也没什么意思,我看就没有必要强人所难了……」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主意有些不切实际。 「如烟那边交给我就行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等待着安排!」顾筠汝脑子里冒出了几个点子,想好了几个约会的方案,于是便跑到了如烟的房中劝服他。 本以为要磨破了嘴皮子如烟才会答应,可没想到刚提出这个方案如烟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愣的顾筠汝都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你就这么答应了,难道连质疑都没有吗?」顾筠汝摸了摸下巴,觉得古怪极了如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你不用担心我要怎么约会都交给你吧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精通,王大哥都走了这么久了,我也是时候该开始新的生活。」如烟反倒安慰起了顾筠汝,顾筠汝赶紧晃了晃脑袋,点头如捣蒜,开始制定约会方案。 第二天一早就让他们去湖边散散步,还上了船一起游湖泛舟,吴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话唠,应该能找到许多的共同话题,吴良穿着一身墨色的青衫,像是一个文人儒雅端庄。 「咳咳,青山绿水带笑颜,如烟姑娘,你觉得这景色可还优美?」吴良手里拿着一把摺扇,看着如烟姑娘一身粉色的衣衫,站在船板上面,衣袂飘飘,恍惚如下凡的仙子一般令人流连忘返,这般的仙人之姿能与他单独相处,这辈子便也心满意足了! 「咳咳……」吴良见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前面都是青山石,没有什么好看的,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便提出了要吟诗。 「这样吧,我来做几句诗词来形容一下如烟姑娘的美貌如何?」 「嗯。」如烟点点头但是倒是想看看他能做出什么词句。 「咳咳,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五百七十九章 肝肠寸断 让人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望着她一身轻盈的粉色纱衣,香肩微露,如雪般的肌肤和这粉色的纱衣相配,在站在船板上就像是身如其境一般,长流之下的墨丝。头上只戴着一根白玉簪,清新脱俗,神色间欲语还休,那粉色的唇瓣欲言又止。 「如烟姑娘,是觉得在下这诗词做的不好吗?我还有别的……嗯,那我就想几句话形容一下如烟姑娘你的美貌吧。 脸若银盘,眸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这句怎么样?」本以为能惹得她开怀大笑,却没想到他还是冷冰冰的。含着一汪春水似的眼睛波澜不惊,根本就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吴良摇了摇头,这次的约会就算是黄了…… 回到了王府去找顾筠汝抱怨,对着他道:「如烟姑娘生性实在是太高冷了,而且我做的那些事她根本就不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两人根本就一点交流都没有! 你写的约会方案根本就不顶用啊!」吴良一回来就止不住的抱怨,顾筠汝在一旁听了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如烟不接话,让他非常的尴尬。 觉得这约会根本就不行,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肯定是你说了冷笑话对不对?其实如烟这个人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冷漠,你只要说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就行了。」 「感兴趣,可是我又不了解她,我怎么知道她感兴趣什么,对了听说她之前被皇上选中了,如果我跟他提以前的事情会想杀了我?」顾筠汝听到这阴森森的笑出声道:「不用他杀了你,我也会杀了你的! 还有你写的那些什么诗啊,什么俊眉修眼,顾盼神飞,这些词都老的掉牙了,如烟理你才怪呢!」 本以为这个吴良可以说是学富五居,没想到还需要去抄袭别人写的那些老派诗词,能逗的姑娘开心才怪,再说了如烟也是非常有才情的。 吴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有些班门弄斧了,难怪她不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也怪你不早些告诉我!」吴良气急败坏,撑开了摺扇,扇了扇风。 「明明是你自作聪明,这样吧,我教你做蛋糕,你去哄如烟开心!」顾筠汝巧妙的想到了这个法子,或许能够让二人冰释前嫌。 一晚上两人都在折腾着做蛋糕,吴良打着蛋清,手都累酸了,哭天喊地的看着顾筠汝道:「妹子,这个东西到底要做多久啊?我真的好累啊,胳膊酸的都抬不起来了!」 「你怎么那么磨蹭啊?光知道读书不知道干活这个蛋清啊,你一定要打够三炷香的时间!」 「阿……」 吴良差点晕死了过去看着顾筠汝道:「那你又在磨做什么?」 「我当然是在想办法跟你们计划约会了,要营造一个浪漫的约会,灯光设备都得非常齐全,你别看如烟的性子冷冷的,但她一定是一个非常喜欢浪漫的人,她擅长什么你就千万不能在她面前做什么! 吟诗作画是万万不能的,你要给她惊喜,我发现了有一个桃花园林那里的风景不错,你带着她骑马去那里! 我会派两个盗匪假装去抢劫你们,然后你出来保护如烟,在这种情况下如烟就会对你的好感大大提升。」顾筠汝沾沾自喜,说到抢劫这一幕的时候,容臻走了进来哭笑不得的道:「你这想的是什么损招,吴良他会功夫吗?给他们派两个强盗去,万一如烟去报官府,你又该如何是好。」 顾筠汝羞愤的跺了跺脚道:「我好不容易想到了计划,你非要过来捣乱,当然了,这两个人既然是我安排的,当然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就赶紧撤离。 为的就是让如烟对大哥产生依赖感,这样的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能慢慢拉近,你不懂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说到科学这两个字,吴良是一头雾水,放下了打蛋神器,走到顾筠汝面前道:「什么是科学依据啊,这约会还有讲究什么东西吗?」 「当然了,我的大哥,你以为和女孩子吃个饭逛个街就算是大事告成了吗?你一定要制造一些什么事端出来。 这样的话你们之间才能拉近一步,不然的话每天就是你吃了吗?你吃了吗?这样的问题多么无聊啊!」 想到了这儿,必须还有僚机,看着容臻道:「姝儿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都没看她过来了,改日你叫她过来,我要分配一件事情给他做!」 「你要给她分配什么事,不如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容臻大义凛然地站在她的身边,顾筠汝哭笑不得得道:「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才能做,像这种时候一定要有一个同性好友在她的耳边煽风点火,不断的吹耳旁风,这样的话,如烟,就会把心彻彻底底的交给大哥!」 这就是所谓的闺蜜助攻了,在这种情况下当事人一定会摇摆不定,如果有一个僚机能够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吹而狂风的话,那么这个是事成的概率就会大一些,这是恆古不变的道理,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运用自如。 「姝儿……还是别了吧,你没发现这些日子她和如烟之间很是淡漠吗?」容臻耸了耸肩膀坐到一旁,谈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顾筠汝也发现了不对劲,走到容臻的身旁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老实交代出来,赶紧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把你们的事情放到一边去,我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吴良在一旁急的是焦头烂额,想着该怎么才能吃到天鹅肉。 「好好好,知道了,如烟那边就交给我吧,我得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明天的骑马计划如约进行!」 顾筠汝打了个响指,期待着明天的约会,又跟吴良说了一些如烟的禁忌,可千万不能在她面前装作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的。 第五百八十章 画框里的女人 我保证今天的约会一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看着如烟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就像是一片月光皎洁的撒在了她的身上,浅浅一笑就能迷倒千世浮华。 「今日不是要骑马吗?穿的这般隆重做什么?」如烟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一双弯月眉不画而翠,乌髻携飞凤钗,戴着这么多珍贵的首饰珍珠,虽说是雍容华贵了不少,但是显得有些累赘。 「这个你就不懂了,即便是骑马的话,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你看看你这双水遮雾绕的眉毛多么漂亮啊,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昨天约会的感想呢,吴大哥有没有说了让你特别生气的话呀?」看着如烟的表情一脸茫然,身上带着一股悠然清新的薄荷香味,她认真地摇了摇头。 「昨日约会,如烟觉得未有任何的不妥,吴大哥倒是挺幽默风趣的,不过说的那些笑话实在是不好笑…」 听了如烟的话,顾筠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果不其然,那个傢伙实在是自作聪明,拿着一条翠色的腰带往她的腰间一系,活脱脱的大美人儿便被她送出去约会了。 如烟骑上了马,和吴良并肩而行,来到桃城的桃花园,却突然出现了两个莽撞的汉子。他们头上戴着草巾,似乎在一旁已经观察很久,吴良看到这两人突然杀了出来,眼中一眯。 心下咯噔,不禁嘀咕了一下,这两人出场的也太快了吧,这还没走进园林里面呢,不是说好进去了之后在出现两个盗贼吗? 而那两个盗贼看着楚楚可人的如烟,果真是珠光宝气,资质艷丽不禁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美人儿来!」一个说话磕磕巴巴的男子走上前,手里还拿着弯刀那样子,气势非凡,似乎是狐假虎威,并不令人觉得害怕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无礼!」 吴良虚张声势,气势并不比这些强盗弱了几分! 可没想到前前后后又来了七八个强盗,他们的打扮十分的怪异,心里不禁嘀咕着,妹子不是说只派两个人吗?怎么突然又加了这么多人,难不成是要显示他的威风凛凛? 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容臻教他的那几招花猫的功夫,恐怕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何要把拳头打得漂亮也是一个考点,想到了妹子交代的话一定要临危不惧,因为女人最喜欢那样的男人,跟着他肯定会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如烟你不要害怕,我来保护你。」 如烟想着去附近搬救兵,可没想到被这些强盗团团围住,吴良揉搓了一下手掌,看着众人,「我劝你们识相点就赶紧离开,要不然就不要怪本大爷不客气了!」话音已落,没想到那些强盗们都呲牙咧嘴地笑出了声来,这嚣张的气势仿佛是要在引战! 吴良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道:「这是你们逼我的,可不要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话音未落就挥起了拳头冲上去,季如烟闭着眼睛听到砰的一声,原来是吴良被那人三两下就打在了地上,可以说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住手快住手!」如烟从马背上下来那几个强盗色胆忽然大了起来,有的还擦了擦口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精品似的。 而另外两个赶到的强盗,本来要出场,却看到真正的强盗上了场一时间都傻了眼,赶紧回到了王府,把这消息告诉了王爷和王妃,顾筠汝一听心里咯噔一沉,「糟糕坏事儿了!」于是便带着容臻还有纪衡一起赶到了现场。 纪衡显得非常担心季如烟的处境,骑着马一路飞驰来到了桃花岭附近,这些强盗们正要对她做出不轨的事情,好在纪衡及时赶到,将这些傢伙打的是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将如烟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强盗们看到人多起来纷纷拔腿就跑,容臻派人追上前去,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的老窝给翻出来。 「如烟你没事儿吧!」纪衡看着缩在怀里的如烟瑟瑟发抖,心中同情极了,而吴良被打的都快失去意识,一个眼大一个眼小,顾筠汝看着他这熊猫眼的模样,哭笑不得,让人将他带回了府中,又看了看纪衡和季如烟,这两个人难不成有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纪衡将如烟带走,容臻这才骑马追上前来,顾筠汝和他并肩而行,道:「这两人这种情况多久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顾筠汝定定看着容臻,只要他说一句谎话就能够捕捉到。 「没错,他们两个人,这样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昨日才告诉你说姝儿……」接下来的话不用容臻细说,顾筠汝也就明白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侄女儿居然跟我的好朋友……」顾筠汝想到了那句防火防盗防闺蜜不是没有依据的,人心不古,什么事情都得提防。 纪衡慌张而又忐忑地将如烟抱回了王府,而顾筠汝和容臻姗姗来迟,又请了宫中的两个太医为吴良,还有其他的人治疗。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宫中又传来了噩耗,说是太后准备废皇后,却没想到因为七皇子的事情给活活气死了,皇后被软禁在了宫里,谁也不能见。 听到这样的噩耗,容臻便和顾筠汝一同感到了后宫,追究起了这件事情,鄞祖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许多公主和皇子都跪在了慈宁宫的门口,哀声不断,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样丧事都叫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太后……」顾筠汝跪在了门口,泪水从眼角落了下来。 三日后,太后的丧事就开始着手办了起来,宫中显得凄凉一片,白色则是他们这段时间最常见的颜色,顾筠汝心情复杂前去咸福宫探望四皇子,还有七皇子,见他们二人围在桌边,似乎在扎着白花,神情不用多说,也知道他们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开心。 第五百八十一章 抒情日 顾筠汝背着个药箱子来到他们的面前,鄞呈看到顾筠汝那一瞬间,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王婶,你来了!」鄞祖走上前替她将药箱子放到一旁,知道她这是要为鄞呈看病。 「鄞呈,这段时间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顾筠汝将他的手腕拿上桌面,仔细搭着他的脉搏,想看看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王婶,就是这几天感到头晕噁心,吃不下饭,其他的就没有什么问题。」鄞呈因为太后的离世,已经好几日都没吃饭,本来身上好不容易长了几两肉,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鄞呈,你这样可不行,我给你开的那些补方必须得按时按量的吃,要不然的话是没有效果的。」 给鄞呈把完脉后,顾筠汝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心中郁结,看来有很重的心理负担和心理问题。 「鄞祖,你先回去吧,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七弟说。」 「好。」鄞祖乖乖离开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王婶,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鄞呈看着王婶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时日不多,你现在大好年华还没开始呢。」顾筠汝一边写着药方,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身子,必须得给他好好治理一下。 「这是我给你写的日程表,你以后每天早上运动两个时辰,不论做什么一定要大汗淋漓,然后去厨房里帮那些人一起噼柴忙活,要让运动量达到比你平日休息的时间还要多,如果累的话适当的休息不是很累的话,一定要大汗淋漓为止,明白了吗?」 鄞呈听得有些晕头转向,看着她将每日的时辰都规定好了,某某时辰该做什么事情一目了然,感激地看着顾筠汝道:「多谢王婶操心了,如果不是王神的话,说不定我到此刻还是个药罐子呢。」 「不用谢,对了,鄞呈,你是不是一直在做噩梦,有时候会有一种窒息感,特别是晚上听到打雷声的时候,唿吸就会不由自主的加快,有没有这个情况?」顾筠汝看着他躲闪的表情便一目了然,这个孩子心事很重,再加上他一直被人冷落,遇到这种情况,很多孩子从小都会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 「王婶,你怎么知道的?不过那些事情居然都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鄞呈苦笑了一声,看似洒脱,其实心里头早就是一团阴霾笼罩着,如果不将他的心理问题根治的话,他的肉体会被所牵累。 「太后去的突然,有一半儿都是因为这后宫的问题产生连锁的反应,先是皇帝,又是三皇子,再是大皇子,如今异国使者想来向八公主求亲,这就是赶鸭子上架。」顾筠汝规整着问题,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嘆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怨皇后,你可能一直怨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不过你听王婶一句劝,现在练功夫为时尚早,你如今需要把身体调养好。」 「王婶……」鄞呈诧异极了看着她,没想到就连他平日里偷偷摸摸的练功夫,都被她一眼看穿。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现在呢就是为你医治的一个小女官而已,你也不必把我看得太高,也不必把我看得太神奇。」顾筠汝对他说说笑笑,缓解他心中的压力,鄞呈沉默下来,向她说起了心中的那团阴霾是怎么回事。 「我母妃是蓉妃,可是一直遭后宫的娘娘们嫉妒,没多久,生下我之后就走了,有人说这是皇后指使,也有人说是她咎由自取,这就是她背叛主子的下场。 很多人都在说……很多人都在传,于是。我自主请求皇后搬到秋兰苑的。那个院子偏僻没有人,听不到别人叫舌根,本以为就这样可以平静的过下去,却没想到皇后并不打算饶我一命。 派来的老妈子也是她身边的人,在药中下毒和相剋的食材早已习以为常,其实我也有发现,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想着。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偿还了。 只是我竟不知皇后居然恨我如此之深……儿时的阴影还是由于母妃难产,再加上在秋兰苑住的久了,每天晚上都能够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有太监说那里死过很多人,大部分都是被处死的太监和宫女。 因为对食和偷情,所以就活活把他们打死了,尸体就扔在秋兰苑附近,有一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狂风大作,门窗就被打开了,我看到一个宫女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当时我吓得喊不出声音。 我记得第二天我就发了高烧,幸亏……太后注意到了,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以至于我没有早日驾鹤西去,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是那次我被吓得不轻,高烧之后身体就坏了……」 「你说你见到了鬼是真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做梦?」顾筠汝听到这儿居然有一点魔幻,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有鬼,只有一种可能,有心之人想吓唬他。 「我见到的是真的,而且传闻也很逼真,不少的太监和宫女都死在了秋兰苑附近,那里本来就是荒地凶宅,搬进去了之后,这样的谣言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那天晚上记得真切,门窗忽然就被打开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宫女就站在门口朝着我吐着长舌,我害怕极了,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顾筠汝看着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瞳孔不由自主的缩小,是一种防卫恐惧的心理,赶紧按着他的手腕安抚,「好了,你别再想那些事情了,现在不是已经都好了吗?那个宫女再也没有回来找过你,对不对?」 「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回来找过我了,因此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弱……」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那个阴影到现在还影响着你,对不对?」顾筠汝一边做着访谈笔记,一边循序渐进的问道,看着他的表情和不安的心里,的确产生了一股压抑的恐惧。 「嗯,所以一到狂风暴雨的天,我就会很害怕……」鄞呈说罢,看着顾筠汝道:「王婶,我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五百八十二章 约法三章 「你母妃是个很好的人,很善良而且很乐于助人在宫里,大家都非常爱戴她。」顾筠汝为了不让他心底产生一系列的疑虑,张口就编了一系列的谎言,为的就是让蓉妃在他这个儿子的心中印象好一些。 「原来是这样。」鄞呈似乎有些欣慰,精神也并没有那么绷和紧张了,做完笔记之后准备离开,在路上偶遇到异国的那帮使者,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将身子贴到了岩石边偷偷的听着。 「听闻八公主名节已毁,咱们还是别将她带回异国和亲了。」 「九公主还未及笄,这孩如何是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顾筠汝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将众人吓一跳。 「王妃……」 众人还是认得顾筠汝,齐齐行了一礼,表情还算是谦卑恭敬。 「你们在这说什么闲话呢?」顾筠汝走过去环绕众人,众人纷纷缄默不言,一个个心虚至极的模样,令她哭笑不得。 「王……妃,这和亲事宜昭王殿下何时才肯与我们商量,我们已经登门拜访数次数,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众人开始抱怨了起来,此事由昭王负责,自然是要找招王一叙,可没想到来到大齐这么多日了,连昭王一个面都没见着。 还赶上了太后的丧事,简直晦气极了。 顾筠汝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看着这几位使者,「诸位不要着急嘛,这和亲嘛,讲究的其实还不就是一个效率问题,八公主九公主那边我会替你们张罗安排的,你们也不必着急。」 「有劳王妃了。」众人齐齐颔首,等顾筠汝走远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顾筠汝一回到王府就看到吴良,浑身裹着纱布就跟个木乃伊似的,想要从屋里走出来。 「等等等等,你这个时候出来干嘛?」顾筠汝上下打量一眼,恨不得把他给轰回去。 「妹子,我都伤成这样了,也没见如烟姑娘进来看我,你说她会不会是责怪我把上次的约会给弄砸了呀。」 吴良心有余悸的看着她,她也不想把事情搞砸,可是老天就是这么不开眼,本来想好的约会计划,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给弄砸。 「纪衡呢?」顾筠汝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去,吴良道:「纪大人刚走不久你就回来了,我想着我这样子去见如烟有些不好吧,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狼狈了!」 说到底还是功夫练得不扎实,吴良自责极了,坐在石桌边上,又是嘆气又是摇头的。 「大哥,我说你怎么这么一点自信心都没有啊,如烟他又不是喜欢一个武功盖世的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知他懂他,能够保护他,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 顾筠汝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无所不用其极的安慰着他,只是希望他能找回那一点点自信心。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真要到了那一天,我真的就跟个木头似的,就好比昨天来说吧,我一定很丢人……」吴良想死的心都有了,更别提有什么脸面去见如烟。 「哎,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就去了!」顾筠汝准备去看看如烟怎么样了,没想到他再三磨蹭,这种男人别说感情上办不成什么大事,事业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哎哎,我也去…」吴良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她的身后,生怕错过什么似的,这殷勤的模样令她哭笑不得。 「如烟你怎么样了?」顾筠汝打开门走进去,屋子里传来一阵阵淡雅清香的薄荷味,这是如烟最喜欢的味道,她会把每一件衣服都熏上这样的香味,整个屋子都有她的气息,一走进来就能让人通体舒畅。 吴良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也不好意思进来,顾筠汝直接用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去,他这才慢慢蹭蹭的走了进来。 「咳咳,如烟阿,你没事吧,昨天见你一直咳嗽,也没好意思进来看你,你放心,我没事儿,这些东西都是我妹子给我包的,说了我没什么大事,给我包这么多纱布做什么呀。」吴良逞强的说着。还想将纱布揭开来,却发现药和肉都已经粘合到一起,如果要深深的将纱布揭开的话,那么就得成承受皮肉撕裂的痛苦! 顾筠汝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这个傢伙戏还真足,坐在如烟的床榻旁搭了一下她的脉搏,发现她只不过是惊吓过度,没有什么大问题,将被子给她掖好,温声道:「昨天的药,你乖乖喝了吗?」如烟点点头,还是那般的知性温柔。 吴良在一旁则显得有些尴尬不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妥妥的就像是个肉粽子,顾筠汝哭笑不得,给吴良使了个眼色,将这个空间留给二人,希望他能好好把握,虽然前两次的约会都已经无情的翻车,但是有顾筠汝一定能够再次制造一个完美的约会方案! 「姝儿?」顾筠汝本来回到银杏苑,却发现姝儿的身影已经在这里立着了,姝儿走上前低着头道:「听闻如烟,还有吴良遇到了盗匪,是真的吗?」顾筠汝点点头道:「对啊,纪衡当时也带兵赶过去救人了,怎么,纪衡没有跟你说起这回事儿吗?」 看着姝儿,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便拉着他的手坐到了院子里面,聊起那天的事情,「还好我派去的那两个傢伙机灵及时去了衙门报信,所以纪衡就正好跟着容臻一起去救人了,为什么他没有把这件事情跟你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因为如烟的事情,所以……」 顾筠汝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她一副凄悽惨惨的模样,眼眶也隐隐红了一圈,看来是没少为纪衡的事情伤心,赶忙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可千万别哭啊,我只是顺嘴这么一说,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无碍……我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她季如烟,我究竟哪点比不上她,先是一个水若彤又是一个季如烟,难不成他就那么喜欢出身风尘的女子吗?还是说男人大体都如此这般的薄情寡义!」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望穿秋水 「好了,姝儿,你也别太难过了,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啊?」顾筠汝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也很是不忍。 「姑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样呢,我只想让纪衡心里只有我一个,难道就真的这么难吗?我想让他停住流转的目光,我只想让他真心真意的对待我一个人,姑姑有没有一种蛊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对你的?」 姝儿紧张的握着她的手,知道顾筠汝用蛊十分厉害,想必一定能够培育出这样的蛊,能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这……有是有,不过这需要养蛊人付出巨大的代价,要用你的骨髓去培育这种蛊,才能让那个人对你唯命是从,并且还不让那个人发现。」 顾筠汝有些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让姝儿看到了希冀,从而根本就不怕付出什么代价,而是一个劲儿的哀求,希望顾筠汝能够帮她把这种蛊培育出来,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道:「这种蛊,又叫做死心塌地蛊,能让被施蛊的那个人对你死心塌地,可是你也会遭到反噬。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受到什么危险和伤害的话,你也会付出同样的代价,他如果受到了危险,你会感觉到心慌,从此你们二人就会像是一体,不论对方发生什么你都能够预感得到,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姝儿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欣喜若狂道:「不知道,我不怕,我不怕我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只想让纪衡一心一意的对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 我只想要他,姑姑我求求你帮我把这种蛊培育出来吧,不论让我付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绝对没有怨言!」 顾筠汝看着她信誓旦旦的神情和坚毅的表情,有些动摇了,并答应她将这种蛊培育出来,但她也要付出相等的代价,用骨髓去培育这种蛊。 给姝儿用了麻沸散,让她躺在了冰床上,开始取出她体内的骨髓,虽然只有两小块,但足以让她下半生感受到威胁,到时候不论做什么都会觉得骨头酸痛。 就像是一个得了很久的风湿腿寒的患者,一到风吹下雨,身体骨头就会变得异常疼痛,姝儿现在年轻,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痛苦,有多么的惨重,等老年之后她就会明白了…… 一觉醒来,姝儿体内的骨髓已经被顾筠汝取出来,顾筠汝放到盒子里保存,对着姝儿道:「这些日子,你就回去好好养着身体。」 「那这种蛊……什么时候才能培育出来呀?」 「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四个月都是有可能的,这跟天气的季节也有关系,现在是春季培育的会快一点,应该一个月之内就会好。」 姝儿点点头,仿佛希冀就在眼前一般。可怜这傻孩子完全没有顾及到下半辈子,跟她说了这一系列的情况,但姝儿却是不以为然,顾筠汝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屋子中,容臻已经在这里等着。 「怎么了娘子?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当然不高兴了,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容臻见到娘子难得露出愁容,坐到她的身边,用左手给她按摩起了胳膊,「发生什么事儿了,跟夫君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就你?算了吧,你和纪衡不是还在查关于鄞白被毒害的事情吗?现在有没有下落了?」顾筠汝见他一脸殷勤的模样,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将他的手给拍了下去,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不是也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倒是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呀。」 「娘子,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没事儿就不能对你好吗?」容臻柔声对她说,那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顾筠汝暂时放松了警惕,任由他按着,容臻按摩的手劲儿,倒是舒服,声儿一阵一阵儿的。 转念一想。对着他道:「姝儿已经知道了如烟和纪衡的事情,求我给纪衡下一种死心塌地过,让纪衡能够对她死心塌地,再也没有二心。」 「死心塌地蛊,这是什么蛊?」容臻疑惑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顾筠汝挑了挑眉梢,容臻继续按摩着。 「就是一种培育忠诚度的蛊而已。」顾筠汝扭了扭脖子咔咔的响声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脖子好酸呀,这边这边都给我揉一揉!」 「等等,娘子,你不会也给我下了这种蛊吧?」容臻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想到了只要一日不见的她,心里头就会非常的想念,好像有千百只虫子在心里头钻啊钻的…… 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顾筠汝在他的身体里也下了这种东西。 「还需要我下吗?我已经把你的心狠狠的捏在手里了,要是不听话的话,我给你捏碎了!」顾筠汝做了个掏心窝的手势,容臻一脸受伤的捂着胸口,二人相视一笑。 吴良看着如烟半天也不肯说一句话,忍不住坐在床榻边对着她道:「如烟姑娘,我知道我窝囊,而且也不是很出众,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因为我发觉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真心真意的对你,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吴良!」 「那你的意思就是上两次的约会并非是真心真意的待我?」如烟灵眸一闪,很快捉住了他这话的漏洞,吴良哑口无言,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连句话都说不好,难怪如烟姑娘会不喜欢他了。 「不是这个意思,如烟姑娘我是喜欢你的,再说了咱们一开始的确也不是很熟悉,不过在了解你的这段时间内,我发现你对我来说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向你求亲,以后我们就在这京城买一座院子,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吴良说的这些话,的确让如烟动心…… 第五百八十四章 庸人自扰 见如烟一副晃神的模样,还以为她在考虑,吴良深吸一口气道:「如烟姑娘,你如果觉得我有些强人所难的话,你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我。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仔细的考虑一下,改日我还会过来再问一遍的,到时候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说完这话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好像干了什么虚心的坏事儿一般。 「咳咳,大哥,你怎么在如烟的屋子里待这么久,你都和人家聊什么了?」顾筠汝注意到一脸慌张的吴良,跟干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走过来,忍不住打趣几句,只见他一直喝着酒。喝个不停,迅速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你疯了吗?你身上还有伤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居然和如烟姑娘说那些话,我说我要娶她,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愿意在城中购置一处房产。 之后我们二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难道姑娘家不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吗?」 吴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你胆子还真大呀,趁虚而入!」顾筠汝还真是低估了他便给他倒了茶,自己喝着酒。 「妹子,怎么你也有糟心事啊?」 「算是吧,你说这个情到底是什么?有些人哼……」顾筠汝说到一半觉得索然无味,一口酒咽下喉,觉得一丝清凉之感涌上心头。 「情阿,它可以让人痛,也可以让人快乐我也不知道……」吴良苦笑一声,觉得这话题说的有些深奥,并沉重,便和顾筠汝商量着该怎么打动如烟的芳心。 「大哥,你先不用管如烟那边是怎么想的,等我处理完一件事情之后,你就可以大胆的去求爱了!」 「什么事?」吴良好奇地询问,见她一脸神神秘秘,顾筠汝举起了食指竖在了唇边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等于剧透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嗯。」 在这半个月内,纪衡也会常常来看如烟,而就在一个月之后,纪衡就再也没有过来看如烟,如烟在屋子里头,唯一的盼头就是等着纪衡过来看她,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便觉得心满意足。 近日,又有脚步声在门口徘徊如烟兴奋地打开门,却没想到是吴良,眼里的流光溢彩顿时就暗淡了下去,吴良倒是没注意她的表情有多么失落,提着几两牛肉就走了进来。 「如烟,上回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吴良说着,将几分点心摆在桌上,这样就算是提亲。 「吴大哥,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吧,我这段日子有些心烦意乱,我想去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总之后天我一定会给你答案的!」如烟想着,必须得鼓足勇气去问问纪衡到底接不接受她,她再这样苦苦等待下去,实在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当天夜里如烟就来到了纪府门口,穿着一身蓝色的斗篷将雨伞收到,一边敲了敲门,打开门的是管家,管家认得如烟姑娘,但是并不喜欢她,因为郡主说过其他的女人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府门。 「你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让纪衡出来见见我,我有事找他。」 管家为难得道:「大人带着夫人去梨园听戏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话音一落,那马车就赶回来,原来是纪衡带姝儿听戏回来,两人恩爱缠绵的走了下来。 一路上还有说有笑,而这一幕却深深刺痛了如烟的眼睛。 如烟来到了二人的门口,小雨拍打在她的脸上,而纪衡则是贴心的将伞打在姝儿的头上,姝儿看着面前的如烟道:「如烟,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进去坐坐吧。」 「不用,我有几句话想跟纪大人说,还请郡主迴避一下。」如烟将拳头藏进了袖口,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纪衡。 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陌生和冷漠,完全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纪衡。姝儿知道,如烟,这时过来准备问纪衡要说法,自然也不疑心,便带着下人先回到了府内。 「姑娘下了这么大的雨,咱们还是到边上的凉亭去躲一阵子吧。」 「好。」 如烟想靠近他,没想到他却下意识的闪开了这么一微小的动作,令如烟有些恍惚,来到了凉亭,纪衡自然也收了伞,坐在一旁道:「姑娘有什么就赶紧说吧,我回去还得听我娘子说说那戏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听戏的吗?可你如今怎么带她去听了戏?」如烟有些吃味的问道,她所了解的纪衡,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什么风花雪月……花前月下他一概不感兴趣! 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打破了这份规矩,令她有些吃味。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况且我是陪我娘子去听戏,和姑娘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纪衡不解地看着她,那张冷漠的脸已经把不悦两个字都贴上来,识趣的人断然不敢再追问下去,如烟心中像是被一把冰冷的刀子划破。 「纪衡!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你当真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了吗?你跟我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如烟悲愤不已地冲着他怒吼,雨声下得越来越大,无人能听得到亭子里的二人究竟在聊着什么。 「还请姑娘冷静一些,如果在下之前真的对姑娘有什么冒犯的话,还请姑娘宽怀大量,千万不要与在下一般计较。 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大晚上的和我一个男子站在这里,对姑娘的声誉有些不好。」纪衡说罢,直接将雨伞留了下来,转身就回到纪府,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万籁俱寂,整个街道只剩她一人,还有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嘈杂不已…… 如烟没有去拿那把伞,把斗篷也扔到了一旁,就这样漫步在大雨底下,浑身湿透了,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已经体力不支,还是吴良拿着伞走出去准备找如烟的时候,发现她倒在了门口,让家丁帮忙将她抬了进去。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最大的隐患 顾筠汝三两下就将如烟的事情解决,看着吴良这般担心的模样,看来对如烟的确上心。 「我就是担心他,你说他大晚上的跑出去做什么?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吴良看着顾筠汝的表情,这件事情她一定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大哥先让如烟好好休息一下吧,咱们先出去。」 「嗯。」 顾筠汝和吴良走在了长廊上,外面的雨还这样下个不停,冷风嗖嗖的就灌了进来,毫无防备。 「如烟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就是纪衡对吗?」吴良看着顾筠汝的脸问道,顾筠汝表情显得异常的沉重和复杂,既然吴良都问了出来,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次隐瞒。 「没错,如烟的心里的确有人,不过她和纪衡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也看到了如烟变成那个样子是为了什么。」顾筠汝从心底里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荒唐,这样荒唐的结束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烟的烧,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才好,午后的阳光十分的刺眼,顾筠汝急急忙忙地入了宫,为鄞呈看诊。 「王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今日觉得你好像总是心事重重的。」鄞呈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目光的躲避,顾筠汝尴尬地看了一眼左右,「没……没有,就是府里有一些小事令我操碎了心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王婶也不必过度忧心。」 「嗯。」 鄞呈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听闻二哥马上就要被立为新帝,王婶,二哥是不是真的要做皇帝了?」 「阿……这件事情我好像不太了解,应该吧,二皇子是最适合的人选了,是他的话我倒也并不意外。」 鄞礼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有足够的野心成为皇帝,再好不过了。顾筠汝见鄞呈心事重重的模样道:「你是你二哥。起来了之后皇后也会被放出来,到时候对你不利?」顾筠汝看着鄞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这些事情。 「王婶,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可是我越是这样别人就越要害我,我真是不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除了四哥对我照顾一些,其他的根本就对我不闻不问,也只有王婶,你会抽日子过来到宫中看我身子……」 鄞呈心中有些受伤,对顾筠汝已经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争到皇上的位置!可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人在空中传开了,二皇子就是新帝的人选,令他觉得压力倍增。 而另一边的鄞礼已经开始和各个大臣密宗往来,收到了他们的推荐信之后,欢声大笑了起来,灵儿来到了他的身后,将莲花羹放在了一旁对着他道:「二皇子,此刻我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其他的皇子们可都看着你,那只有登上了帝位之后您才可以高枕无忧。」 「我知道哪怕登上帝位,也不能掉以轻心,想到鄞白的事,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虽然我对我这个弟弟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皇后所出的……」 鄞礼深吸一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浑浊模煳了起来。灵儿将汤餵在了他的嘴里,一边柔声道:「二皇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这些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如今你最该提防的就是四皇子。 四皇子近日和昭王妃走得很近,利用七皇子跟昭王妃算是打好关系,想要推荐新帝人选昭王的那一票十分重要,如果昭王不认同二皇子的话,恐怕会有些费劲。」 「灵儿有你在我身边,我可真幸运。」鄞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捉住她那青葱的玉手,将她搂在了怀中,二人正要行苟且之事。门口的太监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迅速转过头去,「你这狗奴才没看到本皇子要做大事吗?有什么事赶紧说!」 鄞礼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那太监吓得麻熘的跪下,一边磕着头道:「二皇子,异国使臣那边请您去大殿上商议和亲一事,希望二皇子能拿个主意。」 「知道了,滚下去吧…」鄞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更是爱不释手,灵儿别扭地在他的怀里扭了扭,「二皇子,既然异国使臣那边需要你,你就先赶紧去吧,咱们的事情有的是时候做呢。」 「好,你就等着本皇子归来!」 「嗯。」 灵儿看着他的身影走远,嘴角扬着一抹坏笑,来到大殿上,就听到几位使臣吵得不可开交,直到鄞礼进来的那一刻,大殿上才安静了几分,众人崇敬的目光,齐刷刷地从他的身上扫射。 「二皇子,你总算是来了!」 几位大臣也守在一旁,这件事情刻不容缓,鄞礼看着异国的几位使臣,便想听听他们是怎么想的,其中一个代表站起了身向众人行了一礼道:「我方觉得八公主既然名节已毁,那么就让未及笄的小公主先去异国,等过两年之后再行夫妻之礼!」 此言一出,大殿上又引起一阵骚动,都觉得这未及笄的小公主送去和亲,实在是惨无人道,按理说还要等两年之后,这小公主才及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打乱鄞礼的思路,坐一旁确实笑了笑道:「好啊,本皇子倒是觉得这个主意说提的不错。」 「那么二皇子的意思就是说,同意小公主派去异国和亲了!」几位使臣眼睛一亮,总算是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可是却招来另外几位皇子的反对,他们就是不同意把小公主送去异国和亲。 这样吵来吵去,众人还是没有拿稳主意。 顾筠汝坐在院子里打了个喷嚏,看着面前的婉贵人特地为她做了糕点,还泡了这上好的西湖龙井,感激不已。 「婉贵人,其实没必要这么隆重的,你如今身子也养好了,过些日子,你们这些贵妃什么的是不是就应该迁出后宫了?」 「是啊,伺候先帝这么多年,这缘分已断了,该去哪儿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佳人难再得 「哎,这都是冥冥之中要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不知道宫里的姐妹有多么羡慕你昭王妃,能和王爷恩爱如初,而王爷也没有纳妾,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婉贵人的眼中充满了羡慕,宫里大多数的女人哪个不羡慕顾筠汝?这样一说来顾筠汝的心里难免有些骄傲自满。 「贵人快别说这些事了……」顾筠汝脸都羞红了,与容臻早就已经是老夫老妻,爱情已经升华为了亲情,对彼此死心塌地的,自然不会有变数。 就在这时,婉贵人身边的太监跑过来,对着她道:「婉贵人,前厅正在商议着要把哪位公主嫁到异国和亲呢,大家说什么都不让八公主去,说是八公主名节已毁!」 「什么!」 而此刻的容玥哭哭啼啼地要悬樑自尽,身旁的宫女拦着,哀嚎声一片,婉贵人和顾筠汝并肩而去,将她拦了下来,看着八公主一脸受伤的神色,恐怕是被这些流言蜚语逼的都要快自尽了。 「玥儿,你可千万不能干煳涂的事儿啊!」婉贵人眼里的泪水溢出来,将容玥搂在怀中。 「八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也不尽是你的错啊。」顾筠汝在一旁出声安慰,让宫女和太监都散了,见屋子里头狼藉一片,看来她的确是为这件事情伤神不已。 「流苏……是流苏!」容玥突然提到流苏这两个字,婉贵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似乎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顾筠汝却发现了这其中猫腻,准备夜里再过来问八公主情况。 「婉贵人,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精神太紧绷了,我们先出去。」 「好。」 离开院子之后,两人都是各怀心事,回到了各自的去处,临走之前过来看看鄞呈,见他在读书,不禁莞尔一笑。 「我就知道是王婶!」鄞呈看到顾筠汝觉得非常的高兴,走上前,笑起来阳光俊朗这些日子身上也长了不少的肉,总不至于那骨头都快露出来似的,令人心寒。 「你怎么知道就是王婶?」顾筠汝走得累了,坐下来歇歇,喝两口茶,看着这小子精神也变得越发开朗,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除了王婶还有谁会来看我?我听闻异国使者要公主和亲的事,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操之不得,异国那边肯定想着找我们大齐的把柄,若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了,必然觉得我们大齐是好欺负的。」 顾筠汝没想到的是鄞呈的话居然这么有见解,点了点头。 「鄞呈,你平常都住在后院里头,怎么对前朝的事情也这么上心呀?」顾筠汝好奇的看着他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把他看得都有些腼腆了。 鄞呈愣住,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虽然缠绵病榻,但偶尔也能听到宫中的那些下人传来风言风语,久而久之的,对朝政也能掌握一些变相。」鄞呈苦哈哈地笑了笑,顾筠汝若有所思点点头。 回到府中便把鄞呈的想法告诉了容臻,「你觉不觉得他是个挺有想法的孩子?」顾筠汝给容臻按捏着胳膊,见他一副醉生梦死陶醉不已的模样,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肌肉,「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又给我装聋作哑是不是?!」 「为夫才不敢,刚刚娘子说的话为夫已经听到了,鄞呈的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不过他的见识和阅歷实在是不如鄞礼。」 「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见识那么多呀,二皇子走南闯北的,什么没有见过,自然懂得要比他多,可是我觉得鄞呈分析一些客观上的问题非常的中立。」 顾筠汝激动地坐下来对他说鄞呈这个孩子有多么的优秀,虽然心里受过伤害,不过他依旧坚强地站了起来,光是这一点就是很多皇子望尘莫及的。 「你到底想与我说什么?」容臻见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模样,知道一定是有事情想恳请他去做。 「是这样的,先别急着把各位公主拉去对比了,八公主最近又是要死要活的,都是因为那些下人嚼的耳旁风,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顾筠汝想到这里,恨不得默默捏紧了拳头。 「宫里头的人都是这样,其实他们并不在乎事情是如何发展的,只要他们能开心就好。」容臻早就对那些人的脾气摸得是一干二净,对这件事情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是公主!公主的名节岂是这样口口相传的,那以后玥儿能不能嫁得出去还不一定呢。」顾筠汝不禁有一些心疼小玥儿,想到她所透露的那些信息,还没来得及去收集。 「不跟你说了,我得先进宫。」顾筠汝对着他打了个响指,又偷偷摸摸地趁着夜色进入了皇宫。 来到了咸福宫附近,却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从婉贵人的房中走了出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便偷偷摸摸地跟上去。 她倒是想知道这个婉贵人的拼头究竟是何方神圣,说不定又是认识的人,仔细想想还是挺刺激的。 那黑衣人一路走往西宫方向,似乎是要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皇宫,看来他对这皇宫的路线图可谓是了如指掌,想必一定是个偷情高手! 顾筠汝漫步在他的身后偷偷跟踪,跟踪人已经练到了一定的成就,对方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出了宫之后,那黑衣人便跻身到了暗暗的森林里,这么一个荒山僻野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我的乖乖隆滴咚,这是什么地方?」顾筠汝感到身后一阵哆嗦,一丝凉风灌进了她的袖口。 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地走着,却发现那黑衣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那黑衣人似乎也不傻,很快就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 「你是什么人!」顾筠汝壮着胆子转过身问道,突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一刀俩断 等顾筠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是容臻守在身边,满脸焦急害怕之色,顾筠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四周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你这是在家,不过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躺在门口呢?」 「阿。」顾筠汝感到脑仁一阵抽搐的疼痛传来,根本就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事,她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按照容臻的说法,她是被人放在王府门口,被家丁发现之后抬进去的。 「我……我好像误入了一片黑暗的森林,那个黑衣人对我笑了笑,然后我就晕了过去,至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记得了!…」顾筠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昨天的那一幕发生的实在是诡异和蹊跷,那片寂静岭好像也没什么人,他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娘子,你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如烟已经答应吴良,吴良正准备在附近买宅院呢。」 「真的!」顾筠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有一件好事发生了。 「嗯。」 「那就好,如烟总算是想明白了。」顾筠汝欣慰的笑出声,但又想到那个恐怖的黑衣人脸上似乎还带着半张银色面具,恐怖极了。 「阿昭……我还是害怕,那个黑衣人好像一直都在盯着我们,他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我真的好害怕……」顾筠汝有着强烈的直觉,那个黑衣人一定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而他又在暗处观察了他们这么久,究竟是想干什么,和咸福宫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你别担心了,没事,你现在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以后再也不要这么晚跑出去了。」容臻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颤,想必昨天晚上已经受到非常大的惊吓。 「嗯。」 画面一转,吴良已经开始搬进了新家,找了许多的泥匠工人在周边打扫整个院子,虽然没有王府气派,但也够辉煌,一整座宅院买下来得要上万俩的银子。 顾筠汝和容臻来看看吴良所置办的新宅院,跨过了台阶走进去,非常的整洁有序。 「不错啊,这个新院子倒有几分感觉!」顾筠汝打量着四周,青色的石砖铺满了地面,踩在石砖上面,吱呀呀地响起了声音。 「妹子,你看看这是客房,这是后院,还有厨房,都规整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黄道吉日,尽早把如烟去进门!」 吴良笑呵呵地揉搓了一下手掌,阴魂不散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顾筠汝摸了摸下巴,看着四周,这院子倒也大方整洁,和如烟生活在这里算是不错,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我看了一下时间,三日之后就是黄道吉日,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如烟打扮成全京城最漂亮的新娘!」 「太好了妹子,真是谢谢你啊。」 「跟我还用得着说什么谢不谢的吗?」顾筠汝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容臻准备着他们二人所需要准备的一些婚宴程序,到时候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大概摆二十多张桌子就可以了! 画面另一边姝儿将婚宴请帖放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纪衡道:「相公,如烟姑娘要和吴大哥成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捧个场吧。」纪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姝儿看着那婚宴请帖。又添了一句道:「如果你能去的话,如烟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大理寺还有事……我可能没有时间前去。」纪衡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抓着姝儿的手,姝儿不满的撒娇道:「不嘛你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去的话如烟姑娘肯定会不高兴的。」 「娘子何出此意,我与如烟姑娘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为何你会这么说?」 「因为……」姝儿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没过半会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拍了拍胸脯道:「是这样的,你和如烟姑娘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如烟姑娘可是把我们当做最要好的朋友。 你要是不去的话她得有多伤心,再说了,如烟姑娘和吴大哥在城中也没什么亲朋好友,都得靠姑姑和王爷张罗,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太清冷了。」 「原来是这样,听你一说,我倒是有些同情二人,吴良能够给如烟幸福,这也是众人想要看见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去吧。你把请帖放在桌上,到时候我们二人一同前去参加。」 「太好了相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姝儿兴奋的在他的怀中撒着娇,看来纪衡已经忘记了如烟,而这死心塌地蛊也彻底发挥了作用。 三日之后这街上也开始热闹了起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老百姓们纷纷齐聚一边,等着王府的人送一些米糕,还有粮食之类的东西。 顾筠汝看着镜子面前的如烟,将她浓如墨黑的乌髮一股脑地梳到头顶,盘成了一个凤髮髻,显得楚楚动人,端庄而又高贵。 将脂粉抹在她那娇嫩的脸颊上,见她总是一副惆怅的情绪,不解的在她身旁道:「如烟,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一定要记得笑啊。 要不然吴大哥也会不高兴的。」好不容易将这二人撮合在了一起,顾筠汝不希望看到其中有一人一直耷拉着个脸,到时候对谁都不好,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误会来。 「我知道,不过你说纪衡和姝儿会一同来参加我的婚宴吗?」 季如烟好奇的偏过脑袋看着顾筠汝,原来刚刚出神一直在想这件事情,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她哪知道这二人临时会不会改变主意,不过已经把请帖给他们了,来不来是他们的事。 「如烟啊,有件事情我给得劝劝你,不要那么死心眼儿了,纪衡心里只有姝儿一个,不管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样的误会,但是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可千万别再死心眼了,明白了吗?」 顾筠汝一脸笃定的看着她,及时的打消她心里头想法。 不论她对纪衡还有怎样的期盼,但都不可能变成真的,死心塌地蛊的威力可见一斑,服用第二天就已经彻底忘记季如烟。 第五百八十八章 凌波微步 如烟点点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长长的凤凰珠钗步摇,将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这金色的凤钗上面,雍容华贵,走起路来也能轻轻地摇摆。 脸颊旁只抹着淡淡的胭脂,侍女们在一旁整理着她的嫁衣,这大红色的喜袍,繁复的款式层层迭迭,这是吴良特地嘱咐过的,一定要让如烟成为京城最美的新娘子,让所有女人看了都会嫉妒她! 顾筠汝看着站起身的如烟,仿佛盛开的牡丹花一样高贵,令人可望不可及,众星捧月之下,这流光溢彩的嫁衣更显得出尘,上面还用金丝绣缝了一片又一片的孔雀羽毛,更体现衬托出了这套嫁衣的华贵,鲜艷的色泽配上她那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红色的盖头,遮住她华丽优美的容颜,随着喜婆上了轿子,顾筠汝便和容臻迅速赶到了吴良的宅子,先他一步赶到那个地方。 如烟坐在喜较上,轿身晃动,身上头上的凤冠珠钗也跟着晃动起来,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可她的心就如一潭死水,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顾筠汝有些意外的看着纪衡和姝儿,两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显然是情侣装,十分的惹人注目,他们已经在石桌边上做好,许多宾客也纷纷入座。 就等着新娘子过来,看他们拜堂成亲,大多数人都是看着容臻的面子,所以来到这个地方。 当季如烟被人从喜较上牵下来的时候,那华贵与艷丽相互交辉,所有的老百姓纷纷驻足张望。 吴良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服,胸前还套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大红花,脸上的笑容都快堆起了褶子,来到如烟面前,有些仓促不知所措,还得靠身旁的下人提醒。 当他看到季如烟,从喜较下来的时候,像是全身都散发着绝世的光芒,令他唿吸一窒,呆呆的望着,想要看看盖头底下的新娘子又是何等的娇贵艷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姝儿注意着身旁纪衡的表情,他的面孔则是有些复杂,便伸出了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对着他展露笑颜道:「相公你在看什么啊?那新娘子好看吗?」 想到了当初不过是仓促的嫁入纪府,于是便撒娇着对他道:「相公,我也想让你重新再迎娶我一次。」 「为何?」纪衡不解看着她,难不成姑娘家看到人家成亲的样子都会心血来潮? 「你没看到如烟穿的那一身嫁衣,多漂亮啊,我要想穿漂亮的嫁衣,而且我要最大的凤冠,最好是有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做底,这样的话才能显得我这个郡主的身份很不一样啊。」 姝儿勾着他的手臂撒娇,纪衡点点头敷衍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还得等这些风头过去了之后,我才能给你做出承诺。」 「好啊,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二人居然还拉起了钩钩,顾筠汝在一旁不禁摇了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幼稚。 到了深夜,吴良聘请宾客之后,便让人继续帮他照顾着这些客人,房间里的烛火和红纱帐缠绵在了一起,一方葵形的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如烟坐在床上,紧张不安的捏着衣袖,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渐进。 吴良走进来,看着鲜红的盖头,忍不住用手掀起,将她推倒在床上…… 第二日一早,如烟起身坐在铜镜面前,看着红唇皓齿的自己,食指鲜嫩的如同葱尖一般,脸上的脂粉还未全部擦去,穿着一身紧身绸缎浅蓝长裙,标准的瓜子脸上,五官齐全。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竟显出了淡淡的哀怜,吴良起身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看着怀里的美人,望着她那莹白的玉璧,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娘子,你在干什么呢?起的这么早,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如烟说着话,那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如血一般红润的薄唇让人看了抑制不住内心原始冲动,「娘子,为夫还想要……」说着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看着身下的如烟,没有任何的迎合动作,他皱着眉头,「娘子,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纪衡,他都已经忘了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如烟醒过神来。 是啊,纪衡已经忘了她,可她为何还要这样苦苦等着,不禁苦笑一声,吻住了他的唇,二人便在享受雨水之欢…… 顾筠汝打了个喷嚏,换上一身白色席地长裙,匆匆地赶到宫中,想到了在咸福宫内日见到的黑衣人,便来到了容玥的住处。 容玥的屋子里头很是整洁,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了,素雅也略带喜庆,看着她坐在一旁,脸上尽显惆怅。纯净明丽的脸上布满了优色,再也看不到她那如花一般鲜艷的笑容了,都怪这人言可畏。 「玥儿,王婶来看你了。」说罢,大步走了进去,容玥则是默默地抬起了眸子,那精巧动人的眼眸不偏不倚露出如丝绸般柔滑的笑意。 「玥儿,上次你提到流苏,是不是流苏回来过了?」顾筠汝有着很强的心灵感应,总觉得这个流苏一定会回来的! 想必流苏在宫中还有其他的接应人手,要不然也不会来去自如。 「嗯,她的确回来过,不过只在晚上出现,她也知道宫中戒备森严,所以不敢只身入咸福宫,但她唯独对咸福宫情有独钟。」 「怎么会这样?能不能把你们之间的事情仔细的跟我说说。」顾筠汝坐在她面前,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更多的线索。 「嗯。」 待容玥说完和流苏的事情之后,顾筠汝恍然大悟,「那为何当初你还会让流苏留在你身边,难道你不怕他在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 「我不怕她功夫很好,而且当时在乞丐的庙里还救了我,我以为她是想保护我,可我没想到……她身份很神秘,我总觉得她是异国的细作。」 容玥有了这样的怀疑也是情有可原的,顾筠汝摩挲下巴,面色复杂。 「王婶,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有告诉,可我总觉得咸福宫总是来了一些不应该来的人,那天晚上我还听到母妃的屋子里有动静,我问过下人了,下人也听到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始终如一 容玥性子本来就敏感多疑,在这方面有些注意,那也是应该的。 「我总是看到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掠过那黑色的影子,很轻盈,就像是燕子一样,你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容玥回想着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她的的确确是进了母妃的屋子,而母妃究竟有多少事情是瞒着他和四哥的…「那你知道那个黑衣人身份吗?」 一提到那个黑衣人,顾筠汝变得激动了起来,那个千刀万剐的黑衣人,她还没有找他好好的算帐呢,居然把她丢在了荒山野岭! 「我怎么会知道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我连身边人的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像是一团迷雾,我什么都看不见。」容玥苦笑一声嘆了一口气道:「这宫里我是呆不下去了,流言蜚语真的会把人给淹死的。」 「玥儿……你别太悲观,你母妃那边也能够理解你,总之身边有人是爱你的,你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顾筠汝拉着她的手给她进行着心理疗伤,知道她是故作坚强,不知道有多少次泪湿被窝。 「王婶,那黑衣人和我母妃究竟有什么关系?」容玥好奇地盯着顾筠汝脸颊,顾筠汝欲要张口,却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玥儿,没想到王妃也在啊。」走进来的正是婉贵人,看着婉贵人脸颊饱满红润的样子,就像是久逢甘霖,脸上一直带着恬静的笑意,既然比玥儿还要更加的腼腆,动人几分。 「婉贵人……」 「母妃。」 二人异口同声地望着她,婉贵人见二人刚刚还聊得兴致勃勃的,她一来两人就好像无话可说了。 「你们刚刚都在说些什么呢?怎么不继续了?」婉贵人笑不露齿地看着二人让下人倒了几杯红茶。 「母妃,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还有什么事在母妃这里遮遮掩掩的?」 容玥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顾筠汝,见对方没有说话,便深吸一口气,状着胆子道:「母妃,你究竟和什么人在秘密往来呀?那日玥儿看到了有一个黑衣人跑进你的屋里,那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话音一落,房间里安静就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顾筠汝都能够听到母女二人的心跳声,这母女就像是站在了对立面似的,哪有女儿去问这么隐晦的问题。 「玥儿,你在胡说什么啊?哪里有什么黑衣人母后的屋子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外人呢。」婉贵人脸上洋溢着淡雅的笑,拿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完全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 没有想到这个婉贵人也是一个说谎的高手,果然在宫里待的久的女人说谎都不需要打草稿,更别说什么脸红心跳了,根本就不可能会有。 「咳咳,玥儿,你这话问的不是让你母后下不来台吗,玥儿你先出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母后单独聊聊。」顾筠汝给容玥使了个眼色,这小丫头还算是机灵的话,就得赶紧找个台阶下去,免得这气氛就会一直僵在那儿。 「嗯。」 容玥虽然出了门,但他还是好奇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是谁,让丫头们先走,她则是偷偷躲在一边偷听墙根。 「王妃,这件事情玥儿是怎么知道的?」婉贵人神情总算是变得不安惶恐了起来。 「婉贵人,这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是不是那位黑衣人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玥儿看到了。」顾筠汝平静地对她诉说着,而婉贵人的脸色却布满了焦急忧涩。 「不瞒王妃说,那黑衣人其实也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只不过是我家乡的一个表哥而已!!」婉贵人向她解释着这其中的缘由,顾筠汝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婉贵人,在我的面前就没有必要再说这些话了吧,其实那人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希望贵人在宫里头的时候还是需要低调一些,其实不瞒贵人,上次我已经跟踪那黑衣人,没想到去了寂静岭,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一挥袍子我就被带回了府中,可见此人功夫实在是高深。」 「………」 婉贵人心虚的低着头,知道多说多错,索性闭口不言,见她掌握了真理,顾筠汝坦然一笑道:「婉贵人,大家都是女人,这深宫里寂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有些事情……」 「我明白了,王妃你说的话我都明白。」 「希望如此吧,话止于此其他的我也无权过问。」 顾筠汝说完这话便打开了门,没想到容玥一个不小心就摔了进来,这狼狈的一幕被婉贵人发现,婉贵人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道:「你怎么敢偷听我和王妃说话!」 「母妃……」容玥神色慌张地摇了摇头,可这本来就是她的房间,不知该怎么面对,便急匆匆的扭头就跑了。 「哎……这孩子。」婉贵人显得十分愤怒。 「婉贵人,玥儿有些不能接受那是情理之中的,你也别太生气了。」顾筠汝安抚好了婉贵人的情绪,准备带人去找一找容玥的下落。 鄞呈刚在后院忙活完,准备再挑最后一担水,却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哭声。他惊慌失措地顿下了脚步,难不成又是那个女鬼出现了。 不禁想到了童年的阴影,他吓得缩回了步子,可是那个声音如此的真切,听着让人觉得怜惜十足。 「谁?」 鄞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到白色的裙角暴露出来,这人躲在灶台的后面,也不知是为何事,哭得这么伤心断肠。 「有人吗?」鄞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来,到了那女子面前。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宫里头的公主长得什么样子,见她灰头土脸的,头上只带着一小朵的珠花,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仔细一想来应该就是咸福宫的,道:「谁欺负你了居然哭得这般伤心。」 「不用你管走啊你!」容玥委屈的将头埋在了膝盖,鄞呈愣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上前安慰也不是,有点难以做人,看到她哭得这么哀伤的模样,就像是儿时的自己那般无助和绝望,他是深有体会的。 「你别哭了,这脸会哭花的。」 第五百九十章 爱的箴言 正当他掉头离开的时候,又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这个馒头给你吃吧。」说着将藏在袖口的馒头,放在了她的怀中。 容玥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还以为他是这宫里头的小太监。望着那白花花的馒头噗嗤一笑出了声。 见她总算是破涕为笑了,鄞呈便想放心的离开,却没想到容玥追上前来,看着他道:「你会捉蝴蝶吗?」鄞呈呆了一会儿,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容玥抓着他的手,往后院的田区里面跑去,这里是宫人种植农蔬菜的地方,附近还有一片良亩,那亩地里种的全部都是丁香花,一到春日里就有无数的蝴蝶纷飞而来,这里是一个作乐的好地方,二人就在这里,你追我跑,好不欢乐。 而鄞祖却把这一幕捕捉进眼底,转头就告诉了婉贵人,婉贵人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勃然大怒,令人将容玥带回来,看着容玥玩得一身脏兮兮的模样,不禁懊恼地皱着眉头的。 「玥儿,母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已经及笄了,该懂事了吧,你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容玥听了这话,不服气的挺起了胸脯道:「再大又怎么样,有些人年纪大了,但是行为依然不检点,我只不是跟一个小太监玩了一会儿而已,母妃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动这么大的怒吗?」 「混帐!」啪的巴掌声,在屋子清脆的迴响起来,鄞祖看到这一幕,赶紧拦住婉贵人,「母妃,小妹只是煳涂不懂事,顶撞了一句而已。」 「不需要你管,你给我退下去,没有母妃的吩咐不得踏进正殿一步!」婉贵人难得发这么大的火气,鄞祖看到这儿只能乖乖地退到了一边,给小妹使眼色,希望她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惹母妃动火了。 婉贵人大步走到容玥的面前,「不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母妃可以告诉你,母妃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这时你还敢再这样顶撞我的话,母妃就会对你不客气了!」容玥委屈地捂着脸,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母妃从来都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也没有用这样的气势和眼神压迫过她,委屈从心中爆发出来,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了。 深夜,鄞呈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到了那个俏皮的少女在田野间捉蝴蝶的景象,那个宫女长得可真漂亮,心里想着,又听到了那阵熟悉的哭声。 他有些胆战心惊地穿好了衣裳来到了外面,月子里面的月光很是清冷,洒了下来,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躲在木桩后面瑟瑟发抖的哭泣。 不会又是那个小宫女吧?难不成她又让主子给欺负了。 他这样想着,挪动了脚步往她身边走去,弯下了腰身道:「你还好吧?」容玥抬起了布满泪痕的脸,再次看到这小太监,便扑在了他的怀中,鄞呈还是第一次和女子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感到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顶住了。 「你别总是哭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家主子又欺负你了?」 容玥听到这,胡乱的抹了两下眼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道:「我家主子?」她疑惑地问出这句话,难不成这个小太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鄞呈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啊,听闻这咸福宫里头的婉贵人性格温和善良,若是你被人欺负的话,那这人一定是八公主吧,听闻八公主性格刁蛮任性。 平日里贯爱欺负下人的,你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容玥听到这不禁火冒三丈,这个小太监还真是没见过她发威吗? 不过听小太监这么一说便有些有趣,将计就计了下去,点点头道:「是啊,八公主对我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是打骂,刚刚还打了我一巴掌。 我一时委屈就跑到这里来哭了,这里算是安静,没有人发现,你不会把我的事情偷偷告诉八公主吧?」容玥炯炯有神地盯着他,觉得这游戏有意思极了。 他点头举起了手,目光陈恳,「你放心吧,我发誓,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八公主的,不过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不我去求求婉贵人?」 容玥看着这小太监真的当真了,勾住了他的胳膊道:「你不许去,她和婉贵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平日里就是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下人。 一有怒火,就发泄在我们的头上,我们真是有苦不能说,有怨不能发,所以你还是别去了!」 鄞呈转念一想,说的也不错,不过二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这干燥的气氛实在是令人有些唇干舌燥。 便将她的手松了下去,容玥看着他一脸害羞的模样,觉得有意思极了,正准备向后踏去,却没想到脚底一打滑,便往他的身上扑去,两人抱团滚到了一边,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有几个嬷嬷来回巡视打着灯笼,见也没什么人,便回去休息了。而容玥则是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趴在了他的身上,手胡乱摸着,直到往下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你不是太监!」容玥赶紧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鄞呈也是愣住了,他还从来都没有被人摸过那个地方,一下子古怪的感觉就涌了出来。 还是处子之身的他,未经人世,更不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好啊,你你居然敢冒充太监来到咸福宫,赶紧说你是什么人,要不然的话我就去告诉八公主!」容玥抓住了他的把柄,捏住了拳头刚刚那手感可真是不错。 「我不是太监……」鄞呈想把真实身份告诉她,免得再让这个小宫女误会,只见小宫女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一脸挑笑的看着他道:「你不是太监?我明白了,你偷偷摸摸的没去净身对不对?像你这样的太监我见多了,还想留着命、根子来到宫里做事,你可真是胆大呀,要是我告诉了内务府的总管你可就完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神乎其技 鄞呈激动地拉着她,却不料容玥再次爬到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得能够听到彼此的唿吸声,容玥的脸必不可免的红了。 「流氓。」容玥没好气的娇嗔一声,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更加让鄞呈热血澎湃,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腕,想要将身子靠近。 「你干什么?」容玥脖子向后仰去,还是头一次有一个小太监这么大胆,居然还试图靠近她! 「我……对不起,我就是想看看你。」 「无耻!」啪的一声,巴掌声十分的清脆。 容玥慌慌张张的回到了屋子,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忍不住心跳加速,这个小太监可真是狡猾,容玥心里想着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那个小太监的音容笑貌。 「唉呀!」容玥想要努力的睡着,可是脑海里再次印出了那小太监…… 不,他可能根本就不是小太监,那他来到咸福宫会有什么目的呢? 容玥有些想不明白,这咸福宫里头可没什么好偷的东西。 想到这儿便翻身下床,一打开门,小太监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你!你怎么还没走?你就是个偷窥狂!」容玥冲着他大喊大叫,这时鸡鸣声响起,马上就要到三更天了。鄞呈赶紧走进屋,顺便伸手捂住她那张樱桃小嘴。 「唔……」容玥惊慌失措的眼神一直在摸索着,周围有没有趁手的兵器,好叫这个嚣张的小太监狠狠打击一番! 「别动。我是来减轻误会的……」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只要离我远一些就万事大吉了,你居然敢擅自擅闯公主的闺房,你可知道这是死罪一条!」 「是……」鄞呈听了她的话,目光暗了暗。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顾筠汝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的容臻,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阿昭?」 「嗯?」容臻也醒了过来,慵懒的声音响起。 「再过几天就是花灯节了,我想带着如烟还有姝儿一起去走一走。」 「去就是了。」容臻轻轻侧过身,盯着她那一双如水的灵眸。 「那我们到时每人送给对方一个小礼物吧,我去悄悄准备,你可不许偷看啊!」顾筠汝想着婚后就没有送过阿昭什么礼物了,得把这小日子过起来。 「好,没问题。」容臻宠溺地看着她,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他都会尽他所能去满足。 来到纪府,看着纪衡和姝儿恩恩爱爱缠绵不休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顾筠汝来到院子里等着姝儿,看着二人形影不离难捨难分的状态,直接走上前横在了二人中间。 「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只是借姝儿一时半刻的,又不是要了她的命。」顾筠汝没好气地冲着纪衡吸了吸鼻子,拽着姝儿的手,走到了一旁,「姝儿,这些日子,你可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异样啊?」 「异样?并无任何不妥啊,这些日子都是晴天没有下雨,所以身上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 「那就好,如果有异样的话,第一时间告诉姑姑,姑姑也好对症下药,像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顾筠汝想到姝儿为了一个男人竟可捨弃骨髓,心里头就是一阵不痛快。 「姑姑,花灯节要到了,你打算送给王爷什么礼物啊?」 「他……这市面上的玩意儿他什么没见过呀,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一样送给他比较稳妥。」顾筠汝来的路上就已经天马行空了一番,看着姝儿道:「我们去找如烟吧,好久都没有推叶子牌了。」 「阿……如烟,姑姑,我不想看到她。」 「为何如烟与你又有什么过节?」顾筠汝眨巴眨巴一双星星眼,疑惑地望着她。 「也不是过节不过节的事,只是……如今她也和吴大哥安顿下来了,我和纪衡也能长相厮守,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较好。」姝儿心里头略感隐隐不安,顾筠汝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你在想的是这个,可是如烟和吴良就住在离我们街道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除非他们已经搬离京城了,再说了。我答应过如烟,要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怎可言而无信呢?」 「那是你的事,可你就不该拉着我跟如烟再相见,一看到她。姝儿就会想起从前的事,想到她是如何横刀夺爱的,哪怕现在即可已经服用了死心塌地蛊,可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在她的身上还是有如烟的影子。」 「那你想叫姑姑我怎么做?」顾筠汝可谓是被她这副逻辑彻彻底底的给打败了,姝儿苦思良久转过身,「我想让你令如烟也忘了纪衡,这样的话他们二人就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哪怕如烟已经以身相许给了吴大哥,但是我还是会害怕……」 顾筠汝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转过身,双手负于身后。 「死心塌地蛊只有一只,已经给纪衡服用过了,这世界上没有第二株死心塌地蛊,想要令如烟死心塌地的对待吴良,只有另外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那就是真心一颗真正爱如烟的心,我相信吴良是真心实意对待如烟的,那就要看看如烟能不能被打动……」顾筠汝言尽于此,就要看看姝儿能不能够明白了。 「姑姑,你莫不是偏心如烟?」姝儿据理力争,顾筠汝缓缓摇摇头,「这怎么能是偏心呢?你可知道死心塌地蛊培育出来多么不容易,而且付出的代价十分惨痛,你还年轻现在还没有从你的身上看到反噬,不过一旦到了特殊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顾筠汝说着,强硬地拉着姝儿去探望如烟,如烟打开门,如今已是一身贵妇装扮。添了几丝风韵。 「如烟,我与姝儿来看你了。」 「快快请进。」如烟略略颔首,便让二人走了进来。 小圆林非常别致,似乎是根据如烟的喜好重新改造了一番,姝儿心事重重的坐在一边喝着热茶。 「姝儿,好些日子都没瞧见你和纪衡了,他现在还好吧?」如烟问起了纪衡,姝儿默默地吞没了一口唾沫。 「一切安好,勿需挂念。」 第五百九十二章 阴谋诡计 听着如烟的话,她总感觉有一丝怪怪的,可是这怪怪的感觉也不知从何处而来。 「我自己的相公难道还不了解吗?如烟姑娘就不必操心了。」 「是啊。这本就不是我该操心的……」 顾筠汝似乎嗅到了火药味儿,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花灯节二位有什么打算?」顾筠汝转移了话题,这硝烟总算是消了。 「怎么不见吴良?」顾筠汝转头看去,二人都已经做了半摘茶的时日,却没有见到吴良。 「他去你的一号楼了,说是要学习你,在这京城扎下根来。」 如烟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姝儿手里捏着杯子,不禁冷笑一声,「吴大哥的水平,或许开个镖局更加适合,这酒楼吗,全部都是姑姑的功劳。」 「咳咳,姝儿,话说到这儿就行了。」顾筠汝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姝儿依旧喋喋不休地说道,就在此时听到了叩门声响起。 「相公。」如烟率先起身,走到吴良身边,府里一眼,望去只有四五个僕人。 「原来是王妃和郡主来了。」吴良拱手作揖,邀着二人入座,顺便抿了口茶水,顾筠汝看着吴良和如烟这对新婚夫妻的模样,果真是般配。 「这花灯节就要到了,吴良,打算送如烟什么?」顾筠汝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见吴良眼神闪躲的模样,并藉故支走了如烟。 「是这样的,如今所有的家当都用来买的这座院子,我这手头也是空空的,今天去了你的酒楼,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京城皇商生意全被你给拦下了,正愁着要做什么营生才好。」 「要是想做什么营生的话,直接问我不就成了。」顾筠汝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以前声音误闯败火教而与吴良结识,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经商之道也并非在行。 「姝儿刚刚与我说,你不如就开一家镖局,如何?」 「镖局,可是我今天在北街就看到了三家镖局!我这个外人恐怕……」吴良有些犹豫了,这大京城要什么有什么,哪轮得到他一个外人。 「怎么?这从大齐走异国的镖,估计还没有吧,再说了如今战事已经平息,如果你对外宣称是走异国那条线的话,肯定会吸引人的。」顾筠汝和姝儿为他出谋划策,让吴良心中还有一个底,这大京城的确什么生意都不缺,另闢蹊径的话也是有办法的。 「我试试吧,多谢二位了。」 顾筠汝拍了拍胸脯傲慢的道:「这有什么谢不谢的,花灯节可别忘了……」顾筠汝挤眉弄眼的看着他,吴良点头如捣蒜,也算是应允。 如烟上街採买却看到纪衡的队伍,正好从大理寺门外走出来,路过街边的时候纪衡却像是完全不认作她一般就这样直直地擦肩而过。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官兵手中拿着画像,画上的是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听说是附近山头出了名的草恶。这两个其中的就是那些土匪窝中的漏网之鱼,听说已经潜入京城了…… 如烟心事重重地挎着篮子回到了住处,见吴良亲自下厨,忙前忙后。 「娘子你回来了,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晚!」吴良将她出门的那一刻时间就已经计算好了,若是晚回来一时半刻定会追着问。 「路上碰到官兵的问兇手呢……」如烟心不在焉地对他答话,心思早已飘出了门外。 「那你是看到纪衡了?」吴良也知道这个话题本就不该问,看到娘子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立即噤声! 「罢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哎……」吴良本还想与她提起开镖局一事,见到娘子这么早就要入房休息,只好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咸福宫。 鄞呈在院子门口巴巴地张望着,鄞祖鬼鬼祟祟地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在看什么呢?」鄞祖头一次见他这么慌慌张张的模样? 「没……没什么……」鄞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若无其事的走向一边,已经两日没有看到容玥,忽然想到异国内帮迎亲使者还未走,也不知这婉贵人究竟是做何打算。 「四哥,你说这八公主真的会去和亲吗?」 「这可说不准,毕竟九妹年纪太小,不过再熬两个月就到了及笄之年,说不定还能够让她去异国和亲。」鄞祖心里有这个打算,却不知其他几位皇兄是做何想? 皇后如今在启祥宫里头疯疯癫癫的什么事也拿不定个主意,沉浸在失去三哥的痛苦中。二哥倒是担起这架子,替皇后主张后宫事务。 「那就好,异国那边也没有生什么事端,不如就等这两个月过去……」鄞呈心里头美美的,想着,鄞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我说七弟啊,你这几日倒是有些魂不守舍,是不是?」 「什么啊……四哥,莫要胡说,我按照王婶的说法一直都在潜心修身养性。」 「是吗?我怎么总是看到你慌慌张张的往前院跑去,莫非那里有什么你想见的人?」鄞祖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看他紧张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不禁打趣道:「好了好了,四哥也就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就慢慢看书吧。」 「是,四哥。」 婉贵人喝着药羹,却念着容玥,看着身旁的贴身侍婢道:「你将这些东西都送到公主的房内,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吃一些。」 「可是娘娘,公主现在谁也不见,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说是要等熬出病来也就不用去和亲了。」 「混帐!那本宫就亲自去看她!」婉贵人让下人收拾东西,风风火火地赶到容玥屋前,给身旁的太监使个眼色,他们就齐身走上前,撞开了屋子,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容玥呢?」婉贵人冲着几个看门的下人呵斥一声。 「奴婢该死,昨夜里还听到公主的哭声呢……怎么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影了?」几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布满了惶恐,生怕婉贵人降罪。 「都是一群饭桶!」婉贵人怒意盎然。鄞祖被叫来了跟前,听到八妹无缘无故的失踪,便叫了咸福宫上下所有的宫人,哪怕是后墙的狗洞都不能放过!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天随人愿 「谁在屋子里?」鄞呈好奇的四处张望。明明听到了动静却不见人影,来到药浴桶边,看到了一小撮的黑髮冒出了水面,吓得扶稳了身旁的屏风,差点就要尖声叫出来。 「什么人?」鄞呈指向了浴桶,容玥憋着气,冒出了头,奇怪!这不是那天晚上的小太监吗?他怎么会住在西厢房? 「阿……原来是你啊。」鄞呈大松一口气,将她从浴桶里捞了出来,「这外头那么多人找你,你怎么会躲到我这儿来了?」 容玥听到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就意识到那伙人现在还没放弃寻找她的下落呢,捂住了他的嘴,挤眉弄眼地看着他,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待脚步声走远了之后,容玥在这才喘了一口粗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容玥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小太监,这明明是贵客住的房间,他出现在这的确是太不合时宜了。 「我……你觉得我是什么人,那我就是什么人。」鄞呈敷衍的应答看着被她弄得一团糟的药浴,估计也没办法泡了。 「我出现在你这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明白了吗?」容玥对着他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鄞呈佯装害怕的模样,向后大退一步。 「公主饶命,不过公主这么辛辛苦苦的躲着那些人,是要去哪吗?」鄞呈一脸不安的望着她,容玥傲慢的仰起头,挺起胸脯,在他面前来回踱步道:「本宫主要出宫,你若是愿意的话,可随着本公主一同出宫。」 「出宫……可是皇后已经吩咐过了,就在花灯节夜宴上,对异国的迎亲使者有个交代,到时候公主是要……」 「和亲?想也别想本公主去和亲,你要是不想个办法将本公主带出去的话,本公主就将你是个假太监的事情说出去。」容玥自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鄞呈笔直地站在他身前,并没有显得慌乱。 「你不怕?」容玥狐疑的盯着他。 「我可以带你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鄞呈想了想,容玥要的不过就是自由而已,这有什么可难的? 「你说吧。」容玥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双手负于身后,一边警惕着门外的动静。 「出了宫之后你得听我的。」 「这……可以!」 为了暂时稳住人心,容玥也只好假装什么都愿意了。 当天晚上便换上了太监的服饰,跟着他鬼鬼祟祟地出了宫门。临到玄武门口,有不少太监在那里检查,鄞呈担心漏馅儿,直接让她蹲进了粪桶车里。 这才矇混过关…… 画面一转,鄞礼来到启祥宫门口,来探望皇后。 见她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让身后侍奉的下人,全都退到殿外,将皇后搀扶了起来,见她头髮凌乱,神情枯燥的模样,心有不忍。 「母后,鄞白都走了那么些时日,您为何还念着他?」鄞礼不明白他这个三弟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让平时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堕落成了一个疯子。 「鄞白……我的鄞白……」皇后的眼里十分浑浊,看着前方的鄞礼,将他当做了鄞白,粗糙的双手抚上了他的俊脸,热泪盈眶地看着他。 「母后,我不是鄞白,我是鄞礼,皇位是我的,等夜宴的那天你就宣布好不好?」鄞礼神情激动地望着她,看着母后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心里宛如扎了根刺。抓着她的胳膊止不住的摇晃道:「为何!你心中只有鄞白,他已经死了,你就不能看看孩儿吗?」 鄞礼在她耳边大声吼问,皇后痛苦的闭上双眼。 沈默…… 大殿里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鄞礼深吸一口气,私底下已经联络好了六部,只要等到夜宴的那一天,他就能登上皇位。 天一大亮,容玥迅速从桶里钻了出来,看着一身轻衣裹体的小太监,不由得火从心来。 待她清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暂且在酒楼住下。 「你可知道这酒楼是谁的?」鄞呈望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见容玥拿着蹄膀就撒不开手,忍不住打趣起来。 「谁的?」容玥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道,看了一下来往排队的客人,这酒楼的生意还真是火爆,菜餚美味,清香可口。 「昭王妃。」 「什么?昭王妃,那不是我王婶吗?」容玥迅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激动的拉着对面的手,「万一让王婶的人发现我出宫了,一定会跟母妃说的,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 「你慌什么?昭王妃又不在这儿,你现在换上了一身男儿装,谁又能认得你呢?」鄞呈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可谓是心虚至极。 「怎么怕了?」 「我才没怕呢,青天白日的她也不可能带人来抓我呀。」容玥仔细的想一想,小太监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心安理得坐了下来又要了一整头猪。 「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鄞呈看着她擦了擦擦嘴角上的油渍,容玥冲着他嘿嘿傻笑着,酒足饭饱之后,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来回张望着,这并非是容玥第一次出宫,但是这次出宫能和小太监一起心中欢喜极了。 走着走着就碰到了衙门的人,心虚慌乱地躲在了小太监的身后,紧张的拉住他的衣角,鄞呈拍了拍她的手道:「慌什么,那些人又不是来找你的。」 「可是……若是夜宴那天我没有回去的话,皇后娘娘一定会怪罪母妃的,这又该如何是好?」容玥心中一团乱麻,鄞呈见她即使熘出了宫,但还是心心念念的担忧婉贵人,看来这个八公主也并非是那般没心没肺之人。 「那好啊,你去跟皇后说,你同意嫁去异国,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不行!死也不会嫁去那个鬼地方的。」容玥斩钉截铁的说道。鄞呈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无奈摇头。 吴良在顾筠汝帮助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即将倒闭的镖局,直接从掌柜的那儿把镖局给盘了过来,顺便改了个牌匾。 「联顺镖局,这个名字不错。」吴良宝贝似的摸着牌匾笑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第五百九十四章 望穿秋水 刚准备下阶梯去看个真切,这唿啦啦的人群就把人给淹没了。 「你在看什么呢?」吴良走上前,手里拿着一把摺扇。 「没什么,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过眨眼间又不见了,应该是我看错了吧。」顾筠汝嘴里碎碎念的,回王府前,还去了一趟北街铺的木匠哪儿。 「刘木匠,我要的东西雕好了吗?」 「雕好了,雕好了您看看。」刘木匠喜笑颜开的望着她,一看到顾筠汝就像是看到了一锭金元宝似的。 顾筠汝在这里做的是用木头雕刻的日历,容臻总是不爱记日子,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全方位的提醒他,而且还可以随身携带,十分方便。 「谢了!」顾筠汝将银子放在他的手中,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木匠铺。 容玥看着小太监好奇的往他身边靠去,「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够我们过四五天的,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夜宴你要是不回去的话,皇后娘娘一定会发怒的,到时候局势如果无法控制的话,就不可逆转了。」鄞呈虽然随着她的性子陪他出来了,但是心心念念的还是皇宫的事情,如果王婶去宫中看他的话,发现他不在的话,很有可能会联想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宫,到时候影响可就大了。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拖累了你,对吧?」容玥撅起了樱桃小嘴不满的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快要溢出了泪似的。 「怎么会,既然带你出来的话,我当然心甘情愿,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随着性子来就可以的,就好比这次你要逃婚的话,我觉得……」 「那就让母妃认为我这个女儿已经死了,这样的话我就能过过外面的日子,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强迫我做不开心的事情,那小太监你愿意陪着我吗?」容玥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抓着他的手。 「这……」一时间他不禁有些失神,看着面前的容玥,心怦怦怦的直跳着。 「你倒是说话呀,每到这个时候你总是喜欢装聋作哑的,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跟着你浪迹天涯吗?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后来我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才不能便宜你这小子呢!」容玥傲气满满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另一边的如烟准备好了饭菜等着吴良,还有顾筠汝一起出席。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准备了麻婆豆腐,还有酸辣鱼,油炸三丝。」如烟看着二人坐在一旁拿起了碗还成了一碗汤递给吴良,看来这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的确是更进一步,顾筠汝看到这边松了一口气。 「娘子,我这镖局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把地方盘了下来,每个月多付一些租金就成,我可能还要招一些人手,这段日子,就麻烦你把院子里的事情多照顾一下。」 「这个自然不用多问,我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还请相公放宽心。」如烟温婉的说着,嘴角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中。 「对了王妃,你可听说了,今日有几两个盗匪潜入了京城,恐怕这些日子衙门的人一定会很忙的。」 「这个我都听说了,纪衡带人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顾筠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擦了擦嘴巴,多喝了一碗汤,喝完汤之后便很无聊,继续忙着镖局的事情帮他招兵买马,这才是最重要的。 「联顺镖局开业!」顾筠汝让人站在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喊着,容玥和鄞呈从酒楼走出来,准备随处逛一逛,就看到了连顺镖局这四个字。 「这里有镖局开业,我们去凑个热闹吧。」鄞呈第一次出宫有好多好玩的新鲜玩意儿,都没玩个够呢,听了他这话,迅速拉着他的胳膊道:「不行,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的离我而去。」 「你放心,我就是去看一看,不会有什么事儿的……」鄞呈带头走进了人群里头,看着连顺镖局门口好像还有什么糕点赠送,所以吸引了一大帮人。 「真好吃,这糕点可真美味呀!」 「是啊是啊那个是天字一号酒楼出来的,能不美味吗?」众人窃窃私语,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鄞呈摸了摸飢肠辘辘的肚子,这美味把人的馋虫都给勾了下来。 「你在看什么呢?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人多眼杂的……」容玥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可是一转过头顾筠汝就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 「王……婶?」容玥心虚的低下头去大街上碰面,这得多尴尬呀。 「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乔装打扮过了,看来宫里的人并不知道吧?顾筠汝故挑了挑眉梢,正准备把糕点发放给新人,却看到了这两个小傢伙鬼鬼祟祟的。 避免人多眼杂,于是将二人带进了屋子,后院里面坐着聊天,让人多让几块糕点,又上了一壶好酒。 「鄞呈,你是这几个皇子当中最乖的,怎么也带着你八妹出来乱混?」 「什么!」容玥并不知道鄞呈的真实身份,听到顾筠汝这么一说的时候,傻了眼,盯着他,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和古怪。 「对不起玥儿,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只是事发唐突,所以没有准备好……」 「你不必再说了,其实你和母妃还有四哥,他们都是一样看待我的,难道不是吗?看来我出宫的消息你已经告诉四哥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不会派人追出来。」容玥显得非常的伤心和气愤,顾筠汝看着这两个小傢伙的眼神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 「咳咳,两位冷静一点,姑且不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永远你这样唐突的跑出来就是不对的,空惹你母妃担心不说,还有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事端。」顾筠汝想到了上次容玥被人拐了出来,就是因为出了宫,所以才会发生那件事情,对容玥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好不容易心理辅导之后能让她变得开朗起来,没想到又和她的七哥勾搭在一起。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一丘之貉 顾筠汝看着容玥这么生气的模样,越发笃定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给鄞呈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追上前去哄一哄,这小女孩一哄就会高兴,就会忘却了许多烦恼。 恐怕也不会再为这件事情而争执不休了。 「玥儿,你别走!」鄞呈冲上前抓住她的手,此时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天,看起来马上就快下雨了。 容玥愤怒的甩开他的手,「你还追上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却让我一直误以为你是个太监,没想到我就是一个傻子!」容玥自作聪明的一位他就是一个小太监而已。 容玥怒不可遏的冲着他撕心裂肺的吼着,鄞呈并不明白她为何这愤怒,只是一脸愧疚的低着头。 「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你,可是事出有因,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的是你骗了我,我最讨厌别人的就是骗我了。」容玥这段话说的异常清楚,眼里的愤恨也显露了出来,顾筠汝看着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这雨哗啦啦的就倾泻而下,没有任何一点防备。 「咳咳……」顾筠汝尴尬地挑了挑眉梢,拿着一把油纸伞递给了二人。 「你们两个别这样在外面聊了进去说吧。」 「不用了,我就喜欢这样站着。」容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淡的嘲讽。看着鄞呈似乎将所有恶毒的心思都已经蕴含在了眼神中。 「………玥儿,你就不能不耍小脾气性子了?」鄞呈处处包容着宠溺着她,可她却得寸进尺蹬鼻子上。 「不用你管我,我天性就是这样,谁和我在一起都会自找不痛快,你又何必像一条狗似的黏着我呢,该去哪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们插手!」容玥在愤怒与冲动之下直接出了镖局,吴良刚买了烧鹅回来,撞见一个男子急匆匆地就从身边跑走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 「今天有客人啊?」吴良看着几人,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坐在一旁盯着顾筠汝。 「没什么……」顾筠汝说着便和鄞呈出去,想要在街上追寻容玥的身影,没想到一出去天就放晴了,这诡异的天气果然变幻莫测。 「鄞呈,你去府上多叫点人四处找一找说不定就能找到玥儿,千万不要着急,知道吗?」 「明白了。」鄞呈点头,没想到走在大街上却碰到了二哥鄞礼,可是鄞礼并不认得他,许些年没有见了,即便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鄞礼也不可能认识他。 两人正好同时进王府,鄞礼好奇地看着这个身形单薄的男子,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鄞呈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后怕地退了一步,他能记得所有大哥的模样,可是这些哥哥们似乎并不认得他。 「二皇子驾到!」 太监狐假虎威地在一旁喊了一句,拿出了气势带他走进了王府。 「鄞礼。」 「王叔。」 鄞礼来到了大厅对着他行了礼,「你我都是叔侄,不必多礼快快坐。」容臻安排他坐在一旁,此时管家走了过来说是有个自称七皇子的人也进来了。 「鄞呈!鄞呈来了。还不赶紧让他进来!」 「是。」 鄞礼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鄞呈不是体弱多病,深居简出不能出来的吗? 「王叔,鄞呈他……」 「是这样的,自从你王婶去宫中探望鄞呈后,他的身子就好了许多,也能够风吹日晒了。」 容臻看着鄞礼略带一些复杂的表情,这在这个时候鄞呈走了进来,看着他这所谓的二哥,亲切的打了个招唿,可是他这二哥的眼神里竟是陌生。 「也难得二哥不记得我,我长在后院,很少去过各大六宫。」鄞呈显得有些卑微,语气也显得非常的低沉柔弱。 「你们可是兄弟二人赶紧坐吧,何必那么客套身份呢。」容臻最喜闻乐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让二人赶紧坐下。鄞呈有些尴尬和卑微地坐在一旁,忽然想到还有一件正事要求王叔帮忙。 「是这样的,王叔,玥儿也出工了,可是刚刚由于绊了几句嘴她就跑了,所以我希望王叔能够派一些人和我一起去找一找。」 容臻赶紧放下了茶杯,「你怎么不早说这件事情,你王婶知道了吗?」鄞呈点了点头道:「王婶当时也在现场,是我控制不住说了她几句,所以她一气之下就走了。」 「还不赶紧带人去找一找!」 「我也去。」鄞礼可不想一来就扑个空,看到大家正准备离开,便自告奋勇地也去找寻八妹的下落,鄞礼和鄞呈并肩而行,鄞呈看着这个二哥果然是意气风发,说不出的帝王之气。 皇位传给二哥那是理所当然的,宫中已经有人开始传,这皇位,二皇子是势在必得,他也觉得二哥是适合当帝王的人,因为他有着帝王之相,连走个路都显得非常的威慑。 「二哥,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因为我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安养在了后院,但是我时常仰慕二哥。 听闻二哥在宫中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十分佩服!」鄞呈在他身边说着那些拍马屁的话,可是他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觉得我说的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话吗?」他不禁好奇的扬着眉头,想要离他更近一步,可是鄞礼却嫌弃的往边上挪了一挪。 还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说话就好好说,何必要贴上来呢?」鄞礼向来自大,从不希望有人能靠近,他说着就带着人手去西城街那边找。 鄞呈尴尬而又落寞的跟着容臻并肩而行,「王叔,我怎么觉得二哥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你别多想,你和鄞礼许多年没有见面,之间难免有些生分,你放心吧,鄞礼这个孩子心胸宽广,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只要你们兄弟二人熟络了之后,日后必有聊的。」 「希望王叔说的是真的。」 鄞呈低垂着眼帘,缓缓地嘆了一口气。 第五百九十六章 竹篮打水 「世界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容玥望着天,轻轻的嘆了一口气,偶然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傢伙,熘进了一个宽窄的巷子,他们身上还驮着麻袋,感觉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现在可咋整?门外那么多人守着咱骂人,估计是插翅难飞!」 「别说了,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和老大取得联繫,咱们再把这些官银都运出去,这样的话就不会再落人口舌了。」 「说的有道理,可是这要咋做呢?」另外一个看起来呆呆的,另外一个长满络腮鬍子的大汉,看着这小弟看起来精明,虎头虎脑的样子,其实笨得要死。 「别说了,咱们得想办法把这些银子都藏起来!」 「好!」 容玥在一旁听的真切,原来这两个就是满京城遭到通缉的山匪,他们合伙盗取了官银之后就各路逃散,还有两个没有逃出去,所以正想着把怎么样才能把这些官员给藏起来,不会被人发现。 正出着神,两人的脚步声就变得匆忙了起来,她迅速背贴着墙,佯装路过的模样,这两个山匪并没有发现出端倪,容玥探头探脑地向四周看去,深吸一口气往麻袋那处走去。 果不其然,这里还有两个小洞,外面只是用一层砖头作为隐蔽,剥开着砖头就能看到那些银子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容玥深唿吸一口气,正当她准备把银子一块接着一块掏出来的时候,却预感到身后有个高头马大的人站着,吓得她不禁一个寒颤。 「大哥小弟说的没错吧,我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原来是个小白脸儿啊!」他们并没有发现女扮男装的容玥是个男子,对着小白脸起了非常大的杀心,容玥站起身来,距高临下的看着二人一副死不足惜的模样。 「你们两个山匪!官府已经通缉你们多时,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出去,大摇大摆的走在街头,你看我这就去官府禀告,将你们二人抓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容玥前脚刚走,就被那个大汉抱在了怀中,这么一抱便觉得眼前的男子好像并不是个男子那么简单。 「不对呀大哥,为什么这小白脸抱起来软软的呢?」那小弟一脸茫然的看着容玥,试探性地将手伸向她的胸脯,容玥脸色一变,踢中了他的下当想要跑开。 那大汉二话不说就追上前堵住她的去路,一个拳头噼下来就将她给打晕了,当容玥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座昏暗的小屋内,这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与世隔绝,就在这不禁潸然泪下,忽然有点想鄞呈…… 鄞呈虽然欺骗了她,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她,而且在宫中恐怕找不到像他第二个这般真诚的人了。 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能够包容她的小脾气小性子,可是他们居然是兄妹,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死死地咬着嘴皮,泛起血丝也浑然不知,口腔里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听到有人从楼上下来的声音,感情这里居然是一个地下室,应该就是这两个土匪藏身的地方,「你们赶紧放了我,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容玥怒气勃勃的冲着那两个人说道,愤怒的瞪大了铜铃一般的双眼。 「没想到这小妮子脾气还挺火爆的呀,我就喜欢脾气火爆的!」那络腮鬍子大汉仰头大笑。容玥觉得别扭极了,那小弟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没错,今年我也三十有四了,至今还没娶着个媳妇,好不容易拐来个年轻貌美的小妮子,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拜堂成亲吧。」 「我呸,你想都别想,你这种人恶贯满盈最好离我远一些,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将你五马分尸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容玥愤怒地瞪着双眼警告他不要靠近一步,不知那小弟递上的什么东西,貌似是个红裤衩子,把它撕成了一块布,对着那大汉笑呵呵的道:「大哥,把这个当做盖头往她头上一盖,你一掀你不就是新郎官了吗?」 大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这小弟的主意不错,就绑住了容玥给他灌了迷魂药。 「小娘子啊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我叫大勇,你叫我大勇哥就行了!」 小弟看着大哥要洞房,机灵的爬上去,把这个闭塞的空间留给了二人,容玥迷得晕乎乎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但是能够听到这大汉说了些什么,内心很抗拒想要挣扎,可没想到那大汉直接将她的衣裙残暴的撕开就这样硬生生的进入了…… 而另一边的天都黑了黑,鄞呈看着几路人马互相集合,但是都没有看到容玥的下落,心里不免感到一阵落寞失意。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说那些话的话他也不会生气,现在天这么黑了,她又能去哪呢,酒楼也没回去,客栈也没有她的影子……」鄞呈显得万分自责,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婉贵人,还有四哥交代,都是他的错,一开始就不应该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顾筠汝看着从北街巡视而来的容臻走上前,拿着帕子擦了擦擦额头上的细汗,「相公有玥儿的消息了吗?」 容臻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竟是平淡,顾筠汝嘆了一口气,「这该如何是好,天都这么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难免会遇到什么麻烦。 如果玥儿能够知道回王府找咱们就好了。」顾筠汝显得心力交瘁,刚给吴良开完连顺镖局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的,没想到玥儿又出了事情。 「娘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人查找,给许多酒楼掌柜和客栈老闆都已经叮嘱过了,一旦看到我所描述的女子就会立即上报,你别担心。」容臻左手搂住她的肩膀,想让她放宽心。 「嗯……」 回到王府依然是冷冷清清的,鄞礼有事,所以要先行回宫,临走之前和众人告别,鄞呈整个人显得生无可恋,眼中写满了忧愁二字。 鄞礼回到宫中看着灵儿正自沐浴,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她,摸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爱不释手。 第五百九十七章 多事之秋 灵儿娇滴滴地看着他,媚眼如丝,转过头吻上了他那双厚薄适中的唇瓣,亲热之后便被抱上了床,二人促膝长谈。 「本想彻底给昭王施压,可没想到跑出来个鄞呈,把我的计划全都打乱了,还要装模作样的去找寻八公主,我可真是累得够呛!」 「八公主八公主出什么事了吗?」灵儿诧异的望着他,一只手搂着他那结实的胸膛,一边媚眼如丝的朝着他放电。 「不知道谁知道她和那鄞呈有什么鬼,反正他们两个人我此时不用担心,我让你在宫中查看,查的怎么样了?」 灵儿娇声一笑,抓着他的手臂道:「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其实现在我们最要提防的就是曹贵妃,还有宛贵人。四皇子虽说是个书呆子,但是在朝中拥护他的大臣可是不少,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从关键的时候下手。」 「你的意思是先拿四弟开刀,可是又该给他定什么罪名呢?他这些日子好像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鄞礼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这四弟究竟有什么把柄,文质彬彬的,可以说就跟一个书呆子没什么两样,更没什么取长补短的地方。 「二皇子,你对你这四弟的感情如何呀?」 「皇室家族哪有什么手足情深,不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卯足了劲儿去巴结皇后和皇上,虽然我的母后是皇后,可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每天都沉浸在失去鄞白的痛苦中,仿佛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一般,有时候我都在想我究竟是不是皇后所出……」 灵儿看着他再次妄自菲薄的模样,赶紧吻了他的唇,甜蜜的热吻之后,眼中带着羞涩望着他道:「二皇子,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和三皇子都是皇后的心头肉,你们两个是一样重要的。」 「是吗?可若换作死去的是我,她会不会这么愁断肠,那我可真的就不知道了,你没听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吗?说我并非是皇后所处,而是皇后从另外一个贵人那领养过来的。」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传这样的闲话,难道也不怕太后的在天之灵生气吗?」灵儿为他打抱不平,抱着他的身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二皇子,这些事情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有我陪在你身边……」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中已经冒出了一个计谋,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四皇子,千万不能让四皇子对二皇子产生威胁…… 樱花楼。 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这里聚集了许多异族女子,有不少家道中落或者是各种各样因素不得不投奔于此的青楼,不过这里的青楼选拔花魁是异常严格的。 灵儿和这里的荣妈妈也是旧交情了,荣妈妈是这里的老鸨,专门挑选那些姿色优雅出众的女子作为陪客的首要人选,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色艺双全,让那些大富人家的公子爱不释手。 荣妈妈来到雅间,领了几个姑娘,一字排开,穿着绿色抹胸裙衫的女子较为优雅出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惜书呆子应该对这种类型的不感兴趣,必须得找一个模样出挑气质出城的文静女子。 「我说灵儿姑娘啊,这可是咱们楼里头最有人气的姑娘了,你要是对这一些姑娘都不感兴趣的话,那还真的就没人了,你看这柳梦儿身姿如柳,媚眼如丝,有不少的官员都想领他回去做妾室呢,不过这梦儿志向远大,才不想寄人篱下。」 「呵,什么不想寄人篱下,除了那官员屋里头还有一个正主母老虎之外,应该就没有其他的原因了吧,我知道姑娘们都急着去出人头地,不过荣妈妈我要选的是一个气若幽兰文采出众的女子,难道你们这樱花楼这种女子如此稀缺吗?」 「这……」荣妈妈似乎显得异常的为难,看来她的确有所隐瞒,不想把这真正的璞玉拿出来给她瞧瞧,灵儿二话不说到了银元宝放在了她的手中,荣妈妈看到这定元宝眼睛都发直了,赶紧伸到嘴里,咬了一口的确是真的! 「你等着,我这就让她来见你!」 那些用之笋粉全部都被烘赶出去灵儿正襟危坐,倒是想看看这次荣妈妈带来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 进来的女子穿着一身青白相间的素衣,腰间缠着一根银丝镶边的腰带,气质出尘,一出来之时就令众人惊艷,髮髻盘起,胸前只留着一小撮细长的髮丝衬托着她那绝美而又清冷的容颜。 那双款款温柔的媚眼果真叫人难以抗拒,淡然的双眸中没有参含半点风尘气息,若是带着这女子入宫的话,必然不会有人疑惑她的身份。 「荣妈妈还不赶紧介绍介绍!」灵儿对这女子好奇极了,一出来就已经吸引了她的眼睛。 「好。这位便是上官雨柔,还从未出来陪客呢,今年不过十五,本来想让他多学两年艺,一出来再为各位客官弹奏的。」 看得出来,这上官雨柔的确是荣妈妈的骄傲,眼里居然还套着不舍,她那张婉约的脸蛋,精緻的五官,稜角分明,红唇粉嫩,虽无倾国之笑,但是那种冷然不可一物的气质仿佛在诉说着生人勿近。 「这姑娘好像不太爱笑啊?」 灵儿乍一眼见到这位姑娘,便已经被她的天资国色给吸引了,那双懵懂无知的星眸里似乎有着冷傲的气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并不为他所喜。 「灵儿姑娘这上官天生就不是那般爱嬉笑之人……」荣妈妈贴近了灵儿,对她说着,上官雨柔这娇小玲珑的身姿,妩媚出尘的气质,可是他们这樱花楼难得的极品,如今把宝贝给拿出来了,心里头自然不是。 「好了客套话就不说了,要多少银两才能赎了这位上官姑娘的身?」灵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入宫中,这么好的璞玉留在樱花楼可真是可惜了。 「上官三年前就在樱花楼了,这三年我对他的培养可谓是处心积虑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 留下的信物 「这些银票够不够?」 还好她出门之前带足了银两,整整俩万俩的银票足够封住她的嘴了,荣妈妈高兴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弯。 「够够,当然够了,你把这樱花楼买下来都够了!」荣妈妈笑逐颜开的说着,便将上官雨柔留在了这,上官雨柔按规矩给她放了一杯茶盘溪,坐在了一旁,眼里充满着迷惑不解。 「你是不是想问我一个大姑娘的给你赎身做什么?」灵儿还没等她问出口就自己交代了出来。 「嗯……」 上官雨柔刚开始还有些害怕,莫非是这女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转念一想,之前可从没听过这位姑娘。 「放心吧,不过你要记住了,我给你赎了身,你以后就得听我的,我想让你帮我勾引一个人,让那个男子无可自拔的爱上你,最好是愿意为了你放弃生命的那种。」 「阿?」上官雨柔可从来都没有实践过,虽然各位姐姐们都夸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是接客的时候姐姐们都是尽量让她在后院呆着,她还未经过人世,哪里懂得那么多的事情。 「你若是觉得困难的话就算了,不过你只要帮我完成了这件事情,我便可还你自由身,并且还会给你五百两黄金作为补偿,到时候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你不爱做的事情了。」 上官雨柔有些心动,这姑娘出手也太阔绰大方了,可正是因为这样,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恐怕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顾筠汝带着鄞呈等人在街上又找了半天去了酒楼坐坐,掌柜的殷勤的弯着腰走上来道:「大当家的好久都没瞧见你了!」 「嗯。刘叔,你好像又年轻了不少嘛,是不是最近你媳妇儿又给你生了个胖娃娃,把你给乐的?」 刘叔在这里已经做了整整五六年的掌柜加伙计了,把这酒楼照理的是井井有序,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都会用他的思维逻辑去解决,帮她摆平了不少的祸事,这酒楼开的大了,连锁的遍地都是,有些人难免会眼红。 「是啊是啊,我那儿媳妇都已经生了六个了,真是能生,打算晚上给她做一道羊蹄枸杞汤,让她好好补一补!」 「有你这样的公公,她可真是幸福啊。」顾筠汝和刘叔一边唠起了家常,注意到了鄞呈的脸色不是很好,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道:「怎么了鄞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玥儿会出什么事情,她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会出什么意外!」 「原来是这样,你不用担心,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除非她躲着不愿意见我们,不然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顾筠汝扫兴的耸了耸肩膀,很快菜就已经摆上了桌,一道东坡肉,还有猪蹄炖黄豆,还有酸辣土豆丝,这些东西都是顾筠汝喜欢吃的,夹了一块蹄膀放在他的碗中,一边催促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玥儿,你看你身子骨那么瘦,这段时日也没有泡药浴。 今天晚上你必须听我的吩咐,老老实实的泡药浴不准半夜出去!」 「多谢王婶关心,可是我这心里头还是放不下……」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担心玥儿在外面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顾筠汝放下了碗筷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鄞呈,你实话告诉王婶,你和玥儿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听了这话。鄞呈的反应变得十分的古怪。 「王婶,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鄞呈不是很配合,反倒是拿起了碗筷乖乖的吃起饭,他越是这个态度顾筠汝觉得越是有鬼,一定有什么事情想刻意瞒着他。 「你喜欢玥儿是不是?」顾筠汝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屑跟这些晚辈拐弯抹角,她可是过来人,这些晚辈心里在想什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怎么可能还能瞒得到她。 「王婶你别胡说,我和玥儿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单纯,而且我一直将他当做我的妹妹,从一开始的时候即使如此,以后也不会改变的……」 「哦……」顾筠汝狐疑地看着他,见他慢吞吞地吃完了饭,便在街上继续看着,却发现连胜标剧门口出了一些问题,几个大男人居然在调戏如烟! 正准备去帮如烟的忙,不知道从哪飞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将那些流氓全都踢到了一边,没想到居然是纪衡,这次英雄救美的居然是他! 「如烟,你没事吧?」顾筠汝迅速走上前查看着如烟,只是手腕上擦破了一些皮,倒也没什么大碍,这吴良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难不成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我相公去走镖了,他说他要熟悉一下地形,好久都没回异国了,有些路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通,但没想到那些流氓都是来挑事儿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如烟回想起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似乎也并非那么恶贯满盈,他们穿着正装,倒也不像十恶不赦的,而且能够在京城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除了那些同行也不会有谁了。 纪衡手里握着赤焰宝剑,很显然不将那些人放在心中,同时也很担心如烟的状况,居然自动请缨要守在连胜镖局,伴她度过这一段时间,顾筠汝眼珠子快速转了转,可不能趁着吴良不在家的情况,让这两个人又搞在一起了,要不然姝儿的牺牲就白费了! 「不用了,不用了,这段时间我和相公都会经常过来光顾连顺镖局的,而且如烟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威胁呢?我马上就让人调派人手过来,这样的话如烟就不会再出类似的危险了。」顾筠汝给自己的反应点了个大大的贊,还好没有让纪衡得逞,不过纪衡怎么潜意识里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令他非常的不解。 鄞呈显得心不在焉,哪怕是饭菜已经摆上桌了,可他依旧没有什么食慾,喝了几杯茶之后,便忙着出去找寻容玥的下落,一早就是一天一天也没吃饱肚子。 第五百九十九章 垌冢族 「他们二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兄妹如烟啊,你就别脑补了!」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三人围坐在石桌边喝着下午茶,多了个男人令他浑身不自在。 「纪衡。大理寺没事情了吗?」顾筠汝想方设法把这个男人支走,他在一边实在是太碍事儿了! 「没事,不过那些土匪还没有抓到……不过这也不归我管。」纪衡倒显得非常的洒脱,就跟临终前退休似的。 「………」 「咳咳,如烟啊,好久都没有看傲君了,不如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沈府看看傲君好不好,安儿和欢儿这两个孩子冰雪聪明,你一定会喜欢的!」 纪衡并不认得沈傲君,听她说出这句话,也好奇地插了一嘴,顾筠汝翻了个白眼,这个纪衡,明明是已经示意让他离远一些了,可是他还是浑然不知的模样,莫非真的要逼他把话说明白不可吗? 「纪衡阿,姝儿在家可能有些孤独和寂寞,你一定要多多陪陪他,可不能让他胡思乱想,明白了吗?」 「放心吧,她一个人在家有许多事情要忙……」 「哦……」顾筠汝默默的嘆了一口气。三天的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容玥的下落,容臻回到屋内小酌了半杯酒,顾筠汝看着他今日愁绪泛滥,所以才会喝酒的,忙不迭走上前将他的酒杯夺了下来。 「你也真是的,自从身上有伤之后,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喝酒了,你怎么今天又破裂了?」顾筠汝有些不高兴,非得这样训斥他,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玥儿现在生死未卜,婉贵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了,说是要带着鄞祖一同来到王府小住,顺便查询一下有没有关于玥儿的消息,内务府的人已经托信给我了,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两间厢房供他们住下,明日就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何发愁呢?」顾筠汝坐在他身边,听着他分享心中的愁闷。 「我发愁是因为我觉得无颜面对他们,已经三天的时日过去了,玥儿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心里头万分担忧。」 顾筠汝抱着他一只胳膊,「你别担心,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玥儿她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或许哪一天他想明白了自己就会回来。」 「或许吧,不过异国那边的迎亲使者逼得紧,他们以为要迎娶九公主,要把钰儿带去异国。」 「钰儿去和亲,钰儿还差半个月就到了及笄之年,按理说也到和亲的年纪,可是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这样擅自将钰儿交上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如今曹贵妃在掌管后宫,或许他能对此事有个解决办法。 容玥看着刚刚发泄完的大汉,默默地攥紧了拳头,趁他不注意,将碗碎片划向了他的脖子,大汉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小弟听到了声音赶忙下来查看,没想到大哥已经死了,抄起了傢伙就要对付容玥。容玥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放下你手中的东西,我立马就能给你……」说着还脱下了肚兜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那小弟咽了口唾沫,每天晚上听到大哥在搞这个女人的时候,早就已经是热血澎湃,还从未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一时间放松了警惕,却不料被容玥反杀,也被碎片插进喉咙。 「你们都去下地狱吧!」容玥恶毒的诅咒着,将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二人的身上,穿好了衣服,狼狈的爬出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天色已黑,必须得找个地方换一身衣裳,便去一家人的院子里面偷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从院子出来的时候,措手不及而又慌乱的容玥,却撞进了一个人坚实的胸膛,往后退了几步才发现是鄞呈,赶紧转过了身去,不想被他认出。 鄞呈正在迷惑,由于天色渐晚看不清楚,对面的人便道了一句,「大晚上的一个女子就不要出来了,以免遇到了什么危险。」说吧,转身就走了。 容玥盯着鄞呈的背影决定好好的跟踪他一下,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第二日一早,婉贵人便和鄞祖入昭王府,一家人围坐在石桌边上吃着早饭。 婉贵人看出来有些疲惫,容玥的事情,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已经整整四五日了,都没有发现玥儿的下落。 「母妃,你多少喝点清粥去去火气,你看你脸上的痘越来越多了。」鄞祖看在眼里异常心疼,舀了一勺青粥摆放在她的面前,婉贵人现在的状态吃不下睡不着,根本也难以下咽。 顾筠汝坐到了婉贵人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腕儿把了一下脉,没想到她这是又怀孕了,于是便让众多男子都退了下去,这里只有她和婉贵人二人。 「你不是答应过我和那个男子不会再有来往了吗?你这是,这么快又怀上了。」顾筠汝简直感到匪夷所思,后宫的女子都是这么寂寞难耐的吗?皇上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婉贵人却是桃花不断,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抱歉,王妃让你对我失望了,可是……」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话,不过那个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可以趁着宫中戒备森严的时候还能混进去,这期间究竟有没有什么?」 顾筠汝对那个黑衣人实在是好奇极了,冥冥之中觉得他跟这个黑衣人应该相当熟悉,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这黑衣人就像是暗中的一把冷剑,就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再放出来,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你不认得是我家乡的一个表哥,武功比较好会轻功,所以经常可以悄无声息的熘进后宫,就是为了陪陪我,其实入宫都是父母之命,我没有办法只好从了,可是我有皇上根本就毫无感情……」 婉贵人灵机一动,很快就想到了一套说辞,但是这并不能说服顾筠汝。 「等新帝登基的时候,你就得从皇宫搬出来了。」 第六百章 感天动地 「这个孩子你打算是要还是不要?」顾筠汝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他这怀孕的速度可真是厉害,不禁有些怀疑玥儿和鄞祖是不是也是那个黑衣人的杰作。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 「好了,婉贵人,这个秘密我已经帮你保守的更久了,可是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吧,我不会再插手了,不过我现在要你一句实话,容玥到底是谁的?」 顾筠汝想知道这个丫头到底是谁所出,如果并非是皇上所出的话,那她和鄞呈之间倒是有些可能的。 「其实她并非是真正的公主……」婉贵人一番思索之下交代出了实话,又怕故会把这件事情伸张出去,便哀求她,谁也不能告诉。 「婉贵人……你可真是煳涂,我现在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顾筠汝哭笑不得地看着婉贵人离开了桌子。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顾筠汝带着如烟去探望沈傲君,安儿和欢儿也长到齐腰处,这对兄妹别提多欢快了,一同上私塾,每日把沈府弄得乱糟糟的,添了不少的热情。 「没想到你们二人会过来看我如烟妹子,这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准备了一些糕点,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你的口味。」沈傲君提前让人做好了这些开胃的山楂药膏,还有豌豆黄,拿这些东西招待贵客。 「谢谢傲君姐姐了,这安儿和欢儿长得可真是俏皮可爱呢。」如烟看到这两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顾筠汝在一旁笑道:「你若是喜欢的话,自己也可以生一个呀。」 如烟别扭的扭过头去,顾筠汝 听到话题都说到这儿了,便推波助澜的道:「是啊是啊,如果这个时候不生的话,以后到吴良去走标的话那就晚了,这个节骨眼儿正好!」 顾筠汝不禁觉得肩上的责任十分的重大,既要守着如烟,不能让她红杏出墙,还得去拉和她和姝儿之间的关系。 画面一转,鄞祖来到大街上正准备找寻玥儿的身影,却不料突然撞上了一个女子,迅速后退了一步,嘴上说着知乎者也的道歉话语。 「姑娘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不过公子你为何这么莽撞啊?」上官雨柔娇滴滴地看着他,媚眼如丝。 当鄞祖看到上官雨柔的第一眼,就已经被他深深吸引了,没想到这城中的女子如此的多娇。 「不满姑娘说,我正在找人,所以一时情急没有看着路,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鄞祖彬彬有礼的低头致歉,还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上官雨柔。 比宫里的还要标志,比宫里的女子要更加的婀娜,有风情一些,对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倾心了。上官雨柔忽然想到什么。对着他道:「糟糕,我的一只耳环不见了,很有可能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了公子,所以散落在地上,公子能不能帮我找找?」 「那好,我帮你一起找找。」鄞祖和她在大街上找找耳环,却不知这是上官雨柔的一个小小的计谋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山,上官雨柔惊唿一声,「不好了,下雨了,公子,你我去那里那里的私塾躲一躲吧。」 鄞祖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没想到那私塾的废弃桌子上还摆着几本书。上官雨柔看了非常的喜欢,鄞祖便和她交谈了起来,没想到言辞之间也得知了这位姑娘非常喜欢这些孟子论。 忍不住跟她多聊了一会儿。 「对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上官雨柔。」 「上官雨柔?这名字可真好。」鄞祖嘴里默默念叨着,果然是名如其人,这名字如此的优美,这人儿也长得非常的令人喜爱,于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还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那耳环有没有帮你找到,不过在下会赔姑娘一对的。」上官雨柔摸了摸耳际,欣喜若狂的道:「真的吗?我家就住在北胡同巷子,如果是你一直往下坡路走就能见到我家了。 我爹爹是做布匹生意的,很忙,几乎不在家中,若是公子真的选好了耳环的话,便可以送到府上来。」没一会儿雨就停了,上官雨柔并藉故离开,鄞祖回味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没想到今天出去居然还有道别样的收穫,便回到王府,准备看看母妃的匣子里有什么精緻的耳环,都是一些比较俗气的金丝禅的耳环,并没有什么精緻和独到之处,一点都配不上上官姑娘… 嘴里一遍一遍的念叨着,没想到婉贵人竟然神神秘秘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在找什么呢?」婉贵人发现儿子对他的那些首饰匣子如此感兴趣,不禁挑了挑眉梢带着一丝严厉看着他问道。 鄞祖赶紧关上了匣子对着她道:「是这样的,我想看看有没有八妹的一些东西在,若是能够拿这些东西作为赏金送给那些人的话,说不定大傢伙能够一起帮忙找寻八妹的下落。」 「真的吗?那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一种胭脂香粉的味道你究竟和谁见面了?」婉贵人的鼻子一向非常的灵敏,特别是对这种胭脂水粉的味道非常的敏感。 一问就是那种属于非常昂贵的香料,这种香料只有大富人家才能用得起,鄞祖一定是在外面接触了某些姑娘,所以才会沾染的。 「母妃你说什么呢?我能和谁见面呢?大街上这么多人随便蹭一下就有香粉的味道了,再说了我一直担忧八妹的下落,怎么可能会在外面……」鄞祖心虚的解释着,藉故离开又来到了顾筠汝的房间。 顾筠汝的房门卷是敞开的,说明王婶待会肯定还会回来,于是趁她不注意先熘了进去,打开了她的首饰盒子,没想到果然有许多副精緻的耳环。 偷了一对珍珠玉坠的耳环放在了袖口里,转身就看到了顾筠汝。 顾筠汝耷拉着脑袋走进来,「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我这屋子里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吧。」鄞祖尴尬的笑了笑道:「是这样的,我想问王婶借一样东西……」 第六百零一章 借东西 鄞祖乖乖地将耳环拿了出来对着顾筠汝道:「母妃这些日子心里不太高兴,所以想从王婶这拿一些好的东西来哄她开心。」 「原来是这样啊,直接跟王婶说不就行了吗,你娘现在这样谁也不想看见,既然你觉得能用这对耳坠子能让你娘开心的话,那你拿去吧。」顾筠汝摆了摆手,一副大方的模样。 鄞祖点点头,不假思索就出了门,隔日来到了上官雨柔的府邸拜访。 府邸非常宽敞,且豪华,看来他家的布匹生意做得非常的成功,鄞祖整理了一下衣衫,想看看是不是衣冠整洁,不想让上官姑娘看了他一副乱糟糟的模样。 「是那位公子,没想到这才短短一日你就来了。」 上官雨柔看到他也显得格外的兴奋,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是啊,冒昧打扰了,还请姑娘见谅。」 「怎么会呢?赶紧进来吧。」 二人往前厅里走去,上官雨柔让奴婢奉了茶和糕点,对着他柔声道:「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就把这所有味道的糕点全部都拿上来了。」 「还是上官姑娘贴心,其实在下这次过来是相中了一对不错的耳坠子,想要将她送给姑娘。」 鄞祖不敢抬头直视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怕在她的面前怯场,除了妹妹还有母妃,从来都没有跟一个女子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是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寻觅到了给我瞧瞧。」 上官雨柔显得万分的激动,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后根,那弯弯的柳眉轻轻的扬起,实在是好看。 「好……」鄞祖将那对嵌着红宝石的耳坠子拿了出来,旁边还有小小的钻石,这种工艺十分的精细,一般人家里是见不到这种耳坠子的。 「真的好漂亮啊,你是从哪儿获得的?」上官雨柔对这宝贝儿的儿子非常的欢喜,说什么也要好好的,感谢他,留他在这里吃饭。 「其实这耳坠子想要寻觅的话倒也不难,至于姑娘的好意在下就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与姑娘畅叙,在下这就告退了。」鄞祖慌慌张张的说罢就离开,语速有些快,想必是心中非常的紧张,上官雨柔只好作罢,派人将他送了出去,一转过身就看到了灵儿姑娘脱下了红色的斗篷。 「灵儿姑娘是何时进来的?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你不会管我是怎么进来的,只是这个傢伙似乎不太解风情,你可得加把劲儿了,一般的狐媚之术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你得从心打动她。」灵儿显得对男女之事非常的了解。上官雨柔蹙着眉头点了点头,这对她来说的确非常的困难,可她不禁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灵儿姑娘我答应为你谋事,不过有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似乎对男女知识不是很了解。」 灵儿冷笑一声走上前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四皇子,不过在诸多皇子当中,他并不起眼,因为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上次和你在他在避雨的时候,我见你们二人之间的进展似乎有些飞快。 我非常满意,看来你得从这个地方攻入他的心里,直到他愿意为你捨弃生命为止。」 「什么!捨弃生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雨柔也不相信雨柔有这样的能力,能让一位公子,而且还是皇室中人为我捨弃生命,这根本就做不到……」 上官雨柔有些退缩,想也不敢想,一出手就是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像她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是万万也接触不到的,不禁好奇地看向灵儿道:「你与四皇子究竟有什么仇恨什么怨,为何要这样报復他?」 想来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情感纠葛,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问的太多了,知道的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办成你的事就行,到时候就能还你自由身,还有千万不要对四皇子产生真正的感情,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灵儿放完狠话就转身离开了,灵儿姑娘的轻功很好,身体就像飞燕一般轻盈,踮起脚尖,轻轻一跃就飞上瓦檐,难怪她每次都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身边。 上官雨柔有些犯愁…… 到了夜晚,众人围在一旁想着如何找到玥儿,顾筠汝忍不住打了个盹儿,赶紧抖起了精神。 「这张图的每个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可是还是没有线索……」纪衡和姝儿坐在一旁,紧紧握着手,向容臻和顾筠汝汇报着搜索的情况。 「这该如何是好,京城的老鼠洞都找过了,莫非这人是被关进了山里?」有一位副将领郁闷地嘀咕起来,顾筠汝看了一眼众人,只有鄞呈还没有回来。 「鄞呈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呀?大刘二狗你们带人去找一找!」 「是。」 顾筠汝心里还是非常的不安,又看向了一旁的鄞祖,好像一副若有其事的模样,大家正围坐在一边商议着如何找到他妹妹,可他却是一副魂不守舍,这心思都飞到天边去了,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这才将他的魂给收了回来。 「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王婶,既然这张地图都搜遍了的话,说明人应该不在这,会不会是已经出了城,要不我们像城边关那边的人再打听一下,说不定就有线索了呢。」 「你以为就你懂啊,我们不知道吗?就是没有人见过容玥,好像突然之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顾筠汝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容臻,抓住了他的手道:「你有什么高见吗?」容臻惭愧地低着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就像你说的那句话,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你倒是会现学现用嘛,不过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二皇子那边应该在想着怎么登基吧……」 第六百零二章 美人计 鄞祖看着神情慌张的母妃温声的安慰道:「母妃,你不用着急,大傢伙都在帮忙找八妹的下落,八妹一定会没事的。」 婉贵人很狠掐了一下鄞祖胳膊,道:「母妃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现在不能在宫外,你得回到宫里去,万一皇后和曹贵妃一商议,要立二皇子为帝的话,那我们母子一日后该怎么过呢?」 鄞祖挠了挠头道:「其实儿臣对着皇位根本就没有兴趣,如果二哥喜欢的话,那就让他当去好了。」婉贵人听罢显得惊诧不已,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不感兴趣?你可知道这帝位意味着什么?」婉贵人声嘶力竭的冲着他吼着,又刻意将声音压低,不让任何人听见。 鄞祖就这样索然无味的立在她的面前,被婉贵人狠狠呵斥了一顿,呵斥完之后便心事重重地跑跑回府外,到了一家酒肆喝酒……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心事吗?」一道银悦耳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居然是上官姑娘。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纱衣坐在了面前,盯着面前的上官雨柔,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为什么他脑子里刚刚想起上官雨柔的音容笑貌,他就出现了在面前,莫非这位上官姑娘真是神仙不成?还能猜测他的心思! 「上官姑娘,你怎么会在这?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在这多不安全啊。」 「公子误会了,我爹爹的店啊就在附近,所以我过来瞧瞧,没想到之后就遇见公子了,公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上官雨柔说着,让小二拿了一壶女儿红。 「公子若是心绪烦闷来着喝酒的话就算是找对地方了,有时候我与爹爹争执两句也会来到这,不过喝了三杯之后就不能再喝了,这酒喝多了不仅伤身体不说,而且会让理智变得不清晰。所以公子可莫要贪杯啊。」上官雨柔说话间就已经将就酒斟满,递在了他的面前。 鄞祖看着温柔似水的上官雨柔,心里颇生好感,拿酒杯的时候还不小心摸到她那如同葱段般的玉手,心里一阵火热滚烫。赶紧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是在下该死,冒昧了姑娘!」上官雨柔看着纯情的四皇子,果然没有和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故作娇羞的垂下美眸道:「其实公子,上官看着公子这么难受,心里也不太舒服,公子心中有什么烦闷的事情,可与上官说一说,说不定上官还能开导公子呢。」 「是吗?可是对于这些事情你也不是很明白,而且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怎么会如此的信任我?」鄞祖心里不免起了怀疑。 看着面前纯洁无瑕的上官雨柔,美的就像是人间的仙子一般,难不成她真是仙女下凡,可是想想他这等庸俗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福气! 「公子不说上官怎么知道呢,而且上官第一眼遇见公子的时候就断定公子是一个好人,难道公子对上官的身份有所疑惑,所以才会多加揣测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上官真的还是挺伤心的。」上官雨柔说话间眼中已经含着一汪泪水让人看了愁断肠。 「上官姑娘,在下绝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在下还从未告知过在下的身份,怕姑娘知道了之后会远离在下。」上官雨柔抹了抹眼泪,故作笑颜,望着他道:「怎么会呢,待人就是要一片诚挚之心,而且我倒不觉得公子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听你说话也喜欢武文弄墨的,想必是出自书香门第吧。」 「大抵也是了,我虽一心喜欢这些四书五经,但是身边的人都觉得我只不过是个书呆子而已,有时候听了这些话心中的确是有些不忿,可是无奈也没找到倾泻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鄞祖,上官雨柔不禁有些心疼,他是那般的天真赤诚,可是却有人在地里要害他。 上官雨柔有些慌了神,没听见他后面在说些什么,鄞祖一口酒饮下了肚,感觉心中畅快了许多,便与上官雨柔打开心扉,诉说他这些年的皇子当的有多么的不堪! 「若是每个人能够重新再来一次,想必有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再来到这个世界吧,可是就没有人证实这一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鄞祖酒过三巡,嘴里胡话满篇,说的都是心窝子里的话,而他这些话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却能跟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上官说出来,说明对他非常的信任有加。 上官雨柔见他喝的脸都通红,身子也摇摇欲晃,说明已经有些醉了。 「公子,你喝的有些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起开,让我再喝!」鄞祖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搀扶着他,上官雨柔给那两个店小二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将这位公子扶到雅间里去!」 那店小二点了点头,将他搀扶了上去,上官雨柔看着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也上了楼。 「我还要喝,谁都不要拦我!」鄞祖说着梦话,便感觉到身前一片温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怀里…… 而此时的容玥从鄞呈的怀里起身,望着他道:「难道我们要一直躲在这个荒山地吗?」 她与鄞呈处在的是山野间的一处小茅房,这里的小茅屋没有任何人光临,偶尔会有樵夫在这此次落脚休息,鄞呈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便带着容玥来到了这里,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虽然外面的人都在加大力气寻找容玥的身影,但是鄞呈很巧妙的规避了他们的搜寻,将她带到了这儿。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带你去一个世外桃源,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哪里,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容玥听了他的话,十分受感动,点点头哪怕将自己交给他也无怨无悔,只要那个人是他就已经心甘情愿。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狂风唿啸而来,眼看着是要下雨了,鄞呈将她搂在了怀里,「别怕别怕,这屋子应该还能扛住一段时间,等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容玥点点头,还忍不住伸出小脑袋朝外面看去,却看到一个黑影子在外面晃来晃去。 第六百零三章 前功尽弃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门口有人影,而且那个人影忽远忽近……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容玥心里感到慌乱不已,钻进了他的怀中。 鄞呈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便穿上了靴子,走到了门口,没想到一打开门就是一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心口,一个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人走了进来,带着黑色的面具与黑色的斗篷,容玥看到这吓了一大跳,而且鄞呈还倒在了血泊之中,捂着嘴疯狂尖叫出声。 由于惊吓过度,容玥直接晕死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围围着顾筠汝还有婉贵人还有王爷,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禁皱了皱眉,「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顾筠汝大喊了一声,「人醒了,人终于醒了!」说着把插在她穴道上面的银针拔掉,对着她温声道:「玥儿,你可是吓死我们了,你怎么大早上的就躺在王府门口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了这句话,她努力的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一些不太清晰的回忆闪过脑海,而关于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并不清楚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可是那个黑衣人却残忍地夺走她的挚爱,顾筠汝看着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看着容臻还有婉贵人道:「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吧,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极度惊慌的事情。 你们到外面等着,我有消息马上告诉你们。」婉贵人抹了抹眼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玥儿治好,与容臻到了门口。 「王爷,我突然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一些事,我就先告辞了。」容臻点点头,以为她是伤心过度要回到屋中好好休息,一条手帕掉在了地上,容臻将手帕拿了起来,这手帕应该就是婉贵人的。 心中一思索,便想给她送过去,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进她的房内,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将耳朵贴在门附近,却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 「是你把玥儿带回来的,为何我没有见到呈儿?」 这句话明显是婉贵人的声音,能够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十分的急切,和这个男子应该十分熟悉,黑衣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屋内。 「鄞呈轻薄了我们的玥儿,所以我已经将他杀了,保证了我们家玥儿的安全,这才将她送了回来,如果不是这小子将带着玥儿东躲西藏的话,你怎么会这么着急!」 「什么,你把鄞呈给杀了?尸体呢?你把尸体弄哪去了?」婉贵人焦急忙慌的来到他的面前,知道黑衣人的性子歹毒,却没想到杀人是这样的不眨眼。 「放心吧,没有人会找到他的尸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顾筠汝肯定以为他是自己逃走了。」黑衣人狂笑两声门却在此时推开,容臻愤慨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难怪总听顾筠汝说起,感觉最近有人在盯着他们,没猜错的话,就是这个黑衣人在作祟。 「王爷……」婉贵人惊唿了一声,没想到二人的谈话全都被他给听到了,容臻咪着眼眸拿着手中的赤焰宝剑对着黑衣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自由出入府中?」 「我是谁不重要,总之你休想抓到我!」黑衣人仿佛是在用激将法,很快就和他扭打成了一团,借着功夫逃上了瓦,飞出王府,容臻弃而不舍的追着他,来到了一片树林,上次与他交手就没讨到便宜,而这次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容臻拿着宝刀和他打成一团一股争气从体内流散开。 这边打的正激烈,而另一边的容玥却显得有些恍惚,精神方面似乎出现了障碍,不愿意和顾筠汝交流。 「玥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把你带走了,你告诉王婶好不好,王婶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婉贵人此刻慌慌张张的来到了门口,听着二人的谈话直接推开了门去。 「好了。王妃,我知道你是在为咱们玥儿好,不过既然玥儿找到了眼下要带她回宫。」 「别啊,我还没有给她做心理治疗呢,你没看到她眼神浑浊涣散,而且不喜欢说话吗?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恐的事情,我必须要问个清楚。」 婉贵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能让顾筠汝明白真相,于是便撒开了她的手道:「这是我的女儿不需要你管,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带她回宫,你不许插手!说着让人将玥儿扶了起来。 顾筠汝立在了她的面前,「婉贵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玥儿现在变成这个模样,大家都不想看到,唯一做的就是心理治疗,让她把真相说出来,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在外面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我不想知道,难道要跟上次一样让我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吗?我宁愿她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这是我的女儿,我想我有权利这么做!」 婉贵人显得非常的固执,这前前后后的时间也不过一炷香的时辰,难道婉贵人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吗? 顾筠汝眼睁睁的看着她,让人将容玥带走,想去找到鄞祖,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好拦着他的母妃。 姝儿急急忙忙来到顾筠汝的身边,咽了一口茶水道:「我托人去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看到四皇子,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有人看见说他跟一个姑娘在喝酒。」 「是哪家姑娘?」 「我也不知道,没听过啊,而且我问了那个小二儿,说两个人喝完酒之后好像去了酒楼,至于是什么地方具体的不太清楚了。」 姝儿上气不接下气说着,搜集到的情报也只有这些了,有没有用就要看顾筠汝自己怎么判断了,趁着婉贵人还没有带玥儿进宫,必须先找到四皇子才对。 「咱们再去带人找一找!」顾筠汝抓着姝儿的手,开始四条街分别找了起来来,到了十字街口的时候看到了那家酒肆,那小二貌似记起来了什么。 第六百零四章 胡作非为 「这位上官姑娘又是何许人也?」顾筠汝和姝儿心中同时起了疑惑那,小二挠了挠后脑勺,而此时的鄞祖已经醒了过来,看着身边还躺着一位熟悉的睡容,诧异极了。 「上官姑娘我们……」鄞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上官雨柔逐渐清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鄞祖,故作惊慌地拉紧了被子。 「怎么会这样我们……」 顾筠汝和姝儿跟着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房间门口却没有勇气推开门,就在这个时候,鄞祖将房门打开无意间撞到了二人惊慌失措地又关上了门。 姝儿郁闷的嘟囔着嘴道:「姑姑,你有没有看到在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啊?」 「是吗?没看清楚,咱们再敲一敲吧……」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叩门,上官雨柔楚楚可怜的缩在床脚,显得非常的无助。 「王婶,你们怎么来了?」鄞祖在屋子里头对外面应答了一句,顾筠汝看着一旁的姝儿沉了一口气道:「我们是来看看你的,一夜都不见你人,还有玥儿已经找到了,但是你母妃非要把她带回宫中,可是我看着玥儿的神情不是很对,所以我想让你无论如何也得让玥儿留下,不然,王婶也没办法了……」 听到了这话,他迅速打开了门,探出了脑袋,「真的,玥儿已经找到了!」姝儿点点头应道:「是啊,千真万确,可是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也知道你王婶精通心理学,所以想帮她做一下心理辅导,可是你母妃说什么也不愿意,所以我们只好来找你了。」 「好,不过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鄞祖显得非常心虚,很显然如姝儿所说屋子里的确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姝儿与顾筠汝相视一望走下了楼,坐在桌边等着,姝儿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朝着顾筠汝挤眉弄眼道:「你说那个什么上官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啊?」 「不清楚,一切还是等他下来再说吧……」 「鄞祖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桃花运……」 「怎么莫非是你羡慕那上官姑娘了?」 「才不是呢,我也只是随口胡诌了一句。」姝儿赶忙压平了嘴角的笑颜,顾筠汝手轻轻的搭在了桌子上,等着鄞祖下来,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和那位姑娘究竟交谈的怎么样。 「姑姑,婉贵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在忙着大傢伙?」姝儿都看出了这个婉贵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有什么事情是一直在隐瞒着他们。 「你怎么会这么问,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还用说吗?这个婉贵人平时就看起来城府颇深的,我这个人呢,也不是故意在别人背后说什么坏话,或只不过觉得有些怪怪的,所以就说出来了。」姝儿一番畅言,楼上的上官雨柔则是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看着鄞祖背对着他,也不好意思转过身来正面直视。 「四皇子,你这是要回去了吗?」上官雨柔的声音充满着柔软和甜蜜,鄞祖心弦再次被她撩拨了起来。 「我的确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八妹找到了,我得让她留在王府……」鄞祖差点忘了顾筠汝交代的正事,和上官雨柔匆匆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上官姑娘,过些日子我会请媒人去你家提亲,你放心吧,今日之事我务必负责到底……」 话音一落,便看到他的身影急匆匆地离开了,上官雨柔欣慰地扬起了唇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纯情,而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可既然他已经上当了那她也别无所求。 顾筠汝与姝儿还有鄞祖三人一起来到城门口,及时拦住了婉贵人的队伍,婉贵人下了马车,看着三人立在城门附近,正是要挡住人们的去路,不悦的竖起柳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王妃,话我不是与你说的很清楚了玥儿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 鄞祖看着王婶还有郡主,心下一沉,走到了婉贵人的面前,「母妃,我听说八妹的情绪不是很好,你就让她在王府多留几日吧,好好观察观察,免得回到宫中留了什么病根子。」 「混帐!我是你母妃。也是你八妹的母妃,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婉贵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几人,那阴戾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诫着顾筠汝,玥儿是她的女儿,她想带回宫中就带回宫中,任何人也不得插手此事! 于是便浩浩荡荡地回到宫里头,鄞祖来到顾筠汝面前,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不好意思,王婶,我知道你是为了玥儿好,可是我母妃的脾气又是个倔强的,我会回到宫中好好劝劝她。」 「没事你回去吧,如果玥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及时告诉王婶,王婶还是会以德报怨。」顾筠汝骨子里就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不论婉贵人怎么对待她,但是玥儿也是她的侄女儿,她会好好的对待玥儿。 鄞祖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没交代出来,「是这样的王婶儿,其实最近我认识了一位姑娘,她姓上官叫雨柔,性格温和贤淑非常称我心意,我想请你有空帮我去上官府走一趟,我想提亲。」 「你这小子还真是有本事啊,来到京城不出一 五日就已经结识了一位称你心意的女子,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在你王婶的身上了,你赶紧回去吧。」顾筠汝故作轻松地对着他笑着,这个上官雨柔来歷不明,却让鄞祖对她爱不释手,定然有诈,看着鄞祖的背影走远之后,姝儿走上前与她并肩往回走去。 「姑姑,你在想什么呢?」姝儿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在一旁嘟囔了一句,顾筠汝会过神来,抓着姝儿的手道:「你去派人去查一查那个上官羽茹的来歷,何时来到京城,家中有什么人都要给我查清楚。」 「那位姑娘好像叫上官雨柔吧?」姝儿没想到姑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她只听过那一遍名字就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第六百零五章 粉饰太平 「好,你放心吧姑姑,我这就叫人去查个明白。」 「嗯。」 回到王府,顾筠汝坐在院子里从天亮等到了天黑,却还是不见容臻回来,便召集了几个小厮问询他的去处,「你们都没有看到王爷吗?今日早上不是还在府内?」 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看着几个吓人也是浑然不知的模样,便叫他们都退了下去,此时管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 「王妃,今日我见到王爷,好像在婉贵人的房门口,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婉贵人?」顾筠汝直起了身,这个消息也是非常有用。 「是啊,不过老夫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所以就没注意了,不过一眨眼王爷就不见了,也不知道王爷是去了什么地方,不过王妃你放心王爷应该不会走很远的。」那管家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顾筠汝摆了摆手让他离开,心神不宁地回到了屋中。 三日过去了,容臻还是没有回来,此时沈傲君带着安儿和欢儿过来探望顾筠汝,还带了许多的好东西,见顾筠汝一脸憔悴苍白的模样,便让欢儿和安儿上前去哄她高兴,可看着两个孩子活蹦乱跳地站在面前,顾筠汝高兴不起来。 沈傲君便打发着二人先跟下人们去后院玩,抓着顾筠汝的手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夜都没睡好吗?」 「你也瞧出来了,我就是一晚上没睡,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等容臻回来,可是他就这么突然的走了,连封信都没有留。 下人们都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我也去找纪衡,问过了纪衡,说他这些日子也没有去上朝,好像整个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沈傲君唐突地抓住了顾筠汝手,「你先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定然会没事的,说不定可能临时有事。 不过我今天过来找你还是有另外一件大事的。」 顾筠汝难得看到沈傲君一本正经的模样,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明天就是二皇子登基的时候了,前些日子大臣们一直沸沸扬扬的商议,要立国军,皇后和曹贵妃本来不打算立二皇子为皇帝的,但是现在后宫前朝都动、乱不堪。 异国那边还有人在盯着,所以不得不临时推二皇子上位,让他先稳住帝位再说,我听着有些人的意思好像想把四皇子扶上皇位,可是四皇子最近和上官成婚了,每天都沉醉温柔乡对朝不闻不问的……」 顾筠汝不禁想到了那日姝儿对她来汇报所查询到上官雨柔的情况,好像家中世世代代都是经营布匹为生,看起来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漏斗。 说明这上官雨柔和鄞祖的确是真心相爱,就这样草草地定下了婚期,还将她引进门,这速度的确有些快。 「筠汝,你瞧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沈傲君嘆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顾筠汝感到一阵头晕噁心,差点就吐了出来。沈傲君忙不迭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身子?」顾筠汝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道:「我这些日子没怎么吃,可能是胃口饿坏了吧,待会我会让人做碗甜汤的,你不用担心我。」 「那样最好不过,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容臻这段时间不在家你一定心力交瘁,这种感受我能明白。」说着,让下人去将住在不远出医馆的刘大夫请了过来,刘大夫德高望重,经常为一些贵妇人诊治。 刘大夫摸索了许久,沈傲君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刘大夫,我朋友的身子究竟如何了?」刘大夫嘆了一口气道:「夫人,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难道这么久过去了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三个月的身孕!」顾筠汝喜出望外的看着他。 「没错,的确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老夫从不说狂语!」刘大夫再三确定她的确是怀有了身孕,而且还是三个月。 「多谢大夫,还麻烦大夫开几帖安胎药。」沈傲君立即反映了过来,看着顾筠汝还是一脸恍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嗔怪道:「你呀,连有身孕了这回事情还不知道,幸亏我今儿个过来了。」 「我……我怀身孕了?」顾筠汝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若是容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刘大夫开完了安胎药之后便先行告辞,沈傲君坐在顾筠汝身边,对她吩咐着这些日子要做的和不能做的事情。 「筠汝,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 「阿……阿。听到了不能吃冷的,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顾筠汝对女子怀有身孕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还是很足的,只可惜这样的好消息容臻却听不到。 而此时的鄞礼正喜气洋洋地迎接着帝位,黄袍已经有人从内务府送过来了。上任的第一日就准备把八公主送到异国去和亲,鄞祖听到这个消息,便气愤地跑来与他对峙。 「二哥!」鄞祖气沖沖地来到了养心殿,却被几个太监给拦了下来,便只好改了口。 「皇上,你明知道八公主现在身患疟疾口不能言。思觉失调,你为何还让她去异国和亲?!」 鄞祖特地过来为八妹讨个公道,鄞礼不耐烦的叫下人都先退了出去,双手负予身后,一派老成的来到他的面前。 「四弟啊,朕如今已经封了你藩王之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八公主去和亲,那是诸位大臣商议出来的,难不成你还去责怪那些老臣们?」 「话虽如此,可是八公主现在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让她去异国和亲那就等于雪上加霜,皇上。你就念你们兄妹之间的情分,还是别让玥儿去和亲了吧。」鄞祖尝试着打动他,可没想到却招来了他一个冷眼。 「够了!朕已经下令过了,你和几位皇子既然都已经成王爷,你们就得分布各郡州去治理好当地的风土人情,不然若是出了乱子,朕定不饶,也不会念惜往日的兄弟情分,朕如今是九五至尊,所以你还是早日同你母后赶紧搬去蕲州吧。」 「什么…二哥,你当真要如此狠心?」 「每代帝王都是如此经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什么好说的。」 第六百零六章 赛翁失马 婉贵人苦苦等着鄞祖回来,见他一脸沮丧疲惫的模样,赶紧迎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求你二哥,你二哥是怎么说的?」 「娘,二哥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人就能办得了的,各位兄弟们也都被封了郡位,从此刻开始都要搬到各州,我们要搬到蕲州去了。」 鄞祖心灰意冷地看着前方,婉贵人听到这恍如惊天霹雳一般,向后勐退了几步,「怎么会这样?那我的玥儿就要嫁到异国去了吗? 我们还要去蕲州……蕲州那个地方,常年干旱,如果真的去了,我该怎么办?……」 婉贵人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荣华富贵,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本以为晚年也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想到那个二皇子心机城府如此之深。 「娘……玥儿他在异国会好好的,如今只有我和雨柔才能照顾你了。」 当日午后二人就搬离咸福宫,本来和上官雨柔约好了要在城门口见面,今日搬去蕲州了,婉贵人心里头还是念念不舍城中的荣华富贵…… 「王爷,我们这是要等谁呀?」赶马车的,站在烈日底下,晒的是满头大汗,走过来气喘吁吁的问了一句,鄞祖焦急的左顾右盼,却还是没有看到上官雨柔的到来。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和雨柔说好午时三刻在这里碰面,都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怎么还没有来?」鄞祖心心念念的盼望着上官雨柔的到来,此时婉贵人突然冷笑了一声道:「那个上官,见你没有拿到皇位一定很失望,所以就离开了吧,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搬去蕲州……」 「娘啊,你就别在火上浇油了,我相信雨柔一定不是这样的人,我们都成婚了,她说过嫁随鸡嫁狗随狗,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你也别再胡乱揣测雨柔。」鄞祖发出了警告,可是若是再过半个时辰再不离开京城的话,皇上那边就会派人强行驱逐几人出宫,这是宫里头的规矩,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几人只好迅速动身。 而此时的上官雨柔正在一间茶楼里喝着茶,从二楼的雅间可以看到城门口,鄞祖等了她许久的时辰,可是她却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你做的很好,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银两。」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到了她的面前,将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上官雨柔知道她的任务完成了,也就意味着她可以自由了,可是看到这些东西……她却感到迷茫。 「灵儿姑娘,从此以后你我就互不相欠,我从未见过什么灵儿姑娘,灵儿姑娘也该知道怎么做。」 上官雨柔拿着钱袋之后,便离开了茶楼,拿着马匹背着盘缠去往了另外一个地方。 女扮男装的她,来到了一家酒肆落脚,听闻蕲州那边正值干旱,便打算绕进路而行,远离那个地方,免得受其连累。 是夜,上官雨柔来到一间空空的茅草屋,这里居然还有火堆,只是没见到人影。 「有人吗?」上官雨柔摸着飢肠辘辘的肚子,听到咕噜噜的声音之后向四周看一眼,没想到居然还有两只野山鸡藏在了门口。 不一会儿她便将这山鸡的毛拔干净,用雨水洗了洗,放在了火堆上面烤,没一会儿这酥香的味道就瀰漫了整个村落。 「谁啊!居然动我的东西。」一个声音清脆悦耳的女声传了进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裙衫,两个麻花辫子垂在了胸前,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直视着上官雨柔。 「对不起,我见这边有火光就过来歇息,没想到唐突了姑娘,不过姑娘我可愿意多付一些银钱,还请姑娘行个方便。」上官雨柔拿出了碎银子,看着那姑娘,那丫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娃娃脸,十分的可爱,特别是那一双美眼,灵气十足。 「我不要你的钱,不过这鸡是我用来炖汤喝的,你居然给我烤了!」小丫头看到这十分的生气,于是又打开了后院的门,原来那里还有一个房间,后院房间黑漆漆的,但她听到了几声咳嗽声,原来里面还有病人…… 「小姑娘真的不好意思,等明日天晴了,我可以陪你到集市上再买几只,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不用了,这附近最近的集市就是几周了,蕲州那边干旱,而我们这边呢,却天天下个不停,旱的旱涝的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丫头说话的功夫,又拿了一只蜡烛走了出来,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女人好奇地皱了皱眉,「你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要把头髮全盘起来呢?」 「原来被姑娘你看出来了,其实我也只是为了路上方便……」上官雨柔尴尬地笑了笑,坐在了火堆旁,小丫头也跟着坐了下来,拿着一个空罐子放在了火堆上面烤,似乎是要煮水喝。 「小姑娘,你一个人住这间茅草屋难道不害怕吗?」上官雨柔好奇地问了一句,这小丫头胆子还挺大的。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爹娘的坟就在后面呢。」 「阿……」 上官雨柔揉搓了一下手,这小丫头不仅灵气十足,而且胆子还非常大。 「那那个屋子里躺的是你什么人啊?」上官雨柔好奇地问了一句,小丫头瞪直了眼睛,「干嘛?这是我的私事儿。」 「好……」 第二天天一亮,上官雨柔就被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了,原来小丫头已经起来了,正打算把门口的火堆都给熄灭。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上官雨柔睡得有些迷煳,不过昨天晚上睡得真香,这屋子似乎也不漏风不漏雨。 「我叫小鱼。你呢?」 「雨柔。」 「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不过你要去哪儿了?前面的官道已经被封了。」小鱼好奇地问了一句,上官雨柔揉了揉脑袋,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我从小就像是浮萍一样飘无定所……」 「什么是浮萍啊?」小鱼好奇地冲着她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她不认得什么大字,但是对一些江湖上的道理还是看得十分通透的。 第六百零七章 求人不如求己 「这是?」上官雨柔看到他的第一眼觉得熟悉极了,可是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小,鱼担着柴放到了门口堆放整齐,走进屋子道:「这是我那天上山打猎的时候捡到的,还剩一口气就把他给带回来了,想着等他醒了之后给我当保镖或者是家奴都可以,反正他的命是我救的。」 「没想到小鱼姑娘的心地这么善良……」上官雨柔喜欢小鱼姑娘,觉得她天真,却又不失一些江湖上的道义。 「没什么啦,只是不想看到他被那些什么狮子啊,虎豹啊之类的分食干净,不能便宜了它们,我爹娘就是因为那年上山打猎,不小心被困在陷阱被那些东西给撕咬……后来我只好做了爹娘衣冠冢,埋在后院,就像是他们永远陪我一样……」小鱼想到了这件事情,情绪变得异常低落,上官雨柔看到这儿心疼不已,小鱼比她坚强多了,也比她幸福得多。 「小鱼,这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之类的,他有没有可能是附近的猎人?」 上官雨柔朝着这个男人打量了一圈,五官深邃,鼻樑立体,是一个长相十分俊朗的男子。 「不知道,捡回来的时候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身上还受了伤,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弄的,给他上了药之后已经昏迷了五六天,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还有一口气挂在那,我倒觉得这人的命还是挺大的,要是死了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小鱼耸了耸肩膀,示意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能不能活过来那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小鱼你这么善良,他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吧……」 昭王府。 顾筠汝扶着大肚子下了床,两个奴婢便走过来伺候她梳洗过,看着铜镜里苍白的自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王妃,你不用担心,王爷他一定会回来的。」 「是啊,是啊,沈姑娘把上半年的帐本都已经送过来了,盈利了不少钱呢,沈姑娘特地交代了,让你仔细过目,可别遗漏了岔子。」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可是顾筠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愣愣的出神,看着同境里的自己,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姑姑!」 姝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看着那两个丫鬟,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姑姑,你看你最爱吃的山楂红鱼糕!」姝儿知道她怀有身孕,嘴巴也变得越来越刁钻了,特地请了大厨子做了这些糕点来给她享用。 「我不想吃这些东西,我只想让他回来……」顾筠汝一脸扫兴的看着这些糕点,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容臻能够平安回来来看看她们母子是否平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能有一个温暖的肩膀让她依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姝儿嘴角往下一扯,揽过她的肩膀道:「姑姑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估摸着还有两三个月就临盆了,我觉得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不过我已经叮嘱过吴良,还有相公他们,如果有消息的话一定会及时告诉你,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因为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姝儿特意摸了摸她那圆滚滚的肚子,现在还是一副兴致恹恹的模样嘆了一口气。 「姑姑,你就笑一个呗,这些天都没有看到你笑了,万一你孩儿出生了之后也是一个不爱笑的你会不会……」姝儿不敢想像顾筠汝孩子出生之后会是什么样的,顾筠汝知道孕期的情绪必须要调整,可是每到晚上就会心烦意乱,根本就睡不好觉,躺着睡不是,侧着身睡也不是。 一做梦就会梦到容臻,他好像被人逼到了一个悬崖从而掉了下去,从山上一直滚到了山脚,还面对了许多豺狼虎豹,场景十分的惊险刺激。 只见容臻满身是血地回来求她相助,一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夜,点燃了蜡烛,才听到有丫鬟的敲门声,问她如何了,丫鬟们在门口守夜,听到她好几次夜里发出这种惊恐的叫声。 顾筠汝知道此刻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问题,如果不好好调整的话,还会影响到胎儿的健康。 「姑姑我都听萍儿她们都说过了,现在朝政的局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王爷又会出什么事呢?」姝儿想要使她放宽心,「对了姑姑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八卦,如果你听着能高兴一下的话,倒也值得。」 「什么?」顾筠汝摸着肚子,情绪已经逐渐转移,姝儿打了个响指道:「上官雨柔突然不见了,听说鄞祖再带着母妃回到蕲州的时候,苦苦在城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但都没有看到上官雨柔的影子,说明这个上官雨柔一开始就是有意要接近鄞祖的,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这个女人他连地位都可以不要。」 姝儿在一旁偷笑,可是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又是从哪听到的?」 「城门口的老百姓传的呀,他们的马车在城门口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等上官雨柔,的出现,而这个女人却临时没影了,所以大家都在传这件事情呢。」 「………无聊,上官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顾筠汝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越听心情就越糟糕。 「还有人怀疑这个上官雨柔就是被人故意安排在四皇子的身边的,沉醉于温柔乡也是对家的一个计策……」姝儿倒是在一旁推理起来,顾筠汝望着姝儿道:「你说婉贵人已经回到了蕲州?」 「对呀不是昨天已经回去了吗?」姝儿不知道刚刚她讲的故事,顾筠汝究竟有没有听进而去,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行,黑衣人的来歷我必须得搞清楚,我要去蕲州一趟。」顾筠汝起身扶着肚子,姝儿赶忙扶着她的胳膊,「姑姑你在说笑吧,你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去蕲州啊!」 第六百零八章 无动于衷 那天阿昭就一定是因为追黑衣人的影子,所以才出去的,我必须要找到那个黑衣人的下落问个清楚,姝儿,你知道你是拦不住姑姑的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告诉其他人,我一人前去……」 「姑姑!」姝儿知道她的性子是何等要强,估计也是拦不住她,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抿着薄唇道:「好吧,你既然心意已决,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不论其中那边有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与你共同承担。」 「姝儿……」 「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陪着你一起去的话,那你也别想去了。」姝儿干脆耍起无赖来拖着她的胳膊,说什么要同她一起前去,无奈地垂着眼眸道:「可是此事兹事体大,纪衡那边恐怕也不会同意的。」 「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会和相公商量的。」已经到了深夜,姝儿和纪衡同围在饭桌上吃饭,期间,纪衡还贴心地夹了她最爱吃的东坡肉,放在她的碗里,每天晚上都是如此温馨,让那些下人们看的眼睛都冒出红血丝儿了。 「相公,你对我可真好。」姝儿看着饭碗里满满的都是菜,还是纪衡给她夹的,自从服用了死心塌地蛊之后,纪衡对她千依百顺似乎是有求必应,令他非常的幸福嚮往。 「你是我的娘子,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难不成还去对别人好吗?」纪衡的话语也越来越风趣幽默,不像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书呆子,眼里只有破案和比武,现在变得越来越呵护贴心了。 「相公,有一件事情,嗯,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姝儿觉得这件事情要开口的话,是有些难度,不过为了顾筠汝什么都愿意尝试,纪衡满眼都是宠溺的看着她。擦了擦她嘴角的饭粒儿。 「你呀,吃饭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说吧,有什么事为夫能帮的一定会帮到你。」纪衡拉着她的手,那宠溺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无一不在滋养着她的内心,时而感到如身在云端一般,都快要漂浮了起来。 「姑姑说她想去蕲州一趟,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说是在城中养胎,有些烦闷,我觉着她的确是该转移一个环境了,所以我打算陪她一同前去,不知道相公同不同意啊!」 姝儿自然不会告诉他黑衣人一事,免得让他徒生担忧。 纪衡再三思量,看着姝儿。眼中含情,吻住她的额头,道:「我陪同你一起去蕲州,如何?」 「一起?」姝儿疑惑不解的看着纪衡,没想到,夫君居然对她这么好。她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肩头,多么希望这一瞬间永远都不要失去。 很快,顾筠汝已经准备好了行李,带着平儿和香儿两个婢女一同踏上了去蕲州之路,在城门口便与姝儿还有纪衡等人会合,沈傲君带着安儿和欢儿送她一程,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去蕲州,但是顾筠汝却没有告诉沈傲君此次去蕲州的重要目的是什么。 「你这次去的突然,我也不知道准备什么东西给你,这是安儿和欢儿做的香囊,你把它贴身带在身边,若是想这两个孩子了,就时常拿出来看一看,以解你的相思之情。」沈傲君将香囊递到她的手中。 「谢谢你了傲君,如果不是你替我把酒楼还有孩子照顾的这么好,我没有办法安心前去的,我去蕲州只不过就是修身养性而已,你不用担心我。」 「别骗我了,其实,你就是为了去找容臻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我还不了解你的心思吗?」沈傲君嘆了一口气,让安儿和欢儿与她告别。 而画面的另一边,上官雨柔替小宇照顾着容臻,见他手指动了一动,还以为他是醒了,立即叫来了小鱼。 小鱼伸手摸在了男人的额头上,还在发着高烧,摇了摇头道:「不行,这附近连个大夫都没有,只有几个给动物治病的兽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要不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哪怕是兽医也得试一试啊。」这些日子上官雨柔随着小鱼一同上山打猎,做了一个院墙,算是替她安顿好了这一切。 小鱼转念一想,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就把村头的一个给马治病的兽医给请过来,这兽医也有五十多岁的高龄了,走路慢吞吞的,背也有些驼,坐到容臻的身边,看他只有一只胳膊,便用几根针帮他测试了一下身体的温度。 「怎么样了大夫?他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可能被救活啊?」小鱼都不知道他这个状态究竟是生是死,只是见到他的脉搏,还有一些跳动,但是唿吸却十分的微弱,夜里听不到动静,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放心吧,他死不了,他体内有一股真气在护着他。」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给马治病的吗?怎么还知道真气难道你学过功夫?」上官雨柔在一旁诧异地问出了声,这么厉害,道行高深的兽医还是第一次见。 「老夫不才,年轻的时候也学了一些武功,但是奈何老夫天生不是学功夫的料,所以学到一半就前功尽弃了,若是能够运用体内真气来护住身体的这种高人,我也只见过这位男子了。」 兽医似乎对这个男子很是敬佩,若是没有那一团真气护体的话,早就已经五脏六腑破碎而亡了,怎么还会等到今天呢? 「那有没有办法救救他,可是他老是这样不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鱼这个善良的姑娘还是很担忧他的身体情况的,这些日子只能给他餵一点点的药和粥水,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也得活活饿死。 「是啊是啊,马神医你就给他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出几个方子救救他。」上官雨柔也在一旁拍着他的马屁,这兽医本来就是治马的,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马神医。 「两位姑娘可莫要打趣老夫,老夫的水平,只不过是个半吊子,若是要请水平高的大夫,那只有宫里的御医了。」 第六百零九章 水火不相容 「这个老夫也是爱莫能助啊,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人,因为老夫也没有救过几个人,不过这位公子既然这么多天都挺过来了,想必他也能挺过最后的难关……」 马神医说完这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去了,上官雨柔看着那马神医的背影持之以鼻的道:「看来找兽医是行不通了,这死马若是真的要死的话,就不会挺到今天,小鱼姑娘你为他做的也挺多的了,还是放弃了吧……」 「可是……」 小鱼还是觉得这人还没死,如果就这样擅作主张的将他给埋了,要是有一天又从土里蹦达出来了,该如何是好,不过也耐不住上官雨柔的劝说,当天就在后院里挖了一个大洞,直接用草蓆子给他给包裹好。 「对不起了公子都这么些时日过去了,你还是没有醒,如果你真的能够挺过这次难关的话,你就赶紧离开,不要再来找小鱼了,好不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小鱼跪在土堆一旁,于是便开始动起了土将她埋起来,很快夜色就降了下来,纪衡与姝儿顾筠汝来到蕲州,一家客栈生意冷清,几人便打算在这里包下几间房。 「姑姑,广平王也在这儿,要不要改天咱们找个时机去拜访一下。」姝儿端着果子和糕点放在了桌边,现在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大约是累了,给一旁的纪衡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退了出去。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布匹。」纪衡知道姝儿到某个地方就会换上当地特色的服饰,蕲州也不例外,这里头的衣服大多都是交领为多,而在京城姑娘们都是比较喜欢露出白皙的脖颈。 是夜,大雨倾盆而下。小鱼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睡不安生。 「雨柔姑娘,你睡了吗?」小鱼坐直了身,只见上官雨柔拿着个蜡烛披着斗篷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睡着,是有什么心事吗?」小鱼点点头,惶恐的让她过来身边坐。 「我这心里头总觉得还有一些不安生,如果他还没死,我们就这样把他草草的埋了,会不会有些不妥啊?」小鱼紧皱着眉头,刚刚还做了一个噩梦,而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扣门声,着实把两个女子吓得不轻。 「你别怕,我去看看是人是鬼。」上官雨柔紧了紧肩上的披肩,于是走到了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那个已经被他们埋下去的男人,居然站在了门口,吓的雨柔美丽的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 「阿!」 一声惨叫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小鱼战战兢兢地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桌上,看着他浑身上下都被泥土给沖刷干净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道:「你没事吧,你不要误会,我和雨柔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就把你埋在后院了,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容臻轻轻咳嗽了一声,在被埋进土里的时候,他已经恢復了知觉,只是在琢磨着该怎么透过草蓆唿吸一点空气,过了半个多时辰又一直在挣扎,所以才破土而出,要不然的话他早就已经死了。 「是啊是啊,我和小鱼观察你都整整五日了,但你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和小鱼心灰意冷了,商量着,只好做了你的身后事……」上官雨柔在一旁替小鱼解释着,小鱼殷勤的点头如捣蒜,目光诚恳地看着容臻。 「多谢二位姑娘了,其实这些日子你们两人的谈话我都已经听见了,只是身体好像被一股力气所尘封,所以一直没有作出反应,今天能够破土而出,多亏了两位姑娘的帮忙,若是没有两位姑娘的话,我也不可能会好起来……」 容臻从心里头是感谢这两位姑娘的这两位姑娘可是帮了他的一个大忙,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还不又与这副躯体里无法作出反应,小鱼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位公子求生能力也太强了吧,居然被人打成这样还能活着。 「我叫小鱼,这是上官雨柔,上官姐姐前些日子刚来的,我是在山底下捡到你的,捡你的时候你只剩一口气,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可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居然还能醒过来!」 小鱼热情的作者介绍,容臻一一扫过二人勉强地给了一个笑容。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小鱼对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彻底着了迷,这样深邃的五官,低沉魅惑的嗓音,实在是天底下难以寻觅! 「阿臻……你们叫我阿臻就行了。」 「阿臻!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不过你为什么会掉到山底下去呢?」小鱼简直就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从容臻进来到坐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提出了不少的问题。 「咳咳,小鱼没看出来他已经很累了吗?让他休息休息,你的那些问题明天再问也不迟。」 「哦……好。」 第二日天还没亮,小鱼就已经在厨房里炖好了鸽子汤,来到容臻的房间里等着他起身,容臻微微睁开眼睛就闻到了身边女子传来的特有香味。眉毛轻轻一扬,看到了小鱼那张可人娇羞的容颜。 「你总算是醒啦,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睡过去了呢,赶紧起来喝鸽子汤吧,我在里面放了一些松菇,还有鹿茸之类的,特别补身体。」小鱼说着话间,就将碗筷递到了他的手中。 容臻一脸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了,小鱼姑娘,在下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小鱼看了看外面的时日道:「这里是蕲州和京城接壤的地方,平时没有什么人左右,都是群山环绕,是个打猎宜居的好去处。 虽然没有什么人吧,但是我能和那些动物作伴也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阿臻你之前为什么会掉在山底下呀,昨天晚上你还没有告诉我呢。」小鱼喋喋不休的追问着,就是为了知道他是如何出现在山底下的。 第六百一十章 人尽皆知 「你怎么了?阿臻你是不是不想说啊?不想说的话那就别说了吧。」小鱼看着他痛苦的抱着头颅,眼里红血丝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上官雨柔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屋子里闹得这般厉害,赶紧上前制止。 「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问了他是怎么掉到山底下去的,他就这么痛苦,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怎么办呀。上官姐姐你帮我看一看。」上官雨柔一眼就看出了,阿臻恐怕这是触及到他的一些不能触碰到的东西,所以反应才会如此的激烈。 「让我来给他看看!」说着上官雨柔抓住了容臻的另外一只胳膊,对着他柔声道:「阿臻你冷静一点,阿臻?」 容臻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给推开,上官雨柔直接被一股不知从哪来的真气给打到了门外,直接滚出了几里地。 小鱼看到这一幕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冲出了屋外将她扶了起来,「上官姐姐你没事吧?」上官雨柔扶着胸口,感到骨头都快散了架,强装笑意的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痛,我的骨头好像断了一样。」上官雨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时屋子里的容臻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屋子里好像没动静了,我再去看一看。」小鱼将她扶到了一边休息,走进了阿臻的屋子里,发现他已经躺下了。 「阿臻,你没事吧?」 小鱼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回应,于是鼓足了勇气再叫了一声,容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却吓她一大跳,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勉强地稳住了身子。 「阿臻你刚刚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容臻直起身子,一脸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胡疑的问道:「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小鱼愣了愣,赶紧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阿臻,你怎么了?你刚刚还认识我来着,现在又装失忆了,你把上官打的那么狠,她都快吐血了,你也不道个歉什么的……」小鱼看着阴晴不定的阿臻有些害怕,生怕他会像刚刚对待上官那样对待她,被一股不知名的真气给打了出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容臻又问了一遍,刚刚已经问出来的话,小鱼不敢接近他,深吸了一口气,却见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一般又倒了下去。 看着这般诡异的动作忍不住往屋外跑去,看着上官雨柔道:「糟了糟了,我觉得他是什么邪怂附体了,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上官姐姐你没事吧?」 上官雨柔脸色煞白,摇了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我没事,我觉得还好,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呢?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小鱼焦急的抚着她的后背,却见她体内好像什么东西在涌动似的,突然一口黑色的鲜血就呕了出来,直接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小鱼将她带到了马神医的住处,让马神医仔细的给她看看,马神医一脸为难道:「我这里是治马的,不是治人的,你怎么三番两次的让我看人啊?」 「拜託了马神医生,上官姐姐也是无辜的,你赶紧帮她看看吧!」 马神医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没办法,便勉为其难地搭上了上官的脉搏,看着马神医的表情变得极其的古怪,眉头时而低沉时而上扬,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到底怎么样了嘛,马神医你赶紧告诉我吧,也好让我心里有个痛快!」 「上官姑娘……估计活不过这两天了。」 「什么!」小鱼一脸震惊的看着马神医,又看了看上官雨柔,她的唇色开始发黑,脸色变得乌青,看起来就像是中了什么毒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马神医你上次说宫中的御医是江湖最好的大夫,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请到宫里的医院呢?」马神医拿着酒壶摆了摆手道:「你想也别想啦,宫中的御医那是专门给皇族中人治病疗伤用的,怎么可能会答应你呢? 再说了,这里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你就算请了人回来时日也不够多了,上官姑娘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马神医嘆了口气,小鱼看着脸色铁青的上官雨柔闭着眼睛靠在藤椅上,忍不住潸然泪下,「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让上官姐姐居然熬了如此深的苦楚……」 而就在这时,阿臻居然突然出现,小鱼下意识地护在了上官雨柔的面前。 「你还来干什么?上官姐姐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容臻莫名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本来是来告别的,却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体内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似的,每当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他就觉得浑身十分的燥热难耐。 「上官这是怎么了?」 小鱼气急败坏冲到他的面前,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还记得她是上官呀,那你在打伤她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她是上官了呢?」说完这句话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这个傢伙又阴晴不定起来给了她一掌,直接令他痛不欲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容臻莫名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好像一切都记不起来了,又好像一切只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为什么小鱼姑娘对他的恨意居然会如此之大,马神医走到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观看着他的身体结构。 「这年轻人体内蕴含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 马神医在看到容臻的时候,双眼一亮,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惊世体魄一般忍不住打量起来。 「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容臻黯然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马神,一看起来像是个大夫,可是上官雨柔为何紧闭着双眼脸色痛苦地坐在一旁,莫非是遇到什么事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插科打诨 容臻回想到刚刚小鱼气势汹汹的和他说的那些话,难道真的是他做的? 「当然了,上官姐姐现在变成这个模样完全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小鱼怒气沖沖地与他当面质问,发现他现在的神情变得正常。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动手……」容臻崩溃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根本就不是他所看到的这一幕。 「好了,你赶紧走吧,如果上官姐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算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赶紧走吧,离得越远越好!」 小鱼已经心灰意冷,没想到居然还救了个大麻烦回来,这次是上官姐姐,下次就指不定是谁了。 「等等年轻人,你这武功可以伤人,想必也可以救人吧?」马神医忽然想到了什么,让容臻停步,容臻转过头看着另外的一只手。 「我可以试试,但是我不能保证。」 「那还等什么,就赶紧试试吧!」马神医在一旁看着好戏,他们二人坐到了一边,容臻坐在了上官雨柔的身后,开始传真气到她的体内,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只见上官雨柔的面色真的有所好转,唇色逐渐恢復正常。 这只是短短一剎那的时间就能做到如此,可见这年轻人的功力可真是不可低估。 「内力消耗太多,我必须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容臻一脸受伤的看着众人,决定先坐到台间处,休息一会儿。 小鱼照顾着上官雨柔看着在门口直接睡过去的容臻,心有不忍,打了一盆水放在了一边。 「马神医,你说这个人要不要留下来,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身世也不详,如果让他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不会有什么祸端?」小鱼忍不住看向了马神医,马神医摸了摸下巴的山羊鬍须,道:「这年轻人体内一身正气,想必也并非是什么无恶不作的人,只不过一身的好本事,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怕会酿成灾祸。」 「阿!难道我还是救了个灾回来?」小鱼惶恐不已,只怕这个人会给村落里带来什么灾难。 「这样吧,你先让他暂时留在这,我让他帮我餵几天马,看看他行为是否正常,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就放他离去。」马神医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测试一下他是否还有正常人的行为能力。 「谢谢你了,马神医。」 「不用客气。」 小鱼带着上官雨柔回到了茅屋,给她掖好了被子,看着他睡到现在还没醒,外面马上就要天亮了,一个晚上过去也不知道容臻在马神医那里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的担心呢?小鱼走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 「小鱼啊,小鱼,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那个阿臻,都说了,他性格阴晴不定的,说不定还有危险,能不能不要再想他了?!」小鱼崩溃地来回踱步,满脑子灌输的都是不要再想他,可越是说这些话就越是想。 「阿!糟糕!」小鱼坐在木桩子边上,却突然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转过头一看,居然是阿臻,手上抬了一只梅花鹿,看来刚刚是进过林子了。 她蹭了一下站了起来望着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马神医那里餵马吗?」 「是啊我路过,所以过来看看,想知道上官姑娘怎么样了,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在先。」 「你还知道啊,你那一掌下手可真狠的,差点夺去了她的命。」 小鱼愤愤不平地望着他说道,见到他眼神里的诚挚歉意,索性离他近了一步,「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我知道当时你脑子里空白一片,可是你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呀。 你不会每次都会这样吧。」小鱼有些害怕,和他在一起有欢喜又恐惧,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想应该不会了,只要你不再问我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不去想我体内就不会有这种复杂的冲动,所以我还是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那今天就吃鹿肉吧,我来架火堆。」 「好!」 小鱼欢喜鼓舞的拍了拍手,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做烧烤,将肉肉切割开放在了石板上,又将採摘来的新鲜蘑菇洗干净,还弄了一些野菜,菠菜之类的东西都洗干净放在一旁,将晒干的腊鱼和腊肉也切了一些上来,用竹子串好放在了火堆上面烤,香味扑鼻。 「好香啊,好香啊,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了…」小鱼闻着这香气,扑鼻的滋味,拿着烤鱼肉和烤丸子走进了屋内,可惜上官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只好与阿臻坐在林子里吃着烧烤。 「没想到你还挺会的嘛,但是你还记得你有什么家人吗?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呢?」小余生怕问到一些不能问的问题,所以已经是再三从脑子里思索过来才问出生的,以免他会突然脾气暴躁。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等上官姑娘醒过来,我要当着她的面亲自赔礼道歉,无论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只要上官姑娘能够原谅我就好。」容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小鱼看着他那深邃的眉眼,忍不住冲着他笑了一笑。 容臻赶紧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过像你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呢,一看就是从京城来的,而且你身上好像还有贵气,说不定还是什么……」小鱼话说到这截然而止,生怕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这个菇子真的好香啊,明天下面吃一定非常好吃!」 容臻见她及时转移了话题,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点点头摸了摸腰间,「我身上只有这几个铜板了,上官姑娘需要喝昂贵的药材,所以我明天打算去城里卖一些这些动物,身上的皮毛,说不定会有人收。」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张嘴也能多卖一些。」 「谢谢你小鱼姑娘,你真的非常善良,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容臻感慨的望着小鱼,这么聪慧灵敏的女子已经很少见了,而他这条命也是小鱼一手救活。 第六百一十二章 寝食难安 容臻看着一脸兴奋的小鱼,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大街上。 「你第一次来这儿吗?」容臻好奇地问了一句,小鱼点头如捣蒜,「是啊,平时在村子里头呆的久了,很少来到外面,不过这次有个人陪我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着把这里圈地为牢,卖一些虎皮狐狸皮之类的皮草东西,吸引过路的客人来看,认识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人过来问询价钱。 「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人过来看一看啊?」小鱼困的眼皮子都快打架了,半天都过去了,连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 「耐心点总会有的。」容臻看着过往的人群低着头,小鱼在一旁打着哈切,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肚子又饿了,明天早上刚吃过葱饼的。」小鱼摸着飢肠辘辘的肚子,望着肚子道:「不争气,没一会儿又饿了……」 「那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买两个肉包子过来给你。」容臻看着她在一旁焦躁不安,也不是个事儿,估计这得在这边摆两天的摊子,才会有人过来问询皮草的生意。 「好啊好啊,那你快去快回!」小鱼兴高采烈的望着他,阿臻大哥对她可真好,除了情绪有些不能控制之外,其实也没什么坏处。 此时,顾筠汝和姝儿正相互搀扶着要赶往广平王府一趟,中途便下了轿子,而此时的容臻却与他们擦肩而过,这是一个完美的擦肩,彼此都没有感应。 「怎么了姑姑,你是不是心里又开始焦躁不安了?」姝儿盯着她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看个不停,自从姑姑来到蕲州之后,胃口就一直不是很好,三天都吐了四五次,再这样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 「我没事,只是总感觉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能是要见到老朋友了吧,快快随我进去,别再耽搁时间了……」顾筠汝抓着他的手,二人便直接走进了广平王府。 鄞祖来到衢州之后,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上官雨柔的下落,曾经派人多方去打听,但依旧了无音讯,逐渐颓靡度日。 婉莹,也就是广平王的生母得知二人不辞艰辛地来到蕲州,就是为了探望,心里不禁感到疑惑,二人这次过来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让下人们赶紧去正厅伺候着,不能怠慢,而她则是姗姗来迟,穿着一身牡丹花色的衣衫显得落落大方,虽没在宫中的生活滋润,但在这里也并不寒酸。 「没想到两位过来了,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婉莹笑盈盈地看着二人又看着顾筠汝大肚的模样,这才惊讶道:「没想到昭王妃如今已经身怀六甲,怎还不辞辛劳的来到过平王府真是……你们赶紧把广平文叫来,就说府中有贵客!」 这贵客来到府中,主人翁没有出面,实在是大不敬,再说顾筠汝还特地跑来了广平王府一趟,必须得好好招待着。姝儿看了一眼顾筠汝对她使了个眼色。 「夫人,我们并非是有意来打扰冒昧的,其实广平王出现已经不重要了,容玥现在都已经被送去了异国和亲,你们母子能够在这里安顿下来,我着实欣慰呢。」顾筠汝开头先说了几篇客套话,让他放松警惕于是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知道你的那个老相好有没有随着你们一起来到蕲州呢?」顾筠汝直接的一句话令她哑口无言,婉莹的脸色变了一遍,有些灰白,目光闪躲的望着前方,很显然,她没有想到顾筠汝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令他猝不及防慌了阵脚。 「是啊,夫人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在城中王妃已经帮你守了很多的秘密,所以我想现在夫人是时候和盘托出了吧?」姝儿定定地看着婉莹的脸色,见她渐渐的回过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若是王妃不提这档子事情,我怕真的是要忘了,其实不满王妃和郡主,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他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是清楚。」 顾筠汝看着姝儿,又观察了一下婉莹的表情,貌似并没有说谎,总算是能交代出一句实话了,顾筠汝扶着大肚子走到她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的表情,想从她的眼神当中找到一丝破绽,没有人敢在说谎话的时候会直视另外一个人的眼睛,所以每当顾筠汝玩这招的时候,都是乐此不疲的。 「你现在可以如实告诉我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歷了吧?」顾筠汝望着她的眼睛,而婉莹好像有意要迴避一般,看向了别处,不安的拿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鄞祖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没想到短短几日不见他,好像一夜老了十岁,下巴上的鬍鬚也渐渐长了起来…… 「王婶,你来了……」 「嗯,鄞祖,许些日子不见你,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更有男子汉的气概了。」顾筠汝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身上总算是嗅见了粗犷的味道,他的气质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的。 「王婶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天天这样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我娘都不知道说了我多少次,不过这时王婶突然来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鄞祖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平日里他只关注于追寻上官雨柔的下落,看到王婶这次不请自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顾筠汝拉着他的胳膊温婉的笑道:「没事,这次我就是想找你娘说一些话,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回书房吧。」 「哎……」 鄞祖乖乖的离开,还像是往常一样那般听话,不论顾筠汝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照做,没有丝毫的怀疑,除了婉莹,顾筠汝就是他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了。 婉莹思衬了许久,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可是黑衣人真实的身份一定会令她所不耻于是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我和我表哥幼年之时就相爱了,私定终身之后,他便拜了一武林高手为师做学徒。 前段时日他还过来看过我,但自从我随着祖儿一起来到一周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烟雨朦胧 「我……」婉莹显得非常的困惑,好像他无论怎么说都是错的,对方都不愿意相信。 「王妃,郡主,如今我已经随着祖儿来到了其中对朝堂之事也再不过问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欺瞒你们呢?那个人他的确没有过来……」婉莹目光诚恳真切的看着二人,顾筠汝倒吸出了一口凉气,看来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效的实话来。 从广平王府离开之后,姝儿就一直愤愤不满,「姑姑,你说那个婉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呢?」 「你也看出来了,可是人家不愿意说你有什么办法呢?」顾筠汝不禁苦笑一声,这件事情她拿不定主意! 「可是不能让线索就这么断了吧,如果那个黑衣人也没有回去的话,那他和王爷在一起……」姝儿不禁脑补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是跟姑姑在一起久了,一些开放性的思维也逐渐被打开。 「你呀,就别胡说八道了,赶紧随我去客栈吧。」 「好……」 容臻买完包子交到了小鱼的手中,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你是没吃过肉包子吗?」小鱼吧唧嘴一边说道:「我当然吃过了我还会做呢,只是这包子实在是太香了,而我又太饿了……」 「………」容臻见他嘴角还挂着肉沫便伸出手替他擦了擦,小鱼定定地望着他那双深邃如同琥珀一般的帽子,这么好看的脸,刚刚逛遍了大街,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和他抗衡的男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吃你的?」 容臻宠溺的望着她发笑,此时总算有一个中年男人来询问这些货物是怎么卖的了。 眼看着天色要擦黑,二人便收了摊子往村落里走去,小鱼拿着沉甸甸的银袋兴高采烈地道:「太好了,这下药材也买到了,钱也赚足了,阿臻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小鱼冲着他笑了笑,可是在半道上却引来了贼惦记,有几个贼人直接拦住了他们的道路,十分嚣张地让他们把钱袋,还有剩下来的那些皮草留下,不然的话就要斩尽杀绝。 「你们几个这么嚣张,附近就是官道了好不好?!」小鱼凶神恶煞地瞪着那几人想从气势上盖过他们可没想到这些人也并非是柿子捏的。 「你们只要乖乖的把钱袋留下,我们就不与你计较!」 那几个贼人不过才四五个人,但看这样子似乎已经是老本行了,应该是经常在村落里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给又如何?」小鱼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一种,仗着自己有力气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人了! 「如果不好好的配合我们的话,那你们就别怪吃苦头了!」 那几个傢伙说着就挥舞着拳头沖了上前,容臻定定的站在原地,体内一股真气在逐渐流动,一个拳头挥了上去,把那些人打趴在地上,可谓打的是满地找牙。 小鱼兴高采烈地在容臻的身边蹦蹦跳跳地鼓着掌,「我看你们还敢嚣张,还不赶紧滚,见到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赶紧滚啊,滚啊!」小鱼一只手叉着腰,极其嚣张跋扈的踢赶着他们,见到这些傢伙忙不迭的逃开,忍不住笑得弯了腰。 「太棒了,阿臻这些傢伙就是欠收拾!」小鱼眉开眼笑的望着容臻,只见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额头上的汗分泌的也越来越多,急急忙忙地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容臻摇了摇头,只觉得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它的肉体一样,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逐渐的要被窒息了一般。 小鱼将他扶到了一边的山洞让他暂时休息,外头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看这架势似乎没有要收住的意思,泥石流从山头上滚了下来,十分危险。 「不好了,涝灾要来了!」小鱼想到了最近几蕲州在爆发旱灾,而他们这边的村落则会受到涝灾的影响,也不知这老天爷究竟是抽什么风! 「涝灾?」 「没错,是山洪,这里的人头地势偏高,受到大雨的影响的话就会引发泥石流……」小鱼最了解这些,在幼年的时候还亲眼看到了附近的村落都被这些泥石流给淹没,场面十分的震撼。 「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上官!」容臻觉得委身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必须得回去救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嗯。」 两个人冒着倾盆大雨赶回了茅屋,附近已经黑成了一片,小鱼看着附近不远处的山洪,似乎要从石头上滚落了下来,赶紧让容臻背着上官羽柔逃离了这里,只好赶往了蕲州,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聚集了许多逃灾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直接睡在大厅的,有钱的就开个房间。容臻摸了摸身上的钱袋都在小鱼那里,小鱼要了两个上等的房间,特地叮嘱了小二不能让人打扰。 「阿臻,你没事吧?你看你都流了好多汗!」小鱼心疼地拿着手帕擦了擦擦容臻额头上面的汗珠,容臻挥手示意无碍,看着昏迷不醒的上官雨柔心里充满着愧疚。 「你不用担心,上官姐姐肯定会没事的!」小鱼在一旁微笑着鼓舞着他,一看到小鱼那充满天真和善良的笑意,容臻的内心就会被治癒,小鱼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 「那你早些休息,有什么问题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 小鱼微笑着冲着他点点头,打了盆热水擦了一下上官雨柔的额头和手腕儿。 「上官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大家真的很担心你呢……」 小鱼愣愣地看着她那张白皙的面庞,村落里面已经遭到了洪灾的袭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二人只能委身着这家偏僻的客栈,楼底下是不是吵架争斗嘶吼的声音。 而另一边顾筠汝是被一道旱天雷给震醒,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亮了,平儿还有彩儿听到声音之后赶紧陆续送门。 第六百一十四章 失忆症 彩儿看着王妃大汗淋漓的模样,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我没事,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就亮了,我心里头堵得慌……」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喘不上来了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淤堵在了心头。 「姑姑……」姝儿听到动静,迈着莲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病的郎中,每天都是要过来请平安脉的,这个规矩可不能耽搁。 「大夫还劳烦您给姑姑看看。」 「好。」那大夫点了点头,看起来倒很高深,不过蕲州城这个地方也并非是什么富饶的地方。 常年的旱灾不说,由于管理不当,某些官员还会和百姓起冲突,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不又听到楼底下传来争吵的声音,故怀孕期间是最要安静的听到这样的声音,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底下的人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的就要争吵一番!」姝儿一脸不满的看着楼底下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让相公亲自出面把那些人镇压住,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只要那些人在镇住就行。 那老大夫摸了摸下巴的山羊鬍须,「姑娘有所不知,晋城又开始爆发了涝灾,所以那些人都引进了蕲州城了。」 「原来是灾民啊,不过这一大早上的就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啊,难不成别人不要休息的吗?」姝儿埋怨地嘟囔了一句,顾筠汝拉着她的手道:「好啦,你就别一个劲儿的打抱不平了,这些人也挺可怜的,昨天晚上,外面一直颳风却总是不见下雨,估计大傢伙儿的怨气早就很浓烈了。」 「也是自从来到蕲州城之后就没见到这里下雨,有时是阴天,却也不见老天爷挤下一滴眼泪来,怎么那么吝啬?」姝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而这时的纪衡已经把楼下弄出事端的那些人全部都感到了五里开外,而且保证那些人不会再回来闹了。 「相公,你真是厉害!」姝儿满眼都是镜头,无论去到哪就像是个跟屁虫似的黏着他,这两个人随时随地都要发狗粮,顾筠汝早就已经吃腻了,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望着大夫道:「大夫我身子怎么样?腹中的胎儿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 今天早上顾筠汝是被那旱天雷惊了一跳,满头的大汗又做了一个噩梦。 「夫人莫有担心你,不过是身子受到了惊吓,又有些饮食不规律,身子虚弱,这些日子多去外面走走是好的,不过要避免人多的地方这些日子,附近的灾民都会涌进蕲州城,夫人还是在小范围里面活动,身边得有人照看着,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多谢大夫了。」 顾筠汝让身旁的平儿打赏一番之后,将他送出了客栈,见到姝儿和纪衡还在一边卿卿我我的模样,忍不住挥了挥手道:「拜託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看的我真的很受伤啊。」顾筠汝忍不住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让纪衡跟过来了,这纪衡来了之后总算是让她承受到了这孤苦伶仃的孕妇一个人饱受寂寞的滋味儿。 姝儿赶紧从他的怀中离开,意识到这样有些会刺激到姑姑,于是便给他使了个眼色,看着两个人竟然还交流着暗语,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事情在他年轻的时候也会做又不是不行。 如今的顾筠汝已经三十了,这年纪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算是高龄,但是对于她来说,才领悟到这生命意义的第一个课题,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和容臻一起去做,看到姑姑的心情变得沮丧了起来,姝儿自知理亏,立马走到她的跟前赔礼道歉。 「姑姑你莫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相公在你面前卿卿我我的。」 「真的假的?你不会到时候又说一套再做一套吧?」顾筠汝对他话已经产生了浓厚的怀疑,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信了,姝儿紧张的举起了手,向她发誓,「我对天发誓,若再违背了誓言的话,那就让我这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这怀孕可是大事!」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拉着姝儿的手让她坐到了一边,道:「你这些日子派人去盯着广平王府那边可有什么进展了?」 「广平王府那边一切照旧,鄞祖一直都在找上官雨柔的下落,而我向一些家丁打听过了,他们的确没有见过什么神秘的男子进出,说明那个黑衣人也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 姝儿一脸困惑地看着顾筠汝,见她心绪不宁的模样便出口安慰,「姑姑,你过于紧张了,我相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个不是姑姑平日里最爱说的吗?」 「………」顾筠汝每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生,如今怀了身孕更觉得心绪烦躁,她知道这是更年期的原因,想要排遣出心中烦躁的情绪,就得转移注意力! 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抑郁下去,容臻一直了无音讯的,这也是她精神压力一个很大的方面。 「我知道了……」 是夜,鄞祖满身酒气的回到了书房,却见娘亲已经站在了那里,好奇地揉了揉肩,向她走了过去,「娘,你怎么会在这?」 对于她的出现,鄞祖感到异常的困惑,摇摇晃晃地坐到了椅子上,好不容易坐稳了身子,婉莹却是没个好脸色地对着他,「你看看你现在,每天都是酒不离身的,还像你当初的那个样子吗?」 「娘亲你在说笑呢,孩儿当初是什么样子的?」鄞祖好奇的反问了一句,却令她气得脸都红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颐指气使地盯视着他。 「你从前可都不这样的,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你就完全自甘堕落,你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如今你亲生父亲下落不明,却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夜夜消遣!」 婉莹一时激动说出了实话,而鄞祖听到这也就恍然大悟,那天早上他偷偷听到了王婶和娘亲的交谈,隐约多次的提到了黑衣人这三个字,他是娘的姘头,鄞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不是真正的皇子! 「好啊,我居然不是真正的大齐皇子,我这王位做的有什么意思?!」鄞祖癫狂的笑出了声,神志也变得不清楚。 第六百一十五章 苦口良药 「祖儿,娘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当年你娘据理力争,不想嫁进宫里,但没有办法只能入宫,这不是娘的错,这不是娘的错啊!」 「你放开我!」鄞祖万分怨气地推开她,他的眸子里充满着憎恨,那眼神陌生的就像是仇人一样,比仇人还要更深几分,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慢慢插进了她的心脏。 「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亲,既然我不是真正的广平王的话,那我还处理这些事情做什么?谁做就做去吧,反正跟我没有关系…」鄞祖掏出了挂在腰间的酒壶,继续自顾自的痛饮了起来,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从未在他的性格里彰显过。 自甘堕落的广平王可否还有绝地还生的机会呢?婉莹想也不敢想,只记得黑衣人在临别之前告诉她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让鄞祖登上地位,这样他们的目的才真正达成,本来是想消除二皇子的戒备之心。 假意来到蕲州,实则韬光养晦,却没想到这小子因为思念上官雨柔变得日渐颓废了起来,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顾筠汝独自一人来到客栈附近透透气,看着一大批的难民都涌进了城,有的直接因为抢夺街上的食物而互相殴打了起来,可是当地的官府却毫无作为,这一切都要怪在广平王的头上,本想亲自去拜访一下,却没想到偶遇喝成烂泥的鄞祖。 「鄞祖?」顾筠汝本好意将他搀扶了起来,没想到他早就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也不想搭理她…… 有小厮遍地寻鄞祖,看到了他之后,便将他抬了回府,顾筠汝也跟着来到了广平王府,看着婉莹一脸担忧的模样,坐到了一旁道:「夫人还真是担心鄞祖。」 「当然了,现在我的身边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我不心疼他,又有谁能心疼他呢?」 婉莹看似是在自言自语,目中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眼里的光亮已经不復当初,看起来显得极其的烦躁不堪。 「夫人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惑的事情?」顾筠汝他是很乐意为她解答的,婉莹听到这让下人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她们二人。 「其实不瞒王妃说,他到现在没有回来,我心里也很担忧,就像你担心王爷是一样的,其中并没有什么分别,但是我并不能确定王爷的失踪就和他有关系,王妃特地来到蕲州,想必也是调查这一事,才会让人盘问府里头的小厮。」 婉莹将这一切倒是看得很透彻,既然话都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顾筠汝也不想跟他绕弯子。 「没错,来到这个地方我特地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顾筠汝这种预感十分的强烈,俗称女人的第六感,第六感的准确度是非常高的。 「如果他有一天回来了,我会让他亲自到王妃的面前赔礼道歉,不过不是现在,鄞祖现在让我非常的头疼,他每天晚上都喝得明天大醉和我说话夹枪带棒的,令我很不舒服。」婉莹看着躺在床上喝得不省人事的鄞祖,心里头别提有多疼了,以前的鄞祖滴酒不沾,而且也非常的尊师重道,可是现在的他却判若两人。 「我能够理解,失去了心中的女子,心中的信念也逐渐被摧毁,那是一种多么痛不欲生的困境……」顾筠汝看着鄞祖的表情就已经洞悉了这一切,这和她以前治的那些,因为失恋,再加上事业和信念逐渐崩盘的人群,非常低迷的状态是一模一样的。 「王妃,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妃答应。」婉莹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于是再次请顾筠汝帮忙,顾筠汝对这个婉莹心中已经非常之失望,之前容玥心理本来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却还是硬生生地拉着她去和亲…… 「如果是为了鄞祖的事情的话,夫人就不必开金口了。」 「阿?」婉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昭王妃在她的心里头一直都是非常乐于助人的,为何这次开口却遭到了婉拒? 「鄞祖也是我的晚辈,我会照顾好他的夫人,就不必挂心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王妃慷慨。」婉莹低着头感激不尽,顾筠汝让人打了一盆热水,把鄞祖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让他身上的湿气褪去,若是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大病不起。 又让人用艾草在屋子里熏了一遍,看着鄞祖渐渐清醒了过来,眉开眼笑地望着他道:「你总算是醒了,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顾筠汝在这里同样也陪伴了他一天,鄞祖好奇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王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呢?」顾筠汝幽默地反问了一句,看着他一脸困惑的神色,并不在于他打趣。 「好了,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上官姑娘已经有下落了。」 婉莹就在门口偷偷的听着,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一竖。 他非常不喜欢那个上官雨柔,总觉得他是故意出来中途捣乱。 多次想调查这个上官雨柔却无果…… 每次一下手的时候都会被鄞祖逮个正着,好像一早就会知道她这么做似的,打乱了她的计划,也不敢再追查这个上官玉柔的真实身份,但是女人的直觉又是何其的敏锐,这个上官雨柔肯定有着巨大的秘密。 「真的,王婶莫不是在诓我?」听到这个消息,鄞祖就像是原地復活了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精神力,果然爱情还是非常的伟大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上官雨柔究竟有没有心为何对他却是不管不问的。 「王婶怎么会骗你呢?」顾筠汝温柔的对着他笑了笑,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这些后生几乎不会怀疑,仿佛就是权威的代表,让人如此的信服。 「可以让我去见见她吗?」鄞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上官雨柔,想要从她的口中问个明白真切,为什么当初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恨得他四处追寻她的下落却没有消息。 「现在还不可以去见她。」 第六百一十六章 技不如人 鄞祖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为何明明知道了他的下落却不能见他。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机,她也明确的说了暂时不想见你,她觉得对不起你。」顾筠汝只能继续将这个谎话编到底。鄞祖看起来还是十分信任顾筠汝的,并没有揭穿她说的就是谎话。 鄞祖眼眶猩红,带着嗜血的怒意,紧紧的捏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你怎么了?」顾筠汝看得出来,他的眼中好像有恨意溢了出来。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背叛和欺骗了!」鄞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好像是有意要说给某个人听似的。 婉莹在门口听到了这句话,心口也非常的受伤。 多么想冲到他的面前与他解释,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他这一切…… 「鄞祖,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实诚的。」顾筠汝知道在鄞祖的脑海有一个非常神圣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上官雨柔的出现填补了他所有的缺陷,但同时也剥夺走了他的一些东西。 「你是不是恨雨柔?」顾筠汝见他笑了笑,目光里带着浓烈的戾气,阴鸷森凉。已经完全不负从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年郎,就连眼神里面的光都变成了无尽的黑色…… 「唿……」顾筠汝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予他最后的安慰。 「鄞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很多的难民都涌进了蕲州,把蕲州弄的是水深火热鸡犬不宁的,百姓们都有意要起义,若是真的等到了这一天,你这广平王做的岂不是很难看?」 顾筠汝想带他跳过他仅有的思维,去看看这宏观的世界,免得整日沉浸他自以为非常痛苦的痛苦当中,若是他在成熟一些,回想起来会觉得非常的幼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真正的广平王。」鄞祖苦笑一声不禁想到了婉莹与他说的那些话,他如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柄,若是有一天身份被人拆穿的话,那他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鄞祖。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如今身在其位不谋其职怎么行?」顾筠汝想从各个方面去开导他,去感化他,见他的脾气,犟的跟个驴似的。 他眉峰上像是压了一片凛冽之气,眸子也变得逐渐浑浊了起来,似乎并不想听到故继续在说这些,顾筠汝知道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也是自讨没趣,不如让他认真的领悟一番。 婉莹一只在附近等着顾筠汝出来,踩着小碎步迎上前,目光恳切地望着她,「怎么样了?祖儿到底是怎么说的?」 「你家祖儿已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并且对什么事情都毫无兴趣……」顾筠汝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她敢断定一定是婉莹跟他说了他真正的身世,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的颓废抵抗。 「鄞祖,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对他现在的生活也很不满意……」顾筠汝知道这是一份十分独特的心理,如果不能得到大众诚恳认可目光的话,就会持续对自己打低分。 这样下来信心也会逐渐摧毁…… 「就送到这里吧,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再来看的。」顾筠汝摸着肚子与她告别,挥手便离开了,半路上又遇到了那群难民,因为一个馒头而在街上争先恐后地打了起来。 看到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被打趴在地上,还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顾筠汝心里非常难过,看不下去了,便施以援手,将那小女孩儿带到了附近的面馆里,给她点了一碗阳春面,小女孩狼吞虎咽地吃着,嘴角的血都已被吞了下去…… 「你看看是那么着急干什么,这大馍和大饼,待会你带回去慢慢吃,千万不要着急,知道吗?」顾筠汝看着她这谨慎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心疼极了,也不知被饿了多久才会瘦成皮包骨头似的。 「谢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小菊铭记于心!」原来这个小女孩子叫小菊笑容就像是阳光一般灿烂,只可惜她这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如果要把她送到某地做活的话,别人也不要她。 「小菊你是从哪里来的呀?」顾筠汝贴心的问了一句,小菊把面汤喝了个精光,顾筠汝哭笑不得又为她叫了一碗牛肉面,满满的半碗牛肉汤,把小菊馋的哈喇子直往下流,小菊一脸感激地看着她,直夸他是个好人,这辈子都没遇到像她这么好的人。 「我和爹娘他们都是从单州城来的,可是半路上遇到了洪灾还被劫匪给抢劫了,本来是要在这里寻营生,却没想到蕲州城也遭到了大旱,很不顺利,爹娘在破庙里头还等着我去救济呢!」 小菊是个善良懂事的,还知道有一口吃的,也不能忘了分给家人,顾筠汝摸了摸她的头,小菊看着她大着个肚子还出来,提醒道:「姐姐。你现在怀有身孕了,可不能到处乱走,那些人好几日都没吃饭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姐姐没事的。」 「嗯,那姐姐,后会有期。」 顾筠汝看着她将那些烧饼一股脑的装进了包裹里头,急匆匆地就熘走了,这小傢伙居然还知道后会有期四个字。 回到客栈之后,顾筠汝就一直显得心神不宁,姝儿和纪衡站在门口又是恩爱的一番之后姝儿一人才进屋子,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便走上前去想逗她开怀大笑,却见顾筠汝一直都是紧抿着嘴,这模样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姑姑,你今日去看鄞祖了,他怎么样了?」姝儿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放在了她的手心儿里,见到她总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一旁劝道:「姑姑你忘了那大夫叮嘱过的吗?不论有多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你孩儿生出来之后会效仿你的模样,整天耷拉着个脸的,难道你高兴吗?」 姝儿说的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顾筠汝惆怅地点了点头,故作坚强地望着她挤出了那难看的笑脸。 第六百一十七章 铺天盖地 画面一转,小鱼看着昏迷不醒的上官雨柔,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她纤长的羽睫轻轻眨了一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他敏锐的给捕捉到了。 「阿臻,阿臻你快过来看啊,上官姐姐她好像醒了!」小鱼蹦蹦跳跳的来到容臻身边,拉着他的手腕拽进了屋子里头。此时的上官雨柔渐渐清醒了过来,一剎那间好像时间都消失了一般。 她好奇地望着附近,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小鱼蹲在她的身旁,「上官姐姐,你可是把我和阿臻都吓坏了,我们这些日子不断的在求良药问询良方,就是能为了让你再次醒过来。 这下好了,你总算是醒了,没有辜负和阿臻的期望!」上官雨柔听的是晕头转向的,又听到了小鱼的话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容臻,这才明白了为何和昏迷那么多日 容臻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她的面前,想要道歉,可是话堵在了喉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小鱼蹭了蹭他的身子,示意他赶紧的,别等上官姐姐反应过来了再道歉,那个时候可就晚了。 「上官,我要为上次的事情诚恳的向你道歉,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我可能有什么毛病,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让你感受非常痛的话,我请你能够原谅我。」 容臻诚挚的站在她的面前道歉,一字一句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 听到这,小鱼不禁眉开眼笑得道:「上官姐姐你就原谅他吧,阿臻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里忙外的忙活,我们每天天没亮就出去摆摊子卖皮草了。 有时候客人随便乱摸都不买的,我们很辛苦的。」小鱼是个鬼灵精怪的,说出来的话又好听。上官雨柔笑了笑道:「那件事情我早就已经忘了,不过现在能够好起来,还有多亏了你们。」三人相视对望。 晚上,去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大的,小鱼看着附近有这么多的难民都抢着树叶子吃,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们怎么会吃这些东西啊,怎么那么想不开?」上官雨柔看着昏暗的街道,可是人群并没有减少,大部分都是从城外涌进来的,穿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应该是属于难民之类的人。 「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吃的才会做如此选择吧,我们都是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本领,至少饿不死,但是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上官雨柔不禁有些同情,将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给了其中的一个妇人。 可惜妇人并不知道这玉佩价值连城,伸进了嘴里咬了一咬,看看能不能咬碎。 「哎,这个东西怎么能直接入口呢?」小鱼刚要制止,却被容臻给打断了,容臻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管闲事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能管就能管得过来的。 几人回到了客栈,小鱼还是对刚刚的那件事情念念不忘,看着上官雨柔清洗完,走上前去整理着衣服道:「上官姐姐,你觉不觉得那些人都好可怜啊。」 「当然了,这天灾人祸的谁都不想遇到……」上官雨柔深深的嘆了一口气,看着小鱼还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 「我们家小鱼天性善良,日后一定能嫁到一个好人家。」 「什么嘛,上官姐姐这话说的越来越偏了,我只是可怜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其实我们三人又何尝不是呢,阿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你无处可去,至于村落已经被洪水给袭击了,哪里都去不了天下之大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小鱼悲观地嘆了一口气,但是现实远远没有她想得这么残酷,上官雨柔咧嘴轻笑,拉着她的手道:「傻小鱼,有我和阿臻在你身边,你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们几日卖皮草赚得来的钱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们再另做打算,也不迟开一个小铺子什么的维持生计。」 「可是……蕲州,这个地方总是天灾连连的,我们是不是应该选别处?……」小鱼担心这样的灾难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生,上官雨柔认真地思衬了一下,京城她是回不去了,别的地方又不熟,再往远一点就是异国了,若是去了异地他乡的话,处境会大不如前。 「上官姐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小鱼蹲在他的面前,冲着他眨巴眨巴星星眼。 「我啊……没想什么,就是在胡思乱想一些事情,你我都无亲无故的,其实走到哪都一样,蕲州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呢?」上官雨柔宠溺的抚摸着他的脸,将他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嗯。」 隔天一早,姝儿陪同顾筠汝去探望大夫。大夫这几天都要忙着为那些过来治病的妇人家看诊,所以没有时间去王府,所以便亲自登门拜访。 「大夫,我姑姑这些日子总觉得头晕眼花的,有时候还产生了幻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姝儿把顾筠汝症状都说了出来,顾筠汝就是心理大夫,可是有些时候,医得了他人却医不了本人。 「还是因为心中烦躁郁结所致,姑娘可要敞开心扉,莫要的在想那些令你苦恼的事情。」大夫一语中的,顾筠汝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心中郁结所致,但一直苦无药方,随便是喝了那些安胎凝神药,但是还是不见效。 「大夫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能明白,可是我相公已经许久日子不见了,我一直托人打听他的下落,但一直了无音讯,每天晚上我都梦见他血淋淋的回来找我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顾筠汝想到这件事情就感到后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大夫思衬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道:「其实老夫倒是有个提议,夫人可以趁此期间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去做一些小生意或者是去帮助他人。」 姝儿眼睛一亮,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与顾筠汝走出了药馆,看着顾筠汝还是一副兴致奄奄的模样便在一旁鼓舞道:「姑姑,你在京城的酒楼开遍了全城各地,唯独这其中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再做一家酒楼?」 「好些日子都没管这些事情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平庸之辈 「姝儿,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明日就带萍儿还有彩儿出去看看有什么店铺。」 「那两个目不识丁的丫头懂什么呀?明天我让相公陪你一起出来!」姝儿眉开眼笑地望着她,顾筠汝倒是有些羡慕姝儿了,不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这么愉悦的心情,而她现在就变得像是一个怨妇一样整天自艾自怜。 纪衡在听到姝儿想给顾筠汝找一些活做,开一间酒楼茶馆或者是饭馆之类的都可以。纪衡根据时下的变化给出了结论。 「现在开酒楼估计不行,难民那么多,广平王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各州的官府也对此不闻不问,这么多的难民,如果全部都被驱逐于门外的话,迟早会引起暴乱。」 「相公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该是我们管的,到底要如何施行?」姝儿也被愁坏了,鄞祖若是一天不振作起来的话,那些百姓们还会继续遭殃。 「姑姑,鄞祖那边?」姝儿好奇地看着,又在发愣的顾筠汝,姑姑每次都这样跟他说着话,这神又跑到一边儿去了。 「阿……鄞祖这几天状态已经逐渐回来了,我相信他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你们给他一点时间。」顾筠汝相信鄞祖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能立功的话,皇上那边一定会加以赏赐,如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话,一定会受到各位朝臣的苛责诟病。 隔日一早,纪衡陪着顾筠汝这个大肚婆来到街上逛逛,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也不知哪些是有病,哪些是无病的,此时贸然出来着实有些危险。 「王妃……」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王妃了,就叫我王小姐就好了。」 顾筠汝才不想让那些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是……王小姐,这些铺子我们都看了差不多,有些的因为旱灾,所以提前要盘出去,空的酒楼和茶馆都很多,不知道你要选什么样的。」 纪衡陪她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将这十字街道给逛过来了,这蕲州城听起来很灰宏伟,其实真正人群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多附近都是群山环绕,不算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若是要通往省城的话,则是需要赶几天的马车。 顾筠汝走走停停,看到了一家铺子,这家铺子的装修非常的简洁,门口只有两个刷着朱漆子柱子,台阶只有五层。 「王小姐,你不会是看中这了吧?」纪衡已经托人打听过了,这家酒楼好像是因为死了人,所以一直没有人敢买。 「我觉得这里的格局还不错,不如就定这儿吧!」顾筠汝大约看了看一共有三层楼,两层楼可以作为雅间,三层楼可以作为客房,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有足够的房间休息。 「可是王小姐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 「什么,纪大人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顾筠汝显得不耐烦地看着他,摸着腰身,对于这家酒楼的格局非常的满意,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还有一汪碧绿的泉水,这么好的格局和风水,谁不要下来就是傻子了。 「听人说这里的厨子自杀,而且不只是一个厨子自杀,只要是在这里工作过的厨子都相继自杀了……」纪衡小心翼翼地向她提起了这件事情,顾筠汝耸了耸肩膀,「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凶宅不吉利,而且大多数的本地人都知道这里闹了什么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敢过来吃饭。」 纪衡努力的向她解释,这座园子的确很别致又很精緻,可是若是有人得知这里的酒楼又再次开了起来,定然不会吸引顾客。 「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一边做饭还能一边享受解开谜题的乐趣,我决定了我会派几个师傅在这里重新装修一下,把那些桌子椅子全部都换了,再把地上铺上毯子,后面的花花草草全部都修剪一番,到时候我们一起搬进去!」 顾筠汝完全把他的话抛到了脑后,自顾自的左右转悠着,对这院子的设计结构非常的满意,可是她却不知道阁楼的一双眼睛正在偷偷的望着他们。 回到客栈,姝儿得知要搬去那个凶宅,吓得赶紧搂住纪衡的胳膊,「能不能再去劝劝姑姑,不要去那么诡异阴森的地方,我有点害怕。」 「我跟王妃说了,可是她蛮不在乎,反而觉得挺有乐趣的……」纪衡拿着茶一饮而尽,搞不懂为什么王妃和别的女子不同,正常女子得知一家酒楼是凶宅的话,必然不会再将它盘下来,可是王妃的举动却是跟普通女子不太一样。 「姑姑这回八成是真的疯了!」姝儿无奈的嘆了口气,而此时。小鱼做好了烧烤,冒着被掌柜的赶出客栈的风险,将烧烤拿上楼。 「上官姐姐,阿臻,你们赶紧尝一尝,我做的烤乳鸽怎么样?!」小鱼一脸期待地看着二人眼里都快溢出了光亮来。 上官雨柔闻着香喷喷的乳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鱼,你可真是有做厨的天赋!」 「真的吗?我也是那样认为的,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经常捉一些野山鸡,钓鱼做烤鱼吃。」 小鱼眉开眼笑地看着二人,看着阿昭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走上前靠拢了他。 「这么开心?」阿臻情不自禁地就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像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般,叫人移不开目光。 「是啊,还记得爹娘在世的时候,我一直喜欢跟在他们身后做一些简简单单的烧烤,就能让我开心一整天了!」小鱼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简单的一顿餐就能够让他心满意足。 「原来是这样……」 「嗯,阿臻大哥,你打了那么多的猎这些肉,如果再不吃的话就要坏了,不如改天我们找个酒楼通通卖了吧,这样还能赚不少钱呢。」 小鱼有了个不错的想法,容臻听罢,赞赏的点点头,直夸她有商业头脑。 三日后,顾筠汝独有的花间楼开了起来这次她不需要藉助任何的外力。 第六百一十九章 断章取义 「没事的,看看也是好的。」顾筠汝有一种非常得意的参与感,姝儿与她来到了后院儿,这后院的确是别具一格,可她总觉得有一些阴森森的,好像喘不过气来似的。 「姑姑,你觉不觉得这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我觉得一切都挺不错的。」顾筠汝发现外面闹哄哄的,唯独这里非常的安静,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能够在这里安胎的话,想必也非常不错。 「说不上来是哪里的不对劲,总觉得在这住不好……」姝儿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可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她无法忽略…… 「好了,我先去厢房里休息一会儿,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嗯。」 顾筠汝回到了房间里,房间的格局也是古色古香,和在京城里的布局是一模一样的,特地叫师傅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在她准备好好端详着屋子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口有一慌张的脚步声路过。 「谁!」 顾筠汝站起身来发现门口空无一人,难不成是她想的太多了? 想到这便松了一口气,恐怕是这些日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到了晚上,几人围在桌边一同用餐,顾筠汝看着努力不秀恩爱的二人,看来不秀恩爱,对他们二人来说的确是难上加难,放下了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好了,你们二人就莫要再压抑自己了,这些日子我想着该是应聘厨子的时候了。 我想要的这个厨子不仅会八大菜系,而且必须还会灵活的运用厨艺,若是合格的话可以让他先在花间楼试用一两个月,看看效果如何。」 听了这话,姝儿犹疑的放下了筷子,「姑姑,其实不瞒您说。这些问题,我与相公早些日子就想到了,发出去了告示,但是无一人接榜。 哪怕是我们把聘金抬的再高都没有人过来肯尝试。」 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又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诅咒吗?在这花间楼工作过的厨子都会暴毙而亡,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邪神作祟,这鬼再可怕也没有人心可怕,你们两个照我说的去做,明天我就要面试!」 纪衡轻轻拉了一下姝儿的手,示意她千万不要跟情绪不稳定的孕妇起冲突,若是和孕妇起冲突的话,后果是很惨的。 第二天一早,上官雨柔和小鱼来到街上,推销他们打猎到的鹿肉,还有兔子肉,獐子肉,这些肉可谓是林间美味,一般的人家自然吃不起,但是去推销给那些高档的酒楼,想必会有人收的。 「上官姐姐,你看这怎么又开了一间花间楼啊,这模样好像还挺不错的!」 小鱼探头探脑的看了进去,手上还有这么多的肉没有推销出去,所以两个人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把这獐子肉还有鹿肉推销给着花间楼。 这酒楼看起来模样是刚刚翻新过的,应该是才开业不久,没想到生意居然如此的冷清,「你说它会要咱们的肉吗?」上官雨柔还从没见过生意这么冷淡的酒楼,这远远看去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酒楼怎么连个店小二都没有啊?」说话间便有两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来,这便是顾筠汝身边的贴身侍婢,平儿和彩儿。 「两位客官是进小店来吃饭的吗?」这都开业四五天了,总算是见到有活人走进来,彩儿和平儿也体有多兴奋了。眼巴巴的围着二人,不想让二人离开。 上官雨柔拉了一下包袱道:「你好,我们是来卖这野味的,你们看看可需要。如果合适的话价钱好商量。」小鱼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平儿和彩儿哪里见过这些肉,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原来不是来吃饭的呀,你们赶紧走吧,我们这儿的最不缺的就是食材了!」 「哎……」小鱼郁闷地看着二人的身影,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不识货的店小二,无奈地抽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口,却看到了门口贴的一张纸。 「上官姐姐,你看他们这里专用招聘厨子,你觉得我去试一试怎么样?」上官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她一眼,「可是你除了会烤些东西,连一些名贵的食材都没有见过,你怎么给人家酒楼当厨子啊? 而且人家这酒楼装修的如此高贵奢侈,想必要的厨子也是那种道行高深的,你还太年轻了。」 上官雨柔并非是刻意唱衰,而是她的资质都太年轻了,怎么能比得过那些在这厨界当中混了几年之久的人呢,想想都是不可能。 小鱼耷拉着脑袋拽了拽她的胳膊道:「可是你没发现这里连一个厨子都没有吗?所以我想试试看,我先去问一问,打听打听门路,上官姐姐你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 「哎……」 看着激动的小鱼,上官雨柔也不忍心拉他入水之后,继续拿着那些还没有推销出去的肉继续推销,顾筠汝在院子里这糕点都快吃腻了,一个厨子都没见过。 总算看到了一个穿着花白衣衫的少女走了进来,胸前垂着两个大麻花辫,看起来机灵劲儿十足,这么可爱幼稚的丫头倒是第一次见。 顾筠汝正襟危坐刻意摆出一幅十分严肃老成的模样,小鱼看着面前大着肚子的孕妇神情傲慢冷却,但是可以从她的身上看出华贵的气质,对着她面露微笑道:「你好,请问您是这花间楼的管事的吗?」顾筠汝点点头故作高冷,想让这丫头对她有些敬畏之心,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挺开朗活泼的。 「你是来做什么的?」顾筠汝刻意这样问的,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小鱼整理了一下行头,知道这样唐突来面试恐怕有些不妥,脸上带着那纯真又诚挚的笑容,实在是令人欢喜。 「我是来应聘厨子的,我看到你们门口贴了一张告示,所以就斗胆过来试一试了!」 小鱼笔直的站直了身子,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第六百二十章 平易近人 小鱼尴尬地挠了挠头,顾筠汝一眼便知这小丫头应该喜欢厨艺,但是对这里面的门道了解的不是很深,第一关是笔试,第二关就是让她做一荤一素还有一汤来考验功底,若不是今天一个人都没过来的话,顾筠汝本来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的,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这个小丫头自己送上门来了,也不能将她驱之门外。 顾筠汝做做了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便拿起了一个板子敲了敲,「我国饮食文化源远流长,素有烹饪王国之称,小丫头,你平时在家里头都做些什么吃食啊?」小鱼仔细的想了想,一想到那些山珍海味就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其实我从小和爹娘住在平山村那边,不过那边的地势比较险峻,咱们一般都是上山去挖鲜笋采平菇。 还有在河里捉鱼蚌,好多好多美味呢,每次带回家之后都要用心烹调一番,这样大家一天的疲劳都会驱散了这美食和做人是一样的,只要用心一定会打动的!」 小鱼口若悬河的样子倒的确是像在这行做了许多年的老师傅,顾筠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民以食为天,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既然你有你自己独特的见解,那么就废话少说,你给我去做一道荤菜,一道素菜,还有一道甜汤,若是能够打动我的味蕾的话,我就让你留下来。」 顾筠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这个小丫头的厨艺到底怎么样了! 小鱼点点头,将身上的背篓拿了下来,随下人一同去了厨房。 小鱼选了一块鲜美的牛肉,还有菠菜,胡萝蔔,番茄之类的素菜,做了一碗地地道道的罗宋汤,放到了顾筠汝面前顾浅尝了一口,肥而不腻,鲜、嫩又爽口的滋味还真是令人难以忘怀。 「这汤的味道还不错,你这里面是不是还放了芹菜甜菜土豆呢?」 「没错,掌柜的,您的口味可真是不错,不过孕妇嘛,多喜欢吃甜食或者是酸食,所以我里面还放了一点点的白糖……」小鱼也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顾筠汝赞赏的点点头,她还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女孩。 「我非常欣赏你,你做的这碗罗宋汤很合我的口味,下一道菜是什么?」顾筠汝好奇的盯着她瞧,小鱼笑了笑,炒了一碗醋熘土豆丝,还有一碗酱肘子,这一荤一素非常的家常,而且不需要考验什么的,唯独刀功还有火候,掌握的非常的巧妙。 「掌柜的,你尝尝也不知道这合不合你的口味。」 小鱼兴高采烈地望着她,觉得这回,应该能让她的口味满足,顾筠汝尝了一口菜,虽然这些菜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跟她心中预想中的厨子完全不一样,她心中预想的大厨是那种山珍海味,都可以烹饪出不同味道的美食来,而小鱼显得还太年轻,不过现在花间楼也没招到什么正经的厨子,只能暂时先将她留在这里了。 「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顾筠汝拿着帕子轻轻擦了一下嘴角,望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肉嘟嘟的脸蛋,胶原蛋白十足,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童真而有趣。 「叫我小鱼就可以了!」 「好,小鱼,你现在在哪儿住呢?」 「是这样的,家乡闹了洪灾,所以我只好来到蕲州城避难,此时和哥哥姐姐们都在一家客栈里头呢。」小鱼扯了扯衣袖说到这些的时候有些难为情,没想到小鱼也是个可怜的还好她本身就十分的顽强。 「好,要不这样吧,我在附近帮你租下一处房舍,这样你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顾筠汝话音刚落,小鱼就定定的望着她还以为是听错了。 「真的吗?掌柜的,你人怎么这么好啊?!」小鱼破涕为笑看着他这掌柜的人美心善!看来她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大善人。 「当然是真的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花间楼的员工,不过你还得好好去看看这本菜谱。」 顾筠汝特地让纪衡托人从京城带回来的,这是宫里头的御厨掌握的秘籍宝典,如果跟着上面学三五个月的话,一定成为顶尖的大厨,到时候他这花间里就能培养出一个赫赫有名的厨子了! 小鱼拿着那本秘籍回到了客栈,一路上都傻笑个不停,容臻拿着馒头进了屋子,见到她还在呵呵的笑着,不解地看着一旁的上官雨柔,上官雨柔嘴角一扬道:「小鱼今天可算是碰到了一件大好事,她呀应聘上花间楼的厨子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应聘的上的。」 「我告诉你们那掌柜的人美心善,而且还会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还送了我这一本菜谱秘籍,上面有各种各样山珍海味的讲解和一些食材相剋的道理,还有如何把美味烹饪的更加美味,满足食客的心意,这本秘籍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呀讲的都非常有道理…」小鱼感觉真是捡到一个大便宜了,幸亏今天和上官去推销这些肉类,要不然还捞不到这个大便宜呢。 「恭喜你了小鱼。」 容臻拿着馒头,一口一口地嚼着,小鱼放下了秘笈,喜滋滋的望着二人道:「你们有空啊,一定要去花间楼看看,那掌柜的长得又漂亮,对了她好像还怀了身孕,怀了身孕的女子居然还如此拼命,我真是佩服!」 上官雨柔和容臻相视对望,对这个花间楼的掌柜的,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夜色渐渐黑了,姝儿让人准备了饭菜,就在这亭子里面吃饭,「话说我们若是要厨子的话,直接去京城招两个御厨过来帮你这花间楼撑撑场面不就行了吗?你居然要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姝儿一边吃着饭一边充满着不解,觉得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太草率了,一个极其无名的小丫头做的饭菜也不过一般,根本就比不上宫里头的那些玉厨。 纪衡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在姝儿的碗中,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第六百二十一章 大厨师 顾筠汝就知道这夫妻二人会嫌她麻烦,有现成的厨子不用非要去大费周章的招聘。 「咳咳……」姝儿埋头吃着饭。第二天一早小鱼就带着傢伙事来到了厨房,看着那些菜谱都是她即将要学习的一些菜品。 「掌柜的,这好像都到晌午了吧,我怎么没看到一个客人啊?」小鱼不仅有些怀疑这花间楼装修的如此的高大,可是居然连个客人都没有。 「额……这么着急做什么?客人一定会有的!」顾筠汝在一旁勉强的安慰她,其实自个儿心里头都没底,已经那么多天过去了,能有客人过来吃饭才见鬼了。 小鱼东张西望,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客人,昏昏欲睡地坐在后院的凉亭里打了个呵欠,此时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对面的阁楼飘了过去,还是以为看错了,便仔细的揉揉眼睛,但是仔细定睛一瞧却什么都没了。 「奇怪,我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小鱼慵懒的打了个呵欠,顾筠汝看着这么多的菜没有人吃,便招唿着那些难民过来,把大厅里都给挤满了,由于让那些人在外面排起了长龙的队伍,顾筠汝开始要小鱼平儿采儿等人发一些馒头或者是做一些清粥出去,让她们知道这花间楼是个酒楼。 「别急啊,别急啊,人人都有份,你们慢着点!」门口守着十几个家丁都在发着粮食,把那些好菜好饭都当做捐献出去了,小鱼慵懒而又惆怅的,打完饭菜之后,劳累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掌柜的,再这样下去花间楼恐怕是离关门大吉不远了吧?」小鱼也不想说这些丧气话,可是这难民来的越来越多了,把门口都堵成了马蜂窝似的,即便是有正常的客人想过来吃一口热乎的,那也很困难,谁又愿意和这些难民们同吃一碗粥饭呢? 「你不用操心这么多,我是这花间楼的掌柜的,任何的风险我都有能力承担。」小鱼看傻眼,也不过掌柜的还是很有魄力,虽说她蛮不在乎,但是小鱼能够发现她一定有自己的法子。 广平王此时也有所作为,特地带着一些贤才能士去治理旱灾和附近的涝灾,让那些难民都暂时在这里找到营生,把他们都安顿下来,免得让他们无家可归。 顾筠汝慵懒的坐在花间楼门口,晒着太阳,摸着大肚子,这些日子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只因为肚子越来越大,想要挪步子还是有些困难的。 「掌柜的后厨的东西我都已经和平儿收拾干净了,我明日再过来!」 小鱼拎着包袱就走了过来,顾筠汝慵懒的眯眯眯眼眸,看着小鱼欢快的身影,出了这花间楼。 回到所租住的房屋,是在宽窄胡同里面,胡同四周较为干净清爽。 「你们可不知道,那掌柜的这几天都在做赔本买卖,将那些大鱼大肉都给那些难民吃了,那些难民们不但不会感恩,反倒还召集了许多人过来在门口讨吃的,一打开门这些人就乌泱泱的像是苍蝇一样涌了进来!」 小鱼一边喝着粥向着二人说着她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头一次还见到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居然会如此菩萨心肠。 「居然还有这样的掌柜的,不过小鱼说真的,你可是捡着了一个大便宜,你做的那些饭菜呀,那些难民们肯定会一抢而空的。」上官雨柔在一旁嘲笑着她。 与容臻相视一望,都不禁笑出了声,明知道这二人是连起伙来嘲笑她,小鱼自然也不懊恼,故作老成的嘆了一口气道:「我这厨子啊,做的的确是太过轻松了,但是掌柜的有高瞻远瞩,她说了,广平王这次如果能够彻底解决难民的事情。 那么她这花间楼的名声就会比那些酒楼的名声要好上百倍,到时候慕名而来的贵客就会越来越多!」 容臻听了这话贊同的点了点头,「小鱼说的不错,那位掌柜的也很有高瞻远瞩,难民的问题只是一时的,其实蕲州城是通往京城与异国最重要的城镇。 肯定有许多的商户会路过此地,到时候一问附近的行人推荐,他们自然会说花间楼是比较好的,客源自然会越来越多,的确是非常有高瞻远瞩!」容臻也非常贊同那位花间楼掌柜的做法。小鱼骄傲的挺直了胸脯道:「我说的没错吧,还好啊,这回是跟对了人。」 上官雨柔看着小鱼吃个饭喋喋不休的,夹了一碗的菜放进她的碗里。」 「赶紧吃吧,光喝粥也不怕饿瘦了。」 「不怕不怕,这些日子起早摸黑要给那些难民做饭菜吃,正好给我练练手。」三人就像是一家三口似的,其乐融融,而上官雨柔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可就在这时容臻却提出了要离开,小鱼赶紧将嘴里的饭菜一股脑的吞咽了下去,「什么阿臻,你要离开我们,为什么?和我们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 「非也,我总觉得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心里好像还挂念着某个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容臻这几天做梦总是能梦到一个女人喊他相公?难不成他已经成婚了,可为什么这些事情他想不起来了…… 小鱼在听到他要离开的时候,显得极为的害怕,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道:「阿臻,你能不能别走啊,我和上官姐姐好不容易习惯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你这说走就走,我心里会难过的!」容臻拍了拍小鱼的手道:「傻丫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三个人成天腻在一起,像什么话,你和上官在一起形容姐妹,而我横在你们二人中间则显得有些奇怪了。」 「怎么会呢?我和上官姐姐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你说走就走,我会上班会难过的!」小鱼赶忙将嘴角压平,依依不捨的望着他,希望能够好好考虑一番。 「这……」 「是啊,阿臻,再说了你也不知道你究竟要找的是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找寻以前的事情,但我觉得这犹如大海捞针,得不偿失。」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容置喙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走了。」 「真的?太好了!」小鱼兴高采烈的抱着他胳膊,上官雨柔看到这一幕却觉得有些微微的刺痛,不知什么时候她好像也离不开阿臻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异常的安全感和满足,是那个人给不了她。 经过这几天难民的事情,广平王立了一功,皇上得知此事特地让人赏了黄金百两,去作为这次事件的嘉赏,领了圣旨之后,婉莹便赶忙来到了鄞祖的身边,见到儿子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也有顾筠汝的一半功劳。 「祖儿啊,太好了,你看看皇上不仅赏赐了我们这么多东西,还格外看重你呢。」 「………」婉莹看着宝贝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耷拉着个脸走上前威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啊?娘以为你好不容易端正了心思,决定要处理难民的事情,可你看看你,总是跟娘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 婉莹心里头倍感受伤,不免对这个儿子充满着失望,可看着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心里头还是欢喜的。 「娘,我想一个人出去走一走,你就不用管我了,孩儿没事。」 「哎……」婉莹看着他的背影说走就走,可谓是一点余地都不留,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只怪她教子无方,若是那个人能够早些回来看他们母子的话,估计事情不会演变成今天的模样。 鄞祖看着清清冷冷的大街,比之前脏乱差的环境不知道改善了多少遍,再也听不到哀鸿遍野的声音,这是他所推出针对难民的计划有所成效。 小鱼和上官雨柔一人拎着个篮子,在街上买些食材,鄞祖剎那间好像看到了上官雨柔的身影,眼睛仔细的眯了一眯,却发现眼前的人好像突然消失不见似的,拼了命的在街上寻找着上官雨柔的身影,可是结果却不如人意。 「雨柔!一定是雨柔雨柔一定在这里!」鄞祖满怀信心地握着拳头,刚刚一定是上官雨柔的影子! 小鱼看着那新鲜的萝蔔白菜,还有一些鸽子,野山鸡,这些肉类的材质都非常的可口。 「上官姐姐,你觉得阿臻怎么样?」小鱼问了一句,令上官有些不解,好奇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嘛,上次阿臻说他想要走了,我这心里头非常的慌乱,想着如果他能为我们其中一个人留下来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总得有个理由吧,上官姐姐,难道你对阿臻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虽说他算是半个残疾,可是我觉得他比那些长着俩条胳膊的男人英气多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怕阿臻听到了伤心啊。」上官雨柔偏过头来,不满的看她一眼,小鱼嘿嘿笑了笑,「你就别瞒我了,上官姐姐,其实你对阿臻也是有好感的,难道不是吗?」 上官雨柔听她这么一说,脸难免的红了,迅速转移了话题,「我们今天吃个土豆炖萝蔔怎么样?」 「我记得阿臻最爱吃的就是萝蔔了。」 「………我怎么说什么你都能扯到他身上去啊,而且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你不要再乱想了。」上官雨柔很快的否定了他,而这时鄞祖总算是跑到了两人的跟前,将两人的路给拦下。 「雨柔,真的是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鄞祖激动的就往二人身边走来,小鱼拿着萝蔔指着他的头道:「你是什么人啊?离我们远一点!」 小鱼气势汹汹地拦在了上官雨柔面前,鄞祖视线一直都在上官雨柔的身上,好像他们两个真的认识一样。 「我和这位姑娘认识,能不能让我先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上官雨柔看着鄞祖还是没有忘掉她,而大街上这么多人,不想让人看了笑话,便示意小鱼先离开。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上官雨柔看着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向后稍微退了一步,这一小动作却刺痛了他的心。 「雨柔,当初不是说好的,我们一起来蕲州吗?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也不让人给我带封信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度日如年!」鄞祖很想告诉上官雨柔,这些天他茶不思饭,不想有多么想念她。 「说够了吗?还有吗?」上官雨柔一脸绝情的望着他,这冰冷的眼神,让鄞祖感到莫名的恐惧和害怕,这根本就不是雨柔的真正模样,可她为什么要摆出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雨柔我是不是有哪些地方做错了,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但是不要用这种办法来惩罚我好不好?」 鄞祖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却看着她一个箭步往后一退,和他一直保持着一个恰如其分的距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初我们两个人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鄞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激动得双眼模煳,为了上官雨柔,他宁愿放弃皇位放弃一切,可是得来的却是冰冷的眼神。 「广平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什么!你叫我什么?」鄞祖咄咄逼人的问道,就是想听她再说一次,可是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过。 「我尊称您一句广平王,是一个想告诉你,上官雨柔已经不是从前的上官雨柔了,当初接近你是为了荣华富贵,可如今你只剩一个广平王的头衔,并无财力,我为何要跟你在一起,还被皇上发配到这一小小的蕲州,你能用什么大作为呢?」 上官雨柔心里想着,已经说出了,这世上最恶毒的话来,应该能够让他离她远一些,哪怕自己在他的心中并不完美,被认为是一个蛇蝎之女,她也心甘情愿。 「蕲州……你若真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地方,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种种的一切都解释不通,唯一能够解释通的地方就是雨柔心里一定还有他,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广平王,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在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意外和巧合而已,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一刀俩断 「不可能!」 鄞祖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腕儿,无论如何也得让她把这一切说明白,她这些日子已经颓废够了,不想再像个白痴似的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干什么呀?赶紧放开我姐姐!」小鱼在不远处一直偷偷看着二人的动作,想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趁机搞什么滑头,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触碰一个良家妇女的手腕儿! 冲上前去将鄞祖推到一边,怒不可遏的瞪视着他,「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要报官了,官府就在一边,你还敢胡作妄为!」 「小鱼……」上官雨柔拉着她的袖子,鄞祖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袍道:「好啊小妹妹,你若是想去的话,那本王一定会奉陪。」 「本王?」小鱼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又转过头看着上官雨柔他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了?这个傢伙为什么如此的狂妄自大,还自称本王! 「这蕲州城里只有一个广平王,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广平王!」小鱼不屑地冷哼一声,想把这个傢伙打回原形,不过事实却令人大跌眼镜。 「小鱼,别说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上官雨柔不想在这个地方跟这个傢伙有任何的纠缠和瓜葛,不然的话这一辈子可谓是洗不清了。 「雨柔,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抓住你的!」鄞祖冲着二人的背影大声唿喊,好不容易逃回了家,小鱼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看着上官雨柔脸色铁青的模样,好奇地问了一句,「上官姐姐,你怎么了?那傢伙真的是广平王吗?」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不过就是一个疯子而已……」 上官雨柔深唿吸一口气,往房间里走去坐下,小鱼递了杯热茶,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个傢伙明明跟她就有联繫,上官姐姐还不承认。 「小鱼,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先休息一会儿……」上官雨柔勉强地撑起了笑容,看着他柔声说道,小鱼点点头,带上房门,没走几步路就遇见了容臻。 「阿臻!」小鱼看到他兴奋地笑了笑眼角都变成了月牙湾。 「上官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容臻看着她们两个人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跑了回来,然后上官雨柔就待在屋子里,一直不肯出来。 「今天我们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疯子,老是缠着上官姐姐。」小鱼将今天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坐在石桌边上,一边喝着热茶,道:「那个傢伙还自称什么广平王,唉,肯定是这年头得失心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过那人穿的倒也不寒酸,身份应该也没那么不堪。」 「这样……」 是夜,上官一直没出房门,容臻拎着食盒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上官,你睡了吗?」 上官雨柔茫然的抬起头来,听出是阿臻真的声音,便打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这是小鱼做的罗宋汤还有土豆泥拌饭,你尝一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上官雨柔看起来神情奄奄的,似乎有什么心事,容臻将东西放在桌上,坐在一旁见她还是一副神魂无主的模样,便关切地问道:「今天的事情小鱼已经跟我说过了,那个男人你应该认识吧,不然你也不会如此在乎。」 「他……小鱼这个傢伙就是太喜欢多嘴了。」 「其实也不能怪她,你要是一天没吃饭的话,大家都会关心你的。」 容臻面带温和的笑,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迷人。 「阿臻,我们成亲吧。」 「………」容臻还以为是耳朵出现了幻听,仿佛整个时间都停止了下来…… 「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吗?」上官雨柔知道这个要求提的有些突然,可是她又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容臻娶她为妻,在这乱世如果能够有个稳定的家的话,或许就能找到自我存在的意义了。 「我……上官姑娘你还是仔细考虑清楚吧,我这个人一生的毛病,而且对于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忘了……」容臻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直接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容臻感到胸口里好像闷闷的,使劲儿地唿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小鱼早早的来到了花间楼,准备了许多食材,顾筠汝看着厅里头已经有了几位的客人,虽然屈指可数,总好过大厅里空无一人,来到了厨房,看着小鱼和几个打下手的厨子在忙活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姑,再过不久你就要临盆了,还是赶紧休息吧,不要去厨房那种油烟味重的地方!」姝儿不满的拉着她的胳膊坐到了一旁真是说一百遍都不听劝。 「我没事,我觉得比之前好多了。」顾筠汝看着他如此担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马上就要临盆了,还记不记得大夫叮嘱过的,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再去厨房,当初让你开这个花间楼是为了让你转移注意力的。」 说到转移注意力,顾筠汝思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去,慢慢的将嘴角的笑容收敛,看着姝儿拉着她的手道:「你说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阿昭的下落,难道他真的已经尸骨无存了吗?」 「呸呸呸,赶紧把那些不吉利的话都收回去,现在没找到人就不能下定论,再说了,现在那个婉莹跟我们几乎是站在一边的,如果有了那个黑衣人的下落,就等于有了王爷的下落,你就不要再操那些不必要的心了!」 姝儿苦口婆心的劝着,这孕妇一旦要闲下来的话,那心思就会活络不少,一会儿想些有的没的令她都非常的头疼。 顾筠汝嘆了一口气道:「可是这些天晚上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你又开始在胡思乱想了,花间楼里哪里有别人呢,除了我还有相公,萍儿彩儿几个管家几个工员工之外还有什么人啊?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 姝儿忍不住嘟囔着嘴抱怨,此时,门外一个黑影闪过,引起顾筠汝注意力。 第六百二十四章 胡作非为 她皱着眉毛,顾筠汝忽然感到下体沉了一阵阵痛,赶紧捂着肚子道:「不好不好了,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姑姑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叫人过来!」姝儿将她扶到了床上躺着,立即奔到了外头,可厨房那边的平儿还有彩儿,她们要忙着招待客人,于是就下了一道命令,那些客人吃完饭之后就赶紧把他们送走。 然后关门大吉,不再接受新的客人,小鱼好奇地看着一边的彩儿,「发生什么事了吗?」彩儿赶紧洗手,烧着热水,「夫人要生了我们赶紧得上楼!」小鱼深唿吸一口气对着她道:「这生孩子,我有经验啊,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你年纪轻轻的有经验?」 小鱼嘿嘿的笑道:「村头的马神医家的小马驹还是我接生的呢,其实这动物生孩子跟女人生孩子是差不多的,多一个人帮忙嘛!」 彩儿一下子被她给绕进去了,于是便带着小鱼上楼,姝儿焦急地在门口踱步,到现在产婆都没来,小鱼自告奋勇的道:「让我试一试吧,我有经验的。」姝儿一瞧,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打量她一眼道:「你有经验!」 彩儿在一边替她作证,「没错,小鱼姑娘说她有经验的……」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姝儿就欢天喜地的带她进了房门。 小鱼撸起了袖子,于是将顾筠汝的腿给分开,像模像样的给她接生,这时产婆才姗姗来迟,一共三个人,姝儿看着她们来迟,忍不住竖着眉头道:「你们怎么回事,待会再给你们算帐,赶紧进去!」 「哎……好咧。」 产婆相继走了进去和小鱼一同帮顾筠汝接生,姝儿上窜下跳的很不安宁,纪衡这个时候回来了,便道:「夫人是要生了吗?」姝儿点点头将他拉到了一边,道:「女子生产男子还是不要进去了,也不知为什么,姑姑突然就喊肚子痛。」 「不是说还有半个多月才回临盆吗?现在就生会不会有点早了。」纪衡也打听过,这女子若是早产的话,对胎儿和身体都有非常强烈的影响的,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有可能是心情烦躁不堪,所以才会…… 「姑姑说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她,自从搬到花间楼之后,姑姑就没少和我抱怨过,可能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忽略了他的感受,可是我真的不觉得附近有什么人呢……」 纪衡觉得不对劲。 隐约之中好像的确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他们,不过那人一直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种诡异的感觉的确是有很长时间了。 「我去去就来!」 楼下丛林之中一个黑色的影子一晃而去,纪衡敏锐的捕捉到了,习武之人的嗅觉和眼睛一向都非常的灵敏,姝儿见到他从栏杆上翻了下去,惊的是心惊肉跳,不过相公的功夫她是相信的。 纪衡随着那个黑色的影子一直来到了附近的一个狗洞,这里好像有几块砖是松动的,搬动着砖头并能看到里面有一个很小的门,于是便钻了进去,没想到往下走去居然别有一番天。 这里的空间的确非常的大,而且他们隐蔽的位置非常的完美,所以当初在排查花间楼是否还有其他人居住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纪衡紧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呵了一声道:「我已经看到你了,赶紧出来吧!」 没想到果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褂,脚上的鞋子都破了许多的洞,那人慢慢的抬起头来,脸上有许多的麻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神弄鬼?」纪衡直接拔出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那麻子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纪衡露出了奸佞的笑容。 「你笑什么?」 纪衡看着这傢伙莫非是思觉失调了? 嗅到了附近有危险的气息,原来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看来这山洞里头不止这麻子脸一个,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妇人,看起来阴森森的,脸色煞白,犹如炼狱里的鬼魅一般令人害怕。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再不说的话,你们可就没命了!」纪衡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装神弄鬼,那妇人欢欢开口说话道:「大爷,我们本就是这楼里的人……」 「什么?」 婴儿哌哌坠地,顾筠汝仿佛是使用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把孩子生了出来,小鱼眉开眼笑的抱着怀中的孩子是个小女孩儿。 姝儿赶紧走进了屋,看到孩子欢喜之余便呵斥着那三个产婆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小鱼姑娘出手相救的话,恐怕……」那三个产婆相视一望,赶紧冲着姝儿跪了下来,「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在来的路上出了乱子,所以才晚来了几步……」 「你们这是晚来了几步吗?你可知道若是稍有差池的话!算了,今日就算是功过相抵了,你们也没什么银子可拿,赶紧走吧。」 「……」 三个产婆心里不禁骇然,但也无可奈何。 纪衡带着那对男女来到了楼下,让他们饱餐一顿,好奇地看着二人道:「你们在那里生活,每天吃什么呢?」那麻子抬起头道:「你们睡觉的时候,我便去厨房里寻一些东西,若是熟的话就吃一些,生的话就拿回去吃。」 「是不是你这些日子都会盯着夫人,每天晚上会出现在夫人门口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想到姝儿的后怕,纪衡边对着那麻子问出了声,麻子摇了摇头,举起了手,「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干过那种事情,可能是乔二干的,乔二精神失常,是咱们一直把他关在洞里,有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实不相瞒,其实这酒楼早先就是我和夫人一起的,可是后来有人强占了这里,还把乔二打成了疯子,那乔二就会对这厨房里的厨子下手,他杀了人,我们只好躲在了那洞里头,不敢见天日……」 「我如何相信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骗我呢?」 第六百二十五章 前功尽弃 看着这枚印章底下的确是印着春风楼三个字也听过,关于这间酒楼的一些事迹,换了三个掌柜的,最后都是莫名其妙的搬走。 「那个乔二又是什么人?」 「他原先是我们的管家兼大厨,他做的饭菜,城里的人每个都在夸。」那妇人开始回忆起了春风楼享有盛誉的那段时间。 这时乔二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听着几人的聊天,那麻子直接走进去,将乔二给拎了进来,让他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乔二身高不算很高,长相倒是清俊,只不过满脸都是灰尘,有些日子都没洗澡了,这些人在洞里躲着始终不见天日。 「官府一直都在通缉你们,那你们现在打算要如何?」纪衡问出了关键,那麻子和妇人相视一望,纷纷跪在他的面前,乔二却是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已经思觉失调了。 「大人,我们知道这花间楼刚开始开办的时候没有什么客源,到后来夫人又愿意慷慨解囊,让那些难民都过来吃饭,我和麻子都看在眼里,这花间楼归你们运营长办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花间楼并本不属于我们了,所以我和麻子也无话可说,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也觉得够了,若是大人执意要将我们送到衙门查办的话,我和麻子也无怨无悔。」 麻子点头如捣蒜,已经将二人的身家性命还有命运都交到了纪衡的手中。 「相公什么事啊?这么热闹。」姝儿听到大厅里有嘈杂的交谈声,便好奇地跑了过来,本想告诉相公,姑姑已经生产了一个可爱伶俐的小丫头,却没想到这里多了三个人,后怕的躲在纪衡的身旁,抓着他的手,「相公,这些人都是谁呀?」 纪衡拍了拍她的后背,聊以安慰对她解释。 一番解释下来,姝儿倒也不害怕了,走到那三人面前道:「原来这些天就是你们鬼鬼祟祟的呀,也不露出真面来,害得姑姑被你们都吓得早产。」 春娘听到这儿,赶忙摇了摇头道:「姑娘莫要介意,我们三人不是故意的,根本就无心害的妇人早产,唉,乔二你也真是的!」说着打了乔二两下。 姝儿拉着纪衡的袖子,示意他走到一边对着他轻声道:「相公,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纪衡有些犹豫看着她道:「这酒楼本来就是他们的,我们也不过是借用了他人的地盘。 再说了,这乔二已经是死觉失调,本来就够可怜的了,麻子和春娘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不如就等夫人醒来了之后问询她的意见如何。」姝儿犹豫再三点头,「那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听你的。」 是夜,上官雨柔做了一碗鸡蛋羹,端到容臻的房内,见他不知道在雕刻着什么东西,走上前去翘首相盼,没想到是一把精緻的弓弩,拿在手中还可以隐藏在背后。 「阿臻,你这些日子都忙着弄这些玩意儿,想必很辛苦吧。」 「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赚更多银俩。」 「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官雨柔好奇地看着他,一双温柔的眼波含着一汪春水一般。 「你不是说你想与我成婚吗?可是这成婚需要许多钱,我必须得赚够银俩,才能明媒正娶的娶你呀。」容臻想了很久,知道上官雨柔对他的爱意不是一日两夜,不想就这样辜负了她,而上官雨柔却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走到他的身边坐着,「阿臻你已经认真考虑过了,你愿意娶我是吗?」 容臻点点头,拉着她那如葱段般的小手对着她道:「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的都是能不能好好的对你能不能给你幸福,我想了很多,所以一直犹豫摇摆不定。」 「你能这样想,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上官雨柔奋不顾身地扑进了他的怀中,那欣慰欢愉的泪水就这样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小鱼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腊肉,还有许多的红包。 看到他们两个紧紧相依偎在一起,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赶紧转过了头。 「小鱼你回来了,今天怎么弄得这么晚?」上官雨柔赶紧从容臻的怀中挣扎起来,走到了小鱼的身边,看着她刚刚还是满面欢喜,可是走进门来的那一剎瞬间又摆着个脸。 「东家生了,所以发了好多钱,还有什么肉呢,我就晚回来了……」小鱼吱吱呜呜的,说话也没个逻辑,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幕,脸像是火烧似的。 看看小鱼熘到了厨房,上官雨柔转过头看了容臻一眼,于是也跟着小鱼去了厨房。 「怎么了?小鱼,你有什么心事吗?」上官雨柔来到她的身后,见她开始切着腊肉将那些调料都放在了一边,可是她的动作好像目无章法的十分混乱。 小鱼对着她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在弄东西呢,上官姐姐,这厨房里的油烟味大,你回去陪陪阿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小鱼强颜欢笑地看着她,上官雨柔眼眸微眯,拉着她的手。 「你不用骗我,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天的姐妹了,你是怎么想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不是也爱上阿臻了?」话音一落,小鱼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如同泥塑雕木一般愣愣的呆原地。 赶忙收回手道:「你说什么呢?上官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和阿臻只是兄妹之情而已,你和他才是最般配的,而且我刚刚好像还听到了,你们正在商量婚事呢,我先祝福你们啊……」小鱼说完又语无伦次,手下手里的动作也变得十分慌乱。 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心慌了,上官雨柔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初你问我对阿臻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其实就在试探我对不对,其实你对他也已经爱的无法自拔了。 却还非要我与他在一起,想让他有个留下来的理由,你这么做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不能够理解的是你为何要瞒着我呢?」 上官雨柔不解地逼问着她。 第六百二十六章 鼠目寸光 上官雨柔立在了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等到第二天还没亮,小鱼就来到了花间楼,看着平儿和彩儿在厨房里忙活着,走上前去,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平儿看着她眼眶底下还挂着两片乌青,郁闷的问道:「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是没睡好觉吗?」 「差不多是吧,夫人醒了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们在给夫人做补汤呢,夫人,昨天晚上睡了一晚上的安稳觉,说了今天要大吃特吃一顿,还让我们去准备火锅!」 「火锅是什么?」小鱼搔了搔脑袋,总是能够从夫人的嘴里听到一些从来都没听过的词彙,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见识就是比她多。 「夫人说了就是把素菜和荤食牛肉丸子之类的东西都摆放好,到时候按照这张单子上面做调料就可以了。」平儿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这时姝儿走了过来,看着小鱼总算是来了,拉着她的手热络的道:「夫人醒了,想见你了,赶紧跟我进去吧。」 小鱼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就被她匆匆忙忙地抓进了房内,顾筠汝刚喝完园子汤,便看到了小鱼,欣慰一笑道:「小鱼你快过来,那天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听说你居然比产婆还要厉害,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小鱼尴尬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扯着衣角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帮过马神医给他家的小马驹接生,所以就学了一些方子……」 姝儿听到这哭笑不得,喜娘这个时候过来伺候,已经被顾筠汝给收服了,这一家子都会替她好好的做事。 「喜娘那后院还有几个空房子,你就收拾收拾,搬进去住吧,别再躲到山洞里去了,那里的环境不好,乔二的话我会请个大夫给他看看,不能再这样下去。」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喜娘感恩戴德的看着她,这回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好人。 看着喜娘的身影走远,顾筠汝冲着小鱼招了招手,让她坐在床上,小鱼像个木头似的站在一边,不敢踏出步子,姝儿忍俊不禁的将她拉到一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呀就别拘谨了,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而且夫人说了要好好赏赐你,你想要什么呢?」姝儿直接替顾筠汝开口,不过小鱼这个丫头看起来就无欲无求的,眼睛非常的清澈明亮,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小鱼不想要什么能得到这个工作,小鱼就已经很开心了,而且昨天姝儿姐姐已经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红包,总共是五百多两的银票呢,这么多银票够我花好一阵子了。」 小鱼还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多的钱,这大富人家的手笔就是不一样。 「对了小鱼,听说你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今天晚上我准备召集大傢伙一起吃火锅,不如就把你的那位姐姐和哥哥也叫过来吧,人多也热闹一些。」顾筠汝向小鱼提出了邀请,可小鱼却是一副百般为难的模样。 姝儿在一边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人多热闹,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什么火锅了,之前在城里的时候还吃过一次呢。」姝儿想到那火锅的滋味就馋的忍不住流口水。 可是小鱼却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姝儿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一挥,「小鱼你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那我就去叫他们吧,不过愿不愿意过来我就不知道了。」姝儿和顾筠汝相视对望,小鱼便回到屋里去打算问询两个人的意思。 容臻倒没什么意见,看着上官雨柔道:「来到蕲州城这么多日了,也没正式交到几个朋友,小鱼的掌柜的既然如此大方,不如咱们就一同去看看吧,顺便,再给孩子买个小礼物什么的。」上官雨柔点点头。 「阿臻你想的可真周到。」二人眉来眼去的可谓是伤透了小鱼的内心,小鱼就那洋装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默默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当天夜晚容臻便和上官雨柔一起买了一个小玩意儿,打算是送给孩子的贺礼。 纪衡忙着把几张桌子拼接到一起,小鱼和几个厨子在厨房里都忙着热菜,看到门口新走进来的两个客人便走上前迎接。 当他看到容臻的那一刻却怔在了原地,「你好,我们是小鱼的朋友,过来算是掌掌柜的道喜,听说生了一个小女孩。」 上官雨柔挽着容臻的胳膊,两个人看起来非常的亲密,看到这一幕,纪衡可不能淡定了,迅速叫来了姝儿,姝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走出来一看却看到了失踪已久的容臻。 可是当她看到这个女人居然挽着他的胳膊,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不爽地将他们二人隔开对着容臻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大家找你找了很久!」上官雨柔一团雾水的看着众人。 纪衡给上官雨柔使了个眼色,将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头,问道:「你可知道你身边的男子是谁,你是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上官雨柔妙目一转,不解地看着他。 「我和阿臻情投意合,所以才在一起的,你们为何会做出这副惊恐的模样,难不成你们认识阿臻?」纪衡点了点头,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上官雨柔恍然大悟。 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失踪已久的昭王殿下,姝儿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地追问,容臻却显出了不耐烦。 「在下与姑娘好像并不认识,姑娘,为何要百般纠缠!」上官雨柔听到容臻发怒的声音,赶忙走上前来拦在了容臻的身前道:「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和阿臻还有一些话要说这礼物你们就先收下,我先带他离开。」姝儿焦急的站在门口,看着纪衡道:「相公,可不能让他们走了。」纪衡点头示意,悄悄地跟着。 第六百二十七章 歪瓜裂枣 不过看着容臻的态度,身后似乎是有人跟着,就是那个花间楼的男人。 「我说你怎么阴魂不散又跟上来了?」上官雨柔不想让这个人和他的阿臻有任何的接触,容臻拉着上官雨柔的手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他说说。」 「可是……」 「没事,他不会伤害我。」容臻也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于是让上官雨柔先行离开。上官雨柔不忍离开,如果纪衡真的告诉了他真实的身份的话,那么婚约将会不奏效。 所以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装作脚崴的模样直接趴在了地上。 「雨柔,你没事吧?!」 纪衡听到了上官雨柔这个名字,眯了眯眼睛,为何这个名字如此的熟悉? 「没什么大碍,我自己能爬回去的……」上官雨如故作委屈的模样看着他,容臻内心却充满了不忍。 「傻瓜,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 容臻二话不说,一只手就将她横抱了起来,纪衡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这上官雨柔是真的还是假的,想想必他们和小鱼是住在一起的,只要知道小鱼住在什么地方,就能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小鱼的住处是夫人找的,想必他们两个也在那里住着。 纪衡跟到一半就没去跟了,顾筠汝来到了餐桌上看着纪衡到现在还没回来,好奇的看着一边的姝儿道:「你相公干嘛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对了小鱼你的哥哥姐姐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小鱼慌慌张张的看着外面,嘴里一直念叨道:「」不知道,明明说好了这个时辰会过来的,不过夫人你看,这是他们给小傢伙的礼物,夫人你有没有给小傢伙取什么名字。」 顾筠汝想了想道:「我打算给他取一个字,但是不知道取什么字好,我给他取好了乳名就叫做丫丫,你们以后叫他丫丫就行了。」 「好啊,小丫丫真漂亮,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小鱼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孩子心花怒放,丫丫给乳娘带着坐在了一边,看到这么多人竟不哭不闹了。 「这小傢伙单独一个人在屋子里头的时候哭闹不休的,这么多人在他身边居然一点都不怕。」 姝儿看着丫丫忍不住调侃了起来,就在这时纪衡走了进来,姝儿赶忙迎上前去,冲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先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等他们暗中调查明白了之后再告诉姑姑。 「纪衡,你这是去哪儿了?满头大汗的,赶紧先洗把脸再过来。」顾筠汝可不想让小丫丫被这大男人身上的汗味给熏到,纪衡点了点头说,姝儿搀扶着他的胳膊,随他一起到了后院,「怎么样?知道他们住哪了吗?」纪衡点点头,「就是小鱼住的地方,他们三个是住在一起的。」 「原来他们一直都住在一起,我们找了半天居然……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不费工夫,不过要我说这老天爷实在也太会捉弄人了吧!」 姝儿嘴里不禁打抱不平,这老天爷有时候难免开了眼,有时候却连眼睛都不开,容臻一直都在他们的身边,他们却没有发现,实在是太荒诞了! 「姝儿。不过以我所见,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们了,而且他的体内涌动着一股复杂的真气,我靠近他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习武之人才能够察觉到的因素。」 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而且他单凭一只手就能将上官雨柔横抱起来,说明是他体内的真气在支撑着他,这股真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当初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还不能知晓。 「不会吧,他已经不记得姑姑了吗?要是姑姑知道了的话,该有多伤心啊,这个忘恩负义的傢伙!」姝儿哭丧着一张脸狠狠的咬着嘴皮,警惕地看着纪衡道:「如果你有一天敢不记得我的话,我就立即把你!」说着说着脸色惨白,忽然感到腿疼了起来。 「怎么了?娘子?」纪衡见她突然歪倒在地上,心疼的想将她扶起来,可是她一直喊着疼,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看起来十分的痛苦不堪。 「我去叫夫人!」纪衡叫来了顾筠汝,顾筠汝让小二先将姝儿抬到床上,于是给她施银针,将男子都在外面等着,让彩儿去打了一盆热水。 这几天顾筠汝觉得最近的气压非常的低,看来是要降大雨了,蕲州城大旱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明天真的要降大雨的话,所有的百姓都会跑出去欢唿。 但若真是大雨连绵的话,姝儿的腿就无法行动,并且骨髓会非常的疼…… 「姑姑……是不是我的骨髓开始发病了?」姝儿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各个器官都开始产生了异样,特别是骨头方面,好像动也不能动。 「姝儿,当初我就告诉过你,用你的骨髓所培育出来的死心塌地蛊,将来有可能会反噬,你现在可能要到时间了,必须到一个不会下雨的地方,我查了一下地图,丹阳城近几年都不会有大雨,若是你能提早搬到那里去的话,或许对你的症状有所缓和。」 「可是……我不想离开花间楼,我也不想让纪衡发现这个秘密,他如果知道我身体的病的话,肯定不会再要我了……」姝儿拉着她的衣袖苦苦哀怜,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续,看着姝儿这痛苦不堪的模样,顾筠汝得心头也不好受,若是当初不答应她的话,或许也没有今天的事情,可若是姝儿得不到自己的爱,她也会痛不欲生。 「我已经给你扎了银针,能帮助你把痛苦缓解一些,但是到了后半夜特别是到了凌晨的时候可能会很疼,这几天你先和纪衡分房来睡,等你的情况好转了一点再跟他在一起。」 「嗯。」 顾筠汝解决完姝儿的事情,心里头一直放不下,陷入了自责当中,一走出门就看到了纪衡站在栏杆附近走来走去,似乎也非常的焦急。 「纪衡。」顾筠汝叫住了他,走到他的面前。 第六百二十八章 星眸黯然 「别担心她就是身子骨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风湿吧,老毛病了,明天可能要下雨……」顾筠汝也没有想到常年大旱的蕲州城会突然下雨,这些地方因为常年气候的变化而显得风云莫测。 「是不是一到下雨天他就会这样,之前我看到他一听到下雨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纪衡不是很明白这年轻的女子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他只记得那些常年做很苦的活的人到老年的时候就会得这样的病症,为什么他一个年轻的女子也会染上这种病症。 「可以说是的,这就是风湿病的一种类型,年轻人也会得,没什么奇怪的,这些日子你先让她一个人休息。」 纪衡站在门口,眼中充满着失望。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哪个女子会以一个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她爱的人面前。」顾筠汝嘴角扬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带着纪衡下楼,火锅餐还没吃,大傢伙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上官雨柔躺在床上,享受着容臻对她所做的一切。 「你的脚还疼吗?」容臻关切地看着她问了一句,上官雨柔望着他,嘴角扬起了一丝平淡的笑意,「已经不疼了,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会觉得安心很多,阿臻我们快些成婚好不好,一日不成婚我的心里就很慌乱,我好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上官羽柔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捏在手中,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完完全全的掌握他,他不能允许任何女人将他从她的身边带走,即便是小鱼也不行,容臻的神情在那一刻有些怔忪,仿佛是丢了魂儿。 容臻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开。直起身子道:「成婚的事情,我们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悔婚吗?」上官雨柔挣扎着坐直身子,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着迷惑不解。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还没有准备好,当然我并不是想不负责任,我只是想再给我一些时间,也再给你一些时间,认真的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上官听了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早些说明,为何让我自作多情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难道就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几句话,所以你就产生疑惑了吗?」 纪衡!姝儿! 为什么这两个人非要出来捣乱? 容臻听到外面的门打开,应该是小鱼回来了,他赶忙走出去,没想到果然是小鱼,还带了肉松饼回来给他们吃,「对了你和上官怎么没去吃火锅呀?」 小鱼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是不是上官姐姐不想去?」 小鱼心里头不禁泛着嘀咕,这一路上都在想,上官姐姐这几天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难道真的怕有一天抢走了阿臻?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觉得有些可怜而已。 「没什么,我们赶紧先吃东西吧,肚子正好饿了。」容臻坐下来吃了这一口烧饼口味非常的独特,好像在哪里吃过,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了。 「这是夫人亲手做的肉松肉酱饼,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过肉松是什么呢,不过看到夫人做出来了我才恍然大悟,这些天在花间楼和夫人真的学到了好多本领呢!」 小鱼每天都会跟他说起这个花间楼的夫人,容臻逐渐对这位夫人也开始起了兴趣。 「改天我得亲自登门道谢,感谢他对你的栽培。」 「哈哈。」 上官雨柔听到外面笑呵呵的声音,心里越发感到不满。 第二天一早,小鱼早早的去了花间楼,而容臻则是去了山间的村落打猎,外面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上官雨柔穿上了鞋子从房内走了出去,来到凉亭坐着独自喝着酒。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男子打着油纸伞走了进来,鄞祖已经打听到了上官有所居住的下落,便走了进来。 「雨柔……」鄞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上官雨柔只觉得他是阴魂不散,可她今日的心情非常的愁闷,所以并不打算将他轰走,而是邀请他坐在一旁陪她喝酒。 鄞祖难得看到她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便热情地陪坐。 「雨柔,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鄞祖看着她那幅愁云惨澹的模样,想必是心事重重,上官玉柔一张脸似哭似笑,非常的难看。 「广平王啊,广平王,你这次来居然还带来了大雨,蕲州城的百姓们肯定把你奉若神明了!」 「雨柔,我还有感谢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话呢,如果不是你激励我的话,我也不可能会有今天,所以我今天过来是特意感谢你的。」 鄞祖心情显得十分愉悦,而这次雨柔也并没有对她恶言相向,心里头已经感到非常的快活,便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问你一件事情,昭王是什么人?」上官雨柔喝的有些微醺,但还是残存一些理智,想问个来龙去脉。 「他是我王叔,怎么了?」鄞祖好奇的看着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人。 「王叔,哈哈……」上官雨柔几乎癫狂的笑出了声,鄞祖一脸不解的望着她,扶稳她的身子,坐到一边道:「雨柔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鄞祖看着她似哭似笑的模样,可谓是难受极了,最不忍心的就是看到心爱的女子在面前哭泣,这样只会显得他非常的无能。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上官雨柔赶忙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他。 「雨柔,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心里真的非常的难过。」鄞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出了口。 上官拍了拍的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关联,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地纠缠于我呢?我马上就要跟别人成亲了,你明不明白?」 话音一落,宛如一道惊天霹雳在额前响起,而此时的天边也正是一道惊雷闪过。 第六百二十九章 阖家安康 鄞祖感受到了胸前的温热,假装没有听到那些话,只想享受此刻。 「雨柔,我已经答应过你,一定会扬名立万。」 说这话,却看到怀中的女子渐渐睡了过去,鄞祖将她扶回房中,刚离开不久,容臻便回去了,此时的街道已经没有什么人影了,雨也渐渐小了许多,他来到花间楼避雨,看着萍儿和彩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唠着家常。 「参加王爷……」 平儿和彩儿看到他立即起身行礼,鄞祖摆了摆手,示意二人无需多礼。 「我就是过来避避雨,顺便来看看王婶的。听说孩子已经生了是吗?赶紧带我去看看!」鄞祖还没来得及道贺,正好想到了这件事情便上了阁楼。 顾筠汝此时正在哄着丫丫睡觉,看到鄞祖在门口,有下人进来禀报便让他进屋。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是怎么过来的?看看你衣服都湿透了………」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让彩儿拿去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免得感冒着凉了,又让平儿去炖了姜汤。 「王婶,我本前天就该过来的,但是由于公务缠身,所以就没来……」 「你呀,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大忙人了,难民的事情已经被你解决好了,你又想修渠道,这些事情我早有耳闻,你尽管去做就是了,王婶这边又不需要你天天过来探望。」顾筠汝将丫丫抱在了怀里,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看到生人进来就会大笑,以后若是成长为人了,想必是一个天真乐观的。 「王婶儿,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丫丫?」鄞祖第1次近距离的走到小孩子的身边,看着小傢伙的虎头虎脑的模样,爱极了。 「好啊,不过你得小心这点。」顾筠汝小心翼翼地将丫丫抱在他的怀中,看着丫丫在他的怀里居然安分的睡着了,忍不住撅着樱桃小嘴道:「这小傢伙一看到生人就变成这样,在我的怀里可是哭闹不停!」 「可能是我和小傢伙一见如故吧,对了王婶,你上次与我说羽柔的下落已经找到了,没错,我的确是在蕲州城遇见她,你也不早些告诉我,她为了我都来到蕲州城了。」 「………」顾筠汝唇瓣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想到还真的出现了上官雨柔,之前只不过是拿上官雨柔哄骗他而已,没想到这个上官雨柔居然真的出现了,不过她得装作早已意料之中的表情,不能让他发现破绽。 「没错,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待你有所成就的时候,上官姑娘自然会出现的怎么样,你和她交谈的如何了?」顾筠汝看着他的表情,鄞祖将丫丫抱回到了乳娘的怀中,嘆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雨柔是怎么了,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不想承认是因为我而来到蕲州成的,而我也不想再三的逼问她,今日我去看她,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愿意如实告知。」 鄞祖显得非常的苦恼,看来今天过来也是为了上官雨柔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傢伙还真是个痴情种,这么久了都没有忘记上官雨柔,无论身边围绕着什么样的莺莺燕燕,他从来都不放在眼中,可谓是对她情有独钟。 「鄞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你可莫要再逼问她了,这样的话只会让女子越来越反感。」顾筠汝最了解女人的心理想法。有些女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当然只有少数人是吃硬不吃软的。 「或许吧……」鄞祖嘴角扬起了一丝苦涩的笑,顾筠汝派人将他送出花间楼之后便来到了姝儿的房间,姝儿刚刚吃完流食睡下,她这副躯体算是不能离开床了。 「姑姑……」姝儿正闲的无聊,看到姑姑走了进来也提有多高兴了。 「姝儿,这些日子你感觉怎么样了?」 「外面的雨大约是停了吧,我这腿脚也没那么明白了……」姝儿强颜欢笑的看着她,顾筠汝看到她的指甲盖噼裂了两个,赶忙走上前坐在床边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姝儿下意识的将手抽回被窝,可不想告诉她,到夜晚的时候这腿疼痛难耐,只好狠狠的抓着被褥,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到了夜里一定很疼吧,但你又不想叫出声音,我这里有活络散,到时候给你涂上,这药膏性凉,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食慾什么的……」 顾筠汝帮她涂抹这个药膏,姝儿看着姑姑的情绪总算是平和了下来,便试探性的道:「姑姑,我那天看到了一个人却没告诉你,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我什么时候平白无故生你的气了?」顾筠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帮她涂抹完药膏之后给她盖上了被子,见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就离开了。」 「不……我见到王爷……了。」姝儿想了又想,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听了这话,顾筠汝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你……真的?见到他了?」 「嗯,相公也知道,那天是我让相公别告诉你的,就是为了查清楚他最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好像被一股邪气所控制着,所以暂时忘记了,我们如果直接冲上去找他对峙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姑姑你必须得冷静下来,好好解决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冲动。」 姝儿真心怕她会做什么傻事,只见顾筠汝笑了笑道:「你瞧我活到这个年纪了,什么时候做过冲动的事情,只要他能平安的活着,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他在什么地方?」姝儿扁了扁嘴。 「和小鱼住在一起好像还有一个女子……」 居然和两个女人同住同一屋檐下,没想到这个人生活过得这么滋润,害得她平日里提心弔胆的担忧着她的安危,这个傢伙还真是够没有良心的! 「姑姑……」姝儿试探地喊了一句,看着姑姑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和复杂,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嗯?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突然不说话,有些害怕……」 第六百三十章 夕阳西下 如果晚上真的很疼的话,就拿这根银针扎一下膝盖处扎膝盖处,可以缓解疼痛,但是姑姑不建议你插的血流满床的,明白了吗?」姝儿点头如捣蒜,收下了银针。 顾筠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内,丫丫已经睡着了,喜娘和乳娘帮她带着孩子,她倒是一身轻松,想到了小鱼便走到了厨房,小鱼正在忙活着。 那个娇小的身影却也能撑起厨房的一片天来,顾筠汝万万没有想到,而在阴差阳错之下,让小鱼做了花间楼的大厨,难不成是上天冥冥之间註定了吗? 「东家,你怎么来了?这里烟有烟味这么重,赶紧出去吧。」小鱼将顾筠汝拉到了门口,对着她笑呵呵的道。 看着小鱼这一脸天真浪漫的模样,想必也不知道容臻的真实身份,「对了,小鱼,上次你哥哥姐姐送来的东西我很满意,我想亲自去道谢,不如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怎么样?」 小鱼愣了愣神,挠了挠头道:「可是东家那个地方不适合您那样的人去,那里嘈杂的很,还有许多卖猪肉卖牛肉的,万一冲撞了您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我哪里有这么娇气呀?」顾筠汝拉着她的双手和她谈着这件事情,小鱼想了想,点点头便应下她这个要求。 而另一边的上官雨柔则是在黑市里买了一瓶阴阳合欢散,只要拿到了这个阴阳和欢散,就能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容臻这几天的情绪一直摇摆不定,似乎有意想毁了婚姻。上官雨柔自然不能让这个男人逃出她的手掌心,若是生米煮成熟饭,他自然也无话可说。 「阿臻,这是我做的乳鸽汤,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上官雨柔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房间,见他又在雕刻着那些小玩意儿,都是他平时里上山打猎的好武器,简直就是一打一个准儿,每日都能吃到一些新鲜的肉食。 「谢谢了雨柔,其实你不必要每天为我这么麻烦的……」 容臻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她的恩惠,上官雨柔微扬唇角道:「难道你到现在还把我当做外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 「别说了,赶紧喝汤吧这个汤可是滋补身体的,我可不忍心你日以继日的做着这些东西。」上官雨柔督促着他将汤喝下,容臻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这汤的口味十分的鲜香。 「厨艺又增长了不少。」容臻欲罢不能地就多喝了几口,这汤直接见底儿了。 阴阳和欢散发作的时间是在半个时辰之后,若是孤男寡女相处一室的话,即便是再理智的人都可能会犯一些错事,上官雨柔转过身直接将门关了起来,能看到她这一举动,非常的困惑不解。 「雨柔,大白天的,你为什么要关门?」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冷,把门给关上了。」 上官雨柔说这话还特地香肩微露若,隐若现地让他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容臻感觉身子流过滚烫的力量涌上了心头,充斥着他的四肢。 「怎么了?阿臻,你好像流汗了……」上官雨柔踩着小碎步走上前想用手替他擦着汗珠,皮肤之间一旦接触,这药性就会发作的越快。容臻别过了头去,「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热,你要是觉得冷的话,那我先去外面吹吹风吧。」 看着容臻走,立即抱住了他的腰身,这么一接触,容臻实在是忍耐不了,想将她的手拿下去,可是整个身子都像是乌鱼似的粘在了她的身上。 「阿臻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说过你要和我长相厮守的,我为了你这句话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难道你都没有看到吗?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 看着上官雨柔纠缠不清的模样,容臻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她推到了一边,可是没走几步,感觉身上好像有百爪挠心似的,看着那碗鸽子汤怒视她道:「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上官雨柔慌忙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能够让我们能够快点生米煮成熟饭的东西,你不是说你想要一个家吗?我也想要,为何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疯子…」 容臻感到身体像是被人活活撕裂开一般,直接打开了门冲出了屋去,上官雨柔本想追出去,没想到到了门槛处不小心跌了一跤。 「阿臻!」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了,上官雨柔在街头上寻找着容臻身影,心中不禁担忧着,小鱼此时带着顾筠汝回到屋子里头,准备让他们互相认识认识,看到了上官在大街上不知在找着什么,于是便走上前去。 「上官姐姐,看看这是谁来了,我们花间楼的东家!」 上官雨柔转过头对上顾筠汝的眼眸,只见面前的女子有些眼熟,而顾筠汝看到上官雨柔的那一刻也瞬间明朗了,原来这就是鄞祖心心念念的上官雨柔,居然让她给碰到了,没想到这老天爷可真是会开玩笑。 「小鱼阿臻不见了,他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你快点帮我找找他吧。」上官雨柔焦急万分的拉着小鱼的手,小鱼也显得非常的焦急,对着顾筠汝道:「大哥不见了,我得先帮着上官姐姐找一找。 东家,我们房屋就在那条街后头,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先去里面坐坐吧。」 「好……」 顾筠汝看着他们慌慌忙忙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容臻不见了,于是便先到他们所租住的地方等着。 来到了后院自给自足,倒了一杯茶水,却听到了屋子里头好像有什么摔东西的动静,难不成这屋子里头还有别人? 她狐疑的来到了门口,偷偷打开了门缝,看到一个男人好像在砸什么东西。 「阿昭!」顾筠汝欣喜若狂的推开了门,容臻就站在她的面前,不过此时的场景是一片混乱,他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扔烂了,好像体内有一种控制不出来的厉气,想要发泄出来,一般显得异常的恐怖。 第六百三十一章 相见恨晚 顾筠汝试着小心翼翼地靠近,见他的情绪有所稳定,便直接走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阿昭,是我,筠汝。」顾筠汝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目光里带着浓烈的戾气,阴鸷森凉。仿佛已经不认识面前的人。 「阿!」容臻感到体内有一股火在到处乱窜,顾筠汝意识到不对劲,恐怕这是被人下药的症状,眉峰上像是压了一片凛冽之气,当务之急就是先将他将体内的这股火给释放出来。 另一边,小鱼和上官雨柔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容臻的影子,小鱼着急忙慌地抓着她的手,「你和阿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会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被小鱼问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上官雨柔显得极其不自然。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他快点承诺我们之间的婚事,却没想到他拖拖拉拉的……」上官雨柔焦急坏了,深邃黑眸里闪过受伤的神色。 「上官姐姐,你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如果阿臻心里真的有你的话,你也不必要这么着急啊!」小鱼实在是不明白,没想到居然比她还要着急。 「你不懂,如果一个爱的人都抓不住的话,那以后就没有什么可抓得住的了……」上官雨柔深吸一口冷气,和小鱼回到住处,一打开门却发现顾筠汝和容臻从床上醒了过来。 「东家……」小鱼还从未看过这么辛辣的一幕,迅速转过头去,但是那张脸已经深深的印进了脑海,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上官雨柔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步离开,顾筠汝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个时候回来,自然没做好心理准备。 「阿昭,你感觉怎么样了?身上还难受吗?」顾筠汝不过就是躺在床上陪他以毒攻毒而已,没想到这两个女子是误会了,不过阿昭本来就是她的相公,举动亲密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是……」容臻看着面前容貌娇艷的女子,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慢慢释放了出来。 「嗯?」顾筠汝想引导他将那些记忆全部都想起来,原来,容臻并非是失忆,而是因为某些刺激之后选择性的失忆,把那些最美好的记忆都已经尘封了,如果一旦回忆起种种的一切,体内就会爆发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力量。 「筠汝……」容臻忽然都想起来了,立马将她拥入了怀中。而另一边的小鱼和上官雨柔跑到了另外一条胡同,想到了那刚刚的那一幕,小鱼更希望是看花了眼,看着脸色煞白的上官雨柔,估计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受。 「上官姐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小鱼试探性地向她靠拢,看着她如白瓷般的肌肤,眼底闪过一片哀伤。 「我能怎么想?他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了,我还能想什么呢?」上官雨柔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简直就是她有生以来遇到过最无奈的事情。 「可是……阿臻不是答应过你要给你幸福吗?难道你真的就想这么捨弃了?」 她看着远处的地面,冰冷的神情犹如寒霜,小鱼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般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自知多说无益,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无法左右的,上官姐姐哪怕再喜欢阿臻,已经看到刚刚的一幕,除非这是一个实打实的误会…… 「小鱼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 「噢。」小鱼点点头,恐怕此时也不能回到住处,心不在焉地来到了花间楼,打算就在门口蹲一个晚上。 而另一边的容臻与顾筠汝也算是重修与好,互相诉说着这些日子彼此的心酸。顾筠汝躺在他结实的臂膀上,摸着他的胸膛,道:「这些日子你都是和他们在一起,是吗?可是那个黑衣人呢,你说你和他打到悬崖处之后就忘了,那那个黑人还活着吗?」 顾筠汝实在是好奇极了,那个黑衣人的功夫似乎也不在他之下,两个人正好可以打成平手,究竟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他们两个人火拼到这个份上,容臻搂着顾筠汝的肌肤,深吸一口气道:「我听到了他和婉贵人的谈话,鄞呈是死在他手里的,所以我一怒之下想要替鄞呈报仇,便追了出去。」 听了这话,顾筠汝有些不能淡定,没想到鄞呈居然是死在那黑衣人的手中,可是那黑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在想,当年那么多的皇子想夺得皇位,鄞祖又是黑衣人的孩子,黑衣人拼命想把鄞祖扶上皇位,这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鄞礼想必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特地将他发配到了这并不富饶的地方做广平王,四处也在打压他的势力,让他没有翻身之日。」 容臻想到朝堂之中的勾心斗角,那可是一辈子都说不完的,唯有离开那个地方安安心心的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才是最好的,萌生了一个念头,拉着顾筠汝的手道:「我们就在蕲州不回京城了,好不好?」顾筠汝听到他这个决定,二话不说点头答应,「反正我现在也开了一间花间楼,现在的生意可好了!」 隔日一早,顾筠汝就正式带着他们的老闆娘容臻回到了花间楼,招唿着大傢伙在大厅里站着,有喜娘,麻子,乔二,还有乳娘。两个管家,平儿和彩儿,打下手的家丁,这些人总共也就十七个,不过足以让这花间楼热热闹闹的。 「容臻,以后就是你们的东家,他与我是一样的身份,你们可记住了?」 「记住了!」 大傢伙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他点头哈腰的问候。 小鱼这个时候低着头默默走到了厨房,姝儿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跟上前瞧了瞧。 「你这是怎么了?不过能找到王爷还多亏了你呢。」姝儿还想当面感谢她一番,却发现她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不用感谢我,我平日里就喜欢做这等多管闲事的事情已经习惯了。」 小鱼板着一张脸,心情似乎不是很愉悦。 第六百三十二章 雨露均沾 「小鱼……」顾筠汝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准备来好好的开导她,却见她一脸抗拒的神色。 「小鱼,现在你的厨艺也大有长进了,不过我接下来想要办一个桃花盛宴,让蕲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也好把咱们花间楼的名声都传出去,你觉得怎么样?」顾筠汝用商量的口吻与她说道,可是小鱼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对这件事情不那么感兴趣。 「东家你怎么会想到我呢?其实我的厨艺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小鱼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抹布放到一边,道:「东家,谢谢你这么些天的栽培,可我清楚几斤几两,不适合待在这花间楼,如今花间楼的生意日益火爆,你应该请一个更有水平的厨子。」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可是我觉得没有你更适合待在花间楼了,你做的香芋酥大家都很喜欢。」顾筠汝一脸诚恳的看着她,却发现他还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看来若是不拔出他心里头的那根刺,也是万万不会留在这个地方了。 是夜,容臻来到阁楼的时候就一直抱着丫丫不撒手,哪怕是丫丫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还尿他一身,容臻还是爱不释手的抱着她,就怕孩子会突然飞走似的。 「都这么晚了,还是让孩子赶紧睡吧,别再折腾他了。」 顾筠汝看到这心疼不已,这孩子又不是玩具,怎么能被他如此折磨对待。 「我要好好看她几眼,你看看她的眉毛和眼睛和我多像啊!」容臻眼神就没有从丫丫的脸上移开过,顾筠汝摇了摇头,忍俊不禁道:「她才这么小,哪里有什么眉毛,你呀就别自作多情了。」 「真的真的娘子我不骗你,你看她对我笑呢!」容臻看着丫丫居然发出了一阵傻笑,顾筠汝做了一个简易的奶瓶,这样就不需要无时无刻都得乳娘伺候着,也能让乳娘好好歇歇。 「你要是这么喜欢带孩子的话,明天就给你带一天,保证你以后都不会想要再带了!」顾筠汝将奶嘴伸进了丫丫的嘴中,丫丫快速的吸着,虎头虎脑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好啊求之不得。」容臻看着顾筠汝,今晚的 她格外的迷人。正他准备吻她的时候,怀中的丫丫又开始吵闹,顾筠汝不禁嘆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姝儿和纪衡准备要回到京城,特地来跟二人辞行,顾筠汝依依不捨得拉着姝儿的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既然你们要回到京城去的话,那我也就不再多留你了。」 「嗯,姑姑,蕲州城会因为你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好的。」 「嗯……」 将二人送到了城门口,顾筠汝望着容臻的胳膊,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容臻能够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抚摸着她的后背道:「别太伤心了,京城才是她们该去的地方。」 「花是这样说,感觉人又少了,接下来我想办个桃花盛宴,让蕲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参加,也好宣传一下我们花间楼的知名度,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顾筠汝津津有味地看着容臻,容臻沉吟了半会儿点点头,认真的道:「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这几天我带着麻子他们去山上看看有什么稀缺的物种。」 「好,一切要小心啊,注意身体。」顾筠汝恋恋不捨的望着容臻,好不容易在一起相聚了,他又要到山上去。 容臻收拾了一下行头,带着几个小弟正准备上山,半路上却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女子转过头来,正是上官雨柔。 「你们先上去吧,我待会就跟上你们。」容臻看了那几个随行的男子几眼,他们点点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擦肩而过,上官雨柔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好多时。 「容臻,原来你叫容臻啊。」上官雨柔眉眼带着轻盈的笑容,这次站在他的面前,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就是为了不想让他记起当天的事情,对她产生厌恶。 「你怎么会来这里?」容臻看着四周,这已经接近山林了,一个女子在这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危险。 「我是过来看看你的,这两天你回到了花间楼,没有再回住处了,而我和小鱼之间也有些冷淡了,我真的很怀念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上山打猎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背着箩筐去采评估,和你们一起躲进山洞里避雨,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好简单好快乐啊。」 上官雨柔看着他掏出了心窝子,说出了这些肺腑之言,容臻则是一脸抗拒的望着他的眉眼,并不知道他究竟打算要说什么。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既往不咎了,从此以后我们只是陌生的过路人,之前的事情算是我有愧于你,但是经过那一世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容臻摆正了态度和她说着这些话,冰冷的话语不带任何一丝温度,一字一句敲进了上官雨柔的心,上官雨柔倒抽了一口凉气,明白他的态度已经非常的严谨。 「我明白了那就此告别吧。」上官雨柔恋恋不捨地望着他,哪怕心中已经都是他,可是要学着一点一点的把它摘出去。 容臻上了山掏出了弓弩,仅仅只用一只手就可以射出暗器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一不会落进他的麻袋中,他与几个兄弟在山上需要小住两日,把东西全部都弄齐全了,再回到花间楼。 顾筠汝在阁楼里哄着丫丫睡觉,好不容易等着她睡着了,准备松一口气研究一下做蔻丹的东西,看到了小鱼一脸吱吱呜呜的站在门口,好像有什么话要与对他说。 「小鱼,你有什么话进来说吧。」顾筠汝对着她招了招手,小鱼硬着头皮走到她的面前,低垂着眉眼,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看你开朗活泼的一身的劲儿,今天怎么没什么精神气儿啊?」顾筠汝还以为她是生病了,想要走上前给她搭脉瞧一瞧,却见她一脸抗拒的收回手。 第六百三十三章 乡下人 这都是有名的宫廷菜,可是我连宫都没有进过,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要怎么做,所以说啊,东家你还是请一个专业的厨子吧。」 顾筠汝明白了,原来她这是没有底气,认为自己不太会做这样的菜,她所定下来的菜谱特点就是华贵珍奇,而且配菜点是都有一定的规格,比如说「礼记内则」中的八珍就有许多不同的做法,对于小鱼来说的确是有些难度。 「小鱼啊,你最大的特点呢,就是没有自信,这些虽然属于宫廷风味菜餚,但是我请的那些客人并不一定都去过皇宫,吃过真正的八珍啊。 比如说这龙肝,凤髓,豹胎,难道真的是那些动物身上的吗?你我都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龙凤啊,再说了,这菜谱上面的步骤都已经清清楚楚写在上面了。 我同好几个伙计熬夜写出来的呢,有三八针,海八珍,上八珍,下八珍,等名目,你就选一个你自己拿手的,到时候会有几位大厨同你一起做的。」 顾筠汝开始通过各个方面给她自信心,给她鼓舞,这样的话就不会让她产生疑惑,顾筠汝给宴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桃花盛宴,自然桃花也是一种必备之物,将后院里的桃子,桃树,桃核,桃叶,都可以取用食材之中,大傢伙几乎是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创造出了几个菜谱。 蕲州城还有一个百年老字号,名为苏木斋,传闻,这间酒楼专门做的就是苏杭风味的特色菜餚,听闻那掌柜的家族专门研究这些珍贵的菜谱。 在原料选择上面都融合了许多风味菜系的特点,可谓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 这次桃花盛宴若是能请苏木斋的掌柜的和几位东家一起来相聚的话,想必也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苏木斋的掌柜的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但是他的嘴却是全城最为刁钻的,收到小斯递来的花间楼请帖,说是要请他去参加什么桃花盛宴,看到这,那掌柜的却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这花间楼开了不过五月有余,居然还要办什么桃花盛宴。 「老爷,这花间楼似乎与广平王那边有些联繫,若是我们不去的话,会不会得罪了广平王呢?」 小厮一语中的,胡老饕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蕲州城很久没有有个像样的比赛,桃花盛宴倒是有些意思,不如就看看。」 小厮没有想到老爷这么快就答应了,便点点头,备下了马车,当即出发去了花间楼。 顾筠汝看着宴客的名单等了许多时辰,但是一个都没见着,听闻这行业里头有规矩,若是能够请得动这大头的,那么那些小的自然会争先恐后的赶来花间楼参加桃花盛宴。 若是有哪个名不经转的,贸然参加桃花盛宴的话,就会被行内外的所排挤,这酒楼里面的规矩也非常之多,顾筠汝大概了解了一些,还是从小鱼那里听到的。 见到小鱼在厨房里做着调料,都是一些市井常见的原料,烹调之精细辅料之昂贵,这些就是调料所珍贵的地方。 「东家。那苏木斋的胡老饕可不是谁想请就能请得到的,唉,若是东家愿意说出这花间楼和广平王之间的联繫的话,我相信没一会儿这楼底下的人都坐满了。」 小鱼一边做着调料不忘和她抱怨了几句,顾筠汝点了点头。而她还设计了一道菜品,那就是御用佛跳墙!准备将佛跳墙作为震惊众人重要的菜品之一,所用的海鲜都是上等的,而且非常的鲜活,鱼唇蟹黄,胡虾肉,干贝,总共有十八种原料,这秘制的调和汤两天前就已经准备了,就是为了能够在众人面前大展身手。 「这花间楼毕竟是新开的,而我又是从京城来的,对他们来说就是外人,有所牴触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既决心在蕲州城住下,就要和他们弄好关系,这酒楼行业的竞争相当之强烈,但是总得跟众人打好关系。」 顾筠汝坐在一旁闲适的翘起二郎腿,现在天色还早,厨子们在厨房里忙活着。 而容臻在山上也做了埋伏的陷阱,准备再抓个大的,回去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东家。我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旁边有个男子兴奋的眼睛都发出了亮光,容臻和众人都埋伏在四周,躲在草丛里,以不变应万变,四周已经做好了陷阱,就等着猎物掉进去。 「你们先在这别动,我去看看!」容臻左手拿好了弓弩,一步一步的靠近。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从那山洞底下传来了一阵娇俏悦耳的女声,容臻赶紧俯身向下看去,没想到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少女正焦急地想寻找出路,她肤光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一般灿烂,容貌非常的秀丽,背上还背着个箩筐,似乎是上山来采什么食材的快上来,容臻伸出了手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女子拍了拍裙摆的灰尘,感激的望着容臻道:「谢谢你啊,这位大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在这里做了个陷阱!」 女子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看着箩筐里面的东西好像少了几个,没想到是掉到那山洞底下了。 「不好了,平菇!我这种平菇是很难得的,这位大哥你想想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帮我将那平菇给弄上来?」女子显得非常的焦急,那弯弯的柳眉紧紧拧成了一团。 「你先不要着急,我想个办法。」 「谢谢了!」 女人站在他的身后,就那样安静的站着,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四周的环境,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鸡蛋膜一般吹弹可破,眼里布满了焦灼,霜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看着,容臻似乎拿出了一个什么小钩子伸进了山洞底下,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平菇给勾了上来。 「谢谢你了,这位大哥!」女子欣喜若狂地将食材装进了篮子里,其他几个埋伏已久的弟兄们窜出了脑袋,将那女子吓了一跳,迅速躲在了容臻的身后,「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第六百三十四章 名落孙山 「是啊是啊,姑娘我们可不是坏人,不过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在这儿呢?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不赶紧下山去,免得遇到了什么豺狼虎豹!」 几个弟兄们互相一笑,相互调侃着看着女子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女子转念一想,原来这个山洞陷阱就是他们干的,害得他被困在这里。 「好啊,原来这个洞就是你们几个人干的,我说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山间的动物!」女子显得非常的愤怒,竟然和几人说起理来,其他几个兄弟听不下去了,便想上前跟她理论,容臻对她们使了个眼色道:「你们都先下山去,先把东西带下去,免得东家着急。」 「好勒。」 湘平站在原地急的跺了跺脚,这帮傲慢无礼的傢伙还没有好好的跟他们说清楚呢,又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剑眉星目,长着一副极好看的皮囊,可没想到行为居然如此粗鲁无礼,还断了一只胳膊,看来还真是老天有眼。 「这位姑娘若是有怠慢不周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天马上就要黑了,姑娘还是早些下山吧。」 容臻彬彬有礼地对着她说道,湘平气唿唿地挺直了胸脯道:「你让我下山我就下山呀,我还没找你好好理论呢,难怪这些天我总听到林子里有动物惨叫的声音,肯定就是你们这伙人干的! 这些小动物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上山来陷害它们,就是因为它们的皮肉好吃吗?」湘平不能理解,于是便和他正面讨论起来。 容臻看了一眼四周,这林子的树冠十分的茂密,将阳光都悉数遮了起来,再这样理论下去,恐怕是摸不到下山的路了,不在于她废话,独自向前走去。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傲慢无礼啊!」湘平背好了箩筐,踩着小碎步追上前去,容臻停住脚步,准备告诫她,不要让她跟着,可不想听到一路上听到这个女人啰里八嗦的叫骂声。 「你!」容臻转过头去却看见她的箩筐里钻出了一只蛇头,这只蛇身是黑色的,看起来是有剧毒,湘平见他哑口无言,傲慢的一只手插着腰间道:「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因为你也说不过我对不对?因为你自己都知道残害虐杀那些小动物,本来就是没有天理。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所以这林子里的动物都逃走了!」 「别动!」容臻脱口而出的一句将她吓了一跳,忽然感到脖子上好像有一什么东西爬了上去,冰冰凉凉的还朝她的耳边吐着杏子,湘平头皮发麻,紧皱着眉头,「什么东西啊?」容臻淡定的望着她脖子上的黑蛇。 「一条蛇而已,没什么……只不过……可能会有剧毒,你最好别动。」 湘平吓的脸色惨白腿,止不住地发颤。 「你不是很怜惜小动物吗?让它在你的身上趴一会儿又能怎么样呢?」容臻找到了机会,想要好好的嘲讽她一番,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 湘平欲哭无泪地看着他,这个傢伙居然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最怕蛇了!」湘平惨痛的闭着眼睛,虽然不是不想开口,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不得不向这个男人低头。 「好啊,可是刚刚一路上你都在骂我呢……」容臻笑了笑,虽然嘴上说着并不在意她说的那些恶毒的话,但是她的言辞之间貌似还在嘲讽他是一个残疾,一只胳膊不见了…… 「对不起,我那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快帮我把这东西拿开吧……」湘平感受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就连唿吸都变得急促,也不知道这傢伙什么时候才肯从她的身上离开。 「好吧,你先别动,我先找根树枝。」容臻就是想拖延时间吓唬她一下,为了不让蛇咬到这女子,于是便拿出了弓弩,想要将蛇的注意力引开。 却没想到这条黑蛇正慵懒舒服地趴在她的身上,突然看到有个东西干扰了它,便冲着他兇恶的吐杏子。说时迟那时快,容臻本来找准时机要将蛇拿开,却没想到那蛇扑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急急地熘走了。 「阿!」湘平惊唿一声,容臻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道:「它咬的是我,你叫什么?」湘平赶紧放下背篓,将他扶到了一边坐着,「我当然是担心你呀,那蛇不是有剧毒吗?我这就帮你把毒血吸出来!」 容臻见她二话不说就将虎口伸进嘴里,一股暖流划过他的体内,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湘平将血喷了出来,望着他道:「奇怪,这有毒的血不都是黑色的吗?……」 「可能是我刚刚判断错了,那条蛇就是很普通的菜花蛇而已。」 「………」湘平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害得她白担心了一场,重新背好了箩筐对着他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没有随便的抛弃我,这一点,我还是很敬佩的。我收回那些话你也不要在意,虽然你断了一只胳膊,但是我相信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好了,这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下山了!」 说完话便积极的踩着碎步离开,容臻无奈的摇摇头,没走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眩,奇怪那蛇明明没毒,为什么体内会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 运行内功只会让体内的气流变得肿胀,容臻只好暂时压制住先把东西拎到山下,和着弟兄们乘着马车离开。 顾筠汝招待着这大名鼎鼎的苏木斋的胡老饕,给他泡上了这西湖龙井,先让他提前开开胃,还有其他酒楼掌柜的,听到苏木斋的胡老饕来了,自然也就争先恐后地赶了过来,这桃花盛宴就在酒楼后院。 「真的非常感谢各位能够赏光,其实我与夫君来这蕲州城也有一段时日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好好招待各位,这次也想借桃花盛宴能够和各位拉近一下关系。」顾筠汝站在众人的面前努力的想表现出主人家的风范。 就在这时,一个俏皮伶俐的少女走了进来,走到了胡老饕的身边,亲切的喊了一声爷爷! 「湘平,你来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无缘无故 小鱼在顾筠汝身边,蹭了蹭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完了东家,这真正的大厨来了。」 「什么?真正的大厨?」 顾筠汝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湘平,不过只听众人说过,苏木斋有一个了不起的大厨,能够把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食材都做得非常的美味,就像是一种非常难见的食材,本以为是这胡老饕亲自下手,但是今日看了看他走路还要拄着拐杖,很显然不可能是他亲自下厨。 应该就是只有胡老饕的孙女湘平。 看着各位叔叔伯伯和长辈,湘平行了一礼道:「见过各位叔叔长辈,听闻今日花间楼要做一顿桃花盛宴,湘平自然要过来看看了,哪位是花间楼的东家呀?」 众人将目光移到了顾筠汝身上,湘平看着她眉开眼笑,眼睛都成了月牙湾,而顾筠汝看着她衣袖裙摆上都是灰尘,想必是风尘僕僕赶到,之前,应该去了什么山野里。 「看你这模样也不是很大嘛,不知道这花间楼请的主厨又是哪位呀,这菜品也可否上了,我这肚子都饿了呢!」 湘平坐到了一旁,没想到这小丫头的地位居然能和这些长辈们平起平坐,而他也不过是以他的厨艺服人。 「马上就上了小鱼去通知他们,赶紧把菜品一一端上来吧。」 顾筠汝一边忙着主掌管全局,不过被这个小傢伙一搅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她这架势并非是要来好好享受的,而是来挑毛病的。 「这第一道菜便是雍亲王府烧鹿筋,所选的主要有梅花鹿筋,白菜,枸杞,老鸡汤,还有山鸡,其中选了两道野味,加了白菜和枸杞,是为了填补它所缺的一些淡雅的味道。」顾筠汝想了几天的菜谱,想到了这道名菜,它的宫廷秘史的来头可大了,正好给众人编个故事,没想到这湘平听也没听进去,直接拿起了筷子,看来她在这些人里面的辈分还是有些高的。 「………」顾筠汝本来还想介绍一下这道菜的来歷,只见湘平放下了筷子,皱起了眉头,道:「这梅花鹿筋处理的有些硬了,应该是选用幼年的鹿,再加上鹿肉一起混合调制而成,这梅花鹿筋吃起来干巴巴的,和白菜枸杞还有老鸡汤在一起,相对这味道更是有些奇怪了!」 胡老饕看着自个儿的孙女湘平,竟毫不客气地拆人家台子,便给了她几个眼色,湘平皱了皱眉头道:「爷爷,你知道我这是对事,不对人,花间楼若是想立足下去。 就必须好好的用厨子,不能亏待这些食材,你看看这梅花鹿筋,还有野生枸杞哪一样不是珍贵的食材? 各位叔叔伯伯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其他几个男子也尝了一小口,有一人便道:「我倒是觉得这道菜非常的清新,没有任何腥气,汤也非常的浓郁香醇,湘平丫头,你这嘴也太刁钻了吧,能把食材处理成这个样子已经非常妥当了。」 「是啊是啊,就连顶级的大厨恐怕都很难掌握这道菜!」 众人窃窃私语,而顾筠汝脸色却有些难看,这道菜是她盯着小鱼和其中的一位帮厨做的,每个步骤都做得非常的详细,包括刀功和火候都是在一旁亲自盯着,就是为了对得起这些人的嘴。 胡老饕尝了一口,觉得孙女说的话有些道理便不开口了,湘平继续不依不饶的道:「你们吃起来没有任何的腥膻之气,是因为这野鸡汤的香气所覆盖了。 但如果仔细回味的话,你们就能发现这山鸡和家养的鸡一同炖煮,它所分散出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在不腻不肥的特点下有一种野香味,这种野香味呢,正好满足了你们的嗅觉和味觉。 鹿筋呢,是养生的好东西,还可以利肠胃祛风湿,不过不太建议和这些东西一起乱炖倒成了大杂烩了!」 顾筠汝呆呆的站在一边,觉得这脸有些疼,小鱼则是自卑的恨不得把头埋进膝盖间,这湘平姑娘实在也太不给面子了,好好的桃花盛宴怎么变成了批斗大会了? 「好了好了孙女儿你也少说两句吧!」胡老饕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孙女说了句,湘平皱着眉头道:「爷爷你教过湘平的,这人呢,要实话实说,我相信东家应该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顾筠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小二的又端上来了一碗红烧肉,顾筠汝在一旁硬着头皮道:「这是前朝太后六十大寿的寿诞上,御膳房的大厨们各显身手尽先售品做调和而做的遇到清宫万福肉。 这里面精选了五花肉,怀柔板栗,还有金丝小枣,西湖莲子,这些风味搭配的非常不错,和我当年吃到的一模一样,你们都尝尝吧……」顾筠汝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在宫里头的生活,赶紧捂住了嘴。 众人也只是笑而不语。湘平尝了一块板栗赶紧吐在了碗里,「这板栗怎么那么硬啊,难道做之前没有用水焯一遍吗?还有这五花肉也太甜了吧,我倒是觉得若是能够把糖精先分出来,最后再浇到这肉上面也不会至于这样。」 「…………」 众人都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并不想再说话了。容臻此时带着人已经回来,看到不远处的众人坐着,本以为这气氛应该非常不错,却看到众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先上了阁楼,却看到了在山野里所遇到的那个女子…… 「可是我先把这五花肉的肥油全部都提炼了出来,根本就不腻啊,这样的五花肉肥而不腻,吃了也不会让人发胖的,而且我还用了八角,桂皮甜面酱,大豆酱油等香料小火入味煨成的,怎么会像你说的那种…」小鱼急着辩解,这个湘平年纪轻轻的就口出狂语,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其实这红烧肉也并没什么太差的地方,但是我也没觉得多好,你要是告诉我太后娘娘吃的就是这个东西的话,那我只能表示同情……」 第六百三十六章 冤家路窄 小鱼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湘平姑娘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这又不是批斗大会,为何把她所做的这些菜品说的如此不堪。 「小鱼,你给我过来……」顾筠汝看得出来她有些沉不住气,没等她发作出来之前,赶紧先将她拽到了一边。 「这些菜品做出来不仅是满足客人的口腹之慾,他们既然想点评的话,就让他们点评吧。」顾筠汝早就已经看穿了,小鱼委屈的低着头道:「可是东家!」 「好了,别说了,我不是也陪着你在一旁吗?」 顾筠汝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一定要心平气和,而且对下一道菜,他可是满腹信心,本来是要和众人说一说这皇帝们最爱吃的饭菜,不过被香萍这么一打搅都忘了,要跟大家说说故事。 「这就是接下来所有的菜了,烧鹅。五味蒸鸡,原汁羊骨头,胡辣醋腰子,豆汤,泡茶真鲜鱼,椒末羊肉,香米饭,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顾筠汝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便松了一口气,上了阁楼之后看着容臻心神不宁的模样,走上前去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容臻强颜欢笑地看着她,顾筠汝深吸一口气道:「你可不知道,这回算是棋逢对手了,我看小鱼那样子好像也没有信心做下去,我倒是对湘平那丫头非常感兴趣,可是她已经有了苏木斋,也不可能到咱们这花间楼来,想请个名扬四海的厨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顾筠汝一边嘟囔着嘴抱怨着,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多么痛苦不堪,只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下来,看这样子似乎是有大事发生了,顾筠汝一只手搭上他的脉搏,却发现他整只手都开始变得乌紫了起来,紧皱着眉梢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是一条蛇……」 容臻眼前的一片开始变得模煳,竟直接倒在了顾筠汝的怀中,顾筠汝让人打了一盆热水在他的手上施针,勉为其难的将他另外一只胳膊保了下来。 「………」 「东家你在吗?」门口有小二焦急的拍了拍门,顾筠汝刚看着他睡下,准备好好陪陪他,打开了门道:「发生什么事了?」 「楼下有人中毒了!」 「什么!」 顾筠汝带人赶到了楼下后花园,发现一个穿着黄色衣袍的男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顾筠汝看着四周,让众人让出一条道,先对他做胸部按压,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用处,见他的手腕上长起了许多红色的小疙瘩,便看着众人问道:「他刚刚都吃了哪些菜?」 「喝了这碗羊骨头汤,还吃了臊辣子!」 「………不好了,应该是羊肉过敏。」顾筠汝让人将他先抬到后院厢房,而她则是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将他抢救了过来,总算是帮助他挺过了难关。 又叫了两个大夫给他做最后的诊治,开了几贴药,让他醒了过来。小鱼畏畏缩缩地站在假山附近等着顾筠汝出现,看着东家总算是走了过来便走上前去,惭愧的低着头道:「东家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先查清楚,这些客人们都忌惮吃什么……」 「当然是你的错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你都能犯。」顾筠汝还没有开口,便听到有一道娇柔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湘平…… 她的腰上还挎着一个包袱,看起来十分的机灵活泼,湘平走上前道:「原来那些菜都是你做的呀,你还这么年轻,对这些食材没有足够的把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没错,是我的不对,东家,这件事情,我一个人担着花间楼的名誉不会受罪,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在踏进花间楼半步了!」小鱼说完这话,便直接放下了围裙离开。 顾筠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看着湘平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皱着眉头道:「小鱼是我花间楼的人,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她做的那些菜难登大雅之堂,那道五福肉的寓意虽然不错,但是我觉得火候还欠缺了一些,中途的香料加的太早了,以至于那肉都是香料的味道,还有些缺点,我还没有说出来呢,为了给那姑娘面子啊,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够了,湘平姑娘,这为人处事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你还是先学习好这个再来评价她人的厨艺如何吧。」 顾筠汝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没有给她回嘴的余地,湘平还是第一次吃了哑巴亏,看着她的背影,焦急地跺了跺脚道:「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帮你们花间楼解决了个大麻烦,居然还不感谢我!」 上官雨柔正准备离开此处,刚收拾完包袱,一打开门却看到了小鱼哭哭啼啼的跑了回来,见到这儿,胡疑地皱着眉头走上前去,「小鱼,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想活了!」小鱼觉得今日受到的委屈和羞辱实在是太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上官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站起身来问道:「你这是要走了吗?」 上官雨柔别扭的转过头去,点点头道:「没错,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任何东西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去丹阳城吧,听闻丹阳城是一个好去处……」 「你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小鱼抹了抹眼泪,站在她的面前怒气沖沖的质问,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之间居然变成了这样。 「嗯……小鱼,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总有一日我们还是要分开的,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也很庆幸能够在蕲州这个地方遇见了,你这些都是我想告诉你的。你如果在花间楼呆不下去的话,你也可以试着去做别的活计,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伶俐劲儿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计的。」 小鱼摇了摇头,抽噎着身子,连肩膀都在颤抖着,上官雨柔抱了她一会儿,便将她松开,「别哭了,傻孩子你总要学着一个人长大的,总是这么哭鼻子,可是不行啊。」 第六百三十七章 狐朋狗友 「我也不清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这里已经没有我挂念的人和事了。」 「难道我也不能让你挂念吗?」小鱼着急的挡在她的面前,想让她考虑清楚。 「小鱼,你与我是姐妹之情,和男女之情是不一样的,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说着上官雨柔松开了她的手,独自一人往丹阳城的方向走去。她感到越发的孤独和寂寞,这时顾筠汝走了进来看着小鱼一人坐在一边伤心,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小鱼……」 「东家你怎么来了?」小鱼起身,显得有些拘束和紧张。 「我过来看看你,胡老饕说,想让你去苏木斋学着做糕点。」 「什么?」 顾筠汝坐到一旁点点头道:「没错,就在你离开的时候,胡老饕让人叫住了我,他们苏木斋虽说是酒楼,但是糕点才是他们一直想要做的东西。 他们想让你去做学徒,如果不错的话还能够让你在那里当主厨,你现在的水平的确是不够火候,我也不想再瞒骗你了,但我觉得你只要用心的去努力的话,一定会有用处的。」 「东家你真好,可是小鱼觉得小鱼实在是太笨了,学不会的……」 「别妄自菲薄了,其实你很优秀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真的吗?东家你说这些不是在哄骗我?」小鱼的目光变得有些兴奋,闪烁了起来,顾筠汝点头如捣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东家,谢谢你!」小鱼兴奋地擦了擦泪水,上官雨柔正准备出城门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有马蹄声响起,还以为是一直希望出现的那个人,一转过头,不禁有些失望地垂着眼睑。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总是这样阴魂不散。」上官雨柔看着鄞祖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头却没什么好话。 「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的,你要笑起来才好看。」鄞祖抓着她的手,将当初送给她的那对定情之物耳环拿了出来。 「这个东西你怎么还留着?」上官雨柔无奈地望着他,莫非这一辈子都要被他吃定了吗? 「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会留着,包括你以前说的那些话,我现在为了你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不再颓废沉迷于酒楼。」 鄞祖看着上官雨柔,他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不免让她觉得非常后怕。 「你居然跟踪我,包括这些日子你一直派人在调查我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边关设了机关,如果看到你要离开蕲州城的话,他们会立即发信号通知我,我就会赶过来拦住你。」 鄞祖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完这句话,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笑道:「雨柔,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不论你是喜是忧,没有谁比我更加的了解,我只是想给你幸福而已……如果我打扰到你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上官雨柔听了他的话,表面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见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鄞祖不禁黯然神伤,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上官雨柔抓住了手,一个炙热而绵长的吻,令他们二人彻底沉沦…… 是夜,顾筠汝辛辛苦苦哄完小丫丫睡完觉,来到了房间,容臻已经醒了过来,左手包的就跟个粽子似的,顾筠汝哭笑不得的望着他道:「看来这几天我得亲自伺候你了。」 「有娘子亲自伺候,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容臻看着顾筠汝坐过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一打开门就看到湘平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似乎是有什么事。 「湘平,姑娘你怎么来了?」顾筠汝看到了这位稀客,在厨艺上面可谓是惊为天人的才女,好奇的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观望。 「阿……是这样的,我是来找小鱼姑娘的,不是要去苏木斋了吗?但是那天的事情我还想跟她先说一声抱歉。」湘平想了很久,在爷爷的劝说之下,还是觉得过来亲自道个歉比较稳妥,免得在江湖上落了一个什么不好的名声。 「你说这件事啊,其实没有必要了,小鱼呢也不是什么玻璃心,你说的那些话都挺中肯,虽然有些太过刺耳了……」顾筠汝脸上洋溢着微笑,看着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容臻此时下楼来透气,正好看到了湘平。 「哎!居然是你,你是这花间楼的打杂的?」湘平看到容臻,走上前去见他的左胳膊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忍不住挑着挑眉。 「你们两个认识啊?」顾筠汝好奇的看了容臻一眼,这傢伙倒是没跟她说,他跟湘平之间的事情呢,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是要刻意隐瞒的。 「是啊是啊,一天在山上,我们认识的。」 「噢……」顾筠汝特地拉长了声音,看着容臻自顾自的走进了大堂,湘平走进屋子里,道:「听说掌柜的最近在招募大厨,其实我也认识几个不错的厨子,倒是可以引荐引荐。」 「是吗?那就有劳湘平姑娘了。」顾筠汝客客气气地对着她说道,湘平摆了摆手,「其实也用不着感谢,小鱼姑娘的刀功还是不错的,只不过缺少歷练,不像我从小就在厨房里转悠。」 「………」这话题转来转去又绕到她身上去了,这湘平姑娘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了,你这手都这样了,还怎么打杂呀?」湘平似乎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还在一边调侃起他这肿胀的大手来。 「额……」容臻显得非常的尴尬,顾左右言其他。 「相公,你赶紧去阁楼看看丫丫有没有醒过来吧,免得见不到你又要哭闹了。」顾筠汝在一旁收拾完桌子和椅子之后,对着他来的这一句,容臻见终于有事儿干了,便点了点头。 「原来他是你相公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弟呢。」湘平拿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西湖龙井的味道果然醇香甘甜。 「湘平,话都已经带到了,没事儿的话你就可以走了吧,至于厨子的事情吧,过两天再谈。」顾筠汝发现湘平倒是个不喜欢看人眼色的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 福薄命短 「哦,好,那我就先告辞了!」湘平后知后觉回到了苏木斋,准备亲自传授小鱼一些基本刀功。 小鱼看着湘平姑娘的刀法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这年纪轻轻的就如此刀功,恐怕是从厨十几年的厨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刀。 「湘平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土豆能切成线条一样!」小鱼不敢想像,她的刀功若能有一半的话就不用发愁了。 「哈哈,明天晚上我要去广平王府做菜,你随我一起去吧打打下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山珍海味!」 湘平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对着她说了一句。 「广平王府是要办什么喜宴吗?」小鱼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土豆丝一边好奇地问。 「好像是吧,听闻,广平王妃回来了。」 「王妃?」小鱼想到了上官雨柔,难道雨柔姐姐并没有走? 「怎么?难道你也认识啊?不过我倒好奇这花间楼的东家跟广平王府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 湘平一颗八卦的心熊熊燃起,小鱼目光闪躲地转到一边道:「我怎么知道,虽然我在花间楼做过一段时间厨子,但是有些事情我也并不是很懂……」 「噢……原来是这样啊。」湘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想到了那个男子,虽然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比那些四肢齐全的男子不知道要英勇有了多少倍! 「那你跟我说说东家和他相公之间的事情呗。」湘平今天的侧重点不在教她厨艺上,而是打听起了花间楼里面的八卦。小鱼一脸牴触地望着他,眉目间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你为何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啊?」 「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湘平可不想让人看出她的破绽来,给爷爷做了一碗猪蹄莲花羹,端到了饭桌上看着爷爷一幅神情明朗的模样,心里也开心了不是。 「爷爷,这猪蹄呢,是小乳猪身上的!这莲花呢,是我去年所收集的莲花干,还有莲子!」 湘平总是善于把各种各样毫无干系的食材联繫到一起,烹饪出一道让人流连忘返的美味。 「你呀!可不能天天蹦蹦跳跳的,爷爷最近倒是物色到了个不错的公子,不如你们改天见见如何?」 胡老饕最终的心愿还是能够看到他这孙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可依靠的人选,可是那些男子都是一些凡夫俗子,都是惦记着他家的产业来的,心术不正不说,还道貌岸然,沖不沖得了他的孙女儿还不一定呢。 「爷爷吃饭的时间能不能别说那些让人扫兴的事情呀,再说了我一个人忙活苏木斋的事情那么忙,哪里有心思去认识什么人啊!」湘平不满的嘟囔了两句,胡老饕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湘平啊,湘平,还记得你爹娘去世的时候,唯一挂心的就是你这厨艺,你这厨艺的确惊为天人,当年,许多位公公都想劝你进宫当御厨。可是你就是不愿意。」 胡老饕想起了当年的事情,眉开眼笑,他这孙女的脾气有时候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了爷爷,明天我还要去广平王府做菜呢,这些事情你就用不着操心了,就等着孙女儿凯旋归来吧!」 湘平督促他喝完汤之后便收拾了碗筷。顾筠汝也收到了去广平王府的邀请,看到鄞祖亲自给他写的信封,说是上官雨柔已经回心转意。 「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容臻刚哄完丫丫睡觉就看着她一直拿着信封纸,神魂无主的模样。 「鄞祖。让我们带着丫丫去广平王府聚一聚,说是上官雨柔已经回去了,可是我心里却在想着你与上官雨柔的那一段,你说上官雨柔真的忘记你了吗?」顾筠汝可是观察的十分的妥当,就连小鱼都对容臻有非分之想,何况是那个上官雨柔呢,阴阳和欢散是谁下的,她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干的,有些事情没有当着面说出来,就是为了顾及大家的感受。 「娘子,别困惑了,我已经跟上官雨柔说明白了,我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总会见面吧!」顾筠汝心里头愤愤不平,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没做完。 「娘子啊,你到底想让为夫说什么?若是你不想让我与那上官雨柔见面的话,那么这广平王府我们不去,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拒了。」 容臻不想看到他一脸为难的模样,自作主张地将那个信封递到蜡烛旁直接燃烧成灰烬。 「哎……我没说不去呀,若是不去的话,那不就证明了我心里心虚有鬼吗?」顾筠汝可不想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哪怕是这顿饭吃的并不是很好,但也要硬着头皮去! 「好吧……」 第二天一早,湘平就带着小鱼,还有几个帮手去广平王府的厨房里头忙活着。选用的都是一些非常新鲜的食材。 「小鱼啊,师傅考考你,你可知道这满汉全席是什么东西?」小鱼在一旁清理着海鲜的泥沙,听到师傅突如其来了一道考题,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这蒸羊羔滷鸭熏鸡,百朵清蒸八宝猪,其他的就没听过了。 不过花间楼的东家倒是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炒面鱼,烩白馍烩三鲜,都被她说的头头是道的,有些菜名儿啊,我听都没有听过。」 「其实这些东西啊万变不离其宗,无非就是把一些天上飞的地下跑的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做出美味。 但是我觉得这广平王应该什么东西都吃过,别说什么满汉全席了,就连各地的菜系,对于这些人来说呀,都是小菜一碟。」 「那师傅你打算做什么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湘平不忘卖一个关子,小鱼失望地垂着头。 顾筠汝来到广平王府面前,觉得有些心律不齐,看着容臻一副洒脱自然的模样,当然知道他心中无愧,为何他的心跳就这么快呢,做坏事的又不是她…… 「娘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幸好我替你把胭脂带来了。」容臻关切的抹了一点胭脂,擦在了她的亮颊上,这样一笑如花朵一般娇艷的绽放。 第六百三十九章 苏木斋 「娘子,为夫都已经劝过你了,若真的不想去的话,就不必勉为其难。」容臻看他手一直紧张地在抓着他的衣袖,时不时的还发颤,这心理素质何时变得这么差?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顾筠汝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先去见过了婉莹,来到了饭桌上,湘平将第一道开胃在端上前来是用一个白色的小盅所装成的。 看起来十分简单,顾筠汝看着这道菜闻到了这清香的味道,还从来都没有吃过湘平做的菜呢,那天在桃花盛宴把她的台子拆的稀巴烂,这一下换她来挑一些毛病了,免得在宴会上也无话可说。 上官雨柔坐在鄞祖的身边,觉得这气氛也有些尴尬,故意避开了容臻的目光,还有顾筠汝目光道:「这是什么菜呀,闻起来怎么那么香?」 「这道菜呢,看起来极其简单,其实呀,它的名字更简单,叫做开水白菜,是巴蜀的一道名菜。川系名厨黄大师在后宫御膳房时所创制的这道菜广为流传,传到了我爷爷的手中,然后我爷爷就直接把这道菜发扬光大,这可是各大宴上的一道精品菜餚,各位先尝尝吧。」 小鱼替湘平揭开了这盖子,香气扑鼻,婉莹吸了几口赞不绝口,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嵌长了一口。 「这开水白菜呢,虽然只是用大白菜心简单制作的,但是它所用的汤却非常的复杂,有鸡鸭排骨,还有鸡肉茸,猪肉茸澄澈的高档调味。 所以它的精品都在汤中,这白菜呢只是锦上添花,在最后,还淋了一些鸡油,是不是很清香淡雅啊?」婉莹点了点头,赞不绝口,道:「果然,果然,这汤味浓厚不油不腻,清香爽口,这开水白菜,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分量有些少了,这汤还有吗?!」 「娘……」鄞祖看着有些失态的娘亲,无奈地摇了摇头,加了一小片菜心,放在了上官雨柔的碗中,这夫妇二人之间的互动也非常的友爱。 「我也来尝尝!」顾筠汝浅尝了一口,这味道果然赞不绝口…… 这老母鸡还有排骨,干贝,鸡脯肉所熬制成的高汤,让这道简简单单的开水白菜变得如此的美味可口。 「没想到味道居然可以这样的清淡,可是据我所知,这川菜不是只有麻辣粗俗土气吗?会和还有这般清香淡雅的?」顾筠汝只是想简单的找个茬,没想到正中下怀。 容臻听到顾筠汝犀利提问,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其实当年也有人是这样说的,不少人贬损川菜只会麻辣,哪里懂得什么清香脱俗的,于是那位黄大师呢冥思苦想,百般尝试,终于开创先河,这道开水白菜,可是菜中的极品繁简规划成一个境地!」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想到这湘平的故事也说得惟妙惟肖。 低头一看这道开水白菜已经被众人瓜分干净了。 鄞祖倒是宠溺的将所有的汤都已经舀了一碗,放在了上官雨柔的身边。 上官羽柔似乎也注意到了,顾筠汝对这碗汤非常的感兴趣,于是主动将这碗汤让给了她。 「顾姐姐,如果喜欢的话,这碗汤给你喝吧。」 「………」顾筠汝可没想好怎么跟上官雨柔互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把她弄得晕头转向…… 「多谢了。」顾筠汝硬着头皮接受了她的恩惠,众人期待着湘平将第二道菜端上桌。 一道非常精緻,宛如花蕊绽放的菜餚被端上了桌,这道菜的味道也非常的清香,婉莹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什么菜?造型却如此漂亮!」 众人看着好像宛如两朵大牡丹花摆在了盘中,几片绿叶加以点缀,简直升华到了另外一个境地。 「让我来说!」小鱼摩拳擦掌的走向前,为众人介绍。 「这个就是牡丹鱼片,其实是一道非常简单的家常菜,它的主料有新鲜的牡丹花瓣,还有青鱼肉,竹笋,鸡蛋清,生姜,葱白,不好意思……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其实呢,这也是一道非常有名的药膳,能够活血散瘀滋阴益肝。」 说话间众人已经开始动手,容臻替顾筠汝夹了几小片鱼肉,放进了盘子里,顾筠汝浅浅尝了一口,就被这鱼肉的鲜美味道给吸引了这竹笋的味道似乎已经腌进了鱼肉里面,还嗅到了清酒,姜丝香气扑鼻,实在是令人难忘! 「湘平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顶厨!」 鄞祖举起了大拇指,众人对她的夸赞之词可谓是络绎不绝。 接下来的菜品不仅有莲花血鸭,蟹酿橙,金丝笋,上汤白菜,鼎湖上素,太极芋泥,清汤白菜,这些菜品都足以让众人饱腹。 顾筠汝吃的已经忘我,觉得肚子都大了一圈。 「多谢你们的招待,不过这天色已不早,我得带娘子回去了。」容臻还清醒着,只不过娘子已经快走不动路了…… 「我没事,我还能吃!」顾筠汝和鄞祖还争抢着餐桌上最后的一点食物,就像是几天都没吃过饭的难民一样,顾筠汝心中不禁暗暗嘀咕道:以前都吃的是什么东西?自从尝到了湘平姑娘的厨艺之后,恐怕他这一生都难以忘怀。 容臻带着顾筠汝回到了花间楼,见她一路上都打着饱嗝,无奈的摇头,让下人打了盆热水。 「你阿,刚刚在饭桌上就像是个小孩似的,又不是没吃过那些东西……」 「不一样,不一样,宫里头的御厨几乎都是按部就班来的,可是湘平姑娘实在是太有灵气了,做的那些菜真的太美味可口了,还有那道橙酿蟹!」 顾筠汝躺在了床上,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之后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容臻道:「上官已经找到了他的幸福,今天看起来还是蛮感慨的,不如我们也给小鱼找一个吧,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觉得……」 「可以,你觉得乔二怎么样?」容臻坐在了旁边,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乔二他已经思觉失调了,每天都要靠药物控制,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而且小鱼那么单纯善良,我可不想把他託付给一个什么赌鬼酒鬼之类的!」 第六百四十章 朝九晚五 「当然只是跟你说笑的,如果你没有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会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容臻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顾筠汝故作沉思的模样,点点头,「或许会孤独终老吧,我这个人呢,是宁缺勿滥,不像有的人把口号都喊在嘴上。」 说罢,看着容臻的眼睛,捧着他的脸道:「你呀,你现在都这副模样了,都可以说是老大叔了,居然还能招蜂引蝶,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你就别想见到我和丫丫了!」顾筠汝与其充满着警告,可是在容臻眼里看来,却充满着有趣。 「好,放心吧,我可不敢背着你胡来。」 「这还差不多!」顾筠汝想着大厨的事情,不免一阵头疼,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便趴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喜娘带着麻子来到了顾筠汝的身前,看着模样,好像有什么话要给他们说。 「喜娘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喜娘点点头,对麻子使了个眼色,让麻子再走近些。麻子抬眸道:「掌柜的听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愁着找厨子的事情,其实乔二他现在的精神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 不如就让他掌勺试试吧。」 「这可怎么行,万一他在客人的饭里下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怎么办?」彩儿在一旁不悦地说出了声,不过这也是顾筠汝担忧,毕竟是一个刚刚治好思觉失调的疯子,若是让他掌勺的话出了问题,那大家该找谁去担负这个责任? 「其实掌柜的,乔二这些日子的精神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且到半夜里他会自个到厨房里做一些面食,我和麻子都尝了,味道非常不错,你们尝尝这是他做的芙蓉糕。」 顾筠汝将信将疑地将芙蓉糕凑近鼻尖轻轻的嗅了一嗅,这味道倒是挺芳香的,咬了一口居然还吃到了糖心。 「你们先把乔二叫过来,我有一些话要问问他。」想看看一个人是不是已经治好了思觉失调,最好就是问他几个问题。 乔二走林来,他一直都不敢跟女人面对面的说话,面对女人多少有一些害羞和怯懦。顾筠汝望着他道:「乔二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吗?」 他点头,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另外的豌豆黄还有绿豆糕,这都是他昨天晚上做出来的,顾筠汝尝了一小口,觉得这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 看着乔二道:「你是真的想做厨子吗?」乔二点点头,眼里流露出光芒,可见进厨房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好,我给你个机会,这几天大家的餐食都由你来操持,如果这十五天之内没有出任何的岔子的话,我就命令你为花间楼的厨子怎么样?」顾筠汝给了他一个机会,喜娘开心的不得了,和麻子眼巴巴的望着乔二。 乔二点点头,虽然他现在口齿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明白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了他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 这段时间大家所吃的饭菜都丰富了许多,容臻尝了一口这羊骨头汤,觉得味道非常鲜美,望着顾筠汝道:「我记得咱们花间楼新来的那几个厨子好像不太会去料理这些东西,这种膻味儿是怎么去除的?」 顾筠汝放下勺子道:「这得问问乔二了,这几天大家的伙食都是由他操持,若是大家都觉得不错的话。 可以让他做着花间楼的厨子,这乔二嘛,本来就是做厨子出身的,他做这些东西,不过就是回到了老本行而已。」 喜娘在一旁点头如捣蒜,一到吃晚饭的时候,大傢伙都会围在一个大石桌子上,其乐融融,顾筠汝也非常享受这段时间,忽然想到了什么,有几样特殊的食材必须得有人亲自上山去採取。不然的话就没有办法做料理。 「相公,每天我陪你上山一趟吧,我画了一张图会告诉你这些食材长什么样子,但是我怕你弄错了,这株百味草和一种名为百草枯的毒药长得非常相似。 所以我必须亲自陪你去。」这是一种可以入食材的中药材,如果能够把它种在后院栽培一些的话,可以治疗许多的病症。 「没问题!」 容臻紧握着他的手,顾筠汝看着喜娘笑嘻嘻的问道:「对了喜娘麻子,你们认不认得这周边有什么才貌学识都不错的男子啊,最好跟小鱼的年纪相仿,比她大个三五岁的都没什么问题。」 「额……这,东家,我们这几年都没出过花间楼了,这蕲州城的变化飞快,我们还有些不适应呢。」 「是啊,是啊,东家你可以去告示栏那边看看,有不少进榜的学士或者是才子都会榜上有名……」 众人给她支了个招,顾筠汝用下巴戳着筷子,若有所思。 「娘子,这件事情急不得。」容臻看着顾筠汝,顾筠汝似乎把心思都放在了给小鱼找未来夫婿的身上。 「不行,这怎么能急不得呢,女子的青春年华,不过就那几年了,大傢伙都打足精神来,这些日子若谁来到花间楼吃饭都好好留意一下,若有长得不错的谈吐也不错的,就要留下姓名和住址!」 顾筠汝敲了敲碗筷,对着大家宣布了这一条重要的消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喜娘忍不住探头问道:「要人家的住址,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就说我们酒楼要做一个奖品竞选,要选三个幸运的食客,中奖的人呢,会得一百两的银票,还有美味的芙蓉糕,蟹黄糕!」 容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完完全全都是被食物给呛着了,没想到娘子居然这么大方,居然用的这个办法。 「大家都要打足精神了!知道了吗?」顾筠汝看着众人再三提醒,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收拾了行头,看了看睁开眼睛的丫丫,忍不住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这奶香奶香的小东西,就跟一个小肉圆子一样。 「丫丫啊,娘亲要去上山一趟,找一种非常昂贵的药材,到时候回来娘亲做奶黄甜点给你吃!」 第六百四十一章 乱点鸳鸯谱 「娘子,你还没有告诉过我孩子到底要取什么名字好。」 容臻与她肩并着肩上了山,一边讨论起丫丫的名字。 「容颜怎么样?」顾筠汝头脑风暴了一个,不过看着相公的脸色,对这个名字似乎不是很满意。 「容颜?简直是毫无新意……」 「那相公你说该给丫丫取一个什么样的大名要好呢,只要恢宏霸气又不失女性娇柔,哪有那么容易呀。」顾筠汝跟在他身后走着,就在这时听到林子里一阵马蹄疾飞的声音。 「停步!」容臻灵敏的发现不对劲,于是便拉着她先躲到一旁的丛林里静观其变,顾筠汝探头探脑地向外看去,发现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林子中间。 后面还有一行队伍跟在马车的身后,是官兵,官兵好像还与另一伙人激烈的厮杀成一团。顾筠汝隔得太远,看不清楚马车里究竟是什么状况,望着容臻道:「相公,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买车里面应该还有妇人。」 「你先待在这里,我去一探虚实。」 「好。」顾筠汝看着他悄悄前行,心有不安的坐在原地等着,马车里的是一个大肚偏偏的孕妇,只见那孕妇被丫鬟搀下了马车,准备往顾筠汝的方向隐藏,那丫鬟却被身后的一人一刀刺穿心脏,血溅在了孕妇的身上,孕妇吓得跪倒在一旁捂着肚子,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在身上,容臻一脚踹向了那人,扶着孕妇二话不说往林子里钻去。 顾筠汝盯着他与孕妇逃走的方向,默默地下了山,在山口附近凑巧碰到了容臻。 「玥儿?」顾筠汝没想到这居然是八公主容玥,而容玥大肚翩翩的不知是因为何事跑了回来。 「我肚子好痛,我肚子好痛啊……」容玥面露痛苦之色,惨白的脸上,汗珠不停地往下滑落,容臻一人之力难也抱得一个孕妇回去,又怕那些官兵又会再次追上前来。 「娘子,把我们的马匹牵过来!」 「好。」 顾筠汝将汗血宝马牵了过来,若是孕妇骑着马回去,难免会一路颠簸……顾筠汝看着容玥下体湿润,想必是羊水破了,「相公现在回不去了,她要生了!」 目测她的肚子也不过才八个月,现在生的确是有些早了,应该是过度惊吓导致的。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要不你看那里有个小茅屋!」容臻看到了不远处的丛林里面有一座小茅屋,虽然很小,但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去处。 「玥儿,你在加把劲儿,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顾筠汝忙的是香汗淋漓,从未有过接生经验的她,虽然体验过生育子女的痛苦,但一到手上就变得手忙脚乱了。 都说女子怀孕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而此刻的玥儿脸色煞白,唿吸也变得微弱,很难有规律的喘息。 「玥儿,你再咬咬牙,再用一点力气,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快不行了,好痛啊!」容玥最后一声惨叫出来,婴儿哌哌坠地,没想到肚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容玥生下了这一个几乎是送掉了半条命,没想到还有一个孩子在肚子里,原来生的是孪生。 「玥儿,还有一个孩子,这次你不需要有多大的力气,你只要把唿吸放稳就行了!」顾筠汝指引着她把孩子生出来,而容臻在门口一直守着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渐渐的有几个黑衣人从林子里冒出了一双猥琐的眼睛。 开始有人想先用暗器将门口的容臻给放倒,却不料容臻耳朵如此的灵敏,早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这帮人,许多黑衣人蜂拥而上与他们打作一团,顾筠汝听到了外面兵器铿铿锵锵的声音,心里慌乱的不行,而玥儿惨叫声连绵不断让她心烦意乱。 「阿!」容玥惨叫一声直接昏迷了过去,而外面的打斗声也戛然而止,顾筠汝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给孩子做好保暖。 将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看着容玥大汗淋漓的模样,拿手擦了擦。 「玥儿,你醒醒啊,你千万不要有事!」顾筠汝在一旁焦急担忧的望着她,容臻已经在外面解决掉了这些人,听到屋子里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便直接沖了进去。 「怎么样了?!」 「她疼得晕了过去,估计还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才能醒过来。」 顾筠汝说话间注意到身旁的两个孩子居然还咧着嘴笑,就像是两个小精灵,意外的降临人世。 「居然是双胞胎。」容臻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怕吓着孩子,便离得远了一些。 就在此时容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顾筠汝,紧紧拉着她的手。 「玥儿,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容臻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道,还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王叔……异国遭到了后梁的暗算,后梁本来是请求异国押运粮草,却没想到半路被劫杀,这是后梁的阴谋,一定要小心……」容玥一字一句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忽然有一股奇异的气体涌入了体外。 「这是我给这两个孩子做的东西,这是长命百岁所……」容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顾筠汝,顾筠汝起初还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见她又笑了笑道:「王婶,我要去找鄞呈了……」 话音一落,她便含笑闭上了眼睛,顾筠汝看到了这疯狂地摇晃着她的胳膊,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玥儿!」顾筠汝慌乱无措地立在原地,容臻走上前揽住顾筠汝胳膊,示意她不必如此伤心,原来刚刚只不过是迴光返照,两个小皇子似乎也得知了他们母妃去世的消息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将两个婴儿带回了广平王府,容臻则是先回了一趟花间楼,让人将容玥的尸体处理带走,以免在林子间落下了什么把柄。 婉莹看到了这两个孩子目光充满了不解。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玥儿生的玥儿离开虽然也有一年半了,但我知道她还在因为和亲的事情怪我!」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一唿百应 顾筠汝将信件拿了出来,这是容玥头上的一根碧玉簪,这还是婉莹亲自送给她的,女儿的贴身饰品,她这个做娘亲的不可能不认得。 「真的是玥儿,这真的是我的外孙!」婉莹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这一切多么的荒谬。 「玥儿呢?」婉莹焦急万分的问道,知道昭王妃不擅长说谎也不爱说话,难道玥儿已经原谅她了,愿意回来看看她? 「她在路中遭遇到了埋伏,惊吓过度,所以早产了这对双胞胎失血过多死了……」顾筠汝想到了玥儿的悲惨离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玥儿在她面前走掉的。 「什么!」 婉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那对双胞胎和玥儿的眉眼像极了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 「为何玥儿会突然返回大齐,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婉莹觉得不对劲,一个孕妇怎么会在百乱之中抽出身来回到娘家,顾筠汝深吸一口气道:「这里面的事情事关朝政,今天除了把这对双胞胎交给你之外,我还要找鄞祖商量一下。」 说罢,便去了一趟后院。 容玥的尸体也被容臻送了回来,婉莹看着躺在院子里面的女儿声泪俱下。 「玥儿!」婉莹泪眼模煳的看着已经离去的女儿,容臻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知道娘子还在这个地方,于是便寻到了后院。 走着走着就碰到了上官雨柔,她正在附近的荷塘里餵着金鱼,看到了容臻的出现,她似乎也显得非常的诧异。 「你怎么来了?」上官雨柔走上前去,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 「我是过来找我娘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王妃已经在和我相公谈一些事情,就在里屋呢,你要是去的话就先进去吧。」上官雨柔眉眼柔和地看着他,容臻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觉得有些难堪极了。便默默地转过头去,不再与她视线对接。 「阿臻!」 见他要走上官雨柔喊住了他。 「嗯?」 容臻默默转过身来,不解其意。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叫你还有没有反应。」 上官雨柔俏皮的笑出了声,以前的她可从来都不会这样捉弄人。 鄞祖得知消息之后,便风尘僕僕地赶回了京城,准备要将此事与鄞礼一同商议。顾筠汝看着容臻道:「事情我已经告诉鄞祖,他今夜就返回了京城,应该能够让大家起警惕。」 「嗯,这样最好。」容臻点头应下。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正在后院发着呆,只见喜娘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喜娘今天怎么那么高兴?」喜娘二话不说,拉着她的袖子来到后厨,通过门缝可以看到正在用餐的人群。 「喜娘啊,你到底让我看什么?」顾筠汝一个一个都瞄了过去,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喜娘隐晦的笑了笑道:「你看看那位公子长相白净,身段嘛也不错,看起来和小鱼姑娘年纪相仿,我刚刚问了,他叫梁旭,书香门第今年要进京赶考了,东家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啊?」 原来是帮小鱼物色的对象,顾筠汝点点头道:「模样倒是挺周正的,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对了,你去……」顾筠汝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客官,你的鸡肉板栗来了!」小二的将这一道鸡肉板栗放在了桌边,退到一旁,这梁旭拿筷子拌了一拌,发现这鸡肉板栗里面的肉居然是牛肉,于是便叫来了店小二道:「小二,你这貌似不是鸡肉吧,好像是牛肉啊。」 喜娘在一旁兴奋地唿道:「看看这位公子,真是好样儿的,若是旁人吃了这牛肉板栗的话,一定会一声不吭,没想到他居然找小二的对峙了。」 顾筠汝也满意的点点头,他们曾经也用过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兵不厌诈,但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挺过这一关的,看来这位梁公子的确是非常正派的一个人! 「哎哟,公子不好意思,应该是后厨弄错了,我再去跟您换一份新的来!」说着那小二的便顺着台阶下去了。 梁公子正襟危坐在桌旁,即便是喝酒也非常的斯文,彬彬有礼,让女子看了很难不动心,顾筠汝整理了一下衣袖便走到那梁公子的面前坐下。 「这位姑娘是?」 「再下就是这花间楼的掌柜,刚刚小二的疏忽上错了菜,还请公子不要介意啊。」顾筠汝眉开眼笑的望着他,远远的看去,这后生长相白嫩,没有受过风吹日晒之苦,这近看一瞧,颇有几分气质。 「无妨,这就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没想到还劳烦掌柜的亲自过来道歉。」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要是人人都点了这鸡肉板栗,后来就变成牛肉了,我这酒楼得亏损多少钱,还是得感谢梁公子啊!」顾筠汝笑弯的眼睛望着这后生,这后生倒是挺知书达理的,不愧是满腹经纶的翩翩公子。 「其实不满掌柜的我对这牛肉过敏……」梁旭尴尬地笑了一笑,顾筠汝也渐渐将嘴角的笑容收敛,没想到居然是弄巧成拙了,看来这回没有试探好,只能换下一个计策,那便是美人计了! 顾筠汝趁着梁旭吃饭之间,与喜娘把彩儿抓上了楼,平儿和彩儿都是年纪相仿的婢女,但是彩儿的容貌要更为娇艷一些,平日含胸驼背的很难发现她那惊人的姿容,只要稍加修饰一番,肯定比那些什么烟花楼翠烟楼的女子要强出百倍! 「夫人……这可是您的耳环首饰啊,彩儿怎么能带呢?」彩儿一脸慌张无奈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让喜娘在下面盯着那梁旭的动向,对着彩儿道:「你先别管,这些东西大不了本王妃送给你了!」 「阿,真的多谢王妃!」彩儿乐的都快晕过了头,换上了一身翠色的烟花柳裙,繫上了黄色的丝带,头头髮弄了个飞仙髻,两根细小的麻花辫垂在了胸前,胭脂水粉往脸上一煳弄,一张巴掌大的脸蛋更显得出尘。 「夫人那后生快走了!」 「马上来马上来!彩儿,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台词千万不能忘了,明白吗?…」顾筠汝将她送出去之前百般叮嘱。 第六百四十三章 工于心计 「放心吧,夫人,彩儿已经记住了!」 说话间便匆匆的下了楼,拎着裙摆。还从未穿过这么华贵的衣服,显得非常不自在。容臻刚上楼就看着彩儿慌慌张张的下去了,一时间还没认出这是谁,看着兴高采烈的顾筠汝好奇的问道:「刚刚冲下去的女子是彩儿?」 「对呀,我给她化的漂亮吧?!」顾筠汝骄傲地挺直了胸脯,双手搭在胸前,彩儿看着梁旭出了门,便从后门熘出去假装和他邂逅,一不小心撞上了他,将他手中的东西都给撞一地。 「对不起公子……」彩儿低着头,梁旭确实一脸无奈,弯着腰将东西捡了起来。 「不怪姑娘,都怪我没有将这些东西拿稳,姑娘没有受伤吧?」 「我倒是没有受伤,只是怕公子心里会介意,公子这块玉佩可真是好看能不能给彩儿看看彩儿觉得这玉佩好眼熟啊。」 「当然可以了!」彩儿接过那枚玉佩看着看着不禁潸然泪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梁旭看到这个姑娘看着玉佩不禁黯然神伤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过路的行人还以为他把这姑娘怎么着了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没什么,就觉得这个玉佩非常眼熟,以前我也有一个,不过已经没有了,不知公子家住何方啊?」 彩儿有些忘词,因为夫人交代的词实在是太多了,既要编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还得让他产生怜悯同情之心,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梁旭疑惑地看着她,不解的问道:「姑娘要知道在下的家在何处有何目的啊?」梁旭看着面前的姑娘,彩儿焦急的跺了跺脚,一时间忘了台词,只好埋头熘回花间楼。 顾筠汝在院子里等着彩儿报喜讯,却没想到彩儿当着她的面居然啼哭起来。 「让你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彩儿一边委屈地抽噎道:「夫人都是彩儿,不好再给彩儿一次机会吧,彩儿一定可以让那书生,噢,不……公子中计的。」 顾筠汝慵懒的打了个哈切,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让他中计,既然他没有对你表现出色胆包天的模样,勉强算他这一关过了!」 「真的,那夫人我可以换回原来的衣服了吗?」彩儿穿着这身衣裳总觉得别扭不自在,具体又说不上是哪别扭不自在,顾筠汝点了点头,这丫头还是没习惯现在的生活呢。 画面一转,苏木斋中。 小鱼勤勤恳恳地跟着湘平后面学习到了不少知识,每日都泡在厨房,可以说是花了极大的心思和努力,而今天就到了考核的日子。 湘平端着一壶茶和胡老饕坐在一旁。 「爷爷,这可是我第一次收徒,希望这次收徒不会给我丢人!」小鱼转过身满面带着笑颜道:「放心吧,师傅,小鱼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湘平点点头,接下来就是要看她发挥。 小鱼做了几块蛋糕和糕点,摆放到桌子上,湘平和胡老饕按序尝了一尝,觉得这口味倒是细腻,没有她第一次做的那么干巴巴的。 放下了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啊,做的非常好。」小鱼激动的揉搓了一下手掌道:「真的吗师傅,这可是你第一次夸小鱼!」 就在这时彩儿走了进来,对着湘平,还有胡老饕扶了一礼。 「湘平姑娘,胡老爷是这样的,我们夫人想请小鱼去一趟花间楼有要事相商。」湘平点点头道:「反正你已经通过考试了,今天下午给你放半天假,你去吧。」小鱼兴奋的咧嘴,到了花间楼,顾筠汝让她一旁坐着。 「小鱼啊,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苏木斋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小鱼揉了揉脑袋,目光充满疑惑,「终身大事?可是小鱼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什么终身大事啊……」 「就是因为你没有考虑过,所以我要才帮你选拔选拔,最近我查了一个梁公子,觉得他倒算是不错,明天我就安排你们见一面。」小鱼尴尬的立在原地,眉头一高一低,仿佛很不情愿。 容臻这时也走上前来对着顾筠汝道:「如果小鱼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 一听到阿臻的声音,小鱼变得不能淡定。 「谁说的,既然是东家帮我安排好了,那我就去吧,我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说着,低着头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顾筠汝还以为要费上不少唇舌才能让小鱼答应,没想到容臻出来就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彻底臣服,看着容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魔力,让这些小丫头围在他的身边可以说是团团转。 湘平在院子里喝完茶,对着胡老饕道:「爷爷,我去山上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的食材。」胡老饕立即喊住她,「乖孙女儿啊,爷爷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梁家的公子可是人中龙凤。 你若是不好好把握着,要是被别人抢走了!」 湘平不耐烦的转过身,撇了撇嘴道:「他要真是个宝的话早就被人抢走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再说了,我对这男女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好好研究我的菜谱,把药膳还有荤肉相结合,这才是我所要研究的方向,对于那些事情,孙女儿实在是没兴趣。」湘平说完,就昂首阔步的离开。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在这里却看到了那日在后山遇到的容臻,便走上前去,与打了个招唿,「你怎么也来这儿了?」容臻将弓弩绑在腰上,看着她突然出现嘴角一扬道:「我是来到这里悬崖边上看看有什么石耳。 这种食材,我娘子说非常珍贵,所以想来亲自採摘。」 「石耳都长在悬崖峭壁上,你娘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前来,很危险的,而且你就一只手没有办法去採石耳啊。」 意识到再次说错了话,赶紧捂着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的嘴就是没把门的,因为这件事情爷爷没少教训我呢,说话总是太直白,容易伤着人家,那个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啊!」 湘平心里愧疚极了,总是拿他断了的手来开玩笑,对他来说一定非常的痛苦。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一笑泯恩仇 湘平放下了箩筐跟上前去,道:「要不我来帮你吧,你一边要吊着绳索一边还要採摘时,啊,实在是太麻烦了,我有一个好主意!」说着他们二人悄悄的爬在了悬崖边上附近,湘平一边对着他道:「每到下雨天的时候,这长在山悬崖峭壁缝隙间的石耳就会冒出头来,这个时候只要拿钩子将它钩上来就行。 不过还需要拿个箩筐钓下去,这样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 毕竟湘平几乎每天都来到山上採摘新鲜的野菜,所以研究出了一种独特的办法,拿着箩筐还有匕首钓了下去,但是力气用的不是很稳。 湘平硬着头皮想帮他把石耳採摘上来,要不然她今天一天都睡不安心,又把身子往前够了一些,却没想到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幸亏容臻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 容臻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爆裂开,湘平,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深渊,忍不住胆战惊心的道:「你别管我,你还是放手吧……」 「不能,我不能见死不救!」容臻说着便卯足了力气拉着她。 「等等,我好像看到这个山洞里有很多的石耳,先等一下!」说着,湘平便伸手够了过去,发现离那里还有一些距离,于是拿出了匕首直接将它挖了过来放在了箩筐里,这才慢慢的被他拉上去。 容臻真望着她一脸煞白的模样,忍不住起身道:「你不要命了吗?还在下面逗留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湘平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感觉整个手都快被他拉断了,不服气的冲着他道:「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採摘石耳啊,你看这么多,够你们花间楼用好一阵子了。」湘平将箩筐里面的石耳都倒了出来。看起来好像够了分量。 容臻看着湘平,这傻丫头,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他简直不敢想像刚才的那一幕是有多危险。 「要是让胡老爷知道了,你既然为了帮别人採摘石耳,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容臻眼眸深邃的望着她,闪过一阵复杂的光。 湘平揉了揉胳膊起身道:「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们现在互不相欠了,上次在山上你不也还帮我一回吗? 这次就当做是还了恩情,不说了,我要去挖新鲜的竹笋了,咱们后会有期吧!」说吧背着箩筐就开始继续往山林间走去,容臻採摘完石耳便回到了花间楼。 「相公,我听说昨日夜里下了雨,我竟不知道想着悬崖那边竟然滑的不行,所以本想叫你别再去了,没想到你都已经摘了这一一篮子回来,你也太厉害了吧!」顾筠汝围在容臻的身边,几个厨子也好奇的凑上前看,这都是新鲜的食材,若是煲汤喝那简直香的不得了。 「是啊,东家真是好身手!」 容臻看着众人崇敬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顾筠汝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便将他带上了阁楼,掀开了他的袖口,发现好像被绳子勒得不轻,都磨破了皮。 「怎么回事啊?我就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顾筠汝心疼万分的拿出了创伤药膏给他抹着,容臻笑了笑,「没事,你不用心疼我……」 「我才没有心疼你!」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心疼的话,那我就去干活了。」容臻转身准备就走,顾筠汝立即拉住了他的胳膊,却不料碰到了他的伤口,容臻痛苦地吸了一声,顾筠汝焦急地望着他道:「对不起啊,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我真的很担心你,以后你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为了你一点都不为危险。」容臻将将他搂在怀中,正准备好好亲热一番,丫丫突然又哭出了声,顾筠汝赶紧打断了他,道:「丫丫哭了,我先去抱抱她,对了,名字的事情,你上点心。 丫丫是个女孩子,还是给她取一些柔美的名字吧,别再叫什么见建国,听到了没有!」顾筠汝再三叮嘱便去隔壁房。 第二日一早,小鱼早早的来到花间楼,准备去见梁旭,梁公子,梁旭也是被人坑到这边来的,没想到这大厅除了一个女子,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你好,你是梁公子吗?」小鱼站起身看着面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比她也大不了多少岁,梁旭点头望着眼前的小鱼,朴素简单,第一印象还是非常加分的。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知道你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但是我对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丝毫不感兴趣。 若是你将来有一天真的高中的话,我想我也不会为了你放弃这个地方,所以这些话我都得向你说明白。」 梁旭看到这姑娘如此直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结舌的,就连嘴巴都变得异常的笨拙,顾筠汝还有喜娘麻子平儿等人都在后院里偷偷的望着。 看到这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却透露着一股子怪异。 「夫人,你说这小鱼和梁公子都在聊什么呀?看起来还挺有话题的。」彩儿猫着身子望着,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好像的确聊得非常的欢快,上辈子就认识似的。 小鱼一本正经的对着他道:「话已至此,我该告诉公子的都已经告诉过了,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也不需要成为我的挡路人。 所以咱们就这样吧!」说着小鱼就挎着包袱离开了花间楼,梁旭见了之后也没有追上前,而是呆呆的坐在桌子旁。 「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你们谁会读唇语啊?」顾筠汝偏过头来看着众人,众人一脸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人会读唇语。 「梁公子,你们聊得怎么样啊?」顾筠汝客客气气的走上前去,让人端了些糕点和茶水,坐在梁公子的对面,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刚刚的聊天并不是很愉快。 这小鱼也真是说走就走,丝毫不给这梁公子丁点面子,让他一个人坐在这里。 「掌柜的,在下多谢你的好意。」 第六百四十五章 阴阳合一 「我倒是觉得小鱼姑娘非常称我心意,其实我对追求功名利禄也没有任何的想法,这是家父在临终之前想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再试一次。 昨天消息已经下来了,我并没有中,所以小鱼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家中还有一些园林产地需要我去帮忙打理,所以我还是会留在蕲州,子承父业。」 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梁家本来就是蕲州城的大户,让小鱼和他相亲已经是小鱼占了不少的便宜了,刚刚居然还说出了那番话来。 想必刚刚小鱼说的那些话,有些刺伤他了。 顾筠汝为她辩解道:「小鱼这个人呢,心思单纯而且藏不住什么,有什么就爱说什么,若是有得罪公子的地方的话,还请公子海涵,我在这里就先替小鱼赔个不是。」 梁旭匆忙摆手,「东家,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能把小鱼介绍给我,我还要感谢你呢,可否把小鱼的住址告诉我,我想亲自去试一试。」 顾筠汝瞪着了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还以为是耳朵出现了幻听,没想到这后生居然对小鱼一见钟情。这可是实在难得。 让人摘抄了小鱼的地址给了梁旭,便让梁旭加把劲儿,小鱼是个耳根子软的,想必在她耳边多说几句肉麻话,小鱼自然会从了。 回到苏木斋之后,小鱼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胡老饕这时候走过来,看着小鱼道:「见到你师傅了吗?」 「没有啊,几个时辰之前她就上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老爷,要不要我去山上找找?」胡老饕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她平时最守时辰,不可能会晚一柱香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胡老饕的心中有强烈的预感,孙女儿一定是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小鱼收拾了一下行装便准备出门,没想到转过街角就碰到了梁旭。看到眼前的梁旭往后退了一步,「梁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好意思,小鱼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自作主张问东家要了你的住址,所以就过来看看,有些话……」 「有些话待会再说吧,我先得去找师傅了!」 「哎!」 梁旭转念一想,那山上多危险,放她一个人去,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困难,于是便加快了脚步跟上前去。 眼看着天色快要黑,顾筠汝正准备关门,见到苏木斋的几个小厮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家小姐在山上没了踪影!」 「什么?」 容臻听到消息之后合衣下了楼,问询了那几个小厮。 「我的确是在山上见过她,不过他说他要去竹林间挖竹笋去了,然后就没见到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怎么还没回去?」容臻也觉得百般奇怪,便把知道的告诉了这几个下人。 「容公子,要不您就随我们上山去找找吧。」 顾筠汝看着这几个苏木斋的傢伙提出了这样无礼的要求,难免有些生气,竖着眉头看着容臻给他了一个眼色,示意,若是不想去的话就不去,反正天色已经暗了,苏木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还找不到一个大小姐。 「娘子,我去去就回。」 「哎!!」顾筠汝就知道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只好让他在路上都带一些防身的利器,那山上本来就黑灯瞎火的,晚上也摸不见什么东西。 不禁在屋子里祈祷,湘平姑娘,还有相公,一定要平安归来。 「师傅,师傅!」小鱼在山间大声唿喊,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梁旭紧紧的守在她的身旁,小鱼看着他道:「怎么办?我们在竹林间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会不会师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你别瞎想,你师傅一定会没事的,咱们再到后山去找一找吧。」小鱼点点头便与他来到了后山。 而此时的湘平则是被困在一一个猎户所设的陷阱,而猎户看到湘平的美貌之后见色起意,直接将她带到山林间的一座小竹屋,将她捆起了手脚,一边喝着烈酒,冲着她贼眉鼠眼地笑着。 「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再不放了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湘平扭着身子,却发现这绳索怎么都挣脱不开来,那大汉冲着她哈哈大笑道:「我老三还从来都没有打到一个女人回来过。 正好今天开开荤尝尝鲜,来吧,宝贝,大爷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说着便将她直接扔到了床上。 「救命阿,救命阿。」湘平疾声唿喊着,被绝望深深笼罩。 「住手!」此时一道疾风从门口冲进来,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身后究竟站的是谁,那猎户就已经被人一脚踹到了角落里头。 湘平害怕有惶恐的将衣服穿好,躲在容臻的背后,看清楚是容臻的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容臻直接拿出了匕首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此时小鱼和梁旭也找到了这间小木屋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小鱼赶紧迎上前道:「师傅!」 湘平摇了摇头,眼含着热泪趴在她的肩头,事情也就算是告了一段落,第二日一早便有官府将那猎户抓进了牢里头。 顾筠汝在听到容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感到心惊胆颤,拿着馒头放在桌上对着大家道:「以后上山的话还是记得找人结伴同行吧,免得遇到危险之后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东家说的是。」几人纷纷点头应和,就在这时小厮跑了进来,对着顾筠汝道:「东家,胡老爷来了。」 「苏木斋的胡老爷?」顾筠汝疑惑的问出声,小厮点头,还没出门迎接,这胡老头的身影就走了进来,身后还抬着几个大箱子,貌似装的都是一些非常奢侈的礼品。 「我是来见容大侠的,容大侠,真是好身手啊,幸亏容大侠昨夜及时出现,要不然我孙女儿!」胡老饕也是担惊受怕,决议一早就过来亲自道谢,容臻起身对着他道:「您太过客气了,其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帮我采了石耳,我本应该护送她下山,没想到她踏入了猎户的陷阱,都是我思虑不周……」 容臻一直隐隐有些自责,却没想到胡老饕如此感激,视他为救命恩人。 第六百四十六章 诚意金 胡老饕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可见容臻在他的心里占有多大的份量了,顾筠汝忙着招待着胡老饕,难得来一次,身子骨本来就不怎么硬了,还非要过来亲自道贺。 「胡老饕,相公这么做都是狭义之举,真的没什么的,你也没有必要亲自过来一趟。」顾筠汝本来是想缓和一下这气氛,胡老饕的面目表情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想和容大侠单聊几句……」 「好。」顾筠汝略略颔首,一丝尴尬从她的脸上快速闪过,收拾完托盘之后便回到了客房。 回到了阁楼,抱着丫丫,看着丫丫,再次醒了过来,心里乐开了花。 「东家,那胡老饕过来做甚?」喜娘和麻子纷纷凑上前来,顾筠汝微微嘆了一口气,从阁楼上望了下去。 「不知道大约又说一些什么感激之词吧。」顾筠汝已经习惯了。 容臻看着胡老饕,赶忙摆手示意道:「您真的是太客气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只不过……」 「哎,后生,你这么说可就是太谦虚了,咱们蕲州城,可再也出不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后生了,如果你还没有娶妻生女的话,我可真想把湘平留在你身边。」 胡老饕说出真正的目的,这更令容臻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胡老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湘平自有湘平的好,你应该选一个最佳心得的女婿,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我倒是觉得你比那些年轻人不知道靠谱了多少倍。」 「………」容臻感到空气里溢出了尴尬,胡老饕嘆了一口气,说到他这孙女儿湘平,他就是一万个不放心,这次过来自然也是为了湘平的事情,除了感激之词之外,还要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湘平年纪也不小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够找到一个靠谱的年轻后生,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就把湘平收了吧,做小也愿意!」胡老饕说出的这般肺腑之言,着实把容臻惊了一跳,面色惶恐不说,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得连喝几口水。 「胡老爹,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这蕲州城里这么多的青年才俊你不挑,非要挑我这么一个,再说了我这身子也并非完整,娶妻生女,我的家庭也幸福美满,实在是不想连累了湘平,湘平跟了我,实在是委屈了她。」 容臻脑子里一直都在转着,该说些什么婉拒的词才能不会连累了湘平的名声,胡老爹这么一出,可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居然想把湘平送给他做小,别说容臻不答应了,顾筠汝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拿着菜刀追了他几条街的跑。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内人不会同意,我可以跟她好好谈谈!」胡老饕还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若是顾筠汝不同意的话,就从她那里开导开导,总有一天会把她给劝服的。 「哎,千万别胡老爹,我娘子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的了,别说她若是愿意大方的接纳湘平,我还不愿意呢,我真的不是觉得湘平不配做小,只是我与湘平之间真的没有男女之情,胡老爹你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这样传出去对湘平的名声也不好。」 容臻说的是唇干舌燥,就是为了让胡老饕明白他的决心! 「那你说说你为何不接纳湘平呀,湘平年轻漂亮一手好厨艺。」胡老饕没听到话的重点,倒是急忙的逼问了起来。 「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您说了,只是我与湘平之间并无可能,我只是将她当做妹妹一样。」 「妹妹?」胡老饕听到这个词,脑中灵光一现。 「您怎么了?」容臻怕他又想出了什么个鬼主意,胡老饕神情显得别提多么的振奋了。「对了,那你就不如收湘平为义妹吧,让她日后也留在这花间楼,帮你们夫妻二人处理一些杂事如何!」 胡老饕还真是一会儿变一个想法,猝不及防的,容臻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口,胡老饕就已经帮他全部安排妥当,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可是我得问问自家娘子的意见,再说了,湘平妹子厨艺如此高超,留在我这小小的花间楼,岂不是屈才了?」容臻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亏本的买卖,难不成胡老饕还有另外的计划。 看着胡老爹一脸善男信女的模样,倒也不像是那种诡计多端的人,可是他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哎!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老头子都没意见,你娘子还能有什么意见呢?让湘平留在这花间楼是给你们花间楼锦上添花!」 顾筠汝抱着丫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东家那胡老饕好像已经走了!」喜娘偷偷的熘进来过来报信,顾筠汝点点头,把丫丫教给了乳娘,丫丫下午需要一个甜美的午睡,保证身体的健康。 「我去看看相公。」顾筠汝走出门去,看到相公在大堂内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知胡老爹跟他说了些什么。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顾筠汝脚步轻盈地来到他的身边,目光柔软。 「没什么,胡老爹刚刚过来,说是让我收湘平为义妹,我不好拒绝,本想问问你的意思……」容臻含煳其辞地看着顾筠汝,没想到顾筠汝并没有犹豫,反而是连声应下。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她可是创办苏木斋的人,若是能够留在咱们这花间楼的话,那就如同如虎添翼了,到时候小鱼也能过来!」顾筠汝美滋滋地打着算盘,在这蕲州城,如果想把花间楼的名声打响的话,还得藉助湘平姑娘的厨艺。 「可是这样不好吧,我还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义妹,小鱼算是我的一个妹子,但是也没正式认她……」容臻想到了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就令他头晕脑胀的。 顾筠汝见他左右摇摆不定,抚了抚他的后背道:「不就是多收了一个妹妹吗?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额间的汗珠都快落了下来。」顾筠汝一边替他擦着汗,眉间洋溢着笑意。 第六百四十七章 寸草不生 「我倒也觉得没多复杂,咱们如今都是平头老百姓的身份了,不过,玥儿的事情……恐怕最近天底下也不能太平……」顾筠汝想到了京城的勾心斗角,在加上异国这几年,貌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涌动。 「娘子,为夫都说过了,只要有为夫在,会给你和丫丫一个健康平静的环境,不会让那些事情打扰到你们。」容臻深情款款地拉顾筠汝的手,每一次的誓言都说得那么的认真和诚恳,眼里仿佛闪出了璀璨的星光一般。 「嗯……」顾筠汝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只要有容臻在她的身边,就能觉得莫名的心安,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肩头,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从门的缝隙吹了进来。 「谁?」顾筠汝诧诧异的回头一看,没想到是湘平,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家奴,肩膀上扛着许多麻袋,好似要把整个家都搬进了花间楼似的。 「你这是做什么?」她不安的上前询问,湘平眉开眼笑地看着二人道:「既然容大哥都已经收我做义妹了,那我不得来到花间楼小露两手啊!这段时间我就会留在花间楼,好好报答你的恩情的。」 她这句话是格外冲着容臻去的,顾筠汝心里酝酿着一股不安,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湘平笑的眼睛弯弯,正好是那天上的月亮一般整个人风轻云淡,带着一丝潇洒淡然的滋味。 只见她与那些家僕一起上了阁楼,就住在他们的对面,将房间里那些旧家具全部都扔了下来。 「这……」顾筠汝脚步像是挪不动似的,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劝阻,不过她都答应了湘平,成为他们二人的弟妹,就没有什么理由好阻拦了。 「相公……」顾筠汝默默的嘆了一口气,看了容臻一眼,到了傍晚,湘平就早早的在厨房里忙活了,整个后院瀰漫着一股烧鹅的香味,就连喜娘还有麻子等人都馋得从房内走了出来。 「太香了,是谁在做饭呀?!」 「是啊是啊,正好到了饭点。」 众人饿得飢肠辘辘,守在门口。顾筠汝本来是给大家请了烧饭的师傅,但是大傢伙的胃口又十分的刁钻,对着烧饭的厨子总是能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这下好了,湘平的到来让大傢伙眼前一亮。 「饭菜好了,大家快过来啊!」湘平身上穿着围裙,头髮高高的盘起,对着大家热情的招唿着,拿出了几副碗筷,让大家围在石桌边坐下来,这气氛就像是一个大家族似的,别提多热闹了。 「湘平妹子的厨艺我早有耳闻了,今日总算能亲自尝到湘平妹子的厨艺!」麻子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些大男人平时都在厨房后院忙活,很少能够到前院来尝尝湘平做的饭菜,这下他们可算是有口福了。 「大哥你尝尝,这是我为你做的松露烤乳鸽!」湘平做菜的菜也是别出心裁,还特地为容臻准备了这道松露烤乳鸽,别提有多么的清香了。 顾筠汝看着都觉得嘴里有口水,默默的咽了下去,看到这些美味的佳肴,忍不住食指大动。 「大哥你快尝尝啊,看看味道怎么样,我在上面撒了一些芝麻,还有蜂蜜,还加了一些枸杞子。」湘平热情似火,喜娘和麻子等人很快就看出了不对劲,这哪里像是个妹子,简直就是纳进来的小妾对他恭迎的很。 大家会围绕着湘平看个不停,很快将目光移到了这些精緻的菜品上。 「这道莲花血鸭是重口,我知道大哥平日里的口味比较重,所以特地选了这道色美味香,鲜嫩可口的莲花血鸭!」顾筠汝听听着湘平一边报菜名,不由目光一愣。 这道菜可是十大赣菜之一,而且在现代才被广泛的传播,名声大噪,没想到湘平居然这么厉害,这都让她怀疑湘平是不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女子。 这道莲花血鸭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据说是公元1276年的时候,援军攻占南宋都城临安,他来到莲花和当地的起义军一起喝鸡血煞血为盟,但是又找不到鸡,所以找了一只鸭子,没想到把鸭血酒错当成麻辣酱倒入锅中,一股香辣味四起,菜成煳状,色呈紫红这道菜可以说让众人赞不绝口… 临时取了一道菜,名叫做莲花血鸭,世代流传。 「湘平姑娘,这道莲花血压可是有些年头了,据说都已经失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顾筠汝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湘平,可真是别出心裁,但是她所知道的那些相关知识,也是顾筠汝所了解的领域和范围正好撞到一起去了,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个湘平的来歷。 「其实这是我爷爷教给我的,这道莲花血鸭呢,的确是一道非常着名的菜餚,据说当年宫中的皇帝都吵着闹着要到民间来寻找这道莲花血鸭。 这道菜品做工并不是很繁杂,但是十分考验火候和菜质的新鲜味美。」 湘平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果然对厨艺有着高深的礼物才能够有如此的成就和创意,这令顾筠汝佩服不已。 似乎所有的光芒全部都被这个叫湘平的女子给抢走了,若是她再年轻个七八岁,估计也会像湘平一样压了众人的风头。 「别说那么多吧,赶紧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麻子等人哪管这道菜的起源来歷和做法,拿起筷子就争先恐后的抢夺了起来,就和几百年都没吃过饭一样。 「……」顾筠汝看着湘平炽热的目光,坐在他身边的,可是她的相公啊,没想到湘平对他的口味居然这么了解,不禁有些生闷气。 「这道汤是我亲自为义兄做的,我知道义兄身份来歷不俗,但是我更希望他的日子平平安安和美美的,这道龙飞汤又名榛鸡汤,是我特地为义兄所炖煮的,你们可不要抢啊!」 好嘛……这个湘平居然还给容臻开起了小灶,为他炖起了这色泽鲜美的飞龙汤,这就是鸡肉,还有干菜在一起炖煮,不需要放任何调料所烹饪出来的。 第六百四十八章 感恩之心 「湘平啊,我一个人也喝不完这么多,要不还是让大家一起品尝吧。」容臻看着背后的湘平湘平还意犹未尽的想为大家介绍其他的产品,看着大家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也没有什么耐心。 「好吧,既然你们想吃的话那就慢慢吃吧,这飞龙汤肉质鲜美,营养丰富,适合做滋补汤品,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再亲自给你炖煮一份!」湘平坐到了容臻的身边,倒是大言不惭地说起了这句话,顾筠汝一张脸都变得铁青,到底是她的相公还是她的相公? 回到房间之后,顾筠汝一直显得闷闷不乐的,看着已经熟睡中的丫丫,屋外的天色黑了又黑,只剩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看不见任何的色彩,显得暗淡而又凄凉。 「娘子,你怎么还没休息啊?」容臻在书房办完事回来,看着娘子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坐在床边,那场景别提多凄凉。 「你那飞龙汤喝的怎么样啊?是不是味道鲜美?」顾筠汝在阁楼都能够听到楼底下湘平大摇大摆为他送去飞龙汤的声音,还对他科普起这飞龙汤一定要夜间喝,滋养身体,一个女子大晚上的给男人送这种补汤,不知道意欲何为! 「原来娘子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跟我怄气呀,你放心吧,我已经跟湘平说过了,日后到了晚上不要来打搅我。」容臻坐到顾筠汝身边见她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拉着她的手笑道:「快笑一个,你要是不笑的话,今天晚上我恐怕就难以入眠了……」 「就你嘴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顾筠汝目光凛冽的看着他,只要他一说谎就会被立刻被他捕捉。 「我……什么跟什么嘛,我只是希望你的烦心事能够少一些……鄞祖已经回到了京城,想必今日就能入宫了。」 「都过去三天了,你说………如果那些人暗夜来偷袭怎么办?这蕲州城很有可能会沦陷的,咱们?」顾筠汝最担心的还是那些起义军。 「你别怕,我已经和纪衡商量过了,会让人暗中部署军队,到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第一个能知道。」容臻说着宽慰的话语,顾筠汝渐渐的心安了。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还没有起来,就被一阵香味给吸引住了,睁开朦胧的双眼,没想到居然是被这串香气给唤醒的。 来到楼下,大傢伙已经入座,顾筠汝看着众人饱含着笑脸,湘平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馒头,油条还有小笼包,生煎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早餐别提多么丰盛了,平常一点咸菜和萝蔔几碗清淡的粥,就已经让众人满足,看来湘平来了之后,这些人的嘴将会越来越刁钻。 「姐姐你醒了,刚刚丫丫已经喝过奶了,还在熟睡中呢,我都替你照看过了。」湘平显得热情似火,还亲自替她去看了孩子,顾筠汝受宠若惊地看着她,「不用你这么不辞辛劳地围着花间楼上上下下的考虑……」顾筠汝表面上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心里头早就已经是哀声载道了。 湘平来到花间楼之后,这花间楼好像就像是她一手创办的一样……而顾筠汝在众人的眼里似乎不怎么起眼了,湘平拿着碗筷坐到顾筠汝身边道:「这有什么爷爷交代过的,既然我决定来到了花间楼,自然要把这花间楼当做自己家一般啦。」 「………」顾筠汝哑口无言,这湘平说的好像头头是道,竟找不到反驳的点。 「相公呢?」顾筠汝一大早上就没有看到容臻的身影,显得很不安。 「义兄去集市了,说是要买点家用的东西。」湘平对他的来去居然了如指掌,顾筠汝眼里布满了困惑,这个湘平似乎并没有他想像的这么简单。 众人吃完了饭,湘平和喜娘收拾着桌子,顾筠汝看着湘平争先恐后的帮忙,看来还真的把这花间楼当做是她的了。 既然这么愿意忙活的话,那她也不在说什么了,她正准备去阁楼看看丫丫,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顾姐姐。」 是小鱼,小鱼的身后还跟着梁旭,看来这对小年轻发展的十分顺利,居然还亲自把梁公子也带过来了。 「东家,我和小鱼来看你们了。」梁旭倒是大大方方地拱手作揖,一幅正派君子的模样。 「客气了,你们赶紧坐吧。」顾筠汝让人上了几壶好茶,好好的招待着,见这一对红光满面的模样,心里头别提有多么欢喜了。 「小鱼,你怎么来了?这位是?」湘平闻声走了过来,听到小鱼的声音之后嘴角一扬,看着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姑娘好,在下樑旭……」梁旭倒是坦然大方的起身做了个自我介绍,湘平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爷爷要给她介绍的对象吗?没有想到居然跟小鱼好上了。 「怎么了,湘平!」顾筠汝看着湘平在一边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便轻轻唤了一声,见她总算是回过神便松了口气。 「没什么,你们先吃着,我给你们做几道拿手的糕点。」湘平藉故离开,熘回了厨房,看起来煞有其事的模样。 「东家我师傅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花间楼啊?」小鱼好奇的问道,本来师傅说是来到花间楼帮帮忙的,可没想到她竟直接搬进了花间楼,这一点令众人都想不到。 「这个就得问问你师傅了,不过她已经成为我相公的义妹,我自然也要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看待……」顾筠汝表面上装作和大方的模样,可是心里头的苦,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每天晚上都能够听到湘平在厨房里忙得铿铿锵锵的声音。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容臻炖一些滋补的鸡汤或者做一些美味的糕点,或者是入眠的茶水,这些东西都是她精心准备的,竟然比她这个做娘子的还要贴心周到。 第六百四十九章 龙飞凤舞 「咳咳,小鱼啊,你今日亲自将梁公子带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顾筠汝迅速转移了话题,可不想继续在湘平的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倒是好奇小鱼和梁公子之间进展到哪一步了。 「东家是这样的,这次是我让小鱼与我一起来到花间楼的,如果不是你撮合我们二人的话,我真是不知道该要去哪里找小鱼这么聪慧,善解人意的女子。」梁旭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都戳、入了二人的心窝子里头,这梁旭别看他衣冠楚楚的,没想到说起这些漂亮话来一点都不含煳。 「看来你们二人都对彼此颇为满意,不如就迅速把这婚期定下来,怎么样?」顾筠汝对这道红线牵得非常满意,当初第一眼看到梁旭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位公子哥家世修养都不错,而且还是非常专一痴情的男子。 「好啊,但是我知道小鱼没有什么家人,你和容大哥就等于是他的家人,所以若是要提亲的话,我想从你们二人这里开始。」梁旭倒是一个非常贴心周到的,知道小鱼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除了她的师傅湘平之外,就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 「好啊好啊,这样再欢喜不过了!」 隔日,顾筠汝与容臻在大厅里候着,等着梁旭亲自过来提亲下聘礼,到时候把黄道吉日请人一算,这婚约就算是定下来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不过还好,梁公子和小鱼之间也算是心有灵犀……」顾筠汝满脸感嘆的说了一句,容臻紧握着她的一只手道:「还是娘子处理的周到,把这有情人给凑到一块儿了,要不然他们指不定还得互相摸索到什么时候。」 「相公你就莫要取笑了,时间也不早了,梁公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顾筠汝请管家问了一遍时间,果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梁旭还带人抬了几箱子的聘礼,走进了花间楼,算是正式下聘。 「见过哥哥嫂嫂!」梁旭倒是个嘴甜的,很快就将这逻辑给摸清楚,而容臻也正式收了小鱼作为义妹,这样的话,他们与小鱼就算是一家人了。 「梁旭,这婚期的日子,你父亲请人算好了吗?」 顾筠汝比较关切这婚期的日子到底在什么时候。 若是再定不下来的话,她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弄得日夜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家父说过了,就定在下月。」 下个月就是梁旭和小鱼的婚期,一眨眼夜色已深,顾筠汝在屋子里头似乎在算着什么东西。 「娘子,你这是在算什么呢?天都擦黑了,赶紧休息吧。」容臻走上前来轻轻扶了扶她的后背,顾筠汝苦笑一声将他的手拿了下去,「我是在算日子,你不觉得这时间过得很快吗?也不知道鄞祖和皇上交谈的怎么样了。」顾筠汝总是担心这样内忧外患的问题,容臻反而观察到了,自从生了丫丫之后,她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 「听说洛阳城的牡丹花又开了,不如今年咱们就去洛阳城好不好?」容臻想带她去外面放松放松,免得她每日都是这样神经兮兮的。 顾筠汝脸色略过一阵苍白,唇瓣轻轻一抿,摇了摇头。 「这怎么能行呢?鄞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你想怎么样?」容臻略有些不安的问道,无论他提出什么建议,顾筠汝总是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我想回京城看看……」顾筠汝转过身,望着他那一双疲惫的双眼,也不知是不是产后抑郁,总觉得有大事发生,如果不亲自回到京城的话,她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好,如果你想回去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回去。」容臻单手揽住她的胳膊,示意她放宽心,不论顾筠汝想去什么地方,他定然会奉陪。」 「好,等梁旭和小鱼成亲了之后,咱们立即回京城。」顾筠汝悄悄的抬眸观,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还好他并没有为之大怒,心中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但是后梁的军队已经在周边四处部署,容臻收到了暗卫的消息,看着身旁一脸轻松地顾筠汝。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情必须由他亲自出马。 「娘子……我有事,先出去一趟。」容臻在婚宴现场,直接藉故离开,湘平注意到了不对劲,于是偷偷摸摸地跟了出去,为了怕容臻发现特地放缓了脚步。 容臻与暗卫碰面之后,于是便骑了马,直接往官道那边骑去,湘平痴痴的跟在身后,没想到由于那马飞奔的速度太快了,跟到一半居然将人给跟丢了。 梁旭和小鱼正准备拜天地的时候,一小厮突然沖了进来大喊一声:「不好了,梁兵已经打进来了,大家快跑啊!」 听到这句话,众人心神慌乱,开始四处逃离人踩人人挤人这种事情,时而发生,顾筠汝站在原地准备去寻找容臻的身影,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当她想要摸着后门出去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直接倒到了一边,这时一双手将她搀扶了起来,顾筠汝抬眸一看居然是湘平。 「湘平……」 「快点跟我走!」湘平此刻无时间解释,跟踪容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不见了,后来就看到城门外一群官兵在厮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几只队伍开始放冷箭,把城中的百姓杀了个片甲不留。 湘平带着她躲回了苏木斋,一路上都能够看到哀鸿遍野的场景,血淋淋的一幕吓得顾筠汝差点晕厥了过去。 「快点!这里是我酿酒的地窖,你赶紧下去!」 「你呢?」顾筠汝不安的看着她,这里有一个暗格往底下走,就是酒窖一股浓香的酒味扑面而来。 「我要去找爷爷,你先下去我找到爷爷之后再下来!」湘平匆忙的说了句,直接将暗格给关闭了。 顾筠汝顺着楼梯弯身往下摸去,想到了喜娘和丫丫还在花间楼,她不能这么自私…… 第六百五十章 年年有余 顾筠汝只能躲藏在这个酒窖里头。 湘平看着门外一群官兵在街上看人就杀,迅速关紧了房门,搀扶着爷爷来到了后院。 「湘平啊,爷爷这老身子骨快不行了,你还是赶紧躲到酒窖里头去吧,那里有暗格,不会有人发现的!」胡老头还没走几步路,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这骨头还扭了一下,关键时刻看来是老天爷都嫌他命长。 「爷爷你别说傻话,湘平不会丢下你的,我已经把顾姐姐安排到了酒窖下面,你也赶紧下去吧!」湘平说着话听到了门口一阵粗暴的拍门声响起,迅速拉着胡老饕往地窖走去。 几个官兵野蛮地将门撞开,他们在街上开始大火烧屋舍,就连花间楼也没能倖免于难……喜娘抱着怀中的丫丫和麻子等人躲到了原先后院的那个狗洞里头,本来东家说过要将那里用砖头砌起来,但由于花间楼太忙了缺人手,所以一直忘了,麻子乔二和喜娘本来就在那洞里头住了有些年头,躲在那里自然不会被人发现。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几个官兵在花间楼搜了一圈,发现屋子里的人早就不见人影了! 「可能是逃了吧,咱们干脆一把火把这院子也都烧了。」 「等等我闻到了香味,咱们先到厨房找点吃的再说!」 带头的官兵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烧鹅味,直接走到了厨房,揭开了锅盖,原来乔二先前在锅里头滷煮了许多的肉类,多亏了这些肉,这花间楼才没被他们一把火烧了。 顾筠汝在酒窖里面急得心急如焚,总算听到暗格被人打开,原来是湘平和他的爷爷。 「湘平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顾筠汝焦急不安的问道,搀扶着胡老饕坐到了地下。 「那帮人杀红了眼,见到女人就欺辱,见到孩子和男人就杀害,而且还放火烧了许多屋舍,我相信城中的官兵很快就会赶到……」 湘平看到了外面的那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救那些无辜的人与水火之间。 「那这蕲州城的官府衙门呢?!」顾筠汝知道这蕲州城的官府是出了名的摆设,却没想到居然没用到这种地步。 「别提了,那狗官早就跑的没影了!」湘平暗暗地碎了一声,看着胡老饕一脸头痛欲裂地倒在了墙边,迅速迎上前道:「爷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就觉得这胸口发闷……」顾筠汝赶忙走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你爷爷身体无碍,只是这酒窖里空气不流通,如果再待下几个时辰的话,你爷爷就会因为供氧不足会晕过去的,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口吗??」 老人家的身体向来不如青年人的健壮,这就叫又不通风,也没有点什么蜡烛,顾筠汝只能摸瞎,或者是听着二人的声音来分辨二人的方向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酿酒的,是不能通风的,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有让工匠去修什么暗道……」湘平心里头别提有多懊恨了,早知今日的话,当初就应该多留个心眼儿。 「好吧,只能祈祷那伙人赶紧离开。」顾筠汝深吸一口气,正当那伙人为非作歹的时候,容臻已经带了几只骑兵赶到了蕲州城,还有纪衡里应外和,将那些人团团围住,放箭射杀。 但是真正的头目已经逃窜,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帮人提前都已经化成了蕲州百姓的模样,混杂在了队伍里头,要想把这些人真正的踢出蕲州城外还需要些时间。 「王爷人数已经清点过了,请您过目。」一士兵递过来了名册,容臻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这些名册,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最重要的还是应该找到队伍里头的内奸,究竟是谁因他们来到了蕲州城。 「王爷,要不咱们先回花间楼看看,我担心王妃……」纪衡想到了王妃,还有孩子都在花间楼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帮后梁的士兵看到老百姓就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走!」容臻想到了这儿,立即转变了方向,赶往了花间楼,与纪衡双双从马背下来,此时的蕲州城哀鸿遍野,血流成河,街道上看不到人影,只有满地的尸体。 顾筠汝在酒窖里头快要不能唿吸,这酒窖本来就闷人,一股火烧的气流,让她觉得这脸颊都跟火烫似的,胡老饕本来年岁已高,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撑不了多久的时候。 「外面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我先出去看看……」顾筠汝气虚体弱的往楼梯倒爬去,默默地打开了暗格,在湘平的指导下总算是把这暗格给打开了,外面出奇的平静,一股血腥味儿窜入了鼻尖。 「快点出来吧,外面的人已经走了!」顾筠汝有些兴奋地喊了一声,只听到了湘平微弱的哭泣声,脑袋轰然一响,意识到什么,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地窖内。 「爷爷!」湘平哭的泣不成声,趴在了他那余温渐消的尸体上,顾筠汝搭上了胡老饕的脉搏,借着暗格的光亮,可以看到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湘平……」顾筠汝鼻头一阵酸楚,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就连她也不能心平气和的去安慰湘平,湘平沉默的埋着头,半响都没说出一句话,容臻和纪衡带人在花间楼找一圈,都没有发现人影,容臻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便来到了当初发现麻子和乔二的地方。 「我跟你们拼了!」麻子以为是军队的那些人没想到探出脑袋一看居然是王爷。 「王爷……」喜娘等人也抱着丫丫从洞里头钻了出来,容臻迅速将丫丫抱在了怀中,还好这孩子生下来时就很听话,躲在里面的时候也不哭不闹。 「筠汝呢?」容臻清点了一下花间楼的伙计都在,可是却不见顾筠汝的隐踪。 「我们在梁府的时候就失散了,也没有找到东家的身影……躲起来的时候,那群官兵就已经侵入城了。」麻子仔细的回忆着,的确是没有看到东家的影子,当时席间一片混乱,众人都疯了似的,逃窜出去就是为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第六百五十一章 刀光剑影 顾筠汝偷偷摸摸到了门口外面出奇的平静,任何一点杂音都听不到,像死一般寂静。 「湘平……那伙人好像已经离开了。」顾筠汝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湘平,鼻头酸酸的,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去安慰她。 最好的悲伤就是去放大悲伤,让她沉浸在痛苦里。 「娘子!」容臻走在大街上,嘶吼着顾筠汝,顾筠汝听到动静之后,犹豫地打开了门,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容臻一身戎甲的装扮,走在街上。 「相公!」顾筠汝打开了门冲上前去,扑在了他的怀中,忍不住举起了粉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筠汝受到了惊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妹能够及时告诉你也是有它的原因。」容臻希望她能够安心,紧紧握着她的手,示意她迅速放宽心,又道:「你没事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对了丫丫怎么样了?」顾筠汝担忧花间楼里的那些人,都怪她实在是太自私了,躲到了酒窖里头,转眼就将他们抛弃脑后。 「放心,他们没事,鄞祖已经不再是广平王了,他的身份已经被皇上给戳穿……接到了消息,说是要被流放宁古塔。」 「什么!」顾筠汝惊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没想到当今皇上处理这件事情来竟如此的不计后果。 「没错,你没有听错,包括婉莹还有上官雨柔都将会被你流放宁古塔,他们的身份本来就是作假,不过这不是我告的密。」容臻坦然的对着她笑了笑,顾筠汝点了点头,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去看看湘平吧,她此时正难过呢,都是湘平,把我带到了地窖,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她爷爷已经……」 话说到这里已经非常的明白了,容臻点点头,从容的踏着步子前去寻找湘平,湘平坐在一边,看起来无精打采,抬眸看到容臻的时候,眼里才闪过了片刻的光,不过,这抹亮光消失非常的快。 「湘平……人死不能復生,还希望你能够节哀顺变。」容臻站在她的身旁,语气低沉,心情也十分的低落,湘平苦笑一声看着容臻道:「没事,我爷爷都说了,人总会有去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老是要跟他反着来,说他不高兴的话,爷爷肯定很生我的气,像我这么淘气的孙女儿,他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了吧。」 湘平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目光涣散地直视着前方,灵气已经消耗殆尽,容臻蹲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道:「湘平,你爷爷走之前已经把你託付给了我,既然如此的话。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湘平听了这话,产生了误会,还以为是要给她一个名分,将眼泪抹干,对着他道:「真的吗?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容臻点点头,表情显得非常的认真和诚恳。 湘平激动的热泪盈眶,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幸福而又满足的依偎在他那结实的胸膛。顾筠汝在门口目睹到了这一切,迅速转过身去,正好看到了纪衡。 走上前去质问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冲进来蕲州城的官兵又是些什么人?」纪衡双手抱着胸,还是一副冷酷到底的模样,表情还是像往常那样欠扁,冰冰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们都是后梁的一批官兵,已经在边境埋伏多时,就等着和内奸串通,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攻打。 他们正是从异国过来,和异国向来都是死对头,这次皇帝有令想让我们和异国携手共同将后梁的军队击退,但是王爷却发现其中有诈,于是派人去查找其中的真相,果不其然那异国只是被放出去的一个靶子而已。 皇上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后梁的人将怒气都迁到异国子民的头上,他们将异国血洗一空之后便来到了蕲州城。 鄞祖因为及时发现而阻拦,所以被流放宁古塔,随便给他加了一个罪名,告密者不是王爷,而是那个上官雨柔。」 「什么上官!」顾筠汝听到这一颗心砰砰砰的直跳,这反转的也太令人大惊失色了吧,上官雨柔为何要作茧自缚,居然说出了鄞祖真实的身份还告诉了皇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纪衡仿佛已经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继续冷酷到底的抱胸走在面前道:「我也不知道上官雨柔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不过应该也是中了计,所以才会把实话和盘托出。 包括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其实就是异国人,他们想要做的目的就是挑起后梁和大齐的纷争,却没想到皇上正是利用这一点挑起了异国和后梁的纷争。 我这么说可能有些绕,但你只要清楚的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平息,后梁的人虎视眈眈,包括他们的君主似乎还有更大的密谋没有实现。」 纪衡说说的异常耸人听闻,顾筠汝虽然从来都不涉足这些朝政时事,但是听到一半也算是明白了。 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后梁其实离大齐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若是后梁将异国吞併的话,那么将会威胁到大齐,可是按照纪衡所说的这些话,大齐明明就是有人接应,所以后梁才会这么肆无忌惮,野心蓬勃。 「究竟是谁给后梁人撑腰呢?」顾筠汝疑惑的看着他,此时的容臻已经走出来,对着她道:「胡老爹的丧事我会差人办的,你们先回花间楼安顿吧,衙门那边还缺个上任的官,纪衡,这些天你注意排查看看有什么可疑人。」 「是。」 纪衡收到命令之后先行离开,顾筠汝忐忑不安地带着湘平回到了花间楼,迫不及待地将丫丫从喜娘的怀中抱了出来,「丫丫你要乖哦,还好你没事,娘亲真的是担心坏了!」 看着小东西在她的怀里咿呀咿的,说着听不清楚的话,时不时的还吐着奶泡泡,这模样既圆润又可爱,实在是欢喜极了。 顾筠汝深松了一口气,看着喜娘疑惑的眼神,让她打盆热水给湘平。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一笑奈何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的。」顾筠汝想到了她这命,本来就与别人的格局不同。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听说胡老饕的事情了。湘平姑娘也怪可怜的了,如今也是孤苦无依的,如果湘平真的从此跟你们二人生活在一起过过,难道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姝儿一番话倒是提醒了顾筠汝,顾筠汝抱着怀中的丫丫轻声哄着,将她递给了喜娘,「湘平救了我一命,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觉得不应该带有色的眼光去看她,她既然想留在花间楼的话,就让她留下来吧。 苏木斋那边的事情,有小鱼一个人打理就够了,正好也可以锻鍊她一下,倒是你,你这次返回蕲州城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顾筠汝一脸嗔怪的看着她,难免有些阴阳怪气,姝儿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坐在她的身边,一脸俏皮的挽着她的胳膊道:「我这不是担心姑姑你的情况吗?再说现在蕲州城的官府还缺了一个官老爷。 我打算让纪衡现在那个位置上坐几天,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再离开,再说了我本来也想在蕲州安家的,可是纪府那边的人不同意,我就不能够留在这里了,要不然我才不想和姑姑分开呢。」 姝儿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依偎在她的身边,怎么样都长不大,顾筠汝担忧的望着她道:「最近京城可下了雨?若是一下雨的话,你这骨髓疼的毛病就会又犯了。 姑姑这段日子研究出了一种丹药,如果一旦犯病的话,你就快点把这丹药吃进去,这样可以大程度的减轻你的痛苦。」姝儿点点头,正拿着那丹药准备瞧一瞧的时候,纪衡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来的的可真是够凑巧的,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姝儿心虚极了。 顾筠汝目光闪烁的眨了一眨,拉着姝儿起身道:「对了,姝儿刚刚跟我说了你要上任官大人,你今日可去衙门看了?」 纪衡点点头道:「我刚刚去瞧了衙门里头的人手不够,正准备招募一些团勇,那我就先走了。」姝儿看着纪衡的背影,偏过头看了顾筠汝一眼,于是便快步的跟了上去。 夫妻二人来到了衙门住下,看着面无表情的纪衡,姝儿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水奉上前道:「夫君,你这一路奔波劳累也累了,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你就放在那儿吧,我渴了自然会喝的。」纪衡对她的态度还是那般轻声细语,连声音都不会拔高一分,姝儿轻快地松了口气,可是不知为何那丹药竟从袖口熘了下来,正好被他撞见了。 没想到纪衡比他先捡到了那瓶丹药,他看着手里的那瓶丹药目光好奇多了几分戏嚯的味道,看着姝儿道:「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吗?」 姝儿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从何说起,吱吱呜呜的,仿佛还没想好该编什么理由。纪衡笑了笑道:「你就不需要瞒了,有什么你直接说出来就好。 这丹药是治你的骨髓病的,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什么会犯这么奇怪的病,每次我要给你请郎中的时候,你总是张口推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纪衡很早就发现其中的猫腻,只是一直没有搬到明面来讲,可是今天的他,总算是忍不住了,姝儿焦急地握着手,看着他道:「相公,难道你是怀疑我吗? 我这老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你应该都知道才对。」 「没错,我的确应该都知道才对,但是我发现我和你成亲这么久了,你的什么事情我还是一无所知。 包括你和王妃一直在密谈着的那些事,其实我偶尔也听过几次,但那个时候没放在心中,现在你可以实话告诉我你的骨髓疼痛的毛病究竟是因何而来的吧?」 纪衡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没有给她做任何准备的可能。 「相公,其实没什么,这就是我的一种病而已……」姝儿语言之间也显得非常的闪躲,更别提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心虚。 「我们成婚这么久了,我还从来都没有对你隐瞒过什么。」纪衡好奇地看着那瓶丹药举了起来对着她道:「你要是不如实告诉我的话,那我就把这瓶丹药全部都吞进去,看看后果会如何。」 「不要!相公,你要是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好了,这的确是治我骨髓疼的毛病,我骨髓有病是因为被蛊反噬,所以才会落下的毛病……」姝儿磕磕巴巴的将实话说了出来,但都是精心挑拣过的,早就料到纪衡会问她关于骨髓疼的毛病,所以一直吞吞吐吐,都不愿意说出实话。 「蛊?你可知道养蛊之术乃是朝中禁忌,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况且你的身份……」纪衡紧抿着薄唇,看着面前的姝儿,到底还是有多少事情在瞒着他。 「我知道,可是为了能够救你的命,我只能这样做了,其实你不知道的是,你有一次因为带兵出征,差点死在无人谷,所以我特地养了这种蛊来救你的性命,代价就是用我的骨髓去饲养,可没想到却留下了后遗症。」姝儿回想到这一幕竟然落下了清泪,纪衡看着她的样子,立即抓着她的手道:「你怎么那么傻!」 「没错,我就是这么傻,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别说是我这条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有何曾眨过眼呢?」姝儿说着说着竟哭笑出了声,纪衡二话不说将她揽在了怀中。 二人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姝儿来到花间楼,向顾筠汝提起上次纪衡追问丹药的事情,回想到那一幕。还是觉得心惊肉跳道:「幸亏姑姑你早先就教过我该怎么去应对纪衡的质问,要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穿帮的,他要是知道我给他用了死心塌地蛊,指不定会怎么想我呢。」 「放心吧,就算他有一天知道你给他做了什么,但是他这颗心已经是你的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云髻峨峨 「话虽这样说,可是我每日都活得提心弔胆,我就是怕有一天他醒过来了,知道所有的真相,如烟的心里肯定没有忘了他,吴良大哥是那么的爱如烟,可是如烟从来都没有因为吴良的深爱而改变过什么……」 顾筠汝见到她总是这样胡思乱想的,这还没下雨呢,就开始愁着这伞要不要卖出去,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道:「好了,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不用再多想了,你相公如今把心思都放在衙门的身上了,作为一个贤内助,你当然是要好好的伺候他了。」 「嗯……」姝儿轻微的依靠在顾筠汝的怀中,而此时的湘平和容臻去后山准备找一些珍贵的菌类。 这些菌类一到下雨的时候就会生长出来,非常的繁盛,湘平后背背着箩筐,指着不远处的高山道:「你看看那边的山是最高的,平时就连猎人都不敢上去,今天我们上那座山好不好?」 「好,你要去那边的话,我奉陪就是了。」容臻宠溺的看着她,自从胡老爹的丧事办完了之后湘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乎也找回了从前的乐观与开朗,看到湘平变得如此模样,容臻的心里非常的宽慰。 再往后山走去就到了胡老爹的坟墓,湘平每次上山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停留一时半刻,将篮子里面糕点放在了墓前,还上了几炷香,合手跪拜。 「爷爷,你一个人在下面千万不要觉得寂寞,湘平一有空就会过来看你的,义兄对我很好,一有空就会陪我来到后山採集那些新鲜的菌类,还抓一些飞禽走兽,湘平过的可开心了。」 容臻在附近查看着四周的动静,发现了有一伙押镖的队伍路过,迅速拉着湘平躲到草丛里,湘平小心翼翼地伸过脑袋道:「那下面的都是什么人啊,好像也不是山匪……」 她倒是觉得不必大惊小怪,这四面都是环山,若是有土匪的话,早就因为那次后梁的军队来袭逃得无影无踪了,下面的那个队伍明明是一只押镖队伍,容臻却觉得这件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县安安静静的等他们过去仔细的观察也不迟……」容臻为人还是十分小心谨慎,湘平幸福满足的贴在他的身边,只要和容大哥在一起,她就会觉得无比的心安,或许这是所有女人都嚮往的事情吧。 「义兄,今天晚上我想做一道香菇野菌汤给你喝,可是我知道,嫂嫂好像不太希望我每天晚上炖煮东西给你吃,你能不能和嫂嫂说一声,我真的只是希望你的身体能够滋补一些。」 湘平充其量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他独处而已,不管是用任何的理由,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共处一段时光就行。 「安静……」容臻示意她闭嘴,他正在用耳朵倾听附近的动静,那伙押镖的队伍走到一半似乎也察觉到了附近的异样,果然一群山匪四面八方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容臻心中咯噔一沉,远远地看着那伙人被包围了起来。 「没想到还真有山匪,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抢镖。」湘平深唿吸一口气,奈何她这花拳绣腿的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见那些人都厮杀在一起,容臻二话不说立即冲下了山。 「义兄…」湘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容臻下去,迅速捂住了眼睛,她最怕的就是见到这刀光剑影的场景了,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夜里必然就会做噩梦。 吴良看到有人从天而降,惊奇的发现居然是王爷,两人来不及叙旧,而是要先齐心合力地将这些山匪都打退一旁,那群傢伙倒也识趣,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离开了。 「王爷居然是你,我真没想到居然会在押镖的路上遇到你!」吴良激动万分,仿佛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抓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寒暄了起来,其他的弟兄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位独臂大侠,身手极快,一把好刀在他的手中运用的可谓是巅峰造极。 「我也没想到,你们这趟是要送到什么地方去?」容臻看着吴良还有他的那些弟兄们,吴良笑了笑道:「正是蕲州城,我们打算走过这条山路就能到了城中了。 押的这趟特别的重要,是给万福楼的掌柜的押送的一些金器,指明要安全的送达,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吴良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湘平在草丛里看着他们几人在山脚底下似乎聊得正欢,难不成这些人还认识? 慢吞吞的从山上走了下来,容臻向吴良介绍道:「这是湘平,我在蕲州城认的义妹,这位是吴良。是我在京城的好兄弟。」湘平反应过来赶忙点了点头。 「你好,吴大哥,我和义兄上山采一些野菌菇。」 吴良点了点头,看着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女子哭白貌美前凸后翘,也不知道顾筠汝怎么想的,居然放他们两人上山采什么菌菇。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片子里眼睛全部都是容臻,仿佛想要把他撕碎了一般,没想到顾妹子的心这么大,此次来到蕲州城正准备好好探望妹子和妹夫的,没想到正好让他抓住了这一幕。 由于双双有事就暂时分离了,容臻还叮嘱吴良一定要去花间楼看看,顺便还把地址留了下来。吴良押完这一趟镖之后,果然来到了花间楼。 这花间楼的生意别提多么红火了,点了几个镇店之宝,看着几个大菜,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忍不住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食指大动。 「你们这花间楼的厨子是谁呀?厨艺居然如此精湛!」 麻子走了过来笑呵呵地看着他,「这是我们店里的大厨乔二做的,平时都是湘平姑娘做的,湘平姑娘做的菜色口味偏重,而乔二做的口味偏淡,喜欢以茶入色,放入了许多精补的汤料。」 「原来是这样啊,叫你们的掌柜过来!」吴良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令麻子有些不安,还以为是这菜出了什么问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第六百五十四章 霸王餐 喜娘匆匆上了阁楼,将楼下那位客人的事情告诉了顾筠汝,顾筠汝正和丫丫玩着游戏,听到了喜娘担忧的语气,挑了挑眉梢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脸长长的,额头饱满,身形也比较粗壮,带着十几个兄弟呢,这不会是来搞事儿的吧!」喜娘一看到这些成群结队的大男人,心中就会有一股不安的预感,之前和麻子开酒楼的时候,遇到这帮拉巴结派的,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吃霸王餐的。 「我去会会他们,你把丫丫哄睡了吧。」 「好。」 顾筠汝来到了楼下倒是想看看谁居然敢找茬,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大哥?」顾筠汝不敢想像,居然是吴良,吴良慢悠悠地转过了头,吃的是一嘴的油。 「大妹子啊总算是见到你了!」吴良举起他那油乎乎的小胖手,想拉她,顾筠汝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坐到一旁。 「你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不会是特地来到蕲州城看我的吧?」顾筠汝有些异想天开的说道,都成亲生儿育女了,魅力还是锐不可挡,她也是没办法。 「当然不是来看你的,我走了一趟镖。路过此地得知这里有几位大厨厨艺不错,就过来带兄弟们大饱口福。」吴良笑了笑,其他几个兄弟们也好奇地看了看这位花间楼的东家果然名不虚传。 顾筠汝笑呵呵的招唿着众人,坐到了吴良的身边道:「大哥,你这走一趟一次要走多久啊?」 「妹子怎么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 「我就是好奇问一问,怕那位在家里呆的闲不住了。」 吴良自然知道顾筠汝说的是如烟,眼神有些闪躲,轻声道:「她在京城为我守身如玉,我在外奔波劳累本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你这么久才回去一次,那若是她空房寂寞了怎么办?」顾筠汝和他直接大胆的聊起了那方面的事情,吴良没有想到自家的妹子居然会如此热情奔放。 「妹子……你和一个大男人聊这个有些不妥吧。」 「咳咳,说的也是的确有些不妥。」顾筠汝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有些红彤彤的耳垂,「那你这次打算在蕲州逗留多久呢?」 「大概就三五日就要动身回去了。」吴良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皮,顾筠汝听了他这话若有所思。 「怎么了妹子?难道是捨不得大哥?」吴良谈笑风生的看着她,顾筠汝嗔怪道:「才不是捨不得大哥呢,只是,好久都没有回京城看了,上次才和相公提起要回京看看你们的,没想到后梁的队伍来的这么的突然。」 说起后梁的那些反叛军到现在还没有被捉住,显而易见的,他们身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是啊,此时回去的确有一些风险,今日多亏了容臻,他在半路上救我与水火之间,不过我见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小丫头,长相非常水灵,比你年轻那么几岁,你居然如此放心让他们二人上山去采什么蘑菇!」 吴良总算是想到了这个叫湘平的小丫头,长相聪慧水灵不说,说话也非常的中听,换做一般的男人估计就要把持不住了,顾筠汝居然如此放心地让他们二人去上山采什么蘑菇。 「湘平是我们的义妹,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了,大哥你就别乱操心了。」顾筠汝想到这件事情已经感觉到心烦意乱,还偏偏要被他横插一脚…… 说来说去还是得互相信任,不然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吴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顾筠汝道:「大哥作为过来人该提醒你的当然要提醒你了,既然你这么相信你相公的话,那我也不说些什么,你相公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 「那是自然。」 画面一转,湘平走的是大汗淋漓,停了一会儿,拿着帕子擦了擦额间的密汗,看着容臻居然连一口气都没有喘,忍不住走上前道:「义兄好厉害呀,跋涉了这么长的山路,你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的体力可不行了。」 湘平也没想到体力居然会如此之差,没走几步路就已经不行了,额间都是密汗不说,还总是七上八下的喘着粗气。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容臻停下了步伐扶着她坐到了榕树边,湘平一边喘着粗气点了点头,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好啊,当然要了。」湘平笑呵呵的准备拿水袋出来解渴,却发现水袋已经空了,幸好容臻腰间的水袋并没有喝几口,反倒是大方的递给了湘平。 「你给了我,那你喝什么?」 「我没事,这附近的身上不是还有野果子吗?随便摘一点充飢也够了,不过你说的那种蘑菇到底长在什么地方?我们这一路上山好像都没有找到。」湘平幸福而甜蜜的笑出了声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阿昭……」湘平忽然喊了一声,让人生了一种错觉,还以为顾筠汝就在他的身边,正准备偏过头回应,却没想到她的唇离他越来越近,直接趁他不备的时候亲了他一口。 湘平娇羞的低着头,踱步离开,容臻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顾筠汝在花间楼苦苦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看到二人回来,又想到了吴良跟她说的那些话,久而久之也会产生一些疑惑,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上山,都是一起上山到天黑了才回来,这样下来两个人不产生感情也难…… 「妹子,你是在等妹夫回来吗?」吴良手中拿着果子走上了阁楼,坐在她的对面。 「嗯……我在等他回来,他说上山的路程不过才四五个时辰,可是我等到现在了还是没有见他回来,你说以后我是不是不应该支持他跟湘平在上山,可是我又怕别人说我小心眼儿。」 顾筠汝绞尽脑汁反覆思索,都没有想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见她总是这样庸人自扰,吴良将果子递到了她的怀里。 「放心吧,你妹夫的为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够顶住。」 第六百五十五章 相见恨晚 顾筠汝决定了,穿上了斗篷,准备出门,吴良赶紧拦住了她道:「你穿这一身不会是要上山去吧?」 「当然不是了,是去苏木斋和小鱼说一声,让她帮我劝劝,还是让湘平回到苏木斋去吧,花间楼的人手已经够了,我不想因为湘平每日每晚的都睡不着觉。」顾筠汝想来想去还是因为他的大度柔软与善良,才会让自己深陷这种无法自拔的沼泽地里的,有些事情还是应该正面说清楚才对。 「好啊,妹子,天没黑,我陪你一起去吧!」吴良左右也是闲来无事,陪她一同去了。 顾筠汝来到了苏木斋,眼前的苏木斋已经是梁旭和小鱼共同在打理的了,专门售卖一些甜点,还有糕点之类的东西,深受顾客的欢迎。 「东家,你怎么来了?稀客呀!」小鱼迅速走上前去。迎接着顾筠汝还有他身后那位客人的到来虽然那男子没有见过面但也觉得格外的眼神。 「这位是我的大哥从京城来的,你们叫他吴大哥就好,千万不要客气。」顾筠汝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吴良,很显然吴良并不是重点,他带着吴良坐到了一旁,面色变得冷静了起来。 「东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小鱼和梁旭相视一望,都觉得这表情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过来呢,是想让你们二人劝一劝湘平回到苏木斋,这花间楼的人手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占用这样的大厨,总觉得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顾筠汝说假话的时候脸会不由自主的烫起来但是没办法,这既是真话也是假话,只不过是用心不同罢了。 吴良若无其事的坐在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糕点,顾筠汝想让吴良替她说这几句话,吴良反应有些迟钝。 梁旭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原来东家是这样想的,「如果真的花间楼不缺人手的话,你可以直截了当与湘平说,为何还有我们去转达?」 看着面前的梁旭,顾筠汝才知道办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本以为小鱼才是潜在的情敌,没想到湘平才是的。 听人说这湘平之前和梁旭是有婚约的,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到时帮她省去了心中的一个大麻烦,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也算是弄巧成拙了一回。 「梁公子啊,你身边还有没有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可以替湘平介绍一下,你看我把你和小鱼二人撮合成一对了,你是不是应该也报答报答我呀?」顾筠汝把打算放在了他的身上,这样一来的话,若是湘平能够找到他的如意郎君,她也不用再愁着了。 「东家,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可是百里挑一的,小鱼能够遇见我,那也是上天註定的缘分,湘平姑娘的确厨艺出众,不过能配得上她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再加上湘平姑娘自身的要求也颇高。」 「………」顾筠汝愁眉苦脸地看着众人,难不成这天底下还真的没有谁能够配得上湘平的了? 「东家,您为何这么急着要替师傅找个呀?」小小鱼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顾筠汝,总觉得这一招非常的熟悉,之前她与梁旭在一起,不就是东家火急火燎的帮他们凑成一对的吗?还以为东家是有这样的癖好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前途打算?」 顾筠汝信誓旦旦地看着众人一脸情真意切的模样。 「原来东家有这样宽广的胸怀,只是可惜了,湘平姑娘的要求的确很高……」梁旭似乎对这个湘平也是有所了解的,湘平本就出身书香门第,有这样高的眼界,那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所以说这偌大的蕲州城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像梁旭这样的人?」顾筠汝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只要有心什么事都能够办得到。 「东家你也不用太着急了,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众人纷纷归劝着顾筠汝,倒是把顾筠汝的心思给打乱了,顾筠汝一时之间也是左右摇摆不定,被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头脑都要晕了过去。 回到花间楼的时候,容臻和湘平已经回来了,看着他们二人在厨房里举动如此亲密的模样,顾筠汝恨不得立即走上去将二人分隔开。 「咳咳。」吴良先咳嗽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 「吴兄你来了,弟兄们安顿的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的?」容臻倒是非常的热情客气主动走上前问他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吴良摆了摆手对着他轻声笑道:「倒也没什么大碍,弟兄们会自己找地方住的。我来这儿呢,也是投奔我妹子,看看我妹子最近生活的怎么样。」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湘平,好像又在琢磨着什么新菜式,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和容臻有说有笑的。 「咳咳……」吴良给容臻使了个眼色,可惜这傢伙并没有认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老弟阿,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说。」吴良直截了当的拽着他的胳膊走到了一旁,容臻平静的挺直了胸脯,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吴良对着他道:「你这小子可是闯了大祸,你可知道?」 「闯什么大祸了。」 「在外人的眼里,你这可是金屋藏娇啊!」 吴良自认为说的已经够隐晦了,容臻剎那间就反应了过来,无奈地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情形,「可是湘平她无依无靠,毕竟又是我的义妹,而且她爷爷还是我娘子的救命恩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阿!再开一个酒楼,让湘平去那个酒楼忙活不就成了吗?把花间楼和她分开来,这样的话你娘子就不会有意见了!」吴良自认为出的这个主意算是不错,容臻却陷入了沉思。 「你还想什么呢?难道你还想让湘平继续留在这?」吴良狐疑的看着他,目光充满了审视。 「当然不是了,这件事情我会办的,多谢吴兄提醒。」 「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就谢你自己吧!」 第六百五十六章 平分秋色 「我知道湘平的事情让你有些为难了,答应我这件事情交给我,你无需多操心。」容臻向她打着保票,一本正经的说道。顾筠汝渐渐的心安,几天之后,东街的另外一家酒楼正式开业,容臻还特地请了湘平去那里掌勺,生意火爆,客人络绎不绝,快要将大堂里的门槛都要拆烂了似的。 「湘平,这万春楼缺人手,不如你就在这里掌勺吧。」容臻直接了当的走上去,告诉她,让她留在这万春楼,万春楼是东街新开起的一家酒楼,但是由于湘平的到来,生意似乎比他要预料中的要好上不少倍,这都是湘平一个人的功劳。 湘平在厨房里弄得吭吭响,听不清楚容臻在说什么,等她留意到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嘴角的笑容很快收敛。 「义兄,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以后不要回花间楼了是吗?」湘平不敢确定地看着他,目光充满了疑惑。 「你以后当然可以回花间楼,不过这万春楼是刚刚开的新酒楼,还希望你能够在这里能够用心……」容臻目光闪躲的说着,看来娘子说的对,他的确是不适合撒谎,一旦撒谎的话,整个人的语调都会变得低沉,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我明白了,你们开着万春楼就是不想让我回到花间楼对不对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呢?」 得知真相的湘平欲哭无泪,解下了腰间系的围裙,容臻看着她的举动,连忙拦着她的路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离开这里了,离的越远越好,这样的话就不会让你还有嫂嫂为难了。」湘平耸了耸肩膀显得一脸风轻云淡,可是这些话却刺痛了容臻的心,她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离开这万春楼呢。 「湘平是不是我们夫妻二人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周到,你直接说出来便可。」容臻对她充满了深深的内疚感,只希望能够让她开心一些,既要做到娘子开心,也要做到这个义妹开心,实在是有些两难。 「没什么,其实你应该告诉我,嫂嫂并不希望我待在花间楼,待在花间楼里面,只能让你们两个人为难,既如此的话又何必当初呢。」 湘平苦笑一声,更让容臻感到深深的内疚。 「湘平你别走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不过你放心吧,你想回花间楼就回花间喽,我绝对不会再阻拦你了。」 「真的?还是义兄好!」湘平激动地趴在了他的肩上,还趁其不备偷偷的亲了他的脸颊一口,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姝儿看到,姝儿,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即去花间楼去报信儿去了。 「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湘平热情奔放,直接亲了他一口,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说说,如果王爷继续跟这个小狐媚子在一起的话,那弄着弄着不得弄到床上去了?」 姝儿说着这些耸人听闻的话语,顾筠汝震的是一愣一愣的,半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姝儿还以为是姑姑听的傻了,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姑姑,现在可不是你装傻充愣的时候,情敌都跑上门来了,你却无动于衷,要不你给那个湘平下个什么蛊,让她离王爷远一些,你就不用再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姝儿在一旁给她吹着耳旁风,顾筠汝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道:「不行,蛊是害人的东西,自从那次蛊行结束了之后,朝廷就下令禁止再有行使蛊术之人,我不能在以身试险了,上次给了你死心塌地蛊后果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姝儿听到这越发的兴奋了,「就是因为那死心塌地蛊有用,所以你不如将湘平的爱意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你没发现她天天黏着王爷去后山,采蘑菇的时候都要带着他,她平时都是一个人上后山的,这次倒变得娇小柔弱了起来,这不是有意为之是什么?你呀,就是太心软了,这就叫做引狼入室!」 顾筠汝捏着手中小巧的瓷器酒杯,听着她说的那些话倒是不无道理,或许她实在是太心软了,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湘平。 若是湘平对容臻的念头还没有打消的话,即便再开一百个花间楼,都不可能把湘平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而这次湘平又再次故技重施,不就是为了给她下马威的吗?念此,不由得记上心头,眼眸锐利闪过。 「姑姑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姝儿兴奋的就连脚尖都跺了起来,就是想看看姑姑能够重新下蛊,这次的对象是湘平,顾筠汝是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要给湘平下蛊,并非易事。 湘平对于这些菜餚都有敏锐的嗅觉,若是一旦放了什么东西变换其中的味道,她一定是第一个发现的。 「姑姑?」 姝儿在在她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总算是将她的魂给勾了回来,看她刚刚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还以为魂魄让谁给带走了,「姑姑,你究竟想的怎么样啊?是下什么样的蛊好呢?最好能够让这个湘平能把爱已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不管是谁,只要他以后别再缠着容臻就行。」 「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一个人来办就好,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希望你被牵扯到这件事情来,明白了吗?」顾筠汝拉着姝尔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看着姝儿难掩眼中兴奋的光彩,便知她等着这场好戏已经等了很久。 「妹子郡主你们都在呀,我们的队伍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即刻返京!」 吴良风尘僕僕地走进了花间楼和二位进行郑重的道别,看了一圈屋子里也没什么其他的人。 「大哥确定不再多待一段时日吗?好不容易重逢,你说走就走了。」顾筠汝念念不舍地望着吴良,这个风趣幽默的大哥若是不多留几日的话,真是叫她心里有些失落。 「不用了,如烟还在等着我呢……」 第六百五十七章 肝肠寸断 姝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去拿出了一个精緻的小匣子,「里面是我特意请工匠打造的一对白玉玛瑙镯,这种镯子在市面上非常少见,你把这个带回去送给如烟吧,就说你去波斯一行买到的。」 「这怎么能行,我给如烟准备的东西,已经装上马车了,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镯子呢?」吴良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姝儿的赠与,姝儿忽然板着正脸,对着他道:「你要是不收下的话,就相当于没有我这个朋友,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这……」吴良可谓是左右为难,又求助了自家的妹子,连妹子都不想管这件事情,只好勉强地将匣子给收下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吴良看着顾筠汝,又看了看郡主一行人即刻返京,姝儿确实满脸感慨地走到顾筠汝身边,「姑姑,如今相公都在衙门里处理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天天和那些土匪山贼打交道,似乎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剿匪,我日夜提心弔胆……」 「我能够理解你的情绪,不过纪衡的武功尚好,你就不用担心了。」顾筠汝宽慰着她的心,总算是将她的心定了下来。 夜色已深,顾筠汝脚下银光泄地,等待着容的归来,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了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就这样传到了耳畔当中,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笑是谁的。 「嫂嫂!」湘平手里提着几两腊肉,笑逐颜开得走上前,将腊肉在她的面前晃了一晃,「看看我们腌好的鹿肉,已经成形了,过段时间拿到万春楼里面,就可以做好几道招牌菜了!」 「嗯……好。」顾筠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那话好像都被哽咽在了喉头,怎么都说不出口。 「相公,我为你做好了乌鸡真丝面,你赶紧去尝尝吧。」顾筠汝试着为他去下厨,虽然这面条的味道可能没有湘平做的好,但是可不能让容臻习惯了湘平做的饭菜,俗话说得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想要抓住他的胃,如果真的让湘平成功的抓住的话,那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徒劳。 「对了,湘平,我也为你炖煮了一碗银耳蛋粥。」顾筠汝特地将两个人的食材分开,将一碗粥和一碗面摆放在了二人的面前,湘平妙目一转道:「大晚上的谁喝粥啊,要吃我就吃面,不如我和义兄同尝一碗吧!」 「………」顾筠汝没想到湘平居然如此的……那句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只能默默的看容臻的行动。 容臻自然察觉到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向他袭来,很自觉地就将那粥碗拿过去,二话不说,大口大口地吞咽,顾筠汝还没来得及制止,那粥碗就被他一扫而光。 「哎……」顾筠汝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没想到他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娘子,你的厨艺有进步嘛!」容臻由衷的夸赞她一句,喝完这粥之后,他便觉得手脚有些飘飘然,如同身在云端一般,脚心都无法坠到湿地。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睡了,劳烦娘子和湘平一同整理打扫。」容臻觉得倦意来袭,便推脱先行离开上了楼,湘平看着容臻的背影,慢悠悠地尝着那碗真丝面。 「嫂嫂你的厨艺的确是大有进步,只不过这里面的麻油放得过早了,想要提味的话可以在事后放,这样既能保证面条的香嫩,也能保证挑食材的味美鲜香!」 「你这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顾筠汝最讨厌她那一副高高在上,去别人的鸡蛋缝里挑骨头的模样了,总是忍不住嘴痒,想槓上一两句,正好趁着没有别人在,索性犀利的反驳了回去,湘平意识到她眼神里的怒意,恐怕日后不能再这样虚心地向他传授什么了。 「嫂嫂是不是湘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嫂嫂想让湘平离开花间楼?」湘平慢吞吞地放下了筷子,不解其意地看着她那张愠怒的表情,可从来都没有见到顾筠汝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这句话。 东家一向都是宅心仁厚,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状况的话,那也可能只是那个人的不对,湘平努力的想反思,是不是有些事情做得让嫂嫂不高兴了。 「行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了,容臻都已经上了楼,你觉得你在我面前装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吗?」顾筠汝直截了当的开始与她沟通,话语里透露着不悦。 湘平整个神情都变得忧郁了起来,听到她的话之后,慢悠悠地坐在顾筠汝的对面。 「我知道嫂嫂开万春楼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能够让我离花间楼远一些,我也尽力的去做了,但是我和义兄之间真的不是嫂嫂所想的那样的。 虽然我对义兄是有过非分之想,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的做我的厨子,并无什么想法,嫂嫂就这么不相信湘平吗?」 「当然不相信了,从你开始邀我相公一起去后山开始,我就应该对你们有所怀疑,你千方百计地留在花间楼,不就是为了能够有一个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光吗? 你做到了我也一直没有说些什么,可是有些事情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说出口。」顾筠汝淡然的拿着茶杯一饮而尽,看着面前的湘平,脸色还是那么的风轻云淡,坦然自若,可见这女子已经练就了刀枪不进的一身好本事,通俗一点说就是脸皮堪比城墙还厚,明明所做的一些事情都不愿意承认。 「嫂嫂原来这么喜欢以己度人呢,湘平也无话可说,既然嫂嫂都已经下了逐客令,湘平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花间楼,既然如此的话,还请嫂嫂和义兄珍重,后会有期!」 顾筠汝看着湘平就这样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花间楼,倒是她没有想到的,难不成真的如湘平所说是,她以己度人了吗?希望真的是以己度人,也不希望会有那一天的发生。 想到了楼上面的容臻,二话不说立刻冲上前去推开了门,只见他早就已经倒在床上唿唿大睡,而她在那碗蛋花粥里面下了一种名叫绝情蛊。 第六百五十八章 魅力无限 「哎……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这么容易解决的话,我还为什么要下蛊呢?!」顾筠汝嘴里一边碎碎念叨,抽出了几根粗细不一样的银针,往他身体各个血脉里扎去,就是为了能让那个蛊给逼出来,再以血引之。 可就在这个时候,阁楼处突然冒出了一阵动静,原来是有贼人半夜过来想偷东西的,顾筠汝一时之间,忘了手中的活计,准备去看看丫丫,却发现那贼已经跑到了楼下,麻子等人听到了动静,二话不说领着家丁追了出去。 五个时辰过去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因为顾筠汝已经给容臻餵了大量的凝神茶,能够让他睡饱足足十二个时辰都不会让他醒过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了。 「湘平……你还回来做什么?」想到了昨天晚上她是那般义正言辞的拿着包袱就离开,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带走,就知道她可能会回心转意,没想到这脸变得是如此之快。 「我想来跟义兄告别,有人想挖我到京城去做御厨,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待遇还算不错,反正蕲州城已经没有我挂念的事情了,但唯独义兄,我想亲自与他告别。」 湘平说的倒是情真意切,表情看不到半点的差错,顾筠汝勉为其难的相信了她,「可是他还在休息呢,昨天忙着万春楼的事情,非常的疲惫,后半夜才睡下,你也懂得我们夫妻二人嘛,很晚睡觉的。」 顾筠汝说这一些少儿不宜的话,也不知道少不更事的湘平能不能够听明白,湘平一脸茫然的望着她,「那就是说义兄还没醒了,那我等他醒来再跟他告别吧。 嫂嫂不会连这一点权利都要剥夺吧?」湘平目露柔软,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每句话都是充满了杀伤力和胁迫感,如果真的要当面拒绝的话,恐怕日后也会留有遗憾。 「那你去楼下大厅等吧,我马上就把他叫起来。」 顾筠汝说完这话便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转过身将容臻身体上各个血脉的银针一一抽取了下来,又服用了解药将他唤醒,若是要跟湘平告别的话,只能在半炷香的时辰之内。 半炷香之后容臻的体内会发生异常,必须再次将他体内的蛊虫给逼出来,如若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相公,你醒醒……」顾筠汝守在他的身旁,轻轻的唤着,容臻抬起了酸楚疲惫的眼睛,不知为何浑身上下仿佛被人吸干了骨髓一般,四肢百骸都充满无力,抬眸望着面前的娘子,还好娘子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相公,湘平要去京城当御厨了,你下楼和她告个别,然后再上来好好休息吧。」 顾筠汝看着容臻,尽量将话说的简短,他能够听得明白。 「嗯。」 给他换上了一身鸦青色的长袍,搀扶着他的胳膊下了楼,湘平看着面色如同枯藁的容臻,很显然他一个晚上都被折磨得精疲力竭。 「义兄,小妹是过来跟你道别的。」湘平拱手作揖,看着面前的容臻似乎是有气无力非常的疑惑。 「他都已经知道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他要回去好好休息。」顾筠汝搭着容臻的胳膊,湘平却是不依不饶的道:「可否让我和义兄单独说几句话,这几句话说完我便就走。」 「你……」顾筠汝觉得这湘平实在是有些过于得寸进尺,但为能够让她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只好迁就了她。 「好吧你们有话就简短的说。」顾筠汝说完这句话先行回到了后厢房,湘平看着面前的容臻,坐在一旁十分不安的揉着面前的包袱,「义兄,我可能要去京城了,我知道你和嫂嫂是从京城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也可以回到京城看看,那里的确是一个很繁华很别致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容臻,只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不太像是一个正常人,反而像是行尸走肉,觉得非常的困惑。 「义兄,你能够听得到我说话吗?」湘平觉得越发怪异,不知为何见他就这样笔直的倒了下去,浑身抽搐,慌忙之下喊来顾筠汝,顾筠汝故让人赶紧将容臻抬回了阁楼,将湘平拦在了门口,「好了,你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义兄为何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湘平焦急万分的想往屋子里头看去,可是顾筠汝的身影却挡着她,不让她踏进这门半步。 「他是我的相公,我能做什么?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怎么还不走?」顾筠汝忍无可忍地对着她冷言冷语了几句,直接将门砰的一声关上,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东家怎么回事啊?他好像怎么叫都不醒……」 众人也是慌了神,无计可施的守在一边,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们先别慌着,我自有办法。」顾筠汝抽出了银针扎在他的脉搏上,想要看着他的反应,却没想到他的皮肤显露出了黑色素,渐渐的就连一些奇怪的斑点也留在了他表面的皮肤。 「………」顾筠汝心里暗嘆一声糟糕,他身体里的蛊开始发生了异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昨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顾筠汝慵懒地嘆了一口气,被众人的三言两语给弄昏了头。 「你们几个先行迴避吧。」 「好。」 喜娘还有麻子等人,只好匆匆的离开了房间,湘平姑娘还在楼下等着消息,并没有离开。 「我义兄怎么样了?」湘平迫不及待地张口问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情况似乎非常的不妙。 「也不知为何是哪门子的邪病犯了,不过你放心吧,东家妙手回春,一定能够治好他的。」 喜娘和麻子等人都非常相信顾筠汝,在她的手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办成。 「我看就是那个女人给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造成如今的境况吧!」 湘平在一旁反覆的揣测。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不堪一击 「我昨天看到义兄的时候,明明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无精打采,万如行尸走肉,你们说如果这跟东家没关系的话,那又和谁有关系呢。」湘平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顾筠汝有关,所以她索性就赖在这不走了,非得知道义兄的情况如何。 「哎,你这丫头的性子怎么那么倔?」 众人都想让湘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湘平的厨艺的确是不错,不过将她留在这花间楼的确是太大材小用了。 「你们不用管我了,今天我要是不知道我义兄如何了,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湘平时间做了下来,如今她已经就像是钉子户一样,赖在这花间楼了。 顾筠汝用了好几个办法都没有叫他唤醒,如今就只能以毒攻毒,暂时保存他体内的余温…… 就在此时一阵轻缓的叩门声响起,顾筠汝不堪其扰,以为又是喜娘那一帮人准备将他们轰赶出去,没想到是姝儿。 「姑姑,到底怎么回事啊?王爷他……」 「这件事情都怪我不好……如今只能想办法找到天蚕冰,不然没有办法……」顾筠汝所说的这种天蚕冰是长在雪山上里面,被人专心培育的,少说也得有千年的歷史,才能养到这一只天蚕冰,这天蚕冰本来就难以觅得,世上有没有还是另一说,所以要找到这天蚕冰的话得付出许多的心血,要赶到天山更是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那这该如何是好啊?」姝儿也是急的来回打转都怪她不好,非要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让湘平忘了容臻,可没想到偷鸡不成倒食一把米,将自家人给坑惨了。 「现在不应该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必须赶到天山一趟,尽早拿回这天蚕冰。」顾筠汝刚准备打开门,就看到了湘平站在门口,目光怒意盎然,似乎已经偷偷听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谈话。 「原来你们会用蛊啊,这用蛊之术我只听爷爷听过,没有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用蛊高手,看来堂堂的昭王妃还喜欢用这样的手段去笼络身边人的心。」湘平一字一句地说着,气势上就已经压倒了一大片,慢慢地踱步走了进来,姝儿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胸脯道:「还不是为了提防你,所以……没有办法。」 姝儿说着说着又不敢直视她那双审视的眼眸,越说越心虚,只好默默地收紧了下巴,湘平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毫无声息地容臻,愤怒地撇了撇嘴角道:「如果不是义兄的话,今日躺在床上的就会是我吧?」 顾筠汝慌忙开口辩解,却被她一句话给堵住了。 「我想问问你嫂嫂,我和义兄之间又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要害我?如今倒好倒害成了义兄,是义兄为我挡了这一劫。」 姝儿感觉到周遭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没想到湘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完全占据了上风,若换在平时的话,她定然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要好好的辩白一番,可是今天他们的确是理亏,所以也找不到什么说辞为她们辩白。 「这的确是我的原因,我应该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害人终害己,我总算领悟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我找到解药之后你再来怪罪我吧,到时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微词。」 顾筠汝一边说着收拾了行装,湘平看着她这模样便道:「你这要是去天山?天山四季寒冬,非常险峻,山势高耸,你要是去的话不带上几十号人恐怕难以生还……」 没想到湘平对天山还是有些了解的,姝儿还以为那只是四季下雪的地方,并没有多恐怖,听到湘平这么一说,寒毛都要竖了起来,巴巴地看着顾筠汝道:「姑姑,要不还是派别人去找吧,相公手底下有几个精明能干的精锐,让他们去天山,说不定能够找到天蚕冰,你这样去的话……」 「不需要,天山条件虽然艰苦,但是那里有人家,听说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族群。」 顾筠汝不过是从古籍上面看到的,天山的形势的确非常险峻,但如果有人能够在那里生活的话,想必也没有她想像的那般。 「你要去的话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湘平看着她欲转身就走,立即开口喊住了她的背影,姝儿还以为湘平又想趁这个机会狠狠的训斥她一番,拦在了顾筠汝面前。 「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顾筠汝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此次去天山也不知是否能够生还,不过心里头只要坚定着找到天蚕冰的信念,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我要和你一起去天山。」 「什么!」姝儿在一旁唇瓣微张,没想到湘平居然自主请缨,要和她一起去天山,湘平看着躺在床上的容臻,默默地嘆了一口气道:「义兄是因为我所以才会躺在那里的,所以我必须也做点什么。」 「姑姑?」姝儿看着站在一边发傻的顾筠汝,也不知道姑姑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看着湘平对容臻的感情,似乎已经是用情至深,所以才会捨弃性命的,要跟她一起去天山寻找这种天蚕冰。 「好,不过你要去的话就必须听我的。」顾筠汝有野外生存的经歷,但是像天山那种四季寒冷的地方,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敬畏的,面对大自然,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渺小的沙尘一样不值一提,能不能够保住命回来还是后话。 「你们此次前去一定要小心啊,我就送你们到城门口了,还有这种火摺子里面一定要多带一些,到了晚上天山是很难生火的,而且生存气候又非常的恶劣,如果没有的吃的话,你们就去用这个东西凿冰看看能不能摸几条鱼上来!」 姝儿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城门口,还非常细心地给她们准备了一系列的工具,在那种雪山上面是没有什么猎物的,倒是有许多的河鱼河豚之类的,到时候可以将那些食物打来吃,不过能不能捕捉得到要看运气。 第六百六十章 虚张声势 「好。」 姝儿乖巧地看着二人,湘平只是一身很简单的灰衣裹身,头髮扎了两个髻,简单的小麻花辫垂在了胸前,显得俏皮而又灵动,而顾筠汝则是将头髮绑成大麻花,垂在了胸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麻衣粗布,看起来就是像普通人家的农妇,两个人的装扮都非常低调。 回到衙门,姝儿开始茶不思饭不想,也不知道姑姑她们有没有到天山。 纪衡拿着最后一碗汤放在桌边,看着姝儿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娘子你还在想王妃她们呢,你放心吧,王妃这个人最善于随机而变了。」 「希望如此吧,可是天山那边的气候恶劣,能不能生存的下去还不一定呢……」 纪衡听到天山,若有所思的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对着她道:「这是师爷为我找到的一些资料,本来想提前交给你,由你再转交给王妃,不过没想到啊,他们动身这么快,这天山上似乎还有一个群族名为雪族。 他们常年在天山上生活,吃的都是一些鱼,还有种养的蔬菜。」 「什么,还真的有人住在天山呀,可是我听说那里的气温非常的低,而且没有什么食物,光是取暖的话,就很严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住呢?不会是什么妖怪或者是会什么邪术之类的妖人吧?!」 姝儿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越发担忧姑姑和湘平究竟能不能安全的抵达天山,即便是安全的抵达了,会不会被那群妖怪给吃了?这个血族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善茬,万一真的是什么茹毛饮血的大恶人的话,那他们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了。 「不是流血的血,而是下雪的雪,雪族,因为他们族人常年都生存在天山的脚下,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且他们那里也是非常平静祥和,恐怕还没有生人去打扰过他们。」 「等等,可是天残冰和他们雪族又有什么关系呢?」姝儿努力的想把这天蚕冰和雪族之间联繫起来,听姑姑说天山上有人居住,若这居住的人真是雪族的话,那说明天蚕冰跟他们之间是有些关系。 「师爷说他们一族也有人善用蛊术,但是他们善用的这种蛊术是来保护家园的,并非是为了要夺取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只希望姑姑能够平安的回来,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姝儿双手合十,紧闭着眼睛,嘴里一直都在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希望他们能够快快的安全抵达天山。 五天过去了,顾筠汝和湘平来到了洛城的一家饭馆,看着店小二客客气气地迎了过来,放下了几个碎银子便问道:「小二的,我想问你打听打听还有多久才能到这天山呀?」 顾筠汝和湘平一路上赶着一边计算时辰,按理说还有五天就能够到达天山,这古代的路本来就长,而且又绕,时间全部都浪费在赶路上面了。 「我说两位姑娘,你们这小身板去那天山做什么,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都下着大雪,而且人到那里不过几刻就要冻成冰人了!」 店小二说的这些话的确不是耸听,不过顾筠汝还没有真正的见识到,就不相信了,难不成还真的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一步? 有几个卖皮货的商人听到顾筠汝的询问,于是便好奇地转过身,看着顾筠汝道:「俩位姑娘可是要去天山?」 湘平眼眸一亮,没想到居然有人也知道天山。 「没错,这位大叔,我们要去天山,不知道这路到底怎么走,我明明看到了这雪山就在眼前,可是我与我家姐姐绕了许多路都还没有赶到天山的脚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洛城和天山离得似乎非常的近,抬眼一看就能看到那巍峨的雪山就立在眼前,可是明明还隔着许多的路程,不知何时才能走到这天山。 「两位姑娘有所不知,洛城和天山还隔了一座邯郸城,要经过着邯郸城,再走几里地才能到达天山,那里衔接波斯,还有边界,我们都是从波斯去运一些皮货生意的,传闻天山那里也有一种叫做金毛熊的生物,他们的皮毛非常的顺滑,王室最喜欢,我们这次也想去天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到这种金毛熊。」 金毛熊?顾筠汝嘴里疑惑的嘀咕着,这种生物可是前所未见,看来也是到现代才濒临绝种的生物,这些猎货的商人最喜欢那种珍贵的皮毛,价值连城。 「不如这样吧,大叔,我姓顾,这位是我的妹子,叫她湘平就好,可否一路结伴同行?」 顾筠汝想着,若是跟着这些有经验的商旅队伍一起同行,倒是能节省不少时间,免得她和湘平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说,还弄得精疲力竭。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几个兄弟,叫我苏三大叔就行!」 「苏三大叔…」顾筠汝客气地冲着几人笑了笑,夜色已深,众人已经商量好,明天天还没亮就一同前行,尽量能够路过邯郸城,到时候再绕一些山路,就能够达到天山脚下。 想到这里,心中颇有一些激动。顾筠汝与湘平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她睡床头,湘平睡在床尾,这样倒也互不干扰,两个人一同前行还能互相有个依靠。 「湘平,你早些睡吧。」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湘平睁开了眼睛,明明已经假寐了,可还是被她发现。 「你的唿吸你的唿吸跟白天的唿吸是一样的,人在睡觉时候的唿吸和正常时候的唿吸声的频率是不一样的,所以通过频率,我就能分析你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顾筠汝三言两语,将她说的是心服口服,湘平默默地拿着枕头枕在脑后,坐起了身道:「我们要和苏三大叔一起去天山脚下,可是那种金毛熊我听都没有听过,万一他是骗咱们的……」 第六百六十一章 冒险游戏 「嗯……」 「没什么好担心的,咱们身上也没什么值得骗取的东西,而且我看他们队伍应该是真的是运皮草的商人,只是从来都没有去过天山,准备的有些不充足而已……」顾筠汝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身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猎货商人,苏三大叔为人亲和,应当不是什么骗子。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到天山之后能不能拿到天蚕冰……」湘平自言自语地说着,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苏三大叔站在了门口敲门提醒二人尽早收拾。 与苏三大叔的队伍一同前行,才知道他们一路还穿过了沙漠,雪山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十分严峻的挑战,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打到那只金毛熊。 「苏三大说你腰间挂着的是什么呢?」顾筠汝骑着马匹上注意到了苏三大叔腰间挂着的东西,那不是酒壶也不是什么行李,用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这是令夫人的骨灰……」 「阿……对不起啊,大叔无意冒犯。」顾筠汝可湘平面面相觑,苏三大叔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还跟他们说起了这瓶子的来歷,原来苏三大叔和令夫人是在一次狩猎场上遇见的,令夫人从小被野人收养,不会说话,光着脚丫子,后来善良的苏三大叔就收留了她,久而久之地就培养出了感情。 不过后来由于一场疟疾肆行,令夫人不幸被感染,所以早早的撒手人寰,苏三大叔为了纪念忘妻,将她的骨灰先火化放在瓶子里,随身携带,什么时候都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听到大叔说起了那段过往,顾筠汝已经泪湿了眼眶,忍不住拿着袖子轻轻抹去了热泪,「令夫人若是知道你真心真意的待她。在天之灵,也能够受到宽慰的。」 「希望如此吧,这瓶子我已经带在身边两年了……」苏三大说为人倒是乐观,充满着豁达与开朗,湘平鼻头有些酸酸的,一行队伍已经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达了邯郸城。 「咱们得趁着天黑之前穿过这邯郸城,不然这城门关闭要到第二日晌午才能开放。」苏三大叔提醒着众人,众人点点头,顾筠汝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规矩,不过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 「湘平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顾筠汝看着骑行在身后的湘平,感觉她的状态不是很对。 「没什么可能就是有点累吧……」湘平还从未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所以一路上都是强行撑着,直到进了邯郸城之后才终于撑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众人只好暂时改了计划,先将她安顿在客栈,等她恢復了之后再继续干路。 苏三大叔热了牛奶送到门口,顾筠汝一脸歉疚的望着他道:「大叔,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行程,如果不是我们的话,你们可能早就已经到达天山了。」顾筠汝心中满满的愧疚,早知就不一路结伴同行了,反倒耽误了他人的进度。 「别说这些客气话了,那丫头现在好点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身子有些缺水而已。」顾筠汝苦笑一声,将牛奶放到了桌上,迎着苏三大叔坐了进来。 「看来你这妹妹还是缺乏锻鍊呢!」苏三大叔并没有显得焦躁烦躁,与她说起了这几句玩笑话来释怀她的压力,顾筠汝点了点头。 「大叔,这路上能够遇见你,实在是我们姐妹二人的幸运。」 「千万别这么说,不过你们二人还没告诉我你们此次为了去天山是为了什么,那里可不是你们两个女子该去的地方,你们也知道那里的天气环境是有多么恶劣了吧?」 苏三大叔一本正经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点点头,脸上洋溢和从容的笑,对着苏三大叔道:「其实我知道,可是我此次前去也是为了救了我相公的性命,听说那里有一群族,名叫雪族,他们常年都居住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还培育出了一种叫做天蚕冰的蛊,这种蛊的威力十足震慑。」 苏三大叔则是一脸困惑地摸了摸下巴,眼中布满了迷茫,「我只听过这天山有这样一种族群,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天蚕冰,这种蛊又是何物呢?」顾筠汝自然知道世人是很少知道有蛊这样的东西,自从异国侵犯中原之后,驾驭昆虫之术就显得不是那么神秘了。 「想必苏三大叔对异国的那场侵犯中原的事情歷歷在目吧,他们一开始就是由于一些族群而建立而成的,后来他们将蛊术发扬光大,为的就是能够驾驭昆虫,控制人心,把人当做傀儡的操控,自从那场战役之后,中原就禁止了再用巫蛊之术的人。」 「所以我想朝廷已经对这些人赶尽杀绝,自然有一部分人是逃落在外,很有可能一部分人就被逼到了天山,在那里过了无忧的生活,但由于那里的天气环境极其的恶劣,他们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所以又运用出了另外一种蛊,来保全他们在天山不受威胁,所以我怀疑天蚕冰这种东西也是为了他们防御外敌,保护自身所培育出来的。」 顾筠汝说的头头是道,不过也是她这几天胡思乱想所推断出来的,暂时还没有谁能够告诉她所推测出来的是真是假,信息是否有误。 苏三大叔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这种巫蛊之术,本以为是天方夜谭,不过眼前这女子似乎知道的东西很多。 「咳咳………」湘平此时咳嗽了几声,眼前晕乎乎的一片,总算是看到了顾筠汝的容颜,顾筠汝将她慢慢搀扶了起来,温声问道:「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湘平点了点头,看着苏三大叔也在屋内。望着二人道:「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的进度了,其实你们不用管我,据说这天山离这里也不远了,你们不如就先去吧,等我好了之后我再去天山找你们……咳咳。」 「这怎么能行呢?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可不能把你丢在这个地方不管,再说了,我们已经错过了这城门大开的时间,还得再过上几个小时才能出发呢。」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天蚕冰 「湘平,你还行吗?不过到了天山之后,若是天气太过寒冷的话你可得注意了,你现在已经是低血糖的症状……」湘平一听,疑惑地皱着眉道:「什么是低血糖?」顾筠汝愣了一愣赶忙转移了话题,「就是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而且你身子可能扛不过去,到时候你得注意了,我让你停止你就得停止,明白了吗?」 「嗯,明白。」湘平点点头,脸色略过一阵苍白,随着众人的步伐总算是来到了天山脚下,也不知他们歷经了多少的艰难险阻,才到达了天山脚下,面前就是一座巍峨的雪山,需要攀登上去。 「太好了,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天山了!」苏三大叔队伍的人马也纷纷将马匹拴到了山脚下的木桩,他们需要徒步上山,可是这里的气温已经很低了,越往上走的话,那种冷将是刺入骨髓的冷。 「等等你们先把这个服用下去…」顾筠汝提前准备好了一种药丸里面掺含了大量的酒精,还有一些补品,可以帮助大家巩固好身体上面的恆温,免得到了山上的时候就会冷得全身发抖,浑身僵硬,到时候寸步难行。 「多谢小娘子,没想到小娘子还会做这些…」 大傢伙纷纷对她刮目相看,顾筠汝温婉的笑了一笑,督促湘平穿好衣服。几人一人一手拿着拐杖准备上山,还好今天并没有大雪覆盖,如若不然的话那将会是雪上加霜,寸步难行,众人冒着风雨砥砺前行,大约过了三个多时辰,才发现他们赶的路程只有仅仅几十米而已。 「这山可真大呀,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威严…」队伍的几个弟兄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互相鼓舞士气,可是没想到这一望无际的天山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炊烟,更别提有什么雪族了。 「不是说这天山上有人居住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呢…」有一个小兄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这雪族中人打交道了,并想问问他们是如何在这恶劣的天气环境中生存下去的,这可是一般人都不敢想像的事。 「急什么,我们还没有到半山腰呢,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了!」苏三大叔看着众人,不禁苦笑一声,正准备拿这酒来暖暖身子,却发现酒已经冻成了冰冻。 「不好了,咱们的干粮也都被冻起来了!」几个小兄弟们打开包袱才发现带的那些干粮都已经冻成了冰块似的,东西往嘴里送去,感到硬邦邦的。 顾筠汝对,这样的情况早就已经预料,提前做了几个保暖壶,已经将水装了进去。 「这个东西只有三个,苏三大叔给你一个,再给你们几个人一个,你们可以把这雪放进里面,他们会自行融化变成水,不过你们可得注意了。」 顾筠汝向众人交代一些事项,众人纷纷点头,没想到这雪放进了这杯子里面,果然变成了水,不禁感嘆顾姑娘的厉害之处还真是多,总是给众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顾姐姐,这可真是厉害啊,这种杯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湘平跟在她的身边,慢慢的夺步前行,发现到达半山腰的时候,空气已经变得很稀薄,茫茫的一片雪海,看不到其余的杂色,更别说这里有什么金毛熊了。 「这是一种保温杯,我在里面放了铝片,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是化学知识了!」顾筠汝冲着她挑了挑眉梢,喝了几口热水之后,感觉心里也是暖暖的。 「等等,我好像看到大白熊了!」 有一个小兄弟尖声高唿了起来,顾筠汝和众人躲在了小山堆后面,果然看到了一只大白熊。 「这只白熊的皮毛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有几个小兄弟已经开始显露喜色了,顾筠汝却觉得这只熊可没那么好打,从体态上看跟北极熊很相似,威力十足,而且他们身为外来客,很显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北极熊。 「苏三大叔,你还是跟弟兄们说一下,小心一些,不要为了一时的既得利益……」顾筠汝话音还没说完,至今那三个小兄弟一起冲下了山去,好像已经准备了一些陷阱,绳索什么的,要和那个大白熊决一死战,这简直就是冲下山去送人头。 「阿鲁干,你们给我回来!」苏三大叔也忙得唿喊那几个人的人名,发现他们兴沖沖的就跑下山去了,就看到一枚大元宝站在了眼前,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为之所动呢? 湘平冻得浑身哆嗦,睫毛已经开始结了冰霜。 「湘平,你在原地做几个蹲起,千万不要停下!」顾筠汝知道湘平的身体素质要比他们差得多了,于是立即吩咐她迅速原地蹲起,千万不要停下,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体内的血液流动。 「好……可是我发现我的腿已经不能动了……」湘平欲哭无泪地看着顾筠汝,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一时之间失去了方向。 「算了……」顾筠汝索性放弃了她想看看那几个傢伙怎么样了,可是没想到那只大白熊已经离开了,那三个傢伙也不知道追赶到什么地方去了。 「苏三大说,要不咱们下山去看一看吧。」顾筠汝怕那三个人有什么问题,那只大白熊说不见就不见了,实在是有些蹊跷。 「好!」苏三大叔让其他的人先留在山后头躲着,先不要轻举妄动,便和顾筠汝两人一起下了山,想看看那三个傢伙在做什么。 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附近,想用斜角面去偷看,那只大白熊还在不在,果不其然,那三个傢伙居然肆无忌惮的冲上去和那只大白熊打成一团,可是下场却是鲜血淋漓,雪地上瀰漫着鲜血……就像是一朵朵梅花绽放在了洁白的雪面上。 顾筠汝心中暗喊糟糕,已经有两个人遭到了大白熊的毒舌,还有一个人被扯掉了一只腿拼命地才爬了回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 恃才傲物 「痛……」小兄弟额头上的青筋抱起,痛不欲生的模样,连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湘平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些止痛药和纱布,替他包扎。 「大叔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这位小兄弟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不过刚刚还兴致匆匆的冲上去,要和那只北极熊交手,现在就彻底的怂了,还送上了一只腿。 顾筠汝赶忙将食指放在了唇边,「嘘。别说话了,我现在用大蒜把血腥的味道给盖上,你如果再喊出声音的话,把那只熊引来的话,大傢伙都得丧命!」顾筠汝身上自然没有带大蒜这种东西,但是湘平肯定带了关于厨房里面的调味料,蒜末是她会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于是直接撒在了他的大腿上。 小兄弟疼的是额头大汗淋漓,苏三大叔赶紧将他的嘴巴捂住,才没有让他惊叫出声。 「苏大叔,这可怎么办呀?阿龙的腿已经断了,恐怕他不能再跟着咱们一起上山了!」其他的几个小兄弟都变得惶恐,下去了三个人,只有一个人还断了只腿,不禁让他们后怕,如连那只大白熊都如此厉害,更何况是那只从没见过的金毛熊呢。 「你们先别害怕。」苏三先安抚众人的情绪,抬头看了看,那只大白熊并没有循着气味找上来,看着面前淡然自若顾筠汝道:「丫头你可有什么办法救救阿龙?」 「他的腿已经断了,连着大腿筋,如今只能做切除手术,可是如果他的肌肤暴露在这稀薄的空气中的话,很快就会冻结上,他现在的腿已经没有余温了,在这里进行手术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顾筠汝左右为难,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进行手术,这里的条件异常的艰辛,除非找到雪族,有人能够收留他,不然他的命很快也就会搭上去。 「这可如何是好?!」其他几个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乱了阵脚。 湘平此时却听到了附近有异动,好像有一阵巨大的脚步声朝着他们走来,抬头一看没想到那大白熊母子已经循着气味找上来了。 「快点走啊,大白熊找上来了!」湘平当机立断,让两人扶着阿龙,他们兵分六路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阿龙等人则是紧紧跟着顾筠汝,知道顾筠汝肯定有办法救阿龙,所以一直紧随其后,他们来到了一片茫茫的雪山平原这里总算是没有凸起来的山峰,可是这平静的雪面更让众人感觉到后怕。 「惟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到雪族了。」顾筠汝看到阿龙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拿出了红色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姑娘,这是什么?」其他两个男子好奇地问着,顾筠汝耸了耸肩膀道:「这是凝血丸,他现在失血过多,我帮他补充一些,不过如果再找不到血族的话,他估计就要命丧着荒山野岭了。」顾筠汝觉得这片雪山和荒山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的气候的确十分的恶劣,可是雪族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顾姐姐,我们先进那个山洞躲着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取一些火温,到了晚上之后,如果附近有火光的话,就说明这里有人居住。」湘平倒是个聪慧的,看着附近有一逼仄的山洞,可以先躲避这寒冷的风霜,让阿龙先躲进去,无论如何得先把这条小命保住。 「好。」顾筠汝让人家阿龙抬了进去,这洞里头不算潮湿,好像还有点灰烬,看来有人路过这里。 「你们两个先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枯木枝之类的,切记注意脚下行踪!」顾筠汝吩咐着其他的两个男子赶紧去取一些木柴来,若是有火的话则是可以对他进行手术。 「好!」 看着两个傢伙匆匆的跑了出去,阿龙则是疼得直接晕厥了,过去面色苍白,嘴唇乌紫,体温也慢慢的正在下降。 「顾姐姐这个人还有救吗?」 「怎么你觉得他是没救了?」顾筠汝一脸玩味地看着面前的湘平,湘平轻轻的耸了耸肩膀,悄悄的抬眸看了阿龙一眼,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离死也就不远了。 「我觉着可能有些困难……」湘平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片柔软的雪光,好似一幅山野里的美画,可惜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并没有任何的颜色,可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只美丽的花鹿,看到那只花鹿的时候,肚子又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这雪地里怎么会有花鹿呢?」湘平自言自语的说着,情不自禁地探出了脑袋,想要捉了那花鹿,今天晚上说不定可以饱餐一顿。 「湘平!你干什么去?」顾筠汝看着一直自言自语的湘平,莫不是看着那白茫茫的雪地已经出现了幻觉,湘平指着外面的有一只梅花鹿,「没有看见吗?那只花鹿就这样跳了过去,看来这雪地里居然还有生物,咱们今天晚上不用饿肚子了。」 顾筠汝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难不成她真的已经饿出了幻觉,紧皱着眉梢,将手扶上了她的额头,道:「也没有发烧啊,赶紧把这个药丸吃下去,可以补充一下你的体力,以至于不会让你饿出幻觉。」顾筠汝听到她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着实没有看见外面有什么花鹿。 「我真的没有看错,的确有一只花鹿,它的鹿角上面还捆着铃铛,发出了叮铃铃的声音,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湘平开始与她据理力争了起来过,为了不在这个时候和她争吵,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总算是看到那两个傢伙抱着柴火回来了。 「我们在附近看到了一片枯木林,就砍了一些柴火回来!不过我们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只花鹿,鹿角上面还捆着铃铛好像是有人家养的。」 两个男子一边说着将火堆给生了起来,湘平眼中闪过了兴奋的光亮,摇了摇顾筠汝的胳膊道:「你听听,我没有看错吧,也没有出现幻觉!」 「行了行了,我现在怀疑你们三个都出现了幻觉!」 第六百六十四章 平分秋色 那两个傢伙一言一语的说着,湘平兴奋的抬眸道:「真的吗?赶紧带我去看看。」 「估计现在已经被咱们给吓跑了。」那两个男子耸了耸肩膀。 火光已经升了起来。顾筠汝心平气和的拿出了手术刀,在火光上烤了一烤进行消毒。用了一点麻沸散给阿龙服用,开始切除他大腿根部其他的组织。 「我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要不把切下来的肉咱们烤了分了吃吧!」其中的一个男子叫做阿水,阿水兴奋地抬起了眼睛,很显然他已经饿得神志不清了,居然开始说出这样的胡话。 另外的一个男人叫做大志,大志听到阿水这样一说,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你蠢啊,这可是你兄弟阿龙的肉,你要吃他的肉吗?」 「我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而且咱们跑了一路了都是为了躲避那只大白熊都没吃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第二天早上。」 阿水摸了饿的扁扁的肚子,一摸就能够摸到骨头,再这样下去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哎,你们不是说附近有河流吗那肯定有小鱼要不这样吧咱们去摸一摸看看有没有什么鱼之类的!」 湘平和大志阿水三人一拍即合,顾筠汝留在山洞里继续照顾阿龙,手术已经进行完毕,则是要用火光给他的身体恆温固定好,又将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平安度过这个夜晚。 「你们看这里还真的有河流。」湘平指着面前的一个小水沟,很显然这是一片已经结冰的湖面,但是中间已经被人用东西给凿开了,而他们两个人曾经看到那只花鹿在这里喝水,很有可能他们见到的也是真的! 「我就说吧,那只鹿在这里喝水,如果还能发现那只鹿就好了,咱们就可以把它剥皮吃了鹿肉可是很美味的!」阿水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去。 「瞧瞧你就这点出息了,还是赶紧摸鱼吧,别想什么鹿了。」大志说着三人借着最后的一点光亮在河里头摸鱼,但是摸了半天,除了这冰冷刺骨的河水之外,并没有摸到其他的东西。 「你们停一下,我好像又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大志听到这声音之后,眼里都闪出了兴奋的光,湘平好奇的望着他,果然看到那只鹿走了过来,它的鹿角上拴着铃铛,所以走起来叮铃叮铃的响。 画面一转,三人就将那只鹿给剥皮洗干净了肉,直接将那鹿肉带在了山洞里,众人饱餐一顿,而就在众人饱餐一顿之后,顾筠汝看着那湘平手上的铃铛,拿了过来道:「这是鹿角身上的铃铛?」 「对呀,这铃铛的模样还挺好看的!」湘平觉得这铃铛挺别致的,所以就将它戴在了手上,以后如果真的能够顺利的离开天山的话,这铃铛就能够成为纪念品。 「万一是别人家饲养的鹿,你们就这样把它吃了,万一那人找上门了怎么办?」顾筠汝心里有着一股不安。 这时大志笑呵呵的道:「反正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呢,再说了这鹿肉这么美味,顾姑娘你不也吃了很多吗?」顾筠汝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情,丧着一张脸。 果然听到了,有一清脆悦耳的女生在雪地里响起,她喊着花花,顾筠汝心中咯噔一声道:「糟了,不会是这只花鹿的主人过来找他了吧,而这花花已经被我们吃进肚子里头了!」 「花花,花花你在哪儿啊?」那女声听起来俏皮动人,仿佛只有十四五岁,顾筠汝偷偷的探出了脑袋,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子站在了雪地里,正在焦急地寻找着那只花鹿,心中暗道不妙,恐怕她找的真的是那只名叫花花的花鹿。 「赶紧的把剩下来的骨头都藏起来,千万别叫那姑娘发现了!」顾筠汝对众人吩咐着,阿水则是依依不捨的吞了最后一口肉,将剩下来的东西全部都埋藏在了雪地里头。 湘平这个时候紧皱着眉头道:「不好那鹿皮还被我扔进了那河里去了呢,恐怕那姑娘已经发现了那花花的尸骨了……」 姑娘果真来到河流边,却发现了花花的鹿角,跪在了一旁,大哭了起来,顾筠汝心中忐忑不安,让人迅速把火光给熄灭了,偷偷摸摸的先躲一阵子,可千万不能将那姑娘发现,是他们把那只花鹿给害了。 这里居然无故的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看来这姑娘就是雪族中人,顾筠汝必须得想个办法和她结识,如若不然找不到雪族中人的话,就很难找到天蚕冰。 「你们两个出来陪我演一场戏!」顾筠汝在关键时刻总算是发现了这两个傢伙的用途,于是边上演了一场十分激烈的英雄救美戏码,其实并非是什么英雄救美,无非就是想用这个方式来与这位姑娘结识。 雪儿懵懵懂懂的准备抱着鹿角回家,却听到了有个姑娘在喊救命,好奇地向四周张望,果然看到了一位姑娘向这边跑来。 「姑娘救命啊,姑娘救命啊!」顾筠汝神思慌张的跑到了雪儿的身后,这个小姑娘长得肤白貌美,皮肤就像雪地一般光滑白皙,像鹿一般的眼仁儿圆圆亮亮的,十分讨喜。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雪儿看着面前这两个模样兇狠的男子,似乎是什么大恶人,还从没见过居然该有人在这天山做出这样不轨的事情。 「小丫头别多管闲事儿!」 「就是就是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晃悠不害怕吗?」大志和阿水明显的跑题,顾筠汝拼命给他们使眼色,这两个傢伙还是孜孜不倦的逼问这小女子的来路。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雪儿说着话,竟直接将红色的斗篷给脱了下来,她的身上好像围绕着一股真气,大志和阿水见好就收,迅速躲到了一边。 「多谢姑娘,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唿呢?」顾筠汝一脸感激的看着她,这小女子心思单纯而且漂亮温柔。 第六百六十五章 弹尽竭虑 「组里的伯伯长辈,你不会是传说中雪族的一员吧?」顾筠汝满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雪儿,长得可真是玲珑剔透,十分讨巧。 雪儿慢慢地将斗篷穿上身,「没错,我就是雪族的一员,不过我得离开了,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花花?」雪儿临走之前还一本正经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赶忙晃了晃脑袋,「没有见到没有见到……」 「原来是这样啊,肯定是被刚刚的那两个恶霸给抓住吃了,可怜我的花花辛苦养育它整整三年没有想到,都怪这外来人,对了姑娘你是怎么会出现在天山的呢?」雪儿开始起了疑心,他们雪族每个人都非常的团结,共同抵御外来人员,他们将这天山说得非常的恐怖严峻,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些外来人产生敬畏。 「阿……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被人扔到山上来的,后来就不知所踪了……」顾筠汝继续将谎言进行到底,开始在她的面前装疯卖傻。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得告诉你,天山此地不宜久留,光是这里的气候常人就受不了,姑娘你穿着如此的单薄,难道不觉得冷吗?」 雪儿开始关心起了顾筠汝的状况,摸向她的手,却发现她的体温非常的正常,竟然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 「怎么会?你怎么会一点都不觉得冷呢?」 雪儿好奇地冲着顾筠汝眨了眨眼睛,顾筠汝一时间还没想到什么利索的谎话去混过这一茬。 「阿……可能是刚刚那两个恶霸追我追的吧,我到现在还觉得有些热呢不过姑娘……你可知道天蚕冰这种东西?」顾筠汝想着面前的雪儿姑娘如此的温婉和善,应该会告知天蚕冰的下落,可没想到雪儿突然变得警觉起来,向后倒退了几步,「你究竟是什么人,混进天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呀,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无依无靠,我就是好奇,所以多问了几句嘛……」顾筠汝继续装傻充愣,但是雪儿也并没有她想像之中的那么单纯,雪儿嘆了口气,「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赶紧下山去,千万不要在山中多做逗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这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雪儿就转身离开了。顾筠汝一脸沮丧地回到了山洞,湘平慢慢的将火光给燃了起来,对着她道:「怎么样,那姑娘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说了是说了可是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事情……她的确是雪族中的一员,不过我觉得雪族好像非常排斥外来人员。 如果让雪族中人知道有外来人员入侵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咱们都赶出去的。」 「那这该如何是好,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湘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顾筠汝捶着脑袋,紧皱着眉。 也不知道苏三大叔他们几人,现在怎么样了? 阿龙此时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只见他痛苦地睁开眼睛,搜寻视野周围有没有什么人。 「阿龙,你总算是醒了!」阿水和大志这个时候也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原来是他们刚刚逃跑的时候不慎滚入了山下。 再有几个时辰这天就要亮了,众人需要补足充足的睡眠,以保持明天的体力。 「我感觉好多了,多谢你了顾姑娘……」 「千万不用谢我,要谢也谢你这两个兄弟,如果不是他们把你抬回去山洞的话,我也无能为力……」顾筠汝苦笑一生,接下来就到了众人要安排休息的时候了,这山洞本来就窄小,阿龙躺下之后只能够躺下一个人,其他的人只能坐着靠在山壁上面。 「你们先睡吧,我到外面守着。」顾筠汝打算把空间留给几人,这山洞里面的气温和外面的气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阿龙看着身上盖着的毛毯,那似乎是顾姑娘的…… 「顾姑娘……」阿水和大志走了出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顾筠汝道:「你照顾阿龙一刻都没得到休息,你先进山洞里休息吧,山东外面就我们两个轮流守着。」 「可是你们两个行吗?一到夜里这温度就降得更厉害了。」顾筠汝好歹也有几颗丹药保命,可是这两个傢伙…… 「你可别瞧不起我们男人,好歹我们也是爬山涉水了几万公里才来到了天山,我们的体力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阿水和大志大言不惭地冲着他,笑嘻嘻地说道,顾筠汝点点头便回到了山洞里。 画面一转,姝儿与喜娘来到了阁楼,看着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容臻,默默地嘆了一口气。 「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喜娘不安的在一旁走来走去,丫丫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娘亲了,喝奶也总是吐,感觉这小傢伙也是个鬼灵精怪的,知道娘亲可能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不吃饭。 「喜娘,这些天千万不要放人进来打扰,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姝儿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她能够平安归来。 「好……」喜娘默默地点了点头,花间楼的生意也不如往常,倒也没有那么座无虚席,乔二也显得无精打采的,都是因为顾筠汝突然离开,整个花间楼似乎都少了那么几分生气。 纪衡坐在衙门的大堂里,看着几个富人因为几头牛的事情开始大打出手,所以直接告上了衙门,处理的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们几个就不能互相谦让一些吗?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又是为何?」纪衡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经让他精疲力竭,看到了姝儿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眼睛一亮。 「好,我知道了!」纪衡随便处理了一下,立即下台,姝儿将他带到容臻的房内,道:「姑姑吩咐过的,如果一旦察觉容臻的体温有所下降,就必须让一个内功高强的人士给他输运内功,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符合了。」 「没问题,这个交给我吧!」 纪衡二话不说将他扶了起来,坐在他的背后开始传输真气,一团绿色的光亮在周围闪动着。 天已经大亮,也不知道姑姑那边究竟如何。姝儿打了个喷嚏,顾筠汝此时也清醒了过来,准备去叫阿水和大志这两个傢伙进洞。 第六百六十六章 告诫者 在喊了他们好几声,这两个傢伙还是没有应答,顾筠汝觉得有些奇怪,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却发现轻轻的一晃两个人的胳膊,他们二人便齐齐的倒了下去,砸在了雪堆之中。 「阿水!大志!」顾筠汝忙不迭地来到他们的身边,却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了体温特徵,浑身上下冷如冰冻一般。 湘平迷迷煳煳的听到了洞外面的声音,睁开眼睛,裹紧了披风来到外头,虽然脸上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但四肢还是冻得跟冰雕似的。 「怎么回事?」湘平看着已经倒下去的二人立即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两个傢伙昨天晚上在外面守着的时候,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顾筠汝和湘平只能卖力将他们二人拖到一个小雪山的后面,将他们埋在了雪地里。 「阿水,大志,这里条件艰苦,可能没有办法给你们修个碑……」顾筠汝双手合十一边祷告着,鼻头一阵酸楚的感觉袭来,但是她明白此刻千万不能哭,若是哭的话,恐怕连最脆弱的地方也就是眼球都有可能会结冰。 「湘平,收拾好了,咱们赶紧走吧。」顾筠汝想着还有重要的任务,昨天从雪儿哪里听说要尽快离开天山,虽然她不知道这么急着将他们赶走意欲何为,但她断定这里一定有天大的秘密,是她们二人还没有发现的。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前面的山落走去,但是走了半天都没有和苏三大叔他们会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苏三大说他们究竟在哪里啊?要不今天晚上我们等等,看看哪里有篝火吧。」湘平每走几步就已经觉得四肢百骸跟冻成了冰似的,异常艰难地往前方行走,每走一步已经用了巨大的力气。 「只能瞎碰碰运气了,如果昨天晚上没下雪就好了,我们还能跟着雪儿的步伐找到他们的群族,在什么地方。」 顾筠汝琢磨着昨天晚上和雪儿的相见,十分有趣的将她的花花给吃了。按理说雪儿姑娘身材娇小,应该会留下依稀的脚步,可没想到昨天半夜里还下了一场雪,把一切都给冻结住了。 「顾姐姐,我真的走不动了,我感觉胸口好闷,连喘上一口气都异常的艰难。」湘平大口大口唿着气,二人已经不知不觉地爬到了半山腰,再走半天的话可能就会到达山巅了。 「你看这可能是苏三大叔他们的脚步!」顾筠汝忽然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拉着湘平的胳膊,架着她的身子往山路上走去,说不定能够在山上碰到他们。 「可是阿龙还在山洞里呢,我们必须天黑之前赶回去,可是这里也没什么树桩,我们待会怎么找回去?」湘平心烦意乱地看着她,此次来到天山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不过能够看到这里还有雪族的人,也算是一场意外的收穫,可她总觉得昨天那个红色斗篷的女孩有些诡异…… 「我把阿龙的伤口都包扎了一遍,又给他做了个简易的拐杖,他自己能够保住自己的,咱们必须得先找到一些线索不能光坐在那里。」 顾筠汝早就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将一些药丸还有压缩饼干都留在了那里。 「顾姐姐,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湘平脸颊通红通红的,鼻子也红彤彤的,看起来冻得不行,顾筠汝觉得有些异样,于是便摸了摸她的衣袖,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你走慢一些,待会里面的湿衣服得换下来……」顾筠汝知道,由于是太累,流出来的冷汗,久而久之就变成水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无论外面穿的有多厚,里面都会冻上一层冰,到时候直接贴着人的肌肤,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嗯。」 湘平有气无力的回应着,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总算是和苏三大叔他们会合了,他们那波人已经集合,一个都没少,可是他们这里却少了两个。 「对不起大叔,阿水和大志他们没能生还……」顾筠汝惭愧地看着苏三大叔低着头,因为一个阿龙而失去了阿水和大志,自觉无法和苏三大叔交代。 「阿……」苏三大叔听完之后立即双手合十,表情显得异常痛苦。仿佛是在为两人祷告,其他人也都默默的跟着苏三大叔做同样的动作。 顾筠汝为了表示默哀,也跟着他们的动作学了起来。 众人继续赶路,顾筠汝向苏三大叔说起了昨天晚上见到的雪儿。 「只可惜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她的脚印了,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能够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附近也没有房屋什么的,你说他们会不会住在什么山洞里面?」 顾筠汝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除了住在山洞里,她实在找不到任何的可能…… 「这也是有可能的,咱们就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碰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位姑娘……」苏三大叔说着话,摇了摇水壶,已经没有多少水了,按照顾筠汝的方子将雪塞了进去,过个一时半刻自然能化成水了。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几匹雪狼出没,顾筠汝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两个人坐在车上,前面有几头雪狼拉着他们,这场景怎么跟哈士奇很相似? 如果此时有个智慧型手机的话,一定要把这一幕拍下来,这可是古人滑雪的珍贵视频,而且这两头雪狼肯定是哈士奇的祖先。顾筠汝目光透露着兴奋,苏三大叔好奇地看着她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阿……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顾筠汝说完话直接站起了身,再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 男子把马车赶到了顾筠汝身旁,「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两位大哥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迷路……」顾筠汝谎话张口就来,露出了招牌性的甜蜜笑容。 第六百六十七章 身先士卒 「那你们是从何处而来的?」坐在马车上的男人继续盘问,他们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绒,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雄狮一般威武。 「我们是从邯郸城来的。」有一个小兄弟直接将话抢了过去,没想到那两个男人突然变得惶恐了起来。 「你们是来狩猎皮毛的!」顾筠汝眼看着场景就要控制不住了,赶忙横在了二人的面前。「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误会了,那天我在山林里被土匪直接追到天山脚下了,幸亏雪儿姑娘救了我,我认识你们的雪儿!」顾筠汝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遭遇,正好可以拿出来蛊惑他们,若是这两个傢伙真的上当的话,那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你们居然还认识雪儿,这可是我们的圣女!」 那两个傢伙面面相觑,对这几人的身份也不再那么怀疑了。 「是啊是啊,我们想亲自来道谢的!」苏三大叔也出马了,两个男人又将疑惑移到了苏三大叔的身上,「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灵机一动,赶忙挽着苏三大叔的胳膊,「我们当然是父女啊,看不出来吗?长得这么像浓眉杏眼的。」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觉得倒是有几分相似,便信了他们。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们雪儿姑娘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吧,我想带着我爹亲自感谢。」顾筠汝继续套着这两个傢伙的话,那两个傢伙点点头道:「行,我们正准备回去,不过你们的人也太多了吧,我们这车还能坐两个人。」 顾筠汝和苏三大叔相视一望,不用说也是他们先上,还是第一次被雪狼拉着走,这待遇可是前所未有的。这两个男人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一堆,但是他们的身手却格外的矫健,看来应该是习惯了这里的恶劣天气,整个人也变得不像,他们刚进来时一般笨拙。 「顾姐姐,你凡事一定要小心啊!」湘平依依不捨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和苏三大叔上了马车,就这样被拉走了。 坐在车上顾筠汝感觉瞬间忘却了世间所有的烦恼,身心还从未这般愉悦过,这冷风忽然也不那么冷了,还有些刺激和惊险。 「爹!舒服吗?」顾筠汝扬起灿烂的笑眼,看着一旁紧闭着眼的苏三大叔,很明显是非常的害怕,看着那慌张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 「爹,放轻松,这可好玩了呢!」顾筠汝紧紧拉着他的手,这雪狼的力气可真是大三四头成群的跑,而且他们的方向也出奇的一致。顾筠汝感觉如身在云端,一般轻盈飘忽,忘了怎么记来时的路,因为这雪狼跑的方向总是绕啊绕的让她无法记清,再加上这雪没过一会儿就覆盖了,也找不到车轮印。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总算是到了他们群住的地方,原来这里也建了栋屋,只是房子的格局和他所住的那些普通房屋有些不同。 这里大多数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能够在雪山上找得到石头,这也是常人无法所做到的。 「到了,雪儿在不在我们还不知道呢,听说她的花花死了,正在后山寻觅一头新的。」两个大男人将他们先放在了路上,顾筠汝一眼扫过去,应该有几百户人家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他们都聚集在同样一个地方,这也很好的防卫了他们。 雪族的人都穿的厚厚的,唯独雪儿那天晚上穿了一个简约的红色斗篷,看起来宛如这雪山上的精灵一般令人心动不已。顾筠汝看着苏三大叔一脸敬畏的神情,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爹,不用紧张,咱们平常心进去就行了。」 顾筠汝不忘自己的身份,一定要将这齣戏演到底。 苏三大叔点点头,并肩前行。 按照那两个兄弟的指示,他们先来到了后山寻找雪儿,听说这后山什么动物都有,顾筠汝看着那群跑来跑去的动物,有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宛如这山间的精灵和他们同吃同住。 「这里简直是太神奇了!」苏三大叔赞不绝口,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动物,居然居住在一起。 他们宛如这山间的精灵一般多姿多彩,而雪儿正在挑选合适的宠物,一时之间忘了神,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外人的到来。找到了一只灰白相间的兔子,立即将它搂抱在怀中。 「小乖乖,你怎么受伤了?」雪儿性情温婉善良,将兔子抱在了怀中,第一时间居然还问兔子有没有受伤,看来果真是冰清玉洁。 「咳咳,雪儿姑娘,我们来找你了。」顾筠汝自顾自的走上前和她打着招唿,雪儿却是一脸茫然意外地看着顾筠汝,倒是有几分不请自来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这天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居然还亲自来找我。」雪儿抱着怀中的小兔子,脸上充满着不悦。 「你别误会雪儿姑娘,其实我就是想找你当面道谢的,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雪儿姑娘真的要多谢你的宽宏大量了。」 顾筠汝在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显得非常的诚恳,就连目光也没有半点撒谎骗人的意思,若是旁人看到她这般真挚的眼神,必然要信以为真的,再加上雪儿这么不暗世事的女子。 「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找那天蚕冰的吗?那我不如实话告诉你们吧,若是你们取走了这天蚕冰,我们雪族的命运也就到头了,所以这天蚕冰对我们格外重要,你们休想拿走它。」 雪儿似乎有猜透人家心事的本领,一眼就看出了顾筠汝想要什么,顾筠汝浑然不知走上前去,情深意切的道:「对不起雪儿姑娘,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唐突和冒昧了。 但是天蚕冰能救我相公的性命,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试一试,关于她和雪族之间的命运联繫,还请雪儿姑娘明示。」 雪儿抱着怀中的灰兔,自顾自的走上前,默默的嘆息了一口气,「其实先祖是一百年前才迁入天山的,那个时候狼烟四起,后来我们接纳了一个异国人。 他会使用巫蛊之术来帮助我们,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下如享受世外桃源一般安然的活着就是这天蚕冰。」 第六百六十八章 平凡一天 没有见过蛊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去,没想到苏三大叔直接扶着身旁的树冠呕吐了起来,因为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雪儿将这条虫子从体内取出来的,那场景,估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没事吧,把定心丸吃下去。」顾筠汝拿出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可以缓解他现在的症状,心平气和的转过身,看着面前真挚的雪儿,既然对方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也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下去,倒是显得她不光明磊落。 「雪儿姑娘,我知道这天蚕冰对你们雪族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复制,如雪儿姑娘信任我的话,可否将你手中的天蚕冰借我一用,我只需要两个时辰。」 「你也会使用巫蛊之术?」雪儿颇感意外的看着她,他们族人并不会使用这种蛊术,传闻,要学习蛊术,此人的身体脉络也必须异于常人,不然招蛊反式就会异常痛苦,若面前的人真会使用蛊的话,那她岂不就是异国人了,雪儿自认为是这样。 「只能算是略懂皮毛吧,我也有一种护心蛊,这种蛊可以让我在天山如履平地,不会四肢冰冷,即便穿一身单衣,也可以在这里过活下去。」顾筠汝身上的这个秘密并没有告诉湘平等人,在她看来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了,只是因为巫蛊之术已经并不盛行,若是在大齐堂而皇之的将行蛊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那你就是异国人了!」雪儿先入为主的拉着顾筠汝手,神情显得非常的亢奋,若是顾筠汝就此承认是异国人的话,说不定雪儿会大方地将天残兵拿出来……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虽然我去异国学习过蛊术,但我并不是异国人,我是大齐人。」顾筠汝想来想去,还是不要欺骗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妹子了,不然她这个恶人做习惯了,很难改正。 「原来你是大齐人,其实先祖和大齐人也有过一些交集。」 顾筠汝心里开始怦怦跳了,希望别是什么坏事,若是交恶了的话,那这天蚕冰她等上八辈子也等不着了。 雪儿似乎也一眼看出了她那紧张担忧的表情,妩媚一笑道:「放心吧,我们先祖也是受过大齐人的恩惠和庇佑,才能成功地躲进着天山,而且天山里面有谣言四起,大多数都是山脚下的百姓传出去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了。」 说到这里,便请了二人回到了屋舍,邀请他们喝上一杯暖烘烘的热茶,苏三大叔可从来都没有在这样严峻的环境里喝一杯热茶。 「多谢雪儿姑娘了,不知道这山里头可有一只金色的大熊。」苏三大叔也不忘了正事,赶忙询问了起来,雪儿姑娘妙目转了一转,面色变得有些铁青,对着苏三大叔道:「有倒是有,不过品种稀少,而且大熊容易失控,喜欢伤着人。 我们连续派了好些人都没有把那只金色大熊给打住,那大熊鼻子异常的灵敏,比我们这山上的雪狼还有聪慧百倍。 不过那大熊的叫声倒是非常的有特性,一到晚上的时候,它们就开始叫起来,派了几只雪狼出去,但是也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顾筠汝听到了雪儿姑娘的讲述,可见那金色大雄听起来笨重,但是行动却是异常的灵敏,就连雪狼都不是它的对手,要知道雪狼成群结队围攻,它们的团队合作性非常的强。 「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听到它的叫声了……」雪儿郁闷地嘟囔了一句,拿着杯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是夜,顾筠汝成功地从雪儿那里借来的天蚕冰,开始复制出另外一条天蚕冰,由此带下山的话,或许还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赶回去。 苏三大叔也好奇,这蛊到底是怎么变的,眼巴巴的围着过来瞧。「我说丫头啊,这东西怎么还能复制呢?」 「苏三大叔,你有所不知,其实复制的自然没有这真正的天蚕冰要好,不过效果一样就行了。」 「居然这么厉害!」苏三大叔今日可真是见识到了此生都不会见识到的东西。顾筠汝按部就班的来,就在此时听到了门外的一声吼叫,大傢伙都开始摩拳擦掌对付那只金色大熊。 苏三大叔也带来了他的秘密武器。 「这是什么东西?」顾筠汝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围上前去,还从来没见过苏三大叔身上还带着这一古怪的东西,像洋枪却又不像洋枪,但是上山打猎就是必须带着的。 「这里面有一个机关,可以发射出毒气弹就连人闻了都有可能口吐白沫,所以还得带上这面罩!」说着武装像十足的出了门,顾筠汝心底里默默祈祷的苏三大叔,一定得平安无恙地回来。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天蚕冰终于被她复制了出来,顾筠汝喜出望外地将它装进了小瓶子里头,将那真正的天蚕冰还给雪儿,雪儿还在对着那只爱不释手的兔子嘘寒问暖,顾筠汝见她这般还真是充满了童趣,在这山上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就连性情,都会非常的愉悦。 「谢谢你了,雪儿姑娘,以后有机会的话欢迎你来到大齐,到时候你报上我的名字,我保证,会好好的接待你的!」 「真的吗?看来你身份不俗啊。」雪儿一脸意外的看着她,和她攀谈了几句,倒是觉得彼此的性情十分的相投,而苏三大叔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们果真抓到了那只金色的大熊,而且山上也没有其余的了,他们也算是碰着了运气。 「丫头太好了,你瞧瞧!」等苏三大叔他们一行人忙活完了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众人围在那只巨大的熊身旁边,这熊还奄奄一息地残留着最后一口气,顾筠汝总是不忍见到这样的场面。 「雪儿姑娘,多谢你的慷慨解囊了,但是我今日必须得下山去回去救我的相。」顾筠汝依依不捨的和雪儿道别,雪儿赶忙叫她留下,原来是让原先送他们进屋舍的两个男子,再将他们送下山去,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第六百六十九章 雪族的秘密 「多谢你了,雪儿姑娘!」顾筠汝看着冰清玉洁的雪儿,心中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这若是生活在中原的姑娘,不知道又要惹得多少君王为她大动干戈。 苏三大叔也是满载而归,脸上透露着憨憨的笑容,那金毛已经被他给剥了下来。 「大叔,你这下可以交差了吧,不过我总觉得那些笨重的动物也是有生灵的,你以后能不能换个行当?」顾筠汝和他坐在马车上有些不忍的和他交流着,苏三大叔给他的印象一直不错,不过看到苏三大叔拿着匕首熟练的杀那些动物的时候,心中总会为它们一阵揪痛。 「我知道了丫头你这是动了怜悯之心吧,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想过,不过你放心吧,这一单做完了之后,我以后再也不会碰那些动物了,以后就金盆洗手,开个布匹铺子也不错。」 「这样就太好了!」顾筠汝见苏三大叔和她达成一致,心里头别提有多快活了,虽然路上耽搁不少时辰,但总算是把事情都办妥,来到山脚下的客栈,果真看到了湘平她们,于是和湘平相拥了一下。 「太好了,顾姐姐,你们能够平安归来,真的是太好了!」湘平喜极而泣,又看到她总算是将天蚕冰拿回来,众人迫不及待的要赶路,这最后一夜,就是要与苏三大叔分别的一夜了,众人围在桌边依依不捨的拿着酒杯,也算是共患难了一场,可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令众人都心生惆怅。 「以后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不过这一行我会把你们每个人都记住的,你们以后也不能忘了我明白了吗?」顾筠汝举起了杯子,佯装怒意地看着众人,让众人记一下她今日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不能忘! 「明白了!」 众人将酒一饮而尽,愉快的夜晚,一眨眼就过去了,而花间楼内,姝儿,一直焦心的等待着顾筠汝回来。 喜娘也眼巴巴地望着外面,小鱼和梁旭在大厅里等着。 「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按理说今天应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小鱼掐算着时辰,天山那边本来就气候恶劣,如果到现在还没有讯息的话,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是好。 「别再瞎想了,东家还有你师傅一定会没事的。」梁旭贴心地守在了小鱼的身边,温声安慰抓着她的手。 姝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在这时,麻子喜笑颜开地跑了回来,说是东家还有湘平姑娘已经回来。 顾筠汝和湘平二人将马停在了路上,走进花间楼的时候,就看着众人一本正经地坐在大堂内,也不知这是要做什么。 「大傢伙这是怎么了?我都饿了,还不赶紧来几壶好酒好菜!」顾筠汝招唿着众人赶紧忙活了起来,姝儿和小鱼双双的凑上前去检查二人,见二人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我们可是担心坏了。」小鱼目光柔美,看着两个人总算是平安归来,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彻底的放下了。 顾筠汝拿着天蚕冰直接上了阁楼,准备给容臻诊治,见到他胸口一团黑气一直都在作妖,深吸一口气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 「相公,我回来了。」顾筠汝柔声一笑,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开始吐气纳气。 湘平不安的在阁楼下想上去,姝儿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示意小鱼和梁旭先回到大厅内,她有些话想单独和湘平说说。 「师傅你们好好聊啊,可千万不要再吵起来了……」小鱼苦口婆心地说着,于是带着梁旭先行离开,湘平背嵴挺直地看着面前的姝儿,知道姝儿向来不欢迎她,也能够坦然的接受。 「姝儿姑娘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出来吧。」 「痛快,其实我想告诉你,花间楼的人手已经满了,而你的出现实在是有些多余,有些话不用我细说,你应该也明白吧。」姝儿高傲地将双手搭在胸前,目光炯炯有神地逼问着,即便她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是在湘平的印象里,只要是顾筠汝身边的人,都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 「我明白姝儿姑娘你的意思,可是我只想看看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天蚕冰已经拿回来了,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如今闹出了这一场闹剧全部都是因为你而起的,难道你还想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才重新来过吗?」姝儿在她面前尽显苛责本色,湘平后知后觉往后退了一步。 「我明白了,姝儿姑娘,我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先从后门离开了,而顾筠汝看着慢慢復甦的容臻,别提多么的欣慰了,赶忙扑在了他的怀中,一行清澈的泪就这样喷、泄了下来。 「相公,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担心你啊!」顾筠汝喜极而泣依偎在他的怀中,生怕把他弄疼了,动作显得很轻。 「我知道……我知道。」容臻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姝儿听到楼上的动静之后,带着喜娘和麻子等人一起来到了房间门口围观看到容臻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晚饭的时候,顾筠汝并没有看到湘平,今天的饭菜,都是小鱼做的,顾筠汝是习惯了湘平所做的饭菜,总觉得小鱼做的少了那么点味道,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好说也说不出来。 「东家你怎么了?这是我做的,牡丹鱼片,一品锅,莲花血鸭,这道汉族名菜之前师傅也做过的,我偷偷记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这莲花血鸭做的有没有师傅的一半好,你们就暂且尝尝吧。」小鱼倒显得十分的心虚,坐在了一旁拿起筷子,乔二尝了一口这莲花血鸭,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小鱼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第六百七十章 黄沙满天 你在里面是不是还放了紫姜,茶油和扁豆?」小鱼欣喜若狂的点点头,「是啊,师傅说过了,这莲花血鸭和普通血鸭也有不同之处,具有美味开胃凉血的特点,色泽红润焦脆爽口。 能够做到这几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梁旭倒是十分捧小鱼的场,直夸这道血鸭做得非常的正宗,可惜他是没有吃过湘平所做的,这道血鸭,吃起来也是索然无味,顾筠汝直接放下了筷子,这令小鱼感到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怎么了东家,难道这血鸭真的不如师傅做的莲花血鸭好吗?我也是用了最嫩的鸭血还是新鲜的呢,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筹备了,难不成还真的没有师傅做的一半好啊。」小鱼撅着嘴巴,梁旭是个护妻狂魔,赶忙咬了一大勺血鸭往嘴里头送去。 「怎么会呢?这血鸭的味道如此纯正!乔二哥你说对吧?」梁旭故意将话题抛给了乔二,这乔二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厨子,该怎么说话心中应该有数才是。 「是啊是啊,你知道血鸭虽然比不上湘平姑娘所做的莲花血鸭,但是焦脆爽口模样也大抵相似,各有千秋而已!」顾筠汝听到乔二这么一说,被辣椒给呛到了,赶忙咳嗽了一声,喜娘端了杯温水递到她身旁。 「东家你吃慢一些!」 「嗯……」顾筠汝脸辣的通红就跟猴子屁股似的,众人纷纷将目光齐刷刷的移到她的脸上,都笑而不语,小鱼尝着这莲花血鸭的味道,觉得滋味虽然比不上师傅所做的,但是步骤是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有所偏差? 「我突然有点怀念师傅所做的了,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师傅所做的莲花血鸭了……」 「小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筠汝好奇的看着小鱼说的这些话,不知他是有何感想,居然说出了这句话,难不成湘平还不回来了。 姝儿有些心虚的低着头想要带过话题,可没想到顾筠汝还是揪着小鱼刚刚所说的话不放。 「师傅已经离开了,难道东家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顾筠汝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但是身边的人好像非常有默契的都闭嘴了,可是他们的表情明明告诉过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姝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筠汝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姝儿,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姝儿一个人是非常心虚的,连喝了好几口汤,根据心理观察表示,只有一个人在非常心虚的时候,才会尝试转移其他的动作来掩饰心虚。 「阿……我也不知道,湘平姑娘不是一早就说了要去京城做御厨吗?这可能她也想将苏木斋的菜品发扬光大吧……」姝儿随便找了个理由,但顾筠汝还是不相信,直接将姝儿叫到了一边,面色严厉的望着她。 「姑姑,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怪吓人的……」姝儿还从来都没有看过她用这样凌厉的眼神望着别人,没想到她居然是头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自然就感觉身上爬满了虱子。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把湘平给逼走的?」顾筠汝神色冷峻的问道说,姝儿见她真的是生气,也不好意思撒谎,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不是姑姑你喜闻乐见的嘛,她想去看王爷,所以我就直接让她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顾筠汝冷笑一声,姝儿感到一股巨大的阴影就悬在头顶,「姑姑你是不是不想让湘平走啊?那我去叫人将她拦下就是了……」 「还不赶紧去!」顾筠汝已经意识到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湘平留在这里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她居然还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实在是太过滑稽。 而此时的湘平也并没有走远,与纪衡在一家茶馆里面席地而坐。 「纪大人,这城门何时开放啊?我还赶着去城中做厨子呢。」湘平笑了笑,本来想离开的,没想到城门已经关闭了,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估计要等到明日才能开放了,最近山匪横行,还是希望湘平姑娘等这些日子的风声平静了之后再出去吧。」 「这可如何是好,我还跟城中的一位公公约好了,明日他就能接我……」 「湘平姑娘这么着急出去,不决定多逗留两日吗?」纪衡一边吃着花生米粒,看着湘平,从做到这里开始,就显得非常的不自在,显得心事重重的。 「不必了,这里有不喜欢我的人,厚颜无耻的留在这里,对谁都不好。」湘平苦笑一声,这心酸的笑言倒让人显得有几分心疼,纪衡正准备开口安慰她几句,顾筠汝居然跑到了茶馆,找到了二人。 「湘平…容臻要见你。」顾筠汝将容臻的意思传达给了湘平,湘平目光一亮,迅速回到了花间楼。 「义兄……能够看到你再次醒过来真的太好了我心中也没什么牵挂。」湘平坐到一旁看着他的神色和往日已经相差无几,看来这天蚕冰果然厉害。 「听说你要走?」 「嗯,爷爷已经不在了,但是苏木斋的东西我必须得找个人传下去,小鱼的功力不错,我把苏木斋已经交给小鱼去打理了,我相信他和梁旭应该可以将苏木斋的菜品发扬光大,至于我嘛也想谋个更好的出路,去城中做御厨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筠汝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端了一些甜点,还有茶水进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湘平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们自然不强求,但是这苏木斋光是小鱼一个人打理的话,实在是累得够呛,你可不知道她刚刚做了一道莲花血鸭,这功力还没有你当年的一半好。」 「真有此事?」湘平一直以为小鱼是一个不错的徒弟,没想到模仿她做菜都做不出原汁原味来,难免有些生气。 「难不成还有假?这可是真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大欢喜 湘平直接气唿唿地跑下了楼,去找小鱼理论。 小鱼叫叫苦不迭地看着湘平连连认错。 「师傅,你如果真嫌小鱼的厨艺不如你好的话,不如就留下来,小鱼在您身边半年都还没有跟够,怎么可能会做出比您还好的菜品?」 小鱼吐了吐舌头,湘平看到他死到临头嘴巴还硬,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我真的得留在这里了,不然你一天到晚偷懒,苏木斋的东西没学会,那些乱七八糟的倒是先学会!」 湘平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必须得把他这个蠢笨的徒弟给带出来,免得让小鱼在外面坏了他的名声。 「太好了,师傅,有你能够留在这里那么小鱼就可以虚心请教了!」 顾筠汝在阁楼上看着楼底下的师徒,二人笑出了声。 听到了屋子里丫丫的哭闹声,赶紧走进去,将她抱在了怀中。 「丫丫乖,娘不是回来了吗?」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傢伙,却发现小傢伙一直张嘴哭个不停,食慾大减。 「乳娘!」顾筠汝想找乳娘,但是找遍了整个花间楼都没看到乳娘。 「东家,你这些日子没回来,不知道啊,那个乳娘在花间楼偷了些银票就跑了!」 喜娘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昨日没告诉是因为没来得及。 「什么那丫丫,这些日子是吃谁的奶?」顾筠汝紧张惶恐不安的问道,光看容臻了倒是忽略了这个乖女儿。 「这个你莫要担心,请了个临时乳娘,可是丫丫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日子老是吐奶,食欲不振。」喜娘也为此焦急忧心,直到等到顾筠汝回来之时,竟差点忘了提及此事。 「喜娘,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顾筠汝焦急忙慌地跺了跺脚,给丫丫做了几样点心,但是丫丫还是吃不进去,湘平得知之后直接钻进了厨房,做了一碗鸡蛋肉羹。 「顾姐姐,你看看这鸡蛋肉羹她吃不吃?」湘平做的这碗鸡蛋肉羹滑、嫩鲜美,光是大人闻了,恐怕都要垂涎欲滴,更何况还是小孩子呢。 「我只能试一试……」顾筠汝尝试把丫丫抱好,没想到餵了一口丫丫,果真吞咽了进去。 「谢谢你湘平,没想到你做的东西就连小孩子都愿意吃!」 「不客气,这几天我会忙着去制造几份调养丫丫胃口的粥食,光是吃奶恐怕也腻了吧。」湘平笑呵呵地说着,又钻进了厨房,小鱼在厨房里头一直记着师傅所教的那些菜品,可是学着学着,总觉得忘记了一项重要的东西,准备好了龙虾,西兰花,豆腐,鱼蛋,蒸饺之类的东西,却一直无法下手。 「师傅,这一品锅,我按照你教的步骤做了整整五次了,可是还是不行。」湘平笑了笑,于是在锅底铺上了干笋,第二层上面再铺上了一层肉,接下来就是白豆腐和油炸豆腐,再加入了肉圆和粉丝菠菜和金针菜。 放入了调料和适量的水,就这样用文火煨熟,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香气扑鼻,乡土风味浓郁的一品锅就这样出世了。 「好香啊,师傅!没想到这一品锅但如此简单,可我又是哪些地方做错了呢?」顾筠汝此时闻到了香味也走进来,这一品锅没想到湘平居然会,这可是相当于现代的火锅,是徽州家常菜。 相传这还是尚书府的夫人为了讨好皇帝,所以研究出来的。「湘平,能让我尝尝这一品锅的味道吗?」顾筠汝伸出手要过了勺子,这母鸡汤,还有鱼翅鲍鱼加在一起互相点缀,显得更加的味厚而鲜,诱人食慾,吞咽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果真,味道跟她所想像的相差无几,「湘平不如就将这一品锅作为花间楼的招牌菜吧,以后若是有贵客来到我们花间楼,问招牌菜是哪几样,就把莲花血鸭还有一品锅。盐局鸡通通都摆上去,这样的话咱们的菜品也算是有些创新了。」 「当然可以,这咸鲜的口感很适合这里的人,不过小鱼你可得记住了,不许偷懒,这基本功呢一定要练好,你在我的身边跟的时长较短,有些事情可能没办法做得力求完美,但是一定要有耐心。」 湘平倒是孜孜不倦的跟她科普了起来,让小鱼一定要耐心,绝对不能浮躁,若是一浮躁的话,之前练的基本功可就算是都毁了,这香喷喷的一品锅问世,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争先恐后的想要过来预约位置,眼瞅着客人越来越多,花间楼的地方似乎都不够用了。 顾筠汝直接贴上了一个告示牌,一品锅每日只出售十份,再多的话可没有了,这些食材都可以提前弄好,但是由于厨房只有湘平,还有小鱼,乔二忙活,所以人手方面有些不足。 忙活了一天,顾筠汝可谓是腰酸背痛,看完丫丫之后便回到了房内,容臻在房屋里面休息一边看着古书籍,显得非常的勤奋。 「相公,快来尝尝我为你做的蟹酿橙。」这道蟹酿橙,可是这洛阳一带有名的传统名菜,好不容易从湘平那里偷偷学到了,很快就把这道蟹酿橙的步骤给记了下来,容臻闻到了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气。 顾筠汝在一旁笑道:「这蟹肉含有丰富的蛋白元素,能够补骨,养精活血,你现在正在休养身体,吃这道蟹酿橙是再好不过的了,还有抗结核的作用呢。」 虽然容臻并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按照她的话语里可以分析的出来,这道蟹酿橙,可是娘子有心为他所做的。 尝了一小口,发现蟹酿橙味道果然是鲜美,赞不绝口,「娘子啊,你自从何湘平和好如初了之后,似乎每日都能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为夫甚是欣慰啊!」 「当然了,以后我也会把湘平当做我的亲妹妹来看这花间楼和苏木斋,其实也都是一家他所创造出来的一品锅,还有那些菜品的确是令人赞不绝口,我没有理由把她赶走啊,这可是一个活招牌。」 顾筠汝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湘平为人亲和而且真诚,绝对是个交心的朋友。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不拘小节 「相公,你真的甘愿陪我留在这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吗?」 「什么叫做甘愿?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追求,有人喜欢追名逐利,有人喜欢田园风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合乎心意罢了。」容臻轻轻的拉着她的手,顾筠汝欣慰的依偎在他的肩膀。 「可是上次真的好险,我真的是办了一件煳涂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还有湘平了……」顾筠汝想到上次天蚕冰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可她不知道的是,另一边的天山正在遭受一场磨难。 雪儿等族群受到了危险警报,便纷纷聚集在一起,没想到有一群小士兵直接将他们团团包围。族人为了保护雪儿圣女,于是让她从地窖出行,带着一匹雪狼直接去到了山下。 雪儿一路奔波逃行,她从来都没有出过天山,也没有见过外面不下雪的平原之地,究竟是什么样子,雪狼似乎也很不适应,脚有些受伤了。 「雪狼你可千万不要有事,现在我只有你了!」雪儿将它抱在了怀里,见它奄奄一息的模样,泪洒当场。 「肯定是那个女人!」雪儿不禁想到了顾筠汝从她那里借走了天蚕冰,可没想到短短几日的时间就有人袭上了天山,将他们一网打尽,虽然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究竟是谁,但是知道天山有雪族群人的只有她。 「雪狼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到大仇已报的那一天,你再离我而去好不好?!」雪儿抚摸着雪狼的脸,让它依靠在腿边,先让它暂时休息,望着附近青山绿水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平安地度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她便走向了邯郸城,雪儿依稀记得,他们是从洛阳方向从邯郸城而来,穿过了大山,险峻的丛林才上了天山,只要按照这个方向往回走,就一定能够打听到那个人的下落。 城门已经大开,路上的行人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一匹狼,吓得纷纷躲避,绕道而行,雪儿知道他们害怕雪狼,看着这些村民们的朴实装扮紧紧皱着眉头,她还从未看过天山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的暖和。 由于身边跟着一匹雪狼,没有人敢靠近,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众人,注视着她那倾城倾国的绝世美貌,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他们可从未见过这宛如天仙一般的女子,还以为是仙女下凡! 「这女子好漂亮,不会是神仙吧?!」 「难道是观音菩萨显灵?」 「一定是一定是!」 有几个过路的百姓看到雪儿那宛若天仙一般的容貌,彻底震惊了,纷纷在她的身后指指点点,雪儿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也能够从他们的说话嘴型看得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走着走着,有些饿了,于是来到包子铺面前指着那热气腾腾的包子。 「姑娘,你是想来买包子的吧?」那小二哥看到眼前这冷艷绝美的女子,彻底慌了神。 「嗯……」雪儿并不知道钱为何物,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雪狼看起来似乎很兴奋,它闻到了有肉的气味。 「姑娘要几个啊?」 「先来二十个吧。」 「什么你要二十个,你吃得完吗?!」卖包子的小哥很显然不相信,这个瘦弱的女子居然能吃二十个包子,他这一个包子只有拳头那么大,雪儿努了努嘴,指着趴在地上的雪狼道:「它也要吃。」 「这是狗还是狼啊?」那小二皱着眉头,这傢伙的体型非常庞大,只要是路人看到它都纷纷绕道而行,不过它似乎很听这个女子的话,女子让它趴下它就趴下,如果走了的话,也会跟跟乖乖的跟在女子的身后,并不需要什么牵引绳索,不过这玩意儿还是非常令人胆战心惊。 「这是雪狼,我们第一次出来。」雪儿耐子性子和他解释,小二的先把包子给她,于是伸出了手,雪儿不解地望着他道:「你这是做什么?」 「买包子当然要给钱呀,难不成你还想吃霸王餐呀?看你这小丫头长得白净水灵的,你不会是想拿着包子就跑吧?!」 「我当然不会跑了,不过你说的钱是什么东西?」雪儿紧皱着眉梢望着他,还从来都没有听族里的伯伯叔叔们说过钱是什么东西,他们在天山可从来都不会问别人要什么钱的。 「我说你是装疯卖傻呢,还是真傻呀?要是没钱的话就把包子还给我!」那小二的耐心也耗尽,本来看着姑娘长得水灵又漂亮的,愿意和她攀谈几句,可没想到居然还上纲上线的,光明正大的占了他便宜,即便是对方再漂亮也不可能会白白的把包子送给她。 雪狼看到那男人将包子夺了回去,直接冲上去将包子一口咬在了嘴里,那小二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匹狼会冲着他露出了兇狠的獠牙。 「雪狼既然他不愿意给我们的话,咱们就不吃了……」雪儿弯下了腰身,摸了摸它的耳朵,知道雪狼现在很饿,需要吃肉来补充体力,可是这男子既然如此吝啬的话,那就不要他的包子了。 雪狼吃了一个,剩下的就没吃,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那卖包子的小哥看到这都傻了眼,那匹狼好像会听懂人说话似的,看到了这,立即报给了当地的官府衙门,让他们赶紧将那恐怖的狼给捉起来,免得危害百姓… 「你说的真的是假的,一个穿着红衣斗篷的女子和一匹狼在一起?」 那官老爷很显然不幸,还以为是这傢伙信口开河。 「我发誓啊大人,那女子还问我要包子来着,我问她要二十个包子做什么,她说要给狼吃!」 那小二的也傻了,也简直是耸人听闻,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一个女子模样精緻绝美,不过十五六岁,和一匹狼走在一起,那画面有多么诡异,想想就能知道了,那官老爷听了之后也是百般匪夷所思。 「你们派几个人去看看,看看这傢伙说的可属实!」那官老爷吩咐了几句让人去盯着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一场大乱 「洛城啊,我这里走穿过甲门就到了,不过那山路崎岖,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去上山了吧,听说最近盗匪横行还是留在城里安全。」那大婶倒是个善良的好人,雪儿听罢之后点点头。 几个衙门的人一直都鬼鬼祟祟的跟在雪儿的身后,而雪儿早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挑明,就连雪狼都闻到了这敌人的气息,雪儿弯下了腰身摸了摸雪狼的头道:「乖,等我们到了山路之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听说那里有飞禽走兽。」 雪狼似乎真的能够听懂她的语言,高兴的直摇尾巴,走过了甲门,那些官府的人还是没有离开她的身影。 其中一个男子停下了脚步道:「这女子似乎是要去洛城,咱们还跟吗?听说那里的盗匪横行,咱们衙门似乎很久都没有去过那边了。」盗匪和官府的人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冥冥之中就好像是签订了契约一般,谁都不能阻碍谁。 这女子若是单枪匹马的去走山路的话,那简直就是寻死,几个傢伙一商议决定放弃跟踪,若是那狼还有那女子再次进到邯郸城的话,再做打算也不迟。 眼看着天色就黑了,雪儿有些累,靠在了树桩旁,和雪狼相互依偎熟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又梦到了那伙神秘的队伍,冲上了山,二话不说就开始对着他的族人们进行了屠杀,幸亏叔叔伯伯们让她还有和雪狼一起从隧道里逃了出来,这才躲避了那些人的追杀,可是那些人的身份她还不知道是谁…… 雪儿再次被噩梦惊醒,看着身边的夜色已深,雪狼已经熟睡在身旁,似乎也发现了雪儿的异样,便坐起了身,用舌头舔湿她的脸,雪儿被它逗得咯咯笑,将它揽在了怀中。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完丫丫之后便和容臻一起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最近好像也没什么新鲜事儿,不过这花间楼可真是忙活,我想着要不要再多开一家铺子,你觉得呢?」顾筠汝将话题抛给了容臻。 「我觉得还是没有那个必要,花间楼已经够让你忙活的,你若是真的想让那些没有什么工作的百姓们有点事儿做的话,可以考虑像你当初在京城开的那条美食街一样,不过都是在走以前的路而已。」 容臻说出了看法,顾筠汝点点头,路过了衙门,想到了纪衡暂时任职官大人一职,想必每天也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忙得焦头烂额。 「蕲州城知府,好说也是个四品官职了,咱们去看看他吧。」顾筠汝挽着容臻的一只胳膊,两人一拍即合,走了进去。 此时的纪衡正因为剿匪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顾筠汝见他还真的摆上了一副知府大人的架子,哭笑不得的看着坐在一旁喝着清闲茶的姝儿道:「姝儿,你相公每日就这样摆脸色给你看吗?」 「其实也不尽然……他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只是心情有些不好?」顾筠汝隐晦的笑了笑,没在说话,姝儿见纪衡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耐着性子询问道:「相公,你可是遇到什么难搞的事情了,你不如说出来让大傢伙儿想想对策。 总比你一个人闷在那里强。」知道纪衡什么事儿都喜欢一个人扛着,有时候闷葫芦的性格就连姝儿也耐他无用。 「好吧,最近我得到了消息,官匪勾结……我现在倒是有些头疼,该如何处理好这件事情。」容臻听了便要他继续说出来,顾筠汝知道了,这又是到了男子讨论朝政的时刻,便与姝儿给了一个眼色,两人默契十足的到了外面。 「姝儿,你与纪衡感情如今越来越好,打算什么时候再添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你们两个的感情可能会更好哦。」姝儿听到她在一旁打趣,不悦的耷拉着脑袋道:「姑姑,你就莫要取笑我了,我这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骨髓病的疼痛一直会伴我到老,如果生儿育女的话,对我的考验就会越来越……」 看着姝儿已经彻底绝望了,顾筠汝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抚摸着她的肩膀道:「姝儿。有些时候我们可不能这么悲观,纪衡的意思,你问过了吗?万一他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我旁敲侧听打探过了,纪衡倒是没什么,不过爹娘他们一直希望我们能够在今年……」 姝儿感到压力倍增,所以如今留在蕲州城是最明智的决定了,总比好过,回去之后要被那些长辈们数落一番。 「原来是这样,好吧,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再问你这些问题……」顾筠汝与她肩并着肩往前走去,发现一个小男孩鬼鬼祟祟地跟在一妇人的身后,趁其不备偷拿她的钱袋,顾筠汝当场就将那个第三只手给抓获。 「你怎么干起这样的勾当来了?」顾筠汝不满的冲着他挑了挑眉梢,小男孩儿哑口无言地望着她,那妇人也明白髮生了什么,要把这小男孩押送到官府里去。 「这位大婶儿,钱袋如今都已经找回了,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去普吉寺上香吧,可千万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耽搁了你上香的好兴致。」顾筠汝从她身上的味道就能够闻得出来,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香纸那些东西。 这妇人脖子上还挂着佛珠,看起来对佛祖非常的虔诚。 「是……要不是姑娘提醒我还忘了,臭小子,今天就放过你一回!」那妇人临走之前还不忘放着狠话,这小伙子倒好,还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姝儿直接揪起了那小毛孩儿的耳朵,「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事儿,做这种勾当是要被抓去官府吃牢饭的,你居然……」姝儿看着小男孩儿总算是知痛求饶,这才放下了手。 「我就是肚子有些饿,想偷些钱而已,这也没什么,再说了,他们的钱不也是从别人的身上压迫来的嘛!」 这小男孩说的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来他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多么的重要。 第六百七十四章 安然无恙 「本来就是这世上是人人平等的,那么这钱财更应该平等,我去偷拿别人的钱,那就说明这钱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这又不叫偷,这叫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小男孩说的头头是道,姝儿哑口无言的望着这小男孩,这小男孩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多的歪理,看来在街头小巷长大的,小孩子难免会染上一身恶习。 「谁跟你说世上人人平等的?」顾筠汝倒是对这个小傢伙起了兴趣,弯下了腰身和他视线平齐,能够让这小男孩儿放尊重一些。 「佛祖说的呀,佛祖说众生平等,那么这钱财就更应该平等了!」 「噗……」姝儿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这小傢伙还真是一套歪理傍身。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啊?」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皮肤白净,只不过有许多污垢而已,若是仔细打扮一番倒也算是清秀。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丐!」小乞丐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含煳,看起来非常有底气,很难想像他是从什么环境里生长出来的,或许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也说不定。 「好啊,小乞丐,你想不想每天有饭吃?」顾筠汝逐渐开导着他,小乞丐向后退了一步,「你们不会是人贩子吧,想要把我卖出去对不对?」 「你这小傢伙会不会说话呀?我们怎么可能是人贩子呢,你见过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人贩子吗!」姝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小乞丐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 顾筠汝憨态可掬的看着他笑了笑,捏了捏他那充满胶原蛋白的小脸蛋儿。 「我们才不是什么人贩子呢,我开了一家酒楼,正好缺人手,你愿不愿意去打杂?」顾筠汝打算用爱去感化他,这小子还是有些慧根的,如果把他收进去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一定有前途! 「姑姑……你疯了吧,这小东西来歷不明,而且还染上了一身恶习,你真的把他带回去吗。」姝儿觉得兹事体大,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边,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小乞丐的动向。 「我相信人心本善,而且小乞丐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也是有道理的,既然众生平等,钱财也应该是平等的,只要每个人都出一份力的话,获得的报酬也应该是平等的。」顾筠汝觉得小乞丐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但是仔细琢磨是经不起推敲的,不过为了让小乞丐明白,就只能将他带回去。 「那个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小乞丐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这两位大小姐,穿金戴银的十分的豪华,恐怕是什么大富人家,看来不是什么人贩子,倒是他多虑了! 「好好好,我带你去花间楼。」 「什么花间楼,听说那里的一品锅可是天下绝品,你们能请我吃一品锅吗?!」小乞丐眼里放出了光亮,这一品锅的价钱很昂贵,里面所採用的鱼翅鲍鱼都是十分的精品,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能尝上一尝,他这种在胡同里长大的小乞丐只有望梅止渴的份了。 「当然可以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顾筠汝拍了拍手,直接将小乞丐带了回去,带到了后厨,为了不影响前面的客人吃饭,将他安置在了一座偏僻的屋子里。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吧!」小乞丐吃的满嘴都是油,他根本就不会用筷子,这手就算是烫得起泡了,也忍不住将肉圆子往嘴里扔去,可见这美食的威力是有多大了。 姝儿见他这吃相就跟难民似的,毫无家教可言,摇了摇脑袋坐到一边,一只手捶着腮帮子问道:「你没有什么家人吗?」 「有啊,我有许多弟弟妹妹!」 「噢,那你爹娘呢?」 问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小乞丐放慢了速度。 姝儿看着顾筠汝,也不知道是不是问错了问题,小心翼翼地坐在小乞丐的身边,想要缓和他的情绪。 「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问错话了?」 「没什么,我一出生就不知道我爹娘在什么地方,不过有那些弟弟妹妹我很开心,能不能让我把剩下来的饭菜全部都带给他们吃呢?」小乞丐提出了要求,顾筠汝看着这个小傢伙倒是挺善良的,不过总是小乞丐小乞丐的称唿有些不妥。 「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顾筠汝站到他的面前,「明轩这两个字怎么样?」 「明轩这一听就非常有文化,可是我大字都不认识两个……」小乞丐惭愧的低着头,觉得他配不上这么好的名字,一听就是书香味浓重的名字。 「没关系,到时候我让东家给你请个教书先生不就好了。」姝儿骄傲地扬起了那天鹅颈,小乞丐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站起身道:「不会吧,你居然就是这花间楼的东家!」 「当然了,我是走花间楼的东家,你吃了那么久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啊?」顾筠汝哭笑不得地打量着小乞丐,见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那表情别提有多么有意思。 「东家,我之前对你说的话,若是有冲撞的话,还请你能够谅解……」小乞丐低着头,恨不得把刚刚的那些话都收回去。 「行了行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呀,东家可是记在心里头了,以后你就叫明轩,这些菜呢,你也可以带回去给你的弟弟妹妹们吃。」 姝儿张罗着让麻子等人把饭菜带好,打包好给他带回去,并且约定了明天这个时候让明轩过来。 做完这些事情,姝儿倒是觉得通体舒畅,却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怎么了姑姑,你是不是又在想明轩?」 「算是吧,光是这蕲州城就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多做一些事情……」顾筠汝早就发现这里的贫富差距了,只是一直没有行动起来,万春楼只请了几个普通的厨子照顾打理着,生意没有什么起色。 「所以你决定像在京城一样提供他们工作吗?」姝儿眼里闪烁着兴奋的亮光,她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会贊同。 第六百七十五章 处心积虑 而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如今看来确实有些奢侈。 「还有等得着明天吗?我们今天就去看看吧!」姝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参与进来,与顾筠汝开始打听附近到底有多少个纺织地,就这样一路打听下来,倒也是打听到了七七八八,回到花间楼的时候,湘平已经给众人做好了晚饭。 「顾姐姐,你真的要多开店面阿。」湘平得知她的用意之后,非常的喜悦,没想到顾姐姐的心胸居然如此宽广。 「是啊,我姑姑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开了整整一条的美食街,还招揽了许多做生意的商客,在京城地界当中,我姑姑算得了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的!」 姝儿一边吹嘘着她那些往日光辉,只是那些生意都已经转让给了皇家,已经成为了皇上的私有产品,再加上沈傲君毫无私心的帮他打理照顾着,已经和顾筠汝没了关系,但是脑子里面的知识永远都不可能退去,所以她想如法炮制。 「没想到顾姐姐居然这么厉害!」 「当然了也不看是谁。」姝儿与湘平你一言你一语的,简直快把顾筠汝吹上了天,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道:「求求你们两个人可别再往我的脸上贴金了。今夕不同往日,我也不知道这么做行不行得通。 之前真的只是运气好一些而已,没有多少的艰难险阻,但是我发觉,这里的穷困人家,似乎都非常的有骨气。」 容臻夹了一块鸡翅,放进了她的碗中,「娘子,你不用有那些后顾之忧,想做什么就尽力去做吧。」 「好。」 想到了湘平这顶好的厨艺如果不传授下去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 「湘平,要不这样吧,你开一个培训班,专门招募那些有意想做厨子的人过来训练,每天只上两节课,你觉得这怎么样?」顾筠汝脑子里已经酝酿出了一个计划,就连这培训班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培训……这不就是跟那些教人做菜的大厨一样的嘛,我还从没有想过呢,我爷爷之前倒是教过苏木斋的厨子们做这件事情。」湘平想到了和爷爷相处的那些时光,不免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不过那样的日子可真是令人难忘。 「没错,我想了一下,不如就叫做东方崛起!」 「………」 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容臻努力的憋着笑意,娘子的脑袋究竟装着些什么,他们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你们别光吃不说话呀,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顾筠汝眼巴巴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有努力憋着笑的,有不在状态的,还有人魂儿都已经飘到天外去了,就是没听到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姝儿夹了一块鸡肉往嘴里塞去,道:「其实我倒觉得,不如就叫做东方夜,这个名字还不错,到时候让湘平做主厨,让乔二做副厨,他们两个轮流去培训。」 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看姝儿。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给我一些主意,而你们呢,光顾着吃,也不说提个意见。」顾筠汝撇了撇嘴,而从即刻开始,她已经决定把东方夜这个厨师培训班给开起来。 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帮忙找了一家破旧的私塾,这里已经没有书生,也没有学生了,挂了一个巨大的牌匾直接叫做东方夜,让那些人晚上过来学厨艺。 gg一旦发了出去,闻讯赶来的厨子倒是不少,有的是从零开始,有的则是想和湘平学习学习着精湛的厨艺,有的单纯就是想过来学学一品锅的。 若是这没钱的资质却不错的,顾筠汝可以开恩让他留在这,也算是做一个投资。 「明轩,过来!」顾筠汝冲着换好干净衣裳的明轩招了招手,明轩二话不说赶了过来,特别听顾筠汝的话。 「师傅,有什么话,你交代吧!」 顾筠汝打算好好歷练他一下,知道他的优点就是口舌伶俐,和商人打交道一定不错,于是就将交谈几个铺子和纺织厂的工作全部都交给了他,若是能和那些盘买的人与最低的价格将那些商铺给盘下来的话,那么,就会抽取一部分佣金作为赏赐。 「放心吧师傅,这个交给我就好了!」明轩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脚下一熘烟儿的出去了,湘平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看着她微笑道:「明轩还这么小,万一被那些老奸商给套路住了怎么办?」 「怎么会那些傢伙不被他套路住就不错了。」顾筠汝十分看好明轩的潜力,她的目光一向精准毒辣。 顾筠汝回过头一张望,闻到了一股喷香的味道,看着这道菜,似乎是有名的鸡茸金丝笋,望着湘平微笑道:「这个好像是宴席上才有的菜餚,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 「不是我什么都会做,而是我爷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别说是什么八大菜系了,就连各个地方的精品他都有幸尝过。 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好游歷在山水之间,他也领悟了这人世间的精华美味,这鸡茸金丝笋是爷爷亲自传授给我的。 这笋鸡脯整只切碎带骨食用,在炒菜时再用出骨鸡脯肉切成鸡片,制作的方法大同小异,但是能够锁住这道菜餚的味美却不容易。」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早就怀疑了,有些菜的确是出现的有些过早。 而歷史时代所记录的这道鸡茸金丝笋是在末年才被发掘出来。 记载在了「饮食好尚」上面,如果真的是他爷爷早前游歷发现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以解释了,就是胡老饕也是穿越过来的人,虽然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顾筠汝还是觉得有理可循。 「你在想什么呢?赶紧尝尝吧,这色泽金黄,冬笋嫩脆,鸡绒松软,应该非常合你的胃口。」 湘平眉开眼笑地看着她,顾筠汝浅尝了一口,回味无穷。 第六百七十六章 随心所欲 「没想到你这小傢伙还是有点本事的嘛…」姝儿看着那些地契和银票满意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本来以为这小傢伙也不会有什么造数,没想到这忽悠人的本事还是一套一套的,都是那些江湖上惯用的伎俩。 「那是自然,我可不能给师傅丢脸呀!」明轩像个小男子汉似的拍了拍胸脯,顾筠汝打算把两家织锦铺子交给他去打理,并嘱咐他和那些外来的商人打交道的时候,还要多学习几门语言,特意给他请了两个波斯师傅。 明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顾筠汝看着这个小傢伙,学习新事物的能力非常的强,而且也很好胜,想必他将来定有出头之日。 「姑姑,我怎么觉得这个明轩特别像当初的你呢?」姝儿看着他的背影,思绪好像被拉回到了很久之前,顾筠汝忍俊不禁,「你是觉得他这斗性有点像我吧,没错,我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以前的影子。」 顾筠汝将宝押在明轩的身上,也能够从明轩的眼睛里看到未来。 姝儿回到府中正准备探望纪衡的时候,却发现下人们慌慌张张的围成一团,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抓来了师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那师爷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拍了拍大腿道:「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今日大人带团勇进山剿匪的时候,哪料那带头的傢伙居然会使用毒药!把大人的眼睛给毒瞎了。」 姝儿听到这儿,二话不说冲进了房内,几个郎中围在左右团团转,都没有商议出救他的法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商量出来吗?」姝儿一股怒火窜上了心头,恨不得将他们都扒皮抽筋不可,其中一个郎中在蕲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这种毒药会使人的脸都布满毒疮,而且具有感染性敷衍,您还是别靠近大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让我离夫君远一些吗?」姝儿愤怒的握着拳头,恨意盎然的对着他们怒吼着。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纪衡,据师爷所说,他今日一早都带着兵马进山剿匪,却不料那首领居然会善用毒,直接将她变成这个样子,姝儿哭的是肝肠寸断,让人赶紧将姑姑寻来。 若是姑姑在的话,一定有法子! 顾筠汝带着明轩一同赶到衙门,让明轩打了一盆热水,她则是戴着面纱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观望。 纪衡脸上的毒疮已经开始发作了,面部呈灰紫色,看起来这毒素已经侵入肺腑,姝儿眼中布满了泪珠,看着顾筠汝道:「姑姑,到底有没有法子救相公?」 「你先别着急,这情况不算是太糟糕,不过下毒之人看来也是潜心修炼过的,要不然用的毒量也不会这么费力。」顾筠汝还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令人耸人听闻的事件,不过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 容臻听闻纪衡被毒的消息,立即带人赶过来,顾筠汝守在一旁,商量着法子,容臻想替纪衡报仇,顾筠汝迅速拉着他的胳膊道:「切勿莽撞,那山里头都是那些匪徒们的地盘,他们在那里盘踞多年。 肯定比你们要熟悉,这次纪衡接到了消息就去进山剿匪,很显然是中了他人的圈套,你要是再去的话,我怕你也会……」 顾筠汝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容臻明白她的担忧并不是无道理的,纪衡性格耿直,冲动,容易中别人的陷阱,而这毒疮患在他的脸上,必须要去悬崖处寻一种神尤草来治他的脸伤,若不然的话,等着他脸部的皮肤慢慢溃烂,到时候就没有脸见人了…… 姝儿欲哭无泪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看着容臻,深吸一口气道:「王爷,姑姑说的没错,那帮山匪用计歹毒,肯定是让人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他们与官府作对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相公无奈中了他们的奸计,你就别再去了。」 容臻陷入了沉默,心中复杂万千。 「当务之急,的确要先将他救好。娘子,你可有什么妙计?」容臻看着一旁的顾筠汝,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她直接坐到了一旁开始写方子,并且叫伺候纪衡的那些人全都以黑纱遮面,如若不然被感染的风险就会很大。 「患了毒疮顽疾的面容是不能见阳光的,不然溃烂的地方会越来越快,纪衡现在还没有感知,是因为昏迷之中,需要开一些药来保证他血液的流通和心率的平衡!」 顾筠汝三两下将一些药方写好之后,就拿给了师爷,姝儿在一旁心力交瘁地守着,顾筠汝俏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人去找这种神尤草,到时候一定会有奇效的。」 「神尤草?听说只有在悬崖峭壁上才能长出这种草药来,姑姑……我真的很担心你会……」 「别担心了,纪衡跟我说好歹也是姑侄关系,所以为了他,我愿意冒险一试。」容臻听了二人的交谈,挺身而出,无论如何也要陪着顾筠汝一同前行,找神尤草的任务就交在了二人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明轩急匆匆地跑回来,顾筠汝穿着一身劲装,正准备一身轻松的去山上找这种神尤草,看着他脸上布满慌张的模样,与他视线平齐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明轩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喘了一口粗气,「昨天夜里,我的两个妹妹还有两个弟弟,不知道被谁给拐走了。 我找了他们好久都没有找到呢,衙门里现在也没有人管这件事情,所以我就只好来找师傅了。」明轩昨日从衙门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还以为只是弟弟妹妹们贪玩,所以才跑远。 没想到附近一打听说是有人将他们偷偷给拐走了,难不成是附近出现的人贩子?顾筠汝挑了挑眉梢,觉得这件事情颇有些蹊跷。 第六百七十七章 爱无言 这悬崖峭壁之中长得一株神尤草,造型奇特,而且还长有果实,想要找到它,并非什么难事,但是,还得靠运气。 而此时的悬崖顶上,有一伙人蒙着面,一行黑衣人前往了其中的一个深洞,踩到开关,顺利地进入了地下密室,密室当中被关了许多的小孩,他们正在实验一种养蛊的配方。其中的大鬍子男人将黑色的面纱取了下来,看着守在附近的两个男人道:「你们确定官府的人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吗?」 那两个男子面面相觑,打着保票,「放心吧,来的那个大官儿都已经中了我们的计了,肯定没有人敢上山了,放心吧!」 「那就好,把这些东西餵给这些孩子们吃下去看看会有什么反应。」说着,又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匣子里面爬满了许多白色的蛆虫,看起来和普通的蛊并没有什么区别,多了那么几丝腥气。 几个孩子们都被关在不同的地方,有人餵他们吃了下去,身体就会开始异样的变化。顾筠汝走到半路上打了个喷嚏,带好了鹰勾爪,看着身旁的容臻道:「相公,这山那么高,咱们如果不行上去的话,肯定会耽搁不少的时辰。」 「是啊,还好我有准备。」容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套绳索,绑在顾筠汝纤细如柳的腰肢上,施以轻功,轻而易举地飞上了这悬崖峭壁,两个人慢慢摸索前行,福灵心至的一同往前步行。 慢慢上了山的时候却发现一棵巨大榕树的旁边守着两个黑衣人,顾筠汝赶紧弯下了腰身,抓住容臻的胳膊朝他使眼色,两个人一向心有灵犀,容臻很快也发现了异常,慢慢弯下了腰身。 「相公,你说他们都是什么人啊,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附近的山匪。」容臻眯了眯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那些人,观察他们手上拿的兵器。 「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他们跟深山里的那些土匪一定有关联,看来是时候为我纪衡报仇了。」容臻以为对方只有两个人,当他们从那山洞里出来的时候才意外的发现,原来他们还有很多人秘密的布置在附近。 一旦有风吹草动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顾筠汝抓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先静静观察,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说不定能够发现其中的秘密。 「相公,把这个戴上!」顾筠汝来此之前,还准备了两套黑色的面纱,戴在脸上就可以乔装一下身份,容臻利索的戴上了脸。一双鹰目竟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只见那些男子总算是分头而动,不知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 「娘子,咱们要不要跟上去?」容臻询问顾筠汝意见,顾筠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他轻声道:「好!不过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嗯。」 两人步步紧逼,这山洞外面跟平常的山十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那些黑衣人又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 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看不见的机关,这表面上的石头块乔装的跟普通的石头块一模一样,但一定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机关隐藏其中…… 此时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顾筠汝一时着急,脚下打滑,差点滚下山去,幸亏容臻一只手抓住了她。 脚步声确实越来越近,容臻直接把绳索解下和顾筠汝一起跳了下去,利用轻功躲到了石洞里面,和悬崖顶上的距离,不过只有三尺的距离而已,那脚步声也越来越重,听着声音好像有四五个人。 「你们觉不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来过?」 「哪里有什么人,别再神经兮兮的了!」 「哎!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老四你先进去看一看吧。」几个男人说说笑笑,不知道是触动了哪里的机关,这悬崖顶都动了一动,看来想要摸索这机关有些难度。 容臻看着这山洞后面好像有一点点的光亮,便拉着顾筠汝的手前行,「相公,咱们要不要先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再上去。」 「不用,我觉得从这里应该也能够走到他们所谓的密室,说不定……」容臻赶紧进了身,突然听到了有小孩子哭的声音,勐的停住了脚步。 「娘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顾筠汝瞪大了眼睛,这石洞里面越走越黑,但是能够清晰的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听得她是毛骨悚然,赶紧揉了揉胳膊,「相公你不要吓我,你知道我胆子最小的……」 顾筠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搂着容臻的胳膊一同向前,可是走到里面的时候又是一块铁门挡着,若是要穿过这铁门,还需要得知打开着铁门的办法。 容臻摸索附近的石砖拿出火摺子,此时的悬崖壁洞里面才冒出一点点的亮光,顾筠汝深吸一口气,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相公,你看那里有个小女孩儿!」顾筠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一抹亮光闪过,悄悄地向小女孩逼近,可没想到小女孩一抬头就露出了那满口尖利的牙齿,这宛如半人半兽的物种一般,顾筠汝吓的毛骨悚然,脸色发白,躲到了容臻的身后。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变异了呢?」顾筠汝一时脱口而出,静静的看着那小女孩,她面色森白,眼神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没有人的正常神韵。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容臻伸出了手,尝试着要握紧了小女孩的手,却发现她的脖子上绑着一根拳头大的铁链,惨无人道地受到了这样的对待,肯定和那帮人有关系。 小女孩仿佛失语一般,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二人没有任何的神采,顾筠汝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山洞里的阴风似乎越来越肆虐,难不成刚刚的哭声是从这小女孩的嘴里传出来的? 「咳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顾筠汝尝试着用温柔的语气与她交流,但他现在的确是半人半鬼的状态。 第六百七十八章 桃花节 「没错,的确是不太一样。」 正当容臻想要解开那女孩身上的锁链的时候,背面的那道铁门却被人打开,那几个粗壮的野蛮人看到外人来了之后,纷纷举起了手上的斧头,要将二人斩尽杀绝。 顾筠汝躲在了漆黑的角落里头,容臻凭一己之力就将那些人全部都丢下山,而这道铁门后面那阵阴风,还有那肆虐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相公!你看!」顾筠汝小跑了进去,利用微弱的光可以看到每个石头墩上都放了一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还关着一个大约五六岁左右的小孩,最大的有十二岁左右。 最小的,那就是刚会吃奶走路的孩子,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丫丫,若是他们的娘亲看到孩子受这样的苦楚,心都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子,难怪最近老是有小乞儿丢失的案件,恐怕和这个有关系。 顾筠汝就近走到了一个铁笼子旁,正准备打开这笼子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孩浑身颤抖,尖利的牙朝着她狠狠的扑来,顾筠汝吓的一屁股往后面坐去,他们仿佛失去了人性一般一定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 「相公…」容臻赶了过来,拉着顾筠汝的手,将她扶了起来,看着这周围这些孩子都是赤身裸体的,被关在笼子里头。像是对待动物一般,也不知道给他们服用了什么东西,个个不是面色发紫,就是尖牙利嘴的。 「怎么办,相公……」顾筠汝感到心都快碎成了两半似的,这些小孩子们在受苦,她的心里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一个领头人走了进来哈哈的大笑了两声,似乎早就预料到容臻与顾筠汝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似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究竟是什么人附近的山匪是吗?你绑架这么多孩子做什么?」顾筠汝冲着他大声嘶吼着,那领头人哈哈大笑,大言不惭的道:「没想到我没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是过来了,没错,你看到的这些小孩儿其实已经不是人了,而我所研究出来的毒蛊人配方马上就能够成功了!」 那领头人说着,直接打开了一个笼子,那小孩像是已经进化成兽体似的,直接四脚朝地地冲着二人扑了过来,来到容臻的腿脚边,想要撕扯他的衣袍,容臻一脚将那小孩踹开,没想到那小孩眼睛里发着碧绿的光芒,在漆黑的山洞里看得格外、阴森。 很显然,那小孩的力量也不是很大,即便是发狂了,但在容臻的面前还不是对手,容臻也不忍心去伤害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挪到了一边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哈哈,你不需要管那么多,只需要今天是你们的忌日就行了!」说罢,那领头人直接放出暗器,没想到山洞附近被他准备了这么多道机关。顾筠汝一时之间不注意,后背中了一简,容臻则是抓着她的手迅速跳下了山去,抓住了峭壁边上的一根藤蔓。 「娘子你没事吧?!」容臻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利用藤蔓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都悬在半空中,他们二人皆不敢往下看去,知道那是一片深渊,若是直接掉下去的话将会粉身碎骨。 「我没事……不过相公,总是这么挂着也无济于事吧……」顾筠汝脸色苍白,额头的密汗已经慢慢渗透了出来,看到了就在左手边的一株神尤草,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神尤草唾手可得,但是她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去勾得那株神尤草。 「那不就是神尤草吗?和你画的一模一样。」容臻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也注意到了那株神尤草,体型的确十分的特异,周边长满了倒刺,如果直接伸手的话,恐怕就要鲜血淋漓了。 「嗯……它离我比较近,还是让我去吧……」顾筠汝慢慢挪动着身子,可是每动一下这藤蔓好像就支撑不住他们似的。 「娘子……你别弄了,还是交给我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只有一只手,你要是抓不住这藤蔓的话,我们两个都得掉下去粉身碎骨。」顾筠汝死死地咬住唇瓣,越是到了艰难的时刻,她便会从心底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是……」容臻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她已经努力的用手抓到了那株神尤草,只是它没有看清楚,那株神尤草长满了倒刺,顾筠汝也只是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 「好了……相公赶紧上去吧。」顾筠汝卯足了力气,总算是将这只神尤草放入了香囊里面,加以药丸熏制,就能将它周遭的毒气全部都去除,但是草,还得好好的清理,不然…… 「好。」容臻努力地向上攀爬两只脚拼命地蹬着峭壁,可是没想到那领头人迟迟没有退去,只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两人爬上来看清楚了藤蔓在晃动,直接举起了刀,想将这藤蔓给砍断,就在这时,震碎岩石飞下悬崖,顾筠汝被着突如其来的晃动,吓得大惊失色,松掉了手中的藤蔓。 容臻见状,一把搂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抓住了攀岩绳,利用鹰爪挂住了附近的树杈,安全地到达了崖底。 那领头人以为两个人都已经死无全尸,便放心的离开,却没想到一转身,那发狂的小孩就沖他的脖子扑来,犀利的咬碎了他的喉管,死无全尸…… 另一边的明轩和湘平待在一个屋子内,焦急地等着二人的归来,眼看着夜色将近,可是还是没有两个人的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要不带一些人去山上看一看吧!」梁旭赶忙应道:「先别这么着急,衙门已经派人去找了,有消息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咱们的。 「可是我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湘平担忧坏了,她在忙着东方夜的教学课程,并不知道纪大人那边遭受到了毒疮攻击,而东家这边又和以兄直接赶去了悬崖山顶,那里有多么的危险,众人心知肚明。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一诺千金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到后果……」 「现在才知道有错有什么用,还是祈祷着他们二人能平安归来吧,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湘平显得很是愤怒,直接转身上了阁楼。 梁旭看到这尴尬的场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和小鱼面面相觑,此时气氛又沉静了下来,像是凝固到了冰点。 顾筠汝此时睁开了酸楚的眼皮,发现周遭都是静悄悄的一片,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能够摸到旁边还有个人。 「相公?是你吗?」顾筠汝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容臻终于给了她一点回应。 「娘子……我……我在。」容臻感到头晕脑热,揉了揉额头,发现脑后面鼓起了个大包,简直不敢想像他们二人是怎么到达山崖底下的。 「快点把火点起来,我要看看你!」顾筠汝怕身旁的人受到的什么伤,让他拿出了火摺子,四周总算是有了一点光亮,「你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一觉醒来会在花间楼呢,没想到是在这山崖底下。」 顾筠汝摸着他的脸,只见他头后面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疼不疼?」 「不疼放心吧,倒是你你的手……」容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一定是抓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上面长满了倒刺,所以他的手才会有这么多的伤口,鲜血淋漓。 「我没事儿,包扎一下就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上去吧,免得大傢伙要着急了。」顾筠汝凭藉着微弱的火光向上看去,可以说是一望无垠……若是想在夜间保存体力爬上去的话,还是有些难度。 「娘子,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星星了,你没发现这山野里头的星星很多吗?」容臻乐观的靠在了石壁旁边,抓着顾筠汝的手轻柔道。 「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赏星星,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有可能将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顾筠汝不由得悲观了起来,这山底下本来就够冷的,此时她也没什么希望再出去了。 「娘子,不论是困在哪里,只要是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甘情愿。」 「……嘴巴什么时候比抹了蜜还甜。」顾筠汝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想到了那些被关在牢笼里面的孩子,领头人称他们为蛊人,难不成是用蛊饲养出来的半人半兽,可是他们的攻击力好像也不过如此。 「娘子,你在想什么呢?」容臻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曾有一刻松开,顾筠汝缓缓依靠在他的肩头,「我想到了那些孩子,他们的眼睛变得好恐怖,我在想办法一定要救他们,可是我们现在连怎么上山都不知道了……」 「放心吧,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你告诉我的。」 「你倒是挺会现学现用的。」顾筠汝痴笑一声,心满意足地趴在他的肩头,等着第二天早上的来临,等着等着,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总算是照进顾筠汝的眼中,她缓缓的起身,慵懒的伸了伸脖子。 「相公!你有没有听到有河流的声音,我们不如四周看看,也不知道这山是不是闭环起来的。」顾筠汝想着只要能够找到有流动的水源,就能够找到出去的路,容臻非常贊同他这个想法,但是却迟迟不肯起身,顾筠汝好奇地蹲下了身,望着他道:「你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走啊?」 「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容臻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他就一直保持这么一个僵硬的姿势,半坐着,没想到腿直接失去了知觉,顾筠汝想到了昨天晚上是躺在他的大腿根上睡着的,躺了一晚上肯定动不起来了。 「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的背你一次吧!」顾筠汝弯下了腰身,虽然说早上没吃什么东西。不过这一点蛮力她还是有的,等着容臻上了背才知道他的体重是有多重,龇牙咧嘴的往前慢慢踱步,「你怎么那么重啊?」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少了一条胳膊,这重量应该会轻点才是。」容臻居然还和她打趣了起来,顾筠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草足以到两人的腰间,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 总算是走到了附近的一条河流,将容臻慢慢的从背上放了下来,望着他道:「现在,你的腿可以走路了吧?」容臻摸索着动了一下,发现两条腿动弹自如。 而另一边衙门的人也到处在找二人的身影,不知不觉地摸索到了那神秘的山洞里头,发现了有许多铁笼子里面还关着孩子,众人正准备帮这些孩子放出来的时候,却遭到了袭击。 总算是爬上了山,顾筠汝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若是回到了花间楼一定要湘平给他们做一桌子的好菜好饭,要不然她绝不罢休,正想着乱七八糟的突然听到了有惨叫的声音。 「等等相公,你有没有听到有惨叫的声音啊?」 「惨叫?没有啊……」容臻疑惑地向四周看去,顾筠汝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瞬间又拉得很近,一时间又拉的很远,看到了几个穿着官府里头的小吏冒了出来,不过他们此时却是浑身带血地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顾筠汝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小吏,那小吏刚准备说话,却满口黑血的呕了出来,趴在了地上,直接死了过去。 顾筠汝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都阴森森的,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死法实在是太怪异了,好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住了脖子,直接将喉管给咬破。 「娘子……你看看这牙印像不像那些蛊人。」 容臻暂时称那些被蛊饲养的孩子称为蛊人,因为这牙印实在是太奇特,并不像是什么山野街的豹子之类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被人放出来了。 第六百八十章 最初不相识 顾筠汝胆战心惊的收回了手,将面纱带了上去,这被蛊人咬了之后必须得及时火化,要不然可能会有更危险的事情要发生。 「相公帮帮我!」 两人相识一望点点头,将他的尸体放在了河岸边进行火化。 「现在可能有更多的蛊人都跑了出来,咱们得赶紧回去!」顾筠汝着急不安的看着容臻,此刻他们已经拿到了神尤草,除了把神尤草交给姝儿之外,必须带人将这些蛊人都控制住,顺便再查清楚那个领头人的身份,他们抓了这么多的孩子,究竟要做什么? 忽然想到了明轩昨天早上与她说的话,弟弟妹妹都丢失了,很有可能就在这帮蛊人当中。 湘平将随身的刀刃绑在了腰间,正准备出门,喜娘赶紧拦住了她,「我说湘平啊,你这么急吼吼的去那山野里干什么,你又不是知道那里有多危险,衙门的人已经去找了,你就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不行,我必须得亲自去找找义兄,还有顾姐姐,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坐在花间楼里不管不问,再说了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消息,很有可能是遭到了什么不测,我必须得亲眼去看看才能罢休……」 湘平性子本来就倔,恐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喜娘说尽了好话,歹话都没能将她留下,无奈看着她骑着马儿离去。 「哎……这个湘平!」喜娘一脸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而此时,顾筠汝和容臻已经成功的上了山,还需要几里的路程才能赶回城,如果此时能跑来一匹野马,那就太好了。 「相公,你有没有听到马蹄声的声音?」顾筠汝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幻觉,不过这马蹄的声音确实越来越逼近了。 「义兄!」湘平做梦也没有想到,来到山野里,居然真的发现了义兄还有顾姐姐。 「湘平,你怎么会来到这儿的?」顾筠汝小跑着赶到她的身边,湘平看着二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昨夜肯定是在山里面勉强凑合了一晚上。 「我担心你们,所以就上山过来找找,喜娘还死活劝我不许上山,但是你们一个晚上都没有消息了,我实在是按捺不住。」湘平看到二人能够平安的归来,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喜悦。 「谢谢你了,湘平。」顾筠汝感激的望着她,能够这么担忧他们的安危,实在是令人欣慰。 「不用谢,这匹马你们骑吧。」湘平说话间突然闻到了什么血腥味儿,嗅了嗅鼻尖,还以为是鼻子出现什么问题,没一会儿几个小孩鬼头鬼脑地从山林间探出了脑袋,他们个个面色怪异,赤着脚踝就和山野里的野人似的,顾筠汝看到这惊了惊。 「这里怎么会跳出来这么多小孩子的?」湘平看到这些小孩亲热地打了个招唿,顾筠汝迅速抓着她的手道:「千万别靠近他们,咱们赶紧走!」 「可是……」湘平还来不及细问,几个孩子四肢着地,直接冲着他们扑了过来,就像是发了怒的狮子似的,只不过他们是人形,若真是山野里的狮子倒也好办,直接拿出毒药来,往它们的脸上一撒。 「怎么回事啊?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好像要吃了我们似的。」湘平心砰砰砰的直跳,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居然被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团团包围住,他们的眼里有的发出森绿的光芒,有的如行尸走肉,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别说话了……相公,千万不要伤害他们。」顾筠汝知道相公要发力了,做了最后的一丝恳求,这些孩子也是无意识而为之的。 「嗯。」容臻杀出了一条路,让顾筠汝和湘平先回到花间楼。 顾筠汝带着湘平骑着马赶回花间楼,喜娘麻子等人一直都在门口等着东家的归来,看到二人风尘僕僕,没想到这湘平还真是把东家给接回来了,不过……怎么好像还少了一个人? 「咦,东家……容臻呢?」喜娘好奇的走上前问了句。 「他……」顾筠汝心里感到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准备再次返回山间,却被湘平给拦住,「你还是不要去了吧,相信义兄他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可是……」 顾筠汝听湘平的话,乖乖的在花间里头等着,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明轩此时仓皇的跑了回来,看到师傅总算是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大气。 「对了,明轩把这株神尤草送到衙门里去。」明轩接过了神尤草,看着师傅满目疮痍的手掌心,心疼的望着她道:「师傅,你受伤了?」 「无碍,你快去送吧,救人重要。」 「嗯。」 顾筠汝看着明轩离开的背影,有些事情却迟迟未能开口,就在此时,容臻扛着一个麻袋回来了,看着相公总算是披荆斩棘的归来,不禁激动的热泪盈眶。 「相公你没事吧?」顾筠汝围上前去,喜娘麻子等人也喜出望外,赶紧去厨房忙活了,准备为二人接风洗尘,容臻将麻袋放了下来,湘平好奇地围上前去挑了挑眉梢。 「义兄,你带回来的这是什么?」还以为义兄是用闲暇的时间在山野里面猎到什么动物,只见那个人脑袋从麻袋里钻了出来,将二人都吓了一跳。 「蛊人……」顾筠汝心惊胆颤地唿出了声,湘平好奇地看着她,「什么是蛊人啊。」 「蛊人就是一种用蛊饲养的幼、童,成长人之后性情大变,及其受人控制,但是这种蛊人是最低级的,因为他们的力量并没有多少,他们这些人就是从孩子开始饲养,饲养到成人的时候,他们的力量就会非常之庞大。 到时候就会所向披靡,有心之人利用这种蛊术就是为了控制他们,从而得到自己的利益。」 顾筠汝不禁摇了摇头,这些躲在后面的人心思有多么歹毒可见一斑!竟然从这些可怜无辜的孩子们下手,让他们丧失了人性,从饲养开始他们就没有吃过熟食,再经过优胜劣汰,能够活下来的一批蛊人将会成长为最可怕的黑暗力量。 还不知道这蕲州城到底还有多少地方有这样的人。 「真的是前所未闻……」 第六百八十一章 前所未有 顾筠汝心有余悸地嘆了一口气,准备先将他带回阁楼里进行观察。 「娘子,要不我还是将他带到密室里去吧,我怕有一天他突然离开……」容臻有着这样的担忧,更是因为他们的女儿丫丫还在阁楼处。 「好,就按你说的做。」顾筠汝点头,让人将蛊人先安顿好。来到衙门,将神尤草带到了厨房,与湘平将这种神尤草与药膳一同结合,作出了一道美味的药羹。 「这味道闻着还真不错。」顾筠汝骄傲自满的牵起了嘴角,湘平点头,带着药碗亲自餵到纪衡的嘴里说,而姝儿在一旁担忧的是夜不能寐,看到姑姑回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姑能够看到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真是担忧坏了……」姝儿心惊胆战地望着她,好像有一块巨石,总算是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的担忧,我这不是都回来了吗?这神尤草,我已经和湘平利用药膳炖煮的办法,已经餵纪衡喝了下去,不出三日他就会醒过来,这段时间你莫要担心给他一些时辰缓一缓。」顾筠汝安抚着姝儿的情绪,姝儿为纪衡的付出,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只希望纪衡将来有一日,不要辜负姝儿才好。 第二日一早,衙门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抓到了许多发狂的小孩,直接关进去了大牢,但由于是把好多人都关在一起,发生了互相撕咬的场景,十分恐怖,无奈,只好将他们一个个用铁链子重新绑上。 顾筠汝与容臻来到了大牢,明轩在半路上与二人会合,也匆匆地跟上前去,想看看弟弟妹妹们是不是也会在其中。 「明轩,师傅给你先说好了,待会进去的话先不要太慌张,说我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也切记不要叫出声,明白了吗?」顾筠汝怕明轩看到这些人发狂失控的模样会感到不能消化,所以在跨进门槛之前特地叮嘱了他一番。 「明白了师傅!」明轩殷勤的点了点头,随着容臻与顾筠汝的身影一起走进大牢,有专人引路,这些失控发狂的小孩儿都被铁链子拴了起来,他们互相嘶吼着。 「别害怕……」顾筠汝尽量安慰着他,可是就连她自己心底里也没有底,看着这糟糕的一幕,只能先请了仵作,陪她一同来验一验,他们体内究竟多出了哪些东西。 取出了他们的血后,顾筠汝来到了仵作经常工作的地下室,这里的摆设造型很奇特,还有几幅人体骨骼架子,相当于现代医学院的办公室,在这里解剖尸体,不会有人打扰。 「你有什么发现吗?」顾筠汝看着那仵作,一脸认真的模样。都有点不忍心去打扰了,那仵作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本正经的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看起来十分权威。 「虫子。」仵作只说了这两个字,顾筠汝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什么,直接拿出她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将那只活的线条虫拿了出来放在了瓶子里,准备带回家好好研究研究。 回到花间楼,众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湘平做了几道好菜,正准备好好的招待一下众人,却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道:「大傢伙这都是怎么了?」 「没什么湘平,你又给大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顾筠汝想把这僵硬而又尴尬的气氛扭转过来,可是一旁的明轩似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明轩你还好吧?」顾筠汝温柔的唤了他一声,只见他的瞳孔非常的涣散,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回来的路上也一句话都不说。 「明轩,这是你最爱吃的太极芋泥,快尝一尝,是不是跟你之前在外面吃到的一模一样。」顾筠汝看着湘平做的这道芋泥,是油加糖还有猪油蒸煮而成的,菜的形色非常的古朴大方,而且这芋泥的口感也非常细腻润滑,香甜可口,看来为了讨好明轩,连这一招都用上去了。 看似像是一道凉菜,吃起来确实有些温热的,别具一般风味。 「是啊,明轩你好歹就尝尝,给你湘平姐一个面子嘛。」顾筠汝在一旁拿起了筷子,和容臻相视一望,自从衙门回来的时候,明轩就是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肯定是被什么吓着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明轩跟进去,只见明轩的双眼通红,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 「明轩你还好吧,要是不想吃的话就算了。」顾筠汝知道他的心情很难过,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弟弟妹妹,去认了一圈的人都没有下落,很有可能是已经…… 「我想找到弟弟……」明轩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但顾筠汝居然没能让他如愿,心里头别提有多么自责,难受了…… 「额,对不起,明轩,一有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的。」容臻也插手了这件案子,势必要将那些孩童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为了能够让明轩放心,还提出了可以让明轩一同陪他查案,这样的话,他的心中也算是踏实了。 「好了好了,别把气氛弄得那么僵硬嘛,自从义兄和顾姐姐回来之后,咱们还没有好好的聚在一起吃一顿呢,今天我做了这么多的饭菜,你们平时里都各个争先恐后的抢夺,今天居然变得这么谦让。」 湘平在一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容臻尴尬地扯了扯唇瓣,若不是湘平这一通抱怨的话,众人还没把注意力转移到她做的菜上。 「好吧,湘平,东方夜最近怎么样了?」容臻知道她这几日含辛茹苦,不禁要在花间楼里头担任大厨的角色,还和乔二晚上去东方夜售课,忙里忙外的,整个人都消瘦了几分。 「最近报名的人数是越来越多了,不乏一些穷苦人家的,我觉得他们学会一技之长非常的重要,之后呢也能有个活干,不过这蕲州城就这么点,地方酒楼也不是很多,咱们要不要多开几家酒楼或者是资助他们呢?」 湘平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是和乔二一同想出来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一无所有 顾筠汝见两个人互相吹捧,哭笑不得的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个人劳累,到时候我会再多请两个厨子过来一同帮忙,减轻你们肩上的负担,但是东方夜的课程一定要准备好。」 「我觉得小鱼和梁旭可以帮忙啊。」湘平激动地放下了筷子,反正她这乖徒儿从他这里没有学走多少的厨艺,在一旁当帮厨,还能在一旁帮她讲课,说一些基本的东西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顾筠汝看着默不作声的容臻,询问他的意思,容臻倒是觉得这东方夜现在授课如此的火热,将来前途必然很广阔。 「不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会默默的在背后支持你们的,至于这件案子,交给我来就行了。」容臻正吃着饭,突然听到阁楼上传来了一阵巨响,顾筠汝心里咯噔一沉,还以为是丫丫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那蛊人居然跑了出去。 「谁把那个蛊人又关在阁楼上了?」顾筠汝一脸愤慨地望着众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轩这时候默默的举起了手道:「是我做的,我是看他太可怜了,所以就把他的绳索给松了,没想到他半夜里起来发狂,师傅都是我不好……」顾筠汝焦急的跺了跺脚,容臻带着人追了出去,若是让这个蛊人跑出去了,将来危害到的人可能会更多。 众人这顿饭吃的也是提心弔胆,湘平默默的将碗里的肉夹到了明轩的碗上,示意他放宽心,这件事情交给容臻去处理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湘平就来到厨房忙活,看着小鱼和梁旭形影不离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我说你们两个离开一时半会儿也不行吗?梁旭你把我徒儿的手紧紧牵着,他要怎么做菜?」湘平一脸嗔怪的道。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那我在一旁坐着。」梁旭可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无论小鱼去到哪,他一有空必然会跟着,就像是一条小尾巴似的,形影不离,湘平蹭了蹭小鱼的胳膊道:「怎么样,你们这都成亲半个多月了,他对你还算不错吧?」小鱼娇羞的垂下了眼睑,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梁旭是一个可以值得託付终身的人,而她这门姻缘则是要感谢东家的成全。 「真是羡慕死了,不过师傅可得说说你了,日后早上来上课的时候就不要带着梁旭一同过来了,他家里头不是还有很多的产业要归他管吗?」小鱼默默的抬起了眼睫,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师傅,可是梁旭他不听,要跟过来瞧一瞧,不过我会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跟来了。」小鱼谨小慎微的说着。 这个梁旭对她可谓是嘘寒问暖千依百顺,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每次来到花间楼,两个人都是紧紧相依偎的,可把众人给羡慕死了。 「师傅,这是什么菜,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小鱼看到了一道独特的菜品,这里面似乎有很多的白果,似乎是孔府菜,湘平挺直着胸脯道:「这叫诗礼银杏,是一道地方的传统名菜,当初我和爷爷一起去过孔府,把这道菜给学了下来。 不过好久都没有上手操练了,你最好好好的记一下我的步骤,到时候我考核的时候你要是不过关的话就等着瞧吧。」小鱼勤勤恳恳地点点头。 看着师傅一步一步的将这过程写了出来,这道滷菜的主要食材其实就是白果,别看这非常的简单,但也是孔府上等的名菜之一,想要把这味道做出来可不容易。 「此菜清香甜美,柔韧劲道,而且还有解酒止咳的功效,若是以后你相公喝多了酒,就给他做这道诗礼银杏,保证他喜欢的紧!」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瞟到了坐在一旁默不关心的梁旭一眼,小鱼看到了这儿脸娇羞的红了起来。 调料只有猪油和白糖,桂花酱,看起来步骤十分的简单,这道诗礼银杏的口味也非常的清香甜美。菜色如琥珀,清鲜淡鲜。让人看了一眼就欲罢不能,酥烂甘腹,十分宜人。 顾筠汝抱着丫丫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丫丫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似乎也不太爱笑了。 一边哄着她唱着摇篮曲,但这小傢伙眼珠子瞪得比她还要大,就是不肯入睡,喜娘在一旁哭笑不得道:「莫非是这天气热了,小姐也敢知了,所以不愿意睡觉?」顾筠汝点点头道:「应该是吧,我没有带娃的经验,不过喜娘你说是就是。」 话音刚落,小鱼就将这道清甜的菜品端到顾筠汝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眼角都成了月牙湾,看来成亲的这段日子滋润了不少,「东家,这是我刚从师傅那里学到的一道新菜,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顾筠汝看着这道清甜的菜品,好奇的尝了一口。 「丫丫也可以吃的,这白果先去壳,再用盐水泡一下,去皮,锅中沸水炒掉,把它的苦味去除就变得非常的香甜,再加入了桂花酱,蜂蜜白糖,淋上猪油,步骤也算是最简单的。」 顾筠汝一边听着他说一边尝了尝,点了点头,这银杏又名白果,形似小杏而色白,杏味甘苦平,没想到居然可以做成一道甜品,于是给丫丫餵了一些,没想到丫丫居然这么喜欢吃。 喜娘在一旁看了眼珠子转了一转,道:「不可,这白果不可多食,吃了几个就够了,若是吃多了的话恐怕会有中毒的现象。」幸亏喜娘在一旁及时的提醒,如若不然这馋嘴的丫丫还真的要将这一盘全都吃了。 「东家。我真的不知道,这白果有毒,我不是故意的。」小鱼在一旁紧张的低着头,还以为顾筠汝会怪罪她,顾筠汝摆了摆手,「无碍,吃的又不多,不过你这到菜倒是煮的非常的清甜,滷汁稠浓,还避免了焦苦异味,非常的成功。」 「那东家,这道菜也可以进入菜谱,教给那些东方夜的学生们吗?」小鱼激动万分的揉捏着袖口。 第六百八十三章 求知若渴 「当然可以了,不过在用白果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了,可不能像今日似的又闹出了笑话。」顾筠汝知道这白果有微量元素在其中,对人体非常的有益处,但同时它是含有毒性的。 「谢谢东家,我明白了!」小鱼激动万分地又回到了厨房,喜娘将丫丫抱了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 「喜娘啊,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丫丫,我想着要不要多请几个乳娘过来帮忙一起照顾打理。」顾筠汝觉得老麻烦喜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见她整天穿着围裙围着丫丫的,心里头实在是有些酸楚。 「东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喜娘可是喜欢极了丫丫,待她就如己出一般,每天照顾的非常周到。 「既然你不想让我再请新的乳娘的话,那这话我以后也就不说了。」 顾筠汝看着丫丫在喜娘的怀中居然真的香甜的入睡,没想到既然比她这个亲娘的怀抱还要温暖,使她安全感十足。 「对了,喜娘,你和麻子成婚都这么久了,为什么?」顾筠汝还从未提起过这样的事情,觉得以前还不是非常熟悉,但是久而久之的相处下来,发现喜娘和麻子都是非常靠谱的人。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之前这酒楼遭到迫害的时候,我和麻子光顾着东躲西藏,哪里有计划要个孩子呢,如今想要也晚了……」喜娘说到前几年的事情仿佛历歷在目,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悲痛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唉,要不然这样吧,你们认明轩为义子,明轩正好是我的乖徒儿,机敏能干。」顾筠汝想到了这个绝妙的主意,正好可以把大傢伙绑在一起,喜娘犹豫了一会儿,「怎么了喜娘?难道你不喜欢明轩吗?」看着喜娘欲言又止的模样,顾筠汝好奇极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和麻子都觉得明轩这个孩子的确聪明能干,但是不见得真心让我们做干爹干娘这种事情还是得靠缘分……」喜娘和麻子都是过来人,知道人性的脆弱点是什么,别看明轩一个人野惯了,但是他有时候就跟个小男子汉似的。 「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件事情再缓缓吧。」 「哎,对了东家,之前你研究的那个蛊人怎么样了?这些孩子还能恢復正常人吗?」喜娘想到那些遭到迫害的孩子揪心不已,若是她的孩子也在其中的话,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这种虫子名叫独尊,没错,就是唯我独尊的那个独尊,是从西域一方传过来的,之前他们经过异国留下了这独尊的秘方,歷史渊远了,现在要追查起来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唯一能够知道的,要是彻底清除他们体内的蛊虫的话,必须要用到很多的白茯苓。」 「白茯苓……」 「没错,就是白茯苓,由于用量庞大,我已经和城中的朋友写了几封信,让他们快马加鞭将城中所有的白茯苓全部都聚集在一堆焚烧化水,再加入一些特殊的药引给那些孩子服用下,暂时控制住他们体内的发狂之症。」 喜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觉得东家道行高深,居然什么事情都知道。 看着天色尚早,顾筠汝便去了一趟衙门,想看姝儿现在如何了。 「姝儿……」顾筠汝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姝儿居然整个人趴在桌上,这个状态似乎已经坚持有一会儿了。 「嗯……姑姑,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姝儿以为还身在梦境之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我早就进来了,没想到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怎么样了?」顾筠汝往床边走去,掀开了帘幔,发现他身上的毒疮已经有所好转,只是还没有彻底的清醒。 「已经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姝儿在一旁担心的可谓是弹尽竭虑,为了他能够好转,什么努力都尝试过了,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你尚且宽心,如今留下了他一条性命实属不易,神尤草的功效是以缓慢而着称的,不可能转眼就见效,你先多给些耐心,还有你怎么能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呢?你本身就骨髓疼病还不得注意保暖?」顾筠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姝儿的身体将会越来越薄弱,是一点冷风也吹不得的,更别提趴在桌子上睡觉,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危险的事情。 「姑姑教训的是,姑姑所言姝儿都记住了。」 「这还差不多,明日我保证他醒过来。」 「嗯……蛊人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挂心了,相公已经带人去彻底追查这件事情,想到了那天我们在悬崖顶上找到的秘密机关,还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那些蛊人就被关在那些地方,如果能够先救好一部分的孩子,这些孩子们一定会交代出来,他们是如何被拐走的,说不定也有知道真相的人。」 顾筠汝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到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们,鼻头就酸了酸。 「嗯。」 画面一转,容臻带着队伍再次来到了悬崖山顶,将里里外外全部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那天领头人留下来的线索,看来这些傢伙早已转移了目的地。 「王爷,你看这里好像还有个秘密隧道!」有一副将发现了一个暗格,直接触碰到了机关,没想到果然有一道隐蔽的门,就藏在这石缝中间,看来在山悬崖顶上设计这些机关的人早就已经在这里布置了。 「走!」容臻举着火把带头走了进去,这条隧洞非常的阴暗潮湿,好像还有莫名其妙的东西飞了出去,看来这里应该还有更大的秘密是他不知道的,慢慢的走进去之后,发现还有楼梯是往底下走的,正好与他那天在半石壁上的山洞有所连接。 看来这里面的暗格和隧道与迷宫一样,每个地方都是相互连接的,但是每个地方又似乎根本就不联通。 「王爷,还是让末将带人先进去搜查一番吧,免得有什么机关什么的……」 「不必。」容臻只不过是断了一只手而已,但他还不是一个废物,带着众人进去搜查的本领还是有的。 第六百八十四章 蒹葭苍苍 「王爷!」众人看着容臻二话不说就低头走了进去,可谓是勇气可嘉,众人也提着一口气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去,警惕地观看着四周,还好,没有什么陷阱和机关之类的。 「王爷你看!」有一人发现了木桌上面还摆放着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上面只有两个字,独尊。独尊这两个字飞快地在他脑海里盘转了起来,但他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和这本独尊相联繫的。 回到了花间楼,容臻亲自将这本小册子摆放在顾筠汝面前,顾筠汝翻过了那本小册子,发现上面积压的灰尘不是一般的重,赶紧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一擦,生怕把上面的字迹都给擦掉了,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年头。 「这上面的语言我看不懂……」顾筠汝觉着这字迹不像是小篆,好像是像什么西域语言的,有些年头,必须还得请一个专业的人士过来翻译一下,要不然还真的很难破解其中的谜题。 「你们去请几个驿站的先生,问问他们谁会的语言多把他们都请过来。」 「是。」 容臻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着手去办了。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涌进来了十几个常年住在西域等人的先生,他们都是负责编撰一些文本的,有的也去为朝廷卖命,每个人都接过了这本独尊,看来看去都觉得这语言不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 「怎么你们是看不明白吗?」顾筠汝双手抱在胸前,好奇地在众人面前转来转去,看到每个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难道这上面的是天书不成? 不过看着笔画的模样的确像是波斯文,如果不是波斯文的话,那可能就是边塞文章…… 「夫人,王爷,这本书的字迹看起来年头已久,应该属于古撰文,不过会古撰文的,这世间可没有几个了,在蕲州城倒是有一位人物知道一些古撰文的字迹,不过几个月之前就死了……」顾筠汝额头飘过了几道黑线,想到好不容易有人知道这个古撰文的消息,没想到居然驾鹤仙去。 不过他的后人应该会知道这本古撰文究竟是什么来歷。 于是在她的逼问之下,众人交代出了原来是胡老饕,胡老饕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游歷天下,可谓说是博览群书,哪些地方的菜系还有习惯传统,他都记载了一本小册子里,所以这古撰文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可是胡老头半年前就已经离世了,只有他的孙女儿湘平,应该知道一点下落。 而此时的湘平正在东方夜里面备课,看着众人颠勺的模样,纷纷摇了摇头,亲自上阵指示,「你们这几个大男人怎么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呢,以后每天早上这个时辰都必须把水从山上给我挑下来,每天都要如此,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力气!」 乔二在一边正做着样品菜,没想到湘平一个姑娘家,对这些专业的知识指导的还是游刃有余的,活脱脱的一个尊师模样。 「乔师傅,你准备了这么多的面粉,准备教他们做什么?」湘平双手扶余身后,转悠转悠的来到了乔二的身旁,乔二是西山那边的人来到蕲州城之后,几乎都快忘了他们那边的习俗菜是怎么做的。 「不瞒湘平姑娘说,我是西山那边来的,常年都是吃面食,所以我想教大家做几个糕点。」 「糕点好啊,这里哪有人不喜欢吃糕点的,让我看看你做的怎么样了。」湘平看着那蒸笼已经被他拿了下来,做的模样造型非常的奇特,像是一只小燕子。 好奇的打量几眼,竟然有点捨不得吃。乔二笑了笑道:「这是我们西山那边的民俗花花馍,燕子推,用了面粉,芝麻还有水,简单易学,不过呀,这制作工艺可不简单,大傢伙要揉面团,手也得要有劲儿…」 其中有一男子掂勺,掂着就直接倒了下去,很显然这是没什么力气而又不中用的废物,湘平只好叫人先把他送到了后院休息。 看着这些人忙的是大汗淋头的模样,叫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便开始听乔师傅说出了这道燕子推,湘平看着乔师傅手脚灵活地揉着面团,没一会儿就将造型捏了出来。 「咱们把这些面絮干粉揉在一起,做成表面光滑硬一点的面团,再放在一边晾一会儿就可以了,等到面团饧发,两倍大再轻轻的挤压一下,如果面谈不返还的话,那就发好了。」 众人看的是津津有味,至于这道燕子身体的制作过程,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想遗留到任何的细节。 看着乔师傅飞快地将饧发好的面团放在了案板上揉,捏了几次之后就将面粉里面的空气排出,再用刀切开面团,若是没有明显的大气泡,这面团就揉好了。 再分根成大小均等的四等小面团轻轻的一揉捏来回滚动,搓成了长长的细圆柱形状,众人看着这步走若是没有几十年的功底的话,是很难做出来的。 顾筠汝和容臻双双来到了东方夜,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绝伦的一幕,纷纷鼓起手来。 「东家……」乔二看到顾筠汝和容臻到来,也不敢随便的卖弄了,顾筠汝则是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继续,湘平,你进屋来一趟。」顾筠汝冲着她招了招手,湘平点头,来到她的身边。 「你看看这本书上面的字,你看不看得懂。」容臻在一旁陪同,湘平拿着那本独尊翻了几页,眉头紧促,看她这么模样,顾筠汝就明白了。 「我只依稀认得几个字,不过我知道和爷爷一个交好的伯伯,他认得这些字,不过他人不在蕲州城而在洛城。」 「洛城,那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顾筠汝紧接着问道,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依稀记得他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头,今年应该也年过古稀了吧。」 第六百八十五章 所向披靡 「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嗯,希望如此吧。」顾筠汝与容臻准备回到花间楼,却在半路上,看到有人群慌乱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顾筠汝好奇地左顾右盼,看到了一匹雪狼从人群中沖了出来,将这些人吓的不轻,不过那匹雪狼并没有要伤害别人的意思,它只是跟顾筠汝一样好奇地左顾右盼。 「小心!」容臻怕这个畜生会伤害到顾筠汝,于是紧握着她的手,让顾筠汝躲在身后,顾筠汝看着那匹雪狼,它的毛色十分的透亮,好像在哪里见过,勐的回想起了在天山上遇到的雪儿和他身边的雪狼。 没想到那雪狼似乎也非常的通人性,居然趴在二人面前,就这样坐着,似乎像是有话要对他们说,而此时雪儿也赶紧小跑上来,「雪狼我都告诉你了,不要到处乱跑,吓到了行人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三人的视线就互相交汇在了一起,雪儿看到顾筠汝,愤怒的抽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间,容臻眼疾手快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了下去,「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娘子!」容臻紧握着她的手腕,让她发不出任何力气,任凭雪儿有再巧的功夫也敌不过他这蛮横的武力。 顾筠汝看着他们一言不合就要打成一团,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相公不要,她是雪儿,就是天山上的圣女,我和你说过的。」看着面前的雪儿脸上似乎饱经沧桑,并不知道她经歷了什么,不过一路风尘僕僕的赶过来,居然是要为了刺杀她,这令顾筠汝非常不解。 容臻半信半疑的将手松开,雪儿依旧不依不挠,那雪狼似乎也受到什么命令,很快就像向顾筠汝扑来,容臻为了防止那匹身形庞大的雪狼伤害到顾筠汝,一掌将它拍到了别处,雪狼就这样四肢着地地趴在了地上,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不要伤害它!」顾筠汝和雪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口,容臻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既然是天山上面的圣女,为何会跑到蕲州城来?」容臻迷惑的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雪儿雪儿将雪狼扶了起来,怒视着面前顾筠汝,那眼神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顾筠汝看了噤若寒蝉。 她不解的皱了皱眉梢,「雪儿,是不是天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你才会下山的?」天山上有个规矩,若不是发生重大意外事故的话,天山上面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下山,除非遭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是自然灾难。 不然雪儿不可能只身一人带着雪狼前行。 这是有多么危险的事情,顾筠汝心里一目了然,众人收拾了一番回到了花间楼,特地让厨子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放在了桌上。 雪儿看到那些精緻的菜餚竟食指大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拿过盘子一扫而光,顾筠汝还特地让人炖了鸡胸肉拌干粮给雪狼吃,没想到雪狼吃的也非常开心。 「雪儿,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下山吗?」顾筠汝不安的坐在她的面前,见她总算是吃个一干二净,面前的盘子也一扫而光。 「如果我说我下山是为了杀你,你害怕吗?」雪儿的表情突然变得一本严肃了起来,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顾筠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旁的容臻寸步不离地守在顾筠汝身旁,就是怕这个什么来自天山的圣女会突然性情大变。 「雪儿,你别开玩笑了我离开之前天山都好好的是不是天山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才会……」顾筠汝不敢继续再往下说明了,怕雪儿会再次按捺不住情绪,雪儿深唿吸一口气,脸色掠过了一阵残白,就连跟着旁边普卧的雪狼也呜呜叫了起来。 「雪狼这是怎么回事?」顾筠汝察觉到雪狼吃完饭之后,腿一直都是弯着的看起来嵴骨是受到了伤害,非常的痛苦。 「雪狼陪我从天山下来,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有几个卖皮草的商人看中了雪狼的狼毛,想要暗中将它猎杀,幸亏我发现的早,不过还是吃了他们给的东西……被抓住了,后来雪狼和他们殊死搏斗才逃了出来,找到我的时候骨头已经断了四根。」 雪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显得极为的平静,顾筠汝却能够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对劲。 「虽然我不是什么兽医,但是接肋骨这种方法,我倒是可以为雪狼试一试。」顾筠汝热情的想要伸手去帮助,没想到雪狼看她的眼神也带有敌意。 容臻看着这个一点都不知恩图报的傢伙,冷哼了一声。 「该吃的也吃了,只剩该说的,没说你们此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容臻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的问道,雪儿默默地抿了抿唇瓣,抬起了那双妩媚风情万种的眼眸,看着顾筠汝。 「是你出卖了天山,出卖了我们的群族,对不对?」雪儿这句话问得十分有杀伤力,顾筠汝听的却是一脸茫然,迅速摇了摇头,「我从天山回去了之后就一直潜心救相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天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顾筠汝变得更加的惶恐和不安,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还在和我装?」雪儿眼里一道犀利的光亮闪过,雪狼和雪儿似乎是心有灵犀,看着顾筠汝模样恨不得将她撕咬成两半十分的恐怖。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和苏三大叔告别了之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联繫。」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从天山下山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邯郸城去找苏三大叔,后来我却发现他和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都已经死了。」雪儿知道那日上雪山的一共有两拨人马,一个就是顾筠汝还有湘平,还有的就是苏三大叔的队伍。 既然她要排除嫌疑,当然要查一查苏三大叔却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这个答案令她也很难接受。 第六百八十六章 普天之下 「没错,他已经死了,据我所知,他将金毛熊的皮卖给皇家之后,没想到那位尊贵的妃子却因为浑身起了红疹,所以怀疑这金毛熊的皮是含有毒性的,所以下令就将苏三大叔和他那一回队伍的人全部都射杀。」 「什么这太荒唐了,岂有此理!」顾筠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赶回波斯一趟,虽然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度,但是那里的人实在是太过粗暴野蛮。 「更荒唐的,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将带人攻上了天山。」雪儿想到了那个恐怖的晚上,雪山上火光肆虐,第一次看到漫漫的雪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火光。 听到雪儿说的这些,顾筠汝心中感慨万千。 「雪儿,我真的不知道,去天山居然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可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关于天山的事情,除了这花间楼里头的人……」顾筠汝恨不得举起手向她发誓,雪儿自然知道他没有理由出卖,可是苏三大叔那伙人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那苏三大叔又是怎么回事?」雪儿极力忍着愤怒,顾筠汝也是一头雾水,这里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相公,你先迴避一下吧,雪儿姑娘不会伤害我的。」如果雪儿真的要伤害她的话,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用等到此刻,顾筠汝看着容臻一脸忐忑担忧的心情,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慢慢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雪儿这件事情我以人格的名义担保!你若是不相信的话,那我把相公也搭上去,这件事情我真的没不知道会到今天这种地步。」顾筠汝一脸恳切的望着她,雪儿深唿吸一口气,顾筠汝看了一眼四周,她和雪狼如今的处境也不是怎么好。 「这样吧,为表诚意,你和雪狼暂且就在这里住下。」顾筠汝想着总有拨开云雾见日明的那一天,不如就等到那一天,等到真的将真相揭露出来的时候,雪儿自然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顾筠汝带着雪狼来到了后厢房,为它接上肋骨,给它用了麻沸散之后在给它的伤口上涂抹了一些药物,「它需要好好休养八天左右才能够下地走路。」雪儿看着奄奄一息的雪狼躺在草蓆子上面,心跟揪起来似的疼痛,站起身望着顾筠汝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下山,我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人心竟然如此险恶。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得到雪狼,我真的不知道剩余的那些雪狼在天山上怎么样了,又或者是被那些人都抓走了……」 想到在天山上面发生的事情,雪儿就感到一阵后怕,果然族里的长老说的没错,外面的人个个都想着争名逐利,一看到那些有利于自己的眼睛就会变得通红,如果真的要游在人世间的话,不学一些武功保身是不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回想到族里的长老伯伯们,雪儿又忍不住伤感起来,顾筠汝拉着她那小巧如同葱瓣一般的玉手,对着她真切的道:「雪儿你不用担心,等我把蛊人的事情忙完之后,我一定会查出究竟是什么人攻上去了天山,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容臻已经带着身边的人,将那偷偷跑出去的蛊人给抓回来,那蛊人眼眶底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受尽精神的折磨,顾筠汝让人将他绑在床上,于是便拿着手术刀开始在他的身边转来转去, 蛊人一般的症状都是会失语和发狂,面部表情也变得极为的颓丧,与普通人有所出入,容臻在门口守着,担心顾筠汝在里面的安危,这时湘平手挽着篮子走上前,对着他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义兄,你怎么在门口守着也不进去啊?」 「阿……是这样的,娘子她在屋子里头想检查蛊人现在怎么样了?所以让我在门口守着,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湘平嘴角一扬,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摆上石桌,对着他温柔笑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忙活了两天才做成的呢,这是绿豆糕,一种非常传统的消暑食品,直到现在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多尝一尝这绿豆糕有助于消化。」 容臻点点头坐在一旁,这绿豆糕的口感十分的香甜,入口即化,回味无穷,想到顾筠汝还在里面忙活,他却在这里吃独食,于是又将糕点放回了盒子里。 湘平则是纳闷地皱了皱眉梢,「义兄,我也给顾姐姐准备了一些糕点,特地给她做了红豆糕,还有桂花糕呢,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她出来的时候自然就能吃到了。」 姝儿此时走走过来,看到这里其乐融融的模样,坐到一旁。「这么小巧的桂花糕,我在市面上还从未见过这样模样精緻的呢,你是用什么做的?」姝儿二话不说就捏着一块轻巧的糕点往嘴里送去。 湘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是糯米粉还有糖和蜜桂花三种调制而成的,桂花呢,是我晒干珍藏了许久的桂花,它的香味很浓郁,又带着一丝清香,和其他的地方桂花糕可是不一样的。 这桂花糕的口味会更加的丰富。」姝儿点头如捣蒜,又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容臻,「对了,相公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想要见见你。」容臻起身,把这里的地方交给了二人。 湘平看着姝儿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恭贺道:「太好了,纪大人总算是醒了,你也不用日日夜夜守在他的身边。」 「是啊,他是醒了,相公醒了之后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能给他亲自做上几样糕点,该多好,湘平,你不如教我几道容易上手的糕点吧,不要那么复杂的,反正我手笨脚笨的也学不会!」 「这个自然没问题!」湘平将剩余的糕点全部都带走了,倒是忘了还在屋子里头坚守的顾筠汝,顾筠汝忙活了几炷香的时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蛊人总算是醒了,便坐在一旁静静的守着。 这孩童的身体才十二岁左右,之前是一幅半人半兽的模样,看到人便会抓狂,露出他那满口尖利的獠牙,十分的恐怖。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一望无垠 那男孩儿看到身旁有个女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终于醒啦,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顾筠汝对着他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只要是小孩子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没有一个不会爱上她的!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小男孩惊恐地看着四周,发现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而面前这个对他挤眉弄眼的怪阿姨实在是太奇怪了。 「果然每个人从陌生的地方睁开眼睛都会说出这句话,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为什么被人绑到山洞里去的?」顾筠汝正问这话,便听到了门口的叩门声,还以为是容臻便让他走了进来。 「雪儿?你怎么来了。」顾筠汝喜出望外地看着她,冲着她挥了挥手,让雪儿在一旁旁听。 「我是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容大哥去了一趟衙门,说是纪大人已经醒了。」雪儿特地过来一趟,将容臻的消息告诉了她,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醒了就好,对了,小傢伙,你还没有告诉我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筠汝胃口被掉了起来,津津有味的看着那小男孩,他似乎是一脸沉思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些散碎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有些记不清了,便迷迷煳煳的道:「我好像是和娘亲一起去上山采一些野菜。 可是突然……娘亲就被人抓走了,一睁开眼睛我好像去了一个很暗很暗的山洞里,而且还有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忘记了。」 雪儿看着一旁的顾筠汝压低了声音道:「他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嗯……可能是因为害怕,所以自动将那些不好的回忆给删除了。」顾筠汝知道人在受到过度的惊吓和恐慌之后,脑子里会承受不住,所以自动选择删除一些让他觉得不适的回忆,所以小男孩记不起那些事情很正常,他也不敢想像那些孩子们被那个领头人用蛊饲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这该怎么问下去,他已经恢復正常了?」雪儿的善良之心,让她不得不去关注这些孩童,这些孩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復正常,要看一个蛊人是否回復正常了,就要先观察一下他的牙齿,他的牙齿还是有些尖利。」顾筠汝左右观察了一番,想要等他正常恢復,还需要一段时间,更别提她还做了很多的准备…… 将小男孩儿关在屋子里,让他继续安心的在这里休养,不要害怕,和雪儿来到了院子旁的石桌坐下。 「雪儿,你能跟我说说那日上天山的人,他们都穿着什么样的服饰吗?或者带着什么样的兵器?」 顾筠汝想以此来分析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而且天山上面的温度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他们肯定还穿了护心甲,至于所带的武器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雪儿努力的回忆着,可是过去的片段似乎有些闪烁模煳了,她并没有亲眼所见那帮人带的是什么武器,好似是一种弯钩大刀之类的东西,不像是中原地带会有的。 「我检查雪狼的伤口的时候,发现它的脖子处有一道伤,像是被什么钝器所伤,它的伤是从天上带下来的,还是从山上下来之后才遇到的?」顾筠汝想借用这个伤口调查下去,雪儿心中咯噔一声。 「我和雪狼下山之后还从未发现过它有什么不测,只知道它有时候无精打采的,还以为是跟我下了山之后有所不适应,原来是它脖子上受了伤……」雪儿越发感到心痛了,雪狼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陪护着,而她却没有注意到雪狼身上已经受到了伤害。 「雪儿你不用担心,幸亏你和雪狼来得及时再加上雪狼,它本身的自愈能力很强大,所以不会伤及它的重要命脉。」顾筠汝努力的安抚着她的情绪,见她的情绪总算是好转,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对了,雪儿,你在天山上,可认得一种名叫古撰文的字体。」顾筠汝一时心血来潮便问了她,雪儿在天山上好歹也是个圣女的身份,虽然从来没有下过山但应该是知识渊博的。 「好像有些了解,这种字体是在西边波斯等地分裂而来的一种小国所发明的字体,但是没有人去潜心修炼,因为大家都觉得这种字体实在太过荒谬,所以没有人看重。」 雪儿回忆了起来,但对它的了解也有所限制,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表述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看来也只能从这本古书开始查起了。」顾筠汝拍了拍她的手聊以慰藉。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许多人,原来是湘平带着姝儿正在厨房里教她做糕点。 「这道米糕可是再简单不过的,在北魏时期的时候有人发明了用糯米粉再用漩涡筛选,然后加水,蜂蜜揉成硬一点的面团再将枣还有栗子贴在粉团上面。 用荷叶裹起来蒸熟即成,颇具中原特色,而且简单易懂,你来试一试。」 姝儿点点头,这道米糕倒真的是制作方便,储藏也非常的简单,吃法也各异,不过做出来的形状没有湘平的好看,不禁耷拉脑袋道:「为什么做出来的,和你做出来的几乎不是一个样子,算了算了,你还是教教我怎么做发糕吧。」 「要做发糕的话,就需要酒槽混进米粉,在经过发酵作用,这米糕就能做好,不过该如何运用得需要一些经验,还有一道茯苓糕,又名復明糕,传统的手工食品,或许你可以做出来,它的颜色分明又好看又好吃,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湘平看着笨手笨脚的姝儿将厨房里弄得是一团糟,糯米面粉撒的满地都是,顾筠汝走进来的时候被满天的面粉呛个半死,扶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第六百八十八章 相见恨晚 雪儿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尝了一小块姝儿做的发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怎么样了?雪儿姑娘,我做的还行吧?」姝儿翘首以盼地看着雪儿,就像是一个等待着夸奖的孩童似的。 「姝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做糕点了,或许你跟湘平姑娘学做几道家常菜。」雪儿回忆着在天山上面的时候,环境是那样的严峻,但她依然能做一顿美味的烧烤,满足众人的需求。 「不……我这是要做给相公吃的,相公觉得好就行了,你们觉得不好那是因为你们品位不行!」姝儿沾沾自喜地说着,傲慢地转过头去,完全不把众人的话放在心里。 「哎,湘平,真是难为你了,姝儿之前还跟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现在估计全部都抛在脑后了。」 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学什么都是半途而废的姝儿,姝儿此刻却变得不服气了起来。 「那有,蛊术我也会阿!」姝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雪儿这时却迷惑地皱了皱眉。 「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会?」雪儿不禁有些怀疑他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顾筠汝之前跟她说的可不是这样。 「是这样的雪儿,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来也不打算瞒你说的,姝儿真实身份是东平郡主,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异国人给抱走了,养到十五岁的时候才将她放回大齐,目的就是为了復仇,她在异国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巫蛊之术。 但是后来一场巫蛊之难爆发了之后,大齐的皇帝就下了命令,严禁有人在使用蛊术,所以我在深山修炼的那些蛊术也没有交给姝儿,姝儿也没有再用过蛊术。」 湘平还是头一次听起他们说起在京城的事情,这中间的故事可真是够精彩的,忍不住拿着一盘葵花子在一旁静静的听了起来。 「咳咳。说回正题,姝儿,你为了学厨艺无非就是讨好纪衡的,如果把这药膳相互结合,再给纪衡炖一道美味的川明参红枣炖猪蹄的话,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湘平激动的起身道:「这个我知道!先把川明参浸泡一夜,去皮,红枣洗净,去核,猪蹄去毛洗净,噼成两块,放在药罐里面炖煮,可是姝儿这么笨手笨脚的,我真是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学好。」 姝儿本来鼓足了信心,但听到二人这么一说,信心顿时灰飞烟灭,走到顾筠汝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要不你把这道药膳炖菜的烹饪具体方式教给我呗,我回到家的时候再给相公炖煮。你说这样好不好?」 顾筠汝点了点头,「要不这样吧,我和湘平来给你演练一番,到时候你也记得我们的步骤到底在做些什么,这药膳烹饪炖菜呢,是一定要把食物的原料还有药物相结合,并且一定不能相生相剋,加入调料烹制而成,它的色香味俱全,用药膳之人也会感到神清气爽!」 很快,湘平就将相应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人参,猪蹄,料酒,胡椒粉,盐,姜葱还有红枣,雪儿在一旁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在天山上可从来都没有吃过猪蹄,而这倒又像炖菜,的确是勾起她的好奇心,湘平先将猪蹄放入锅内,把红枣料酒葱姜清水川明参全部都倒下去,只要静静的等待半个时辰就成。 「你只需要七天之内做两次这样的炖猪蹄给他吃就行了,能够美容养颜,还适用于气血两亏。肌肤不润,这样的功效再适合你相公不可了!」 顾筠汝打了个响指,只需要静静的等它出锅。 这道美味的药膳炖猪蹄就做好了。 「姑姑,好香啊,忍不住尝一口!」 看着姝儿火急火燎的样子,立即将她的手打了下去。 「这道菜可是样品你得好好学,做出来的味道又和它一模一样,不能有丝毫的偏差!」顾筠汝可谓是严师,姝儿在她的眼前就是徒儿,严师出高徒,有一点要求,那也是必不可免的。 「好吧……那这道药膳炖猪蹄,我就先派人端回去了……」 「好。」顾筠汝满意的点点头,这成果她还是非常喜欢的。 湘平在一旁则是虚心请教,看着她所创造出来的药膳焖菜烹饪,是将药物和食物精油炝锅,在用文火,添汁之所焖至酥烂的烹饪方式感到非常的感兴趣。 「东家,你说如果我们在东方夜也推出了药膳焖菜烹饪的话,这道课程会不会深受欢迎和喜爱呢?」顾筠汝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那我们就把这道课也填上去吧,到时候报名的人肯定会很多!」 雪儿看着两个人不仅开到了这花间楼,还创办出了东方夜课堂,不禁十分嚮往,没想到山下的日子也可以这么多姿多彩。 是夜,顾筠汝做了一道葱姜焖腊肉和冬菇焖火腿,端到房间的饭桌上,容臻见他这么火急火燎的就做出这两道菜,好奇了凑近,「晚饭不是刚刚才吃过吗?你怎么又做了饭菜?」顾筠汝笑嘻嘻的拿着筷子递到了他的手边。 「这你就不懂了,我也开始想着以药膳和食物相结合,创造出几道菜品,到时候把这几道菜品卖出去应该能有不少的看客,这就叫做发扬光大。」 「原来是这样啊,你倒是轻松,我这段日子可谓是跑断了腿。」 「是吗?相公要是觉得腿脚酸闷的话,这道冬菇闷火腿正适合你呢,我用精切的火腿,还有白糖香油,将冬菇泡洗干净,火腿切后片姜切片,葱姜片,然后放在一起用淀粉勾芡,有开胃化痰解毒的功效呢,如果你食欲不振或者是痰热不化的话,可以尝一尝,这冬菇焖火腿呀!」 容臻一脸汗颜的看着顾筠汝,顾筠汝意识到跑了题,赶紧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我知道这些日子纪衡躺在床上,也无地可去,衙门的事情,都是你帮他擦屁股的,匪徒的事怎么样了?那些傢伙有没有再出现了?」顾筠汝还是非常担心容臻在外面的安危的。 第六百八十九章 富贵险中求 「原来你还知道你相公在外头有多辛苦啊。」 「当然知道了,这火腿嘛就是补你的腿的,俗话说的好,吃什么补什么。」顾筠汝骄傲自满地扬起了美丽的天鹅颈,看着容臻不禁翻了个白眼,赶忙低着头。 「相公……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帮人有没有下落了?」 「那帮人并没有下落,应该是提前收到了风声就有多远跑多远了,不过那本独尊我已经找到了能够破译古撰文的人,过不了几日就会翻译成我们能看懂的文字送过来。」容臻这几日也并不是空手而归,总算是有了一点进展。 「太好了,到时候我们能够破解其中的密码,那就好了,白茯苓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顾筠汝挽着他的胳膊,喋喋不休地问道,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夜之间解决,顾筠汝也知道这么做是不可能的,不过总比坐在家里一点进展都没有的好。 「放心吧,你所说的那些药材我都已经让人备好了,蛊人他们所变异的程度有所不同,到时候还得区分开来,再给他们餵药膳。」 「嗯,就得这么做!对了那帮孩子的身体素质也不是很好,到时候我得多给他们做这几道药膳。」顾筠汝想到了有这么多的孩子,需要等着拯救,心里头还是有些自豪的。 第二天一早,湘平已经穿好了围裙,在厨房里头忙活,想到了顾筠汝那日做的药膳炖猪蹄儿,一大早上的就开始操练起来。 「好香啊,湘平姑娘,你这是在忙活什么呢?!」喜娘闻到了味道之后,乐呵呵地赶了过来,没想到一大早上的就有猪蹄吃,笑的脸上都堆起了褶子。 「喜娘,尝一尝这药膳炖猪蹄的味道怎么样?」湘平酷爱学习新事物,特别是顾筠汝提出的药膳和食物相结合之后,每日都在研究和练习。 「味道不错啊,有滋有味的!」喜娘赞不绝口地竖起了大拇指,湘平丫头聪明,什么菜只要看一遍就会了。 「喜娘喜欢就好。」 喜娘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湘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茫然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喜娘,你还有别的事吗?」湘平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走到了喜娘的跟前,喜娘尴尬地冲着他笑了笑,「湘平丫头啊,听说这药膳可以调补身子,而且我听东边的破庙里有个算命的瞎子说,结合药膳可以调养妇人的身子,不论是再大的年龄都能怀上身孕,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没想到喜娘的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想要生个儿子。 湘平满脸不满的诧异,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喜娘鬼鬼祟祟地又将他拉进去了一点。 「丫头啊,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跟东家说,要是东家知道的话指不定又要数落我了,我今年也不过才四十有二也不算是太老吧?」喜娘眼巴巴地看着湘平,只希望湘平能够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如果能够在这个高龄怀上身孕的话,那就等于老蚌生珠。 「喜娘,这种事可不是说笑的啊,你真的还想怀孕啊?」湘平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了,我和麻子成婚了这么多年,要不是错过了时机的话早就儿女成群了,我们二人年纪也越来越大,只想着以后有个依靠和牵挂。」喜娘说起和麻子经歷过的种种,又忍不住哭诉了起来,而湘平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 「好了好了喜娘,我答应你就是了!」湘平看着喜娘如此渴望的怀有身孕,只好答应她,而这药膳结合能够调养他的身子,于是便在一旁道:「,这药膳蒸制法呢,一共有这几大种包蒸,封蒸,扣蒸,清蒸,以后还要给学生们上课,不可能每餐都为你亲自效劳,我只把这做的方法教给你,你且记下,日后每日都要服用这药食拌好的调料。」 「放心吧,我一定记得妥妥的!」喜娘眉开眼笑的看着她,见她准备好了红枣和肘子,亲力亲为,将肘子,芽菜,料酒之类的调料都准备好,亲自将肘子把去毛瓜洗干净,再蒸煮一番沥干水分。 湘平将蒸笼上大气把盛有肘子的碗都放进了蒸笼内,大约两炷香的时辰过去了,才用盘扣柱蒸碗翻转扣入盘内。 「好香啊,这道红枣蒸肘子!真的可以帮助我怀有身孕吗?」喜娘闻到了这道红枣蒸肘子的时候,口水已经抑制不住地流淌了下来,眼睛里都是光圈。 「你想什么呢?喜娘啊,这些药膳煮菜的方法是让你每天都坚持服用的,直到你怀有了生育的那一刻才可以停下,怀有身孕的时候是不宜进太过大补的东西,要吃得清淡一些。」 湘平说的头头是道,喜娘也将她的话一字一句都铭记于心,为了怕到时候出任何的岔子。 「这道红枣蒸肘子能够调和气血不足,益气生津营养不良。」湘平为她逐字介绍着这道菜的功效,喜娘二话不说就将这道红枣蒸肘子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天,顾筠汝带着雪儿去了一趟衙门,看到了不少犯人都被抓了进去,嘴里还大喊着冤枉,雪儿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难免吓得花容失色。 「你不用害怕雪儿,这些人呢,都是做了错事要被抓进去进行改造的,直到有一天他们幡然醒悟的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嗯。」雪儿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来到了后院儿,看到了姝儿在空旷的厨房里忙活着。 「姝儿。」顾筠汝轻轻唤了她一声,姝儿才反应过来。 「姑姑,你来了,快来尝尝我做的这道红枣煮豌豆怎么样?」姝儿迫不及待地拿着食谱在一旁进行操练,好不容易做好了成品,正准备抓几个人过来尝尝,但是下人们一听说她做了几道药膳之后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顾筠汝打去的看着一旁的雪儿,本来是过来看看纪衡的身子如何,却没想到被姝儿逮个正着,逼她们喝什么红枣煮豌豆。 「姑姑你说过的名师出高徒,难不成你以后想让我跟别人说我师傅是谁吗?」 第六百九十章 帷帽下 「怎么了?姑姑有这么难喝吗?」姝儿慢吞吞的地上一杯清茶,顾筠汝赶忙漱了漱口,她这辈子可没喝过这么难喝的红枣炖豌豆。 「姑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姑姑就行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法子折磨我?」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姝儿,那一锅子的红枣煮豌豆都成了锅炭似的。 「阿……我的汤,我可是辛辛苦苦准备的这些调料的,而且也根据食谱上面的步骤全部都记清楚了,还煮了半个多时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姝儿挠了挠头,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身侧的雪儿倒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你是不是把火弄大了?」 「阿……好像是啊好好的一道红枣煮豌豆就被我这么给毁了。」姝儿欲哭无泪地拍了拍脑袋,莫非她真的是蠢到家了?这么简单的一道红枣煮碗豆都给弄毁了。 「这红枣煮豌豆需要文火煮半个时辰左右就可以了,补气血,美容养颜,面色无华等症状,好像不太适用你的相公吧。」顾筠汝一眼就看出这明显就是姝儿的私心,想要美容养颜,所以才煮的这道红枣煮碗豆。 「是啊……姑姑你知道的话就别这么直戳戳的拆穿我。」姝儿难过的头朝下,顾筠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来到纪衡的房间,发现他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脸上的那些毒疮也都消失不见,看来这段日子调养的不错。 「王妃……」 「都说过了不要叫我什么王妃,叫我姑姑。」顾筠汝看着纪衡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是……姑姑。」纪衡也是非常的难为情,他和顾筠汝明明就没有相差多少岁,却要叫他姑姑。 雪儿已经对这帮人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异议了,所以在听到纪衡叫她王妃的时候,也并没有感到奇怪。 「对了……姑父他,有没有查到那伙人的身份?」纪衡彻夜难以安眠,都在想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给蕲州城带来了难以想像的灾难,顾筠汝抿了抿唇瓣,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伙人的身份,不过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关于蛊人,我已经开始做解药了。」顾筠汝将新进展告诉纪衡,为的也是让他放宽心。 就在此时,姝儿端来了一碗红枣炖豌豆放在桌边,「这是我刚刚煮好的,相公,你尝一尝吧,看看味道怎么样。」顾筠汝和雪儿相视一望,看来姝儿今天是不打算放过纪,的纪衡的命也真够苦的,这身子刚有些起色,就要被她这样虐待。 眼睁睁的看着纪衡将那碗红枣炖豌豆给喝进去过,感到胃里都开始翻涌起来,也不知为什么,那豌豆汤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是河里头的臭水沟…… 「雪儿,我突然发现酒楼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顾筠汝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雪儿也是后知后觉,这才慢吞吞地跟着她离开了。 「太好了,总算是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顾筠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雪儿一副不自然的模样,好奇地蹭了蹭她的胳膊。 「怎么了?雪儿刚刚在来的路上,你还不是兴致勃勃的吗?」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那些伯伯长老们……」 「原来是这样。」顾筠汝点点头,回到花间楼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在厨房里头偷偷摸摸的,好像偷吃着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为的就是恐吓她一声,没想到喜娘满嘴是油渍的转过头。 她赶紧将嘴角边的油渍擦干净。 「喜娘你刚刚在干什么呢?」顾筠汝挑了挑眉梢,看着刚刚喜娘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还以为是什么小偷进来,为的就是来厨房偷几口吃的呢,没想到居然是喜娘。 「没什么……没什么……」喜娘有些心虚的擦了擦嘴角,根据顾筠汝心理表情专业,知道喜娘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她,而雪儿的鼻子又特别的敏感,很快就闻到了鸡肉的味道,「我好像闻到了鸡汤和猪肉的味道,喜娘啊,原来你每天都吃得这么好啊。」 雪儿心思单纯,没有想到其他的,顾筠汝往后面一走,揭开盘子发现都是一些猪骨头和鸡骨头之类的东西,而那一锅汤也喝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总是发现喜娘鬼鬼祟祟的在厨房里做这些东西,好奇地转过身道:「喜娘你知不知道这种地鸡汤,是适用于气血虚或者是久病血虚,专门给病人吃的药膳汤,你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吃这些药膳汤了呢?」 喜娘尴尬地皱着眉头,不知道该编什么谎言,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很快就想到了理由,「是这样的,最近麻子说我面色萎黄,精神倦怠,腰膝乏力。 所以就让我自己做一些猪汤和鸡汤混杂在一起尝一尝,没想到果真有益处!」 「真的吗?可是我没教过麻子做药膳汤啊,而且你好像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摸摸来到厨房,先前还以为是厨房里闹了老鼠,没想到居然是喜娘你啊!」 喜娘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东家的眼睛向来都是敞亮的,恐怕平常说什么食欲不振,四肢乏力等症状也是瞒不过她,干脆就将心中的愿望说了出来。 「东家不瞒你说,我和麻子一心想着想要生个小孩出来,看到了丫丫我这心里头就更痒痒了,就想生一个孩子,哪怕别人说的再难听我得想试一试,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把汤和药料袋捞出熬煮成药膳汤喝。」 「喜娘,你怎么这么煳涂啊?这药膳汤怎么可以每天都喝呢?我知道了,肯定是湘平教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顾筠汝转眼就想到了湘平,是她提出了要善和食材相结合,没想到湘平转眼就将这个法子告诉了喜娘,喜娘年纪都这么大了,在古代这么大的女子是万万不能生孩子的,因为那个时候就等于真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是湘平姑娘,是我求湘平教我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 神尤草 顾筠汝见她这么渴望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无奈让她走到了桌边坐下,给她把脉,顾筠汝眼珠子转了一转,发现她的身体的确是有些气虚,喝这些药膳汤的确是能够帮助,可是年纪这么大的子宫那方面的功能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东家,我这身子到底还能不能受孕啊?」喜娘迫切的想知道如今的身体状况,雪儿还从未听过,年纪高的女子还能怀有生孕的。 「喜娘,你别着急,我相信顾姐姐肯定会有办法的。」 「哎,好。」喜娘点头如捣蒜,满眼都是喜悦的光亮,顾筠汝看着她一脸饥渴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的身子骨还算是不错,不过从今日开始,每天早上你都要围着平安街跑两圈左右才能回来,要保证你的身体有足够的魄力。」 「阿……」喜娘没想到怀个身孕居然这么困难,顾筠汝慢条斯理道:「让你跑步是为了增强体魄的,万一你到时候如果真的有身孕了却生不出来孩子怎么办?到时候你性命垂危的话……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只要是还未绝、经的妇人是能够怀有身孕的,再年纪多高的妇人都是可以怀有身孕,只是生孩子的时候难度会比正常年轻妇人要高了一些。 喜娘这么急迫地想和麻子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孩,顾筠汝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但她毕竟也四十多岁了,如果有现代的医学科技的话,这个胜算还是比较大的,只可惜在古代这么一个发展落后的地方。 「那东家的意思是我还可以怀孕了!」喜娘眉开眼笑地看着顾筠汝,这几天一直惶惶不安,连吃饭都吃得不香。 「当然可以怀身孕了,但是你的身体不如平常妇人健壮,你得仔细想好了会有风险的。」顾筠汝本想劝喜娘三思而后行,但看每次看到她抱着丫丫那种慈母光怀毕露的模样,便知道喜娘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好,只要东家怎么说,那我就怎么做!」 「嗯,药膳方面可以不用停,这样吧我再写几个小方子给你,让乔二亲自煮给你吃。」 「谢谢东家,东家的大恩大德,喜娘一定铭记于心!」 「别说什么大恩大德了,都是自家人。」顾筠汝看着喜娘,还是头一次看到喜娘这么开心的模样,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平平安安的怀上身孕,并且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 次日,一中年男子来到花间楼吃饭,满身霸气威武,似乎是要匆匆赶路的。 「小二的来两斤牛肉,一壶好酒,再把你们这里的招牌特色一品锅送上来!」中年男子的口气倒是很粗犷,小二的匆匆的将菜品都端了上。只看到中年男子不停的喝酒,仿佛是有什么心事盘旋在心头。 大约几个时辰过去了,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不好意思啊客官,咱们花间楼快到打烊的时辰了。」 「什么?你们这是在赶我走是吗?!」男子的口吻十分的嚣张,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地盘,耳朵后面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来像是什么亡命之徒。 「可是客官,你都喝了这么多女儿红了,不能再喝了!」 「怕什么怕我会不付给你钱吗?」男人翻了个白眼,继续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顾筠汝此时闻讯赶到,花间楼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唯独这个人始终赖着不走,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去处似的。 「东家,你看如何是好啊?」小二的也摸不着头脑,雪儿此时也好奇地走上前来,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观望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中年男人什么时候走。 这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边,可没想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之后,直接俯身呕吐了出来,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顾筠汝赶紧捏住了鼻子,几个小二犹豫上前都急得满头是汗,不知所措! 「东家,这莫非是中毒了吧?…」 「呸呸呸,什么中毒啊,赶紧去厨房切几块姜片来!」顾筠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到自家小二居然说中毒这样的字眼,幸亏这花间楼没有其他的客人了,要不然个个吓得面色铁青,她这花间楼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是。」 雪儿站在一旁有些忐忑不安,这个中年男人吐的是面色乌紫,好像都快失去了力气似的。 「顾姐姐,这真的没事吧?」雪儿在一旁也替她捏了一把汗,顾筠汝倒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在花间楼看到了酒鬼又不只是这中年男人一个。 只见顾筠汝直接走上前去和小二扶着他坐了下,抬起他的一条腿,摁住了膝盖外的足三里穴,只要轻轻一按摩,他的干呕就止住了。 中年人也感到一阵郁闷,他平时的酒量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喝着喝着就吐了起来。 「喝酒的人呢,一定要记住,按这样的穴道,三里穴属于足阳明胃经,调理脾胃的大穴,若是某些酒鬼喝了酒又伤了胃呕吐不止,按这个穴道自然是有些效果的。」 小二嫌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大,索性捏住了鼻子,慢慢的给他按摩着,总算见他的情况好转了起来,又将生姜贴在了他的额头处使他清醒。 「没想到顾姐姐懂得这么多……」雪儿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总算是见这个中年人清醒了过来,让小二的又去煮了一壶解酒水。 「喂,你是什么地方的人?」顾筠汝看着他这一身打扮,似乎也不像是中原人士。 「咦……我怎么还在这里?」这中年男子喝酒喝得晕了,头竟不知道他在花间楼赖了整整一个下午。 「………」顾筠汝坐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看着这个中年男子,终于恢復了意识。 「你是波斯人!」顾筠汝看着他的五官进行了分析,他的眉眼深邃,轮廓也比较立体突出,一般的中原人五官都比较的平面,像她这样的天然大美女已经很少见了,只有这种身在不同环境的异族才会有这样的五官。 第六百九十二章 朴实无华 男子显得十分的诧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的身份给认了出来。 「我说我是从你的眼睛鼻子看出来的,你信吗?」顾筠汝不过就是随机调侃他两番,没想到他真的信以为真。 「好吧……其实我的确是有一半的波斯血统。」 「原来是混血儿啊。」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他更加的好奇了。 「那你就是从邯郸城来的?」 「姑娘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中年男人还以为是遇见了神仙,这个女子似乎什么都知道。 「我只不过是加以揣测而已,其实我没有那么神。」 「不不,姑娘在常某的心中已经很厉害了!」 常某人说着话,正准备起身离开,只觉得头晕目眩的一片。 「你刚刚才喝完解酒药,现在不宜劳动,你还是坐在那里休息,一时半刻才离开吧。」顾筠汝怕他这样出去,没走几步又倒了下去,倒下去也就算了,还是倒在了花间楼的门口,到时候又得给他收尸。 「常大侠似乎应该是武林人士。」顾筠汝根据他的打扮又推测了出来,戴着一顶毡帽,布料偏黑,看来是一个不拘小节的武林人士,腰间还别着一把宝剑,不过那剑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窍了,剑柄有些生锈,看来不是经常跟别人打斗的那种人。 「没有想到掌柜的你居然还有火眼金睛。」常风很是意外的看着面前的顾筠汝,这个女子太过聪慧了一些,居然比男子还要聪明几分! 「不如常大侠说说,你此刻起身是要赶去什么地方吗?如果有能帮助你的话,我肯定会倾囊相助的。」顾筠汝看到了江湖人士就有一种莫名的想要贴近,可能是之前武侠小说看的比较久了,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江湖门派。因为这些门派已经销声匿迹,可以说是成功地退出了江湖,隐于山水之间,他们也不可能出来。 「姑娘这是常某的私事,还请姑娘就不要多问!」 常大侠似乎很是注意,并不打算实情告知,自然也就不多加追问了。 「那常大侠此次前去一定要小心一些。」 「多谢姑娘关心。」 休息了片刻之后,常风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正好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人,两人相视一望,彼此都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从哪里见过,等到常风离开之后容臻才站定了脚步。 「相公,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筠汝走上前去本来是想聊以慰问,却没想到他转身就追了出去。 「相公!」顾筠汝趴在了门框口,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火急火燎的模样,看来是为了追那个常风而去。 而另一边的容臻急急忙忙地追出去之后,才发现常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顾筠汝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他,见他满身疲惫的模样,踩着小碎步迎上前去道:「怎么样了?刚刚那位常大侠你是不是认识?」 「嗯,之前在一起合作过,他是一位武林中人,侠肝义胆。」 原来是之前在剿匪的时候,常风大侠就有出过面,而且他也一直在秘密调查那帮人的行踪。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仇呢,吓我一跳。」顾筠汝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只要是他们无怨无仇的,什么都好说。 第二天一早,顾筠汝在房间里一直都在苦心研究解药,来到了房间里,给那小男孩儿餵服下去,在一旁静静等着他的变化。 「顾姐姐这种解药真的有用吗?」雪儿形影不离地守在顾筠汝的身侧,蛊人的事情。已经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有没有用?必须试一试才知道。」顾筠汝静静的看着小男孩的变化,扒开了他的嘴唇,发现他那尖利的牙齿已经消失不见,总算是将体内的激素都变得正常。 「太好了!」顾筠汝兴奋地踮起了脚尖,将那小男孩儿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 「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只见他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姐姐是你救了我对吗?」小男孩好像忘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一般,而这么快就忘她的名字,顾筠汝伸出手扶向他的额头,有一点点烫,可能是因为体内的激素还没有完全平衡。 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就暂时在这里先住上一段时间,等彻底好了之后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对了你还没有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小男孩仔细的想了想,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怎么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用完药之后,蛊人的身体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包括血液蛋白都会重新的组织,如果是在现代医学科技来说的话,检查他们体内的激素是否达到了正常的指标会非常的容易,只可惜现在缺少很多医疗器皿,只能用行动去观察对方。 「我好像已经记不起来了,不过我知道我叫什么,我叫段颖。」 「段颖,这名字不错,那你先好好的留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第一时间摇这个铃铛,这是我做的。」说着将这铃铛佩戴在他的脖子上面,只要一有什么动静的话,这铃铛就会响起来,到时候也好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 从房间里出来,顾筠汝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继续围到了火炉的身边,一边忙着药膳的更新,一边又忙着研制出来解药,而那古撰文的翻译版本还没有被送过来,也只不过是摸瞎在研制解药而已,雪儿回到了房间,看着雪狼已经从草蓆子上起来,它现在也可以生龙活虎地和她一起到外面了。 「雪狼,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留在这儿,雪儿姐姐呢,可能要和顾姐姐一同去查清楚蛊人的秘密,所以你不能老是跟着我一起,你会吓着外面的百姓们的。」 雪狼似乎听懂雪儿的话语,竟不高兴地呜呜了起来,这小傢伙还是十分有灵性的,雪儿宠溺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啦,在这花间楼,你每天都能吃到大鱼大肉,别提有多高兴。」雪儿笑嘻嘻的看着它。 这时,小鱼和梁旭来到了花间楼,正准备看看东家,误打误撞来到了关雪狼的房间。 第六百九十三章 片段的画面 「东家,这里怎么会有一匹狼啊!」小鱼吓的语气都拔高了几分,脸色铁青,额头满是汗珠,就连梁旭都躲在了小鱼的身后,可见他们看到这雪狼是有多么后怕。顾筠汝赶忙摆了摆手,「雪狼,乖坐下!」没想到那雪狼竟然听得懂她的指令,乖乖的一屁股坐下了还哼哼的吐着大舌头。 「东家,这不会也是你从山上带下来的吧?」梁旭和小鱼并不知道雪儿的来歷,不过光看到这匹雪狼魂都已经吓没。顾筠汝走到雪狼的身边,宠溺地抚摸着它的皮毛道:「不是,它是和它的主人一起来的,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过来了?」 小鱼和梁旭一直在苏木斋里忙着,偶尔也会去到东方夜做客,今天他们两个人共同来到了花间楼,恐怕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三人在石桌边坐下,雪狼也乖乖地趴在顾筠汝脚边,根据这段日子的相处,雪狼似乎也认得人,知道顾筠汝是它的救命恩人,所以对她也是十分的温和。 「是这样的,听说喜娘想要怀有身孕,我这里有个偏方,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本来是想亲自转交给喜娘的,她好像不在,那就把这个偏方交给你吧,由你代替转交给喜娘。」小鱼将那偏方送到顾筠汝的手里,顾筠汝简单的扫了一眼,都是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方子。 不过既然是对方用心而为之那她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怀一个?不会要等到喜娘怀有身孕了之后,你们才磨蹭的行动起来吧。」顾筠汝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将眼神移到了梁旭的身上,关键的点还在他。 不过梁旭竟然这么宠爱小鱼,看来怀不怀有身孕也是小鱼说了算的,小鱼的脸蹭了一下就红了,埋头低了下去。 「我是说认真的,你们两个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东家,我们不是在说喜娘吗?好好的这话怎么又引到我的身上来了。」小鱼身上有一股娇滴滴的感觉,果真是这古代女子不愿意被别人提起,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梁旭道:「你这段时间都陪着小鱼在苏木斋,你家里头的产业不需要去管吗?」 知道梁旭也是出生大户人家,家里有许多的产业园需要打理。 「是这样的,有我的管家,还有下人们,都一同帮我打理,我只需要跟在小鱼的身后,她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顾筠汝看着这两个人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还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两个人腻的就跟蜜糖似的,让所有人看了都觉得牙酸酸。 「行了行了,小鱼,上次你师傅可是交代过我的。再过不久就是这桃花盛宴了,到时候你要准备烧百合,拔丝山药,小炒螃蟹,拔带鱼,扒三样,你可别忘了,到时候我是用来请这蕲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的。」 没想到一年一度的桃花盛宴,再次来到。 前年还是胡老头主持的,那场桃花盛宴,也是胡老饕愿意不计前嫌的来参加桃花盛宴,让她们在蕲州城站稳脚跟,湘平和胡老饕对她的恩情都铭记于心,所以这次打算将一部分的菜品交给小鱼去打理。 「真的吗?东家,我也可以参加桃花盛宴,太好了,我以为今年还会让师傅去掌勺呢。」小鱼激动地看着身旁的梁旭,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顾筠汝抿了一口茶水挥了挥手道:「你师傅要忙着授课的事情,今年的桃花盛宴她就不必参加了,蕲州城如今的酒楼饭馆是越来越多,咱们之间也好互通有无,不能老是闭门造车,我也想让你跟大家多多学习学习。」 「知道了谢谢东家!」 小鱼高兴的都快找不着北了,顾筠汝看着小鱼一副活力满满的模样,真心羡慕她和梁旭之间的关系,送走了二人之后,便准备上楼去看看丫丫。 却发现丫丫居然大哭了出来,将她抱在了怀中,唤来了喜娘,「喜娘丫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不愿意吃啊?」喜娘在一旁焦急的走来走去,还炖煮了蛋羹,可是丫丫吃了之后就吐了出来。 「会不会是这胃口不舒服,要不我把湘平叫过来,看看能用什么法子让她吃东西。」 「好,你去试试。」顾筠汝焦急地拍打着丫丫的后背,这个丫丫要么就是不哭,要哭的话就会越哭越凶,不论有什么法子都哄不了她。 「丫丫乖,娘亲在这里呢。」顾筠汝匆匆哄着,总算是见到了湘平的身影走了过来。「你这是做的是什么?」看着她端来了一碗似乎像是甜点的东西,有红豆,莲子糯米粉,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糖焖莲子,如果婴儿感到有些没胃口或者是胃胀气的话,选用这种糖焖莲子最好不过了,先给她尝一尝,看看她会不会吐再说。」 喜娘在一旁点点头,将这糖焖莲子餵了一口,没想到丫丫果真不吐,这小傢伙还真是神了,其他的怎么都不吃,只有这糖焖莲子才吃。 「不过这里面似乎似乎是有一些甜酒水,婴儿吃了,会不会有些不妥啊?」顾筠汝不禁有了这样的担忧,喜娘摆了摆手道:「东家你放心吧,这只是很简单的发酵的糯米水,不会有事儿的,刚刚我可是亲眼看着湘平丫头将这糖焖莲子做起来了。」 「那就好,湘平啊,我真想请你过来照顾丫丫的餐饮,因为平时她吃那些豆奶什么的都感觉不是很舒服,这两天看起来好像又瘦了一些,我这个做娘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顾筠汝从来还没有带过娃,头一次带娃就是手忙脚乱的。 「没问题,以后我会观察丫丫的饮食变化,到时候再给她合理搭配一些比较营养的食物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你了,湘平。」 「这怎么会麻烦呢?」湘平逗着喜娘怀中的丫丫笑出了声。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大路朝天 于是便带着他来到了街外面,走了一走,好些日子都没看到太阳的段颖,被舒服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的时候,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段颖,你还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希望他闭门的这段日子能够想起来他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不然一直把他收养在花间楼也不是个事儿。 段颖认真的想了一想,可每当顾筠汝问其他这样的问题,他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也并没有想清楚他家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了段颖,你是记不起来了吗?记不起来没关系,先不用想那么多,我们去吃面吧。」说着带他到了附近的一家面馆,给他点了一碗五香牛肉面。 「吃完了之后,我再带你去附近走走,你看看有哪些街道是你比较熟悉的,如果觉得很熟悉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一声。」顾筠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酒足饭饱之后正准备到附近的平安街逛一逛却发现那里发生了一场意外事故。 只见一个男子被人一脚踢出了数十米开外,而那个打人男子正是常风,自从上次酒楼一别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在欺压良民,但是旁边的百姓却是鼓起掌来,嘴里还说着好。 「大婶儿,这是怎么回事啊?」状况外的顾筠汝看向了一旁正在吃瓜看热闹的大婶儿,那大婶眉开眼笑的看着常风,使用了无影脚,去将人踹伤。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位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常风常大侠,哪里有欺压良民的事情,哪里就常大侠。 这小子名叫马大虾,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喜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这不被常大家给逮住,就是一顿暴打吗?」妇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描绘了一遍,顾筠汝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马大虾调戏良家妇女的画面,看来常风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和口碑非常的好。这些妇人看的是津津有味的。 把常风说得出神入化,看到人群总算是散了,常风这才走上前看着顾筠汝道:「原来是花间楼的东家,失敬失敬!」 顾筠汝举起手轻轻一挥,道:「常大侠可千万不要这样,能够见到程大侠是我的荣幸,上次与常大侠一别之后,没想到又在这平安街见面了,不过夫君倒是很想和常大侠坐在一起,小叙一场呢。」 「是吗?那有空我地人会去花间楼看看,上次多亏了东家给我解酒,那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幸亏没有其他的人见着。」 说起了在花间楼出境洋相的那段,常风说到这里时候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果然是性情中人。 段颖看到刚刚常大侠是如何将那人踢出数十米远之后,眼神就离不开他的身上了,常大侠正准备转身就走,没想到段颖这小傢伙立即喊住了他。 顾筠汝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喊住常大侠,便定定的在一旁看着,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常大侠,你就是威震武林的常大侠对不对?」段颖这小子倒变得十分机灵跑到常风的面前,常风尴尬的抓耳挠腮,看着身后不远处的顾筠汝,顾筠汝耸了耸肩,示意。直是孩子要拦住他的,跟她可是没什么关系。 常风举起了手拱了一拱道:「没错,不过小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常大侠可否收我为徒,我想拜你为师!」 常风更觉得困惑了,便问道:「小兄弟你想学武功做什么?」 「我想像常大侠那样除暴安良,匡扶正义,还请常大侠收我为徒吧。」段颖这小子这时候倒变得脸皮厚了起来,抓着常风的衣袖,若是常风不答应的话,他铁心就不走。 顾筠汝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来段颖是真心佩服常大侠的为人,也佩服他的侠肝义胆,所以才会有如今的举动的。 「常大侠,你不如就说了这小子为徒吧,这小子也怪可怜的,到现在都记不起他家人在什么地方,如果常大侠愿意收留他的话,我这里倒是可以出一些抚养费什么的。」 收养一个孩子可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的,既然段颖铁了心要跟在常风的身后,那平日里的衣食住行的费用,倒是愿意慷慨解难。 常风摆了摆手道:「不行,这万万不可!」 「为什么?」顾筠汝看着一脸失落的段颖,她可不忍心看着孩子布满失望的眼神望着她,常风走到顾筠汝身边,表情显得非常怪异,压低声音道:「不满东家所说,其实我已经收了不下五个孩子了!」 「怎么会?难不成大侠平日的兴趣是开收容所吗?」顾筠汝不过就是调侃了他两句,看着常风一本正经的模样,便知道他并没有说笑,「原来是这样,常大侠可否带我去你的住处看一看,我想我应该能够帮得上什么忙的。」 常风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可能帮得上忙,这些孩子都是我从那些土匪的手中抢过来的,如若不然的话,他们也会变成行尸走肉。」听到这里,顾筠汝的眼睛一亮,难不成明轩的弟弟妹妹们也在其中? 她激动地拦住常风的去路道:「常大侠,不如带我去看一看吧,或许那里有几个孩子也是我认得的,帮常大侠分担一些也没什么,你一个人要照顾那么多的小孩,肯定也忙不过来,我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顾筠汝一脸情真意切的看着他,真诚两字都已经刻在脸上,常风有所动容,知道这东家性情也非常的豪爽,应该也不是什么人贩子之类的,顾筠汝让段颖先回去将明轩叫回来,四人一同结伴前行。 常风大侠住在东城破庙后面的一座木屋里面,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看起来非常的荒僻,一打开篱笆就看到了有许多小孩在那里玩耍,年岁都大同小异,明轩沖了进去,果真发现了弟弟妹妹就藏身在这个地方。 第六百九十五章 报喜讯 「嗯,常大侠,为什么他们都在你这儿?」明轩好奇地看着常风,知道他一身正气,怎么会好端端的收养了那么多的孩子? 「是这样的,那日我偶路过山林间,发现几个男人行外貌丑陋,行迹诡异,绑架了许多的孩童,就偷偷的跟踪他们来到了石洞附近,只发现了这几个孩子,我就将他们先偷回来了,本来还想返回山路,却发现那些人不见了。」 常风说起了那日在山林间发生的事情,正是容臻和顾筠汝内日要寻找神尤草的地方,看来悬崖处那边的机关常风也曾经触动过,但只是没有进去而已。 「原来是这样。」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谢谢你了常大侠,如果不是你收留了明轩的弟弟妹妹的话,恐怕也遭人毒手了……」这段时间每家每户都是分严谨的看管自家的小孩,就是会怕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拐到了山洞里。 「掌柜的,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常某人行走江湖惯了,看到这些东西眼里容不得沙子。」常风说罢,看着那几个小傢伙道:「如今你们的家人已经上门寻你们了,你们可以跟着你们的哥哥一起走了。」 「谢谢常大侠。」明轩对着他点点头表示谢意,顾筠汝安排明轩先将他的弟弟妹妹们带回去,段颖还念念不舍的跟在常风的身后,似乎拜师的事情没有解决完,他今日就不会离开了。 顾筠汝知道段颖的心中是怎么想的便踱步走上前道:「常大侠,这小男孩呢,如今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你身上的负担一下子又减轻不少,不如就收段颖为徒吧。」顾筠汝忙着搓和段颖拜师学艺,常风酝酿了一会儿,仿佛在想什么事情。 「既然要拜师学艺的话,那规矩可不能忘!」常风说这话便坐在木头凳子上,一幅威风凛凛的模样,段颖赶来走上前双膝跪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顾筠汝看着段颖总算是达成了心愿,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不知常大侠以后要去什么地方?」顾筠汝怕此次是最后一次和段颖见面,便问起了常大侠究竟要去何处。 「不满掌柜的说,我常某人已经闲云野鹤惯了,这孩子跟在我身后吃苦是少不了的。」常风感嘆一声,这段颖的命苦,跟在他的身后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可段颖却不是这么想。 「师傅,如今徒儿已经跟随师傅,不论师傅去哪儿,徒儿必定相随!」段颖听出常大侠的口吻,似乎是有些不忍,于是便表明了立场和态度。 看到段颖的确是一个有悟性的,常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对了,掌柜的,其余的那些小孩儿都怎么样了?」常风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帮被蛊所侵袭的孩童,他们那幼小的身子怎么能够经受这么大的磨砺和打击? 顾筠汝面色变得沉重了起来,柳眉微微一扬。 「其实段颖之前也被古毒所害,后来我研究了解药之后,将第一批孩童已经救好,但是我怕他们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顾筠汝不敢想像以后会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已经准备好了解药。 但如果怕会有什么负面影响的话,必须要留在蕲州城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帮人真是丧尽天良,我常某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那将那伙人的身份给查出来!」常风不愧是个侠肝义胆的武林中人,嫉恶如仇。 「常大侠能有这样的胆识,我真的非常欣赏,不如常大侠协助衙门一同查清此案也好,给那些受了委屈的孩童们一个交代。」顾筠汝想着也可以藉此机会让常风和段颖在蕲州城多留一段时日。 当日傍晚,顾筠汝便通知了湘平,准备一桌子的好饭好菜,她要好好的答谢常风,明轩也想代替那些弟弟妹妹们亲自感谢常大侠,如果不是常大侠的话,搜救人不可能这么的简单容易。 容臻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常大侠能够留下来协助衙门一起破案,在下万分欣喜!」容臻感激之词溢于言表,常风摆了摆手道:「客气了,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常某人应该做的事情。」 「上菜喽!」小鱼和湘平陆陆续续的将菜全都端上了桌。 湘平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知道常大侠喜欢吃巴蜀风味的菜餚,所以特地准备了开水白菜,是以大白菜心来制作的,再加以鸡鸭排骨熬煮,再用汤汁调味,浇汤的时候再淋一些鸡油,香味浓醇,不油不腻,常大侠一定要尝一尝啊。」 顾筠汝倒是十分知道常风的口味,一早就偷偷的把这些菜谱的名单交给了湘平,让她和小鱼在厨房里头忙活着,众人看着那道白开水白菜纷纷瞪大眼睛。 「掌柜的可真是有心了,连我是什么地方的人都摸清楚了?」常风笑呵呵地说道,顾筠汝抿唇一笑道:「还记得上次常大侠来我们花间楼点了两斤牛肉和一品锅,一品锅的口味,选择了特辣的,所以我一直都记着呢。」 一旁的容臻是吃不得辣的,顾筠汝特意给他准备了一碗清水,让他将菜品和肉丸之类的东西放进清水里面滚一滚,这样的话辣味就能去除到一半了。 常风品尝着这道开水白菜,和他在巴蜀之地吃的味道简直是一模一样,香辣可口,特别是那道色香味俱全的口水鸡,佐料丰富,麻辣鲜香嫩于一生。 「你们花间楼能有这样的大厨,实属幸运之至啊!」 常风吃完这几道菜之后赞不绝口,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顾筠汝夹了一小片的口水鸡,放进容臻的盘子里,对他道:「这鸡肉非常鲜美,你尝一尝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容臻对湘平的厨艺那自然是肯定的,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众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各回各的住处。 回到了房间,顾筠汝看着已经熟睡了的丫丫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唱起了摇篮曲。 「丫丫都已经睡着了,还唱歌呢?」 第六百九十六章 一无所有 「娘子,那本独尊,我已经让人破解了。」容臻将破解好的新版本放在桌前,顾筠汝走上前去大致的翻了一下,发现毒性提炼的非常的纯粹,和她之前所列出来的解药正好是相生相剋的,说明按照她之前的那个房子去解决,应该是可以的,再加上段颖已经恢復了正常,只要将其它的解药继续提炼的话,就能够将那些中了蛊的孩童全部都救治好。 「对了相公,这段时间好像没有人去衙门认领那些孩子,他们不会都是弃儿吧?」顾筠汝翻阅的有些累了,揉了揉酸楚的眼皮,坐到容臻的身边,想起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内心深处就感到一阵揪痛,这帮父母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大部分都是弃儿,还有的父母知道自家的孩子是蛊人之后就不敢上前认养了,俗话说得好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那种不配为人父母的也随处可见,那些孩子被救治好了之后,我们得想个办法好好安抚一番。」容臻在衙门里守了这么多天,没有看到一对父母上前去认领他们孩子的,知道那些小孩是怎么变化成蛊人了之后,他们避而不见,有的也是装傻充愣。 「哎,我看了一下,大约有五十多个孩童,之后要把他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家收养。」顾筠汝默默念叨,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段颖那样幸运,能够拜常风大侠为师,那也算是上辈子积了福的。 「你放心吧,若是有身体强健的,我会让他们留在衙门,若是他们有的人对学徒有兴趣的话,让他们去东方夜从打杂的开始做起,将来也好学的一技之长,不至于会把自己饿死。」容臻早已经为这些孩子谋好了道路,待他们彻底好转起来就将他们安顿下去。 「好,相公,你真是有心了。」顾筠汝缓缓将头依靠在他的肩上,二人正准备睡下,突然听到门口一阵紧急的扣门声响起。 「什么人?」顾筠汝朝着屋门口望去,听到了麻子的声音。 「那帮人已经抓到了现在正在衙门里呢。纪大人请二位赶紧去一趟!」顾筠汝欣喜若狂地看着身侧的容臻,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把那伙头目给抓到了。 两人穿戴整齐赶到了衙门,被抓到的虽然只有五个人,但好歹都是活口,可以严刑逼供。 「你们还不赶紧从实招来!独尊这本秘籍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它又有什么目的?」纪衡威风凛凛地坐在堂上,如同虎目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堂下的几个傢伙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顾筠汝凌厉伶俐地挑了挑眉梢,企图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分析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我们……这本独尊是我们意外得来的,发现有毒宗的秘密之后,我们就开始抓一些没人要的小孩子做实验,书上说了得独毒宗者得天下,我们企图控制这些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筠汝眼眸闪过一丝犀利,看来和她所设想的一模一样,无非就是为了控制这些木偶傀儡式的孩童去达成目的。 「你们的头头在什么地方?」顾筠汝看着这个小喽啰从他们的口中套不得更大的秘密,或许他们在其他的地方,你用这样的方法控制了孩童,只是没有人报案而已。 「我们的头头在几天前就失去了联繫,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可能躲到京城去也可能躲到了邯郸城,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们是从邯郸城来的?」顾筠汝忽然有了新发现,言辞犀利地逼问几人,几人的表情十分的惶恐,看来也并非是在说谎。 「是……」 顾筠汝看着容臻,二人便走到了屏风后面,小小的商榷了一下。 「相公这些人竟然是从邯郸城来的,看来与山上的那伙匪徒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是……我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顾筠汝绞尽脑汁想想出遗漏的那个部分,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先把他们关起来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容臻这样想着,于是又走到纪衡的身边,跟他商量了一番,大家都决定先把这几个人关起来之后再审问,说不定他们能够交代出新的线索。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来到小厨房,准备给丫丫做一碗瘦肉粥,却发现了喜娘干呕在一旁,眼睛一亮,立马踩着小碎步走上前道:「喜娘,你不会是有了吧?」顾筠汝眼里焕发着激动的光辉,扶着喜娘坐到一旁,有模有样地给她搭起脉来。 喜娘也是心激动的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雪儿看着二人都在院子里坐着,感到好奇,便乖乖地坐到顾筠汝身旁。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喜娘是有身孕了?」雪儿在一旁大胆的猜测,顾筠汝点了点头,收回了手道:「没错,喜娘这是有身孕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双胞胎。」喜娘听罢之后惊喜的都快忘了怎么做反应,只是呆呆的瞪着那一双杏仁眼看着顾筠汝。 「东家,我真的有身孕了,你莫不是在诓我吧!」 「我何故要诓你呢?这都是你努力得来的!」顾筠汝笑盈盈地收回了帕子,看着喜娘激动的整个人都变得不安分了,起来赶忙给她开了一副安胎药。 「好了喜娘,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本以为你这身子怀上一个就够呛,没想到是怀了两个,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喜娘沉浸在喜悦里头无法回过神,根本就没听清楚顾筠汝在说些什么,后知后觉的才反应了过来,傻乎乎的坐在她的身旁道:「东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我身子不行无法生出两个孩子。」 「这跟生不生的出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你面临的风险要大了一倍。」顾筠汝还是头一次给高龄产妇诊治,给她开完安胎药之后,这颗心总是悬在了嗓子眼儿,怎么都没办法放下。 「我知道东家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拼了命,我要把这个孩子生出来,也算是给麻子一个交代!」 第六百九十七章 风雨兼程 「喜娘你先上楼休息吧,至于丫丫我会让雪儿帮忙照顾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喜娘连连应是,边上了楼,一旁的雪儿却心情惆怅地嘆了一口粗气,顾筠汝侧过身望着她道:「怎么了,雪儿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只是我来到花间楼也有小一个月了,发现事情都进展的好慢,我想为族人报仇,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连苏三大叔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想我要不要亲自去邯郸城一趟,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定能够发现有用的线索。」 雪儿有了这个想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顾筠汝知道她復仇心切,但眼前头绪都是乱糟糟的一团,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去查找那些行兇的人?顾筠汝拍了拍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道:「雪儿,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忘记的,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去邯郸城揭开真相!」 「嗯。」 第二日一早,容臻来到纪衡的住处,纪衡从那几个人的口中撬出了他们是独尊派的人荣,听到了这独尊派三字,好奇的望着他道:「独尊派,现在还有这些江湖人士为非作歹吗?」 「那是自然,现在武林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少的门派都已经息事宁人了,但却有一股邪恶力量趁此崛起,这独尊派和青苍派就是其中的典型。 独尊派是中原人士集成,几百年前,是由一些悍匪,还有一些偷鸡摸狗的人士训练成了专业的武林人士,而青苍派则是各个江湖中奇能异士聚集在一起,行为守则要比独尊派更加的光明磊落一些,不过他们发的都是一笔不义之财。」 「此话怎讲?」容臻脱离这世道有些年头了,本以为这江湖风平浪静,不会有什么事情趁此崛起,却没想到暗中已经是风起云涌,更有人研究出了独尊这一套,想要叱咤武林,称霸天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青苍派的来歷非常的复杂,他们的结合也无从考究,想要进青苍派是有很大的门槛的,除非你天赋异禀或者有什么常人不能达到的成就才能进入这青苍派。」 「可是我记得朝廷两年之前就已经下令不许再有武林江湖人士聚集,为什么他们还敢顶风作案?」 容臻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还是他带着黄将军一同将这些邪恶势力剷除,没想到只不过是战士斩掉了他们的尾巴,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死心,还想捲土重来,可谓是野心勃勃。 「这些人非常的狡猾,而且行事没有底线。」纪衡深吸了一口气,这帮人的厉害之处可不仅仅是不择手段这一点,若是有什么宝物被他们知道,或者是听到了任何风声的话,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卑鄙之处,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容臻目光里带着浓烈的戾气,阴鸷森凉。想到了两年前和江湖人士的一场大战,可以说是拉开了江湖新势力的帷幕,本以为已经消停了下去,没想到他们还是如此按捺不住。 「王爷,这次你想怎么办?难道是斩尽杀绝吗?」纪衡知道朝廷的作风向来都是先斩后奏,快刀斩乱麻。 「这次可不能如此唐突了,既然独尊派重出江湖,那么新的聚贤山庄也应该由此而诞生。」容臻眸色变得异常的深沉,仿佛想什么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说的有理,既然王爷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做,那属下就照办就是。」 「哎,不是说好了,没有人的时候该叫我什么吗?」 「姑父……」纪衡还是觉得异常的难为情,整个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容臻自然一眼就看透了他此刻的别扭,不过越是看到他这般别扭的模样,他的心里头竟然还有几分暗爽。 独尊派的做法现在江湖上已经人尽皆知,他们不仅善于用蛊控制人心,而且还得到了独尊秘籍,和一些武林正派人士大打出手,到处网罗歪门邪道残害正道人士,若是他们嗅到了什么风声,会第一时间抱团抵抗。 当容臻闭上眼睛,敛去白日里的杀伐戾气,清俊面容就重新显露出来。顾筠汝炒了一盘小菜放在他的面前,可是容臻提不起来什么胃口,倒是身边坐着的常风大侠胃口不知道多好。 「常大侠,最近可有什么武林人士联繫到了你?」 顾筠汝好奇地看着一旁的常大侠,他向来都是这样不拘小节,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这不会用筷子,光是用手夹东西,还是有些不卫生,有强迫症的顾筠汝还会时不时的递上几张帕子。 「最近我倒是听闻了青云山庄已经惨遭独尊派的灭门,只是因为他们那里有一颗难得的夜明珠,他们这帮人跟土匪强盗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一听到有什么好宝贝,他们就会慕名而来!」 常风也算是在江湖上的包打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够尽收耳底,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常风通常也会气得青筋暴起,可是这帮人就像是蛇鼠一般,十分善于藏匿,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除非用什么计谋将他们引出来。 「我也听说了,这帮人的作风的确是人神共愤。」顾筠汝努了努嘴,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容臻,仿佛在思衬着什么,悄悄的蹭了蹭他的胳膊道:「相公,你在想什么呢?难不成已经想到什么好一点的主意了吗?」 「倒不算是什么好主意,我只是知道纪府有一个传家之宝,名为青光宝刀,这把宝刀有不少歷史了,而且刀刃极其的锋利,削铁如泥,若是把青光宝刀现世的消息传到武林之中的话,必然会引起部分人的躁动。」 话音至此,常风很快就明白过来,「不错不错,咱们可以利用青光宝刀将这独尊派的杂种全部都引出来,然后斩尽杀绝!」 常风显得十分的亢奋,仿佛那帮独尊派的人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只需要拔出刀鞘,直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便可一消他心头之恨。 纪衡得知消息之后十分配合,直接一封书信寄回了京城。 第六百九十八章 侠肝义胆 纪衡眼眶猩红,大约是熬夜熬的,整张人的脸都浮肿起来,但看起来还是精神饱满,似乎有一腔热血还没有挥洒干净,「娘子,你有所不知,这独尊派善用蛊术控制人,操控傀儡之术十分擅长,我们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好斩尽杀绝,如若不然将会留下非常大的隐患。」 看着姝儿一脸不厌其烦的模样,知道姑娘家家的对这些江湖之事从来都不上心,但是身在其位就要谋其职,一定要为百姓谋福祉,耐心地抓着姝儿的手,对她说出了来龙去脉。 可姝儿对这些事情倒不是关心,只是一天到晚黏着纪衡,看着他,风情万种的眼眸充满柔情。 「可是相公,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共享雨水之欢了,你每日处理着这些公物,可是朝廷那边还没有人派人过来取代你的位置,你好歹也是个三品官员,去做着五品官员的事情,我真是替你不值啊。」 姝儿对他说着掏心窝子的话,纪衡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攥着她的手道:「男子汉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不应该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困囿其中,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今总算是有事情要做了,我怎可退缩呢? 好了,娘子你不必多说了,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去处理,你先去休息吧。」 姝儿看着外面已经蒙蒙亮的天,都已经在他的身边陪了一个晚上了,可是这个呆子居然一点都不领情! 「好啊好啊,你就继续忙你的公务去吧,以后就跟着这些笔墨纸砚在一起生活得了!」姝儿深邃黑眸里闪过受伤的神色,气唿唿的说罢,回到房内,不出几个时辰,天已经大亮。纪衡一封家书送到纪大人的手中。 纪夫人在一旁奉上茶道:「衡儿都说了些什么快念来听听!」 「夫人切勿着急,衡儿说了,青光宝刀许久都为现世,想让我们将这青光宝刀派人送去蕲州城,让大傢伙都瞧一瞧。」 话音刚落,纪夫人的心中咯噔一声。「可是这青光宝刀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即便有皇室家宴的时候,你都不曾把它现上去,可见这青光宝刀是有多么宝贝儿,衡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 纪夫人心思敏感,青光宝刀自从纪衡临世之后就没有开封过,若是一旦开封的话,必定引起武林的腥风血雨。 多少人垂涎着青光宝刀,都想拿上一拿,这青光宝刀足足有几百斤的重量,能够单手举起他的人还没有面世呢。 「罢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既然衡儿说了,让我们把青光宝刀运送过去,那就照他的话做!」 纪大人二话不说畅快地答应,毕竟衡儿在蕲州城待了也有半年左右,既然如此想要见识一下这青光宝刀的威力,那他自然成全。 「老爷……三思而后行啊!」纪夫人苦苦追在他的身后,但是未果,这青光宝刀还是让她装上甲车,交给吴良等人,想让吴良将这青光宝刀亲自押送到蕲州城,他一字一句地都记在了心间。 花间楼。 一个穿着青衣麻衫的江湖怪客来到花间楼,他什么也不要,只要这家店的招牌特色菜,只要两道就行,湘平还是头一次听到了,有人这么怪异的举动,想必也是身着寒酸的江湖人士。 也没多考虑什么,做了一碗丁香白饵还有糖醋鱼, 丁宁看着小二端上来的那两道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于是便浅尝了几口,湘平忙活完便从厨房钻出脑袋,对着麻子挥了挥手道:「麻子哥,那个人怎么看起来穿着如此的寒酸啊,破裤子都破了那么多的洞,居然也不知道找个人缝补缝补!」 「湘平姑娘可是有所不知,一看就知道他家里头没个女人,要是有个女人的话也不至于会落魄至此,不过他的腰上还提着一把剑,应该也是江湖侠客之类的吧。」 湘平吐了吐舌头翻了个白眼,戏嚯道:「江湖侠客,这年头,谁腰间上别着一把剑,悬着一酒壶就是江湖侠客,不过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常大侠这么一个。 他倒是为人正派的很,至于这个嘛,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湘平对这个怪人无感,便回到了厨房。 可就在这个时候,丁宁感到了体内的不适,勐地一拍桌案,将附近的食客都吓一跳,大傢伙都好奇地回过头张望这个举止和打扮都怪异的男子。 他的五官较好,比较立体方正,只可惜这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森森的怪气,也不知是从哪里赶来的,和这么一个人共在一个酒楼里头吃饭,难免让他们感觉好像喝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同享一盘美食,都露出了嫌弃厌恶之色! 「这菜是谁做的?」丁宁不悦的喊了一声,小二立即反应过来,走上前点头哈腰的道:「这是咱们花间楼有名的厨子,湘平姑娘做的,怎么了?客官,这道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丁宁感到胸口像是一阵火烧,粗鲁的抓着那小二的衣领,「把你们做这道菜的厨子给我叫来。」小二愣了一愣,只好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湘平在厨房里正改刀呢,没空去搭理那个怪人,对着小二哥道:「我说你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我这还有这么多道菜没有上呢,哪里有时间听他训斥。 再说了,穿着如此寒酸能不能够付得起饭钱都说不定呢。」 「你说谁付不起饭钱!」没想到话音一落那怪人就从外头走进厨房,厨房重地,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湘平手拿着两排菜刀,对着他没好气的哼哼两声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知廉耻啊,没看到外面挂着诺大的牌子吗?厨房重地,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是吗?可是我是想来找姑娘,问个清楚的,你究竟在菜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第六百九十九章 风云录 她挥了挥手,让小二哥先退到了外面,这里交给她一个人就行了,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双手交迭胸前,自信漫步到他的眼前。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啊,不过你既然如此花费心思的想要惹得本姑娘注意,那我告诉你,你算是成功了哦,要是一般人的话,我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听着眼前的女子大言不惭的说着这些话,丁宁恼怒的皱起了眉头,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到了墙边,湘平惊了一跳,唿吸加快,望着他道:「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在花间楼里吃饭,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福气,你竟然吃了我做的饭菜,居然还对我这样,用意何为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没有问你究竟在菜里面放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给你做的白饵,还有糖醋鱼不喜欢吗?」 「白饵?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说罢,男子就松开她,走到菜篮子边一看发现了百合,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湘平一眼就看出来了,原来这男子对百合过敏,这道白饵放了大量的百合,难怪他的举动会如此的怪异,很有可能会导致神经错乱,从而做出了一系列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对百合过敏啊,不早说,不过像你这样提怪异要求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好吧,这样吧,算是我对不起,白饵的话就不收你的钱了,糖醋鱼,三两银子现在交出来吧。」湘平伸出了手心,对着他傲慢地扬起了天鹅颈。 丁宁摸了摸腰带,却发现囊中羞涩,对着她道:「平常店铺一道糖醋鱼,不过只要几十文钱在你这怎么要三两银子了,你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什么,你居然敢说我们花间楼是黑店,拜託你也不到处去打听打听,我们花间楼在蕲州城可是数一数二的饭馆。 想要来这里吃一品锅的人都得排队的知不知道?居然敢说我们这里是黑店,你再这样血口喷人的话,我可就要报官抓你!」湘平看着面前的这打扮怪异的怪人,不会脑子真的是有些问题吧? 顾筠汝刚和容臻从衙门回来就听到了小二说起那个怪人的事情,赶紧冲进厨房,制止了这一场暴动的发生。 「怎么回事啊?湘平。」湘平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一旁道:「又是一个想吃霸王餐的,用食材过敏,这个烂俗的招数,想让我们给他免单。 于是我就把糖醋鱼提到了三两银子的价格。」顾筠汝吃惊的望着她,糖醋鱼,不过也只要一两银子,她突然提升到了三两银子,别人不气的跳脚那才是怪事呢,「可是我看他刚刚好像真的是……」 「什么真的是假的事啊?想要装过敏还不简单吗?万一他并不是对百合过敏,而是对其他的东西过敏,就是为了能够占咱们花间楼的便宜。 我做厨子这么久了,什么人没有见过呀,遇到这种人就不能对他仁慈,东家,这件事情交给我办就好了,我保证把它办得妥妥妥帖贴的!」 顾筠汝看着一脸神气的湘平,生怕她办错了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湘平颐指气使的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则是冷酷到底,抱着手中的剑,「丁宁。」 「丁宁啊,好啊,刚刚东家已经跟我说过,这道糖醋鱼呢,三两银子的确是有些过分,可是你刚刚对我大不敬了,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去告你非礼的。 所以剩下来的二两银子就当做是对我的补偿费用吧。」丁宁听到这,脸色气的铁青,还从未见过这么尖牙嘴利的女子,对她倒是刮目相看。 「看什么看啊,还想娶我吗?今天你要是不把三两银子留下的话,那看看那边,咱们花间楼赫赫有名的打手,便看他只有一只胳膊,但是他一根小拇指就能够把你撂倒在地。」 听到湘平这么一说,丁宁倒是对一旁的容臻感兴趣,容臻不知道为何被湘平这么平白无故的提及,还要装作很神气的样子,只好配合挺直了胸脯,想要以气势上来震慑来人。 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湘平,还是难得看到她这么喜欢整蛊别人,不过这个江湖怪客看起来好像也是一身武功傍身的模样。 耳丁宁听到湘平说的话之后,非常想和容臻较量一番,没想到事态升级,顾筠汝嗔怪的走到湘平的身边道:「都怪你,把这个傢伙的攻击性给挑起来了,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放心吧,义兄的对手到现在还没出生呢,他一个小小的江湖剑客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去呢?」湘平做了几块桂花糕放在一旁,来到后院儿看着他们准备开始单挑,容臻也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被捲入了这场纷争。 「承让。」 容臻单手没有拿任何的武器,丁宁为了表示公平,也把随身携带的配剑扔在一旁,两人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搏斗起来,顾筠汝在一旁看的是胆战心惊,发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拳脚非常的快速,好像还会分身。 「好厉害呀,义兄快点打他!」湘平活脱脱的像是看好戏的吃瓜群众,拿着糕点和茶水在一旁乐此不疲的观察起来,顾筠汝紧张的眉头都快挑到了脑门上。 「小心阿义兄。」湘平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这二人在后院打的不可开交,乔二和麻子在厨房里忙的是神魂颠倒,赶忙拉着湘平到了厨房,而这两人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也总算是分出了胜负。 「相公你没事吧,这个后生好生厉害,好像能够见招拆招,而且还知道你将使用什么样的招数。」顾筠汝压低了声音,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热汗,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相公如此酣畅淋漓的模样,看来真的是棋逢对手,能够遇到对手真的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错,这个年轻人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如果把他留在花间楼的话,日后一定有益处!」容臻只不过是怕这个丁宁走上了歪魔邪道。 第七百章 刮目相看 虽然穿得不拘小节,非常的随性,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有着让人耐人寻味的英气。 顾筠汝小心翼翼地守在容臻的身旁,深怕这个后生不按常理出牌,难不成他们是真的老了?面对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得不说一声再见。 「是公子承让了,所以晚辈才有机可乘。不过公子的武功招数也非常的老成扎实,好像是京城北派人士,才会惯用的招数。」丁宁似乎非常习惯观察别人用的是什么样的招数,加以击破,这样的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没想到居然让他们给碰上了。 「坐。」容臻想和丁丁酣畅痛饮一番,顾筠汝立即明白了什么,便去了厨房,做了几道小菜,满足二人的口味。 「什么,居然是平手,怎么可能不分上下呢,义兄的功夫我们都是知道的,他曾经一个人打退了那么多的壮汉,为什么就是那么一个捡破烂的傢伙义兄就拿他没办法了?」湘平一边下着面,一边嘴里碎碎念叨,义兄的功夫,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还以为世上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人。 「是你把他太神话了,其实他如果另一只手也长出来的话,威力可能比现在更加的勐一些,只不过实在是双拳难敌四腿。」顾筠汝回想着容臻还是手脚健全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的确是天下无敌,很难找出一个对手。 「好了好了,顾姐姐就别想以前的事情了,即便他只有一只手了,可他还是英勇无敌的义兄!」 「嗯,待会你把这几道甜点都送上去,还有和丁宁小兄弟别再那样冷言冷语的讽刺了,相公有意想将他留在花间楼。」 「什么!」湘平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来,她实在是想不到如何强颜欢笑的面对丁宁,那个傲慢自大的傢伙,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本来想用义兄的功夫狠狠碾压他,没想到出乎意料的竟然打成了平手。 「怎么?你和人家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用得着这么苦大仇深吗?人家也没把你怎么样吧。」顾筠汝挑了挑眉梢大眼瞪小眼着,气氛变得十分的诡异。 而此时的容臻和丁宁说出了想要在后院儿开个聚贤山庄的想法。 「以花间楼作为幌子,招贤纳士共同抵抗独尊派这样的邪教,还是想请丁兄能够留在这里。」容臻郑重其事地举起了手,碰上了酒杯。 「容兄,你实在是高看丁某了,丁某人没有容兄想像的那般义薄云天,只不过是想做一些简单的买卖,能够填饱肚子就成了。」丁宁的愿望就是如此简单,从小过惯了贫瘠的生活,只想以后能够大富大贵,最好能够像顾筠汝那样开几个酒楼,做几笔小买卖,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倒也算是他的福祉。 湘平端着茶水躲在一旁偷听二人的对话,这个丁宁没想到居然如此的没出息,从鼻孔里发出了不悦的冷哼声,走上前去,极不情愿地将点心摆放在石桌上。 「某人空有一身的好本事,却不会做人,看来习武先做人这句话令人是没错的,也不知道丁小弟是从哪里学到的一身功夫本领,恐怕令师尊都要气得从棺材本里蹦出来了吧。」湘平阴阳怪气地讥讽了一句,容臻给她使着眼色,但湘平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数落着不是。 丁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容臻站起身道:「够了湘平,你赶紧回到厨房去吧。」 「切,我说的是实话而已,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湘平鬼灵精怪地冲着丁宁吐了吐舌头,抱着托盘迴到厨房,乔二和麻子也在看着好戏,看到湘平姑娘回来了之后装模作样地干着事儿。 「其实那位姑娘说的也不错,我学一生武艺,拜了不少师傅,但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大事,容兄能够看得起我,丁某人真的十分感激,可是丁某人知道志向远不止于此,恐怕无法如容兄所愿。」 「既如此,那容某也不再强人所难了。」容臻知道丁宁的志向不在这里,但并不妨碍对他的敬佩,还是举上了酒杯一饮而尽。 湘平在厨房里碎碎念着,一边切着葱花,切着切着,不小心切到了手,乔二走了过来见她如此不小心弄了一些药膏给她包扎上。 「我说你在厨房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失误,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身边的人个个都成双成对了,唯独我一个可能马上就要孤独终老了……」湘平忽然变得感伤了起来,乔二冲着她嘿嘿笑着道:「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吧,我虽然比你大了九岁,但是我够体贴。」 「呸呸呸,你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湘平才不会找一个厨子嫁了呢,我要的意中人再怎么说也得是一个武林高手,有着侠肝义胆,像义兄那样。」 「说到底你还是对容兄弟放不下呗。」乔二的表情变得沮丧了起来,无论他怎么打动湘平都是不可能的。 「谁说的,他是我义兄,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非分之想,你以后再跟我说这些话的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湘平对着他说着气话,转身便回到了后院,将厨房这么大的一个地方送给了他。 乔二看着她气唿唿的背影,倍感落寞地摇了摇头。顾筠汝一走进来就看到乔二一脸惆怅的样子,还以为是东方夜课堂出了什么问题,便走上前以东家的身份,想要开导开导员工。 「怎么了?乔二,是不是这段日子喜娘怀有了生命,把你累得够呛啊。」顾筠汝幽默风趣的对着他调笑了两声,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便知道现在可不是个说笑的好时候。 「东家你就莫要取笑我了……」 「怎么啦?是不是湘平又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她那个丫头人就是这样的,你可千万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顾筠汝郑重其事地安慰着他,没想到并没有起到作用。 丁宁就这么走了,容臻还是有些依依不捨的将他送到了门口。 第七百零一章 分寸感 「怎么了?对了纪衡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不是说要把青光宝刀送回来吗?让大哥去做这件事情,我怕如果独尊派的人真的出现了,大哥镖局里头的那些人不会是独尊派的对手,他们那些人可是什么阴谋诡计都会用的。」顾筠汝想到了那些万恶的独尊派,就恨得牙痒痒,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似的,独尊派已经成了全武林的公敌,就连青苍派也包括其中,不过这两个门派本来就不一样,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搅浑江湖。 「放心吧,我已经派了我的人暗中保护他们,如果一旦出现了独尊派的话,我们就会一文打尽,不过独尊派的势力分布的很广,想要将他们网罗住的话,估计还需要费一些时间。」 容臻也知道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想要解决起来并非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吴良正在押送青光宝刀的路途之中,越往山林里走去,就感到热气腾腾的雾向他们几人扑面而来,前面有开路的弟兄们发现了前面路况受损之后便转过身来禀告。 「不好了,我们发现前面好像倒塌了几棵大树挡住了面前的路,我们需要费些时间先把那些树挪开。」 吴良从马匹上下来,观察了当时的情况。 这些树一看就是有人拿着刀将这树根给噼断,后来正好挡在官道中途,这样就可以阻拦来人的脚步,看来很有可能是独尊派的人出现了,为的就是拦截他这青光宝刀。 「大哥,我们要不要先稍作休整?」一弟兄在一旁插了一句嘴问道,吴良举手示意大家绕道而行,千万不要将箱子里的东西给遗留在一旁。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仅官道的路被拦住了,就连小道也发生了山洪迸发,这下倒好,大路和小路好像都被人有意而为之阻隔,一是天灾,二是人祸,似乎是有意将他们困在其中。 「大哥不好了,这附近的山道有山洪迸发,若是我们走这条路的话,很有可能会有危险的!」几个弟兄们上前勘测了一下路况,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走的道,可是离蕲州城也只有半日的路程了,必须得在天黑之前进城,不然会留下诸多隐患。 「罢了,大家先稍作休息!」吴良也只好听天由命,而这时纪衡的队伍已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与吴良接壤的地方,却发现路途已经被人阻拦住。 而与此同时,在丛林间悄悄埋伏的几个人已经露出了那一双饥渴难耐的眼睛。 「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一兄弟的鼻子像狗一样灵敏,很快就嗅出了像是什么放屁虫的味道,在这山崖里似蔓开来。 「别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怪味儿。」 吴良挥了挥手,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弟兄们边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开始有几人鬼鬼祟祟地探出了脑袋,直接将他们押运的箱子给偷运走了。 等这些人脚步都走远了之后,吴良等人迅速睁开眼睛,不过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罢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果真上当! 「大哥,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稍安勿躁,自然有人跟着。」吴良在来到蕲州城的时候,就已经接到纪衡的来信,说是路上独尊派的人一定会出现他们垂涎青光宝刀,肯定会将它偷走,到时候只需要配合他们,假装宝刀真的已经被他们拦截走,之后的事情就交由他去做。 如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其他的就要交给纪衡了,纪衡跟着那些人来到了附近的紫竹林,直接挡住了来人的去路,那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匕首,二话不说冲上前去。 一番拳脚过后,没想到黑衣人居然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包药粉,直接撒在纪衡的脸上,纪衡就这样暂时性的失明被他们给抓住,直接用麻袋将他套起来,扔进了箱子里。 「老大,今天咱们的收穫可不小啊!」几个小喽啰兴高采烈地迎上前去,不仅能够将青光宝刀献上去,还抓到纪家的人。 坐在用阳石所砌成的椅子上的男子,身型魁梧,满脸落腮鬍子,是个光头,脖子上还带着一串佛珠,看起来慈眉善目,但他正在大口吃酒大口喝肉,半点也没有佛门中人的模样。 「让我来看看!」光头大汉满脸的横肉,看到青光宝刀之后,眼睛一眯,慈眉善目的笑了起来,迈着粗重的步子走上前想要将青光宝刀举起来,却发现凭一己之力实在是难以将它抬起,又不想在众弟兄们面前失了面子,只好咬着牙费力的将它给抬了起来,勉强将它离开了盒子里。 小弟兄们都在旁边担惊受怕的看着,生怕老大一个不注意将这宝刀给砸下来,听说这宝刀几百斤的重量,若是没有习过武的人,想要将他抬起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奶奶的,这刀究竟是什么做的?居然这么重!」光头大汉索性放弃,将它扔进了盒子里头,又看着他们用麻袋套住的那个男人,这位就是纪家的公子哥,现在正在蕲州城里任知府。 「长得细皮嫩肉的,就是不知道这肉好不好吃!」光头大汉贼兮兮的笑了起来,而这时弟兄们又抓来了几个细皮嫩肉的女子,原来光头大汉还有这样一个癖好,喜欢吃那些肤白貌美的女子,觉得她们皮肤散发着一种与常人不同的香味,其实他有所不知,这不过就是普通脂粉的味道。 但是光头大汉却不这样认为,觉得吃了人肉之后,他就比人更加尊贵一等。 这也是独尊派令世人所耻的一点。 「老大,今天我们又抓了两个村姑,老大,你打算怎么吃啊?」几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弟兄凑上前来,冲着他挤眉弄眼的笑着,就是为了在他面前能讨点好。 「一个清蒸,一个油炸,跟之前老样子!」 第七百零二章 游歷间 「那要不先吃那两个村妇这小子留着下个月吃怎么样?」几个弟兄们纷纷商量着该怎么把这些肉分配,纪衡吓得不敢作声,生怕这些吃人肉的傢伙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既然这样的话,先把这小子关起来,千万不要把他给饿瘦了!」 「是。」 光头大汉一声令下,众人就开始照着他的意思去办了。纪衡被关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窖里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似乎这里也被关了其他两个女子,能够听到女人呜咽的哭声。 「你们是什么人?」纪衡尝试性地张开了嘴和她们交流着,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够听到声音就在他的身边。 「我们是峦山村的村妇,只是为了上山摘蘑菇而已,却没有想到被他们阻拦,还要吃了我们,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变成别人的盘中餐!呜呜呜。」那两个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纪衡内心有些隐隐作痛,这独尊派的人实在也太不像话了。 「你们先不用怕,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纪衡尝试想将这个绳索给解脱,可没想到这绳索居然加固了几根铁丝,根本难以挣脱,只要轻轻地一挣扎就能感到切肤之痛,这帮傢伙看来是绑人已经绑出了经验。 「等我们被吃完你就要被吃了,你自己都保不了自己,还怎么帮助我们呢?」其中有一个村妇埋怨地哭出了声音,听到二人如此绝望的模样,纪衡于心不忍,听到暗格被打开的声音,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依次走进了地窖。 「哈哈,原来那小白脸已经醒了,只可惜老大吩咐过暂时不能吃他,那么我们今天就拿这两个小美人开刀吧!」那两个大汉拿着火摺子,地窖这才有了一点光亮,纪衡可以看到那两个妇人规规矩矩的,长得也非常老实,周正,没想到那两个大汉居然对她们起了色心,还要在他的面前办事。 「不要啊,救命呀!」那两个妇人夸张的尖叫出声,就像是在海底里发现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想要抓住某样东西似的。 「等等你们先不要碰她们,难道你们老大就不想知道这青光宝刀的秘密吗?这青光宝刀竟然是我纪家中人祖传的那……只要你们愿意放她们,我就愿意把这青光宝刀的秘密告诉你们。」 纪衡做出了牺牲妥协,那两个妇人一脸感激地看着纪衡,泪如雨下,那两个大汉相视一望,看来今天是尝不到美味儿了,于是将纪衡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光头大汉,光头大汉习惯性地抚了抚空空如也的头皮,叫人将纪衡带上前来准备仔细问清楚。 「你说你知道这青光宝刀的秘密,它有什么秘密啊?」光头大汉倒是好奇,若是能够真正舞得动着青光宝刀的话,那号召武林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时候他们独尊派就真的能够扬名立万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青光宝刀不是一般人可以抬起来的,其实你错了,这刀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想要将它彻底舞动起来的话,必须得找到机关才可以。」纪衡开始当着他的面编起了胡话,那光头大汉一听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便按照他的话让人将青光宝刀再次抬上前来,想让他示范演练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 「你们先得把我的绳索给解开吧,要不然我怎么舞得动这青光宝刀呢?」纪衡无奈的看了看一眼身上,被五花大绑的他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面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光头大汉则是有些不放心,怕他又会想说什么鬼主意逃跑。 似乎是看出了光头大汉心里在想着什么,纪衡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是不会逃跑的。」 光头大汉向身旁的弟兄们努嘴示意,便将他的身上绳索依次解开,纪衡活动活动筋骨,这一路上被绑了过来都快忘了怎么唿吸挣扎了,如今总算是有了自由身,必须得把握好机会。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 果真,这青光宝刀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根棍子似的来回玩弄。光头大汉也想上前试上一试,却没想到中了纪衡的暗算,纪衡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光头大汉动也不敢动,如同泥塑雕木一般怔在了原地。 「你想干什么?你不想活了吗?!」 门口附守着的人也纷纷涌进来,看到这一幕,还是头一次看到老大被要挟,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被挫骨扬灰,就且看看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够活着走出这无人谷。 「即便我不想活了,也要拉一个人做垫背,想必,你们老大很愿意做我垫背吧?」那光头大汉有些怂了,忙对着那些人呵迟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是不是还不赶紧退后?!」 「是……」有人纷纷退后,也有的人伺机而动,他们的眼里都闪着不一样的鬼主意,纪衡为了把握机会,于是便会跟他们谈起了筹码,「你们答应过我的,先把那两个村妇给放了。」 「好,只要你别伤害我们老大,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几个弟兄们将那两个村妇带到纪衡的面前,纪衡怕他们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于是来到了无人谷的一块空地上,想亲眼看到那两个村妇离开才肯罢休。 「多谢好汉,好汉,奴家会记得你的!」那两个村妇肩并着肩快步离开,看着那两个村妇成功离开着无人谷之后,纪衡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一刻也不敢松懈,而是和众人僵持了起来。 「人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放了,你是不是也可以放开我了?」光头大汉吓得腿直抖,这青光宝刀可不是一般的重量,这个男子居然轻而易举地将他捂在手心,想必一定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而纪衡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从来没见过这青光宝刀的模样,只是轻轻一抬就将这件给举了起来。 想到了家父之前交代过的,这青光宝刀,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可不能留在外人的手中,如若不然将会掀起武林中的腥风血雨,他如今算是意识到了,盲目用这青光宝刀将独尊派的人引出来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第七百零三章 锐不可当 纪衡想利用这僵持的时间,搞清楚一些事情。 「是好汉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好汉早就关注咱们独尊派的人了?」光头大汉一脸汗颜的看着左右边,这青光宝刀架在他脖子上,每架一刻他都觉得心如刀绞。 「别说废话,你们独尊派到底有多少人?分布在什么地方?」纪衡言语犀利,眼神凌厉,问出声,这些小罗罗们在他的面前不成对手,只不过这个光头大汉隐藏了实力,再加上他身形魁梧,这青光宝刀恐怕也唬不了他一世。 「咱们独尊派人员多了去了,什么人都有,只要是在手臂上刻了刺青的人,都是咱们独尊派的人,就连接上那些第三只手,也可以是咱们独尊派的人!」 光头大汉所说的那些第三只手,则是在大街上专门做一些装摇撞骗的人,只要他们想加入独尊派,并且愿意顶着独尊派的名义去做尽坏事,独尊派的人都是非常欢迎他们的。 「你们创始独尊派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总是喜欢做这些?杀人放火罪大恶极的事,专门跟官府作对,究竟有何意图?」纪衡实在是想不通这独尊派的人究竟有多么丧心病狂,这光头大汉不过就是独尊派的一员而已,还没有见到他们真正的创始人。 「天尊正在闭关修炼呢,咱们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过是天尊想出来毒蛊人这个方法,控制那些孩童们,将他们培养成一把好的兵刃,来独霸天下。」 纪衡听着这些话语从他的口中说起来竟如此的理所应当,居然没有一点的悔恨之意。 「难道你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光头大汉一听竟然有些乐了。 「好汉你在说什么呢?这是的哪有什么天谴啊,那些贪官还不是照样升官发财,这世上公道什么的都不过是那些软弱可欺之辈说出来的话,安慰自己的罢了,咱们独尊派就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光头大汉说的倒是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看起来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不过也对,他们竟然连人肉都吃得如此嚣张,毫无顾忌,哪里会有什么羞耻之心呢? 「你先把我送到后山去,等到了官道的地方,我再放你回去怎么样?」纪衡开始和他讨价还价了起来,那光头大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想让弟兄们也纷纷跟上前去。 「还不快走,磨蹭什么?」纪衡用了几分薄力,那大汉乖乖的跟他一同前行,这一路上他可没别什么好主意,想趁其不备反将一军却还是被他戳穿了。 「好好好,走走走。」来到官道附近,纪衡正准备将他放开,没想到光头大汉居然反手一掌将他拍到了一边,并且趁机夺走了他的青光宝刀。 可没想到没走几步,由于这青光宝刀的重量被他低谷,直接砸到他的脚上,光头大汉欲哭无泪,抱着脚原地跳起来,纪衡双手搭在胸前,对着他举起了拳头道:「还不赶紧滚!」那光头大汉连连应是,麻熘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夜色已深,姝儿焦急地在花间楼里头等着纪衡的到来,眼见着外面天色越来越黑,生怕纪衡不能带着宝刀平安归来。 「吃些蜜饯吧姝儿,你紧张的时候就会体内缺少水分,吃些蜜饯你的心情也会高兴很多。」 顾筠汝贴心的将一盘果蜜放在她的面前说,而却没有什么胃口,伸手将蜜果推到了一旁。 「我等了他足足一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吴良大哥那边有消息了吗?」姝儿急得坐立不安,一个劲的着往门口看去,希望能够听到马蹄归来的声音,不过事实还是让她失望。 「别担心,一定会有他的消息的。」顾筠汝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到,容臻看到纪衡的影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迎进来,想要见一见这青光宝刀到底长什么模样。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把宝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举得起来的。」纪衡一边说着话,还带着调侃的语气,姝儿哭笑不得的走上前去娇嗔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吴良大哥呢?他怎么没有来?」 「你一次问那么多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放心吧,我和吴良碰面了之后,我们就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地方,这一路上有惊无险没什么大问题。」纪衡特意没有在姝儿的面前提起被独尊派抓走的事情,为了不让他多想,所以自动的省略了,可是谎言是逃不过顾筠汝与容臻的眼睛的,夫妻二人如今的心理学术造诣可谓说算得上是登峰造极。 「咳咳,大家赶紧坐下来商量商量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吧。」顾筠汝敲了敲桌子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椅子,看着众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来这件事的确让众人非常的沉默。 「如今青光宝刀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想必青苍派的人手也会出马,不如咱们利用青苍派和独尊派的纷争,让他们两个人鹬蚌相争。」 顾筠汝看着纪衡,想的这个办法虽然算不上有多糟糕,但是执行起来可能有些难度,「可是这独尊派和青苍派似乎没有什么联繫,一个专门是作奸犯科,一个是奇人异士,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繫吧。」 容臻贊同的点了点头,觉得娘子说的这番话有些道理。 「我也同意娘子所说的,想让这两个人打起来可不容易,除非我们故意将青光宝刀赠送给青苍派的人,让青苍派的人找他们的麻烦。」容臻想出了这绝妙的一招,引起了姝儿的共鸣,「我觉得王爷所提出的这个招不错呀,我们不如就把假的青光宝刀无意之间,让青苍派的人夺去。 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样的话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达成了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青苍派的人出手过……」麻子存在感向来很低,要么就是不说话,一说话的话就又戳到了众人的难点。 「麻子说的有道理,估计也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他就是青苍派的人吧。」 第七百零四章 彼岸花开 顾筠汝正犯愁呢,看到了门口的常风和段颖走了进来,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们师徒二人了,发现段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果然这学武之人和普通的人就是不一样,精神面貌非常的爽朗。 「段颖,常大侠,你们来了!」顾筠汝起身多添了两茶碗,邀请他们坐下,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看到常风大侠,也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 「青光宝刀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看来独尊派的人似乎是非常饥渴……」常风正准备和纪衡好好交流一下他们一路上所遇到的事情,可是纪衡却一个劲儿的在给他使眼色,顾筠汝与容臻相视一望,不用多说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相公,常大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莫非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姝儿滔滔不绝地问出了声,纪衡脸上布满了尴尬二字,容臻赶忙为他解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故意把青光宝刀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独尊派的人能够出面。」 「原来是这样,那相公你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所以你这么晚回来是因为遇上了独尊派的人,对吗?」姝儿倒也并不是那么蠢笨,因果之间的关系联繫起来,一切都变得明朗了起来,相公居然以身试险去引诱独尊派的人出现,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荒谬了! 「娘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而隐瞒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而隐瞒的,你是故意而隐瞒的,每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宁愿告诉姑姑和姑父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在你的心中就是个累赘。」姝儿气的拍桌而起,就这样用着他那一双水灵灵的杏眸瞪视着他。 「咳咳……纪衡。」顾筠汝给纪衡使了个眼色,当务之急还是追出去好好安慰一下姝儿吧,等把他的娘子哄好之后才回来商议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 「常大侠言归正传吧,你知道青苍派吗?他们派门中的人大多数都有没有什么特徵?」顾筠汝一只手摸着下巴,对着神秘的青苍派有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我听江湖中的朋友提过,听说他们擅长用蛊毒,而且专门做一些邪门歪道的买卖和生意。」 「邪门歪道的买卖难道是做死人的生意吗?」顾筠汝以玩笑的口吻问出声,却见常风一脸沉静。 看来这个常大侠并不适合开玩笑,顾筠汝只能言归正传。容臻想了想这其中的因果,道:「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武林人士都召集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就很好识别他们的身份。」 「你想做什么?这花间楼都快被你变成聚贤山庄了。」顾筠汝对他的举动一直有着不满,明明就是吃饭休息找乐子的地方被他变成了聚贤山庄,没想到顾筠汝的这句话还真是激发了他的灵感。 「娘子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就以武林中人的名义开一个武林大会怎么样?」 「………」顾筠汝伸出手去不敢相信他,这是睁着眼睛说出来的胡话。 「我可不会答应把我这花间楼弄得鸡飞狗跳的,江湖众人的事情我一向不感兴趣,像常大侠这样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他们那些学了一身功夫的人大多数和丁宁一样,就是因为想讨口饭吃,没有什么区别。」 顾筠汝再次提到了丁宁,引起了常风的注意。 「你们说的丁宁应该是丁少侠吧。」常风的话倒是引起顾筠汝注意,顾筠汝不解的望着他道:「难道常大侠也认识丁少侠吗?」想到了丁宁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有些孤僻和固执,或许这是习武之人身上散发出来一种独特的特性。 「其实未曾谋过面,我也听过他的一些事迹,丁少侠的出生可谓是十分坎坷,听闻他从小就被转卖各个地方受尽了委屈,差点还进了宫,做了太监,后来遇到了一位得到高人,就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要说丁少侠也是走了运,如若不然他可能……」 说到别人家的事情,常风总是显得非常的同情,拿着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就像是喝酒那样酣畅淋漓,顾筠汝与容臻听了表示并没有多么奇怪,现在在皇宫里当太监的男子,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这些人从一出生就已经註定了悲惨的命运。 「难怪丁宁这么看重钱财了,只希望他不要因为钱财而做一些不仁义的买卖。」顾筠汝担心就担心在,这帮人掌握了习武秘诀之后,走的路并非正途,不能保证每一个习武之人都会像常大侠那样义薄云天,但他也只希望那些人不要残害忠良,助纣为虐。 看到了乖巧的段颖跟在常风的身边,没想到还长了几斤肉,顾筠汝拿了一盘糕点放在了他的面前,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道:「明轩比你大不了两三岁,你们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他教你认字,你叫他玩功夫可好?」 「好啊,再好不过了,我还没有个哥哥呢。」段颖笑弯了眼睛,而另一边的纪衡好不容易追上了姝儿啊,看着她因为不小心扭到了脚,痛苦地坐在了石砖旁边,这才追上了她。 「娘子你就莫要再跟我怄气了,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对,你要打要骂随便你,可就是不要不理我,你知道为夫最怕看到这样的场面。」纪衡可是出了名的钢铁直男,尤其不会哄女孩子欢心,看到女子对他板着个脸,他便就手足无措了。 「我此刻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回到花间楼去吧,刚刚我看到常风大侠也回到花间楼了,说不定正在商量着怎么捉到独尊派的那帮杂碎呢。」 纪衡听到这儿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你看到常风大侠了?」姝儿见他一脸欣喜若狂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话中暗讽的意思,摆着一张脸偏过了头去。 「好了娘子,都是我的错,你也莫要再生我的气了。」 他可是真怕了娘子无缘无故的动怒,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七百零五章 盖世绝学 「我的好娘子到底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呢,我恨不得把这颗心掏出来给你看一看。」纪衡佯装一脸痛苦的模样看着她,知道姝儿最吃的就是这一招了,无论如何姝儿都会原谅他的。 「罢了,你要去做什么大英雄,我拦不住你,但是我只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清楚后果,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姝儿话音一落,纪衡神情变得激动亢奋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要当爹了!」姝儿埋着头不予理会,看着姝儿沉默的模样,纪衡更加的亢奋,捏着她的胳膊,快要将她的胳膊揉碎了似的。 「太好了,我要当爹了,娘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也不早些告诉我!」纪衡苦巴巴的看着他,这是瞒了他多久,而他居然像是个闷葫芦似的毫无所知,每日只知道忙着公务的事情忽略了陪她。 姝儿掐指一算,抿着薄唇道:「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我没敢让姑姑瞧,是我自己私自请了郎中过来看的,没想到还真是有了身孕,我看着你每日都在忙着公务,不想打扰。一拖再拖,所以到了今天才说出来。」 「太好了,我要当爹了。」纪衡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和亢奋,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姝儿看着夜晚的街道还有几个收摊子的小贩,让他们看在眼里不知道都有多害臊呢。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没看到这里还有人吗?」姝儿难为情的低着头,这个纪衡可是越来越没皮没脸了,纪衡却对着她撒娇道:「不行,我要抱着你们母子二人。」 「谁跟你说是个男的,万一是个女孩儿呢?」姝儿不依的别过头去,觉得他说这句话简直就是蠢极了。 「娘子,这都是我的错,一时之间太兴奋了,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咱们这就回去写一封家书给爹娘吧,让他们知道这个喜讯,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姝儿点点头,可转眼间却变得心事重重。 不禁想到了姑姑告诉她的,她这副身子是曾经饲养过死心塌地蛊的,身体已经得了严重的骨髓病,越老这病症就会变得越重,是万万不可以生儿育女的。 这样会迅速拖垮她的身子,但是为了纪衡,她也要试一试,就像喜娘一样,即便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还能怀上双胞胎,别提有多么羡慕了。 「娘子,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如果你想吃湘平姑娘手艺的话,咱们就把她请到府里去,好不好?」纪衡可以说是对她呵护备至,这让姝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默默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湘平就被纪衡强硬地拉去了衙门,湘平无奈地去到厨房做了几道开胃的甜点,看着一旁高兴的上蹿下跳的纪衡道:「我说你这么财大气粗的,为什么不请几个更厉害的厨子过来,非要拉我过来……」 「还不是娘子喜欢吃你做的饭菜,我做这不是惹了娘子生气了吗?所以我想跟她赔礼道歉,但是没办法,我这个人除了会舞枪弄剑的,对于厨房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想请姑娘教我几道简单的菜餚。」 「呵,你们一个一个的如胶似漆,这是要腻死谁呀!大老爷们儿的学什么做菜,不过算了算了,我教你几道无骨凤爪还有油炸鸡柳甜心吧。」湘平慷慨大方地将这几道菜餚交给了他。 纪衡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没想到他在厨艺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湘平则是对他刮目相看。 「湘平师傅,你尝尝我做的这些东西怎么样?!」纪衡放上了一幅筷子相平,一脸老成的尝了几块,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你在掌握火候方面比平常没有下过厨艺的人要多了几分经验。 看来你对厨艺知识也并不是一窍不通啊!」湘平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个男子对做菜这么有追求的,可以说是孜孜不倦。 「有师傅的夸赞,我就放心多了。」 「哎,可是你可不要骄傲自满啊,这几道素菜你做的不错,但是荤菜方面还是有些讲究的,看到你和姝儿姑娘情比金坚的模样,我真是羡慕死了。」纪衡解下围裙,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一通抱怨和挖苦没有说出来。 「湘平姑娘为何不这么说,如果你把眼光放低一些,想必也是有不少人想追求于你的。」 「我为什么要放低自己的眼光啊,无论如何我都得找到一个像义兄那样的人,能够顶天立地,不管他是缺胳膊还是少腿的,我都愿意伺候他,只可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像一生那么英勇神武的人了!」 湘平念念有词的坐在一旁,一想到这件事情,她的表情就会变得柔软起来,和平时那个叱咤在厨房里头的湘平倒是有些不同了,看来在坚硬的女子在感情的面前还是柔软的跟云泥一般让人忍不住呵护。 「我在军营里倒是有几个结交不错的兄弟们,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将他们引荐给你,他们镇守沙场也有些时日了,我觉得也算是义薄云天吧。」 纪衡对他们的评价十分的客观,而且模样也不错,家世也良好,在军中还立了不错的功。 「算了吧,别人介绍的我才不感兴趣呢,我又不像是小鱼那么随便的人,梁旭和我之前的确是有婚约,可是我跟他之间根本就不来电。」湘平说着说着又将这锅扔到了小鱼的身上。 看着她这么清高的模样,纪衡哭笑不得道:「你呀,就是不愿意放下底线,若是放下底线的话,这日子过得可比你现在好多了。」 「可能我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吧,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可不是跟别人透露出去,明白了吗?」 湘平很少和别人说起她的心事,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之下才会敞开心扉聊了起来,没想到和纪衡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有灵犀,不禁望着他道:「那在姝儿之前,有没有什么让你特别着迷的女子呢?」 第七百零六章 着迷的女子 「哪有人会用到似乎的,一定有过,只是你不愿意说而已。」湘平看着纪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有所隐瞒。 见他闷着一张脸不肯说话,湘平只好作罢。而与此同时,姝儿孕吐的症状越来越明显,纪衡担惊受怕地来到她的身侧。 「娘子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你不用管我……」姝儿手上拿着帕子身旁伺候的人,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口,若是有一点动静他们就会过来。 「可是,你这肚子越来越大,迟早有一日也是要被王妃所察觉的。」 「所以这段时间我就谎称抱病,你千万不要把我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她。」姝儿暗藏心机味的也不过是不让顾筠汝担心。 「好吧,既然你这样想吧,那我只能尊重你的意愿。」纪衡将红枣豌豆汤拿了过来,姝儿只是浅尝了一口,便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 「比我上次为你做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看来我在这方面还是不如你。」姝儿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周边,看着对她越发温柔体贴的纪衡,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欢愉。 「你这双巧手恐怕也只适合绣绣帕子什么的了,下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行。」纪衡对着她千依百顺,可以说是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姝儿缓缓依靠在他的肩头,心中有些不明朗。 「相公,如果你发现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娘子此言何意,即便是娘子要骗我,想必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所以为夫不会计较。」纪衡对着她百般宠溺和关爱,已经深深的打动了她的心。 「相公,你真的变化好多,还记得咱们成亲的时候,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那个时候即便是对你掏心窝子的好,你都不可能回忆一下,可是现如今已经有所不同了……」姝儿心满意足地按着他的手,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欢愉。 湘平走到半路看到天气晴朗,于是便想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草药,药膳和食物相结合,必须还得去採取新鲜的药材,湘平单枪匹马的上了山,却没想到看到半路有几个大汉调戏一个村妇。 村服长得很是水灵动人,哪怕是一个姑娘家,看了恐怕都会对她极其担心。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湘平路见不平一声吼,倒是将那几个大汉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对方是一个女人,那几个男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起来。 「姑娘你不要管我,赶紧走啊!」女子的表情显得非常的慌张后怕。 「我当然没有想管你,不过遇到这种事情我不出手怎么能行呢?」湘平冷笑一声已经偷偷将身后的毒药准备好,只要这几个大汉敢靠近的话,她就会立即将这毒药粉撒在他们的眼睛下,少说也得留下疤痕或者是失明。 可是令湘平万万没想到的是,其中的一个同伙居然从她的身后出现了,还冷不丁的将她手上的毒药给拿走,在她的面前晃摆了一下。 「小丫头,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乱用呢?」那男子露出了猥琐的笑脸,打量着湘平,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实属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而且这小娘子好像还有些脾气,居然还想拿辣椒粉来毒瞎他们的眼睛,二话不说就将这瓶子扔到深山老林去了。 「哎!那可是我的宝贝雪里红!」湘平心疼自己的宝贝,这些辣椒粉是她用了上千种的辣椒混合而成的,当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够提炼出毒性,放在身边,只要在菜里面加一滴,那味道就令人回味无穷,若是想用来杀人的话也是可以的,往眼睛里一滴必然会瞎。 那大汉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要跑去找那瓶子,迅速捏住她的手腕儿,冲着她嘿嘿的笑道:「小姑娘,既然你自己冲出来了,那咱们哥几个肯定要好好的宠幸你一番,免得辜负了你一片心意,你说是不是?」 「你!无耻!」湘平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他的脚趾,那男子果然抱着腿就开始原地打转了起来那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 「救命啊救命啊!」湘平大喊大叫着,忽然一串麻布被塞进了嘴里。只能绝望地看着这帮人对她动手动脚,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绳索要帮她们绑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身影突然出现,将那些人打的是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怪人丁宁,他还是一身老土的装扮,不修边幅,也不苟言笑,看起来冷酷到底。 「丁宁,快救我们呀!」湘平兴奋地冲着他唿喊,将嘴里的布给吐了出来。 「臭小子,你可不要多管闲事,知道我们是谁吗?」几个男人嚣张地露出手臂上的刺青,原来是独尊派的人,湘平凤眸狠狠一眯,这帮散尽天良的畜生不知道干了多少种这样奸、淫掳掠的勾当。 「我管你们是谁,扫了本大爷的兴致,你们都得受死!」丁宁话音一落便抽出了长剑,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湘平惊恐的捂住了眼睛,但那个妇人却盯着丁宁的身手,可以说是目不斜视。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丁宁将她们的绳索划开,那妇人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不必客气,我就你们是因为这个女人。」 「啊,我?」湘平后知后觉,看着丁宁,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走上前去,还以为这个怪人是对她有什么意思呢,原来还是因为花间楼的事情过意不去,所以才出手相救。 「以后咱们两个互不相欠。」丁宁冷酷的说完这句话,便使用轻功离开了,看着他的身手如同穿梭在云间的飞雁,轻快而又迅速,湘平看过义兄使用过这样的武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人就不见了,能够练得如此高深的功夫恐怕得从小抓起。 「多谢姑娘刚刚正义相救,只是没想到差点连累了姑娘,姑娘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村妇对着她展露笑颜,是想认真的感谢。 「不必了不必了,我还得上山採药呢,天马上就黑了,再不採时间就晚了。」 第七百零七章 功亏一篑 「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来日若是相见必定好好报答姑娘。」 「我叫湘平,其实也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都要亏了刚刚的那个人,要不然咱们两个人早就被人给掳走了,也根本说不了话。」湘平一脸窘迫地拍了拍袖口上的浮尘,还从未感到有这么落魄的时刻。 采完草药便迅速回到了花间楼,湘平迫不及待地找到容臻,见他在阁楼里面哄着孩子,便悄悄的抓着他的胳膊走到了一旁。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容臻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应该是一路小跑回来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才让他如此慌张。 「没错没错,今天我在山上又碰到独尊派的那些人了,可是之前都没有见过他们的影子,这次他们居然全部都冒出头来了,义兄你觉得这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湘平在路上可谓是绞尽脑汁,想着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想到一半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你没事吧?」容臻听她说起了胆战心惊的一幕,对她的安危还是非常的挂心的,湘平娇羞的低着头道:「义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容臻不可否认,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当然,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关心关心你。以后再也不要独自一人上山,这段时间青光宝刀的消息放出去之后,那帮人肯定急着一个一个冒出头来。 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到时候我会召集更多的英雄好汉来共同抵御邪门歪道。」 「武林大会什么武林大会,我怎么不知道啊?」湘平一脸茫然的看着容臻,这帮人在商量事情的时候也不跟她通风报信一声,整个人就像是局外人似的,他们做了些什么,也并不知道。 「这场武林大会会招兵买马,各路豪杰都会前来应邀。」容臻收回了手,只是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这武林大会的比赛规则,其他的就没有多多透露,「等等义兄,这武林大会缺评委吗?我也可以上啊。」 「你……可是这不是厨艺赏析大会……」容臻有些犯难的看着她,如果比赛厨艺的话,倒是可以让她去上场。 「没关系呀,反正我在这蕲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同应徵这些英雄豪杰的话,能够让更多人知道,更多人参与进来,那不是更好吗?」湘平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要是把消息在各大饭馆放出去之后,这帮人肯定能够收到邀请函过来参赛。 有时候这酒楼饭馆就是一个聚集消息的地方,只要把消息这么放出去了还怕那些英雄好汉们不会过来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让人去做。」容臻满意的点点头,去找纪衡商量这些事情的做法。 顾筠汝做了一些药膳正准备去探望姝儿,看到了容臻准备出去,走上前道:「你这是去衙门吗?」 「正是,怎么了娘子你也要去衙门?」 「对呀,姝儿说她生病了,我做了这些药膳准备去看看她。」顾筠汝在厨房里可以说是忙活了一个早晨,就是为了给姝儿准备这些药膳。 「那赶巧了,我正准备去一趟衙门,咱们一起吧。」容臻牵着她的手,二人无比亲昵的便走了出去,一路上就听到百姓们纷纷说着什么武林大会的事情,看来这个消息已经传播的非常广泛,上到八十多岁的老翁,下到十几岁的孩童,这还多亏明轩,让他的弟弟妹妹们把这件消息给传播出去,可以说是满城皆知,到时候有好戏可看了。 「相公,你说丁宁到时候会不会过来呀?」顾筠汝想到了那个性格怪异的少侠丁丁,亏他有那一身好本事,居然不知道加以运用,真是有些可惜了。 「不知道应该会吧,我还按照你的意思做了奖品。」 「奖品!五百金。这个数字可不小,一等奖就是一千金,二等奖是八百金,三等奖是五百金,这些行走江湖的侠客们最缺少的就是钱财,如果能够拿金钱诱之的话,他们一定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 「没错,有些人也并非是因为钱财,可能也是想消灭独尊派和青苍派那些人吧,这些歪魔邪道早就已经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每个人都想聚集全力,将他们斩首而后快,我相信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容臻和顾筠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总算是来到了衙门,二人便分头行动,正当顾筠汝准备上楼去探望姝儿的时候,却让她身边的贴身侍婢拦在门口。「素儿,你拦着我做什么,我给姝儿准备这些顿补的药汤,正准备去看看她呢。」 素儿神情慌张的将顾筠汝拦在门口,很显然她不擅长说谎,却一时之间又忘了准备说辞,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极其不自然。 「是这样的,夫人已经歇息了,还请王妃改日再来吧……」素儿埋着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 「这大白天的还睡什么觉啊,难道昨天晚上起来做贼了吗?」顾筠汝不过就是打趣的说了一句,没想到素儿的神情变得越加的惶恐,看着素儿越是这心虚的模样,她便越想进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王妃,您不能进去。」素儿拦不住顾筠汝的气派,只见顾筠汝一只脚已经踏进门槛,而姝儿此时正躺在床上合衣而眠,看到顾筠汝走进来,勉强的起身道:「姑姑你来了没能亲自去接待……还请姑姑见谅。」 「说什么傻话呢,让我给你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顾筠汝坐到床边见她大热天的盖这么厚的被子,郁闷的皱着眉头。 「大热天的你盖这么厚干什么?还不赶紧让素儿准备几张凉爽一点的。」顾筠汝一脸埋怨地看着身后的素儿,连主子的温热都不知道,照顾周到了,还有什么脸陪在她身边伺候呢? 「姑姑你也知道的,我身体性寒,所以多盖些被子也舒服些,再说了素儿已经将门窗都打开透透气,没什么的。」 第七百零八章 万箭穿心 「那还不赶紧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瞧瞧你是哪病了。」顾筠汝强迫使她将手伸出来,可没想到姝儿却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这一行为令她越发的困惑,「怎么了?姝儿,不想让姑姑给你瞧瞧吗?」 姝儿脸色忽轻忽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越发令她困惑。 「不是这样的姑姑,我身体其实没有大碍,可能是骨髓病痛又犯了吧,我现在是气体虚弱,你把药膳汤放在那边就好了,待会我立马就喝。」姝儿冲着她强颜欢笑,看着姝儿的面色也并非苍白如纸,看来没有什么大碍。 「好吧,有时候你这脾气就跟牛似的,谁也犟不过你。」顾筠汝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将汤碗放在一边,起身离开。 刚出房门顾筠汝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着在楼底下闲晃的素儿直接走上前去,一脸威严之色地看着她,「你好大的胆子,郡主都已经变成那样了,你却迟迟不报!」顾筠汝装腔作势在她面前,不过就是为了吓唬她一下,没想到这胆小如鼠的素儿果然如实招来。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是郡主不让奴婢说的……」素儿单膝跪地紧紧埋着头,娇躯连连颤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顾筠汝妙目一转很快发现了什么。 「那你还不赶紧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顾筠汝继续装模作样的在她面前威逼利诱,只要轻轻一恐吓,这素儿就把什么东西都交代出来了。 「三个月前郡主就已经有了身孕,但是郡主不想让王妃担心,就让奴婢帮着一起隐瞒,还有大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是为了不想让王妃担忧而已……」素儿后怕的将实情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顾筠汝听到这里脸色发白连连向后退去。 「怎么会这样?」顾筠汝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姝儿这薄弱的身子是万万不能受孕的,之前跟她科普过如何避孕,为什么忽然之间又怀有身孕了? 二话不说冲上楼去推开房门,只见她正偷偷摸摸的将那药膳都倒进了花盆里头,看来根本就没有心思,也没有打算将那药膳喝下去。 「姑姑……」姝儿被抓的正着,而她现在的肚子也没有显出形状,虽然已经有三个月了,但看起来还是比较平坦,只不过整个人稍微有些浮肿。 「姝儿,为什么瞒着姑姑!」顾筠汝怒不可遏地走上前去直视着她那双后怕的凤眸,姝儿不敢对视上她那犀利的眸光,便缓缓地垂下头去坐在一边。 「是素儿告诉你的吧,这丫头我都已经跟她交代过了,一定要守口如瓶……」姝儿眼里酝酿着一团怒火,但是眼下已经不重要了。 「够了,先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我请问你这孩子是你特意想要的,还是无意之间怀的?」 「其实不瞒姑姑,我一直都想替相公生儿育女,我看到喜娘都那么大的年纪了,却心甘情愿地为麻子怀了个双胞胎,我真的非常羡慕,所以一开始怀上的时候我还纠结要不要处理掉,但是我实在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姝儿掏心窝子跟她说着这些话,一脸痛苦之色,饱含无奈的模样,令顾筠汝心疼。 「傻姝儿,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是另一回事,怀孕期间你的腿脚会酸胀非常痛苦,整个人就像是充了水的娃娃一样,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难道你都抛之脑后了吗?!」顾筠汝实在是无法理解姝儿恋爱脑的行为,为纪衡生儿育女实在是不值得。 「姑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么做是我唯一的心愿,我和相公看似美满,若是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的话,他并不开心,我也想让相公高兴。」姝儿一脸天真而又嚮往的说着这些话,看起来似乎是用情至深。 「哎,罢了,你和喜娘都是一根筋,无论怎么说都劝不了,你们这身子是你们自己的。」顾筠汝脑海一片混乱,又在混乱之间还给她开了安胎药,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稀里煳涂写下这个东西的。 虽然姝儿和喜娘的体质大有不同,但是她们怀孕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为了讨男人的欢心而已,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我给你写的安胎药,符合你体质的情况的,其他郎中给你开的药一定要慎重,要想想你现在的身子应该吃什么东西才是最好的,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顾筠汝写完这些东西已经感到心力憔悴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姑姑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最好。」姝儿本以为要被她好好的训斥一番,但是这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好啦,别说我好不好之类的胡话了,这都是哄我高兴的,你要是真的想让我高兴的话,就不应该不听话,一根筋的做这些事情。」顾筠汝写完这些药方之后,便到了楼下和容臻会合,见他和纪衡也在刚刚谈完事情,灰心丧气地和他并肩走在街道上。 「怎么了?娘子姝儿的病情不乐观吗?」容臻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脸关切的问道。 「她根本就没有病,而是怀有身孕了三个多月,可是她整整隐瞒了我三个多月,我却什么都不知道。」顾筠汝想到这件事情,就一肚子的不愉快。 「怀孕了?应该祝贺才是,难怪纪衡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红光满面的,还以为是在外面有了桃花呢,原来是马上就要升级当爹了。」容臻倒是从打心眼里头替着二人高兴,如今他们两个人也总算是和和满满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身体有什么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姝儿的身体是不能受孕的,要是一旦受孕的话将变非常危险,这些话我可不是来诳你的,能不能够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不不一定呢。」 顾筠汝想起容臻说的那些话就越来越气,脸色铁青,可以说是已经火冒三丈,容臻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搂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娘子,就当我是说错话,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第七百零九章 破釜沉舟 顾筠汝骄傲的挺起了胸脯,对着他颐指气使的说道。 「哎……」容臻见他的脚步就这样飞快地走远,无奈地摇摇头去,费力地追上前。 纪衡探望姝儿的时候已经睡下了,本来想蹑手蹑脚的给她盖好被子,没想到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娘子,刚刚王妃和你说了些什么?」纪衡观察到了气势汹汹的顾筠汝,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一样,非常的愤怒。 「姑姑已经知道我怀有身孕了,她觉得我不听话,所以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姑姑解释,说尽了好话她才勉强不生气的,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姑姑。」姝儿想到顾筠汝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她可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发脾气,除非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儿让她雷霆大怒,才会发脾气的。 「原来是这样,可是木已成舟眼下也没有办法了,你在家里好好养着胎,过段日子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去附近守着。」 「你就不能陪在我身边吗?自从怀有身孕之后,我就一直感到不安感,特别是姑姑说的那些话,他说我的身子是不能受孕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姝儿现在也是一个脑袋七个大,特别是顾筠汝的那些话,让她有了心理阴影,虽然这个孩子让她觉得美好,可是却有很多不确定性。 「傻娘子,你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身体素质一向都不错,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纪衡觉得她是杞人忧天了,并不知道她有骨髓疼痛症这一回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哄完他睡觉,这才漫步去了书房。 正在忙碌公务,一小厮便走上前来将一封信函递在书桌上,原来新上任的官员已经在路上被独尊派的人给绞杀了,只送来尸体,本来这个曹大人是要来到蕲州城担任知府县令这一官职的,总算是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却没想到半路上被那帮人给害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小厮跪伏在一旁看着纪衡,短短半年已经有两个官员死于非命,他们想来到蕲州城继任,却没想走到官道的时候就已经惨遭埋伏。」 「罢了,先让城中那边的人手搁置一下,暂时先不要派人过来了。」 「是。」 纪衡看着那小厮的身影走远,无奈地倒吸一口冷气,为今之计,还是要等到武林大会开完之后,彻底的灭掉独尊派的人马,才能放心的将这个位置交给别人。 转眼间,武林大会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却看到一个打扮迥异的少年手抱着剑来到了人群中,湘平和雪儿正在忙碌着大会的事宜,看到了人群中并不起眼的丁宁,都愣了愣,「雪儿我没看错吧,那是丁宁吗?」 「好像是的,丁少侠不是对这个武林大会没有兴趣吗?怎么也过来了?」 雪儿和湘平面面相觑都觉得非常有意思,湘平走到了丁宁的面前,骄傲的将双手搭在胸前,「丁少侠,上次你救了我就匆匆的走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道谢呢。 怎么,这次过来是亲自想听到我开口跟你说一声谢谢的吗?」湘平知道丁宁这个怪胎一点都不风趣幽默,居然没有接住她的话。 「算了算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过来围观的,你想干什么?」 丁宁面无表情的望着湘平道:「我是想来获得一千金的,听说你们这里拔得头筹的人可以获得一千金,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丁少侠愿意来参加比赛是我们的荣幸。」雪儿走上前将毛笔递给了他,只要在这本谱子上写上他的名字就有参赛的资格,到时候会根据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来安排他们进行对垒比赛,到时候这就可有看头了。 湘平看了雪儿一眼,埋怨得道:「这傢伙之前还对我们的武林大会比赛持之以鼻呢,现在又舔着脸上来说要参加,我看就是为了一千金来的!」 「话虽如此,但如果丁少侠能够能参加比赛的话,会吸引更多的武林豪杰,毕竟大家都想找到一个可以与之打平手的对手吧。」雪儿心思玲珑剔透,自然的联想到了这一切,将丁宁引入后席观望,到时候会自动选择谁与他对垒。 顾筠汝和容臻随意翻了翻册子,没想到看到了丁宁的名字都较为诧异。 雪儿漫步走上前,脸上洋溢着恬淡的笑容。 雪儿是专门负责记录比赛输赢,还有给那些人嘘寒问暖的,这次来参加比武大会的英雄豪杰,有些是来自各个门派的,似乎是要重振门风,有的也是代表个人来威震武林,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但是这次武林大会可以说是弄足了噱头。 顾筠汝看着那些人的名字,想要找到几个女选手,如果把女选手和男选手一起比赛的话,那么就有点胜之不武,所以她会把梻门派还有崆峒派的人放在一起。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会使用九阴白骨爪。」顾筠汝看着名册,竟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雪儿走上前来坐到一旁,柔声道:「什么是九阴白骨爪,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呢?」 「你当然没有听过了,你要是听过的话,该诧异的人就是我了,这是一门失传已久的武功!」 顾筠汝神经兮兮的回想起了那段武林往事,没想到她既然也有幸看这些英雄豪杰们聚在一起比武。 「第一回合!开始!」 赛场上的主持人拿着箩筐这么一敲响,众人的兴致也纷纷提高了,都守在一旁激动地看着这一幕。 台底下的观众个个拥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有的似乎还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都是为了观看这一比赛。 「开始开始了。」顾筠汝激动的坐在一旁,只恨手里没捧着个爆米花。湘平为她准备好的果干放在了桌子上,还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湘平一边咀嚼着嘴中的零嘴,一边看着站在台上比武的二人,「这位叫贾生平,习惯用暗器伤人,站在对面那个穿白衣服的叫做孙绍勇,好像是屠户出身,喜欢光明磊落。」 第七百一十章 无人问津 「我倒是觉得那个黑衣服的胜算会大一点,这黑白无常看着我就知道谁要赢了!」顾筠汝开始和花间楼的同事们一起押注,看看谁能押出一个宝来。 台底下的观众们纷纷喝彩,仅仅半盏茶的时间胜负已经出来,没想到还是那暗箭伤人的更要厉害一些,原来那屠户还没有上台之前就已经中了他的银针,所以在接下来的半盏茶的时间,对方的动作他了如指掌,快速的攻破对方的命门,所以也算是胜之不武,但是比赛的规则也没有说不可以使用暗器,所以这场还是那黑无常胜了。 「相公,你看看,这位好像是位姑娘!」顾筠汝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那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她将头髮束起来,只插着一根银簪,看起来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一张小巧圆润的面孔十分讨喜,带着一点高贵的冷淡,和雪儿是同类气质,眉眼之间隐约和雪儿有些相似,她好奇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雪儿。 「娘子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好像的确和雪儿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眼睛和嘴唇。」容臻这种直男都发现这位叫雪玲珑的选手和雪儿有些相似,不仅是外貌身形上的,就连这名字都有些相似,可是天山上只有雪儿,这么一位圣女,这个女人莫非只是凑巧和她撞脸了? 湘平刚喝完杯中的茶,抬眼一看这雪玲珑就已经开始和台上的对手交打起来了,可是对方是个男子,但是他们都能看出来,这雪玲珑是个女儿身,但是雪玲珑的轻功和韧劲儿非常好,把那台上的男子耍得团团转。 「雪儿,你觉不觉得,这个雪玲珑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啊?」湘平闷半天,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看看雪儿,再看看雪玲珑,若雪玲珑将头髮披散下来,恐怕更为神似。 「有吗?」雪儿柳眉微微上扬,观察着雪玲珑。 台上的雪玲珑眼睛倒是不小,却被刻意眯着,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冷艷无暇的脸,在台上英气逼人,那男子即便再身强体壮,几乎也不是她的对手,几招之内就已经七窍流血,手段之狠辣,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顾筠汝和小鱼还有梁旭组成一队医疗救卫队,就是为了怕台上会有人命发生,没想到这男子是第一个倒在台上的,迅速让人将他扶到后厢房,顾筠汝开始施以银针,保住他的脉络,这雪玲珑的功夫十分的诡异,根本就没有见她出手,但这男子已经七窍流血了。 纪衡在人群里头也琢磨不透,他已经装作是一选手,准备要上台比赛,看到这雪玲珑的功夫之后到十分感兴趣,想上台和她比试比试,可是正在他准备要举手的时候,已经被另外一个男子给代替了,这就是连胜几场的孙少勇。 「孙大侠有请,和雪玲珑比试!」台上的主持人面带笑颜的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就变得脸色,只怕在这台上倒下去的,可不只是刚刚那倒霉鬼一个。 雪玲珑一身轻衣,衣姿飒爽,媚眼射魂。将手中的摺扇丢在一旁,眼中开始显露出杀气,这份杀气使得她眉宇间涔涔的细汗。孙绍勇很快就观察出了对方的人没有喉结,应该是一个女子,没想到这女子出手居然如此狠辣没有章法。 若是今天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那他也无颜面对师门! 顾筠汝气喘吁吁,总算是保住了那人的一条幸运,赶紧回到了评委席上观察着比试,雪玲珑的打法的确精彩,可谓是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和那孙绍勇交起手来,雪玲珑的身法,十分的诡异,看不见她出招,好像一时之间可以分出许多影子来,容臻觉得这样的招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这雪玲珑的功夫好厉害呀,轻柔无影好像根本就没有使出几分力道,但是可以在无形之间杀人!」湘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她不会功夫,但是看功夫还是比较在行的,那些男人只知道使用蛮力,但是雪玲珑非常善于用巧劲,而且习惯给对方留下假意动作,到时候一招攻击很有可能会毙命。 果然雪玲珑只是轻轻一掌直接打得他吐出黑血来,孙少勇单膝跪地,正准备起身再跟她比划两下,却没想到站起来的那一剎那,五脏六腑好像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声,直接死在了台上。 这还是第一起在台上发生的命案,顾筠汝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求救似的看着一旁的容臻,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 台底下的人一阵譁然,都觉得看的比赛非常过瘾,没有人关心的孙少勇的死活,自然也会有人觉得这雪玲珑是不是太残忍毒辣了一些,用的招式狠辣就算了,还把人给弄死了。 眼看着这局势就要失控,顾筠汝拿锣鼓在上面敲了敲。 「这一局雪玲珑胜!今日比赛到此为止,明日再战!」顾筠汝看完便给梁旭使了个眼色,让人先将孙绍勇的尸体拉下去,看看有没有补救的余地,只可惜他只有最后一口气了,即便是给他开刀也晚了。 「不会吧,这雪玲珑下手真的这么狠,你看看孙少勇他没有什么外伤,但是他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碎了,这种邪门的功夫还是第一次见呢!」湘平在一旁好奇的围观碎碎念叨,孙少勇死得非常的安详,没有痛苦之色,嘴角隐约有上扬的弧度,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比武嘛,总会有伤亡的,可是没想到……」 顾筠汝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日的比赛已经结束,但和孙少勇那一伙来的师兄师弟们却要找雪玲珑復仇,想要讨个公道,直接追杀到她所居住的福来客栈。 可没想到这伙人直接被雪玲珑从二楼窗台上丢了下来,当纪衡带兵赶到的时候,这帮人已经死于非命,但是雪玲珑却坚称是这帮人自己找麻烦,他只不过是随意出手了两下,这帮废物死得其所。 「雪玲珑,你一日之内就残害了五条人命!」纪衡手拿着馅饼来到了雪玲珑的面前,可她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第七百一十一章 鬼魅杀手 「……」纪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了,如果真的让这个人留在聚贤山庄的话,日后能不能控制得住还不一定,不过这个雪玲珑的身份和来歷十分特殊。 「雪姑娘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纪衡收回了剑柄,佯装和睦的问道。 「我从何处而来,为何要告诉你?」雪玲珑可不是一般的嚣张固执,眼里充满着鄙夷和不屑,仿佛不将任何一个人放在眼中,这种骄傲和自满是她与生俱来的,在台上她又是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如今她名声大噪,恐怕经过孙绍勇的事情之后,也没有人再敢轻易找她的麻烦。 纪衡感觉到气氛的凝固,只好先行离开,而此时的花间楼内,众人齐坐一堂。 「好多人都已经开始押雪玲珑,不过这个雪玲珑到底是师从何门啊?为什么名册上面都没有记录呢?」湘平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有关于这个雪玲珑的消息。 这个雪玲珑就好像是从天而降似的,想到这里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看着雪儿道:「她不会是跟你一样从天山上来的吧?你不觉得他身上那种冰清玉洁的气质跟你非常相似吗?只不过她的眼里好像蕴藏着杀机,而你的眼里蕴含的却是善良。」 顾筠汝难得贊同了湘平的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今天看着她连连打了三场比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叫那些人打的非死即伤。 我在想明天要怎么收场,要不要多准备一些药丸什么的,免得那些人死的太惨了。」 看着没说一句话的容臻,蹭了蹭他的胳膊道:「相公,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和大家交流交流啊。 要不明天就别让这个雪玲珑上场了,她的招式实在是太诡异了,好像一招一式都是要夺他人性命去的,说好这次是友谊比赛,像雪玲珑这种胜负欲极强的人实在是不宜留在聚贤山庄。」 「哎,这可不一定,如果明天我把她安排和丁宁比赛一场,你们觉得怎么样?」容臻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了这个,如果强强联手的话,这比赛就有的可看透了,说不定众人都会趋之若鹜的赶过来。 雪玲珑和丁宁,虽然两个人在江湖上名气没有多么燥,不过这可是实力悬殊后辈之间的一场较量。 「雪儿你怎么?比赛结束之后你就心事重重的,莫非那个雪玲珑还真是你失散已久的妹妹吧。」湘平打趣了一句,见她的面部表情似乎更加的凝重,赶忙闭嘴。 「没什么,今天你们一直都在说那个雪玲珑和我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我看了看觉得她的确和我有几分相似,不过是不是女儿身还不确定的,你们怎么看得出来她是女子的?」 原来雪儿一天都在想这个,顾筠汝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其实啊,这女子的骨架都比较小,她即便是个男子的话,也是一个发育不全的男子。 而且她没有喉结,眉毛也比较细,很明显是没有刻意装扮成男子的模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受教了。」雪儿点点头,继续着回味着比赛上面的场景,明天就是第二场比赛了,也不知道丁少侠会不会是雪玲珑的对手,这个雪玲珑来歷没有标明出处,看来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颇为神秘。 第二日一早雪玲珑就换回了一身女装,当她与女装出现的时候,全场人的目光都难以从她的身上移开。 艷如桃李,冷若冰霜。这两个成语形容她最合适不过了,湘平看着雪玲珑,换上一身白色衣纱,衣袂飘飘,整个人宛如天降的仙子,和雪儿似乎也越来越相似了,特别是他将那乌黑的长髮披泄于肩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东家东家,你快看啊!」小鱼也停住了手中忙活的事,蹭了蹭顾筠汝的胳膊,顾筠汝朝着雪玲珑打量过去,身姿娇小前凸后翘,有肉的地方全是肉,没肉的地方,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不禁看看日渐发福的身子,必须得向雪玲珑好好学习,如何管理身材才是。 顾筠汝赶忙晃了晃脑袋,很显然小鱼不是让她去观察雪玲珑的身材的,而是雪玲珑以及以女装示人,令众人都大唿过瘾精彩。 而丁宁看到自己的对手居然是一个女人的时候,直接向容臻提出了要换对手,容臻挑了挑眉梢,「为何要选择换对手?」 「因为雪玲珑是个女人,而我对您发过誓,不会跟女流之辈打交道,所以我想请你给我换一个对手。」 「噗……」湘平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直接毫不客气地扑哧一声笑出来,走到丁宁的面前道:「我说你居然还瞧不起女人,我可真够鄙视你的,知不知道雪姑娘多厉害,昨天闭着眼睛轻松拿到了头等奖。」 「我不在乎,我不想和女流之辈打交道。」顾筠汝在一旁听出了个大概,没想到丁宁居然还是个仇女的,也不知道女人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相公,要不让他和常风大侠比试一番吧。」 常风就在后台跃跃欲试了,只可惜没有找上一个能够和他对上的人,如果让丁宁和常风大侠比试一场的话,倒也没有辱没了二人的资格。 「好,那就听娘子的,你意下如何?」容臻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丁宁,仿佛这次的擂台比试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常风嘛,可以。」看着丁宁一脸嫌弃的说出这句话,湘平恨不得举起拳头往他的脸上挥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咳咳,比赛开始了大家都准备就绪。」顾筠汝拿起了喇叭,直接吼了一嗓子,乖乖地坐在一旁做着笔录。 常风一上场就来了个假把式,不过众人都喜欢常大侠,纷纷在台下摇旗助威,可以说是他的人气已经席捲了蕲州城各个地方,男女老少都愿意为常大侠助威。 「常大侠常大侠!」 没想到就连常大侠的粉丝团都出来了,顾筠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七百一十二章 花满天 两个人之间的比试也十分有看头,可是反观一边的湘平居然唿唿大睡了起来。 「咳咳,湘平?」顾筠汝冲着他挤眉弄眼,好不容易把她给弄醒了,她居然再次倒头就睡,难不成这场比赛如此没有看头吗?原因只是常风大侠和丁宁的确是不相上下,所以耗费的时间非常久,似乎功夫也没有什么可看头的。 「他们什么时候结束啊?这都快到晌午了,我该给大傢伙准备午饭去了……」湘平慵懒的哈了一口气,感觉好像过了一天一夜似的漫长,可是台上的那两个人还是没有分出伯仲来。 「再等等再等等,马上就要结束了!」顾筠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抓了回来,雪玲珑倒是非常悠哉悠哉地坐在席间,居然还擦起指甲。 「你这个妖女就是你害了我兄弟的性命!我要向你下战书。」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个光头大汉,长得非常的正派,眉毛和鬍子都快连在一起了。 「就凭你,你是我的对手吗?」雪玲珑毫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挖苦起来,旁边坐着的人都提心弔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雪玲珑的招式,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谁要是敢惹上这个女魔头,那估计就有些难看了。 「我不管我就不相信了,我董霸天连你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众人听到董霸天这个名号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顾筠汝诧异的看着一旁风轻云淡的容臻道:「这个董霸天又是什么人啊?我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个董霸天之前挑战过各个门派并且大获全胜,所以他的名号也在江湖上传开。」 原来还是一个实力派选手,看来和孙少勇还是有些关系交情的,雪玲珑就这样视人命如草芥,难怪会触了众怒,这些人估计都在排着队,要向雪玲珑下战书,不过雪玲珑倒是一幅闲云野鹤的模样。 「像我下战书,你好像没那个资格。」 「你!妖女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这边常风大侠和丁少侠的笔试还没有结束,那边又打得火热,大家的精神一下子就变得亢奋起来,果然,大家的视线都在美人雪玲珑身上。 董霸天使用了浑身解数,对一个女子可谓是大开杀戒,可没想到几招之内两个人居然打成了平手,这样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赛台上很快就被雪玲珑和董霸天给占用了,常风和丁宁也是一脸的茫然,刚刚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这两个人突然挤到台上去,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顾筠汝见到四人都站在台上,索性又出了一条规则,让他们两两组队开始pk,这样的话充满戏剧性,倒非常的有看头。 雪玲珑却是不屑的一笑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这句话一出,台下一阵沸腾欢唿。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口气,而这丁少侠向来都不和女人交手,听到雪玲珑的这番话,气得七窍都要生烟了。 「雪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丁某则是希望要不吝赐教了!」丁宁首当其中,走上前和她赤手空拳的搏斗起来,雪玲珑的功夫,非常的飘渺虚无,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躲避了那些要害的招式,看来雪玲珑的确非常的善于和男人打交道。 「雪姑娘加油,常大侠加油!!」 没想到台底下的观众居然如此热情,居然还两两抱团,一边是给雪玲珑加油打气的,一边是给常大侠加油打气的,三个男人对付一个女子,再怎么说都有些胜之不武,但没想到局面真的被雪玲珑控制了起来。 顾筠汝提心弔胆的坐在容臻身边道:「相公,你说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应该不会有事,场上有常大侠。」容臻非常信任常大侠,而且看得出来,常大侠在和丁宁交手的时候有所忍让,并且善于防卫,并不擅长攻击。 雪玲珑在场上出着狠招,几乎是招招都是要他人的性命,丁宁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魔头果然不是白叫的,每一招都是要掏人心肺,震碎人的五脏六腑,想到了孙少勇的死因,他不禁使尽全力。 湘平激动得连喝了好几口茶,看着身旁淡定如松的雪儿,激动得道:「我有一种错觉,好像你在台上似的。」 「哪有雪姑娘的功夫的确是高深,而且我和雪姑娘的确没有见过面。」 「逗你一下而已,这么严肃干嘛?」湘平哈哈笑了笑,最近和顾筠汝在一起混的久了,整个人都变得幽默风趣,还时不时的跟众人开起了小玩笑,只可惜很少有人能够接住她的话。 「这位雪姑娘有太厉害的吧,她刚刚使用的招式是前所未见啊!」 「是啊,是啊,到底是师从何派呢。」 台底下的看众纷纷讨论取了雪姑娘的身世和来歷,但是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顾筠汝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开始敲锣打鼓起来,表示一柱香的时间已到,就算是没有分出胜负也应该停止了,但是没有想到雪玲珑杀心大气已经杀红了眼,非要在台上看到血才肯罢休。 顾筠汝知道有一些人嗜血如命,于是杀了一只鸡直接丢在了台上,血溅了几人一身,雪玲珑这才肯罢手,顾筠汝喘了一口粗气,总算是控住场面,走上前去看着雪玲珑道:「雪姑娘,这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必须得遵守比赛规则呀。」 「对不起!」雪玲珑酷酷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下了场,她身上倒是没有任何的伤痕,可没想到那个董霸天直接单膝跪地,呕出了一口血来,顾筠汝迅速上前掏出了一颗救心丸,餵他服用进去,知道雪玲珑擅长震碎人的心肺,所以她连夜做出来的解药,这才保住他的性命。 「多谢东家救命之恩!…」 「谢什么谢,不过你也真是的,这么鲁莽。」顾筠汝拍扶着他的后背,直接让人将他弹了下去。 第七百一十三章 冰释前嫌 雪儿则是对这位雪玲珑非常的好奇,便偷偷摸摸的随她来到了福来客栈。 雪玲珑关上了门之后,便痛苦的捂着胸口,一口血呕了出来,刚刚在台上他已经受了丁宁的一掌,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一直用内力憋住,回到了客栈这才发泄出来。 她坐在床上,双膝盘起,开始吐气纳气运功疗伤,雪儿偷偷的打开门的缝隙,朝屋子里看了过去,看到地上的鲜血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雪姑娘也并不是那么战无不胜,一个女子要面对台上三个大男人的欺负,实在是勇气可嘉。 「谁!」血玲珑吐气纳气到一半,发现门外有人偷窥,便迅速停止了运行,在用功的时候灵敏力会比平常要弱,所以并没有发现雪儿已经在门口偷看有半个时辰左右。 「是我……」雪儿推开门走上前,手里还拿着药瓶,是从顾筠汝的医药箱里翻出来的,递到她的面前道:「我看你在台上其实中了丁少侠一掌,只是没有说出来,肺腑一定会受到影响,这个是东家研制出来的救心丸,你尝一颗吧。」 「谁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毒药呢?」雪玲珑双眼抬天不曾看她,雪儿落寞的将药拿了回去,「身体康健的人是不能吃救心丸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当着你的面吃下去,不过你居然怕是毒药的话,那不用吃了。」 「等等,你是什么人?」雪玲珑早就注意到了坐在席间的雪儿,她肤白貌美,皮肤白的就像是天灵山的雪一样洁净,特别是那双清澈妩媚的眼波,让她觉得非常眼熟,隔天照镜子才恍惚的发现她们两个人居然长得又七分相似。 「我来自天山,从小就生长在天山姑娘呢?」 雪儿觉得这个雪玲珑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样貌相似的两人难免也会有些心心相印的地方,所以忍不住想过来问一问情况。 「你住在天山,我住在地府。」 听到雪玲珑的回答,雪儿一脸诧异的望着她并没有理解她话语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走了。」雪玲珑霸气冷酷地说了一句,继续闭着眼睛。 「嗯,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吧,比赛要推迟两日再进行。」雪儿交代完这些话,便依依不捨的转身离开,雪玲珑在雪儿走后的那一剎那,忽然发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遇见你?!」雪玲珑恨的牙痒痒,咬牙说着这句话,继续吐气纳气。 另一边的湘平做好了一品锅端上了饭桌,「你们今天没去看,今天的台上有多精彩,你们可不是不知道!」 「快说说,今天台上都发生了什么?」喜娘挺着个大肚子坐在一旁乐此不彼的向众人打听情况,这武林大会已经开赛,就有不少人纷纷在赌场里面押注,有的还通过花间楼的员工们想买消息,这几天就收到了不少额外之财。 「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雪姑娘居然这么厉害,恐怕今年的头魁就是她了。」顾筠汝对雪玲珑非常的看好,可以说是女中豪杰,其实峨眉派也派来了几个代表,但会的都是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如果站在丁宁的面前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打回原形了。 「常大侠,你今天可是不知道你的后援团都来了呢!」 「啊?何为后援团?」 顾筠汝看着常风大侠一脸茫然的模样,这后援团这一词他不知道也算是情理之中,赶忙改口道:「就是你的追随者,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疯狂嘶吼着常大侠你的名字呢?」 容臻与顾筠汝相视一笑道:「是啊,那喊声都要震耳欲聋了。」 「所以啊,不过常大侠和丁少侠的比试还没有分出胜负呢,后天要不要加赛呢?」顾筠汝一脸不解地看着众人,想让众人多多提提意见,她也好参考参考。 湘平看着心思沉重的雪儿,揉了揉她的肩膀道:「雪儿,你不会又在想那个雪玲珑吧?」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雪姑娘应该不像大家想的那样……」 常风听到这儿不屑地冷哼一声道:「那个女魔头从今儿个起算是臭名昭着了,她在台上多嚣张,大家也不是没看到。」 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居然有着男人的英气,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似乎有着非常神秘的身世。顾筠汝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雪儿,一边看着湘平道:「大家觉不觉得雪姑娘换回女装之后和雪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是孪生姐妹呢?」 顾筠汝这一个大胆的猜测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从我第一眼看到雪玲珑的时候,就觉得和雪儿有些相似。」湘平在一旁激动地敲了敲桌子,生怕众人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额……相公常大侠,你们觉得呢?」顾筠汝将视线移到常风和容臻的脸上,容臻沉默寡言,常风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据他所说,他在台上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雪玲珑长什么样子,到现在连雪儿长什么模样,他还很模煳呢。 「………」湘平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雪儿道:「雪儿,要不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上天山之前遗漏了什么双胞胎妹妹之类的,如果她真的是你孪生的姐妹的话,说明你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亲人的。」 众人贊同的点点头,如果真的是双胞胎姐妹的话,这也太狗血了一些吧,顾筠汝心里暗暗琢磨着,可是这雪玲珑杀气满满,似乎见人就杀,而且还有红眼病,此红眼病非比红眼病,而是杀完人之后就会红眼,并且停不下来,有一种上瘾的感觉,这属于一种心理疾病,必须后天治疗。 反观与他们一起生活的雪儿,性情温和,说话的声音也非常软绵动听,就像是山羊一般,让人忍不住亲近,和这个雪玲珑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娘生出来的。 「应该不会,我从小和雪狼在一起生活成长,没有去过山下,叔叔伯伯们也没有提起过我的身世,只是说我是在一个漫天的雪夜里出生的,所以给我取了雪儿这个名字。」 第七百一十四章 无能为力 「哎,好吧。」 就在这时,一个飞镖从门口射了进来,直接钉在了柱子上,众人还以为是由什么人偷袭,原来是容臻暗地里训练的一支暗卫,让他们去查天山上的事情,今日总算是有了恢復。 「杀害苏三那帮人是独尊派所为,他们抢走了苏三大叔在天山上面猎得的金毛熊皮带了回去。」 顾筠汝珍惜一口气,没想到这独尊派的行为真的和强盗一模一样,看到什么好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 「太可恶了,这简直就是没有王法!」顾筠汝拳头越来越硬气也越来越喘,雪儿勐地站起身道:「那上天山上面的也是独尊派的人吗?」 「这个还没有确定他们在调查,不过天山上面好像有一种宝物叫做雪灵珠,对不对?」容臻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了下去,只要是有奇珍异宝的地方,必然会受到独尊派的骚扰,而天山上面的宝物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不仅有雪儿护体的天蚕冰,也有一颗宝贵的雪灵珠,能够在黑夜的时候发出璀璨的光亮,如身在星空一般。 「没错,的确是有一颗雪灵珠,可是早在十二年前,这颗雪灵珠就已经下落不明,族里的叔叔和伯伯说是让外人给取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防御外来所有人员,并且编出了天山闹鬼一事,但还是没有防住那些人,可以说是狼子野心,每日都在觊觎着宝物。」 雪儿记忆力甚好,从小的事情就记得,哪怕是在襁褓里被人带回了天山,她还记忆犹新,只可惜这雪灵珠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没有人在江湖上再见过雪灵珠的真容。 「那就奇了怪了,这独尊派若是出马的话,一定是奔着什么宝物去的,如果他们真的杀上了天山,一定是为了找一件更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觉得这种东西应该就是天蚕冰。」 顾筠汝想到她当初也是千辛万苦,为了寻找天蚕冰才不顾生死地赶去天山,经歷了九死一生,和苏三大叔结队,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雪灵珠不过就是一件珍宝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但是这天蚕冰不一样了,而且她敢笃定,那帮人肯定还在追查着天蚕冰的下落,只是不知道这天蚕冰就在雪儿的身体里。 「难道他们是沖我而来?」雪儿后知后觉想到了那天夜里,族里的伯伯急忙将她叫出来,还叫了许多雪狼保护她,要送她下山,那晚上过得尤为漫长和艰辛,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没错,一定是因为你而来的,暗地里他们还在追查你的消息,所以暂时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容臻看完信最后一段才发现,顾筠汝的推测都是对的。 那帮独尊派的人的确是因为雪儿身体里的天蚕冰才会攻上天山,雪儿自责难过地坐在一旁,「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族里头的人。」 气氛一下子凝固成冰,湘平坐到一旁揉了揉她的肩膀道:「雪儿,这不能怪你,你天性善良,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们是因为觊觎你身体里的天蚕冰所以才会出现的,只能说那帮人实在是丧尽天良!」 「是啊,雪儿这真的不能怪你……」顾筠汝开了口,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 「可是我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是我害了这么多人,可是大家为了保护我居……」雪儿自责难过的依靠在湘平的肩上,众人的鼻头都酸了一酸。 画面一转,顾筠汝来到了阁楼,哄着丫丫睡一下,看着心事重重的容臻合衣坐在了床上,走上前去安抚道:「怎么了?还在想天山的事情吗?」 「嗯,按照你的要求,我让人去查了雪儿和雪玲珑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用多久就能知道真相。」 「嗯,我知道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妥,不过大傢伙都挺好奇雪儿和雪玲珑,究竟是不是孪生姐妹,我也觉得她们两个有些地方非常的相似。」 说起雪儿和雪玲珑除了这神韵和气质上的相似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与此同时雪玲珑疗伤完毕之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此时一个黑衣人从窗户走了进来。 「玲珑,师傅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拿到青光宝刀!」 「我知道就让他师傅老人家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雪玲珑兀自一笑,可是黑衣人却十分担忧她的伤势。 「你真的没事吗?刚刚我看你在闭目疗伤,表情似乎非常痛苦,如果需要师兄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好。」雪玲珑制止他靠近,眼神充满犀利的眼神望着他。 「不需要,我自己的情况我非常了解,以后没事的话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等我拿到头筹之后,我就会去聚贤山庄,到时候也好更接近青光宝刀。」 「好吧,你既然这样想,那师兄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记住,不论你发生什么,师兄一定在你的身边守着,明白吗?玲珑。」黑衣人这句话似乎说得非常暧昧,但是雪玲珑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不厌其烦地闭上了眼睛。 示意他可以彻底走开。 第二天一早,纪衡炖煮了红枣山药粥来探望姝儿,见姝儿这几日胃口打开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我说,王妃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你看你这几日吃了这么多好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身体还是不错的。」 「这只是假象而已,你没有看到我平时孕吐成什么样了,最近你忙着武林大会的事情都很少过来为我亲自下厨。 这次能够看到你劳心劳力的为我准备这碗粥我真的很感激。」姝儿脸上带着甜美幸福的笑意依偎在纪衡的肩头,纪衡目光显露出愧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我明白,有些地方我照顾不周,等这件事情忙完之后,我就辞去手上的事务。 让一个人代替我在官府里头的职位,到时候我就能够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了。」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捨弃现在的官职?」姝儿目光充满诧异的望着他,见他刚刚说的那么气定神闲如此笃定的模样,想必应该没有参这半分假话。 第七百一十五章 傻福气 「太好了你能提携新人固然不错!」姝儿一脸兴奋的看着他,最重要的是总算是二人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等这个孩子平安出世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能成日成日的黏在一起了。 隔日一早,湘平和乔二就在厨房里忙活着跟那些参加比赛选手做一顿大杂烩。 大傢伙吃的津津有味,唯独那个丁宁却露出了嫌弃之色,湘平看到这个丁宁心里头就会生出一丝怨气。 乔二蹭了蹭她的胳膊道:「丫头,从这个丁少侠走进门的那一刻,你的眼神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了,你不会对他有什么意思吧?」 「呸呸呸,我对他能有什么意思啊?他穿着邋里邋遢的,行事古怪诡异,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意思,对了,他不是对百合过敏吗?那么我们在他的童子鸡里面放入百合条的料汁,怎么样?」 乔二一听,为难的皱着眉头道:「这样不妥吧,如果让东家知道你这么对待客人的话,会不会……」 湘平奸佞地笑出了声,「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呢?再说,我早就看这个丁宁不顺眼了,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所以这件事情你必须得帮我!」说完话,湘平就走到厨房,开始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调料,将百合弄成了汁和蒜放在一起放入辣椒酱里面,涂在了童子鸡的上面。 将着童子鸡放进火炉里面一烤,酥香味俱全摆在了饭桌上,那些人一看个个就跟几十天没吃过饭的难民似的,争先恐后的抢夺起来。 雪玲珑也来到花间楼,她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并不起眼的角落,仿佛这世界上的任何种种都与她无关。 还是熟悉的傲慢滋味,顾筠汝守在一旁看着身旁的雪儿道:「要不你去问问她要吃些什么?」雪儿点点头走上前去,目光带着柔和的笑意。 「雪姑娘你身子如何了?」雪玲珑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迅速收回了视线,「无碍,听说你们这花间楼的一品锅不错,那就来一道一品锅,不要太辣。」 「一品锅,嗯,好,莲花鸭血要不要来一道,这也算是我们花间楼的特色菜品了。」雪儿看着面前的雪玲珑,她骨子里透露出一股骄傲和自满,这种气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雪玲珑思衬半刻,望着面前的雪儿道:「随便吧,再来几壶好酒,记住我只要绍兴纯正的酒,我才不喝马尿。」 就在雪玲珑独自一人用饭的时候,几个大汉便坐到她的面前,将整张桌子都坐满了,顾筠汝在一旁守着,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难不成这些壮汉是没事儿找事儿想找麻烦吗? 「雪姑娘啊,听说你无师无派,不过你这一身诡异的功夫又是从哪学到的呢?」其中一个男子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行为举止非常的玩世不恭,看到雪玲珑也并不觉得害怕。 「我不想说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雪玲珑拿着一壶酒慢慢入喉,语气显得非常轻蔑,几个男人相视一望,有一个坐不住的,觉得被羞辱了,便勐地拍桌站起。 顾筠汝看到这,立即走上前去道:「几位几位,今天又不是比比赛现场,你们难得来到花间楼吃一顿,就别搞什么岔子了。」 于是又道:「两位不如去那边坐吧,雪姑娘她是个女儿家,可能不太习惯跟几个大男人一起坐着吃饭,我们再送你一壶上好的女儿红,你看这样可好?」 顾筠汝一时间总算是化解了这场尴尬,差点,雪玲珑就要和这帮人打起来了,这些男人看到了掌柜的既然给他们台阶也不好意思不下。 看着面无表情的雪玲珑,还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只是她的来歷实在是太蹊跷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雪儿也是一身白衣,和穿着白衣的雪玲珑简直是如出一辙。 其他人看到雪儿的时候也指指点点,还以为见到了雪玲珑呢。 「雪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有人的地方你就不要再出来了,免得会引火烧身。」顾筠汝将她拉到了后院,对着她千叮咛万嘱咐。雪儿点点头,郁闷地回到了房间,看着雪狼正在吃着肉,便走上前摸着它那毛茸茸的大脑袋。 「雪狼,你说那位雪姑娘和我之间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呢? 为什么我在看到她的时候总会觉得心里头有些难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狼听到了难过二字,似乎有所反应,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那雪白的肌肤,雪儿看到雪狼这模样心里宽慰了不少,便枕着它的身子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容臻将青光宝刀拿了出来给众人过目,今天众人齐聚一堂,也是为了一睹这青光宝刀的风采。 有的也想上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单手将这宝刀给抬起来,但是许多人都试了一遍并没有成功。 雪玲珑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众人叽叽喳喳说着这青光宝刀的来歷,说着青光宝刀还随着先帝开拓疆土,染上了神力,能够将它举起来的人,世上没有几个。 众人都期待着常风大侠能够试一试,在满是期待的目光中,常风尝试着将这青光宝刀举起来,却发现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将它抬动。 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非这青光宝刀还是认主人的?除了纪衡好像谁都不可以将他抬起,这宝刀似乎也太怪异了一些,顾筠汝默默的凑到了容臻的身后道:「这可怎么办,常大侠要尴尬死了,大家都等着常大侠能够把这青光宝刀举起来呢,没想到就连青长风大侠都不能将他举起来……」 「是啊,这的确是太诡异了。」容臻连连称是,就连他也无法将这青光宝刀举起来,看来这青光宝刀还真是认主人的,非常难以驯服。 第七百一十六章 无动于衷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还是打扮老样子的丁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在他的身上,就连坐在角落里的雪玲珑也好奇地向这个少年打量了一眼。 这个少年长得平平无奇,衣着也较为随性,看起来有些邋遢。 不过他的体内好像蕴藏着一股浑厚的力量,凭藉他走路的步伐就能够分辨出来,他的骨架和一般人的有所不同,应该是从小得到了非常严酷的训练…… 众人都非常期待着看着丁宁出丑,就连常风大侠也无法将这宝刀举起来,众人就不相信了,一个区区的晚辈也能够盖得常风大侠。 「行,你试试。」容臻向后退了一步,给他让了个安全的距离让他施展,容臻非常清楚,丁宁身上不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上次交手他也有所收敛,就连跟常风大侠的比试也能打成平手,可见这个少年是有多么厉害。 纪衡掌握着这把宝刀的诀窍,所以举起来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而外人就不一定了。众人看着丁宁深吸一口气,手握着剑柄,就这样奇蹟般地将它举过头顶,众人面如肝色,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常风的脸色尤为惨澹。 顾筠汝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东家,没想到这少年郎居然这么厉害,看来之前是咱们小瞧他了。」麻子和乔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一幕幕的好戏,简直比听说书的说打斗场景还要精彩。 「………实在是厉害,没想到这小小的身板居然有这么大的蛮力!」顾筠汝顺口而出了一句,可就在这个时候,暗器冲着丁宁飞了过去,但是丁宁的速度反应能力惊人,很快就用嘴接住这只飞镖,毫髮无损。 正当众人想要看看是谁想暗中害人的时候,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正是雪玲珑。 「丁少侠真是好高的本领!」雪玲珑说着这句话,不知是调侃还是崇敬,不过能有一个少年郎引起雪玲珑的注意,不易!顾筠汝看着旁边的乔二和麻子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啊?」 「说不准,不过雪姑娘看起来实在是太高冷了,恐怕一般人难以入她法眼……」光是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就能感觉到雪玲珑周身的寒气,要说雪儿是天山上下来的,那雪玲珑肯定是从更寒冷的天山上下来的,身上所带来的气质和一般人就有所不同。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丁少侠的功夫不错,而且是从小训练有关……」顾筠汝到现在还回味着丁宁的那些招式,果然是一个练武奇才,如果能够为他们所用的话,那对付那些邪教也就有所帮助。 「雪姑娘有何赐教?」丁宁将嘴里的飞镖吐了出来,还好上面没有涂抹剧毒,他不过是下意识的扭头接住了而已。 「刚刚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没想到丁少侠的功夫果然令世人震惊。」雪玲珑话语间充满了挑衅的味道,果不其然,她一个退步就将手中的摺扇插在了腰间。雪儿在一旁看着,只见雪玲珑已经冲上前去,想和丁宁来个交手,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 容臻看着雪玲珑的狠毒的招式,好像每招每式都是要夺人性命而去的,可即便面对这些捕风捉影的招式,丁宁并没有感到怯场,反倒是每次给予坚韧的回击,两个人直接飞上了屋檐开始交答起来。 顾筠汝默默的走到容臻的身边,满脸布满了担忧之色,「你说再任由他们这样打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你看雪姑娘每次和人交手,就像别人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特别是雪玲珑在台上比试的样子,顾筠汝发现了雪玲珑这残暴的招式背后一定有个不幸的曾经,所以把所有的恨意都注目到了对手的身上。 这样的话就能运用体内所有的真气灌注到每一个动作上来,给对手一个致命的打击,雪玲珑也是杀人如麻惯了,根本就不在意对方究竟是不是快要没气了。 就在众人看得饶有兴趣的时候,常风也加入了队伍,可能是对于刚刚的比试有所不满,再加上丁宁抢走他的风头,无论如何也要出来比划两下,满足众人的胃口。 「好精彩!」纪衡来到了后院,发现院子里头居然这么的热闹,忍不住鼓起了掌。不过大傢伙儿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房瓦上的那三人,那三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可以说是非常美轮美奂了。 「王爷,最新得到的消息,青苍派的人已经出现了!」纪衡将一根木籤递到了容臻的手里,这是他们会把最新的情报都以最快的速度发给各个部落,然后由他们这些人整理到一起,可以说是组建了一支庞大的间谍军队。 「很好,看来他们的人已经在这些人之间了!」容臻几乎是百分百的肯定青苍派的人其实一早就出现,只不过没有发现而已,而青苍派派出来的人一定非常厉害,所以他可以伪装这么多时日还不被人拆穿。 「相公,你们在说什么呢?」 顾筠汝觉得这场比试实在是太久,他们三个人在房瓦上发挥的可以说非常的淋漓尽致,而她这种不懂武功的人看着都快睡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我们知道了青苍派的人也来了,只是……」容臻话音未落,只见楼下有一个人影掉下来,众人都吓一大跳,纷纷向后撤退一步,留了一个宽框的地方,让那人砸下来。 没想到掉落下来的居然是常风,只见常风脸色发紫,手脚抽搐,顾筠汝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了他的脖颈处,发现他的脉搏跳动的非常虚弱,应该是中了一掌。 「快!把我的手术包拿过来!」顾筠汝看着一旁光看着看戏的乔二和麻子,二人争先恐后的上了阁楼,将东家的手术包拿过来,此时的常风是不能被移动的,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仅被人扔下楼,还要看着他如何被顾筠汝医治。 「常风大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七百一十七章 花开花谢 「够了!你们二人还不赶紧住手!」容臻看着在屋檐上打的孜孜不倦的二人,似乎都已经着了魔迅速单脚飞上前去,想要制止二人。 顾筠汝深唿吸一口气,拿着银针慢慢地插入了他的各个穴道,观看着他的面色,发现变得铁青。 「常风大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了的话,我怎么向段颖交代呢?」顾筠汝一脸忐忑地看着常风,面色越来越白,渐渐的唿吸也变得微弱。 而房屋檐上的两个罪魁祸首到现在还在厮打着,发现有人从中捣乱,雪玲珑直接换了一个阵地,容臻看着这二人既然还想如此纠缠,那就由他们去吧。 「师傅!」段颖闻讯赶来,发现躺在地上的师傅箭步上前,跪在一旁,顾筠汝嫌小孩嘈杂,便给乔二使了个眼色,她此刻要全神贯注地医治常风大侠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雪儿看着顾筠汝满头大汗的样子,虽然她一直有圣手的称号,但是面对这么个情况,难免有些棘手,便走上前去微笑道:「让我试试吧。」说罢,便直接将掌心抚摸在常风的额头处,一只白色的小虫子钻进了常风的体内,是天蚕冰! 「这不是天山上面的天蚕冰吗?!」 人群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顾筠汝暗感不妙,雪儿为了救常风大小而暴露了真实身份,这是非常危险的。 纪衡也发现了众人在对雪儿的谈论,发现有人看到这天蚕冰之后,目光变得非常的垂涎,恨不得马上能够得到这种圣物。 「好了,想必今天大家看比试也有些累了,都先回到客房休息吧。」纪衡出面想让众人散开,大家都是心怀各事的离开,段颖在一旁哭哭啼啼地看着师傅到现在没有醒过来,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放心吧,段颖,你师傅肯定会没事的!」明轩不知何时冒出头来,安慰着一边伤心的段颖,段颖点点头。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麻子看到这一幕高兴的唿叫了起来,而雪儿也因为用功损伤了体内的真气,脸色刷的白了,便倒在一旁,雪狼似乎感受到了雪儿危险的气息,便直接从窗户沖了出来,来到了雪儿的身边,开始舔她的脸蛋。 段颖看到这个比他个头要高出好几倍的雪狼,吓了一跳,瞬间尿湿了裤子,明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怕,这只雪狼性情温和,你只要不伤害他和他的主人,雪狼是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太怪异了,雪儿姑娘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居然还带着如此神兽!」段颖经常听说书先生说那些山海经里的东西还以为全都是杜撰,可是今日所看到的才让他大跌眼镜。 「以后你就知道了!」明轩高傲地扬起了脖子,走到了顾筠汝面前道:「师傅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雪儿现在有事了,赶紧把她抬到厢房里去,给她煮一碗莲子粥。」 「是。」 常风和雪儿各被抬入了厢房,经过顾筠汝精心治癒之后,总算是在鬼门关里把常风拉了回来,不过功劳都属于这天蚕冰的,没想到天蚕冰可以治癒世间万物,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而今日雪儿又是在众人面前将这天蚕冰拿出来,日后会牵起什么样的风波还不知道。 雪玲珑来到竹林附近,将身影隐匿其中,丁宁看着四周,只见一个影子迅速的融入这片绿色的瘴气中,像是摸不着也看不见的风一样。 「雪玲珑躲起来算什么本事,是你害了常风大侠,我要为常风大侠报仇!」 丁宁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丁宁,你也配说这句话吗?」 这句话音一落,身后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降落在他的面前,似乎一早就在这里守着他的到来,而雪玲珑只不过把他引到了这个地方。 「你又是什么人?」叮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颇为神秘。 「你就是丁宁吧,没想到连青光宝刀你都举得起来!」男人打量着丁宁,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没想到身体蕴含的能量居然这样的强大,若是能够将他招入麾下,必定有所用途。 「我是丁宁又如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过你是什么人?雪玲珑到底又是什么人?」丁宁越发肯定一定是雪玲珑将他引到了这片竹林中,所以这个黑衣人才会正好降落在他的面前。 「年轻人不用这么紧张,我和师妹约你过来,不过就是想请你加入我派门!」黑衣男子说着眼里一道精光掠过。 「你们?听说雪姑娘一人独闯江湖已经有十几年了,我倒是没听她说过,她是出于何门何派呢。」丁宁双手扶余身后,颇有几分傲骨,他向来不屑去加入哪门哪派,这期间的确有不少人抛来橄榄枝,但他都是不屑一顾。 「实话就跟丁兄说了吧,其实我与师妹都是来自青苍派,这次出山就是为了能够拿到青光宝刀,没想到丁少侠你一生的好本领,如果不加以利用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了。」黑衣男子十分惋惜地看着丁宁,仿佛一块珍世的璞玉就摆放在面前。 丁宁的眉梢轻微一挑,已经察觉出了他这话的意思,没想到又是一个劝他归入门派的,只可惜他闲云野鹤惯了,不受束缚。 「不好意思,我对你们青苍派没有任何的兴趣!」丁宁话音一落,便直接施展轻功离开了他的眼前,黑衣人看着他的背影,颇显得有些不舍,这么好的一身本领,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可真是糟。 「师兄我就说了,丁宁这个人桀骜不驯,根本就难以驯服!」雪玲珑在那片绿色的林中已经观望多时,等到丁宁走远了之后这才现身。 黑衣人将面具摘下,那张英俊的脸庞犹如鬼斧神工雕刻一般俊美无瑕。 他,就是青苍派掌门的第二十六代大弟子姬蘅。 第七百一十八章 肝肠寸断 「放心吧,师兄,这件事情交给我办就好了。」雪玲珑眼中狡黠闪光,万分笃定地看着面前。 丁宁独自回到了花间楼上台阶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犹豫,常风身受重伤,一半的原因都源于他,若是此次前去更招人忌恨,那又如何是好?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顾筠汝和麻子正好要出门採买,看到了徘徊不定的丁宁,走上前去和他热络地打了个招唿。 「丁宁你回来了,你没把雪姑娘怎么样吧?」顾筠汝挑了挑纤细的柳眉,看着丁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风尘僕僕的样子,还好身上没沾什么血迹,不然可真是污了她这花间楼。 「丁少侠刚刚你可真是厉害,就连常风大侠都被你们两个人给误伤了,你此次回来莫非是来看望常风大侠?」麻子一语,道出了他心中的困境,竟然显得更有一些难堪。 「咳咳,麻子,你胡说什么呢?那单子先给你,你赶紧去採买回来吧!」顾筠汝直接将任务交给了麻子手上,让麻子少说一些。 待麻子走远了之后,丁宁才一脸惭愧地走到了顾筠汝的眼前道:「我知道常风大侠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也不奢求他的原谅,只是想问问他如今怎么样了?」 顾筠汝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悔过,妙目一转,所幸便想出个主意来整治他一番,「可惜呀,这花间楼马上就要办白事儿了,丁少侠回来的真巧。」 「什么难道掌柜的意思是常风已经……」丁宁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希望只是误解而已,顾筠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面露痛苦之色。 「好了,常风大侠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那一掌是雪玲珑所赐,这武林大会再过不久又要开始比赛了,常风大侠是肯定不能再上台,但是他的名次也并不低于你,所以到时候……」顾筠汝还没说完,丁宁就直接将她的话给说了出来,「我知道了,我退出比赛!」 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没想到还是有些同情心的嘛,赞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对了,你身上也是身无分文的,而我花间楼最近缺个伙计,要不你就留下来吧!」顾筠汝想到容臻交代的,千万不能放丁宁离开蕲州城,如果有丁宁留在蕲州城的话,对他日后就如虎添翼,能够帮助他和纪衡一同抵御难关。 就是不知道这个丁宁究竟好不好控制,不论是思想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只要能够控制得了一样,那就好了。 「谢谢东家,我正愁着没地方去呢!」丁宁突然展露笑颜,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还从来都没见过一个女子如此的蕙质兰心。 是夜,外头狂风唿啸,雪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雪狼卧在床边静静守着雪儿,场面十分温馨,房间里的蜡烛摇摇晃晃,火苗像是在跳舞的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将屋子的角落照亮起来。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顾筠汝走上前将她额头上的帕子换取下来,看到雪儿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雪儿,你终于醒了,饿不饿?要不要我让麻子到厨房里准备一点东西给你?」顾筠汝看着雪儿的神色如纸一般苍白,看来每当她取出天蚕冰一次,身体就会削弱一分,长此以往下去定然是坚持不住的。 「顾姐姐我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累,所以睡了一觉。」雪儿勉强的想支起身,雪狼这时坐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在一旁歪着脑袋想要逗雪儿开心。「好了雪狼,雪儿没事呢,你赶紧回柴房睡觉吧。」顾筠汝看着雪狼如此的忠心,鼻头不禁有些泛酸了。 雪狼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摇了摇尾巴就转身离开。雪儿牵起了苍白的嘴角,看着顾筠汝道:「常风大侠现在怎么样了?已经脱离生死关了吗?」 「放心吧,你的天蚕冰可真是能够治癒世间万物,就连人的性命都可以拉回来,上次借用你的天蚕冰救好了相公,我就应该会想到会有今日,没想到效果如此的显着!」 「嗯,那就好,顾姐姐,我可不可以拜託你帮我办一件事。」雪儿想了想,既然天蚕冰是个好东西,而顾筠汝又是个练蛊高手,不妨叫她将这天蚕冰复制下去,以免日后就那些民众与水生火热之间,也算是造了功德。 「雪儿,其实我之前也想到过这个,但没想到你如此信任我,可是这段时间不行,天蚕冰需要在你的身体内好好的休息,而且它不能脱离你身体超过一炷香的时辰,不然你和天蚕冰都会受到破损,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顾筠汝知道雪儿心性善良,喜欢救助残弱,这一路上和雪狼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才会有这等的慈悲之心。 只可惜了天蚕冰的特殊,它和雪儿已经融入为一体了,如果少了一方另一方都会活不下去。 「我明白这天蚕冰很早就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了,我和它能够活到至今,的确是靠缘分在维繫着的。」雪儿嘴角扬着淡雅的微笑,哪怕是一脸苍白的病色,也能显出她那天人之姿。 「嗯,你先恢復一下元气吧,这几日我会让乔二好好准备着的,湘平要忙着教授课堂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不会回花间楼了。」 「嗯。」 回到房内,顾筠汝一身轻松,看着容臻一直盯着摇床看,走上前去不解地望着他道:「你在看什么呢?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娘子,我刚刚听到丫丫叫爹了这个是她会说话以来学会的第一个字。」容臻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兴奋的睡不着觉,丫丫开口喊的第一句就是爹可把他给乐坏了。 「行了吧你他可能只是喊别的东西而已。」顾筠汝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些吃味的坐在床上,容臻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走上前去,一脸讨好的望着她。 「让我闻闻娘子是不是吃醋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凤栖梧桐 想要留住一个江湖人士何尝难! 常风大侠为人也是骄傲不逊,不过喜欢伸张正义。 不过这个丁宁看起来脾气显得更为古怪一些,让人摸不着他的头脑。 「好了,娘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吧!」 「嗯。」 正当二人准备休息入眠的时候,突然听到楼顶下有哐啷一声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猫入侵,可没想到喜娘突然大喊了一声抓贼呀,全花间楼的蜡烛都被点燃了。 顾筠汝与容臻迅速套好了外衫冲到后院,许多人都围下来观望,原来是有人准备偷青光宝刀,只可惜那青光宝刀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举得起来的。 看得出来,那宝刀附近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所以那人一定是冲着青光宝刀来的。 「大晚上的我就看到一个稀稀疏疏的人影往这房间里跑来了!」乔二回忆着他夜里上来解手的情况,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没想到听到了声响。 「是啊是啊,就在我隔壁房听得真切!」喜娘的房间就在藏在青光宝刀房间的隔壁,一有什么动静,这孕妇的耳朵是最为灵敏的。 「喜娘,从明日开始你就搬到阁楼吧。」顾筠汝怕喜娘继续在楼下住着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可不能被这些小事情给吓着。 麻子搂着喜娘的肩膀,夫妻二人感激的看着顾筠汝点点头,今日的动静倒是给大家打响了一个警钟,容臻教众人散了,便与顾筠汝一同来到了那房间,这青光宝刀并没有被撼动到。 「看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把这青光宝刀给拿走了呢。」顾筠汝在一旁打趣的苦笑一声,这武林中人都喜欢追名逐利,谁要拿到这青光宝刀,谁就像是发了一笔横财似的。 「是啊,必须得加紧防范了,这花间楼的不防不严密之后出了什么事儿也说不定。」容臻想着可惜他的人都被安插在别处,一时之间也调动不开。 第二日一早,花间楼的大门一打开,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乔二看着面前的雪玲珑带着一身的煞气,看到这妖女他就没什么好脾气。 「妖女,你怎么又来了?!」乔二双手搭在胸前,满脸横昊之气地看着雪玲珑。 「这花间楼不就是请人吃饭的地方吗?我过来吃饭又怎么了?」雪玲珑无动于衷的耸了耸胳膊,正准备走进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小身影拿着板凳就沖了进来。 「妖女就是你害的我师傅!」段颖一听到雪玲珑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抱着板凳冲上前来,可是还没来到雪玲珑跟前呢,就后怕的向后退了一步,这女人似乎天生就带着狂傲的杀气,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见识过她的凌厉手段更是不敢轻而易举。 「妖……妖女,你休想再残害我师傅!」段颖的语气也显得非常不连贯,雪玲珑只是不屑的一笑,自顾自地走进前将二人当空气一般。 「你们这花间楼是没人了吗?给我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再来一份牛肉面!」雪玲珑独自敲打着桌子,丁宁肩上搭着汗巾走上前看到雪玲珑,目光变得充满了敌意。 「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丁宁看着雪玲珑赤裸裸的将身上的敌意展现了出来。 「难不成这花间楼的东家会和银子过不去?」雪玲珑说话间直接将碎银子摆放在了桌上,乔二走上前,只好按照吩咐照做。不过在下牛肉面的时候,特地撒了许多的花椒面和黑胡椒,就是想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如果真的能够整治得到这妖女的话也算是赚了。 丁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碗牛肉面被端上桌,光是站在老远的地方都能被这辣子给熏得泪流满面,不过雪玲珑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只见雪玲珑一口两口将那面给吞了下去,就连汤底都喝个精光,忍俊不禁的上前道:「我说你难道一点就不怕辣吗?」 「这面汤一点滋味都没有。」雪玲珑冷笑了一声,段颖躲在了丁宁的身后,觉得这妖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体魄,形式作风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有些话想和丁少侠单独说两句。」雪玲珑看着段颖的目光有憎恨与畏惧,不过这天底下恨他的人多了,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这里捞着便宜。 丁宁让众人先退下,坐到了雪玲珑的面前,道:「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找到了你杀父仇人的线索。」雪玲珑这句话说的极小,可是丁宁凭藉着她的嘴型就能分辨出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时间,一眨眼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的丁宁只不过是一个街头小巷的小混子,父亲做一些小本生意,可没想到却被恶霸压迫。 恶霸还直接带着人冲进了他家,扫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件,还将老人打晕在地,两年之后,这群恶霸又把目光放在了他娘身上,直接将他娘卖进了窑子里,换得了一些银钱,丁宁他娘受尽了耻辱,便直接上吊自杀。 这些过去在丁宁的脑子里盘旋一刻都没有放松,他学了一身的本领就是为了找到当年的那个恶霸,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已经进宫做了大官,本来想去京城一趟,却发现那个恶霸早已经辞官返乡却找不到他的名字。 他好奇极了,那个恶霸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的扑朔迷离,而当雪玲珑又将那些事情挑出水面的时候,恍惚一切发生就在昨夜。 「你们找到了究竟是什么人?」丁宁问道,看着雪玲珑的目光不像是在骗人。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就得帮我做一件事情,咱们两个做个交易怎么样?」雪玲珑嘴角轻微上扬,丁宁点点头。 「只要今日亥时,你把青光宝刀送到我那日带你去的树林间,自然会有人去,只要你把青光宝刀送过去了,我就告诉你。」 第七百二十章 甘于人后 「啊……没什么。」丁宁回过神,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被隔得很远了,但是他的恨意并没有被时间而沖淡,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的在找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筠汝看着容臻,站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你的意思是说丁宁和那个人有着血海深仇,而丁宁勤学武功就是为了找那个人復仇的,可是纪衡已经调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的下落,咱们要不要先把这件事情告诉丁宁?」 这两天,容臻与纪衡也没闲着,调查了丁宁的背景,发现他的背景其实很简单,只不过他天生有着习武的好本领,再加上他一直勤学苦练,所以有了今日的卓越成就。 「暂时先不要告诉丁宁,丁宁找那个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显而易见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已经离开了,也有可能是当初其他国家派来的奸细,如若不然当然不会被消除的一干二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容臻回忆着二十年前的大齐,那个时候各国似乎都非常喜欢将自身训练的细作送到他国,已获得情报。可惜到现在识破细作的方法越来越多,所以除非是非常优秀的细作,否则根本就难以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矇混过关。 「不会吧,还真的消失了?」 顾筠汝知道在大齐出生的每一个百姓都会留有档案的,虽然当年欺负丁宁一家的那个恶霸找不到了,很有可能是暂时离开了那个地方,但也不至于消除一切的踪迹。 「应该不是消失,只是隐姓埋名。」容臻想着这句话,而距离武林大会只有最后三天的时间了,他必须要网罗所有的英雄豪杰。 就在这时乔二走上楼,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上气不接下气,顾筠汝心平气和的看着他道:「乔二什么事儿,慢点说不着急。」 「青光宝刀不见了!」乔二总算是将那一口没喘出的气喘了出来,顾筠汝和容臻相视对望,飞奔到楼下,果然那宝盒上面空空的,青光宝刀似乎已经被人给偷走了。 「相公,你看那个天格是开着的,应该是从上面熘走了!」顾筠汝指着屋顶的方向容,二话不说飞上前去,想要追寻蛛丝马迹,找到那个贼人的下落。 「对了,乔二丁宁现在在什么地方?」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能够拿得动青光宝刀的,可是少数人,乔二迷煳的挠了挠脑袋,「接待完雪姑娘之后就说要去集市上才买一些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雪玲珑来过了?」顾筠汝眉梢不悦地扬起,总觉得有一股不安,在她的心里头直打转,乔二点点头道:「是啊,雪姑娘好像找丁少侠商量什么事情,然后丁少侠就去集市了。」 「知道了,如果丁宁回来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而此时的丁宁腰上背着一把宝刀来到了那日来的青竹林中,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立在了他的面前,只不过他还是带着那半张银色面具,看起来颇显神秘。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一张面具?难道你毁容了?」丁宁双手抱在胸前,只是好奇这男子的做法,而且他的轻功似乎也非常的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和他比试一番。 「你果然把青光宝刀拿过来了,现在可以交给我了吗?」姬蘅望着面前的丁宁,还是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大草原中飞驰,没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握住缰绳。 「放心吧,这是货真价实的青光宝刀,我只希望你告诉我当年的那个恶霸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丁宁似乎非常有耐心,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知道那个恶霸到底是什么身份的话,别说这把青光宝刀了,豁出去这条命他也愿意。 「其实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个恶霸已经死了。」 「什么!」 丁宁惶恐更是心有不甘,如果真的如姬蘅所说,那个恶霸已经死了的话,那他苦学那么多年的武功又是做什么,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仇人快活逍遥活了十年之久已经够便宜他的了,没想到大仇未报…… 「我和师妹一直都在调查你的身份背景,发现你的确拜过很多师,当年的那个恶霸的确是进京做了官,不过因为贿赂罪而判了死刑,在上任的第三年后就已经进了牢房,不过后来被人劫狱救了出去,现在已经是了无音讯了。」 「什么!被人劫狱救了出去那他现在一定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他,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丁宁心有不甘的说道,姬蘅看着这个少年郎如今活下去的动力肯定是要寻那个人报仇。 「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是在中途,路过白洲城的时候,不幸染上了疟疾。不过他还有个儿子,因为家到中落,所以流落江湖,和你有着类似的经歷。」 「快说他到底是谁!」丁宁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了,如果找到了那个人的后人,他照样可以把仇恨发泄在他的身上,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那个人的儿子,被当地一个富有的商户给收养了。梁旭,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梁旭的出生日期。」姬蘅所能透露的也只有这么些了,丁宁得知之后,哐的一声将宝刀扔在了地上。 看着丁宁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姬蘅试着想要将那宝刀拿起来,却发现重量的确并非一般人能够拿得动的,必须同时运用真气吐气纳气才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它拿起来。 「恭喜师兄,总算是将这青光宝刀给拿回来!」雪玲珑出现在他的身后,嘴角扬着笑:「我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在卑鄙的了,没想到你又谎编了梁旭的身份,把丁宁的仇恨全部都引在了这个无辜人的头上。」 「那没有办法,丁宁现在活着的信念就是因为仇恨,如果告诉他,那个恶霸无儿无女死于一场疟疾,他当然心有不甘,所以那就找个人背锅吧。」 第七百二十一章 身份谜底 「说到这里,其实师兄,玲珑也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哦?说来听听。」姬蘅饶有兴趣地看着雪玲珑,他这高冷似冰雪的师妹,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好,从小到大都一直维护着她所有的武功秘籍都乐于与她分享,可是她师妹这脑子里从来都没有装过风花雪月的东西。 「那位雪儿姑娘的身份背景查到了吗?」雪玲珑其实知道雪儿就是她的孪生姐姐,可是他不能与她相认,只是因为她的肩上有更巨大的重担。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是被人送上天山的,后来又被各宗所收养,她的确是天赋异禀,在那个寒冷的冬夜熬了一晚上都没有被冻死,这的确是有一定的运气。」 姬蘅说到这里饶有兴趣地看着雪玲珑,想抚摸她华丽如雪的坚韧下巴,却被她厉眼警告。 「别这么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凶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女人要可爱,做什么手段残忍,照样可以让男人心悦诚服。」雪玲珑自有一套说辞。姬蘅看着她还是一脸嚣张霸道的模样,在旁人的眼里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是在他的眼里却是世间难觅的珍宝。 「你真的不打算和你那个姐姐相认吗?」姬蘅总算是端正了神色,认真地端详着面前的雪玲珑,雪玲珑的身世是她一直不愿意提起的痛,可是雪玲珑遭受了什么,只有族中的长老明白。 「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所走的路不同,只不过她体内有天蚕冰一事,已经让很多武林中人都知道了,恐怕她马上就要变成众矢之的。」雪玲珑不禁有些担心,可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难道是血亲的缘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很好,你开始学会关心起别人了。」姬蘅总算是看到她有所成长,不再是那个冷冰冰什么情面都不讲的雪玲珑。 「我才不是关心她呢,我只是在嘲笑她的愚笨而已,那个常风大侠自诩是武功盖世,其实也并不怎么样嘛,只不过是受了我一掌就要死要活的。」 雪玲珑一提到那个常风,面色就显得很不悦,嗤之以鼻,只是一笑带过,根本就不愿意在嘴边提起他,倒是那个容臻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正人君子,只不过少了一条手臂非常可惜。 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容臻果然追寻到这儿来了,看着这片绿色的藏林之中,似乎是他们栖身之所,来到了他人的地盘,当然得有所准备。 「雪玲珑,果然这青光宝刀是你偷的!」容臻当场抓了个正着,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白袍男子,难不成是他的护花使者? 「容臻,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你来的真不及时,我们马上就要走了。」雪玲珑冷笑一声,飞快地躲进了林间,果然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容臻心有不甘的回到了花间,纪衡看到容臻总算是回来了,走上前去追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抓到那个贼人!」 「没有,不过那个人就是雪玲珑,雪玲珑身边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青苍派的大弟子姬蘅,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他手臂上有一条黑色的伤疤。」 这姬蘅的来歷在书上记载也十分的不凡,相传从小就被人丢在了野山,经过了两日之后,居然没有被狼群吃掉,反而被一个樵夫所救起,送到了青苍山上,从此入了青苍门派。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从小就过着清规戒律的生活。 「雪玲珑也是青苍派的?」纪衡与容臻正面对面的聊着事情,顾筠汝做了几道开胃的点心放在了桌边,坐在一旁神色也显得颇为严肃。 「这个青苍派,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们不是说他们也经常和朝廷作对吗?不过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这次突然出面拿走了青光宝刀,实在是可恶!」顾筠汝想来想去,或许这件事情没有他表面想的那么简单。 「罢了,既然青苍派的人已经行动了,那么就等着独尊派的人出手,这段时间我们就静观其变吧。」纪衡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而就在此时,小鱼一身狼狈地跑进了花间楼,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容臻与纪衡的面前。「快去救救我相公!大哥!快……」小鱼显得心气不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顾筠汝赶紧走上前掐着她的人中,抬眸与容臻对视道:「她暂时性休克了,你们赶紧去梁家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嗯。」 容臻与纪衡不一会儿的功夫肝到梁家,却没想到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腥风血雨的气味,这让二人都感觉到非常的不安。 「你去东边看看,我去这边。」容臻决定与纪衡兵分二路,想看看梁旭在什么地方,而刚刚看到小鱼这么慌张的模样,想必梁府一定出了大事,果不其然,一推开房门就看到尸横遍野,他们都是死于刀伤,皆为一刀毙命,十分的心狠手辣。 「王爷,里面一共有三十多号人都死于刀伤,只是梁旭不知所踪……」纪衡迅速的排查发现只有梁旭不翼而飞了,可这梁府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唯独一个梁旭不见了,这其中可能别有一番隐情。 「不好,肯定出大事儿了!」容臻心里升腾着一股不安,和纪衡追出去找寻梁旭的下落,而另一边的小鱼躺在床上则是大汗淋漓,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不要,看起来受到了极大的惊慌。 「小鱼小鱼,你没事了不要害怕。」顾筠汝看着身旁的湘平,湘平拿着帕子擦了擦小鱼额头上的汗珠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小鱼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 「不知道,肯定是梁旭出了什么事情,我已经让相公和纪衡去看看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顾筠汝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都已经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小鱼还是没有醒过来。 「小鱼姑娘这是怎么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背锅侠 「今天小鱼慌慌张张的赶过来,应该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我觉着可能要发生大事了。」 顾筠汝回想到小鱼那副慌张的神态,还从来她没见过是那副模样,感觉梁旭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就在此时,小鱼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像是梦魇附身一般,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双目浑浊而又涣散地望着前方。 「小鱼你没事吧?」顾筠汝忐忑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默默的咽了口唾沫,湘平直接拿着姜片往她的脖子后面贴了过去,总算是让她还了神。 「小鱼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雪儿温柔的坐在她的面前,小鱼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道:「丁宁!是丁宁!,他杀了人,他杀了爹爹,他还要杀相公,你们快去救他,你们快去救他了!」 听到小鱼的话之后顾筠汝显得越发不安了,可是丁宁和梁旭又有什么仇恨呢?为什么……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二人之间可以说是井水犯不着河水。 为何丁宁会如此苦大仇深的去梁府报仇,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恶霸? 思及此,这样一解释就已说得通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顾筠汝深吸了一口气,安抚着小鱼惶恐躁动的情绪,「小鱼你别怕,我已经让相公还有纪衡去查探情况了,一有消息的话会立即回来告诉我们的。」 「丁宁杀了人,他把梁府的人都杀光了,他还想杀我相公,我是拼死才跑到花间楼来的,可由于惊吓过度直接晕死了过去,怎么办?如果相公真的有了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呢?!」 小鱼绝望而又无助地看着眼前的雪儿,那两滴清澈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滑过苍白的脸颊,真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雪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躺下,看着顾筠汝,示意走到门外几人坐着商谈。 湘平眉梢一高一低,看着面前的二人道:「还是等容大哥还有纪大人回来时候在商谈吧咱们在这干坐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雪儿贊同的点点头。 听到房间里弄出了噼里啪啦的动静,顾筠汝赶紧推开门,走进去一看,原来是小鱼准备起身,但由于身体虚弱,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小鱼,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还是别出去了!」顾筠汝万分焦急地看着他,脸色一寒。 可惜小鱼就是一根筋的倔强脾气,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不行我要去看看相公,万一相公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小鱼说什么也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顾筠汝也显得非常无可奈何。 「好了小鱼一有消息的话,相公肯定会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顾筠汝无奈只好暂时先用一根银针刺入了她的穴道,她便昏昏欲睡了,过去这样可以让她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安抚,也不用再想着去找梁旭了。 「丁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他跟梁旭真的是有什么过节。」湘平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看着雪儿道:「雪狼的鼻子不是非常灵敏吗?不如你把雪狼带着去找找梁旭,还有丁宁的下落吧。」 「嗯!」 雪儿想着干等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便听取了她的意见。 纪衡和容臻追踪到了蕲州城外,来到了四山环绕的地方,这里青山绿水,风景宜人,可是四周却危机暗伏。 「丁宁平时都去什么地方?」纪衡赶了半天的路,早已是热的汗流浃背,再这么早下去,估计两个人都要跑到山外面去了。 「不知道丁宁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不知道他和梁旭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纪衡继续往前面的树林走着,忽然嗅到了血腥的味道,看着地下的血迹,立即蹲下身,这血居然还是热乎着的,而且他可以快速的分辨出这就是人血。 「王爷!这好像是人的血。」纪衡突然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血迹前面还有一点,仿佛是故意做了记号,引着他们二人上前。 「走!上去看看!」容臻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二人循着血迹一路来到了山林间里面,看到了被分解的四肢,忍不住皱着眉头。 「丁宁,你这是做什么?!」容臻看着面前的丁宁,正在慢慢地割着梁旭身上的肉,而梁旭的四肢已经让他分开,简简单单的一把匕首就已经让他四分五裂,实在是让人害怕。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在报仇而已!」丁宁继续我行我素的说着,直到割的腻了就直接将他的人头抛进了河中。 「丁宁!」纪衡冲上前去想制止他的做法,但是那颗头已经被抛进了瀑布里…… 「怎么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找我的?」丁宁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意,仿佛已经杀红眼了,也根本不将二人放在眼中。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梁旭和你又有什么血海深仇!」容臻不解的走上前去逼问道,眼前的丁宁仿佛已经是丧失心智的疯子,而他刚刚的一举一动,实在是令人不解。 「报仇而已,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们来的晚了,这应该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把它大卸八块的!」丁宁丧心病狂地笑出了声,而此时雪狼已经赶了过来,接着出场的便是雪儿雪儿看到一幕险些晕了过去。 「丁宁!」顾筠汝与湘平也陆续赶来,看到是丁宁满脸是血,手上还拿着匕首,便知道梁旭已经遭到了不测。 「你疯了丁宁!梁旭根本就不是你的仇家,你的仇家叫董成天!而董长天十二年前就因为一场疟疾死了!而董成天也,无儿无女。」顾筠汝气急败坏的把事情说了出来,丁宁眨了眨眼还以为顾筠汝说这些话,不过就是诓他的而已。 「你骗我,你无非就是想替梁旭说话而已,而我今日总算是首任了仇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别以为你说那些话会左右到我!」丁宁说到这还哈哈大笑了起来,雪儿紧皱着眉梢走上前去。 第七百二十三章 投其所好 两天过去了,湘平也醒了过来,看着喜娘和麻子等人围在床边坐着,脸色苍白无力的支起腰身坐了起来,「顾姐姐呢,她怎么没过来?」 「她忙着和王爷去办梁家后事,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碌呢,湘平姑娘。你都晕两天了,总算是醒了。」喜娘摸着隆起来的孕肚,还得照顾她这个昏过去的病人。 「原来是这样,那小鱼现在怎么样?」湘平实在是不敢想像,失去梁旭后的小鱼会变成什么样子,大家都以为小鱼总算是找到幸福,可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横祸。 「小鱼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眼了,在替她的夫君办丧事呢。」喜娘想起这场悲剧还有源于丁宁的冲动,要说那个小子也真是黑白不分,别人随意框他几句,竟然亲自灭了梁家满门,上上下下三十多号人。现在正在被官府通缉,可是丁宁本来就是个武功高手,躲到了深山老林里,那些衙门中人也耐他不何。 「我去看看她。」 湘平起身穿戴好了橙色的衣裙,随意将辫子盘在了头上,戴着一对铃铛耳环并出了门,正好碰上了雪儿,二人便一同去了梁旭的后山坟墓,梁家这么多号人全都葬在了后山,这丧事也是办得非常低调。 「雪儿,你说那个丁宁还会再出现吗?」香萍满眼无奈且绝望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头一次感到死人是这么悲伤的事情。 「不知道,纪大人也一直都和衙门的人通力缉拿,但是没有什么效果。」雪儿无奈的苦笑一声,雪狼乖乖地卧伏在一旁,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偏过了头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雪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雪儿这几日也一直都在和雪狼交流着,如果嗅到了丁宁的味道,一定要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呜……」雪狼只是呜呜怪叫了几声,继续趴伏在地上。 是夜。顾筠汝在窗台边点燃了白色的蜡烛,看着心事重重的容臻坐在桌边一声不响地喝着闷酒。走上前轻轻安抚地摸着他的肩膀。 「相公你别再自责了没有及时赶到不是你的错你也尽相公你别再自责了,没有及时感到不是你的错,你也尽全力去追了。」顾筠汝知道容臻因为这件事情而心怀愧疚,一直寝食难安,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愧疚也无济于事。 「娘子……」容臻忽然紧紧握住了顾筠汝手,像是没有一个安全感的孩童一般。 「嗯,我在。」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非常害怕……」容臻心里的旧疾又开始发作了,顾筠汝可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一副害怕的模样,真正的容臻都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因为梁旭的事情发生之后,就变得烦躁不安。 「相公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把罪责都往身上揽,我知道你的心里压力很大……」 「如果我找不到丁宁怎么办?小鱼会怎么想?我小鱼好不容易找到幸福,可是却被丁宁给毁了,我觉得我也有责任。」容臻不安的看着顾筠汝,精神状态似乎已经接近到了崩溃边缘。 「相公……」顾筠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口结舌的看着他,语言也变得前后矛盾了起来,只是选择安稳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隔日一早,小鱼一身白,头上还带着白色的绒花,处理完家人的丧事之后,便回到了梁府。呆呆的坐在大厅上,什么都不说,旁边的丫鬟问他,她也不作答,整个人就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 「夫人,今日花间楼的掌柜的托人来信了,说是让你有空去花间楼坐坐。」丫鬟在一旁悄悄的抬头打量着她,小鱼还是面无表情的在那里坐着,丫头以为她是不想去,便想把这话给回了,没想到小鱼又喊住了她。 「给我梳洗一番,我今日就去。」小鱼知道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打扮一番了,面容枯燥的不成个样子,就像是个黄脸婆似的。 「哎,好。」丫头俯首帖耳的低头应下,当日晚上湘平就在厨房里忙活,做了许多小鱼爱吃的饭菜,摆在圆桌上,众人都安静地坐在一旁。 「小鱼,这是你喜欢吃的红烧桂鱼!」顾筠汝热情的将一大块鱼肉放在了小鱼的盘子里,要是换作平时,她早就乐不可支地笑了出声,可是今天气氛却显得异常的诡异。 一夜之间小鱼好像老了许多,头髮也多了几根银丝故事再是不能接受,像小鱼还这么年轻,如果梁旭不再回来的话,她或许还可以改嫁。 「谢谢你掌柜的。」小鱼勉强地感激一笑,可众人都发现了小鱼的笑是有多么的勉强。顾筠汝眼珠子四处转了转。 「小鱼,这段时间都是你一个人在操办着梁府上下的丧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小鱼,温婉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苏木斋那边也有事情要去处理,这段时间师傅让我研究了很多菜谱,我每天忙着守灵就是做菜,在厨房里转了转,心情就能平静许多。」 顾筠汝看着坐在一旁的湘平,原来她用的办法就是让小鱼转移注意力,这个办法暂时间还是很有效果的,小鱼整个人都像是升华了一样,说话慢吞吞的,吃饭也是慢吞吞的。 「额……小鱼,你放心吧,丁宁那边,纪衡会一直追寻他的下落的,你不用担心。」顾筠汝脸上透着阵子,小鱼点点头。「我今天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劳烦大哥,如果真的找到他的下落,切记要告诉我一声,我亲自看他是怎么死的,如果能够让我动手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湘平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小鱼的周身散发着寒气,这种寒气虽不是与生俱来的,但是没有人敢靠近,那强大的气场让人感到害怕。 「小鱼你没事吧,这几天你一直杀牛宰羊的,不会就是为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百毒不侵 顾筠汝给湘平使了个眼色,现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顺着小鱼的情绪顺着她的思维去做,不能有任何的反驳,要不然她的心里会受到非常大的创伤。 在前世顾筠汝就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心理医师,知道一个人在遭受最爱的人去世打击之后,整个人都会浑浑噩噩的,要帮助小鱼走出这一段时间的阴霾可不容易。 酒足饭饱之后,湘平便去了厨房忙活,顾筠汝来到湘平的身后道:「这段时间你带着小鱼一起去教客吧,让她的注意力分散一些,他就不会再想着那个人的事情了。」 现在顾筠汝与大家统一了口风,不能在小鱼的面前提取梁旭这个名字,只能用那个人代替。 这样的反响是非常不错的,可以避免她受到二次的刺激和伤害。 「我知道了,可是你看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湘平无奈的耸耸肩膀,想当初爷爷去世的时候,她也是一脸悲愤的模样,要死要活的,恨不得随爷爷去了。 顾筠汝无奈一口气道:「死者已经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会继续受到折磨,或许这就是善良的人该遭受的一切。」 容臻坐到小鱼的身边,望着她一身素静的衣裳,点点头道:「小鱼如果日后需要什么帮助尽快向大哥开口,你要知道这世上你还有我这个大哥。」容臻已经从心底里把小鱼当做自家妹妹一样看待,小鱼点点头,继续木讷地望着前方有些放空。 无论跟她说什么,小鱼的回答都显得非常的敷衍,容臻只好走到了厨房,顾筠汝看着容臻,他平时可从来不来这种地方。 「相公不是让你好好劝解劝解小鱼的吗?怎么跑到厨房来了?」顾筠汝甩干手上的水分,走到他面前。 「没办法,不论跟小鱼说什么他都是充耳不闻的,整个人好像放空了一样。」容臻感到非常无奈,表示已经尽力了。 「好吧……」 武林大会正式拉开了序幕,相较于前两场,这一场将是重之之重,常风和丁宁已经退赛,那么大家全都把宝押到了雪玲珑的身上,觉得雪玲珑一定会出现,而此时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我是雪玲珑的师兄,姬蘅。」 姬蘅的声音非常的浑浊,似乎带着一股天然的沙哑。 纪衡听到了这儿,放下了手中的墨宝,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魁梧的身姿挺拔如同白杨,那炯炯有神的眼眸闪着精光,如同雕刻般的轮廓,非常夺目,可惜脸上还画着半张面具。 「姬蘅?」湘平手上拿着李子,咬了一口被酸着快要掉牙了,赶紧呸呸两口全都吐了出去,走到顾筠汝身边,蹭了蹭她的胳膊。 「这个人的名字啊,好像和纪大人的名字读音是一模一样的。」 「我知道,只是写法不一样。」顾筠汝双手抱在胸前,这个人自称是雪玲珑的师兄,替她来参加比赛的,为何雪玲珑没有亲自出面呢?引众人遐想。 「废话别多说了,赶紧开始吧!」来自青龙派的一个魁梧男子上了台,背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纹身,壮硕的身姿看起来就像是千斤顶一样,随便动一下就能赶到地上,已经震上三震。 这男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力壮士,听说曾经和十头公牛一起比赛,没想到还把公牛给吓跑了几只。也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只不是坊间这样传闻的罢了。 顾筠汝坐在评委席上,与湘平对台上的选手们指指点点,能够挺进决赛的人可是少数,除了几个享有盛名的大侠之外,还有几个来自不同帮派的人,他们都是为各自的门派出征。 「没想到这名单上还有三个女子也进入了决赛。」湘平对这个名单非常的好奇,特别是那三个女子的名字。 「孙二娘,温磬,还有一个公孙梦瑶。听说公孙梦瑶乃是公孙山庄的大小姐,没想到他也能够挺进决赛,还真是有意思。」 湘平对这些选手的背景和来歷了如指掌,顾筠汝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贵家大小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习武山庄的传人。 「这个孙二娘连克三个夫君,后来走投无路就去了山寨,做了压寨夫人,可没想到隔年就被官府剿匪,全部都收入牢中,因为这个孙二娘会些武功,所以为官府效力,现如今也能够过来打打比赛,想要赢得头金去补贴家用。」 湘平介绍起那个坐在台下的孙二娘,穿着一身浅亚麻色的罗裙,看起来干练十足,脸上没有擦丝毫的脂粉,但是眉眼间的英气实在是令人过目不忘。 「没有想到还有这等惊人的阅歷。」顾筠汝倒是小看了这些江湖人士,如果把每个人的故事编成一个小册子的话,贩卖出去一定能够惹得一片浪潮! 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不如就将这些人的故事先记下来,做个简单的大纲,日后有空了再编撰成书籍卖出去。 「还有吗?还有吗?那孙二娘如今可婚配了?」顾筠汝孜孜不倦地看着湘平问道,完全忽略了台上的打斗。 「孙二娘至今单身,不过她有一双儿女。」湘平冲着顾筠汝笑了笑。 「那那个温馨呢,又是什么来歷?」顾筠汝两眼冒起了亮光,对这些女侠的身份和出身非常的感兴趣,她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凡的经歷,如果写进故事里一定会弔足众人的胃口! 「温馨,出自失传已久的唐门,本来姓唐,因为是私生女,所以不能冠以唐姓,不过她一直潜心修炼,总算是有了一点名头,听说她百毒不侵,而且善用毒,这次过来保不齐就是想赢得一点名声,好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重新对她刮目相看。」 湘平介绍着那个女子,坐在人群中的那个女子并不显眼,她的五官较为扁平,不过一双眼睛就像是小鹿一般,非常的有神采,特别是当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比试的时候,那入神的模样。 「原来是个私生女,励志要重振家族的故事啊,这故事可有看点了!」顾筠汝忍不住拿着笔赶紧记起来,免得这个故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第七百二十五章 泄愤杀人 「不是,不是,我脑中有了一个很好的构思,我都知道那些热门的小说是怎么写的了,你继续你继续不要是我的打扰!」顾筠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亮精神饱满地望着湘平,湘平摸着下巴。 「温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展示了她善于练毒的天赋,只不过家中一直有人排挤,不想让她进入家门,所以她从来都没有从大门进去过,作为一个私生女,她的身份非常的敏感,但是她有练蛊的天赋。 或许可以重振唐门,所以唐家人一半是对她抱有希冀的,但更多的都是想暗中杀了温馨,温馨百毒不侵,不论他们用什么毒,温馨还是能够大难不死。」 顾筠汝听得这个故事入神,忍不住默默地拍了拍手掌,这个温馨听起来还真是够励志的。 「那那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子就是公孙梦瑶了吧?」 「没错,她就是公孙梦瑶,别看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放假招式来迷惑对方,他们公孙山庄席的武功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但唯独公孙梦瑶却有着惊人的天赋,总与公孙长平就把功夫传给了她。」 「天哪!这个素材也太棒了吧!」顾筠汝奋笔疾书的写着,不论是孙二娘还是温馨,还是公孙梦瑶,她们每个人都可以出一本自传了,到时候销售量一定会蹭蹭的往上涨。 「姬蘅赢!下一场,公孙梦瑶,孙二娘!」 台上的箩声响起,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是公孙梦瑶和孙二娘上场了,台底下的吃瓜群众并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不过一看对方都是女人就兴奋起来,男人的通病也不过如此,顾筠汝露出了鄙视的神情,默默的看着台上的二人。 公孙梦瑶长得的确非常具有欺骗性,那张巴掌大的娃娃脸非常的灵巧可爱,头髮一半梳起,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式的髮髻,头上并没有带多余的珠钗,不想显得过于累赘,青色的衣裙,白色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身姿展现了出来。 孙二娘就显得有些虎里虎气的了站台上,众人都比较偏向孙二娘,觉得孙二娘一看就是个武功高手,而公孙梦瑶的确是太小了,就像是个小孩子似的,而且还有一对可爱的虎牙,这很难让人想像,这公孙梦瑶是会什么功夫的绝顶高手! 顾筠汝津津有味地盯着台上的二人,忍不住向湘平低声道:「你觉得他们二人谁会赢啊?」 「不知道呢,上次公孙梦瑶打败的是雷家两兄弟,那雷家两兄弟可是出了名的狡猾头子,被公孙梦瑶打的满地找牙,别看这公孙梦瑶长得可爱,可是她的手段凌厉着呢!」 湘平手上拿着花生,忍不住看起了好戏,孙二娘出了两招,公孙梦瑶,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容臻眯了眯眼,发现这公孙梦瑶似乎把这台上当做了公孙山庄。两人开始正式交手起来不分上下,可是公孙梦瑶显得较为机灵一些,点住了她的丰田穴,又将她头上的头巾给扯了下来,套在她的脖子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停顿。 「公孙梦瑶赢!」 锣鼓声一响起变成了定局,公孙梦瑶赢了。 台底下的吃瓜群众纷纷看傻了眼,有的见过公孙梦瑶的招式,觉得这一场有些胜之不武,毕竟她在台上耍的小把戏实在是太多了,可是比武的规则又没有明确的规定,不准用这些假模假样的招式。 雪儿亲自把顾筠汝做好的胸牌挂在了公孙梦瑶的衣裙上,公孙梦瑶看着这个胸牌,一脸嫌弃的皱着眉,「这是谁绣的大红花呀,这么丑我才不要带呢。」 「哎……待会儿就是前三甲的比试了,你不带上这个大红花,我怎么知道你已经进入了十强了!」顾筠汝走到了后台,没想到他们的大明星公孙梦瑶居然直接耍起了大牌。 「好吧,你就是昭王妃吧?」公孙梦瑶一脸嘲笑地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怎么了我就是?」 「哦,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问一问,在江湖上听说你和昭王想要组成剿灭独尊派和青苍派的队伍,但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要帮你们完成任务的,而是……」 「而是什么公孙姑娘,但说无妨。」顾筠汝心平气和的看着公孙梦瑶,这小丫头说话,总是说到半句就停顿了,给人留了一个好大的悬念,而顾筠汝平时最讨厌别人跟她说话,说话说到一半。 「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公孙梦瑶突然又鬼马精灵地笑了出来,那一对可爱的小虎牙把她衬得宛如天仙,齐齐的刘海正好盖过了她的眉梢,一张圆乎乎的脸蛋让人好想捏上一捏。 看着公孙梦瑶走去了厢房休息,顾筠汝这才大喘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小女子是过来寻仇的呢,说话说掉一半,可真是吊足人的胃口! 「顾姑娘我没看错吧,你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吓着了?」雪儿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打量顾筠汝脸色,刚刚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可当公孙梦瑶走了之后,故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什么啊?」顾筠汝虽然非常不想承认,这是心理学上惯用的一招。 没有想到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戏弄了! 而另一边,温馨直接用毒把对手给放倒了,容臻直接把温馨判出局,比赛结束之后,温馨直接追到容臻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没有说不可以用毒,我赢了为什么要判我出局!」 温馨十分不服气的来到他面前,容臻看着她,那倔强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顾筠汝,不过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虽然的确是机灵聪慧,但是胜之不武,所以才让她出局。 「上次有人死在了台上,我就已经说过了,如果再有人不顾一切手段去破坏他人性命的话,直接判处局去,你用了毒,所以违反了规定。」 「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 第七百二十六章 毒女一枚 可她偏偏要留在这武林大会,无论付出多少代价,甘之如饴,为的就是让家族看的起她! 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哪位神秘男子遥遥领先。容臻走到后台想与他攀谈俩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日与雪玲珑一同出现的男子吧。」容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那日在青竹林中。他使用的功夫和刚刚在比试台上的手段一模一样。 「如何昭王殿下有何吩咐?」姬蘅脸上带着一股风青云淡,即便青光宝刀的确被他带去了青苍派,可是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能耐他如何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无妨,我也只是好奇,所以问一问。」容臻眼里一道凌厉的光扫过,看着姬蘅也露出了同样淡雅的笑容。 明日就要宣布名单,容臻回到房内,看着摇篮床里的丫丫,把她抱了起来。 「你快点放下,她才刚吃过奶呢!」顾筠汝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忙不迭地走上前去。 心疼坏了丫丫将她抢先抱在了怀里。 「娘子,你的脖子怎么了?」容臻奇怪的发现她的脖子上出了许多黑色的斑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吗?我就是觉得有点痒痒的,可能刚刚和湘平一起在厨房里清理山药的时候不小心抹到了脖子上。」顾筠汝起先也并没有在意,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过饭之后,这脖子上就越来越痒了。 她迅速将丫丫放在了篮床上,走到了铜镜面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啊?」顾筠汝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斑纹,就像是一幅神秘的画,又像是落光了树叶的秃枝,在她的脖子上极为的恐怖。 「我们去问问雪儿吧!」容臻二话不说,带着顾筠汝下了楼,雪儿观看着顾筠汝的脖子,柳眉缓缓的扬起。 「这是一种斑纹毒,如果见阳光的话,这斑纹就会遍布到脸上,倒是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威胁,只不过这斑纹极其难看又阴森诡异,出去了难免要吓着人。」雪儿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只在幼年时见过一次,这是属于唐门中的最基础的毒,对人体不会有多么大的损伤,但是这痕迹极为难看,皮肤上会长出这些东西来果然够吓人的。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容臻二话不说转过头去,雷厉风行的来到了温馨所住的客栈,直接踹开了门去,将宝刀放在她的脖子上,而此刻的温馨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吃着糕点。 「好大的火气呀,坐下来喝喝茶,降降火吧。」温馨冲着他露出了明媚的笑眼,容臻握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怒视着她道:「说!你到底给筠汝下了什么毒?」 「只不过是一点变色素而已,可能会影响尊夫人的容貌,但绝对不会影响他健康的体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容臻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温馨将剑柄慢慢剥离下去,来到容臻的面前,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因为我剔除了你参加大赛的资格,所以才报復我娘子的事吗?」容臻算是明白了,这个温馨惯用这一些阴暗的伎俩,都是见不得光的。 温馨面目表情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没错,为了能够扬名立万,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这次的大赛对我很重要,而且这次的武林大会也是你召集各方人士伸张正义!为什么我不能参加?为什么我唐门有毒就帮不上明面了?」温馨说什么你要混一个好的名次回去,以免被那些各方姨太太看不起! 「可是你也不能用这种办法,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容臻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根本不想听温馨说那些有的没的。 温馨面容显露出痛苦之色,紫玉般的眼眸散发着摸不清的神色,剑眉星目看起来如铁骨铮铮的男儿一般,可是女人有时候也像是一朵娇贵的水仙花。 「除非你答应我,让我明日也能够获得好的名次,不然的话恕我不从。」温馨倒是说说的理直气壮,似乎也不惧怕他的淫威,目光悠悠转寒,眸中似乎蕴含着寒霜,看来是想鱼死网破了。 「好,不过你先得把解药给我。」 温馨想了想,双眸犹似一泓清水,在他的脸上转了转,走上前去调侃道:「没想到殿下果然是出了名的爱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万一你到时候反悔,我也没有地儿说理去啊。 只要我明日能够在大会上扬名立万,这名声散播出去了,其他的我倒也是别无所求,我就这么一个卑微的心愿,难道你还要拒绝我吗?」温馨笑盈盈地看着他,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那水滴般的樱桃小嘴就这样微微的张开,看着他的目光充满着柔情。 似乎是害怕再与她做这样的对视,容臻二话不说转身离开,顾筠汝在屋子里不安的坐着雪儿拿了几个刚剥了壳的鸡蛋,递上前道:「你将这刚煮熟的鸡蛋往脸上揉一揉,说不定能够把这个毒素给排走呢。」 顾筠汝忍不住嗤笑一声,「这都是老封建了,谁会用熟鸡蛋往脸上弄呢?」 「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她正在犹豫之际,正好听到了匆匆的步伐赶来,容臻果然从温馨那里拿到了解药,顾筠汝迫不及待地将那药水抹在脖子上,果然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脖子恢復如初了,再也见不到那阴森恐怖的斑纹。 雪儿听起容臻说起这件事情,眉心一低,「那容大哥,你明日真的要给那个温馨好的名次吗?」 「嗯,答应过她的就不能反悔,她不过也是希望给自己族人一点脸面而已。」 顾筠汝到现在气火还未消呢,没想到这个温馨把毒用的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手段虽然厉害但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以后若是要将它写到书中,肯定要狠狠的抹黑! 第七百二十七章 生死攸关 就在雪儿以为二人都已经走远了之后,转过身一看,没想到一个穿着银白色长袍的男人立在了面前。「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雪儿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带着丝丝冷笑,让人感觉他目空一切。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气质优雅,腰间上挂着白玉玲珑腰佩,容貌俊美非凡,雪儿忽然联想到了台上的姬蘅,和他的身材是一模一样的。 「你就是那个青苍派的姬蘅,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雪儿望着这身影,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里满是含笑,可是这笑让人觉得诡异,邪肆中还透着一分温暖。 「雪儿姑娘可真是出了名的聪明玲珑。」姬蘅望着她似笑非笑,更让人觉得诡异了。 「这里不欢迎你,你到底要做什么?」雪儿警惕地望着面前的姬蘅,没想到面具下的他已经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特别是那件白色的银袍,以及难以用时间的言辞来形容他。 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他起身,来到了雪儿的身边。 雪儿感到一股英气压迫,向后勐地退了一步,却没想到姬蘅直接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姬蘅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就这样定定的打量她,嘴里说着:「像啊,真像啊!」 雪儿不明所以,伸手将他推开,有些烦躁地望着他,「放荡,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流氓,大半夜的闯进女儿家的闺房不说,还毛手毛脚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容大哥下来收拾你?」 「别着急啊,我的好妹妹,我说了我今天过来呢,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想为你借一样东西。」这姬蘅虽然生的俊俏,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千变万化,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在想着什么?雪儿下意识的拒绝,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无论如何,半夜里在女儿家的闺房里谈这个有些不妥,还请公子先行离去吧。」雪儿傲慢地挺起了胸脯,那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充满了不屑和冷淡。 还从未和一个男子半夜单独相处,这气氛升温了,让她觉得非常的诡异,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姬蘅打量着她。并非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她和雪玲珑的确长得有七分相似,特别是她那一张瓜子脸,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只不过她和玲珑之间,清冷高傲的气质有所不同,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娇柔之美,而玲珑时刻把杀气藏在眼底。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就把我赶走吧,我还没说我要问你些什么东西呢。」姬蘅说着话又坐在了她那大床上,细察她那张冷艷无瑕的脸,没想到就连生气出门时的表情都和玲珑一模一样。 雪儿深唿吸一口气,若这个男人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的话,恐怕早就做了,坐在一旁,柳眉轻轻扬起望着他,「你想要问我借什么?」 「我想把那只雪狼借走,不知道雪儿姑娘肯不肯。」雪儿听到这儿,勐地一站起来。 「休想!雪狼和我形影不离,你休想将雪狼带走。」空气乍被凝滞似的,姬蘅笑了笑望着她,「你先别这么着急嘛,我还没有说出来,我要借雪狼去干什么。」 「不管你是干什么,但是我这里都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雪儿已经将话说得非常明白了,若是这位公子在不领情的话,她也没有办法。 「果然和你妹妹的臭脾气一模一样。」 「等等,你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妹妹。」雪儿看着姬蘅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感到好奇,直走到他的面前,冷声逼问。 姬蘅眼珠子悠悠一转,露出了个从容淡雅的笑道:「我这个人呢,就是喜欢乱说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做我是胡说八道好了。」说完这句话还留下了一个似笑而非的表情。雪儿看着姬蘅的背影,就这样走远了,迅速来到茶房去查看雪狼在不在,还好雪狼还在这里,如若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跟雪狼如何交代了。 第二日一早,雪儿就将这件怪事告诉了顾筠汝,顾筠汝脸上的斑纹终于消失了,容臻则是忙着要去处理名单的事情,答应过温馨的他当然会办到。 「那个姬蘅真的说起了你有妹妹这件事情,他说的那个人不会是雪玲珑吧?」顾筠汝一只手捧着茶杯,最近还和麻子乔二提起雪玲珑,虽然她最近都没有出现,姬蘅替她出场,说明这个雪玲珑也是青苍派。 「是的,可是他没说完就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所以你们都觉得雪玲珑是我的妹妹,可是我真的记不起我还有妹妹这件事情……」雪儿感的头痛欲裂,她生活的影子除了是白茫茫的雪山就是雪狼和林子里的动物。 「好了雪儿,你也不要多想了。」顾筠汝安抚着她的情绪,嘴角扬了扬。 三日后,容臻将人都已经召集在花间楼,只为了找到一个时机,彻底剷除那些魔教中人。 顾筠汝带着一些滋养身体的药物前去探望姝儿的情况,姝儿的肚子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大了小腹凸显,坐在床上,每日也是在院子里逛一逛,其他的哪儿也不去。 「你这些日子感觉身体如何?」顾筠汝凝视着面前的姝儿,模样精緻,笑容甜美,自从怀有身孕之后,身上的母性光辉发散的是越来越精緻迷人了。 「除了感觉步子臃肿一点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劳烦姑姑前来看我了,武林大会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姝儿在府里呆着虽然闷了一些,但是对外界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你放心吧,那边有相公在安排。」 「嗯,姑姑,我已经想好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就叫纪心嬬,如果是个男孩的话就叫纪宣明,你觉得怎么样啊?」 姝儿看着顾筠汝表情似乎是有些一言难尽,莫非他想的这个名字不好吗? 「怎么了姑姑,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眼看着还有一个半月你叫临盆了,到时候我得想个法子,多叫些人过来伺候你。」 第七百二十八章 朦胧感 「好。」 隔日,雪儿惊奇地发现雪狼不见了,来到了顾筠汝面前,紧张的抓着她的胳膊问道:「顾姐姐你有没有看到雪狼?」 「没有啊,难道它不在柴房内吗?」顾筠汝郁闷的走到了柴房一看,项圈还在地上,看来不是它挣脱逃走的,而是被有心之人给带走了,难不成是相公将雪狼借走了,可是也不会啊,如果他们要带走雪狼的话,应该会等雪儿同意。 「怎么办?难道真的是那个姬蘅?」雪儿忽然有一股不安的预感冒上心头,而与此同时雪狼的确被姬蘅带上了青苍山。 「你还真的把这个畜生带上来了,雪儿姑娘答应借给你了?」雪玲珑坐在磐石上吐气纳气,听到动静之后看向了姬蘅,他将雪狼迷晕,直接用个袋子将它套过来了,不过雪狼的性子较为刚烈,如果发现它是被人坑蒙拐骗带过来的,那么举动会非常疯狂。 「他不借也得借,反正过两日就给他送回去了,为了能够找到灵石,我们必须得这么做!」 所谓灵石就是能够找到开启青光宝刀的秘密,虽然这青光宝刀是纪家人传承下来的,但是祖上所使用者并不是纪家的人,追根究底还是需要后代的力量才能用得了这青光宝刀。 「可是这个雪狼会替我们效力吗?」雪玲珑转身走到了雪狼的面前,它现在还晕乎乎的,体型庞大,像是一头笨重的熊一样,但是威力绝对比熊还要惊人。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再说了,你和那个雪儿长得也有七分相似……」姬蘅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不用担心,他不会为我们效力。我自然有办法!」 说罢,不知拿了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雪狼的嘴里,让它吞了下去,雪狼晕晕乎乎的竟直接咽了下去,若是换做清醒的时刻,它自然不会这么做。 「你给它吃了什么?」雪玲珑诧异地来到姬蘅的面前,姬蘅耸了耸肩膀,「放心吧,不是什么穿肠烂肚的毒药,只是让它帮我们找到灵石。」 「它真的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吗?」雪玲珑还是没有把握,这天山上面的雪狼是最有灵性的,而且非常忠诚只认主人。 「要不你亲自去把雪儿姑娘请过来,让她拜託这雪狼给我们指路也成。」 「我看你就是等着说这句话吧?」雪玲珑最擅长察言观色,姬蘅与她从小成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大师兄,独尊派的人攻上山了!」几个青色衣袍的弟子走上前来跟二人说道,雪玲珑面色一白,便准备前去。姬蘅迅速拉着她的手腕儿。对着她摇了摇头道:「这事儿还是交给我,你在这里看着雪狼。」 「万事小心!」 「嗯。」 看着姬蘅的身影走远,雪玲珑并没有安下心来,这次独尊派的人大张旗鼓的攻上青苍山,恐怕就是为了青光宝刀而来,看来这青光宝刀并不一定能为他们所用。 必须得找到灵石,找到使用青光宝刀的办法,不然的话这宝刀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搁谁那谁都不可能安然入眠。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了他的身后,雪玲珑看着雪儿,居然不请自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你不用看了,我和雪狼心心相印,它在什么地方我不用找就知道了,你们为什么要偷走雪狼?」雪儿看着众人都好像并不在四周,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青苍山,门派虽然没有什么人员看管,不过前方好像混乱成一片。 「上次我叫师兄为你去借了,你不肯,所以我们只好……」雪玲珑尴尬地笑了笑,而此时的雪狼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可是由于刚刚吃了药物控制,所以没有雪玲珑发号施令,它是不能够随便动弹的。 「你们也太歹毒了,你们到底给雪狼吃了什么?」雪儿焦急地来到了雪狼身边蹲下,想看看它有没有吃坏东西,雪玲珑傲然的站在她的面前道:「你放心吧,如果雪狼能够帮助我们找到灵石,我们自然会给它解药。 话不多说,我们现在赶紧走吧。」说吧直接带着她们一人一狼下了山,而姬蘅则是带着所有门派的弟子和独尊派的人手混战成一团。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雪儿看着四周,群峰环绕,这座山峰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好像离青苍山也不是很远的距离。 但是到这里还能够听到有兵器铿锵的声音,恍然大悟的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门派众人已经打斗了起来,你居然如此心安理得也不回去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一切都有师兄呢,再说了找灵石就一会儿的功夫,这灵石和山脉是融为一体的,但是它气味独特,像雪狼嗅觉灵敏,应该不出几个时辰就能帮我把它找出来,怎么样雪儿姑娘,可否让我借用雪狼一会儿呢?」 雪儿听着雪玲珑的话根本就是明知故问,雪狼便被它牵着带上山,雪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疑惑的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影道:「我还从来没有问过雪姑娘,可有什么亲人在世呢?」 「我一生下来就被人送到了青苍山,所以并没有什么坎坷的身世……」 雪玲珑向来十分避讳这个问题,说是有人提起的话他也会插科打混的带过去,可是听到雪儿问到这些话,她的心不自觉的沉静了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搅浑了。 雪狼闻到了什么东西,直接坐了下来,雪玲珑摸了摸它的脑袋,赏了它一块肉,便直接徒手开山,这等功夫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雪儿目睹到了这一切,于是又问道:「丁宁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嗯!好端端的问我丁少侠的事情做什么?」雪玲珑面无表情地偏过头看着她继续低头干着活。 「没什么,只是我听容大哥说,丁宁在临走之前和姬蘅见了一面,不知道姬蘅跟他说了些什么。」 第七百二十九章 神州大地 丁宁将心头之火全都发泄在了一个无辜人的身上,实在是令人神共愤,而这期间挑唆的可能也就是这青苍派的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人都死了,丁宁也隐匿深山了,找也找不到,就当他是人间蒸发了,岂不更好?」雪玲珑耸了耸肩膀,总算是将那块黑色的灵石拿了出来,这灵石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体型并无两样。雪儿好奇地望着她,「你们要着灵石做什么,据我所知,这灵石似乎也并没有特殊的作用。」 「这东西在一般人手上当然没有特殊的作用了,但是在我的手里就能化腐朽为奇蹟好了,解药我刚刚已经给雪狼吃下去了你现在可以把它带回去。」雪儿想到了刚刚雪玲珑餵雪狼吃的那块肉,没想到解药已经被它放在其中。 「等等,我还想问问你,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见过,我总觉得你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姬蘅那天来找我说是……」雪儿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她急速的反驳。 「我没有什么亲人,我从生下来时候就是独生一人,你要是觉得我们二人的样貌真的相似的话,可能只是巧合吧。 普天之下容貌相似的人多的都数不清,雪儿姑娘可千万不要听外人几句闲言碎语,就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雪玲珑总是这样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尖酸刻薄,让人是又爱又恨。 恐怕除了姬蘅,这世上再也没有愿意亲近她的人,雪玲珑就像是刺猬,浑身长满了刺,就是有人敢靠近的话,她便会使足全身力气毫不犹豫的向那人扎下去,这就是真实的雪玲珑,一个让人又恨又无奈的雪玲珑。 带着雪狼回到了花间楼,已经接近于午后。顾筠汝看到一人一狼,总算是平安回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雪狼没什么事吧?」 「没事,不过今天我看到好像有什么人去了青苍山……我在想会不会是独尊派的人。」 容臻在院子里听了这话立即走上前道:「你怎么不早说!」雪儿愣了愣神,她这巧刚刚带着雪狼回来,估计那山上的战事都已经打完了,但是容臻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召集了武林人士直接攻上山去,准备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顾筠汝瞧容臻火急火燎的样子,这几日做什么都比这件事情上心,忙不迭的拉着雪儿的手腕坐到一旁道:「那你去山上也见到雪玲珑了?」雪儿没有否认,那微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羞红。 「那你觉得这个雪玲珑是不是你妹妹呢?而且你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族里的人也没有告诉过你吗?」顾筠汝知道雪儿一被送上雪山就像是天定似的,莫名其妙稀里煳涂的当了圣女,并没有人说他到底是从何而来,她可不相信雪儿是真正天山上面的圣女,没有生生父母的。 「这个我到底也是不清楚了,不过我今日问了她,她肯回了,说她一出生下来就是个孤儿,然后上山学艺和姬蘅从小长大,也算是兄妹情深了。」 雪儿回想起这件事情不禁苦笑,说不定还真是个乌龙笑话,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个都是孪生姐妹吗?想到这儿还是自欺欺人了一些,或许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里还有跟她相似的人。 「你好像有些失望啊,不过知道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雪玲珑是青光派的人,从小身在魔教,行事作风和你不一样,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天蚕冰已经成功被我复制了俩百多份,再这样生产下去都可以做中药了!」 「那就好。」雪儿点点头,既然天山上面的人都是独尊派的人杀了,那她就要将这场好戏看到底,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才肯罢休。 而就在这个时候,卧床多日的常风大侠从屋内走了出来,顾筠汝忙不迭的起身道:「常风大侠,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到屋子里休息去,你可不能受风吹日晒。」 常风捂着胸口,看着样子好像瘦了一大圈,这脸上的鬍鬚也得越来越茂密了,看着顾筠汝准备拱手作揖,道:「多谢东家这几日的照顾。 我觉得身子已经利索了不少,是时候该告别了。」 「告别?常风大侠,你这是要去哪?」雪儿拧眉走上前去问道,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倒是有了些感情,常风大侠说走就走,倒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本就是江湖中人,该去哪儿就随风去吧……对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可交给段颖的,他拜我为师,是耻辱。」 「常风大侠何出此言啊?难道你要抛下段颖一走了之吗?」顾筠汝听着他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这么个味道,自从财给了雪玲珑之后,常风就变得一蹶不振,休养了两个多月之后,整个脑袋也变得迷煳了。 「东家,多谢你和雪儿姑娘这段日子的悉心照料,但是我想了很久,我这把年纪恐怕不宜在江湖上丢人现眼了,从即刻开始我就要退出江湖,安心的到郴州城那边做个小买卖。」 「………」 顾筠汝和雪儿面面相觑,常风这个决定实属让二人大跌眼镜,他可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常风大侠,做出这个鲁莽的决定,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常风大侠,要不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吧,其实输了一场没有什么的,再说了,当时是一片混战,你也并不算是说给了雪玲珑啊,你还没有和雪玲珑正式较量,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常风大侠。」雪儿本来是想用激将法让常风留下,没想到这果然激起常风的斗志,不过是他准备找雪玲珑决一死战的斗志,他和雪玲珑只能活一个。 「多谢雪儿姑娘,听到雪儿姑娘这么一说,我好像忽然又有了斗志,那我现在就去上青苍山去邀那个妖女决一死战!」说时迟那时快,常风二话不说就赤手空拳就离开了。 第七百三十章 绚丽夺目 常风心中酝酿着满腔怒意,一路上挥着拳头赶到了青光山附近,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早已经是哀鸿遍野,好像他来之前这里就已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什么人!」常风感到妖风四起,只见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子出入在他的左右,男子身影飞得极快,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到底什么人少在大爷面前装神弄鬼!」常风气急败坏极了,他最讨厌别人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居然还敢骑在他的脖子上。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突然一记手掌拍在了他的胸前,常风勐地往后退去,一口血吐了下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快的手法,常风是第一次见,好像和雪玲珑是一个派系的,本来想叫那个妖女出来决一死战,可没想到出现的人居然是姬蘅。 「常风,看来你也是容臻带过来的人,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姬蘅话音一落,便想举起手掌狠狠朝他的头上噼去,而这时,顾筠汝沖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住手!」 「顾筠汝……」姬蘅看着面前的女子眯了眯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一会儿雪儿和雪狼也赶得过来。 「常风大侠,你没事吧?!」顾筠汝来到常风的身边,他早已是鲜血淋漓满身,扶着他坐到了一边的树根底下。 「哈哈哈,他算哪门子的大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姬蘅万分嚣张的狂笑出声,还从未见过有一个人自诩大侠。 「你给我住嘴!」顾筠汝不满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这个张扬霸道的姬蘅还真是和雪玲珑师出同门的。 「怎么?你们两个还真是够大胆的,刚刚容臻才走不久,你们两个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说着,姬蘅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直接从袖口里掏出一包粉状物品,往众人的面前一撒,他们就纷纷晕了过去。 当顾筠汝醒过来的时候,她和雪儿已经被姬蘅关进了山洞里,这里的温度很潮湿,有一股很怪异的气味瀰漫到鼻尖。 「雪儿,你醒醒……」顾筠汝推搡着身旁的雪儿,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雪儿的温度还在。 「唔……这是什么地方?」雪儿迷迷煳煳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另外的空间。 「我们被姬蘅关在这里了,必须想个办法出去。」顾筠汝还记得被关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知道常风现在怎么样了。 「那常风大侠呢?」雪儿也挂念起常风,顾筠汝捂着晕乎乎的脑袋站起身道:「不知道,应该……」突然感到脚下黏唿唿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惊唿一声,赶紧将脚抽离。 「怎么了雪儿?」顾筠汝听到声音之后迅速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好像是雪狼……它好像没动静了。」雪儿声音颤抖着说道,跪到了一旁想要慢慢抚摸,发现的确有长长的皮毛,误以为雪狼已经死了,便大声痛哭了出来。 「雪儿……」顾筠汝看着她痛哭的模样,鼻间一酸,而就在这时石洞里的门被人打开,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姬蘅。 门被打开之后,石洞里面总算是有了一点亮光,原来死的并不是雪狼,只是一只普通的狼。 「大老远就能听到你哭的声音,怎么!被关在这么个地方害怕了吗?」姬蘅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顾筠汝站起身愤怒地道:「你把雪狼和常风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啊,他们都好好的呢,不过我让雪狼把常风给吃了,因为常风已经死了。」 「你!」顾筠汝双眼猩红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可真是够危险的。 「你把我们要关到多久?」顾筠汝断定姬蘅不会伤害他们,至于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关多久嘛,当然要看小爷的兴趣了。」姬蘅想了想,流露出玩味,眼中一抹复杂闪过,还捏了捏顾筠汝的下巴。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顾筠汝一脸邪恶的偏过头去,眼里充满着敌意。 「容臻酝酿这个计划已经很久了吧,这次独尊派和青苍派都败在了他的手中,所以我当然需要一个筹码,能够保持青苍派人上上下下的信念。」 顾筠汝转念一想,听姬蘅这语气,看来独尊派和青光败已经被收入麾下了,看来他们应该是吃了败仗,想到这儿心不禁飘飘然起来。 「你的意思是相公他们都赢了?」顾筠汝眼睛一亮,看着面前的姬蘅,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话还别说的那么早,你们不是在我的手上吗?」姬蘅哈哈大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又让石门重新关上。 「你怎么不出去,难道就不怕我们一起被闷死在这个地方吗?」顾筠汝刚刚已经探测过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水源和光源,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上十二个时辰以上,就会产生窒息。 「放心吧,外面有人帮我做事情,而我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的看着你们。」 似乎是怕这两个人会突然离开,姬蘅才会形影不离地守在一侧。 「………把雪狼还给我!」雪儿还是担忧着雪狼的安危,疾步走到姬蘅的面前,可姬蘅看着雪儿的眼睛却充满着柔情。 「放心吧,有玲珑在雪狼不会受到什么危险的,只是现在大家都在躲避灾难,所以我们先在这里躲上几个时辰,等外面平静了之后咱们再出去。」姬蘅说话间还吹起了口哨,可以说是非常的闲情逸緻了。 「………」顾筠汝非常汗颜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独自等待,经过了煎熬的几个时辰,门总与打开了,不过这次进来的是雪玲珑和雪狼,雪狼和雪玲珑似乎配合的很好。 「雪狼!」雪儿看到雪狼异常的兴奋,冲上前去将它搂在了怀里,而雪狼的身上也添加了雪玲珑的味道,这种味道和她身上的非常相似。 第七百三十一章 天山秘密 雪玲珑媚眼如丝的看着顾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不回来,还有谁回来呢?」 「常风真的已经……」 「放心吧,常风已经被人送回花间楼了,刚刚姬蘅说的,不过就是逗你们的而已。」雪玲珑就知道姬蘅这个人总是要说一些令人坐立不安的话。 姬蘅这时闷笑了一声,顾筠汝忍不住深唿吸一口气,这个傢伙玩笑开的实在是太过头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顾筠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阴森潮湿的地方。雪玲珑府下身摸了摸雪狼,柔声笑了笑道:「我还没有跟这个小傢伙玩够呢,不如你们就留下来吧。」 「……」顾筠汝才不愿意留在这个阴森的鬼地方。 「哎,等等,你可以走,但雪儿要留下。」雪玲珑突然之间提出这个要求,雪儿有些惶恐,后怕地看着顾筠汝。 「为什么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顾筠汝紧紧握着雪儿的手,才不会把她留在这么古怪的地方。 「放心吧,雪儿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夫君可是惹恼了独尊派的人,你要是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 顾筠汝犹豫不决地看着雪儿,雪儿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可以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毕竟雪玲珑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所以她断定,雪玲珑不会把她怎么样。 「好,那雪儿……你保重。」顾筠汝看着雪儿,目光充满不舍,便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山洞。走下山,感到火辣辣的阳光烤的她快透不过气来,而就在此时,一道寒光掠过眼前,顾筠汝眼疾手快,迅速闪躲一旁,头髮丝居然削短了几根,令顾筠汝心噗通一下,想是漏了几拍。 「什么人!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顾筠汝站起来,厉声呵斥,看着四周,树影婆娑,并不像是有什么人,而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男子手拿着大弯刀现身。 「小娘子,你居然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不要害怕,哥哥会保护你的!」男人说着沖,他露出了那对大黄牙呵呵地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宛如张飞一般拥有魁梧的身姿,眉毛都快跟髮髻边角的头髮快连成了一条线。顾筠汝看到这男人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正当男人准备靠近轻薄的时候,一个飞快的身影窜了出来,将着男人打退到一旁。 「相公!」顾筠汝没有想到容臻会突然出现,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你没事吧娘子?」 「没事没事相公能及时赶到实在是太好了!」顾筠汝心花怒放地望着他挺拔的身姿,还好有相公及时出手。 那男子倒是怕了,没放狠话就一熘烟地跑走。 「我一直都在找你,你去了什么地方?」容臻带人攻上山之后大获全胜,又将独尊派所有邪教弟子逼到了悬崖角落,大部分的人都轻生了,小部分的人还在逃窜,但他继续加大力度去追踪,一定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我和雪儿被姬蘅带走了,雪儿和雪狼还在姬蘅的监视下呢,要不我们赶紧回去救她吧?」顾筠汝想到相公这么英勇无敌,但是一个雪玲珑和姬蘅加起来恐怕会有些吃力,若是这样不分轻重地就让相公去将雪儿救出来,未免对他的生命有些不负责。 「罢了罢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反正雪玲珑是不会伤害雪儿的!」顾筠汝心中万分笃定,雪玲珑和雪儿身上一定有着什么联繫,他们的眼神都能够传递出来,雪姑娘,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 「嗯。」 容臻带着顾筠汝回到了花间楼,而这时却传来了姝儿难产的消息,顾筠汝慌乱之下便和容臻骑马赶到了府衙中,忙不迭地冲到了后院,而此时姝儿大汗淋漓。 纪衡由于要清余孽,所以没有收到消息,顾筠汝来到床榻前紧握着她的手,道:「姝儿,不要紧张,深唿吸一口气,把唿吸放慢孩子就能生出来了,千万不要害怕姑姑在你身边呢!」顾筠汝此时唿吸紊乱,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代替姝儿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姝儿精神紧张,唿吸也变得错乱了起来。 容臻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不知道屋子里头的情况怎么样了,产婆一干人等在门口守着,等到顾筠汝有需要的时候再走进去。 「姝儿!听我的放慢唿吸,千万不要紧张!」顾筠汝担心坏了,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不会在这个时候犯了哮喘吧。姝儿难过的紧皱着眉头,抓着顾筠汝的手道:「姑姑,我快不行了…」 「胡说什么,你一定可以的,想想你的相公,想想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会多么聪明可爱,想想这些你就有力气了!」顾筠汝拿着帕子擦着她额前豆大的汗珠,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生产这么痛苦的模样,看来姝儿的身子骨是吃不消了,都怪这个孩子。 「你们还在门口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热水来!」几个产婆循规蹈矩的守在一旁,忽然有人大叫一声道:「血都是血!」这句话更是扰乱了姝儿的心神,痛苦的尖叫一声便缓缓的将手垂了下去,顾筠汝看着那个已经出世的孩子,居然半点声音都没有,纳闷的簇着眉头。 「孩子出生了,我要进去看看!」容臻推开门去,一股腥风血雨扑面而来,几个产婆都跪在一旁,有的低低哭出了声音,而躺在床上的姝儿,脸色苍白。 「孩子出生了?」容臻走到顾筠汝面前,看着顾筠汝抱着那个孩子,光熘熘的,身上许多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出生了,不过是个死婴……」顾筠汝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手轻微地颤抖着,容臻将孩子接了过来,发现果然已经没了声音。 「姝儿呢!」容臻担心姝儿会出什么事情,忙不迭地催促顾筠汝赶紧查看,顾筠汝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手颤抖的探向鼻息,却发现她的唿吸也渐渐微弱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舞姬云 「娘子!我回来了!」纪衡神采奕奕地赶到了房门口,却意识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好大的一股血腥味儿只钻入他的鼻尖,快把他熏得晕了过去。 「………」纪衡下意识的感到不对劲,直接推开了门发现有哭的声音,可是就是没有听到孩子哭的声音,意识到容臻的怀中是一个死胎,便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姝儿。 「我娘子呢,我娘子呢?」纪衡看着顾筠汝,她一向称自己为妙手圣医,可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顾筠汝难过而又自责地跪守在一边。 「纪衡……」容臻本来想安抚他几句,却发现连自己的唿吸都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 姝儿难产,包括那个生下来的死婴,一同埋进了坟墓里,三日之后便进行了入葬仪式,纪衡默默的守在坟墓旁,烧着纸,却没有料到,一直有人默默的注意着这一切。 独尊派活下来的那几个余孽一直都在找着机会,看看能不能打进内部,发现纪衡这几日总是在坟头哭丧,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的娘子难产死了。 而如今正是他意志消沉的时候,那几个男子便穿上了夜行衣,趁着人不备,冲上前去将他团团包围。纪衡埋头并没有眨眼,他早就注意到了,有人在默默的盯守着他,但他却没有什么动静。 「哈哈!纪衡!你居然也有今天你杀了我们独尊派那么多的弟子,今天你就偿命吧!」一个带头的男人说到便直接举起了大刀,想要冲他的脖子上赶去,却不料是谁发射出了一颗石子正中他的膝弯,扑通一声就朝着坟墓的方向跪了过去。 「谁!格老子的!」男人低沉的痛骂一声,原来是容臻带人赶到,将这几个独尊派的余孽给抓了进去。 「本王一直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没有想到你们真是不请自来,既然这样的话,那本王也不客气,照单全收了!」容臻磅礴大气的站在一旁说出这话之后便挥了挥手。 剩下来的几人全部都被抓了回去,而纪衡还是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独自抱着酒壶,恨不得喝一个天昏地暗。容臻看到这一幕心有不忍,失去自己所爱的人,他实在是太明白那副滋味是有那么的肝肠寸断,恨不得立即陪她去死。 「纪衡。」容臻来到纪衡的身边,盘膝而坐,看着他一幅神魂颠倒的模样,估计并不理会他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此时此刻你的心情有多么的难过和无助,可是逝者已去,生者应该要节哀。」容臻并非是不难过,只不过他此刻一定要故作坚强。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纪衡苦笑着说了一声,容臻点点头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有压抑和埋怨的迹象,既然如此的话倒不如他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倒也落得痛快一些。 回到了花间楼之后,常风便带着段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要告别,却正巧碰到了容臻,容臻看着常风已经换上了一副正派的模样,不像是以前有着大侠的风范,打扮较为随意。 「你这是?」 容臻差点没有认出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是常风,以前的他落腮鬍子粗糙的黑短髮就这样披散在肩头,看起来也是放荡不羁,桀骜不驯,而眼前却变得有些斯斯文文,带着段颖就像是来行商的父子二人。 「太好了,既然王爷已经回来的话,常风就亲自向王爷告别吧!」常风拱手作揖,跟着旁边的段颖也是乖乖的容点点头,知道常风去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话去挽留他。 「常兄打算去什么地方?」容臻眼中流出了略微的不舍,这段时间离他而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吧,段颖这小子想去波斯,那我就带他去波斯逛一圈,看看能不能学到什么东西,这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个潇洒快活,王爷说的是不是?」 常风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也不再执拗于武功高下这一方面了,之前败给丁宁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没想到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突然通透了起来。 「常兄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常兄这一去以后还能不能相见。」容臻非常欣赏常风的做派,可是这一别之后,也不知道下次相见的期限会是个什么时候。 「后会有期吧!」常风呵呵笑了笑便拍了拍段颖的肩头,二人乘着马车离去,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容臻无奈地嘆了一声,回到了桌前坐下,顾筠汝端着几碟小菜放在了面前,「相公,你忙坏了还没吃一口呢,常风大侠总算是把心里头的执念给放下来了。」 「是啊,不过他现在武功都已经丢失了一半,日后在江湖上万一出了什么危险……」 「放心吧相公,我已经给了他一幅天蚕果,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这天蚕果可以救他师徒二人一命。」顾筠汝想得颇为周到,将这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这是纪衡那边的状况,令她困扰心中多时。 「纪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转移注意力,如果一个人所面临的悲伤和压力太沉重的时候,可能就会崩盘,纪衡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顾筠汝深知道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范围是有限的,万一压在心头上的事情太多了,整个人都会变得麻木,像是一个残废一样浑浑噩噩。 「嗯,我早上还去看了他,没想到那群独尊派的余孽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他们就是想伺机报復,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容臻说到这里底气十足,既是保护了纪衡的安危,又能将那些人铲草除根,这可是双赢。 「相公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管江湖上的这些是是非非了好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睁开眼睛就怕你不在我身边,看着摇篮里面的丫丫,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感伤……」顾筠汝说出了心里的话,这也是压在她心里头很久的抱怨。 第七百三十三章 茫然无措 「嗯。」顾筠汝缓缓依偎在她的肩头。而另一边的湘平也没闲着,将苏木斋交给了麻子等人去打理,她则是做了几道好菜去探望小鱼,小鱼还是一身白色的衣衫,每天无神就在大厅里发着呆,她也会召集许多勇士去下追杀令,只要是能够把丁宁的人头带回来的话就能赏金万两。 「小鱼,师傅今天带了你最爱吃的一品锅,还有糖醋排骨,你尝一尝吧。」湘平眉开眼笑地将菜端上了桌,可是小鱼的眼睛却是眨也不眨一下,这些日子都快饿成了皮包骨头,可是他依旧这样倔强,从未想过小鱼其实也是个这般倔强的人。 「小鱼,梁旭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惦念着他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呢,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你有没有为以后考虑过?」湘平心有不忍走上前去宽慰道,小鱼缓缓眨了眨眼睛,这才回了神。 「我曾经想过一了百了……但是想到腹中的孩子,我又坚持了下来……」 「什么你怀有身孕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师傅?」湘平喜出望外地看着她,这个小鱼也真是的,怀有身孕了,还要隐瞒着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独尊派的事情,倒是忽略了小鱼的感受,可是那段日子梁旭去了之后,他便一直哭哭啼啼的这样下去肯定会伤了身子。 「师傅可得好好给你计谋计谋,给你做几道补品的药膳了!」湘平欣慰地坐在一旁笑了笑,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就不怕小鱼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师傅,我想离开蕲州城。」 「……你说什么呢?你离开这你要去哪?在这里你除了师傅,还有容大哥,顾姐姐,还有什么亲人呢?」 湘平以为是她这些日子过得有些煳涂了,竟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这蕲州城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而且这里还有他和梁旭最美好的回忆,说走就走,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带孩子离开这个地方,等孩子成年之后我就告诉他……孩子他爹死于一个恶霸的手中……」 小鱼双眼无神的目视着前方,将这些话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可是语气却万分的令人心疼,而且这个故事的版本听起来竟还有些眼熟,湘平一时之间愣了愣神,晃脑袋道:「小鱼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头,而且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是吗?花间楼这么多人都是你的朋友,难道你说走就走,就真的这样绝情的抛下他们了!」 本想利用这些人情捆绑想让小鱼留下,却没想到她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坚定,看来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这梁府也差不多被搬空,就连房地契都拿了回来,「心意已决,谁也说服不了我,师傅,谢谢你这些日子对小鱼的照顾,小鱼心里头都明白,但实在提不起劲来。」 「………」湘平看着傻傻的小鱼无奈之下点点头,将小鱼准备离开的事情告诉了顾筠汝还有容臻二人。 是夜,几人围在圆桌边吃饭,喜娘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看起来不过半个月就要临盆了,这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看着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湘平赶紧转了话题,看着喜娘的肚子道:「喜娘马上就要生了,以后这花间楼可就又够热闹了!」 很显然这众人的脸色还是十分沉重,并没有因为她的调节而变得轻松起来,湘平无奈的嘆了一口气道:「大家别这样好不好,小鱼呆在这个地方肯定是伤心坏了,而且一想到她和梁旭曾经的种种,就会痛不欲生,所以我还是支持小鱼这个决定的顾姐姐,你觉得呢?」 她知道,顾筠汝可是精神疗养这方面的专家有她的话,那就等于权威,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心不在焉漫不经心的,即便是湘平努力的调节气氛,也没有达到目的。 顾筠汝放下了碗筷看着众人道:「我吃饱了我先上楼看看。」丫丫说着,就回到了房内,容臻察觉到了她精神的不对劲,便也跟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见了她独自抽泣的声音。 娘子可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抽泣过,没想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彻底的释放情绪,或许这就是娘子所说的,一个人心里的事情压的太多了,迟早有一天会崩溃的想了想,他决定转身离去。 三天后,小鱼就已经收拾的东西,将大行李都放上了马车,来到了城门口,看着众人还在相送,对着他们笑了笑道:「师傅,顾姐姐以后有空的话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顾筠汝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心里还记挂着我们那就好,其他的你也就不要多想了,如果到时候又遇到个对你好的人就考虑考虑吧。」顾筠汝不希望他为了梁旭一个人孤独终老。 毕竟她的后半辈子还那么长,梁旭,只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可正是这样的原因才会使一个人的内心那么的脆弱,那么的痛。 「我知道了,师傅,院子里还有我之前酿的一些美酒,等到了年底的时候,你就把它们都挖出来喝了吧,就像师傅说的,酒酿的越久就越醇香,可是有些时候该喝了就得喝。」小鱼嘴角上扬,可是他的神情已不如往日的那般轻松自然了。 多了几份心事的凝重,看起来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岁一样,不过这老了很多岁,只是指她的心理年龄,而并非是精神样貌上的。 「知道了,你快去吧,师傅啊,才不会挂念着你呢。」 「嗯。」 顾筠汝看着小鱼的身影走远,有些落寞和不舍,这几天离开花间楼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包括那些已经积聚好的武林豪杰,而容臻此时此刻准备给他们办一场践行宴,他们聚的匆匆散的匆匆。 可是这段日子他们永生难忘,小鱼彻底走远了之后,湘平心不在焉地回到厨房,一边清理着鱼却不小心刮到了手,乔二心疼地将她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 第七百三十四章 各有千秋 「你受伤了,我帮你把血去掉。」乔二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竟直接从袖袍上扯下了一段布绑在她的手指上,对着她道:「今天晚上的饭菜由我来做吧,你就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 「放心吧,你的那个什么佛跳墙啊,一品锅呀,我已经掌握了精髓,你不用怕,我会毁了你的名誉,到时候啊,他们肯定分不出个好歹来的。」乔二胸有成竹的说道,便开始掂起了锅勺。 湘平静静的在一边坐着,望着他劳碌的身影道:「乔二哥,你为何到现在还未娶妻生子啊?」乔二听到这里,手中的动作渐渐放缓,「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若是娶了别的女人,我的心里会不自在的。」湘平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落寞的低着眉眼,「既然如此的话,那乔二哥为何不鼓足勇气来向那个人求亲呢,或许那个人已经想明白了。」 「………」 乔二的表情逐渐变得有趣了起来,还以为出现了幻觉,激动的来到湘平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儿道:「湘平妹子,你想通了?」湘平点点头低眉顺眼的道:「我承认我一直心高气傲,想找一个像容大哥那样的男子,可是经歷过这些事情我才明白这些平平淡淡的才是真。 那些东西都太飘渺了,即便是我穷尽一生也等不来那样的一个人,即便是等到了我已经累了,恐怕也没有办法再去培养的一段感情,我想了想,乔二哥待我真心又不错,我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乔二哥。」 乔二欣喜若狂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抱上来转上几圈,顾筠汝在门口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回到了阁楼上,抱着怀中的丫丫亲吻了一下。 看着走回来的容臻好奇的皱眉道:「你不是去衙门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衙门今天没有开,所以我在路上买了一点豌豆黄过来,你最喜欢吃的不就是李家的糕点吗?对了,沈傲君派人送来了信,过段日子她会带着安安和欢欢来到蕲州城探望我们。」 「是傲君!太好了,好些年都没有见到她了,安安和欢欢应该都长得很高了。」顾筠汝想到这两个孩子故就会扬起眉梢,这两个孩子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女。 是他最好朋友的孩子,她没有看着安安和欢欢成长,因为一系列的原因错过他们的成长,如今掐指算来一个也有十四岁,一个也有十五岁,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少年郎。 「东家!饭菜已经上桌了,客人也已经入座了,都在等你们呢!」麻子上了楼来到门口处,唤了一声,顾筠汝欣喜一笑便与容臻一同下了楼,坐到了露天的院子里。院子里摆着个巨大的石桌,可以用那十几人,正好将一些得空的武林豪杰们都请了过来,众人在一旁聚餐。 「王爷!小的王争亮敬你一杯!」一个叫王争亮的男子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可见他是有多么崇拜容臻。 顾筠汝尝着这几道菜品,发现和湘平之前做的风味有所不同了。会心一笑,看来一切都是乔二操办的。 而在席间,乔二时不时地和湘平眉目传情。有心之人都能观察到这一幕,喜娘和麻子相视一笑,看来这二人有戏。 「咳咳,乔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顾筠汝故意将画头抛给了乔二,看看他是怎么接上去的,乔二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坐在身边一脸娇羞的湘平,道:「东家,容兄,我想过了我想向湘平求亲,可是湘平他现在也没什么亲人,容兄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兄长,所以……」 话说到这里众人一目了然,顾筠汝点了点头,笑盈盈地看着容臻,恐怕就连容臻没有想到,乔二和湘平最终都能够走到一起。 隔天一早,顾筠汝便来到了湘平的房内,见她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将她着实吓了一跳,「顾姐姐,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啊,吓我一跳……」 湘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娇嗔一声在梳妆镜旁边坐下,顾筠汝走到她面前道:「你在找什么呢?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一半众人就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办婚宴?」 提提到婚宴的时候,湘平的嘴角还扬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变得正色起来,「顾姐姐,小鱼刚走不久,这段时间悲欢离合经歷的实在是太多,我还没有心思去筹划跟乔二哥的婚事,就先放一放吧。」 顾筠汝抓着她的手,看着她摇摆不定的模样,心也跟着她揪了起来,「这可不能放一放,你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可是等不起。」顾筠汝看着湘平,虽然她的路还有很长,可她毕竟也白白耽误这些年,乔二对他那是实打实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唯独湘平不愿意正面去面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了,雪儿姑娘这段时间被扣在山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我料定雪玲珑不会伤害她的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顾筠汝胸有成竹的说道,派过去的眼线也看到过雪儿毫髮无损的在山上,而青苍派的掌门也向朝廷的人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重出江湖,为非作歹。 起起落落的这段时间,让众人都有了成长,湘平苦笑一声看着顾筠汝道:「没想到要流这么多血,大家才能记住教训,不过说到底也是……」 「嗯,如今我最担心的也只有喜娘了,喜娘快要临盆,可是我越发担心了起来。」想到了姝儿难产前的惨状,痛苦不堪,连大声唿救的力气都没有。 可见,姝儿是有多么绝望了,姝儿已经离去了整整七天,而这七天里她更是夜不能寐,想到了以前和姝儿的点点滴滴,满心开怀,他可是看着姝儿成长的。 「我知道姝儿姑娘走了,顾姐姐你心里头一定不好受,可是人已经逝去,我们活着的人是没有办法的……」湘平尝试着去安慰顾筠汝。 第七百三十五章 风韵犹存 一匹雪狼正追在众人身后追赶,有人看到雪狼吓得躲在了石头后面去,直到雪儿姑娘出来才将雪狼给收服,「雪狼啊雪狼,你可不要再吓他们了,看看你把人家吓得什么样子。」雪儿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雪狼的头,这雪狼只是有些性子野,喜欢与人类玩耍罢了,并没有要真正的伤害。 若是真的要吃了他们的话,他们可是连大声唿救的机会都没有。 「雪儿姑娘,你能不能把你的坐骑看管好,不要再放它出来吓唬人了!」有一胆子稍壮的青苍派的弟子站起来挺起胸脯说道,可没想到雪狼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傢伙连连后退差点就要跌下山去。 「好了好了,你们快些走吧,再不走的话雪狼发怒可是要吃人的哦。」雪儿这么一吓唬这些人吓得屁滚尿流,消失的不见人影,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银色白袍的男子出现在面前。雪儿扬起脑袋望着他,「你们什么时候才愿意放我和雪狼走,都已经整整七天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的。」姬蘅还特地给她卖了个关子,雪狼乖乖地卧伏在一旁,等着人类说完话它才敢继续造次。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巧了我也是,看来咱们还是同道中人。」 「………」雪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头默默嘀咕道:谁跟你是同道中人啊,你们青苍派那是有名的邪教,虽然已经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保不齐有一天你们的掌门重新派你们去江湖引起纷乱。 跟邪教中人做一些保证,很明显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因为这帮人从来都不守什么规矩和道义,所以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令人闻风丧胆,这帮人做事没有章法,残害良善的时候更是不会眨眼睛。 「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雪玲珑的确是你的孪生妹妹。」 「什么?」雪儿没想到他居然说雪玲珑是他的孪生妹妹,虽然她一直觉得雪玲珑像她的妹妹,可是雪玲珑曾经笃定地跟她保证过她是个孤儿,生下来就无父无母,被人送到了青苍山中间歷经了诸多磨难才修,养成了如今很辣的性子,旁人看到雪玲珑地上大喊一声魔头,然后逃走。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把师妹捡回来的吗?」姬蘅开始回忆起幼年种种,那年,他不过才十二岁,和师傅下山去学习一些新的武术,没想到在一个破庙里头看到了正在和乞丐抢夺食物的雪玲珑。 那个时候,她衣不蔽体,瘦得跟个皮包骨头似的,后来被人卖到了妓院里头,又拼死又从那里逃了出来,打得浑身都是淤痕,那年雪玲珑不过才七岁而已,但是眼里的那股坚韧却深深震撼到了姬蘅和原先的先尊掌门。 「后来我们就将玲珑带回了青苍山,哪知她并不服管教,三番四次都想逃下山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后来又遇到了几个大魔头来门城中挑衅。 玲珑被他们掳去,经歷了种种,回来的时候玲珑的性情就已经大变,并且发愤图强练习武术将那几个大魔头杀的片甲不留,还将他们的头全部都扔到了乱葬岗去餵了狗,那天夜里我看着她满手都是血的,站在坟头眼里充满着寒意,我并不知道她经歷了什么,但是玲珑变成今天这样,我和师傅也是有责任的。」 姬蘅想起了当初的种种眼里流露出来的愧疚,没想到玲珑居然有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去,难怪她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雪儿感受到了玲珑曾经受到过的敌意和伤害,嘆了一口气,「没想到雪姑娘的童年居然如此的悲惨不幸,可是你为何笃定我们就是孪生姐妹呢。」 「很简单,因为一块玉佩,那天在破庙里头,她身上有一块玉,被另外一个小乞丐给偷走,后来我和师傅就花钱把那块玉从小乞丐的手中买了出来。 但是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玲珑,是这样一块月牙形的玉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有它的另一半。」 姬蘅将苦苦掩藏多年的秘密向雪儿坦露了出来,这段日子的观察和发现,他敢确定雪儿就是雪玲珑的孪生姐姐。 而雪玲珑一早就知道实情,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雪儿将脖子的月牙玉佩屈了下来,果然这对玉佩是一块的。 「………没有想到她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雪儿大惊失色,惊讶地捂着唇瓣,而不知何时,雪玲珑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姬蘅刚刚说到的那些话眼里充满着恨意,二话不说转头离去。 「哎……糟了,她知道我把事情都告诉了你,一定恨透我了!」姬蘅急得手忙脚乱,雪儿还从来都没看到姬蘅这样,原本玩世不恭的模样,现在却因为如此担心一个人而变得火烧眉头,对着他笑了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吧。」 「好!」 雪玲珑独自跑到了断桥旁边,这里有一泻而下的瀑布,风景宜人,每当她练功练的心浮气躁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 「玲珑……」雪儿喊住她的背影,慢慢走上前去看着她那张精緻而又充满着羞愤的小脸蛋,「你为什么要躲避呢?」 「我没有刻意要躲避你,你不必自作多情。」雪玲珑似乎是在赌气,可是说的话又是那般的诚恳。 「好,你不是在躲避我,不过这个玉佩是你的,姬蘅一直没有把它交给你,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孪生姐姐,那你知道我们的生身父母在什么地方吗?」雪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的爹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雪玲珑看着那月牙形的玉佩拿了过来,二话不说扔进了河里,雪儿大惊失色怒皱着眉道:「你疯了,那个是爹娘留给我们唯一的念物!」 「没错,我是疯了再说了,他们早就已经死了,我们过得怎么样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说的好听是生身父母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没有什么值得好挂念的!」 第七百三十六章 姐妹相认 有好几次都走火入魔,幸亏姬蘅救了她,姬蘅和掌门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支撑,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姐妹二人的命运迥然不同,都是因为环境而造成的。 雪儿看着雪玲珑,拉着她的手道:「玲珑,不管之前经歷了什么,但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不管你认不认我,但是我的心里头都有你这个妹妹。 天山所有的人都已经灭了,包括待我如同生身父母的族长和长老们,如今陪伴我的只有雪狼,可是你还有师傅,还有姬蘅。」 雪狼仿佛听到了主人叫它的名字,配合的扬起了脖子,这一可爱的举动倒是让雪玲珑的心都化了,雪玲珑慢慢抽回了手去转过身表情如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从没有想过我还有一个姐姐,虽然我一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很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这段日子把你扣在山上,只是为了不让你回去和容臻透露我们的下落而已。」 雪玲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彼此心里都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也并没有伤害常风,更没有伤害王妃,这一点就已经让雪儿很是感动。 她走到了雪玲珑的面前,望着她这个嘴硬心软的妹妹,哭笑不得的道:「好好好,我还应该感谢你,不是吗?不过青苍山的掌门既然和朝廷已经达成了协议,你们就不必担心,改日有空的话我们再去花间楼好好饱餐一顿吧。」 「嗯……」 不远处的姬蘅看到这一幕眼里颇是欣慰,总算是看到了雪玲珑柔情的一面,他这个师妹可向来都都是软硬不吃。 三日过去了,纪衡准备回京向圣上交代,在蕲州城发生了种种,容臻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但是赏赐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而是一早就来到了城门外,准备迎接沈傲君安安还有欢欢。 「娘!我们都好久都没有见到干爹和干娘了。」欢欢依偎在沈傲君的肩头,小丫头的梨窝镶嵌在嘴角边显得灵动。穿着一袭素腰的滚雪细沙衬底的席地长裙,十分的惹人注目,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地露了出来,那丝绸般柔滑的秀髮扎成了两个小包子的髮髻,看起来灵巧极了。 看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沈重安,轻轻踩了踩他的脚尖,道:「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马上就要见到干爹干娘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沈重安总是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沈傲君已经习惯了,那素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如今安儿也快到了弱冠之年,一身蓝色的锦袍,让人觉得他目空一切。 似墨染的髮丝在烈风的吹拂下飞舞着,沈重安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沈重欢,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怎么那么多话?」 听到哥哥居然敢这样说她,那樱花一般的小嘴不悦的抿起。 「娘,你看哥哥,老是这样说我,我说一句他就顶、我十句,你快好好教训教训他!」沈重欢那滴水樱桃般的唇就像花瓣一般,沈重安总是这般心事重重的,这也是沈傲君心中的一个痛点。 她目光悠悠转寒,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花间楼门口,这就是蕲州城赫赫有名的花间楼了。乔二和麻子一早就在这里候着,果然他们看到了容臻从里面走了出来。 「干爹!」沈重欢二话不说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容臻的身边,容臻一时之间看花了眼,看着欢儿那秀丽之极的容貌,肤光胜雪,美玉莹光,眉目间的确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沈重欢道:「你莫不是不认识我了吧?看着我脸都要红了呢。」沈重欢那冰染的容颜如无双花般盛开,某种蕴含着娇俏的笑意。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年头不见了,不知道欢儿居然长得这么高了,你和你哥哥这一路走来一定辛苦极了吧,糕点在后院已经备好了,你们快去吃一些垫垫肚子。」容臻看着这个便宜的干女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好勒!」 沈重欢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后院,顾筠汝从厨房探出了脑袋,看着如今长变成小美人儿的沈重欢,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那秀挺的琼鼻,一双立目勾魂射魄。 如雪般的肌肤,如冰似血,身材也非常的曼妙纤细和他娘也是有的一拼。 「干娘啊,好久不见啊!」沈重欢嬉皮笑脸地来到顾筠汝的跟前,给了她一个熊抱。 顾筠汝被她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赶忙道:「好了,欢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鼎湖上素,鸡茸金丝笋,三鲜脱骨鱼,而且按着你的要求,这三鲜脱骨鱼的烹饪技巧,是以主鲜咸为口味的。 可是重口哦!」沈重欢看着那道美味的三鲜脱骨鱼,食指大动,已经迫不及待的拿着筷子,沈傲君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赶忙拍打了一下她的手,「重欢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在京城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沈重欢吐了吐舌头,娘亲总是在别人的面前对他格外的严厉,但是对哥哥却格外的宽松,这一点他已经不满很久了。 容臻看着沈重欢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对着一旁的麻子和乔二道:「你们去收拾三间上好的房来。」 「是。」 沈傲君看着一旁的容臻还是和以前一样英姿勃发,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不过其中有一只手臂空荡荡的,总是令她的心感到非常的不安。 「阿昭……你的手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切好像都变了一个样子?」深奥军不解的看着容臻,他的面目,表情也变得非常的凝重。 「没什么,只是一次意外而已,并不妨碍。」容臻坦然的笑了笑,等着菜品上齐。牛头一看没有看到湘平等人一打听才知道湘平又上山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寸草不生 「来了来了,傲君,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冰糖湘莲,我知道这种特色的传统小吃只有京城才能吃得到,产于洞庭湖区一带,不过呢,我特地让人从京城带来了这些莲子,非常的可口,你尝一尝怎么样?」 沈傲君抿唇道谢,尝了一口,没想到和她在京城吃的是一样的,质量最好有红莲白莲之分,白莲圆滚洁白、粉糯清香,笑了笑道:「筠汝。你可真是有心了。」 顾筠汝赶忙摆了摆手笑道:「怎么能是我有心呢,应该是你有心才对,这些年过去了,你总算是肯捨得把欢儿和安儿带过来给我瞧一瞧,没想到欢儿已经出落成一个小家碧玉了。」顾筠汝亲昵的抚摸着欢儿的头,但是安儿却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并不喜欢与别人接触。 这正经的模样着实让人吓了一跳,顾筠汝都有些不自然了。 「咳咳,快些动筷子吧,这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顾筠汝张罗着大家坐下,而画面的另一边,湘平则是背着箩筐准备上山去采一些金笋还有石耳回去,做一品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跑了几处小山,总算是採到了不错的食材,可她发现更珍贵的食材,需要爬到半山腰上,可是下面却是悬崖万丈似乎非常危险,幸好带来了一些有必要的装备,专门在危险的时候能够救她一命的,于是将鹰爪直接扔在了悬崖顶上,仔细地拽了一拽,并没有松石滚落,便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唿!」湘平深唿吸一口气,于是便踩着凸起来的石头开始爬上去,正要抓到那石耳的时候,却不料手心一滑直接掉了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飞快的出现,将她揽在了怀中,救她一命,感到双脚放在地上的时候,相片才意识到他是安全了。 「姬蘅!」湘平看到原来是这个魔头,吓了一跳,伸手就将他推开,拍了拍衣袖上面的浮沉,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骯脏的东西一般,这个举动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姬蘅不解的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湘平翻了个白眼,看到雪儿和雪玲珑二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共同出现的那一剎那,差点以为她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人呢。 「雪儿,你怎么跟青苍派的魔头在一起,赶紧回来,顾姐姐和容大哥都非常担心你的安危!」湘平看到了雪儿,欣喜万分招唿着她赶紧脱离了帮邪教中人的队伍。 雪儿看着身旁的雪玲珑,抓着她的手走到湘平的身边道:「湘平,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雪玲珑。」 湘平听到雪玲珑是雪儿妹妹的那句话,彻底傻了眼,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几人来到了小溪边,这里风景宜人,群山环绕,翠峰迭嶂。 在小溪边做烧烤,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姬蘅则是下河捉鱼,雪儿和雪玲珑上山打猎,以雪玲珑的功夫想要抓到野兔,梅花鹿,还有鸟雀之类的东西,那是轻而易举。而湘平则是准备了柴火,洗干净了蔬菜,放在了竹籤上面,搭了一个简便的烤架。 把食材放到上面蒸烤,涂上了油洒了一些调味品,这香味很快就散了出去。 「太香了,以前我和师妹做叫花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香过!」姬蘅忍不住咬了一大口的兔肉,这兔肉细腻而且非常有嚼劲,在口中一会儿就到了喉咙之中。 这湘平的厨艺果真是鼎鼎有名的,湘平看着姬蘅,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没想到也是个十足的吃货,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望着面前的雪玲珑道:「原来雪姑娘你早就知道雪儿是你姐姐了,那之前为什么不相认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有你们这次下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湘平怕急了,这帮魔教中人还会重新来过一次腥风血雨,到时候遭殃的可就是百姓了。 「放心吧,我们这次回来是把青光宝刀还给王爷的。」雪玲珑看着身侧的姬蘅,他已经熟练地运用了青光宝刀的绝密,但是青光宝刀的属性和他非常冲突,这青光宝刀还是认主人的。 「是啊,而且师傅说过了,这只要是他的有生之年就不会去招惹那些无辜的百姓,当然了,要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青苍门派的规矩向来如此!只不过有些人刻意抹黑我们青苍派的名声罢了。」 姬蘅说的是有理有据,湘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另一边花间楼的众人都已经用饭完毕,沈傲君来到了阁楼看望丫丫,看着这个粉嘟嘟的小孩子会心笑了笑。 「筠汝,之前就看到你来信说生了一个小女婴,没想到现在总算是可以摸到她了,这粉雕玉镯的模样跟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傲君看着面前的顾筠汝,虽然没有初次见到她那时惊艷,不过这样长久看下来倒是有些顺眼了,而且这小孩出落的如此俊秀,肯定有他们父母的功劳。 「傲君,这些年来,你一直帮我打理京城的生意,真是辛苦你了。」 「说不上什么辛苦,只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皇上已经觊觎你的商号很久了,想要拿走你名下所有的商号为他所用,他说了不能让任何人富可敌国,这样是非常危险的,想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 沈傲君过来探望,不仅仅是探望这么简单,这些日子在京城中,她也是生活的水深火热,自从二皇子登上皇位了之后就大肆改革,推翻了很久以前的旧制度,这次的改革虽然有所进步,但百姓们也是叫苦连天的。 「我知道那些商号,他已经惦记很久了,既然他想要的话就给他吧,反正……我现在要的是每个人都能掌握技能,从而创造财富,而不是囤积财富,让所有人都没有发财的机会。」 顾筠汝已经看得很开了,无论是哪个时代,如果不要做到权利第一的话,那么财富就不要做得那么惊人。 第七百三十八章 清风徐来 顾筠汝坐到桌边坐下已经脱离京城很久了,如今那些朝政官员都已经改头换面,大多数都是拥护二皇子登基的那些旧部,现如今不论他们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与他们脱离了关系,不过这个宇文怀她倒是听过名声,虽然不错,但是人品还得进行观察。 「那个宇文怀是能文能武,还是会甜言蜜语的哄人欢心啊?」顾筠汝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沈傲君,重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应该最为了解重欢到底喜欢一个什么样的男儿,是有担当的,还是有野心的,每个女子所喜欢的男人性格都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也是试探过欢儿的意思,她没那个心思,不过我想着如果能够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水到渠成,也不用为这件事情烦恼了,如今那些京城家的大公子啊,大多数都是纨绔的不行,毫无鸿鹄大志,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罢了。」 沈傲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容臻那一代的王爷早就已经没落了。 这些个后辈得来的幸福全都是他们的爹娘为他们定下来的。 「我明白了。」顾筠汝拿着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容臻带着沈重安来到了衙门,知道安儿对判案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于是带他来查卷宗,顺便教他一些侦查的本领。 「干爹,我想知道我爹娘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沈重安到现在还没有忘记过去,不过那个时候他年纪很小,都快忘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别人都有亲生父母,为什么他和妹妹就没有呢? 「安儿,你为何到现在还在记着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向前看才是。」容臻收回了手中的竹筒,轻轻拍打着他的胳膊,示意他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 「可是我想知道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就连娘亲也不愿意告诉我们。」沈重安跟在容臻的身后可谓是刨根问底。 「好了安儿,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对了,李四娘家的牛是不是被隔壁家的刘二毒死的,你去查一查,百姓的小事,在父母官的身上视为大事。」容臻将这个颇为「棘手」的案子交到了沈重欢的手上,沈重安郁闷的搔了搔头。 隔天一早便带着沈重欢来到了牛家村,牛家村土地算是广袤,这些农民都是以种小麦稻田为生的。 「这就是李四娘的家了!听说她和牛二经常小打小闹的。」 路过的樵夫手扛着扁担将他们带来了李四娘的家门口,是一座很普通的茅屋,前面还围着篱笆,与隔壁刘二家不过是三尺的距离非常的靠近,几乎是家里发生点什么动静,隔壁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哥,这么无聊的案子你也接呀!」沈重欢本来不想来这偏僻的村庄,弄得满脚都是黄泥,但是想来无事可做便来体察一下这附近的风土民情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没想到这刘二居然毒死了李四娘家的牛,但刘二死不认帐,李四娘哭天喊地没办法,还跑到了县城去告刘二,这件案子听起来复杂,但是想判起来确实极为简单的。 「别说了,你乖乖跟在我的身后,什么话都不许多问明白了吗?」 「哦……」沈重欢俏皮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随着兄长一同走进了李四娘家的篱笆院子,这篱笆院子还养了几只小鸡和鹅,大白鹅看到有生人进来,夸张的叫出声。 「谁啊!」李四娘掀开帘子走出来,是一个身材较为娇小的妇人,面色蜡黄,头上裹着紫色的头巾,头髮一股脑的包在了脑后,果然是一个相貌普通的村姑。沈重欢打量了一下李四娘,并没有什么光彩照人的地方。 「衙门的人。」沈重安直接把腰牌拿了出来。 「原来是官爷呀,赶紧进来坐!」李四娘看到原来是衙门的人,立即变得客气热情了起来。沈重欢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些小老百姓一看到是官府的人,居然变得这么的热络。 「咳咳……」沈重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屋子阴湿有闷热,真是不知道普通人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的。 「李四娘能不能把事情经过重新说一遍,你为何如此笃定是刘二毒死了你家的牛呢?」沈重安想重新了解一下案子的经过,对于一个普通农户人家来说,一头牛可以算的是宝贵的财产了,所以这件事情他并不认为是多么小的事情,而有人害死她家的牛,而不是毒死她家的鸡,说明那个人是为了故意报復,或者是想要把牛偷走。 「就是那个刘二做的,那个刘二品行坏透了,村子里头的人谁不知道,前段日子还在隔壁村买了个媳妇,但媳妇没过几天就被他给打死了,后来那女子的家人去城中报案,没想到衙门的人根本不管。那个刘二啊,每日都喜欢偷看老娘洗澡,老娘上次就把他逮住,狠狠打了一顿,这件事情全村人都知道!」 沈重欢听到这里津津有味地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那个刘二是一个偷窥狂?」 「可不是嘛,就是个下流胚子!住在他隔壁真是倒了霉了!」李四娘一脸嫌弃的说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好吧,李四娘,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刘二的家里,和他做一次正面的对峙。」 「好吧,那个刘二别提多晦气了每天晚上喝的烂醉!」李四娘一脸的嫌弃,极不情愿地带着他们来到了刘二的家门口,刘二的院子门口是用石头堆起来的,看起来破破烂烂窗户也很久没有煳过。 看到他家外面的模样和李四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着云泥之别,便知道这个刘二生活状态是什么样子的了。 「狗东西开门!」李四娘破口大骂,见刘二半天没有开门,断定他又是喝的跟烂泥似儿的,所以没醒过来,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却没想到闻到了一股发馊的味道,原来牛儿已经死了两天了,尸体都开始有发臭的迹象! 第七百三十九章 回忆之旅 李四娘惊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刘二的死状惨不忍睹,沈重欢害怕地眨了眨眼睛,迅速躲到了门口。沈重安则是机智又冷静的走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死了,不过刘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脖子上还有乌紫的淤痕,鼻孔里好像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原来是石头,看来就是在门口捡的石头。 「死人啦,死人啦。」李四娘扶着胸口脸色发白,视线好像重影模煳一般。沈重安唤了好几声,李四娘才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屋子,「官爷你有什么吩咐吗?」 李四娘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刘二的尸体,今天晚上恐怕又是得做噩梦。沈重安看着面前的李四娘道:「几天前你有没有听到他屋子里头有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李四娘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摇了摇头道:「就在两天前吧,我好像听到了刘二喝酒打破碗筷的声音,我就郁闷的嘟囔了两句就继续睡过去了,没想到他……他居然死了……」 李四娘声音发颤,浑身直哆嗦,不敢去看刘二的尸体,沈重安看着屋子里头的迹象,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他断定当日来找刘二的肯定是熟人。 而且这门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看来是刘二误以为家中没人,所以直接关上了门,可没想到那人已经埋伏在他家很久了,所以那人在杀了刘二之后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看着面前害怕到颤抖的李四娘走上前去问道:「刘二和什么人平时有过节呢?」 「要说有过节的话,整个村子的人都跟他有过节,刘二这个人平时里就龌龊下流,想杀他的人很多呢。」李四娘弱弱地说出后面的这句话,迅速的低着头。 这心虚的表情很快就被沈重安捕捉到眼底,「所以说你也有杀他的动机,对吗?」 「我……官爷我只是个小女子,平时都被刘二欺负惯了,我怎么会杀他,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说她是被人勒死的吗?我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去勒一个男人呀!」 李四娘深唿吸了一口气,心里头直打鼓,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沈重欢凑到了沈重安的面前道:「好了好了,没看到她害怕吗?刘二肯定不是她杀的,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说的有道理,不过李四娘这里怎么会有你掉下来的髮簪呢?」 沈重安不过只是试探她一句,没想到李四娘露出了马脚,赶忙摇了摇头道:「我那天没带髮簪!这个髮簪肯定不是我的!」 「………」沈重欢轻轻捂着鼻子,事情很快就已经有了眉目,沈重安让人将李四娘带回了衙门开始审案,纪衡不在,就由容臻暂时来替他断案,坐到了椅子上,在大厅的正中央看着面前跪着的这个妇人,瑟瑟发抖,头髮凌乱。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容臻虎目注视着面前的妇人,面露威严。 「回官老爷的话,民女名叫李四娘……」李四娘瑟瑟发抖,语气弱如蚊蝇一般。 「是不是你杀了刘二又是怎么杀了刘二的?」 容臻一脸威风凛凛地看着跪着的李四娘,李四娘抬头眼中满含泪水,摇了摇头道:「名女冤枉啊,刘二不是民女杀的,是……是王大俊。」 「你口中所说的王大俊又是何人?」容臻冷静地看着面前的李四娘,李四娘便含泪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到来,原来的确是刘二毒死了,李四娘家的牛。 李四娘对这件事情一直怀恨在心,就是想找个机会能好好的报復刘二,想在他的酒水中下毒,没想到正巧被王大俊看到了眼里,当天王大俊要去找牛二商量事情,和牛二也算是有些交涉。 王大俊揭穿她,她下毒失败之后还被王大俊抓住了把柄,当晚就和王大俊上了床,床底之欢之后,李四娘便决定用美色引诱王大俊去为他復仇,起初王大俊并不乐意,但是李四娘告诉他,只要这个刘二死了,他们就可以立刻成亲。 而且还能把隔壁刘二的地全部都拿回来,王大俊一想,这样一来美人和钱财就有了,马上就要变成人生赢家,所以隔天晚上潜伏在了刘二家的家里,等刘二喝得醉醺醺回来之后再用沙巾把他活活勒死,翻窗逃走! 回忆完这些之后,李四娘哭得泣不成声,也算是对她所做的罪行供认不讳,很快,衙门派人便将王大俊抓了回来,而此时的王大俊正拿了一些细软准备逃走,半路上被官差给抓了回来跪在了地上。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都是这个李四娘逼迫我这么干的,如果不是她的话,小的也不会一时财迷心窍!」 一时间王大俊和李四娘开始互相指责了起来,看着这一场悲欢闹剧,容臻无奈地摇了摇头,怒拍惊堂木道:「够了,你们二人一个是杀人兇手,一个是教唆他人是杀人兇手,两个人罪行相当!先关进大牢!」 「大人民女知错了,给民女一次机会吧!」李四娘哭天喊地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沈重安一直就站在身旁,容臻起身向他走了过去赞嘆地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肩头。 「安儿,这件案子你处理的不错,幸亏你及时发现了李四娘的阴谋。」 「干爹还是你教的好,其实重点就在细节中。」 沈重安意犹未尽,多亏了容臻给他的这个机会,不然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安儿,你可想去大理寺?」容臻发现他有断案上面的天赋,说不定好好练就一番,可以好好的为民效力。 「大理寺,之前倒是想过,不过只是想一想而已,那里人才济济,哪有我去的份呢。」沈重安无奈了笑了笑,容臻见他妄自菲薄的模样,实则非常不可取。 「安儿,你可不要这么说,经过李四娘和刘二的案子,我发现你的确是有断案的天赋,我可以写一封介绍信,等你和你娘回到京城之后就可以去大理寺,要进大理寺考核十分的严格,你需有十足的信心才能有十足的把握。」 沈重安望着他,则显得非常的激动,忘乎所以的看着他,「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大理寺!」 「当然可以了,凭你现在的资歷完全够了!」 第七百四十章 肝肠寸断 「娘子,我回来之后你就是这一幅心神不宁的模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顾筠汝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坐到一旁道:「雪玲珑的确是雪儿妹妹,她们两人已经相认了,而且姬蘅还亲自将宝刀送回来,看来这件事情算是告了一段了。 只是不知道雪儿该何去何从……」她想到身边一个个重要的人离开,更显得非常提不起精气神儿。 虽然湘平和乔二要快订婚了,也算是好事一桩,但还是偶尔想起姝儿,心中的疼痛浓了几分。姝儿走了,对她的打击,那是十分巨大的。 沈傲君这次来蕲州城也是想去姝儿的墓前看看,几年都没有见到了,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已经是阴阳相隔,实在是令人感到无法接受。 容臻点点头,望着她落寞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娘子,逝者已去,生者则是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这是你之前告诉过我的,难道你都忘了过?」顾筠汝苦笑一声道:「我当然都没有忘。 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事情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没有办法释怀,以前我总是站在第三人称的角度去帮大家解决心里的烦闷。 可是直到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才发现一切都是无能为力。语言,给予最大的安抚,可无法让心里的疼痛治癒起来。」顾筠汝回想到这些,眼里有晶莹的泪在打转。 容臻心疼极了,将她揽在了怀里,顾筠汝缓缓地依偎在他的肩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隔日一早雪儿便带着雪狼来到了后院儿,看着顾筠汝从阁楼上下来,对着她招了招手。 「雪儿,你这是?」看着雪儿肩膀上挎着包袱,这样子好像是要离开花间楼。 顾筠汝冲下楼去望着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雪儿拉着顾筠汝的手走到一边道:「顾顾姐姐这些日子都有骚扰了,我和玲珑也相认了,所以我决定陪她回到青苍山。」 「什么,你也要走了?」顾筠汝依依不捨的看着雪儿,以为她会在花间楼逗留一些时日,没想到走的这样仓促,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雪儿抿唇一笑道:「是啊,我能够和玲珑重新相认,其实这都是缘分,而且天山上面的仇恨都已经消失了,所以我在想正好找到了玲珑,我就陪她回到青苍山。 以后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要带着雪狼走了,所以过来跟你打声招唿。」顾筠汝看着眼前的雪儿,找到了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的确是值得可喜可贺,可是雪儿也是她的好朋友,看着朋友晚上就要走了,心里十分的落寞,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顾姐姐你是不是很高兴?」雪儿心思灵敏,很快就看出了,顾筠汝的情绪不对劲。顾筠汝冷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没有,不会,我只是想到了,姝儿离开我才一个半月的时间,连你都要走了。 小鱼也走了,你们都走了,突然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整个人都离开我了一样,」雪儿紧握着顾筠汝的手道:「不会的,虽然和玲珑在一起回到了青苍山,但是她答应过我只要能找到丁宁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回来禀告。 到时候还得劳烦容大哥去帮忙呢!」 「丁宁?」顾筠汝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不知道躲到哪个深山老林去了。 「对呀,梁家被灭门,其实玲珑和姬蘅也有责任,但是事过境迁,再去纠结谁是真正的兇手已经毫无意义了。 不过丁宁杀了人他有罪就应该认。」雪儿和顾筠汝说着话,而这时乔二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丁宁居然去衙门自首了!」二人听到这,不敢置信的相视对望,迫不及待地来到衙门。 而此时的丁宁果然负荆请罪,亲自去衙门自首,来到了容臻面前,容臻一只负于身后,眼神凌厉似火炉,看着眼前的丁宁,本来打算着即算是追到了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个杀人兇手追回来,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出现了。 「你为什么会回来?」 容臻看着面前的丁宁。 丁宁垂首,苦笑了一声道:「我承认误杀了梁家所有的人是我不对,所以我过来赎罪了,有什么问题吗?」丁宁冷笑一声抬起头,那双眼睛充满了浑浊。 看来这段日子他也好受内心的煎熬,所以承受不住回来自首,顾筠汝与雪儿来到衙门,看到丁宁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旋即被关进了大牢。 「太好了,没有想到丁宁竟然自己回来了,我们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鱼。」雪儿激动地看着身旁的顾筠汝。 「但且不用那么着急。」 容臻看着闻讯而来的二人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小鱼。 「为什么,丁宁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小鱼吗?」雪儿看着容臻。而容臻没有告诉她心中所想,只是意味深长地嘆了一口气,那表情似乎好像经歷了世间的沧桑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好不容易在洛阳城安定了,就这样茫茫然的告诉他,恐怕她没有心理准备……」 「那一定要告诉她。小鱼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如今她最恨的仇人已经回来,应该通知小鱼才是。」雪儿觉得这件事情理所应当地告诉小鱼,原来小鱼活在痛苦和仇恨之中无法自拔,以后她和她的孩子也会受到同样的折磨,顾筠汝点了点头示意同意雪儿这样的说法。 「是啊,相公,这些没必要的担忧,你就不用再挂在心上了,马上去给小鱼写一封信吧,说不定她也会回来看。」顾筠汝想到了这不禁眉开眼笑了,起来翻译为丁宁肯定是下定决心不会再回来,没想到自投罗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众人想着该如何给他定罪。 画面一转,众人在花间楼里吃吃喝喝,那模样好不快活,气氛又总算是热络了一些。 第七百四十一章 自投罗网 「东家,你老是看我们做什么?」 「是这样的,雪儿马上就要和雪玲珑回青苍山了,我想在他们临走之前让花间楼热闹热闹,可以尽快把你们二人的婚事办了,你们觉得如何啊?」顾筠汝脑子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迫不及待地向几人交代了出来。 容臻抿了一口青梅酒,道:「娘子的这个主意不错,好久都没有热闹过,这几天人走茶凉,气氛也变得落寞起来。」 「嗯,相公说的是谁不想让这气氛变得热络起来呢,再加上傲君还有重欢和重安都来到了蕲州城,更是应该藉此机会热闹一番。」 顾筠汝抿唇,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容臻看着一脸扭扭捏捏的乔二,在这件事情上面根本就不需要过问女方的意思。 「乔二,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容臻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乔二害羞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既然东家还有容大哥都说了那……好吧!我明天去准备彩礼。」 湘平默默的低头吃着饭,扬声对他道:「不需要了,从苏木斋到花间楼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你不用准备那些繁琐的东西,我倒是有很多的嫁妆应该带过来。」 「这……」在强势的湘平面前,乔二显得非常的老实,没想到这么快,二人相处的就如此默契。 「咳咳,湘平,你的嫁衣我已经让东城有名的老师傅在赶作了,按照你的要求,选用了最好的料子,最精緻的刺绣,保证不会降低你的身份。」顾筠汝笑呵呵地转移了话题,以为湘平能在聊到嫁衣的事情上能够笑容满面的,没想到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像是在座所有人都欠她许多钱似的。 酒足饭饱后,顾筠汝看着还在院子里赏着茶花的湘平,披着斗篷走下去,手中还提着个灯笼,「湘平,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嗯……顾姐姐,我在想一件事情,你和容兄成亲都多久了?」 「这个说来也长了……少说也有十五年了。」顾筠汝回忆起和容臻在一起的日子,有各种各样的滋味,酸甜苦辣,就像是过了小半辈子似的,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心中的挚爱,她从来都没有妄想过。 「看到你们恩爱有加,我真的是羡慕极了,但是我不确定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看到乔二哥的时候,我的内心并没有冲动,也并没有波澜。」 湘平落寞的嘆了一口气,将实话说了出来,原来湘平并不喜欢乔二,只是因为看着身边的人早早有了归宿,才想着胡老饕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想看到孙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归宿,只要那个人能够用,真心疼她去护她就好了。 「湘平,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这件事情且暂时放一放吧,这样对你对乔二都有好处。」顾筠汝柳眉一扬,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百般为难的模样,既然不喜欢的话,就要对彼此有个交代,而不是硬着头皮。 「顾姐姐,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可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十五六岁的天真少女……」湘平对命运已经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也不奢望能够出现什么真命天子,那不过都是说书的胡诌的而已。 「湘平,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你已经想好走这条路了,就要一直走下去,半路反悔的话才是最重大的打击,乔二对你也算是真心真意,你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的话,不如就将话跟他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明白了吗。」 顾筠汝从未想过,居然做起她的心理疏导,很有可能是因为婚前恐惧症,不过就连湘平都无法确定对乔二是否用心,倒是乔二那边乐得欢天喜地的,拉着容臻又小喝了几杯。 「容大哥,我真是没想到我乔二这辈子还能娶到贤妻,而且还是湘平姑娘,一想到这个我乐的都快忘了今天要做些什么!」乔二嘿嘿地笑着,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看得出来,他今天的面色不错,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你少喝点,明日还要置办新婚用的东西,对了,你们成婚之后打算住在什么地方?」容臻看着乔二这么兴高采烈的模样,并问了出来,乔二想了想,这件事情还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湘平家底丰厚,而且宅子在名下不下十处,而他嘛,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是这段时间办了那个东方夜课堂,得了不少的教课费。 「容大哥,你可算是提醒我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好我们新婚的地方该住在哪里,不过湘平说她怀念老宅子,想让我们继续跟他爷爷住在一起,到时候我可能就得离开花间楼了。」 容臻察觉到气氛似乎又变得凝重了起来,湘平还是很念旧的一个人。 「容大哥,你觉得我和相平成婚之后能幸福吗?」乔二喝得醉醺醺的,开始说起了胡话,双眼迷离,脸颊通红。 「为什么这么问?」容臻不觉得看着乔二,也不知道是不是湘平给他传达了什么信号,乔二拍了拍胸脯道:「我总觉得湘平对我,根本就不及她对你一半好,有时候我真是嫉妒你,羡慕你! 湘平,有时候山上去采一些食材和药物,都不愿意叫上我,我只是想静静的守在他身边!」乔二晕乎乎的说着,又灌了一口酒,直接一头栽到桌上,顾筠汝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郁闷地皱着眉梢道:「相公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没有喝酒,倒是乔二喝的个烂醉,我找人将他抬下去。」容臻说罢便起身,乔二被送走之后,顾筠汝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那只碧玉簪子,已经很久没有戴在头上了,自从成为这花间楼的掌柜的以来,她每天雷厉风行去教训员工,培训人才,忙得不可开交。 「娘子,你又在发神想什么呢?」容臻转身关上房门,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第七百四十二章 笑而不语 「别等丫丫长大了,留给她做嫁妆,岂不美哉?」容臻抓着她的一只手说道,顾筠汝转念一想,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还要再等个十几年的,她等得都快心焦,将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道:「相公,你说以后丫丫要是和那种不学无术的男人在一起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顾筠汝几乎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丫丫在成年之后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成为了街头小霸王,这简直就是他一生之中做过最恐怖的噩梦了。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丫丫现在还在吃奶,再说了,每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成长,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呢?」容臻嗔怪,顾筠汝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听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顾筠汝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道:「对了,衙门的人准备怎么给丁宁判罪啊?」 「秋后。」容臻嘴里淡淡的吐露出了两个字,丁宁的确是有一身高超的武艺,但是他已经铸成了大错,所以不可能再给他机会。 「嗯。」 隔日一早,顾筠汝便拉着雪儿,还有湘平去街上採买胭脂水粉,到时候要用的喜庆的东西可多了去,大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明轩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三个女人的身后,充当起小斯,帮她们拿着东西。 「师傅好累啊,能不能歇一会儿?!」明轩小跑的跟不上,这么多的东西如重石一样压抑在他的身上,根本就喘不过气,而三个女人却是一路上眉眼带笑,好不快活。 「好好好不就这么点东西嘛,叫你平时早跑锻鍊,你是不是又偷懒啦?」顾筠汝看着明轩眼里露出鄙夷,湘平选了一家茶馆,众人坐在了圆桌边,一边听着说书的说故事。 「我们的明轩可是了不起喽,现在自己名义下都已经有了三家铺子了,快点跟你师傅说说!」湘平眉开眼笑的看着明轩,别看他小小年纪,但是这动手的功夫可是真强,一边帮助发展那些线下人员,一边还动员这街头巷尾所有的乞丐去发所谓的传单,什么招式都用尽了,所以这钱攒的也是非常多,很快就盘下了一个专门打造金银的铺子,还有一家糕点铺,一家绸缎装。 「真的假的?你这臭小子居然还敢瞒着师傅,不过这打造金银的铺子你是怎么盘到的呢?」顾筠汝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这金银的铺子要开起来可不容易,少说,这市面上的人脉都得多得数不胜数,这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似乎已经把城里所有的人都认个遍了。 「嘿嘿,师傅,这其实就是捡个漏,原先的掌柜因为喝酒跌进河里淹死了,所以那铺子要转出去,我就以每个月二十俩银子的价格租下,而且还立半年的契约,如果这半年内我能够赚的更多的钱,就交给他们家一部分钱,算是一部分的分红。」 没想到这傢伙年纪虽小,倒是脑袋还是挺精明的,这样的算法都有了。 「不错啊,明轩,那你打算用那些黄金做什么呢?」 「我想着给师傅打造金首饰,再给丫丫打造金首饰,剩下来的钱攒着把铺子买断,然后把生意做得越大,招更多的人去和我一起做生意。」明轩这个小脑袋里面的奇思妙想还真是挺多的,故都忍不住贊为观止。 「不错不错啊师傅没教你什么东西,但是你把核心技术都掌握了,日后不出人头地都难!」 顾筠汝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这么厉害的经商头脑小孩,没想到明轩这人不但聪明,而且也非常的吃苦耐劳。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就连小鱼也回来参加了湘平成婚的日子,按照小鱼的话来说,师傅成婚这日子比任何日子都要大,是问问不能错过的。 「小鱼,你这段日子一切还好吧?」湘平看着小鱼逐渐凸起来的小腹,如今这肚中的孩子也算是她的一个牵绊了。 顾筠汝看着众人坐下,小鱼抿唇一笑道:「一切都好,听到师傅要成婚的消息之后,我就想着得赶紧过来亲自瞧一瞧,这婚期是在明天对吗?」 「不错,的确是在明天,嫁衣我都准备好了。」顾筠汝神采奕奕的看着众人,小鱼和湘平似乎有话要说,顾筠汝便给雪儿使了个眼色,二人先到附近转悠一圈。 「师傅,你真的喜欢乔二哥吗?」小鱼又不是瞎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湘平多么喜欢容臻,可如今却要违背心意和一个她根本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这将是一件非常痛苦而又折磨的事情。 「小鱼别说这样的煳涂话了,再说了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互相协助而已,有没有感情不重要啊。」湘平苦笑一声,拉着小鱼的手,苦口婆心地道:「我知道你有过梁旭之后,这世间上的男子再也无法入你的眼,但是师傅可要劝你一句,一定要宽怀大度了。」 「嗯,师傅说的小鱼都明白,小鱼会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的,等将来这个孩子平安出生了之后,天然要请你们喝酒的。」小鱼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而此时的顾筠汝却显得心事重重,雪儿跟在他的身旁,走在了街上。 「怎么了顾姐姐?」 「没什么,明明湘平和乔二要成婚了,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说不上来的地方,觉得怪怪的……」顾筠汝挠了挠脖子,这几天为她准备了一些嫁妆,还有成亲要用到的东西,忙的可以说是不亦乐乎。 「湘平姑娘自己都已经有了决定了,其实我们做外人的只要支持他就好了,反正下定一个决心和一个男子厮守一生是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雪儿倒是格外佩服湘平的勇气,换作是她的话,可能无法做到这么坚定。 第七百四十三章 任重道远 顾筠汝略有些不舍和雪儿在一起非常的舒服融洽,她就像是那只高贵的天鹅,从不肯轻易低头。 「自然会的,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只需要飞鸽传书,我就立马能收到消息了。」雪儿果然是玲珑剔透心思精巧,而这时姬蘅和雪玲珑从二人的对面走了过来。 「哟哟哟,这不是顾大掌柜吗?」姬蘅喜笑颜开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雪玲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赏了他一个白眼之后姬蘅便不会再阴阳怪气的说话了。 要说姬蘅在许多人面前都玩世不恭,但唯独在雪玲珑的面前就会被打回原形。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难不成也是要参加婚宴?」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以前亦敌亦友,现在可以明确站线。 「我们就是下山来转转,闷得很。」雪玲珑说罢,却没有注意到附近一直有一个人影,正在默默的盯着她。 「好啊,那你们可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顾筠汝拍了拍手,人越多越热闹。 顾筠汝特地为湘平准备了长长的凤凰六株长步摇,那金黄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凤冠之上,只要是轻轻摇摆身子就能够碰到娇嫩的脸颊,湘平看着浓妆艷抹的自己,在铜镜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胭脂淡淡的扫开,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多了一层娇媚,让人移不开目光,转过身看着雪儿和顾筠汝道:「没想到穿上嫁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当初顾姐姐穿上嫁衣一定会很美吧。」 顾筠汝笑了一下,想到了当初的一件宝石拉丝缝制的衣裳,镶嵌俩百颗东海明珠的凤冠,那个时候,谁人不知昭王府要娶亲,所有人都围在附近观看。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赶紧吧,要上花轿了。」这流光溢彩的嫁衣衬映出她那娇美的脸庞,湘平盖上红盖头,慢慢地走上了花轿。 华贵和艷丽相互交映着,仿佛周身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百姓们都在街头的守着,今天湘平出嫁,花间楼免费发放一些馒头和干粮给那些穷人。 拜堂完之后,湘平便被送入洞房,她的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光彩,那锦绣的腰带把她勒的快喘不过气来似的,锦盖下的湘平莞尔娇羞,十指交缠,在一起掩饰不住的紧张,乔二喝的有些多了,晕乎乎的,打开了门。 「娘子我来了!」乔二傻乎乎的笑着,浑身的酒气,湘平忍不住蹙眉,直接掀开了红盖头。 「不是叮嘱过你新婚之夜要少喝一些的吗?你看看你喝的不省人事,待会儿怎么……」湘平话说到一半又吞了进去,女儿家说起这句话难免是没羞没臊的。 「娘子啊,你在说什么呀?我头有点晕,先上床睡了!」乔二晕晕乎乎的说着,站起身踉踉跄跄了几步,直接四眼八叉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大黑熊翻不过身来似的。 「………」湘平看着乔二这副模样,无奈的摇摇头,而他们的婚房正是湘平之前住的老宅子,让人重新翻修了一下,整个院子的格局,令人眼前一亮。 亲自走上前摘下他脚上的靴子,靴子上有许多的黄泥,于是便拿到了院子里,准备亲自清洗一番。 新婚之夜,雪玲珑喝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看着晕的不省人事的姬蘅还有雪儿,无奈的苦笑,这帮人一到酒桌上就变成了酒桶,还没有她定力的一半呢。 意识到需要找一个解决不便的地方,要不然的话这酒喝得太多,都没有地方发泄了。 雪玲珑迷迷煳煳的朝门外走去,却不料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雪玲珑定力高于常人,即便是喝的满肚子都是酒了,但她也清楚的发觉有人在跟踪他。 「什么人!」雪玲珑来到小巷子附近,惊惶之下转过头去,却发现背后空空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空巷,四下无人的街道,除了冷清也只有冷清了。 「奇怪,明明看到有东西啊!」雪玲珑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眼前一片变得有些模煳,一转过头就被一块抹布捂在了嘴上,她正准备发力,却发现上面有迷药,没一会儿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雪儿看着从桌子上清醒过来的姬蘅,晃了晃他的胳膊,「你没事儿吧玲珑呢?」 「不知道啊,难道是先回去了?」姬蘅的酒量一向不如雪玲珑,知道雪玲珑是千杯不醉,所以昨天喝的别提有多么酣畅淋漓了,不服输的他一直都想把雪玲珑灌醉,没想到他却先趴下了。 「快去找找,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儿!」雪儿忙不迭地交代着,姬蘅点点头,也非常担心雪玲珑,可正当他们二人跨出门槛的时候,却发现雪玲珑正坐在台阶处。 雪玲珑衣衫不整,头髮也凌乱成一团,不知道经歷了什么,整个人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双眼浑浊而无神的盯着前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凌辱。 「玲珑你怎么了?」雪儿走上前去,焦心的问道,她的双手冷的就像是寒冰一般,看来她一个晚上都坐在台阶处。 「玲珑,你手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难道!」姬蘅并不明白眼前的玲珑到底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不过胳膊上青紫一块儿的,可是没有人敢随便进雪玲珑的身的,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你说话呀玲珑!」姬蘅的性子有些着急,晃了晃他的胳膊,可是雪玲珑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什么都没说。 「我们回山吧。」过了半响。雪玲珑总算是说了这句话,可是她的反应却令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嗯。」雪儿暂且点头答应,一路上众人都是个坏心事,不敢再去问雪玲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这天,湘平醒过来的时候,乔二已经去厨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娘子,你终于醒了,看看我做的醉虾还有蟹棒,合不合你的胃口!」乔二揉搓了一下手掌笑起来有些憨憨的。 「嗯,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天也不是很早。」湘平嗔怪了一声,满桌子的美食倒是让她的胃,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第七百四十四章 风雨飘摇 「娘子你快尝尝吧,虽然我知道我的厨艺不如你,但是我也用心的去学了。」 「好。」湘平满意地看了他几眼,浅尝了一口,发现这蟹酿橙的味道,做的远比她鲜美。 「不错不错,倒是继承了我的绝学。」 「嘿嘿。」 就在这时,府里的小厮过来禀告,说是花间楼的那位喜娘已经生了,让二人赶紧去看看,湘平和乔二二话不说收拾了一番赶到了花间楼。 「啊!」 房间里的喜娘惨叫声络绎不绝,顾筠汝和容臻在门口守着,两人都感到提心弔胆,喜娘已经四十多岁,怀上孕本来就不容易,如今还要生一对双胞胎出来,希望老天爷可不要再捉弄他们。 「怎么样了?喜娘生了吗?」湘平和乔二忙不迭地赶过来,并没有赶上。 「喜娘今天早上就嚷嚷着肚子不舒服了,于是我请了几个产婆和大夫过来看看,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大年纪的孕妇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顾筠汝想了想,为了不出岔子,就请了有十几年经验的产婆和附近最德高望重的大夫,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她只需要静静的在旁边等,需要她的时候再上场。 容臻安抚的拍打一下顾筠汝肩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每次看到相公这样眼神的时候,顾筠汝就会从觉得心里头感到安心,忽然,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可不想看到当初姝儿的那一幕,二话不说埋头沖了进去,将那些人都推到一旁,把了喜娘的脉,发现脉搏非常的紊乱,而孩子只伸出一个头来,本以为顺顺利的可以生下来,却没想到卡住了。 「这可怎么办?我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场景。」哪几个产婆都慌了神儿,她们几个人齐心协力,没想到连个孕妇都对付不了。 奈何这孕妇的年岁太大,如果用那些激进的方子的话,很有可能会一尸三命,再加上这孕妇怀的还是一对双生儿。 「你们都闭嘴,我有办法!」顾筠汝冲着他们冷声呵斥了一声,按照顾筠汝的意思,几个产婆规规矩矩地按照她的吩咐做事,一个人扳开她的大腿,一个人摁住她的双手,顾筠汝开始取几根银针,扎进她的血脉之中。 用这样的方子帮她摧生,两个孩子平安的生了下来,而喜娘因为体力不支,营养不足晕了过去。 麻子特地还熬了一蛊中药,看到喜娘晕了过去之后二话不说嘴对嘴给她餵了进去,麻子抬着头不安的看着顾筠汝道:「东家,孩子没事吧?」顾筠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喜娘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要让她生孩子,你都没有考虑过她要面临多大的风险吗?就差一点点。 如果她能够平安的醒过来的话,你就赶紧去烧香拜佛吧,如果不能的话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麻子听了这话差点没晕过去,他知道喜娘年纪大了,但是她的身体一向不错。 「婆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麻子激动的晃了晃她的胳膊,顾筠汝给了一记歷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把她给晃死了?」 「……」麻子被她这么一呵斥也不敢再乱动了,喜娘迷迷煳煳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焦急的二人,呢喃道:「我没事……」 声音虽然很轻,麻子还是听到了。 「太好了婆娘,你没事儿就好生的是两个儿子!」麻子心花怒放的看着喜娘,恨不得立刻就去附近的清泉寺烧香去,多亏了观世音菩萨保佑。 「好了好了,让喜娘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儿吧,你先去看看孩子。」顾筠汝看着麻子兴高采烈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亏得喜娘没事儿,要不然这麻子就得抱着内疚过一辈子了。 顾筠汝坐到了喜娘的身边,探了一下她体内的温度,一切都正常,看来体内的激素水平并没有因此变得更高。 「喜娘,你先好好休息,放心吧,你的身体一定会恢復好的。」 「谢谢掌柜的。」 「这有什么好谢不谢的?」顾筠汝苦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从喜娘的屋子出来就看到了雪儿和姬蘅慌慌忙忙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顾筠汝抱着手上的托盘走上前去道:「你们不是去青苍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想我了,特地回来跟我打个招唿?」 顾筠汝不过就是调侃的两句,看到二人的面色似乎非常的凝重,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你们这是怎么了?雪玲珑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 见她问到了重点,姬蘅忙不迭的走上前去问道:「我们就是来找玲珑的,你有没有看到玲珑?」 「没有啊,玲珑没有回来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顾筠汝看着二人一大早上的慌慌张张,说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雪儿焦急地跺了跺脚道:「我们正准备要回青苍山,可是半路上,玲珑突然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问她发生什么也不肯说。」 「是啊,还劳烦掌柜的,如果有了玲珑的下路,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这对我们非常重要。」姬蘅虽然乱的手忙脚乱,但是也并没有失去理智和分寸。顾筠汝点点头道:「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是夜,顾筠汝来到房内,丫丫已经睡下了,睡得别提有多么香甜,看着容臻拘谨的坐在床边靠了过去。 「今天姬蘅和雪儿回来了,说是玲珑突然离开,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你若是得空的话,多派些衙门的人去找找吧。」 「雪玲珑武功高强肯定不会被什么人带走的,要么就是她一个人有心事。」容臻看着顾筠汝,见她眼里满是担忧的模样,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娘子,我想给丫丫生一个弟弟和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顾筠汝听了这话,脸娇羞地红成了一片迅速转过头去。 「好好的,要什么弟弟和妹妹呀?」 「我看到喜娘生了一对双生子,心里头羡慕的不行,所以……」 第七百四十五章 龙凤胎 「嗯……不过这得问问娘子的意见嘛,我一个人可没有办法生个孩子。」 容臻说到这里还一脸委屈地耷拉着嘴角,看着样子就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似的。 「容我再考虑考虑吧……」顾筠汝本来就恐育,生了一个丫丫,并没有让她的母性光辉发挥到最大,生了孩子就怕这个孩子在世上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娘子,我知道你是怕自己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娘亲,可是你看丫丫她现在长得多好,再过几年丫丫都学会跑都学会走了。」容臻安抚着顾筠汝,想让她将心里头的恐惧去除。 可是任凭容臻说什么甜言蜜语,都无法让顾筠汝改变她原本的偏见。 第二日一早,姬蘅和雪儿早早的就去找雪玲珑。顾筠汝熬了一碗参汤去探望喜娘,看着喜娘和麻子逗着那对双胞胎喜笑颜开的模样,这对夫妻总算是得到了圆满。 「咳咳,大白天的就不要撒狗粮了啊!」顾筠汝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将汤碗递给了麻子,由麻子亲自餵喜娘,喜娘感激不尽的看着顾筠汝道:「要多谢东家了,东家简直就是我们的福星!」 「别说这样的话了,喜娘。有没有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顾筠汝过来取经取经,麻子想了想道:「我们已经想好了,贱名好养活,一个叫熘子,一个叫屁蛋、子,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噗……」顾筠汝无情的笑出声来,这个麻子也真是的,亲生儿子取名字,居然这样的随便拿出了几个字板供他们挑选,这里有落字,井字,修字,五字,这些字呢,用在名字上再好不过的了,既然要取个贱名的话那大名儿就得文雅一些了。 「东家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和麻子都没什么文化,能生下这孩子啊我们就非常高兴了,至于起什么还请东家多费费心!」 喜娘看着顾筠汝,这顾筠汝可真是他们生命中的大菩萨,有了她,这两个孩子才能平安地生了下来,顾筠汝眼珠子滴熘一转道:「可是我还不知道麻子哥姓什么呢,相处这么久了,只听到喜娘一直喊你麻子麻子都不知道你姓什么。」 顾筠汝想到了这里,不禁羞愧地笑出了声,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了都有大半年的时间,竟然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麻子扫了扫头,「其实我祖信姓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父母给我取了这个贱名,就是希望我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原来是这样啊,不如一个就叫杨怀义,一个就叫杨怀昌怎么样?」 喜娘听到这两个名字,一直在嘴里默默的念叨着,果然还是念过书的人有文化,取的名字都这么的高雅,让人爱不释手,顾筠汝心满意足的点头,摸了摸那两个小男孩的脸颊,这饱满圆润的小脸蛋让人看了忍不住捏上一捏,想到了丫丫,现在也快到了断奶的时间,若是这个时候给她添个弟弟或妹妹的话,那么就将更幸福美满了。 时间都过去三天,顾筠汝特地去探望湘平和乔二,这对小夫妻过得倒也是非常的美满,虽然日子平淡了一些,也不见二人有什么火花,但是乔二对湘平那是好的没话说的,一看到顾筠汝来了,乔二便去厨房准备做两道小菜,看着如今的湘平也算是一个妇道人家了,没想到时间荏苒,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湘平你可真是幸福啊,乔二对你可是千依百顺的。」顾筠汝拿着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是这个季节最香的桂花茶,带着一丝桂花和薄荷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若是能够将这个薄荷茶还有桂花茶拿到集市上贩卖的话,定然会取得斐然的成绩。 湘平的脸颊上一直挂着悠扬的笑意,望着面前的顾筠汝道:「一切都行老样子吧,成婚了之后也并没觉得什么不同的。」 「嗯……不过你院子里还晒着这么多的药材。」顾筠汝偏头一看。满院子一面墙都是她晒的那些药材和食材,自从有了药膳之后,湘平每日都在做实验,就像是神农尝百草一般可以说是亲力亲为。 「嗯,有一味百草枯,药效奇特,但是一直都不知道和一些鸡鸭鱼肉炖煮会怎么样,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做实验。」湘平语气淡淡的,眉梢看不到一点波动,这哪里像是一个新婚过后人的幸福样子,和以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来了来了,菜来了,这个是蒜泥茼蒿拌香菇魔芋里面放了茼蒿,香菇,魔芋,胡萝蔔,盐,醋,味精糖凉拌而成的,我知道湘平最近口味又变了,所以特地做了这道新菜,不知道二位尝了之后可有什么想说的?」 乔二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一副妻管严的模样,这乔二千依百顺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有这样的福气,顾筠汝夹着一块香菇往嘴里送去,果然非常的鲜香,这味道可比乔二之前在花间楼做的菜谱要好上百倍了,原来没想到他居然还藏了一些。 「这个就是凉拌鸡胸肉,白灼豆腐,还有皮蛋豆腐果仁菠萝拌粉丝,都是一些比较新颖的菜品,若是喜你们喜欢吃的话,做一模一样的。」 顾筠汝赞不绝口地看着他道:「行啊,乔二,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你以后是该留在苏木斋呢?还是回到花间楼呢?」 乔二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迅速的躲到了湘平的身旁道:「我娘子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一切听我娘子的!」 「………」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乔二,没想到居然是个实实在在的妻管严,不过看着二人这般亲密的模样,可真是羡煞旁人。 「对了,言归正传,听说玲珑姑娘不见了,她可回来了?」已经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姬蘅和雪儿有没有找到雪玲珑的下落。 顾筠汝缓缓地放下了筷子,心情忧郁成一片。 「暂时还没有下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百四十六章 仇家上门 「咳咳,行了,乔二,你先回房间里去吧。」湘平似乎并不想听到乔二说话,就连语气都变得刻薄了起来,这夫妻二人相处的模式还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湘平,你就对你相公那个态度啊?」顾筠汝一边吃着香菇茼蒿,一边抬眼问道,湘平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我觉得很不好。」 谁都知道乔二心疼湘平,不敢对她大声说话,语气说重了都会觉得好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事一般,唯唯诺诺的,实在不是湘平喜欢的性格,乔二总是小心翼翼,她就觉得乔二这人越是烂泥扶不上墙,久而久之就变得嫌弃挑剔了起来。 「好吧,玲珑,有情况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嗯。」 出了湘平的家,顾筠汝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看着明轩和几个波斯商人打交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居然都学会了流利的波斯语,和这些国外的商人交谈起来,可是一点障碍都没有。 「行啊,明轩,我的乖徒儿学习能力这么强!」顾筠汝走上前去就这样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可是将明轩吓了一大跳,明轩后怕地拍了拍手,道:「师傅你走路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啊?我刚刚在卖黄金首饰卖给了那些商人。」 「原来是这样,我见你做生意还是挺有天赋的,你跟我过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顾筠汝看着明轩是实实在在的想做生意,于是就将自己撰写的一些关于交易的生意经秘籍递给了他。 「这里面所记载的都是我在这个时代做生意的一些技巧和技法,包括如何笼络人心,如何投资扩展出更大的商业市场,都被我细心的记载在上面了,这本秘籍呢,我没有给过任何人,不过看你这么努力,那我就把它给你看一看吧。」 明轩看到了这密密麻麻的记载好像是十五年前的一本书了,没有想到师傅都已经这么大了! 「师傅徒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正愁着没有一本秘籍,好好指导徒儿呢!」 「行了行了,明轩这呀是你应该得的,可是你要知道不论做什么都先得学会好好做人,这样的话你做事情才能越做越大明白了吗?」顾筠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明轩这小子天生就是机灵劲儿,以后一定大有前途! 「明白了师傅,明轩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明轩笑呵呵地看着她,将这本秘籍揣在了兜里。 在一青葱的山林间,雪玲珑追着男子来到了竹林处,看着男子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愤怒地拿着手上的银剑,冲着他挥舞过去。 「我要了你的命!」雪玲珑暴喝一声,可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男人出招的手法非比寻常,而且善于拆穿他人的招式。 「我说雪姑娘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要走了,你的处子之身,你就这么愤怒?」 男人笑呵呵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了起来。 这个男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採花大盗,人称云端,他自称会让女人如云端一般快活似神仙,所以经常会找那些妙龄女子下手。 「狗贼,看我不手刃你!」雪玲珑愤怒地瞪视着她,拿着剑再次沖他挥舞,却没想到被他反困在怀里,整个人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雪玲珑想死的心都有了,愤怒地咬紧了牙关怒视着他。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今天我杀了你,否则谁都别想出去!」没想到男人紧紧扼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轻轻吐着热气道:「别啊,雪姑娘我还是挺想和你玩玩的呢,听说你姐姐雪儿身上有天蚕冰,我正需要那个东西来助我功力大增,不如想个办法把你姐姐也骗过来好不好?」 云端在她的耳边吐着暧昧的热气,雪玲珑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只恨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而不知为何身上又被他点了穴道,再次被男人拖进了小丛林之中。 雪玲珑伤痕累累地回到蕲州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那小二的和掌柜,看着这个来歷不明的女子,衣衫不整,还以为是什么难民呢。 小二觉得不太对劲,于是便偷偷报了官,容臻便带着人赶到客栈,没想到果然发现了正在摒气凝神练功的雪玲珑,走上前去道:「你姐姐还有你师兄到处都在找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容臻不解的看着她,雪玲珑只是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我一个人来就好。」容臻看着那些官差,叫他们都先行退下,坐到了桌旁,想等着她什么时候练功完毕,再问问也不迟。雪玲珑深唿吸一口气,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容臻,脸色冰冷,嘴角微微一扯,「你怎么来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 「这个你不用管,只是你师兄很着急,托我到处找你,有了一点消息之后我便带人赶了过来,雪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怀的事情?」 容臻倒是非常乐意洗耳恭听,毕竟和顾筠汝一起这么久了,替他人排忧解难也是心理学当中最重要的一招。雪玲珑扬起了脖子冷漠地注视着他,「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 见他一脸排斥的模样,容臻不想自找没趣,准备起身离开,雪玲珑却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容臻停住了脚步,偏过头道:「雪姑娘有何指示?」 「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容臻不解,雪玲珑抬头默然的注视着他。 「青光宝刀,如果你能教会我怎么使用青光宝刀的话,我愿意付千金感谢你。」雪玲珑深唿吸一口气,可容臻却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青光宝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而且若是用青光宝刀的人,心术不正,将来也会遭反事,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看来雪玲珑姑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不如说说看看我认不认识。」容臻对她起了兴趣,转过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雪玲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只问你借或是不借。」 第七百四十七章 阴差阳错 「可以我愿意保密。」容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回到了花间楼,众人吃饭的时候还谈到了雪玲珑,容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顾筠汝见他鬼鬼祟祟地,蹭了蹭他的胳膊道:「我让你派人多贴一些雪玲珑的画像,你到底有没有做?」 「我已经让人去做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容臻口不称心的回答还是第一次尝试在顾筠汝的面前撒谎,面部表情都变得非常不自然。 「相公,你没事吧?」顾筠汝看着他一脸不安的表情,故意问了一句,容臻摸了摸脸道:「当然没什么了,难道我脸上什么东西吗?你怎么老是这样看着我……」容臻一说谎,心跳就会加速砰砰的乱跳,更不敢直视来自娘子过于热切的目光。只会让他露出马脚。 雪儿望着容臻的表情,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容大哥,你是不是见过玲珑了?玲珑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姬蘅听到这儿也幡然醒悟过来,看来就他一个人信以为真,而这些女人的第六感实在是太过灵敏。 在众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容臻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出来。 交代完这些话之后,容臻就有些后悔了,怕他们会去福来客栈去找雪玲珑,也把雪玲珑要向他借青光宝刀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并看向了姬蘅道:「姬蘅,你和雪玲珑也算是从小结识的,你知道她究竟和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姬蘅默默的握紧了双拳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玲珑在江湖上惹了许多条人命官司,但是那些人根本就无法靠近玲珑一步,能让玲珑如此害怕,害怕到躲起来的男人更是屈指可数,究竟会是谁呢?」 雪儿听到姬蘅这么一说,才意识到妹妹幼年之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在刀口上度日。 「那这么怎么办?我们一定要把玲珑找回来,以免她做了什么傻事!」顾筠汝迅速起身和姬蘅等人赶到了福来客栈,可是来到福来客栈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人已经不见了,而容臻的青光宝刀自然也被她给带走了,回到花间楼之后,众人默默的坐到了石桌旁边,显得非常的郁闷。 「姬蘅,你再仔细的想想,她有没有特别憎恶的人?」顾筠汝看着一脸愁绪的姬蘅问道。姬蘅脑子里像是浆煳似的,这个世界上恨雪玲珑想杀了雪玲珑的人数不胜数。 和青苍门派有仇的那些武功高手也多得数不胜数,但是能够让雪玲珑如此害怕的男人,他只想到了一个。 「云端,肯定是云端容!」听到云端这个名字,容臻觉得有些耳熟,但是记不起来了,好像曾经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他的名字,不过由于调戏孙二娘,所以直接被他踢出局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女人啊,云端又是什么人?」顾筠汝迷茫的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他们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怪的,雪儿倒是有着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对顾筠汝补充道:「顾姐姐你忘了吗?之前参加武林大会的什么奇人都有。 但是有个男子刚入住客栈的第一天就去偷看孙二娘洗澡,后来被众多武林人士围起来暴打了一顿,那人就跳窗逃走了,那个人就是云端。」雪儿看着容臻,二人对上眼神,容臻点点头示意,雪儿的记忆力果然惊人,而那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在他的脑中有些模煳了,但是云端这个名字还是非常好记的。 「我以为是谁呀,原来就是一个登徒子嘛,不过一般人看到雪玲珑不都是吓得闻风丧胆的,为什么雪玲珑会如此害怕这个男人呢?」顾筠汝有些琢磨不透,摸了摸下巴,雪玲珑的性格是色厉内荏,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外强内柔。 因为雪玲珑童年生活的原因,所以她必须要将自己武装起来,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这也属于一个人太过弱小才会故意装的强大的样子。 而雪儿则和雪玲珑的性格迥然不同,两姐妹是属于不同性格的。顾筠汝挠了挠头想不出头绪。 姬蘅拍了拍桌就准备提着剑出发去找雪玲珑,雪儿赶紧凑上前去,「让我戴着雪狼一起吧,说不定能够找到玲珑。」姬蘅点点头,二人就先离开了花间楼。 几人刚走不久,沈傲君和沈重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刚刚那么热闹,他们二人在屋子里头也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 沈傲君走上前来望着顾筠汝道:「筠汝,我们在花间楼住的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想着是时候该回去了,因为阿昭给大理寺送了一封信,说是要让重安在那里好好学习学习查案,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为当地的知府效劳了。」 顾筠汝眉开眼笑地看着容臻,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啊,你为安儿安排好前途了,也不早早告诉我一声,对了,那欢儿有没有和那宇文怀见上一面呢?」顾筠汝嬉皮笑脸的看着沈傲君,坐在了桌边,拉着他的手。 沈傲君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呢,但是婚约已经定下了,宇文璞也派人送来了书信,说是知道我们欢儿知书达理家教也不错,十分乐意凑出一个时间,让他们见上一面。」 「这是自然,能够娶到我们欢儿,那可是他们的福气!」顾筠汝眉开眼笑的说着,没想到匆匆一聚又要别离,心里头别提多么惆怅了。看着一旁天真烂漫的沈重欢,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这株花是干娘亲自做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将你怠慢了,你以后若是去京城了,我可得喝喝我们欢儿的喜酒才是。」沈重欢听到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娇羞的低着头。 「干娘你说什么呢?欢儿今年不过才十四岁等到丫丫及笄了的时候我会再过来看干娘的。」 欢儿油嘴滑舌,那张嘴可真是说不过她。 第七百四十八章 时过境迁 「阿昭,我马上带着重欢和重安回到京城了,你们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好吗?」沈傲君可是一天都没将容臻抛去脑后,这次能够来蕲州城,她是花了很大时间去准备的。 可是这年岁非常的无情,她的头上都多了几根银丝,为了这双儿女操劳的都快没了样子,容臻低着头嘴角扬起了一股清淡的笑意,「你回去一定要保重身子。」 「好,我会听你的话,好好保重身子的,你和筠汝也是,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第二日一早,沈傲君并带着这俩孩子回到了京城,顾筠汝想着,必须得抽个时间好好的回京城看看他们,或许再过一年,欢儿就会嫁到宇文家去,等那时再去看看也不迟。 而与此同时,姬蘅并没有放弃追寻雪玲珑,总算是在一个破庙的附近看到有打斗的痕迹。 而且那块玉佩分明是雪玲珑亲身携带的月牙玉佩。 「糟了!玲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姬蘅和她一直默契十足,心有灵犀。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危急的状况,雪玲珑不会将这块玉佩留在这里作为记号。 「姬蘅,那个叫云端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雪儿带着雪狼,紧步跟上前去,姬蘅想了想道:「我没有和那个傢伙交过手,但我知道他练了一种非常邪门的功夫,能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对方的穴道。 善用迷药和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个人在江湖上可以说是臭名昭着,许多正义门派都想先下手为强,替天除恶,但是这傢伙非常狡猾,作恶多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什么!那玲珑岂不是现在很危险?」雪儿忐忑地紧捏着拳头,若是雪儿遇到了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贼人的敌人,找啊找,总算是发现了林间的一处木屋,姬蘅迅速蹲下了身道:「快点蹲下!」 雪儿默默的蹲着,雪狼也静静的卧伏在一旁,显得非常的乖巧,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子,一只手拎着烤好的兔肉,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坛酒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木屋。 这件木屋非常的隐蔽,若不是有心之人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 雪儿疑惑地在四周打量了一眼,这片林子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鸟却飞过头顶,像死一般的寂静。她能够察觉得到,玲珑应该就在附近,而雪狼也象徵性地嗷呜了几句,说明雪玲珑应该就在附近。 「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云端?」雪儿虽然看不清楚那个大汉的样貌,但是那个身形和步伐非常的猥琐。 「我们先静观其变。」姬蘅显得非常冷静和执着,如果有一点点变数的话,都不会逃出他的眼睛。 「嗯。」雪儿在树边蹲着蹲着,都快睡了过去,便在雪狼的身上躺了一会儿,毛茸茸的,非常舒服,抚过了她那张精緻的脸庞。 渐渐的这天也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雪儿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姬蘅一双眼睛就像是夜里的灯笼似的。 「你居然都没休息一会儿,那男人还在木屋里吗。」雪儿问了问,刚才没有盯住梢。 「还在,我先上去看看,你先在原地不要动。」 「好。」 雪儿深唿吸一口气,怕姬蘅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便摸了摸雪狼的脑袋,「你也跟着它一起去吧,千万不要让他出事儿了。 雪狼扬起了头,默默的跟在了姬蘅的身后。姬蘅来到了木屋,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发现不对劲之后立即转过身去,可是没想到连雪儿都不见了,而雪狼正跟在他的身后,姬蘅弯下了腰身道:「你主人呢?!」 可惜这个畜生听不懂人话,知道主人丢了之后,便慌忙地开始往前寻找了起来嗅着她的味道。 雪儿晕晕乎乎的被人装进了麻袋,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非常诡异的石洞里面,这里面摆满了桃木剑之类的东西,还有诺大的器皿,装着不知道是什么怪异的肉体。 「什么人?」雪儿看见了一个模煳的影子,就坐在石墩上面,那个影子重复的做着机械的动作,好像是在磨刀,那男人转过了头,男人相貌平平无奇,身材偏矮小。 「小美人儿不要害怕,我待会儿就会让你舒服起来。」男人冲着她猥琐的笑了笑,不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都一目了然了,「你把我妹妹藏到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採花大盗?」 雪儿并不害怕,只是迫切的想知道雪玲珑究竟在什么地方。 「嘘,不要吵到了它们。」 他指的「它们」则是在那些透明的器皿里面装着的爬行虫子,有蜈蚣,还有蜥蜴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密密麻麻的一片,非常的噁心。 「你到底要做什么?!」雪儿挣扎起身,发现手脚已经被捆绑起来,可以说是动弹不得,现在的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嘘,都说了小声一点,你会吵到它们的,难道你想让它们看着我们做接下来的事情吗?」 男人嘿嘿的笑着,那咸猪手已经碰到她的脸,顺着她的下巴慢慢摸到她的腰带,正准备解开她的腰带,雪狼扑了过来,直接将云端扑在了身下。 「啊!什么东西?!」云端吓了一跳,嘴里惊唿着。 姬蘅赶了过来,先将雪儿手脚上面的绳索解开,于是一刀架在了云端的脖子上,双眼酝酿着怒火。 「说你把玲珑带去了什么地方?!」 「你们说什么我不知道啊。」云端突然双膝扑通一声跪地,这反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过他可是江湖上绰绰有名的狡猾之人,所以他说的话不可进行。 「你要是再不说的话,这匹狼就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姬蘅说完这话,看了一旁嗷嗷准备冲上去撕咬男子的雪狼,雪狼,可是很久没有吃人肉了,再说刚刚看到居然敢有大胆的人类欺负雪儿,更是气的跳脚。 第七百四十九章 信仰者 「那你快说玲珑是不是来找过你?」雪儿将绳索扔到了一边,怒气勃勃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先是踹了他一脚。 「她是来找过我……但是她打不过我,所以又回去了。」云端说着话那双狡猾机智的眼眸四处转了一转。 「真的?」姬蘅可不相信他说的一字一句。云端下的身子发颤,想要藉机逃走,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定力十足,非常难以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大侠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雪玲珑姑娘跟我是有些过节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云端好说歹说,但是姬蘅对于他说的,连个屁都不会相信,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厉声呵斥道:「雪玲珑是我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你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万倍的代价!」姬蘅说完话便直接用绳索将他的手脚捆绑了起来,准备直接带回了花间楼。 「等等姬蘅你看那些东西是什么。」雪儿发现了,器皿里装着的那些爬行动物,有蜈蚣蛤蟆,看来他又要练什么下三滥的东西了,姬蘅二话不说一把火把这石洞里面的东西烧了个精光,可是却有一批虫子却意外地跑了出去。 云端被带了回去,容臻与顾筠汝双手抱胸,在他的面前来回打量,这个其貌不扬的採花大盗,用尽了那些卑鄙骯脏的下流手段,毁了多少姑娘家的情慾,暂且不记,也不知道把雪玲珑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顾筠汝打了个响指,沉吟了片刻。 「要不这样吧,我们直接把这个消息发放出去,谁要是跟这个云端有仇的话,就让那些姑娘们过来私家报復怎么样?」 顾筠汝想到了这个绝无仅有的主意,反正这个傢伙也是伤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说不定想要杀他的人都能够排到京城去,但是云端听到了这个消息却吓得屁滚尿流,赶忙摇了摇头。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你这样的话我死的会很难看的!」 「怎么,你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吗?姑奶奶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而已,如果你愿意把雪玲珑的下落交代出来的话,本姑奶奶可以饶你一命。」顾筠汝和他讨价还价。 实则这个傢伙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顾筠汝不过是给他几分薄面而已,万一雪玲珑正被他关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那将非常的危险,她可不想冒这样的险。 「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 姬蘅冷冰冰的站在云端的面前,直接抽出了匕首,砍下了他的一只耳朵,血洒当场,顾筠汝惊恐的闭着眼睛,还好现场没有小孩子,不然一定吓得会做噩梦。 「啊!」云端惨叫一声,姬蘅慢慢地又将匕首比划在他的鼻子面前,「你要是再不说的话,你的鼻子可也就保不住了。」 「不要,我说,我说,她被我关在丛林的木屋。」 「胡说,我去了那个木屋,什么人都没有找到。」姬蘅想到那个在树林里身影匆匆的男人,就是这个傢伙不假,没想到他不仅手段下流而且还会易容术…… 「木板底下有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个密室通道,走下去就能见到人了。」云端只好老老实实的将他做的那些机关陷阱都交代了出来,而普通人是不能轻易打开暗格,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还得需要破解几个机关才能进去,容臻听了云端说起这些机关的时候,的确构思精妙,若是能够把这份聪明劲用到正途上的话,一定会有不少的反馈。 「相公,要不我们直接把这个傢伙带过去,让他打开那个暗格,如果万一那些暗器飞出来的话,死的也就是这个傢伙。」顾筠汝觉着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云端想不起那些暗格具体打开的步骤,不如就让他以身示险,到时候保证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女侠,你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了?」云端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说道,顾筠汝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奸佞的笑容,很快就将云端绑去了去木屋的路途。 云端乖乖的打开了这个暗格。对着身后的顾筠汝道:「女侠,你要是想让我打开这个暗格的话,能不能先给我松松绑,你这样绑着我也不好大展拳脚啊。」顾筠汝看着四周围着这么多人,即便云端这个傢伙又想出了什么歪心思。也不可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矇混过关,便解开了他手上和脚上绑着的绳索,让他赶紧打开暗格。 「各位别急呀,打开着暗格的步骤,有些繁琐!」云端冲着众人嘿嘿的笑着,露出了那一口大黄牙,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顾筠汝耐心的和雪儿在一旁等待着,注意着云端的一举一动,果然将那暗格子给搬开,里面有一个机关,他先是往左拧了三下,又是往右拧了三下,很快这暗格就打开了。 「你先带头走下去!」顾筠汝可不相信这个傢伙会老老实实的听他们的话,云端点点头,举着火把带着众人往密室里走去。 走着走着顾筠汝闻到了这密室里好像有一股昏暗潮湿的味道,闻起来很不舒服,令人头晕眼花。 「这是什么味道啊?你有多久没有下来过了?!」顾筠汝跟在他的身后,眼观六路耳观八方,不过这只是一个逼仄的通道,走到通道底下便一切都可以看得见了。 「这里头潮湿,实属正常。」云端嘿嘿的笑了笑,那笑容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好像正在酝酿着什么邪恶的计划一样。 容臻警惕地看着周围。 「就在这里了。」云端忽然灭了火把,密室里黑乎乎的一片,这个傢伙不知道放了什么毒气出来,顾筠汝赶紧大喝一声,「快捂住口鼻。」由于摸着黑根本就见不到云端,几个人都横冲直撞地撞在了一起。 「哎呀……」雪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下,原来是不小心和姬蘅的头碰撞在一起。 第七百五十章 龙凤呈祥 「可恶…」姬蘅愤怒的握着拳头,早知道就应该在他的脖子上套个锁链,让他领着他们往下走。 没想到云端居然还在楼上嚣张的往底下喊了一声,「雪玲珑就在里面,你们慢慢的找吧!」 众人听到这儿,眼中闪过西季的亮光,四处找寻了起来,顾筠汝意识到那火光很快就熄灭了,原因这密室氧气不足,再加上那楼梯通道足足有十几米的长度,很显然这里是没有足够的氧气支撑着他们找到出口。 「为什么这火点不起来了?」雪儿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容臻尝试了许久都无果。 「不用试了,这里没有空气,如果超过几个时辰还不出去的话,我们就会被闷死在这里。」 顾筠汝并不想给众人造成恐慌,如果雪玲珑真的在这的话,那他们就一共是五个人了,而这密室的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够他们撑几个时辰,但绝对到不了第五天。 「………」 众人都深唿吸一口气,姬蘅倒是什么场面都见到过,他只需要先找到雪玲珑在商议后面到底该怎么做就成。 「玲珑!」原来姬蘅在黑夜中居然也能看得到东西,很快就看到了被关在瓶罐里面的雪玲珑,足足像人那么高的玻璃容器,看起来非常的惊悚,而雪玲珑就被泡在容器里面,那蓝色的液体浸染着她的身体,不知道又是那傢伙弄出来的什么邪术。 「在哪里?」顾筠汝夜晚看不清东西,再说了这密室里连的一点光都没有,也不知道姬蘅是怎么训练出来这么通天的本领。 「在这里你们听着我的声音!」姬蘅一直说话,众人就能够凭藉着声音找寻过去,倒也可以准确地知道他所在的角落就在东西的角落,姬蘅凭藉一己之力将雪玲珑从容器里面捞了出来。将她横抱放在了地上。 「玲珑,你没事吧?」姬蘅关切地看着她,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幽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就是刚开始顾筠汝所说那种潮湿噁心的味道,由于里面放了几十种各种不同的香料,还有毒药,所以味道闻起来非常的沖鼻,姬蘅似乎并没有闻到,而且还靠雪玲珑这么近。 「好大的味道啊,这是什么味儿?」雪儿也嗅到了不对劲,只当雪玲珑从容器里面出来的时候,这味道弄得全整个密室都是这种味道,十分的刺鼻,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容臻仔细的嗅了嗅道:「不知道是那傢伙搞出来的什么邪术。」 「没有光我根本就看不见,让我来试试吧……」顾筠汝也只好抱着侥倖的心理走上前去搭上了她的脉搏,雪玲珑的脉搏,一切正常,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怎么办?这个密室的空气不足,恐怕玲珑在这个环境之下无法清醒。」姬蘅担心坏了,于是道:「要不这样吧,我再去碰碰运气。」 「千万不要要是碰到了什么机关,到时候射出几道羽箭出来,我们几个人都得玩完!」顾筠汝声音拔高道,她说的这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既然云端这个傢伙这么邪恶深不可测,那他一定会准备许多的后路,可是这些暗暗格的危机,也并不是闹着玩的。 「那怎么办?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雪儿开始焦虑不安了,起来一直捏着雪玲珑的手,想给她的体温升上来一些。 姬蘅在黑夜中解开了衣服,套在了雪玲珑的身上。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试一试,我们坐着也只有死。」姬蘅和容臻想到一块去了,于是两个大男人便开始在这个密室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出去的机关。 顾筠汝冷得瑟瑟发抖,不知道为什么那味道好像让这空气都凝固起来,可能由于是太低下的缘故,所以温度非常的低,冷得他浑身发抖,都快说不清话了。 「顾姐姐,你没事吧?」雪儿意识到身旁的人便凑过去,两个人靠得近一些也可以互相取暖,顾筠汝咽了口唾沫,勉强地张了张嘴,「我没事,只是感觉头晕没有力气。」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雪儿说着鼓舞人心的话,可是最快晕过去的也是雪儿。 按理说雪儿在天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无论多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她都能够撑得过去,而这次她却因为氧气不足而暂时性的休克了。 「不好了,雪儿已经晕过去了,你们有没有找到出口?」顾筠汝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这两个人的脚步声,还以为两个人已经失踪了。 「相公?」顾筠汝紧张起来,声音都开始扭曲颤抖。 「别担心我们,发现了一个暗格,犹豫要不要按下去。」 「那还等什么,我们先把人都移到暗格这边。」顾筠汝想了想,或许按照云端的思维来说,如果那个暗格真的是机关的话,唯一不会伤害到的就是东西角落,因为玲珑就是从那里被捞出来的,只要他们几个人都缩在那一小圈的范围内,就不会被暗器伤到。 「我明白了,你们跟我来!」 顾筠汝只留一个人在那里触动机关,其他的人都搜到了那一片小小的角落。 「你们都藏好了我要开始了。」姬蘅深唿吸一口气,触动那个机关之后,没想到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暗器,反倒是那个暗格的门的确打开了,众人喜出望外,姬蘅搀扶着雪儿,而容臻是则是搀扶着雪玲珑,顾筠汝带着头将他们领了上去。 「太好了,总算是出来了!」顾筠汝一时之间放轻了警惕,却没想到触碰到脚边的那一根红绳,一只羽箭直接戳中了她的胸口。 「娘子!」 接着如雨的箭纷纷扫射过来,容臻只好带着他们迅速躲回到了密室当中,等门口的暗箭放完了之后才能出去,顾筠汝感觉胸口流失了许多的血,迷迷煳煳之中脸上好像有什么热流。 「相公……」顾筠汝伸出了手,想摸一摸他的脸。 第七百五十一章 海枯石烂 「好痛……」顾筠汝一口殷红的血喷涌出来,雪儿将体内的天蚕冰逼了出来,之间餵进顾筠汝的嘴里,过程不过在眨眼之间。 「雪儿……」容臻疑惑的看着她,雪儿摇了摇头道:「不用管我,能救顾姐姐救好。」雪儿面色发白,语气故作坚强,容臻抚摸着顾筠汝的额头,感到体内温度有所提升。 「外面的动静好像停了。」姬蘅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的动静,顾筠汝惨痛的闭着眼睛,深唿吸一口气。 一行人回到花间楼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容臻寸步不离的守在顾筠汝的身侧,紧紧握着她的手。而雪儿同样也是脸色煞白的在房间里将门反锁,姬蘅则是守在雪玲珑的身侧,见她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欣喜万分的看着她,「太好了玲珑,你总算是醒了。」 姬蘅眼神充满柔情,雪玲珑睁开了酸楚的眼皮,感觉到眼前模煳一片,但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姬蘅守在她的身边。 「我怎么回来了?」雪玲珑之前一直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身在何处,总算是让她感到身边有熟悉的人,她觉得万分的安心,但同时又有一些不安显露了出来。 「你放心,那个傢伙我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一定会让他偿命的,你总算是醒了过来太好了大傢伙一定会为你高兴的!」姬蘅欣喜万分的望着她,却发现她眼前没有焦距混浊一片。 「玲珑,你看得到我吗?」姬蘅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雪玲珑浑浊的目光没有焦距,「师兄,你在做什么?」雪玲珑语气低低的,不明所以。 「没什么,天还没有亮,你先继续休息吧。」姬蘅说罢,嘆了口气,转身关上门。 姬蘅出门准备去看看雪儿有没有好一些,刚到屋子门口就听到哐啷一声,迅速推开门,却发现雪儿已经神志不清地倒在了地上。 「雪儿…」姬蘅慌张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竹榻上。 「雪儿?」姬蘅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只见她的体温有些发烫,于是便让人打了盆清水准备给她擦擦额头,只见她嘴里迷迷煳煳的在说些什么,听不太清楚。 「不好!是天蚕冰!」姬蘅意识到天蚕冰并不能脱离她体内太久,不然的话整个人就会像是滚石一样烧烫起来,最后会变得神志不清的,姬蘅想冲上阁楼看看顾筠汝现在有没有好转,但发现容臻只是静静的守在一旁,哀默大于心死。 「容臻……」姬蘅走到了容臻的身侧,发现顾筠还没有清醒过来。 「你是来要天蚕冰的吧?我听娘子说过,如果当身体宿主还没有彻底恢復之时,天蚕冰是不能强迫被移出来的,否则人骨就尽毁,雪儿现在一定很有危险,不过娘子还复制了几种不同的天蚕冰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容臻将瓷器里面的天蚕冰拿了出来,这种蛊是复制于天蚕冰的,但它的威力还不如真正的天蚕冰要庞大,也不知能不能够解燃眉之急。 二人下了楼,将那复制出来的天蚕冰想要放入雪儿的体内,但是两者身体是不一样的,似乎不能融入,姬蘅不禁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踱步,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 「不好…你看雪儿她……」姬蘅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雪儿身体开始越来越烫了,就像是火山岩石一样,常人靠近她一会儿就会接受不了,浑身都冒了热汗,二人皆是如此,现在天气已经入秋转凉,可是雪儿的体温却高于炎热的夏季,让二人不禁感嘆。 「这是怎么回事?」姬蘅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怪异的现象,身子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我去冰窖里弄些冰块来。」容臻误以为雪儿现在身子发烫,急需要冰来处理下降却不知天蚕冰是唯一能够缓解她体内燥热的办法。 忙活了半天到了晚上,但是雪儿还是没有退烧。 「再这样下去,恐怕人都要烧起来了……」姬蘅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而就在这时,喜娘匆匆的跑下了楼,看着容臻道:「二掌柜的,掌柜已经醒来了!」 「什么!」容臻喜出望外地跑上了阁楼,看着顾筠汝已经坐直了身子,湘平则是在一旁餵着她药膳汤。 「义兄,顾姐姐现在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湘平兴奋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容臻,可是容臻似乎并没有显露出愉悦的情绪,姬蘅忙不迭的冲进了屋道:「快点,快点把天蚕冰交出来!」看着姬蘅毛毛躁躁的模样,顾筠汝吓了一跳,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湘平便站起身道:「这么大嗓门干什么呀?小心吓到顾姐姐了顾姐姐好不容易醒过来!」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雪儿为了救你将他体内的天蚕冰过渡到了你的身上,可是雪儿现在却发着像岩石浆一样滚热的烧。」 「什么…」顾筠汝后知后觉,还以为是命大逃过一劫,没想到雪儿居然为了她把天蚕冰交了出来,可是天蚕冰已经进入她的体内,随着这几个时辰的消化,已经完全融入她的血液之躯。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好像听过这天蚕冰,如果一旦脱离了宿主几个时辰的话,那……」 湘平想也不敢想的看着顾筠汝,恐怕现在天蚕冰早就已经融入她的血液之中了,姬蘅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眼神带着一丝嗜血的光芒,走到顾筠汝的身边。 「什么难道按照湘平的说法,已经不可能把天蚕冰交出来了是吗?!」 「………」 顾筠汝难过而又自责地垂下了头,准备下楼亲自去看看雪儿,可是雪儿现在浑身通红,就像是刚刚铸完铁一样。 「………雪儿?」顾筠汝忍着剧烈的疼痛走上前触摸她的肌肤,可是她浑身上下就像是一块岩铁,旁人根本难以靠近。 「快去拿百草枯过来!」顾筠汝吩咐着身旁的喜娘和湘平。 第七百五十二章 疲惫感 容臻于心不忍地看着顾筠汝,直接将她手里的百草枯拿了过来道:「让我来试试吧!」说着深唿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将这药汁餵雪儿喝进去,众人都在一旁守着,这屋子里就像是烧到将近九十度的沸水,每个人都大汗淋漓,汗流浃背。 「好热啊,真的好热啊,要不再去拿点冰过来?」湘平看着众人脸色都是铁青的,热的就像是火炉上的蚂蚁,每个人头皮都快流出油了。 「不顶用啊,这冰还没靠近这屋子呢,就化成水了!」喜娘忍不住揉了揉被汗水浸湿的眼睛。 众人都焦急等待着雪儿的情况。总算这室内异常高的温度终于恢復了正常,这种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快。 「太好了,太好了,这温度终于正常了!」喜娘喜笑颜开地看着众人,雪儿表皮上那异常的红也终于退散了。 「雪儿?」顾筠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却发现她的脉搏一会儿跳一会儿停的十分诡异。 「怎么回事?」姬蘅在一旁不安的问道,虽然雪儿身体发烫异常,不过好歹她也是有唿吸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更为诡异了,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玲珑现在醒了吗?」顾筠汝看着一旁的姬蘅,或许雪玲珑的一个给出答案,雪玲珑竟然和雪儿是孪生姐妹,那么一定知道她这种特殊的身体究竟是从何而来。 众人又转到了雪玲珑的屋子内,雪玲珑靠坐在枕头上疑惑得道:「现在天还没亮吗?」顾筠汝看着外面已经又是一轮太阳升起来,过去了十二个时辰,又到了第二天一早,可是雪玲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外面阳光普照。 「嗯……还没有玲珑,我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的。」顾筠汝缓步走上前去,坐在床榻边,容臻和姬蘅等人则是守在了门口。 「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雪玲珑倒是爽快,说话也从来不拖泥带水,顾筠汝缓缓垂下了头道:「你和雪儿究竟是谁生的,她的体质为何如此的异常,究竟是为什么?」 似乎被问到了痛处。雪玲珑笑了笑道:「其实我当年也查到过一些信息,就是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如今也死无对证。 听闻,我和姐姐的爹娘只不过是要药蛊王的一个徒弟,他们成天觊觎着想得到师傅的真传,不惜大胆尝试那些毒药毒草,生下我和姐姐之后也在姐姐身上埋下了毒种,所以姐姐的身体才会如此异常。 即便是被人送到了天山,也可以在那恶劣的天气当中活下去。后来那毒种化成了天蚕冰,也就是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想唾手可得的天蚕冰。 它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圣物,但是它的期限很短,所用也有局限,若是脱离了姐姐的身体将会枯竭而死,后来毒蛊王知道,两个徒儿所做的那件事情就将他们杀了,并且合葬了埋在了清水山附近,我曾经去那墓地看过,现在已经夷为平地。 再也找不到当年的踪迹,不过你问这些是做什么,难道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吗?」 雪玲珑有些不安的问道,这两天她感觉到每个人都神色匆匆的,但是没有听到姐姐的步伐,难不成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容臻和姬蘅在门口听到了雪玲珑所说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从没有听过雪玲珑提起这件事情,当年的悲剧祸种全都埋在了雪儿的身上。 「没什么,你放心吧,我只是好奇那天蚕冰的来歷而已,总算是知道了。」顾筠汝低着头,心虚的敷衍道。 「对了,那毒蛊王现在可还活着?」顾筠汝想到了这里,或许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好雪儿,那就是毒蛊王。 雪玲珑摇了摇头道:「那毒蛊王住在深山老林里,附近全部都是诡异的蛇蝎勐兽,没有人敢靠近,而且经过那次背叛之后毒蛊王也不会再收什么徒弟,对人性是非常排斥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暂且好好休息吧,还有你现在身子是不能受风吹日晒的,所以我让人在附近弄了黑色的帘幕,到时候你也不能经过阳光照晒,知道了吗?」 「为什么?我是得了什么怪病吗?」雪玲珑还并未意识到她已经瞎了的事实,虽然顾筠汝还没有从她的体内排查出任何的异常,但她相信这种失明只是暂时性的毒素所致,等他体内的毒素全部由自然排出之后,便会逐渐康復。 「对你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皮肤病,如果照到阳光的话,你可能会毁容,所以以防万一,你最好不要擅自出门知道了吗?」顾筠汝只好编了一套谎话去吓唬她,让她不要轻而易举的出去。 「好……」雪玲珑似乎也非常的爱惜容貌,听她这样说,便乖乖地点了点头。顾筠汝长吸一口气可众人走下了楼,坐到了石桌附近,每个人表情都显心事重重的,特别是姬蘅,姬蘅当然也刚刚听到雪玲珑所说的那一切,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毒蛊王,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传说。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吧。」顾筠汝内心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或许不是特别的绝妙,但是为了雪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应该去试一试,只有大胆的尝试才能够换回雪儿珍贵的性命。 「看来我们要入一趟深山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杀了云端那个小子!」姬蘅恨那个小子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在江湖上听到他的影踪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大卸八块! 「嗯,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毒蛊王,按照玲珑所说的,他住在深山老林里面隐居,还养了许多的毒蝎勐兽要去找他实属不易,而且堂堂的一个大齐深山老林那么多,他到底住在哪个深山老林呢?」 「我知道!」 就在众人愁眉莫展的时候,一道清澈洪亮的女生传了进来。 第七百五十三章 復活草 若不是她那长相出众的脸,若是在人群中匆匆看她一眼,肯定不会认出来。 「还好掌柜的,记得我今日也没算是白来一趟,刚刚听到你们说毒蛊王的事情,其实在下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温馨没把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还堂而皇之地靠近容臻,对着他露一个极为挑衅,而又夹杂着一丝暧昧的眼神。如果顾筠汝没有看错的话,温馨这次前来是冲着容臻来的。 「温姑娘有何高见?」姬蘅没看懂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当下之极是要找到毒蛊王,问他如何救好雪儿的法子,温馨出生在唐门用毒世家,对毒蛊王有些了解那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不满诸位所说,毒蛊王伯伯和我父亲有些交集,这次前来,其实我想让二位帮我一个小忙的。」 「说。」容臻懒得听她继续废话下去,温馨收敛了那暧昧的目光和殷勤的笑容正色道:「我父亲马上就要病危了,但是族中的支持者对我的票数很少,我想让你们两个人凭藉着权利和名望为我多拉拢一些票数,让我成为新一代的盟主。」 「………」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面面相觑,没想到温馨,居然还有这样的野心,不过也是,上次来参加武林大会,也不过就是为了拔得头彩回去,只是用的一些招数不能见人。 「那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呢?」顾筠汝接着问了一句。温馨摸了摸下巴,道:「昭王殿下,神通广大,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温馨直接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容臻。管他能不能够接得住,但也是他们唯一得到毒蛊王线索的办法了,众人商量之后决定当天晚上启程前往洛阳城。 洛阳城的繁华和昌盛是顾筠汝前所未见的。没想到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一早就已经进了这洛阳城的城门,街市上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如雷贯耳,摊子上摆的都是一些琳琅满目从波斯运进来的小玩意儿,看得出来,这里的风土人情都非常不错。 「娘子,我们待会儿会先在来运客栈暂住,你先好好休息。」 容臻将之后的路线打算都已经想好,顾筠汝点点头,安安稳稳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眯了一会儿。 温馨先行回到了唐府,一进唐府的大门,就有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女子立在她门前,面色较为刻薄兇狠,看到温馨之后忍不住啐了一声,「果然是没什么教养的,见到我也不知道问一声好!」 这个面色白皙,身段妖娆的女子则是唐家老爷唐召新娶的第八房姨太太名叫容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似乎是从江南画坊那里带回家。 「八姨太好,我先去见过老祖宗,待会儿再好好的跟八姨太问安。」 说完这句话温馨直接看也不看的走过她的身边,容芳见这个妮儿如此的嚣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被逐出唐家的门,算你走运!」容芳阴阳怪气地说完这句话便出了街。 已经到了晌午的时辰,顾筠汝休息好之后便想去外面走走,一打开门就看到容臻,给她买了几样新鲜的糕点,「娘子你快尝尝,这些都是你没见过的东西,刚刚我在糕点铺上看着那些人排了好长的队伍。」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什么胃口……」顾筠汝提不上力气,好不容易确定了要去找谁,又为温馨的事情被弄得抽不开身来,刚刚做梦的时候还梦到了雪儿,浑身是血,问他要回天蚕冰,现在可是自悔过了头。 「我知道,娘子你现在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让他能够尽快的封温馨为郡主,到时候她在族中的名望自然会影响扩大,到时候支持她的人也会多的。」 「………嗯。」顾筠汝浑浑噩噩地坐到了桌边,看着那梨花糕和枣泥糕,欣慰一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的糕点,就是这枣泥糕,当时我还嫌你做的难吃呢。」 「当然,娘子的教诲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过,牢记在心里头。」容臻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容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准备开始正式恢復昭王的身份,要亲自去温家看一看。 「哎,等等,你要是重新穿上王爷的衣服重新换上这个身份去唐府的话,那我不是要跟你一起去吗?」顾筠汝想了想,容臻一旦成了尊贵无比的昭王,那肯定有万千少女忍不住扑向他,到时候她的情敌名单都可以拍到长城去了。 「你在想什么呢?我只不过先去祝贺一下,虽说唐召命在旦夕,但不久就是他七十岁的寿辰,以这个身份前去探望他的话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到时候不需要温馨告诉我们,毒蛊王在哪个深山老林,我们依然可以知道他的去处,难道这样不好吗?」容臻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在一起都多少年了还怕他会被别的女人抢走,想想心里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那好,我在客栈等你,但是你得给我保证了,如果敢有女人给你抛媚眼的话,你一定要闭上眼睛,不能和她们眉来眼去的,听到了没有?」顾筠汝不仅有些吃味,抓着他的手,苛责。容臻看了一眼身上都是少了一条胳膊,残废了,没想到娘子还怕他会被别人抢走,哭笑不得地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好好好,娘子吩咐的,相公一定铭记于心。」 「这还差不多嘛!」顾筠汝转嗔为喜搂着他的腰身,幸福而又甜蜜的依偎在他的肩头,而此时的容芳默默地走到了一个巷子口,和一个穿着麻布粗衫的平头老百姓碰面。 将一瓶药水递到了他的袖口中。 「记着,这个东西放到长寿面里去,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明白了吗?」容芳谨慎的叮嘱着,那平头老百姓警惕的看着周围,确保没有人跟踪之后便点点头,容芳又掏出了一锭元宝,道:「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答应你的一定会作数。」 第七百五十四章 苟延残喘 如果能找个机会和她在床上温存一番的话,那简直此生无憾了!容芳斜了他一眼,带着斗篷迅速离开胡同巷子,回到了唐府,仔细照顾着躺在床上的唐召,他苟延残喘,但如果一旦挺过了今年他七十岁的寿辰,那就有的看头。 「老爷,这是乌鸡桂圆汤,你可一定要喝啊,这可是嫣然的心意。」 说话间又舀了一勺,餵进了他的嘴里。唐召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八姨太,只可惜只在床上温存过两回,不能每夜拥有她,是他的心头痛,拉着她那双小手道:「芳儿,要不今天晚上咱们……」 容芳娇嗔了一声道:「老爷您又忘了吗?大夫是怎么叮嘱过的?您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还能做那些事情呢? 等您身子好起来了之后,你想要芳儿,芳儿不就直接来了吗?」 容芳魅惑地朝着他笑笑,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唐召当初就是被她这个笑容迷得神魂颠倒,夜不能寐,发誓一定要将她娶回洛阳城,容芳在唐家今年是第一个年头。 但唐召每天都是在床上度过,而容芳则是敬到了许多大太太都不能尽到的心意,唐召喜欢容芳喜欢的紧,哪怕是死了也得让容芳在他身边守着,可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日夜伺候他的女人哪是恨毒他! 准备在他七十大寿的那一天彻底将他解决,容芳长着一张美人儿的脸皮,心中却暗藏着一颗蛇蝎的歹毒心肠。 「老爷你快些休息吧,我还要去盯着风儿和萌儿的功课呢,我就先去了。」容芳冲着他笑了笑,扭动着那妖艷的身姿离开了房门,唐召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 容芳将那些碗筷都送去了厨房,几个丫鬟和小厮对她也是非常礼貌,这个八姨太加入唐府之后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下人们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人都离去了,容芳一个人捣鼓着药罐。 突然,一双宽大的手臂搂住了她那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身,欲罢不能地在她的耳边耳鬓厮磨,容芳被逗弄的有些热了,二人便去了厢房后面大战了一回。 「芳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想你,那个老不死的霸占你这么久的时间,咱们俩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是唐召的第三个儿子唐中。 前两个儿子,因为各种各样的怪病相继撒手人寰,唐门是用毒世家,常年研究各种各样的毒药,而唐召却非常的不幸,他有许多的儿子和女儿,但能活到成人的只有他的三儿子唐中,还有六小姐唐嫣然。 世人都说这是报应,因为唐家研制毒药这么多年害了不少的老百姓,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报应。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说你怎么那么猴急啊,一点耐心都没有,和你那色鬼老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芳冷冰冰的说道,但是男人还是意犹未尽的在她身上索取着,闻着她那清香的身体欲罢不能。 此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进了厨房,应该是拿东西,二人都停止住了声音,但是唐中还是在她身上胡乱的弄着。 等人都走了之后,唐中便更加大胆的趴在了她的身上,捏着她那尖尖的下巴道:「放心吧,我爹他熬不过今年了,等我有了唐门的继承权之后,我立即把你娶过来让你做大太太。 到时候唐家这么多人都由你一个人使唤,难道不好吗?」唐中说着,急不可耐地亲着她的侧脸,容芳则是不耐烦地将他推下了身,道:「够了!你和你爹还不是一个德行的,什么大太太,八姨太,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在你们唐家人中那就是克星!」 唐中看着今天的容芳似乎有心事,从她的身上下来,望着她道:「怎么了,芳儿?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你放心吧,只要我当唐家的老大,没有人敢说什么,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只要我变强了我就能够保护你了,难道不好吗?」容芳冷笑一声道:「算了吧,你的那几个叔叔伯伯也在想着这个位置呢,你觉得就凭你,你对唐家也没做过什么贡献啊。」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放心吧,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唐中说着猴急的咬着她的耳朵,容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噁心的紧,要不是为了那个人,她才不会去接近唐中,更不会接近那个噁心的老头子。 很快,昭王要亲自给唐昭贺寿的消息在洛阳城里传开来,众人都好奇想看看昭王殿下到底是何等的英姿神武。 只见有镶了金的轿子停在唐府门口,唐家一干小厮管家等人都规矩地排列开来,就是为了迎接昭王殿下的到来。 「那就是昭王殿下嘛,果真跟说书先生口中的一模一样!」 「可不是,那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英姿神武啊!」 容臻听着那些拍马屁所说的话,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隐退江湖这么久,但是江湖上还是有他的传说。 容芳还有大太太等人,还有一系列祖族长老,都在大厅里等着昭王的出现,昭王可是从京城来的客人,他们自然要小心翼翼的招唿。 「王爷!」 领头的便是暂时管唐家宗氏族的唐二爷,唐世勛,身材高挑,容貌也比较端正,眼里透着不可度亮的精光。 「不用客气,大家都自然落座。」容臻坐到上座,许久都没有出席过这般客气的场面,一时之间都忘了说什么客套话才好,不过按照他以前的行事作风,他也无需这般故意迎合他人。 「昭王殿下,这次您能够亲自来参加家叔的寿辰,实在是令蓬荜生辉呀!」 「可不是嘛,殿下突然到此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其中一个族人好奇地问了一句这话,明显问的不合时宜,大家如针一般的目光朝他刺去。 第七百五十五章 销声匿迹 「可惜家叔已经躺在床上多日,若是王爷此次前去的话,我怕那病症会传给王爷。」唐世勛倒是安排的,非常的妥当周到,这周到的让人跳不出任何意思毛病。 唐世勛让人准备了厢房,那是最好的上等房间,专门迎接一些身份尊贵的客人。 「容芳,你带着王爷先行休息安排,等到了午后再去领他看看叔叔。」 「好。」容芳喜笑颜开地垂着眉眼,这昭王的气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庞大,虽说缺了胳膊少了腿,但他脸上的英姿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比拟的,恐怕这世间都难以找到一个和他抗衡的男子了。 「王爷这边请,旁边是楼台水榭,这边是小丛园林,若是王爷想要听个曲儿的话可以上坐,到时候容芳会为王爷献上一曲。」 眼前的容芳就是所谓的八姨太了,走在他的身前,看着她穿着那一身紧身绸缎的浅蓝长裙,整个人都变得光彩夺目,远看如天仙下凡,近看则是一位大家闺秀,那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风尘气韵,不过这是令所有男人都趋之若鹜的一种气韵, 头上梳的是双蝶髻,带的是碧玉玲珑簪,柳叶弯眉,一头乌黑的秀髮随意的披在脑后,髮髻两边各插着一只碧玉兰花双合长簪,显得美轮美奂精妙绝伦。 「又劳八太太指引了。」 「王爷千万别说什么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容芳看着他那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神,带着敏锐和冷丽,目光锐利而又明亮,像极了那个男人,他那无可挑剔的俊颜,此刻带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绪。 容臻满意地看着周围的厢房,打扫的很是干净整齐,坐在屋子中心的一把藤椅上。 「王爷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话,可以尽管吩咐。」 容芳可以说是这家里头的女主人了,一切事宜都打理得妥当,果然那些大太太二太太都不是她的对手,容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仿佛如深渊一般寂静迫人,容芳看着他冷笑,不由自主的心里抖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暂且退下吧。有事自然会吩咐你。」 「是。」容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转身离开。 顾筠汝在屋子里等着容臻回来,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姬蘅回来。 「我相公呢?」顾筠汝迫不及待地走上前问道,姬蘅看她一张口就是问相公去哪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操心他,有时间可以多关心关心我。」 「少贫了,我不关心他,关心你做什么,他去唐家都快两天了,但是还是没有消息,你说那里不会也是个狼窝吧?万一相公找人暗算怎么办?」顾筠汝忧心忡忡,眉梢紧紧地促成了一团。 「放心吧,你相公是人中龙凤,处事又缜密,思虑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刚刚见过,温馨,寿辰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可以和我前去。」 「和你前去,为什么不是以王妃的身份前去呢?」顾筠汝埋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姬蘅耸肩膀。 「这可是温小姐特地交代过的,其中的原因吗,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话你就问问她,总之我们要的就是知道毒蛊王的下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顾筠汝听了他这话,怒火涌于表面,忍不住斜目而视道:「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寿宴就在第二日晚上,而容芳正准备着去招揽贵客,让众人都坐在大厅内,还请了有名的歌舞表演给众人助兴。 说是庆祝唐召大寿,可是主人翁却没有到现场,因为躺着还在床上躺着呢,他的三子唐中正守在一旁等着他老爹起身。 「对呀,你可是今天寿宴的主人公,你要是不去现场的话,那王爷定然会失望的。」唐召马马虎虎的起身,但是这身子骨是越来越不方便了,长吁短嘆的道:「你个逆子知道爹身子不舒服还不知道过来搀扶!」 唐召埋着头走上前扶着他的胳膊道:「我说爹啊,芳姨亲自煮了一碗长寿面,待会儿您可就能享福了。」唐召笑了笑道:「这还用你说芳儿待我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唐中默默的低着头,可是心里头早就已经把他骂了千遍万遍,这老不死的活着浪费了多少人的心血,而唐门宗主的位置还没有传给他,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到底会传给谁。 他已经等不及了,整整三十年,都等着这个大位,谁若是能够做了唐门的主人,谁就可以平步青云,别说朝中都有权势,就连武林中人都得避让三分,可见这是多么大的殊荣了。 众人看到主人翁总算是出场了,面带笑意的看着他,而唐召坐在了主位上,恭恭敬敬地给容臻行了个礼。 「见过昭王殿下,殿下能够亲自参加老夫的寿宴,实在是让老夫喜出望外呀!」唐召坐在轮椅上行动有所不便,但知道容臻过来亲自道贺,别提有多么高兴了,非得亲自过来沾沾他的贵气不可! 「唐大人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好些日子都没见到您了,没想到您的身子还是如往日那帮硬朗。」容臻的马屁拍错了边,但是众人都得笑呵呵的接着,谁叫他是大名鼎鼎的朝王殿下呢。 「王爷,快速入坐吧,马上这第一支舞就要上来了,」容芳客气的走上前去,把现场安排的可以说是井井有序,第一支舞上来,众人看着坐在身前的唐召便问道:「唐大人,不知道你和毒蛊王是不是旧相识呢?」 「毒蛊王,原来是那个老不休啊,那个老不休到现在还藏在深山老林里,谁也不可见,我们都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 他听容臻提起这个人,都快忘了,三十多年前,他们可以说是师出同门,也可以说是在用毒方面也较量过几回,但都是打成平手,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旧相识,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安身在什么地方?」 第七百五十六章 老貔貅 唐召哈哈地笑了起来,看来他对毒蛊王的住处十分了解,三十多年了一直住在那个地方,从没有踏出去过一步,容臻倒是很好奇,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竟会如他如此的着迷。 「那还请唐大人说说,他究竟在何处吧,我倒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亲自去问问他。」容臻见他一边吃着长寿面,一边仔细回忆着,正当他准备开口说出来的时候,一口黑血从口中呕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包括唐世勛等人都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扫射了过来,容臻离唐召是最近的,容芳惊唿一声,「老爷这是中毒了!」这唐府居住的大夫也改了过来,去探望一下。 顾筠汝和姬蘅刚来到唐府准备去祝寿,没想到正好赶上了唐老爷中毒身亡的事情,大夫在一旁显得束手无策,试了这碗阳春面发现毒就出现在这碗长寿面里面,用的毒也是唐门最隐秘的毒药,一般人是没有的! 「二爷这面有毒,而且用的还是唐门的毒!」 唐世勛听到这儿赶紧凑上前来,拿起银针一看,果然都已经发黑了,一旁的容臻正好见到顾筠汝和姬蘅共同走进来,便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众人的目光移到顾筠汝和姬蘅的身上,唐世勛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顾筠汝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们只是路过的,温六小姐请我们过来的,听说出了事儿,我来看看吧。」 顾筠汝看着已经口吐黑血的唐召,估计快要撒手人寰了,按着她的脉搏扎了他几针,却发现他又奇蹟般的復活。众人都倒唿了一口气,感嘆是神医降世,「这位姑娘你刚刚用的是什么办法?」 在唐府久居的大夫也看不下去了,难不成他做了半辈子的大夫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大夫摸了摸下巴的山羊鬍子,对她非常感兴趣,顾筠汝挠了挠后脑勺道:「其实也没什么,他的毒还没有侵入肺腑,所以只需要先把这些毒暂时逼出来,还好我带了这个东西!」顾筠汝想了想,她复制出来的天蚕冰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将盒子里面的虫子直接扔进了他的嘴里,唐世勛在一旁大怒道:「妖女,你刚刚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啊,是能够救人的东西,不要妨碍我办事好不好。」顾筠汝傲慢的冲着他扯了扯嘴角,温馨这时也走了过来,安抚着众人的情绪,走到了唐世勛的面前道:「二爷这位是我的朋友,一直有圣手的称号,让他给父亲看一看吧,说不定会有好转的。」 唐世勛眯了眯一眼,一直视这个温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听说昭王等人又是她请过来的,怎么可能会卖给一个小女子这么大的面子,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都请进府里来,你把唐府当做什么地方了?」唐世勛问了一句,把不满彻底发泄出来,众人交头接耳,说着温馨的不是,看着众人碎嘴的模样,顾筠汝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大厅不宜聚集这么多人。 几个重要的人留下,其他的就可以先去打酱油了。」顾筠汝不耐烦地冲着众人挥了挥手,众人看到这个姑娘牙尖嘴利的,说话语速也是极为的快,大傢伙都后知后觉的先行撤离。 唐世勛则是在一旁看着顾筠汝,抓着她的手腕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身份还没有查明之前,我不会让你靠近叔叔的!」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脑筋啊,你不得先让我给他看看,才知道他怎么了嘛,再说了就连你家的大夫都说我的医术好,难不成你还怀疑我会害他呀。 而且我又是温六小姐请过来的客人,你这么对我好意思吗?」容臻看着顾筠汝伶牙利嘴的模样,仿佛见到了初次见她的时刻。 她也是这样爱贫嘴,总是喜欢把人说得哑口无言,占据上风之后又会洋洋自得,冷峻的面庞下一道精光闪过,走上前去道:「是啊,唐二爷,不如就让这位姑娘试试吧,说不定可以找到解救的办法。」 唐世勛狐疑的盯着他,很显然,就连昭王都帮这个女人说话了,看来他们应该是结识的,默默退到一边,看着这个女人想尽了办法,容芳则是给唐世勛使了个颜色,二人先离开了大厅,去了幽静的厢房。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毒药穿喉过,立即会穿肠烂肚而亡吗!」容芳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动静,唐世勛深唿一口气,安抚道:「切记千万不要露出马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那现在怎么办?」容芳惶恐不安,没想到寿宴居然来了这么多人,特别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顾筠汝,据说是六小姐的朋友。 「那个女人肯定不是温馨的朋友这么简单,我会先叫人查一下她的身份,但是你在唐府一定要表现的自然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明白了吗?」 容芳勤恳的点点头,但这种担心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来到的,已经是深夜,唐召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顾筠汝和几个大夫正在交流着学术上面的问题,而容臻则是被唐世勛请到了内厢房内,商讨着关于唐召的问题。 「让王爷看到这一幕,实在是大傢伙也不想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事已至此,埋头抱怨已经无事于补了。」容臻拿着面前的茶杯,缓缓放在了桌边,眼瞳深邃深不见底。 「不知那位顾小姐是王爷什么人?」唐世勛也感到好奇,于是便变着法的旁敲侧击,想要试探出那女人的身份和来歷,那个女人恐怕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她与我关系可大着,其实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是王妃,以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还请唐二爷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才是。」唐世勛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女人虽然是昭王妃。 「那是自然!」唐世勛点点头,心里头盘算着该如何除去面前的障碍。 第七百五十七章 贻笑大方 「你怎么来了?」唐中刚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了犹豫徘徊不定的容芳,走上前去为免引人耳目,便拉着她钻到了树林附近,摸着她那双白皙的玉手,欲罢不能,「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现在你爹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你还有心思与我想鱼水之欢了。」 容芳娇嗔了一声,这娇滴滴的模样,唐中可是爱惨,摸着她那白皙的下巴道:「芳儿啊,今天晚上这老不死的就要归西了,到时候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亲密就怎么亲密,你觉得如何?」 「讨厌!」 「谁在那里?!」这个时候一道洪亮的女声传了过来,居然是温馨。 唐中看着面前的温馨,似乎撞破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姦情,挡在容芳的面前,面色一变道:「六妹你怎么不出声就来了?」 温馨双手环抱于胸前,扯了扯嘴,傲慢道:「我要是先提醒你们了,你们不就得赶紧撒开手撇清关系了吗? 这府里头的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也就你们二人不知道,我说你八姨太你未免也太飢不择食了吧,我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就这么着急想要换一个男人了是吗?」温馨眸中射出了一道凌厉的光芒,容芳自责而又惭愧地垂下头去。 温馨转念一想,指着唐中的鼻子道:「好阿。三哥,我明白了,唐门的毒药只有唐门的人才会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你和八姨太连起手来害死了爹爹,是不是!」 唐中被温馨诬陷冤枉气红了眼,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厉声道:「你给我闭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和芳儿是真心相爱的!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爹会中毒。 你不许把这一切推到我头上来!」唐中害怕极了温馨会把他和容芳的事情抖落出去,一时之间冲动过了头,竟活活的将她给闷死。 被闷死后的温馨双腿发麻的躺在了地上,容芳看到这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后怕地望着他道:「你杀人了,你杀的是你的亲妹妹呀,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容芳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北。看着面前的唐中,他从小就是个懦弱怕事的,没想到这么怕他和容芳的事情被揭露,活活把她的妹妹给杀了,不过这也倒是省了容芳的事情。 「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了。」唐中才不管那些虚的呢,趁着别人没注意将温馨尸体拉到槐树后面,直接用土给她埋了。 而这一幕却被一个丫鬟看到眼里,这丫鬟不是别人,是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她看到这一幕就立即向大夫人报信去。 大夫人一听,不但没哭,反正还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夫人?您笑着是做什么,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唐二爷?」那大夫人夸张的笑出声道:「告诉他,当然要告诉他了,唐二爷如今主掌着唐氏宗族的局面,如果让他知道唐中和那个小贱蹄子在一起厮混,还害死了他的亲妹妹,这样也一来就有好戏看!」 大夫人也算是恨毒容芳,自从容芳进了唐府一年之后,丫鬟和小四从来都不将她放在眼里。恃宠而骄的容芳也多次骑在她的头上,因为修设房屋的事情曾经还大吵了一架,可没想到老爷根本就不听她劝说,一心偏那个小贱蹄子。 果然是红颜祸水,恐怕老爷被毒害的事情跟这个小骚蹄子也有关系。 「快去,去把唐二爷请到我屋中来,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明白了吗?」大夫人盘算着,只要拉拢了唐二爷之后,说不定他们这一房就有出头之日了! 「是,我这就去!」丫头提着灯笼慌慌张张的跑到十字小路,却不料撞上了面前的一个女子。 「顾姑娘,抱歉……」丫鬟匆匆的道了歉之后就离开了,顾筠汝看着那丫鬟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回到了唐召的房内,继续观看着他的情况。 天蚕冰在他的体内还没有彻底的溶解,想要人蛊合一还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他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恐怕这一次会撑不过去。 「顾姑娘,八姨太过来说是要见见老爷。」门口的一个小厮走上前来客客气气地看着顾筠汝,顾筠汝妙目一转,打了个响指道:「那叫她进来吧。」 顾筠汝正想看看那个被大家称作狐狸精的八姨太究竟是何等手段,把一个老年人迷得不顾身子也要跟她想同房之乐,看到容芳的身影之后,顾筠汝才彻底的惊呆了,这是一个比如烟还要妩媚多情的女子,一颦一笑,展露了她那高贵淡雅的气质,不愧是生活在红尘中的女人,简直就像是狐狸精的化身! 「见过八姨太,八姨太,之前没能让您过来见唐老爷是想让他清静清静,八姨太不会责怪于我吧?」顾筠汝看着她,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 「怎么会呢,顾大夫妙手仁心,相信顾大夫一定能够救好老爷的,只是……老爷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顾大夫究竟有几分胜算呢?」容芳试探性的看向了顾筠汝,眼里划过了一抹算计,如果这个老不死的,今天晚上还不死的话,那她与唐世勛的计划也就告破了。 莫名其妙出了一个妙手仁心的顾大夫,她心里头别提有多么恨了,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两个女人都在互相盘算着对方究竟有几斤几两,但是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的。 「这个嘛,不好说,毕竟唐大人上了年纪再加上中了你们唐门秘制的毒药,一般人肯定是没有解决之法的,但是到了我的手里就不一定了。」顾筠汝自信而又张扬地看着她,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啊,有顾大夫,芳儿也就放心多了。」容芳看着躺在床上的唐召,眼里并没有担忧之情,顾筠汝将她眼里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发现她和唐召也不过是表面夫妻关系而已。 像这样妙龄女子风情万千怎么可能会心繫一个老头子? 第七百五十八章 苦尽甘来 本来不想和大房的人有任何联繫的,大房已经失去了娘家的支持,所以大房现在不成气候,连一个小小的八姨太都能骑在她的头上,可见他们娘家的势力是有多落后了。 唐世勛来到大房的院子里,大夫人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几道可口的小菜,望着他眼巴巴的招揽着他过来坐下。 唐世勛看着面色颇佳的大夫人,不仅皱着眉道:「大夫人面色这么好,恐怕有些不妥吧,大叔叔还在卧病房里头缠绵病榻呢,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叫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啊?」唐世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这个不成气候的大房,根本就不擅长攻于心计,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却非常的有讲究,大夫人笑了笑,倒上了一杯酒道:「是这样的,今天玉儿看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个八姨太居然和三少爷有染,而且这件事情还被六小姐撞破了。 为了不把这件事情传出去,这两个人心狠手辣的把人拖到槐树旁边埋了,若是二爷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看槐树边上有没有温馨的尸体。」 大夫人小心翼翼的说完了这段话,而唐世勛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怒视着她道:「大夫人,现在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请你不要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 你说是玉儿看到的,万一这丫头只是看花了眼,怎么说呢?」 大夫人见唐世勛根本不信,便叫来了玉儿,玉儿跪在一旁,对天发誓道:「唐二爷,玉儿的眼睛可亮堂的了呢。 到晚上都能看得清楚东西,所以我亲眼看到了六小姐是被三少爷掐死的,后来八姨太也跟着三少爷一同去把六小姐埋到了后院槐树,若是二爷您不信的话,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唐世勛为了保证这件事情不被别人知道,于是先缓了一口气,「大夫人说的我当然信了,不过这件事情你们没有告诉其他的人吧?」唐世勛旁敲侧击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的脑子非常简单,而且十分信赖唐世勛,就因为他在族中的地位比较高,大夫人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是玉儿看到的。 玉儿看到之后就立即回来禀告,于是我就想到了二爷,二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那个贱人,还有那个不孝子啊?」大夫人眼巴巴的看着好戏。 而唐世勛狡猾的双眼转了一转,看着一边的玉儿和大夫人,偷偷的在菜里放了一些毒药,看着大夫人道:「这个不着急,咱们先吃吃喝喝,到时候我自然有法子让揭露他们二人之间的姦情!」 「太好了,这样的话老爷就能够安息了,没想到那个贱蹄子这么浪荡!」 大夫人一整晚都在抱怨着容芳,容芳可以说是女人公敌了,哪个女人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比她更年轻,更貌美的女人所夺走的。 这不仅伤害了夫妻二人之间的情分,更是伤害那个女人的自尊,大夫人吃了一会儿便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玉儿在一旁连忙扶着道:「夫人,你没事吧?是不是头晕又犯了?」大夫人看着面前的唐世勛道:「二爷,让您见笑了,我这也是老毛病了,不胜酒力,还请二爷勿怪!」 唐世勛赶忙摆手道:「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嫂知道这件事情能够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心里头还是很感激的。 玉儿,还不赶紧去把大夫人送到房里去!」玉儿点点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唐世勛已经悄悄的在将匕首从袖口里掏了出来。 当他们二人要进房门的那一刻,玉儿感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刺痛,口呕鲜血,沉沉地倒了过去,看着面前已经阵亡的二人,唐世勛拍了拍手,对着大夫人冷声道:「可怜又愚蠢的女人,没想到容芳是我的人吧。 我才不会让你去伤害容芳,更不会让你阻碍了我的计划。」唐世勛眼神发狠,手段也比较残忍,将二人的尸体装进了粪桶里,让家丁连夜送了出去。 大夫人消失整整两天,整个唐府的人不闻不问,就连着六小姐温馨都人间蒸发了。 顾筠汝看着四处寻人的姬蘅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温馨的下落了?」 这个温馨也真是的,当初是她提议让他们几人来到唐府去找寻毒蛊王的下落。 没想到这个温馨眨眼睛又不见了,难不成是被那个採花大盗给劫走了。 姬蘅无奈的摇头道:「我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去寻找了,但是府里的下人都说没有看到六小姐出门,说明温馨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那奇了怪了,温馨,如果没有出去过的话,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头绪开始越来越糟了,坐在一旁心有些发慌,是有一股不安的预感,而在这个时候,几个小厮路过,嘴里头也念叨起大房的闲话。 「你们知道吗?大夫人好像和他身边的丫鬟偷了府里的钱,就连夜跑路了!」 「是吗?没有想到大夫人是这样的人呢,不过也是大夫人娘家就是做土匪起步的,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一点都不奇怪!」 顾筠汝听到那些小厮里嘴里说出来的闲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望着面前的姬蘅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人还在唐府的话,应该没事,只是我们得知道温馨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们马上这宗主之位就要传人了,温馨这个时候不应该会躲起来才对啊!」 顾筠汝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对温馨来说非常重要,为了替她娘亲报仇,为了在唐氏宗族站稳脚跟,她可是付出了许多的心血,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或者是躲着他们。 「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会再向王爷借一部分的人马继续查找。」 「嗯,辛苦你了。」顾筠汝看着任劳任怨的姬蘅,从不抱怨半句。 「不好了!老爷他!!他去了。」 唐召身边的管家小步沖了出来,顾筠汝一愣,赶忙冲进屋去。下人们跪在一旁,呜咽的抽泣着。 第七百五十九章 大势已去 「老爷!你走了我怎么活呀?」容芳哭得泣不成声,眼泪鼻涕都落了下来。 顾筠汝看着身后的容臻大步走了进来,慢慢踱步来到他的身边。 「刚刚断的气,才吃完的药。」顾筠汝吐露出无奈的语气,容臻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肩膀。 「老爷老爷……」容芳颤抖着娇躯,哭的那叫一个愁断肠,惹人心疼。 「好了,别哭了,逝者已矣……」顾筠汝看着她卖力哭的模样,哪里像是真正心疼的样子,反倒见她眉梢眼尾流露出了喜悦和轻松的神情,这很显然的是在高兴唐召死的早。 不过唐召一死,这唐府啊,也就乱了套,唐氏宗族一共有几百号人,各族的长老都想得到宗主的位置,而偏偏恰巧这个时候温六小姐不见了。 唐府开始大张旗鼓的张罗着丧事,顾筠汝穿上一件素白的衣衫,一朵小雏菊插在了髮髻的两侧。 「这都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温馨的影子,她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不测,又或者是她的竞争对手暗中已经将她解决了呢??」顾筠汝越来越感觉到不安,按照温馨的脾气不会一声不吭的就走,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大事儿。 容臻转身坐到她的身侧,浓眉一扬道:「说来也奇怪,就连大夫人和她身边的贴身婢女一同消失了,虽然捲走了一些金银细软,但是最值钱的东西还是大夫人枕头底下的那一对金樽菩萨像,如果大夫人真的是临时抛弃了唐府一切的话,那尊金菩萨像不可能不会带走的。」 这几天姬蘅很容臻一直不留余力地在那里查找着温馨的下落,顺便也打探了大夫人,他们两个人消失的时间格外的吻合,所以二人断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繫。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全部都掳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没有人看到他一个人出去,也没有人看到温馨出去,说明他们应该还在享福,有可能已经成为尸体了……」顾筠汝想到这个结论,感到后嵴樑一阵发冷,好像是窗户门没有关紧。 而这时唐世勛到了门内,顾筠汝吓了一跳。 「唐二爷何时来到门外的?」 顾筠汝眨巴眨巴星星眼,祈祷着他不要听到他们二人刚刚说的话。 「也就刚来,怎么了?王爷和王妃是在商量着什么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在讨论着唐大人的丧事具体的怎么办法,对了,唐大人认识毒蛊王,想必唐二爷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顾筠汝盼着望着他,如今两个重要的线索都断了,希望能够在唐世勛身上找到一点点的线索,唐世勛不解道:「王妃和王爷为何要去找毒蛊王,他那个人脾气性格可是怪极了。」 容臻眉梢一动看着唐世勛道:「你知道毒蛊王?」 「那是自然,这件事情,我听叔叔说起过,好像在砀山,砀山有一个深山老林,那附近有许多的蛇蝎勐兽,若你们二人真要去的话要抓紧时间,在过半月有余那里可就是阴云密布了,到时候再去的话那便是困难重重。」 听了这话,顾筠汝恨不得骑着一条扫把立即赶到砀山去,转念一想,那砀山离洛阳城还需要赶八天左右的路程,想到了古代的交通这么的落后,顾筠汝连晕死的心都有了。 「多谢唐二爷。」顾筠汝看着面前的唐世勛,越看越觉得奇怪,难不成是故意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他们二人的。 「既如此的话,那我再去盯着点了,你们二位好生歇息吧。」唐世勛拱手说着,便推开了厢房,顾筠汝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之后,忙不迭地来到容臻的身前道:「现在我们知道了那毒蛊王在什么地方,那我们不如即刻就启程吧,早日找到他,也好早日解决这件事情!」 顾筠汝眼里闪着兴奋的亮光,而容臻此时却变得有些阴沉沉的,漆黑的眼瞳中蕴藏着冰冷的光泽,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着什么,淡漠地扬起了唇瓣,坐到了一侧道:「砀山的路程非常的颠簸,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温馨已经回来了。」 二人这样天真的想着,反正现在也没找到什么头绪,正在二人商量着,明天一早就启程的时候,姬蘅突然出现了。 「姬蘅你终于回来了,有什么下落了没有?」顾筠汝兴沖沖的朝他走了过去,目光锐利而又明亮。姬蘅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鸷,凝眉看着二人道:「我找到了温馨的尸体,温馨已经遇害。」 「什么!」二人听到话之后皆感到震惊且不可思议,几天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时候封她为郡主,这样的话她在唐氏宗族的声望就能提高一分。 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今天的这模样…… 「究竟是谁害的。」顾筠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抓到真兇,姬蘅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讳莫如深的眼神敏锐而凌厉。 「暂时不得而知,不过大夫人和那个玉儿的下落我也在找,但是并没有找到,所以我相信他们二人应该也是遇害了,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才遭人毒手。」姬蘅说着,那阴沉的脸上如同暴风雨来袭,让人不寒而慄。 容臻听到了这眼中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兇手就在我们附近,而且还知根知底的,也知道温馨可能要做郡主了,所以才对她下杀手的吗?」顾筠汝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理不清。 大夫人在唐府中的声望一向不错,而那个容芳又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平日里为人都是小心谨慎的,根本就不可能去惹事。 望着一旁的容臻,浑身浸满了霜雪般的寒气,也在思衬着这件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又是在哪里遗留了重要的证据。 「谁!」姬蘅感应到了门口有人在偷听,那倨傲的身子迅速闪到了门边,勐地打开了门,容芳跌跌撞撞地就沖了进来。 「八姨太,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七百六十章 道破天机 「我是想问问你们何时启程,我也好让人准备准备东西呀。」 容臻黑曜石般的眼睛笔直的盯着她,目光锐利而又犀利,她让无从适应,赶忙低下了头去,「王爷可千万不要这么看奴家,奴家不过就是过来问问,听二爷说你们要出发去砀山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啊,我们正在商量这件事情呢,没想到八姨太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不过我当时好奇唐二爷一知道什么事情就跟你说,和你是什么关系啊?」顾筠汝笑了笑,眼中掠过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而容芳看到她的冷笑,不由自主心里抖动了一下,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眸布满了慌张,乖乖地立在原地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就是凑巧碰见了二爷,二爷说你们要出发去砀山,所以让我好生准备着。」 姬蘅打量着她,嗓音冷酷沉着,「不需要八姨太操心了,还请八姨太先请回吧。」容芳顺了一口气,还好有人给她一个台阶下,要不然他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姑娘的刁钻问候。 「等等!」顾筠汝叫住她,容芳身子下意识的颤抖,双瞳突的睁大,乖乖的转过了头,望着她,冷艷的眸子里载满了寒霜,不禁脸色一白。 「不知道顾姑娘还有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想提醒你,这白色的鞋子啊,穿着容易脏。」顾筠汝随意调侃了一句,这八姨太刚刚心虚的表情,可真是令人玩味儿的,不用说,也能够察觉得到他和唐世勛之间的种种不可描述的关系。 待八姨太走出了门之后,顾筠汝立即转为正色走到姬蘅的身边道:「你去盯着这个容芳,还有唐世勛,看看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那层关系。」姬蘅点点头,于是便先行离开了。 容臻那双波澜不惊的瞳孔正盯着顾筠汝看,眼眶里带着一丝浅淡的笑。 顾筠汝走上前去不满得道:「你看着我笑什么笑。」 「没什么,仿佛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你,还是那样的机灵。」容臻调侃地笑了笑,而这句话则是彻底的暴露顾筠汝的年纪,顾筠汝可不依,走上前揽住他的脖子道:「怎么!我这叫童心未泯,你懂不懂?」 笑话说完了,现在又面临着严峻的问题,温馨已经死了,很显然这个结果他们二人都无法接受,实在是太突然了。 「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呢?谁又这么痛恨温馨,难道真的是温馨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会有人担心,所以就……」顾筠汝联想到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之前在说小说本里面看到的,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范本,但她真正面对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却没有头绪。 因为谁都有可能是兇手,谁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也没有人看到温馨之前都见到了什么人,除了那天她看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 「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顾筠汝灵机闪过,那个丫鬟,那天晚上跑得慌慌张张的,就像是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经过多方打听才确认了她是大夫人身边的玉儿,这虽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但很有可能是这整件事情当中最重要的关键点,幸亏临时想了起来,要不然的话出发去砀山前还真的入了唐世勛的愿。 找到平时伺候大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看着面前的小春小夏,小秋小冬,高傲的扬起了脖子道:「我问你们四个,你们要如实交代,玉儿和大夫人平日里的关系如何?」 小春缓缓地抬起头,勤恳的点点头道:「玉儿是大夫人的随身的丫鬟,平日里头关系也不错的,大夫人性格温和,而且向来很少发脾气……」 「原来是这样,那大夫人在失踪的前几天都见了什么人呢?」顾筠汝在这几个小丫鬟面前走来走去,可以通过她们的微表情分析他们是否在说谎,除了这几个丫头有点忌惮她的气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 小秋唯唯诺诺地站出身道:「奴婢前些日子看到唐二爷来过,好像是玉儿,我那日碰到玉儿了,玉儿却什么都不肯说,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顾筠汝摸了摸下巴,果然跟她想到的一样,难不成这大夫人和玉儿失踪的事情还和唐世勛有关系? 不过这大夫人性格向来敦厚老实,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去找唐世勛,如果直接去唐世勛那里问话的话,估计不会得到正面的回答。 「行,我都知道了,今天我来问你们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明白了吗?」顾筠汝千叮咛万嘱咐地看着这四个丫头,四个丫头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就先离开了。 刚往外面走去,就碰到了姬蘅。 「我说你这速度也真是够神速的!」顾筠汝被吓了,往后退了一步,这会轻功的人就是厉害,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查到了这个容芳和唐世勛,其实早年前在江南就已经遇见过,那个时候唐世勛还是她的贵客,后来至于怎么进唐门的,不用我多说,你应该都明白了吧?」姬蘅经过追查之后发现这二人的关系果然与顾筠汝所想的那样,都是见不得光上不了明面的,而现在唐召说没就没了,很有可能和唐世勛有关系。 「那这么说来,唐世勛和容芳还是一对有真感情的?」 究竟是谁横刀夺爱还说不定呢,顾筠汝想到了这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姬蘅道:「这件事情,你待会去转告我相公,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调查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姬蘅不禁有些怀疑,顾筠汝哭笑不得地转过身道:「放心吧,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对了,去砀山的马车记得提前联繫好,到时候我来制定一条比较方便的路线。」顾筠汝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第七百六十一章 毒蛊王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姬蘅二话不说转身离开,顾筠汝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直直的去了容芳的院子。 而此时的容芳正和唐世勛行苟且之事,二人只是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偷偷的趴在门口偷听,顾筠汝听着里面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挠了挠头。 「世勛,这宗主之位眼看就是你的了,可若是到时候其他的长老们都反对我陪在你身边,那该如何是好?」容芳心里头一直有着隐隐的担忧,一边还要去和唐中周旋,眼下最需要迫切解决的就是唐中了,万一将他的事情抖出去了之后颜面尽毁。 「放心吧,谁的拳头越大,那些人就不会敢说些什么,马上我们要解决的就是唐中,你把这个东西放在他的茶水里面,他喝了之后就会立即七窍流血而亡,再把事情随便推给别人就行。」 唐世勛已经想好了,后面接下来的每一步,彻底的霸占唐家,多亏容芳是他的内应,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做起来还真是没那么顺畅,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我知道了。」容芳感激的说道,揽着她的脖子,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眼,看着二人又要弄了起来,顾筠汝赶紧后撤步先行离开。走着走着却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唐中,见他是要往容芳的房内走去,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三少爷你来的正好,八姨太正愁着要找你呢,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赶紧进去吧!」顾筠汝先将唐中引了过去,唐中将信将疑地往前走,顾筠汝则是偷偷地和唐门所有的长老有了联繫,让他们赶紧赶去容芳的房内看好戏。 「啊!」 被捉姦的容芳和唐世勛慌张的不行,唐中愤怒地握着手里的棍棒,冲着唐世勛狠狠的扔了过去,「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背着我,你居然背着我!」唐中气的都快失去了理智,一边跑着跑着,一不小心脚底打滑没有抓到唐世勛,而唐世勛衣衫不整地跑出门,却发现所有的长老都已经守在了门口,大家都看到了这场闹剧。 「………这……」唐世勛心里勐的一沉,没有想到酝酿这么久的计划,居然在今天彻底的够吹了。 「世勛!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其中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走上前。摸不清里面的状况,直到唐中也跟着跑出来之后,非要狠狠地教训唐世勛,一脚踹向了他的膝盖。唐世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众人的面前,那模样别提有多么滑稽了。 顾筠汝躲在人群的后面看着这一幕,这可是有史以来最有趣的大戏了。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几个宗族的长老,看着衣衫不整的几人,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下子就被釐清了。而顾筠汝看着这场好戏,你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唐世勛的阴谋被众人及时发现,顾筠汝姬蘅还有容臻三人也正式踏上了去砀山的路。 几人同乘马车出了洛阳城,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边界,再往前走就是官道,旁边有几家看似生意不错的酒肆,容臻提议先在附近休息一两个时辰,到时候再赶路也不迟。 「掌柜的,我们要两间上等的客房!」顾筠汝拿出了几个碎银子,那小二看到这碎银子皱了皱眉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里不用这样的钱。」 「什么!不用?」顾筠汝一脸茫然地看着身侧的容臻,这大齐统治边疆国土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不收银钱的! 容臻看到附近有一个客人在买单的时候用的是一种用银铜打造的货币,这种不像是他们用的这些钱财,好奇地看着那掌柜的道:「你们这里的规矩都是如此的吗?」 那掌柜的殷勤的笑了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们这里传承了好几十年了,所以啊我们这里只收这样子的。」 那掌柜的将那长长方方的铁块拿出来给他们看,顾筠汝看到这里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满目都是傲然和不羁。「我说掌柜的,这哪里有我们手中的碎银子值钱啊,我说你也太不识货了吧!」 「哎,你这姑娘怎得如此蛮横,反正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你们再往前走,更是到了那普兰县的时候,规矩更是如此。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都得遵守我们这边的规矩!」那掌柜的可以说是宁折不弯,非要收这样的钱财。 顾筠汝总算是碰到了死敌了,看向了身旁的二人,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看来这种货币是在这里用不出去,几人只能先去别的地方试一试,没想到都是吃了憋。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那两匹马也是饿的不行,顾筠汝一脸疲惫地坐到了树桩边上,靠着摸了摸快要前胸贴后背的肚子道:「要不我们还是随便找个义桩将就着歇一个晚上算了。 那些人不接待我们就不接待我们呗,反正也不是没有野外生存过。」顾筠汝想了想那些年的野外生存经验,倒是可以派上一点用场,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连打猎的力气都没有,再说了,这片树林看起来光秃秃的,不像是有那些猎物的地方。 姬蘅和容臻还在想着刚刚那掌柜的所说的问题,若是再往前走都得用那种像铜块一般的货币的话,那他们身上带的碎银子就派不上用场了。 「我说你们在想什么呢?不会还在想刚刚那掌柜的说的话吧!」顾筠汝看到二人总算是一左一右的坐下,心里头松了口气,容臻将包袱里面仅剩的一块饼拿了出来,这饼跟在他们的身后都快化成泥儿了。 「你吃吧,我们还有些体力。」容臻心疼的看着顾筠汝,不希望她一路上都是怨声载道的。 「你也吃一口吧。」顾筠汝心疼极了容臻,虽然他一路上一字不吭,但是她清楚的明白这两个大男人是顶了多大的压力的,而且他们一路上也没看到清澈的小河,都是一些被污染过的水源,这附近的居民可真是奇怪。 「我们到底来了什么鬼地方?」顾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容臻和姬蘅,姬蘅掏出了那羊皮小册子,上面清晰地标出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属于苗疆一类的偏远地区。 第七百六十二章 秘术现世 那砀山还在西方有几百里的距离,他们还得赶五天五夜的路才能到达砀山,而且到达砀山之后还得劝服毒蛊王跟着他们一同回到蕲州城,这其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远了。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直接带我们飞到砀上去就好了。」顾筠汝做着美梦,惨痛的闭上了眼睛,眯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三个人依靠在那巨大的树桩旁,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鬼鬼祟祟的动静,原来是有贼人想将他们的马牵走,容臻听到动静后,立即追上前去,顾筠汝是在原地等着,想要等他回来。 「姬蘅,你还没断气吧?」顾筠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将腰带又勒紧了一下,这下她的腰一个巴掌都可以将握住了,这就叫做芊芊细腰不堪一握。 顾筠汝总算是知道了,那些饿的就像是骨头架子一样的美女,到底是多么的辛苦,为了迎合这男人扭曲的审美,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姬蘅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听不到顾筠汝的话,姬蘅的怪毛病可不止夜晚能够看得见东西这么简单,有时候入定的时候也听不见杂音。 「算了,我还是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撑不到明天的路程。」顾筠汝拿着一根树棍,直接撑了起来慢慢踱步,想要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灯火之类的。 除几家偏远的酒肆,灯火还亮着的,其他就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这里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官道,附近都是普通的树林,也没有见到什么猎物。 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女人呜咽的哭声,还伴随着一阵惨叫,顾筠汝惊恐地看着四周,隐隐约约,在月光的映衬下见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好像在对一个弱女子做些什么不轨的事情。 「住手!」 顾筠汝向他们大声呵斥了一句,那两个男人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是谁在说话,还以为是这乱葬岗附近是冒出鬼,立即逃走了,而女子哭声不断,断断续续地十分惊悚。 「姑娘你没事吧?」顾筠汝踩着猫步缓缓的走上前,可是那姑娘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她穿着白色的衣裳靠在树旁那孤单冷清的身影,别提有多么的惹人怜惜了。 「姑娘?」顾筠汝耐着性子喊了一句,缓缓地靠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姑娘总算是转过了头,那清冽的大眼睛看着顾筠汝,充满着无辜和紧张。 「你不要害怕,我是过来帮你的,不过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会在这?」顾筠汝弯下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子皮肤白皙,眼眸很有灵气,在月光底下可以看到她的五官也非常的精緻小巧,模样也不过十七八岁,看起来惶恐而又无助。 「我叫梦儿,我本来是要找我爹,可是中途却被那帮人给骗到这儿来了……」叫梦儿的女子神情委屈,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屈辱一般,顾筠汝最擅长的就是打抱不平了,将她搀扶了起来,发现她的腿脚还受了伤。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腿是?」顾筠汝看着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梦儿自责极了,闭着眼睛道:「我的腿前段时间摔伤了,所以行动不便……」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爹究竟住在什么地方?我明日一早派人送你回去好不好?」顾筠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就连他们自己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送一个孤苦无依的失足少女呢? 不过这少女的眼睛又是充满了无辜,这乖巧而又委屈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顾筠汝将她扶搀扶到一边,梦儿委屈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她道:「我爹是公孙别鹤。」 「什么!」 顾筠汝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这个失足少女居然是公孙别鹤的女儿,这公孙山庄的公孙别鹤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是听人说他只有一个掌上明珠,那就是公孙梦瑶,但是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很显然不会是公孙梦瑶。这个梦儿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呢? 「姑娘也听过我爹的大名吧,其实我也是从我娘亲那里听到的,不过我娘亲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病逝。 她让我带着这个信物去找爹爹,可是我在半路上多方打听,迷了路,还被人骗到了这儿来,我是拼死才逃脱出来的!」梦儿拿出了一块金色的玉佩,这玉佩里面的花纹非常的精巧,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所以这个梦儿说话的可信度也的确是非常的高。 顾筠汝想了一想,这公孙山庄好像是在黎平县那边,距离这里也不过才几公里的路程。 「要不这样吧,明日我们路过那公孙山庄,到时候把你送到山庄下之后该怎么做就靠你自己了。」 「真的吗姑娘,谢谢你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梦儿眉开眼笑的望着她,那清澈的笑颜,让人看了忍不住贴近。 「你怎么在这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容臻去将马匹牵回来,之后就一直找着顾筠汝影子,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而且还挽救了一个失足少女! 几人又重新回到了那大树底下坐着,看着孤苦无依的梦儿,听完她的身世之后,就连姬蘅都在骂那个公孙别鹤也太过无情无义了。 「我一直以为公孙庄主为人正派,从来都没有什么孽债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私生女,若是让江湖武林人士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姬蘅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在乎一边梦儿的感受。 顾筠汝斜了他一眼,又堆了些柴火,怒视着他道:「不会说话就少说些话,相公,我们明日路过黎平县的时候把梦儿送回山庄吧。」 听到顾筠汝提议,姬蘅耸了耸肩膀道:「我说顾大小姐,我们的时间有限,能不能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姬蘅此言一出,更是让梦儿觉得委屈极了,生怕拖了这些人的后腿,连忙站起来,「还是算了吧,顾姐姐,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第七百六十三章 失足少女 「梦儿,你别听那个姬蘅胡说八道,他说的都是一些丧气话,再说了,我们正好经过黎平县,可以把你送过去,如果能够让你们父女二人团圆的话,也算是功德一件了!」顾筠汝眉开眼笑的望着她,不想给梦儿这么大的压力,这个姬蘅一脸铁青的坐在篝火旁,神色显得不悦,便给一边默不作声地容臻使了个眼色。 「咳咳。是啊,梦儿,我们不急的。」 容臻难得开了尊口,这梦儿便心甘情愿地坐在了一旁,但她不敢直视姬蘅的眼睛,总觉得这个公子身上邪里邪气的,有一点后怕,冷静沉着,那双冷酷锐利的眼睛也十分让人害怕。 「对了梦儿,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啊?」顾筠汝看到梦儿浑身是伤的模样,心疼不已,这个妙龄少女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如果公孙别鹤真的知道的话,心里头会有多么的难过愧疚。 「不瞒顾姐姐说,我被人卖到这山里给一家樵夫当童养媳,但是他们动辄就对我打骂,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半路上却被两个贼人给盯住了,如果不是顾姐姐的话,我可能会一头撞死……」 听到梦儿悲惨的遭遇,顾筠汝脸上显出了哀伤的神色,倒是姬蘅和容臻似乎不为所动,俩个大男人可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顾筠汝走到容臻的身边,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腰,对着他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梦儿那么可怜,你也不慰问一下?」 「我能说什么?可怜她吗?我倒觉得这姑娘也不是很可怜,她还知道她爹是谁。」容臻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句话,差点没把顾筠汝气晕过去,而姬蘅则是双手枕到脑后,直接昏昏的睡过去,等到第二天一早,林间的鸟雀声音叽叽喳喳地将众人吵醒,开始准备赶路。 「顾姐姐人呢?」梦儿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只有两个男人,令她感到惶恐不安,可能是之前受到的欺负,让她一看到男人就会下意识的往后缩去,姬蘅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你这么害怕干嘛,我们又不喜欢你。」 「对不起姬蘅大哥,我只是有些害怕,没有反应过来顾姐姐呢……」梦儿四处张望着,此时,顾筠汝手里拿着一坨草药走过来,对着她温柔的笑道:「梦儿,我给你采了一些草药,敷在伤口上,两天之内就会癒合。」 「多谢顾姐姐了……」梦儿对她感激不尽,一脸温柔的笑了笑,顾筠汝将她的袖子撸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两个大男人,「你们到小溪边去,去打点水过来!」 「好……」两个大男人这么听一顿姑娘家的话,梦儿好奇极了,便问询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个长相英俊的脸铁青的是我的相公,姬蘅呢,你认识,他,是我们的一个小弟!」顾筠汝说话间扯下了裙摆的布条,将她手腕上的伤痕全都包扎好,一气呵成。 「谢谢你了,顾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公孙山庄。」梦儿可怜兮兮的垂着眼睛,顾筠汝看到她这样子并不觉得反感,而觉得她是一个像一个小妹妹一样需要呵护和保护。 而那两个冷漠的大男人实在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掠过她额前的碎发道:「要去黎平县之前呢,你得先好好捯饬捯饬,不能这样蓬头垢面的去,你看看你头髮又黄又枯燥,这样去的话别人还以为你是逃难的难民呢!」 听到顾姐姐这样一说,梦儿下意识的垂着头,那自卑和可怜的情绪在面目中一闪而过,顾筠汝看着他这慌张无措的模样道:「你娘病逝了也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可是这附近又不能用碎银子,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了,唉,我想到了!」 顾筠汝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这碎银子不能用的话,那她可以以底价卖出去,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姬蘅,几人便一起往县城上走去,来到县城之后,顾筠汝被这里的繁华景象给惊呆了。 这里许多身材纤细高挑的苗族少女,她们的头上带着繁重的银饰,看起来高挑而又美丽,那独特优雅的气质散发出来,看着身侧的梦儿道:「你娘应该也是苗人吧?」 梦儿点头如捣蒜道:「是的,我娘是苗人,可是家里头已经被村子里头的恶霸给占领了,那个地方再也回不去了。」梦儿想到这又露出了委屈和无可奈何的情绪。 而姬蘅简直受够了这个哭哭啼啼的梦儿,耽误他们的进程。 「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换些铜块过来。」姬蘅说着,将几人身上所带的所有碎银子都拿了过去,想要碰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的换了一点当地的货币,这样就可以重新买一身衣服给梦儿好好捯饬捯饬了,来到了一家绸缎庄,给梦儿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罗裙,没想到梦儿这么一打扮,还倒是有几分倾城倾国之姿。 和公孙梦瑶竟然有几分神似,看来她的确是公孙别鹤的女儿,只不过这个私生女的童年过得实在是太悲惨了一些。 「公孙小姐怎么有空出来逛街买衣裳了?」那掌柜的看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梦儿,竟把她误认成了公孙梦瑶,而梦儿一脸茫然的看着身旁的容臻与顾筠汝。 容臻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给老闆了一些货币,几人就先行离开了绸缎庄。梦儿奇怪的看着顾筠汝道:「顾姐姐,他怎么知道我是公孙小姐?」梦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脸上写着公孙别鹤的女儿这几个大字,要不然别人又是怎么把她的身份识穿的呢? 「没什么,可能是觉得你身上的气质比较像公孙山庄的吧,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再穿过这条大街,就可以到公孙山庄底下了!」顾筠汝揽住她的胳膊,几人同步而行。 第七百六十四章 普天之下 「梦儿,马上就要见到你爹了,心情如何?」顾筠汝见她一路上都是紧紧捏着衣角,手心都快冒出冷汗,便知道她此刻的心理压力一定非常的巨大,便想说几句缓解她心中的压力。 「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爹爹,但是爹爹的名声很响……」梦儿一想到这里,一听到别人说她爹爹是大英雄的时候,心里就会乐开了花,只恨自己的命不好。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不用害怕,你还有个姐姐叫公孙梦瑶,她人虽然刁蛮了一些,不过待人还是很不错的!」顾筠汝说起了那个叫公孙梦瑶的名字,当初在武林大会上也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且又是出了名的掌上明珠,多少人踏破门槛都想向公孙梦瑶求亲,但是公孙梦瑶根本就看不上他们。 「我也听说过了,他们都说姐姐长得倾国倾城貌美如花,也不知道和梦儿像不像……」梦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仿佛已经到了公孙山庄生活一样和他们都已经融为一体了。 「到了!」容臻一直牵着马匹走在前面,这二人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话全都被他听到了。 「好相公,你先去山上通报一声吧!」顾筠汝想着他们父女二人团结的画面,一定非常的潸然泪下,都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好了手帕。 「嗯。」容臻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走上了山,梦儿则是有些后怕的看着顾筠汝道:「顾姐姐,万一爹爹不认我怎么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爹爹会不认我,可是我又怕那一天会到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放心吧,你爹爹可是武林正派的代表,怎么可能会不认你呢?就算他不想认你的话,他也得乖乖认你,要不然这么多口水都会把他淹死的!」顾筠汝说话间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虽然她并不知道这公孙别鹤是什么心性的,但是他在江湖上的威望都非常的强烈,而且又是重武林高手的敬仰对象,想必私人生活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顾姐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梦儿点点头,于是便有小厮过来迎接他们上山,折腾了几个时辰之后,总算来到了山庄内部,这个山庄内部果然不同凡响,就像是建在山上的一个大皇宫一样,看来这公孙别鹤还真是懂享受,后面就是几百亩的茶园,茶庄和山庄融为一体。 「这山上的空气还真不错啊,就是爬山有些累!」顾筠汝一眼往山下看去,风景宜人,格外养眼,这公孙别鹤也太厉害了。 「顾姐姐,我还是紧张……」梦儿紧紧抓着她的手,这手上的肉都要快被她掐白了,没想到这梦儿的心理素质居然如此差。 「别怕别紧张,想想啊,你有了一个爹,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他们会待你很好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啊。」顾筠汝揉了揉她的胳膊,释放了她这紧张的情绪,没想到她害怕的两条腿都在哆嗦,而这时大厅内走进了一个穿着黄色袍子的男子。 「公孙老爷。」容臻走上前和他简单的打了个照面,公孙别鹤看着前来拜访的几人一一扫过,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正在害怕到颤抖的梦儿。 「没想到王爷和王妃竟有空前来我这山庄凑凑热闹,实在是让在下感到受宠若惊!」 公孙别鹤此言一出,一旁的梦儿更紧张了,没想到她在路上遇到这两位,竟是王爷和王妃身份如此尊贵。 「顾姐姐……」 「别,淡定。我们又不会吃了你。」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紧张的小情绪,可真是可爱死了,走到了公孙别鹤的面前,向他行了一礼道:「公孙大人你看看我们带来了谁,梦儿,这可是你的女儿啊。」 顾筠汝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们父女相认的场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公孙梦瑶走了进来,她穿着浅蓝色的罗裙,身段妖娆纤细,比梦儿简直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 梦儿看到公孙梦瑶痴痴的望着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像极了天仙似的女子,她顿时自卑到了骨子里去了…… 「爹,听说今日有贵客,梦瑶过来看一看。」公孙梦瑶一走进来,发现这两位居然是花间楼的掌柜和二掌柜。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身份尊贵的昭王和昭王妃,赶忙改口道:「见过王爷王妃,之前,小女子在花间楼对二人有出言不逊的地方,还请王爷和王妃海涵。」 「哪有哪有,公孙小姐,可千万别这么客气。」顾筠汝一边说着话,还得照顾着梦儿的情绪,可是几人聊着聊着,这方向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好像谁都没有注意过梦儿的存在,她顿时就像是稀薄的空气一样被人忽视。 公孙梦瑶道:「既然王爷和王妃来了,那今日就留在山庄吧,到时候爹一定会高兴坏了的!」公孙梦瑶走到了公孙别鹤的身边,还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 这父女二人就连笑起来的嘴角弧度也是一模一样! 由于公孙梦瑶的打断,而且看着这父女二人感情好的不像话的样子,顾筠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一旁的梦儿似乎也有些打退堂鼓,也不敢开口说话,几人被小厮引到了包厢后院,这里是招待贵客的地方,山上的空气别提有多么清晰了,可此刻梦儿的心里却是如五味杂陈一般。 看着梦儿坐到了红木椅上,双眼痴痴的望着前方,仿佛还是在刚想刚刚的那个事情,被公孙梦瑶的美丽和高贵彻底耀瞎了眼,她从没有见过一个笑容,可以如此甜美清澈的女子。 和姐姐站在一起一比相形见绌,她不过只是一个没见识的乡下野女子罢了。 「梦儿,晚饭的时候你再郑重的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到时候公孙老爷就知道你是他的……」顾筠汝见她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胳膊道:「别灰心呀,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跨出这一步,开个口而已,没有那么难的。」 第七百六十五章 公孙山庄 于是在顾筠汝的鼓舞之下便埋头沖了出去。容臻倒了杯茶放在顾筠汝的面前,平静道:「你就这么看着这个傻丫头横冲直撞的冲出去了吗?」 「她才不是什么傻丫头呢,我觉得她天真又有勇气,为了找到她爹,一路上歷经了磨难,而且,我觉得梦儿本来就是无辜的。 再说了,公孙别鹤在江湖上的名声和威望这么强大,不可能不会认他这个女儿的,咱们就等着瞧吧。」 顾筠汝知道容臻一路上都在唱衰,并不觉得公孙别鹤会认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女儿,但是顾筠汝就不相信这个邪了! 梦儿鼓足勇气站在了书房门口,爹爹就在里面,她只要推开了门,鼓足勇气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就行了! 她紧张地将粉拳捏紧,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着,比遇到任何一件事情还让她感到紧张,心里头有些发虚,她深唿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走进去。 「这位姑娘是和王爷王妃一同前来的吧?是不是王妃有什么要事找老夫啊?」公孙别鹤一直把这个女人当做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 梦儿听到他出口就是这句话,心里头有些受伤,想到了他还有正事,赶紧晃了晃脑袋,病去了那些杂念。 「不是的,是梦儿来找爹的。」梦儿信念坚定地看着面前的公孙别鹤,他长得一身正派,身材高大,在武林当中又是出了名的正派人物,不可能不会认他的! 梦儿深唿吸一口气,「爹,我是梦儿,这个是我娘在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信物,她说了拿着这枚玉佩去找你,你一定会认梦儿的。」梦儿说了这句话,将玉佩交出去,公孙别鹤看了一看,将玉佩捏在了手里。 公孙别鹤的面部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没有过半盏茶的时间瞬间恢復平静,「仅凭一个玉佩就说你是我的女儿,未免也太过荒唐了一些吧!」说完这句话又将玉佩扔在了地上,玉佩一分为二,梦儿心里咯噔一沉,好像是一块巨石忽然砸向了头顶。 「爹……这是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你怎么能……」梦儿一行清澈的泪流了下来,公孙别鹤则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劝你不要信口雌黄!像你这种招数我见的多了,不要以为你拿这个信物冒充。就说你是我的女儿。 我公孙别鹤,只有公孙梦瑶一个女儿,你要是再不识抬举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爹……我真的不是冒充的,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啊……」梦儿跪趴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公孙别鹤一怒之下将她踹到了一边,怒目而视,道:「够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呜呜……」梦儿哭哭啼啼的守在一边,被他吓得不敢说话,脸色铁青成一片,而这时,公孙梦瑶走进来,听到屋子里头的动静,好奇地打量了一圈,「爹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动这么大的火啊?」 「没什么,梦姑娘,你怎么还在地上坐着,快些起来吧,你刚刚让老夫帮你的忙老夫真的不能做到!」 公孙别鹤一改刚刚怒目的神情,变得柔情了起来将她搀扶,公孙梦瑶撅着樱桃小嘴走上前道:「原来是王妃身边的小丫鬟啊,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儿吗?哭哭啼啼的?」 「……没……」梦儿难过地皱着眉头,心碎的声音仿佛盘旋在脑中。 「哦,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爹爹说。」公孙梦瑶说着让她赶紧离开。看到这对妇女眼神中都充满着柔情梦儿,实在是想不透,公孙别鹤,并不打算认她这个女儿。 他的心中只有公孙梦瑶一个女儿,而她的出现会打乱了公孙别鹤所有的计划,甚至是江湖上的名声和地位,或许她出现的的确不是时候。 趁着天没黑,梦儿独自来到了断桥边坐下,这里没有什么人,风景很宜人,还有喷泉和莲花,她坐在了断木桥旁边,一边抹着眼泪,看着那碎成三瓣的玉佩,忍不住痛苦地皱着眉头。 「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爹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找爹爹?他不认我爹,他根本就不认我!」梦儿气愤难当的说完这句话,紧紧地将玉佩捏在了手里,刺痛了手掌心,她也并不觉得痛苦,没有什么是比她万念俱灰的心态还要令人崩溃的,一怒之下将玉佩扔进了河里头去。 而在这时,轻缓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梦儿迅速擦干了眼泪向后转去,是容臻。 「王爷,你怎么来了?」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之后,梦儿都一直小心翼翼的,从未跟这么身份尊贵的人来往,一时之间怕失了分寸。 「你不用这么拘谨紧张,我只是路过而已,看到你在这边独自伤心哭泣,想过来安慰你。」容臻其实正好路过公孙别鹤的书房,听到了梦儿和公孙别鹤的对话,又恰巧碰见了公孙梦瑶要进屋,就迅速的闪躲到一旁,一路随她来到了断桥边,看到梦儿这般精神颓废的样子,心有不忍。 「让王爷见笑了,梦儿没事就是一时之间想到要和爹爹相认,实在是……」梦儿又哭又笑的那张脸,别提有多难看,容臻递上一张帕子,并不打算拆穿她的谎言,或许让事态平息就是最好的办法。 「多谢王爷……」梦儿苦笑一声拿过帕子擦了擦泪。 「我们打算明日就离开山庄,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容臻问了句,让她留在这个并不属于她的地方,对她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不用了,爹爹和我相认之后,希望梦儿留在这里,虽然他并不打算向武林人士公示我的身份,但是能够留在爹爹的身边,梦儿就已经很幸福了,多谢王爷为我打算,真的不必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低着头,为了怕眼泪会落下来,所以提前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到了晚饭的时候,大厅里灯火通明,气氛十分的热闹。 公孙别鹤还特地让人弄了一整只的烤全羊摆在了桌子中间,那气势,顾筠汝不得不承认,这公孙庄主还真是会来事。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一唿百应 「相公,你见着梦儿了吗?」顾筠汝看着坐在身侧面无表情的容,一脸慵懒而又华贵的样子,便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没有见到,可能是忙着打扮梳洗吧……」 「也难怪。」顾筠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能是由于第一次正式和公孙别鹤相见,所以有些紧张。 「恭喜恭喜公孙大人…」顾筠汝喝了几杯酒,这脚就有一点轻飘飘的,便直接举起了杯子,准备正式道贺公孙别鹤。 「………」容臻没想到喝多酒了的顾筠汝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这气氛都被她给挑起来。公孙梦瑶好奇的看着顾筠汝道:「我爹爹有什么好贺祝贺的?」 「当然好祝贺的啦,多了个便宜女儿,而且你也多了个便宜妹妹,这以后山庄的日子可别提有多热闹了!」顾筠汝说着这些话感到十分的酣畅淋漓。 容臻的脸色却很难看,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瞅了瞅顾筠汝的衣袖,想让她赶紧停嘴,不要再说下去,没想到顾筠汝越说越来劲,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她现在有些上头。 「爹,什么女儿什么妹妹呀,什么事啊?」公孙梦瑶一脸茫然的看着公孙别鹤,公孙别鹤的脸色铁青,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王妃喝的有些醉了! 你们还不赶紧把王妃扶到厢房里面去休息。」容臻在一旁也给了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护送王妃到后厢房休息,这里可不是胡乱说话的地方。 很显然公孙别鹤并没有把梦儿的身份昭告于天下。 「等等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还能来两斤二锅头呢!」顾筠汝倔强的抱着柱子,死也不肯撒手,容臻走上前去对她使了个眼色,道:「回屋去再说好吗?」 「为什么要回屋去说呀?这里这么多人正好让大家高兴高兴啊,公孙大人恭喜啊,你的女儿嗯……千里迢迢的过来找你相认,一路上可是吃了很多的苦,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她听到了没有?」 顾筠汝一边说着话,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公孙梦瑶的脸色一沉,不解其意地看着公孙别鹤。 「爹?」 「这……梦瑶,不是你想的那样。」公孙别鹤摇了摇头,可以说是死不认帐。顾筠汝听到这里才意识到容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是搅黄了别人的家事,可是这本来就是真理,难不成还不让他说了。 「我说公孙大人你也太没有人情味儿了吧,你的女儿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你,你居然据此不认,我觉得这一点,你可是给武林丢进了颜面啊!」顾筠汝趁着他手舞足蹈的说着,可以说是他今天的一席话,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为之一振。 当初公孙和慕容家结合,他答应只娶慕容婉清一个人,后来慕容婉清因为生下了公孙梦瑶,所以撒手人寰,所以公孙别和十分宠爱她这个女儿可以说是都把她宠到了天上。 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一个私生女,这件事情轮到谁的头上,谁都会为之一惊的! 「王妃喝醉了,你们还不赶紧把她扶下去!」公孙别鹤看到事态可以算是挽回不了了,忙不迭的赶紧让人把顾筠汝给搀扶下去。 「娘子……」容臻无奈只好单手将她扛起,直接出这大厅,所有人都觉得这可不是一个该待下去的地儿,于是纷纷找藉口先行离开了。 「梦瑶,你可千万不要听王妃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梦瑶倒想听爹爹说说。」公孙梦瑶骄傲地扬起了头,望着他,那双眼布满了迷惑。 「………我……」公孙别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里慌张的前前言不搭后语,只希望女儿能够原谅他这一回。 「所以说那个什么梦儿真的是你的女儿!」公孙梦瑶后知后觉,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爹在武林的地位和名望非常的高,而他这人君子的作派也是深得广大民众好评的,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一个私生女,如果让大傢伙知道了该怎么评说他? 「梦瑶这是爹还没有和你娘在一之前犯下的一个错误,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怀了爹的孩子啊!」公孙别鹤说什么都不想让公孙梦瑶觉得他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可以说是说尽了好话,只为得到公孙梦瑶的原谅。 「爹爹这些话你不应该跟女儿说,而是应该跟娘说,慕容家这么相信公孙家,愿意把当时名震江湖的慕容小姐给爹爹,那可是多么震惊江湖武林的事情。」 公孙梦瑶想起这件事情可是江湖上的一件美谈,没想到如今的美谈居然是被人刻意包好的,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梦瑶,爹对你和你娘绝无二心!」 「那那个女子又该怎么处理呢?爹是想将她赶下山庄,还是想将她留在山庄呢?」公孙梦瑶大义凛然的问道,如今公孙别鹤在他的眼里倒是有些抬不起头来了,只得低声下气。 如今的慕容家还并没有没落,如果让娘家人知道,爹居然做了这么煳涂的事情,一定会来问责,而今天的事情有可能会被传出去。 「梦瑶啊,这件事情千万别给你姥姥姥爷说可以吗?」公孙别鹤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公孙梦瑶说了这句话,公孙梦瑶看到爹爹这么低声下气的模样,哭笑不得。 「爹,这件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要么你就承认那个梦儿是你的私生女,要么你就和她断绝关系,可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公孙梦瑶咄咄逼问着他,公孙别鹤也没有其他的法子,目光闪过了杀气,对着她道:「好,这件事情就交给爹来办吧,爹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 「………」公孙梦瑶并没有说话,而这时容臻却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了门口,将父女二人都吓了一跳,「王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第七百六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 「王爷误会了,刚刚老夫不是那个意思…」公孙别鹤,忙不迭证明自己。 「哦?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呢?」容臻脸上露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公孙梦瑶不服气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公孙山庄的事情,还请王爷不要插手。」 公孙梦瑶的态度很笃定,说什么也不想让容臻插手这件事情。 「我对你们山庄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公孙大人在江湖上地位那是赫赫有名的,可惜没想到如今萌生了要亲自解决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让江湖上的那些名门正派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想,公孙大人。」容臻脸上带着从容淡雅的笑意,可是在公孙这对父女看来却是敌意满满,他径直走到了原木桌边坐下。 「那你到底要怎样?难道还想让我们收留了这个野丫头不成?」公孙梦瑶敌意满满的看着容臻,当这个男人一出现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没想到诅咒果然灵验了。 「公孙大小姐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对于这些事情不太了解,那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公孙大人在这个世道上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一向来都喜欢为那些弱小打抱不平,可没想到当亲生女儿站在面前的时候,你却一改常态,这样的变化若是让世人知道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想你呢?」容臻可以说是恩威并施,威逼利诱地想让公孙别鹤接受梦儿,以免梦儿真的是想不开会去自尽,看着她独自坚强的模样,心里也非常的受伤。 「梦瑶你先出去吧,让我和王爷单独聊聊。」公孙别鹤拍了拍公孙梦瑶的手,示意这件事情他可以摆平,公孙梦瑶临出门之前还意犹未尽地向后看了一眼。 负气的离开,整个屋子也只剩二人,屋子里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容臻站起身露出从容雅致的笑意道:「公孙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要来和你作对的,而是这件事情对公孙大人的确不是一件小事,而恰好,让容某看见了,所以不得不管。」 「王爷的叮嘱,公孙谨记于心,我会好好善待梦儿的。」 「那就好,为保公孙梦瑶不会起杀心,所以当我们从砀山回来的时候我还会来到山庄,到时候我希望看到是你们妇女三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容臻说完这句话,公孙别鹤的脸色一变,看来他是彻底摆脱不了这个丧门星了。 「王爷叮嘱的,在下一定会谨记于心,不敢怠慢!」 「那就好。」 隔日一早,容臻与顾筠汝便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梦儿欢天喜地地跑上前道:「顾姐姐龙大哥我爹认我了!」 「真的,那真是要恭喜你了。」容臻看着一脸不在状态的顾筠汝,估计他都忘了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说了些什么胡话,今天早上起来头还是晕晕的。 「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招待你们呢。」梦儿依依不捨的看着二人,这二人可是她生命当中的贵人,如果不是他们的话,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和爹相认。 「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你了,不过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你爹并没有认你,不过应该是我多想。」 顾筠汝昨天晚上喝晕了头,并没有意识到昨天晚上她究竟丢了多大的人,不过经过顾筠汝这么一闹,倒是给公孙别鹤施加压力,这一下他这个便宜女儿不得认也得认了。 「好了娘子我们要赶路了。」 虽然梦儿捨不得他们离去,不过他们此行前去砀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梦儿依依不捨的将他们送到了庄园门口,对着他们道:「容大哥,顾姐姐,你们有空一定要过来看看梦儿啊。」 顾筠汝点头如捣蒜道:「放心吧,大概掐指一算这日子很快就会来临的,我们一定会看你的!」 「好!」梦儿欢天喜地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就这样离开了山庄,于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书房,还没有走进门口,便听到了公孙梦瑶和公孙别鹤的谈话。 「爹,你真的让那个野丫头在山庄了吗?那你以后让大家怎么看我们公孙家又怎么看慕容家呢?」公孙梦瑶对他这样的做法很是不满,奈何昭王在一旁插了一脚,不然的话早就把那个野丫头给解决掉了! 「梦瑶,来日方长,再说了,那丫头眼下被我们哄骗的团团转,不会向外人告发的,这件事情压得越小越好,可千万不能让慕容家知道你明白了吗?」公孙别鹤宠溺的看着公孙梦瑶。 而这时一个丫鬟走到了门口,看到了梦儿,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在门口啊,还不赶紧去厨房帮活去!」 梦儿没有说话,反倒是一脸疑问地看着那个丫鬟,她现在可是公孙府的小姐,居然让他去厨房帮忙,这时公孙别鹤听到了外头的声音,便和梦瑶共同出来了。 「秋儿,你先去忙活吧!」 「是,老爷。」 丫鬟踩着碎步离开他们的视线,梦儿赶紧将刚刚丫鬟的不满抛到了脑后,走到了公孙别鹤的面前道:「爹,我还不知道你早上都吃些什么呢,以后梦儿会每日做饭伺候您的。」公孙梦瑶则是嫌弃的扯了扯嘴角。 「就凭你?这山庄各顶各的大厨都在呢,你做的那些东西恐怕是难登大雅之堂吧。」公孙梦瑶的话说的到底有多刻薄多难听,恐怕只有梦儿一人心知肚明。 想到了梦儿,居然也用梦这个字,非常不悦的挽着公孙别鹤的胳膊道:「爹,还是给她重新取个名字吧,她凭什么也能用梦这个字啊,简直糟蹋了这个字!」 梦儿听了这话脸色铁青,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也不敢顶嘴,梦这个字还是娘给她取的,说是黄粱一梦,一切都要追求最真实的,她从小听着那些教训都快昏昏欲睡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江湖救急 公孙别鹤和公孙山庄都将会是她的,她绝对不会认允许任何人来抢占她的地盘。 「好,就叫她小野吧,以后呢,和丫鬟们在西厢房住,没事,千万不能步入正厅,也不许来到东香苑,听明白了没有。」公孙梦瑶雄赳赳气昂昂地直视着她,那威武的气势,一下子就把她压得很低。 而小野这个名字分明就在影射她是个野种,公孙别鹤听着这名字觉得有些侮辱的意思,但是奈何女儿在这件事情上面可以说是占了上风也不好说些什么。 小野乖乖的低着头,努力的将眼泪给逼了回去,一声不吭,公孙梦瑶极其嫌弃地盯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公孙别鹤嘆了一口气道:「你且忍忍吧,你姐姐就是那个刁蛮的性子,日后跟她好好相处就是了。」 「好,爹。」她频频点头,可是那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被公孙别鹤这么一安慰,心里头的委屈忽然间就放大了。 看着公孙别鹤准备走,小野锲而不捨的跟在他的身后道:「那我以后可以叫您爹吗?」公孙别鹤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周围道:「在人多的地方你还是唤我一声老爷吧,若是四下无人的时候,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小野听到这乖乖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清泪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去给您收拾房间!」 「哎!不必了,有专门的人收拾,你且先回屋去休息休息吧。」 「好!」 而另一行人已经成功的出黎平县,顾筠汝一边啃食着手上的梨子,拍了拍胸脯,「这做完好事的心情可真是爽啊,如果以后还见到这样的事情,我肯定还是要打抱不平的!」说完话还一只胳膊搭在容臻的肩膀上,对着他眉飞色舞的说道。 「娘子,我劝你还是注意点形象吧。」容臻看到她整个人像是个大老粗似的,完全不顾及形象,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是兄弟呢,顾筠汝揉了揉鼻尖,「怎么,嫌我没有女人味了吗?」 「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还是把腿放下去。」容臻看着她那两条大腿都快盘到他的腰来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不雅的动作有点伤风败俗。 顾筠汝看着面前的老古董,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姬蘅正在赶马,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脸「咻」得红了,「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样,还没到客栈呢就按捺不住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正经了!」顾筠汝看着向来少言寡语的姬蘅,居然也开始说起荤段子,看来每个人跟她接触之后,都会从内而外的发生一些改变。 山庄内,小野做好了饭菜端到桌子上,而此时的公孙梦瑶好像正和公孙别鹤商量着什么。 「行了,既然事情都做完了,就先回去吧。」公孙梦瑶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而面前的小野却是一脸单纯而又无辜的望着二人。 「怎么你该不会是奢望着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吧?」公孙梦瑶一眼就戳穿了她的心思,这两天忙得前前后后的都是为了讨爹爹开心,可是那有什么用呢?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小野的内心颇有些受伤,公孙别鹤看着刁蛮任性的女儿,忍不住按着她的手道:「她好说也是你的妹妹,你就不能待她好一些吗?」 没想到蛮不讲理的公孙梦瑶直接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呢,就当家里多了个丫鬟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我可不希望她叫你爹。」公孙梦瑶霸气地说着,将一本小册子套了出来道:「爹,你看,最近师傅给了我一本武林秘籍,只要学会了上面的功夫,就可以称霸武林了!」 「你这……梦瑶啊,你知道爹最希望你要干什么,那就是找个好夫婿嫁了,你成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公孙别鹤可是头疼了,他这女儿貌若天仙,却是美而不自知,每天都在研究着武功的新招式,哪里像是一个女儿家。 「爹,你知道的我想做什么,而且我也没个哥哥,也没个弟弟的,以后这山庄还不是得继承到我的手上吗?所以我现在就要加紧练习了,以免有什么不测,还有那个小野,我总觉得把她留在这里夜长梦多。」 而此时的小野并没有走远,在门口偷偷的听着,没有想到姐姐和爹爹心里头根本就不欢迎她,那为何又让她留在这个地方呢?她神色黯然地回到了房内,却被面前的几个丫鬟调笑戏弄! 「还不赶紧把衣服都洗了去晾在那儿好玩吗?」一个膀大腰圆的丫鬟走过来颐指气使的说道,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仿佛要吞她似的,别提有多可怕了,她是东苑的粗使丫鬟,在公孙梦瑶面前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所以在丫鬟堆里头她算是有些话语权。 「知道了……」 小野慢吞吞的起身,却不料跌倒在地,扭过头一看,原来她先前已经故意将脚伸了出来,而她傻乎乎的直接横冲直撞,一脸受伤的埋着头,却不料地上摆了许多的碎瓶渣子,弄得她手心全部都是血。 「真是蠢笨如猪啊,笨到你这个程度上死了算了!」那丫鬟夸张的笑出声,一个屋子里有四五个人同睡,其他的丫鬟都是对她冷嘲热讽的,没有人愿意接近她,关心她。 小野只好默默的走到了桌边,拿着布条独自包扎,而这天晚上又要去伺候公孙梦瑶沐浴更衣,她便跟在了大队伍的后面,公孙梦瑶仅仅是洗一次澡,下人就要准备半天的水和花瓣。 「水温已经差不多了,你们几个人去把小姐喊过来!」那粗使丫鬟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儿,小野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守着,见四下无人之后便走了,进去轻轻摸了摸水温,这水的温度真舒服,就像是天山上面的自然温泉一样,听说他们无事的时候都是在温泉里沐浴的,很少会在房内。 这一切她本来也该拥有的,可是她却永远触及不到,只能望梅止渴…… 第七百六十九章 意犹未尽 「我没有,我没有!」小野拼命的解释着,双眼无神,表情布满惊恐和害怕,可是公孙梦瑶不听,而是直接将她的头按到水桶里,丫鬟们都守在门口不敢进来相劝。 小姐的脾气可是没有人敢上相劝的,只要是小姐心里头不舒服,一定会想尽了办法发泄出来。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其他的丫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便纷纷替公孙梦瑶关好了门,至于小野是生是死,那就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公孙梦瑶将她的头往水里按去,等没有动静之后又将她拎了出来,几番下来折磨她折磨得非常愉悦。 「我错了,我错了大小姐,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小野真是害怕级了,她那眼神好像是玩上瘾似的,公孙梦瑶觉得这样还不解气,将她一把推在了墙边,「好啊,你要是想让我原谅你的话,那你趴在地上学狗叫!」 「………」小野害怕的缩着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公孙梦瑶将双手搭在胸前,傲慢道:「怎么了不敢了吗?你要是不趴在地上学狗叫,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爹爹,看爹爹怎么处置你!」 「……不要不要告诉爹,我学就是了……汪汪汪………」 看着小野学的惟妙惟肖的模样,公孙梦瑶高兴极了,满意的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你只要能够讨得我的欢心,我就让你在山庄继续住下去,如果你违背了我的心意,但私底下讨好爹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公孙梦瑶慢慢逼近他,一股气势凌人的气场沉沉的压迫着她。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小野抬起头,满眼都是无助的泪花,公孙梦瑶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晦气的地方。 公孙梦瑶离开之后,小野缩了缩脖子准备离开,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神功秘籍,好奇之下于是便将它揣进了兜里,直接带离了房间。 来到断桥边,依旧是那个清冷无人来往的地方,小野翻开了那本册子,看着里面的武功招式像模像样的学了起来,但是一直不得要领,只好默默的先收藏在一边。 公孙梦瑶的武功秘籍掉了,她自然是带着人四处寻找,而小野的心里头也感到了一丝报復的快感,公孙梦瑶并没有想到会是小野拿去的公孙梦瑶的武功秘籍掉了,她自然是带着人四处寻找,而小野的心里头也感到了一丝报復的快感,公孙梦瑶并没有想到会是小野拿去的。 虽然这本武功秘籍她用不到,自然要烧毁,当天夜里就来到了石洞附近,想要将它毁了,但是想了想还得留下来。 可就在这时转过身去,突然看到了一个男子立于身后,她吓得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爹……」 「梦儿,你怎么会在这?」公孙别鹤不当着公孙梦瑶的面也会叫她梦儿,这是给她留有最后的自尊,她自然也是感激涕零,但是无奈他们父女二人正常的连一面都见不到。 「没什么,我就是一个人出来看看……」 「我知道梦瑶今天对你做的事情了,她是你姐姐,你不要责怪她行吗?」 原来公孙别鹤还是比较偏向公孙梦瑶的,不过能够为了让爹爹开心,她受些委屈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强颜欢笑的望着他道:「放心吧爹爹,那是我姐姐,我不会怪她的,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不能讨对姐姐的欢心。」 「看到你这么懂事我也就放心了原先以为你也只是一个会哭会闹的小女子,没想到经过这些日子的交流,发现你和那些女人,的确是大有不同,让你在山庄这些天受的委屈了。」 「不会的爹,只要你的心里能够记挂着梦儿,梦儿受再大的委屈也义无反顾!」 梦儿欢喜极了,没想到爹居然会跟她说这句话,而就在此时,公孙别鹤突然呕出了一口鲜血,梦儿吓了一跳,赶紧搀扶着他去了书房。 「爹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来?」公孙别鹤摆了摆手,神色较为萎靡,抚了抚胸口道:「这是老毛病了,我练习的赤木功走火入魔,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发作。」 「这又是什么功夫?」梦儿一问三不知,果然还是爹爹更偏爱公孙梦瑶一些,他们父女两个人都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他就是一个没见识的野丫头。 来到这山庄之后还以为是到了人生另外一个幸福阶段,殊不知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狱,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你不懂这是武林门派不耻的功夫,但如果能把它练好的话,功力会大大增加至少二十年的功力!」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爹爹已经很厉害了,在江湖中的名望也比常人高出了不少,爹爹没有必要……」 「你懂什么,老夫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每天都有无数的后生向我下挑战书,你以为是风光的很吗?我每日都在担心像丁宁那样的对手,不过还好丁宁已经被法办了。」 想到这儿公孙别鹤就觉得无比的畅快,这件事情一直是他所忌惮的事,丁宁少侠功夫比同龄人都要高出百倍,用的招式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恐怕和他从小拜各种各样的师傅有关。 「原来是丁少侠呀,梦儿也有过耳闻,不过听闻他灭了梁家一门,所以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不是说江湖和衙门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吗?爹,你不用担心的。」梦儿可以说是在一旁说尽了好话,就是为了缓解他的情绪,公孙别鹤自然知道女儿的用心良苦。 「对了梦儿,你娘走之前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听到爹爹总算是问起了这件事情,梦儿一时之间控制不住,眼泪就像是河水决堤了似的,在他面前展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包括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和虐待,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爹……」 第七百七十章 妙手仁心 「梦儿知道的,爹能够认木耳,实属不易,梦儿也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守在爹的身边,尽一份孝心而已,梦儿也会尽早讨得姐姐欢心,无论如何也得让姐姐承认我这个妹妹。」 「你既然有这份心,那我也就放心了!」公孙别鹤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胳膊,准备离开。梦儿却依依不捨的望着他的背影,「爹,你能教我一些功夫吗?」 「你学功夫做什么?」 公孙别鹤,一时之间有了警惕之心,转过头去看着梦儿,他从小长大都没有使用过功夫这身骨骼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是这样的,同房的那几个丫头老是欺负我,让我做许多苦活,我不想继续任人宰割了……」梦儿想了想,只好暂时性的找了个藉口,公孙别鹤眼里露出柔情的光,这是对公孙梦瑶才会有的眼神,而今日他总算是将那眼神用在她的身上了。 「好,明日午时,你来书房找爹,爹会给你几本基本功的小册子。」 「谢谢爹!」 公孙别鹤看着喜出望外的梦儿,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叮嘱道:「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嗯,爹交代的,梦儿一定会铭记于心的!」梦儿冲着他笑了笑,看到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剎那,脸色瞬间又变了。 「娘啊,你放心吧,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梦儿狠狠捏着拳头,骨节都泛白了,也感受不到。 而另一边的顾筠汝,容臻,姬蘅三人也成功地到达了砀山,砀山的民俗风情是他们几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这里的男女老少似乎都堆杂在了一起,非常的热闹。 女人喜欢把篮子顶在头顶上,包括什么重物都顶在了上面,这里的女人个个都能出街,而且力气大如牛,她们也会帮家里分担许多重活。 「这里还真是特别啊…」顾筠汝走走停停,被这里的民族风情给彻底吸引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少数民族的老祖宗是如何生活的。 「对了,相公,这附近有什么深山老林吗?」顾筠汝一边玩乐之余也没有忘记有正事要办。 「我打听了一下,有三处深山,有一处是土匪窝,有一处没有人是绝音谷,还有一处应该就是了。」 「绝音谷是什么呀?」顾筠汝一脸不解的看着容,这个时候就得让学富五车的相公给他好好解释解释了。 「这个都不知道,就是一座空旷的回音谷,你站在那里大喊一声就有回声,不过那可不是一个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也没有人没事儿会去那里,除非是有殉情的一对年轻男女!」 姬蘅还没等容臻把话说出来就强行科普了一番,顾筠汝摩挲着下巴,沉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男女殉情倒是一个挺美妙的地方。」 「这有什么可美妙的,山谷底下全部都是尸骨,有的连名连姓都没有,生着不能在一起活着就跳下去,这不是懦弱无能是什么?」姬蘅倒是将他的观点一一吐露出来,顾筠汝停下了脚步,摸了摸鼻尖,望着他道:「没想到我们冷酷无情的姬蘅大侠突然变成了一个多情多义的达人了!」 姬蘅倒是一脸害羞地摸了摸鼻子。 「没什么,就是抒发一下感慨而已。」 「不过你这感慨倒是有些意见了,不过他们竟然活着都不能在一起,如果死了都不能在一起的话,那岂不是更悲惨了。」顾筠汝拿着手中的摺扇,一边走着路一边摇摇晃晃,几人靠就近的一家客栈先行休息,等到明天一早就上山。 三人围在桌边吃了几碗牛肉面,酒足饭饱之后便纷纷要躺着床上休息。顾筠汝却觉得胃口有些怪怪的,好几次都想干呕,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呕出来,有些经验的容臻打了些热水走上前将热毛巾覆盖在她的头上,顾筠汝的手脚有些冰凉。 「娘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而是我有身孕了……」顾筠汝看着这个呆头鹅,一路上她的身体就颇有不适,只不过他以为她只是晕马车,而到了客栈之后饭量突然增大了。 「什么,真的吗?」容臻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声音激动的拔高了几分,走在门口的姬蘅,双手抱胸走进去,「居然怀孕了,会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顾筠汝忍不住抛了个白眼给他,「放心吧,不过我现在三个月都还不到,有些脆弱,明天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上山了。」 明天他们二人不过是上山探一下路况,恐怕不能找到真正的毒蛊王,故想着还是不要和他们一起折腾了,万一一来二去的,肚子里孩子受到了什么影响,那就糟糕了。 「好,不过我得找个人好好照顾你……」容臻想来想去,若是他不在顾筠汝身边的话,还真是不知道到底要找谁去照顾她。 「相公不必了,趁我现在还有腾挪辗转的余地儿,没有必要找人照顾我只要你们两个人上山能够平安归来就好了。」 顾筠汝抓着容臻的手,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容臻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看的旁边的姬蘅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这么肉麻,不出意外的明日午时就能回来。」 「好啊,那你们要早去早回,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顾筠汝紧紧抓着容臻的手不肯松开,而今天晚上容臻则是和姬蘅共处一室,顾筠汝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养身。 此时的深夜,公孙山庄内,梦儿看着公孙别鹤给她的那几本基本的小册子,都是一些防别人袭击的招式,这些东西学下来估计也没什么用。 「怎么回事?才练了一会儿就觉得腰肌酸痛。」梦儿深唿吸一口气,于是又偷偷看了看从公孙梦瑶里偷回来的册子,这本册子里面的文字注释非常的复杂,一般的初学者是看不懂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 绝世高手 看到了这本武功秘籍后面一页的话,若是能有亲人之血相助之,必然可以更上一层楼,看来这门功夫的确是有捷径可循,只不过捷径的代价有点大。 梦儿仔细地想了一想,嘴角扬起了一抹淡雅的弧度。隔日晚上,她亲自来到公孙梦瑶的房内,敲了敲房门,公孙梦瑶一打开门,看到是这丧门星,不自觉地将下巴收拢。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好像没有让你过来吧!」 好不容易眼前没见到她,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没想到这个晦气的傢伙又出现在面前,公孙梦瑶别提有多么沮丧了。 「姐姐我给你炖了山药排骨汤,听说那个这个东西能够滋养睡眠,我只是看见你那样功夫总是练到很晚,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个……」梦儿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盅瓦罐端上前,可没想到公孙梦瑶嫌弃的撇了一眼道:「我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下什么东西呢?」 听到姐姐刻薄的语言,再加上她那张刻薄的嘴脸原来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是会这个样子的,梦儿没有多想,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若是姐姐不相信的话,那梦儿亲自尝一口。」 说罢,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由于这山药排骨汤的味道的确是鲜美,而公孙梦瑶练功也有些累了,正愁着没有什么东西进补一下,既然这个女人这样百般讨好她,那就给他几分薄面就是了。 看着公孙梦瑶总算没有百般质疑地将这碗汤喝了下去,梦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很快又恢復正色,望着她道:「姐姐练功,想必有些累了吧,时日不早了,姐姐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公孙梦瑶想了想,又忍不住喊住了她,梦儿以为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惶恐地看着她道:「怎么了,姐姐是不是汤做的不合你的胃口啊?」 「没什么,你做的汤很好喝,之前我若是有出口伤人的地方,你不要介意,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用同一个字,所以给你取了小野这个名字。 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公孙梦瑶想了想,她前些日子对她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没想到她居然是个不记仇的,还千方百计的讨好她,虽然贱了点,好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想着对她不应该在这般刻薄。 「梦儿真的没有想到姐姐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姐姐你放心吧,梦儿是不会放在心里的。」梦儿冲着她笑了笑,很快这汤里面的药性就开始发作了,原来这里面她已经放鹤顶红,而她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为了让这个女人喝下,她不得不亲自以身试险。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公孙梦瑶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口黑血呕出来,脸色发白,感到有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头疯狂的啃食,让她痛不欲生,整个人快要被撕裂了一般。 「姐姐,这是鹤顶红啊,鹤顶红的滋味还没有尝过吧?」梦儿哈哈笑了笑,缓步走到她的身前道:「公孙梦瑶,我叫你一声姐姐,不是我多卑微想讨得你的欢心,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如今这么做全部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千万不要在阎王面前提起我呀!」 公孙梦瑶恶狠狠的抓着她的胳膊,几乎都快掐出了红印子,但梦儿还是面不改色,梦儿直接将她推到了一边道:「公孙梦瑶,你自诩你是整个山庄最有权力最有美貌的人,而如今我马上就要替代你。 等你不在爹爹面前晃悠的时候,我将会是这山庄未来的女主人,怎么样?没想到吧!」 梦儿几乎是丧心病狂地笑出了声,又在她的脸上狠狠颳了几道印子,再将她的衣衫全部都退去,营造出被人施暴的假象。做完这些之后她便心安理得的离开了,等到第二日一早才有人发现梦瑶被人残忍杀害的事实。 「么儿啊,么儿,这到底是谁干的?!」公孙别鹤痛不欲生地抱着她裸露的尸体,整个人都快变得魔怔起来,梦儿缓缓地走进屋中,看到这模样吓了一跳,脸色略过一阵苍白,「姐姐……姐姐她……」 看到姐姐裸露的尸体,她便直接将衣服脱下盖在她的身上,并且让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走到屋内,看着伤心欲绝的公孙别鹤道:「爹,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出去,有损山庄的名誉,这肯定是哪个无耻之徒干的!」 「………瑶儿…」公孙别鹤伤心的都快失去了理智,梦儿在一旁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道:「姐姐一定很痛苦!别我们一定要暗中调查,把兇手揪出来!」公孙别鹤点点头,眼里布满了恨意。 公孙山庄出了这样的大事,公孙别鹤并没有让把消息放出去,为了避免那些人的猜忌,所以公孙别鹤便和梦儿暗中调查兇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江湖上有名的採花大盗云端。 听闻他最喜欢的就是那种黄花大闺女,摧毁这种女子的身体会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梦儿,这段日子你不要一个人外出,我会派一些人在你身边守着的!」公孙别鹤痛失爱女,不想让这件事情发生第二遍,于是便派了一些打手在她的身边候着,不论他去哪儿,都得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而梦儿总算是离开了那丫鬟住的房间,成功地搬到了东香苑,一跃成了这公孙山庄的宝贝千金。 「爹,你也莫要太伤心了!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把那个兇手抓回来的!」梦儿在一边劝导着他,算是给他一点安慰。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而与此同时容臻与姬蘅二人并肩上了山,这山上面的地势非常的崎岖复杂,若是稍有不慎还得重新走下山重新再上升。 「这个地图根本就没用,那个小二郎居然敢骗我!」姬蘅在山脚上的时候,看到有人卖山上的复杂地图,便买了一张。 第七百七十二章 绝音谷 「我说你还真信了,这山眼睛全部都是蛇蝎勐兽,有谁敢上山还卖地图,你想的倒挺美的。」容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比他还要天真的人。 「我这不是想早一点找到那个怪人吗?!」姬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们这一行都出来半个多月了,若不在十日之内赶回去的话,恐怕一切都挽回不了。 「放心吧,我倒是觉得那怪人离我们应该很近了,就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躲着。」容臻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附近似乎也没有什么主屋木头屋之类的小屋子,那怪人莫非还住在石洞里面,若是这样的话也太难找了。 「对了,王爷,那个怪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我们不如先把他引出来。」姬蘅想了想,这山那么大,这样盲目的找下去宛如大海捞针,还不如想个办法将那个傢伙引出来。 「按照娘子所说的,他最喜欢的应该是勐兽了,难不成我们还直接抓一条勐兽过来,再将他引出来吗?」容臻觉得这个方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们不但要避讳那些东西,而且还得去利用那些东西将这个老傢伙给引出来。 「那这怎么办?得找到何时啊?不过那老傢伙总得吃东西喝东西吧!」姬蘅想了想,或许到附近的山泉旁或者是果林间,能够看到那老傢伙的踪迹,也不至于整个人都消失匿迹了。 「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去附近的溪水旁等着吧!」容臻与姬蘅觉得先分两条路,这附近的山泉旁应该会看到踪影,那老傢伙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藏身于这深山老林之间,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获得一些生存下去的资源。 两人守了一大上午,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其间倒是有不少的动物前来喝水。 「你看看那头藏羚羊角上面是不是绑了什么东西?!」姬蘅奇怪的发现那藏羚羊的头角上好像绑着标志性的东西,似乎是有主人的,若是有主人的话,那岂不是好办了。 「好像是有一根红绳子……走,我们先偷摸的跟上去看看。」 「好勒!」姬蘅二话不说,偷偷摸摸地跟上前去。 通过一番艰苦卓越的调查寻找,总算是有了眉目,找到一处较为幽静的院子,外面围了一圈篱笆,从外往里看过去,颇有潦倒新停浊酒杯的滋味。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姬蘅猫着身子,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容臻看着姬蘅这小子蠢蠢欲动的模样,生怕坏了他的大计,便道:「先不要着急,等里面的人出来再说。」 「好吧……这回就先听你的!」姬蘅显得颇为无奈,除了乖乖听他的吩咐和指示,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两人又在篱笆外面浪费了整整二个时辰,但是只看到有动物进去,并没有看到有人出来,容臻都怀疑这到底是人住的地方还是动物堆堆积在一起的地方。 那藏羚羊又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各种各样的奇形怪兽,都是一些让人喊不出名字的,倒是有山海经里面描述动物的风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又或许这山岩里面的动物早就被那个怪人驯服的。 颇有一些人性了呢? 姬蘅正想着,一只野兔子突然跳到了他的腿边,似乎是在警告着他什么,姬蘅把那灰兔子抱在了怀里,道:「你别说这里的动物还真通人性,这小东西居然亲自送上门来,看来是知道我这几天都没吃好饭了。」姬蘅哼哼地说道。 那兔子居然趁他不备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手心儿,可把他疼得嗷嗷大叫,容臻在一旁哭笑不得的道:「活该,谁叫你欺负小东西。」姬蘅没好气地翻了白眼,总算是看到里面出来了一个白鬍子老道。 全身都是花白的,远远的看去还以为是鬼出来了呢,白色的眉毛,白色的鬍子,银白的头髮,不过那笔直的身影根本就看不出他已经年近花甲。 像白杨一般挺拔的身姿,根本猜不出他的年纪,「老东西不会就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毒蛊王吧?」姬蘅想了想。 为了证实他这个想法是对的,于是直接走上前去来到了那白鬍子老道的身前,白鬍子老道看到有生人闯入似乎并不奇怪,反倒是意料之中的模样,容臻担心姬蘅会坏了大事,便走上前去,想看看这白鬍子老道有什么可说的。 「请问你是不是毒蛊王?」姬蘅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扯嘴皮子,只要知道对方是毒蛊王并且强行将他带走就行了,就是这么简单。 姬蘅看着面前的白鬍子老道,手里还拿着佛尘,那可是活脱脱的仙风道骨,隐居在山林之中的活神仙!可他对这些隐居山林的人不感兴趣,只要他能乖乖的跟他们回去就好。 「你们二人可知道,你们这是犯了大忌,我这绝音谷可不是什么人都该来的地方。」那花白鬍子老道总算是开了口,可是说话的感觉断断续续的,好像是气息不足 更要命的是他似乎在威胁警告二人。容臻拱手走上前道:「前辈,多有冒犯了,我们二人此次前来是想向前辈询问一些事情的,我们有朋友正在危难之中,只有前辈可以救她,所以我们真诚的想请前辈,随我们下山。」容臻低着头,目光诚恳的看着他。 想要以真心打动他,不相信面前的花鬍子老道真的有这么铁石心肠,那老道呵呵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鬍子道:「我还没有说我的身份呢,你们如此断定我就是毒蛊王呢?」 姬蘅眼珠子转了转道:「其实我们在唐大人那边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深山老林和绝音谷也只有您这一个活人在此修炼。 所以我们断定你应该就是毒蛊王不假了。」姬蘅笑了笑,就不相信他们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的毒蛊王,居然不是真正的毒蛊王。 面前的花白鬍子老道走到了圆桌边坐下,嘆了一口气道:「我已经不问红尘很久了,红尘之间的是是非非都与我无关。」 「别啊,你有一身的本领,如果不好好运用的话,岂不是浪费可惜了!」 第七百七十三章 杀人诛心 「你们两个后身胆子可真大,知不知道这林间有多么危险,到了晚上这里的瘴气可是会把人毒死的。」 容臻看到前辈居然在关心他们笑了笑道:「这个倒是不怕,我们有法子。」容臻一早就打听到了这山是有多么的艰难险阻,所以娘子给他们一人带了天蚕冰护在心间,这样的话可以保他们平安的下山,再说了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夜。 「哦?你们那个朋友在什么地方?」毒蛊王好奇的将视线移到了二人的身上,其中一个带着浓浓的江湖气息,还有一个带着一丝贵族气息,非富即贵,身份不凡! 「就在蕲州城。」 姬蘅着急的回答了出来,抢容臻的风头,不他其中也并不在意,只要毒蛊王能够答应随他们下山,姬蘅无论表现的多么优异突出,他都不会有怨言。 而毒蛊王的神情似乎很是凝重,眉毛和鬍子都快粘在了一起,这老朽还感觉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有如此的精神气可真是不容易。 「我要是随你们走了,我这些傢伙们怎么办呢?谁人来餵养它们呢?」容臻和姬蘅相视一望,容臻向前走上一步道:「要不这样吧,我留在这里替您看着绝音谷和附近的山峡,会把您的家人们照顾得妥妥噹噹。」 容臻知道毒蛊王和这些勐禽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早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若是毒蛊王此次离去,万一其他的动物生了病,又该如何是好。 毒蛊王点了点头,发现这个后生还是很体贴周到的,为人精明但又不市侩,是他喜欢的那一类人! 「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够将昨日夜里到绝音谷的那对男女劝下去,我就跟你们回去怎么样?」那白鬍子老道平日无事也喜欢观察绝音谷那边的情况。 姬蘅想到了去绝音谷殉情的男女,每天都会有好几队跑到绝音谷上去,以为是白鬍子老道关系天下苍生,没想到他的回答则是人摔下去的声音惨叫声在谷内响彻不断,吵了他的睡眠。 所以他必须让人阻止那对男女跳下崖去,姬蘅倒觉得这个不是非常的难,于是自告奋勇的前去。 来到了绝音谷附近,看到了一对男女正坐在树边,女的正在为男的梳头髮,而男的正在为女的抹胭脂。看起来别提有多么的和睦,恩爱了。 「喂!」姬蘅直接莽撞的冲上前去,而那个女子却是慌张的站起身,道:「不好是阿爹派人来找我们了,我们赶紧跳下去吧!」男人点点头,两个人便紧紧相拥在一起跳了下去。 还没等姬蘅赶到,这对男女就已经抱着跳下了绝音谷,果不其然那惨叫声连绵不断,而且震人心肺,姬蘅无奈地坐到了树桩边上,看到了容臻漫步走了过来,站起身道:「我还没来得及跟那男女说话呢,他们就跳下去了,我说这帮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活着有什么不好的,非要跳下去,以为死了之后就能在一起吗!」姬蘅百思不得其解。 要让他来做的话,就得做个明文规定,谁要是敢跳下去的话,那将会得到生生世世的诅咒,连死了都不会在一起。 容臻知道姬蘅这个冲动的性子,是不可能挽救那对水深火热的男女,走上前去双手负予身后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娘子来做比较妥当,你还是带着毒蛊王下山去,尽早赶到蕲州城,救好雪儿才是最重要的。」 姬蘅点点头,这的确不是他所擅长的方向,若是让他来劝的话,这些男女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他还得背上一条人命。 「好吧,那这里就留给你和王妃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尽管飞鸽传书。」 「好。」 那男女的惨叫声还是没有断,就这样延续下来,恐怕到第二日早上才会消散,这绝音谷的功效就是如此,也算是最后铭记了这对男女,他们双双跳下了崖去,知道即便是死,他们也要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回到客栈之后,容臻将她所见的告诉了顾筠汝,顾筠汝一边喝着青粥,听到了这些事情之后伤感不已,鼻尖泛酸,「他们真可怜呀,怎么那么想不开,相公,你明日带着我去那山上住吧,正好我也去那里养养胎。」 反正最近也是动不了了,眼看着这肚子也要越来越大,如果能够在那里成功的生下孩儿再回去的话,也算是个明智之举。 容臻点点头,只是有些担忧,他与那边的勐禽相处不好。 「你知道的,我答应了毒蛊王,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们,可是那些牲畜看到我都警惕的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它们建立关系。」容臻拿着手上的帕子擦了擦顾筠汝的嘴角,顾筠汝抿唇一笑挽着他的胳膊。 「你放心吧,不是还有我呢吗?既然毒蛊王能和它们平安相处在一起,就说明那些勐禽都是有灵性的,有灵性的动物的话,就一定会被我们所打动。 你不用担心,不过最要紧的还是绝音谷的那些男男女女,他们都太冲动了,我啊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顾筠汝想到了这里,闷哼一声,甜蜜而又幸福的挽着容臻的胳膊,第二日一早,毒蛊王就随着姬蘅下了山,二人可以说是快马加鞭出了这砀山。 而顾筠汝和容臻则是成功搬到了毒蛊王先前住的那座小院子,两边的路上栽满了桃花,还有竹林,风景宜人,空气清新,顾筠汝深吸了一口气在院子里徘徊。 时不时几只小家猫冒出了头来冲着她喵喵叫着,仿佛是在告诫来人不要随便闯进来,这里头的动物个个都像是小精灵一般,让人爱不释手,顾筠汝冲着它们打着招唿,它们又迅速躲回了洞里面去。 「娘子,这后面有一片菜园,看来是毒蛊王先前开垦的,有不少的菜呢,茄子黄瓜,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了。」容臻不仅感到诧异,这才是真正的田园生活,而毒蛊王在这里生存,难怪他有一身的仙风道骨。 「太好了,没有想到自己还种了菜!」 第七百七十四章 天为被 这时一头黑脸白身的花豹来到顾筠汝面前,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顾筠汝一脸和睦的看着它,那花豹则是冲着她露出了獠牙,容臻怕这只花豹会伤害顾筠汝,便拔出了剑,顾筠汝迅速按着他的手道:「别,当着它的面前拔剑,它会记住的。」 说罢,温柔的冲着它打了个招唿,也不知道这头花豹会不会记住,但是顾筠汝也尝试性的和它交好,让容臻将小厨房里面的鱼竿拿了过来,扔了两片,那花豹是贪心的,闻了一闻,这傢伙还真是够聪明的。 在这里平安的度过了一晚,顾筠汝觉得整个人精神舒畅,第二日一早,容臻便采了一些果子,挖了一些野笋回来。 对着顾筠汝道:「娘子,我厨艺不太好,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将就着吧。」顾筠汝哭笑不得的爬起身道:「那就让我来吧,反正我现在肚子也不是很大,我可以的。」 「不行不行!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让我试一试。」容臻说着,又将她搀扶到了一边坐着,不让她十指占阳春水,将她当奶奶似的供着。 顾筠汝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而这时,门口树上挂着的铃铛响了,这风铃一响就说明有人去了绝音谷,那只花豹守在篱笆外面,好像在守着家门。 她想了想,于是先行去了那绝音谷,花豹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怕她会出什么危险似的来到了绝音谷附近,果然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费尽千辛万苦爬到了那山头。 那男子穿着豪华的衣饰,看起来出身不俗,女子的衣饰较为普通,不过那张小脸很是白皙洁净,看不到一点雀斑,长得也是小巧玲珑,似乎是有些累了,女子坐到了树根旁。 「轩哥,你说我们这么做,万一爹娘他们问责起来了怎么办?」 那男子笑了笑,蹭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放心吧,不会的,再说了,我们只要跳下去就能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就可以永远的长相厮守,难道这样不好吗?」女子想到了这儿又挽住他的胳膊,看来这是临别前的交代了。 顾筠汝润了润嗓子,打算直接先他们一步到了山头上,还立了一块石碑,假惺惺的哭了起来! 那女子听到附近好像有呜咽的哭声,一时之间勐地停住了脚步,「轩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女子害怕极了东张西望,但是并没有看到声音的来源。 男子笑道:「怎么会有声音呢,难不成是绝音谷里面的声音?」男子说说笑笑,牵着她的手往前面走去,他就不相信了,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不过往前一走才看到了一个穿着翠色衣裳的女子跪在一块石头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姑娘?」女子好奇的走上前来,看着不见她哭得天晕地转的模样,好生心疼,那女子抬起眉眼道:「这位姑娘,你们来这绝音谷是?」那女子没有说话,反倒先问了起来,「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做什么呀,为什么要对着一块石头哭泣呢?」 顾筠汝赶忙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道:「姑娘有所不知啊,我那长得玲珑剔透的女儿,小月,居然和一男子私奔跳了下去,可没想到那男子根本就没跳,转身又去娶了别的女子。 可怜我女儿为他殉情,这件事情闹到官府,也没有什么下落,我只好在这里立一块碑纪念她一下,希望她来世不要遇到什么负心汉,负心汉才会天天劝着她来到这绝音谷。」 女人的脸上出现了害怕和惶恐,看来她并没有下定决心要陪男人跳下去。 恐怕她自己家里头的人也是她心中一部分的牵挂,顾筠汝说到这里抹了把鼻涕抹了把泪道:「这世上的人又有哪个是活的一帆风顺的呢?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男人听到这儿,看到身旁的女子有些动摇了,赶忙制止道:「你这是胡说八道,如果他们生的时候能在一起,又何苦用死来证明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呢? 我看你女儿只不过是误信了旁人的甜言蜜语,所以没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已,你不用怪这天下所有的有情人。」男子言之凿凿的说着根本就不给顾筠汝还嘴的机会。 顾筠汝欲哭无泪的看着二人,嘆了一口气道:「姑娘啊,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得好好的劝劝你,无论和什么样的男子在一起都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学会爱别人啊。 再说了你长得这么乖巧玲珑水嫩的,还怕找不到比你身边更好的那位吗?」顾筠汝说着说着语气变得硬朗了起来,就连脸上的那悲伤的表情都烟消云散了。 「我看你是成心的吧,我们又没招你惹你管我们那么多做什么!」那个叫轩哥的男子,看着面前的顾筠汝不怀没好气地责骂了一句,顾筠汝冷不丁地笑了笑道:「姑娘我可得好生劝你一句,这人命大于任何一切,若是没了命,你们二人之间也再无可能。 如果不试一试又怎么知不知道你们二人能不能在一起呢?」女子很显然打起了退堂鼓,男人握着她的手心,发现她在发冷汗,道:「素素,你答应过我的,不论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会陪着我,难道你要退缩了吗?」 名唤素素的女子害怕的摇了摇头道:「轩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爹娘给了我这性命是希望好好的报答他们,而不是和你跳下这绝音谷。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想好,但是为了让你开心,我只有这样做了,轩哥,要不我们就听这位女子的话吧!」顾筠汝看到其中一个人已经开始有了动摇,那么攻破他们之间的不安情绪也变得十分的简单。 顾筠汝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们活着的事情都不能做到,死了之后就能做到了吗? 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也不可能把你们放到同一个奈何桥,你们也不会在黄泉路上碰到的,一碗孟婆汤喝下去了之后,你们就谁也记不得谁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地为席 他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而又绝望无助地坐在了地上。 素素蹲坐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道:「轩哥,还是有希望的,我会让沈娘他们都喜欢我,如果你家里人不愿意接纳我的话,我宁愿做一个侍妾嫁入你家都是没有问题的。轩哥,我们不能死啊。」素素对着他说道,而名唤轩哥的男子却是一脸绝望的表情。 看着面前的顾筠汝道:「那你说我们要如何在一起,我家里人让我去京城考官,让我娶丞相的女儿,可是我不愿意。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除了死我还能怎么办呢?」轩哥一脸绝望的看着前方,目光变得涣散而又呆滞,看起来这男子家世优渥很显然是怕这个女子会拖了他的后腿。 顾筠汝蹲下了身道:「要不这样吧,你们暂时先不要下山,我先去你们家打探打探怎么样?」素素和轩哥相互看了一眼,素素感激的望着顾筠汝道:「姑娘,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何愿意帮助我们?」 而这山上莫名其妙多了个人还是让她有些后怕。 就因为是萍水相逢,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会害了你们,我也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不希望你们如此悲观沮丧,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暂时先不要动轻生的念头可以吗?」 顾筠汝想让男子给她打保票,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日后能不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轩哥和素素一直手紧紧的相握在一起,可见他们有多么恩爱了,只是怕世俗的目光会反对他们。 顾筠汝带着轩哥和素素回到了琉璃斋,他把这个院子取名叫琉璃斋,就是为了更好的区分,而容臻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她做营养餐。 「娘子那两位是?」容臻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看着坐在院子里面的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小夫妻一样,异常的甜蜜,羡煞旁人。 「这是轩哥和素素,他们两个呀,正准备去殉情呢,被我给拦下来了,也算是有惊无险,但是明天我得去轩哥家里放个消息。」顾筠汝正想着拿着一旁的干馍馍咬了一口坐到一旁。 「放什么消息?」容臻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顾筠汝,走上前去。 「就是他们两个人已经殉情的消息了,这样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密不可分的了,不论这轩哥的家里人再怎么反对都不可能把他们拆散。」 顾筠汝念及此,眉眼间含着盈盈的笑。当夜,容臻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放到石桌上,看着轩哥和素素形影不离的模样,尴尬不已,果然是年轻,把爱情当做生命里最大的一部分。 「对了,轩哥,你家里谁最有话语权。」顾筠汝吃着手中的馍馍,花豹乖乖的卧伏在一旁,显得灵动而又乖巧。潜移默化地将她视为琉璃斋的女主人。 「我娘……她可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悍妇。」轩哥能够这样评价自己的亲娘,可是有一定原因的。沈家能够在砀山出名,就是因为这里是打造铜铁的圣地,交流的货币都是由铜制成,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他们来到砀山一带用的都是这种交流的货币了。 「轩哥,别这么说沈姨,其实她都是为了你好。」素素乖巧的在一旁劝说,轩哥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为我好?我可不知道,她这样是为了我好,不过是为了家族声望,将我推了出去而已。」 轩哥看的明白的很。顾筠汝默默看着轩哥,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少年郎。 吃完了饭,众人在院子里看星星。素素指着南边的一颗小星星道:「轩哥,你看,那好像是北斗星。」 素素眼里放着亮光,指了过去。顾筠汝走上前来道:「还真是,昨日夜里我没好好观察,看来你们两个一来,这天变得就不一样了。」 素素委婉的笑了笑,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顾筠汝嫌腻的慌,这不是连体婴是什么? 「拜託,你们俩个,不牵一会儿会死啊!」顾筠汝干脆坐到了二人中间,将二人的视线都横开。素素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恩爱可以说是秀了一脸。 「抱歉,还不知道姑娘大名呢。」素素觉得这个地方就像是世外桃源美极了,如果能和轩哥永远留在这个地方该多好,就不用发愁,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顾筠汝,我相公,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臂刀王,容臻。」顾筠汝特别喜欢用这个段子,可惜,这木头的古人并不懂。只有她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二人都是一脸严肃且茫然的样子,顾筠汝迅速收敛了嘴角的笑。 「咳咳,吃酸李子!」容臻这白天的收穫都不少,摘了一箩筐的新鲜果子回来,这下,顾筠汝还有这两位客人就有口福了。 「姑娘是怀有身孕了吗?」素素看着顾筠汝,想到了她娘有一段时间内口味也变得很怪异。之前并没有注意,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肚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素素,你懂的可真多啊。」顾筠汝嗔怪道。容臻亲自为他擦洗干净,素素见他这般体贴周到的模样,羡慕的眼都快红了。 「轩哥,如果,我们也可以与世隔绝,该有多好呢?」素素嚮往的说道,轩哥单手揽过她的肩膀,满足的看着她道:「好,你若是想过这样的日子,我捨弃所有都要满足你。」 「………」顾筠汝见二人真腻歪的模样,赶紧呸呸呸。 「我说你们够了啊!一天不秀,是不是憋的慌?」顾筠汝无奈之下抛了个白眼。将不满都挂在了脸上,已经提醒了二人,可二人总是不经意之间地流露出他们有多么恩爱的信息。 给二人收拾了偏房,让他们在一起住下。素素却不愿意了,原来,他们并没有夫妻之实。顾筠汝只好与素素同住,要来了轩哥身上的贴身玉佩,第二日一早,下了山。 砀山的繁华,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完的。这里的人文风情,与京城有所不同,这里的铜铁金,资源非常的广袤无垠。可以说是坐山吃山。 第七百七十六章 坑蒙拐骗 因为沈家在砀山呢,可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那是豪门大户! 「往南走,穿过北街,再过两个巷子就到了!」卖菜的大婶指了几条路,顾筠汝若有所思的分析路况,看来天黑之前是赶不到。 「有劳大婶了。」 「不客气。」 顾筠汝走走停停,总算是来到了沈家,手里掂量着那块玉佩,直接迎上去敲了敲门。 「请问姑娘你是?」开门的是个头髮花白的老管家,佝偻着身子,慈眉善目地看着顾筠汝笑道。 「是这样的,有对年轻男女给了我玉佩,还有一封信说是让我交给沈家,你们这应该就是沈家了吧?」顾筠汝故作疑惑地向四周看了一圈,整个街道就这一门大户人家,门口还有两尊威严的石狮子,看来这沈家的伙食的确是不错。 「是姑娘请稍等,先把东西交给我。」管家拿过了信封和玉佩,直接去大厅,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苦苦等着轩儿回来,却迟迟不见他回来。 「夫人这是有位姑娘在门口收拾公子捎人带回来的信!」管家颤巍巍的将信递过去,当沈夫人看到这信上的字迹之后,胸口一紧,好像唿吸突然停住了一样。 「夫人,这信上面写了什么?」老管家疑惑的看着老妇人的表情,眉心一皱似乎布满了痛苦,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却一个不注意又坐了回去。 「快去把那位姑娘请进来!」 「是。」 老管家慢慢悠悠地晃到了门口,让顾筠汝走了进来,顾筠汝踩在青石砖上,望着里面的院子,种了几棵枣树和槐花树,风景宜人。 来到了大厅,看着那个面色威严的老妇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琉璃宝石裹裙,非常的大气庄严。 「见过沈夫人。」顾筠汝施了一礼,抬起头,沈夫人让身旁的丫鬟还有管家通通退下,只留顾筠汝一个人立在大厅。 「夫人怎么了?那信有什么问题吗?」 沈夫人表情非常之严肃地看着顾筠汝,突然勐地一拍桌案,将顾筠汝吓了一跳,这个老妇人年轻的时候一定经歷了一场腥风血雨,所以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和不卑不亢令人望而生畏。 「这字迹根本就不是轩儿的,不过这块玉佩的确是轩儿的,你说他去了绝音谷,那好,我请问你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又是什么人?」 顾筠汝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透着不自然三个字,没想到这老妇人居然还有一双火眼金睛。 「咳咳,夫人这信虽然不是轩哥写的,但是他的意思就是这样,而且他说了不想浪费笔墨,他要带着素素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那个地方除了绝音谷还有别的去处吗?」 顾筠汝表情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突然之间,老妇人的神情就变得哀伤了起来。 「额……夫人,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您打击颇大,不过轩哥说了,情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轩哥想要什么?已经明明白白地排列,夫人当初不应该这样逼迫他。」顾筠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看着她满是绝望的眼神布满了哀伤,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夫人不必自责,轩哥没事儿,只不过在准备跳下山的时候扭伤了脚,现在在一处农户休息,但是他不想让我告诉你。」顾筠汝想了想还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不能一次性告诉他轩哥已经跳下。 任凭一个母亲的内心,都是接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的。 「你又是什么人?」 沈夫人看着面前的顾筠汝,可以说是古灵精怪的,说话也是滔滔不绝,很有章法。 「我嘛……就是一个无名的小村姑而已,你可以叫我顾姑娘。」顾筠汝想着如今倒是可以好好冒充一下十八岁的村妇了,反正她这张脸无论岁月再怎么熬,都不可能让她透露出被岁月折磨的痕迹。 「顾姑娘,我现在能去看看轩哥吗?」沈夫人整理好了情绪,那双颤抖的手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轩哥现在不想见您,很抱歉,他说想让您考清楚是儿子重要,还是家族的声望重要。」顾筠汝不禁佩服轩哥的这份胆魄,居然敢这样威胁自家的老母亲! 不过也得看老母亲是什么样性格的,若是换在京城的话,这样的不孝子早就被赶出去了,哪有他说话的余地。 「那那个女人也在吗?」沈夫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显得非常厌恶,可以看得出来,她非常不喜欢素素。 「他们两个人当初是下定决心要跳下去的,后来正巧被我发现就开导了一番,可是他们并不想回来。」顾筠汝言语诚恳地看着她说道,不忍心伤害了一个做母亲的心。听完这些话之后,沈夫人总算是有了一些波动。 「行,让他回来见我!一切都好商量。」沈夫人似乎在暗暗下什么决心,目光变得十分坚定。 「好!夫人可不能出尔反尔啊!」顾筠汝嬉笑言开的转身离去,总觉得这件事情办的实在是太顺利了。 而顾筠汝刚走,从屏风后面就出来了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妙龄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额头留着一片式的刘海,几根小碎发散在了胸前,显得亭亭玉立,娇媚动人。 「娇儿,你都听到了吧?」沈夫人的面目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不知是怒还是在思索着什么,那双眼里布满了无尽的哀愁。 「娇儿都听到了,没想到轩哥这么不愿意娶娇儿,其实伯母你也不必为难,娇儿愿意成全他与素素姑娘。」娇儿手里拿着纯白色的手绢儿,满心痛苦地望着门外,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夫人突然勐拍了一下桌案,看着面前孤苦无依的少女道:「娇儿,你亡父将你託付给我之前我就答应过他,无论如何也得让你做沈家的儿媳妇,至于其他人想都甭想,既然他不愿意入京为官,那么就得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打理产业!」 第七百七十七章 赞不绝口 娇儿想了想,却没想到被她泪眼警告,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我就问你一句,你对轩哥可还有感情?」沈夫人语重心长地看着娇儿,娇儿可是从京城来的大户人家,而且还和她的亡父亡母交情颇深,即便是他们已经死了,但是娇儿的背后还有巨大的产业需要管理。 娇儿的面目突然变得娇羞了起来,她还从未在谁的面前直接提过这件事情。 「娇儿虽然爱慕轩哥,可是轩哥对娇儿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娇儿想了想,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还不如那个家里头做苦力活儿的素素姑娘呢。 「行了,娇儿,无论家世样貌学识,哪一点不如那个粗蛮野户家的女儿,那个女人休想进我们沈家的门,不过在此之前,伯母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嗯?」娇儿疑惑地看向沈夫人,沈夫人目光闪过一丝狡黠,在她耳边嘟囔着什么,趁着天还没黑。娇儿便乘着马车来到素素家,而此时素素的父母也刚卖完柴回到屋中,这是一个简单的破草屋,只围了一圈篱笆而已,过得很是辛苦。 「请问董父董母在吗?」娇儿闻到里面有一股很难闻的鸭屎味儿,小心翼翼地捏好了鼻尖。 「请问姑娘你是?」一个穿着破破烂衫的妇人走了出来,头上还裹着紫色的头巾。 「我叫娇儿……此次前来是来探望二老,还给你们带了些东西。」说完这句话,让身后的小厮将东西都摆上前去,两个没见识的乡下人看到绫罗绸缎,顿时亮瞎了眼睛。 「姑娘我们萍水相逢,你送这些是做什么呀?」董母显得很是诧异,那些东西他们这花一辈子都买不过来,看着面前的娇儿眉眼含笑,似乎很是亲和。 「我是素素的朋友,所以我想让两位收我做干女儿,不知可不可以?」娇儿看着二老,二人走到后院稍作商量,男人则是觉得他们并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来意和目的,就这样贸贸然的收她做养女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的地方? 可是女人看着那些绫罗绸缎就觉得这个姑娘不一般,说不定是出生大户,人家他们还能够捞着便宜。 二人也算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执,总算是有了决定,走到她的面前,笑道:「若是娇儿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先进屋喝一杯茶吧,咱们慢慢聊聊这个问题。」 娇儿盈盈一笑点点头,随他们进了屋子,这屋子里不是很亮堂,走进去就像是抹黑一片,她忍着噁心坐在一旁。 画面一转,顾筠汝慢悠悠的上了山,没想到花豹正躲在山石后面,偷偷的看着她。顾筠汝笑了笑,走上前缓缓的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宠溺的温柔的抚摸着它,不禁让它想到了雪狼,也不知道现在雪儿还有雪玲珑到底怎么样了。 只希望姬蘅能够带着毒蛊王早日回到蕲州城,正愣着神呢,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扭过头一看,原来是容臻。她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嗔怪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一直在山上吗?」 容臻宠溺的看着她笑了笑,将布袋里面的果子掏了出来,「我去附近的果山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果子很多,以后我们就以吃果子为生算了。」 顾筠汝哭笑不得的揽着他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山,「对了,你今日去了沈府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顾筠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其实那个沈夫人的确是个厉害的,但也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和她说些道理他也能够听得进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放弃偏见和执念。」容臻点点头牵着她的手道:「不论怎样你对这件事情已经尽了很大的心力,如果办不成的话也不必自责。」 「你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对我唱衰了吗?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的。」顾筠汝傲娇的拍了拍胸脯,一边的花豹似乎听懂了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竟然嗷嗷一声叫了起来。 上了山之后,便看到了素素和轩哥在厨房里忙碌,做了一碗豆角汤还有窝窝头,素素的厨艺非常不错,浅尝一口让人无限留恋。 「太棒了,你这手艺让我想到了我在蕲州城的一个朋友,她叫湘平,是当地有名的大厨。」顾筠汝一边喝着豆角汤,这汤的味道非常的浓郁淳朴,虽然只有简单的豆角,但是烹饪的手法却非常的精巧。 素素委婉的笑了笑道:「我从小就喜欢围在灶台边上打转,爹娘上山砍柴的时候,我就在家里做饭等着他们回来,顾姐姐见笑了。」顾筠汝摆了摆手,一口气喝了一大碗。 而与此同时,姬蘅和毒蛊王经过了公孙山庄,决定到山庄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毒蛊王缓缓跟在他的身后,一脸郁闷的嘀咕道:「没想到你们还和那个公孙别鹤有联繫……」 姬蘅听了这话好奇的顿住脚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毒蛊王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复杂,忽然又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说说而已。」说完还摇了摇头,那表情分明就是在隐藏着什么。 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姬蘅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口头上也没有过多赘述,上了公孙山庄之后便有人给他们安了两间高大上的厢房,让两人暂时住下,到了晚饭的时候公孙别鹤才出现。 姬蘅看着周围并没有看到梦儿,之前和容臻还有顾筠汝上山的时候,记得公孙别鹤已经和梦儿妇女相认,本以为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结局,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假象。 「难得姬蘅大侠愿意再次来到山庄,怎么不见王爷和王妃呢?」公孙别鹤举起了青瓷杯一饮而尽,而毒蛊王只是闷着头啃鸡腿儿,对于他们两个人说什么并不感兴趣。 姬蘅觉得这样有些失礼,蹭了蹭他的胳膊,哪知这个老不休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 公孙别鹤非常尴尬,身旁的嫂婶则在一旁笑道:「我说姬蘅公子,你是从哪儿带来了一个乞丐呀?看这架势应该是几天都没吃到肉了吧!」 第七百七十八章 逍遥津 她说完话利索的出了门,姬蘅看着女人的身影,没想到一个女儿家居然勤学武艺,十分刻苦。 毒蛊王吃完鸡腿之后又忍不住拿了一个酱肘子,全程都在啃这些美味的肉食,姬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或许真如妇人所说的,他已经许久都没吃肉了。 「多有打扰,还请庄主见谅。」姬蘅拱手作揖。「唉,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见到你们总算是请到了这位世外高人,我替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公孙别鹤和姬蘅说着场面话,一边又打量着毒蛊王。 毒蛊王身上可是有不少的绝活,如果能请他研制出一种打通心脉肺腑的蛊的话,想必一定会在武林中大有用途。 想到了这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趁着二人休息的功夫便去了毒蛊王的房间,而毒蛊王一早就知道公孙别鹤一定会来找他,所以在床上打坐,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先生,有所打扰了,晚辈这次过来是想向先生请教一些事情的。」 毒蛊王缓缓睁开了眼睛,将双膝放下,看着面前的公孙别鹤道:「庄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夜也不早了,我得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公孙别鹤点点头道:「是是是是先生说的是。 其实晚辈一直很仰慕先生,听说先生能够制造出这世上千奇百怪的蛊种,这其中还包括一种能让人功夫大增的。 不知先生可否大方让晚辈观赏?晚辈实在是想先睹为快!」公孙别鹤将姿态放得极低,看着面前的毒蛊王。 他缓嘆息了一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庄主武功盖世,完全可以号召武林群雄,为何还为老夫要这种能够增进武功的蛊种呢?你可知道这习武首先要学的就是习人! 不走正道而去弄些什么邪门歪道,可是会适得其反。」毒蛊王言外之意就是说习武之人还是得脚踏实地。 万一有朝一日被坑的体无完肤,即便有再多的蛊种,也没有补救的办法。 公孙别鹤站在一旁点头哈腰的陪笑,「先生教训的是,不过老夫想要求得蛊种,不是为了老夫,而是为了老夫的女儿。 先生有所不知。梦儿自从来到山庄之后就一直任人欺凌,老夫心有不忍,所以就想为梦儿求得蛊种,能让武艺大增的蛊种,这样也好让她日后有保护自身的能力,绝对不会用来做其他用途!」 公孙别鹤信誓旦旦的做保证,毒蛊王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道:「既然是为了你女儿,那好吧,老夫就只能拿出这种蛊种了,这蛊种必须要配合心经一起练习,才能有所帮助,如果令媛并非是习武之资的话,恐怕也很难消化。 还请庄主三思而后行!」毒蛊文说罢,悠然地打了个呵欠,看着门口道:「好了,你要的东西我也给你了,你可以出去了吧。」毒蛊王看着公孙别鹤还像是个孙子似的,在他面前点头哈腰,好像东西还没要全一样。 公孙别鹤小心翼翼的拿过那个小瓶子,走出了门,一出门脸上就牵起了奸、淫的微笑。 他想了想,这蛊种才不能去给梦儿,梦儿并不会武功,而他如今如果想要称霸武林,就必须练习正道和邪门歪道! 所有的功夫心法将它们融为一体,贯汇其中,这样才能成为最无敌的盖世英雄。 想到了这儿,他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书房,而梦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她亲眼看到爹是从毒蛊王的房儿间出来的,看来他是在和毒蛊王商量着什么,偷偷的看着爹拿着蛊种进了书房正在摒弃凝神运功中,不知为什么,表情似乎变得异常痛苦。 「爹,你怎么了?」梦儿焦急忙慌的打开门去,见他脸色乌青一片,身上好像围绕着一团紫色的气体,突然一口黑色的血呕了出来。 公孙别鹤极其痛苦地皱着眉头,将蛊种从体内逼出来,虽然这种蛊种可以练功休息心法,但是心术不正的人一旦使用的话,必当遭到反噬。 一定是那个毒蛊王在里面下了什么魔咒,所以他才会如此痛苦! 看到梦儿突如其来地走进屋,警惕地看着她道:「你进来之前怎么不敲敲门?」 梦儿故作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道:「梦儿已经敲过门了,只是爹爹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不过爹爹,你平常练功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这次却会……」梦儿一直都在研究那本武功秘籍的秘密,每次看到公孙别鹤在练武功运气息的时候都会默默记住。 可是这次他好像在研究什么更厉害的心法,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云里雾里,便想直接走进来请教,如果能够在他这里学到东西的话,那也算是赚到。 「这个你不用管,放心吧,你以后就是公孙山庄的大小姐了,没有人敢欺负你,只要有爹在就不会……」说罢,公孙别鹤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起来。 好像体内有上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啃食,撕扯着他的肉体,内心像火一样焦躁不安,好像全身上下的肉都已经分离了一样异常的痛苦。 「爹,你没事吧,要不要叫郎中啊?」梦儿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看到了那只蛊种成功的逼了出来,公孙别鹤的脸色这才好转,「没什么,这本心经要和这个蛊种一起运用才能所向披靡。 爹只是有些累了并无大碍,需要好好休息,明日就不能送他们二人离开山庄,就由你代父亲去送他们吧。」梦儿点了点头,看着公孙别鹤一脸肝肠寸断的表情,刚刚的神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想了想又偷偷瞄了一本那一本心经,没有想到真正的心法居然一直被他藏着。 「爹,能不能让梦儿试一试?」梦儿痴迷般地看着那本心法,这里面所记载的吞气纳气的办法,都是整个武林梦寐以求的。 「你一个女儿家学什么功夫?!」公孙别鹤才不想看到梦儿赴公孙梦瑶的前路。 「当然要学好功夫为姐姐报仇了,那採花大盗如此嚣张,一定还在迫害更多的无知少女!」 第七百七十九章 悍妇一枚 仿佛这蛊种很听她的话,能够在她的体内自由的运转,帮她打通经脉,「怎么会这样!」公孙别鹤实在是琢磨不清。 为何他利用蛊种在用功的时候就会痛苦不已,而梦儿用了这个的时候就会无比的轻松自然。 好像是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围绕在她的周边一般,让人看得目不转睛,「爹,可能只是梦儿的运气太好了,您尝试的时候要注意心法,这心法上面都已经说过了,吐气纳气没几过时辰就要变换。」 梦儿说着,指着心经上面的几个重要的字,公孙别鹤这才恍然大悟! 他刚刚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就胸有成竹地将蛊种埋进了体内,可没想到却漏掉了几个重要的细节。 没想到梦儿居然这样的细心,想了想摸了摸下巴上的手鬍子道:「还是我的女儿有用啊,行了梦儿,你每天晚上可趁这个时辰过来练一段时间,但是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梦儿点点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意。 第二天一早,梦儿就亲自将姬蘅还有毒蛊王送下了山。 「对了,姬蘅大哥,你们回到蕲州城之后,顾姐姐还会回去吗?」姬蘅想了想道:「也许会吧,不过给他们一点时间。 也给我们一点时间,等我们回来了之后再做商榷吧。」 「好,谢姬蘅大哥。你慢些。」梦儿看着姬蘅的背影有些恋恋不捨,可惜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爱她的人。 公孙别鹤不过是利用她,想到了这儿,她必须尽早解决这件事情。 而另一边的公孙别鹤则在梦儿的房间里头发现了一些散骨粉之类的毒药,当初梦瑶死的时候正是因为这些毒粉所害,没想到居然在梦儿的房间内。 梦儿一进屋就看着公孙别鹤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那模样就好像是要吃人。 「爹,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梦儿一声啊?」 公孙别鹤明明说他今日在休息,却没想到转身来到她的房内,公孙别鹤冷不丁的笑了笑道:「梦儿,你跟爹说实话,梦瑶到底是怎么死的?」梦儿将手扶在了身后,紧紧的捏着拳头,没有想到还是被他发现。 她当然不能承认!便道:「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姐姐是被那个採花大盗云端害死的。 你为什么不相信梦儿,还要怀疑梦儿呢?」公孙别鹤愤怒的握着拳头,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没想到眼前的梦儿竟然也变得这样谎话连篇! 「你……你…还不跟爹说实话是吗?就是你害死了梦瑶对不对!」公孙别鹤咄咄逼人的问道,直接将毒药粉撒在她的面前。 梦儿后怕地跪在了地上,「爹,我只是嫉妒姐姐能够得到你的宠爱和注意,我来到山庄少说也有五六日了。 姐姐是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在了眼里,同样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我的待遇连狗都不如呢?」梦儿说到这里潸然泪下,表情痛苦不堪,受尽天大的委屈,公孙别鹤愤怒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的往后连退了几步。 梦儿又跪上前去抱着他的膝盖道:「爹,你真的生气的话就亲手杀了梦儿吧,梦儿也好给姐姐偿命,但是梦儿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姐姐的。梦儿只是害怕,只是害怕……」梦儿说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公孙别鹤,就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时候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公孙别鹤昨日因为练蛊功力受损,所以反应能力没有平日的强,没想到被自己的女儿给暗算,公孙别鹤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不解地皱着眉。 梦儿站起身,露出了冷艷的笑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道:「公孙别鹤啊公孙别鹤,你自诩是武林正派,却没想到,也干尽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吧。」梦儿说着话,坐到了圆桌旁,关紧了门。 公孙别鹤一口黑血呕了出来,跪在地上。梦儿冷眼望着他道:「你是如何负了我娘的,又是如何在广大武林人士面前装作一副武林正派的模样。 之前还怕因为声誉受损,不肯认我这个女儿,那时我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留在你的身边,我是杀了公孙梦瑶,而我要告诉你,我杀了公孙梦瑶,就是为了取得她身边的武林秘籍,我要代替她的所有,你明白了吗?」 梦儿冷不丁地笑了笑,那笑容异常的扭曲和公孙别鹤平日所见的梦儿是不一样的。「既然你都知道的话,那就赶紧下去陪陪我娘吧! 你可知道她一人在黄泉路上有多么的孤独和寂寞。」 说罢,将他的脖子一扭,公孙别鹤便倒下去,而这时梦儿则惨唿一声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杀人了杀人了!」 梦儿破天荒地尖叫了一声,许多家丁和丫鬟还有几个公孙一族的长老都凑上前来,对于公孙别鹤的死表示扼腕嘆息。 「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较为年轻的婶子走上前,看着梦儿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 「我不知道,我刚刚进屋就看到爹已经躺在地上了,而且还和我说要小心……要小心什么,他后面没说……嫂子,我真的好害怕。」梦儿慌张地躲进妇人的怀里。 整个公孙山庄上,或许只有这个妇人会比较相信她的话了。其他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托人检查了一下公孙别鹤的伤势,发现是像是簪子之类的钝器刺入了他的心脏,所以他才心脉受损暴毙而亡。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收到什么证据,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而另一边轩哥和素素也答应下山,各回各家,好好的商量一番,顾筠汝安心的坐在院子里吃着梨,看着容臻鞠躬尽瘁的守在一旁,替她涂着丹蔻,享受的笑了笑道:「你说我们也住在这样的地方,与世无争该有多好啊,就像是轩哥和素素一样。 他们的眼里好像只有彼此,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第七百八十章 阳春白雪 容臻总想着那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而在这几天也没见到有男女来到绝音谷了,好像这情侣自杀的概率也并不是很大。 不过有些时候情况可不是他们能预料到的。顾筠汝吃完了梨子之后扔到了盘子里,摸了摸即将隆起来的小腹,「万一,这一个是一个女孩儿的话,你打算给她取什么名字?」 容臻想了想,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道:「如果是女孩的话你来取,如果是男孩的话,我来取,老样子,怎么样?」容臻捏了捏她的下巴,宠溺的望着她。 每日和她待在一起就已经是他最幸福的事情,顾筠汝撑着下巴望着他,道:「倒是想,这一胎生个男孩的话还算是不错,这样的话丫丫就有弟弟了。 一想到还要在这里养这么久的胎,我生怕自己郁闷,要不咱们去街上逛一逛吧!」 顾筠汝一刻也不想闲着,只想赶紧去外面看看逛逛,其实也是好的,她保证不会去乱买什么东西,容臻想了想于是妥协了,谁叫他这么爱眼前的这个女人? 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二人来到了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顾筠汝看着四周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这里的民风气息非常的淳朴,而走着走着就路听到了有路人在说话。 「你们听说了吗?沈家大少爷要娶妻了!」 「真的吗?那到时候咱们这些人岂不是又有免费的米粮拿了!」听到这些人说辞,顾筠汝抿唇笑了一声。 她看着旁边的容臻道:「你说这位沈夫人是不是已经真的妥协了? 难道她要安排轩哥和素素的婚事了?」容臻摸了摸下吧,转眼间就走到沈府门口,而这时轩哥正好从门内出来正巧碰到了二人。 「顾姑娘荣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轩哥看起来眉目明亮,精神饱满,似乎有喜事。 「我们当然是为了来看看你怎么样啊,轩哥你娘已经妥协了吗?」顾筠汝眉开眼笑的望着他,轩哥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邀请二人进去坐坐意思。 「走吧,我带你们去茶楼听戏!」说着轩哥将他们二人带到了一座附近豪华的茶楼,原来轩哥是觉得在家里聊这些事情有些不太妥当,则是带着两位来到了这茶楼,找了一个僻静的屋子里坐着。 对着二人道:「我还得感谢顾姑娘帮的我大忙,我娘居然同意了,让我娶素素,我真的兴奋的一夜都没有睡觉,正准备去找素素呢。」 顾筠汝笑了笑,看着身旁的容臻。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提前先祝贺你们了,先提前说一声,我可不能参加你们的婚宴,我现在身怀六甲是不能沾酒的。」轩哥听到这儿望着她微微隆起来的小腹,还以为顾姑娘只是身体虚胖,没想到居然已经身怀六甲,当即喜不自禁,又喝了一杯酒! 「原来是这样啊。」轩哥恍然大悟,而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浅蓝色罗裙的女子,走上前来,「轩哥原来你在这儿啊。」这女子就是他的远房表妹娇儿。 这些天一直都住在沈府,也很少出来串门儿,今天却如此巧合的相遇。让人不禁浮想联翩都有些困难。 顾筠汝看着面前玲珑娇小的娇儿,果然配得上这个名字,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身旁的容臻心灵福祉的笑了一笑,「你怎么来了?」沈轩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娇儿,对他的态度也一直都非常的强硬,冷冰冰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有什么私仇。 娇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看着沈轩道:「轩哥,难道你不想让娇儿坐在这边吗?娇儿也喜欢听这些戏的,说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对吧?」娇儿扯起了唇角笑了笑。 她的笑容也非常的天真烂漫,看得出来,这情窦初开的少女肯定已经是芳心暗许给了沈轩。 顾筠汝扔了粒花生米进嘴,冲着娇儿笑了笑,「没事,娇儿姑娘你就坐吧,听说了吗?你表哥要成亲的好事儿了。」顾筠汝故意提起了这件事情,也是为了能够让娇儿知难而退。 但是娇儿并没有显得多么伤心,反倒是一脸温暖的看着沈轩道:「我早就听伯母说过了,要恭喜表哥了,到时候可一定要喝你们一杯喜酒才是。」看着娇儿自然如此大方,沈轩也感到非常的惊愕。 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怪的。 「那娇儿,你打算何时回到京城?」沈轩直截了当的问了起来,他向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娇儿自然也是习惯,想了想掐算着时日。 「等表哥成婚不久吧,就自然而然回去了,娇儿还没有谢谢伯母,还有表哥这些日子的关照呢。」娇儿说着话,又将目光移到顾筠汝的脸上。 「上次好像在沈府见过这位姑娘,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唿啊?」 「你就叫我顾就可以了,其实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难得相聚在一起,没想到娇儿姑娘也喜欢听这说戏的,我之前也写过几本小说,不过一直都没有发扬光大,到时候得跟娇儿姑娘好好讨论一下才是啊。」顾筠汝一边说说笑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气氛好像又降温了,冷的人直哆嗦,想了想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吧,与此同时姬蘅带着毒蛊王顺利地赶到了蕲州城,来到了花间楼。 毒蛊王停留在门口,似乎在发呆。姬蘅二话不说将他拖了进去,「先生就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帮我看看!」 雪儿此时由于被冰封住了,浑身就像是结了冰一样,每个人靠近她都能感到那森森的寒意窜上骨子里头! 雪狼十分忠心的守在雪儿的身边,由此也被冰冻起来,湘平和乔二怕这头雪狼会因此牺牲,所以将它关到了柴房里头不让它靠近,雪狼每天呜呜呜的,一到夜晚还会对着月光叫起来,弄得人心乱乱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压下了这件事情,白天继续开酒楼,晚上这雪狼一叫唤,众人就被吓得毛骨悚然。 「这姑娘怕是不行……」毒蛊王还没有靠进雪儿,就已经下了结论,这让众人都感到提心弔胆。 第七百八十一章 莽撞的人 而且这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异常的寒冷,而最近在花间楼吃饭的客人也越来越少了,这白天明明就是酷暑,可没想到一进这花间楼就冷的人直哆嗦。」 喜娘向姬蘅说起了这些天的古怪,大家都知道雪儿是从天山上来的,莫非还要把雪儿送回天山上去这样才能够把她救回来吗? 毒蛊王摸着下巴的一小缕鬍鬚,似乎在想什么,姬蘅直接走到了他的身边,道:「你今天要是不把她救活的话,就别想活着走出这花间楼!」众人看着莽撞的姬蘅居然威胁起了老先生,后怕的不行,要是人家一怒之下不给雪儿医治了,又该如何是好? 「哎……姬蘅。」湘平走上前去给他使眼色。转转过身,笑呵呵地看着那位神情变幻莫测的毒蛊王道:「先生,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但是雪儿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希望你能够拿尽最大的力将她救好,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的话,我们也不会责怪你的。」喜娘和麻子等人点点头。 「是啊是啊,大家都说您会千百种的蛊术,而这冰蚕蛊原先是在雪儿的体内的,后来也是为了救我们东家所以才牺牲的,您就念在他捨己救人的份上,尽心尽力帮她医治吧!」 毒蛊王看着众人同心协力的在帮他说话,心中一软,走到了雪儿的面前,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餵进她的嘴里。 众人看的云里雾里,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而这时不知道雪狼是发了什么疯,直接撞破了木板冲进来,竟然将毒蛊王压在身下,看这模样,似乎是想将他撕碎。 姬蘅二话不说用绳索套住了雪狼的脖子,将它狠狠地拖了出去。众人看的皆是心惊胆战的。雪狼也是为了忠心护主,所以才会这样。 众人以为毒蛊王会大发雷霆,但是事实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只见毒蛊王的神情中流露出了渴望,看着雪狼被拖了出去大喊一声道:「住手!」说罢,快步走出去。 看着雪狼的皮毛似乎非常的养眼,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尾巴,雪狼则是对着他露出了獠牙,仿佛在警告他不许再摸碰,可是毒蛊王却对这傢伙起了兴趣。 「您不要责怪它,它只是护主心切,所以……」姬蘅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雪狼突然消瘦了一大圈,如果让雪儿知道的话,心里头一定会非常难受。 「不不不,我倒是觉得这头雪狼非常有灵性,这样吧,如果我帮你们救好了那位雪儿姑娘,你们就把这匹雪狼送给我怎么样?」众人听到这纷纷缄默无言,湘平走上前道:「先生是这样的,这雪狼是雪儿的。 所以您得问问她,才能知道愿不愿意将雪狼送给你,不过我们都觉得雪儿应该不会这样做,天底下除了雪玲珑,雪狼就是对雪儿最重要的,先生,如果执意想要将雪狼要走的话,恐怕这有些难度……」 喜娘也频频点头,「是啊,平常雪狼都是不会轻易发怒的,它今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它的主人,其心……先生也见到了。」毒蛊王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那我就尽力看看,不过要让她救活,我需要一样东西。」 姬蘅脱口而出道:「需要什么,先生但说无妨!」 「嗯……护心镜。」 「这个!我可以办到。」姬蘅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护心镜在他们青苍门派有的,不过一直都在长老的手中,需要借过来,可能有些困难,他即刻进城去了一趟青苍山,经过了一些磨难之后,成功地将护心镜子带回来,接下来的就要看毒蛊王如何施力。 护心镜拿回来,毒蛊王便要求众人都先行退下,而雪玲珑此时护着心口来到了房门外,听到了雪狼惨叫的动静之后赶到,没想到他们回来了。 「玲珑,你出来做什么,这里交给我就好。」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雪玲珑强颜欢笑地看着他。看着毒蛊王,从容地走上前。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和先生说几句话。」 「哎……好。」 众人先稍稍退一下,毒蛊王看着雪玲珑,发现面前的姑娘可不简单。 「其实,先生不妨直说,可以用至亲的命,换我姐姐一命,对吗?」 毒蛊王瞳孔突然的睁大,的确,他在秘密研究这些蛊种之时,也研究出了一种独到的蛊种,那就是以命换命! 「姑娘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如果一旦用你的血肉之躯研究的话,你将会灰飞烟灭!」毒蛊王有些于心不忍,便好意提醒。 雪玲珑的目光滑过一丝坚定,从未动摇。 「反正我如今练功已经练得走火入魔了,旁人不知道我自个还不清楚吗?我不想让那些关心我的失望,所以还请先生答应我。」雪玲珑脸上毫无惧色,毒蛊王犹豫不定。 「好!我答应你!」 三日过去了,顾筠汝与容臻参加完沈轩的婚宴,迫不及待地赶上了马车。顾筠汝眼皮子总是在跳啊跳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一路上都坐立不安的。」 看着娘子小腹微隆,但她却突然蹦蹦跳跳的,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没事,还好姬蘅跟我们来信说是毒蛊王已经开始往砀山赶去,我们这才回去,我实在是想看看雪儿有没有彻底好起来。」顾筠汝揉着他的手心,掀开了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几日劳碌的车程之后,总算是赶到了蕲州城。 回到了花间楼,这里还是如往常一般宾客络绎不绝,生意如日中天。 「喜娘麻子,你们怎么在大厅里坐着?」容臻搀扶着顾筠汝身子来到了二人面前,喜娘看到二人共同回来,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又缓缓垂下了头。 「雪儿呢?」顾筠汝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雪儿,只想看她此刻有没有好起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 甜蜜生活 顾筠汝拆开了信封,的确是雪儿的笔迹,雪儿已经康復和雪狼回到了天山,至于雪玲珑,她似乎是一夜之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雪玲珑姑娘呢?她究竟去了哪儿?」顾筠汝看着这模煳不清的信纸,觉得里面大有问题。 喜娘这时站起身道:「雪姑娘为了救雪儿,甘愿用血肉之躯培育蛊种,救活了雪儿,但她却是挫骨扬灰,姬蘅得知之后便将剩下来的骨头带回了青苍山,而雪儿心灰意冷便带着雪狼回到了天山,天山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说到这些,喜娘的眼中还隐隐有着泪光,顾筠汝深唿吸一口气,拳头不知不觉的捏紧。 到了深夜,众人都是默不作声地吃完了一顿饭,到了阁楼上抱着怀中的丫丫。容臻见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便卖力地想逗她笑,可是顾筠汝的嘴角,依然没有上扬的迹象。 「娘子,别那么沮丧了,这对丫丫的弟弟可不好。」 「谁说一定是个男孩儿了。」顾筠汝忍不住板着一张脸反驳道,容臻哭笑不得,坐在她的身边。 「娘子,傲君来信了,说是重安已经顺利地进入大理寺担任官职,而欢儿也要和宇文怀定亲了,过些日子要请咱们去喝喜酒,你去不去?」 「去当然得去了!」顾筠汝想着想着把那些烦恼抛在脑后。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一切似乎又恢復正轨,而顾筠汝摸着挺起来的肚子,便和容臻一起踏上去京城的路上。 「娘子,你走慢些,小心身子!」容臻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不稳摔着或者是绊着。 顾筠汝与容臻回到了王府住下,一切的模样还是照旧,还是那座气派恢弘的院子,在这里,顾筠汝不经想到了以往的很多事情,包括和容臻的第一次见面,中间又相隔十年,他们最终还是坚定的找到了彼此,哪怕其中经歷坎坷。 「娘子,为夫已经让人把这院子重新收拾打扫了一下,明日就是欢儿和宇文怀大婚的日子,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哭鼻子,知道了吗?!」 「我哪有那么脆弱?」顾筠汝不怒反笑,说着又在院子里独自晃了晃,在这里找到了许多从前的影子。 沈傲君得知二人千里迢迢回京,眉开眼笑地走进了王府,看着挺着肚子的顾筠汝,忙不跌的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 「筠汝……你这是……」 「没错,我又怀了……」顾筠汝腼腆的低头笑了笑,看着沈傲君道:「我还不知道宇文公子为人品性如何呢,你也不在信里头和我详细说清楚,明日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再了解还来得及吗?」 「放心吧,欢儿,可是我的女儿,宇文怀的人品如何,我当然摸得一清二楚,这一点你根本无需担忧!」沈傲君笑了笑,只盯着她的肚子瞧。 「怎么了,傲君。」顾筠汝觉着她那眼神有些怪怪的,意味难明。 「没什么就是感慨……」沈傲君苦笑了一声,顾筠汝却从她的眼里看出了艷羡,或许她这些年一直忙碌着为着欢儿和安儿,而没有考虑她自身,难免有些感慨吧。 「傲君,这两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出路,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之前你这个人就一直是个固执的,老是钻牛角尖,这么多年了,那些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吧。」顾筠汝望着她复杂的表情,不用明说,都知道顾筠汝说着什么。 沈傲君点点头,被眼泪模煳了眼睛,笑了笑道:「是啊,这么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容臻,我一直以为如果你们二人分开了,我便可以趁虚而入。 但是想了想还是我太天真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说着,无奈的拍打拍打她的手。 第二日一早,顾筠汝便启程和容臻一同来到宇文府参加婚宴。 这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高头大马的迎亲队伍穿过京城的街道,让所有的百姓都目睹这豪华盛世的婚礼,看到这场婚宴不禁想起容臻,当年也用了这样队形,也用了这一样的乐队,感慨的笑了笑道:「相公,有没有觉得好像回到了我们当时在一起的样子?」 「有当然有了,而且还是记忆犹新呢!」容臻宠溺的抓起她的手。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上。 欢儿穿着流光溢彩的嫁衣,被搀扶着和宇文怀拜堂,看着这两位新人,顾筠汝一下子泪湿了眼眶,容臻赶紧伸出手替她擦拭着,对她道:「说好的,你不会在欢儿的婚宴上哭鼻子,怎么反倒食言了?」话语中带着几番戏嚯,知道顾筠汝的嘴硬心软,没一会儿又破涕而笑。 「讨厌!」顾筠汝娇嗔一声,缓缓依偎在他的怀里,参加完欢儿的婚宴之后,二人便即刻启程回到蕲州城,那里才是他们安顿的小家,不出半年后,顾筠汝便诞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容圣。 不久后湘平和乔二也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蕲州城的光景也越来越繁华,顾筠汝为了蕲州城培育了不少人才,这些人才散布在各城各州,继续着当地的精彩。 三年后,顾筠汝挺着孕肚站在花间楼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一男一女的小孩跑出来,围绕在她的膝下,小男孩嘟着嘴抱怨道:「娘亲,姐姐又欺负我!」 「略略略,谁让你偷吃湘平姨蒸的枣花糕!」小女孩一副霸道极了的模样。容臻走上前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丫丫,你要让着弟弟,可不要再吓唬弟弟了!」容臻威严的看着丫丫,丫丫往顾筠汝怀里挪去,顾筠汝摸着她的小髮髻,温柔的笑道:「好啦,你们姐妹两个,没事儿就去厨房帮忙,不要跑来跑去的,当心摔着!」 「好的,娘亲。」 容圣朝着丫丫做了个鬼脸,往后院跑去,姐弟二人又开始你追我打起来。顾筠汝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容臻的手道:「你看看你,生了这对活宝,每天都要被这两个孩子给烦死了。」 「娘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其实也乐开花了呢,是不是?」容臻举起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将手摸在她隆起的肚皮上,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日子过的就像是蜜罐里的糖浆一样,朝夕相伴永永远远……